《百战天骄》 【000】谋逆 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雪花乘着料峭的春寒悄然无声地到来了,远远望去,大显王朝那一座座深红的宫殿像嵌在雪地上一样,原本应该煌煌气势的青冥轩此刻却似静谧得有些萧条。 大显萧太后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外披一件白色貂裘,在四名宫女的陪同下,站在殿外翘盼望,萧太后年不过三十,生得既雍容秀丽,又不减成熟女性的风情,很容易让人想到当年在先王宠幸下,那千娇百媚的模样,眉心一点嫣红的五瓣梅花装,恰到好处的将她这张风情万种的衬托得完美无缺,不愧是当年大显的第一美人。 只是此时的萧太后似乎频频向门外望去,凤目中充满了焦急的神色。一名宫女轻轻走了过来,递过一个上等蜜腊琥珀手炉,低低地道:“太后,我已经在里面重新放好瑞炭了。天气寒冷,太后还是在屋里去等吧。” 萧太后茫然地摇了摇头道:“欢庆,冬玉去了多久了。” “回太后的话,已经快两个时辰了。” 萧太后幽幽的叹了口气了道:“难道薛义还不肯‘请’皇上回来吗?自从先帝驾崩,我们母子已经整整三年没有见面了,先帝去时,为何把朝政交给这个跋扈小人把持。” 欢庆浑身一震,急声道:“太后小心说话!” 萧太后浑身一震,急怒道:“难道薛义不是跋扈将军吗!” “太后!”欢庆吓得花容失色,低声忙道,“太后,隔墙有耳!” 萧太后恋儿心切,常年的激愤忽然爆,凤目一瞪,厉声道:“隔墙有耳又如何,难道他还真敢谋逆不成!” “太后!” 萧太后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月亮,不知道为何,却现今日的月色中似乎透着一抹血红。 忽然,门外一阵骚动,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居然不经通报闯入了青冥轩,为的一人身穿黄金锁甲,腰胯宝剑,相貌丑陋,双肩像鹞鹰耸着,双眼像豺狼般凶光直射,看了萧太后一眼,淡淡地道:“进来说话”。 然后径直走了进去,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萧太后与他四目相对,顿时浑身一颤,居然跟在他身后进去了。 来人正是大显护国将军薛义,他居然不经通报,擅自卫队闯入皇后寝宫,可见他已经飞扬跋扈到了何等地步。 薛义忽然从怀里掏出好蚕丝制成的玉轴,两端则有翻飞的银色巨龙象征着此物高贵的身份。 萧太后一见此物便浑身开始巨震,脚步都忍不住踉跄起来,若不是旁边的宫女勉强搀扶住,恐怕此时她可能就会一头栽了下去。 “七色诏书!” 显朝圣旨的材料十分考究,均为蚕丝制成的绫锦织品,图案多为祥云瑞鹤,富丽堂皇。轴柄质地按官员品级不同,严格区别:依次为玉轴,黑犀牛角轴,贴金轴和黑牛角轴。圣旨两端则有翻飞的银色巨龙作为防伪标志,而圣旨颜色越丰富,说明规格越高,一般为一色到五色,五色以为极品,而七色则极为罕见,只有在皇帝登基、驾崩、传位之时才会出现。 “不错!”薛义忽然一跃而起,大声道,“签了!” 萧太后脸色惨白,先帝驾崩之后,新帝年方周岁,大权尽在薛义的掌握之中,一时之间权倾朝野,三年来,萧太后几乎被他囚禁在这青冥轩中,不曾与皇帝见面,原本萧太后只希望薛义只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待忍到皇帝成年之后重掌大权,除去此奸佞,谁知道他却到底还是忍不住了。 萧太后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忽然嘶声道:“皇儿,我要见我的皇儿。” 薛义顿时呵呵大笑起来,狞声道:“你要见你的皇儿也成,”抬手一挥,道:“来人啊,将皇上抬上来!” 说完几名气势汹汹的甲士居然从屋外抬出一个巨大的用皇绫遮盖的笼子,薛义走上前去,将箱子一揭开,狂笑道:“就让你好好看看当今的皇上吧。” 只见笼子里面居然是一个身穿黄袍的小孩,脖子上用铁链栓的死死的,在笼子中间瑟瑟抖,薛义一拍笼子狂笑道:“狗皇帝,这就是名副其实的狗皇帝。哈哈哈哈…狗皇帝,给我爬出来。” 小孩子居然颤颤巍巍地从笼子中,四脚着地爬了出来,眼中怯怯地看着薛义,露出了惊慌失措的神色。 “不!!!”萧太后一见,撕心裂肺地喊道,“我儿啊!!” 这孩子居然真的是当今天佑皇帝! 堂堂一国之君,居然被人用狗笼养着,这在历朝历代都是何等骇人听闻之事! 薛义一把握住天佑皇帝的铁链,狂笑道:“皇帝,给我做几声狗吠让本将军听听看。” 小孩显然对薛义极度害怕,居然有气无力地叫了几声,顿时旁边薛义一众亲信顿时纷纷狂笑起来,声震屋顶。 “不!”萧太后一把冲上前去,企图抱住只有四岁的小皇帝,但是却被周围的甲士一把拉住,薛义上前一把揪住萧太后的衣领,狞声道:“大显气数已尽,我薛义只是顺天应人而已。这禅位诏书,你签还是不签!” “我…签…”此时的萧太后已经知道,大势已去,此时的亡国之君,在这个跋扈将军眼中,依然成为了猪狗不如的东西。 “嘿嘿嘿。”薛义忽然一把捏在萧太后的脸上,淫笑道,“这就对了,只要你乖,你依然还是可以做你的太后,锦衣玉食,我薛义少不了你的。” “你…你要干什么?”萧太后很快便意识到了什么,忽然身子一退,护住胸前。‘’ “干什么?”薛义淫声道:“当年大显第一美女,我也要尝尝滋味。”说完一把抱住萧太后,双手一撕,将萧太后的衣裳从中间撕裂,露出宽片锦缎裹胸,顿时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在薛义的眼下一览无遗,有些散落的青丝披在胸前,更显得娇媚无骨入艳三分,薛义显然没有想到萧太后身段居然保养的如此之好,喉间咕哝一声,便扑了上去。 萧太后颤声道:“我乃…我乃大显太后,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呸!”薛义吐了一口浓痰在这金丝缠成的地毯之上,“大显气数早就尽了,现在天下已经改姓薛了!”薛义一把抓住萧太后,将她抵在柱子之上,居然当着所有手下的面,用腰身卡住萧太后,大笑道:“天下是我的,天下所有的女人也是我的!!”周围的手下此时纷纷盯住萧太后周身的紧要部位,忍不住吞下一口唾沫。 大显曾经的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难怪人人都想做皇帝,能得到这样的女人,死也值得啊。 萧太后此时只觉得天旋地转,她原本便是女子,哪有行伍出身的薛义力大,顿时被薛义压得动弹不得,堂堂一国之后,居然被人在众目睽睽之中肆意凌辱。 忽然萧太后在薛义的耳朵上狠狠的一咬,薛义吃痛,放开了萧太后,萧太后此时悲愤交加。顿时一头撞向旁边的一根柱子之上,几名手下顿时联手将她拿下。 薛义被着一咬,心中顿时定了定,冷冷地道:“想死也行,只要你不怕我杀了他。”说完走到天佑皇帝的身边,举起巨灵大掌照着天佑皇帝的头顶便要劈下。 “不要…”萧太后泣声道。 薛义的手收了回来,看着萧太后,狞声道:“要死要活,便在你一念之间。” 萧太后闭上了秀目,眼中热泪滚滚而下,隔了好久,才颤颤巍巍地道:“你….你….叫他们先…退下…”萧太后说完,似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一般,若不是有人搀扶,恐怕便要瘫软在地上。 “嘿嘿嘿,这就对了。”薛义一摇手,道:“你们先退下。” 薛义的手下包括已经吓傻了的宫女,这才鱼贯着退了出去,将房门掩上。 薛义走上前去,淫声道:“有道是人人传言媚儿你天生一双秀足,有帘底纤纤月,步步生莲花之美誉,可否今日让我见识一番。 萧太后此时神态凄然,浑身瑟瑟颤抖,任凭薛义施为,只是闭上秀目,泪水横流,薛义抓住萧太后一只脚踝,退下绫罗丝袜,捧在手中光华洁白,如若无骨,薛义捧在掌心之中,仔细把玩,顿时淫心大炽,一手将萧太后身上最后的遮挡扯落,便在这青冥大殿之中,剑及履及之间,便脱光衣服,要将萧太后就地正法。 忽然门外响起急促地敲门之声,薛义猛地一锤地面,大声骂道:“哪个不开眼的,没见到老子正在办事吗?” “将军,不好了,玉玺失窃了。” “什么!”薛义顿时浑身想被泼了一瓢冷水一般,站起身来,下面一柱擎天毫不避讳地展露在天下这个最尊贵的女人面前,厉声骂道,“该死!你们怎么搞的。”说完匆匆穿好衣服,便离开青冥殿。 薛义一走,萧太后顾不得浑身已经被他撕扯得遮不住胸前**的衣衫,一把冲上去抱住天佑皇帝,死死地不肯松开。 “儿啊,天亡我大显啊…”萧太后涕泪横流,泣不成声。 年幼的皇帝此时却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刚才在自己的眼前到底生了什么事,反手也一把将萧太后抱住,吃吃地道:“不哭…不哭…” 给读者的话: 新书上传,大家记得先收藏,谢谢。 【001】 大周三年。 暮色四合,乌云密布,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夕阳西下,正是七八月份的天气,逐渐焦黄了的门前野草将这破败的小屋平添了一丝寒意。白家娘子坐在已经被踏平了门槛前,怀里面抱着才刚刚满月的儿子,怀里的孩子死死的咬住白家娘子再也挤不出一滴乳汁来的**上,小手开始在空中胡乱的抓。 白家娘子叹了口气,心疼的看着孩子,回屋从一个破旧的碗柜里面小心翼翼的端出一碗米汤,想了想,又在米汤里面加了点清水,然后凑到孩子的嘴边,孩子显然已经饿极了,小嘴飞快吮吸,不一会儿便将一碗米汤喝光了。 白家娘子拍了拍儿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碗中残留的米汤舔舐干净,又走到屋外,不停地往村口眺望。 白家娘子姓杨,闺名单字一个茹字,原本是千里之外杨家庄佃户杨得志的女儿,但是自从新皇三年前登基后,西南便三年不曾落雨,导致整个西南赤地千里,饿殍遍地,两年前一个乞丐白封用十斤粮食从父亲手中换了自己之后,自己便跟着他来到这个连去驿站都要走上三天三夜的偏僻小村来。 乞丐在这不算稀奇,但是娶老婆就算稀奇事了,而且白封这一路上手中像变戏法一般,不断的变出银两去救济其他的灾民,等两人来到这里之后,白封便变得身无分文,这个假乞丐便变成了真乞丐了。 白封很少跟杨茹说话,在这里安家之后,白封每日早出晚归,上山砍柴捕猎度日,去年境况还好点,但是今年,妄说树皮草根,即便是那观音土这十里八村都已经被人挖干净了,这村里目前已经十室九空,纷纷举家出门乞讨,留在村里的大多数是一些走不动的老弱,便要活活饿死的。可是据回来的人说,外面的境况也不见得比村里强多少,据说在一些地方,人肉都已经开始公开叫卖了。 有的身子好的汉子干脆心一横,投奔上山,干起绿林好汉的勾当,据说有的已经聚集上千号人马,开始攻打官家了。 杨茹看了怀里的孩子,心疼的摸了摸孩子干枯的脸颊,低低地道:“羽儿啊,当初我们就不应该要你,生下了便要你吃这般苦楚,你爹三天前便进了黑熊岭,要是有个闪失,我们娘俩该怎么办啊。”说完眼泪扑扑而下,落在白羽的脸上,白羽此时因为喝了米汤,已经渐渐地睡熟了。 黑熊岭,乃是这十里八村最忌讳的地方,即使再穷,再饿,也没有人敢进去,因为传说里面住着无数的熊瞎子,曾经有几个汉子忍不饥饿,想进去寻些黄精山鸡的回来,但是无一例外的再也没有回来。 白封这次被逼无奈,咬了咬牙,联合了村上仅有的几个汉子,进去拼死一搏了。 夜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杨茹开始越来越不安,在家门口不住的伸头眺望,心越沉越深,说好三天,无论如何天黑之前,回来的,可是白封他… 忽然村头已经坍塌的房屋前出现了一个身影,杨茹心中一喜,定睛一看是和丈夫一起进去的张顺,连忙迎了上去,急声道:“张哥,我家那个回来了吗。” 张顺来到杨茹身旁,顾不上喘气地道:“白嫂子,你,你快去看看吧,白哥他,他…快不行了,路上遇上了…遇上了熊瞎子,快,快…” 杨茹只觉得天昏地暗,险些一头栽了下去,扯着张顺叫道:“快,快,再哪…带我去…” “就在村头的老槐树下,白哥他是吊着一口气,就是为了见你们母子一面,要是去迟了,就恐怕…反正,你快去看看吧。” 杨茹顾不得张顺,连忙抱着白羽往村头的老槐树下奔了过去,只见白封浑身是血,躺在老槐树下,整张脸都被抓烂了,肚子也破了,隐隐看到里面满是鲜血的肠子。 杨茹吓得手足无措,抱着白羽便痛哭起来。 白封挣扎地睁开了眼睛,干涩的嘴唇扯动伤口,又是一疼,“你来了…那就好…” “白哥…”杨茹突逢大变,吓得只知道大哭。 白封沾满鲜血的手颤抖地往怀里一个包袱,递给杨茹,无力地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我走了,你便随便找个地方把我埋了,只要不要那些野狗叼去了就好…这个…留给你…但是千万不要让人看见了…切记,切记。”白羽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顿时一口气接不上了,拼命地咳嗽,吐出的血沫溅了杨茹一身,杨茹哭得更厉害了,只知道一个劲的点头。 “羽儿,羽儿,给我看看。”杨茹连忙将白羽递到白封的面前,白封沾满鲜血的手在白羽的额上轻轻抚摸,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暖意,此时白羽已经醒来,睁着大眼睛不停地乱转,但是还少不更事的他怎么知道,这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此刻便要离他而去了。 “好好照顾他…”白封挣扎地动了动身子,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一大堆黄精和一只山鸡,上面沾满了他的鲜血。 “有了……他们,你们就饿……不死了……离开这里,记住,无论如何……也要……活着”。 说完,白封双手一撒,气绝而死,一大堆黄精散落一地。 杨茹看着满地丈夫用生命换来的粮食和逐渐冷去的丈夫的尸体,弱紧紧搂住丈夫脖子,死不放手,泪如泉涌。 杨茹收拾了丈夫留下的食物,将怀里的孩子搂得更紧了,这时候天底下只剩下这对自己这对孤儿寡母了,天下之大,哪里才是自己的容身之地啊,此时她多想一死了之,随着白封去了,可是看着怀里面嗷嗷待哺的白羽,心中又是不舍,自己死了,可是这孩子呢? 杨茹挣扎地站了起来,暮色四合,夜风吹动她原本就已经单薄的衣衫,在这个萧索的村庄里面,她显得那么的无助,那么的孤独… 【002】 葬了丈夫,杨茹在家收拾了一下,看着一贫如洗的家,杨茹更是悲从心来,吃了点丈夫带回来的黄精之后,杨茹便趁着夜色离开了,长路漆黑一片,自己一个妇道人家能去哪呢? 杨茹带着丈夫留给自己的粮食,一路跌跌撞撞地凭着记忆去回娘家,三年了,不知道自己的父母还在不在,就算在,是不是还肯接受自己这对孤儿寡母,但是此时杨茹能怎么办,她他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出了村,杨茹才知道这三年的旱灾所造成的损失多大,路上走的饥民,衣服褴褛、骨瘦如柴,脸带黑浸色。两颧骨高耸,两眼深凹,两颊皮肉下垂,看一眼也令杨茹人胆战心惊……有的时候扒开一个草丛便尸臭熏天,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具饿死的尸体,有的灾民,一家数口,走着走着便在路上一根树上木然地拴上一根草绳,吊死在那里,眼睛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的留念。 三日之后,丈夫留给自己的食物便已经快吃完了,杨茹已经开始觉得眼冒金星,怀里的孩子此时也饿得哇哇大叫,杨茹心中焦急,终于寻找到了一座村庄,但是村里的人估计已经全部出去逃难了,荒芜的村庄里面只有杂草丛生的茅屋和不停在空中盘旋的乌鸦,显得那么凄凉。 杨茹忍不住失望,这是忽然不知道从哪来传来的一阵肉香吸引了她,杨茹润了润干涸的嘴唇,顺着肉香走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口,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看了杨茹一眼,叹了口气,又看了杨茹怀里面的白羽一眼道:“饿了吧,几天了,进来吧。” 杨茹连忙点了点头,屋里的肉香已经勾得她食虫大动,杨茹进屋之后,只见另外一个男人,看上去应该是妇人的丈夫,正支着一个铁罐里,里面不知道煮着什么东西,香气勾人。 “这里面是什么?”杨茹问道。 “牛脑髓。”男人淡淡地道,舀了一瓢递给杨茹,杨茹只觉得香气逼人,连忙吹了吹,顾不得烫,给白羽灌了下去,直到白羽喝足之后,自己才连忙吃起来。 妇人看了杨茹一眼,心中凄凄然,道:“这年头,唉…能够活着就不错了,只是苦了这个孩子。” “妈的,外面都在传。”男人愤愤地道,“这都是因为那个姓薛的篡位谋逆,这才上天降下惩罚,我们西南才三年不曾有雨,这都是那个狗皇帝犯得错,为何要降临在我们头上?反正不管怎么样,明天我们就去青龙山,跟刀疤三混去,横竖都是死,至少跟着刀疤三还能吃上几碗饱饭再死。” “唉…”女子默然,点头道:“只有如此了。” 杨茹吃饱了,顿时有些困乏了,在地上铺了一些干稻草,便抱着白羽沉沉睡去,男人冷冷地看着她,下满的柴禾却是越烧越旺了。 忽然,半夜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将杨茹惊醒,杨茹下意识的往怀里一抱,却现白羽不翼而飞了,顿时吓得一身冷汗,惊叫着坐了起来,只见那个男子怀里抱着白羽,手中拿着一把牛耳小刀,柴禾上的一锅沸水已经冒着滚滚的热气。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杨茹尖叫道。 男子看杨茹起身了,不慌不忙的道:“你起来了也好,等下也分你一碗。”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杨茹顿时意识到了什么,看了看男子,又看了看那名妇人,火光将两人的脸色映衬地分外恐怖。 “你们…”杨茹连忙起身而起,道:“还我儿子。”说完便上前去抢夺白羽。 男子一脚踹开杨茹,厉声道:“实话告诉你,刚才你吃的便是我的儿子,我们现在也要吃你的儿子,好死不如赖活着,不吃了这小子,不然我们都得死!” 杨茹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尖声道:“什么,不要,不要杀我儿子….”杨茹飞身上前,一把躲过白羽,抱在坏了。 “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时代了吗,你还想如何,能活着就不错了,我知道,我是畜生,我猪狗不如,但是我只想活着,我只想活着…三娘,将那个小子抢过来…” “不要…”杨茹一把推开三娘,夺路而逃,可是门已经早就被这对夫妻锁死了,根本无处可去。 杨茹看着这对恐怖的夫妻,一步一步地退到了墙角。三娘顿时也是双目噙泪,低泣道:“孩子他娘,都怪这作孽的老天,我们也是…也是…没有办法啊。”说道伤心处,三娘也不禁掩面而哭。 “我不管,谁动我儿子,我跟谁拼命,我就算饿死,也不会让…让你们动我的孩子半分…” 男子冷声道:“要是你也饿死了呢?” 杨茹顿时冷静一下,将白羽抱的更紧了,摇头哭泣道:“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不会让我儿子死的,我不会的…”说完抱着白羽嘤嘤地哭了起来。 三娘心中不忍,与男子相互看了一眼,道:“算了吧…我看她…” “怎么可以,这村里多久没有来人了你不是不知道,要不然我们也,也不会…错过了这个孩子,我们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答应你放过这个女人已经是大慈悲了。”男子眼神凄冷道:“不能怪我们,我们只想活下去而已,要怪你就怪这贼老天,要怪你就怪这当今的皇帝老儿…”说完,男子不由分说,抢身向前。 “不要!!”杨茹一声尖叫,飞快的在屋中闪躲,怀里面的白羽抱的更紧了,但是男子力大,拉扯之间惊动了白羽,顿时哇哇大哭起来,杨茹心中又惊又怕,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是这等壮汉的对手,加上杨茹害怕伤到孩子,不敢用力,拉扯之间,白羽已经被男子抓住, “不要。”杨茹在身边抓起一物,照着男子的头上打去,男子惨叫一声,松开了手,再看杨茹手中,居然抓着一根烧红了的木棍,杨茹整之手被烧的腥臭难闻,但是却死死地抓住木棍,状若疯狂,一手抢过白羽,用木棍指着两人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杨茹的整只手已经烧的血肉模糊,男子没有想到杨茹一个柔弱的妇道人家居然在救孩子时候能够挥出这等潜力,顿时有些举棋不定。 这时候妇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哭泣道:“这位娘子,我们夫妻不是人,使我们对不住你,你走吧,走吧…” “三娘!”男子还想再阻止。 三娘慌慌张张地将门打开,然后对着男子一阵捶打,哭道:“你这个禽兽,你这个禽兽,你将自己儿子吃了还不算,你还要吃人家的孩子,你不怕下地狱吗,你就该下地狱…” 杨茹乘着这个当口连忙丢下了烧红的木棍夺门而逃,一直跑到连村庄都看不见了才停了下来,这时候,杨茹这才现自己的这只手已经被烧的不成形状了,疼得丝毫不能动弹,可是怀里的白羽此时居然不哭不闹,只是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 看到自己的儿子,杨茹顿时觉得原本撕心裂肺地疼痛似乎也没有那么痛了,低低地道“孩子,不要怕,有娘在,娘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饿了吧,跟娘走,娘带你找吃的…找吃的…” “mama…”白羽嘟着小嘴,艰难地挥着干枯的手臂,模模糊糊地叫了起来。 看着怀里的孩子,杨茹忽然笑了,顿时又泪如雨下,似乎前面一切都不再那么可怕,前面的夜也不再那么黑了… 又走了三天,这一路上,杨茹都依靠着在路上剥些树根草皮充饥,而怀里仅有的一点黄精和山**骨都给白羽留着,白羽饿了,杨茹便偷偷地从怀里拿出些黄精,在嘴里嚼碎咬烂了,然后在嘴对嘴地度给了白羽,自己却一点都舍不得吃,可是仅仅靠这些草根树皮能支撑多久,杨茹已经渐渐感觉到了天旋地转,似乎随时都可能倒了下去。 只是自己的那只烧坏的手,却因为缺少药物,渐渐开始溃烂灌脓。 一路向东,虽然灾民还是很多,但是却似乎没有开始那般饿殍遍地的景象,杨茹的心中渐渐地生出了希望。 【003】 前面就是威远县,县城的城墙下集聚这一大堆的村民,盘膝而坐,等待着朝廷的粥棚开火,杨茹混在人群中,此时的她早就已经衣衫褴褛,特别是右手散的恶臭,让人敬而远之,可是杨茹此时哪里顾得上这些,心里只是默默地希望为白羽能够讨上一口白粥。 忽然饥民中一阵骚动,一名骑马的师爷模样的人走了进来,低低地横扫了一眼他们,饥民的眼中顿时露出了渴望的眼色,这是城里的大户人家在挑人,若是被挑中了便可以在大户人家中为奴,吃上一碗饱饭。 “其中可有乳娘。”师爷高声喝道。 众饥民顿时一哄而散,掩不住眼中的失望眼色,人家是来找乳娘的,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有有有的…”忽然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从人群中跑了出来,跑到师爷的面前,高声道:“老爷,我,我,我,你看,我刚生的孩子,我我,我可以的。”杨茹似乎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一般,跪在师爷的马下,高声喊道。 “张爷…你看…”牵马的家奴在师爷的耳边低低地道,“怎么样。” “唉,这年头,唉,这老妈子虽然面黄肌瘦的,但是看上去身子应结实,回去补补,应该还是可以催奶的,只是…她的手…”师爷捏起了鼻子,十分厌恶地道。 杨茹连忙磕头如捣蒜,道:“老爷,不要紧的,就是被烫了一下而已,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真的,没事的,你看我,我保证没有问题的…” “这个原本是不要紧的,但是要是崔少爷看见了,你看他手上,那是蛆吗?哎呦妈呀,真的恶心死了,要是小少爷看到了,算了,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牵马的家奴苦笑道:“张爷,我们已经看了四个地方了,这年头,谁还敢生孩子,就算有,也都饿死光了,这些刁民哪里还有奶水,你看…” 张爷双目一瞪,不悦道:“到底你是管家还是我是…” “您是,您是”家奴吓得连连点头道,“师爷,你看这样可好…” “你说…” 家奴在张官家的耳边窃窃私语了一番,张管家点头道:“这样倒也是一个办法…只是不晓得她肯不肯…” “肯不肯是她的事,不行咱再去找也不成。” “嗯。”张管家点了点头,对着杨茹捏着鼻子道,“我说,那个老妈子,就选你做我们乳娘了。” 杨茹一听,顿时连连叩头,道:“谢谢老爷。” 但是…张管家故意拖长了声调,听起来十分不爽,道,“你这只手是不能要了。” 什么?杨茹心中一沉,不解地道:“老爷,你什么意思。” “你这只手太脏了,回去以后吓到了我们小少爷怎么办,你看,你看”张管家做出恶心的姿势,用手在鼻尖上扇了扇道:“不如砍了吧。” “什么!”杨茹尖叫道。 “砍了,就给你两个饭吃,就这么简单。”张管家冷冷地道。 杨茹吓得脸色惨白,一屁股坐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算了,我们去别的地方。”张管家嘟囔道,“那个妇道人家怎么肯干,真的什么馊主意…” “那是,那是…”家奴连连陪笑道。 “慢着…”杨茹忽然站了起来,颤声道,“是不是只要我砍了,你们…你们就给我和羽儿…饭吃…” 张管家停住了马回过身来,点头道:“不错。” “好….”杨茹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声音都在喉间打转,整张连像纸一样白。 “我砍!”杨茹狠声道。 “哟!”张管家顿时来了兴趣,笑道,“你还真不怕死啊。” “他们这些刁民,为了活着,什么做不出来。”家奴附和道。 “是啊。”杨茹看了一眼怀中的白羽,惨声道,“我们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我只想我家的羽儿活着一定不会让他死的,我不会让他死的…” 张管家从腰间解下腰刀,仍在杨茹面前,饶有兴致地道:“砍啊,砍啊,让大爷我也开开眼界。” 杨茹哆哆嗦嗦地拾起了刀,看了一眼怀中的白羽,将白羽放在地上。心中凄然:孩子,只要你能活下去,娘什么都愿意… 说完把心一横。一刀下去… 血花四溅。 杨茹疼得差点昏死,但是仍勉强地将白羽单手抱了起来,鲜血顺着手臂滴在地上,滴滴清晰可见,杨茹失血的脸庞惨白地看着张管家,道:“现在,现在,我可以做…乳娘了吧…” 说完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看什么看,快,闹出人命来了谁都不好交代,快扶回去…真该死…什么破玩意…***。” 家奴连忙将杨茹扶起,张管家嘴里依然喋喋地骂个不休。 杨茹幽幽的醒来,现自己正躺在榻上,一睁眼就看到头顶的房梁,杨茹心中一惊,伸手一抱,现自己的儿子还在自己怀里,低头一看,白羽正留着涎水,睡的正香呢,看样子是被人喂饱了。 杨茹一翻身,触动伤口,顿时身上针扎一般一样疼痛,扭头望去,只见这是一个许久没有人住过的柴房,窗棂上布满了灰尘,在一张长霉的油污破旧长桌上一灯如豆,闪烁着淡青色的光,将整个屋子照的有些诡异。 这个时候,屋外面似乎有人听见了声音,往屋里面走进了,道:“当心点,当心点,呀哟喂,你看看你…” 来人大约六十来岁,相貌清癯,穿着都已经洗不出颜色的粗布长衫,手里拿着一根旱烟袋,正在吧嗒吧嗒地抽着,看见杨茹,忙将油灯的光芒挑亮了,道:“你也真是,唉,何必呢?” 杨茹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我也是没有办法,唉…” “是啊。”来人长长的叹了口气,“这年头,活下去就不容易了…你的手,你想靠东家唉,我在山上按照土方子给你找了些草药敷上了,血已经止住了,你家那娃我也给他喂了点白粥,应该没有事了。嘿嘿。”老农说完,将烟袋在鞋底上磕碰几下,憨厚地笑了。 “谢谢,”杨茹知道是这个老者救了自己。 老者连连摆手,道:“哪里,哪里,都是管家要我照顾你的,当时你进来的时候,血都快流光了,我们都以为你活不长了,谁知道你还是醒来了,菩萨保佑啊----等你在养几天,就去见老爷,小少爷快要等不住了。” 杨茹开始与老者攀谈起来,借机开始了解这里的一切。 这个老者叫韩宁,是这韩府的一个佃户,这里的老爷叫韩青,是威远县带最大的地主之一,家有良田万亩,这三年自然灾害,韩家非但没有破败,反而大国难财,更是财大气粗,但是却也被附近的村民亲切的尊称为韩扒皮。 韩青有三子一女,最小的才出生,这也是韩府急着寻乳娘的缘故,杨茹弄清楚了状况,天色已晚,韩宁不便久留,便回去了,杨茹饥困交加,吃了些韩宁留给自己的玉米棒子之后便抱着白羽沉沉的睡去。 【004】 杨茹从此便在韩家住了下来,帮着韩家小少爷乳孩子,做起了韩家的乳娘,外面依然兵荒马乱,朝廷依然在不断的镇压者各路的反对势力,年年苛捐杂税不断,百姓怨声载道,但是由于年景渐渐的好起来了,当年大规模的逃荒不再出现,政局在薛义的铁腕镇压下逐渐的稳定下来,但是薛义毕竟是武官出生,俗话说夺天下易守天下难,加上各地军阀均拥兵自重,不受薛义节制,薛义虽然掌握着大周国最精锐的龙骧军,但是并没有实行真正意义上的中央集权,年年不断的大显旧臣的叛乱已经让他忙的头昏眼胀了。这个建国不到十年的新生政权已经走到了风雨飘摇的境地。 当然这一切都与呆在韩家的杨茹和他的儿子白羽无关。 他们唯一在乎的是,今天老爷会不会忽然肠胃不好或者胃口不好,他们便可以多吃一点韩家的残羹剩饭,若是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吃上一小片肉丝。 杨茹之所以能够一直能呆在韩家,这还得感谢韩老爷的雄风不倒,七年来,韩老爷倒是一直梨花压海棠,每晚夜战八方,居然让他整出了二子三女,这不,刚刚出生的小少爷韩锋正躺在杨茹的怀里,杨茹母子老实,加上到底住惯了,韩家也用顺了,所以也就一直没有赶她走,这乳娘一做便是七年。 杨家的柴房比起七年前更加破败了不少,但是却因为杨茹的收拾,屋中也到显得干净整洁,白羽躺在床上,杨茹心疼的揉着他的后背,关切地道:“还疼吗?” 白羽呻吟了一声道:“娘,真的不是我先出手的,都怪韩邦那小子,我原本已经将那块草地让给他的牛了,结果,他还是要打我,娘,我不疼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最乖了。”杨茹叹了口气,说一千到一万,他们到底只是韩府的下人,以前有些什么自己为了白羽也就忍下了,但是随着白羽渐渐长大,韩家的一些小孩便开始将他变成欺负的对象,偏生白羽性格倔强,十分好强,上次还差点和韩家二少爷韩邦打起来了,结果幸好自己前去,将白羽叫了回来,这次肯定是韩邦怀恨在心了,前来寻事滋绊。这样下去怎么是好啊,自己倒是没有什么,可是白羽才七岁啊。 杨茹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白羽,白羽虽然年纪小,但是却长的比常人高出半头,一双眼睛长的长而有神,虽然现在被韩邦打的鼻青脸肿,但是却依然看出他挺拔的鼻梁和宽阔的额角,有点灵动俊秀的味道。 这个时候,忽然门外一阵骚动,传来急声急促的狗叫,杨茹脸色一变,屋外已经有一个孩童的声音在外面高声叫道:“白羽,你这个臭小子给大爷滚出来,滚出来。” 杨茹脸色一变,韩邦是喝自己的奶长大的,她怎么可能分辨不出他的声音,听韩邦语气中来意不善,知道肯定他们是找白羽的麻烦的,连忙迎了出去,只见三四个小子在自己的屋外一字排开,领头的正是韩邦少爷,手中牵着一条巨大的狗,几乎和韩邦的身子一般大小,韩邦牵着狗正得意洋洋地看着屋里面的白羽,挑衅的意味十分的明显。 杨茹何时见过这么大的狗,顿时脸色一下吓得抖,连陪笑道:“少爷,这里使我们下人住的地方,你看是不是……” 韩邦显然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屋子里面透出来的**霉烂的味道,让他直皱眉头,但是却依然高声叫道:“白羽,你这个小王八,是男人的就给老子滚出来。”叫完,手上的狗示威似的叫了起来。 白羽连忙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跑了出去,看见这么大的狗,顿时也有些害怕,但是却依然倔强,看着韩邦,道:“韩邦,早上不是刚刚还给你了吗?你还要干什么!” “什么,上次你他妈差点扇了本少爷一个耳光,早上那么几下就够了?告诉你,还早着呢,我今天把我姑妈家的招财带来了,今天要么你给我赔礼道歉,从我胯下跨过去,要么我就要招财给你点颜色看看,招财,咬他。” 招财吠了几声,让杨家母子顿时心惊胆寒,韩少爷的气势更甚了。 “才不要,”白羽把手一摆,大声道,“有本事我们一对一,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说完将拳头一挥,杨茹吓得顿时将白羽一把抱住,要是真的让白羽打了少爷,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那真的自己母子就要被韩家赶了出去,忙道:“小羽,你说什么呢,少爷是什么人,快去道歉。” “不,”白羽将头偏向一边,倔强的嘟着小嘴,杨茹知道白羽性格倔强,没错绝对不会认的,上次家里一只耗子将她偷偷藏去的一块肉叼走了,结果自己怀疑是白羽偷吃了,在大雪中罚了他站了一个时辰,结果白羽居然没有哼一声,后来还差点昏倒在雪中,当时他还只有五岁。 杨茹抱住白羽,心中焦急,低低地道:“小羽,乖,先跟少爷认个错。不然我们就要被赶出去了。” “走就走,谁稀罕这里,”白羽大声道,“这破地方我才不想住了呢,妈,我们走吧,以后白羽又出息了,给你买大房子,比这个大一百倍,一千倍。让好多的丫鬟伺候你。” “嘿嘿,”韩邦几个小孩一听顿时大声的笑起来,道:“就你,就你也配?你这辈子就给我韩家放一辈子的牛吧,呵呵,如果大爷高兴,就给你赏一碗饭吃,要不然你就给大爷收拾东西滚蛋。” 杨茹看着这个才七岁的韩邦,也不知道这小孩子跟谁学的,说话总是一口一个大爷的,可能有钱家的孩子就是喜欢这么仗势欺人吧,乞求地看着韩邦,低声道:“少爷,看在我还给你喂过几口奶的份上,放过我家白羽这一次吧。” “娘,没有必要求他!”白羽截口道。 “你……”杨茹气愤的看着自己的孩子,你说自己的孩子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倔呢? 韩邦吼道:“杨老妈子,这事跟你无关,你给我滚开。” 杨茹苦笑一声,白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自己怎么不心疼,这些小孩子,怎么知道为人父母的苦楚呢? 说完扬起单手,做状要打,道:“羽儿,今天你给少爷道歉不道歉。” “我没错!”白羽扬起脸看着母亲。 “你,你。”杨茹气的脸都白了,跺着脚在地上,可是扬起的手始终不肯打下来。 “娘…”白羽看见母亲都快气哭了,顿时心肠软了下来,低声道:“您生气了。” “对!” “我给他道歉就是了……”白羽委屈的道,“娘,你不要生气了…”白羽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又回头道,“可是我真的没有错嘛!” 唉,看着白羽,杨茹心有是一疼,儿啊,你现在的确没有错,但是谁让你生在了白家,而不是大富大贵的韩家。这才是真正的错啊。 白羽走了过去,低声道:“少爷,我…错了。”白羽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眼泪都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 “现在知道错了!”韩邦一手打在了白羽的头上。白羽愤怒地抬起了头,大声道:“很痛的类。” “现在知道痛了,现在知道痛了,开始一个打五个的时候不是很厉害的嘛,现在怎么怂了,打啊,你给我打啊!”韩邦拳头不停地往白羽身上招呼。白羽原本身上就有伤,顿时疼得有些齿牙咧嘴,怒道:“你!”说完就想还手。 “羽儿。”杨茹叫道。 白羽回头看了母亲一眼,低低地道:“嗯。” 看着白羽被人家欺负,杨茹何尝心中好受,不禁有些看不过去,扭过头暗暗垂泪。 羽儿,是娘没有用,害你受委屈了。 韩邦打了几下,自己的手打的有些麻了,大声道:“兄弟们给我上。” 【006】 杨茹一看,脸都吓白了,顿时上去护住白羽,一叠声地道:“少爷,算了,算了,我家羽儿知错了。” “杨老妈子,这事情与你无关,你要是再不走,我连你一起打,都是我们家的下人,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杨茹惨声道:“少爷,不错,我们的命都是你们韩家给的,没有你们我们可能早就饿死了,但是少爷,我们也是人啊…” “妈的。”韩邦虽然小小年纪,但是不知道为何这等乖戾,招呼了几个小子又开始下脚,白羽一跃而起,护住杨茹,怒目圆瞪,道:“韩邦,有种的冲我来,别欺负我娘。” “好,”韩邦大声道,“妈的,给我打他。” 啪。白羽站了起来,一拳击中韩邦的小腹,韩邦少爷身子,顿时疼得要哇的哭了起来,骂道:“妈的,吃我家的,住我家的,还敢打我,我要告诉我爹….呜呜呜….”说完,手中一放,将招财身上的铁链解开,招财顿时大吠一声,向白羽扑去。 白羽顿时吓得脸都白了,但是却身子轻巧,往地上一滚,躲过了招财。 “羽儿!”杨茹吓得站不住身子,失声叫道。 招财一扑不重,顿时掉过头来,居然向韩邦扑去,这招财乃是从异邦传过来的一种特种凶狗。是韩大少爷的心头肉,平日里面都锁在自己的房子里面,不让它出来,也就是韩邦这群小孩不知道轻重,趁大少爷出门寻花问柳的当口,轻易地给偷出来,想在白羽面前耍耍威风,哪知道这狗一旦脱离了控制,顿时凶性大,死死的咬住了韩邦少爷那白嫩的屁股。韩邦疼得昏死过去了。 “啊!少爷,少爷…”杨茹吓得手足无措,但是有十分惧怕这条凶狗,不敢去救,几个小孩顿时差点吓傻了,一哄而散,哭声震天,很快便惊动了韩家上下的人,看见二少爷被狗咬了,这还得了,几个大汉七手八脚才将狗打死,但是二少爷的屁股却是被咬去了半截。 “快去请大夫!”韩老爷气的浑身抖,韩夫人却是哭得悲天抢地。 “怎么样?少爷怎么样。”等大夫一出来,韩老爷便急声问道。 “唉,命是保住了,只是,唉……”大夫摇了摇头,“只是怎么?”韩老爷连忙问道。 “这辈子,恐怕少爷是站不起来了…”大夫叹了口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韩老爷怒冲冠,在堂庭里面怒声喝道。 几个在场的小孩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韩茹一把抱住自己的儿子,在一旁嘤嘤的哭泣,此时因为白羽而起,恐怕自己母子这次一定会让人扫地出门了。 “怎么回事?”韩老爷想起自己的儿子居然平白无故的断了一条腿,顿时气得打不到一处来,怒冲冠。 “这狗,怎么回事,怎么会到你家去的?白羽你说!” “是韩帮他…” “是不是你偷偷偷出来的?不然怎会在你家里出现?我早知道你和邦儿不和,但是你们都是小孩子,我也没有管,没有想到你这个小畜生,居然小小年纪,心肠这么歹毒。居然偷偷地偷出狗来咬我家邦儿!” “老爷不是的,”杨茹连忙争辩道。 “怎么不是。”韩老爷这时候已经气昏了过去,双手一挥,问道:“我说的是不是。” 这几个小孩子显然被韩老爷吓到了,只知道一个劲的点头。 “看!还想狡辩什么!我就知道,你们迟早是个祸害,当年就应该把你们赶出去,连自己的手都砍的人,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的!” “老爷!”杨茹哭声道,“我家羽儿不是那样的人,狗的确不是羽儿偷的!” “娘!跟他讲什么,大不了我们走就是了。”白羽目光中含恨,直盯盯的看着韩老爷,早就不想在这样低声下气的生活了,早就对外面的花花世界充满了向往。 “傻孩子,离开了这里,我们孤儿寡母的能去哪啊。”杨茹心中凄凄然,当年她逃荒的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还历历在目,难道自己又要经历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吗? “你这畜生!”韩老爷气的浑身抖,来人啊,给我吊起来,往死里打!”韩老爷怒不可遏地大声呼喝道。 几名如狼似虎的家丁将白羽一把提起,操起手臂粗的棍子便劈头盖脸地往白羽的身上招呼。 “不要伤我孩儿!”杨茹一把抱住白羽,把他压在身下,家丁们顿了顿,韩老爷怒气未消,大声道:“打,把这对母子打死了事。” 家丁们不敢怠慢,棍子用力朝着杨茹身上招呼,杨茹将白羽护在身下,一边跪在地上连连乞求韩老爷手下留情。 棍如雨落。 “娘”!在杨茹身下的白羽看见母亲受欺负,顿时目眦欲裂,他狠狠地瞪着韩老爷,大声道:“姓韩的,有种你今天就打死我,你要是打不死我,来日我长大了,定然是要找你报仇的。” “你这个化生子,你少说几句吧。”杨茹苦声道,但是顶着棍棒,哭泣道。 被白羽盯着,韩老爷更是气的浑身抖,道:“你这个畜生,居然还想以后报仇,好好好,难道你以后还想杀了我不成!给我作死的打,打死了事。” 旁边的几个家丁看不下去,扯了扯衣袖,道:“老爷,行了吧,他们都是孤儿寡母的,打死了吃了人命官司不好办。” “那有怎么办,他们的命是我韩家给的,打死了又怎么样?我家的邦儿啊….打…打…”韩老爷显然极其心疼二儿子,白羽又无疑火上浇油。家丁平日里也没有在乎过这对母子过,所以手下也并没有留手。渐渐的,杨茹的哭声越来越小,完全被白羽的叫骂声给遮了下去,家丁开始感觉到不对了,连连停手。 “怎么了。” “娘,你怎么了?”白羽一把将杨茹搂在怀里,只见杨茹的气息开始越来越弱,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道:“快,快去给老爷认错….快….” 韩老爷看杨茹似乎有些不行了,这才从狂怒中冷静下来,在他眼中这对母子便是两只蚂蚁一般不屑一顾,但是到底要是真惹上了人命官司倒也晦气。气的手一摆,道:“先给他们拖下去再说,我可怜的邦儿啊….”说完便进去看自己的儿子了。 这才旁边围观的众韩家的仆人,摄于韩老爷的威势,不敢出言相劝,但是刚才杨茹实在是被打的太惨了,老爷一进去,便七手八脚地要把杨茹抬回去。 “滚开!”白羽大声喝道。 众人这才现,原来这个年仅七岁的孩子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眼中没有一滴泪水,有的全是愤怒和冷到极点的淡漠。 “不要碰她!”白羽大声道。 “今天你们在场的所有人,你们都给我记好了,今天的仇我白羽长大了,一定会找你们一个个十倍以上的讨回来,所有韩家的人,你们给我听好了,今天我白羽年纪小,奈何不了你们,但是我终究会长大的,你们等着,都给我等着!!”白羽怨毒地看着在场的所有人,撕心裂肺地吼道。 环视一圈,所有被他看到的人,居然都被他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性的眼睛看得浑身一寒,低下头去。 奇怪,这明明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怎么会有这种像野兽一般无情的眼神? 说完,白羽背起母亲,一步一个脚印的离开了。 三天后,韩老爷在韩邦房里小心翼翼地照顾着自己的儿子,这时候,门外一个身影躲躲闪闪,韩老爷会意出去。 “老爷,不好了,那个奶娘死了。” “死了?”韩老爷心头一震,低声骂道:“这几个狗奴才怎么这么不知道轻重,怎么真把人打死了!” 家奴苦笑道:“不是老爷你叫我们往死里打的吗?我们怎么敢怠慢,再说,我怎么知道,那个乳娘的身子骨那么弱,才下去那么几下….” “唉,算了,死了就算了,给她准备一副薄皮棺材吧,找个地方埋了,再给那个小子点钱,赶出去算了。” “是,是。”家奴点头道,“只是那个小孩子,这几天表现得极为奇怪。” “哦,怎么了。” “她娘死了,他居然也不哭不闹,而是守着她娘,别人给的东西一概不要,他娘是昨晚断气的,今天一早,他就背着他娘出去了。” “哦,去哪了。天这么冷,这个孩子真的是太…” “不知道,但是这孩子唉,那几个小子说了,狗是二少爷自己牵出去的,并不是那个孩子……” “哼!”韩老爷冷哼一声道,“我管他,就算是我邦儿牵出去的,也是因为这小子,要是不是这小子非要和我家邦儿过不去,我家邦儿会去招惹他,唉,算了,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我也不追究了,把那个小畜生赶走就行了。” “嗯,”家奴低声应道。 “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就出去吧,我还要看着我家邦儿,他,唉…可怜啊,我的邦儿啊……” 漫天的碎雪飞扬而下,落在大地之上,一夜之间,气温陡降,密密层层的乌云压住了天空,昏黄的光线混沌地洒向大地,偶尔惊起几只觅食的乌鸦,一声啼叫,破空而出。 大雪终于降临在这片大陆上。 一座破旧的城隍庙之中,一个孤单的身影在倔强的生者火,柴禾已经湿尽,浓重的黑烟将这个孩子呛得双目通红,眼泪汩汩而下,但是他依然在倔强的重复着机械般的动作。 淡蓝色的火苗终于开始出现,火势开始慢慢的起来,但是男孩的眼中却丝毫没有惊喜之色,从头到尾,他的眼中始终默然,火开始融化他棱角的冰雾,化作一滴滴的雪水,滴在地上。 旁边是一个用树枝搭出来的简易木橇,上面躺着一个女人,双目紧闭,看上去似乎已经断气多时了。 白羽将杨茹的尸体往火边靠了靠,喃喃地道:“娘,有火了,你暖暖身子……”白羽用手亲亲地抚摸着母亲早已失去温度的脸庞,眼中似乎却并没有悲伤之意。 有的只有恨,那深入骨髓的恨。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白羽始终没有动,紧紧地搂住母亲的身体,火光印在他的脸上,照出他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风呼啸地刮在破碎不堪的窗棂上,破烂的庙门嘎嘎作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 忽然,白羽霍然站了起来,将娘的尸体在火堆旁放好,然后咚咚咚地在杨茹跟前磕了三个响头,道:“娘,儿今生若是不死,此仇我必然要找姓韩的十倍,百倍的讨回来,现在儿就去找他们讨点利息!”说完,白羽在火堆里面又加上几根粗大的柴禾,然后掩好庙门,往大雪纷飞中走去。 韩老爷又在火塘中加了木炭,火光熊熊将韩邦的卧室照的温暖如春,韩老爷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韩邦已经喝下了药,沉沉睡去,夜色一晚,韩老爷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提着灯笼回去休息了。只是在窗外,一双犹如野狼一般的眼睛,在外面已经窥伺了良久。 凭着对韩家的熟悉,白羽轻而易举地便潜入进来了,夜风阴冷,吹得他单薄的衣服几乎冻成了冰块,因为在外面站的太久了,他整个身体似乎已经开始麻木,但是却依然一动不动地潜伏在外面,看着屋中这对不共戴天的仇人。 韩老爷走了,白羽机警的四处望了望,四周没人,这么冷的天气,韩家上下的人早就已经在屋里睡了,白羽偷偷地打开门潜伏了进去。 “谁!”睡的像死猪一般的韩邦终于惊醒了,可是却现自己双手居然全部被绑住了,在看清眼前的人。 白羽。 他的瞳孔中那深入骨髓的阴冷,让韩邦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寒颤,这个白羽,还是自己平日认识的那个倔强的孩子吗? 韩邦想叫,可是白羽却飞快地将一块抹布塞在他的嘴里,杨邦死命的挣扎,奈何双手被缚,自己的腿又受伤,一动就几乎疼得要掉下眼泪。 白羽静静的看着他,眼睛中露出若猫戏耗子一般的嘲弄。 他要干什么?韩邦心里开始毛,一种不祥的预感开始涌便全身。 白羽不答话,将韩邦背在身后,杨邦想挣扎,但是他的少爷身子怎么能和白羽的力气想比,加上一挣扎触动伤口,疼痛得他撕心裂肺。 白羽背着韩邦,悄悄地消失在夜色中…. 他要干什么,韩邦想起白羽那无情到极致的眼神,心中不停的打鼓。 爹,爹,快来救我,我怕…… 白羽背着杨邦,来到了开始的城隍庙,火势已经渐渐淡了,白羽将韩邦往地上一扔,然后加了几根柴禾在火中,火势又起。 韩邦摔在地上,触动伤口,疼得呲牙咧嘴,眼泪在眼中不停地打转。 可是让他感到更恐惧的是白羽那冷到了极点的眼神。 “娘!”白羽又在杨茹的尸体前叩了三个响头,道:“你是被韩家的人害死的,我今天要给你报仇。” 说着白羽默默的从城隍庙中找到他早就已经藏好的一根粗大的木棍,走到韩邦的身边,韩邦看着白羽眼中射出的仇怨,心中不停的叫:他要干什么。他要干什么! 咚!白羽双手一挥,木棍劈头盖脸的砸在韩邦的头上。 巨大的疼痛从头上输入韩邦的全身,他终于明白了白羽要干什么。 他要杀了自己! 虽然韩邦不知道杨茹怎么死的,但是现在也应该差不多猜到应该和自己有关了,白羽要杀自己给他娘报仇。 “咚!”又是重重的一下砸到自己的脑门,韩邦现在早就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看着白羽双目赤红的眼睛,心中在狂叫:我不想死啊,爹救我,救我啊…我不想死啊…. 可是嘴里被堵住了,只能出呜呜的哭叫之声。 “咚咚咚!”如雨的棍棒开始砸在韩邦的身上,韩邦疼得在地上打滚,但是白羽却依然不依不饶,就在这城隍庙中,在自己已经过世的母亲面前,用同样的方式,为自己的母亲复仇。 “咚咚咚”。 一声一声,落在韩邦的头上、身上、腿上,韩邦现在疼得几乎失去了呻吟的力气,但是依然止不住白羽机械般落下去的棍棒。 大雪呼啸而至,如鬼哭狼嚎一般,在这寂静的雪夜里响起,韩邦已经被打的昏迷过去,但是白羽的手却依然没有丝毫停下了的意思。 终于,白羽扔下了手中的木棍,浑身虚脱一般倒在地上。 韩帮这时候已经气息全无,死去多时了。 不哭不闹,白羽历经了这么多事情,却依然一句话不说,只是眼中那深如古井一般深邃的眼神,让任何人看上去,都忍不住的打一个寒颤。 隐忍、理性、下手时讯若雷霆,白羽就像一批在雪地中受伤的狼一般,这个孩子,他真的只有七岁吗? 天冷,但是白羽的心更冷。 火势忽明忽暗,印在白羽坚硬如磐石一般的脸上。 娘,我们走了…白羽心中默默地道,只有当他看着自己娘的时候,似乎才能在眼中出现一丝暖意。 白羽背起木橇,推开庙门,便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忽然回过头来,想了想,转回来,将韩邦身上那件质地上乘的衣服扒下,披在了自己母亲的身上。 狂风席卷着漫天大雪,一夜之间,已经积下了三寸之厚,一望无际的苍茫肃杀。拳头大小的雪打在白羽的身上,他那件单薄的衣服早就被冻成了冰凌,大雪里,一个年轻的少年身影,独自拖着雪橇,一步一步地朝天地尽头的冰川深处走去,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瞬间即被大雪淹没…. 天地一片死禁,吞噬着一切生命。 给读者的话: 这里传掉了一段造成大家阅读失误,不好意思 【008】 赫连成虎从马鞍里面掏出一壶烧酒,狠狠地灌了下去,看了看天色,狠狠地咒骂道:“***,这雪一连下了三天,怎么还没有停,幸好那帮流寇乃是乌合之众,三天便全部歼灭了,不然还真的误了老子回营的时机了。安彬!” “属下在!”在赫连成虎身边一个三十来岁的军官连忙朗声答道。 “***,叫孙子们加快度,给爷把吃奶的劲拿出来,争取明日天黑之前回去,大块肉管饱,大碗酒管够!” “是, 安彬面有喜色,忙将赫连成虎的命令穿下去,赫连成虎不愧是大周的一员猛将,一柄开山斧几乎要三人才能扛得起,且谋略过人,此次绿林霸天虎在西南作乱,号称十万盘踞龙虎岭,声势一时无两,赫连成虎仅仅带领身边五千禁卫便如泰山压顶一般将霸天虎除去,前后不过半月时间。 至于他为什么以将军的身份去对付这群不开眼的草寇,咳咳,依他的说法是,龙虎岭上的烧刀子烈,喝着舒服。 这次剿匪,赫连成虎分文不取,所得钱粮全部分给手下,而自己则只带着十坛美酒,一路下来,已经所剩无几了。 忽然,前面山道上闪出一道黑影,拦住了大军的去向,赫连成虎眉头一皱,拍马向前,前面居然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长长的头遮住了眉眼,隐约可见上面冻住的冰棱,在冰天雪地下,居然只是身穿一件单衣,身后拖着一个木木橇,上面躺着一个人,小孩在大军面前居然有一丝一毫地慌乱。 “将军,这个小孩子吊着我们已经一天了,要不要我处理了…” “等等,”赫连成虎拍马向前,走到男孩的身边,冷冷地道:“小孩子,你不要命了,阻我大军向前。 男孩微微地抬起头来,生冷地道:“我要从军。” 赫连成虎杀人如麻,身上隐隐都透着一种军人特有的血腥,一般胆小的平民看见自己,都忍不住腿肚子麻,可是当前的这个小孩,却不闪不避,和自己双目对峙,还真的少见。 “为何。” “跟你走,有饭吃。” “跟我走,有饭吃。”赫连成虎忽然仰天长笑,声动旷野,笑声一收,双目精芒爆射,直盯着白羽,道:“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杀人,打仗。” “不错。跟我走,只要你会杀人,不但有饭吃,还有酒喝,有女人睡。可是你这么小,能杀人吗?” 白羽淡淡地道:“我现在是小,但是我有一天会长大,而你有一天会老,我却长大了,到时候你杀不动了,我替你杀,有谁想杀你,我也替你杀。” 赫连成虎点头道:“小小年纪,杀气很重啊,”赫连成虎忽然看着白羽的身后,问道:“身后的人是谁?” “我娘。”白羽道。 “怎么死的。” “别人杀死的。” 赫连成虎心中一动,试探的问道:“可要我帮你报仇,你知道,我手下可有十万军马,一声令下,帮你复仇易如反掌。” 白羽淡淡地道:“杀母之仇,岂能借他人之手,这仇,我迟早会报的。” 赫连成虎点头道:“好,小小年纪,有志气,我喜欢。” 说完将手中的酒囊一扔,道:“跟我走,先要喝的酒,喝了它。” 白羽不假思索地将酒囊抱起,汩汩地喝了一个底朝天,抬头看着赫连成虎道:“我现在可以跟你走了吗?” 白酒入肚,白羽只觉得浑身像烈火烧过一般,喉咙里面针扎一般疼痛。 赫连成虎赞许地道:“不错,长大以后像个汉子样,但是----安彬” 属下在。 “提个草贼上来。” “是。” 两名士兵从俘虏中提了一名浑身软的土匪,赫连成虎将手中一把单刀解下,递给白羽,道:“杀了他。” 白羽看了赫连成虎一眼,道:“是不是我杀了他,你就让我跟你。” 赫连成虎点了点头。 白羽从地上拾起刀,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个土匪,忽然猛地一刀,灌胸而入。周围的士兵无一不为之侧目,杀人,他们倒是如家常便饭一般,但是白羽看上去才七八岁的样子,居然也能像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一般心狠手辣,假以时日,此子必非池中之物。 “哗!”鲜血溅满了白羽一身,白羽甚至不去抹身上的血债,将刀到提着还给赫连成虎,道:“现在我可以跟你们走了吗?” 赫连成虎可能都没有想到白羽居然真敢杀人,仔细看了看白羽,道:“有点意思。好,跟我走吧。” “等等。” “怎么”赫连成虎皱眉道。 “我想先葬了我娘。” “百善孝为先,”赫连成虎点头道,他也想看看白羽到底想干什么。 只见白羽拖着自己的杨茹的尸体来到一个山丘之上,居然用手开始在地上一捧一捧地挖开泥土,因为下雪的缘故,泥土中早就积满了雪,温度极低,白羽双手很快便冻得脱皮,她用手挖坟。还没挖几下,手背上已经染满鲜血,但是他居然哼都没有哼,一点一点地慢慢地挖着。 “将军。” “等等,看着。”赫连成虎一仰手,看着这个白羽,淡淡地道。 狂风呼啸,赫连成虎便带领着五千精卫在这大雪弥漫的日子里,静静地看着一个小孩葬母,五千精卫次序井然,整个天地鸦雀无声,甚至连战马也止住呼啸,天地间重复着白羽一捧一捧地捧出冻土的动作。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白羽终于挖好了一个坟坑,然后将母亲尸体埋好,堆好封土,白羽的手,早就已经残破不堪,甚至连血都已经冻成了血块。 “为何无碑?”赫连成虎问道。 白羽摇了摇头:“今日暂不立碑,等以后我建功立业之后,当了大官以后,再来给我母建陵墓,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我娘。” 赫连成虎抚掌笑道:“小小年纪,有志气,有志气,跟我走吧。”说完猿臂轻舒,将白羽一把提起,放在马鞍之上,朗声道:“孙子们,上路吧!” 说完一队人马在漫天飞雪中扬长而去。 行军数里,前面一骑飞驰而来,是赫连成虎派出的斥候,赫连成虎与他对话几句之后,斥候将赫连成虎带到到一个山坡之上,看了看天色,点头道:“不错,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毕竟不是自己的地头,吩咐下去,不用埋锅造饭,等等可能还有点事情。” 安彬连忙传令下去,五千禁卫下马席地而坐,从怀里掏出一种黑乎乎的面饼,就地融雪开始啃吃,白羽已经有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不由得饥肠辘辘,赫连成虎呵呵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块黑饼扔给白羽。 白羽接了过来,咬了一口,只觉得阴冷坚硬,赫连成虎呵呵一笑道:“小子,这是以后你每天都要吃的东西,怎么这就不习惯了?” 这种面饼是用小麦,大麦,黑麦加点蔬菜之类的东西或者肉类煮了吃磨成的面粉,烙出的饼来吃,就是骑兵部队的主要干粮。在长途行军打仗的时候,就是以此为食,吃的时候只需要喝点水就可以了。随时可以开饭,随时又可以停止。如果是在战场宿营地,可以几天不做饭,只吃干粮就行了。要是战时有休息的时候,补充干粮也很容易,这种干粮还有个好处是可以几天不用在宿营地做饭,不举火,所以宿营就不繁琐,但是军队仍然保持高度的战斗力,因为面饼中的营养足够;当官长一声令下则全体官兵即可立即集合起来,还可以边走边吃饭。因为这次赫连成虎是长途奔袭,并没有带辎重粮草,所以这种干粮最合适不过了。当然味道就说不上了。 白羽性格倔强,听了赫连成虎的话,示威似的大吃了几口,赫连成虎似乎有意逗他,又将酒囊递给他,笑道:“做我的兵,不仅要杀得人,而且要喝的酒,给我喝光了。”白羽点头将酒囊又喝光赫连成虎酒性烈,白羽一口饮下,顿时觉得头冒金星,浑身火烧火燎,一个趔趄,几乎直接倒在雪地里,又引来了赫连成虎的一阵大笑。 这时候,安彬含笑走来,看了一眼醉酒的白羽,低声对赫连成虎道:“将军,有消息了。” 哦。赫连成虎半眯着眼睛,伸手道:“拿来。”安彬将一页小纸片递了过去,上面赫然是一瘦辞,用的正是“春望”一诗,只是在“春”“烽”二字上用一点圆点勾出,赫连成虎道:“那山上有一万人啊,不少啊,你要多少兵马。” 安彬含笑道:“区区草寇,何须将军出马,给我百骑,我今晚便去袭营,定然取那贼寇的级。” 赫连成虎皱眉道:“一百人,安彬,你是不是过于托大了,虽然对方是一群乌合之众没错,但是这几日大雪茫茫,用火攻显然是不行的,你有把握吗?” 安彬道:“将军你都说了,一群贼寇而已,我们只要以雷霆之势一举拿下,他们定然啸营,到时候还不是手到擒来。” 赫连成虎点头道:“那倒是,好吧,我给你一百骑,天亮之后我在五十里之外的长亭等你,给你四个时辰够了吗?” 安彬笑道:“足矣。” 赫连成虎拍了拍安彬的肩头,道:“好好干。” 部队休整了一段时间,天色暗了下来,忽然安彬长身而起,道:“孩儿们,谁跟我去玩玩?” 众人一齐答应。安彬点了一百骑之后,便要翻身上马,忽然赫连成虎道:“把这小子也带上,让他见见世面。”说完一把将白羽提起,仍在了安彬的马上,安彬拍了拍白羽,长笑道:“小子,你有眼福了。” 墨色沉沉,转入夜中,一对骑兵轻盔轻甲,夹弓带刀,悄无声息地摸黑前行,不远处隐隐传来气死风灯的光芒,安彬传令,所有人人衔枚,马衔铃,放慢度,往东山边上山。 一百人纷纷下马,手握缰绳,控制住自己的马匹,夜色深沉之间,默默前行,一百人居然全部死一般的沉寂,没有出一丝一毫的声响,甚至连彼此的呼吸之声都清晰可闻。 前方的气死风灯忽然晃了三晃,安彬比了一个手势,忽然前方树林中一个黑影闪出,低低地道:“酒逢知己千杯少。” 安彬低声对道:“醉死拉到。”安彬心中苦笑,这暗语,也就只有赫连成虎才想得出。 前方的人从树林中露出身形,来到安彬的马前,低声道:“奉将军令,我们已经成功潜入了黑风寨,黑风寨号称聚匪数万,据我们仔细查看,总共是七千四百五十二人,除去妇孺,可以一战者二千三百五十四人。领翻山豹,使一把开山巨斧,据传有万夫不当之勇,我们见过他试招,确实厉害非凡,将军还是小心为上。” 安彬显然对己方斥候的情报十分满意,点头道:“带路。” “是。”斥候不再言语,安彬百骑跟在斥候后面,沿着崎岖的山路迤逦而行。很快便到达山顶,俯瞰之下,一个山寨便尽收眼底。 安彬从身后抽出双枪,枪头乌黑亮,安彬长身而起,将白羽提上马,道:“抓稳了。”手中双枪交错,出金鸣交铁之声,呼喝道:“孩儿们,上。”说完带着白羽,一马当先,催马疾驰,片刻之间便到了山寨门口,安彬按住双枪,长弓在手,嗖的一声,一箭直中辕门前的气死风灯,风灯一阵明灭,霎时灭亡。安彬狂喝道:“杀”。 顿时身后百人齐齐呼喝,霎时间声势震天。安彬双枪在手,一枪便刺穿辕门,百步之间,便在山寨中心,山寨众人此时毫无防备,闻着喊杀之声,忙不迭的起身找寻兵器,可是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被安彬一枪刺穿,挑起尸体摔在数米开外。 安彬按住马身,高声呼喝道,举目四盼,高声喝道:“翻山豹何在,可敢与本大爷大战三百回合。” 【009】 此时山寨中匆匆跑出一人,衣冠不整,手提一把翻山巨斧,不断翻腾,护住周身,高声呼喝道:“爷爷在此,可有小子与爷爷大战三百回合!”话音未落,只见一道闪电从身旁掠过,还没有等他反映过来,安彬的长枪便已经从他胸口处刺入,安彬与他交马之间,错身而过,从身后将单枪拔出,翻山豹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口正在一点一点不断扩大的血洞,嘟囔一声,跪在了雪地之中,安彬长笑一身,提剑削去了翻山豹的级,往空中一抛大喝道:“翻山豹已死,尔等还敢不降。” 百骑左突右冲,时而分散时而合围,显示出极高的军事素养,这只天降神兵早就将这群贼寇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还手之力,加上夜色深深,不知道对方到底来了多少人,霎时间兵败如山倒,安彬这群骑兵,现在已经不再是作战,而是**裸的屠杀。 白羽始终坐在安彬的马鞍之上,紧紧地抓住马缰,看着这一幕幕血淋淋的杀戮,饶是白羽非同凡人,心中也不禁开始心生怯意。 有一天白羽多么想自己像安彬一般,百骑袭营,杀得对方毫无招架之功,那才是真正的男人啊。 是役。安彬百骑之力,敌数千贼寇,杀敌三千,余者皆降。而此时天开始蒙蒙亮,透出昏黄的日光。 安彬皱了皱眉头,冷声道:“杀。” 此时山贼的有生力量已经被安彬在一夜只见瓦解殆尽,剩下的都是一些被山贼抢上山的妇孺老弱,安彬一声令下,所有的兵士手中挥舞着大刀,面无表情地如农夫一般收割着生命,安彬看了白羽一眼,忽然扔下一把钢刀,钢刀着地出清脆的响声。 “你也去。安彬看了白羽一眼,淡淡地道。 白羽经过一晚的屠杀,眼睁睁地看着无数活生生的生命在这群毫无人性的人手中变成了一具具没有生命的尸体,不禁不忍目睹。 “去。 安彬声音虽然轻,但是言语中却有着不可置疑的权威,白羽不由想起刚才他在举手投足之间,取那个翻山豹级若探囊取物的豪气,心中不禁生畏,不由自主地拾起了地上的刀。 去,杀了她!安彬手一指,前面一名妇女,手中正抱着一名婴儿,婴儿哭声震天,妇女单手将婴儿护在身下,有些麻木地看着眼前这场惨无人道的屠杀。 白羽看着这名妇女,心中不由得一颤,脑海中回想起当时母亲若小鸡一般护住自己的样子,何其相似。 “去。你要记住,作为一个军人,是没有思想的,他只是一件工具,一件杀人的工具而已。你,我都是,今天你不仅要杀她,今后你还要杀千千万万的她,这就是战争,残酷的艺术。” 白羽冰冻的双手却如何也拿不起手中这把钢刀,他不是没有杀过人,杨邦,甚至那个草寇,他都下得了手,可是现在,却是一个手无寸铁,心中只想保护自己孩子的母亲啊。 “去。”安彬盯着白羽,声音比这天气更冷。 “不,”白羽忽然扔下了手中的钢刀,抬头看着安彬,眼神坚毅。 “你怕了?”安彬看着白羽,眼神中充满了嘲弄。 “不,他们并没有错,你为何要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他们全部杀死。他们也是人啊。” “人?”安彬呵呵一笑,忽然沉声道:“小子,你要记住,作为一个军人,在我眼中只有三件事情,就是服从,服从,服从,我是你的上司,你这已经违抗了军令,我可是治你死罪,你可知道。” 白羽丝毫不避让地看着安彬,道:“若是如此,你杀了我吧。” 安彬看了白羽一眼,忽然张弓搭箭,长箭如同一道流星一般直接穿透了妇人和小孩,安彬拍马向前,附身而下,将妇人头颅割下,若绣球一般在半空中抛弄,然后仍在了白羽的面前,妇人双目圆瞪,直盯盯地看着白羽,安彬猿臂轻舒,将白羽抱在马背之上,从马鞍里拿出一壶烈酒,仰头灌下,大笑道:“到底还是个孩子,再打几场仗你就会和我一样,眼里只有朋友和敌人,而再无其他。孩儿们,收拾好了,爷还在等我们。” 众人嬉笑着应诺,从仓库里面拿来了一坛一坛酒,浇洒在屋檐之上,安彬手持火把,将整个山寨付之一炬。 然后众人拍马扬长而去。 安彬追上赫连成虎的时候,赫连成虎已经等候多时了,安彬颔道:“幸不辱命。” “好。”刚才薛义那个王八刚刚派人给我送来一个乌龟和一颗枣粒,催我了,我们可不能再等了。” 安彬道:“薛义是叫我们早归啊,难道京都出事了。” 赫连成虎讪道:“难不成那个小子敢趁我出门,办了老子媳妇不成?然后送乌龟告诉我,这就是我兄弟?哼!薛义认人为亲,对我们这些大显留下的旧臣从来不曾真正信任过,就算有人打进都城了,估计他也不敢让我擒王救驾,怕我到时候乘机反了,不过要是真的有机会的话,我倒….” “爷!”安彬低声道。 “哼,怕什么?你倒薛义那小子还能威风多久,自从他登基以来,平了天下有多少勤王之师。大周朝,已经风雨飘摇了,乱世很快就会来了。”说完,赫连成虎猛地看了白羽一眼,道:“到时候,可就是属于你们的天下了。” 说完烈酒入喉,高声叫道:“孙子们,回家了。” 赫连成虎十万大军屯军在阳山之上,下依静水河,距离京都三百里,水陆交通便利,实为兵家讲究的“四通之地”。营势按照“月营”立营,军分六翼,背山险,向平地,形成一个向前突出的半月形。鹿砦、陷马坑等防护措施一应俱全。 赫连成虎军队刚到,早有望楼上的值班军士飞报中军,几名大将早已经出城迎接,赫连成虎带着白羽一骑当前,直奔中军,白羽第一次进入军营,不由得眼界大开,所有营帐两两相对,相互呼应,次序井然,并没有想象中的污秽不堪,在营帐的周围和营区之间皆有排水沟。甚至每个营还配置了一个单独厕所。 当然现在的白羽并不知道其中的奥妙,所谓疾病是所有部队的头号敌人,军队最怕大面积瘟疫流行,那简直就是灾难,所以营盘的卫生一定不容忽视,至于将各个营区分离隔开,严禁士兵串营,这样的好处便是在敌人夜袭的时候,可以有效的做好禁闭,将被袭的营盘与其他营盘隔开,防止炸营。 【010】 赫连成虎坐定,两旁将士依次排开,赫连成虎微微一笑,叫白羽站到自己身后,众人虽然不知道这个陌生的小孩是谁,但是看赫连成虎对他喜爱有加,也不敢多问。 赫连成虎环顾了四周一眼,淡淡地道:“薛义急着找我回来,你们知道什么事情吗?” 一名四十岁上下,黑面苒须的将军出列,道:“爷,你不是不知道,我们屯兵十万,就在薛义的眼皮子底下,你这次没有经过他的允许,私自调兵,你说他能不担心吗,我们宫里的人都探出消息,说薛义知道你私自出营的消息,当时气的脸都白了,怕你私通贼寇,与叛军相会,到时候…” 赫连成虎冷哼一声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薛义之所以将我强留在这地方,便是好让我时刻在他的监督之下,十万大军不敢擅自动弹分毫,但是老子闲的无聊,出去剿灭几个毛贼,也碍他什么事了,人言他龙骧虎骑天下无敌,我赫连成虎还真不信他的邪了。” “那是,那是,将军乃是我朝当世猛将,但是将军可曾听过兔死狗烹的故事?” 赫连成虎忽然一拍桌子,怒目圆瞪,森然道:“邢时苗,你可是劝老子卸甲归田,回家奶孩子不成?” 邢时苗干咳一声,道:“将军,你误会了,我只是认为,龙骧虎骑在我军上游,守京都大门,握东南锁钥,居高临下,势及千里,若是薛义一怒之下,以雷霆之势,我怕我军非他之敌啊。” 赫连成虎淡淡地道:“驻军之法,并不能决定战事所有的走向,他龙骧虎骑横扫天下,难道我赫连成虎的都是娃娃女人不成?此事休得再提。” 邢时苗知道赫连成虎的脾气,当下已经噤若寒蝉,不敢再提,赫连成虎淡淡地道;“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退下吧。” 安彬使了一个眼色,待众人退下,安彬前去半步,看了一眼在旁的白羽,淡淡地道:“爷…” 赫连成虎之意,吩咐白羽在营中等待,自己提起巨斧,带着安彬出门巡营。 “将军,那个小子你准备如何处理?” 赫连成虎看了安彬一眼,道:“你怎么看。” 安彬道:“七岁小孩,能性格如此坚忍,于万军之中沉稳如斯的,我还真么有见过。这小子确实非同一般人,假以时日,若将军有心栽培的话,定然可以成为一代名将。” 赫连成虎点头道:“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此子尾随我半日,判定形势之后,方才出来投我,料定我不会杀他,是为智,雪山埋母是为信,乱军之中直面刀戟而面不改色,是为勇,不杀妇孺乳儿是为仁,稍加锤炼,可成大器。也许还真可成为我之韩信。” 安彬暗道:他若是韩信,那你岂不是?赫连成虎笑而不语。 “但是响鼓需用重锤,此子我有意收为义子,悉心磨练,你看怎么样。” 安彬点头道:“爷慧眼识人,我相信定然所料不差。只是仁与慈只在一线之间,有道是慈不掌兵,我是怕…” 赫连成虎点头,忽然遥望远方,隐隐灯火闪亮,喃喃地道:“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在我调教之下定然会成为我一把锋利的钢刀,只是现在还有一把刀,龙骧虎骑便如同悬在我头上的一把钢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除啊,我这次虽然以剿匪为名,但是到底所谓何事,你也定然知晓,我可以告诉你,张善麟要有动作了。” 赫连成虎叹了一口气,目光炯炯地看着安彬。 安彬浑身一震,道:“那爷您?” 赫连成虎苦笑道:“张善麟乃是我的结义兄弟,但是他中情爆烈,大显已经亡了快十年了,天佑皇帝现在依然北狩,坐井观天。想要复辟,何其之难啊。”说完叹了口气,拍了拍安彬的肩膀,道:“邢时苗等人皆为趋炎附势之人,我身边可用的人不多了,安彬,你十三岁跟我,现在也快三十年了吧。” 安彬浑身一震,跪倒在地,道:“爷,我这条命是你给的,你什么时候要,我安彬绝不皱一下眉头,即便是你要我现在去刺杀薛贼,我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赫连成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和颜悦色地道:“那倒不必,天色已晚,你也早些休息吧,我再去转转。” 安彬站起神来,等赫连成虎消失了,才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却现整个后背已经湿透了。 北狩:皇帝被掳到北方去的婉词,代指皇帝蒙尘。 瘦语:又称瘦辞,隐词,是古代军事密码,假设双方以唐代王勃的《送杜少府之任蜀川》“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作为解码密钥。如果军队在战斗在粮食将尽,需要补充,前方将领就从密码本中查出“请粮料”的编码,假如是第九,而《送杜少府之任蜀川》中的第九字是“五”。于是请粮将领就将“五”字写到一件普通公文书牒之中,并在字上加盖印章。指挥机关接到这件公文后,查出盖印章的“五”字,得知“五”字在临时约好的诗中列第九,再对照密码本上的顺序,就得知了前方的情报。 【011】 赫连成虎独自提斧寻营,直到中军擂鼓两通之后,方才回营,此时白羽已经趴在军案上昏昏欲睡,见赫连成虎,忙站起身来,道:“将军。” 赫连成虎大叫一声,“退甲!”这个时候门外两个小黄门连忙进来帮赫连成虎退甲,甲退之后,露出赫连成虎一身黑黝黝的肌肉,手上脚上横七竖八的全是伤痕,白羽看得十分艳羡,这才是真正的军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和赫连大将军一样,有这威风。 赫连成虎淡淡地道:“这没什么,你以后长大了打过几次硬仗也就这样了。” 白羽不假思索地道:“我要学骑马还要学射箭,还要学安彬大将军那手双枪。”自从昨天他和安彬上阵杀敌后,安彬那双枪无敌的形象已经在他心中扎下了根,当时他就在幻想,要是骑在马上杀敌的是自己该多好。 赫连成虎呵呵一笑道:“有点志气。不过现在你还不行,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你先举起我这斧头再说吧。”说完一指放在架上的斧头。 白羽连忙走了过去,单手想将他拿起来,可是斧头却纹丝不动,白羽不服,用双手倒提着,脸涨的通红,但是却不能动他分毫,赫连成虎笑道:“我这金雀开山斧,重一百八十斤,就是一般也得三个人才扛得起,你什么时候拿得动了,我便什么时候传授给你。”说完赫连成虎轻飘飘地将金雀斧拿在手上,金雀斧在他手中顿时如轮飞转,满营电光飒飒,风雷阵阵,杀气凌厉无比。看得白羽惊心动魄,感觉偌大的一座中军大帐,却似所有的空间都被他手中一支长斧占据。门外的几个小黄门也连忙赶了过来看赫连成虎舞斧,也是连声赞叹,赫连成虎每一式都毫无花俏可言,但是却有着力拔山气盖世的威风,可以让人想象他在万军之中是何等的威风八面。赫连成虎一声清啸,将斧头往地上一砸,顿时砸下一个小坑,尘土飞扬。 白羽看得又是艳羡又是佩服,心中默默地道:“从今日起,我便要加倍的练习,终有一日,我也会像将军一般厉害的。” 这时候擂鼓三通,一个小黄门进来垂道:“将军,请问今日日以何号为口令。” 立号乃是今日的口令,是识别敌我,统一号令的手段。每晚擂鼓三通之后,便会有执勤人员来中军大帐请问今日口令,中军帐里有一本号令书,每日将军便会从中抽取二字,上字为坐喝,下字为问答。 赫连成虎将金雀斧放好,抽取两字给传令官后,又从大案上拿出符节,道:“叫太医校尉魏之安来见我。” 传令官得令退下后,不一会儿,便一个年约四十,身形顺长,留着浓密的山羊须的人进来道:“参见将军。” 赫连成虎道:“魏之安,这小子你先领下去,你那几手要是没事的时候,就点拨点拨他,军中军医缺人,这小子就先凑合着用吧。” “啊?”白羽一听忙道,“你要我去做军医啊。”眼神中忍不住失望失望的神情。 “呵呵,魏之安可是我军中最好的军医,你跟着他可有的学了,怎么了,不高兴了。” 白羽原本是想留在赫连成虎的身边,做个亲兵小卫之类的,但是没有想到赫连成虎便这么随随便便的就把他交给了一个军医,心中不由得大失所望。 “等你什么时候能够举得起我这把金雀斧的时候,再来吧,”说完赫连成虎一挥手,道:“退下吧。” 白羽虽然心中失望,但是却知道赫连成虎一言九鼎,自己虽然不满,但是也没有办法,心想,总有一天我要举起那把斧头的。 说完,恋恋不舍的看了那把金雀斧一眼,跟着魏之安下去了。 魏之安的军医馆在北营,魏之安的营帐便搭载在里面,此时三通鼓后,各营全部都已经熄灯,整个大营漆黑一片,唯独这军医馆内灯火通明,里面哀号之声不绝。 这时候一个小厮进来,看见了魏之安,道:“魏爷,你去哪里了,吴将军胳膊中箭了,要是你再不去给他换药的话,-+他这条胳膊就算是废了。” 魏之安忙道:“走。”说着跟着小厮去了。魏之安进营,只见一个黑面将军,露出黑黝黝的脊梁,一根箭羽插在手臂上,几名军医正忙的满头是汗,将军虽然中箭,但是却依旧嘴里、怒骂不休。 魏之安连忙上去拱手道:“将军召唤得急,所以耽搁了,将军稍等,我这就给你疗伤。” 这位将军姓吴单字一个猛字,乃是赫连成虎手下几名有名的猛将之一,一看魏之安,连忙道:“小子,给老子快点把这烦人东西去了,老子明天还要上场,娘的,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了了眼,***,陈横德,我草你祖宗!” 魏之安不敢怠慢,这是早有小厮将工具准备好,魏之安在油灯上消消毒,然后道:“将军忍着点。” 吴猛狞声道:“***,快点,有***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了,操,操,操。”吴猛一连骂了三声,虽然手臂中箭,但是却没有一丝痛楚的意思。魏之安连声道:“将军是何等人物,那是,那是。”说完一刀下去,居然泛出了一股黑血,魏之安皱眉道:“箭头上有毒。” “什么?”吴猛骂道:“陈横德,你***真的是小人,居然用淬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等老子好了看老子不活撕了你。” 吴猛嘴里的陈横德乃是薛义手下的一员虎将,薛义与赫连成虎貌合神离,但是手下的将军们也是各自不服,常常相约出来以比武狩猎为名,相互斗争,此次吴猛便是在校场上与陈横德比试的时候,遭了他的暗算,双方虽然刀剑无眼,彼此误伤的事情时有生,但是像这次有意淬毒的事情,倒是次,这也可见,龙骧虎骑与赫连成虎到了何等剑拔弩张之势。 魏之安轻声道:“将军忍住了。说完手上用力,用刀尖将箭头挑出,饶是吴猛这等悍将,也忍不住冷汗直流,大喝道:“陈横德,**你祖宗。” 魏之安帮助吴猛敷药包扎,清理伤口,忙了好几个时辰,天色已经渐渐的亮了,才满头大汗的道:“将军且在这军医馆歇息几日,我好为将军换药,我已经为将军清理了毒素,只要将军静养数月,伤势便可痊愈了。” “歇个屁啊。”老子这就去找那陈横德将这笔债讨回来再说,***,暗箭伤人的小人。”说完,从床上一跃而起,挥了挥手臂,魏之安忙惊道:“将军小心,当心伤口崩裂。” “***,杀人不过碗大的疤,老子这就去找爷,要他给我兵五百,老子今晚就把那个陈横德的狗头卵蛋割下来。”说完了,便骂骂咧咧地走了。 【012】 白羽在旁已经看了几个时辰,对吴猛彪悍不由得刮目相看,这时候魏之安才停下手中的活注意到了白羽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是将军的什么人。” “我叫白羽,是前几天投军的。” 魏之安问道:“我是问你你是将军的什么人。” 白羽不解地道:“我就是一个投军的人啊,以前从来不认识将军的。” 魏之安仔细打量了白羽一番道:“这就奇怪了,将军怎么会对你这么一个小子如此看重了,奇怪奇怪。” 说完一摸山羊胡子,大摇其头。 白羽忙问道:“什么?” 魏之安解释道:“你可知道这里是哪。” 一提到这里,白羽不禁有些泄气了,道:“军医馆,又不能上阵杀敌。” 魏之安呵呵一笑,道:“将军手下猛将如云,怎么会差你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上阵杀敌。” 白羽想起了刚才的吴猛和安彬,同意的点了点头。 魏之安道:“你可知道这军医馆在军中的地位吗?” 白羽摇了摇头。 魏之安傲然道:“军马未动,粮草先行,一个军队最重的部门便是后勤,且不说其他,就说刚才的吴猛吴将军,若不是有老夫,他这条胳膊便是废了,还谈得上什么上阵杀敌,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若是吴猛将军变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你说对本军的士气是何等的打击,在加上我们还负责整个军队饮水用食的检验,若是一场瘟疫而来,而无军医的话,整个军队都将面临灭顶之灾了。我从军三十余年,手下活命没有一万也有八百,连赫连将军也是三次在老夫妙手回春救活的。所以,说我们军医馆是全军仅次于中军大帐的关键部门也不为过。” 魏之安又续道:“你可知道,赫连将军为何把你交给我。” 白羽不解地摇了摇头。 “军医馆里面最多的是什么?”魏之安问道。 “伤员,军医。” 魏之安摇了摇头,道:“不对,是死人,成千上万的死人,一支军队,在军医馆里死去的人,远远比战场上的多,所以,当你看惯了死人,在去战场上时,就不会像那些初哥一般吓得尿裤子了。你年纪还小,将军不想拔苗助长,但是也可以看出将军对你抱有多大期望。”说完,魏之安拍了拍白羽的肩头,道:“小子,好好干,总会有你出头的一天。” 白羽道:“可是我怕将军事多,时间长了,便会把我忘记了….” 魏之安呵呵一笑,从手中出刚才赫连成虎交给他的符节。 符节用犀牛角雕刻而成,做成竹子形状,通体墨黑,只在正面刻着赫连二字。笑道:“将军临走的时候不是交代,说你什么时候能够拿动那把金雀斧,便什么时候传授你武艺吗。”将军赐我符节,你凭此符节便可以自由出入中军大帐,隔三差五的去举举斧头,到时候你害怕将军忘记你不成。” 白羽摸了摸头,笑道:“是哦,我怎么没有想到。” 此时天色渐渐白,中军帐中响起了擂鼓之声,魏之安笑道:“军旅之中,皆是以鼓号为作息,所以你以后一定要适应,我特别交代一句,晚上擂鼓三通之后,你便不可以在到处走了,要是被巡夜的人格杀了。你就冤大了,什么登台拜将的梦想都是浮云了。”说完亲切的摸了摸白羽的头,道:“走吧,去营房去领今日的薪柴。” 白羽与魏之安相处不久,但是却觉得这位老人十分的平易近人,他自幼孤独,与母亲长大,平日里没有人正眼瞧过自己,自从母亲去世之后,自己还是第一次何人这般亲切的对话,心中不由得一暖,对这名留着山羊胡子的老人顿时亲切不少。 魏之安领着白羽来到后营领取今日的薪柴,一路上,白羽看见各营的士兵已经早就起来了,正在早操,喊杀之声震天,心中又是一阵羡慕。 魏之安领着白羽领取今日的柴薪之后,便带着白羽回到自己的营房,魏之安营房便在军医馆附近,以便随时征召,房间里面十分整洁,只是桌案上放满了医术,有的还没有合上,显然是魏之安还没有看完的,可能是魏之安的吩咐,已经有人在一旁架起了一个小床,看来是给白羽用的。 收拾好一切,白羽便跟着魏之安去军医馆,治疗伤员,由于此时并非战时,所以伤员不多,大多是伤寒之类的普通病症,魏之安工作较为轻松,不时还给白羽传说些军医知识,让白羽受益匪浅,白羽白日里面便跟着魏之安治疗伤员,但是一道晚上,便在柴房中帮忙劈砍柴禾,无论当天工作多忙,天气如何恶劣,每日三百刀不曾断绝,看得魏之安都不禁暗暗地点头,佩服白羽小小年纪的毅力。 赫连成虎正晨日练兵完毕,这时黄门飞报吴猛来报,未等黄门通报完毕,吴猛便风一般的进来,大大咧咧地往地上一坐,嚷道:“将军,今日你不将五百人给我,让我去割了陈横德的卵蛋,我便坐在这里不走了。” 赫连成虎虽然治军甚严,但是对部将从来不摆架子,也从来不拘小节,忙笑道:“你小子怎么了,”说完看了看吴猛手臂上的绷带,笑道:“怎么在他小子手下吃瘪了,想要老子出头?” 吴猛气呼呼地道:“龙骧虎骑那群砸碎,仗着有当今皇上撑腰,各个都是老爷兵,从来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那陈横德小子耍阴的,老子受不了了,你就说,今天你干还是不干,不干,我就不走了。” 说完吴猛便还盘腿坐在地上,气呼呼地看着赫连成虎。 赫连成虎呵呵一笑,道:“五百人好说,但是你真的敢以五百人直取龙骧军中军大营,将那小子的人头给我带来?若是你真有这本事,别说五千,便是要老子给你做偏将,十万大军尽付与你又有何难?” 吴猛一愣,挠头道:“这….好像有点难度。” 赫连成虎淡淡的道:“吴将军乃是当时第一猛将,号称万夫不当之勇,怎么这就怕了?” 吴猛道:“不是怕,我是…龙骧虎骑毕竟,嗯,嗯,毕竟还是有两下子,我是怕…” 赫连成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道:“吴猛,你既然不敢将龙骧军一网打尽,为何还敢来在我面前呼喝,为将者便是要大大方方的战场作战,即便是血染沙场,我赫连也要称你一声爷们,这军功堂里面也有你一席之地,要是你小子知道玩阴的,拼着一时义气,在不必要的争斗中,丢了性命,窝窝囊囊的死了,算什么东西,我赫连军中没有你这样的没用将军。” “我”吴猛一见赫连成虎火了,连忙站了,起来,肃声道:“我不是,只是陈横德那小子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我也是气不过,所以才,才……” 赫连成虎厉声道:“没有经过中军大帐私自出兵,你该当何罪?” 吴猛浑身一抖,气势弱了三分,嘟囔道:“我不是,我不是…实在是陈横德一再挑衅,我才….” “吴猛你也是跟我十年时间了,怎么这么不知道轻重!若是因为你一时义气,挑起我军和龙骧军的全面战争,你可曾想过,你该当何罪?” 吴猛又是一惊低下头去,低声道:“属下知罪了。” 赫连成虎淡淡地道:“下去领三十军棍。以后若是还有私自出营的事情生,我要你狗头。” “是。”吴猛双腿一并,转身离开。 【013】 吴猛离开之后,安彬进帐,道:“吴将军可是前来要人的?” 赫连成虎叹了一口气,道:“不错。吴猛性格刚愎,只可为将不可为帅,但是,若不是薛义的人一再挑衅,他也是不敢擅自违背我的军令擅自出营的。看了我军已经和龙骧虎骑已经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了,我若是一再使用高压手段镇压,我怕手下会有人哗变啊。” 安彬点头道:“薛义这招实在是高明,名义上是要我们驻扎在此拱卫京师。实则将我们晾在这里,进退不得,这十万人在此,无仗可打,难免会心情浮躁,他在唆使龙骧军一再挑衅,我军必然不服,今天是吴猛,明天就不知道是谁了,若是将军一再镇压,这些军人都是桀骜之人,怎么可罢休,若是长此以往,对将军你的声望也是致命打击啊。薛义在用间分而食之,我怕…” “兵不血刃,薛义这招果然高啊,”赫连眼中露出忧郁之色,摇了摇头,“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听令则被蚕食,不听便是贼逆,薛义大可巧立名目,以泰山压顶之势而来,唉,我军部分高级将领已经出现倒戈的苗头,若是任由展我这几十年的心血便要付之东流了。” 安彬上前一步,低声道:“将军可曾想过….” 赫连眼中目光连闪,沉声道:“你是要我仿张白鹿的故事?” 安彬低声道:“张白鹿之所以失败,是因为他师出无名,又早早便称帝称王,国无二主,薛义自然要以雷霆手段将他打掉,而且他也得不到大显旧臣的支持,若是我们能够请得天佑皇帝的血诏,以前朝皇帝之名,打出清君侧的口号,大业未必不成。” 赫连成虎看着安彬,隔了好久才叹了一口气,道:“这是在赌啊。” 安彬笑道:“我们哪天哪日不再赌,只是到现在为止我们没有输过而已。” “可是这次输了,我们就输了所有。” “不错,但是如果赢了,我们就赢得了一切,包括江山。” 赫连成虎沉吟了半晌,忽然道:“天佑皇帝囚禁之地何等隐秘,我们要接触到他,无异于天方夜谭,再说,我军一举一动都在薛义的眼皮子地下,谁能够冒死但此重任呢?你虽然是最佳人选,但是你跟我时间太长了,一举一动都会引起人家的注意,吴猛就别提了,有勇无谋的匹夫,邢时苗等人,我又不敢尽信…” 安彬微笑道:“将军是否忘记一个人?” 赫连成虎问道:“谁。” “那个小孩子。” “他?”赫连成虎沉思道,“他是否还太小了….” 安彬道:“正是因为他小,所以定然不会引起薛义的注意,我看这小子性格沉稳,机警非常,也许很多大人办不到的事情,他这个小孩子也许还真有办法办到,将军不是有意栽培他吗,不把他放入死地,让他置之死地而后生,他又如何真正能够成长。而且,就算被现了,我们大可推得一干二净,薛义断然也不会因为一个小子跟我们翻脸的。” 赫连成虎看了看安彬,忽然叹声道:“安彬,你心智沉稳,确实是我最好的继任者,若是我有什么不测的话,这些孙子们交给你我也放心了。”赫连成虎的言语中丝毫没有了过去的豪气,反而透出一种萧索的意味。 安彬浑身一震,道:“爷何出此言?” 赫连成虎笑了笑,道:“将军不免阵中亡,有些事情还是要尽早的规划。此事等我再好好想想,现在我该时候进宫一趟了,自从我们来了之后,我还一直没有去拜会这个假皇帝呢。” 【014】 沉香殿内,交更时分,宫内已经很静了,只有巡查宫禁的内监几近轻不可闻的脚步声在夜风中偶有响起。一个身穿王服的人押着三乘小轿,溜进了朱墙下的一道小门。淳王薛载昼正届中年,一袭宽大的王袍,掩不住他那赢弱的身子。他的脸是瘦削的,嘴唇很薄,面色隐隐有酒色过度留下的淡淡地苍白,薛载昼是薛义的堂弟,因为薛义的关系,他也被封为淳王,此人常年留恋烟花柳地,但是对房中术却有着一套独特的手段,因此深的了薛义的喜好,渐渐成为大周一个手握实权的人物。 此时在宫门处已经有一个公公等候多时了,一见淳王,连忙迎了上去,淳王笑道:“张公公,这都是今天孝敬给皇上的,皇上还没有就寝吧。” 张公公显然跟薛载昼十分熟稔,笑着道:“陛下刚刚批改完奏折,正要就寝,王爷来得正是时候。”说完一挥手几名小太监接过了小轿,薛载昼又从怀里掏出几锭金子,笑道:“小小意思,留给张公公买酒喝。” “王爷又破费了。”张公公笑着接过,一挥手,道:“老奴这就告辞了,陛下还等着的呢,希望淳王殿下这次又能对陛下的胃口,不过每次淳王殿下献给陛下的美女,陛下每次都欢喜的紧呢。” 说完带着几名公公消失在宫门中。 薛义自从篡位之后,总是觉得历代显帝居住的长生大殿总是不习惯,不久便搬到了沉香殿内内居住,此时沉香殿外虽然冰雪并没有消融,但是殿内却是温软如春,薛义正躺在一张牙床之上,旁边四五名只穿着一件亵衣的宫女正在给他按摩,这几名宫女容貌清丽,亵衣之下香波生浪,将整个大殿照的生香活色。 薛义比起十年前看上去苍老了不少,两旁已经生出不少白,当年那个气势如虎的大将军现在不知道还能不能骑马射箭,甚至在床第之间,他也感觉到了心有余力不足之势。 张公公进殿跪道:“陛下,今日淳王今日为陛下选送来了秀女已到了。” “哦。”薛义微微直起身子,饶有兴致的道:“带进来看看。” 几名女子依次被张公公招了进来, “抬起头来。”薛义对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第一个秀女道。 跪在地上的第一个秀女抬起了头。姿色容貌皆是万里挑一,薛义不由得大喜,暗自道:“这个淳王果然有些本事,不错。”薛义又在这其中挑选了三名姿色艳丽的女子,其余的几名便被他唤下去了。 内寝之中,宫灯高挂,烛台通明,四个女子事先便被喝令脱光了所有衣裙,一排躺在宽大的睡床上。三个秀女窘得捂住脸,蜷缩着身子;一个秀女斜躺着,不但不避让,毫不知耻地裸露着,逗引薛义。 薛义顿时双眼睁得很大,口角流下了口水。他褪下锦袍.爬上床去,向其他三人喝道:“你们三个贱人还不宽衣侍候?” 三个秀女顿时更窘了,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是只有那个大胆的秀女不闪不避,娇笑道:“陛下难道想以一敌四吗?我们姐妹们可不怕你哦。” 薛义呵呵淫笑,哪里还有半分帝王的架子:“就拿你这个淫妇开刀。”说完便扑身上去,那女子露出莲藕一般的玉臂,娇笑道:“难道陛下就不知道先**一番吗?非要这要急着要奴婢的身子。” 薛义叱道:“我是皇上,我什么时候要,还容得你吗?”说完便扑了上去,将女子掀翻在床上,弄得那个少女杀猪似地大叫起来。这时候,一种狂喜死死钳住了他的心,他笑出了声来。 “皇上,求求你,你轻些……。” “轻些?为什么要轻些?再轻还有什么味?你又不知道老子是当兵的出身,玩的便是这样。”说完扯住那个秀女的头,开始在她的脸上狂吻乱咬。“娘的!我要咬死你!我要干死你!”薛义面若疯狂,吓得其他三名秀女花容失色,薛义开始在这么秀女身边癫狂,丝毫不理会秀女的感受,忽然一个身型不稳,从她的身上跌了下来,薛义反手一掌打在这名秀女身上,吓得四名秀女一齐啼哭,薛义大声道:“哭什么哭,再哭老子把你们全部拖出去砍了。”四名秀女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果然不敢啼哭,薛义这时候才面向另外一名秀女,道:“现在轮到你了。”乖乖.该你服侍朕了” 这四名女子皆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但是还是畏畏缩缩地张开了双腿,薛义呵呵狂笑,身子扑了上去,可是奈何下面之物不争气,始终不肯举枪。 “啪”薛义又是一掌拍在了秀女的脸上,几名秀女都几乎别吓傻了一般,薛义像泄气的皮球一般坐在了龙床之上,怒目而视道:“你们以为我就这么败了,告诉你,这才是开始。小张子!” 张公公忙慌慌张张的进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墨色的药丸道:“愿皇上龙威永在。”薛义得意地将药丸吃了下去,对着四名秀女淫声道:“这才是开始,朕要来了。”四名秀女又是齐声尖叫起来。 不知不觉日上三竿,薛义才像死猪一般瘫软在龙床之上,沉沉睡去,这时候,张公公才怯生生地进来道:“陛下,陛下….” “嗯。”薛义翻了个身子,嘟囔道。 “陛下,”张公公心里大骂该死,这几年来薛义性格变得甚为暴躁,动辄对太监宫女们喊打喊杀,自己若不是收了赫连成虎的孝敬,打死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来打扰薛义。 “陛下。”张公公试探着叫了几声,薛义没有反应,正要退下,这时候薛义翻了个身子,一把搂住旁边的一个秀女,模糊不清地道:“什么事情。” 张公公心中一喜,忙到:“赫连成虎来了,在大殿之外等了好几个时辰了。” 薛义一听,似乎清醒了不少,道:“他来了,嗯,有意思。”说完便爬起身子道:“小张子,伺候朕沐浴更衣,朕还真的会会我这朝的这员虎将呢。” 【015】 在沉香殿的一间偏殿中,赫连成虎已经等待多时了,直到一名执勤的太监叫他见架,他这才整理下衣服,跟着小太监去了。 薛义一身明黄色的便衣,坐在龙案之上,赫连成虎一进来,便高声唱道:“吾皇….” 薛义笑着打断道:“都是自家兄弟,别这样客套了,来来来。”说着起身便亲切地握着赫连成虎的手,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赫连成虎哪里敢坐,连忙低头垂立于一旁。 薛义脸色一沉,佯怒道:“兄弟,你这就是见外了,想当年我们齐手打天下的时候,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何等快意,怎么现在朕披了这么一件劳什子黄袍,你到跟我见外起来了。” 赫连成虎显然也勾起了过去的回忆,微微一笑道:“君臣有别,臣惶恐。” “哈哈,”薛义到底还是行伍出生,依然保留着几分豪气,拍了拍赫连成虎的肩膀,笑道:“既如此,朕也不勉强了----你被从青州调过来拱卫京师之后,咱哥俩还没有好好的叙叙旧呢,唉,都怪这些手下的人不会做事,什么事情都要朕亲力亲为,累啊。”说完薛义叹了口气。 赫连成虎微微一笑,心道:若是你还真把我当成兄弟的话,说话为何一口一个‘朕’的强调自己的地位,无非就是要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当下赫连成虎自然不点破,肃容道:“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分内之事,微臣自当从命。” 薛义呵呵一笑,拉着赫连成虎的手含笑道:“兄弟初来京师,自然是万事不便,有什么困难自管告诉朕,朕给你做主。” 赫连成虎微微一笑,淡淡地道:“一切都还顺利,只是京师的食重,兄弟们吃的有些不顺口罢了。” 薛义呵呵一笑道:“那就好,那就好。等等便是午膳时间了,你来得巧,干脆就和我一起用膳吧。” 和皇帝同桌用膳,那是何等的荣耀,赫连成虎心中虽然不以为然,但是表面上自然要把场面上的话说圆,薛义似乎十分满意赫连成虎的表现,满面春风的拉着赫连成虎出了大殿,皇帝老子一声传膳,底下的太监立刻便忙活起来,不一会儿,不一会儿十几名穿戴整齐的太监,搬着七八张大小不等的膳桌,太监们便手捧红色漆盒排着队进来,将各种菜肴、饭点、汤羹等迅端上餐桌,赫连成虎一看,尽是些华而不实,费而不惠华丽之物,心底不由暗叹了一声,薛义面色一凝,低声喝道:“没用的奴才,没看到我兄弟来了吗,赫连将军是行伍出生,哪里吃得惯这些,给我来些大碗酒,大块肉,朕要和我兄弟好好的醉一场。” 太监们唯唯诺诺地将膳食撤下,在薛义的授意下,两人居然在大厅之上燃了一炉篝火,上面靠着一只全羊,薛义毫无皇帝风范地席地而坐,将龙袍卷的老高,手中拿着海碗与赫连成虎推杯论盏,勾肩搭背,不消片刻,两人都有些醉眼朦胧,赫连成虎心中一动,知道机会来了,借机敬了薛义一碗,道:“我祝我皇洪福齐天,天下咸服。功盖尧舜。” 薛义醉眼迷蒙,苦笑一声,道:“兄弟,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朕也不瞒你,这十年来,朕是寝食难安,每天一早听到的消息便是谁谁谁又反了,这十年朕光凭着平叛,没有一个晚上睡得安稳啊。” 赫连成虎借机道:“哦,张白鹿不是已经被皇上您御驾亲征给擒获了,天下那个不开眼的小贼还敢犯上作乱?” 薛义摇了摇头,道:“唉,张白鹿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在梁州的地盘根深蒂固,岂是一夜之间能够平定下来的,昨日朕便的八百里加急,张白鹿手下二将李苍山和乐劲又反了。唉….” 忽然赫连成虎长身而起,跪倒在薛义脚下,道:“臣愿率部将为吾皇平叛。” 薛义抚掌笑道:“如此甚好,只是兄弟刚来京师,京师的繁华盛世都还没有享受,就要派你上阵杀敌,朕于心不忍啊。” 赫连成虎忙道:“为天子分忧乃是微臣分内之事,臣愿提取李苍山贼逆狗头来见陛下。” “爱卿不愧为我朝股肱之臣,如此朕西南大局便交付于你了。来来来,喝酒,喝酒。”说完又和赫连成虎推杯论盏起来。 待赫连成虎退下之后,忽然薛义站了起来,眼中醉意一扫而空,冷冷的道:“错,你怎么看。” 这时候从后面帷帐之后施施然走出一人,体形挺拔,虎背熊腰,两眼更是精光闪闪,额头高广平阔,双唇若白玉雕像一般微微上扬,有着说不出的傲气和自负。他走了过来,拱手道:“赫连成虎可信,但不可尽信。” 薛义目中渐渐泛起针一般锋利的光芒,冷冷笑道道:“捡重点的说。” 男子道:“自从他进驻京师之后,我便令龙骧军日日挑衅他部下,赫连成虎虽然能忍得下这口气,但是他手下大将皆为自负之人,这样长此以往,他在军中威望定然受到巨大的打击。我猜他这次进宫,定然是要向陛下请命,调离京师。” “这不是你的计策吗?赫连成虎生性狂傲,虽然我与他起于微末之时有过八拜之交,但是此时我二人已是君臣,已无当年的那份情分了。”薛义叹了一口气,言语之间不禁唏嘘。“不过这些年来,各地军阀均蠢蠢欲动,倒是他还能够不为所动,虽然在青州拥兵自重,但是没有给朕添麻烦就已经很不错了。” 男子点头道:“可能他只是时机未到而已,但是只要他现在一日未反,便一日是我大周的臣子,陛下将他调往西南平叛,未尝不是一招妙棋。” “陛下知道赫连成虎十分爱惜羽翼,若是让他直接下西南,他定然在青州以各种借口推搪,陛下先将他掉入京师,他身为大周臣子,万无再推脱的借口,再加上他未必不心存侥幸,一旦时机有利于他,他很可能会直接挥兵入京,陛下再将龙骧虎骑调于他之上游,扼住他的咽喉,让他不敢轻举妄动,然后时不时对他加以蚕食,钝刀子割肉,虽然不曾伤他要害,但是也够他喝上一壶的了,赫连成虎知道上当,定然是想离开的,陛下再顺手推舟将他调往西南,赫连成虎权衡利弊之下,心中虽然不愿,但是已经没有选择了。” 薛义看了男子一眼,道:“这条迂兵之计不正是你献上的吗?” 男子躬身道:“陛下圣明,高瞻远瞩,属下的计策必须定然是早已洞悉了的。” 薛义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你说他会那么听话,去西南吗?” “去肯定是要去的,毕竟他身负皇命,刚才他自己也是满口应承,想必已经权衡了利弊,西南一代被张白鹿经营数代,根基根深蒂固,加上地形复杂,多为丘陵之地,赫连成虎以骑兵威慑天下,擅长的是长途奔袭,离开平原便如同龙离深水,纵然是有万分本事也只能使出一二,李苍山和乐劲两人虽然是乌合之众,但是凭借这地头蛇的优势,到时候我们再在他后勤上面做点手脚,希望他们最好能够将赫连成虎消磨几年,到时候陛下再稳定张善麟等人,天下既定,他赫连成虎想必便不会再生出不臣之心了。” 薛义看了看不断闪烁的宫灯,目光一滞,喃喃地到:“当年我和赫连成虎,张善麟等人共同在军中效命,结为兄弟,扬言道苟富贵,无相忘,但是现在我以贵为天子,而他二人也是手握重兵的一方诸侯,难道我们真的要刀兵想见吗?” 男子接口道:“这便是皇权争斗,成王败寇,陛下仁心宽厚,慈怀天下,但是万勿以感情用事,坏了万世之基业啊。” 薛义淡淡地道:“这个我知道,他那边可曾有什么动作吗?” 男子笑道:“一个黄口小儿而已,且近年来神智模糊,能翻得起什么大浪来。” 薛义点头道:“凡是要小心,切不可让乱臣贼子们利用了,你一定要挑选百分之百信得过的人看守,切记不可走漏了消息了。” “微臣知道。” 【016】 赫连成虎领着几名亲兵飞快的回营,没等坐定,便道:“传令三军,今日开始休整,五日之后三更造饭,五更拔营,另外叫安彬前来见我。” 安彬得令,飞快的来到中军大营,看见赫连成虎眉头深锁,试探着问道:“将军,我听说你五日之后便要拔营,这次进宫生了什么事情。” 赫连成虎低骂一声,道:“这个薛义,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娘的,他想骗老子去西南剿匪。” 安彬道:“将军答应了吗?” 赫连成虎苦笑道:“我还有什么选择吗?” 安彬皱眉道:“西南地势险要,并不利于我兵作战,薛义此举,若不是想借刀杀人,便是只能证明,他手上已经没有可用之兵,必须要爷亲自出马。” 赫连成虎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龙骧虎骑是他的命根子,他自然舍不得将他投入到西南大泽中,剩下的只有我这个傻瓜结拜兄弟可以利用了。” 安彬道:“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我们不必在这里空耗着,将士们有仗可打也不用担心他们哗变了。我们只要在西南拖上三五年,待天下有变在做计较。这样我们也不用背负上拥兵自重的罪名了。” 赫连成虎叹声道:“天下有变,天下有变,这天下我都等了十年了,到底何时才变啊。一拖再拖,天下人恐怕只知道大周,而不知道大显了啊。” 安彬默然,赫连成虎忽然道:“叫那个小子来见我。” “将军的意思是?” 赫连成虎走到营房之外,看着满营篝火,忽然道:“白虎节堂招人的日子快到了吧。” 安彬一惊,道:“将军,难道你想把它送进白虎节堂?” 白虎节堂乃是大显最高的军事学堂,大显所有战功赫赫的将军大多出于此,赫连成虎、张善麟,甚至连当今大周皇帝薛义皆是从这里面出来的,薛义篡位之后,虽然对大显军制做了大幅度的调整,但是白虎节堂的历史却保留了下来。 赫连成虎凝声道:“怎么了?” “只是白羽年纪尚小,我怕他,将军也知道,白虎节堂万中取一,我怕他熬不过第一关便…” 赫连成虎道:“你不是说了,不置之死地如何能够成为真正的将领,白羽身世清白,与我军有无半分瓜葛,我想只要他能够进入白虎堂,也许能够接触到大周的最高军事机密,若是能够为我探听到隐帝的消息就更好了。” 隐帝指的便是天佑皇帝,天佑皇帝禅位之后,薛义尊奉他为隐帝。 “嗯。我这就去,”安彬转身要离开,忽然赫连成虎叫住了他,道:“我跟你一起去。” 白羽自从进入军营之后,已有一段时间里,这日夜深,白羽练完三百刀之后,已经响鼓二通,白羽不敢耽搁,便回自己营帐,此时魏之安还没有回来,白羽百无聊赖,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白布包裹的物件,此物是母亲临死前交付给自己的,说是父亲留给自己的遗物,白羽这几日入营之后,一直没有机会仔细拿出看看,今天趁着四下无人,便拿了出来。 一层白布之中又是一层缠绕,白羽将最里面的一层明黄色的锦缎打开,只见这是一方纯白无瑕,方圆四寸的白玉,上纽交五龙,手艺巧夺天工,但却旁缺一角,补上黄金。白羽用手抚摸,却现它里面似冷还暖,浑身一种莫名的受用,不由得拿在等下细细端详。 这时候,门外响起脚步声,白羽心中一惊,连忙将此物放入怀中,门外响起了赫连成虎豪爽的笑声,道:“小子,怎么像个大姑娘似的躲在屋里不敢见人。” 白羽一喜,惊声道:“大将军”说完连忙出门迎接,赫连成虎看见白羽,短短几日不见,白羽似乎壮实了不少,显然是这几日苦练劈柴的成果,心中满意,笑道:“小子,怎么在这里住的习惯吗?” 白羽笑道:“还行,魏爷爷对我挺好的,只是我自己不努力,现在还肯定搬不动您的金雀斧。” 赫连成虎道:“你身子还小,没有长成,气力自然比不得,慢慢来。” 白羽道:“将军也觉得我有一天能够挥舞你的兵器吗?” 赫连成虎抚摸这白羽的头,此时白羽已经快要长到了自己的肩膀了:“会的,吃得苦中苦,就必然会有回报的,有一天只要你肯吃苦,也会和我或者安将军一样驰骋杀场,成为一是的名将。” 白羽点头道:“我一定会努力的。” 赫连成虎竖起大拇指道:“孺子可教也,不过过几天你就要离开了,” 白羽一惊,颤声道:“将军,你不要我了吗,还是我做错了什么惹您生气了。” 赫连成虎一阵大笑,道:“哪里,我军务繁忙,而且很快便要去西南公干了,若是你一直跟着我,我也没有时间悉心指导你,所以我决定,将你送进白虎节堂,先历练几年,等你长大了再来投我,可好?” 白羽不解地问道:“白虎节堂,是什么地方。” 安彬含笑道:“白虎节堂乃是我大周最高的军事学堂,连赫连将军都是从那出来的,甚至当今皇上当年还是赫连将军的同窗好友呢。” 白羽暗暗咂舌道:“这么厉害,连皇帝和赫连将军都是这里面出来的,那岂不是规格挺高,自己一介贫民怎么可能进入里面呢?” 安彬道:“这个你放心,自然有人会帮你安排的。” 赫连成虎忽然神色一收,沉声道:“白羽,你进去之后,要注意两件事情,一是永远不可向任何人吐露你我之间的关系,你我从此便是陌路。等你学成之后,我会再安排你进入军中的。” 白羽虽然年纪小,但是却冰雪聪明,知道赫连成虎这么安排,定然是有他的道理,连连点头道:“我知道的。以后就算是与将军遇见,在外人面前,我也会装成不认识将军的。” “嗯,很好。”赫连成虎点了点头道:“其次,你这次进去,不仅仅是要学艺,而且还背负我的使命,那就是尽你的一切可能,帮我打探一个人的消息,一有消息,便马上和我联络。” “谁?我怎么跟你联络。” 赫连成虎肃声道:“此事关系到我的身家性命,所以你必然要千万小心,你需要打探的人便是当今的隐帝。” “隐帝!”白羽一惊,他虽然年纪小,但是对薛义篡位的故事,在民间却是街知巷闻,甚至被说书人编成若干版本----当然都是歌颂薛义的,隐帝是谁,他当然知道,当下重重地点了点头,白羽此时已经知道,这件事关系到整个天下的大局,赫连成虎将此事托付给自己,定然已经将自己当作了他的心腹了,道:“白羽知道了,白羽定然不负将军的重托。” 赫连成虎欣慰地点了点头,道:“难得你这么小的年纪便这么懂事,要是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有你一半的聪明就好了。”说完便是一声长叹。 白羽何等聪明,当下便纳头便拜,朗声道:“如果将军不嫌弃白羽少不更事的话,我愿意认将军为义父。” 赫连成虎眼中精光连闪,呵呵笑道:“好好好,我今日便收了你这个孩子为义子,起来吧。” 安彬含笑道:“恭喜将军收的虎子。” 赫连成虎显然也是极为高兴,面满红光,对白羽是越看越喜欢,道:“你去了之后,可能会九死一生,但是你如果能够坚持下来,后世的名将谱里面定然有你的一席之地,但是你无论如何也要切记,一不可暴露了身份,二随时打探当今隐帝的消息。” 白羽虽然不知道赫连意欲何为,但是也知道其中事关重大,连连点头,道:“孩儿知道。” 赫连成虎道:“天色晚了,马上便要擂鼓三通了,我也不便久留了,你早点休息吧,明日自然会有人安排你出营的。” 【017】 第二日,五更擂鼓之后,白羽便习惯性的下床洗漱,早饭之后,便跟随在魏之安身后,手拿“樵”字旗,跟在队伍之后,在营门集合,军中三日砍柴一次,每次一个时辰,迟进和晚出皆打二十军棍,中军掌号二遍之后,东西两座营门开启,魏之安便带着白羽出营了。 等到了山上之后,魏之安对白羽使了一个眼色,白羽之机,便放下手中的柴禾,往山中躲去,众人也不阻拦,任他离去。 白羽在山中待了一会,估摸着砍柴的兵士都已经回营了,这才从南面下山,此时山下有一小校在等候多时了,将白羽带上马一路狂奔而去,不久前面便出现一个营盘,中一旗在寒风中迎风飞舞,上面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 小校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道:“那就是龙骧军的驻地了,你只要拿着这个去投他,自然会有人接应你的。”说完从身上掏出一张布告,上面的浆糊似乎还没有全干,像是才撕下没有多久。 白羽点头道:“我知道了。” 小校任务转身拍马离开,白羽回头留恋地看了他几眼,这几天的相处,他已经将赫连军当成了是自己家了,乍然离开,心中还这有些不舍得,白羽定了定神,便向那里走去。 白羽还没有接近大营,便被一名执勤的小兵现了,白羽将布告递给了他,他看了看布告,又看了看白羽,淡淡地道:“又来了一个送死的,跟我来。” 说着便带领白羽进营。 在几名带刀军士的押送下,白羽便被带到一名蓝眼将军那,这将军身型比常人高了不少,满脸的杀气,对着布告看了看,又看了白羽几眼,沉声道:“你是来投白虎节堂的?” 白羽点了点头。 蓝眼将军见白羽并不慌乱,不像其他的孩子一般畏畏缩缩,不禁心中有了几分欣赏,道:“为何投军?” 白羽早有托词,道:“家里太穷了,吃不起饭,当兵可以按月领饷,俺娘就要我来了。” 蓝眼将军哈哈大笑道:“你娘也还真舍得,让你来投白虎堂,你可知道白虎堂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人物吗?” 白羽道:“我听俺们村头的张大爷说了,白虎堂出来的都是大将军,所以俺也想当大将军。” 蓝眼将军讪道:“白虎节堂宽进严出,在里面能活着出来的万里挑一,你自己想想怎么活命再做你的春秋大梦吧。”说完一挥手,道:“把他带下去。” 白羽随着军士下去,一路上龙骧军军容齐整,不下于赫连成虎的军队,甚至还犹有过之,训练中的军士各个膀大腰圆,面目狰狞,不愧是大周无敌于天下的铁军。 在军中绕了一大圈,终于在一个比较偏僻破旧的营房中停了下来,领头的人淡淡地道:“你先在这里住下吧,这里来的都是些和你一样投白虎节堂的人,等人数齐了,再将你们一起送去白虎堂。”说完便不再理会白羽转身离开。 白羽进营,里面已经住了十几个人,都是和白羽一般年纪的小孩,但是都是身形瘦弱,面有菜色,白羽在其中不禁有些鹤立鸡群的意味。 营中十几张床铺都已经睡满了人,有几个人甚至还就地打着地铺,脏兮兮的被窝显然也是从家里带回来的。 其中一个睡在地上的小孩,身材瘦削,但是一口牙齿却格外的雪白,笑起来十分讨喜,看到白羽嘿嘿一笑,道:“怎么你娘也把你送进了了,唉…来,怎么你家穷得连被褥也补给你准备,今晚你跟我睡吧。”说完便亲切的伸过手,接过白羽。 “我叫秦玉,今年八岁,你叫什么。” “我叫白羽,八岁。”白羽看了四周一眼,似乎所有的小孩子都没有跟他打招呼的意思,也不想自讨没趣,坐在一旁,道,“不必了,我不怕冷。”说完,便蜷缩在墙角闭目养神起来,秦玉自讨没趣,也不搭理他。自己倒在床上睡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一声悠长的号令传来,所有的人纷纷如耗子一般飞快的窜了起来,白羽不明所以,幸好秦玉边跑边道:“开饭了,要是迟了便没有了。”白羽不敢怠慢,跟着大队伍便冲了出去。 孩子们自觉地站成一排,白羽恰好跟在了秦玉的身后,秦玉回身一笑,道:“自从我出生之后,便没有吃过馍,直到前天入营才吃到了白花花的白面馒头,可惜一顿只是两个,要是能多吃几个就好了。”一路说话,队伍很快便排到了白羽的这,这时候,一个看上去十一二岁的小孩,比所有人都看上去高上半头,施施然走来,看了白羽一眼,便插入其中,白羽正要说话,秦玉扯了他一下,低声道:“不要惹他,他厉害着呢,昨天一个人便差点被他打死了。”语言中间捎带一丝颤抖,显然对他极为忌惮。 那人瞪了白羽一眼,领走了两个馒头,又顺手往旁边的一个孩子手里拿过一个,便一路哼着小调走了,秦玉低声道:“狂什么狂,等我当了大将军肯定要把鸟头割下来当尿壶,娘的。” 白羽回营之后,才现原来这人居然一人占了三个床铺,几人和他相熟的人,正盘腿坐在地上谈笑尽欢,白羽不想惹事,缩回墙角,这时候,这几人吃饱了,便起身来到了秦玉的床铺边,道:“天气太冷了,爷晚上睡不着,你把你的铺盖给我吧”说话之间双手叉腰,一派混事小魔王的姿态。 秦玉胆小,顿时手足无措,但是却死死抓住棉被不肯松手,那人一脚便将他踢翻在地,骂骂咧咧地道:“跟大爷做对,你想活了,”说完,高声道:“你们听着,从今天起,我便是你们的老大,以后你们什么都要孝敬我,听到吗?” 这里面都是七八岁的小孩子,又对他十分忌惮,居然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秦玉不敢违逆小霸王,不甘不愿的走到墙角,看见白羽,勉强挤出一丝苦笑道:“兄弟,我今晚看来要跟你睡了。” 一连几天,小霸王更是开始肆无忌惮的欺负同营的兄弟,秦玉等人的隐忍更加助长了他的气焰,白羽原本不想惹事,但是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天领了午饭,小霸王几人便来到墙角,对着墙角的白羽道:“交出来。” 秦玉扯了扯白羽的衣服,示意有人叫他,白羽抬了抬头,露出长下覆盖的眼睛,冷冷地道:“孙兴霸,我不想惹事,所以你最好也不要惹我。” 孙兴霸显然是有备而来,其他的人都对他服服帖帖,只有这白羽对他不理不睬的,让他十分难受,说着嘴里骂道:“娘的,你他妈不想活了是吧,”说着便是一拳打向白羽。 白羽是何等人物,那可是身负两条人命,身子一闪,一脚恶狠狠的踢在了孙兴霸的下档之处,孙兴霸顿时疼得浑身像虾米一般拱了下来,白羽依然不依不饶,将孙兴霸的头死命的往墙上撞,直撞得孙兴霸血流满面,依然不依不饶,所有的小孩都几乎像吓傻了一般,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小孩下手居然这么黑这么狠,直到秦玉扯住了白羽的袖子,颤声道:“够了,够了。”白羽这才放开了已经昏死的孙兴霸,环视了一圈,冷声道:“我们既然都在一个营里面生活,今后便是要一齐上阵杀敌的,是生死相托的兄弟,兄弟是什么,就是在最战斗中敢毫不犹豫出来替你挡刀的人,像这种蠢货,有什么资格当兵!”说完还狠狠地踹了他几脚,道:“你们说你们放心将生命交给这样的人吗?” 所有的小孩子一齐噤声,不敢看白羽。白羽走到了孙兴霸的床铺之上,道:“以后这间床便是我的了,那张是你的,秦玉,还有那张是你的----我们既然都是兄弟,你说,你肯让你的兄弟睡在地上吗?” 白羽虽然年纪小小,但是举手抬足之间隐隐已经有了一种气度,众位小孩面有惭色,白羽点头道:“以后这里我就是老大,至于那个蠢货,就睡在地上,谁要是敢去救他,他的馒头,谁饿了谁吃,谁要是给他馒头吃,别怪我不客气。”白羽语气森然,却透着一种不可置疑的态度, 说完白羽翻身上床,留下一群惊魂未定的小孩子。 【018】 果然,孙兴霸醒来了之后,头上用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布包裹着,晚饭的时候,也不敢出去,独自在墙角呆着,他的其他几个兄弟忌惮白羽,都远远的躲着孙兴霸。 第二日,孙兴霸居然醒也没有像军头告状,但是看见白羽便如同耗子见猫一般大气都不敢出,每天乖乖地睡在地上。 第三日,孙兴霸已经饿的快要昏了过去,可是害怕白羽依然不敢吃饭,眼巴巴的看着白羽们进食,实在是忍不住了,忽然一下哭了出来,冲到白羽面前道:“你就打死我吧,你就打死我吧,我不想活了。呜呜呜呜呜。” 白羽放下手中的馒头,冷冷地看着孙兴霸,忽然道:“孙兴霸,今天你要是不死,你***就不是男的。” 孙兴霸精神快崩溃了,忽然横下心来,忽然一头往墙上撞去,所有人都惊呼起来,只有白羽冷冷地看着他,身子动都没有动一下。 果然孙兴霸头一撞到墙,身子马上便软了下来,在墙角嘤嘤地哭了起来,委屈得像一个刚被强*奸过的小姑娘一般,哪有半分过去横蛮不讲理的小霸王样子。白羽等吃完手中的馒头,才施施然站了起来,看着孙兴霸,眼中厉芒暴涨:“孙兴霸,记住,别以为自己有多横,在这个世界上比你横的人多得是,欺负弱小算什么英雄,凡是别做得太过了。” 孙兴霸连连点头,抽泣得更厉害了,白羽又道:“记住,狠不是只在表面上的,如果你真的恨一个人,便一定要把他完全弄死了,弄不死他,你就有可能被他弄死,这个乱世,谁够狠,谁就能活下去。” 孙兴霸忽然止住了抽泣,喃喃的道:“谁够狠,谁就能活下去?” 白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忽然孙兴霸一摸脸上的泪水,沉声道:“白羽,你够狠,我孙兴霸佩服你,你以后一定是个人物,老子就跟你混了。” 白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将手里的半个馒头递了过去,道:“先吃了吧。”说完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孙兴霸的声音:“老大,你是答应收我了吗?”言语中带着一丝喜意,看来孙兴霸对白羽是彻彻底底的服气了。 孙兴霸这种混混,从小便是在街头巷尾厮混的孩子,自然相信谁的实力强,就认谁做老大,白羽将他制服地服服帖帖的,自然他从心里面便认为白羽是他认定的英雄,跟他混,自然不会差到哪去。 白羽便在这里住了下来,整日里面除了吃饭的时候,其他的时间都不可擅自出营,白羽之后,不断便有小孩子进来,但是白羽多将他们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没有生在地板上睡觉的情况。 这样日子一天一天的过,转眼半月过去了,营房里已经住的满满的,这个时候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将他们带了出去。 白羽等人被带到一个巨大的演武场上,四周平旷,用红色的幔布遮住了,看不清外面的情况,外面有拿着刀斧的军人在维持秩序,白羽等人鱼贯而入,每人依次进入一个小黑屋子,在黑屋子里面,一名军官模样的人面无表情地拿着一个登记表,将一块腰牌给了白羽,道:“脱了。” 白羽一愣,军官催促道:“脱光衣服就进去。” 白羽脱光之后,进去现里面已经有不少的和白羽般同龄的孩子,同样是全身**,没人手上拴着一个腰牌,上面写着号码,在广场上,密密麻麻的,或三五成群的在一起谈笑,整个演武场乱哄哄的。 在广场的前方,一个高高的点将台十米见方,中间插着一根五爪金龙长幡,在风中猎猎飞舞。 几名小子似炫耀一般坐在上面,翘着二郎腿。有的则干脆睡在了上面。任凭腰间的那个还没有成年的小东西在风中缩成一团。 这个时候,秦玉和孙兴霸等同营的人,也都进来了,一批人随便找了一处空出,便默默的坐了下来,以白羽马是瞻。 这个时候,旁边一个流里流气的小孩走了过来,无意间往孙兴霸的胯间一望,顿时“咦”了一声,兴奋地挥手道:“龙哥,龙哥,过来看看,这里有个小虫儿。” 这个时候几名和这个小孩子相好的人便走了过来,往孙兴霸下部一望,顿时笑做一团,原来孙兴霸虽然长的粗壮,但是下面之物却甚小,看上去就像一条软软的毛毛虫一般扑在上面,领头的龙哥指着那里狂笑不止道:“哈哈,天下居然还有,还有这么小的东西,笑死我了。”说完笑的前俯后仰。 孙兴霸顿时大囧,但是他可是有名的小霸王,顿时火冒三丈,站了起来,脸涨的通红地道:“小子,你看什么看,没见过啊,回家去看你爸的。” “没有见过,还真没有见过。”龙哥和孙兴霸差不多年纪,但是浑身上下已经有好几道刀痕,显出他与其他小孩子的不同,龙哥也似乎有意卖弄一般,将身上的伤痕是不是的露在别人醒目的位置。 孙兴霸虽然横蛮,但是看见了龙哥身上的伤痕,对他也有些忌惮,不敢轻易出手,孙兴霸的一帮子兄弟也面有怒色,两帮人一触即。 “龙哥是吧。”白羽站了起来,孙兴霸忙退下,道,“羽哥。这人不怎么好惹的。” 白羽微微一笑,道:“我记住你了。” “怎么想打架不成?”龙哥一挥手,身后同营的十几个兄弟顿时围了上来,白羽这边的让人也不甘示弱,在孙兴霸的带领下,开始互相推搡。 白羽点头道:“我说过,我记住你了。今天不是打架的日子,以后有的是时间。”说完带着自己一帮兄弟离开,留下了龙哥等人的嘲弄之声。 “羽哥。”孙兴霸低声道,显然心中有些不甘。 白羽道:“今天我们集合在这里,肯定军中有事生,军中最忌私斗,若是我们干了起来,将军肯定会拿我们开刀的,到时候军法如山我们都讨不好去。至于以后嘛…….”白羽拖上了声音,若有所思地道:“龙哥是吗,我记住了。” 这个时候,忽然一声鼓响。一行军人从外面进来,领头的一个三十来岁样子,干瘦精干,一看便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在他身后十余名刀斧手一脸横肉地在他两旁依次排开,将军寻梯而上,在点将台上站了下来,看了一眼横七竖八躺在坐在点将台上的人,微微一笑。 “咳咳。”将军干咳了一声,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但是这群孩子顽皮心态,正玩的兴起,哪里顾忌得到他。 “我叫图隆,以后是你们的总教头。”那人高声道。 下面依然一片喧哗,几千人像看猴似的看着这上面的人。 “是我疏忽了。”图隆咳嗽一声道,“我军军规第四条其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请大家记住。” 下面又是一片嘲笑:“难道你还真敢杀了我们不成?哈哈…” “你看他身后的人,都是面无表情的泥塑菩萨,真好笑…” 图隆脸色平静地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点了点头。忽然身后十几名刀斧手飞快的抽出腰中的马刀,只见一片雪白,在点将台上或站或卧的十几个人还没有来得及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十几颗人头已经落地了。 【019】 演武堂里面忽然鸦雀无声,静到了极致,所有人仿佛呆了一般,看着这霎时间掉落在地上的人头,隔了好一阵,才出尖厉的尖叫之声。 图隆等这群孩子平静了下来之后,才淡淡地道:“一刻钟之内,按照你们手中的腰牌,依次站好。”图隆这次声音不大,但是却似乎有了魔法一般的效果,所有的小孩飞快的行动起来,甚至还不到一刻钟的时候,便全部整整齐齐的站好了,有的人双腿还在不停地打着摆子。 图隆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一名军官捧着一层厚厚的账册进来,图隆随意地翻了翻道:“凡入我白虎节堂之人,无一不是万里挑一之辈,虽然说万里挑一有些夸张,但是….”图隆环视了一下四周,“我估计一下,在你们这其中能够最后进入白虎节堂的,大约也就四五个而已,其余的----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你们就是他们晋身的踏脚石了。成为他们脚下的枯骨。” 所有人面色一白,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我们这其中只有四五个可以活,其余的都得死? 白羽也听的心头一凝,这个时候,图隆随手从账册中抽出一本,道:“为将者,不仅要文韬武略,胆识过人,有的时候运气也很重要,不然我们白虎节堂费劲心力培养里,你却被一个不知名的小贼或者流矢所杀,岂不冤枉!所以白虎节堂不收运气不好的人,这些人,不要怪我,只怪你们运气不好。” 说完图隆手一挥,只见在围着的幕布之后,忽然冒出无数个弓箭手,黑黝黝的箭头正对准这在场的所有人:“三百六十号到七百九十五号死!” 忽然一阵厉风响起,无数只长剑从演武场外射来,每一箭都不偏不倚的射中一个人的要害部位,或头,或心脏,那些被射中的人,甚至还来不及反映,便一头栽了下去。 顿时,演武场内血流成河,哭声震天,所有人惊慌失措,胆小的人吓得屁滚尿流。 有的小孩子似乎开始明白,这不是游戏,更不是玩笑,这个将军所说的话是真的!他们开始骚动了,开始往外面冲去,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已经有一群刀斧手在等候多时了,只要冲过来一个,他们便毫不犹豫的挥刀而下,如砍瓜切菜一般将他们拦腰斩断,孩子们如仓皇失措的苍蝇一般,或哭闹,或尖叫,而有的更是被吓傻一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在这群士兵的眼中,仿佛这群孩子已经不再是人,而是动物,是植物,是一切在举手投足之间便可以毁灭的而甚至连眼睛都不用眨一下。 “羽哥,我们怎么办。”胆小的秦玉已经哭着拉住了白羽的肩膀,看着眼前的一幕,他已经吓得快要精神崩溃了,而现在白羽已经成为了他唯一的精神支柱。 白羽毕竟也只是一个孩子,看着眼前的一幕,一个个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孩子们顿时便成为了一具没有思想的尸体,这个刚才还热闹非常的演武场顿时已经变成了一个修罗地狱,看着血流满地,尸易处的场面,也吓得脸色白,只得喃喃地道:“不要紧,只要我们好好干,就不会死的,我们不会死的…” “对,我们应不会死的。”孙兴霸忽然狂叫到,“不是说了可以活四五个人吗,我们这其中一定会有人活着的,羽哥对不对。”孙兴霸吓得也是浑身哆嗦,但是看着白羽,不知道为何,他对白羽有着一种近乎满目的崇拜,只要有白羽在,就一定能够带领他们活下去。 “对,活下去。”白羽看着满地的残肢断臂,冷冷地道:“谁够狠,谁就能活下去。只要我们够狠,活下去的一定是我们。” “今年丁区的孩子们,素质不怎么样啊。”图隆看着下面,喃喃地道。 白虎堂十年一次招生,每次招收的童子军都过数万,能够真正进入白虎节堂的人却不过数十人,可见白虎节堂恐怖的淘汰率,当然,由于所招的的人数基数过大,且都是孩子们,关系到帝国的未来,征召过于频繁的话,会动摇帝国的根基的。 此次还是大周立国以来招收的第一批,所以薛义对他极为看重,甚至命令龙骧虎骑中用兵最狠,军纪最严的同是出身与白虎节堂的图隆亲自担任总教头。 “将军,你看…”一名手下遥遥的指定一人,正是白羽,道:“你看他,眼神中已经开始充满了萧杀之气,看来他已经明白该怎么活下去了。” “嗯。”图隆鹰枭一般的眼睛闪出一道精芒,点头道:“持续跟进。”说完,便下了点将台,踏步而出。 所有的小孩子这才慢慢地安静了下来,张皇失措的看着四周的尸体,这个时候,大门开启,在军士的带领之下,所有人开始鱼贯而出,每人在出口处领了一套军服,便神情木然地跟着如潮的人流各自回营了,刚刚生的一幕,已经够他们消化很久了。 白羽等人回营之后,营里面的气氛如同一块生铁一般的沉闷,没有了往日的生气,各自在自己的床上躺好,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得着。 忽然一个小孩子脸色惨白,从床上飞奔了下去,在营角不停地呕吐,此例一开,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胃里面一阵翻腾,纷纷在地上狂吐不止,白羽也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刚才的一幕,的确给他们留下了终身难以磨灭的印象。 “不,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不少小孩在营中开始哭闹起来,一个小孩子飞奔地跑了出去。边跑边哭道,“我要回去,我要见妈妈……” 其他的人也纷纷效仿,正要出营,可是外面的小孩子的哭声已经停止了。 “咚。”一个人头扔了进来。 “三通鼓之后,擅自出营者,死。” 外面的声音如此清冷,不带一丝一毫的人情意味。 小孩们呆住了。 看着这颗人头,瞪圆的双眼上还挂着没有抹去的泪水。 这就是军营,没有人情,只有铁一般纪律的军营。 白虎深深叹了口气,开始质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真的正确。 前途一片黑暗,解脱,只有一个方法。 “死” 真的只有三个人可以活吗?白羽看了一眼满营的小孩,几天的相处,他已经和他们建立了深厚的友情,但是也许有一天,为了能够活下去,自己真的会亲手掐死他们其中的某些人吗? 这个时候,秦玉走了过来,拍了白羽一下,僵硬的嘴角抽*动出一丝苦笑:“羽哥,事已至此,能活一天是一天吧,早点休息…”说完,兀自一叹,眼神中掩盖不住绝望的神情。 营帐里的孩子终于开始慢慢的平复心情,夜色已深,白日里面巨大的压力让他们有些不堪重负,有的孩子开始沉沉睡去,可是隔不了多久,便不断听见有人在被噩梦惊醒和断断续续的抽泣之声。但是此刻已经没有人去苛责他们,营帐里面的这个夜晚,第一次显得如此漫长。 【020】 第二天,白羽醒了,看了看身边早就已经醒来,双目赤红的秦玉,看来他昨晚同样一夜没有睡好。 “张二狗和烂仔昨晚偷偷溜出去了。”秦玉轻声道,“人头已经被挂在竹竿之上了。还有,冷哥和三毛昨晚在营房里面自杀了。”秦玉长叹了一口气,掩饰不住绝望的神情,“难道我们真的都得死,再这么下去,不死也会疯的。” 白羽出门,明晃晃的阳光已经将他晃得刺眼,但是更刺眼的是在营房的最高处,一排用竹竿挑起的人头,全是七八岁到十一二岁的小孩,看了,昨晚企图逃逸的不止只有他们营的。 所有的童子军开始排队领取早餐,本来这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可是现在却没有一个人谈笑,人人面色沉重,手中的两颗馒头吃起来如同嚼蜡。 但是不知不觉间,他们却遵守纪律了很多,开始出现了军人一般的纪律。 “图将军。仅仅昨天就已经死了三千多人了。十二个营光自杀的就有七百多人,还有一千百多人企图逃跑,也被我们杀了,这样下去会不会……” 图隆一挥手,打断他的话,淡淡地道:“才三千多人,急什么,这些孩子,不把他们逼入绝境,他们怎么能爆出他们最强大的能力。人承受压力的能力远远比他们自己想得还要强大很多,至于那些自杀的废物,死了也罢,不值得可惜,这一批人里面能够出五十个人进入白虎节堂就算不错了。” 偏将皱了一下眉头道:“可是将军,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他们毕竟都还是孩子啊!” 图隆冷哼一声,盯着偏将道:“白沐,你应该不是第一天跟我了吧,战场上只有生与死,没有其他,与其让他们在战场上白白的送命,还不如让他们成为砥砺将才成长的磨刀石,我相信在这么强大的心理压力之下成长起来的将军,一定会是我大周未来二十年可以依仗的将才…”图隆眼中忽然闪过昨日那个目光坚忍的孩子的样子,喃喃地道:“他们中间一定会有的……” 忽然图隆双目一寒道:“时间差不多了,开启死亡之城吧。” “什么?”白沐失声道:“将军,你是说…是不是太早了。” 夜,深夜。 夜空里云彩也很少,所以繁星点点,看上去整个天空美丽得厉害。星光灿烂,将每个人的面孔都印得一清二楚。一声紧急的集结号叫醒了所有在沉睡中的童子军们,所有人飞快的穿好衣服,在演武场上集合,心中不禁又开始忐忑不安,这次,又是干什么? 咚咚咚,皮靴砸地的声音响起,孩子们心头又是一紧,图隆再次出现在点将台上,他身后又依次是两排刀斧手排成扇状。 又是他?孩子们心头一滞,这一次,难道又要赌一次运气? 图隆凌厉的眼神环视,这些孩子们适应能力非常快,已经有了几分铁血军人的形象。 “恭喜你们,死亡之城已经十年未曾开启,而你们丁区的,将是第一批。” “死亡之城。”下面的人顿时炸开了锅,纷纷交头接耳,图隆等他们安静了下来,才道:“好,现在你们跟着各自的指挥官,开始按批次进入,我只说一句话,临阵脱逃者,斩。” 图隆在夜风中如一根标枪一般挺直站立着,话不多,但是谁都不敢在质疑他的话,在这群孩子眼中,这个他们的总教头简直便是一个催命的魔鬼一般可怕。 在各自指挥官的带领下,丁区的剩余的两千多人开始整齐地离开演武场,所有人都不知道以后会生什么事情,对前途一片渺茫。 一行人迤逦而行,不知不觉,天空远方开始一线亮红,洒在这些神情木然的孩子们身上,隐隐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在半山之间,一个高越十余米的城墙开始冒出头来,城墙在阳光下,泛着一种浓厚的暗红色,两扇铁门也似乎很久没有开启过,一条护城河围绕在城门之外,河水静默地留着,河底里面甚至还可以看见不少的森森白骨。 “这里?!”所有的人心头咯噔一下,古城墙静静地矗立在那,似乎很容易闻到里面的死亡的意味。 鱼贯入城,军队在城里集结。城头上,那个象征死亡的将军又再次出现。 图隆淡淡地道:“你们将在这里面住三个月,如果你们三个月能够从里面出来的话,那便是可以成为白虎节堂中的一份子了。” 孩子们忽然松了一口气,面上出现如释重负的神情。 图隆微微一笑:“你们每天可以在军需官处领取一个馒头,仅仅只有一个馒头,一个馒头可以保证你们饿不死。” “啊。”孩子们开始窃窃私语,“一天一个馒头啊,那岂不是这三个月怎么熬过去啊。” 图隆道:“当然,如果你们觉得一个馒头太少了,你们可以去抢,抢这里面任何一个人手里面的馒头,相信只要你们够狠,够聪明的话,应该能够过的很好了。” “啊。那如果被抢走的馒头的人,是不是就得饿死啊。” “不错。”图隆点头道,“弱肉强食是死亡之城里面唯一的法则。”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个就是,每天你们领取的馒头都是有价格的。”忽然图隆的声音放慢了,一字一句地道:“一个馒头的价格就是----一个人头。不管是谁的人头,只要是人头就行,只要你们能够呆上三个月,那么最少,你们要杀九十个人才能保证活着。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可以不杀人吗”一个小孩怯怯地道,声音中透着一种怯意。 “可以。但是当你饿死之后,你的人头也会被那些想活下去的人割掉的。这就是死亡之城,没有仁慈,没有友情,没有对错,有的只有最原始的**,活下去的**,再这里面,谁够聪明,谁够狠,便能够活下去。好了,希望三个月后,你们这里面还有人能够跟我面对面的对话。关门!” 图隆一声令下,两扇巨大的铁门开始徐徐关上,孩子们脸色惨白,这关上的不仅仅是铁门,更是他们活着的希望。 图隆消失在城门之上,剩下的是一群惊慌失措的孩子们。 “羽哥,怎么办,难道我们真的要去杀人吗?”孙兴霸低沉地道,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同样是一个营里的朋友,此时眼神却这般的陌生,孙兴霸不自禁地跟他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那你还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吗?”白羽沉声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忽然城头之上一片明晃晃的东西如雨一般落下,出一阵金鸣交铁之声,待这片东西落定之后,原来是一片锋利的短刃。 闪着阴寒的光芒。 小孩子们再一次愣住了,不知道人群中谁第一个冲了出去,人潮开始蜂拥而动,飞快的抢着掉落的短刃。 忽然,一声凄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王东,你疯了吗?他可是我们同营的兄弟啊!” 咚。一声响,人群中一个小孩子倒在地上,身后鲜血如泉一般涌出来,他用手捂住伤口,然后看了看满手的鲜血,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方的人,嘶声道;“王东,我们是兄弟啊,你不是说等我们长大了要一起当将军的吗?你这是干什么?” 一个九岁的小孩双手握着短刃,边走边退,短刃上滴着一滴一滴鲜红的血,拿刀的小孩似乎也像愣住了一般,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生的一切,颤抖地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想死,不想死…”说完小孩哇的一声,短刃仍在地,往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跑去。 “开始了,屠杀开始了。”在城墙上监视着的图隆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笑容,“很快,他们就会适应了。” 【018】自相残杀 人潮开始闪动,无数人开始往四面八方跑开,白羽高声道:“谁跟我走!” “羽哥,我跟你。”秦玉第一个大声道。 “还有我!”孙兴霸道。 “算我一个。” “我要跟你。” 同营的十几个兄弟开始响应白羽,白羽点头道,“好,兄弟们,三个月我们就一起走,我们都会活下去的。”说完白羽便带着这十几个人单独离去。 一栋破旧的房子之中,白羽看着跟着自己的十几个兄弟,沉声道:“看来那个杀人王说的是真的,也许我们真的要按他们的规则行事,不然我们都得饿死在这里面。” “白哥,难道我们也要去杀人吗?” 秦玉想起刚才那个拿刀的小孩,不由得不寒而栗,在家中,他可是连鸡都不敢杀的啊。 白羽不做声,忽然扒开了地上的泥土,将一胚泥土捧在手上,泥土是暗红色的,闪着奇异的光芒。“你么看这是什么。” “土啊。”孙兴霸道。 白羽问道:“可是你见过红色的土吗?” 孙兴霸摇了摇头,道:“也许这里的土特殊吧。” 白羽摇了摇头,沉声道:“这是血土,这土是用血染红的。” “什么!”所有人齐齐一惊。然后再齐齐搜寻,现所有的土都是红色的。 “没错,这里的每一寸的土都是用血染红的,可见这里曾经生过何等惨烈的厮杀,不仅仅是这里,我刚才注意观察了一下,整个城中都是这样的泥土,甚至连城墙也是被血染红的…” 白羽长叹了一口气,道:“死亡之城,果然名不虚传。” 秦玉忽然紧紧地抓住了白羽,嘶声道:“羽哥,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我不想杀人,只有禽兽才会自相残杀,我们若是为了生存而自相残杀,这又于禽兽何异。” “可是,如果没有人头,我们就没有馒头,没有馒头,我们都得饿死啊。”孙兴霸颤声道。 “有的时候,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馒头,还有很多可以吃的。”白羽道。 “什么?” 忽然白羽双目一扫,身形暴起,往角落里面奔去,再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面已经抓来一只老鼠。 “吃这个?”秦玉眉头一皱,几乎要吐了出来。 “有的吃就不错了,若是你想活下去,要么出去杀人或者被杀,要么吃这个。” 秦玉的脸色阴晴不定,隔了好久才道:“羽哥,我听你的。” “就是嘛,吃只老鼠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当年咱们家乡闹饥荒的时候,连老鼠都被吃完了呢。”孙兴霸兴奋地道,“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还是羽哥聪明,我就去生火。” “不能生!”白羽沉声道,“一旦有烟,我们便会成为众矢之的,我们虽然不想杀人,但是你能保证其他人也不来杀我们吗?” “那…”这下孙兴霸也脸色也变得恐怖起来,道:“怎么吃。” “怎么吃,”白羽忽然一口咬住老鼠,活生生地撕下一片肉下来,鲜血顺着嘴角留下来,此时的白羽,面容凄厉,宛若罗刹,“这么吃。想活下去,就得这样!” 秦玉背过了,狂吐不止,孙兴霸也面容古怪,紧紧地闭着嘴,仿佛他一张嘴,嘴里就会蹦出一只蟑螂。 其余的几人也好不到哪去,每个人嘴里像衔着一只癞蛤蟆。 生存,有的时候力量真的不可思议,会让人做出连他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来。 一连三天,白羽等几人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渡过了三个夜晚,每晚都会有不停的声音响彻夜空,声音凄厉,每一声的响起,都代表着一个人的死亡。 秦玉等人也开始渐渐意识到:这个游戏,没有失败者,只有生或者死。 鼠肉腥臭难闻,但是为了生存,这几个孩子也顾不得了,但是很快老鼠便被抓尽了,屋子里面已经很快没有他们的踪迹了,他们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为了节省体力,他们早早地睡了,只留下一个人职夜,预防别人的偷袭。 忽然,一个声音将他们都惊醒了,白羽等人爬身而起,只见一人拿着石头在拼命地砸在另外一个人身上,被砸的人已经面目模糊,鲜血留了一脸,已经奄奄一息。白羽等人看清了,不由得惊叫道:“叶云,你在干什么?” 叶云知道惊动了这些人,但是手上的石头依然不停地往那人脸上砸下,在夜色中众人才看清,被砸的人是他们的兄弟孙强达” “你”白羽看得睚眦欲裂:“你干什么,他可是你的兄弟,你不知道吗。” “什么兄弟,什么兄弟,我只知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只要一个人头,一个人头我就可以换一个馒头了,我要吃馒头,我不要吃那恶心死了的老鼠肉,馒头,馒头。我要馒头…”叶云又下手几下,居然将孙强达的脖子整个砸碎了,看得其余几人心惊肉跳,“叶云,你疯了吗?你疯了!”孙兴霸尖叫道,“你居然。你居然,强达使我们兄弟啊,我们烧过黄纸的兄弟啊!” “什么兄弟,我知道我需要一个馒头,我要吃馒头。”叶云此时整个人已经进入疯狂的状态,提着孙强达便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嘴里还喃喃地道:“馒头,我要馒头。” 鲜血顺着血红的地面滴了一滴,叶云提着人头,月光将他的身影拉的好长,在寂静的长街之上,只有他一个人在疯狂地往城墙上跑去,边跑嘴里还大声嚷道:“我有人头了,我有人头了,我可以吃馒头了。” “嗖!”忽然暗地里面一把森然的刀光闪过,叶云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几个人飞快的闪了出来,一人把风,一人反手拉住叶云,另外一人反手一刀割中叶云的颈部大动脉,叶云双目凸出,还没有来得及哼一声,身后一人已经抓住了他的头,横手一刀,一道鲜血喷溅而出,叶云的人头已经在手。 “两个人头,生意不错。走。”领头的一挥手,几人又匆匆地消失在夜色中。 这几个人配合熟练,各有分工,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白羽在屋中看着这几人的来去如风,脑海中一个人影闪过。 “是他?”白羽心中一动,刚才这几个人其中一个领头的正是那日差点跟白羽等人起冲突的龙哥。 我在冲榜麻烦大家收藏、推荐、金砖支持,我努力码字,没有收藏的大家先收藏一下,手机用户和ggbook的收藏是加入书包,举手之劳,赶尸那边不用砸砖和推荐了。 【019】出动! “羽哥,我们现在怎么办……”秦玉脸色如同一张白纸,颤颤巍巍地道,刚才生的一幕已经让他肝胆皆寒了。 这是几个人相互之间开始有意无意的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彼此之间的信任已经荡然无存。 白羽心中蔚然一叹,他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再在一起的必要了。 “我不会死,我也不会让我的兄弟死,相信我的,留下来,如果不相信的,就走吧。”白羽硬生生地道。 “羽哥,我跟你。”孙兴霸不假思索地道。 “我最没有用,出去肯定只有死路一条,羽哥,你不怕我连累你吧。”秦玉有些泄气地道。 “你们呢?” 其余的人默然,忽然一个人走了出来,道:“羽哥,不是我不想跟你,如果只是靠老鼠的话,我们迟早还是得饿死,横竖是死,我想出去碰碰运气。” “你们的意思呢?”白羽冷冷道。 “羽哥,我也是,反正我是活不长了,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我也不想活了唉….”那人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气氛感染其他的人,几个人哭成一团。 “我只想吃馒头。” “我想我妈妈…” “我要回去……” 几个绝望的孩子哭着离开了。白羽看着他们的身影,心中有些凄凄然,人家有父母自己何尝没有,可怜自己大仇未报,便要死在这劳什子死亡之城里面。 我不能死,我要活着,我娘的仇还等着我报。自己尚未建功立业为母亲修葺坟墓,我不能死。 白羽眼神渐渐透出坚毅的神情,一咬牙,回头过来,冷得像一块冰一般:“也许我们应该改变一下策略了,我誓不会死在这里,我的兄弟也不会死。” “对,谁够狠,谁就能活下去!”孙兴霸双拳一击,狠狠地道。 “羽哥,我们干吧,你说什么我们都听你的。”胆子最小的秦玉也激动起来。 剩下来的三个人六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为了生存!” 月弯如勾,清冷的洒在月光将死亡之城里面,浓厚的血腥味让人闻之欲呕,每死亡一个孩子,便有执勤的军人将他的尸体拖走,为了避免误伤,这些军人都是浑身重甲武装,一般兵器根本没有办法伤害到他们。 一个孩子畏畏缩缩的站在墙角,用棉布包裹着伤口,他刚刚在和三个小孩的拼斗之后勉强逃脱了,但是大腿的动脉却在争斗中被割断了,巨大的疼痛弥漫全身,他却甚至连哼都不敢哼一声,因为害怕自己的呻吟会引来敌人。 他就像一匹受伤的野兽一般在黑暗中独自舔舐着伤口。他从衣襟撕下一块破布紧紧地包裹在伤口之上,血还是止不住的浸满了全身,他开始感觉到身子越来越冷。 “谁!”三天的死亡生活让他养成了高度的警觉感,听到有人的声音,他心中一沉,慌声喝道。但是一言出来,他马上后悔了,也许别人还没有现自己,是自己暴露了自己的行藏。 在长街的那头,慢慢地走出了三个人,领头的一个人,面容清秀,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一头乌黑的头随意的披在身后,三人正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 “唉!”那个男孩子心中一叹,自己还是被人撵上了。而且是三人,自己身后又是死胡同,无路可走。 三人越走越近,男孩居然如释重负的躺在了地上,看着前来的三个人,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他惨笑一声,这三天的非人生活已经让他精神压力濒临到了极点。 “羽哥,难道我们真的?”秦玉怯怯地躲在白羽的身后,看着几乎已经倒在了血泊里面的那个小孩子,轻声道。 “那怎办,这就是死亡之城的规则。”白羽冷冷地道,此时他的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的暖意,冷得像一块万古寒冰。 男孩看了白羽一眼,他现在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疼痛,道:“你们杀了我吧,我也不想活了,这样的日子生不如死。” 孙兴霸道:“羽哥,反正他也活不成了,你看他就是流血也会流干的,羽哥我们下手吧。” 男孩涩声道:“我会死,你们也不会活太久了,死亡之城,呵呵我们都得死,”男孩狞笑道,白羽不答话,手中拾起了一块巨石,慢慢地走向他,沉重地脚步声在长巷想起,秦玉不自觉的扭过头,他不敢看。 孙兴霸虽然表情稍微好点,但是也是一脸的凝重。 “兄弟,对不起,既然我们都进入了死亡之城,就得遵守这里的规矩,你还有什么遗言要我转达吗?” 空气凝重得快要结成冰,男孩深吸了一口气,左右看了看这个他即将离开的世界,道:“如果你能够出去的话----不过,我觉得你也不可能,”男孩摇了摇头,道:“如果你有一天能够活着的话,去青州的沙田镇找一个叫李田氏的女人,就说他儿子不肖,不能侍奉她下半辈子了。”说完男孩两行清泪留了下来,“我不想当兵,我只想好好的读书,以后参加乡试的,可是…”男孩双目一闭,横声道:“你动手吧。” 白羽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举起手上的石头便要砸下去,忽然男孩叫住了他,睁开眼睛,颤声道:“你轻点啊。” 白羽又举起了石头,刚要砸下,秦玉此时都差点昏倒在地上,哭声道:“天啊,这都是为什么啊,谁来救救我啊….” 孙兴霸一把抱住秦玉,哭道:“不要紧,我们不会死的,我们不会死的。” 白羽闭上眼睛,举起石头便要砸下,忽然身边风起,白羽一惊,连忙闪身,但是在手上已经被划开了一条口子,那个男孩已经站了起来,双手握住短刃,颤声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说完握着短刃,对着白羽,身子贴在墙上,一步一拐地慢慢地走,边走边哭道:“我手上有刀,我会杀人的,我真的会杀人的…” 白羽手中拿着石头,冷冷地道:“你活不长了,就算走出去,也很快被其他的人杀死的。” “不管,我不管,我知道,能活一下,能活一下下,一个时辰,一天我都要活,我不会死在你们手上的,我要回去,我要回去见我妈妈…” 男孩惊慌失措,手中拿刀的手不停地颤抖,伤口崩裂,鲜血不停地涌出来,男孩面如白纸,显然已经失血过多了。男孩开始觉得头越来越重。手似乎已经开始不听自己的使唤,他脚下一个趔趄,手上一个不稳,刀子掉落在地。 白羽手中的石头飞快的击出,正中男孩的额头,男孩子一个闷哼倒在地上,白羽不敢怠慢,上前拾起了掉落的短匕,沉声道:“对不起了。”一刀猛地扎在他的心口,男孩子甚至哼的都没有哼一声,便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了。 白羽拔起刀子,鲜血如泉水一般涌在了他的脸上。 杀人,原来这么简单,一插一出,便是结果了一条活蹦乱跳的人命。 【020】求生 白羽虽然不是第一次杀人了,若是第一次是为了报仇,第二次是投名状取得赫连成虎的信任的话,那这次他是为什么呢? 死在自己手上的孩子,和自己无冤无仇,而他对自己所有意义只是一个馒头。 仅仅一个馒头。 一个让自己能够多活一天的馒头而已。 白羽抬起了头,鲜血打湿了他的长,顺着根流了下来,白羽森然道:“秦玉,过来。” 秦玉浑身一震,啊了一声。 “把他的人头割了下来。”白羽将刀子扔给了秦玉,秦玉像摸到了一块烧红了烙铁一般,仍在了地上,道:“不要,不要,我不要…” 白羽一把将秦玉夹在身下,沉声道:“秦玉,告诉你,我们现在已经不是人了,我们都是畜生,一个只是为了生存下去的畜生而已。你看着他,你好好看着他,他也不是人,他只是一个馒头,一个让我们能够多活一天的馒头而已。去割下他的头,不然你迟早得死。从今天开始,直到我们出去,你每天都要杀人,每天都要,你知道吗?” 秦玉浑身如筛子一般抖动,眼中几乎渗出血来:“羽哥…羽哥…” “孙兴霸,把刀给我捡起来。” 孙兴霸忙不迭得将刀递给白羽,白羽将刀递给秦玉,秦玉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开始叶云用石头砸强达的画面,泪流满面。 白羽握着秦玉的手,刀锋划过肌肤的声音让秦玉的心仿佛放在了火上炙烤一般,秦玉闭上了眼睛,耳边响起白羽的话:“活下去,像狗一样活下去。” “我要活下去,我不能拖累羽哥。”秦玉忽然睁开了眼睛,双目直视那双凸出的双眼。心中似乎已经不再害怕。 有些事情,想的时候也许会很怕,但是等你真的做完了,回过头想想,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好怕的。 秦玉提着滴着鲜血的人头,看了看白羽又看了看孙兴霸,依然用抖动的声音道:“白哥,我们三个都要活着,谁都不准死。” 孙兴霸走过来,抱住了两人,沉声道:“死约定,谁都不准反悔。” “走。”白羽忽然道,“如果不想死的话,就不要在一个已经引起了注意的地方呆太久了。” 说完领头消失在夜幕中。 白羽三人走进了一见破败的小房中,白羽环顾了一下四周,眉头一皱,忽然朗声道:“出来吧。” 秦玉与孙兴霸两人慌忙全身戒备道:“谁!” “躲在柜子里面的朋友,你可以出来了。” 里面的小孩心越沉越深,他从第一天便躲在这里面,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出来捉些老鼠蟑螂的作为食物,平时也有人路过,但是谁也没有打开过柜子,但是自己怎么别人识破了。 “再不出来我就要打开柜子里。” 柜中的人知道躲无可躲,缓缓地走出了柜子。印入眼帘的白羽阴冷的眼神和手中那把明晃晃的短刃。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白羽冷冷的道:“这里面有人翻动过得痕迹,而且没有蛇虫鼠蚁的踪迹,显然是这里有人和我们一样靠这些为生,而且在柜子周围都落满了灰尘,只有把手处没有,显然柜子是被人打开过的,我于是出言试探,果然你就沉不住气,自己出来了。” “我没有杀人,我也不想杀人,你放过我好吗?”那人语气哀伤,告饶道。 白羽低下头,沉默了半晌,才道“对不起,我们只想活下去。” “我也是。”男孩哭道,“你们放过我吧,我保证躲在柜子里不出来。” 白羽看着他,道:“你不杀人,不代表你是菩萨心肠,而是只能证明的是个懦夫,一个连自己怎么活下去都不懂的人,你想杀人,想杀光这里所有的人,然后活着出去,但是你不敢,你不敢杀人,但是我们敢,我们也是和你一样,想活下去的人而已,靠老鼠你撑不过十天的,到时候你还是会饿死的。” “可是我….可是我…”那人双膝一软倒在地上,“我真的不想死啊….” “没办法,这就是游戏规则,中途已经没人能能够退出了。” 四人同时默然。 白羽沉默了,隔了好久,才道:“你自尽吧,进入死亡之城,你也应该明白了,你不可能活着出去的。”说完白羽三人转过背去。 那人沉默了好久,时哭时笑,最后只听见一声长柜倒地的声音,有个了一小会,白羽才转过头来,那人已经用衣襟上吊自杀了。 “对不起。”白羽心中默默地道,但是却没有第一次杀人时候那种歉疚了,他将他的尸体提了下来,用刀飞快地割下他的人头。 还有一个啊。白羽站了起来,看着屋外漆黑的长街,走吧。 三人不再言语,机械般的离开, 【021】一夜十五人 机械般的离开, 这个时候,门外的脚步声响起,三人对望了一眼,连忙各自躲藏了起来,那人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看见地上的无头尸体,跺脚道:“该死,来晚了。”说完便要离开,这个时候,白羽对着秦玉使了一个眼色,秦玉起身。那人连忙转过身子,看见秦玉的手上并没有兵器,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只有你一个人?” 秦玉点了点头,那人阴阴一笑,道:“那就对不住了。”说着便手中抽出匕,向秦玉刺去,秦玉吓得连忙抱头鼠窜,这个时候,孙兴霸大叫一声,身子侧身而出,将那人撞到在地上,孙兴霸在这群孩子们力气是数一数二的,不然也不会成为人见人怕的小霸王了,那人猝不及防,被撞倒在地,孙兴霸连忙骑在他的身上,双手死死地按住他,白羽也连忙飞身而起,一刀捅在他的肚子上,一连几刀,这个人才断了气。 见他断气,三人才气喘吁吁地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隔了好一会,白羽起身,打开了里面滴溜溜地滚出一个人头。 孙兴霸眼中居然露出了欣喜的神情,吐了一口浓痰,骂道:“娘的,差点死在他手上了。” 白羽割掉了他的人头,点头道:“四个了。多收了一个。” 三人这才出屋,这个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新的一天曙光终于来到了。 三人又一次见到了太阳,可惜不知道明天是不是还看得到。 这个时候,一声急促的集结号响起。 这是换人头的时间到了,每天早上集结号响起,所有死亡之城将恢复一个时辰的和平,他们可以凭着一天的“收入”去城楼上换取一天的粮食。 这个时辰,死亡之城里面才会有那么一丝丝的生气。 城楼里面,不断的有小孩子进进出出,每个人脸色都布满了阴冷的神色,眼中露出只有野兽才有的光芒,四天,仅仅只有四天,他们已经开始适应了在死亡之城里面的生存。 那就是杀戮,不停地杀戮。 至于那些没有适应的孩子们,此时已经变成了捧在他们手中热气腾腾的馒头。 “将军,他来了。” 图隆点了点头,眯着眼睛道:“他终于来了。看来他开始进入角色了----和他一起来的有几个人?” “三个。” “不错。三人组成的小队才是最具杀伤力的,人数多了,不免相互猜忌,当猎取不到人头的时候,难免会自相残杀,而单独行动则效率太低,三人行动互成犄角之势,才是最佳----以往能够走到最后的人都不过是三四个人组合,这个孩子真的很快找到了适应下去最佳方式了,很好很好。”图隆双腿抬在桌案上,右手轻轻击打这桌案,忽然长身而起,“我去会会他。” “当!”白羽将手中的人头放在桌面之上,细长的双目从刘海中透出精光,冷冷地道:“四个馒头。” “呵呵,不错不错。”图隆缓缓地走了出来,点头道:“不错嘛,你看上去不过七八岁的样子,在这群孩子中应该算小的吧,真的是英雄出少年啊。你叫什么名字?” “四个馒头。”白羽不答话,看着放在桌案旁筛子里面冰冷的馒头道。 “你知不知道,人头除了可以换馒头之外,还可以换其他的东西?”图隆和颜悦色地看着白羽道。 “我只要馒头。我只想活下。”白羽道。 “活下去其实还有很多的方法,比如用杀伤力大的武器。”图隆道,“在这里人头可以换到任何的武器,两个人头一把后背刀,五个人头可以换一把弓箭,十个人头就可以换一把上好的弩,当然箭矢另算,一个人头一支。” 白羽沉默了半晌,忽然道:“如果我想要这里的地图的话,要多少人头?” 图隆越欣赏道抚掌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跟他们的确不一样。地图很贵的哦,要十五颗人头。” 白羽想了想,忽然改口道:“给我三个馒头就可以了,另外一个存着,另外帮我准备一副地图,我明天来拿。” “好!”图隆打了一个响指,赞道,“一个晚上猎杀十五个人头,就是在白虎节堂里面也是很少有人能够做到的,有志气,希望明天我还能见到你。” “给我馒头。”白羽接过馒头,头也不回地离开。 象征光明的阳光正在慢慢的从死亡之城的城脚消退,黑暗又来临了。 在夜晚,人门可以做很多事,但是在死亡之城里面,只能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杀人。 白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一截树枝猛地掰断,立起身来道:“动手了。” 孙兴霸在地上吐了一口浓浓唾沫,双拳一击,也站了起来,骂道:“操,羽哥,动手!” 说完,站在白羽的身后,面目狰狞。 秦玉面色平静,一声不响地站在了白羽的身后,三人呈犄角而立。 白羽看着渐渐黑下来的长街,经过一整天的休息,他们的体力都已经恢复到了巅峰阶段,风吹过三人面无表情的脸庞,猎头行动即将开启。 白羽领头,孙兴霸殿后,三人身子依托着长街,全部光着脚,因为可以避免走路时出轻微的声音惊动到他人,不久一道人影飞快的闪过,秦玉正要出声,白羽将他的嘴一把捂住,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白羽三人静静的尾随着他,吊在他身后。 那人显然能够在第四个晚上还敢在大街上公然行动,定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但是脚下疾步匆匆显然是有什么事情,所以并没现身后有尾随之人。 那人走进了一间小屋子,用一种节奏飞快的扣了三下,里面有人轻微地答道:“是三哥吗。”那人沉声回答,屋里面缓缓地卸下一根横木,将他迎了进来。 “外面的情形怎么样。” 【022】何为刀! “还好,大家似乎都没有开始行动,我们昨晚只杀了一个人,今晚可要努力了,不然我们两都得挨饿。” “唉。”另外一人叹了口气,道,“三哥,我怕,我们真的会死……” “不会的,不会的,有三哥在,三哥不会让你死的…”说完那人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递过去道:“我刚刚遇到一个倒霉的,被我一刀给杀了,这是他的一个馒头,虽然冷了,但是你吃了吧。” “三哥,你也吃。” “你吃,三哥不饿。” “嗯。”屋里面窸窸窣窣的一阵,最后那个三哥道:“小远,你在这里等着,三哥出去一会,等等就回来。” “嗯。三哥你快点。” 三哥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弟弟的头,道:“嗯,三哥会带着你一起出去的。”说完三哥便推门而出,出门却看见一双如鹰枭一般的眼睛在紧紧地盯着自己,三个还来不及呼出声来,另外一个人便已经将自己的嘴捂住,正前方那人手中的刀光一闪,三哥只觉得喉间一寒,鲜血已经汩汩的流出。 白羽将他的头割了下来,与孙兴霸两人对望一眼,孙兴霸会意,按着开始三个敲门的节奏轻轻的敲门。 秦玉忽然用手抓住了白羽,眼中有乞求的神情,白羽看了看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三哥,你怎么就回来了。”小孩听到敲门声,欣喜的开门,白羽三人连忙闪身而入,屋里是一个六岁多的小孩,真不知道怎么这么小也进来了死亡之城,小孩看见三人吓得浑身一颤,手中的木栓掉落在地上。 手里面还拿着半个没有吃完的馒头。 “秦玉,轮到你了!”白羽冷冷地道。 “羽哥,这,这还是个孩子啊…” “秦玉,我们也只是九岁!在这里没有强与弱的区别,只有死人与活人。” 白羽将手中的匕掏给了秦玉,这个孩子似乎已经知道要生什么事情一般,忽然哭道:“你们,你们要杀我……” “不错,”白羽森然道,“秦玉,还不动手吗?” 秦玉颤抖的双手始终无法握紧匕,看着这个瘦骨嶙峋的小孩子,他始终无法狠下心来。 “老孙,你去!”白羽断声道。 “嗯。”孙兴霸手中拿着从三个哥里面抢过来的匕,沉默一半晌,才道:“不好意思,我们也是被逼的。”说完一把握住小孩子的头颅,一刀割断了他的咽喉。 鲜血狂飙而出,将整个地面染成血红。 白羽提过他的人头,在屋里面又仔细搜了一遍,道:“这里还有一个。”说完提起三个刚刚弄到手的一个人头,三人一人一个,趁着月色,飞快的走了出去。 “别动!”忽然白羽身后一人轻声呼喝道。白羽三人骤然停止。 白羽心中一沉,暗道:“还是别人粘上了。” 回头一看,只见身后四个人,四把明晃晃的刀对着自己,领头的一人十一二岁年纪,身材和孙兴霸相仿,看了白羽三人一眼,道:“三个人,两把刀。我们可是有四个人,四把刀,怎么样,你们运气真不好,刚刚好我们比你们多了一个人,又多了两把刀。呵呵。” 那人将刀在手上若穿花蝴蝶一般反复玩弄,显示着他高的玩刀技巧,寒光闪过,看得三人一阵刺眼。 那人斜斜地看了一眼白羽他们三人手中,眼中射出贪婪的神色,道:“不错啊,运气这么好,天刚黑就被你们弄到手三个人头啊,不过现在包括你们的人头,都是我的了。” 说完走到白羽身边,那人年纪比白羽大,看上去比白羽高了小半个头,一脚将白羽踢翻在地上,道:“小子,怎么样,认识我风哥不,我以前可是跟东哥混的,东哥认识不?红星的大哥,杀人算什么,老子六岁将人头当夜壶使着玩呢。” “羽哥!”孙兴霸脱口叫道。 “羽哥!羽你妈啊,在这里只有一个哥,就是我风哥!”说完又是一脚将白羽踹到角落之下,一脚踹在白羽的脸上,死命的在他脸上踩,手中的短刀在白羽面前不停地幻出各种花样,道:“***,你神气啊,不是很能杀人吗?来杀我啊?” 白羽不答话,冷冷地看着踩在他脸上的风哥,忽然风哥只觉得脚底一凉,原来白羽手中的刀已经飞快的在他脚筋上一滑,风哥吃痛,顿时一软在地上,白羽飞快的翻身而起,手中短比毫不犹豫地往他的心脏上刺了下去。 “啊!~”风哥的小弟们还没有反映过来,孙兴霸已经一声大喝,向着靠自己身体最近的那个人扑了过去,孙兴霸号称“小霸王”自小便是在街头巷尾打架过来的,没有少跟兵器接触过,于是十分娴熟地身子绕过匕,双手猛地掐住那人的脖子,死命地往墙上撞去,砰砰砰的声音响彻夜空,那人哼都没有来得及哼一声,便昏死过去,白羽站起身来,手里面拿着匕厉声喝道:“来啊,来啊,有本事来抢我的人头啊!” 另外两个小孩哪里见过这等凶神恶煞的人物,其中一个都吓得尿了裤子,两人对望一眼,抬腿就跑。 “不用追了!”白羽道,说完,白羽缓缓地走到了还没有死透的风哥面前,淡淡地道:“一。刀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玩的,二、话太多的人通常死的比较早,希望下辈子投胎你记得……” 说完用刀刺进了风哥的咽喉处…… 白羽将风哥的人头割了下来,仰头看着已到夜中的圆月,五个了,还有十个啊… 【023】承诺 “走吧,羽哥!”孙兴霸大声道。 “不走,”白羽道,“这个世界上,贪心的人始终是最多的,跟我来。” 没有过过久,忽然一个人飞快地跑了过来,一看地上的俩个无头尸体,里面跺足道:“来迟了一步,本来还想来个渔翁得利的,看来又迟了…”说完便要走。 忽然那人只觉得头顶上一阵风响起,抬头一看,只看见一根巨大的房梁照着自己砸了下来,那人惊声尖叫,想走已经迟了,房梁已经将自己压得死死的。 再看房顶之上,白羽、孙兴霸、秦玉三人正合力抱住房梁的另外一头,白羽见自己的计划得逞,擦了一下脸上的汗珠,道:“走,下去,”三人顺着房梁爬了下去,白羽不答话,一手将压在巨木下的人一刀致命,然后顺手割走了他的人头。 六个了。 三人一路狂奔,直到确定身后再也没有人跟上来了才停了下来,秦玉揉了揉手臂,道:“真重啊,要是那个人在晚来一小会,我的整个手臂就得断了。” 孙兴霸也嘿嘿道:“羽哥,你真是神机妙算啊,真没有想到真会有人来,不过那大木桩子也真沉,要是现在再有人来,我怕是一颗小拇指也抬不起来了。” 白羽也坐在地上大声的喘气,道:“休息,休息一会,接着干活。” 三人仿佛散架了一般,躺在地上,天上群星闪耀,清朗的月光将屋影拖得老长。 秦玉翻了一个身子,呻吟道:“羽哥,你说我们能活着出去吗?” 白羽心中苦笑,但是他知道,如果连他都不肯定的话,怎么能够秦玉和孙兴霸信心,“会的。” 自从母亲被人活活害死之后,白羽便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小小年纪的他已经开始比成*人更阴冷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一连串在军中的所见所闻,最后进入这个人吃人的死亡之城,他已经将所有柔弱的心思收入到了心底的最深处,开始慢慢的磨练出钢铁一般的意志。 在死亡之城里面,要活下去,便是不断的在战斗中夺取胜利,而胜利的条件就是:人比人更狠,人比人更毒,所以无论是他第一次杀受伤的那个人还是今天杀那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孩一样,他都丝毫没有后悔,因为他知道,今天身处在这个死亡游戏中的他,不容许犯一丝一毫的错误,一旦他计算错误,等待他的只有永世不能翻身的死亡。 哪怕他杀了九十九个人,撑到了两月零二十九天,可是只要在最后一时一刻有一丝一毫的错误,他都输了。 杀人与被杀,白羽相信:自己没有选错。 白羽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兄弟,现在他们的命运已经紧紧地捆绑在一起了,而自己是他们的老大,他有责任带着他们走出去,走出这个死亡城市。 哪怕自己因此死在这里也在所不惜。 因为他答应过他们:要活着带他们出去。 这就是承诺,一个男人的承诺。 一诺千金! 白羽很快的抛开了脑中的杂念,挣扎着站了起来,道:“我们该开工了。” 秦玉呻吟了一声道:“白老大,在休息一下吧,刚刚那个木头举得实在太重了。” “是啊,羽哥,休息一会在开工吧。”孙兴霸附和着道。 白羽仰头看了看天色道:“没有时间了。” 白羽三人又重新开工,凭借着白羽细致的观察能力,他们又从各废弃的屋里面找出了四个隐藏起来的小孩子,他们有的已经在里藏了很多天了,白羽现他们的时候,他们有的已经饿的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白羽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在他们深深的绝望中,用手中丝毫不带一丝一毫人情味道的匕割去他们的头颅,短短两个时辰的时间,白羽便如地狱修罗一般收割了五颗人头,没有怜悯,没有开心,有的只是深入骨髓的平静。 “十一个了,还差四个……”白羽看着撩人的月色,站在墙角默默地道,身边的孙兴霸和秦玉两人历经了一个晚上的淬炼,此时已经变得和白羽一样,少年的心冷如镔铁。 羽哥,天快亮了,我们还是收工吧,没有地图也没有关系的,明天在继续攒吧。 白羽摇了摇头,道:“不行,没有地图,我们永远是被动的,随时都有可能被人从暗处袭击,有了地图我们才有了这死亡之城的眼睛,才有了从这里活着出去的资本。天亮之前还有一会,我们先回去吧,将这些人头藏好再说。” 三人一番合计,在夜色中潜身而行,每个人都精神高度集中,不敢丝毫大意,在这死亡之城中,危机四伏,每一个小小的疏忽都是致命的。 三人回到最开始白羽们潜伏的小屋中,秦玉正要开门,忽然白羽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对两人挥了挥手,轻声道:“屋里有人。” 孙兴霸和秦玉对望一眼,虽然他们不知道白羽如何知道的,但是白羽这么说了,肯定是对的,于是两人不由得提高了警觉。 “看这里”白羽一指门上,借着清朗的月光,果然在门上有几根头在门上,分别贴在门的两侧,但是此时已经全部断开,因为是晚上,加上若不是白羽有意去看,根本不可能现。 “我出门的时候,曾在两扇门中间绑了若干的丝,所以若是没有人动这门的话,就不会断,而现在丝却全断了,说明有人打开过这扇门,若是屋里面的人只是偶然路过,断然不会这般小心的将我们的门恢复原样,屋里面的人虽然将门重新掩好,不露一丝破绽,很显然,他们是在等着我们上钩,好对我们一网打尽。”白羽轻声道,“跟我来。” 白羽三人小心翼翼地在一个破旧的窗前隐藏好,借着月光观测屋里面的环境,屋里布满了稻草,是白羽临走时铺上去的,但是当时大家都不知道白羽这么做是为什么。 白羽稍稍抬起了头,道:“我出门之时,曾经将屋里面所有的稻草都铺在了地上,每一根稻草之间都是平行的,你们看,在柜子旁的稻草凌乱,显然是有人躲在柜子里面,还有房梁下的稻草,都有人踩动过的痕迹,里面至少有三个人以上。” 孙兴霸和秦玉两人心下凛然,没有想到白羽做事会如此心细如,若是自己两人冒冒失失的闯了进去,很可能会中了他们的圈套,有心算无心,自己两人肯定当场完蛋。 心中对白羽的佩服又多了几分。 白羽从地上拾起了一颗小石头,扔了进去,果然柜子里面微微露除了一丝缝隙,里面隐隐一双眼睛在对外窥视,而房梁上似乎也有了微小的动作,若不是三人心中早有防范,根本不可能现在这些细节的变化。 “怎么办?”孙兴霸低声问道。 “秦玉,你先进去,先把柜子里面的人栓住,然后在引房梁上的人出来。”白羽道。 秦玉点了点头,心中虽然害怕,但是还是定了定神,道:“羽哥,你放心。” “当心点,不要离门太远了。” 【024】断喉! 秦玉点了点头,飞快的推门进屋,然后用手里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棍别在柜门之上,柜中的人还没有反映过来,但是此时也知道自己行藏已露,到底是个孩子,沉不住气,开始用手敲打着柜门。 秦玉飞快地离开柜门,离房梁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这个时候,房梁上的人也知道自己行藏已经暴露了,没有再躲藏的必要了,连忙“扑扑”的两下从房梁上跳了下来了两人。 “你们怎么在这,你们要干什么?”秦玉假装惊慌失措,尖声叫道。当然他心中也是真的害怕。 下来的两人都是十二三岁的小孩,长的十分结实,看上去便是在小孩子中间比较高大的人,小小年纪脸上不知道为何一脸杀气,其中一个冷声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屋里面。” 秦玉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我不知道啊…妈呀,你们你们要干什么?”说完双手护胸做出一个楚楚可怜的样子。 白羽孙兴霸两人不禁气结,没有想到这个秦玉居然还是演技派的,隐藏地这么深。 “别跟他啰嗦了,杀了他。”其中一个小孩狞声道,“我们在这里守了一晚了,却只等来一个,***。” “妈呀,”秦玉吓得惊慌失措,慌忙往屋外跑去,两人对望一眼,齐声道:“追!” 说完两人便追了上去。 可是两人刚到门外,便觉得脚下被什么东西绊倒,原来白羽和孙兴霸在门外用衣服做了一个绊马索,将两人绊倒在地。 两人一个趔趄,便摔了一个狗吃屎,白羽和孙兴霸两人早有准备,飞快的亮起手中的匕,趁着两人重心不稳,对着两人的心窝上就是一刀。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两人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便被这三人暗算了。 白羽三人松了一口气,相互对望了一眼,擦了擦脸上的身上的血迹,站了起来。将两人的人头割了下来。 然后进屋,此时屋里面的人似乎已经猜到了屋外的结果,在里面吓得魂飞魄散,不停地敲打着柜门。 白羽从屋里面捡起一根粗大的木棍,与孙兴霸对望一眼,两人会意,孙兴霸正要将反栓在柜门上的木棍抽出,这个时候,忽然只听见身后一阵风响,忽然房梁之上又跳下了一个人,动作飞快的一脚踹像孙兴霸。 屋里面还有一人! 孙兴霸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偷袭,一脚被踹中,那人力气极大,顿时坐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白羽手中短比立刻回身像来人攻去,那人轻轻一闪,居然很轻易的闪开白羽,一拳击中白羽的鼻梁,顿时白羽鲜血喷涌而出。 三人心中同时一沉,这个人是个练家子。 “娘的,暗算老子!”孙兴霸顿时火起,手中挥舞着大棍向着来人砸去,那人只是轻轻手一动,便一个熟练的空手夺白刃,一指点在孙兴霸的手腕之处,孙兴霸只觉得手上一麻,顿时拿棍不稳,那人一把抢过孙兴霸手中的木棍,照着他后脑就是狠命一砸。 “咚”!一声巨响,孙兴霸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被他砸得昏死在地。 白羽借着月光这才看清此人,这是人比孙兴霸似乎还要高上几寸,已经完全达到一个成年人的身高,身上肌肉结实,应该是从小习武的“高手”。 自己三人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秦玉!”你先跑!白羽果断的叫道,“这里我来应付。” 秦玉此时已经被忽如起来的变化吓得魂飞魄散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白羽此时一叫才提醒了自己,连忙向屋外狂奔而出。 屋里面只有白羽和那人相对,白羽手中的短匕指着那人,丝毫不退半步。 “你为什么不走?”那人在与孙兴霸缠斗之际,白羽和秦玉都有逃跑的机会,但是秦玉逃了,白羽却没走。 “我不会丢下我的同伴的。我答应过他们,只要我不死,我就要带他走出去。”白羽冷冷的道。 那人点了点头,道“不错,算个男人,我是神拳门的弟子,你不是我的对手,留在这里只有送死的份。” 白羽不答话,忽然冲了上去,那人大棒一挥不偏不倚地砸在白羽的额头上,白羽只觉得眼冒金星,眼前一片黑暗,剧痛像电流一般涌上全身,但是全身依然紧紧的将那人拦腰抱住,两人如同滚地葫芦一般在地上疯狂的乱滚。 白羽只觉得心头一阵剧痛,原来那人已经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匕,正在一点一点的刺进白羽的胸口,胸口的疼痛若抽丝剥茧一般,白羽本能的双手握住了那人不断下降的手。 白羽想全力推开他,可是那人乃是从小练武之人,力气是白羽所不能比拟的,手若铁铸一般,一点一点的硬按住刀口下沉。 他要杀了自己。 白羽几乎可以听到刀口刺入自己的肉中那一点一点尖锐的声音。 “我不要死!我不想死!”巨大的求生**在白羽的心中若怪兽一般嘶吼着,他用尽全力,奋力的推开。 刀尖的疼痛一点一点散布全身,锁骨与刀尖激烈的摩擦产生的声音就像一步一步从鬼门关里面传来。 “他要杀了自己,为同伴报仇,然后拎着自己的人头去换取一个馒头!” “我不要死!!!” 白羽心中在呐喊,但是这个人的手臂如同铁钳一般不动分毫。 自己死了,孙兴霸也会死!那人一样会将割鸡头一般将他的人头割走! 求生的意念开始激出白羽心中的潜能,可是白羽毕竟只是一个比对方小上好几岁的孩子,任凭他怎么挣扎,那人的刀子却越差越深了。 刀。 夺命的刀。 忽然白羽身子猛地往前一送,刀若割开布帛一般嘶地一声将白羽的身体插了一个洞穿。白羽只觉得浑身巨疼一下全部涌入大脑神经,几乎疼得要昏死过去,可是求生的意识告诉自己,自己不能死! 白羽居然双手不再抵挡,而是反手将那人死命的抱在了怀里。 人在临死的时候,爆出来的潜能是可怕的。 那人喉间咕咚的一声,只觉得白羽居然将自己的脸面与他的脸面触在了一起。他几乎可以看见白羽那双通红的布满鲜血的宛如野兽一般的眼睛。 他胆怯了。 气势弱了下来。居然有些害怕这个即将死在自己手中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孩子。 白羽面目狰狞,狂叫一声,忽然一口咬在了那人的喉咙上。 “啊!!!” 喷涌而出的鲜血同时打湿了两人的面颊。 那人开始闪躲,但是白羽的牙齿却如同两道铁闸一般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喉骨。 他! 是人还是野兽! 巨大的心里恐惧感开始涌上那热的全身,他甚至现在不想在触碰白羽,他只想逃跑,想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但是,已经迟了。 白羽那道白森森的牙齿已经狠狠的咬穿了自己的咽喉。 “咕哝!”那人喉间顿时破开了一个洞,鲜血汩汩地流进白羽的嘴里,白羽长大嘴巴,不停地吮吸着,他要吸干他的血。 那人想逃,想挣扎着起身,但是此时已经被白羽死命的抱住,僵硬的手臂让他浑身不能动弹! “嘶”! 又是一口。白羽居然一口撕下了那人咽喉上的一块碎肉,连着他的皮肤一起吞了下去。 白羽此时神智已经模糊,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在支撑着他 咬死他! 咬死他!! 咬死他!!! 粘稠的血水带着肉末一起滚进白羽的肚子里,他此时不能停,他怕他还会起来,然后起身割走自己和孙兴霸的头。 破败的小茅屋里面,两人紧紧的抱着,夜色洒在他们身上,鲜血布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圈。 恐怖莫名。 那人感觉到白羽一口一口啃噬着自己的咽喉,身子开始慢慢的僵硬,然后不再温暖… 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安静得只有白羽那无声的咀嚼之声。 直到那人渐渐的失去身体最后一丝力气…… 白羽再也无法挣扎,插在身上的穿身而过的匕产生的剧痛时刻刺激着他的浑身每一个细胞,他累了,累得再也抱不住那人的身体,缓缓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气。此时的白羽浑身已经被鲜血染透了,几乎已经看不到一丝没有血沫的皮肤。 窗外第一缕阳光透了过来。 又是一天开始了。 【025】任务!完成 忽然门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秦玉已经飞快的跑了进来,跪倒在白羽的面前,哭声道:“羽哥……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是人…” 白羽此时已经双目不能视物,可能刚才那人的一棒打击到了他的视觉神经,使他短暂的失明,所以刚才他全部都是凭着意识在和那人殊死斗争,根本不知道被他活活咬死的那人是何等惨状,但是此时他已经听出秦玉的声音。 秦玉泪流满面,显然对昨天丢下白羽和孙兴霸两人后悔不迭。 可是他不走,又会怎么样,依他的能力,顶多再多搭上一条人命罢了。 白羽想笑,但是牵动了伤口,一阵肌肉痉挛,疼得他快要昏死过去。 他不怪秦玉,秦玉没有错,求生是所有人的本能,在这样的条件下,能够逃脱一个是一个。 秦玉一直没有离开,他一直在附近徘徊,只是他没有勇气,没有勇气进屋,与白羽和孙兴霸同生共死。 但是最后他还是回来了,回来和他们一起同生共死。 白羽此时已经身子已经快要散架了,胸口传来的巨大疼痛让他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他用目光看了看孙兴霸,秦玉会意,上前拍醒了昏死的孙兴霸。 “天啊!羽哥,你怎么了?”孙兴霸一醒来,看着浑身是血的白羽尖叫道。 孙兴霸再看了一旁的另外一具血红的尸体,只见他脖子已经破开了一个大洞,鲜血还在不停地流出来。 白羽只觉得心头一阵翻腾,往地上一吐,居然全部都是血红血红的肉末,其中还夹杂着若干的碎骨和……一截喉管。 “羽哥…”孙兴霸颤声道,“你,你,你居然咬死了他?!” 白羽无力地招了招手,抬了抬手,用尽全身力气道:“先…先…解决了他再说…” 孙兴霸和秦玉会意,等两人打开柜子,居然现里面的人已经昏死过去了,双档之间已经一片屎尿。 原来刚才他透过柜子缝看着白羽若地狱修罗地吃人表演,已经吓死了。 “天….快亮了吧…应该刚好十五个……天亮了,去交货吧…”白羽轻微地道,此时的他,没说一个字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羽哥….你没事吧…”孙兴霸看着白羽胸前插着的匕,关切地道。 白羽无力的挥了挥手,两人连忙将他搀扶了起来。 早上集结号终于响起。一个晚上的追杀和被杀终于停止了…… 秦玉和孙兴霸两人搀扶着白羽,一步一步走了出来,直接走向那个城楼,路上所有人看见白羽浑身浴血的人都若见到鬼一般躲闪不及,而孙兴霸肩头扛着的十五颗人头,告诉所有人,昨晚他们做了什么。 这三个人,真的一晚上能够杀十五个人吗? 他们到底是人是鬼。 所有见到他们的人都不禁全身不寒而栗,特别是白羽,那血红若鬼的眼神,那浑身沾满肉丝的身体和插在胸口的那比匕,无一不透着一股寒意。 一股来自地狱的,属于死神的寒意。 一个晚上十五个人头!这在死亡之城的历史上也算是一个特别成功的成绩,但是这三人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他们成功了,但是付出的代价也是这等惨重。 特别是身受重伤的白羽,在今晚很可能将是所有人的众矢之的。 “将军,那小子来了。” “哦”图隆十分感兴趣的应了一声,站了起来,道:“怎么,他今天带了多少人头。” “十五个。真的是十五个。” 图隆一拍桌子,叹道:“好小子,我果然没有看错,怎么你还有事…”图隆一看那人脸色古怪,不禁问道。 “我在这里面现了潘海涛的人头。” “哦,他也被这小子干死了,真可惜了。”图隆长叹了一声,道:“潘海涛乃是神拳门的少年英才啊,在群小孩里面,也只有他有些功夫底子,一个对付七八个应该不成问题,我对他还挺抱希望的,以为他最后能够活下来,怎么居然被这小子干死了,我看他应该不会武功啊,怎么会…” “将军,你是没有看见潘海涛的惨状,我仔细检查过他的头,他居然…”那人说起来不禁有些害怕,“他的头颅上居然全部都是牙印!” “哦,”图隆摸了摸自己没有胡须的下巴,深思道:“你是说,他是被人,别人活活咬死的….” “可不是,我见过那小子,那小子嘴里现在还是血,甚至还有人肉!”那人浑身只觉得一阵凉风,不禁抖了抖,“那小子真不是人,才多大啊,居然……” “不错不错!”图隆抚掌道:“小小年纪居然能有这等魄力,不错不错,很好很好,走,我们去会会他。” 说完图隆仰走了出去。 十五颗人头若一座小山一般堆在地上,图隆看了看身上满身鲜血的白羽,道:“你受伤了。” “不用你管,地图,我只要地图!”白羽在孙兴霸和秦玉的搀扶之下,双目不能视物,加上浑身无力,每多说一个字都是在消耗着身体的潜能。 “刀已经将你身体刺穿了,若是没有我们的医治,你就算今晚不被人杀了,也会流血过多而死的。” 白羽愣了愣,道:“你肯救我们?” 图隆含笑道:“一晚上猎杀十五个人头,你已经完全符合进入白虎节堂的条件,我们会给你医治,但是仅仅只是医治而已,当你伤好了,我们依然会将你送进死亡之城里面,希望你能过了这关,最后在白虎节堂看到你。” 白羽知道,若是真的任凭自己的伤势展的话,加上自己已经瞎了,可能真活不过明天,道:“那我的两个兄弟呢?” “你们既然是一队的,自然要等你伤势痊愈之后,再去死亡之城了。” 原来死亡之城还有这么好的事情,白羽心中不禁又生出一丝希望,生硬地道:“谢谢。” “不用谢我,这是你应得的奖励。”图隆一挥手,道:“来人,将这位公子送进去交给碧落,叫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治好他。” “碧落!”白羽心中忽然一动,暗自道:“好美的名字。” 【026】医病 白羽想到这里,忽然头一偏,此时的白羽早就已经油尽灯枯了,而且全是拼着一股想活下去的意愿在强撑着,加上流血过多了,不免头昏目眩,此时整个人心神放了下来,不免忍不住一头昏了过去。 等白羽悠悠的醒来,现自己已经在软塌之上,耳边传来淡淡的茉莉花香,十分清新好闻。 “这是哪里?”白羽睁开双眼,可是现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白羽心头一震,猛地一摸自己的双眼,现被厚厚的布条缠着,什么也看不清。 “我难道瞎了?!”白羽心中一震,这个时候,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不要动,你身上有伤呢,”这女子的声音甜中带糯,腻中带涩,或似风动碎玉,又或如出谷黄莺,道不尽的娇柔宛转,白羽心中不由得一震,暗道:没有想到世间上还有这等好听的声音。 女孩子顺手将白羽的手打下,嗔道:“你的脑中淤血阻碍了你的眼部的经络,所以你暂时不能视物,告诉你,以后我就是你的主治大夫了,你要听我的。” 白羽与她指尖相触,只觉得一股电流传遍全身,心中不由得一暖,除了母亲外,她还是第一次和别的女孩子有过这等肌肤之亲,虽然白羽双目暂时不能视物但是却能闻到这女孩子身上传来淡淡的处子之香,不由得心中一荡。 “碧落,她应该就是那个杀人魔王说的碧落吧。” “当心点,你身上淤血过多,又刚刚经历一场,嗯一场争斗,导致你气血两亏,天伦筋络不畅,我用霜桑叶给你洗净了,现在你不要乱动,一动就会触动了伤口,到时候伤口有出血了,我看你怎么办。”女孩子说话宜喜宜嗔,若一朵莲花一般落在白羽的心坎中,白羽不自觉的放下了手臂,她应该就是那个杀人魔嘴里所说的碧落了吧,白羽心中暗道。 “你们男人啊,就是喜欢打打杀杀的,争来争去地,为个什么呢?唉,看你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怎么也……”女孩轻轻地叹了口气,仿佛勾起了什么伤心之事。 女孩又是一阵动作,这个时候白羽觉得一股热气接近自己,女孩用嘴吹了吹碗里的药汁,道:“快趁热喝了吧,这可是我根据‘难经’里面的偏方用‘汉三七’给你照方煎一服药,里面有两味为‘七杀’之药,唉,原本你这病也就是血亏之症,若是悉心调理半年之后也可痊愈,但是你们那个魔鬼将军说了,一月之内要你痊愈,不然就要拿我们是问,我也是没有办法,只能用急攻之药冲破你的“紫宫”、“中庭”、“关元”、“天池”四处穴道,至于这贴药下去是吉是凶,我也很难意料,你自己看着办吧。”女孩一字一句若背。 白羽听碧落说得头头是道,微微一笑,道:“你是大夫,当然只能听你的,我喝下去便是。”说着一仰头,便咕哝的一大碗药喝得涓滴不存。 女孩紧张地看着他,问道:“怎么样,喝下去了有什么感觉?”。 白羽摇了摇头,女孩皱眉道:“不应该啊,书上不是这么写的啊。” 女孩子话音刚落,白羽只觉得腹痛如绞,疼得他浑身每一根神经都像被针刺过一般,开始大口大口的吐血,指着女孩惊道:“你这药……”。 女孩居然格格地笑了起来,拍着手道:“这就对了,书上确实是这么写的,七杀之药下肚,阴阳相冲,你必然会将淤血吐出,这样就对了吗?” 说完女孩探起三只手指头,搭在白羽的脉搏处,半眯着眼睛道:“哈哈,实滑脉。说明你阳气不足,虚阳外浮,气血阻滞阳气不畅,和书上说的一模一样。哈哈。真好。”说着,碧落不知道从哪来拿出来纸笔,开始飞快的记了下来。 “你!”白羽只觉得剧痛袭便全身,也别是在右肩的伤口处若万只蚂蚁一齐撕咬一般,一时只见头昏眼花,昏死了过去。 女孩将这笔放下,看着白羽,嘻嘻笑着将白羽的头轻轻的放正,然后偏着头仔细端详起白羽来,看了一会,忽然道:“没有想到,这小子睡着了还看上去挺好看的。” 女孩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现没人,这才忽然声音拉长,变着喉咙道:“您就是传说中的薛神医吧,听说你妙手回春乃是当朝第一名医。” 说完又侧着身子,拱了拱手,变成正常的声音道:“那都是大家给面子而已,虚名其名而已,虚有其名而已。”说着自顾自地便笑了起来,忽然一顿,小心四处看了看,现周围没有人现,然后吞了吞舌头,端起白羽留下来的药碗,溜了出去。 【027】庸医 白羽再一次醒来,只觉得浑身开始慢慢的有了气力,当时巨疼的肩膀也能微微的活动了,这个时候,女孩又悄然进来了,手里依然端着一碗药汁,对着白羽道:“这次我可是下了狠药了,你可要全部喝完。” 白羽不禁苦笑道:“大小姐,你到底是不是大夫?这次喝了你的药我不会又昏过去吧?” 女孩一听,将手中的碗放下,道:“你到底喝不喝,要是不喝我就到了喂狗,亏我对你这么好,这里面我可是用了我爷爷留下来的奇珍异宝,外面的药铺都没有的,急攻下去,保证你活蹦乱跳的。” 白羽此时对这个女孩子的话已经不再是深信不疑了,但是见到女孩子生气,当下举手投降道:“好好好,我喝。” 女孩子这才转嗔为喜,道:“这才乖嘛,你是那个魔鬼大将军看重的人,我怎么可能害你。乖乖听话喝下去了。”女孩子连哄带劝地将药碗递了过去,白羽只觉得药汁腥臭难闻,忽然想起了一事:“你以前这药给人用过吗?” 女孩子愣了愣,忽然不好意思道:“还没有…”忽然气的柳眉倒竖道:“怎么你怀疑我的医术,我可是这里最有名,最有名的名医,重症当用猛药,难道你不知道吗?”说完气鼓鼓地将药放在一边。 白羽心中也是一想,既然那个将军将自己交给女孩,若是想加害自己,也不必这般大费周章,也许这药真的是猛药,是药三分毒嘛,有点副作用也情有可原,也不再猜想,仰头一口喝了下去。 “怎么了,怎了,怎么?”女孩紧张地看着白羽,急切的问道,“有反应没有,有反应没有!” 白羽定了定神,忽然只觉得一股**之气直冲天灵,顿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整个人如同掉入冰窖一般,阴寒莫名,指着女孩,双唇打颤道:“你这是……你这是…” “是不是浑身凉,医术上就是这么写的。哈哈,哈哈就是这样。” “你这是救人…….还是杀人啊!”白羽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还没有等白羽适应这阴寒之气,忽然一半身子又如同掉入火炉一般,身上时冷时寒,难受莫名,单手乱指,就是说不出话来。 “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洒了一床。 白羽“啊”的大叫一声,又昏了过去。 “又昏了,没劲。身子骨怎么这么弱啊。”女孩小心翼翼地将他脸色的污血擦干,用手支着下巴,偏着头不自觉的看着昏迷中的白羽,自言自语地道:“鼻子再高点就好了,就有风少爷好看了,不对,风少爷的鼻子太高了,看上去有些吓人,没有他这般看上去可爱老实,碧落姐姐再过几年就要嫁给风少爷了,到时候我还不知道嫁给谁,要不我嫁给你好不好……” 说完女孩用手摸了摸滚烫的脸颊,用春葱一般的手指在脸上划了三下:“呸呸呸,羞死人了,爷爷说,女孩子要矜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笑不露齿----什么是笑不露齿啊,是不是和碧落姐姐一样,看见谁都是冷冰冰的,一点都不好玩…风少爷也是,他和碧落姐姐还真是一对,以后生下来的娃儿是不是块木头啊……还是他比他们都好玩些。嘿嘿嘿。” 女孩子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清了清嗓子道:“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清则身洁,贞则身荣,行莫回头,语莫掀唇……爷爷《女论》我会背了,你再也不打我的手心了吧。” 女孩收拾了一下屋子,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白羽再再一次醒来,先传入耳朵地便是那个熟悉的女声:“你醒来了,算了算时间也该醒了,喝药吧!” “还喝!!”白羽连忙摇头,这次打死他也不喝了,那忽冷忽热的味道现在在身上还挥之不去。 “喝不喝!”女孩柳眉倒竖。怒道。 白羽摇了摇头,倔强地闭了闭嘴唇。 “你歧视我可以,但是你不可以歧视我的医术。我要是治不好你,我好不容易得到的杏林妙手的招牌岂不是要砸了!” 白羽依然摇了摇头,这次打死他也不喝了。 “不喝,不要紧,”女孩忽然笑了起来,白羽松了一口气,可是没有等白羽将这口气吐完,女孩下一句话已经出来:“我喂你喝便是了。” 说完女孩挽起袖子爬上床,坐在了白羽的身上,一把将白羽推到,将药一股脑的灌入了白羽的口中。 白羽此时才知道,一个一晚上杀了十五个人的他,生病时的战斗力等于一头猪。轻易的被女孩子捏住了嘴唇,“张大点……”女孩一手跪住白羽的一条胳膊,白羽吃痛,伤口开始疼痛,“轻…” 一语未必,一大口腥浓的汤药灌入口中。 “怎么样,怎样?”女孩子期待地看着白羽,等待着白羽作。 “你…” 白羽一大口血喷了出来。腹中开始如雷鸣一般的响声,若万蚁噬身,疼痛莫名,浑身若筛子一般颤抖。指着空中,连话都说不出来。 隔了不久,黑血喷出,仰天大叫一声:“啊!”再再一次昏死过去。 【028】重见光明 “薛若莘!你在干什么!”忽然一声娇喝传来,“你这几天趁我上山采药做了什么好事!” 薛若莘顿时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闻声浑身一震,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没有!” “还没有!”来人走到床旁拿起了药碗在鼻尖闻了闻,皱眉道:“你胆子好大!” “里面有官桂和石脂对不对?” 薛若莘低着头,忽然又抬起了头眨着眼睛问道:“碧落姐姐,什么是官桂和石脂啊?” “你!”碧落气的浑身抖,“你,让你好好念书你不念,连最简单的两味相畏之药你都不知道,你居然还敢治病救人?” 薛若莘瘪瘪嘴不服气地轻声道:“不就是你仗着比我大两岁吗?爷爷疼你,什么都教你,却天天让我背那些女戒,女论…” “教你,你学过吗?一个女孩子家,不在家学女红,反而成天跑出去跟那群男孩子偷鸡摸狗,不好好磨磨你的性子,以后会有婆家要你吗?” “算了算了,就你对,就能对,不听啦,我不听!”薛若莘将手捂住耳朵,碧落叹了口气,用手轻轻探着白羽的脉搏,隔了半晌,才放开了手。 “姐姐,他怎么样,不会…真的有事吧…”薛若莘凑了过去,轻声问道。 “没有死在你手上就算好的了。”碧落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这叫盲医治瞎马,你三通猛药一下去,到还真疏通了他的经脉…” “我就说啊。我怎么可能治不好他呢?我可是拿着爷爷留下来的独门方子。”薛若莘喜滋滋地道。 “你啊,在书中找是找到了对症的药物,但用药的讲究的是“君臣佐使”之道,一味的急冲猛攻,会伤了内脏的……” “那他…”薛若莘连忙急道:“没事吧。” “还好,用药你虽然霸道了点,但是我再调几剂温和的药物养养,开了几张调理补养的方子温和一下他的血脉,应该不会有大碍的……” 说完碧落掏出一张薛涛笺,笔走龙蛇了写了一便,递给了薛若莘,道:“照着这个方子抓药吧。” 薛若莘将药方仔细看了一遍,挠了挠头,忽然道:“姐,这‘独活’是什么药,长的是什么样子的啊?” “自己翻书去,你不是很会翻,“药房的人知道的。” 白羽第四次从昏迷中醒来。这一次,似乎不再有一个生意在第一时间出现,白羽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但是不知道为何却隐隐有了一种失落感觉。 这个时候,一个女声想起,白羽心中不禁又是一阵紧张暗道:“糟糕,她还是来了。” “这剂药已经煎好了,你喝下去吧。”碧落冷冷的道。 怎么声音不对了?白羽心中暗自嘀咕了一番,起先几天听到的声音腻中带涩,软绵绵地,说不尽的缠绵宛转,可是今天的声音却冷若冰霜,虽然也十分好听,却少了一番柔媚天糯的意味儿。 “可能是这几天睡多了,神智有些迷糊吧。”白羽暗道。 “喝了它。”碧落将碗放在桌子上。 白羽苦笑道:“‘神医’,你还没有玩够我啊,喝你的药,我喝一次昏死一次,这次不会也……” “该死!”碧落暗自道,“前几日都是虎狼之药,你病重,所以要用虎狼之药泄去你心中的淤血,疏通你的经脉,用药稍嫌霸道,所以才会让你的身体受不了,今天开的方子都是人参、鹿茸、乌、茯苓,诸般大补的药物,我再用金针将散入三焦中的阴毒驱除,过不了二十天便可以痊愈了。” 白羽道:“这次你不会再骗我吧。” 碧落傲然道:“我薛家累代杏林国手,难道会害你不成?” 白羽暗道:“又来了…”碧落将药碗往桌上一放,冷冷的道:“身体是你的,药你爱喝不喝,但是事先说好,不是我不医你,是你自己不遵医嘱,治不好病,薛家的岐黄之术不精。” 白羽只觉得这个女孩和前几日见过的那个女孩几乎判若两人,无论声音神态都不与往日的不同,只是他与碧落相处的时间原本便十分短暂,以为这只是她忽冷忽热的性格外在表现而已,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道:“好好好,我姑且再信你一次吧,你把药端来吧。” 碧落将药碗递过去,白羽接了过来放在嘴边道:“这次….不会再昏过去吧?” “试了就知道了。” 白羽把心一横,仰头将药汁饮尽。忽然觉得一股暖意从丹田处上升,然后传达到四肢百骸,通体舒畅,仿佛每个毛细血管都张开了一般,说不完道不尽的舒畅,这个时候,碧落走了过来,道:“别动,我将金针刺入你肩头“云门”、胸口“华盖”、肘中“尺泽七处,可助你清除体内的寒毒。”说完拿出金针往七处穴道上刺下去。 白羽对岐黄之道是一窍不通,现在见碧落一帖药下去,自己身子精力似乎忽然恢复了不少,开始渐渐相信前几日药后昏迷,的确是碧落用的是她口中的“虎狼之药”所产生的药理反映,加上金针入体,通体舒泰,对碧落医术信心有重新返回来了。 一连几天,碧落每日便跟白羽扎针送药,但是却从来和白羽多说话,白羽记挂着秦玉和孙兴霸,几次想开口询问,但是都被碧落致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拒绝了,“希望他们现在都还平安吧。”白羽心中暗自道,想到自己三人可能一个月后要重新进入死亡之城,心中便如同压了一块巨石一般,喘不过气来,心里唯一的安慰就是,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地图。 但是白羽也知道,一个月中,死亡之城里面肯定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每一个能够活着的人,都不是善良之辈了,其中肯定不乏向那天神拳门弟子一般的“高手”,自己和秦玉等人能否活下去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生命的每一天对于白羽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白羽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勒,但是眼睛上的布帛却始终没有去除。 “别动,要给你拆布了。” 白羽睁开了眼睛,刺眼的阳光一时间让他十分的不适应。 “怎样?”碧落问道。 此时,先印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少女,轮廓分明,清秀无伦,看上去清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一身碧衫,气质却极为冰冷,但是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却隐隐有着一副美人胚子的雏形,三五年之后,定然是倾国倾城之绝代佳人。 他就是碧落啊。白羽暗道,一个月了,他终于看到她的相貌。 “那边的人又来催了,明天你就走吧。”碧落一语掷下,转身离开。 关于主角低龄的问题,我也考虑过,我完全可以将主角的年龄往上升几年,但是一则古人的年龄一般都低龄化,十二三岁便可以结婚生子,其次,主角儿可是要成就一番大事的人物,不是和我们一样碌碌,九岁或许我们还少不更事,在学校读书,可是对于真正的英雄来说,不算小了,项橐7岁就做了孔子的老师,甘罗十二为宰相,周瑜、霍去病等人都是十几岁便统领了千军万马,若是主角老成点,就显不出以后的‘小乔出嫁,羽扇纶巾,指点江山’的气魄了,成长是要一个过程的,不学习,不失败,陡然一下成为一个百战百胜的将军是不现实的,所以主角其实时间不多了。 【029】再入死城 第二天,天蒙蒙亮,只见两名衣甲鲜明的军士已经在自己床边等候多时了,白羽心中一声苦笑,知道自己一个月的太平日子已经到头了,跟着这两人回到了死亡之城。 此时正是死亡之城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此时已经在城楼上领取馒头的小孩子已经越来越少了,但是每个都目光阴冷,不带一丝一毫的人情意味,一个月的在死亡边缘的挣扎,足足可以将人的气质从内到外加以改变。 一个小孩将手中四五个人头往地上一扔,领取馒头之后,看了白羽一眼,忽然道:“你就是那个一夜杀了十五个人的那个吧。” 这个小孩应该和白羽一般年纪,只是脸色比白羽更为苍白,长的十分秀气,让人一见便会产生好感,但是能够一夜之间杀掉四五个人的手段,与他这张讨喜的面目并不相称。 白羽点了点头,小孩将手伸了过去道:“我叫冀州文魁,听说你的牙齿很尖,我不希望你遇到我。因我我会毫不犹豫地咬断你的脖子。”说完一股冷血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英俊的脸上。 白羽淡淡地点了点头看了看地上的人头,道:“你的手法也很不错嘛。” “他们都是我昨天以前的队友而已。”文魁道。 “那为什么你要杀了他们?” “如果没有他们,我一个人也能活的很好,所以,他们对我的意义只是一个馒头而已,”文魁耸了耸肩,“不过我觉得,我们也许有合作的可能。” 白羽不置可否,待文魁离开之后,又有几批小孩先后进来,每一个见到白羽都不禁浑身有些心怯,白羽一夜之间杀死十五人的事迹显然已经在他们中间传开,很多猎头小队都将白羽定位最为危险的人。能够不招惹都不希望能够招惹到他。 白羽暗自记下每一人的特征,他知道每一个的细微动作都会反映出他的缺陷,而有些缺陷,在生死存亡的关头,都是致命的。 这个时候,秦玉和孙兴霸已经来了,看见白羽,孙兴霸连忙上去,道:“羽哥,你的伤好了吗?” 白羽不禁想起了碧落那张俏脸,道:“应该没事了,你们呢。” 秦玉显然还对自己临战偷逃的事情耿耿于怀,有些不敢正视白羽,怯怯的叫了一声:“羽哥。” 白羽一把搂住了秦玉,笑道:“都是自家兄弟,走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去再说。” 白羽从一名军士手中接过了死亡之城的地图,带着秦玉和孙兴霸两人离开了。 三人一路攀谈,原来在这一月的时间内,秦玉和孙兴霸已经被图隆分别带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屋里面关在里面,虽然日子无聊,但是每日食饭管够,没有在杀人之城里面的提心吊胆,对于这两人来说,那里简直就是天堂。 回到了大本营,这里面的血迹已经干了,但是依然还带着浓厚的血腥意味,白羽将地图摊开,地图虽然粗糙,但是由于是军用地图,对每个军事地点描绘都非常仔细,白羽仔细看了看,对着死亡之城的大状已经略略的有些了解了。 死亡之城显然是先人留下来的一处府城,城内分为子城、罗城两道城墙,皆是用夯土铸成,易守难攻,在城外设有水城门,城内瓮城、马面,城垛,战棚、城楼等设施一应俱全。全城共有藏兵洞27个,每个藏兵洞中可藏兵3ooo余人。白羽不禁看得有些泄气,这城内四通八达,所有关键的地方都有军士把守,也就是在城中的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掌握住,自己等三人若是想逃走,便比天还难。 这个时候忽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白羽警觉地卷起了地图,三人分别守住大门和窗户,闭气凝神,只待来人便给他全力一击。 门被人打开了,白羽三人的心忽然都提到了嗓子眼里了,门外忽然一人高声道:“白兄,是我,文魁,可否进门说话。” 白羽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早晨的那个人,道:“文兄有何事?” 文魁道:“我说过,也许我们可以合作的,我想我还是一个有用的人,能够帮助到你们。” 白羽道:“谢谢,我们三兄弟不习惯和外人合作,谁知道你会不会最后像对你的兄弟一般一刀将我们杀死换取馒头,文兄还是请回吧,到了晚上说不定我们还能相遇呢?” 文魁在屋外呵呵笑道:“我说过,我有让你们不能拒绝的原因。”说完白羽等三人只觉得风声响起,一根长箭已经牢牢的钉在了门上,箭尾还在微微的颤动。 “有的时候,和最危险的人合作,就可以避免他成为你最危险的敌人,白兄以为然否?” 白羽三人心头咯噔一下:“他有箭,白羽从图隆嘴里已经得到了,一把弓的价格是五个人头,而箭矢的价格是一颗人头一个,这个小子到底杀了多少人,若是自己等人在夜晚遇到自己,被他暗算,那就大为不值得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白羽心中打定主意,道:“文兄手中既然有弓,为何还和我们合作?” “很简单,你们有地图。” 白羽点了点头道:“文兄请进吧。” 白羽三人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文魁双手空空,一架长弓背在身后,表明他没有出手对付白羽的意思,白羽这才将他迎了进来。 文魁落定,洒然一笑,虽然面上仍有稚气,但是也是看上去十分潇洒好看,若是能够活下来也是一个然孤绝的人物,文魁将长弓放在地上,表明了自己不带丝毫的攻击意味,然后笑道:“也许我们应该来研究一下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了。” 白羽道:“我们兄弟几个因为一些事情这一个月都不在城里,所以文兄能够详细为我们解释下现在城里的局势吗?” 这白羽和文魁都是七八岁的小孩子,行事作风却比成*人还要老成,说话间称兄道弟虽然有些听上去让人别扭,但是想想他们的生存环境,也就释然了。 在一个每一个人都不知道明天是什么的环境下,人自然便会很快成长。 文魁清了清嗓子,肃容道:“这城里一个月的生死厮杀,一般的砸碎都已经清理干净了,现在能够活下来的人,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白羽三人点了点头,这点他们自然都想到了。 【030】合作愉快 文魁在地上捡起了三块石头,续道:“现在着死亡之城里面大大小小的势力不下十余股,但是主要是有三股势力,一股是以刀疤陈为的小队,这里面以痞子无赖为主,以前自小便是在街头厮混的混混,杀人打架对于他们来说原本就是常事,所以手段极为歹毒,人数大约是十人左右,但是人数多了并不一定好,树大招风,当他们一晚上猎捕不到人头的时候,便会从内部生乱,自相残杀之事只是迟早,我们只要注意不被他们现就好,所以,这对可以划去。” 说完,文魁踢开了一块石头。 “第二对则是以龙骧军后裔组成的小队,他们人数大约是四到五人,人数虽然不多,但是他们从小便是接受了严格的军事化训练,每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高手,他们为的一人叫做龙哥,听说是龙骧虎骑上层一个大有来头的人的儿子,且来去如风,下手一刀致命,极为危险,这一队我们要格外小心。但是我相信白兄行事谨慎,在白兄的奇谋妙算之下,再加上我们有了地图,便完全可以和他们避免重要冲突。”说完,又将一块石头踢开,看着最后一块石头怔怔呆。 文魁提起龙哥,百余三人同时想起那晚那队来去如风的人割下自己同伴人头的那伙人,沉重地点了点头。 文魁叹了口气道:“第三队也是最为危险的一队,只有一个人……” “只有一个人?” “对,但是问题是,谁也没有见过他,甚至连早上换人头的时候,他也不曾出现,但是这个人的的确确存在,死亡之城不断减少的人头便是一个明证,隐在暗处的人,永远是最可怕的,他就像一条永远隐藏在黑暗中的蛇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跳出来给我们致命一击,所以如果我们不想死,最好祈祷他不要盯上我们。”文魁苦笑了三声,道:“我们虽然是四个人,但是就实力来说我们比不上他们的任何一队,所以要想活的更久,除了靠脑子之外,很多时候,还得靠点运气。” 白羽看着文魁剩下的两块石头,不禁怔怔的呆,此次他们进城的一共数千人,现在能够活下去的人不过数百了,大浪淘沙,活下来的都是精英,每一个人都不可小看,自己一介乡民,如何能够在这些自幼刀口舔血的混混恶霸和经过了严格军事训练的人手里面存活下来,唯一能够依仗的便是手中的张地图了。 文魁自嘲地笑了笑道:“不知道白兄计将安出?” 白羽将地图摊开,道:“文兄请看,我们兄弟当时拼着性命讨来这张地图,有了这张地图,我们便有了眼睛,占取了地利。” 文魁点头道:“兵家之争,重地势,十五颗人头若是换成其他人,恐怕不换成馒头也要换成比较厉害的武器了,但是你聪明,选择了最有利的东西,这也是我看重你的原因。” 白羽道:“文兄且看,这地图上,对每一处民宅都有详细的记载,这很方便我们寻找到其他的人,另外最重要的是,这地图将这城池中所有的地下设施都详细标载了,我们只要潜入地下,利用其中庞大的地下通道,我们可以轻易的到达这个城市的每一个地方,而且,当我们遇见危险的时候,完全可以隐入地下,不怕被人跟上。” 文魁欣慰的道:“白兄果然是高人,以后我便跟你混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只要能够出了死亡之城,以后便是同帐为军了呢,到时候说不定我们会成为好朋友呢。” 白羽看了看天色道:“在天黑之前,我们务必将这地图全部记住,然后烧掉。时间不早了,我们开始吧。” 文魁施施然的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刃,三人同时一惊,孙兴霸先沉不住气,上前护住了白羽和秦玉,喝道:“你要干什么?” 文魁道:“别那么紧张,我只是用来做些晚上用的上的箭矢而已。地图是你们用命换来的的,我无功不受禄,你们记下来就行了。”说完文魁走到一边拿起了一根木头,开始削箭矢。 三人这才放下心来,专心记下地图的每一个细节,务必做到万无遗漏,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天已经飞驰而过,文魁伸了一个拦腰,在他的脚下已经做好了一大堆的箭矢,每一根箭矢都做得精巧无比,看来文魁对弓箭方面颇有研究不是胡乱制造的初哥。 白羽看了秦玉二人道:“你们都记下了吗?” 两人也知道此事关系到自己性命,都纷纷地点头,白羽这才将地图毁去,道:“开始行动!” 文魁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邪邪笑道:“这里面充满了血腥的意味,我喜欢,”说完拍了拍身后的长弓道:“好朋友,今天我们就要上战场了。” 白羽带着文魁三人在街上一路小心翼翼,前后观测,文魁长弓在手。张箭撘弓,随时准备射击,三人在一处箭楼之下停了,白羽道“此处乃是整个死亡之城最高的地方之所在,我们只要能够进入箭楼之中,便可以俯瞰整个的死亡之城,将所有人动静都掌握在手里。 文魁抚掌笑道:“一览众山小,白兄果然是有成竹在胸了。不错,不错。” 四人不再言语,在白羽的带领下,冲着箭楼一路攀爬,爬上了箭楼,箭楼上四面都围有泥制成,紧紧在四面露出一个一米见方的小孔用来放箭袭击,在箭楼中心放着一个巨大的大钟,用来预警,往上俯视下来,看到的一切果然和在地面上看到的不同。 死亡之城顺着地势由南向北,格局俨然,遵循这天圆地方的原则,处处相同,道路俨然,只是在夜晚之中看得不太真切。 这个时候,就在一道黑影闪过,显然没有注意到城楼上的四人,很快的便隐入了一户废旧的柴房之中,文魁皱眉道:“若是我有强弩在手,定然可以直接一箭射中,但是这里离地面足足有三百步的距离,而我的弓箭乃是一般的角弓,距离只在百步之内,可惜了。” 白羽道:“不妨,只要知道他在里面,我们便可以将他引出来,文兄你有弓,可以在暗处袭击,秦玉你负责将他引出来,我和孙兴霸在上面给你们放哨,若是有人接近,我们便敲响大钟,你们便飞撤退。” 秦玉听说自己要和文魁单独行动,不禁心中有些不安。 【031】特殊服务 文魁看穿了秦玉的心思,笑道:“秦兄弟是害怕我在后面阴你吧,放心我还没有那么下作。” 秦玉嘟嚷道:“连自己同伴都杀的人,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白羽含笑道:“秦玉你放心去就是了,我们和文兄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他不会的。” 原来白羽当时要烧点地图,便是防止文魁使诈,反骨将自己三人杀害夺取地图,现在地图只在自己三兄弟的脑海中,文魁若是伤害自己一人,那么地图也就永远不能为他所用了,三人对于文魁的利用价值正在此,文魁是聪明人,权衡利弊之下,当然知道该怎么做的。 白羽与文魁二人都是聪明人,聪明人之间合作起来好处就在于,很多事情彼此心照不宣就行,不必点穿。 白羽之所以上来,便是要仔细勘探一下这死亡之城的地形,这样,便可以图形结合,对死亡之城有个最直观的了解,以后退撤退、暗袭都要方便的多,他们在死亡之城中属于弱者,想要走到最后,必须利用好手里面的每一张牌。 秦玉见白羽都这么说了,不再好意思拒绝,两人便沿着箭搂而下,小心翼翼地来到那人藏身的柴房之中,文魁对秦玉使了一个颜色,秦玉之意,叹了口气,自己走到了房门之前。 文魁张弓搭箭,对准了柴房,只要有人一露头将箭射出。 秦玉走到了房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但是屋里面的人显然警觉性很高,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 秦玉整了整衣服,清了清嗓子,扯着嗓子叫道:“请问需要特殊服务吗?” 文魁的手以颤抖,一箭差点射出。 晕,这是什么叫门,哪个会有不开眼的花魁来这里赚取皮肉生意。 屋里面的人显然也受了影响,出轻微的声音。 秦玉剑屋里面的人还不应声,只得壮着胆子准备把门打开。 忽然,屋里一声巨响,接着便是门窗破碎之声,只见一块巨木像秦玉撞来,秦玉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躲闪。 原来屋里面的人早就设有机关,将一根巨木用绳子吊起,一旦有人闯入便全力推出巨木,这巨木有两人合抱之巨,若是这全力撞了上去,被撞之人定然筋断骨折。 眼看秦玉的耳边风声响起,巨木很快便要撞上了自己,而此时秦玉根本没有准备,对着忽如起来的便会根本无暇反映,眼看就要丧命在巨木一撞之下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黑色的光飞一般的闪过,不偏不倚地刚好射中了拴住巨木的绳子,绳子“啪”的一声,从中间断开,托木之人根本来不及反映,巨木顺势压下,压在他的腿上,一声巨响,随着他撕心裂肺的惨叫,巨木压下,顿时动弹不得。 再看文魁,已经从黑暗中站了出来,轻抚手中的弓箭,弓弦还出嗡嗡的声音。 是刚才文魁及时出手救了秦玉一命。 在黑暗之中,文魁居然能够射中拇指粗细的绳子,而且力道准心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如此神乎其神的弓箭手法,显然非是一朝一夕便能练成的。 文魁走到了秦雨的身边,皱眉道:“在这里能够活到现在的,没有一个是蠢货,秦兄以后行事还得万分小心才是,文某救的了你一次,救不了你一世。” 说完,不看惊魂未定的秦玉,径直走向压在巨木下的那个孩子,不理会他乞求之声,熟练的从怀里掏出了刀子,割下了他的头颅。 秦玉经历了一个月的休养,显然状态还没有进入到生死存亡一线之间的战斗中来,所以刚才才会有了以戏谑之情来开门的举动,心中不禁暗暗后怕,在这死亡之城一月之后,果然所有的生存环境都变了,以前跟着白羽,在白羽甚小细微和处处对自己的照顾之下,秦玉并没有经历过什么生死存亡的考验,一路走来都十分顺利,所以对死亡之城不免生出轻蔑之情,认为在死亡之城生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刚才经历了这么一惊吓,不禁心中凌然,看来以后自己要多多小心才是,每一个细节上的疏忽,恐怕都是对自己是致命的。 心中虽然感激文魁救了自己一命,但是对于他眼高于顶的态度极为不爽,冷哼一声,拍了拍还在不停跳动的心脏,跟在文魁走回了箭楼。 文魁将那人的人头往地上一扔,道:“一个了,白兄下一步有什么计划?” 白羽点头道:“多谢文兄相救秦玉一命,我和孙兴霸在楼上都看到了,若不是文兄神乎其神的弓箭手法,恐怕今日秦玉多半要死在他手上了。” 文魁哼了一声,看了一眼秦玉,刚才秦玉拙劣的表演已经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在他的生存法则中,凡是对自己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价值就是一个馒头。 文魁神色冷淡,显然对秦玉已经生出了杀机。 白羽道:“文兄可知道做弓之法?” 文魁叹了口气道:“这个我倒是略知一二,若是有上好的干、角、筋、胶、丝、漆六材,再按照我家特制的手法,我倒是能够做出射程四百步的上好弓箭,只是现在,”文魁笑了笑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白兄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白羽神色一暗,道:“也罢,我们先潜入地下在见机行事吧。” 白羽四人,白羽在前探路,文魁断后,小心翼翼的来到一个枯井之前,白羽四人四下观测一番,这条枯井在城的最底角,极为不显眼,很少有人会注意到,“就是这里了,”白羽说完,率先跳了下去。 果然在井底有一处小方洞,白羽领先贴璧而上,钻进黑沉沉的小方洞去。 在古代地里面一般都会设有类似地堡暗道,可埋伏奇兵出奇不备攻击对方的军事设施,叫做藏兵洞,藏兵洞蜿蜒曲折于悬壁之中,上下相通,左右相连,洞中分叉颇多,左盘右旋,久久不见尽头,确如迷宫,一般对洞内情况不熟的,很难走出去。幸好白羽等人先前背了地图,所以不至于迷失方向。 【032】中计 只是这里许久不曾流通新鲜空气,沉闷浊得可令人窒息,走了很久,白羽忽然用手按住一块凸出的石头,暗自到:“应该就是这里了。”说完,将石头猛地向右旋转,在众人的期待下,“轧轧”声响,一个巨大的藏兵洞赫然出现。洞几乎有十几名高,里面可以藏上上千人,在藏兵洞的一脚,放着无数巨大乌黑的坛子,里面不知道藏了什么东西,在屋顶上一枚幽幽亮起的长明灯出昏暗的光芒。 孙兴霸喜道:“我的娘勒,原来这里还有这等好去处啊。”说完率先走了进去。 “当心。”白羽一把抱住孙兴霸。 文魁手捏弓弦,一箭射出,长箭带着呼声,重重地插在地上,果然,机括疾响。十枝特长特粗的精钢箭矢疾射而至,破空声带起激厉的呼啸声,在这寂静的地下廊道更份外刺耳,这钢精制成的机括动的级劲弩,比诸一般弩弓出的弩箭,要厉害百倍。 白羽含笑道:“现在文兄可否为我们烹饪一道美味了呢?” 文魁双目放光,喜道:“白兄怎么知道这里还有这等东西。” 白羽欣然道:“我平日里听人说书,常说一般地下宝库之中定然会设有机关,于是便领着文兄下来看看,没有想到还真被兄弟蒙对了。”说完领头走进了藏兵洞里面。 白羽仔细查看了一下四周,这里除了黑色的坛子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东西,白羽打开其中的一个坛子,现里面全部装的都是火油,应该是很久以前留下来的,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文魁目光炯炯的看着白羽道:“白兄,我们是不是可以干上很大一票?” 白羽走上前去,轻轻的抚摸这凹凸不平的墙壁,文魁走上前去,道:“这些都是上等的弓弩,若是能够把他拆下来,绝对可以射程在四百步以外。”说完自顾自的笑了笑,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原来在他的眼中,这场生死存亡的游戏开始特别的有趣了。 白羽心中一种异样涌上了,似乎文魁并不只是想活着出去,这对于他来说,更多的是----享受。 接下来的几天事情便变得好办多了,白羽和文魁等人借着对地势的熟悉和长达四百步的强弩,几乎便是如同守株待兔一般分别出现在城中的各个高地,由白羽和文魁负责守在箭塔之上,而秦玉和孙兴霸则负责埋伏在附近的暗处,只要有人露头,文魁便可以展示他神乎其神的技法,几乎每次都是一击必中,然后再有孙兴霸和秦玉割掉人头。 但是在白羽的强烈要求下,他们四人每晚只猎取四个人头,换取一天仅仅需要的馒头,因为人头并不多,似乎也没有引起其他各方势力的警惕,白羽四人白日便在地洞里休息,夜晚便出来猎头,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很快便一个月了。 而对于其他在死亡之城里面人来说,这一个月又有无数弱小的势力被清除干净,死亡之城里面能够猎取的食物越来越少,而猎物也变得越来越精明。 死亡之城里面剩余的人数已经不足百人了。 这日,白羽和秦玉等人和往日一样在箭楼上守候,一连几个时辰,都不再有人出现,守在墙角的秦玉不禁有些百无聊赖,打了一个哈欠。 这个时候,忽然一个黑影闪过,四人顿时提高了注意力,文魁连忙张弓搭箭,对准猎物,嗖的一声响,猎物应声而倒。 秦玉这个时候连忙起身,正要和往常一般飞快的跑出去割掉人头,可是秦玉刚刚走到那人身边,从暗处忽然闪出一人,一把雪亮的匕横在秦玉的脖子前面,低声道:“想活命的就别跑。” 说完便将秦玉挡在自己的身前,对着箭楼上高声笑道:“文兄箭法果然高明万分,若非小弟早有防备,恐怕今日便真的要丧生在文兄的箭法之下了。” 文魁瞳孔放大,他已经听出来人的声音了,高声应道:“刀疤陈,原来是你。” 刀疤陈笑道:“我就说这一个月来,是何人这等本事,可以杀人于无形,原来是文兄的神箭,据我所知,在所有的弓箭中,所配的皆是不过百步的普通强弓,文兄如何能够得到四百步的强弩,莫非真如同传言一般,有人在给文兄放水不成?” 文魁见刀疤陈要点穿自己的身份,冷哼一声道:“刀疤陈,你居然用你的兄弟的一条命来引出我们,你好毒啊,你的那些狐朋狗友呢,为何向耗子一般躲躲闪闪,不敢见人。” 刀疤陈笑道:“文兄箭法高,我们还是小心为妙。”说完刀上一紧,道:“文兄,若是你想你兄弟活命的话,便用一把四百步的强弓来换,不然,兄弟我只当收获了一个馒头。” 文魁道:“你以一命换一命,我们不亏,刀疤陈你自便吧,那样的废物对我们也是一个累赘,只是刀疤陈,你这把自己兄弟当狗一样使唤,迫使他们出来送命,我怕你自己自此以后难以服众了啊。” 刀疤陈目光一沉,知道文魁已经看出己方因为人数众多随着猎物的越来越少了而出现了僧多粥少的局面,人心已经浮躁,有内讧的趋势,所以才出言挑拨,连忙冷哼道:“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文兄,我只问一句,你的这个兄弟你保还是不保,若是不保我就在此一刀了结了他……” “悉听尊便。”文魁居然将弓放下,在箭塔之上翘起了二郎腿,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慢!”白羽此时已经知道,来者正是文魁当年所叙述的三股势力中人数最多的那组,见秦玉已经被他们擒住,心中不免焦急道:“这个兄弟的命,我们是要保的,明日午时,我亲自来找你要人,到时候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哈哈哈,如此最好。”刀疤陈一声长笑,慢慢的绑架着秦玉消失在街角处。 【033】交换 次日午时,城南废墟,我恭候你的大驾。刀疤陈的声音在空中远远的传来。 死亡之城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白日休息,晚上猎头,虽然不知道这个规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所有人都在默默地遵循着,毕竟,白日出来猎头,一则目标明显,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猎人还是猎物,二则,毕竟人不是铁打的,需要有一定的休息时间,不然整天十二个时辰不眠不休,精神高度集中,三个月下来,不用别人下手,自己便会崩溃。 第二日早晨,换过人头之后,白羽等人休息了一上午,便从地道里面出来。 “白兄,你想清楚了,秦玉这种废物,留着只会拖累我们,不如就让他们处理掉了吧。” 白羽揉了揉通红的眼睛,淡淡地道:“不管怎样,秦玉是我的兄弟,我答应过他带他出去的,你只要做好你的事情就可以了。” “兴霸你呢?”文魁问道。 孙兴霸硬生生地道:“秦玉是我兄弟,我们三兄弟说过要同生共死的。” 文魁叹了口气,道:“为了一个废物,值得吗?” 白羽不答话,带着孙兴霸两人走上了街,街上一片宁静,仿佛一座死城一般静穆,所有的人都潜伏在各自窝点抓紧时间休息,所以比起晚上,白日里在街上抛头露面反而比晚上要安全得多。 白羽和孙兴霸两人一路没有遇到任何危险便来到了刀疤陈指定的地点,刀疤陈此时已经和一帮兄弟们恭候多时了,手中将一把短比在手上不停地抛来抛去,看见白羽和孙兴霸来了,脸色一沉道:“文魁呢?” 白羽看见对方人数不下二十人,显然是倾巢出动了,秦玉双手反缚在身后,嘴里堵上了一块碎布条,一见白羽便嘴里呜呜的叫个不停。 白羽先对秦玉一点头,让他宽心,然后看着刀疤陈冷冷地道:“你管他做什么,总之我交出弓弩,你把人交给我就行了。” 刀疤陈嘿然道:“和谁做生意都一样,可是小子,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你的人头很可能会出现在我明天换取馒头的物品里面。” 白羽淡淡地一笑,道:“要弓箭的话,跟我来。”说完不理会刀疤陈,领着孙兴霸离开。 刀疤陈与手下交换了一下颜色,低声道:“跟上。”说着提着半死不活的秦玉,跟在白羽的身后。 白羽在自己的大本营前停了下来,道:“弓箭就在里面,你们先把人交给我。” 刀疤陈嘿嘿一笑,脸上那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划开的的刀疤在阳光下像一条蚯蚓般隐隐闪动:“若是我交了了人,你们逃走了我怎么办。” 白羽喝道:“刀疤陈,你个垃圾,二十几个人对付我们兄弟三人,害怕我们逃走不成,胆子这么小,怎在死亡之城里面混,不如趁早自己割了人头,免得在此丢人现眼。” 刀疤陈昨日用一条兄弟的命换取秦玉已经伤了兄弟间的和气了,若是此时在露出迟疑不决,露出半点怯意的话,可能还真被手下的这帮人小瞧了,没有办法惮压猪手下的这帮混混, 当下一声轻笑道:“既然你这么爽快,我也就不再磨磨蹭蹭的像个女人了,这样你把弓箭拿出来,放在地上,然后后退十步,我立刻放人如何?” 白羽点了点头,对着孙兴霸使了一个眼色,孙兴霸从屋里拿出了一架上好的弩弓,上面还配给了他三四枚精钢箭。 刀疤陈顿时双目光,邪笑道:“不错,不错,老子要的就是这个东西。放在那里。” 白羽接过孙兴霸的弓箭,在手里紧紧握住,刀疤陈一方的人顿时人人抽出匕,露出了戒备的神色。 “先放开他。” “放下弓箭!” 两人相互对视,丝毫不让。 “好吧”,白羽将弓箭慢慢地放在地上,然后带着孙兴霸慢慢的后退,刀疤陈使了一个眼色,手下一人刷的割开了秦玉的身上的绳子,秦玉连忙向白羽方向跑去。 三人汇合,刚好走到了门口,刀疤陈上前抢过弓箭,立刻张弓搭箭,对准了白羽,大笑道:“蠢才,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说完手中飞快的射出一箭。 白羽等人此时已经连忙闪身退入屋中,将门反锁,奈何刀疤陈天生不是玩弓的料,一箭射出顿时偏离目标数尺。 刀疤陈面色一囧,干咳一声掩饰尴尬道:“看什么,还不把我把门给踹了,里面可有三个馒头哩!” 手下人这才慌忙上去,连忙踹开门,可是屋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了。 “老大,那小子肯定留有后门,给他跑了!” “该死,没有用的东西!”刀疤陈暗骂一声,但是弓箭到手了,也算是任务完成了,正要撤退,这个时候不远处一处房顶上一人忽然冒头,抚弓长笑道:“刀疤陈,老子等你多时了。”说完张弓搭箭,箭头指着刀疤陈。 “文魁!”刀疤陈心中一惊,连忙躲在众人之中,张弓搭箭对着文魁,顿时有些心中毛,但是依然要撑住场面,狞声叫道:“你有弓,老子也有,老子这里二十几个人,我不信你全部射得死!” 文魁笑道:“如此好弓在你手上也变成垃圾了,刀疤陈弓不是你玩的,现在爷爷教你怎么玩弓吧”,说完漆黑箭头直接对准刀疤陈,喝道:“我现在要射你右眼,你信不信。” 刀疤陈顿时心中一惊,文魁号称箭无虚,此事刀疤陈在死亡之城外便听说过,听说他真要射自己,连忙将一手下拉在自己身前挡住自己,道:“文魁,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今日之事,我们就暂时作罢,就算你有百百中的本领,难道你一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能把我杀光不成?” 文魁弓如满月,对准刀疤陈道:“刀疤陈,你***昨天晚上居然敢威胁老子,老子今天不杀你,老子誓不为人!”说完,一箭若流星一般射出,刀疤陈吓得浑身抖,不自觉的将身前的人往身前一推,长箭不偏不倚地射中了前人的胸口。 【034】火攻 刀疤陈大骇,尖叫道:“文魁,你他妈真的要杀老子!” 说完手一挥,手下的人纷纷向文魁方向跑去。 文魁从身后掏出一枚箭矢,在地上一划,箭头火花四溅,居然点燃了,文魁将火箭搭在箭身上,瞄准街心。 “什么味道?”忽然一名小弟停住了脚步,四处闻了闻。所有人经过了提醒,都停下了脚步,一种不安的情绪涌上了所有人的心头。 什么气味,火油! 是火油! 所有的人都闻到了,结合看着文魁手中点燃的箭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可是火油在哪里?又是从哪来来的? 这四面八方刀疤陈的手下都检查过了,根本不可能存在油的。 文魁笑道:“想不通,去地狱里面继续想吧!” 说完箭如满月,飞快的射在街心。 街心上一根稍稍凸出地面的木棍被火点着,顿时轰然燃烧! “轰轰轰轰!” 只听巨响连珠不绝,震耳欲聋,黑烟弥漫,巨大的爆炸之声响起,整条街轰然崩塌,刀疤陈手下所在的地面不断引爆炸,只炸得众人血肉横飞,所有人登时大乱,霎时之间,从地面突然冒出数丈高的火苗吞噬了整个街心! 爆炸!!连环爆炸!! 火势从地面而出,越烧越猛,几乎直窜云霄,整条街的房屋瞬间都被熊熊大火包围了,在那鲜红得令人惧怕的光芒中,房屋在扭曲,倒倾之声不断,还不时传出物体断裂的声音。 刀疤陈一干人等,几乎全部浑身着火,全部陷入火海之中,火海中巨大的爆炸将他们炸的残肢断臂横飞,哭爹喊娘之声不断,所有人拼命地想往外面跑,可是浓烟已经灼伤了他们的眼睛,浑身巨焰燃烧,画面惨不忍睹惨不忍睹,往外面跑?火势已经烧着了整条长街,映红天边。 “起火了!”忽然不知道何人叫唤,死亡之城里面的人似乎疯了一般,开始急急的涌出各自休息的暗室,开始在街上疯狂奔走,每一个人都如同被这火势点燃了胸膛的杀戮之气,人人面若疯狂,双目赤红,手中挥舞刀匕,见人杀人,似乎想宣泄着这两个月来积压在胸口的巨大的精神压力。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将死亡之城秩序完全打乱了。 白羽在远处长长的吁了口气。看着漫天燃起的浓烟,这场由他导演的好戏破坏力甚至已经出了他自己的想象。 虽然险到了极致,但是他还是成功了。 原来昨晚白羽为了营救秦玉,和孙兴霸等人通宵未睡,借着地下迷宫的优势,打通了自己大本营与迷宫的路口,以便相救秦玉之后飞快的脱身。 而就在自家大本营的街心,白羽将在藏兵洞里面的寻找到了的火油全部埋藏在这地里的地道口,并且用一根沾满火油的木棍凸出地面为引,并不引人注意。 文魁在屋顶用弓箭吸引住刀疤陈等人的注意,算定白羽等人通过地道抵达到安全距离之后,在用火箭印了地上的木棍,地下火油遇火在强大的压力之下产生了巨大的爆炸,这样才导演了这场忽如起来的大火,将刀疤陈一干众人一网打尽。 只是相救秦玉,白羽远不甘心,若不亲手将这群人送进地狱,他如何肯善罢甘休! 欺我兄弟者,虽远必诛! 刀疤陈到底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的角色,在文魁掏出火箭的那一刹那,他便似乎明白了什么,本能的推开众人,玩命的往外面跑去,所以火势在他一霎那之间燃烧,虽然受这热浪袭击,他身上着火,但是却却避免了被烧成焦炭的命运。 刀疤陈一路狂奔,直到奔到自己的大本营才稍稍喘了口气,忙着将身上着火的衣衫褪下,衣衫烧熔,黏住皮肤,撕扯之下将自己后背的大块大块肌肤一同撕扯下来,疼得他呲牙咧嘴,但是他也算个人物,居然没有哼出半句。 当然也是怕惊动了外面的猎头者。 刀疤陈惊魂甫定,想起刚才自己的兄弟在瞬间之间被文魁用火攻烧死,又气又怒,狠狠地在墙上一砸,怒声道:“文魁,这笔帐,我迟早要跟你算的!” “不用迟早了,就现在吧。”忽然一个声音响起,不带一丝一毫的人情意味,刀疤陈抬头看,只见白羽四人已经进来了。 “你们?来……干什……么……”刀疤陈看了前来索命的四个人,顿时完全没有了以前的狠气,以一敌四,加上有箭无虚的文魁在,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猎你的人头!”白羽冷冷地答道。 刀疤陈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身后被烧焦的皮肤带出巨大的疼痛感,让他没有往日的一半灵活。 “想走!”忽然白羽手中一把匕扔出,不偏不倚地射在了刀疤陈的手腕之处,直接将刀疤陈手腕钉在了了墙上。 鲜红的血顺着刀身滴在地上,刀疤陈疼的整个人像虾米一般弯了下去。 文魁抚掌笑道:“一个月之间,白兄的飞刀之技居然能够到达此境界,佩服,佩服。” 这一个月来,白羽除了猎头和睡觉,所有人时间便在在这把刀上浸淫,加上文魁在旁的指点,虽然刚才一刀有多少运气的成分在里面,但是一个月之间能够有这样的成果,可见白羽在飞刀上有着人的天赋。 刀疤陈疼得浑身抖,他知道自己今日恐怕是难逃此地了。 唰!又是一箭,文魁的弓弦还在嗡嗡作响,长箭已经将刀疤陈的右腕刺穿,同样钉住在墙上。 “秦玉,去,杀了他!”文魁冷冷地道,“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曾经用刀指过你脖子的人,这样的耻辱,只有用他的血才能洗刷!” 秦玉看了一眼白羽,这个时候孙兴霸站了出来忽然飞起一脚直接踹在刀疤陈的肚子上,刀疤陈顿时疼得眼泪都快要掉了下来。 “娘的,欺负我兄弟!”孙兴霸有口浓痰吐在了刀疤陈的脸上。 “去,杀了他!”白羽的声音冷得不带一丝一毫的人类情感。 “文魁,我干你娘,你不就仗着……”刀疤陈此时已经知道自己必死,平日里逞勇斗狠的劲头又上来了,索性豁了出去破口骂道。 嗖又是一箭,直接射中刀疤陈的右腿,刀疤陈惨叫一声,三处要害被人贯穿,此时他连叫骂的声音都没有了。 “杀了他!”文魁催促道。 秦玉手中闪出一把匕,冷冷地看着刀疤陈,对着他的胸口猛地扎了下去! 鲜血飙出,顿时染红了秦玉的整张脸。刀疤陈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死了。 “这才像个男人!”文魁硬生生地道。 【035】长街血战 此时随着白羽的这场大火,火势开始止不住的不住蔓延,火光烛天,映得天上的乌云像一块块紧压人心的大石。火势虽愈趋猛烈,却无人救火,整个死亡之城里面喊杀震天,相互的人都似乎杀红了眼一般,在火势蔓延之下,伏尸处处,有的人甚至连人头都懒得去割取,人类最血腥最残忍的一面在此刻暴露无疑。 文魁在门外望了望,皱眉道:“现在这里人都疯了,怎么办?” 白羽从刀疤陈的身上解下了短比,心中默默地计算,从这里到达古井地道的入口,足足有三四条长街的距离,此时街上所有人都出动了,自己不可能在人神不知的情况下接近地道,就算此时若再在屋中躲避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迟早还是得被人现,还不如乘此大乱之机,人心不稳,干他一票,想到这里,白羽心中不由得血气翻腾,激起隐藏在心底里面的凶残之性,冷声道:“冲出去再说,然后再找机会进入古井之中,管他三七二十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 文魁长声笑道:“我等的便是文兄这句话!” 孙兴霸将唾沫吐到双拳之上,站在在屋里面四处扫射一眼,大声一喝,居然走到房屋中间,将其中一根长达十米,碗口粗细的房柱给拔了出来,在手上掂量了一番,狠声道:“能活到今天,我也算是赚回来了,羽哥,我跟你干了,今天便拼他一拼,若是命衰死了也怨不得他人了!” 秦玉不答话,用染血的短刃在身上仔细揩拭,一声不响地站到了白羽的身边。 于是孙兴霸领头,白羽和秦玉居中,文魁殿后,四人站成一个菱形。刚一出屋,便有四个浑身浴血,显然已经杀红了眼的人疯虎般扑至,孙兴霸当其冲,激起心中的血性,大喝一声,“干!”手中的房梁直冲在胸前,疯似的对准一人跑去扑去,巨大的房梁便对准他胸口直接撞上来,来人根本没有想到孙兴霸会如此悍勇,心中顿时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若干,待要闪躲可是孙兴霸已经扑杀而至! “咚”!一声巨响,那人来不及反应,居然被孙兴霸用房梁活生生的抵退了十步,身子斜斜的压在墙上,一口鲜血喷出,显然是活不成了。另外一人见孙兴霸杀至,手中短比一挥,照着孙兴霸的身上便要刺下,而此时,白羽手中的短比也飞快的掷出,刚好刺穿那人前额,扑通一声,鲜血尚未流出,他已经直直的往后面倒去,剩下的两人显是大吃一惊,知道遇到了扎手的货,身形滞了一滞,秦玉此时也已经咬牙欺身而至,双目闪着血红的光芒,对着其中一人没等他定住神,手中的短比已经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胸口。 “噗!”鲜血迸出。秦玉抽出短比,再横向一割,那人喉间一凉,大动脉已经断了。 转眼之间,白羽三人合作密切,便斩杀三人。另外一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求生的**开始告诉他,必须逃离这里,丢下三人,拔腿便跑,三人居然没有追赶上来。 正当此人跑出十米之外,暗自庆幸之际,只听见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弓弦长吟之声,再看胸口,一根血染的长箭已经贯穿了他整个心脏。带出一蓬血雨。 文魁单手擎弓,潇洒地站在十步开外,俊冷的容貌上看不出是喜是怒。 “咚!”最后的一人双膝跪地,却再也站不起来。 短短数秒之间,四人一人一个,干净利落。 “走!”白羽不敢停留,从那人额头拔下匕,带头走了出去。 “噼啪噼啪”之声想起,死亡之城里面的人一边杀人一边放火,整个局势已然不是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四人就在这时从长巷中杀将而出。 最前头,有孙兴霸的长木逞威,遇到敌人,孙兴霸便是用力一扫,在十步宽的狭窄范围之内,几乎无人可以闪避,被孙兴霸长木扫中,少不得便是骨断筋折,后面跟着的白羽和秦玉便一左一右护着孙兴霸,只要有人从房顶跳下来,白羽和秦玉便会与他展开白刃之战,白羽短比逞凶,十步之内几乎百百中,秦玉知道,若是此时再不在白羽等人面前雄起一把,恐怕自己迟早要被排出出这个四人猎头小组,少年不服气的血性直冲灌脑,也顾不得下一步是死是活,一收往日怯懦的形象,舍身不畏死,刀法虽然门户大开,毫无招式可言,但是凭着一股不要命的劲头,气势凌人,刀刀与敌人同归于尽之势,也是连连中敌,最后再有文魁长弓掩护,只要谁人有危险,文魁的长箭便会呼啸而至,一箭穿心,决不留情。 四人在长巷之中佛挡杀佛,人挡杀人,威势一时无两。几乎已经无人敢攫其锋芒,长巷此时已经尸横遍野,火势冲天,整个死亡之城似乎都陷入了火海一般。 有的只是不断呼喝吵杂之人,喊杀或者惨叫之声不断,或手握短比,或赤手空拳,这两个月像地狱一般的生活已经让他们觉得生无可恋了,绝望从第一天便深深的笼罩着他们,生命对他们早就已经只是今天和明天结束的区别,今天白羽的一把火彻底点燃了他们,巨大的压力让他们一旦有了一个泄的缺口,便如同黄河泛滥一般,一不可收拾。身家性命此时全部已经被他们抛诸脑后,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杀,杀,杀! 不如就此疯狂一次,死了也罢! 疯狂,绝对的疯狂!! 忽然不知道谁大喝一声:“兄弟们,娘的,我们先干掉这四个王八!” 众人纷纷停止了彼此的厮杀,齐声应和! 四人心头顿时一沉,回看看来处,身后已经一片横七竖八的尸体,原来自己四人杀得兴起,实在是锋芒毕露,惹了众怒。所有人的矛头都开始指向文魁白羽四人,眼中闪着只有野兽才有的目光,不断的往白羽所在的小巷中涌了过来,将小巷围的水泄不通! 【036】血染长街 “杀,杀死他们!”巷子里面的人将四人围住,手中举着短比、铁棍甚至石头,加快的脚步把他们四人堵住。个个横眉竖目,目带凶光,不断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好象随时都会一拥而上把他们撕得粉碎。四处还有吵杂的脚步声响起,不断有人赶过来。 四人四目相对,白羽暗暗咬牙,若是当真被他们形成了合为之势,自己四人恐怕都要死在这里,想罢,白羽把心一横,大吼:“兄弟们,要死也要杀够本再说!”说完手中的一把短比飞快的射出,正刺中最前面的一人额头,人群顿时一阵骚动。 “啊,干你娘!”孙兴霸一声怒喝,手中的巨木挥舞,一横扫,四五个人被他打翻在地。白羽大叫:“冲出去!”说完,一马当先冲向人群,趁着立足未稳之际,手中的短比疯了一般的飞快向最前面的人,顿时将他的胳膊卸了下来。 孙兴霸手推巨木,悍不畏死的直接冲杀而出,杀红了眼的秦玉紧随其后,文魁将长弓挂着背上,抽出一把长刀,脸上依然挂着残酷的邪笑,像一条眼镜蛇一般跟在三人身后杀将而至。 白羽左手挥舞着刚刚卸下来的人手臂,右手拿刀,杀得性起,此时的白羽,在赫连成虎的点拨之下,每日三百刀的规矩未曾废弃,握刀之势隐隐成型,暴喝一声,冲将而至,一刀飞快的插入最近一人心脏,在横起一脚,带出一蓬鲜血,连看都不再看一眼,飞快向前杀去。 孙兴霸手中巨木如龙出海,威势惊人,一扫一挥便有人应声倒地,秦玉虽然差了些,但是此时已经到了你死我亡的境地,手中两把匕如寒光一般闪烁,紧紧贴在孙兴霸身边,护住孙兴霸,虽不曾杀敌,但是也让人不敢轻进。 文魁手中长刀如影附形的紧蹑其后,大刀翻飞,挡过刺来的一把铁棍,又砍翻了另一边的一个敌人,一招一式森然有序,利用最有利的地形给于人最直接有效打击。 二十步,离巷口还有二十步。 白羽抽空回头一瞥,另外一头十多名敌人快追至背后,局势已然千钧一,叫道:“快走!” 劲风骤起。 “噗!”忽然白羽身边一声闷哼,原来屋顶之下已经跳下了三四个人,紧紧跟随在孙兴霸身后,其中一人长刀正砍中他的后背,孙兴霸惨哼一声,跌退数步,手中一晃,巨木顿时拿捏不稳,前面顿时数人暴起,挥舞这各自的武器想白羽和秦玉砍杀过来, “唰唰唰”数刀,白羽虽然格挡住了一刀,可是还有几刀已经砍在自己身上,顿时鲜血横流,秦玉这边同样,一瞬时间身负数刀。 “啊!干!”孙兴霸虎吼一声,手中巨木横扫,把一个敌人戳得骨折肉碎,抛跌开去,还把后面的三名同伴撞得喷血翻飞,乱成一团,孙兴霸知道,自己是这个团体的主心骨,若是自己巨木离手,前面人便会飞快的扑进来,腹背受敌,四人便无法有一人生离此地。 “呀!”文魁鲜血满面,转过身来,吐出一口血痰,转过身来,大声道:“我断后,快走!”, 手中长刀飞舞,横刀砍中最欺身最前一人,来人顿时身体分离,脖子间一从血雨喷出,人头顿时飞舞半空中,在横劈一刀,又是几刀逼退几人。长刀之下,惨叫闷哼,不绝于耳。 四人已经浑身浴血,几乎都看不清各自的容貌,看得出,四人存心豁了出去,以命搏命。 十步,离巷口还有十步! “呀!”忽然孙兴霸一声虎喝,心下一横,握住手中的巨木飞快的向前奔去,脱离四人小组,连冲十步,边跑边吼道:“羽哥!跑!” 孙兴霸巨木横扫,将巷口前面的人纷纷扫到在地,但是由于缺少了秦玉和白羽的左右护法,顿时身形彻底暴露在外,几个人连忙跑上前去,对着孙兴霸就是一阵猛砍! 几刀看重孙兴霸后背,孙兴霸顿时全身屈身而下,抱头跪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 “兴霸!”白羽看得睚眦欲裂,双目渗血,此时自己的兄弟便在自己的眼前被人如切瓜砍菜一般肆意屠杀。 “呀!我跟你们拼了!”白羽几乎要将手中的匕握断,冲出几步,往人群中就是一阵猛砍,企图解救孙兴霸。秦玉从旁相护,文魁长刀解决了几个抢身过来的人,三人悍不畏死,一味猛冲,只求能够将孙兴霸从人堆里面解救出来。 忽然孙兴霸浑身暴起,一把抱住了前面的几个人,双手张开,利用自己气力上的优势,将几人逼到墙角,为白羽等人打开了一条求生之路。 “噗”长剑贯背而出,刺穿了孙兴霸的身体。 “羽哥…跑!!”孙兴霸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呼喝道。 “走”!文魁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在错过此时,恐怕自己几人再无逃生之路了。 “兴霸!”白羽看着孙兴霸用生命为自己打开的求生之路,一时间双眼血泪横流,双脚如同扎根了一般不离半分。 后面的人已经呼啸着杀将而至! “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秦玉推开前来捡便宜的一人,急声道。 “走!”孙兴霸惨叫到。 “走!”文魁不由分说提起白羽,便往巷口飞奔而去。 此时后面的人已经杀到,对着手无寸铁的孙兴霸就是一阵猛砍,孙兴霸浑身鲜血淋漓,被砍倒在地,倒在血泊之中,双目圆瞪直直地看着远远离开的白羽! “羽…哥……跑…” “操!居然让他们跑了!”一人挥舞着手中的匕,大声地叫道,可是话音未落,一把短比已经插入了自己胸膛,旁边一人手中握着匕,面目狰狞。 顿时人群忽然如同炸弹炸开了一般,众人分散,在巷口处,所以人像野兽一般,又开始杀成一团。 【037】暗算 一场乱战刚告下一个断落,另一场更加混乱更加惨烈的乱战才刚刚开始。 火势连绵而起,几乎开始吞噬了死亡之城的每一个角落,大火中依然有人不停地喊杀,有人在不停地奔跑,残肢断臂比比皆是,死亡之城里面惨烈非常。 白羽三人甩开敌人,一路狂奔,终于逃离到了古井旁,才稍稍喘了口气,白羽双目通红,一抹脸上的血迹,悲声叱道:“兴霸,我白羽欠你一条命啊!” 秦玉知道这一切都是由于自己的冒失才引来的杀身之祸,顿时低头默然不语,歉疚之情溢于言表。 白羽双手提拳狠狠地在地上一砸,泄心中的闷愤之情,文魁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在死亡之城里面谁都不能保证是否看得到第二天的太阳,我们能够从刚才的乱战中活着出来,已经是承蒙上天的照拂和……兴霸的舍命相救,” 说完心中一叹,他虽然与孙兴霸相处时短,但是刚才孙兴霸舍命护住三人的义举已经深深的打动了他,所谓英雄惜英雄,文魁对孙兴霸的遭遇也是心中惋惜,悲然一叹。 白羽心中悲愤,就是因为自己说过,会将他们活着带离出去,所以孙兴霸相信自己,不惜将性命全部托付给自己,可是最后,却用自己命换取了自己三人的一条活路。 白羽恨声道:“我誓要把他们碎万段,才能心头之愤。” 此言一出,秦玉和文魁同时默然,白虎节堂是他们自己报名进来的,没有人逼过他们,虽然龙骧军将他们丢入这死亡之城里面,让他们自相残杀,但是也是今日白虎节堂的晋身之本,若是侥幸不死能够跻身白虎节堂,那以后便是大周军方的中流砥柱,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再说,报仇,向谁报,龙枪虎骑的总统领,当今圣上? 实属无稽之谈。 现在还是看如何能够活着出去,先离开这该死的死亡之城再说。 三人同时一声喟叹,对前途充满了迷惘。 白羽闷声道:“先进去再说吧。” 三人下井,进入密道之中,密道依然深暗黝黑,三人在地道中反复穿插,终于进入到一个藏兵洞里面,三人此时都已经气力衰竭,已经是强弩之末,来到安全的地方,不知道为何屋里长明灯已灭,三人无暇细想,这番血战已经消耗了他们全部的精力,纷纷坐在地上,半天喘不过气来。 忽然变化陡增,一股强大的风压传来,文魁心生警兆,断声喝道:“有人!” 话音未落,文魁只感觉到身边一股气流直接接近自己的脖子,在脖颈处忽然一寒,一人已经用手捂住了文魁的嘴。 刀风袭来,冷风擦着文魁的脖子一阵激灵。 “有人要割我的喉!”文魁心如电转,此时再用手去抵挡已经来不及了,好个文魁,在千钧一之际,右手把弓上微微一抬。 “叮”! 一声清鸣之声响起,那人的钢刀不巧正好搁在文魁的弓弦之上,文魁顺势一搅,将匕缠住。 此时这把匕离文魁的喉间只有半寸之间,只要在前进半分,便可顺势隔断文魁的喉咙。 白羽哪敢怠慢,手中的匕飞快的往前方刺去,可是却扑了一个空。 黑暗中谁也看不见谁,只凭着风声动向,双耳判断,根本拿捏不准来人位置。 文魁身形急退,急声道:“上面。” 白羽和秦玉抬眼望去,果然在上方有一个黑影,双脚勾着藏兵洞洞顶,正如蝙蝠一般倒挂在半空之中。 “铮!铮!铮!” 白羽和秦玉对着黑影再刺三刀。 “噹!”金鸣交铁之声响起,那人只是一招,便将秦玉的匕劈开,再一反手,秦玉啊的一声尖叫,骨碎之声响起,整条右臂被人施展巧劲折断。 白羽脚下并不停歇,再上前刺上一刀。 黑影急退,霎时间便退到藏兵窟外。 长笑传来:“文兄果然好手段,今日人头暂且记到你的账上,哪天我想起来了,再来取不迟。”声音原来越远,人已经离藏兵洞很远了。 “不要追了。”文魁面色铁青,双拳攥紧道:“是他来了。” 白羽皱眉道:“是他?” 两人所指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那个隐藏在暗处的那条蛇,最危险的蛇。 不知道这条蛇已经跟踪了白羽等人多久,等到白羽等人筋疲力尽,精力分散之际,才骤然难,若非是文魁背在身后的长弓救了他一命,恐怕此时他已经被他割断了喉咙。 来无影,去无踪, 此人不愧是被文魁视为最危险的敌人的人。 先针对他们三人中最强的文魁下手,一击若中,文魁身死,失去了弓箭的威胁,以白羽和秦玉的实力,恐怕只是他案板上的肉,任意他宰割。 可是白羽听他的语气,又似乎是有意针对文魁而来的。 以文魁高傲的性格,加上他百百中的神箭之技,即使没有了地图,原本在死亡之城里面活下去并不是一件难事,可是他居然能够屈尊降贵的跟白羽等人合作,其中的原因,恐怕不是他自己所说的那么简单。 白羽扶起了受伤的秦玉,死亡之城,白羽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实力的渺小和对手的强大,自己说要保护的人此时几乎一死一伤,心中不免恻然,对实力追求的意愿在这个只有九岁小孩心中如熊熊烈火一般开始燃烧。 文魁面容铁青,似乎对刚才的一事心有不甘,看着来人消失的地方,狠狠地道:“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的人头割下来喂狗。” 白羽皱眉道:“此处已经被他现了,我们若是继续呆在这里,恐怕他随时都可能趁我们松懈的时候给我们致命一击,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也许我们应该想想别的方法。” 文魁点头,文魁的强项是弓,但是在这狭小的空间之内,他的弓不但不能挥威力,反而会成为累赘。 “此地不能久留,只盼这场火,能够改变死亡之城里面的一切,让这该死的猎头日子提前结束才好啊。” 【038】腹背受敌 文魁叹了口气,将长明灯点亮,低下头来和白羽一起查看秦玉的伤势。秦玉原本已经心力交瘁了,此时一击之下,整根手骨都已经断了,手臂托放在地上,半天抬不起来。 秦玉疼痛难忍,凄然一笑道:“羽哥,又……又给你……丢脸了……” 白羽心中沉重安慰道:“自己兄弟,不必这样。” 文魁皱眉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条蛇肯定肯定还没有走远,还在这里面----我闻得到他的气味,如果我们还继续呆在这里的话,他随时可能对我们偷袭,若是在地面之上,四面开阔,我还可以跟他周旋一阵子,可是在这里面,我长弓的优势根本无法显示出来,只要他有心计算我们,我们躲得过一次,不可能在躲得过二次,他我十分清楚,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若是他再来袭击的话,定然是万无一失的,而且外面的火势凶猛,随时可能将整个地穴烧塌,到时候若是热浪袭来,就算不被烧死,浓烟进来,恐怕我们也会被活活的熏死的,所以此地比外面更为危险,走吧,先出去再说。” 白羽一声苦笑心道:“孙兴霸舍了性命就是为大家拼出一条血路,让大家能够逃入地道里面躲避猎头者的追杀,没有想到进入地道之后会更加凶险,现在居然又要上去,上面形势不明,也不知道杀成什么样子了。不知道能否熬得过今天啊。”看着受伤的秦玉,默然。 文魁与白羽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秦玉,挣扎地往地道出口走去。 此时天色已暗,只是那方火焰冲天而起,在这夕阳西下的傍晚晚份外触目惊心。 就在白羽身边的房舍,已经被火势烧尽,成为了一片废墟,地面烧的滚烫,远处传来噼啪的房屋倒塌之声,只是喊杀之声已经越来越小了,这场乱战似乎已经结束了。 “别走远了,就在这里,随时可以返回地道之中去,若是有人来了的话,文兄还烦请你替我们解决了。”百余擦了擦手上的短比,神情戒备。 文魁点了点头,长弓在手,刚才那险到极致的与死神擦肩的经历已经让他后背全部湿透,只是他城府深沉,强装镇定罢了。 蓦地脚步声骤响,三人顿时心下凛然,文魁长弓在手,对准前方,而白羽则是手中两只短比在不停地闪着光芒,秦玉即使受伤,但是也勉力拿着一把匕,周身戒备。 文魁目光闪烁,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漆黑的箭头直指前方,似乎只要有人一露头,便会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长箭射出。 白羽知道避无可避,心下一横,抬步上前,护住秦玉,面对声响来处,随时准备出手迎敌。 呼啦啦啦的一阵嘈杂,从巷口处飞快的跑出五人,呈扇形将三人围住,领头一人哈哈大笑道“文魁我看你今天往哪里跑!” 文魁的箭已在弦上,手中微微一动,但是没有出手。 说话的正是那晚在白羽等人面前取走人头的龙哥。 文魁心中暗算“来人五个,无一不是经过训练的悍勇之士,自己一箭即使可以射中一个,但是其余的四人定然会在自己上弓的那一瞬间之间扑杀上来,将自己干掉。 而且还有那条躲在暗处的那条蛇,文魁不怕死,可是只是不想死在他的手里。那才是真正的羞辱。 己方三人只能算作两人,秦玉已经基本失去了战斗能力,还需要白羽和自己勉力维持,文魁等人此时是前有狼后有虎的狼狈境地,进入死亡之城之后,文魁三人第一次陷入了如此绝境之中。 文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小养成的铁血一般的习惯让他越是濒临绝境,越是能够保持头脑清醒,临危不乱,冷冷地道:“龙步飞,难道你想乘机占我占我便宜不成?” 龙步飞呵呵大笑道:“这还多亏你们了,若不是你们这场大火将所有的人都逼了出来,让我们有了可趁之机,不然这场战斗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才能结束了。现在这城市里除了你我两队人马其余的我都已经基本上清理干净了,看来这场游戏应该可以提前结束了。” 白羽和文魁心中同事一咯噔,“难道死亡之城里面的人都已经?. “不错,”龙步飞冷冷的道:“现在剩下的就是你们了,只要我们解决你们之后,我们就是留在死亡之城里面最后的胜利者了,文魁你很精明,居然能够得到强达四百步的强弓,若是你一直在箭楼之上做缩头乌龟的话,我一直不来找你们的麻烦,倒不是我怕了你们,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文魁长弓在手,对准龙步飞,大声道:“龙步飞,你若是敢上前半步,我这一箭必然取你性命。 龙步飞看着文魁手中的长弓,狂笑道:“你当年文家的箭当真是例无虚吗,我龙步飞今日还真要跟你赌上一赌,我最他妈喜欢赌命,姓文的,有本事,咱们两便用命赌一场如何。 文魁没有想到,这个龙步飞居然如此悍勇,一时之间居然身形滞住,此箭不知道当出不当出。 龙步飞虽然外貌凶悍,但是却心细如,见到文魁分神,手中一振手中长刀,喝道:“上!” 文魁手中一动,长箭射出,龙步飞头一偏,长箭居然贴着龙步飞的头皮擦身而过,钉在了不远处的门梁之上。 这是文魁第一次失手。 龙步飞狞笑道“箭这玩意,最是欺软怕硬,你越是怕他,他越是照着你来,老子命硬,就不信你射的中我!”一边说,一边手中大刀挥舞,照着文魁当头劈下。 文魁此时再由弓换箭已然迟了,只得手中长弓一抬起,与龙步飞的长刀碰了一个正着,扒的一声,文魁长弓从中断裂,碎屑纷飞。 文魁连忙就地一滚,才堪堪躲开龙步飞的大刀。 而此时,另外一人的刀已经照着白羽的头上砍来。 给读者的话: 凌晨一更放在明天了大家不要等了 【039】局势危机 龙步飞五人原本便是龙骧虎骑后裔中的佼佼者,自少便是经过了严格的军事训练了,再在死亡之城里面经过了将近两个月的配合,手法身段配合都是炉火纯青之势,白羽这几个月虽然经过了赫连成虎点拨和文魁的指导,对刀法一道已经有了初步的认识,但是仍然只是一个用刀的初哥,若是对付一般的小孩还可以,遇到了这种训练有素的强悍的对手,便劣势立马显露出来了,不过当时白羽已经无暇细想了,也不顾形象,就地一个滚地葫芦先躲开了这劈过来的一刀再说。 “秦玉,跑!”白羽一边大叫一边手中飞出一把匕,这一个月来,死在白羽和文魁手中的小孩将近一百多人,所以白羽已经收集了足够多的匕了。 这几人可不比刀疤陈,白羽抬手之间,便已然识破了他的手法,头只微微地一偏,白羽的匕便射空,那人手下刀势不止,化作满月,直取白羽要害。 “羽哥!逃!!”忽然受伤的秦玉忽然暴起,不顾一切地拦腰抱住袭击白羽的人的腰身,单手死死抓住他衣衫,不肯松开。 “妈的!找死啊!”那人见秦玉豁出性命针对自己,顿时心头火起,用刀柄狠狠地倒了过来,往秦玉的后背死命的砸,秦玉被砸的口吐鲜血,但是手还是死死地不肯松开。 “羽哥!跑……”秦玉吐出一口鲜血,不管那人怎么砸,双脚死死地不肯移动半分。 “妈的!”那人气急败坏,手中长刀一横,刀光一闪,便照着秦玉的脖子割下来! “唰!”就在这人分神对付秦玉的火光电石一瞬间,白羽从怀里掏出另外一把匕,单手一翻,正中敌人的面门,中刀者仰天倒跌,当场毙命。 “小东!”一直围住白羽等人另外三个齐声叫道,因为刚才轻敌,欺负白羽只有一人,小东自恃身份,不肯让人相帮,所以他三人一直在身后压阵,并没有出手,但是没有想到小东被秦玉舍命困住,一时大意,居然被白羽暗算,阴了一刀,想再前去抢救,已经来不及了。 白羽顿时心底一松,气喘吁吁,刚才那一刀他只有五成把握,但是运气还是站在了自己这一边。 再看秦玉,此时伤上加伤,已经在地上疼得动不去来了。 “小东!”龙步飞抽空看了这边状况,看见小东被白羽暗算,不由得心疼的失声大叫,手中长刀更是不停息,运足十分气力,对着文魁一连串猛攻。 文魁虽然箭法精妙,但是在刀法上便要比龙步飞逊色不止一筹半筹,而且龙步飞的刀法都是在战场上经历过千锤百炼后浸淫而出的,一招一式都丝毫无好巧可言,但是却极为管用,招招对准的都是文魁的要害而去,且龙步飞比文魁大上几岁,气力比文魁自然大上不少,文魁每招架一招,便被震得双臂麻,一轮肉搏急攻下,便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 “妈的!见过不要命的,还没有见过这么不要命的!”文魁咬牙暗道,龙步飞就是一个疯子,刀法中从来没有防守之势,文魁几乎每招都能针对龙步飞的破绽欺身而进,伤到龙步飞,但是若是文魁一旦这么做了,龙步飞的刀也就划过了自己的咽喉了。 刀光转盛。 龙步飞斜斜的迈进半步,整个人居然以一个难以想象的角度欺身到文魁的刀光之中,刀身上仿佛一股如山洪爆的大力传来,文魁神色大讶,脱口道:“血战刀法!” “不错!”龙步飞仰天长啸,趁势一拳打在文魁右肩之上,文魁大刀当场脱手,口喷鲜血,身形连忙跌往四五步之外。 龙骧虎骑无数先辈用血用性命的代价改良的“血战刀法”居然在一个不到十二岁的小孩身上看到了! 文魁被这一震震得手上连刀都拿不住,退在十步之外惨笑道:“死在血战刀法之下,我文魁也值得了!” 就在白羽用刀杀死了小东另外三人正要抢身而出之际,忽然白羽大喝一声:“慢” 前来扑杀的三人身形一止,白羽连忙急声道:“我们进入此地完全是为了活着出去,而今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在一场大火中几乎都已经死尽了,我觉得我们已经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了!”“我们都是无冤无仇的人,都是为了生存下去才互相残杀的,现在这场战斗最后剩下只有我们在场的几人了我们这场没有意义的战斗已经没有再继续的必要了。” “算了,这就算了?且不说你刚才暗算了小东,”龙步飞狞笑着指着在一旁大汗淋漓的文魁道,“要我算了,你去问问她们呢文家是否肯罢手,他们杀了我们龙家多少人!难道也算了?” 文魁狞声道:“龙步飞,你就是个孬种,有本事我们在城外摆开阵势,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别***在这里以多欺少。那两个小子跟我文家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是两个被老子骗的团团转的冤大头而已,冤有头债有主的,有什么玩意儿老子全部一个人接下来,有本事来啊!”文魁面目扭曲,一改平日淡定高傲的性格,就像一头几乎快要疯狂的独狼一般。 白羽心如电转,通过两人对话,此时已经明白了:这些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他们都是依附在各自大家族中的翘楚之人,死亡之城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存在生存的压力,反而只是宣泄心中杀戮的一个场所而已,而他们身后隐藏的是庞大的家族势力,文魁与龙步飞等人的恩怨,只是这个势力的波涛暗涌中相互角逐的一个缩影而已。 白羽不由得想起了文魁听到有人头可猎时,嘴角暗自浮上的一丝噬血的冷笑。 这才是文魁肯跟白羽合作的真正原因,在根本不是因为生存压力才和白羽合作的,而是因为这两股强到连他都应付不来的势力,时时刻刻在威胁着他的生命,他一个人实在是势单力孤,根本无法跟龙步飞和那条“蛇”相抗衡,所以才想借助白羽地图的优势,在明里或者暗中与这些政见不同的门阀弟子进行另外一场战争。 而白羽和秦玉,只是两个稀里糊涂被拖入这场暗战泥沼中的搅局者而已。 【040】死生一线 远处依然烈火撩天,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而在这枯井处,白羽文魁与龙步飞此时厮杀尚酣。 龙步飞手下三人与刚才死去的小东情同兄弟,小东一死,他们也顾不上什么身份地位了,并肩子一同袭向白羽,白羽刚刚经历一场厮杀,全身早就筋疲力尽了,全仗着一股求生**在勉力维持,对付小东尚且不是对手,加上对方一下多了三人,三把钢刀将白羽的所有逃路封死,只要随便一把刀下去,白羽都只有死路一条。 白羽心中苦叹,坚持了两个月,最后还是逃离不了战败身死的命运,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不断挣扎着的秦玉绝望的眼神。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生,只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了,秦玉,孙兴霸,黄泉路上我们一起去也许不会太至于孤单了吧。 “娘的!”文魁嘶声道:“龙步飞,你他妈是男人就冲着我来,别动我兄弟!”说完不顾一切地冲向龙步飞。但是此时的文魁已经是强弩之末,哪里是龙步飞的对手,龙步飞狞笑一声,手中的大刀对着几乎没有任何防守之势的文魁砍去。整个古井前面杀气弥漫。随时血溅五步。 白羽、文魁此时已经都到了生死一线的地步。 忽然,在井口中冲出一道黑影,手中一抬忽然两道匕如毒蛇一般弹出分别射向龙步飞和另外三人,匕去势飘忽不定,砍向白羽的三人都以为这一把匕是射向自己一般,同时回刀格挡,白羽在这千钧一之际,就地一滚,狼狈地逃出了三人的剑势笼罩范围之外。 龙步飞也忙着闪开三步,与文魁交错而过,错过了击杀文魁的最佳时机。 这一切生得太快,兼且事起突然,所以所有人都没有准备,待那道黑影站定众人才看清这人的相貌。 一个和文魁身段相仿的人黑衣男孩,浑身笼罩在黑暗之中,身形比文魁稍瘦,但是比文魁高上半个脑袋,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薄薄的嘴角稍稍上扬,多了几分女子阴柔之美,神态比之文魁更为傲岸。 文魁惨声道:“你小子到底还是来了。” 那人冷冷地道:“你的人头是我的,我自然不会让他落在了龙家的手里的。我只是保护我的私有财产而已。” 龙步飞目光闪闪,看着来人,沉声道:“方谢晓。” 白羽从此人身段手法之中已经认出来了,此人便是正是文魁嘴里的那条蛇。只是他怎么会出来相救文魁呢?他不是刚刚还差点将文魁的人头割去了吗? 方谢晓淡淡的看着龙步飞,道:“给我滚。” 龙步飞仰天长笑道:“天地虽大,但是还没有人敢对我说出滚字。方谢晓,这是我跟文魁的恩怨,你最好不要插手。” 方谢晓脸上毫无表情地道:“你和他有什么恩怨我不知道,我知道文魁的头是我的,我只是暂时借给他用用,本来今天我今天打算取的,但是今天天狼移位,紫薇初显,我心情好,不想动刀兵了。” 龙步飞点头道:“方谢晓,你和文魁的恩怨我多少知道一点,你们自少便被各自父母结下‘娃娃亲’,你们十八岁之前可以使用各自手段杀掉对方,可是如果十八岁之后彼此都无法奈何对方,便要结为“夫妻”,终生相守,举案齐眉…”龙步飞说道“举案齐眉”四字之时,自己都忍不住狂笑,“两个男人‘举案齐眉’,有趣之极,有趣之极!” 晕,白羽看了看方谢晓又看了看文魁,难道这两个男人?这两人的父母还真的思想…嗯,这么…….开放。 这也难怪为什么,这个黑衣人要千方百计潜伏在文魁的身边,杀死文魁了。 两个男人“举案齐眉”的日子,确实过的不是神仙眷侣的日子。 方谢晓被龙步飞一语道破,不由得“俏脸”一寒:“龙步飞,你如果不想找点死的话,最好管住你这张嘴。” 说完,手中一道白光闪出,直接射向龙步飞,龙步飞早有准备,抬手将匕打飞,笑道:“方姑娘不要动怒嘛!” 这方谢晓从小便被父母当成女子来养,最近几年自己懂事之后,才渐渐换回男身,所以生怕最忌讳的便是别人说他是女孩,顿时‘银牙’气的痒痒的,‘娇’喝道:“龙步飞,我要杀了你!” 龙步飞宜然不惧,大声调笑道:“方姑娘不要动怒,怒了怎么对得起你那张花容玉貌啊。”龙步飞脚下疾走,他有心激怒方谢晓,自己好乘乱取胜,“方家的瑰丽七尺之术冠绝天下暗杀之术,但是不知道在阳光下,你们是不是还能够蹦哒的那么厉害。”手中长刀飞舞,血战刀法朝着方谢晓如狂风暴雨一般袭来。 方谢晓手中的匕且战且退,他自少修习的便是暗杀偷袭之术,身法步伐虽然精妙,但是正要他一对一的对付像龙步飞这种大开大合的杀人之术,便有些心有不殆了,不消几招,方谢晓比之文魁更加不如,很快便败像已露。 这个时候,忽然文魁大声道:“龙步飞你看我手上这是什么!”手中一抬,一把精巧到只有手掌大小的短弩便出现在手中。 原来文魁从暗道中得到了劲弩之后,利用他的原料改造成了一张手掌大小的短弩,虽然威力不大,但是隐藏隐秘,在危机时刻往往能够取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龙步飞头也不回,手中的刀法一招狠过一招,道:“文魁,老子跟你说过,老子命硬得很,你***那玩意尽管照着老子脑门上射,你看射得死老子不!” 言语之间,彪悍之意净显,若是此子长成之后,定然是沙场上一员悍不畏死的猛将。 “好,老子这就射死你!”文魁手扣扳机,一把只有手指长度的短箭直接射向龙步飞。 【041】资格 身后劲风传来,龙步飞头也不回,手中的钢刀急而下,直劈方谢晓,短箭飞快的插入龙步飞的身后,由于劲弩过于精巧,所以只是及肉而止,并没有射穿内脏,但是也是疼痛非常,龙步飞居然身形停也不停,手中大刀刚好一刀划破了方谢晓的小腹。 方谢晓顿时血流如注,龙步飞大笑一声道:“瑰丽七尺不过如此!”说罢刀势暴起,运足十分气力砍向方谢晓。 方谢晓惊出一身冷汗,连忙运用精妙的步伐,连连闪躲,借助家传步伐,好不容易才从龙步飞的刀势脱身而出,一连退出五步,捂住伤口,面如白纸。 “嗖!”又是一箭! 龙步飞居然用手挡住了这一箭。然后反手一拔,将短箭带着血肉从手臂中拔出,看着文魁,狂笑道:“汝计穷尔!” 龙步飞这一幕,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何等彪悍的人物! 他还是人吗? 龙步飞悍勇、文魁箭法精妙、方谢晓精通暗杀,这些人无一不是年轻一代中可遇不可求的人物,白羽看着三人的厮杀,心中不由得心潮起伏,这都是和自己同年的人物,却远远地越了自己所能够达到的高度,自己要用多少时间才能追上他们的脚步啊。 白羽暗道:“若是今日不死,来日必将此三位奇人收服,在这个乱世之中,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 此时文魁手中已无箭矢可用了,看见龙步飞悍勇致厮,心中惨然一笑,激起血性,道:“龙步飞,今天我们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说中的长刀一振,不顾一切的抢身而入,正要与龙步飞大战三百回合。 方谢晓将伤口用衣衫捂住,止住血流,大声道:“文魁,你是我的!”手中匕一振,也要与龙步飞杀成一团。 “来来来,都来!”;龙步飞仰天长笑,身上鲜血横流,龙步飞居然没有止住的意思,手中大刀带着森森寒意,正要与两人再次大战。 “龙哥,我们帮你!”;龙步飞身边的小弟也一抖手中兵刃,即将加入战团。 “都他妈给我别动!谁动我砍谁!”龙步飞狞声道,“一个娘们,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你当老子应付不来吗?!” 三人竭力嘶喊,死亡之城里面的终极之战,即将开始。 忽然一声长吟之声响起,一支长达三尺的钢箭射在了三人的中间,箭尾带起一阵清鸣之声,使得打的头昏脑胀的三人心中顿时清醒了一下。 在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起,图隆领着一批全副武装的龙骧虎骑已经出现了,看着浑身浴血的几人,点头道:“不错,不错,很高兴的告诉你们,你们已经成功通过了死亡之城的考验,欢迎你们加入白虎节堂。” 说完和蔼的伸出了手,可是在他笑容的背后,却似乎隐藏着像狐狸一般血腥和狡猾的面容。 这…这…就完事了? 龙步飞冷声道:“图隆,这是我跟文魁的私人恩怨,你最好少插手,等我杀了文魁这王八蛋再跟你谈白虎节堂的事情。” 图隆神色一沉,淡淡地道:“我说你们已经通过了死亡之城的考验,加入了白虎节堂,从今天起,你们便是同帐为军了,军中最忌私斗,难道我的话你听不懂吗?” “我说了,我的事情你少管!”龙步飞飞舞着手中的长刀,指着图隆的鼻子道。 忽然图隆动了,脚步只是往前一踏,却已经靠近龙步飞身边,飞起一脚,度快得龙步飞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被图隆一脚踢中,顿时听到身体骨碎的声音,全身缩成一团,倒在地上,连悍勇若他的体格,居然再也无法站起来。 图隆看了倒地不起的龙步飞一眼,仿佛做了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一般,道:“现在,我可以管了吗?” 龙步飞的悍勇已经深深地在白羽心中种下了,可是图隆一出,却在一招之内不费吹灰之力地便将他打翻在地,那图隆的实力…… 在白虎节堂中,到底还隐藏了多少高手啊!白羽心中不由得想到。 “不是还有一个月吗。怎么忽然就中断了。”白羽忽然问道。 图隆看了白羽一眼,点头道:“你就是那个放火的小子吧,不错,虽然武功不怎样,但是你年纪小,可以学,但是你的头脑却不是其他人能够学的到的,我很欣赏你。” 图隆道:“死亡之城的宗旨不再杀多少人,而是通过这种死亡游戏,能够找到在绝境中依然能够依靠自己实力活下去的人,武艺也好,头脑也罢,甚至……”图隆看了一眼在地上匍匐不起的秦玉一眼,道:“甚至是运气,只要能够活下来,便是有了进入白虎节堂的资格。” “你小子的一场大火,引了死亡之城从未有过的大火拼,导致了在这场火拼中只剩下了你们几个,所以再拼斗下去已经没有必要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图隆依次数了过来,“你们八个已经各成派系,若是再拼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这不是我们白虎节堂所希望看到的,白虎节堂只需要真正的勇士而不是死人,所以我们临时决定,停止了死亡之城的杀人游戏,你们合格了,恭喜你们,你们将是今年第一批进入白虎节堂的人,而且也是历年来死亡之城存活率最高的一批。” 白羽这才松了口气,看来自己一场无意大火居然还真将自己送进了白虎节堂了,看着倒地不起的秦玉,又想起为自己舍身相救的孙兴霸,顿时心中一阵感慨,万语千言不知道从何说起。 活下来了,我真的活下来了。 几千人同时进入死亡之城,最后活下来的却只有八个。 其余的都死了…… 图隆话锋一转,厉声道:“进入了白虎节堂之后,不代表你们就安全了,白虎节堂中的高强度训练依然会淘汰很大一批人,记住,只有尸体才能从白虎节堂里面出来,谁要背叛白虎节堂,天涯海角也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地!” 说完图隆看了一眼文魁、龙步飞和方谢晓三人一眼,道:“进入白虎节堂,你们便是同帐为军,我不希望看到你们之间因为以前的恩怨而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你们收拾一下,自然有人会为你们打点行装,等其他死亡之城的结果出来,你们便会正式进入白虎节堂了。” 说完大踏步离开。 给读者的话: 本书今天已经十万字了,要冲榜了,拜托大家金砖、推荐、收藏支持!谢谢。 【042】春色 在一名副官的带领下,白羽几人终于出了死亡之城,城里面火势依然撩天,白羽深深地吸了口气,将秦玉背在身上,看着这血红的砖墙,一时之间心中感慨万分,只是可惜了孙兴霸,若是他还在,该有多好了。 白羽想起孙兴霸最后那一刻看着他们逃走时候的眼神,虽然保住了性命,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带路的几名军士明显对白羽等人恭敬起来,从死亡之城里面出来,那便是宛若鲤鱼跃龙门一般,逆流而上,得过者便化为龙! 出了城门,白羽文魁分别后,跟着一名士兵回到自己和秦玉来时的那间破旧的军帐中,回帐之后,几名小厮已经将白羽的随身物品收拾好了,打成包裹,白羽随身带着的只有几件换洗衣服和母亲临死的时候送给自己的白玉疙瘩,所以东西并不多。看见白羽来了,连忙谄笑道:“将军,您回来了,图将军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住宿,且跟小的来。”说完殷勤的为白羽和秦玉拎起包袱。 白羽不由得苦笑,两个月下来,所有人对自己态度都变了。 这一切都因为自己的身份:白虎节堂的人。 可是这个身份,付出的代价又有谁人知道呢? 一名卫士策马而来,接了白羽和秦玉上车,然后抵达别馆,白羽住进一所独立的房子,房子虽然不大,却也干净淡雅,比之白羽以前住过的柴房简直是天壤之别。 白羽和秦玉此时都已经筋疲力尽了,特别是秦玉,疼得几乎昏倒过去,白羽身上虽然有伤,但是却都是皮外之伤,只要自己好生调理几日不使得伤口开裂或者化脓便无大碍,两人进入卧室,白羽脱光衣服,只留一条鼻窦短裤,在帮秦玉也脱光,正要寻找些清水清理伤口。 这个时候,门外忽然脚步响起,四名美婢已经进来,其中两个婢子端着水盆,笑道:“两位小将军辛苦了,婢子年纪都只有十岁左右,但是已经出落得十分水灵,看着白羽和秦玉两人慌忙中滚烫的脸,抿嘴笑道:“我们正是来给将军们清洗伤口的,上头交代了,一定要对将军万分服侍,两位将军听说都是从那地方出来的,可真是英武得很啊。” 这四名婢子到底还是年纪小,在同龄人之间便没有了上下尊卑之分,看着白羽和秦玉两手忙脚乱的寻找衣服遮体的样子,格格之笑,其中一名俏俾将脸盆放在秦玉等人的身边,轻轻的抬起两人的脚,用手试了试水温,笑道:“我叫春兰,嘻!她叫夏盈,另外两个是秋兰和冬雪,春夏秋冬这么易记,公子不会忘记吧!” 两人何时见过这等阵仗,顿时面面相觑,特别是秦玉,吓得连呻吟都忘记了。 春兰看着两人浑身的伤痕,道:“一会会有大夫给两位将军疗伤的,我们先给将军们洗个脚,解除一下旅途的困乏。”说完伸出芊芊十指,将白羽光裸的脚投入红色木盆,白羽脸色红得快要滴出水来,忙一把抓住春兰的手,吃吃地道:“这个,这个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春兰轻轻的将白羽的手打开,道:“若是小将军嫌我们的手粗,此后不了你们,婢子们下去了可就要挨打了……”说完鼻子一酸,楚楚可怜的大眼睛抬起头看着白羽。 白羽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春兰已经将白羽的脚放入水盆之中,开始在水中不停地轻轻地抚摸着白羽的脚面,水流漠漠的在白羽的脚边滑过,春兰那柔若无骨的手指轻轻揉捏着白羽的脚背,白羽只觉得浑身每个毛细血管都犹如张开了一般,几乎要闭上眼睛,忍不住呻吟起来。 这就是权利的滋味啊……. 再看一眼秦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从床上翻了起来,两只眼睛斜斜下坠,望着下面,白羽心中疑惑,学着秦玉的样儿四十五度斜视,顿时看见春兰的胸前那两颗虽未育完全,但是却也已经微微凸起的若新剥鸡头状的半截酥胸,白羽虽然年纪尚小,但是男女之事已经略知一二,也女孩子这种地方是不可以随意偷窥的,忙别过头去,心中暗骂道:“死秦玉,快死了居然还这么色……” 秦玉自然是不懂读心之术,双目不停地乱转,嗯嗯唧唧的乐在其中,连身上的伤痛似乎都忘了。 四女伺候完了两人之后,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背着一个药箱才施施然进来,秦玉顿时大倒胃口,身上似乎又被人劈上了几刀一般,呻吟之声叫的那叫一个凄惨。 “别乱叫,还死不了!”老头瞪了秦玉一眼,用手开始在秦玉身上一阵乱摸,每摸一处引来的必然是秦玉杀猪一般的狂叫, 老头又冷冷地给秦玉和白羽分别把脉,开下了两张方子,话都不说一声,便交给重新进屋的春兰四人,道:“按这个房子抓药,喝上四副再说…还真别说,这两小子居然伤的都还不轻,一般这么大的孩子早就疼得昏死过去了,白虎节堂看中的人,果然有些意思……”说完便转身摇着头离开了。 一见四女重归,顿时秦玉又整个人活了过来,脸色格外的春光灿烂,看上去真不像是差点被人打死的样子,旋儿眼珠子一转,装成一连痛苦模样道:“姐姐,我们腿疼死了,你帮我揉揉吧。” 冬雪连忙上前问道:“哪儿啊,我看看…” “这…” “是这吗?” “嗯,上去点…….” “是这吗?” “再上去点……” “秦玉,别装了!”白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打断了秦玉脑中邪恶的想法,颔道:“四位姐姐先先去休息吧,我们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春兰一听顿时面有难色,白羽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却极为善解人意,问道:“四位姐姐有什么问题吗?” 春兰道:“不瞒两位将军,上面交代了,只要两位将军伤势没有痊愈,我们四个都不可以离开你们半步的,要十二个时辰守着你们…” “可是这里只有一张床…”白羽皱眉道。 “好啊,好啊,好啊……啊!!”秦玉正要拍手叫好,可是却忘了自己一条手臂已经断了,刚刚轻轻一用力,顿时触动伤口,疼得他眼泪都快要掉了下来。 “疼死你活该!”白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043】大被同眠 “没事…我们睡地上就可以了。”春兰低头道。 “这怎么行!”白羽道,“现在正是春寒露重的,地上这么凉,要是染上了风寒怎么办…” “就是…”秦玉呲牙咧嘴的忍着痛附和道,将话语接了过去,“这床挺大的,挤挤就行了。” “可是…”四女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心中有些忐忑道:“将军们都是白虎节堂的少年英才,我们都是卖身为奴的卑贱奴才,我怕…” “就这样吧,”白羽截口道,“床这么大,挤挤就成。” 春夏秋冬四婢自少便被荬入了官家,伺候过的都是一些大人物,哪有秦玉和白羽这般好想与的,开始还心中有些忐忑,但是见白、秦二人不似其他的公子哥般爱摆谱装蒜,心中不由得放下了一块石头,小孩子之间极容易相熟,渐渐的便开始有些放下拘谨,再加上六人都是孩子,对男女之事都是一知半解的,心中对男女之防还没有概念,含笑道:“嗯,听公子的安排就是了,只是现在,让婢子们先给两位少将军清洗伤口吧。” 白羽和秦玉两人躺在床上,四名婢子两人一边一个,脱下身上碍事的长袍,便穿着小衣便爬上床来,四个少女,都是青春焕,娇艳动人,粉嫩腻滑的修长**和浑圆美股的曲线便毫无遗漏的呈现在两人眼前,虽然此时四女尚未育完全,但是青涩的身子也是另有一番视觉享受,四人用丝巾轻轻的在两人身上揩拭,两人的伤口都已经结痂了,露出黑紫色的血迹,四名婢子看着两人浑身伤痕累累的身体,试探的问道:“两位小将军倒真是少年英雄,年纪小小的居然这么多伤,”四人暗自啧啧,他们伺候的都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不是一身的细皮嫩肉便是一身横肉,白羽两人通过在死亡之城的锻炼,体格上已经隐隐有了虎背熊腰之状,凸起的三角肌也让四人连连惊叹,极大地满足了秦玉地虚荣心,道:“可不是,老子可是从刀山血海中摸爬滚打过来的,想当时,老子十多把刀架在我脖子上,要老子跪在地上。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四名婢子急声问道。 “跪?我是什么人,老子是飞天玉龙秦玉,我会跪吗?跪天跪地跪皇上可以,跪他们,拼什么?”秦玉义正词严道。 “老子一跃而起,一个降龙摆尾在加一个猴子偷桃,向前三百六十度转体再向后七百二十度后翻腾三周半加左翻腾一个月,唰唰唰,十几把刀被老子全部空手入白刃搞到手上…”秦玉眉飞色舞,唾沫横飞。 “啊!”四女齐声惊呼,道,“后来呢?” “后来老子…羽哥你干吗踢我…很疼的哩!” “后来啊,跟你们说,老子双手一挥,十几把刀嗖嗖嗖的直接插在他们的身上…啊!羽哥!” “睡觉” 秦玉翻身而起怒道:“难道我说的都是假的吗?” “睡觉。”白羽淡淡地道。 四婢帮白羽等人清洗完伤口之后,在秦玉的“盛情邀请”下,四婢这才肯上床,床原本是大的,可是忽然上来了四个人,顿时便显得小了,六人你靠我,我靠你的紧紧的挨在一起,四婢因为害怕触动了白羽和秦玉的伤口,更是不敢过分的挤压两人,身子弹得犹如弹簧一般紧,双手放在胸口,白羽的右边紧紧的贴着春兰,左边是夏盈,秦玉身边两个是秋兰和冬雪,四人隔着错开,白羽只觉得两股清香钻进鼻孔处,说不出道不明的清爽,四婢都已经脱去了外套,仅仅穿着一身贴身的小衣,四只莲藕一般的手臂围住白羽,一时之间大被同眠之中,身下难免有些耳鬓厮磨,这种感觉,白羽说不清道不明,却是十分舒爽受用的,难怪那些大人都喜欢跟女孩子一起睡,真的很舒服…… 白羽心累,与秦玉直到日上三杆才转醒,这时候四婢已经熬好了汤药,送到两人嘴边,两人都是有伤在身,冰雪聪明的春兰和冬雪便一口一口地喂着两人喝药,秦玉又是一阵神经迷醉。 两人便在这里住下了,一月之后,白羽已经伤势好的差不多了,秦玉虽然有伤,但是已经能够下床活动自如,两人在四名美婢的服侍之下,日子与在死亡之城里面已经是千差万别,白羽还清醒点,秦玉早就已经乐不思蜀了,一辈子这样下去就好。 这日日上三杆,白羽起床,在屋里呆了一个月,未免已经烦闷,便交过冬雪问道:“我们可以出去走走吗。” 冬雪笑道:“脚长在你的脚下,你爱去不去,只是去之前最好跟门房的打个招呼,还有天黑之前回来,不要误了晚饭就好了。” 白羽点头,秦玉也是天生好动的,早就做的屁股生疼了,一听可以出去,秦玉立马爬了起来,洗簌完毕,便和白羽出门,门房非但没有阻止,还给了白羽一袋盘缠,只是吩咐白羽和秦玉天黑之前务必回来。 白羽在手中掂量一番,几乎有二两多银子,这可是白羽这辈子得到的最大的一笔钱。秦玉更是一连兴奋地道:“羽哥,走,我们去好好的吃上一顿。” 白羽所在城乃是靠离京都最近的天峦城,城市规模虽然没有京城大,但是也是十分繁荣昌盛,车船店脚牙应有具有,白羽还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大城市,不免有些双眼看花。两人在街上一阵乱逛,不知不觉日已至午,秦玉看着一家颇为阔气的酒店,笑道:“羽哥,今天我们也去开开荤吧,装把有钱人怎样?” 白羽把怀里的银子掂量了一番,心中有底,道:“走,去就去,呵呵。”说着带着一脸贱笑的秦玉踏进了酒家。 【044】霸王餐 秦玉一进去便找了一个靠窗的好位置大马金刀的坐下,叫过小二高声道:“小二,将你这里的招牌菜一样给爷来一份,记得要快!” 此时秦玉和白羽都是一身锦缎制成上好衣服,小二自然以为是两位公侯家出来春游玩累了的公子哥儿,连忙不敢怠慢,不一会儿,便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味端了上来,一边端一边道:“这都是我们店里面最有名的牡丹花熘片乃是用蜂蜜浸泡上好的牡丹后,用肉汁相脍,无论滑炒、勾芡、还是清炖,牡丹花那浓郁的香气终不改变,为之一奇,这道菜是剪云斫鱼羹,乃是传自于塞上,中原会做的仅我们这家……” 店小二还待介绍,秦玉已经被着满桌的饭菜弄得食指大动了,连忙打断道:“爷不知道吗?要你在这里装蒜!” 店小二连忙陪笑道:“是是是,小子多嘴了,两位少爷请慢用…” 白羽看着满桌的饭菜,思潮起伏。不久之前,他还是一个下贱的卖身奴的儿子,可是现在经过了死亡之城的历练,他如今也有了身份地位能够出入这等豪华的酒店,在饱经了生与死的历练之后,自己终于从一个众人鄙夷的小畜生渐渐成为被人尊奉为少爷的翩翩少年,这一切都开始由一种梦幻般不真实的感觉变得慢慢的清晰起来。 实力,在这个世界上,实力确定了一切,包括身份地位,甚至别人的生命。 秦玉趴在桌上一顿山吃海喝,不一会一桌精雕细琢的食材便被他牛嚼牡丹一般吞吃下肚,擦了擦嘴,捧着肚子笑道:“羽哥,该你结账了。” 白羽点点头,探手入怀,忽然脸色一沉,秦玉看出异样,沉声道:“怎么了!” “银子丢了。” “啊!”秦玉顿时低声叫道,然后正色道:“不慌,千万不能慌,稳住,稳住。”说完,带着白羽起身,施施然地要了一根牙签,大摇大摆的出去。 这个时候,眼尖的小二连忙出来,陪笑道:“二位….是不是把帐先结了…” “去找城东的卢员外,我们两个公子出来的匆忙,忘了带钱,你就说是他们的大少爷和二少爷叫你们来的。” “城东的卢员外…”小二依然含笑道,“原来是卢员外的公子,只是我们不知道是哪个卢员外,还请公子示下。” “就是…就是….”秦玉挠着头,努力地想把这个谎圆满。 “是不是卢俊卢员外?”小二试探地道。 “正是正是!”秦玉没有想道自己居然能够蒙对,忙眉开眼笑地道,“我们正是卢员外的大公子和二公子。你去卢府结账便是了。” “胡说!”小儿冷笑道,“城东根本没有什么卢员外,你们两个是假冒的吧,是来吃霸王餐的吧!”小儿一把将两人拦住,扯着喉咙叫道:“掌柜的,有人吃霸王餐的了。” “谁敢吃霸王餐!”顿时一个三大五粗的大汉跳了出来,拦住秦玉和白羽,叫道。 秦玉吞了吞舌头,看着对方身高,暗道:好家伙。 “我就说嘛!”小儿冷笑道:“哪家的公子吃饭不讲究个一看二闻三吃的,哪像他们两,像刚从饿牢里面放出来的,这身衣服也是偷的吧,今天把话说明不了,吃霸王餐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得有吃霸王餐的规矩,不然坏了规矩不行。” 白羽连忙含笑上前道:“我们是真的是钱包丢了,不然我带你们回去取吧。” “你们这群小鬼的伎俩我还不知道,”小二冷笑道:“出了这道门,肯定便溜得没影了,今天,要么把钱交出来,要么按照规矩,从我们裆下面穿过去,不然这事没玩。” 那个汉子双手捏拳,顿时关节一阵爆响。 “你!”白羽见小二欺人太甚,不禁有些怒火上来。 “我看这两位公子定然是钱包真的掉了。这顿饭记在我账上就行了。”这个时候,从包房中走出一人,手握纸扇纸扇一开一合之间十分优雅好看,纸扇一合,对着白羽道:“两位公子可否来本人处小酌一番。” 白羽细看此人,,一身白衣,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身躯却十分挺拔,长的十分潇洒好看,只是鼻梁稍高,两唇紧合成线,一举一动之间有着说不出的傲气和自负。 小二赔笑道:“风少爷,这真的是又劳你破费了,”转过头来,顿时又似乎换了一张脸孔,冷冷的道:“既然风少爷给你们结账了,算你们两走运,下次最好不要再来我们悦来客栈了。” 秦玉嘟囔道:“这里这么背,鬼才回来呢,”上去学着大人模样上前一拱手,粗声粗气地道:“多谢风少爷了。” “小小意思,何足挂齿,”风少爷笑着说完领着白羽进入了风少爷的包房之中。 包房里面有四五个人华服少年,似乎都以风少爷马是瞻,风少爷含笑道:“在下风鹤翼,承蒙大家错爱,家中排行老四,两位叫我风四就可以了。不知两位公子高姓大名。” “我叫白羽,他叫秦玉,刚才多谢风少爷为我们解围,来日我定然会将今日欠下公子的饭金给您送到府上。” 风少爷笑道:“区区几个菜,值几个钱,就当和两位交个朋友吧。来来来。”说完便拉着秦玉和白羽坐下,白羽见风鹤翼为人十分亲切,加之刚才又为自己解围心中对他好感顿生。 风少爷笑道:“刚才我们正在饮酒品诗,两位看上去相貌不凡,定然也是此道高手,不知道两位可否大显身手让我们见识一番哩。” 白羽和秦玉脸色一红,连连推辞,风少爷笑道:“两位真的是太谦虚了,也罢,不如就先由风四借花献佛,献上一交与两位品评如何。”这个时候,自有小厮拿来了笔墨,风鹤翼潇洒地一笑,道:“献丑了。” 其余的人连忙笑着附和道:“品情公子谦虚了,公子的才情谁人不知,我们就等着看公子的大作呢。” 白羽和秦玉也在人群中尴尬的笑着,吹捧了一番风鹤翼。 风鹤翼沉凝半晌,顿时笔走龙蛇,不一会便写出一诗出来,笑着对秦白二人道:“献丑了,还请两位品评一二才是。” 【045】羞辱 秦玉好奇地凑了过去,风鹤翼将诗词递了过去,含笑看着秦玉道:“还请秦兄为我点评一二。” 白羽拉了拉秦玉的衣角,示意秦玉不要出风头,然后对着风鹤翼抱拳道:“我们两兄弟都是粗人,哪里懂得这些,风兄抬举我们了,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们就此告辞了,各位酒兴都在,我们两就不要打扰了各位的雅兴了。” 说着拉着秦玉就要告辞。 风鹤翼一把拉住了秦玉,连连道:“哪里,哪里的话,秦兄休要藏拙。” 风鹤翼的一帮兄弟也连忙附和,秦玉何曾被人这般抬举过,顿时一种轻飘飘的感觉涌遍了全身,笑道:“羽哥,我看风兄也是真给面子,我们这样岂不是太扫兴了。我来看看。” 秦玉小时候也曾读过几天私塾的,凑了过去,拿起风鹤翼的诗词学着老学究的样子,摇头晃脑的念了起来:“春竹,好名字!,好名字!现在正是春季踏春时节,风兄以此为题,果真是诗应于景,景衬于情,竹也,高洁之物也,想必风兄也是这等如春竹一般高绝的人物。” 风鹤翼似笑非笑地看着秦玉,道:“秦兄请继续。” 秦玉自以为自己刚才吹捧风鹤翼的几句话还算说的漂亮,当下腰杆一挺,咳嗽半声,装腔作势地道:“ 暗巷石头草间绿, 幽香一枝菲春竹。 北板纱挂梅闹姿, 南道捕食鹅摆舞。” “好诗,好诗,好诗”秦玉叹道,“风兄此诗,嗯,意境,这个,嗯,清幽、清奇,天然浑成、气韵贯通,额,非常好,非常好”秦玉搜肠刮肚地想着当年半吊子的私塾先生交给自己的半吊子的品诗的句子,力求做到语句漂亮,让人刮目相看,“这个,总之,总之就是不著一字,尽得风流,对对对,小弟对此是三分欣赏,七分崇拜,对风兄的崇拜犹如嗯,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不可收拾……好诗。好诗,好诗!”秦玉自认为自己的点评到位,击节叹道,不知道是叹风鹤翼的诗词做的漂亮,还是自己的点评精辟到位。 可是再看一眼下面的人,每人都强忍着笑意,嘴里含着酒水,仿佛一动,就会喷洒出来一般。 风鹤翼含笑道:“秦兄点评果然精辟,但是小弟刚才还是没有听明白,不如秦兄再念一次如何。” 秦玉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是自己的乡音太浓还是风鹤翼的京都音太重听不懂自己的话呢,看了一眼众人的反映,心中开始有些七上八下,但是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手里拿着风鹤翼的诗在仔细看了一遍,也没有现什么破绽,心中暗自再念了一遍,这才现这其中的奥妙,顿时脸色涨的像猪肝色一般。 原来这诗的谐音是: 《蠢猪》 俺像是头槽间驴, 又像一只肥蠢猪。 白板傻瓜没脑子, 难道不是二百五? 这,顿时在场的所有人顿时哄堂大笑,像看着两个傻瓜一般看着秦玉和白羽,风鹤翼也是嘴角似笑非笑,但是眼中的鄙夷之情已经尽显。 白羽此时心中也开始转过弯来,上前一步,冷冷地道:“难道风兄是故意羞辱我们的吗?” 风鹤翼嘴角冷笑道:“是又怎么样,谁像你们两个蠢的像猪一样,我们刚好无聊,所以就找着你们两个出来解解闷罢了,谁知道你们两头猪还真的上当了,果然是没有脑子的二百五,难道我说错了吗?” 白羽看着全场哄堂大笑的人,再看着旁边脸涨的通红的秦玉,冷冷地道:“风鹤翼,你笑也笑够了,玩也玩够了,请问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风鹤翼嘲讽地看着两人,道:“就走,少爷我还没有玩够呢?” 风鹤翼说完用笔在纸上飞快的写了一个字,送到白羽的面前,大声道:“傻子给少爷念念,这是什么子。” 白羽双拳在袖中紧紧的握住,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他开始之所以全力阻止秦玉,便是因为自己不识字,怕到时候出乖弄丑,没有想到秦玉居然自以为是,结果在别人面前丢了这么一个大脸。 白羽扭头道:“我承认,我们两个学识没有风鹤翼你多,但是玩人总不是这么玩的吧,你们有钱人就常常这么折损着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吗?” “整你又怎么了,少爷我就是玩你了,又怎么着,有本事你念啊,你念啊。”说完风鹤翼将纸张一把甩在白羽的脸上,墨汁顿时蘸着白羽的脸,淌了下来,白羽脸色铁青,看着四周犹如跳梁小丑一般等着看自己笑话的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但是依然忍着没有作。 所有人都冷冷地看着白羽和秦玉,只要他们一出手,便要全力打击二人。 白羽站在那里气的浑身抖,风鹤翼狂笑道:“这是个丑字,说的便是你们两个不知所谓的小子,丑字都不认识,回去多喝你娘的几天奶吧,丢人现眼的货!”说完挑衅地看着白羽,一连不屑一顾的笑容。 白羽脸上的墨汁淌了下来,滴湿在新换上的绸缎衣服之上,强压着喷胸而出的怒火,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努力地记下每一个人的面貌,今日之辱,他白羽誓,日后要千倍百倍的拿回来。 忽然道:“我的钱袋也是你们偷走的吧?” “不错。”风鹤翼忽然从手中拿出一个钱袋。在食指上不停地旋转,轻佻地蔑视着两人,吊儿郎当地道:“是又怎么了,你拿我怎么办,告诉你们这里整个天峦城都是我们风家的势力范围,有本事你动动我们试试,我保证打的你们这两头蠢猪满地找牙。” “很好,很好,很好!”白羽忽然仰天冷笑,“风鹤翼,你今天尽管羞辱我,但是如果你今天不把我弄死,来日这笔帐我白羽定然十倍百倍的要回来!” “就凭你们?呵呵”风鹤翼狂笑道,“下辈子吧,死亡之城出来的货又怎么,老子告诉你们,老子就早看你们白虎节堂的人不爽了,有本事这笔帐叫图隆来跟我讨,你们。”说完风鹤翼翘起小指头,鄙夷地道:“在我眼里只是两只不停蹦达的蚂蚱罢了,老子想什么时候捏死你们就什么时候捏死你们!” 白羽一动不动地看着风鹤翼,点头道:“原来你们早就认出了我们的身份,所以才故意设了这个局来羞辱我们。” “是又怎么样?” “很好,很好。”白羽盯着风鹤翼道:“白虎节堂是不怎么样,但是你选错了人,你记住,你今天得罪的人是我,而不是白虎节堂。” 丢下一句话,白羽拉着秦玉离开了风鹤翼的包房。 风鹤翼看着白羽临走时候盯着自己的眼神,不禁心中一寒,那种眼神,只有当饿狼看着到嘴的食物才会出现的。 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风鹤翼浑身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看着白羽远去的背影,暗道:此子绝不可以让他坐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目光精闪,杀机隐现。 【046】拜师识字 “羽哥!”出门之后,秦玉拉住了白羽,心中愧疚的很,都是因为自己的冒失和卖弄,反而弄巧成拙,导致了白羽和自己受了这么一场羞辱。 白羽道:“怎么了。” “羽哥……”秦玉内疚的差点哭了出来,他知道白羽心气高傲,必然视此为奇耻大辱,心中觉得十分对不住白羽。 “没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的,受了一点屈辱便哭哭啼啼的,以后怎么能成大事。”白羽道。 “可是白哥……”秦玉心中羞愧得要死,想起刚才那风鹤翼羞辱白羽时的猖狂样子,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下去,羞辱自己不要紧,可是羽哥…… “当年成大事的人,谁不成有过虎落平阳的时候,当年韩信不是还受过胯下之辱吗?看淡点,只要我们努力,整个天下的人谁敢瞧我们不起。身份地位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 “嗯。”秦玉点了点头,有些崇拜地看着白羽,这个和自己一般大小孩子,心思气度远远不是自己所能比拟的。 “回去吧。”白羽看了看天色,经过风鹤翼这么一闹,此时两人也再也无心在玩耍了,记着来路返回家中。 此时春夏秋冬四婢还在午睡,看着白羽和秦玉两人身上溅满了墨汁,顿时都纷纷连声询问,白羽看了秦玉一眼,淡淡地道:“没什么,就是回来的路上遇上了几条恶狗,被他们溅了点泥水罢了。” 春夏秋冬四婢自然不信,但是四人都是冰雪聪明的人物,知道两人不愿提及,自然也就不会多问,默默地为两人换上了一身干净衣裳。 忽然白羽问道:“春兰,你可知道这天峦城中,哪家的势力最大?” 春兰点头道:“自然是风家,风家的实力在这里是数一数二的,听说他们的家主还是朝廷上一个重要的大官呢,当年帮当今皇上登基还出了不少人力呢,所以官职一路飙升,他们风家的人在天峦城里面走路都是望天的,好像图大将军和他们家主似乎还有些矛盾,所以我们出去的时候都特小心风家的人----对了,你们以后出去也少惹他们就对了。” 白羽点头道:“我知道了…以后我会特别的‘注意’他们的。” “好了,你们累了一天了,都早点休息吧,伤口都还没有好利索,我们几个姐妹们这就给你们去煎药,你们小睡一会就起来一起吃晚饭吧。” 忽然白羽问道:“春兰你识字吗?” 春兰得意地道:“那当然,我们伺候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的,不仅仅要认字,琴棋书画什么的都要涉猎一些,不然会丢了主人的脸的。” 白羽欣然道:“既然如此,从明天起,不如你们教我和秦玉识字吧。” “什么!”春兰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白羽道:“你居然不识字。” 白羽苦笑道:“很奇怪吗?” “哦,没,没什么…”春兰古怪地道,“只是我们也只是懂得些很肤浅的东西,你要是真要学,还是请个先生好好教吧,我怕我们教不好,出去反而惹人笑话。” “没什么,识字就行,我们又不是去考状元。”白羽含笑道。 “嗯。那,嗯好。”春兰点头道,“只是我们教的不好,你不要笑话我们。” “好,那就从最简单的百家姓教起吧。”秦玉道。 从此春兰四人在无事的时候,便开始教白羽识字,秦玉又一次对白羽强的记忆能力刮目相看,只要春兰念上一遍,白羽就几乎能够记下一个字,一本百家姓,白羽几乎没有用上一一个时辰的时间便能够写背如流了,春兰又开始教白羽三字经等入门功课,白羽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记下来,然后再就是四书五经中一些粗浅的句子,不到十天的时间,白羽几乎能够认得所有常用的字,春兰等人这几个师傅也没有什么好传授的。只得从家里找了一堆的书给白羽,白羽居然凭着自己强的学习能力,自学起来,满口之乎者也的把四婢逗得前俯后仰。 白羽似乎打开了一个新的天地一般,看书成痴,如饥似渴的吸收着书里面的一切营养,甚至到了午夜还独自点着一盏油灯读着,秦玉常常笑言白羽前生一定是个状元,不然怎么学得这么快。 白羽成了书呆子,这便让秦玉有了可乘之机,和四名俏俾打成一团,揩油摸手的事情没有少做,整日笑脸盈盈,乐不思蜀。 时间看似一点一点的过去了,白羽度过了人生中最为舒适惬意的时光,在这段时光中,他博览群书,这也养成了他日后在军中不管战事多紧急也做到手不释卷的好习惯。 也许在这件事情上,白羽还真的要感谢风鹤翼。 这日白羽正在读书,忽然来人报,图隆来访。 图隆来了,这是不是代表白羽这安逸的生活就快要结束了呢? 图隆依然含笑看着白羽,道:“怎么样,还住的舒服吗?” 白羽对这顶头上司并没有好感,点头道:“还行,就是菜淡了点。” 图隆拍了拍白羽的肩膀,笑道:“那就好,十二场死亡之城选拔,现在已经出了九个了,还有三个今年白虎节堂的学生就要满了,你们是最快产生的,我估计最多半个月,你们便要去白虎节堂报道了。” 白羽道:“那你今天来所为何事。” 图隆神秘地道:“当然有事,我记得你们在死亡之城的时候,应该是三人小组吧,不包括文魁的话,我记得有一个姓孙的小子,好像力气挺大的,居然一个人能够举得起一根房梁。” 白羽知道图隆说的是孙兴霸,叹了一口气,触动了心事,黯然道:“可惜兴霸为了救我们,惨死在了死亡之城里面,不然若是我们三兄弟还在的话……” 【047】再遇兴霸 图隆神秘一笑道:“你们一场大火引了死亡之城有史以来没有过的大火拼,当然这场火拼下来,不少人已经死了,但是却仍然活下来不少人。” 白羽一震,脱口而出道:“你是说!” 图隆续道:“我们从这群人里面优中选优,结合他们的在死亡之城的表现,预备选取了一批人准备进入白虎节堂,而这其中就有一个你们的兄弟。” 白羽浑身一震,激动地看着图隆,颤声道:“你是说,你是说…兴霸没死?” 图隆点头道:“他是我们在这批没死的孩子中唯一看中的一个,他有进入白虎节堂的资格。” 白羽此时喜从天降,顿时眼中热泪流出,高声叫道:“秦玉,秦玉,兴霸没有死,兴霸没有死…” “什么?”从外面听到声音的秦玉赶了过来,白羽一把抱住秦玉,连声道:“兴霸没有死,兴霸没有死…真的!” “真的。”秦玉顿时也一蹦三尺高,两人相拥抱在一起,时喜时泣,巨大的喜讯几乎让他们不敢相信,两人就像两个孩子一般嬉戏打闹。 其实他们还都真的只是孩子,只是死亡之城的历练,让他们比其他的孩子成熟要快了很多。 “图将军,他,他在哪…”白羽一连希翼的看着图隆,希望能够从他的听到他想要的答案。 “他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是背上的那一剑刺穿了他的肺部,所以需要一些日子的调理,不过我已经交给薛神医了,我相信他现在应该也快复原了。” 白羽道:“那,那我们可以去看看他吗?” 图隆道:“我一开始没有告诉你们就是因为那小子伤重,怕到时候你们想见过于兴奋,触动了伤口,现在应该没事了,如果你们要去见他我可以现在就差人送你们去。” “是,我们现在就去。”白羽连忙道,死亡之城的岁月,他与孙兴霸,秦玉三人经历了生死存亡的考验,三个小孩已经建立了犹如亲人一般的友谊,乍听孙兴霸还活着,你让白羽和秦玉怎么不立刻飞到他的身边去看看他。 白羽和秦玉一下车离开飞也似的进屋,没在屋外面便秦玉高声叫道:“兴霸,我羽哥来了。” “他刚刚喝了药才睡着,你们不要吵。”一个冷冷地声音传来,白羽一听便知道是碧落,没想到还能在遇见她,心中不知如何一动,含笑道:“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碧落似乎已经忘了白羽是谁一般,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进去最好小声点,别吵醒他。” 白羽心中不知道为何忽然一阵失落,道:“麻烦你照顾我兄弟了。”说着和秦玉一起进去。 孙兴霸一觉醒来,现白羽和秦玉都在,立刻挣扎着要起身,白羽轻轻地扶住她柔声道:“当心点,别碰了伤口。” 孙兴霸挠了挠头,嘻嘻笑道:“白哥,秦玉,你们来了,我还以为…呸呸呸!我这张乌鸦嘴。” 白羽道:“没有想到我们三兄弟还真的能够再见面,兴霸你没有事,真好。”白羽灿然一笑。 “可不是,我们以后三兄弟便是铁三角,又可以横行江湖了。”秦玉兴奋的手舞足蹈,“我们命这么硬,死亡之城都奈何不了我们,大难不死,我们三人必有后福,哈哈。” 三人想起死亡之城的岁月,恍如隔世。 重要的是,三人都在。这比一切都好。 孙兴霸道:“当时那天,我还真以为自己死了,没有想到,他们那群人自己忙着砍杀去了,却忽略躺在地上的我,都以为我死了,后来我流血过多,昏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白羽握住孙兴霸的手,真诚地道:“兴霸,我们这条命都是你救的,这份情我一定会还的。” 秦玉也点头道。 孙兴霸又挠了挠头,笑道:“羽哥,别这么说,不是你带领我和秦玉,可能我们早就都死在死亡之城里面了,我们都是兄弟,客气的话就别说了。” “嗯。是兄弟,有今生没来世的兄弟。”三人齐声道,六只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白羽和秦玉每日都来照顾孙兴霸,孙兴霸本来体格就强健,再加上碧落的妙手回春,很快便能够下床走路了,白羽每日进来都是与碧落擦肩而过,两人客气的就宛如陌生人一般。 “难道她真的不认的我了吗?” 白羽想起自己失明十分,那个热情如火多嘴多舌的碧落,心中不由得一阵失落,女人啊,不管年纪多大的女人,都是时冷时热,难以捉摸的。 十五天之后,碧落告诉孙兴霸,说他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要自己多加调理便会没事了,这里已经不再需要待下去了 碧落下了逐客令,孙兴霸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三人收拾了一些细软,跟着白羽回去。 “嘿,兴霸,照顾你的那个妞可真长的不错,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秦玉一时兴起,打趣道。 “嗯,别提了,”孙兴霸摆了摆手,笑道,“她可是有名的冰山美人,对谁都不假辞色,我再她手上可没有少受罪。”孙兴霸一副悻悻然的样子,显然和碧落相处并不愉快。 秦玉正要说话,这个时候,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跑跑跳跳的出来了,递给了白羽一张纸,道:“这是我家二姐给你的。” “咦,这是什么好东西?”秦玉不等白羽反映过来,一把抢了过去,笑道,“让我先审查审查。” “这个小女孩我认识的,她不是那个女的的妹妹吗?难道说她和认识。”孙兴霸一副就等你解释的表情看着白羽。 白羽没好气地道:“上次我受伤的时候也是她给治疗的----怎么了?”白羽看着孙兴霸和秦玉一脸贱笑的样子。 “哦,”秦玉和孙兴霸两人相互对望一眼,做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秦玉忽然道:“表面上你们两不是道貌岸然的吗,背地里有什么阴谋阳谋,快!从实招来!” 孙兴霸也附和道:“对,不然就大刑伺候!是不是你们两个……”说完挤挤眼,对着秦玉道,“你懂的。” “没什么,你们脑子里面就不能想点人事吗?我和她,怎么可能……”白羽又好气又好笑。 “没事…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白纸为证,黑字为凭,你还想狡辩?”说完一扬手中的薛涛笺,“我们看看就知道了……” 这薛涛笺白羽的确认得的,除了碧落别无分号,难道真的是她…白羽哑然失笑,怎么可能。 “嗯,让哥看看就知道了…”秦玉装腔作势的打开薛涛笺。 给读者的话: ggbook貌似更新没有手机快,gg用户也可以登录手机书城,顺便给我砸块砖,呵呵。 【048】明月上高楼 一行清丽的字条跃然于纸上, 君若扬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沈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秦玉将纸递给了孙兴霸,抓头道:“老孙,解释解释。” 孙兴霸笑道:“你知道我大字不认识一箩筐,我哪里懂这么多?” 秦玉将纸还给了白羽,白羽拿在手里,触手柔软,心中不禁涌起暖流,苦笑摇头道:“不要看我,我也是才认得几个字,这个东西我是解释不来的。” “没事。”秦玉一把抢了过去,道,“家里不是还有师傅吗?” 说完三人蹦蹦跳跳一路调侃着白羽回去了。 一到家,秦玉便连忙嚷道:“师傅,师傅,快出来,徒儿有难了。” 春兰四人见秦玉大惊小怪的,纷纷出来,问道:“怎么了。” 秦玉将纸递给了春兰,嘻笑道:“这里还请众位师傅点拨一二。” 春兰接过纸张,四人传阅了一遍,里面学问最好的冬雪皱眉道:“这是一女孩子写给男孩子的情诗……” “哈哈,我就知道,想不到你小子……”秦玉连忙惊叫连连,对着秦玉挤眉弄眼,兴奋地道:“解释,快解释……” 冬雪哑然失笑道:“这是曹子建的一《明月上高楼》,写的是一名少女对男子的思念之情…”手掌一摊开,“这是写给谁的?” “我的娘嘞!!!”秦玉连声尖叫,“羽哥,我没猜错吧,那女娃儿对你有意思……不然也不会写这么露骨的诗了。” 孙兴霸也挠头笑道:“失算,失算,真***失算,这女的平日看起来这般的矜持,到关键时候还真不手软,居然,居然……这般主动出击,看不出啊,看不出。” “兴霸你这就不懂了吧。”秦玉正色道,“这只能说我们白少艳福四海,王霸之气一,众女咸服,连受伤都受的这么帅,哦,不行了,不行……礼尚往来,咱们也得回一个……”秦玉不停地调侃白羽,兴奋的满目红光,仿佛是自己恋爱了一般,手舞足蹈。 白羽气结道:“秦玉,你肯定是理会错了,我们还在这么小,哪会……” “不小哩,在我们老家十二岁有的孩子都有了呢。”孙兴霸打岔道。 秦玉摇头晃脑道:“这就叫,叫什么来着,情什么开。” “情窦初开!”四女齐声附和! “对对对。”秦玉一时激动,“不行,赶紧提笔,春兰,笔墨纸砚伺候。” “是。”莺莺燕燕们一齐打趣,嬉笑一团。 “白少,战决,趁热打铁,这女的看来喜欢弄文的,咱也给来点文的,提好诗,一举攻下!”秦玉双手一挥,做出胜利姿势。 “我又不是风四!”白羽摊手道,“酸溜溜的东西我怎么会”。 “没事,一世人两兄弟,你的妞就是我们的嫂子,替兄弟泡妞,刀山火海也得上啊。兴霸,把那堆诗经啥的全搬来,咱一一的找,不信找不到!” “好,我这就去翻。 秦玉一瞪:“你识字吗?” 孙兴霸尴尬地道:“你们看,我帮你们‘翻’。” 秦玉和四女一起畅游文艺世界,忽然秦玉一拍大腿道:“就这了。众位且听----”秦玉摇头晃脑地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怎么样,热情似火,干脆直接,符合我们白少日后再说的一贯风格,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二日见面兮,一起上床。” 四女一齐脸红,拍手粉拳如雨,急打秦玉。 “啪!”白羽一手打中了秦玉的头,佯怒道:“再胡说,当心老子割了你舌头。” 秦玉腆着老脸笑道:“好像有些太直接了,温婉一点,温柔一点,再找吧。” “这不错哩!”冬雪笑道,“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反正我喜欢,要是有个白马王子给我写这么温柔的诗,我肯定嫁给他。”冬雪开始憧憬。 “不错,就这了。”秦玉猛地一拍板道,“兴霸,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看来只有你能够担任了。”秦玉沉重地拍了拍孙兴霸的肩头,一连严肃。 “别胡闹了。玩玩就成。”白羽笑道。 “这可不行,兴霸可是带伤上阵的啊。希望不要阵亡啊。冬雪,抄,抄下来。度。” “孙兴霸将军!” “末将在!” “我军现在有一机密文件,需要派你送出,此文件关系到我军主将白将军的初恋小情人那颗骚动的小春心,你可否接下此光荣任务。”秦玉一脸严肃。 “保证完成任务!”孙兴霸一并腿高声叫道。 说完接过冬雪代写的诗词,一哧溜的跑了出去,白羽想阻拦却被秦玉死死按在地上。 四女此时已经笑的前俯后仰,相互搀扶着看着两人耍宝。屋里面春意浓浓。 君若扬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沈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白羽心中不禁泛起一阵一阵的涟漪,想起碧落那张俏脸。 这诗真的是写给自己的吗? 隔了一个时辰之后,孙兴霸已经尘土满面的回来了,秦玉和四女连忙上前询问,孙兴霸喝了一口凉茶才看了一眼白羽,慢声慢气地道:“送到了,送到了,接信的正是刚才那个小姑娘,她一高兴还赏了俺两钱银子呢。”孙兴霸从怀里掏出银子,炫耀似的在手中上下抛动。 “出息!”四女和秦玉一齐鄙夷。 “据我观察----”秦玉拖长声调,肯定道,“非常有戏。” “切!”五人一齐啐道。 “不过,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秦玉拍了拍白羽的肩膀,肃容道。 “你们”白羽被他们搞的哭笑不得,只得摇头哭笑。 【049】同心而离居 半个月过去了,可是那边却依然没有消息,白羽到还能淡定一点,可是却苦了孙兴霸和秦玉两人,每日在碧落府前探头探脑的,打探消息,几次差点还被门房当成了小偷给仔细盘问。 半月来,两人长须短叹的,郁郁不欢,仿佛自己失恋了一般。 “你说那个女娃儿怎么又没有消息了,是我们的诗写得不够好还是没有对好他的胃口啊?”秦玉用手托着腮帮子,闷闷地道。 “不可能!”冬雪连忙否认,“这可是李太白千古流传的著名情诗,杀伤力绝对够!” “不如我上到她们府上,直接问问那个女娃儿,看看她对我们羽哥是什么态度,这不是拿人开涮吗?真的是。”孙兴霸怒道。 “再等等吧,你们这些男人,就知道催催催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冬雪含笑道。 “我倒是不急,可是我们羽哥急啊。你看我们羽哥终日的茶不思饭不想的,人都廋了。唉,可怜的羽哥啊。” “秦玉,哪有,最近我都胖了不少了……” “那是你化悲痛为食欲,想在我们面前掩饰你那颗受伤的心灵,唉,算了我们理解你,谁没有恋过爱,谁没有受过伤……”秦玉拿袖抹泪,楚楚可怜。 “女人心,海底针,谁知道人家怎么想的,再等等吧,若是真的是神女无心,羽哥还是算了吧,天下何处无芳草是不是?”冬雪说完撩了撩耳后长,仿佛自己应该就是那颗芳草一般。 “来了,来了!”忽然门外的秋兰高声叫道,“信来了哩!” 是吗?秦玉一跃而起,仿佛吃了兴奋剂一般跑过去,将信笺拿在手中,凑上去一闻,道:“真香,这是爱情的味道啊!”脸色一脸的猥琐,看得白羽真的想上去打人。 一行清丽的字迹跃然纸上,秦玉摇头晃脑道: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念完与孙兴霸大眼瞪小眼,“什么情况?” 冬雪娇笑着抢过来,顿了顿声音,道:“还是师傅我来解释解释吧,”说完将信笺从头看了一遍,眉头皱了起来,秦玉一见冬雪眼神有异,顿时整颗心都跌到了谷底,急声问道:“冬雪,快快快解释一下,是不是我们羽少第一次初恋就宣告结束了还是我们可以趁胜追击,来一次漂亮的围城歼灭战!” “这个,这个我也不太懂,字面上的意思嘛,也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你快说啊。”孙兴霸急的抓耳挠腮,“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啊。” “这个嘛,有点幽怨,就是说你,嗯也就是羽哥了,和她,哪个她……对了你们还没有说那个女孩子是谁呢?” “还有谁,不就是你们天峦城赫赫有名的女神医碧落吗?”秦玉撇嘴道。 “不是吧?”四女顿时面面相觑,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秦玉得意道:“怎么样,不错吧,我知道你们的意思,碧落小姐平日里是不是十分高傲啊,冰霜美人啊?没办法,羽哥就是这么厉害,万年不化的冰山碰到了我们羽哥,那也是化成一团滚烫的开水,沸腾吧,碧落小姐!”说完秦玉右手举拳做冲天状,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 “不是……”其中春兰上前半步,解释道,“我们整个天峦城的人都知道,碧落小姐,碧落小姐…”说完看了白羽一眼,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怕伤害了白羽一般。 “怎么了?”秦玉见四女神情有异,忙出言相询。 “是,这样的,碧落小姐,曾经,是和风少爷订过娃娃亲的,这个整个天峦城的人都知道,她十五岁的时候,便会嫁入风家的……”春兰声若蚁嗫,越说越没有底气。 “那个风少爷?”秦玉一脸愕然。 “就是风家的四少,风鹤翼。” “什么!”秦玉大声呼喊道,“不可能把,碧落小姐那么漂亮,会看上那只臭屁的烧鹅翅膀?” “这个据说是他们家长的事情,应该和碧落小姐无关,这政治联姻,古来就有的习惯,所以…白少爷,你没事吧?” 白羽此时也是神色黯然,心中怅然若失,微微强笑了一下,道:“没事,没事,很好嘛,郎才女貌嗯,很好…” “娘的,老子去剁碎了那个奸夫淫妇!”孙兴霸怒冲冠,提着拳头便要冲出去。 “兴霸,算了!”白羽一声清喝,孙兴霸一听白羽言语中隐隐有怒意,不敢多言,低着头,不停地喘气。 “这就难怪了,碧落小姐会有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的句子了,看来她已经很清楚自己的命运了,她心中惦记这白少爷,可是又难以违抗家命,所以只好与白少爷相思而不能相见,郁郁寡欢终身而老死…好心酸啊,好感人啊…呜呜呜,我受不了了,”冬雪神色一暗,多愁善感的情绪涌了上来,黯然神伤。 “慢着!”秦玉若有所思道,“你是说,碧落小姐对我们白少还是很有意思,只是父命难违罢了,是这个意思吗?” 冬雪点了点头。 “嗯,那就好办多了,----我就说嘛,碧落小姐怎么会喜欢那只烧鹅翅膀,烤来吃都嫌弃他没有二两肉,白少,你放心,只要碧落小姐的心在你身上,兄弟们拼死也会成全你和碧落小姐的----兴霸对不对?” “嗯!”兴霸点头道,“那是当然!” “只要碧落小姐的心在我们白少这边,事情就会好办的多,我们现在的工作就是----打倒臭屁鹅,营救碧落小姐!”秦玉道,“现在我们得给人家回信了,让人家知道我们白少这个足以将烧鹅翅膀烤糊的炽热的心。” “秦玉,不要闹了,人家都已经有婆家了,算了…” “算了,这怎么成,当年那个在死亡之城里面豪气干云的白少哪去了,白少,你要是中途退缩了,我秦玉就没有你这个兄弟,兴霸,翻书!” 六人又开始在诗词中间苦找,不一会儿,冬雪便嬉笑着站了起来,叫道:“看看这怎么样,我觉得挺好的。” “嗯,我来看看。”五人一齐聚了过去。 【050】日归日归 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波澜誓不起,君心井中水。 “好诗!”孙兴霸一拍大腿,奋起道,“好一句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 秦玉看了他一眼,道:“你懂吗?” 孙兴霸挠了挠头,嘿然不语。 秦玉苦笑道:“其实我也不懂----不过听上去挺好的,不如就用这个吧。” 白羽皱眉道:“不行,太那个了点。” “怎么不行,挺好的啊,”冬雪道,“说你对他的心就如同井中的水一般,丝毫不起波澜,让她放心,唉,其实这些都是虚的,关键得斗得过风家啊,你想要是风少爷知道了,会善罢甘休吗?”说完冬雪悠悠一叹,“白虎节堂与风家现在已经在朝廷中闹得势不两立的地步了,你要是再和风少爷抢女人的话,我怕到时候吃亏的是你们啊。” 秦玉一瞪眼道:“烧鹅翅膀是什么东西,怕什么,我真还不信了,兴霸,就这了,白少,你不是怕了吧。” 白羽冷冷地道:“风四那厮是吗,迟早那笔帐我会要回来的,我只是觉得……” “得了吧,我的白家大少爷啊,人家碧落小姐都把话说道这份上了,你要是再辜负人家女孩子的一片真心的话,我秦玉都看不下去了,事先说好了,要是你怕了,我秦玉就上了,我秦玉虽然没有您那份艳福四海的能耐,但是咱有颗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心啊。” “去你的。”四女一齐唾弃秦玉。 秦玉洋洋得意地道:“白少,就这么着了,冬雪又得幸苦您老师傅大笔一挥了。” “这样真的,好吗,风少爷可是……”自从得知了女方是碧落之后,四女的情绪明显低落了很多。 “怕什么,就这样。这顶绿帽子我怎么着也得给那烧鹅戴上,不然还真当我们白少好欺负!” “你们闹闹就好了,只是别把事情闹大了。”白羽道。 “其实你心里早就喜欢碧落小姐了对不对?”秦玉冲着白羽打趣。 “哪有!” “还没有,有没有,脸都红了,从实招来,兴霸,大刑伺候!” 三人嬉笑着闹成一团。 又隔了很久,碧落那方还是没有消息传来,秦玉等人等得十分心焦,忽然打探消息的孙兴霸回来了,手中扬着一张薛涛笺,喜形于色地道:“来了,来了!” “来了!”秦玉兔子耳朵顿时竖起,出门抢过了孙兴霸的纸张,粗粗一看,忙递给冬雪。冬雪欣然念道:““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日归日归,岁亦莫止。” “什么意思。”秦玉腆着脸凑了过去。 冬雪解释道:“此为引自诗经小雅传诵千古的《采薇》篇,全篇分六章,前三章写的是离家远征士卒久戍在外的苦痛,接着两章述说军中情况,末章细诉归途的苦况。” 秦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这个是什么意思?别荬关子了亲爱的冬雪姐姐。” “唉。”冬雪甜甜一笑,应了下来,解释道:“其实简单来说,这就是表达了在家守候的少女对征战在外的将士的思恋之情----怎么会忽然来这句,我也不懂了。” 白羽浑身一震,道:“我懂了,我们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 “白少不愧与碧落小姐心有灵犀,快说,这个怎么解释。” 白羽没好气的看了秦玉一眼,解释道:“碧落作为军医,定然知道这死亡之城的进展情况,看来这死亡之城已经全部都分出胜负了,白虎节堂所有名额应该都已经产生了,所以,碧落才送来这诗,告诉我们,进入白虎节堂的日子快到了,要我们早做准备。” 秦玉点头道:“应该是的----可是白少你可以不要一口一个碧落行不行,叫得太亲热了让我们这些精力无处泄的单身男子接受不啊~!” 白羽老脸一红,正要接过来解释,孙兴霸接过了话头,道:“管他娘滴,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娘的骨头都舒了,也该出去活动活动了。” 白羽点头道:“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太过于安逸的生活是会消磨我们斗志的,也许我们应该可以开始准备准备,死亡之城已经够恐怖了,不知道那个魔鬼大将军还给我们制订了哪些魔鬼课程啊。” “白少,你啥时候也变得越来越像烧鹅翅膀了,张口闭口的之乎者也,哥们几个不习惯哩。” 果然第二天,便有军士过来,递给白羽等三人每人一张军贴,要他们去龙骧虎骑的中军大帐报道。 第二日,白羽三人略略收拾了一番,和四婢依依话别之后,便去军营报道,中军大帐里面已经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白羽略略的点了点人头,只有四五十人左右,当年进入死亡之城的十二队,每队数千人,经过了死亡之城严酷的考验,能够活下来的却只有在场的四五十人,可见死亡之城的淘汰率之高,不愧是万中选一。 这个时候老熟人文魁过来含笑着来打招呼,白羽含笑过去,道:“怎么这几日过的不错吧。” “哪有,吃了睡睡了吃,在这么下去,我的弓都要拿不稳了类。”说完拍了拍身后背着的长弓,这把弓显然和以前的那把普通的长弓一点都不一样,不是普通桑木所制的弓,用的比钢铁还要坚硬但非常轻的紫檀木制作,弓体以特制钢丝绞结缠织而成,既富弹性又坚实无比,弦线是更幼的钢丝结成,在弓角两端都用犀角装饰,确是巧夺天工,文魁傲然道:“此弓名为龙舌,若当日我有此弓在手,何惧龙步飞那个小人!” 说完看了一眼正在中间和众人相谈尽欢的龙步飞一眼。 龙步飞似有感应一般,说了一声告罪,便带着自己手下来到了白羽身边,白羽身边的秦玉和孙兴霸顿时浑身开始戒备,龙步飞哈哈大笑,声震军帐道:“当时在死亡之城之际,你我各为活命,不得已以命相斗,今日你我便是同帐为军了,以后还请白兄弟多多指点才是。”说完伸过手去。 白羽虽然差点死在了龙步飞手中,但是对这个彪悍的汉子却没有丝毫恶意,当时龙步飞的悍勇却是极对白羽胃口的,微微一笑,道:“以后还是龙兄多多照顾才是。” 文魁双眼精芒闪耀,看着龙步飞,冷冷地道:“龙兄以后还是多多小心为妙,我的手最近老是抖,怕一不小心手中长弓不听使唤,伤到了龙兄,伤了彼此和气就不好了。” 龙步飞微微一笑道:“这我自然会非常小心的,只是我觉得文兄你先应付好你家那头母老虎再说吧。”说完目光转移,对准了一个人静静呆在墙角一袭黑衣的方谢晓。 “你!”文魁怒道。 “文兄来日成亲之日,可别忘了兄弟,兄弟还要上门讨杯水酒的呢。”龙步飞对着白羽微微点头,不给文魁丝毫反击的机会,便长笑而去。 【051】入营 这个时候,忽然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只见帐外一名军官模样的人排众而出站在帐中,紫色脸膛和齐伟的身材和在一举一动中显示出来的严格纪律性都象征这他是一个有着极度军事素养的战士。 他俯视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干咳一声,这些孩子应该都是在图隆的运气理论下存活下来的人,顿时都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紫脸军官显然十分满意这些人的动作,面无表情地道:“我是你们的教头,恭喜你们成功进入了白虎节堂,你们将在我手上度过愉快的三个月,在这三个月中,由我全权处理你们。” 紫脸军官顿了顿,道:“我没有别的规矩,在我帐下,我只要你们知道三件事情,那就是服从、服从、再服从。服从我,就是你们的天职。” 紫脸军官看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目光似乎在龙步飞,文魁等人身上略略停留一下,道:“我知道你们这里面有很多人背景很深,其中不乏家族为当今几大门阀之一,但是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身份地位,也不管你们以前学过什么,在我的帐下,我都会一视同仁,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三个月后,我将对你们进行军事考核,如果你们能够打败我,那么就代表你们已经获得离开我这里的资格了,不过我下手一贯很重,学的都是杀人之法,非是切磋较量之游戏技巧。” 底下开始有人开始窃窃私语。紫脸军官又道:“也就是说,如果在三个月之中,你们觉得有足够的能力打败我,尽管来,明里暗中都可以,阴谋诡计也可以,只要能够打败我。但是如果三个月中,你们没有能力打败我,那么我就对不起你们了,和我过招的人,目前应该已经没有能够喘气的了。” 这个时候一个一个声音冷冷地道:“如果我们措手杀了你是不是也不会受惩罚?” 紫脸军官点头道:“不错。” 忽然紫脸军官飞快的走到那人的身边,飞起一脚,那人来不及惨叫就已经扑跌在地上,紫脸军官仿佛做了一见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拍了拍手掌道:“不过我会在你杀死我之前杀死你。” 再看刚才那个多嘴的人已经倒在地上,嘴里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众人都是从死亡之城中摸爬滚打过来的,对死亡并不是陌生,所以并没有恐慌,但是对这个紫脸军官谈笑之间杀人的手法都心下凛然。 “走。跟我来,说完紫脸军官大踏步的走出了军帐,忽然停住脚步回头道:“忘了告诉你们,我叫张善,但是名字对于你们来说应该不是很重要的。” 白羽心中暗道:这个叫张善的人,看来并不是什么好善于之辈。 众人跟着张善来到了演武场,场上一头被拴在军旗下的猎豹在呲牙咧嘴,威武非常,张善上前大喝一声,斜斜踢出一脚,居然将猎豹谢谢踢出了三尺的距离,猎豹一声惨呼,吐出一口鲜血,居然被张善一脚就踢死了。 下面又是一片哗然。 张善道:“我并不是炫耀我的武力,只是我要告诉你们我的实力,希望你们自己能够掂量,不要前来妄自送死。” 这个时候,文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白羽的身边,淡淡的道:“注意他的脚,脚头很硬,下盘很有功夫,一身横练的功夫已经炉火纯青了,但是他一定还是有罩门的,只要找到他的罩门,我对我的龙舌很有信心。” 孙兴霸不屑道:“四肢达的家伙而已,文魁,不如今晚我们趁他睡着了的时候给他一箭,让他狂。” 文魁苦笑道:“他们都是在刀口舔血的人物,何等机警,我怕我们还没有靠近他,人头就已经在辕门上悬上了。” 白羽点头道:“等等再看,枪打出头鸟。” “如果这个时候有个会轻巧功夫的人缠住他,主要他的脚头踢不到人,我看他上盘功夫不是很稳,罩门应在半身以上。”这个时候一个公子哥一般的人物跟了上来凑趣地道:“在下李随云,见过各位。” 白羽扭头一看,这人面如傅粉,有点风流自赏的味儿,是白羽等人最最讨厌的风四一类的人物,自然是心中略略不喜,淡淡地道:“李兄所言极是。” 李随云打蛇上棍,嘿嘿笑道:“我是亥组的,我们那组就只剩下了兄弟等三人,被誉为最垃圾的一组,唉,悲剧啊,不知道你们是…” 白羽不好拒绝,淡淡地道:“在下白羽这是我兄弟孙兴霸、秦玉和文魁。” “白羽,”李随云思索道,“是不是一把火烧了半个死亡之城的那个人物?” “正是。” “英雄啊!”李随云一把握住了白羽的手叹道,“你知道吗,正是因为你的那把火烧的好,听说那个臭屁的图隆还因此受了处罚,说他治下不严,连地里埋着火油都不知道,我真想看看那个图隆跪在陛下身前瑟瑟抖像狗一样的模样,娘的,让他射老子兄弟!” 李随云脸色射出仇恨的神色,道:“等老子做了大官,当了将军之后,定然要脱掉那老小子的裤子让光着屁股在军营内大走三天。让所有人都知道这老小子屁股上有几颗痔疮!哈哈哈哈…”李随云一边笑一边自娱自乐的开始意淫。 秦玉为人是人来疯,看李随云似乎十分好想与,便凑了过去,道:“小子,你是怎么从死亡之城里面活下来的。” 李随云忽然眉头一皱,有些搪塞道:“这个嘛,嗯!这个,运气,运气,兄弟你呢?” 秦玉看了看白羽,又看了看文魁,赧然道:“运气,运气!” “哈哈,哈哈…”两人相互握手,心照不宣的一齐大笑,大有相见恨晚之情。 这个时候在台上的张大善人话了:“为军者,重体格,我知道你们都是死亡之城出来的亡命之徒,但是其中也不乏运气之徒,但是现在都不重要了,我将开始全面改造你们,先从体格开始,先,围着这个演武场跑跑圈吧,”说完一人架起了一张硬功,张大善人又道:“此弓每隔两个时辰射一次,只射最后一名。开始吧。” 当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开始有人开足马力狂奔起来。 所有人都明白一个道理,军营里面说话,那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绝对没有食言而肥这一说的。 【052】死亡威胁 “还不走,等着挨箭啊?”忽然孙兴霸大叫一声,飞快的冲了上去,边走边喊道:“羽哥,度跟上啊!” 白羽等人这才苦笑着跟着队伍跑在了前去,队伍你追我赶,似乎谁也不肯落后,张大善人杀人的手法还历历在目,谁敢以为他说的话是开玩笑,这可是性命关攸的事情,谁敢怠慢,一群人呼啦啦的你追我赶,唯恐被人过了。 “大家等等。”忽然奔跑中的李随云突然停下了脚步。此时,才跑出不远,他的额头上已经微微见汗,此时他么正处于队伍的中游水平,上不沾天,下不沾地,可是身边的人都争先恐后的玩命跑,所以他们也脚下没有敢停下来。 “怎么了?”白羽叫道。 “其实……其实……”李随云此时已经有些说话喘着粗气,狡黠地微微一笑,道:“其实,我们没有必要跑这么快的,又不是争第一对不对。” “只要我们不被最后一名过就成,文兄以为然否?” “不错!”文魁慢下了脚步,道:“对,我们先蓄力,这样很容易将体能耗光的,到时候想加就难了,那个变态要射的只是最后一名。” 李随云干脆坐在地上呼呼的喘气,道:“娘的,什么鬼训练,这是人呆的地方吗?” 这个时候身边又有一群人呼呼的过,白羽等人脚步慢了下来,优哉游哉地吊在队伍的最末端,始终和前面的队友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个时候一道黑影忽然闪过,秦玉嬉笑道:“文哥,你家的那个其实身材也很不错的嘛,就是一身黑衣,有的时候还真分不清是男是女。 “你!”方谢晓是他的禁忌,只要别人一提,文魁便会立马翻脸,这个时候,方谢晓面无表情的道:“文兄,你最好不要死,记住你的人头是我的!” 说完便从与文魁擦肩而过。 秦玉吞了吞舌头。不敢再说话。 很快队伍便分成了三股,顶在最前头便是以龙步飞为的一群肌肉男,他们似乎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减,相互较量着,谁也不服谁,一骑绝尘而去,不知道过了文魁等人多少圈了。 中间的便是大多数队伍,人数最多,因为是中间,所以并没有生命危险,咬着牙坚持着,只求不被后面的人过。 文魁几人则是优哉游哉的吊在队伍最后面,力出的最少,当然汗也流的最少了。 最后面的则是几个体质不行的少年在咬牙坚持着,脸色惨白,生怕被身边的人过,是不是的回后望,当现自己身后没有人的时候,便会面如死灰,拼了老命的一路狂奔。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太阳正当空,不少人都已经开始有中暑的迹象,但是他们谁都不敢轻易地倒了下去,因为谁都知道,如果这一头栽了下去,可能就再也没有醒来的时候了。 方大善人则在演武场中间支起了一个凉棚,优哉游哉地眯着眼睛看着中间的日晷,心中默默地盘算着时间。 两个时辰坚持下来,所有人都已经几乎到了极限,这种你追我赶的玩命赛跑,根本和平常的长距离奔袭不可同日而语,文魁等人已经觉得全身僵硬,汗如水流,身体开始已经临界了崩溃的边缘。 从一开始他们已经再蓄力了,那些从一开始便玩命奔跑的人的体能便更加可想而知了。 除了龙步飞等几人,依然能够保持匀前进之外,其他的人都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特别是落在最后的几人,面色惨白,越是心急想力,就越是难以支撑。 只见张善长身而起,手一挥,身边的一名军士已经架好了长弓,最后的几人看着长弓顿时瑟瑟抖,开始你追我赶的与时间赛跑。 “射!”张善忽然张开双目,一声爆喝,惊动全场。 “嗖”长箭射出! 在最后一人眼中射出绝望的光芒,长箭飞驰而来,不偏不倚地射中了他的前胸,灌胸而入!那人惨叫一声,应声而倒。 “训练到此结束,原地休息!”方大善人高声道。 这个时候所有人才如同散架了一般倒在地上。 对于死去的那个人,他们连看上一眼的力气都欠奉。 “娘的!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文魁喘着粗气道,“若是这小子一天杀一个,不用几天最后就会轮到我们了的。” “不会,”李随云喘着粗气摇了摇头,道,“那小子只是想吓唬吓唬我们,他有分寸的很,要是我们这几十个全部杀死了,他拿什么去给图隆交差。我们的命可是几万个人陪葬才换来的,值钱的很累。” “可是,每天这么跑下去,不被这小子射死,也会被他累死,羽哥,怎么着,找个时间弄死他得了。”孙兴霸道。 白羽淡淡地道:“他只是把我们丢到最危险的地方去锻炼我们,人只有在生与死的考验之中我们才能够激出自己最大的潜能,实力将会数以倍记的增长,就比如我们在死亡之城里面一样,进去的时候,我们那个不是见着血就昏的无知孩子,可是现在,若是真的将我们放入同龄的孩子中,现在哪一个不是狼入羊群,这就是在死亡边缘走过一遭的好处,李兄刚才也说了,他的目的不是要杀多少人,而是要以死亡为威胁来激我们,这个游戏,我到觉得开始变得有趣的紧呢。” 文魁一点头,道:“不错,若是这点小考验我们都通不过,还妄论什么出人头地,做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万军统领,这个张善人,有什么玩意儿冲着我们来,老子一并接下来就是。” 李随云点头道:“不错,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白兄所言及是……” 孙兴霸摸了摸头,憨笑道:“你们说的我不懂,不过我知道羽哥说什么都是对的就是了。呵呵……” 【053】残酷训练 这个时候,忽然忽然张善淡淡地道:“集合!” 声音虽然轻,但是所有人都顿时从地上一跃而起,飞快地在张善身边集合,张善环视了一下手下这些从九岁到十二岁的少年,点了点头道:“你们不愧是从死亡之城里面脱颖而出的,你们刚才的表现我很满意----”说到这里下面的城府不深的部分孩子已经面有得色。 张善话音一转,道:“不过,你们若离一个真正的战士还差很远很远,虽然说战场上面是最好的锻炼场所,但是若是现在就将你们放进去与送死无异,你们现在多流一点汗,就是为了上了战场少流一滴血。” 张善见下面的人都听的很仔细,甚是得意,道:“有没有人告诉我,为军者最重什么?” 张善入营便杀了一个多嘴之人,下面的人都有了多嘴的前车之鉴,现在谁敢再多嘴,一齐噤声。 张善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自问自答道:“是逃!” “逃?”下面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张善续道:“你们作为一个战士,一个最底层的战士,无论个人实力多么勇猛,但是却在你们成长起来之前是无法有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负能力,所以在你们战斗生涯之中,可能会经历很多的败仗!” “一个懂得取舍的将领,懂得怎么打败仗的将领才是一个成熟的将领,这个世界上没有百战百胜的神话,任何一个军神都是在屡败屡战中不断吸取经验然后慢慢成长起来的。” “所以,你们,先要学的不是如何打胜仗,而是如何打败仗,如何在在战斗失败后将伤亡降低到最低程度。” “所以----”张善拖长了声音道,“先你们要学的便是逃跑。” “当你们遭遇败仗的时候,被敌军追杀的时候,体能与度便决定了你们是不是能够活下去,或许你们不需要跑的太快,但是至少要过己方的最后一人!” 说到这里,李随云对着白羽等人挤挤眼,一副得意洋洋,均在老夫掌握中的表情。 “所以,我教你们的第一课不是怎么去杀人,而是怎么去逃跑!” “好了,热身已经完毕了,现在开始正是训练吧。” “什么!热身!”所有人顿时大眼瞪小眼,这在这个魔鬼善人眼里原来还只是热身训练? 张大善人若无其事结果旁边刚刚射杀了最后一名倒霉鬼的弓箭,在手中扬了扬,道:“大家还有什么异议吗?” 哗拉拉,所有人都顿时散开,争先恐后的开始了第二次跑圈。 这一次,比上一次更为残酷,也更为持久,当张善还停下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快要累死过去,趴在地上犹如狗一般,再也没有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了。 这次张善人当真了善心了,并没有开弓射人了。 这也应正了李随云的猜测,他们是龙骧虎骑的宝贝,张善杀一两人达到敲山震虎的地步就可以了,若是当真一阵狂杀,莫说这些孩子们会哗变,就是上头也不会肯的啊。 这些人可是几万人才换来的精英啊,是未来龙骧虎骑用以仰仗的股肱之人啊。 这个时候,张善人不知道从哪来拿来了一大桶白米饭,就这样随意洒在地上,淡淡地道:“每人拿一只碗,你们只有一刻钟的时间,从地上将这些米粒捡起来,并且每一粒都要数对,数错了,今天的晚饭就报销了。” 所有孩子顿时愣了一愣,不知道张善意欲何为,当他们结果碗开始在地上捡起米粒的时候,才知道,因为剧烈运动之后,人必须要走一走,慢慢平复下来,他们这样突然定住,去捡米粒,从忽动转到极静,人的生理机能根本在一时半会是无法调整过来的,而且由于长时间机械运动,导致他们的一双手已经颤抖得根本合不拢来,原本一个非常简单的动作现在让这些经历了大体力活动后的他们做起来,已经非常的艰难了。 更为甚者,因为此时他们来不及调整呼吸,所以会造成脑子在一段时间内因为缺氧而短路,根本不知道数的饭粒到底有多少,一子错,又得重新开始。 手指哆哆嗦嗦之间,每个人都只能从地上拾起小半碗米饭,而此时一刻钟时间已经过去了。 文魁因为有常年射箭培训,手指异常灵活,基础稍微扎实点,堪堪捡了一碗米饭,白羽和秦玉、李随云各小半碗,最惨的是孙兴霸,到现在还弄不清自己碗里到底是十粒米饭还是九粒。 秦玉看了看自己碗里的米饭,又看了看文魁等人的,忽然苦笑道:“我也许真的开始怀念起死亡之城里面的馒头了。” 秦玉苦中作乐的情绪感染了众人,众人一齐哑然失笑,看着自己碗里米饭,苦笑摇头,白羽道:“不管怎么样,饿不死就成了。” 文魁原想将碗里的米饭分给孙兴霸,但是被看守的士兵阻止了,几人经过了一天的魔鬼训练,回到营帐里面都已经筋疲力尽了,也顾不得形象,饿着肚子便呼呼睡去。 白虎节堂的军营单独在一角,与其他的军营隔开,因为军中规矩,严禁营与营之间相互串联,所以白玉等人也不知道外面军队的情况。 白羽与文魁秦玉孙兴霸同在一个营帐,可能是因为他们同出于一个死亡之城的缘故,不知道龙步飞和方谢晓是不是也分在同一个营帐里面,文魁心中暗道:若是真的,他们会不会不用沾上调料便会将彼此活活吞下呢? 文魁阴笑着进入了梦想。 第二日,天蒙蒙亮,他们便被军士叫了起来,在操场上吃过由火头营送过来的早饭之后,便匆匆的投入到了训练中,依然是千篇一律的跑步,努力的跑着,直到中午就地休息一个时辰之后,又开始下午机械训练,然后再就是捡拾晚饭,每个人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进入营帐中倒头便睡。 【054】腿功 这天,和平日里一样,白羽等人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便来到了演武场,这个时候现在辕门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一排人头,人头下面滴着鲜血,看上去应该是刚死不久。 这个时候,李随云施施然走了过来,慢条斯理的道:“这几个人昨晚想偷袭张大善人,可是还没有等近身,张大善人已经送他们归西了,可怜的孩子啊。”说完摇着头惋惜的走了。 这个时候张大善人过来了,看了一下已经站好的众人,淡然道:“昨天,你们中间有几个人昨晚上想偷袭我,想法是很好的,但是他们未免太过于高估自己了,为将者。重知敌,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欢迎你们随时来挑战我,但是我也希望你们能够知道自己的实力所在,避免螳臂挡车,不自量力的事情再次生,所以你们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不断地壮大自己,白虎节堂的人都是万种挑一的精英,对于糟粕,我们自然不会让他们留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 虽然张善的训练极为严苛,但是对白羽等人确实是大有裨益的,每个人都明显觉得最近身体粗壮了很多,更重要的是心智比以前更为坚忍,张善在平日里不经意之间透出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战场上经过了无数人头所累计起来的,对白羽等人十分有帮助。 “切!”李随云在下面瞥了瞥嘴,不服气地道:“这老小子说的还真冠冕堂皇,他若不是害怕我们在傍晚袭击他,为何早中饭给我们足量,而在晚饭却让我们捡拾米粒,还不是怕我们吃饱了喝足了然后半夜宰了他,说得比唱的好听。皇帝都不差饿兵,饿着肚子去偷袭,双腿都打软,怎么杀人,老子可没他们那么愚蠢。老子可不干!”说完用手洋洋地拖住后脑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儿。 张善续道:“每个人身体都是一个无穷无尽的宝库,而一个真正懂得训练的教头便不是去教你们如何去从宝库中拿取东西,而是送给你们宝库的钥匙,这个宝库只有当你们濒临极限的时候才可以现他的存在,你们可以恨我,也可以杀我,但是作为你们的启蒙老师,我更先是一个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上头让我毫无保留的将我所知道的一切传授给你们,我便会做到,我的责任就是,将你们训练成一具完美的身体,将你们的力量、度、灵敏做到完美的协调,至于攻击和杀人的手法,自然有其他比我高明的教头来教你们。” 说到这里,张善猛地往地上一蹬,顿时演武场的青石板居然裂开,众人又见识到了张善强悍的实力,心中不由得暗自想到:“若是这一脚踢在自己头上,会是一个什么下场。” 张善一脚震慑全场,借着余威,张善接着道:“在赤手空拳的对决中,腿永远是最有效的杀人武器,度最大,杀伤力最强,角度最准,如果你的双腿快到了极致,就算在千军万马之中也可以来去自如,且腿永远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在你们的骑术没有达到“人马合一”的境界的时候,腿永远是你们最可以信赖的伙伴,我的要任务就是训练你们的腿!” “现在每个人给我蹲马步----马步是什么,我想你们这其中很多人都应该很熟悉了吧,不由我在解释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不屑道:“切!” 这些人很多都是从小习武之人,扎马步是他们每日的必修功课,所以众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听说张善的训练方式居然如此乏善可陈,不由得心中生出不过如此的感慨。 “但是。”张善眼珠子一转,众人顿时心中一沉,他们知道,“厉害”的玩意儿,一定是“但是”后面的话。 张善手一挥,几十个军士每人抬着一张桌子进场,最后一人手里面提着一个木桶,里面放满了青花大碗。 军士们在每人面前摆好了一张桌子,然后在桌子上摆放好一个扣在桌上的碗,正当众人不知所谓的时候,张善道:“每人蹲着马步,什么时候将这碗用十指抓起来,今天他的训练任务就到此结束可以休息了。” “这简单!”所有人顿时轰然应道,每人都准备跃跃欲试。 张善手一挥,道:“开始吧。” 众人蹲好马步,用手抓住碗的边缘,将将他提起,这才现,原来张善已经在这里面动了手脚,原来每个碗都是用清油浸泡过,浑身滑腻,且反扣在桌上,根本没有下手的地方,众人用手一捏,手指便从碗边滑开。这看似简单的任务,便和拾捡米粒一般,成为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张善哈哈大笑道:“这世间有些事情,总是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才现困难了,你们慢慢玩,若是有人能在一个时辰之内将这碗抓起来,我便拜他为师!” 张善一声长笑,又躲在一般乘凉去了。 李随云双脚扎马,对着身边的白羽等人苦笑道:“这扎马我懂,可以练习我的腰腹之力,顺便晾晾我胯下伟物,可是这抓碗是为何,难道练习龙爪手,方便吾日后游戏花丛百抓百中?无聊至极,无聊至极!” 白羽低声道:“教头这样教导,定然是有他的道理,少说话,多做事。走了胸口这口气,吃亏的可是自己。” “嗯。”李随云应了一声,双手握住青花大碗边,不停地抚摸,微眯着双眼,一脸的享受:“嗯.,果然果然很滑!” “晕!”白羽众人终于看不下去了,一齐鄙视李随云。 半个时辰过去了,可是没有一人将青花大碗捏起来的,众人此时已经感觉到全身开始僵硬,在炎炎烈日之下,汗如雨下,但是没有人敢偷懒,不要说有人监视,就单单这群孩子,都是高傲之人,好胜心极强,做事无一不相互攀比着,别人不起,自己自然是不会起身认输的。 张善点了点头,十分满意这群孩子的表现。 【055】检验 终于,有的孩子已经濒临极限了,再继续下去,便会有晕死的危险,张善知道差不多了,吩咐叫大家停止扎马步,可是到现在为止,这群小孩没有一个人能够抓起碗来,包括其中功底不错的龙步飞、方谢晓等人。 白虎节堂不愧是号称天下第一的演武堂,其训练方式果然别出一格,虽然残酷但是却极具效果,虽只有短短的数十天,每个人都感觉到自己的体质开始生着明显的变化,这也是为什么龙步飞、方谢晓等桀骜不驯的人肯甘心听从张善安排的缘故。 他们的进入白虎节堂的目的之一便是提升自己的实力,白虎节堂,当今圣上微末之时都是在这里青龙起陆,是一般家长式教育所能够比拟的吗? 休息半个时辰,集合之后,二话不说,招呼众人开始跑圈, 李随云大哭一声,如丧考妣,但是无法,跟在白羽众人的身后,开始他一天中极为厌倦的生活,一切在默默进行中,众人已经习惯了这种近乎非人的训练,二话不说,纷纷投身到枯燥无味的跑圈之中,于是,一天又这么过去了。 训练,极限训练,在这两个月中,除了训练便是睡觉,几乎所有人每天都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但是张善却十分善于把握,总是介于崩溃的临界点便结束了训练,而且训练的方式层出不穷,千奇百怪,但是都是极为有针对性的,两个月之后,每个人都犹如脱胎换骨一般。 但是其中的辛苦,也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够知道。 这天,和往日一样,张善召集众人,在演武场上忽然多出了几十只铁笼子,每个铁笼子里面关着一只黑豹或者老虎,虽未有成年,但是却也十分英武勇猛。 张善冷冷地道:“两个月来的训练,该是你们检验成果的时候了,你们没人选择一只黑豹或老虎,只准用脚,若是杀不死他们,说明这两月来训练对你们你们是没有用,对于废物,我们白虎节堂是不浪费精力的。” 说完,看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道:“谁先来。” “我!”没等张善话音落地,龙步飞已经排众而出,龙步飞在里面的成绩一只都是佼佼者,所以由他打头阵,众人也无话可说。 张善点头,龙步飞跨步向前,一名士兵前来拿出绳索要缚住他双手,龙步飞冷冷的道:“我说过我不用手,便自然不会用手,我的手只有再死前才会被敌人缚住,张善你难道信不过我?” “算了。”张善一挥手,道:“由他去。” 士兵对于龙步飞也似乎极度忌惮,不敢多说,退到一边。 龙步飞龙行虎步,进入装着一头黑豹的兽笼,龙步飞虽然只有十三岁,但是身材已经和成*人无异,特别是经过这两月的特训,比以前的气质更为英气逼人,站定之后,浑身隐隐出的虎将气质看得让众人为之心折。 黑豹看着在笼中站定的龙步飞,开始警惕地围着他机警的盘步,黑豹虽然尚未成年,但是也是凶兽,一阵嘶吼,若是胆小之人现在恐怕已经吓得双腿软。 龙步飞微眯着双眼,双脚自然打开,双手微微下放,渊停岳峙。 场下鸦雀无声,所有人几乎都屏住了呼吸。 忽然,黑豹大吼一声,一个上扑,照着龙步飞而来,龙步飞大喝一声,声音若春雷炸裂,抬脚微微移身半步,斜着身子侧过黑豹,未等黑豹身形落地,飞出一脚直接提在了黑豹的身上。 “轰!” 黑豹闷哼一声,整个身子在半空中斜斜的飞出,砸中了铁栏杆,惨叫一声,居然让龙步飞一脚踢死了! 只是一脚! 虽然是幼豹,但是龙步飞也堪堪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啊,这一脚甚至比当时张善脚踢成年黑豹更来的震慑人心。 龙步飞的实力居然已经恐怖至斯!假以时日,又当是如何恐怖! 龙步飞一脚飞出,看都没有看一眼,径直走出人群,回归到队伍中。 “很好,很好!”张善拍手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接下来是谁?” 龙步飞一出,风头全部抢光,不少少年便开始不服气,纷纷抢出,张善将他们每人安排在一个笼子中,依次进行。 其中不乏若龙步飞一般悍勇之士,但是却无人能够再现龙步飞一脚踢死黑豹的震慑全场的气势,数脚者有之,数十脚的有之,缠斗者有之,虽然不少人也被幼兽袭击,身上负伤,但是都还算是堪堪过关,踢死了野兽,虽然这和他们从小的经历有关,但是也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这些日子,张善的惨无人道的特训。 很快便轮到了白羽上场,这个时候,在身后的李随云扯了扯白羽的衣服,小声道:“选老虎。” 白羽回头过来,这是李随云急忙道:“别看老虎是百兽之王,但是在灵活和度上却远远比不上豹子,龙步飞不同,他实力实在是太强了,所以他根本只要站着不动,任凭野兽扑过来,只是一脚,绝对能踢死一只豹子,但是对于身形上占着优势的老虎很可能便不可能一脚踢死----别看那老小子一连肌肉达头脑简单的样子,那小子精着呢,不就是想出出风头吗?至于吗?” 李随云啐了一声,接着道:“咱不比他,咱一脚踢不死半条猫,所以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老虎身形笨拙,以你身形的度,完全可以跟他周旋,且笼子里面地方狭小,老虎转身必然很慢,你只要站在他的身后,然后猛地踢他的腰腹,老虎的腰腹之间最为柔软,保证能成功。”说完拍了拍白羽的肩头,调笑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白兄,好自为之吧,逢三十、青明、重阳三节,兄弟的那杯薄酒必然少不了你的。” “李随云,你这是咒谁呢?”秦玉不干了,瞪着双眼怒声道。 白羽深深吸了口气,想起刚才龙步飞那惊世骇俗的一脚,自己虽然不济他,但是也不能落后太远不是,心中涌起不服输的精神,大踏步走向了虎笼。 【056】困兽之斗 白羽心中沉凝,这时候,自然有一名士兵上前绑了白羽的双手,除了第一人龙步飞,谁都没有此特权,白羽走到笼中,此时这幼虎已经虎视眈眈地看着他,虎啸一声,极为凶猛,所谓风从虎,即使今日天气清朗,四下无风,但是在笼中的白羽已经开始感觉到了从老虎身上传来的阵阵寒意,这老虎原本便是万兽之王,野性难驯,虽然在笼中日久,但是却也十分彪悍,白羽目不转睛的看着它,他不动,白羽也不动。 幼虎十分狡猾,离着白羽开始不停的踱步,伺机而动。 忽然幼虎大吼一声,声动四野,照着白羽就从空中半扑下来,白羽何曾见过这等凶兽,心中不免心生怯意,但是生死之战,不容的他有半分的迟疑,身子飞快的侧移开,居然闪过了老虎的扑杀,一脚踢中了幼虎的左肋。 幼虎一声嘶叫,居然身子被白羽摔了一个筋斗,呼啸一声,又朝着白羽扑来。 白羽看见自己的一脚居然能够给猛虎带来这般厉害的杀伤力,顿时信心猛涨,看来自己这两月的训练成效进步得居然连自己都意料不到,脚步飞快的移动,闪过老虎身后,老虎虎鞭一抖,照着白羽半身便抽了过来。 白羽心下大惊,这老虎虽然没有成年,但是虎鞭一扫的威力,也定然是十分凶悍,若是自己被扫中了,那定然是骨碎筋断的下场,忙急忙闪躲,虎鞭照着白羽的身上堪堪闪过,白羽心中大喊一声:“好险!” 脚下不敢怠慢,乘着幼虎一扫之后,正在调整虎鞭之际,飞快的蹬出一脚,这一脚正好又登在了老虎原先的受伤之处,老虎一声惨叫,脚下蹒跚,激起了十分的凶性! 调过笨重的身躯,但是脚下已经开始趔趄,可见白羽这两脚显然已经伤害到了他的内脏了。 幼虎跳转身形,对准白羽,不停地嘶吼,但是却迟迟不敢扑上来,白羽站定原处,虎视幼虎,幼虎又反复踱步半晌,忽然呼喝一声,激起身边风雷,呼啸着扑向白羽。 白羽居然身子向后一倒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他要干什么!秦玉、孙兴霸、文魁、李随云一齐色变,这,这不是送死吗? 白虎在半空中一个猛扑而下,只见白羽倒地,双脚朝空中猛地蹬出! 正好蹬在了就要扑上来的白虎的腹腔之上。 老虎的腹部最为柔软,白羽这用尽平生吃奶的双脚并排蹬出,击中幼虎,幼虎顿时惨叫一声,顿时五脏碎裂,倒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白羽又连忙爬了起来照着幼虎的腹腔死命踢打,直到老虎死透了了这才放脚。 这时候,文魁等人张着的大嘴这才合拢下来。 刚才这一招,白羽几乎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若是白羽这一脚不中,那自己被老虎当头扑下,咬中要害,那还有活命的机会? 这一切真是险到了极点,可幸的是,白羽赌赢了。 白羽这惊天动地的一脚,丝毫不与刚才龙步飞那一脚差上多少,龙步飞胜在气势和强横无比的实力,而白羽则胜在智慧和胆大包天的险招。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白羽的身上,白羽在这群少年中,从前并不显山露水,但是这开山裂石的一击,在所有人的心中顿时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当然这也胜在了白羽这两月来犹如魔鬼一般训练彻底改变了他的体质,若是两月前的白羽,这两脚踏出,恐怕也伤不了幼虎的内脏,而等待他的结果只有是被老虎咬断咽喉的命运。 白羽出场,文魁等人立马迎接了上去,李随云拇指一竖道:“好计谋,好手法,好胆量,白兄刚才这一幕果真让我刮目相看。先用脚头试下幼虎的承受能力,算定自己双脚之力定然能够伤到幼虎,再以‘兔子双蹬腿’一式取它最柔弱部位,白兄好手段,佩服佩服。” 白羽对李随云虽然不讨厌,但是也不喜欢,总觉他喜欢自作聪明,仿佛万事万物都在自己掌控中一般,但是事实也证明,这个李随云的确聪明,并且十分热心,若不是他提点自己,恐怕自己也不会想到专门攻击老虎的小腹了。 白羽含笑道:“若是李兄觉得小弟这手法还入的法眼,大可效仿……” 李随云连连摆手,苦笑道:“我胆子小,这躺在老虎肚子下的本领我是学不来的,要是我脚头没有白兄硬,或者临战时候脚头软,老虎肚子一滑,踢了个空,这老虎扑下来,我是跑都没有地方跑,白兄不要害我,不要害我。” 接下来便是文魁出场,文魁虽然箭技高,但是近战水平却远远不如龙步飞,但是胜在身子灵活,选择了一头小豹子,几番战斗下来,虽然被豹子抓破了皮肉,但是每到关键时刻,总是能够成功的脱险,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成功的出了笼子。 再就是孙兴霸,孙兴霸原本便是一身蛮力,与龙步飞也不惶多让,那根房梁可不是谁都举得起的,当下深吸了口气,走了进去,孙兴霸也不错,脚头比文魁等人硬了不少,在十几个来回之间便将一头小老虎活活踢死,自己虽然受了写轻伤,但是都是皮外之伤,与死亡之城比起来便是大巫见小巫了,所以没有放在心上。 这个时候,轮到了李随云,李随云长长地吸了口气,对着几个兄弟苦笑道:“风什么易水什么的哥几个就不要唱了,哥这一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回来的可能,若是兄弟真回不来了……” 白羽接口道:“逢三十、青明、重阳三节,兄弟的那杯薄酒必然少不了你的。” “你们都知道了……”李随云如丧考妣,垂头丧气的走了进去,让人奇怪的是,他叫白羽选择老虎,自己却选择了一头豹子。 “切,要白哥选虎,自己却选豹,这小子,果然是一肚子坏水。”孙兴霸不悦道。 白羽等人对李随云的实力都不曾见过,但是无论是跑步还是蹲马,每次李随云都嚷得特大声,但是却没有一次掉队,总是能够在众人都累得快死的时候,还有那么一口气吊着开个玩笑。所以对于李随云的挥,白羽文魁等人是相当期待的。 【057】随云戏豹 李随云干咳了一声,径直走向兽笼,忽然上去三步,径直给猎豹跪了下来,大声呼喊道:“豹兄在上,且受小弟李随云一拜。”说完大马金刀地当着众人的面给豹子叩头三次,礼毕之后喜滋滋的站了起来,道:“豹兄既然受了兄弟三拜,从今以后兄弟便与豹兄结为兄弟,今日豹兄若成全小弟,将身家性命尽赋于小弟,小弟必感豹兄之高义,此生必将豹兄之长生排位立于我家宗庙,三生五畜祭之,还望豹兄网开一面,借性命与我一用。” 张善看着李随云在那里耍宝,顿时有些不悦了,道:“度点。” 李随云嘻嘻一笑,这个时候一人走了过来,要反缚住李随云的双手,李随云轻蔑的一笑,义正词严地道:“区区一头幼豹而已,难道张大将军以为我会坏了规矩?我说过我不用手,便自然不会用手,我的手只有再死前才会被敌人缚住,张善将军你难道信不过我?” 说完虎气十足地看着众人,威风一时无两。 “绑了!”张善爆喝道。 “不公平啊,不公平!”李随云惨声道,上来的士兵不理会李随云,径直拿着绳子上去就要逮住李随云,李随云双手放在前面,嘻笑道:“前面就行,前面就行。” 士兵看了张善一眼,张善一挥手,士兵这才将李随云双手缚在前面,李随云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看白羽等人,一脸无奈,呜呼哀哉一番之后,事已至此,也只有硬着头皮进去了。 李随云进笼子,仔细端详了兽笼的大小,此时早已耐不住的幼豹凭空一声巨吼,顿时将进来的李随云吓得面无人色,浑身瑟瑟抖,看着豹子,颤颤微微地有气无力地大叫了一声:“来……来…得好……” 豹子双目泛出精光,紧紧地盯着李随云,浑身散出的死亡气息已经让李随云不禁感觉到头皮麻,李随云定了定神,干咳一声,道:“豹兄……我们说好了的,只要……你不吃我……我也不……吃……你……” 豹子通灵,欺善怕恶,似乎已经知道身边的人害怕自己,顿时振作威风,狂风四起,对着李随云张牙舞爪,张开了血盆大口,随时要将李随云撕裂开来一般。 李随云缩在兽笼的一角,颤颤巍巍地嘴里不知道念叨些什么。 下面的“观众”们有些不耐烦了,这里的人人人都是悍勇之士,只敬佩像龙步飞那样的英雄,即便是身死在此,也断然不会像李随云这般自掉身价的,哪里见过这等胆小如鼠人物,一齐起哄,对李随云的鄙夷之情溢于言表。 李随云充耳不闻,仿佛外界的一切嘲讽都是浮云,绑住的双手不断的給豹子作揖,嘴里不断念念有词,当然这些豹子一定是听不懂的,反复在笼子中踱步,逮住时机,忽然一声巨吼,露出森森的尖牙,对着李随云当空扑下。 所有人都忍不住叫了起来,纷纷转过头去,不忍目睹,似乎已经预见了李随云丧生豹口,内脏被拖得四分五裂的结局。 忽然,不知道谁出了一声“咦”的声音,众人转过头来,只见李随云居然凭空拔地三尺而起,若一只穿花蝴蝶一般,脚尖轻轻地一点豹子的脑间,已经盘旋而起,在空中的舒展身形,动作十分优雅好看,轻盈之间已经越过了豹身,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兽笼的另外一侧! “好身法!”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龙步飞也忍不住叫了起来,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这李随云一直在装逼,打算是扮猪吃老虎呢。 “谢谢!”李随云露齿一笑,正要接受众人的呼喝,忽然脸色一变,原来豹子已经转过身来对着自己,急的扑了过来,豹子原本就是百兽里面身形最为灵活的动物,度冠绝群兽,所以这一切只在眨眼之间便完成了,这个时候,李随云居然用被缚在身前的双手哧溜哧溜地沿着兽笼爬了上去,然后用双脚一勾,勾住了兽笼顶部的铁栏,堪堪避过了豹子的袭击。 但是这动作就谈不上美观了。 “切!”众人一齐鄙视他。 豹子站在笼下,对着在上面的李随云不停地呼喝,但是任凭豹子怎么向上蹦跳,但是总是不能够着李随云,急的在原地不停地打转,李随云施施然盘在笼顶,戏谑地戏耍着下面的猎豹。 猎豹想顺着笼柱攀岩而上,但是笼柱毕竟不比树干,十分光滑,豹子堪堪爬上几步,便被李随云双拳打中豹头,摔了下来,如此几番,幼豹在下面急的不停地呼吼。在原地不停的打转,但是鼻孔中已经隐隐冒出白气,已经累了。 众人看得索然无味,纷纷呼叫着要李随云下来,李随云充耳不闻,优哉游哉地盘旋在上面。 张善怒喊道:“小子,难道你就要在这上面呆一辈子吗?” 李随云一边挑逗着豹子一边喊道:“你只规定杀死豹子就成,有没有规定时间,小爷爱啥时候杀就啥时候杀,你管得着吗?” 张善冷笑道:“那你就在上面呆一辈子吧!” 说完转头向众人,大声道:“下一个!” 又上去了几个,都顺利的过关了,只有李随云还吊在兽笼的地上,一会儿挑逗挑逗豹子,一会儿又和白羽等人隔空打哈哈,一会儿又欣赏别人杀兽的过程,忙的不亦乐乎。 这个时候,轮到了秦玉了,秦玉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很少说话,脸色一直惨白,紧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双腿已经再不自觉的抖了。 “羽哥……”秦玉神情不安的小声道。 “没事,我们都是兄弟,我能过,你一样也行的,相信自己。”白羽给秦玉打气。 “就是,怕个鸟,不久是一只病猫吗?照死里打就行!”孙兴霸也给他打气。 “你们都过了,当然不怕了,”秦玉嘟嚷了一声,但是他也知道,如是怯场的话,肯定会被当场处死,还不如上去碰碰运气,羽哥和孙兴霸都能轻松过关,自己虽然不如他们,但是也不济死在豹口吧。 心中七上八下,但是已经没有时间了,硬着头皮上去了。 【058】秦玉的惨斗 秦玉选择了猎豹,一步三回头的进去了,“咚!”一声巨响,巨锁上上,秦玉顿时心中一阵痉挛,他知道,在这里面只有一人或者一兽能够活着走出去。 面对猎豹,秦玉看得几乎要瘫了下去,面如土色,冷汗唰唰地往外冒,全身悉悉索索地打着抖。虽然刚才自己目睹了自己伙伴一个一个杀豹,似乎并不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但是当真被自己遇到的时候,才现,这看似温顺的猎豹,在他眼中是何等的恐怖! 秦玉后退半步,可是身后便是冰冷的铁栏杆,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上啊!秦玉,上去弄死那个畜生!”李随云隔着几个铁笼不停地给秦玉加油打气。 白羽在身后大声道,“上去,用尽你全身的力量打死他,打死他!” “干死它娘的!”孙兴霸双目通红的吼道, 白羽等人目不转睛的看着秦玉,似乎比自己上场更为紧张。 “对,兄弟们都在,我不能给他们丢脸!” 秦玉忽然鼓足勇气,逼着自己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巨兽,猎豹一声呼号,顿时惊起一阵狂风,秦玉甚至能够感觉到猎豹口中传来的巨大腥膻之气。 自己往这里一站,在它面前似乎那么渺小,仿佛只有被它吞噬的份,秦玉只觉得后脊背在凉,手触到冰冷的铁栏杆,无路可退。 忽然,猎豹一声呼喊,带着狂风飞快的向秦玉扑了,秦吓得面无人色,下意识地往身后一闪,闪过猎豹,可是猎豹的一爪已经划过了秦玉的胸口。 顿时一喷鲜血喷涌而出! 秦玉只觉得锋利的爪子紧抵着他的前胸。感到了胸部有撕心裂肺的巨疼。秦玉挣扎着退向巨笼的另外一边,猎豹的嘴已张开,露出了血红的口腔和那白生生的獠牙,一丝流涎从嘴里淌了下来,牵成了一根长长的涎线,一动不动地看着秦玉,似乎此时的秦玉已经是他的腹中美味一般。 “秦玉!”白羽等人齐声惊呼。 秦玉看了自己胸口,又看了看近在眼前的猎豹,心中有些凄然,此时白羽已经在身后大声道:“秦玉,对!没有什么好怕的,只有你不怕它,它才会怕你!” “没有什么好怕的,只有你不怕它,它才会怕你!”秦玉忽然鼓足勇气,猎豹骤然扑出,这一次秦玉不闪不躲,忽然一脚朝着猎豹踹了出去。 “轰!”猎豹居然被踹了一个四脚朝天,挣扎着身子,爬了起来。 秦玉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原来自己也可以,自己可以像白羽一样,一脚踹死猎豹的。 这两个月的地狱苦修,不仅仅是白羽和孙兴霸等人,自己的体质也和以前一样生了质的变化。 秦玉心中顿时涌起了无限的自信,血红的双目看着猎豹,猛地大吼了一声:“有种的过来!过来!” 猎豹居然仰天长啸一声,居然在一侧不停地踱步,迟迟不敢攻过来, “看,他怕了,看!他怕了!”秦玉大声道:“羽哥,你看,他怕了!呵呵他怕了!” “是的,只要你不怕它,它才会怕你的!” 秦玉鲜血染红前胸,但是此时的他与刚才的那个胆小怯弱的人已经判若两人,站在哪里,虎目紧紧地盯着猎豹,一人一兽就这样对峙着。 忽然猎豹猛地扑了过来,秦玉大喝一声,一脚蹬出,在半空中对了个正着,猎豹虽然被踢中了,但是却也在秦玉的脚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一人一兽在笼中做着缠斗,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猎豹此时也被秦玉踢得浑身是伤,但是秦玉更惨,浑身上下被猎豹抓的稀烂,很多地方都深可见骨。 有些人已经忍不住别过头去,这实在是太惨了。 秦玉吸了一口气,他知道,他和这猎豹都到了极限,现在就看谁能够坚持下去。 猎豹已经很久不曾攻击过来了,它已经开始嘤嘤的嗷叫起来,远远没有刚才的气势了,它已经害怕了。 秦玉忽然一个箭步上前,对着猎豹的肋下便是猛地一踢,猎豹被他踢得伏地不停嗷叫,忽然激起凶性,一个上跳,对着秦玉扑来,秦玉一闪,猎豹扑了一个空,往前打了几个滚后,急转身,又一个更凶猛的势头朝秦玉扑来!秦玉此时已经身体透支了,躲闪不及,猎豹的白森森的牙齿已经狠狠地地嵌在秦玉的肩骨上! “秦玉!”白羽等人吼道。 骨碎之声在秦玉的耳边响起,那么清晰。 “妈的!”巨大的疼痛激了秦玉的斗志,反口咬在猎豹的脊背上,猎豹死死咬住秦玉,秦玉也同样死死咬住猎豹,一人一兽在地上缠斗。 “去死吧!”秦玉倒地,猛地脚下一个猛蹬,将猎豹从身上踢飞,猎豹嘴里叼着秦玉的一块胸骨之肉,鲜血染红了整个兽笼。 秦玉挣扎地站了起来,他已经开始感觉着整个天地在旋转,眼下什么也看不清,只有血红的一片,不知道是什么驱使着自己,踉踉跄跄地走向了猎豹,猛地朝着猎豹的下腹处死命地踢着。 …… 然后……猝然倒地。 倒地的那一刹那间,秦玉眼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开始一一浮现,白羽、孙兴霸、文魁….他仿佛听见他们在不停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可是却又那么模糊不清,他极力地想睁开眼,看看这世间的一切,可是,眼皮子竟是那样的沉重,犹如一块铁铸的闸门,他精疲力尽了,却倒也觉得眼泪像小溪一样在脸上流,他拼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终于开启了那黑色的闸门!看清了,一切都看清了!然而那双看清了世间一切的眼再也不敢合拢,就这么睁着,睁着…… 铁门打开,白羽连忙冲了上去,抱住了已经濒临死地的秦玉,秦玉嘴唇几经努力,终于狂呼了一句:“白----哥----我------收------拾------了------那----个----畜----生!” 说完头一偏,昏死在白羽的怀里。 众人一齐默然,虽然他们都有杀虎或者杀豹的过程各自不同,但是却从来没有像秦玉这般的惨烈,秦玉虽然比他们都弱,但是却有着坚忍不拔的精神,这场在生死边缘的较量让他们都看得不禁心潮澎湃,对秦玉都不禁多了一份敬意。 【059】蛋疼 “来人,给他扶下去,好生调养。”张善手一挥,立刻来了几个士兵,从白羽手中接过了秦玉,将他扶了下去。 此时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慢慢的暗了下来,张善看了一眼还盘在笼顶的李随云,道:“难道你就想在上面过夜吗?” 这时候众人才猛的想起了,这里面还有一个人吊在上面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随云身上,李随云这才嘿然笑了笑,不好意思用绑住的双手挠了挠头,笑道:“不急,不急,马上,马上。” 这个时候,众人才现那个依然在地下不停地想爬上栏杆的猎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嘴里不住的吐着白气,李随云刚才一直在不断地挑逗着猎豹,丝毫不让它休息。 此时这猎豹累倒了不行了。 “小子,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就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了。”张善淡淡地道。 “马上,马上。”李随云笑着致歉道。 李随云开始更加肆无忌惮地挑逗着身下的这头猎豹,忽然猎豹大吼一声,显然被李随云激了兽性,退后了几步,脚掌在地上划了划,用尽全身的力气向李随云扑去。 忽然这次李随云动了,他飞快的从横梁上翻身而下,和在空中的猎豹同时平行地掉在地上。 “扑!”一声巨响。 猎豹惨叫一声,声音凄厉得直震九霄云外。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地将手放在裆部。 只觉得身体的某一个部位,不由自己的开始有些疼…… 原来,李随云居然一脚将这头猎豹的睾丸给直接在地上踩碎了…… 蛋疼…… “噗哧……”腥臭浑黄的液体溅了李随云一身,李随云脚下不停息,照着黑豹的裆部猛地踢了几下,此时猎豹哪里还有还手之力,倒在地上嘤咛急声,一缕香魂儿,往哪西方极乐世界飘去了。 “淡定。”李随云淡淡地道,顺眼望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他的目光所及,所有人的手更捂紧了几分…… 这就……完了? 幸好此时秦玉不再此处,否则一口鲜血恐怕要脱口而出,气煞我也! “嗯。”张善脸上阴晴不定,干咳一声,李随云的确杀了他的豹子,但是这手法,未免太过于下作了。 可是自己也没有规定不可以踩蛋啊。 李随云意得志满,宛如打了胜仗的将军般一步三摇的走出了铁笼,忽然身后龙步飞冷冷的道:“李岳恺老前辈最近身体可曾安好?” 李随云身子略略的一抖,不咸不淡地道:“还行,就是最近脚气又犯了,脸上长了点痔疮罢了。” 龙步飞点点头,不再说话。 李随云走到文魁身边的道:“怎么样,哥们还行吧。” 文魁离开了李随云几步,用手捂住鼻子,道:“你可以先去洗洗澡吗?” 李随云居然闻了闻身上的异味,裂齿一笑:“也不怎么的吗!” 这场考验,到现在应该就已经落下了帷幕了,所有人都顺利的过关了,可是论印象最深的,莫过于龙步飞的悍勇无比,白羽的胆大包天,秦玉的浴血惨烈和李随云的……嗯,嗯,‘机智勇敢’。 这个时候,张善将手下的少年全部着急在一起,自然已经将兽尸清理干净,但是所有人都不敢靠近李随云,他身上的味儿实在是…… 张善朗声道:“你们都通过这次测试,成功率之高真的让我刮目相看,你们这其中以后必然有成大器者,但是……”张善话音一转,道:“玉不琢不成器,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我将暂停对你们的一切军事训练…” 张善话音未完,所有人都喜形于色,但是张善接着道:“但是我将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对你们动攻击,这这一个月时间里面,我将是你们最恐怖的敌人,你们知道,在我的手下,没有人能够活着走出去的。” 众人心中一沉,想起第一天时,张善一脚踢死一头野兽的故事,真实刚出兽口,又要落入比野兽更猛更狡猾的张善手中,这悲惨的命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今天的任务就在这里了,解散! 此时已近傍晚,众人第一次没有做捡拾米粒的功课,终于吃了一顿饱饭,不由得大呼过瘾。 晚饭后,白羽等人来到了秦玉处,秦玉此时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在床上做不起来,看着前来看望自己的白羽,勉强一笑道:“羽哥,我终于还是杀了这个畜生!” 白羽点了点头,秦玉的性格一向怯弱拍死,难得一次在众人面前展现出这等决绝的气魄,自从他们进入了死亡之城之后,命运便开始转变了,时时刻刻的死亡威胁迫使他们比同龄人更要付出更多才能够活下去,使得他们比同龄人成熟了很多。 只是这种成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嗯,”白羽轻轻地将秦玉放下,让他躺好,交代了几声,几人便回营了。 “白羽,你觉得,张善说的是真的吗?”文魁问道,“你说他真的会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对我们动进攻吗?” “也许吧,”白羽淡淡地道,“不管怎么,我们只要做好我们自己的功课就行,敌不动我不动,先观察一段时间,张善始终是一个人,他是人就会有弱点的。” “他的罩门肯定在上半身,我肯定”李随云肯定地道。 文魁异样的看了李随云一眼道:“你不是最擅长找罩门的吗?不然也去学你今天杀豹的手法,解决掉张善,我相信这世界上金钟罩再厉害,也不至于连那地方也炼得刀枪不入吧。” 李随云寻思道:“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正寻思之间,现文魁等人已经走远了,忙走了上去,呼道:“我听说,这世界上还真有人练到那儿呢的……你们等等我啊。” 【060】明榜 四人回营,李随云是赖上了白羽等人,索性在秦玉留下的床上睡着了,此时李随云已经清理完毕,身上已经没有那股奇异的味道了,四人都各怀心事,在营帐中攀谈开来。 文魁道:“你说那个张善到底还隐藏了多少实力,若是我们四人联合绞杀的话,会成功吗?” 李随云道:“朝廷‘明榜’高手之一,虽然只是堪堪跻身,但是能够获得跻身明榜的人,哪一个是善与之辈,我们啊,能够活一天是一天。他不来找我们的麻烦已经是家山有福了,还去找他,算了,我们还是洗洗睡吧。”说完,挥了挥手,翻身睡去。 文魁浑身一震,道:“你说张善居然是明榜上的人物?” 李随云淡淡地道:“明榜又怎么了。不过是一群附庸风雅的人物找出来恭维这些狗官的罢了,论实力远远不如‘黑榜’来得实在,‘黑榜’的人物那一个不是经历了无数厮杀之后闯出来的名堂,那才是响当当的汉子。” 孙兴霸插嘴道:“哥几个,什么是明榜暗榜的,我怎么听不明白。” 李随云立刻以专家的姿态解释道:“所谓‘明榜’乃是经过了当朝名士的认可的高手排行榜,此榜中大多是在社会上很有身份的,比如名士、将军或者是政治风云人物----说穿了就是互相吹捧的玩意儿,而黑榜则不同,乃是江湖上布衣侠客们暗自制定的一个榜单,能进这个榜单的高手才是真正的高手。”哪一个不是威震一方的高手。明榜暗榜各分上中下三阶,各有十人是极品,成为十大高手。张善这厮应该在明榜下阶吧。当然也有冲击中阶的可能,这要看那些所谓的名士如何去划分咯。” 文魁辩解道:“别听他胡说,明榜,黑榜十大高手各有神通,谁也说不上最厉害,比如说当今明榜中的十大高手之一的龙洧渊就曾经战胜过两名黑榜高手的合击,还有李岳恺也是曾经对黑榜高手有过胜绩的……” 李随云道:“那你怎么不说当年五大明榜高手合击阴长生,让他一掌毙死一人后安然逃脱的故事?” 文魁笑着摇了摇头道:“阴长生何等人物,现在估计都已经羽化成仙了----总之,明榜黑榜高手各有千秋,能够进入的人,无一不是高手,我们小心看来要格外小心张善,他可是明榜高手啊。” 白羽插口道:“那赫连成虎将军在榜上吗?” “那当然,赫连成虎将军乃是军人楷模,名列明榜十大高手中第五呢----白兄莫非认识赫连将军不成?” 白羽连忙摇头笑道:“不认识,但是赫连将军名气那么大,我只是好奇问问,” 文魁点了点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小心就是了,张善不是说了吗,会随时偷袭我们,我们还是万事小心为妙。”说完文魁握了握手中的长弓。 李随云打了一个哈欠,道“他总不能在老子拉屎的时候一脚把我揣进茅坑吧,我不管了,怕死你们躲着,再说了,还有龙步飞那小子在那里顶着呢,要死也是那小子先死。”说完翻了个身子,就要睡去。 这个时候旁边的营里面传来一声惨呼,声音似曾相识,应该是某个一同训练的伙伴,众人的心中一沉,李随云翻了过身子又爬了起是来,苦笑道:“老子应该是睡不着了。” 众人各怀心事,各自不知道睡好了没有,第二日,也没有人催促他们起来早课,可是已经养成了习惯的他们各自还是早起了,白羽默不作声,依然在演武场开始了自己的训练,文魁等人也跟了上来,就连李随云这样的懒人也似乎不好意思,跟在白羽身后去了演武场,于此同时龙步飞一伙人也到了,相互各自不说话,开始跑圈。 因为有张善在旁虎视眈眈,个人都不敢挥,留在七分气力,百余便开始练习飞刀,文魁玩弓,孙兴霸在一旁打熬气力,而龙步飞则和朋友拆招,除了李随云无所事事的在一旁兴致盎然地看着他们。 一连几日,张善也不曾来找白羽等人的麻烦,但是白羽等人却是更为警惕了,因为每晚都有不停的惨叫声划破夜空,谁人都不知道张善这个大魔王什么时候会忽然杀进他们的营帐。 这天,天色将晚,文魁和白羽等人洗簌完毕,然后进入营房,这个时候忽然外面一声高声叫道:“文兄可曾在此?” 文魁神色一暗,道:“是他,他来干什么?” 李随云已经喜滋滋的探头探脑的出去,道:“在呢,是什么风把龙老大给吹了过来了。” 龙步飞含笑着走了进去,文魁已经冷冷地道:“这里不欢迎你,你可以出去了。” 龙步飞与文魁家族在外斗得厉害,所以两人各自话不投机,很少往来,龙步飞此次忽然等门造访,已经让白羽等人大感意外了。 龙步飞悠然道:“如果你们都不想死的话,那么,最好听我说,说完之后,各位如果还觉得龙某碍事的话,龙某自然会识趣。” “哪里,哪里。龙老大能来已经很给我们面子了,”李随云装着熟人状连连招呼龙步飞,但是却被文魁犀利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有话可说,有屁快放。”文魁在死亡之城中差点死在了龙步飞手下,他为人心高气傲,视此为奇耻大辱。 龙步飞道:“我是找文兄合作的呢。” 文魁忽然一愣,很快便反映过来了冷冷地道:“你说说要我一起对付张善?” “不错!”龙步飞点头道,“你我都知道,张善乃是明榜高手,明榜高手意味着什么不用我解释了吧,龙某自信再过三五年也能跻身明榜末尾,但现在…” 【061】妙计 文魁冷冷地道:“龙兄不是自持身份,不愿与我等为伍的吗?” 龙步飞苦笑道:“这几天来,张善已经杀了我们七个兄弟了,若是任他如此下去,恐怕兄弟们会被他屠杀殆尽,这群人中,我最看重的便是文兄的这把龙舌,我承认,我现在不是他张善对手,但是我若是一味龟缩,只会害的这帮兄弟白白送了性命,眼下若是你我联手,对张善恐怕有七分的把握,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乃是匹夫之勇,我与文魁兄弟现在目标一致,何不放下成见,至于你我之恩怨,文兄何时要讨还,我龙步飞一并接下来。” 白羽点头道:“龙步飞说的没错,文魁先听听他怎么说。” 文魁冷冷的道:“他无非就是看中了我的龙舌而已,张善如何,在我龙舌之下还没有过活口,他若是真的敢来,我也不怵他!” 说完走到一边不理会龙步飞。 龙步飞点头道:“既然文兄都这么说了,我若是在想强人所难,那倒是我龙步飞的不是了,也罢,生死有命,张善若是真敢来,我龙步飞若是拼死一战,还真不信鹿死谁手呢?”说完,对着白羽道:“多有打扰,告辞。”手一挥带着众人即将离开。 “别走啊。”李随云慌了,“文魁那小子不开窍,可是我们不同啊,我们可以合作。” 龙步飞停下了脚步,看着李随云,点头道:“李兄的蝶恋花身法原本是诡异多端的,只是李兄志不在此,所以此身法用度与李老前辈的略有不同,张善腿法极为度……” 李随云焉能不知道龙步飞话语中的讽刺意味,干咳一声道:“张善虽然勇武,强攻不行,我们可以智取,各位且听我细细到来……”说完神秘的一笑。 李随云得意洋洋地道:“怎么样,我这一计如何?” 龙步飞忍俊不禁笑道:“人道是诸葛孔明三步一计,李兄你是一步一计,只是这……” “保命要紧,保命要紧!”李随云道,“只要我们能够保住了性命,其余一切好说,一切好说。嘿嘿。” 龙步飞含笑道:“那这一切我都包在李兄您身上了。” “包在我身上,你们只管听我一声号令,然后一齐击杀张善就成,张大善人,这次我让他变成张大衰人!” 正直正午,火头军原本是不用出操训练的,伙夫周丁做完了午饭,正在大槐树下乘凉,这个时候,一名少年正施施然走了过来,虽然在军中火头军的作用是不可替代的。他们即为军队提供膳食、饮用、改善生活、提高部队战斗力;在部队伤亡严重,遇到困难时,还可以直接参加、投入战斗。但是由于他们特殊的身份,所以火头军在军中的地位最低,似乎只要是个兵都可以欺负一下他们,这也养成了他们凡事都小心谨慎,息事宁人的性格。 李随云傲慢的点了点头,随口问道:“今天晚上给张善将军准备的伙食如何?” 周丁道:“张善将军为人最为随和,很少单独开灶,每天都是让我用和士兵饭食一样送去的。” 李随云脸色一变,道:“胡闹,张善将军乃是将军,岂能和平日士兵一样对待,张将军吃普通士兵的饭食,那是因为他治军严谨,处处以身作则,你们身为火头军,难道就不知道给张将军分忧吗?” 周丁一愣,道:“小将军的意思?” 李随云微微一笑道:“附耳过来。我送你一场大富贵。” 周丁顿时眉开眼笑,道:“将军请说,将军请说。” 李随云道:“我乃是将军的帐下亲兵,将军的胃口我最为了解,将军最爱吃鸡,你可懂?” 周丁皱眉道:“张将军自律严格,我怕他知道我给他开了小灶最后会责罚与我。” 李随云洋洋道:“所以说我是送你一场富贵的了。” 李随云道:“张将军之所以与其他的普通士兵吃一样的伙食,那是害怕别的人说他,你只要每日将好菜放在碗底,不让别人知道,此事不就只有你知我知,张将军知道了吗?到时候,张将军知道你的孝敬,还不是大大的赏你?” 周丁顿时眉开眼笑道:“对啊我怎么就想不到啊”! “那是因为你没有用心,哪像我啊,想着张将军每日为我们辛苦操劳的,我们是看到眼里,疼在心头啊,每日每夜的想着,就想让张将军吃好一点,睡好一点,你说我们这些当亲兵的,容易吗?” 说完,李随云长叹一声,可怜的将军啊,摇头晃脑的离开了。 周丁看着李随云的背影,忍不住道“张将军果然是好人啊。不然手下怎么会有这么为他操心的士兵啊!”看着李随云的背影,不由得感慨万千。 傍晚时分,李随云又来了,周丁连忙起身道笑着迎接道:“小将军来了。” 李随云神秘地道:“张将军的菜都准备好了吗?” “早准备好了呢?”周丁对李随云的身份不再怀疑。 “走,看看去!”李随云道。 周丁带着李随云走进伙房,果然一盘香喷喷的鸡肉便已经做好了,李随云点头道:“不错,记得放在将军的碗底啊,不然让别人看见,会说将军的闲话的。” “晓得呢。”周丁道。 这个时候,外面似乎有动静,几人开始嘈杂的吵闹,李随云又皱眉道:“什么声音,周丁,难道不知道这里乃是重地,若是被敌人混了进来在我们士兵伙食里面下毒了,你担当得起吗?” 周丁胆子小,顿时吓得搭不上话来,李随云沉声道:“还不出去看看!” 周丁连忙出去了,可是出去一看,几个吵闹的人已经不见了,正疑惑之间,李随云已经出来了,拍了拍周丁的肩膀道:“记住,千万要放在碗底,不然会露了马脚的,到时候张将军都保不了你了。”说完便施施然的离开了。 【062】群斗! 晚饭时分,火头营送来晚饭,张善现在碗底里面埋着无数的鸡肉,眉头顿时一皱,顿时明白这是哪个火头军为了讨好自己,为自己开的小灶,心中虽然不喜,但是以自己的身份地位去跟一个火头军计较,也未免有**份,再说了,这个火头军是为了孝敬自己,伸手不打笑脸人,自己若是还去责骂人家,未免不近人情,寒了将士们的心,张善向来与士兵同吃同住,鸡肉也是很久没有尝过了,捧在手中,香气四溢,顿时食指大动,别人竟然送上来了,自己就只好却之不恭,一碗鸡肉被他吃了个底朝天。饭后张善慢慢的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开始只是腹中绞痛,以为是刚刚吃了荤腥一时之间肠胃不能消化,但是隔了不久,便开始频繁的拉肚子,一个晚上下来,光去厕所的时间都不下数十次,拉的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这一次正当张善拉的舒服的时候,正要提裤起来,忽然外面风声四起,一声巨响,居然整个茅房被拉的四分五裂,自己就这么露着屁股站在空地里面。前面一个吊儿郎当的人正嬉笑着看着自己嬉笑道:“原来张将军的屁股儿这般的白净。” “你!”张善开始有些明白了,这一切定然是这个小子设计的。张善勃然大怒,但是裤子还掉在双腿之间,前面的事物儿还在不停地晃荡,张善不由大囧,就算要去诛杀李随云,也要先系好裤子啊。 张善正要提裤子,忽然一把飞刀过来,张善连忙用手爬开,一手提领着裤子,又是几把飞刀,张善连连闪躲,丝毫没有将裤子提上去的时间。 这个时候,刷刷刷几条人影飞了出来,也不答话,照着张善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阵乱打,张善一只手要提着裤裆只得单手还击,再加上两腿根本施展不开,更加别提用他那双恐怖力量的双腿攻击,且战且退,退过了被李随云等人设计好了的,只等张善进去便拉开的茅房。 趁人上厕所上到一半时候偷袭,而且还将整个厕所给拉飞,连对方穿好裤子的机会都不给,这个猥琐的下作的计策,也只有李随云这种猥琐的人才想得出了。 白羽又是几把飞刀,刀刀直中张善的要害,张善反复躲闪,龙步飞等人更是招招照着张善的死穴去打,张善此时只有躲闪之力无还手之机了。 李随云这个计策最大的妙处就是,极大限度的限制了张善的腿功的挥。 裤子都没有提上去,怎么抡腿! 计策虽然猥琐,但是却十分有效,张善此时已经被龙步飞和白羽等人逼到了绝境了。 李随云笑盈盈地看着张善,笑得一脸猥琐。 张善一声大喝,到底是明榜高手,待当真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如何还顾得上许多,不管三七二十一,飞腿直接一脚扫向龙步飞,龙步飞闷哼一声,往后连退三步,始能化去张善这可断经脉的一脚,若不是李随云在张善的饭食中下了泻药,恐怕这一脚下去,龙步飞能否全无损伤,实属未知之数。 张善一脚抡开。顿时胯下之物被李随云看了个正着,李随云调笑道:“将军果然伟岸非常,连这地方都比我等大上不小呢?” 张善用急怒攻心,大声喝道:“小子,我要撕碎了你!” 李随云只当张善说得不是自己,笑盈盈地注视着场上一切。 张善身形暴涨,单手挥出一拳,近身的一名龙步飞方面的人仰天飞跌,命丧当场。 “乖乖,张将军怒了!”李随云吞了吞舌头。 龙步飞等人顿时大骇。声势为之一挫,谁也没又想到,张善在吃了泻药后还能够挥出这等惊人的伤害力。 孙兴霸大喝一声,一往无前,手中举起一根碗口粗细的铁棍,照着张善当头砸下。 张善隔空握住孙兴霸的铁棍,居然将他高高的挑起,扔在半空之中。 啪!一声,孙兴霸居然被他摔在了十米开外,身体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半天爬不起来。 好强悍的实力,难怪以龙步飞的实力,也自认为没有半分胜算,若不是张善遭了李随云的算计,这一群从死亡之城里面经历了生死之战出来的好手,在他面前就如同群鸡斗鹰,根本不会有胜算。 “龙步飞,你不要跟他以硬对硬,他一身便是横练功夫,厉害非常,只能用小巧身法缠住他,泄了他的底气,他已经拉的虚脱了,只是在强壮声势罢了,拖住他,便可以拖死他!”李随云叫道。 此时龙步飞等人已经且战且退,根本不能与张善相抗。 这个时候,忽然地里一道黑影飞快的标出,从地里直接冲杀而上,手中一把晶亮闪烁的匕直取张善的下颚。 张善反映不及,身子往后一扬,一个铁板桥下去,才堪堪躲开这一刀。 李随云吞了吞舌头,尖叫道:“乖乖,地里都能冒出人来,莫非是土行孙不成?” 人影站定,正是方谢晓。方谢晓脚下急转动,整个人犹如没有骨头一般,宛若狗皮膏药一半黏住张善,缠、黏二字在他身上挥得淋漓尽致,张善虽然一身横练,但是奈何方谢晓根本不与他硬对硬,只是用轻身功夫缠住他,张善顿时有种无力可泄的感觉。 方谢晓的忽然出现,已经让形式岌岌可危的龙步飞等人有了缓冲的时间,白羽手握短匕,照着张善的空挡处便用力扎下,张善一躲,身子一扭,那边的龙步飞的双拳左右纷飞,侧身欺进,分别左右击上他的胸膛和背心。 “有点意思”!张善呵呵大笑,不退反进,用胸膛迎上龙步飞的铁肘! 龙步飞这一拳用尽了十分的力气,便是身着铁甲也能将它击碎! 众人大惊失色,这莫非是找死不成? “蓬!”一声巨响,龙步飞一击得手,急忙后退,可是却现张善似乎没有半分受伤之意,身子不断地向他冲了过来,脚下没有半分的停滞! 难道他的金钟罩脸胸前这最为柔软的地方也练到刀枪不入的境地了吗?这未免也太恐怖了! “轰”一声巨响,龙步飞躲闪不及,被张善一脚踢了个正着,犹如断线风筝一般向后面飞去,落地之间才喷出一口鲜血。 而这时候,黏住张善的方谢晓忽然力,脚尖一点,飞在了张善的肩头,用双脚夹住张善的两耳侧,身子翻过张善的头顶,用尽腰力,猛的将张善往前面甩去。 张善居然全身纹丝不动,宛如立地金刚一般,方谢晓大惊失色,张善握住方谢晓腰身,便将他往树上猛的甩去! “啪!”一身巨响,方谢晓拦腰砸在树身之上,一口鲜血喷出,站不起来。 转瞬之间,张善便扭转战局,龙步飞与方谢晓两人重伤倒地,不知道是否还有再战之力。 压力顿时全部压在白羽的肩膀上。 【063】击杀! 张善在受了算计的情况下还强悍如斯,明榜高手果然非凡,张善虽然只是下阶,便已经在数招之内将好几名少年高手一一重伤。 此时张善才闪出时间,飞快的将裤子系好,双目含威,冷冷地注视着围攻他的这群人。 “不可能,不可能?”在一旁看着的李随云喃喃自语,道:“一个人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还能施展出这等强横的实力,其中一定有古怪,一定有的!” 白羽心下一咬,想也不想,踏步拔出匕,当头疾劈,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犹豫或停 滞,这些日子每日练习的劈刀之术此时挥的淋漓尽致。 可是张善是何等人物,只见张善单手接住白羽的匕,一个空手入白刃,从白羽的腋下抢过,一手抓住白羽的衣襟,一手抓住他的裤腰带,居然将白羽高高的举了起来,就要扔出去。 在白羽四脚朝地,身子悬空,性命悬于一线,白羽忽地向抛开了一切一般,心下一横,即便是自己要被张善摔死,也要伤了张善,在空中单拳一摆,砸在张善的太阳穴之上。 白羽这拳完全是随意为之,加之人在半空之中根本无法借力,以张善强横的外练神功,原本是对他造成不了任何伤害的,但是张善居然似乎身子微微一抖,胳膊一轻,将白羽掷出之后并没有产生像方谢晓一般的效果,白羽只是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然后便站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的罩门便在太阳穴之处,大伙并肩子上,他乃是用功逼出了身体的潜能才会强悍如此的,其实身子已经是不行了,我就说嘛!我李随云出手的玩意儿,怎么会不管用!” 张善见李随云喝破了自己,顿时须皆张,他原本便是对李随云一肚子的火起,当下一声怒吼,大声道:“臭小子,老子先结果你了再说!” 说完一脚便飞踹李随云。 谁知道----应该是谁都知道,李随云打架功夫不行,但是逃跑却是一流的,哧溜哧溜地便爬上了一颗树上,对着下面的张善大声吼道:“有种的你上来啊。” “有种的你下来!” “老子就是乌龟王八,老子就是没种,你咬我啊,只是难道你张大将军也没种吗?” 张善气的浑身抖,但是此时龙步飞已经调息完毕,虎喝一声,抽出一把后背大刀,对着张善便劈头盖脸的劈下, “砰砰砰砰砰砰砰”龙步飞一连八刀下去,刀刀都毫无花俏可言,招招直取张善的上身。刀上气浪翻滚。连张善一时之间都不敢直触其锋芒。 张善大笑一声,道:“血战刀法,不错不错,年纪轻轻便有能将刀法挥到此等气势,有意思,有意思!” 龙步飞面色铁青,刀法却并不停滞,此时在一旁的方谢晓也吐出一口鲜血,使出家传步法片刻之间来到了张善的后面,不断用短打之计偷袭着张善。 白羽和孙兴霸两人手上没有招式可言,但是气势上却并不弱于龙、方二人,在旁协助,白羽的飞刀只要一有空当,便飞射而出,孙兴霸的铁棍虽然笨拙,但是胜在有横扫千军的气魄,一棍下去便是张善也要闪躲,闪躲之间必然露出空隙,方谢晓在欺身而入,龙步飞的后背大刀也已经下来了。四人悍不畏死,将张善缠得死死的,即便是张善在一时之间也无法从四人的合击之中抽身离开。 “对,就是这么着,用缠字决,缠死他!”李随云大声呼喝道, 在这等情况下,四人都知道,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了,只得舍身而上,又在李随云的提点之下,找到了正确的进攻路子,只求缠住张善,不求一击得手。张善头顶上开始隐隐冒出白气,若是在一味的强撑下去,恐怕真要被这四个小子缠死。 张善大喝一声,先逼退方谢晓,脚下猛地一脚抽空踢向龙步飞,龙步飞是这四个人中威胁最大的,只要将他废了,四人联盟不攻自破。 “老子拼着这条命也要先结果了你!”龙步飞一咬牙,居然不闪不避,硬挺着身子准备接过张善的一脚,手中的长刀直接划像张善。 两败俱伤的招式! 张善忽然腿踢到一般,便收了回来,双手合十夹住龙步飞的长刀,暗劲一吐,居然将龙步飞的长刀从中绞断! “滚吧!”张善叫道,左脚尚未落地,右脚依然飞出,整个身子平行在空中,脚尖点中龙步飞胸口,龙步飞浑身一颤抖,整个人又斜斜飞出! 张善单手一点地面,身子一个鲤鱼打挺,直直站了起来,正要再攻击,方谢晓脚下已经飞快的点在身上,将双脚夹住了张善的头。 “又来这招,难道你嫌命不够长吗?”张善笑道,话音未落,方谢晓已经双手在他眼前一按,然后死死的按住张善的太阳穴。张善忽然一阵头昏眼花,身子一晃,乘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白羽与孙兴霸已经拼死左右一人抱住了张善的一个胳膊。 三人瞬间将张善锁定,用尽全身力气,不让他有机会挣脱。 就在这时,在不远的屋顶上面,一个身形长身而起,开弓,射箭!动作一气呵成,长箭带着破空的劲气,直接射中了张善的胸膛! 张善想逃,但是此时方谢晓三人已经将他全部锁死,自己要脱身的话,至少要一到两秒的时间。 但是这已经足够了! 长箭灌胸而入。 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松开了手,三人此时已经全部都是强弩之末,连抬下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搞定!”李随云这才送树上爬了下来,看着虽然中了箭却依然还站着的张善,怯怯地道:“他……他…还活着的吗?” “龙舌之下,焉有活口,李随云你是在怀疑我吗?”这个时候文魁已经走了过来,傲然道。 【064】一日为师 “不要碰他!”龙步飞忽然大喝一声,挣扎着站了起来。 龙步飞咳出一口鲜血,道:“他是真正的战士。” 众人一阵默然,这近三个月时间,张善对他们虽然没有一句善言,每日对他们只有无穷无尽的训练,但是就是在这三个月之间,他们都已经成长成为了真正的战士,这对他们的一生都是受用无穷的,最后,也是张善,用自己的性命,将这四个孩子的生命里面的潜能全部逼出,然后在六人合力之下,惨死于此。 “他原本有机会杀我们的!”龙步飞忽然道,“他最后放过了我。” 众人回想起刚才张善的那一脚,若是张善拼着十分力气全力使出,龙步飞焉有活命的可能。 张善从一开始就很清楚,这群孩子里面,谁是可塑之才,谁是碌碌无为之人,他所清理的只是他认为的那些垃圾而已,而真正的精华,张善是万万不可能真的下杀手的。 下不了杀手,那么,只有死路一条。 也许张善从一开始接下这个任务的时候,便知道了自己的结局,自己只不过是这群孩子成长起来的磨刀石而已,刀磨快了,这块磨刀石也磨光了。 张善和他们非亲非故,却为他们献出了生命,原因只有一个----他是一个军人,军人的使命便是在任何时间,任何情况下没有缘由的为接下的任务付出生命! 六人忽然猛地向张善跪了下去,对这样的人,即便是龙步飞这样桀骜的人,也不禁心中起了敬意。 “咚咚咚!”叩头之声,响彻夜空。 第二日,清晨,演武场上再也看不见那个虐待狂张善,有的只是六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少年。 在他们的身边,一块床板上面用白布遮掩着一具尸体,静静地放在旁边。 一些经过的少年已经隔着白布从身形上开始判断出了此人的身份,然后一传十,几乎所有的少年都出来了,围绕在这六名少年身边,只是从他们眼里,似乎一点也看不到杀死了张善的喜悦。 “他们杀死了张善?他们杀死了张善!”少年们窃窃私语,这里面有少年中公认的第一高手龙步飞,有悍不畏死的白羽,还有….李随云,也只有这样的组合,才配资格挑战张善。 龙步飞道看着所有人都到了,才冷冷地道:“张善是我们杀了…” 众人从龙步飞嘴里得到了确切答案,顿时一起欢呼。 龙步飞道:“你们很高兴吗?” 众人愕然,不知怎么回答。 龙步飞道:“若是没有张善,你们现在能够杀死一头虎吗?若是没有张善,你们经过这三个月的训练,会有这么大的成就吗?” 众人沉默。 龙步飞道:“张善的训练是严格,但是他也是为了让我们以后不在战场上面流血,他也是清理了不少我们的伙伴,但是这一切都是为了促使我们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强大起来。但是,他把他所有知道的一切都交给了我们,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张善永远我龙步飞的授业恩师。” 说完,龙步飞领着白羽等人跪下。 众人先是一愕,但是旋儿点头,纷纷对着已经死去的张善跪了下去。 顿时演武场上在无一人站立。 “好,很好。”忽然从演武场上缓缓地走出一人,一看龙步飞,便道:“小小年纪,知恩图报,果然是条汉子。” 来人是图隆。 图隆看了一眼满身鲜血的四人,道:“你们干的很漂亮,居然能够杀死一个明榜中的人物…” 图隆一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没有想到张善居然是明榜中的高手,明榜中有规矩,若是有人能够杀死明榜中人,便自动跻身明榜,难道龙步飞等人便要,天啊,他们才十来岁啊,这在明榜的历史上是从来没有出现的事情啊。 图隆一摆手道:“假以时日,我想现在你们这其中必然会出现很多明榜的高手,甚至能够出现上阶高手也说不定…” 上阶高手,那可是传说中才会有的人物啊,会是自己吗?众人只要一想到这里,顿时都浑身的热血都开始沸腾。 “上阶高手又怎么样?还不是早上不洗脸,晚上不洗脚,还是气管炎,每天晚上老婆罚跪在床头,这样的上阶高手,不做也罢!”李随云憋了憋嘴,兀自暗道。 “当然,我也知道你们杀死张善的过程。”图隆看了一眼众人,目光最后落在了李随云的脸上,李随云干咳一声,脸上尴尬。 “但是不管怎样样,在战场上也是一样,只有胜败,没有结果,你们通过了白虎节堂的所有考验,白虎节堂欢迎你们的加入。” 众人顿时欢呼雀跃。 图隆道:“不过你们不用高兴太早,白虎节堂以后的训练任务将会更为严酷,但是我敢保证,只要你们只要通过白虎节堂的所有训练,以后在战场上一定会成为一个战无不胜的将军!” “好了,你们可以先回去休息半月,半月之后,我会差人叫你们进入白虎节堂。” 众人一声欢呼,顿时作鸟兽散去。 |“你们六个留下。”图隆道对着龙步飞等人道。 待众人离开,图隆才悠然道:“我也不瞒你们,你们几个我十分看好,我希望你们能够成为他们中间的领军人物。” 龙步飞冷冷地道:“图隆,你应该清楚我的身份,我进入白虎节堂,完全是为了磨练自己,至于以后,用不了你管。” 图隆点头道:“这个我很清楚,我一直很奇怪,依你的身份地位,大可不必通过这等残酷考验进入白虎节堂作为跻身仕途之策,但是我也很欣赏你的选择,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龙步飞冷冷地道:“我是我,他是他。” 图隆不回答对着文魁等人道:“你们的身份我也很清楚,我很高兴白虎节堂里面有你们的加入,但是我希望你们进入白虎节堂之后,便能够放下你们家族在外的一切恩怨,精诚合作,记住,在军中,只有相信自己的同伴,才能够活的更久。” 文魁与方谢晓相互一哼,各自不看对方。 图隆看着白羽含笑道:“你很聪明,胆子也很大,在你这般年纪,有你这份心机和胆量的孩子不多,只是在武艺上还需要再打磨,相信我,白虎节堂的教导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白羽点头道:“但愿如此。” 忽然图隆沉声道:“不管怎样,你们既然进入白虎节堂,便这一辈子便是白虎节堂的人,除了死人,没人有能够离开,若是你们有一天心存二心,天涯海角,白虎节堂也将势必取你们的性命!” 众人脸色一凝,沉默不语,图隆一挥手,道:“好了,各自散了吧,白虎节堂不是苦修之所,只要你们想要的,白虎节堂都可以给你们。” 【065】伊人手信 白羽和孙兴霸等人回到了寓所,此时这春夏秋冬四婢已经齐齐迎了出来,三月不见,这四个俏俾已经出落得更加的水灵动人了。 经历一场生死相斗,白羽与孙兴霸已经累到了不行,在床上倒头便睡,四俏俾乖巧的端来了热水给白羽等人洗脚,屋里面顿时又燃起了浓浓春意。 隔了几天之后,秦玉也伤好归队,军队里面的军医虽然比不上御医,但是在治疗外伤上面确实有他独特的本事,看着秦玉活蹦乱跳的样子,白羽心中又是一阵欣然。 三个月,三人虽然吃了不少苦,但是都还是坚持下来了,特别是秦玉,改变最大,曾经一个见到血都头昏的孩子,现在已经能够徒手搏狮虎了。 这天,日上三竿,白羽等人习惯的做完了早课正准备吃早饭,忽然门外传来了春兰和冬雪银铃般的笑声,秦玉神色一动,摇头患脑的道:“让我猜猜,让我猜猜,是不是某人又鸿雁传书来着?”说完挤眉弄眼的看着白羽。白羽被看得又是一阵气结。 “就你聪明”春兰俏手在秦玉的头上轻轻一嗑,秦玉顿时装出一副黯然魂消的样子,春兰将手中的薛涛笺打开,秦玉立刻大呼小叫道:“怎么样,秦半仙我猜的不错吧。” “给我看看吧。”白羽笑着便要将春兰手中的信笺抢了过来,被孙兴霸拦腰抱住笑道:“兄弟之间说好的,有福同享,春兰,念,快念,让我们也知道知道我们羽哥的小情人的心思!” 春兰娇笑一声,打开了手中的信笺念道:“盼君早归,且去兰若寺中求灵符一枚,乞君平安,愿君日日相带,免我牵挂。”说完,春兰眉梢一翘,调笑道:“白少爷,想要吗?”说完手中拿起一枚平安符在白羽面前晃荡。 白羽苦笑道:“春兰,你就不要调戏我了,” “啧啧啧。定情物都来了,碧落小姐可真花了心思啊,白少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去你的!”白羽一拳打向孙兴霸和白羽,三个兄弟又耍弄在一起。 “对了,”秦玉忽然道,“碧落小姐既然给了你定情信物,我们是不是也要投桃报李,给他点什么表示才好啊?” “对啊!”孙兴霸忽然一拍脑袋,道:“我怎么也想不到?” “去翻翻白少的包裹,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们虽然穷,但是也不能降低了档次啊。” “走走走。”孙兴霸一攀秦玉的肩头,两人便从柜中翻出白羽的包裹,一阵乱翻。可是白羽除了几件换洗的衣裳之外,身上别无他物。 孙兴霸与秦玉对视一眼,秦玉一叹,道:“看来我们真的是一群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我们两是就是了,没有想到羽哥也是,真的是!” “咦!那是什么?”秦玉眼尖,看到了一个包裹,“拿来看看。” “白羽一把抢过道:“这个不行,这是我爹留给我的遗物。” “白少,一世人两兄弟,你不会这么小气吧。”秦玉来了兴致道,“就看看而已,又不会吃了你的。” 白羽拗不过秦玉,想了想,将包裹递给了秦玉,秦玉一边翻着包裹一边笑道:“让我们看看我们干爹给白少留了什么稀世珍宝。” 说完打开包袱,一层白布之中又是一层缠绕,最里面的一层明黄色的锦缎打开,只见这是一方纯白无瑕,方圆四寸的白玉,秦玉放在却现它里面似冷还暖,浑身一种莫名的受用,皱眉道:“这个…老孙你知道吗?” 孙兴霸探头探脑的看了一阵,摇了摇头,道:“不知道,那边边上是不是真的金子啊,这模样儿好像是说书里面皇帝用的玉玺……白哥,你老子不会是皇帝吧?” 白羽吓了一跳,叱道:“别胡说。” 孙兴霸吞了吞舌头,秦玉笑道:“不管怎么说,这个肯定不会是玉玺了,但是也应该是个宝贝,不如我们就把它送给碧落小姐吧,白哥大方点,追女孩子不花点血本是不会成功的。” 白羽摇了摇头道;“这是我娘临终前交给我的,说是要我好好保存,这个不行。”说完便开始将白玉包裹回去,“这个没得商量。” 秦玉挠了挠头道:“既然是这样,那就不好办了。” “怎么不好办,那个图隆不是说了吗,我们要银子只管去帐房只取就是,我们就上街给碧落小姐买点她喜欢的小玩意儿就可以了。”孙兴霸道。 “嗯,带上四个姐姐,他们都是女孩,肯定知道碧落小姐喜欢什么。” 秦玉和孙兴霸拖着白羽便出门,叫上了春夏秋冬四婢,七人在天峦城里面逛了一天,给四婢买了无数的零食小吃,秦玉逗得他们眉开眼笑,到了天黑之后才回去。 第二天,孙兴霸便把四婢精挑细选的一枚玉钗送到了碧落的府上。 “二小姐,二小姐,来了呢?”一名俏俾在碧落府上如一只穿花蝴蝶一般飞快的跑着,边跑边嚷道:“二小姐,白少爷回信呢。” “真的吗?”床头探出一个少女,正是那日帮白羽疗伤的庸医薛若莘。 “你看。白少爷还送来了这只紫玉钗,你看这颜色,这质地,肯定要二两银子呢,看来白少爷对你…” 薛若莘脸上一红,啐道:“小蝶,休得胡说。”隔了一会,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小蝶,你说,白羽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啊。” “可不是啊,不然那些肉麻麻的信是谁写的,这漂亮的钗子谁送的?二小姐啊,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去吧。他要是不喜欢你,小蝶把头输给你----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这么肉麻的诗是谁写的啊?”里闹成一团。 “他----是真的喜欢我吗?”薛若莘摸了摸头上的紫玉钗,一脸甜蜜的进入了梦想。 “她----是真的喜欢我吗?”白羽在床上打了一个翻身,不由得摸了摸系在脖子上的平安符,辗转难眠。 【066】座次 安逸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很快,白羽等人便收到了集合的消息,在士兵的带领下,第一次来到了这帝国最为神秘的地方之一,白虎节堂。 白虎节堂在京都的一个隐秘的山林之中,整个局势依山而建,几乎占到了整座山的三分之一,占地极广,完全是一个小型的城池,白羽等人进入之后,现这里面的建筑繁多,经过白虎节堂的苦心经营,历代都有所增益,在这中心是一面高耸无比的白墙,下面开了一扇大门,两扇厚厚的大木门板,高达十丈,几乎要抬头仰望,也不知当初是如何找到如此巨大的木料的。 白羽一行人走进的正中的院落,宽大明亮,气派恢宏,一看就知不同凡响。 一进宽阔大门,就看见两边的朱漆柱子光鉴照人,上面有一副对联,只见两行狂草龙飞凤舞,上书,“山中万兽尽潜藏,涧下樟袍皆敛迹”。 好大的口气,白羽等人不由心中暗暗道,但是在“白虎节堂”的光辉历史确实也配得上这么牌匾,正门上还悬着一块匾,上书四个纯金大字,“白虎节堂”,字迹仓强有力,一见便是出自于名家的手笔,这个时候,走在前面引路的一名士兵笑道:“白虎西方属金,主凶戾,掌刀兵,加一节字,意思是说千军万马尽在掌握之中,白虎虽凶,自有节制。这就是我白虎节堂的来历了,各位在里面学了浑身的本事,还需出来报效官家才是。” 白羽三人暗暗点头,此时他已经被这气势恢弘的白虎节堂所吸引,进入了门中,双目不停地在厅堂四处流转, 在厅堂的最上方,一张檀木巨椅上面铺着一张浑身没有一丝一毫损伤的白虎皮,头铺在地上,张牙舞爪,随时择人而噬一般,栩栩如生。在巨椅的两侧,三十六张椅子依次排放在左右两侧,已经有不少的少年站在厅堂之中,相互熟稔的人开始三三两两的攀谈,白羽认识的文魁和方谢晓都没有来,倒是龙步飞现了他们,走了过来微笑着跟他们打着招呼。 白羽和龙步飞有一搭没一搭的攀谈了不久,文魁和方谢晓便来了,他们两个仿佛相互约好了一般一前一后进来,但是相互之间神情戒备,冰冷如霜,看了他们两人经过了合作杀死张善之后,芥蒂依然没有丝毫消失。 待众人集聚,图隆出来,当场安定下来。图隆环视众人,道:“三十六个,一人不多,一人不少!很好,这就是白虎节堂最后数字,已经过了我的预计了。” 众人不由得神色黯然,一阵唏嘘,几万人,经历了死亡之城和张善的屠杀,现在能够活下来的却只有三十六人了,这死去的人有自己儿时的同伴,有进入死亡之城结交的朋友,但是最后全部都死了,而且大部分是自己亲手结果了他们,换取了馒头。 但是不管怎么,自己是活了下来,进入了白虎节堂,这鱼跃龙门的过程虽然凄惨,但是一旦跃过了这龙门,自己已经身价倍增,数十年之后,甚至可以成为主宰这个帝国的人物,一念至此,不禁心生憧憬。 “龙步飞!”图隆高声叫道。 “到!”龙步飞肃声应道。 图隆双目流转,最后目光留在了左手处第一张椅子上,道:“那是你的位置。” “是!”龙步飞龙行虎步,傲然地做到了这个位置上,看着站着的所有人,神采飞扬。 大家心中顿时开始紧张,这是图隆在给他们排座次,帝国向来以座次来界定一个人的身份,龙步飞这一座,便是象征着他的身份是这群人中最尊贵的,那自己的位置在哪呢?所有人神色紧张,看着图隆。 龙步飞一脚踢死豹子,又击杀了张善,他坐在那个位置上,这左手第一张椅子,除了他,没人能够坐的,可是其余的位置呢,众人开始觊觎。 “白羽!”图隆忽然高声道,“那是你的位置!”说完用手一指右手第一张椅子。 “是他!居然是他?”众人开始骚动,比起龙步飞的悍勇无敌,白羽顿时要逊色很多,由他坐右手的一张椅子,看来不如龙步飞般那么服众。 “羽哥,叫你呢。”孙兴霸兴奋地推了推身边的白羽,白羽刚才也是一愣,他没有想到图隆居然会这般看中自己,居然将他排为第二号人物,顿时热血涌上了头脑,高声叫道:“到” 图隆含笑道:“坐!” 白羽走到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椅子前,回头看了看众人,或艳羡,或嫉妒,或不服,朗声道:“这张椅子,有能者居之,若是有人不服,尽管上来说话,我今天既然坐下了,以后也定然会做得稳当!”说完一抚衣袖,稳稳当当坐下。 图隆眼中射出赞许的目光,拍手道:“不错,我白虎节堂不论尊卑富贵,实力是衡量一切的唯一法则,众人若是觉得本人安排的位置让你觉得憋屈,尽管拿出实力来给本人看,本人自然会不拘一格降人才。” 座次排定,文魁为右手第三、方谢晓为右手第四,堪堪与文魁坐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不是图隆有意为之,在后面的孙兴霸为右手第十,秦玉则稍微靠后一点,为右手第十五位。 排定座次,也就意味着众人在白虎节堂地位的确定,当然众人都知道,这位置现在是坐下了,但是能不能做得长久,还得看他们在白虎节堂中以后的表现,顿时每个人心中都在摩拳擦掌,目光开始移向自己身边更高的位置。 图隆在主位上坐定,朗声道:“今日之后,你们便是我白虎节堂的人了,白虎节堂乃是承蒙当今圣上恩泽,建立的一个培养我大周将领的特殊机构,我希望你们能以当今圣上为重,忠心报国,学成之后,振我大周威风!” 说完图隆站起来,面朝北方,高声叫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也纷纷起身,高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震瓦殴。 “嘎嘎!”白虎节堂的大门缓缓地关闭。 【067】震慑 天峦城最大的酒楼飘香酒楼向来以飘香美酒闻名天下,不少京都的纨绔子弟都曾慕名而来,一楼是食客用膳的地方,而二楼的则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才能上来的地方,一般的平民子弟甚至连预定的机会都没有。 一个十七八岁来岁的少年正在一间靠窗的大桌独踞,点了满桌的美味,却似乎没有怎么下口,自己在一旁端着一辈飘香美酒自斟自饮,虎背熊腰,一把厚背刀放在桌上,奇怪的是,平日里这酒楼里面都是高朋满座,今天却二楼之上空无一人,只有他一个在窗边自斟自饮。 哗啦啦的忽然一群带刀客冲了上来,站在楼道上便高声道:“龙步飞,你杀了我们老大,今天我们集合了饿虎、天龙、天鹰三帮的高手,就是要讨还你这笔血债。” 龙步飞坐在桌上,看都没有看这些人一眼,斜眼悠然自得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一名大汉低声道:“龙步飞可是新跻身明榜的人物,飞哥,我们要不要小心点啊。” 领头的一脸凶相,恨声道:“我们这里集合了天峦城二十多个高手,还怕他不成,大家并肩子上,我不信龙步飞有三头六臂,能够杀得死我们这么多人!”说完一振手上的钢刀,大声道:“大家并肩子上,弄死他,为老大报仇!” 说完众人便飞快的扑向龙步飞,二十多人高声呼喊,二十多把钢刀往龙步飞身上招呼。 龙步飞飒然一笑,手中一只筷子掷出,正中正前方的一个凶汉,那人仰天高叫,竹筷直接插穿他的咽喉,顿时当场逼命。 龙步飞双脚连动,身边的板凳顿时被他挑起,正中左右两人脸面,仰面跌倒,而此时龙步飞坐在板凳之上,身子动都没有动半分。 龙步飞长笑道:“你们还有谁敢来。” 众人见龙步飞如此悍勇,不由得心生怯意,飞哥狞声道:“上,难道老大的血仇就这么算了吗”说完一刀劈向龙步飞。 龙步飞双目精光四散,单手居然一把握住了飞哥的刀身,笑道:“太慢了!”另一只手点中飞哥的手腕,然后用力掰断他的手腕,刀身顿时被他弯过对着飞哥的脖子,刷! 鲜血四溅,飞哥居然被自己的刀割破了喉咙。 龙步飞眉头一皱,道:“居然弄脏了我的菜,晦气!回去吧!”用力掷出,将飞哥尸体扔在了一群前来挑衅的大汉身边。然后举起酒杯若无其事的喝酒。 众人大惊失色,抱着飞哥的尸身连滚带爬的下了楼去,楼下忽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再过了片刻,楼梯上脚步想起,一人带着几个人迎了进来,领头地含笑道:“又惹事了,我就没有见过你哪次出来安生过。” 龙步飞一见来人,顿时裂口大笑,亲切地站了起来便要去跟他们打招呼:“白羽,怎么你们也出来了,任务完成了?” 领头的正是白羽,五年的时间过去,此时的白羽已经长成,因为长期在烈日下训练,皮肤闪着健康的光亮,身材体型俱佳,乌黑的长在脑后随意的披着,长长的刘海中隐隐闪出一双灵活多智的眼睛。 跟在他身后的分别是文魁、孙兴霸和秦玉,秦玉手上一把匕在不停地揩拭着上面的鲜血,显然刚才出手的正是他。 白羽微微颔,坐在了龙步飞的身边,除了文魁,其余两人对龙步飞都极为好感,纷纷含笑看着他。 龙步飞笑道:“我昨天一时兴起手痒,便在天峦城里面找了一个所谓的高手试下身手,结果哪晓得那小子这般不济,不过十招便被我弄死了,还是有时间跟你玩玩,你现在可是越来越厉害了,去年跟你比过一次之后,老子的手现在还感觉疼呢。” 白羽苦笑道:“那次我可是吃奶的劲都用上了,要不是你手下留情,我怕我这会已经不知道地狱哪一层当着苦力了呢。” 龙步飞拍了拍白羽的肩膀,笑道:“白虎节堂里面就数你的进步最快,今年我这座的位置不晓得还保不保得住呢,事先说好,要打就痛痛快快的打,不许留手。” 白羽微笑称是,这时候,龙步飞一看满桌的鲜血,道:“这里都被这些不识趣的地痞们弄脏了,我们换个地方,我们几个兄弟都在那,走吧。” 白羽心中疑惑,道:“去哪里?” 龙步飞神秘一笑:“你小子也不小了吧,快十五了,别整天就知道舞刀弄枪的,这人间可是有很多好玩的去处呢!” 龙步飞带着白羽等人来到了一座装饰气派豪华的大宅前,一名迎宾的大汉看见龙步飞等人气度不凡,连忙迎了上来,笑道:“大爷们来了啊,里面请。”说完便带着几人进去,顿时里面一名三十多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出来,看着身段相貌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笑着道:“众位爷,面生得很啊,第一次来吧。” 龙步飞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随手扔给他,笑道:“小刀他们在这里吗?” 老鸨一见龙步飞出手阔绰,顿时知道遇见了金客,顿时眉开眼笑,道:“原来是刀爷的朋友啊,跟我来,跟我来。” 白羽等人还是第一次进来这种地方,顿时四处打量,这里虽然是妓院,但是和他们印象中的很不一样,在四周都是当朝名士的题画题字,显得十分有档次,在其中不少莺莺燕燕在不停的穿来穿去,不停地跟周围的客人调笑,伺奉周到。 鸨母带着他们在二楼的一间雅座里面,笑道:“刀爷他就在里面呢?你们在这里稍等,我这就为几位爷去准备碗筷。” “啊,龙哥,还有白哥也来了?”里面的几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虽然年纪不大,却看上去是这中好手,一人搂着一个美艳少女在上下齐手,忙的不亦乐乎,一见龙步飞和白羽顿时收了满脸的酒色,站起来讪讪地打招呼。 龙步飞笑道:“偶尔玩乐就行,只是不要沉湎其中,伤了身子。” “是是是。”几名人一叠声道,“龙哥,坐,白哥坐,文哥坐…”忙着给几个人让出位置。 白虎节堂因为常年军事训练极为严苛,所有人都需要一个泄的缺口,不知道谁先现了这个调调,于是这些少年在军事训练之余这里便成了他们缓解压力的场所,图隆虽然知道,但是也知道张弛之道,只要不要过份,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们去了。 【068】酒楼风云 不一会儿酒菜上齐,鸨母含笑道:“众位少爷且稍稍等等,奴家这就去找几个姑娘来个大爷们陪酒。”说完款摆着肥臀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环佩之声在外响起,老鸨已经领着几个容貌俊美的少女进来,少女笑脸迎人,不由分说便靠着白羽几人一人一个,做了下来,白羽顿时觉得鼻中香风弥漫,少女们媚眼频抛,将白羽几个初哥搞的大为尴尬。 “哈哈,白哥脸红了呢!”小刀此时已经微微有醉意,眯着眼睛调笑道,“萍姨,我们白少爷可以第一次来,你可不能用这些货色来敷衍我们,银子我们有的是,有没有新鲜点的给我们白少来一个?” 鸨母笑道:“原来白少爷还是第一次啊,怎么不满意吗?我们秀丽院可是燕瘦环肥应有尽有,就是不知道白少爷喜欢什么调调,让我好去找来给白少爷看看啊!” 小刀一摆手道:“萍姨,你没懂我意思啊,我是说,有没有雏儿,来个雏儿给我们白少爷。” 鸨母笑道:“今个真不凑巧了,白少爷你只管挑,我们这里只要白少看得上的,尽管挑,一直挑到白少爷满意为止。” 小刀冷笑道:“萍姨,你是把我们当傻子么?我们进来的时候都知道了,不是有个叫晚秋的新鲜货才来的吗?怎么是不是怕我们没有银子啊。” 萍姨顿时面有难色,支支吾吾地道:“刀爷啊,你可真是,真是,唉,晚秋今天真的不方便见客----这么着,不然我把我这里的姐妹们都叫过来,让白少爷自己选一个中意的怎么样。” “啪!”小刀猛地扔出一锭银子砸在桌上,“叫晚秋过来,我看她是真不方便还是你藏私,不给我们面子!” “刀爷,哟哟哟,刀爷,唉!不要动怒吗!”萍姨一跺脚,道:“实话说了,晚秋她,她现在已经被别人包了。所以……” 小刀忽然长身而起,道:“我倒要看看,什么敢啖我白少爷的头汤!萍姨,你带我去看看,我还真不信了!”说完小刀便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道:“无心,我们一起去,白哥难得来一次,不能这个面子都不给他。” 白羽含笑道:“算了,别人都包了…” “这可不行!”小刀道,“我倒要看看哪个小子胆大包天,敢抢我们的女人!” 白羽正要阻拦,龙步飞拉住了他,“让他去,我也很想知道,这个天峦城里面,有谁还敢跟我们白虎节堂的人抢女人。”说完嘴角泛起冷冷地笑容。 隔了不久,忽然无心急忙忙的进来,咬牙道:“不好了,小刀让人给揍了!” “什么!”龙步飞沉声道,“多少人!” 白虎节堂的人,各个都是身手了得,对方若不一群人群攻,就算是小刀喝醉之后脚步虚浮,断然不可能伤到小刀,所以龙步飞固有此问。 白羽等人顿时长身而起,推开怀里面的女人,冷声道:“去看看。” 说完一行人出了门。 廊上一段栏杆已经被打断了,大厅里面众人面容失色,只见小刀已经被人从二楼直接扔了下来,口吐鲜血,半天爬不起来。 龙步飞抢身而出,看着受伤的小刀,连声冷哼,在大堂中高声呼喊道,“是哪群小子吃了豹子胆了,是条汉子给大爷给站出来。” 这个时候,在二楼的一间偏厅之中,一个华服少年施施然走了出来,看了在楼下的白虎节堂众人,冷冷地道:“是少爷我!怎么了?跟我抢女人,不自量力。” 忽然秦玉上前半步,站在白羽的身边,冷冷地道:“是他!” 白羽点了点头,眼中射出恨意,道:“是他!” 原来领头一人正是当年在酒店中羞辱过白羽和秦玉的风鹤翼。五年过去了,风鹤翼依然风度不减,穿着一身上等绸缎制成的华服,手摇折扇,一派公子哥的风范。 龙步飞点头道:“很好,很好,很好。”一连三声之后,冷冷地盯着风鹤翼,道:“下来。” 这时候风鹤翼身边四人走了出来,领头的人是一个五十来岁,面若鹞鹰,身材高瘦,他身边几人神气内敛,冷静如恒,明眼人都看出绝不好惹。 龙步飞平静地道:“长白栾惊天,何时成了风家的走狗了。” 栾惊天长声笑道,“这就是被誉为当今的后起之秀,白虎节堂的老大龙步飞吗?什么时候也学会了仗势欺人,欺男霸女了。”声音高亢有力,功力显然已然达到了跻身明榜的境界。 龙步飞长衣无风自动,一股凌厉的杀气铺面而来。平静地道:“既然你们知道了我的身份,看来是故意惹事的了。” “不错!”风鹤翼断声道,“白虎节堂的人飞扬跋扈,老子早就看不惯了,别的地方我任你横行,但是天峦城是我风家的地方,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卧着!” 龙步飞长吸一口气,浑身的骨节犹如抄栗子一般声声爆裂,众人已经知道,他是动了真怒,出手已然在即。 忽然白羽上前一步,拉住了龙步飞,双眼紧紧地盯着风鹤翼,寒声道:“龙老大,这一仗就让我来吧。” 龙步飞看了白羽一眼,点头道:“栾惊天号称长白派的第一高手,一身功夫已经是明榜下阶水平,善使一对龙骨钺,你要小心万分才行。” 白羽排众而出,这个时候,风鹤翼才注意到了他,虽然白羽这几年变化了不少,但是风鹤翼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对着旁人笑道:“我到是谁呢,原来是那个连丑字都不认得的穷小子。不回家好好念书,今天怎么他也来凑热闹了?”说完周围几个大汉顿时哄堂大笑。 白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使自己保持冷静下来,对着在二楼的栾惊天高声道:“朋友,下来说话。” 栾惊天一声长笑,从二楼飘身而下,在一张桌上,遥遥站定,风范气势一时无两。 【069】锋芒初露 妓院里面的金客们此时并没有走,而是纷纷为两人腾出地方,在这些地方,打架斗殴乃是常事,有的甚至还倒上一杯酒,兴致盎然的看着场面上的变化,而妓院里面的老鸨也没有出来阻止,一则敢在这里闹事的人,即使他们组织也是没有用的,二则,打斗完毕,自然会少不了人给结了这里的损失,这些所谓的江湖豪客大多出手大方,绝不会在这些地方斤斤计较,最多明天早日来在翻修一遍便是。 栾惊天手中的一副龙骨钺,乃是一对奇门兵刃,没有十数年的浸淫,是无法将其威势挥出来,因此很少会有人用,所以,敢用此等兵刃的人,定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白羽不敢大意,秦玉上去递过手中一把短比,低声道:“羽哥,当心,点子硬得很。” 白羽微笑着点了点头,接过秦玉递过来的匕,排众而出,道:“栾惊天,下来。” 栾惊天看着白羽道:“你不是对手,明榜上尚无你名,叫龙步飞那小子出来接招。” 白羽道:“我白虎节堂中藏龙卧虎,我虽然拱陪末座,但是杀鸡焉用牛刀,对付你这种砸碎,白虎节堂派一个最差的我就行了。” 龙步飞长笑道:“白兄太过谦了。” 白羽回头对着龙步飞微微一笑,就在此时,忽然栾惊天手上一动,龙骨钺已经化成一道长虹,直接袭上白羽的胸前大穴。 白羽闪身而过,避开飞来的龙骨钺,怒声喝道:“栾惊天,想你也是明榜上的成名高手,怎么还做这等偷袭下作之事。” 众人也是一阵哄然,对栾惊天偷袭手段显然也是十分不齿,情感上不自禁地站在了白羽一边。 栾惊天狞声道:“生死之斗,岂容你半分疏忽。”说完飞快的跳了下来,挥手结果回转而归的龙骨钺,双钺齐飞,大喝一声,化作漫天寒光,点向白羽胸前刺去,双钺动处,隐含风雷之音。明榜上的高手,出手果然不凡。 白羽清啸一声,手中的匕一挥,用难以置信的度,直接劈中了双钺中心! “铛!”一声巨响。两人各退半步。下面围观众人齐齐叫好。 众人心下不由凛然,这白羽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居然在一招之间能够与成名多年的明榜下阶高手硬撼一招,而丝毫不落下风,看了白虎节堂中果然如传闻中一般,少年高手层出不穷,再隔几年,这股势力必然在天下间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龙步飞裂齿笑道:“这小子眼力不错,一看便知道龙骨钺中心位置乃是最为薄弱处,以最强点攻击最弱点,若田忌赛马,这小子总是这样,三日不见,便让老子刮目相看。” 秦玉点头道:“羽哥这几年来每日习武成痴,白虎节堂里面的那些老师压箱底的东西,哪个不被他学了个遍,现在连图老大都拿他没办法,频繁的派他出来执行任务,若是再把他留在白虎节堂里面,我怕连图老大的看家本事也要被他骗去了。” 龙步飞动容道:“白羽应该已经到了明榜下阶的水平,天啦,比我整整少了三年,我若是在不奋图强,这劳什子第一高手就要被他抢走了。” 栾惊天此时与白羽一招相对,顿时心中一沉,没有想到这小子居然已经有了明榜下阶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实力,钢牙一咬,手中的龙骨钺狂舞,若繁星点点一般,便将白羽罩入其中,白羽双目神光暴涨,手中短比忽然神光一收,悍不畏死的欺身闪入进入其中。 龙步飞低声笑道:“龙骨钺虽然是奇门兵刃,但是别忘了白虎节堂里面的廖师傅可是玩这些兵刃的老手,栾惊天这小子这下失算了。” 奇门兵刃胜在奇字,所使用的行招路线完全是不按常理出手,所以往往与不熟悉此兵刃的人过招,能够起到出奇制胜的效果,但是若是被人识透,便会毫无半分优势可言,反而会成为累赘,被人反加利用,这也是为什么真正的高手一般只是用最普通的兵刃甚至不用兵刃的缘故, 所以栾惊天的龙骨钺虽然看似舞起来密不透风,声势骇人,但是对于白羽来说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即使闭着眼睛也能知道找到他的破绽所在。 这也是归于白虎节堂里面数十位在各有所长的老师所赐,一个人能够同时得到原本在江湖上无一不是呼风唤雨的高手的指点,加上他自己能够勤学苦练,比同龄人精进更快些,也是应该的。 只是白羽的精进,应该不仅仅是“更快些”而已。 但是进入白虎节堂的机会,却必须是九死一生才能换来。 “嘭!”一声闷音,白羽的刀柄居然击中了栾惊天的龙骨钺的护手之处,栾惊天一声闷哼,踉跄后退,但是白羽身形如电,已经后先至,一脚将栾惊天高高挑起! “他要干什么!” 此时白羽已经长身而起,也不见任何动作,大鸟般腾空而起.一忽儿便迫近在空中的栾惊天。 “完了!”龙步飞苦笑着摇了摇头,“又是这招!” “嘭!嘭!嘭!嘭!嘭!”白羽在空中一连五个翻身,每翻一身,便一脚斜砸在栾惊天的胸口。 栾惊天惨嘶一声,身形向下斜堕,待落地之时,喷出一口鲜血,已经无法动弹。 白羽收敛身形,稳稳当当地站在刚才栾惊天站立的桌面之上,冷酷地目光遥遥罩定,看都不看倒在地上的栾惊天,道:“还有谁来!” 全场此时一片寂然,落针可闻。 白羽与栾惊天之战,先后不过数十秒的时间,栾惊天便被白羽当场格杀,栾惊天可是成名数十年的明榜高手,而白羽却不过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啊。 这,这也太不可思议。 若真如白羽所说,他难道真的只是在白虎节堂恭陪末座的不起眼的角色吗? 那若真是如此,白虎节堂的实力…… “好!”龙步飞率先叫好,妓院中顿时掌声雷动。 此时风鹤翼面色铁青,忽然隔了半晌,才缓了过来,笑道:“一个娼妓而已,至于舞刀弄枪的伤了和气吗?姓白的,你既然这么在以一个娼妓,那么我送给你就是,老子女人多得是,不多这一个!” 说完,手往后一提,提出一个妙龄女子,直接往二楼上摔了下去。 “喜欢你就接着吧!”风鹤翼长笑一声,带着一众人扬长而去。 风鹤翼此举,自然惹来了楼下的人一阵轰骂,即便是连妓院你的莺莺燕燕们,也面有怒色,只是碍于风鹤翼的威势,敢怒不敢言。 【070】一刻** 白羽连忙飞身而起,将风鹤翼扔下的女子接住。 “你…你没事吧….”白羽只觉得怀里面温玉软香,与她相肌肤相亲,阵阵**感觉传来,连忙放开手来。 白羽这才看清这女子,虽然长的姿色一般,但是却身材高挑,面色白净,最难为可贵的是没有半分烟花俗气,那女子低垂着头,楚楚可怜,死也不肯抬头,只是低下身子轻轻地一服,声音低不可闻道:“多谢公子相救。” “好了,好了。”鸨母松了一口气,连忙招呼众人归位,顿时秀丽院里面推杯论盏,又恢复了浓浓的春意。 几个看院的大汉上来,像拖着一条死狗一般拖走了栾惊天的尸身。 龙步飞走过去轻轻碰了一下白羽,笑道:“刚才你那飞起来的几脚,踢得可真漂亮。” 白羽笑道:“怎么,你也想试试吗。” 龙步飞道:“有机会还真的想试试哩,不过现在不是时候,现在你我均在温柔之乡,定然要做温柔之事,煞风景的事情,还是等回去再说吧”说完,将一旁的女子推到了白羽的身边,笑道:“还不好好伺候白少爷。” 那女子脸色一红,立马又低下头去,低声道;“公子请这边请。”说完很生硬的挽起了白羽的胳膊,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兔子一般,跟在白羽的身边,白羽见此女羞涩莫名,和自己刚才接触的几名红姑大为不一样,但是这小女儿的内敛姿态却极大的刺激到了他的心脏,不由得憋过头多看了她几眼。 白羽一看她,她便似乎吓得惊慌失措一般低下头去。 萍姨扭着肥臀窈窕而来,笑道:“这就是晚秋,保准的原装货,包少爷们满意,晚秋,还不给少爷问安。” 晚秋低着头轻声道:“白少爷好。” “好了,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几位少爷还是赶紧回去,要是真扫了几位少爷的雅兴我萍姨就罪过了。”说着,一边将晚秋往白羽的怀里推,一边领着几人重新回到包房中。 白羽转头问道:“小刀没事吧。” “没事,就是受了点内伤而已,我已经差人送回去了。” 白羽点点头,跟着众人重新回房,此时自然有人重新热了酒菜,刚才白羽的大展身手,已经成为了众人的一个话题,白羽顿时成了全席的焦点,纷纷对着白羽推杯论盏,几名陪侍的红姑也是竟可能的哄这几位大爷开心,好让他们一高兴多赏点银子,恨不得整个人都靠近他们的怀里,酒过三巡便开始有人不老实了,即便是龙步飞也开始一只手不停地在身边的姑娘身边放纵的调笑,只有白羽身边的晚秋,整个人如同一张弓一般警惕地坐在白羽的身边,低着头,除了偶而帮白羽添酒夹菜,其余时间一动不动。 龙步飞一把将晚秋推到了白羽的怀里,醉眼惺忪地道:“都进来了,就别装了,好好伺候白爷,伺候好了,自然少不了你那份的。” 晚秋一入白羽的怀里,顿时霞飞双颊,白羽都能感受她那忽然加跳动的心脏。 心中顿时怜意大起,将她扶了起来,“小女娃儿害羞,我们接着喝酒,喝酒。”说完举杯敬龙步飞。龙步飞嘿然一笑,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笑道:“今晚她都是你的人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白羽,你不是怕了吧?” 白羽心中一愣,失声道:“什么!” 龙步飞道:“我们哥几个都商量好了,你小子也不小了,也该尝尝这人间极乐的滋味了----你不是害怕了吧。” “好了好了,酒也喝好了,”龙步飞此时搂着怀中女子站了起来,喘着气道:“**苦短,不若我们各去上房行乐去,白羽你可不要借机耍诈啊?明日我们可要验证的哦。”说完几名好事者便将白羽和晚秋推进了一见厢房之内。 厢房中布置淡雅,白羽举目四望,在桌上拿起一个杯子自斟自饮起来,苦笑着看着坐在床上,双肩微微颤抖的晚秋。 气氛十分尴尬。 隔了好久,白羽忽然干咳一声,打破房中沉寂,道:“你叫……” “禀少爷,奴家叫晚秋。”晚秋微微抬起螓,与白羽目光一触,吓得顿时又缩了回去,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间。 “哦。”白羽点了点头,道:“我见你不似他们一般,怎么也…” 说到这里,晚秋顿时双肩抖动得更加厉害,幽幽一叹,道:“禀少爷,奴家原本也是出身大户人家,因为爹爹犯事,所以,所以,才被人卖了进来。” 白羽这才明白,原来晚秋定然是因为家里父辈犯事所以才被配充妓的,这类妓女,又称官妓,因为他们自少家教良好,一般琴棋书画均有涉猎,所以是那些公子哥儿一掷千金的选,当然她们一般的价格也不会低。 “哦…”白羽此时觉得似乎无话可说,心中暗骂龙步飞等损友,想找寻机会打破这尴尬到了极点的气氛,道,“你难道想过从这里出去,找个正经人家?” 晚秋幽幽一叹,道:“想是想过,可是…唉,何其难啊。” 白羽忽然心中一动,道:“若是我帮你赎身,要多少银子?” 晚秋身子一动,凄然一笑道:“算了,我也常听姐妹们说,你们这些恩客,每每便是花言巧语的欺骗他们,说帮他们赎身之类的,等真的得到了她们的之后又弃之如蔽履,我想清楚了,这等好事,哪里轮得到我?” 白羽见晚秋楚楚可怜,顿时心中怜意大增,柔声道:“你只管说个数目,若是我能帮你的,尽可能帮你便是。” 晚秋忽然抬起了头,眼中射出希翼的目光,道:“要二百两…”说完目光一黯,道:“算了,我又不是头牌花魁,哪有人愿意为我花这笔冤枉钱,白少爷休要在取笑我了。” 白羽笑道:“才二百两而已,明天早上我叫人送来便是。” 【071】难填之恨 晚秋见白羽能够将他从风鹤翼的手里面救出来,定然也是非凡之人,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心中生出了希望,忽然盈盈站了起来,跪倒在白羽的身边道:“若是公子真能将我救出苦海,来日做牛做马,我也定然报答恩公。” 白羽一见她这样,顿时慌了,一把将他扶起,连声道:“举手之劳而已,举手之劳而已。” 晚秋幽幽一叹,道:“公子的举手之劳,对于奴家来说却是再造之恩,若是公子不嫌弃,奴家愿给公子为妾,只是怕公子眼光太高,看不上奴家的蒲柳之姿。” 说完抬起头来,看着白羽,白羽朝她微微一笑。晚秋俏脸一红,在灯下更是多了几分姿色,看着白羽,顿时心如鹿撞,暗道:就算他是骗我的,但是若是这身子给了他这般俊俏的男子,总比那些老丑之人好很多,晚秋一念至此,双霞通红。 晚秋婷婷起身,忽然用手将胸前的一粒纽扣解开,白羽顿时吓得一把抓住她的素手,慌忙道:“不可如此,不可如此。” 晚秋好奇地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道:“我的身子白少爷已经花钱买了,白少爷是不是忽然嫌弃我了。”说着鼻尖一动,双目掩不住幽怨之色。 “不是,不是…哎呀!”白羽心中不由得大骂龙步飞等人,一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放,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忽然门外响起敲门声,白羽顿时心中一松,喜道:“我去开门。”说完向逃跑一般飞快的跑到了门边,连忙开门。 来人是萍姨,看了白羽一眼,神色异样地道:“白少….爷,好…晚秋…晚秋….”说完脑袋往门里探。 晚秋忙走了过去,低声应道:“妈妈,有事吗?” 萍姨支支吾吾地道:“白少爷,真不好意思,晚秋,晚秋她,她家里来人了…说要见见他,一会就好,一会就好,请白少爷多多担待…” 白羽洒然一笑,也没有想那么多,道:“既然如此,那晚秋跟你去便是了。” “好的,白少爷,稍等。”萍姨连拉带拽地将晚秋拖了出去,白羽将门合上,重重地舒了口气。 永远不来才好啊。白羽心道。 白羽在房中左等右等,直到桌上茶水变冷,也还不见晚秋回来,白羽百无聊赖,便在独自欣赏起这壁上的画像,隔了不久,门外脚步声响起,白羽心中紧张,龙步飞在门外高声叫道:“白羽,好了没有啊,不会这么久吧。” “嘿嘿,我怕他到现在还没有找对地方。”门外秦玉淫淫的声音道。 白羽摇头失笑,走了出去开门,秦玉等人已经一拥而进,在房中探头探脑的查看,神色说不出的猥琐。 白羽没好气地道:“看什么,人家家里有事,已经被叫回去了。” 龙步飞皱眉道:“不可能啊?这妓院中哪有这种规矩,便是天王老子到了,也得先伺候好客人再说,我去找老鸨说说。” 说完龙步飞一行出门将萍姨叫了过来,萍姨神色慌张,一见龙步飞吓得脸都变青了,道:“众位大爷饶命,实在是对不起,晚秋她,今晚家里有事所以回去了…” 龙步飞冷冷地道:“萍姨,你不要骗我,你当我当真不知,晚秋她是家中犯事才进来的,家中亲人早就已经全部充军了,怎么可能还有家人在,说!你三番五次地这样,是不是嫌我白虎节堂的银子没有其他人的亮堂!”说完上前一步,捏住萍姨的手腕,暗劲一吐,萍姨顿时疼得黄豆大的汗珠冒了出来,大呼小叫道:“龙爷饶命,龙爷饶命!” “说!晚秋去哪里了,”龙步飞双目含威,怒道。 “实在是…实在是,哎呦,风少爷他去而复返,将晚秋叫去了…不让奴家告诉你们…哎呦手断了,龙少爷手下留情!.” 众人心中一沉,龙步飞大声道:“走,带我去!”说完拧着萍姨的手走到了一间包房之中。 龙步飞一脚将门踹开,大声道:“风四!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敢抢我白虎节堂的女人!” 几人挤进房间,但是房中空无一人,只见在房梁之上拴着晚秋的尸体,浑身**,嘴里还衔着一块丝巾,下身一片污秽,被人反手吊在半空之中! 白羽浑身巨震,上前抢去解下晚秋的尸体,此时晚秋已经浑身冰冷,显然已经断气多时了。 众人一齐色变。 白羽忍不住眼角湿润,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刚才还憧憬着逃离苦海的美梦,现在却已经变成了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一面之后,天人永隔! 白羽扯过一床床单,将晚秋的尸体遮掩,晚秋浑身到处都是淤青,下身更是血迹斑斑,显然是被风鹤翼等人先奸后杀。 “看!”忽然秦玉叫道。 只见在墙壁上用鲜血写着一行大字:白虎节堂的小子们,跟少爷我抢女人,老子就让她变成一具尸体! 龙步飞气的浑身抖,用力捏着萍姨的手,高声呵斥道:“风四那小子在哪!告诉我!!” “我不知道啊。”萍姨此时吓得魂飞魄散,加之龙步飞盛怒之下手中暗吐了几分内劲,整条手臂都被龙步飞捏碎了,疼得哭天抢地道:“我不知道啊…风少爷进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啊…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文魁疾步来到窗边,看着下面的人流道:“那小子应该是从这里跳下去的。”说完又走到晚秋的身边一摸她的尸体,皱眉道:“尸体已经冷却多时了,这几个小子应该早就逃走了,现在去追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候门外已经凑了一大群人,纷纷探头探脑地看着屋里的动静。 “啪!”忽然白羽一拳打在几上,木屑碎裂,怒火溶岩般升腾起来,冷冷的道:“风!鹤!翼!!” “羽哥,这是你说怎么办就这么办,我们这就杀去风鹤翼那里,他怎么弄死这女娃的,咱就怎么弄死他!”秦玉在一旁冷冷地道。 “羽哥,听你的。”孙兴霸怒道,“这姓风的太***不仗义了,明的输给了咱们,就来找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撒气,真***不是个东西。” 众人纷纷附和,只要白羽一句话,便似乎要跟风鹤翼拼命一般。 【072】隐忍 白羽缓缓地抬起了头,道“龙哥,你的意思。” 龙步飞狞声道:“白羽,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老子跟你干了,我看风鹤翼这小子是活腻了,敢在我白虎节堂的头上动土,就算他娘的风家在这天峦城里面可以一手遮天,老子还不信了,看老子怎么割掉他的卵蛋!” 众人此时心恨风鹤翼手段残忍,想起在厢房中惨死的晚秋,心中都燃起了熊熊的杀意。 “好!”白羽抬起脚,浓密的黑中一双精眸闪闪亮,透着令人胆寒的杀意,“就这么干!” 一行人面色铁青的走出了妓院。正要去风府寻找风鹤翼的晦气。 忽然一人飞快的跑来,拦住了众人,低头道:“龙哥、白哥。” 龙步飞皱眉道:“涂战,你怎么来了。” 涂战上前半步,低声道:“图老大招你们回去。” 龙步飞道:“可以稍等吗?我们现在有点事情,等一个时辰就好。” 涂战截口道:“不行,图老大交代了,是立刻招你们回去,说是有要是相商,说让我一找到你们就立刻带你们回去,片刻都耽误不得。” 众人一齐神色黯然,一人忽然开口道:“龙哥,白哥,你们也应该知道图老大的脾气,他既然这么着急招我们回去,我们还是…不是说,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那人越说越没有底气,最后说完吞了吞舌头,不再言语。 白羽沉默了半晌,仰天长叹了一口气,道:“算了,来日方长,今天这笔帐,我暂且给那风四记下了,龙哥,算了,图老大既然开口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龙步飞等人何尝心中不明,定然是图隆忌惮风家的势力,怕白羽等人贸然行事闯下不可收拾的大祸,所以才差人火将他们找回去,避免他们一时义愤,打破了风家和白虎节堂在表面上势均力敌的平和。 既然白羽也这么说了,众人只得作罢,一行人怏怏而归。 白羽刚回白虎节堂,图隆便将他召回了内廷,白羽刚进去,图隆爽朗的笑声已经传来了,道:“白羽来了吗?快过来过来…”说着亲切地叫白羽坐下,一名小厮过来赶紧给白羽沏茶。 此时白羽心中还记挂着刚刚死去不久的晚秋,心中凄然,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给图隆请安,图隆笑道:“怎么,出去受了委屈无处泄,在这里耍小孩子脾气了?” 图隆虽然御下极严,在军中确实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铁血将军,但是在私底下却是十分随和好想与,白羽九岁便跟了图隆,日子久了,自然会生出亲近,与图隆亦师亦友,图隆自然也不免把白羽等人当成自家的小孩,关怀备至,当下心中涌起一股暖意,道:“没什么,就是遇见了一些不平之事罢了。” 图隆笑道:“我听说你在外面可威风地紧了,还一脚踢死了一个明榜下阶高手,不错嘛。”说完在白羽身旁的一张椅子上自然地做了下来,面带笑容。 白羽知道,图隆手中的情报网几乎遍布天下,在天峦城中更是即使多出一只蚂蚁也逃不过他的耳目,自然不以为意道:“侥幸而已,可是风家老四他…” 图隆接道:“风家的人确实该杀,风易寒乃是大显遗孤,仗着自己当年四代老臣的派头,处处与朝廷做对,陛下早已视之为肉中刺眼中钉,但是却是风易寒这个老鬼确实是处处小心谨慎,狐狸尾巴收的紧紧的,一直让我们抓不到把柄,在加上这小子在天下士子中地位太高,若是真要杀了他,恐寒了天下士子之心,所以陛下对他一直隐忍不,便是在等待时机。” 白羽对这些国家大事不了解也不感兴趣,淡淡地道:“朝廷的治国大计我不懂,我只知道这风四太不是个东西,居然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下手,实在是太过分了。”说完一拳狠狠地砸在几上,余怒未消。 图隆喝了一口茶,悠然道:“风易寒一生谨慎从事,三子也各个不凡,但是龙生九子,风易寒也是个人物,却生出了风鹤翼这个不争气的纨绔子弟,虎父犬子,以此为甚。说道这里,图隆笑了笑,道“但是也正是因此,风鹤翼我们现在不仅不能动,还要对他处处陪着小心,让他越是张扬跋扈,目中无人才好。” 白羽此时已经明白图隆的意思,眼中射出恨意点头道:“大树将倾,必然是从内部开始坏起,但是风鹤翼实在是太过份了,还有那个女孩儿实在是太可怜了,难道就让她这么平白无辜的被风鹤翼奸杀吗?” 图隆拍了拍白羽的肩膀,道:“这等纨绔子弟,这些娼妓在他们眼中只不过用来玩弄的工具而已,但是白羽,你要知道成大事者,必然不拘小节,当你没有一个把握将敌人完全击败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忍,我们再忍,那风老头也再忍,就看谁率先沉不住气,便是输了先手,我已经叫人送上了黄金十两给她买上一口上好棺材,并且也叫人通融边关,将他充军的父亲放了,也算是对她的一点补偿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跟你商量呢。” 白羽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图隆既然说“到此为止”了,便是要自己将这件事情从心里永远的“抹去”,可是依着白羽的性格怎可罢休,在他的心中第一次燃起了熊熊的复仇火焰,只是这火焰,暂时被他埋在心底,一旦爆,便如同火山岩浆一般,不可收拾。 图隆过了半晌,道:“我这次急招你回来,确实有急事。” 白羽一愣,道:“图爷请吩咐。” 图隆压低声音道:“此事事关重大,除你我之外,不可让第三人知道,即便是龙步飞他们你也要保证只字不提。” 白羽浑身一震,这已经不是图隆第一次跟他派遣任务了,但是却从来没有像这次这般慎重,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不知道图爷要我去做的,所谓何事?” 图隆神秘一笑道:“天佑皇帝!” 最近好忙,工作年底要结账,忙着检查,赶尸也再急着修订,根据出版的意见,赶尸的背景可能要提到民国时期,看过赶尸的朋友应该知道,光这个修改便是个大工程,还不论其他的,赶尸实体可能会在明年三四月跟大家见面,到时候希望大家支持。 【073】隐帝之争 “什么!”白羽浑身一震,想起赫连成虎交给自己的任务,不正也是关系到前朝的天佑皇帝吗? 图隆对白羽过激的反映一点都不奇怪,笑道:“本来这件事情我原本想派龙步飞去的,但是他一则做事太过刚愎,没有你细致,二则他风头太劲,恐怕引起不必要的关注,这件事情以你牵头最为稳妥,你可以在白虎节堂任意挑选四到五个人,但是务必做到隐秘,即使不能成功也要确保全身而退。” 白羽点头道:“我知道,我们定然不会留下任何口供的,兴霸、秦玉、文魁还有随云跟我就可以了,只是不知道图爷交代我们所谓何事。” 图隆神秘一笑,压低了声音道:“天下皆知道隐帝北狩,若是天下和谐,四海咸服,以当今陛下之度量,也不愿废了这个隐帝,但是这些年来,烽火四起,西南有李苍山和乐劲两贼逆作乱,一连五年,但是赫连成虎这厮佣兵自重养虎成患,处处延误战机,导致这两贼不断坐大,扬州今有李固、张羊等贼不断挑衅,在北方易缇等人更是佣兵自重,虎视眈眈,他们无人不打出隐帝的旗号,号称要恢复大显正统,不瞒你说,当今圣上已经被这些人搞的焦头烂额,若是被他们其中之一找到隐帝下落,那么后果不堪设想。所以白羽你的任务便是……” 白羽浑身一震道:“你是要我斩草除根不成?” 图隆点头道:“天佑虽废,但是仍然被当今陛下尊奉为隐帝,若是此时败露,你便是天下人人得而诛之之人,到时候天下虽大也无你之容身之地,若是你怕了,我自然会派其他的人去,你想清楚了。” 白羽想也不想道:“图爷对我恩重如山,若是此时不成,白羽自当自裁以谢图爷恩义,绝不会将给图爷留半点没有擦干净的屁股。” 图隆呵呵一笑道:“你想多了,我当然是想你平安归来,到时候我还等着你陪我大醉三场呢!”说完爽然一笑,拍了拍白羽,鼓励道:“加油干。”白羽含笑告辞。 图隆送走了白羽,忽然暗门,图隆试下左右无人,便石阶而下,里面一阵黑暗,过了不久便来到一陡人工人工墙壁之前,在墙壁处反复走动。此时那边的墙壁也响起了有节奏的脚步之声。 两边两种奇异的脚步声似乎包含着某种应和一般。 隔了很久才停了下来,那边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道:“来了。” 图隆肃容道:“奴才在。” “怎么样。” “相爷所猜不错,那小子应该是赫连成虎放在白虎节堂的棋子。我刚才提起隐帝之时他的反应有些过于激动,白羽这小子我了解,心机沉稳,若不是真正触动到他的心思,他断然不会如此。” “嗯,那你最后还是将刺杀隐帝的任务交给了他。” 图隆点头道:“不错,白羽被赫连派来之时到底还只是一个九岁的小子,九岁的孩子我就不信赫连成虎能够给他完全洗脑,这些年来我对他潜移默化,我相信,这小子至少有五成是我白虎节堂的人,若是此次刺杀他当真依我之命,杀了隐帝,便证明他心真的已经在我白虎节堂,来日我必有重用,若是他心存二意,或者私下与赫连等人通风报信,则代表他仍心在赫连一边,这样人物,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么也就不用留在人世间了。” “这对他来说便是一场考试了,生与死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图隆点头道:“这次四公子与白羽等人结下了梁子我怕日后…” 那人冷哼一声:“这种不成器的儿子,死一百个我都不心疼。” 图隆问道:“相爷,我有一事不明,就是相爷既然想扶直天佑皇帝,为何又要派白羽等人去杀他呢。” 那人冷冷的道:“图隆,你不觉得你问得太多了吗?” 图隆浑身一抖,低声道:“是属下多嘴了。” 那人叹了一口气,柔声道:“告诉你也无妨,不错,复辟大显的确是我的梦想,重扶天佑皇帝也不假,但是问题在于,天佑皇帝是谁,谁又见过?” 图隆点了点头,那人续道:“所以说天佑皇帝只不过是所有人手上的一个政治幌子而已,天佑皇帝----”那人自顾自的轻蔑一笑,道:“我说他是他就是,我说他不是,他就不是了。” “既然是这样,为何还要杀了他呢?” 那人神秘道:“天佑皇帝就算谁都不认得,但是却有一个人认得的,除了货真价实的天佑皇帝,谁也骗不了她。” 图隆浑身一震道失声道:“萧太后。” 那人点头道:“如果此时一颗货真价实的天佑皇帝的脑袋放在萧太后面前,她会认为这是谁干的?是那个大逆不道,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还是我这个孤身在朝堂之上大打复辟旗号的风易寒呢?” 图隆赞道:“相爷果然好计策,萧太后之所以愿意与薛义虚以委蛇,正是因为天佑皇帝这个把柄被薛义牢牢控制住,若是萧太后见到了自己儿子的人头,一个绝望的女人爆出来的能量,那将是相当恐怖的,到时候萧太后定然全心全意地站在相爷这边,任凭相爷摆布,到那个时候,只要相爷振臂以呼,天下忠贞之士必然风随影从,我大显复辟之日将是指日可待。” “就算白羽那小子是赫连的人,将此事上报给赫连也没有关系,白虎节堂乃是掌握在薛义手中,这笔糊涂帐定然是记在了薛义的头上了,薛义与赫连这些年来貌合神离,正是因为有了隐帝的存在,所以赫连才迟迟未反,若是他知道了薛义居然连隐帝也要谋害的话,这个当年大显‘忠臣良将’一怒之下说不定就在西南就此反了,赫连一反,相信足够让薛义那小子喝上一壶的了,这两件事情,不管哪一件生了,我们都是乐于看到的。” 图隆击掌道:“相爷一石二鸟之计果然高明,属下拜服。” 风易寒轻轻一笑:“但是此时务必谨慎小心,即使走漏风声,也绝不能让薛义抓点马脚。” 图隆点头道:“此事我必然万分小心,一定做到万无一失。” 【074】别无选择 风易寒清咳一声,言语不禁有些沙哑,道:“这些年来,白虎节堂这几年来建设怎么样。” 图隆道:“托相爷的鸿福,一切平安,白羽、龙步飞等人现在都已经渐渐成长为可以独挡一面的人物,在加上时间历练,应该很快就能派上用场呢。” “你做的很好…”隔了不久,风易寒忽然声音一轻,道:“图隆,这十几年来你以身伺虎,还有我为了避免薛义猜忌,处处与你为难,委屈你了。” 图隆道:“相爷千万别这么想,相爷一孤身一人对抗整个伪周,若是半步行差踏错,必然会引来灭门之祸,相爷还是要万分小心才是,特别是风四少爷,千万不能再这般胡闹下去了。” 风易寒一提起风四,顿时面色铁青,道:“这个不成器的小子,也不学学他的三个哥哥,整天就知道寻花问柳,招惹是非,看来还得早点把他的婚事给办了,让碧落这个女娃给我好好管管他,让他收心,不求他像鹤鸣等人成器,但是也至少不让我在他身上再操心了。唉,时间不早了,我不能在此久留,你下去办事吧。” 图隆颔道:“属下告退了,现在春寒湿重,相爷还要多注意身体。” “嗯。”风易寒点了点头,脚步声响起,渐行渐远。 图隆在原地愣了半晌,忽然道:“若是天下多几根像相爷这般的铮铮铁骨,何愁天下不重归我大显。”说完重重叹息一声,离开地道。 白羽回房,此时白羽等人各有一间单间,每日都有小厮前来打扫,虽然不大但是也干净雅致,在他两旁的分别是秦玉和孙兴霸,文魁和李随云等人也相隔不远,此时一行人正在院内练功,一见白羽出来,纷纷围了上来,白羽和众人打过招呼之后,便叫上文魁等人进屋,众人知道白羽刚从图隆那里出来,定然接了任务,纷纷识趣散去。 白羽进屋,孙兴霸等人正要开口,李随云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已经贴了上来,笑道:“我听说白爷昨晚被龙步飞等损友所害,差点做出了对不起碧落小姐的事情,幸好碧落小姐未婚夫英勇杀出,大义凛然的自摘一顶绿帽带上,保全了白爷的童子之身,让他能够将心身完完全全的献给碧落小姐,可有此事?” 白羽一听李随云旧事从提,顿时激起心中愤懑,淡淡道:“随云这件事情以后再也不要提了。” 文魁等人也纷纷对着李随云使者眼色,劝他免开尊口,以免触怒了白羽,李随云也是随口听了旁人嘴里的只言片语,不了解昨天的真实情况,见白羽动怒,吞了吞舌头,悠然道:“那是不是碧落小姐的香喷喷的信笺以后白少爷也不要拆了?若是如此,我便就此烧去罢了。”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封紫色信笺,在白羽面前晃了晃,作势要在灯烛上点燃。 白羽道:“随云,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间,我叫你们来是有正事的----那信先给我吧。”说完一把将信笺抢了过来,放在怀里,李随云喘息笑道:“到底还是舍不得娇滴滴的碧落小姐哩!” 白羽进入白虎节堂之后,“碧落”与他一直书信不断,这早已成为了众人打趣白羽的必然科目,白羽也是习以为常,任凭他们调笑。 白羽顿了顿,正色道:“我刚才从图爷那里接了一个任务,也许是我们有史以来最重要也最困难的任务,若是你们之中有人想中途退出,我绝不阻拦。” 说完一看众人。 秦玉一笑道:“反正我这条命都是羽哥你的,你要我干嘛都成。” 孙兴霸接道:“我也是,有羽哥在,自然少不了我孙兴霸的。” 文魁道:“在这里日子呆久了,骨头都松了,白少快说说看,我这龙舌最近正好久没有喝人血了,早就饥渴难耐了。” 李随云双手一摊,道:“别看我,我是跟你们出去游山玩水的,打架送死的事情你们尽管上,我只是负责躲在你们背后,默默地在精神上给你们支持,白羽,你快说说,什么好事,不会杀皇帝吧。” 白羽含笑道:“正是杀皇帝。” “啊!”四人一齐跌声,面面相觑。 白羽接道:“当然不是当今的圣上了,若是去刺杀他,恐怕我们几人还没有进入皇宫就已经人头落地了,大皇帝是不好杀,但是小皇帝就说不定了。” 文魁皱眉道:“难道图爷派我们去干掉隐帝不成?” 白羽道:“正是如此。” 文魁叹道:“薛义到底还是忍不住要出手了,但是此时实在是事关重大,若是此事暴露了,天下之大,恐怕就没有我们五人的容身之地了,白哥你当真答应了。” 白羽道:“我们都清楚,白虎节堂说来威武,其实不过只是朝廷圈养的一群死士罢了,上头派下任务,我根本我从拒绝。” 文魁道:“杀隐帝不难,难得是如何面对杀了隐帝之后给我们带来的后果,那是谁也不可估量的啊,我怕我们几个被图爷当刀使了,使了之后就扔到一边,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在历史生过不止一次两次啊。” 白羽道:“我也知道,可是我们别无选择。” 众人一齐沉默,确实,他们别无选择,图隆竟然选择了白羽,并心中已经认定白羽必要担当此任。若是白羽拒绝,在白虎节堂中身价大跌不说,恐怕还会触动图隆的杀机。图隆的手段,他们不是少见。 与其犹豫拒绝,还不如一口答应,这至少在图隆那里留下一个好印象,至于以后之事,众人只得看一步,走一步了。 白羽看似最愚蠢的选择,其实在别无选择中是明智的一种选择。 至少争取了时间。 白羽一看众人,苦笑道:“你们不怪我把你们拖下水吧。” 文魁笑道:“瞧你说的,做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世,就算不在白虎节堂,天下之大,凭我们几兄弟的本事哪里去不得!” 众人一齐点头。 李随云拍手道:“杀皇帝,好玩,好玩,以前只在戏文中见过,我长着这么大,还没有真的杀过呢,好玩好玩。” 【075】坦诚心扉 第二日,白羽等人便被图隆等人叫入内堂,众人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各自沉默不语,跟着他进了内堂。 白虎节堂的内堂在白虎节堂最深处,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屋,但是就是这个屋里面,是白虎节堂一切参议决断的重地。 众人坐定,图隆面带微笑地与众人嘘寒问暖一阵之后,便开始步入正题道:“想必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竟然你们都来了,便再退出的道理,希望你们明白。” 众人已经知晓其中利害,纷纷点头,白羽先站了起来道:“图爷交代的事情,我们自然要干的干净漂亮,但是我希望若是此时成功之后,我希望图爷也能为白羽做主一事” 图隆饶有兴趣地问道:“哦,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来听听。” 白羽一躬身,平淡的道:“若是事成之后,我希望能够娶碧落小姐为妻。” 图隆愕然道:“碧落,哪个碧落。” 秦玉插口道:“就是那年我在白虎节堂受伤时候,图爷将羽哥交给的那个长的滴出水儿来得女大夫。” “是她?”图隆一愣,“就是薛神医的义女?” 白羽点头。 图隆面色有些古怪道:“哦,是她,白羽,你怎么会跟她……嗯,再说,那个女娃的心思……嗯,我也不清楚…就算我愿意,也怕…” 李随云笑着插言道:“图爷,这天下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呵呵,你这就不知道了,我们白少跟碧落小姐可是当年就一见钟情,这几年来可是鸿雁传书,郎情妾意,羡煞旁人…呵呵。图爷,只要你愿意做这个月老,我保证他们两一拍即合,明年说不定还生个小孩出来叫我干爹呢。” 图隆心中暗自一震,搪塞道:“这件事…嗯,这件事…回来再说,回来再说,嗯,如果,嗯,只要他们答应,我自然没意见,也乐得见玉成这桩美事。” 白羽点头道:“希望图爷说道做到。” 图隆呵呵一笑,将此事就此揭过,道:“现在我们来商量下具体的行动计划吧。” 说完图隆从一侧的:“前朝隐帝虽然被废,但是陛下仁慈,在冀州为隐帝修建别院,以供他颐养天年,”说到这里,图隆忽然苦笑道:“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瞒你们,虽说是‘别院’,但是隐帝事关重大,陛下自然会对他小心看护,里面守卫丝毫不亚于当朝皇宫,更为甚者,这别院处于极寒之地,而我甚至也不知道他的具体所在,这必须靠你们去自行打探。” 众人都只此行必然艰难重重,纷纷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夜,白羽一行五人各自伪装,便从白虎节堂侧门潜身而出,图隆则再次来到自己书房下的暗室之中。 风易寒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两人用步点对过暗号之后,风易寒道:“怎么,白羽等人的反映怎么样。” “很正常,应该不存在问题。” 风易寒道:“你派人跟紧点,一有风吹草动便立即跟我汇报,好让我们有所准备,不要到时候自乱了阵脚。” 图隆点头道:“相爷,还有一事,我想向您禀报。” “说。” “这次白羽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图隆小心翼翼地问道。 风易寒皱眉道:“哦?” “他说,他希望事成之后,娶碧落小姐为妻。”图隆道。 “嗯?”风易寒沉默了半晌,道,“你怎么回答的。” 图隆苦笑道:“我先将他拖住,至于以后的事情,还得看您老人家的意思。” “碧落,奇怪,他怎么看上碧落了?他们什么时候?碧落不是一直和我家那畜生,他们怎么?” “听他们的口气,好像是碧落小姐和白羽已经暗通款曲,私下书信交往频繁……” “胡闹!”风易寒怒道,“碧落自幼便与那畜生定下娃娃亲,若是此时传出去,我风家的脸面岂不是要丢尽了。此事玩万万不可!” 图隆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白羽已经踢出来了,若是我一口回绝的话,恐怕他生出二心,所以先暂时将他稳住,至于以后,还需要看您老人家的决断。” 风易寒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地说道:“若是其余的女子也就算了,可是碧落……此事关系到我风家的脸面,容我仔细想想,这小子,便是要天下所有的女人,老夫也可以双手奉上,怎么偏偏就,唉!” 图隆道:“相爷回去之后,还需要仔细追查此事,若是真的碧落小姐与白羽两人暗生情愫的话,依白羽的脾气,恐怕日后会闹出难以收拾的局面。” 风易寒冷冷的道:“难以收拾,那就在难以收拾之前先收拾了他。此事交给你去办理,总之我风家乃是四世三公的名门望族,门风甚严,凡是有辱我风家门风之事,都不能生!碧落那边我会去打理的,最好在白羽办事之前将老四的事情办了,这样也死了碧落和白羽的这条心!” 白羽一行人化成商旅,一路小心谨慎,向北而去,此时天色一晚,众人无处打尖。白羽见前面山林荫翳,小溪长流,笑道:“今天便在此处寻个安生之所,明日再前去吧。”众人一齐点头。 一行人往山林走去。果然林木青翠,溪水晶亮,真可去污涤浊、陶情冶性。 山嘴背后是一个山坳,秦玉眼尖,指着远处说:“羽哥,前面大柏树下有个小屋子,我们到那里去坐坐,讨碗水喝吧!” 二人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座小小的寺庙,庙门上方横写着三个字:宏毅寺。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曾子的话。”白羽看着牌匾悠然道。 秦玉众人顿时调笑道:“看来迟早羽哥会变成一个满腹诗书的酸秀才。” 李随云上前一步,拱手道:“白秀才请先请。”众人调笑着进去了。 【076】荒山隐士 这个寺庙真的小,小到就一间一丈见方的屋子。正面供着一尊尺把高的小菩萨,菩萨面前有个石香炉,里面插着几支残香。左边一张床,床上整整齐齐叠着几排书,壁上挂一把剑鞘,真个是三尺宝剑半床书。右边一张书案,一条凳子,书桌上摆着笔墨纸砚,正中有一页写满字的宣纸,一个朱红玛瑙雄狮镇纸压在上面,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书案前方墙壁上挂一副对联:“把酒时看剑,焚香夜读书。” “把酒时看剑,焚香夜读书!好意境!好情调!天下最好爽之事莫过于此。”文魁击节叹道。 白羽点头道:“若是我们能够放下手上一切琐事,如此这般生活倒也不枉人生一世啊。” “那当然还得有碧落小姐相陪对不!”李随云打趣道。 “走,进去看看,倒是什么隐士能过上这般潇洒闲逸的生活。” 众人绕过佛堂,往屋后走去, 门虚掩着,一推便开。门外是一块操坪,在旁边种着一些四四季寻常见到的蔬菜,在操坪之上,一个人正背对着他们,在土坪上舞剑。只见此人进如闪电,退若飙风,上下左右飞动起来,化出凌厉的剑气,似乎整个土坪都被他遮掩下来。 “剑法虽好,却不是杀人之剑。”白羽拍了拍手,笑道。 “谁!”那人听见身后有人,忙收了剑势,回头看到。白羽众人已经含笑看着他。 那人也不过二十余岁,身材比一般人略高,抬手之间自然有一种风度,笑道:“我等兄弟几人沿路经商,碰巧路过此地,正想像兄台讨口水喝。” 那人目光一次从四人身上扫过,含笑道:“远来是客,请屋中坐。”说完洒然一笑,抬手领着白羽等人进屋。 白羽众人坐定,那人道:“我叫凌凌昭,敢为众位兄台大名。”白羽等人含笑报过姓名后,白羽笑道:“有道是学成文武艺,荬与帝王家,我见兄台文治武功,都是凡脱俗,却为何甘愿埋没在这荒郊野岭之中?” 凌凌昭直言不讳道:“天下年年战乱,名不聊生,我等虽有空有志气,奈何良禽无木而栖,不如在这荒郊野外独自逍遥来的自在。” 白羽含笑道:“难道当今陛下不是明主?” 凌凌昭道:“窃国之贼,衣冠于朝堂,与董卓之辈何异!” 白羽等人心头猛地一震,低声道:“兄弟小心说话。” 凌凌昭鄙夷地道:“天下之大,也大不过一个理字,薛义之辈,囚天佑皇帝,辱萧太后,史上窃国之贼,于此为甚,只不过薛义手握龙骧虎骑,所以天下无人敢锊其锋芒,不过古来武将开国,文臣治国,守天下永远比打天下更难,我敢断言,五年之后,天下必乱!” 白羽笑道:“凌兄所言过于武断了。” 凌凌昭道:“我看几位也并非一般商客,白兄更是仪表堂堂,来日并非池中之物,我凌凌昭一介书生,所言皆是胡言乱语而,出我之口,入你之耳,今日一别,来日再也不见,我便与众位把酒夜话,分析一下当今天下局势。” 白羽等人索性无事,凌凌昭开了一坛酒,几人席地而坐,凌凌昭道:“白兄,你可知道隐帝否?” 白羽众人心头忽然一震:“听过,但是都是街头巷闻,不值得一提。” 凌凌昭道:“薛义留下天佑皇帝,便是他的一生最大的错误,若我是他,定然坏人做到底,索性将隐帝格杀,位都篡了,却还要效法尧舜,这不是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吗?” 众人见凌凌昭这样的隐士也能和说出这等粗言秽语,一齐大笑。凌凌昭接着道:“天下皆知道隐帝未亡,所以天下有不臣之心的人,仍然以大显为正统,所以天下举义之人皆能打出大显天佑皇帝的旗号,这在道理上,大周便输了一筹,薛义虽号称天下共主,但是其实他真正能控制的也就手上的那只龙骧虎骑,其余的人如赫连成虎之辈,薛义根本无法真正控制,日夜忌惮之间,很容易养成他对谁都不信任的性格,这些年来,他大杀大显遗孤,便是一个明证。” 白羽点头道:“但是这些年来的叛乱,不是也被他强力镇压下去了吗?再过几年我看薛义很有可能真正一统天下。” 几人对话之间皆直呼当今圣上之名讳,却丝毫没有觉得半分不妥。 凌凌昭讪道:“天下之局,不再野,而在堂,若是抽心一烂,则土崩瓦解之局不成!” 白羽愕然:“你的意思是?” 凌凌昭悠然道:“风易寒。” 凌凌昭续道:“风易寒乃是天下士子之老师,威望极高,即便是薛义对他也不敢轻动。若是他振臂一呼,天下大显遗孤必然相应,时间差不多了,我猜他应该快要有所动作了。” 凌凌昭道:“薛义缺文,而风易寒缺武,两人皆不是文武兼备,垂拱而治,威福天下,所以,天下尚无明主,你叫我所托何人?” 白羽接着问道:“那你认为,天下何人是明主?” “此人必起于微末之间,在天下大势之间遇云化龙,破碎一切当今格局,但大浪淘沙,能有几人?不提也罢,不提也罢。”说着笑着摆了摆手。 白羽紧紧地盯着凌凌昭,道:“若是隐帝复出,又能得几分天下?” 凌凌昭摇了摇头道:“隐帝只不过是一个旗号而已,你可以是,我同样可以,天下几人见过?倒是当今的萧太后有一定的影响力,但是毕竟又是一女流之辈,被薛义玩弄于鼓掌之间,乱世将至,我等还是避隐在此,笑傲山林为好。” 说完喝了一口酒,微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白羽。 白羽道:“凌兄胸有奇志,来日必非池中之物,但愿你能找到真正的明主。” “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纵然奏出高山流水之曲,又何人得听?喝酒,喝酒。”凌凌昭喝了一口酒,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第二日,白羽等人起身,却已然不见凌凌昭身影,案几之上只留下凌凌昭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白兄乃是胸有大志之人,若是来日化作鸿鹄,我愿为在襄阳草庐,恭候大驾。 【077】卖妻 白羽等人起身上路,向北越近,便越是荒凉,越是寒冷,三日之后,来到太平府上,三人在一间客栈之下住下,便要回房。 这时候,忽然客栈之内一阵吵闹,李随云连忙凑了过去看热闹,只见几个大汉围着另外一人虎视眈眈,那人手中提着一个瑟瑟抖的女子,横眉冷对,几人眼看着便要打做一团。 那几人冷冷的道:“赵大宝,你今天若是不把赌债全部还清了,我们便要跺下你一条胳膊!别以为我们飞鹰帮是好惹的。” 那人浑身穿着粗布衣衫,看上去十分穷困,但是却身高若黑塔一般,几人围着他也不敢轻易上前。 那人若破锣嗓子一般叫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赌债,我赵大宝迟早会归还的,只是今日没钱,等几天便要再给你们飞鹰帮结清不成吗?” “不成!”领头的一人高声叫道,“你这泼皮,我们还不知道吗?早就输得一无所有了,整个太平府里面谁会借给你银子。” 那人将手中的女子往前一扔,大声道:“老子还有媳妇!作价十两纹银,怎么样,够还得了你们欠的债了吗?” 那女子忽然回恶狠狠的对着赵大宝道:“天杀的赵大宝!你真当要把我卖了不成?” “哎呀,娘子啊娘子,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你先进去几日,我这就去赌场大赚几笔,给你赎身!很快的,” “天杀的!居然要荬老婆,这世间到底是什么人都有啊?”路人纷纷不齿,摇着头看着赵大宝。 “难道我们这些年的夫妻情分你就一点都不顾了吗?”女子浑身颤抖的看着赵大宝。 赵大宝血红的眼睛盯着飞鹰帮的几人,道:“一口价,十两,买不买?不买老子就卖窑子里去了!” “你居然要将我卖到窑子里去,你这个天杀的。”女子顿时涕泪横流,转身要打赵大宝,哪知道赵大宝一个反手,居然将她双手锁住。 “汉子,你真是要卖老婆不成?”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以后绝不找麻烦!”赵大宝应声道。 来人五十来岁,白面无须,看着赵大宝手中的女子,眼珠子滴溜溜的一个劲的乱转,顿时旁边便有人调笑道:“张大官人,听闻你家娘子上月刚死,莫非便这么急不可耐的忙着续弦不成?” “休得胡闹。”张大官人道,“我只是见这小娘子可怜,被这汉子糟蹋了,所以想着慈悲为怀,相救与他而已。” 众人一片哄笑。 “张大官人,你买是不买!”赵大宝大声道。 “买买买,怎么不买!”张大官人忙不迭的从怀里掏着银子,“不反悔?”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 “嗯。”张大官人心想,连老婆都要卖的人,还有脸说男子汉大丈夫。他用鄙夷的眼神对赵大宝说,“汉子,你可要给我立下字据,到时候若是当真反悔了,咱们可就衙门上见了。” “二十两,我要了。”忽然一个声音大声道。 “二十两,卖给你。卖给你。”赵大宝听到有人坐地起价,顿时眉飞色舞,道,“还有哪个官人能出更高的价格吗?” 说话的人正是白羽,文魁等人吓了一跳,忙低声道:“羽哥,你疯了啊。” “就是,碧落小姐怎么办。” “羽哥,就算你眼光再低,也得找个黄花闺女啊,这个…”李随云道。 白羽不理会众人,走了前去,看着众人道:“我说二十两便是二十两,我要定了。”说完目光中凶光一闪,看了一眼张大官人,淡淡地道,“应该没有人跟我抢了吧。” “你!”张大官人见有人坐地起价,坏了自己的好事,顿时气打不过一处来,就要上前与白羽理论,孙兴霸上前半步,一把拧住张大官人的胳膊,顿时张大官人疼得呲牙咧嘴,孙兴霸笑道:“张大官人,还是不要跟我们羽哥抢东西的好。” 张大官人见孙兴霸长的三大五粗的,定然你不是好惹之辈,吐了一口唾沫,暗道一声:“晦气。”怏怏离开。 白羽掏出二十两银子,放在赵大宝面前,赵大宝兴高采烈地接了过去,道:“娘子,我看这官人长的白白净净的,一看便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子弟,你跟着他比跟着我强多了,以后也不用跟我受苦了。我也是为你好啊。” 女子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在赵大宝的脸上,看都不看他一眼。 赵大宝不以为意,将唾沫一把抓掉,笑道:“小官人,以后我家春花便是您的了,你可要好生照顾啊。”说完看了春花一眼,低头道:“娘子,是我对不起你。” 白羽高声道:“兄台,可曾愿意在小弟包房一坐?” “有酒喝吗?有酒我就去。” “有的。”白羽道。 赵大宝跟着白羽进入了包房,从赵大宝的口中得知,原来,赵大宝自小父母双亡,帮人拾粪放牛糊口。十五岁时,曾经人介绍到五台山清虚道观,为观里道人打柴担水,混一口斋饭吃。赵大宝有力气,做事又勤快,虽性情暴烈,但为人爽直,很得观主清安道长的喜爱。清安道长空闲时教他一些武艺。赵大宝不识字,却悟性好。各种武艺,一经点拨,便熟记在心,又肯下工夫苦练,三四年过后,赵大宝便成为清虚观里第一号高手。清安道长有心想把他留在观里,但赵大宝却过不惯山上的冷清生活,他要凭借这身武艺去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挣个荣华富贵、光宗耀祖的前程。道长得知他的志向后,深为惋惜,悔不该当初看错了人。 二十岁那年,赵大宝为一件小事与观里另一道人口角起来,他挥起铁拳把那道人打得口吐鲜血,晕死过去。清安道长大怒,把他捆绑起来,打了五十水火棍。赵大宝岂咽得下这口气,第二天一早,便卷起包袱下山了。走到半山腰,想起师傅五年来的教诲之恩,自思这样不辞而别,未免对师傅不起,便又转身上山,向清安道长告辞。道长并不挽留他,只叮嘱:“日后不管立下多大功劳,不管有多高官爵,都不要再对人提起清虚观这几年的事,更不要提为师的姓名。” 【078】初到贵地 赵大宝以为自己在五台山学会了浑身的武艺,一腔热血下来投了军,可是几年过去了,赵大宝东奔西走,仗打了不少,可是却没有捞到一官半职,赵大宝一时之间心灰意冷,又时运不济,在一次战斗中身负重伤,在一处农宅里面养伤,这家农宅的主人姓金,见赵大宝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便有心将自己的女儿金春花许配给赵大宝,也望自己年老之后,有人送终,哪知道这赵大宝却在军营中学了一身兵痞的个性,伤好了没有多久,又固态萌,把金家的一点家底输了个底朝天不说,还把金老丈人给活活地气死了,赵大宝自此越肆无忌惮,每日出去赌博,但是欠下的赌债却无从偿还,在被当地的小流氓逼债之际,一时情急气恼,便想出了这卖老婆的办法。 赵大宝叹了一口气道:“我现在就是落难的薛仁贵,可惜没有遇到明主啊。” 白羽微笑着道:“我见赵兄一表人才,这二十两银子便当作是小弟的见面礼,你拿了之后把赌债还清吧。” 赵大宝一愣,道:“难道说,你不要我家娘子了。” 白羽道:“我出入江湖,孑然一身,要个女眷在身边作甚,我是见赵兄你一表人才,只是暂时虎落平阳罢了,若是赵兄还有心从军,我倒可以将你引荐到龙骧虎骑中,只是赵兄若是再进去,可要改了这好赌成性的习惯才行。” 赵大宝一愣,道:“可是当今皇帝老儿亲手控制的那只龙骧虎骑不成?” 白羽含笑道:“正是。” 赵大宝也是当过兵的人,怎么不知道这龙骧虎骑的威名,那里面都是万里挑一的角色,自己若是能够晋身其中,混个三五年,攒点军功,谋个一官半职的那是非常容易之事。 赵大宝忽然当头拜下道:“恩公高义,请受赵大宝一拜。” 白羽连忙将他扶起道:“我这就给你修书一封,你去龙骧虎骑中找一个叫图隆的将军,他会给你安排一切的。还有这里有纹银二十两,你先安顿一下嫂子,等赵兄你来日衣锦还乡之日,可要好好报答报答她才是。” 赵大宝此时激动地连声道是,他见白羽等人身着气度都与众不同,早就料定他们定然是大户人家,可是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能够将自己引荐进入龙骧虎骑,这等好事,这一辈子也不见得能够遇到几次。 白羽当下提笔写信交给赵大宝,又反复交代了他几句,将他们夫妻打出去。 大周建国,按照先朝大显惯例,将天下分为冀、豫、雍、扬、兖、徐、梁、青、荆九州,而冀州为天下九州之,其中,渔阳、安乐、北平、辽西和涿,并称冀州边陲五大城,而渔阳又为五城之,成为该区军事经济贸易的中心。 渔阳城廓只有京都那类大都会一半的规模,但是却是边陲最为重要的商贾集结之地,商贾集中在贯通南北城门的大街上,跨街有十座牌坊和楼阁,房舍大多为瓦项平房,长街古城,雕楼重重,四方杂处,繁盛热闹。充盈着边塞大城的气氛。 白羽一行人在黄昏之时进城,白虎节堂在此自然会有接应之人,主事之人名叫杨毅,同时也是在这一代最大的马皮贩卖商,三十来岁,十分圆滑,在黑白两道上都十分吃得开。肩负着白虎节堂在整个冀州五城情报工作。 杨毅虽然早已得到了消息,但是却极为低调,直到夜晚十分才摸上白羽等人的住所,告罪之后,才道:“实在是事关重大,所以才得罪了几位小将军,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白羽笑道:“我几人来是身负要务,又不是来游山玩水的,杨爷有所顾忌我们也是能够理解的。” 闲话少述,杨毅道:“我等接到了图爷的飞鸽传书之后便开始动用手头上所有的人力物力为几位少爷打探情报,隐帝囚禁之所乃是朝廷最为隐秘之所,我这几十年在此地动用了手头上一切力量查询,总算是略有收获。” 白羽道:“还请杨兄示下。” 杨毅道:“天下皆知道隐帝北狩,但是天下之大,又有何人知道隐帝真正的藏身之处,若是一座一座的山头找寻,那根本就是一百年也难以完成的。” 白羽点头称是。 “所以我们便想到一个比较特别的法子。隐帝囚禁之地,必然是旁人难以到达的荒山野地之中,陛下心疼隐帝,必然要用重兵屯之,人一多,便必然会有衣食住行的需求,这些年来我们主要将精力集中在这五城的大小货栈,一旦有人进行大规模的采购,我们便潜人前去跟踪,这样顺藤摸瓜,还真让我们找到了隐帝的藏身之所。” 白羽笑道:“杨兄果然精明。” 杨毅微微一笑,道:“隐帝藏身之所便在渔阳以北的五十里的青鸾山间,那处有三面皆是绝岭高崖,无处可上,正北则是密密层层的延绵不绝的密林,可藏军数万,陛下应该差人在此建造了一条密道,但是由于我们怕暴露了行藏,所以未敢在深入打听,还得靠众位兄弟一探究竟。” 白羽道:“杨将军做事周密细致,提供的情报已经给我们很大的帮助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 杨毅道:“若是几位小将军还需要什么帮助的话,尽管开口,我们都是为图爷效命,不分彼此。” 白羽心中一动,问道:‘杨将军跟图爷多少年了?’ “二十五年了呢。”杨毅一笑道,“图爷将我从一群乞儿中救起,若是没有图爷,我现在已经不知道变成山中的哪堆白骨了,图爷对我恩重如山,便是叫我去死我也断然不会皱半下眉头的。” 忽然文魁眉头一皱,忽然抢身而出,扑到窗前,大声喝道:“是谁?” 推开一望,窗外空无一人,杨毅笑道:“几位当真是小心到了极点,一有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几位的法眼。” 白羽与文魁对望了一眼,道:“事关重大,凡是小心点总是好的。” 【079】疯子 杨毅走后,白羽等人集中在房中,一灯如豆,印照在众人的脸庞上,文魁皱眉道:“刚才窗前应该有人,可是在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 白羽道:“你看清楚了吗?” 文魁深吸了一口气道:“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我听错了,第二种则是此人深不可测,在我现他的时候已经逃走了,若是第二种的话,此人的功力定然已经到了明榜上阶十大高手的境地,我希望是第一种。” 李随云不阴不阳地道:“也许是你自己眼睛不好使,还硬要将旁人抬高了。” 文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用手轻抚背在身后的为了隐藏踪迹,一直用平常布匹裹着的龙舌。 李随云吞了吞舌头,不敢再说话。 白羽皱眉道:“若是明榜上阶的高手,完全可以潜行匿踪,根本不可能让我们现----难道他是故意的?” 众人一齐摇头,白羽道:“不知道此人是敌是友,若是他是一路撵着我们来的,事情便可大可小了。” 顿了顿,白羽道:“大家对杨毅怎么看。” “很精明,也很圆滑,图爷让我们来找他,应该是可以信任的。”文魁道。 白羽摇了摇头,道:“信任是可以有很多中的,我是说,大家认为,他到底是白虎节堂的人,还是图爷的人。” 白羽这句话问得看似多余却十分有水平,若是白虎节堂的人,则代表图隆交派给众人的任务是白虎节堂‘上头’下来的。若单单这只是图隆的人,则图隆的企图便深值得玩味了。 这其中仅仅一点细微差别,都会影响到白羽等人日后的命运。 众人默然,白羽道:“根据杨毅给我们的情报,应该是可以相信的,隐帝应该在他所说的青鸾山之上,但是青鸾山中可以藏兵数万,若是我们一味的漫无目的的探查,很可能便会打草惊蛇了。” 李随云道:“有人的地方必定靠近水流,我等只要在沿着青鸾山的水流之处查探,应该会有收获。” 白羽点头,道:“如今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明日我们便去青鸾山上查探一番,若是有收获定然是好,没有的话也要尽可能的在天黑之时返回,免得打草惊蛇了。” 众人点头。 第二日,白羽等人便集合,各自化妆成公子哥的模样,准备上山“踏青”。虽然天色尚早,但是作为北方最大的几个交易地点之一的渔阳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街上熙熙攘攘,不断有人牵着马匹或者背着皮革,坐着生意。 几人沿着渔阳大街一直前行,忽然人群中一阵骚动,人们纷纷闪避两边,捂住嘴巴,一股恶臭传来。 只见在当街之地,一个蓬头垢面之人,在当街撒泼,褴褛的衣衫之上仅仅就遮住了几个要害部位,手指漆黑,整张脸脏的都看不见颜色了,手缝之中结着一层厚厚的淤泥,在人群中不断的高声乱叫,但是谁也不知道他嘴里叫的什么东西。 白羽斜眼看了他一眼,却觉得这乞丐虽然肮脏,但是那双眼睛却格外的清澈透明,看上去不过二十上下的年纪,应该是得了癔症,又无钱治疗,才会沦落至此的。 那乞丐一见白羽忽然就扑了上来,白羽忙闪身一躲,那人双手叉腰,大声叫道:“我乃当今陛下,你们这些小子还不给我跪下!”说话之间,气势汹汹。 “呸!”路人纷纷朝着他吐口水,不屑道:“真是个疯子,若是你是当朝陛下,我还是…”那人知道一时图嘴快,差点说了犯忌的话,忙缩了缩脖子四下警惕地望了望。 “哈哈,哈哈,朕今日要开百兽宴大赏群臣,”说完居然当街拾起了马粪,捧在手中道:“爱卿们可自行用膳,不用等朕。” 众人觉得他一阵恶心,纷纷躲闪不及。 那人哈哈一笑,嘴角流下涎水,涎水滴在马粪之上,尤为恶心,那人也不嫌脏,居然将马粪放入自己嘴里面,若无旁人的吃了起来,众人看得一阵恶心,纷纷快离得他远远的。 这时候,不少的孩童便开始对他扔石头,石头砸在他身上,他也不知道疼,依然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吃着马粪。 这个时候,在人群中,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忽然眼中闪过一丝忧伤,但是很快便泯灭,似乎不忍目睹一般,飞快地消失在了街巷。 而在这个老者的对面的一条街上,另外一名老者正冷冷地注视这这名五十来岁的老者,见他消失了,身子也飞快闪动,很快消失在滚滚的人流里面。 “羽哥。”忽然文魁暗自道,“刚才那两个应该都是高手。” “什么级别。”白羽也不回头,低声问道。 文魁深吸了一口气,拾起旁边的一只玉钗,在手中看了看,付过了帐后道:“看不出来。” 众人心头凛然,白羽面无表情,一行人仍在若无其事地前行,文魁又道:“而且第一个人应该是个公公。” 文魁自幼习弓,所以目力极好,若是他认定的,定然**不离十了,而此人的深浅连文魁都看不出,则是表示,此人功力已经过了他们很多。 白羽道:“没有想到在小小的渔阳城里面还真的藏龙卧虎。” 一行人一边走一般赏玩,时不时的还停下来买些小吃或者好玩的东西,远远依然传来那个疯子的张狂笑声。 一直走到了青鸾山脚下,白羽见四处无人,众人才将所有的东西一齐扔下,飞快的窜进了密林之中。 【080】深入虎穴 正如杨毅所言,此青鸾山脉果然延绵数十里,山高百米,三面处是绝岭高崖,左方是延绵不绝的密林,众人一路小心,在山中照着在白虎节堂中学会的潜行匿踪的本事,小心翼翼的前进,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不放过,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在右方开始出现有三道怪石,怪石身后是层出不穷的溪流,众人相对一望,沿着溪流上前,不远出便听见远处有哗哗的水声响起,绕过一座山头,便看见有一道下飞百丈的长瀑,从高处倾泻而出,形成了一道层层流注的大小水潭,直至山脚。此水流接通地底泉水,长年不绝,不受季节雨水所影响。 文魁上前用指头蘸住一滴水珠往嘴里放了放,道:“此水应该是可以饮用的。他们的巢穴应该就在此处不远。” 众人潜入密林之中,果然隔了不久,便有一道长索从山顶之上放了下来,众人面有喜色,再隔了不久,又有十余人从上面滑落下来,皆是黑巾蒙面,看不真切。 众人下地之后,便来到了旁边的一颗大树之上,用手敲击树干,不一会儿,这长索便被人收了上去。 白羽等众人落定之后,忽然对视一眼,齐齐杀出,白羽手中飞刀连闪,已经射中了两人,皆是一击致命,秦玉欺身而上,找准站得最近的一个,手中匕一闪,已经划破了他的喉咙,而孙兴霸则是更简单,上去铁拳猛砸,一人便昏死过去。 几人刚刚落下,惊魂未定,便已经有死伤一半,正要逃走,文魁已经长身而起,手中的龙舌连闪,唰唰唰就是几箭,那几人还没有反映过来,便已经一命呜呼了。 “留活口。”白羽低声呼道,手上一抓,抓住了离身边最近一人,用手猛地在后颈上一切,此人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已经昏死过去。 这几人合作密切,虽然只是瞬间的功夫,便已经将这十几个黑衣人全部制服了。 此时李随云才缓缓地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笑道:“你们也忒快了点了,我还刚刚热身完毕,结果你们就已经结束了,一个都不给我留。” 秦玉横了他一眼,道:“懒就懒,还找借口。” 白羽道:“留了,这几具尸体是留给你的,埋了吧。” 李随云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们还真把我当苦力使唤啊?”说完便怏怏的开始收拾地上的尸体。 白羽等人又重新隐入密林之中。 “啪!”白羽一掐那人的人中,将生擒的活口弄醒,扯下面巾,却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壮汉,此人可能还没有反映过来,白羽已经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淡淡地道:“说,说你知道的一切。” 那人惶恐地看着周围一群面色冷峻之人,一时只见瑟瑟抖,道:“大爷们饶命,我只不过是上山打猎的猎人而已……啊!”白羽一刀刺在他的大腿之上,顿时血流如注,孙兴霸一把紧紧的捂住他的嘴唇,让他不出任何声响。 “说,把你知道的一切说出了。” 白羽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他,白羽这种逼供的手法便是自己什么都不说,全部让对方说,对方根本摸不清白羽的底细,也不知道他们对己方的情况知道多少,所以根本不知道何处该说,何处不该说。只要那人一有停顿,白羽的匕便猛地刺下去,不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让他的大脑根本来不及整合自己思绪,再加上巨大疼痛刺激到神经,所以,只得竹筒里面到豆子,知道什么说什么了。 这种方法虽然简单,却是极有效果的。 过了半晌,白羽一扔已经昏死的俘虏,交给李随云道:“弄死了之后将这的血迹想办法弄干净,大家换上他们的服装,然后进去查探。” 文魁道:“听他的刚才所说的,应该隐帝在这里面不错了。”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众人开始忙着换上衣服,等天黑了之后,文魁依着刚才那些人敲击树干的姿势,用手敲击了三下,树干应该是中空的,所以能够传音达几十米的高度。不一会儿,便有长索放了下来。 众人沿着长索上去,上面已有几个相同装扮的黑衣人,都是黑巾蒙面,这到给了白羽等人隐藏的机会。 上面一人笑道:“各位好生幸福,居然能够接到这进城打探的差事,想必各位此行应该是大为爽快吧。”说完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挤眉弄眼地荡漾着淫荡之色。 此时众人都已经吃下了白虎节堂特质的变声丸,文魁咳嗽一声道:“张老四,你若是羡慕,也可以向上头请示,” 张老四笑道:“丁哥笑话了,这上面都是有规矩的,何曾会接到这样的美差,我张老四自从接到这鸟任务之后,已经三年多没有下山了,也不知道这玩意儿还管用不管用了。”说完张老四一叹,道:“还是丁哥你们这些外堂的好点,每年采购什么都可以下山几趟,也好磨下神抢,避免他生锈了。” 文魁正是模仿的生擒的那个黑衣人丁哥的声音,这白虎节堂的变声丸惟妙惟肖,所以即使是张老四也分辨不出来,再加上文魁等人对上了暗号,又呼破了他们的姓名,他们自然不会半点怀疑了。 张老四忽然眉头一皱,道:“丁哥,怎么回事,还有几个人呢?” 文魁道:“他们另外还有要是在身,所以还要耽搁一天,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你要是想知道,直接去问上头的人吧。” 张老四道:“上意岂是我们能够随意揣测的,丁哥你们累了,早点下去见了上面后就休息吧。” 文魁等人一齐点头,便似乎驾轻就熟一般,照着不远处的一处山洞下去了。 山洞下面是一个螺旋形状石阶蜿蜒而下,每隔上几个台阶,便会有一盏长明灯,灯光很弱,将整个气氛渲染的十分诡异。 众人加快了脚步,识阶而下,这条甬道似乎很长,白羽等人转了几个圈,才现一个大厅,几乎可以容纳四五百人,似乎将整个山掏空了一般,里面散乱的放着一些石凳石椅之类的,当眼处便是一个硕大无朋的巨椅,这厅堂有十来米高,上面斜斜的吊着若干钟乳石,滴滴嗒嗒的往下滴着水,旁边有若干若蜂巢一般的小门,像这种地形,地洞蜿蜒曲折,若是生人闯入,便是要迷失在这些地洞之中,所以这里守卫才会看似这般疏松。众人早就从丁哥的嘴里得到了所有一切情报,找对了一处小门便进去了。 【081】隐帝 隧道幽暗晦生,但是每隔几十米的距离便会有一盏长灯,但是文魁夜视能力极强,即使一点灯光也会如同白昼一般,带领着白羽等人照着丁哥的说法,慢慢摸索着进去了,没过多久,便出现一个巨大的宫殿,宫殿里面雕栏画栋,亭台楼阁林立,好不雅致,一道长瀑布从天顶倾泻下来,在正中形成了一湾清澈的小潭,将这宫殿与隧道隔开。 “没有想到在这山中还居然有这等建筑,不知道当时要花费多大的人力物力。”秦玉轻声道。 这个时候,似乎有人听到了众人的脚步声,大声道:“你们是哪一堂的,难道不知道此处乃是境地吗?” 文魁咳嗽一声,尖着嗓子高声道:“我等奉命有事求见隐帝。” “有何为凭?”桥头那边的人问道。 众人相对忘了一眼,看来丁哥果然没有骗他们,隐帝真的在此。 文魁声音一沉道:“我奉的乃是‘上意’难道你们也敢阻拦不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蚕丝制成的玉轴,两端则有翻飞的银色巨龙象征着此物高贵的身份。文魁拿着此物在半空之中一摇,道:“现在我有资格求见隐帝了吗?” 屋内之人顿时浑身一震,讶然道:“不知道上使驾到,有失远迎。” 说完从宫殿里面缓缓地调出一座精致的小桥,将众人接了过去。 文魁等人暗自松了一口气,图隆交给他们的“圣旨”终于在关键时刻派上了用场。 文魁等人过桥之后,一派武士已经在桥边等候,文魁笑道:“众位辛苦了,我等奉召面见隐帝,还请给位通融通融。” 说完将手中圣旨递了过去,那人接过圣旨,仔细看了一遍,图隆交给文魁等人的圣旨可以以假乱真,或者原本就是真的,似乎没有看出漏洞,便点头道:“几位请随我来。” 说着带着文魁等人进入内堂,由于宫殿深入山中,所以阴暗潮湿,所以在内堂出燃着一大盆熊熊燃烧的大火将整个内堂照的温暖如春,还没有等文魁等人进入,里面已经有一个声音响起,道:“包覆,你来了是不是又给朕带了什么新鲜货?” 领头的一人干咳一声,大声道:“启禀隐帝,是有几个上使前来求见陛下。” 那人嘟囔一句道:“见什么见,朕这不是活的好好的的吗?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懒得跟他争夺天下了,朕只求他能够多给朕送上几个美女,这些我都已经玩腻了。真无趣。”说完嘟囔一声,不再说话。 白羽等人进屋,只见在大殿之中,一个汉子便赤身**,旁边依偎着几个莺莺燕燕,皆是姿色美艳,那人也不顾旁人,就在地上宣淫,一群美女皆是身着薄纱,隐隐可见隐秘之处,汉子再身下女子身上不断抽*动,将身下的人儿弄得娇喘不断。整个宫殿里面**非常。 在一旁十几个紫衣汉子林立在旁,应该是负责奉命“保护”安全的,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这个汉子,虽然不说话,但是眉眼之间却充满了鄙夷和羡慕的神色。 那人见包覆起来,在身下的女子美乳上狠狠的捏了一把,才站起身来,这个时候一旁的一个美艳女子过来,嘴里衔着一颗殷桃,娇笑着用嘴喂入那人的嘴里,那人狠狠的在他嘴上咬上了几口,这才眼色迷离道:“他在上面当他的皇帝,我在这里做我的皇帝,两不相干,干嘛又来打扰我,既然来了,你们回去就给他稍条朕的口谕,说朕朕不求别的,他在地面上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子,我只求他的一半,求他行行好,在给我几个可好。” 白羽此时已经猜测到了,这人定是隐帝了,定然是薛义用酒色迷住了他,不断消磨他的意志,让他沉湎至此,不再心存复辟之心,最好是因此一命呜呼的好。 包覆似乎看惯了这样的场面,笑道:“这是当然,陛下只要安心在此呆着,上面的一切自然都会满足你的。” 白羽这才看清了这人的相貌,虽然只有二十来岁,但是却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面色浮肿,唇齿惨白,看来隐疾十分严重。 隐帝抬头看了白羽几人一眼,道:“有什么事情快点说,朕这里还忙的很呢。”此时隐帝说话毫无底气,中气不足,虽然依然开口闭口之间自言为朕,但是言语之中一派哀求之色,哪有半分曾经君临天下的姿态。此时比之一个酒色过度的纨绔子弟更为不如。 文魁的双眼隐隐露出不齿的神色, 白羽上前半步,道:“参见隐帝。” “算了,”隐帝手一挥,道,“参见个劳什子,我也早不想当什么皇帝了,只求在此图得一快就可以了,你们倒是说啊,那个上面的皇帝这次有没有给我带来什么好东西?美女美酒都可以啊。”隐帝急的抓耳挠腮,急不可耐地看着白羽。 白羽再上前半步,道:“圣上此时只是要我等来看看陛下您,是不是安好而已。” 隐帝哦了一声,脸上出现失望的神色,道:“仅仅就看看而已吗…嗯,我在这挺好的…嗯,还有什么吗?” 白羽再上前半步,“此次来陛下还给隐帝带来了一样好东西。” “哦?又有什么新鲜玩意?”隐帝来了兴趣,忙问道。 白羽神秘地道:“陛下请附耳过来”。 隐帝忙不迭的站了起来,也不顾曾经的九五之尊的地位,腆着脸来到白羽面前道:“什么好东西。” “正是此物。”白羽忽然手中白光一闪,一把钢刀已经架在了隐帝的喉间。 文魁等人也飞行动,所有人的已经兵刃在手,遥遥指定在场的所有人,文魁龙舌对准包覆,冷声道:“谁都不要动。” 此时隐帝已经吓得双腿哆嗦,面色惨白道:“你…你….你们不要杀我…” 【082】山中血斗 包覆此时面色一变再变,冷冷地道:“你们到底是谁?” 文魁哈哈笑道:“你等不是见过当今圣上的圣旨了吗?你认为我们是谁,我们便是谁?” 包覆冷声道:“难道当今圣上要……” “不错!”白羽手中的匕一紧,看着包覆冷声道,“我等也是奉旨行事,请包兄还行个方便。” 包覆面色惨然,长叹了一口气道:“我早知今日必将到来,可是我们也是接了上头的死命令,我们必须保护这小子,若是这小子死了,我们也完了。” “我们也是,若是不将这小子从此处提出,同样会人头落地。” 包覆一咬牙,道:“我等也是奉命行事,众位,对不起了!”手腕双手一挥,几名紫衣汉子已经身形暴起,文魁手指一动,龙舌出一道轻吟之声,长箭射出,已经将一名大汉射中,正中脸面,那人大叫一声,仰天跌倒。 孙兴霸大喝一声,从身后抽出三截铁棍,瞬间链接成一根六尺长,手臂粗细的长棍,手上一扫,便将迎面而来的那名大汉扫得骨碎筋断。 “走。不要恋战!”白羽大喝一声,提着隐帝,孙兴霸一马当先,手中铁棍如蛟龙出海,舞得密不透风,文魁秦玉殿后,白羽提着隐帝,众人飞快的冲出内堂。来到大殿之外。 忽然洞中灯火暴涨,无数人从殿外杀入,将白羽众人围的水泄不通。领头的人高声叫道:“众位,我们同为当今陛下效力,也算是同僚之臣,但是各有任务在身,请各位行个方便,若是请得当今陛下的圣旨,我等自会将隐帝拱手献上,但是几位私闯此地,让我们真的好生为难,今日之事,只要众位放下隐帝,我谢青鸾保证不伤害众位一根头,让各位安然离开。”说话之人声音清脆,居然是个女子。 白羽朗声道:“圣意难为,众位对不起了。”说完手中匕一紧,一把抵住隐帝咽喉,道,“若是你们敢一人上前我便杀了这人,到时候玉石俱焚,我们逃不出去,你们也难逃一死。” 谢青鸾排众而出,却是一名身材高挑,风姿绰约的女子,只是皮肤因为常年未见阳光而略显苍白,一身劲装,将身材衬托的突兀有致,谢青鸾道:“难道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白羽与文魁相对一眼,文魁忽然道:“上头似乎只是说了,让我们带回隐帝即可,生死不论。” 白羽点头道:“的确,活的似乎要比死人难带很多。” 隐帝此时听见两人对话,吓得面色惨然,众人只闻的一阵恶臭,原来隐帝居然吓得屎尿失禁了。 白羽眉头一皱,手中的匕飞快的划过隐帝的脖子,居然将隐帝的整个头颅割了下来,熟练的挂在腰间,淡淡地道:“这样就轻松很多了。” “你们!”谢青鸾顿时面色惨白,一跺足,娇喝道,“给我上!” 此时隐帝已死,谢青鸾等人的任务就宣告失败了,现在只有将这白羽等人生擒下来,交给上头,看能不能够将功赎罪,免于一死。 众人一声大喝,纷纷朝着白羽等人扑杀过来。 孙兴霸大喝一声,手中的铁棍一时如长江大河,一吞一吐间,必有人飞出,瞬间杀出一条血路,文魁、秦玉、白羽三人纷纷手提钢刀,对着前面的敌人一阵猛砍,中刀者无不一击毙命,四人自幼配合默契,三刀一棍气象森然,迅如雷击,寒芒闪动下,必有敌人中刀惨死,凄厉之极。 但是谢青鸾手下更是悍不畏死,前仆后继的杀将过来,众人此时都知道,隐帝已死,己方的性命难保,若是此时还不杀敌邀功,更加只有死路一条。 谢青鸾面色惨白,娇喝道:“留下活口!” 文魁长笑道:“等你们留得住我们再说吧。” 四人此时已经杀到大殿回廊之上,一路朝着小石潭杀将过去。 “用箭!射他们的腿!”谢青鸾高声叫道,一排弓箭手排众而出,顿时箭羽纷飞,朝着白羽四人射了过来,孙兴霸低叱一声,铁棍又幻化出满天棍影,将箭羽纷纷击落,偏出的箭羽击中了杀来的人,不少人被误伤,众人收摄心神,多年来在白虎节堂艰苦训练的成果在此时挥的淋漓尽致,三刀一棍舞得密不透风,将四人照定,一路朝着小石潭边杀去。 大殿之中杀气漫空,劲气交击,暂时谁都占不到上风。可是追杀来的敌人越来越多,若不是宫殿道路狭窄,不宜敌人上前强攻,恐怕此时这几人早就深陷苦战之中了。 谢青鸾一声娇喝,忽然长身而起,身形直接度过数丈宽的潭面,迎空一剑刺下。 “铛!”一声巨响,孙兴霸的铁棍与谢青鸾长剑对了一个正着。 孙兴霸的手臂粗细的铁棍居然被谢青鸾从中削断! “好剑!”孙兴霸叫道。 文魁眼尖,高声喝道:“她手上的是青凤剑!不要与她正面交接!” 说着手中的长刀化作了长虹直接劈向谢青鸾。 谢青鸾与孙兴霸一招相对,已然气泄,文魁刀走偏锋,从死角挥刀直上,只取谢青鸾咽喉,谢青鸾此时根本无法在瞬间回剑与文魁钢刀相接,闷哼一声,踩过一人头顶,向一处斜斜逸开。在半空之中大声喝道:“上!” 此时谢青鸾已经明晓文魁等人的实力,若是想将他们生擒,恐怕已经不可能了。 孙兴霸铁棍一断,顿时白羽四人形成的铁阵顿时便散了,众人顿时气势为之一震,纷纷抢上前去。文魁等人顿时陷入绝境之中。 忽然在小石潭中暗流涌动,忽然一人从潭中高高跃出,手中铁弹频掏,铁蛋着地,顿时化出漫天浓烟。 人群里面一阵混乱,茫然不知道李随云何时杀到。 “走!”来人正是李随云,白羽等人乘着浓烟,纷纷向潭中跳去。 待谢青鸾杀到,小石潭中已然没有了白羽等人的踪影。 包覆上前一脸铁青,道:“小姐,现在怎么办?” 谢青鸾俏脸由红转白,摇摇欲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幽幽的道:“包覆,天下虽大,此时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了。” 【083】疑云又起 清水流觞,此时从山中逃脱的白羽等人正在洗涤伤口,一场恶战,众人除了李随云之外全部都负伤了,但是庆幸的是,李随云的及时赶到,救了白羽等人一命。 原来在山下之时,李随云便猜中这水潭乃是活水,山中必有源头,众人竟在山中,定然是要靠此河取水,也就是说,隐帝囚禁之处,定然便在此溪边,若是下水沿着河中暗道前去,一定有通往隐帝去处之地,因此李随云孤身一人下水打探通道,还真让他找到了通往隐帝小石潭中的水底通道,因此才能在白羽陷入苦斗之时,千钧一之际杀出,救了众人性命。 当然这除了运气之外,更多的是需要信任,兄弟之间毫无保留的信任。 白羽一拍腰间人头,点头道:“隐帝人头已在,我们可以回去交差了。” 众人脸色虽然疲惫,但是眼中却有欣然之色,这趟任务,虽然凶险,但是好在没有出现纰漏,几兄弟死里逃生,还是将任务完成。 隔了半晌,文魁皱眉道:“羽哥,你认为此人真的便是隐帝吗?” 白羽道:“刚才看谢青鸾等人拼死相救隐帝和我杀死隐帝之时他们眼中绝望的眼神,应该错不了。” 文魁道:“羽哥,你当场杀死这个废物虽然是兵行险招,但是也可见谢青鸾等人一定认定了他便是真正的隐帝,应该此人不是贝西货,怕只怕连他们也是为人刀俎,谢青鸾等人也是被人蒙骗在鼓中。” 白羽苦笑道:“隐帝自幼便被圣上囚禁,世间又有谁认得,就算是图爷也难辨真假,我们能做的都做了,是真是假,还是得看图爷怎么说了。” 众人一齐点头,下山之后,在一处密林中找出各自衣服换上,白羽将隐帝的头颅放在准备好的石灰盒中,背在身后,一行人若无其事的下山回渔阳。 此时日已近黄昏,一抹残阳将整个青鸾山脉点缀的尤为俏丽动人,入城之后,依然车马如龙,商客熙来攘往,夜灯初上,正是当街繁华之时, 这时候忽然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人群纷纷避开,清晨白羽等人见过的那个疯子已经旋风一般的向白羽等人扑来。 白羽皱眉,连忙躲闪,那人已经双手叉腰,站在白羽等人面前,高声叱道:“你等妄图犯上弑君,该当何罪?” 白羽众人相对一望,两人同时看见彼此眼中惊诧的神情,忽然一批快马飞奔而来,疯子扑跌在地,哇哇乱叫,指着快马上一人高声叫喊,跺足乱骂。 一群手持石头的小孩纷纷向疯子丢拾石头,疯子嘴里依然哇哇大叫,“护驾,快来护驾。” 说完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足乱舞。 白羽心中一动,含笑上前,将疯子扶起,笑道:“这位兄弟怎么这般胡言乱语,还是早些回去,不要在这里耍弄了。” 疯子忽然道:“回去,好啊,好啊,可是我还等着你送我回去的哩!”说完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喋喋不休地胡言乱语着走了。 这时候人流才恢复平静。 白羽等人回到了客栈,,此时杨毅已经等候多时了,一见白羽等人,忙笑道:“几位小兄弟神采飞扬,定然是一战功成了。” 白羽点头道:“幸不辱命。”说完将身后人头卸下,打开给杨毅看。 杨毅侧眼观看一番,一笑道:“我哪里有福气见过隐帝,不过是真是假还要请图爷见过才对----几位小将军小小年纪便如此神通广大,不愧是图爷栽培出来的少年英雄。” 白羽笑道:“杨兄过谦了。”说完将盒子合上道,我等过几日便回去,还请杨兄先行飞鸽给图爷,让他老人家先安心才是。” 杨毅皱眉道:“我已经连夜为几位备好车马了,几位难道不马上回去交差吗?” 白羽悠然道:“此地乃是北国要塞,我几位还刚来,平日里我们在白虎节堂里面闷的实在是太过无聊,初来贵地,自然还想领略一下异域风情,看看这渔阳女子与中原女子有何不同呢。” “哈哈哈哈,”杨毅长笑道,“少年多情,应该应该,我这渔阳之地,别的不说,雕春楼众位一定要去上一趟的,那里面的女子各个身怀绝技,相貌气质都与中原女子迥异,几位去了,我保证让众位流连忘返,只是众位要记得图爷交下的差事才好啊。” 白羽点头道:“这个自然。” 送走杨毅后,文魁道:“羽哥,怎么了,生了什么事情?”文魁深知白羽并非喜欢渔色之人,定然是有什么事情,才借此搪塞杨毅。 白羽苦笑道:“可能我们现在当真走不了了。”说完手掌摊开,一枚玉佩在手。 众人连忙凑了上去,看了半晌,文魁道:“这应该是皇宫之物,价格斐然,羽哥你从哪里得到的?” 白羽道:“你们可能想不到,是刚才那个疯子借着扑在我身上的机会递给我的。” “啊。”众人一齐失声。 文魁道:“上午出城之时,我早觉得那个疯子有问题,但是没有想到他居然有皇宫之物,羽哥,你说他是真疯还是装疯买傻。” 白羽看着众人道:“你们觉得呢。” 秦玉叹道:“若是他是装疯卖傻,当真是下了本钱了,居然,居然能够吃下马粪…”秦玉扇了扇嘴,一副恶心要吐的模样。 白羽道:“若要成大事,必然要忍人所不能忍之事,若他真是装疯卖傻的话,此子的心机城府当真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羽哥,你觉得他是?” “你们还记得文魁提过的那两个高手吗?” 众人一起点头。 “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若是有两个明榜上阶高手看护,我怕守卫比谢青鸾之辈要强上一百倍。”白羽道。 “羽哥,你觉得那个疯子会是隐帝?!”众人失声道。 “我不能确定,但是此人定然是跟宫中有莫大关系,定然是与隐帝有着千丝万缕联系,他将此信物交给我,定然是希望我们能够跟他见面,所以我才借故推脱杨毅,看来我们还得在这里呆上几天,看看此人到底有什么企图。” 众人点头称是。 “只是此事万万不可让杨毅知道,我们只当作寻花问柳,大张旗鼓地去杨毅所说的烟花之地去一趟,再借机脱身,去会一会那个疯子,他有心想见我们,定然会让我们找到的。” 【084】神秘人 白羽等人收拾了一阵子,便出门了,此时正当时华灯初上之时,渔阳城中夜景斐然,白羽等人故意大摇大摆地进入了雕春楼中。 雕春楼不愧是渔阳最大的花楼,此时已经是人头漫漫,插针难进,白羽等人亮出了杨毅的朵儿,果然十分有效,伙计们立刻变得毕恭毕敬,将白羽等人带上了三楼的厢房雅座。 白羽等人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吸了一口夜风,叹道:“没有想到杨毅在这里这么吃得开,随便亮个朵儿都这么响。” 文魁含笑道:“这就是权势的好处,只要有了权势,这个世界都在你手里面呢。” “但是也有可能,一旦失去了权势,便会永远被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这就是权势斗争的残酷。”李随云道,“这花花江山,倒是谁都想要,翻手为云覆手,个中滋味,又几人晓得呢。要争天下,所谓无所不用其极啊。”说着摇头晃脑的叹了一口气,想起了在街上的那个疯子或者在山中囚禁的那个隐帝,感慨万千。 忽然文魁眼中光芒暴涨,低声道:“来哩!” 众人随声望去,只见白日里的那个疯子已经在楼下疯疯癫癫地大声呼喊,众人躲闪不及,在雕春楼下的看门,已经忙不迭地开始轰他。 那个疯子在街中吵闹了一阵,忽然抬眼望去,正好与白羽的目光对了一个正着,白羽被他凌厉的眼神看得心头一震,这眼神明澈透底,哪有半分痴迷之像。 众人相互望一眼,秦玉沉声道:“羽哥,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我等是前来赏花弄月的,不要拜了兴致。”说完白羽忽然抬起桌上一壶清茶,倒上之后施施然道:“请。” 这时候自然有小二上来点菜,显然是经过了交代的,对众人都毕恭毕敬,白羽知道自然会有人给自己结账,慷他人之慨的事情,何乐不为,于是将雕春楼里面的美酒好菜叫了一个遍,众人开怀畅饮之间,杨毅飘然而至。 “众位好兴致啊。”杨毅含笑道,“今日的帐全算在我头上。我来与众位一醉方休。”说完,在白羽身边坐下,双手一拍,十来名女子已经从门外鱼贯而入,舞乐一起,便开始训练有素的摆弄自己的身体,舞姿曼妙,叫人看得心旷神怡。这些女子与中原地区的女子略微不同,身材比之高挑,而皮肤也较之更白,但是身体却柔软的让人惊叹,身穿亵衣短群,香肩胜雪,玉臂粉腿,摆曳生姿,看得李随云和秦玉口水长流。 一曲舞罢,杨毅含笑着敬酒,招呼着众位美人分坐众人两侧,杨毅频频劝酒,不久之后,众人都已经微醺,杨毅长身而起道:“各位房间都已经安排好了,这里都是雕春楼里面功夫最为‘特殊’的女子,我保管众位舒爽之极,只是明日记得起来就成。”说完搂着两名女子跌跌撞撞的出去了,出门前还不忘回望白羽等人,白羽含笑致谢,搂起身边的女孩,在她的带领下进入了另外一见包间。 待女子坐定,白羽在床上轻轻的摇动,试了试这床,女子咯咯媚笑道:“公子何须这样,我们雕花楼与别处不同,都是上等物件,断然不会出现半分声响的。” 白羽对着女子招手道:“过来。” 女子媚态俨然地看了白羽一眼,笑道:“没有想到公子还是这般性急之人。”说完身子一闪,已经闪到了白羽的怀里,用手勾住白羽的脖子,吐气如兰道:“公子喜欢那种姿势?” 白羽含笑将女子带入床上,将床纱拉上,顿时与外面隔断,白羽忽然一把捂住女子的嘴,低声道:“不要说话,听我说。” 说完白羽从怀里掏出两锭金子,女子顿时双目放光,忙不迭的点头。白羽道:“你只需在此,嗯,就是叫,不要管我,懂吗?” 女子眼中疑惑不解,白羽将金子在女子面前晃了晃,道:“若是你按我的方式去做,这金子便是你的,否则----”白羽声音一寒,从怀里掏出匕在女子面前晃了晃,女子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白羽收回刀匕,道:“若是你同意便点头。” 女子忙不迭的点头。 白羽将女子放在床上,身轻如燕,翻身便爬上屋梁,小心翼翼地将瓦片揭开,露出一个一人身出口。飞快地钻了出去。 白羽在瓦檐上听了半晌,果然房中的女子便开始独自喘息起来,“原来女人那个时候,是这样的声音…”白羽苦笑着摇了摇头。 夜风袭来,顿时将白羽的酒意顿时一扫而空,定眼望去,楼下依然灯火辉煌,一派盛世繁荣的景象,忽然白羽心中警兆顿生,前方一个影子遥遥出现,白羽忙身形急动,几个兔起鹞落之间,朝着那人的来处追了上去。 那人仿佛有意在等着白羽,身形不紧不慢,只与白羽保持了几个身位,两人在屋顶上一阵追逐,直到了一处偏僻之地,那人身子才停了下来,转头等着白羽。 白羽看着他,道:“你将我引到此处,是为何事。” 那人将脸上的面纱拉下,正是白日里面文魁遇见的那个所谓的公公。 那人看着白羽,含笑道:“看阁下身法轻功,应该是出自白虎节堂吧。”那人说话阴柔不定,声线比一般男子过高,使得白羽更加认定他是一个太监。 白羽道:“你是何人?” 那人不答话,忽然上前半步,伸手一拳向白羽打来,白羽只觉得一道刚猛无比的力道向自己袭来,正要运足全身劲力抵挡,可是当他接触到这人打过来的拳劲之后,才现,在这刚猛的力道中包含着一股阴柔到了极点的暗劲,这股暗劲隐藏极深,若是自己莽撞地接下,定然到不了好处,一念至此,身子往旁边急闪,躲过这一拳,但是依然拳风尾劲袭入体内,白羽只觉得血气一阵翻腾,险得站不稳脚步。 一拳,白羽已经知道了这个人无比强大的实力,若是他刚才有心算计自己,自己现在恐怕已经是他的拳下之鬼了。 【085】嘱托 白羽定了定身形,强压这不断翻腾的血气,沉声道:“前辈招我来此,便是要取我的性命不成。” “不错不错。”那人含笑道,“年纪轻轻能够躲过我三成功力的一拳,也算是了得了。看来白虎节堂还没有没落到底嘛。” 白羽一震,原来这老者还只出了三分力道,若是他全力一击,将会是何等的恐怖! 白羽道:“你到底是谁?” “你们杀了隐帝?”那人忽然道。 白羽看着他,思索良久之后,点了点头。 那人仰头看了看天,缓缓地道:“十五年了,到底还是没有保住他。”说完一阵唏嘘,眼中泛有泪光。 白羽沉声道:“你到底是谁,约我在此,又是为何?” 那人看着白羽,道:“我原本是先朝的一名宫中太监,自从薛义篡位之后,我便流落至此,原本以为会靠着隐帝近些,能有机会出手相救于他,可是到底还是被薛义抢先灭了口。” 白羽皱眉道:“依你的能力,完全可以闯入山中将隐帝救出来,为何?” 那人叹了口气,道:“你倒隐帝当真如你们想的那般好救,谢青鸾等人加起来也敌不过我一个手指头,但是你觉得薛义会蠢的将这么重要的人交给谢青鸾这群蠢货吗?” “你是说…” 那人将衣衫解开,只见胸口三处黑色的掌印,摇了摇头道:“我这十五年来,我与他明争暗斗了三次,可是每次都是棋差一招,这三掌便是他送给我的好东西,明榜中的上阶十大高手,果然不凡。” |白羽忽然想起在街头与这个老者遥遥相对的那个人,道:“你是说,在这里还有明榜上阶高手坐镇?看护隐帝,所以才导致你数次营救隐帝的计划失败?” “不错,当我现你们要去刺杀隐帝的时候,便想全力阻止,将你们格杀在渔阳大街之上,但是他半路杀出,我虽然全力与他周旋,奈何技不如人…”说到这里,那个老者长叹一声,神色黯然。 “所以,你不能阻止我们刺杀隐帝,但是却可以将我们格杀了泄愤对不对?”白羽看着他冷冷地道,全身功力提升到了极点,只等这老者有出手的迹象,便不顾一切突围而出。 谁知道这老者只是仰头望天,双手后负,似乎没有半分杀意,摇了摇头苦笑道:“杀了你们又有什么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已经过了那个冲动好杀的年头了,杀了你们不但非但于事无补,反而会招来白虎节堂的报复,再说这些年我也想通了,薛义坐了这么多年的天下,我们这些遗老遗少的,没有被他斩尽杀绝便是他开恩了,还是老老实实的了却余生的好,再说了,隐帝陛下都已经变成…变成了那副模样了,你们杀了他…也算是对大显有个交代了,省的我大显列祖列宗还因在世而蒙羞,先帝对我恩重如山,我非不想报,实在能力有限,不能相报也,但是这十几年来我苦守边陲,日夜思救圣上之策,自问虽无寸功,但也有苦劳,来日在九泉之下面见先帝,我也自问无愧了。” 白羽神色一松,绷紧到了极致的神经才放松下来,道:“既然如此,为何你不找个地方养老,了却残生,还将我引在此处来是何道理?” 那人面色凄绝,道:“你还记得今日一乞丐塞给你们的玉佩吗?” 白羽点头,正是因为此物,白羽才会对隐帝的身份产生怀疑,也才会有心追查下,被这老者引到此处。 “那人原本也是宫中的一个小太监,自幼与隐帝陛下交好,隐帝陛下被薛义篡位之后,他深受刺激,有此便疯了,我怜惜他身世可怜,便将他带在身边,也好有个照应。”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道:“这小子的癔症,时好时坏,坏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做得出,好的时候又聪明异常,若是你们觉得他是装疯卖傻,便是错了----他是真的疯了,天下除了真的疯子,谁还能做出吃马粪这等下贱之事?唉!可怜的孩子啊!”老者长长叹了一口气,摇头之间,唏嘘不已。 “那他递给我玉佩是为什么?” 老者道:“这玉佩乃是当年隐帝的随身心爱之物,你能否将这玉佩与隐帝一同交给萧太后,让她也好有个念想。我们能做的事情只有这么多了,希望小将军能够成全。”说完,这个老者居然纳头拜了下去。 白羽连忙快步上去,将老者扶起,道:“这点小事情,若是我能够帮上定然是帮的,你们也当明白,隐帝已死,以您老人家的功力,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何必硬要将自己困在这小小的渔阳城中呢?” 老者点头道:“我这辈子前半生在宫里面度过,后来又一心想救出隐帝,在这渔阳里面呆了十几年,现在隐帝一死,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一个解脱,也许我也该有我自己的生活了。” 白羽点头,老者道:“小将军无论如何也必须将这玉佩放入隐帝人头之中,只要萧太后见到这玉佩,便如同见到了隐帝一般,萧太后一身凄苦,虽然贵为先朝皇后,但是…唉,这坊间的流言蜚语想必你们也是…….略有耳闻的,只是希望这枚玉佩能够稍缓萧太后念子之心,我们也算是为大显做了最后一件事情了。从此以后天下管他姓显姓周,与我何干,我等只要活的自在便好了。再三拜托了。”说完老者又长身鞠躬而下。 老者从怀里面掏出了一本泛黄的小册子,递给白羽道:“这是老身半生习武的一点心得,小将军出生白虎节堂,自然是看不上我这乡下把式,但是若是有得空闲无聊的时候,翻翻,也许会少许对小将军有些作用。” 白羽将:太监练的武功,路数恐怕于我无用,说着顺手翻到第一页,赫然写着: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白羽吓了一大跳,再也不敢往下看,将书忙不迭地放进怀里面。面色阵红阵白。 老者道:“如此,我先告辞了,来日若是后会有期,我定当当面答谢小将军。”说完身形一闪,几个起落之间,消失在夜空之中,留下了面色尴尬的白羽。 【086】定谋 白羽看着老者离去的背影,对着神秘老者的话语充满了感慨,也许这就是所有大显旧臣子最无奈的写照吧,江山仍在,只是易主,只是这老者的这番话有几分真几分假,白羽便无从得知了。 白羽沿路返回,此时屋中的那个女子果然敬业,还在不断的出靡靡之声,白羽从屋顶跳落之后,对着女子道:“这位姐姐,幸苦你了,金子是你的了,只是今天这件事,我希望你要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女子收起金子,青楼女子知道这些事情,自己知道越少越好,当下眉飞色舞地地媚声道:“我只知道这位公子厉害非常,金枪威猛,将雪儿整个儿身子弄舒了,雪儿都要被公子弄得要升天了呢。” 白羽点头道,“这样最好。” 又隔了不久,秦玉等人也纷纷从房中出来,神采飞扬,似乎还在回味,他们恐怕便没有白羽这般有意为之,恐怕对于杨毅的这份大礼都已经却之不恭了,不久之后,杨毅出来,暧昧地笑道:“原来众位小将军都在啊。我渔阳城中还有众多好去处,几位要不要再尽兴一番。” 白羽含笑道:“多谢杨哥的好意,只是我们都是有要是在身,今日就到这里吧,明日我们便要回去交差了。” “嗯,这也好,不要让图爷等久了,几位回到了白虎节堂中,还希望带我向图爷问好。这渔阳城里面随时欢迎几位小将军,只是下次来不要像现在这般匆忙才好啊。” “那是那是。”白羽和杨毅打了一阵哈哈,杨毅差人将白羽等人送回客栈之后才与白羽等人“依依话别”。 白羽等人第二日便启程回白虎节堂,半月之后,回到了白虎节堂,图隆在第一时间接见了白羽等人,白羽将锦盒打开,里面的一颗人头因为用白虎节堂里面的特殊手法处理过,因此才会栩栩如生。 图隆看了一眼,皱眉道:“你们确定这是隐帝的人头。” 白羽点头道:“若是根据杨毅给我们的信息判定,应当万无一失。” 图隆将这人头仔细看了半天,吐了口气,才道:“我也是当隐帝三四岁的时候才见过他一面,如今快二十年了,我也当真不认得了。”说完将盒中一枚玉佩拾起了皱眉道:“这是何物?” 白羽忙上前答道:“此乃是我们从隐帝身上搜到的,这应该能够证明他的身份。” 图隆欣然道:“你们做的很好,下去吧,这段是时间便不要到处乱跑了,等风声过去之后才出来也不迟。” 带白羽等人退出之后,图隆提着人头,进入了地道之后,此时风易寒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图隆道:“白羽等人已经将隐帝的人头带来了,请相爷过目。” 说完打开了一道小小的暗门,将人头递了过去。 风易寒结果锦盒,看了良久,才道:“这个是隐帝吗?” 图隆点头道:“我已经派杨毅在边陲五镇埋伏多年,根据他的汇报,白羽等人也的确是从青鸾山中将隐帝人头拿出来的。隐帝应该是在青鸾山中,这点应该不会错的。” “后手都做干净了吗?” “嗯,应该没有问题----只是谢青鸾到现在都不肯说出与朝廷的联络方式,这让我们很为难,若是这事情再拖上几日,薛义一定会起疑的。” “那就尽快,一定让谢青鸾说出来,不论用什么方法。” “杨毅可信吗?” “杨毅是我的人,我对他略有薄恩,他的忠诚度应该是靠得住的。” “白羽这几人一路皆在杨毅的监视之下,据他所知道,似乎白羽并没有跟赫连暗通过款曲,所以,白羽的忠诚度应该是可以信任的了。” 风易寒点头道:“如此甚好,恭喜你有获得了一员猛将了。” “只是相爷….”图隆欲言又止。 风易寒道:“你是说的那件事情吧,白羽不过十来岁的小孩子,正直多情之时候,你只要多用美女诱惑,我相信他会很快的忘记碧落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风易寒又道:“这枚玉佩是怎么回事?” 图隆忙道:“这是白羽等人从隐帝身上拿下的信物,我仔细看过,应该是宫中当年隐帝所用之物不错。” 风易寒道:“不错,的确是宫中之物,看不出这小子还如此心细如,这样隐帝的身份应该可以确信无疑了。” “那下一步相爷打算怎办?” “只要有此物在手,我们便可以获得萧太后的毫无保留的支持,我只要将这谋杀隐帝的罪名加在薛义的身上,萧太后心疼天佑,定然会将薛义恨之入骨,这些年来薛义贪恋萧太后的美色----不过这萧媚儿不愧是当年第一美女,即使现在年逾四十却依然美色不减当年,还能将这薛义迷得神魂颠倒,我们只要请萧太后用计,将薛义杀死,然后在请出隐帝复辟,到时候,满朝大臣,谁敢不服?” |“那龙骧虎骑怎么办,他到底还是掌握在薛义的手上,若是薛义一死,天下还有谁能够震得住龙洧渊他们?” 风易寒道:“这十余年来,薛义专横跋扈,龙骧虎骑中已经有很多一部分将领对他不服了,只是忌惮薛义的余威,所以一直隐忍不而已,如今的龙骧虎骑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铁板一块,再说这些年来薛义将龙骧虎骑视若珍宝,现在的龙骧虎骑到底战斗力如何,恐怕也很难说了。” “但是他们到底统领京畿,若是他们给我们制造麻烦,到时候就很难收拾了。” “嗯,所以这件事一定不仅要快更要隐秘,只要我们将薛义擒杀之后,大可借用薛义之名,将那些薛义手中的死忠之人调出京师,到时候大显复辟只要一成定局,他们便也只能徒唤奈何了。” 图隆心悦诚服道:“相爷高明。” “只是此事实在是兵行险招,我也只有五分把握,但是只要有五分把握也很值得一试了,我们隐忍多年,不就是为了光复大显吗?现在时机成熟了,你我若是一战功成,便是当仁不让的大显中兴名臣,必当名垂千古。” 图隆跪倒在地上:“愿为相爷效死!” 风易寒点头道:“事不宜迟,我这就进宫见萧媚儿。” 【087】暗流 午日的斜阳洋洋的洒在皇宫之上,和在皇宫的一个角落的一座没落的小房子孤独的矗立在那里,和繁华胜景的高瓦红墙相比,显得显得格外的突兀,前面居然开阔着一片菜地,一名衣着朴素的女子正在休整着, 风易寒走上前去,含笑道:“冬玉姑娘,请问太后在里面吗?” “啊。”冬玉放下手中的荷锄站了起来,道:“原来是风相来了,太后正在屋中修心,我这就去给你通报吧。” 风易寒颔道:“那就有劳冬玉姑娘了。” 原来这自从当年薛义篡位之后,一则碍于天下流言,再则实在是贪恋萧太后的美色,仍然尊奉萧媚儿为太后,随知道这萧媚儿丝毫不对薛义加以辞色,不仅从自己原本居住的青冥轩中搬出,住进这偏僻少人的玉虚观中,并且带着两名从青冥轩中的婢子,自己自足,誓死不实周粟,这薛义刚篡位之日还贪恋萧太后美色,但是虽然得到了萧太后的身子,萧太后对他始终是不理不睬,一来二去之间,薛义自讨没趣,加之皇宫中美女众多,便渐渐甚少前来这玉虚观中,萧太后至此每日念经修佛,不问世事,这玉虚关也就渐渐的被人忘却,甚至连御膳房也不再准备他们的饭食。 风易寒的忽然驾到,怎不令冬玉等人倍感意外,连忙进去通报,隔了不久,冬玉出来笑着说,“风相请进,太后有请。” 风易寒咳嗽一声,虽然风易寒权势极大,就是连当朝的皇帝都扳不倒他,可见在朝中实力根深蒂固,但是这毕竟是后宫之中,毕竟不是外臣因来之地,还得处处小心才是,风易寒站在屋檐之下,迟迟不敢越雷池一步,当头拜倒道:“外臣风易寒,见过萧太后。” 里面传来萧太后的声音叹道:“如今早已没有什么萧太后了,风易寒你来有何事?” 风易寒道:“是有要是禀报,还请萧太后准老臣内堂说话。” “进来吧。” 风易寒这才进去,这佛堂并不大,上面供着一座观音神像,下面放着几个蒲团,中间用一道细细的帘子隔开了,萧太后正面对着佛像,顶礼膜拜。 风易寒拜倒恭声道:“老臣风易寒,见过太后。” “你乃是小心谨慎之人,今日避嫌进入这后宫重地中必然有大事,别绕圈子了,俗套的东西就免了。有事说事。” 风易寒道左右看了一眼,萧太后道:“你们先退下吧。” 带冬玉等人退下道,风易寒上前半步道:“太后,我有了隐帝消息了。” 萧太后身子微微一震,失声道:“我儿在何处?” 风易寒将身后的锦盒卸下,推到了萧太后垂帘之后道:“太后请过目。” 萧太后打开锦盒,果然“啊”的一声叫了起来,然后浑身颤抖,道:“你……你这是…在何处得到的。” 风易寒恭敬地道:“这是老臣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的,老臣无能,不能保全天佑皇帝,还请太后降罪!”说完叩头如捣蒜,轻声悲戚起来。 萧太后手中拿着那枚玉佩看了良久,隔了好久才平复了激动地心情,忍住心中的悲戚,尽量保持平静地道:“你要我做什么?” 风易寒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瓷小瓶递过前去,道:“还请太后胜裁。” 萧太后接过在手,道:“这是薛义干的?” 风易寒点头道:“老臣敢用性命保证,千真万确。” 萧太后手中将玉瓷小瓶攥紧,低声道:“我懂了。你退下吧。” 风易寒当头拜下,道:“天下大势,皆系于太后一念之间,还请太后以天下为重。” 萧太后冷冷的道:“我不过一个女子而已,天下于我何干,我只知道,有人害我儿子,我就要报仇。” 风易寒长身而起,又一连三拜,道:“老臣告辞了。” 说完慢慢地退去。 宫门深深,风易寒的身影终于消失在宫门之外,这时候,一名小太监飞快的跑回宫中。 薛义此时正在拿着一只玉色的鼻烟壶正在把玩,抬道:“怎么样,风易寒走了?” “启禀陛下,刚出宫门。” 薛义嘴角微微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道:“愚不可及!”说完用力一捏,将鼻烟壶捏得粉碎。 “错~!”薛义忽然高声叫道,“出五千龙骧虎骑,今日便将风易寒这个老东西给我抓住,朕要诛他九族!” 这个时候在宫闱处出现一人,道:“陛下且慢。” 薛义皱眉道:“这不是你说的吗?放长线钓大鱼,现在风易寒的谋逆的证据已经确凿,还等什么!” 男子道:“陛下这个局布了这么久,还不能等这一时半会吗?以萧太后的精明,怎么不知道风易寒所交给他的人头乃是假的,只要陛下将计就计,借萧太后之手,再当面当着群臣之面皆穿他的阴谋,岂不更妙?” “哦。”薛义来了兴趣,道。“说来听听。” “风易寒之所以这么难以扳倒,关键是他在一个‘理’字,满口的仁义道德,陛下功过尧舜,乃是以仁义治国,风易寒不难杀,而是杀了之后难堵天下悠悠之口,只要陛下在群臣面前当面戳穿他的假面具,然后再将他谋杀隐帝的阴谋公之于众,到时候,风易寒便道德尽丧,那时候再杀他,便是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边的简单----这也顺便可以让隐帝永远的消失。” “嗯,有点意思。” 男子继续道:“这局棋的关键点便在萧太后之上,只要陛下以隐帝性命为威胁,我想萧太后必然屈从,到时候由萧太后当面拆穿他,岂不是更妙。” 薛义拍手道:“妙哉,妙哉,这还得多感谢你当年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这隐帝一明一暗,风易寒千算万算,却算错了自己手中的隐帝乃是一个贝西货,而真的隐帝还在朕的控制中,控制住了隐帝,自然便能控制萧太后,风易寒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妄图用太后扳倒朕,朕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一次,朕要将整个大显的残余势力一齐连根拔起!” 男子含笑道:“这都是陛下高瞻远瞩,决胜千里之外的结果,风易寒精明万分,却万万不知道他螳螂捕蝉,却有黄雀在后。恐怕此次,就连他自己也会败的心服口服。” 薛义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我这就去见媚儿一面,这局棋还需要媚儿配合呢。” 【088】抢亲 白羽等人在白虎节堂中每日修习练功,已无他事,这天忽然一名从山下归来的小厮手中拿着一包红色的小礼包,正在手中不断的抛弄,哼着歌儿轻快地走过,李随云好事,笑道:“小五子,是不是要娶媳妇了,这么高兴,我们是不是也有酒喝了?” 小五子笑道:“李爷太高看我了,我这穷小子哪里有钱取得上媳妇,不过今天这山下天峦城里面却是有一个大人物要成亲,场面大着呢,光流水席就摆了一条街,还说三天三夜不停,乖乖,这得多大一笔开支啊,我嘴馋,也偷偷下山吃上一口,谁知道临走时每人还能领几个小钱的红包,我这次可真赚大了,几位无聊也可以下去看看,这场面儿大着呢。羡慕死我了,要是我小五子结婚时候也能这威风就好了。” 李随云笑道:“这是那家大户娶亲,这么气派。” 小五子艳羡道:“还有谁,当然是天峦城第一大户风家风四少爷。” 众人忽然脸色一沉,李随云看了白羽一眼,道:“女方是谁?” 小五子想了想,“记不起来了,我只记得好像叫什么碧什么的,是个大夫,传说长的那个是一漂亮,可惜我小五子…” 秦玉截断道:“可是叫碧落?” “咦,好像是的,好像是的,咦,你们怎么了。” 众人面面相觑,再看一旁的白羽,脸色铁青,整个人站在那里半天不说话,隔了半晌,舒缓了一口气才道:“我去见图爷。” 一行人顿时道:“对,见图爷去,他答应过我们的,我们给他卖命他就这么对羽哥吗?” 一行人怒气冲冲地往图隆处杀去,可是这是图隆因为要务在身,没在白虎节堂中。 “羽哥,我们挺你,你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碧落小姐肯定是被逼的,我们去下山给碧落小姐抢回来,顺便阉了那个信风的。”孙兴霸高声道。 “对,羽哥,老子早就受够了这信风的鸟气了。羽哥,抢回来。”秦玉附和道。 “保护不了自己女人的男人是最可悲的,白少,我精神上支持你。”李随云拍了拍白羽的肩膀,安慰道。 这个时候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怎么哥几个这是怎么了?”来人正是龙步飞。 秦玉嘴快,立刻把事情的原委给龙步飞说了一遍,龙步飞皱眉道:“按理说图爷竟然答应你了,断然没有阴奉阳违的道理,我怕是图爷也不知道知道。” 秦玉跺足道:“事已至此,要是再拖,这碧落小姐就是风家的人,不能拖了!” “对,碧落小姐说不定现在还望穿秋水,等着他的英雄从天而降来救她呢?”李随云在旁不阴不阳的道。 “白羽,你说怎么着。”龙步飞拍了一下白羽的肩膀,道,“要是你真心喜欢碧落姑娘,咱就跟你把他抢回来,别让外人说咱白虎节堂怕了他们风家。” 白羽看着众人一眼,缓缓地道:“不论如何,我也要去见碧落一眼,若是他真心要跟风四在一起,我也无话可说,若是她是被逼的,那我拼死也要将她救出来。这件事情是我的私人事情,各位就不要插手。” “白少,你这是说什么话,一世人两兄弟,你的媳妇就是我们大家的媳妇,这抢亲的勾当,我们一个都不能少!” “对,杀向风府,抢回碧落。” 众人齐声附和, 天峦城依然和往日一般,繁华无比,街上车水马龙,街道两旁店铺林立,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断穿梭,各路的生意做的如火如荼。 而今日的天峦城却与往日不同,就连在城门之上也被红绸裹住,这是因为当地官员为了讨好风鹤翼这个天峦城最具权势之人。 为了确保婚礼的安全问题,所以今日大街小巷巡逻的兵丁比往日多了数倍。白羽一行数人走在通往风府的道路上,人群越来越拥挤,不断的人从四面八方赶来,仿佛赶集一般冲向风府。 风府不愧是天峦城累世经营的高门大户,光光这比所有房屋都高大的院落便显出了非凡的气派,高大朱红的大门张贴着大大的镶金的“喜”字,大门两旁是汉白玉雕刻而成的两尊威武石狮也今日披红挂彩,在门前不断的豪华马车进进出出,后面更是有一大群家丁在不停地接着礼盒,进出之人络绎不绝,但是无一不是这天峦城甚至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高门子弟,或风流名士。 在风府的大门之前,搭着一个巨大的戏台,请得乃是天下最有名的班子来演出,在对街的之上,一字排开无数流水席,上面的菜色比之寻常酒楼的更加出色。可见这次风四结婚,风家是下足了血本。 秦玉吞了吞舌头,道:“乖乖,好神气。”几人坐在街角上一桌,占着一桌酒席,在据案大嚼,众人见他们面色凶恶,有身负武器,都不敢于他们同桌,远远地避让。 白羽紧紧地盯着在大门之前迎宾的风四,似乎这一切热闹都与自己无关。 这时候,众人一阵叫好,原来一名戏子高高的爬上了数十米高的竹竿之上,从上掉下一张“百年好合”的巨大红色辐条。 风四更加神采飞扬,连连作揖,将客人迎了进去。 这时候街巷不远处鼓乐之声响起,一群鼓乐手拥簇这一顶红色小轿子往风府而来,众人纷纷开始伸长脖子,想一睹今天的新娘子风采。 这时候文魁施施然站了起来,。手握长弓,冷冷地道:“百年好合,我让他喜事便丧事!” 说完一弓射出! 【089】误会了 这一箭正中下面那个双手举起竹竿之人,那人大叫一声,手中一松,十几米的竹竿直接斜斜地砸了下来,“轰!”一声响,刚好砸中了风家门槛上的牌匾,将“诗书传家”四字铸成的金字招牌砸落在地上。 人群中顿时一阵慌乱,风四连忙高声喝道:“何人在此胡闹!” 这时候龙步飞已经跳上了一张桌子之上,大声叫道:“风四!老子龙步飞来向你讨债来了!”说完手中钢刀一挥气势一时无两。 “龙步飞!”众人齐声尖叫,这龙步飞这几年来在天峦城崭露头角,风头在青年高手中一时无两,只是不知道他何时跟风四公子结下了梁子在这风四大喜之日,前来踢馆。 风四整张脸铁青,双手握拳,只道龙步飞乃是因为那日妓院之内的事情前来跟自己寻仇,高声道:“龙步飞,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不便大动干戈,你要是看得起我风四,不妨进来喝杯水酒,你我之间的恩怨来日再做了解可好。”风四因为顾忌,只希望宁事息人,先将今天婚礼顺利举行才行。 龙步飞狞笑道:“风四,我看你这婚恐怕是结不成了。”说完单刀呼啸,径直走向碧落的新娘轿子前。 风四大喝道:“龙步飞,你不要欺人太甚!”说完手中一挥,手下无数的武士杀出,将龙步飞一行人在街心团团地围住。 这个时候一人排众而出道:“龙步飞,我敬你少年英雄,但是这大闹婚礼,是何道理!” “是何道理?风四难道你不知道吗?” 风四冷笑道:“龙步飞,你定然是记恨当日之事,所以才来搅乱我的婚礼,我说了,这件事情等我成婚之后定然会给你机会讨回的,今天请给我一个面子。”说完提高了音调道:“也请诸位给我爹一个面子。” 一人道:“龙步飞,既然风少爷都说了到时候会跟你划下道儿,今日你还在此胡闹,难道白虎节堂的人都是仗势欺人之辈?” 忽然一箭射出,将那人的帽子射穿,文魁冷冷地道:“我们就是仗势欺人了怎么样?” “交出碧落姑娘,我们便二话不说,不然……”孙兴霸上前半步,忽然将风家门前的一只玉石狮子一把举起,往地上猛地一摔,顿时地上被他摔出一个一尺深的小洞,石狮四分五裂。 风四的眼中几乎渗出血来,龙步飞等人这等蛮不讲理,此事若是不找回场子,以后他们风家在天峦城中还如何立足。 “来人,给我把他们拿下!”风四高声喝道,“死生不论!” “好好好,来得好,”龙步飞手中钢刀飞舞,战意高昂,“我看谁能接我一刀!” 忽然一声好听的声音响起, 忽然一声淳厚的声音响起,道:“你们白虎节堂的人步步紧逼,难道还真当我风府无人吗?”说完只见一把清如秋水的长剑飞快的射来,寒光四射,冷意迫人。龙步飞手中的钢刀正好与他相对,“叮叮当当”一连几个变化,两人已经走了数十个回合,龙步飞身形后退三步,钢刀遥遥锁定那人,冷冷地道:“明榜下阶袁公洛!” “不错,都说白虎节堂出了一个少年英雄,袁某福薄一直无缘得见,今日一见原来人过其实,不过一个仗势欺人的街头混混罢了。” 龙步飞深吸一口气,道:“是不是货真价实,自然用刀来说话,来来来,你可敢与我大战一番?” 袁公洛冷哼一声道:“有何不可,不过若是你小子战败,可不要哭着回去求你那个老子!” 龙步飞怒道:“你!” 这时候白羽上前半步,拉住龙步飞轻声道:“龙哥,这件事情因我而起,就由我来解决。” 龙步飞狠狠的看了袁公洛一眼道:“你,我记下了。”说完收到回身。 “又是你小子!”风四眼中恨意闪耀,死死盯着白羽。 白羽上前朗声道:“我今日前来只为一人----碧落小姐!” 众人顿时哗然,戏看到现在,众人也开始渐渐明白了,定然是白羽喜欢今日新娘,见她要嫁风四才会心有不甘,前来砸场。 风四冷冷得道:“此事与她何干?” 白羽道:“我只问她一句话。”说完上前走到碧落小轿之前,风四的人纷纷手握钢刀,小心戒备,若是白羽稍有异动,便要将他格杀! 这时候,小轿中传出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道:“鹤翼,生了什么事?” 风鹤翼狠狠地瞪了白羽一眼之后,上前走到小轿之前,道:“娘子受惊了,只是一群小蟊贼前来闹事而已,没有什么。” 这个时候碧落婷婷地走出轿中,自然地握住风鹤翼递过来的手,皱眉道:“这些人是谁?” 白羽一方众人顿时面色惨白,事情怎么会这样,碧落居然不认识白羽?! 白羽身子猛地一震,看着眼前的碧落,她还是那个她,当年为她疗伤的那个她,只是这些年来日子过去了,她出落得更加美丽,气质更为出众。 “怎么回事?”秦玉与孙兴霸两人面面相觑。 那一封封的火热信笺还在那里,这碧落小姐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秦玉道:“对了,定然是碧落小姐受了风家的威胁,才不敢吐露她的真实想法。” 秦玉连忙上去,道:“碧落小姐,他是白羽啊,当年的那个白羽啊,这些年来与你鸿雁传书的那个白羽啊。” 碧落努力的想了想,似乎想起了什么,道:“就是当年进入死亡之城的…” 秦玉连忙点头:“对对对,就是他,就是他。” 碧落迷茫道:“可是我真的不记得什么,我不懂你们说的是什么?” “信笺啊,情书啊。鸳鸯相待老,梧桐会老死,难道你都忘记了吗?”秦玉忙上去辩解,希望能够让碧落想起些什么。 此时的白羽,看着碧落,整颗心就如同刀割一般的疼痛,这个让他整整记挂了五年的女子,居然最后连自己是谁都不记了,难道这些年来,自己只是她的一个消遣解闷的工具而已,她,她从来不曾喜欢过自己。 白羽脸色惨白,身子再不停的颤抖,忽然大声道:“秦玉,算了!” “羽哥!不会错的,碧落小姐肯定是喜欢你的!”秦玉大声道。 【090】掌握 “陛下驾到”!一名领班太监高声叫道,惊动了在玉虚观外正在除草的两名小宫女,两人连忙下跪,四肢匍匐,不敢抬眼。 薛义大踏步向前,走进了这人烟罕至的玉虚观中。 萧太后依然背对着薛义,不动声色的默诵着佛经。 “大胆,居然敢用背对着当朝天子!”一人大声喝道。 薛义手微微一抬,淡淡地道:“你们下去吧。” “是!”所有人这才次第而出,将观门关好。 “媚儿。”薛义走到萧太后的身边,轻轻地捏着萧媚儿的香肩。 萧媚儿浑身微微一颤,淡淡地道:“陛下前来何事。” 薛义低头看着着虽然年华老去,但是风姿风韵依然冠绝整个后宫的前朝太后,虽然不施脂粉,缁衣布鞋,却比之宫中三千粉黛更为娇俏动人,含笑道:“你知道我所来何时。” 萧媚儿浑身一震。道:“还请陛下明示。” 薛义忽然双目出凌厉的眼神,在萧媚儿身边的一张蒲团下坐下,不经意地道:“风易寒来过?” “嗯。”萧媚儿点了点头。 薛义双目光芒暴涨,沉声喝道:“可是让你毒杀朕!” “不错。” 薛义没有想到萧媚儿居然如此坦白,微微一错愕,道:“你打算怎么做。”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毫不留情杀了你,只是没有机会罢了。”萧媚儿淡淡地道。 “一日夫妻百日恩,难道媚儿你就这么不念旧情吗?”薛义身子微微前倾,用手一把抓住萧媚儿的双手,在手中玩弄,萧媚儿身子急剧颤抖,但是却怎么也无法将手从薛义的手掌中挣脱出来。 薛义听着萧媚儿不断起伏的心跳声,道:“你可想知道你儿子是是生是死?” 萧媚儿浑身巨震,抬头看着薛义,惊诧道:“你怎么知道风易寒给我的人头是假的?” 薛义长笑道:“天下俱在我手,我怎能不知,那个老猪狗只不过是想用隐帝的人头来激怒你,然后骗你来杀朕,这个老猪狗,自己口口声声的号称大显遗孤,处处与朕做对,不过只是想自己披上龙袍罢了,若不是朕精心布置,早已将隐帝转移,这小子恐怕这次给你的人头便是真的了!媚儿,这老猪狗根本就是祸水东引,将你当枪使呢,一旦你毒杀朕成功,他必然将所有的罪过都委身与你,而自己则龙床高卧,好歹毒的东西!” 萧媚儿对这一切似乎都不关心,颤颤地道:“告诉我,我儿现在怎么样。” 薛义淫笑道:“你儿子便是我儿子,我膝下无子,以后这大周的江山到时候还是要交换给他的,只要你依我之计除去这老猪狗,我保证让你们母子见面,永远不分离。” 萧媚儿道:“此话当真!” 薛义欺身向前,用嘴唇咬着萧媚儿的耳珠道:“君无戏言!” 萧媚儿顿时娇躯剧震,立时脸白如纸。 薛义趁机将萧媚儿掠如怀中,笑道:“你我夫妻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亲热了,不如今日…”说完,薛义已经吻在了萧媚儿的香唇处,,一对手恣无忌惮地在她动人的**上下活动着,从外衣处撩如衣内,掌心到处,萧媚儿浑身便开始烫。 薛义笑道:“媚儿,朕许久不曾临幸于你,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萧媚儿似乎被薛义双手引春情,神智开始迷糊,低声喘息道:“不要,这里亵渎,亵渎神灵…” “哈哈,什么神灵鬼怪的,朕便是天上地下最大的神”说着舌尖开始挑逗萧媚儿的贝齿,薛义乃当今皇上,自有好事之人进贡若干淫邪手段,挑情手法高明之极,萧媚儿清修日久,一时间被薛义挑逗地心门失守,激荡的热流,涌进她体内。竟忘了对方的淫邪侵犯,吐出丁香小舌,任对方吮啜。 “媚儿果然还是当年的那个媚儿。”薛义叹道,“若是你儿子知道你这般淫荡,该如何想?” 提到隐帝,萧媚儿才稍稍清醒过来,勉力想挣开薛义的魔爪,但是此时薛义已经将她稳稳抱住,不容她动弹半分,薛义淫声道:“媚儿,别忘了天佑的性命可掌握在我的手里,你可要乖乖的,乖乖的听话。”说完手掌加剧了在萧媚儿身上的活动,“若是你听话,我会对天佑‘很好’‘很好的’…” 萧太后哭声道:“陛下啊,求求你,放过我们天佑吧,让我见见他,见见他好吗,就一眼,这些年来…我实在是….实在是想念我那可怜的孩儿…” 此时薛义已经这时将她最后一件蔽体的亵衣脱了下来,将她羊脂白玉一般的肌肤露了出来,萧太后在薛义的**手法之下,早已勾起了压抑多年的**,在薛义的软硬皆施的情况下早已迷失,星眸含泪,泣声道:“陛下,求求你,求求你,停下来。” 薛义忽然止住了动作,淡然站了起来,扬声道:“来人,给我杀了隐帝” “不要!”萧太后断声哀泣,匍匐在地上道,“陛下,求求你了….” 薛义微笑道:“天佑乃是你的儿子,也就是我们的儿子,我怎么会舍得杀他呢,只要你给我快乐,我自然不会杀他的。” 说完将萧太后一把扳倒在佛堂之前,道:“说,求我,” 萧太后浑身颤抖,却双腿打开站在佛堂之前不敢妄动分毫,薛义长笑道:“说,求我….” 萧太后想到自己和儿子性命都掌握在这个眼前的男人手中,最后的意志防线终于崩溃,娇喘着道:““陛下求求你了。” 这时候,薛义将萧太后底裤褪下,露出两条修长的美腿,喉间嘟嚷一句道:“求我什么。” “求求你,放了我的孩儿….”萧太后激呼道。 “不对,”薛义站在萧太后身后,微笑着摇了摇头。“求我什么” “求…求…求求你快进来!”萧媚儿娇声喘息道。 “哈哈哈哈”薛义狂叫道,“这还差不多!”萧媚儿蓦地惊觉对方已破体而入,一股强烈至无可抗拒的快感蔓延全身,薛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知道,这个女子已经完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 【091】夜宴 凤凰楼乃是历代皇宫设宴之处,建造在4米高的青砖台基上,三滴水歇山式围廊,顶铺黄琉璃瓦,搂台之上乃是前朝皇帝御笔亲题的“紫气东来”大气凌然。 晚宴便在凤凰楼大殿举行。 靠左的第一张桌子,风易寒正垂眉静坐,身后分别立着自己两个儿子,因为此时皇权与相权之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群臣不敢当朝表明立场,不敢过来与风易寒打招呼,只是私下纷纷交头接耳,但是却不敢喧哗,气氛严肃到了极点。 忽然鼓乐之声响起,众人纷纷起身,匍匐在地,正门之处,薛义已经拥着一名宫装妇女进入宫中,薛义待入座之后,柔声道:“众位卿家平身。” 众人起身,这才看定薛义身边的人,乃是前朝萧太后,不由得一阵低声交头接耳,相互询问。 薛义道:“今日朕大宴群臣,便是恭贺萧太后四十五岁之寿辰,众位起身,让我们共同敬萧太后一杯。”说完群臣举杯,萧太后面无表情,浅尝则止。 忽然薛义一把将萧太后搂入怀中,群臣顿时大惊失色,虽然大家都知道,这萧太后与薛义的故事,只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薛义做出如此放荡之举,却尚属次,萧太后乃是前朝太后,薛义如此对她,显然已经失了为君的风范。 果然风易寒已经长身而起,道:“萧太后乃是前朝国母,还请陛下自重身份。” 薛义目光一凝,死死地看着风易寒,淡然道:“风相有何话说?” 风易寒高声道:“萧太后乃是前朝国母,母仪天下,请陛下效仿尧舜,以国礼代之,切不可如此放荡,效法桀纣。” 薛义沉声道:“风相可是在说朕乃是亡国之君不成?” 风易寒目光低垂,叩道:“臣不敢。” “天下皆在我手,我今日便要立萧媚儿为贵妃,爱卿们觉得可否?” 薛义一语而下,殿内死一般的沉寂,忽然过了良久,一人排众而出,跪倒在地道:“臣愿冒死进谏…” 薛义忽然大声道:“既然冒死进谏,那就先死了再说。”说完殿前武士上前,手持金瓜,便将这人砸的脑浆迸裂,横死殿前。 众人噤若寒蝉。这些年来,薛义脾气越来越乖戾,谈笑之中杀人乃是常事,众人早已人人自危,此时何人还敢前来自寻死路。 几名殿前武士上来,将那人尸拖下,顿时在大殿之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薛义双目不怒自威,冷冷地扫视着殿下的臣子,大殿之中已经被这种凝成实质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来。 忽然薛义哈哈一笑道:“既如此便是无人反对咯,各位随我同敬萧贵妃”说完率先举杯,众人轰然应诺,纷纷举杯,不敢丝毫违逆薛义,丝竹之声响起,才堪堪冲淡了这肃杀的气氛。 薛义看着风易寒含笑道:“今日听闻风相四子成婚,风相不但不去主持婚礼,还亲身来我宫内赴宴,为我大周国日理万机,果真辛苦得紧,大家随我同敬风向。”说完一饮而尽。众人立刻将酒杯端起,纷纷饮尽。 众人用菜之后,薛义轻手一拍,一声脆响,便有数十个歌舞姬鱼贯而入,便来助兴,薛义高怀长吟,与萧太后推杯把盏,气氛开始渐渐热烈起来。 酒过三巡,薛义忽然长身而起,用手一按,全场静了下来,歌舞伎飞快的退出,众人止住手中杯盏,抬眼看着薛义,整个大殿顿时落针可闻。 薛义道:“朕立国二十一载,天下咸服,四海来朝,虽功不过尧舜,但是自问也可自比秦皇汉武,,在众位爱卿的共同治理之下,我大周国力蒸蒸日上。” 众人连声称是,薛义道:“但是这必须群臣各食其力,朕方能垂拱而治,若是群臣不能同心协力,我大周江山早晚会灰飞烟灭。” 众人心中一沉,知道薛义必然意有所指。 果然,薛义忽然提高了声调,高声道:“但是今日却有人妄图串通内宫,在今日夜宴之上毒杀朕!” 此言一出,群臣轰然,风易寒顿时面如白纸。 薛义目光遥指风易寒,冷声道:“风易寒,你还有何话可说!” 风易寒凄然站了起来,戟指萧太后,道:“你…” “不错!你派人刺杀隐帝,并将隐帝人头献于萧太后,然后诬陷于朕,可有此事!” 隐帝死了!众人又是一片哗然,此时已经有一排殿前武士上前,团团将风易寒围住,风易寒双字上前半步,护住乃父,杀意凌人。 “薛义!”风易寒忽然高声叫出当朝天子名讳,顿时惹来一阵痛喝,薛义一摆手,淡淡地道:“今日我便要你死的心服口服,众人且退下,我倒要看看这个乱臣贼子还有喝话要说!” 风易寒浑身颤抖道:“我乃大显旧臣,心怀旧主,数十年来卧薪尝胆,就是为了光复我大显,你们皆是食我大显俸禄之臣,承蒙先帝知遇之恩,却贪生怕死,以身饲贼,来日九泉之下,你们如何面对先帝!”说完目光在大殿中一扫,所有大显当年的旧臣不敢与他目光相触,面有惭色。 “哈哈!好一个大显旧臣!”薛义狂笑道,“大显以亡,大周当兴,你风易寒逆天行事,愚不可及!你口口声声说大显旧臣,为何又派人刺杀隐帝,这就是为人臣子该做的事情吗?风易寒,不论你为周臣还是显臣,你都是谋逆!” 风易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忽然道:“隐帝未死!” 薛义嘴角轻笑,嘲讽似的看着风易寒,抚掌笑道:“好好好,我今日便要你死的心服口服,你还有什么把戏,尽管耍!” 风易寒忽然双掌一击,道:“带隐帝上来!” 这时候,风易寒的家将拥簇这两人上殿,众人在惊诧之声才看清来人相貌,而此时,风易寒、薛义、萧太后三人,看清此人相貌三人同时脸色刷白! “怎么是他!” 【092】殿前风云 来人居然是当时白羽在渔阳遇到的那个疯子。此时他已经将蓬头垢面洗净,衣着体面,哪有那日的半分疯癫之气,目光如刀,一步一步地走向大殿,后面跟着的正是那个太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半弓着身子,显得比那疯子矮上半个身子。他此时缓缓地踏步入殿,在殿中遥遥站定,遥遥看着薛义,道:“薛贼,你还认得我否。” 薛义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忽然长笑道:“风易寒,你随便弄出一个小子便要冒充隐帝,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啊?你们相信吗?哈哈哈哈。笑话,”薛义笑的似乎腹痛,风易寒此时也是面色阴晴不定,不知道心中所想何事,薛义长笑之后,忽然冷冷的道:“来人,将这小子与风易寒这群乱臣贼子当殿杖毙!” 这时候,几个殿前武士便如狼似虎一般像少年扑了过来,只见身后的太监身形一动,双掌拍出,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扑杀过来的几个武士便被他打得扑跌在地,无一不骨肉断裂,当场身死!那个太监隐隐站定,淡然道:“薛义,你还认得我薄守昭否?” 好强的身手,好犀利的气势。 “是你!”薛义脸色一连变了三变,低声道:“怎么回事,这人不是已经被沐临风看住的吗,怎么来到此处闹事?” 此时风易寒的脸色也比薛义好看不到哪里去,低声问道:“他是谁?” 二子附耳道:“不可能,我们找的人不是他,难道有人狸猫换太子?” “以后再说!”风易寒当机立断,扑到在地上,高声道:“臣风易寒恭迎天佑陛下回宫!” “笑话,”薛义嘴角冷笑道,“风易寒,你随便找个人便是隐帝吗?媚儿,你说,这孩子可是隐帝!” 大殿紧张到了极点,所有人都看着萧媚儿,天底下只有她才最有资格辨别这隐帝的真假,薛义和风易寒都紧张到了极点,一瞬不瞬的看着萧媚儿! 萧媚儿忽然站了起来,目光遥遥看定正对着他含笑而立的隐帝,轻启朱唇,缓缓地道:“他是我儿。” 大殿顿时哗然。 薛义怒道:“萧媚儿,你居然敢背叛朕,别忘了隐帝的性命还在我手上!” 萧媚儿后退半步,冷冷地看着薛义道:“他是我儿!” 风易寒连忙下拜高声道:“参见陛下!” 薛义没有想到萧媚儿居然在最关键时刻选择背叛了自己,顿时暴怒,大声喝道:“来人,将这群乱臣贼子给我拿下!” 殿前武士纷纷手持钢刀,杀气腾腾而来,风易寒两个儿子护住风易寒,薄守昭上前半步,护住隐帝,冷冷地注视前来擒杀他的武士,大殿群臣噤若寒蝉,大家知道,下一步必然是血溅三步的惨烈场面! 风易寒与薛义斗争终于到了最关键时刻! 忽然,薛义大叫一声,抱住小腹,痛苦地道:“萧媚儿,你当真,你当真敢毒杀朕!” “不错!”萧媚儿高声道:“这些年来你这贼子欺负我孤儿寡母,篡位大显帝位,我萧媚儿忍辱偷生便是为了今日。” 大殿中风云突变,大家似乎在一瞬间还没有弄清楚什么事情,纷纷僵立当场! 薛义大声道:“萧媚儿,我若是死了,你那疯子儿子也活不成了,自然有人将他除去,萧媚儿你居然这般蛇蝎心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快给我解药,我便饶你谋逆之罪,并且让你母子团聚…”薛义腹痛如绞,倒在龙椅之上,不停地口吐白沫,身边近卫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隐帝上前道:“我母子已经团聚,这些年来还要多谢你的照顾。”隐帝声音清冷,显然恨薛义入骨。 “不可能。不可能…”薛义连连摇头,道,“真的隐帝明明在渔阳被沐临风看守,怎么可能是你!” 薄守昭上前将手中的一个包袱打开,冷冷地道:“你说的可是他么?”包袱滑开,露出一个人头,众人顿时全场惊呼,这正是大周薛义手下第一高手,明榜上排名第三的沐临风! 他居然死了!而且被这个太监杀死了! 薄守昭冷哼道:“沐临风不过一竖子而已,只是时机未到,我暂且让他嚣张一阵,我若是真要取他性命也只不过在反掌之间!” 连大周第一高手都死在这个太监手中,这个太监的实力,实在是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恐怕与天下公认第一高手阴长生恐怕也不遑多让! 这,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到底是谁,是真的隐帝吗?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众人心头疑窦重重! 薛义惨喝一声,嘴角一口鲜血喷出,指着隐帝道:“你…你到底….是谁…” 隐帝上前冷冷地道:“我便是当年被你囚在狗舍之中的天佑!十八年了,我忍辱负重,装疯卖傻,便是等待今日!”眼中仇恨目光熊熊燃烧。 “不可能,不可能!”薛义眼中射出绝望的神色,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切原本在他的鼓掌之间,却风云突变。出这么多故事,但是他知道,他败了,败在了这个他自认为已经完全掌握住了的女人身上。 隐帝长身拜倒在萧太后身边道:“这些年来苦了母后,今日朕重返大宝,定然补偿这十几年来母亲所受之委屈。”说完大踏步上前,走向龙殿之上,恶狠狠地看着在地上不断抽*动的薛义,寒声道:“狗贼,你也有今日!”说完一脚将薛义踢下龙位,坐了上去。 风易寒连忙跪下高声道:“恭喜陛下重登大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不知所措,这时候,薄守昭冷冷地哼了一声,守住殿门,众人想起他深不可测的身手浑身一个寒颤,事已至此,保命要紧,纷纷跪倒在隐帝身边,跟着风易寒身后,高声道:“恭喜陛下重登大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隐帝看着身下匍匐的群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十八年了,他又终于回来了,十八年忍辱负重,便是为了今日!” 【093】放开 就在皇宫的皇权之争到达最**的时候,在京都三十里外,风易寒的四子风鹤翼的婚礼上,这场夺亲之战同样进入到了白热化。 白羽的双手指甲已经紧紧的嵌入了掌心之内,看着一连迷惘和连连冷笑道风鹤翼,尽量平复了心情,终于开口说道:“碧小姐,能否借一步说话。” “羽哥!”秦玉和孙兴霸上前扯住白羽,白羽回头望着众位兄弟,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是白某莽撞了,害的各位兄弟跟我来出怪露丑,你们先回去吧,不要让图爷等急了。” 龙步飞上前拍了拍白羽的肩膀道:“你没事吧,若是真心喜欢碧落,哥几个帮你抢回去当压寨夫人也无妨,我倒要看看,天下到底有谁敢到白虎节堂里面来要人。”说完目光炯炯地看着刚才和自己对上一招不露半分下风的袁公洛。袁公洛丝毫不退半分,双目直视龙步飞。 文魁冷哼一声,道:“羽哥依你这般少年英雄,何须为这样一个朝三暮四的女子黯然神伤,大丈夫功成名就之后,何患无妻,这样的女子不要也罢!”说完吐出一口唾沫,恶狠狠地瞪了碧落一眼。 “唉。”李随云喟然叹了口气,默不作声,白羽勉强笑道:“哥几个还是回去吧,我…我等等就来。” 几位对望一眼,众人已经看出来了,这碧落似乎对白羽更无半分情意,再这样闹下去也没有意思,龙步飞高声道:“风四,你这头暂且寄在你项上,我何时来取之日自会通知你。洗干净等着吧!”风鹤翼冷哼一声,面色铁青。 几人从长街这后慢慢退却,走到街尾,秦玉心烦,猛地将一桌酒席一脚踢翻,菜肴溅得四处都是。 白羽等几个兄弟都走后,才转过头来正视碧落,嘴角牵动,施了一礼道:“白某无理,今日冲撞了碧落小姐的大喜之日,真是罪该万死…”白羽说道最后四字时候,心中不自觉的一疼,“可否请碧落小姐稍移莲步,白某心中有些疑问,请碧小姐代为解答可否?” 风鹤翼见龙步飞等人都已经离开,顿时胆气一壮,怒声喝道:“白羽,碧落乃是我今日过门的娘子,请你自重身份。” 白羽冷冷地看着风鹤翼,那种深入骨髓的冷让他不自禁的浑身打了一个寒颤,“白某虽然学艺不精,但是在这十步之内,白某自信还是能取你性命!” 白羽此话一出,风鹤翼家将顿时将风鹤翼团团围住,风鹤翼躲在群人之中外厉内荏地道:“白羽别忘了这是我府上,不是白虎节堂!” 白羽轻蔑一笑,看都不看他一眼,对这碧落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此时碧落看着白羽与风鹤翼两人截然不同的表现,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涌上心头,虽然白羽远不及风鹤翼潇洒好看,但是却自有一种说不出的味儿,即使在当着这么多人受了自己的羞辱,依然能够落落大方不卑不亢,而反观白羽身边的朋友,无论是龙步飞的悍勇,还是文魁的冷狠,甚至是秦玉、孙兴霸、李随云等人,无一不是少年杰出的人士,这些人,怎么愿意为了白羽,以微薄之力,与一手遮天的风家对抗,白羽,这个当年的那个孩子,现在到底变成了怎么样了,他又有什么魅力将这群桀骜不驯的少年英雄聚集在他的身边,甘愿为他出生入死。 而风鹤翼,这个日日与自己花前月下,满口道德文章的人,自己曾经认定一辈子非他不嫁的男人,为何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变得这么胆怯无能----这真的是自己期望的那个夫君吗? 碧落幽幽一叹道:“白少侠,内堂无人,你跟我来吧。” 风鹤翼拉住了碧落悄声道:“这白羽乃是白虎节堂里面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怕他----” 碧落冷冷地道:“你怕了?”说完凤目流转,目光落在了风鹤翼的脸上,风鹤翼顿了顿,一时居然语塞。 “白少侠,请跟我来。”碧落轻轻地将手掌从风鹤翼的手中滑落,婷婷走进内堂,白羽回顾众人,此时风府所有人都虎视眈眈地看着他,白羽似乎眼中看不到一个人一般,洒然跟着碧落进了内堂。 两人进入内堂,碧落轻启朱唇,道:“白公子恐怕今日有些误会了,碧落从未和任何男子通过书信,碧落自幼家训极严,断然不敢做出这等轻浮之事。” 白羽现在的一颗心早已支离破碎,只是在这个曾经自己喜欢过的女孩子面前还在勉力维持这最后的尊严,淡然一笑,点头道:“不知道碧落小姐是否认识此物。” 说完从脖子上解下一个平安符出来,符纸由于年代久远,已经边角变黑,只是白羽平日小心保管,所以一直未有损伤。 这个平安符,正是那日白羽从白虎节堂中出来之际,“碧落”托人来送给自己的。 碧落看着这枚平安符,茫然地摇了摇头道:“此物碧落确实不认得…” “我知道了。”白羽点了点头,苦笑着摇了摇头,“是我错把冯京当马凉了。碧小姐,今日多有得罪,白羽告罪了,白羽祝,祝你和风…风公子,百年好合!”白羽此时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了,可是他不想让碧落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连忙将身子转了过去,大踏步走了出去。 “白公子!”白羽浑身一阵,身形一滞,头却不回来,道:“碧落小姐还有事吗?” 碧落幽幽叹了一口气,道:“白公子乃是少年英雄,何必为碧落这蒲柳之躯蹉跎青春呢,这平安符虽然不是碧落所赠,但是我看它小巧精致,定然是那家姑娘仰慕白公子为人,赠与公子的,公子为何不试着去找这个平安符真正的主人呢。” 白羽心道:这平安符若不是你赐给我的,便是王母娘娘赐给我的又有什么用,一念至此,将手中的平安符随手掷下,当下仰天长笑道:“碧落小姐误会了,白某只是一时糊涂,动了痴念而已,谢谢碧落小姐坦诚相告,白羽方能幡然醒悟,白某虽只有五尺之躯,但是天下之大,白某何处去不得?就此告辞!” 说完对着碧落一揖,大踏步出殿。 【094】画皮 碧落看着这个少年,心中不自觉的触动了某根弦,自己自幼家教极严,所见的男子不是医馆中的粗鄙军人,便是如风鹤翼这般少年文士,何曾见过像白羽为了一个女子甘冒奇险,深入虎穴抢亲的霸道少年,遭遇感情打击后,却如此洒然,这样似乎只在戏文中才出现的年少多情的男子,若是自己在曾经早日遇见他,若是那个平安符真是自己所赠… 一念至此,碧落不禁怦然心动。 念想起刚才风鹤翼对阵白羽的表现,一不卑不亢,一胆小如鼠,万般滋味儿涌了上来。风鹤翼,这个自己自幼便认定有状元之才的男子,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得到的那个夫君吗? 白羽刚刚踏出院门,忽然一群人呼啦啦上前,手持利刃,将他团团围住,风鹤翼在人群之中高声叫道:“白羽,你屡次与我风家作对,今日若是不把你留下来,还到天下看轻了我风家,说我风鹤翼怕了你。” 白羽在院内站定,双手负后,道:“风鹤翼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风鹤翼狞声道,“要你的命!” 白羽双手一翻,两只闪亮的匕已经在手上,冷冷地道:“风四,你真当你能留得住小爷吗!” “留不留得住你?”风鹤翼高声叫道,“你只不过一白虎节堂一小砸碎而已,杀你和捏死一只蚂蚁有什么区别!” “哈哈哈,”白羽仰天长笑,今日他已经郁闷很久了,正需要一个泄的出口,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白羽双目如刀,面如寒霜,“我到要看看你今天怎么留下我!” 院内顿时刀光剑影,空气仿佛都被抽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白羽手握双刀,冷眼看着躲在人群中的风鹤翼,只要风鹤翼稍有异动,他便毫不犹豫拼向前,将他格杀当场! 昔日酒楼之辱,前时晚秋之仇,今日羞辱之恨,一齐涌上心头,他,白羽,此时和风鹤翼已经不同戴天,今日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住手!”忽然一声娇喝传来,略略冲谈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碧落已经缓缓地走上前来,对着风鹤翼道:“鹤翼,放他走!” “碧落!此子不除,来日必然养虎为患!”风鹤翼急声。 “我说----放他走。”碧落拖长了声调,道,“难道你听不懂吗?” “碧落,不要忘了你身份,你已经入我风家之门,便是我风家之人,今日之事你最好不要插手。”风鹤翼冷冷地道。 “鹤翼,白公子今日只是一场误会,现在误会已经澄清,我们没有必要在跟他为难了,再说今日是我们成婚之日,我不想有有人妄动刀兵。” “是你心中舍不得这小子吧。”风鹤翼忽然阴阳怪气地道。 碧落怒道:“风鹤翼,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风鹤翼嘴角抽*动一丝冷笑,道:“鸿雁传书,眉目传情,你们真当我风鹤翼是傻子吗?” “风鹤翼,你….你诬陷我?”碧落满面通红,跺足道。 “风四,这件事情是我和碧落小姐一场误会,请你尊重她?”白羽冷冷的道。 “怎么,见到心上人被人误会,伤心了?”风鹤翼大声道。 “风鹤翼!你……你….你给我住口,我和白公子……是清白的?” “清白的?”风鹤翼冷笑道,“清白的会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清白的会不顾性命前来抢亲,你当这天峦城里面的人都是瞎子吗?” “你…你….不可理喻!”碧落气的满脸通红,一时不知道如何为自己辩解。 “说不出来吧,碧落,告诉你,我风少爷以前是看着你还有几分姿色,加上对男子不加辞色,才会对你百依百顺,你还真把自己当千金大小姐还是凌然不可侵犯的圣女吗?告诉你,风少爷女人有的是,你只不过是最下贱的一种!” “住口!”白羽和碧落两人同时道。 “风鹤翼!”碧落的父亲气的浑身抖,站出来戟指着风鹤翼浑身颤抖道,“我景仰风相为人,才将碧落许配给你,谁知道…你….你居然这般…气煞我也!”说完一口气差点背过气去,风鹤翼狂声道,“老猪狗,别忘了这天峦城是谁的地盘,你只不过是想攀龙附凤,攀上我风家这颗高枝而已,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你…你!!”薛神医气打不出一起来,怒道:“罢了,罢了,这门亲事我们高攀不上!碧落,我们走!!”说完气的一跺足,便上前要拉住碧落。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我风家是什么了?”风四冷冷地道,“碧落已经入我门,没有我的休书,她一辈子是我风家的人,想走?没那么容易!” “你!!!”碧落气的脸色铁青,怒道,“你要怎样?” 风四冷哼道:“要我的休书也不难,只要你肯用红丸来换便可!” “禽兽!”薛神医破口大骂,“想风相为人恭敬有礼,却为何生出你这种不肖儿子,此事我定然要向风相讨回公道。我要面见风相!” “我爹在京都呢,这里由我一切全权做主!老猪狗,你想的美。” “罢了,罢了!”薛神医气的面如死灰,此次结亲,风易寒万般推诿,以要是在身为借口不来出席,薛神医体谅风易寒日理万机,再加上自己小门小户能够攀上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已经是万幸了,繁文缛节什么的,女方委屈点也就算了,可是没有想到,风四居然是这样的人!自己将女儿嫁给他,不是亲手将她推向火坑吗?一念至此,悲愤交加,羞愧要死,“碧落,爹对不起你!”说完便要一头往墙上撞去,旁边几个熟人连忙将他抢下。 碧落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而陌生的男子,这个风鹤翼便是那个风流倜傥,文采斐然的那个他心中的浊世佳公子吗?没有想到褪却画皮的他,原来是这般丑陋可憎,他现在连生气的心思都没有了,有的只是绝望,深深的绝望。 碧落凄然一笑,自己遇人不淑,又能怪谁。 【095】抢亲 “风鹤翼,你放过我爹爹和白少爷,我….我自是跟你的…我碧落既入了你风家之门,便是…便是你风家的人….” “不!”忽然一声清喝,打断了碧落的话,白羽缓缓地抬起头来,一字一句地道:“小爷忽然改变了主意,小爷今天便是真的来抢亲了!” “啊。”碧落忽然浑身颤抖,看着白羽,一时之间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白羽转头,紧紧地盯着碧落,平静地道:“我不会让你毁在这个禽兽的手上的。只要我白羽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会保护你。” 白羽的声音不大,但是字字都仿佛嵌在了碧落心上,就如在碧落这深不见底的心潭里面投下一个足以泛起无穷无尽涟漪的石头。 “很好,很好。”风鹤翼抚掌冷笑道,双目闪着嫉恨的目光,“好一对奸夫淫妇。白兄,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把我身上这身大红袍子脱下,然后给你穿上?” 忽然声音提高:“一个公然上来抢亲,大闹我风家,一个不顾廉耻,背夫偷人,很好,很好,我风府的人在哪里,将这对奸夫淫妇拿下,大刑伺候!” 呼啸一声,风府众位家奴一齐上前,白羽大声喝道:“我看谁敢来送死!”说完手中一把冰凉的匕破空刺出,划过众人,直接向风鹤翼射去。 “公子小心!”袁公洛忽然大叫一声,上前一把推开风鹤翼,刀锋擦着风鹤翼的脸颊飞过,风鹤翼吓得魂飞魄散,大声叫道:“杀了他,杀了他!!” “来!”白羽上前一步,一脚踢中一个家奴,那个惨叫一声,飞身数丈,撞在假山之上,再也爬不起来。 众家奴大惊,谁也没有想到白羽居然如此辣手,一下手便是死招,心中怯意顿生。 碧落惊魂未定地看着白羽,没有想到这个少年手段居然这般高明,瞬间便将一人击毙在地,而他在人群中这种万人独往的独特的气势已经深深的吸引了她, 白羽比之风鹤翼,一如九天飞龙,一如地里爬虫,在碧落心中顿时有了云泥之别。 “杀了他!”风鹤翼大声尖叫道,“无论是谁,擒杀此子者赏金百两,生死不论。” “白小子,咱两玩玩如何?”忽然一阵迫人的杀气迎面而来,白羽长笑一声,手中短比挽出刀花,迎了上去。 “当!当!”两声激晌,震慑全场。白羽与袁公洛各退半步,这个时候,身边两个家奴飞身抢出,手中钢刀刚要动,白羽已经矮身就地一扫,一个扫堂腿将两人一齐扫到在地,众人只听见两人惨叫一声,脚踝已经全部破碎。 “好厉害的腿!”袁公洛心中暗中赞叹,白羽年纪不过十五,若是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 “还请张师傅、张师傅出手擒杀此獠。”风鹤翼冷冷地道。 人群中的一个花衣汉子花夕照和一名黑衣汉子张卓手相对望了一眼,他们两人乃是明榜上高手,若是和袁公洛三人三名明榜高手出手对付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传了出去,恐怕将沦为笑柄,可是既然风公子话了,两人没有推脱之理,只得硬着头皮,干咳一声道:“得罪了。” 花夕照手中一动,幻出他成名兵器量天铁尺直接指向白羽腰眼处,而张卓手铁拳也砸向白羽上三路,白羽心中涌起万丈豪情,大叫一声,不闪不避,手中的短比直接点在花夕照的铁尺上,而自己的右腿同时腾起,与张卓手的铁拳对了一个正着。 “碰。碰!”两声爆响。 白羽居然与两名明榜人物以硬对硬接了一个扎实! 花夕照与张卓手两人身子同时晃动,而白羽却被震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两人心中同时惊诧,白羽可是以一敌二才堪堪落了下风,若是他全力对付自己其中一人,恐怕自己能否招架住白羽一腿还是未知之数。 “好扎实的底子。” 天下武功,招式可以千变化万,可是这基本功却来不得半分虚假,必须是一点一滴打熬而出,白羽年不过弱冠,却有如此扎实的功底,可见他平日里是何等的勤学苦练。 就在此时袁公洛如影附形,贴着后退的白羽身后迫去,碧落吓得失口惊呼道:“小心!” “贱人!”风鹤翼低声骂道,眼中嫉恨之意更浓,高声叫道:“都上,给我杀死他!” “枉你还是明榜人物,却如此下作。”白羽低声喝道,手中的刀芒暴涨,脑后若长眼一般斜斜劈出,在袁公洛与自己面前化下一道耀眼的刀幕,脚尖若刚巧不巧之间点中了袁公洛的剑尖处,劲力从剑身上传来,袁公洛眼花缭乱,不敢轻敌冒进,闷哼一声,急身后退,白羽岂容他得脱,身影激射,刀光化作点点星光,真假难辨,白羽长笑道:“在这里哩!”脚下点动,话音刚落,一脚已经以个匪夷所思的角度对上袁公洛的小腿。 “啪!”一声脆响,两人膝盖碰了一个正着。 众人齐声低呼,碧落更是心提在了嗓子眼,生怕白羽有个闪失。 袁公洛低呼一声,剧痛顿时传遍全身,但是顾忌身份,不敢大声呼叫出来,心中恨声道:这小子,居然以硬对硬,这种玩命地打法,不要命了吗? 白羽虽然撞伤了袁公洛,但是膝盖上传来的剧痛同样让他面色青,白羽手中短比晃动,遥遥锁定在场众人,高声喝道:“谁人来战我!” 众家奴被白羽气势所摄,居然无人敢前来,花、张二人原本不屑联手,白羽实力太过强悍,若是不联手,恐怕是无法将他擒下,对望一眼,同时出手。白羽冷哼一声,手中短比化出万道光芒,旋风般向两人袭来。 花夕照断喝一声,一尺劈出。 【096】力战 花夕照这尺乃是海底玄铁所铸,长一尺二分,却份量极重,白羽的短比在兵刃上便输了不少,白羽心中豪情顿涌,痛快之极,面对三大明榜高手不但不退不避反而手中匕仅仅剩下的一只匕照着风鹤翼的面门射过去,所有人都心中一呆,风鹤翼没有想到白羽此时在深陷险地之时还有心顾及自己,躲闪不及,一刀被白羽刺进前胸,惨叫一声,白羽心中暗中可惜,若是这匕在偏上三分,便可以要了风四的性命。 而与此同时,花夕照的铁尺已经在白羽天灵三尺。白羽双手探出,合十夹住了花夕照的铁尺。咚!巨响响起,白羽脚下的青石板居然四下裂开,可见花夕照这杆铁尺中包涵着多大的劲气! 白羽虽然将这劲力卸载地下青石板下,但是依然还是被劲气侵入,受了内伤。 两人对峙,比拼内劲。 “公子,我扶你下去休息!”风鹤翼的手下见风鹤翼受伤,连忙道。 “不要!”风鹤翼双目闪着熊熊怒意,目不转睛地盯着白羽,恨恨道:“不将这小子拿下,此刀我必不拔出胸口!”说完一阵头昏目眩,几名手下连忙上前手忙脚乱地帮着风四包扎。 “不要打了!”碧落在旁大声叫道,“都给我住手!” 可是场上的厮杀哪里会停下来,白羽只觉得背后杀气狂飙,袁公洛已经上来,此时白羽双手被制,可是掌已及背! 忽然间白羽龙吟一声,衣衫已经掠及半空之中,如风吹云吹,双脚已完全不可能的姿势往后蹬出!脚法之准,胆量之大,招式之奇,让在场众人瞪目结舌。 原来是袁公洛要接近白羽之际,白羽居然在身前的花夕照尺上借力,凭空将身子平移半空,脚尖刚好正中袁公洛的眉心,袁公洛只觉得劲气忽然破体而入,狂叫一声,身子若断线风筝一般斜斜飞出! 就在此时,白羽已经往长空冲起! “受死吧!!”白羽再半空中舌尖若春雷炸裂,炸在每个在场人耳中,在空中忽然一连数个翻身,每一个翻身便是一脚,脚脚踢中袁公洛的心口! “啪啪啪啪!”袁公洛身躯若爆竹爆裂一般不断出闷响,身子急坠,鲜血狂吐,白羽最后一脚死死踩住袁公洛,与袁公洛同时落地! “啊!”袁公洛已经胸骨全碎,这辈子是永远站不起来了。 白羽脚踏袁公洛身体,睥睨地看着眼前的所有人,大喝道:“还有谁前来送死!这便是下场。” 所有人几乎都能感觉到白羽如若实质的杀气,弥漫在这院内,纵有重金之赏,却无人敢上前半步! “花师傅、张师傅,你们受我风家之恩,难道便是这般报答于我不成?”风鹤翼气的伤口爆裂,胸前鲜血狂飙,原本俊俏的脸庞更是苍白了几分。几名家将又忙不迭地帮他止血。 “哼!”白羽冷哼一声,居然上前拉住了站在门前的碧落的手! 众人居然无人敢拦。 “气煞我也!”风鹤翼一口鲜血喷出! “谁,谁与我杀了他们这对奸夫淫妇,我风鹤翼赏他黄金百两,不,黄金千两!”风鹤翼浑身颤抖,指着白羽狂喝道。 碧落掌心落在白羽手中,浑身顿时若风中花蕾一般不停颤动,白羽的手不大,上面长满了常年练功而生成的厚厚的老茧,手指长的也没有风鹤翼般纤细修长,但是却那般沉稳有力,让她无从拒绝! “狗男女!狗男女!”风鹤翼睚眦欲裂,他心高气傲,睚眦必报,新娘的手在旁人手中,不将白羽挫骨扬灰,他如何咽下这口恶气。只恨风府高手此时皆被父亲调入宫中,他风家门下食客三千,府内高手车载斗量,若是只要残罗与纪无心有一人在此,何容这小子在他眼前这般猖狂! “花夕照、张卓手,给我杀了他!” 花张二人惜白羽之才,刚才一直未曾全力出手,此时袁公洛战败身死,形势已经不容他们在做任何保留,相互对望一眼,长叹一声,花、黑长衫带动劲气之卷白羽,白羽道:“碧落小姐请稍等,待我宰了这两个小子再带你出去不迟!”说完双手化掌为刀,激射向花夕照,一掌切中花夕照铁尺正中。 “铮!”白羽肉掌与花夕照铁尺相碰!居然出若如金鸣交铁般的声响,再看白羽,一掌暴出,双掌化作漫天掌印,一招接着一招,招招只取花夕照死穴,花夕照乃是明榜高手,又是风家座上武师,岂是易与之辈,铁尺化出万般变化,与白羽见招拆招,霎时只见,看得众人眼花缭乱,两人已经过了数招! “小子看招!”张卓手一声断喝,飞快逼近白羽,白羽尚未回头,已经感觉到来人的杀气,脚下连连变换步伐,身形若狂风中不断飘落的落叶一般,行踪无定,堪堪避过张卓手这气势惊人的一掌,张卓手半途忽然便掌为爪,中途折转,只取白羽的太阳穴。 而此时花夕照也转守为攻,铁尺卷起三分劲浪,飞也似的劈下! “啊”碧落紧张得几乎要呼唤出来。 白羽怒叱一声,心中打定注意,既然避无可避,那便以硬碰硬,用最简单快捷的方式来个痛快!白羽心中豪气狂涌,运气全身力气,像两人同时一掌拍出! “轰!!” “轰!!” 两声巨响。劲风满园! 白羽闷哼一声,身形急退,直到了碧落身边才堪堪稳住身子,一人力拼两大高手,原本白羽便已经受了内伤,此刻更是急剧恶化,已经是强弩之末,强撑在那里,花、张两人也是一阵血气翻腾!内力稍弱的花夕照甚至嘴角一甜,一口鲜血涌上喉间,被他强行压住。 白羽眼耳口鼻全渗出了鲜血,形状可怖之极,但眼神仍然坚定,完全是一副拚死力战的气概。 【097】我记得你了 白羽冷哼一声,站住身子正要向前,身边的碧落眼泪如泉涌出,一把抓住站不稳的白羽,连连摆道:“够了,够了…白公子对碧落的恩情,碧落今后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白公子,你走吧,你走吧,碧落无德无能让你冒死相救,你走吧…” “那….那…你以后还会不会…记得我….”白羽看着碧落,声音嘶哑道。 碧落重重点了点头。 白羽露齿一笑,脸上露出宛如阳光般的孩子倔强的笑容,擦去嘴角的血丝,“不。我要带你一起走。”白羽直视碧落双目,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你….你…你这是何苦来着?”碧落连连摇头,哭声摇了摇头,抓住白羽,不让他为了自己枉送去了性命。 张卓手皱眉道:“白公子,我等敬你英雄,若是你今日放弃此战,我等二人必然拱手将你送出,绝不加手阻拦。” “呵呵。”白羽惨笑道,“白某一言既出,又岂有失言的道理----两位前辈,我们再来,再来!!”说完白羽挣扎地走上前去,道。 “花师傅,张师傅,请与我擒住这小子!”风鹤翼连声高叫道。 “呸!”花夕照忽然吐出一口唾沫,看了风鹤翼一眼,“卑鄙!”说完大踏步走出园外。 “风公子,这风家的酒菜虽好,但是张某无福,消受不起,就此告辞!”说完,张卓手上前半步,道,“花兄等我一等,我与你一起走,这风家的银子,不要也罢!” “你们!”风鹤翼尖声怒道,眼看着白羽带擒在即,两名明榜高手居然临时反戈,若是此时白羽拼死杀出重围,自己手下这群酒囊饭袋断无阻拦的本事,若是来日等白羽伤势痊愈,带领着龙步飞杀来,那自己…想到这里,风鹤翼浑身一颤,打定注意,今日无论用何等手段,断然不可让这头饿虎归山! 忽然,风鹤翼冷冷地道:“给我杀了那个淫妇……”手指一指,正是浑身颤抖的碧落。 碧落凄然道:“风鹤翼,你当真要……要杀我!” “不错!奸夫淫妇,人人得而诛之!” “风…风鹤翼……老夫……老夫今日跟你拼了…”说完,薛神医连忙向前,对着风鹤翼挥着拳头砸去。 “杀!”风鹤翼道。 “爹!!”碧落大声叫道,吓得魂飞魄散,风鹤翼这个禽兽居然连自己的爹爹都不放过! 刷!一刀飞出,直接刺中了薛神医的胸口! “啊!”鲜血飙出,薛神医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口插着的那把刀,风鹤翼居然夺过旁人手中的刀,刺进他的胸口。 眼前只有风鹤翼那张狰狞的面孔! 刀出! 鲜血四射! 风鹤翼连连喘息,过大的动作有触动了伤口,失血过多的脸庞如白纸一般。 “公子!”手下怕风鹤翼有个好歹,无法向风易寒交代,连忙辅助风鹤翼,风鹤翼一把推开来人,冷声道,“滚开,杀!杀了这对奸夫淫妇!” 手下的人不敢怠慢,手中钢刀飞快砍向碧落。 眼看碧落要丧命刀下,白羽一声狂喝,拦腰抱住碧落,两人一齐倒地,堪堪避过了砍下来的钢刀,滚到一边。 刀风又起,钢刀呼啸而至。白羽抱着碧落,身子飞快的弹出,用脊背将拿刀之人撞上圆柱之上。此时刀光阵阵,无数柄刀已经照着两人劈头盖脸的砍下。 白羽身受重伤,身形迟钝了不少,根本无法在一瞬间避开砍来的所有刀剑,无奈之下,只得将碧落压在身下,用脊背抵挡砍下来的钢刀! 血花四溅。白羽强忍痛楚,强压住五脏六腑里面失控般的血气,咬牙一头撞向身边的名大汉,那人被他撞的向后抛飞,压住同样两个猝不及防的家丁。 “呀!”白羽如狂狮一般怒吼,不顾一切的抱起碧落向门边跑去。刀光已至,砍在白羽身上,甚至连碧落都能听见刀尖嵌入白羽骨头里面的声音。 “那小子快沉不住了,抓住他!”风鹤翼眉眼上挑,声音中带着喜色。 众人胆气忽振,纷纷抢出,只要杀了白羽,那便是千两黄金,谁人不想拼死一试? 碧落的娇躯在白羽的怀中浑身颤抖,她想努力推开白羽,可是白羽的双手却如两只铁钳一般紧紧将她锁在怀中。 泪水长流! 不断留下的鲜血模糊了白羽的视线,大门在望,还有十步! 白羽拼死向门前跑去,只要跑出这张门就好,身后呼啸的声音在白羽的耳边已经模糊,身上那剧痛已经麻木,他只要跑出去就好,逃出这里! 忽然,白羽的双膝一软,忽然栽在地上。 “嘎嘎!”两声巨响传来,白羽低头一看,原来一根铁棍已经将他两条腿骨打断! “轰!”白羽浑身仿佛无法支撑了一般,倒在地上。 怀里依然紧紧抱着碧落,一点一点往外面爬去… “白公子…你放弃我吧…”碧落心如刀绞,在白羽怀中泪流满面。 “刷!”又是一刀,砍在白羽的身上。 剧痛穿心! “停手!”风鹤翼忽然大叫一声,止住了众人,上前半步,一脚踩在白羽的脸上。 白羽转头,双目怒视风鹤翼,一口血痰吐向风鹤翼。 “妈的!”风鹤翼在白羽身上死命的题踩,“起来啊,打啊。你不是很能打的吗?起来啊!” 白羽挣扎着起来。 “妈的!”你真的还敢起来!”风鹤翼恶声道,一脚将白羽踢翻在地上。 碧落挣脱风鹤翼,一把抱住风鹤翼,哀声道:“放过他吧,求你了。求你了!” “滚,贱人!”风鹤翼一掌扇在碧落脸上,“这笔帐迟些在跟你算!给我拖下去。” 几名如狼似虎地家丁上前,一把制住碧落。 “拿刀来!”风鹤翼高声道。 风鹤翼拿着刀在白羽的脸庞上划了几刀,狞声道:“小子,你不是很厉害的吗?不是跟本少爷抢老婆吗?老子今天就废了你!” 说完风鹤翼一刀看在白羽的手上,白羽闷哼一声,手筋被风鹤翼割断。 “风四,你今天最好弄死我,不然以后我定然十倍奉还给你!”白羽怒视风鹤翼。 “弄死你!”风鹤翼猖狂大笑道:“岂不是便宜你了,老子要你生不如死!”说完刀光一闪,将白羽另外一根手筋挑断。 “废了你,我看你今后怎么拿刀!”风鹤翼兴奋地看着白羽,鲜血浸满了他的胸口,但是报复的快感完全让他忘了疼痛。 “白公子!”碧落凄然叫道。努力挣开众人,扑在白羽的身边。 白羽缓缓地抬起那张血手,努力地抚摸在碧落的脸色,笑道:“现在…现在…你….你记得….我了….” “嗯,我记得了,我记得了!”碧落频频点头,泪水混着白羽的鲜血,滴在地上。 【098】落入贼手 “刷刷!”风鹤翼又是两刀,将白羽的脚筋挑断,“将这对奸夫淫妇压下去,老子让这对狗男女生不如死!” 风鹤翼恶狠狠地道,上来两个如狼似虎的家丁,将碧落与白羽压了下去。 白羽回头,恶狠狠地看着风鹤翼,身上的鲜血已经在地上弥漫铺开,拖出一条长长的血印,但是白羽却没有呻吟半声,就这样冷冷地看着风鹤翼,这种渗入到风鹤翼每个骨头缝中的冷血,让他心底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不能让他翻身,绝不能!风鹤翼心底嘶吼道,白羽是条蛇,是条最毒最毒的蛇,这条蛇若是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一跃而起,给他最致命的一击。 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的废人,又还能怎样呢,风鹤翼拍了拍胸口,自己安慰道,这时候已经有手下忙不迭上来给他包扎伤口。 白羽被风鹤翼吊在柴房之中,因为风鹤翼交代,要留着他的性命,所以守卫的家丁不敢让白羽流血而死,上了一些止血的药材,白羽的伤口才开始慢慢的凝结,但是浑身的伤口已经让他筋疲力尽,连半根手指抬起来的力气都欠奉。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 柴房的门忽然打开,风鹤翼已经提着碧落进来,此时风鹤翼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脸色已经渐渐有了一些红润。 “贱人!”风鹤翼忽然提起碧落的头,将碧落凑到了白羽身前,恶狠狠道:“看好了,这就是你的心上人,现在已经被我挑断手筋脚筋,已经是废人一个,我看你和他如何逃出我的手掌!” “呸!”白羽忽然睁开双眼,一口血痰朝着风鹤翼吐去! “呵呵,很好,很好!”风鹤翼一把抹了脸上的粘液,阴森森地道:“白羽,你不是喜欢这个女人吗?老子今天便要在你面前干了这女人,我看你会怎么办,来啊,杀我啊,打我啊!我呸!” 说完风鹤翼一把反栓住碧落的双手,对着门外大声道:“看什么,看什么!” 门外的人连忙吓得缩回头去! “要看就光明正大的进来看,躲在门外看干嘛?”风鹤翼淫声道,“老子玩腻了就给你们….”说完用手猛地一撕,将碧落胸前的衣衫撕下,露出里面鲜红的肚兜,风鹤翼将碧落的身子凑到白羽的身前,将碧落胸前那雪白的胸脯对着白羽的鼻尖,道:“小子,你是不是很想像我这样摸啊?是不是啊,可惜了,你么有这个福气了?”说完触手在碧落胸前放肆的抚摸起来,淫淫地道:“柔软坚挺,堪可一握,果然不愧是这天峦城里面最负盛名的美人,比那些花楼里面的婊子要强很多,啧啧啧!”风鹤翼将碧落的那对凸起捏成各种形状,挑逗地看着白羽,似乎很期待他的反应。 “风四!碧落小姐怎么也算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请你尊重她!有什么冲我白羽来,欺负一个弱女子,你还算什么男人!” 碧落浑身颤抖,极力想从风鹤翼手中挣脱,风鹤翼手一招,几个大汉便将碧落的双手反剪,让她无法挣脱。 “风…风….鹤翼….你不是人!”碧落气的一脚踢向风鹤翼。 风鹤翼抓住碧落的小腿,对着白羽笑道:“现在我们便再来欣赏一下我们天峦城里面最美丽的一双秀足。”说完用力抓住碧落不断挣扎的秀腿,缓缓地将碧落的小腿上的鞋袜褪去,对着白羽道:“现在是不是你也是很期待啊?” “回答我是我不是!”风鹤翼忽然右手闪电地摸出一把匕,猛地扎在白羽的身上,白羽闷哼一声,鲜血汩汩而出。 “这是你送给我的,现在我还给你。”风鹤翼施施然收回匕,用力捏着碧落的莲花般精致的秀足,放肆的亵弄。碧落眼中泪水横流,哀声道:“风鹤翼,你…你…放过白公子…我,我随你怎样都行…” “妈的…贱人闭嘴…”风鹤翼猛地抽了碧落一嘴巴,然后转头对着白羽道,“我今天就要当着你的面将这贱人做了,我让你看看她在我身下是何等的淫荡,让你看看,你自己心爱的人,是如何被我风府里面的人一个一个的糟蹋的,怎么心疼了?哈哈,心疼了?这就是跟我风少爷做对的下场!” 说完风鹤翼抽出匕,猛地又扎在白羽的身上,狂笑着看着白羽,“你可要看好了,千万不要眨眼哦。千万不要…” “呸!”扭过头去不看风鹤翼。 “看着我!”风鹤翼冷冷的道,将白羽的头转了过来,白羽猛地一口咬在风鹤翼的手上,死命不肯松手! 风鹤翼疼得哇哇大叫,用手猛击白羽的头,白羽的眼睛宛如猛兽一般冷冷地直视着他,不让他动分毫。 “来人,把,把他的牙给敲碎了!快!”这时候一个面连横肉的大汉猛地上前,一拳击中白羽的脸颊。 白羽嘴角流出鲜血,但是丝毫却不放口半分! “白羽,你不放手我就杀了这个女人!”风鹤翼哇哇大叫,一把死命掐住碧落的咽喉。 白羽越要越紧,风鹤翼的手越掐越紧,碧落开始满脸涨红,胸口急促的起伏,眼看着便要背过气去,白羽这才猛地松口。 风鹤翼飞快的将手收了回来,手上鲜血横流,居然被白羽咬下小半块肉下来。 “妈的!”风鹤翼猛地一拳击中白羽的胸口,白羽面色铁青看着白羽,风鹤翼揉了揉打疼的手,忽然笑道:“差点忘了正事,”猛地将碧落身子提到白羽身前,一把抓住碧落的抹胸,淫笑道:“是不是你也想看看这里面是什么呢?” 白羽扭过头去,闭上眼睛。 风鹤翼大声道:“看着这里,给我看好了!来人帮我把他的眼皮割了下来,我要他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女人是如何在别人的身体下娇喘承欢的,我要让她看看他的女人是如何淫荡的求我干她的的!”说完风鹤翼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在白羽的眼前晃了晃,淫声道:“有了这东西,便是天下最贞洁的烈女也会立刻变成最淫荡的贱人,去把所有人都叫来,今天咱们风少爷我有赏,见者有份!” 家丁们淫笑着看着碧落。眼看着这不堪的一幕就要上演。 【099】天下无双 孟子曰:“君子以仁存心,以礼存心。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书堂里面传来老酸儒摇头晃脑的声音,秦玉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忽然老学究大声道:“此做和解,秦玉,你来解释一下!” “啊!”秦玉茫然地站了起来,刚才他与龙步飞等人刚出了风府大院,便被人立刻叫住,说图爷有急事相请,几人不敢怠慢,又暗中寻思,依白羽的身手,就算不能强行将碧落带走,但是在风府中来如自如定然是没有问题的,也就不再等候白羽,急冲冲地回到了白虎节堂,谁知道图隆居然将他们召集在学堂中,听这个劳什子老学究讲孔孟庄老,几人哪里静的得下心来,可是奈何图隆把守住门口,无人得脱,只得硬着头皮呆在学堂中,可是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外面依然没有白羽的身影,众人心中不免焦躁,心不在焉,频频望向窗外,不知不觉天色已晚,白羽依然没有归来。 “依白羽的身手,应该不至于出什么事吧?”众人心头疑云萦绕,哪里有心思听这老学究在那胡诌。 “出事了!龙哥!文哥!”忽然一人飞快地跑来,没等进门,便被图隆叫住,大喝道:“白虎节堂内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来人正是小刀,小刀一见居然图隆也再,顿时心生惧意,站在窗外不敢说话! “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图隆淡淡地道,“孟先生,请继续。” 龙步飞猛地站了起来,大声问道,“小刀,可是白羽出事了。” 小刀不敢说话,但是头一个劲的猛点。 众人心中咯噔一下,这下哪里还坐得住,纷纷刷的站了起来。 龙步飞拱手道:“图爷,白羽是我们的兄弟,今天他出了事情,咱们不能坐视不管,请图爷准许我们下山!” 图隆脸色一沉,道:“白虎节堂的规矩你们难道不懂吗?都给我坐好了!孟先生,请继续。” 忽然文魁冷冷地道:“图爷不是怕了当朝宰相风易寒了吧。你怕了咱们可不怕。” “文魁,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孟子曰一世人两兄弟,若是图爷今日连咱们兄弟都不让我们去救,不知道孟子知道后会做何感想,孟先生,我说的对吗?”李随云不阴不阳地道。 “李随云,你大胆!”图隆猛地站了起来,对着李随云怒么而视。 “图爷,请准许我们相救白羽!”秦玉刷的一下跪了下来。 “请图爷开恩。”此时在学堂里面的十几人刷地一下跪了一地。 “你们!想造反不成?!”图隆气的脸色青,大声道,“若是今日你们敢走出这里半步,便是判出白虎节堂,白虎节堂的手段你们不是没有见识过。” “图爷,白少为你出生入死这么多年,难道你忍心看着他出任何事情吗?”龙步飞丝毫不让,针锋相对。 图隆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看着跪在地上这群义愤填膺的少年,他知道,这群孩子都是热血青年,为了朋友,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在所不惜,自己既然不能阻止,也只有送他们一个顺水人情了,至于风相那里,图隆不由得苦笑,只能看一步走一步呢,谁让他生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呢? 说完默不作声,负手而去。 “走!”龙步飞大喝一声,带头冲出门去,众人紧紧地跟在龙步飞身边,呼啸着拥簇着龙步飞破门而出。 “好好上课,”李随云拍了拍孟先生的肩膀,道,“学问最高境界面对空无一人的学堂依然能够讲的唾沫横飞,加油,我支持你。”说完转身离开。 “轰”!一声巨响,在风府的前门处轰然炸开,风鹤翼的脑子轰的一下便炸开了,手中拿着小瓷瓶却还没有打开。 “怎么回事?快出去看看。”风鹤翼忙道。 “哈哈哈哈,能怎么回事,我兄弟来了,风鹤翼等着受死吧。”白羽双目赤红,盯着风鹤翼狠狠地道。 风鹤翼道:“就算死,我也先杀了你。”说完风鹤翼猛地抓起身边的小刀,扎向白羽。 “不要。”碧落猛地一把抓住风鹤翼,死死地不让风鹤翼刺杀白羽,风鹤翼没有想到平日里柔弱的碧落居然在这个时候忽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一时间居然挣扎不开。 “贱人!去死!”忽然风鹤翼一脚踹向碧落的小腹,碧落瞬间便被踢开十步。倒在地上,捂住小腹,疼得站不起来。 “去死吧。小子!”风鹤翼猛地一刀刺出! 忽然一只长箭若流星一般刺穿窗口,然后直接将风鹤翼的手钉在木柱之上。 叮。瓷瓶掉在地上。 风鹤翼惨叫一声。 随即,十数人杀出。 “白羽!” “羽哥!!” 众人被眼前这一幕几乎吓呆,只见白羽浑身浴血,被反手缚住,身上衣衫凌乱,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 “我**!”秦玉与孙兴霸眼睛里面都快要渗出血来,一声怒喝,猛地扑向在屋中的吓得瑟瑟抖的大汉,他们根本没有想到,白虎节堂的人居然来的这么快! 在一阵惨叫之声,这十几个人居然被这群白虎节堂的人活活的生撕开来,秦玉似乎还不解恨,拿着一个已经死去多时的人的脑袋不停地撞击着墙壁。 “还有那个贱人!!”众人看着在地面上几乎昏厥的碧落,一人猛地一把揪住碧落头,雪亮的刀,就要朝着她脖子上割下。 “慢!”白羽忽然道,“与她无关。” “羽哥!”秦玉等人心疼的看着浑身是伤的白羽,这才现,原来白羽的手筋脚筋已经被挑断了,这对于一个习武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看着白羽的惨状,众人别过头去。 白羽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身边的这群兄弟,散中露出那张鲜血淋漓的脸,忽然一笑,露出身体中唯一还完整的牙齿,道:“秦玉,我项上人头人头还在否?” 秦玉泪眼朦胧,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哈哈,”白羽忽然仰天长笑,笑的眼泪都快掉出来,道,“只要白某项上人头还在,天下何处去不得!” 众人心头猛震。在这样的环境下,面对如此沉重的打击,若是常人,早已心灰意冷,意志消沉,但唯独白羽居然还能如此坦然,如此豪气万丈,这样的人,你可以折磨他,你可以羞辱他,你甚至可以杀死他,但是你永远无法打败他。这就是白羽,天下无双的白羽! 这才是真英雄! 而与白羽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一旁吓得几乎要快要尿裤子的风鹤翼。此时风鹤翼已经全然没有刚才那份阴毒与跋扈,身下的只是瑟瑟抖, 如一条可怜虫一般瑟瑟抖。 “爹,你在哪里,快来救我,救我…”风鹤翼心中狂喊道。 【100】谁才是黄雀 风易寒垂眉低眼的看着在龙案上沉默不语的天佑皇帝,心中不由得新潮起伏。 他,原本以为算无遗策,将天佑皇帝的人头提出,交给了萧太后,原本想利用萧太后爱子心切,心急着为爱子报仇,孤注一掷,在夜宴上将薛义当场毒杀,薛义一死,再由他登高一呼,天下必然风随影从,他风易寒的声望必然会达到极点,再扶直一个冒牌的隐帝上位作为傀儡,天下便必然尽在他风易寒的掌握之中。 但是这一切早就被薛义洞悉,他早年便做下布置,将隐帝真假两处囚禁,当他知道风易寒刺杀隐帝之时,不动声色,让他为之,因为他知道,风易寒必然刺杀的是假皇帝,然后待风易寒将假皇帝人头献给萧太后之后,在将风易寒的计策皆穿,萧太后必然恼怒风易寒欺骗她,再加上真的隐帝在他薛义的控制之下,所以薛义便认定这萧太后必然会被自己控制,然后再利用萧太后在夜宴上当场拆穿了风易寒,让风易寒声名扫地,然后再除之而后快! 但是萧太后还是下手了。 这正是薛义到死都不能明白的地方。 她为何甘冒奇险,毒杀他?这十八年来,萧太后为了隐帝能够保住性命,不惜委身与他,若是萧太后心存恨意,这十八年早就下手了,为何等到今日? 再说了,隐帝还在他薛义手上,难道这萧太后连自己的孩儿都不顾了吗? 风易寒更郁闷,他明明已经叫人弄好了傀儡,为何在进入凤凰楼后忽然变成了真的隐帝? 他不敢不认,因为若是他不认眼前的人是隐帝,就无法证实自己没有暗杀隐帝的“冤枉”,到时候,薛义必然反咬一口,将它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所以当时上的不管是不是真的隐帝,哪怕是一条狗,他也要硬着头皮告诉群臣,这就是隐帝。 因为他无路可退了。 但是什么时候,这隐帝和萧太后联系上的?这正是风易寒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答案就在他自作聪明献给了萧太后的那枚玉佩上。 风易寒所见不错,这玉佩真是宫中之物,但是却不是隐帝的。 他是当年先帝赏赐给太监薄守昭的。 风易寒献上的人头是假的,萧太后一眼就会认出来了,但是这枚奇怪的玉佩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其一:这薄守昭是何人物,她萧太后岂能不知,这风易寒若是要得到这枚玉佩,必然便要先将薄守昭擒杀,以风易寒的能力,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其二:若是薄守昭真的被风易寒擒杀,那就代表这天佑皇帝同样已经被杀死了,天佑皇帝既然死了,这风易寒为何献上的是假人头来糊弄他萧太后? 这种看似不经意的小变化,在冰雪聪明的萧太后眼中却成为了一个特别的信号。 这枚玉佩必有古怪! 所以当薛义离开之后,萧太后便拿出这枚玉佩仔细研究,经过一晚彻夜未眠的灯下端详,这萧太后终于在玉佩中现了一行极其不经意的小字条。 杀薛义,天佑登位。 字迹虽小,但是却是薄守昭的手笔。 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萧太后决定拿自己一切去赌一把,赌薄守昭的忠心。 结果,她赢了。 隐帝重返大宝,薛义中毒,已经无法翻身。 而这一切的一切策划,都是这个现在坐在龙案上的少年。 他这十几年来装疯卖傻,麻痹薛义,然后借助薛义和风易寒的斗争,忽然杀出,凭风借力,重上青云之上,将这一切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份沉稳的心机,这份卧薪尝胆的决心,是何等的可怕。 风易寒不自觉的擦了擦额上掉落的汗珠,这个少年,比薛义要恐怖一百倍! 而他现在才二十出头! 但是风易寒也知道,天佑皇帝是聪明人,他断然不会在此时杀死他这个复辟第一功臣的。所以他性命暂时是没有危险的。 可是以后呢?风易寒苦笑一声,毕竟他曾经可是谋杀过隐帝啊? 他肯放过自己吗?但是现在的局势,一切都在天佑皇帝的掌握之中,他风易寒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想到这里,风易寒忽然上前半步,跪倒在地大声道:“陛下请将这乱臣贼子当众凌迟处死,然后诛其九族,以昭陛下之明德。” 天佑皇帝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动声色道:“朕自有道理,你现在先假借薛义之名,将龙洧渊等人调离京都,然后在秘旨给赫连成虎等人,让他们急进京见朕。” “是。” 天佑皇帝吐出一口气道:“风易寒,朕虽然将薛贼伏法,但是百死之虫,死而不僵,薛贼的十万龙骧虎骑始终是朕心头的一块心病,朕初登大宝,百废俱兴,很需要你们这些终于大显的旧臣帮朕打理天下,诏告群臣,凡是以前委身伺贼之人,朕体谅他们的苦衷,只要从今日起,效忠我大显,前事既往不咎。” 风易寒松了一口气,天佑皇帝的“前事既往不咎”当然也包括自己刺杀他的事情,无论如何,天佑皇帝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既然金口玉牙已开,断然不会有反悔事情生,自己这个宰相,算是坐稳了。 天佑皇帝缓缓地吐出一口气道:“朕以非常手段夺回天下,必然会人心思变,再今后的五年之内,将是朕最为艰苦的五年,朕要在五年之内荡平贼寇,一统江山,重建我大显中兴盛世,爱卿等且竭力辅佐于朕,朕绝不亏待你们! 说完龙目一扫,不怒自威。 风易寒、薄守昭以及被天佑皇帝留在宫中的群臣顿时齐齐下拜,道:“陛下英明,臣等愿为陛下效命,万死不辞!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佑皇帝含笑道:“我今日才得知今日乃是风相四子成婚之日,风相居然没有参加四子婚礼,而依然在此为朕烦心,实为天下众臣表率,传朕圣旨,赏风相四子黄金千两,封忠勇候!” “谢主隆恩!”风易寒扑到在地,不慎惶恐。 【101】丑陋的风四 新上任的忠勇候现在像一条死狗一般被秦玉拖在地上,如断了脊梁一般默不吭声,他甚至连求饶都无法说出来,因为他知道,此时的白羽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他的。 白羽此时已经浑身包扎完毕,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辆马车,将白羽放了进去。 “妈的!”给我抬起头来,秦玉一把将风鹤翼的头揪起,怒目对他喝道。 此时的风鹤翼早吓得脸无人色,颤声求饶道:“大爷饶命,各位大爷绕了小人吧!” 秦玉与龙步飞等人面面相觑,想不到这风鹤翼如此的中看不中用,如此窝囊怕死。龙步飞厌恶的看了风鹤翼一眼,道:“这样的男人,留着有什么用,一刀结果了算了,落得干净!” “妈的,我来!”孙兴霸大踏步向前,对着风鹤翼就是一拳,风鹤翼被这一拳打的触动了伤口,疼得差点昏了过去。 白羽此时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和从容,尽管全身伤势还没有好,面如白纸,但是却已经有了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轻轻地道:“兴霸住手。” “白哥,他这个畜生,把你把你…弄成这样了,你还要放过他吗?”孙兴霸嘶声道,想起白羽被他挑断的手脚经脉,心中一阵心疼要死。 白羽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我跟他的仇恨,只有我跟他才能真正解决,我不想假借你们之手。” “白羽,此人放不得!”文魁截口道。 白羽举起手挣扎着摇了摇,此时身边的碧落连忙将他轻轻抬起,去城里买药的兄弟此时已经回来,碧落原本便是名医,此时白羽在她的急救下,总算是从死亡线上捡回了一条命。 风鹤翼似乎听出了白羽似乎有将他放走的意思,顿时心中一丝希望升起,连连叩头道:“白爷,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求求你放我一马,您大人有大量,就当我是个屁,放了我算了。” “呸!你***屁都不如!”李随云啐道。 “嗯,嗯,求求各位放我一马来日我必然不找各位报仇,绝对不…” “你还想报仇不成?”孙兴霸虎目一瞪,将风鹤翼吓得跌在地上连连叩头道:“不报仇,不报仇,碧落求求你,求求白爷,放我一马,他喜欢你,定然会答应你的。” “呸!狗贼”碧落此时已经将风鹤翼恨之入骨,根本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秦玉!”白羽微笑道。 “在!”秦玉高声叫道。 “当年我们与风公子相识之日,风公子问我们识字否,当年我们年少无知,却不识得那字,不如今日就再让风公子给我们加深一下印象,免得你我日后还出丑。” 秦玉一愣,白羽淡淡地道,“就将那日风公子教我们那字刻在风公子面颊之上吧。” “好嘞!”秦玉兴奋的掏出匕,对着风鹤翼道,“别动。” 在古代,被人面颊刺字,乃是平生的奇耻大辱,但是此时风鹤翼只求保命,哪里违逆半分,浑身颤抖着,却不敢动一下! “好!”秦玉掏出匕,在风鹤翼的脸上刻上了一个大大的“丑”字,风鹤翼疼得涕泪横流,却当真不敢动。 “秦兄此字深的秦汉之文风,又得魏晋之风骨,这起笔处线条无拘无束,落笔处若风雷乍收,将中国书法的用笔意气挥的淋漓尽致,直逼王羲之在《快雪时晴帖》中的运笔,我敢说,秦兄仅以此字,当冠绝天下书法之冠,直逼二王,羞煞颜柳,我等凡夫俗子,能得见此字,实为人生大幸啊!”李随云说完击节三叹。 “过奖过奖,”秦玉练练拱手,得意洋洋。 碧落见此二人耍宝,原本郁闷之气一扫而空,不自禁的掩口笑出声来。 “多谢白爷不杀之恩,多谢白爷不杀之恩!”风鹤翼连连叩头如捣蒜,站了起来,道,“白爷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慢着!”白羽忽然道。 风鹤翼一听,顿时浑身一颤,连忙吓得瘫软在地。 “放你走是可以,但是你总得留下点什么吧。” 风鹤翼连声道,“有有有,我这就回去将我风家万贯家财全部交出。” 秦玉冷哼道:“等你回去,你还会回来?” “你那讨厌的玩意,以后不知道还要祸害天下多少女子,不如就演了吧!”白羽轻声道。 “啊!”风鹤翼吓得面如死灰。 孙兴霸搂起袖子便上前去,道:“这次轮到我来了!”说完手起刀落,将风鹤翼的话儿割了下来。 风鹤翼一声惨叫,响彻天空。 此时的风鹤翼已经如一条打断了脊梁的癞皮狗一般瘫软在地上,哼都哼不出半句来。 白羽等人厌恶地看了他一眼,驱车绝尘而去。 过了几条街巷,忽然碧落叫道:“师傅,请停车。” 白羽皱眉道:“你现在要去哪?” 碧落摇了摇头道:“我不能跟你们再往下走了,我爹现在还生死不明,我要回去找到他…” 白羽道:“你这么走了,风鹤翼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碧落凄然地摇了摇头道:“找到我爹之后,我便带着妹妹一齐去没人的地方隐居起来,天下这么大,我不信他们风家什么地方都找得到吧。” 白羽叹了口气,沉默不语,在一旁的秦玉等人看不下去了道:“碧落小姐,白哥为你吃了这么多苦,白哥喜欢你,你就嫁给他吧。” 碧落低下螓,摇了摇头,道:“是我配不上白公子,白公子对我的恩情,碧落一辈子都还不完,可是碧落毕竟已经嫁给了风鹤翼,已经是…所以,碧落….碧落还是….走吧。” 白羽叹了口气,心中不免有些凄然。秦玉讪道:“凡文缛节的什么算什么,我们白哥是什么人物,他害怕这些风言风语不成,碧落你只管放心跟着羽哥,万事有兄弟们跟你扛着呢。” 碧落缓缓地摇了摇头道:“白公子,一路珍重了,碧落….碧落就此告辞了….” “碧落小姐…”秦玉等人连忙劝道。 “住口…”白羽截口道,“碧落小姐,请你多多珍重,白某就此告辞了…” 碧落深深的看了白羽一眼,才跳下了马车,道:“白公子一路保重。” “羽哥…你为她付出那么多….兄弟几个替你不值得啊!” “算了…人各有志…”白羽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碧落消失在深巷中的身影,有些失落地道。 【102】残酒忆荆高 车辙缓缓地驶出了城门之外,忽然马匹忽然长嘶一声,停了下来,白羽低声道:“怎么回事?” “是图爷来了。”秦玉在窗外低声道。 白羽缓缓地将手伸了起来,旁边的一个在车厢中照顾他的小厮连忙要帮忙,白羽摇头制止了,咬着牙将车窗打开。 图隆是一个人站在城门中间,破晓的寒风将他的衣诀吹得猎猎作响,此时的他就如同一杆标枪一般,坚定挺拔。 “图爷。”众人纷纷下马,道。 图隆缓缓地扫视了一下这群自己从小带大的孩子,道:“你们终于肯滚回来了。” 小刀连忙道:“图爷,那姓风的小子简直不是人,他居然将,将羽哥弄成那样……我们…” “住口!”图隆高声喝道,“我都知道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龙步飞高声道:“图爷,我知道,我们擅自脱离白虎节堂乃是死罪,但是请图爷看到我们这么多年为白虎节堂办事的份上,从轻处罚。” 图隆双目闪烁着寒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龙步飞,道:“你们不尊军令,擅离职守,已是死罪,你叫我我如保你们?” 众人脸色一寒,颤声道:“图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图隆冷冷地道,“白虎节堂军纪严明,若不将你们就地正法,以儆效尤,以后我何以服众?” 龙步飞双目寒光暴涨,沉声道:“图爷,你这是逼我们反吗?” 图隆负手仰面望天,此时东方已经渐渐出现一缕朝阳。 “军法如山!”图隆嘴里硬生生的蹦出四字。 众人顿时面如死灰。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轻声道:“图爷。”众人回,只见白羽已经双手颤抖的将车帘掀开,脸上没有半分血色。 “此事因我而起,与龙步飞他们无关,图爷若是要责罚,白羽愿意一力承当。” 图隆沉声道:“白羽,你要知道,此事并不是你一个人能够承担地下来的,此事若是上报朝廷,你定是死罪,连我也保不了你。” 白羽惨声道:“白某现在一介废人,只会拖累了大家,若是白羽的死能够给各位换来一个锦绣前程的话,白羽死而无憾。” “羽哥,你说什么话,咱们兄弟不是说好的吗,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是你执意要死,算我一个!”秦玉难得如此这般慷慨激昂地道。 “还有我”孙兴霸唯恐落在人后,接着说道。 “算我一个。”文魁冷冷地道。 “还有我” “还有我”众人纷纷道。 “虽然我还不想死,但是和白羽这小子一起死了,黄泉路上说不上还有个伴儿,哈,有趣有趣!”李随云拍手道。 “胡闹!”图隆断声喝道。 “若是你们返回白虎节堂,此事朝廷定然会追究,你们一个都逃脱不了干系!”图隆大声道。 “图爷,那我们怎么办。”龙步飞沉声道, “如果你们不想死的话,只有交出白羽,将功赎罪,请求朝廷从轻落。” “不可能!”众人想都不想,断然拒绝。 “好,是条汉子!不愧是我图隆教出来的徒子徒孙。不过你们既然不肯交出白羽,那么你们也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龙步飞点了点头,道:“图爷,谢谢。” 说完一行人缓缓的骑马从图隆身边经过,没经过一个人便跳下马来,对着图隆三叩,图隆面色如常,依然如松一般矗立着。 最后是白羽,图隆看着眼前这个遭受奇变的少年,虽然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当日那个白虎节堂中能力撕狮虎的白羽,但是他那倔强的眼神却丝毫没有改变。 苍鹰始终是苍鹰,无论在笼中关多久,一旦破笼而出,依然可以翱翔九天。 图隆欣慰地点了点头,他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最害怕就是白羽从此意志消沉,但是这若惊鸿一瞥之后,他看到的依然是那个白羽,依然是那个无论何时何地都斗志昂扬的白羽。 苍鹰翱翔九天,靠的不是翅膀,而是那颗永远不死的心。 当所有人都走过图隆身边的时候,图隆忽然冷声喝道:“记住,今日你们判出我白虎节堂,便永远是白虎节堂的敌人,白虎节堂会不惜一切力量来擒杀你们,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众人浑身一震,但是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了。 看着白羽一行人渐行渐远,图隆终于深深的吐出一口气,不自禁见现破晓的寒雾已经迷蒙了自己的双眼。 “白羽啊白羽,今日你将风鹤翼子孙根割去,便是要断了风家的种啊,你叫风相如何容得下你,只要一日你在白虎节堂里面,便不会有一日安宁,不是白虎节堂不想容你,实是风相已经无法容下你了。明枪易躲,可是暗箭难防啊!” 说完暗自一叹,转身离去。 天佑二十三年六月,天佑皇帝复辟,于凤凰楼上击杀薛逆,伪周亡。 同日,矫薛逆伪诏,赚龙骧虎骑大将军龙洧渊入宫,龙洧渊力战数百高手,最后被薄守昭单掌毙于大殿。三月后,其子龙步飞于襄阳起兵,为父报仇。 天佑二十三年七月,赫连成虎奉密诏进京,十日后,帐下猛将安彬骤然难,改旗易帜,李苍山和乐劲不敌,三月后,西南失地尽收。 天佑二十三年九月,张善陵归降大显天佑皇帝。 天佑二十三年十月,雍、豫二州集结二十万大军,原龙骧虎骑薛义部拥立胡新法、段誉城两人为大将军,起兵为薛义复仇,与龙步飞遥相呼应。 天下始乱。 清晨第一抹朝阳射在众人脸上,大地在马蹄脚下向后飞快的飞驰,众人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忘情的在山野中奔驰。 “兄弟们!” “有!” 众人将马缰一紧,在清晨中依次排开。含笑望着远方。 “天下虽大,可是又谁能阻我等横行!哈哈哈哈!”众人相对忘情大笑,白羽坐在马车中,含笑看着这群生死兄弟。 “走了!”众人狂喝一声,放开马缰,朝着前方疾驰而去……万点朝霞散落天地,万壑松风中远远传来众人策马高歌的声音: 秋色冷并刀,一派酸风卷怒涛。 并马三河年少客,粗豪,皂栎林中醉射雕。 残酒忆荆高,燕赵悲歌事未消。 忆昨车声寒易水,今朝,慷慨还过豫让桥---- 《百战天骄》第一卷潜龙勿用完,请看第二卷青龙起陆。 【103】分别 “兄弟们。”忽然龙步飞缰绳一紧,停了下来,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各位,龙某今日便于你们告别了。” 白羽忽然一愣,道:“龙兄,难道你…” 龙步飞含笑道:“实不相瞒,家父乃是当朝大将军龙侑渊,我离家日久了,也该回头看看我家那个老不死的了。” 李随云忽然讶然道:“原来龙哥你是明榜上阶十大高手中龙侑渊的儿子,我的乖乖…”说完伸了伸舌头,拍拍胸口,道。 龙步飞露出一个为止气结的表情,这小子自己出身来历他早已了如指掌,这会故意这么说,不是来呛自己吗?扭头道:“那我听说我们中间有个喜欢蝶恋花的…” 李随云忽然抬头望天道:“哈哈,今天月亮真圆啊。” 孙兴霸插口道:“龙哥,难道你真的不跟兄弟们一起走吗?咱们兄弟一起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多爽快。何必去管那些鸟事。” 龙步飞叹道:“我何不想和你们一起,但是实在是俗务缠身,不过日后若各位有心,大可来找我,到时候,咱们一样可以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白羽点头道:“龙哥来日小弟必然要到你府上讨上一杯薄酒的。” “哈哈,随时欢迎,我回去之后,一定为你寻访天下名医,将你又变成当年那个生龙活虎的白羽,等老子闲的闷的时候,还可以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白羽点头道:“如此,有劳龙兄了。” “自家兄弟,客气个甚!”忽然龙步飞提高了音调,道:“在场的有哪个不怕死的,愿意跟着龙某去沙场上砍几个鸟人的脑袋,博个封妻荫子的,大可随我一同去。” “龙哥,我跟你走。”小刀大声道。 “我跟你走!”呼啦啦的一群人霎时间一半走到了龙步飞那方。 龙步飞哈哈大笑,豪气纵横,对着白羽一拱手道:“白兄,后会有期了!” 说完带着一行人策马绝尘而去。 此时留在原地的还有七人,分别是白羽、文魁、孙兴霸、秦玉、李随云、还有平日与白羽交好的齐召南和赵翼。 白羽坐在马车之上,看着文魁等人,文魁忽然话道:“白哥,我们现在准备怎么干?” 白羽遥望远方道:“你还记得,我们当年进入死亡之城之后,杀死的第一个孩子吗?” 秦玉和孙兴霸点了点头,然后又茫然地摇了摇头。 白羽道:“也许你们不记得,但是有人记得,也许她现在日日坐在门前,盼望着她的孩子。” 秦玉这才记了起来,当年他们只是随口答应了,但是没有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白羽居然还记得,点头道:“我记起来了。好像他拖我们捎信给他娘来着还是怎么的。” 白羽道:“君子当千斤一诺,既然答应了下来,便定然是要做到的。索性现在我们无事可做,便先了却了这桩心事吧。”众人一起点头。 青州乃是上古为东夷之地。乃是天下九州中临海之地,大体指泰山以东至渤海的一片区域。乃是当年赫连虎迹之地,多年来一直由他镇守,只是在前几年赫连成虎被薛义用计赚到西南剿匪,所以这些年来逐渐被薛义所控制,但是青州民风彪悍,不服教化,这些年来,流寇不断,乃是薛义最为头疼的之地之一。 这日,白羽等人策马一路东游,经过沿途的一番打听,终于抵达了当年那个小孩口中的沙田镇。 沙田镇是位于青州西南,乃是一个最为普通的农家,夕阳斜斜照着这万亩田野,不断有农家炊烟袅袅,到也确实有一派安静祥和之象。 秦玉叫住一名正回家的农夫,拱手道:“请问这位老伯,这沙田镇中可有一个叫李田氏的女人?” 那人瞪了秦玉几眼,恶狠狠地道:“没有。”说完看都不看秦玉一眼,便甩手离开,秦玉尴尬万分,自我解嘲地笑了笑,道:“这里的人,可真没有礼貌的紧。” 李随云道:“是你长的太丑了,人家不爱搭理你吧”李随云从不会放过任何损人的机会。 秦玉耸了耸肩,道:“白哥,你看?” 这个时候,忽然从镇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锣鼓声,那为农夫听到锣鼓之声,连忙将手头的锄头一抬,飞快的往镇里面跑去。 白羽对众人使了一个颜色,道:“跟上去。” “当当当当!”一人站在大树之下,将手中的破锣敲的震天响,大声道:“兄弟们,各位父老乡亲们,大事不好,你东王村的龟儿子们今天有集结来了,正在村头闹事,我沙田镇没有理由怕他们,今个,要是大伙儿还当自个是咱沙田镇的人,就跟我走,怎么着也不能让人家东王村的欺负在咱们头上来拉屎不是!” “就是。呸呸呸!那群龟儿子还真***不是东西,上次咱们跟他村里干上一仗还没半个月,他们居然又欺上门来了,这次怎么着也要干死他们,不然还说咱们怕了他们!”众人群情激愤,大声在人群中呼喊。 “不错,上!”呼啦啦的一声招呼,几乎所有的村民都出来了,无论男女老幼,家中有刀的拿刀,没刀的拿锄头,再什么都没有的,背起家里的擀面杖就出来了,其中不乏穿着开裆裤的小孩和大脚农妇,各个彪悍非常。 众人在村长的带领下,飞快地往村头走去,一路上队伍人数越来越多,待到了村头,已经拉上了数百人的队伍,与对面的一群乡民对峙着。 双方也不多话,拼上前去便是一阵恶斗,无论男女老幼,各个彪悍非常,一时间喊杀之声不断,双方火拼到了一起。 秦玉吐了吐舌头,道:“好彪悍的民风啊。” 【104】彪悍的村民 这个时候,双方打拼得十分激烈,即便是农妇也将袖子卷上胳膊,露出一双大手,手中的擀面杖飞也似的往对方头上砸下去,用脚踢,用手拽,用牙咬,能够用上的都用上了,旁边的几个光着屁股蛋子的小孩也开始在一旁用石头砸向人群中,另外一对七八岁的小孩也在一旁相互打斗,动作都极其熟练,下手有准有狠。 白羽等人看着,不由得连连苦笑,白羽叹道:“这群人,当真是天生的士兵,即便是没有经过训练,上了战场也不比老兵差多少,若是能够将他们训练成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战斗力一定强。” 文魁似笑非笑的看着白羽,道:“白少莫非也动心了,想趁着天下大乱,横插上一手不成。” 白羽露出一个高深莫测地笑容,缓缓地道:“天下无主,不知几人称帝,几人称王。” 文魁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这时候,不知道从何处又有一群村民冲入乱仗之中,原本混乱的局势变得更加错综复杂,来人也不答话,抡起拳头便打,三队人打成一团,战斗正酣。 直到太阳下山,打的相互看不清人影了,才纷纷住手,在经过一阵相互叫骂之后,才怏怏的相互偃旗息鼓,各自回村。 沙田村的村民们,抬着己方在战斗中“英勇负伤”的“英雄”们,兴高采烈的回村,各个犹如荣归的勇士一般,相互吹嘘战绩,隔了不久,家家户户的灯开始亮了,妇人们手中的战斗武器这时候又变成烧菜煮饭的工具,炊烟又袅袅升起。 秦玉拖过了一个村民,问道:“这个老乡,请问李田氏的家怎么走。” “外乡人?”那人来来回回地将秦玉看了好几遍,搞的秦玉都不好意思了,忽然扯着破锣般的嗓子吼道,“快来人啊!青龙峡的贼人么又下山了!” “啊,这些小子又敢来了!”忽然从各自房里呼啦啦地跑出来一群人,将秦玉等人团团围住,手中各自挥舞着菜刀之类的厨具,对这秦玉等人怒目而视。 秦玉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李随云打了一个哈哈,迎了上去,笑道:“众位老乡有礼了,我等是外乡人不错,但是却是来贵地找寻一个人的,至于众位口中所说的什么青龙峡白虎洞的,我们当真不知,各位见我们这样衣冠楚楚,也知道我们乃是知书达理的书生,嘿嘿,嗯,不是吗?哈哈。” “看他们贼眉鼠眼的样子,肯定是青龙峡的贼子。”人群中忽然一人高声叫道。 李随云若无其事回头指着秦玉道:“你们说的这个贼眉鼠眼的人我们不认识。” 秦玉怒道:“你!” “打死他们!”忽然一人高声叫道,众人纷纷卷起袖子道。 文魁冷冷地道:“这般刁民,难道当地县衙就不出来管一管吗?” 秦玉苦笑道:“现在这朝廷状况你我又不是不知道,若是真把这群人惹急了,上山当了强盗,这县太爷恐怕也会人头不保了,我看这县衙啊,就是风箱里面的老鼠,两头受气,只求他治下良民能够安生守着田土过日子,按时捐租缴税,他就是给他们烧高香了。哪里还敢管这些闲事。” 这时候人群中一人尖叫道:“看,他们中间有个瘸子!”手一指,正是白羽。 秦玉等人一听,顿时火起,冷冷地道:“你们说什么!” 白羽勉强抬了抬手,这些日子,自己的伤势虽然好了差不多,但是这被挑断的手脚筋脉确实天下最最出色的大夫也不可能将它们接上去了,白羽凭着自己强的毅力和强悍的体魄,堪堪能够拿碗端筷,但是若是像当初一般健步如飞却是不可能的。 众人其实心中也知道,只是害怕白羽伤心,所以都默契地不往这方面提,现在被人一口喝破,怎么不让他们勃然变色。 “既然中间有瘸子”一个年长的人排众而出,皱眉道,“青龙峡的贼人各个身手矫健,凶残成性,断然不会收留这等无用之人,我到觉得他们还真是路过的外乡人,大家都不要围着了,累了一天,都散了吧。” 那人显然在村中十分有威信,众人一听,见无乐子可寻,都怏怏返回家中继续生火造饭。 那人五十来岁年纪,面白无须,却似乎读了一些孔孟文章,懂得些礼仪道德,上前一拱手道:“我是本村的秀才,各位是哪里来的,要往何处去?”像这些农户,一般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过辈子,村里百年难出几个秀才,所以这个秀才提起自己身份之时,不禁面上有些得色。 白羽颔道:“这位先生请了,我们是受人之托,来找一个李田氏的妇人,不知道贵村可有此人?” 那人沉吟了一小会,道:“有是有,只是好像…各位是受何人之托,又有何事找他。” “我们是他儿子的朋友。”白羽点头道。 “啊!”那人略略一惊讶,道:“原来如此,各位请随我来。这李田氏中年丧夫,好不容易养大了膝下独子,那孩子也还听话,只是在前几年说要出去建功立业,便一去不返,这些年来,李田氏日夜啼哭,真的…唉,不提也罢,不提也罢。”说完摆了摆头,一阵唏嘘。 白羽与秦玉和孙兴霸相望一眼,看到各自眼中的愧疚之情。 秀才领着七人来到了李田氏家中,文魁等人一看,这家中十分简陋,甚至连一样像样点的家具都没有,床上的木板都已经起霉了,一个瞎眼老太太蜷缩在床脚之上,瑟瑟抖,闻得有人响,忽然高声道:“可是我家三娃回来了?” 秀才摇了摇头,应道:“我是张秀才,这里有几个外乡人要找您,说跟你儿子是朋友呢。” 秦玉看着这凄惨的老太太,不禁有些不忍,你叫他们如何告诉她,她唯一的儿子已经死在了他们手中。 这不是直接要了她的命吗? “哦。是吗。”李田氏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拄着墙边的拐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各位认得我家三娃….” “嗯。”众人轻声点头。 【105】升堂拜母 “快告诉我,我家三娃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李田氏激动起来。 “他….”秦玉此时张口结舌,却如何也说不出话来。 “他很好,现在在军中已经做了将军呢。”白羽忽然道。 众人一愣,瞬间理解了他的用心,纷纷附和道:“不错,不错,他还托我们告诉你,叫你不要牵挂,等他过几年衣锦还乡之日,还要将您老接道京城里去呢。” “是吗?”李田氏笑道,“这个三娃也真是,要是他真的当了将军,就应该把咱们家房顶给修修,这房顶烂了好久了,一到下雨就漏雨,我要个妇道人家,眼睛又瞎了….还有最好还有钱就买头牛,这样人家就不会嫌弃我们家了,说不定托村头的李婆还能给他说上一个媳妇呢….”妇人开始絮絮叨叨的没停,可是白羽等人却都低着头,没有一个人有勇气说话。 秀才说话了道:“众位竟然声明是李田氏儿子的朋友,那么请问众位可有托点什么东西给李田氏没有?” 众人一时之间愣住了,倒是白羽含笑道:“在军中不比其他,十年半月也难得进城一次,不过您儿子托我将这几年他积攒的一些军饷带给您,还请您老人家收下,秦玉。” 秦玉连忙乖觉地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塞到了李田氏的手中,有些歉意地笑道:“这位婆婆,这点银子是你儿子带我捎给你的。” 乡下人何时见过这等铸成元宝的银子,秀才看得眼睛都直了,李田氏虽然看不清,但是见入手沉甸甸的,也知道银子不少了,忙起身道:“几位…军爷,谢谢,谢谢。” 忽然白羽道:“我们与李老太太的儿子亲如骨肉,不如今日我们几人便在此升堂拜母,结拜为兄弟,各位以为如何?” 秦玉等人知道白羽是对那个孩子心中有愧,所以想代为赡养,一齐点头称是。 李田氏连忙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我一个瞎眼太太,如何当得众位军爷的大礼,使不得,使不得!” 白羽含笑道:“大娘,您就不要推辞了,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今天吧,以后我们都是您的儿子了,还请这位大叔帮忙准备些三牲祭品,越快越好”。 秦玉将银子递了过去,秀才将银子在手中掂量了一番,笑着欣然道:“几位军爷一则拜得慈母,二则义结金兰,实在是双喜临门,老朽再次恭喜各位了。”说完拿着银子出门准备。 不久之后,秀才便带人来将李田氏家里洒扫一新,又给李田氏换上新衣,在床上被几名村妇搀扶着,坐在了太师椅上,在李田氏家中神龛上,关公像前红烛摇红,印照在这个破小的屋中。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众人烧过黄纸之后,对着李田氏恭恭敬敬跪下,叩头三响,肃声道:“我等七人,今日请母亲李田氏为证,在此结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立誓人:孙兴霸、齐召南、文魁、赵翼、李随云、秦玉、白羽”。 言罢。众人将杯中血酒一饮而尽。 李田氏嘴角挂着微笑,显然心中激动之极,一边念着自己儿子的姓名,一边颤巍巍的一个个摸过了众人脸庞,这些在白虎节堂中心狠手辣的少年高手此刻一个个便如同孩童一般承欢在这个老太太的膝下,他们不仅仅是因为心疼这个老无所依的老太太,更多的是赎罪,为死在死亡之城里面的无数少年赎罪。 这时候忽然门外一声爆响,开始无数马蹄之声响起,众人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街上已经有人在惊慌失措,夺路而逃,秀才脸色一变,大声叫道:“不好了,是青龙峡的贼人们下山了。” 白羽七人顿时脸色一沉,外面一股灼热的气流袭来,外面已经火光大亮,一对对马蹄之声吵杂而来,白羽忙道:“出去看看。” 果然外面来了无数的骑马的强人,见人便杀,进屋便抢,一人还用手中长枪挑起一个四五岁的小孩,纵声大笑道:“青龙峡高开山前来借粮,还请各位乡亲父老行个方便。” 这群人骑术甚好,心狠手辣,在马上只要见到有人便是一刀,不一会便旋风一般的奔到白羽等人的身边。 对着白羽便是一刀砍下。 孙兴霸大喝一声,横踢出一脚,居然将那人连人带马提出十步之远,那人从马上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定了定神,可能想不到在这农家小村庄中,居然还有这等天生神力之人。 文魁上前,冷声喝道:“你们是何人,居然敢在此横行霸道!难道当真没有了王法不成!” 那人吐了口唾沫在手心,抽出钢刀,狞声道:“老子就是青龙峡的强人,下来便是杀人放火的,怎么了,你们小子若是乖乖交出银子,老子便放你们一条生路,若是抵挡,老子活劈了你!”说完手中钢刀一挥,朝着文魁等人当头劈下。 “你找死!”文魁大喝一声,手上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直接穿过了强人刀幕,手指正中那人眉心,那人连哼都没有来得及哼一声,便长身倒下。 这边正在抢劫的强人根本没有想到文魁这群人文质彬彬,却下手如此狠辣,一时间忘了抢劫,纷纷围了过来,将白羽七人团团围住。 七人浑然不畏,像这种小阵仗,如何奈何地了他们,也不搭话,有孙兴霸出手,几个回合之间便将七八人横扫在地,筋骨尽断,显然是活不长了。 领头之人见这七人太过厉害,知道不能在此久留,长啸一声,道:“点子扎手,风紧扯呼!”呼啦啦一群贼人纷纷上马,飞快地奔出村外,来去如风,留下一片狼藉。 “穷寇莫追!”白羽喝道。 这时候,躲在家中的村民才纷纷出门,秀才拱手道:“刚才多谢几位军人出手相救,这群青龙峡的贼人来去如风,我们这一代深受其害,报上县衙,虽然县衙老爷出兵缴过几次,可惜都无功而返,白白搭上一些性命,唉!”连连摇头,在旁的村民也是神色黯然。 给读者的话: 新年快乐,希望百战天骄将陪你渡过一个难忘的2o11. 【106】选拔 “匪贼彪悍,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将这些人绳之以法,难道便要这样一辈子受他们的蹂躏,供养着他们不成?”白羽道。 秀才眼尖,虽然见白羽是双手双脚皆残,但是言语说话之间,却隐隐是这群人的头儿,摆了摆头,道:“众位军爷是不知道,这青龙峡易守难攻,光光这山势便延绵数百里,且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可出山,便是正规的军人去攻打,也恐怕难以将此山攻下,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村民,怎么可能将此山攻打下来,痴人说梦,痴人说梦!” 白羽环视了一下这周围的村民振声道:“众位相亲,若是你们一味忍让下去,这些人迟早会杀了你们的母亲,强暴了你们的妻子,夺了你们的钱财,你们难道就不能跟他们奋起一战吗?” 这村民原本民风便十分彪悍,只是这些年来被这青龙峡的人打得没有了脾气,一提起青龙峡便噤若寒蝉,这白羽简单几句话便激起了这些村民藏在骨子里的血性,其中便有一个声音响起大声道:“直娘贼。老子早就想上山干掉这群杀千刀的强盗了。兄弟们有人响应我牛二没有,是男人的便今晚跟我牛二上山,将他们的鸟头割下来当夜壶给咱家花儿用!” 众人轰然大笑,不少人纷纷附和,一时之间便站出了数十个精壮汉子,道:“人家这些外乡人都不怕,咱怕个鸟,说好了,谁不去谁是狗娘养的!” 白羽道:“是有轻重缓急,若是想这群贼人一网打尽,必须有一个长远的计策,这样横干只会白白送了性命,若是众位相信我们,我们愿意助你们一臂之力!” 文魁含笑看着白羽,眼中意味深长。 “这群人是谁?”众人纷纷打听。 秀才咳嗽一声道:“这是村里李田氏新收的义子们。” 乡里人素来乡土观念极重,对外乡人极为排斥,但是白羽等人既然认了李田氏为母,那在这些人眼中,便已经是自己人了。顿时一改对白羽等人的态度,变得亲热的多。 但是村里面年老的人依然开始犹豫不决:这青龙峡连官兵都打不下,靠我们这些乡下把式,管用吗? 白羽微微一笑,对着孙兴霸点头道:“兴霸,该你上场了嘞!” 孙兴霸哈哈一笑,迈开虎步,走到一个巨大的磨盘处,这磨盘几乎要两人才能合抱起来,大约七八百斤。 孙兴霸将唾沫吐在手上抹了抹,大叫一声,居然将这磨盘举了举了起来! 天啊!这还是人吗?村里面人连连惊叹,张大的嘴巴久久合不上来。 “看我的。”忽然李随云哈哈一笑,居然腾身而起,若穿花蝴蝶一般在空中做出若干潇洒好看的花哨动作,众人又是看得目瞪口呆,当目光还来不及跟上李随云,李随云已经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地站在了孙兴霸举起的磨盘之上,做了一个臭屁的造型。 “哈哈,众位兄弟玩的兴起,我文某也来献丑了。”文魁长啸一声,手中龙舌翻手在手,唰的一声,长箭射出。 长箭直中孙兴霸手中的磨盘,令人更匪夷所思的事情生了。 这个磨盘被文魁射中之中长箭并不停留直接射穿磨盘中心,然后在箭尖的高旋转之下,整个磨盘居然从中轰然炸开! 石屑纷飞,在漫天烟雾中,孙兴霸宛如霸王转世一般走了出来! 这群人,这群人?这群人还是人吗?? 众人何曾见过这等武艺,都被震得宛如泥塑一般,愣在当场! 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顿时村里响起如潮的掌声。 等众人骚动的情绪稍缓,白羽才含笑道:“众位觉得我们是否能够帮得上你们一星半点的忙呢?” 这时候秀才排众而出,道:“这几位都是当过将军的人物,自然不比寻常,若是他们相助我们,何愁青龙峡不灭!” 众人这才知道白羽等人原来是大有来头的人物,顿时各个脸上兴奋起来:这些人可是他们这些乡下人一辈子也见不到的将军啊,若是他们肯相助我们,说不定还能将真正的军队调过来,一举将青龙峡这个祸害给灭了! 村民纷纷附和道:“请这几位将军带领我们,我们愿意跟着将军前去攻打青龙峡!” 白羽笑道:“众位既然相信我等七人,这青龙峡地形险要,想要一举攻打,还需要从长计议,众位既然相信我们兄弟,请给我们兄弟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中我们要从你们中间训练出一队虎狼之师。” 众人听的心潮澎湃,连连嗷叫,摩拳擦掌,一时间村里面人声鼎沸。 白羽道:“今日天色一晚,明日还请村里面十八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汉子来此处报名。” 第二日,果然天色为亮,秀才临时给白羽等人安置的房前便人头涌动,集聚了一大群人,白羽等人出去吓了一跳,居然外面聚集了上千人! 这个村子总共也就数百人的样子啊 这个时候,秀才含笑走了上来道:“昨晚听说白羽等人要招兵攻打青龙峡的消息,附近的几个村都来了,现在都集聚在这里,任凭他们挑选呢。” “你们不是一直关系,关系….很紧张的吗?” 秀才咳嗽了一声道,不好意思的解释道一番,原来这几个村子民风彪悍,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相互火拼,但是火拼之后,又能和平相处,并且关系还挺不错。比如昨天的一场火拼,便是因为他们村的一个游手好闲的闲汉偷了隔壁东王村李家大娘的一只老母鸡。 白羽等人不由得气结。 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白羽先谢绝了家中只有独子的村民,这些村民本性淳朴,根本不似那些老兵油子一般难以管理,白羽对那些年轻健壮,能够识文断字的村民尤为青睐,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经过了白羽等人精心挑选,最后从中挑选出百人,可是这附近深受青龙峡其害甚重,不断有人源源不断的来投军,一连三日,最后白羽敲定了五百人的规模。 这五百人,可以算作是民间自组织的民团,若是人数再多,便会有官府出来干预了。 何况这五百人皆是性格彪悍、性格淳朴的农民,最为符合白羽挑选精兵的主张。 【107】经济危机 这五百人,白羽通过几日跟他们接触,已经对他们的性格做了一个基本的了解,按照他们各自的性格,白羽将他们编为几队,将其中胆子最大,最爱冒险之人编成一队,称之为“冒刃之士”,队长有孙兴霸担任。 将其中性格坚强,但是又极富个性不服管教之人编成一队成为“陷阵之士”队长由文魁担任。 将这其中深受青龙峡贼寇或有亲人死于贼寇之手的人编为一队,称之为“死斗之士”,由赵翼担任队长。 将其中脚头好,善于跋山涉水的人编成一队,作为寇兵,负责侦查、刺探任务。由李随云负责。 另外一百人头脑灵活,能够识文断字的人则留在白羽身边,由白羽亲自率领,成为白羽的亲卫。 秦玉则负责后勤供给、军粮筹集等任务,而身形矫捷、沉默寡言的齐召南则留在白羽身边,负责照顾白羽安危和执行特别的任务。 这些村民因为是农闲时光,农活不多,所以每日可以按时来白羽处接受训练,夜晚各回各屋,白羽等人甚至连饭食都不必为他们准备。 白羽练兵之法也与其他惯用手段不同。 这些乡下人,先需要适应的不是练兵操演、阵型演练等,而是先学会执行军令,让白羽能将他们指挥得动,因为这里面大多是目不识丁的村夫,所以导致白羽的命令很难贯彻下来,先白羽先交这些人中头脑聪明能够识字的人简单的口令手势,再由这些人传下去,一传十,十传百,十人练成之后,在集合成百人,百人一起学习,百人练成之后,在五百人同时操演,由少到多,先练骨干,再由骨干推广。半月下来,这些人已经能够熟悉白羽下达的各项简单军事命令,白羽等人与这些“士兵”们同吃同住,以身作则,而孙兴霸等人常常不经意之间表现出来的手段,不禁让这些人大为叹服,惊为天人,对这七人的景仰不禁有些高山仰止,白羽等人很快便在这些人中树立威信。 半月之后,在村头巨大的田野之间,白羽坐在轮椅之上,身边秦玉和齐昭南分立左右,看着一对对的士兵在烈日下辛苦的操演,不由得面带微笑,连连点头。 白羽的训练之法,高效奇,立竿见影,这些庄稼汉才短短的半月,已经褪去了农夫的本来面貌,隐隐有了威武之师的模样儿。 操演完毕,白羽集合士兵高声道:“战士们,我们集合在此,所谓何事!” 众人高声叫道:“为民除害!剿除匪贼!保我家园!” 白羽道:“不错。我等生在此,长于此,此处便是我们安生立命之所在,凡是谁敢觊觎我们的土地,觊觎我们的财物,我们都要不惜一切的打击,不为其他,只为我高堂父母能够安然入睡,为我家中妻儿能够平安成长!我们是男人,是保护他们的男人,只有靠我们自己,靠我们的拳头才能让那些土匪恶霸知道,虽然我们是农民,但是当我们放下锄头,拿起刀枪之日,便是他们灭亡之时!” 下面的人轰然相应,白羽续道:“今日训练到此为止,各自解散!” 众人散去之后,七人在小屋中召开了一次军事会议。 会议上,先有秦玉言,通报了一下财务状况:目前气势如虹,横扫天下的白家军的队伍军费一共是十三两八钱整白银,武器无、军服无、马匹无、后勤补给无。 说完抬头看着天。 孙兴霸忍不住地道:“羽哥,这样下去不行啊,虽然我们有了五百人队伍,但是都是手无寸铁的农夫,每日都是拿自家锄头当枪当刀地训练,让人看见还不笑话死我老孙啊,就这样的部队,若是真的与青龙峡那些全副武装的人干上,肯定只有死路一条。” 众人纷纷点头。既然召集了五百人的队伍,这五百人的衣食住行便压在了众人的头上,而这七人随身都只带了些散碎银子,这些人现在凭着一股士气跟着白羽操练,到目前没有拿到半毛钱的饷银,甚至连饭食都是自备的。三五日尚可,时日一久,定然人心思变。 “对不起,我家的三亩田还没有人打理,虽然我也很想跟你们打下青龙峡,但是若是我在不下地的话,家中就要断炊了。各位走好了。哈哈…不用远送哦” 文魁道:“白羽,你若是想将这群人长期留在身边,形成咱们的一个班底的话,必然要解决后顾之忧,这可需要一大笔银子啊,现在一些滑头的人已经开始人心浮动,若是三五日之内,此时不能解决的话,唯恐有变啊。” 众人纷纷附和。 “要想稳定这群人,至少要数百两白银,我们都是苦哈哈,身无分文,不如我们去找龙步飞讨点吧,他家大业大,现在据说在襄阳混的风生水起,去投奔他吧,让他给咱们支援点吧。”李随云拍了拍白羽道。 白羽何曾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微微一笑道:“众位兄弟暂且稍安勿躁,只要我们能够拿下了青龙峡,自然能够留住这些人的。”白羽道。 “可是现在关键是,我们这群杂毛兵连个像样的兵器都没有,能够杀人的兵器都被咱哥几个手里了。”孙兴霸苦笑道。 白羽冷笑道:“我们这剿匪之事乃是为朝廷效命,朝廷既然不给,我们就只好厚着脸皮去讨了。秦玉、昭南你我二人明日随我去一趟县衙,也该是这县太老爷出点血的时候了。” “白哥何必这么麻烦,我今天晚上独自将这县太爷给绑了,明日在直接送封信给他府上,到时候是死是活就得看我们的意思了。”赵翼将手中的匕掏了出来在灯前晃了晃,眼睛中闪过一丝残忍的笑意。 【108】出入县衙 五百年前,大显太宗皇帝一统天下之后,在京都周围千里之内,划为王地,由天子统管,是为王畿。余下将天下分为九州,九州之下分为郡、县两级地方行政制度,管理万户以上的县称为县令,万户以下称县长, 沙田村所属的乃是泗水郡下辖的平阳县,虽然是个不起眼的小县城,但是因为靠近沿海,海运达,盛产海盐,所以却十分富足,是人人眼中的一块肥肉。 盐、铁等物利润丰厚,但自古便是国家专营,若是在中央集权控制力极强的时候,刑法严苛,走私甚少,但是自从薛义当政之后,天下烽烟四起,薛义因长期战争,导致国库空虚,所以盐铁价格定价极高,导致了其中利润成倍增长,商人逐利,便开始有人铤而走险,开始贩卖私盐,十年之中,大周国家控制力开始进一步削弱,特别是当赫连成虎调往西南之后,青州几乎已成无主之地,虽然统归中央管辖,但是依照薛义的能力,根本无暇顾忌,青州私盐贩卖成风,当地政府有心无力,甚至有的县衙开始明里暗里与当地黑帮合作贩卖私盐,利润分成极为可观,成为当地县衙收敛钱财的很重要手段,所以,虽然这平阳县辖管不大,但是县衙油水十分丰厚,甚至财政收入可以媲美一个郡,乃是一处人人垂涎的肥肉。 但是这也导致当地海盗与山贼成风,治安的管辖十分混乱,小小的一个青龙峡便搅得此处鸡犬不宁,何况在海中还有集聚了数万人的海贼。 所谓官家剿匪也是做做样子,走走过场,当不得真,而薛义的国政也是谁称王便打谁,这些小喽喽,只要不砸了县衙,造反称王,由着他们去好了。 食盐这玩意,原本便在海中,只需拿来晾晒,运往内地,那可是数百甚至数千倍的利润,怎么不让人心向往之?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谁能垄断了这食盐,便几乎可以垄断帝国将近二成的经济。 平阳衙署坐北朝南,大门前有一道照壁,画一只四脚兽,其名谐音“贪”,原本意思是警戒做官的不可贪婪。可惜早被县长宋篱抛之脑后,照壁稍后,东南两方,各有牌坊为东西辕门。由辕门进来,正中是大门,门的上方有一个匾,写有“平阳县”三个字。 白羽三人递过了名刺,在门外等候,齐昭南有些不满,撇着嘴道:“小小的一个县官,大哥何必如此恭谨,不如让我进去将他人提出来见大哥!” 白羽微笑道:“毕竟是人家的地头,强龙不压蛇,先礼后兵,看看这个县官是不是好说话的再说。” 名刺投出,却如同石沉大海,一个多时辰都未见有人出来,秦玉等人实在是坐不住了,怒道:“羽哥,老子坐不住了,我要进去扒了他小子的皮!” 说完高声吼道:“里面的小县官听着,我们羽哥大驾光临,叫你们的县官给我利索点出来!” 这个时候,里面一声大喝道:“何人在在县衙之上大声喧哗!吵扰县太爷!给我带上来!” 一群虎狼般的差役这才奔了出来,手持杀威棒,倨傲的看着白羽三人。 白羽三人,乃是出自白虎节堂,平日里何曾将一个小小的县令看在眼里,顿时对着众人怒目而视!双方火药味一触即。 “带上来!”里面的人一声大喝道。 “别动,我们自己会走。”秦玉冷冷的道,看了这些差役一眼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的差役,被这三人气势所摄,居然一时间都不敢上前,秦玉推着白羽径直进去了。 经过了县衙倚门后刻有戒石铭的天井之后,再走上数十步便是大堂,当中横摆着公案和高背椅。公案前面垂着桌围,桌上放有砚台、笔架、签筒等常用办公品。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师爷一般的人物正站在公案旁,看着白羽三人。 三人站在大堂之上,并不跪拜,师爷顿时脸色一沉大声道“大胆”! 两旁的应役手中棍棒开始不停的敲打地面,威势十足。 可惜进来的是白羽等三人,何等场面没有见过,白羽坐在椅子上,冷冷地道:“现在正直办公时间,你们的县太爷如何私离公堂,不怕告你渎职之罪吗?” 师爷见白羽等三人的气势,知道所来之人并不是山野村夫,顿时面色稍缓道:“你们是何人,面见公堂为何不跪?” 白羽伸手入怀,秦玉连忙躬身相帮,白羽微微一笑,阻止了秦玉,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仍在地上,淡淡地道:“叫你们的县太爷出来见我。” 师爷下来满肚狐疑的将牌子拾起,拿在手中看了三看,脸色一连变了三变,才道:“几位请稍后,我这就去通知老爷。” 不一会儿,一个衣冠不整,显然刚刚还在做元龙高卧的白净之人急急忙忙跑了出来,手中拿着白羽递过来的牌子,脸上阴晴不定地道:“这几位…几位…可是京都派来的大员….” 白羽递给他们的乃是一个图隆交给他们的一个京城五品官员的腰牌,让他们行事方便,没有想到在此时挥了作用。 白羽寒声道:“朝廷祖制,清晨应卯坐堂,日落申时传梆,请问宋县长,现在已是几时!” 宋篱顿时额头上冷汗直冒,若是此事可大可小,若是这几位朝廷官员若是有意与自己过不去,奏上朝廷,自己官位不保还是其次,恐怕因此还可能收押入监,当下道:“这个,这个…嗯,这个嘛….”对着旁边的师爷频频使眼色,要他前来圆场。 师爷当下拱手道:“几位官爷,我老爷刚才是巡查监狱去了,所以未能当值,还请几位见谅,我家老爷有请几位后堂暖阁叙话。” 白羽等人对望一眼,心中明了,这县太爷不过是一个尸位素餐的碌碌之辈,倒是这师爷有些厉害,看上去像个精明人物,估计这县内的一切大小事务应当都是他在打点。 若是在大堂叙话,众人各凭身份,有一说一,但是若是在后堂,这里面的东西变可以生出万般的变化了,这也是大显官场文化中的一种潜规则。 白羽等人何曾不心知肚明,微微一笑道:“还请师爷代为带路。” 宋县长和师爷虽然不知道为何朝廷会派下一个瘸子代为巡视,但是这腰牌不可能为假,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他们前来是福是祸,一路寻思着进入了后堂。 【109】清官 众人坐定,宋篱躬身惴惴地道:“几位前来下官此处,不知道所为何事。” 白羽似笑非笑道:“我等远在京都之时听说宋县长亲民爱国,体恤忠君。乃是难得一见的青天大老爷,所以特来拜会宋大人……” 宋篱面有得色地道:“哪里哪里,下官只是略有功绩,百姓们给个面子罢了,不敢妄称青天。” 白羽话锋一转道:“可是,这一路来所见,似乎与传闻中略有出入…” 宋篱顿时吓得屁股脱离板凳,大声道:“下官死罪,下官死罪…”师爷在旁轻轻一哼,这宋县长才站了起来,他好歹也是一方父母官,白羽等人虽然比自己大上几级,到底只有一张腰牌为证,并没有身穿官府,若是自己这般卑躬屈膝,未免还是有些失了身份。忙讪讪地站了起来,干咳了一声,掩饰尴尬道:“下官所辖地区却有不足之地,还请几位在朝廷面前美言几句,美言几句。”说完手一挥,涎着脸道:“几位初来驾到,不如今日便留在下官处,下官为几位接风洗尘如何?” 白羽道:“我们来到宋大人的地方,自然是有要事在身,不然也不敢前来劳烦宋大人了。” 宋篱道:“还请几位明言,只要下官能够帮得上的,一定帮忙,一定帮忙。” 白羽微微一笑,道:“有了宋大人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不少了,请大人附耳过来。” 白羽道:“半月之前,乃是风相四子小登科之日,宋大人可知道。” “知道知道,”宋篱连忙点头道,“我还亲自派人送上贺礼作为祝贺,只怕小人官职卑微,风相不记得了有小人的存在了。” 白羽神秘道:“记得不记得,不再官位,而在宋大人是否有孝心了…” 宋篱疑惑道:“还请大人明示。” “宋大人比下官大上几岁,下官斗胆叫宋大人一声大哥,”宋篱连声不敢,白羽道:“大哥,你在此为官多少年了。” 宋篱道:“说来惭愧,下官在此整整十三年了,并没有获得晋升之机,惭愧啊惭愧。” “可知为何?” 宋篱摆了摆头。 白羽神秘地道:“你可知道,邻县的周大人,为何在当阳县只待了三年便荣升了?” 宋篱又摇了摇头。 白羽道:“实话告诉你吧,三年前风相患了腰疾,他整整进贡了这个数。”说完将手一根手指在宋篱面前摇了摇。 “一百两?”宋篱吐了吐舌头,道:“乖乖真多。” 白羽摇了摇头。 “一千两?”宋篱小心翼翼地答道。 “难不成一万两不成?这当阳县一年的税赋也不过这个数啊。” “正是一万两!”白羽点头道,“当今国难当头,盗贼烽烟四起,正是你们这些地方大员体现孝心的时候了。” 宋篱为难道:“可是,可是我平阳县地少人稀,一年的税赋都不足万两…这…这实在是……” 白羽脸色一沉,道:“宋大人若是为难,就当小弟什么都没有说过。看来这泗水郡守一职宋大人也是无意了,白某多言了,就此告辞了。”说完对着秦玉使了一个眼色,秦玉推着白羽便要离开。 宋篱连忙在身后急声道:“白大人留步,白大人留步,请容宋某想想。” 白羽悠然转身,看着宋篱道:“宋大人某非回心转意不成?” 宋篱急声道:“不是下官不想这郡守…哦,不不想为风相分忧,实在是…万两白银,不是个小数啊。” 白羽道:“宋大人过谦了,我知道这平阳县一年出产的海盐应该不下四万两之多,宋大人在这当官十余年,应该收获颇丰吧。” 宋篱连连跺脚道:“各位大人请跟我来。”说完带着白羽等人进入自己县衙后的家宅之中,进去之后,白羽等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原来这个宋大人的家中还真的俭朴,家中只有几张桌椅板凳,且都是用过多年之物,这哪里像一方大员的家门,比之一般人家还不如。 这碌碌无为的平阳县令,居然还是一个难得的清官! 现在离隐帝政变不足一月,因为天佑皇帝复辟之后,采取了一种润物无声的方式逐步的剪除薛义党羽,一切都在秘密进行之中,尽量不惊动地方上的官员,在地方上并不知道这朝廷上面已经换了皇上了,即便是龙步飞得知自己父亲被隐帝谋杀之后,逃离京都潜入襄阳。不断暗中招兵买马,时机尚未成熟,尚未振臂一呼,揭竿而起,所以宋篱还以为当今仍然是大周当家。 宋篱哭声道:“这国难当头,盗匪四起,朝廷为了剿匪,税赋年年增加,尤其以我等这海盐产区为重,海盐的买卖早已经被朝廷派专员垄断,根本不经过我这县财政账目,我们根本占不到一星半点的便宜,我等为了筹集这每年的税赋早已经穷得只差没有把全部家当都交奉给朝廷,哪里还有半分油水啊!” 师爷也在旁附和道:“我县清审人丁数为八千九百另九十丁,除去优免户七十丁外,实在当差人丁八千九百二十每丁每年应交银一钱一分八厘二毫八忽。另有船居户丁银七十两一钱六分。连同酒醋、房产征银等,县里甲应征丁银一万七千六百两有余。除去县衙各种定规开支外,大部分上缴府或朝廷,我们手头上实在是,唉…”师爷叹了口气道。 白羽等人顿时傻了眼,看来他们当真还是想当然了。这薛义是何等人物,这海盐怎么会不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中呢! 白羽不甘道:“宋大人过谦了,我相信这火耗,相信您也挣了不少吧。” 宋篱苦道:“这税赋尚且交不齐,哪里还有火耗,我只求朝廷能开恩,将我调离这个火坑之中,不然,我当真要穷死了!” 堂堂一县之主,居然穷困潦倒在这个地步,怎么不让白羽等人大跌眼镜。 白羽拖长了声调,道:“难道这郡守一职,宋大人看来是无意了,也罢,当白某没有来过,告辞了。” 【110】请君入瓮 宋篱叹道:“不是下官不想孝敬风相,实在是,下官的境况您也是知道了,实在是…唉,只要白大人能够想出一两全其美的办法,到时候宋某便是肝脑涂地,也当报答白大人知遇之恩。” 白羽眼珠转了三转,忽然道:“我有一计不知道宋大人敢不敢一试!” 宋篱忙道:“还请大人明示!” “这眼看着便要秋收了,大人应该也开始征集赋税了把。” 宋篱看了一眼师爷,师爷回答道:“启禀大人,赋税乃是朝廷大事,万事得缓可是此事不能缓,所以从入秋之后,小人便开始筹划此事,至今已经收得十之有七了。” 白羽点头道:“这位师爷倒是手脚麻利,办事效果极高。” 宋大人点头道:“这位丰师爷乃是我的左膀右臂,这县衙之中多亏有他在旁操劳应酬。” 丰师爷连声不敢,白羽道:“宋大人可曾想过,不如先将这赋税孝敬了风相,到时候风相定然有赏,一旦宋大人坐上了这泗水郡守的位置,再来填补这其中亏空之数也不迟啊。” 宋篱与丰师爷面面相觑,这动用朝廷税赋乃是杀头掉脑袋的事情,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打着税赋的注意啊。 白羽悠然道:“这泗水郡下可是有数十万户之多,且油水丰厚,比之宋大人现在这小小的万户之县可是有云泥之别,当然宋大人视功名若浮云我等也就无话可说,功名前程的我等已经送上,宋大人要不要便是宋大人的意思了。” 宋篱面色铁青,显然还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道:“几位请稍稍留步,此事事关重大,我…我还需要好好地想想。” 白羽点头道:“我等敬候佳音。” 宋篱将白羽等人带到县衙中上房歇息,便领着师爷走了,一夜白羽便看着宋篱卧室中的灯火通明,第二日,宋篱已经红着眼睛来找白羽了。 宋篱此时已经免去了应有的客套,一见白羽开门见山道:“下官昨日想了一整晚,但几事不明,还请白大人示下。” 白羽道:“请宋大人明言。” “白大人往日与下官并无半分瓜葛,为何突然造访下官处,是风相的意思还是……” 白羽心中暗呼厉害,显然这必然是有人在后面给他出主意,面上并无半分失态神色露出道:“宋大人何出此言。” 宋篱道:“若是白大人所言,那下官不敢贸然行事,此事毕竟关乎宋某身家性命之事,宋某不敢托大,若是风相的意思,本官便是肝脑涂地也要报答风相。” 白羽微笑道:“宋大人请附耳过来。” 宋篱忙倾身过去。白羽道:“实不相瞒,我等是奉风相之命,前来筹措粮饷的。” “筹措粮饷?”宋篱一愣,“粮饷不是有朝廷吗?怎么会…” 白羽神秘地道:“宋大人有所不知。此次风相要对付的不是外人,而是自己人。” “什么意思?” “赫连成虎不服朝廷调度,拥兵自重,早存反意,风相此次便是要对付他,但是此人在朝廷中耳目众多,若是大规模调动国库,他定然知道,一旦他有所防范,风相的奇兵之策便不能得到有效实施了。” “哦。”宋篱虽然对军事不甚了解,但是也明白了个大概,“所以风相才秘密地像各地郡县讨要供奉,实则筹集军饷,这样便可以不惊动赫连成虎在京都的耳目了?” “宋大人果然聪明过人”白羽连忙称赞道。 “我就说嘛,风相为官廉洁,怎么会做出这等……嗯”宋篱知道说漏了嘴,忙转移话题道,“白大人这一万两银子准备何时去取。” 白羽笑道:“若是我取了就走,我等私下分了宋大人也不知道,但是这样一来岂不是害了宋兄?所以还是宋大人亲自送给风相的好!” 宋篱心中所虑正是此事,白羽等人只身而来,并无官方凭证,单单凭着一张腰牌,自称朝廷大员,身份实在是可疑,若是自己将这万两白银交给白羽,怎么能担保这万两白银能真的送到风易寒手里?宋篱虽然为官昏庸,但是这点关节还是想得通的。 白羽道:“如此一来,一则宋大人可以面见风相,将自己这些年政绩向风相汇报,风相体恤宋大人一番苦心,必然将这泗水郡守一职交与宋大人,宋大人火上任,还能在秋收之前填补这一万两的空缺,二则宋大人不必经过我等之手,我等也落得清闲,宋大人也可以解除了后顾之忧。” 宋篱见白羽处处为自己着想,连连点头,对白羽等人又相信了几分,喜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我明日便亲自押解这万两白银入京。” 白羽笑道:“越快越好,切记不要让其他的人抢到了宋大人前头了啊。” “那是那是。”宋篱连连称是。忽然眉头一皱道,似乎想起了什么:“只是。嗯…”宋篱似乎有话要说,却不肯开口。 白羽道:“宋兄有话请直说。” 宋篱不好意思道:“不怕白大人笑话,这平阳县虽然是我的地头,但是……嗯…但是这万两白银并不是小数目,我怕…” 白羽循循善诱道:“莫非宋大人害怕有贼人打劫不成?” “正是正是!”宋篱连连点头。 白羽皱眉道:“这就不好办了。难道宋大人就没有想过将他们一举剿除?” 宋篱摇摇头道:“青龙峡的贼匪实在是势大,且青龙峡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实在是,宋某惭愧,这几年来一共剿匪数次,但是都是无功而返,反而眼看着青龙峡贼人势力越来越大,宋某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说完痛心疾地直拍胸脯。 白羽忽然大声道:“居然还有此事!天子治下岂容贼人横行,宋大人放心,白某虽然不才,但是白某的几个兄弟都是龙骧虎骑里面的人物,明日宋大人且点齐兵马,白某人愿意为宋大人做个先锋,将青龙峡一举剿灭!” 宋篱为难道:“我平阳县所有官差加起来不过数百人,恐怕不是青龙峡贼人对手。” 白羽截口道:“宋大人暂且放心,我等来时便带着五百人的龙骧虎骑,此时正驻扎在县外百里之外,人数虽然不多,但是都是能征惯战的老兵,只要宋大人略略出些兵马钱粮,白某保证将这青龙峡给宋大人一举攻下。” 宋篱喜上眉梢,龙骧虎骑的威名他如何不知,忙拱手谢道:“如此有劳白大人了。” 绕了一天,白羽终于成功赚的宋篱入瓮! 【111】密谋 宋篱既然孤注一掷要得到这“郡守”之职,当下还真能够狠下心肠,任凭白羽派人将仓库囤积的兵器铠甲一扫而空,由于这平阳县时常有“剿匪”任务,所囤积的兵器铠甲虽然不多,但是足足可以武装五百人,白羽临走时还预先从宋篱处“支走”五百两白银作为剿匪的用度,宋篱既然有心巴结这“朝廷大员”连秋收税赋都动用了,和在乎这区区五百两白银,还亲派衙役专程押解,可是被白羽谢绝了。 白羽等人返回村庄的时候,正直傍晚,孙兴霸等人刚刚操演完毕,见秦玉等人眉飞色舞状,便知道白羽定有收获,进屋之后,七人便开了一个小型的军事会议。 齐昭南将手中的小木箱直接打开,顿时一颗颗白花花的大元宝便出现在众人的眼中,文魁皱眉道:“这都是官银啊,直接下去的话,恐怕被官府的追究,要不要先融成散碎银两。” 白羽微笑道:“这些银子我根本没有打算下去,只要给他们看看就行,只要我们攻打下了青龙峡,到时候还怕没有银子吗?” 孙兴霸呵呵笑道:“皇帝还不差饿兵了,没有想到白哥你居然空手套白狼,一个子不花,便赚的这些士兵为你卖命,可真是厉害。” 白羽淡淡地道:“为将者重信誉,攻下青龙峡之后,我自然会兑现承诺,兴霸,你明天和赵毅带十几个兄弟去一趟县衙,记得带着腰牌,就说是我‘白大人’差你们来的,到时候那个县官自然会好生接待你们,你们去了兵器铠甲之后便立刻返回,不得有误。” 孙兴霸连连点头。 文魁接道:这几日我闲来无事,便亲自去了几趟青龙峡,这青龙峡处于三郡交接处,原本就是一个三不管的地带,为山贼聚啸提供了条件,我一路上去,只见其中,山高林密,沟壑纵横,地势十分险峻。其中很大一部为崇山峻岭,而且两侧为低山丘陵,我曾经偷偷的混入到山中,从山下往上望,这个青龙峡就如一座巨大的城案堡,且青龙峡上设有五大哨口。要进入到山寨中心,必须要攻下这五处“城关”,”说道这里,文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这青龙峡确实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难怪曾经朝廷派了上万人的部队攻打山寨皆无功而返,我们当时确实当时想的太简单了,单凭我们区区五百人,白羽,我觉得真的难度很大。” 白羽微笑道:“山寨地形在险要,但毕竟是需要人来把手,若是攻不下这险要的地形,我们可以采取迂回之计,从从旁入手也许会顺利很多。” “羽哥你的意思…” 白羽道:“青龙峡以抢劫过路商旅为生,所得财物必然需要销赃,也必须定时从山下采购补给,才能供给一个上千人的部队,所以我们只要找到他的后勤补给和销赃线路,必然可以找到破敌之策。” 文魁皱眉道:“羽哥莫非是想采取围而不攻,让他们从内生乱的法子,据我观测,这青龙峡中囤积的粮草不下数月,若是如此,半年之内我们根本无法攻下青龙峡,反而到时我们自己要‘从内生乱’了。” 白羽笑道:“我们不仅要快,而且要很快,三日之内便要拿下青龙峡,不然我们就要错过了我们爱民如子的宋大人送给我们一桩大生意了。明日昭南和文魁陪我进一趟城,秦玉和随云在此训练士卒,兴霸赵毅去宋大人处取兵器铠甲,明日日落十分在此集合。” 在摇曳的灯光下,众人就细节问题一直讨论到深夜才各自散去。 深夜里,白羽房中的烛光依然彻亮,秦玉端着一碗宵夜轻轻的敲开了白羽的门,此时的白羽正在吃力的用手缓缓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匕,豆大的汗珠从白羽的头上滴下来,曾经的那个在数招之内便活活踢死一名明榜高手的少年英雄,如今却要将一把匕从地上捡拾起来都那么难。 “啪啪”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吧,是秦玉吗?”屋内白羽笑着应道。 “羽哥……”秦玉推门而入,将手中的宵夜缓缓地放在桌上,心疼地看着白羽,轻声道:“白哥,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说着便要俯下身子将掉在地上的匕帮白羽捡起来。 “秦玉,住手!”白羽骤然轻声喝道。 “我自己能行。”白羽说完缓缓地俯下身子,双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没勾下一寸,都那么困难,白羽面色铁青,汗珠不停地从额头上滴了下来。 “羽哥……”秦玉带着哭腔扑了上去,伏在白羽的轮椅上仍不住的哭了起来。 白羽凄然一笑道:“小秦,是不是现在……现在……连你也看不起我了…” “羽哥,不会,秦玉会一辈子陪着你,秦玉这条命是你的,无论羽哥你要做什么,我都会跟着你。” 白羽抬起手,吃力地抚摸了秦玉的黑,柔声道:“小秦,扶我到门外去。” 月朗星稀,凉爽的夜风拂动两人的衣诀,白羽沉声道:“小秦,你看到了吗?看到了这大好河山了吗?” 秦玉点了点头。 白羽遥望远方,忽然道:“这就是江山,让多少英雄前赴后继,为之倾倒的江山,秦皇汉武曾有过,以前大显太祖太宗们曾经得到过,当朝薛义也曾经得到过,可是他们之后呢?” 秦玉浑身一震,白羽坐在椅中,用手轻叩扶手高声道:“将相王侯,宁有种乎?不错,我白羽现在是一个废人,一个人人瞧不起的废人,一个连站都站不起来的废人,可是这又如何?终有一日,我白羽定能练成一把天下无双无坚不摧的战神之刀,让天下所有人臣服在我的脚下,让天下最能征惯战的将士为我上马杀敌,让天下最才华横溢的谋臣为我运筹帷幄,而我,将是主宰这一切的天下英主,山河破碎风飘絮,飞扬跋扈我为雄!” 【112】打探消息 秦玉忽然现此人的白羽仿佛换成了另外一个人一般,浑身散这一种让天下万事万物都心甘情愿臣服在他脚下的气质,他目光所及,不过数十丈距离,但是他的心却已经包裹整个天下! 虽然这个双手双脚俱残之人说起的这些话,在旁人眼中,仿佛只是一个笑话,但是秦玉却知道,这不是笑话,因为说话的人是白羽。 一个说话从未食言过的人。 秦玉静静地陪在白羽的身边,瞭望眼前层峦叠翠的远山,忽然白羽淡淡地道:“刚刚接到龙步飞的飞鸽传书,薛义已死,天佑复辟,他在襄阳已经起兵了。” “啊?”秦玉浑身猛地一震,脱口而出道:“那我们当日所杀之人…” “是个假货,真正的隐帝是那个疯子……”白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深沉的心计!古往今来,隐忍之术,当以此人为冠,即便是卧薪尝胆之勾践也不如此人,薛义败的不冤。” 秦玉点点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天下必然很快风起云涌,一个从未出现的乱世即将来临,你还记得当日在佛堂中所遇的那个书生吗?” 秦玉点了点头。 “他是一个奇才啊,若是白某能将此人招致麾下,量才施用,此人必为今世之瑜亮!” 秦玉苦笑着摇了摇头,或许自己还只是想到眼前的一切,想着如何攻下青龙峡,而白羽的目光早就放到了十年甚至十年以后,白羽当年在白虎节堂之时,那份刻苦打熬气力的地狱式训练秦玉是看在眼中的,若是说龙步飞、文魁等人是习武天才,那白羽他每一份功力的增长都是自己苦心磨练出来的,可是这数年的辛苦却在一朝之间毁于一旦,当众人还在担心白羽是否能够从打击中走出来的时候,白羽已经活得比过去更加洒脱。 犹记得,秦玉遇见手脚皆残的白羽时,白羽那句豪言:只要白某项上人头还在,天下何处去不得! 这份胸襟气度便是自己这些人远远不能比拟的原因。 这也就是为什么现在的白羽虽然比不上他们任何一人,但是这群桀骜之人却依然心甘情愿留在他的身边,任他差遣的原因。 因为他们都相信这样的一个白羽,相信他必然能带领他们走向一个又一个的成功。 隔了好久,白羽轻声道:“秦玉,推我回去吧。” “嗯。” 白羽回到了屋中,又开始返回原地开始弯腰拾起地上的那把匕,笑着道:“在我要练成一柄无坚不摧的杀人宝刀之前,要任务便是先能够握得住一把普通的小刀。” 第二天上午,白羽和文魁等人便扮成商人模样,径直进入了这平阳县最大的花楼之上,男人平生最大的兴趣便是在女人面前炫耀自己的能耐,三杯黄汤下肚,嘴上便把不住门,要打探小心,这些妓院花楼便是最好的去处。 平阳县乃是一个不足万户的小县,自然也不会有如同渔阳雕春楼那样艺色双绝美姬,都是一些寻常姿色的油头粉面的娼妓,文魁等人进去之后便大皱眉头,若不是有事在身,文魁恐怕当真要当场被着浓浓的劣质脂粉的味道熏得要吐了出来。 三人一进去,便一个混惯江湖的老鸨出来迎客,见三人都衣冠楚楚,便知道遇到了难得的恩客了,连忙招呼着三位进去,不自禁地看了白羽几眼,意思很明显:这位客官能行吗? 文魁伸手给了几块碎银子,这老鸨顿时眉开眼笑:行不行没关系,能给钱就行。笑呵呵地将秦玉三人领了进去。 文魁强忍这呼吸,白羽笑道:“把你们这里的姑娘都叫过来,我们先挑几个好的。” “好嘞!”老鸨扭着肥臀出门,不一会儿便叫过来一群的庸脂俗粉,文魁被熏得大皱眉头。白羽含笑道:“这些我们都要了,老妈麻烦你也留下来吧。” “啊!”众人忽然一惊,没有想到这三人居然这么‘强悍’而且还这么‘饥不择食’,连连过半百的老鸨都不放过。其中最开心的莫过于老鸨了:终于有人知道熟女的好处了,激动啊!说着,媚眼一抛,对着白羽腻声道:“客官,您三人敌我们这么多姐妹行不行啊。奴家可是很会玩的哦…” 白羽被这一媚眼差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对着文魁道:“先把门关上。” 文魁关门完毕,齐昭南从怀里掏出一手的散碎银子放在桌上,白羽含笑道:“这些都是你们的,我们个玩游戏,答对了有赏,答错了嘛,也不要紧。准备好了吗?” “啊,人人都说这四肢不健全的人,心理一定也是扭曲的,难道这个客官也是…他不会是玩那种游戏吧…不管了,不管了,看在财神爷的份上,受点罪也是值得了。”众女心中嘀咕道。 白羽含笑道:“请问,此处叫什么名字。” “啊,这么简单。”众女忙不迭地道:“留香院----奴家答对了。” “不错。可是银子只有第一个答对的人才有哦,文魁,把银子给那个穿白衣的姑娘。” “嗯。”文魁临空将银子抛给那个姑娘,似乎生怕跟他有肌肤上的接触。那女子也不以为意,这银子才是大爷。 白羽又问道:“请问各位,那留香院对面的店铺叫什么名字?” 晕这也是问题,这几位爷是大脑被驴踢过了吧,姑娘们心中暗道,嘴上可不停下来,忙不迭地道:“银铺,姚三银铺。” 白羽点点头,要文魁将银子送给嘴最快的那个姑娘,姑娘将银子在手中抛了抛,顿时引来一阵羡慕的眼光。 白羽接道:“第三个问题----可曾有过青龙峡的好汉来此快活?” 众女面面相觑,集体沉默,一时间无人回答。 【113】捉拿贼匪 白羽柔声道:“各位放心,我们只是对这些江湖豪客心向往之,一心想于他们结交一番,所以才来此询问他们的下落,不是官府中的鹰爪孙。” 众女还是低着头不肯说话,白羽心中更加确定了,一定有青龙峡的人来过这里,若是她们不知,定然是一脸茫然,但是此时沉默不语,便是表示她们知道,只是心有顾忌怕惹祸上身,不敢说出了罢了。 白羽挥了挥手,齐昭南从怀中掏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子往桌上一放,众女顿时双目放光,可是旋儿目光黯淡,低下头来,不敢说话。 白羽柔声道:“只要各位姐姐指点一下我们,这十两银子便是各位的了,只要一点消息就成。我们真的对青龙峡的好汉心向往之,可是无奈投奔无门,请众位姐姐成全。”说完七情上脸,让人不得不信。 过了不久,老鸨叹了一声,道:“不是我们不愿意赚这十两银子,实在是,我们为几位少爷的安危着想,这青龙峡的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高手,哪次来我们这里,咱们不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伺候着,生怕触怒了这群爷们,几位看上去也是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这位爷又…所以,还是不要去的好。” “只要众位姐姐指引一下就成,其余的我们自有把握。” 老鸨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们,不过这银子得翻倍----毕竟我们也担着不小的风险。” 白羽连连点头,齐昭南有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老鸨接过银子放入怀中,点头道:“众位大爷请跟我来,今日凑巧还有几名青龙峡的好汉在包房中寻欢作乐,由蓉儿和红儿他们陪着的,大爷跟我来。”说完带着白羽三人进入了一间包房之中。正要打开门,忽然觉得一阵昏厥,瘫倒在地上,出手的是齐昭南。 齐昭南开门之后,只听见里面一阵喊杀之声,但是很快便平静了下来,文魁推着白羽进去了,只见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几名面色凶恶的人,还有几名陪酒的粉头昏死在地上,桌上甚至连碗碟都没有打碎,可见齐昭南出手之快。 文魁等人将这几人绑好了之后将几人打醒,几人幽幽转醒之后,看见齐昭南一脸阴冷之色,慌忙道:“几位官爷饶命,我们只是过路的商旅,不是土匪强盗。” 白羽暗骂一声,自己还么有开口,这人便成不住气,这不是将自己的身份自己抖出来吗?白羽不答话,问道:“青龙峡总共多少兵力!” 众人面面相觑,却不答话,忽然齐昭南手中的匕一挥,一人便喉间一抹鲜血射出,被齐昭南割断喉咙,齐昭南若无其事地用那人的衣衫擦了擦匕,站在白羽的身边。 众人顿时吓得肝胆俱裂,没有想到这群人说杀人就杀人,特别是齐昭南杀人之后,若无其事的表情,更加沉重的打击到了众人,心理防线濒临崩溃。 “我再问一遍,青龙峡总共多少兵力!”白羽淡淡对着另外一个人道。 “一共三千…”还没有等那人说完,齐昭南已经又一刀割断了他的咽喉,白羽道:“回答太慢了,也是死。” 白羽到了第三个人身边,那人此时已经完全崩溃了,没等白羽问,便抢答道:“我说,青龙峡一共三千六百人,大当家是铁戟将鲁帝二当家是飞莲道人纪华文,三当家是拦路虎康猛……啊!”那人惨叫一声,齐昭南的刀锋又划过他的脖子。 “他不全都招了吗?你为什么还是杀他?”剩下的最后一个哭声道,此时已经吓得屁滚尿流。 “我问什么你们便答什么,说多了也得死!”白羽悠然道。 “嗯”那人吓得连连点头,道,“好汉饶我性命。” 白羽对着文魁一使眼色道:“带走。”文魁上前照着那人脖子一砍,那人哼了一声,便昏死过去。 那人幽幽转醒,却现自己已经在一个小黑屋之中,只有一盏亮着微光的小灯照着自己,整个环境显得十分恐怕。 “告诉我,你的名字。”白羽如九幽地狱里面传来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那人才想起刚才自己的几个兄弟死在了这些人手中的惨状,顿时浑身打了一个寒颤,恭恭敬敬地道:“我叫方宏。”说完不敢说话,白羽对他表现十分满意,慢条斯理地道:“在青龙峡中,你处于何位置。” “我属是三当家拦路虎康猛手下,负责青龙峡与海沙岛之间的往来。” 白羽心头一震,没有想到这青龙峡居然还和海上最大的海盗海沙岛之间还有往来,问道:“青龙峡与海沙岛有何关系?” “海沙岛负责青龙峡帮助青龙峡销赃,青龙峡负责为海沙岛提供淡水、粮食以及武器。” 白羽心中一动,道:“你们与海沙岛之间如何联系?” 那人此时被白羽等人狠辣手段吓得魂飞魄散,现在只求保命,此时白羽问一句他便答一句,很快白羽便从他嘴里得到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毕恭完毕,此时孙兴霸等人也回来了,宋篱果然对白羽没有半分怀疑,将库内的武器铠甲尽数点给了孙兴霸,孙兴霸自然是眉开眼笑,满载而归。 众人坐定,白羽道:“据刚才的那个青龙峡小喽喽的所说,这青龙峡并不是单枪匹马,甚至还与海沙岛建立了盟约,若是我们一味攻青龙峡,海沙岛很可能来援,到时候便问题颇大了。” 众人点头。 白羽又道:“要攻打青龙峡,便必须要有一张青龙峡的详细地图,文魁你在这方面很在行,你既然已经探过了青龙峡便应该能画出一张地图出来,画出来之后让那人看看,相互对比一下就应该不会错了。” 文魁点头。 白羽道:“青龙峡易守难攻,我们想战决,必须要采取引蛇出洞之计,我心中已经有了一条计策,不知道能不能用。” 说完,白羽微笑着说出了计划,众人连连点头道:“便依着羽哥此计,定能成功。” 【114】剪径 青龙峡的忠义堂中,灯火彻夜通明,三大当家正拿着一封密报,眉头频皱。 铁戟将鲁帝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精壮汉子,身材三大五粗,一道从眉间划到嘴角的巨大伤疤让他看上去更具彪悍之气,他手中拿着那封密报,皱着眉头,对着在一旁的二当家是飞莲道人纪华文道:“老二,你怎么看。” 飞莲道人纪华文原本是九华山上的一名道士,跟着师傅学的一身好武艺,但是由于不服清规戒律的管教,所以私自下山,几经周转来到了青龙峡上落草,由于他武功高强,且头脑激灵,在众人中很快便脱颖而出,筹划过几单震惊整个泗水郡的大买卖,这二当家的位置很快便被他牢牢把握住了。 飞莲道人纪华文年约三十上下,依然是一番道人打扮,身材高瘦,一身粗大的道袍便如同挂在晾衣架子上一般,飞莲道人纪华文接过密信,端详了很久,才道:“暗语与我们青龙峡的所用不差,不应有假。” 三当家是拦路虎康猛也凑过来道:“这是那小子的笔迹,我认识,寨里面能够识字的人不多,所以我才派他下去的。” 三当家是一个身高不足五尺的汉子,但是一身横肉却让人不敢轻视,浑身皮肤黝黑,几乎看不到脖子,一个大脑袋仿佛直接扛在肩膀上一般。 “那依你们之看,这个消息应该是确切无疑的呢?”鲁帝看着两人,两人一齐点头。 “明日午时这平阳县的万两白银当真会运往京城?” “应该是真的,据我们的探子回报,说这几天来了几个京城的大人物,和宋篱那个狗官在后面谈了一宿,第二天宋篱便开始筹划,调动了所有的库银,似乎当真是要运出去的。” “一万两啊。不是个小数目啊。”鲁帝叹了口气,“毕竟是官银,恐怕朝廷追究下来,我们青龙峡便…” “大哥,怕个鸟,我们青龙峡兵强马壮的,哪一次朝廷派兵来剿不是灰头土脸的回去了,再说了当今朝廷刚刚易主,那个狗娘养的薛义都被人干死了,朝廷现在正直大乱,哪有时间来管我们,只要干了这一票,三五年之内,我们都可以高枕无忧了。” “一万两啊,”飞莲道人叹了口气,“确实诱惑太大,但是风险也很大的,宋篱这次肯定有所防备,必然点齐了兵马,若是我们要吞下这笔横财,非动用我们全寨之力不可,若是如此,寨门空虚,恐防有变啊。” “我们当日去,当日返。怕个鸟,再说了信上不是说了嘛,这海沙岛的人也再调集人手,若是这笔买卖他们干了,咱们可就亏大了,大哥,凭你一句话,我康猛愿意做这个先锋!”康猛说着猛地一拍胸脯,气势豪迈地道。 “老三说得也是,”鲁帝猛地一拍桌子,道,“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兄弟们,这笔买卖咱们干定了!明天,不马上点起人手,天一亮,都他妈给我下山!”鲁帝咬了咬牙。 “大哥,这才是好样的。”康猛生出大拇指赞道。 飞莲道人虽然不言,但是眼中隐隐闪出隐忧。 第二天上午,秋风吹起漫天黄叶,黑风林里面人影栋栋,但是都闭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鲁帝在人群中站了起来,看了看地势,这里乃是进京都的唯一通道,只要把守住了这里,宋篱的一万两白银便不怕他长了翅膀飞走。 忽然慢慢地,慢慢地声音近了,鲁帝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所有人匍匐在林中,不敢丝毫大意。 “大哥,他们来了。”康猛将手中的后背刀缓缓的拔出,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笑容。 “再等等,等他们靠近了再说。”飞莲道人在一旁轻声道。 所有人匍匐在地,看着缓缓的押着银两的车队缓缓的靠近,只要等进入他们的埋伏圈,便是给他们沉重一击。 越来越近了,五百丈、三百丈、一百丈。所有人都肌肉绷紧,手中隐隐沁出汗来,这可是一万两的大买卖啊。 终于这群长达十米的车队缓缓地进入了他们的包围圈。奇怪的是,这其中押镖的人数并不多,每辆车队支配了一个车夫和四五个守卫,所有人加起来不过一百来人。 鲁帝冷哼一声,道:“看来这平阳县中当真无人可用了,这一万两白银不是送给我的还是如何?”说完从身后将两杆水磨镔铁戟拔出,擎在手中,站起来大声喝道:“呔!青龙峡好汉在此,留下银两,留尔等一条性命!” 黑风林中骤然杀出若干强人,将这十几辆银车团团围住,纷纷摇旗呐喊,声震山林。 领头的那个押镖之人顿时吓得面色青,大声叫道:“我等乃是……官差,奉….平阳县….宋县长….之命进京,你们…妈呀,不要杀我!”此人话音未落,一支长箭斜斜插在他身后的车窗上,贴着他的头皮飞过,吓得此人顿时抱头鼠窜。 这一行人见鲁帝方面似乎有数千人之多,哪里还敢抵抗,纷纷丢下银车,逃命去也。 鲁帝等人也不阻拦,树林中嘲笑之声此起彼伏,鲁帝含笑道:“众位兄弟且跟我一同去取这天上掉下的银两如何?”说完在康猛和飞莲道人的拥簇之下,大踏步的走向了银车。 当鲁帝将银车翻开,顿时脸色大变,原来这里面哪里装的是银子,却是一对对的火药。 “上当了!”飞莲道人最先反映过来,可是此时已经迟了,不知道何时,在黑风林最高的一棵树上,一人卓然而立,手持弓箭,刷的一声,一支火箭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红线,直接击中了在鲁帝身边的那两银车! “轰!”一声巨响! 靠近银车的几人顿时被炸开,模糊的血肉被炸的挂在了树干之上,三位当家虽然反映极快,逃过一劫,但是也是被弄个灰头土脸,身上衣衫几处被烧着了。 火势冲天而起。 这时候,文魁手中并没有停下,手中火箭如蝗一般射出,每一次射击遍击中一车火药,连环反映之下,此时又正直秋高气爽之际,树林中极为干燥,树叶遇火即燃,火光熊熊,火舌飞快地吞噬了整个森林。 【115】旗开得胜 此时鲁帝带下山的盗匪们,还没有来得及反映,浓烈的浓烟已经熏得他们睁不开双眼,待擦定双眼,却骤然现火势已经席卷而来,跟可怕的是,白羽在这银车中还塞满了若干火毒,遇火便随风飘散,令无数人睁不开眼睛,惊慌失措之间相互踩踏,此时青龙峡的人,完全丧失了战斗力,只求能够双足力,逃出这死亡之处。 一时间哭爹喊娘惨叫之声响起,这群人在树林中如无头的苍蝇一般乱窜,惨状令人不忍目睹。 “跟我走!兄弟们!”浓烟呛得鲁帝双目流泪,但是此时他也知道,能够逃出去多少是多少,这是他们青龙峡几乎全部的武装,没有想到,一个大意,居然今日要全部折损在此。 众人跟在鲁帝的身后,狼狈不堪的从树林中逃了出来,此时鲁帝带出来的四千人在树林中几乎折损了一半,剩下的只有两千多人。 这时候,鲁帝等人正要庆幸自己逃过大劫之时,忽然一声战鼓擂响,一面搭起从他们附近的山头竖起,上面写着一个大大“周”字。 一队人马从山头出现,身后密密麻麻的尘土飞扬,不知道来了多少人。 “是周定方的人”三当家康猛双目赤红,怒道,“海沙岛的人黑吃黑,不顾道上规矩!背后阴咱们。” 这枚大旗一竖,顿时让青龙峡的人胆寒,这海沙岛聚啸沿海,控制了一部分海盐买卖,势力极大,人数大约在三万人以上,远远不是他们这个小小的青龙峡惹得起的,此时他们有意伏击自己,己方应该一场火大,此时哪里还有半分斗志,打都不敢打,纷纷夺路而逃。 “杀!”忽然一声大喊,山上的人仿佛若潮水一般往下扑来,此时青龙峡的人也是吓破了胆子,不敢回头,若是他们能够定下神来,细看之下,其实下来的人并不多,也就三四百人,若是他们此时能够整顿队伍,获胜的机会还是很大的,可惜现在人心涣散,一心求生,哪里是这些早就等红了眼,磨刀霍霍一月,一心为父老乡亲报仇的这些人的对手。 这些人虽然人数不多,但是都是白羽精挑细选而出,各个凶悍无比,在乡间便是打斗流血之事习以为常,在白羽这一月的精心训练下,又有了团队合作的意识,此时白羽一命之下,各个若狼如虎群,在孙兴霸的带领下,奋勇而上。 孙兴霸领头,一根重大百斤的镔铁长棍若毒龙出水,一扫之下便是四无人一命呜呼,手下几乎无一合之将,青龙峡的贼人吓破了贼胆,哪里敢停留,留下了数百条人命,仓皇逃窜。 “穷寇莫追!”白羽站在山头下达了命令,看着山下激励的战况,白羽看似镇定,脸色无常,但是心中却不禁心潮澎湃,这是他有生以来指挥的第一场“战斗”啊,往日的白羽,无论如何强悍,一人一刀,所杀之人不过数人,可是现在的白羽,就因为他一声令下,便能让数千人横尸当场,这就是战争的残酷。这也是战争最吸引人的地方。 白羽遥望远方,此时孙兴霸等人已经开始清扫战场,对着身边的齐昭南道:“停了,叫后面那些甩马扬尘的人都停了吧。”说完仰头看了看天色,暗道赵翼那边也应该差不多了吧。 清晨,雾气弥漫再整个青龙峡,因为青龙峡中树林茂密,所以导致若不是云开日朗之际,根本无法看清整个青龙峡的面貌,这也是青龙峡天然的一道屏障。 同样,在早上,秋雾深重,甚至在十步之内都无法看清对方。 第一层的守卫稀稀拉拉的坐在地上赌钱,今晨三更十分,老大鲁帝为了一笔横财,便点齐了四千人的队伍,只留了一千人看家,家中无主,这些守卫不免开始懈怠,一边嘟囔着鲁帝不公,不带他们下山,一边无聊地在聚在一起赌钱,数十人已经躺在一旁酣然大睡,只留下这些地位低微的人在这里强打者精神巡视。 这时候只听得似乎山下开始有人声,众人顿时开始心中一紧,出言叱道:“来者何人!” 这时候一个声音有气无力地道:“我是李季,三爷手下的,说话的可是何庭兄弟?”赵翼的匕在那人的身后一紧,那人顿时差点叫了出来,赵翼连忙将他嘴巴捂上,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敢他妈乱说话,我一刀捅了你。”那人眼中满是惊怖之色,连连点头。 “原来是李老四啊,怎么三爷出去吃肉,没有把你带上也喝点汤不成?”何庭道。 赵翼冷冷地道:“好生说话!” 此人正是那日文魁等人捉回来的那个探子,此时他已经完全被赵翼控制,只求保命,道:“别提了,这次点子扎手,三爷怕有变,叫我临时回来再带几百个兄弟去。” 顿时里面的人喜上眉梢,问道:“其中可有兄弟我?李四,我们兄弟一场,你可要好好帮衬帮衬兄弟!” “行…你先…先开门。” “好嘞,这就开!”里面的人忙不迭地将寨门打开,生怕对这李四大爷招呼不周,到时候不带自己出去干这一票。 门一开,忽然一道黑影闪出,这几人还没有弄清是什么情况,只觉得喉间一凉,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赵翼看着身后惊魂未定的李四,冷冷地道:“想活命就别出声!”李四拼命点头,生怕触动了赵翼这个活阎王。 赵翼将李四交给身边的一个亲信,自己慢慢的潜入到寨内,此时寨中的人都已经睡的如死猪一般,赵翼小心翼翼的一个一个走过去,手轻轻捂住第一个人的嘴,然后在那人脖子间轻轻划下一刀,那人变这样在睡梦中死去了。 赵翼如法炮制,这数十个便在无声无息中,直接从周公直接去了包公处。(包公为民间传说中阎王) 赵翼手法干脆,这一切连一点声响都没有,根本没有惊动其中任何一人。 【116】一战功成 赵翼看着满屋的尸,忽然在门外打了一个手势,身后大约一百余人开始鱼贯而入,这些人进入屋内,看着满地的尸,有的人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几欲做呕。 赵翼冷冷地道:“这些人曾经便是曾经无恶不作的青龙峡的强盗,我们杀死了他,只是为民除害而已,若是你们连这么一点血腥场面都受不了的话,今后如何建功立业,封妻荫子!” 这些人毕竟是赵翼从这五百人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死斗之士,其中不乏身上背着人命之人,只是这场面太过血腥一时没有适应过来而已,赵翼一言激起他们血性,几个凶悍之士上前,道:“请赵爷差遣!” 赵翼满意地点了点头,叫过其中胆大之人轻声呼喊道:“快,扒去这些人的衣衫穿上。” 几人领头上前,这时身后一些人也上来几人,不一会,三十多个人已经穿好衣衫,乔装成青龙峡之人。 赵翼并不停留,领头出去,道:“上山!” 到了第二层山寨,赵翼又依法炮制,叫李四赚开山门,此时因为李四身后跟着二十多个青龙峡服饰的人,第二层山寨的人更加没有防范之心,赵翼等人进入之后,便是一阵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屠杀,十几个守寨之人,顿时成为赵翼等人的刀下之鬼。 赵翼赚开寨门,带着十几个精悍武士埋伏在青龙峡二层山寨歇息处,赵翼打了一个手势,十几个人如狼似虎的踢开山门,里面睡着的人惊慌失措,可是赵翼等人大刀已经杀来,不过片刻功夫,屋里便安静下来,赵翼笑着走出来道:“再来些人,换衣服!” 如此这般到第三层的时候,赵翼手下已经清一色的青龙峡贼人的装扮,利用各种借口又巧妙地赚开了四五层守卫,这些守卫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在赵翼砍瓜切菜的手段下一命呜呼。五处寨门一路下来,留下的千余守卫已经收拾地差不多了。剩下的只有百余人把手,防守更加形同虚设的主寨。 赵翼点齐人马,百余人如旋风一般的直接进入忠义堂,忠义堂中把手的青龙峡强人见赵翼等人都身穿自己人的服饰,只是面色有些生,正待出口询问,赵翼手中大刀已经砍杀进来,赵翼是何等人物,这些小喽喽哪里是他对手,霎时间,十余人便身异处,众人见赵翼武艺高强,顿时精神抖擞,手中大刀朝着这些有着深切仇恨的人死命砍去,一炷香时候,赵翼已经开始清点战场,屠杀漏网之鱼。 而此时天色才微微白。 几乎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赵翼便已经将官军派遣上万人都不曾攻下的青龙峡拿下了。 鲁帝领着剩下的两千余人仓皇的逃离了战场,此次出山,不仅万两白银一个子都没有拿到,甚至连自己苦心经营数年的青龙峡老本都差点赔了个精光,嘴里骂骂咧咧的,一路狂奔回山,回到寨中,看一切如常,才松了口气,带着人马飞快的进寨,心中盘算着怎么找海沙岛算账,却不曾现,这守寨的人,却已经全部换成了清一色的新面孔。 寨门接连开启,鲁帝带着两千人一直奔到了四层寨门,可是奇怪的事情生了,这里面的人似乎不知道是自己回来了一般,寨门紧闭。 鲁帝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正是无处泄,在寨门之下气的大声叫骂道:“里面的小子,没有看到爷爷回来吗,快点开门,不然老子要了你的狗头。” 里面却依然悄无声息,鲁帝气的连连跺脚,飞莲道人此时心中已经隐隐觉得不妥了,可是又说不出来。 这时候,寨门之上忽然站出一个陌生人,长笑道:“鲁帝小儿,这青龙峡已经是我海沙岛的了,你此番自投罗网,就不要怪海沙岛不客气了。”说完手一挥,顿时寨上闪出十几名弓箭手,对着鲁帝等人便是一阵狂射! 鲁帝心中猛地一沉,瞬间便明白了过来,大声叫道:“兄弟们,快撤,快撤!”连忙带着人往山下飞快逃窜而去。 可惜山下的寨门此时已经被人封死,任凭鲁帝等人如何叫唤,也不曾打开,鲁帝暴跳如雷,带领手下不断地冲击寨门! 忽然寨门上竖起一展大旗,正是海沙岛的旗帜,寨门上一个如铁塔般的人物手持一根镔铁棍傲然而立,气势汹汹,正是刚才追杀他们的那个猛汉! 鲁帝顿时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已经大势已去,可是依然心有不甘,不断地叫嚣着手下冲击寨门。 寨上忽然出现一对弓箭手,如蝗的长箭落下,鲁帝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鲁帝心如刀绞,特别是在中间那个白衣少年,手中一杆长弓仿佛长了眼睛一般,不紧不慢地放着,可是他每一箭下来,自己身边必然有一人中箭身亡,毫无例外! 鲁帝隐隐记得,此人正是那在树梢之上点燃火药之人,没有想到,他们来得如此之快! 鲁帝几乎已经快要绝望了,两处山寨均已经被人攻陷,自己虽然人数上还有两千,但是却是对方案板上待宰之肉,这寨门乃是他亲手所建,其攻坚的难度,没有谁比他最清楚。 长箭射下,鲁帝身边已经数千人便这么冤枉死去! 鲁帝长叹了一声,面如死灰,道:“罢了,我鲁帝认栽了,兄弟们都罢手投降吧,不要在再送死了。” 忽然身边的飞莲道人指着寨门欣喜地道:“大哥,你看!”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寨门已经缓缓地开启,露出了一道缝隙。 鲁帝绝处逢生,顿时大喜,一挥手中兵器,大喝一声道:“兄弟们,给我拼了!冲出去!!” 说着带头冒着弓矢,奋力向寨门冲了出去,奇怪的是,上面的人居然缓下攻击,只是稀稀拉拉射出无关痛痒的几箭,任凭鲁帝等人仓皇逃出。 二层和一层的寨门并无人把手,鲁帝欣喜若狂,带着剩下的千余人飞快地逃了出去。 “羽哥!”秦玉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放他们走,放虎归山当心后患无穷啊!” 白羽嘴角露出淡淡地笑容,道:“不要急,我对他们自有安排。” 鲁帝一路狂奔,确信身后无人追赶之后,才停了下来,将手中染血的铁戟往土中一插,仰天一声悲鸣“周定方、杨开你们这群海沙岛的小人,在老子后面捅刀子,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117】人各有志 这场战斗从布置到结束,不过一天一晚的时间,除了白羽有意放走的一千人之外,四千青龙峡的贼寇被几乎歼灭干净,而剩下的只身幸免的一百多山贼也成了白羽等人的俘虏了。白羽以区区五百人的军力,居然还敢兵分两路,使得敌我双方的兵力比达到了十比一,原本便是险中求胜,而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白羽这方面的伤亡率居然是零,这在任何古往今来任何一个统帅手中都不可能出现。 青龙峡现在已经彻底的控制在了白羽等人的掌握之中,接下来便是打扫战场,清点胜利品。在青龙峡的库房内,白羽惊奇地现,鲁帝等人居然囤积了大约七八千两白银,这对现在正处于经济困顿中的白羽一方无异是个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 正午时分,艳阳高照,白羽将五百将士齐齐聚集在山顶聚义堂外,每个人脸上都洋溢这笑容,这场战争对于他们来说仿佛便如同做梦一般,自己只是在白羽等人身后摇旗呐喊,有的甚至连与青龙峡贼匪正面交锋都不曾有过,这晃晃悠悠之间,看似坚不可摧的青龙峡就已经被他们攻打下来了。 当然这一切最大的功劳便归功于坐在聚义堂前的那个少年,正是他的运筹帷幄,一连串的计谋才得以实现,若是曾经这其中还有人因为白羽年少不能且身有残疾心中对他还存着一分轻视的话,这场战争白羽所表现出来的指挥若定,谈笑用兵的气度则赢得了这些人真心的拥戴。 艳阳照在白羽的脸上,此时他的脸色才略略泛起一丝红润,下面鸦雀无声,一月的军训已经养成了他们如同真正军人一般的铁律,白羽不话,下面无人敢多言,都双目仰视白羽,等他开口。 白羽平视下面众人,大声道:“兄弟们!”下面轰然应诺。白羽见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这里的时候,才叫秦玉将他脚下的一个竹箱打开,顿时其中明晃晃的元宝立刻几乎刺瞎所有人的眼睛。 这正是当时宋篱宋大人送给白羽的五百两的军饷。 “这!”所有人的嘴都张大,眼中放出毫光,这些人何时都是庄稼汉出身,平日里散碎银子都不曾多见,何曾见过这等官家的元宝,顿时下面若炸开了锅一般,惊叹之声此起彼伏,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等众人稍稍安定了下来,白羽才道:“各位!我白羽言出必行,今日我已经替你们解决了青龙峡的后患,按照我们的约定,你们现在便可以自行离开,当然若是有人愿意留下来的,我白某人也十分欢迎,从此我们大家便是兄弟。今日离开的兄弟,每人可以自行取走一个元宝,但是留下的兄弟,我白某人保证,今天你们得到一个元宝,明天,我白某人便让你们得到一锭金子,后天,白某人可以送你十亩良田!只要你们肯跟白某人卖命,白某人绝不亏待你们,我保证让你们家中老母有奴婢伺候,膝下妻儿有锦衣玉食,你们的房子将是在村里面最大最豪华的,而你们自己,我保证每个人至少娶上三个老婆!”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纷纷兴奋的嗷嗷直叫,虽然对白羽心存疑虑,但是白羽覆雨翻云之间便将这青龙峡一举攻下,却有说这话的底气,再说这明晃晃的白银放在那里,怎会有假,一时间似乎无人敢质疑白羽的话。 “好。”白羽含笑道,“若是想离开的兄弟,我白某人绝不强留,十两白银拱手奉上。” 下面的人顿时交头接耳,不少人已经高声叫道:“白老大,你带领我们干吧,我早***过腻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 “我看你是想多讨几个老婆吧。”下面的人阴阳怪气地道,顿时引来一阵哄笑,白羽也不禁哑然失笑,看着自己这些手下们。 不久之后,开始有几个人畏畏缩缩地站了出来,看着白羽低声道:“白老大,我们不是……不想,跟你混……实在是…家中上有老母,下有妻儿…我们只想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十两银子已经…已经够了……” 几人领头,顿时又呼啦啦的上来了一片,几乎有一百人之多,秦玉等人脸色已经微微有些不自然了,倒是白羽,依然面带微笑道:“人各有志,白某人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白银便在此,自己上来拿便是。” 一个人壮着胆子来到了白羽面前,接过银子,对着白羽深深一鞠躬,白羽微微欠身,面带微笑地还礼,有了一个,便有了第二个,没过多久,这一百多人都已经领了银子,银子在手,不免有些张扬,引来了不少人艳羡的目光,不少人也都有些跃跃欲试的状态。 “鼠目寸光!”秦玉在白羽的身后轻声骂道,白羽看了秦玉一眼,秦玉立马闭嘴。 这个时候,人数越来越多,几乎有一半人上前领了银子,而另外一边则开始摇摆不定,眼看着这五百人都有些心思动摇,秦玉再也忍不住了,低声道:“羽哥,你看他们….” 白羽微微摆手,忽然高声道:“兄弟们!我们今天能够相聚在一起便是缘分,今日大伙无论如何也要买我这个面子,在青龙峡里面留宿一晚,我们彻夜醉饮,明日我亲自送你们下山如何----这青龙峡的贼人们可是收刮了不少的好酒,兄弟们下山了恐怕就只能搂着媳妇喝奶,却再也没有这般的好口福了。” 下面的人哈哈大笑,男人都好这口,一听说有酒,顿时轰然应诺,白羽大声道:“来人,摆酒!” “早准备好了,这青龙峡到真有些好东西,我还翻出了几瓶上好的杏花村呢!”孙兴霸高声应道。 众人此时除却了心头大患,以后不再害怕半夜会有人进村打劫了,心中欢喜,加上这青龙峡的好酒的确甘甜,不是平日里喝的村里面的那些劣质烧酒可比的,白羽又叫人将青龙峡囤积的肉食瓜果一并拿出,众人便在青龙峡山顶席地而坐,升起篝火,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一时间好不快活,不知不觉间日已西沉。 【118】是天不仁 白羽也喝了不少酒,有些飘然了,告了声罪,起身小解,对着赵翼使了个眼色,赵翼心领神会,推着白羽离开。 白羽一离开人群,顿时酒意全无,双目开始闪现出凌厉,低声道:“那一百多的青龙峡的俘虏呢?” 赵翼点头道:“都在后山关着,还挺老实的。” 白羽凝视着前方开满秋菊的山野,微微俯下身子,摘了一朵菊花放在鼻尖嗅闻,隔了好久才淡淡地道:“若是要你驾驭他们,你能驾驭得了吗?” 赵翼点头道:“这些人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只求保命,我应该能指挥地动。” “那就好。” 白羽将这朵菊花放在眼前反复摆弄,不经意间道:“你等天黑之后带着他们下山把沙田村屠了吧。” “什么!”赵翼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般,惊呼道:“羽哥,他们可都是里面那些人的亲人啊!” 白羽叹了口气,痛苦地道:“若非如此,他们怎肯甘心为我效命,为我所用!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点家底,我不想在一瞬之间灰飞烟灭,这些兄弟们,我以后一定会十倍百倍的偿还他们的,所以,现在请他们为我牺牲一点吧。” 赵翼默然,两人看着远山尽头如霞的余辉,隔了好久,赵翼开口道:“那义母呢?” 白羽垂冥思良久,才道:“到城里买下一个大宅子,好生安顿下来吧。” 赵翼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白羽长叹道:“非我不仁,实是天地不仁,非我不义,是天地不容我义,兄弟们暂且辛苦你们了,白羽他日若遂凌云之志,必让你们封妻荫子,光耀门楣,今日便暂且委屈一下他们吧,就当……就当我白羽欠他们的。” 两人目光遥望,沉思了良久。太阳缓缓下山,待天地被黑暗笼罩之后,白羽才道:“小翼,推我回去吧。” 说完,将在掌心里面已经揉碎的菊花花瓣扔在身下,凋零一地。 白羽返回寨中,山寨里面依然热火朝天,众人一见白羽,变欣然上来敬酒,赵翼却默然离开,推杯论盏之间,夜色黑透,在白羽的倡议下,众人继续挑灯夜战,可是已经不少不胜酒力之人东倒西歪,躺在地上呼呼睡去。白羽却依然精神抖擞,连连劝杯,众人喝得天昏地暗,不知不觉天色白,剩下的能站的起来的人已经不多了。余下大多数都已经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不多久,赵翼返回,跟白羽打了一个手势,白羽微微点头,借着酒兴,假装不经意之间醉倒过去。 这一场酒喝的众人人事不省,直到日上三竿之后才有人悠悠转醒。白羽叫起众人,不少人依然头昏脑胀,不知今夕何夕。 白羽含笑拍醒了身边的一个伙计,含笑道:“兄弟,你若是还不醒来,你家媳妇炕上睡着的可就是隔壁阿三了。” “啊!”那人浑身一激灵,顿时站了起来,挥舞着拳头道:“春花,春花在哪里?”众人一片哄笑,那人才反应过来是白羽故意调侃自己,老脸一红,讪讪的摸了摸后脑。 “兄弟们!”白羽振声道,“你们都是一等一的人物,我渴望你们留下来,留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建功立业,但是人各有志,我不便强留,来日山水有相逢之日,我希望你们记得,曾经我们曾一起战斗过,一起歼灭过青龙峡的强盗,你们这里面每一个人都是英雄,是值得你们父亲骄傲,妻儿景仰的英雄!” 众人纷纷道:“都是白大哥的功劳,是白大哥带我们消灭了青龙峡的祸害,白大哥才是真正的英雄,是我们沙田村的救星啊!” 白羽忙笑着摆手道:“不敢”话锋一转道:“但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众位既然去意已定,就让白某人送你们下山吧。”说完手微微抬起,道:“众位,请!” 众人纷纷对着白羽拱手道:“多谢白大哥。白大哥是真英雄” “以后还请白大哥多来我们村里做客啊!” “回去我可要跟娘说说,给白大哥立个长生排位,早晚三炷香,报答白大哥的恩情啊。” 客套话说完,众人便起身下山,忽然山下一人飞快地跑上来,那人身上沾满了血迹,衣服也已经破烂不堪,一见其中一个人便跪了下来,哭声道:“大哥!完了,全完了。” 那人脸色立刻变了,将来人扶起道:“说什么呢,生什么事情了。”众人也纷纷好奇,围了上去。 “村里……村里被屠了!”那人哭得差点昏死过去,“所有人……都死了…全死了…那些杀千刀的强盗……” “什么!”众人一听顿时如遭雷击,纷纷围了上去询问道:“你说什么。谁死了!” “全死了!沙田村上上下下都死绝了……被青龙峡的人……去杀光了!” “啊!娘!” “翠花!!” 顿时人群中传来声声怒吼,众人若了疯一般仰天长哭,跪在地上,一时间整个青龙峡上愁云惨雾,悲泣之声,让人闻之垂泪。 “是我的错啊!”白羽双目含泪,望着苍天,“若是我能够将他们全部歼灭的话,怎么会生这种事情,定然是这些逃脱的贼人们心怀恨意,才会屠了沙田村泄愤,我怎么…怎么就没想到呢!”白羽用手猛击自己胸口,一副痛心疾的模样。 众人伏地啼哭,过了好一阵子才有其中一人站了起来,双目赤红,跪在白羽面前,“白老大,我们不走了!你要为我们做主!” 又一人站了起来,悲声道:“请白老大为我们做主,杀光这些青龙峡的贼人为我们报仇!” “对!不走了!找他们报仇!”众人纷纷怒吼,双拳隔空飞舞,泄着心中的惨痛,霎时间所有人纷纷跪倒在白羽面前,齐声道:“请白老大为我们做主!” 白羽看着眼前跪着地黑压压的人群,心中五味杂陈,这些人这么相信自己,自己却亲手将他们推进了火坑。 抬头看了看在坐在远方一块石头上独自喝酒的赵翼,却现他和自己一样,不敢和这些人目光相触。 自己做对了吗? 白羽也不敢问自己。 【119】休整 待众人平静下来之后,白羽便带着这五百人下山,众人返回山中,果然现沙田村已经是一片瓦砾,熊熊燃烧的火焰还没有完全熄灭,众人顿时又是一阵心酸,跪在自家门前哭声震天,白羽帮助他们收拾好亲人的遗骸,然后当场宣布原地解散,只留下若是诸位信得过白某人,明日请起早来青龙峡报道之言。 第二天几乎奇迹般一样,五百人一个不少的全部返回了青龙峡,白羽满意地看着手下这群彪悍而淳朴的农夫,此时经过一次战火的洗礼,他们已经向这白羽所想要的铁骑迈出了重要一步,最关键的是,这些人已经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剩下的便是为白羽拼死效命之心,这样的一支队伍,白羽有信心将他们练成不下于龙骧虎骑的精兵,剩下的,便是在战火中放手让他们成长。 白羽召集诸人,就地召开了他们第一次全员参加的军事会议。在会议上,白羽对着这五百人当场宣读了由他制定的军规。 因为毕竟还只有五百人,连本来此处的聚啸山林的绿林好汉都有五千人之多,白羽这点人数根本不能称之为“军”,所以军队番号占时留白,来日后壮大了声势之后在做打算,白羽将原本的龙骧虎骑军规略加修改,对战斗、管理、调度、后勤的规定一律按龙骧虎骑的规定之外,白羽在军规中着重强调了作战纪律,严禁不服上级军官命令,严禁扰民,严禁对友军见死不救等等,并制定了相应的惩罚措施,白羽看似春风拂面,平易近人,但是制定的军规却极为严苛,‘十大斩’听的众人连连吞舌头,虽不知道这是否只是一纸空文,但是也无人敢以身试法。 其次再就是对在对青龙峡战争中作战英勇的战士们进行了表彰,青龙峡留下来的银两多达几千两,白羽慷他人之慨,自然不会小气,当白花花的银两下来之时,顿时惹来了一阵阵艳羡的目光,众人心中暗暗誓在下次战斗中努力,争取能多立军功,多拿银子。 每天早上白羽则亲自带头第一个起床,对战士们进行训示,再由孙兴霸等人领着自己的本部人马开始操演,秦玉带着白羽分下来的银两下山放肆采购,在白羽的只买贵的不买对的大原则下,秦玉放手而为,为五千人武装了一身精良的装备,并且还向外地的胡商购买了十几匹好马,加上青龙峡缴获的二十多匹马匹,白羽又开始组建起他的骑兵队伍,人数虽然不多,但是都是从五百人中优中选优,被白羽视为珍宝。 钱财永远是最禁不起消耗的,白羽缴获的数千辆白银在数天之内便被挥霍一空,幸好在青龙峡上鲁帝为了防止军官围山,囤有大量军粮,足够白羽等人一年半载的吃穿用度。 平日里白羽只管训练,凡是不问,秦玉等人终于再也坐不住了,心想这样坐吃山空总不是办法,几人相约来到了白羽的房中,一脸愁容的看着白羽。 与他们相比的是,白羽是春风拂面的笑意,秦玉率先走了出来道:“羽哥,山上的银子都已经花光了,以后咱怎么办,难不成当真占了这山头,当起这山大王不成?” 白羽微微一笑,端起几边的茶水喝了一口,这些日子,白羽经过自己不懈努力,双手已经感到略略有些气力,可以端起一些重量十分轻巧的物体,当然这其中,白羽所付出的努力,众人自然也是想不到了的。 “不急。有一笔大生意在等着我们,做完了这笔生意,我们自然会离开这个小地方,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我等的心又岂会禁锢在这小小的青龙峡之中。” 文魁似笑非笑地道:“白羽,你事先挑中这青龙峡,必然是早就已经将天下大势洞然于心了吧。不然天下这么大为何你偏偏选中了青州?” 白羽含笑看着文魁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文魁,不错,选定青州作为我们踏出第一步的地方确实有它不可比拟的天然优势。” 文魁悠然道:“这天底下,又有什么比盐铁二物获利最丰,青州这漫地的黄金,我就怕多得有一天你们都捡都捡不赢呢。” 白羽道:“若要控制海盐,便先要控制商路,现在盐道陆路由朝廷派专人把持,我们实力暂时不够,若是将手伸过去,恐怕会有全军覆没的威胁,但是这海路嘛----” “海路一直是海沙岛的人控制的----”秦玉忽然拍了拍脑袋,惊声道,“原来羽哥让我们假借海沙岛之名,我一直想不通,原来羽哥早已再攻打青龙峡之时便已经掌握了全部局势,坐二观三,早就将这海沙岛同时也算计进去了呢!” 白羽微笑道:“不错,鲁帝是我故意放走的,他将是我留在海沙岛身后的一粒重要的棋子没错,但是,真正解决海沙岛还得靠我们自己的实力,我们现在全部人手不过五百,根本无法与之抗衡,所以应该是到了我们扩兵之时了。” “扩兵?”秦玉一听,惊道:“我们现在还盘踞在青龙峡,这里可是青州有名的强盗窝啊,白哥你不会在城里面张贴告示,说:青龙峡强匪招人,欢迎有志之士前来垂询,月薪十两,包吃包住,奖金另算----哈哈,我怕这告示还没贴出去,朝廷就已经找上我们来了。” 白羽神秘地道:“所以这就该到了我们坚定的盟友,我们爱民如子的宋大人出马的时候了,此事宜快不宜缓,否则再拖上十天半月的,等鲁帝那群人幡然醒悟过来,我们所有的一切都要化为泡影了,我已经派着昭南一路撵着他们,他们现在正在一处山林中整修,磨刀霍霍,看来这鲁帝这番吃瘪之后,脾气依然不小啊。” 众人一阵哄笑,白羽道:“明日便麻烦文魁和秦玉陪我去一趟县衙,我们还有万两白银在他老人手里呢,也该是时候催催他老人家了。” 【120】游说 第二天,白羽领着文魁和秦玉径直进城,来到了县衙府上,此时宋篱已经等候多时了,白羽事先给宋篱打过招呼,所有宋篱将白羽在小树林与青龙峡一役暂时给压制了下来,但是战果宋篱已经了然在胸了,一听说白羽驾到,便立即出门相迎,握住白羽的手,那叫一个亲切:“多谢白大人出手能够荡平这青龙峡的贼匪,为我平阳县立下这盖世奇功。宋某代表所有平阳县的父老乡亲感谢你了。”说完长鞠一躬。 白羽含笑道:“进门再说。”众人拥簇着白羽进入内堂,此时宋篱与白羽已经熟稔,也不客套,开门见山道:“白大人可曾知晓,昨日我县辖区内有一村庄被人屠了,我派人查过,可是那群人来去无踪,根本无从查探,我估计应该是青龙峡余孽在那里兴风作浪,我说白大人,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为何就不能一举将他们全部剿灭呢?” 白羽笑道:“宋大人此事可曾上奏朝廷?” 宋篱一惊,讶声道:“此事兹事体大,若是朝廷追究下来,我等都脱不了干系,白大人不会是想…” 白羽摇了摇头,道:“宋大人果然是明白事理之人,为官者,自然要体察上情,这点小事,我看就不必惊动风相了吧。” 宋篱讪讪地道:“下官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白大人,您打算怎么办才好,您可不能丢下我们,这青龙峡余孽,失去了根基,变成了流寇,这流寇的危害,白大人比下官更为明白,千万不能让他们出了我平阳的地界了,不然此事你我都担待不起啊。” 白羽道:“我来此处,便正为此事!” 宋篱喜道:“如此甚好,还请白大人计将安出。” 白羽悠悠地道:“我与宋大人一见如故,早有亲近之心,宋大人的事情自然也是在下的事情,宋大人将这万两供奉平安送到风相手中,风相体恤宋大人忧心体国,自然会给宋大人高升。” 宋篱连连拱手道:“多谢白大人抬举。多谢白大人抬举。” 白羽话锋一转,慢条斯理地道:“风相为官向来举贤不避亲仇,但是宋大人也应该知道,若是宋大人此时无半分政绩在手,即使风相有意提拔宋大人,恐怕也难堵这天下悠悠之口。” 宋篱一听顿时慌了,哑声道:“还请白大人从旁提点,小人应该怎么做。” 宋篱一时心慌,自降身份,从下官变成了小人,白羽听来却十分满意,道:“这个吗…” 白羽用手轻轻扣着腿部,微眯着眼睛,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急的宋篱抓耳挠腮,急声道:“我的白大人啊,你就不要再吊小人胃口了。”白羽微微一笑,用手一勾,宋篱顿时将头脸贴了过去,白羽在他耳边轻轻地道:“这晋身的门贴,其实早已为宋大人备好,只是宋大人敢不敢接了。” 宋篱连声道:“敢的。敢的,请白大人明示。” 白羽轻声道:“这宋大人的前程富贵便全在这海沙岛上了,只要宋大人能够攻下海沙岛,重新为朝廷夺回海上控制权,你说,莫说一个小小的郡守,便是这青州之主,恐怕宋大人也是很有竞争资格的啊。” 宋篱一听下了一跳,大声道:“这海沙岛盘踞贼寇数万,当年赫连将军在时都不曾攻下,我这区区一个小小*平阳县,怎么能攻下海沙岛,白大人莫要糊弄我…”说完连连摆手。 白羽道:“又不是让你去攻城拔寨,上阵杀敌,你怕什么!” “那一百大人的意思?” “你只要出一纸招兵文书,余下的事情便由我来做就好了…” 宋篱大声道:“私募军队,这可是重罪啊,使不得使不得!” 白羽讪道:“宋大人连赋税都敢动,这小小的一纸公文难道宋大人就不敢签了吗?算我白某人看走了眼,就此告辞!” 说完秦玉推着白羽出门。 宋篱哪里肯放白羽离开,连声招呼道:“白大人请稍等,容宋某想一想。” 宋篱在原地站了半晌,忽然一跺脚,狠声道:“罢了,全凭白大人定夺!” 白羽这才悠然转身道:“白大人我手下有五百龙骧虎骑的老兵,各个都是身经百战,只要我在募集五千兵马,然后稍加训练之后,我敢保证定然能够成为一支威武之师,到时候只要攻下海沙岛便立刻解散这五千团练,到时候海沙岛在宋大人手中,天下还有谁会说宋大人的不是,宋大人便能够凭着这盖世奇功,一跃成为风相面前的红人,到时候区区一个郡守,宋大人便不会看到眼里了,等风相百年之后,依宋大人的文治武功,这出将入相也是理所应当的。到时候宋大人飞黄腾达之后,可别忘了小人哦。” 白羽一番吹捧将宋篱捧到了九霄云外之上,眉飞色舞之间全然忘记了其中的关系厉害,连连点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此时在一旁的丰师爷一直皱着眉头,对着宋篱连连使眼色,宋篱不觉,反而大声道:“丰师爷,白大人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丰师爷面色尴尬,干咳一声拱手道:“小人有几个疑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白羽含笑道:“丰师爷但说无妨。” 丰师爷道:“小人先感谢白大人为我县剿灭了青龙峡,除却一大祸害,但是这海沙岛非比青龙峡,传说离陆地三十余里,且周遭巨石嶙峋,道路十分复杂,且周围遍布着食人恶鲨,所以当年即便是如赫连将军也…也…不得全功,所以,小人窃以为,若是白大人和赫连将军一样……那…” 宋篱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对啊这五千人可非小事,他小小一平阳县也不过万户,这五千人便是几乎要将他平阳县精壮之人全部征调,若是胜了自然没话说,若是白羽一败,他可以拍拍屁股走人,那他剩下来的烂摊子,谁来收拾?他宋篱多半要变成了这其中的冤大头了。 【121】我不负卿 白羽含笑道:“丰师爷所虑即是,但是白某既然敢说着话,便自然有必胜的把握,青龙峡不是也号称贼匪上万,易守难攻吗?我白羽灭他也不过是反掌之间,宋大人若是不相信在下,在下愿立下军令状,到时候若是白某有个闪失,宋大人自可用此去风相处讨个说法。” 宋篱一听,这白纸黑字有了凭证,当真不怕白羽跑了,立刻点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白羽凑了过去,低声道:“宋大人,实不相瞒,本人此事前来正是奉了风相的秘旨,风相帮助天佑皇帝重登大宝的消息想必你也知道了,天佑皇帝资历尚浅,且传言早已神智不清了,这个天下是何人当家,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风相也知道,天下将有一场大乱,襄阳龙侑渊之子龙步飞正在密谋图谋不轨,战事很快便会全面开启,风相便是派我前来先控制海上盐道,以便日后有变,当然,这天下即将到来的乱世,也是您宋大人真正迹之时。” 宋篱一愣,这天佑皇帝复辟之事,还只是在京都小范围内悄悄传播,他宋篱也是昨天接待一个京都来的朋友才偶然得知,没有想到白羽居然早已知晓了,并且全不避忌讳的告诉自己。 在朝廷中,自古党争是最为惨烈的,无论你曾经如何权大功高,一旦党争失败,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永远不可能翻身。而如同宋篱这等最基层的官员,对于朝廷的党争,最佳方式是保持缄默,奉行中庸之道,待上面争出个你死我活了,再见风使舵,投向胜利一方。所以,在无法确定上方党政结果的情况下,这些地方官对于党争都是十分避讳,绝口不提,怕万一一个闪失,说错一句话,站错一个队,那下场便不只是丢了乌纱帽这么简单。 向白羽这般毫无避讳的说出,显然是已经是把宋篱当成了自家兄弟了。 只是这党争,与自己政治前途又有何关系呢? 白羽笑道:“战端一开,无非三件事物会飞涨:粮、盐、铁。到时候宋大人坐拥青州之地,既有万亩良田,又有这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海盐,一旦控制了海陆两处盐道,宋大人想不达恐怕也难啊。” 宋篱一听也是,连连点头,此时对白羽已经完全信任,就差没有跪倒在白羽面前,求他和自己烧黄纸,拜兄弟了。 白羽见宋篱完全被自己说服,这才缓缓地道:“宋大人现在可有打算。” 宋篱连连点头道:“愿凭白大人差遣,愿凭白大人差遣。” “如此,”白羽手轻轻一动,叫过秦玉,秦玉掏手入怀,将一纸招兵令放在宋篱面前,白羽含笑道:“现在就差宋大人稍稍移下贵手了。” 原来这白羽早已经将这招兵令都已经拟好了。 白羽收好了宋篱签下的招兵令,才在宋篱的万般挽留之下离开了县衙,宋篱一路上“恋恋不舍”,多次挽留白羽,白羽再三拒绝。两人在县衙门口才含笑相互挥手告别。 白羽转身,立刻收了脸上的笑容,对着秦玉和文魁低声道:“那个丰师爷是个人物。” 文魁点头道:“有心机,懂事故,可惜所托非人。” 白羽淡淡地道:“文魁你去探探他的底细,若是此人能用,便留下,若是不能为我所用,便让他得一场另这平阳县里面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的急病吧” 文魁含笑道:“这下毒耍诈的龌蹉事情,随云恐怕比我拿手得多。” “随云啊。”白羽若有所思的轻轻念叨这个数年生死之交的好朋友。 自从白羽等人判出白虎节堂之后,这看似以前最积极,最能惹事的李随云便似乎沉默了很多,变得有些寡言少语起来。 这白羽七兄弟中,性格最为直爽的孙兴霸,文魁最能信任的是秦玉,办事最为稳妥的是赵翼,性格沉默的是齐昭南,心机最多的是文魁,但是李随云… 李随云是在其中最让白羽捉摸不透的一个人,平日里看似玩世不恭,嘻嘻哈哈没个正型,但是凡是一切总是似乎在他的掌握之中,有的时候,连白羽都弄不清他是真傻还是装傻,看似坦荡的胸怀里面似乎又隐藏了很多很多的秘密,让白羽都不能真正的看透他。 琢磨不透的人才最令人可怕。 白羽长叹了一口气,心中默默念道:随云啊随云,我不负卿,但愿卿同样不负我。 第二日,由白羽起草,宋篱大人亲笔签名的招兵布告便贴满了平阳县的大街小巷,果然当天县衙征兵的消息便传开了,冲着朝廷这块金字招牌,无数憧憬着建功立业的“有识之士”便纷纷前来报道,不仅仅是平阳县,甚至连隔壁州县都有人前来报名,甚至连冀州、雍州等地隔着十万八千里的地方居然也有人星夜前来,第一时间赶来报名的人就有数千,县衙门前人山人海,长长的队伍排了几条街。 这可忙坏了白羽等人,专门在县衙当口开了一个征兵处,搅的平阳县衙如同菜市场一般热闹,这宋大人不但不管,反而捧上了一壶清茶,时不时前来视察,这些平民百姓,和曾经目睹过宋大人的雄姿,在白羽的刻意安排下,山呼海啸一般的青天大老爷之声将宋篱捧在白云之巅,宋篱自得其乐,不时挥手致意,体验民情。 招募兵士的工作持续了三天之久,共有一万五千多人前来报名,不少是隔壁县城来的,这样的大规模的征兵顿时引起了青州上层的追究,但是不知道宋篱使用了什么手段,将此事遮掩过去,看来这尸位素餐的宋大人,在关键时刻还是两下子的嘛!(笑话,没几把刷子,上头没人?能做稳这县太老爷十年之久?宋篱冷笑道。) 白羽动用了平阳县所有可以调动的力量,全力投入招募工作,三日之后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终于从中间挑选了五千人,征兵才到此结束,宋篱大人才悄悄擦去了额角的汗珠。 而同时,这秋收税赋筹集工作也再宋篱的主持下紧锣密鼓的进行中,宋篱大人看来这次是铁了心,要和这京都来的白大人吊死在一棵树上。 【122】慷慨而战 对于新兵的安排,白羽便在原先的五百人中酌情安排,按照白羽以点带面的原则,这五百“老兵”自动升格为小队长,每个人手下均有了十个新兵蛋子,这五千新兵,白羽对曾经兵油子、兵痞一律拒之门外,而对那些道德操守和展潜力、武技好,人品佳的战士,白羽是青睐有加,使得整只队伍看上去欣欣向荣,充满了朝气蓬勃,而白羽给出的饷银也是十分可观,重赏之下才有勇夫,当然,现在整只队伍的饷银还仅仅停留在我们白将军的一张嘴上,队伍通过三五日的军事训练,已经有了粗粗的军人相貌,懂得了最基本的军营戒律,宋篱前去视察,连这个外行人也连连点头,对白羽的信心又增加了几分。 这日,全军集合,在郊外一块空旷的田野之上,这是白羽专程开辟出来的营地,众人都是白虎节堂出生,对于扎营选址等军队必备本事都是娴熟在心,旷野千里,看上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孙兴霸站在临时搭建的点将台上,威风凛凛,宛如天神下凡一般。 现在的孙兴霸,俨然已经成为了白羽军队的“形象代言人”了。 白羽的轮椅缓缓地驶上点将台,顿时引起了下面的一片嗡嗡之声,这些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的最高指挥官会是一个四肢不全的人物,但是看着曾经攻打下青龙峡的老兵----现在他们的顶头上司,一连崇拜的表情,顿时都心生疑窦,倒是要看看,这个瘸子有何本事,能够指挥得动他们! 白羽俯视一下下面,人潮汹涌,心中不禁也有些激动----这可是五千人,自己一声令下便可以决定他们生死的五千人。 下面顿时一片安静。 “谢谢你们选择加入我们,很高兴能认识你们,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二话,前面有一棵长木,我很需要他,若是有人能够帮我把他搬到我的身边,我会很感谢他,并且赏赐他白银二十两!” 说完白羽将秦玉手上捧着的一个用红布遮掩的银盘揭开,上面顿时一堆明晃晃的白银如阳光一般刺向众人的眼睛。 下面又是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白羽,这白银难道就这么好赚? 插在军中的那颗树木不过手指宽细,便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也可以轻易的举起,而且这根树木离着白羽不过二十步的距离,难道白羽便会这么轻易的让他们挣去这银子不成? 白羽含笑不答,俯视在场所有人。 众人纷纷迟疑,因为太过简单,所以没有人会相信天上真有馅饼会掉下来。 忽然一人排众而出,瓮声瓮气地道:“那位将军,若是俺铁牛将这牙签棒子给你搬过去,你会不会耍赖不给俺银子啊?” 白羽含笑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嗯,好,那俺试试!” 那人在众人的嘲笑声中扛起了树木,因为没有人会相信白羽会言出必行,都当时他们无聊,耍着这个傻瓜玩儿呢。 那人轻松的将树木放在白羽的身边,伸手道:“树木俺已经搬到了,银子是不是您也得给俺啊。” 白羽对秦玉使了一下眼色,秦玉笑着将银子送给了铁牛。 下面顿时一阵哗然,没有想到这白羽居然真的说的出做得到,这二十两银子未免有些太好赚了吧。 铁牛高兴地接过了秦玉递过来的银子,回到人群中,无数人忙跑过来围观,看着银子当真是真是假。 还真实如假包换的官家库藏白银呢!众人又是啧啧之声响起,这二十两银子,就是他们数年也积攒不起来啊,顿时无数人后悔不迭,恨自己当时没有出去扛着树木,白白让这铁牛捡了一个便宜。 看来这将军和庄上的那些地主老财们不同,还真的是说到做到。众人心中一齐想到。 这个时候,待人群平静下来,白羽忽然大声道:“兄弟们,我们我们聚集在这里,放下了手中的锄头,披上了铠甲,我们不再是那个在田间地头的农夫,我们是军人,是战士,现在是,以后也是,我们是一个荣誉高于一切的集体,必将成为一支百战雄狮!现在我们所要对抗的不是饥饿和贫乏,而是人,是海盗,他们凶残成性,他们杀人不眨眼,但是我们不怕,因为我们是战士,只要我们团结一心,经过艰苦奋斗之后,必然取得胜利!而这胜利的开始,便一切决定于今日。请你们当着我的面,当着战友的面,当着村子里面的父老乡亲的面彼此宣誓:非战胜,决不离开战场!” 白羽的声音如洪钟大吕一番响彻整个郊外,众人齐齐看着白羽,他的话永远那么充满蛊惑力,让人不得不信。 白羽又道:“古人云:猛将必于卒伍,只要我们同心杀贼,何愁来日不封妻荫子,光耀门楣!” 众人轰然响应! 白羽忽然高声道:“兄弟们!我们骑马跨刀,与敌人血拼为什么!” 下面轰然应道:“为银子,为女人!” “不错!为银子,为女人!”白羽答道,“只要你们跟着我,奋勇杀敌,我担保你们银子女人都会有!就如同刚才那位铁牛兄弟,我说我只要他将那根木头搬到我这里,我便给他银子,我做到了吗?” “做到了。将军好样的!” “同样。以后只要你们像铁牛兄弟一样,为我效命,我们同生共死,银子、女人,我同样不会亏待你们的!” 众人气氛热烈,纷纷相应。 白羽忽然又将声音提高了八度,道:“海沙岛的强盗们侵占我们的家园,杀死我们的朋友,强暴我们的女人,你们忍得住吗?” “忍不住!”下面的人轰然相应。 “那好,我们应该怎么办!”白羽高声叫道! “去杀死他们,夺回我们的一切!”众人歇斯底里的狂声叫道。 “那好吧,让我们拿起我们手中的武器,为我们的家园,慷慨而战,慷慨而死!” “慷慨而战,慷慨而死!”下面情绪瞬间被点燃,漏*点燃烧到了极点。 白羽身边的文魁等人看着此时的白羽,心中也不禁心情激荡,白羽仿佛一个天生的军事家一般,总是能用最有效的手段瞬间提起军队的士气,他先用移木立信的手法,在军中竖起信誉和威望,让大家相信他,然后在给众人封官许愿,点燃他们的理想,最后用最直接的金钱利诱他们,再用海沙岛平日里的横行霸道来刺激男人的热血,彻底点燃他们心中的拿一把火,这是一个完美军事家的完美演说啊。 众人不由得心折。 白羽顿了顿,道:“那好,现在请李随云将军宣读我们的军规!” 李随云请了清嗓子,将那“十大斩”再一次当着五千人的面前一字不漏地念了一遍。 给读者的话: 网站出了点问题,网页打不开,没上传成功,各位不好意思了 【123】小楼 白羽在接下来的半个月中对新兵做了严格的训练,每天早上,由白羽亲自主持全军团的战阵排布与演练,然后下午分队组织海上训练,这些人都是从小便在海边长大,对于操船掌舵如臂指使,省了白羽若干功夫,晚上由文书们分头组织上识字课,不求这些士兵能够有多大文化,但是至少能够识得一些简单的军事惯用字,这或许不算重要,但是白羽知道,有些细节的处理,会决定一场战意的胜负。 白羽军队海上开展训练,大多数用的是当地县衙征调的民船,若是光凭着这些渔船去跟海沙岛的人作战,肯定是不行的,恐怕还没有冲过海沙岛便已经被汹涌的海浪冲的七零八落,白羽等人现在经济拮据,宋大人手上的万两白银又尚未凑齐,白羽等人整日为此事不停烦恼,却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来。三个上午由查理和阿尔古的特别分队组织海上训练,其余时间由大队长和小队长组织各自的专项训练。 这天,夜幕降临之后,训练结束后,各自归营,秦玉忽然兴冲冲地跑到了白羽的房间里面,一进来便嚷嚷道:“羽哥,羽哥,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白羽此时正在读书,猛一抬头,只见秦玉已经破门而入,面脸堆笑地道:“快,快进来。” 跟在秦玉身后的是一个四十多岁中年人,但模样却苍老了十岁不止,头全白了,背有些微驮,脸上满是皱纹。进来有些羞涩,进来开始似乎想跪下来,可是转念一想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于是改为拱手,尴尬地道:“小人王传志见过了白,白大人……” 白羽不知道秦玉是什麽意思,但是还是含笑道:“王先生,可不要折杀我了,我年纪比你小了不下一轮多,你就叫我一声小侄就成了。”王传志连胜不敢。 秦玉道:“嘿,羽哥,你知道这个王先生有多厉害吗?他那双手可真不是人做出来的,我见过他做的轮椅,那是精巧非常,嘿嘿,所以我就带过羽哥这边来,也许对羽哥有用呢!” 王传志面有得色,练练拱手道:“不敢,不敢!只是幼年时跟随我家严学了些机关之学,不敢入方家法眼。” 秦玉笑道:“王先生谦虚了。”说完对着外面喊道:“来人,把那个王先生打造的轮椅带上了。” 来了两人抬出一辆栗色的轮椅,上面用舒适的虎皮装饰,看上去舒适柔软,比白羽坐的那个要气派地多。王传志走了上去,轻轻的抚摸着轮椅的椅背,眼中露出笑意,仿佛像抚摸着心爱的人长一般,王传志笑道:“白大人请看。”说完手中一晃动,霎时间这龙头便对准了前面的门板处嗖嗖嗖的射出无数细如牛毛一般的细针。每根针上面都蓝汪汪的一片,显然已经淬毒。 秦玉看得眉飞色舞,这白羽也看得眉头一挑,王传志更加得意了道:“此轮椅乃是我废了数十年的功夫才从旁处得到了这机关的制造方法,又花了若干时间才研制成功,白大人且看,这轮椅乃是我用千年龙木制成,轻灵不沉,十分方便白大人行伍行军时候跋山涉水。最妙的是这扶手,乃是活动龙,每个角度轻旋,可放出四十八种不同暗器,让人猝不及防,当白大人面临危险时候,这到可以相救白大人一命。” 秦玉一个劲的点头,道:“羽哥,这个王先生可真不是简单人物,我们兄弟几个都曾经见过他的手段,他懂得东西可真多,这轮椅还是算轻的呢。只是我们觉得这轮椅对羽哥有用,所以便带他来见羽哥了。” 白羽面无表情,淡淡地道:“王先生果然一双妙手,深得这土木机关之精髓,白某佩服。” 王传志见白羽似乎不是很感兴趣,顿时气势下去了半晌,但是仍然不甘心道:“白大人且看。” 说完掏出一个木鸟形状的物体,对着鸟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见这木鸟居然出一声清鸣,直上九霄云外,王传志得意地道:“此乃是当年鲁班传下的绝技,此木鸟可以翱翔九天与外,三天三日不得停歇,为此小人可是钻研了数年之久,方有此一只成功。” 秦玉大感兴趣,对着王传志啧啧称奇,对着白羽道:“羽哥,这王先生可真是的个人物,大哥也要重用他啊。” 白羽依然脸上平淡,看不出有任何表情上的变化,淡淡地道:“王先生确实是个人才,不知道为何肯在舍下屈就,天下这么大,以王先生之才,必然应该是王府相府的座上客才是啊。” 王传志含笑道:“这还不是看见白大人少年英雄,以区区弱冠之身便能剿除这青州的一大祸害,如今更是砺马磨枪,这区区的海沙岛看来也是白大人的囊中之物,依白大人之前程,日后封侯拜相也只是时间问题。跟着白大人日后搏个封妻荫子也不是难事。” 秦玉嘿然道:“想不到你小子还眼光挺准的吗!” 王传志连连道谢,说完满面红光,连连搓手道,“这轮椅名为‘小楼’,取义为‘小楼一夜听春雨’之意,今日赠与白大人,也算是宝剑赠英雄,也只有白大人这等英雄人物,才能配得上他。” 白羽点了点头,道:“多谢王先生一番美意,只是白某习惯了坐下这玩意,白羽命贱,受不得王先生如此抬爱,王先生若没有其他的事情,白某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说完举了举茶杯,端茶送客。 秦玉连忙道:“羽哥,别啊……这王先生……” 王传志这是也整个人愣了下来,他的这些机关土木之术,甚为自傲,来白羽处投靠,在他自己看来已经是“屈尊降贵”了。自信若是将“小楼”献上,这白羽必然大加赞赏,以后在白羽处也能混得风生水起,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白羽的反应居然会这般的冷淡,大大出乎他的意外。 秦玉连连为王传志辩解,白羽却不说明原因,只是一味推辞,将王传志晾在那里好不尴尬,涨的脸通红,忽然王传志忍不住大声道:“王某虽然不才,但是为何白大人容不下在下,若是白大人能够给王某一个合理解释,王某立刻掉头便走,从此不再踏入白大人营帐半步!” 白羽脸色一寒,冷冷地道:“既然你要解释,我就给你一个解释!” == 今天接编辑的通知,说我的书要上架,我去个勒,我的书才写了一个多月就要逼着上架,真的是无语,我拒绝了,因为我觉得毕竟时间太短了,但是我拒绝一次,拒绝两次,不可能永远拒绝,上架是迟早的事情,我尽量拖后吧,天骄的情节都没有展开就要上架,太快了点,再说天骄人气本来就不怎么高,要是上架估计更惨了。但是有朝一日上架了,我也没有办法。 【124】奇淫巧术 白羽将轮椅推进,将王传志放在桌上的一堆他自以为傲的作品一下子全部打翻在地,王传志乃是性格高傲之人,顿时脸色大变,大声道:“你!” “怎么。生气了?”白羽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似乎根本不将王传志放在眼中一般,道:“我手下之人,武有关张、文似瑜亮,皆是心怀天下之人。却无似你这般只知道奇淫巧术,玩物丧志之辈!” 王传志听说白羽将自己所为之自傲的机关之学称之为奇淫巧术,顿时双目怒火喷出,冷冷地道:“白大人,王某虽然不才,但是所学暗器机关之学皆是祖上传下的,请白大人嘴下留情!” “难道不是吗?”白羽嘴角不屑的笑道:“你这‘小楼’,可杀一人,可杀二人,可杀天下人乎!白某所求的乃是驰骋于千军万马之中的猛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谋士,请问王先生可会?” 王传志狡辩道:“术业有专攻,王某虽然不能如张良韩信一般做万人敌,但是这单单机关之术,放眼天下,王某自信无人可敌!” “正是因为王先生空有一番本领,却不知道用于正途,才是最为可悲可叹!”白羽大声道。 王传志愣了一愣,道:“白大人为何如此说!” 白羽道:“依王先生的本事,为何不能将自己这番机关土木之学用于军事,用来改良我军的军备器械,如当年墨子一般巧斧神功,制成一器,天下城池不攻自破。如此王先生一样可以如谋臣猛将一般做这等万人敌,可惜,可惜……” 王传志一愣,居然无言以对,过了半晌,才涩然道:“白大人究竟要王某人做什么,请明示!” 白羽神秘地道:“王先生可会造船之术?” 王传志想了一下道:“我虽然不曾研究过,但是家父曾经留下若干战船图纸,若是王某回去略加参详,应该能够造得出来。” 白羽闻言大喜,拍着王传志的肩头道:“王先生果然是上天赠与在下的奇人啊,刚刚多有得罪,望先生大人大量,不要与白某人计较才好啊。” 说完握住了王传志的手,亲切的请王传志坐在自己身边,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送走了王传志,门外来报,宋篱宋大人已经等候了多时了,白羽连忙差人请他进来。宋篱一进来便是满脸的愁容道:“白大人,你何时出兵攻打海沙岛,我这里已经做不做了,眼看着秋收将至,这朝廷便要开始催各地的赋税了,若是白大人还不做定夺,我恐怕便要真的栽了。” 白羽含笑道:“宋大人稍安勿躁,请问你最多能拖几月。” “最多还能拖三个月!”宋篱道,“这已经是极限了,白大人,你想想若是我星夜兼程,恐怕从青州到京都也要走上十天时间,在若是风相处在耽搁十天半月的,等朝廷的委任书下来,估计其中又要走上一个月时间,我去青州上任之后,整顿吏治,清点库藏估计怎么也得一个月时间,才能将这平阳县的一万两窟窿给填起来。我这还是做的最顺利的打算,若是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了纰漏,我这颗项上人头就真的算是卖给了白大人咯。”说完一摊手,一脸愁眉苦脸。 白羽道:“成大事者,虽不曾但当一点风险,不过白某人在此保证,你一定在宋大人规定时间内将宋大人之事办妥,前些日子我已经修书一封给风相,风相对宋大人的魄力是十分赞赏,说当今正直时局维艰之时,朝廷正是少了像宋大人这般肯为朝廷分忧的地方重臣,对宋大人可是青眼有加,我在从旁为宋大人美言,这宋大人升官财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宋篱一听此事顿时满脸红光,道:“多谢白大人栽培,多谢白大人栽培----只是白大人准备何时下海将这海沙岛的贼匪一网打尽呢?” 白羽斩钉截铁道:“一月之内,请宋大人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定然将这天大的功劳双手奉上。”宋篱一听喜滋滋地道:“如此,有劳白大人了。”宋篱在此得到了白羽的承诺,悬在半空的心才稍稍落了下来,这才屁颠屁颠的离开。 白羽看着宋篱的背影,自己刚才已经在宋篱面前夸了海口,自己把时间给定死了,心中不由得一声暗叹,他这是在赌时间,赌的是这一月之内,这王传志能够制造出他在白羽处所说的‘乌鸦战舰’只有有了此物,自己对海沙岛才有了胜算,若是不成,那白羽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白羽遥望远方,心中暗道:不知道昭南那边怎么样了。 半月后,白羽大张旗鼓,几乎将这三县所有的渔船都租光了,并且租了几条大海船和许多小艇,白羽率一千将士分乘六艘大船,其余的士兵皆坐舢板小船,浩浩荡荡的下海,宋篱宋大人终于等到了白羽下海的消息,顿时高兴地眉飞色舞,亲自来码头验兵。说了若干奋勇杀敌的话后,白羽的将士们这才缓缓地下水。白羽坐在最大的海船之上,旁边林立这孙兴霸和秦玉,下面衣甲鲜明,旌旗密布,到看上去还真有几分威武之师,雄壮之师的模样。 五千人下海抛锚,借着强劲的北风,缓缓地像海沙岛驶去,一路上敲锣打鼓,唯恐海沙岛上贼人不知。 这官军,与其说是来剿匪,倒不如说是来观光旅游,一路上走走停停,白羽手持海图,因为赫连成虎曾经攻打过海沙岛,所以平阳县此时还留着当年赫连成虎所制的海图,白羽当然是毫不客气的借为己用了。这海图不仅对海沙岛的驻军处的各种城防海防设施有详尽的标示,而且岛周围的礁石与水况也弄得极为详细,看来当年赫连成虎的侦查功夫真的做得滴水不漏,白羽不禁心中对这位义父心生敬意。 但是白羽依然不敢大意,毕竟时日已久,海上很多都会有了变化,白羽一边走一边对着地图纠正,凡是有疏漏或者变化的地方,白羽都会用大红笔圈出来。 【125】实而虚之 等白羽等人到达海沙岛之时,海沙岛中早就已经严阵以待了,高高的楼船上,一个如铁塔一般的汉子傲然而立,论起气势来却与孙兴霸也不遑多让,这正是这青州最大的海盗头子,。周定方。在他旁边一个高瘦如铁,脸白无须,二十来岁的汉子正是海沙岛的副手杨开,海沙岛控制着青州海上盐道,乃是一块富得流油的地方,就是当年赫连成虎也曾经对此多次觊觎,派军强攻,但是实在是这海沙岛附近风浪太大,易守难攻,且周定方和杨开都是海上枭雄人物,作战十分勇猛,海沙岛的贼寇大多渔夫出生,水性极好,赫连成虎虽然拥有在陆地上仅次于龙骧虎骑的骑兵,但是毕竟不善水战,几个回合下来,赫连成虎居然占不到丝毫的便宜,只得作罢。 常年的把持海路,坐着天高皇帝远的日子,特别是击退了当世名将赫连成虎之后,周定方和杨开未免开始有些骄横之气,当听说了在平阳县宋篱大肆招兵买马积极备战之后,开始还稍稍有些紧张,当听说宋篱所招的兵马不过五千,而且都是新兵之后,周定方哈哈大笑,认为宋篱除了疯了,无法做第二种解释,对这五千人不免不屑一顾,直到得到了白羽大兵压境之后,才略略准备,乘着三层高的楼船从海沙岛中出来,势必将这五千官兵一举歼灭。 海上风浪极大,所幸这些新兵都是海边长大,可是苦了文魁等人,第一次航海,足够让他们头昏脑胀,只是碍于表率,怕影响士气,站在那里强撑着。 两只船队越靠越近,所有的士兵都开始面色凝重起来,手里几乎攥出汗来,大气都不敢出。 一千步,五百步,一百步,两船已经到了射程之内了。忽然只听见海沙岛方面一声巨响,无数如蝗的长箭射出,白羽哈哈一笑,道:“调头,回去。” 这五千官兵居然连照面都没有打一个,便仓皇逃窜了,这边的周定方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指着仓皇逃窜的白羽部道:“这就是官军,哈哈,我还以为他们如何厉害,不过只是一群胆小如鼠的无胆鼠辈罢了。居然连战都不敢战便夹着尾巴逃走了,哈哈哈哈……” 杨开在旁含笑附和道:“都是大哥威名在外,当年赫连成虎那般厉害,还不是在大哥的手上俯称臣,这区区五千人的新兵蛋子算得了是什么!他们没有看见大哥的帅旗便闻风丧胆,表现已经很不错了。” 周定方一摸颚下,满眼嘲讽地看着白羽溃不成军的部队。 白羽的部队一靠岸,宋篱已经得到了消息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面色铁青地道:“白大人,请给我一个解释,为何你明明已经下海攻岛了却连交火都不敢便逃了回来,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白羽看了宋篱一眼,慢条斯理地道:“宋大人,别这么急嘛,气坏了身子恐怕就不好了,宋大人也是饱学之士,难道没有听过实而虚之,虚而实之的道理吗?” 宋篱眼睛一亮。若有所思地道:“莫非白大人……” 白羽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道:“天机不可泄露,我与宋大人不是还有半月之约吗,宋大人请拭目以待就好。” 宋篱咬了咬牙,此时他和白羽已经是拴在了一条线上的蚂蚱,就是自己再想抽身已经来不及了,跺足道:“好,我姑且相信白大人一次,不过若是半月之后,白大人还是如这般不能全功的话,宋某人,宋某人只好……”宋篱连连跺足,憋了一肚子的狠话,但是又怕激怒了白羽,生生的咽了下去,气的抓起旁边的一个茶碗,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白羽轻松地拍了拍宋篱,道:“一切都在下官的掌握中,请宋大人拭目以待。” 从此,白羽隔三差五地便带着这五千人下海旅游,每一次白羽下海的路线都不同,一连数次周定方被白羽扰得不胜其烦,甚至连弓矢都懒得放,可是在不知不觉之间,白羽等人已经将海沙岛的地理环境以及周定方布军习惯摸了一个通透。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白羽与宋篱的一月之约已经到来。 在平阳县的一处密林之中,鲁帝将一只烤熟的山鸡撕了下来,嚼了两口又吐了出来,大声喝道:“这***是什么东西,老子吃了这玩意儿快一个月了,娘的还要吃到什么时候!” 旁边的飞莲道人连忙道:“大哥,请稍安勿躁,我们现在已经是这番光景了,大哥你就将就将就吧。” “妈的!”鲁帝赫然站了起来,大声骂道:“周定方、杨开你们两个小人,老子与你们不共戴天!” 说完将手中的山鸡扔在地上,大声道:“老子今天再也忍不住了,这地方还要住多久!老子不管了,是男人的便跟老子起来,一起去海沙岛割了周定方的卵蛋,我才能出这口恶气。”说完气势汹汹地扛起插在地上的两根铁戟,正要上马。 飞莲道人连忙一把扯住鲁帝的缰绳,大声道:“大哥使不得,这海沙岛兵强马壮,我们这区区千人的队伍上去只有白白送死,请大哥为我青龙峡着想,留下最后这一点人马吧,不如我们去投靠别的山寨吧…” “什么!”鲁帝双目一蹬道,“你小子让老子跟人家混,在人家的鼻孔下讨生活不成?告诉你!老子就是死也受不了那种气!” 康猛也道:“对,我们青龙峡就算是全军覆没,也绝不投靠其他山寨!” 飞莲道人脸色一暗,他跟着鲁帝时间不短了,自然知道鲁帝的脾气,但是这攻打海沙岛确实太过凶险,自己还是无论如何也要阻止地,道:“大哥,请听我一言,这攻打海沙岛是万万不能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大哥!” “我认为海沙岛可以打,并且可以打胜!”忽然一个声音悠悠地传来,鲁帝一见此人顿时眉开眼笑,撇下了飞莲道人,忙道:“昭南,就知道你鬼点子最多,快快献上来!” 【126】奇袭 原来这齐昭南趁着鲁帝等人新败,混入鲁帝队伍中,此时鲁帝早已经人员不整,对加入之人盘查也不甚严格,齐昭南随便找了一个已故贼匪的身份,便没有人怀疑了,再加上齐昭南心机武艺皆是在这群人属于出类拔萃之辈,齐昭南只是稍稍显露一点,便立刻引起了鲁帝的注意,只当自己以前有眼无珠,差点平白错过了这么一个人才,齐昭南很快便获得了鲁帝的信任,顺利进入了青龙峡贼匪的决策层,这些日子,齐昭南几乎和鲁帝形影不离,鲁帝对他简直就是是言听计从。 齐昭南淡淡地道:“这海沙岛虽然易守难攻,但是也不是不能攻打的,只要出其不意,我觉得我们的胜算还是很大的,最近不是常常有那些不开眼的官兵下海剿匪吗?那些无能的官兵只会助长了海沙岛的嚣张气焰,俗话说:骄兵必败,我认为若是我们采取奇袭的手段,直接冲入海沙岛腹中,可能会起到攻其不备的效果。” 鲁帝连连道:“骄兵必败,不错,不错,昭南你说得好,我手下虽然现在不足千人,但是都是跟着我从最开始一直打上来的,一个顶的十个海沙岛的小蟊贼,只要我们出其不意,海沙岛定然能够拿下。” 飞莲道人连忙劝道:“老大,我们兵力实在是太弱了,不管如何出其不意,倒头还还是被消灭的份,我觉得…” 齐昭南冷冷地道:“我看二当家不似这般胆小如鼠的人物,怎么现在变成了这副模样,这以少胜多的战例,古往今来何其多也,我方虽然人数不够,但是只要出其不意,海沙岛定然会被我们一举攻克,二当家迟迟不肯为我们死去的兄弟们报仇,莫非这其中另有隐情不成?” 飞莲道人怒道:“你!” “对!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康猛吼道,“海沙岛先不顾道义手段,将我们青龙峡夺了,我们现在不管怎么着,就是死也要找几个海沙岛的人垫背,老子反正这条命是活够了,大哥只要你一句话,我康猛跟你干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鲁帝点头道:“不错,我认为可以一试,若是我们当真能够拿下海沙岛,这区区青龙峡又算得了什么,富贵险中求,我鲁帝反正已经输掉了一切,没有什么再怕输得了,大不了赔上这项上人头,昭南,你说我们时候去奇袭海沙岛。” 齐昭南断声道:“三日后凌晨,当时当起东风,我等可以借势飞快潜入到海沙岛,且凌晨是海沙岛防守最为松懈的时候,这个时候我们若是能够忽然出现,我想海沙岛的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便会成为我们的刀下亡魂了。” 鲁帝道:“干了!就定在三日后,大伙儿这几天都给我精神点,把刀给我磨快点!拿下了海沙岛,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手下众人轰然应诺。 三日后,天色黑透了,鲁帝将这些几日‘借来’大批的几艘大船放入海中,在附上若干舢板,每条舢板装十五名全副武装的战士。这可是鲁帝全部的家底了,看来鲁帝当真要孤注一掷了,众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往海沙岛去了。 果然如齐昭南所言,这海沙岛因为这几日打了“胜仗”,所以骄横无比,守卫十分松懈,在海中甚至都没有布设探子,鲁帝等人悄无声息地像一条蛇一般,接近着海沙岛。 “昭南,你看,当真是没有人呢!这些海沙岛的贼人防守也未免太过疏忽了,”鲁帝沾沾自喜地道。 齐昭南含笑道:“他们雄踞着海沙岛数十年,自然认为这天底之下他们最大了,现在的海沙岛只是虚有其表而已,我看不出半个时辰,我们定然能够将这海沙岛拿下!” 鲁帝狞声道:“周定方你个小人,老子找你讨回血债的来了!”说完双戟在手,脸上露出阴冷的笑意。 鲁帝的船队一点一点的靠近了海沙岛,海沙岛中却依然没有半点响动,周定方那艘巨大的楼船就这样停在岸边,里面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清。 鲁帝已经开始准备抢滩登陆了,他将所有的舢板开始集中,因为鲁帝人数不多,所以必须将所有人都集合起来,合成全力,才能将海沙岛的人各个击破。 忽然那艘楼船忽然灯光一闪,一声声音传来:“居然有人敢夜袭我们海沙岛,我倒要看看是那群不开眼的小蟊贼!”一声呼喝,忽然整条楼船上灯火通明! “糟糕!有人出卖我!”鲁帝第一个反应便是这个,这些人定然是早已经知道自己要攻岛了,所以才会设下埋伏,等自己钻进他们的口袋。 果然,轰轰轰之声响起,十余艘战船忽然一字排开,号角声从船上响起,传遍海面。 “大哥,我们被包围了!”康猛大声道。 “是谁!谁走漏的风声!”鲁帝大声叫道,“我要宰了他!!” “大哥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人时候了,怎么办?现在?”飞莲道人一连焦急,连声道。 “怎么办,兄弟们操家伙,跟这些人拼了!”鲁帝一声怒吼,“给我冲出去!” 说完提着双戟冲出外面,砍断缆绳,架起一艘长身快艇便直接冲了出去。! “冲啊!”兄弟们,见鲁帝带头,众人激起血性,一艘又一艘的长身快艇放下,不断有人跃入艇去。冲到了对面战船之上,妄图与海沙岛的人展开白刃战。 “不自量力的东西!”周定方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道:“放箭!” 数千只如蝗长箭飞快的从楼船上射出,下面顿时一阵哀号,无数人中箭身亡,但是此时的鲁帝部队,已经无路可退了,他们只有拼命的向前,向前再向前,无数快艇像蜂群般蜂拥而来,攀上了战船之后,这些人便开始与船上的海沙岛士兵展开生死决斗。 没有人后退,因为已经没有退路了。 号角此起彼伏的响起,漫天的弓矢遮天蔽日,月下杀气寒霜,这两群盗匪,整个海面上杀气凌然! “周定方!还我兄弟们的命来!”鲁帝到底是鲁帝,手上一对铁戟舞得密不透风,照着周定方的战船便杀将过来,周定方定睛一看,暗道:怎么是他? 周定方接到密报,说今晚后有人前来偷袭,所以才定下请君入瓮之计,但是没有想到杀来的居然不是官兵,而是和他们一只合作愉快的青龙峡的人。 【127】天兵 周定方高声道:“鲁帝,你乃是山中饿虎,我也是水中蛟龙,原本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为何你居然要投靠朝廷,与我作对!” “呸!”鲁帝大声道:“周定方你个龟儿子,你背后下黑手阴我,夺我青龙峡,害死我我兄弟,我今日鲁帝便是拼着性命也要与你讨回个公道。” “青龙峡?”周定方一震,道,“我并没有夺你的青龙峡啊。” 齐昭南忽然高声道:“大伙儿加油,杀一个保本,啥两个有赚,反正老子这条命是撂这里了!” 顿时喊杀之声又响起,盖过了周定方与鲁帝之间的的对话。 鲁帝双目赤红,在人群中做着输死搏斗,此时康猛等人都已经被打散了,生死未明,鲁帝的千余人拼死杀上了周定方战船之上,与周定方部队展开了殊死搏斗,两方人马交织在一起,加上夜晚双方否看不真切,误杀之事时有生,周定方一方虽然稳占上风,但是这鲁帝这一千余人都是跟着鲁帝出生入死多年好兄弟,身手极为了得,且背水一战,在一瞬间还不完全处于下风。 正在双方激战正酣之时,忽然一声巨响,只见周定方的楼船高高飘扬的桅杆居然从中间折断,直接压了下来! 怎么回事!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双方激战之时,已经有四五艘船悄悄地跟了上来,这些船都是全部涂满黑色,所以当他们靠近了,依然没有人察觉。 “怎么回事!”周定方大惊失色,忙问道。 “老大,来了好几艘莫名其妙的船,每一艘船上都都装着一只乌鸦嘴样的东西,刚才就是他们折断了楼船的桅杆!” “杀!”周定方怒声道。 说完,周定方指挥着战船向乌鸦战舰靠近,双方开始投掷石弹、长矛,箭镞雨点般射了起来。接着,舰头开始碰撞。奇怪的是,这些乌鸦战舰战舰面对冲来的周定方的战舰,不但不转向躲避,相反却主动迎了上去。就在两舰相撞的瞬间,乌鸦舰头那长长的乌鸦嘴向前一伸,“咔嚓”一声咬住了周定方战舰的舰舷。 就在这时候,周定方才看清,这哪是什么乌鸦的嘴,分明是一座带着铁钩的小桥。忽然,乌鸦战舰里面响起惊天的吼声,无数将士冲上敌舰甲板,他们全部一身黑,宛如地狱里面的罗刹一般,跳上战舰也不答话,不管是鲁帝一方还是周定方一方,手中提着大砍刀便开始横砍竖劈,刀光剑影,鲜血飞溅,硝烟弥漫。 周定方部将,原本与鲁帝一战后,便泄了气势,哪里比得上这个刚刚上来的精猛之士,顿时方寸大乱,被这些黑衣兵占了上风,而且这些人仿佛从地里冒出来一般,毫无征兆,令人猝不及防。 今天不行了,吃了感冒药后头里面就像浆糊一样,今天就码三千吧。脑子不清晰。今天的写得不好,明天再改。今天实在是状态太差了。谅解一下。 【128】海战 这乌鸦战舰在海上横冲直撞,宛如出入无无人之境,凡是被乌鸦战舰撞到的周定方部,船身便如摧枯拉朽一般从中斩断,这几艘看似不大却十分犀利的乌鸦战舰,霎时间将这个局势掌握在了自己一方。 “他们是谁?”在周定方和鲁帝的心中同时升起这样的疑问。 忽然一个宛如黑塔一般的人从乌鸦战舰中杀出,手中一杆长棍一扫,便有无数人骨断筋折,在万千弓矢之中,他甚至连上衣都不穿,光露着膀子,一棍下去,便引起一阵哀号,在她的带领下,那些浑身黑衣的人宛如幽灵一般在周定方的战舰上来回寻走,手中的刀就如死神的镰刀一般在收割着生命。 “是他!”鲁帝看见了那个黑塔一般的人,正是此人当日在小树林中击败了自己,他怎么…她不是周定方的人。 “娘的…老子上当了!”鲁帝忽然一声猛嘶,可是很快便觉得腹部一凉,一把带血的匕已经刺穿了他的腰部,回头一看,接着月光,鲁帝看到了齐昭南那张狰狞的脸。 “是,你是上当了…但是已经迟了!”齐昭南猛地手上一紧,鲁帝已经不出任何声音了,齐昭南忽然大声道:“鲁帝大哥被周定方杀了,是青龙峡的人,今日便拼死撂在这里,也要为老大报仇!”说完手中的大刀砍死了几个靠近的人。 “大哥!”康猛一声悲鸣,大声道:“兄弟们,今天咱们就算都撂在这里了,也要给老大报仇。”说完手中钢刀猛砍,将身边的人劈成两段直接杀向了周定方。 周定方此时一方面面对的是如同康梦一部的哀兵之士,在一方面是面对这白羽乌鸦军的气势如虹,两头受挫,已经萌生了退意,一边连连招呼手下之人抵挡,一方面便开始寻思着如何撤退。 “轰”!一声巨响,四艘乌鸦铁舰同时撞在了周定方的主舰楼船之上,那最坚硬的乌鸦嘴便深深的嵌在了周定方的楼船软肋部。 “砰砰砰”投石机如弹簧一般响起,无数的巨石啪啪地像雨点一般砸在了周定方的楼船之上。 霎时间轰隆的船体碎裂声、遇难士兵们的呼救声,在海面上上响成一片!水面上人头济济,到处都是落水者,象无数逃命的蝌蚪在河水里游动。 “咚!”又是一个裂口,海水如潮一般涌进了周定方的楼船之中,周定方站在楼船之上,心疼如搅。这可是他全部的家当,难道当真便要败在这里了吗? 杨开双目赤红道:“大哥,逃吧,留有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们逃回了海沙岛,以后再来报这仇不成!” “他们到底是谁!” 这才是让周定方感到最沮丧的地方:直到现在他依然还没有弄清楚,这群忽如起来的黑衣人到底是谁。 “大哥!走吧,再不走就没有时间了!”杨开道。 “走!”周定方狠狠地道。 “羽哥,他们想逃了!” 白羽费劲了千方百计才将周定方引出来,在海面上进行正面决战,若是这周定方躲进了海沙岛中,凭借着海沙岛上险恶的地形,白羽根本对周定方无半分胜算,此时怎么容他撤退。 手一挥,手下自然有人传令下去。 “轰!” 又是一声巨响! 只见旁边的两艘乌鸦战舰居然似乎比周定方还要熟悉这一代的水性一般,斜刺里急急杀出,直接又撞到了周定方楼船。 乌鸦战舰乃是这一月来,在白羽与王传志日夜不眠的情况下,急急赶工而出的战舰,这乌鸦战舰极大的挥了王传志在土木机关上的优势,全身漆黑,用纯铁打造,再在外面包裹了木料,所以抗击性极强,而周定方的楼船虽然大,但是却在灵活性上与乌鸦战舰相去甚远。 乌鸦战舰的这一撞击,便如同一把钢刀一般直接插进了周定方楼船的肋部,当即楼船上一百多人立足不稳,翻落水中,乌鸦战舰便从他们身上直直的碾了过去。 白羽回过头来对着身边的文魁等人道:“你们也上吧,无比在天明之时解决掉周定方。” “兄弟们!杀!”文魁大叫一声,将剩下的兄弟们全部带出,从乌鸦嘴上渡过去,与周定方一方杀成一片。 肉搏战永远是最惨烈的。 可惜此时的周定方一方,早已没有了气势,吓得肝胆具寒,文魁等人的杀到,便如同在他们的额伤口处撒了一把盐一般,哪里还提得起半分抵挡的力气,此时孙兴霸等人也从各自的船上杀到,直取周定方楼船。 “大哥!”杨开双手握住双刀,此时不知道从何处一个彪悍的汉子杀到,这人杨开原本也曾认得:康猛! 康猛此时浑身浴血,翻开皮肉的伤口历历在目,对着杨开便就是一刀,大声道:“还我哥哥命来!” 康猛与杨开两人顿时缠斗在一起,论武艺,这杨开原本是高上许多,但是此时康猛悍不畏死,招招拼命,杨开一时间还应付不过来。 此时忽然斜刺里面杀出一人架住康猛。大声道:“你说我曾经夺了你的青龙峡,可有此事?” “你还装蒜吗?”康猛睚眦俱裂,对着周定方便是一刀挥出,杨开连忙架住。 周定方顿足道:“我们都上当了,都上了官兵的上当了!” 康猛与杨开同时一愣,脱口道:“你说的什么!” “定然是官军挑起你我的不和,然后在他在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好狠的手段,”周定方急急地道:“可惜现在已经迟了!我们都输了!” 杨开急忙道:“大哥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周定方惨声道:“逃得几个算几个,兵败如山倒,我周定方有史以来从未输得这么惨过。” 此时周定方的楼船已经开始缓缓地下沉,无数人已经开始直接跳入水中,希望能够活命,但是从乌鸦战舰里面射出的无数弓矢让他们彻底的绝望了。 海面上依然喊杀震天,但是白羽已经知道,这场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了,剩下的便是打扫残局了。 白羽深吸了一口气,对身边的士兵道:“推我出去。” 白羽来到甲板之上,大声喝道:“周定方,你降还是不降!” 周定方看着在船头的白羽,大声道:“只有战死的周定方,没有投降的周定方。” 白羽点头道:“杨开,你杀了周定方,他的位置你坐。” 杨开顿时面上涌起喜意,忽然将刀抽了回来,照着周定方后背就是一刀。周定方回头看了一眼杨开,杨开不敢与他眼神相对,低声道:“大哥,一个也是死,两个也是死,小弟只是还想多活几年,得罪了!” 周定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死在和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手中,眼中不甘,但是杨开怎容他再说话,抽出刀子直接将周定方的头颅割了下来,大声道:“我杨开降了!海沙岛不想死的兄弟都跟我一般降了吧。”说完将头颅高高举起,对着白羽遥遥跪了下来。 “你!”在一旁的康猛都看不下去了,大声道:“杨开,你这个卖主求荣的小人!” 说完一刀砍了下去。杨开忙躲开苦笑道:“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来杀来的青莲道人一把抱住了康猛大声道:“老三这是大势所趋,你我也都降了吧!” “呸!”康猛忽然一口唾沫吐在了青莲道人的脸上,大声道:“难道大哥的仇、那几千兄弟的仇都这么算了吗?你青莲道人是根没有脊梁的狗,难道我康猛也是吗!”说完手中的刀一振,对着白羽等人便要砍杀过去! 白羽叹了口气,道:“这个猛汉倒也是条汉子,可惜留你不得!文魁!” 忽然一人长身而起张弓搭箭,康猛还只上前几步便被长箭穿了一个洞穿!但手中的钢刀依然不停地挥舞,浑身屹立不倒,一步一步地杀向前来! 此时无论是海沙岛的人还是青龙峡的人,已经无一站立,全部跪在甲板之上,除了这个傲然挺立的康猛! 康猛一步一步地走着,可惜终究走不了几步,一口鲜血喷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所有人都不敢正式他,特别是杨开和青莲道人,面有惭色。 白羽将杨开等人解除了武装,带上了海沙岛,虽然海沙岛上虽然还有数千的海贼,但是此时大当家战死,二当家归降,谁人还敢与白羽等人做对,很快便缴除了武装,剩下来的事情便是清扫战场,此次青龙峡一方一千人几乎全部战死,而海沙岛也死伤将近一万人,大多数是跳海身亡的,白羽的五千人此次也是真刀真枪的干的,不比上次剿灭青龙峡,死伤了将近一千人。 白羽在剩余的海沙岛海贼中挑选了其中比较忠厚淳朴善于管教的人总共两千人加入了自己一方。 “把周定方的人头和康猛的头割下来悬挂示众!”白羽的话语冷酷无情,周围的手下都感到一阵寒意,特别是新加入的青莲道人和杨开,几乎每个人都不由得想,与这样的一个人为敌将是怎样一个凄惨的下场。 从昨天到今天在床上躺了将近二十个小时,病一好马上恢复正常更新,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没有好的身体啥都是浮云。大家也要注意。现在南方感冒的人多。 【129】战后会议 第二天,当第一缕太阳照进海沙岛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现,海沙岛变天了。在海沙岛最高处悬挂的是他们老大周定方和青龙峡巨寇康猛的人头,下面高悬着《保境安民告示》,告示中痛斥了周定方的十大恶行,并宣称,这里面凡是以前的被周定方所胁迫不得不助纣为虐的人,只要海现在放下武器,便可以免于一死,海沙岛上除了海盗以外,还有很多人是被俘虏上岛当作奴隶为海沙岛服务的,平日里恨海沙岛入骨,这时候见天兵前来搭救,顿时热泪盈眶,站在告示前久久不能离去,高呼万岁。 上午,白羽将这海沙岛中平日里民怨最大的十个海盗提出,宣布他们的罪行后,公开处决,又是引起了海沙岛上一阵欢呼雀跃。众人将白羽视为救世主,纷纷急急报名参加白羽部队,白羽从其中挑选了三千个家破人亡,没有什么家庭负担的加入了队伍,将他们按自身优势加入大队进行训练。又从原来的海盗中挑选出五百多名品行尚好,武艺不错的年轻海盗,编入乌鸦战舰中进行正式系统的训练。 白羽一刚一柔的手法,很快便得到了海沙岛上民心拥护,成为海沙岛新的主人,接下来几天,白羽便开始变得很忙,先是开始审讯其中的海盗头子,在杨开的带路下,白羽很轻易地便找到了周定方的秘密宝库,清点了壹箱箱的白银,海沙岛的富足足足让白羽等人眼界大开,这海沙岛居然藏了不下五十万两的白银,这还不算周定方收刮的金银饰、字画珠宝等等,难怪当年赫连成虎都觊觎着这小小的海沙岛,果然是富得流油啊。 其次白羽亲自派文书整理当年周定方和各地州府的书信往来,其中又一次让白羽眼界大开,看来这青州地面上,跟周定方眉来眼去的官员不再少数,难怪这周定方能够在此安然无恙的盘踞这么多年,少了这么一个财神,不知道现在青州各地的大小官员的脸色是不是很好看呢?白羽暗自想到。 “将这些文书分门别类的装好了。有的时候,他们的威力甚至比军队还要跟厉害些。”白羽吩咐手下。 随后的几天里,整个海沙岛一派紧张繁忙的气氛。 新入伍的战士军官和老兵的带领下,拿着新分的各种精良武器,精神抖擞地投入训练,;王传志根据此次海沙岛之战乌鸦战舰所表现出来的劣势,对乌鸦战舰进行重新设计和改良,并向白羽批准了要了大批人力和物力进行新型武器的研究,白羽对王传志向来十分大方,一概批准,而秦玉等人则开始对海沙岛进行重新的整修,整固海防设施。 此次能够攻下海沙岛,原本是白羽的无心算有心,借助了青龙峡余孽的威力对海沙岛进行第一波打击,然后在利用乌鸦战舰的新奇与攻坚能力,对海沙岛进行心理上的沉重打击,可以算得上的险胜,若是白羽与周定方摆明车马一对一的海上鏖战,可能白羽不下半个时辰便会败下阵来,白羽从此次战斗中也看到己方新兵经验不足,军队战力不够等缺点,加紧了对士兵的训练。 三天后,白羽全军在海沙岛上开了一次军事例会,此次会议参加的不仅多了白羽兄弟七人之外,还包括了青莲道人、杨开和这次战斗中表现英勇的朱文、宋悲风、余红塔等人,当然自然也少不了此次战斗中虽然未有冲锋陷阵,但是却功不可没的王传志,这原本不大的小会客厅倒也汇聚一堂了。 青莲道人一见齐昭南,以他的头脑,顿时这一切都明白了过来,走过去主动打招呼道:“昭南,你骗得我好苦啊。” 齐昭南仿佛没事人一般,含笑道:“兵不厌诈,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若是偶有得罪之处,纪兄切莫放在心上。” “那是那是……”青莲道人乃是新降之人,而他齐昭南则是白羽的拜把兄弟,两人在这军中地位一目了然,借给青莲道人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找齐昭南的麻烦,当下打了一个哈哈,与同病相怜的杨开有一句没一句的撩开了。 杨开倒是想与这些人打成一片,但是又对文魁等人十分忌惮,只好找了面相比较和善的王传志等人搭讪,王传志等人对杨开卖主求荣之举十分不齿,但是碍于情面,只好勉强敷衍。过了不久,众人同时安静下来,各自找到位置坐下,因为正主儿要来了。 秦玉推着白羽缓缓的走进了厅堂,那日海战之后,杨开与白羽原本是有一面之交的,但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面前这个坐着轮椅的人居然会是他们未来的大老板,顿时两人面面相觑,奇怪是,这里面所有的人都对他十分恭敬。 这人到底有什么魅力,居然能够驾驭得住这些人呢? 别的不说,便是文魁、孙兴霸和齐昭南,哪一个不是千金难求的将帅之才,居然都甘心屈居在这个残废人手下,这人到底…… 白羽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两人心头同时一凛,收了思绪,站了起来,正要行礼,却现周围的人都没有动,站在原地,走又不是,尴尬之极,白羽含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不拘那些虚礼都坐下吧。” 两人脸一红,忙坐了下来。 闲话少叙,很快众人便进入了正题,秦玉通报了财务状况,众人都没有想到居然后获利这般丰厚,都喜上眉梢,接下来讨论了军事编制、后勤补给等问题。 白羽道:“今日召集众位,便是要和诸位商议,我军下一步该如何打算。” 青莲道人新来,急于表现,在白羽面前挣得一席之地,忙道:“属下认为,这海沙岛上虽然物产丰富,若是我们一辈子便留在此处,最不多当第二个周定方,定无大图,若是要想成就一番事业,我觉得,我们的展方向应该放在中原地区,以青龙峡为大本营,然后图谋青州方能成就一番事业。” 【130】劝进 杨开与青莲道人本就是同为降将,怕被他抢去了风头,忙站出来道:“属下来这海沙岛已经经营数年,多少对本岛有些了解,这海沙岛物产丰富,完全可以自给自足,而且属于东面海盐交通之要道,控制了青州整条海盐的海路,若是能够控制海沙岛,则日进斗金都不为过,我劝白大哥切莫放过此处,以此为大本营在做图谋,方位上策。” 青莲道人讥讽道:“鼠目寸光,难成大事!” 杨开反唇相讥道:“你青龙峡不过数百里的地方,最多也就是五千人驻军的地盘,难以扩展,如何能容下白大哥的雄心壮志,不知道何人才是鼠目寸光!” 白羽摆手微微一抬,两人同时住嘴,白羽含笑道:“两位各有见地,但是依我的愚见,假如我想接替周定方做大海盗,我坚选择留下,毕竟这海沙岛风景宜人,闲暇之时钓钓鱼也是不错的,哈,”众人一片哄笑,白羽声音一沉,道:“但是大丈夫生于世间,必须要建功立业、青史留名,才不会枉度人生!若是屈居一小小海岛之上,怎么对得起上天赐予我们的大好年华!所以我们的战略目标一定要回到中原,回到那个金戈铁马,横冲直撞的中原大陆,去和天下闻名的战将去较量一番,看看谁才是这天底下最厉害的霸主!” 白羽一番话说的众人热血沸腾,青莲道人和杨开终于感受白羽勃勃的雄心和逼人的气势,白羽顿了一顿道:“天下已经大乱,群雄并起,我们也该在这风起云涌的年代去试下手气,看看天老爷到底将这天下托付给谁了。我们的好兄弟龙步飞和小刀他们在襄阳混的风生水起,好不热烈,难道我们就逊于他们不成?” 白羽虎目一扫道:“明日当太阳升起之日,全军起锚,咱们重回平阳县,再不回去,我们宋大人的屁股就要急的起火了呢!” 带众人离开之后,杨开站在原地迟迟不动,白羽会意道:“杨开,你暂且留下,我还有些海沙岛的细节问题向你请教。” 杨开忙应声道。 杨开站着躬身垂,白羽笑着让他坐下,杨开这才堪堪做了半截板凳,躬身道:“属下新入贵军,但是我见白大哥的气度风范远远不是那周定方所能比拟的,所以深感小人这次得遇明主,以后定然会为白大哥肝脑涂地,誓死效忠的。”说完跪了下去。 白羽笑了笑,但是他怎么可能相信一个手刃亲兄,卖主求荣之徒说的话,留下杨开完全是因为政治需要,当下笑了笑道:“杨兄切莫如此,我白羽带兵不比他人,手下都是兄弟,这等大礼还是免了吧。”说完含笑将杨开扶起。 杨开居然不起身,跪在地上道:“不行,礼不可废,属下杨开参见白大人。”说完对着白羽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之后才垂头站在白羽三米之外,大气都不敢出。 白羽被杨开搞的哭笑不得,道:“杨兄有话请直说,这般大礼小弟还不习惯呢。” 杨开肃容道:“今日将军升堂,我见众人都言行十分随便,并无半分恭敬之意,我觉得此事甚为不妥。” 白羽笑道:“这些人都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们向来如此,杨兄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杨开正色道:“白大人,礼不可废啊,这尊卑高低岂容乱套,若是长此以往,这些人随便惯了,大人还如何得以驾驭他们。” 白羽心中一惊,道:“哦,以杨兄所言我该如何去做呢。” 杨开上前半步,白羽示意让他坐在左手的椅子上,杨开告罪后才端正坐下道:“大人,不是小将危言耸听,天下早晚必有大动乱,龙步飞等人都已经彻底与当朝决裂,起兵造反,而当朝天子不过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大权全部掌握在所谓的中兴名臣风易寒手中,纵观史册,凡君权旁落,相权做大,国必大乱,如今我观大显兄弟阋墙,菁英离散,神器无主,万机空悬。正是白大人青龙起陆之日。” 白羽微微坐正了身子,微笑道:“何以见得。” 杨开越来了兴趣,道:“小人眼拙,但也见过些天下人物,但是却无一人如白大人这般文武双全之辈,属下认为,这天下英主,非白大人莫属。” 白羽哈哈笑道:“杨开,你太抬举我了,我不过一凡夫俗子,只是碰巧打了两次莫名其妙的胜仗,哪有半分天下英主的模样,你休要胡说。”白羽嘴上虽然严厉,但语气缓和,脸上亦无愠色。 杨开坐正了身子,道:“白大人休要小看了这小小的青州,此地易守难攻,乃是天生的祥之地,陛下只要坐定了青州之地,便是盘踞了东北与中原之咽喉要道,鞭及整个中原地区,且刚好掐住京畿之要道,进则只取京都,退则青州千里平原任陛下驰骋,这进退有据,且掌控天下海盐供给,只要陛下经营四五年,收复整个青州,我认为大业不难!” 白羽面色平和,杨开连称呼都改变了便是试探白羽的想法,见白羽连半分喜色都无,不禁有些泄气,但是仍然不甘心道:“属下愚见,攘外必先安内,陛下必须先稳定军心,论功行赏,各排座次,方显上意威严,不然若是像今日一样,恐怕陛下即使威德可服天下,却难以驾驭那几个桀骜悍将啊!”说到这里,杨开偷偷地看了一眼白羽,只见他安然坐在案桌边,低着头,若无其事地以手蘸茶水在桌面上划着。杨开暗思:这回可能动心了。顿时兴致高涨,道:“属下窃以为尊位不可久虚,万机不可久旷。虚之一日,则尊位以殆;旷之一辰,则万机以乱。今陛下借天下乱世之际,胁拿下海沙岛之威势,当效高祖之成法,登高一呼,天下必然响应,臣等恳请陛下进位元,似此臣等无不效死命追随陛下!”说完杨开拜倒在白羽面前,三呼万岁道:“望陛下早承大统以安人心、兴社稷、拯万民于水火之中!!!” 这时候秦玉进来,看见杨开跪拜在白羽脚下,嘻笑道:“大哥,这个怎么了,难道是个软骨头不成,怎么整日便知见人便拜----今天的军册已经收好了,大哥随我来看看吧。” 白羽道:“好的,我这就过去。”白羽推车出门。 待白羽出了门,杨开走到案桌边,只见白羽刚才以茶代墨写的字尚未干,仔细看时,竟是一长串“狂妄,狂妄,狂妄!”杨开摇摇头,嘴角边泛出一丝苦笑,心头涌出一股悲凉。 【131】得胜归来 三日后,白羽的船队缓缓地驶回了平阳县,虽然白羽已经差人将战果报送给了宋篱,但是宋篱没有见到白羽本人,未见海沙岛头目级,怎么放心得下,整日亲临码头翘期盼,风雨无阻,风吹日晒之下,若是白羽还不归的话,我们的宋大人便要变成一尊凄惨的“望夫石”了。 终于,宋大人一番苦心没有白费,白羽的船队在他日夜祈祷之下终于出现在海平面上,宋篱等白羽下船,连忙迎了上去道:“白大人啊,我的白大人啊,你想煞小弟了。”说完亲自推着白羽进入了县衙,分主宾坐定,白羽将周定方人头含笑奉上,宋篱揭开一看,果然是如假包换的海沙岛大头目周定方,这可是多少人垂涎的一桩奇功啊,顿时激动起来,差点对白羽纳头便拜,道:“白大人,这……这……可是奇功一件啊……” 白羽含笑道:“白某初来贵地,承蒙宋大人关照,无以为报,便用此贼人头献于宋大人,还希望宋大人不要嫌弃这礼物过于寒碜了。” “不寒碜……不寒碜……”宋篱激动地语无伦次地道,“这……这份奇功,难道白大人便要当真……当真……送给小弟不成?” 白羽含笑点图哦,宋篱差点没有冲上去亲上白羽一口,满脸红光,仿佛看着这青州州牧的乌纱帽在对着自己招手,对着白羽连连拱手道:“若是来日小弟能飞黄腾达,这白大人的这份恩情小弟一定,一定没齿难忘……这,”说完宋篱拿出了一个银盘,对着白羽道:“小小心意,请白大人笑纳。” 白羽略略瞄了一眼,上面放着白花花的五百两银子,顿时面容一整,道:“宋大人这样不是要侮辱小弟吗?” 白羽这次在海沙岛收获了数十万两白银,这五百两确实挺“侮辱”他的。 宋篱急的直搓手,这五百两银子对于他来说也是挪用的税赋,担着风险的,他知道像白羽这等“京都”来的“大员”索要地方都十分厉害的紧,自己家贫,还是战战兢兢地挪用了五百两官银,原本便是怕白羽嫌少,没有想到白羽点都不点,只是看了一眼便拒绝了,定然是对自己“大为不满”了。得罪了这么一个京都的大官,他宋篱便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心中急的火烧火燎地,一咬牙道:“白大人,实话给您交代了吧,今年平阳县上缴税赋一共是一万三千两,这一万两孝敬给风相,另外三千两白大人全部拿去吧…我知道我县地少人贫,但是这已经使我们能够拿出来的全部家当了。白大人不要嫌弃才好啊!” 白羽哈哈一笑,原来这宋篱误会自己了,拍了拍宋篱的肩膀,宋篱原本站着的,白羽一起手,他立刻弓下身子,让白羽的手能够够到自己的肩膀,谄媚地道:“白大人,若是来日小弟能够坐上青州州牧之位,定然另备厚礼送上----我可以打欠条的!大人开个数就是!” 白羽笑道:“宋兄,你我算是兄弟不。” 宋篱不假思索地道:“算兄弟,只不过白大人为兄,小弟是弟。” “既然是兄弟,何必如此!宋大人此次招募军士,筹集后勤,出力颇多,我只不过将宋大人招募的士兵拉到了海沙岛上走了一遭,那些海贼听闻宋大人之贤名,哪个不是望风归顺,我们哪里出了半分的力气,都是宋大人威名远播,才导致了海沙岛大捷啊。宋大人莫要谦虚忘掉了自己的功劳啊。” 宋篱见白羽这么抬举自己,顿时喜滋滋地道:“多谢白大人抬举。” 白羽喝了一口茶水,慢悠悠地道:“这万两供奉都准备好了吗?” 宋篱忙道:“大人放心,早已到位装车,只等白大人一声令下便可出城了。” 白羽肃容道:“此事兹事体大,还需宋大人亲自去一趟京都,顺便带上这厮的人头,只要宋大人在风相面前好生说话,将这海沙岛功劳悉数好生报上,这青州州牧断然逃不出宋大人的手心的。” 宋篱满脸红光道:“多谢白大人提点,多谢白大人提点,事不宜迟,小弟打算明日便出城。” 白羽点头道:“如此甚好,我还需将这五千临时招募的军士解散了,这其中恐怕还有一些事情做,还需在此耽搁数日,就不送大人了,我可不想别人在后面说大人拥兵自立,不服朝廷啊。” 宋篱所虑之事正是如此,见白羽主动提出,顿时放下心中一块大石,连连点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两人又续了不少闲话,商量了一些供奉的细节之后白羽便要起身告辞了,宋篱连忙送到了大门之外,白羽忽然不经意地道:“对了,宋大人,怎么近日没有看见你的那个风师爷了。” 宋篱道:“白大人不是说了嘛,此人面相不善,我怕白大人见着了烦心,便着他净身出户,遣出了县衙了。” 白羽笑道:“宋大人我不过随口说说,没有想到你还真当真了,这风师爷为大人操劳数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因为白某一句话,是不是太委屈他了,唉,怪只怪白某当真太多嘴了,要不要白某再将丰师爷给请回来?” 宋篱连连道:“哪里,哪里,我也觉得这小子无趣的紧,早想换个师爷了,白大人请!” “宋大人先请。哈哈。” 第二日,宋篱亲自押送着万两税赋,天未亮便悄悄出城,一对人伪装成商贩,倒也没有惹上路人的注意,一路上昼伏夜行,不敢有丝毫的耽搁。 【132】春秋 宋篱押送着税赋,第二日便出了平阳县的地界,宋篱擦了擦汗,虽然刚过了青龙峡,但是前面还不知道有什么牛鬼蛇神在等着自己,不由得更加加深了警惕。 这日子正直七月半的日头,天气虽好,但是却是酷暑难耐,宋篱算着日子的,只得加快脚程,这每一日对于宋篱来说都关乎着性命,所以他自然是不敢怠慢,但是日子一路上行人稀少,到处都是密林深树,几十个衙门差役虽然得了宋篱的若干好处,还是耐不得这日头,天一亮便叫嚷着打尖休息。 宋篱知道此时得罪他们,只得有着他们去了,但是此时山路上空无人家,正是土匪劫道剪径的极佳地方,不敢停留道:“各位兄弟,过了这前面的岗子,再去休息如何?我请大家喝酒成不成?” 众人只得应允,挣扎着起身,忽然前方一阵风声响起,宋篱吓得面无人色,连忙大声道:“大家保护好各自东西,莫要被人劫了去了。” 这万两税赋可是关系到宋篱的身家性命,他如何不紧张? 山林中果然涌出一伙黑压压的蒙面大汉,手持着明晃晃的大刀,各个身材魁梧,宋篱佯装镇定,上前赔笑道:“各位好汉,我们都是路过的商客,知道规矩,知道规矩。”说完含笑叫着手下一人奉上一盘白银,道:“各位,算是小弟我的买路钱,请各位行个方便……” 那人含笑道:“宋大人,你好闲情逸致啊,怎么好好的县太爷不当,跑到这里行镖走货是何道理?” 宋篱心头猛震,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在这荒山野地的强盗,居然还认得自己,当下佯装镇定道:“好汉饶命,好汉定然是认错人了,本人是徐州的孟武,一个商人而已,哪里认得什么大人小人的,出门在外,还请行个方便,一点心意,众位请放我们过去吧!” 那人施施然走了过来,看了看宋篱几乎要滴下汗来的额头,瞟了一眼那些伪装成粮车的银车,道:“这里面----可是今年平阳县的税赋不成?” 宋篱顿时心都快跳出嗓子眼里了,“这人,这人怎么知道,这时间和路线都只有我和白大人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的,难道说……”宋篱的脸都快涨成猪肝色了,站在原地,宛如点穴了一般不敢动弹半分。 那人哈哈大笑,对着宋篱拱了拱手,道:“多谢宋大人为我等送上来的供奉,我等这就却之不恭了。”说完手一挥,一群如狼似虎的蒙面人过来,这些县衙的差役平日里只敢欺负乡里,哪里敢真正与这些刀头舔血的悍匪过招,都畏畏缩缩地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 宋篱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了下来,他就算是再蠢,现在估计也能猜出**不离十了,等着看着这群蒙面人推着银车扬长而去之后,忽然一个站立不稳,一口鲜血从胸口喷出,差点一头栽了下去。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宋篱架起,宋篱这才悠悠地睁开了眼睛,隔了好久才叹了一口气,道:“丰师爷多次提醒我这姓白的有问题,悔不听无咎之言,悔之晚矣,悔之晚矣啊……”宋篱喃喃自语半晌,忽然双目睁开,大声道:“白小子误我!无论如何我要返回平阳,问他讨回一个公道!” “白大哥,他应该就住在这里了,我都打听清楚了。”秦玉推着白羽缓缓地来到了一处农家小院,里面开辟了半亩小菜园,土质尚为新鲜,显然是才开出来不久,尚无菜叶长出,再往深处是一间小茅屋,看上去十分简陋,甚至连一个像样的门都不曾准备,直接可见一人在里面敞开了肚皮酣然大睡,在他的手上似乎还放着一本尚未读完的《春秋》。 秦玉上去正要叫嚷,白羽轻声止住了他,叫秦玉推着自己进去,那人还不曾醒过来,白羽笑着将《春秋》拿起,对着秦玉含笑道:“当年关云长月下读春秋,是何等意境,不过依我看来,这老关也就这辈子读了这么一本书,至于其余老庄墨韩,估计便是知之甚少了,不知道我们丰师爷读了几本了。” 秦玉含笑道道:“能做的朝廷的师爷,估计这四书五经应该烂熟于心的吧,这丰师爷也真是的,倒头便睡,也不注意点形象,让过路的大姑娘家看到,多不好意思。” 白羽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笑吟吟地拿起来春秋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秦玉索性无事,也胡乱饭了一本书,两人就在这草堂中读起书来,而丰师爷则依然酣然大睡,直到日已西沉。 丰师爷一觉醒来,现白羽和秦玉居然在一旁等着自己很久了,顿时脸色有些尴尬,连忙整理衣衫,拱手道:“不知道白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白羽含笑道:“宋篱是真糊涂,丰师爷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小弟的真实身份,难道您还不知道吗?” 丰师爷一愕然,道:“不知道白大人所言何意……” 白羽翻了翻春秋,淡淡地道:“大人两字便省去了吧,白某此来也就不绕弯子了,不错,我是请丰师爷出山,宋篱暴殄天物,难道我白羽也有眼无珠不成?” 丰师爷又是一愣,抓了抓头,道:“我不明白白大人什么意思。” 白羽道:“你刚才睡觉时候呼吸明显急促了不少,而且左眼不停地在喂喂跳动,定然是早已醒来,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我们才索性装睡,我所言不差吧。” 丰师爷哈哈一笑道:“白大人果然……嘿嘿……” 白羽道:“今日我来,便是问丰师爷讨教一贴方子,丰师爷认为时机到了吗?” 丰师爷点头道:“到了,到了,时机怎么没有,太阳都快下山了,吃饭的时机确实到了,不怕两位大人笑话,无咎乃是净身出户的,身上平日又无存款,所以就不留二位吃晚饭了,二位请自便吧。”说完一挥手,送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白羽不经意道:“我把老宋的银子给劫了呢。” 丰师爷忽然浑身微微一颤,但是很快又装出笑脸道:“本人早已不是衙门中人了,所谓不再其位,不谋其事。衙门的一切自然有宋大人和白大人打点,小人就不要在添乱了,天色晚了,白大人腿脚不便,可要无咎代为叫车吗?” 给读者的话: 金砖恢复正常了大家不要忘记投了。呵呵 【133】天下大势 白羽道:“今天下风起云涌,无数有识之士无不希望出来大显身手,以丰先生的才学,原本在这乱世应该正是如鱼得水之时,若是屈居这一处草堂之中,岂不是埋没了丰先生的半身所学了吗?”白羽拿着手上的《春秋》掂量一番,道:“若是关老二知道,读这本春秋之人是这样无胆鼠辈,恐怕也后悔曾经月下曾读过春秋吧。” 丰无咎脸色变了变道干声道:“这天下在风相治下,天下太平,偶尔有几个毛贼也无商大雅,我大显国祚绵长,现在又正直新主当位,正直中兴,白大人何出此言。” 白羽叹声道:“看来丰先生依然不相信白羽一片赤诚,依然不肯与白某人坦诚相对啊。” 秦玉见丰无咎一直装蒜,忍不住出言惊吓道:“老头,我白大哥难得屈尊降贵亲自来请你,这这般左右推搪,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羽出言道:“秦玉!休得吓唬先生。”说完恭恭敬敬地对着丰无咎道:“大显自高祖建国,至今已经存在了整整五百余年,但是世间万物都逃脱不了兴极必衰的规则,恕我直言,如今的大显正处在衰落之中。” 丰无咎双目一亮,却没有说话。 白羽道:“自从薛贼篡位登基以来,数十年穷兵黩武,大显国力衰落的更为厉害,如今新帝复辟,虽然天佑贵为天子,可是大康的百姓无人不知大显的权力实际上并不在这个小皇帝的手中!” 丰无咎紧咬下唇,脸上的表情阴晴莫辨。 白羽侃侃而谈道:“君权弱于相权,此帝王大忌,天佑皇帝虽初登大宝,但是却定然不允吸卧榻之侧有他人酣睡,君相之间必有一战。此则内忧,天佑虽除去薛义,但是千不该万不该,将在军中无论声望还是军功据是屈一指的龙侑渊击杀,龙骧虎骑旧部定然不服,到时候佣兵自立,此为外患。天佑皇帝出身不明,天下民众多有猜忌,虽有萧太后和风相力挺,但是仍不能息天下之谣言,此为民心失散,此时的大显内忧外患,丰先生不如给他卜上一卦,此时的大显,还能撑到几时?” 白羽一番话,连站在旁边的秦玉都听得连连点头,真的想见这丰无咎如何解答了。 丰无咎缓缓地摇了摇头,道:“白大人所言差矣!” 白羽顿时来了兴趣,笑着道:“愿闻丰先生高见。” 丰无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大人所言句句为实,却也句句为虚,大人所言,阐述地乃是‘势’,虽然水无常势,但是只要加以引导,依然逃不过高山入海之大势。但是大人独独却忽略了另外一件事情‘心’。” 白羽欣然点头道:“先生请直言!” 丰无咎微眯着眼睛,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浊气,道:“我虽然据江湖之远,但是也常常听闻这朝堂上的变化,那一场凤凰楼的公案可以说是扑朔迷离,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但大致也可以想到,应该是这当今圣上借助了风相与薛义之斗,趁势而起,重登大宝。” 白羽也曾与当今天佑皇帝打过叫道,深以为然地点头道:“先生所料不差,这小子心机与城府果然过于常人。” 丰无咎冷笑道:“何止是过于常人,便是匪夷所思也不为过。所以我认为,当今陛下欠缺的只是时间,若是给他五年时间,天下便尽在其掌握中了。” “何以见得?” 丰无咎道:“当今天下看似风相大权独揽,机关裁决之事皆经手于风相,我看不然,若是没有这小皇帝的肯,借风易寒一百个胆子,他也断然不敢欺瞒这么一个少年英主。” “你是说----这天佑皇帝有意放权给风易寒?” 丰无咎叹声道:“这才是真正的帝王心术啊!” “如今大显江山风雨飘摇,小皇帝必须推出一个强而有力的傀儡为他执掌江山,而这个人又必须在民间深得人心,风易寒舍他其谁?” “小皇帝放下一部分权利,坐大风易寒,便是将他放在风口浪尖,让他去管理这个强疮百孔的国家,可怜这风易寒又不敢反,因为他所有的声望来源都在于天佑皇帝,他必须维持大显忠臣的形象,一反,便是反复小人,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皇位他坐不稳,风易寒知道,天佑皇帝同样知道。” “所以----”白羽若有所思道,“这风易寒与天佑皇帝到现在是君臣一心,上下协同,共渡难关了不成?” “正是,只要风易寒和天佑皇帝能够度过这龙骧虎骑的侵扰,平定叛乱,大显依然是大显,甚至是一个新生的大显。况且薛义篡位原本就是谋逆,在百姓中声望一直不好,所以这十年来才会有无数人大举大显大旗,奋起反抗,到底来说,民心还是在大显一边的,无论龙骧虎骑也好,还是另有其他人也好,都是‘犯上作乱’这在道义上便输了几层。” 白羽的心越沉越深,但是仍然不服道:“那这风易寒难道便甘心为天佑皇帝做走狗不成,还有天佑皇帝,难道甘心就这样一直允许皇权旁落,帝星不显不成?” 风无咎笑道:“这点,古往今来都有不变地至理----兔死狗烹。天佑让风易寒一家独大,必然会引来朝廷其他重臣不满,到时候天佑皇帝在从中挑出几个叫的最凶的走狗以莫须有的罪名将风易寒除去,然后最后忽然装作恍然悔悟,在风易寒的灵前掉几滴眼泪,哭丧几声,在给风易寒加官进爵,此时风易寒都死了,就算天佑皇帝把他加封到皇帝老子又怎么样,到时候百姓只会说,可怜遭千古名相奸臣所害,索性当今皇帝圣明,剪除奸佞,还风相清白,到时候你说,这天佑皇帝是不是‘圣君’呢?这风易寒是不是‘明相’呢,只是一个活着的皇帝,一个死了的名相吧,什么君相和谐,琴箫和鸣,去***狗屁,这古往今来相权与皇权之争何等惨烈,只有深陷其中的人才知道啊。” 【134】对策 白羽听的不禁手心冒汗,哑声道:“难道,难道依先生高见,这天下大势当真已经完全掌握在天佑皇帝手中了,旁人便无半分机会了吗?” 丰无咎笑了笑,好整以暇地道:“白大人莫要急,无咎刚才只是就‘势’论‘势’,但是人心难测,天下大势,动一而牵其身,谁又能保证能够完完整整地按照自己给的剧本去上演呢?所谓的天下闻名的《隆中对》或《塌上策》,不过是后世之人牵强附会,做后事诸葛而已。我又无孔明之才,无法给先生送上新的《草庐对》,哈哈。” 白羽含笑道:“先生过谦了。”转眼面色凝重,道:‘先生认为,晚生下一步该如何走。’ 丰无咎神秘地道:“白大人乃是胸有锦绣之人,为何问计于我这一小小的被人赶出县衙的无用师爷。” 白羽仰天打了一个哈哈,道:“原来先生到现在还不曾原谅晚生,晚生给先生赔礼了,就请先生帮晚生一把吧。” 丰无咎正色道:“天下无非时势造英雄,但是以白大人的智慧与勇气,完全可以扭转目前的局势,造出一个全新的局势,天下任谁人主棋,恐怕也料不定有白大人这般的英雄豪杰如羚羊挂角一般杀入天下大势之中,白大人年纪轻轻,却胸怀大志,青龙峡与海沙岛两役更是完美得无迹可寻,稍加磨练,白大人必然将是天下间谁人都不可小觑的新兴势力啊,到时候天下大势,何人敢定,何人能定?” 白羽爽然一笑道:“丰先生认为,晚生还有几年时间呢?” 丰无咎神秘一笑,反问道:“白大人认为呢?” 白羽微微一沉吟,两人同时伸出一手,五指摊开相对大笑。 丰无咎急声道:“此事宜及不宜缓,天下这几年将是风云突变,扑朔迷离之日,我劝白大人若是有意天下,请尽快起兵!” 白羽颔道:“还请风先生出山相扶晚生一把!” 丰无咎含笑道:“乐于效劳。” 宋篱一路狂奔,奔回县衙之中,却现白羽在县衙堂前悠然地看着书,对他来了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反而将:“宋大人倒是早去早回啊,怎么见过了风相了?” “白羽你……”宋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拱手道:“请白大人给下官一个明白。” 白羽奇怪道:“宋大人所言何事,小弟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白羽!”宋篱再也忍不住了,大声道,“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这万两税赋,可是你截取了!” 白羽讶声道:“宋大人,怎么,你的税赋被人劫走了,这就糟了,这下糟了,你不去派兵夺取税赋,反而回到此处和我白某人计较,是何道理?” 宋篱冷笑道:“白羽,你别装蒜了,我这万两白银无论行车路线和时间地点都是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而已,除了你泄露了行藏,谁会刚好埋伏在那里,又刚好认识我宋某人,又刚好知道我押着的是万两税赋!” 白羽一摊手道:“对啊,别人怎么知道你刚好经过那里,别人怎么知道你是宋大人,别人又怎么知道你押着万两税赋啊,您是大人,这平阳县里面都是您说了算,您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宋篱气的脸色刷白,大声道:“白羽,你到底什么意思!你难道还不肯承认吗?”说完便掠起袖子准备上前打白羽,秦玉上前用手一荡,宋篱瞬间便被推开五尺,气的宋篱脸色煞白,一时间无从说话。 “你……”宋篱戟指白羽,大声道:“银子到底是不是你劫的!” “是啊,怎么了,宋大人。”白羽一脸无辜地道。 “是……”宋篱没有想到白羽居然一下如此坦白,霎时间站在原地,热血霎时间涌上宋篱的脑门,他站在原地,差点昏死过去,对啊,银子是白羽劫走的不错,问题是,自己知道是他劫走的了,又拿他什么办法呢? 宋篱开始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他开始渐渐的将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梳理一遍,这是一个圈套。白羽的身份,白羽到来县衙的目的,白羽开始以县衙的名义招兵买马的目的,甚至白羽所谓的龙骧虎骑,更甚至白羽帮助他攻打青龙峡和海沙岛的目的,这一切的一切,宋篱虽然还没有完全明白过来,但是只是稍稍想过一点,他都不禁汗流浃背了。 白羽静静地看着宋篱,甚至悠闲地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宋篱的脸色由白变青,再由青转黑,后来居然开始完全扭曲,颤声道:“白……白大人…….您到底是想干什么啊……” 白羽悠然道:“我在海沙岛缴获了几十万两白银,根本不贪图那点税赋。但是…….” “既如此,请白大人开恩,将那万两白银还给我吧,只要白大人开恩,来世我宋篱做牛做马都感激您,那,那可是我宋家上上下下数十口人的性命啊。”宋篱凄然道。 白羽道:“挪用税赋,欺瞒上级,私自募兵,宋大人,这每一条都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宋篱豆大地汗珠滴了下来,居然跪在了白羽面前大声道:“都是小人利欲熏心,都是小人的罪,请白大人开恩,救救小人全家吧,求求您了。” “宋大人。你高看在下了。”白羽道,“这税赋我可以还给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宋篱一听有戏,顿时喜出望外,大声道:“多谢大人开恩,多谢大人开恩。” 【135】最后的抗争 宋篱将身子小心翼翼地凑近了白羽身边,白羽神秘地道:“宋大人,如今你已经是必死之身了,还不如将这生死置之度外,拼着这三尺有用之躯吗,为天下百姓做点好事。(.)” 宋篱不解,看着白羽,白羽道:“天下苦显久矣,当今天子无道,奸臣当道,正是有用之士奋起一呼之时,若是此时宋大人振臂一呼,天下必然为宋大人马是瞻,小人愿意追随在宋大人鞍前马后,为宋大人做个马前卒……” 宋篱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跌声道:“你是叫我……造反不成!” 白羽道:“宋大人,我等都是有志之士,愿意为天下表率,解救众生于水火,大人难道就空有一身报复,甘愿碌碌而终吗,如今龙步飞已经在襄阳倡义举,天下相应,此时正是大显风雨飘摇之际,我等既生于这等乱世之中,自当打下一片属于我们的江山!” 宋篱此时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脑子中仿佛炸开了一般,这,这群人倒是是什么,他们,他们难道都疯了吗? 宋篱开始渐渐地明白了白羽的用心,原来他早就想造反了,才会利用自己,召集了这么多兵马,这白羽,哪里是自己命中的福星,分明就是自己催命的煞星啊。 他是要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白羽看着宋篱冷笑道:“宋大人,事已至此,你悔之无用,不如我等便索性将性命抛在脑后,此时正是我等大显身手之时啊。” 宋篱不言。 白羽森然道:“此事兹事体大,若是宋大人不愿意,我等自然不会勉强,但是宋大人已是难逃一死,好死不如赖活着,至少你这样活的比较久一点。言尽于此,告辞!”说完白羽对着宋篱微微拱手,秦玉推着白羽出门了。 出门,秦玉忍不住问道:“羽哥,你说这姓宋的会答应我们,跟着我们一起干吗?” 白羽冷笑道:“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他选择的余地了。” 秦玉皱眉道:“羽哥,我就是不明白,咱们几兄弟扯起虎皮做大旗,干起来就好了,干嘛非得找这么一个外人啊。” 白羽微笑道:“小秦,这你就不懂了,我们毕竟是外人,初来乍到,不能服众,难成大事,但是这宋篱不同,他乃是一个县令,在平阳县中有着一定威望,借着他的名气来做我们的事情,总是会顺利地多,至于以后……”白羽微微一笑,道:“再说吧。” 说完微眯着眼睛,看着天上依然炽热的太阳,明天当太阳再升起来的时候,天底间将是怎么样的一番景象呢? 第二日,天色微亮,白羽便集合了众位高级军官,恭恭敬敬地来到宋篱的府邸前,大声道:“宋大人,这天色不早了,昨日白某与你商议之事,你想得如何呢?” 里面并无声音,白羽心生疑窦,又在门外高声叫了几声,屋里依然无人回应,白羽暗中叫道:“糟糕。”一群人连忙破门而入。 只见宋篱已经头悬梁上,双脚悬空,就这样直挺挺地吊在了厅堂中间,白羽连忙叫道:“快,快救人!”众人七手八脚将宋篱救下来,可是此时宋篱早已经气息全无,全身僵硬,显然已经死去了多时了。 “妈的!”白羽双手用劲,可是依然很难捏成一个拳头,整个面目变得有些狰狞可怕,这个时候,秦玉从宋篱的身上搜出一封书信,递给了白羽,白羽展开,却是宋篱的亲笔。 拜白羽将军足下: 山遥水远,言笑谁欢,至薛贼沐猴为冠,我大显既失世守之封疆,满街狼犬,乾坤倒悬,幸天佑皇帝睿智英明,复振位号,方全宗社于东土,现大显中兴之盛世,然鸾舆未暖,戎马卒至。 吾本布衣,碌碌无为,建树全无,每每对镜自顾,见一白老叟,方知壮志未酬、冯唐先老,便不禁清然泪下,肝肠寸断。然弃自总,至出仕二十余年,古人云“圣人一怒而安天下民。吾不过芥子,无圣人之能、更无圣人之德,亦绝无邀取直名之心。今日为将军算计,茕茕孑立,区区之命,悬于将军之手。日夜思之,痛心疾,几不复生,吾无以自处,为有自裁以谢将军,上不忘故主之血食,不负先帝之厚恩矣。愿将军垂怜,保全吾家小,吾之皮囊,任将军自处。在此,遥祝将军不避艰险,提十万之众,成千古不灭之奇功。 宋篱顿。 白羽双手紧紧握住书信,面色铁青,隔了好久才道:“愚不可及,愚不可及!” 秦玉凑上前去,轻轻道:“羽哥,现在怎么办。” 白羽隔了半晌,又将宋篱的书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着人将屋里面的油灯点燃,然后将书信付之一炬,等书信全部化作片片空中飞舞的灰色胡蝶后,才涩声道:“厚葬了吧。” 说完不再回头,带头离开了宋篱的家。 白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宋篱为了不和自己造反,宁愿自缢而死,宋篱死了,但是却打乱了自己的全盘计划,自从离开了白虎节堂,他便开始渐渐的改变,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野心如此之大,而为了自己的野心,他甚至牺牲了那无辜的五百战士的亲人,还有这个虽然有点贪图势利,但是总的来说也算正直的宋篱。 自己到底做错了吗? 白羽第一次开始对自己选择的路动摇了,从小他接受的教育便是白虎节堂中那些黑色教育,所以他一直相信,每个人都有价格的,只是买家开价的多少,这也是他开始那般坚信宋篱会妥协的原因,但是他错了,这个一直被自己玩弄在鼓掌的无能官吏最后却用死给了自己最有力的无声的抗击。 计划全盘打乱了,得从头来啊。 白羽望了望天,太阳依然刺眼,却已经不似往日那般敞亮了。 事已至此,白羽已经无路可退。 【136】为君三计 夜晚悄然来临,但是此时的白羽已经将自己独自关在了房里很久,即使房间里面一片漆黑,白羽也没有将油灯点燃,过了好久,脚步声响起,秦玉的声音在外面轻声道:“羽哥,大家都已经集合完毕了,就等着你了。(.)” 白羽淡淡地道:“我这就去。”说完收拾了心情,将房门打开,却现所有人的人都已经集合在了自己门前,殷切地看着自己,白羽这才想起,自己是这支队伍的主心骨,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动摇军心,一念至此,忙用手抚额皱眉道:“这一觉睡的我头都痛了,不好意思我迟到了,到时候自己自罚酒三杯,哈哈,大家请吧。”说完潇洒地一请,众人在他身后追随他进入了厅堂。 这间房宅原本是本地一个大户所居,待白羽用重金收下之后,便成了他们的大本营了,在后院一处小偏厅中,军事会议正在秘密进行。 白羽看着众位兄弟和手下,先向大家介绍了新加入的丰无咎,丰无咎此时已经知道了宋篱自缢身亡的消息,虽然宋篱对他薄情寡义,但是到底同僚日久,不禁有些感伤,略略振作,跟在坐的各位打了招呼之后,白羽率先道:“诸位,我本原意借宋篱之名起兵,但是如今宋大人不愿与我等为伍,率先驾鹤西游,计划有变,各位认为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昨天得到消息,龙步飞在襄阳以三千龙骧虎骑力挫风易寒老二亲率的五万大军,并将风鹤承的偏将雍和斩于马下----龙老大果然威武啊,白少,我们虽然兵少将寡,但是怎么着这天下的风头不能全部让龙步飞这小子一人全部占取吧。也该是我们干点惊天动地的大事时候了。”李随云叹声道。 文魁冷哼一声,他素来与龙步飞不和,龙步飞如此厉害,他当然心有不甘了。 这个时候,李随云忽然面色有异的看了文魁一眼,用胳膊动了动文魁道:“昨天……昨天,小谢来找过我了。” “他来做什么”一听见方谢晓的名字,文魁顿时整张脸都阴了下来,怒声道。 李随云嬉笑道:“他要我传达给你”,忽然李随云正了正嗓子,学着方谢晓的声音道:“我和文郎婚期已近,他什么时候娶奴家过门!” 李随云有意揶揄文魁,顿时惹来了一阵哄笑。 文魁面色一寒,微怒道:“李随云,到底那个不男不女的人妖说了什么。” “他说他很快就回来取你性命,让你洗干净脖子等候着。”李随云低声飞快地道。 “嘿嘿。”文魁眼中凶光连闪,冷笑道,“我不去找他,他到反过来找我,很好,很好。” 白羽插言道:“随云,小谢可带来了白虎节堂的消息。” 李随云颔道:“白虎节堂自我们反出之后,实力大减,现在小谢已经在其中隐隐据第一把交椅了,图老大说了,不将我们这些叛将的人头提回白虎节堂,白虎节堂永不出山,我看图老大是怕了风易寒,所以才想出这么没品位的韬光养晦之计,现在风易寒一方在朝廷上风光无限大权独揽,这图老大则被旧主人抛弃,在朝廷上失宠了,说不定等着朝廷的清算呢。图老大是自身难保,哪有力气管我们,哈哈哈哈。反正我才懒得管朝廷的事情,只要图老大不赖找我我就阿弥陀佛了。” 白羽笑着摇头道:“随云,你错啦,图老大其实是风易寒那个老狐狸的人。” 众人皆惊,白羽看一眼众人,笑道:“若非如此,我们杀的那个假隐帝的人头怎么会在风易寒的手上,他们以前在朝堂上的做戏只是给薛义看的,薛义以为扶直图隆便可牵制风易寒,谁知道,图隆早就是风易寒插在薛义身边的一颗棋子,这个风易寒,当真老奸巨猾啊。” 白羽续道:“这些闲话少叙,我今日便是向各位问计,我们该如何乘势而起。” 丰无咎率先道:“无咎无才,但是依无咎看来,当今乱世,若是想要真正起势,便是要一鸣惊人,我认为我们应该先做一场震惊天下的好事。” 众人默然不语,青莲道人皱眉道:“若是如此,我们便会作为出头之鸟,若是朝廷大兵压境,我们这区区几个新兵蛋子,虽然打了几场小仗,恐怕不敌朝廷的正规军” “万事开头难,白大人,”丰无咎解释道:“但是若是白大人若是能够抵挡地住朝廷的这一波雷霆之势,则天下都将对大人刮目相看,到时候投奔大人之人将络绎不绝,大人便很快能够展成为一支天下间举足轻重的势力,若是向着般龟缩在小小的县城中,恐怕万事具休。” 白羽思索了半晌,点头道:“丰先生所言有理,但是我等应该如何做呢?” 丰无咎微笑道:“一屯盐、二、截粮,三、攻琅琊” 白羽道:“先生请明示。” “一、大人倾尽所有人力物力,收尽天下之盐,囤货居奇,二、据我所知,朝廷此次围剿襄阳失败,必然会再派大军南下,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我们便截取军粮,断他粮道。三、攻打琅琊,作为安生立命之所,静候朝廷震怒。” 众人面面相觑,不由得惊呼起来,这丰无咎是不是疯了。 白羽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丰先生好大的胆子啊。” 丰无咎道:“夺取天下哪有一帆风顺的,若是白大人能够做好这三件事,并且能挺过这一关,这天下便有三分在手里了。此三计确实过于冒险,请白大人自己定夺。” 白羽苦笑摇头道:“我手中可是只有七千兵马啊,而且都是新兵,如何对抗朝廷十万兵马,丰先生到底是助我还是害我啊。” 丰无咎微笑道:“我已经献上三计,就看白大人有没有胆量了。” 白羽目视丰无咎,隔了好久,才一字一句地道:“信,我当然相信你。” 【137】谋定后动 4第二日,白羽等人撤回了海沙岛,此时海沙岛已经收编完毕,在白羽等人的治理下,开始出现勃勃的生机,白羽等人在海沙岛开始对军队进行军事训练,这支新军在白羽等人的训练下开始越来越向着白羽心中希望的方向展。(.) 这日,白羽在原本周定方的书斋内召见了丰无咎、青莲道人、杨开三人,道:“良好的开始,是未来成功的要素。故绝不能掉以轻心。每一个政权新兴之际,都得有一番可喜的气象,这就像一颗种子,从芽到含苞待放和开花结果。” 三个人并不明白他想表达甚么,只好唯唯喏喏的侧耳恭听。 “所以,我希望我们能够做到“贵精不贵多”这就话,不但政治架构须精简,兵员更要务精不务多,能做到此点,就是个良好的开始。” 杨开的老脸一红道:“幸好少帅说清楚,上次风先生说要做一次让天下震惊的大事,下属还以为您想大振旗鼓,有多少人招多少人呢!” 白羽笑道:“我们手头上现在有七千兵马,虽然不多,但是也算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再说我们的粮饷根本不足以应付庞大的开支,若是盲目扩军,必然会导致我军鱼龙混杂,到时候不能保证军队的粮饷供应,根本没有人甘心替你卖命,若是如此我们不打仗便已经败了。” 丰无咎点头道:“难得白大人年纪轻轻便能够如此沉得住气,我原本害怕白大人会因为一次两次的胜利而冲昏了头脑,看来是我多虑了。” 白羽微笑道:“既然丰先生大方向已经为我们定好,我们便需要在细节上进行补充,先我们便要充分利用我们掌握了海道的优势,促进经济和贸易,尽可能的将获取最大的利润,诚如丰先生所言,我们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进行海盐收购,但是我们需要一支属于我们的,航海经验丰富的船队,才可挥在收购海盐的同时,进行海上贸易,用以弥补我们军费等各方用度。” 杨开道:“以前周定方控制此处盐道之时,都是通过向过往商客收取高额买路费用以支撑海沙岛的开销,我认为我们可以适当的提高商客过往的税费,这样我们便可以通过收取买路费来支撑我们军费等各方面的开销。” 丰无咎摇了摇头道:“我认为不妥,我认为我们不仅不应该收取商客的费用,反而应该降低,甚至不收取。” 白羽问道:“为何。” “降低往来的税收,就可以鼓励多些船到我们的地盘来做生意。商人逐利,以往海沙岛控制了这海上盐道,对过往的商客盘剥严重,所以导致这平阳县经济始终不曾真正展起来,我认为,若是我们能够将平阳县至海沙岛这一线作为一个海上交通枢纽,能够真正将平阳县展起来,吸引重大的商客前来此次,这样他们的利益便可以跟我们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样我们便可以得到更多的支持,从长远上来看,这笔我们杀鸡取卵要好很多。” 白羽叹声道:“丰先生果然好眼光。” 白羽道:“我已经派随云和赵翼出去主持收购海盐等事宜,我们的手头上看似银两很多,但是若是真的进行大规模的收购的话,恐怕很快便会花光,所以请各位还需同心协力,共渡难关。” 丰无咎道:“但是只要等盐价一涨,白大人你便是天底下最大的海盐贩子,这天下无数金银都会流尽你的腰包之中啊。” 白羽续道:“这青州的一举一动还需要杨兄弟分外谨慎,若是朝廷一时兴起,来个开兵剿匪,那到时候我们便穷于应付了。” 杨开点头道:“我已经着人盯死了,这青州的地面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白羽道:“如此甚好,还有这宋篱死讯朝廷应该还不得知吧。” 丰无咎道:“我在平阳县当了这么多年的师爷,旬日里面大小事务都是经我之手,只要往来公文不出问题,朝廷应该不至于察觉。” 白羽点头道:“为了这万两税赋,我们已经将宋大人逼死了,你还是着人将这税赋还给朝廷吧。一则也算是对得起宋大人了,二则也可以避免引起朝廷的注意,我们之所以返回海沙岛便是怕目标过大引起朝廷注意,有碍我们截粮的大计。” 丰无咎点头道:“这个自然。” 两人相视大笑。顿了段,白羽接着道:“我已经派文魁和昭南前去打探朝廷兵马粮草的动向,他们两人都是心思细腻之人,我们只需在此静候他们的好消息,便可以全军出动,做一场风先生嘴里所说的惊天大事了。” 三人轰然应诺。 一月之后,文魁度返回。白羽忙在书斋中召见诸位。 文魁从怀中掏出一叠厚厚的地图摊开众人不由得俯观看,只见这地图上山河湖泊无一不精确,连山路小道都清楚列出,可见文魁办事之细致。 杨开叹道:“没有想到文将军居然还是此道高手,失敬失敬。” 文魁笑道:“家传小伎而已,算不得什么。” 杨开皱眉道:“文将军精于地图之道,又箭法高明,不知道和太原文家是何关系。” 文魁避而不答,指着地图道:“这次看来朝廷是动了真怒了,龙小子要遭殃了。” “哦”白羽凑了过去问道,“朝廷动的是哪路人马。” 文魁深吸了一口气道:“冀州林家。” “啊”众人齐齐失色。 丰无咎皱眉道:“这林弘毅常驻边关,常年与北方异族作战,他的兵马乃是时间一等一的强悍,帐下三子,子子都是骁勇善战之辈,号称千百战无一失手,若是由他来对付龙步飞,龙步飞肯定危险了。” 众人齐齐点头,文魁道:“这林弘毅向来与风易寒交好,世代镇守冀州,乃是大显北方的一道屏障,这次风易寒不顾北方的安危,将林弘毅兵马调了进来,看来当真是动了真火了。” 丰无咎长叹一声,道:“这次,她来了吗?” 文魁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来了。” 5 【138】彗星北来 4“若是此番是她压粮,那我们的计划便可以休矣!”丰无咎叹声道。(.) 白羽冷笑道:“林初九不过一女子而已,难道当真怕了她不成?” 青莲道人叹了口气道:“虽是女子,却不让须眉啊。想当年她才连方十一岁,便上马迎敌打仗,当时他大哥林初一被三千铁骑困于绝地,林初九忽然单骑杀出,冒着万千弓矢,大喝道:难道你们这些男子不如我一女子吗?如男子一般,露着膀子率先一马当先杀出,众人大受鼓舞,一鼓作气居然以七百人的兵力,从铁桶阵中逃离出来,林初九一战成名,从此便再无败绩,号称当世第一女将。将军,虽然江湖传言,言过其实,但是这林家小妹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啊,我劝将军凡是小心才好啊。” 文魁冷笑道:“我只道林初九乃是天下难得的美女,至于打仗都是爷们的事情,大哥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便将这女子捉来给你当陪床小妾,我看她这天下第一女将之名还好使不好使!” 白羽道:“无论如何,计划已定,若是更改定伤士气,管她是阎罗还是罗刹,我倒是当真想会会她。文魁你继续。” 文魁舔了舔嘴唇,指着地图道:“他们由冀州一路向南,虽然道路至少有百多条路线,但是由于有数条大山大河阻拦,所以事实上只有南、北两线,无论他们南北两线如何走,这里----”文魁的手重重一指道:“这里他们必须是要经过的。” 众人望去,文魁所指之处正是大黄山。 文魁道:“此处山高林密,极易藏兵,是我们下手的最佳地方,若是错过了这里,往外便是千里平原,我们在平原上硬撼这些北方狼族,显然不切实际。” 白羽点头道:“问题是我们怎么走。” “走水路!”文魁道:“我们可以沿海直接在淮水处登陆,这样便可以避过天下的眼睛,淮水离大黄山不过一夜路程,若是我们星夜前往,一宿可达。” 白羽点头道:“此计谋可行,众位下去点齐兵马,明日出。” 众人欣然应诺各自下去。 第二日,白羽众人点齐了兵马,从海沙岛直接过海走了三天在傍晚十分达到淮水,众人弃船登岸,将海船隐藏在附近隐蔽处,一夜疾驰,终于到达了大黄山。 大黄山果然延绵数里,极易藏兵,众人将军队隐入密林,马儿休息吃草时,文魁等人带着白羽先去观察地势。 文魁率先找到了一直吊着林家运粮大队的孙兴霸,孙兴霸见白羽亲来,果然十分兴奋,找来了一艘风帆,从支流开出,冒黑往上游敌寨方向开去。 众人站在一座山头上,遥观远方敌军军营形势。 孙兴霸指着前方道:“这次林家军领兵的原本是林小妹,但是后来因为家中有事,临时换了老三,这对我们来说应该是个天大的好事。” 众人一听林初九不在阵中,同时舒了一口气,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头,白羽道“军情如何。” 孙兴霸道:“就算林小妹不在,但是林初三也是久经沙场的人物,这队人应该都是跟了林老爷多年的老兵,林初三在排兵布阵上面应该是无懈可击,且并不急于进军,每到一处便会在小丘上立寨,哨楼什么的都一应俱全,且他们都采取坚壁清野的战术,把附近所有树木荡平,若是我们强攻的话,根本是无隐可藏,无险可凭。” 众人齐齐皱眉,白羽道:“他们总共多少兵马。” “四千人!”孙兴霸肯定道,“我一路跟随,他们每天行军度不快,估计明日便会抵达大黄山,他们会在大黄山中停留一个晚上,若是我们明日不进攻的话,便在没有机会了。” 白羽往前望去,此时晚月照当头,把远近山林笼罩在金黄的色光下,不用照明都可清晰视物。隐隐看到远处有炊烟传来。月光下的林家军果然军容齐整,营房俨然,四平八稳,根本没有丝毫的破绽,自己一方虽然人数占先,但是与这些如狼似虎的林家军相比,显然逊色了不止一筹半筹,深吸了一口气,道:“回去再议。” 白羽一方营寨内灯火通明,众人围坐一处,白羽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军情,然后垂问道:“大伙儿觉得,若是偷袭劫营,有无成功可能。” “无半分可能!”文魁率先道,“如果我们手上是纵横南北的龙骧虎骑的话,尚有五分可能,但是问题是我们手上的都是新兵,有的连血都没有见过,这敌方采取步步为营的手段,根本无半分可趁之机,偷袭断然不可能!” 孙兴霸等见过对方营垒的人纷纷附和。 白羽道:“不能偷袭,那只有明抢了。” 众人一片哗然,孙兴霸不解道:“大哥,偷袭都没有可能,明抢更不是送死吗?” 白羽道:“先,我们要确定我们的军事目的,我们要做的是什么。” “抢粮啊。”孙兴霸道。 “确实是抢粮,”白羽悠然道,“但是抢粮倒是其次,我们主要目的是要震惊天下,做一件让天下震惊之事,至于这粮食抢不抢得到,尚待其次。” 文魁皱眉道:“白羽,你是想一把火烧了不成?但是对方采取的是坚壁清野的战术,除非你将火油浇到了他的粮食上,否则根本无法生火。” 白羽神秘地微微一笑,道:“此处有竹木否。” “有”!众人点头。 “有纸没有。” “这个我们可以去收购,但是不知道大哥你要多少。” “多多益善。”白羽笑道,“明日兴霸带着一队人下山,去集市购买白纸,越多越好,但是同时也要注意隐蔽。” 众人齐声应诺,但是却不知道白羽到底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会议一直持续到深夜,白羽又交代了很多细节问题,才散去。 5 【139】奇谋劫粮 处理ssi文件时出错 军旗猎猎,在风中高高飘扬,林初三掌中枪、胯下马,端坐马上十分精神。(.)这是他们次入关作战,自己作为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的军粮官,虽然林初三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但是常年在北方与最凶悍的异族作战,养成了他如同狼一般的警惕性格,虽然他甚为自负,但是在行军中却是采取了妹妹的意见,采取步步为营的手段,林初三虽然看不起世上任何一人,但是对自己的这个妹子却是心悦诚服。 一路南行,都是十分的顺利,偶尔几个不开眼的毛贼打起军粮的主意,但是他林家大旗一打,无不望风而遁,林初三不禁有些意得志满,原本便不将中原放在眼中的他,此时更加目中无人起来。 林家军军容齐整,各个斗志昂扬,左右各有一翼,每翼千人,排列五层,层层推进,围着中间的粮草,这五千人乃是无数次与异族交手的老兵,这区区中原草寇确实不妨在他们眼中,对他们来说,此次入关迎敌,大多抱着游山玩水的心态。 林家军一到,什么龙步飞定然望风投降,这是他们共有的心态。 忽然,前军一阵骚动,林初三面容一紧大声道:“前方什么情况?” 一名前军飞快来报,道:“将军,前方有人劫粮!” “哦”林初三冷声道:“我到要看看什么不开眼的小子,敢在我林三爷面前叫嚣,走,去看看。” 林初三拍马上前,果然只见前方一队杂乱无章的队伍,也没有军旗番号,这群人全部手持木棍嗷嗷叫嚷,身穿兽皮围裙,身上涂满了油彩,就如同一个没有开化的民族一般,林初三坐在马上指着这群野人轰然大笑:“就这群没有开眼的野人也想抢我林家的军粮,简直是胆大包天,来人,弓箭伺候。” 一队弓手出列,张弓搭箭,对着这群人一阵乱射,这群人吓得魂飞魄散,仓皇逃窜,林初三呵呵大笑,大声道:“继续前进。” 等林初三的队伍开拔之后,这群人便如同吊靴鬼一般吊在后面,但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既不向前,也不后退,林初三开始懒得理睬他们,可是这样,老是被他们吊着,心中总是不是一个滋味。 “三哥,中原人不必草原上那些异族,各个都是心怀鬼胎之辈,你独自前进,还是要万分小心才行。”林初三想起妹妹的话,心中冷笑:“就是这群野人也配让他林三爷动手?管他阴谋阳谋,只要他们靠近,我林三爷定然叫他们好看。” 一连几天,林初三依然保持着步步为营的扎营手法,这群人也跟在他们后面林初三停他们也停,林初三前进他们也前进,但是始终保持一段距离,搞的林家军好不烦操,但是又那他们没有办法。 走过了大黄山,便是一望无垠的中原平原地区,在这里正是林家铁骑纵横驰骋的好地方,林初三的警惕性变得越来越低。 忽然林初三一觉醒来,现士兵开始骚动,林初三出营,居然现天空中凭空出现了无数的风筝,每个风筝都是张牙舞爪,画着各种图腾,显然是那群野人放的。 林初三开始时候懒得理睬,忽然一名士兵大声道:“将军你看!” 林初三定睛一看,居然现这风筝上面居然密密麻麻的全是人,林初三大惊失色,大声喝道:“来人,给我射下来!” 万箭齐,咚咚咚咚,掉下无数的风筝,上面居然捆绑的全是草人,林初三骂了一句:无聊,但是却不知道这些野人是意欲何为。 “也许他们吃多了无事可做吧。”林初三暗自道。 一连几天,林初三都现这些风筝又飞了起来,而身后的这群野人的叫喊更加如同蚊子一般让他们日夜不得安宁,林初三开始有些不淡定了,特别是这些风筝上面开始还好,可是到后来,这些野人们居然在风筝上面捆绑了若干男女交合的不堪入目的图片洒在了林初三的营帐中。开始几日尚好,但是很快这些春宫图便在军营中散播开来,林家的士兵开始时候只是猎奇,可是日久之后,便开始军心有些涣散,出现了经过村庄后掳掠妇女白昼宣淫的丑事,林初三对此事极为反感,开始处分了几个人,可是越是弹压,此事便越演越烈。 军心开始涣散了。 还没有达到目的地,军心便开始涣散,这可如何是好,林初三恨得牙痒痒的,可是却拿这些飞在空中的风筝没有一丝一毫的的办法。 这个时候,有偏将进言:“我们可以用火箭,将这些风筝在空中便烧毁了,这样这些风筝便掉不下来了,军心自然会慢慢的安定下来。” 林初三眼睛一亮道:“果然好计!” 于是依计行事,万千沾满火油的火箭飞也似的射了上去。 忽然,这风筝中箭,居然从中间炸开,原来在这风筝身后,居然捆绑了无数的火油,这火箭一射,顿时引爆,漫天的火雨如同流星一般往林初三的营中落了下来。 轰轰轰! 好一场火雨! 整个林家帐篷顿时燃成一片火海,万千粮草顿时全部燃烧起来! 就在此时,后面的野人忽然一声大喊,齐齐杀出,“绷绷绷绷……”一阵弓弦声响,那群野人居然如同便戏法一般,变出无数的弓箭,如雨一般射了进来,林家军顿时乱成一团。 “杀!”白羽眼睛闪过一道寒芒,手下的五千兵马顿时万马齐,向着林家军阵营冲上来。 此时的林家军,早已慌乱成了一团乱锅上的蚂蚁,林初三哪里还能调的动他们列队迎敌,孙兴霸依然杀在队伍的最前方,手中镔铁长棍一扫,将栅门打成两段,寨门刚打开,众人一拥而入,见人便杀,一时喊声震天。 在身后,文魁率领的大军潮水般冲上来,涌入木寨内,四处放火,肆意破坏。 林初三惊怒交加,一抖长枪,上护人下护马,拨打乱箭,度一刻不停,此时他已经知道中计,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一瞬之间输得如此惨烈,在他后面,士兵们或以兵器拨打,或以取出了马盾,万千箭雨下去,林家军兵败如山倒。 【140】败如山倒 “杀林老三!”白羽一方喊杀之声如潮,众人在乱军之中左右突窜,此时林家军早已如待宰羔羊,无数人浑身火起,只求快些逃命。(.) “他们到底是谁!”林老三再笨,恐怕此时也知道,这些人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些没有开化的野人! “记住,杀你们的人是我----白羽!”万军之中,白羽在左右的拥簇之下,身后一杆大纛,迎风飘舞,上书斗大一个“白”字 “白羽!白羽是谁!”林初三入中原之时,曾经打听过中原的势力,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白羽一号人,心中虽然疑窦,但是此时已经容不得他胡思乱想了,在众位亲卫的守卫之下,依然做着困兽之斗,忽然一队人斜刺中杀出,领头一人居然上身**,手持一根镔铁长棍,铁棍一阵横扫,林初三的一对亲卫顿时一片横倒。 “噹!”一声巨响,响彻战场,林初三暗暗惊心,他的膂力乃是草原上少有的,与这个大汉相拼,居然占不到丝毫的便宜,孙兴霸也暗暗一惊,但是很快横扫,连人带马将林初三扫出三丈之外。 若是林初三与孙兴霸一对一,恐怕也不会逊色多少,只是己方新败林初三根本无心恋战,才会吃了暗亏,此时身边的亲兵已经拉住了他,急声道:“将军,快走吧!” “不!”林初三歇斯底里的叫道,他从军十余年,大小不下百场战役,何时败的如此之快,如此惨烈! “不走,那就是死!”忽然一人从林初三身后杀出,雪亮的刀片从林初三后背没柄而入,林初三回过头来,看到是杨开那张狰狞的脸。 “去死吧!”杨开抽出长刀,毫不留情地割下林初三的头颅,大声道:“主将一死,你们还不降!” 冲天大火之中,一时间杀气漫空,士气如虹下,白羽一方欺负对方惊魂未定,如一把钢刀一般在军营中左右穿插,一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白羽遥遥注定着战场的一切,冷静如恒。林家军见主将阵亡,更是无心恋战,四散奔逃,瘟疫蔓延传播般的恐慌里,再难以组织有效的抵抗。 忽然白羽单手一抬,开始鸣金收兵。 众将皆愕,但是还是依着中军主将的命令,开始缓缓撤出,此时的林家军如蒙大赦,漫山遍野的夺路而逃。 自林家军进入中原来,场战斗便败的如此惨烈,而且是败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手下。 此役林家军几乎全军覆没,剩下的数百人也是斗志全无,往冀州方向狂奔而去,而白羽一方,损失却是降到了极点,折损兵将不过数百人,不能不说是胜得轻松漂亮。 杨开献上人头,白羽提过一名俘虏,俘虏瑟瑟抖看着白羽,白羽指着死后犹长大双眼的林初三道:“你可认识此人。” 那人慌忙点头,道:“是……是林……三将……军。” 白羽道:“我不杀你,留着你给林小妹和他老子林弘毅去报信,人是我白羽杀的,粮是我白羽劫的,有什么本事冲着我来。”说完众将齐齐大声笑道,白羽将人头踢还给那个林家小兵,大笑道:“滚吧。” 那人连滚带爬,拎着林初三的人头仓皇逃窜,后面传来了白羽一方嘲弄的笑声。 清理战场之后,白羽开始整顿军容,此时夕阳降至西山之上,战士在附近布阵休息,一部分人开始清点战场。 己方战士的遗体都会送返安葬,敌骸则就地掘坑埋葬,以免引瘟疫恶疾。 粮食虽然被白羽大火点燃,但是仍留下了一部分,白羽差人开始运粮,沿着淮水东进,直入大海。 白羽一方战胜的乃是军神般传说的林家军,不由得志得意满,人人脸上写满了兴奋之情,白羽颔道:“接下来,我们便要经历我们起兵以来最危险的一段时间了,此阵我们虽然胜利,但是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林老三的疏忽大意和目中无人,但是林弘毅和林家小妹却不同,若是知道他们的儿子被我们宰了之后,恐怕这梁子便算是跟我们结上了,若是他们不顾一切起兵来攻打我们,我们形势便危及了。” 丰无咎点头道:“这点我认为将军还是不需过多的考虑,林弘毅乃是当世人杰,断然不会因为折损了一个儿子而误了整个战局,他们的目标依然会是襄阳,只是肯定会分出一部分兵马对付我们,只是不知道领兵的人会不会是林家小妹,若是她,我们便有苦头吃了,但是将军也不用过于担心,毕竟他们是劳师远征,而我们则是以逸待劳,只要我们攻打下了琅琊,采取稳守不出的态势,守个一年半载应该还是问题不大,到时候天下定然风云突变,林家的人久攻不下只得退兵,那我们便是胜利了。将军此役必然震惊天下,所造成的影响肯定不是我们能够完全估计得到的,我建议将军立即挥军南下,利用新军如虹的气势攻打琅琊,现在每一分每一秒对我们都十分重要。” 白羽点头道,“召集三军,立刻会师入海,直接攻去琅琊,兵贵神,不可拖延。” 众人轰然应诺。 三军启航,白羽坐在船头之上,任凭海风吹拂自己脸庞,满天繁星掩映,一派安静祥和的景象,虽曾想到,就是这样的一支队伍,就在今日便经历了一场如何惨厉的战争。 丰无咎和秦玉分立左右,白羽淡然道:“琅琊守兵如何。” 丰无咎道:“琅琊虽为百战之地,曾经赫连成虎极为重视,但是随着赫连调离西南,琅琊便防守空虚,驻扎的不过数千人,且多为新兵,守将名为安虎,乃是薛义的人,薛义死后,他惶惶不可终日,害怕朝廷追究,根本无心恋战,将军可以一鼓作气拿下。” 白羽点头道:“怎么战。” “我于一月前已经派遣了细作进入琅琊,只要我们大军一道,便可以里应外合,只要我们大张旗鼓进攻金墉,人心虚怯时,城里面我们的人便可乘机烧其粮仓,内外交煎下,安虎除了弃城投降,别无他法。” 白羽欣慰地道:“我得先生,犹如先主得孔明一般,先生万事俱有定谋,省了小子若干工夫了。” 【141】攻城 当第一到阳光从海岸线上慢慢爬上来,照亮整个天地的时候,白羽等人终于抵达了海沙岛,弃船登岸,众人回到海沙岛后略略休整一天,全军出动,目标便是青州最坚固的城池之一----琅琊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举凡在战略上有重要意义的城市,均是城厚墙高,沟河护城,易守难攻,能以少胜多,故以孙子的用兵如神,仍以攻城为不得已的下下之策。若是白羽另有选择,他定然不会来攻打这个青州号称第一坚固的城池琅琊。 但是所幸的事,琅琊城此时正直他最脆弱的时候,不仅士气涣散,而且连主将都心不在焉,这正是上天赐给白羽的最佳时机。 白羽自然不肯浪费,经过了商讨,白羽开始采取了四面包围,日夜轮番攻击的军事战略对琅琊城进行军事攻击,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瓦解琅琊守军的军心,守城的安虎显然是个不堪一战的懦夫,白羽大军刚到,他便打定了逃走的主意,若不是下面众将拼死劝谏,恐怕此时他已经望风而逃了。 琅琊虽然守将不堪一击,但是凭借着天险,却给白羽造成了极大的困扰,一连三天白羽日夜攻城,无论是守方还是攻方此时都已经疲态尽露。 白羽坐在轮椅之上,远远眺望着两军你死我活的攻城战,心如止水,眼中杀气凌人。 坐镇中军的琅琊一方主将厉海心中焦躁,他原本是一员偏将,但是在此危急关头挺身而出,接替安虎,为的便是保住这琅琊的一颗信念。 “白羽。”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名字这几天仿佛疯了一般在神州大地上疯传,原因便是那个冀州林家号称无敌的林家军居然在一夜之间被他将粮草劫走,而林老三甚至为此搭上了性命。 当安虎听说攻城主将是他的时候,差点一头栽了过去。 他怎么会来这里!三天前他还在冀州与青州交界的大黄山,怎么忽然便如同凭空出现一般来到了琅琊! 城内亦多处地方冒起火头,烟屑横空,都是拜以王传志新革新的投石机放的火球弹所赐,务使城内军民疲于奔命。全城的百姓都已经上了,可是厉海却依然觉得人手不足。 箭矢和投石似飞蝗般于城内城外彼此交投,不住添加为这无情战事牺牲的亡魂,仁慈和怜悯在这刻根本没有容身之所。 白羽面色清冷,淡淡地道:“叫兴霸退下来,杨开你上。” 杨开嘴角扬起一丝残酷的笑容,淡淡地道:“羽哥,你就看好吧!” 忽然,孙兴霸带着的人如潮水一般的猛地退却,厉海稍稍缓了口气,可是没有等他将这口气吐出来,只见孙兴霸身后一波士兵又如狼似虎的杀到。 杨开所带的大多是海沙岛的旧部,原本都是凶狠手辣之辈,比之孙兴霸等人带的新人不知道强了多少,乃是白羽目前手中的王牌。 杨开手提大刀,大声道:“兄弟们,给白哥卖命的时候来了,进入城中我保管你们吃香的喝辣的,给我死命的杀!” 说完手中大刀一挥,一马当先冲下城池! 冲啊!杨开部喊杀震天,眼看到杨开部已经快冲到城墙前的护城沟边了,城头的厉海挥挥手,顿时密集的箭雨就这么射了出去。 “举盾!”杨开一声大喝! 众人齐齐将盾牌举过头顶,冒着如雨的箭矢,一步不退的往城头上杀去。 “用火油!”厉海大喝! 熊熊燃烧的火油倾泻而下,杨开部所沾上的人顿时便被烈火点燃,凄厉之声让人不忍目睹。 “爬上去!”杨开将刀衔在口中,拾起一根悬梯悍不畏死的爬了上去,上面箭如雨下,双方已经交战到最**了! “大哥,若是再这么下去,我们的老本会全部丢在这里的。”秦玉不忍看着战局大声道。 “军队没有了可以再练,但是若是拿不下琅琊,我们全部的死!”白羽双目通红,他知道,双方都已经到了极限,现在比拼地便是毅力。 “轰!!轰!!”每一声檑木撞车一下接一下的冲击城门,似在代表琅琊军的力量正一分一分的被削减,攻城者亦为此每一分的削弱敌人付出沉重的代价。城墙四面火起,无数烧焦的尸体便横七竖八的累计到城墙的护城河四周,密密麻麻的人群仿佛悍不畏死般不停地像蚂蚁一般爬在方糖之上,一点一点的往上爬去。 上面一盆盆滚烫的热油往外面浇下来,上面上滚滚的油锅里面冲天的烟雾弥漫。 “全部上,所有人,成败在此一举!”白羽高声喝道。 呼啦啦。身边众将闪过,对着白羽躬身一揖,此去便不知道能不能再活着回来了。 “兄弟们,上!”众人嘶喊道。 :“小子们,看好了,***,只要他们敢上来,就给我拼命的杀,杀一个,赏,杀两个,重赏,谁***要是一口气给我杀了一百个,老子给他找最水灵娘们给他睡!”青莲道人面容扭曲,喘着粗气 士兵们疯狂的笑起来,一股疯疯癫癫的气息从他们身上冒出,一股浓烈的杀气瞬间笼罩了整个城墙。密密的箭雨覆盖了城墙前四百尺到两百尺的距离,一个个士兵嚎叫着倒地,鲜血渗进泥土中,浸入地里三尺处。人濒死的声,痛苦的嚎叫声充斥了整个战场,所有人大脑都几乎一片空白,有的只是“杀,杀!杀!!”机械般的一次一次地冲向城头。 厉海面色铁青,白羽一方损失惨重,可是自己一方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箭矢已经快要用尽,而士气也到了快要崩溃的边缘,只要白羽这时候在加上一队人马,他将兵败如山倒。 可惜,白羽手上已经没有人了。 他的所有家底都押在了这里。 【142】屠城 白羽定视前方,吐出一口气道:“他们应该开始行动了吧。(.)” 丰无咎重重地点了点头。 果然,城内忽然一阵一阵大响,每一声都如同巨鼓一般敲在厉海的心上,他已经感觉到了不妙,但是依然心存一丝希望,抓过一名士兵,大声问道:“什么情况。” “城里有人叛乱了。”那人大声道,“将军我们逃吧,这城守不住了。”厉海凄然一笑,没有想到连随便一个士兵都知道守不住了,这仗还怎么打。 城头一阵骚乱,忽然一人从城头上跳了上来,一刀砍飞前来抵挡的几名士兵,将己方大旗一刀砍断,大声道:“此城已经被老子破了,若有不想死的赶快逃命!” “轰”!一声巨响,东门被撞开,敌人如潮水一般涌进来。 杨开手持钢刀站在城头之上犹如天神下凡,鲜血沾满了面目,显得格外的恐怖,忽然大声道:“孩儿们,给我杀,给我尽情的杀!!” “杀!杀!!杀!!” 杨开部若疯了一般,红着眼大声叫道,攻入城中,与守方展开惨烈的白刃战。 “城……破了!!”厉海站在城头,心头滴血,三日的苦守终于还是付之一炬,在如狼似虎的杨开部猛攻之下,己方已经开始溃不成军了。 琅琊城中忽然四处火气,一道道卷着浓烟的火焰直冲上天,四面八方的士兵涌入城中,混杂了无数百姓惊慌失措的喊叫声。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琅琊城中:“传我杨开将令!给我尽情洗劫,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厉海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他可以想到,在杨开的铁蹄之下,整个琅琊城现在是怎样的一种惨状。 “将军,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手下的亲兵死命拉着呆立城头的厉海,但是厉海却岿然不动,回顾城中,心中开始滴血:“走,走到哪里去?难道你要我舍下这些百姓独活不成?”厉海忽然推开上前扯拦的士兵,在城头之上直直地跳了下去。 “屠城!屠城!!屠城!!!”杨开部大声叫喊着,面若疯狂一般,手中的钢刀开始肆意向这些无辜的百姓头上砍去! 城中的百姓四下逃散,惊恐叫喊之声响彻云霄。 “杨开在干什么!”在城外督战的白羽很快感觉到了城中的异样,大声喝问道。 “大人!”丰无咎顿足道,“他下令屠城了!” “胡闹!”白羽怒道,“传我将令,所有人停止屠城,叫杨开来见我,带我进城!”白羽心中怒火熊熊燃烧,无穷的愤怒让他面容扭曲。 此时的杨开部已经杀红了眼,哪里还听得进白羽的号令,整个琅琊城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片修罗地狱,数万的百姓被杨开部下乱窜之中死于非命,而杨开手中那把钢刀,更是沾满了无数人无辜的鲜血。 杨开在街巷中左突右冲,见人杀人。纠集了数十个手下,闯入县衙之中,里面跪了一排人,领头一人将一事物高高举起,瑟瑟抖道:“琅琊县令安虎参见将军!我乃是当朝命官,你不能杀我!” “皇帝老子都杀得,你杀不得?”杨开冷声道,手起刀落将安虎人头砍落在地。 “杀!”杨开冷冷地道。 “是,将军!”这杨开部原本都是海沙岛的悍匪,这些杀人越货手段最为拿手,手起刀落之间,便数个人头落地,忽然杨开冷冷地道:“停住。” 刀在一个女孩子的脖子上嘎然而止。 “抬起头来。”杨开冷冷地道,那个女孩子吓得魂飞魄散,一名如狼似虎的士兵将她下颚捏住,凑到了杨开的面前。 “长得不错。这应该便是那个狗官的小妾了吧,老子玩过这么多女人还没有玩过狗官的女人呢!”杨开忽然诡异淫笑道,“兄弟们,这个货我要了,我玩了之后在给你们。”说完众人一声淫笑,七手八脚地将这个女孩身上衣服扒下,杨开忙不迭地凑了上去。几人便在地上要将这女孩子就地强*奸。 女孩子如同吓傻了一般,父母亲鲜血犹在地上流淌,她就被杨开推在这滩鲜血之上,雪白的大腿被杨开手下高高举起。 “怎么样,老子厉害不厉害!” 杨开在女子身上抽*动,大声淫声道。 “厉害!” “透不透!” “透!透!透!!”众人齐声欢呼! 女孩双目迷离,如同泥塑木雕一般,一动不动,任凭杨开再自己身上施为。 “杨开!你干的好事!!”忽然一声厉喝响起,白羽带着几个亲兵进入院中。 白羽脸色铁青,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杨开,这种阴冷如雪的目光让杨开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我说过攻城之后许你屠城吗!”白羽大喝道。 杨开顿时吓得浑身一震,不敢与白羽目光相触,低声道:“这不是,这不是惯例吗?我们以前……以前就是这么干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在老子军中,就要依着老子的规矩!”白羽冷声道,“来人,将杨开绑了,给我就地正法。” “你不能杀我!我是第一个攻进琅琊的人,是攻城的功之人,你不能杀我~!”杨开大声道。 白羽一滞,是啊,杨开冒死立此奇功,若是就地将他杀了,自己恐怕难逃善妒忌能之名,以后还怎么服众,可是不杀杨开,白羽如何对地住这枉死的百姓! “大哥,这等歹毒之人,留之何用!杀了吧”文魁等人此时也闻讯而来。 “大人,不可!”丰无咎匆匆赶来,大声道,“万万不可!杨开杀不得。” 丰无咎急急道:“杨开乃是攻城功之人,将军若是将他杀了,恐怕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白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沉默了半晌,才缓缓的道:“先压下去,听后处置。” 几名亲兵将杨开拖了下去,杨开虽然低着头沉默不语,但是嘴角却在不经意间露出一丝冷笑。 白羽到底不敢杀他啊。 【143】军法如山 随着白羽急地进行调整,终于将琅琊的局势控制了下来,所幸其他各部都能规劝手下,杨开虽然为祸甚重,但是造成的范围并不大,仓皇的百姓终于开始渐渐的安定了下来,在白羽军队的控制下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战后修复工作。 白羽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得民心者的天下,若是这琅琊城中百姓的民心尽失,他如何能以此作为大本营来以对即将来临的大战。 傍晚十分,白羽开始将各路人马6续集中。 “丰先生,此次我们损失了多少人马。” 丰无咎叹了一口气道:“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们根本没有想到这小小的琅琊城居然韧性这般厉害,我们几乎折损了一半的兄弟,这还不算伤员,现在我们最缺的便是药物和军医,原本我们的建制便不全,很多应该有的后勤保障都没有,所以……”丰无咎叹了口气道:“若是因为非战斗减员,不仅仅对我们自身损失过大,对于士气也是致命的打击。” 白羽点了点头,道:“俘虏多少。” 丰无咎道:“三千左右,能战的基本上都跑了,留下的但是大多老弱病残,不堪一战。” 白羽默然,遥望远方,此时的战场已经清扫赶紧,但是空气中还是弥漫这浓浓的硝烟和血腥味道,随处可见干涸黑的血色泥土,此时已经看不出来刚刚这里曾经经历了数万人的一场惨烈战斗,双方的战士都已经埋在泥土之下,随着时间的消逝,会渐渐化作同样的泥土,不分彼此。 而远处也嘤嘤传来妇人的哭声,飘散在淡淡的血腥中,让人闻之心酸欲泪。 白羽有些恍然失神了,这个时候,身边的秦玉推了推他道:“大哥,士兵都已经集结完毕,等着您去训话呢。” 白羽这才缓过神来,秦玉推着白羽来到了军营前面,此时各路军马都已经整整齐齐地站在那里,虽然各个身上多少都负者伤痕,但是都精神抖擞,看上去斗志盎然,他们毕竟打赢了一张惨烈的攻城之战。 “弟兄们!”白羽收拾情怀,在士兵的眼前,白羽永远都是斗志昂扬,各处士兵忙转过身来,注视着白羽。 白羽的声音非常诚挚:“弟兄们!大家长途跋涉二百三十里,一天没吃没睡,十分疲倦,又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攻城战,这些我都是知道的。我感谢各位的努力!” 士兵们凝神倾听着。在这个疲倦、暴躁的血色弥漫的黄昏,白羽平静的声音仿佛有种神气的魔力,在最杂乱的纷扰中都可以让人听得清清楚楚,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就如同一道清泉流淌过躁乱的心头,疲倦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劈劈啪啪的掌声、欢呼声逐渐响起。但在欢呼和掌声中,白羽平静的话语照样清晰可闻,仿佛就在众人耳边:“我们一天一夜长途奔袭二百三十里,夺下了青州最大也是最坚固的城池----琅琊,在此之前,琅琊没有在一天之内攻破的记录,从来没有!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没有想到自己这般厉害,骄傲的神情露在他们的脸上。 “我们俘虏了相当多琅琊城高级将领还有不计自数的兵马,琅琊城主将和偏将都被我们就地正法,今天的大胜,你们将是头功!”下面又是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白羽顿了顿,忽然话锋一转,道:“但是在我们中间却有那么一几个人,擅自违背军令,在城破之后肆意屠杀,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 下面一阵骚动,白羽凌厉的眼神一转,朗声道:“我们原本都是贫穷百姓,受够了官府的欺压,所以才团结起来,若是我们和官府的人一样,肆意蹂躏手无寸铁的人,那么,我们和禽兽何异,我们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此时在白羽有意的受益下,不少琅琊城的居民已经在远远眺望白羽军方,毕竟城破了,以后这琅琊城做主的便是白羽这支军队,自己性命都捏在他们的手上,对于前途未卜的他们来说,对这支军队主帅的一举一动都是十分在意的。 白羽陡然提高了声音大声道:“来人,将他们带上来!” 几名如狼似虎的战士将垂头丧气的杨开带了上来,白羽虎目一扫,大声道:“杨开,我念你为乃是今日攻城功之人,所以暂且饶命一命,若是有再犯,军法从事!” 杨开心中稍稍一宽,白羽又道:“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给我大打五十大板!” 白羽一声令下,几名士兵上前,将杨开架在地上,不由分说,手中的军棍如雨点一般拍在杨开身上。 众人一派凌然,白羽连杨开这等众将都不放过,若是自己,恐怕下场会更惨。 一声一声一声,杨开汗如雨下,面色铁青,但是硬是没有哼一句。 五十大板下来,杨开已经只有半条命了。 白羽高声道:“我军重军纪,无论是谁,只要违背军纪,定然从严处置,我身为杨开上司,御下不言,我自领三十大板,来人!” 秦玉忙到:“大哥,你身子重伤未愈,怎么能这般折磨自己!” 众将也齐声相劝,白羽一挥手道:“军法如山,来人~!” 众人均知道白羽性格,见白羽主意已定,此时又当着全军的面,怎么能够食言而肥,这个时候,文魁朗声道:“我身为杨开同僚,在与他同时攻城之时,不能及时阻止,也当有罪,我自领三十大板,请将军下令。 “我也是!”秦玉道,“我也要自领三十大板。” “我也要。”孙兴霸不肯落于人后。 “你们!”白羽微微一怒,但是看见众将坚毅的眼神,大声道:“好,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我在此宣布,若是还有人敢于骚扰平民,我白羽定斩不饶!” 众人轰然响应。 棍如雨下,白羽军中几员大将清一色的扑在军前,所有的军士心中都不禁凌然,对白羽不禁心中又有些佩服。 而在围观的不少市民心中石头也慢慢的落定了,看来这个白大人应该还算是个好官,在他的治理之下,自己的生活应该不会太难。 [.] 【144】忽如其来 “啪啪啪啪”一片皮开肉绽的声音响起,在白羽的要求之下,众人不敢偷工减料,每一棍都是实打实的砸在白羽的身上,白羽原本身体便有伤,三十棍下来,白羽面色惨白地被亲兵扶上了椅子,白羽又强忍着疼痛交代了一些军事,之后才慢慢地退去。 全军便在街道上扎营,再也没有一名士兵私闯民宅,调戏妇女,军中的风气很快便整顿了下来,对于杨开造成损失的,白羽都给了丰厚的赔偿,至于那些死硬之人,依然不依不饶地,白羽便会让他们很配合的消失。 三天下下来,琅琊城终于整顿下来,集市重开,一派祥和景象终于重现了。 白羽揉了揉眼睛,批改完了最后一章奏报,已经是深夜了,白羽终于可以上床休息了,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白羽听出脚步,扬眉道:“小秦,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秦玉推开门,道:“羽哥,我就知道你肯定还没有休息。” 白羽含笑道:“伤好了吗?” 秦玉道:“我们都是练武之人,身体还行,回去涂了点药膏也无大碍了,只是羽哥你。” 白羽笑道:“你都没事,我还能怎么,别忘了,当年是谁一拳被我打的吐血了。” 秦玉回忆起曾经的日子,一股暖流涌了上来,柔声道:“羽哥,我觉得你现在身边缺什么” 白羽双手一摊,“没有啊,挺好的,怎么,你怕我一个人还应付不过来吗?” 秦玉道:“白哥,你腿脚不方便,我觉得你有必要留个人在身边随时伺候着,这样端茶倒水地也方便些。” 白羽笑道:“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女人什么的,最讨厌了,我现在手已经好多了,再过些日子,便可以提笔写字了,这些力所能及的活儿,我自己应付得来。” “别啊,羽哥,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和文魁他们都已经……那种滋味,你就不想尝尝?”秦玉忽然神奇古怪,对着白羽挤眉弄眼道。 白羽哑然失笑道:“原来是你们这几个小子春心动了,说吧,我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只要不影响到军心,我对你们也可以适当的放松一些。” 秦玉忙摆手道:“羽哥,别误会了,我是说,唉,进来吧。”秦玉在门外一声招呼,只见一名女子低着头走了进来,道:“奴家花雕,参见大人。” 白羽灯下细看,这女子原是一个十五六岁姑娘,有着一张雪白的脸庞,眉弯嘴小,头挽双鬟,倒是一个少见的妙人啊。 秦玉打了一个哈哈,道:“哎呦,屁股怎么这么疼,肯定是伤口裂开了,我得回去看看,哎呀,哎呀。”说完仿佛逃难一般的逃了出去。白羽还没有开口,秦玉已经一溜烟不见了,留下白羽在原地又气又笑。 这群损友啊。 秦玉一出来,孙兴霸等人便集体涌了出来,围住了秦玉道:“怎么样,白哥接受了吗?” 秦玉瘪瘪嘴道:“我才不管他呢,反正人送到了,难道羽哥会不顾人家姑娘小嫩脸往外推不成,我觉得羽哥这种事情干不出来。” 文魁失笑道:“白羽这种人,什么事情干不出,说不定明天就把那个女的和你一齐拉到军前,说你魅惑上司图谋不轨,然后将你们两个一齐推出去卡擦了。” 秦玉缩了缩脖子道:“不会吧,羽哥不是那种人!” “还有啊。你想想,要是以后碧落姑娘知道你这个损友给白羽找了这么一妞诱惑他,来了看会扒了你的皮!” 秦玉满不在乎地道:“别提那个骚娘们,羽哥为她付出那么多,她到好,拍拍屁股走人了,这样的女人走了最好!这个小花雕就不错,水水嫩嫩的,一捏准出水,白哥就算是柳下惠在世,恐怕也不会这般坐怀不乱了。” 孙兴霸兴奋地道:“今晚我要听房!” 秦玉一个爆栗敲在孙兴霸头上道:“你是脑子进水了吧,要是羽哥知道,还不回扒了你的皮,都回去都回去。” 李随云嬉笑道:“你说,这下羽哥应该明白了我们的心意了吧,在这么下去,我都快要忘记女儿身上是啥味道了。当和尚的日子,真苦啊。兴霸你说对不?” 孙兴霸一本正经地道:“随云,你是了解我的,我一直都是求助伍姑娘的。” “切!”众人一齐嘘他。 “走了走了,再不走羽哥现事情就不好办了。”秦玉催到,“只要羽哥带头干了那事,咱们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嗯。”众人一齐点头,一群狐朋狗友打闹着离开了。 灯光出昏暗的光芒,在屋里的气氛几乎尴尬到了极点,白羽这个叱咤风云的将军,在这个弱女子面前居然一瞬间无言以对。 “你是……”白羽终于开口了。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叫花雕。” “哦花雕”白羽点了点头,花雕已经凑了上来,埋怨道:“你看你,把床单弄得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叠叠,还有这你这将军是怎么当的。”花雕埋怨地看了白羽一眼,上来便帮着白羽麻利的收拾起来。白羽一时间只得摇头。 “呀!这是什么!”忽然花雕在床上看到一滩黄黄的东西,大声叫道。 白羽顿时红霞过脸,耳根子都已经烧透了,忙解释道:“这个,这个是昨天我不小心将药水撒在床上的,不是那个?” “哦?”花雕横了白羽一眼,调戏道,“不是什么啊。” “晕死!”白羽忽然记得自己乃是将军耶,怎么会被这个小丫头片子耍得团团转,忙咳嗽一声,板着脸孔道:“天这么晚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不要。”花雕忽然跳上了床,道,“秦将军将我买来的时候就告诉我了,要我好生伺候你,要我跟你睡一张床,反正我不走了。”说完将两只鞋踢得老高,倒在床上耍赖起来。 晕!白羽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光闪过,这,这都是什么人啊。 “将军,你也来了。”花雕忽然站了起来光着脚丫,嬉笑地将白羽推到了床边,嘻笑到:“别动,乖乖的,我给你端水去,这么远我就闻到你脚臭死了。估计很久没有洗脚了吧。”花雕装模作样地扇了扇鼻子,道。 [.] 【145】亲民 这个时候,花雕将一盆洗脚水端来,白羽全身不能过于动弹,只得依着花雕的摆弄,该死,这样下去,非得被那几个家伙笑死不可。 花雕最后还是只是在白羽旁边弄了一张小床,白羽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情有些异样地睡了一晚上,第二日原本伺候自己洗簌的秦玉也没有来,这些事情花雕自然是全权代劳了,在花雕的伺候下,白羽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充满了斗志。 打下琅琊城的第一次重大军事会议在原本的县衙召开,白羽一番所以的众将全部都出席,丰无咎、文魁,齐昭南、李随云、孙兴霸、青莲道人,王传志甚至包括了伤未痊愈的杨开。 白羽端起茶水,啧啧地品尝壹口,才慢慢地说道:“此次攻下琅琊城,我们一方损失颇为严重,当前最重要的便是进行扩军和整修,当然安抚民心一事也要尽快进行,此时由丰先生代为安排我认为最为合适。” 丰无咎点了点头,掏出一张墨迹未干的纸道:“这是我连夜赶得保境安民告示,请大人派人抄写之后,贴送达琅琊城每一处。” 白羽欣慰地道:“丰先生果然设想周到。” “再就是军队的扩编,我军自从两场胜利之后,虽然士兵们经受了战火的考验,但是却也是损失极大,原本从平阳县跟着我们的老兵现在都已经不足五千人了,几乎损失将近一般,我决定将新招募将士近六千人,扩编到壹万一千人。其中一千人组成骑兵,负责奇袭等任务。” 文魁点头道:“骑者一曰迎敌致始,二曰趁虚拜敌。三曰追散击乱,四曰袭敌击后,五曰遮其粮食,断其军道,六曰击其关津、其桥梁,七曰掩其不备,卒击其未振之旅,八曰攻其懈怠,出其不意,九曰烧其聚集,虚其市里,十曰掠其田野,俘其子弟,此十旨,乃是骑之十利,古往今来,那个强大的军队下面不曾有过一直纵横沙场的无敌骑军,当年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为的不就是练成一支无敌的骑军吗,若是我们能够训练出一支无敌骑兵的话,这股力量绝对可以在战场上起决定作用。” 白羽欣然道:“此事便有文魁全力主持,随云和昭南在旁协助,还有我们此次征战,之所以这般惨烈,正是因为这琅琊城易守难攻,即便只有几千残军,也让我们付出了惨重代价,但是这样仅仅还是不行的,我们面对的可能将是天下间少有的训练有素的军队的攻击,所以我认为,这琅琊城将扩建,势在必行,此事我想交给王先生全权负责,大家觉得怎么样。” 此事正是王传志的本行,众人当然不会有异议。 “此劳工我们可以在城中居民中招募一万人以上,然后每周义务劳动三天的军队士兵,务必在极短之间将琅琊城建造成天下最坚固的城墙!” 在白羽宣布决定后,各机构迅成立,有条不紊地展开工作,琅琊城的建设也迅铺开,募兵和训练工作也进行得如火如荼,白羽则不断视察各处、监督工作、鼓舞干劲、解决疑难问题,整天忙得团团转。 而此时的花雕则像一只永远欢快的小麻雀一般围在白羽的周围,让白羽在停下手头工作之后,略略地开始感觉到一丝若亲人般的关怀。 心不禁有些热了。 琅琊城此时仿佛犹如一个新生的婴儿一般,让在战火纷飞的天下有了一个避难的场所,每天都有新移民不断加入行列,城墙每天增高加厚,被损坏的码头、道路开始逐步恢复成型,新的民用、商用建筑不断地开工,似乎每天都有一轮新的太阳升起,眼看着这一座伟大的城堡在自己的手中逐渐焕出生机,那种自豪和喜悦的感觉真是难以描绘的美妙。 日子过的很快,今天便是传统的佳节中秋了,白羽在几名亲信的陪护下,带着文魁,秦玉等人便径直在日新月异的琅琊城中漫步,花雕一声鲜艳的红妆,承托的格外的美丽,在白羽的身后轻轻推着白羽。 虽然刚入城之时,杨开的屠城政策在群众中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但是随着白羽新政的颁布,这城内居民很快便安定下来了,特别是丰无咎一篇声情并茂的保境安民告示,让城里居民对白羽的好感大增。 白羽入城之后,既没有杀富济贫,抢夺富民的粮食,这使得原本惶惶不可终日的上层富商开始逐渐安定了下来,而白羽对城内所有居民不论贫富都保证了粮食的供应,这使得下层的百姓对白羽有相当的好感。 白羽一身便装,始终面带笑容,有时候还时不时凑到小贩面前,问问菜价和生计,开始时候没有人认出白羽,但是当很快便有人叫出了白羽的名字,都惊呼着奔走相告,但是却没有人敢围上来,远远的跟在他身后,在白羽身后很快便排出了长长的队伍。闻讯赶来的市民们越来越多,白羽走路都有些难了,不由得直接找了一个小酒馆坐了下来,几人围城一桌,众人都嬉笑着站在门外,看着白羽。 白羽高声道:“小二来二两小酒,这个天气冷得真***想操蛋。” 白羽说出一声粗话,众人顿时笑做一团,依然兴致盎然地看着白羽。只觉得这个年纪轻轻的大官,却似乎像邻家的小孩一般招人疼爱,根本不似传说中的杀人恶魔,反而----一部分小女孩心中开始有些荡漾,可惜却是一个瘸子。 花雕站在旁边,嬉笑着帮着白羽斟酒,白羽几人叫了几个小菜,便开始大吃大喝起来,忽然,白羽笑着道:“大家都看什么,我又不是三头六臂的恶魔,来来来,天气这么冷,大家都进来,都进来,这笔帐记在了我的头上,我虽然穷,但是大家都敞开肚皮吃,别客气----唉唉唉,那个什么兄弟,我只是客气一下而已,怎么你就抱着那坛花雕酒喝上了啊,那可要一两多一壶呢,稍微省省吧。”说完,白羽做了一个愁眉苦脸的姿势,惹得众人又是一片哄笑。 市民们见白羽这般亲切,都纷纷围拢了过来,一个年长的老者喝了几口,便忍不住开腔了:“大人,我们都听说你有六只手,八只眼睛,每天要吃十个小孩子才肯睡觉,现在怎么一见,原来还真是一个孩子啊,还没有我家阿三年纪大。” [.] 【146】往事回首 众人一片哄笑,白羽道:“大家现在都知道了吧,其实我白羽也以前跟你们一样,只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可是现在天下奸臣当道,我们为什么要起兵,还是不是为了让天下人耕者有其田嘛!大家都吃饱了饭,谁还想起来干这种将脑袋憋在腰上的活儿。这不都是被逼的吗!” 众人点头,有人插言道:“就是,当时我们琅琊的大人们,哪个不是进来就搜刮民脂民膏,然后刮了就走,那个厉大人稍微好点,可惜却……” 众人一片惋惜,白羽道:“这官却是有好有坏,厉海大人确实是一个清官,但是他能管你们吗?能让你们不受朝廷的欺负吗?能够保证让你们一日三餐有酒有肉嘛?不能,但是我白羽能,因为我上头没有人压着我,我就是你们一条心的,谁要是和你们过不去,便是和我白羽过不去,那我肯定要杀的。” 众人连连点头,白羽又接着道:“刚才那位大伯问了,我白羽杀人吗?杀,而且杀得不少,青龙峡的土匪,还有海沙岛的海盗,我都杀,因为他们欺负百姓,但是老百姓我白羽可万万不敢杀的。” 这时候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响起道:“大人啊,可是我怎么听说你的手下一个杨大人却是杀百姓的,传说他进城的时候还扬言屠城呢,难道不是你下的命令吗?” 白羽心中默默地记下了这个人,哑然失笑道:“大家有所不知,当时两军交战,双方都打红了眼睛,所以才会出现误伤百姓的事情,在此我还真的对那些冤枉受伤的百姓们说声抱歉了,我白羽会给他们合理的赔偿的,再说了,我们因为这件事情,所有的大将都受了惩罚,杨大人被打了五十大板,现在还吊着半条命,还有我,本人也打了三十大板,现在屁股还老疼呢!”说完白羽夸张的呲牙咧嘴,引来众人一阵一阵地哄笑。 这个时候,又有一个女孩子提问道:“大人,我看戏的时候,所有的英雄好汉都是身长八尺,膀大腰圆的,万军之中取上将级,什么来着的,您怎么就……” 白羽含笑地点了点头,看了秦玉一眼,秦玉嬉笑着接口道:“说起这件事情,还是有一个好长好长的故事呢,我们白大人当年也是一个英明神武的将军呢!变成这样都是为了一个女人!” “啊”众人齐齐失口,没有想到白羽居然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秦玉喝了口酒,就着酒性,将白羽的故事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讲到动情处五情上脸,引的众人连声尖叫。 白羽等秦玉讲完了,才道:“小秦,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大家别信啊,都是他小子胡诌的,这小子就是管不住他的那张破嘴!” 白羽越是这么说,大家就越信,对白羽的遭遇也是更加同情,不由自主的和白羽站在了同一条线上了,纷纷咒骂起风鹤翼来(当然,秦玉不会说风鹤翼是当朝风相的儿子)。 “那白少爷后来,还见过碧落小姐吗?”一个眼眶红红的少女,显然刚才哭过。 秦玉叹了口气,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枉然,我们可怜的白少啊,从此化悲痛为力量,才有了如今这个战无不胜的白大将军。” “那白少爷的手脚,还能够治得好吗?” 众人一齐沉默,这件事情也是笼罩在他们头上的阴影之一,只是平时大家心疼白羽,所以从来没有人点破过。 白羽笑了一声,道:“好不好都无所谓了,主要是只要我白羽能够让大家安居乐业,大家就行了,何必纠结于本人的腿脚是否灵便呢?” 众人一齐点头,谁也没有想到这个高高在上的将军居然有着和常人一般的辛酸往事,都对他充满了同情,而自己的距离不知不觉之间和白羽拉短了。 “这个白将军可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啊,以后我们都要好好待他才是啊”年老的人心中想到。 “真是一个痴情男子,若是我能够嫁给这样的男人,一辈子都值得了,以后要是白少爷要我做事情,我可是肯定不会推辞了。”年轻少女心中想道。 “跟着这样的将军,以后怎么可能不会建功立业,成就一番大事呢?”少年人心中想到。 “好了,天色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吧。”白羽笑道, “对了,要是大家没事的话,大家可以明天去城中招工的地方看看,那里正在缺人手呢,待遇吗,自然我白羽不会亏待大家的。”白羽似乎偶然想起什么一般,道,“让我们携手同心,共同建设我们自己的家园吧。” 众人轰然相应,白羽在花雕的推动下,缓缓地离开了酒店,众人很自然地为他让开了一条道路,充满了崇敬的眼光看着这个少年。 白羽的亲军果然过来帮大伙结账,是多少算多少,老板想打折亲兵也是死活不干的。 大家对白羽又多了几分亲近。 待白羽离开众人忽然脸色一寒,道:“刚才的那个人大家记住了吗?” 众人都知道白羽指的是谁,一齐点头,白羽道:“文魁你去把他拿下,严加拷问,一定要从他的嘴里掏出些什么。” “知道了。”文魁点了点头,飞快的离开。 就在这时候,白羽的花边新闻已经在全琅琊城里面传开了,所有的人都曾为白羽的遭遇唏嘘不已,但是更多的是,大家何曾见过这么和蔼平易近人的长官,对白羽所有的疑虑都完全打消,口口相传之间,和白羽可以营造之下,白羽俨然已经成为了治国如尧舜在世,对人若关公附体的无敌圣人的形象。 一块压在琅琊城所有人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定,居民们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过上正常的日子了。 [.] 【147】晚宴 这天的晚上,在白羽的“盛情邀请”下,在琅琊城里面有头有脸的富商和名士都纷纷出席由白羽在县衙举办的晚宴。白羽一身白衣,在花雕的陪同下,带着秦玉和孙兴霸出席,此次是白羽和众人的第一次见面,显然这些富豪们自然脸上有些不安,生怕“宴无好宴”,有的想借故推脱,但是却怎么也奈何不了白羽手下的“一再邀请”,硬着头皮出席。 “各位请坐,各位都是琅琊城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白某新来,还需要各位提点哩。”白羽笑着叫大家坐下后,第一句开始恭维各位。 这些人物都是见惯场面的人物,但是由于不清楚白羽的真正目的,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白羽继续道:“若是我琅琊城中人人都能向在场的各位‘仓禀足而知礼仪,衣食足而知荣辱’琅琊城中人人欢喜,人人富足,那我白羽夫复何求呢?” 众人们听后都拚命鼓掌叫好,宴会的气氛立时活跃起来。干了几杯后,白羽笑着说:“这次召集大家,绝对不是要伸手问大家要银子的,我白羽虽然穷,但是也知道杀鸡取卵的道理,各位尽管放心。” 众人一听白羽把话搁在台面上讲了,原本悬在上空的心顿时放了下来,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只要不问他们要银子,搞历代农民起义时候‘吃大户’那套把戏,他们便是什么都放心了。 一人站了起来,道:“我叫杨来苏,承蒙各位高看,都叫我一声杨三爷。”这人衣冠楚楚,一看便是一方富户,既然他敢站出来,显然已经是这帮人的代表了。 白羽也是认得此人,乃是琅琊城中的名士,由他作为这群人的喉舌看来是再合适不过了,欣然道:“杨三爷客气了,杨三爷有话直说。” 杨三爷咳嗽了一声,慢条斯理地道:“此次白爷进城,所到之处秋毫无犯,士兵们宁愿睡在大街之上也断然不敢进入农户骚扰,这都是白爷御下有功,我等才能够保全家小,在此我代表琅琊城中所有人敬白爷一杯。” 众人轰然响应,白羽含笑将一杯酒喝下,杨三爷续道:“白爷的保境安民告示我也曾拜读过,按道理说白爷进城之后,一不称王,二不继续西进成就霸业,反而就在这琅琊城中待了下来,我等都十分疑惑,不知道白爷意欲何为?” 众人一齐点头,杨三爷的话似乎已经说到众位的心坎中去了,这些人原本以为白羽这种叛军,应该是流寇一般,杀一路,抢一路,在琅琊停留不下三日便会挥师西进,众人可不管白羽死活,他们与官军的交战,胜负于他们无关,但是问题是,你不能老是留在琅琊城里面啊,特别是白羽最近还大兴土木,积极备战,显然是要跟前来‘剿匪’的官军决战,俗话说得好“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若是这琅琊城以后成为了白羽与官军交战的主战场,他们这些人可就只得叫苦连天了,即便是不被白羽挟持,公开造反。若是官军‘光复’琅琊,他们恐怕也脱离不了‘叛国通敌’之罪。 在根上说,无论白羽表现出如何强大的军事实力或者战略手段,在所有人的意识下面,白羽始终是匪,天兵一到,这些匪贼必然灰飞烟灭。 君不见,古往今来,多少人造反,但是成功的又有几个? 百姓好骗,不管上头当家作主的是谁,只要能够给他们一口饭吃,他们便认定他是主子,可是这些家境殷实,从小饱读圣贤书的上层人士来说,白羽若是想‘忽悠’他们,显然是有些难度的。 白羽哈哈一笑道:“众位多虑了,天理循环,大显气数已尽,天子昏聩无能,朝中奸臣当道,天下民怨四起,天下有志之士谁不曾揭竿而起,奋起一战,此时的天下,合久必分,即便不是我白羽,也会有其他的人攻陷琅琊,但是恐怕便没有我白羽这般好想与了,到时候各位能否保全这笔家业便很难说了。” 众人都时刻关注着时局变化,当然也知道,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白羽续道:“但是我白羽保证,若是天命不再我白羽,我白羽自会力战而亡,绝不会将各位拖了进来,若是各位觉得这琅琊城目前已经危若累卵,我白羽可以大方打开城门,恭送各位出城,但是我保证,只要各位在城中,我白羽对各位必定锱铢不取,我白羽能在攻下琅琊,也必然能够守得住!众位放心,襄阳龙步飞乃是我白羽结拜兄弟,当琅琊有难,他自然会星夜来援,我白羽今日取琅琊,明日便会取青州,后日自然会取天下!只要给位安于本份,两不相帮,我自然也不会为难各位。” 白羽此话一说,众人送了一口气,只要白羽答应自己能够坐在墙头之上,不卷入他与朝廷的军事斗争中,就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皮之不存,毛将附焉,天下如今风起云涌,正直乱世,众位只求能够在乱世之中苟延残喘,保住性命便成,至于其他,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白羽举起酒杯道:“此次琅琊城所有的建设工作都由我白羽独立承担,绝不会要各位一丝一毫,另外在我控制的海上盐道上,众位可以任意往来经商,我白羽还会派出船队保护,最重要的是:而且不必纳税!” 众人眼睛一亮,海盐的生意,利润如何,这些老狐狸如何不会心知肚明,那可是数百倍计的,只是当年由于海沙岛把持盐道,盐道不通,这笔生意才会逐渐的黯淡下来,如今白羽重开海道,这以后的银子,便是白花花的滚了进来。 若是如此,将人头卖给白羽又如何? 商人逐利,白羽看得一清二楚,高举酒杯趁势道:“众位请与我共饮此杯,以后琅琊还需要各位鼎立相帮。白某人先干为敬!” 众人一片相应,晚宴在气氛热烈的情况下继续进行着,直到深夜,白羽才派遣亲信将这些喝醉了的富商名士们送回家里。 ==== 由于赶尸明天要交稿了,所以最近的精力都集中在赶尸上面了,天骄更得慢了一点,但是以后会加快进度跟上来的。 [.] 【148】囤积海盐 送走了这群人,白羽刚刚吁了一口气,回屋批改文案,这个时候文魁面色凝重地进来了,道:“赵翼回来了。” “哦。”白羽从从半山高的文牍中探出头来,道,“叫他进来。” 赵翼进屋,一进屋内看见花雕,先是一愣,白羽道:“无妨,有话直说。” 白羽虽然只是似乎无意的一句话,却让花雕心中一暖。 赵翼沉重地道:“羽哥,不好了,盐被劫了。” “啊”白羽略略一惊,沉声道:“谁!” “是黛眉寨一帮女娃子吃了豹子胆了。妈的,该死,都是老子大意了,按照羽哥你的意思,我们收盐工作一直秘密进行着的,按理说不会走漏了消息,妈的!” 白羽道:“你是认为有内鬼不成?” 赵翼点了点头。 白羽眯着眼睛沉吟了半晌,道:“自从**星被人毒杀之后,赵咫遥一贯便韬光养晦,数万人的兵马也被她遣散了不少,按道理来说这青州九路响马,便以她最无可能,怎么会?” 赵翼叹了口气,道:“我也当时和大哥是这样想的,所以才在进入了她的山头之后放松了警惕,没有进去会会这个母老虎,我怎么会想到赵咫遥会在背地里面阴我一把,大哥你给我五千人,这笔买卖是我丢的,我要自己讨回来。” 白羽沉思了一小会,道:“慢,让我想想” 自从白羽等人海沙岛定谋之后,确定了未来的军事政治路线,随后,白羽便进行了一次疯狂的运作,由赵翼和李随云挂帅,纠集了在海沙岛、青龙峡等地俘虏的贼匪再加上召集的若干平民,组成了一只专业买盐团队。 银子自然全部是出自于白羽从海沙岛缴获的周定方的私房钱,白羽等人即便是勒紧了裤腰带生活,也绝不少了这只采购队伍的一分一毫。 白羽组建了一个庞大的商业运输队,在赵翼和李随云地带领下,前往青州各地采购海盐。 当年由于赫连成虎当政,对私盐采取了极其严苛的打击力度,所以在青州,私盐贩卖并没有真正开展起来,即使赫连成虎调离青州,但是他组织起来的一系列的措施却依然延续了下来,青州官盐向来平稳无事,所以盐价极低,但是此时的朝廷自顾不暇,由于赫连成虎的离开和朝廷政局的动荡,给私盐贩卖创造了极好的时机,青州私盐贩卖的苗头已经隐隐出现,只是尚未大规模成风。 由于青州阳光充足,是晒盐理想的场所。所以天下海盐有三分之二的分布在青州沿海,由于白羽等人极为低调,一切都不再朝廷的注意之下,加上李随云和赵翼都是十分灵泛之人,处处打通了关节,私盐趸货便在这润物无声的情况下慢慢地进行着,当然和各地的盐贩价格是要谈的,但是白羽等人便是不计后果,不计价格,只要当地盐贩有余盐便悄然收购,价格远远高于官方,这些盐贩子自然是对这尊财神爷大为喜欢了,至于官方要的食盐,海在那儿呢,大不了加班加点多晒点呗,于是乎,白羽等人很容易便将这些青州附近盐贩仓库中的存盐一扫而空,虽然白羽囤积食盐,但是盐路被官方控制着,这食盐运不到内6去,就算再多也换不成银子,所以这些盐贩对白羽等人此举大惑不解,当然也不会去多嘴问了,这只贩运大队便在官府的眼皮子底下,将这青州多年囤积的食盐买了个精光,大笔大笔的运往了海沙岛,甚至在其他的州县也渐渐开始出现他们忙碌的身影,各地的盐贩都是眉开眼笑,对这些财神们巴结逢迎,浑然没有感到危险气息。 更有甚者,在一些运输队运量未满时,途经一些村庄时也不厌其烦地向当地农户收购他们家中多余的存盐。 在运输队几近疯狂,历时达两个月之久的大采购中,几乎将白羽从海沙岛缴获的数十万两白银挥霍一空,加上在琅琊城中建设的所需用度,尽管打下琅琊城后,白羽又获取了将近百万的税赋,但是怎么抵得上他们这般夸张的花销,白羽讲究安民政策,众人又不能逼着大户出钱,搞的秦玉等掌管后勤的大将双目冒火,只求白大人这个败家子稍稍留一点余钱好让众位大人的晚饭中能够加上一丝肉末,白羽以身作则,三餐素食,众人也便无话可说,整个琅琊城里看似财大气粗,但是只有中心的几个人重要人物才知道,他们已经穷得只剩下内裤了。 运输队收购回来的粮食不仅堆满了海沙岛的各个仓库,甚至就这么直接扑在岛上,整个海沙岛远远望去便是白茫茫的一片,犹如被雪花覆盖了一番。秦玉常常笑言,若是我们不吃饭,光吃盐,也能够的上这只一万人的军队几年的开销了。 当然,众人纷纷费解的是白羽的此项花钱行动的真实目的所在,海上盐道虽然控制在白羽手中,但是仅仅所限的便是沿海的州市食盐供应,这沿海虽然人多地广,但是海盐需求往往不及内地来的猛烈,真正要把海盐转化成金子,还需要真正能将海盐运到内6缺盐地区,路上盐道不通,囤积再多海盐也是徒然,当然其中也不乏极少数参加过白羽晚宴的聪明人跟着白羽行动,规模自然不及白羽。 他们在晚宴上见过白羽,知道白羽知书达理,绝不会不是一个只知道打仗的莽夫,白羽敢拿出全部家当干这桩买卖,必然是有所把握的,这样的人不是天才就是疯子,他敢玩得这么大,我们跟在他身后小小的投入几百两甚至上千两的,也算是跟白大人一条心,共同进退了。 但是这项买卖一向在白羽的运筹帷幄和赵翼和李随云的亲力亲为之下进展的十分顺利,甚至白羽还将李随云调回来主持了琅琊城的扩建工作,没有想到一向顺利海盐采购计划在做事牢靠赵翼手上居然除了纰漏。 [.] 【149】禁盐 白羽用手轻轻地叩击桌面,赵翼低着头站在那里,虽然白羽没有怪他,可是此时他已经后悔不迭,白羽隔了半晌,缓缓地抬起了头,道:“明天我跟你们去一趟黛眉寨。” 赵翼点头道:“好的,我这就去点齐兵马。” 白羽道:“不用,就你,随云和我,三个人就行了,这件事情务必隐蔽,尽量不要引起任何人注意,再说我们琅琊城正在紧张的备战中,没有一个闲人,现在最闲的倒是你我了。”说完呵呵一笑,道,“小翼,你一路上也辛苦了,回去早点休息吧。” 天佑皇帝在大殿之中召见了风易寒,风易寒这些日子与新主相处,越来越觉得这个小皇帝难以伺候,所谓天威难测,这小皇帝看似事事顺从自己,从来没有表现出自己的主张和立场,甚至连喜怒哀乐也甚少在大臣面前显露,让人十分难以琢磨。 喜行不露于色,显示出这些年在薛义的苟延残喘之下磨练的坚韧的性格。 但是风易寒也渐渐摸到了这个新皇帝的死穴,那就是萧太后。 只要萧太后想要之物,天佑皇帝莫不想方设法地得到,久别重逢,看来这小皇帝还是一个至孝的人物。 风易寒已经开始打算从这方面入手,只是一时间没有想到合适的计策而已。 天佑皇帝抬了抬头,沉声道:“昨日你送来奏报,说林家的老三死了?” 风易寒躬身道:“是,听说被人劫了粮草。还顺带带上了老三的一条命。” 天佑皇帝哼声道:“你不是曾经告诉过我,这林家乃是冀州最能征惯战的队伍,怎么刚入中原便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甚至还是被一个无名小卒劫去粮草,你说,你让我相信你说的哪一句话是真的?” 风易寒浑身一哆嗦,忙道:“林老三个性高傲,所以才会阴沟翻船,这仅仅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天佑皇帝语气一寒:“意外,一个意外损失了数万担粮草,若是你再给朕来几个意外,朕的家当是不是要被你败光了?” 风易寒道:“林弘毅确实是世间难得的将才,只要他们肯南下,这龙步飞定然不会猖狂很久的。” 天佑皇帝看了风易寒半晌,凌厉的目光让风易寒感觉到脊背一阵寒冷,道:“那你认为,这林弘毅能够多久拿下这龙步飞?” “龙步飞在襄阳如今已经是根深蒂固,只要他采取坚守不出的战略,这林弘毅估计在短时间之内很难攻下他,所以陛下请给他时间。” 天由皇帝道:“朕给他时间,可是谁给朕时间呢?” 风易寒道:“陛下在采取军事手段的同时,我认为在另外一些方面也可以同时进行,多管齐下,定然能够扰乱龙步飞的军心?” “哦。”天佑皇帝来了兴致,道:“你给我细细到来。” 风易寒咳嗽了一声,微微挺直身子道:“我认为,必须可以采取截断盐路的方法……” 天佑皇帝截断风易寒的话,道:“你是说禁盐?” “不错。盐乃是天下最重要的几种商品之一,而天下的海盐大多集中在青州,只要我们将青州至襄阳的盐道封锁,龙步飞必然缺盐,只要他缺盐了,人心必将涣散,我们若是在辅以军事攻击,不出一月襄阳城必乱。” 天佑皇帝点头道:“这倒不失为一条妙计,但是就怕我们一禁盐,这民间必然私盐成风,此风一开只怕以后难以收拾。” 风易寒苦笑道:“当今天下,凡是以平叛贼逆为重,其他均为次之,贼逆一平,天下安定,这些小事自然不会再侵扰到陛下了,再说,这自古盐路便控制在我们的手里,盐路不通,私盐也便很难运到襄阳,即便是小规模的运输,这襄阳乃是数十万人口的大城,这点小动作必然远水不能解了近渴,成不了气候。” 天佑皇帝颔道:“风相果然不愧为我大显中兴名臣,这招釜底抽薪之计,也只有风相才想得出啊。” “还有,”风易寒趁势道,“我们可以对盐路加以严加控制,只要敢于擅自贩卖私盐者,斩立决,这样对私盐的控制也能够起到很好的效果。” “好,此事风相尽管放手去办吧。” 风易寒忙叩,正要告退,忽然天佑皇帝又叫住了他,道:“听说,此次劫粮的人,乃是一个叫白羽的小子,你可知道此人的身世背景。” 风易寒点头道:“他听说出自白虎节堂,后来因为……因为一些事情,所以才背叛了出去,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居然敢做出这等没有天理的事情,真实岂有此理。” 天佑皇帝笑吟吟地道:“我听说贵四公子也是被一个叫做白羽的人断送了半条性命,可是此人。” 风易寒眼闪过一道阴狠的目光,狠狠地道:“正是此人。” “哦,”天佑皇帝若有所思地道,“如此说来,本人与他还真有过数面之缘呢,此人当真还是一个人才啊。” 风易寒不答话,但是眼中怨毒更甚。 天佑皇帝道:“若是此人与风相同朝为官的话,风相定然不是那种公私不分毫无度量的市井小民了。” 风易寒已经从天佑皇帝的嘴里嗅出此话的意思,忙躬身道:“微臣自然当以国事为重,只要此人当真是个人才,而我大显此时又是求贤若渴之际,本人与他愿意放下私人恩怨,与他共同为陛下效力。只是,这个小人反复无常,忘恩负义,我怕陛下一片深恩,却点化不了这块顽石啊。” “嗯,有你这句话就行。”天佑皇帝打断了风易寒的话,欣然道:“若是能够招降,我希望能够招降他,说起来朕能够重登大宝,还多亏了他呢!” 【150】拜山 第二日,白羽便带着赵翼和李随云,将琅琊城的日常事物托付给了风无咎等人,三人单枪匹马地杀上了黛眉寨中。 青州九路响马,论声势地位,原本这黛眉寨与海沙岛都是数一数二的,但是自从三年前黛眉寨的大当家**星被二当家张傲秋毒杀之后,这黛眉寨的势力便一落千丈,**星的一女赵咫遥接掌了这黛眉寨的大当家之位之后,遣散了大部分的人马,原本这聚啸过万的黛眉寨更是落败了,在九路响马中现在只是恭陪末座,加上赵咫遥一贯的韬光养晦,使得这路响马似乎在人民的映像中开始慢慢地消失了,赵翼在路过黛眉寨之时,没有拜山,不仅仅是大意了,也隐隐有瞧不起黛眉寨的意思。 黛眉寨离着琅琊不过半日路程,日过正午,白羽等人已经拍马来到山脚下,白羽从马车中掀开帘子,这黛眉寨山势虽不及青龙峡这般险要,但是却也是云层缭绕,细水流觞,倒也是修身养性的好去处,很显然,把持在这里的**星生前肯定很少有这等闲情逸致欣赏这等风景。 黛眉寨东面是山区,沿着山路,栅门层层而上,除了经常出外打家劫舍,筹措生活之外,黛眉寨一年三百六十日皆在严密戒备中,若是白羽等人要抢攻,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白羽等人刚在山下,已经上面有人飞马而下,大声喝道:“前面何人,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赵翼高声道:“琅琊白羽特来拜山。” 那人脸色一变,脱口道:“可是最近新攻下琅琊城,劫了朝廷粮草的白羽?” 白羽没有想到自己的名头这么响亮,居然连一个小小的山贼都知道,从马车中探出头来含笑点头道:“正是在下。” 那人高声道:“你们来我黛眉寨干什么,我们与你井水不犯河水。” 赵翼冷哼道:“好一个井水不犯河水,劫了我们的海盐,就这般便宜了吗?” 白羽手一举,制止了赵翼的话,含笑道:“烦请这位兄弟通报一下你们的赵当家,就说白羽前来拜山,烦请相见。” 那人飞身山上,果然隔了一阵子便从山上飞下数骑,领头一人高声娇喝道:“白羽小子,海盐是我劫的不错,若是想要讨还,自己派兵来取,你小子匹马单枪前来我山寨挑事,是何道理,可是瞧我黛眉寨尽是女流之辈,好欺负不成。” 白羽抬眼望去,前面的全是一群英姿飒爽的女子,领头的是一个长相娇媚却面若寒霜的少女,肩如刀削、腰若绢束,如瀑的黑随意的用一个结子系在脑后,山风吹过,长若丝绸一般轻轻飞舞,淡扫蛾眉,眉眼如画,只是脸上罩着一层寒霜,脖颈长秀柔美、一身黑色的素装武士服,衣角处缀着明珠,脚踏着小蛮靴,天上仙女,人间木兰,亦不外如此。 白羽与她目光一触,剪水双瞳流转之间,那浑然天成的灵秀之气便悄然透出,白羽虽听闻赵咫遥的‘凶名’,却不曾见过她的容貌,没有想到传说中的聚啸山林的贼匪之间,居然也有这等清秀的人儿,一时间不禁愣了一愣。 赵咫遥见白羽不答话,以为白羽瞧不起自己,心中有些愤懑,大声喝道:“白羽,你到底什么意思?海盐是你家小姐劫的,你坐拥海沙岛和青龙峡两处山寨,有攻下了琅琊,财大气粗,借点海盐给我们黛眉寨有何不可!” 白羽伸手一招,赵翼和李随云过来,将白羽抬下马车,坐在轮椅之上,显然赵咫遥也没有想到,这最近风头一时无两,叱咤青州的白羽居然不是传说中的三头六臂的粗鲁汉子,居然还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而且似乎身上有残疾,也不禁微微一愣。 白羽在轮椅之上,微微欠身,微微一笑,看上去十分潇洒好看,朗声道:“琅琊白羽,见过赵当家。白羽家中虽然穷,但是这海盐既然被赵当家拿到了,按照道上规矩,那就是赵当家之物了,白羽并没有打算要回,就当作白羽拜山的一点小小的贺礼吧。” 赵咫遥微微一愣,没有想到这白羽在海盐被劫之后,不仅没有暴跳如雷,当场飙,反而恭谨有理,进退之间不失风度,心中不禁对白羽产生好感,声音放柔道:“那你今日前来,所谓何事,不是身后带着数万兵马,只等你一声令下,便要攻下我的黛眉寨。” “赵当家多虑了,在下前来,原本是送给赵当家一份厚礼,就是不知道赵当家敢取不敢取了。” 赵咫遥又是一愣,对眼前的这个人开始有些捉摸不透,道:“你说。” “此处人多嘴杂,难道赵当家的待客之道便是习惯将人拒之门外不成?” 赵咫遥微微一沉思,让开一条道路,似男子一般豪爽地道:“白老大请!” 说完众人拥簇这赵咫遥和白羽上山。众人分主宾坐定之后,白羽四下环顾,这个聚义厅虽然不大,却颇有一些看头。厅堂正前方的墙上就挂着一幅《富春山居图》。虽然是赝品,但是仿真笔法极为高,几欲以假乱真,这似乎与黛眉寨聚义厅的整体格局格格不入,白羽点头道:“没有想到,赵当家还是一个有着闲情雅致之人。” 赵咫遥笑道:“这乃是我幼时一副涂鸦之作,家父在位之时,着人挂了上去的,一直没有取下来,倒是让白老大笑话了。” 白羽“哦”了一声,没有想到居然是出自这个少女的手里,饶有兴致地道:“赵当家一手好丹青啊,委身于此倒是屈才了,这幅画若是流入画市,保证求购者趋之若鹜,赵当家仅以此道,便可以腰缠万贯了。” 赵咫遥道:“再怎么着也不及白老大好爽,收购青州所有海盐,这等手笔,天下间何人能有?” 白羽苦笑道:“可惜赵当家这横插一杠子,白某这趟生意便是赔到极点了。” 赵咫遥道:“既如此,为何白老大何不集结人马,前来找我的麻烦,反而只带了三人便敢独自上我黛眉寨,白老大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现在应该倒出来了吧。” 【151】婚约 白羽哈哈一笑,道:“若是白某人这笔海盐,能够交到像赵当家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做朋友,才是大大的赚到了呢。” 白羽这句话虽然语带轻佻,但是听到赵咫遥的心里却十分受用,道:“白老大若是还不说明来意,我就要下逐客令了。” 白羽摆手道:“不忙,不忙,我在此来,便是要恭喜赵当家荣升青州九路响马的总瓢把子呢!” 赵咫遥似笑非笑地道:“这便是白老大所说的天大的礼物不成?” 白羽悠然道:“若是再加上张傲秋的人头呢?” 黛眉寨所有人的脸色齐齐色变,白羽不等赵咫遥开口,径直道:“再过三月,便是这青州九路绿林好汉大会之期,小可不才,已经掌握了青龙峡和海沙岛两路人马,而赵当家又是这黛眉寨之主,这九路人马,三路在你我手中,今年这总瓢把子之位,我看非黛眉寨莫属。” 赵咫遥截口道:“我黛眉寨一向低调,这总瓢把子之位,还是白老大自己坐的稳些。” 白羽道:“赵当家定然是认为白某有意捧杀你,但是若是你我亲如一家了,那么凡是都好说了。” 赵咫遥微微错愕道:“白老大何出此言。” 白羽好整以暇地道:“只要赵当家委身下嫁给我兄弟赵翼,那么我们便不是亲如一家了吗?” 众人齐齐色变,甚至包括赵翼和李随云,赵翼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李随云在一旁连连抚掌笑道:“好极好极,白少果然够兄弟。赵翼还不谢谢白少给你找了个这般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做媳妇!” 赵咫遥一方则大怒,大声道:“大胆。” 但是赵咫遥的反映却十分奇怪,盯着白羽看了好半晌,忽然一阵大笑,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连声啧啧道:“白老大打的好精的算盘,一分钱不花,不仅取回了海盐,还白白的得了我黛眉寨数千人马,连我这寨主都赔进去了,难怪连鲁帝、周定方这班人物都败在白老大手下,厉害,厉害。可惜我不是鲁帝,白老大算盘打错了,请回吧!”说完高声道:“送客!” 白羽不慌不忙,道:“赵当家何以见得?” 赵咫遥冷冷地道:“你白羽的处境你应比我清楚,你劫了林家的粮草,林老三更是被你逼死,想必此时林弘毅已经动了雷霆之怒,林家兵马天下闻名,林小妹更是传说中战无不胜的无敌女将,白老大自知自己此时已经危如累卵,倒是想也将我黛眉寨也拖进这趟浑水不成?” 白羽道:“我琅琊城兵强马壮,上下军民亲如一家,林弘毅之辈即便能够攻下天下间任何一座城池,也进不了我琅琊分毫。” 赵咫遥看着白羽,沉声道:“若是攻下了。” 白羽截口道:“我白羽自当一死殉城,你我只见约定一笔作罢。若是我白羽能够守住琅琊,并且能杀了张傲秋,将此撩的人头拱手相送,赵当家当如何自处!”说完目光炯炯直视赵咫遥。 两人目光在半空中交接,忽然赵咫遥语气一软,道:“若是白老大能够帮我的得报父仇,我赵咫遥自当结草衔环,相报与你!” “好一言为定!”白羽高声道:“如此,来日我定然提张傲秋人头来见赵当家,只是到时候赵当家莫要忘了今日之约定!” 赵咫遥点头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好,赵当家果然巾帼不让须眉。” “慢!”赵咫遥忽然喝道,白羽一愣,皱眉道,“赵当家又有何事?” 赵咫遥道:“若是白老大能够取了张傲秋人头,我赵咫遥愿意委身下嫁与你!” “什么!”白羽浑身一震,失口道,“这……” “怎么,白老大莫非嫌弃我赵咫遥乃是蒲柳之姿,配不上你不成?” “不是,”白羽刚刚还气势好爽,瞬间便萎靡了下来,有些张口结舌道,“只是,只是,我白羽,白羽乃是……身有残疾之人……怕误了赵小姐的终生。” “我一个女子都不怕,你一个男子怕什么!就这样一言为定!” 赵翼面色稍稍有些不自然,但是很快便恢复了,调笑道:“白老大,人家女孩子都说了,你难道还要推辞不成?” “就是就是,白老大,为了我们的琅琊的数万军民,为了我们兄弟们与黛眉寨的美女们随时能够联姻想见,你就舍己为公,捐了这具尚未破处的躯壳吧。” “对,我们琅琊城所有人都会想念你的,阿门!”赵翼闭目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 没有想到连一向不苟言笑的赵翼在此关键当口居然落井下石,调笑自己,白羽不禁为止气结,但是若是白羽再争辩下去,便是丢了赵翼的面子,当下咬了咬牙,道:“好!若失白某人能够活过这几个月,来日必然八抬大轿前来迎娶赵小姐!” 赵咫遥盯着白羽看了半晌,看着这原本少年老成,城府深沉的男子,在这一瞬间居然也难得露出手足无措,面飞双霞的受窘模样,心中不知道为何会有一种异样的得意,咯咯笑道:“一言为定。”说完与白羽在空中相击一掌。 隔了半晌,白羽忽然道:“若是来人我与林弘毅缠斗之际,若是两两相持不下之时,不知道赵小姐能否施以援手----放心,我是说若是我与他交缠到了一定阶段,只需一支奇兵便能获胜的时候,赵小姐乃是懂军之人,到时候自然会审时度势,若是时机不佳,我白某人断然不会将赵小姐拖进去,当然若是赵小姐不愿意折损羽翼或者不想得罪林家的话,就当白某没有说过。” “是啊”李随云附和道,“今日赵小姐既然与我家白少定下婚约,以后便是一家人了,赵小姐也不想看着自己的夫君站死沙场,赵小姐也不想年纪轻轻就守寡吧。” 赵咫遥沉默了半晌道:“此事我会考虑的。几位远道而来,定然已经累了,来人,摆好酒席,我为三位接风洗尘。” 【152】震慑 说完流水席瞬间而上,摆放在聚义厅中,均是山上野味,看上去让白羽等人十分有食欲,白羽等人不好推脱,敬谢不敏,在赵咫遥等一干黛眉寨头领的陪同下,抡开了胳膊,黛眉寨女子众多,各个都是如花妙龄,围坐在白羽等人的身边,山上的女孩各个豪爽,露出雪白的胳膊和大腿在众人之间穿梭,一时间聚义堂中春意盎然,看得李随云七情上脸,连连喝酒,菜入五味,酒过三巡,一名头领看了赵咫遥一眼后,站了起来拱手道:“他娘的,我常常听说,无酒不成席,但是我们这山间粗野的汉子,都喜欢再喝多之后摆弄几手,听说白老大手下各个武艺群,今日索性无事,兄弟手痒了,请你手下露上几手,彼此切磋一下,也好让我们这些兄弟们看看眼界。” 白羽看了一眼赵咫遥,见她表情不置可否,一脸殷殷笑意,知道此事定然是通过了她的授意,这名头领才会如此胆大,看来自己不露出几手的话,还真的被这娘们看轻了,当下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个兄弟,李随云神情漫漫,眼光直盯着旁边的美姬打转,显然心思不再此处,赵翼看了白羽一眼,点了点头。 白羽笑道:“这位头领,看来定然也是平日里面喜欢耍枪弄棒的英雄,赵翼,即然这位英雄手痒了,你就下去跟他比划几招,点到为止就好,不要伤了和气。” 白羽话语虽然谦恭,但是在语气中谁都听得出那份绝对的自信,赵翼呵呵一笑,拿起手中的酒杯,长身而起,道:“兄弟,这刀剑无眼,可要小心几分呢。” “来就来,别他娘的跟个娘们似的扭扭捏捏。我欧阳战可不是个娘们!” 一语毕,众人一片哄笑,原本和谐的宴会隐隐开始出现剑拔弩张的气势,空气中开始弥漫着火药味。 赵翼有意无意地看了赵咫遥一眼,只见赵咫遥正在含笑看着自己,好整以暇等待着自己出手,走到中间,微笑道:“赵姑娘可能不知道,我赵翼一向手下没有轻重,若是伤了贵头领,恐怕会败了宴会的兴致。” 赵咫遥截口道:“这位兄弟尽管放手,若是真的伤了欧阳,我们黛眉寨绝对不是小气的人,我保证绝不追究便是。” 白羽知道,自己身有疾病,所以这些绿林豪强可能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自己刚才又夸下海口,以张傲秋相挟,逼着赵咫遥下嫁赵翼,嘴上虽然没有威胁的意味,但是毕竟手段并不甚光明,这些绿林好汉心肠执拗,肯定心中对自己一方早有不忿,自己若是怯战,只会被他们更加看不起,可能赵咫遥也会重新考虑和自己的合作。当下对着赵翼做了一个战决的手势,务必以雷霆手段震慑到在场的每一个人,赵翼会意,走到欧阳战身前十步之内,双手负后,傲然挺立,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欧阳战从手下手中接过一对宣花大斧,挽了一个花式,顿时整个大厅里面白光闪烁,寒气逼人,欧阳战盯着赵翼沉声道:“你的兵器呢?” 赵翼含笑道:“欧阳兄只管出手,到时候自然会看见赵某的兵器了。” “好!”欧阳战嘴里一声大喝,若焦雷一般在大殿中响起,双斧齐扬,威猛之极,以排山倒海之势像赵翼席卷而去,赵翼岿然不动,带刀斧逼到了头顶,才双目骤然睁大,欺身向前,手中一抖,一道闪电一般的光芒朝着欧阳战飞去,欧阳战一惊,身体一偏,堪堪躲开,雪花大斧变招,一个横扫,白光笼罩全身,却有万夫不当之勇,众人忍不住闭上眼睛,若是这一扫只要擦到赵翼半分,赵翼恐怕都得掉下一大块肉。 白羽脸上依然微笑,赵咫遥举杯致意,似乎丝毫不担心赵翼安危。李随云更是眼角都没有瞟向战场,对他来说,身边的美姬胸前那对凶器才比欧阳战手里那对巨斧有趣得多。 果然,赵翼身形如电,只是用手一点,居然刚好点中了欧阳战的斧柄处,欧阳战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劲力从斧头上传来,浑身一震,手上一麻,顿时斧势一滞,赵翼此时已经连退数步,远在三尺之外,含笑拱手道:“欧阳兄承让了。” 欧阳战一愣,正要再出手,只觉得背后忽然一阵钻心似的疼痛传来,紧接着,在场所有人听到一声清脆的瓷器破碎之声,原来刚刚打中欧阳战身后的却是一只酒杯,此时已经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所有人无不目瞪口呆,全场落针可闻,原来刚才赵翼出手的正是随意从桌上拿起的一只酒杯,酒杯扔出之后,居然能够折返,而且刚好砸在了欧阳战的后心处,这赵翼暗器手法和眼力,既然已经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扔出的酒杯还能折返,而且还能这么精准的伤人。这在众人以往的见识里面,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若是赵翼扔出的不是酒杯,而是拿手的暗器呢? 白羽忽然一笑,打破在场僵寂的气氛,道:“小翼只是碰巧而已,平日里恐怕十次里面让他扔九次恐怕也不可能像今天这般运气好了。” 当然赵咫遥自然不会相信白羽的话,僵着的面容缓了下来,笑颜如花地道:“这位兄弟好身手,看来白老大身边果然高手如云,佩服佩服。” 山寨众头领脸上都有愧色,人家兵器都没有看见,只是稍稍动了动手指,便赢得如此漂亮,对白羽这三人顿时刮目相看,看来白羽能够破青龙峡,占海沙岛,凭的不仅仅是他说的运气那么简单。 其实白羽还真说对了,赵翼刚才这一手实在是太漂亮了,依白羽对赵翼的了解,今天的他的确是常挥了。 酒宴继续,气氛重新热烈起来,不知不觉日下西山,在赵咫遥等人的挽留下,白羽今日便留在了黛眉寨中。 白羽等人已经喝了不少,酒宴过后,便在山上众人的照拂之下,进入了客房之中。 【153】夜色撩人心 夜色清朗,山风吹来,卷来微微深秋的寒意,白羽仰望山林,林海听涛的感觉让他的酒意顿时清醒了不少,站在山顶俯视一切的感觉,确实很不一般。 夜色已经暗了下来,夜晚的黛眉寨似乎显得有些宁静,只有几个守夜的小兵,看见白羽之后只是微微一笑,尊敬的点头,便独自走开,并不会去打扰白羽这份难得的雅兴。 隔了好久,身后忽然脚步声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凉风有信,秋月无比,为这么好的月色下,难得白老大还有这等闲情逸致在此踏月,不知道小妹前来有没有打扰到你的雅兴。” 白羽头也不回,欣然到道:“原来是赵姑娘,这黛眉寨上月色如此撩人,再加上有像赵姑娘这等妖娆在这里相映成趣,更为妙哉!” 赵咫遥走了过来,一双大眼忽闪忽闪的看着白羽,走到白羽身边浅笑嫣然地道:“在白老大的眼中,难道小妹当真也能称为美女吗?” 白羽笑着点头道:“当然!” 赵咫遥走进白羽身边,调笑道:“可惜就算我长的在漂亮,恐怕也入不了你白老大的法眼之中。” 白羽一愣,道:“何出此言!” 赵咫遥悠然道:“白老大当年单枪匹马的去人家婚宴上大闹抢亲,还为此弄成了这副模样,想不到,这传说中算无遗策,睿智英明的白老大,也曾有过这等风流韵事,啧啧啧,看不出啊,看不出,这天下估计除了那个幸运的女孩子之外,又有谁能够进的了白老大的法眼中呢?” 白羽又是一愣,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 “白老大的风流韵事,这天下早已传遍了,谁人不知道,谁人不晓,白老大为美人不惜性命,看不出,看不出,你小子还是这么一个风流情种啊。”说完可爱的鼻头喂喂一皱,盈盈笑着看着白羽的反应。 白羽暗骂一声,定然是秦玉那小子当日在琅琊城中的添油加醋的渲染,只是没有想到此事传播如此之快,远在这黛眉寨中的赵咫遥也知道了这劳什子事情,不禁脸上微微一红,道;“白某年少轻狂,不知轻重,让赵姑娘见笑了。” 赵咫遥眨眼看着白羽,道:“天下这样的男子才算得上奇男子,为心爱的人儿抛开一切,不惜性命,这天底下几个男子可以做到,若是有人……”说完微微一叹,神色有些黯然。 白羽有些岔开话题,道:“赵姑娘可觉得我那赵翼兄弟如何?” “武功倒是少见,人嘛也配得上是一表人才。只是像个闷葫芦,有些无趣。” 白羽有心撮合他俩,笑道:“我这兄弟性格沉稳,但到真不是一个少言寡语的人,赵姑娘若是有心和他接触,一定会觉得,其实他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赵咫遥吟笑道:“比你还有趣吗?” 白羽点头称是。 赵咫遥摇头道:“不要,我就是不要,我就不喜欢你这样,好像一切都在你掌握中一般,还替我连婚姻都做主了,凭什么。所以啊。”赵咫遥神秘一笑,道:“我当时就是故意的,我故意要嫁给你,好让你知道什么是引火烧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嘿嘿。气死你,气死你!” 白羽苦笑道:“原来赵姑娘刚才是有意为难我的。” 赵咫遥歪头笑道:“不错,就是为难你,怎样,难道你吃了我不成?不过你要是真的能把张傲秋的人头拿给我,我赵咫遥可真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虽然我是女流之辈,但是也知道什么叫做一言九鼎,我,我……当真会嫁给你……”说道这里,一向好爽的赵咫遥居然有些语塞,隐隐有些小女儿的扭捏作态。 白羽不禁有些无言可对,苦笑道:“白某乃是残废之身,只怕赵咫遥一时赌气,倒是真误了终身。” 赵咫遥撇了撇嘴道:“不就是被人挑断了手筋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当年有个高手不是一样被人挑断了手脚,到后来还不是治好了,还成为了明榜上阶的高手呢!” 白羽浑身巨震,脱口而出道:“当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这位高手与家父还有曾有过数面之缘,好像叫什么薄什么来着……”赵咫遥寻思道,“只是最后听说他进了宫,再后来就没有他的消息了……” 白羽心中顿时翻起了滔天巨浪,凝视着赵咫遥道:“可曾是薄守昭!” “好像是吧,抽空我帮你打听打听,”赵咫遥忽然贴近了白羽,道:“你知道我最欣赏你什么吗,我就觉得你这人嘛,特有趣,有股打死不服输的精神,想别人,若是手脚俱残,早已经心灰意冷,想当年你也是一个明榜高手吧,这种落差真不知道你怎么能够挺过来,但是你不断挺过来了,还豪情万丈,一路上连连用计,计赚海沙岛,智取青龙峡,连周定方、鲁帝这样凶狠手辣之辈都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说真的,让我很佩服。” 白羽淡然一笑道:“人生在世,草木一春,总不能辜负上天赐给你的金色华年,白某虽然不才,但是在这乱世之中,也有心分上一杯羹,至于结果如何,还要看这天命归谁了。” “别动!”忽然赵咫遥叫道,缓缓地走到了白羽的身后,伸出一双雪白的柔荑,轻轻地遮住了白羽的双眼。 白羽心中一种莫名激动地感觉涌上来了。 赵咫遥缓缓的低下了头,温润的红唇轻轻的印在了白羽的额头上。 白羽心中仿佛涌起一枚石子扔进了古潭之中,心跳加速。 唇分,手离。 “你动心了!”赵咫遥娇笑着凑到了白羽的耳边,几乎要咬住白羽的耳珠,耳鬓厮磨的感觉,让白羽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家贼难防。”赵咫遥忽然轻轻在白羽耳边说了四字,然后娇笑着跑开了,远远传来她的声音:“记得带上张傲秋的人头,来黛眉寨娶我!” 白羽哑然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www.26dd.cn] 【154】归营 在回来的路上,白羽等三人在马车中不断开始讨论黛眉寨之事,皱眉道:“羽哥,难道这万两海盐便当真送给了黛眉寨吗?” 白羽含笑道:“现在我们身处逆境,每一个可能争取的盟友可能是今后我们在战争直升的棋子,若是我们能够用这加之一万两的海盐换来黛眉寨今后可能的援手,我认为这件事情我们稳赚不亏。” 李随云点头道:“白少一向精明,断然不会做赔本的买卖,小翼,你就先将心放在肚子了吧,不过白少,现在我们自顾不暇,答应那个野小子的张傲秋的人头,现在根本无法抽出人手去做。” 白羽道:“这件事情以后再说,我只求这黛眉寨能够在需要的时候对我们出手相助,只要我们能够抵住朝廷即将来临的这场雷霆之怒,以后所有事情都好说。” 李随云揶揄道:“白少不会当真娶了这赵姑娘吧,我看赵姑娘长的倒也是水灵,白少就一并收下了吧,白少心怀宽广,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都不能满足你呢!” 白羽喘气笑道:“去得小子的,你当我是种马不成?我这只是权宜之计,若是不给黛眉寨一个承诺,根本无法取信与他,倒是小翼,拿手回飞的手法我以前还很少看见呢,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赵翼搓手道:“都是雕虫小技罢了,羽哥要是……哈哈,到哪了?”赵翼自知失言,忙岔开话题。 白羽不以为地道:“小翼,若是你当真喜欢赵姑娘,兄弟我自然会尽力撮合你们。” 赵翼脸色一窘道:“人家喜欢的是你,羽哥,你就不要取笑我了。” 白羽哈哈一笑,道:“到时候再说,再说。做兄弟的,什么都能让,就是女人不能让,以后我们各凭天意吧,若是我百般相让你,倒是让你看轻了。” 赵翼道:“那是,别的不说,在玩女人这手上,除了随云我谁的不服。” 李随云苦笑道:“你的意思是我就是色狼不不成?” 赵翼含笑这和李随云打成一片,但是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那张巧笑嫣然的脸。 白羽回到琅琊,已经是深夜了,但是白羽依然不休息,叫人叫过琅琊城所有的首领,在议事大厅中商议对策。 丹西首先宣布此次出行的收获并详细的解释了这其中的目的,当然对自己与赵咫遥约定的婚约自然是一笔带过。 众人听毕。都陷入沉思,丰无咎率先发言道:“白大人,你觉得这个赵咫遥赵当家可靠不。” 白羽点头道:“应该算是一个好爽重诺的女子----在说了,就算人家劫了我们的海盐,我们现在根本无暇东顾,我觉得赵咫遥的承诺,已经我们现在能够取得的最好结果了。” 众人点头称是,秦玉又发言道:“羽哥,你这次出去,我们琅琊城建设虽然有声有色,但是确实已经到了无以为继的地步,你在琅琊城为了笼络人心,对民众分文不取,若是再如这般入不敷出的话,我怕我们当真会破产了。” 白羽沉默了半晌,道:“再等等,若是实在不行,变向各处富商筹借高利贷。” 秦玉苦笑道:“俗话说,救急不救穷,我们的处境谁人不清楚,谁会借给我们。” 白羽道:“粮饷还有多少。” “十日。”秦玉道,“隔了十日若是发不出粮饷,我怕会引起哗变。” 白羽想了想,道:“此事容后再说,大家还有什么其他事情吗?” 王传志进言道:“大人,这琅琊城的建设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但是大人,这附近的真正的土地并不多,以前都是在周边县城供应粮食资源,若是朝廷大兵来犯,若是断了粮路,我怕只要朝廷采取围而不攻的措施,我们琅琊城会不攻自溃。” 这又是一个让众人头疼的问题,白羽断然道:“朝廷大军只会采取速战速决的措施,只要我们能够合理利用战术,将战争时限控制在一月之内,问题应该不大。” 众人虽然不知道白羽为何如此肯定,但是既然他这么说了,大家只得点头, 文魁皱了皱眉头:“白羽,虽然我们曾经以少胜多,但是这次有些不同。对方兵力是我们的数倍,且都是朝廷的正规军队,很可能是林弘毅亲自带队,我们琅琊虽然坚守,但是这林弘毅也不是善于之辈,此外,我们还有战士都是近日新募的新兵,虽然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训练,但训练程度还不够,而且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斗。打起来的话,只有出奇制胜,且若是采取坚壁清野的措施,那琅琊城外便一望无际,十分适合骑兵的冲锋突击,对我大为不利,就算是我们想采取奇袭,但是这琅琊城外连个埋伏的地点都没有,难度很大呀!” 文魁的敌我形势分析又把大家带入了沉思,每个人心里做一番比较后,都觉得胜少负多,确实不比攻打海沙岛和青龙峡那般轻松,此战定然是一场硬战,十分难打。 王传志忽然插言道:“大人,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研究对弓弩的改良,这两天已经设计好了壹种连环弓弩车。” 说着,递给白羽一张草图:“这种车可以一次发射十枝箭,不用拉弦,通过双手摇动把手,在齿轮带动下自动装弦,自动发射,而且速度很快,壹分钟能射贰十次。最大的优点是不像弓箭手需要跑到篷车上取箭,直接将箭放在下面的槽里就可以自动运作了。只要一人摇把,一人搬箭,除非箭矢用完,否则可以连续不断地发射,一直不停,不像一般弓箭手有个停歇时间。只是,射程没有一般弓箭远,只有一百八十米。” “嗯,不错,两个普通人可以抵得上十几个弓箭手,虽然射程近,但对付骑兵很有效,尤其是对林弘毅这样说善于用骑兵的将领。” 白羽将图纸递还王传志:“这事就交给你了,你明天尽可能找多一点的木匠,制造这种弓箭车,越多越好。另外,我们要加紧赶制弓箭箭矢,越多越好,也不用像一般箭矢进行精细操作,叫人制造大量箭矢粗细的木杆,前面再插个铁尖头就行了。我看这种弓箭车射程虽近,但发射力很猛,也无须控制方向,就是用密集的箭雨对待他们骑兵的密集冲锋。大家脊有什么好建议,尽管说。” [www.26dd.cn] 【155】会议 齐昭南说道:“我看可以在采取坚壁清野的同时在城外多挖条壕沟,在一碰就落的烂木板上铺些草盖住作陷阱用。” 文魁插嘴道:“要做陷阱,首先不能被发觉。林弘毅狡猾如狐狸,若是当真攻城之前,必然会派探子四处查清地形,这城外铺设地道之举,我认为我们此举只会徒劳无功,毫无作用。” 齐昭南分辨道:“我们尽可能的消除他们的侦查校骑,便不会被他发现,再说这林弘毅的老三被我们做了,恐怕此时他已经心急如焚,恨我们入骨,自当带兵日夜星驰而来,一来琅琊定然会展开攻击,再说这林弘毅可能会认为我们这琅琊不堪一击,大意疏忽,说不定我们这手能够对他的先头部队给以打击,反正不就是人力嘛!你没有看见自从我们白少亲民手段一出,这琅琊城多少百姓被他感动,和他共同进退,近来琅琊城城里众志成城,人人热情高涨,都在为保卫琅琊做出贡献,只要白少振臂一呼,肯定又会多出无数的免费劳力,反正我们不伤一兵一卒,手下挫挫他的锐气也未尝不可。” 文魁思索了一番道:“若是如此,这几天骑兵要多出去活动,尽量抓获或消灭他们的侦察兵,不过如果他们如昭南所言,心急复仇的话,就不会太在意侦察,那样就好了。其次,他们冲锋前可能会派少数人探测下有没有陷阱,最好想办法消除他们的疑心。” 白羽听见这话,突然壹拍大腿:“可以这样,我觉得此计可行,麻烦王先生好好设计一下,壕沟每隔两米设一个可以站住脚的地方,我自有妙用。另外沟里撒些蒺藜和尖刺,这里不是木材多吗,多用木尖刺就行了,让他们掉下去就爬不起来。” 众人连忙点头,白羽此招果然够损的。 这个时候,忽然一名士兵进来,在白羽的耳边耳语了一阵子之后才悄然出去,白羽笑吟吟地道:“你们知道刚刚我得到了什么消息吗?这朝廷颁布了禁盐令了。” 众人一听都浑身一震,道:“这是好事啊,这样我们的粮饷便有着落了。” 白羽笑道:“我看这招釜底抽薪之计,定然是那个风易寒想出来的,他想卡住盐路,对襄阳停止海盐的供应,让龙步飞人心不稳,内部生乱,不愧是一做好棋,可是他先算万算,却算漏了这海盐已经控制在我的手里,只是----他的禁盐令有没有用,还得看我们答应不答应了。” 众人一片哄笑,将原本沉闷的会议气氛搅活,李随云皱眉道:“若是如此,这龙老大当真有些头疼了,不知道他能不能破解这风易寒这招阴险的招数了。” 白羽笑道:“这龙步飞是何等人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肯定回想出应对之策的,襄阳乱不乱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个青州很快便要乱了起来了。” 众人忙问,白羽道:“风易寒下达禁盐令的同时,也叫盐商开始大规模上缴余盐,但是这余盐都已经被我们收购干净,再制新盐的话,在短时间内肯定赶不及,风易寒肯定会发现这其中的关节,到时候雷霆之怒下,这些青州的奸商们就够喝上一壶了,这禁盐令一下,肯定够他们喝上一壶的,现在估计青州所有的盐场都在日夜赶工,好敷衍风易寒。” 文魁笑道:“风易寒收不到海盐,必然恼羞成怒,问罪青州官吏,到时候青州整个衙门都有好戏看了。” “青州越乱,对我们不是越有利吗!”众人高声笑道。 …… 讨论进行得热烈而有建设性,不知不觉天已经大亮了。 白羽也不休息,振奋精神来到琅琊城的城头巡视,果然琅琊城在众人的主持之下,整个城池都已经大变样了,不仅破损的城头已经修补完毕,城墙也比以前高上了不少,在工地上大家都热火朝天,看见白羽,似乎都认得他,都微笑着打招呼,白羽频频回礼,拍拍这个胸脯,默默这个后背,一副亲民爱民的模样,让这些人心头大热,干的更加起劲。 随后白羽又在校场检阅了新兵,这些新兵都是按照白羽精兵政策招手的高素质战士,在孙兴霸等人带领下,训练的有模有样,各个精神抖索,只需俨然,白羽对他们又是做了一番煽动人心的演讲,对又是他们封官许愿,又是物质鼓励,搞的这些新兵们嗷嗷直叫,各个跃跃欲试,恨不得现在就投身战场,杀敌立功。 整个琅琊城在白羽和手下一批精兵能将的治理下,显示出前所未有的欣欣向荣的形象,但是只有白羽知道,现在的一切都只是表象,敌军一来,所有的都将灰飞烟灭,白羽虽然在手下人中表现地信心十足,但是对于这场战斗的结果,他心中也是和所有人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把握。 忙活了一上午,白羽终于回到了家里吃饭,善解人意的花雕已经为白羽备好了午饭,热气腾腾的饭菜让白羽不禁精神一爽,数日的疲劳瞬间一扫而空。乖巧的花雕饭后又为白羽备好了洗澡水,一个热水澡之后,白羽顿时觉得精神泛发。 此时白羽的伤势已经好转了不少,虽然手提重物,舞枪弄棒,但是已经能够生活基本自理,只是还是依然站不起来。 白羽午后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将花雕潜了出去,独自坐在书房中,从一堆积满灰层的书层底下翻起当年那个老太监送给自己的那本破书,白羽当时被这书扉页的一行字吓到了,联想到赠书之人的身份,所以从来不曾翻阅过,这次进入黛眉寨,听及赵咫遥提及薄守昭的经历,此时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起这本书,若是能够在书中找到如同薄守昭一般经脉尽复的手法,那白羽当真会感天谢地了。 [www.26dd.cn] 【156】黑云压城 白羽仔细地翻阅起着本书来,这本书已经很旧很旧了,旧得看不出颜色来,白羽略略翻过几页,眼睛中开始渐渐地狂热起来,忽然眼神一淡,一种异常失望的表情出现在脸上,白羽随手又翻了翻,冷笑一声,道:“不过如此嘛!”说完,向扔垃圾一样将它墙角,甚至看都不想再看它一眼,转头再文案上奋笔疾书起来。 窗外一道凌厉的目光一闪而没。 接下来的日子里,白羽和平日没有两样,依然每日精神抖索地指挥着城里的建设,琅琊几乎全体军民都开始了几近疯狂而又有秩序的备战工作,白羽等人亲自带头,挖沟筑垒,立墙铺草,制造武器和各种防守器具,军民共挖出了壹条长三公里,宽四米,深三米的壕沟,盖着朽木板,上面被小心地铺上了杂草和黄土,沟里则遍布尖刺和蒺藜。 木匠制造了百多台王传志设计的弓箭车,各工厂造出了上千万枝普通和弓箭车专用的箭矢。 琅琊城里面侦骑四出,如章鱼触角一般伸到每一个可能触及的地方,然后带来大量的情报,供白羽等人参详,任何一名出色的军事家,都不会忽视情报的重要性,对于情报的拿捏精准程度将直接决定一场战役的成败和数万军人的生命,白羽等人不敢造次,无论多么简单幼稚的情报,白羽等人都要反复查阅,反复阅读,然后看看是不是能够提取一点有用的信息,因为很多军事信息便是出自于这些情报之中。 除了对情报的审读之外,白羽等人对军队训练更是刻不容缓,特别是哪支只有千人的骑兵,白羽更是倾尽全力去维系,骑兵的消耗除了装备和人员之外,马匹的消耗是最为严重的,在一名骑兵配备至少两匹马的前提上,一名骑兵的消耗往往要大于四到五个步兵的消耗,所以,供养骑兵没有雄厚的财力为基础的话,是很难的,但是尽管这样,任何一名将领依然会花上很大心血和人力物力去供养,若是在战场上,步兵是主力的话,骑兵往往会对战争决定性作用。 因为,在军队行军布阵中,骑兵的作用更是显而易见,一只军队,如果在行军中,受到敌人的袭击,只要在中间被截断,就会象一条被切断的蚯蚓一样,虽然两头还活着,还能活动,但已丧失了原有的机能。很容易被人抓住要害,各个击破,这样,便要求军队行军中,要使用某些部分单独配置,这时候,起兵配置在步兵的两翼,能够很好地掩护两翼,而且除了能同敌人的骑兵单独进行战斗外,还可以完成其他任务,在军队受到攻击的时候,起兵不仅可以保护军队,而且可以穿插进入步兵中,使得某一线或某一翼能够始终同另一线或另一翼保持不太远的距离而越过一切险阻。可以把它任意分成几个部分,军队不再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而是一个由若干部分组成的整体了,因而伸屈自如,变得灵活了。各部分可以毫无困难地从整体中分割出去并再回到整体中来,而战斗队形始终不变。 这才是骑兵的真正作用所在。 所以白羽即便是将所有的家当全部砸进去也在所不惜,骑兵,在战争史上,作用实在是太重要了。 让白羽感到欣慰的是,他赢得了时间,在极短的时间内,组成了一个看似毫无破绽的攻防体系,经过白羽一系列苦心孤诣的改造之后,现在琅琊城看着坚不可摧。 但是让白羽同样感到忧虑的是:也是因为这么长时间,朝廷一方甚至林弘毅一方,似乎仍然没有任何动静,越是没有动静,白羽心中就越是没有底,林弘毅在深受丧子之痛的情况下,依然能够这般沉得住气,没有在第一时间为子复仇,就如同潜伏在雪地里面的狼一般,不动如山,一动便是雷霆之势! 但是该来的还是回来的…… 天意越来越寒,深秋的琅琊显得有些萧寂,城内大把大把的黄叶纷扬而下,就如同这琅琊所有人一样,枉然不知道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这日,白羽和平日里面一样在城头上检校军队,忽然,一人手中拿着的一个茶杯开始不停地摇晃,里面的酒水开始泛起剧烈的涟漪,洒在了白羽的身上。 紧接着,所有人都感觉到脚底下渐渐的开始颤抖,然后这种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大……众人不由得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开始如僵立一般站在原地…… “看!”不知道谁大喊一声,所有人都望向城外。 轰踏!轰踏!轰轰踏轰轰踏”忽然震耳欲聋的声音越来越近,就如同天空中的乌云一般越压越近,整个琅琊城似乎黑云压城城欲摧,然后远方开始冒起数丈高的尘烟,一面数丈高的王纛招展于天,两面帅旗相伴相随,左是当今朝号,右为本军总号,其后才是一面火红巨帜,标明了兵马隶属:林!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强悍的气势! 紧接着,尘烟后面开始出现无数如蚂蚁一般的人头,看不清人数万兵卒脚步齐整,一里又一里,一程过一程,就这样就如同一人一般,朝着琅琊威逼过来,一片奔驰震踏声中,一人遥遥骑马位于中军之中,面色沉凝,直视前方。忽然手一抬,中军帅旗迎风一动。 万人皆静。 白羽和众人齐齐对望了一眼,均在对方的眼中读到了惊诧之色----这才是一支久经战场后千锤百炼磨练出来的威武之师,其军队素质恐怕除了天下无双的铁骑龙骧虎骑之外,是没有人能够比拟的,更不用说他们所带的这些训练不过半年,除了打了打土匪恶霸之外,根本没有经历过大规模的军团遭遇战的乌合之众所能够比拟的。 白羽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道:“来得还快!” 公布一个群号:大家有兴趣的可以来群里交流,117920632 [www.26dd.cn] 【157】兵临城下 冬季的北风呼呼地吹着,在琅琊城外,平坦的地面视野开阔,壹览无遗,田地和驿道都是光秃秃的,壹切都叫人感觉到冬季即将到来的严寒。 李随云忽然打了一个寒颤,看着远方不动如山的敌军,忽然笑道:“催命的阎王来哩,只是不知道我李随云的命硬不硬,阎王敢不敢收。” 不知道是谁,走到了李随云的身边,问道:“那个中军中的大将是谁。” “林初二!”赵翼上前走了两步,道,“根据我们的情报,这个人应该是林初二!” “初一初二初三初九……这个林弘毅也忒有点意思了,”李随云在城头看着城外漫天的尘烟,依然改不了他那贫嘴的性格,“也就亏他能不生,若是他生上三百六十五个,那最小的那个是不是要叫林‘大年三十’呢!哈哈哈,有趣,有趣!” 白羽凝视远方,嘴角上扬道:“林小妹没有来。” “是啊,林小妹没有来,才好啊。”赵翼苦笑道,“林初二来了好稍微好点,要是林小妹来了,这场仗----羽哥,按理说大敌当前,我不该说丧气话,但是……” “无妨。”白羽打断了赵翼的话,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只要不再军中说就行了。” 环顾左右,守城的将士无不面如土色,心生怯意。 白羽暗自叹了一口气----这场仗,自己想得太过简单了。 忽然望天抬头,只见头顶不知道何时盘旋了数条苍鹰,在琅琊城头上不停地左右盘旋,白羽喃喃道:“这便是林小妹天下闻名的‘眼睛’吧。” 文魁冷笑道:“居然飞这么低,看来林小妹果然不在军中,林老三虽然借了林小妹的鹰,但是看来熬鹰的功夫要差了很多,画虎不成反类犬,贻笑大方!” 白羽呵呵一笑,道:“林老三原本放鹰便是来查探我们的军情的,没有想到自己却反而露了陷,让我方查透了他最大的一个底,林小妹果然不再军中,看来我们可以放心很多了。而这个林老二嘛!”白羽鄙夷地一笑,道:“可能比他那个死鬼弟弟更不如。” 众人异口同声地大笑起来,刚才由于被敌军阵容齐整的威势所摄的压抑心情此时一扫而空,虽然白羽此番有过分贬低敌军以增强己方信心的意思在里面,众人从小学习兵法,怎么能不知道一个统帅对于军队的重要性。 一个好的统帅能够将一群羊变成一群狼,但是一个操蛋的统帅同样可以让一群狼变成一群羊,这个林老二,虽然在朵儿上没有林弘毅和林初三那么响,但是,不得不说也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名将。 只是,区区一个女子,居然能够压得这么多男人喘不过气来,可见林小妹的朵儿有多么响! 林初三生死,林弘毅和林九妹都没有亲自领兵前来,可能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前方战事吃紧,朝廷已经下了拿下襄阳的死命令,众人心中担心龙步飞,此时的心情极为复杂,不知道是喜是忧。 但是这其中肯定不包括龙步飞的死敌文魁,文魁抬眼望了天空中飞翔的战鹰,忽然傲然道:“今天我就让这林小妹出点血,来人!拿我的龙舌来!” 李随云拍手道:“好极,好极!” 文魁接过龙舌,轻轻地在弓身上摸了摸,用手比了比距离,然后飞快地搭弓上箭,大喝一声:“好兄弟,莫要负我!”箭如流星一般直冲上天,只听见天上一声悲鸣,一只大鹰飞快的降落,文魁并不停歇,手中连动,飞在空中的三只飞鹰,在文魁三箭之间,飞速降落。跌落在城墙之外。 琅琊城中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即便是白羽等人都为之动容,这么远的距离,文魁居然能够不差分毫的射下,看来文魁的箭术又精进了不少! 可惜的是,在离着琅琊城中不足数里的敌军,居然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就如同死寂一片。 疾如风,徐如林,掠如火,不动如山,果然是一支永远将军队纪律放在首位的铁军。 白羽是何等人物,乘此时机,不等欢呼声落下,大声叫道:“好男儿,便是要血站沙场,告诉我,我琅琊的男子都在哪里!” 轰隆隆,琅琊城中众人喊声震天,几乎将整个城墙都摇动,呐喊之声,声动四野,白羽终于将这份刚才一直被林初二压制的气势给搬了回来,紧接着,白羽大声道:“是男儿,便跟我出城迎敌!” 孙兴霸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大声道:“兄弟们都在哪里,跟我来!” “嘎吱嘎吱!”巨大的城门开始启动,孙兴霸带着一对骠骑杀出,手中铁棍倒提在手,站在军队的正中间,与林初二的队伍遥相对应! 林初二用及目力,见居然城门开启,这些人居然还敢主动出城迎战,这已经犯了兵家之大忌。林初三冷哼一声,鄙夷道:“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只是林初二在强大的信心支撑下,却忽视了一个细节,这孙兴霸的队伍出来的极为缓慢,而且有的甚至在迂回前进,似乎在避开着什么。 在城外便是白羽等人搭建起来的稀稀拉拉的栅栏,这种没有半分军事效用的栅栏,根本经不起林家的骑兵一个冲锋,林初二除了用“脑子进水”之外,实在是难以形容白羽这等拙劣的军事手法。 但是很快,也许他就会知道,到底是谁“脑子进水”了。 孙兴霸既不骑马,可不披甲,一副寻常武士的短打装扮,但是看上去高出平常人两个头的巨型身段却让人看得威风凛凛,特别是那碗口粗细的镔铁长棍,更是将他战将的威势衬托的格外引人注目。 往军前一站,不怒自威,大声道:“前面的小贼,可有人敢出来与你孙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无聊!”林初二嘴角抽*动,“难道这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物,还停留在江湖上程勇斗狠的地步吗?真不知道为何三弟会死在这些人手里,三弟,你英灵不远,二哥今日便要给你报仇啦!” 林初三身死之后,林小妹曾经反复盘问过从战场中撤败而归的林家士兵,甚至对战场上的任何一个细节都不曾放松,林初二与三弟从小极为交好,所以才主动请缨前来给老三报仇,林小妹在二哥出征之前,曾经送了林初二“稳扎稳打,切莫急攻冒进”十字。 林初二原本也是极为小心的,但是,当他看到白羽出的这等毫无军事常理的昏招之后,开始将老三战败的原因归结到天意上了。 就是这群人打败了我们林家的无敌铁骑吗?开什么玩笑! [www.26dd.cn] 【158】骑兵冲锋 孙兴霸大声叫道洪亮的声音让两个军营的人人人都能够听见:“孙兴霸在此求战,难道来者都是些无胆鼠辈吗?无人就能够解下我孙兴霸一战吗?” 孙兴霸一方哄堂大笑,而林家军虽然无人喧哗,但是已经人人面有愠色,显然极为不服。 “无聊。”林初二嘴角抽*动,大声道:“全军听令,布阵!” 哗啦啦,又是一阵巨响,林家军开始旗帜鲜明有条不紊在孙兴霸面前拉开阵势,一步一步威逼着像孙兴霸走来,孙兴霸虽然胆大包天,但是手下却是一些新兵蛋子,已经开始有些害怕了。 忽然城门上一声巨响,一具无头尸体从城门上掉了下来,穿着地正是林初三的军服。 “老三!”一见弟弟的尸体,林初二顿时方寸大乱,睚眦俱裂,这些人,难道连我弟弟的尸体都不放过,还要拿出来凌辱不成! “禽兽!”林初二面色铁青,双手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忽然一人站在城头之上,忽然解开了裤带,居然一泡尿,尿在林初三的尸体之上! “我日!!!”林初二浑身发抖,眼睛里面都快渗出血来,大声道:“全军听令,马上给我全速前进,拿下城池!我要活活撕碎了这厮!” 城头上传来白羽爽朗的笑声道:“林初二,你莫急,很快你变会和你弟弟一样,尸首挂在城头之上,被我琅琊城全民每日尿溺,哈哈哈哈!” 城门上的士兵们动作更加不堪起来,配合着白羽的笑声,越来越多的士兵加入到凌辱林初三尸体的行列中来。 “骑兵营。听令,给我冲!”林初二此时已经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他要飞快的,用最快的速度冲进城池,然后将这群凌辱他弟弟的畜生们用最最恐怖的手法折磨致死! “将军,谨防有诈啊!” “有诈也算了,我们这么多人还怕这些屑小不成,有诈老子也认了!,再说城门洞开,只要我们攻进去,还怕他个鸟!”林初二气势汹汹,截口道,“谁人不冲锋,军法处治!”林初二气得脸色铁青,全身发抖,狂吼着向部队发出进攻指令。 林初三带来的骑兵就开始了冲锋,身后和两翼的步兵也开始缓缓向前移动。 骑兵部队披着林家特有的红色盔甲,连马身上也披上了厚厚的铁甲,手中长长的钢枪突前,锋利的枪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整个队伍在强劲的北风中卷起漫天的尘土,以排山倒海的气势扑了过来! 骑兵的大集团冲锋果然是厉害啊! 城头上心里暗赞,命令所有部队做好最后的战斗准备。 林初二的骑兵一骑绝尘,越来越近,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 射!随着孙兴霸的一声大吼,手持手下的弓手已经开始第一阵阵齐射,箭雨纷纷落下,可是由于距离的原因,弓箭没有射中一个骑兵,孙兴霸大汉一声,“兄弟们扯呼,快逃!” 孙兴霸的骑兵便这般溃不成军,零零散散的退回了城里,这下林初二更加笃定,这城外没有陷阱,大喝一声,前面的骑兵更加加快了骑兵冲锋的步伐。 “乌合之众,乌合之众!” 可是林初二万万没有想到,孙兴霸的这队骑兵看似杂乱无章的撤退,确实白羽在日夜千锤百炼的结果,这些士兵们,只要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在城外设有的陷阱,他们经过无数次的演练,完全可以在这般危机的情况下避开所有的陷阱。 但是白羽的手心还是忍不住的冒出汗来,这些士兵,若是有一个掉在陷阱中,自己的计划可就全盘覆灭了。 索性的是,这群士兵,终于完整的交代了白羽交给他们的任务。 城门缓缓地合上,林初二心中更加焦急了,加大了攻击的速度。 贰百五十米,贰百米,壹百八十米! “蒙马眼!”林初二手下大喝一声,如蝗的弓箭便射了出来! “给我射!”白羽大吼一声,数百台弓箭车开始推上城楼,开始不停息地发射,完全压制住了林初二的骑兵。而弓弩部队也换成力量更加强大的劲弩,继续进行远距离杀伤。 这次射击给了林初三当头一棒,冲锋在前的骑兵纷纷落马,弓箭车的威力相当厉害,射速惊人,穿透力强,而且不知疲倦,壹台弓箭车相当于十五个弓箭兵,贰百台弓箭车就相当于三千弓箭兵,再加上原来的壹千五百弓箭手,在这样密集的射击下,战马和骑士壹排排地倒下。 意想不到的事情在此发生,忽然前面一匹战马陡然一声长嘶,居然凭空消失了,待后面的人看清楚的时候迎接他的已经是那尖刺和蒺藜。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连续不断的重物落地声。 第壹排的骑兵们毫无保留地扑进了白羽为他们挖掘的坟墓,惨叫声撕心裂肺。可是后面人骑兵又已经上来了,上面如簧的弓箭还在如雨下来,侥幸幸没有死在里面的骑兵再想上来,后面骑兵已经扑在了他们的身上,将自己的兄弟送进地狱。 第三排的骑兵继续倒在第贰排兄弟的身上,在城门之前杀身震天,惨叫声同样震天! 这就是战争,惨无人道的战争!城楼上的士兵们几乎不敢往下看,他们甚至不敢看见这种前所未见的惨像,都忍不住地扭过了头。 可是白羽的嘶叫之声依然在全军中响起,“射!!!” 骑兵们掉进了一个又一个陷马坑,由于骑兵们蒙上了马眼,此时就是连最厉害的骑兵也无法控制住身下的战马,有的人干脆从马上跳了下来,可是更惨的是,已经被身后的人踩成了肉泥。 骑兵的悲哀就在于----不冲锋,就是死。 冲锋----亦是死! 就这样,刚才还是如此威风八面,势不可挡的林家骑兵,瞬间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腩,就像刚才疾风般地前进,又风一样的消逝。 此时,琅琊城城门缓缓地关闭 [www.26dd.cn] 【159】战必攻城 林初二的拳头捏在手中,几乎攥出水来,目睹着林家的铁骑在前面哀号,可是自己在中军中却无能为力,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心浮气躁,骄傲轻敌造成的,可是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为什么这么一个简单的破绽自己都没有看出来,为什么。 难道自己和弟弟都犯了一个错误----认为中原人怯弱无能,不堪一击? 扔下了数千具尸体之后,林家军鸣金的号角终于远远的响起。 停下来的林家军的中军主力开始停止了前进。缓缓地往后面撤退。 琅琊城里面响起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喝彩声,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第一次交锋,己方几乎以零伤亡的优势将敌军逼退。 对手可是天下闻名的林家军啊。 白羽和所有人一样,同样兴奋挥舞着拳头,这一仗打得实在是太漂亮了,对林家铁骑造成的伤害远远超乎出白羽等人的预想,这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开门红啊。 但是白羽在和众人忘情庆祝的时候,心中想的却是刚刚林家铁骑那一往无前的气势,若是自己不是靠着王传志造出来的弓箭车和劲弩,再加上自己精心设计的陷阱,刚才的城门恐怕真的便要被林初二攻破了。 之所以大意轻敌,这完全是因为有恃无恐啊。 就在此时,白羽心中涌现出一种急迫的愿望----他要建立一支天下无敌的骑兵,用来横扫天下,用来与林家铁骑,龙骧虎骑来一较高下。 白羽遥望着远方漫天尘烟中井然有序后退的林家队伍,心中一种莫名的感想涌了上来,他比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林家军无论在战略上还是在军队的素质上,远远都不是白羽这方所能比拟的,而此次林家盛传的十万大军虽然言过其实,但是白羽等人侦骑回报的人数也应该在四万到五万之间,林家世代镇守北方,俨然已经成为了类似于赫连成虎一般一镇之诸侯,完全有节制整个冀州的权利,邻家的兵马,虽然天下都知道绝对不止他报向朝廷的七万之数,但是也不会超过十五六万,这次林家分其三分之一的人马来与白羽等人讨还血债,而又是在襄阳战事如此紧张频繁的情况下,可见林家这次真的动了真怒。 林初二虽然有些莽撞,但是也算得上在沙场上久经征战的名将,首战失利,肯定会回去检讨自己,以后的战争,林初二恐怕便不是今日这般好对付。 无论在任何方面,琅琊都没有守住的优势,白羽等人唯一可以依仗的便是琅琊的天险和白羽的这颗脑袋。 白羽望着远远退去的林家军尾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要想战胜这林初二,实在是太难太难。 因为难,才好玩。 战后的双方,开始井然有序的派出收尸队。 首先由防守方先去回收士兵尸体、击杀或俘虏未死重伤敌方军人,白羽将城门开出了一个小角,派出的都是一些还没有上过一次战场的新兵,白羽有意让他们充当了收尸队的角色,因为他们必须很快的适应这些血腥和四肢不全的尸体,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融入到军队中来,对于敌方没有死透或者肢体不全的敌方军人,白羽下了格杀勿论的命令,一方面,白羽这方已经没有余粮来供养这些士兵,再则,白羽有意让他们适应杀人的感觉,看着这些城下哀号的士兵,这些新兵们已经面如土色,反而林家军比他们要镇定得很多,似乎他们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所将要面临的结果,安然的接受死去。 城外开始有将死的士兵挣扎着唱起来北方特有的民歌,接着是两人。然后三人,再然后所有的林家士兵都在城头下齐声合唱起来。 催人泪下。 “大哥!”秦玉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不仅仅是他,在城头上的士兵们都已经别过脸去,不忍目睹城下的惨状。 “杀----无----赦!”白羽冰冷的嘴唇里面发出冰凉的声音,此时他冷静地就如一块深埋在海底的寒冰一般,没有一丝一毫的的温度。 “慈不掌兵”,当白羽等人刚刚进入白虎节堂的时候,图隆就曾经很郑重地告诉了他们这四个字。 士兵们有人慌了,可是白羽依然静立在城头,看着手下这些有的甚至还只有十七八岁的年轻孩子,白羽眼中冷得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监督着这些人将敌军一个一个杀死。 夜色降临,林初二的军营仿佛安静的犹如一片远山,没有一个人前来营救这些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战友,也许昨日,他们还在一起高声畅饮,也许其中,还有他们的发小、同乡甚至兄弟。 这就是战争,毫无人性的战争。 当白羽这方的城门缓缓的关闭之后,林家军才很有默契的派出了收尸队前来搬运自家士兵的尸体,派来的人大多是老弱病残,他们似乎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这些已经渐渐冷去的尸体,此时在他们眼中,和在旁边长的一株野草没有区别。 但是他们望向城门上的白羽一方的时候,却包含着浓浓的恨意,这股恨意,已经在林家军中蔓延,很快,他们便会自认为会用摧枯拉朽的攻势,彻底的宣泄出来。 城楼上悬挂着的林初三的无头尸体,一阵风起,吹起了所有人心底的寒意。 夜色渐渐的暗了下来… 远处林家军已经开始就地扎营,不久之后,星星的灯火还是亮起,慢慢的蔓延开来,似乎远远的与天边的星星相结合,混为一体。 只是望不到尽头。 白羽等人站立墙头,远眺数里许外紧点点火把光芒移动着的林家营盘壮观情景,忽然白羽赞道:“止则为营,行则为阵。林初二的这个营寨既有水源,又有险可守,达到扼敌和自固的目的。可见这小子并不是如白日里表现的这般不堪,盛名之下岂有虚士,林家三子各个从小练习兵法,大小经过数百次战役,笑傲北方,另北方异族闻风丧胆,看来果然还是有两下子吧,我们凡是还是要小心谨慎,至林初二而下的大小将领,均是军事经验丰富的战将,我们绝不可小觑。” 众人一齐点头,道:“今日一捷,羽哥干的漂亮非常,现在守城的士兵们均斗志昂扬,对林家军的怯弱之心一扫而空,这都是羽哥神机妙算的结果,看来我们这场仗有很大机会打赢哩。” 白羽淡淡地道:“不可妄自菲薄,也不可狂妄自满,不然初二和挂在那里的初三便是我们的额前车之鉴,众位一定要约束手下,切莫让这种自大的情绪蔓延全军,这不是一个好事情。” 众人深以为然,一起点头。 白羽又道:“不过,这林家营盘现在尚未成型,上需要四五日才能形成四面合围之势,在这几天中,我们可以做很多事情。” 孙兴霸点头道:“大哥,你可是说让我去劫营不成?” 白羽道:“兵法有云:夜战多火鼓,夜战一般以火攻为主,同时对进攻一方的单兵作战素质要求极高,在我们军中根本没有能够胜任这项任务的军种存在,如果有----”白羽看了孙兴霸一眼,苦笑道:“也就只有你一人了。” 白羽接着道:“再说了,林家军新败,此时正直他们最为警惕的时候,他们败给我们并不是因为他们技不如人,他们只是认为己方统帅的大意冒进和我们的卑鄙无耻才导致了己方的损失,他们的队伍只是损失了很少一部分骑兵,所有的建制依然保持完整,他们此时肯定对我们心中十分不服气,也许现在林家军中从林初二到最基层的小兵,恐怕都在摩拳擦掌,争取在明天的战斗中找回今天的失利,所以,新败的林军,其实士气已经到达了一个顶峰,你孙兴霸贸然袭营,不若羊入虎群,结果我就不说了。” 孙兴霸脸上露出不爽的表情,道:“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让,羽哥,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白羽的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道:“也许袭营我们没有成功的机会,但是----这林老二的后院粮草,我给他加点温度还是有点把握的。” 孙兴霸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奸笑道:“原来羽哥,您老人家又在打他家粮草的主意了。” 就在此时,远方山头亮光猛闪三次。 孙兴霸也知道这定然是己方探子以镜子反映月光报讯,此时白羽暂时抛开烦恼,哈哈笑道:“幸苦昭南了!其实在收尸队出动的同时,我已经派出了昭南咬住了对方粮草,只要稍有异动,诸位恐怕就要辛苦辛苦了。” 原来白羽早就已经打好了对方的主意,走一步看三步,永远是白羽做人做事的风格啊。 有这样的统帅坐镇,众人的心中宛如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一般,似乎貌似强大的林家铁骑,此时也只不过是一群儿戏而已。 白羽似乎永远胸有成竹,算无遗策,这种气质,才导致这么多人心甘情愿的跟随着他,因为他总是能够给他们带上一个又一个的高峰,取得一个有一个新的刺激。 暂且更三千,明天早上补剩下的三千。有点事情出去。大家晚上不要等我。 [www.26dd.cn] 【160】其下攻城 林初二虽然年纪不过三十,面白无须,一身黄金锁子甲让他显得威风凛凛,林初二从七岁随父亲马上作战,到如今已经有了将近二十余年的从军经历,可以说,他的一生便是真正在戎马上成长起来的,但是因为长期与异族作战,多为在草原之上千里奔袭的集团大战,对于这类城池的攻防战,林初二却并不是十分了解。 这也是白羽所能针对林家军的一个最薄弱的环节。 但是,同样对于白羽一方,对于守城的经验,同样为零。 林家军的中军大帐之中,林初二喝了一口肉汤,然后狠狠地吐了出来,这类中原的精细食物确实对不上他们北方大汉的口味,特别是这个白羽,居然将这数里之类的村民全部迁徙进城,而且破坏了所有的水源,果然做得很绝。 这点,让林初二十分郁闷,待扎营结寨完毕,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开始思考的时候,他开始能够慢慢体会白羽这个人手段的恐怖,所以,现在他似乎已经完全收起了所有的轻敌之意,在中军大帐中开起了第一次军事会议。 待偏将们将所有的日常事务报告完毕之后,林初二开口询问道:“对于攻城一事大家如何看法。” 众人不言,一名五十多岁的老将排众而出,他是林弘毅征战沙场多年的战友,曾经在无数次的和林弘毅一起并肩作战,打下了现在的这份基业,就是连林弘毅也得给他几分薄面,而林初二则必须叫他一声叔叔。 “陈叔,有话请直说。”林初二点头道。 陈桂轻咳一声,道:“为将者,首重势。今日我们轻敌冒进,所有责任均在你的身上。” 林初二脸色一变,他乃是一军主帅,这个陈桂虽然资历深,又是父辈一般的人物,这一开口便是兴师问罪,全然不将他这个主帅放在眼里,当着众将的面当面让他难堪,林初二虽然隐忍不敢发作,但是已经大为不满,忙辩解道:“这都是那个白羽小子太过阴险,居然将我弟弟的……弟弟的尸首挂在城门之上,还让人千般羞辱,这任谁都不能咽下这口气!” “老二!”陈桂居然当着众将的面直接喝破了林初二的小名,这让林初二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陈桂不以为意,依然我行我素道,“为将者无论何时都要沉得住气,你为将多年,怎么这点气度都没有!”语气有些微微责备林初二的意思,林初二首战失利,扔下了尚浅具骑兵的尸体,这已经让他沮丧到了极点,陈桂此话一出,林初二更是闷愤不平,不阴不阳地道:“又不是你弟弟,你当然不会紧张。” 陈桂道:“今日我与白羽小子交战,我关此子,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做人做事却极为心狠手辣,阴险如狐,确实不是一个善与之辈,所谓攻城者有生有死,善守者有生无死。琅琊城城池坚厚,乃是中原最难攻克的几个著名城池之一,我军虽然数倍与敌方,但是他们依据琅琊天险,又有如白羽这般精明人物坐镇,我军若是一味强攻,恐怕只会折损羽翼,徒劳无功,我建议我们应该采取稳扎稳打的姿态,步步为营,但是,首先还请主帅放下身段,将白羽视为一个和自己势均力敌的对手。” 陈桂不愧是从军多年的老将,一口便切中了问题的要害所在,他们之所以首战失利,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支军队,从主帅到每一个士兵都看不起中原人物,认为中原人都是孬种,不是他们这些草原雄鹰的一合之将,所以才会如此轻敌冒进,想一举攻破琅琊,即便是首战失利,这种情绪依然在军中有所蔓延,陈桂认为:若是要真正打赢这场战争,首先便是要在战略上真正重视敌人。 而首先要改掉这个毛病的便是一军之主帅+----林初二。 林初二此时自然是听不进陈桂的这番话,反而觉得陈桂今日处处针对自己,原本他便对父亲将这么一个老将安插在自己身边,处处节制自己已经感到了不满,冷冷地道:“区区一个瘸子便将你吓成这样,若是当真遇到了龙步飞,还真不知道你会不会调头便跑。” 陈桂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他知道此时自己多说无益,只会导致将帅不和,动摇军心,当下默不作声,退到一旁。 林初二冷冷地看着陈桂,心中默默道:这老东西恐怕又在盘算如何在父帅面前打我的小报告。哼,迟早得将他从我这里踢出去。 手下一将出列躬身道:“将军,琅琊城城厚墙高,沟河护城,易守难攻,所以很容易以少胜多……” 林初二一见,说话之人乃是手下重将段子出,摆了摆手,不耐烦地道:“捡重点说。” 段子出道:“白羽最大的弱点便是孤立无援,我们不担心会有援军来就,内外夹击我们,让我们由主动变为被动” “有道理”林初二点了点头,“继续说下去。” “若是我们只围不攻,在用细作在城中散步流言,这样琅琊便可以不功自破。” “不行,这样会增加我们的成本的。”陈桂反对道,“我们刚入中原,所有的后勤补给路线都没有疏通,而且朝廷所拨付的军饷并不够,白羽既然一心守城,我觉得他在城中必然备齐了粮草水源,若是与他打疲劳战,首先动摇军心,缺乏粮草的反而是我们,此计不可!” “嗯。”林初二也道,这次他和陈桂难得达成一致,“我们此来,所谓何事?乃是向白羽这小子讨还我哥哥的那笔血债,若是我们久攻不下,倒是让中原人物都看扁了,道我林家无人!速战速决乃是上策,我决定从明天开始日夜不停地攻城,以瓦解敌人的斗志体力,不就不信了,这小小的一个琅琊,我林初二会拿不下来?众将休得再言,各自回营,明日五更做饭,天一亮便给老子攻!城一破,屠城三日!我定然要白羽这小子为他的错误付出代价,这比血债,我让他血债血偿!”说完双目通红,狠狠地一拳砸在桌子上! 陈桂喟然叹气,看来这林初二受了白天的教训,这臭毛病依然没有半分改变。 本来打算今天早上码字凑齐昨天的,结果人算不如天算,还是有事情耽搁了,晚上我尽量加班多码点,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www.26dd.cn] 【161】攻守 天一破晓。忽然,对面的地平线上响起了巨大的鼓声,紧接着,一面红色大旗出现,然后是扬尘,再就是密密麻麻,布满了地平线若红色蚂蚁的林家军队,若海浪一般侵袭而过,似乎有着可以摧毁一切的能力。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心头上宛如被一块黑色的幕布遮挡一般,大气都不敢出。 “来了!”白羽站在城垛之上,面不改色,仿佛眼前的这股红色海浪,只不过是一个小石潭中微微泛起的涟漪。 “全军注意,各就各位。”白羽轻声道。 “全军注意,各就各位。”孙兴霸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 “全军注意,各就各位。”然后是副将,再然后是校尉在然后是对正,最后是手下只有十人最低一级的军事长官火长,命令犹如回声一般,飞快地下达到了全军。 所有人屏气凝神,手心冒汗,甚至包括文魁等人,也是一脸严肃,他们知道,这次的攻击,肯定比昨天来的更为凶猛,更为残酷。 “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由数万军人组成的集团方正脚步声让琅琊城城门都似乎开始瑟瑟动摇,近了,近了!在中军中,亲卫拥簇着的林初二,显得格外突兀,他面色冷清,眼中燃烧着战斗的火焰:“段子出、康锁!” “末将在!”两名大将排众而出。 “传我号令,立即攻城!” “遵命!” “噹!”段子出的佩剑抽出,遥指琅琊,声嘶力竭地喊道,“杀!!!” “杀!”万人回应,响彻云霄。 号角声起,负责撞门的檑木车队排众而出,犹如巨兽一般向前推进,檑木车队上锐下宽,用厚厚的熟牛皮蒙上,用以阻挡敌方的弓箭射击,里面全部是手握大刀的敢死队,紧接著的是布满弓手的巢车和楼车,用以眺望城内状况,再后来是鹅车,用车轮推行,其状如峻屋,上锐下阔,上用生铁裹,内用湿毡,矢石灰火皆不能入。里面都是手持盾牌,用以填冲护城河的士兵们,往来其间,只有先填充了护城河,守城的工具才能顺利达到城下,然后才能与城内士兵开始残酷的白刃战。 白羽面色沉凝,经过了昨天的教训,看来林初二已经改变了攻城策略,手一挥,数百台昨日让林家军队叫苦连天的弓箭车已经推向了城楼之上, “射!”众将一声厉喝,双方的箭羽如大雨一般纷纷而下,而由于白羽弓箭车的优势,很快便将火力惮压了下去。 白羽弓箭车中发出的劲弩,还不费力的刺穿檑木车队上面的防护,车身之下,一片哀号之声,很快走在前面的檑木车队便被白羽一番攻击冲的七零八落。 “轰!”一声巨响,一块如磨盘大小的石头砸在了城头之上,紧接着,无数的投石机从林初二的阵中投射而出,一时间石如雨下。在投石机和弓箭的掩护下,林家的士兵开始对城池发动起第一波攻势,山呼海啸的声音传来,城内外都是混乱一片,血肉在箭矢的间隙里飞溅…… 马的肠肚和人的腑脏、白的脑浆和红的血液,混合在一起,把脚下乾燥的地面浸润成酱紫色的泥沼……整个琅琊城开始进入到了真正惨烈的攻防战中。 无数的箭矢破空飞去,双方的士兵惨叫此起彼伏,被强劲的弩箭射成了对穿。林初三双目通红,在他的眼中,怎么也想不到,小小的一个琅琊城居然有着这么强韧的生命力,居然让自己付出这么惨重代价依然没有丝毫寸进,他大手一挥,又是一队人马加入到了攻城战中。 城池防御战,守方永远占据着地利,消耗永远比攻防来的小些,但是一旦城池攻破,付出的代价也是最为惨痛的,在缠绵不下的攻城战后,攻方定然会积压着冲天的怒火,一旦城破,便会将这股怒火发泄出来。 那便是屠城! 白羽咬紧牙关,站在城头之上,看着远方不断射来的箭矢,投石机的声音呼啸而过,他感到了无比的压力,此时他就如同在海里面的一块礁石一般,一个浪头打过,便可以将他全部淹没。 无数的士兵用性命开始蚕食着琅琊城外土地,林家军每寸进一步,便要付出数百人的代价,白羽的弓箭车实在是太过厉害了,让林初二的队伍折损在了城门之下,太阳渐渐升高,这个已经持续了半日的攻城战,依然在僵持着。 林初三站在箭楼之上,脸色铁青,他要攻,他要攻,他要攻下这座城池,用白羽的血祭奠死去的弟弟,可是这座城池便如同在风中飘摇的嫩草一般,虽然岌岌可危,但是他的根却深深地扎在土里,狂风暴雨之后,依然会傲然挺立! 投石机呼啸而过,飞上了足足三百尺的高空,随后重重的向下落了下去,他已经投入了将近五千块石头,磨盘大小的石头砸在城楼之上,攻城战中,投石器是防御一方最害怕的武器,第一,他可以大量的杀伤敌人,第二,他投掷的大石可以对城墙造成损害,但是这琅琊城经过白羽精心改造,城池的坚厚程度,足以承担起此时林初二带来的这种级别的投石机,虽然也有开始有很多地方出现塌方,但是整座城整体依然却岿然不动,铺天盖地的箭矢如蝗虫一般,每个士兵都杀红了眼,他们都只知道,用最快的速度,射完箭壶里面所有人箭矢,然后惨叫一身倒地,被对方射死。 “林帅,够了吧!”一名将军站在林初二的身后,轻轻地道,“天已经快黑了!” “这么快?”林初二愣了一愣,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与白羽整整缠斗了一天了,而这一天,自己居然连白羽的城门都没有摸到。 “罢了!”林初二叹了一口气,道,“撤兵。” 撤兵的金声在林家军中响起,林家攻城队伍开始有秩序的后撤,渐渐退回营地,身后响起的是琅琊守军的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 [www.26dd.cn] 【162】夜晚 夜色降临的时候,林军终于停止了攻击,开始撤退回营,留下了又是数千具尸体,而白羽这方,虽然是守方,但是也付出一定代价,城垛上,布满了尸首,有的士兵身上已经插满了箭矢,密密麻麻的,宛如刺猬一般,白羽走到了一个已经断气多时的士兵身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合上他没有闭上的眼睛。 城垛上已经被血浆和脑浆染红,有的在阳光下已经凝成了紫色血浆,在稀薄的阳光照射下,有些凄厉,偶尔头上盘旋的秃鹰带着一声凄鸣,飞向远方。 白羽道:“好生安葬了他们,他们都是琅琊的斗士,不可让他们落入畜生的口里。” 手下的人面带尊敬地点头。 静静的,所有一切收尾工程都是由新兵完成,这些恶心粘稠的液体让他们几欲作呕,但是人人都知道,很可能,自己也会是其中的一具。 很快,当白羽一方清理完毕之后,林家军的收尸队也前来将自己一方的尸体收回,城外的尸体收拾赶紧之后,才重新露出那条护城河,上面布满了红色的血浆,足足三尺后,不知道从何处飞来的苍蝇,在护城河下和城墙之上,布成密密麻麻的黑色幕布,看上去十分渗人。 军队需要休整。林初二以没有开展夜战的原因,是因为在当时,由于北方的碘缺乏严重,所以很多士兵都患有夜盲症,一到晚上视力就大大的下降,再说了,林初二的军队一般都是以号角和军旗指挥,在夜晚只能用一些简单的火把进行简单的军令传递,没有白天般如臂指使,攻防原本消耗变大,特别是晚上,伤亡肯定数倍计增加,林初二没有那么傻,在白天已经很吃力的情况下再开展夜战,徒劳无功。 当然晚上,士兵们虽然可以休息,但是对于上层统帅来说,却是一个不眠之夜,双方统帅部都是灯火通明,召开着紧急军事会议,对白日里面的作战进行总结,制定明天攻防的策略。 就在士兵们加班修复受损城墙的时候,白羽等人的军事会议也再紧锣密鼓中进行中,白羽叹了口气,在这些人眼中,自己再也无须掩饰,其实他们都知道,白日里面的攻城战,看似己方胜利,其实自己一方没有占到丝毫的便宜,完全凭着琅琊天险在苦苦支撑,若是这样下去,琅琊城城破只是时间问题。 攻城战,攻方在靠近城头的这段时间是最为艰巨的,若是一旦占领城头,整个局势便会逆转,到时候,被动挨打的便是白羽一方。 守城之兵不比攻城一方,并不是士兵越多越好,士兵多,一是空间容纳不下,二是消耗粮草太多难以持久。久守不利,所谓城一丈十人守之。像琅琊城这种规模不大不小的城池,一万精兵守城已经足以,但是可惜白羽一方士兵并不是所谓的‘精兵’。 白羽道:“敌人兵力在我们五倍以上,且战意高昂,训练精良,我们所凭的乃是天险,避实击虚我们跟林老二比的不应该是兵力,而是脑筋。” 文魁道:“白少分析的不错,但是无必救之城则无必守之城,我们最大的软肋在于没有外援,外无救援则士气低落,若有救援,哪怕靠近的希望不大,但总给了士兵一个可以支撑下去的希望。只要林老二一味强攻,不惜血本,我们城破只是早晚问题,从今天林老二的攻势来看,他大有这样的趋势。我最怕的是,我们会从内生乱,要是军心涣散了,恐怕----白少,也许我们应该认真的讨论一下突围的问题。”文魁眼神忧郁。 白羽截口道:“现在的形势至少没有坏到那种地步,我们的优势还是有的,一则我们准本充分,以逸待劳,军粮都有备无患,而对方是远道而来的疲惫之师,更为甚者,这林老二孤军深入,后援粮草补给跟不上,我们获胜的把握还有的----再说,在我手中还握着一张令他意想不到的牌。” 赵翼插言道:“羽哥,你指的可是黛眉寨,那些人都是反复无常之辈,我怕----” 白羽苦笑一声:“听天命,尽人事吧----再说,从今天的攻城手段来看,林老二看似不是这其中的行家里手,我们还有有拖住他们的把握的,只要我们能够多拖一日,林老二的压力便会加大一分,我们只要强撑下去,总会是有办法的。” 白羽忽然道:“只是不知道昭南那边的情况准备得怎么样了。” 杨开躬身道:“傍晚时分,齐将军已经传来消息,说他已经摸清了林家的粮草所在,我想,如果大人要进兵截粮的话,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了。” 白羽道:“再等等,我自己有安排,”转头对着丰无咎道:“先生,今天的伤患都怎么样了。” 丰无咎点头道:“我都已经将他们妥善安置了,我在搭起一座医棚为他们治疗,闲杂人等严令进入其中,医棚地方偏僻,军中断然不会被他们发出来的呻吟之声搅乱了军心。” 白羽赞道:“先生做事果然周到。对他们要优先供应饮食,他们都是我守城的英雄,我们不能抛下他们。” “我会安排好的。”丰无咎道。 白羽欣然道:“今夜就到此为止,明日看看这林老二还能玩出什么样的花招来。” 白羽带着两个亲卫上了城头,仰观夜空,秋意瑟瑟,白羽自言道:“冬季快到了吧?” 一名亲卫恭敬地道:“回大人话,昨日已经立冬了。” “若是此时能够来上一场大雪,那便真的是天助我也了。”白羽苦笑着摇了摇头,举目而望,进驻城外林家军,各处营寨和箭塔阵地,秩序俨然,充满着山雨欲来前那种充满张力。 [www.26dd.cn] 【163】白刃对白刃 “回去吧,”白羽看了一眼仍在城头上忙碌的工兵们,“我有些困了,想睡了,明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得先养足了精神再说。” “咚!咚!咚!”坐地巨鼓的声音开始响起,鲜红的林家帅旗再一次招展在城外,大战在日出之后再一次开启了战幕,此次攻城,显然昨晚林老二已经做足了功课,将攻城队伍分成三层,前军列八十战士,是攻城的敢死部队,每个人人身披重甲,手握重盾,他们的目的就是送死,用生命换取将战线无限制地拉向城池一方,后面则是四千人由矛盾手和刀箭手组成,负起操作跟在后面的若干弓弩箭机和飞石大炮,用来做对城池进行作远距离攻击。在后面一千人,以木驴和虾膜车在前军站稳阵脚后填壕。后军二十人,清一色是轻骑兵,是能应付任何情况的快速应变部队,随机应变下爬上城楼。 鼓音撼动山岳,林家军的弩箭机和飞石大车对琅琊城展开无情的狂攻,一块块飞石呼啸而至,砸在城楼之上,一个箭楼被砸毁,里面的守军四散逃跑。 白羽坐在城楼之上,看着双方惨烈的攻防战,心如止水,面容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林老三所用的攻城机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繁杂,似乎显示着他必胜的决心,在古代,攻城器械不便于行军,特别是想林家这种以骑兵作为主要兵种的军队,他们往往是在围城后由随军工匠营就地伐木制作,攻城不下则烧械而走。林老二这几天显然对随军工匠们下了严令,才日夜赶制出这么多的攻城器械。 蛤蟆车步步为营,下面的战士们不断填充着壕沟,以便后面的战士能够继续冲击城池,双方都在做着输死搏斗,城池间的攻防战,不仅仅是兵力的比拼,更是耐力与韧性的比拼,谁能坚持到最后,谁便是最后的胜利者。 “放箭。放箭,不能让他们靠近。”守城的军官狂吼道,无数的箭矢如雨而下,城楼下很快便开始堆砌着尸首,但是林家军依然在以无数士兵的性命,开始换取着哪怕是一点点前进的空间。 “轰!”一声声巨响,第一条壕沟被填满了,林家死士呼啸着狂奔向前,迎接着他们的是箭楼上那弓箭车如雨的箭矢。 “挡!”林家军官将手中的钢盾抬在头上,见识过昨天弓箭车厉害的士兵们,此时都已经配上了钢盾,明晃晃的阳光照射下,他们就如同一块铁板一般,在一点一点前进。 “轰!”巨大石头砸在他们身上,其中的一个林家士兵双手都已经断了,可是他依然站立在哪里,用头将钢盾高高的顶起,他是这个阵营的一小块,他的十年军龄,让他骄傲地不能成为这座钢铁堡垒的一快小小的破绽。 石如雨而下,一波又一波的林家士兵冒着生命把战壕逐渐拉上前来,第二条壕沟也开始被填平,他们很快便要触摸在了城门的边角。 护城河变得鲜红,渐渐被沙石和血肉所填平。踩着血肉搭建的桥梁,林家军人们跟着呐喊着冲上,登城云梯逼近城下,一路摆开的攻城车夹在人流中辚辚的慢慢的驶近----如此之多的兵马集中在琅琊这个小城之下,密集的似乎城楼上的士兵根本不用瞄准一般便可以轻易射中敌人。 “上!”后军中的林老三双目通红,不断指挥着手下人拼命向前,现在己方虽然损失惨重,但是优势已经渐渐的逆转了。 终于,第一波的士兵们终于到了墙角之下,巨大的擂木车队开始冲击这琅琊的城门。 “轰,轰,轰!”每一声便象征着琅琊城宣告城破的机会多了一分。 “啪!”一声巨响,林家终于将云梯搭在了城头上。与蚂蚁一般的士兵纷纷抢着爬上城头,“啪!”又是一个,林家军终于可以触摸到了琅琊城的边缘,争先恐后的士兵们如同疯了一般,不断的爬上云梯,向着琅琊城城头攻来,双方双目渗血,无数箭矢飞来,无数林家士兵便翻下云梯,直接掉入护城河中。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站前,林老二已经将奖励提高得让这些士兵们嗷嗷直叫,只要自己第一个登上去,那便是可以得到将近五百两的银子。若是有幸砍下白羽或者其他将领的人头,自己便可以此生无忧了。 一场豪赌,不成功,便成仁! “兄弟们!上!”孙兴霸双目通红,一卷袖子,手中的铁棍轮圆,率先杀向攻上城楼的林家士兵,铁棍一扫,刚刚攀上城头的十名将士便被他扫下城头,最惨烈的白刃站终于开始,他们严守着城头,不曾退让半分。退一步便是死。从士兵到统帅,琅琊城中各个舍身网死,秦玉、孙兴霸、赵翼、杨开、青莲道人各个浑身浴血,站在城头的第一线,与这些士兵们展开惨烈的白刃战,激烈的厮杀在城头上开始,一直延续到女墙之中,从这里到那里,无数的锐兵利器在对砍对杀,鏖战双方咬牙切齿,流血殷然,到处是刀光剑影,城头上人体很快也垒了起来,双方就踩在伤者、死者的人体上继续厮杀,惨叫声接连不断。 但是能够攻上城头的毕竟是少数,很快在孙兴霸等人寸步不让的情况下,林家军第一波最强有力的攻击终于被打压了下去,日头从东边升到了正中,又从正中下落到了西边,攻城战持续了整整一个白天,双方大军的搏杀,就如同两个巨人,在拼尽最后一分力气做生死搏斗,气喘吁吁,伤痕累累。 这又是一个比昨天更加惨烈的战斗。 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林家鸣金收兵的号角又开始响起,林家军又一次开始缓缓地后撤。这一日,他们依然没有攻下琅琊,在琅琊将士们众志成城的保护下,白羽众人又迎来了一丝生机。 但是危险还在持续着,众人都知道,再拖下去,琅琊城城池已经危在旦夕了。 必须做出些改变了啊。 白羽心中暗然喟叹。 [www.26dd.cn] 【164】苦守 接下来的三天战斗,一日比一日惨烈,白羽等人坚守着城头,与林初二的军队展开殊死搏斗,每一寸都是他们争斗的地方,城头上,血红的鲜血染红了一切,密密麻麻的尸堆积成山,在尸体上面,双方杀红了眼的将士们依然不依不饶的战斗着,白羽军队用尽了一切可以组织林家军前进的物质来组织他们,城垛上燃烧着蔓延到天空的黑色烟雾中,一盆盆的火油倾天而下,琅琊城头上,曾几何时出现过这等惨烈的战斗,双方此时都已经不再是人,变成了无情的野兽,张开着尖牙利嘴,企图撕碎对方所有一切。 无必救之城则无必守之城,孤立无援的琅琊城,在林家铁骑的蹂躏下,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而林初二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这三天整整折损了一万人马,此时的他面色铁青,在夕阳下目视这血红的城头。 “启禀将军,赵无愧将军站死,所带本部全部牺牲!” “栾詹将军战死!” “秦福和将军站死!” 一个个噩耗传进了林初二的耳朵中,他几乎不敢相信,这个小小的琅琊城居然会有这么强硬的韧性,让他承受了几乎不能容忍的损失。 密密麻麻的楼车搭在了城头上,所有的林家赶死队员们犹如一块蚂蚁爬上方糖一般,不断涌向琅琊城头,与白羽一方展开激烈的白刃战,三日的攻城,虽然损失巨大,但是他已经渐渐的将优势转移到了自己手中。 林家将士们都知道,琅琊城破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他们的斗志越来越高昂。 当然白羽也知道。 白羽坐在最前线的城楼里面,不断听着从手下人传来的战报,一名浑身浴血的战士进来,甚至连平日里面的礼数也忘记了,焦急地道:“启禀大人,文将军已经快支持不住了,让我问你,是否能够派遣援军。” 白羽斩钉截铁地道:“无援,战死吧。” 那人忽然愣了一愣,才倏然双腿并立,大声道:“是!” 说完转身离开。 文魁已经记不得自己砍杀了多少林家战士,此时他手中的后背大刀已经砍卷了刃口,身上也被流矢伤了不少,但是他依然在机械着指挥着战士们在每一个城垛上与扑上来的敌人展开殊死搏斗,天色黄昏,数万人在拥挤的琅琊城头上混乱的厮杀、人山人海,刀山剑林,火光冲天。 白羽看了眼前刚刚从城头上撤下的杨开一眼,他们部下刚刚经受了三个时辰的考验,甚至现在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可是,白羽手中所剩下的牌实在是不多了。 “杨开。”白羽沉声道。 “在。”杨开脸上的血迹已经凝固,宛如一身红色的面罩一般罩在身上,这个曾经心狠手辣的海贼现在在白羽的军中已经隐隐展现出强悍的战斗力,他所率领的海沙岛旧部,是白羽目前所能最为依仗的部队。 “上吧。” “是!”杨开断声喝道,想也不想,便离开城楼之中,忽然转身肃声道,“能和白将军一起战死,是我杨开的荣幸。”说完对着白羽深深一弓,大步迈了出去,狞声喝道:“是男人的,给老子拾起刀子,上城头!”说完手在空中轮了一个满圆,一马当先,杀上城头。 天色再一次暗了下来,当林家鸣金收兵的号角响起的时候,白羽终于长长的吁了口气,此时的他,脸上已经满是汗水。 “我不能与君等同战,但是我必与君等共死。”白羽心中默默的念道。 这一日,琅琊依然孤傲的挺立着,在城头上依然飘着硕大的“白”字。 咚咚咚咚!一具一具搭上城楼的林家尸体便被守城将士们一个一个犹如扔沙包一般扔下了琅琊城头,密密麻麻的尸体堆砌在护城河中,每一具尸体落下,便惊起如一群黑色旋风一般的苍蝇,可是谁都没有多一分的力气去看上一眼,此时经过了数日战斗的洗礼,他们的眼中已经丝毫没有半分的害怕和怜悯,有的只是冷静,如水一般的冷静。 他们终于蜕变成了真正的战士。 萧瑟的秋风带着浓厚地血腥味扑面而来,工兵们开始了机械的战后扫尾,城楼上的此时已经看不见半分城墙的影子,取而代之地是一层紫色的腥臭的血浆,让人闻之作呕。 林家的收尸队徐徐而来,城楼上的将士们没有嘲笑,反而是一种莫名的尊敬,这些死去的将士们可能最后的结果便是林初二为了避免瘟疫而一场大火将尸烧尽,他们可能再也回不到故乡,回不到那个在遥远的北方,居住在帐篷里面手捧着马奶,依然痴痴守望者南方的妻子身边。 门外一声响动,几名浑身浴血的将领们终于回来了,虽然这一次他们再一次守住了琅琊城,但是他们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的喜悦。 终于,隔了好久,白羽才道:“我决定了,今晚劫粮!” 文魁此时脸上刀痕密布,原本一张英俊的脸庞此时显得格外狰狞,他皱眉道:“白少,你想好了,若是这样必然触怒林初二,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他们必然疯狂进攻,我们已经折损了这么多的士兵,经不起他再一次全军不计后果的进攻了。” 白羽苦笑一声,道:“难道我们就有退路?” 众将默然。 白羽环视了疲惫不堪的众将,才道:“此事兹事体大,诸位谁能胜任。” “我去吧。”文魁道,可是此时他的队伍实在是折损巨大,显然已经不现实了。 孙兴霸和赵翼等人也默然不语,同样,他们已经再折腾不起了。 “还是我去吧。”杨开道,“我定然会将此事办妥的。” “不行,你也快到极限了,”白羽摇了摇头,终于,几员大将中简直还稍微保持完好的青莲道人道:“白将军,还是我去吧。” 青莲道人与杨开同为降将,杨开乃是第一次登上琅琊城的大将,此时两人地位已经有了微妙的偏移,若是青莲道人不再抓住此时机会,在白羽面前好好表现的话,可能他与杨开的距离会越拉越大了。 终于白羽点了点头,道:“诸事小心。” 【165】劫营 夜色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风黑月高杀人夜,月色遮掩住林初二的大片大片的营寨,投下阴影,显得越黝黑,诡异的气氛犹如神助一般,正是劫营的最佳时机,林初二的营寨在大约离琅琊三百里的山坡之上,因为深入敌境,所以营寨采取收缩方式,以方营之势驻扎在无险可守,坚壁清野的旷野之上,达到自顾与扼敌之功效。 因为飞长期驻扎,所以,林初二一切从简,并没有设置望楼、鹿砦、陷马坑等外围设施,甚至连必备的木栅也是稀稀拉拉,所以为青莲道人劫营提供了便利,当然林初二想也不曾想到,自顾不暇的白羽一方,居然还有胆子前来劫营。 青莲道人率领三百勇士,衔枚摘铃,杀气腾腾,在月色掩映之下,悄悄地接近了林初二的营寨。 青莲道人攥紧了手中的刀柄,有在地上用手沾满了泥沙,用来增大手中摩擦,前面的营寨安静无声,宛如无人一般,经历了白日里面的军火冲突,此时的林家军队已经疲乏到了极点。 前面的一面闪光借着月色闪三下,青莲道人面有喜色,叫齐手下兵马,上前接应,前面的正是齐昭南,与青莲道人对过暗号之后,齐昭南悄然耳语道:“纪兄,我已经在此等候多日了,这几日我日夜观察,这林家营寨倒是稀疏平常的紧,连日攻营,林初二已经人困马乏之日,而今日已经到了极限,甚至连一般的斥候都没有派出,看来羽哥派你来今日劫营,倒是对了。” 青莲道人点了点头,白羽果然早就洞悉到了这一切,心中信心不由大增,低声道:“还请齐兄弟代为引路。” 三百勇士各个面容冷峻,渐渐的接近了壕沟,无数人手中冷汗浸出,气息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一切原本都在按照着白羽编写的剧本进行着。 忽然一名士兵手里的马一声长嘶,划破了夜空的寂静,青莲道人脸色连变,暗自叱声道:“不是要你们将马匹看好的吗!”那人吓得浑身哆嗦,一时不敢言语。 果然前方一人高声叫道:“前面的是谁人喧哗,鼓过三更,难道不要命了吗?” 齐昭南做了一个噤声地手势,扬声道:“将军派我出去刺探军情,我马儿受惊了,不好意思惊扰到了将军。” 那人寻思道:“不对,口音不对。”忽然扬声道:“你是可是冀州人士。” 齐昭南尴尬笑道:“怎么不是,我正是冀州渔阳人。” 那人问道:“我问你,冀州城门上挂有几个灯笼?” 齐昭南笑道:“冀州我去的少,我哪里记得这般清楚。” 那人冷声道:“去年大帅出征之日,亲手在大门上挂上三个灯笼,预示着三战三捷,全军皆知,你为何不知道!” 齐昭南和青莲道人面面相觑,没有想到,原本万无一失的计划,居然因为一个小兵的不小心而前功尽弃了,青莲道人咬牙道:“罢了!”忽然大喝一声,“兄弟们,上马!”说完翻身上马,五百人跃马横沟,风一般的杀向了敌营之中。 “糟了!”齐昭南脸色大变,而此时,青莲道人已经飞驰电荷,进入到了敌军的百步之内,直接杀向林军粮草驻地。 “有人劫营了!”忽然刚才林家士兵一声大喝,宛如一颗炸弹一般在军中炸响。 紧接着,通通通!一连串气死风灯次第而亮,然后一连串呼喝,林家军不愧是训练有素的队伍,人人睡觉衣不解带,从营中杀将出来,就地捡起原本放在营垒只见作为界限的长枪,就地进行防卫。 五百人顿时犹如跌入了深不见得漩涡之中。 “砰砰砰!”三声炮响,金鼓齐鸣,林初二已经带领了一批人杀将出来,林初三站在中军帐前,大声怒喝道:“谁人吃了熊心豹胆,敢劫我林二爷的营盘。” “轰隆隆,轰隆隆!”巨大的鹿角车响起,开始飞快的从各个营盘聚结,很快的想青莲道人处开来,这等鹿角车,一辆辆连接起来,很快地便会形成一道阻碍青莲道人前进的屏障,若是等他成型,青莲道人便如同翁瓮中之鳖一般,任凭林初二宰割。 青莲道人与齐昭南面面相觑,没有想到,这林初二军队居然如此临危不乱,在这等关口显示出了如此强的军事素养,与自己这一方的士兵比起来,果然是天差地别。 “怎么办?”齐昭南此时也有些慌乱,倒是青莲道人还冷静一点,狞声道:“既然来了,总***要找他讨还点市利才行。”说完手中钢刀一错,拍马如流星一般向林初二杀去。 “无担小辈,居然还敢这等胆大妄为!”林初二呵呵大笑,手中一挥,一群早已等待多时的弓箭手飞快的排开,飞矢如蝗,霎时间,青莲道人一方便惨叫连天。 青莲道人拨开射来的箭矢,人马如一,飞快地杀向林初二,林初二亲兵正要上来抵挡,林初二大喝一声,“我来!”说完踏步向前,运足十分力气,不慌不乱,迎着青莲道人的来势,一脚横向劈来,正中青莲道人胯下马匹,青莲道人闷哼一声,连人代马飞退三丈,立刻便有枪兵上前正要将他生生活捉! 这个时候,斜刺一人一马飞快杀出,手中钢刀连续挽出数道凌厉地刀花,逼退这几名士兵,轻舒猿臂,将青莲道人抱上马匹,双腿一紧,大叫一声,“兄弟们,快走。”五百勇士此时已经深陷重围,哪里还顾得上劫营,纷纷抱头鼠窜,在鹿角车徐徐合围之势即将形成之际,留下了数百具尸体,一路朝着琅琊城飞奔而去。 “穷寇不追!”林初二大喝道,“这白羽小子显然已经黔驴技穷矣,居然会想出这等无用招数,看来这琅琊城危在旦夕,传我将令,明日不惜一切代价,攻城!” 【166】誓军 正在城中焦急等待消息的白羽等人,看见青莲道人和齐昭南灰头土脸的模样,便已经知道劫营已经失败了,白羽等人长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一方最后一点希望也不曾有了。 青莲道人一连颓丧,此时的他已经羞愧到死,自己第一次解下这等重大任务,不仅仅连对方的半根粮草都没有摸到,反而白白折损了数百的兄弟。而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杨开,虽然不敢在白羽面前过分放肆,但是在青莲道人面前,那种高人一等的神态足可活活将青莲道人气死。 但是自己一方确实将事情办砸了,青莲道人也无话可说。 白羽听完齐昭南对战事的详细解释之后,才道:“非你二人之过,实在是我这个一军之帅平日里训练的失误,我们的士兵到底比不得林家铁骑精锐,一遇到这种大场面,军队素质便决定了一切。” 文魁插言道:“白少,我觉得,我们是该好好想想,如何应对明日的攻城之战,现在林初二在营中肯定恼羞成怒,明日的攻势必然是泰山压顶,我怕我们到时候真的会支撑不住了。” “明日一战,各凭本事,琅琊能否守住,便依附在众位的身上了,若是明日我白羽不死,我保证,将来必然将十倍百倍酬谢各位!”说完,白羽深深一鞠躬,众人连忙扶起。 军事会议一直开到了天色白,白羽将城中将士最大进度的安排下来,对每一寸城头都进行了详细的布置,众人才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白羽这里,各自归营整顿。 此时的琅琊城,一夜无眠。 天色微明,白羽等人终于迎来了最危险的一生中到目前为止最时刻,所有琅琊城的将士们全部集聚在城头之上,面色冷峻,看着站在最高处的白羽。 “将士们!”白羽环顾四方朗声道: “文魁何在!” “末将在。”立在勇士队列最前的文魁迈步出列。 “我令你率领所有弓箭手,对靠近敌人进行射杀,直到所有弓矢用尽!” 文魁身子如标枪一般站立,单膝跪地,行了个军礼,高声道:“谨遵将军号令!” “孙兴霸!李随云” “末将在。” “引你本部,集结城门西侧。不许西城有失半寸土地,给我坚守,直到本部人马全部战死。” “喏!谨遵令。”孙兴霸和李随云半跪地上,大声应命。 “杨开、青莲道人!引你本部,集结城门东侧。不许东城有失半寸土地,给我坚守,直到本部人马全部战死。” “属下遵命!”青莲道人与杨开单膝跪地,手中钢刀插在城墙之中,大声应和道。 “赵翼、齐昭南,我令你二人引本部人马,在城楼候命,随时接应!” “是!” “丰先生,你负责我军后勤物资所有供应。” “得令!” “今日能否守住琅琊,在此一举!诸位,我白羽身家性命,整个琅琊数万百姓的性命便托付给你们……拿酒来。”数个亲兵抬来好酒,每个战士的面前都放有一个瓷碗。白羽着亲兵将所有将士斟满美酒,白羽举杯朗声道:“诸位,请与我同音此杯!”说完一饮而尽,慨然道:“今,我与祝君立此晴空下,眺及四野,脚踏之处便是我等战友安息之处,我白羽,以卑微之声破上天动人之岑寂,实感踌躇。然则奉各位之召,我与诸位站立在此,千古在前,万古在后。我等将以今日一战,闪耀千秋!” “今,北方林贼卷带十万众,气势汹汹,犯我琅琊,我等戮力杀贼,所谓家乡之土不受北方恶族侵犯,所谓我辈母女不受野蛮强*奸虐杀,我们将坚守琅琊,寸步不退,我们当如决堤之水,当如万仞之浪,让万马齐喑,让虎狼束手!让诸君,敢与我白羽同在否?敢于琅琊同在否?”一饮而尽,挥手碎碗。 白羽高声叫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所有的将士们齐齐仰头,将万中烈酒一饮而尽、然后纷纷将碗摔在地上,齐声高唱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一时间声震琅琊,士气奋厉。 白羽情绪激荡,高声叫道:“今日,请诸君的努力,我白羽不能与君等同战,但是我必与君等共死!” 此时黎明依然悄然到来,守城士兵们严阵以待,等待着林初三即将到来的雷霆暴雨一般的攻势。 城破与否,当在今日! 火红的日头开始渐渐的上升,可是却不曾见到平日里林家君火红的身影,一切便仿佛禁止了一般,充满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象。 所有人都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惜这林家军却丝毫没有动静,就是连白羽有些弄不清林初三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鼓作气,刚才白羽那番慷慨激昂的演讲,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在军中慢慢的消退,等得不耐烦的将士们开始原地休息,将刀枪放在身边,也许,他们今天真的不会来了… 不少士兵暗自庆幸地想到。 可是,就当红日即将落入地平线之下,林初三的队伍开始出现在地平线上,轮廓越来越大,红色的巨浪开始步步推进向前,就象那蝗虫吞噬大地一般,所有的士兵们这才从地上一跃而起,攥紧了手中的长枪,屏息凝神,静静等待着。 忽然,天空中遮天蔽日,无数的麻雀不知道从何飞来,将整个琅琊城笼罩在了其中,众人齐齐仰头,眺望着这一奇怪现象。 “何处来的鸟雀,为何会出现在这等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的战场?”白羽仰望天空,忽然浑身一震,失口叫道:“不好!!” “该死”白羽用手狠狠地砸在了轮椅之上,面容扭曲,一向从容镇定的他第一次表现出了慌乱。 林初二,林初二,果然不是易与之辈,白羽心中狂叫道,他一次次强调者对方如何狂妄自大,如何亲率冒进,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在经过了几轮交手之后,自己同样也犯了和林初二同样的毛病。 狂妄自大! 最后,白羽怎么也想不到,轻敌的居然是自己。 【167】命不该绝 自己已经在斩杀林初三和对林初二第一次交锋的完胜中完全迷失了自己,开始变得飘飘然起来,潜意识里面认为,林初二不过如此,依仗的不过是军事素养和人数完全全面胜过自己的林家铁骑而已。 可是,林初二乃是沙场名将,身经百战,盛名之下,岂有虚士! 漫天飞舞的黄雀,让白羽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 自己用来对付林初三的计谋,居然被林初二完美甚至更高级的复制了下来。 嘴角牵动一丝苦笑。 “来人,传我将令,让所有百姓备好水源,准备救火!”白羽连忙下令道。 “雀杏啊雀杏。没有想到这小小的鸟雀居然成为了我白羽追命的阎王。”白羽心中暗叹,此时天空中一只黄雀骤然降落在一家农户的草棚之上,轰,身上忽然整个身子燃烧起一阵烈焰,黄雀一声哀鸣,开始在农户的草棚之上挣扎翻滚,所到之处,将草棚全部点燃。 接着,第二只降落,然后第三只,无数只的鸟雀开始降落在城里面,整个琅琊城顿时浓烟滚滚,四处火起,居民们开始纷纷出动,企图灭火,但是整抵得上这漫天黄雀在城中胡乱飞奔,顿时大火将整个琅琊城开始点着。 琅琊城里面已经整整一月没有下雨,此时正直天干物燥之时,这小小的火种,便如同便如同触动了某个机簧一般,一发不可收拾了。 而与此同时,林家的进攻号角已经吹响,如红色阎罗一般的林家大队已经开始攻城了! 所谓雀杏,便是林初二利用黄雀白日出城捕食,夜晚回城归巢的特性,在黄雀的脚上绑上中空的杏壳,其中放上燃烧的火种和易燃的艾草,当黄雀也已经回到城内,火种烧尽杏壳,火种顿时扑散在城中的任何角落,激起城内大火。 这几日,黄昏十分无鸟归巢,便是被林初二派人捕捉了,可惜白羽却将这一小小的细节忽略了。 数万黄雀铺天盖地地被林初二在一时间同时放出,几个零星的草棚首先起火,焰光烟屑冲天而起。紧接着,城中顿时火头四起,无数黄雀开始到处引火,城内顿时变成一阵火海,慌乱非常,白羽一方的军心已经开始动摇! 而此时林家的军队已经如狼似虎的冲向了琅琊城头。战鼓和号角声同时在城外轰天响起。 兵家争胜,分秒必争。 此时林家军团斗志高昂,而白羽一方则是士气低落,加上城内不断燃起的熊熊烈焰,已经让白羽此时顾此失彼了。 白羽看上去败局已定了。 文魁一咬牙,手中长枪向天长长扬起,大声喝道:“城在人在,城破人亡!射!”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漫天的箭矢倾泻而下,数以百计的弓箭手和弓箭车无情的向着城下发射,阻挡着林家第一波攻势。 此时白羽心中悔恨莫名,可是米已成炊,一切错恨难返,他只能坚持下去,全力与林家军周旋。 “轰轰轰”城头上投石机的声音此起彼伏,而城内的大火也如同无数条火蛇一般,吞噬着一切黑暗,夜晚很快到来,整个夜空都已经被染红,林家军在后面弓手的掩护下开始一步一步接近着城门。 云梯搭上,底下宛如怪兽一般的擂木车队开始不停地一波一波的冲击这琅琊的城门,孙兴霸等人已经跳上城楼,与强攻上来的林家士兵开展白刃战,孙兴霸此时已经杀红了眼,只要进入他铁棍劲笼罩的范围内,敌人便溅血抛飞滚下城楼,无一幸免。而文魁却依然如磐石一般的冷静,手中的长箭支支对准敌人的长官,冷箭频出,每一箭射出,便表示敌方的一名长官生命的消逝。 赵翼、齐昭南、杨开等人更是各个拼死,即便是平日里喜欢谐谑,玩世不恭的李随云,此时也杀红了双眼,鲜血染红了他们的战袍,却依然傲然挺立城楼,誓死不退半步! 白羽面容扭曲,可恨自己半身残废,不能在城头上与这些兄弟们同生共死,但是作为一军的大脑,白羽深深的知道,此时双方已经再无任何战术战略可言,比拼的便是士气与耐性。 “啪!”一声巨响,忽然一名登上了城楼的林家军队猛地一刀砍中了白羽的大旗,大旗缓缓而下,顿时引来了林家军队的一阵山呼海啸般的狂呼! “咚!咚!咚!” 林家军中百多个战鼓同时击打,林初二亲临前线指挥和调节所有一切可以进攻的人手,开始一波一波的冲击着白羽最后的防线。死亡正在一步一步的逼近。 身后的火势依然以撩天之势,吞噬着一切。 白羽忽然仰天长叹一声,颓然道:“丰先生,准备…准备…突围吧。”说完这句话,白羽仿佛用尽了一切的力气,整个身子瘫痪在轮椅之上,面对着这样数万人的大战,白羽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原来这样的渺小! 丰无咎整个面容都已经被烈焰熏黑,看着白羽,双目中忍不住噙出泪水,重重地点了点头。忽然白羽手一抬。怔怔地道:“慢着!这,这是……什么?” 一滴冰冷的水落在白羽的面庞之上,白羽浑身巨震,激动地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是雨!大人,是雨! 丰无咎老泪纵横,激动的一瞬间仿佛说不出任何话来:“天不亡我!” “天不亡我!天不亡我!”白羽歇斯底里的狂喝道,“看到没,这就是天意,天不亡我!” “天不亡我!!”所有人琅琊守城将士们忽然齐声高喝,所有人都斗志在瞬间提升到了最高点。 这就是天意,天意在琅琊! “哗啦,哗啦,哗啦”茫茫大雨,倾盆而下,浇燃的是琅琊守城将士的斗志,浇灭的是城内漫天的烈焰和林军如火一般旺盛的斗志。 局势在瞬间开始逆转! “该死!”林初二手狠狠地一拍身边的帅旗,眼看着胜利在望,却来了这么一场忽如起来的大雨,人算不如天算。 难道白羽当真命不该绝? [www.26dd.cn] 【168】绝处逢生 战马仰嘶,雷声阵阵,文魁诸将此时心中燃起了强大的斗志:我们绝不会就束手,绝不! 城外的林初二同样目光电射,注视前方,此时的琅琊城已经摇摇欲坠了,城头已经砰然欲塌,他只要再拍兵马,再这样密集地攻下去,琅琊破城已经旦夕之间! 黑色的夜光笼罩着大地,骤雨如潮,打湿了所有人的衣衫,双方已经分不清身上的是雨水汗水还是血水,只知道“杀,杀,杀!!” “决不能让他们重新燃气斗志,重振旗鼓!”林初二心中暗暗道,大手一抬,最后一拍生力军也投入到战场之中,紧张的马蹄声、步军踏地的足音,构成杀伐意浓的死亡节奏。如一台巨大的推土机一般,向前推进。 此时,不仅仅是白羽一方,连日征战,也让林初二一方到了极限,但是胜利,对于他,却已经触手可及。 此时的白羽一方,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求能够在临死之前多杀几个敌人,主将如此,气氛很快感染到守城的没有个将士,但是这支生力军的加入,却让战局再次发生了变化。 城,守不住了。 “请白大人先走,我等为白大人断后!”丰无咎忽然咚的一声跪在白羽面前,嘶声道。 “不!我白羽决死不去,死守琅琊!”白羽沉声道。 “可是我们箭矢、擂木均已用尽,根本无法抵挡他们的前进,若是他们入城,我们便只有坐以待毙了,白大人,走吧。”丰无咎跪在白羽面前苦苦哀求。 雨水打在白羽身上,白羽双目阖然,隔了好久,才道:“找文魁等人回来,带领大家突围吧。” “那大人你呢?” “琅琊城今日之变,全是我白羽一人之过,与琅琊无关,我只求林初二入城之后,能够善待百姓,而我,任其戮尸泄愤。” 众人浑身巨震,道:“大人!” “大人不走,我也不走!”不知道谁大声叫道,很快,众人齐齐相应,白羽看着眼前坚毅的一张长脸,惨笑道:“好,我白羽能有你们这帮兄弟,我白羽没有白活,来人,推我上城!” 车轮缓缓压过尸体,白羽第一次和战士们站在了最前线,无数的林家士兵发现了白羽,顿时如狼似虎般的枪杀过来,想将白羽的人头据为己有,文魁、秦玉等人奋力抵挡,将白羽护在中心,可是越来越多的敌人攀上了城池,而白羽一方的士兵却越来越少。 倒在城头上的尸体已经将道路铺平,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 忽然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初二的后部忽然发生骚乱,鸣金收兵的号角响彻夜空。 白羽等人愕然以对,完全摸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看!”只见在夜色的照应之下,一支军队飞快的杀了过来,领头的正是一名女子,身穿连环铠甲,披着一张红色的披风,脚下一匹火红的骏马快如闪电,手握双刀,从后面杀进林初三的阵营之中,双刀泛起漫天的寒光,出入如无人之境。 好一员飒爽英姿的巾帼英雄! 这只队伍宛如一把利刃一般插进了林初二的队伍之中,让林初二猝不及防,左冲右突之间,阵型大乱。 任林初二千算万算,怎么也想不到,孤立无援的白羽,居然还隐藏着这么一支援军! “羽哥。看!”赵翼心情激荡,高声叫道:“是黛眉寨的人!” “果然是啊!”白羽浑身巨震,失声道:“他们到底还是来了!” 绝处逢生,守城的将士们顿时激起了无穷的斗志,欢声雷动,响彻整个战场。 林初二的大军如潮水一般的后撤,丢下了尚在城头上苦苦争斗的数百具尸体。 “文魁!赵翼!孙兴霸!杨开!齐昭南!青莲道人!” “在!”众将齐声应诺! 白羽当机立断道:“我令你们着急所有骑兵,打开城门,给我追杀!” “是!” 琅琊城城门缓缓地开启,数百骑兵如狂风一般飞快的杀出,两支骑兵队伍顿时如两股滚滚洪流一般倾泻在了林初二的军中,天色灰暗,林初二此时根本不知道敌军的真实实力,此时,战场的指挥权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整支林家军已经被冲击的七零八落,剩下的只有仓皇逃窜。 兵败如山倒。这场不可思议的战斗,居然会以这等戏剧的方式结尾,而明日天明之时,白羽等人的名号,将响彻整个帝国! 马骑嘶仰,众人用手中的刀收割着敌军一个又一个的生命,为死去的战友们报仇。 “大帅!走吧。”林初二怔怔地站在中军之中,他怎么也想不到,眼看着到手的胜利居然会这般不翼而飞,失败的会是自己。 可是此时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了,败局已定,己方士兵已经溃败,这种宛如瘟疫一般的情绪已经蔓延全军,此时他已经无力回天了。 “活捉林初二!”军中这般的喊叫声此起彼伏,林初二在亲兵的搀扶下,堪堪骑上战马,仓皇北顾,而留下的是一具一具己方士兵的尸体。 白羽和黛眉寨的人回合之后,一路掩杀,直到天明时分,林初二才带着几百人逃了出来,而其他的士兵已经全部战死。 五万大军以席卷琅琊之势而来,结果却是只剩下林初二等几百人,林家军队,从建军之日起,何曾败的如此惨烈。 林初二仰天长叹,雨水迷蒙了双眼:“白羽小儿,我与你势不两立!!” 与林初二狼狈而逃的是,在琅琊城中此时已经欢声雷动,所有的市民都已经上街,来庆祝这场得来不易的胜利。 是的!他们赢了,琅琊守住了!! 白羽站在城头之上,抚摸着焦土与鲜血交织的城垛,心中感慨万千,悲喜交织,琅琊城城门洞开,迎着着一个个得胜回来的战士们。 [www.26dd.cn] 【169】暧昧交易 赵咫遥站在军中最前面,带领手下归来,白羽亲自出城迎接,此时的白羽,已经恢复了往日里的淡定从容拱手笑道:“多谢赵当家出手相救,琅琊上下永记五内!” 赵咫遥看了一眼烧焦了的城墙和摇摇欲坠的城门,还有在城内城外密密麻麻来不及收拾的敌我双方战士的尸首,道:“白老大居然能够一区区琅琊小城,以一万兵马苦守琅琊数日,在天下闻名的林家军队前面,丝毫不落下风,赵咫遥深感佩服。” 白羽苦笑道:“哪里哪里,若不是今日赵当家能够深明大义,施以援手,我等早已成为了刀下之鬼,琅琊早已易主了。” 赵咫遥淡淡地道:“若不是白老大这几日苦力支撑,将林家军队逼入了绝境之中,我赵咫遥也不敢只身赴险,来趟这趟浑水了。” 白羽仰天哈哈大笑道:“赵当家说笑了,赵当家请!” “白老大请!” 两人一车一马,并肩而行,接受着城内百姓的夹道欢迎,徐徐来到了帅府之中。 众人坐定,此时文魁等人都已经浑身浴血,但是却依然神采奕奕,屹立在白羽身边,看得让赵咫遥叹道:“白老大果然手下各个精明能干,假以时日,白老大定然天底下任何人都不敢低估的一方势力。” 白羽笑道:“这还请赵当家多多照拂。” 赵咫遥淡淡地道:“没什么,我只是依照我们先前的约定而已。你答应我的事情,绝不可反悔。” 白羽此时心情大好,连连答应,手下人撤下,端来几碗黑糊糊的玩意,放在白羽等人面前,赵咫遥凑过去闻了闻,皱着眉头道:“难道白老大就吃这等东西。” 此时孙兴霸众人眼中早已泛光,也顾不得有远客在此,纷纷将手中的东西一饮而尽,还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嘴。 白羽笑道:“在这个时候,我们还能够有脑袋吃东西,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说完将手中的东西一股脑的喝下,才苦笑道:“实不相瞒,其实我军早已濒临绝境了,还有野菜能够果腹,已经难能可贵了。” 赵咫遥仔细看了看,只见里面全都是水,上面漂浮着几根野菜,尝了尝,涩口的滋味涌进喉咙,赵咫遥放下了碗,问道:“既如此,为何不像百姓借粮?” 白羽道:“我军虽然粮草不济,但是也断然不会做出骚扰百姓的事情。” 孙兴霸插口道:“我们羽哥可是最有原则了,凡是上好的粮饷,都留给了下层的士兵们,而我们这些上层军官,越到上面伙食越差,到了羽哥那里,还真的每天就只有草根野菜了。” “战士们为我效命,我白羽自然不会委屈他们了。” 赵咫遥心头猛震:像这样以身作则,爱惜士兵的长官,古往今来有几个,像这样军纪严明,秋毫无犯的军队,古往今来又有几只,难怪白羽能够深受到琅琊城从上到下的爱戴,能够有这么多的士兵团结在他的周围,为琅琊的生死存亡殊死搏斗,看来琅琊城能够坚守这么多日,不是没有道理的。 赵咫遥不禁又开始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个人,这个身患残疾的少年,到底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吸引着自己有兴趣去了解呢? 外面的欢呼声群情鼎沸,但是白羽等人并没有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妥善安排了赵咫遥带来的黛眉寨的兵马之后,帅府中一道接着一道的命令飞也似的发送出去,无论是战后的善后工作还是琅琊城修复工作,白羽要做的还有太多太多,知道日上三竿,白羽才用力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阳穴,这时候,亲兵飞报,赵咫遥求见。 此时的赵咫遥已经换了一身的便装,但是却依然遮掩不住她那曼妙的身段和身上散发出来的常年习武露出来的飒爽英姿。 两人客套完毕,赵咫遥单刀直入,道:“白老大,我等冒着得罪整个林家的危险前来相助与你,你答应我们的事情呢?” 白羽微笑道:“不就是一个区区张傲秋吗?白某人取他的性命只在反手之间,赵姑娘请稍微给白羽稍稍点时间,待我将这琅琊琐事处理完毕,便将你取他狗头,献上与你。” 赵咫遥点了点头,这白羽虽然诡计多端,但是却也算得上一言九鼎的君子,从出道以来,从没有任何‘食言而肥’的不良记录,道:“很好,姑且相信你一次,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够了吗。” “足够了。但是赵当家,上次我跟你提过的绿林大会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 赵咫遥淡淡的道:“我们黛眉寨自从我爹被张傲秋害死之后,我们便少了争强好胜的心,白老大此役死守琅琊,大败林家军,必然名声大震,白老大雄心万丈。这所谓的盟主,自然是白老大的囊中之物了。” 白羽摇了摇头,道:“我毕竟是不是青州之人,平日里也甚少去拜会各地的当家,若是太过张扬,必然有了喧宾夺主之意,不好不好。” 赵咫遥冷笑道:“绿林之中,向来以武力为尊,白老大手下握着青龙峡和海沙岛两处大寨,又有天险琅琊为凭,放眼整个青州,白老大的实力都是数一数二的,白老大是否太过自谦了?” 白羽微微一笑,道:“是赵老大高看我了。” “我知道。”赵咫遥截口道,“你就是想把我放在火上烤,让所有人针对我,不过没有关系----” 白羽没有想到赵咫遥居然当场点破,略略一愣,尴尬笑道:“赵老大你多心了。” “你先听我说完。”赵咫遥摆了摆手,走进了白羽,道,“不过----我甘心被你利用,谁叫你我已经有了婚约在先了?你做盟主,我做盟主又有什么区别呢?” 说完,赵咫遥又靠近了几分,凑到了白羽的耳边吐气如兰道:“白羽,你知道吗,我就喜欢看你在万军之中依然从容不迫,仿佛天下万事万物都在你掌握中一般的神态,这样的男子,才是我赵咫遥心仪的男子,至于世上那些凡夫俗子,我赵咫遥都不曾放在眼中。” 白羽顿时听的面红耳赤,退了退身子,尴尬道:“赵老大……赵老大……说笑了……” 赵咫遥有靠近了几步,几乎贴在了白羽身边,咯咯笑道:“你看你,居然脸红了呢?这要是被人看见恐怕又遭人笑话上好一阵了。” 赵咫遥凑了上去,蜻蜓点水一般吻在白羽的额头,娇笑道:“不过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谁也看不见。” 赵咫遥吻完,直起身子,走到门前,回眸一笑道:“白羽,你要记得我们的婚约,你杀了张傲秋之后,我赵咫遥就是你的人了……” 说完娇笑着离开。 白羽摇头苦笑,是不是这些绿林中的奇女子,都是这样的胆大直接。 [www.26dd.cn] 【170】走上神坛的白羽 天佑二十三年,冬至后的几天,一个令整个帝国为止震撼的消息开始在大陆上如风一般的飞快传播,一场不可思议的战争结束了,青州琅琊----仅仅以一万新兵在琅琊城头硬撼林家五万铁骑,并让林家吃到了建军以来最大的一场败仗----五万人马,仅仅留下数百人仓皇逃窜而归,其余的人都被全歼在琅琊城头! 所有人都为止沸腾了,这场战斗不仅仅让一个叫白羽的人如彗星般窜起,而文魁、孙兴霸、秦玉、赵翼、齐昭南等新一代的将星也冉冉升起,街头巷尾的人都在传诵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战役,说书人开始不断将他们的故事改编成演义或者小说,每趟演出,均座无虚席,白羽等人的风头一时无两,甚至压过了在襄阳同样杰出的将星,龙步飞! 各方势力都派出探子打探这些仿佛凭空冒出来的杰出少年的来历,甚至白羽一天吃几顿饭,要几个菜,上几趟茅厕,左边屁股上有没有痔疮都被他们事无巨细的一一打听,这个时候,帝国中传扬最多的一个名字就是----白羽!白羽!白羽!! 丰无咎要的效果终于达到了,前来琅琊投奔白羽的英雄好汉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若是智取青龙峡,奇袭海沙岛只是小规模的局部战争的话,这场声势浩大的攻城之战,则是让所有人不得不重新对白羽的实力做一个评估。 凭借着这场战争,白羽已经隐隐成为了青州最大的军阀。成为与龙步飞、张善麒、胡兴法、段誉城等人一方豪强平起平坐的势力。 比起这些人来说,白羽白手起家的传奇经历更值得让人景仰,也更适合中下层百姓的欢迎。 当然,白羽知道,此时的自己,还只是一个外强中干的角色,琅琊一战,白羽的所有建制几乎全部被打垮,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白羽手下能够作战的士兵已经不足五千人。 琅琊一战,林初二固然输得清洁溜溜,但是白羽也伤亡过半。 一场有些戏剧般的攻城战,是连连白羽都意料不到的惨胜。 此时的白羽,当然不会沉睡在胜利之中,招兵买马,安抚百姓,囤积粮草等工作,在白羽和风无咎的主持下,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琅琊城这个巨大的政治机器开始重新运转起来。 深秋的皇宫,万籁俱寂,所有人都已经睡着了,可是单独天佑皇帝的寝宫依然灯火通明,守在天佑皇帝身边的小太监此时已经力不能胜,皇帝没有休息,自己也不能丝毫懈怠。 小太监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心中不由得暗自埋怨----这个天佑皇帝自从复辟以来,似乎所有的精力入进去了,他似乎永远不知道疲倦一般,长期超负荷的劳动不仅没有让他累垮,反而更加精神奕奕。 天佑皇帝批改完了最后一本奏章,小太监终于深深的松了一口气,自己终于可以休息了,就在这时候,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小太监心中暗暗叫苦,通常这个时间叫门的,必然发生了大事,但是脸上不敢有丝毫不快,一阵轻快的小碎步连忙跑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正是风易寒,深秋的寒风让他看上去脸色有些苍白,风易寒进门之后,对着小太监轻轻颔首道:“辛苦公公了。”风易寒洞悉世俗,知道这些在皇帝面前的跟班是最不能得罪的,所以无论事情如何还击,风易寒对他们总是礼遇有加。 “哦?”屋里面的天佑皇帝从厚厚的奏折中抬起头来,问道:“可是风相来了,快进来,外面风大,不要感染了风寒。” 风易寒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便要叩首,天佑皇帝吟吟笑道:“都是自己人,繁文缛节就免了吧。风相来所谓何事。” 小太监心中暗自叫苦,看来今晚自己又不能休息了。 风易寒一脸严肃,轻声道:“陛下,林初二败了。” 说完垂下头,不敢言语,但是仍然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天佑皇帝的脸色。 “败了?”天佑皇帝先是一愣,随后居然面带微笑,自言自语道:“真不错,真不错。败了,有点意思……” 风易寒详细的讲了由自己手下人带回来的战场信息之后,才道:“林初二之败,并非不出死力,实乃是天意如此,若是没有那场大雨,恐怕林初二早已攻入琅琊之中了。” “天意?”天佑皇帝略略讽刺一笑,“你跟我说天意?”说完似笑非笑看着风易寒道:“我国号天佑,自然是蒙天庇佑,你说,天意在哪一方?” 风易寒浑身一震,低声道:“自然在陛下一方。” 天佑皇帝依然面带微笑道:“那既然天意在我,为何林家小儿会败。” “是林初二轻敌冒进,将帅不合,军心离散。” “这就对了!”天佑皇帝道,“陈桂老成持重,林弘毅将他放在林初二身边便是用他来节制林初二的骄横之气,谁知道林初二非但不停,反而有意架空陈桂,若是这场战役,由陈桂主攻,何尝会败的如此之惨!” 风易寒听得浑身冒汗,天佑皇帝虽然身处深宫,但是对于战场上没一个细节都了如指掌,仿佛亲眼目睹一般,随随便便的叫出一个林家一个下级军官的名字,看来经过这些日子天佑皇帝的苦心经营,他搭建的一张看不见的网已经开始笼罩整个帝国,更让风易寒感到害怕的是,自己对这一切居然毫无所知! 若是哪日自己酒后失言是不是也会在当晚传到天佑皇帝的耳朵里面呢? 风易寒只觉得脑后凉风吹过。 [www.26dd.cn] 【171】勾心斗角 天佑皇帝接着道:“风相,你觉得我们下一步怎么做呢?” 风易寒斩钉截铁地道:“白羽小儿,惯常阴险反复,此次又让他新胜,一时间风头无两,我劝趁着白羽立足未稳,先行斩除。不等他有任何喘息机会!” 天佑皇帝又道:“我倒觉得这小子精灵的紧,运气也好的可以,这样的人才我不忍错杀啊。” “陛下,养虎为患啊。”风易寒进言道。 天佑皇帝似真似假地道:“风相不是认为白羽这小子曾经与你有私怨。所以才这般赶尽杀绝吧。” 风易寒吓得连忙跪了下来道:“陛下,我是为大显的江山社稷着想啊,我对大显的忠心苍天可鉴。” 天佑皇帝连忙一把将风易寒扶起道:“风相忠心为国,朕岂有不知,朕只是跟风相开个玩笑吧,是朕失言了。” 风易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站了起来,道:“不管陛下如何认为老臣的用心,但是老臣还是劝陛下早日下手为强,此人论机智计谋野心。都远非龙步飞可能比拟,我怕陛下现在不趁他羽翼为丰之时加以剪除,以后必成我大显的心腹大患啊。” “你说的不错,龙步飞再强,也只是一头猛虎而已,猛虎再强,也只能聚啸山林,成为一方霸主,而这白羽却不同,他如同隐藏在最深处的一条蛇,没有等到十足的把握,他就会在暗中一直一直等,一直等,一旦时机来临,他便可以趁着青云之上,化蛇为龙!此人确实是我可能今后很多年来最难缠的一个对手,但是他这条龙,最多也只是没有龙角的蛟而已,朕才是真龙天子!” “陛下所言极是,所以我们应该趁他现在元气大伤,给于沉重打击,请陛下派兵剿灭!” “问题是----”天佑皇帝苦笑看着风易寒,“我们手里面还有兵吗。” 风易寒连忙道:“老臣犬子四人,虽然都不成才,但是各个都忠心为国,臣愿请陛下在其中挑选一名,我愿为陛下三月之内为陛下募得五万天兵,天兵一到,小小白羽必然束手就擒。” 天佑皇帝心中冷笑道,若是让你风易寒得掌,以后天下还谁人治得了你!当然表面上不露声色,笑道:“风家四位公子,各个文武双全,我也是早有耳闻了,但是朝中杂事太多,风相又年事已高,还是请四位公子来朝中担任要职,为朕和风相分忧的好,至于围剿一事,暂时不急于一时。” 风易寒眼中闪过失望的神色,但是仍然心有不甘禁言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陛下务要轻视白羽啊。” “千里之堤,我大显这千里之堤早已经千疮百孔了,有何惧再多上这白羽这个蚁穴,拆东墙补西墙的日子,朕已经过的烦闷了,既然不能全顾,朕只好有所取舍了,白羽就先让他闹腾一会吧,朕就不信,小小的一个琅琊,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朕真正忧心的是龙步飞啊----禁盐一事,办的怎样了。” 风易寒知道天佑皇帝必有此问,当下跪倒道:“臣惶恐,有负圣恩,请陛下责罚!” 天佑皇帝脸色连变,道:“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青州海盐,居然在我们禁盐令下达一月之前,已经被人收购得十有七八,我们现在手里面能够掌握的余盐只有十之一二----真不知道谁人能够有此魄力,居然敢在这等紧要关头囤货居奇。” “青州?又是青州,”天佑皇帝若有所思,“青州,能够有此魄力和能力的人,只有白羽一人。不成功,便成仁,好准的眼光,好强的魄力!白羽啊白羽,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啊。我都有些迫不及待地与你交手了……” “陛下,陛下?”风易寒轻声叫唤两声,才将天佑拉回了现实,天佑皇帝一整衣襟,道:“无论是谁收了海盐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此人无非就是想囤货居奇,一夜暴富而已,传朕口谕,不管是谁,我愿双倍收购其囤积的海盐,若有敢藏私者一律杀无赦,还有,将盐道给我封死了,让龙步飞一粒盐都得不到,我们就是胜利!” “是!陛下!”风易寒躬身道。 风易寒与天佑皇帝在暖房中一直商议到天亮,天佑皇帝才道,“上朝的时间快到了吧,你今天就不用回去了,去东暖阁与朕一同用了早膳便和朕一起上朝吧。” 琅琊城一战,历经了三天,终于传到了西南赫连成虎的耳朵里面,听着自家探子的回话,赫连成虎连连激动地挥舞拳头,听到动情处,还不由自主的将手中的酒壶抬起,仰头便喝,一连赞了三个好字,才道:“不愧是我赫连的义子,以一万新军惨败五万林家铁骑,好样的,好样的,现在的我,真想看看这林弘毅那老头子那张臭脸!哈哈哈!” 在一旁的安彬也含笑道:“这林老头子一向眼高于顶,认为自己天下无敌,这次刚入中原,便连连失利,连自己老三的性命都搭进去了,恐怕现在早就气的吹胡子瞪眼,开始骂娘了,大帅若是此时去见他,他定然是借故闭门谢客的。” “哈哈哈,这小子也有今天,老子当年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哈哈,痛快,痛快!当浮三大白!”说完,将手中的酒壶咕哝咕哝一饮而尽。 安彬皱眉道:“依我只见,这林老三和老二都是平凡人物,守成有余,进取不足,但是他们的小妹林九妹却是一个不可小觑的人物,她的几场战争我也是略有耳闻,据说是无论战略实际都是滴水不漏,且她心思缜密,凡是没定而后动,只有她才能够代表冀州林家的真正实力。” 赫连哈哈大笑道:“林初三是个短命鬼,没有等进入中原便被白羽那小子一把火烧死了,林初二是个背时鬼,好不容易想出一招雀杏的玩意,却被老天的一把火给浇灭了,这林弘毅和林家长子此次率领十万之众,山呼海啸地扑向襄阳,隔了一个多月了丝毫没有寸进,我看也不过如此,这林老九嘛,我估计还真的是一个躲在闺阁中的大姑娘家羞于见人,至于她的几场得意之作,我看估计也是碰巧而已,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嫁人算了----我们家的小白是不是还没有婚配,干脆,把她擒下,送给我干儿子做个压寨夫人算了,到时候林弘毅那个老鬼不气得上吊自杀,我赫连就给他做压寨夫人!哈哈。” 安彬含笑道:“话虽如此,但是还是小心为妙,林家铁骑必然威震北方多年,自然还是有点手段的----大帅我们自从将白公子送入龙骧虎骑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跟他联系了,是不是----” “此事是该着手联系了,只是现在这小子翅膀硬了,不知道还记得不记得我这个老头子了。” 安彬道:“我看着白羽也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大帅对他有再造之恩,他应该不会,只是我们现在毕竟是朝廷的人了,这小子又是朝廷通缉的重犯,我们与他的关系暂时还是不宜公开,我看大帅是不是派人秘密与他联系,先暗通款曲,然后谋定后动呢?” 赫连成虎点头道:“确实,我们现在怎么说也是大显的人,我也希望白羽能够迷途知返,能够重归我大显麾下,为自己挣个封妻荫子的结局,但是人各有志,我害怕有一天我们父子会兵戎想见,那个时候,我只能感叹天意弄人了。” “白少爷深明大义,定然不会辜负了大帅的一番苦心的,现在白羽所在之地正是青州,原本便是我们的大本营,现在正逢乱世,凡是要有实力说话,白少爷只有能够站稳脚跟,才能在朝廷上有一席之地,大帅,我们是不是要从旁协助与他,青州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地盘,若是有我们的相助,白少爷壮大起来也快的很多。” “海沙岛那么易守难攻的地方,老子打了那么久都没有搞下来这小子居然能够一举得擒,果然有些本事,安彬,此事由你全权处理,白羽啊白羽,为父的一番苦心,但愿你能明白。”说完赫连成虎叹了一口气,摇了摇手中的酒壶,大声道:“酒呢?难道这西南,连口酒都穷得没了吗?拿酒来。” “是!”安彬连忙出门给赫连成虎取来美酒。 琅琊城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这天,当白羽忙完一天的,正在房中阅读兵书之时候,外面差人来报:说故人来访。 白羽一愣,自己怎么会有故人来访?连忙叫人宣他进来。 进门之后,一个浑身路人打扮,头戴斗笠的人走了进来,将斗笠拿掉,对着白羽呲牙一笑,道:“白老大,进来可好啊。” 白羽一见此人便欣然道:“原来是小刀来了----龙老大最近可好啊。” “好个娘类!”小刀一进来也不客气,端着桌上的茶壶便咕哝咕哝的一阵狂灌,最后擦擦嘴道:“这天佑小皇帝差点没有把我们害死。龙哥还说了,若不是白老大你烧了林老三的粮草,又帮我们牵制了林老二的五万大军,我们这时候早就集体抹脖子见阎王了,龙老大正是要我来谢谢你呢。” 白羽含笑道:“举手之劳而已,龙老大真的太客气了。” 【172】似是故人来 “不过话有说说回来了。”小刀接着道,“你小子现在真的混的有模有样的,怎么一下子又是攻打海沙岛,又是抢占青龙峡的,这次还以一万的新兵蛋子干死了五万的林家铁骑,真有你小子的啊。” “运气而已,运气而已。” 小刀摆了摆手道:“天下间我小刀只服两个人,一个是龙老大,另外一个便是白老大你了,我们这么多年兄弟,你是什么人物难道我不知道?我小刀早就看出来了,你必然不是池中之物,没想到,白老大居然这么厉害,短短的半年之间,居然白手起家,干起了这么大的一份家业,让天下为之侧目,真的是,难怪龙老大常常感叹,若是与你成为兄弟,那便是一辈子的兄弟,若是跟你为敌,那便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噩梦----嘿,真的,秦玉、兴霸那些小子呢?快半年没有见到他们了,我可想念他们的紧啊。” 白羽笑道:“他们都是在军中担任要职,白日忙碌了一天,现在恐怕都已经睡下了,你暂且在我这里住上几日,等明天兴霸他们醒来,我再让你们好生叙旧,我们兄弟很久不曾见面了额,也该好好喝上几杯。” 小刀叹了口气,道:“我倒是想啊,可是军情紧急,容不得我多待,白老大,实不相瞒,此次来你这里,我是代表龙老大有事相求与你的。” “但说无妨。” 小刀愁眉苦脸地道:“这次龙老大为了为父报仇,在襄阳聚义,我等相随于他也是为了干出一番事业,不枉了这大好年华,可是没有想到,这朝廷居然钉住我们不放,派下了林家老头这个狠角色跟我们为难,这原本也不是难事,我们手上掌握了三万龙骧铁骑,再加上最近新募的新兵,也有七八万的人马,原本也是不惧他林家的…” “没有想到龙老大扩张地如此之快,不愧是白虎节堂的老大。” “那是”小刀面有得色,道:“龙老大是何等人物,但是最近我们遇到了危机,所以想央你白老大出手相救的。” 白羽苦笑道:“小刀,你也知道,这场琅琊保卫战,我们只是惨胜,我现在手上的兵马不足五千,且都是老弱病残和没有加以训练的新兵,这青州与襄阳相隔十万八千里,就算我白羽有心也是无力……” 小刀摆了摆手,道:“龙老大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虽然军情紧急,但是也还没有惨到让白老大出手相救的地步,我所来是为了其他的事情的。” 白羽道:“什么!” “白老大,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告诉我,这青州的海盐是不是控制到你的手上?” 白羽含笑道:“好像有那么一回事。” 小刀赞道:“白老大处处料敌先机,佩服。既然白老大这么说了,我小刀也就不隐瞒了,不错我们前来,只为借盐。” 小刀解释道:“这天佑小儿居然想出这等釜底抽薪之计,断了我们的盐道,现在整个襄阳城中海盐紧缺,已经炒到十倍之利,若是再等上几日,襄阳一旦缺盐,龙老大担心内部生乱,所以特意让我像你来借盐的,但是龙老大也说了,亲兄弟,明算帐,我们开出比平日高上三倍的价格,白老大你觉得怎样。” 白羽不由得砰然心动----三倍之利,果然十分诱人。此时白羽已经粮饷紧缺,若是能够有了这笔买卖,那真是雪中送炭,可以暂时缓解一下目前捉襟见肘的财政。 白羽皱眉道:“这个没有问题,但襄阳据此相隔千里,其中又有徐州、衮州等重镇,一路上管关卡重重,这如何才能运到呢?” “走海路,过长江!”小刀道,“龙老大已经想好了,我们需要的量并非特别大,只要暂且缓解一下襄阳紧张的局势,待襄阳一旦内部安定下来,我们便将与林家展开决战,到时候以龙老大的能力,打败一个小小的林家不成问题!” “但愿如此。”白羽叹了口气道,“此时我们暂且这么定了下来,过几日我便要秦玉带你上岛取盐。只是我手中真的没有多出来的兵力相护送,这笔盐你们能不能吃下去,我可就不敢打包票了。” “那是,那是。”小刀连连道,“多谢白老大这般仗义疏财,我代表龙老大和襄阳所有的百姓感谢你了。以后我们得胜之后,龙老大必然会亲自等门道谢。” 白羽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现在就这么着吧,你先下去歇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www.26dd.cn] 【173】暗度陈仓 小刀走后,白羽急招丰无咎前来议事,丰无咎坐定之后,揉了揉通红的眼睛,白羽道:“龙步飞差人来借盐了。” 丰无咎沉吟一阵后,道:“依大人的秉性,龙步飞与大人乃是幼年好友,自然断无拒绝之理了。” 白羽笑道:“龙步飞开出三倍于市价的价格,我自然不会拒绝了。” 丰无咎点头道:“若是旁人,我肯定回劝大人先将手中的存货捂住,我猜不用三月,整个中原乃是西南都会缺盐,到时候大人十倍之利也可有的,只是龙步飞现在正处于生死存亡的边缘,大人此番若是无异于雪中送炭,我们已经孤立无援了,若是能够以这批盐货得到强如龙步飞这样的助力,对我们发展大有裨益。” 白羽道:“借盐乃是小事,我所忧心的却是如何将这笔盐送到龙步飞手上。龙步飞的意思是走水路过长江,虽然路上关卡比起陆路来说,关卡甚少,但是扬州却有强如张善麟一般的人物坐镇,扬州自古富足,乃是大显经济命脉所在,这张善麟久居扬州,根基根深蒂固,又是坚定的大显旧臣,他与薛义、和赫连成虎同出于白虎节堂,原本是薛义结拜兄弟,为了大显他不惜与薛义翻脸,在扬州独立支撑薛义十年之久,薛义也奈何他不得,如今大显复辟,他立即响应,成为大显稳定天下的中兴名将,我们要从他的地头上偷运海盐,确实很难。” 丰无咎道:“虽然这扬州入海一路上关卡重重,但这些年来,张善麟为了筹集军资,所以十分鼓励商贸发展,只要经过的船只,交足了银两,他都一般不会阻拦,这是我们可以利用的优势。” “但是这海盐乃是明令禁止之物,我们如何能够运送的过去?” “这个虽然很难,但是只要我们过了第一道关卡,后面的几道关卡查起来便会松懈很多,只要我们对沿途守军加以贿赂,不难蒙混过关,所以,第一道关卡尤为重要” 白羽点头道:“那确实,不知道丰先生计将安出?” 两人在书房中商量了又是一个晚上,待天明十分,丰无咎才拖着疲惫的身子从白羽的房间里面出来,新兵招募工作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这时候不容得他们有半分懈怠。 而第二日,秦玉便带着小刀回到了海沙岛,依照着白羽的安排,秦玉将五车海盐分批装好,分别混杂在五车商船之中,此时小刀心中紧急襄阳的战事,一心想早日上路,第二日便于秦玉分别,带着海盐上路而去。 此时海盐虽然是违禁之物,但是实在是价格太高,商人逐利,依然誓死将海盐倒卖进入内陆,张善麟三令五申之后依然有人甘冒奇险做此买卖,张善麟只得将一批商人枭首挂在海关处以儆效尤,长长的一串人头挂满了关卡之上,但是却依然不能阻止那些碰运气的人,私盐倒卖之风已经愈演愈烈。 十倍之利,足可让人忘乎所以。 小刀一路上伪装成平凡的商客,陪着小心,终于来到了第一处关卡之中,此时已经正直深夜,小刀等人在守关将士的喝令之下,抛锚下船,这个时候,一群凶神恶煞的士兵已经上来,领头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角色,小刀忙一脸谄笑着迎了上去,笑道:这位官爷,我们都是寻常路过的商客,经常在这条道路上跑的,规矩我们也是懂的,你看是不是” “奉张大帅之命凡是过往船只都必须仔细盘查,严防有人走私私盐,走私私盐乃是朝廷最为痛恨的事情,小子你……” 小刀连忙赔笑道:“小弟姓张” “我管你,来人给我好生盘查,看看着船上是否有私盐,若是有,便是死罪,这里人一个都逃不了,全部处以极刑!” 小刀赔笑道:“哎呦,这位军爷,我们都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你不要吓我啊,我们这里面全部都是瓷器,走私私盐的罪那么大,你可不要随便地给我们扣帽子啊,小弟担当不起啊!” “有没有查过就知道了,兄弟们给我仔细的搜擦,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凡是有水的地方都给我用舌头舔舔,看看你们是不是私盐!” “哎呦,官爷,你可正是这其中的老手啊,我们都是正经商人,尽管查,尽管查。不过现在军爷们都在忙活,这位军爷是不是进来跟我们喝上几杯啊。” 这个领头的顿时会意,一摸下巴,道:“也好,天气这么冷,喝杯热酒暖暖身子也不错。” “是的,是的,官爷请进,请进。”说完小刀恭敬的将那个官差请了进去。 等到那位官爷进去之后,小刀早已准备好的酒菜,这位官爷见小刀这么上道,顿时对他也有了几分好感,小刀连忙请官爷坐下,然后倒上一满壶酒道:“官爷,不瞒你说,这可是我们入关的时候从关中带来的上好杏花村,官爷请品尝品尝”说完将一杯满满的酒倒上,那个官差一饮而尽,果然入口甘甜,忍不住道:“好酒。” “那是,这都是我们拿来孝敬沿途你们官爷的,自己哪里舍得喝啊。” 小刀殷勤地给官差斟酒喂菜,隔了好酒,小刀从几下递过了一个沉甸甸的布袋,官差惺忪着醉眼在手中掂量了几番,道:“算你小子识趣,好了,我也喝饱了,就此告辞。”说完踉踉跄跄的出门了,大声道:“都查到了什么吗?” “启禀大人,都是一些瓷器,并没有私盐。” “嗯,那就应该真的没有了,天太冷了,大伙儿都休息了吧。”说完踉踉跄跄地领着士兵们上岸,小刀抹了一把冷汗,嘴角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才道:“快起锚,给我起锚,离开这里,赶上前面的人。” 船身中一阵明灭,在一片黑暗之中,小刀的货船似乎一刻也不想耽搁,飞快地离开了关卡。 [www.26dd.cn] 【174】龙骧虎骑 直到向前急行了十几里,小刀的船才在一个芦苇荡里面停了下来,里面忽然钻出了四五个浑身黑衣的水鬼,小刀轻声道:“各位兄弟,我的货怎么样。” “都在呢,这批货用我们海沙岛特有的防水布做了密封自然不会有问题吗,我们拿着它在水中潜行了一里多,都没有浸水,不过要是再往前走的话,这批盐货就可能要被水溶解了。 小刀喜道:“看来羽哥的手段真的成功了,多谢各位海沙岛的兄弟,若不是你们水性这么好,谁人能够在水里潜行一里多路,多谢各位了,多谢。” “我们都是白大人的人,既然白大人交代下来了任务,我们断然没有办砸了的道理,兄弟们,把货物给刀爷抬上船把,在不晾凉,还真的全部都融化了。” 说完从芦苇荡里面又翻出几十个浑身黑衣的水鬼,手里面拿着一根粗粗的绳子,小刀指挥者手下人接过水鬼手里面的绳子之后,开始叫人将里面的盐包捞起,果然都密封得严严实实的,没有丝毫的问题,小刀不由得喜上眉梢,道:“多谢各位了,以后每到关卡之后就这么干,事成之后,我家龙老大必然重谢各位!” 小刀一路上故技重施,利用白羽派出的一批海沙岛水性最好的人,在河道里面运私盐,这些海沙的人,原本就是从小在水里面长大,可以在水底七天七夜不上岸,饿了便在水里捉生鱼果腹,水底潜行一里多并且身负重物,这原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居然让他们成功完成了,小刀再在岸上和与检查的士兵虚以委蛇加以蒙混,顺利躲避张善麟的关卡检查,没有除了任何纰漏,到了襄阳,小刀仍不住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悬在半空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龙步飞交给自己的任务,自己终于成功完成了,守城成功之后,自己定然是不可忽视的功臣之一。 天佑二十三年深秋,数十年未入关的林弘毅在好友风易寒的盛情邀请下,第一次踏入了中原大陆,原本希望借此一震邻家神威,但是却连连吃瘪,先是林初三战败身死再就是林初二在琅琊一战灰头土脸,搞得如今林弘毅骑虎难下,若是此时不能顺利拿下襄阳,那么林弘毅必然成为天下间耻笑的对象,这是一向眼高于顶的林弘毅所不能接受的。 所以林弘毅倾巢而出,集结了十万大军,开始在襄阳城集结,十万铁骑呼啸而来,完成了对襄阳的合围,对孤立的襄阳展开了猛烈地攻击。 同时,凤易寒的釜底抽薪之计也在同时进行,并且取得了极好的效果,襄阳看上去宛如犹如一片孤舟,在大浪中随时可能倾覆。 同时,由原本龙林侑渊原帐下大将段誉城率领的三万龙祥虎骑正在艰难的南下,企图打通南北交通,用以解除襄阳之围。 林弘毅尽管是天下有数的大将,但是这襄阳是何等的坚城,加上有龙步飞手中掌握着三万天下最精锐的龙骧虎骑,战争很快便陷入了胶着之中,林弘毅与龙步飞交手数次,各有伤亡,龙步飞突围不出,而林弘毅也奈何他不得。 双方主帅各逞奇谋,全面强攻,各个击破,散播谣言,离散军心,手段频出,襄阳城头一时间风起云涌,相信很多年后,这场襄阳城之战,无论胜败的是谁,都将载入历史军事教材,成为教科书一般的经典战例。 一天一天过去了,清晨的薄雾缓缓的被朝阳散开,当林弘毅再一次组织整个攻城战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襄阳城居然城门大开。 林弘毅于林初一顿时如同泥塑木雕一般呆住了,这个龙步飞莫非疯了不成?很快林弘毅便下达了命令:全军进攻,不让龙步飞突围成功! 在他认为,龙步飞此番便是要弃城了! 轰隆隆,轰隆隆,落地战鼓在城内敲得震天响,吊桥放下,冲城中忽然冲出无数全身铁甲的黑衣骑兵! 龙骧虎骑,龙骧虎骑!天下无敌的龙骧虎骑,林弘毅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龙步飞终于仍不住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三万龙骧虎倾巢而出,在城门前飞快的完成了集结,全身黑衣黑甲的龙骧虎骑宛如从地狱里面出来一般,他们面容坚毅,只是直视前方,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手中长枪斜指上天,仿佛他们的威力可以粉碎阻拦他们的一切力量。 城门上的擂鼓手光开膀子,即使在这等深秋依然汗流浃背,他知道,他再为天下间最强的一只军队助威。 “千载之下,唯有龙骧!!”三万名龙骧虎骑整齐划一的齐声吼道,声音穿破了层层薄雾,传到了正在排兵布阵的林弘毅的耳朵里, 林弘毅脸上露出了沉重的神色,他不是没有听说过,龙骧虎骑,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可是自己手中掌握着十万精锐,同样是在北方草原中驰骋纵横,所向披靡的部队,且他现在兵力三倍于对手,兵法有云:倍而击之,自己有什么需要忧虑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三万气势如虹的龙骧虎骑,林弘毅心中泛起一种莫名地的滋味。 可是战场上瞬息万变,岂容他多想,林弘毅挥了挥手,上搜下十万大军顿时鼓声大噪,十万大军迎着龙骧虎骑缓缓迎了上去… 龙骧虎骑、林家精锐,终于在正面战场上第一次决战拉开了序幕。 三万龙骧虎骑披着重甲,长枪如林而立,朝阳如血,染红了杀气腾腾的战场,反射出妖艳的光芒,龙骧虎骑前面一人高头大马,手握重枪,右手微微一举,全军静默,在一挥手,一骑当千般飞快的冲入了林家的队伍中! [www.26dd.cn] 【175】唯有龙骧 “千载之下,唯有龙骧!!”军号在城中歇斯底里的喊出,三万龙骧虎骑如洪流一般,马蹄如雷,立抢如林,前方是看不到尽头的林家精锐,但是龙骧虎骑怡然不畏,在他们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射”!林弘毅手一挥,后面的传令兵用最大的声音吼出林弘毅的口号,可是如雨的箭矢在龙骧虎骑的面前已经没有丝毫的作用,龙骧虎骑全部是都是重甲装备,甚至在马身上都披上铠甲,林弘毅的重型弓弩虽然厉害,但是在这些经过了千锤百炼才炼出的铠甲面前,却显得那么的脆弱! 林弘毅动了,站在队伍最前方的是林家最精锐的铁骑,同为铁骑,但是他们的荣誉让他们在龙骧虎骑面前不能有丝毫退让! 两军终于短兵相接了,林弘毅这才知道,龙骧虎骑入破帛的利刃一般飞快的于林家骑兵交错而过。 无数哀嚎之声在战场上响起,两军交错之间,龙步飞一马当先,如箭头一般直接插入了腹地! 大地似乎开始颤抖,一切一切似乎都无法阻止龙步飞的前进,战马仰嘶的声音响彻战场的每一个角落,金鸣交铁之声、利刃插入身体的声音、临死前的惨叫声,轰然入耳,龙骧虎骑就如同一股洪流一般,淹没着一切。人的生命在这时候显得这般的脆弱,所有的生死存亡,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龙骧虎骑是一把刺刀,而龙步飞则是这把刺刀中最锋利的刀刃,他双手擎着一把重达百斤的大重矛,举重若轻,浑身笼罩在一团漆黑的风暴中,凡是进入这风暴中心的的敌军无意不被他席卷,骨碎筋断扑跌而出,无一活口。 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莫过如此! 龙骧虎骑这股洪流在林家十万军中左突右冲,宛如蝗虫过境一般,所到之处,林家的军队无一不倒地殒命,被马蹄踩踏成了肉泥,他们手中的长枪仿佛死神的镰刀一般,收割着每一个靠近者的生命!整齐的骑兵队列沉重得象座巍峨的大山般,却急速地压向敌军阵列,前排的林家军队的连第一声惊呼声都没来得及喊出就被巨大的冲击力掀飞,再落在后排的铁蹄下,第二排、第三排……所有的一切都被一股不可阻挡的钢铁洪流所冲倒。战场上双方宛如杀红了眼睛一般,而身后各自的军号也响彻早晨的夜空。 “千载之下!唯有龙骧!!” 很快,龙骧虎骑便纵深到了林家的中军之中,前面是看不清的敌人,后面依然是,林家的军队依仗着人数的优势在开始对龙骧虎骑采取包夹,企图将他们掐死在军中,然后合围慢慢的吃掉,没有了速度的骑兵,结局只有死,这点----林弘毅很清楚,龙步飞同样清楚! 龙步飞一牵缰绳,人马而立,怒视前方,前面一员浑身**的大将赫然挡住了自己的去路,手中右刀左盾,身披黄金锁子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忽然军中一人狂奔而出,手中一杆大笨矛直取龙骧虎骑,只见他轻轻舒展猿臂,将一个正在冲击的龙骧虎骑战士一把抓住,单手高高的抛向天空然后大笨矛直立上天,那名战士一声惨嘶,居然直直的跌落在他的矛身之上,被长矛惯了一个洞穿。 那人将死尸一把扔开,长矛若狂龙出水,所到之处,即便是龙骧虎骑也不敢摄其锋芒,那人边杀边吼道:“我乃是林家军中第一战将尤盾!龙步飞在哪里,可敢与我一战!”尤盾一声虎吼,声浪从丹田之中发出,霎时间将战场上所有人目光吸引而至。 “尤盾!我认得你,传言你能够徒手杀死北方巨熊,可杀得死我龙步飞否!”龙步飞虎目射出摄人的光芒在战场上大声叫道。 “我尤盾乃是北方第一勇士,岂杀不死你龙步飞一个黄口小儿,小子接招!”尤盾狂声狞笑着,拍马直取龙步飞! 两人马头相向,身子交错而过,尤盾一声厉喝,长矛若狂风扫落叶一般直接扫向龙步飞,就在这时,龙步飞忽然消失了。 尤盾还来不及反应,突然从龙步飞坐下战骑的马腹之下一杆长枪斜斜插上,这小子马骑居然这么高超,已然到了人马合一的境界,还没有等尤盾反应过来,这柄长枪已经斜斜的从他的颚骨之下穿过,龙步飞翻身上马,在马上沉声一喝,尤盾整个人居然被他挑在了半空之中,然后飞快的向后飞去,压倒了四五名战士之后掉在地上,后面正在飞奔的骑兵赶上,瞬时间将尤盾踩踏成了肉泥。 一代名将,居然连什么事情都没有弄清楚,就已经战死沙场了。 尤盾一死,龙骧虎骑顿时发出如潮水一般的吼叫声,军号响彻整个战场,在城楼上面观战的龙步飞一方看的热血沸腾,这等天下无敌的队伍,几人能有幸得见! 林弘毅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忽然摆了摆手,道:“退兵吧!” “父帅”!在一旁的林初一显然心有不甘地道,“父帅,现在优势在我,只要我们合围之势形成,这三万龙骧虎骑便无逃脱的道理,此时不擒拿龙步飞在放走他了,就为时晚矣了!” 林弘毅道:“龙骧虎骑锋芒太甚,我们若是一味与他硬抗,及时能将他们全歼,我们林家也必然损失惨重,这不是我想看到的,不要多说了,传我的号令,全军退避三舍,再做图谋! “是!”林初一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军令如山,也容不得他再说,颓然一挥手,鸣金收兵的号令传遍整个战场。 “林家收兵了!!”所有在城头上观战的襄阳守军顿时响起山呼海啸一般的喝彩声,有的人甚至眼中噙泪,他们胜利了! 林弘毅仰望北方,心中默默地道:“风易寒啊凤易寒,难道你当真要将我林家的老本全部赔光在这里吗?老九啊老九,你何时才能与爹爹放下芥蒂,好好地相助我们林家呢? [www.26dd.cn] 【176】国难财 林弘毅的收兵之声缓缓地响彻整个战场,欢呼雷动声中,龙步飞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鲜血已经浸透了他的衣甲,他在马上如同一杆标枪一般笔直挺立,身后是沉默如同万古磐石一般的黑甲骑军,长长的战袍上用金线缝制的一条五爪金龙象征着他们的身份。 胜而不骄,这便是龙骧虎骑的一贯作风,对于习惯了胜利的他们来说,这一切只是理所当然。 尘烟漫天席卷,林家的军队扔下了若干尸体之后,终于退避三舍,襄阳的局势稍解,但是龙步飞知道,他距离胜利还有很远很远…… 龙步飞此事不必伤亡,将视若珍宝的龙骧铁骑投入在战场之中,为的只是为小刀打开一条通路,让小刀能够在襄阳四面合围的局势中趁着林弘毅退兵的当口进入城中,那小刀所带来的海盐,可是龙步飞现在最为紧要之物,襄阳城中现在已经开始煮硝为盐,若是这笔海盐不到,城破已成定局。 自襄阳合围以来,龙步飞还是首次主动出击,也是首次在林弘毅的手上占到便宜,龙骧虎骑用他们的手中长枪再一次证明了他们是这个帝国里面最强的一支队伍,襄阳之战,让天下人不得不重新审视龙步飞的实力,迫使天佑皇帝不得不下旨,让各地官员就地招募兵马,随时等候调遣,而大显自建国以来,为了节制地方政权,便是采取军政分离的政策,天佑皇帝首次迫于形势,打破这一禁令,使得地方势力开始急速的膨胀,各地有野心的一方大员纷纷开始军备竞赛,使得原本混乱的政局开始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当天佑皇帝提出这一建议的时候,风易寒原本是极力反对的,但是天佑皇帝的一句话让他彻底的闭上了嘴巴: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是啊,时局破败至此,再坏还能怎样? 而这一切似乎与远在琅琊的默默积攒着实力的白羽看似无关。 击退了林初二五万大军,琅琊城得到了少许的缓解机会,白羽稍后颁布的一系列军政给了百姓们极大的信心,在这个风云突变的乱世,琅琊城仿佛成了一方净土,吸引着一批又一批的人前来投奔,这些人带来了金钱、粮食和技术,琅琊城重新开始焕发出勃勃的生机,掀起了第一波移民浪潮,而白羽为这些人提供了极大的方便,只要交取少量的金钱,便可以免费获得一块土地作为耕种,为白羽等人缓解了暂时的财政困难。 而白羽的走私私盐的活动也开始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因为朝廷将剩余的海盐全部收归国库,这使得市面上顿时一时间食盐紧缺,盐价如坐着直升飞机一般飞快的飙升着,再关中等地区甚至炒到了一两白银一两食盐,私盐走私活动开始猖獗地进行着,朝廷此时已经无暇管制,只要这食盐不落入到龙步飞的手里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各地的军阀甚至明目张胆的前来购盐,甚至最后连张善麟都有些吃不消了,派人偷偷地与白羽接洽,但是对于这些人,白羽采取了只认银子不认人的态度,只要交齐了银子,海盐提供足量,但是没有银子不管你的后台是谁,白羽一律不接见,高昂的盐价让白羽大发国难财。 所有人都怨声载道,但是却奈何不了白羽,想想看,连五万林家精锐都在白羽的手中失败而归,这个财神爷是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众人心中不免一番掂量。 而于此同时,丰无咎支持的平阳新城建设也开始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在白大盐商不惜血本的支持下,平阳县渐渐开始发展起来,平阳县原本就是气候温和湿润,地形平坦,水源充足。且处于海上交通枢纽位置,由于以前海盗的猖獗和历代政府缺乏战略眼光,所以一直只是一个小小的渔村,并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丰无咎在这里当了一辈子的师爷,如何不了解这平阳县蕴含的真正实力,他以着最大的热情推动这项事业的发展,但是由于平阳县四地平旷,无险可收,需要重新修建一座如同琅琊一般的大城,丰无咎日夜赶工,熬红了双眼,战战兢兢的将预算报告递给了白羽,白羽用眼角轻轻一瞟,在五十万两的预算后面加了一个零! 丰无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过依着现在市场上海盐的价格,白羽确实有这种财大气粗的资本,而若是这小小的平阳县真正发展起来,那带给白羽日后的收益,何止是五百万两之多! 轻徭薄赋、鼓励工商,小小的平阳县顿时引来了无数逐利商人的进驻,大笔大笔的银子开始投入在平阳县里面,平阳县以宁人乍舌的速度飞快的发展起来,而一座巍峨雄伟的平阳城在白羽和丰无咎的推动下,渐渐由蓝本变为现实。 转眼秋去春来,在在朝廷与龙步飞僵持不下,襄阳城的围城之战已经陷入泥沼之中的时候,白羽却在低调的一步一步壮大着自己的实力。 白羽将新招的五万兵马同时重新进行了改编,分为了四万步兵,五千重骑兵和五千水军,虽然水军暂时不知正面战场上的主攻部队,但是从长江运盐一事,白羽已经重视到了水军的重要性,而原本海沙岛和平阳县跟着白羽的老兵和新招收的附近沿海的渔民都是一等一天生的水兵好手,白羽可不希望将这一重要资源活活的浪费。帝国内水道发达,拥有一支战斗力极强的水军,将会对以后白羽攻打长江流域或者黄河流域埋下极好的基础,而这两个地方,掌握着正是帝国最为富饶土地。 终于,朝廷再也按捺不住了,将西南的赫连成虎调了出来,投入到了襄阳城中,他的任务便是阻止不断南下无限接近襄阳的段誉城部,天佑皇帝知道,赫连成虎虽然是帝国内有数的战将,但与张善麟不同,左右骑墙的他让天佑皇帝也无法真正了解到他的真心,当年的薛义都对赫连忌惮三分,用计谋将他贬在了西南困局之中,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天佑皇帝根本不想将这只除了番号属于大显,其他的根本还不知道属于谁的部队,调到中原的政局中心来,可见天佑皇帝打算孤注一掷了。 [] 【177】债主临门 一朝白雪,整个琅琊城都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天地之中,所有的一切都被这浓的化不开的白雪笼罩了一般,春意浓浓的琅琊城百姓张灯结彩,庆祝着即将到来的新春,鞭炮之声此起彼伏,冲淡了月前围城惨烈的杀伐之气。 在花雕的带领下,几名俏俾正在欢乐的地堆着雪人,打着雪仗,银铃般的笑声飘过窗内,传到了白羽的耳朵了,伸了伸因为坐久了而导致不适的胳膊,白羽忽然想起以前远在天峦城里面的春夏秋冬四婢,只是不知道最近他们的近况如何,忽然之间童心大起,悄无声息的推门而出,笑脸盈盈地看着正在闹得热闹的女孩们。 “中了!”忽然一个雪球迎面砸来,正中白羽的面门,白羽只觉得一股寒意滑入颈中,脖子里面冰凉一片。 “哦,是大人!”掷雪球的小婢顿时浑身一呆,由于白羽平日里平易近人,在下人面前没有丝毫的架子,所以这小婢也没有不甚害怕,只是呆上一呆,花雕已经娇笑着跑了过来,道:“大人怎么这么不小心,快些进去吧,在外面风大,着凉了怎么办。” 说着一串笑着过来帮白羽清理身上的雪迹,白羽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大人还不好意思了呢!”一群人对着花雕挤眉弄眼,个中意思不言而喻,花雕回身冲着众人做了一个鬼脸,正要转身,白羽已经推车进了放里面,“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白羽看了看身上,原本雪花已经融化,化为水渍,但是白羽身上却已经干了,没有丝毫水痕,白羽暗自松了一口气,外面传来了几位小婢的调笑:“看,花雕姐,你把大人吓得……” “看来花雕姐也还没有……” “我还以为大人早就要了花雕姐呢……原来……” “去去去,”花雕啐道,“再胡说我当心我割了你的舌头……”众婢子笑成一团,继续胡闹嬉戏去了。 隔了不久,有人来报,说是黛眉寨的赵当家前来拜访。 若是论这天底下白羽最不想见到的人,赵咫遥绝对是排名靠前,一听说赵咫遥来了,白羽顿时有些感到头大如斗,但是是人家仗义出手相救了自己,白羽自然无回避之理,没有等通报的人出去,赵咫遥一阵香风跑了进来,在白羽放里面一阵左嗅右看,白羽被她搞的哭笑不得,隔了好久,赵咫遥才眨着她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双手负后,道:“我原本是想来个突然袭击,看看我的未来夫婿有没有背着我金屋藏娇,哼!算你老实。” 白羽双手一摊道:“难道赵当家的前来我这里,就是只是看看我白羽最近过的怎么样吗?” 赵咫遥笑道:“我来看看我的未来夫婿原本便是天经地义的,怎么不会欢迎吗?不欢迎我立马回黛眉寨去。” “哪有,哪有,欢迎之至,欢迎之至,不过我怕赵当家前来不仅仅是关系在下这么简单吧。” “算你聪明。”赵咫遥一手往前一伸,道:“拿来。” 白羽一愣,道:“什么!” “还有什么,你答应过人家的事情不可能这么快便忘记了吧,天下赫赫有名的白羽将军,不会是一个专门欺骗小女子感情的无耻之徒吧,你答应我的张老贼的人头呢?期限快到了,我特来讨债的。” 白羽苦笑道:“即使地主要债,也要等到年关再说吧,你也太着急了点吧,再说了,你看我现在这么忙,哪里抽得开身子去忙你的事,再宽限几月可以吗?” 赵咫遥双眼一瞪,不悦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要是指望你,我看再宽限几年你也不会有结果的,不过我这次来也是要告诉你一个消息,这次朝廷派出了大官,趁着我们绿林大会举办之日前来招安,这张傲秋便是其中之一,哼!我帮你把消息都打探好了,就这等你白大人手指头动一动就成----我说白羽,你不会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吧。” 白羽心中一动,暗道:“看来朝廷已经采取了怀柔政策,企图整合这些绿林好汉收为己用,风易寒是不是已经快要到极限了?襄阳之围迟迟不解,而段誉城南下之势又哚哚逼人,这若是真的等段誉城和龙步飞汇合,南北呼应,将京都如同包饺子一般夹杂中间,这天佑小皇帝可就真的够头疼的了。” “哪里哪里!”白羽道,“赵当家哪里的话,绿林大会召开在即,我正要收拾行囊准备赶赴,既然你也来了,我们便一同前往吧。” “别!”赵咫遥摇了摇手,道:“你是你,我是我,我可不想和你有什么瓜葛,免得人家还以为我黛眉寨都是一些势力小人,见谁的势力大便投靠谁,黛眉寨虽然山小人少,但是也不是趋炎附势之辈。” 白羽见赵咫遥似乎动了真怒,也不想劝,将赵咫遥晾在了半空中,左右不是,赵咫遥原本等着白羽软语相求自己,自己便借坡下驴,见白羽居然丝毫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居然捧在兵书在一旁悠然自得的看起来,气的双脸通红,在寒冷的天气里犹显得娇嫩,双脚一跺,大声道:“白羽,算你狠,姑奶奶跟你走着瞧。”说完怒气冲冲的出门,临门时候还忍不住将大门狠狠一踢,将对白羽的愤怒都宣泄在可怜无辜的门上。 花雕在赵咫遥摔门而出之后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道:“大人,你怎么把赵小姐得罪了啊。” 白羽不答话,花雕继续道:“不是花雕多嘴,我看这赵小姐人儿也是长的极美的,对公子也是极为用心的,不然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公子了,公子与赵小姐乃是天生的一对儿,赵小姐是脾气稍稍大了点,但是只要公子稍稍哄哄她,也就没事了,公子乃是大度的人,宰相肚子能撑船,就稍稍让着点她吧,这样好的媳妇可不是到处都在找得到的啊。” 白羽见花雕都开始数落自己,不由得哭笑不得,用书卷轻轻敲打在花雕的头上,笑道:“你这小妮子,才多大啊,连我的事你都管,就不怕我敢你出去吗?” 花雕假装吃痛,揉了揉头,嘻嘻笑道:“大人心疼花雕,断然不会让花雕出去的,大人刚才湿了衣衫,我给大人换件干净的吧可别着凉了。”说完娇笑着帮白羽去拿衣服了。 【178】若即若离 第二天,白羽与秦玉、孙兴霸、赵翼、齐昭南四人收拾行礼,将家中事物交给了丰无咎与杨开等人打理之后,便踏上了参加绿林大会的路,赵咫遥一路尾随,白羽行他就行,白羽停她就停,反正远远吊着白羽,既不靠近,也不离开,晚上,两人同住一间客栈,赵咫遥也是板着一块冷冰冰的俏脸,不理会白羽,白羽不由得摇头苦笑,心中暗道:女人这种动物,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果真如此。 白羽等人走了两日,来到了东阳城,东阳城乃是青州重镇,水6交通达,扼青州之咽喉,自从朝廷天佑复辟以来,天下风起云涌,各地的形势激化非常,在地方上有实力的都开始纷纷抢夺地盘,特别是朝廷的禁兵令一解除,更是激化了矛盾,一股股的地方势力如雨后春笋一般纷纷涌现,而这东阳城的龙头老大林牧石则是一个特殊的例子,与黛眉寨和青龙峡等不同,林牧石的真实身份更像是一个商人,家里面经营着庞大的丝绸生意,在黑白两道都十分吃得开,但是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事情也没有少做,只是为人十分义气,凡是前来投奔他的人从不曾拒绝,门下食客三千,大有孟尝的风范。 本次绿林大会便是由林牧石做东,此时天下大乱,朝廷剿匪的力度下降了不少,林牧石次将绿林大会移居到城中,包下来整间酒楼,大显张扬之势,看来此人野心不小。 在黄昏十分,白羽和赵咫遥一前一后地先后抵达了东阳城,东阳城虽然比不上琅琊天险,也不比不上襄阳城高墙后,但是也是箭楼林立,守卫森严,看来天下形势不明朗,各地都加强了对过往路人的盘查。 当白羽等人因为随行中有马车,交了数倍的碎银通关之后,马车缓缓地驶入了城中,城里面来来往往不少带刀武士随处盘查,衣着都十分鲜明华美,但是面目狰狞,一看便不是官家的差人,看来已经有不少龙头老大率先赶到,这些人应该是他们的手下。 林牧石可不想在自家的地盘上出了岔子,这样面子上过不去。 绿林大会明日才会召开,白羽等人虽然不想张扬,但是也不能跌了一方霸主地位,秦玉已经派人先来打点,将这东阳城中最好一家的酒家订好厢房,赵咫遥紧随其后,两批人马一前一后,走上了酒家的二楼包厢。 这里的酒家十有**是林家的地盘,酒楼上高高飘起的林家酒旗便象征着这家酒家的归属。 此时二楼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只有少许桌子没有被人占据,白羽等人占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举起酒杯怡然自得地喝茶。赵咫遥也找了一桌仅存的桌子坐了下来,此时楼上酒客多手带刀剑,大多是绿林好汉。 秦玉等人点菜完毕,白羽端起酒杯遥遥对着赵咫遥端酒执意,赵咫遥似乎眼中看不见白羽一般神情冷淡,白羽不以为意,怡然自得地自斟自饮。 这个时候,楼梯之上蹬蹬蹬的脚步声响起,上来了一群背着刀剑的武士,武士们抬眼四扫忽然走到了白羽一桌,冷冷的道:“这台桌子我们征用了,瘸子,让让。” 秦玉等人最恨别人揭短,顿时齐齐变色,手握刀柄,白羽做了一个切勿轻举妄动的姿势,含笑道:“这位兄弟,你有何贵干?” 领头的一人背负双刀,身材高大,年纪约在三十之间,冷冷地看了白羽一眼道:“谁***跟你称兄道弟,让你让让你就让,别***废话。” 白羽还没有开口,旁边的一个声音就已经响起:“现在是不是打铁铺的铁链质量越来越差,随便放出来一条狗也敢到人吃饭的地方到处狂吠。”声音清冷,一听便是赵咫遥。 白羽远远望去,只见赵咫遥坐在那里,面若冰霜,若无其事地道。 那几名大汉脸色连变,此时赵咫遥为了方便,一身男子打扮,脸上还故意抹黑,在白羽等人眼中看上去有些滑稽可笑,但是那人一见赵咫遥身段瘦弱,走了过去,哼声道:“有本事你将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赵咫遥淡然自若,根本没有将这几个人放在眼中,白羽见赵咫遥一路上对自己不理不睬,自己一出事便马上出来维护,不由得哑然失笑。 赵咫遥眼角中似乎没有他们一般,夹了一片鱼香肉丝放进嘴里面慢慢的品尝,然后道:“难道沈毒机家里面养的狗一贯都喜欢这么大喊大叫吗?” 见自己身份被赵咫遥一口喝破,那人脸色又是一变,沉声道:“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就应该知道我们狼毒寨行事的规矩。” “规矩都是人定的,沈毒机有他的规矩,我们自然也有我们的规矩,只是不知道到底在这里,是你的规矩管用呢,还是我的规矩管用。” 那人骤然将手中双刀抽出,啪的一声扔在桌子上,怒喝道:“谁的刀硬,便听谁的规矩!” “好!”赵咫遥抚掌笑道,“我也是这么认为!”骤然沉声道:“那就请它来说话吧!” 眼看着形势一触即,在场的人却并不慌张,知道好戏即将开场,纷纷好整以暇,准备欣赏。 此事因白羽而起,白羽不想再欠赵咫遥的人情,对着秦玉打了一个眼色,秦玉这才站了起来,高声笑道:“赵姑娘,你手儿细嫩,这等粗活交给我们这些下人来办就好,何必脏了你的手。” “你给我住嘴!”赵咫遥虽然骂的是秦玉,但是目光指的却是白羽,白羽一脸无辜摊了摊手,赵咫遥更是气打不过一处,、一路上的积怨顿时爆,一拍桌子,道:“这事情姑奶奶揽了,不想死的都给我滚!” 赵翼哈哈一笑站了起来道:“赵姑娘,为了一个小喽喽,何必动怒呢,有**份啊。”说完一指那几个人淡淡地道:“你们一起上吧,我们还要吃饭,不浪费时间了,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赵咫遥一跺脚,气道:“你们敢过去我就扒了你们的皮!” 【179】狼毒 这下轮到这几个挑事的大汉摸不着头脑了,本来主角是自己,怎么一下子被这两帮人抢去了风头,而且这两帮人在知道自己的名号之后不但不怕,反而根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领头的人顿时感到自尊心大挫,冷哼一声才反应过来,道:“你们商量好了没,是一起来还是车轮战,我马武都接下来!” “啪!”忽然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了自己的脸上,马武还没有反映过来,顿时脸上多出五个手指印,随即耳边传来了赵咫遥的怒喝:“我恨死你了!” 原来自己居然被赵咫遥在电光火石之间闪了一个耳光,众人一齐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柔弱男子好快的手法。 马武被瞬间被扇蒙了一般,隔了半天才想起搁在了桌上的刀,抽起桌上的刀,往后一扬照着赵咫遥便要砍下去,可是这刀过了头顶之后便如同生根了一般,不能半分动弹,马武往后一看,不知道赵翼何时已经欺身在了自己身边,用两个手指头捏住刀背,淡然自若地道:“这位兄弟,难道对女孩子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赵翼这身法几乎没有一个人看清楚,满座的宾客都不由得长大了嘴巴,他们何曾见过这等匪夷所思的身法。 “啪”又是一个耳光,马武剩下的半边脸顿时肿的老高,赵咫遥怒喝道:“谁让你帮了!----还有你,一把破刀都拿不稳,怎么出来混!” 赵咫遥还不解恨,又是一个巴掌摔了出去,气呼呼地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一壶酒便丝毫不顾形象的喝了起来。 白羽哑然失笑,这马武的巴掌算是替自己挨的了。 马武就算再蠢,此时也已明白过来,知道遇到了硬点子了,这两帮人,无论哪一帮自己都是惹不起的,可是在场的都是绿林好汉,自己若是这个场子找不回来,以后在到道上还怎么混,刚才赵翼的手法自己已经见识到了厉害,权衡之下,似乎赵咫遥要好对付些,心中一横,松开被夹住的刀,对着赵咫遥就是一拳挥去。 “啪!”没等马武打中,赵咫遥已经一脚踢在了马武的小腹处,马武顿时疼得蹬蹬蹬倒退数步,跌到了白羽这桌的前面,秦玉含笑一把抓住马武的后颈,道:“好男不跟女斗,赵当家的,这场算我们羽哥服软了,这个家伙让给你们吧”。 说完,将马武后颈一把提起,让扔沙袋一般凭空将马武扔回了赵咫遥跟前,赵咫遥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声道:“谁让你让,你当你是谁啊,人家怕你白羽,我赵咫遥不怕!” 赵咫遥此话一出,登时满桌哗然,引起嗡嗡议论之声,这时谁都猜到这女扮男装的人便是黛眉寨的大当家赵咫遥了,而另外一个则是近来风头极盛,刚刚打败了五万林家铁骑的当红辣子鸡白羽了。 马武此时痛苦得不断呻吟起来,难怪自己这一向手气这么差,赌牌连连输钱,原来是太岁爷高照了,不然,怎么会惹上这两个煞星了。 当下哪里顾得上在打斗,连连嘴里嘟嚷道:“白老大饶命,白老大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没等马武说完,赵咫遥又是当头一个巴掌劈下道:“你难道就这么怕白羽不成吗?没用的东西!” 说完又是一脚将马武踢还给白羽,叫道:“去,把那桌给我抢下来,不然姑奶奶要你的命!” 马武双脚发软,就差没有跪地求饶了,这个时候,楼梯上已经又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个豪爽的声音远远传来:“我狼毒寨的人不懂事,招惹了二位当家的,但是我沈毒机却与两位当家的前无旧恨,近无新仇,两位如此羞辱我的人,是不是有点太不给我沈某人的面子?” 说话之声高而不亢,却能令人耳鼓生痛,显示出内外功均到了化境,不愧是暗榜上有名的高手,众人心中一阵凛然,显然是狼毒寨的沈当家大驾光临了,这一次可算是开了眼界,一下子能够见识到青州三路豪强,其中还不乏向白羽这样的当红新贵,这顿饭钱了可真是超值了。 一群人上楼,领头的一人一身锦衣打扮,面白无须,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教书先生,很难让人将他和所有绿林中杀人最毒,手段最狠的狼毒寨大当家沈毒机联系起来。 马武一声呻吟,悲声道:“老大,你要给我做主啊。” “没用的东西!”沈毒机冷哼一声,道:“来人把这东西给我抬出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说完目光闪闪直视白羽,可能白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年轻,不禁对白羽多看了几眼,才森然道:“沈某眼拙,这就是独守琅琊,力抗林家铁骑的白老大吧,白老大少年英雄,白老大这次可真的为我们青州挣了脸面了,失敬失敬。可是白老大如何如此不顾身份,和我手下一个守门看院的小人物过不去,是不是有些不妥呢?” 赵咫遥冷哼一声,道:“自家的狗没有拴好,却放出来乱叫,被人打了怨不得别人,” 沈毒机目光中杀机隐现淡淡的道:“这应该就是赵老当家的千金赵咫遥小姐,当年我与你父亲把酒夜话的时候,你才这么大,论资历,你叫我一声叔叔我也是承担地起的,赵小姐年少气盛,难免有些火气,只是这火气太大了容易伤身啊。” 赵咫遥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理会沈毒机。 沈毒机一拍桌子,大声喝道:“还不上菜!” 这时候几名小儿连忙收拾桌子,将附近的两张拼成一张,沈毒机征用桌子,这些人那里不敢从,连忙让了出来,沈毒机与众人一一坐定,沈毒机才缓缓地道:“我们青州九路绿林,原本同气连枝,白老大却连下我海沙、青龙两处,不知道今日参与绿林大会是已何身份?” 白羽淡然道:“海沙岛,青龙峡两处现在都已经在我手里面,我自然是以海沙岛,青龙峡两处龙头身份来的。” 沈毒机呵呵一笑,道:“我青州绿林规矩,凡是九路绿林一路龙头发生变化,都要通过其他八路的认可方,白当家这样可是名不正言不顺哦。” 白羽淡淡地道:“明日不是就要召开绿林大会了吗,到时候我自然会给大家一个满意地交代。” [www.26dd.cn] 【180】酒楼风云 沈毒机冷冷地喝道:“那最好,白老大年少英雄,赵当家女中豪杰,两位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却在此次恃强凌弱,传扬出去,恐怕有损二位的名声啊。” 白羽端起酒杯淡淡地道:“谁抢我的地盘,我就和谁拼命,仅此而已。” 沈毒机静静地看了白羽良久,才一字一句地道:“白老大最近声名鹊起,不免有些年少气盛,但是要知道,在青州的地面上,白老大站的太高了,就不怕高处不胜寒,一不小心摔了下来?” 白羽淡淡地道:“此事自然不必沈当家的费心,就算白某人摔了下来,站着的地方一定会在沈当家的肩头的。” 沈毒机眼中杀机一闪而过,微笑道:“既然如此,便是沈某人多虑了,但愿白老大站的高,也站的稳当!久闻白老大手下藏龙卧虎,不如借此机会,你我玩上两手,也算是为明日的绿林大会热热身,如何?” 白羽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大厅上顿时落针可闻,谁都知道,这个沈老大当真动了真怒。但是两强相斗,何乐不为,特别是白羽一方崛起地太过耀眼,多数人都希望能够了解他真正的实力。 沈毒机一拍桌子,大声道:“任断,去陪白老大手中的高手玩玩。” 沈毒机身后一名高瘦如铁,二十来岁的大汉长身而起,道:“不知道哪位愿意出来比划比划。” 白羽有意希望赵翼在赵咫遥面前出风头,含笑道:“小翼,若是无聊的话,你先玩玩吧。” 赵翼排众而出,在沈毒机面前遥遥站定,极具气势,淡淡地道:“这里乃是酒楼,你我弄不开身手,不如就已一张桌子为界,出界者输如何?” 忽然一声娇喝响起,赵咫遥大声道:“慢着,沈老大且稍慢动手,这场可否先与小妹落场玩玩?” 众人大哗,沈毒机微微错愕,瞬间哈哈一笑,道:“看来赵当家当真担心白老大的紧啊。” 赵咫遥冷哼一声,道:“我是我他是他,戴天,下去跟沈老大的人玩玩。” 从赵咫遥一方一个个子不高,五短身材的人站了起来,道:“戴天领教沈当家高招。” 沈毒机含笑道:“任断,好生陪好这位兄弟,切莫丢了我狼毒寨的脸面。” 任断领命,落场站定,赵翼哑然失笑,回到了白羽身边,低声道:“我看这个任断应该是走外家路线的人,功力显然已经进入了暗榜的境界,我怕赵咫遥一方不敌啊。” 白羽淡淡地道:“见机行事,若是赵当家当真不敌,我们再出手不迟。” 众人都屏息静气,凝神观看。赵咫遥冷冷地看了白羽一眼,冷哼一声,显然极为不满。 任断道:“刚才那位兄弟已经划下了道,我们就以桌面为战场,谁被逼下桌面,做为胜负。” 戴天心中暗笑,他身段矮小,走的正是小块灵的身法,近身攻击极为了得,这桌上的战斗,恰好中了他的下怀,当下点头应承,说道:“任兄请便。”此时已经有好事之人帮他们收拾了一张正中的桌子,所有人都在远远观战,刀剑无眼,可不要殃及池鱼了。 两人同时腾身而起,在桌面上遥遥站定。众人顿时响起一阵喝彩之声,两人身法都极为漂亮可观,如钉子一般钉在桌面之上,身躯没有半分抖动。 戴天笑道:“不知道任兄使用哪种趁手兵器?” 任断淡淡地道:“我习惯了空手,戴兄若是有趁手兵器,只管拿出,任某双手便是兵刃。” 两人遥遥站定,身子微微突前,戴天冷喝一声,道:“任兄注意了!”说完手中幻出一把闪亮的匕,向着任断迎头劈下,任断微微一声哼,身形如暴涨了五尺一般,双脚腾空五尺之高,身形电射而下,手中掌风刚烈威猛,冲着戴天俯冲而下。 众人顿时一阵喝彩之声想起,这任断身法漂亮非常,更加难得的是,腾空只是,似乎双膝不用矮身,这身法显然不是一般的江湖好手所能企及的。 酒楼里面忽然风声惨烈,杀气弥漫而出,白羽皱眉道:“这任断的身法手段显然比戴天要高上几筹,这戴天危险了。” 众人一起点头,赵咫遥更是面色铁青,一瞬不移的盯着战场,此战看似寻常的酒后嬉戏,但是赵咫遥知道,戴天若是战败,那便是整个黛眉寨的失败,明日在绿林大会上,黛眉寨便会在其他的龙头面前矮上了几分,此战是非胜不可的。 戴天面色沉重,身子微微一矮,向后倒去,左脚斜斜的飞出,直取任断的下档,任断哈哈一笑,大声道:“戴兄弟小心了。”闪过了任断一脚,身形急变,一掌猛地拍向了戴天。在这气氛凝重的时刻,任断不急不慢,显然是游刃有余。 忽然众人只觉得一股腥臭之味传来,戴天右手忽然颜色越变越深,众人心头凛然,白羽暗道:“这小子掌上有毒!” 狼毒寨向来以毒闻名,任断修习毒掌原本便不是奇事,只是现在只是比武切磋,任断却不顾江湖规矩,下手如此凶猛,显然是要与戴天性命相搏。 再看沈毒机,只见他施施然坐在那里,脸色平静,丝毫没有惊讶的神色,显然任断如此大胆,是事先得到了他的授意了。 在场的戴天心中更是苦不堪言,任断的掌势凶猛,庞大的气场已经将他笼罩其中,若是在平地里,这戴天还可以凭借场面的宽度,后侧抵消任断强大的掌风,但是戴天已经濒临桌子的边缘,此时后退便是输了,但到底是久经阵仗,当下深深的提起一口气,浑身如弹簧一般弹起,没等戴天在半空之中凝住身形,任断一脚飞出,若是此脚被他踢中,戴天断无活路。 赵咫遥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而沈毒机却面无表情,悠然地喝着小酒。 众人的心都提在了嗓子眼,场面已经紧张到了几点。 忽然“轰”的一声大响,整张桌子居然四分五裂开来,两人收手不住,纷纷摔了下来,白羽的声音已经响彻全场:“看来这酒家老板太小气,连一张好的桌子都舍不得准备,两位未分胜负,以我之见,还是以和为贵的好。” 任断冷哼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手中的黑色掌印瞬间消散,冷冷地注视着白羽一方,随时准备出手,而戴天则偷偷地吐出了一口冷气,暗叫一声:好险。 沈毒机脸上阴晴不定,他知道,肯定刚才是白羽一方的人做了手脚,可是依他的眼光,居然没有看出是何人出手,用的是何等手段,白羽手下众人低眉垂眼,人人神光内敛,都不像刚才出手的模样。 整个场面上肃杀的压迫感顿时消散,众人顿时感到心头一轻,但是谁都知道,这只是开始。 赵咫遥也知道刚才肯定是白羽出手才救了自己手下一命,心中暗暗感激白羽,但是却还是生气他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态度,别过脸去,道:“若是刚才沈当家没有尽兴的话,赵咫遥愿意领教几招。” 刚才见过了任断的手段,赵咫遥还敢出言溺战,显然功力远在戴天之上,登时对这个柔弱的女子心中开始重新评估起来。 白羽含笑道:“此时因我而起,白某愿意领教沈当家的高招。” 白羽越是偏帮自己,赵咫遥便越是生气,冷哼一声道:“沈当家,你我两人还未分胜负,再战一场如何,”说完赵咫遥先难,身形扭动,若九天游龙一般飞快的袭向沈毒机,沈毒机不慌不忙,身子都不起来,两手交叠成剪,护住心口,迎着赵咫遥的一拳。 “蓬”! 气劲交击之音,像闷雷般响澈整个空间,震得人人耳鼓生鸣,这赵咫遥果然不愧是女中豪杰,但是沈毒机也不愧是青州有数的高手,两人一招过手,赵咫遥撤退半步,而沈毒机则身子稳如泰山,一动不动,拿起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道:“好酒。” 一派高手风范,让人心折。 白羽使了一个眼色,秦玉手中飞快的动了,三把匕以肉眼看不见的度直接插在赵咫遥与沈毒机的中间,白羽冷冷地道:“若是二位不给我面子,过了这条界限,莫怪我白某人不客气了。” 沈毒机脸色连变,冷哼道:“白老大好生威风!” “啪”一声巨响,孙兴霸一掌拍在桌面,顿时桌子四分五裂,此桌乃是楠木制成,质地坚硬,居然被孙兴霸一掌拍烂,众人不免一阵哗然,对白羽一方的实力不由得刮目相看。 赵翼走向前去,站在了秦玉飞出的飞刀边上,淡然道:“这界限划得太浅,我给他加深一下。”手中暗劲一吐,三把飞刀顿时如刀切入豆腐中一般,瞬间齐柄而没,这一手干净漂亮,显示出了赵翼身后的内家功底,看得沈毒机又是脸色一变,冷冷地地道:“好功夫!” 【181】绿林大会 在一边的齐昭南,手中一杯酒骤然飞出,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沈毒机的面前,居然半点都没有洒出来,齐昭南缓缓地道:“明日绿林大会,比试切磋有的是时候,羽哥说了,今日以和为贵,便以和为贵。”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其中隐含为威胁之意甚是逼人,若是沈毒机当真不开眼,白羽这一方说到做到,今日酒楼便是血溅五步的下场。 众人紧张到了极点,静静地等待沈毒机的抉择。 沈毒机一见白羽手下诸人,无一不是身怀绝技,若是在此当真与白羽翻脸,恐怕当真占不到丝毫的便宜,眼中杀机一闪而过,笑道:“好,今日便依白老大之言,长江后浪推前浪,明日绿林大会白老大可要‘好好的’来啊。”说完,将齐昭南送过来的酒一饮而尽。 白羽淡淡地道:“放心,若是有不开眼的小贼找白某麻烦,白某应付得来,不劳沈当家的费心。” 沈毒机转身要走,赵咫遥已经率先将一锭金子放在桌子上,道:“今天由我黛眉寨的做东。”说完带着手下离开。 绿林大会,林牧石设在了东阳城中最大的青楼之中,这当然也是林家在东阳城的生意,锦心楼设计别出心裁,由三座巨大的重楼相互合抱而成,里面流出一个宽大的天井,每层楼中间都设有十几个厢房,每个厢房设计都别具匠心,规模宏大,是东阳城的富家子弟纸醉金迷之所,一般寻常百姓根本不敢靠近。 三座重楼每座都挂满了宫灯,将这个青楼照应得如白昼一般,里面人声鼎沸,喧哗热闹,已经有不少绿林好汉在里面玩闹,气氛炽热。 当白羽将名帖递上之后,看门之人顿时对白羽肃然起敬,恭敬地道:“有请白当家。” 里面立刻有人高声唱道:“白当家到。” 青楼里面顿时一片安静,人人都停了下来,看着白羽这个新锐人物,这个时候,屋里面一人爽朗的笑声响起,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知道白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死罪,死罪!” 迎面走来一个紫袍男子,身材肥胖,身穿着锦衣华服,手上大大的碧玉扳指闪闪发光,这应该就是此间的主人林牧石了。 林牧石看了白羽一眼,也是微微错愕,但是很快便恢复了招牌笑容,道:“白当家肯赏脸抢来,林某荣幸之至,请!”说完带白羽进去了。楼梯上,林牧石着人铺了一层木板,显然是方便白羽上下,白羽心中不由得暗自赞叹林牧石心细如发,难怪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 白羽被安排在左手正中最大的一个包房之中,可见林牧石对白羽的重视,廊道上立刻走来盛装的美妓俏婢,花枝招展的笑嘻嘻地将白羽拥簇进去,对着众人媚眼频抛,显然对白羽等人十分感兴趣。 白羽坐定,林牧石告罪一声,有去招呼其他的宾客,秦玉嘘了一口气,道:“朱门酒肉臭,这林当家好大的排场!” 白羽微笑道:“林牧石财大气粗,又对这总瓢把子之位虎视眈眈,自然不会跌了场面。” 齐昭南点头道:“羽哥,我们应该怎么办。” “既来之,则安之,见机行事便可以了。” 这个时候,一阵香风在席卷而来,赵咫遥已经面色冷冷地过来,道:“白羽你给我滚出来。” 赵咫遥换上了一身粉红色的女装,越发显得英气逼人,一出现便把满屋子的美姬比了下去,白羽对着众人苦笑一声,秦玉打趣道:“羽哥,赵小姐面色不善,你这风萧萧兮一去,不知道尚有返回之日否,兄弟我甚是担心啊。” 白羽跟着俏脸紧绷,显然余怒未消的赵咫遥来到一处僻静的走廊出,夜风吹来,白羽顿时感觉到了清爽不少,赵咫遥道:“你这几日为何不曾理我。” 白羽微微一笑,还未答话,赵咫遥又接着道:“你明知到我会生气,昨日还处处与我过不去,是不是诚心气我,我…”赵咫遥忽然双目低垂,神色黯然。 此时附近不断有人来来往往,都好奇的打量着白羽与赵咫遥,但是却无人敢上前,气氛有些僵立,白羽忽然打了一个哈哈道:“今晚夜色真不错,不知道等下会有什么节目呢?” 赵咫遥幽幽的道:“琅琊一战,你白羽风头太劲,已经将其他的几路好汉全部压制下去了,今日他们早就卯足了劲,想让你出怪露丑,特别是林牧石那只老狐狸,最惯用的伎俩便是笑里藏刀,你千万不要被他的外表所欺骗了,他可是将你当成目前最大的对手。” 白羽眼中厉芒暴涨,淡淡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白羽虽然胆小,但是还不是一个怕事的人。” 赵咫遥声音一柔缓,道:“白羽,你就是风头太劲了,处处喜欢逞勇斗狠,要是当真将其他的几路绿林好汉全部得罪光了,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太多。” 白羽微微抬头,欣赏着她侧脸的轮廓,微风吹来,赵咫遥秀发飞扬,美的逼人心魄,白羽心中也不经一动,缓声道:“只要赵当家的不予白某为难,白某便烧香拜佛了。” 忽然赵咫遥目光一紧,杀意闪过,望着楼下不带丝毫感情地道:“他来哩!” 白羽微微错愕,也顺着赵咫遥的目光往下楼,只见一个青衣大汉在众人的拥簇之下,缓缓地走进了青楼,白羽淡淡地道:“此人可就是张傲秋。” 赵咫遥很恨地道:“正是这个狗贼。” 白羽道:“若是今日我帮你宰了他,你是不是便不再生我的气了。” 赵咫遥淡淡地道:“杀这狗贼原本便是我们的交易,若你白羽能够当堂宣布,已经与我赵咫遥已有婚约,择日便会亲自到黛眉寨中迎娶我,我就饶了你。” 白羽浑身一震,哑然失笑道:“赵当家的说笑了。白羽乃是朝廷通缉的要犯,怕连累了赵小姐。” 赵咫遥道:“你是贼公,我是贼婆,不正好天生一对吗?白羽,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说你胆小如鼠,你敢以一万军力力抗五万精兵,说你胆大,你又这般畏畏缩缩,不像个男人。你说,你到底娶我还是不娶。” 白羽被赵咫遥搞的头大如豆,这世间哪有这样的女子,居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公然逼婚。 赵咫遥目光闪闪似乎非常期待白羽的回答,隔了一会才暗自喟然叹息道:“就知道你白羽是个无胆的小贼,滚回去吧,滚到你的那群狐朋狗友里面去。”说完飞快的离去,白羽忽然一把扯住了赵咫遥的手臂,赵咫遥回头道:“你要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莫非你要用强不成?”口气虽然不善,但是脸上却无半分不悦的神色。 白羽沉声道:“听我的话,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赵咫遥嗯了一声,不理会白羽,转身回房。 此时张傲秋已经上楼,与赵咫遥目光相接,然后飞快的避开,赵咫遥双手颤抖,显然怨恨此人入骨。 这时候宾客都已经到齐了,一个声音在楼底缓缓地响起,道:“本人林牧石,想必在坐的都认识在下,我就不介绍了,众位都是我青州绿林好汉,今天给大伙给我这个面子,让我做东召开本次的绿林大会,我深感荣幸,首先我给大家介绍的第一位客人便是在琅琊城中以一万人力抗五万林家精兵的白羽,白公子!” 说完用手一指,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在白羽的身上,白羽高声道:“青龙峡兼海沙岛龙头白羽,见过各位。” 众人一片哗然,林牧石介绍时候只承认了白羽客座的身份,却并没有承认白羽的江湖地位,白羽自己喝破,显然已经破坏了绿林中历年来所形成的不成文的规矩。 待众人安静,林牧石又道:“再一位,相信大家也十分熟悉,乃是张傲秋张大人,此次张大人前来参加绿林大会,便是要与我等商量招安之事。” 张傲秋环手抱拳道:“张某人参见各位!” “张傲秋狗贼还我爹爹命来!”一声巨喝响彻整个大厅,开口之人正是赵咫遥。 众人一起沉寂,宴无好宴,赵咫遥一来便前来讨账,顿时大厅之中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张傲秋哈哈一笑:“原来是赵家的侄女,你我之事乃是家事,待此次绿林大会会毕,你划下道,我赵傲秋绝不皱半下眉头。” 赵咫遥正要开口,林牧石已经哈哈一笑,将场面全部镇住,道:“张大人既然到了我林某人的地头,便是我林某的客人,赵当家的请给我林某一个面子,” 张傲秋判出黛眉寨,毒杀了赵咫遥父亲一事众人也有耳闻,绿林之中最重义气,张傲秋这般反骨,显然已经被很多绿林人士不齿,但是自从张傲秋投靠朝廷之后,深受朝廷重用,此次有被授予钦差的身份前来招安,众人知道惹他不起,又忌惮林牧石。也不敢出言相助赵咫遥,纷纷沉默。 绿林好汉,大多都是逼上梁山,若是真能够被朝廷招安,吃上皇粮,在很多人眼中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少人已经怦然心动。 白羽暗自皱眉,不知道为何赵咫遥如此不知道轻重,沉不住气出言寻仇,心中暗自觉得不妥。 [www.26dd.cn] 【182】威逼 此时,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道:“赵当家的好生威风,只是这里到底是林老大的地盘,赵当家是不是不将林老大和我们众位兄弟放在眼里。”说话的正是沈毒机,他一上来便挑拨赵咫遥和众人的关系,企图将赵咫遥孤立起来,其心可诛。 赵咫遥正要反唇相讥,白羽哈哈一笑,将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之后道:“仇人相见,难道沈当家的没有听过这句吗?赵当家的正是因为顾及到各位,所以才没有立刻出手寻仇,沈当家如此维护一个谋害家主,卖主求荣的小人,是不是沈当家的现在的位子也是来的不那么正大光明呢?” 沈毒机心肠歹毒,伤天害理之事干的不少,似乎被白羽说中了心事,脸色一变,道:“白羽,休得血口喷人!” 此时一个宽厚的声音在二楼一个包厢中响起道:“姑且不论张傲秋是否谋杀了黛眉寨的赵老英雄,林当家的,这乃是我们绿林大会,你邀请朝廷之人参加,是不是违背道上的规矩。” 说话之人声音洪亮,几乎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了众人的耳朵,显然功力不浅,说话之人正是天罡寨的老寨主穆青河,在青州绿林享有极高的声望。 林牧石脸色一变,仰天打了一个哈哈,道:“我等落草为寇,实在是无奈之举,今日天恩浩荡,特派张大人前来招安,原本就是一件喜事,为了青州绿林兄弟计,我认为不可错失了此次良机,难道大家都不想堂堂正正的坐上朝廷命官的位置,搏个封妻荫子吗?” 众人一片沉默,林牧石此话确实说到了众人的心坎之上。 白羽笑道:“天佑和风易寒老小子乃是黔驴技穷,无以为继,才会假装招安,将我们青州绿林当炮灰使用而已,当今天下,襄阳之围迟迟不解,段誉城铁骑虎视眈眈南下,大显这个皇帝都朝不保夕了,此时正直风云际会之时,各位为何不揭竿而起,纵横天下,难道就甘心死守着一山一寨,做个草头大王吗?” 白羽此言一处,众人皆然哗然,虽然天下反叛四起,但是向白羽这样在这等公开场合大喊反帝口号的,却是也是胆大包天。 张傲秋怒道:“大胆!居然敢在此妖言惑众!” 白羽含笑道:“张大人,我今日说了又怎样,有本事你们再派五万精兵抢来缴我琅琊,林初二尚且在我手上铩羽而归,十万大军在我白羽眼中只是反掌之间便灰飞烟灭!!” 白羽语气虽然大,但是所说的确实事实,白羽光辉的战绩摆在哪里,众人一齐默然,心中又开始动摇。 白羽再接再厉煽动道:“我青州九路响马,各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汉,朝廷派人来招安,便是看中了我们的价值,若是我们团结起来,定然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如今天下无主,为何我们就不能分上一杯羹呢?” 张傲秋见白羽继续煽动,登时心中有些急了,脱口骂道:“死瘸子!你休得胡言乱语将绿林众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到时候天兵一来,铁骑定然叫你琅琊飞灰湮灭。” 白羽眼中凶芒暴涨,冷冷注视着张傲秋,森然道:“张傲秋,你刚才嘴里骂什么!” 张傲秋被白羽坚入寒冰的目光看得怯意顿生,气势上不禁软了三分,冷哼一声,避开白羽的目光。 白羽目光不依不饶看着张傲秋,冷冷地道:“张傲秋,这里不欢迎你,若是我数到三,你还不给我滚出去,我必然将你掌毙在此!” 张傲秋冷哼一声,但是却做不得声,他知道白羽手段狠辣,说的出做得到,目光不由得看向林牧石,乞求他的声援。 林牧石咳嗽一声,冷冷的道:“白公子在我的地盘上,却威胁我的客人,是不是太不把我林某人放在眼里!” “一!”白羽的声音缓缓地响起,众人一齐噤声,期待着即将生的场面。 林牧石怒道:“白羽,你休得欺人太甚!” “二!”白羽有数了一声,众人不由得心跳加快,这白羽也太过蛮横,丝毫不顾忌林牧石和在场一众人的脸面,但是对他这种霸道的性格又不由得暗自心折。 张傲秋怒道:“我乃是朝廷命官,你难道敢杀我不成!” 众人一齐轰然大笑,千里追击杀死林初三,苦守琅琊战败林初二的白羽怎么可能被张傲秋“朝廷命官”的身份吓到,显然这张傲秋是心生怯意,口不择言了。 但是这张傲秋自身也是有数的高手,白羽手下纵然有通天彻地的本领,想在这么多人面前瞬间击杀张傲秋,这话显然说的太满了,众人兴趣盎然,坐看白羽等人如何收场。 “三!”白羽舌尖若春雷迸炸,话音未落,只见从白羽的包厢内四把飞刀如闪电一般飞出紧接着四道人影从包厢之中闪了出来,张傲秋站定原处,坐马沉腰,闪过飞刀,坐等众人攻击,此战已然不可避免。 杀气骤然溢满全场。 “啊!”孙兴霸一声虎喝,抓住秦玉的腰间,如甩陀螺一般,将秦玉整个人直接从三楼甩下,再接着便是齐昭南、最后赵翼,三道身影快如闪电,飞快地扑向张傲秋,张傲秋真气运便全身,迎着欺身而进的秦玉,手中掌风正好对准秦玉手中匕。 “叮!”宛如金鸣交铁之声响彻全场。秦玉居高临下,又受了孙兴霸的一甩之力,度身形正直最高峰,即便是功力弱于张傲秋,但是却接着下坠的重力,与张傲秋对了一个平手,而此时第二个齐昭南已经杀至,一双肉掌突前,正好只取张傲秋的天灵要穴,张傲秋手忙脚乱,但是还是显示出高手的随机应变的能力,脚下战步连退,抵消这秦玉给他刚才带来的冲击力,一面调整姿势,一双肉掌与齐昭南对了个正着,齐昭南功力显然高于秦玉,加上下冲之力,张傲秋一掌接下,顿时有些心浮气躁,正要后退化解这道内劲,而就于此同时赵翼已经后先至,横起一脚,正中张傲秋的脖子之间。 “扑通”一声,张傲秋面色惨白,双膝跪了下来,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就此了账。 原来刚才孙兴霸在扔秦玉三人之时,前面的秦玉和齐昭南都未尽全力,所以他们的度是一样的,这便给了张傲秋一个错觉,认为在与齐昭南对掌之后尚有一到两秒的缓冲时间才会迎来赵翼的杀招。 但是孙兴霸在扔赵翼的时候,用尽全力,所以赵翼后先至,根本不给张傲秋丝毫缓冲的时间,前两人都是虚招,这赵翼才是真正的杀招,张傲秋计算错误,而赵翼在众人面前又是内力最为深厚的一个,张傲秋猝不及防,被踢中要害,只得含恨而死。 这从白羽嘴里数到三到击杀张傲秋不过眨眼之间完成,四人配合默契,内力深厚,都已然是明榜上的高手,众人心中凛然,惹怒了白羽,便是这番下场! 白羽好整以暇地道:“现在应该没有朝廷的狗来打扰我们的绿林大会了。” 噗噗,数道人影从楼间跃下,围定秦玉三人,林牧石怒声喝道:“白羽!你欺人太甚在琅琊任你横行,但是在东阳城内,你杀我的客人便是打我林某人的脸,今日不将你们留下,我林某以后在道上还如何混的下去!”几名大汉手中钢刀闪闪光,齐昭南三人怡然不畏,功力灌便全身,随时准备出手。 赵咫遥忽然冷喝道:“今日白老大出手击毙此撩,便是我黛眉寨的恩人,若是有人敢动他一根毫毛,便是与我整个黛眉寨的人过不去!”说完玉手一挥,黛眉寨所有人齐齐杀出,杀气顿时再起,整个大厅的气氛僵直冰点。 孙兴霸走到白羽身边,随时保护白羽,白羽忽然露齿一笑,道:“林老大何必如此动怒,这张傲秋卖主求荣,死不足惜,我们何必为这样的一个小人伤了和气?” 林牧石一滞,白羽做人做事宛如奇峰突起,似乎永远无法猜到下一步他要干什么,只由得他牵着鼻子走,白羽微笑道:“请问林老大,这朝廷许给你的是何等官职,一品。二品。还是三品?”林牧石一时语塞,他确实和张傲秋在私下有所交易,虽然朝廷给自己的官职不高,但是有了合法的身份,林牧石便如镀上一层真金一般,对他旗下的丝绸事业却有裨益,但是朝廷的前提便是让他能够当上这届绿林的总盟主。 白羽道:“朝廷给于我们的只是一个画饼,吃不吃得着还两说,但是我白羽能够给各位的却是真金白银,只要各位与我白羽精诚合作,我保证让各位大横财!” 众人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林牧石的态度也有所收敛,心中暗自权衡,待白羽说完在动手不迟。 说到底,白羽手上掌握着琅琊城的五万兵马,若使自己一怒之下杀了白羽,这五万兵马杀将过来,即便是他林牧石可以只身幸免,但是自己的产业肯定也是保不住了,白羽这个人实在是太不好惹了,不到万不得已,林牧石不想跟白羽全面翻脸。 这也是林牧石一直为何忍受白羽到现在的缘故。 上架感言 接编辑的通知,明天就要上架了,我很无奈,我也不想选择这个时候上架,因为现在正是春节,事情太多,根本无法做到稳定更新,但是我尽量把,如果我今天晚上还没有更新的话,就是说明我今天已经烂醉如泥了,大家也就不要等了,(这是我昨天晚上放上去的人不再电脑旁)。 我是从猫扑过来的,以前赶尸都是在猫扑上免费发表的,我承诺不让大家花钱,所以当时很多收费网站都跟我联系我,要签我的赶尸,其中包括很火的某点或者某横,但是我一直没有签,签约就代表要读者花钱,我不是一个不信守承诺的人。 后来之所以来3g这个现在正在发展中的网站,很大程度上是看他们没有vip看书不要钱,这样既不要读者花钱,我又可以挣点零花,何乐不为? 赶尸写完了,取得的成绩让我也很意外,这本天骄的成绩也让我很意外,当时很多人都要我写赶尸2,但是我一直不写,因为我想写一些我想写的东西,于是有了天骄。 天骄无论情节设计和背景宏观比赶尸都成熟很多,但是由于题材的问题和我自己转变的太快,我知道,会失去很多读者,但是我还是写了。 我不是为金钱而写作的职业作者,我有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写作只是我的爱好而已。 但是你说我全不为了钱,这也不是,但是你说我全为钱,我也要说不是。 如果我真的是一个以写作为生的作者,我完全可以去写赶尸二,因为,若是赶尸2能够保持赶尸1的水平,保守估计我应该会有不低于七八万的收入。 但是我放弃了。 我上架,不是为了钱,相反,上架损失最大的是我。大家可以去看3g的福利,如果我不上的话,拿着3g的福利一个月也有那么点钱,但是上架了,按照现在天骄发展情况来看,到手的钱可能会更少。 但是我觉得天骄应该还算的上一本好书,至少我这么认为,我倾注了心血,每天码字到晚上两三点,白天还得上班,我拿点辛苦钱,我觉得理所应当。 这是我劳动所得,码字是个辛苦活,有的时候我都问自己,何苦来由,又不是没吃没喝的,每天牺牲跟朋友们出去唱歌,喝酒,打牌的时间,天天在电脑前码字,白天还得上班,高负荷的劳动坚持着,为什么? 为钱,当然,没钱我会写,但是不会坚持这么久了。但是更多的是,为了写作的一个目的吧。想写一些被人认可的东西。 天骄既然上架了,也就是说,我的文字真真正正的变成了商品,天骄成绩虽然没有我预期的好,但是我依然倔强认为,天骄会是一本好书,至少是比赶尸写得好的书,没有看过我天骄的人我建议大家看看,军史文虽然不火,但是绝对来得比玄幻仙侠文不水得多。 最后,天骄不会太监,我会写完,因为我必须对读者负责,你给钱了,我太监了,这和买了假冒伪劣商品有什么区别? 订阅吧,金砖,推荐、收藏什么的,都来吧,我们一起见证天骄的辉煌,跟过我赶尸的朋友,在猫扑顶过贴的朋友,在3g砸过砖、票的朋友,以后可以拿着赶尸的实体书,在兄弟面前自豪的说:这本书是劳资顶起来的!天骄,但愿也会如此。 公布一个群号,117920632,关于充值什么问题,可以进群里问我。也可以进群探讨剧情什么的。 [www.26dd.cn] 【183】利诱 刚才白羽手下随随便便的通力合作,便以雷霆的威势斩杀了张傲秋,这等手段,虽然不少招子亮的人已经看出了其中的关节所在,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想出这么精妙的配合,而刚才赵翼的那出神入化的一脚,更是势大力沉犹如正中在场所有人的心中一般,场面上顿时寂然无声,只有赵翼四人傲然挺立,倒在地上的是张傲秋的尸体。 白羽轻声一笑,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却足足可以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好整以暇地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等绿林好汉每日将脑袋别在裤腰之上讨生活,所谓何事?无非便是利益二字。” 白羽顿了顿:“敢为在坐各位英雄,这天下间,何物获利最丰。” 穆青河接口道:“无非粮、盐、铁,若是能够在任何一物中分一杯羹的话,那便是天大的利益。” 白羽含笑道:“穆老当家果然见识过人,不错,四海安宁,这三物都被朝廷控制,拥有专买专卖之权,但是,若是时局动荡,这三物价格必然水涨船高,其中的利益也不用我白羽赘言,各位当心知肚明,我青州自古以来便是产盐的之地,拥有天下几乎最多的盐场,可是我敢问各位,你们其中获利了吗?” 众人一起沉默,这贩卖私盐可是死罪,虽然在座的都是不怕死的好汉,没有人不眼红私盐生意,但是过去薛义死守盐道,现在又有张善麟雄踞扬州,一夫当关,他们虽然冒着杀头的危险小股贩卖,但是终究不成规模,眼看着当前盐价飞涨,何人不想在其中分一杯羹,但是江湖传言,青州海盐已经被白羽早在半年之前便已经囤积十之七八,剩下的也被朝廷征收了,当下青州海盐库存告急,入冬以后,迟迟不见没有好的日光,使得青州晒盐场效率大减,青黄不接,当时白羽再囤积海盐之时,众位当家当家的还在旁幸灾乐祸的准备看白羽破产之后的出乖弄丑,但是如今,看着白羽海沙岛日进斗金,连各地的军阀大员都派人前来收购海盐,早已经为自己不能提早囤积海盐而叫苦不迭,白羽此言正是如一把尖刀一般刺中了他们的心事。 “各位!”白羽忽然提高了音调,道:“若是各位信得过我白某人,我愿意将我海沙岛囤积的海盐赠与各位!” “啊!”白羽一言既出,如同一个炸弹一般在大厅中炸响,各位当家的纷纷乍舌,这海盐利益之丰,众人岂有不知,难道白羽居然大方到这等地步?这和天上掉下来的活财神又有什么区别? “白当家此话当真!”众人纷纷出言相询,连一贯老成持重的穆青河也忍不住问道:“白老大,如今的海盐,放在那里可就是真金白银啊,你当真会这么大方,愿意赠与我等?” “不错!”白羽含笑道,“君子一眼,快马一鞭。” 沈毒机暗讽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小子管用阴谋诡计,我等休要上了这小子的当了。”虽然语气不善,但是声音却不大,显然,对着白羽也抱着一丝希望,不敢太过于得罪白羽。 林牧石也皱眉道:“我也这么认为,白老大其中到底有什么奥秘,先与我等明言,休要这样遮遮掩掩,若是利益均分,我等可以考虑。” 林牧石虽然是绿林中人,但是却极具商业头脑,此时张傲秋已死,就算林牧石杀了白羽,也只能是一泄私愤,对自己并没有好处,白羽一席话,他已经在心中重新估量和白羽的关系,怎样长袖善舞,在众人之间周旋获取自己最大的利益,是他首先考虑的问题。 白羽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白羽吃肉,怎么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诸位连汤都喝不上。到时候开罪了众位,我白羽的日子恐怕也好过不了多少。”众人一齐点头,显然对白羽这番不露痕迹的吹捧十分受用。 白羽续道:“再说,我白羽刚刚进入青州,凡事还得各位从旁照拂,这点区区薄礼,就当今日白羽参与绿林大会给大家的一点见面礼吧。” 林牧石道:“只是,白老大这份大礼也未免太沉了,我怕我们身子骨弱,白老大这份大礼下来,我们非但接不住,反而闪了腰了。” 众位一齐点头,白羽是何等精明人物,他会开善堂?笑话!一番寻思之后,诸位当家暂且收拾了刚才激动的心情,等着白羽的后话。 白羽哈哈一笑,道:“诸位当家,此处人多嘴杂,我请诸位来我厢房叙话如何?” 诸位当家一齐沉默,全部目光望向林牧石,若是他们就这样进入白羽的厢房,不仅仅便是承认了白羽绿林的地位,而且还隐隐尊他为首的意思,但是白羽开出的条件实在是太过于诱惑了,让他们不忍拒绝。 林牧石在脸色一连变了三变,隔了好久才打定主意,冷冷地道:“但愿你白老大不要耍什么花招,否则的话,在林某的地盘之上,林某还是做得主的!” 说完带头走进了白羽的包房之中。 接着其他的五家寨主也纷纷依次进入白羽的厢房之中。 诸位坐定,白羽当仁不让的坐在首座,其他依次是左手边是东阳寨的龙头林牧石、**山龙头金不患、通天寨寨主周瑾、黛眉寨寨主赵咫遥、右一是天罡寨老寨主穆青河、他下首乃是狼毒寨寨主沈毒机、恭陪末座的是双龙山龙头杨志。 九大绿林龙头老大,其中海沙岛的周定方和青龙峡的鲁帝已经除名,他们的位置有白羽取而代之。 众人各怀心事,都不首先开口,白羽身后四大高手若金刚一般依次并立,低首垂眉,经过刚才一战,无人敢小看他们。 白羽道:“众位当家的既然已经到来,我也闲话少说,诸位,你们应该知道,不少当今不少雄踞一方的军阀也曾来我白羽处购盐,我白羽打开门做生意,只要有银子,我白羽都是足量供应,绝不缺斤短两,可是,诸位可知道,这些人购了我的海盐,运回属地之后,作价多少?” 穆青河沉吟道:“我也是略有耳闻,听说最近中原的盐价已经节节高声,已经炒到了二十倍之巨……”穆青河还没有说完,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二十倍啊! 白羽痛苦地道:“如今民不聊生,这些官吏们依然不顾人民的死活,大发国难之财,其心当诛!” 众人一齐附和,面容痛苦,如忽然良心发现一般,平日里杀人不眨眼的绿林好汉们纷纷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悲天悯人之心的背后的意思就是:你快点进入正题行不行? 白羽话音一转道:“若是我能够打通盐道,将我手中的海盐运到中原去搭救这些受苦的百姓,我白羽便无愧此心了。” 白羽此话一处,诸位当家的顿时眼前一亮:对啊,白羽卖给他们的是三倍,而这些狗日的军阀将海盐运进中原之后,转手倒卖之间便赚了十七倍的差价,凭什么,这么好的事情凭什么全部给他们赚取了。若是自己能够打通盐道,将海盐运到中原,到时候海盐在自己手中,二十倍、三十倍、甚至一百倍还不是自己说了算,海盐有价无市,不愁没有销路。 通天寨寨主周瑾首先站了起来,拱手道:“白老大悲天悯人之心,我等十分佩服,天下这么纷乱,百姓民不聊生,就是因为这些狗日的军阀大发国难财,若是天底下多几个像白老大这样的英雄,百姓何至于受苦至此!” 众人一起附和,倒也不都是违心的恭维之言,白羽在琅琊轻徭薄赋,制订了一系列保境安民的措施,得到了百姓们的大力拥护,琅琊现在比起战火纷飞的中原地区来说,无异是一块净土,比起那些贪官污吏,吸血军阀来说,白羽确实胜他们太多。 白羽一拍桌子,振臂道:“我白羽有心为大家打通盐道,诸位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众人一起沉默,无人敢附和白羽,此事非同小可,打通盐道,最好的办法便是从扬州走海路,但是扬州是张善麟的地盘,张善麟出身白虎节堂,那是曾经和薛义拜过把子,属于赫连成虎一般平起平坐的当世名将,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战功赫赫,且手握十万重兵,雄踞扬州,岂是他们这些聚啸山林,只会打家劫舍,随时担心官军来剿的乌合之众所能比拟的。 但是各路当家的手中都或多或少的握有一定的兵马,多的如同海沙岛、东阳寨都是聚啸上万人的一方豪强,即便是比较少双龙山、通天寨等手上也是有四五千人,若是这九方绿林好汉当真能够倾力合作,加上白羽手中的五万兵马,在兵力配备上并不会弱于张善麟多少。所以白羽的这个建议,虽然难度很大,但是却未尝不可一试。 选春节上架,简直就是一个杯具,二十九号到初二四天我不能爆发,所以只能占定每天三千,发放的是今天存稿,因为要出门过节,琐事太多,人多嘴杂无法安心码字,初三回来开始爆发。 [www.26dd.cn] 【184】结盟 只是这九路人马心中各怀鬼胎,根本无法真正有效的捏合在一起成为铁板一块,再加上军队素质和武器配置等都被张善麟的精兵甩掉了不知道几条街。 而且此事若是一出便是公开的和白羽一般扯旗造反了,他们这些绿林好汉,平日里也就打家劫舍,在各方势力之下夹缝求生,朝廷无力顾及他们,若是当真扯旗造反了,朝廷对他们的态度便不再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简单。 可能面临的将是灭顶之灾。 各位头领心中不断权衡,却没有一个人首先发言表态,白羽默默地注视着他们,静候他们发言。 林牧石当仁不让道:“请问白当家,若是我们与你合作,打通盐道,我等有何好处。” 白羽不假思索地道:“刚才不是说了吗,我白羽手中海盐与诸位均分,而且以后诸位在盐道上往来生意,白羽绝不阻拦,也分文不取。” 众人砰然心动,若是当真能够打通这么一条盐道,以后那便是一本万利,就算是损失惨重,换来的却是将来滚滚而来,想当也挡不住的银子。 林牧石目光炯炯看着白羽道:“那白当家将所有海盐分与我等,自己分文不取。对于白当家又有何好处。” 白羽双手一摊,坦白道:“很简单,我打通了盐道,便是赶走了张善麟,我得到了扬州。” 林牧石沉重的点点头,看来这白羽的野心与胆量果然不小,他居然敢在尚未在青州站稳根基之际,触角已经开始伸向了比青州更富饶的扬州。 这些人与白羽的区别在于:他们首先知道自己的斤两,知道争霸天下之事与自己相距甚远、以自己的实力根本无法在这场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角逐中胜出,他们只求偏安一方,能够在乱世中距地为王,成为一方霸主,再待天下形势分明之际在投机,争取在保持目前一份家业的前提下,不断扩展壮大,而白羽则不同,白羽心怀天下,志向高远,要么成为别人晋级九五至尊的垫脚石,要么将别人踩在脚下。 他要的只是地盘,而这些绿林好汉要的只是银子。 比起高远的志向,白花花的银子会让他们更为心动。 诸位一齐沉默,白羽煽动道:“诸位都知道,在乱世之中,想挣大钱,不冒危险是不可能的,诚然,张善麟虎踞扬州数十年,兵强马壮,我们与他争斗,无疑是虎口夺食,诸位其中若有怯意也是人之常情,现在要走的话,我白羽也绝不挽留,并且将一笔客观的海盐拱手送上,但是若是诸位跟我白羽拼死一搏,我海沙岛一百万斤海盐便全部相送各位!” 一百万斤海盐!众人喉间一阵咕哝,不由得气息加粗了,这是何等的一笔天文数字,说白羽当前富可敌国也不为过啊,若是自己能够从白羽处分的十之一二,那…已经有不少的当家眼中射出狂热的光芒,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跟白羽干上这一票就算是押上全副的身家性命,那也是值了。 白羽续道:“这张善麟虽然雄踞扬州,但是却并非无懈可击的,这些年来,张善麟在扬州地头上盘剥甚重,百姓怨声载道,他民心尽失,即使在军中,他扣克军饷,军心离散,斗志涣散,此胜其一也。张善麟手中兵马大多还是北方陆军,不善水战,我白羽军中多沿海渔民,水战经验丰富,若是以长江为战场,我以我之长败敌之短,此胜其二也,我们张善麟根本想不到我会去招惹他,必然防范松懈,我们以有心算无心,一战功成,此胜三也,张善麟貌似强大,但是弊病多多,我们未尝没有战胜的可能。” 众人又是一阵砰然心动,白羽是何等人物,在琅琊以新军打败五万林家铁骑的事迹众位当家都是有所耳闻的,此时的白羽已然已经是新一代的军神,他连点张善麟三点弊病,都是张善麟要害所在,在白羽的带领下,机会还真的很大的。 不少头领开始动摇,白羽继续道:“我知道,诸位担心我白某将各位当枪使,但是我保证,主攻一方绝对会是我白某人的军队,诸位只要从旁协助便可。” 众人又是一阵嘴角抽*动,既可以获得如此巨大的利益,而且还不需要折损羽翼,何乐不为,但是他们怎么知道,白羽岂是这么好对付的人,若是被白羽绑上了他的战车,在想脱身将是何其之难? 杨志再也忍不住了,一拍大腿,道:“奶奶的,白老大都将条件开的这么好了,要是我杨志在拒绝,便显得我杨志不够意思了,我双龙山的人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却没有一个贪生怕死之辈,白老大,我杨志这条命算是卖给你了,你说我们怎么行动吧!”杨志在这七位龙头中实力最弱,家底最薄,由他首先表态,其中不乏巴结讨好白羽的意味在里面。 已有人冒头,顿时其他的几个当家坐不住了, 通天寨寨主周瑾狠狠地道:“妈的,头掉了不过碗口打的疤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老子拼了,白老大我跟你了。” **山龙头金不患也附和道:“白老大善于用兵,连林家铁骑都被你杀得全军覆没,这张善麟再凶猛,恐怕也比不上林家的铁骑吧,白老大都不怕,我怕个鸟,金不患我拼了,白老大你怎么安排你就说吧。” 穆清河沉声道:“白老大少年英雄,又如此仗义疏财,若是穆青河再不知进退,就显得我天罡寨的人贪生怕死了,行,算我穆青河一个。” 白羽拍桌赞道:“穆老爷子果然英雄豪气,不愧是青州绿林的晚辈学习的榜样,白羽佩服。” 剩下的几个寨主纷纷表态,愿意跟随白羽打通盐道,现在剩下的便是黛眉寨寨主、狼毒寨寨主和东阳寨的三大巨头尚未点头。 与沈毒机和林牧石的低头沉思不同,从头到位,赵咫遥的目光便没有离开过白羽,仿佛在她的眼中只有白羽一人,见白羽舌灿莲花,将这群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好汉一一驯服,赵咫遥只是眼带笑意,以他为荣,至于白羽说的什么均分海盐、打通盐道一事,她根本就不在意。 沈毒机之所以不表态,不是他不想白羽的百万海盐,而是因为昨日他与白羽有了芥蒂,怕白羽以后在日后暗自阴自己,所以把持不定,不知道如何是好。 白羽显然已经看出了沈毒机的心中所想,含笑道:“沈当家的,昨日是小弟猛撞,冲撞了贵手下,但是白羽不是那种气量狭小之人,当然沈当家一向心胸宽广,断然不会为昨日之事与我计较的。” 沈毒机干笑一声道:“白老大既然都这么说了,若是我沈某再托辞借故,便是显得我沈某人的不对了,几位当家的已经表态了,若是我沈毒机不去,便显得我沈毒机胆小怕死,区区一个张善麟,就算他有三头六臂,我也敢砍下他两个狗头下来。白当家,我沈某人跟你混了,只要你答应我们之事千万不要反悔才是。” 白羽面相赵咫遥,含笑道:“赵当今的意思呢?” 赵咫遥盈盈笑道:“我们当日便有婚约了,你又替我黛眉寨得报大仇,你说我会怎么办?”双手一摊,饶有兴趣的期待白羽的反应。 众人一听,虽然早知道两人关系暧昧,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白羽居然与赵咫遥已经有了婚约,顿时纷纷出言祝贺,白羽没有想到赵咫遥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喝破两人关系,面容顿时有些尴尬,既不好否认,也不好承认,赵咫遥双眼若弯月一般,旁观白羽有些红上耳根的面容,心中别有一番欢喜的滋味。 这白羽,万军之中面不改色,群雄之会舌战群儒,但是偏偏在女孩子面前便如同扭捏作态的大姑娘一般,显出他尚未成熟的一面,而这一面,也是赵咫遥最喜看到的。 白羽急转话题,看着林牧石道:“林当家的意思呢?” 几大当家的纷纷表态,现在唯一剩下的就只有林牧石了。 林牧石是何等人物,他心思比这些头脑简单的绿林好汉要慎密的多,知道白羽的这笔海盐断然没有他所说的那般轻松好赚,但是此时几位当今都已经表态,若是自己不马上表明立场,便是可能有被其他的人孤立的可能,依白羽狠辣的手段,甚至还有可能当场将他联手做掉。绿林到底只是一个利益联盟,白羽军事实力和经济实力都在自己之上,自己与白羽争这龙头之位已经不可能了,现在至少要保证自己在绿林中现有的地位才对。 而且白羽开出的条件确实让他也砰然心动,若是当真打通了盐道,他林家不仅能够将海盐运到内陆,并且他林家的生意触角也会顺着盐道一直延伸到扬州,扬州乃是天下经济最为活跃的地方,他林牧石若是能够将生意做到那里,这区区徒有虚名的龙头之位换来扬州带来的实际利益,林牧石这笔帐还是算得来的。 当下干咳一声,道:“白老大既然如此慷慨,几位当家的又已经应承了。我东阳寨若是再推脱,便是与整个青州绿林过不去了。” “好!痛快!”白羽拍案叫道,“拿酒来!” [www.26dd.cn] 【185】战报飞来 这个时候,自然有下人送上上好的美酒,白羽端起酒杯,环顾四周,豪气干云地道:“众位当家的,从此我青州绿林便是铁板一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白羽先干为敬。”说完将酒中的白酒一饮而尽。 众人齐声道:“愿意听从白老大差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以林牧石为首的六人,各怀心事,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绿林在这一天看上去终于开始团结起来,形成一个牢不可催的利益联盟,但是个中滋味,就如同只有这些老大们才心知肚明。 白羽放下酒杯,道:“既然我们已经结盟,便应该有个盟主,我提议,在在座各位中挑选一个才德兼备的人物,由他号令我们青州绿林,我们以他马首是瞻,如何?” 众位早已心知肚明,立刻有人站起来表态道:“白当家的虽然年纪轻轻,但是论胆识,论资历,都是不二人选,我建议由白当家担任,大家以为如何。” 说话的正是杨志,此人虽然表面看上去粗豪,但是内心却极为慎密,白羽成为盟主乃是无可争议的事实,自己这种锦上添花,巴结讨好之事,何乐不为。 众人也连连附和,虽然此时林牧石心中还是略有不甘,但是木已成舟,自己也不好反对,与其他人为敌。 白羽连连摆手,道:“我乃是青州绿林新人,论资历、论辈分断然不敢担此重任,各位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还是另选贤能吧。” 众人顿时一愣,立刻明白,以为白羽是过谦,就如同皇帝登基时候,总是要先端端架子,等把式做足之后,才“勉强”而为,纷纷进言道:“白老大乃是众望所归之人,有是我们未来青州绿林的希望所在,有白老大照拂,青州绿林才会越来越兴旺,白老大还是不要太过于谦虚了……” “对啊,对啊…白老大你要是不答应,我们还有何人敢胜任此位。” 白羽笑着说道:“我到有一人选,大家以为如何。” 众人顿时一愣,纷纷道:“白老大请说。” “大家以为赵当家如何?” 白羽此话一出,众人断然明白,赵咫遥乃是白羽的未婚妻,他们两家谁当老大不是一样,纷纷点头道:“赵当家乃是女中豪杰,当年赵老当家在时,也是绿林中的一面旗帜,可惜为奸人所害,不得善终,我等早已想为赵老当家报仇,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唉…” 白羽心道:“若是真有心报仇,当时张傲秋在时,为何无一人出手?”当下自然不会点穿,为了避免林牧石过于尴尬,忙将这个话题绕开,笑着道:“众人若是没有异议,我们便以赵咫遥赵当家的为盟主,如何?” 赵咫遥与白羽当日早就商议好了此事,对于白羽的提议自然不会感到突兀,点头笑道:“我这个虚头的盟主,都是靠白老大所赐,当不当都无所谓,不过只要白羽喜欢,我就做了好了。但是以后还是得听白老大为我们出谋划策,我嘛,只不过是你的扯线木偶罢了,白羽,我问你,我做了这个盟主,是不是海盐就可以多分上一份?” 赵咫遥这话立刻引起了众人的一阵紧张,这海盐分配问题乃是关系到诸位的切身利益,谁不想多分上一点?目光一齐看着白羽,看他如何作答。 白羽咳嗽一声,笑道:“海盐分配问题,还是交给诸位吧,诸位自行商议便可,商议结果告诉白某一声就行。”白羽轻轻一句话,便将问题又抛了回去,既减少了自身的麻烦,又可以达到离间这几位当家的目的,只要这几个当家的因为此事产生间隙,便永远不会真正团结起来,白羽分儿化之,便可以永远牢牢地将他们控制在手中, 果然杨志一拍桌子,道:“我认为应该平均分配,每一个当家的分为一份,这样最好。”杨志此话一出,立刻赢得了实力较弱的几个山寨的响应。 林牧石立刻反对道:“你小小的双龙山不过三五千人马,吃得下这么大分的海盐吗?白老大还是按人头分配吧,我东阳寨人头最多,出力也是最大,得到的最大份海盐也是理所应当。” 杨志冷冷地道:“林牧石,你这是以大欺小,欺负我双龙山无人吗?” 林牧石抬眼望天,显然是没有将杨志放在眼里,**山金不患也不阴不阳地道:“林当家财大气粗,自然不将我们这些小山小寨放在眼里,杨兄,你还是算了吧,这可是在人家地头之上哦,要是林老大动粗的话,我们都讨不到好哦。” 金不患为人阴险狡诈,标准的笑面虎,经过他这一煽风点火,顿时杨志不服气,将手中钢刀放在桌上,用力一拍,道:“林牧石,人家怕你,我可不怕你这条朝廷走狗,我就说这里骚气怎这么重。原来是从你身上发出来的。” 杨志一语点中了林牧石的死穴,林牧石脸色连变:“杨志,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有本事你动老子一下,老子今天让你走出这个酒楼,老子林字便倒过来写。” 沈毒机嘿然笑道:“林老大明明知道今日有赵当家和白老大在,还如此口出狂言,究竟是没有把盟主和白老大放在眼里,还是觉得将名字倒过来写有意思呢?” 沈毒机看穿白羽用心,用重新将话题抛给了白羽和赵咫遥,矛盾直指两人,白羽暗自骂了一声,知道避无可避,忙道:“诸位且听我一言……” 刚整顿思绪,要说话,此时从外面进来一个小厮在赵翼耳边耳语几句,依着赵翼的沉着,也忍住不失声道:“什么!” 众人停止争论,看着赵翼,赵翼自知失态,但是也顾不上什么,在白羽耳边飞快的耳语一阵,白羽脸色连连沉重,重重点头,隔了好久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道:“诸位,白某人有些麻烦事情,要现在急忙回去处理一下,海盐分配问题还是诸位私下商量的好。” 沈毒机冷冷地道:“白当家不是借故遁走吧。” 白羽笑脸盈盈地看着沈毒机道:“依着沈当家的沉着冷静,区区十万大军逼近狼毒寨,沈当家自然不会像小弟这样惊慌失措的了。” 众人失口叫道:“什么!” 白羽笑道:“青州太守徐忠率领大军已经到了我琅琊城头了----比我想像中得来的还快。” “啊!”在场一阵哗然。 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鼾睡! 青州太守徐忠早已经将白羽视为肉中刺眼中钉,只是一直将希望寄托在林初二身上,所以在林初二猛攻琅琊之时,徐忠只是提供后勤保障,却并没有参与琅琊之战,朝廷的禁兵令一解除,他便开始磨刀霍霍,招兵买马,白羽虽然一直有细作潜入青州城关注着徐忠的一举一动,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徐忠居然如此急不可耐,兵力刚一集结完毕,便立刻挥师琅琊,势必要将白羽一举歼灭,光复整个青州。 “诸位放心,我白羽能够歼灭林初二的十万铁骑,这青州太守也只不过是反掌之间之事,诸位且给我一个月时间,到时候我请诸位上我海沙岛做客,并附上青州太守人头!” 白羽一语掷下,不再等众人反映,带着赵翼等人赶忙离开。 琅琊城帅帐之中灯火通明,一干琅琊城的高级将领彻夜未眠,开着紧急的军事会议,留守在琅琊城中的一干将领以文魁为首,丰无咎、李随云、杨开诸将一一到齐,丰无咎先通报了一下青州抬手徐忠的兵力之后,道:“徐忠虽为文官,但是却励精图治,看他在短短的时间内能够召集十万兵马便可知此人不可小看,据我数年与他交往的经历来看,此人性格沉稳,断然不会像林初二这般轻敌冒进,若是他采取围而不攻之态,与我们大打消耗战。恐怕我们损耗不起,我们琅琊刚刚安定,若是再经历一场苦战,定然元气大伤,数年内难以恢复,徐忠乃是青州本地人,对琅琊城了如指掌,加上他手下一众大将,很多都是琅琊人出生,与林初二不同,林初二乃是外来军阀,容易唤起琅琊城民众抵触之心,而徐忠则是朝廷命官,是琅琊原本的父母官,我怕他大军一到,定然会采取攻心之策,此时白大人又不再城中,琅琊少了精神上的支柱,以我等的号召,根本无法让众将效死,到时候琅琊危矣!” 文魁皱眉道:“白羽不再琅琊之事,乃是绝密,知道的不过在座的诸位,我很想知道,徐忠是从何得知此事的。” 李随云皱眉道:“文魁,你认为在我们之中,有奸细不成?” 文魁摊开两手道:“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李随云和文魁等人都是白羽的发小,自然不会出卖白羽,这其中最有可能便是投诚归来的青莲道人和杨开等人,文魁此话一出两人顿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www.26dd.cn] 【186】将帅离心 杨开嘴角冷笑道:“文兄还是把话说明白点的好,似这样若有所指的话却又不说明白的话,我们兄弟心中都很不好受呢!” 青莲道人性格比之杨开沉稳不少,但是此时也是脸色冷峻,目光凌厉,冷冷看着文魁。 文魁抬眼望天,丝毫不看二人一眼,傲慢地态度让两人都感到不爽,文魁此眼高于顶,除了白羽之外谁都没有放在眼中,徐徐道:“我只是就事论事,杨兄何必这般急着跳出来澄清,莫不是当真心中有鬼不成?” “文魁你!”杨开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戟指文魁道,“别人怕你,老子还真不怕你,有本事出去单挑!” “好,我龙舌早就饥渴难耐了,杨兄既有此意,文某乐于奉陪!” “好了!”丰无咎道:“大敌当前,最忌将帅离心,若是白大人在此见两位将军如此,定然也会感到寒心的,诸位还是先想想如何抵挡这十万气势汹汹的大军再说,这细作一事,相信白大人回来自有定论。” “哼!”文魁原本便看不惯杨开的反复无常,杨开对文魁的眼高于顶也极为不满,两人在军中关系原本便不好。只是以前有白羽在还有所收敛,白羽一走,两人相互看不惯,一言不合,自然有话要说了。 丰无咎问道:“请问将军,我军武器配备现在如何。” 回话的自然是王传志,王传志搓手道:“我军经过这些日子的配备,在民间调用民工日夜赶工,已经囤积了十万只弓箭,弓箭车如今也有十三两之多,只是战马因为朝廷禁令,我们无法获得货源,所以也只有五千之多,这还有很多在与林初三一战时候受伤了,尚不能战,能战者只有四千多匹马,至于其他守城器械还算充实。” 丰无咎点头道:“十万只弓箭这不算少了,只要善于利用,足足也用上一月之久,王先生,我命令你从现在起不惜血本日夜赶工,加紧加造守城器械和弓箭,工钱以往日双倍给与工匠。” 王传志点头称是,丰无咎又面像李随云,道:“李将军,细作侦骑这方面向来由你全权处理,现在请你下令,动用我琅琊的全部灵活有用哨骑,务必将徐忠一举一动严加控制,我们才能做到知己知彼。” 李随云此时也收了一贯的嬉皮笑脸,郑重点头道:“虽然这徐忠号称十万大军,但是兵力应该在七万到八万之间,除了三万老兵,其余的都是这小子在近日内招募而来,甚至都没有经过什么训练的,我知道该怎么做。” 丰无咎道:“此战关系到我琅琊的生死存亡,还请各位约束各自部下,切不可因为我们在林初二的身上讨到了些便宜就掉以轻心,徐忠不同于林初二,他谨小慎微,没有万分的把握断然不会全军出击,对于徐忠一方,我们始终处于弱势,我们便是要死守,无论他军怎么叫骂,我们都不能放出一兵一卒与他在野外开展野战,一直等到白大人安然返回方可再做定夺。” 众将响应。 冬日的暖阳暖暖地照在守城的士兵的身上,此时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心情享受这冬日的阳光,太守亲自出兵攻打琅琊的消息此时已经不胫而走,人心惶惶已经传遍了琅琊城,连文魁、李随云等这等位高权重的将军都亲自站在城头守城便是一个明证,众人遥遥望着远方,静静地等候着攻城的军队来临。 好不容易得以喘息的琅琊,再一次陷入了危机之中。 终于,在远远地平线边,开始出现无尽的旌旗,接着人头攒动,刀枪林立,青州太守徐忠亲率的十万大军终于抵达了琅琊城头。首先出现在人们肉眼中的部队是徐忠部中骑兵部队,他们手中握着长枪大刀,身下的骏马雄壮威武,看不出一点长途行军后的疲劳,在离城池不到一里的地方一字排开,旌旗密布,紧接其后的便是弓箭方正,巨大的弩弓投石机遥遥地指向琅琊城内,这种射程和威力的巨大无比的攻城器械,几乎是所有守城战士的噩梦。而这些,所有人都很清楚,只是徐忠的先遣部队,真正的王牌部队,相信也会在明日之前赶来。 由于琅琊城采取了坚壁清野的战策,整个琅琊城外数十里之内寸草不留,徐忠军团就地扎营,看来他们是准备部队齐整之后,一口吃掉整个琅琊城。 与林初二一出来便采取猛攻的姿态不同,此次的徐忠明显要谨小慎微了很多,此时的白羽已经不再是当日的那个草头大王,他已经隐隐成为这个帝国冉冉而上的战星,对于他的重视,和对攻陷琅琊的难度预计,徐忠显然考虑得更多。 徐忠一上来便开始围绕者琅琊修筑阵地攻势,看来是准备与琅琊开展一场艰苦的攻城战,在攻城战中,有快的,比如战国名将白起,一日飞袭数城的事迹比比皆是,但是更多的长期的拉锯战,一年甚至数年不分胜负的战斗也是很多,攻守城池,比的不仅仅是双方的兵力,更多是双方的士兵的素质和主帅的忍耐。 撑----撑到最后一方疲惫,便是胜利。 徐忠已经五十来岁了,文官出生的他,白发苍苍,虽然身穿重甲,但是却依然掩盖不住他天生的书卷味道,他骑在千挑万选而出来的那匹青骢马上,姿势却依然显得有些笨拙,他眯着眼睛,凝视城头,问向左右道:“前方可就是琅琊?” 身边的武官忙点头道:“我看这琅琊城城池坚厚了许多,显然是白羽接手后,不惜血本加以改造,林初二五万兵马无法攻破城池也不奇怪,还有这琅琊城城头守军军容鼎盛,斗志昂扬,白羽在短短的时间能够训练出这么一支军队,果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无妨,我等只需要死攻,拖疲拖垮他们,我们拥有整个青州漫长的补给站,这消耗战我们打得起。”徐忠点头道:“传令各军,就地休整,连营五十里,从明日开始铸造攻城器械,三日之后开始攻城!” 众将称诺,连忙传令下去,各营开始忙碌起来,就在此刻,夕阳几乎完全落到了地平线处,只余微弱的光亮。 在遥远的天边,大地上昇起壹片铺天盖地的滚滚浓烟,在夕阳的余光下看不真切,站在琅琊的城头上,只会不断有无数人马践踏着大地,朝着琅琊而来。站在守城的众将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不出这丰无咎所料,这徐忠果然采取稳扎稳打的姿态,这也是众人最为忌惮的。 两军相隔不过数千步,旌旗相对,巨大压迫感犹如有实质一般压在琅琊所有人的心头,两帮人马死一般的沉寂,一守一攻,徐忠部下若都在积蓄着全身力量的野兽一般,随时要用尽全身的力量扑杀而出,将琅琊吞噬,这种迫人的压力,非身历其境,不能体会。 按道理说,此时的琅琊经过这些日子的休整,此时已经元气尽复,比当年对抗林初二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众人都知道,即使胜林初二一则是险胜,二则是赵咫遥那支连白羽都计算不到奇兵,徐忠兵马虽然不及林初二精锐,但是却胜在占有着青州的所有资源,有着无穷无尽的补给线,这点给了徐忠充分的时间,可以跟琅琊大打消耗战,而消耗战,依照现在琅琊的实力,是万万消耗不起的,特别是琅琊在白羽的政策支持下,一下子凭空多出了数万的移民,这些人对琅琊没有固有的归属感,若是琅琊陷入危机,这群人便会成为不确定的因素,随时可能倒戈。 徐忠显然也看到了这一点。 有备而来,急掠如风,不动如山,徐忠从一开始便显示出了超高的军事谋略,让丰无咎等人大感头痛。 目前的局面,甚至徐忠的所有手段,他们都知道,但是问题是,无人无解。 丰无咎遥望南方,心中喃喃地道:“白大人,你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了吧,琅琊需要你啊。” 不知道为何,众人心中都不由地浮现出白羽的身影,似乎只有只要有他在,一切问题似乎都不再是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夜幕开始降临,城外的军队已经开始点起火把,蜿蜒数里的火把星星点点,一直延伸到天边,让所有的琅琊将士们看得触目惊心。甚至都不敢去猜测这次徐忠大军到底出动了多少兵马,城外的火把出现多一个的时候,琅琊人的心剧烈的战抖一次。 一个千人方正两个千人方正,三个千人方正…城外的火把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营帐开始向远方延伸,没有人知道这些营帐到底到哪里才是个尽头,只觉得自己所能够看到的,只是一片火的海洋。而此时的琅琊,就像是在狂风巨浪中的一叶孤舟,随时随地都会面临着灭顶之灾。 这一夜,估计没有一个琅琊人休息,所有的人都在为城做着最后的准备,几乎所有的滚木擂石都已经放上了城头,所有的部队都严整以待。 背水一战,只有死路,没有退路! [www.26dd.cn] 【187】刺杀 白羽推开了车门道:“小翼,到哪里了?” “羽哥,放心,”里面驾车的赵翼回头道,“我们已经一路疾驰,马儿都已经受不了了,大约在明天午后就能赶回了琅琊了,应该琅琊不会生变吧。收藏~顶*点*书城书友整~理提~供” 白羽点头,但是眼中依然显示不出他的忧郁,心中默默道:“但愿如此,文魁、随云,丰先生,我白羽将所有的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你们了,希望你们千万要挺住,等我回来。”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今日的月亮开始从树梢那头出现,似乎看上去比平日里的大上不少,众人都不敢多说话,心中各自怀着心事,埋头赶路,他们都知道,只要早一天赶到琅琊,琅琊之围便会解救快上一分。 忽然白羽心中紧兆骤升,白羽虽然经脉已断,但是在感知上却比以前要灵敏了不少,当下脱口而出,道:“有刺客!” 异变突至。 忽然,在车底出,忽然犹如烟花一般炸开,含蕴着千万的劲气的木屑犹如万般的利刃一般向着白羽激射而去,白羽大喝一声,此时早有警觉的赵翼已经一掌拍了上来,将白羽凭空向后拍出数尺。 白羽嘴角一甜,一口鲜血喷出,显然赵翼这一掌已经让他受了内伤,但是若是非赵翼即使相救,白羽此时恐怕已经被这些木屑击中,变成亡魂了。 刺客心中暗叫一声可惜,但是手上并不停顿,在激雨溅飞般的木屑助威下,抽出长剑,向白羽电射而去,身法身形都属上层。 就在这此刻动手的一霎,几人同时出手,飞快的驰来,马身在白羽车架最近的秦玉越过众多的马头,率先杀至,手中从腿管处摸出从不离身的匕首,弹上半空,倾泻而下,迎上那此刻宛如电射一般的身形,但是入眼处全部都是星星点点的剑芒,压迫着秦玉的眼皮,几乎抬不开眼睛,身形一滞,刺客志不在秦玉,从秦玉的身边飞驰而过,手中长剑只取白羽。就在电转之间,秦玉不愧是白虎节堂出来的高手,十几年在浸淫在近身短打的功力,在白虎节堂中几乎无人出其之右,只是刚遇见这种诡异难缠的剑法,一瞬间无法适应,身子若长蛇一般灵活,身子一个后仰,短比从下而上以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架住了刺客刺向白羽的长剑。 “叮!” 秦玉匕首架在这刺客刺向白羽的雷霆万钧一剑的锋锐处。力道牵引之下,将刺客的身形稍稍偏离半许,长剑擦着白羽的耳边而过,剑身上产生的剑气,刮得白羽脸上生疼。 险到极致。 就在这时,齐昭南倏地腾升,凌空而下,马鞭呼的一声扬上半天,带起尖锐的啸声,朝着刺客的脸面飞快的砸下。不给刺客丝毫的喘气机会,赵翼也在此时赶到, “轰轰轰!”一连三掌,掌掌势大力沉,赵翼一连向虚空击出三掌,封了刺客脱困路线,三人瞬间成犄角之势,将刺客围困中间,可是这刺客不知道使用了一招什么手法,居然整个人从黑色的夜行服中脱困而出,衣袍劲气鼓胀,犹如一块巨大蝙蝠一般张开翅膀,向着齐昭南罩下。齐昭南闷哼一声,不敢硬接,身形微微一滞,在电光火石的瞬间,刺客脱困而出,知道此时先机已失,失去了刺杀白羽的最佳机会,无心恋战,向着一片小树林中飞驰而去,可是当身法还没有真正运至巅峰,身后一根镔铁长棍已经用肉眼看不见的速度,飞驰而至,钻心的疼痛涌便刺客全身,身子从空中急坠而下。 孙兴霸的铁棍已经将这刺客穿了一个前心贴后背! “兴霸!揭开此人面具!”白羽断喝道。 孙兴霸大步向前,从刺客身上抽出铁棍,附身向下,正要揭开面具,忽然觉得一种炙热的感觉从身上刺客身上传来,不敢大意,连忙后退,果然这个刺客在身上开始出现闪光的亮点,然后瞬间犹如被烈火点燃一般,浑身火起,一瞬之间便化作焦炭! 再也看不清本来面目了。 “此地不宜久留!”白羽想都不想道,“立刻扶我上马!回东阳城!。” 众人一愣,立刻明白了白羽的意思:他们此时行藏已露,对手能够在此处设伏,便能够在他们通往琅琊的道路上任何一处设伏,此时返回琅琊无异是羊入虎口,还不如先回东阳城,再做图谋。 敌人肯定只当白羽一心牵挂琅琊,又受此伏击,定然会不遗余力赶往琅琊,在白羽诸人人困马乏之际再进行偷袭,结果肯定不会像刚才一般无功而返了,白羽偏要反其道而行之,绕开敌人的防线。 可是琅琊之围… 白羽只能依靠文魁等人了,文魁心细如发,李随云机智百出,他们肯定有办法守住琅琊的。 白羽深信! 三日后,琅琊城内外军事攻守均已完成,城外黑黝黝的一片营帐看不清边际,高耸入云的攻城塔若怪兽一般开始一张张拔地而起,出现在城门之外,压抑着城内所有守城将士的心。 徐忠终于做好了全部的准备,开始攻城了。 天渐渐破晓,城外一声尖锐的角号声撕破了黎明的沉寂,向无尽无边的天边传去,到不尽的悲凉与沧桑,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徐忠军队进攻的号角。 “轰塌塌,轰踏踏。轰塌塌”巨型抛石机前进的声音紧逼人心,后面错落着密密麻麻,犹如蚂蚁一般的徐忠部队,开始像琅琊稳步推进。 “一千步。五百步、三百步…”琅琊的守城将士们心中屏气凝神,刀出鞘、箭上弦,文魁面容坚硬如铁,用手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龙舌,坐在城垛之上,静静听着城外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 忽然文魁长身而起,手中龙舌发出一阵悦耳的清鸣之声,一道闪电从他弓弦之上激射而出,一名攻城的军官惨叫一声,倒于马下。 “杀!”文魁大声喝道。 “杀!”琅琊城的士兵们齐声呼喝,紧接着便是从天而降的一阵疾风骤雨般的箭雨,“给我顶住”,攻城的军官一边呼喊着,一边将手中的盾牌高高举起。弓箭车一齐发动,一蓬蓬箭羽而下,一排排尸体瞬间倒下。 徐忠遥遥望着城楼上,问道:“这就是白羽手上掌握的弓箭车?” 偏将点头道:“正是,当时的林初二便是在这上面吃了不少的苦头。” 徐忠点头道:“传我将令,凡是第一个攻入琅琊者,赏金万两,斩获一名琅琊军官的,赏金百两!” “是!”左右齐声应道。 城墙外顿时杀声震天,徐忠原本的中军大旗飞快的被撤下,上面用血红的大字写着徐忠的将令: 凡是第一个攻入琅琊者,赏金万两,斩获一名琅琊军官的,赏金百两! 在这面大旗的指引下,无数的士兵被刺激起血性,开始舍生忘死的向着琅琊城头杀去。 “呼呼呼!”,徐忠弓箭方正火力全开,与琅琊开始了第一轮的攻城之战,几百部登云天梯靠上琅琊城头,投石机带者磨盘大小的石头呼啸着越过护城河,轰隆一声,石屑飞溅, “放箭”守城的军官声嘶力竭地吼道,一排排的长箭像暴雨般射出,驱逐着不断地靠向城楼的敌军,滚木擂石倾泻而下,但是,从徐忠下达第一声命令起,在攻防传来的命令便是:冲!冲!冲! 不惜血本的冲! 在这个时候琅琊城里面已经在也没有什么正规军与预备役之分,在文魁与众将的商议下,琅琊城所有的男人,甚至包括女人都已经走像了城头,为保卫家园而战。城头上架起了无数的铁锅,浓烟滚滚,直冲上天,琅琊将士们将烧沸的油一盆盆的向城下泼去,凡是碰到的敌军无不皮开肉烂,护城河的水飞快被血染的鲜红,战争一直持续了一个上午,徐忠扔下无数具尸体,心有不甘的鸣金收兵,但是在琅琊战士的眼中却看不到丝毫的喜悦之情,所有的人都知道----这只是开始,如果没有援军的话,琅琊城很快就要沦陷。 “娘的!”文魁吐出一口鲜血,道,“这个姓徐的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是个书生,居然比林初二还狠!死了这么多人还一个劲的上,真的是个疯子!” “死人?”李随云自我解嘲地笑了笑:“这小子怕什么,朝廷看到的只是结果,徐忠要的只是琅琊,这些士兵在他们的眼中与蝼蚁何异,只要攻下了琅琊,徐忠便保住了头顶乌纱,这支军队即使全部站死,他徐忠也能在半月之内重新招募过来!” 攻城战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战争,完全凭着彼此的兵力堆积,所以虽然林初二的骑兵兵力素质高,但是在攻城战上反而没有徐忠的中原将领有经验,凭借着对琅琊的熟悉,和有备无患的后勤补给。徐忠一开始便抓住了琅琊的死穴,攻城的进度甚至比林初二来的更快。 与林初二的爱惜羽翼不同。徐忠不怕死人,怕的是琅琊攻不破,在他不惜血本的攻击下,徐忠部下以大于琅琊数倍的伤亡,开始向前推进攻城距离。 攻不下城,也要拖垮你们,这便是徐忠此次攻击琅琊的军事宗旨。 [www.26dd.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