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求生记同人修改版》 序曲 未卜“先知”+第一回 大难未死 序曲“未卜先知” 公元194年,汉历初平四年,夏四月末。 东汉末年天下大乱,从黄巾起义一直闹到董卓之乱,黄河中、上游的中原地区都已经荒乱得不成个样子。但是在这乱世当中也有相对来说比较安定的地方,比如陶谦治理的徐州。 此刻的徐州城门那里往来的人群川流不息,多多少少的映证出徐州的一些富庶与繁华,就是那些个懒洋洋的靠在门墙上的守门士卒有点不太象话。 “喂,站住,干什么的?”总算还有个有点精神的士卒,冲着一个年青人喝问道。 这个年青人微微楞了一下,环视了一眼周身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便好奇的向话的士卒拱手问道:“这位军爷,唤住小人是有何事?” 士卒走到年青人的近前,上上下下的仔细打晾起年青人来。这年青人相貌平平,身上穿的也只是一身粗布衣服,脚下是一双稍显破烂但依旧结实的草鞋。推着一辆装满了木柴的独轮木车,腰间也别着一把还算锋利的砍柴斧。从装束上来看是个标准的樵夫,只是这士卒怎么看这年青人怎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又打晾了一会儿,士卒猛的一拍脑门喝道:“你这小子的头怎么这么短?是不是戴罪之人潜逃至此?” 年青人哑然失笑,指着自己短短的头道:“军爷,我也不想这样的啊!我是那天砍柴的时候碰上了山火,把我的头都给烧掉了。您不信啊?看看这儿。”说着捋起了衣袖,指着手臂上的几处伤疤道:“这还有当时留下来的烧伤那。” 士卒将信将疑的看了几眼,又问道:“你来徐州城干什么?” 年青人再次哑然,指指车上的木柴道:“来卖柴好换点粮米度日啊。” 士卒也有明白自己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伸手抓了几下头皮呼喝道:“行了行了没事了,进城去吧。” 年青人又拱了拱手:“谢谢军爷。” 抬腿欲行,忽然城内传来了阵阵马嘶声,一匹快马传令兵赶到城门前高声喊道:“截住人群,喝令百姓退至道旁!陶太守要亲送曹太尉一家出城!” 这一声令下,原本懒懒散散的守门士卒顿时忙碌了起来,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把百姓们驱赶到一边,那年青人自然也在被驱赶的百姓之中。过不多时,城中有数千兵马与众多的家仆拥着几十辆大小车辆缓缓的出城而去。从车辆的装饰上来看,其主人显然是大富大贵之人。 等到这些兵马车辆去远,城门的交通恢复,年青人却皱起了眉头,心中暗道:“曹太尉?应该就是曹操他老子曹嵩吧?反正我是实在想不出除了曹嵩之外还有哪个能让陶谦亲自出城送行的……糟了,这几天没来卖柴,想不到曹嵩已经到了徐州……徐州要出事了!” ―――――― 日落西山,一处离徐州城约有四、五十里的小村落。 那徐州城门前被守门士卒拦下的短青年此刻正推着独轮车在往小村落赶。可能是几十里路的走下来确实很累,年青人离小村落还有个一里来地却实在是有些走不动了,正好道旁有片树阴,年青人便把独轮车推至树阴下,一**坐到了地上直揉肩膀,嘴里咕哝道:“靠靠靠!这么远的路,走得脚都快起泡了!***,有辆小货车多好……对了,我不会开车。唉,有辆三轮车都行啊!这木制独轮车推得人累死了!” 小货车?三轮车?这并不是东汉时期应该有的东西吧?那为什么会在这个年青人的口中说出来? 年青人靠到了树干上轻轻喘息,忽然抬头望了望天,左手的食指顶到了眉心,右臂却高高的举起,口中默念道:“呼叫雪莉,呼叫雪莉!收到请回话,收到请回话!!” 也不知他神经一般的默念了多久,高举的右臂直举到手臂酸时终于无可奈何的垂了下来。重重的叹了口气低垂下头,双手在脑后乱抓一气,沮丧之极的道:“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啊!?我不想穿越的啊!我一没武力、二没智谋、三没统率、四没……反正我什么都没,在这个时代我根本就什么都不是!”原来他是传说中(?)的时空穿越者。 哭丧着脸复又抬头望天,年青人苦笑不已的自语道:“老天爷你可真***会跟我开玩笑!本来我在自己的时代已经够倒霉的了,好不容易突然转运,可才刚刚当上有钱的大爷没几天,你就把我给扔到这里来了……” 说到“刚当上有钱的大爷没几天”时,年青人的嘴角微微的扬了扬,闭上双眼摇头晃脑的低哼道:“那段时间多爽啊!先是奇遇,跟着就是一夜暴富……” 回忆中…… ―――――― 序卷第一回大难未死 书接上回,先回到一下年青人在穿越之前。故事开始于二零xx年某月某日下午六时。 “唉――累死了!” 闷声闷气的呻吟的中,年青人拖着沉重的脚步踏上楼梯。 身上的廉价西装早已被汗水浸湿,因为疲倦而蜷下的上半身和楼梯的斜度线都成了平行线,无力垂下的双手都快碰到了眼前的阶梯,挂在劲间的公文包也在不停的与阶梯“亲蜜接触”。 这是一间很廉价的出租房。这位已经奔走了一天疲倦到极点的年青人在口袋中摸索了半天才摸出钥匙,有气无力的**锁孔开锁进房。顺手锁上带上房门,身上的西装和挂在劲间的公文包才刚刚随手扔到了地上,人就嘭的一声趴到了床上。 “唉,好累啊……上班是累,不上班也一样的累……想我一个大好青年,怎么会碰上这么倒霉的事啊……” 翻个身变趴为躺,伸手打开床头的小台扇。半睁的双眼尽管因为疲倦已经布满血丝,可是年青人在极度郁闷的心情之下却还是睡不着,脑海中浮想起了半个月前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裁员……干嘛非要裁我啊?我做事那么认真、那么勤快,怎么到头来却成这样?而且还是公司裁员的第一批……现在的工作不好找啊,我没有名牌大学或是大专什么的文凭,在这里又没有什么熟人和关系,更是难上加难。” 探手进裤袋摸出钱包,打开看了几眼,年青人的苦笑道:“还好我这是留了点老本,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个月,我现在只剩下一个月的预算,要是这个月没能找到工作,卡里就只剩下最后留着回老家的车票钱了……” 合上钱包扔到枕边,年青人在床上瘫成了一个“大”字,口中呐呐默念道:“千万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千万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我现在可承受不起……万一出点什么事,搞不好可怜的我就得客死异乡了……” 反反复复的默念中,疲倦的年青人终于抵受不住周公的召唤,昏昏睡去。 ―――――― 叽咕―― 昏睡的年青人因为肠胃的大声抗议而幽幽醒来,揉揉红肿的双眼再望望窗外,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只有几许高楼上广告靡虹灯的光线射入昏黑的房中。借着光线看看腕上的手表,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 伸手拍拍晕晕沉沉的脑袋,腹中又传来了肠胃的强烈抗议,年青人苦笑道:“是哦,下午回来的时候还没吃过晚饭的就累得睡着了。行了,出去吃点东西再回来冲凉睡觉。嗯,吃点什么好呢?盖浇饭?牛肉拉面?还是……” 看看手中瘪瘪的钱包,年青人想起包里可没几张票子,只能苦笑摇头,咕哝道:“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现在经济紧张的要命,还盖浇饭、牛肉拉面?算了,反正只是宵夜,买包七毛钱的方便面回来凑合凑合就行……不对,应该买一箱!没找到工作之前得尽可能的节省开支才行,买一箱还能便宜几块钱。” 借着窗外射入的灯光,年青人关掉台扇,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连灯也不愿开就这样摸索着出了门。而在昏暗光线中,没有穿上西装外套的年青人的背影显得有些瘦弱。 附近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市,年青人选了一箱五十包装的廉价方便面,抱在怀中离开了市。因为心中有事又太过疲倦,人就有些迷迷糊糊的,在斑马线前傻楞楞的站了半天,连红绿灯都交替了好几回都茫然不知。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年青人自嘲了一下,打起精神等到穿越斑牙线的绿灯再度亮起,这才抱着方便面才横穿马路。只是才刚刚走到马路中央,突然有一辆轿车急驰而来,刺眼的车灯直射在年青人的身上…… “嗯?啊――!!” 并不算太响的碰撞声中,数十包廉价方便面如天女散花般散落在马路上。噩运缠身的年青人此刻倒在了血泊之中,而良心让狗吃了的肇事司机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马上动引擎逃离事故现场……似乎在这个世风日下的年头,这已经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次日清晨,电视里的早间新闻出现了这样的一则报导:“今天临晨一时许在xx路段生了一起恶**通事故,一辆不明车牌的xx轿车于深夜时行驶,行至xx路段时将一名青年男子当场撞死,肇事车辆随即逃窜……” 这不知是不是应了这年青人的一句话:“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不过呢,这个年青人的时运并不是真的那么差。他人生的转变正在由此开始…… ―――――― “嗯、嗯……头好晕!嗯?这感觉是……” 缓缓的睁开双眼,年青人猛然觉自己身置于一个充满了液体的大容器当中,全身也都**着,口鼻上还套着这一个呼吸装置,那感觉自己就像是科幻电影里放在营养液里的标本。年青人当场就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全身泡在液体里能流得出来的话。 不过容器里的液体带给肌肤的感觉真的很舒服,年青人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直觉告诉他这个容器应该无害。一平静下来,年青人自然就开始回想自己身上生的事。 “对了,我是去市买方便面,然后过马路的时候……让车撞了。这么说这里是医院?看这玩意儿有够科幻的,不过映象中现在的医院好像还没有这种治疗装置吧?难道说……” 年青人冷汗再下:“我是不是碰上哪个科学怪人了?要不就是碰上了外星人?再不然就是哪个组织要利用我?对啊!我身上跟本就没钱,周边又没什么熟人,就算被车撞了有好心人送我到医院也用不起……哦不对,是都没有这样的医疗装置啊!要不撞我的人就是这里的主人,一个隐于世的科学怪人?”典型的电影综合幻想症。 正胡思乱想间,斜对面的远处有如科幻电影中的自动机械门打开。年青人紧张的望过去,心跳也一下子加快了许多――不知道门后出现的会是什么人?“地中海”型的老头?形体古怪的异人种?亦或是其他的什么? 门后有一个身影在缓缓走近,年青人此刻却紧张得闭上了双眼不敢去看,头也扭去了一边。耳边的脚步声在越靠越近,年青人的眼睛也越闭越紧。直到脚步声在容器前停下,年青人很想看却不敢看,生怕一睁眼看到的事物会把自己给吓傻掉。 就在年青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的这个时候,容器外的来者开口说了话,声音稍显生硬,但却十分的悦耳动听。那是个有如银铃一般的女音: “主人,你醒了。” “主、主人?” 序卷 第二回 生化女仆 “主人,你醒了。” 年青人听到这话愕然睁眼,见容器外站着的竟然是一个十分清秀可人的女孩子。乌黑闪亮的秀飘过腰际,黑珍珠一般的眼瞳让人感觉双望上几眼就会被深深的吸引住。小巧秀气的鼻梁,诱人无比的樱唇。身材的曲线很美妙,双峰并不算高耸,但是与身上的曲线组合在一起给人的感觉无论多一分还是少一分都会破坏掉整体的美感。身上的着装稍有些怪异,有点像科幻电影中的太空服。总的来说,这个女孩子给人的感觉并不性感,但望过去却会让人觉得很舒服很舒服,颇有些**初长成那种清纯与秀丽的味道。 或许是这个女孩子看过去真的太舒服、太吸引人了些,容器中的年青人傻呆呆的看了半晌才突然反应过来,老脸红到脖子梗,双手忙不迭的去遮住下体,慌乱的声音从输氧器中传出来:“你、你好!!你是谁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女孩子听到年青人的问候,脸上露出了一个很平静的微笑,似乎对年青人裸露在容器中的身体毫不在意:“主人你虽然醒了,但你的身体却还没有复元,还要在回复液里多泡半个小时才行。我担心你会无聊,所以过来陪你一下……” “身体没复元,还要泡半个小时?这么说是你救了我……哎等等,你叫我什么?” 女孩子恭然的回答道:“主人。” “主人!?”年青人确定了女孩子对自己的称呼之后呀然中再问道:“我是你的主人?” “是的,您一直是我的主人。” 年青人哑然,眼前这个去参加xx女声说不定能一举夺魁的女孩子竟然是自己的女仆?一时间脑子里涌上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想法,不过大多都与儿时看的卡通片,或是下班时看的那些yy小说有关。 “哇靠!想不到我这是大难不死来了后福!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居然是我的女仆?那等我在这里养好了伤,出去之后是不是可以为所欲为?”这种人真是…… 想着这些yd不已的事,年青人又仔细的望向女孩。不过这一望之下,年青人忽然有种感觉,就是眼前的女孩子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似乎女孩子的身上好像少了点什么,却又多了点什么。 女孩望了年青人几眼,开口道:“主人,您还不知道我是谁吗?那么应该是您前生的记忆还没有恢复吧?” “前生的记忆……”年青人哑然中仰起了头,心道:“我就说嘛,我还清清楚楚的记得我被公司裁了员,急着找工作,而且穷到一日天餐吃泡面,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女仆。果然是我前生留下来的,然后忠心的女仆来寻找我的转生……哎!?寻找转生的主人,那……” 年青人急向女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子?今年多大了?” 女孩道:“主人你的记忆果然没有恢复。我是雪莉,从我一出生起我就陪在您的身边,到现在如果按地球年来算的话,已经四百一十七年了。一百六十二年前,主人居住的母星附近突然出现了黑洞,主人你带着我逃到太阳系来定居。二十一年前,主人你的身体因为逃离母星时受到了黑洞的影响而急老化无法恢复,不得不在地球上选择了一个死在母体中的婴儿躯体来进行转生。” 年青人呀道:“竟然是这样?你有四百一十七岁的话,那我本身应该是多少岁?” “如果按地球年来算的话,主人是五百三十三岁。” 年青人的脸抽筋了:“行啊,我本来是二十岁的年青人,突然一下变成五百年的老妖怪了……前生的事我是想不起来,只记得今生……哎,我叫什么?” 突然间年青人的头剧痛无比,痛得双手拼命的按住了头,人也痛苦得要命。雪莉见状大吃一惊,急忙跑到一旁的屏幕去看生了什么情况。 “怎么会这样!主人的脑波异常混乱!” 再敲击了几下光感键盘,雪莉惊道:“主人的记忆生化芯片彻底损坏了!?怎么会这样!那是主人唯一的记忆芯片啊!” 容器中年青人越来越痛苦,雪莉急忙按下了急救键。一股芳香无比的气体输入到气管中,年青人马上就昏睡了过去。 ―――――― 再次醒来时,年青人觉自己平躺在一张舒适无比的软床之上,雪莉默然的侍立在床边。年青人脑中还有着几分隐痛,缓缓的坐起身来问道:“这是生什么事了?” 雪莉一脸的愁容,向年青人一躬到底:“对不起主人!你前世的记忆……再无法恢复了。” 年青人楞住:“你说什么?我前生的记忆再也无法恢得?到底怎么回事?你最好能向我完整的解释一下……嗯,用我听得懂的话。” 雪莉闭目思索了一下才道:“所谓的转生,是指将主人的大脑浓缩转化成生化记忆芯片,然后植入转生体的脑中。等到转生体的生理机能达到巅峰期时,生化芯片就会被激活,然后以逐渐激活大脑记忆细胞的方式来回复前生记忆。这项技术主人你先后花了两百多年的时间,直到母星临近毁灭时也只是初步完成。我在您昏睡之后作了调查,是那次意外的车祸产生了过度的震荡,使生化芯片在震荡中损坏。刚才您在想事情的时候脑电波与芯片之间又产生了冲突,最终导致生化芯片完全损坏无法修复……因为损坏的芯片如果还留在大脑里的话会产生不良影响,所以我已经取出来了。” 年青人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我记得我原先在书上看到过,一个人正常的生理巅峰期是二十四至二十六岁之间吧?也就是说我本来只要再安然无恙的过上个三至四年,就可以慢慢的回复前生的记忆了?” 雪莉道:“是这样的。等到芯片激活三年后,您就能利用芯片中的信机能信给我,让我接您到这里来……” 年青人摆了摆手道:“等等,这些等下再说。我想问一下,这里到底是在哪里?” “这里是你建在月球背面的飞船基地。您在转生之前考虑到您的飞船不能被地球上的人们现,所以基地是建在月球表层之下。” “月、月球的背面……算了,这个也没什么。我再问一下,为什么我在地球上过得那么辛苦,你都没有来帮过我一下?我在出车祸之前还碰上了裁员和找不到工作的事……别的还好说,我被车撞的时候你也来救我一下啊!” 雪莉的神情显得有些委屈:“主人,我们在逃离母星的来到月球的时候,飞船就已经严重受损,之后你又动用了本来就不多的飞船机能与能源来建设这个基地,因为能源与机能的不足,基地的修建都是时修时停,勉勉强强才初步完工。后来您的身体老化坏死,为了完成记忆生化芯片的制作与转生所必须的空间转换,你又动用了最后的能源储备。到完成之后,整个基地的机能几乎完全停止。这二十年来我一直在按照您的吩吩,努力恢复飞船与基地的机能与能源,这种情况之下我根本不可能与你联系上的啊。这次接您过来,都还是芯片临时出的救急信号,我为了开通空间转移装置,不得已之下动用的还是好不容易才储备下来的一点能源……” 说着雪莉慢慢的低下了头去,年青人赶紧劝慰道:“别哭别哭,是我不好,我错怪你了。” 雪莉抬起头来,脸上难过的神情依旧,不过没有看到泪花。 年青人望了雪莉几眼,先前心头那个怪怪的感觉又冒了出来,试探着问道:“你已经四百多岁了,为什么没有一点老态?” 雪莉道:“主人,我是你制作出来的半机械半生化人,当然不会像生命体一样老化。如果我的身体使用年限快到了,只需要把生化大脑转移到备用的身体里就可以,生化大脑如果出现老化的迹象也可以用细胞活化剂重新激活。实在不行还可以……” 年青人脑海中浮现出了几副感觉极为恐怖的电影画画,忙不迭的打断雪莉的话道:“行了行了别说了,反正简单点说,你是个只要不出事就永远不会老化的机器人?哎,细胞活化剂?有那东西为什么不把我原来的身体激活一下,反而要去寻找转生体?” “因为黑洞的影响对主人这样的纯生命体太大,主人原来的身体都出现了细胞变异,使细胞活化剂对主人基本失效。就连我身上的生化细胞主人都是完全重新做过的。” 年青人一拍脑门:“得,这就是典型的医者难自医!反正简单点说,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已经重生过一次,而我自己还没有?” “……应该可以这么说吧。” 年青人无奈的耸了耸肩,心道:“郁闷了!看这里的东西,还有听雪莉的话,我的前生肯定是一个掌握了级科技的天才,最起码也是带了外星高端科技来地球的人。这车可撞得真好啊,一下子把什么都给撞没了……等等,我如果没有了前生记忆……不,雪莉是说我本来应该只是个胎死腹中的死婴,是被植入了记忆芯片之后才得到的重生,换句话说,我只是个转生体,根本就不是……他!?” 一想到这里,年青人的脸上微微变色。雪莉见状问道:“主人,你在想什么?” 年青人看了雪莉很久,内心也挣扎了好一阵,终于下定了决心向雪莉道:“雪莉,严格的来说失去了记忆芯片的我,只是你主人挑选出来的转生体,而我――并不是你的主人。你真正的主人应该说已经……完全的死去,不可能再重生了。” 雪莉呆住,半晌之后雪莉才微微点头道:“你说得没错,我真正的主人已经彻底死去了,我已经是没有了主人的半机械体。依照主人留下的指令,我只剩下一个指令可以执行。” “什么指令啊?” “自我毁灭。” 年青人吓得从床上蹦了起来:“别介!活着就是好事,你可千万别玩自爆!” 雪莉道:“已经失去了主人的我,是没有必要留在世界上的。不过请你放心,我会在把你送回地球之后再……” “不是这个问题啊!我是说……好歹你也是有自我思维……” 年青人突然顿住心道:“我怎么想起来这么个词儿?” 雪莉道:“自我思维?不一样的,我的生化大脑虽然与人类的大脑在构造上基本一致,但根本上仍然是属于机械体,对主人下达的命令是一定要执行的。” 年青人拍着脑门想了半天,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小小心心的向雪莉试探道:“你听我说,你原来的主人是已经彻底消亡了,而我只是一个转生体……哎,我是说你主人的记忆芯片虽然完全损坏了,但那玩意儿在我脑子里二十年,多多少少总会有一点点的记忆存留在我身上吧?也就是说,我是不是可以作为你主人的继承人的身份成为你新的主人?”有点绕舌的话。 雪莉也犹豫了:“这个嘛……你稍等一下,我去查一下资料。” 走到墙边的光感屏幕查询了一下,雪莉便转回身来露出了一丝微笑:“主人虽然没有留下什么有关这方面的话,但是根据母星上的法律是可以的。严格的来说母星的法律也没有这方面的考量,不过有一些相类似的案例可以提供参考,电脑分析的结果是完全可行。” “哦……”年青人松了口气:“那么现在我就是你,还有这里新一任的主人了?” “是的。我在接您来的时候已经把你的dna、眼纹、指纹等相关资料都输入了主电脑,主电脑已经认可了您主人的身份……现在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不过既然主电脑认可了就行。” 年青人心说废话!本来我是要成为另一个人的,提前把资料输入进去进行认证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天晓得居然会生记忆芯片损坏的事!感觉上就好像是某人想夺取身体失败,结果让自己给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傻傻的笑了笑,腹中却不适时的传来了抗议的巨响,年青人这才想起出车祸的那天自己还没吃过东西,而到现在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只好尴尬的向雪莉问道:“我肚子好饿!这里有没有吃的东西。” “当然有,生命维持系统在您转生之前一直都在正常运作着,积存的食物很多。在您转生之后,为了节省能源消耗才停下来处于冻结状态的。主人您稍等一下,我去给您准备。” 年青人应了一声,雪莉恭敬的向年青人鞠了一躬出门离去。年青人复又躺回床上……身体这不刚刚才治好,还虚着吗?只是才一躺下,年青人突然蹦了起来奔到门前,铁门自动打开,年青人手按着门沿急唤道:“雪莉!!” 才走出没多过的雪莉回过身微笑道:“主公还有什么吩咐?是不是想指定吃点什么?” “哎……也没什么,你去吧,吃的东西……随便。” 雪莉点点头,转回身继续前行,却不知年青人其实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放了二十年以上的食物,吃到肚子里会不会有问题?” 不过转念一想便即释然,人家这是外星高科技地区,食物的存放肯定有自己的好方法。就算是在地球上,只要存放方法得当,像大米一类的东西放上个二、三十年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一想通此节,年青人便倚在门沿上欣赏起雪莉的背影起来。 “真美!不但人漂亮,身材也好!真是越看越舒服,越看越诱人……仔细想想,突然一下有了这么个年青漂亮又听话的女仆在身边……喂等等,年青这个词好像不能用在她身上,她都四百多岁了啊。哎不管了,反正感觉上真的很完美……不对,好像最不完美的就是她!她是生化机器人,应该不能……xxoo吧?我晕――” 序卷 第二回 我应是谁? 餐厅。 年青人望了望桌上的食物,呀然道:“这些都是什么啊?” 雪莉道:“主人是在地球上的中国长大的,所以我做的都是些中国风味的饭菜……”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年青人指着餐桌上的几盘菜道:“这个是麻辣牛肉片吧?还有这个是红烧肉,还有这个是西红柿烧蛋……怎么在基地里有养殖提供肉食的牲口吗?” 雪莉连忙摇头:“不不不,不管是飞船还是基地,都没有可以养殖肉畜的空间与条件,我们的生命维持系统,用主人理解得了的话来说,也不过就是几公顷植物种植园。” “种植园?那这里这些肉食……” “都是用玉米、马铃薯等植物进行了一定的转换而成的,像这个麻辣牛肉片其实就是玉米。虽然吃起来的口感与肉食无异,但从根本上来说仍然是植物。说起来主人在转生之前就是一个素食主义者,从来就不碰肉食,但是身体的营养均衡需要必要的肉食养份,所以主人开出了这样的的一组装置,还取得了母星的销售专利权。” 年青人夹起一块“牛肉”送入口中,果然和真牛肉没什么分别。如果不是置身此地知道雪莉说的是实情,诂计打死他他也不相信口中的“牛肉”原本竟是玉米。 端起碗又看了看碗中的米饭,年青人笑道:“这大米应该是货真价实的东西吧?” 雪莉也笑了:“当然是真的大米。其实在种植园里种下的食用植物的种子都是主人以前特地去地球上收集回来的。主要是我们在逃离母星的时候,不仅仅是灵长类生命体,就连植物类都受到了影响而变异,原先从母星带来的植物种子全都坏死不能用。主人又不愿意只靠飞船的生命维持舱来维持生命与体能,就去地球上收集了许多农作物的种子回来重新种植。” 年青人点点头,至于这里是怎么种出来他也懒得去过问,因为就算过问了也多半搞不懂。 “果然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管他呢,先吃饱了肚子再说。” 人在这里吃着,一抬头见雪莉仍然恭敬的站在那里,年青人想也没想就开口道:“别傻站着了,坐下来一起吃啊……哎!”话一出口这才想起雪莉是生化机械人,怎么可能像人类一样吃东西? 果然,雪莉马上就解释道:“我是生化机械人,并不需要像主人一样进食。如果身体的能量不足,只要补充由食物转化成的浓缩营养液就可以了。” “哦……那你一般多久补充一次?” “正常情况一个月会使用掉百分之七十的常规能源,这时候就补充一次。如果有意外的话,我身上还有另外两个应急能源储备。” 年青人干笑着心道:“也就是说一个月才吃一顿饭了?这样的女仆要是带回去还真是值哎!咦,我想什么呢我?” 甩甩头,年青人忽然想起件正事,认真的问道:“一直没问。我的前生……哦,应该说你的前任主人叫什么名子?还有我现在……又叫什么名子?” 雪莉道:“主人的前生叫xxx(很古怪的音,年轻人听不懂也学不来),后来去地球的时候有个化名叫吴琪仁,口天吴、王其琪、二人仁。用这个化名的意思是……” 年青人连忙举手打断道:“我知道我知道,吴琪仁,无其人嘛。那我又叫什么?” 雪莉微微一怔:“主人你自己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年青人用力的点点头道:“嗯,我想不起来。仔细想一下,我刚才在治疗器里的里候,就是一想自己叫什么就开始头痛。” 雪莉若有所思的道:“可能就是这个脑电波与震坏了的芯片产生了冲突,最后导致芯片完全损坏……” 年青人摊了摊双手:“坏都坏了,说那么多也没什么用。你只要告诉我我叫什么就行了,其余的事我都还记得。” 雪莉十分为难的道:“主人,我也不知道……” “啊――!?” 雪莉道:“这本来就是出计算之外的事啊。我一直在这里全力修复基地,突然一下收到信号就急忙赶去地球。等我赶到的时候,您已经处于弥留之际,加上为了不被人现我的存在我是急急忙忙着带您赶回来的……” “那……相关的资料查得到吗?比如说公安局的档案或是当天的新闻什么的。” 雪莉接着摇头:“恐怕很难。地球上的信息技术展得很快,我们飞船上的机能又不足,如果冒然利用地球外围的通信卫星进行资料查询,极有可能被地球上查觉到我们的信息电波来源,那样的话主人的基地就会被人现了。” “说得也是……其实也没那么麻烦,我当天的衣服呢?放在裤子口袋里的钱包里有我的身份证……” 雪莉忽然低下了头去,很小声的道:“其实还有一件出乎预料的事……我收到紧急信号的时候已经知道主人出了车祸,因为考虑到接主人来治疗需要很长时间,而且主人的记忆也可能会因为芯片的激活而提前恢复,所以我是带了一个主人的克隆体过去的……” “哦……嗯!?我的克隆体?你不是一直没和我接触吗?怎么可能会有我的克隆体?而你带了克隆体过去的意思,是指你已经掉了包?” 雪莉点头:“您的遗传信息是当初转生的时候就取来了的,二十年来都放在培养器成长,不过一直都是脑坏死的情况。换句话说就是身体虽然在成长,人却是早就死了的。主人当初这么做的目的也是想在记忆恢复之后,可以在不害人的情况下制造意外,然后主人就可以顺利的扔掉旧有的身份,重新转生为自己。我是按照您的指示……或者说是前任主人的指示照做的,而且我去掉包的时候能给我的时间太短,我只能匆忙的把您身上的衣服换到克隆体的身上,对其他的事物我根本就没时间去看。” 年青人心说就算有时间诂计你也不会看!这里面乱七八糟的事又哪里能完全说得清?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在地球上是一个已经死去烧灰,公安局也都注销了档案的人。这事闹的,我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也许可以从其他的方面入手。比如您的父母、兄弟姐妹。” “对哦!我记得我的父母是……”才一动念,年青人脑中一阵晕眩,大脑也跟着一片空白:“糟了!这些我也想不起来了!!” 雪莉急忙上前扶住:“主人你没事吧?” 过了一会儿脑中的晕眩感渐渐褪去,年青人苦闷的摇了摇头道:“看来我的记忆也被破坏了不少……算了,反正我在地球上已经是一个死去了的人,我只当是自己现在新生了也一样。” “主人你想得开就好。” 年青人点点头,转而认真的吃饭。等饭吃完,人就有点不知所谓了。不是说“饱暖思淫欲”吗?年青人现在吃得好又过得舒服的,眼前还有一个美丽诱人且惟命是从的女仆,肚子里想不冒点坏水出来……嘿嘿,不太可能! 既然坏水上涌,这里又没有其他的人,雪莉还是个级听话的女仆,年青人放大了胆子一把拉过正在收拾餐桌的雪莉在大腿上坐下,脸上摆出了标准的大灰狼式的微笑问道:“雪莉,问你件事。你是生化机械人不假,不过你有没有那方面的机能?” 雪莉好奇的反问道:“那方面的机能?哪方面啊?” “那方面就是指……” xxoo的解释了一通,雪莉恍然道:“主人是指人类繁衍后代的生殖机能啊,我没有啊!其实我的前任主人是个禁欲主义者,一生五百多年,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异**往过。据说把我制作出来的时候本来还是想做成标准的机械人姿态,还是主人的母亲强烈反对之下才做成了现在的样子。再者按母星的法律规定,如果我有生殖机能的话就不属于生化机械人,而是属于克隆人了,那是法律绝对不允许的。” 年青人失望之余哑然望天,心说“他”真***是个级怪人!又是素食主义又是禁欲主义的,难道是个苦行僧加自虐狂不成?你说禁欲就禁欲吧,法律就法律吧,给雪莉加一个充气娃娃的功能都好啊!可现在的雪莉对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就是一个花瓶,光好看却没有用,却把现在坐在这里的年青人给苦得够呛。 用怪怪的声线叹了口气,年青人真的觉得很郁闷。自己已经死过了一次,活过来身世又丢了,偏偏还想不得又找不得(一想就会头晕)。得到了个美丽的不老女仆吧,偏偏又是个碰都不能碰的花瓶,这种事诂计换谁谁郁闷。更重要的是这里本来应该是“他”的天地,自己呆在这里根本就不知道该干什么才好,如果一天到晚就是吃吃睡睡的,那和坐牢又有什么分别? 想了想年青人向雪莉问道:“雪莉,我觉得我呆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反正我现在的身体也已经复原了,那么我能回地球去吗?” “啊……” 序卷 第三回 新的身份 “嗯、嗯――” 年青人缓缓的睁开双眼,侧目望了眼一旁侍立的雪莉,手扶着床沿坐起身来。先是晃了晃脑袋,又伸手在头皮间摸索了一阵,好奇的问道:“怎么一点痛感都没有?雪莉,你真的把那个什么、什么芯片……” 雪莉微笑着提醒道:“植入型脑电波同步信息储存芯片。” “对对对,就是这个。刚才的手术你已经植入到我大脑里了?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才刚刚植入,还没有激活机能。主人,请跟我到主控室去,到那里我再帮您激活。” 植入型脑电波同步信息储存芯片,说得简单直白一点就是一部便携式的电子笔记本。既然是外星的高精尖科技的产物,自然比地球上现有的电子技术高出了n个档次。先是体积,大小大概只有一粒大米的三分之一;其次是这种芯片是生物技术与电子技术结合的产物,本身使用的电能是生物体自然生成的生物电,只要人活得好好的就不会出什么问题;第三点是这种芯片既然叫脑电波同步芯片,指的就是如果要查阅芯片中储存的信息,只要动一动脑子用脑电波去接通芯片就可以了。说得再简单一点,这种芯片就相当与给大脑扩了容。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 “主人请放心,这种芯片与先前的生化记忆芯片不同。生化记忆芯片本身是前任主人没有真正完成的产品,还有着一定的缺陷,像主人你被车撞了之后脑部产生了过度的震荡,竟然会把生化记忆芯片给震坏。但这种芯片就不会生这种事,这项技术是已经完全成熟了的技术,在母星的普及率高达95%……” “那还有5%呢?” “那5%是婴儿体,还没有到可以植入芯片的年纪。” 年青人哑然,心说我这么多嘴干嘛?不过按雪莉的话,这种芯片的实际普及率应该是百分之百,安全系数上是没有问题的。想了想又问道:“这芯片你到底植在哪里?” 雪莉道:“前额,眉心中央的颅骨里面。” 年青人指了指自己的眉心:“这里?” “是。” 年青人干笑了两声心说原来是放在这里啊,我刚才还以为是在后脑勺的位置,一醒过来就摸头皮。正好主控室里有镜子,年青人凑到镜前仔细的看了许久,却也没在眉心那里看出什么手术留下的创口来……他也不想想,别人的外星技术都能在大脑上做文章了,小小的一点外创还会留下创口不成? 雪莉让年青人在一间扫描仪前站定,自己一边点击着光感键盘一边向年青人道:“不过主人你要注意,这种芯片技术虽然成熟,但因为主人执意要回地球去玩,我为了和主人保持联系就得加载通信与定位功能,那么芯片的信息储存量就比较有限。” “这样的话……不能多装几个来扩容吗?”嘿嘿嘿,这种类似电脑的硬盘、内存、cpu的东西当然是容量最大越好。 “主人身上的这一个是飞船与基地中仅有的一个,而且我们的基地也不具备生产这种芯片的能力,相应的生产技术资料在逃离母星的时候前任主人也有很多没有**来。其实就这一个也是生产商在芯片普及两百周年庆典的时候送给前任主人的特别纪念品。前任主人很怪的,他虽然是这项技术的研者,但自己却不屑于用这一类的东西。” 年青人再次哑然失笑,“他”真的是相当的怪。不过仔细想想,大凡是科技奇才、天才人仕,总都是有些莫明其妙的怪脾气,这似乎都是一条铁律了。 “那雪莉啊,加载了通信与定位功能之后,芯片的信息储存量会有多少?” 雪莉道:“三十年前,前任主人带回来过地球上的电脑资料。地球上的电子技术虽然还很落后,但是以0、1这样的基础电子运算方式还是和母星一样的。现在主人身上的这个芯片,按地球上字节的算法,储存量是两亿六千八百四十三万五千四百五十六个kb。” 年青人的头嗡的一下老大:“那是多少?你不能用mb或者gb这样的大数来说吗?” 雪莉奇道:“mb?gb?” 年青人拍了拍脑门,必竟三十年前地球上电脑的硬盘什么的容量还小得可怜,而雪莉一直在基地里维修,应该没有直正接触过地球上的知识,现在所知的这些多半也是“他”从地球上带回来的而已。于是解释道:“你把刚才的数字除两次一千零二十四就可以了。” “哦,那就是二百五十六。” 年青人差点没趴到地上去。256个g!?大型游戏或是电影什么的能放个上百部的了! 这边雪莉道:“好了主人,芯片已经激活了,您请出来吧。” 年青人走出扫描室,觉得身上并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地方便问道:“已经激活了吗?我没什么感觉啊!这玩意儿怎么用?” “主人只要闭上双眼,把脑电波集中到眉心那里就可以和芯片接通了。” 年青人依言闭目测试,不过过去了许久他睁开双眼摇头道:“不行啊!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雪莉楞住:“不可能啊!明明已经激活了的!要不请主人再进一下扫描间,我再扫描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又是十几分钟过去,当年青人从扫描间里出来时,雪莉也查出了原因:“主人,是我疏忽了。您是标准的地球人,而现在的地球人潜能开率都很低,不管是大脑还是身体,普遍都在百分之十以下,比起我们母星人普遍的百分之三十五相差了太多,所以您的脑电波强度不够直接接通芯片。” 年青人无语:“那你装了不等于没装?好像也不是,至少定位功能还有用吧?好歹我在地球上你能随时随地的找到我。” “可是通信机能如果用不上的话会很麻烦的!这块芯片并没有危急事态的报警功能,万一主人出了什么事我也会不知道,所以要经常和主人保持联络。而且基地里的能源储备不多,空间转移的能源消耗量又比较大,不能经常把主人接回来。再退一步说,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进行空间传送的时候主人也得找没人的地方再告诉我才能传送啊。” “那到也是……”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地球上并没有母星的普及率与技术水平,那么主人的芯片就不能随时随地的更换芯片中的储存内容,眼下唯一的方法只有通过基地里的主电脑用远程无线数据传输的方法传递给你。所以通信功能必须要激活。” 年青人想了很久,双手一摊:“那怎么办?潜能这东西又不是说开就开得了的。地球上的人类社会也几千年了,如果从人猿时期算起都有几十万年,可潜能还不就是开了这么多。哎……基地医疗舱里的容器很多的啊,里面有没有强化或是激潜能的装置?” 雪莉摇头:“没有,那一类是军方培养特种作战人员才允许使用的机密装置。因为参与这一类装置的研人身自由会受到限制,前任主人不喜欢受限制就没有介入进去,因此基地里连一点相关的资料都没有。就算有……” 年青人接上话道:“有资料也做不出来是吧?那就是无计可施了嘛!” 雪莉闭上双眼沉思了一阵,忽然睁眼笑道:“主人等一下,让我再查一下资料。” 年青人点点头,雪莉又在光屏前查询起来。不久雪莉回过身来笑道:“有办法了!前任主人在研芯片的时候考虑到可能会有一些身理机能不足的特定人群,或者是芯片植入者生了一些意外无法正常使用,所以研制过相应的辅助装置,而且其中的几件完成品就在主人的收藏室里。我只要取出来再给主人加装上去就可以了。主人在这里稍等一下!” 年青人应了一声,雪莉就快步跑出了主控室。过不多时雪莉赶了回来,又把年青人带去了医疗舱…… “雪莉,你装好了吗?怎么用啊?” 雪莉解释道:“辅助装置我装在了主人的双手指尖尾骨里面。双手的食指是脑波增幅器,主人只要把食指指尖顶在眉心就可以接通芯片。另外大拇指是助听器,小拇指是话筒……” “哦……”年青人若有所思的比划了一下便哑然心道:“大拇指和小拇指……这不成了标准的打电话的手势吗?还有食指顶住眉心……我这是短笛大魔王准备放杀魔贯光杀炮啊?” 雪莉接着道:“因为主人不能直接感应到芯片的信息呼叫,所以最长的两根中指是呼叫提示,主人感觉到中指在震动的时候就是我在呼叫主人。” 年青人下意识的竖起了两根中根,不过马上又放了下来。对人竖中指那是在骂人的意思,而年青人竖起来的时候正对着雪莉,是问雪莉有什么可骂的地方? “呵呵,不错,还有来电提醒……” “无名指是信号的接能力增强。”得,无名指成天线了。 二个人回到主控室测试了一番,有这些辅助装置,年轻人很快就掌握了芯片的使用方法,确实相当的便利。年青人忽然恶意的在想,回地球之后把所有大、中、小学的教材先买回来,然后再用基地的主电脑转化成信息储存到芯片里面,那他考个名牌大学还不是随随便便?说真的,年青人可是九十年代末的名牌大学高考落榜生,没能上名牌大学一直是年青人心底的痛。 为什么不用基地主电脑里有的资料?答案是雪莉的母星文年青人根本就看不懂!如果硬要去进行文本转化,运算量会大得可怕,而且很有可能会言不达意,搞不好还会破坏掉主电脑本身的运行程式。至于雪莉和年青人一直在说中文,那是“他”经常跑去地球上收集资料的结果。语言是要多接触多练才会精熟的,而且雪莉的母星已经毁灭,“他”又常往地球跑,如果下意识的说出了母星文会惹出麻烦,这也算是一种迫不得己的入乡随俗吧。 测试完了芯片,年青感觉非常的好,就是芯片里还一片空白有点让人难受。接着雪莉又告诉年青人,为了防止年青人再次生不可挽回的意外(比如那次车祸),在年青人的身上加装了一个体能强化装置。这个装置的原理类似于注射型兴奋剂,一但生什么意外,年青人可以用芯片里的信息功能激活强化装置,那么在激活状态下年青人的体能、力量与反应可以提升二十倍,简单点说就是一个打二十个都没问题。 不过这种兴奋剂虽然没有副作用,但是却有药剂数量上的限制。用芯片可以查询到药剂的剩余数量百分比,如果用光了的话也可以回基地补充。不过雪莉很认真的警告年青人,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别用,因为这种药剂虽然在基地里可以合成,但是其原材料在地球上比较难收集到,基地里的储备量也很少。 最后最后,雪莉找出了一个皮箱,打开之后年青人当场楞住。箱子里一半装的是二十年前国内流通的那种绿色百元大钞、一些千元面额的美金与二十根金条。按说“他”常在地球上走动,备下些钱财是常理中事,可意外的是竟然还有一份某国的官方出生证明! “雪莉,这是……” “前任主人考虑到转生之后还是要经常去地球,而以地球人现时点的生理周期,二十年中的变化会很大,以前那个吴琪仁的身份就不能用,所以就提前做好了这个新的身份准备。身份证明上的这个国家常年内战动乱,近几十年来也政变了好几次,政府的行政资料损毁率很高,想到那里查点什么人身资料是查不到的。所以主人现在可以用这份资料,假扮成几经流离回到祖国的华侨,重新办理身份证明。” “考虑得可真周到!”年青人拿起一叠百元大钞抖了抖,眼中金光乱冒:“这里有几十万啊!我达了……不过这些钱得拿到银行里去换。现在的百元大钞是红色的啊。” 钱放下,年青人又拿起了那份出生证明。那些异国文字他看不懂,不过在最后面有一个中文的名子。 “6仁?是路人吧?他取的名子还真都有够……有够什么来着?隐逸?不管了,反正我现在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谁,就用这个名子吧!从今天起,我就是6仁!我再额外的加一个字――义浩!6仁义浩,路人一号,哈哈!” 序卷 第四回 乐极生悲 中国,福建泉州。 某间饭店之中,6仁正躺在床上看电视,忽然双手中指传来了一阵震动感,知道这是月背基地里的雪莉正在呼叫他,随即接通了与雪莉的联络“电话”。 “主人,你已经到地球上十六天了,情况还好吗?” “还行啦!这些天我一直在跑新身份的办理,真把人累得够呛。麻烦也碰上了一点,不过都让我混过去了。不都说有钱好办事吗?我花了些钱,打通了一下关系,再等两天就能拿到华侨归国定居证明和身份证。说起来有几个人会怀疑一个正大光明带了大笔钱回国定居的华侨?我和他们说我是逃难偷渡回国的,他们也表示欢迎啊!哦,我带来的钱不方便带在身边,找了间银行把旧钞换成新钞,再把美金兑换成rmb,这一下我帐户里有了四百多万。” “哦――对了主人,上次您回来的那个u盘我已经改装好了。与地球上的电脑网络连接之后,可以把下载到u盘里的资料转输到主人身上的芯片里,使用方法是把u盘上的光点顶住主人的眉心。” “是吗?那太好了!你定好位,传送过来。” 平伸出左手,片刻之后掌心上方微光闪烁,一个小巧的白色u盘掉落在6仁的手中。接下u盘,6仁迫不及待的从床上爬起来去打开房中的电脑。自己的身上有一个外星高科技的产品,这段时间以来却除了电话的功能之外就一直没有装点什么东西进去,心痒难受也很正常。 与雪莉的通话还在继续:“主人啊,这个改装过的u盘还有另外一个功能,就是在与地球的网络连接之后,可以不理会所连接电脑机能与网络的限制,直接进入整个地球上互通的网络。不过u盘本身并没有计算处理能力,是靠频数据信息传送到基地主电脑,简单点说就是一个基地主电脑的外置无线接头。不过用的频数据电波是地球上还没有能力拦截与显示出来的。” “这么强?我正在开电脑,你现在就试试看。” 不久后雪莉道:“主人,我侵入了一个最高安全等级的信息库,里面的部份信息我已经用频数据电波复制到了u盘里面。本来是可以直接用地球网络传输回来的,但那样做一则度太慢,二则对方的安全等级太高,如果用地球网络的数据回流很可能会被对方查出来,那样可能会对主人的人身安全不利。” 6仁扬了扬眉头:“是吗?有那么夸张?那我把u盘取下来用芯片看看。” 取下u盘顶住额头再闭上双眼,脑海上马上就出现了几张清晰的画面。这一看不要紧,惊得6仁手连手中的u盘都掉到了地上,压低了声音向雪莉道:“你有没有搞错啊!这是美国所有核武器射基地的具体位置图!这要是让人知道我就完了!铁定把我当间谍!快把u盘里的这些个东西删掉!” 雪莉删u盘,6仁则在删芯片。删完之后6仁把u盘插回电脑,过了片刻雪莉道:“我刚才检测了一下,对方的系统没有现我入侵的事,所以主人可以放心了。主人觉得怎么样?刚才的测试结果,这u盘的性能主人还满意吧?” 6仁拍了拍心口:“满、满意!满意到我的心脏都差点跳出来了。下次没我的允许,别做这么吓人的事。老实说,我回地球只是来潇洒、来玩的,没有真惹到我头上来,我不想做太过份的事。” “哦,我明白了。主人,刚才的那个安全等级是很高,不过地球上的银行系统的电脑与网络都很落后,很容易侵入改写而且不被人查觉,要不要我在您的帐户上动点手脚?” 6仁吓一跳,额头上汗都下来了:“行了行了,真没钱的时候再说吧。我平时还算比较节俭,四百多万够我花用很久的了。总之没必要的话你别做些我没下命令的事。好吧,就先这样,你继续修复基地的机能与能源,有事我会呼叫你的。等我事情办妥了我再带你来地球玩一下。” “主人,我再说一下。基地的能源储备很低,而空间传送所需的能源量很高,基地的修复工作与常规机能保持又需要能源支持。现在的储备能源只够主人进行三次单人空间传送。就算是传送刚才那种小体积的u盘,最多也只能传送十次。所以没有必要的话,主人最好不要随意进行空间传送,一但能源不足,很可能会让整个基地的机能完全停止,再想启动的话就很麻烦了。” “哦……那这样的话就不要乱用了。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需要的,有事我会呼叫你。” “那主人玩得开心些,我修复基地去了。” 通话结束,6仁松下了口气。再看看插在电脑上的u盘,兴致又提了起来,芯片可里还空着那! “下点什么好呢?对了,挑些好听的mp3,好看的mv,再来些电影电视……当然还有a片!”――这什么人啊这?有钱了,日了过舒坦了,就不会找点正经事做?6仁你哪怕是按照在基地里的梦,用芯片作弊去考上大学,再过一过大学生活都好啊! 这个u盘虽然本身没有处理能力,但是有不受网络限制进行快的数据复制能力。一两个g的文件,半秒就搞定!于是这一个晚上6仁就在重复着选网站、选文件、下载这三件事。直到u盘提示文件储存达到的时候6仁才收了手,躺回床上把u盘中的东东复制到芯片里。因为容芯片容量0.8g,6仁还不得不删除了一些文件……总之芯片里装满了mp3、mv这些东西。正儿八经的资料……一样都没! 躺在床上闭上双眼,左手食指抵住眉心激活芯片,选了《憨豆先生》全集播放。忘了说了,6仁眉心的那块芯片虽然只是记事本,没有电脑真正的数据处理与改写功能,但放电影、放mp3音乐这些基本功能还是有的。人家外星技术的芯片,对地球上的这些低版本格式完全兼容。虽说芯片在脑海中的显像提示文字原本是母星文,不过在查觉到这一点之后6仁早就让雪莉帮着加载了比较准确的中文提示。复杂的文句是不行,但几个简单的指令还是没问题的。 其实睁着眼睛也能看,不过闭着眼睛多舒服?只是闭着双眼,时间一长就会……睡着。 ―――――― 转眼就是几天过去。这几天里6仁顺利的拿到了临时身份证,还顺便办了出国护照什么的,为的是方便以后出国旅游。接下来就是在泉州的各个旅游景点流连忘返,玩得不亦乐乎。更绝的是每当他泡到温泉里时就会激活芯片,一边享受着舒服的温泉,一边看自己喜欢的电影电视,那是何等的逍遥? 饱暖思淫欲,玩得不亦乐乎的6仁自然也少不了去烟花之地做些寻花问柳的事。终于有一天他的两根食指再次震动起来。 “(前略)主人!主电脑检测到您的芯片生物电电供应流有点异常,您可能是生病了。” “啊?”6仁扫了眼自身道:“没有吧?我觉得我很好啊!” “不对,确实有些异常。您最好马上回来一趟,我给您扫描检查一下。” “不用了吧?我真的觉得我没什么事啊!再说基地的能源……” “主人,请珍惜身体健康!为了您的健康,我就算是违返命令也会把您强行接回来的。” 6仁无奈的道:“好吧好吧,我回去就是了。等我找个没人的地方你再接我。” 找到个没人的地方再确定之后,6仁被接回了基地。一和雪莉见面,6仁就来了个熊抱。虽然雪莉不能xxoo,但亲一亲、抱一抱,再顺便摸几下揩点油还是可以的嘛。等和雪莉来到医疗室进行过扫描之后,雪莉指着光屏微笑道:“主公你确实病了。” “什么病啊,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啊。” “是您的生殖系统被细菌感染了。如果再晚几天,会出现红斑肿点,并伴有流脓……” 雪莉话未说完6仁就蹦了过来,脸也变了色:“生殖系统?那是什么病?千万别是……” 雪莉道:“前任主人以前在地球上玩的时候也碰上过这种病人,用地球的称呼是梅毒。病因是病患者进行了不洁……” 6仁老脸顿时通红,想想自己这些天做的破事,急忙打断雪莉的话道:“行了行了别说了。赶快给我治一下!” 以雪莉母星的医疗技术,治好6仁的梅毒根本就是小儿科。6仁只是在治疗器里泡了一个小时的除菌液就回复了正常。等出了治疗器,6仁又在基地里老老实实的呆了几天算是休身养性,这才准备回地球去接着逍遥自在。当然,临去时6仁特意又向雪莉要了点特效药以防万一。上次雪莉说过空间传送器的能源只够三次单人传,这一下就得用掉两次,再来一次的话能源方面会出问题的。 “主人,请注意身体!我的前任主人已经死去,如果你再出什么意外的话,我就只有去自我毁灭了。” 6仁红着脸点了点头,站到了传送器的中央。雪莉操作着传送器,能量开始慢慢聚集。 “能源传输量75%,一切正常!” 突然整个基地都颤抖了起来,这巨大的震动使6仁、雪莉都站立不稳,摔倒在了地上。而室中的灯光也开始不停的闪烁,报警声亦大作。 “雪、雪莉!生什么事了!?” 雪莉急奔至光屏前查询,看过之后惊道:“有一颗殒石落到了基地的正上方!过强的冲击力击穿了基地顶层的防护屏障,造成基地里的气体外流!主电脑已经启动了紧急应急模式……不好!刚才的冲击太强,影响到了传送器的数据和能源量!” “哎?你说什么!?” 室中突然白光一闪,6仁消失在了传送器中。 “主人!主人!!主电脑,马上搜索主人的位置!!快!” 闪光中6仁也闭上了双眼,等到身上那份空间传送的压抑感过去,6仁这才缓缓的睁开双眼,可入眼的景象却当场让他呆若木鸡――他所在之处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而稍远处有一片浓郁的森林,看那些森林里的树木有点像热带雨林中才有的树。 “这、这是哪里啊!泉州没有这个吧?” 急忙伸指点住眉心激活芯片开始呼叫雪莉。可是呼叫了半天,硬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怎么回事?难道说基地和雪莉那里出问题了?” 6仁闭目呼叫间却忘了仔细的去看一下身边的环境,正急于呼叫间,突然他的身后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嘶呜声,巨大的嘶鸣声差点没把6仁当场给震晕过去。而这种怪异的嘶鸣声,6仁从来就没有听到过!急忙睁眼转回身去看时…… “哎哟我的妈呀――――” 序卷 第五回 一穿再穿 且说6仁在月背基地里治好了病,正准备用空间传送装置回地球接着逍遥自在的时候,被一颗突然坠落到月背基地上方的殒石影响到了空间传送器的数据资料与能源传输量。现在的6仁身处一片不知名的草原之中,正忙着想和雪莉联系,突然在他的身后传来了巨大且怪异的嘶鸣声。6仁回身去看时…… “哎哟我的妈呀――――” 6仁看到了什么令他如此惊慌?答案是一头十米多高,体型极为庞大,而且外表恐怖骇人的史前生物――霸王恐龙! “怎怎怎、怎么回事?我这是到了侏罗纪还是白垩纪啊?雪莉不是和我说过,基地里的空间传送装置并没有时空传送的功能的吗,可现在怎么把我送到这里来了!?” 这里要纠正一下,基地里的传送装置并不是没有时空传送的能力,而是因为机能不完备与一些其他的因素,被“他”给加密锁定了。 其实这个传送装置,其本身就是“他”背着其母星政府在暗中偷偷研的装置。这个装置的空间传送功能已经相对完善,但是时空传送能力却还只完成了35%左右,处于一个不完善的试验阶段。因为“他”在逃到月球之后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基地在没有真正建成的情况下也没有给“他”继续研下去的条件,再加上能源不足、身体老化等诸多因素,“他”就把时空传送的相关机能、资料全都加密锁定,平时只是动用技术成熟不会出意外的三维空间传送机能而已。 因为时空传送方面的机能与资料全都被加密锁定,雪莉作为半机械半生化的仆从也在此列,那么在正常情况之下雪莉也不可能会去碰“他”加了密的东西,所以雪莉对时空传送的机能也都一无所知。直到这次殒石破坏了基地的表层,主电脑动用应急储备能源,再加上一些乱七八糟八的事……反正就是传送器的加密锁被打开,传送数据又产生了错误,结果就把倒霉的6仁给传送到现在这个时空来了。 这些东东再提似乎已经没有了意义,现在6仁仰望着眼前的霸王龙,腿肚子有些转筋,下意识之下唯一能想起来的一件事就是……逃!! 于是,广阔的草原之上上演起了一出人龙追逐大战。这位可能要问了,在电影大片《侏罗纪公园》第一部中,那个考古专家不是说过,霸王龙的眼睛和青蛙一样,只对移动的物体有反应,那6仁站在那里不动不就行了吗?问题是这种恐怖的事真要让胆色平平的普通人碰上,又有几个人能冷静的想起来?别说十米多高的霸王龙,就是碰上一只老虎也是转身就跑。 另外据研究资料显示,一只成年霸王龙的奔跑时约为每小时六十公里,那就凭6仁的两条小腿能跑得掉吗?要知道国际马拉松比赛的那五十公里不到,一般比较好的成绩也都在一小时左右。答案是6仁动用了雪莉装在他身上的体能装化装置,跑起来飞快。不过一个人始终有他的界限,这个体能强化装置是能让6仁一个打二十个,但那是指不出体能界限的持继性输出量而言,并不是说一拳过去就能把二十个人放躺下。同样的在奔跑度上,6仁是能跑得很快,但比起身后的霸王龙也实在快不了多少。 6仁:“我逃,我逃,我逃!!” 霸王龙:“我追,我追,我追!!”如果霸王龙会说话的话…… 正玩命一般的奔逃间,6仁双手的中指传来了震动。6仁大喜,急忙接通了联络:“喂,是雪莉吗?” “主……人……在……”声音时断时续而且嘈杂不清,显然是通信的信号不强。 “喂,喂!!要命啊!!对了,我的无名指上有天线功能!” 这时如果有人看见6仁奔跑的样子多半会笑掉大牙――左手比着个打电话的手势,右手却笔直的伸向天空,两条腿还在不停的奔跑。不过看看6仁身后紧追不舍的霸王龙,诂计就没谁会笑得出来了。 终于“电话”里雪莉的声音清晰了起来:“主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谢天谢地!你总算找到我了!快把我接回基地去!” “是的主人,不过你不要这样高移动啊!时空传送所需要的能量是空间传送的好几倍,技术也不成熟,我现在把基地所有其他的机能都停下来,能源量也只够传送一次!你这样高移动,我和主电脑无法判定你的准确位置,会导致传送失败的!请主人停下来,而且要尽快!时空电波联络的能源消耗量也很大!” 6仁一听就吼道:“开什么玩笑?要我停下来?我身后面跟着头霸王龙啊!一停下来我就给它吞到肚子里去了!” “霸王龙?” 雪莉常年只是在基地里进行维修整备,而“他”在地球上游历时虽然有一定的见闻,但是带回来的部分资料都只是书籍(八十年代的时候,地球上的电脑技术还没有成型),雪莉在没有得到“他”的允许之下是不可以翻阅的,“他”又不会和雪莉说这方面的事,这样一来雪莉根本就不知道霸王龙是何物。当下雪莉便道:“是如狮子、老虎一类的地球野兽吗?主人你身上有体能强化装置,可以直接击倒。请主人务必在三分钟之内……” “我?!”奔逃中的6仁想哭都哭不出来。狮子老虎什么的是没问题,可身后的是一头十米多高的霸王龙啊!启动了体能强化装置是能一个打二十个人,可碰上了霸王龙……别说二十个人了,就是两百个手无寸铁的人上去,诂计也是给霸王龙当点心的。 “主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这里没有霸王龙的资料……” “问题很大啊!十多米高几十吨重,给我辆坦克车都不见得能打得了的的霸王龙,你让我用拳头去打!?而且这里是一片空旷的草原,我又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你快想点别的办法,实在不行就强制传送!好歹先让我脱险,其余的以后再说!” “啊――!!” 雪莉再怎么没见闻,6仁的一句“十多米高几十吨重”是形容了什么样的物体概念雪莉还是分析得出来的:“主人是遇上很危险的生物了!主电脑,马上计算一下主人在高移动之下强制传送的成功率……百、百分之三十七!?” 6仁的话传了过来:“有差不多四成总比没有好,拼一拼啊!我这里的药剂已经用掉了一半,再拖下去我就完蛋啦!” 雪莉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按主电脑的计算,在保证时空传送的前题下,基地能用来作时空联络的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一分钟。一但错过这点时间,想再次进行时空传送就要重新积蓄能源,而6仁现在是不能等的。 “没办法了!启动强制传送!” 传送装置的能源在慢慢聚集,而为了保证能源量,基地里九成以上的机能都已停止。雪莉紧张的盯着光屏,默读着传送装置的能源比。突然白光一闪…… 草原上的霸王龙正追得起劲,突然猎物的身上白光闪过,再看时6仁已经不见了踪影。 月背基地里,随着那道眩目白光的褪去,雪莉缓缓睁眼望向传送装置,但里面却空无一人。而就在白光闪过的同时,室内的照明灯全都不再光,绝大多数的仪器也都黑了下来,只有主电脑的光屏还有着一点光亮。 “强制传送虽然成功,但因为能源不足,并不能接回基地……基地现在受损百分之六十二,能源储备只有百分之六,连主电脑都不得不封闭了部份机能来节省能源消耗……传送装置因为强制传送,部分机能损坏需要修复……天啊,这怎么办?主人还没接回来啊!” 雪莉美丽的脸已经愁成了苦瓜脸,再次查询主电脑:“还好,保持了主人最后传送到的时空点。按前任主人留下来的资料……主电脑,按这个时空点进行同步平行时间记录,等我修好传送装置再储备够能源好把主人接回来!” 望着主电脑的光屏数据显示,雪莉无奈的叹了口气:“要之急是先修复能源系统,没有能源的话什么事都做不了,连主电脑也会停止运行的……主人,现在只能希望您能保重了,一定要等我!” 卷一 第一回 穿越初平 “阿仁,阿仁――” 6仁猛然睁开双眼,这才觉自己在树阴下回忆“光辉岁月”的时候竟然睡着了。甩甩脑袋再定定神,6仁的目光便停留在了将他唤醒的老者身上:“李老,你怎么跑出村来这么远啊?” 被6仁唤作李老的老者哈哈一笑,炫耀一般的举起手臂,手中的草环里扣着两条并不算大但是已经洗刨好了的鱼:“闲着也没什么事,就去河边碰碰运气。你看,老夫今天的收获如何?” 6仁望了一眼便笑道:“今天的收获不错嘛!一会儿进村我去村头换几块豆腐,晚上做一锅鱼头豆腐汤,咱们今天好好的打打牙祭。” “好好好,阿仁的手艺是没得说的。哎,你今天去徐州换粟换到了多少?” 6仁拍拍腰际的粮袋:“很不错,居然给我换到了一斗半。” “不错不错,小6子还就是能干。要是我去,至多也就能换到一斗……你看这天都快黑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屋吧。” 6仁应了一声爬起身,李老则先他一步向小村落走去。稍稍留心一下便会现,这位李老走路有些一瘸一拐,似乎是腿上有那么点的伤残。 6仁望望李老的背影,暗中轻轻的叹了口气。一个多月前的时空传送失误,他先去侏罗纪还是白垩纪转了一圈,被霸王龙追得差点没命。雪莉启动了强制传送之后虽然把他从恐龙时代给拉了回来,却因为种种原因没能把6仁拉回自己的时代。或许是因为传送能源不足的源故,6仁出现在了东汉末年。不过还算好,这是人的时代,不是恐龙的时代,6仁好歹还能混口饭吃,不然只怕6仁就会成为恐龙的晚饭。 至于这位李老是6仁来到东汉时代的第三天时,在林中寻找食物时碰上的独居老樵夫,而李老的腿是因为半年前砍柴不慎摔成这样的。因为行动不便,李老这半年来能砍到的柴已经很少,只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勉强糊口。正好6仁在这里需要有一个能够暂且安身的地方,于是6仁寄宿在李老的家中,同时客串起了樵夫帮李老砍柴换粮,李老就在家里烧水做饭,偶尔去钓钓鱼什么的来改善一下生活。 或许是因为各有所需的缘故,这一个多月的下来,6仁到与李老相处得很融洽,同时从李老的口中了解到了现在的确切年份与一些相关的事。可惜因为李老在腿出毛病之后活动范围不大的缘故,消息不是很灵通,连带着6仁就对一些事情就有些把握不到。举个简单的例子,一般读三国的人对建安、建兴这些年号很熟悉,但是对初平、黄初这些就会有些陌生。很不幸,6仁就是这一类的人,他到现在都还搞不清初平四年到底是公元多少年。 对6仁来说,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每隔几天往几十里之外的徐州跑一趟,必竟在都市里能够接触到的消息会多一些。很快6仁就打听到了当前的天下局势,而眼下最担心的就是曹操之父曹嵩被杀这件事。曹嵩一死,随之而来的就是曹操征伐徐州的“三光”之行,现在6仁所在的小村子多半也逃不出被曹操屠杀殒尽的命运…… ―――――― 虽说没有现代的作料,可是去腥的生姜、大蒜,还有最起码的调味品盐还是有的。煮够了火候令鱼肉的鲜味尽入汤中,使得陶罐里的鱼头豆腐汤香气四溢。李老食指大动吃喝得起劲,一抬头却现6仁端着碗,眉头也皱得紧紧的,便好奇的问道:“怎么了阿仁,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不吃啊?看你的样子是不是在想什么心事?” “哦……”6仁回过神来,想了想对李老道:“李老,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得离开这个村子。” 李老奇道:“怎么了?怎么突然想离开村子?阿仁,老汉我明白,你是个年青人,想出去长长见识。这本来是好事,可我看你身上也没什么本事,又不是什么游学仕子……这年头兵慌马乱的,你要真跑出去游学没准就让人给拉去充了军。充军可能还算是好的,碰上些山贼草寇什么的,你这条小命可就完了。咱们这村子穷是穷点,可再怎么说徐州也是块安稳的地方,陶府君对百姓也还不错,咱们在这里至少能活得安稳点……” 6仁有些无语。其实李老说的话在任何人看来都是实在话,自己如果不是知道接下来要生的事都肯定会认同,可问题就在于6仁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 轻轻的叹了口气,6仁放下了碗筷道:“李老,你身体不是很好,多吃点补一补。我去外面透口气。” “那我就不客气了!阿仁的手艺真是没得说!这是我们没钱,不然的话去徐州城开间酒馆说不定能赚大钱,你6仁也会成为徐州名厨……放心,我会留些给你的。” 6仁哑然失笑,他哪里真的会什么厨艺了?只不过会做几个现代的家常菜而已,实在是汉末时期的烹饪水平之差着实乎6仁的想像。6仁好歹也已经在这个时代呆了一个多月,可就这一个多月里6仁硬是没看见一件在现代家家户户都有的平常之物,那就是炒菜用的铁锅!就拿现在所处身的小村来说,每家每户做饭的方法就是用陶罐或陶盆,放在灶上把粟、菜什么的扔进去煮熟了就吃。 或许是因为这个穷困的小村是不怎么够看,大家能添饱肚子过日子也就行了,没什么讲究。可是6仁为了获取消息也隔三差五的就往徐州城跑,路过一些饭馆酒馆的时候,6仁也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个炒菜。好奇中自然向李老问起过,可李老一大把年纪的人,听到6仁提起“炒菜”这个词的时候连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再深入一点,6仁了解到这个时代的烹饪只有蒸、煮、炸、卤这几样而已。其中一般的平民百姓没什么条件,就是煮菜粥添肚子;至于蒸、卤这两样,因为蒸需要蒸鼎与蒸笼,卤味则需要一定的调味料,而且这两样常常是并在一起用,所以只有在条件比较好的地主阶层,或是专门的饭馆酒馆里才有。另外所谓的卤也不是现代的那种卤,因为汉代还没有酱油与五香、八角什么的,卤不出现代的那种卤味。6仁常在徐州饭馆里看到的卤味,用现代的话来说应该是盐佝;最后是炸,这个不是大富之家绝对吃不起,因为汉时的油很贵。此外还有一项烤,不过那个在汉时来说不能算是烹饪,一般情况下只有在野外才会用到…… 看看面前吃得不亦乐乎,那样子简直有点像饿了好几天的乞丐一般的李老,6仁暗暗的叹了口气,把自己碗中的鱼肉都拨入了李老的碗中。李老愕然抬头望向6仁,6仁平静的笑了笑,添了些鱼汤到自己的碗中道:“我不是很饿,李老你多吃点。天挺热的,我去外面透透气。” 李老看出6仁是心里有事要想,也不愿打扰到6仁,只是含糊的应了一声接着吃。6仁端着半碗鱼汤出了泥屋,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默然的想起了心事。 “怎么闹来闹去闹到现在这种情况?我不想穿越的啊!仔细想想我又没什么本事,一不会武艺二不会带兵打仗,说得难听点根本就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身上剩下的那百分之四十二的体能强化剂是保命用的,不能乱用……玩阴谋诡计什么的去混个谋士当当?切,我要有那本事就不会被公司给批裁员裁掉了!要不去和陶谦说徐州即将有难,让他早作准备……”想到这里扫了眼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6仁苦笑摇头:“就我这德性,谁理我?听是听说陶谦也挺好客的,可是能得到他招待的都是徐州一带的士子阶层,多多少少都要有那么点名声才行。我要是这样过去,肯定会被门人当作叫花子给轰出老远,连食客都混不到!” 又苦叹了几声,6仁心道:“我也看过不少三国类的穿越小说,瞧别人那混得多漂亮?不是武力统率255就是智力谋略255,然后虎躯一震王八之气暴,收一大堆的名将谋士雄霸一方,要钱有钱要粮有粮要人有人,进而染指天下。而且想管就管,不想管就能当甩手掌柜,去后宫左拥右抱,和有名没名的美女们xxoo个没完没了,那多爽啊!可我呢?只能乡间樵采混饭吃,有心为官却无门啊……” 叹了口气,6仁高高的举起了右手指向天空,希望右手的中指指间能突然震动起来:“说起来我还是在自己的时代要逍遥自在得多。银行里有几百万任我随意花用,身边还有一个级听话、看着养眼,而且还很有本事的生化女仆,我身上还带着外星高科技……本来我还打算差不多的时候去欧洲啦、新马泰啦、夏威夷这些地方玩玩的,现在却……雪莉啊,都一个多月了,你怎么也不和我联系一下?到是赶快把我接回去啊!我在自己的时代才刚刚当上有钱的大爷,还没潇洒够呢!可我在这个时代就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孙子!!” 6仁急也没用,雪莉现在正忙着抢修千创百孔的月背基地,能源又极为有限,才一个月能修好多少?别忘了“他”自转生时起的这二十年下,积存到的能够给空间传送器使用的能源,还不够传送十次的。 白痴一般的举着手举了老半天,右手中指始终没有心中期望的震动感传来,6仁很无奈的放下手臂,兹溜兹溜的喝了几口汤,复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6大哥,6大哥回来了吗?” 院外有一个稚嫩的童音传来,6仁听见后回应道:“是小平吗?进来吧。” 院门那里一个牧童探了探头,见6仁坐在院中便走了进来。6仁又喝了口汤,问道:“吃了饭没有?今天帮人放牛没出什么事吧?这个时候跑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放牛能出什么事?饭也早吃了。不过……”小平把鼻子凑到6仁端着的碗边,**鼻子闻了几下,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好香!” “你这小子!”6仁笑了笑,把手中的半碗鱼汤递给小平:“拿去吧。屋里还有一些,你要有本事就从李老那里抢些来。” 小平接过碗,小口小口的喝着,有些舍不得下咽,因此小半碗的鱼汤半天才喝完。喝完之后意犹未尽的咋了几下嘴,这才恋恋不舍的把碗放下道:“真好喝!6大哥,是你亲手做的吧?” “你不是废话吗?村子里好像就我一个会做这个吧?要不要再来点?” 小平连忙摇头:“不了不了,我可不敢和李老抢东西吃。哦对了6大哥,你看看这个。” 回手自后腰腰间抽出一根长笛交到6仁的手中,6仁望了一眼便楞住,因为这根长笛并不是牧童小平平时常吹的那根一汉尺多些(约二十五厘米左右)的短笛,而是足有两尺多长的竹笛。6仁虽然不怎么懂乐器,但也知道这种长度的竹笛是属于正式的乐器,不似牧笛那样偏向于牧童的玩具。再细看一下这根竹笛,虽然外表有些破旧,但看得出做工很精巧,笛尾系着的那半截红线看起来应该是曾经挂着饰物。总而言之,这根竹笛原本的主人应该是个有点身家的人才对,可能是某个大富之家的乐师也说不定。 6仁看了半晌才想起来问道:“这竹笛你哪得来的?” “哦,我今天放牛的时候捡到的。当时上还有很多血迹,我在河边洗了很久才洗干净。” 6仁哑然,看来这根竹笛的主人可能是被盗贼什么的谋财害了命,只不过竹笛看上去不值钱,就被随手扔掉又被小平捡了来。 小平道:“6大哥,虽说吹竹笛是我教你吹的,可是6大哥你懂的曲子好像比我多得多,你能不能用这根竹笛吹曲子给我听一下?上次你哼出来的那曲子,我到现在都吹不出来。” 6仁很尴尬的笑了笑。其实一提起这个6仁自己都头痛得紧,谁让他当时没往芯片里装点有用的知识,却塞满了各种mtv、mp3、电影、电视剧,外加一些a片?别人是学到用时方恨少,6仁现在是“想要用时全装错”,却又怪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 右手把玩着长笛,左手的食指顶到了眉心激活芯片,搜寻起上次哼给小平听的曲子来。听过数遍大致清楚了音阶旋律之后,6仁才尝试着吹奏起来。一开始还有些不怎么样,必竟曲子想吹好是要练熟了才行,不过数遍之后,6仁也掌握到了关键之处,终于比较流畅的吹完整了一次。 这是一听起来很欢快愉悦的笛乐,小平听完之后略有些兴奋的道:“真好听!这次我记下了!明天我放牛的时候也好好练练!” 6仁放下长笛笑道:“曲是好曲,可惜我吹得不怎么样……” 话音未落,院外忽然有人击掌叫好道:“好曲,好曲!却不知此曲有名否?” 卷一 第二回 曲招客来 “好曲,好曲!却不知此曲有名否?” 6仁与小平一齐楞住,就连屋内的李老也探了个头出来。小村不大,也就那么二十来户几十号人,彼此之间都比较熟,但现在这个声音却很陌生。 6仁赶到院门,见门外站着数人,而他们的身后都有牵着马匹。为一人布衣竹冠,腰间还挂着柄文士剑,长相应该说很帅气,不过唇下少须,脸上也少了几分应有的血色。看那副有点像在嬉笑一般的神情,给人的感觉却并不恶厌,更多的到会令人觉得这个人有些玩世不恭。从他带着好几个侍从,而且人人有马的情况上来看,可能是某个游学的士子。 6仁楞了半晌才拱手问道:“拙劣之曲,有污尊耳。在下6仁,表字义浩,却不知先生如何称呼?”好歹在汉末也混了一个来月,正经场合的酸文6仁还会几句。 那士子也回礼的拱了下手,上上下下的打晾了6仁一番,心中也微微有些惊呀,因为6仁的门面也未免太寒酸了些,头还是短短的。可6仁必竟是现代人,身上的气质和古人完全不同,而且6仁好歹也是个杂牌大学生,身上或多或少的会有一些书生气,这就让这士子觉得6仁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至少至少不会是一个樵夫那么简单。 还有一点,汉时称呼人的表字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取的,而且取表字的话,一般都与名的意思挂勾,否则这表字取出来就是给人当笑柄的。像曹操的“操”就有操行、守德之意,故字“孟德”,换言之取表字的事如果没有一定的文化修养是取不出来的。而6仁的“仁”字对应着“义浩”,这里面竟然有“仁者义贯天下”的意思,这就更让士子在心中暗暗称奇。(ps:6仁这也是歪打正着罢了。) 相互的打晾过后,这士子道:“在下颖川……荀立,表字常直。敢问兄台,方才吹奏之曲可有名否?” 6仁沉吟了一下回答道:“有,曲名《少年行》。”其实这《少年行》是6仁喜欢的游戏《仙剑奇侠传三外传问情篇》中的插曲,6仁下载的时候无意中找到了原声集,就一股脑的全装进了芯片里。不过现在6仁在意的到不是这个,而是这个士子自称荀立,在6仁的映象中颖川荀氏里有名的好像没这号人物。不过荀氏那是天下大家之一,族中子弟众多应该不算什么稀奇事。 荀立道:“在下也曾游学四方,凡是乡间杂乐多无其名,而兄台竟能冠之以名,实属少见。我观兄台谈吐似是读书之人,为何会流落乡者为一樵者?” 这话着实让6仁有些苦笑不得,只能打起了马虎眼:“时乎,命乎!我学无所用也只能如此啊。到是先生当在游学吧?却为何会到这穷乡僻壤?” 荀立笑道:“先生之谓在下实不敢当,兄台直呼我表字即可。其实在下是贪恋沿路景色,误了到徐州就宿的路程。眼下天色已晚,在下与侍从都腹中饥饿,兼之人困马乏,想在这里借宿一晚生火造饭,未知兄台意下如何?当然,在下愿付柴薪之资。” 6仁哦了一声,点了点头。汉时的士子游学之风极盛,上至四世三公之家的贵公子袁绍,下至早年间寒门无名的刘备,几乎没有没外出游学过的人。那么这个荀氏子弟一时贪玩误了赶路的确是件很平常的事。当下6仁让开门道比了个请的手势道:“若是常直兄不嫌我这泥屋残破,就请进来歇息一宿吧。正好我今天去徐州换回些粟米,院中亦颇有柴薪,应该能给几位充一充饥。只是这马……” 荀立摆手笑道:“不敢叨唠!在下自带着粮米,只是无柴而已。至于马匹,着人去村外草地随意啃食些水草即可。我等今夜只在院中露宿,借的不过是这一方泥墙以御野兽。” 6仁心说这样最好,我今天换来的这点粟米可真不够这几号人吃的。不过想想身为主人总得招待一下客人,于是就进屋和李老商量了一下,把剩下的半陶罐鱼头豆腐汤给端了出来――看这个荀立应该是个很大方的人,整点好东西招待一下,回头说不定能多赚点柴薪之资呢?这到不是6仁小气,而是现在日子过得苦没办法。不是有句话叫“人穷志短”吗? 不端还好,这一端出来吃得荀立直叫好。而且这些人随身都有带酒,荀立也算吃了个酒足饭饱,双手在肚子上来回的抚养着赞道:“想不到在这穷乡僻壤,一能听闻到妙曲,二能品尝到如此鲜美的鱼烩,真幸事也!” 6仁就坐在荀立的对面,见荀立叫好,一句没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常直兄满意就行,回头不如多给我些柴资吧?” “嗯!?”荀立愕然的望住6仁,有点不相信6仁会当着面说出这么市侩的话来。 6仁话已出口才想起是不太礼貌,情急之下哈哈笑道:“莫笑莫笑!其实我是见常直兄在饭后行孔子的养生之法(指的是吃完饭后双手交合,在胃部左三圈右三圈的按摩。据传是孔子留下来的方法之一,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查一下书),一时间也想起了孔子的一句戏言……嗯,我没读过多少书,原话记不清了。反正大致的意思是孔子说,只要能赚到干干净净的钱,就算是让他去当看守市集的小吏他也一样愿意。” 荀立楞了住,细细的回想了一下才点头道:“不错,孔仲尼确有此言。却不知义浩对此言有何看法?” 6仁很想笑,他对孔子会有什么看法?不过别人问过来了,6仁也只能根据看过的书来找话回答:“看似大俗,实则大雅。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得来之财只要对得起天地良心,又何贱之有?” 荀立略有些吃惊的点了点头,侧过头去默然不语。半晌过后荀立忽然向一侍从唤道:“取你身上的钱袋来,尽数交于6兄。” 那侍从取出钱袋,恭敬的交给荀立,口中应道:“祭酒……” “嗯!!” 荀立嗯了一声,用力的瞪了侍从一眼,把侍从后面的话给瞪了回去。再往6仁这边望去,却见6仁正抱着几根木柴回来(为了掩饰开口要钱的尴尬故意跑开的),在往篝火中添了几根柴,口中应道:“酒?你们的酒没了吗?将就一下吧,这附近几十里就这一处小村落,大家平常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哪里会有多余的粮米去制酒?你们想沽酒的话只有明天天亮去徐州城里沽。” 荀立暗中松了口气,显然是6仁刚才去取柴的时候没听清侍众的话。复又狠狠的瞪了侍从一眼,微笑着把钱袋递到6仁的手中…… ―――――― 即便只是农历四月的初夏,天一样亮得很早,空气中也泛出丝丝的暑意。 6仁此刻正指引着荀立主侍出村,并在向他们指明徐州城的方向:“喏,往这个方向顺着路一直走,大概百来里就到了徐州城。你们主侍都有座骑马匹,打快一点也就个把时辰吧。” 荀立拱手笑道:“有劳义浩费心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6仁亦拱手回礼。眼望着荀立翻身上马,6仁探手入怀摸了摸那个沉甸甸的钱袋,皱起眉稍稍犹豫了一下,忽然出声唤道:“常直兄且慢动身,可否听我一言再走?” 荀立在马上回头笑道:“义浩有话但说无妨。” 6仁本想过去牵马缰绳的,可是想想自己不会牵马也只能作罢。扭头望了望,见不远处有一棵古树就走去了树阴下跪坐下来向荀立召手道:“若常直兄信我,不妨下马来此小坐,我有要事相告。” 荀立楞了一下,见6仁神情很认真,想了想便跃下马来。旁边的侍从出于荀立安全的考虑想跟上来,荀立却摆了摆手示意不要侍从跟随。 某侍从小心的轻声道:“祭酒,小心有诈!” 荀立摇了摇头道:“这个6仁虽然出身卑微,但颇知书礼,昨夜与我的清谈中亦不难查觉他是个心地纯良之人,断不会害我。他既然说是有要事相告,就必有大事……你们在这里等着。” 侍从没办法,只好远远的盯紧6仁以作防备。 卷一 第三回 树下天机 上回说到6仁送荀立出村,犹豫了许久忽然把荀立唤到树阴下细谈。 那6仁是有什么事?6仁可不是那种脸皮厚的人,俗话都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而6仁就是这一号的人。昨天夜里他是很想用那半陶罐鱼头豆腐汤从荀立那里赚回几个钱,可是当荀立笑容可掬的把那个沉甸甸的钱袋放到6仁手中,还不让6仁推辞的时候,6仁着实有些脸上烧、手里烫。自己只是拿出了半陶罐鱼汤,外加让客人在院子里露宿了一夜,哪里能值这么多的钱?而在内心深处,6仁也有自己的自尊心――该赚的钱、可以赚的钱,咱不会放过,但不该赚的咱不赚,你也别拿咱当成乞丐来施舍。 当然荀立其实也是一番好意,这个6仁很清楚,也就耍不了什么“因怒拂袖而去”,再说6仁也没那么清高。而眼前这位有些二世祖模样的荀立的确有些嘻嘻哈哈玩世不恭,但至少没有因为自己“贫寒卑微”而失礼。彼此间话是没谈很多,不过6仁觉得这位年长他几岁的荀立人很不错,万一碰上徐州马上就要到来的兵难就这么交待了总觉得有点可惜。因此6仁在犹豫了一夜之后,决定露点“天机”给荀立。 这边荀立已经在6仁的面前跪坐下来,拱手一礼笑问道:“不知义浩是有何要事相告于我?” 6仁已经经过了一夜的思考,此刻有条不紊的问道:“常直兄到此游学,却不知到了徐州之后又会去哪里?” 荀立稍稍迟疑了一下回应道:“这去处嘛……我心中尚未有定数。可能会北上,去北海拜访一下孔文举孔北海,也可能会在徐州呆上一段时日吧。却不知义浩问及此事是有何意?” 6仁又摸了摸怀里的钱袋,回想了一下看过的书沉吟道:“这徐州地界你万万不可久留,北海那边你也不要去,这两个地方都不太平。你既是出门游学,不如一到徐州就马上南下,经由……”说到这里6仁顿住,他一时间想不起来徐州南边是哪块地方,半晌过去才回想起两个地名接着道:“经由庐江、寿春,换乘船只逆江而上前往荆襄游学。” 荀立顿时来了兴趣,笑而问道:“义浩为何会如此劝我?你说徐州、北海不太平?可据我所知,北海孔文举与徐州陶恭祖这二位府君治政有方,北海与徐州皆为安平之地,百姓安定少有贼盗,你又为何会说这两处不太平?”说到这里荀立顿了顿,见6仁的脸色有些为难,知道6仁也是一番好意相劝,当下也不愿让6仁太难堪便笑道:“或许是因你为本土之人,对此间局势知之甚详,知道一些我这个他乡之人不知之事……也罢,那我在徐州游玩几天便西回颖川。” 不说还好,荀立这一说向西走6仁差点没跳起来,双手乱摆道:“千万别往西!徐州的兵难祸事就是从西边来的!你往西走会正好碰上!” 荀立脸色大变,复又上上下下的打晾了6仁一阵才皱眉问道:“徐州将有兵难自西而来?何以见得?义浩,你我也算一见如故,可你此刻却话中有话、意味深长,着实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若你真愿交我这个朋友,可否如实明言、细说一二?” 6仁曲指直敲脑门:“我这不是在想怎么才能和你说得清楚吗?” 荀立哑然,因为6仁的言行举止着实有点让荀立这个古人觉得他有些不伦不类、稀奇古怪。不过见6仁想得那么认真,荀立想了想还是由他来牵出话头:“义浩说徐州将有西来之兵难,可是徐州往西是镇东将军曹孟德镇守的青、衮地界,莫不是指曹公会兴兵以犯徐州?想曹公不久前才扫平青州黄巾余党,仅诛黄巾恶,其余尽令归于农桑,使百姓得已安宁并使农事尽复,大有仁者之风,兼之英名远播,又岂会无故兴兵侵攻徐州?” 6仁撇嘴笑了笑:“怎么你是这么看曹……曹孟德的吗?” 荀立笑道:“那又当如何去看?” 6仁干笑了一下,却轻轻拍了两下自己的脸算是赏自己两记耳光,心中暗道:“老毛病又犯!刚才差点直呼老曹的名,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那可是代表不礼貌,甚至是轻视与鄙夷。老曹那是咱惹得起的人吗?总是这么粗枝大叶、口无遮拦的,早晚出事害死自己!” 荀立见6仁低头不语,再次笑问道:“义浩,你眼中的曹孟德应是怎样?” 6仁措了一会儿词才抬头道:“昔日曾听闻许子蒋品评曹公为‘治世能臣,乱世奸雄’,在我看来确如其份。曹公心中的志向与野心,不是我们这种人能够体会得了的。怎么说呢?曹公胸怀王八(故意说错的)之志,心里面想要的是整个天下,又怎么会满足于只坐拥着小小的青州与衮州?” 荀立暗吸了一口凉气,再次打晾了6仁数眼。刚才6仁说的很难使他相信这是从一个贫苦樵夫口中说出来的话:“义浩你……见过曹公?” 6仁摇头:“我一个山林樵夫哪里会有机会见到曹公?实不相瞒,这些都是我从曹公往日曾做过的事中推断出来的。闲话我们也不说太多,我只说曹公一定会打徐州,因为曹公想要展实力的话,眼下就只有徐州可以打。” “为何义浩会认定徐州而不是其他地方?” 6仁颇有些自得,因为他原先经常在论坛上和喷友们争论一些三国方面的问题,他的一些观点的赞同者也很多,也算是小有成就:“因为另外三个方向曹公眼下都打不了。北面的冀州是袁本初占据着,其四世三公的名望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凭此袁本初召集到了大批的人才,而且冀州殷富,袁本初早已是兵精粮足,这种实力可不是曹公眼下惹得起的。退一步说,曹公与袁本初本是知交好友,在他们二人之间还没有生利益冲突的时候,他们也不会翻脸。必竟在明面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董卓。”董卓的名子直呼是无所谓滴,谁让董卓是逆贼? 荀立点了点头:“那曹公的西面呢?” “一个烧成了废墟、荒无人烟的东都洛阳,占了又有什么意义?当然洛阳如果重建起来仍会是块宝地,只是曹公眼下一没有那么充足的人力物力,二则董卓这个死敌还在长安,单凭现在曹公一个人的实力也应付不了。别说往西面打,西面的董卓不打过来已经很不错了。” “那南面呢?” “南面是袁公路,他和袁本初的情况差不了太多,就目前来说实力也很强。而且这二袁之间不管动哪个,另一个肯定会出兵相助,谁让他们是同宗兄弟?而曹公的地盘又正好夹在二袁中间……”说到这里6仁猛然想起来似乎自己说得太过头了些,硬生生的把后面一句“虽说这二袁早晚会闹翻,但不会是现在”给咽了回去。 荀立点了一会儿头,沉吟道:“如此看来曹公想展实力的话就的确只有徐州可打……只是陶恭祖于世有仁人君子之清名,曹公若冒然攻之必会自损名望,亦有负于大义之名,说不定还会因此而激起诸候公愤。若与陶恭祖交好的诸候群起而攻之,曹公未必就能抵挡得住,要是青、衮有失,曹公岂不是得不偿失?在义浩看来,曹公意欲攻徐当取何良策为上?” 这一问让6仁有些哭笑不得:“喂,常直兄啊,你这问得有些莫明其妙啊!我只是想告诉你曹公肯定会对徐州用兵,怎么你反到问起我要怎么样才能师出有名来了?” 荀立微微一楞,想了想笑道:“你不是说曹公马上就会攻打徐州吗?我只是想不出曹公现在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师出有名,不召人非议而已。” 6仁甩了甩头道:“稀里糊涂的和你扯了那么多,现在才扯回正题。若按一般情况,曹公可能还真没有什么攻打徐州又不召人非议的借口,只能望徐州而叹再寻找机会。只是现在……老天爷真的给了曹公一个绝佳的借口,这也是我为什么让你赶快离开徐州南下的原因。” 荀立耳朵都竖起来了:“哦――义浩请讲!” 6仁道:“昨天我去徐州卖柴,正好遇上陶府君亲送曹公之父曹太尉离开徐州。陶府君本来是想结好曹公,连带着也能让他的徐州安宁一点的。可惜啊,他好心派出护卫却派错了人。” “怎么说!?” 6仁道:“陶府君派的是都尉张……张?。他原本是黄巾余党,勉强归降的陶府君。这个人贼心未改,当初也只是为了保命才投的降,在陶府君手下对他来说也捞不到什么好处。这回陶府君派他护送曹太尉一家,真的是所托非人……曹太尉的车架百余辆,任谁都看得出家底极丰,而像张?这种贼心未改的人,在路上不动歹念才怪了。杀人越货此就落草,这种事在这年头是不是也太平常了点?” 荀立惊道:“你是说,曹公一家皆会死于张?之手?” 6仁点头道:“不错,曹太尉一家都会被张?杀掉。而曹太尉死在陶府君的人手里,这不正给了曹公一个攻打徐州的绝佳借口吗?本来这种事随便派一员大将再带个几千人马抓回张?也就行了,但是曹公一定会借此机会大举兴兵攻打徐州,因为曹公真正想要的就是徐州。而对外人来说,这是曹公的家仇私事,旁人也不太好插手。就算是插手救援,最多也只能说曹公做事分不轻轻重黑白、为之太过,却不会坏到曹公的大义之名……好了,我的话就说到这里吧,信不信是你的事,我对得起你了。” 说完这一番话,6仁向荀立拱手一礼准备起身离去。荀立忽然唤住6仁道:“义浩且慢!” 6仁奇道:“怎么了?” 荀立道:“若兵难来时,义浩当何去何从?” 6仁摇头笑了笑:“当然是跑啊!这里离徐州不算太远,我如果觉不对就赶紧先逃进徐州城再说。实话实说,我现在就想离开这里的,只是刚才和你说的这些话李老他听不懂,听得懂也多半不会信,可是我又不能扔下他不管……或许只有等到晚一些,西面的那些城镇有消息传过来,李老才会跟我走吧。本来我还在为没有盘缠愁的,你昨夜给我的这些钱正好解了我的围。常直兄,多谢!” 相互拱手道别,6仁回泥屋忙自己的事情去了。荀立望着6仁的背影,数次想唤回6仁再说点什么的,却终在犹豫间作罢。背起双手,双眉紧锁着在树下踱了几个圈,过了好一阵子才回去翻身上马。只是虽然上了马,荀立却是徐徐的策骑而行,显然还是在回想着6仁说的话。 某侍从道:“祭酒,方才我们已经耽误了些时间,不如打快些马,先到了徐州再说吧?” 荀立望望侍从,忽然拨回马头遥望向小村,口中呐呐自语道:“一个山野樵夫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见识?还有他昨日吹奏的曲乐亦能与之以名……《少年行》?是心中有志却无路而为,故此只能借曲乐一抒情怀吗?若真是如此,此人当为山野遗贤!” 几个侍从哑然中对望了几眼,离荀立最近的一个试探着问道:“郭祭酒,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了,马上赶去徐州吧?您这次执意要亲来徐州刺探消息,主公很是担心的,再三吩咐我们催促您早去早回,亦不可让祭酒犯险……” “荀立”用力的摆了摆手,沉吟道:“不必了……调转马头绕开小村,我们马上赶回衮州去见主公!” 几个侍从面面相觑,怎么这还没到徐州逛逛的就要回去了?不过令的人是“荀立”,他们跟着照做也就得了。 数匹快马奔驰在道上,“荀立”在马上心道:“6仁……我有种感觉,将要生的事一切皆会如你所言。如果真的皆如你所言,你也别逃得太快了……不然我们会很难再见面的。” 马鞭高高扬起,再用力挥下。 驾―― 卷一 第四回 老者心事 “我送你离开,你留下钱袋,对我说拜拜……” 6仁送走了荀立,摸着怀中的钱袋,哼着小调回到泥院。只是才刚一进院,李老便拄着根拐杖赶出屋来,面带不悦的向6仁道:“阿仁,那些人都走远了?” 6仁应了一声,想去水缸那里打勺水喝,李老却拦在了6仁的面前道:“阿仁,你能不能听老夫我说几句话?” 6仁楞住。望望李老那一脸严肃的神情,6仁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问道:“怎么了李老,看您这样子……哎,有话您就说吧。” 李老拉着6仁的手在院中青石上坐下,语重心长的道:“阿仁啊,我知道你心肠好,不然也不会照顾我这个瘸了腿的老樵夫这么久。可是现在到处都兵荒马乱的,你心肠好,做事也得多留个心眼。” 6仁被闹糊涂了:“李老你是要说什么啊?” 李老道:“其实昨天晚上我就想说你的……现在这年头,你不应该随便收留不相识的人进屋过夜。万一他们是盗贼野寇,我们这一老一少的……” 6仁哑然失笑,心说我一个在世风日下,连对门邻居都可能不知道对方姓什么的现代社会长大的人,居然会在古代被人拿这种事来说教,这还真是有点让人哭笑不得。挥挥手打断李老的话6仁笑道:“李老啊,你想说什么我明白了。不过李老,我也说句戏谑点的话,你觉得就我们这块地头有什么值得抢的东西不?我们这个村子里有哪户值得抢的人家不?” 换到李老哑然的扫了一眼自家周围,无奈的摇了摇头,指着6仁叹道:“阿仁啊,话是这么说,可是……” 6仁赶紧抢过话头:“行了李老,我虽然年青,但我会看人,我昨天一眼就看出那个荀立绝非歹人才敢收留的。就算真是歹人,就那几个我还不放在眼里。”似乎口气有点大,不过6仁启动体能强化剂的话,打趴下十个八个的小毛贼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李老不会这么看。上下打晾了一番6仁那有些瘦弱的身板,摇头轻叹道:“年青人不知天高地厚啊。你知不知道昨夜我可担心得一晚没睡……” “行了行了李老,你相信我就是了!”6仁忙不迭的从怀中取出那个沉甸甸的钱袋在李老的面前晃了晃:“不信你看这个,我昨夜从荀立身上赚来的。” 李老的双眼立马瞪得溜圆:“这、这么多!?” 6仁略有些得意:“那当然!李老你也想想我去徐州卖柴换粟总是会比你换得多啊,我都说了我不会看错的。对了李老,我们现在有了这些钱当盘缠,不如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生活吧?”天晓得曹操什么时候就会打过来,趁着有钱早走早好。 李老望望6仁,再次摇头:“阿仁,你怎么就这么想离开这里?昨天晚上我和你说的话看来你是没听进去……阿仁,如果你真的想去游学就去吧,不过我提醒你一句,这里的钱是不少,可是你真想游学的话这些钱还远远不够。还有,你如果没这些钱的话可能还好点,一但让人现身上有这么多钱就会……哎,那句话是怎么说的?什么匹夫、玉壁的。” 6仁干笑着接上话:“是‘匹夫无罪,怀壁其罪’。” “对对对,就是这句话!你没钱的话歹人可能还不会为难你,可现你身上有钱就……” 李老唧唧歪歪的说了一大堆,到让6仁感觉到李老是不愿让他离开这个小村子。想想也是,李老是个无依无靠的残疾老人,忽然冒出一个年青力壮的6仁与他相依为命,那么6仁想离开的时候,李老又哪里愿意?想到这里6仁随意的笑了笑,为了封上李老的嘴,索性把钱袋塞到了李老的手中道:“好了别说了!李老你这张嘴罗嗦起来还真让人受不了。” 李老接过钱袋嘿嘿的奸笑了几声,捋着胡须沉吟道:“这样才对嘛!我们又不是什么士家子弟,游的什么学啊,依我看嘛……”忽然李老用力一拍大腿笑道:“不如这样,阿仁你趁着手边有了点钱,就干脆用这些钱在村里娶妻落户!我想想,村头崔家的那个丫头和你年岁相当……” 6仁慌忙伸手捂住了李老的嘴道:“我说李老,你就饶了我吧!” 这玩笑可开得太大了!李老不想让6仁走到也罢了,居然还想用让6仁在这里安家立户的方法来绑住6仁!不过说句实在话,6仁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得去,那么在这里找个老婆混混日子也不错,必竟在映象中古代的女子比起现代的女孩子来要听话得多。 只是当6仁真的看到这些古代女子,特别是贫寒之家的普通女子的时候,往往都是避之不及――皮肤粗糙什么的到也罢了,必竟是贫寒之家讲究不了。真正要命的是这些女子会让6仁看不下去!就拿这小村里的女孩子来说吧,一个个都粗壮有力(要干活养家嘛),身材如水桶(可能说啤酒桶更合适)!长相方面不太好说,也可能是有姿色却因为没有适当的妆扮,所以没有能显出来。再就是这些女孩子都属于典型的文盲,连带着身上没有半分能令6仁看得下去的气质,反正周身上下用现代词来形容的话,就是“土得不能再土”…… 6仁必竟是二十一世纪来的穿越者,而现代的女孩子几乎都懂得如何释放女性的魅力,再加上传媒的轰炸,6仁可能都有点审美疲劳了。或许是审美观的不同,或许是往日里美女看得太多(别忘了他原本身边还有一个养眼到极点的生化女仆),6仁对汉末时期他见到的这些平民女子怎么可能看得上眼?更别提让他娶一个回来当老婆了! 捂着李老的嘴捂了半天,6仁才放下手来心有余悸的道:“我说李老,我的终生大事就不用您老人家操心了,我自己心里有数……” 李老的声音高了几个音:“什么有数?我问你阿仁,你今年多大了?” “二、二十整。” “都二十了,还不成家,你也太不成体统了!你看看村里的阿绍,那小子十五岁就娶了妻,十七岁就抱上了孩子;还有牧小平,他都和崔家的小女儿订了亲……” 6仁吓一跳:“啊――小平!?他才九岁啊!” “九岁又怎么了!?”李老指着6仁的鼻子道:“阿仁你是很能干,可在这事上小平都比你强得多。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都二十岁了还这样……” 6仁急忙捂上耳朵往院子外面跑:“李老你先歇着,我打算今天再去趟徐州城买点粟回来存着,顺便给你买点什么好吃的回来……”话未说完6仁就逃出了院子。 李老拄着拐棍,望着6仁的背影很不满意的哼了一声道:“这小子,怎么就是不听老人家的话?早晚吃大亏!游学,不是士家子弟又没钱的游什么学啊!真跑出去不被歹人杀掉也得饿死在街头,哪有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强?” 愤愤不平的顿了几下拐棍,转身想回屋里去呆着,6仁忽然转了回来在门前探出头道:“李老……” “干什么!?” 6仁尴尬一笑:“钱袋不是在你那里吗?拿几个大钱给我,不然我到了徐州城里拿什么买粟,又怎么给你买好吃的?” “……” ―――――― 几十汉制里的路,不推独轮车的话6仁可以很快就到(其实也已经快到正午)。等走到徐州城的城门前,6仁抬头望望城门楼,长长的出了口气,从褡裢里取出水囊灌了几口水,在道旁寻了片阴处歇歇脚。 一边揉着酸痛的脚底板,6仁一边心中暗想道:“这样多半不行吧?按我看过的书上的记载,曹操打徐州的时候是打到兵临城下才收到吕布偷袭的消息,不得不返回衮州。我现在住的小村子虽说不在主道上而且有些偏僻,可以曹操手下士兵的‘三光’作风,能逃过这一劫的机率根本就是个零。可偏偏这个李老……唉,真想丢下他不管算了!可是……” 可是6仁狠不下这个心。这一个多月的相处,李老虽然有些私心,但是对6仁确实很照顾。想来想去寻思无计,6仁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心说搞不好真的要像和荀立说的那样,等西边的彭城那边有了消息再带李老离开。 “只能这样了。今天买粟米要多买点,说不定逃命的时候就指望着这个当口粮……”忽然间6仁很想哭:“都是穿越,怎么我就混得这么惨啊?55555……” 日已正午,6仁的肚子也开始咕咕乱叫。看看也休息得差不多,6仁站起身拍去身上的尘土,顺手摸了摸怀里的几个大钱,决定找间饭铺买几张饼先充充饥再说。只是才一动步,6仁双手的中指突然传来了一阵阵的震动感。6仁先是微微一楞,接着便大喜过望…… 卷一 第五回 时空通讯 6仁双手的中指终于传来了期盼已久的“来电提醒”,6仁大喜之下赶紧右臂高举向天,左手的食指也顶到了眉心。只是才刚刚激活芯片,6仁猛然觉周围有些不太对劲…… “糟糕!一兴奋就忘了我这是在徐州城门的附近!” 等到6仁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有很多行人正在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在望着他,而且好像还惊动了几个守门的士卒!6仁心中一惊,这要是让门卒过来盘问一番,他好不容易等到的这次联系的机会可能就要泡汤。也算6仁反应快,右臂不是举得高高的吗?马上就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个懒腰,脑袋再往左边斜一点,这样顶在眉心的左手也不用放下来:“啊――累死了!” “切――”(ps:设计台词,汉代可没这个词) 装模作样的伸完懒腰,芯片也成功激活。6仁看看望向他的路人,故做尴尬的笑了笑,行人与门卒这才释然。6仁暗中松了口气,扭头四下望了望,见离城门稍远点的护城河边上有棵小树,便一边假装伸着懒腰好让右臂朝天接收信息,一边快步向小树那边走去。他现在需要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 走归走,如同打电话一般的左手可没敢放下来,6仁怕错过这次联络就没机会了。左耳中听到的先是一片嘈杂的电信之声,过了一会儿终雪莉的声音终于清晰不少:“主人,听到了吗?听到了请回话!” “嘘――”6仁赶紧低声回应道:“等一下!我还没到没人的地方!刚才都差点出事。” 好不容易走到树阴下,6仁先是装作在树阴下小睡,再偷偷回眼看看城门,见没人注意到他这才松下口气来向雪莉道:“雪莉,是我……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久才和我联络?这都一个多月了!” 雪莉的声音似乎有些委屈:“主人,对不起!可我也是没办法啊。上次的殒石使基地与飞船的受损率达到了百分之五十二,而且影响到传送器的数据失误,竟然启动了前任主人加密锁定的时空传送机能。再加上时空传送功能本身并不完善,每次传送所需的能量大得可怕……现在的基地已经是处于半瘫痪的状态。” 6仁的心头涌起一片阴云:“这么严重!?那、那你现在能不能把我接回去?” “对不起,主人……传送器损坏了百分之三十二,短时间内无法启动时空传送,就连空间传送的成功率也下降到百分之六十七。再加上能源不足……” 6仁失望中真想跳到护城河里去自杀算了。重重的叹了口气后6仁道:“行了,数据什么的就别说了,你告诉我大概要多久才能把我接回去就行。” 那边沉默了片刻,可能是雪莉在计算数据。不多时雪莉回复道:“根据主电脑的计算,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大概要两年左右。” “你说什么!?”6仁这回是真的想跳进护城河了:“两年?还、还要一切顺利!?我现在在这里能不能混两个月都不知道!!” “主人,对不起……” 6仁无奈中除了摇头苦笑还能干啥?想哭哭不出来的。半晌6仁听到了雪莉似乎在抽泣的声音,想想先前雪莉那我见犹怜的模样,心不由得又软了下来:“雪莉别哭,这种天灾本身就是无法预料的,也怪不得你。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尽全力去修复传送器,争取早点把我接回去。” “是!主人请放心,雪莉一定倾尽全力去修复!” 6仁又叹了口气道:“对了,我记得上一次通信的时候,你说过时空通信对能源的消耗也很大,那这一个月下来你积蓄到的能源能支持多久的通话?” “如果只是通话与信息传输,对总体能源的消耗并不算太大。上一次主要是因为要启动能源消耗量极大的时空传送,而基地里的能源又太有限,实在分不出多少能源。这一个月积蓄到的能源如果分出一半来与主人进行通信的话,可以维持两个小时以上。” 6仁一听心说得!积蓄半个月的能源也只够通话两小时,那启动时空传送所需的能源量之大就可想而知了。不过6仁突然心中一动,急忙向雪莉追问道:“你刚才是说‘通话与信息传输’?是不是说你可以把资料传送到我的芯片里?” “是的主人。传送器这方面的技术结构与资料都很完整,我已经完全修复了,不然现在也不能和您联系上。而且相对于实质物体的传送,数字信息的传输所需的能源量也不算太高。”这个很好理解,只要想想现实中实物书信的传递与电报、电话之间的差别就行了。 6仁总算来了点精神:“这样也好!雪莉你记好,你马上想办法接入地球的信息网络,给我找我要的资料传输过来。我要在这个时代混两年甚至更多的日子,有相关的详细资料的话我的生存机率就会大得多……哎,等等,你好像没办法接进去吧?我记得上次你能接入网络是因为有那个u盘来着……”那个u盘在6仁到东汉末年的时候已经被压坏了。而且就算没坏掉,我们的6仁在东汉末年又去哪里上网? 不过雪莉的话马上就让6仁回复了精神:“这个主人请放心,我这里还保留有主人第一次接入地球信息网络时的相关资料,只要制做一个类似的工具**地球上任何一个网络处理系统就可以了,比如地球上任意一个住宅区的ip终端服务器。如果是接入这种服务器,安全性与稳定性都很高,而且以地球的现有硬件技术也不会被人查觉。” “很好很好!那你马上去做。” “不过主人,这样的话我需要得到您允许我使用一次传送器进行空间往返传送的许可。您一直没有给过我使用空间传送器的正式许可,而我按照前任主人遗留下来的命令,只允许我在突情况下使用一次,也就是救您回基地的时候使用的那一次。此外考虑到能源方面的问题,我动用了传送器之后,接您回来的时间又要压后……” 6仁心说雪莉这个生化女仆还真是听话,连传送器的使用都要向主人申请。当下想也不想就回应道:“用吧用吧!你前任主人的禁令取消,我允许你在必要的时候自主使用。接我回去的时间压后也没办法,我在这个时代要生存下去需要相关的资料……唉,谁让我什么都不会呢?” “是的,主人!请问主人需要哪方面的资料?因为时空信息的传输与三维空间的传输不同,需要由主电脑编译改写之后才能传输给您,并不能查询与传输的同步进行,所以要主人提前预定好。另外还请主人预定好下次联络的时间。” “这样的啊,那我要哪方面的资料好呢……”6仁现在的脑子乱乱的,哪里想得起目前要什么资料最重要?想了很久6仁只想起来两个:“你先帮我把《三国志》和《三国演义》这两本书全本的过来,下次联络时间嘛……就下个月的这个时候吧,必竟基地积蓄点能源不容易,要是联络得太频繁把能源浪费掉就太可惜了。如果有特殊情况我会说的。” “好的主人,我现在就去制做工具。也请您多保重,雪莉一定会把主人安全的接回来的。”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6仁又想哭。两年以上,在东汉末年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6仁能不能撑得下去自己心里根本就没底。想了想6仁唤住准备中断通信的雪莉道:“雪莉,你现在能不能和我进行视频聊天?” “视频聊天?主人是指把我现在的环境转化成图像传输给您,再进行同步对话吧?” “嗯嗯嗯,就是这么回事。” “可以的,不过我看不到主人。” “没关系,我只是想看看你。”一直没养眼的女生看是很难受的。 6仁闭上双眼,很快雪莉在基地中的画面传输了过来。画面中雪莉清秀依旧,身段也仍是那么的诱人,可惜现在6仁并不能像之前那样抱住雪莉揩油吃豆腐。看看雪莉关切的神色,6仁忽然想起如果自己死去,雪莉就会依照旧有命令去自爆的事来。老实说,6仁真没有把握能在这个时代这样撑上两年,而在他心底又感觉让雪莉这样一个女孩子自爆实在是太那个了点。想了想6仁柔声道:“雪莉,我再给你下达一个命令。可能这个命令会与前任主人的命令相冲突,那么你会选择接受我的命令还是继续执行前任主人的命令?” 雪莉道:“接受现任主人的命令。” 6仁微微点头:“好!你听着,万一我在这个时代死去的话,我不允许你自爆!你可以按照你的意愿去选择另外一个主人,或者你作为一个有自己独立思想的人去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也可以。明白了吗?” “主人,这……” “照我说的做!你原本的母星已经毁灭,而你的前任主人也已经消亡,我作为你的现任主人解除你身上的不合理禁令难道不可以吗?” “……是!命令,接受。” 6仁有些无奈,因为人倒霉倒到他这份上也算是人间少有。人在心情低落中就想找点乐子让自己笑一笑,于是乎玩心忽起,冲着雪莉奸笑道:“雪莉,把嘴嘟起来,再闭上眼睛……” 不过呢…… “主人是想亲我吗?可是你这样亲不到我的啊。” “我?!”才刚刚有点想笑的气氛,被不懂xxoo的生化女仆雪莉的一句话给打得烟消云散,6仁方才的奸笑也变成了哭笑不得。干笑了两声索性回一句话去:“亲不到你,你就甩个飞吻给我……啥?你不懂飞吻?是这样,两只手先捂住嘴,然后轻轻的、慢慢的向前摊开……对,是这样,不过动作是对了,眼神和表情却差了点……眼睛眯上一些,嘴唇再带点笑,要性感一点……哎呀,和你解释这个真的好累。” 如果这时有人看见6仁的举动的话多半会说他是神经病……不对,汉末没有神经病这个词,不过有个“失心疯”――人四仰八叉的坐在树阴下,左手摆着个打电话的手势,右手在半空中挥来挥去的,双眼还闭着! 指手画脚的指点了雪莉好几分种,雪莉终于按6仁的要求甩出了一个风情万种、性感诱人的飞吻,6仁满意的呵呵一笑,这才让雪莉切断通讯。只是通讯一中断,6仁脸上的笑脸马上就被愁容所取代,跟着便是一声重重的叹息,缓缓的睁开双眼。 只是双眼才一眼开6仁便有些不知所措了,因为稍远的地方正有一行人在好奇的望着他。6仁明白是自己刚才的“猴戏”引起了这些人的注目,一时间尴尬得要命,恨不得找条地缝马上钻进去。 慌慌张张的站起身刚想离开,那一行人中有一个丫环模样的人拎着个食盒向6仁走了过来唤道:“哎,你先别走!我家小姐见你在树下伸手乞食,口中还在胡言乱语的,猜你是个逃难至此已数日未进水米的饥谨流民。这里有些饭食,是我家小姐施舍给你的,快拿去吃了吧。” “啊、啊!?” 卷一 第六回 强施硬舍 “这里有些饭食,是我家小姐施舍给你的,快拿去吃了吧。” “啊、啊!?” 6仁当场楞住,而那丫环把食盒放到6仁的面前便转身回去,那一行人也开始缓缓前行。6仁傻楞楞的站在那里,不由自主的又摆出了刚才“指点调教”雪莉时那左手支头,右手乱挥的姿势,过了好半晌的才回过味来,哭笑不得中心说就他刚才那副模样还真像极了流浪街头饿了好多天伸手向行人乞讨的乞丐。 事有凑巧,6仁不是从早上起来到现在就一直没吃过饭吗?低头向地上的食盒望去时,6仁的肚子还就不争气的出了几声长鸣。 如果6仁真的是个汉末时代的饥谨流民,肯定会马上打开食盒狼吞虎咽,但6仁不是。哑然中拍了几下肚皮,又望望地上的食盒,6仁却皱起了双眉,因为在6仁的意识深处有自己的自尊心。正是这份自尊心,使6仁在收下荀立那一袋子钱的时候选择了告诉荀立本不该随意透露的“天机”,现在也同样使6仁不能接受这份旁人把他当作乞丐给予的饭食。 稍作思索,6仁提起食盒向那一行人追了上去。追到近前,6仁大声唤道:“前面的人请稍等一下,我有话说!” 一行人的人马车驾被6仁唤住,几个家丁装束的青壮拦在了6仁的面前,不让6仁靠近车驾。拦住6仁的家丁头目还没来得及开口问话,6仁已经把食盒递到了他的面前道:“这个还给你们。请代我向你家小姐道声谢,不过也请转告她,我不是饥谨流民,也不是街头乞食之人。这些还是给真正需要救济的人吧。” 拦住6仁的几个家丁楞住,6仁已经把食盒塞到家丁头目的手中,再礼貌的抱拳一礼便转身离去。处理完这场事,6仁在转过身去时心头忽然涌上一股莫明其妙的畅快感,嘴角向上扬起轻轻的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气再呼出来,心中暗想道:“帅!这才像个男子汉做人处事应有的作风!求人不如求己!不就是在汉末时代混上个两、三年的吗?我还就不相信我真的会混不下去了。靠!” 走出几步后6仁伸了个懒腰(真的是伸懒腰),忽然觉自己放着水囊杂物的褡裢还在树下,便一路小跑的赶回去取。甩下那些个家丁愕然的望着6仁,半晌过去才各自对望了几眼,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还着呆,车驾中那位好心的大小姐不悦的声音传了出来:“怎么回事?怎么停下不走了?小菊,你去后面问问。” 方才给6仁送食盒的丫环应了一声,赶去后面向众家丁问了一下情况,回来向大小姐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一说,车中的大小姐先是噗哧一笑,不过跟着就有那么点不高兴了:“居然还有这种人?莫不是想效仿那个‘大丈夫不食嗟来之食’?小菊,你去告诉家丁,让他们陪你把饭食再给他送去。他如果硬是不肯吃,强塞都要塞到他肚子里去。我好心施舍出去的东西,却被人这样送将回来,我又颜面何存?” 小菊当即汗下,心说大小姐这是脾气了,同时又暗自埋怨6仁太不识好歹――现在的时间是农历四月中旬的正午,太阳可已经开毒辣了,有几个人愿意在太阳底下暴晒的?全让6仁给耽误了回府的时间! 可能是小菊心中赌气,转到车后向几个家丁交待了一下,于是乎几个家丁拥着重新提起了食盒的小菊,气势汹汹的向6仁围了上去。 6仁这会儿刚刚回到树下拾起褡裢,一转身觉这一队人向他压了过来,而且家丁与丫环的神色间也似乎有些不怀好意。微一错愕,刚想开口问话,几个家丁已经暴起难,还没等6仁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被家丁给架住了。 “喂――你们干嘛!?光天化日之下的想谋财害命不成!?” 丫环小菊打开食盒,里面是几张面饼、一碗米粥、两碟水煮菜,此外居然还有一碟牛肉。小菊把食盒交给身边的一个家丁,自己端起了米粥走到6仁的面前,满脸不悦的道:“我服侍大小姐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碰上你这么不识抬举的人!我家大小姐是徐州出了名的大善人,每年赖大小姐施舍赈济得以活命的人不计其数,全徐州谁不对我家大小姐交口称赞,有谁会像你这样连半分的脸面也不给?看你这样,明明是一个都快饿死的人,还死撑什么,学什么‘大丈夫不食咩来之食’?” 6仁哑然:“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小菊拿起了食勺,舀了一勺米粥装腔作势的吹了吹,递送到6仁的嘴边道:“大小姐了话,你如果不肯吃,强塞也要给你塞下去。我猜要你自己吃你是肯定不会吃的,只好强逼你吃了。你最好老老实实的把这些饭食都吃完,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 6仁这会儿还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说强抢强卖什么的我听说过,怎么居然还有人连施舍都强迫人接受?他是没说话,一个家丁按住了他的双颊,强行使6仁张嘴,小菊便就势把米粥倒入了6仁的口中……没有启动体能强化剂的6仁打架就是个二百五,现在被几个家丁架住动弹不得,两只手根本就弯不回来顶住眉心启动强化剂。 再看丫环小菊是一勺接一勺的强行给6仁喂饭。前面不是说了小菊心中赌气吗?这会儿给6仁喂饭那可是不客气的死压硬塞,她塞不下去还身边还有家丁帮忙呢。反正没用多久就把食盒里的饭食全数硬塞进了6仁的肚子,架住6仁的家丁这才把6仁放开。 6仁瘫到地上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取出水囊赶紧灌水。像小菊和家丁那么个塞法,他不噎住才怪了。一皮囊的饮水几乎一口气喝光,6仁又粗喘了一阵才回过气来,抬头望望身边脸上全是坏笑的家丁和丫环小菊,6仁没好气的骂道:“哪有你们这样的人?我不受施舍馈遗,居然强逼着我吃!我不会饿死街头,却会被你们给强塞致死!你们这样根本就不是乐善好施,简直就是仗势欺人嘛!” 众家丁一阵哄笑,当中的头目讥笑道:“谁让你小子如此不识好歹?本来是一桩好事,现在不但要累到我们兄弟几个,还劳驾到小菊姐亲手给你喂食。我们兄弟几个可是心中羡慕得紧!” 哄笑声中众家丁护着小菊甩下6仁向车驾走去,6仁坐在地上望着这几个家丁,一时间火冒三丈,想也不想便左手食指顶住了额间激**能强化剂,接着猛然站起身来暴吼道:“你们给我站住!” 众家丁愕然回头,启动了体能强化剂的6仁已经疾冲到他们的面前。众家丁骇然大惊,家丁头目感觉到不妙,刚想伸手抽刀,6仁的右手已经擒住了家丁头目的左腕,左臂则顶住了家丁头目的左腋腋下…… “叫你们欺人太甚!你给我下河去吧!” 6仁在体能二十倍强化状态下,那力道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位比6仁高出半个多头,膀大腰圆兼肌肉达,体重保守诂计也在九十公斤左右的家丁头目,被6仁在盛怒之下给扔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之后,扑通一声掉入了护城河中。 这一行人尽皆骇然,6仁刚才扔人的位置离护城河虽然不远,但也有十几步的距离。6仁这一下扔人所显视出来的力道实在是太吓人了。家丁们紧张的举棍支棒盯住6仁,而丫环小菊更是吓得“雀”容失色(一脸的雀斑,故称“雀”脸),闪躲到了戒备的家丁身后。 6仁扔完这一下人,心头的盛怒也消去不少。左手复又抵到了眉头,一则是为了取消体能强化状态好免去不必要的药剂消耗,二则保持顶住眉心的姿势也可以随时启动状态好防备家丁的攻击。 重重的哼了一声,6仁铁青着脸扫了一眼这些个家丁道:“都让开,我不想伤人,不然我刚才一拳就能把他打死。” 几个家丁相互望了一眼,想让却又不敢让,谁让他们是吃这碗饭的? 6仁见状又哼了一声,冲着小菊道:“你,过来!” 小菊听见6仁是叫她,哆哆嗦嗦的不敢出来。 6仁没好气的唤道:“我刚才说了我不想伤人,你们不动手我也不会出手!还有你是叫小菊吧?带我去车驾那里,我和你家大小姐说几句话就走……你怕什么怕啊?我说了你们不动手我也不会出手,再说我从来不打女人!快点!” 声音吼得很大,不过家丁与小菊还是杵在那里不知所措(被吓的)。6仁见状只能摇了摇头,现在他即不愿动手伤人,也不愿为了这种事浪费有限的体能强化药剂。再说了,他们这是在离徐州城门并不远的地方,刚才这一下已经惊动到了守门门卒,几个门卒正在往他们这边赶过来。6仁不想再添麻烦,当然是早离开早好。 转身刚想闪人,车驾中的大小姐了话:“壮士且慢行,不知壮士是有何话要对小女子诉说?小菊,别傻站着了,把这位壮士引到车前与我相见……阿福,去当住那些个门卒,免得他们坏了我与这位壮士的相谈!” “大小姐,这……” “叫你去就快去!这位壮士如果真要伤人,此刻早已有数人亡命了。” “诺!”被唤作阿福的家丁拦挡门卒去了。 小菊回过神来,按车中大小姐的话,心惊胆战的引着6仁来到车前…… 卷一 第七回 男儿颜面 却说丫环小菊引着6仁来到马车旁边,6仁还没开口,车中的大小姐到是先出了声:“壮士神力,小女子敬服。还请壮士稍候,容小女子趿鞋后下车与壮士见礼。”趿鞋就是穿鞋子,敢情这位大小姐在车里是跣足而坐的。 6仁正在欣赏这辆在汉时可以说是很华丽的马车上的工艺图案,一听车里的大小姐说要出来见礼,立马便皱起眉头又撇了撇外带摇头。如果6仁是刚刚穿越到东汉末年,在不了解现时点的情况下之,还可能还会期待一下这位大家闺秀的长相。可是这一个多月的下来,6仁看到的基本上都是恐龙,而且还是周身“泥土”的恐龙,6仁的心早就凉得跟什么似的了。 另外6仁心中也极度恶意的在想,从这位大小姐身边的丫环满脸雀斑的情况上看,诂计这位大小姐的长相肯定好不到哪里去。以6仁从大量的肥皂里得来的结论,有钱有势的女人的心理一般都是这样,即容不得服侍自己的丫环比自己漂亮,又不愿意跟在身边的人差自己太多导致丢了脸面,于是乎就会找相貌水准和自己差不多或是稍差一点点的,而这一类的主仆关系往往都非常之好。 6仁会这么想当然有他自己的依据。试想一下,如果丫环比小姐漂亮,那小姐肯定平时对丫环处处刁难、非打即骂,时间一长做丫环的早就被整得柔弱胆怯,见了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可是从刚才丫环小菊联合家丁欺负6仁,行事间还有那么点趾高气扬的情况来看,这个丫环在小姐的面前肯定是相当吃得开的。再综合一下以上观点,6仁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位大小姐肯定也是恐龙一级的。 既然是恐龙级,那能不见面就最好不过。真等她穿好鞋下了车与6仁你看着我、我望着你的相互行礼,6仁光是想想那画面都会想吐。带着这种思想,6仁马上出声道:“山野粗人,不敢劳烦小姐下车见礼。再者小姐乃是大家闺秀,又岂能随意抛头露面(先用封建礼教堵上你的路再说!)?我过来只是想说几句话罢了,说完就走。” 车中的大小姐先是沉默了片刻,半晌才开次开口道:“壮士既不愿与小女子相见,小女子到也不好强人所难。壮士有话请讲便是。” 6仁暗中松了口气,筹措了一下用词后道:“小姐,赈济流民、行善积德本是好事,但这种事也是要你情我愿才行的。若我不愿受,你强加于我,那便是仗势欺人之举……” 车中小姐马上打断了6仁的话道:“仗势欺人?壮士何出此言!?方才是我在车中见你在树下饥饿难奈,向我举手乞食,才命下人送去饭食,怎么你反到说起我来了?” 6仁被这一说闹了个哭笑不得,伸手抓了几下头才道:“我、我那是在树下睡着了,正做着美梦,手才会乱挥乱舞……”现在也只能这么说,怎么不能和旁人说他是在和雪莉联络吧? “原来如此,那到是我误会壮士了。不过适才壮士说我仗势欺人,似乎言之太过。且依我之见,真正仗势欺人者,应该是壮士你自己才对。” 6仁当场傻眼:“啊、啊!?我、我仗势欺人?” “不错!壮士你自恃勇力,强行拦住小女子车驾,不许小女子车驾归府。而小女子惟恐被壮士所伤,只能听从壮士之命,这便是仗势欺人之举!” “我?……”6仁的哭笑不得升了一个档次,变成双手叉着腰,头也耷拉了下来,哼哼嘿嘿的傻笑了半天才低声自语道:“好厉害!看来我太小看这个时代的女人了,单是这种没说上几句话就能强辞夺理的嘴皮子功夫就可以这位大小姐肯定不简单!行了行了,扯完几句话我赶紧闪人吧,真斗嘴皮子我肯定不是她的对手。” 干咳了几声,6仁回敬道:“可是小姐你有没有想过,我虽不愿受你的施舍有违小姐的好意,但在交还饭食之时也曾请你的家仆代我向你道谢,我未曾失过礼数。可你却令一众家仆将饭食强逼我吃下,这又是何道理?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你虽有好意却辱我气节,那这笔帐又该如何去算?夫不欲行而强为之,是以为恶也……”说着6仁忽然住嘴,心说我怎么会甩出这么酸不溜究的话来?居然还扯上了气节? 车中的大小姐又沉默了一下之后才道:“若是如此,那确是小女子的不对,小女子在此向壮士赔个不是,还望壮士海涵……壮士看这样可以了吗?” 6仁杀过来其实无非也就是想训两句人,而这位大小姐既然道了歉,6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伸手抓了几下头,6仁冲着马车拱了拱手道:“适才多有冒犯,在下告辞。”想什么想,对方人多势众的,既然别人服了软就得见好就收的快闪吧!要是得理不饶人,惹得对方恼羞成怒,天晓得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抬腿欲行,车中大小姐又开了腔:“壮士且慢!既然壮士有这般纵然一贫如洗也不愿受他人馈遗的气节,那小女子斗胆请壮士归还方才所食之物。一来壮士的气节能得以保全,二来亦可弥补小女子任性之过。这不情之请,还望壮士成全。” 6仁无所谓的笑了笑,伸手入怀去取钱。他不是喜欢斤斤计较的人,好端端的碰上这么场事,6仁也只能自认倒霉,反正身上有钱,付了钱赶紧开溜算了。要是还在这里纠缠不清的,说不定后果会很严重。只是一心想扔下两个大钱再闪人的6仁却没注意车中大小姐是话中有话。 刚摸出两个大钱,丫环小菊怯生生的走到6仁面前,小小心心的向6仁伸出了手道:“壮、壮士,我家小姐让我来讨还你刚才所食之物……那、那本是我家小姐备下自用的饭食……” 6仁正想把钱交给小菊,车中大小姐相当适时的道:“壮士误会了,小女子并不要钱。小女子家中家财千万,又岂会在意这曲曲两个大钱?现在只是想壮士原样归还方才所食之物,因为那本是我欲食之物,误让与了壮士。现在小女子腹中饥饿,而平素所食之物烹制不易,只有劳烦壮士为之。” “……”6仁的人僵在了那里,眼望着马车说不出话来,隐隐约约的好像还能听到车中大小姐得意的偷笑声。脸皮抽搐了几下,忽然意识到这位没说上两句话就可以强辞夺理的大小姐之所以这么容易就服了软,闹了半天是已经下了套给他钻!干笑了两下6仁心道:“好,你行!闹了半天得理不饶人的不是我而是你啊!原样归还方才所食之物?这要我怎么还?是要我吐出来,还是还一堆米田共给你?” 知道自己是落了套,6仁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扔下两个大钱转身就走?那是很潇洒干脆,可6仁猜得到他要这样做那位大小姐马上就会说6仁怎么怎么样,谁让6仁刚才还那么的“高风亮节”来着?再接着反驳?现在可摆明了6仁斗嘴皮子不是大小姐的对手,硬要去争辩的话搞不好在不知不觉中又会掉进套里! 在6仁的意识中偏偏还不能动粗闪人,因为6仁杀过来无非就是想争回点脸面,一但动粗就有点像自己恼羞成怒,那便意味着6仁这一仗完全的输给了大小姐,脸面可就丢光了。再者说,刚才大小姐只是吩咐一个下人去说几句话就能挡住门卒,由此可见她在徐州有势,6仁真要动手最后吃大亏的肯定是自己。好汉尚且不吃眼前亏,更何况6仁还算不上好汉? 左右为难间,6仁的手肘无意中碰到了插在后腰上的长笛,忽然灵机一动笑道:“食入腹中之物又如何能原样归还?细想一下,方才是我不愿受饭食,小姐却命人强加于我。而现在小姐不愿收钱,便与我当时不愿受饭食相同,我若强行放下钱物也便与小姐命人逼我进食无异,且我要走的话小姐你的人也拦不住我。只是那样的话恐怕会伤及无辜,一场原本无关紧要的小事也会变成祸事……” “那依壮士之见该如何是好?” 6仁反手抽出了腰间长笛道:“你既用强,我亦可用强。只不过我的用强不是动手伤人,而是强迫小姐你听我吹奏一曲,小姐你就算双手捂耳,亦无法完全阻挡音律入耳,这便与我方才被逼进食无异。等我吹罢一曲权当饭资,你我两方抵平互不相干。” “……我、我不听!” 6仁才不理她,长笛已经横到了嘴边,心说你不听也得听,你能强辞夺理,咱也能强“音”夺理!吹完了咱闪人,不和你扯上什么关系。嘿嘿! 吹什么曲子好呢?6仁现在吹得比较流畅的只有昨夜引来荀立的那《少年行》,早上动身来徐州的路上6仁走得无聊还会吹奏一下自娱自乐的说。当下也不理会周边环境,提气吹奏了起来。 《少年行》的旋律欢快流畅,可惜就是短了一点点,连两分钟都不到。不过对现在的6仁来说当然是越短越好,因为吹完了要闪人嘛!一曲吹罢,6仁环视四周,见所有人都有些如醉如痴(6仁自以为是的想法而已),颇为自得的笑了笑,冲马车拱手一礼,又摇摇头低声咕哝了一句话便向徐州城门开溜闪人。 没有人拦他,因为车中的大小姐没有话。直到6仁走远,丫环小菊才回过神来,小心的凑到车窗旁问道:“小姐,现在该怎么办?” 车中沉默了一下,大小姐才沉吟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像他这样人我真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说他是有意的轻薄无礼吧,他连见我都不愿见,而且彼此间连名号都没有互通过;听他的口音也不像是徐州本地之人,那他应该并不认识我,就不是什么想找机会接近我的轻狂之徒。还有他处事的方式,真让我不知该如何去说……不过他刚才吹奏的那一曲很好听,而且我竟从未听过,难道他是个的散乐(注)?我忽然很想再听一次……他离去的时候好像说了句什么话,小菊你听清了没有?” 小菊回想道:“我也没听清,好像是唯什么女子什么的。” 车中小姐马上反应了过来,气得直咬牙:“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竟然这么说我,真是气死我了!阿福,你马上带两个人跟上他,看他到徐州城里干些什么,在哪里歇脚!等我入城见过家兄之后再去会会他!这口恶气我一定要讨回来。” 丫环与家仆们面面相觑,知道大小姐这是动了真怒,当下只能各自领命,分头做事…… (注:汉代散乐,按瓶子手头的资料记载所指的并不是音乐曲目,而是指汉代表演百戏的艺人,另外还有一个词是“伶优”。瓶子的历史水平很差,就随意的推断作了个推断。即“伶优”是对汉代宫廷或贵族手下的艺人称谓,“散乐”则泛指民间艺人。如有错误也请不必深究。) (终于以同人小说的名义开出了新书,大家砸票加收藏支持啊!) 卷一 第八回 糜贞登场 相比起在黄巾起义、董卓乱朝中饱受战火洗劫的司隶、青、衮等各州,陶谦治下的徐州还算是保全得比较好的。不过这并不是说真的就是陶谦治理得好,至少在6仁看来应该与徐州并不在战乱的中心位置有关。 摆脱了那位有意让他难堪的大小姐,6仁入城后想也不想就直奔徐州城的市集。自他穿越到汉末的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为了获得比较准确的时事讯息,已经来过徐州城十来趟,几乎是每隔两天就来一趟。或许对消息打听得还不是很清楚,但是因为要卖柴换粟的缘故,他到是对市集这里的环境摸得清清楚楚……反正也不是很大,至少是比起现代城市中的商业区,这徐州市集可就差得太多了。 天气热就容易口渴,可是6仁带的水又因为一点意外状况的生早喝光了,只好先找到一间他来卖过几次柴的粟铺买粟,顺便再讨点水喝。 “哎,这不是阿仁吗……你的柴车呢?怎么你今天不是来卖柴的?” “昨天才卖的柴,今天哪里砍得出那么多?不过昨天回村的时候赚了点钱,今天就来这里买点粟,再顺便带点肉食回去和李老一起饱饱口福。店家,能不能行个方便给碗水,再让我装满水囊?” “行啊,我带你去后院水井。哎阿仁啊,你下次来卖柴的话直接送我这里来,要换多少粟咱们好商量……” 和店家讨价还价了一番,6仁买了五斗粟米背到身上便又去市集上寻找卖肉的摊铺去了。不过汉代的肉价很贵,可不像现代偶尔还会出现一斤肉还不及一斤菜贵的情况,这就令6仁在市集上转了好几圈还就硬是没敢买。看看时间大概已经到了下午三点,6仁也有些没辙,再不下决心买的话他就会误了回村的时间。最后他忽然看见了几个卖萝卜的菜农,便灵机一动先买了三个大萝卜,又在某个肉摊上买了一斤比较便宜的排骨,打算回去后煮一罐萝卜排骨汤,也算是补偿一下昨天喝鱼汤没喝饱的李老,连带着还经济实惠。 排骨剁开切好,屠户又帮6仁用荷叶包好,6仁转手就放到了褡裢里,三个大萝卜也放进了粟袋中,哼着小调离开市集寻路转回出城的大道。只是才走出没多远,三个家丁装束的人便拦在了他的面前。 这三个家丁的装束6仁不久之前才见过,其中一个6仁还有点映象,应该就是那位马车中大小姐手下唤作阿福的人。6仁马上就警觉起来,左手食指也顶到了眉心,后退了几步沉声问道:“你们拦住我干什么?难不成你家小姐还要为难我?让开,我不想动手伤人。” “6壮士莫动手,莫动手!”阿福也吓了一跳,赶紧向6仁躬身施礼,他哪敢惹天生“神力”的6仁?被6仁一下扔到护城河里去的家丁头目手臂可脱了臼,费了好大劲才接回去的。 6仁见对方躬身施礼,言辞间不像是来找他麻烦的,到也稍稍放下点心来,不过顶在眉心的左手食指还不敢放下。忽然6仁反应过来,追问道:“等一下,正午时我与你家小姐对话的时候并未互通过姓名,你又怎么知道我姓6?” 阿福道:“6壮士方才歇脚买粟的小铺,正是我家主人在徐州的产业。” “啊――!?”6仁傻眼,心道:“嘿好啊,敢情我是撞到刀口上面了啊!” 阿福接着道:“我家主人差我来请6壮士稍移尊步,去往左近酒肆一见。主人已置薄酒相待,欲请6壮士共饮几杯。” 此刻6仁有些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天晓得这会不会是鸿门宴。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去为好,便婉言拒绝道:“好意心领,只是我暂住的小村离徐州城足有几十里之遥,若再不动身回村便会误了行程。请代我向你家主人道个歉……要不改日吧,下次我来徐州的时候再说。”下次?6仁心说下次来徐州卖柴就得另找别家粟铺了! 阿福正为难着,6仁赶紧哈哈一笑拱了拱手道:“多有失礼,勿怪勿怪!”赶紧闪人吧! 只是人方动步,先前那位大小姐的声音便在6仁身后传了过来:“怎么6壮士怕了吗?以你的神力,百十人亦莫难近身,你又何惧之有?小女子不过是请家兄出面,请6壮士喝上几杯水酒,难道6壮士连这几分薄面也不肯给?就算是小女子对6壮士多有得罪,6壮士也当卖几分薄面给家兄才是。” 6仁心说我就是怕你好不好?天晓得你这位有心机的大小姐是不是又下了什么套给我钻!不过现在人家已经彬彬有礼的“杀”到了身边,6仁也不能动手伤人,只能缓缓的转回身去看这位有意为难他的恐龙大小姐。只是回身这一望,6仁便舒了舒眉头心道:“哟,还真是难得,难得不是个恐龙,看过去还有几分养眼的嘛!” 的确,这位大小姐相比起6仁这一个月以来见到的大众化恐龙,确实是强出太多,不过若是放到现代的话,大概也就是的接近上等的水平。只是那大小姐见6仁转过身来之后看她的眼神好像有那么点色迷迷的,秀眉微皱又不好作,眼珠转了转走到6仁的跟前盈盈一礼道:“小女子家兄是徐州别驾糜竺、糜子仲,小女子糜氏,闺名为贞,见过6壮士。” 大小姐一报姓名,6仁却惊得差点没跳起来!眼前这位大小姐竟然就是糜竺的妹妹,日后在长坂坡为了保全赵云与阿斗而毅然投井,刘备的糜夫人糜贞?不过这个时候刘备还在平原混,那糜贞就是个还没嫁给刘备的闺中少女。 6仁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和三国时期比较有名的一个mm见面,人可就傻在那里双眼瞪得溜圆不知所措了。不过糜贞行完礼直回身时低声向他说的一句话就着实让6仁有些心头冒火:“我还以为你真的如何高风亮节,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你现在的样子,很那些个市井轻狂之徒并无差别。” “我靠!”6仁听出糜贞这是在骂他流氓,只不过汉代没有流氓这个词而已。心说我在自己时代比你漂亮的女孩子见得太多了,我自己身边还有一个级养眼的雪莉,真比一比你糜贞还差了老远。而眼下6仁主要考虑的还是如何脱身,也就不愿意和糜贞多说太多,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寻思脱身之计。 可能是糜贞看出6仁在想如何脱身,暗中自得了笑了笑道:“6壮士,家兄就是担心你会顾忌到先前与小女子的误会过节,所以特地命我亲来相请。先前的失礼之处,小女子在此再向6壮士道歉,未知6壮士可否移步与家兄一见?” “这个嘛……”6仁有些拿不定主意。 糜贞又笑了笑,再向6仁盈盈一礼低声道:“你如果不敢的话就请自便吧。其实我如果要拦挡你,你纵有神力也难离开徐州城,只不过我不屑这样去做。” 6仁干笑了两声,心说我还真有点不敢去。而糜贞说能把他困在徐州城里,这也不是一句空话。人糜家在徐州那可是有钱有势外带有官的,单凭你6仁一个你惹得起吗你? 不过稍一转念,6仁却自嘲的笑了。因为糜贞可能是会难为他,但糜竺肯定不会。无论是看书还是玩游戏,6仁对糜竺这种二线人物是不会很用心,但总会有一定的了解。在6仁的映象中,糜竺是个待人有礼而且心肠不错的人。想想连《搜神记》中都有关于糜竺路载美妇却能目不邪视待之有礼的传记,虽说这种神话故事是虚构的,但也能从另一个侧面说明糜竺的为人不错。再者6仁回想起了自己扔人下河的事,这对汉末的贵族富人喜欢结交侠士的风气来说,糜竺很可能是真的想结交甚至拉拢他。 有了以上推论,6仁大致认定糜竺一定不会为难他,那他去会一会糜竺又有什么不可以的?还有,6仁知道自己起码要在汉末混上两到三年,而马上又会碰上曹操血洗徐州的事,那6仁借这个机会结交一下糜竺,或是干脆先投靠糜竺混混日子,对自己的求生大计那可是很有帮助的。 想到这里,6仁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向糜贞抱拳一礼道:“既然糜别驾有请,我不去的话那就太失礼数了。就有劳糜小姐头前带路吧!” 6仁这一下的突然转变,到把心中认为自己大胜了一场,自得不已的糜贞给打了个措手不及。愕然中又望了6仁几眼,糜贞只能皱起秀眉,摆出一个请的手势道:“6壮士这边请。” 这回换到6仁自得的笑了笑,把身上的粮袋背结实了些准备动身。糜贞实在摸不透6仁的底细,忍不住低声问道:“你就不怕我是在暗算你?” 6仁瞥了糜贞一眼低声笑道:“你可能会,但你兄长不会。唉,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果然是千古名言!” “你……!!” (无耻求票求收藏啊!) 卷一 第九回 初会糜竺 酒,起源于何时,似乎早已无从考证。不过这个可能是上古时期人们保存粮食不当,引起粮食酵而意外得来的东西,不但没有因为它是粮食的“不良”产物而消亡,反而随着人类文明社会的展进步一起进步。最初时酒可能还只是人们有富裕粮食下的奢侈饮品,但到后来已经展到“但有祭祀,无酒不可行”,由此可见酒的地位已经提升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任何一个文明,似乎都必定有其相应的酒文化,甚至在宗教信仰中都会出现酒神。而在中国的历史上,几乎所有的历史伟人、文人墨客、英雄豪杰,都与酒有着不解之缘…… 扯远了,就此打住。罗里罗嗦的扯了这么些话,无非就是想说在汉代,只要是条件稍好一点的城市,就肯定会有卖酒的酒肆。低档酒肆的消费群体自然是社会下层的平民百姓,必竟酒这东西是属于大众化的,下层百姓也有需要酒来调剂一下生活的时候,当然他们买的酒在质量上会差很多。 中、高档的酒肆,面对的自然是那些士子与贵族阶层,而且对汉代的士子文人来说,酒肆也是他们集会与交流思想的最佳地点。特别是在东汉的“党锢之祸”之后,社会上的士子文子为了免遭政治破坏都采取了消极避世的处世态度,虽然不敢再公开的谈论政治观点,但他们的思想交流仍然是要进行的,因此造成了以讨论抽象哲学为主的清谈流的盛行。 这些被政治压迫的士子文人们常常是在酒肆里一清谈起来就是一整天,当中有的人是在借酒浇愁,也有的人是在借酒助兴。在这种情况下,连带着酒肆的生意也大都非常之好。反之甚至可以这么说,东汉末期的一个都市中如果没有几间像样的中、高档酒肆供那些士子文人清谈终日,就根本不会有什么士子文人来这里定居。 却说糜贞引着6仁来到了一间位于徐州城中心区域的酒肆。从这间酒肆的外部装修上可以看得出是一间高档酒肆,而6仁尚在门前还未进去的时候,就听见里面有清谈议论与兴起作歌的嘈杂声在不断的传出。 好歹6仁也在汉末混了一个多月,心里知道这种场合并不是他适合进的――必竟6仁现在的情况是属于连户籍都没有的流民,社会阶层极为低下,甚至连有户籍的定居平民都比不上。这到不是6仁自己看不起自己,而是在当时那种身份阶层观念极重的社会状态下,6仁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不属于相应阶层的场合,就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现在的6仁就是想尽可能的避开这种不必要的麻烦! 稍稍的皱了皱眉头,6仁有些犹豫不决,糜贞却在酒肆门前比出了请的手势道:“6壮士,请!” 隐隐约约的6仁感觉糜贞好像有在偷笑,哑然中心道:“行嘛,看这样子你是想给我个下马威嘛!不过老子是从现代民主社会来的人,才不会管你这些封建阶层观!再说输什么咱也不能输了气势和脸面!” 打定了主意6仁便微微一笑,虽然身上还背着几十斤的粟袋与褡裢,却昂挺胸的大步迈入酒肆大门。一进大门,酒肆中便如6仁所料想的那样顿时安静了下来,正在酒肆中清谈纵歌的士子文人们全都用惊愕的眼光望定了6仁,那眼光就和看一个怪物差不多。也难怪,6仁现在的周身行头可不是一般的差,任谁都能一眼看出6仁是哪个阶层的人。 6仁对这种情况心中已有预料,当下只是用眼光缓缓的扫视过去,脸上也始终挂着不卑不亢的微笑,自我感觉那可是相当的酷。扫完一圈,6仁把背上的粟袋放到地上再向众人拱手一礼,接着却又把粟袋给背了起来向糜贞问道:“令兄糜别驾可在此间?” 糜贞这会儿可被6仁这种不卑不亢的举动整得有些傻眼。本来糜贞还真的是想给6仁来个下马威的,可6仁却来了个“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高傲姿态,那糜贞就无异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楞了片刻听到6仁问话,糜贞只能把6仁往楼梯那边引:“请6壮士随我上楼,家兄正在二楼厢房中待候。” 6仁又笑了笑,跟着糜贞往楼梯口走。这间酒肆进门后是主过道,两侧的廊下是需要脱鞋上阶就坐的酒座席位,也就是说6仁现在是从酒肆中所有的士子文人的中间穿过去的。老实说,别看6仁面带着不卑不亢的微笑,而且目视前方不曾斜视一下,其实都是死撑硬装出来的,这也算是一种死要面子的表现吧。 小小心心的跟着糜贞前行,同时还在注意着糜贞的一举一动――这主要是为了留心一下相关的礼节。两汉时期在许多场合都是要脱鞋登阶的,而像西汉萧何的“剑履登朝”那可是一种莫大的荣耀。当然那是在宫廷场合,一般场合之下的文人士子们要登阶就坐,一要脱鞋二要摘剑。现在6仁所注意的就是糜贞会在哪里脱鞋,鞋放在哪里。不然的话,刚才装出来的那点派头很可能会一下子就被打得烟消云散,6仁也会被打回原形,成为这里人们的讥笑对象。正常情况之下谁又愿意丢脸?谁又愿意被人耻笑? 还好,上楼梯不用脱鞋,6仁也算是在一楼的人前没有丢脸。跟着糜贞走到了二楼的一间厢房门前,早有侍立的从人推开房门,糜贞也再次比出请的手势:“家兄便在厢房之中,6壮士请!” 这一段的过程有那么一点点的戏剧化,自6仁进入酒肆到进入厢房,酒肆中一直都静悄悄的。等6仁与糜贞一同进到厢房里面,门外从人把房门合上,酒肆中顿时响起了一片如蚊蝇嗡嗡的议论之声。 “此人是谁?吾从未见其人,亦不知其名号。想徐州名士大多尽在此间,纵有未至者你我亦尽数相识,却从未见过这般人物,想必是一无名之人。只是此等人,却为何会亲劳糜小姐前去相请?那厢房中坐的,也是糜子仲糜别驾啊。” “吾亦不知!不过吾观此人虽相貌平平、衣衫褴褛,然气度不凡(6仁装出来的),想必此人身上必有其过人之处吧?素闻糜别驾好结交天下侠士,多半是糜别驾又欲招纳之人吧。” 有人低声哼道:“依我看此人不过是一以武犯禁之人,诸位兄台可曾留意到此人是短?既如此又何必在这等人身上多费唇舌?来,我敬诸兄一杯,酒过之后不去理他,我等再续相谈。” ………… 外面的议论如何6仁听不见,就算听得见也懒得去理会。一入厢房,他的目光便锁定在了立在阶上,笑容可掬的人身上。 怎么形容这个人呢?大概二十六、七岁的年纪,相貌不错,气度优雅,给人的第一感觉是一个典形的儒家文人。白白净净的,稍有些胖,如果穿上戏服再放到庙里,简直就和文财神的样子差不多。而相应的,一双带着笑意的双眼中有流露出几分精明的光芒。 6仁望了几眼,正想拱手施礼,那人已经先他一步躬身一礼道:“阁下便是6仁6壮士吧?在下徐州糜竺糜子仲,不才之身现任徐州别驾。只因听闻舍妹说路见6壮士身怀绝技,在下仰慕之下差舍妹请6壮士到此间相见小叙一番。若有得罪之处,还望6壮士切莫怪罪!”言罢又是一礼。看来糜竺真的如史书上所说的那样“雍容敦雅”。 别人这么礼貌,6仁也不能失了礼数是不是?赶紧的放下粟袋,学着糜竺方才的样子还礼道:“不敢不敢。我不过是一山间野人,又如何当得起糜别驾如此大礼?哦,是我疏忽了,在下6仁,表字义浩。而我生于何处、长于何方,我自己也记不得了。” 这句“生于何处、长于何方”是6仁在路上就已经编好的词,因为6仁穿越到汉末不过一个来月的时间,对什么乡土人情完全不知道,而糜竺一问那就肯定要出事。打下这么个马虎眼,糜竺如果是个知趣的人反而不会过问太多。必竟东汉末年以武犯禁、只身逃难的人多如牛毛,其中的代表者文的有徐庶,武的有典韦。而6仁这样说有一个引导作用,使糜竺看来6仁是有意的在隐瞒自己的来历,让糜竺往6仁是个犯了事的人这方面去想。再说了,6仁的头还是短短的,而在古代“髡”是一种刑罚,这也能让糜竺想歪。 果不其然,糜竺很知趣的没有再问6仁的来历,但糜竺留心到了另一件事,那就是6仁有自己的表字。前面6仁遇到荀立的时候说过,古代人的表字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取的,而6仁没有留心这方面的问题,加上身处汉末这个在他映象中人人都有表字的时代,总是会不自觉的报出他随口取的表字。这一来一去间,糜竺对眼前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着装也与流民无异的6仁可留上了几分心。 (无耻求票求收藏啊!) 卷一 第十回 示警糜氏 “6壮士,请!” 各自就坐,糜竺先举杯敬酒,而糜贞则陪坐在糜竺的右手边。依例的三杯过后6仁放下酒杯,嘴里却有点涩――这汉代的酒是不是味道也太差了点?从入口的味道上来看,这是没有几度的米酒,但是酸不酸、甜不甜的,还带着点苦味,就算6仁是个不懂制酒的人也知道这酒酿制得实在不怎么样。感觉还不如小时候去乡下老家玩时喝到的土酿米酒,那叫一个甜…… 一想起小时候的一点趣事,6仁的脑中忽然一阵晕眩,跟着大脑便一片空白。左手按住额头,右手扶住案沿好不让自己失去重心,就这样过了好半晌6仁才缓过劲来。长长的吁了口气,6仁又甩了几下头让自己清醒过来,暗自心道:“那个生化记忆芯片的后遗症还在啊!别的事想起来都没事,唯独我以前的往事想不得,一想就头晕……” 6仁头一晕的功夫,糜竺就查觉到6仁有些不对劲。等6仁回过神,糜竺好奇的问道:“6壮士的身体不适吗?” “哦,也、也没什么……可能是有点中暑。现在的天气已经开始变得炎热,我入徐州之前又晒了那么久的太阳。请安心,我没事。”打了个哈哈应付过去,6仁心中却暗自苦笑:“这算什么事儿?刚刚我还骗糜竺说我不知‘生于何处,长于何方’,现在我却是真的不知道了,而且还是不得不、不知道!” 6仁在那里打着哈哈,糜竺望着眼前这个年青人,心里面泛出了很异样的感觉。单是看6仁那没有几斤肉且稍显些瘦弱的身板、七尺多些的身高(汉尺哈!),糜竺是怎么也不相信6仁能把一个两百多斤的家丁头目扔出几十步远,连手臂都给甩脱了臼。可那是自己的妹妹亲眼所见,家丁头目的伤势他也亲自看过,这又让糜竺不得不信。想了许久糜竺终于开口道:“听闻舍妹说,6壮士神力过人,想必必有绝技在身,不知6壮士能否一施技艺,让糜竺开一开眼界?” 6仁这会儿脑中的晕眩感已经完全褪去,人也恢复了原本的清醒。听到糜竺这么说,6仁只是微微一笑,把在来这里的路上事先想好的词给搬了出来:“神力与绝技我都没有。只不过我在盛怒之下人会变得疯狂无比,人亦会无法自控。想当年我便是……”说到这里故意住嘴,给人的感觉像是不愿提起陈年往事一般。 糜竺闻言后脸上露出了几分失望的神色。在听糜贞说过6仁的事后,他原本是想招纳6仁这个“勇力非凡”的人在身边,可是6仁说出这番话无疑是在表明不愿当一个武夫。(6仁也当不得啊!体能强化剂他可没办法补充,再说6仁不会武艺,体能强化后除了力气大度快就没什么了) 不过糜竺转念一想,像6仁这种“不食嗟来之食”的性格高傲之人往往是“不可招,只可交”的便即释然。当下也只微微一笑,再次举杯向6仁敬酒问道:“听6壮士的口音不像是徐州本土之人,到有着几分南方的口音。恕糜竺冒昧,6壮士可是从南方的江东而来?” “南方的江东?” 6仁微微楞了一下,并没有马上回答。不过只这一楞神,糜竺却心领神会的笑了笑,不再多问。反过来6仁见糜竺这一笑,心中也马上反应了过来:“6逊的6氏宗族是江东四大姓之一,他突然这么一问,应该是猜测我是6氏族人吧?嘿,够巧,我现在是姓6嘛!不过严格的来说,我这个6不应该是大6的6,而是马路的路,我是路人一号啊!” 想到这里6仁也笑了。6仁与糜竺各自笑,又见对方也同时笑,便又各自“心领神会”的一笑,复又举杯互敬。他们在这里连着笑了好几下,到把陪坐在糜贞给闹了个莫明其妙,不知道他们是在打什么哑迷,只能瞪了眼糜竺,又向6仁翻个白眼。 一杯饮罢,糜竺问道:“6壮士来徐州多久了?又为何会如此落魄?” 左一个“壮士”,右一个“壮士”的,6仁现在还真有些听不下去。在他自己的时代,壮士这个词其实是能和“烈士”画等号的,比如“狼牙山五壮士”,那这“6壮士”在6仁的耳中实在是和“6烈士”没有太大大分别,而“6烈士”就等于是“6死人”,6仁可不想当“死人”。想到这里6仁道:“壮士这称谓,在下实在担当不起。若糜别驾不嫌我身份低微的话,还请直呼我的表字义浩便是。” 糜竺先是微一错愕,跟着心中便是一阵窃喜。因为6仁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让对方直呼自己的表字,那就表示自己愿意与对方结交。反观糜竺虽然还有些摸不清6仁的底,但潜意识里却已认定6仁这个人绝对不简单。既然6仁愿意结交,那糜竺就相信总有摸清6仁的底的机会。若6仁真是个有本事在身的人,说不定会对日后大有帮助;就算6仁没什么本事,对糜竺来说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人家有钱,不在乎多养一个没什么用的人。 呵呵一笑,糜竺重新问:“义浩来徐州多久了?” “不久,一月有余而已。我住在徐州城西三、四十里的一座小村,平日里以樵采为生。 糜竺微微点头,心中在想如何从6仁的口中套些他想知道的话。而6仁呢?现在的6仁其实心里有些着急,因为他是想借糜竺之故在徐州城里先找一个安身之处来应对马上就要到来的曹操血洗徐州,若是让糜竺这么不紧不慢的问些不着边际的事,搞不好6仁的计划就得泡汤。想了想6仁索性心一横,直接放出“天机”道:“糜别驾,请恕我直言,徐州将有大祸而至,你难道尚不自知吗?” 糜竺惊得圆睁双眼:“此话怎讲!?徐州将有何大祸?” 一句话把对方引上钩,6仁心中自得,却不紧不慢的又舀了一勺酒入盏,慢条斯理的道:“昨日我来徐州卖柴,偶见陶府君亲送曹太尉一家出城,又闻得陶府君差都尉张?将五百军士护送曹太尉一家前往衮州……糜别驾,你不觉得陶府君所差非人吗?” “这个……” 6仁早上对荀立说的那一番话,现在又对糜竺诉说了一番,听得糜竺与糜贞是心惊肉跳。只是这一番话说完,又向糜竺解释了一些里面的厉害关系,窗外的天色可就已经暗了下来。有从人进房点起烛火,6仁抽空望了望天色,知道今天自己是回不了小村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糜竺是知趣的人,一见6仁的神色就知道6仁是在想什么,赶紧适时开口道:“天色不早,义浩又住得颇远,若是连夜赶路只怕多有不便。若义浩不嫌糜竺寒舍残破的话,不如就先去寒舍将息一夜,明日一早再动身不迟。” 6仁要的还就是这个,当下也不推脱,只是客套了几句应付一下而已。接着糜竺就让从人带6仁去他在徐州城中的官坻暂歇,自己则推说有客人要见与糜贞留在了厢房里。等6仁走远了,糜竺便在厢房中来回的转起了圈。 “兄长,你看这个6仁会不会只是在危言耸听?” “不知道。三妹,这个人你是怎么碰上的?我竟然完全看不透他!初一见面时,我还以为他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武夫,可是相谈过后,他给我的感觉是深藏不露,绝非一个武夫那么简单。而他最后说出徐州将有大难一事,我有心不信,却又觉得不信不可……” “既如此,兄长何不早些通报于陶府君知晓?” 糜竺很无奈的笑了笑:“三妹,陶府君待我如何,你难道还不心知肚明?我虽被聘为徐州别驾,但不过是陶府君收买人望、安士定民之举,我又何曾有过半点别驾之职的应有之权?平时我对陶府君也多有进言,陶府君对我却只是虚词相应而已,真正对我的进言,陶府君是一句都听不进去的。说句自嘲之言,为兄这个徐州别驾,不过是个无用的虚职而已。” 糜贞默然的摇了摇头道:“那这个6仁口中的徐州大祸,兄长打算如何去应对?难道就这样坐视不理?” 糜竺轻叹道:“陶府君对为兄的话根本就不理不睬,为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无可奈何啊。再者这些都只是6仁的一面之词,那张?会不会如他所说劫杀曹太尉一家也未可定论,我若冒然为之必遭人非议,实属不智之举。况且曹太尉一家已行一日一夜,追之不上又如之奈何?三妹,你虽为女儿身,但心思谋略犹在为兄之上,你可有何妙计应对?” 糜贞沉吟了许久才道:“这件事要应对,说难却也不难。兄长手下僮客无数,只消差几个得力之人骑快马赶上曹太尉一家,远远的监视住动静便可。若张?未曾如6仁所说的那样作贼到也罢了,若是真如6仁所说的那样劫杀曹太尉一家,就命他们连夜赶回徐州报知兄长,到那时兄长再报知陶府君亦未算迟。而我们糜氏也可以马上把徐州以西的产业、人丁全数调走,以免遭受不必要的折损。” “怎么,三妹你相信6仁所说的曹太尉一家遇难之后,曹孟德会大举攻伐徐州的话?” 糜贞与兄长独处的时候可不会像有外人在场那么拘束,伸手倒上了一杯酒一口饮尽,秀眉紧锁到了一处:“我也说不清楚。我和他因为一些误会,算得上是小小的仇家,对小妹来说他这人也着实有些可恶,可是他方才所说的话真的有太多可取之处。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算是为了防备万一,我们也该做一些相应的准备。一但真如他所言,衮州曹孟德大举攻徐,那徐州以西一带我们糜氏产业会受到的折损就太大了。” 糜竺微微点头:“三妹言之有理!迟些回府,为兄便差几个心腹之人赶上去刺探……哎三妹,那这个6仁我们应该如何对待?” 糜贞紧锁的双眉差点没拧到一块儿去:“大哥――小妹找你出面本来是想让你帮小妹出一出心中恶气的,结果你一听说他身怀绝技就想招纳结交,把小妹我的颜面就扔去了一边不顾。小妹我顺从大哥之意,不与他为难便是,可小妹心中还是有气啊!这6仁要如何对待,大哥自己拿主意便是,与小妹无关!” “你、你这丫头……” (无耻求票求收藏啊!) 卷一 第十一回 寻机避难 徐州,糜竺的别驾府坻,客房小院。 时间刚过二更,古代人又因为缺少夜生活,很多人都已经早早的入睡,而我们的6仁呢? “我靠!到东汉末年已经一个多月了,一直都是睡的泥屋草铺,我一样能睡得稀里哗啦的,怎么今天睡上高床暖枕了,我反而睡不着?难道我是传说中的贱骨头?” 在卧榻上翻来覆去了很久,6仁还是无法入睡,索性翻身坐起,怀抱起双手并踮着脚尖回想今天生的事。农历四月中旬的天气已经有些炎热,6仁在房中漫无头绪的想了一阵感觉有些气闷,便披着麻布外衣来到院中透透气。 夜中清凉的微风吹过,这令6仁的头脑清醒了不少,人也渐渐的思出了点思绪:“糟糕!现在细想一下,我在糜竺这里的事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啊!糜竺今天请我喝酒,他的本意应该是想招纳我当个门客什么的,而反过来我不是也想先在糜竺手下混混日子,好歹混到雪莉修好传送器把我接回去的吗?可是今天下午……糜竺似乎没有想招纳我的意思啊!” 抓抓头皮又反思了一阵,6仁忽然轻声苦笑:“对哦,我是得罪了糜贞……你说我好好的和糜贞这个小丫头较什么真啊?看看她是怎么对我来着?又是想要我难堪,又是给我下马威的,而我又光顾着和她较真,不想丢了脸面的,拼命的装酷摆清高,现在到好,我就像什么来着?” 寻思了许久,6仁接着苦笑:“对了,如果是在现代社会,我就像是个身处濒临破产边缘的公司里,自身工作都快保不住了的职员。本来有个老板看中了我的能力想挖墙角的,可我却拼命的摆谱、提条件,最要命的是还得罪了老板身边的人,之后别人老板觉得接受不了就放弃了……结果呢,自己失业没饭吃还没人要的。天啊,我好好的干嘛要去学人家装什么清高啊?现在怎么办?我装得那么清高,糜竺肯定认为我是个视功名利禄为粪土的人,换句话说我就没办法在他手下混日子了!” 寻思无计,6仁又回想起了日间强行吹奏《少年行》给糜贞听的事,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道:“唉,耍帅也好,装酷也罢,还有故作潇洒、假扮清高,都是要付出很沉重的代价的……算了,事已至此我也无话可说,先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就赶回小村去。好歹李老那里还留了不少钱,我应该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想。或许糜竺这里也不是真的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呢?最主要的还是我记不清曹操攻徐具体是在几月,这对提前离开小村避难来说是最麻烦的事,其次就是李老的固执脾气……” 背着手在院里转了几圈,6仁想不出解决的办法,难免有些心浮气燥,就想听点柔和的音乐来抒缓一下心情。左手食指顶到眉心激活芯片,漫无边际的想从芯片储存的音乐中选几比较揉情的出来。挑来挑去挑了轻音乐播放,自己就坐到了台阶上闭目倾听,嘴里也跟着这旋律轻轻的哼唱。或许是因为心情随着音乐慢慢的放松了下来,人又是闭着双眼,6仁居然就这样靠在柱子上昏昏的睡去了。 ―――――― “义浩,义浩?6壮士?” “嗯、嗯……”听见有人唤他,6仁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见糜竺正弯腰站在的的面前,再看天空已经放亮,心中哑然道:“行!这样坐着我都能睡上一夜……貌似这是读书的时候在网吧里练出来的本事。” 揉揉眼,甩甩头,活动了一下酸酸麻麻的筋骨再站起身,6仁稀里糊涂的向糜竺抱拳拱手道:“糜别驾,早安!”问候完了,6仁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糜竺随意的笑了笑,随即转过身去向侍者愠道:“你们怎么能如此怠慢?6壮士是我请来的贵客,你们非但没有好生招待,反而竟让6壮士在屋外露宿了一夜,有失我待客之道!” 6仁连忙摆手道:“不关他们的事,我是半夜里醒了,觉得房中气闷就来屋外坐坐,结果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那个时候大家都已熟睡,怪不得谁的。糜别驾就别怪罪他们了。” 既然6仁开了口,糜竺也不愿多埋怨下人,转回身向6仁微笑道:“还请义浩稍作洗漱,洗漱后与糜竺共进早膳。想昨日糜竺因为杂务缠身,未能与义浩用心长谈,所以今日想在席间与义浩再倾谈一番。” 6仁还没完全醒过来,就先胡乱的应了下来,糜竺则向侍者吩咐了几句便向6仁告了声罪先行离去。等侍者送上洗脸水,6仁把冷水擦到自己的脸上,借着这几分的凉意才清醒过来,心中暗道:“哎,看样子还有戏!在这个时代一般来说主人请留宿的客人一起吃早饭,只要让下人来通传一声就可以了。如果是主人亲自来请,那就表示主人对留宿的客人相当的尊敬与重视。我没有什么名望,而糜竺是亲自来请,那就表明糜竺很重视我……一会儿吃早饭谈话的时候是个关键点,我得小心点把握好,别再装得那么清高。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心中拿定了主意,6仁又暗自盘算了一些可能要说的话,这才跟着侍者去到大厅与糜竺见面。进了大厅各自施礼就坐,糜竺敬了6仁几杯之后挥退侍者,又往6仁的席位这边靠近了些,小声的问道:“义浩,昨日你对我所言徐州将有大难一事,你是不是心中敢下定论?” “定论?就是要我肯定一下吧?”6仁闭上双眼仔细的思索,心道:“我一直都呆在小村里,而有关曹嵩将要被害的事我除了对荀立与糜竺、糜贞说过之外,就再没什么人知道。除非他们有什么举动,不然也不会引起什么蝴蝶效应吧?等等,想这个不如从曹操的性格方面去想,而以曹操的性格与局势,徐州他是非打不可的。嗯……” 想到了这些,6仁亦低声回应道:“就算曹太尉一家不出什么事,这徐州曹公也是非打不可的,至多他会用别的方法亦或是借口。” 糜竺道:“另寻他法?比说说?” 6仁撇了撇嘴,心说我哪知道?可是6仁这会儿想显出点什么才干好让糜竺重视他,这使他又觉得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于是便低下头搜肠刮肚的苦思起来。想着想着,6仁忽然心头一亮,因为6仁想起了两个人,两个在徐州的身份地位不在糜竺之下的人――陈登和陈群。 一想起这两个人,6仁的心思马上活络了不少:“刘备在得到徐州之后,本来是陈、糜两氏同共扶持刘备的,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连陈群这个政治值近百的家伙都曾经是刘备的手下。可是在刘备被曹操攻破的时候,糜竺是抛家弃产去追随刘备,陈登与陈群却留在了徐州。之后陈群就不用说了,在曹魏的官职极高;陈登稍差点,只是个徐州太守,不过他是死得早,不然说不定不比陈群差。同样是徐州大族,也同样的扶持刘备,怎么反差会这么大?难道说陈、糜两族之间有矛盾故而无法并立? “嗯,再仔细想一下看看,刘备被吕布抢去徐州的时候,陈氏没有帮刘备做过什么像样的事,反而在积极的向曹操靠拢;糜竺却不但给刘备钱粮人马使刘备咸鱼翻身,还把妹妹糜贞都嫁给了刘备。双方会有这么大的反差,选择的路也各不相同,似乎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想挑一个亲近本族的人来当权,这样就让家族捞到最大限度的好处。 “大家族之间的矛盾应该不是一天两天或是一年两年就出现的,多半陈、糜两氏在徐州的宿怨已久,彼此间争的肯定是在徐州的利益……停停停,好像想远了!糜竺只是问我曹操可能会用什么别的方法来打徐州,那我就在这上面动动脑子糊弄一下糜竺试试。” 又想了一会儿,准备好了一套说词,6仁这才微笑着开口试探道:“别驾,我到徐州的时日方短,平日里迫于生活又终日樵采,因此我对徐州的许多事并不怎么清楚。现在别驾问起,也恕我直言的问一下,别驾的糜氏宗族与徐州陈氏的关系如何?而在陶府君的身边群臣中,最得陶府君信赖的人又是谁?” 不问还好,这一问糜竺的脸色当即就阴沉了下去,摇头长叹不语。过了半晌糜竺才回应道:“义浩,你问这个作甚?” 6仁看到糜竺的反应时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现在便不紧不慢的微笑道:“依我看应该是一山难容二虎吧?只不过现在是陶府君尚在,还镇得住这二虎。虽说这二虎在暗中少不了一些争斗,但至少在面上还算和气。若我是曹公,想取徐州却又苦于师出无名,不如在暗中想办法令二虎相争,终有一虎会倒戈于我。我亦闻听说陶府君年事已高,兼之体弱多病,只怕撑不了几年,而陶府君二子又各不成器,难当接掌徐州之大任……在这个时候,让倒戈于我的一虎出面迎我入徐又有何不可?而到那个时候,另外一虎嘛……”说到这里6仁故作姿态的神秘一笑,心里却也在暗自惊呀:“怎么我会说出这些话来?看来我也有相当阴险的时候嘛!” 糜竺的脸色忽白忽青的转变了好几回,最后终于轻声长叹道:“义浩,你方才所言者正是我心中所虑!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糜氏一族与陈氏一族的确不睦久矣。自陶府君将我招为别驾、表陈元龙(即陈登)为典农校尉之后,两家之间碍着官场之面就各自收敛,明面上也少了许多争斗。只是虽然如此,宗族宿怨又岂是能轻易化解的?去年我本欲将三妹许配给陈元龙,欲使糜、陈两族结为姻亲,化去这积年宿怨,却被陈元龙讥而拒之。还有我那三妹糜贞,心性顽疲,也不愿下嫁于陈家……唉!” “啥――!?”6仁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眶来,心道:“怎么还有这么一说?糜贞居然差一点点就嫁给了陈登!?哎呀哎呀,真是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这历史上没有载入书中的杂陈琐事是不是也太多了点?” 6仁在瞪着眼,糜竺在叹着气,忽然糜竺身后的屏风那里有一女子轻咳了一声,糜竺微微一惊,赶紧微笑抬头向6仁道:“如此说来,徐州之难是避无可避的了?” 6仁微微点头,同时也猜出糜贞就躲在屏风后面,不由得暗自好笑,心说刘表是蔡夫人屏后偷听,怎么到了这里糜贞也在屏后偷听?只是心中笑过之后,6仁又有些愁,到底要怎么向糜竺开口,好暂时先依附到糜竺这里来避难?直截了当的说那是肯定不行的,谁让6仁昨天还装得那么清高来着?现在开口那可和自己打自己的耳光没分别,不但可能会使糜竺对6仁一下子变得极为轻视,6仁自己也拉不下这张脸皮来。 “唉……这就是所谓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吧?” 郁闷中6仁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端起酒盏一口饮尽。而就在这时,糜竺终于说出了一句给6仁找到机会的话。 “义浩恕我直言。既然大难将至,而你暂居的城西小村实难幸免于难,你难道就没有避过这大难的打算吗?” (今天周六,瓶子晚上和狐朋狗友们有活动,只能上传一回了。见谅!厚颜无耻的求票求收藏了啊!) 卷一 第十二回 暗中作弊 “义浩恕我直言。既然大难将至,而你暂居的城西小村实难幸免于难,你难道就没有避过这大难的打算吗?” 记得这话当时荀立也曾经说过,不过荀立貌似对6仁没什么帮助,但若是由糜竺说出来那味道可就完全不一样了。6仁并不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马上就意识到这是先躲到糜竺这里来避难的一个机会。 不过话是要婉转的说才行的,谁让6仁有那么的“清高”?还好6仁事先有作过一定的设想,于是马上就皱起了眉头,故意的轻叹道:“自黄巾、董卓之乱以来,天下大乱贼寇四起,汉室州郡多有崩坏,难寻安身之处……我本以为徐州是块安宁之地,可以长居久住,可是没想到才住了一个月就出了这样的事。所以我打算在徐州购置好干粮行李之后,先南下寿春、庐江,再逆江而上前往荆襄九郡去看看情况。” 得!这本来是给荀立支的招,现在6仁自个儿到用上了。 糜竺恍然的点点头道:“难怪你昨日会购粟五斗之多,原来是在准备离开徐州的干粮。” 6仁闻言微微楞了一下,心说好啊,这是本人再一次荣幸的歪打正着了。不过话又说回来,6仁一口气买了五斗粟米还真有作为逃难时的干粮的想法。当下也不再多说,只是轻轻摇头笑而不语,看看糜竺下一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糜竺思索了片刻又问道:“义浩,你这么急着离开徐州,是不是心中认定徐州此难无法化解,曹孟德真的能攻破我徐州?” 6仁道:“能化解如何,不能化解又能如何?兵革一起,玉石难分,而我不过是一介山野草民,征战来时为了保全自身,除了逃还能怎样?必竟我与糜别驾你比不得,你身为徐州别驾又素有名望,就算徐州城破,曹公也不会太过为难你才是。唉,自古兵争,真正受难的就是我这样的黎民百姓。” 糜竺闻言稍稍皱眉。他刚才说的意思是曹操如果打过来,徐州未必就没有一战之力,而6仁直接就甩回去,不客气的说管你谁胜谁负,我们这些下层的百姓都是一样的倒霉。不过糜竺并不是不能理解,当下便附和着点了点头,终于说出了6仁心底期盼的话:“义浩你曲解吾意矣!愚以为曹孟德未必就能攻占我徐州,亦或许他并不会出兵也未可而知,若是妄下定论便奔波千里,结果却非如所料岂不徒费辛劳?依在下愚见,义浩若心中忧虑,到不如先寄宿于吾处静观事态。却不知义浩意下如何?” 6仁心说我等的就是这句话,不过努力的克制住不在脸上表现出来,而是故作为难的沉吟道:“这个嘛……” 糜竺见6仁并没有一口回绝,知道6仁有些动心,不过不知道6仁根本安的就是这个心,当下便哈哈一笑自捋清须道:“昨日听义浩之言后,我已连夜差人沿路去追寻曹太尉一行,暗中打探是否会如义浩所言,张?会劫杀曹太尉一家。如若有事他们会连夜回报于我,到那时义浩再走不迟。若真的有什么事,糜竺也敢担保必能护住义浩的周全之身。” “糜别驾的好意,6仁心领,只是……”只是什么?装的! 糜竺赶紧道:“实不相瞒,糜竺对义浩之才心怀仰慕,有意与义浩结交为友,时时倾谈去疑解惑。若义浩就此离去,糜竺深感可惜,故有此不情之请。如义浩肯屈就于此,糜竺必以上宾之礼而待之。”简单点说就是我怕你逃了,没人给我出主意,待遇方面的事咱们好商量。 上宾之礼?也就是以客卿的身份呆在糜竺的身边,与一般的家丁僮客那在性质上可是完全不同的。如果用明清时代的词就是“高级师爷”,放现代就是私人助理,而这对6仁来说是最好不过的选择,因这这样既能不失6仁“清高”的身份又能得以安身。那马上就答应下来吗?6仁还没笨到那个地步,自然是要假意的推脱一下,不然那可就太丢份子了。 总之一堆的客套话过后,6仁是“半推半就”的应承了下来。而既然应承了下来,糜竺有些话也就敢问出口了:“义浩,若曹孟德兵至徐州,当以何策解之为上?” 6仁心说你问我,我问谁?我除了能拿点所谓的“天机”出来唬唬人之外也就没什么本事了。不过一想到“天机”,6仁到是想起曹操在兵临城下时,就是糜竺向陶谦建议去北海、青州请孔融与田楷出兵救援,不过会把刘备给拉来应该是件意外的事。于是乎眼珠转了几转,故作神秘的笑道:“其实曹操兵临城下之时的应对之策,别驾心中应该已有定论,又何需问我?不过我只提醒别驾一句,真到那时别驾只怕会引来一个当世英雄,一个会令别驾侍奉终生的英雄。” 糜竺当即傻眼,其实他这会儿心里哪有什么定论?历史上糜竺向陶谦献策纯属临时想起来的办法,现在的糜竺可什么都不知道呐!听6仁的话说得那么玄,而且还说什么糜竺会碰上一个能侍奉终生的英雄,这真的是让糜竺怎么想都想不通。有心想多问吧,糜竺又不大好开口,只能皱着眉作罢。 饭要接着吃,话自然也要接着谈。不过现在6仁有些怕,怕糜竺和他谈这谈那的谈得太多,会把6仁的老底给套出来。一但那样6仁搞不好就要大出洋相,于是乎6仁就动起了歪脑筋,想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别的能力可以让糜竺重视的。习惯性的把左手食指顶到了眉心激活芯片,6仁忽然想起来他的这个芯片中有便携式计算器,那么在这个时代论计算能力就没有谁能和6仁相比,而糜竺正好是个几乎天天要和数字打交道的富商…… (ps一下,各位看倌可别说6仁身上的芯片是不是太强大了的话。其实说白了,6仁的那个芯片功能就和一部中档手机差不多,而现在的手机有几部不能放mv、mp3、看文字、计算数字的?当然芯片那个256g的容量就yy了点……) 一念至此,6仁心中便有了定计,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酒,6仁向糜竺微笑道:“承蒙糜别驾收留,使6仁能免受贫寒之苦,6仁心中不胜感激。只是以6仁这非才之身,只怕有负别驾的错爱。实不相瞒,6仁一未曾读过什么书,二也未曾习过武,根本就没有什么才干值得别驾如此厚待于我……” 糜竺一听这话就误会了,以为6仁突然改变了主意还是要走。还是那句话,糜竺已经认定了6仁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既然碰上了又哪里肯放6仁走?当下糜竺急忙离席来到6仁的面前,一伸手就挽住了6仁的手腕道:“义浩过谦了!莫不是嫌糜竺无才无德,不愿结交?” 6仁见糜竺如此反应自然是心里偷着乐,缓缓的抽回手道:“别驾误会了。常言道无功不受禄,6仁现在得别驾收留,心中感激之下自然是想为别驾做点什么,只是6仁不知道自己能做点什么。想来想去,或许我只有一样才干能上得了台面,或许对别驾有些助力。” 糜竺松了口气:“难得义浩有心,实乃竺之幸也!却不知义浩有何异才?” “别的我不行,但我精于算术。不是我夸口,再繁琐之数,我片刻即可算清。别驾若不信,可小试一二。” “算术?”糜竺稍有些哑然的心道:“这算是哪门子的才干?我经商多年,几乎天天都和数字打交道,我手下擅长计算的家丁也数不胜数……等等,他是个不肯显山露水的人,性格又颇为高傲,眼下虽然肯暂投于我,也是迫于将来的兵难之举。此等不愿食嗟来之食之人,受我照顾必会寻思着如何报之一二,好求个心安。我既然想招纳他,就不能逼之太过,应该顺其意而为之。等恩德既树,结交已深,此人不失为一死士……” 想到这里糜竺便决定附合一下6仁的想法,给6仁一个台阶,好让6仁先留在他的身边再作打算。于是糜竺便笑着例出了几道经商时的算术题,不外乎什么“斗粟钱三十,匹帛钱三百”之类的加减乘除给6仁去算。 这些小儿科般的算术题能难得住6仁?说句难听点的话,这种整数乘除的算术题,6仁连计算器都懒得去用,心算一下就能随口报出得数。一来二去间,糜竺可就有些心惊了,因为6仁算得太快太准,很多时候糜竺自己还没算出来,6仁就已经报出了准确的结果…… 再往下连屏风后面的糜贞都坐不住了。她七、八岁时起就跟着大哥糜竺一起经商,对数学计算颇为精通,能力还犹在糜竺之上,身边也总是带着一小袋计算用的竹筹。这会儿听到前面糜竺与6仁的算术题越来越大、越来越精,知道大哥糜竺已经应付不过来了,赶紧悄悄的取出竹筹在屏风后面摆算起来。只是任她再怎么摆、怎么算,就是快不过、准不过6仁,当算到一道糜竺已经心里没底的算术题时…… “……每户可分得三斛七斗五升,但分之不尽。不如取出七斗四升,如此每户可分得三斛七斗三升整。” 糜竺算不出来,傻楞楞的站在那里,就差没掰手指头了。糜贞在屏后才刚算到三斛这个大数,后面的数还没算出来,听到6仁的话之后试着在总数上取掉七斗四升,然后再算果然正好整除。惊愕之下把竹筹一推,暗自心道:“好厉害!在徐州我自认算学一事无人能出我之右,可今日里我尽然怎么算都算不过他!这个人……” “此人胸有见识、身有神力,又有如此神算之能,实是世间少有的逸才!我可千万不能放过了!”这是糜竺。 6仁望望傻了眼的糜竺,见糜竺没有去到屏后问话,而屏后的糜贞也没有再出声,知道自己露这一手已经完全镇住了糜氏兄妹,颇为自得的一笑,缓缓的端起了案上酒杯…… (无耻求票求收藏啊!) 卷一 第十三回 暂栖糜氏 “嘿、嘿――这汉代的布衣长袍穿起来是不怎么麻烦,可行动也太不方便了!真怀念我穿惯了的t恤衫加牛仔裤,还有……全绵内裤!” 6仁顺利的成为了糜竺的客卿,而糜竺出手也相当大方,一挥手就让人去给6仁在徐州城里安排一间小宅院安身。当然在安排妥当之前,6仁还是得暂时先住在糜竺的官坻里。此外糜竺马上让人给6仁送去钱帛衣物,让6仁先把自己的边幅好好修饰一下――之前6仁的行头也未免太过寒酸了。就算6仁不在乎,糜竺也得考虑一下自己的脸面。自己的客卿穿得破破烂烂的,说出去不但丢人,旁人也会怀疑糜竺的待客之道是不是? 褪下有如叫花子行头一般的平民樵夫装,再别别扭扭的换上糜竺差人送来的文士长衫,先是在房中来回的走了几圈,这才稍稍适应过来。松了口气缓步出门,6仁却忽然想起了周星星某部电影中的搞笑片段到和现在的自己有几分像,于是便半垂着脑袋,闭上眼睛摇头晃脑的学了起来。不过呢,那段搞笑台词6仁是在心中默念,没敢哼唱出来,因为说不定隔墙有耳。 “终于顺利混进糜府,一切尽在我掌握中;越来越接近糜小姐,今日的心情是大不同啊大不同……越来越接近糜小姐?我怎么会想出这词来?难不成我是想来个汉代版的唐伯虎点秋香……不对不对,是6义浩点糜贞……嗨,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太不现实了!” “6――壮――士!你这是在干什么啊?摇头晃脑的,身子还一抖一抖,莫不是真的了羊癫疯?那要不要帮你请个医者来诊治一下?” “哎哟!”闭目低头加摇头晃脑的6仁被突然冒出来的糜贞给吓了一跳,看清是糜贞之后吁了口气又拍拍胸口,这才向糜贞拱手一礼道:“见过糜小姐!” 糜贞上上下下的打晾了6仁一阵,满腹狐疑的问道:“你刚才疯疯癫癫的样子,到底是在干什么啊?病不病,舞又不似舞的。若真有病在身,还是早些医治为好。我知你无钱在身,但你却也大可安心。你现在既为我糜府贵宾,寻医与汤药之资家兄与我又岂会吝啬?” 6仁心说你才有病,而且是心理疾病――有谁听说过施舍行善还强迫别人接受的?不过现在也算是错有错着,如果不是糜贞的“心理疾病”作怪,6仁可能还找不到糜氏这块可以借以避难的地头。再想想刚才自己的那副德性在旁人眼中也确实不太像话,于是赶紧干笑了两声找词应付:“我没病,无病在身。刚才……刚才是心中另谱新曲,故而有些手舞足踏。” 糜贞昨天才听过6仁吹奏的曲乐,现在听6仁这么说到也释然。稍稍犹豫了一下,糜贞有些扭捏的道:“6先生熟知音律,小女子自叹不如,哪日6先生的新曲作成,务必要令小女子一饱耳福才是……” “6先生?”称呼的转变让6仁忽然感觉糜贞现在对他似乎很客气,没有像昨天那样咄咄逼人,一时间心中好奇便问道:“糜小姐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糜贞皱着眉头又咬了咬樱唇,忽然向6仁盈盈一礼道:“昨日小女子对6先生多有冒犯,还望6先生不要放在心上。小女子此来确有不情之情,希望6先生能将那心算神技教授于我。” 6仁愕然中倒退了两步,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你、你说什么?要学我的心算之法?我只是算术算得快一点,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本事,没必要刻意去学吧?” 糜贞道:“6先生过谦了。想小女子自八岁起便与家兄往宛、洛经商,至今已逾八年,而这八年中各地善算术者也从未少见,却未曾有一人能如6先生能算得如此精妙。依小女子之见,只怕是以善算而闻名于世的山阳王粲也比不上6先生你。” 王粲这个人6仁知道,曹操攻打荆州时的主降派,但同时也是建安七子之一,不过王粲也擅长算术这种杂事6仁就不怎么清楚了。只是现在突然一下子有人拿自己去和王粲比较,6仁却也有些哭笑不得,他用的是电子计算器,那能不快吗?当下只能打个哈哈的回应道:“糜小姐,这心算之法嘛……是要看天资如何的,我既教不来,你也学不了。” 糜贞见自己低声下气来的求6仁,6仁却说她天资不行,脸上当然挂不住,这样就难免有些气愤。轻轻的哼了一声,糜贞站直了腰身道:“既如此,小女子就不敢劳烦6先生了。小女子告辞!”甩袖便走! 6仁见状也有些慌了神,自己现在可是在糜家混日子,得罪了糜家大小姐那日后肯定麻烦事不少,得赶快想办法补救才行。于是赶紧出声唤道:“糜小姐且慢!若、若不嫌我6仁粗鄙无礼的话,或许我能对糜小姐指点一二。” 糜贞怀疑的转回身来道:“6先生真的肯指点一下我?” 6仁大点其头:“嗯嗯嗯,指点一下指点一下……不过现在好像没什么可用之物,我不知该如何指点……” 糜贞总算是转怒为喜。轻一拍手,身后便有丫环将托盘端上,里面放着三卷竹简和一大把的竹筹。糜贞吩咐丫环把托盘放到院中的石桌上后向6仁道:“这三卷竹简是我糜氏旧日里的一些散帐,记得当时我花了不少气力才清算完。现在就请6先生就着这些散帐,指点一下我用何法计算才能快捷精准……6先生?” 6仁这会儿已经站到了石桌前,嘴巴张得老大,一脸的惊呀之色。帐薄什么的6仁不在乎,而且竹简的记载量也比较有限,应该多不到哪里去,所以6仁吃惊的不是这个。真正让6仁吃惊的是那一大把,足有数十根的竹筹! 哑然中捏起一根,6仁在不知所谓的傻笑中心道:“这玩意儿我好像以前看电视的时候有见人用过,分明就是打麻将用的筹码嘛!好像映象中历史课本上也有张衡用竹筹来计算圆周率的插图来着……怎么都到东汉末年了,算盘这东西还没有出现吗?就算没有算盘,摆珠子的那种珠筹也应该有了吧?” 楞了好半天才被糜贞唤醒过来。6仁又望了望手中的竹筹,微笑着向糜贞道:“糜小姐,如果你想计算得快,那这竹筹就不要再用了,费时费力还容易出错。这样吧,你先请木匠制做一物,做好之后我再教你如何使用,包教你计算度能快上许多。” 糜贞有些好奇了:“是吗?是要制作何物?6先生可有图样?” 正想叫人送上笔墨书帛,6仁赶紧摆手制止,原因是要6仁用毛笔,而且还是画图,6仁保证大大出丑。随手折了一根树,6仁在地上画出了算盘的图样给糜贞看。因为并不复杂,糜贞很快就看明白了,随手转画到书帛上,又标明了要注意的地方,便交给丫环去寻木匠制做。 东西要做出来自然没这么快,那6仁就对着地上算盘的图样把算盘的基本使用方法先大致的告诉了糜贞。糜贞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又从小就和算术打交道,很快就明白了算盘的方便快捷之处,心中也对6仁感到惊呀不已。 又谈了几句算术方面的事,糜贞忽然抽了抽鼻子,皱起秀眉道:“什么味道?好像是肉食腐坏的气味,而且是从6先生你的房中传出来的。难道是6先生昨夜用膳之后,下人们没有把残羹剩菜撤下?” 6仁楞住:“没有啊!我一直没在房里吃过东西的啊……哎哟糟了!” 几步抢入房中,6仁直奔衣架,一伸手就把他放东西的褡裢给扯了下来。从褡裢中摸出一个荷叶包打开,一股薰人的腐肉味道马上就弥散开来。 “不是吧?才一夜的功夫怎么就坏成这样?居、居然还生毛了!不过想想也是,天气开使热了东西就容易坏,一直包在这里面既没洗过又被臭汗浸的,一夜之间就变质成这样就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唉,李老头,对不起啦!本来还想给你做罐好汤的……对了,李老!” 左手捂着鼻子,右手托着这一包烂排骨出了房,这腐肉的味道令糜贞与丫环们避之不及。交给一个下人让下人扔掉,糜贞的丫环也赶紧的点上了薰香去臭。各自抒缓过气来,6仁便向糜贞道:“糜小姐,反正现在这算盘一时半会儿的也做不好,趁着这点时间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6先生有话直说。” “麻烦糜小姐能借一辆马车与赶车之人给我,我有事要先回一趟我暂居的小村。” 糜贞笑了:“小事一桩,6先生稍候片刻即可。不过听说6先生暂居的小村离徐州城足有几十里之遥,6先生何不骑马去?” 6仁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皮干笑道:“骑马?我、我不会……” (无耻求票求收藏啊!) 卷一 第十四回 汉末初课 徐州城外往西几十里,6仁初穿越时居住的小村。在那泥墙小院中,6仁正双手叉腰的和李老争执着。 “我说李老,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现在是接你去徐州享福,你怎么还这么固执?” “不去不去,老汉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 “喂――你!!” 李老拄着拐棍,一瘸一拐的围着6仁转了好几个圈,口中啧啧有声的道:“我说阿仁,你小子可真有你的!昨天一夜没回来,害得老汉我为你担心了一夜,可你小子今天一回来就变了个样,还跟我说你现在是糜别驾的客卿!你行,你小子真行!你跟我说,你小子是有什么本事被糜别驾看中了?” “哎,这……也是出了点意外碰上的。李老你听我说,您好歹也这么大年纪了,手脚又不灵便,我不在你身边也没人照顾你是不是?你就别耍小性子了,快点收拾一下东西和我搬去徐州城里住!” “去徐州城里住?住在哪里啊?” “哦,糜别驾正在帮我在徐州城里寻一间小宅院居住,可能晚几天才能办好,所以现在我是暂住在糜别驾的府坻里……” 李老一听这话就重重的顿了几下拐棍道:“阿仁那,你小子年纪轻轻的就有出息了,我李老汉也为你高兴,可是你要我和你去徐州城里住,老汉我是真的不愿意。” “为什么啊?这又不是什么坏事!” 李老在院中的青石上坐下,皱着眉犹豫了很久才向6仁招手道:“阿仁你过来,我和你说几句真心话。” 6仁见李老如此,知道李老是想避开院门口的马车车夫,便走过去在李老的身旁坐下,低声道:“李老,有什么话你就话吧。” 李老道:“阿仁,老汉我知道你小子年纪轻,身上又有老汉我学不来的本事,所以走出去赚些功名回来是件好事。再说我也知道你心肠好,不愿扔下我这个又老又瘸的老人家不管,所以才会特地赶回来接我去徐州过点好日子……可是阿仁啊,你必竟还是年岁轻,很多事你还不怎么懂。你想想,你现在是糜别驾的客卿没错,可老汉我本与你非亲非故的,那我在你身边又算什么啊?” “怎么能这么说?我刚到徐州的时候如果不是李老你收留我,我现在多半还在林子里风餐露宿的当野人呢。再说了李老,咱们好歹也相处一个多月了,咱俩谁跟谁啊?” “哎――”李老摇头摆手:“阿仁,你是没听懂老汉我的意思,我还是干脆跟你明说了吧。阿仁,你现在是糜别驾的客卿,换句话说就是有了点身份的人,而我又是个和你非亲非故的山野草民,那你以后就千万不能像现在这样和我靠得这么近,不然对你以后绝没有好处。你以后要多和自己现在的身份差不多的人多往来一下才行,这样对你没坏处。” 李老说出这些,6仁才稍稍的明白过来,哑然心道:“这个这个……怎么说来着?封建时期的人文阶级观念?” 李老接着道:“你小子可能是一直在到处流浪,只顾着讨生活,没有注意过这方面的事。我告诉你,人有高低贵贱,不同的人应该交的朋友也不一样。你小子心肠好,有心照顾我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千万千万不能让我和你住在一起,不然会惹起旁人的口舌,对你那就不好了。” 6仁迟疑道:“会吗?” 李老没好气的指着6仁道:“我说你小子怎么就这么糊涂啊?你想想,你成为客卿之后少不了要和一些个有些身份的人打交道,如果我住在你那里,别人来登门拜访的时候我肯定也是要出来见人的。就我这岁数又冲着你的面子,别人肯定就要向我行个礼什么的。有身份的人向我这个没身份的草民行礼,那是在折别人有身份的人的面子!而别人不行礼,要么就会说不给你面子,不给你面子就等于是不给糜别驾面子;要么也会有人说他狂妄无礼。这样一来二去的时间一长,你阿仁在不知不觉中就会得罪很多人,那你在徐州城里就混不下去了!” 6仁哑然:“有那么严重吗?” 李老又顿了顿拐棍道:“当然有!所以说你小子是年纪轻不懂事!阿仁,你小子心肠好,想照顾一下老汉我,只消隔三差五的送点米粮布匹来,或是有空的时候来看看我,这样就足够了!老汉我是有点私心,可是不能为了这点私心就坏了你的前程啊!实话实说,你照老汉我说的做,对你旁人会说你不忘落魄时的收留之恩,用心照料又不坏礼数,对你的名声只会好不会坏;对我嘛,你有了好的前程才能经常送些米粮布匹来让我衣食无忧,如果你的前程没了,我们岂不是又要回到以前的那种苦日子,你说不是不?所以这样才是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6仁这会儿还有些懵懵的,对李老说的话还不能完全理解。其实一个现代人,真回到封建阶级制度极其森严的古代,短时间之内又哪里能完全理解得了?像刘备那样“亲民爱士”?那并不是6仁现在所处的位置能做的事,硬要去搞就是死路一条! 虽不能完全理解,但总还是能理解一点的。可是6仁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曹操马上就要攻打徐州的事,所以6仁很想把李老马上带走。有人可能会问,为什么6仁不干脆把“天机”都说出来,不止告诉李老,顺便也告诉村里所有的人,让大家都一起先跑掉,这样还能多救些人呢? 答案是6仁知道这些话是乱说不得的。在那个时代,乱说话搞不好就会引来杀身之祸,特别是牵扯到诸候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的敏感话题,那更是乱说不得的话。你要是有胆子自以为是的见人就说,等着你的就是诸候为了安定民心,给你安上个“造谣惑众”的帽子,然后拖去菜市口喀嚓一刀。 真正翻开众多史料,许多有远见的人预测到的大势走向,却从来没有人敢当众宣扬,为的就是避开“造谣惑众”这个杀身之祸。而一些意隐其中、含蓄难解的市井童谣,说不定就是这一类人既怕杀身之祸,又不愿其他的人尚不自知,故而暗中编传出去的。像什么“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就是这一类的典型了。 6仁才智平平,当然想不出什么编传童谣的法子。本身又没什么能力,就算想多救几个人也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唯一能做的就是救一救身边对他比较好的人而已。可是现在话不能明说,用别的方法想拉走李老吧,李老又这么的固执,反而还给不懂事的6仁上了一堂课;有心想架起李老扔进马车就走,6仁却知道以李老的脾气肯定会跳下车来,那反而会害了李老。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想,就让6仁现在真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才好。 6仁又想了想才道:“要不这样吧李老,你用我仆从的名义跟我去徐州住,你看怎么样?” 李老的头当即摇得有如拨浪鼓:“不去不去!我一个又老又瘸的人跟在你身边能干什么?再说了,别说你现在是暂住在糜别驾的官坻里,就算过几天你住上了自己的小宅院,往来的客人一多,老汉我见了人就要点头哈腰的低上三分的,你不觉得累我可觉得累!我在这里是过得穷点,可是过得自在,大家乡里乡亲的都差不多,见了面点个头问声好就行了,哪像进了城就得处处小心?我要是一没留神说不定还给你丢了脸面那,那我们不是都闹得不高兴,何必呢?还是那句话,你小子要是有心照顾我,隔三差五的送点米粮布匹来,别让老汉我饿着冻着就行!” “喂,我说李老……” “废话少说!”李老一伸手就抓住了6仁的手腕。别看李老年纪大,腿还是瘸的,但必竟是个老樵夫,手上的劲儿可不小,这一下硬生生的把6仁从青石上拉了起来,跟着就往院门外拉:“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你小子现在是糜别驾的客卿,就得用心帮糜别驾做事,别辜负了糜别驾的一番好意,要知道糜别驾可是咱徐州出了名的大善人,能帮糜别驾办事是你小子的福气!早点回徐州去,说不定糜别驾这会儿正想找你办事呢?有空来看看老汉我就行了!” 6仁一直被拉到门前才挣开李老的手腕。望望李老的笑脸,6仁的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时间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向李老拱手道:“那、那我先回徐州去了,有空我再来看看你。” “哎――这就对了!” 6仁回到马车上,把那装了五斗粟米和三个大萝卜的布袋拿了下来交给李老道:“这是我昨天买的五斗粟和萝卜,李老你留着慢慢吃。本来还有一斤排骨,是我想给你煮罐好汤打打牙祭的,可是一夜的功夫那斤排骨就腐坏掉了……” “五斗?够我吃上半个月的了!你说还有肉?唉,可惜了……”说着李老动了动喉头,嘴巴也啧吧了几下。是表情,是真的嘴馋还是故意装样子给6仁看,谁也说不清。 6仁又摸出一个小布包:“这里还有几块蜜糕,是糜别驾招待我的时候给的……李老你可别全吃了,留几块给小平!等他放完牛回来再告诉他,我有空的时候再回来教他吹曲子。” “哎哎哎,好好好!” 递过布包,6仁想再说点什么却说不出来,因为他的脑子里现在还是乱乱的。无奈中只能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身上车。 “没办法啊!想不到李老这么固执,还大道理一堆的……看来真的只有彭城那边有了消息再把李老接过来。好在糜竺有派人去事先打探,时间上应该完全来得及。那就先这样吧。” ―――――― 入夜时分,糜贞静坐在房中。手里摆弄着几个木匠赶了一天工赶出来的算盘,耳中则在听着她派出去偷偷跟着6仁到小村打听6仁来历的人的回报。听完之后挥退人丁,糜贞轻轻的拨弄了几下算珠,微笑着心道:“只因为别人收留了他一个月,就想着好好报答是吗?不但好生供养,甚至还想接到徐州来避开战乱。这个人虽然是有些讨厌的地方,不过这么看来心地到也纯良,应该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微闭双目又想了想,糜贞唤道:“小菊,你去吩咐伙房,明天一早就给我备下一份上好的肉食饭菜,再着今天接送6先生的马夫给小村的李老送去……再让他多带五斗粟,一并送给李老。” “是,小姐。”小菊领命转身便走。 “回来,我还没说完。你传完我的话之后,再去帮我向大哥传句话,请大哥在一收到先前要打探的消息之后,就马来着人来报知于我。” “是。” (无耻求票求收藏啊!) 卷一 第十五回 不如天算 相对安定的生活状态下,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只是在转眼之间,6仁就已经在徐州住了有一个半月,时间也到了初平四年的六月初。 在这一个半月里,6仁作为糜竺请来的客卿,主要就是在教糜贞如何使用算盘与将一些繁复的数学题如何简化,顺便还把自己用惯了的阿拉伯数字代入给了糜贞。稍后一些,糜贞在感觉到6仁的计算方式真的很方便之后,就安排着让6仁把算盘、数字转授给手下的那些帐房伙计,而6仁这个客卿也俨然变成了一个教书先生的模样。 偶尔糜竺也会找6仁喝几杯、聊聊天,或是问一些时事论点。这方面并不是6仁所能谈及的,于是乎要不就含糊其词,要不就是笑而不语,反正是在尽可能的想办法避开。实在避不过的时候,6仁就会故作神秘的说几句玄而又玄,连自己都搞不懂意思的话,想试着把糜竺先糊弄过去再说。 那糜竺真的那么好糊弄吗?当然不是,只不过糜竺在心里已经先入为主的认定6仁是个深藏不露的人,故而对6仁那些玄而又玄的话总是会绞尽脑汁的去细想,想不通也不好问。再加上6仁总是被糜贞缠住授业,后来又要教伙计们算术,糜竺与6仁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很多,真正倾谈的机会自然也不多。 这期间糜竺也从糜贞那里听说了有关李老的事,连带着对6仁的底细虽然摸不清楚,但对6仁的为人还是很赞赏的。今天正好有空就差人来6仁,大方的告诉6仁说给李老送米粮布匹的事不用6仁操心,糜竺会安排人处理好,让6仁安心的在徐州住下来授业便是。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6仁只是微微一笑,再向糜竺行了一礼。抬起头时,彼此都看到对方的眉头微皱,也都猜出对方是有话要说。 “别驾,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吗?” 糜竺摇了摇头道:“没有。如果按寻常脚程计算,曹太尉一家现在应该刚过华、费之间,离衮州也没有多少路了……义浩,此事真的会如你所料吗?” 6仁记不清曹嵩具体被害的时间,这会儿自然是心里没底。现在见糜竺有所怀疑,6仁感觉也得找些说词先推脱过去才能混得下去。皱着眉头想了一阵6仁道:“老实说,很多事我自己也说不准。其实当日的那些话,我在与别驾相见之前也曾向一个游学士子荀立说起过,劝他早些南下避开战乱……俗话说天机不可泄露,而我如此这般已是轻泄天机,会引起些什么变动也未可而知。比如说荀立认为这是个进身之计,先行赶去向曹太尉示警……” “荀立?”糜竺回忆了一下,忽然轻轻一拍大腿道:“往日我去往宛洛经商,途经颖川荀氏时好像听说过这个人。若没记错的话,此人是名士荀?荀文若的表侄。近闻得荀文若举其族往投曹孟德,那荀立多半也投在曹孟德的帐下,如此既闻得警示之讯而追赶通传于曹太尉也当在情理当中……” 忽然糜竺脸色大变,低声自语道:“若是曹孟德帐下之人,那他乔装成游学学子来徐州干什么?莫不是……”说着糜竺盯住6仁,话可没接着往下说。 6仁楞住,半晌才明白过来一点点,心道:“好像之前我曾经和糜竺说过曹操就算不能明着动兵攻打徐州,也会在暗中玩什么‘二虎相争’的手段来暗摸徐州的话吧?先恭喜一下自己,因为这是本人又一次的歪打正着!” 果不其然,糜竺离席来到6仁面前,向6仁恭敬一礼道:“若非义浩,糜竺几误大事!请义浩受我一拜!” 想什么想,还不赶紧客套?想混得下去,那就不能恃才傲物,这个道理6仁还是明白的。远了不说,就在这个时代还有弥衡、杨修这二位给6仁当警钟呢……虽说现在这二位狂人现在在哪里都还不知道。 ―――――― 雨,在不停的下。 华、费之间的一间破败院落中,当日在6仁院中露宿了一夜,后来又得到了6仁“天机”的荀立,此刻站在门前背手皱眉,脸色阴沉的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突然侍从牵着马匹,冒着大雨进到院中。勉强在廊下系好马缰,侍从一边拍打着蓑衣上的水花一边步入房中。见荀立就站在门口等他,侍从赶紧抱拳道:“祭酒……” 荀立一摆手:“不必多礼!打探到了什么没有?” 侍从脱下已被雨水打透的衣服扔给屋中火堆旁的同伴,嘴里却没敢怠慢:“应该是在八日之前,太尉车仗由此间而过,因逢大雨只得投三十里外的一间古寺暂歇。就在那一夜……” 荀立猛然一惊,急问道:“太尉一家如何?” “尽被张?这一班贼人所杀,车驾家资也全被劫去,就连寺中僧人也无一幸免。现如今张?这班贼人逃去了何方也不得而知。” “八天!?我竟然晚了八天!”荀立用力一拳砸到了门柱上,愤恨不平的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先是和太尉一家走岔了道路,得人提醒追赶过来,又碰上了这连日的倾盘大雨!八天,八天!从这里到衮州若剩快马只消三天便够,主公若以得信,现在多半已经起兵了!” 屋内的几个侍从大吃一惊,立马全都跳了起来:“祭酒,那我们是不是马上动身赶回去?” 荀立又望了望天,摇了摇头苦叹道:“怎么走?连日大雨道路泥泞,我看他刚才进来的时候都几次差点滑倒,我们现在出去是摔跤不是赶路!只有等雨小一点再作打算了。” 侍从点头称是,接着烘烤混衣,荀立则接着在门前背手望天。 过了一阵,荀立隐约间听见雨声中有马铃轻响,再仔细一望,见有三个家丁模样的人正在向他所在的院落靠过来。其中有人道:“见鬼了!这雨下得这么大,又一下就是好几天,我们怎么赶回徐州去啊?” “尽说废话!你看前面那间院子有人,好像还有火光,我们先去那里避一避,好歹也向把衣服烘干,再烤点东西吃。我包袱里的干粮可全湿透了!” “赶回徐州?”荀立一听见这话便暗中留上了心,当下便微微侧身向身后的侍从道:“躲起三个,听我号令。” 几个侍从对望了一眼便马上行动。而过不多时,被身形瘦弱的荀立轻易麻痹了的三人,就已经被锋利的钢刀架到了颈间。 荀立扫了这三人一眼,冷冷的问道:“我问你们,你们是徐州谁家的仆从僮客?” “糜、徐州糜氏。徐州别驾糜子仲正是我等主家。” “糜竺糜子仲?那你们来此作甚?” 三人中领头的一个稍稍犹豫了一下道:“主家差我等给卫孝廉送几件玩物……”卫孝廉就是出资帮曹操起兵的卫弘。 荀立眯起眼打晾了领头的这个家丁一阵,转过身去向侍从吩咐道:“杀了他!” “诺!”手起刀落人放倒。 另外的两个家丁魂都吓没了,口中直呼饶命。荀立铁青着脸缓缓的转过身来道:“想在我面前耍诈作巧,你们还没那个本事!快说,你们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如果实话实说,我或许还会饶你们一命!” “别杀,别杀!我说,我说!主家差我三人来此,是为了追踪曹太尉一家打探消息!” 荀立心中一惊,追问道:“打探什么消息?” “不久前主家突然连夜命我三人出,只说沿路追上曹太尉一家之后,远远盯梢便可。若曹太尉一家安然抵达衮州自然是好,若、若途中有事,便让我三人连夜赶回徐州报知。” “那你们打探到了些什么?” “八、八日前,曹、曹太尉一家被张?劫杀……” 后面的话荀立没有再听,只是又缓缓的转过身去,眼中也闪出了凶狠杀机:“杀……” 这个“杀”字才刚刚出口,荀立猛然喝道:“且慢!” 刀在两个家丁的颈边停住,这让两个家丁暗中松了口气,以为荀立是想放他们走了。不过荀立此刻却身也不转一下的问道:“你们来时,糜子仲有没有招纳过什么人?” “不、不知道。” 荀立皱了皱眉头,手臂轻轻的挥了一下,两声惨叫便从屋中传出,但很快就被大雨的声音所掩盖。 三具尸体被扔出了小屋,荀立望了望地上不断被雨水冲刷掉的血色,忽然向侍从下令道:“收拾行囊,马上随我动身!” “诺!”这些侍从的精干不像是普通富户的家丁。 一行人冒着倾盆大雨走在了路上,因为道路泥泞,暂时这马是还不能骑的,只有先寻到可以让马在雨中奔行的草地才行。就这样勉强的走在路上,荀立顶着大雨心中暗道:“不知道这个6仁是不是被糜竺现给招纳了去……如果是的话那我就要马上赶回主公的身边,请主公加进兵,不能让徐州先有所提备。6仁……若到时主公大军兵临徐州城下,我一定要再去会会你,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让糜竺给招纳了去!” (无耻求票求收藏啊!) 卷一 第十六回 啐不及防 徐州城外。 “哈哈哈……6先生,你这马是不是骑得也太、太……” 6仁现在是趴在马背上,双手紧紧的抱住了马脖子好让自己稳住身形不从马背上摔下来。听见旁边糜贞的笑声,6仁的老脸一阵通红,尴尬非常的回应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是人就总有不擅长的事嘛!想我自幼家境贫寒,又终年四处流浪的,哪里有机会去学骑马?” 糜贞笑容可掬的策马来到6仁的身边道:“骑马没那么难,其实很好学的,但是想学精的话就一定要多多练习才行。6先生,你别这样用力的抱住马颈,试着抓住缰绳坐起来,然后踏稳马镫,双腿再稍稍**一点……对对对,就这样!6先生既然是初学骑马就不要纵马奔驰,先徐徐策骑而行,知道该怎么用力之后再试着去让坐骑跑动起来。” 6仁依言照做,缓缓策马徐徐而行,到也勉强能稳得住。和糜贞相处快两个月了,6仁也搞清楚了一些事,比如汉末的封建礼教并没有他想像的那么严,像糜贞这样的大小姐其实是可以随意出来走动的,那些所谓的三从四德贞女烈妇在汉代并不多见,而且只有在那些儒学世家,也就是受两汉时期的“名教”之治影响极深的世家才偶尔会出现那么几个。 这期间雪莉与6仁联络过两次,第一次是把三国史料传输给了6仁,第二次则是把6仁要求的一些杂学史料传了过来。从第二次传来的史料里6仁了解到,真正完全束缚女性的那些封建伦理是从宋代才真正开始的。 在西汉时期,董仲舒虽然提出了君、父、夫这三纲,并在东汉时期由统治得把“名教”提高到了绝对的主导地位,但在东汉末年的黄巾起义暴后,随着汉室中央集权的土崩瓦解,统治两汉的儒家经术也跟着随之衰弱。在这种情况下,压抑人性自由的“名教之治”也几近消亡,并且造成了极大的社会反弹,当时的社会也形成了追求人性自由的时代潮流。女性在汉末虽然还只是属于男性的附属品,但在这种追求人性自由的时代潮流下,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人身自由的,至少没事跑出来玩一玩,只要见了人不失礼数就还不会有什么人说闲话。 正是因为了解到了这些,6仁在糜贞邀请他出外踏青游玩的时候才会不怎么惊呀的答应下来,不然以他一个没读过什么四书五经的人去对糜贞说什么三纲五常,不闹出大笑话也肯定会得罪到人。 眼见糜贞的骑术好像不错,6仁颇为好奇的问道:“糜小姐经常骑马吗?” 糜贞道:“差不多吧。黄巾之乱以前,我常和大哥去宛、洛经商,一路上有很多地方车驾难行,就只有骑马。不过自黄巾之乱以后我就很少骑了,那时候各地都不太平,行商多有贼人劫掠,我和大哥不敢轻离徐州。而只在徐州的话,周边的道路都比较平坦,一般也用不着骑马出行。所以这几年我只是在春秋两季出外踏青的时候才会骑一骑马而已,骑术都有些生疏了……哎,哪天大哥有空的话邀大哥也出来走走。大哥他不但骑术好,弓术也不错,记得去年秋天和大哥出城射猎,大哥至多一日能射回六、七匹猎物。可惜我是女子,身体娇弱开不了弓。” 6仁微微点头。书上说糜竺是“自竺至照,皆便弓马,善射御云”。照指的是糜照,糜竺的孙子,在蜀汉官当到了虎骑监。 又徐行了一阵,糜贞忽然向6仁微笑道:“6先生,你我身处这般怡景,虽说赏心悦目,但是不是还少了点什么?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6先生能应允。” 6仁闻言就打了个冷颤,因为糜贞每次在6仁面前只要一自称“小女子”的时候就肯定没好事,至少也会和6仁开一些无伤大雅却又会让6仁十分尴尬的玩笑:“糜小姐,上次你的玩笑可把我吓得半死,这回你又想让我干什么?” 糜贞狡黠的一笑:“请安心,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时间很想听6先生吹奏一曲罢了。就吹奏那天你强逼我听的那曲。” 6仁松了口气:“可以可以,糜小姐有命,6仁从命便是……哎,我没带长笛出来啊!” 糜贞拍了拍手,跟在后面的小菊便把一支长笛交到了6仁的面前,看来应该是糜贞早有准备。6仁无奈的笑了笑,接过长笛凑到嘴边,才刚刚起了个过门…… “三妹!义浩!大祸至矣!快快随我回城!!” “大哥?”“糜别驾!?” 糜竺带着几个侍从,正纵马向他们这里赶过来。6仁回想起刚才糜竺喊的话,心头马上就涌起了一片阴云。再看糜竺赶到近前拉住马缰,气喘吁吁的道:“三妹,义浩,莫再踏青嬉戏,马上回城!曹孟德亲率大军已攻克彭城,其先锋于禁已在向徐州进兵,若彼行得快些随时将至!快随我走,若城门关上,我等都将死于曹军之手!” 6仁惊得差点没从马上摔下来:“怎么会这样?我们不是一直没有收到回报吗?” 糜竺道:“吾亦不知!此讯乃是我于彭城业下侥幸逃得性命的家仆连夜带回的,而彭城离此不过百余里,曹孟德若平明进兵,此刻离徐州至多不过七十里!时间紧迫,快随我回城!” “七十里!?”6仁知道曹操打闪电战很有一手,只是没想到曹操用兵真的能快到这种地步。当下急调过马头想与糜竺等人一起回徐州城,6仁突然惊呼道:“糟了,李老!” 糜竺与糜贞还没反应过来,6仁已经辨明方向,手中的长笛当作马鞭抽在马臀之上,一人一骑就此急驰而去。等糜竺、糜贞反应过来,6仁早已经没了影。 糜竺捶胸长叹道:“这都什么时候,自己都快顾不上了,他还顾着别人,唉!三妹快随我走,现在我们顾不上义浩了!想义浩有神力在身,应该不会有事才对。” 糜贞慌乱的点了点头,跟着糜竺纵马向徐州城急驰而去,至于他们身后步行的那些人家丁,他们也管不了了。人在赶着路,糜贞却迟疑的望向6仁离去的方向呐呐自语道:“他不是不会骑马的吗?怎么刚才那一下竟然……” 糜竺接上话道:“三妹你又不是不知道,义浩他一向是深藏不露的!你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身上到底有多少本事!现在虽然曹操大兵压境,但我想义浩肯定能安然脱身,不要想了,快赶路吧!” 糜贞又望了一眼这才扭回头用心纵马,心中暗道:“6先生你一定要安然无恙的回来,你还答应了吹曲子给我听的……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吧?” ―――――― 几十里的路,马一撒欢就到了。只是6仁赶到小村时,这间小村落已经成了一座死村。地上到处是血迹、尸体,房舍的门前也尽是散乱不堪的景象,显然是已经有人来这里洗劫屠杀过一番。 6仁跳下马背,望着眼前的惨状,浑身上下都在不停的颤抖。这是6仁平生第一次见到真正的血腥场面,一直在和平社会里长大的他,又哪里接受得了眼前这样的事? 沉重的脚步在一步一步的向前走,每经过一具他叫得上名或叫不上名的尸体,6仁的心头都会一阵阵的悸动,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身上的颤抖也变得越来越无法控制。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曹操起兵,会连半点消息都没有就打到了彭城!?这和书上的记载完全不一样啊!” 又走了几步,6仁忽然看到了一张倒在血泊中自己熟悉的脸:“小平,小平!” 急蹲下身抱起牧童小平并伸手去探鼻息,但片刻之后6仁就无奈的轻轻放回地上,双拳也紧紧的攥了起来:“小平才九岁……书上说曹操屠城鸡犬不留,真的是连老人孩子也不放过!太过份了,太过份了!” 努力的使自己冷静下来,6仁急奔向泥院小屋。一进到屋中,6仁就现李老倒在草铺的旁边,同时李老身上的血迹也在告诉6仁,李老已遭毒手。 “李老,李老……” 此刻的李老一息尚存,听到6仁的呼唤之后费力的睁开双眼,气若游丝的道:“阿、阿仁……你、你回来干、干什么?快、快走!那、那些曹兵还、还没有走远……” 6仁在李老的身边瘫跪了下来,人在自责中闭上了双眼,狠狠的砸了一拳地面道:“都是我不好……我当时应该坚持着带你去徐州城的……” “不、不关你事,是、是老汉我命不好……阿仁,快走,那些、那些曹兵抓了村中妇人去、去村尾淫乐,随、随时会回来的。你、你快走!” “李老我带你走!” “没、没用的,我、我已经不行了……阿、阿仁,这、这个给你。”李老艰难的从草铺下摸出一个钱袋交到6仁的手中,正是当日6仁从荀立手中赚来的那一个:“这、这钱我一个都、都没用过,因、因为我是准备留、留着给你娶妻子用、用的。可、可惜我喝、喝不到你的、你的喜……” 最后的“酒”字还没有说出来,李老的手已经瘫软了下去,口鼻中也没有了气息。6仁握紧手中的钱袋,牙根也咬得紧紧的,拼命的去忍住眼中将要流下的泪珠。过了许久,6仁才勉强控制住了一些心情,站起身向鞠了一躬,继而转身快步出门。李老在临死前已经告诉过他,洗劫屠杀小村的曹兵就在附近,6仁如果不快点离开就多半会碰上。 快步奔向村口去取马,6仁对路上的尸身血迹已经不敢再看,生怕再多看一眼自己就会崩溃掉。穿越到汉末已经三个多月,虽然知道这是个乱世,但一直都很安定平静的生活竟然使6仁在潜意识中忽略了这一点。直到这一刻6仁才真正的清醒过来―― “我是身处乱世!人命如草芥的乱世!!” 马匹就在眼前,6仁猛然觉有数十个士卒装束的人已经围住了他。而在他的坐骑旁边,一个百夫长装束的人领着几个什长走了出来,口中大笑道:“怎么样,老子就说肯定还有肥鱼,而且一定会回来找马,哪里用得着一户一户的去找?” “哟,大哥,还真是条肥鱼!看他身上穿的可是上等的衣物,身上肯定还有不少钱!” 百夫长狂笑道:“围住他,别让他跑了!下手也注意点,别脏了坏了他身上的衣物,老子要抢过来穿!” 四周曹兵一阵哄笑,百人长更是冲着6仁狂笑个不停:“小子,别想逃!识相的就把衣物钱物都老老实实的交出来,我还能给你个痛快的!” 在曹兵们的哄笑声中,竹笛,扔去了一边;长袍外衣与身上杂物,也扔去了一边。百夫长见状满意的点点头道:“果然识相!知道自己逃不掉就图个痛快!老子一定让你一下就死!” “你错了!真正要死的是你们!而你们也一个别想逃!” 突然听见自己的猎物冷冰冰的说出这样的话,百夫长有些吃惊的望向了6仁。再看6仁,左手食指已经顶到了自己的眉心…… “五倍强化!!” (ps:感谢两位书友对老6强化剂的批评与提示!另外说一下,不是在起点看求生修改版的朋友,麻烦你们来起点帮瓶子捧捧场好吗?帮瓶子加些点击数都好啊!起点中文网,别搞错了。最后无耻求票、求收藏!) 卷一 第十七回 小村之变 “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刚刚穿越时得以安身的小村被毁,无依无靠时收留了他的人被杀,还有村中遍地那惨不忍睹的血迹、尸身,这些都已经让6仁处在了几近崩溃的边缘。突然间这些与冷血强盗无异的曹兵的出现,还有张狂无比的嘲弄与讥笑,刺激得6仁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现在需要泄,需要疯狂无比的泄! “五倍强化!!” 怒吼声中,几乎已经丧失了理智的6仁有如离弦之矢一般疾冲了过去。他与百夫长之间的距离不到二十步,仅仅在一瞬之间6仁就冲到了百夫长的面前,一直紧紧攥着的右拳自下而上迅猛击出! “混蛋――!!” 这一记下勾拳狠狠的直击在百夫长的下颌上,嘭然的拳击声与卡啦的碎骨声几乎是同时响起!这个张狂无比的百夫长连刀都来不及举就被6仁一拳打得直飞出去,在空中翻转了几圈之后栽到地上。栽下来时,他头颅的后脑勺已经贴到了后背,显然是早已经脱离了颈骨,就此死于非命。 这突然而来的变故令在场的曹兵全都大吃一惊,但6仁跟本就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击飞百夫长之后,6仁马上向边上一错步,右手肘重而又重的顶在了旁边一个什长的下腹上,左拳也跟着击出,正打在什长前胸。 毫无悬念的又是碎骨之声,什长在痛苦之极中向后仰到。此刻有如凶神恶煞一般的6仁双手一探便抓住了什长的脚踝,接着便向周边猛力一抡…… “都去死吧!!” 以6仁体能强化五倍且完全是在愤怒与疯狂之下的度与力道,再加上以几十公斤的人体为风叶的人肉大转轮,这种强大惯性下的冲击力是何等的恐怖?人肉大转轮转了数圈,嘭嘭嘭的数声闷响,周边几个什长与士卒全部被6仁的人肉大转轮撞得横飞了出去。伤筋错骨者,有!立时毙命者,有!!未曾伤到者,没有…… 人肉大转轮又转了几圈,6仁的身边近处已经没有了曹兵,稍远一些的曹兵都吓得不知所措,只是纷纷握紧了手中的长戈。6仁见身边已经没了人便猛然一松手,被6仁抓来当风叶的什长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撞倒了一堵泥墙才摔到地上。看那口中鲜血狂吐的样子,只怕是没生还之望了。 曹兵中突然有人惊呼道:“天、天啊!这、这是什么力道,简直和典都尉都不相上下!大家快跑吧!” 这一声惊呼马上就得到了其余曹兵的一致响应。都说将是兵的魂,这百夫长虽然不是什么像样的角色,但总归是这百来号曹兵的领头人。突然一下就被6仁骇人一拳当场击毙,这些个曹兵早已吓破了胆,加上又无人领头的面对着一个杀星,哪里还有争斗的念头? 众曹兵扔下身上抢来的包袱、粮食一哄而散,而倒在6仁身边左近几个被人肉大车轮击伤的曹兵什长也没人去管了。6仁冷冷的扫了一眼,伸手拾起了地上曹兵的一把刀,咬牙切齿中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我说过你们一个也别想跑得掉……” 紧握钢刀,脚步疾动,6仁照着这些曹兵猛追了上去。等追到近前,钢刀起处带起一蓬又一蓬的血雨,这个原本很平静的小村中也响起了一声又一声的惨叫。 刀已断,扔!抢过一杆长戈横扫竖砸,依旧无人能挡!6仁并不会武,自然就没有什么像样的招术,已经陷入疯狂状态的他也不会去想什么如何出招,完全就是凭着体能强化后的蛮力乱挥乱舞。但是那种狂暴的力道与度,就算是一流的武将见到只怕都会被惊呆,更何况这里的只是一群上不了台面又被吓破了胆的杂兵?现在的6仁根本就与虎入羊群无异。 一个、两个、三个……奔逃的曹兵一个接一个的被6仁击倒毙命,而6仁还没有丝毫要停手的意思,仍旧全力追杀! 当最后一个曹兵出惨叫,倒在6仁的面前时,6仁仍在疯狂的乱挥手中那杆已经没了戈头的长戈。也不知挥舞了多久,6仁终于停下手来,凄惶中把断戈插到了土中。人在粗重的喘息着,左手食指也顶到了眉心。 “强化剂消耗了百分之七点九,现在还剩下不到百分之四十……取消强化状态……” 体能强化状态取消,6仁在喘息中回身望了望那一路的横尸,先是沉默了一阵,忽然眼中流下了泪珠,冲着天空放声狂笑…… “我不要,我不要这样啊!雪莉,快接我回去,我不要这样啊!!雪莉――!!” ―――――― 小村的村口附近立起了两座新坟,但这两座坟包既没有墓碑,坟包也没有多高,完全没有个坟墓的样子。若换在旁人的眼中,只会以为这是两个不起眼的小土包。 “李老,小平,不是我偷懒,不给你们把坟包磊起来。曹操这一路是来搞三光的,除了杀光百姓之外,还挖掘别人的坟墓抢钱暴尸。我如果现在就给你们建坟立碑,搞不好还会让你们死后都不得安宁。等曹操退兵,徐州安宁下来的时候,我再来给你们重起新坟……李老,谢谢你照顾了我那么久,还给我上了一堂如何在这个时代生存的课。” 取过李老临死前交给6仁的钱袋,6仁埋在了李老的坟前道:“李老,这钱我用不着,你带在黄泉路上打小鬼用。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该花的钱别去省它。” 又取过小平平时常吹的那支短牧笛埋在小平的坟前:“小平,路上多照顾一下李老,有空也吹个曲子给李老听听……我以后不能再教你吹新的曲子了……我最后再吹一曲给你们送行,小平你要记好啊……” 反手取过糜贞给他的那支长笛凑到唇边,6仁强忍住眼中将要落下的泪花,尽力调匀了呼吸之后,这才缓缓的吹奏起来。 这次吹的并不是《少年行》,而是《仙剑奇侠传三》的主题曲《御剑江湖》。与《少年行》的清新明快不同,《御剑江湖》的旋律在高昂的音调中却充满了悲伤凄凉之意。6仁本身并不是很喜欢这种旋律中带着悲伤的音乐,但出于对《仙剑》的喜爱,仍然保留在了芯片当中,偶尔也会吹奏一下作练习之用。只是此时此刻吹奏起此曲,6仁忽然感受到了曲中的真意,人在不知不觉中,一直强忍着的泪珠也划落到了脸庞上。 短短一分四十秒的《御剑江湖》,6仁竟然吹奏了五、六遍这才停下。又望了眼李老与小平的坟头,6仁闭上双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又轻轻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里不是去徐州的主官道,那一百来个曹兵应该是见有机会财,就擅自离队来这里洗劫的……不管怎么样我得赶快回徐州,万一再有曹兵过来,我可不见得还能像刚才那样应付得了。” 默然转身想要去树旁牵马,方一抬头6仁猛然一惊,左手食指马上就顶到了眉心上,因为不知何时,他的身后已经站着了几十号人!与方才6仁在疯狂之下杀尽的曹兵不同,这几十号人个个有马,几个领头模样的人还有齐备的盔甲在身。而这几十号人此刻正齐刷刷的盯住了6仁,当中还有数人或张弓、或取弩,矢锋也都对准了6仁。 6仁心中大惊:“糟了!刚才我没有启动体能强化状态,加上一心一头的给李老、小平送行,就没有去留心附近的情况,连这些人是什么时候把我盯上的我都不知道!实在不行只有启动二十倍强化,再小心点避开弓箭抢匹马,这样应该能逃得掉。” 心中正盘算着,对面人马中有一人走出队列,向6仁抱拳一礼道:“义浩贤弟,别来无恙否?” 6仁看这人有些眼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皱了皱眉刚想问,那人向6仁微微一笑道:“两月之前,我曾在你院中借宿过一夜,而次日你就在村口树下指点于我的,你已经忘了吗?” 6仁猛然醒悟过来:“你、你是荀立荀常直!” 人马中似是领头的人稍稍扬了下眉头,轻捋着长须瞥了荀立一眼道:“荀立荀常直?” 荀立向领人之人回以一个微笑,刚想动步往6仁的身边走,马上就有人拦住了他道:“祭酒,不可如此大意!此人身上全是血迹,而村尾那些我军士卒……” 后面的话6仁已经听不进去了,因为6仁在听到旁人称呼荀立为“祭酒”之时人就呆在那里,连右手中的长笛也掉在了地上。半晌之后6仁才回过神来,用颤抖的手臂指向荀立道:“你、你不是荀立!你是、你是鬼才郭嘉,郭奉孝!!” (ps:感谢两位书友对老6强化剂的批评与提示!另外说一下,不是在起点看求生修改版的朋友,麻烦你们来起点帮瓶子捧捧场好吗?帮瓶子加些点击数都好啊!起点中文网,别搞错了。最后无耻求票、求收藏!) 卷一 第十八回 奸雄鬼才 “你、你不是荀立!你是、你是鬼才郭嘉,郭奉孝!!” 听见6仁说出这样一句话,郭嘉颇为惊呀的望住6仁道:“义浩竟知吾名?怪哉!郭嘉一向寂寂无名,于世知我者甚少,义浩却又是从何处知我名字?再就这是‘鬼才’……义浩为何如此称呼于我?” 所谓的鬼才是后世人给郭嘉的评价,当时并没有人这样称呼郭嘉。只是6仁突然知道面前站着的人是三国中绝顶谋士之一的郭嘉,自己还曾经和郭嘉一起喝过酒聊过天,出于名人效应的心理影响,这会儿早就晕了头,说话哪里还会去想太多? 6仁瞪大了双眼望住郭嘉,直到郭嘉问话过来,6仁也是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一不留神说漏了嘴,赶紧措辞补救:“你虽然自弱冠就隐匿名迹,不与俗接,但暗中还是会去交结英俊。时人知你者虽少,但总会有惟识达者而奇之。我流浪四方时曾无意中听人说起过你,说你有可比鬼谷子之才,故称你为鬼才。” 郭嘉哈哈一笑道:“想不到我郭嘉在清谈坐客的口中竟有如此评价,也真亏义浩你记得住。” 这位鬼才在冲6仁笑的时候,后面人马中领头的人已经翻身下马,手按剑柄走到郭嘉的身边,眯起一对三角眼上上下下的打晾起了6仁。片刻之后此人才拍拍郭嘉的脊背道:“奉孝,此人便是你向孤提及的那个推算出张?之祸,又明言孤眼下只有这徐州可图的山野逸才?” 郭嘉方欲拱手回话,那边6仁已经惊得扑通一声一**坐到了地上:“你、你是曹操!?” “大胆狂徒!竟敢直呼主公名讳!无礼太甚!”人马中可有人举枪拔刀了。 曹操横臂止住部下们的举动,复又打晾了呆坐在地上的6仁一番,皱了皱眉又摇了摇头,扭头向郭嘉道:“奉孝,孤观此人只是听闻得孤之名号便惶怖失态,似乎有些言过其实。” 郭嘉望望6仁,也跟着皱了一下眉,不过马上就微笑道:“主公,昔日里与荆轲同刺秦皇的秦舞阳在市井之间亦为武勇之士,可真到与荆轲同登秦殿之时,却混身颤栗口不能言,其所畏者乃秦皇之威也。吾观义浩并非胆怯之人,现今却如此不济,当是畏于主公之威严气度也。” 很漂亮的话,既帮6仁解了围,又拍了曹操的马屁。曹操听后笑而不语,不过扫了一眼还坐在地上的6仁之后脸又沉了下来,转过了身去。 郭嘉暗中松了口气,上前几步向6仁伸出了手道:“义浩受惊了,请起身说话。” 6仁这会儿可还望着曹操傻呢,因为他做梦也没想到真的会和千古第一奸雄见上面,而且还是在这样的环境与场合。看情况他是差那么一点点就没命了,想想曹操与郭嘉来这里时肯定现了那一路的曹兵尸,现6仁时6仁的身服上又全是血迹,任谁都会认为那些曹兵是6仁杀的,那现6仁的时候还不马上张弓搭箭先射死再说?至于这箭没有射出来,似乎只能是说6仁命大了。 望了望郭嘉伸出来的手,6仁犹豫了半晌才握住,郭嘉就势把6仁给拉了起来。6仁喘了几口气,又稍稍的定了了神,正寻思着该如何开口,曹操忽然转过身来问道:“6义浩,孤且问你,这村中百余我军士卒,是否为你所杀!?” 6仁赶紧拼命摇头,现在这情况打死6仁也不敢承认,天晓得曹操会不会当场翻脸。再者说了,刚才6仁一口气杀那么多人,看上去好像是勇猛无比。但实际上当时除了启用强化状态之外,6仁那时人处在一个心理崩溃的疯狂状态下也是重要的原因,说得难听点与狗急跳墙没太大的分别。这会儿已经过去了这么久,6仁的心情早已经平复,加上突然碰上曹操、郭嘉这二位历史名人把他整了个措手不及,现在的6仁怎么可能会有刚才的那股冲劲?既然没有了那股冲劲,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胆量。 郭嘉上下打晾了6仁的周身数眼,迟疑着问道:“真不是你所杀?” 6仁接着摇头:“你、你……哦哦,郭祭酒,你看我这身板,根本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像是个能格杀百余士卒的人吗?” 郭嘉哑然失笑,但还是有些怀疑的问道:“那你身上的血迹……” “哦,我收到曹兵压境的消息之后,就从徐州城赶来这里想接走李老的,可我还是晚了一步,赶到时这里已经……我抱起过数人想看看可有活口,这血是那时沾上的。” 曹操与郭嘉一同点头,必竟6仁的这个解释还是比较让人信服的。曹操又闭目思索了一下,向部下中一个长相凶狠,浑身横肉的将官问道:“典韦,汝意如何?” 那边6仁又差点一**坐回地上,心说还好我没动手!古之恶来都在这里! 典韦撇了撇大嘴道:“主公,从士卒的伤处上来看,初始时尚有利刃之伤,但后面逃得远些的几乎全是碎骨而死,所以击杀我军士卒者必是勇力过人之人,末将以为此人武勇未必就在某之下。但是眼前这个6义浩……不像。” 曹操叹了口气道:“惜哉,惜哉!若是此人尚在,或许孤又可添一员虎将!典韦,你平日里也可多一个切磋武艺的好对手。” 典韦的脸上也露出了很不甘心的神色:“正如主公所言,典韦很想和此等巨力之人比试一番,决出个高下!” 再看6仁,听了曹操与典韦的对话之后,这会儿正紧紧的咬着嘴唇又死绷住了脸,因为他想笑却不敢笑,但表情就有些古怪了。 郭嘉见状扬了扬眉问道:“义浩居于此间,可知村中有谁勇力过人?” 6仁还是摇头:“我在这里也只是住了一个来月,很多事也不是很清楚。而且自当日你我一别之后,我得蒙糜子仲赏识,成为了他的……”话说到这里6仁猛然反应过来,这些话可不是能乱说的! 不过6仁反应过来得晚了,曹操忽一转身,逼视着6仁道:“这么说你已往投于糜竺?” “哎……是、是。”瞒不过了,干脆承认吧。 郭嘉默然点头道:“果然是你!那一日我追赶主公家人车仗,路遇三个打探消息的糜竺家丁,那时我便猜测你是不是投奔了糜竺。义浩,人算不如天算,若不是我遇到这三个家丁,或许现在的徐州城早已经整军备战了吧?” 6仁也傻了眼:“难怪我和糜竺会一直没有收到回报,原来……” 典韦道:“主公,此间离徐州不远,多留无益,还请主公早些回营坐镇为上。” 曹操点了点头,又仔细的望了6仁数眼,忽然把郭嘉唤到身边低声道:“奉孝,孤观此人言过其实,实乃一平庸之辈……或许他是有些见识,但只怕当不得奉孝之荐吧?” 郭嘉必竟和6仁也只是有一面之缘,对6仁也摸不清底细,再加上6仁见到曹操时的举动的确很让人失望,这会儿听了曹操的话之后转了几下眼珠道:“使主公徒劳一场,嘉之罪也。不过也请主公饶他一命,嘉想将此人留在身边充一书吏,主公可否应允?” 曹操想了想道:“也罢!方才听他吹奏的笛乐颇有意境,如此看来此人也并非一无是处。而且此人到也有些见识,留在奉孝身边或许可为奉孝添些助力。若日后觉此人确有所长,再依才而用到也不错。”说是这么说,其实曹操也只是卖个面子给郭嘉而已。曹操那是什么人?不识人能打得下半壁江山?就6仁这点老底,瞒得过曹操的毒眼才怪了! 郭嘉微笑着拱手一礼:“多谢主公!” 曹操又扫了6仁一眼,回到坐骑旁翻身上马。郭嘉走到6仁的身边低声道:“义浩,徐州城破在即,你是否想为糜竺殉死?” 6仁摇头。 郭嘉拍了拍6仁的肩膀道:“本来我向主公举荐于你的,可是你刚才的举止有失时宜,主公难免不悦。我作了个权宜之策,你不如先来我身边暂充一书吏,若得机遇使你一展所长,主公爱才之下必然重用,你也可有出头之日。义浩意下如何?” “啊……” 6仁楞住了。说实话6仁见曹操不怎么甩他的就上了马,左手食指这会儿都顶到了眉心,万一曹操一言不合要动手杀他,6仁可就准备启动强化状态逃命的。忽然听到郭嘉说出这些话来,6仁能不楞?自己有多少料自己可是最清楚的。 郭嘉见6仁呆住,以为6仁是有那么点不太愿意所以在犹豫,马上就脸色一沉低声道:“义浩,如果你想活命就先跟着我,在我身边我还能保你周全。若你拒绝,马上就会横尸于此。我知你因李老与乡邻之死,对主公有些记恨,不愿投于主公帐下。可我告诉你,我本奏请主公严令军士不得来此村屠戮,为的就是保全此村好与你见上一面,只是当我赶到时已晚了一步。这百余士卒是于文则帐下斥候,我赶到时并不在营中……” 6仁这会儿已经反应了过来,心说我现在徐州又回不去,碰上你们这些人当然是保命要紧!不过也不敢表现得太过火,而是带着几分装出来的犹豫点了点头。好歹在糜氏也混了一阵,知道有时候是要演演戏的。 郭嘉见6仁点头应允,这才满意的笑了笑道:“跟我走吧……那匹马是你的吧?这样也好,不必找人让马给你。” 6仁有些晕晕乎乎的跟着郭嘉走出几步,忽然清醒过来,轻声道:“郭祭酒,请再稍等一下。” “?” 6仁回过身赶到李老与小平的坟前沉默了一下,心道:“李老,小平,对不起了!算起来曹操应该是你们的仇人,可我现在却要呆在曹操的手下混日子。没办法,我没用,我怕死……若你们在天有灵,请不要怪我……” 郭嘉伸手拍拍6仁的肩膀道:“这里安葬的是李老吧?等主公攻下徐州,我给你一笔厚币把李老重新厚葬便是。算起来我也有些对不住李老,只当是我给李老的一点补偿。” 6仁叹了口气,心情在低落中扭头向郭嘉道:“你真以为你们能打得下徐州?” “!!!” (今天有点事,下午误了时间,所以今天只能更新一章了。见谅!再,有关曹操自称为“孤”的事,请不要说太多,ok?瓶子按志中的记载,曹操是早就自称为孤了的,而刘备也是在没有称王的情况下自称过孤,所以推算着东汉时代只要是一方之主都可以自称为孤。) 卷一 第十九回 竹勺逼供 6仁在小村遇上曹操、郭嘉的次日,曹操就亲率大军对徐州城动了一次攻击,并在城外的野战中大获全胜。之后陶谦就据城死守,再也不出城迎敌,双方随之陷入了暂时的僵持状态。 在这几天中,6仁一开始心中也有些奇怪,因为他按雪莉传输过来的历史资料上来看,曹操原本是应该在初平四年的秋季才动了对徐州的攻伐,到兵临徐州城下后再出现刘备往援徐州的事情。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曹操至少比历史上提前了一个月以上,那么曹操应该完全有能力一鼓作气攻下徐州才是。 可是现在曹操只是围住了徐州城,围住之后却按兵不动,在6仁的眼中好像就是在等刘备往援徐州的事生一样,以曹操的军事才能为什么会作出这样的选择,这就让6仁怎么想也想不通了…… ―――――― 入夜,徐州城外,曹军大营。 某座高级军帐……的旁边,是一座普通的军帐。而这间与普通士卒军帐无异,按理说不会引起什么人注意的军帐,此刻却因为帐中飘出的阵阵香气引得附近的士卒纷纷探头观望。 土磊灶,土陶罐;一堆柴,一罐汤…… 6仁左手套着块布头小心揭开陶罐盖,帐中的香气顿时浓上了几分。6仁**着鼻子贪婪的闻了几下,又自我陶醉的“啊”了一声,右手的筷子这才伸入罐中夹起点什么翻看。 “嗯,还不行,还没煮烂,肉汁的味道还没煮到汤里去……看这硬度,最起码还要二十分钟的样子。” 复又盖上盖子,6仁再往土灶里添了几根柴,怀抱起了双手再盘起双腿,坐在灶边闭目养神,脑子里也在想一些漫无边际的事。 忽然帐外脚步急响,某人站到了帐门前,手指抖而又抖的指定了6仁。神情凶神恶煞一般的不说,连话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好你个6义浩!竟然敢背着我躲在这里……” 6仁急忙回头,见来人是郭嘉便赶紧的想起身施礼,郭嘉却一把把6仁推开,凑到土灶前伸手就去揭陶罐的盖子,而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 “哎哟!烫死我也,烫死我也!!” 6仁哭笑不得的望着眼前直抖落手,还时不时的放到嘴边猛吹一气的郭嘉,脑袋上方冒出来一串省略号。 郭嘉抖完了手,一扭头见手边有块布头就一把抓了过来套在手上,揭开陶罐望了几眼,喉节也跟着颤动了几下,再**了几下鼻子,摸过筷子就想往里面夹。6仁见状赶紧阻拦道:“喂喂喂,等等、等等!” 郭嘉扭头斜眼的瞪住6仁道:“怎么,还打算不让我吃?你小子啊,趁我今天去主公大帐与会议事的时候就偷偷煮上一罐好汤,还想独自享用不成?若早知你为人如此,你这条小命我还不如不救!” “……”6仁无语了半晌,见郭嘉又想伸筷子入罐这才摇了摇头道:“鱼肉尚未煮烂,汤的味道就不够浓,换句话说就是还不够火候,还要多煮一刻钟才行。” 郭嘉望向6仁的眼光变成了怀疑:“真的?你不是想独食?” “我?!”6仁无可奈何的抓了抓头皮,干脆一伸手把挂在帐壁上的竹勺取下来交给郭嘉道:“郭祭酒若不信就请先品尝一口汤,包管汤味远不及你上次喝的那么香郁。” 郭嘉接过来就捋起了袖子准备往陶罐里放:“我不信!你小子肯定是想骗我,然后自己独享美食!” 竹勺将至罐中的时候,对郭嘉的举止无语到极点的6仁甩出了一句话:“我还没放盐那……” “……”这回换到郭嘉无语,抓着竹勺的手也定格在了那里,斜眼侧目间只差脑门子上没暴几条黑线出来了。顿了顿郭嘉把竹勺扔还给6仁,自己一**在灶旁坐了下来道:“既如此,我就在这里多等一刻也无妨!如此美食当前,万万不能错过!” 6仁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心态的笑了笑,反手挂好竹勺在郭嘉的旁边跪坐了下来。略一侧目,见郭嘉一本正经的盯着陶罐,哑然中心道:“这、这就是绝世鬼才的郭嘉郭奉孝?怎么我总觉得和我那个时代搞笑剧里的无赖角色差不多?根本就没有个顶尖谋士的样子嘛!” 他在这里着楞,郭嘉侧过头向他问道:“喂,义浩,在想什么啊?” “哦,没、没有,呆而已。郭祭酒……” 郭嘉摆了摆手道:“这几天我跟你说了很多次了吧?不是在人前与正经场所,你就不要祭酒祭酒的叫我,直呼我表字即可!没人的时候我还不是‘小子、小子’的叫你。” “这个……”6仁犹豫中,李老曾对6仁说过的那些话,6仁可是一直都牢记在心底的。 郭嘉又吹了吹刚才差点烫出血泡的手指,身子也往6仁的身边凑了凑道:“义浩,我不过虚长你六岁,你我兄弟论交又有何不可?明面上你我虽是主从,但必竟你我之间不是真正的官场同僚。而且你也知道,那时如果你不允应暂充我身边书吏,主公马上就会将你当场斩杀。你暂充我书吏一职,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可是……” “可是什么啊?你一个弱冠之年的青壮,怎么做事这般唯唯喏喏,一点血气都没有的到像个妇人了……哎,这鱼你从哪里得来的?” “哦,我见这几日大军围城却围而不攻,郭祭酒你又时常……” 郭嘉的脸色沉了下来:“方才我是怎么说的?怎么又叫我祭酒?” 6仁撇了撇:“你官比我高,年齿又比我长……老实说,要我叫你‘奉孝兄’我总觉得有点别扭。” 郭嘉想了想,抱起双手道:“要不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老郭’好了。” “老、老郭!?” 郭嘉轻轻的哼了一声道:“嗯,就叫我老郭。想想都觉得气闷,我少年时在颖川书院读书,与荀文若等人有同窗之谊。可是在这些人当中属我年齿最少,私底下他们都‘小郭、小郭’的叫我。现在我得荀文若之荐出仕为官侍奉主公,可是与他们私交小饮叙一叙旧谊的时候他们还是这样叫我,岂不叫得人心烦?” 6仁脸部肌肉抽搐着干笑了几下,却也明白过来一点。古时之人可不像现代人那么忌老,相反是以年长为尊、年老为敬的。年纪小的在年纪大的面前,总是会矮上那么半截。而汉时一个人若总是被别人“小x、小x”的这么叫,可能是会听着不怎么舒服吧? 甩甩头不去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事,6仁到是想起刚才郭嘉说想和他兄弟论交,心中盘算道:“我现在是在曹营里混里子讨生活,有个靠山总比孤家寡人的好,再说郭嘉是曹操最信任的谋士之一,我和他如果真的兄弟论交对我只有好处没坏处吧?至少别人想对我怎么样的时候也得考虑一下郭嘉的面子……不过郭嘉这个绝顶谋士的心机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也得小心点才行。好歹我混个两、三年,安安全全的让雪莉把我接回去就行了。” 打定了主意,6仁试探着轻声唤道:“郭兄……老郭?” 郭嘉拍掌笑道:“哎,这就对了,兄弟之间不用那么拘束是不是?哎,你还没说清这鱼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我刚才是想说你总是被曹公叫去议事,我呆在这里又没什么事,就去附近的河里钓的……”说着6仁忽然全身颤抖了一下,低下头轻声道:“鱼不算难钓,可是洗鱼却很麻烦。钓上来的鱼周身全是血……” 郭嘉也皱了皱眉:“主公是杀戮太过了些,不过这也是必要的立威之举。” 6仁轻轻摇头,他很难赞同曹操的这种杀人狂魔般的做法。但是现在身处曹营之一,6仁也不敢多说什么,不然搞不好就小命难保,于是敢紧的把话题扯开:“老、老郭,我问你件事。曹公兵临城下已有数日,但为什么不向前攻城,只是在这里围而不攻?兵法上说‘兵贵神’、‘战决’……” 郭嘉眼中精光微微一闪而过,微笑道:“哟,看来你也读过几本兵书战策的嘛!知道‘兵贵神,久战无益’啊?那我到要和你好好聊聊了,反正也是在这里坐等汤熟……义浩,你知不知道主公为什么会围而不攻?” 6仁摇头。 郭嘉扫了眼6仁,稍有些失望的道:“其实究其原由,却还要怪你。” “啊――!?”6仁懵了:“怪我?这这这,这关我鸟事啊?” 郭嘉道:“不,与你的关系太大了。当日你推算出张?之祸,又料定主公必取徐州,紧接着你又投奔了糜竺,还令糜竺派出家丁沿路打探,单是这些就得让主公改变策略。你想,如果当时不是我机缘巧合的遇见了那三个家丁并杀之灭口,容那三人回复糜竺,再由糜竺转报于陶谦,使陶谦早作准备,那现在主公多半打不到徐州城下。” 6仁想了一阵才明白过来:“你是说,你就是担心我会劝说到陶府君,使陶府君早一刻整军备战,所以你就赶了回去请曹公加快行军度,把一直在等消息的我打了个措手不及?” 郭嘉点头道:“正是如此。” “可这与曹公不率军攻城有什么关系?” 郭嘉道:“轻装军兵,奔袭千里,有其利亦有其弊。单以眼下来说,令陶谦啐不及防,军不及整而坐守徐州城中,此便为利。至于弊者……徐州城城高墙固,陶谦麾下的丹阳兵也不是乌合之众,虽初战败绩但仍有据城死守之力。况且我军轻军赶路,后面的粮草器械都跟继不上,纵然是主公麾下将勇兵猛,一无粮草二无攻城器械,这坚城又如何打得?主公现在围城不攻,就是在等后队的粮草与随军工匠都跟继上来,一则军兵饱食有力而战,二则赶制出攻城利器,这样才能全力攻打徐州坚城。” 6仁这才恍然心道:“闹了半天原来是这样!曹操是被后勤部队给拖了后腿。” 郭嘉见6仁的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微一皱眉便开口问道:“义浩,那一日你说主公未必能攻得下徐州,这话到底如何解释?” 6仁赶紧摇头:“当时心情不好随口说的。”开玩笑,曹操比历史上的时间至少提前了一个月,天晓得现在会引出些什么变故,6仁哪里还敢原样照抄书的乱说? 郭嘉怀抱起了双手,眯起双眼满腹狐疑的盯住了6仁:“恐未必吧?我到觉得你小子如果不是心里有自己的见识、想法,就不会没头没脑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真的真的,我真的只是随便说说!”一边推脱,6仁一边赶紧抓起几块木柴添进灶中来避开郭嘉的逼问,嘴里也不让郭嘉闲着:“老郭,拿勺子给我,汤应该就快要煮好了。” 郭嘉见6仁如此,很不满意的站起身来去取挂回了帐壁上的竹勺。再看6仁,装模作样的凑在土灶旁边,手里还拿着根竹管煞有介事去吹旺灶火。吹了几下6仁还头也不回的就反回手去:“竹勺给我,我尝尝汤味,看看煮够火候了没有。” 郭嘉摆弄着手中的竹勺,瞪起双眼望定6仁的后背。眼珠转了几转,郭嘉阴笑着把竹勺举了起来…… 咚,清脆的竹骨交鸣之声;“哎哟――”,有如杀猪一般的惨叫! 帐中6仁双手抱住了后脑勺,侧回身去苦着脸问道:“好好的你干嘛打我?这玩意儿打人很痛的!”这个竹勺是一截两寸余粗的竹子削制出来的,就是古人常用来往坛、桶、鼎中打起液体的那种,电影电视也常有出现。勺头的边缘真打在人身上可比竹鞭都痛。 郭嘉晃了晃竹勺,歪脖子斜瞪眼的道:“明明有话却不肯明说,该罚!快说,不然我接着打,竹勺打断了,我唤几个军士把你绑起来再接着打,不过那时我就会考虑用皮鞭了。” 6仁哑然:“老郭你不是吧?刚才还说我们是兄弟之交……” 郭嘉立马打断了6仁的话:“正因为把你当成兄弟才打!我身为兄长,理应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不知长进的弟弟!该说的不说,要做的不做,你将来又如何去出人投地?你若是怕失口误言,只单和我说又有何妨?你分不清话中的是非对错,我分得清啊!说不说?再不肯说我就接着打了!” 6仁无语中退到了帐角:“喂,老郭你乱来,真动手你不见得打得过我。” 郭嘉嘿嘿阴笑:“目无尊长,更加该打!你若真敢对我动一下手,我立马叫你小命不保。” 6仁有些无可奈何了。他看得出郭嘉现在其实只是在用开玩笑的方式想逼出他的话来,并不是真的想伤他,不然郭嘉马上就可以叫士卒过来绑了他。也正是因为如此,6仁也不好启动体能强化状态去伤人,再说他现在是在曹营之中,一但暴起伤人那就意味着他得扮演一回赵子龙去杀出曹营,而仅凭那百分之四十不到的强化剂,6仁也没把握打得出去。当然最重要的是,用得着那样去做吗? 干笑了两声,6仁还是不太敢说什么出来,想了想忽然一指土灶道:“汤煮好了!赶快把陶罐端离灶火,不然就焦了!” 郭嘉望了一眼急道:“那你快点,我就等着这罐汤那!” 6仁故作慌张的端开了陶罐放到几上,心中正盘算着该如何进一步的引开郭嘉的话题,忽然间又是一声竹骨之响,6仁再一次抱着后脑勺蹲了下去。 “怎么还打我啊?” “休想扯开话题!快点把你想到的都说出来,不然今晚上你的脑袋就别想碰枕头!” 6仁无奈的挥手讨饶,因为刚才自己很白痴的以为郭嘉真是搞笑片里的角色了:“行行行,我说还不行吗?不过你得让我先想想该怎么说。别打了啊,再打我非被你打傻了不可!” “这才像话!”郭嘉满意的点了点头,忽然摸起几上的一个竹碗连同竹勺一并递到了6仁面前道:“先给我来碗好汤,不然一会儿你说着说着的全吃完,我那就太亏了。” “……”6仁无语中心说,这真的是鬼才郭嘉吗!? (今日只此一更,不过也有5k来字,比起预定的两更6k也不算太差。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二十回 无法确定 滋溜――滋溜―― 小帐中二人相对而坐,而帐中也尽是二人吸食汤汁的声音,并无人开口说话。许久过去,郭嘉手中的竹碗见了底,毫不客气的往6仁面前一递,那意思是让6仁帮他再盛一碗。 6仁接碗过去帮郭嘉盛汤,郭嘉则眯起双眼摸着下巴望了6仁几眼,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等6仁把盛满了鱼汤的竹碗递回来的时候,郭嘉缓缓的接回竹碗,在手中把玩了一下道:“汤是好汤,但义浩你刚才所说的言论……好像就不怎么样了。” 6仁撇了撇嘴:“怎么?有何不妥吗?” 郭嘉又喝了口汤,啧了下嘴唇后道:“徐州城被围,陶恭祖麾下战力又不足,那向左近求援是必然之举。按义浩所说,陶恭祖会向北海孔文举、青州田楷求援,自然是在情理当中。但依我之见,这两处的兵马根本就是乌合之众难成气候,顶多也就是分一分主公的兵势,拖沿上一点破城的时间而已。真要想逼得主公收兵回衮州,他们没有这个实力。” 6仁皱着眉也微微点头。按书中的记载,田楷的军兵如何6仁不知道,但孔融身为北海太守,居然会被管亥的几万黄巾贼围在城里出不来,那战斗力之差由此亦可见一斑,别忘了刘备救孔融的时候才带了三千平原兵马就杀散了管亥!至少至少孔融也是属于和陶谦差不多的类型,就是动嘴皮子无人能敌,领兵上阵就是一个垃圾。这样的人带兵赶过来……还真不够曹操与其麾下勇将打的。 干笑了两声6仁低头喝汤,等抬起头时6仁却吓了一跳,因为郭嘉手中的竹勺正指在6仁的鼻尖上:“喂,老郭你干嘛?你要我说的,我已经说了啊!别再拿竹勺指着我行不行?” 郭嘉轻轻的哼了一声,竹勺则在6仁的鼻梁上轻轻点了一下:“你小子,别想拿些这样的话来敷衍了事!你根本就话未说尽,真以为我看不出来?老实点,把你想到的全都说出来,不然的话……哼哼哼!!”竹勺在6仁的面前晃了几圈作势欲敲。 6仁真的是无可奈何了,因为现在的他根本就无话可说!虽说按书中的记载,还有刘备与吕布的事情没说出来,但这二位的登场都是有先题条件的。就拿刘备来说吧,是糜竺赶到北海的时候正好碰上管亥围城,刘备是作为北海援军才登的场,然后才被糜竺请去救的徐州。现在的情况是曹操比历史提前了一个月以上,管亥会不会跑出来6仁还不知道。万一这位能和关羽过上几招的人没攻打北海,说不定糜竺跑到北海直接拉了孔融就回了徐州呢?有这些不确定的因素在,后面的话6仁自然说不出口。 咚―― 竹勺在6仁的额前轻轻的敲了一下,郭嘉脸色一沉道:“磨蹭什么?快点说!” 6仁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只好左手食指顶到了眉心激活芯片查阅资料:“先别敲,你让我再仔细的想一想。” 郭嘉点点头,忽然伸手把整个陶罐都搬到了身前道:“好好想!在你没想出来之前,这整罐的鱼汤都归我享用。要是你能及时的想出来,或许还能给你剩下点。”说着郭嘉自己动手盛上了半碗,故意吸得滋溜作响,完了还闭上双目作陶醉状的道:“好汤!美味!天天吃干粮,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你也会说‘鸟――’啊?” “跟你学的。少说废话快点想!” 6仁无奈,只能紧闭上双目仔细的去查阅相关资料。查来查去,6仁的注意力便集中在了一个关键人物的身上,急忙睁开双眼向郭嘉问道:“老郭,曹公进军至此可谓神,但总会惊动到周边的人物。那……东郡从事陈宫有没有来劝说过曹公?” 郭嘉稍稍回想了一下点头道:“你说的是曾与主公有旧的陈公台吧?他确实来说,当时主公方破彭城,一面屠城掠粮一面整军疾出,就在主公带兵出城不足十里的时候,陈宫匹马赶来劝说主公……” 6仁接上话道:“曹公是不是把他骂了回去?” 郭嘉点点头,忽然好奇的问道:“你小子又是怎么知道陈宫这个人的?” 6仁摆摆手:“这你别管,我流浪的时候见的人多了!总之……这么说吧,我现在大致可以断定曹公打不下徐州,而老郭你最好明天一早就去劝曹公退兵回守衮州。” 郭嘉一听这话当即就蹦了起来:“你、你说什么?现在兵临徐州城下,徐州指日可破,你居然叫我去劝主公退兵?你小子,是不是觉得受过徐州糜氏的恩惠,所以想回报一下?” 6仁向郭嘉翻了个白眼道:“我不说你要逼我说,我现在说了你又不信……” 郭嘉道:“你说得出个所以然来我就信!” 6仁撇撇嘴,又查阅了一下资料,整理了一下思绪之后才道:“老郭你听我说,我听说陈宫素与陶谦交厚,所以才会单人独马的赶来劝说曹公。劝说不成,陈宫也难免会心生怨意,然后便寻思他计。如果我所料不差,陈宫很可能会弃官去投奔张邈,然后再鼓动张邈趁曹公大军离境之时攻打衮州。” 郭嘉沉吟道:“真会这样?张邈?哼……”冷笑了一声接着道:“义浩,衮州有荀文若、程仲德坐镇留守,曲曲一个张邈不足为虑。依我看你这次可能是推算错了。” 6仁心说刘备和吕布的事我还是别说出来的好,一则是自己还无法确定,二则是万一真的碰上说不定曹操与郭嘉会认为6仁能掐会算,那依曹操的个性肯定会给6仁委以重任。当大官是好事,可是6仁也得考虑一下顶头上司是谁,再就是自己是不是有相应的能力。想好好办事却因为能力不足办不好,那落在曹操的眼中就是不对他全心出力,甚至会认为是跟本不想为曹操出力。按曹操对人才那种“得不到就杀,不听话也杀”的脾气……想到这里6仁不由自主的就打了个冷颤,心说我在这里当个书吏混个两、三年的就算了!高官厚禄什么的别去想,自身平安才是福嘛! 却见郭嘉又望了6仁数眼,狐疑中问道:“义浩你还有什么想法?” 6仁赶紧摇头:“没了没了,我想到的就是这些。你若不信,那你干脆拿竹勺敲我好了。” 郭嘉皱起了眉头。他虽然感觉到6仁还有什么话没说出来,但从6仁的神情中看出6仁应该自己也无法确定才不说,或许再后面仍会是一些如张邈这一类的人与无关痛痒的话也说不定。当下也不再为难6仁,伸手刚想盛汤却觉陶罐已经让6仁给端了回去,口中还在呐呐自语道:“好不容易钓上两条小鱼,又找到几块豆腐和作料煮了这一罐汤,现在都快让你喝完了!就不知道给我多留点……老郭你平时都和曹公在一起用饭,好酒好菜的不会少,干嘛非要和我抢鱼汤喝?你不知道随军干粮很难吃的啊?” 郭嘉哑然失笑,把手中的空竹碗递了过去道:“喂,你小子可别冤枉我!你是不知道,主公尚俭,非正式的饮宴一般是不食肉的,而在军旅之中连酒也不喝。所以你别看我常和主公在一起议事顺便用饭,其实我吃得不比你好多少!唯一的好处就是和主公在一起的时候可以偷偷的喝上一点主公暗中备给我的酒……喂喂喂,那个鱼头留给我!!” ―――――― 夜已深。 6仁早已在军帐中沉沉睡去,郭嘉却靠在帐前辕柱上,紧锁双眉仰望星空,应该是心中在思索着什么。而此刻的郭嘉面容清冷阴沉,双眼也时不时的有几许精光闪过,全然没有平时那种嘻嘻哈哈、玩世不恭的样子。若是落在6仁的眼中或许会想,只有在此时此刻,郭嘉才有一个绝顶谋士应有的样子。 “这臭小子提起的孔融、田楷虽然感觉没有什么大碍,但总得进言主公作些防备,而臭小子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至于这张邈……他手下没有什么可用之人,应该敌不过文若与仲德老头,故也不必去理会。不过义浩是怎么知道的陈宫?和主公闲聊的时候曾听主公提起过多次,这个陈宫的情况和我差不多,虽然经常与一些有才华的人结交,但本身是没有什么名望的人……义浩知道我的事就已经有些古怪,现在又突然知道这个没什么名望的陈宫,这真是让人想不通。义浩是推说他流浪四方时听说到的,可一个街头流浪的贫寒之人,就算他是有心去打听也不怎么可能知道这样的人和事啊。这个6义浩……来历可能不简单!” 来回踱了几步,郭嘉接着想道:“最奇怪的是他一听说陈宫来劝说过主公,就要我去劝主公退兵回守,那种果断的神情似乎是早已料定一般。假如他真的是知人的话,就应该知道张邈是个不必担心无用之人,必竟张邈比起我与陈宫要有名得多。难道他是担心陈宫?主公也提起过陈宫是个颇有智谋的人,常常叹息陈宫之去……不过陈宫智谋有余,勇略不足,而带兵打仗智与勇却一不可。张邈的手下并没有善战之人,没理由能危害到衮州的,义浩为什么会那么肯定张邈必能逼得主公退兵?如果说是义浩思虑不足,可我又感觉不太像……义浩这小子,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扫了眼6仁的小军帐,郭嘉心道:“那要不要按义浩所说的劝主公退兵?恐怕劝不行,现在兵临城下,再有那么点时日必然攻破徐州,只是因为义浩的几句话就放弃这大好机会,军中谁人又肯甘心?再者说,不论是我还是义浩,还都不敢断定衮州有祸吧?算了,只是几句话的事,还是暂时不要理会的好,也只当是我借此机会,再试一试义浩的才干吧。” 想完了这些,郭嘉也感觉有了些睡意,便转身准备入帐。将入帐门的那一刻,郭嘉又望了眼6仁的小帐,忽然轻轻一笑,低声自语道:“你这小子,如果真的有才干就好好的挥出来,别只想着窝窝囊囊混日子!”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二十一回 任其自然 天已入秋。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但是现在在徐州周边收获田中粮食的,不是辛苦耕种了一年的本地农民,而是一群群有如强盗一般的曹兵。一捆又一摁,一车又一车的粟、麦、稻送回曹营之中,曹兵们自然是兴奋异常,曹军的将帅也都个个带笑。 某处的田边,郭嘉正带着6仁骑着马观望曹兵抢掠田中成熟的作物,而地上到处都是散落下来的金黄色杆梗。这些6仁也不知是稻梗还是粟梗的东西散着淡淡的香气,引得郭嘉与6仁的坐骑垂颈啃食。 “常听说徐州殷富,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这样也不错,后队粮草还有些跟继不上,掠这些野谷为资到也能养军。” 听到郭嘉微笑中说出这些话,6仁却微微的摇了摇头。以前经常在书里看到些什么诸候争战之时掠夺敌方粮草的事,心中本不以为然,可是现在真正看到的时候,6仁心里却只有一句话:“战争真的太残酷了!” 好歹也在汉末生活了几个月,6仁知道这其中的苦乐。汉时一亩地的亩产不过在一百五十斤左右,过两百斤那就算是丰收了。一户普通农户的四口之家,如果不种上个五、六亩地,搞不好会连口都糊不了。而汉末时土地兼并严重又战乱四起,农民能安心的种上几亩地养家糊口的确已经是一桩很幸运的事。徐州本来是一块好地方,可是现在…… 轻轻的叹了口气,6仁向郭嘉轻声道:“老郭,你是不是劝劝曹公,好歹给这里的百姓留一点口粮和谷种?这样几乎一粒不留的,这里的百姓后两年就活不下去了!” 郭嘉望了6仁一眼,轻轻摇头道:“义浩,不该说的话就千万别去说,不然的话……”伸指在颈上划了一下。 6仁只能接着摇头,其实他也没有抱什么希望。曹操那是什么人?心一起狠来那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主儿。又扫了一眼耕田里抢掠粮食的曹兵,6仁暗自心道:“或许老天爷不让曹操在这个时候占据徐州是有他自己的意思……算了,不该我说的话,我还是不要说的好。”6仁所谓不该说的话,是指他知道的那些“天机”。 ―――――― 又是数日过去,曹操后队的随军工匠基本到齐,开始砍伐树木赶制云梯、冲车这一类的攻城工具。而6仁因为那一日与郭嘉一起看曹军掠夺田园的事,心中多少有了些逆心理作用,这段时间里除了和郭嘉闲聊些不着边的事之外,就是安心烧饭做菜。反正他是郭嘉的书吏,也不会有什么人留心到他。 这一日的小午,郭嘉一如既往的被曹操叫去中军大帐议事,6仁就躲在小帐里自己烧饭自己吃。饭在罐中煮,6仁干坐着也无聊,就激活了芯片选了部搞笑片慢慢的看。忽然中指一阵震动感传来,6仁知道这是雪莉每月一次的通话,便赶紧装接通,先让雪莉稍等,自己又假装出帐嘘嘘,确定周边没什么人之后这才躲回帐中开始和雪莉通话。 “主人,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好歹还混得下去。哎对了雪莉,我记得基地里有许多的农作物,那你的前任主人有没有留下相应的农业资料?” “当然有!基地里的自动维生系统都是按照主人收集来的资料对农作物进行栽培的。主人是不是需要这方面的资料?” “嗯,我忽然很想要……你查一下有没有水稻、粟、大麦、小米、大豆这五种的。” “主人稍等一下……对不起主人,主电脑里保存的只有水稻、大麦、大豆这三种。另外两种箭主人没有收集与种植过,所以也就没有相关的资料。” 6仁敲了敲脑门,心说这个时期北方的农作物还就偏偏以粟为主。不过转念一想却也释然,自己也是一时兴起才要的,就算日后真的去种地也没这么快才对。自嘲一般的笑了笑再向雪莉道:“没关系,反正主电脑也要编绎过之后才能转输给我的是吧?老样子,下个月的这个时候你再和我联络一次,同时把这五种农作物的栽培资料都传输过来。而且有这一个月的时间,你也应该能从网络上找回粟与小米的的相关资料并让主电脑编绎了。” “是的主人,雪莉记住了。主人还有什么要求吗?” “没了……应该说也想不起什么来。没什么太特别的就早点结束联络吧,多节省点能源争取早日把我接回去也好。” “好的主人。那……雪莉中断联络了。” “等一等!和我告别之前,雪莉你是不是还有一件事没有做?” “哎?”雪莉楞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向6仁歉意的道:“对不起主人,雪莉忘了。” 6仁嘿嘿一笑:“想起来就快做!不过为了以示惩罚,我要你做三次才准中断联络。” “是的主人,雪莉明白了。” 接通视频,在雪莉风情万种、性感诱人、清丽绝伦的三个飞吻之后,6仁才恋恋不舍的中断通讯,缓缓的睁开双眼。只是一睁开眼睛6仁当时就吓得跳了起来,因为郭嘉正怀抱着双手靠在帐门前,用一种看怪物的眼光望着6仁。 “老、老郭!?怎么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郭嘉一面好奇的打晾着6仁一面道:“今天也没什么大事,主公就是找我们问一下是不是该全力攻城罢了……喂,我说你小子刚才是在干嘛?就你刚才那表情,嘟嘴闭眼……哎,怎么说来着?哦对,色迷迷的!!怎么看怎么令人作呕!喂,该不会是你小子在淫思吧?” 6仁老脸通红,刚才他还真是在对着雪莉的影像淫思。话又说回来,6仁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穿越前还常去烟花之地寻花问柳的,居然还因为玩得太过火中过招,不然也不会引出后面一段的事情。现在到汉末都几个月了,6仁这个血气方刚的家伙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到现在一个女人都没碰过,而汉末的女孩子6仁实在看不上眼就是主要原因之一(糜贞其实很不错,但问题是以当时6仁的身份,根本就勾搭不上),那在这种情况之下,6仁除了看看留在芯片里的a片,就只有每月一次对着雪莉的影像淫思了。 他在这里脸红脖子粗,郭嘉嘻笑着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小子也别在我面前作态,我会看不出来?我跟你说,其实我现在和你也差不多……”说着郭嘉凑到6仁的耳边低声道:“我现在也忍得难受!” “……”6仁斜眼外加黑线。 郭嘉直回身来道:“不过现在没办法,我们是在军旅之中,这些事是顾不得的。等回头打下徐州,我们再一起去寻间歌舞坊乐一乐……对了,你好歹在徐州呆了一段时间,那知不知道徐州有没有什么好的歌舞坊?” “喂,就我当时那种情况,那种地方我去得了吗?” 郭嘉颌道:“是哦……哎,那徐州有没有什么以姿色而得名的美人?” “……我不知道!” “你不是当了一段时间的糜氏客卿吗?我听说糜竺的三妹糜贞是个美人,你有没有见过?” “……没有!!”6仁心说见过也不能告诉你,不然后面会扯出些什么话就天晓得了。 郭嘉无趣的摇了摇头,脸色一正道:“罢了,不开这些玩笑话了。义浩,今日细作回报,青州田楷带领了八千人马正在向徐州赶来,主公也分出了一支兵马去路口挡住。你推算的一件事又应验了。” 6仁也赶紧收起无聊的心思追问道:“那北海的孔融呢?” 郭嘉眉头一扬,笑道:“孔文举只怕是自顾不暇。主公派往北海那边的细作连夜回报,有一只数万人的黄巾余党正在前往北海,一路上是烧杀抢掠,所过之地鸡犬不留。照我推算,这帮黄巾余觉应该是见徐州正被主公攻打,陶恭祖派不出援军往援北海,孔文举就势单力孤,所以就想趁乱在北海捞上一把。这一点只怕是你我都未曾想到的吧?总之,北海这一路的援徐兵马多半是来不了了。” 6仁附合着笑了笑,心中却在暗暗摇头:“凡事似乎都有一定的必然性,就算细节上出了一点差错,但大势依旧是挡不住的吧?就像现在,或许曹操不攻打徐州的话,管亥的这支黄巾兵根本就不敢出来打劫呢?行了,不用多想了,如果现在糜竺已经到了北海,那咱们的刘黄鼠也该粉墨登场了……糜竺,我的糜别驾,当日我曾对你说过你会遇上人生中真正的主公,现在或许就是应验这番话的时候吧?” …… “啊啾――” 此刻的北海府衙,糜竺打出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引得旁人为之侧目。 “糜别驾可是受了风寒?”糜竺席旁之人关切的问道。 糜竺赶紧回礼:“无事无事,只是偶然鼻痒而已。刘公,糜竺先敬刘公一杯,万望刘公早日借得兵马,以解徐州之围!” “请别驾安心,备既以许信,就绝不失信于人。无论往伯圭兄长处借不借得兵,备必亲至!” “多谢刘公!” 各自饮尽杯中酒,糜竺细看了身边之人许久,心里也忽然想起了当日6仁对他说的话……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二十二回 无心中招 徐州城外,曹军大营。 自从数日前刘备三兄弟带领了人马来支援徐州,曹操采纳了郭嘉的“先礼后兵”之计后,交战双方均保持着对峙却不开仗的状况。当然,这看似和平的局势其实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不管是徐州也好、曹营也罢,都在暗中蓄力,准备动雷霆万钧的一击。 曹营上上下下如何紧张备战,这个关6仁鸟事。反正6仁从郭嘉的口中得知刘备已经抵达徐州的事之后,每天除了在帐中帮郭嘉和自己做大食小食这两顿饭之外,其余的时间基本上就在曹营的后寨寨门那里一坐一整天。当小书吏也有小书吏的好处,不用像普通士卒那样有事上战场无事忙操练,一个人呆坐在后寨门那里还不会有什么人管他。 再说6仁的芯片里有得是电影电视mtv外加a片,没什么事坐在那里激活了芯片自己偷着乐,稀里糊涂的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到是他在旁人眼中总是莫名其妙的会上几声傻笑就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一来二去的那些个常见到6仁的曹兵暗中都说6仁是个“怪人”。不过话又说回来,偶尔6仁不想看影片,也会摸出长笛吹奏上几曲自愉自乐。 按说曹操打出的是“为父报仇”的幌子,一般情况下军中是禁止曲乐的,不过6仁没那么笨,选出来吹奏习练的曲子都是些比较柔和抒情,能让人心情平静下来的,像《小白杨》、《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这些,并不是如《少年行》那么欢快的曲乐,也算是和这个规定打了个擦边球。曹操有两次巡营时听见了6仁的笛乐,出于对音乐的喜爱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只是在暗中让郭嘉警告6仁别吹什么欢快的曲子罢了。就这样每每在黄昏时分,曹兵们都用完小食回帐休息的时候,6仁吹奏出的柔和曲乐也会给这些身在军旅之中生活枯燥乏味的曹兵们稍稍的调剂一下生活。 这一日6仁用完大食,又跑到后寨寨门那里找了一处阴凉处坐下,望着来西面来路呆。呆着无聊激活芯片选了部搞笑片看,看到一半的时候6仁忽然听见远处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急忙关闭芯片凝神寻声望去,过不多时6仁便看见数名周身上下风尘仆仆、满身血痕的曹兵纵马直入营中。见到这几名曹兵,6仁微笑着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心中暗道:“终于等到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行了,回帐篷收拾行李去吧,虽说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 郭嘉的军帐。 “义浩,臭小子!你快点……嗯?你在干嘛?”郭嘉一边呼唤着6仁一边步入军帐,却现6仁正在帐中收捡郭嘉的书简:“喂,臭小子,你这是?” 6仁把郭嘉的书简用布包好绑实,漫不经心的回应道:“我这段时间天天去后寨那里一坐就是一天,别人不知道我是在干什么,你老郭会不知道?衮州的求救信使今天到了,我先帮你把这些书简包好,省得……” 说到这里6仁微微摇头,自顾自的笑了笑。各位可别以为6仁傻,说什么历史上杨修的“鸡肋”之死就有先收拾行囊的起因,6仁现在这样不是在找死吗?别忘了6仁是书吏,平时帮郭嘉收捡书简是他份内的事,不会有人怀疑什么。再者6仁除了郭嘉之外也不会对其他的人说,不然那就是真的在找死了。 郭嘉怀抱起双手,皱眉眯眼的走到6仁身边,有如初识6仁一般上上下下的打晾了一通,最后伸指指点着6仁道:“你小子,可真有你的!张邈与主公本是至亲之友,主公都曾经对家人说出过‘我若不还,往依孟卓(张邈字孟卓)’这样的话,彼此亲近可见一斑,你又是怎么料定张邈会听从陈宫的建议背谋主公的?” 6仁收拾书简的手停了一下,接着便摇头道:“我也说不清楚,只是一种感觉罢了。” 郭嘉狐疑的望着6仁道:“真的?” 6仁大点其头:“真的――!”不管6仁之前是怎么忽悠郭嘉,这会儿6仁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必竟6仁是靠着现成的资料,属于典型的只知道结果却不知道原因,再加上郭嘉问得这么突然,6仁也没时间去查阅相关资料。此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6仁明白言多必失这个道理,所以选择了能不开口就尽量不开口。反正6仁的想法就是混来个两、三年的平安生活,等雪莉那边积蓄够了能源把自己接回去就万事ok。 郭嘉可能是看出6仁真的说不出什么来也就作了罢。想了想自袖中摸出一卷竹简递给6仁道:“行了行了别收拾了,收好这个。” 6仁接过来问道:“这是什么啊?” “主公还给徐州的退兵文书,你马上送到徐州城里去。” 6仁楞住:“退兵文书?那意思是要我当信使?” “废话!你是书吏,这事当然你来干。再说你在徐州住过几个月,对徐州城里的环境比较熟,办起事来自然要方便一些。” 6仁望了望手中的书简,撇撇嘴再点点头,这就准备出帐。郭嘉忽然又唤住他道:“臭小子,你一离营主公就要拔寨退兵,你记得动作快点……当然,你不想回来也行,我们不会等你的。” 6仁再楞,半晌才回过神来问道:“这么说,这信使的差事是你特地留给我的?” 郭嘉微笑着点点头,伸手去拍6仁的肩膀道:“你我相交时间虽然不长,但总归有几分兄弟之谊。而你其实并不愿呆在主公军中,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你想离开现在就是个机会,我不会拦你,主公也觉得你这个庸才可有可无。” 说着郭嘉又自袖中取出了一个钱袋交给6仁:“这里面是主公以前赏赐给我的一些金珠宝玉,你带在身边留用。我本答应过你徐州城破后给李老重新厚葬的,虽说现在主公要退兵此诺难成,但我总得言而有信。你退在徐州城中后花点钱自己去做吧。” 6仁犹豫了片刻才伸手接下:“老郭,谢谢!” 郭嘉笑了笑道:“你我兄弟之间这么客气干什么?时候不早,早些去吧。若日后得闲也记得来看看我……老实说你一走,旁人做的饭食我都会有些难以下咽了。” 6仁也笑了:“机会一定有的……老郭,那我走了。” 不再多说,6仁快步出帐。郭嘉在帐门前抱臂而立,望着6仁的背影心道:“士不可强求,志不可强逼,你既然有你自己的想法,我强留你也没用。不过义浩,你如果只是想窝窝藏囊的混个平安日子,这徐州多半你也呆不下去了吧?以你的性格与见识,我想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回来投靠我,另一条就是如你所说的暂时去荆襄安身。那么你会选哪条路走?” ―――――― 入夜,徐州城中一片欢腾之声。百姓在庆贺曹操这个屠夫杀神的离去,徐州的官员们也在庆幸自己小命与家人得全。但是6仁呢? 作为曹军的信使,6仁在陶谦设下的官坻酒宴上也有一席之位。当然,他坐的位置虽然不是末席,但也好不到哪里去。而酒宴上的人们向他甩过来的,除了冷眼还是冷眼,甚至连礼节性的敬酒都没有人向他敬――徐州上上下下不管是官员还是平民对屠城抢掠的曹军都恨之入骨,若不是碍着面子和“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这样的规矩不好向6仁难,恐怕这会儿6仁要启动n倍的体能强化状态杀出城去才能保住小命了。 被人们冷眼相待,外带一阵阵的杀气压过来,6仁的感受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但是出于礼节,6仁现在也不能离席退去,只能一个人干坐在那里自斟自饮。勉强放宽些心态,6仁也在暗中盘算着应该怎么样才能在徐州城里先留下来的事。 正想着事,糜竺走到了6仁的席前举杯敬酒道:“6先生,别来无恙?在下先敬你一杯。” 6仁赶紧回礼,相互交杯离得很近的那一刻,糜竺低声道:“真没想到你会投在曹孟德的帐下为吏。” 6仁苦笑道:“当时身不由己,我也是没办法。我能保住这条小命已经要感谢上苍了。” 糜竺轻叹道:“身不由己,的确如此啊。你以前住的小村我已去过……” 刚说到这儿席中终于有人认出了6仁:“咦,先前一直没有注意到,此人不是糜别驾早些时候招纳到的客卿吗?怎么突然就变成了曹军信使?” “那一头短……不错,确是6仁!难道说他之前来我徐州,就是为刺探军情而来?难怪曹军这一路会如此神!” 乱七八糟的议论之声纷起,6仁皱了皱眉,摇了几下头复又坐下,不再说话。糜竺是个聪明人,知道再这样和6仁谈话只会对己不利,只能向6仁歉意的摇了摇头,再甩袖离开。 议论归议论,但还不会有什么人过来为难6仁,至少是这些人自视身份不屑于6仁。但是,有一个人却是例外,特别是这个人喝多了的时候…… (晚上八点前先一回,晚上十二点之前争取再一回。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二十三回 失之交臂 徐州大宴上,身为曹军临时信使却被人认出来的6仁,在人们的冷眼与议论声中早已是如坐毡,只盼望着这个烦人的酒宴早点结束,他好溜之乎也。但是但是!徐州的旧有官员固然自视身份不屑去为难他,但席间还是有一个例外之人。 高大身身形,漆黑的脸庞,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抱着一大坛子酒摇摇晃晃的,除了刘备的三弟张飞还会有谁?此刻张飞摇摇晃晃的走到6仁席前,手中酒坛重重的往6仁桌几上一放,把低头想事的6仁吓了一跳不说,连桌几上的酒菜都给震翻了不少。 “来,曹军使节,俺老张敬你一杯!”能把人给震晕过去的大嗓门。 就张飞这些个人特征,6仁看一眼就知道来的人是谁。当下赶紧扶好酒杯站起身等张飞往杯中倒酒――这是礼节。只是这一站起来6仁觉自己的身高差了张飞几乎一个头,自己如果想与张飞对视的话,就只有仰视。 6仁是想好好打晾一下这位三国中能令吕布都让着三分的一流勇将,可张飞却没给6仁什么时间。一手拎着坛口,另一手一掌拍飞了6仁手中的酒杯,再把桌几上的两盆菜倒扣到桌几上空出两个菜盆,接着便酒往盆里倒:“男子汉大丈夫,就当大碗大碗的饮酒方能尽兴!似你这般小盏慢饮那多无趣?”嗡声嗡气的声音又大,震得6仁耳膜直麻,心里都怀疑武侠小说上的狮吼功是不是张飞创下的了。 低头看了一眼直径一尺,深半尺的菜盆,6仁是汗都下来了。这样一盆满的酒起码也有两斤以上,灌下肚去可不是闹着玩的。别说是汉末那种酒精度数很低的酒,就算是白开水也会灌得肚子涨是不是?再说了,张飞灌酒那是出了名的狠,你要是没能把他给灌趴下……嘿嘿,自己的腰围大上几圈还是小事,张飞的皮鞭伺候那可就受不了了。 “张、张三将军,在、在下没有什么酒量的……” “什么――!?”张飞一探手就抓住了6仁的衣领:“你有胆子孤身来徐州刺探军情,今日里又敢作为信使独留徐州,怎么就没胆子与俺老张喝上几碗酒!?是不是看不起俺老张?告诉你,这酒你不喝也得喝!!” “喂,你――”6仁双手握住张飞的手臂,拼命的想格开,但没有启动体能强化状态的他,论气力又哪里能是张飞的对手?眼见着张飞另一手正在抄起菜盆准备开灌,6仁只好把目光投向了那边上座的刘备与关羽。不管刘备在世人的口中如何,现在这情况刘备和关羽怎么样也会出来阻拦张飞才对,只是一眼望去,6仁却吃惊的现这二位都不知道哪儿去了。 “我、我靠!这个时候上c去了啊?也不知道是真netbsp;装满了酒的酒盆已经端起,6仁又赶紧把目光投向糜竺。只是这一望6仁的心就凉了半截,因为糜竺只是眼光闪烁了一下就避开了6仁的目光,而周围其他的徐州官员基本上都是一样的神态――有如喝醉了酒一般的嘻嘻哈哈,看上去好像是根本就不向6仁这边望一眼,但实际上眼角的余光总是在有意无意的扫向这边。 “我明白了,这些人打仗不敢打,曹操一退兵就想看我这个曹军的信使出点丑,好出出气……***,这***算什么本事?和欺软怕硬的流氓地痞有什么分别!?” 6仁是个二十岁的年青人,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虽说平时不愿惹什么事,但那只是性格使然,并不是真的胆小如鼠。特别是当他被逼到头上来的时候,脑子一热也会疯,不然之前他也不会在小村一口气斩杀百余曹兵了。现在他在这徐州酒宴之上心情本来就不好过,突然一下又碰上张飞这样逼他,6仁气愤之下火可冲上了脑。 双手不在去硬扯张飞拉住他衣领的手,右手食指顶到了眉心激活强化状态,紧跟着左手疾伸,一把扣住了张飞执酒盆的手的手腕,接着空出来的右手再扣住张飞抓他衣领的手的手腕,咬牙运力中心道:“你张飞是猛,但我看看你能猛到什么程度!” 张飞也没想到这个瘦弱的年青人突然一下会暴出这么大的气力,竟然能和他较上了劲,当下也咬起了牙与6仁暗中硬干了起来。抓着衣领的手已经被6仁扯开,而端着酒盆的手也在一点点的向6仁靠近…… “我靠!张飞的力气还真不是吹的!我动用到了三倍半居然还有些顶不顺他!好,五倍!” 五倍强化状态下,张飞还真有些吃不消了。6仁把张飞端起的酒盆一点一点的,硬生生的推回了张飞的嘴边,话也从牙缝里挤了出来:“三将军,6仁量浅,这酒你还是自己喝吧……” 张飞的黑脸已经变成了红脸,仍然死憋着这口气与6仁硬顶,想把酒盆给顶回去。而就在这无声的较量中,6仁与感觉到张飞臂上的气力又大了几分,心中也暗暗吃惊。原来张飞一开始并没有出全力,当然说不定也可能是这会儿酒醒了力气恢复了。 无声的角力还在继续,而宴会场里也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惊呀的望着正在角力的二人。张飞的力气如何许多人都心里清楚,但怎么也没想到瘦弱的6仁竟然能和张飞拼成平手,一时间所有人望向6仁的眼光也多多少少的变了一些。 正在僵持不下,6仁都准备再加大两倍制服张飞的功夫,殿门处传来了刘备的怒喝声:“翼德,还不住手!” 这一声怒喝使张飞臂上的劲力一松,6仁也跟着收回了力道。只是二人几乎同时的这一收力,那装满了酒的菜盆就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脚步声急响,刘备抢到了6仁的面前,张飞也被关羽拉去了一边。6仁松了口气,连强化剂用了多少也没看便取消状态,而面前的刘备已经一揖到底:“6先生,劣弟酒醉无礼,还望6先生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备代劣弟向6先生赔礼了!” 6仁收拾了一下心情赶紧还礼,心说你这刘大耳来得还真及时,再晚一点我非把张飞扔出院去不可,不过那样的话就只怕真的是要我杀出徐州了。各自礼毕,6仁因为心情还是有些不太好,便毫不客气的问道:“刘公方才离席去了何处?” 刘备道:“6先生勿怪!适才子龙执意要离席回营,好收拾行囊回转公孙伯圭兄长处,备与云长前去相送一番,只是不想才走开这片刻,劣弟翼德便酒后闹事险些伤到6先生。6先生,备斗胆再请勿怪,万望6先生海涵!” 一时间大殿中说情之声四起:“是啊是啊,酒喝多了总会有点失态之举嘛!6先生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看在老夫薄面,6先生就不必再生气了。来人啊,去另备一席于6先生压惊!”连陶谦都站出来了。 6仁扫了这些人一眼,心里面生出了几分鄙夷之情。反正事情现在也闹成了这样,6仁也不怕破罐子破摔,振声道:“不必了。各位也不必担心,曹操不会为了我这样一个无关痛痒的人在席间失了态便回军再攻徐州,因为我不过是曹操的一枚弃子而已。我本是个流浪四方的人,流浪到徐州见这里尚算安宁便在城外小村定居,平日里以樵采为生,后得蒙糜别驾赏识才招为客卿。曹操兵临城下之时,我在小村中如果不是机缘巧合留得一命,现在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尸骨,并不是如你们所想的那样是曹操早先就派来徐州的细作。现在暂充信使,我本意也是想重新在徐州定居,但是现在看来这徐州已经容不下我了。请各位好自为之,善待百姓,6仁……告辞!” 说完这些,6仁用力的拱了拱手,转身大步出殿。一边走6仁心中一边在想:“哼,老子也有很帅的时候!不过耍帅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我的强化剂量……算了,先去小村看看,回头再想想去哪里安身的好。” “6先生且慢!”刘备快步追了出来,一伸手挽住了6仁的手腕殷切的道:“若6先生方才所言属实,那现在6先生岂不是无处可去?不如还是在徐州住下吧。” 6仁轻轻甩开刘备的手,再借这个机会仔细的打晾了刘备数眼,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道:“这徐州我是真的呆不下去了。所谓无处可去……天大地大,只要有心哪里都是安身之所。刘公,在下告辞!” 甩下刘备,6仁大步挺胸的走出陶谦府坻,渐渐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而在陶府的门前,刘备轻轻的自捋轻须,不住的在摇头叹息…… (今日两更完成,收工睡觉……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二十四回 逼走曹营 时间是上午大概九点多,徐州城西数十里的小村。 昨夜6仁愤而离席,在馆驿里睡了一觉,今天一大早就离开了徐州城,缓缓的打着马往小村而来。这人在路上吧,6仁也有些想不通,为什么那天与糜贞踏青,自己只是初次骑马,怎么就能一下子打马打得那么快?之后几次再想试着纵马就再也快不起来,像现在就只能是让马用轻快的小步伐往前赶而已…… “可能当时是心急之下碰上的吧?唉!” 渐渐的靠近小村村口,6仁翻身下马,先把马缰绑到一棵树上,然后便径直走向李老与小平的坟包。无言的望了这两个小坟包很久,6仁长长的叹了口气,先脱下外衣长衫搭到马背上再进到村中泥屋找出铁铲、打柴斧什么的放到独轮车上,找了一个大土包开始挖土。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李老与小平的坟包渐渐的磊高了起来,6仁又砍出两块平整的木板,歪歪扭扭的刻上了碑文,却觉没有填入凹字中的颜料,无奈的笑了笑只能作罢,就这样插到了李老与小平的墓前道:“李老,小平,我只能做到这样了。这徐州我现在都呆不下去,也实在是顾不上你们了。说实话,我现在该到哪里去,我自己心里都没底。徐州那些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了……” 忙活了这么一阵6仁也有些饿。马背的行囊中有6仁离城前买的干粮,又去水井那里打上来些干净的水,就这样一边啃着一边心里在盘算去处。 徐州是呆不下去的,就算6仁再当樵夫平静度日,去徐州城里卖柴的时候总会碰上那些讨厌的人,天晓得会不会再惹出些什么麻烦事来;曹操那边虽说有个郭嘉可以依靠,但6仁亲身经历了曹操对徐州的这一番“三光”,心里的抵触心态也很重,自然也不太愿意去;刘备诂计马上就会屯兵小培进而坐领徐州,但一则考虑到徐州旧有官员对6仁的态度,二则回想起昨夜刘备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的不在场导致6仁差点出丑,6仁只能摇头,当然也有后世人对刘备的评价是“虚伪”的心态在6仁的心中作怪。 想来想去,6仁伸手摸了摸郭嘉留给他的钱袋,心中也渐渐有了打算:“北方去不得,袁绍和公孙瓒这对死敌马上就要开战,再说按史料的记载,作为一个小平民想在袁绍的地盘里混生活那是很难的,什么纵兵劫掠、吃桑果、吃河蚌可都是出在袁绍那边;江东也去不得,这会儿的江东孙策才刚刚举兵吧?到处乱打的一样不得安身,咱又没什么本事能让孙策赏识,强化剂也不能乱用啊……嗯,看来只有去荆州了。一直到建安十三年,荆州都是很太平的地方,府治也还算不错。凭老郭给我的这些钱,去荆州买块地自己种或是做点小生意,混个两、三年的不成问题。好,就这么定了,趁着袁术那里还没出什么问题赶紧南下找船,早闪人早好!” 打定了主意,6仁便去小村中找找看是不是还能找到什么在路上用得到的东西。像当时他格杀百余曹兵之后这里应该还有刀剑什么留下,找一柄挂在身上防身用也行。只是这一进村,6仁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糜竺不是说他来过这里吗?怎么来了也不把这里拾捡一下!?” 自六月末他在小村被郭嘉带去曹营到现在已经快三个月了,而这三个月里6仁一直没能到小村这里来看看。直到现在6仁回到小村,这才现小村荒凉已不是什么大事,真正让人看不下去的是那一地几乎已经腐坏到与僵尸无异的尸身,而稍稍再往小村里面走一点,空气中弥漫着的恶臭令人作呕。而这里的尸身,有本村被劫掠的曹兵屠杀的,也有6仁一时失控格杀的曹兵的尸体。 摸出汗帕束到了脸上,借此来抵挡一下那令人作呕的尸臭,6仁一边走一边摇头心道:“书上说汉末纷争四起,民不聊生遍地白骨,现在看来真的句句属实啊。这里还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小村落就让人不忍目睹,那其他的那些战乱之地,像被曹操屠城的彭城,岂不是……” 不敢往下再想,6仁转身就想赶快离开这个令人不忍再看下去的地方。只是走出了数步,6仁的脚步却又停了下来。低着头思索了很久,6仁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好歹我也在这里住了那么久,对这些称得上乡里乡亲的也该照顾一下,再说那些个曹兵也是死于我手。罢了,反正我南下的事也不差这点时间,只当是为求自己的一点心安吧。” 一念至此,6仁回到独轮车那里取回了铁铲,又在村外选了一片比较开阔的地方,一铲一铲的挖掘出一个又一个土坑…… ―――――― 小村里的住民大概是一百来号,再加上那百余被6仁格杀的曹兵,一共是两百来个坟坑,6仁又不愿启动体能强化状态去做这种事,所以忙了两天才把这两百多具尸身尽数安葬。此刻已是他到小村的次日下午,6仁站在这群墓之前,把一块雕好了字的墓板**土中。 这块木制墓板的“无名村百姓合葬于此”的右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写的是“都是穷苦之人,并无殉葬之物”。6仁看了这行小字一眼,自嘲的笑了笑道:“这样做会不会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算了就这样吧,别的事我也管不了,尽量让大家死后能得个安宁也就行了。” 取过木锤开始把墓板钉入土中。正用力挥动木锤间,6仁猛然听见身后似乎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急忙回身望去,6仁当场吓一大跳――黑马黑袍黑脸庞的有如一团乌云,而那杆长得过份的丈八蛇矛…… “张、张飞!?他跑来这里干什么!?” 遥遥望见张飞那副杀气腾腾的样子,搞不好就是来找6仁的麻烦的。当下6仁想也不想左手食指就顶到了眉心启动了五倍强化,右手抽出了先前在村中找到的一柄长剑,用心提备张飞可能会动的突袭。 果不其然,张飞一见到6仁便哇哇大叫着纵马冲了过来:“6仁小儿!吃俺老张一矛!” 丈八蛇矛夹带着刺耳的风声直刺向6仁,张飞也满以为这一矛能把6仁给刺个透穿,只是真的当马到近前时,张飞的蛇矛却捅了个空,因为6仁见状不妙早就向一边翻滚出去了十几步。 张飞拨转马头,手中蛇矛指定6仁怪叫道:“6仁小儿,看不出来你还真有两下子,竟然能避过俺老张的蛇矛!来来来,前夜俺和你角力不相上下,今日就在此决一个高下!” 6仁这会儿正紧张得直喘粗气。6仁并不会武艺,身上有的也只是启动体能强化状态后的蛮力与度而已。如果只是和张飞拼一拼力气再多动用上几倍的强化或许是能把张飞打趴下,但真正面对面的以武取胜,6仁的心里是半点的底都没有。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气势!6仁只是个普通人,一个在和平时代长大,几乎不知道真正的战争是什么样子的普通人;张飞却是个真正的将军,经历过血与火洗礼,甚至是以战场厮杀为乐趣的古代将军!这两者之间的心理差距之大可不是几句话就能说得清的,总之现在的6仁如果能不心生出几分胆怯的话,那6仁就不是6仁了。 喘了几口气,6仁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一些才向张飞道:“三将军,你我无仇无怨,你为何要对我苦苦相逼?” “我呸!俺老张是和你没什么仇怨,可俺老张就是看不惯你这种人!就是你这小人,先是刺探徐州军情再引来曹兵攻打徐州,这前前后后的你害死了多少人!” “我、**!这***关我鸟事啊!”6仁气极反笑,但笑得很苦涩,因为他的心中已经明白过来了:“这个时期的张飞根本就没什么心机,加上为人嫉恶如仇,肯定是被那帮子徐州官员挑拨着来找我的麻烦。不过细想想我昨天也是没给那帮混蛋留什么面子……这下麻烦大了,我可真没胆量和张飞对着干。最要命的是我算不准要几倍强化才能既制服张飞又不伤到他……他可是张飞啊!论武艺我什么都不会,强化倍数少了搞不好就得在张飞手上一命呜乎,强化过了头万一把张飞打死打伤了,刘备和关羽能和我善罢干休?” 脑海中浮现出了刘备与关羽一身白衣,哭着嚎着的追在自己身后,双股剑与青龙偃月刀不停的往他身上招呼的画面,6仁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心道:“真***头痛!!早知如此我昨天早点离开小村就好了,好好的我心软什么啊?” 斜眼扫了一下旁边的群墓,6仁心中忽然有了打算,当下大声向张飞道:“三将军,6仁并非你想的那种人。但若你执意不肯放过我,我也无话可说。你要和我打可以,但不要在这里打!这里安眠的是此间村民,我花了两天的时间才尽数安葬!都说死者为大,我们不能扰了死者的清眠吧?若打斗中踏坏了他人坟墓,其罪更大矣!” 张飞拉住马缰,狐疑的望了一眼墓群再向6仁问道:“这村中死去的百姓都是你一人掘墓下葬的?” “是。前后花了我两天时间,不然我昨天清晨就可以离开这里,三将军你也找不到我。” 张飞哼了一声道:“惺惺作态!”不过说归说,张飞翻身下马,把蛇矛往地上一插,向群墓恭敬的抱拳一礼。张飞鲁莽是鲁莽,但并不表示张飞不懂礼节。张飞这一礼施完,伸手去拔蛇矛并扭头向6仁问道:“我们另选一处再打……嗯?人呢?” 急忙四下张望找寻6仁,但哪里还看得到6仁的踪影?顿时墓群那里便暴出了张飞怒火滔天的吼叫:“6仁小儿!卑劣无耻!竟敢趁你张爷爷不备的时候逃跑!在哪里,滚出来,和你张爷爷大战三百合!6仁小儿――!!” 6仁这会儿正启动了十倍强化状态奔入小村赶去牵马,隐约间听到张飞的怒吼声,心中暗暗苦笑道:“开什么玩笑?要我和你打?强化少了打不过,强化多了怕打死的,你不怕死我还怕刘大耳和关二哥呢!就你们这三位一起上,我这点强化剂恐怕真不够顶的……不过真没想到张飞会对墓群行礼让我钻到一个空子。不然的话只怕不能逃得这么顺利……” 跑到马前刚刚解开马缰,6仁猛然觉徐州城的方向有一支兵马正在开过来,而这时村中也不知是谁在喊道:“6仁在这里!快抓住这个背主反逆之人!” “去报知主公,堵住沿路关口,不要教6仁逃出徐州!特别是南边和北边,他回不了曹营,就只有北上冀州或是南下!” 6仁心中大惊,连握着缰绳的手都颤抖了起来:“有没有搞错!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打不过曹操就拿我出气,居然还做得这么绝,想把我赶尽杀绝啊!?我靠,南下的路被堵上,我就去不了江北那里找船去荆州了!” 大道上的徐州兵马在越来越近,而小村中似乎也有身影在流动,最要命的是张飞的吼叫声似乎也在靠近。6仁寻思无计,只能把心一横:“管不了了,活命要紧!曹操那里现在是不想去也得去,好歹找到老郭还有个人照应一下我,而且曹操只走了一天一夜,我赶快一些还能追得上,徐州这些个人也不敢往西追去惹曹操才是。c***这算什么事?别人是逼上梁山,我这是被逼入曹营!我靠――” 一念至此赶紧翻身上马,或许是在心急之下,当日莫明其妙冒出来的骑术现在也适时的再次出现,一人一骑向西纵马而去。 而此刻的小村暗处,三个平民装束的人聚在了一起小声的商量道:“6书吏是往西走的,郭祭酒要我们做的事我们算是做到了吧?” “废话!我们该做的都做了,6书吏会跑去哪里我们也管不了。赶快走,那边有一支徐州兵马在赶过来,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 这三个人也消失了。过了一阵,那支徐州兵马开入了小村之中,领头之人是刘备、关羽、糜竺。刘备扫了一眼这个破败的小村,皱起眉向糜竺问道:“糜别驾,这里便是6义浩往日暂居的小村了吗?” 糜竺翻身下马检看了一番道:“正是这里。刘公请看,这里的蹄印尚新,应该是有人刚走不久。” “会不会是6义浩?” 糜竺摇头:“未可知也。不过我与他相交数月,略知其为人。他一怒之下离开徐州,不管将要去往何方,肯定会先来一趟这里……哦,这边两座新坟土地质尚湿,应该磊起不久……李老、小平?这肯定是义浩磊起来的!” 刘备大喜过望:“这么说6义浩尚在村中?来人,去找寻6先生,记住要以礼相待!” 有从人领命去做,关羽在一旁不解的问道:“大哥为何会对这个6义浩如此在意?” “云长,翼德的膂力如何你我最是清楚,而前夜6义浩竟然能与翼德平分秋色,想必也是个勇力过人之人。为兄是想招纳于他。” 关羽皱了皱蚕眉,手捋长须默然不语,但脸上还是流露出了几分不悦之色。 没多久派去找人的人回来,6仁没找到,到把张飞给找了过来。 “翼德!?你为何在此?” “早上出城溜马时听说有人看见6仁小儿在此,我来找6仁小儿一决高下!” “那你可有找到?” “找到了!不过这个卑鄙小人都不敢和俺交手,一转眼就给他跑了!大哥可有见到?俺一定要杀了这个卑鄙小人,出一出心中恶气!” 一听这话刘备这个气就甭提了,手都打着抖指着张飞道:“翼德……你你你、你气死我了!!” 仰天长叹!! (本来这回是想分两回的,想想不合适还是并作了一回上传。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二十五回 初见文若 数日后的近午时分,往西前往衮州的大道上。 6仁此刻正双臂交叉着架在马后颈上,头则枕在手臂上,有气无力的自言自语道:“我靠了!曹操的兵马怎么跑得这么快?我追了几天还就硬是没追上!该不会个个都是夏候渊的‘三日行五百,六日可一千’吧?” 说是这么说,可真当6仁向跨下的坐骑望去时,却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事实上除了从小村出逃的那一天他在心急之下能纵马狂奔之外,后面几天再想纵马都纵不起来,最快的度下马的步伐节奏也就和圆舞曲的快四步差不了太多。有心狠抽过几次马臀,马一加6仁都差点没从马背上摔下来,颠得他是七荤八素,只能赶紧拉紧马缰让坐骑慢下来。 苦着脸侧过些头望了望马头,6仁拍了拍马的侧颈干笑道:“我说马兄,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样才能既让你跑得飞快,又不把我颠下去的方法?曹操的老窝被吕布给端了,曹操现在可是一路急行军,就你现在这度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追得上?” 说来也巧,6仁说完这些话的时候,马甩了个响鼻,又晃了几下头,好像意思是在对6仁说“俺不鸟你”。6仁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忽然心里一狠,左手拉紧了缰绳,右手把马鞭高高的扬了起来:“我就不相信我降不服你了!驾――” 坐下马吃痛之下出一声嘶鸣,立刻便纵蹄狂奔。只是度虽然上去了,可6仁呢? “喂、喂、喂……跑、跑、跑稳一点!颠、颠、颠死我了!” …… 就这样时快时慢、时颠时稳的,终于有一日6仁遥遥的望见了曹操兵马的后队,大喜之下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稍稍加马了些马追赶了上去。 ―――――― 6仁在离开曹营时的身份是曹军信使,追上曹军再按例通报过后,并不是马上就能去见郭嘉,而是要先向曹操复命。而对曹操来说6仁只是一枚弃子,现在居然能赶回来复命到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过意外归意外,想因为这点事就让曹操对6仁重视那还差了老远。 唤过6仁大致的问了一下徐州对曹操退兵的反应,曹操口头上嘉奖了几句就让6仁先退下去,仍旧归郭嘉调度,多余的话也没多问什么。这其实也正中6仁下怀,因为按6仁的打算无非就是在郭嘉的身边当个小书吏,平平安安、衣食无忧的混完两、三年也就行了,不该说的话他也不愿去多说。 军队还在赶着路,6仁便打着马回到郭嘉的身边。郭嘉这会儿在中军的一辆马车上半躺着,见6仁回来皮笑肉不笑的问道:“怎么了臭小子,你不是不打算回来的吗?” 6仁苦笑着摆摆手道:“唉,别提了。我说老郭啊,你本是好意让我回还徐州,却不知道你差一点点就害死了我吧?” 郭嘉故作惊呀的问询了一番,等问完了才摇摇头笑道:“既如此,你就还是跟在我的身边吧,好歹我这个作兄长的还能照应照应。” 6仁还能说什么?回都回来了,难道再跑掉不成?再说不管在什么时代,有个人照应总是要比孤家寡人的强得多。别说6仁只是个无亲无故的小人物,就算是刘大耳、猪哥这号人,还不是一样的依靠过别人先求个生计再说?当下便连连点头,策马跟在了郭嘉的车驾后面。 只是6仁不知道,就在他拨马跟去车后的功夫,郭嘉正低着头嘿嘿阴笑个不停…… ―――――― 一路饥餐渴饮的急行军,曹操已经回师鄄城。聚起文臣武将商议过后,曹操先带领主力军兵前往濮阳,暂留下少数将官在鄄城筹措整备一下相应的粮草器械,而郭嘉也在暂时留下的人员当中。郭嘉暂时留下,6仁也自然暂时留了下来,谁让他是郭嘉的书吏来着? 大事轮不到6仁,因此6仁也算是休息了两日,这一日郭嘉带着6仁来找荀?,询问有关粮草军械的调度情况,6仁也就有机会见到了这位人称“王佐之才”的一流能臣。 与史书上所记载得无异,荀?是个相貌英俊、老成持重,给人的第一感觉是一个很让人放心的帅叔叔(都快三十了,不能称之为“哥”)。反正荀?与郭嘉在那里谈些什么6仁没去听,就是侍立在一边细细的打晾荀?,一边打晾还一边在胡思乱想:“够帅!人又这么有气质,要是拉去我那个时代再进入娱乐圈,相信混个实力派的偶像不是什么难事……嗯,让荀?去演楚留香的话说不定和郑少秋都有得一拼,比后面的任贤齐要强得多……” 正神游四海间忽然小腹一痛,却是郭嘉反手捶了6仁一下:“臭小子,身上有没有带竹筹?” “竹、竹筹?我带那个干什么啊?”话刚说完6仁才反应过来,这里算得上是正式的场合,他这样和郭嘉、荀?说话的口气似乎有那么点不太对。 果不其然,郭嘉一见6仁这反应鼻子都差点没气歪掉,而那边一直没怎么留心6仁的荀?这会儿才用很古怪的眼光望了6仁几眼,然后微微的摇了摇头。 不知郭嘉是觉得丢了面子,还是有些气恼6仁的不成体统令荀?没留下好映像,反手又是一拳打在6仁的小腹上没好气的骂道:“你身为我的随行书吏,一些该带的东西也该带在身上!” 6仁捂着小腹半弯下腰,压低了声音回应道:“什么是该带的东西啊?好像你从来就没给过我吧?” “你……”郭嘉语塞。细想起来,郭嘉还真没给6仁配过什么“办公用具”。前一阵子是在军旅当中也没条件去配齐这些,到了鄄城之后吧郭嘉跑东跑西的,6仁也只是留在郭嘉的住所里帮着烧烧饭而已――都没顾上! 荀?微笑着摆了摆手道:“奉孝啊,你这个书吏是从哪里找来的?想我与你相交多年,对你的脾性也颇为知晓,这个书吏跟在你身边到也挺合适的……都是一样的大事精明,小事糊涂。” 郭嘉很尴尬的笑了笑,扭头向6仁狠狠的瞪了一眼,6仁则侧目避过。 荀?见状又笑了笑心道:“这就是所谓的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吧?” 摇了摇头,荀?向一边的侍者吩咐道:“去取我的竹筹来,多取一些。” 6仁这会儿总算是清醒过来,向荀?拱手道:“荀公,若是记算帐目的话就由我来吧,竹筹太繁太慢。” 荀?摆手道:“义浩有心自然是好,然此间的钱粮军械数额庞大,不用竹筹只怕算不过来。” 郭嘉再次反手一拳低声道:“没你的事,老老实实的站着!” 6仁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不多时侍者取来竹筹,荀?与郭嘉就伏在桌几上参照着竹简帐本算开了。6仁无聊的靠到了厅柱上,静静的等荀?与郭嘉算这些烂帐。一开始还好,可是时间一久6仁也真的是看不下去,腿站得麻不说,外带肚子也开始抗议了。想了想6仁索性激活芯片,探长了脖子去看竹简上要算的数字,然后故意装作人是在无意之中的样子把得数轻声报出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头几次荀?和郭嘉还没怎么注意,可是当次数一多,二人好不容易算出来的结果竟然与6仁“无心”之下报出的数字一样时,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荀?先停下了手中的活,惊呀的向6仁问道:“怎么义浩擅长袖算之术吗?”(ps:袖算,传说中韩信很擅长这个技艺) 6仁心说我用的是电子计算器,快出你n多倍那还不是小菜一碟?不过这话不能说,当下也只能附合着点了点头。 郭嘉扭回身来上下打晾了6仁一番,笑骂道:“你会这技艺怎么早不和我说?” 6仁心说我也没机会说吧?谁晓得你这个绝顶的谋士居然还会有算帐的时候? 荀?高兴的一拍大腿道:“妙极,妙极!有义浩在,此间粮草当可早日计点完毕送往主公处!奉孝,你将义浩暂借于我数日,如何?” 郭嘉笑道:“诚所愿也!荀公,我将义浩留在此处,那后几日我就不用来了吧?” 荀?微笑着摆摆手道:“随你随你!不过你这几日可别走远,就算是离府游玩,也一定要呆在我找得到你的地方。” 郭嘉大笑起身,回过身时凑到6仁的身边低声道:“臭小子好好干!你有这本事,少说混个粮官主簿什么的不成问题。不过我警告你一句,文若的脾气与我大不相同,在他身边可别像在我身边那样没规矩。万一没注意丢掉了得他举荐的机会我可饶不了你!” 6仁哑然道:“老郭你就这样把我扔在这里啊?” “废话!那些竹筹我一看见就头痛,你能帮我顶着就再好不过了。”说完郭嘉不再理会6仁,向荀?拱手一礼道:“荀公,那我先告辞了。 荀?很随意的笑了笑,还了一礼。郭嘉礼罢后大步离去,却在厅门处被荀?唤住了。 “小郭――” 郭嘉的身子停在了那里,半晌才苦着脸回过身来道:“荀公还有何事?” 荀?捋了捋胡须,笑道:“你下次去往何处,能不能别再借用我常直侄儿的名字?不然的话日后我就只有如此称呼于你了。” 郭嘉的脸皮抽搐了几下,而那边6仁则扭过头去强忍偷笑……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二十六回 荀?动念 时间是东汉末年的初平四年十月末,下午未时。 鄄城府衙的门前,去城中巡视归来的荀?才刚刚下车步入大门,马上就有吏官上前见礼再汇报政务,请示荀?该如何应对。荀?一边走一边捋须思索,再把一些要做的事还给吏官……曹操的“头号大管家”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想想曹操在这一时期几乎连年动兵,在战场上似乎是风光无限,但真正后方的安定与后勤补给上的难度之大又有几个人去想过?特别是曹操的老窝衮州被吕布给端了之后,曹操就只剩下了鄄城、范县、东阿这三块地头,兵粮军需诸事如果不小心的调配到位,那曹操多半就得玩完! 处理完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荀?总算能松下口气来喝口热茶。有侍者送上暂且充饥用的面点,荀?随意的吃了一些忽然想起来件事便向侍者问道:“昨日我向郭祭酒借来的书吏6义浩现在何处?” “回司马(当时荀?的官职是曹操的司马),6书吏昨日暂居于府衙未曾回府,现在当在偏厅中检算军需帐目。” 荀?微微点头,又问了一下有没有误过给6仁的饭食之后便起身去偏舍找6仁。等到了偏舍的门前,荀?感觉好像房中有那么点不太对劲。房中没有什么大的响声应该说是很正常的事,但说安静吧,房中似乎有那么点不太合时宜的轻微响声。 荀?哑然心道:“这声音……难道说?” 侍者轻轻推开房门,荀?探头向房中望去,一望之下―― “zzzzzzzzzzzzzzz……啊姆啊姆,啧啧啧……”梦见周公兮周公敬酒,美酒甘醇兮口水之流! 荀?与侍者不由得哑然失笑,荀?更是双手都叉到了腰间,人也在直摇头。侍者见情况不对刚想进屋唤醒6仁,荀?却一把拉住再向侍者递了个眼色,侍者会意之下便退了下去。 荀?缓步轻声入屋,抱起双臂围着趴在桌几上沉睡的6仁绕了好几个圈,而睡得正香的6仁依旧没有醒来。荀?又转了几圈,这才伸手去推6仁道:“义浩,醒来;义浩,醒来!” “嗯、嗯――几点了啊。”伸了个醒觉时标准备懒腰,6仁的眼睛还没睁开,接着打了个大的哈欠才口中咕哝道:“现在几点了啊……” 荀?在6仁桌几的对面跪坐下来,面上露出了几分不悦的愠色:“几点?你是问什么时辰吧?现在是未时末。义浩,我委此重任于你,你怎么能如此倦惰!?”后一句话语气有点重。 6仁这会儿才惊醒过来:“荀、荀公!你回来了!” 荀?轻轻的哼了一声道:“义浩,你若身有倦意就早些回奉孝身边去休息吧,这里的钱粮帐目我自会打理。” 6仁没反应过来荀?这句话的意思,直楞楞的起身施礼道:“多谢荀公,那我回去了。” 荀?轻轻的叹了口手,摆手道:“去吧去吧,早些回去吧。” “嗯、嗯!”6仁揉着双眼就往屋外走,却没有注意荀?脸上的不悦之色。不过在荀?刚刚拿起桌几上一卷竹简的时候,6仁忽然一拍脑门折了回来:“睡糊涂了!差点忘了正事!” 荀?愕然,只见6仁在桌几那里翻找了一阵,最后在桌脚那里找出一卷竹简交给荀?道:“荀公,此间的钱粮军需帐目我已清算完毕,一共是……”参照着书简上写下的数据一项一项的服给荀?听。 6仁还没汇报完,荀?的眼睛已经瞪得溜圆。等6仁把帐目报完,竹简递给荀?,荀?环视了一眼偏舍中少说也有一百多卷的竹简,难以置信的问道:“所有的这些你全都清算完了?” “嗯,都算完了。”6仁比划着道:“不信荀公你看,昨天下午你离府时竹简都是在左手边,我一卷一卷算过去的,现在已经全部在右手边了。顺便我还把钱帛、粮米、军械、车马、草料、役卒都分了一下类,还有一些我搞不清楚分类的就都放在了那里,一共七类。荀公可以随意抽出几卷复核一下。” “你竟、竟这般神!” 6仁又揉了揉双眼道:“神谈不上。我只不过昨天一夜没睡而已,直算到今天早上的大食之后才算完的。因为太累就趴在这里想睡一下想等荀公回来的,我可没有偷懒。啊(长的哈欠)……荀公不要怪我。啊(接着来一个)……顶不住,我先回去了。” 伸懒腰、揉眼睛、打哈欠……反正6仁基本上是重复这“三部曲”,晃晃悠悠的离开了府衙,而惊愕中的荀?哪里会相信6仁只用了一个晚上就把平时他至少要算三天的帐目就全部算完?当然是马上命人取来竹筹,自己从七大类中抽取了一些出来复算…… 直忙到初更时分,荀?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竹筹。在6仁留下的准确数据前,荀?在信服之下不再复算,而是参照总帐目的竹简直接思考下一步的军需调配工作。 “嗯,省去了我太多事了。这个6仁……有点不太好说。感觉上是个和奉孝相近,吊儿郎当不修行检的人,但奉孝是有大才在身,这个6仁却感觉不到有什么太出色的才干,纯属性格如此。不过他有这般神算之能,却也并非身无所长…… “是了,奉孝虽然生性轻狂、不治行检,但绝对不会带一个无用之人在身边,而且看他们交谈时的语气神态,与其说是主侍到不如说是知交好友。以奉孝的为人,多半是查觉到义浩身上有尚未被觉出来的才干,所以想找机会掘再举荐于主公吧?这么说来我到要留心一下这个6义浩了……不管怎么说,以他的神算之能若能呆在我身边助我,我真不知道能省去多少事,跟在奉孝的身边反而有些不太合适……嗯,稍迟一些找个机会向奉孝把义浩要过来!不过老实说,义浩的字写得……真不敢恭维!真要到我身边来得让他多练练字才行。” 荀?在这里作何打算暂且不提,此刻的郭嘉居所中…… “啊――郭祭酒、郭大哥、老郭,你不是吧!?我在府衙里忙得一夜没睡,好不容易忙完了小睡一会儿荀公又正好回来!我现在困得要命,你你你、你还要我去烧饭做菜?” 郭嘉扬了扬眉头道:“没办法!我感觉厨人们烧的饭菜我有些吃不下去,正好你回来了我不找你找谁?快去快去,正好我今天钓回两条大鱼,姜、蒜豆腐什么的我也都命厨人备好了。要是我今天没喝上上好的鱼汤,你小子就别想上榻睡觉!” “我……老郭,我突然很想揍你!” 郭嘉大笑。想了想凑到6仁的耳边低声问道:“那么多的帐目,你真的一夜就全算完了?没有夸大其词吧?你可千万别跟我说你是被文若赶回来的。” 6仁心说百来卷竹简在你们的眼中或许是很多,但真正的数据记载量可能还不及现代的一本条纹算术本,而且还是初中生写数学作业的那种。我用的又是电子计算器,哪像你们用的还是那种摆来摆去摆得眼睛都花的竹筹?和你们比我别的可能是不行,但我有这么多的条件,算帐要是还快不起来那我不如去自杀算了。这还是算帐只能算是半吊子的我,要是找个现代财会专业的人过来你们不得来个“惊为天人”? 因为很困,6仁也实在是懒得多说,只甩下了一句“你爱信不信”就往厨房去,剩下个郭嘉楞在房里不太相信的来回转圈。可是没多久6仁就跑了回来,右手还握着左手的手指向郭嘉大牢骚:“我说老郭,你钓了鱼回来就不能让厨人先洗剖一下吗?真的全要我上手啊?我现在正困着呢,一不小心切到手指了!” “……你让厨人帮你洗剖不就行了吗?” “屁话!”没睡够觉的人心情难免烦躁,6仁这会儿也对郭嘉上了火:“前两天都是我在做饭,这些人都以为我和他们一样只是厨人,我哪里叫得动?个话过去还反过来数落我什么不懂规矩、乱指使人!” “岂有此理!想不到我家中的厨人竟如此可恶!” 不用多想,某些家伙要倒霉了…… (八点一更,争取晚上十二点再一更。无耻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二十七回 不去不行 数日之后,鄄城。 曹军的军需物资已经调配完毕,由夏候敦领军运往曹操大军正在攻打的濮阳。一路无话,只有在临行之时有一个小插曲――夏候敦是这次运送军需物资的主将,但荀?却嘱咐夏候敦,等送到之后分各营粮草的事最好交给郭嘉去做,夏候敦最好尽快赶回来镇守鄄城。夏候敦是勇将,对这一类烦琐的事情也很头痛,自然是满口应允,而郭嘉与6仁之间却心知肚明,真正要做这档子事的是擅长计算的6仁。 这支后勤部队开到濮阳战场的时候,正好赶上曹操攻打濮阳城西寨失利,也就是典韦飞短戟的“五步呼我”这一仗。夏候敦一听说前方战事失利,想也不想就让后勤部队先扔下军需车辆不管,带着后勤部队至少八成的人马赶着救曹操去了。剩下郭嘉与6仁面面相觑,看看这大队的车辆与少得可怜的人马,各自摇头苦笑。 “喂,老郭,要是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一支劫粮的敌军那怎么办?我可一不会武艺二不会带兵打仗。老实说,真正的战场我都没上过。” 郭嘉耸了耸肩(和6仁学的)道:“我不知道,这两件事我不比你强多少。要不你先到大营去一趟,再怎么样大营里总会有些人马守寨,看看能不能调一些来先护住粮车。” 事已至此6仁也无话可说,只能心中祈祷着“不要出事、不要出事”再快马赶去大营。还好,交战双方的注意力都在主战场上,吕布那方面也没注意到曹操营后的运输队,等曹操大军退还营寨再把运输队接进大营,6仁心中也总算松下了口气。 接下来就是分军需粮草的事了。郭嘉早就让曹操给叫了去商议计策,这些杂活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6仁的身上。不过还好,曹操这边还有一个粮官王?来与6仁交接,这到省去了6仁不少的事。该怎么忙这无需多提,6仁到是挺在意这位后面打袁术时被曹操借了人头的可怜虫。感觉上王?能力不强但是很忠厚勤恳,属于那种可以放在不需要很高的能力,但是需要绝对负责与勤恳的位置的人。 就这样和王?计点放着粮草,忙活了一天下来差不多快放完的时候,6仁和王?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有些憨厚的王?半晌才明白过来,随意的咧嘴笑了笑。这憨厚的笑使6仁觉得王?其实挺可爱的,只是日后之死也未免死得太冤了点。 “要不要用什么隐语提醒他一下?”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6仁心中猛然一惊,暗自心道:“我现在是在干什么啊?按现在的展趋势,我岂不是会成为曹操的粮官?前些天老郭不是也对我说过以我的计算能力,我混个粮官主簿什么的不成问题吗?那到时候会不会是我顶了王?的黑锅?” 一念至此,6仁当场冒出一身冷汗:“老郭一直都在有意的把我往前推,我又吃饱了没事在荀?和老郭面前露了手‘神算’,那成为一个粮官是早晚的事……貌似现在就已经差不多了。要是晚一点真出次什么曹操借人头的事,那……” 想想王?憨厚的笑脸,6仁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要曹操选多半会选我吧?理由是我看上去可没人王?那么老实,还有我这性格……和王?比一比,我去‘盗窃官粮’会更容易说服人一些。汗死!曹操的粮官可千万当不得!不行,得想办法摆脱粮官这条路。” 既然安下了这种心思,后面的事6仁就无心去做了。反正主要的帐目已经交接完毕,分也分得差不多了,6仁干脆把剩下的一点尾活扔还给了王?,自己借口说要回郭嘉那里,赶紧的溜之乎也外带想办法。 ―――――― 数日之后。 一如历史上的大势走向,曹操接到了濮阳城中田氏的诈降书,马上就有所行动。而当6仁从郭嘉的口中得知此讯时,曹操的先头部队已经出了。 却说6仁这几天一直在考虑如何摆脱粮官这个官职的问题。自己心中有事,再加上6仁觉得曹操这一仗应该仍会是有惊无险,因此对这一场事也就没怎么上心。不过6仁那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落在郭嘉的眼中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臭小子,你这几天一直在想什么啊?” “哦,也没什么大事……”6仁望了郭嘉数眼,犹豫着开了口:“老郭,你别再把我左举右荐的了行不行?像现在这样我早晚当上正式的粮官,可是我根本就不想当的啊。你让我跟在你身边当个小书吏就行了……哎哟!” 话未说完6仁的脑门子上便挨了一记。郭嘉一听6仁这话就有些来气,毫不客气的骂道:“我说你小子怎么就那么不知长进!?男子汉大丈夫,生于乱世就当有所作为,好歹也要书名于竹帛留名青史,跟在我身边当个小书吏有个屁用!” 6仁心说我无非就是混几年平安日子也就回去过逍遥日子去了,什么留名青史我可不去想。当然这话不能说,6仁干笑着回应道:“我这是淡薄名利嘛……” “我呸!你这算是那门子的淡薄名利?我给你钱的时候你可从来没推辞过!” 6仁哑然,尴尬的笑了笑扯开话题:“其实我觉得当个小书吏没什么不好的啊,省事省心还能混口平安饭吃……不管怎么说我真的不想去当粮官啊。” “不想当粮官是吧?”郭嘉眼珠转了几转,骂道:“屁话!你不会武艺又不会带兵,书还没读过几本的,除了你这袖算的本事你还有什么啊?反正我想来想去的,眼下只有这粮官一职才是最适合你的。” “呃……”6仁怕的就是这个。 郭嘉见6仁应该是中了招,微笑着拍拍6仁肩膀道:“臭小子,我觉得你身上肯定还有不但我不知道,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才干。为什么会如此,恐怕就是因为你这似乎比我还散漫上几分的性格。我总觉得吧,等你真正有心去挥出来的时候,你日后的成就恐怕远在我之上。” 6仁被闹了个哭笑不得,索性单臂支起了头敷衍道:“是啊是啊,我上天入地钻云下海无所不能,这总行了吧?说真的老郭,你想举荐我为官我知道,但是我真的不想当粮官。你想啊,我的性格和你其实差不了太多,真去管粮草军需时间一长肯定出事。” 郭嘉沉思了片刻之后点头道:“似乎你的担心不无道理。要不这样吧,等主公今夜攻还濮阳,我再看看能不能帮你争来个别的什么合适的官职。” 6仁这会儿已经被郭嘉整得头大如斗,听到郭嘉的话之后老毛病作,一句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今夜就想拿下濮阳?想都别想!”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6仁的这一句话使郭嘉马上就脸色大变,急忙探手一把抓住6仁的衣领追问道:“臭小子你刚才说什么?主公今夜攻不下濮阳?你想到了什么?快点说出来!” 6仁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一不留神又说漏了嘴,暗地里都想给自己一记耳光。而且6仁知道想避过这个话题已经不太可能了,郭嘉那是什么人?想瞒得过郭嘉的毒眼,回去再练上个几年都还不一定够本事的。 正犹豫间,郭嘉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了柄竹勺在6仁的面前晃了晃道:“说不说?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可敲了!” 6仁额头见汗:“喂,你不是吧?这玩意儿你从哪里摸出来的?” 咚的一声轻响,郭嘉愠道:“快说!我现在没心思和你开玩笑!我一直觉得这次田氏送降书的事有些不太对劲,只是说不清不对劲在哪里。你想到了什么最好马上说出来!” 6仁无奈,想了很久才找到些合适的话:“田氏是大家族,但也是重眼前利益的墙头草,哪面得势他们就会倒向谁。张邈得吕布为将,又攻占了衮州、濮阳,声势正旺,而曹公现在却只剩下了东阿、范县、鄄城这三块小地头,声势甚弱。权衡利害之下田氏当然是先听吕布的,不敢和曹公有什么瓜葛。有这种心态在,所以我认为这次的降书应该是诈谋。”6仁的最后一句中有个“应该”。这种情况下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满为好。 郭嘉背着手在帐中转了几圈,用力点头道:“不错,这就是我没有想到的地方。听你的口气还不敢断定,但我却敢断定今夜濮阳定然有诈……义浩,你马上赶去主公那里,告知主公万万不可轻身入城。就算要入城,也当另选勇将先入城试探为上。” 6仁浑身冒汗,自指鼻梁道:“我、我去!?” “废话!我现在身边无人,你不去谁去?再说让其他人去不见得就能把这当中的事诉说清楚。快去快去,休要误了大事!我可告诉你,若是能让主公不中奸计,你这小子便是立了大功,日后我举荐你另为他职也能方便许多。好了,快去吧!” 6仁无奈的离帐取马,顺着大道去追赶曹操。前面也说过,6仁在正常情况下骑马是根本就快不起来的,更何况6仁现在根本就不想跑得太快? 马在徐徐向前,6仁也在马背上动起了歪脑筋:“我赶了去能有什么用?刘晔还不是让曹操分作三队人马分批入的城?曹操真正认定了的事谁又能劝得了啊?细想一下吧,我对大势走向应该也没什么影响,曹操这个硬命的家伙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死在濮阳城里才对……不过话又说回来,曹操如果真的死在了濮阳城里,郭嘉这些人没了依靠就会鸟兽群散。想想吕布的为人与占据关东之后会出现的情况,搞不好会连去荆州都去不了。而北面袁绍的冀州、东面的刘备的徐州又者是我不能去的地方……算了,好歹提醒一下曹操,让曹操保住小命,同时尽可能的保证历史的大走向不变,这样我在郭嘉的身边混个平安日子才比较保险。等雪莉修好传送器把我接回去,我才懒得管你们这里变成什么样!” 一念至此,6仁便加快了些度赶往濮阳城。只是当6仁赶到之时,曹操正亲自率领头批人马刚刚入城没多久。6仁快马赶上把郭嘉的意思告知给了曹操,而曹操也正在疑惑着濮阳城中的状况,听完6仁的话之后马上便下令退兵。只是此令方下,濮阳城的四门便一一火起,吕布的伏兵也蜂拥而出。 曹操大惊,6仁傻眼…… “我、我可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啊!!” (有关6仁进入濮阳城的这一回,瓶子想了很久,反复写了好几回,最后还是采用了现在的笔风,因为觉得这样写才符合6仁现时点那种打酱油者的散漫心态。而旧版中6仁赶去濮阳救曹操的那一回实在是……现在自己想想都狗血。今天更得少了点,但不是瓶子偷懒,请见谅!末了继续无耻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二十八回 温候一戟 夜色下的濮阳,四门尽是冲天火光! 街头巷尾、民居房舍,吕布布下的伏兵蜂拥而出,挥舞着手中的刀枪长戈向曹兵杀来。曹操知道中计,急令身边的近卫士卒应战。而真当两军士卒刀剑相交,混战在一起的时候,曹操这边可就顾不上6仁了。 吕布伏兵刚刚出现的时候,6仁下意识之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滚鞍下马,着地之后连滚带爬的先躲进了一个阴暗的墙角。按理说跨下有马冲阵逃命要方便得多,可是偏偏6仁的骑术不行,一身文士装且没有盔甲在身的他骑着马在军兵中又特别的显眼,这刀来剑往的6仁要是赖在马背上不下来,杵在那里诂计就是给人当靶子――别的或许不行,但6仁这点小聪明还是有的。 只是6仁这一逃,到稍迟一些两军交上手,加上又是街头巷战混乱一片的时候,6仁就与曹操走散了。而且随着火花渐起,6仁倦缩躲藏的那个墙角在火花的照耀下也躲不下去,这会儿就有几个吕布军的士卒现了6仁,准备拿下6仁去邀功请赏。谁让6仁身上没盔甲又是一身文士装的,不知道的还以为6仁起码是个什么谋士官员,抓住之后往主帅面前一送,赏金肯定不会少。 6仁眼见着吕布士卒在靠近,人在紧张之中却也知道这一仗他是避不过的了。牙一咬心一横,启动了五倍强化状态再抽出随身长剑,照着那几个吕布军的士卒冲了上去。 “妈的,真以为老子好欺负啊!把我逼急了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不会武艺没关系,对付小杂兵有度和力量就行了。再说在这混乱不堪的巷战战场上,简单但却迅猛有力的横斩直捅往往比精妙的武艺招数更加实用,而6仁自己都不知道他陷入了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心理状态,双手握紧了剑见了人就先砍了再说……说实话也真没时间给他去想了。反正左砍右砍上捅下捅的,还专找阴暗狭隘的小巷子跑,这样做的目的是让吕布的士卒施展不开。 还真别说,6仁这一狠玩命,再配合上体能五倍强化状态,吕布军的这些小杂兵还真近不了6仁的身。再加上6仁跑得又快,七弯八拐的还真给6仁甩掉了身后的那些个小杂兵……不过6仁的身上也挂了不少彩。 慌不择路的跑了一阵,6仁找到一间正在燃烧着的无人的破泥房,扭头看看身后暂时还没人追上来,赶紧先从破窗口跃进泥屋,顺手就把自己身上的文士衫给脱了下来一把扔进了火里。稀里糊涂的打了这么一阵,6仁真的感觉这件破长衫太不方便,不但影响行动,穿着这个在黑夜中还格外的引人注目。 扔掉了长衫,6仁强忍着屋中火势的炙热,紧握着长剑躲在了门板之后。过不多时有一阵脚步声响,听这些人的对话是吕布军的士卒追了上来。6仁屏住了呼吸,长剑也再握紧几分,人动都不敢动一下…… 还好,这些吕布军的士卒没有留心到这间燃烧着的破泥屋,顺着街巷又追了下去。6仁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之后这才溜了出来。往比较安静的地方跑出几步,6仁猛的一拍脑门,心道:“糟糕!只顾着跑的,跑到了哪里我都不知道,回头的路我又不记得……得!迷路了!” 赶紧的先躲进一处阴暗的地方,6仁一边留心着四周围的情况,一面作着深呼吸,左手还轻轻的拍打胸口自语道:“冷静、冷静!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慌!我想想,我想想……对了,陈宫是在四门放火,我看看哪里的的火头最高,哪里就是出城的大门。不管是东南西北哪个方向的城门,只要给我找到就马上启动二十倍强化,趁着黑夜一口气杀出去再说。万一天一亮,我就算杀得出去也不一定跑得过骑马的追兵……还有弓箭。” 心中打定了主意,6仁也没有马上行动,而是先仔细的侧耳倾听了一下,然后选了一处喊杀之声较少的方向潜行过去。一路上小心小心再小的东躲西藏,终于那濮阳城燃烧着的城门就在眼前。6仁大喜,赶紧先闭上双眼作了几次深呼吸,尽可能的稳定了一下心情,然后激活了二十倍强化状态准备摸出巷角转到大街上。只是人还没出去呢,6仁忽然感觉面前有一团红影一闪而过,不过他一心逃命之下也没去多想,窜出身来扭向城门的方向刚想跑,眼前的画面却让6仁当场呆了那么一呆―― 就在离6仁大概三十几步远的地方,火花中那火红的战马,堪比姚明的高大身形,还有一杆招牌的画戟…… “吕、吕布!?不是吧?我怎么这么倒霉,偏赶上在这里碰上他!?” 6仁这还没反应过来呢,前方吕布做出了一件事――快马赶上了前方某位骑着马穿着一身盔甲的曹军将官,画戟往那人盔上一敲,喝问道:“曹操何在!?” 此君不知是不是受了伤,人是半伏在马背上的。听到了吕布的喝问,此君反手一指道:“后面那人便是!” 6仁大脑差点没当场死机:“不、不会吧?这么经典的场面居然让我给碰上了……咦?曹操这顺手一指……正指着我!?” 只这一呆的功夫,吕布已经掉回了马头,照着6仁直冲了过来,手中的画戟也高高举起,呼啸声中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曹操,纳命来!!” “我……!!” 根本就没有时间给6仁去分辩!赤兔马那是多快的度!?眼望着吕布的画戟就要向自己的肩头砸下,6仁完全是在下意识之下双手握紧了长剑,迎着画戟的戟锋全力一剑硬架了上去! “呀啊――!!” 当―― 令人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6仁手中的长剑应声而断。而吕布单臂执拿着的画戟竟然被6仁这一硬磕给磕得脱了手飞向半空中。吕布大惊失色,急忙自赤兔马背上纵身一跃,跳起来足有五、六米高,一伸手把住了空中画戟的尾柄,而下落时人在半空中也作好了防备的守势以防止对方趁机突袭,落地时也四平八稳……不过这一连串只怕连奥运会体操冠军也比不上的高难度高分值,完成度还高的动作,却没有人鼓掌喝彩,到是吕布人还没落地的时候飘了一句话过来:“你搞错了,我不是曹操!” 却说吕布着地之后立刻摆出守势,戟尖斜指着地面小心戒备的转了一圈,但四周围哪里还看得到刚才那人的人影?不多时吕布的后队人马跟了上来向吕布复命,吕布大致的问了一下没问出什么结果,眉头便皱了起来心道:“这人是谁?火花中虽看不清相貌,但身形却看得出很瘦弱。就他那样的身形,竟然能磕飞我的画戟……想我匹马纵横天下多年,还是头一次有人能把我的画戟磕飞出手,用的还只是一柄凡铁铁剑。他最后的那句话……感觉此人似乎很年轻,而曹操已有四十余岁,此人不是曹操。一直没听说过曹操帐下有这样一号人物啊。若是日后遇上我到真想和他好好的较量一番。” 正思索间有人来报,说是有人看见曹操正在往东门去。吕布当下不再多想,立即翻身上马直往东门追去。 先不提吕布,咱们的6仁这会儿在干什么呢?答案是躲到了一间破屋子里正直抖落手。方才硬架吕布那一戟,6仁固然是把吕布的画戟给磕飞了,但6仁的剑也断了。手里没了家伙,面对的又是三国第一武将,6仁还不敢快转身就跑?而最重要的是6仁现在双臂被这一震震得手臂麻,直打抖间手臂连抬都抬不起来!总算自己选的地方还算不错,一直听不到什么脚步声,暂时还算是安全的。 借着附近燃烧着的火花,6仁低头望了望仍在打颤,麻痹到快没有了知觉的双手。只这一望,6仁便浑身直冒冷汗――双手的八条指缝中都有鲜血溢出,两个大拇指与食指间的虎口早已被震裂! “惨了!!这个样子我连握拳都握不了,更别提握着兵刃什么的冲杀出城……没办法,只能先躲一躲,好歹躲到双手听使唤了再说。” 双臂无力的垂下,6仁就这样瘫坐在这间小破屋中。尽管一阵阵的倦意在不停的上涌,但6仁也不敢合眼睡上片刻。紧张中环视了一圈周围,6仁忽然现侧面的墙壁上挂着一件破破烂烂的麻布衣衫,墙角那里还有一柄破旧不堪的打柴斧。 “哎哟好极了!!” (昨夜佳人有约,瓶子也累了一夜……表想歪哈!只是唱了一晚上的ktv,喝得声嘶力竭而已。末了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二十九回 有运出城 濮阳城夜战,曹操中了吕布与陈宫的一次招,但在逃回大营之后,曹操立刻便还以颜色,用诈死计杀得吕布损兵折将,狠狠的扳回了一阵。吕布吃了这个大亏后便听从了陈宫的建议,死守濮阳不与曹操交战,其意图应该是想借目前手头上的地域、物资优势来拖垮曹操。必竟曹操现在只剩下了鄄城、范县、东阿这三块小地头,战事的时间一拉长在钱粮、兵源等方面很容易出问题,而一出问题那多半会坚持不下去…… ―――――― 现在是濮阳城夜战的三日后。 因为吕布死守濮阳不出城交战,濮阳城中也算是有了一点短暂的平静时间。而对城中百姓来说,不管诸候之间再怎么打仗,大家的日子还是要过的,因此市集上也出现了买卖生活必须品的人群。当然,也有很多人在想办法重建一下三日前在两军大战中损毁的房舍。 某个被当日大火焚毁的巷角处,6仁正无力的背靠在残垣断壁之下直喘气。三天,因为身上有伤,6仁小小心心的在这一带躲了三天。白天不敢出来活动,只有深夜的时候才敢出来找点有用的东西。 身上换上了当天晚上找到的破麻布衣服,下身也换上了从战死的士卒身上扒下来的尚算完好的长裤与草鞋,另外6仁还从这片残垣断壁中找到了一顶破草帽。有了这身行头,6仁看上去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樵夫。 “妈的!真是越混越回去了!一穿越过来我就当了一个多月的樵夫,想不到现在还得当樵夫……不过没办法,这样才好混出城去。” 自嘲了几句,肚子里却传出了一阵阵咕噜声,这让6仁无奈的摇了摇头。躲了三天,行头是找齐了,可就是找不到半点吃的,这才是最要命的事。 把腰带勒紧了一些,6仁心中暗道:“这样下去不行啊,再不出城我可能会饿死在这里的……妈的,前两天吕布军封锁城门,根本就不让人出城,我身上的伤口没愈合又不敢乱动。今天伤口感觉好了点,就是不知道城门有没有开……不管怎么说先去看看,要是城门开了就想办法溜出去。实在不行也得在城里找些吃的……” 打定了主意,6仁检视了一下周身,把上臂、脊背、大腿上的几处伤口小心的遮好,扶着断壁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慢慢的向街头走去。 走出巷角,6仁就觉得路上行人看他的眼光不太对。其实也难怪,现在的6仁身上衣衫又脏又破,人也脏乱得一塌糊涂外带灰头土脸,还有那破草帽、破草鞋……总之全身上下就没一处像点样的地方!而且因为腿上有伤,走路也有些一瘸一拐,再加上饿了三天,面色那个憔悴劲就别提了。 可能是因为身上的气味不太好,人们都对6仁皱眉捂鼻的尽可能与之避开,而6仁也没有在意这些,只是吃力的一边向前走,一边偷眼去看稍远处的城门。还好,今天这边的城门开始放行,不过城门那里的守门士卒对来往行人的盘查很严。 6仁慢慢的挪到了城墙墙角,扶着墙稍稍休息了一下,同时心中盘算了一下应付盘查的说词,这才向城门那里缓缓的挪了过去。只是人还没到城门,才刚走到门楼阶梯的时候,忽然有人唤住了6仁道:“前面那人,等一下!” 6仁心中一惊,却又不敢乱动,只能抬头向出声音的门楼阶梯望去,只见一员将官正带着几个随从向他走过来。这将官大概三十来岁的年纪,相貌不算出众,但给人一种很严肃、不苟言笑的感觉,一看就猜得出是个很认真的人。看这员将官的眼光平和,应该不像是看出6仁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6仁这才松下了口气,勉强向将官欠了欠身。 将官走到了6仁的跟前,上上下下的打晾了6仁一番后问道:“你是何人?” 6仁搬出一开始编好的话应答道:“小、小人是城外百姓……” 将官直接打断6仁的话道:“你是城外百姓?为何在此?” “三日前,小人进城卖柴,因为天色已晚就想在街头露宿一夜,候至天明再出城回家的,却不想遇上了战事……” 将官细看了一下6仁的装束,眼光在6仁腰间的打柴斧上稍稍停留了一下,微微的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我见你身上无力,应该是有几天没吃过东西了吧?” 6仁早有瞎话应付:“小人打柴换来的一点粮米在避乱中丢失,前两日又出不得城……在城中已经饿了三天了。” 将官轻轻的叹了口气,左手往身后的随从那里一伸:“干粮。” 随从解下身上的布条袋递给将官,将官再递到6仁的面前道:“吃完了赶快出城回家去吧。” 6仁当场楞住,过了老半晌才反应过来,赶紧接过布袋向将官欠身道:“多谢将军!” 将官摆了摆手道:“不用谢了,快走吧。曹操军兵尚在城外,随时可能会来攻城,城门也随时都会关上。如果关上你就走不了了。” 6仁又拜谢了一下,手打着抖从布袋里摸出一块干粮直往嘴里塞。饿了三天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嘴里干嚼着,脚下也不敢停,一瘸一拐的向城门走去。转眼的功夫路是没走出几步,干粮到是已经啃了两块下肚。因为吃得太快,6仁有些噎着了,猛力拍了几下胸口强咽下去,6仁松下了口气,不由得抬头望了望正在向城门楼上走去的将官,心中暗道:“这算不算是凡事总有例外?吕布麾下的军兵将官比强盗还强盗那里出了名的,想不到却还有这样一号人,至少看上去心地其实很不错……吕布手下名声好的好像就两个,一个是张辽,另一个是高顺,那这个会不会是其中一个?唉,想那么多干嘛?出城逃命要紧!” 又摸出一块干粮往嘴里塞,拖着沉重的身体向城门挪动。刚刚走出几步忽然听见身后马蹄声响,回头只望了一眼6仁便吓得赶紧扭回头来――那赤兔马加画戟的人物除了吕布还会有谁? 却见吕布到了阶梯前便抬头大声唤道:“高顺!此门可有异状?” 6仁听见这一声唤,心说真的是高顺在这里啊。而高顺在阶梯中段向吕布拱手回话道:“将军可安心,此门无恙!” 吕布点了点头,一瞥眼便现了正在向城门那里挪的6仁。手中画戟一指6仁再向高顺问道:“这人是怎么回事?刚才我在远处好像看见你有在盘问于他。” 高顺道:“回将军,此人是三日前误陷城中出不得城的城外百姓,见今日此门开启,放百姓出城樵采便赶着出城去的。” 本来这一问一答之下是不会有什么事的,可6仁却在紧张中犯了一个大错!按汉时的礼节,6仁作为“草民”是要向吕布“将军”行礼方可离开的,但6仁此刻哪里敢转回身来和吕布面对面?三天前6仁面对面的硬接了吕布一戟,虽然是黑夜,但火光总有啊!因此6仁也不敢确定吕布是不是认得他,万一吕布要是认得6仁,6仁知道自己就死定了。就因为这样,6仁没有转回身向吕布行礼,而是低头着扶着墙的直往前走! 其实吕布当时也没看清6仁的相貌,再说就算看清了,只是那样匆匆一面的吕布都不一定记得,但6仁紧张之下忽略了这一点而没向吕布行礼,以吕布的脾气那就很不乐意了。拨马上前,手中画戟再向6仁的肩头轻轻一拍,喝骂道:“小子,转过身来!” 这一拍不要紧,把6仁给吓得魂飞天外。要不是身上有伤行动缓慢,只怕当场就要激活二十倍强化狂奔出城了。侧目望了望架在肩上的戟刃,6仁强咽了口口水,慢慢、慢慢的转回身来,与吕布面对着了面。 6仁正紧张着,吕布却笑了。不笑别的,就笑6仁这周身上下没一处像样的地方,而这一笑也使吕布对6仁方才不行礼的那点不悦烟消云散,徐徐的收回了画戟。6仁见吕布收回画戟,才刚刚松下口气,吕布却突然把画戟猛的一抽,再往前一送…… “哎呀――!!” 6仁见这一戟刺来,惊慌之下自然而然的向后仰倒,一**坐到了地上。画戟的戟尖追了上来,在6仁的眼前晃了几圈,这才慢慢的收了回去,紧跟着便是吕布在仰天大笑。6仁这会儿才真正明白过来,吕布没有认出他,而刚才那一戟也只是虚刺,纯粹就是要吓一吓他,让他难堪的。不然以吕布的实力,6仁又没启动强化状态,再加上身上有伤,真要刺的话6仁哪里还有命在?” 高顺道:“将军,请不要为难这些草民了。” 吕布笑道:“唬一唬他罢了。”画戟复又指向6仁道:“喂你,见了本将军也不回身行礼,其罪不轻,本将军唬一唬你算是略施薄惩。念在你能令我开怀一笑的份上,快滚出城去吧!” 6仁总算是明白过来自己刚才错在何处,赶紧爬起身来向吕布恭身行礼。只是礼虽然行着,6仁的心里却在暗骂道:“你个死吕布、臭吕布!我咒你这个吓唬我的家伙不得好死……貌似你这个家伙后面本来就不得好死!!”这算不算是鲁迅笔下的阿q心态? 行完了几下礼,6仁见吕布满意的点了点头,知道这一关算是让自己混过去了,赶坚的转身就走。吕布收回了画戟,望着6仁的背影笑了笑,忽然间吕布的脑海中划过三天前的那副画面,厉声喝道:“站住!转回身来!” 6仁吓一跳,心头也涌上了很不好的感觉,左手食指也顶到了眉心,暗中启动了二十倍强化状态,缓缓的转回身来,脸上尽可能的赔笑道:“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吕布仔细的打晾起了6仁正面的身影,却也不敢肯定眼前的6仁会是三天前磕飞他画戟的人。是人可能都会有惯性思维,吕布那一夜虽说看出6仁的身影很瘦弱,但一则是火光中没有真的看清相貌,二则出于惯性思维,认为能磕飞自己画戟的人就算是身形瘦弱,身体也应该很“精”才对(准确的说就是看上去肌肉很不错)。但6仁现在的这副德性……怎么看怎么不像,那这外形的轮廓…… 想来想去,吕布手中的画戟高高的举了起来。或许现在用后世某人的一句话来形容吕布的心态很合适――“尽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反正6仁横竖只是个小草民,杀了就杀了,也没人会去过问。 6仁见吕布的画戟举起,心中已知道情况不妙,正准备拔腿就跑,吕布身后的马车中一个柔美的女声传了过来:“奉先!” 画戟随着这个女声放了下来,吕布回身道:“貂婵,何事?” 车帘起处,貂婵探出了半个身子向吕布道:“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百姓,奉先你又何必为难于他?” “貂婵你有所不知……” 画戟既然收了回去,6仁也松下了口气。借着吕布和貂婵谈话的功夫,6仁偷眼望向貂婵。这一望见貂婵的相貌,6仁心中暗叹道:“我靠了!难怪貂婵能把吕布和董卓这两个人的关系给离间掉!就这相貌……放我那时代都是特级美人,在这个恐龙遍地的时代还不惊为天人……呃,我想什么呢?生死悠关的时候我居然还在想这个?再说吕布这家伙……搞不好我看多了貂婵几眼他就会吃干醋,那时我就真的没机会逃了。” 当下6仁不再多想,赶紧的转回身向城门开溜。只是还没溜出几步,身后便马蹄声作响,吕布的画戟又架到了6仁的颈间。 6仁心中苦叹道:“有完没完啊?真的要我动手吗?我现在的身体状态可吃不消啊!” 当然,吕布现在还只是制住6仁而已,不然6仁已经翘辫子了。缓缓的转回身来,吕布又打晾了6仁几眼,再皱了皱眉摇了摇头,收回了画戟道:“滚吧!” 此刻的6仁既不敢也不好作什么,只能再次拱手之后向城门行去,而吕布则领着车马自6仁的身边行过去。马车与6仁擦肩的那一刻,6仁不由自主的侧过头望向马车,而马车中的貂婵却也撩起了车帘去看6仁,这一刻二人的目光便相交在了一处……当然,这只是很短的一瞬。 6仁必竟是穿越过来的人,美女看得太多了有那么点审美疲劳,再说他这还在逃命当中,因此貂婵虽美,6仁却也不会太过留心,只是扫了一眼便扭回头不再多看。忽然车窗中有一物飞将出来打在6仁的身上,等6仁低头去看时,吕布与马车都已去远。 “这是……米糕?” 拾起米糕吹掉上面的尘土,6仁望了眼远去的马车,心中苦笑道:“得!前面有个糜贞,现在又有个貂婵,虽说一样的心好,可是……真的把我当乞丐了。算了不管了,早点混出城去吧。” 出城门并不难,那些个门卒也不愿去盘问一个全身又脏又臭,和乞丐差不多的人。等6仁走出城门,回身望了望城门楼,见高顺正在门楼上眺望远方,6仁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小干粮袋,再向高顺拱手一礼…… (又是反复写了几次的一回……求票、求推荐、求收藏!) 卷一 第三十回 捡回小命 濮阳城外,曹军大营。 吕布败阵之后便死守不出,而曹营上下一时半会儿间也想不出什么对策,只能是一面休整军兵积蓄力量,一面寻找着破城的时机。 天色已是傍晚,与曹操商议了一天对策的郭嘉在曹操那里用完小食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帐中。紧皱着双眉在卧榻上坐下环视了一眼帐中,目光停留在了桌几上的一支长笛上。望了数眼,郭嘉忽然轻轻的叹了口气,走过去拈起了这支长笛自言自语道:“已经六天了,这臭小子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他是不是真的丧命于火场乱军之中。若真是如此,却还是我害了他……那天我怎么就非让他去不可?” 轻轻的摇摇头:“怎么说呢?我总觉得这臭小子身上有太多我看不透的地方,甚至觉得他身上有很惊人的才干。只是因为他的性格使然,只想着混个安稳日子,没有点进取之心……本意是想把他的才干给逼出来的,却没想到现在会变成这样……义浩,你这臭小子不会真的那么容易就死了吧?” 重重的叹了口气,郭嘉把6仁留下的长笛凑到了嘴边。可惜郭嘉不会吹奏长笛,只能勉强的吹出几个毫无章法的乱音而已。 复又摇了摇头,坐到桌几边轻轻的把长笛放下,对着几面上的地图思索起了破城之策。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忽有士卒来报:“启禀祭酒,营门外有一污秽之人求见。” “污秽之人?”郭嘉正想着事,对这士卒的禀报打断了他的思路有些不满,皱了皱眉头道:“来人可有报上姓名?” “此人自称是祭酒的随行书吏6仁……” 士卒的话还没说完呢,郭嘉腾的一声就蹦了起来:“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士卒也吓了一跳,小小心心的复诉道:“此人自称是祭酒的随行书吏6仁6义浩……” “在哪个营门?快带我去!!” 曹寨南门,早已经筋疲力尽的6仁拄着跟树枝,勉强撑住不使自己倒下,人在冷风中身体也在不停的打抖,目光焦急的望向寨中。 说起来那一日6仁虽然是有惊无险的混出了濮阳城,但出城之后6仁才现他出的是北门,而曹营却是在南面,也就是说他要绕上一个大圈才能回到曹营。 绕城半圈的路并不算太长,但一则是6仁身上有伤,先前饿了三天的体调极差;二则是十二月隆冬的天气冷得要命,6仁身上又没有什么御寒的衣物,完全是硬顶着寒气就这么走,所以足足绕了两天多才绕了回来。这是好在临出城时6仁从高顺、貂婵那里弄到了点吃的,不然6仁又冷又饿的倒在路上都有可能。好不容易走到这里,6仁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完全是靠着最后的一点意志在强撑着。 漫长无比的等待中,6仁终于看见了郭嘉的身影,低下头去长长的松下了口气,人再也坚持不住,两眼一黑便向前栽倒。 “义浩,真的是义浩!快来人,快去唤医者!” ―――――― “哎哟……头好胀,身上也好痛……” 人在呻吟中幽幽醒来,缓缓的睁开双眼,先映入眼帘的是郭嘉关切的脸。 “义浩你醒了!” “嗯、嗯……”6仁感觉头又晕又胀,而浑身上下又酸又痛的提不起半分气力。回想起自己在荒郊野外的吹了三天冷风,知道自己现在最起码也是重感冒。勉强抬起手想捂一捂自己的额头看看有多烫,谁知这一动却扯动了臂上的伤口,痛得6仁直咧嘴。 郭嘉按住了6仁的手道:“别摸了,你的额头很烫。还有医者检视过,你身上有十三处伤口,尽是刀戈之伤,所幸都只是皮肉伤,未曾伤及筋骨……” 6仁晕晕呼呼的回应道:“我自己的伤口我自己知道。虽说都只是皮肉伤,可是因为一直拿又脏又臭的衣服遮掩住,没能好好的清洗包扎伤口,现在都有些感染炎了……老郭,帮我找点青霉素什么的消炎……” 郭嘉呀然道:“青梅树?你想治伤和青梅树又有什么关系?你如果是想吃青梅的话,现在这隆冬腊月的,你让我上哪里去找春夏之季才有的青梅?” “哎……”6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汉时的人哪里会知道青霉素是什么东西?当下也不去辩解,让郭嘉以为自己是病中胡话好了。隐约间觉得自己的伤口痛得难受,挣扎了几下想坐起来检视伤口的却没能坐起来。郭嘉见状摇了摇头,扶着6仁坐了起来。 6仁坐起身后觉自己的身上、臂上、腿上都绑着绷带,看这绷带绑的,要是再把头部也包起来的话,诂计6仁就能去客串一下木乃伊了。笑苦了一声伸手想去解开绷带看看伤口,扭头瞥眼间6仁却当场楞住,因为在帐中还坐着一个人…… “曹、曹操!?他怎么也在这里!?” 曹操见6仁望到了自己,微微的笑了笑走到榻前道:“义浩,当日你奉奉孝之命赶去濮阳劝孤退兵,却不料陷自己于乱军之中。你周身带伤,却还能亡归军中,真是难能可贵。” 6仁心说废话,我当时一身是伤的,身上既没吃的又没钱还没衣物,不赶紧的逃回来找郭嘉那我不是找死吗?当下便想行礼――因为没向吕布行礼就差点丢掉小命的事6仁可还记着呢。 曹操一摆手:“义浩有伤在身就不必多礼了。到是义浩,孤想问你几句话。” “曹、曹公请问。” 曹操看了6仁几眼,又望了望郭嘉。郭嘉会意,先退出了帐去,帐中便只剩下了曹操和6仁二人。6仁见状微微一惊,人还没反应过来,曹操已经压低了声音问道:“孤匹马逃至北门时曾被吕布追上,急中生智之下向身后乱指了一人……义浩,那人是不是你?” “咦!”6仁再晕呼呼的也打了个激灵,心说曹操当时不是只顾着逃命的吗?怎么还有时间回头望望?若真的望见了,那6仁磕飞吕布画戟的事…… 曹操望见6仁的反应便已经明白了几分,接着压低声音道:“孤于时只顾着逃出城去,吕布拨转马头时孤只望了一眼,火光中依稀看那身形应该是你……本以为你已死于吕布的戟下,却真想不到你竟然有本事逃回来。义浩,奉孝说你半分武艺都不会,那时你座下亦无马,你是如何逃过吕布的?” “我、我当时穿巷入房,尽挑不适马行的小路走,吕布自然追不上……” 曹操微微点头:“那就难怪了……义浩,当时之事你最好不要说出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便足矣,如何?” 6仁楞住,曹操这是要面子的举动吗?这到挺像曹操的为人的。当然,如果6仁敢说出去的话,那后果诂计只能是一个。 想也不想的赶紧点头,曹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说起来你也算于孤有救主之功,只要你能守口如瓶,孤不会亏待于你的……这样吧,你现在需要休养身体,明日孤便着人将你送回鄄城好生休养,待你痊愈之后,孤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清闲官职给你。既不大劳又衣食无忧,义浩意下如何?” “多、多谢曹公!”说是这么说,6仁却有点担心曹操会不会在半道上给他来个杀人灭口。 曹操似乎是看出了6仁的想法,面色微微一冷:“孤言而有信。只要你能守口如瓶,你便可以如愿的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况且奉孝视你为弟,你若有何差池奉孝必然心中生怨,孤不愿伤及奉孝之心,所以你大可安心便是。” “是、是,6仁明白了。” 曹操站起身来又打晾了6仁数眼,这才大步离去。剩下个一身冷汗的6仁在帐中直敲脑门…… ―――――― 天明后的曹寨后营,6仁躺在一辆马车上,郭嘉则在向6仁嘱咐着什么。 “臭小子,你的身上的伤不要紧吧?昨天主公走后,你……”说着郭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颤。 “还、还好啦,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说是这么说,可6仁望了望身上的绷带,苦笑中也只能摇头。其实6仁身上的伤都只是皮肉伤,并不算重,可是因为一直穿着又脏又臭的衣服装樵夫,又一连三天没吃东西搞得身体很虚弱,回到曹营时伤口竟然有炎溃烂的迹象。汉代没有什么青霉素之类的抗生药物,伤口感染炎搞不好都会要人小命,6仁在无奈之下只好让郭嘉帮他准备了一大桶的热盐水,让医生洗净伤口之后再把周边的溃烂部分全部削掉……当时6仁为了强忍痛楚,一块布巾都被他咬得破烂不堪。 郭嘉也叹了口气道:“伤无大碍,可你还受了很重的风寒,医者说你至少要调养三月方可复原下地……这卷手书你拿好,到了鄄城便交于文若,他会代我好生照料于你的。这是你的竹笛,自你下落不明时起我就先收着了,现在还给你。” 竹简与竹笛放到了6仁的身边,6仁望了一眼便苦笑不语。 郭嘉接着故做神秘的凑到6仁耳边道:“昨夜你和主公说了些什么?主公一出帐就命人连夜收拾车马好将你送回鄄城。我感觉主公对你的看法似乎有所改观,你小子可得好好把握住。先好好休养,身体复原之后我看能不能举荐你另为他职。” 6仁心说还来?只是当个小书吏都差点没命,另为他职那会不会真的没命?最重要的是要帮曹操保密这件事……映象中曹操应该是那种只相信死人才会保密的人吧?现在是看在郭嘉的面子上没为难6仁,但是日后的事就很难说了。 他的脸是苦了下来,郭嘉却已经吩咐人驾车上路,没再给6仁说话的机会…… (喝高了喝了高了,这一回更晚了。无耻求票求收藏!) 卷一 第三十一回 一号初职 时间有时是过得很快的,自6仁被曹操送回濮阳休养身体,转眼间就过去了三个月,时间来到了东汉兴平元年的春天。 这三个月中的头两个月对6仁来说,是自穿越以来过得最悠闲、最舒心的两个月,每天吃饱喝好睡得香的,还什么事都不用做、什么事也不用管。虽说要养伤不能下地活动,可6仁有个芯片在,没事就躺在榻上激活了看,看着看着睡着了也一样,那是何等的惬意?用6仁自己的话来说,是每天睡十六个小时以上都无所谓。 不过等6仁能下地走动了情况就有了一点变化,荀?总是会差人来请6仁去府衙帮帮忙。大事到也没有,就是要6仁去帮着处理一下帐目,荀?好抽身出来去忙别的事务。6仁有心不去吧却实在是拉不下这张脸皮,谁让他在养伤期间受了荀?的照顾来着?再者说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6仁你可以不买荀?的帐,却不能不买郭嘉的帐是不是? 于是乎6仁从第三个月开始就常往府衙跑,帮荀?处理一下乱七八糟的帐目。只是算着算着,6仁从帐目中查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事。 某日…… “荀公,这是鄄城、东阿、范县这上个月的钱粮收支,请过目。” 荀?接过来细看了一阵,眉头不由得紧皱了起来。6仁见状嘴角也撇去了一边,心中在盘算着有些话是不是该说出来。只是犹豫了很久,6仁最后还是决定不该说的话别去说,所有的事还是任其自然的好。 “义浩受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6仁点了点头,向荀?行辞礼之后转身准备离开府衙。只是临去时6仁有听见荀?在低声自语道:“数万大军久攻濮阳不克,粮草日耗甚巨。若再攻不下濮阳,只怕鄄城、东阿、范县这三处就要支持不住了……是不是传书主公,请主公暂且罢兵为上?” 6仁听到这话之后稍稍的顿了顿,但还是摇了摇头接着往外走。一边走6仁一边心道:“不用你劝,曹操马上就要回来了吧……我的穿越虽然让曹操攻打徐州与濮阳之战比原本的历史提前了几个月,但蝗灾这种事是积年而的,不是我能影响得到的事……算了不管,反正你荀?有办法解决。该怎么样的事就怎么样吧,我混好了我的日子到时候回去就行。” ―――――― 兴平元年夏,五月末,关东境内蝗灾暴,曹操与吕布不得不各自罢兵各寻养军生路。 鄄城,郭嘉居所。 6仁此刻正坐在后院的亭中乘凉,漫不经心的吹奏着不成章法的曲乐,心里面也在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事。 正想得出神,刚刚从会场议事归来的郭嘉来到院中唤道:“义浩,在想什么啊?” “哦,没什么。”6仁收好长笛向郭嘉问道:“怎么样?今天议出来什么没有?现在蝗灾正盛,再不想办法解决的话,诂计到时候不止是境内的百姓军兵,就连我们都会没饭吃了。” 郭嘉哂笑道:“你小子少说风凉话!现在主公帐下诸多幕僚,谁有我家积存的粮米多?哎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早就查觉到今年会有蝗灾,所以就先购置下了这些粮米在家中?今日散会的时候,文若还戏言说若他家中谷尽,就来我这里就食……哎你那句话是怎么说的?” 6仁翻了个白眼道:“蹭饭!” “对对对,就这个词!义浩,我真的想问一下,这蝗灾你是不是早有预料?” 6仁心说这我哪能说实话?说出来还不麻烦一大堆?当下只是摇了摇头,把自己事先编的荒唐理由拿出来糊弄人:“我那是在濮阳城里饿肚子饿怕了,所以现在见了粮米就想买。正好手头上还有些你以前给我的钱,我就能买多少是多少,只是没想到正好给我碰上了……哎,不过话又说回来,曹公再怎么没钱粮,也不会少你们这些幕僚的禄米吧?” 换到郭嘉翻了个白眼:“这个很难说!文若偷偷的告诉了我,现在不止军中无粮,就连仓廪也已经空了。若再不想办法解决,主公真的会连幕僚的俸禄都不出来,主公现在自己都头痛着呐……哎,怎么说呢?像我、文若、元让、妙才这些人当然不会在乎这些俸禄,但总有在乎的人嘛。” 6仁干笑了几声,心说不出工资的公司当然留不住什么人,三国志系列的游戏里要是不出俸禄,忠诚度那可是刷刷刷的掉。不过6仁也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一则是6仁认为与己无关,二则是有荀?给曹操支招度困。 正等着郭嘉说出荀?给曹操支招的事,但很意外的是郭嘉却说出了另一番话:“现在军资乏用,幕僚们都一筹莫展,最后还是主公自己想出了一个应对之策。” “曹、曹操?不是荀?吗?” 6仁正楞着,郭嘉拍了拍6仁的肩膀道:“臭小子,主公想出的应对之策正好需要用人,我就帮你求回了一个官职。你这两天好好准备一下,过两天印绶下来就去走马上任。” “啊――你、你真的举荐我为官啊?” 6仁的头嗡的一下变得老大。按史料记载,曹操应对这一次危机的方法是东掠陈地,讨伐黄巾余党……既然是出兵打仗,那6仁跟去能干啥?而且经过濮阳一役后,现在的6仁可能都有点战场恐惧症。 一念至此,6仁赶紧拼命摇头:“我不去,我不去!老郭,我天生不是做官为将的料,你能不能饶了我啊?趁现在印绶还没下来,你帮我去推辞掉好不好?” “放屁!!”郭嘉火都来了:“我才刚刚帮你向主公求回来的官职,现在你就让我去推辞掉?这不是让我出尔反尔吗?再说了,主公是念在你于濮阳一役中有功才给你这一职,你要是推辞的话岂不是太不给主公脸面了?” 6仁猛的一激灵,心里想起了曹操那天对他说的话。再想想吧,你敢不给曹操脸面,那实在是和找死差不多。曹操摆明了对6仁采取的是大棒加萝卜的方法,6仁要是敢不听话,那大棒子就肯定是要下来的。无奈之下,6仁只好先应下来再说,兴许曹操只是让6仁当个什么随军粮官,不用上战场的呢? “好吧好吧,我去准备准备总行了吧?不过老郭,你知道我是个上不了战场的人,你可别是求回个要上战场的武职……” 郭嘉满腹狐疑的望定6仁道:“我是给你求回了个要带兵的武职。” “咦――!!”6仁打了个哆嗦:“老郭你不害死我不甘心是不是?上次你让我去濮阳城传个信我差点没命,这回你还干脆就让我带兵上前线了!?不干不干!!” 郭嘉哑然失笑:“谁要你上前线了?让你带兵是不假,可是这兵带着与上阵厮杀完全无关。” 6仁稍稍松了口气:“那就是要我押运粮草了?” “屁话!押运粮草你以为是什么轻松活啊?让你押运随时随地都可能让人给劫了。总之你放心了,你小子什么脾气我还能不清楚?我帮你求回的官职保证是个轻松赚钱的活。” 6仁有些不明白了:“又说要我带兵,又说是个轻松赚钱的活,那能是什么官职?据我所知,带兵的官职好像没什么轻松的吧?”心中暗自修正,在曹操手底下,带兵的活就没轻松的活。 郭嘉笑道:“这个是主公新设之职,就像初时聘我时设司空军祭酒一样。不过臭小子我可告诉你,这个官职轻松归轻松,但你要是没干好,主公帐下一众幕僚的俸禄可能就没了着落。” 6仁越来越糊涂了:“到底什么官职啊?又说轻松又说关系到大家的俸禄的,我现在可摸不着底了啊!哎呀老郭你就别在这里耍我了,直截了当的告诉我是什么新设官职,好歹让我心里有个底行不行?” 郭嘉笑道:“好,我告诉你,新设之职名为丘中郎将。所谓的丘是指……” 这话还没说完呢,6仁突然蹦起来老高尖叫道:“老郭你说什么?你有没有搞错啊!?――丘――中――郎――将!?你举荐我为官也麻烦你求个好点的官职给我行不行?你让我干这个,你你你、你是不是也太缺德了点?丘、丘,你这是要我去刨别人的坟啊!你你你、你怎么不干脆帮我把摸金校尉也一并求回来!?” (今天先这样吧。求票求收藏!!) 卷一 第三十二回 发丘摸金 衮州往东,稍入徐州之境。 一只约有两、三百人的曹军正行在路上。如果和其他曹军相比一下,这只两、三百人的小部队实在是有点不怎么正规。士卒们肩上扛的、手里提的不是刀剑戈枪,而是锄头、铁铲之类的挖掘工具。 这只小部队又走了一阵,大概应该是到了彭城边界,领头将校手搭凉蓬往前探视了一下便在马上回身向一众士卒喝道:“前面便是营盘,众军走快几步好至营中歇息!” 数刻之后的营盘大帐中。 “参见6丘!小人百夫长陶豹,奉主公之命,率三百青壮来此听候6丘调遣!” “6丘……”6仁坐在帐中的几前单臂支着头,另一只手在轻轻的摇着块薄木板扇风,一张脸则苦得比苦瓜还苦上几分。望了望眼前这个身强体壮的陶豹,6仁强行对陶豹挤出了一丝笑脸道:“辛苦了。你们一路赶来肯定都很累了吧?今天就先在营中休息一天,明日我再安排你们要做的事。” “多谢6丘!小人告退!”陶豹转身出帐去了。 帐中只剩下了6仁一个。缓缓的把薄木板放到几上,6仁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苦笑中自语道:“老郭啊老郭,你给我找的这个官还真够绝的!、丘、中、郎、将,按汉时的称谓习惯只能称我为6丘,都不能叫我6中郎将或是6中郎(中郎本身就是一个专门的官职)……丘丘,你知不知道被人这样一直叫会很不适服的啊?偏偏汉时又没有‘大人’这种称谓。真的你当时给我找个摸金校尉都好点,至少还可以让别人叫我一声6校尉来着,不像叫我6丘会那么难受。” 无奈的叹了口气,6仁又回想起了数日前曹操印绶给他时说的话:“义浩,孤曾许诺会给你一个清闲且衣食无忧的散职,这丘中郎将便是这样的一个官职……” 后面的话6仁实在不愿去想,反正曹操的意思就是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干,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但如果你敢推三阻四,我就会考虑考虑杀人灭口的事,谁让你小子这么不给我面子? 6仁也真的很无奈。刨坟盗墓这本来是件很缺德的事,如果说只是偷偷摸摸的做一做或许他还能接受,兴许在江湖上还能混个“大盗”的名声出来,反正古今中外的盗墓者也不在乎多他一个,6仁喜欢的《仙剑四》中女主角韩菱纱还是盗墓世家呢。可是现在这样明目张胆的“挂牌营业”给人的感觉实在太差太差,简直和官方强盗没什么分别。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不说,6仁还担心自己会不会像纱纱那样折阳寿呢。 这些天以来,6仁也不知有多少次想扔下这个破官一走了之,可是认真的想一想,6仁又退缩了。这又不是在自己那个只要包里有钱,坐个飞机搭个火车的想去哪里都行的时代。现在这个时期到处都兵荒马乱、强盗四起,6仁一没家世二没身家三没本事,再加上人生地不熟,硬要弃官出走在路上碰上了强盗又怎么办?就算身上还有些强化剂也不见得能顶得过来是不是? 相比之下,在曹操这里混个小官至少还有郭嘉照应,生活也还算安定。反正从穿越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年多的时间,雪莉也告诉过6仁传送器的修复工作还算顺利。在这种情况下,与其冒险去四处乱跑,不如忍一忍这些事混到雪莉接自己回去为上…… “唉,总算明白历史上的老百姓为什么会只要有口饭吃、有安定的生活过就那么满足了,被地主阶级剥削得那么凶都不怎么反抗,闹了半天都是给时局逼的啊。”这就是6仁现在的想法。 甩甩头不去想这些郁闷之极的事,6仁的目光停留在了桌几上的财务帐上。 “财……照这么做我是能财,可是我不想这种死人财啊。” 郭嘉对6仁说这个丘中郎将是既轻松又赚钱的官,这确实是句大实话。轻松是指6仁带着“丘军”到了地儿,只要选块地方让士卒们随便挖就行,其余的事根本不用6仁上手――曹操有派出这方面的“专业”人员,6仁只要节制住这几号人再管好帐目就行。事实上6仁都不用去节制这几号“专业”人员,因为曹操早就用扣押家人之类的方法把这些人给节制住了。真要让6仁去管……还是算了吧,曹操也不作那种指望。 至于财则是这样的。原来自汉武帝独尊儒术,“名教”大为盛行时起,儒家中的“葬仪”也逐渐成为了一种社会风气。这个所谓的“葬仪”其实就是厚葬,单是棺材就有什么“天子四重,诸公三重,诸候两重,大夫一重,士无椁”,连陪葬的衣服都来什么“小殓用衣十九称(套),大殓君王陈衣百称,大夫五十称,士二十称”……在这种风气之下,直到黄巾之乱引社会经济大崩溃之前,就算是社会底层的平民百姓,下葬时都会有几件还算值钱的东西陪葬。 徐州在东汉末年的初期还算是比较安定的地方,各方面被战乱的破坏并不大,众多当地住民的墓群也都保存得比较完好。而6仁离开鄄城时是带了一千多“丘军”来到彭城这边开坟刨墓,竟然意外的现了几处没有在曹操屠彭城中被现的墓群,里面居然还有很多彭城一带富人们的坟墓!照6仁自己的想法,很可能是当时由于自己的出现引了曹操急攻徐州的事,所以当时曹操并没有对彭城一带挖坟挖得很彻底。 于是乎短短十天不到的功夫,6仁的这只“丘军”就挖掘出了数额与价值惊人的大量陪葬品,搞得6仁不得不派人去向曹操请求调派专门的运输队给运回去……曹操说过会给6仁好处,而6仁的好处就是他可以得到他所挖掘出来的财物的十分之一!换句话说,如果6仁现在已经挖出了万两黄金的话,他自己就有了千两黄金的提成,而在汉末时期千两黄金可不是个开玩笑的数字。再就是实际的数字还远远不止这个数……当然这些钱暂时还是先由郭嘉代为保管着。 “唉,我现在在汉代也算得上是个有钱人了吧?记得没穿越前做梦都想大财,可是不知为什么现在我真的财了,我却高兴不起来……” 摇了几下头,6仁忽然觉得呆在这帐中实在是太气闷了些,便决定出帐去走动走动权作散心。事实上我们的“6丘”自在这里安营扎寨以来,每天除了清点诸军运回来的财物时会出帐露露面之外,其余的时间根本就不会出来一步――因为6仁真的觉得他有些无颜见人。 走出大帐唤过郭嘉安排给他的四个侍卫,6仁便在营寨中转起了圈。路上有看到新来的陶豹正在指挥新带来的三百人安置营帐,6仁忽然很难得的轻轻一笑,心道:“刚才都没注意新来的这家伙叫陶豹……让他来干这个挺合拍的嘛,陶豹谐音淘宝,他来这里还真的是来淘宝的。不过不是在网上淘宝,而是挖坟掏宝!” 或许是自己找到了一点笑料,6仁的心情稍稍好上了那么一点点。举目向远方眺望了一下,6仁忽然自嘲道:“妈的,人无横财难富,想财就得心黑!像我这样动不动就心软的,难怪以前不了财。罢了,我只当我是来三国时代留学,学习如何厚黑财的吧!从现在起,我要当个厚黑心狠的坏人,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一念至此,6仁便吩咐侍卫备马,准备去丘军的“工作地点”视查一番。按6仁的想法是做厚黑心狠的坏人的第一步就从亲自视察“工作地点”做起,要把自己的心态从“厌恶自责”先调整成“麻木不仁”,然后再从“麻木不仁”调整为“乐此不疲”,甚至是“热衷此道”。 数刻之后,6仁带着一小队人马来到了遍地都是大坑小洞的“丘军工作地点”。因为遍地是坑马匹难行,6仁便下了马,把马交给士卒后只带了四个侍卫一路的视察过去。只是才在外围没走出几步,6仁忽然踩到了什么,好奇之下低头去看脚下,却觉他这是踩到了一卷摊开的竹简。再环视一下周边,现还有很多的竹间散落地上。 弯腰拾起脚下的竹简检看,这一看之下6仁的眉毛差点没拧到一块儿去,因为这竹简上的字他几乎没几个看得懂的。这里还要先说明一下,汉代的隶书是现代汉字的雏形,虽然生僻字与繁体字极多,但初穿越时的6仁却还是能基本看懂的。后来6仁跟着郭嘉当书吏混生活,郭嘉也专门指点过6仁,所以到现在6仁对隶书可以说已经完全掌握了。在这种情况下6仁竟然看不懂竹简上的字,下意识之下的第一反应就是: “这应该是古籍啊!!靠!这些混帐兵,这么宝贵的东西怎么就这样扔掉?这些天他们带回营给我清点的全是金银财宝,古籍经卷硬是一卷都没有!太不像话了!上面的曹操让我当盗墓贼挨人骂,到了这里下面的人还让我当文化刽子手不成!?” 想着想着6仁无端端的心头火起,冲着身后的侍卫吼道:“马上去给我把所有的百夫长叫过来!快去!!” 没用多久丘军的八个百夫长便一一赶到,当他们赶到时却不约而同的吃了一惊,因为6仁正在一卷一卷的把散落在地上的竹简拾起来卷好再交给士卒保管起来。 “6、6丘……” 6仁听见之后狠狠的瞪了这八个百夫长一眼,没有马上理会,而是先吩咐士卒继续收捡地上的古籍小心保管之后才走到他们的面前,用声调不高但是充满了怒意的语气问道:“我问你们,为什么这些古籍经卷你们就这样弃之不顾!?” 八个百夫长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6仁怒极反笑:“是不是觉得这些古籍不值什么钱,运回营去也只是徒费人力,还会误了你们的功劳?” 八个百夫长心里都是同一个词――废话!当然他们也不敢说出来。 6仁指点着八个百夫长指了老半天,最后却还是没有骂出口。必竟6仁心里清楚,这些个大老粗型的强盗人物哪里会懂得古籍经卷的价值?收回手摇了摇头,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后道:“不知者不罪,我今天就不责骂你们了。从现在起你们给我记着,若再有挖掘出古籍经卷,给我一卷不落的全数运回营去!若我哪天再看到有古籍经卷被你们弃之不顾,谁扔的我打谁军棍!” “喏!” 轰走了一众百夫长,6仁又在叹息中摇了摇头。伸手抽出几卷竹简细看,却依旧是一筹莫展。低头皱眉间思索了片刻,6仁带着收捡起的竹简先回了营,在帐中拣选出五卷之后又写了卷向郭嘉询问的信,唤过一个侍卫道:“你带着这五卷竹简与这卷手书,马上骑快马赶回鄄城先交给郭祭酒过目。若郭祭酒有何回复于我的话或手书,尽快带回来。” 侍卫领命收拾离营,6仁便在帐中对着那些竹简皱起了眉头……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三十三回 无法预料 “咦――哎!!” 6仁一走出军帐就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再抬头望望天,这太阳都已经升起来老高了。 揉了揉双眼6仁自言自语道:“哎,看不懂看不懂!那些竹简上的文字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天书啊!看了一夜字没看懂几个的,到把自己给累得够呛……今儿又睡过头了。”其实6仁没哪天不睡过头的。 活动了一下筋骨,6仁抬眼向“丘军工作地点”的方向望了一眼,皱头稍稍的皱了皱便向帐外的侍卫吩咐道:“去备马,我要去陵区看看。” 三个侍卫面面相觑,那感觉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说起来这几个侍卫是早在一年前就认识了6仁的,这一年下来对6仁懒懒散散的性情也多少也算是比较了解的,可6仁突然一下好像变得很勤快了,这着实让三个侍卫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命令下来了自然还是照做为上,没用多久6仁便来到了墓群中。步入墓群,6仁先是扫了一眼地上,看看八个百夫长有没有再扔下什么古籍书简。确定没有之后,6仁稍稍点头自言自语道:“文化本身就是一种财富,其价值并不是能用金钱去衡量的……呃,怎么我居然能说出这么恶心的话?” 他恶心?他身后的三个侍卫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又走出几步6仁便停了下来,环视周边正在忙碌的丘军。也许是昨天已经想开了的原因,此刻6仁站在这墓群中心情也还算平静,就是空气中飘散着的臭味让6仁觉得很不舒服。再细看了数眼被丘军开坟出棺,扔在地上无人理会的一具具尸骨,6仁突然想起了自己在离开徐州之前,最后一次去穿越之初暂住的小村里看到的那遍地尸骨的景象,还有自己当时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把两百多人一一亲手葬在小村之外的事。现在他所看到的这些,与当时或多或少的有那么几分相似,这不由得使6仁的心中涌上了一阵阵的悸动,人也跟着莫明其妙的难受了起来,连呼吸都带着几分急促。 努力的使自己平静下来。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6仁唤过了就最的一个百夫长问道:“你们丘掘墓掠取财物,这些尸骨就这样扔着不管的吗?” 百夫长被闹了个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回禀6丘,我等一向如此的啊,而且这是……” 后面的话6仁不想去听,直接挥手打断百夫长的话道:“行了,不用说了……” 说着6仁扫了眼周围的环境,指着一片已经无墓可掘的地头道:“从你的百人队里抽调五十人出来,把所有的尸骨按排列行重新下葬到那边去。多的事也不用做,有棺木的置入坑中,没棺木的就直接埋了,坟包什么的也不用起。嗯……如果原墓是有墓碑的也一并移过来。总之尽量葬整齐,不要乱埋一气。” 6仁说的其实就是现代公墓的那种做法,只不过不将尸骨火化而已。这到不是6仁不想进行火化,他也知道从卫生保障的角度来说,火化掉这些尸骨能预防相关疾病的产生与传传播。实在是以中国古代人们的葬仪观念,尸骨是火化不得的,你要是敢烧搞不好就会被人视为邪魔之人,除非这个人真的很该死,人们都对他恨之入骨……扯远了,就此打住。反正有关尸骨火化的推广在新中国成立之初曾受到了多大的阻力,6仁也有在书上看到过。此外再说句不着边外加有点恶搞的话,6仁就算敢烧,他又上哪里去找那么多的柴?不要人力物力去砍的吗? 这话一说出来,那百夫长愕然道:“6、6丘,这将尸骨弃于……” “我靠!怎么叫这些人埋一下人都这么推三阻四的?真***挖了坟拿了东西就什么都不管了?做人给自己留一点最后的道德底线好不好!?我***不想连那些还知道给死者留几件东西的盗墓贼都不如!!” 6仁当场火气上涌,用力的一挥手道:“照我的话去做!难道说你想违我将令不成!?你再去把我的话传下去,我们丘军挖掘坟墓取人随葬财物是出于无奈,并不是为了求取富贵!所以虽有丘之举,却只取金珠财物而不坏人尸骨,亦当还死者一个清眠之地!明白了没有!?” 这一火的吼出声来可把百夫长吓得不轻。6仁好歹现在是他们的顶头上司,真惹毛了6仁,兴许一句话下去他们就得脑袋搬家,搞不好会连家人都不能幸免,于是乎赶紧的出声应命便忙活去了。很快就有五、六十人被抽调了出来,在6仁所指定的地区,按6仁吩咐的“长一丈二尺,宽五尺,深五尺,**间隔三尺”的标准将那些尸骨重新下葬。 到下午时分,6仁再来视察时丘军已经重新安葬下了许多尸骨,而且旧有的墓碑也都整齐的立在了并没有磊起来的坟包之前。虽说6仁一眼就看出许多墓碑与坟中尸骨可能根本就对不上号,但6仁知道这是没办法强求的,当下也就满意了……不,应该说是心中涌上了几分得以心安的感觉。 次日再来时,6仁带来了自己随身自娱自乐用的那支长笛,在重新安葬好的尸骨墓前吹奏起了平静而柔和的曲子权作安眠曲。附近的丘军听到了平静而柔和的笛乐,都不知道、不了解6仁为什么要这样做,而6仁自己也说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样。或许在6仁的内心深处,只是想借这种举动换回自己的几分心安吧。 ―――――― 数日之后,又有一支部队正在开往6仁所在的营盘。但是与前一阵陶豹带去的那三百丘军不同,这次的部队是一支曹操麾下的正规军。不过从他们随行的众多牛马车辆上来看,应该是给6仁的丘军运送给养的部队。当然在他们回去的时候车上也不会空着,只不过会把粮袋换成丘军挖掘出来的金银财宝而已。 丘军出去挖坟掘墓也不会是全军出动,营中肯定会留下一定数量镇守营寨的兵力。却说了望塔上的士卒远远的望见了这支运输队,马上就兴奋的向营中喊道:“粮队来啦,粮队来了!” 这喊声对留守营寨的丘军来说无疑就是一针兴奋剂。自关东地区蝗灾暴,曹操手底下就没有不缺粮的部队,6仁的丘军也同样不例外。现在粮队抵达,对一直都处于半饥半饱的情况在勉强支撑的丘军来说实在是天大的好消息。 6仁一早就去墓区视察了,而营中留守的三个百夫长一听到粮队抵达的消息自然是兴高采烈的直迎出营去。只是等他们迎到近前,一看清对面粮队的领头之人时,立马就吓得全都跪了下去―― “拜见主公!!” 曹操竟然亲自来这里运粮!? 因为并不是出征打仗,再加上现在的天气很热,曹操并没有顶盔披甲,只是单衣束冠而已。扫了眼跪在马前的三个百夫长,曹操呵呵一笑道:“怎么,一见粮队到来就乐得迎出寨来,是不是肚子都饿坏了?都起来吧……6义浩6丘何在?” “启禀主公,6丘一早就去墓陵巡视了。” 曹操表示满意的点了点头,向身侧马上的郭嘉笑道:“奉孝,你的举荐到不负孤望,这6义浩也有忠于职守的时候嘛!” 郭嘉亦笑道:“我看他是见有利可图,丘得正欢吧?” 主臣相对一笑,领着粮队进到寨中。吩咐诸军另起营帐休息并下粮草,曹操带着典韦、郭嘉先来到了6仁的大帐。一入大帐曹操一眼就看到了6仁整齐的码在帐边的那些古籍竹简,马上就迫不及待的赶到近前伸手抽出一卷细看。看着看着曹操便倒吸了口凉气,把竹简交给郭嘉道:“这卷是传说中早已失传的《墨经》手抄卷,行文应是先于秦时的燕文。孤家中藏书中有亦有此卷,只是多有残破缺失之处,远不及这一卷抄录、保存的完整。” 郭嘉接过来看了一阵,点头认同。再看曹操又先后抽出数卷细看,人也在不住的点头。不多时近卫来报说曹操的大帐已经立好,曹操便命人把这些古籍全数小心的搬去自己帐中,本人则带着郭嘉走到了帐外,略有些感慨的道:“两汉多有厚葬之仪,民间盗掘之风亦为之盛行。然盗掘者只重金珠宝玉,对这些于市井之中换不到钱粮财帛的古籍经卷往往都弃之不顾……孤调派给义浩的那数人也在此类。幸亏义浩有心,能将这些古籍经卷保存下来,不然孤只怕要与这些古之学说失之交臂了。” 郭嘉道:“义浩虽然未曾读过什么书,但并非粗鄙无知之人。且我与他已相交逾年,知他自幼便浪迹四方乞食裹腹,根本就无钱求学(那是6仁编出来骗郭嘉的瞎话),既便如此他尚能识文断字已实属不易。从今日此举来看……依主公之见,义浩此人是否值得一用?” 曹操微微点头道:“的确如此。且待孤重掌衮州局势稍宁,再另委他职给义浩吧。奉孝、典韦,随孤去墓区看看!” 唤过一个百夫长引路,曹操一行人来到了“丘军工作地点”。只是才刚刚下马,忽然后面有流星马赶上来向曹操禀报说徐州陶谦已经病死,徐州官员一致推举刘备接掌徐州。曹操听完后马上便勃然大怒道:“孤父仇未报,刘备却不费半箭之功坐得徐州!?岂有此理!!孤必先诛刘备,后鞭谦尸,以雪先君之怨!!” 郭嘉赶紧劝道:“主公权且息怒,此事当回鄄城后与一众幕僚从长计议。而主公现在身在此间,不如先劝慰一下义浩并安抚诸军,然后便马上赶回鄄城。”郭嘉现在也真有些无可奈何,因为他感觉6仁的运气是不是太差了点。可不是吗?好不容易6仁才刚有点象样的成绩能令曹操有那么点的赞许,偏偏就碰上了能让曹操火冒三丈的事情生。 曹操被郭嘉这一劝,强行先压下了火气,打算随便的见一见6仁就马上赶回鄄城去。当然,此刻的曹操早已经没有了刚来时比较平静的心态,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因为强压下怒气的烦躁。 勉强走出几步,曹操与郭嘉他们忽然听到了隐隐约约的笛乐声,这笛乐的旋律既不欢快也不悲伤,有的只是淡淡的平静与柔和,仿佛就像在向友人挥手送别一般。曹操与郭嘉都听出这是6仁在吹奏长笛,便顺着声音寻了过去。只是真当曹操走到近前,看到6仁所在的地方的景象之时,方才强压下的怒火便再也强压不住,如火山喷一般暴了出来: “6义浩!!你这是在干什么!?” (瓶子郁闷了,老6是当了丘中郎将,可这只是个过渡情节,拜托大家别往神作《鬼吹灯》上面去想好不好!?求票、求收藏、求推荐啊!!) 卷一 第三十四回 一“错”再错 “6义浩!!你这是在干什么!?” 墓陵前的6仁正微闭着双眼,专注于吹奏长笛。曹操突然而来的这一声怒喝当时就把6仁给吓了一大跳,连手中的长笛都差点离了手。这还好是在白天,如果是在夜里,6仁可能都会以为是墓陵中的鬼魂来找他算总帐了……虽说6仁从来就不信这些鬼神之谈。 慌乱的急转过身来,6仁一看清怒吼的人是曹操便当场楞在了那里,而曹操已怒气冲天的赶了过来,指着那一排排整齐的墓碑喝道:“6仁!孤且问你,这里下葬的,是否都是你掘来的徐州之人的尸骨!?” 6仁怎么也想不到曹操居然会跑到他这里来,更想不到曹操竟会这么大的火,人在呆呆楞楞中稀里糊涂的就接上了话:“是、是啊!曹、曹公为何会来此……” 曹操怒道:“6――仁――!尔竟然违吾将令,该当何罪!?” 6仁这会儿真的被闹得越来越糊涂了:“违、违令?我、我没有吧?曹公您让我丘掘墓取随葬的金宝财物以充军资,同时节制众人,亦不可中饱私囊,这我全都做到了啊……” 曹操气得一挥手,喝令道:“来人,将6仁于孤拿下!” “咦――!?”6仁在愕然中瞪大了双眼,不知道曹操这是在什么神经。自己明明没做错什么事的,怎么好好的曹操要抓他? 就是这一楞神的功夫,6仁马上便被曹操的近卫给制住了。而曹操探手方欲抽剑砍人,郭嘉已经急急的赶了过来,慌慌张张的按住了曹操抽剑的手道:“主公请息怒,主公请息怒!” “奉孝!!” 郭嘉扭头瞪了6仁一眼,稍稍的措了一下词道:“主公请恕我直言,只怕主公错怪义浩了吧?义浩为丘中郎将尚不满一月,可能对主公旧日军令并不知晓……” “……”曹操的手被郭嘉这样按住,人在怕误伤郭嘉之下也只能强行压下火气,瞪着6仁喝道:“6仁!难道孤调派给你的一众百夫长未曾向你提及过孤旧日军令吗!?” 不用郭嘉向6仁使眼色,6仁己经茫茫然的摇起了头:“旧日军令?一直没人向我提起过什么啊!我这段时间里完全是按曹公的吩咐去做,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说实话6仁现在的这个“茫茫然”有一半是装出来的。原本好好的,突然一下莫明其妙的被曹操下令制住,还差一点就直接动手砍了他,这使6仁根本都没反应过来去激**能强化。好汉不吃眼前亏,6仁知道现在最好是装傻,好让郭嘉向曹操劝几句“不知者不罪”,这样他才有机会保住小命是不是?必竟在6仁的映象中,曹操一言不合就动手砍人的事那可是屡见不鲜的。 曹操扫了6仁一眼,从6仁的神情中确定6仁没有说谎(的确6仁是没有说谎,因为6仁什么都不知道),按住剑柄的手这才慢慢的撤了回来。愤恨中转过了身道:“先押6仁回寨,再传令丘百夫长,把这里的徐州尸骨重挖出来曝尸!!” “哎――!?”6仁一听这话便大吃一惊,挣扎了几下没能挣开制肘。刚想开口,郭嘉的眼色已经送了过来。6仁并不笨,望见了郭嘉的眼色之后只能先强压下想说的话,老老实实的随曹操回营寨去。 被押解在路上时,6仁扭回头向墓群望了一眼,那边已经有丘军在挖掘新葬之坟,眉头不由得紧紧皱起…… ―――――― 傍晚时分,6仁的军帐。 “我说臭小子,今天算你反应快,不然你这会儿只怕已经人头落地了!你现在也知道自己做错在哪里了吧?以后千万别再自作主张的做一些画蛇添足的事了!!” 6仁跪坐在桌几前,低着头无言沉默了许久才摇着头轻叹道:“我想不通!曹公一家被张?半道劫杀的事已经过去快一年了,怎么曹公到现在还这么哽哽于怀?若是攻下徐州,把陶谦的尸骨拉出棺来鞭尸曝骨的我还能理解,可为什么连徐州百姓的尸骨也……” 郭嘉摇了摇头道:“这不过是主公的泄愤之举罢了……唉,你这要我怎么说呢?只能说你这臭小子真不是一般的倒霉!” “啊……”6仁的双手在脑后乱抓一气道:“倒霉?” 郭嘉道:“是,你真小子真的很倒霉!本来你这次任丘中郎将,只在短短一月不到的时间里便掘出了那么多的财物令主公的军资窘境稍解,这已经让主公的心境稍宽;而后你又能在丘中保存下了这么多先秦七国的古籍,这便着实令主公颇为赞赏了。不过你挖出来的那些书简真的都是些传闻中早已失传的古籍,我与文若在府衙中看到的时候都吓了一大跳。” 6仁稍稍明白了一些,哑然道:“我就说呢,曹公怎么会亲自跑来这里送粮,闹了半天曹公是为了这些古籍才来的啊?只是这种事派人传个话,我让人送去鄄城不就行了吗?” 郭嘉道:“主公一向爱书、惜书,你突然一下送去了五卷早已失传的先秦古籍,主公又哪里还能安坐得住?按捺不住之下带上我就往这里来了……所以说你小子运气太差!主公今日来时看过你收捡整齐的书简之后,都已有意在重掌衮州后另委他职于你的。若不是徐州突然传来的消息令主公心境为之大变,或许对你那个‘只取金宝而不坏人尸骨’之举还会有所称赞的吧。可惜啊,你没碰上好的时候!你小子的时运太差了!” “徐州传来的消息?”6仁突然一下明白过来,心中暗道:“徐州传来的消息……多半是刘备已经坐领了徐州。哎,难怪曹操会那么大的火!徐州当时没打下来还让吕布端了老窝,最后还让咱们的刘黄鼠捡了现成的便宜,换我我都要气疯掉了啦。而曹操是奸雄不假,可看书上写的,曹操因为怒火攻心而做错的事也从来不会少……” 却见郭嘉摸出小葫芦,心有不甘的灌了口酒道:“刘备已经坐领了徐州啊……就像你方才所说的,当初主公攻打徐州的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快一年,到今时今日主公心中的怨气虽不能说已然全消,却也不似初时那么狂暴,但也只是因为许多的事暂且强压在了心底而已。现在被刘备不费一兵一卒就坐领徐州的这件事一激,又岂能不怒火攻心?还好,总算你小子不是有意违令,不然我这会儿还得想办法救你。” 6仁的面部肌肉僵硬了起来,心说我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这么乱七八糟的事都能给我碰上。按一般的情况来说,他就算是把那些尸骨重葬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因为曹操不会特地跑来看他是怎么丘的对不对?偏偏6仁之前送去的古籍引了曹操极大的兴趣,然后又撞上刘备这档子事…… 甩甩头不去多想这些烦心的事,必竟小命能保住就是万幸了。按今天曹操押6仁回营审问6仁时的情况,6仁可能会完全没有机会去激活强化状态逃命的!长长的松下了一口气,6仁却又想起了那些被二次丘出来的尸骨,心底那份难受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低声自语道:“那我现在这样算什么?都说死者为大,我已经惊扰过众多死者一次了,现在却又因我之故,要害得他们被再次惊扰……连死后都不得安宁的。” 郭嘉上前拍拍6仁的肩膀道:“臭小子别想太多,这都是时事所迫,你也是没办法。都说无心为过者,不以为过也,你本来是好意,只不过成了好心做坏事而已。若那些死者泉下有知,相信也不会怪罪于你才对。” 6仁沉闷无比的轻声道:“说是这么说,可是我真的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说了别想太多了,放宽些心境便是。别忘了我们身处乱世,想活得好好的就不能有妇人之仁,不然死的就会是自己……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你任丘中郎将的这一月里也没吃过什么好些的饭食吧?这次我随主公送来粮草,主公还特意着人多带了不少肉脯给你们。我已经吩咐了厨人烹制,算算时间马上就做好了吧。我还带着些酒,一会儿咱们好好的喝上几杯,也当是给你压压惊。” “哦……”6仁的脑子里现在乱七八糟的,只是胡乱的应了一声,坐到了帐门前吹吹晚风,好让自己的脑子能清醒下来些。 不管怎么样,这饭还是要吃的。而且就像郭嘉刚才说的那样,6仁当丘中郎将的这段时间以来还真没怎么吃过点像样的东西。不多时厨人把烧好的饭菜肉食送进帐来,6仁与郭嘉面对面的坐到了一处,互敬三杯后便大吃特吃――6仁也不知有多久没见着荤腥了。 或许是抱着心情不好时大吃一顿便能让心情好起来的想法,6仁这会儿是狼吞虎咽,甚至还和郭嘉开玩笑一般的在盆中抢夺肉食。等到两个人在嘻嘻哈哈中吃完了晚饭,一齐坐到了帐外乘凉时,6仁拍着圆鼓鼓的肚皮笑道:“好久没吃得这么饱、这么痛快了。哎――今天这些肉脯的味道不错……关东一境蝗灾大荒,曹公那边能用掘出来的金珠财物向那些尚有存粮的大族购来些粮草已经很不容易了,真想不到居然还能购来这些肉脯让将士们也改善改善。” 郭嘉晃了晃手指头道:“这些肉脯不是购来的。那些个大族在主公威逼利诱之下,肯卖些粮米出来已经很不错了,又哪里还肯再多卖家畜以供肉食?” “咦!?”6仁一听这话心中猛然一惊,因为他这会儿头脑已然清醒,突然想起来了一些事。想了想自己暗中摇头,用很不确定的口气向郭嘉试探着问道:“那这些肉脯是从哪里得来的?我以前从没吃过这种味道的……是主公差将官带兵去山中与荒野之地围猎野兽打粮得来的吗?” 郭嘉打了个响嗝:“好像是吧。” “哦……”6仁微微的松了口气。 郭嘉没注意到6仁的举动,接着刚才的话道:“这次给你们送来的粮米肉脯,是前些天程仲德于范县筹措而来的。送来之后荀文若算了一下,也就够主公大军三天之用……” 这话未说完,6仁突然一下蹦了起来,脸色也突然一下变得苍白如雪:“你、你刚才说什么?这、这些肉脯是、是范县程昱送来的!?” 郭嘉好奇的道:“咦?怎么你知道程仲德程老儿已改名为昱了?主公为仲德改为为‘昱’的时候,你不是正在这里丘吗?” 6仁此刻浑身上下都颤抖了起来,声音也在打颤:“老郭你告诉我,这些肉脯……真的是程昱送来的!?” 郭嘉点头。 6仁颤抖着的左手食指已经顶到了眉心,很快就在资料中查到了这么一句话:“初,太祖乏食,昱略其本县,供三日粮,颇杂以人脯,由是失朝望,故位不至公。” “天啊――” 这声“天啊”是6仁在心中的大叫,却并不是由喉间出的。因为此刻的6仁的正在不住的半伏下身恶心狂吐,嗓间又哪里能吼出声来? 郭嘉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拍背揉胸的照应6仁,也不知道6仁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好不容易见6仁已吐无可吐刚想问话,6仁却觉得自己一阵阵的头晕目眩,转瞬间便晕阙了过去…… (这个这个……不多说什么了。无耻求票、求收藏、求推荐啊!) 卷一 第三十五回 只求心安 “哦!臭小子你醒了!” 6仁睁开双眼时现自己是躺在帐中榻上,而郭嘉就坐在榻边正双手抱怀的望着他。郭嘉扫了6仁数眼,皱起眉头问道:“你小子怎么回事啊?好好的吃饱了就吐,吐完了还晕。” 6仁摇了摇头,肠胃中却又是一阵阵的翻腾。好不容易强行压住,6仁低声道:“老郭,我们吃的那些肉脯,搞不好是……是人脯。” “什么!?”郭嘉先是微微一惊,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伸手在腹部缓缓的揉按了几下,忽然轻轻的叹了口气道:“人脯吗……以程仲德程老头那种刚强怪戾、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性子的确做得出来。或许应该这么说,可能这世上就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ps一下,程昱生卒为141-220,到公元194年的汉兴平元年都五十四岁了,所以郭嘉私底下管程昱叫“程老头”) 6仁坐起了身,做了几次深呼吸之后就想穿鞋下榻,郭嘉见状一把拉住了6仁道:“臭小子你想干嘛?” “我去传令,让丘军不要吃这些人脯……” 郭嘉脸色一沉,骂道:“你疯了啊!?” 6仁怔住:“我、我疯了?老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人吃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不应该加以劝阻吗?” 郭嘉道:“天理不容?义浩你有这种想法是好事,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是人脯又能如何?如今天下纷乱,中原几乎无岁不荒,许许多多的人为了求生存自然是有什么就吃什么,又有几人会去理会吃下肚去的肉是畜肉还是人脯……我猜得到你现在是想干什么,是不是打算万一劝说丘军无效,就强行下令不许士卒食肉?我告诉你,你这道军令一下,军中必乱!” 6仁楞住半晌才喻呐着道:“可是以人脯为食,这也未免……” 郭嘉的手搭在了6仁的肩膀上:“我有点奇怪了。你跟我说过,你是自幼便浪迹江湖乞食求存,而以你的年齿,在这些年里对中原百姓因无粮而以人脯为食的事应该早就司空见惯了才是。怎么今天我还没吐,你却吐了个一塌糊涂?你的浪迹江湖是不是在唬我的啊?” “老郭你……”后面的话6仁没往下说,也有些说不下去。这会儿的6仁已经想起在这个时期里百姓们们了求生存几乎什么都吃的事。若是翻开史书,一些有关这个时期的记载中,“人民相食”这个词也是时有出现的。只是以前看书的时候还没觉得怎么样,现在自己真的碰上甚至吃了人肉下肚,6仁就真的有些承受不了了。 沉默。在这沉默中,6仁只是不停的轻轻摇头。郭嘉见6仁如此,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许久过去,6仁低声道:“老郭你在这里歇着,我去帐外走走……透透气。” 郭嘉道:“你小子,可千万别再自作主张的乱来。要知道主公现在的气还没消。” 6仁道:“放心,我心里有数……” 举步出帐,6仁抬头望向正在暗下来的天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脑中却仍是一片混乱。用力的甩了几下头,6仁在营中漫无边际的乱走。这走着走着,6仁就走到了士卒的营区,鼻中也闻到了一阵阵饭食的淡淡香气。 略一抬眼环视了一下,6仁向就近的一圈围坐在一起吃晚饭的丘军走了过去。人还尚未到近前,丘军士卒一个个都狼吞虎咽的神态便已尽入眼底。6仁心里清楚,大家都饿,现在能吃上一顿饱饭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只是一想起人脯的事,6仁还是在走到众人的跟前后轻声的劝道:“这次粮队运来的肉脯……你们还是尽量不要吃的好……” 这一圈的丘军闻言后面面相觑,片刻之后什长才小心的问道:“6丘为何不让我们吃这些肉脯?” 6仁摇头轻叹:“我并没有说不许你们吃,只是劝你们能不吃的话就尽量别吃。这些肉脯……可能是、可能是……人脯。” 丘军们各自对视了一眼,脸上却各自露出恍然的神情。什长几乎是一点都不犹豫的向6仁回话道:“6丘,这个我们早就知道了。实不相瞒,以前我们几个也……” 6仁脑中嗡的一声,人差点又没晕过去。勉强支持外加有人扶住,6仁才用微微打颤的声音问道:“你们、你们以前就、就……” 什长小心的回应道:“6丘,我们和您比不得啊。您是有俸禄的官吏,再怎么样也饿不到您,可我们却不行。以前我们真的饿极了,杀几个人割肉为食实在是件平常事……说真的我们也是没办法,我们也是人。如果有饭吃,谁又愿意以人肉充饥?” 6仁闻言沉默了许久,最后推开扶着他的士卒,在摇头苦叹中缓步离开。回到自己大帐的栅边,6仁再次抬头仰望天空,脑中乱成了一团却又理不清个头绪。其实6仁自穿越以来已有一年多的时间,这一年里也生过几场事,甚至数次差点断送掉6仁的小命。但对6仁来说那些事他还能接受得了,因为不管怎么样,之前的事都没有触及过6仁心底的那条做人的道德底线。 可是现在情况就有点不太一样了,先是当丘中郎将去明目张胆的开坟刨墓,这其实是比“盗”更过份的“抢”,这就已经快要触破6仁的道德底线。6仁下令“只取金宝而不坏人尸骨”,同时重新安葬那些刨出来的尸体,甚至每天都去吹奏“安魂曲”,为的就是让求一份心安。可是曹操今天来重掘坟墓曝尸露骨,这突然而来的变故使6仁好不容易才平和下来的心境又再次充满了不安与难受;这里还没让他能缓冲平复一下,突然又知道自己吃了人脯……虽说被触破了自己道德底线的6仁还不至于崩溃、疯狂,可是他心底那份说不出来的苦楚…… 怀抱着双臂靠到了帐栅上,傻呆呆的就这么仰望着已经布满群星的夜空一言不。也不知过去了多久,6仁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一直都只想着‘混两年回去、混两年回去’,却没想到现在会变成这样……坑蒙拐骗我也算做得不少了,但那都只是为了活命,心里也从来没觉得怎么样。可是现在呢?挖坟刨墓还不给死者一个安宁的这种缺德到极点的事我都做了,接着又吃人肉,放任别人吃人肉不管……虽说都是时势所迫,可我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哪怕只是让这些惨剧稍稍改变一点点都好……只要我认真的做过,不管做得到还是做不到,至少也可以让我的心里好过一点吧?” 想到这里6仁忽然惨惨淡淡的一笑,暗中自嘲道:“等我回去以后也是接着做我有钱的大爷,逍遥终日是不是?我不想我在这个时代生的这些事形成心理阴影,影响到我以后健康快乐的生活情趣……嗯,好好想想吧,我能做些什么,还有确定之后应该怎么做。我又不是笨蛋,认真的想一想总能想出那么一两个像样的办法。” ―――――― 次日近午,曹操带来的正规军已经完成了拔寨起程赶回鄄城的准备,曹操才刚刚翻身上马,那边就有传令官禀报到:“启禀主公,丘中郎将6仁求见!” “6仁?”曹操皱了皱眉头。一夜过去,曹操的怒气虽并未全消,但好歹也没昨天那么狂暴。再想了想队中车辆上的那些古籍,又望了望一脸呀然显然不知6仁此来何干的郭嘉,曹操稍稍的点了点头道:“准见,去请过来吧。” 不多时6仁被引至马前,礼罢之后曹操捋着胡须问道:“义浩不去督促丘,赶来见孤是有何事?” 此刻的6仁双眼带着几分血丝,看得出是昨晚上没有睡好:“启禀曹公,6仁有一事相求。” 曹操的脸上马就上涌起了不悦的神色:“你是不是想仍旧把那些徐州之人的尸骨重新安葬?不必多言!徐州之人与孤有杀父之仇,莫说是开棺曝尸,就算是尽屠徐州亦难消孤心头之恨!” 6仁道:“曹公明鉴!恶之罪不当及众,曹公昔日克平青州黄巾余党尚能如此,为何今日里却……” 曹操的怒气有些上涌了。这里说几句难听点而且不负责任的话,曹操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个典型的赌徒,而且是属于那种赢了钱就得意洋洋、凡事好说话,输了钱就恼羞成怒,看谁谁不顺眼的人。平青州的时候曹操是赢家,军力一下子暴涨数倍,自然是凡事好说话;可徐州一战曹操的老子被杀,徐州又没打下来,老窝还让吕布给端了,末了还让刘备捡了便宜,换言之曹操和输得只剩底裤差不了太多……现在曹操是要挖坟曝尸的出出气,可冒出个6仁这样不知好歹的劝,那曹操脾气还能好得起来? “6义浩!昨日孤念你是不知孤旧日军令,故此不作追究,想不到你竟这般不思悔改!既如此,来人啊!” 郭嘉对6仁的举动是又急又气,急忙赶上前劝道:“主公……” 曹操也知道郭嘉会站出来,也有意的想卖郭嘉一个面子,当下便手臂一挥向6仁喝道:“且看在奉孝面上,孤不责罚于你!退至道旁,孤要归鄄城!” 郭嘉松了口气,心中正在暗骂6仁的确也太不知好歹了些,忽然查觉曹操的脸色不太对。急扭头望去时,只见6仁不知何时平伸双臂拦到了道路当中,无论目光还是神情在平静中都**了几分郭嘉从未见到过的刚毅。 “这、这臭小子真的疯了不成!?” 曹操的火可大了:“6义浩,你若真的想死,孤成全你便是!” 6仁大声回应道:“曹公且慢,请先听我一言。曹公眼下所至犹心之事不外乎大军养命之粮,若是我有办法或许能够使曹公脱此困境,曹公是不是可以网开一面?” 这话一说出来,曹操与郭嘉当时就瞪圆了双眼。前面都说了,曹操现在就是个输得只剩下底裤的赌徒,而能不能来个咸鱼大翻身,粮草就是关键的赌本。当下曹操便急问道:“义浩有何良策,快快说于孤听!若真能使孤大军粮草无忧,孤又何止会应下你这一所求!!” 郭嘉则有些吃惊的望定了6仁,忽然感觉当日向他诉说徐州之难的6仁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却见6仁伸手入怀取出了一副折叠好的字帛道:“我不知为何以荀文若之智,会至今都想不到应对之策。考虑到大军行止不可轻泄,我这字帛上有八个字,曹公可带回鄄城与荀文若参详。我相信荀文若一见到这八个字马上便会参透的。” “取来孤看!” 字帛递到了曹操的手中,曹操迫不及待的展开,见上面的八个字是“东略陈地,扫讨黄巾”。曹操轻吸了一口凉气,心中已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感悟,却在这一时半会儿间无法完全理解。想了想曹操又问道:“义浩何不在此明言细说?” 6仁摇头道:“审计画规、择优而行,这并非我所长,故此要请曹公与荀文若加以参详。” 曹操微微点头。闭上双眼稍稍思考了一会儿,曹操睁眼向6仁道:“也罢,孤便准你在此间可不理会旧日将令!但若计不可行,日后他处……”没说完也够明了的了,别的地方照样曝尸! 6仁叹了口气,心中却也下了决心,再次拦住曹操的马道:“除此之外,我或许还有办法能解决曹公现有五万大军两个月的粮草。” “此话当真!?若你真的能解孤燃眉之急,孤便答应你,再不对徐州诸坟开棺曝尸!!”只是不开棺曝尸,金银财宝什么的可能还是照拿不误……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三十六回 有策当行 丘军大营主帐中,6仁正在收拾干粮行装。 郭嘉架起二郎腿坐在榻上,眯着眼睛看了6仁很久才忍不住开口问道:“臭小子,你到底是向主公献了什么良策?你口口声声说你能解决五万大军两个月的粮草,是不是在吹牛?呐呐呐,我看你现在这样子就不像是要办正经事,反到觉得你是在准备弃官出逃!” 6仁没好气的反讥道:“山人自有妙计……你也别在这里对我用激将法了。你没有和曹公同回鄄城,我就知道你是想从我这里打听点什么。想问什么就快问,我可打算过一会儿就动身启程的。” “……”郭嘉沉默了片刻,皱起眉头问道:“你也没必要这么急吧……好好好,不浪费时间。我先问你,你给主公的字帛上面是写了哪八个字?” 6仁收拾着东西,头也不抬的回答道:“东掠陈地,扫讨黄巾。” 郭嘉沉吟道:“那你这八个字什么意思?” 正在收拾行李的6仁愕然回头,望见郭嘉那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得哑然道:“我说老郭,以你的才智,你应该能很快就想出来点什么吧?” “是有一点点的感悟,不过我现在还不怎么说得清楚。臭小子,你既然敢说出这八个字,心里面就一定有自己的想法,不如完完整整的说给我听一听。” 6仁翻了个白眼道:“我想不用了吧?说真的我都觉得你是在装傻……再说了,我敢保证荀公若一看到那八个字马上就能反应过来。” “去去去,少在这里奉承我。臭小子,我劝你最好把你想到的都告诉我,要知道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荀文若没有明白过来,我兴许还能帮你把话补上是不是?我知道你小子是心肠软,对主公曝尸弃骨的事看不下去,所以想把那些尸骨重新安葬,可在主公那里你别搞得这么玄啊!你就不怕弄巧成拙反而多害了别人一次?” 6仁收拾东西的手停了下来,心想道:“老郭说得也对啊……我在曹操的面前故意搞得这么玄忽主要是想引起曹操的好奇心,而曹操一好奇想搞清楚事情的话,我谈条件就能多点成功的把握。但万一荀?真的没反应过来那岂不是更糟糕?嗯,只当是让老郭帮我买份保险也行!” 当下便用力的点了点头,激活芯片找到荀?劝阻曹操不要攻打徐州,改为东略陈地的那番话,稍作修改之后向郭嘉源源本本的细说了一遍。郭嘉听完后沉思了许久,最后指着6仁道:“你这臭小子,有这般良策为什么早不说出来?还对主公说什么‘审计画规、择优而行,非你所长’,我看你是已经完全思虑齐备了嘛!” 6仁打个哈哈,心说就在昨天之前,我不还是只想随便混一混就得了?不是被昨天的事一激,我才不愿说得太多。 郭嘉又细想了一阵道:“若是荀文若能参透你那八个字,诂计主公会马上就对陈地动兵。就时机而言嘛,时节马上就要入秋,以行程来算,当主公兵至汝南、颖川时正好能刈麦为食,如此大军的粮草已可无忧,你又为什么一定要去筹措五万大军两个月的粮草?而且我看你现在的行止,似乎只是想孤身上路……臭小子,你单人独骑的上哪里去筹措那么多的粮草?况且五万大军两月之粮不是个小数目,你纵有通天之能,仅凭一己之身也筹措不到吧?” 6仁沉默了片刻,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我算过,如果按每人每日两升口粮来计,五万大军两月的粮草就是六万斛……的确,这是个大得可怕的数目,我自己也没有什么把握能做得到。” “那你还要做?如果你是想不再令主公对徐州诸墓弃尸曝骨的话,我可以帮你在合适的时候劝一劝主公,我也自信能劝得动,你根本就不必如此吧?你在主公面前夸下这般海口,若是未能办成丢了颜面还是小事,主公会认为你总是夸大其辞,日后不可重用的!” 6仁摇了摇头道:“这些我都不在乎。我真正想做这件事是因为……我不想再看到、听到有人为了充饥而去吃人肉!仔细的想一想,曹公兵陈地到可以刈麦为食还需要一段时间,而留守三地的士卒与当地百姓还要吃饭度日。这段时间里的粮草如果不想办法解决,又不知会有多少人葬身他人腹中。” 郭嘉怔住半晌才轻叹道:“原来你是顾着这个。可是六万斛粮草,这个数字真的太过巨大了,你孤身一人怎么可能做得到?” (ps一下,这里咱们算清楚一点。十汉升为一斗,十斗为一斛,6仁的计算是每人每天两升口粮,按容量算就是六万斛。汉时一升大概是现代的两百毫升,两升口粮就是四百毫升,也就是一个直径八厘米、高十厘米的水杯那么多,煮出来大概是三碗饭吧。如果是以黄忠那种“一日斗米,食肉十斤”的饭量,这两升米三碗饭真不知道够干什么的。再,假设两汉升米如果是一斤重的话,那六万斛换算成重量单位就是……一千五百吨。用许昌曹操屯兵遗址里那种能放一百五十吨粮食的地瓮来放的话,至少也得要十个) 6仁笑了:“这个嘛……曹公也没太为难我。刚才曹公下马与我密谈的时候和我说了,莫说六万斛,只要我能取来粮草万斛暂解燃眉之急他便以我为全功。老实说,六万斛的话我真的就一点把握都没有,但只是万斛的话却还有些希望。而有这万斛粮米,留守三地的士卒若能省着点吃,同时再设法自相筹措一些的话,应该能顶到陈地的粮草运回。那样的话……至少在曹公境内不会再有人民相食的事情生了吧。” 郭嘉迟疑着问道:“万斛粮米也同样非同小可!你真的能做得到?” 6仁道:“虽然把握不大,但总有一些希望……其实不管做不做得到,关键还是我得去做。做了就有希望,没做的话就半点希望都没有。不论事成与否,只要我尽了力就行。不然的话,我想我一辈子都会心里不踏实。” “原来你只是为求一份心安……你且说说你到底打算怎么做吧,或许我能帮上你点什么。” 6仁道:“这个本来就打算告诉你的,因为这段时间我丘得来的钱全在你那里……我是打算去一趟徐州,找糜竺帮帮忙。你只知道我以前在糜竺那里混过几个月的客卿,却还不知道我那时常常帮糜氏打理帐目吧?我告诉你,糜竺身家之富远非你所能想像的。他光是家奴僮客就有过万之数,仓中积粮之多更是数不胜数……” 郭嘉一听这话差点没蹦起来:“你去徐州?主公心中怨气大多是来自徐州,你居然说去徐州筹粮!?主公他肯放你去?你这话对主公说过没?如果说过,主公只怕会认为你是想趁机亡归徐州的!亦或是说你小子准备万一事情没办成就再不回来?” 6仁很狡猾的笑道:“当然说过了。不过我对曹公是这样说的,像我这样的人对曹公而言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他如果安心放我去徐州找糜竺,或许我还真能筹来这万斛的粮草;就算我办不到或是真的趁机弃官离去,于曹公而言也并没有什么损失。于其如此,到不如放胆一试。” 郭嘉哭笑不得的指着6仁道:“你……原来你小子也是个貌似忠厚,实则奸诈无比的家伙。好!我问你,你如果没有筹来这万斛粮草,是不是真的打算不再回来?” 6仁收起了笑脸,低下头沉思了许久才轻声回应道:“不论事成与否,我都会回来的。因为这次的事情解决之后,我还有别的事想做。只不过这次的事如果能办妥,我这后想在曹公面前求官的话会方便许多吧。” 郭嘉耳朵一痛:“你、你刚才说什么?你想在主公面前求官?我没听错吧?你小子不是一直都不想为官,我举荐你你还推三阻四的吗?怎么现在突然转性了!?” 6仁道:“还是那句话,我觉得很多事只要我去做,情况就会变得不一样。或许、也许、可能……我有能力让人民相食的事不再生。” 在郭嘉看来,6仁这话说得着实有点大,不过6仁现在肯求官就表示有了进取之心,这也着实让郭嘉觉得欣慰不少。只是稍一转念,郭嘉又问道:“你虽然与糜竺算是有几分交情,但仅凭这个就想让糜竺拿出万斛粮米也不太可能吧?” “这个我知道。我刚才不是对你说过我的钱全在你那里吗?只要糜竺肯点头,我就用我的千两黄金去换他的万斛粮米。如果我有消息传回来,你就安排人送钱过去。” “你!!” 郭嘉彻底的呆住了,千两黄金买万斛米,谁都知道6仁亏大了。却不知6仁此刻却低头自语道:“反正这些钱我也没真的见到,见到了也没脸花……”当然没脸花,都是丘刨墓得来的死人财。 帐中二人再没说什么,就这样沉默了许久,6仁的行装已经收拾妥当,拎着大包袱准备出帐取马。郭嘉跟在6仁的身边,想了想唤道:“义浩,你打算一个人去?且不说你不会武艺,这一路恐生意外,你当初会来投我也是因为徐州……要不我还是让那四卫跟你一起去吧?” 6仁摇头:“不必。这里离徐州不算太远,而且我是以私情去寻糜竺,单人独身的话要方便许多……你说的徐州时情我早就考虑到了。当初他们敢动我是因为我那时只是个平民百姓,但现在我好歹也是个曹公帐下的中郎将。以曹公的军力,徐州眼下不敢招惹才是,纵然有旧日之仇,与刘备也并无太大关系。按他们的心态,现在应该是能不打的仗就不打为上吧……哎呀这乱七八糟的我都有些说不清了,反正徐州那边不会轻易动我。我现在真正在想的是到时要怎么说服糜竺,甚至是说服刘备……对了老郭,你回到鄄城见着曹公最好是能好好的劝一下,让曹公千万不要对徐州用兵,可以的话能向刘备示一示好那就最好不过。在我看来,这徐州早晚会是曹公的,但绝对不是现在。” “咦!?” 郭嘉楞住,而那边6仁已经翻身上了马,举起了手中的马鞭。 “臭小子,等一等!你刚才的话能不能说清楚再走?” “说不清楚的――” 蹄舞尘扬,6仁已经绝尘而去。剩下郭嘉在那里靠到了门辕上,用心沉思道:“这个臭小子还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他现在做的这些事到底是为了什么啊?真的只是为了一份心安吗?” (今天感觉身体好了些,试着恢复预定的一日两更,争取晚上再更一回。无耻求票、求推荐、求收藏!) 卷一 第三十七回 求粮难矣 徐州。 日已近午,而在这夏末秋初的时节,这个时间点总会令人昏昏欲睡。因为这时进出城的行人并不多,城门门卒也偷起了懒,柱着长戈靠壁小睡的都有。 黄土大道上马蹄轻响,马上之人在离徐州城门尚有百步的地方带住了马,手搭凉篷望了一眼徐州城门,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自语道:“总算到了……这些天这路赶的,唉!” 翻身下马,6仁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眼光又向稍远的地方扫去。当望到一个地方时,6仁撇了撇嘴,摇头微笑道:“那棵树已经不在了……应该是在曹操率军攻城的那个时候被砍掉了吧?唉,可惜了这棵对我来说有纪念意义的树,一年前我就是在那棵树下遇到了糜贞,然后就引出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自嘲一般的笑了笑,6仁牵着马向城门走去。将要走近之时,6仁却想起了另一个片断,下意识的伸手去正了正头顶上的竹冠。记得一年前6仁在穿越之初头很短,去徐州卖柴时曾因此被守门士卒拦下来盘问过。现在这一年过去,6仁的头长长了不少,已经可以勉强挽起个鬃再束上冠。而6仁现在束的竹冠是6仁在接下丘中郎将一职时,郭嘉特意选出来,并以兄长的身份给6仁行了冠礼……转眼就是一年过去,6仁现在回到徐州,心中竟然涌起了几分似乎不应该出现在他这个年纪的物是人非的“沧桑”感。 大致的检视了一下周身,感觉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6仁这才牵着马信步入城。当然,没有人拦他,必竟现在的6仁顶冠佩剑的看上去和普通的游学士子没多大分别。等进到城中,6仁凭着依稀的记忆,直接就向糜竺在徐州城中的官坻找了过去。 “相烦通报糜别驾,旧日故人6仁6义浩前来拜见。” 通名之后马上就有门人入内禀报,6仁则背着手轻合上双眼在门前静候。稍一抬头,6仁见几个门人正用很惊呀的目光望着他,微一错愕间就明白了过来――以前他可在糜竺这里混过几个月的高级客卿,连带着还要教许多僮客算术,那糜竺这里认识他的人当然不会少。现在6仁回来,衣着打扮怎么说也像模像样的,比起以前有很大的不同,那认识他的人会感到吃惊自然是件很正常的事。当下便向这些个仆从下人随意的笑了笑,继续静候。 过不多时门人快步赶了回来,引着6仁去大厅见糜竺。这一路上6仁也在不停的环视自己曾经混过几个月的地方,心中或多或少总会有那么几分感触。 闲话少说。6仁来到会客大厅时,糜竺已经在厅中等候。双方叙礼奉茶已毕,糜竺挥退了仆从,上上下下的打晾了6仁许久才开口道:“义浩,你我一别经年,你似乎变了许多。” 6仁微笑道:“也谈不上变了什么。不过在这一年里我遇上了很多很多的事,有几次都差点丢掉性命……不提这个!到是糜别驾风彩依旧嘛。” 糜竺也笑了笑,问道:“去年你自小村出逃,这一年里你去了哪里?” 6仁顿了顿才道:“实不相瞒,我现在……在镇东将军曹公的帐下为吏。” 糜竺的脸色微微一变:“你终究还是投奔了曹孟德。” 6仁摇头苦笑:“投奔?糜别驾,你认为这个词用在我身上合适吗?当初我在徐州是什么光景,糜别驾你该很清楚才是……我是逃过去的。不逃的话,我可能早死了。” “话虽如此,可是……” 6仁道:“那时候我本来是想送个信过来就接着在城外小村安宁度日,可是徐州之人都容不下我;我本有心想迁居荆襄,可是中原各处兵荒马乱,盗寇四起道路阻绝,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又能去得了哪里?若说往别处为官……我6仁一向寂寂无名,又从无孝廉之考,谁又会用我?即便如我现在在曹公帐下为吏,那也是得意外结识的郭奉孝举荐之便,为一小吏图份温饱罢了。”(ps一下,请那些个总说6仁如何如何的朋友细看细想一下这段话。你们有你们的看法,瓶子也有瓶子的客观,谁对谁错争之无趣) 糜竺回想起了当时在小村中遇见张飞的事,捋须轻叹道:“的确,你当时也是身不由己。只是你现在是曹公帐下官吏,今日来徐州又有何干?” 6仁道:“不为别的,我是来向你求粮的。” “求、求粮?”糜竺是多精明的人?一听6仁提起“求粮”二字马上就明白了过来,当时就脸色大变:“义浩,我听闻关东境内旱、蝗两灾肆虐,曹、吕两军也皆因军无所食而不得不暂且罢兵。你现在身为曹孟德帐下官吏,来徐州向我求粮……莫不是为了曹军而求?” “算是吧。不过我认为我会来这里求粮,更多的是为了我自己。” 糜竺作色起身道:“义浩,这事我帮不了你,你还是请回吧。” 眼见着糜竺就要下逐客令,6仁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因为他已经诂计到会有这种情况。当下也不等糜竺后一句话出来,6仁便直接抢过了话头道:“我以千两金购你万斛粮米,如何?” 不管怎么样,千两黄金在当时都是个很吓人的数字,糜竺又是大商人出身,比其他人更清楚千两黄金是什么概念,不由得怔了一怔,后面的话也就没能说出来。 大厅中沉默了许久,糜竺终于缓缓的开口问道:“义浩,你离徐不过一年,怎么就有了如此身家?千两黄金购我万斛粮米,你知不知道你亏了多少?” 6仁道:“亏不亏我不在乎,我只是想做到问心无愧。” “为何!?” 6仁深吸了口气道:“在你们看来,我购粮是为了军有所食,只是你们不知道我这样做,更多的是想让衮州百姓少些苦难。如你所知,曹公与吕布兵争衮州,遇此大旱皆已军中无粮,但不管怎么样,曹、吕之间的仗是一定会打下去的。要打仗军兵就要吃粮,而粮又从何来?自然是向百姓强征!时值岁荒,百姓们已经无粮可食,再逢强征的话,真的就再没活路……我如果不是实在看不下去,也不会孤身来此找你帮我了。” 糜竺闻言在厅中来回转了几圈,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道:“义浩,你虽有此心,可我真的帮不了你。你想想,去年曹孟德攻打徐州,一路上杀戮徐州百姓,兼之挖掘坟墓、开棺曝尸,徐州百姓早已对其恨之入骨。我若卖粮于你被民间知晓,我又有何面目在徐州立足……”话说到这里就没往下说了。 6仁望了几眼,心中已经猜出了大概,摇了摇头轻叹道:“糜别驾,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你真正心中所虑之事,我多少猜得出一二。不如这样吧,劳烦糜别驾为介,带我去见刘使君便是。” 糜竺楞住半晌才沉声道:“义浩,你可想清楚了?” 6仁道:“其实会这样,我心中早有预料。别驾请安心,见了刘使君我自有话说。” 糜竺想了片刻终于轻轻点头。6仁这会儿也在暗中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道:“我这算不算是多此一举?早就推算出以糜竺的为人,这种会犯众怒的钱他根本就不敢赚的,搞来搞去的最后还是要和黄鼠刘打交道嘛!算了,至少想见刘备也得有个人引见才行。” ―――――― 次日清晨,徐州府衙。 6仁被糜竺引着步入大厅,才刚一进去6仁就有点傻眼了。因为此刻刘备在主席正坐,关羽、张飞侍立在刘备的身后,而徐州的官员则分坐两侧……看这架势应该是诸候之间正式会见使节的场面,不由得心中哑然,因为6仁现在并不能算是曹操派来的使节,刘备摆出这场面就有那么点不太合适了。 不过现在这情况说也说不清,6仁也只能将错就错,扮演一下曹操派来的使节再说。好在现在的6仁也已经经历过几次大场面,而且事先就有了心理准备,行为举止也不会失礼。 向刘备施过礼之后,刘备问道:“6先生身为曹将军帐下使节,来徐州何干?” “特来徐州向刘使君购粮。” “购粮!?” 此言一出,大厅中顿时便响起了低低的议论声,而且很快就有人站了出来道:“旧日里曹孟德仅为私仇便攻伐徐州,屠戮百姓,今日里却来我徐州购求粮草?想曹孟德如此暴虐无道,徜若彼取徐州之粮得喘息之机,难保日后不会再犯我徐州,是以为养虎为患之举也!主公明见,愚以为断不可应承于曹孟德。”曹操与徐州目前是敌对关系,说话自然不用那么客气。 此议的附合者大有人在,而刘备也不住点头,望向6仁的目光就不怎么友善了。 6仁低下头去,撇了撇嘴又叹了口气,心中暗道:“行!真没想到会碰上这种情况!我说糜竺你也是,你让我和刘备在私底下见个面不就行了吗?干嘛要搞出这么个场面来?如果只是和刘备在私底下见个面,有些话我还好说出口,可现在这样……” 举目望去,6仁一眼就望到了张飞。而张飞此刻是咬牙切齿,瞪圆了一双环眼望定6仁――一年前6仁趁张飞一不留神的功夫就逃之夭夭,张飞可还记得清清楚楚。现在见了6仁,虽说谈不上“仇人见面份外眼红”,可是依张飞那火暴的脾气,在这种场合下还得就这么强忍着,张飞要是还能好说话就怪了。 又不知是谁阴阳怪气的低声道:“这个6仁本为徐州之人,与曹孟德屠戮徐州之时不思徐州之仇,反投奔曹孟德为吏。今时今日,他居然还有脸来此为使?真是笑话。”声音不大,但刚刚好能让大厅中的人都听见,就是这怪腔怪调的声音让人无法分辩是谁。 大厅中一阵哄笑,众多鄙夷的目光也投向了6仁。刘备见状皱了皱眉头,略一举臂止住了大厅中的议论声。刚想说话,大厅中却传来了一阵阵的冷笑,而出冷笑的人竟是6仁! 众皆愕然,6仁则在冷笑中暗自心道:“妈的,这是你们这些欺软怕硬的混蛋逼我的!本来今天是有事求人,乱七八糟的话我不想说得太过份,但是现在看来是不开骂不行!诸葛亮以后去东吴的时候能舌战江东群儒,老子今天在这里也就能先来个大骂徐州众官!反正词儿我事先也准备了不少,真斗起嘴来ho怕ho啊!?再说照现在这情况,低声下气的求人肯定不会有什么效果求不来粮,破口大骂上一番可能还会有转机,实在不行骂上这帮混蛋一番咱心里也痛快!!” 一念至此,6仁忽然放声大笑。而他这一放声大笑,反到把厅中众人给笑了个不知所措。大笑过后,6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冷眼环视了一圈四周,知道自己暂时的镇住了场面,接下来就该开骂了……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三十八回 强辩斥责 却说6仁去徐州向糜竺求助购粮,结果却展成为在徐州府衙中面对刘关张以及所有的徐州官员。身处在徐州官僚们的敌视与轻蔑之下,6仁却出了一阵张狂大笑…… “哼哼哼……哈哈哈――”为求夸张,6仁特意选取了kof中八神式的狂笑。 大笑过后,厅中安静了下来。6仁冷眼环视了一圈,冲着众官冷笑道:“常听人说徐州众官如何如何,亦不乏当世才俊。今日观之,不过都是一群徒有虚名的酒囊饭袋!!”这个是学弥衡的。反正是要骂,那就先狂了再说。 “什么――!?”徐州众官一片哗然。 当时就有人蹦了出来道:“可笑!曹孟德与吕布交兵,岁逢蝗旱两灾军已无粮,已是难以继日之局!差你来徐州求粮不正是为此吗?有求于人尚如此狂妄!” 6仁这会儿突然有种感觉,感觉他现在不是在古代的辩论场上,而是在读书时的网页论坛上。别的或许不行,论坛上强辞夺理的种招数6仁还会几招。想了想6仁笑而应道:“所以说你们是徒有虚名!你们除了依仗着家世名望坐与庙堂之中夸夸其谈之外,可曾有过半分的远见?不错,曹操是眼下军中乏粮,但以曹操雄才与其帐下众多谋士之智,又岂会坐以待毙?我6仁没读过多少书,像样的话也说不出来几句,我只知道一个有才智有办法的人,真正面临困境想要去摆脱困境的时候,办法绝对不会只有一个!我6仁现在是站在徐州府衙这里向徐州求购粮草,但我也敢说曹操肯定有另外派出其他几路的人马另筹粮草。换言之,能不能从你们徐州购来粮草,我不在乎,曹操也一样不在乎!这一点你们这些人有谁想过!?”反正在原本的历史上曹操也真没依赖过徐州什么,6仁说出这话来那可是底气足得很。 又有人接上话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来我徐州?” 6仁翻了个白眼,都懒得去看是谁出的声,反正他也不认识几个人的:“你是白痴还是脑袋秀逗了啊!要不就是耳朵进了水……呃!”说了这些6仁才反应过来汉代哪里知道“脑袋秀逗”是什么意思?他这是一时兴起,习惯性的把在网络论坛上和人对骂的语言给带了出来。 不过只这一顿,6仁却也听到了有人气得咬牙切齿外带气喘嘘嘘的声音,当下便故作歉意的抱拳环施一礼笑道:“各位想必都知道我6仁本来只是个山野村夫,不怎么知书达礼。适才若言语之间有所冒犯,还请见谅!”靠了,这故作姿态的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才真是气人呢。 却见6仁闭目稍稍措筹了一下说辞,睁眼笑道:“方才不知是哪位说我何必来徐州求粮?在下反问一句,阁下可知什么是多多益善吗?刚才我还说过如有困境就要多想办法去解决,如果真的只在一棵树上吊死,依我看那才是真正的愚蠢之极。想我6仁多少也算与徐州有旧,故此来徐州求粮,而曹操本身与河北袁绍亦是少年之时的知交好友,若曹操差人去河北求粮,以冀州之富庶,袁绍与曹操之亲,支出三、五万斛的粮米给曹操应急会很难吗?我来徐州求粮,本身不过是一试行之举,得之为益却不过是锦上添花,不得亦不为之损!”咳咳……强调一下你徐州的粮草有没有无所谓来着。 再有人强辩道:“休要夸夸其谈!曹孟德明明已势穷力竭,无计可施之下才差你来徐州求粮,你却还在这里强言狡辩……” 6仁心中大喜,暗道:“哎哟碰上了!这个话题我还真有准备!” 当下哈哈一笑,振声回应道:“无计可施?我刚才说了那么多,阁下还这么认为吗?恕我无礼,我到认为阁下胸无远见,甚至没有见识!犹记得当初陶府君款留曹嵩,后遣张?带兵护送,各位好歹与那张?同为陶府君帐下幕僚,却竟无一人看出那张?贼心未死必生祸乱!若当时有一人站出来劝陶府君另遣他人,旧年徐州又何来大祸?诸多百姓又岂会命丧黄泉!?我再说句不客气的话,我6仁本为徐州百姓,现在却站在这里与各位争论是非,也都是拜你们的胸无见识所赐!” “强、强辞夺理,强辞夺理!” 6仁心说废话!我不把这歪理先夺过来,就顺着你们的话走,那我不是自取其辱了?当下也不等他人开口,6仁直接就抢过了话头:“说曹军无粮,故遣我来徐州求粮,这话自然是不错,可是你们只看到了曹军眼下无粮的近事,却并未想过今后又当如何,这便是我说各位胸无远见之处。各位不妨想想,当初陶府君又为何要款留曹嵩一家且执礼甚厚?” 厅中一阵沉默。其实谁都知道那时陶谦就是想结交曹操。不说拉个靠山之类的话,至少陶谦也是想和曹操保持友好关系,好让自己的徐州安宁一点。 6仁没理会这些人,自顾自的往下说:“曹操自克平黄巾余贼之后,文有谋臣武有猛将,兼之兵强马壮,威震山东。陶府君知操有势不可招惹,故此一意结交,为的也不外乎是想给徐州赚回一份清宁……各位可不要忘了,当日曹操兵临徐州城下之时,若不是吕布偷袭衮州,曹操不得不退兵自救,徐州之战谁胜谁负犹未可知。现在曹操虽然与吕布争夺衮州,又遭荒年军兵无粮继日,但依曹操之才,肯定会渡此困境继而重掌衮州。真到那时,各位认为曹操的矛头又将指向哪里?积年旧恨犹在,曹操也算是师出有名,所以我只说除了徐州再无他处!各位现在安坐于此,就没有看到这些日后之事吗?” 张飞忍不住吼道:“区区曹兵,俺老张从来就不放在眼里!” 这大嗓门没几个受得了的,大厅中人几乎都捂住了耳朵,6仁当然也不例外。等放下手来,6仁微笑道:“岂不闻将在谋而不在勇?关、张二位将军的确勇不可当,但行军打仗并非只凭一勇之气就可取胜的……这个先姑且不论,真正仗打起来的时候,受苦受难的会是谁?不是你们在座各位,而是面对曹军没有丝毫抵抗之力的徐州百姓!旧年曹操兵徐州,一路上屠戮人民,所过之处鸡犬不留之事,你们还记不记得!?依我看你们这些整日只知道把酒清谈的人,因为眼前的安宁就早已经抛至脑后了吧?” 众官中有人怒道:“你、你你!一派胡言!不,这分明是想从徐州取粮的胁迫之语!主公,万万不可被此人言语唬到!” 刘备没有说话,而是眯起了双眼望了6仁很久,忽然侧目向官席中的某人目询了一下。被刘备望到的人沉思了片刻,向刘备轻轻摇头。 6仁正筹措着说辞,没有留心到刘备的举动。稍作思索之后,6仁抗声道:“我还是那句话,曹操就算没有徐州之粮,渡过眼下的困境也是必然之事,徐州百姓亦难逃日后兵难。初时不是有人说我6仁本为徐州之人,如今却在曹操帐下为吏,为世人所不齿吗?我现在告诉你们,正因为我曾为徐州之人,所以我才来此求粮,因为我不愿看到日后曹操再次屠戮徐州之举!而我此刻见到在座各位只看到眼前的安宁,不为徐州日后安危稍作设想,着实令我寒心不已!” 张飞再次吼道:“放屁!你明明是为曹操求粮,怎么反到说成是为了徐州着想了!?真是不知羞耻!要打就打,谁怕谁来!?” 6仁等的就是这句话,当下一指张飞道:“不错,要打就打,谁怕谁来!张将军,既然这日后之仗是非打不可的,那我奉劝你一句,徐州最好现在就趁曹操之势赢弱之时出兵衮州,与吕布携力攻破曹操,如此便可免去徐州日后大祸!若迟疑不决误了时机,那到时就会是曹操收复衮州,继而兵徐州!各位也不用担心会师出无名而惹人非议,兵之日只消打出为旧日遭曹操屠戮的徐州百姓报仇雪恨之名便可!至于阵战胜负,那不是我6仁所能预料得到的了。” 此言一出厅中大哗!必竟6仁现在是曹操帐下的官吏,现在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又岂能不惊?不过那边张飞又吼了起来:“放屁!要俺老张去和那三姓家奴合军一处,门都没有!” 6仁心说早就知道你会这样,不然也不会专门对着你说了。 刘备很不高兴的瞥了张飞一眼,喝骂道:“翼德,禁声!!” 张飞被刘备这一骂就没了脾气,老老实实的不再出声。刘备扭回头复又扫了6仁数眼,忽然拱手一礼问道:“6先生,如此说来,你来徐州求粮,明为曹军,暗中却是为了我徐州?” 6仁轻轻点头。说实话6仁能把话题扯到现在这个地步也真不容易,6仁现在是相当的累。 坐席中又有什么“可笑”、“无稽之谈”之类的嗡嗡声,不过刘备与6仁都没有理会。刘备很干脆的问道:“备愿闻其详!” “哎哟,总算是和刘备面对面的碰上了!” 6仁深吸了几口气,也算是让自己稍稍的休息了一下,这才平心静气的道:“且不论曹操往日如何,他总归还顾虑着几分信义之名。即便是旧日攻打徐州,他也是打出了为父报仇这样的出师之名,因此这一路上不管他屠城也好、丘也罢,至多只会让人说他行之太过,却不会说他心怀歹念。而只要有这父仇之名在,曹操日后再次攻伐徐州就是注定之事。刘使君,我素知你是仁德之人,不忍百姓遭受兵革之难。为免去日后曹操的屠戮之举,我再斗胆奉劝一句,使使君最好是在这个时候出兵衮州,击破曹操以绝后患!” 刘备作色道:“备本欲止戈,又岂能有兴兵伐人之举?6先生,难道你来徐州求粮是假,欲令刘备攻伐曹公,以复你往日私仇才是真乎?”刘备当初追6仁追去小村时肯定会看到6仁葬下的那两百多人,这会儿自然而然的会以为6仁对曹操其实心中怀仇,在曹操帐下为官是有那么点卧底的味道。 这回换到6仁楞了一下,他哪里搞得明白刘备话里的意思?不过现在6仁也不会去争论这些,因为6仁感觉到刘备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出兵。对此6仁当初在网络上也曾和人争论过,一致认为刘备没有把握这个占据衮州扩充势力范围的机会,其实是有很多条件限制住了。比如说刘备坐领徐州才刚刚才一年,对徐州的官僚阶层还没有能真正的掌握住,因此不敢轻离徐州就是关键问题之一。 6仁来徐州的路上就对刘备不愿出兵的事作过完整的设想,此刻感觉到刘备不愿出兵之后,后面的话就好说了很多:“使君既然不愿出兵伐曹,那6仁便在此奉劝使君不如援给曹操万斛粮米,暂解其燃眉之急。” “为何?” 6仁一字一顿的道:“以德报怨,去其父仇之名!” 厅中再次哗然,乱七八糟的“不可不可”之声时起彼伏,但是也有几个人听了之后低头沉思不语。不过最莫明其妙的是糜竺,先前6仁对糜竺说来徐州求粮是为了百姓,但是现在6仁说的好像有那么点不太靠谱。 6仁又接着道:“以徐州之富庶,这万斛粮米对徐州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反观曹操,因军中乏食必会受粮。既受徐州之粮,曹操顾及声名,就再不好对徐州轻易用兵。至少……眼下他为求军资而做的一些事就再不好做下去,而这……也是我赶来徐州求粮的真正原因。” 刘备急问道:“曹操做了何事!?” 6仁低下头长叹了口才缓缓的抬起头道:“使君可知我在曹营中身任何职?” “尚未知!” 6仁道:“我虽羞于启齿,现在却也不得不说……我就任的是丘中郎将,所行之事便是在彭城一带掘徐州百姓的坟墓,取其金宝以为军资。” 对刘备与一众徐州官员来说,这可是一枚重磅炸弹!当时就有人跳了起来指着6仁骂道:“6仁!你竟然做出如此天理不容之事!你良心何在!?” 6仁突然暴吼着骂了回去:“正是因为我还有良心才会接下这一职位,也正是因为我还有点良心才会站到这里来向徐州求粮!我不做丘中郎将又能如何?曹营当中有的是人愿意去做!我接下来至少还能强行下令把众多死者的尸骨重新安葬,若是换作他人,会曝尸弃骨不令死者得以安眠!而你们呢?数支没有半分战力的丘军在彭城一带丘掘墓,我却从未听说过你们当中有任何一人愤而带兵驱逐的!你们都算些什么?日日都只知道把酒清谈,事未近身就置之不理!到现在却还要我这样一个人来提醒你们!良心!?我6仁自认还良知未泯,可我看你们的良心却早都让狗吃了!!有本事在这里骂我,那你们有没有本事带几千人去彭城把丘军全部逐去?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曹操如今只剩下东阿、范县、鄄城三地,精锐已前往陈地打粮,而三地所留军力并不多,防备吕布已是勉勉强强,根本就没有余力去护卫丘军!我不知你们有没有派出细作探查军情。若有,你们知情不理便是一堆不顾百姓的行尸走肉;若无,你们也是一群麻木不仁的死人!” 这一骂真把徐州众官骂得再也无法忍受,当场就有一人拔剑出鞘向6仁冲了过来:“士可忍孰不可忍!6仁小儿纳命来!” 刘备急呼道:“曹豹,不可无礼!!” 不知是刘备喝止得晚了点,还是曹豹动作快了些,这剑已经向6仁刺了过来。几乎所有人都以为6仁会躲开或是拔命相迎,心底甚至期待着曹豹能一剑刺穿6仁的身体的时候,6仁却一个箭步冲入了曹豹的怀中,左手一把就擒住了曹豹执剑的右腕,右拳就势跟上猛击在曹豹的左颊上。这叭的一声轻响,曹豹差点没被6仁一拳打晕,身体也失去了平衡向下栽倒。紧跟着6仁便抬腿一脚正踢在曹豹的腹下…… “给我出去!!” 人体横飞,曹豹被6仁这一脚踢得直飞出厅门。6仁哼了一声,心中暗道:“耶!破门得分!还好我早有准备,刚才跳起来骂人的时候激活了三倍强化……现在这情况得保持着强化状态,搞不好我得杀出徐州城了。” 关、张见状刚想动手,刘备急忙伸臂拦住,同时也喝止住了厅中另外想动手的官员与卫士,复又向6仁拱手一礼道:“6丘,多有得罪!” 6仁的右手按到了剑柄上,瞪着刘备小心的回应道:“刘使君,该说的我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信与不信那是你的事。不管你们说我是为了曹军巧言强辩,亦或是为了徐州自作主张,我6仁只告诉你们我问心无愧!刘使君,我再告诉你一件事,衮州百姓因大灾之故早已无粮可食,而他们以树皮草根裹腹已是幸事!不知多少人为求活命,竟然以人脯为食,而曹军之中竟也以人脯为粮!” 刘备脸色大变:“此话当真?” 6仁道:“欺瞒无益!使君若不信,差几个细作去衮州稍作打探便知真假。刘使君,我素知你有仁义之风,故此厚颜来徐州向使君求粮,好令衮州百姓不再以人为食。你可以不援粮给曹操士卒,但我真的希望你能救一救衮州百姓!” 刘备犹豫了:“这个……”拿眼去望官席中的人去了。 6仁按住剑柄的手收了回来,心中暗道:“没办法,看来得出最后一招了……刘备好说,关羽张飞我得小心点。先强化好再说……” 稍作停顿作好准备,6仁突然猛的一指刘备骂道:“刘玄德!算我6仁看错了人!百姓逢此大难,你明明有力相救却还如此犹豫不决!你、你常以仁义自居,我看你不过是……”深深的吸了口气,6仁猛然大吼道:“你枉――称――仁――德!!” 这四个字当场令刘备如遭雷击,而他身后的关羽、张飞却再也按捺不住,各取兵器这就要向6仁冲杀过去…… (好难写的一回……无耻求票、求收藏、求推荐了!) 卷一 第三十九回 狡猾狡猾 “刘玄德,你枉称仁德!” 6仁祭出了这最后的撒手锏,紧跟着右手便按到了剑柄上,侧过了些身子向后疾退。看三国也不是一遍两遍,6仁知道这个在入川之前,不管是真的善良还是一意虚伪的刘备绝对不会为难他,但关羽、张飞这二位直性子加火暴脾气的人却肯定会蹦出来和他玩命。而6仁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刘备喝止住关张之前,无论如何也得顶住!万一刘备要是不喝止的话……那没话说,6仁你赶紧的逃命,顺便再上演一出吧“6义浩单人独骑大闹徐州城”吧。 对面的关羽、张飞剑已出鞘,各自跳下了台阶,刚想往6仁这里冲,刘备已如6仁预想的那样怒喝道:“云长、翼德,不可造次!退下!” 关羽好点,犹豫了一下便停住脚步,朝着6仁怒目而视。至于张飞……嘿嘿,真火一上来就没人拦得住他,嘴里还呼喝道:“大哥,此人无礼太甚,俺老张实在……” 刘备啪的用力一拍桌几,怒道:“你不以我为兄,欲陷我于不仁不义否!?” “咦――”张飞终于在离6仁还有数步的地方停住,咬牙切齿的瞪了6仁数眼,气恼中把长剑用力往地上一甩,转身退回到了刘备的面前抱拳道:“大哥――” 刘备的脸色有些难看,一挥手喝骂道:“还不与我退下!云长,看好翼德!” “……是,大哥!”关羽张飞这就下去了。 这边的6仁暗中长长的松下了口气,不过按住剑柄的右手却还不敢松开。再看刘备已然离席,上前几步似乎是想走到6仁的跟前,不过见到6仁那一副戒备的样子,刘备在离6仁还有数步的地方便停下了脚步,遥遥一拜道:“6先生胸怀百姓疾苦,不避险阻来徐州求粮,此等义举备自叹不如也!还请6先生宽心,6先生既知世间有刘备,备定当尽力而为之。还请6先生在徐州城中暂歇数日,待备将粮草筹备妥当之后一并带回,如何?” 6仁心说我现在得罪了这么多人还敢留在徐州?反正你刘备既然已经答应了就不会反悔,我的目的也算达成,当然是早开溜早好。当下便向刘备恭身一礼道:“适才6仁心情激愤之下,言语间多有冒犯,已自知难为徐州所容。6仁在此请辞,还请使君见谅,告辞!”想什么想,闪吧! 6仁既然一意要走,刘备也拦挡不住,只能急唤糜竺送6仁出城。末了刘备又向6仁高声呼喊道:“6先生请安心!备既已许诺,就断然不会失信!” 6仁这会儿都已经走到了府衙门前,听到刘备的呼喊之后稍稍顿了顿,回过身来向刘备再行一礼,心中暗道:“果然想要对付刘备,祭出‘仁德’杀招是最有用的……呼,刚才好险!我可真没信心去和关羽、张飞过招。” ―――――― 有糜竺的护送,6仁自然可以安然无恙的取马出城。不过这一路上糜竺的脸都是铁青着的,几乎就再没和6仁说过一句话。想想也难怪,糜竺怎么也想不到他引见6仁却会闹出这么大的事,在徐州众官的面前糜竺的面子早都丢光了。 6仁看在眼里也心里明白,自然也不好再去惹糜竺。就这样差不多是一路无话的到了徐州城外十里驿亭,二人将要分别之际,6仁才在马上开了口道:“糜别驾是不是在怪我太过无礼?” 糜竺也不知是哼是叹的回应了一声,指着6仁道:“义浩,你可知你今日害我不浅啊?我好意将你引见于主公去求粮,结果你却……你这让我日后在徐州如何抬得起头来?” 6仁哑然失笑道:“糜别驾,我还没怪你呢,你反到先怪罪起我来了。” “你、你这话怎么说?” 6仁自行囊中取出水袋灌了两口,随意的擦拭了一下嘴角道:“你引见我去见刘使君,本来只要让我与使君私会一番即可,我自会软语相求。可糜别驾你怎么搞出个刘使君率徐州群臣接见使节的大场面来?当时那情况你也看到了,我如果一味软言相求,自取其辱尚是小事,不能求来粮草救急那可是大事了……你以为我又愿意闹成几乎无法收场的局面?” 糜竺重重的叹了口气,不停的摇头。 6仁望了糜竺数眼,再想想也觉得是有些对不起糜竺。其实真正说起来,6仁与糜竺之间谈不上有什么交情,但不可否认糜竺对待6仁还是很不错的。当初糜竺收留过6仁几个月,现在6仁有事相求糜竺也确实帮了忙。如果真的让糜竺在徐州这边颜面尽失,6仁觉得是太说不过去了些。 一念至此,6仁在马上回身望了一眼糜竺的随从,想了想向糜竺笑道:“糜别驾,你我今日一别就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了。6仁斗胆请糜别驾在驿亭中小叙片刻,未知别驾意下如何?” 糜竺没好气的扭过头来想再埋怨6仁几句,但却忽然现6仁冲他眨了几下眼,心里马上就反应了过来,那几句埋怨话也就咽了回去并向6仁稍稍点头。 各自翻身下马坐到了驿亭当中,糜竺知趣的让随从离得远了些,这才开口问道:“义浩你是想对我说什么?” 6仁笑道:“糜别驾你对我有恩,我也不能真的让你在徐州抬不起头来啊。我现在要说的这些请别驾用心记住,你回城之后可当着徐州众官之面向刘使君细说,或许能让你脱此窘境。” “你既有说词,当时为何不说?” “嗨――这些话若是在众人面前,是不能由我口中说出来的。我本意是想在与使君独对面谈之时用这些话来劝说使君,可是你搞出来的大场面让我无法说出口。现在事已至此,改由你去说应该正合适。” 糜竺满腹狐疑的望定了6仁,对6仁说的话不怎么相信。 6仁摇头笑了笑,凑近了一些低声道:“你回去之后见了刘使君与徐州众官,要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说上一通……” 听完之后,糜竺愕然中瞪圆了双眼,指着6仁的鼻尖半晌才道:“6义浩啊6义浩,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阴险狡诈之人!” 6仁很随意的笑了笑:“我不否认我很阴险狡诈,但至少这样做不会害到谁,若把持得当相反还可以救回许多人命,别驾你说是也不是?” 糜竺沉思良久,默然点头道:“确如你所言。” 6仁道:“不过这话你知我知就行了,千万别让旁人知道是我告诉你的。这要是被别人知道,我日后在曹营的日子可就不好混了。总之糜别驾,我们各自小心吧。” 糜竺闭目思索了片刻,轻轻颌道:“你回鄄城准备好你的千两黄金吧,我赚定了。” “……即如此,6仁就此别过。” ―――――― 咳咳……转眼间就已经是6仁大闹徐州的半个月之后。 却说6仁当日离开徐州之后,并没有直接去鄄城报信,而是先回了彭城丘军的营盘,继续做他“只取金宝而不坏人尸骨”的丘中郎将。这一日6仁一如以往的在重新葬下的墓园那里吹奏平静柔和的安魂曲,一曲方终时,他的身后便传来了郭嘉击掌叫好的声音。 “老郭?怎么你不在鄄城老老实实的呆着,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郭嘉上前几步打晾了6仁一阵才道:“荀公有令,让你小子马上带着丘军回还鄄城听候调用……徐州刘备以孙乾为使,数日前已经到了鄄城,与之同来的还有两万斛的粮米……哎,我说你小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当时你只是对我说去找糜竺帮忙买万斛粮米回来应急,可现在你居然把刘备的粮米都给弄过来了!” 6仁心中偷笑,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是一本正经的道:“我也是意外的碰到了刘备,顺便就捅了捅刘备的软处而已。” 郭嘉又打晾了6仁数眼,摇了摇头一摆手道:“好了好了,这些咱们路上再说。你马上下令丘军收拾好残局,即刻拔寨归还。你――马上和我一起回鄄城,荀文若可等着你呐!” 6仁已经大致的猜出了些什么,脸上却装作不知道一般的明知故问道:“这是为何?要我赶回去也不用这么急吧?” 郭嘉道:“荀文若能不急吗?徐州运来两万斛的粮米,可是当中万斛刘备只让孙乾开办粥场赈济灾民,另外万斛养军之粮……那位糜家大小姐明言没见着你的面,宁可烧了也不卖给主公!荀文若现在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你再不快点赶回去把这万斛粮米购下,军兵之中必生逃卒!荀文若又担心只是随便派个信使过来,你小子会不知轻重的慢慢悠悠往回走,所以特地让我赶过来把你拉回去。” “呃……”6仁也懵了,心中暗道:“这、这位糜大小姐在搞什么啊?我当时给糜竺支招,只是让糜竺暗中叫糜贞出面卖粮,扮演一下图利奸商的角色罢了,回头再让这两兄妹装模作样的吵上一架,这样就可以避免糜竺在官场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来着,怎么这位大小姐还硬把我也扯上了?存心想让我以后的日子不好过是不是?” 郭嘉可没理会太多,只是一味的连声催促。6仁无奈,只好唤过几个百人长把事情交待了一下便匆匆忙忙的和郭嘉一起上了路。 看到这里可能有人会问,6仁到底是给糜竺支了些什么招?其实真正说穿了也就那么回事,6仁不过是根据一系列的史料准备了一套在私底下好对付刘备的说词而已。 先6仁判断刘备因为徐州内部尚不稳定,不敢轻易出兵去扩张地盘。基于这一点,6仁认为刘备必须在外界没有骚扰的情况下来逐步的控制徐州,那建议刘备在一定程度上支援一下曹操,对刘备来说也是有一定的好处的。除去当日6仁在府衙中说出的那些明面话之外,6仁还有一条没有说出来,就是刘备只要和曹操打好了关系,那么在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向曹操求助。反正在历史上曹刘也确实合作过,只不过最后变成了“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当然,这一条是得让糜竺在暗中去对刘备说的。 至于明面上,6仁是让糜竺去对刘备与徐州官员说:衮州遭灾,刘备如果粮赈济百姓,那么对刘备的仁德之名大有帮助,同时衮州百姓也会对刘备与徐州心存感激。回过头来曹操如果还想攻打徐州,就得先考虑一下衮州百姓的民意如何,必竟在那个年代“大失民望”对诸候统治者来说是件大事。而有关这一点,6仁是站在刘备很虚伪的角度来考虑的。当然再考虑到一些其他的因素,6仁给糜竺支的招就是“只粮赈济灾民,并不送粮与曹军为食”……或许对刘备而言,这样做既能捞着好名声,又能在一定程度上限制曹军的战斗力,勉强算得上是两全其美之策吧。 最后最后6仁还是得考虑一下曹军粮草的事,必竟6仁不想再来次“军无粮而以人脯为食”的事,而歪脑筋就动到了糜贞的身上。再怎么说糜竺也是徐州官员,有些事不太好出面,但如果让糜贞出来扮演一下奸商,谁又能真的去为难一个只知图利的“小女子”?诂计着了不起也就是说上几句闲话,然后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说起来那天向糜竺支招的时候,6仁也有看出糜竺其实很想赚这笔钱……或许糜竺不一定只是想赚钱,而是站在徐州大族的立场来考虑,适当的和曹操这边打好点关系也能防个万一呢? 不管怎么说,徐州的两万斛粮米已经送到,一直压在6仁心头上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而现在赶回鄄城去见糜贞,6仁诂计着也只是配合糜贞演一演戏而已。就这样一路上6仁小心的应付着郭嘉的盘问,终于在这天鄄城城墙映入了眼帘之中…… (昨天有事没更,今天赶紧补上……求票、求收藏、求推荐了啊!) 卷一 第四十回 曲终人散 衮州,鄄城。 刚刚从彭城赶回来的6仁与郭嘉在打马渐近,远远的就看见大概离鄄城约四、五里的地方有一处营寨,寨中大旗上的旗号是一个“刘”字,显然这是刘备的徐州兵马暂居的营寨。此外还有一处相对来说不怎么正规的营寨,寨中并没有旗号,守卫在寨边的人也是都是一身家丁的装束,看来应该是糜氏的营寨了。 郭嘉伸手一指道:“臭小子你看见没?糜氏的私寨中央屯粮之处可堆满了柴草!那位糜大小姐可放了话出来,要是她感觉在鄄城有丝毫不对劲的地方,马上就一把火下去。这几天荀文若对她可是头痛不已啊。” “……”6仁也很无语,他真不知道糜贞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诂计现在也只有先见着糜贞再说了。 一行人快马越过两寨渐近城门,6仁有看见在城门附近建起了一列的竹木大篷,而那些维持秩序的士卒、排起长队的百姓,还有空气中飘来的阵阵粥香,都在明明白白的告诉6仁这里是徐刘备设下赈济百姓的粥场。 刘备如约送来了赈灾粮米,这让6仁的心中欣慰一笑,不过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因为6仁知道这里面牵扯到了太多太多错综复杂的关系,自己如果不小心一点的话很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当下便祭出装傻绝招,故作惊呀的向郭嘉道:“老郭,这、这是怎么回事!?” 郭嘉闷哼了一声道:“还不是你小子做的好事!废话少说,先进城去见了文若再说!” 径至府衙下马入厅,见到荀?各自礼毕就座,这茶都还没奉上来6仁就赶紧的先开了口道:“荀公,我方至城外时见徐州兵马在城门外设下粥场,虽说是赈济百姓之举,可是……” 荀?摆了摆手道:“不必多言,你想说什么我心里明白。义浩啊,我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好……你去徐州求粮,居然惊动到了刘备,险些铸成大错!你可知罪否?” 6仁是心里明白也不敢说,接着装傻的抓了抓头皮道:“罪?” 郭嘉冷哼道:“万一刘备心生歹念,于此时联结吕布共攻主公,主公必败!你啊,差一点就把主公送上了绝路!” 6仁知道这个时候最好别去辩解,说什么有推算出刘备因为徐州内部不稳定而不敢轻易出兵的话。当下便故作惊慌的张大嘴巴什么也不说。 荀?见了6仁的反应也只能摇摇头道:“罢了,总算是你错有错着,竟然能让刘备送粮赈灾,也让我与奉孝看到了一些事……刘备不趁此机会出兵衮州,多半是因为其方掌徐州一年,尚未能尽服其众,故此不敢轻生事端。而他送粮来援,也大有与主公结好之意。主公现在领兵在外,心中亦忧徐州刘备会趁虚而袭,如今有这样的消息传过去,主公也可安心攻陈了。” “呼――”这是6仁故意的松下了口气。 荀?接着道:“不过义浩,你还是惹出了不少麻烦。就拿孙乾在城外开粥场赈济灾民却不援粮于军一事来说吧,这一招绵里藏针着实厉害,我都险些招架不住!时值岁荒,彼粮来此赈济百姓,主公又岂能不受?只是允他开粥场赈济百姓,则这仁德之名尽归于彼;不允他粮赈济吧,民望尽失间主公却又会枉作小人了……如此看来,这刘备日后必为主公之劲敌也!” 6仁心说废话!刘备一直都是曹操最强劲的对手,只不过现在的刘备还没多大的名气,没引起多少人的注意而已。不过再细想一下,荀?口中的“绵里藏针”这记损招其实是他想出来的,而能坑到“王佐之才”的荀?这么头痛,6仁心底其实还颇有几分自得。 荀?又道:“还好,刘备知道不可太过招惹主公,做事没有做得太绝,所以对徐州糜氏贩粮来此的事没有加以阻拦,只是这位糜大小姐……义浩,你也别在这里干坐着了,去驿馆往见糜氏,把糜氏带来的万斛粮米买下来以养军兵!若是再多拖上几天,我可能都会镇不住军兵了。” 6仁赶紧起身应命:“诺!我这就去驿馆!” 方欲举步,荀?忽然又唤道:“义浩,你去徐州找糜氏购粮,结果却惊动到刘备,还闹到眼下这时局……我想你自己说说看,到主公回军之时,是应该把你推出去斩示众,还是应该依主公当日对你的许诺,只要你能求回万斛粮米便记你全功?” 6仁撇了撇嘴道:“杀之无益,留下我或许还有用处……不过荀公,我去找糜氏求粮,会惊动到刘备也纯属意外啊!”屁!睁着眼睛说瞎话! 荀?望了6仁数眼,轻轻的把手一挥道:“去吧,只要你能把糜氏那万斛粮米购回,到主公回军之时,不论怎样我与奉孝必会护你周全。” 6仁歪着脑袋思索了片刻,轻轻点头道:“我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二位请放心,要是我买不回那万斛粮米,我会立即弃官逃命。而我如果在哪天真的要走的话也没有人能拦得住我。” “你!!”郭嘉铁青着脸指了6仁几下,也不多说什么。 荀?的脸色也微微的变了变。等到6仁离开府衙,荀?才向郭嘉道:“奉孝,你到底是从哪里寻来的这样一个人物?” 郭嘉没好气的应道:“你怎么又问起这个?老实说,我总觉得这小子我无法看透,而且他身上似乎还有着很不错的才干,可是现在我真的被他给气得够呛!!” 荀?捋须沉吟道:“我忽然感觉他去徐州求粮会惊动到刘备,并不是如他所言的无意之举,而是有意为之。若真是如此,那他胸中见识只怕还在你我之先。” 郭嘉微微一怔:“你是说,他早在动身往徐州之时,就已经料到了刘备会顾虑徐州时局,不敢出兵衮州?” “多半如此吧……奉孝,看好这个人,别真的让他跑了。” ―――――― 且不提府衙中郭嘉与荀?如何计较,此刻的鄄城驿馆中…… “你、你说什么?你要我在鄄城门楼之上当着众人之面为你吹奏数曲,你才肯把这万斛粮米卖出!?” 糜贞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冷冷的望着惊呀不已的6仁,轻声哼道:“是!此外你许以的千两黄金,一分一毫也不能少!还有,必须是你自己的钱,若有当中有分毫是曹公军资,那城外寨中的万斛粮米我照烧不误!!” 6仁哑然中张大了嘴巴:“我说大小姐,你这是不是也、也太为难我了?钱的事好说,可你要我在城门楼上当众为你吹奏,这这这……” 糜贞冷哼道:“怎么?很为难你吗?你在徐州府衙中是何等的威风?回过头来又向我大哥献上这般良策……良策!?这好人都让你和大哥做了,坏人就由我来当,骂名就由我来背啊?我告诉你,我现在心里很不舒服!虽说我依大哥之言带了万斛粮米来此,但若不在暗中从你身上讨回几分公道,我就宁可坏人做到底!反正这万斛粮米以我糜氏身家,本小姐还不放在眼里。” 6仁额头见汗,知道他给糜竺出的损招,结果却把糜贞给惹毛了。 “我靠!谁***跟我说的这个时代的女人作为男人的附属品一点主见都没有来着!?就眼前这位都能把人玩死了!”要知道6仁现在好歹也是个有点身份的丘中郎将,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专门为一女子演奏曲乐,不管你的出点如何,风评名声什么的肯定会一落千丈并且给人落下笑柄,那以后在人前也或多或少的会抬不起头来。当然最要命的是6仁的脸皮还没有厚到那种不怕人讥笑的地步。 想了想6仁便堆起了笑脸,和糜贞打起了商量:“糜小姐,你看我们是不是能再商量商量?你如果是想听我吹笛,我在这里给你吹上半天都没问题啊,至于这大庭广众之下……” 糜贞冷笑道:“哟――当日6丘在徐州府衙中,为了衮州百姓能怒斥徐州众官,怎么到了今日连小女子这个小――小的请求也这般犹豫不决?如果你认为此举有损你的名望,折却你的颜面的话,大可甩袖而去啊!不过我听荀司马(荀?)说,我这里的万斛粮米你要是没能购下,到曹公归来之时,你很可能会性命不保哦!相比之下,你只是在众人面前为我吹奏上数曲,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6仁的脸皮抽搐了几下,心说看来我这回真的是要丢脸丢到家了!本以为糜贞会乖乖的听从糜竺的命令,却没想到糜贞会给他来这么一手。看来这位糜大小姐很不高兴自己要演一回坏人的事,存心是在设法报复自己。 不过稍一转念6仁却差点没扇自己一记耳光,心中自嘲道:“我在搞什么啊?只不过在三国时代才混了一年,怎么思想上居然在向这个时代的士子儒生看齐?不就是当着众人的面吹上几曲吗?我当我是在当众作秀不就成了?什么名望颜面的,我在乎那个干嘛?再说等过两年我回去了还不是一切都烟消云散,会不会有人记得我都不知道呢!” 一念至此,6仁便向糜贞用力点头道:“好,我们一言为定!糜小姐你选个日子吧。” 糜贞对6仁的突然转变也大感惊呀,楞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道:“你、你想清楚了?” 6仁笑了笑,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始自抬身价:“我不过是折上几分脸皮,就能让诸军不以人脯为食,这买卖当真做得!到是介时糜小姐你切不可失信。” 糜贞迟疑了片刻才点头道:“你既然愿意,我自然不会失信……明日门楼,你三曲奏终,便可差人去寨中取回粮米……还有,你的千两黄金也要一并带来!!” 6仁拱手一礼道:“这个自然!我要先回去向荀公复命,也好请荀公先在门楼上设下席位。我们明日门楼再见吧。” 不说6仁快步离去,糜贞在驿馆中可皱起了秀眉暗自心道:“这个人……认识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真的怎么都看不透他!” ―――――― 次日,6仁在门楼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如约的为糜贞吹奏了三曲。三曲奏终,6仁微笑着放放下了长笛目视糜贞,等着糜贞话。此刻的糜贞也无话可说,唤过两个随从,让他们带着荀?派出的将校去城外寨中取粮。 正当荀?、郭嘉他们对6仁能如此坦然处之感到惊呀的时候,糜贞忽然离席走到了6仁的跟前盈盈一礼,再自丫环的手中取过一支有几分破旧的长笛递给6仁振声道:“6丘可还记得这支长笛?” 6仁当场楞住:“这、这是……” 糜贞道:“这支长笛是昔日6丘往投于家兄时所携之物,今日也算是物归原主。”现在6仁手上的长笛是当初6仁与糜贞踏青时糜贞送的,原本那支牧童小平捡来的长笛一直留在糜府。 6仁伸手接过这支长笛,还没来得及作什么回想,糜贞已再次盈盈一礼,同时压低了声音道:“笛中有信,归府独观。” 人还楞着没反应过来,糜贞已经向荀?、郭嘉等人盈盈拜别,再稍迟一些便登上了早已备好的马车,去城外营寨领回一众家丁扬长而去。 6仁一直傻楞楞的站在门楼上,目送糜贞一行人远去。郭嘉不知何时来到了6仁的身边,轻轻一拍6仁的肩膀道:“臭小子,你当初不是和我说你在糜竺府中为客卿时,根本就没见过糜小姐吗?现在看来你一直是在唬我的吧?回想起糜小姐送粮来此时的这诸般种种……你快快从实招来,你与糜小姐之间是不是有点什么不为人知之事?” “……”6仁向郭嘉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回应道:“什么都没有!!” 郭嘉摆出了个很夸张的表情,连看6仁的眼光都带着几分古怪:“依我看恐未必吧?刚才糜小姐将你昔日长笛归还于你,我怎么总觉得有几分‘乃与君绝’的味道?如此看来,这风花雪月、窃玉偷香之事,我可能远不及你啊!” “……”6仁无语中把手中的长笛举了起来威胁道:“老郭你再胡说八道的信不信我在这里就揍你一顿!?” “哈哈哈……好好好,不说不说!不过你现在把这万斛的粮米购回,总算是大功得全。主公归来之时,我与文若也算是有话可说。” 6仁嗯了一声,推说自己累要先回去休息。而郭嘉与荀?要忙接收这万斛粮米,同时以自己的看法认为6仁刚才的坦然处之只是假出来的,现在是要躲起来避羞,自然就没有留难6仁。等6仁回到房中关上房门,小心的从糜贞送还的长笛中取出一卷字帛,这一看之下6仁只能直敲脑门的心道:“我靠,闹了半天是我错怪了她啊。” 信件译文如下: “6先生,其实我也不是有意的为难你。你应该仔细的想想,你在徐州大闹了一场,得罪的人不是一个两个,而且都是有势有名之士。我贩粮过来,回去后只是和大哥吵上一架,就真的能让我大哥免遭窘境吗?我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尽量的让你难堪、让你丢脸,这样把话传回去,旁人听了之后便会认为我此举是在帮他们出气,那些你得罪了的人听说你丢了脸面也才会拍手叫好,如此才能让大哥与我不遭人非议。至于你,你当时能那么干脆的答应下来,想必会有应对的办法,糜贞就不理会太多了。最后再说一下,考虑到我们糜氏与大哥在徐州的处境,你与大哥最好就此断交……” 6仁看完信,笑了笑便打燃烛火烧掉,心中暗道:“无所谓了啦!反正我也不图你们糜氏什么,等我回去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与我无关,而我在这两年里想做的事也与你们搭不上关系!你到时还是在长坂坡去成就你的千古美名吧。”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四十一回 送的不要 天将近午,天空中却阴沉阴沉的,在成片成片的乌云遮掩之下,几乎看不到一丝明亮的阳光。狂风起处尘土飞扬、枝叶乱颤,没有关好的门窗也被大风带得呜呜作响。 鄄城府衙,郭嘉背靠着门柱大大咧咧的坐到了地板上。抬头望了望天空中的乌云,郭嘉呵呵的笑了几声,自袖中取出小葫芦拧开灌了几口,盖好之后拎着系绳尾端平伸手臂,任凭阵阵的大风吹扬起宽大的衣袖与悬在手中的葫芦。衣袖咧咧作响间,郭嘉忽然长叹道:“大旱多时,这苍天到现在终于肯下雨了!” “虽然大雨将至,只是这雨也未免来得太晚了些……”荀彧一边接上郭嘉的话,一边自厅中缓步走了出来。等走到郭嘉身边时荀彧劈手夺下郭嘉手中的小葫芦笑道:“郭奉孝啊郭奉孝,如今岁荒乏粮,你居然还暗藏着好酒独自享用。现在既被我见到,自要分饮上几杯。”荀彧与郭嘉可说自幼时起就是同乡兼同窗搞不好还同床的(咳咳,表想歪),现在既无外人在场,又见马上就会有大雨落下缓解旱情,心情好转之下自然就和郭嘉开起了玩笑。 郭嘉苦笑道:“我暗藏好酒?那你喝一口试试。” 荀彧毫不客气的灌了一口便愕然道:“这、这是茶!” 郭嘉道:“岁荒多时,民间连充饥裹腹之粮都没有,又何来的余粮酿酒?文若我告诉你,我差不多有半年没碰过一滴酒了!初时以茶入此小葫尚有几分旧日酒香还可以权作酒意,可这么长的时间下来,那点仅存的酒香都已渐淡无存了。” 荀彧哑然笑道:“如此还真是难为你这无酒不欢的浪子了……不过主公已回信使,具言颖、汝之地已略定,即日便将携粮回军,到那时你就是喝个烂醉如泥我也不会管你的。” 郭嘉随意的笑了笑,抢回葫芦自灌几口,再抬头望天时,天空中的雨点已经漓漓而下,片刻之后便暴雨倾盆。 这暴雨一下,房中就难免显得气闷,于是荀彧也在门廊下席地而坐,和郭嘉有一句没一句的谈论起了一些时事策谋。谈着谈着,荀彧忽然问道:“你那6贤弟近日如何?他惹出那么大的事,我代主公暂免其丘中郎将一职并夺其统御,他会不会心中怀怨啊?”这里是指6仁虽然把急需的粮草给弄来了,但惊动到刘备差点引大祸的事。 郭嘉闷哼了一声道:“他怀不怀怨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这几个月比我要自在得多。刚免去其职的时候他成天呆在房里谁也不见,也不知道他是躲在房里干些什么;近一个来月吧,他是隔三差五的就问我要几个卫士和几匹马的往外跑,一去三五天的也不知他在城外做些什么,一回来又躲进房里不知作甚。” 荀彧道:“你可千万把他看好了,这个6义浩我总觉得日后会有大用。” 郭嘉闻言沉吟了许久才轻轻摇头叹道:“文若兄。实不相瞒。我与义浩虽已相交逾年。可是至今也无法真正地看透他……怎么说呢?或许用胸无远志这个词来形容他最合适不过。最初他不为徐州士子所容百赶来投我。为地……呵呵。说句难听点地话。只是想作一小吏在我这里混吃混喝。图一份安宁度日而已。他如果只是个平庸之辈。或许我随意地打他一下就算了。可是你我都查觉到义浩自有其过人地地方……他会踏上仕途。其实都是我逼地。” 荀彧道:“胸中怀才自当尽其用。奉孝你也没做错啊。” 郭嘉道:“话是这么说没错。而且义浩现在也确实肯做事了。只是我很清楚地感觉到。义浩现在做事并非为了仕途功绩。也不是为了主公大业。而是为了……他自己地一份心境。眼下他虽然东跑西跑地是在做些什么。但我敢说等他事情办完。他便会毫不犹豫地离去。他这个人。并非用功名利禄就能绑得住地……当日他身陷濮阳都能有办法逃出来。现在只是我地几个卫士跟在他身边又真能奈何得了他吗?就像他自己说地。他若要走也没谁能拦得住他。之所以现在还没有走。是因为他想做一些他想做地事。” 荀彧低头思索了片刻问道:“虽说人各有志不可强求。但若是义浩真有才干。放任他离去岂不是太过可惜?奉孝。你可有办法将他留下?” 郭嘉仰头望天。微笑道:“这个臭小子。想他真心留下或许有一法可行。不过嘛……”说着扭头去望荀彧道:“也得主公回来对他不加以责罚才行。不但不能加以责罚。你我还要劝说主公褒奖他些什么。” 荀彧摇头轻笑道:“这个嘛。说难不难。说易却也不易。必竟他惹出地事太大了。险些就令主公一败涂地……想主公不怪罪他。除非有些事我们两个帮他背下来。” “背吧背吧,我觉得值得背。这个一直都不愿做事的臭小子突然一下转了性,还想向主公另求他职。我很想看看他是欲求何职,再去做些什么事。” ------------ 闲话休表。到兴平元年冬十一月,去颖川、汝南扫荡了一圈的曹操回师鄄城。当问及刘备援粮赈灾一事时,有心庇护6仁的荀彧与郭嘉把惊动到刘备的这件事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其实也很简单,这二位直接就说先(注意是先)以时局推算出刘备必然不敢离徐犯衮,然后再传书6仁设法去劝说刘备就行了。 当然这个荀、郭二人也会先向6仁打个招呼,不然曹操一问起来不穿邦才怪。有人帮着背黑锅,6仁自然十分的乐意,必竟能不惹的麻烦还是少惹为妙。同时6仁也在暗中感叹,感叹这些古人玩文字游戏的水平实在是太高明了。这一场事荀、郭二人不过是把前后的顺序调了个头,给人的理解就会完全不一样。而对6仁来说,这个还真有点后世那个“屡战屡北”改成“屡北屡战”的味道。 现在曹操的燃眉之急已解,又从颖川、汝南掠回了大批的粮草,经荀彧的点算大致可以支撑到次年的秋收,也就是说有了与吕布争夺衮州的本钱,曹操心情大好之下自然要大宴群臣。等到正式大宴的次日,曹操又把荀彧、郭嘉、6仁找来另设小宴款待。 席前郭嘉特意的交待过6仁,这小宴便是6仁向曹操求取官职的机会。不过6仁听了之后只是摇头,回应给郭嘉的话是:“我想做的事,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也要等到曹公击败吕布,重掌衮州的时候才可以。” 郭嘉摸不清楚6仁的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见6仁这样也无可奈何。不过无奈归无奈,郭嘉至少能确定6仁暂时还不会离开,而6仁不离开的话郭嘉总能试出能让6仁离下来的办法是不是?至少现在郭嘉可就向曹操出了个主意。 对曹操来说,虽然一直都不怎么看重6仁,但6仁这次能成功的从徐州搞来应急的粮米,多少也总有些功劳。而且从能劝服刘备一事上来看,6仁至少也是个有辩才的人。出于爱才之心,曹操也很想把6仁留下,所以对郭嘉、荀彧的提议也是很赞成的。至于要怎么做嘛…… 酒过三巡,几个人都有了一点微醉之意。曹操口头嘉奖了6仁一番之后,忽然笑而问道:“义浩今年贵庚啊?” 6仁回应道:“我?二十一岁了。”穿越时是二十岁整,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年。 曹操笑道:“孤听奉孝提起过,你虽已年过弱冠,却仍未娶妻,这又是为何啊?须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而天道伦理之事亦不可废也!” 6仁脸皮抽搐了一阵,心说老曹你是想干嘛?该不会是想赏几个女人给我吧?一回想起这一年多以来见过的大群准恐龙,6仁就冷汗直冒。实话实说,穿越后直到现在为止,6仁看得上眼的女人也只有两个,一个是糜贞,另一个就是在濮阳城中只见过一面的貂婵。当然,以6仁现在的情况来说,这二位是想都别想的。 却见曹操可能是借着几分酒意,用力的击了几下掌,很快自屏后就有数名盛装女子鱼贯而出,向在座几位盈盈一礼之后便列成了一排。曹操伸手一指怪笑道:“义浩啊,我听奉孝说你往赴徐州求粮,于劝说刘备之得罪到了徐州诸子,结果连你心仪已久的糜氏都与你绝决……” 6仁闻言狠狠的瞪了郭嘉一眼,郭嘉则端起了酒盏以袖掩面,在大袖子后面偷着乐呢。 曹操接着道:“天下女子不少,我看义浩你也不必苦恋独芳。这厅中数女,你可以任选一女回去随侍左右,也权当作孤对你徐州求粮功成的褒赏之一。另孤已在鄄城中选下一处府坻,席散之后你便可入住,也不必总是寄宿于奉孝府中了嘛!男欢女爱,行鱼水之欢,被人打扰了岂不意兴尽失?呵呵呵……” “……”6仁心说我早该想起来老曹的好色之举很可能是绝对的“三国无双”,这当着荀彧和郭嘉的面居然都能直说出这种话来,可着实令6仁大为汗颜。 再扫了眼荀彧,见荀彧捋着胡须笑而不语,目光对厅中诸女那是一个一个的扫过去。还好,荀彧的目光感觉没什么怪异,应该是在“品色”;至于郭嘉……6仁都懒看得了。他和郭嘉去混歌舞坊也不是一次两次来着。 大致的扫了一眼厅中诸女,6仁还真是提不起半分的兴(性)趣,最主要的还是这些曹操作为赏赐属下而收罗来的女子,对6仁来说根本就姿色平平!真要是随便带一个回去吧,6仁还得考虑考虑会不会限制到自己的自由来着。万一运气不好,碰上的是个很会撒娇很会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争宠型……6仁光是想想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要知道美女撒娇与准恐龙嗲那可完全是两回事,前者会让人骨头酥,后者则会让人想吐。什么?还不明白?那建议去看看芙蓉**…… 一念至此,6仁当然是想推辞。可是微一转念,6仁却又知道不挑一个回去不行,因为你敢不给老曹面子就等于找死。想乱指一个算了吧,6仁又真没那个心情。眼珠转了几转,6仁赶紧的装出一副有些喝多的了样子,离席谢罪道:“得蒙曹公褒奖,6仁真是受宠若惊……请容我先更衣片刻,回来时再细选一女……”汉时在席间说更衣其实是要上厕所的意思。干坐在这里被人瞪着可想不出办法,先借尿遁躲一躲,冷静一下或许还能想出办法来。 曹操闻言放声大笑,很随意的挥挥手让6仁先去如厕。正巧此时有一婢女自厨房端来热菜放到6仁的桌几上,曹操便顺手一指道:“你,就你,引着6丘去更衣,切不可怠慢!” 那婢女小小心心的应了一声,引着6仁上厕所去了。而直到6仁走到廊下之时,耳畔还能听到曹操夸张的大笑声,这使6仁只能低头叹息的说不出什么话来。 水酒喝多了积尿也多,6仁放水放了足有半分多钟才放完。等系好裤子整好衣衫,6仁也没马上出来,而是靠到了墙壁上怀抱起双臂苦思对策。其实真正说起来随便挑个女人带回去也没什么的,6仁是怕曹操可能是想安排个枕边人来监视他……虽说6仁对曹操来说可能并没有什么值得监视的资格。 正苦思无策间,6仁却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咕噜声。微一错愕拉开厕门,却见引他如厕的那个婢女正低垂着头,被衣袖遮掩住的双手正按在腹上。 6仁楞了片刻,抬头望望已过初更的天色,呀然问道:“怎么这么晚了,你还一直没吃过饭吗?” 婢女小心的退后了一步,低声回应道:“奴婢之事,岂敢劳烦6丘费心过问。6丘既已事毕,请随奴婢回转厅席。”低声细气的,既显得这婢女处事十分小心,却也显得她份外的楚楚可怜……至少对6仁来说是这样。 “等一下!”6仁唤住了婢女,径步走到婢女的跟前,借着几分月光细细打晾。不知为何,6仁觉得这个婢女虽然有些面黄肌瘦,但认真的看一看却会觉得这个婢女其实很清秀。而且在这并不甚明的月光之下,6仁感觉这个婢女的脸型、气质什么的真的很像自己很钟爱的一个人……就是这身型也未免太过“骨感”了一点。 6仁呀然心道:“这个女孩子很不错的啊!怎么没被曹操相中?该不会是汉时与现代的审美观不同造成的结果吧?” 婢女感觉到6仁看她的眼光有些不太对劲,也因此受到了一点惊吓,急忙又向后退了两步,头也愈低垂,声音也有些打颤:“6、6丘,请、请归席!” 6仁怀抱起了双手,十分认真的道:“你稍稍抬起来些头好吗?” “奴婢不敢!” “……”6仁欺至婢女面前,伸指勾起了婢女的下巴又细看了一阵。一如他所想的那样,这个婢女真的很清秀,只不过因为没有梳妆,外加营养不良造成的面黄肌瘦,还有可能是在厨房里做事脸上染上了几分尘灰之故,没有显露出她的优点来。当然,最主要的可能还是6仁偏好这一类型才会留心的缘故吧(传说中的女仆控),此外这个婢女很像6仁钟爱的那个人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却说婢女被6仁勾起下巴望了一阵之后便赶紧避开,回复到了之前低头侍立的姿势。6仁很随意的笑了笑,不过是大灰狼式的笑…… “你叫什么名字?” “奴、奴婢婉儿。6丘,请随我归席。” 6仁甩了个响指笑道:“我决定了,就你了!”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四十二回 携美收房 曹府宴厅。 “义、义浩你此话当真?你不要厅中这几个貌美伎乐,却想要这个、这个毫无姿色的婢女?你你你……”后面的那句诂计是“你太没眼光了”,不过曹操没说出来。 不止曹操,就连荀?和郭嘉都感到十分的意外,而当事人婉儿则惊得双手捂唇,连着倒退了好几步,却被6仁一把擒住手腕。而6仁也故意的装出几分醉意道:“不错啊,我就要这个了……还望曹公能割爱与之。” 曹操望了那边没有什么出众之处的婉儿几眼,脸上便泛出了几分不悦之色。大厅中稍稍的沉默了片刻,曹操便眯起了有如其招牌的三角眼道:“义浩,这厅中的乐伎虽算不上什么国色美女,但总归是孤精心挑选出来的人间美色,每人亦各有技艺在身足供欢愉。你却为何只要这个、这个……她叫什么?”汗,敢情老曹连婉儿的名子都不知道。 曹操说出的话还正中6仁下怀,因为6仁还真怕曹操会安插一个枕边人来监视他,现在曹操连婉儿的名子都不知道,那至少可以说明婉儿不太可能是曹操有意安排的人。当下6仁便有意的装起了傻,伸手抓了抓头皮笑道:“曹公好意,6仁心领。只是对6仁来说……”说着扫了眼厅中那几个傻了眼的乐伎,接着装傻:“其实我觉得吧,让这些娇滴滴的美女跟在我的身边,我很可能会终日沉溺与酒色之中。可是吕布尚在濮阳,曹公枕席未安,6仁又岂能因贪恋美色而误曹公之大事(这个是盗用了赵云在桂阳时不娶樊氏的话)?所以对我来说吧,还是有个姿色平平,但是能小心的照顾我饮食起居的侍女比较合适。我觉得这个婉儿做事挺小心的,所以觉得她很合适……” “……”曹操、郭嘉、荀?一同无语。 曹操现在真的很不高兴。本来按郭嘉的分析,认为6仁主要因为其孑然独身的缘故,所以总会有一份心无牵挂的心态,而有这种心态的人往往是最难留下的。因此郭嘉认为应该找个机会塞给6仁一个女人,让6仁成家立业。有了家业的男人心中就会有牵挂,而有了牵挂自然就要好留得多。若是实在不行,那么在必要的时候,成为了6仁妻子的女人也可以为质……抛开这些阴险的东东,按古语中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来论,郭嘉也认为现在的6仁必须“齐家”,“齐家”之后才能让6仁定性,定性之后才能真的有所作为。 这个方法作为一种御下的手段,曹操自然不无认可,之后挑出来的几个乐伎在曹操的眼中也确属上品。只是这几位怎么都没想到,6仁对曹操挑出来的乐伎一个都看不上,最后却挑了个毫不起眼的婢女,这着实有些出乎诸人的意料。而以曹操多疑的性格,甚至都在怀疑6仁是不是已经看穿了想用家室绑住他的想法,所以故意挑一个毫不起眼又无关轻重的婢女回去当丫环。不过6仁刚才的话说得有那么漂亮,曹操站在所谓的“御下之道”的角度,也觉得不好强逼着6仁要个乐伎回去,至少是现在不太好逼6仁硬娶一个――因为曹操觉得要是逼得过了火很可能是会有反效果。 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曹操除了无可奈何之外也不多说什么。表拿曹**董祀娶蔡琰的事来说,那个时候的曹操权倾天下,谁敢得罪?可现在的曹操呢?当下曹操只好勉强笑道:“既然义浩之意已决,孤自然不能强人所难。就依义浩吧。” 扭头又向惊愕不已的婉儿摆起了派头道:“婉儿,归汝舍,收拾好你的衣装行囊,待此间席散之后就随6丘归府!日后定要好生伺候6丘的饮食起居,不可怠慢!” 婉儿楞了半晌都没反应过来,6仁见状只好在婉儿的小臂上用力掐了一下并低声道:“还傻站着干嘛?赶紧谢过曹公再回去收拾东西,不然的话……”有点威胁的味道了。 婉儿这才明白过来,慌忙的恭身应命,人也在仓皇之中退出厅去。而那几个乐伎呢?心里面就算再怎么埋怨6仁没眼光,可只要老曹一挥手……对不起,这里没你们的事了,想活命就老老实实的退下去吧! 之后的小宴如何,再去多说已无意义。只知道6仁暗中松下了口气,而曹操……原本曹操对6仁并不怎么重视,但经此一事,老曹或多或少的对6仁留上了一点心。 ―――――― 宴过二更终于散去,曹操喝醉了不便相送(可能是故意的),6仁、郭嘉、荀?相携出门。到得门外,6仁望见婉儿抱着个小小的包袱正站在曹操授意接送他的马车旁边。时值十一月的隆冬,婉儿身上的衣衫却有些单薄,处在夜风中人也在不住的颤抖。6仁见状微微皱眉,走到婉儿的身边轻轻一拍唤道:“婉儿……” “啊,见、见过6丘!”可能是冷得连声音都有些打颤了。 6仁伸手撩开了车帘:“上车,进去!” 婉儿大惊失色:“主尊仆卑,与礼不合,婉、婉儿不敢!” “……”6仁怀抱起了双臂,假装生气的道:“你这还没入府就这么不听话,那入府之后我岂不是会管不住你了?”忽然想起现时点的礼教观,他是不能太为难婉儿,于是便扭了几下肩膀道:“上车!我是要你帮我捶捶背!” “哦、哦……”这样说还好点,婉儿乖乖的上了车。婉儿上去了,6仁也跟着上去,顺手又撩下了车帘。 那边荀?望见这般情形,不由自主的紧锁起了眉头。刚想出声劝告6仁,郭嘉的手却搭在了荀?的肩上,荀?扭头望去时,郭嘉则向荀?轻轻的摇了摇头。 眼见着6仁的马车渐渐远去,荀?带着几分不满向郭嘉道:“奉孝,义浩如此行事有失礼数,为何不加以劝阻?若他不顾及这些恣意而行,日后必遭人非议!你常以其兄自居,也该开口劝劝才是!” 郭嘉望着远去的马车笑而不语,许久过去才向荀?道:“你我本以为今日失策,现在看来应该并非如此……不过我真想不通,这臭小子怎么好的不喜欢,偏偏喜欢个这么差的?” “……奉孝,你平时不治行检到也罢了,现在又多出个和你差不多的6义浩。唉,真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看来日后会有人和你争一争谁是主公帐下的浪子之冠了。” 这二位在这里议论,那边马车中婉儿正轻轻捶打着6仁的脊背。忽然6仁举手示意婉儿停下,而婉儿才刚刚放下手来,6仁已经转过了身子,手里面也多出了两张卷起来的面饼悄悄的递给婉儿,还竖起手指放到嘴边示意婉儿不要出声――必竟车篷外还有个曹府赶车的车夫。 婉儿在错愕间有些不知所措,6仁则向婉儿微微一笑,凑到婉儿的耳边轻声道:“你应该一直没吃东西吧?趁着还没凉快吃吧。可惜我袖子不大,在席间被人盯着也不太好多藏些……” “……”婉儿人还傻着,6仁已经把面饼塞到了婉儿的手中,随即又向车门那里坐近了些,那意思是用身影遮掩住了婉儿,好让婉儿能悄悄的进食不被人查觉。只是婉儿看看手中的面饼,又望望6仁的背影,尽管腹中的咕噜声再次响起,却仍旧迟迟的下不了口。 6仁听见了咕噜声,回头望见婉儿还傻杵在那里,轻轻的叹了口气又摇摇头,再次凑到婉儿的耳边低声道:“傻丫头,听话!快点吃!一会儿到了地方要下车的,被人看见了可不好。”说完6仁又扭回了身去,故意的探出点身向车夫攀谈问话。 婉儿迟疑中把两张卷在一处的面饼摊开,却觉当中还夹着一条鸡腿。傻呆呆的望了片刻,婉儿又抬头望了望6仁的背影,不自觉的一只手捂住了嘴,眼中也有泪珠悄悄划落,无声的滴落在面饼上。就在这时6仁缩回身望向婉儿,因为没什么光线没看到婉儿落泪,只看到婉儿依然拿着饼呆着不吃,便故意的皱了皱眉头嗯了一声,装作有点生气的模样。婉儿见状赶紧把面饼送到嘴边,小口小口无声的啃食起来,6仁望见之后,这才满意的又探出头去问话看路。 婉儿虽然吃着,但是趁6仁没注意的时候,她悄悄的把一张面饼重新卷好,塞到了自己的小包袱里面…… ―――――― “6丘,主公具言,这庭院虽小,但胜在清幽雅致、怡神养情,亦只权作6丘暂居之所而已。待主公逐除吕布,重掌濮阳之后,主公会另选佳宅给……” 6仁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这地方我很中意,反正我也只是一个人独居……哦,还有个侍女婉儿,住的地方大了反而浪费。你回去后代我拜谢曹公,就说我很喜欢这个地方。” 轰走了曹操先留在这里等候6仁的仆役,6仁带上婉儿举着灯笼在院舍中转了起来。这所庭院相对来说是不怎么大,院墙圈起来的总面积大概也就三百来坪左右,房舍的话只有正对大门的大厅、一间主房、两间偏房,外加东北角的柴草厨房而已。不过小归小,就装修而言的确十分古朴雅致,真住进来的话给人的感觉也很舒服。据6仁的推算,这里应该曾经是鄄城哪户有钱人家的别院才对。 带着婉儿转了两圈,6仁不由得心生感叹:“哎,这地方不错哦!虽说面积大概只有老郭住所的三分之一,不过三百多坪还外带小花园的庭院式别墅……在我自己的时代少说也得几百万吧?如果地段好,上千万都有可能!” 回身望了望拎着灯笼的婉儿,6仁笑着问道:“主房是我的,那这两间偏房你喜欢哪间?” “哎!?”只是婢女出身的婉儿被6仁这一问还不当场楞住? 6仁笑了笑,目测了一下自己主房与两间偏房之间的距离便拉上婉儿来到了离主房较近的那间偏房中道:“你就住这里吧。还有我可先告诉你,我虽然是个什么丘中郎将,可我本身是没有什么俸禄的(因为这种官比较特殊而且为人所不齿,曹操也不好给什么俸禄,所以想赚钱只能靠那十分之一的丘提成。再就是这个纯属瓶子虚构来着……)。所以我没打算找什么家丁仆役,以后什么洗衣做饭、打扫庭院之类的事就全在你身上了。” 婉儿小心的应道:“是,奴婢尊命!” 6仁闻言皱起了眉,怀抱起双臂道:“婉儿,以后在我身边你不要自称什么奴婢,你自呼婉儿就行了。” “这……”婉儿犹豫中。 6仁瞪了瞪眼,婉儿只好回应道:“奴、奴……婉、婉儿尊命。” 6仁满意的点了点头,望着另一间偏间摸起下巴道:“那间偏房有空收拾一下,给我当书房好了……书房!?糟了!” 婉儿吓一跳,急忙问道:“主上,是有什么事吗?” 6仁本想往外跑的,可是看看漆黑的天色却只能摇头作罢轻叹道:“我这几个月收集编绘的地图、文献什么的还全在老郭那里!唉,现在只能希望这个老郭今晚上别吃饱了没事跑去我房里乱翻!里面有很多东西是现在不能拿出来的!!” 婉儿不懂这些,只能劝6仁早些休息睡觉,明天一早再去郭嘉的府上把东西取回来。6仁也很无奈,总不能三更半夜的去敲郭嘉的院门吧?摇摇头叹了口气,让婉儿也早点休息,自己就溜回主房早点睡。 “老郭今天好像喝得不少,应该一回去就倒头大睡吧?千万千万别跑去我房里乱翻哈!!” 嘿嘿,事与愿违!郭嘉这会儿正就着灯火,检看着6仁房中的一份羊皮地图。6仁近几个月行事在郭嘉的眼中有些神神秘秘,那郭嘉心里面不好奇,有机会不偷看才怪了!只是…… “这、这是什么啊?我、我自负才智,可这个、这个……我几乎完全看不懂!!” (不知不觉中就一个月过去了。这本书已不在新书榜中,过几天瓶子问问小编能不能从同人类转到秦汉三国里去。求票、求推荐、求收藏!) 卷一 第四十三回 暂闲居家 “主上,该起身了;主上,该起身了……” “嗯、嗯……”6仁人在被窝里连眼都不愿睁,迷迷糊糊的应道:“别吵别吵,反正没什么事,让我多睡会儿……” 榻旁侍立的婉儿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去推6仁:“可是主上,昨夜是你让我在这个时候叫醒你,好早些去郭祭酒那里取回书卷的啊。” “嗯……嗯!!”6仁被婉儿这一提醒立刻便睁圆了双眼睡意全消,人都几乎是从床上蹦起来的:“是哦!要去取书的!哎,昨天后半夜酒劲上来我都睡迷糊了!” 望见6仁的举动,婉儿想笑却没敢笑,转身去衣架上取来衣衫要伺候6仁更衣,6仁却一伸手抢了过来:“不用不用,我自己来。怎么样婉儿,昨天睡得还好吧?” “啊……睡、睡得很好。”一直以来婉儿作为一个婢女,平时住宿的环境自然好不到哪里去,突然一下子有了一间属于自己而且还很漂亮舒适的卧房,婉儿都有些如在梦中。不过所谓的睡得很好……其实婉儿在乱七八糟的心态交集之下,根本就一夜没睡。 6仁从婉儿那双大眼睛中看到了血丝,稍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而婉儿见6仁已经穿好了衣衫便赶紧把盆中毛布拧好递给6仁。6仁接过来见是热的,便问道:“你一早就起来烧了水是吗?” “是。小心伺候主上饮食起居是奴……婉儿份内之事。” 6仁洗好了脸把毛布交回给婉儿,曲指在婉儿的额头轻轻弹了一下笑道:“这样才乖嘛!” 婉儿乖乖的站在那里也不敢动,但还是犹豫着出了声:“主上,水虽然能从院中的水井打,柴房里也有些干柴,可是厨房与粮仓里却一点米粮都没有……婉儿本来想烧些饭食的……” 6仁拍了拍脑门道:“这不怪你。这里应该本来就是所没人住的空房,前一阵子又闹蝗灾旱灾的,这里就算有积粮都早让人偷走了。嗯……婉儿你先留在这里打扫收拾一下,我去老郭那里取书,顺便再运些粮米柴什么的回来。这两灾才刚过不久,鄄城的局势也不是很安定,你可别到处乱跑,不然会出事的。” 婉儿用力点头:“是,婉儿尊命。” 6仁活动着筋骨准备出门,不过在走到门前的时候6仁忽然扭回了身来向婉儿问道:“对了,昨天都忘了问了。婉儿你今年多大?” 这一问却让婉儿当场楞住,低下头想了很久才极不确定的道:“婉儿今年……应该是……是,是十六岁吧……” “咦――”6仁愕然道:“怎么你连自己多大岁数都不清楚?” 婉儿有些黯然的低下头去轻声道:“婉儿自懂事时起便被卖入曹府为奴,那一年是五岁还是六岁,婉儿早都不记得了。就连婉儿本来的姓氏都不知道……” “……”6仁默然中伸指点了婉儿的额头一下道:“这样吧,现在是十一月,再过一个月就到了次年正月,到正月后你再以十六岁计。嗯……正月初八就定作你的生辰。” 婉儿楞了一下便受宠若惊的赶紧行礼:“婉儿谢过主上赐辰之恩!” 对婉儿的这种反应,6仁是既在预料之中却又有些无可奈何,当下便随意的挥了挥手道:“就这样吧就这样吧,我去老郭那里了,你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呆着。” 婉儿随侍着6仁出了门,6仁到了门前忽然又转过身来对婉儿道:“婉儿,在府外人前有些事是要顾及到,不过只是在府中的话……我希望你能不以下人自居,我会很不习惯的。” “哎……” 6仁知道婉儿一时半会儿的也很难明白过来,只能摊手耸肩的笑了笑再大步离府。婉儿目送了6仁一程,抿着嘴唇退回来关好大门,心里面却也变得乱乱的…… 却说6仁正背着手往郭嘉的府坻走,心里面却在暗道:“好不容易碰上个我看得上眼的女孩子,可她又太拘谨太小心了,让人觉得少点什么感觉来着……其实天亮了仔细的看一看,婉儿给人的第一感觉真的不怎么样,那个面黄肌瘦的样就别提了,身上的秀气大打折扣,也难怪会没被老曹这种色鬼看中。唉,原本应该很清秀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变成这样……”摇头中。 转了个弯转到去往郭嘉府坻的主道上,6仁皱起了眉接着想:“还一件很让人为难的事!婉儿今年可能连十六岁都不到,身体又差得可以,我要是想来点什么还得担心她会吃不消(咳咳,这是6仁某方面的不良思想)……再说现在的婉儿姿色的确太差,走到街上都和那些准恐龙没太大分别,也勾不起我什么念头啊(咳咳……)!不过嘛,因为婉儿好歹是曹府出身的婢女,身上多多少少有些文化基础没那么土气,再说十五、六岁又正是学东西的时候,那我教她些事情也不会太难。哼哼哼……” 回想起了昨夜曹操、荀?、郭嘉听说他挑中婉儿时那一副“6仁你太没眼光”的表情,6仁暗中自得道:“别的比不过你们,不过论阅美资历,本穿越者可强出你们太多太多!我们就看看是谁没眼光!ok,俺决定了!启动婉儿调教计划……不过说真的,怎么看婉儿,怎么觉得婉儿真的和她很像!就把婉儿往她那个方向培养吧!” 一想到这儿,6仁忍不住抬头向天呵呵傻笑了几声。为什么说是傻笑?因为路上行人可都看着对他们来说无故笑的6仁呢…… ―――――― 鄄城府衙。 荀?正在处理着公文,门人忽报郭嘉来此。请入厅中奉茶礼毕,荀?还没来得及开口,郭嘉就已经凑了上来,自袖中取出一卷羊皮图递给荀?道:“文若兄,你看看这个。” 荀?接过来好奇的一一展开,这一看眉头差点没拧到一块儿去:“这、这是什么啊?我也算阅卷无数了,可是奉孝你这卷图文……我真有些看不懂!看这书迹笔工,应该是出自奉孝你之手啊!你这是抄画了些什么啊?” 郭嘉嘿嘿笑了几声,连连摇头:“我要看得懂还找你干嘛?” “……”荀?无语。又看细了一阵才道:“这羊皮卷应该是鄄城与范县交界处的地型图,不过这种绘制方法……还有这上面的圈圈点点,似乎无甚意义。底下的这个线格,还有这些怪异字符……奉孝你别为难我了,我真的看不懂!这图文你从哪里得来的?” 郭嘉端起茶碗灌了一口道:“我昨夜从臭小子房里找出来的。这份不是原图,是我连夜照样抄画的。此处还有一些竹简,不过上面记写的我一样看不懂……主要是臭小子的字太难看了!再就是他用的一些字似是而非的,我很难辩识出来,这言不达意的我就看不懂了。我又知道臭小子今天一早肯定会来取走他这些图文书简,只一夜的时间我只能大致的抄画出这份图而已。” 荀?再次无语,望了望羊皮图叹道:“你怎么不直接问问他?” 一提这个郭嘉就来了气,茶碗重重的往桌几上一放冷哼道:“你以为我会不问吗?问题是这臭小子神神秘秘的对我说到时自然知晓,我也不好追问太多!别的时候他有些什么想法计策的,我都有办法逼问出来,可唯独这个……我总不能对他说,我因为一时好奇之下按捺不住,就半夜偷入了他的房间盗书吧?” 噗―― 荀?的一口茶全喷了出来,咳了一阵才笑道:“说得也是!我到把这个给忘了。” 郭嘉取回地图又看了一阵,只能摇头叹道:“这臭小子吃饱了没事画鄄、范交界处的地图干什么?这圈点之处也并非什么行军下寨之所啊。” 荀?道:“彼既不愿说,强逼也没什么用。他既然对你说过未到其时,你也就不必太过在意了。依我看还是等一等再说吧。不过依此图来看,义浩可能确有你我不知之才,只不过没到他认为可以一展其才之时而已……” 郭嘉撇撇嘴,不想多说。 荀?道:“我已经向主公禀报过,义浩现在只是挂了个虚职,旧日他那两千丘部属也已编回旧营,他那个丘中郎将又是无奉之职,先前丘之禄又拿了大半出来购置糜氏粮米……我正准备再黄金百两、帛二十匹,并一应粮米与他就食。不如你一会儿去知会他一声,让他去府仓领取吧。” 郭嘉很不满意的闷哼一声道:“不必!直接全送我那里去吧!那臭小子早上从我那里没少拿东西,还跟我说不打算收用仆役,只想与婉儿独居府坻!这个样子放他那里诂计也是让贼人盗去的,还不如放我府上安全些!” “……孤身之主仅携一婢女随侍独居?这不是在有意的招人非议吗?奉孝,似这般不治行检之举,义浩已在你之上了。” ―――――― “啊啾!!” 6仁这会儿才刚刚打赏并轰走了郭嘉府上帮他送文献、粮米什么来的仆役,刚一进书房的门就打了个大大的响嚏。揉揉鼻子,6仁心说谁他妈吃饱了没事骂我啊? 一条帕巾递到了6仁的面前,6仁拭擦干净之后递还给婉儿,环视了一下刚刚收捡好的书房,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再向婉儿望去时,见婉儿正在把6仁的那两支长笛挂到墙上。本来这不是什么大事,可是6仁却留心到婉儿在挂好长笛之后,小手轻轻的在长笛上抚摸了几下,那轻柔的指尖依稀中**了几分喜爱之情。 6仁有些好奇的问道:“婉儿你很喜欢乐器吗?” 婉儿慌乱转回身来,低下头轻声道:“不、不是……其实是以前、以前……主上应该腹中饥饿了吧?婉儿这就去备饭!” 才刚刚逃到门口,6仁便叉起了腰唤道:“站住!回来!” “……是。”小小心心外加老老实实的站到了6仁的身侧。 6仁歪着头望了婉儿数眼,忽然曲指轻弹婉儿的额头道:“又不听话了是不是?有什么事也不肯跟我说!走吧,一起做饭去,说真的我还得先教教你怎么烧饭!等会儿烧饭的时候,你把你以前的事好好的说给我听听!要是敢有所隐瞒……” “……”婉儿有点害怕了。 6仁嘿嘿阴笑了两声,忽然扬手在婉儿的臀上轻拍了一下,吓得婉儿差点没尖叫出来。 “要是敢有所隐瞒,小心我这家法伺候!” (先到这里吧。求票、求推荐、求收藏!) 卷一 第四十四回 宁家寻业 6仁府院,厨房。 “原来是这样啊!”6仁愕然望定了婉儿,手中的活也不知不觉的停了下来。而婉儿因为提起了一些伤心的往事,低垂着头黯然不语。 原来婉儿最初是被一对民间的优伶(汉时对艺人的称谓)夫妇抱养的孩子,后来因为连年的灾荒,这对夫妇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无奈之下只能把婉儿卖给曹府为奴。6仁又推算了一下,按婉儿今年实岁十五来算的话,那婉儿应该出生在光和二年或三年(公元179或180),那么在婉儿四、五岁被卖入曹府的时候,正是黄巾之乱初起之时。在那个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的时期,穷困百姓为求生计卖儿卖女真不是什么稀奇事。 因为抱养婉儿的夫妇是伶优的关系,初入曹府时婉儿是作为乐侍(是就歌舞表演所需的音乐演奏者)来培养的。可是应该在婉儿八岁的那年,却在一次习练中不慎摔倒并且砸坏了曹操的卞夫人喜爱的一张古琴,结果就从乐侍降格为婢女丫环,自此就再没能碰过乐器。说起来这还是卞夫人比较好说话,当时只罚婉儿跪了一夜再贬为婢女而已。若是换成别家,逐出府去让你这个七、八岁的小丫头自生自灭都是轻的,搞不好当时就直接打死抛尸野外了! 话又说回来,在曹府中乐伎、乐侍的侍遇要比丫环婢女好上一些,至少也算得上是无需大劳且衣食无忧,不像婢女丫环几乎是人人都可以随意打骂。婉儿本来有这样的机会却失去了,心中会有些自叹命苦与羡慕他人也是人之常情,因此婉儿对乐器有一份莫明其妙的依恋感……不过在言谈之中,6仁查觉到婉儿真的很喜爱音乐,同时也希望那些动人的曲乐能出自自己之手。亦或许可以这么说,婉儿也希望自己能身有所长,不似现在只是个一无是处的婢女吧。(注1) 6仁听过婉儿的身世之后呆立在那里,望着婉儿楚楚可怜的样子,有心想安慰一下婉儿,可一时间却又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话出来;婉儿被勾起了旧日伤心的往事,人自然也有些失神。就这样厨房中的两个人一个愕然呆立,另一个低着头黯然不语,这相对无言沉默的气氛……很难形容。 6仁正搜肠刮肚的想劝慰人的话,忽然在一阵轻轻的劈啪声,一股焦味在厨房中弥漫开来。 “哎哟!我的菜!!” 手忙脚乱的竹铲乱舞中,6仁赶紧的对铁锅中的菜进行抢救。好不容易救回了一半盛入陶盘之中,6仁顺手舀起一勺净入倒入锅中涮锅,扭头向端着陶盘的婉儿苦笑道:“以后你烧菜可别像我这样心不在焉,明白了没有?不然我们两个都只能吃烧焦的菜了。” 也许是因为方才6仁抢救菜时的慌乱之故,亦或许是现在的6仁有些灰头土脸的关系,婉儿终于忍不住噗哧的轻笑了一声,不过只短短的一瞬,婉儿便赶紧用力的抿上了嘴――取笑主人那可是大过。 就在婉儿担心6仁会火的时候,6仁伸指在锅底上划了一下,回过手来便在婉儿的眉心上方轻轻一点:“小丫头居然敢笑我!不过看在你终于肯笑一笑的份上就饶了你这一次。嗯……现在我也找不到什么胭脂水粉,就先用锅底灰帮你画点妆。等过一阵子有了合适的东西,我会帮你在眉心上画点什么的。好了,先去水缸那里照一照,再端上饭菜去正厅。” “哎、哎……” ―――――― 回到正厅中的6仁与婉儿才刚刚把饭菜放到几上就听到了一阵阵的拍门声。婉儿赶去打开院门,见是郭嘉便赶紧行礼道:“奴婢见过郭祭酒!” 郭嘉随意的应了一声,望了眼婉儿却微微一怔:“你眉心上这是什么?漆黑漆黑的!” 6仁迎出来接上话道:“是百草灰啦!老郭你这个时候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郭嘉嘿嘿笑道:“你小子乔迁新居,我来看看你住得习不习惯。顺便再来告诉你一声,荀文若另了黄金百两、帛二十匹、粟五十斛给你就食,不过现在都放在我府上。你这里就两个人,放过来也是引贼人盗去的,放我那里要安全些。你要缺什么去我那里知会一声,我府上的仆役自会帮你送过来。最后嘛……”说着郭嘉伸长了脖子探视正厅。 “……老郭你要来蹭饭就明说好不好?” 把郭嘉引入正厅,在桌几前相对而坐。6仁望了望侍立一旁的婉儿,想了想唤道:“婉儿,一起坐下吃。” “哎!这……” 6仁毫不客气的一指正举筷夹菜入口的郭嘉道:“反正也没外人,那么在这家伙面前就不用客气!诂计以后他一个人跑来蹭饭的事也不会少,总不能他一来就让你站着挨饿吧?” 郭嘉眼中闪过了一丝精光,望了望婉儿笑道:“坐下吧坐下吧,我和臭小子一向都不拘泥于这些小节的。再说以后臭小子要外出公干的话,你一个人独居于此也总会有碰上些什么不太方便的事的时候,真到那时可以去我府上暂居好让这小子安心。我与义浩,兄弟也!” 婉儿还有点不太敢坐,6仁只好强拉着婉儿坐到了自己的身侧。只是婉儿虽然坐下,却依旧不敢取碗进食,6仁见状只好把自己盛好了饭的碗强递给婉儿,郭嘉也笑着夹了些菜到婉儿的碗中。见到二人如此,婉儿总算是能稍稍安下点心,小小心心的进食。 6仁与郭嘉也各自举筷进食,吃了一会儿郭嘉摸出了小酒葫芦灌了两口并向6仁问道:“义浩,你现在仅挂一无俸虚职在身,虽说现在还有些先前剩下的钱帛粮米可以就食,但时间一长也总有使尽的时候,你该不会真的是想坐吃山空吧?” 6仁闻言放下了筷子道:“老郭你又来了。我不是和你说过现在还没到我可以做事的时候吗?” “那究竟要到何时?主公最近好不容易对你留上了几分心,你应该把握时机做出些成绩来!时机一过,说不定你再想做事都做不了了呢!?” 6仁笑道:“放心,我想做的事是曹公最需要的事。至于时机嘛……老郭,我还真的想问你一下,你觉得曹公什么时候能将吕布逐出衮州?” 郭嘉闻言也放下了筷子,摸着没几根胡须的下巴沉吟道:“两军决机于阵前之事是很难说得清的。不过依我看,吕布暴虐不知安民之政,其麾下士卒又素好劫掠百姓以填私欲,虽据濮阳其势亦不能久也。若我所料不差,主公明年春暖进兵,濮阳一带必会有民众举旗响应。主公用兵只消不出旧日大错,明年年内必可将吕布逐出衮州。” 6仁暗中激活了芯片,比对了一下相关史料与地图后问道:“行军打仗、料敌先机不是我擅长的事。老郭我问问你,开春之后吕布会不会来打鄄城、范县的交界之处?特别是两地中间的黄河主道那一带。” 一听6仁提起鄄城、范县交界之处,郭嘉暗中便用上了心。低头细想了许久之后郭嘉才道:“依我看不太可能。吕布掌中能犯鄄、范交界的出兵之所,眼下只有濮阳一处。但今年大荒久矣,濮阳早已无粮可食,吕布为求养军唯有引兵暂离濮阳掠粮为食。而濮阳往北是袁本初的河北冀州,虽为粮广之处,但袁本初兵多粮广又岂是好招惹的?吕布旧日又与袁本初有隙,自然不敢往北掠食,所以吕布只能向西或向南掠食。前者夏秋之际吕布是引兵去了山阳就食,如今若山阳食尽,又未到秋粮割收之时,吕布只能南下去巨野、定陶、商丘这些地方寻粮。而这几处都在鄄城正南,即便是吕布率军来攻,也不可能绕过鄄城直攻范县。所以你说的鄄、范交界之处应是断无兵难之所。就算真有什么事,你也会先收到消息然后直赴范县暂避。” 听过了郭嘉的这一番分析,6仁也摸起了下巴沉思暗道:“看来我选的地方没错,鄄城与范县交界的这块地方眼下是很安全的。再有一个来月就到了春正月,有些事如果我早些动手准备的话时间上也不会那么紧张。嗯,决定了,就这么做吧。” 一念至此6仁便向郭嘉笑道:“老郭啊,我现在也不太好向曹公求取什么官职,再说我现在也想休息一段时间,顺便再教教婉儿一些该教的东西。这样吧,十二月中旬的时候,你帮我向曹公求一个官职……对了,必要的统属最好也帮我要来,实在不行就把先前的那两千丘军还给我,我有用处。” 郭嘉来了兴趣:“哦,这么说你终于肯动了?说起来你到底是想求回个什么官职?” 6仁笑了笑,扭头向婉儿道:“婉儿,你去书房把甲橱丙层上那卷束着黄丝带的羊皮卷取来。” 婉儿应声去了,6仁回头向郭嘉笑道:“先给你看点东西,让你心里有点底……哦,应该说对我想求取的官职能不能做好有点信心。我想求取的官职是典农校尉,前段时间我三天两头的往外跑就是在检视鄄、范之处适合引水开田的地型……喂,老郭你怎么了?怎么脸色一下子变得这么难看?是不是这典农校尉很难求来?” 郭嘉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是刚磕着沙石了……你和婉儿洗粟能不能洗干净些?” 6仁没好气的骂道:“我去你的!跑来蹭饭,有得吃还这么挑剔!” 郭嘉嘿嘿干笑,装模作样的取水漱口,心里面却在一个劲的叫苦:“这叫什么事啊?我昨夜熬了一夜偷偷抄画的图,这臭小子今天居然就给我看!早知如此,我昨夜还真不如好好的睡上一觉,浪费那个精气神干嘛?” 6仁当然不知道郭嘉偷看他绘制的图的事,见郭嘉漱完了口又接着道:“还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帮忙。过几天你能不能带我去见两个人?你也知道我根本没什么名望,先前就任的又是个为人不齿的丘中郎将,正儿八经的去拜见没人会理我,所以只以请你出面带我去见一见了。” 郭嘉含糊应道:“哪二人?” “枣祗和韩浩韩元嗣。” 郭嘉立马就瞪圆了双眼:“谁谁谁?枣祗和韩浩!?你怎么想见这两个人?枣祗还好说,韩浩可是个不好应付的人!就那脾气……我最不愿碰上的人就是他了!行了,求官的事我会帮你,见这二位……嘿嘿,你小子自己想办法!” “……失策!” (这里瓶子ps一下,因为这里牵扯到了当时的社会观念。其实汉唐时期的优伶艺人在社会地位上很可能并不像大家想像得那么差,不然婉儿就算是身为婢女也会看不起优伶艺人,更别提自己都想成为一个有技艺在身的优伶。 按瓶子手头的资料来推算,优伶艺人作为一种生存职业,于汉唐时期在社会地位上至少不属于所谓的贱民。真正把优伶艺人列入三教九流的末九流与贱中贱,应该启始于宋代,既理学家朱熹的学说大行于世的那个时期。当时朱熹的弟子陈淳就曾经上书宋庭历数优伶所谓的八大罪状,当中甚至把一切社会问题都归过给优伶,还天真的认为只要能禁绝优伶就可以民风淳朴、社会安定,更可笑的是当时的宋庭居然大为认可……换个方面来说,本瓶子是这样认为的,即自宋代开始对优伶艺人的歧视,其实和文字狱这种封建帝王对民众的思想统治有着很多的相似之处。 有些扯远了,就此打住。反正汉唐时期成为一个优伶对百姓来说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汉唐两朝凭着歌舞技艺平步青云的人也有许多。像宜生……呃,就是汉成帝的皇后赵飞燕,宜生是赵飞燕的本名;汉武帝时的乐府令李延年,其妹也是优伶,后来却成了汉武帝的李夫人。再就近一点来说,曹操的卞夫人还“本倡家”呢,最后还不是被册封为皇太后?仅这三位,如果是在宋后时期,那是绝对不可能入宫为后的,能给个妃子贵人什么的都不错了。想为后?皇帝只要敢说出来,文武百官的苦谏烦都能把人烦死!末了再说一句,梨园是什么意思大家都知道吧?而梨园最初就是唐玄宗搞出来的官方优伶学校,唐玄宗亲自任梨园崔公,贺知章、李白这样的角色也为梨园编写过节目。这个或许也能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明汉唐时期人们对优伶艺人们的观点吧?) (无耻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四十五回 种至职成 兴平元年十二月初,鄄城。 郭嘉正在府院中检视数辆刚刚满载而归的马车。有仆役点算过数量报知郭嘉后,郭嘉点了点头,在一个麻袋中抓了一把稻谷出来细看,沉吟了片刻向仆役问道:“这就是粳稻?” “是的主上。这就是小人按主上之前的吩咐,赶往徐州一带购回的粳稻。” 郭嘉搞不清楚这些东西,只是用力的攥了攥拳,手中的粳稻因此有些磨去了糠皮。郭嘉拣出几粒去了糠的粳稻纳入口中细嚼了几下便皱起了眉头道:“留下两袋,等我回来之后去壳煮食。其余的先存放好,到开春之时要用作谷种的。” 仆役领命照做,郭嘉又命人另取小袋装了一斛,叫来个侍卫背上随他出门。只是才刚举步便有门人来报,说是曹操登府探望郭嘉。郭嘉闻讯之后还没来得及准备准备,曹操就已经大步的踏入了院中,向郭嘉爽朗大笑道:“奉孝啊,孤今早巡城,听门卒说你专门差人去徐州购回了数车粮米至今晨方还,孤一时好奇之下便过来看看。怎么,是不是觉得孤给你的俸禄不足以廪食,所以就另行购置粮米裹腹了?” “主公说笑了!主公一向对嘉禄赐极厚,嘉又岂会有不足廪食之理?实不相瞒,这数车粳稻,嘉是受义浩所托,差人去往徐州购回的稻种。” 曹操本来是和郭嘉开玩笑的,可是听郭嘉这么一说却微微一楞:“受义浩所托购置的稻种?奉孝,你这院中车辆上的稻种只怕足够千亩良田播种之用,可6义浩并无田产,他又要这多稻种何用?” 郭嘉道:“主公有所不知,义浩于主公尚在颖、汝就食且其职暂罢之时便常去鄄、范交界之处巡土田之利,数月下来他已绘成图卷,只等开春之季便欲向主公求取典农校尉一职,率众往赴其地兴水利屯田以充军实。” 曹操捋起了胡须沉吟道:“义浩想去屯田?还自购稻种?” 郭嘉点点头,唤过一个仆役吩咐了几句,这仆役就赶去了郭嘉的书房。过不多时仆役取回了一卷竹简,郭嘉双手奉至曹操的面前道:“请主公一观。” 曹操展开竹简,上面是这样写的:“中原自遭荒乱,诸军并起,率乏粮谷,皆无终岁之计。向者饥则寇略,饱则弃余,瓦解流离,无敌自破者不可胜数。如袁绍之在河北,军民仰食桑椹;袁术在江淮,取给蒲蠃。以至民人相食,州内萧条,虽有一时之强势却有何用?夫定国之术,在于强兵足食,如秦人以急农兼天下,孝武以屯田定西域,此可为先代之良式也。故曹公虽有吕布在濮阳为患当兴兵逐除,然州内春耕农事切不可废。仁虽才薄德微,愿请为典农校尉,率两千众往赴鄄、范宜田之所,试行屯田之事。权以田千顷、至秋顷收三十斛而计,若事成可集粮三万余斛。两千众纵需年食两万斛,亦可有万斛之数纳为府粮。且试屯事成,曹公逐除吕布重掌全州之日,有例可徇之下慕流亡之民增众增田,则民可安、粮可广矣。” 曹操看了许,眼光却飘向了郭嘉道:“奉孝,这简上字迹应该是你的吧?孤素知你欲举荐义浩,只是你如此也未免太过上心了一些。” 郭嘉尴尬一笑:“主公好眼力!只是这字简虽出自我手,原本却真是义浩之言。说出来也不怕主公见笑,主浩的原简尚在嘉书房之中,就是上面的字迹……太过潦草难辩了。无奈之下,嘉也只有细询其意再为之代笔而已。” 曹操闻言也只能笑笑,再低下头去细看简文。看着看着,曹操便来回的踱起了圈,眯起双眼口中低声念道:“夫定国之术,在于强兵足食……夫定国之术,在于强兵足食……” 念了一阵,曹操再抬头向郭嘉问道:“奉孝,这句‘夫定国之术,在于强兵足食’是出自你手还是义浩原意?” “此为义浩原意也。此简嘉不过是代笔抄录,并无增删之举。” 曹操合上竹简沉默了片刻,忽然用力点头道:“此为金玉良言也!奉孝,适才孤见你是将欲出门去往义浩处吧?走,孤与你同去!” 郭嘉拱手应命,心中却也暗喜道:“成了成了!哎,这些稻种运回来的还真是时候!本来我还都打算找合适的机会去向主公开口,万一不行还准备找文若谈谈的,却真没想到帮臭小子求官的事居然就这么成了!” ―――――― 却说曹操与郭嘉再加上王牌保镖典韦,只是带了几个随从便往6仁这里来。在离院门还有十几步距离的时候,曹操忽然举手示意众人停下,同时还比了个禁声的手势。众皆愕然间,却隐隐约约的听见6仁的院中有悠扬的笛声传出来。 郭嘉哑然中压低了声音向曹操道:“到让主公见笑了。义浩自罢职以来,这闲情逸致的劲头到是有增无减……” 曹操又举起了手示意郭嘉不要出声,接着便背起双手微合上双目悄悄的走近了一些细听。听着听着曹操便皱起了眉轻声道:“这曲调虽显柔美婉转,只是音律弦转之处为何这般生涩?倒是这羯鼓宫商节拍打得不错……不过这羯鼓音质是不是也太差了点?” 众皆无语。稍后院中一曲奏终,曹操正想让随从上前拍门,院中6仁的声音却又让曹操再次停下:“刚才吹得还行。不过婉儿啊,我和你说过好几次了,想吹好长笛先要记熟全曲,然后选合适的转音处来换气,而且换气用鼻不用口,不然的话每次换气的时候就会使音律的弦接很不自然。喏,我再吹一遍给你听听。” 曹操愕然,原来刚才吹笛的不是6仁而是婉儿。这一迟疑间,院中的笛声也再次响起,不过比起刚才就要流畅自然得多,或许听着不能说心旷神怡,但听上去很舒心。曹操是个喜爱音乐的人,此刻闭目细品着6仁的笛乐,不住的点头赞许道:“不错不错,柔而不娇,美而不华,如和风细雨一般……这样才有此曲应有的韵味。” “……”郭嘉与典韦对望了一眼,都觉得这样下去太不像话。再怎么说曹操也是一镇诸候,居然站在属下幕僚的门外听幕僚闲情逸致的曲乐,怎么说都说不过去啊!郭嘉眼珠转了转,趁6仁一曲奏终的时候故意的打了个重重的响嚏。 “啊――啾――!!” 曹操扭过头望了眼郭嘉,略有些扫兴的啧了一声。 院中婉儿道:“主上,门外好像有人!婉儿去看看。” 6仁没好气的声音接上了话:“看什么看啊?听那声音就知道是老郭!开了门你就去备饭吧,到这个时辰老郭也该来蹭饭了。” “蹭饭!?” 这个词早已在鄄城流传开了,曹操众人也知道是什么意思。而听到了6仁的话之后,曹操典韦这些人都有些愕然的望向郭嘉,那意思是你老郭官职俸禄什么的远在6仁之上,怎么还来6仁家里蹭饭吃?郭嘉见状则只能尴尬的一笑,心里面这个气:“你个臭小子6义浩,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门闩响动,才刚刚打开一条缝,婉儿甜甜的声音就先传了出来:“郭祭酒,请进吧……啊!!” 这声并不算响的尖叫惊动了正在收拾乐器的6仁,慌忙中跑出来急问道:“怎么了婉儿……哎呀!” 曹操背着双手站在大门前,脸上也带着那么一点点恶作剧的笑。 “见、见、见……见过曹公!”“奴婢婉儿见过主公!”6仁和婉儿可都被吓得不轻。谁又能想得到居然会是老曹跑来? 曹操很大度的一挥手道:“免礼免礼!孤也是一时心血来潮来此一观,却把你们惊吓得如此惊惶失措,孤亦有过嘛……嗯!?婉儿,抬起头来令孤一观!” 婉儿怯生生的抬起头,曹操稍一细看之下微微一惊,心中暗道:“这婉儿我赐于6仁不过二十余日,怎么感觉就如同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虽然瘦弱如旧,但身上的这份清秀之气……” “啊啾――” 郭嘉又打了个响嚏,不过这次是真是假谁也说不清,因为郭嘉摸出了帕巾在鼻上拭擦着什么。 曹操被提醒过来,也自知刚才有些失态,赶紧一指婉儿眉心上方半寸左右的地方问道:“此为何纹?” 婉儿小心应道:“主、主上称此为‘梦璃印’……” 6仁赶紧上前接上话道:“是6仁一时兴起绘在婉儿额前的,因觉得颇美就没让婉儿洗去……屋外天寒,请曹公入厅小坐……婉儿,快去煮茶!” 婉儿应了一声,施礼过后带着几分慌乱退了下去,6仁则引着曹操入厅。从大门到入厅没有几步路,曹操的眼光却一直停留在那边正在快步赶向厨房的婉儿身上。直到被屋墙阻隔望之不见,曹操才回过神来,自知失态之下另寻他话掩饰道:“义浩,方才孤与门外倾听你所吹奏之曲,可有名否?” 6仁因为刚才只顾着小心引路,也没留心到曹操的目光是瞄向哪里。现在听曹操问起,6仁便回应道:“曲名《凤歌青天》。到是6仁技艺不佳,有污曹公尊耳了。”《凤歌青天》是《仙剑奇侠传四》中的音乐,平舒柔和而且吹奏难度不是很高。6仁是考虑到婉儿有好多年没摸过乐器难免生疏,所以就挑了这种难度不高的曲子出来教婉儿。 曹操笑道:“哪里哪里,义浩过谦了……哦,奉孝,你把你带来的稻种给义浩一观吧。” 6仁楞了一下转望向郭嘉,郭嘉则命随从把那一斛粳稻交给了6仁。6仁开袋取出细看了一阵,脸上也露出了微笑:“这的确是上好的粳稻!若种植得法,虽然一年只能一熟,但亩产也当在三百斤以上!!” (今天去游泳池寻找灵感,难免有些累,更得就晚了点,呵呵。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四十六回 试屯属众 鄄城,6仁府院。 6仁、曹操、郭嘉共聚一几,不过桌上摆放的不是酒菜饭食,而是6仁花了好几个月才勘测整绘出来的地型图。说起来这份地型图得来的还真不容易,最早时6仁是让雪莉去网络上查找了现代鄄城与范县的地型资料过来,结果对照一下却觉汉代与现代的地型有很大差异,并不是现代的图拿到汉代就能用。无奈之下6仁只有重新绘制汉代的地型图,然后在与雪莉的通信中用视频通讯的办法,让雪莉在现代的地型图上按6仁勘测的实际情况进行修改。基本修改到位之后,再让雪莉用农业、水利、地质等相关资料进行分析与规划,最后再还到6仁的芯片中再由6仁手绘出来。没办法,6仁的芯片简单点来形容的话只是部没有实时照、录像功能的大容易机而已…… 对照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地图,6仁向曹操详细的解说了一下哪里适合引水开渠,哪里适合挖人工湖蓄水防旱,然后农田、道路、居舍又该如何分布……直说到口干舌燥举碗灌水,6仁一瞥眼间却觉曹操的目光变得十分怪异。不止曹操,就连郭嘉的眼神都有点怪。 其实这也难怪,6仁必竟是祭出了一千八百多年后已经系统化、科学化的农业、水利规划科技理论,而汉代的生产力还比较低下,相关的农业、水利知识也比较贫乏与不完善。曹操与郭嘉突然一下听到6仁的长篇大论,早都“疑为天书知道汉时自“独尊儒术”时起,士子心中所谓的“民政”基本上都是如何为官理民,讲究的是行政手段,真正意义上掌握农业科技的人却并不多。 此外,汉时农业著作也少得可怜,勉强来算的话只有一部半。西汉时期汜胜之的《汜胜之一部,《吕氏春秋南子》中对农业科技的记载加起来只能算作半部。那些个士子阶层中就算有人想好好学习一下农业、水利知识也受到了知识来源不足的限制。况且对绝大多数的士子阶层来说,种田无非就是:耕地、播种、浇水、照看、收割,用不着费太多心力去专门研究。有那个时间和精力,不如多参研参研儒学理论、治世经典什么的。结果就造成了很长时间里农业知识只能靠农民们世代口头相传,展率低下……《汜胜之后的第二本农业著作《齐民要术》竟然到北魏时才由贾思勰编写完成! 总之,6仁现在按图向曹操介绍了一番之后,曹操便盯死了桌几上的图纸,人也陷入了沉思的状态。许久过去,曹操才指点着地图,复又问询一些细处。在6仁加以解说之后,曹操又沉思了一阵才抬头向6仁道:“真没想到义浩你居然如此精于水功!” “呵呵、呵呵……”6仁抓头干笑,心说我如果不是有这些条件帮助,可能比你们还二百五。 曹操又看了看地图,再扭头望了望一旁脸上也尽是惊愕神色的郭嘉,忽然向6仁道:“义浩,孤会授意文若,将你的丘中郎将一职纳回并转为典农校尉,明日你便去府衙找荀文若取典农印绶!至于你所需的两千人众,就由文若筹调吧!” 仁楞住,心说怎么曹操这么干脆?迟疑中望了眼郭嘉,郭嘉则猛甩眼色。6仁稍稍会意,赶紧向曹操恭身拜谢。 此刻的曹操似乎心情很不错,抬头望了望已有些昏暗的天色,笑而起身道:“天色不早,孤亦当归府了。义浩,你挂印统众之后归文若统属,屯田的一应所需找文若商议……正如你所言,若屯田制成,可为诸军效仿之法也。义浩,好生为之,勿失孤望!” 6仁应了一声,曹操便领着随从大步出门。到得门前,曹操忽然转回身来向郭嘉笑道:“奉孝,汝既来蹭饭就不必与孤同归了,且留在义浩府中与义浩共饮几杯吧。” 嘉干笑了两声,目光则狠狠的瞪向6仁。 众皆大笑,就连6仁身后的婉儿也低下头单手捂住了嘴。曹操眯着眼又看了婉儿数眼,心里面也涌起了股怪怪的感觉。 ------------ 转眼间便已是兴平二年的正月二十,冬雪也早已渐渐融去。 正月十六时曹操便起兵攻袭定陶去了,而今天是6仁带领属众出前往屯田地点的日子。本来6仁还有件担心的事,那就是他带领人马去屯田的话就得留下婉儿一个人在家里,而郭嘉又要随曹操出征(必竟对手是吕布。之前郭嘉能留在鄄城是因为曹操略颖、汝就食时,那里只是些黄巾余党而已),郭嘉不在那就不太好将婉儿暂时放去郭嘉的家里。不过很意外的是荀彧告诉6仁可以带上自家的侍婢随侍左右,这就着实让6仁觉得莫明其妙了。必竟按军中惯例,一般是不允许带女子随行的。 等到6仁带着婉儿与郭嘉留给他的几个旧日侍卫出了城,来到荀彧安排给他的两千屯田属众这里一看,6仁的下巴差点没砸到地上,也总算明白荀彧为什么说他可以带婉儿在身边了…… 就是我的两千屯田属众!?” 这都是些什么人马啊!?正儿八经的曹军士卒可能还不足五百,当中大部分确实是旧日的丘军。可是其余的呢?虽然还称不上是衣冠不整、老弱残兵,可是居然连统一的军装旗号都没有!或许因为是去种田,这些非正规的人马身上背的不是刀枪兵器,而是铲锄犁镐,这个6仁也还能理解,可是可是……这一千五百的非正规人马里居然有半数以上是妇女! 6仁在马上楞了许久才伸手扶上下巴,扭头向身边荀彧派来帮他统兵的副将问道:些真的是荀公调拨给我的两千屯田属众!?怎么荀公之前也不和我打个招呼啊!?” 副将略有些尴尬的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交给6仁道:“荀公具言,6校尉若有不明之处,见此信便知。” 6仁接过竹简展开阅读,看完之后6仁哭笑不得的合上了竹简,心中暗道:“还真是计划永远也赶不上变化!曹操举兵攻打吕布,鄄城、范县、东阿三处的青壮军兵基本上都调走了,剩下的也要保守城池,不能轻易抽调。而自己有地的农民或是地主家里的庄客又调动不了……算了,荀彧也为难啊,不然他也不会羞于启齿而留书给我,再说他能凑齐这两千来人已经很不容易了……至少他还给了我五百旧日丘军,有这五百正规军在,好歹也能让我管得住另外这些流民。” 无奈的摇了摇头,6仁再向副将道:“还未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副将赶紧回礼道:“在下李典,表字曼成,山阳巨野人氏,不才之身滥充此都尉一职。因6校尉将往鄄、范试行屯田,荀公特命我来为辅。” 6仁只觉得耳膜有如被针扎了一般的刺痛:是李典李曼成?” 李典奇道:“正是在下。怎么6校尉亦知典名?” 6仁含糊应道:所耳闻。”赶紧激活芯片查阅资料,原来李典的从父(叔父)李乾自初平年间便追随曹操,后来在吕布偷袭衮州时被薛兰、李封所杀,现在接替李乾统领旧部的是其子李整。李典真正出头还是在几年之后,也就是李整死去的时候接替了李整才开始。而按《魏书》的记载,这时的李典是“少好学,不乐兵事,及就师读《春秋左氏传》,博观群书。太祖善之,故试以治民之政”,也就是说这个时候的李典是曹操准备往贤能官吏的方向培养的,那么6仁提出试行屯田,曹操把李典派来进行“工读实习”就很正常了。 查完这些,6仁不由得心中极度恶意的暗想道:“不错不错,想不到我认认真真想做点事的时候,就有了个日后的名将当我的手下,这老大还是做得一下的嘛!嘿嘿,街机游戏的《吞食天地2典还是头一关的么我就是哈哈!!” 6仁在这里坏笑连连,那边李典可就摸不着头脑了。犹豫了一下李典开口问道:“6校尉,时候不早,人马是不是该启程了?” 6仁回过神来自然是连连点头,随即下令人马开拨。或许是能成为李典的上级的缘故,6仁先前看见自己这两千不太像话的屯田人马时的郁闷心情也一扫而空,人在马上也不停的与李典攀谈。而李典才不过刚刚行过冠礼(二十岁),与6仁的年纪相差不大,初时是还有几分谨慎,不过话一谈开就自然多了。二人谈论到兴起处索性都下了马,唤过一辆空马车坐入其中,6仁也取来了地图向李典讲解一些到了地方要做的事。 这说着说着,6仁明显感觉到李典对他的态度语气有些变化,应该是由尊渐转为了敬。稍一迟疑间6仁便明白了过来,因为李典“好学问,贵儒雅,不与诸将争功。敬贤士大夫,恂恂若不及”。初时李典作为6仁的下属,态度自然要显得尊重,但是之前6仁必竟做过为人所不齿的丘中郎将,因此李典多少还有那么点轻视6仁才对。不过6仁现在把这些农业与水利方面的事情一说,在李典的眼中6仁就变成了贤士一类的人物,先前的那点轻视自然会扔去了一边。 想通这些,6仁便向李典微笑道:“曼成,这开荒辟田、兴修水利之事,卿不如我;但论统兵率营,我不如卿。想这里的两千屯田属众多为草慕来的流民,我多半会管不下来,所以到时这节制人马令其领令而为之事,我就全部交给你了。” 李典拱手一礼:“李典领命,定不负校尉所托!” 6仁摆手笑笑,心中暗道:“这样也不错,算是各有分工吧。我虽然带过一段时间的丘军,可真正说起来我根本就没管过什么,所以对带领军兵这方面的事我是个完全的门外汉。有李典帮我管着,我也能省事省心,同时把主要精力都集中到种田的事上面去……一下子就过去了快两年,雪莉那里也说再有一年左右的时间就能完成传送器的修理与能源储备。我争取用这一年的时间留下些农业、水利方面的技术,好歹让现时点的农民能多收点粮食,不至于出点什么事就‘人相食’…曹操把献帝送去许昌,真正开始推广屯田制的时候,相信效果会更好。只是……” 6仁扭头望了眼婉儿所在的马车,跟着便轻轻的叹了口气……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四十七回 难以割舍 鄄城到范县,如果是按现代的城址分布,两地不过相距三十公里左右而已,但是在汉代却不是这么回事。按6仁的实地勘测,两座城区之间的距离应该是两百汉里左右,中间则以黄河主道分隔开。也就是说,6仁带队从鄄城出,到达预定的屯田地点大概是一百汉里左右的路。 一百汉里的路,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这两千非正规军的屯田军走了两个白天才到达预定地点。这块地头6仁之前已经来过多次,也算是比较熟悉了,当下便下令屯田军先按图纸上预定要修建起城镇的地头立下暂且安身用的营寨,同时亦下令屯田军对这一带旧有的两处小村庄不许惊扰,如有违令者军棍伺候(斩就免了,人手本来就紧)。天至黄昏时6仁的中军大帐已先立好,随军的妇人们也开始烧煮饭食,6仁便把李典请来己帐商议一下相关的分工诸事。 按6仁绘制的图纸,6仁让李典次日便去抽调土木工匠与相应的劳力共计两百人出来,按粮仓、工房、械仓等等不同的优先级修建起相应的房舍。另外的一千八百人留两百正规军进行警戒与维持治安,两百人整修道路,一千人去修整农田,一百来人去收集木材准备稍迟一些制作水利工具用,一百妇人是伙头军。 李典算了算道:“如此还有两百体弱妇人留下,是否无用?若无用处,不如还鄄城……” “……”6仁摇了摇头,心说我这屯田军本来人手劳力就不足,我都还想找荀彧多要点的,你怎么还想往回送?灌了几口水下肚,6仁随意的擦了擦嘴道:“不不不,这两百体弱妇人也是有用的。一会儿在我这里用完了饭,曼成你去向全营下一道令,让大家把木盆、木桶什么的都集中一下,我有用处。平时大家的储水先用陶罐什么的顶一顶。” 李典被闹了个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这好好的要那么多木盆木桶干什么?有心想问问,却见6仁单臂支着头且闭上了双眼,知道6仁是在沉思些什么,当下也不好多问。不久婉儿烧好饭食送入帐中,6仁邀李典同桌共食。李典望了一眼婉儿端进来的菜便奇道:“这是……” 6仁哑然失笑。因为这两天赶路,大家啃的都是干粮,所以直到今天安下营寨才能让婉儿好好的炒上几道小菜算是吃顿正常饭,却忘了李典也是个没见过炒菜的人----至今为止,也只有郭嘉与其府上的人知道用生铁锅炒菜既方便又好吃而已。当下便随意的笑了笑道:“来来来,曼成你也来试试我家婉儿的厨艺如何。” 其实桌上的菜不过是一碟青菜、一碟胡萝卜、一碟去皮毛豆,外加一小罐煮得烂烂的萝卜汤,放现代只能算是清淡得可以的家常菜而已。不过这清淡可口的菜出现在现代李典的面前那可就不太一样了,再说前两天不都只是啃干粮吗?嘴里早都淡出鸟来了! 几筷子菜进了口,李典固然没郭嘉那么故作夸张的表现,但也一样赞不绝口。6仁扭头冲婉儿笑了笑,硬拉着婉儿在身侧坐了下来。只是这样一来却使李典微微的皱了皱眉,必竟婉儿现在的还只是一身侍女的妆束打扮,6仁现在这样做对李典来说,未免太……放浪了些。 6仁看出了李典的想法,微微笑道:“曼成,我和老郭是同一类的人,不会去在意这些细琐小节。再者,我从来没有把婉儿当作下人侍女看待。” 李典只能笑笑摇头,心说那是别人的家事,就算6仁收个侍婢为入室又关他什么事?只是6仁与李典都没有留意到低下头去的婉儿神色间有那么点感动。 不过经此一说,李典也不由得留意了婉儿一点。要说前两天在路上,婉儿基本上都是呆在马车里不出来,而且李典也不会去留意身为侍女的婉儿。现在稍用点心这一眼过去,李典就明显感觉到婉儿与他以前所见过的女子不太一样。是哪里不太一样,李典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清楚,只能想起来如“美而不华艳、清秀可人”这样的几个词而已。 一顿便饭很快就吃完了,李典辞别6仁后出了帐,准备巡完营便回帐休息。稍迟一些婉儿收拾完了碗筷什么的回到帐中,见6仁一个人坐在帐门前望着天空呆,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心事。婉儿见状犹豫了一下上前劝道:“主上,春寒未去,主上还是入帐歇息,勿招风寒为好。” 6仁随意的应了一声,望了望婉儿眉心处由他画上去的“梦璃印”,再望了望婉儿扎着的侍女鬃,想了想忽然笑着向婉儿招了招手道:我身前坐下。背对着我。” 婉儿不解其意,但还是依言在6仁的身前跪坐下来。6仁借着火光细看了一下婉儿略有些枯黄的头,轻声问道:“今日扎营时我让你好好梳洗一下的,你洗过头没有?” “洗过了。” 6仁的手隔着婉儿的肩伸了过来:“你的木梳带在身上吧?给我。” 婉儿吓一跳:上……” “别怕,给我。” 婉儿犹豫了好一阵才怀中取出木梳递给6仁。6仁接过来之后解开了婉儿的鬃,轻轻的帮婉儿梳起了头。梳着梳着6仁却犯起了难,心道:“柳梦璃额侧的那两条束辫是怎么扎的啊?我不会啊……算了,全部往后梳再盘起来试试,一会儿前面再甩个侧分的留海……” 没学过美手艺的结果,是6仁瞎忙活了半天,婉儿头皮被拉得阵阵刺痛之下又不敢出声。好不容易6仁总算是给婉儿梳出个还不错的型,可惜没钗。灵机一动之下6仁去取来了三支竹筷,按自认为不错的角度**了婉儿脑后盘起的鬃里,最后再仔细的去看现在的婉儿。 还别说,这古不古不时型又凸显出了几分婉儿身上的清秀气息(至少6仁自己是这么认为的)。打晾了一阵,6仁即有些自得也有些陶醉,微笑着向婉儿道:“帐中有铜镜,你去照一照记好。这是我手艺不佳,还没完全梳理好,以后就要你自己按这个型来梳妆了……刚才把你弄痛了吧?”这会儿才现婉儿的眼角可有隐约的泪光呢。 婉儿依言入帐照视了自己一番,这一看之下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只是这型虽美,感觉也很合衬婉儿,婉儿却有些担心。扭回身时,婉儿望见6仁正靠在帐住上冲着她傻笑,犹豫了片刻之后婉儿轻声道:“主上,婉儿必竟只是个婢女。我如果如此妆扮,只怕……会令主上遭人非议的。” 6仁道:“怕什么?我和老郭从来就不理会这些东西,而且在曹公帐下为官,只要没作奸犯科触动律法,再怎么不治行检、放浪形骸都没关系。我就希望我家婉儿清清秀秀、漂漂亮亮的,这又有什么不可以?” 婉儿的头低了下去:“主上……” 6仁走近几步,双手轻轻的搭在了婉儿的肩上。沉默了一阵,6仁忽然轻声道:“婉儿,我还真有些担心如果说哪天我突然不在了,只剩下你一个人要怎么生活下去。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应该趁着我还在,先留些什么给你……” 婉儿猛然抬头,脸上尽是惊愕的神色:上你要走吗?你是要去到哪里?不管主上去到哪里都带着婉儿好吗?还是说……主上不要婉儿了?” 6仁有些难堪的抓了几下头,这时空传送的事必竟不能向婉儿开口的。稍一思索6仁就打起了马虎眼:不是要走。你也知道现在是人命如草芥的乱世,我今日固然为官统众的,可难保明日就不会死在乱军之中。万一真有那么一天我下落不明,你就……”还没想好呢。 婉儿默然中又低下了头去,用略带着几分哽咽的声音低声道:“若真有那么一天……婉儿愿意追随主上而去……” 仁吓一跳。婉儿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就是说6仁哪天要是不在了,婉儿会殉主自尽!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两步,6仁的脸部肌肉开始抽筋:儿你别说这种傻话!再怎么样都好好的活着好不好?” 婉儿依旧低着头轻声道:“婉儿自幼饱受欺凌,从来没有人像主上对婉儿这么好……主上对婉儿如何,婉儿知道。婉儿也知道自己身份卑微,亦不敢奢求什么,只望今后能似现在这般随侍在主上左右便足矣。若主上不在,婉儿……” 6仁又抓了抓头,心说这个时代的女孩子说好哄也真的好哄。自己这两个月里对婉儿做的这些事,若是放到现代的女孩子身上,特别是那些所谓的非主流身上,搞不好她们还认为是应该的!甚至鸟都不会鸟他,而且还是连献献殷勤的机会都不给的那种,谁让6仁不是帅哥呢? 心中虽然有这些不着调不靠谱还想笑的想法,可是望到婉儿那紧咬着嘴唇,脸上已有泪痕,但眼中带着刚毅的神情,6仁隐约的感觉到婉儿是动了真格的。再想想这年头的事本来就不怎么真能说得清,像糜贞能毅然投井不连累赵云、孙尚香那么好强的女子听说刘备挂了之后居然也会投江,还有个谁谁谁为了拒绝家人要她改嫁竟然自我毁容还是自残的那种……谁敢保证婉儿到时就不会自尽!? 一念至此6仁也是冷颤连连。他当初把婉儿从曹操那里要来一则是为了避免受到曹操的监视,二则也只是想在这段时间里找个自己看得上眼的女孩子作作伴而已,但会闹到婉儿对他这么认真却是6仁始料不及的。6仁不想害人,更不想害自己挺喜欢的婉儿…… 脑中乱成一团,可眼前的婉儿好像都快哭出来了,6仁也只能赶紧的安慰婉儿,好不容易哄着婉儿先回帐去休息了,6仁又站到了帐门前望着天空呆。因为脑子太乱,站了有多久、想了些什么事,6仁自己都说不清。直到明月挂空时…… “主上……” 不是让你早点睡的吗?你怎么又起来了?” “婉儿睡不着……主上,春寒犹在,主上把这个披上吧。” 一件外衣长衫披到了6仁的身上,借着依稀月光,6仁看出这是前一阵子他从郭嘉那里取回来的布料时婉儿特意帮他缝制的。披上身后,6仁心头也涌起了一阵暖意,柔声向婉儿道:“早点去睡吧……我想完一点屯田的事也就睡了。” 婉儿轻轻点头,悄悄的退回帐去,而6仁也有看见就这么几步的路,婉儿竟然连回了数次头。就这样望着婉儿瘦弱的身影,6仁不由得叹了口气,轻轻拍打自己的额头心中暗道:“这算什么啊?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吗?怎么我一个二十一世纪过来,早已不相信有什么爱情存在的穿越者,现在居然有点…那时只是想恶趣味的把婉儿培养成一个像柳梦璃般的女孩子,怎么现在真有点舍不得婉儿了?” 抬头望月,6仁脑中忽然一道灵光闪过:“对啊!后天是和雪莉约定通讯的日子,我不如问问雪莉可不可以带着婉儿穿回去!记得那时雪莉查找留下来的资料,进行实验的时候就曾带过生物**标本回去的,那么我带着婉儿回去应该没问题吧?就是不知道带着婉儿穿回去,婉儿能不能适应现代社会的生活……呵呵。” 想归想,6仁现在也不敢确定。只有在一边期盼却又一边担心的心情中----回帐睡觉!! (似乎写得太……言情了一些。会不会太狗血?狗血也无耻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四十八回 授人以渔 天已放亮,刻过辰时。 李典此刻正按就着6仁给的地图与竹简向各个百夫长分配着任务。等到分配到还剩下体能较差的两百妇人的时候,李典却犯了难,因为这最后的两百妇人昨天6仁并没有交待过要她们干什么。再就是寨中一角摆放着的从全营集中起来的上百个木盆木桶,李典也不知道是有何用。 环视了一圈,李典不由得向6仁大帐的方向望了一眼心道:“怎么都这个时辰了,6校尉还没来?” 想了想唤过一个侍卫,让侍卫去请6仁。过了好一阵侍卫总算是引着6仁过来,而6仁的身后还跟着婉儿。李典稍一凝神便觉6仁与婉儿的精神状态都不怎么样,二人的眼中也都布满了血丝,一看就知道这二位昨夜上都没睡好。见到这般情形李典不禁哑然,再略一探头望了望和昨日都大不相同、更显秀丽的婉儿,稍一犹豫便走到6仁的跟前恭身一礼,直起身来时压低了声音道:“6兄,虽然说佳人难得,可是6兄也要保重身体啊!6仁受主公之托试行屯田之事,还望6兄以公事为重!” “……”6仁正在揉仍有朦胧睡意的双眼,听见李典的话之后哑然中瞥了李典一眼。作为一个现代社会的穿越者,要是听不懂李典这话里隐晦含蓄的意思才怪了。哭笑不得中向李典招招手道:“曼成,借两步说话。” 李典依言上前几步,6仁一伸臂勾住了李典的肩膀低声道:“曼成啊,我知道你刚才是想劝我不要贪恋美色纵欲过度。不过我跟你说,我和婉儿一直以来都是分房而睡的。” “……”李典心说不会吧?看你们两个现在的德性谁会信? 6仁指了指自己布满血丝的双眼道:“我这个是昨天夜上想了一晚上的事才没睡好的。” 李典哑然中就差一句“你没睡好怎么婉儿也没睡好”没说出来了。 6仁伸了个懒腰,扫了一眼那两百妇人便微微点头,向李典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说了一通,李典便依令而行。先分出六十妇人把木盆挑出来在空旷的地方一一摆放好,其余的一百四十个则两人一组,一根扁担加一个水桶的去就近的水源挑水回来。再到附近开田的地方调了三十个青壮去把6仁带来的粳稻粮种推几车到这里。 忙活了一阵,那一地的木盆都按6仁要求的水注半盆。6仁让人点算了一下,这大小不一的木盆居然有近两百个!哑然中把两百妇人又大致的分了一下组,每组都照看到一定数量的木盆。最后6仁向妇人们晃了晃手中的三升竹勺道:“你们听着,每组一个这种三升勺,按两尺木盆一勺的量准把谷种放入水中,大的稍加,小的稍减!谷种浸入水中一刻钟,当中漂浮到水面的谷种与沉在盆底的谷种一定要分桶放置!” 这个并不难,妇人们也都乱七八糟的应了命。6仁挥手让妇人们安静下来后又接着道:“别以为只是这么点事!都给我记好,浸泡过一次谷种的水不可再用,那边有水渠,用过的水全部都倒到那里去。每次浸泡谷种是一刻钟,即便你们是妇人兼之体弱,也足够你们先行挑水备用亦人不大劳!这种活并不累,算是我照顾你们的,但如果你们这样还怠慢的话,就算你们是妇人,这军棍我一样照打!听明白没有!?” 好歹之前6仁也当过丘中郎将,有那么点官威,最后的大声喝斥还真震住了这些个妇人。接着6仁便一声令下,由那三十个青壮把车上的成袋稻种分给各组,各组也都开始按6仁的要求小心行事。6仁则领着李典和婉儿在场中巡视,时不时的再出声指点一下各组哪里做错了或是如何分工、如何行事会更有效率一些。当然,这时6仁用的是很和蔼的语气,给人的感觉并不是真的那么凶……这算不算是萝卜加大棒的一点点运用? 在场中巡视了一圈,李典终于按捺不住向6仁问道:“6兄,你这是何意?” 6仁伸手在一组妇人刚滤选出的两类稻种中各摸出了几粒检视了一下,转而交给李典过目道:“我这是在选种。漂在水面上的谷种内瘪而轻,种下地去很难成苗,只能徒费人力。要选这些沉在盆底,壳内殷实厚重的才行。” 李典稍稍恍然的点了点头,再问道:“那这些轻瘪的谷种又当如何?” “……”6仁向李典甩过去一个“你白痴啊”的眼神,摇摇头笑道:“这还用问吗?每天筛出来的轻瘪谷种,直接送去伙头营那里去壳煮了吃啊!哦对了,让伙头军给我把谷壳都留下来,后面还有用的。” 李典望了望手中的稻种,哑然道:“谷壳也有用!?” 6仁点头笑笑,回身去望侍卫有没有把水漏时计送过来。只是这一突然回身,6仁猛然觉场中很多妇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这里,但6仁又感觉得到这些妇人不是在看他或是李典。 “难道……” 想了想6仁向身后侍立的婉儿道:“婉儿,我有些饿了。你先回帐帮我炒个饭,我再巡视一会儿就回帐去吃。” 婉儿低低的应了一声,转身快步回帐。今日的婉儿是按6仁的要求,照昨天的型自己梳理好的,比起6仁这个美生手梳理得要柔顺得多。这清丽柔美的气韵,配上肩后及腰随着微风轻轻舞动的长长秀,在这么一群准恐龙型的妇人当中,简直就是鹤立鸡群了!在婉儿离去时6仁偷偷的扫了一眼周围,果然那些个妇人都在对婉儿行“注目礼”,而乱七八糟的目光中几乎什么样的意味都有。 6仁哑然失笑,心说某位成名作家书中说的那句“最喜欢看女人的其实还是女人”搞不好真是句至理名言。等到婉儿的身影望之不见,6仁伸肘顶了顶身旁也稍有些失神的李典道:“晚些时候在这里挑几个年岁稍长、心性稳重的妇人出来为长,由她们来巡视各组并负责依水漏报时。要不你直接挑几个人在这里暂管也行。谷种的选取直接关系到秋后的收成,你我都不想在这里就出什么意外是不是?” 李典点头称是。二人又向另一处优先开垦的良田走去,而这里都是屯田军里最为精壮劳力在翻土拉犁。6仁悄悄激活芯片中的相关资料,蹲下身仔细的查阅了一下翻整好的土壤,微微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时唤来负责这里的百夫长问话,先问百夫长识不识字,回答却也是意料之中的不识。6仁只能笑笑,从怀中摸出三份羊皮图样交给百夫长,告诉百夫长粗耕之后要如何细耕、盖平,然后是这里播种大概半个月左右秧苗应该会长到三寸半,到那时再去通知6仁,让6仁看过之后再决定起不起秧。 唤过来的几个百夫长好歹也是农民出身,对6仁说出的话却是一头雾水。当中有一个胆大些的小心问道:“启禀校尉,这稻既已种下成苗,却又为何要起秧离土?秧一离土岂不是……” 6仁并没有责怪这名百夫长,反倒对百夫长敢大胆提问颇为赞许,因为敢提问就证明此人可能有一定的求知心理,有求知心理的话有些事就要好教得多。当下6仁便笑道:“这里选出来的土地虽肥,却只是育秧田,并不是真正种稻的稻田头向正目瞪口呆的李典道:“曼成,你手下有没有识字的人丁?” 李典道:“现在我身边没有,不过6兄要用的话,我可以去我族中叫几个来听用。” “也好。我帐中有数卷竹简,上面是一些种稻心得,等你的人叫来之后,就由他们把竹简上的文字一一教识给这几个百夫长。”再扭回头向百夫长道:“等农师到后,你们每日小食之后就去学习种稻之事,不可有误,明白了没有?” “诺!” 6仁扫了几眼,觉有人不以为然,当下脸色一沉喝道:“种稻亦有术,并非你们想得那么简单!如果让我现你们有谁敢不进学,或是阳奉阴违不按我说的做,这军棍打下来少则五十,多则上百!!” “……属下领命!” 6仁皱了皱眉,又稍稍摇头叹了口气,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正在这时,婉儿来到了6仁的身边轻声道:“主上,回帐用饭吧……” 成要不要一起去用点?” 李典连忙摇头,心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起来得那么晚?他这早都吃过了。客套了几句,李典便付身边的一个侍卫骑快马去鄄城找族中子弟来此,同时也请6仁先回帐休息,这里巡营视查的事有他在,让6仁放心便是。 6仁点点头,带着婉儿回帐用饭。才刚刚吃了一点,忽然有人来急报道:“启禀6校尉!正北方向有一只兵马正向我军营寨开来!” 6仁吓一跳,急问道:“可有旗号!?若无旗号那岂不是流寇?” 李典这时赶入帐道:“不是流寇不是流寇,是范城守将夏候元让的三百骑。6兄,夏候元让任折冲校尉,职在君上,依礼当出营相迎……” 6仁撇了撇嘴,心说都是校尉,怎么我就矮别人半截?不过站在某种立场,6仁也不想得罪曹操最信任的独眼龙(虽说这时还没瞎),只能起身整衣准备出帐。整衣时6仁顺便查阅了一下资料,心中微感奇怪:“不对啊,夏候敦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和曹操一起去攻打吕布了的吗?怎么留守在范县?他不去从征吕布就没了他的招牌独眼龙啊!到是程昱老老实实的呆在东阿没动。” 百思不得其解,而6仁一向是想不通就不去多想。整好衣衫,又吩咐婉儿先回自己的小帐,因为过一会儿夏候敦可能会来自己的大帐小坐也说不定。做完这些,6仁与李典带着一百警戒军士出了营,赶去渡口那里等候夏候敦。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四十九回 互激之赌 “夏候将军,久违了!” 濮阳之战的时候6仁就认识了夏候敦,但因为彼此间的心态不同,反过来夏候敦对6仁却没什么映象----对6仁来说夏候敦是个古代名将,碰上了自然会比较留心;但对夏候敦来说,濮阳之战时的6仁只不过是郭嘉身边一个小小的书吏品芝麻官”都算不上,充其量不过是个“师爷”,夏候敦又哪里会去留意?更何况之后6仁身陷濮阳的时候夏候敦已回防鄄城又转守范县,两个人就没有再打过照面,夏候敦又哪里会记得6仁?唯一有点映象的事,却还是之前6仁去徐州购回应急粮草的事…… 反正刚刚过河的夏候敦这会儿只觉得看6仁有些眼熟,一时半会儿间也想不起来,索性向6仁行了个军礼便直接开口询问,不过呢,即便是问过之后,夏候敦也没回想起来什么……6仁见到这般情形也只能心中暗叹,难怪在这个时代那么多人把名望看得比什么都重,甚至会到“为声名不惜舍命”的地步,现在6仁真的是体会到了作为一个寂寂无名者的悲哀…… 因为6仁与李典都没有骑马(很有限的牲畜都分到各处提供劳力去了),夏候敦碍着6仁好歹也是个校尉的面子也不便骑马,便把座骑交给侍卫,自己与6仁、李典一同步行。走出几步夏候敦望见了营区与正在劳动的众人便向左手边的6仁问道:“敢问6校尉,你率领大队人马来鄄、范交界处作甚?之前鄄城也并未有书信将令传往吾处,昨日吾麾下探马探知有兵马来此时因天暗不曾望得旗号,吾误认你这支兵马为黄巾流寇,昨夜都险些率众往劫汝营!” 6仁微微一怔,心说怎么老曹没有把自己来这里屯田的事告诉夏候敦的吗?居然还差点闹到夏候敦来夜袭!别人是中了“内讧”之计才会自相残杀(咳咳……想起了《三国志这里不用内讧都差点打起来。有心想暗中埋怨夏候敦几句,可是扫了一眼自己手下这些连统一军装都没有的屯田杂牌军,6仁也只能苦笑。的确,就他手上这支装备混乱不堪,军中还带着众多妇人的杂牌军,斥候探马什么的如果不仔细看的话真的很容易误认为……黄巾余党。 摇头苦笑了几下6仁道:“在下奉曹公之命,率两千人众(都不好意思说是军马了)来此处试行屯田之政。夏候将军,幸亏你昨夜没有来劫营,这两千人众中除了五百人是旧日军兵之外,其余的有大半皆为妇人。你如果率众打过来……兵马也不用多,单这三百铁骑就能将此间人众屠戮一尽了。” 这话说得连褒带贬,但在旁人耳中更多的是带着几分诉苦的味道,夏候敦听过之后也只是扬了扬眉头。等一众人马四百多人路过田区的时候,夏候敦看了数眼却皱起了眉头,没有理会6仁邀去大帐小坐的邀请,而是捋起了袖子下了田头检视。6仁虽说知道夏候敦在历史上也曾有过“身自负土,率将士劝种稻”的事,但那还是在n年之后,突然一下见到夏候敦如此,6仁也难免有些好奇。 只是6仁的话还没说出来,夏候敦却先指着田地带着几分怒容向6仁道:“6校尉!汝既为典农校尉受命屯田,多少也该知晓些农事方可!你这田是怎么耕的?” “???”6仁的头上冒出来一大串的问号,走到夏候敦所在的稻田中检看了一下却没觉有什么不对劲的事,当下便好奇的反问道:“敢问夏候将军,这田……有何不妥之处吗?” 夏候敦似乎有些上了火,指着田地周围道:“这田……(省略n多字),这垄……(再省略n多字)!还有,吾刚检看过你交于百夫长的耕图与竹简,岂有将稻苗安插于水中之理?6校尉,汝若不识农事可寻田间老农讨教一二,亦或是寻《汜胜之》参读,似汝如此这般只能枉费人力,至秋却终无所获的!孟德将试屯重任交托于汝,汝万万不可儿戏视之!!” 6仁楞了许久才明白过来夏候敦话中的意思,哭笑不得的回应道:“夏候将军,粳稻是水稻,并不是旱稻啊!你方才说的那些都是旱稻的种法……”后面的话6仁不太好说。因为按6仁仔细参阅过雪莉传过来的资料,大致推断出的结论是汉时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旱稻。而汉代所谓的旱稻,实际上都是水稻旱种,产量也相当的低。而以6仁眼下的条件,他根本就不可能去寻找真正的旱稻……比如很多人常说的占城稻。可是占城在福建那边,6仁想去也去不了啊!就算被6仁找到了,以当时的情况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来栽培成型,别忘了咱们的袁隆平大师为了培养一个品种的杂交水稻可花了九年时间,成熟了n多次!此外还有一点,那就是关于占城稻现代学者也怀疑是水稻旱种,只不过产量方面稍高、对土壤要求也并不高而已。 按6仁的想法,是想在回现代之前做点什么利民的事。考虑到他留在汉代的时间不过两年,自己又只是有雪莉传输给他的农业资料,真正来说本身并不是什么农业专家,什么培养、改良品种的事6仁既不敢也没信心去做。想来想去,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更正一下华北地区水稻种植的误区,把水稻正确的种植方法留下来而已。为了小心从事不出差错,6仁有关稻种的选择都是选取了一年只能一熟,但是适合在华北地区种植的粳稻,而并没有选取在亚热带地区能一年两熟的灿稻。只是没想到他这才刚刚开始呢,夏候敦这个大钉子就冒了出来。 6仁的话是不好说出口,那边夏候敦可是喝斥连连:“稻既是稻,又岂有水旱之分!?汝如此不识农事就休误春耕农时!吾劝汝要么趁早更改,要么回鄄城还却官职印绶!此间屯田人众,吾会致书鄄城另遣他人代之!” 夏候敦的这番话说得很不客气、很不友好,而6仁平时虽然不愿惹事生非,但并不代表6仁胆小怯弱,相反6仁二十来岁正是血气方刚之年,真正被人一激那反应可是非常强烈的。之前6仁因为怒气上脑,一怒之下做出的吓人事可不是一件两件。现在夏候敦这一番喝骂下来…… “……我靠!到底是谁***不懂啊!?老子芯片里装的都是一千八百多年后,不知经过多少专家学者研究出来的精华,难道说还会比不上你读过的那卷什么《汜胜之》子就不相信西汉的《汜胜之》能完善得过我芯片里的《水稻种植大全》!” 一念至此,管你是瞎猴蹲是瞎猴站,6仁的语气也变得不再客气,冷冷的回敬道:“夏候将军,种稻之法可比统军。兵有剑近弩远,稻亦有水旱灿粳之分。此稻若栽种得法,顷产之粮既可供一什就食一年,但若不得其法欠收必矣!方才夏候将军所言种稻之法多有其误,就有如使弩兵与敌兵近战搏杀,使剑兵却远避敌军!” 夏候敦见6仁这样顶撞他,火也上来了:“我见你不得农事之法,好意规劝,你却如此不领我情面然如此……来人啊!”意思是想把6仁拿下。 6仁也不含糊。穿越两年,这种事他也经历过好几回了,左手食指先顶到了眉心准备激活芯片,右手也按到了剑柄上,同时全力大吼道:“你敢!!” 夏候敦剑也抽出一半怒道:“尔切看吾敢也不敢!” 6仁与夏候敦这一对上,却吓坏了当中的李典。忙不迭的刚想上前劝架,6仁却先开了口道:“夏候将军,别忘了你虽职在我之上,但你司管的是范县,我并不归你统属,而且我也并没有越过河界进入范县!若你对我有何不满之处,大可传书于鄄城荀公,我之去留亦由荀公裁断!似你如此这般,与依仗身为曹公近戚以势逼人又有何异!?你若执意而为,先你不见得能把我6仁怎么样,而你一意孤行间坏却曹公法度,你又当如何!?” 候敦当场卡壳。 6仁心中暗暗偷笑,心道:“哼哼,这就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瞎猴蹲现在还没资格假节,又因为是近戚的缘故,比旁人更要小心重纪守法的事,不然的话日后也不能受曹操信任的督二十六军。我拿法纪压死你压死你压死你,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愤恨中,夏候敦佩剑还鞘,冲着6仁恶狠狠的道:“也罢,吾不可身犯孟德所立法纪,今天就且先放你一马!不过6义浩,参奏之书吾一定会上,汝自己好自为之!” 这见面没多久就闹了个不欢而散,一旁的李典都有些担心之后的事该怎么办。却见6仁歪着脑袋,眼珠转了几转,忽然向准备离去的夏候敦唤道:“夏候将军,不如我们来个赌赛吧?” 夏候敦猛然回身:“赌赛?是何赌赛?” 6仁道:“据我所知,范县尚有许多未曾安置的流民,夏候将军为何不回范县召纳一千五百人,再以辅以五百军士,也就是如我这里的二千人众一般……” 夏候敦只是鲁莽但并不笨,一听这话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你是想说,你我在公平的情况之下各遣两千人众,然后汝取汝法,吾依吾法的在此屯田?至秋收之时谁收粮多谁为胜?” “不错,正是此意。” 这个时候的夏候敦哪里会管6仁?刚想甩手不理,6仁后一句话就飘了过来:“怎么,夏候将军心怯了,不敢应战吗?赌局若立,亦与战场一般。似你不敢应战便已是输了。” 夏候敦是谁?三国人物中最受不了激将法的人物之一。现在被6仁的这句话一激,夏候敦就差没跳起脚来骂6仁了:“有何不敢!只是6义浩,我又焉知你此举是不是想不令我上书参奏于你好保取官职?赌赛期间你又会不会耍诈!?” 6仁无所谓的哼笑了两声:“我6仁的确不是什么君子,但也绝不是卑鄙无耻的小人。信于不信在夏候将军你自己。你若敢接此赌局,我们就以黄河为界,界北归你,界南归我。你我两千人众至多开田一千五百顷,至秋后统而计之。胜负之分亦有两种,一为全田总产,二为你我各至对方田中任选五顷,我们再比比顷产谁多!” 夏候敦闻言稍稍犹豫了一下,这时他身边的一个副将过来在夏候敦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夏候敦马上便用力点头道:接此赌局!不过我要另加两条。其一,赌赛期间你我均可差人去对方田间查看有无舞弊之举;其二,你我均不可为求胜负而互相妨害!” 6仁点头,因为这个提议其实很公平。又想了想6仁道:“虽为赌局,但你我皆不可坏却公事。我来之时曾向曹公许诺,只要天不逢灾,至秋后至少要收粮三万斛,除留两万斛自用备食之外,其余万斛纳为官粮。夏候将军,若我不及此数,我会散尽家财往赴徐州购粮补足,但若你收粮不足呢?” 夏候敦想也不想就回应道:“同你一样!” 我们再谈谈这赌局的博彩……” 夏候敦抢过了话头:“若你能胜过我,哪怕只胜出十斛之数,我夏候敦愿拜你为师,己执弟子之礼!” “我囧!”6仁又被闹了个哭笑不得,心道我吃饱了没事要你这个徒弟干嘛?除了说起来好听点之外,似乎就捞不到什么好处了。当下连连摆手道:“不必不必,只消输于我黄金百两,再加上好的丝帛五十匹即可。” 夏候敦稍作思索便点头应允,回过头来刚想要6仁也出相同的东西的时候,田间有个什长急忙跑到夏候敦的面前大礼参拜说有要事相告。夏候敦与6仁都有些莫明其妙,但夏候敦还是让这什长起来说话。什长小小心心的凑到夏候敦的耳边说了几句,夏候敦的眉头扬了几下便向6仁道:“我不要你的金帛,也不会上书罢却汝官。但若你输,我要你的那个侍婢婉儿!” 什--仁当场火冒三丈:“不允!我输钱输帛输官都无所谓,但绝对不会拿婉儿去赌!” 夏候敦冷笑道:“怎么黄金百两,丝帛五十匹,还换不来一个娇俏侍婢吗?一直都是你在定赌局赌规,那赌彩由我来定也天公地道!6义浩,你我就这样定下了,到时若你输局,你就算想耍赖也赖不了,我若想抓你一个侍婢易如反掌!!” “你----!!” 6仁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而这场约赌中的互激之战到底是谁胜谁负现在也说不清楚了,连李典与夏候敦身边的那员副将都被拉了进来充当保人(裁判)。夏候敦望见6仁那副气急败坏的样,人也是在大笑中离去的。不过当那个什长一脸诌媚的笑,想跟上夏候敦的时候,却被夏候敦一脚给踢了回来:“6义浩,我本不知你有一个娇俏侍婢的,是此人方才告知于我。我知你旧日曾舍千金去徐州购粮,现在早已家无积财,要你一个侍婢亦是宽容之举,不想你太为难罢了。至于这种卖主之人,吾留之无用,你自己处置吧!” 的确,站在夏候敦这些人的观念角度,黄金百两与丝帛五十匹能换回十几二十个,甚至更多的侍婢了。只是对6仁来说就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此刻的6仁双拳骨节咔咔作响,牙根也咬得紧紧的。眼望着那什长惊惶失措的跪地求饶,6仁愤恨之下用力一指,喝道:“曼成!将此人于我拿下,乱棍打死!!” 李典会求情吗?答案是----不会!!或许站在李典的角度,婉儿在6仁的身边,李典至少还能常常见到,还能欣赏一下婉儿的秀丽。但如果……算了,多的就不说了,总之6仁是气呼呼的回帐,李典却在亲自行刑……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五十回 非怒强约 天将入夜,6仁麾下的屯田人众大多都已归帐吃饭休息,而6仁此刻在帐中盘着双腿,双眉也紧紧的拧到了一处,低垂着头想着什么心事。 “6兄在否?李典请见!” 6仁稍稍抬头向帐门处唤道:“是曼成吗?进来吧。” 李典撩帘进帐尚未开口,6仁就先用阴沉沉的语气问道:“那个什长如何了?” “……”李典沉默了一下才回应道:“我知道你刚才是在怒火攻心之下下的令,所以只打了六十军棍……现在此人已被我逐出军营,由他自生自灭去了。” 6仁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幸好有你在,这人没打死就好,虽然我真的很想把他打死……我统众不过数日,众心未服之下就因为一己之私而致人于死地,大家会认为我是个残暴之人,那以后的屯田之事就不好办了……” 李典闻言稍稍点头,因为在李典看来,6仁这样做才像个统众办事之人。只是李典望了望6仁那副阴沉的样子,终究还是开口劝慰道:“6兄,有赌未必输,即便是输了……我看得出你对婉儿情有独钟。不如这样吧,典之叔父与元让将军有些交情,到那时典请叔父出面讨个面皮……” 6仁忽然抬头,脸上是紧皱着眉头的淡笑:“怎么你也对我的种稻之法没信心,认为我有可能会输?” 李典犹豫了:“这个……” “没关系,有话你就直说吧。” 李典想了想,终于决定把话说出口:“6兄,我虽不识农事,但今日经你与元让的这一番争执之后,特意寻了几个老农问询。他们都众口一辞,说从未见过你这般的种稻之法,恐怕……6仁你容我说句心里话,我觉得你刚才的神情,似乎自己都心中虚吧?” “……”6仁闻言摇了摇头,很随意的笑道:“曼成,你搞错了。我敢这么和你说,元让如果硬要按旧式种法与我赌赛的话,他必输无疑。” 李典有点不太相信,必竟6仁刚才的样子真的让人看着很不放心。 6仁起身离席,背着手走到帐门前仰望天空,那低低的语调有如在自言自语一般:“我在被奉孝逼着举荐出仕之前曾浪迹江湖,甚至还到过人所不知的富庶之地,在那里我学过真正的种稻之法……曼成,我来时对曹公许诺说至秋可收粮三万斛,这其实都是保守之数。按我的推算,只要今年不再遇上如去年的蝗旱双灾,而我们麾下的屯田人众又栽种得法,至秋时千顷稻田应该可以收上这个数。”说着向李典扬了扬右手掌。 万斛!?” 6仁点头:“你是不是心中认为我激元让与我赌赛真的只是想保全官职?我告诉你,其实我完全不是这么想的。你也知道,荀公是几经周折才安排给我们两千人众,但只是勉强凑齐,当中的青壮劳力才有多少?而眼下的鄄城那里,荀公也是捉襟见肘,就算再想多调些人丁给我都很难。我一想起去年的两灾荒年,这心里……算了不说了。” 李典稍稍恍然的接上话道:“6兄的本意,是鄄城既然调不出人丁来,就借此赌赛之机好驱使元让将军也调出人丁来屯田积粮?” 6仁道:“不错,多一屯就多一屯的粮。元让与我赌赛,且其按旧法栽种千顷之田,至秋算作可收粮三万斛,那我们这两屯加起来会有多少?还有,我的种稻之法若只是我这一屯实行,只怕很难推广开来,但假借我与元让之赌会更容易为人所知,那新的种稻之法就会很快推广出去……元让就是这么个人,好言相劝不一定就真能劝得动,激一激反到会更有效。” 李典带着十二分的疑惑望定6仁道:“听6兄的意思,大有胜卷在握之意。只是6兄你方才又为何如此消沉无语?” 6仁道:“只要不出差错,我想我能赢得元让心服口……口不服,所以我根本就不担心这个赌局。至于元让提及的他若胜就想要我家婉儿……” “6兄,其实元让将军……” 6仁摆了摆手道:“说实话,我知道元让其实是在对我手下留情。必竟在他的眼中,只是一个侍婢之女的话,又哪里抵得上百两黄金与丝帛五十匹?他是在照顾我这个穷人,到时输了也拿得出赌本,不用去四处求人罢了,只不过他不知道他触到了我的痛处。亦或许他是先被我气得够呛又不好动手,只能拿这个来气回我……” 说是这么说,但这番话6仁说得相当之违心。必竟考虑到夏候敦的身份、李典的处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6仁在人前要故作大度,不然的话只怕很难混得下去----任何时期,人际关系是一定要好好处理的。特别是在曹营这个复杂的环境中,弥衡、杨修那一类的人是当不得的。再说得难听点,现在的李典与夏候敦的关系如何6仁也不知道。万一他在这里大骂夏候敦一通,被李典传去了夏候敦的耳朵里……该怎么样自己看着办吧。 这边李典却也放下了点心,劝慰6仁道:“6兄勿忧。你与元让的争执,典自会设法从中周旋。同为曹公帐下幕僚,当然不能失了和气。现在见6兄如此,李典也能安心了。想来再无他事,李典先行告退。” 各自一礼,李典离帐去了。6仁站在了帐门那里,轻叹一声接着想自己的心事。其实就像他刚才和李典说的那样,对这个赌局6仁其实并不怎么担心。按他查阅到的资料,汉代华北地区的水稻旱种,就算种得再好产量也一样很低,亩产如果在两百斤左右的话都称得上是丰收了。而6仁如果按照正确的水稻种法,即便没有现代的什么化肥啊、农药啊、拖拉机啊,亩产也能保证在三百斤以上。真正让6仁会如此阴沉的,是6仁在回到帐中冷静下来时,一回想起与夏候敦从见面时起的所有片段,突然让6仁明白了几件事。 先是最初见面时夏候敦记不起来6仁,也就是6仁忽然感叹无名者的悲哀的那一段。6仁忽然明白过来,不管是浪得虚名还是名副其实,都关系到一个旁人重不重视你的问题。如果是之前6仁只想混日子的时候,这个名望要不要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但现在的问题是6仁想要在回去之前做点事!因为自己无名,夏候敦会对他不以为然,甚至差点就直接罢了他的官。但如果现在的6仁已经是一个四海知名的人物,夏候敦很可能根本就不敢做先前那些不敬的举动。再说得简单直白一点,假设当时6仁是个很有名望的人,那么夏候敦对6仁采用正确的种稻方法不但不会反对,还会变成大为赞成……有名和无名的差别就在这里,有名的人办事人们主观上就会认同,而无名的人呢? 其次是夏候敦在临去时的那句“到时若你输局,你就算想耍赖也赖不了,我若想抓你一个侍婢易如反掌”极大的刺激了6仁。同为校尉,夏候敦却能强立彩头,还不容6仁反对就把赌约定下,这意味着什么?除去6仁无名且不被人重视之外,另外的一条就是6仁无势,毫无能令他人心有顾虑的自保之势!如果是之前的话6仁也不在乎,因为在必要的时候6仁可以仗着体能强化剂唬一唬人或是直接逃命,但是现在…… 双手在脑后乱抓一气,郁闷之极的自言自语道:“妈的,好好的我为什么要动情啊?对婉儿动情,结果不是让自己多了很多顾虑吗?咦咦咦----以前那种孤家寡人、心无牵挂,凡事都可以逍遥自在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的啊。可我现在总不能真的扔下婉儿不管吧?” 他在帐门这里狂抓头皮,那边婉儿正端着饭食过来。见到6仁如此,婉儿小心的上前轻唤道:“主上,何事如此烦恼?” 没什么……”指甲缝里满是头皮屑的双手这才放了下来。 二人同入帐中,婉儿摆好饭食,静静的坐在6仁的身侧。而6仁因为心中有事,吃得也没什么胃口。帐中静了许久,婉儿忽然轻声道:“主上,下午我去汲水的时候听说了……请主上安心,若主上真的输了,婉儿宁可……” 唰的一下,6仁的手便捂住了婉儿的樱唇:“傻丫头别乱说!我根本不会输的!我只是在气恼夏候将军在这赌局里为什么要把你扯进来罢了。” 婉儿的双手轻轻的把6仁的手按了下来:“主上,以侍婢家奴为赌资其实是很平常的事啊。记得婉儿尚在曹公府中为奴的时候,听说曹公年少时曾与现在河北的袁本初袁将军互博,一次就赢来了二十个美貌侍婢,后来有人用二百两黄金将这些侍婢尽数买去……主上与夏候将军的赌约是黄金百两,丝帛五十匹吧?婉儿突然有了这般身价,还真有些受宠若惊呢。”说着婉儿微微一笑,但笑得很勉强、很苦涩。 6仁轻轻摇头,曲指在婉儿额前轻弹了一下道:“傻丫头别强颜欢笑的死撑着。我不是和你说了我根本不会输的吗?以后你就安安心心的呆在我身边……我刚才会那么烦躁,是因为我突然觉得我虽然是个什么校尉,可是一无名二无势的,真出了什么事会保护不了你。” 上……”婉儿闻言眼圈开始变红。 6仁没注意婉儿眼中的变化,又伸手在头上乱抓起来:“明天我还得确定一件事。一但确定下来,我就要认认真真的做事,争取让曹公在这段时间里变得肯定我、重视我,让曹公对我心中有所顾虑不愿动我……也只有这样我才能保全你。嗯?” 正自顾自的说着,6仁忽然听到了轻轻的抽泣声。扭头望去,见婉儿正低垂着头,晶莹的泪珠也在轻轻划落。 “傻丫头你怎么又哭了?” 儿是高兴……婉儿只是主上身边的侍婢,可主上……” 泪珠虽然划落,人也在轻轻的颤抖,可婉儿紧咬着嘴唇谨坐在那里,似乎是相做点什么却不敢去做。6仁肥皂剧看得可不少,知道这会儿婉儿其实是想干什么,只是仍顾虑到身份才不敢的而已。淡淡的笑了笑,6仁伸出手臂把婉儿拉入怀中轻轻抱住。 “傻丫头,想哭就好好的哭一场。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不可以再这样动不动就掉眼泪了,明白吗?我也算得上是天不怕地不怕了,可我就怕你掉眼泪……” (周日嘛,和朋友有活动,所以更新得晚了点……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五十一回 多留几年 次日平明,屯田军6仁大帐。 李典早上起身之后先在营中巡视了一圈,督促各部都到位之后便来找6仁。到得帐前见婉儿正拿着被褥什么的从6仁的帐中出来晾晒便上前问道:“婉儿姑娘,6兄可在帐中?” 婉儿行礼后摇了摇头:“主上天刚放亮的时候连朝食都尚未用过就出寨去了,出去时对婉儿说是去正东丘陵高处检视地貌,手里还拿着羊皮图与竹简……李都尉,婉儿斗胆劳烦您出寨帮婉儿寻一下主上,请他回来用过大食再去忙吧。” 李典应了一声,不过环视了一眼却觉6仁的几个侍卫都在帐栅边,当下好奇的问道:“怎么6兄离寨时一个侍卫都没有带吗?” 婉儿接着摇头:“主上说想一个人仔细参阅一下周边地貌,不想被人打扰……” 当然不想被人打扰!6仁这会儿正一个人坐在某座稍高些的小丘陵草皮上,羊皮图和竹简什么的是摆在面前,不过他根本没看,而是右手高举向天,左手则比着打电话的手势…… 人你说想带一个人传送回来!?”即便雪莉是生化女仆,没有正常人类那么丰富的感情,此刻听到6仁的问话之后也不由得惊呀万分。 “是是是!雪莉你别那么大的反应行不行?好像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样。”说是这么说,其实现在6仁的心里也很紧张,因为6仁怕雪莉会说出他不想不愿听到的答案。 雪莉沉默了片刻之后才道:“主人请稍等一下,我查阅一下相关的资料。” “快去快去!” 大概过了个五、六分钟,雪莉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主人,按现有的那些前任主人留下来的资料显示,现在的传送器根本不能同时传送两个人。主要是传送器的传送能力有限,而想进行双人时空传送的话,就要对传送器进行增幅改装,同时还要重新制作强化零配件……这方面的事雪莉做不到。除非是前任主人在,由他对传送器进行改装与增幅……” 一番话令6仁有如五雷轰顶,人都差点没傻掉。猛的甩了几下头让自己清醒过来,6仁急问道:“不对吧?最早的时候我被车撞了,是你接我去的基地,那时不是传送了你和我两个人吗?” “主人,三维空间的传送与四维空间传送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啊!四维空间传送所需的能源量大出三维空间传送太多,传送器本身也是有能量幅度承受极限的。” 6仁郁闷之极的低下了头去,不过马上脑中就闪过一道灵光:“等等、等等,雪莉你刚才说的是没办法同时,听清楚是‘同时’传送两个人吗?” “是的主人。” 能源充足的情况下,两个人分两次传送应该可以吧?” 雪莉也明白了过来:“分成两次进行单体传送是可以的。不过中间需要给传送器一个小时的冷却时间。” “不过是等一个小时而已,那没问题的啦!现在的问题就是两次传送需要更多的能源了吧?传我一个就要三年的时间来积蓄,多传一个岂不是又要加上三年?” “虽然很遗憾,但的确如主人你说的那样,必竟能源积蓄是急不来的。此外为求稳妥,我建议主人再追加六个月左右的能源储备以防万一。统算一下,主人从现在开始到可以进行传送的时候,总共还要等五十四个月。而且主人想带回来的人一定要在主人激活芯片的情况下与之产生近距离身体接触,这样我才能通过主人的芯片电波确定被传送者的准确位置……” 稀里哗拉的说了一通,6仁也总算确定下来他能带婉儿回现代,只不过还要多等四年半。而对于这种结果,6仁就算再不满意也没办法。心情在说不清是郁闷还是高兴之下,详细的情况6仁也不愿多问,只是让雪莉把上个月要雪莉查的资料传送过来就准备中断通讯。 “主人,中断通讯之前雪莉还有一件事没做啊!” 仁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干笑了两声接通与雪莉的视频通话道:“一直都是我提醒你的,今天心情乱糟糟的,却变成要你来提醒我了。”忘了什么?忘了要雪莉给6仁来几个风情万种的视频飞吻…… 三个迷人飞吻过后中断通讯,6仁坐在那里单臂支起头,人也陷入了沉思:“论姿色嘛,雪莉其实比婉儿漂亮得多,身材也比婉儿好,可雪莉哪有我家婉儿那么实实在在?至少至少,我家婉儿是可以和我嘛……虽说一直很想和婉儿婉儿才刚刚十六岁,身体又差,不让她调养好不行啊。也不记得是谁和我说过,古时女子生育能力低下就是因为结婚太早,身体没有完全育成熟就怀孩子,结果就闹出毛病来了…实我家婉儿什么都好,就是因为之前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胸太平了点……切切切,我想什么呢我?办正事要紧!虽说我有完整的水稻种植资料,可是不好好做的话搞不好真会出点什么意外输给瞎猴蹲的!” 猛甩几下头甩掉这些不着调的思想,6仁拿起面前的羊皮图纸,站起身来手搭凉篷细看周边的水道环境。6仁正细心的参阅着,李典带着几个侍卫找到了6仁。6仁向李典问过了一下营中的建设情况之后沉吟道:“这几天可以让开田、选种的部众不用那么拼命。元让的屯田属众还要几天的时间才能过来,我不想被他说我们比他们开田早要赢得光明正大!” “……”李典无语半晌才拱手一礼道:“6兄,赌赛事小,公事为大!” 6仁笑了笑道:“也是,必竟春耕农时不可误也!算了,等元让来了,我在灌溉器械和稻种这些事上帮他一下,也算是打平。如此曼成你看如何?” “如此甚好!与夏候将军的堪旋之事,典自会去办妥。” 6仁望向界北,忽然冷笑着心道:“敦敦,别说老子欺负你,只要我们都不出千,你就准备好百两黄金和五十匹上好的丝帛给我吧。想要我家婉儿?门都没有!等你的赌本到了我手,我还就偏拿这些东西去给我家婉儿打扮打扮!黄金拿去给婉儿打几件饰耳环……婉儿鬃里现在插的还是筷子呢!丝帛嘛……嘿嘿,正好给婉儿做几身像样点的仕女装儿太乖了,先前从老郭那里拿来点布料,我让她给自己做几件好点的衣服的,她却硬是……” 扫了眼身上的外衣,6仁不由得心中涌起了很莫明其妙的幸福感。 “现在的问题就是这四年半的时间里,我得用心做事往上爬!捞官捞名望捞俸禄…着婉儿去现代的话,她刚好二十来岁……一穿回去,第一件事就是让婉儿穿上泳装陪我去泡海滨浴场……呸呸呸,又在想什么了?” (好热……热得头晕晕的,更新得有点少。无耻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五十二回 新耕难行 转眼间又是数日过去。 且说咱们的路人一号在感悟、想通、确定……反正是经历了一连串的事件之后,深深感觉到自己在预定的这四年半时间里做事千万不能再像以前那么懒散随便,因为6仁突然明白过来现在的他心中有了顾虑,一个让他从心底觉得要去保护好的顾虑…… 柔乡即是英雄冢,果然是至理名言!” 神神叨叨的说出这句话,却使得周围的几个卫士都莫明其妙……不对,应该说是心领神会外加满脸坏笑的望住了6仁。6仁尴尬中干咳了两声,指挥着工匠把昨天刚刚赶制出来的木制自动轮式翻斗水车架入河道中。 6仁考较过这里的河道水流量与度,因此特意挑出了几处适合架设翻斗水车的地方,同时为了方便导水还让木匠们赶制了木制水槽。什么?为什么不挖专用导水渠?6仁的手上才多少人?又要开田耕作又要挖渠的,就这点人哪里够?再说春耕的时间也实在太紧了点---- 先前的选种与育秧工作是同步进行的。简单点说就是a日同时进行选种与育秧苗的耕作,那么到b日时,a日选出的稻种就可以播种到a日耕作好的育秧田里,然后到c日时b日选出的种就可以接着种到b日耕好的田里,再往下就是流水线式的作业? 也正是因为如此,最早播种的几亩育秧田中的稻秧已经冒出一寸多来了,按6仁的诂计可能再过几天就得起秧插秧。而稻田那边呢?考虑到地势高度落差与人力资源紧张,6仁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时间给6仁去挖专用水渠给稻田注水。临时想到的解决方法就是用可移动的木制水槽来导水,灌完这亩就先移动一下去灌那亩……反正只是先应应急,等计划中要开出来的田开到一定的程度,6仁就能把那些青壮劳力与工具都调出来挖水渠。这也算是典型的临时抱佛脚与拆东墙补西墙吧? 到底我只是个冒牌农民,初次上手就出点问题也说得过去吧?这导水渠应该在冬季农闲的时候就先挖好的……以后别再犯这种错了!” 自我安慰了几句,6仁扭回身去望那些个导水槽,却也是苦笑连连。真正说起来这些导水槽也真劣质得可以,当中的绝大多数都不是用木板钉起来的,而是直接就用中空了的树干从中间一分为二,底下再加个支架就这样顶上来了。时间紧嘛,粗制滥造的水槽每节的对接处会漏水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到是有几个工匠向6仁说在对接处槽内放块草席或是兽皮、麻袋什么的可以减少漏水的那个建议挺不错的,6仁还为此额外奖赏了这几个工匠……钱没有!6仁是赏了他们几个婉儿做的菜。赐食嘛,对这些天天都吃不饱的人来说,或许比给钱更实在。 手头的这架水车架好,一节节的导水木槽也摆到了位,6仁看着水车把河水导入水槽,再经由水槽导入田中,这才松下了口气。在水槽中随意的洗了一下手,吩咐工匠们都就地个息一下,那边李典也巡视完了各部过来在6仁的身边坐下笑道:“6兄,这水车与水槽只消先费十数人之力架设后便不再需人力挑水入田,甚是便利啊。” 6仁干笑道:“眼下还算是凑合吧。其实比较好的方法是在各个水车的汲水处磊起土台作池,然后按我事先留下的渠道下开挖水渠水道,再在每块稻田的入水口那里安一个挡水闸板备用,这样的话连这些导水木槽都能免去了。没办法,眼下我们人手紧,只能先这样顶一顶。晚一些田开得差不多了,你去抽调个二、三百人出来挖渠。” “末将领命!” “……别那么严肃好不好?” 李典无所谓的笑了笑,向河界以北一指道:“夏候元让调集人丁的度很快啊。6兄你看,这才三天的功夫,他们的营寨、田区也都画分出来了。我虽不怎么懂农事,可是我在高处观望了一下,感觉彼营寨、田间的分布似乎与6兄你的安排如出一辙,只不过不似6兄你的规画如此细致而已。” “是吗?”6仁并不怎么觉得奇怪,因为上次他和夏候敦吵架的时候多少也听出夏候敦懂一定的农业知识,而作为一个将领,最起码的营区建设分布知识也肯定是要有的。顺着李典手指的方向望了数眼,6仁摇头笑道:“看样子元让也是在和我动真格的了……你看那边,他居然调来这么多牛马,我们的寨中才多少?诂计他是想把落后我们的那几天开田时间给抢回来。” 李典亦摇头笑道:“说实话,我都搞不清楚你们的赌赛到底是在为公还是为私了。不过不管怎么样,大家都认真一点好生耕作,至秋时多收些粮米总是好事。” 6仁又望了一阵,想了想道:“这赌赛归赌赛,礼数上的事咱也不能失。前几天我一直忙着架设水车水槽,他们安下了营寨我都没过去问候一下,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典成,手头上的事我们都先放放,过河去问个礼如何?” “正该如此!” 正该如此就做呗!6仁唤过工匠头目吩咐了几句,和李典各自回帐先更衣整理了一番,这才刚刚碰上头准备出,那边就有人来禀报说北岸屯田军的领军在寨外求见。一报上姓名,6仁却再次楞住----居然是韩浩与枣祗一起来了! “不对啊!枣祗不是在东阿当东阿令的吗?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算了算了,夏候敦不也没去打吕布吗?那枣祗突然在这里冒出来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赶紧和李典一起出寨相迎,说实话6仁之前就很想见一见在历史上向曹操提出屯田之议的两位“高人”,不过却被郭嘉警告说这二位都不好惹。等见到面了,6仁才明白为什么郭嘉不愿和这二位碰上,闹了半天这二位都是一个德性的人----就那两张脸板得有如扑克脸一般,而且还是千年寒铁扑克脸!一言一行严肃得要命,从头至尾几乎看不到一丝的笑容。 才只是刚刚见上面各自行完礼,6仁就感觉自己是碰上了两块千年不化的冰,在这春暖花开的时节却硬是能让他觉得浑身上下冷得要命。这枣祗如何6仁还不知道,必竟史料上对枣祗这个短命鬼的记载很少,但这位韩浩韩元嗣……一看就知道是个非常之严厉而且敢作敢当的人,不然夏候敦被人劫持的时候,换作旁人多半会犹豫不决,哪里会像韩浩那么狠?必要的话连夏候敦的命都敢不管! “要命!就这二位站到老郭的面前,能让老郭浑身不自在!得了,我小心点应付的好。” 请入大帐各依主客落座,韩扑克脸就先不客气的开了口,语气中也尽是责备之意:“6校尉,韩某先斗胆说上几句。君兴急农屯田之议本为利军利民之事,但耕种得如此不得其法,有误军国大事矣!日前夏候将军好意点明于君你却强要为之,还激夏候将军与你订下这赌约容你肆意妄为,某心中甚寒!今日某来此,斗胆请6校尉莫要作这有违农事之举,依农家之法重耕田垄。至于君与夏候将军之赌约,某自会劝夏候将军与君共废之!望6校尉三思!!” “……”6仁无语了半晌,心中暗道:来一个找我麻烦的!不过这个韩扑克脸可没瞎猴那么好对付,看来我得仔细想想……要是说服不了的话,实在不行就来硬的吧!”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五十三回 各执己见 韩浩与6仁一见面,冲着6仁就是一番大公无私、义正言辞的指责。如果是换作旁人,或许是会买韩浩的帐,或是来个怒而逐客之类的,不过6仁并没有这样。因为6仁心中查觉到韩浩并不是鲁莽的夏候敦。夏候敦脾气暴燥,顶几句再祭出激将法就行了,但对韩浩这种冷静严厉的人,激将法是没用的。再说旁边还有个一直没说话的枣祗坐着呢。 面对韩浩的指责,6仁沉思了片刻,心中也作好了决断。等韩浩把话说完,6仁便开始毫不客气的进行反击:“韩都尉(这时的韩浩是夏候敦手下的骑都尉)请容我一言,你口口声声说我不识农事,有误曹公重托,那我且反问阁下一句,阁下对五谷杂粮的耕种又所知多少?眼下我是在种稻,那二位可知道自稻种下地,要几日才能嫩芽破土、几日才能芽生初叶?然后又要多久才能成秧,多久才能开花,多久才能结穗?稻在田中,平日里又该如何照料?” “这个……” 这一问还真把韩浩与枣祗给问住了。韩浩瞥了眼枣祗,枣祗却也只能微微摇头。 这一幕6仁看在眼里,心中也有了数,暗道:“果然如此!这二位玩政治、在军政大略的走向问题上也许是一流好手,但论真正的农业科技却并不懂多少!既然如此,你们二位可别怪我在这里开骂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6仁振声道:“二位请恕我直言,论引经据典、治乡理民,我6仁可能的确远远不及二位。但论五谷栽种,如何才能使地尽其利令五谷丰作,二位就算再多读上几十遍先人的《汜胜之》亦远不能及我!” 这话说的……不管在任何人的耳中,只怕都会认为6仁不是一般的狂妄!韩浩与枣祗更是当即脸上变色。刚想开口反驳,6仁已经先他们一步挥手抢过话头道:“二位,我6仁自幼时起便流浪四方,靠乞食度日……”说着6仁便叹了口气。在旁人眼中,会认为6仁是不愿想起以前的辛酸往事,却不知6仁实际上是在感慨自己在这个时代为什么总是要扮演叫花子的角色。哪怕只是随便说说唬人……甩甩头接着往下说道:“我走南闯北近十数年,虽因身家贫寒之故没能读过什么圣贤之书、治世经典,但我所见过的五谷杂粮、果蔬菜品,还有相应的农人耕作,是你们二位远远无法比拟的。” 韩浩与枣祗再次色变。 6仁可不理会他们,微合上双目,左手食指也顶到了眉心,看姿势好像是在用心思考,实际上却是暗中激活了芯片:“我再说一句二位可能会不怎么明了的话北豆粟江南稻’。自古以来,稻多生于江南各地,而中原与黄河两岸民众则以豆粟为主食。粟者,耐旱耐瘠,而北方天候少雨,河流亦不多,因此粟在北方适与农家种植就食。但粟的产量极低,顷产能有十余斛已属不易!至于豆麦虽比粟高产出一些,但却不如粟耐旱耐瘠。 稻者,据我所知虽上古时期便已有民众种食,但多产于如会稽、吴郡等暖湿之地,长江以北的各地虽亦有农人种植,但因天候之故缺水少雨,故产粮之数仅比粟稍高而已!若依种粟之法去种稻,还不如直接种粟!我在江南一带浪迹求食之时,曾仔细观察过稻之生长,觉水不足则稻长不足!” “一派胡言!”这是韩浩在出声了,不过6仁有听出韩浩的话似乎有那么点底气不足。 6仁笑了笑,正好这时婉儿煮好了茶奉入帐中,6仁让婉儿把茶放下之后道:“婉儿,你去我卧帐中把我书架上用青丝束着的那几卷竹简与羊皮图样都拿到这里来。” 婉儿应了一声,低着头倒退出大帐去。韩浩与枣祗望见婉儿的时候都楞住了一下,等婉儿出了帐韩浩才问道:“6校尉,方才那奉茶女子……便是你与夏候将军约赌定下的赌资侍婢婉儿?” 一提起这个6仁气就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回应道:“我可没答应夏候元让,是元让强行定下的赌资!麻烦二位回去的时候再和元让说一下,我6仁并未应允以婉儿为赌资之事!也请他别担心我没身家,这黄金百两、丝帛五十匹,我还拿得出来……” 那边韩浩忽然一拍桌子,起身作色道:“岂有此理!6校尉,那婉儿只是个侍婢,你却容她如此妆扮,有失尊卑贵贱之道!你对一侍婢尚且如此纵容,可见你用法不明,用法不明者又如何能统众屯田!?” “……靠了!”6仁闻言心头火起,心说你们这帮人就这德性?这算不算是正经事没词儿了就想从别的方面来攻击我?暂时强压住怒火,6仁平静的回应道:“我家婉儿天性柔弱善良,而且谨守法度唯恐有过。她现在的妆束是我逼着她这样的……我到反问阁下一句,婉儿现在的妆扮是不错,但有触犯到什么法纪吗?亦有何奢华之处吗?” 一直没说话的枣祗忽然振声道:“昔日仲尼有云……” 6仁忙不迭的挥手打断枣祗的话道:“我没有读过什么圣贤书,也请二位不要在我这里引经据典,我听不懂。我只知道我是在用心做我该做的事,同时再对我的家人好一点,这并无什么过错吧?如果二位认为我的确有过错的话,就请告诉我一下,我6仁是犯了哪条律、哪条法!” 韩浩与枣祗再次对望,即便二人都是冰块脸,此刻也不由得开始怒火上涌。的确,6仁充其量不过是“不治行检,食求精美,衣求华丽”,但那完全是个人私生活的问题,犯了个屁的律法。但站在传统儒家理论的角度,6仁做的事又实在是让这二位“思想保守”者难以接受。 一念至此,韩浩猛然一拍桌几怒道:“竖子不足以语!我等好言规劝,汝却如此不听人言!也罢,我等就此告辞!汝之不治行检之举,我等定会上书主公,恳请主公罢却汝官以清吏治!” 6仁闻言皱了皱眉,向帐门处比了个手势道:“请便吧。我6仁是不治行检,但只要能尽心为政,不作奸犯科,相信曹公亦不会负我。不过二位之前不是为了劝我种稻一事才来的吗?怎么现在说起我不治行检之事来了?” 话中隐意其实也很明显,意思是“是不是我6仁不听你们的,你们就要想办法让我听话”?韩浩与枣祗都不是笨蛋,被6仁的这句话给激怒,却又不好出言反驳。只能重重的哼上一声一同起身准备出帐。方至帐门前时,婉儿正吃力用托盘端着6仁先前说的那十余卷竹简准备进帐,见韩、枣二人气呼呼的将要离去,婉儿急忙恭身行礼。但是但是,回应婉儿的却是韩浩与枣祗那重重的鼻哼声。 “媚主之女!哼----” 婉儿当场楞住,低着的头也不敢抬起来。但另一头6仁可压不住火了,心说你们对我吹胡子瞪眼睛我可以不当回事,可欺负我家婉儿又算什么?这一怒之下猛然喝道:“站住!” 韩浩与枣祗微微一惊,一齐转回身来时6仁已经几步赶到了二人的面前,冲二人怒目而视。这一下可吓坏了那边一直没机会插嘴的李典与端着书简的婉儿。特别是李典,他与6仁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但却知道6仁不能碰的痛处在哪里。现在6仁这一副怒火冲天的样,李典担心6仁会按捺不住怒火对韩浩、枣祗打出手、骂出口。真要是那样的话……问题可就大了去了! 李典起身想赶过来劝架,6仁却一伸手从婉儿手中取过托盘,脸上带着很古怪的笑递送到韩浩的面前道:“二位是为了问询种稻一事而来,尽管我们闹了个不欢而散,但这几卷6仁用心编写下的农书图本还是请二位带回去参阅一番为好。孰是孰非,我们至秋收之时再作定论如何?” 韩浩眯着眼望了6仁几眼,又稍稍的想了想便平伸出了手----都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再说6仁现在这样,似乎多多少少的有那么点向二人服软的意思。只不过…… 6仁奸笑道:“请出全力,这些书简很重的。” 韩浩不悦道:“几卷书简能有多重?浩身为战将武艺固然不精,但些许气力还是有的!”伸手去托托盘。 6仁怪笑中双手悄悄的按到了托盘两侧,等韩浩的双手在托盘下方刚一托实,6仁便在暗中往下加力。这一加不要紧,韩浩只觉得双臂像是托着了千斤之物。有心不想让6仁奸计得逞使自己丢脸之下,韩浩自然是往上用力想顶回去。只是韩浩的力才刚刚加上来片刻,6仁手上的劲道突然一松,结果嘛……自然是书简满天飞。 “哎呀!!我的书简!!” 6仁故作惊慌的大喊出声,忙不迭的弯腰去拾。慌慌张张的拾起两卷,6仁向韩浩怒道:“韩都尉!不论你我如何争执不下,我终好意奉上农书图册,你若不愿受只需开言即可,又何必作此令人激愤之举!?” 浩的鼻子差点没气歪了,指了6仁几下,最后索性一转身大步离去。一旁的枣祗眯眼斜目的望了6仁几眼,最后也是一甩袖子愤而离去。 6仁没理会这二位,蹲下身去拾捡书简图样,一边婉儿和李典也赶紧一起帮忙。拾着拾着,6仁与婉儿的头碰到了一处,婉儿轻声道:“主上,婉儿知道你是……但这样不好啊……” “不管他们,我已经想好应对之策了。” 书简尽数拾起,李典站到了6仁的身边轻轻摇头道:“6兄,这件事闹成这样,只怕……” 6仁小心的吹去书简上的尘土,漫不经心的道:“勿忧,我自有办法。曼成,你马上就给我找个快马信使来,我这就去写卷书信,让信使连夜送回鄄城去交给荀公过目。这里这些书简他们不要……那我就给荀公先看看吧正我没有作奸犯科,他们也没什么理由罢我的官!” 话虽如此,李典也觉得头大如斗,只能先按6仁的吩咐去选取快马信使了。6仁带着婉儿回到卧帐提笔写信,不多时简信写好,连同方才的竹简图样一同交给信使,付信使去,6仁才叹了口气来到帐外呆。 认真做点事怎么就这么难呢?这韩浩与枣祗……说得好听点是严肃认真得过了头,说得难听点嘛,根本就是老顽固加牛脾气!别人没顺他的意就不认可的那种。靠了!以后的时间里能不碰这二位我就尽量不碰,省得又给自己惹麻烦!” 正郁闷间,婉儿端着茶来到6仁的身边轻声道:“主上,婉儿终究只是一介侍婢,身份低弱,主上不应该为婉儿去得罪各位同僚的啊……” 6仁摇摇头道:根本不关你的事。他们是不敢对我怎么样,就把气到了你的头上就是官?还是素有名望的官6仁就是不听他们的又怎么样!?有本事,那就看看谁秋后收的粮多,别拿些我个人生活方面的事来说话!” “主上……” 6仁摆摆手:“别说了,我都说了根本就不关你的事……婉儿,我现在的心情不好,想听点曲乐。那曲《凤歌青天》你已经练熟了吧?吹给我听听,好让我放缓一下心境。” 婉儿默然点头,去已帐取来长笛之后,在黄昏夕阳之下吹起了那曲《凤歌青天》。夕阳金辉散落在婉儿的身上,那被风轻轻吹起的丝丝秀,瘦弱却又清秀的身形气韵,溶合在一处时就是一幅美不胜收的工笔画。呆呆的望着眼前的画面,耳中听着柔美悠扬的笛乐声,6仁心情也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很美……” 一曲吹罢,6仁刚想鼓掌称赞,耳边却传来了阵阵的嗡嗡声。扭头望去,6仁脑门子上汗都下来了,嘴巴也张得老大……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另外明天瓶子有事,晚上可能来不及更新了,事先和大家打个招呼以求谅解!) 卷一 第五十四回 彧充仲裁 啊!腰好酸!!” 屯田军的某亩稻田中,6仁咬着牙直起腰身,如玩呼拉圈一般的扭动了几圈,这才觉得他的水桶腰酸痛感稍稍缓解。在双臂的上臂衣袖上蹭去额头上的汗珠,6仁又抬头望了望天,没来由的想起了小学时代学的那诗,苦笑着吟诵了出来:“锄禾日当午,汗滴和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啊……” 摇摇头叹了口气,人在自嘲中心道:“以前读书的时候从来没想过那么多,完全是当作顺口溜来背,背着背着还觉得好玩。现在到好,真的下了田当起了农民,我总算是能体会到这诗的真意了……我这才插了两天的秧骨头都像要散架了一样,那真正的农民伯伯会有多辛苦?” 扭头望了望周围正在小心插秧的屯田军,6仁笑了笑又准备弯下腰去插秧,忽然背后有人击掌笑道:“好诗!虽只短短四句,却着实道尽了农人辛劳且意味深长。” 6仁一转身望向来人便微微一楞:“荀彧!?他怎么跑这里来了?” 当下也不作多想,把手中的秧苗分递给身边就近的二人,自己深一脚浅一脚的出了稻田来到荀彧的面前拱手一礼道:“荀公坐镇鄄城政务繁忙,怎么会有空到我这屯田营来?” 荀彧微微摇头道:“6义浩啊6义浩,这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你好好的怎么会和夏候元让与韩元嗣他们争执起来?你知不知道?我在收到你书信的次一日,韩元嗣非你不治行检、有失官仪的文书就到了我的手上。” 6仁笑了笑:“我知道他肯定会上书非议,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 荀彧道:“幸好你在书信中有所言明让我心中有了点底。不然你这典农校尉的官职可能暂时是不会罢,但我代主公行事之下,也肯定会派个人来责斥你一番……你啊,你和奉孝根本就是同一类的人,甚至比奉孝还放浪不羁……义浩,你能不能先去水槽那里把手脚上的泥污洗洗?” 6仁看了看手上和脚上的泥污,嘿嘿笑了两声,跑去一旁的导水槽洗净,再蹬上了双草拖鞋回来。此刻已有从人设下坐席,6仁与荀彧便席地而坐准备开谈。 荀彧从进入营区田地时开始就很留心这里的规画布局,等到6仁洗净手脚回来,荀彧望了望6仁套在左手拇指上的一个木制小物件,好奇的问道:“这是何物?” “这个分秧环。只是个为了方便把手中秧苗分出来的小物件罢。” 荀彧又甩头望望田中插秧的军士,捋着清须眯起眼想了很久才沉吟道:“义浩,昔日孟子有云‘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天下之通义也’。不论你出仕为官之前如何,你现在终归是统众屯田的典农校尉,若是于种稻诸事上众人有不明之处,你用心指点一番便是,又为何要亲自下田耕种?身为统众之人,你还是应当居中调度,多劳心力而非劳身力为上。” 这一番话6仁半晌才明白过来,呵呵笑道:“没办法,我似乎是天生的劳碌命……” 说到这里6仁苦笑着抓了抓头,心中暗想道:“好像我真的就是个享不了福的劳碌命来着。记得我在碰到雪莉得以重生之前,我是个努力工作却遭遇裁员的小职员,重生之后以为可以逍遥自在吧,还没逍遥几天就碰上穿越的事。穿越之后就别提了……先是当樵夫砍柴度日,碰上糜竺糜贞当客卿也是个少有空闲的教书先生。等碰上老郭之后以为可以安定度日了吧,还偏偏什么事都来!现在到好,加上个婉儿在身边,想偷懒都不敢偷,因为一偷懒婉儿可能就…小春唱得没错啊----男人真的命苦!!” 荀彧见6仁才说了一句话就起了呆,忍不开开口唤道:“义浩?” “哦哦哦……”6仁回过神来,扭头扫了一眼插秧的众人,摇头笑道:“说实话,要我看着别人顶日冒雨的劳作,我却只是在一旁指手画脚,我心里总会有些过意不去。再说光动嘴不动手的,可能还教不会人。累就累点吧,向别人身体力行,别人也才能学得快不是吗?” 荀彧又眯起了眼打晾了6仁一阵,微笑着问道:“义浩,且恕我冒昧的猜测一下不是墨家传人?” 家传人?”6仁被闹了个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又有些担心荀彧这个比较传统的儒家子弟可能会因为认为6仁是墨家子弟而给他找麻烦(历史上儒墨两家是最为对立的),忙不迭的连连摆手道:“荀公你怎么会认为我是墨家子弟呢?” 荀彧笑道:“据奉孝所言,他初识你时你摩顶放踵(短外加打赤脚)。今日我到得此间,感觉你明明身负其才却终日劳作不休,再望见那些你指导匠人们制出的精妙的机关器物(指的是翻斗水车和其他的一些为了方便耕作赶制出来的机械装置)……这诸般种种,不正与春秋时的墨氏子弟无异吗?” 6仁汗都下来了,左手指着自己的脑门,右手指着自己的光脚丫子道:“摩顶放踵?这死老郭居然这样说我?有没有搞错啊!?我那个时候全靠樵采换粮维持生计,哪有余钱去置冠购鞋?荀公你也就别乱猜了,我不是什么墨家传人!” 以见得?” “我何你个大头鬼!”6仁心中暗骂完这一句便赶紧查阅资料。不一会儿6仁便找到了条可以开口的理由:“荀公,你既以为我是墨氏子弟,那敢问荀公可知墨家十论中的第九论是何论?” 荀彧抚须笑道:“怎么,义浩你反到考较起彧来了?墨家十论,一尚贤、二尚同、三兼爱、四非攻、五节用、六节葬、七天志、八明鬼、九非乐、十非命。这第九论,是非乐。” 6仁道:“九论非乐源于五论的节用。昔墨子以为音律百戏等娱情之事皆为劳民伤财且荒民本业之无用之事,因此但凡墨家子弟均不得习晓音律。可是荀公,你应知我钟爱音律,时不时还会引笛自娱。不仅我自己,就连我家婉儿也被我逼着习练笛乐,以供自娱啊。若我真是墨家子弟,只怕早已为之不容了。荀公,你如果真要硬将我归入哪家学派的话,还请你将我归入杂家中比较合适。” 荀彧细望了6仁数眼,摇头轻笑道:“我不过是一时好奇胡乱猜想,义浩你却为何如此紧张?罢了,我们且不提这些徒费口舌之事。义浩,韩元嗣的文书中说你不识农事且妄自施为,恐误屯田之事。我自入你营中到现在,也觉得有些与我往日所见完全不同。本有心认可韩元嗣书中所言之事再规劝你一番,可是想起你差人给我过目的那些稻谷图样与竹简上的注释详解,却深感你对稻之认知纯熟于胸……义浩,我且问你一句,你的这种稻之法真的确实可行?” 6仁很随意的笑了笑道:“荀公,我如果心中没有把握就不会如此去做,甚至在坚持已见之下和元让、元嗣二位将军闹到不欢而散。其实江北各地种稻之事多有其误,而这里面的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说得清的。我只一句话,荀公你信我便是了。” 荀彧的手似乎一直停留在胡须上就没放下来过,眯起双眼道:“义浩,你能以赌赛之名激得元让亦率众屯田以充军实,这的确是件幸事。只是你所用的种稻之法……确实真的让人放心不下,也难怪元让、元嗣、枣祗会联名上书非议。先不论你与元让之赌如何,那只是你们之间的私事。这个赌约虽有相互激勉之意,但仍需以公事为重。义浩,至秋时你若未能收上来时向主公担保的三万斛粮米,你又当如何?” 6仁道:“来之前我不是就已经说了吗?若未能收上三万斛,所差之数我会散尽家财,再往徐州购回便是。” 荀彧眼中精光微微一闪:中还有余财吗?” 6仁道:“当然有啊。先前丘所得尚有些盈余,之后荀公补给我的百两黄金与帛粟我也未曾动用,不过都放在老郭那里。做人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嘛,我留着这些也算是防个万一。再说徐州糜氏好歹也和我有点交情,我再去购一次粮应该不难。”其实这都是些说给荀彧听,让荀彧安心的话罢了。6仁心里的打算是他按正确的水稻种植方法小心耕种,就算他不是专业人士,也根本不可能会输给只会水稻旱种的夏候敦。而所谓的三万斛……6仁是早就计算过的,而且还是以水稻旱种来计算的最低标准。简单点说,6仁知道只要不碰上什么意外,这钱他是根本用不着掏的。 荀彧狡猾狡猾的一笑:“既然能不误公事,那我也就能安下心来了。元让与元嗣那里我会帮你调解,让他们别再来为难你便是……不过义浩,你不会输吧?” 6仁用力摇头:“只要他们别再来捣乱,让我能安心的用合适的种法种稻,我会让他们输得哑口无言。” 荀彧对着6仁又是一番细细的打晾,能明显感觉到现在的6仁是底气十足,完全不像是韩浩信中所说的那种“肆意妄为”之人。沉吟了片刻荀彧笑道:也权当是赌上一赌,赌你6义浩能为他人所不能为之事。这场屯田之赌,就由我来当仲裁人吧。” 6仁楞住:“荀公你来当仲裁人?” 荀彧捋须微笑道:“若非如此,又如何能让你们双方都安安份份的专心屯田?再者说来,万一有谁求胜心切之下暗中耍诈岂不坏了公事?我也是放心不下,所以才揽事上身。或多或少的有我在中间,应该能让你们两营之间免生争执,同时也不敢暗中耍诈。” 6仁一听也伸手摸起了下巴,心中暗道:“听起来这样的结果很不错啊!我本意只是想让荀彧出面调解一下,大家相安无事各种各的也就行了。不过荀彧也掺和进来的话,以他的名望与才智当仲裁人可比李典和那个无名副将强出太多了。不错不错,比我预期要好得多的结果!” 一念至此6仁当即拱手一礼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劳荀公费心了!6仁在此也向荀公保证,绝不会对彼屯暗中施诈,到是要请荀公多加留心彼屯……” 荀彧的脸皮稍稍一板:“义浩,我也说句心里话。元让、元嗣绝非会暗中伤人之人,这赌约既立,他二人就一定会光明正大的与你一较高下。我真正要防着的施诈之人,还就是你这个心性不羁的浪子!细想想之前激元让、戏元嗣之事……论以诈谋,他二人只怕远非你敌手吧?” “我囧!”6仁哑然心道:“这什么意思嘛!?不防他们只防起我!?”不过再想想之前激怒夏候敦与戏弄韩浩的事,6仁还是很有几分自得的。 看看也谈得差不多了,荀彧准备起身他往。6仁想了想唤道:“荀公,眼下天色尚早,不如我引着荀公在营寨与田间巡视一番吧?我也想顺便向荀彧再细说一些田间种稻之事。”这是觉得荀彧还有些信不过,所以多拿些实际资料什么的让荀彧安心。6仁可不想再碰上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向他指手画脚的事。 荀彧点头道:“诚所愿也!义浩啊,先前你给我的竹简与图样,这图样还好,我都能看得懂,只是这竹简……义浩,我奉劝你一句话,你若得闲不妨多习练习练字体。你给我的竹简我当时硬是没能看懂几个字!你好歹也当过奉孝近一年的书吏,怎么什么都见成长了,就是这字迹不见成长?” “……”6仁心说这毛笔竹简我一直都适应不了有什么办法?在羊皮上画图反而还好些,因为画图用的是石墨棒。 趿上草鞋领着荀彧去田地中巡视。只是才走出没几步,忽然一阵恶臭传来,荀彧忙不迭的以袖捂鼻。稍一细看,见几个青壮正或推或拉的赶着一辆粪车经过,稍迟一些这几个青壮就把车上的两大桶“黄白之物”倾倒入了几亩稻田中央的大池之中。 荀彧微微色变:“义浩,这是何意!?” 6仁望了一眼道:是化粪池。等粪便酵数日之后,便是养育田苗的农家肥……” 荀彧双眼当场瞪得溜圆,指着化粪池惊道:居然用这些黄白带毒之物养田!?” “…是吧?怎么这些人连什么是农家肥都不知道!?得了,这回又有麻烦了!” (停了两天来着。前天是知道有事先打了招呼,可昨天却差点要了瓶子的半条命。这不马上就要开学了吗?瓶子的姐姐、姐夫工作忙没时间,结果帮外甥女办入学手续、买书包、买文具、买这个那个的任务就全落在了瓶子的身上……累得没话说啊!钱包还大幅度的缩了水半个月要用七毛一包的泡面当早餐了耻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五十五回 费尽口舌 “荀公,农有十肥,而这人粪乃是肥之……” 却说荀彧在看见6仁指挥屯田军用米田共作肥料的时候惊愕不已,6仁无奈之下又得翻找资料向荀彧开始解释。 荀彧怀疑着问道:“家有十肥?却是哪十肥?” 6仁翻找到了古代的农业资料,解释道:“所谓的十肥,一人粪,二畜粪,三绿肥,四渣粪,五骨粪,六皮粪,七物粪,八泥粪,九污粪,十矿粪。 “人畜粪便无需多说。绿肥又分生肥与死肥两种,生肥是指在合适的谷田中配种如苜蓿肥则将**的枯枝败叶置入田中…公可曾听过这样一句话叶岂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虽颇具诗意,却也能证明落地枯叶可为肥矣……”说到这里6仁心说我酸不酸啊?“更护花”的这两句诗都冒出来了。 荀彧微微点头道:“你这两句诗我从未听说过,不过感觉文辞颇美矣。此外彧旧日观书求学时,确有看到过以腐叶肥土的记载……”说到这里荀彧似乎来了些兴趣,接着问道:“那后七肥又是如何?” 6仁道:“渣粪指的是如榨取豆油或是磨出豆浆之后的豆渣这种可遗弃物;骨粪指的是将禽兽、蚌蛤的骨壳,或烧化、或碾磨成粉;皮粪指的是鸟兽皮毛;物粪多指早已**不可食用的残羹剩饭,或洗淘粟米、鱼之后的水,再就是谷壳、稻麦秸杆亦可为肥。至此的前七类可称为有机……”说到这儿6仁猛然住嘴,心说荀彧怎么可能会明白有机肥与无机肥之前的区别?还别说荀彧,6仁自己都有些搞不懂来着----映象中化学成绩一直都不怎么样。 不过荀彧听到这里早已是连连点头,只是看荀彧的神情似乎有那么此晕头转向外加云里雾里的:“接着说接着说,义浩你还有后三类未曾细说。另外听你言中之意,前七类与后三类似乎有着什么差别吧?” 6仁尴尬一笑,一边照本直读一边也在想些忽悠荀彧有机肥与无机肥之间差别的话:“泥粪指的是坑土、墙土、硝土、草木灰这些;污粪指的是阴沟、渠港、河底青污泥这些;矿粪指的是石灰、硫磺矾这些。这十类肥,前七类……(信口胡绉了)可利于禾苗生长,后三类则多利于土不失衡。荀公可知晓何谓轮耕?” 荀彧点头道:“彧就读《汜胜之》时曾有读到过。轮耕之术,即隔年停耕不种谷物以复地力,意在不竭地力、不使其由沃变瘠……义浩你所言及的后三类肥尽为属土之物,莫不是将这后三类肥施之于土可复地力?” 6仁急忙大点其头:“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差不多个屁!6仁还搞不懂这个呢。 荀彧又望向那边的化粪池,点头沉吟道:“看来到是荀孤陋寡闻了。义浩,今日你我经此一谈,彧深感于农事一业,你胸中所学旁人远不能及也!你且安心,于元让之屯彧定会全力为你周旋,好让你能安心以正法屯田耕种……义浩,我对你有信心,你也别让我失望。与元让之赌,你一定要赢得漂漂亮亮!” 6仁松了口气,忍不住伸手去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心说还好这是荀彧,会认真的听他说话解释。要是换作不懂这些的夏候敦、韩浩,指不定又得闹出多少事来。当下又领着荀彧一处一处的巡视、解说过去,像稻田中的拉绳打节是为了标明插秧的位置好保证秧苗之间的距离,水车的翻斗是如何借用水流动力使其自动运作,还有人力能抽调出来时又要如何挖渠引水…… 不都说“狮屎胜于熊便是事实胜于雄辩……荀彧其实一开始也真有些放心不下6仁的种稻方法,但他没像夏候敦、韩浩那样一见不对劲就大脾气,相反耐着性子听6仁详细的解说之下,对6仁的方法也变得越来越有信心。特别是在见到6仁的营屯有那么多体弱妇人,却能在6仁的合理分工之下各司其职、不误农时的情况时,荀彧心中对6仁的评价不由得也变得高上了许多。 这一巡就巡到了差不多下午五点多,也就是到了吃小食晚饭的时间。6仁见天色将暗,屯田军也在6续收队回营,便邀荀彧在这里吃过晚饭再回鄄城不迟。荀彧自然欣然应允,跟着6仁、李典来到了中军大帐。等到婉儿奉上饭食,荀彧也不免大吃一惊这短短几个月中婉儿的变化之大,一向于人前严谨的他也忍不住在婉儿退出帐去之后,和6仁开了个“难怪元让不要金玉丝帛,却要你家婉儿”的玩笑。不过这个玩笑却让6仁的脸当场拉得老长。 虽然说这只是个小插曲,荀彧看在眼里,心中却想起了当日6仁在曹府外要婉儿上车时,郭嘉对他说的话,心中暗想道:“回头得去劝劝元让别对这个婉儿动什么念头才是……今日的一番试探下来,我觉这个6义浩胸中怀才却总是深藏不露,是个难得的人才。只是以他的心性,寻常方法是留不住他的。奉孝说得对,想留住这种人才,就得让他心中有所牵挂,而现在看来,这个婉儿就是6仁的牵挂。如果婉儿真出了什么事,只怕6仁会在一怒之下弃官而去吧?” 吃吃谈谈间,一顿便饭也就这么吃完了。碗筷什么的撤下,荀彧也正准备起身告辞,却觉李典向6仁比了个手势,而6仁则点了点头。荀彧不知其意却又不好过问,稍作思索便决定先假装出寨,走出几步之后再杀个回马枪,看看6仁和李典这是想干什么。 不说荀彧假装离去,且说过不多时婉儿再次入帐,手中却拿着两支长笛。6仁抽出了那支稍显破旧的向婉儿笑了笑,扭头向刚刚去外面转了一圈回来入帐的李典道:“荀公已经去远了吧?” 李典点头回应道:“已经离寨很远了。6兄,你为什么不邀荀公再看看你这……” 6仁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荀公为人严谨,虽不似元让、韩浩那般冲动,但真要是看见我做这种事,指不定会怎么责罚于我。罢了,大家都到齐了吧?” 李典接着点头。于是乎,6仁便领着李典、婉儿,还有几个贴身侍卫去往营寨中央的大空地。到了那里时,他这里的整个屯田军几乎全都坐在那里,人群中只有几片小小的空地。而在人群的正中央,有留出一圈比较大的空地。此外,虽然是两千人坐在一处,却静悄悄的没有什么人言声息。 6仁与婉儿、李典轻车熟路的走到了正中央的空地,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甩了个响指,当下又有几个男女自人群中站了起来,各自站到人群中其他的几片小空地中。6仁见各人就位,微笑着点了点头,再向身边的婉儿使了个眼色。婉儿会意,与6仁一同把长笛凑到了唇边。再看其他几个站在空地中的人,也一齐举起了手中的长笛…… 悠扬柔美的《凤歌青天》由6仁与婉儿一同起了音,稍迟一些其他数人也附合着旋律一同吹奏了起来。这抒情的笛乐声在屯田军众间飘荡,很多的屯田军士都微微的闭上了双眼,或无声击掌,或无声吟唱……都是无声的,因为他们怕自己的声音会破坏掉这能让他们身心得以放松,能让他们心情变得平静的旋律。 再看这黄昏夕阳之下,人群正中央吹奏着长笛的6仁与婉儿。不知何时他们二人已经背靠着背,都闭上双目用心吹奏着长笛。婉儿的头稍稍低下了几分,任凭夕风吹舞起她的秀与衣袖,远远望去说不出的柔美动人。此外另外数人的笛乐水平其实不怎么样,只能算作照板硬吹,真正旋律的配合与弦接最好的,就是在6仁与婉儿这里。每当一人气尽将要换息之时,另外一人的笛声便会如天衣无缝一般的弦接而上……太多的修饰词汇说得并无甚意义,只知道离6仁与婉儿最近的这一圈人都早已听得如醉如痴,像盘起双腿坐在那里的李典都在轻轻的摇头晃脑…… 《凤歌青天平乐》,《清平乐》再转到稍显欢快的《玉水明沙》,《玉水明沙》之后再转《晨晓熙风》……一连十数曲悠扬柔和的笛乐之后,最后是一曲欢快的《少年行》收尾。等到曲终时,6仁与婉儿一同放下手中长笛,各自环视了一圈周围意犹未尽,尚不愿起身离去的屯田军众,再各自相对一笑。 6仁上前两步,拍醒李典笑道:“好了,天都黑了,让大家都早点回帐休息吧。明天还要接着用心耕种的。” 李典回过神来,急忙起身向身边的小校官们下令,引领各自的麾下回帐去休息。等到屯田军众恋恋不舍的缓缓散去,6仁忍不住伸手去捏婉儿秀气的鼻尖,笑道:“今天吹得非常好嘛!只是有几处你都抢了去,我都差点没接上。” 婉儿有些羞涩的低下头轻声道:“一时吹奏得忘情,请主上勿要责怪婉儿。” 李典这时下完军令回来,笑道:“6兄,你这以乐……” 忽突那边有人击掌笑道:“以威齐众,以乐安民,义浩此法真妙不可言也!数曾听奉孝言及义浩颇晓音律,笛乐自成一派,今日一闻,果然名不虚传也!” 彧!?他怎么转回来了!?”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顺便通知一下,瓶子在挖新坑……) 卷一 第五十六回 几许差异 天色已暗,中军大帐。 大帐之中,荀彧正笑而抚须,饶有兴致的望着对面的6仁、李典,还有怯生生的坐在6仁身边的婉儿。许久过去,荀彧忽然轻声笑道:“义浩,你身为统众屯田的上位之人,却亲领侍婢为下众引笛为娱。虽有安抚众人之意,只是这也太不成体统了些吧?” 6仁回望了荀彧数眼,又扭头看看婉儿、望望李典,接着低下头思索了片刻便猛然抬头向荀彧破罐子破摔外加大倒苦水:“荀公既然问起,那也就容我直说了吧。当初荀公能聚起这两千人众给我的确实属不易,且青壮不足权以妇人以补之,末了让曼成给我卷书信让我体谅……荀公,你把这样的一屯人马交给我,你或许就已经完事了,可你知道这近月以来,我与曼成为了治理好这屯人马花费了多少心力?” 荀彧望了眼李典,见李典听到6仁的话之后也在微微点头,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点数,但还是向6仁接着问道:“义浩此言何意?” 6仁道:“荀公,这屯田营里的两千人众,除去那几百旧日曾由我统属的丘军之外,其余的人丁都是荀公临时强征来的流民吧?” “确实如此。” “这些流民往日里为求生计逃荒至此,尚未得安身立命之举便被强征而来。未知官家之意,其心又何以得安?初时因畏于官威兵势,自然能稍从将令,但若一直以兵威军令强压,其心不乐之下必生变故。我认为治民当宽松有度,彼即能暂奉军令而为,就当适时予以安抚以定其心。我知道我和曼成每日黄昏时分为人众吹笛奏乐以娱其心的事是有失官仪,可是我与曼成统领着这样的一班其心不安的人众,若不放下官仪设法抚慰众心,令其安心屯田务农,若营中生出变故岂不反而误了大事?数岁灾荒连年乏谷,眼下还有什么事能比劝民众安心务农以复农桑,不再令旧日人相食的惨事生更重要?这些所谓的官仪小节,权且扔下不管又有何妨?” 这个可不是6仁在随口胡说八道,亦或是在为自己带着婉儿的“作秀”找什么借口。历史上曹操在施行屯田制的初期,因为所谓的“慕民”其实很多都带着较大强制性,逃兵逃民什么的事可不在少数,后来是袁涣建议曹操说“夫民安土重迁,不可卒变,易以顺行,难以逆动,宜顺其意,乐之者乃取,不欲者勿强”,也就是让曹操不要强行让民众迁离本土太远,而在就近或是其本土所在用民屯方式进行屯田,这样才让情况好了很多。现在6仁带的这支屯田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几乎都是背井离乡的人,6仁如果不找些能让民众安心的方法出来并加以实施,诂计他的屯田军就离炸营逃亡不远了。 荀彧捋须沉默了片刻,忽然用力击掌放声大笑道:得好!自古能成事者都当适时而动,知晓变通之数而不拘泥于小节!义浩,其实我并没有责怪于你之意,你麾下的屯田人众难以治理我又何尝不知?只是我想不到你竟会用出以音律娱民而安抚众心之法,而且看起来收效极佳……义浩,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到此法的?似你这取用之法,彧根本就闻所未闻!” 6仁皱起眉头又撇了撇嘴道:“实不相瞒,我也是无意中才现的。记得那是在十数日之前,也就是我和韩元嗣为屯田一事争执之后,因为心中烦燥之下,就让婉儿轻抒一曲帮我宁一宁神。可就在婉儿的一曲过后……我的卧帐栅外就远远的围满了人。我当时微觉惊呀之下又让婉儿多奏了数曲,而曲起时竟无一人开声出言,都只是在静静的聆听。也就在那时我突然有所感悟,就是繁复劳心、动辄就万字千言的淳淳教诲,可能在许多时候并不及中无一字的音律更能令人心境舒缓安宁。”还有一些现代心理学上的话6仁没有说,那就是正常人在心理上都需要有一个寄托的,不然就会觉得空虚难耐。而在现代社会中,仅仅是因为内心空虚而去追求犯罪时的那份刺激感的案例也不在少数。 荀彧点头道:“的确,我方才暗中听你与众人的合奏之乐,确有宁心安神,能令人心境渐宽之韵。而众人归帐休息时脸上也都尽皆带着喜悦饱足之色……义浩,你也不必担心太多。你心中想做之事就放胆去做吧。若是元让、元嗣再因这一类的琐事上书非议,我会帮你挡下来的。不过我也有言在先,你如何行事、如何不治行检自是无妨,但你千万不可放任过度而误却公事。” 6仁拱手一礼道:“这个自然,还请荀公安心便是。” 荀彧回了一礼便缓缓起身,看样子是准备走了,不过在起身时荀彧又细细的望了6仁一阵,最后只是轻轻点头慢步出帐。 6仁望了眼帐外的漆黑天色便唤道:“荀公,此刻天色已晚,不如就请荀公在寨中暂歇一晚如何?要不我让曼成抽调些侍卫护送荀公回鄄城?” 荀彧回身笑道:“不必不必,你安排个船工给我,送我过河去元让屯中便可。” “啊!?” 荀彧笑道:“6义浩,你与元让的屯田之赌,已经连我都牵扯进去了。为了使你们都能安心屯田,我也只有多劳累一番了……这是我现在身为仲裁之人,不能入局一博,不然我还真想押个黄金百两在你的身上。” “……荀公说笑了。” 安排船工的事有李典去办。不多时李典回来,与6仁、婉儿面面相觑了许久,最后开口问道:“6兄,你看这今日之事……” 6仁摇了摇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荀公看来是很支持我的了,我们以后安心耕种便是。不过我现在只想说一个字----累啊!!” ------------ 自荀彧亲自出面调解之后,6仁与夏候敦的两处屯田营各依其法各自耕种,总算是能不再争执什么的相安无事。此外,夏候敦主要的职责是镇守范县,屯田只能算是额外之事,所以夏候敦是把统领屯田的任务交给了韩浩来打理。中间韩浩又来过6仁这里一趟,不过不是来吵架的,而是来向6仁讨要稻种。当然韩浩说话也不会客气,别人来求取点什么东西至少说话还会客气些,韩浩则直接就是一句“即为赌赛,自当务求公平。两屯相赛种稻,亦当谷种相同”甩过去,硬是把6仁给说得没脾气。不过还好,韩浩之后就派人送来了几十头牛马,算是稍稍的弥补一下双方的劳力差距。每每想起这一节,6仁不由得会去相信夏候敦与韩浩的确是正大光明的人,不会暗中玩什么小花招。 转眼间就是一个月过去,到了春三月中。预定的田已开尽,部分青壮劳力也得以抽调出来挖掘修建灌输设施。而如插秧、分辩秧苗杂草的区别并拔除杂草这一类的事,6仁也教会了不少人,到现在终于能不再天天下田亲种。于是乎每日里主要就是和李典一起在营中巡视,或劝慰或指导的,人也相对前一阵子轻松了许多。 某日,韩浩差人过来提议双方各自去对方的屯田区域中检视一下,赌约中不也有双方都可以去对方的田中监督以防出千的一条吗?6仁自然满口应允,次日便相约同时过河,李典引着韩浩,韩浩的副手领着6仁各自检视。 各自去对方的田间巡视了一天之后,6仁回到了帐中。当李典入帐向6仁问询韩浩那边的情况如何时,6仁只是紧紧的皱起了眉头沉吟道:“看田亩作物,韩浩确实做得不错,他的农田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我在彼屯的时候,总是有一种很莫名其妙、很压抑……反正是说不出来的感觉。现在仔细回想一下,好像我在彼屯中人们的脸上看不到半分的笑意……这个韩元嗣,治理屯营是不是用法太严了?” 李典有些不解其意,甚至6仁自己都说不清楚,只是在心里有一份不安的感觉。想了想走出大帐,和李典一同登上了望台再次望向彼屯。看了许久,6仁忽然向李典吩咐道:“曼成,我们屯营那时是订下了两百守备军兵的吧?你马上再去追加一百人……反正现在将入农闲,这一百人我们调得出来。” “为何!?” 6仁默然中摇了摇头道:“我说不清楚,这只是我的一种感觉……今日去彼屯巡视了这一圈下来,我总感觉韩元嗣的营中很可能不日就会出事……希望这只是我的错觉。”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五十七回 放胆一试 自6仁那一日从韩浩营中巡视归来,两屯人马耕种依旧。但是每当6仁与李典站到高处眺望彼屯时,哪怕只是远远的眺望过去,6仁哪种不安的压抑感就会涌上心头。而到后几日,就连李典也渐渐感觉到了韩浩屯中那几分隐隐约约的不对劲。二人有心想过河一趟再仔细看看,可是碍着赌约上的规定,却又不好出面。而到现在,李典已不用6仁提醒都已再次加强了己屯的警戒以防生变。 终于在这一日的深夜…… “!!怎么回事!?”本在卧帐中酣睡的6仁突然被一阵嘈杂之声给惊醒。急忙翻身下榻快步出帐,辩明音源举目望去,见河那边的韩浩军屯中人影晃动、惊慌之声四起,早已乱成了一团,就差没有火光冲天了。 因为离得较远又是黑夜,6仁也看得不是很清楚,急忙回帐随手扯上衣服勾在肘下,再快步登上了望台。一边胡乱的穿着衣服,一边凝神细看。借着彼营中时明时暗的火光,6仁有看见不少人慌乱不堪的在营中四处乱窜,而这一类人到底是想跑去哪里也不知道,简直就是如梦游一般在乱跑;另外还有一部分人见也不管周围的人是谁,几乎是见人就打,简直就像是了疯一般的无法理喻…… 稍迟一些,李典也赶到了6仁的身边观望彼屯。望了片刻,李典的双眉拧到了一处,向6仁问道:“6兄,彼屯这是……出了什么事?是被贼人劫寨,还是有人故意生乱?” “……”6仁沉默了片刻才叹了口气道:“不是被贼人劫寨,也不是有人故意生乱……这还真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韩浩的营中……这是炸营了!” “炸营!?”李典当即脸色大变。 6仁接着道:“前些天我去彼屯巡视的时候就感觉不太对劲,只是当时还不怎么说得清楚不对劲在什么地方,只觉得韩元嗣管理营屯有些严得过了头。现在看来是韩元嗣过度执着于以严法治军,却不知对这些强征来的百姓要适当的予以抚慰以安其心……他就不知道人的神经是不能一直绷得太紧的吗!?” 李典糊湖了:“6兄,何谓神经不能一直崩得太紧啊?” “……我晕!”在这个当口上6仁被闹了个哭笑不得,想了想向李典解释道:“人的心绪就像一张弓,你拼命的去把这张弓拉满却不知放箭出去或松下弦,那这张弓最后只能是弓折弦断。现在彼屯人众之心,就是弓折弦断了……所谓的炸营,不就是因为士卒人心一直紧张过度却不得松懈,长久压抑之下引出的变故吗?自古以来善于治军者,都该知道适时让士卒的去放松一下的,怎么韩元嗣却…了不说了。”心说怎么曹操口中这位“孤岂可无护军”的韩浩就这水平?该不会就是因为治军太严才被曹操看中的吧? 李典又望了望河那边混乱不堪的营盘,皱了皱眉头道:“我等虽与元让、元嗣曾各有争执而不睦,但终归是自家兵马不容不救。6兄且在这里守着,我带两百人过河去往镇彼屯……” 方欲转身下台,6仁急唤道:“曼成你给我回来!” 李典愕然问道:“6兄这是何意?难道6兄因往日争执还积怒于胸,今见彼屯大乱而不欲救乎?” “……”6仁无语了,过了半晌才叉着腰摇头道:“曼成你觉得我像是那号人吗?”(画外音像!) 李典道:“那6兄你为何要阻止我?” 6仁道:“你先想想我的营屯的状况行不行?我们营屯中的正规军士只有五百人,而我们为了屯田已使其中大半有数月未执刀枪,真正能派上用场的也就那两百日常警戒的士卒。就这两百来人的你带了过去,那我们营屯又怎么办?别忘了彼屯尽是青壮男丁,可我们营里有大半都是无力妇人!万一彼屯中的慌乱之人渡河来此生乱,我们营中无军兵保守之下不也和对面一样会被带乱了吗?” 李典吸了口凉气,再回身细看自己这边的营盘,确实已经有不少不明就里的人看到河对面的情形已经有些焦燥不安的样子了。想了想急忙传令全营道:“彼营炸营,非吾营之事,吾营众人切不可自乱!传令全营尽皆安坐,巡警营三百士卒两百护营,一百往赴河岸警戒,但有彼营渡河者尽皆拿下,切不可令其入吾营生乱!!” 有李典的喝令与巡警士卒的保护行动,6仁营屯人众顿时安心了不少。6仁见状心中暗暗赞许李典的行动能力不错,只是当他望见营中安坐的人们脸上仍带着几分焦燥时仍不免皱了皱眉头,稍作思索便疾奔回卧帐去取他放在榻前的长笛。再出帐时正遇上两个侍卫护着婉儿来到他的面前。 “主上,你这是……这河对面与我们屯是怎么了啊?”此刻的婉儿有些花容失色,但看见6仁时脸上的那份关切之色却也是一望便知。 6仁道:“婉儿你来得正好回帐去取你的长笛。彼屯人众不堪重负之下炸了营,搞不好会波及到我们营屯。现在大家都暂时安坐在那边,你马上去取长笛赶去吹奏,好安抚众心以免自屯生乱!” 婉儿慌忙的应了一声,一路小跑的赶回帐去取来长笛,再与6仁赶回众人所在之处。一赶回来,6仁马上下令平时合奏的乐工都去取来长笛,自己则带着婉儿先起了音,至于李典则带着一百士卒去河边警戒了。 刚开始的时候婉儿还有些傻楞楞的不知所措,必竟婉儿只是个柔弱的女孩子,又哪里碰到过这种场面?所以第一曲的前半曲完全是6仁在独奏。等到6仁真正把音带起来时,婉儿望了望身边用心吹奏的6仁,稍稍的咬了咬嘴唇,轻轻的靠到了6仁的背上。借着6仁脊背上的几份暖意,婉儿微闭上双眼,长笛也凑到了唇边,在6仁将要换息处弦接了上去。 再稍迟一些,那些个乐工也都相继赶了回来,见6仁与婉儿如此这般,他们自然也不用多说,各自引笛合音。当这悠扬平缓的笛乐声在整个6仁营屯众人的耳边响起,又眼见到各执兵器小心的守护在众人的周围时,众人方才望见彼屯炸营时的几分焦燥心情也渐渐的平缓了下去。 却说6仁吹奏了一阵,睁开双眼望见众人都已经真正的安定了下来,自己稍稍的点了点头,用手肘轻轻顶了婉儿一下,比了个让婉儿带着乐工继续吹奏,自己去河边看看的手势。婉儿会意之下吹奏依旧,6仁则一边吹着长笛,一边向河岸缓步走去。 人未至笛音先至,守着河岸的李典知道是6仁过来了。等6仁放下长笛向李典问及时,李典只是随手一指道:“有三十几个人渡河过来,都已被我拿下了。是不是……”比了个手势。 6仁连忙摆手道:“别别别,我看他们也不像是有心要生乱。再说他们必竟是元让屯中之人,我们就这么斩了回头也不好说话。” 李典稍稍点头,6仁来到几个被绑缚住的人面前问道:“我是此间营屯的典农校尉6仁6义浩。我且问你们,你们为什么要在营中生乱?” 被绑住的几个人各自摇头,却无一人说话。看那神情应该是他们自己都搞不清楚怎么回事。6仁见状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先前的推断是对的。再细看了几眼这些人惊慌却又茫茫然的神色,6仁想了片刻之后,又把手中长笛凑到了嘴边…… 悠扬的笛声再次响起,与营中的旋律相辅相成,而这柔和抒情的曲乐……只是两曲过去,6仁再望向那些被绑之人,见他们的神情已经在归于平静。再望向河那边仍然混乱不堪的营盘,6仁心中突然有了个很大胆的想法。 “我这里抽不出人来去镇压,可又不能真的看着不管。看来我今天得当一回林明美知道林明美的朋友请去翻找一部八十年代的老卡通经典《时空要塞·可有记起爱》对不对,林明美是女的,我是男的……那就是当一回热气巴撒拉!” 一念至此6仁马上向李典吩咐道:““曼成,给这些人松绑,着人送去营中另置暂坐之处……让他们也静静的听一听婉儿那边的曲乐。他们并不是有心生乱,需要的只是一点抚慰而已。” 李典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按6仁说的做,安排了个什长去办了。再看6仁唤过了一个船工,自己仅仅带着两个卫士就上了船,那意思竟然是就想这样过去!李典见状大吃一惊,刚想上前劝阻,6仁就冲李典笑了笑,很随意的摆了摆手道:“不必担心,我心里有数,不会乱来的。你照看好河岸就是了。” “可是6兄……” 6仁没理会李典,吩咐船工动桨开船。船动时,6仁深深的吸了口气,把长笛凑到了嘴边,那悠扬的笛声就这样在河畔响起……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五十八回 一曲定营 河北岸,是人影闪动、混乱不堪的屯田营盘。知悉己营炸营的韩浩,此刻正带领着少数几个近卫侍从努力的想把营中的警戒人员给集中起来,好镇压住炸营的营盘。可是他的全营上下早就已经完全乱了套,日常的武装警戒人员也有不少混入了炸营的人众当中,单凭韩洁身边的这几个人根本就无法集合士卒,而士卒无法集中起来的话,你韩浩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只凭着八、九号人就喝止住全营上下两千多人,更何况这还是人人都混乱不堪的炸营? 现在的韩浩只能带着近卫暂且退到寨门那块地方,一面小心的保守好自己,另一面急差二人去抢了两匹军马出营,赶去向范县的夏候敦求救。眼望着自己的屯田营盘乱成这样无法收拾,韩浩人在激愤中却也只能暗中叹息。 有侍从建议韩浩暂且渡河,先去6仁的营中求救,韩浩听了之后摇头叹道:“日前我往观彼屯,彼屯虚实吾心中知晓。彼屯人众有近半妇人,被甲执戈者甚少。今日吾营生乱,彼屯要据守河岸不令吾营生乱者再乱彼营,又要加紧巡营以防彼屯自乱,他自己的人马都有些捉补襟见肘,哪里还能抽调出人马来助我?今日吾营炸营,彼屯虽与我营只相隔一河,但本身并无余力,我又素与6义浩不和,而且以吾观6义浩之为人……今日之事,彼能自营不乱就已是大功一件,他又哪里还会理会吾营如何乎!?” 众皆无语。都知道6仁与韩浩之间的关系那是相当的差,站在一般人的角度上来看,6仁这会儿能不幸灾乐祸……或者应该说没火上浇油就已经不错了,还真能指望6仁带兵来救?再者就像韩浩说的,6仁自己也就那两百人,真要是带了人过来,只怕这里还没镇住,那边自己的营盘反倒会乱掉。与其两个营屯都乱掉,到不如全力保住一屯来得更实际一些。 想是这么想,但也总有人会气不过开骂。骂的不外乎什么6仁小肚鸡肠啦、见死不救之类的。韩浩听见之后也很想骂6仁几句,可是碍着面子他骂不出口,自己刚才不还说6仁也有6仁的难处吗?要骂也只能在心里面骂了。 带领着身边的几个近卫尽可能的避开营中的混乱,韩浩主侍缓缓的挪动到了将近河岸的地方。到了这里,韩浩忍不住向南岸眺望,隐约能望见河岸那里有士卒在巡逻,而6仁的营中也非常的安定,显然并没有被他这里的炸营给波及到。不管韩浩之前怎么看不起6仁,现在却也不由得心中暗叹道:“人不可貌像,海不可斗量!这6仁虽然心性奸猾,但治营理屯之能确实在我之上……想不通,我真的想不通!都是一样的人马,为什么他能治理得那么好、那么安定,我以正法而治却落得下炸营的下场!我究竟过在何处!?” 心有不甘间韩浩重重的顿了几下足,一向治军极严的他知道这次炸营之后等待着他的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再次向6仁安宁的营盘眺望了数眼,韩浩长叹了一口气,心中所想之事却有些让人不知该如何去说了:“6仁啊6仁,我知你军无余力前来助我,可你硬是能一个人都不派出来!你哪怕只派出几十个人过来虚张一下声势,我韩浩都会对你感激不尽的!”这什么心理这是? 正苦恼激愤间,忽有侍从竖起了耳朵呀然道:“都尉,河中央好像有笛声传过来……” 得侍卫提醒,韩浩也马上凝神屏气的竖起了耳朵。果然,河中央是有清亮的笛声传来,而旋律中也带着平静与柔和。只是韩浩在心烦意乱之下,不怎么听得出来。顺着笛声的方向仔神寻找,很快韩浩就现了站在船头的6仁。只是这一看之下,韩浩的鼻子都差点没气歪了过去:“好你个6义浩!吾营生乱,你不来救我到也罢了,现在却在船头引笛奏曲!这这这……这不是在嘲弄于我吗?”汗一个,这还真是什么人就有什么人的想法。6仁要是听见韩浩的这番话诂计也会气背过气去。 ------------ 韩浩是怎么想的不理他,6仁当然不是如韩浩所想的那样在兴灾乐祸。此刻的6仁只是想试着用平缓柔和的音乐去让混乱不堪的韩浩营屯中人渐渐的平静下来。可是对面是炸营,那声音可不是一般的吵,6仁就一支长笛,按平时的吹法那笛声是会完全被人声给淹没的。所以现在6仁是用尽全力的在吹,为的也只是想让笛声更加响亮一点而已。没办法,6仁可不是什么武侠小说中的内家高手,不然催动内力去吹奏长笛,彼营再吵也无法淹没他的笛声。比如《射雕英雄传》中的黄药师…… 一开始6仁也担心就这么过去会被卷入混乱之中,所以是让船工先把船划到河心的位置,他在那里吹奏就可以避开混乱的人群。可是用尽全力的吹着吹着,6仁身上的汗都下来了,但仍感觉没有影响到对面一星半点,因为对面必竟太吵太乱了。想了想6仁便吩咐船工把船一点一点的划近,但也不要急着靠岸,先让自己的笛声飘过去试试再说。如果确实有用,能让河岸附近的混乱人群都安静下来,6仁再考虑一下上岸入营的事----说实话,这方法行不行6仁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只能尽可能小心一点的慢慢来,6仁也不想因为这种有些不切实际的事把自己的人身安全给搭进去。 船在一点点的驶近彼岸,6仁的笛声也终于能让许多人听到了。说来也怪,这平缓柔和的笛乐声在那些混乱不堪的人的耳边响起的时候,很多人就有如被催眠了一般。原本在四处乱跑的不再乱跑,原本见人就打的人也缓缓的放下了高举着的拳头……特别是在靠近河岸能听笛声听得比较清楚的那一带,许多心慌意乱准备胡乱渡河的人都停下了脚步,傻傻的或站或坐,神情都带着几分痴呆的望向河中。 6仁望见这般情形,心中也渐渐的有了些底。或许就像他推断的那样,这种炸营本来就是人们心底不堪重负之下的一种近乎于疯狂、梦游般的表现,而要应对这种情况,武力镇压或是好言劝慰不见得能有效,比较好的解决方法就是让人们的心情得到舒缓,让神智不清的人们渐渐的清醒过来。而自己几近荒唐的想法,现在看来的确收到了不错的效果。 又过了一会儿,6仁看见在河边静静坐下的人已经越来越多,暗中咬了咬牙,点头示意船工把船靠岸。这一下船工固然吓得不轻,就连两个卫士也都想上前劝6仁不要上岸。6仁一边吹着长笛一边向卫士摇了摇头,仍旧示意船工把船划过去。等到小船靠岸,6仁踏上土地,两个卫士紧张之下如临大敌一般的想抽刀护在6仁的身侧,6仁却用闪身挡住了两个卫士,再次向他们轻轻摇头----好不容易才让混乱的人们安静下来了一些,6仁不想因为卫士太紧张的举动再度刺激到这些人。 笛声依旧中,6仁缓步步入人群之中。每每低头环视四周与谁的目光相交,6仁便会尽可能的递过去一个平静的微笑。现在的6仁心中再清楚不过,身边的这些人心底需要的就是一份平静的抚慰而已。 韩浩的营盘中还混乱着,这也使6仁不敢走快上一点,只能一边尽力维持旋律不乱,一边一点一点的向前挪动。又过了一会儿,6仁忽然查觉到他的身后已经跟上了不少人,而且还有些人自觉的护到了他的身前,而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尽可能的一点声音都不出…… “现在应该可以了吧?那我再走近一些,试着让笛声飘进营寨里去!!” 有了这些人在身边壮胆,6仁的胆子放大了许多,脚步也快上了几分,而6仁尽力吹奏出的平缓柔和的笛声一直没有中断过……只是实话实说,现在的6仁很累、很累! 却说那边的韩浩看见这般情形已经有些傻了眼。能不傻眼吗?自己拼命想集合人马去做却没能做到的事,6仁只是凭着一支长笛就做到了!但韩浩心中所想的却是:“妖法!这肯定是6仁的妖法!以音律宁营,这不是妖法是什么!?亦或许……吾营今日炸营,就是他为求胜赌暗中施下的妖法不成!?要是让6仁知道,诂计就要对韩浩开扁了! 想是这么想,但自己的营盘能渐渐安静下来总归是件好事,韩浩也不敢上前打断6仁的笛乐声,怕6仁的笛声一断,营盘中又会再次混乱起来。因此韩浩只能在心有不甘之下,眼睁睁的望着6仁一边吹奏着长笛,一边引众缓步入营,而营中仍在混乱的人们,也在一点一点的安静下来,并徐徐的靠向6仁的人众这边…… ------------ 河南岸。 李典站在岸边,观望着6仁在北岸做的事,忍不住轻叹道:“以舒缓之音律而宁众,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6兄,你的心智、胆识,我李典敬服!” 一念至此,李典也不由得微闭上了双目,静静聆听起了己寨中飘来的旋律,脸上也挂上了几许微笑。正用心聆听间,忽然身边脚步轻响,却是婉儿来到李典的身边轻声问道:“李都尉,我家主上何在?” 李典睁开双眼向婉儿笑了笑,伸手一指河对岸:“6兄独自一人去往彼屯引笛安众去了。” 儿轻轻的惊呼了一声,连手中的长笛也掉落在了地上:危险了!主上他也太……” 李典轻轻摇头:“不必担心。你看那边,6兄已经凭一己之力安抚下了过半彼屯人众……刚才那边还很吵的,6兄的笛声还传不过来。可是现在那边已经安静了不少,6兄的笛身也能隐隐约约的传到这边来了…儿你不在营中安抚众人,怎么到河边来了?” 婉儿道:“营寨中有那些乐工交替吹奏已无大碍,先前送去的那几十个彼屯之人都已安睡。我一时放心不下主上,所以就过来看看……” 说着婉儿蹲下身去拾起长笛,站起身来时和李典一起用心聆听河对面6仁隐约的笛声。听了片刻,婉儿忽然俏脸微微变色,向李典急道:“不行了!音律有些乱,这是主上的气息要换不上来了!” 李典好歹也和6仁混了这么一阵,知道一点这方面的事,稍一思索脸色也有些变:“吾几忘却!6兄是一个人过去的,而在彼屯嘈杂之下唯有用尽全力吹奏,如此方能使笛声清亮,能令人于嘈杂声中听到。现在过去了这么久,6兄身体又不甚强壮,这气息是会有所不继!!” 婉儿急了:“李都尉,找个船工送婉儿过河去,让婉儿去帮主上续音!” 李典脸都绿了:“不行,你一介女流怎么能过去?万你你要是出了什么纰漏,回头却要我如何向6兄交待?依我看去寨去唤几个乐工来也就是了!” 婉儿急道:“李都尉你有所不知,那些乐工都是主上与婉儿教习的,时日尚短技艺未精,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在何时才能续上主上的音律啊!主上在河北岸以音律宁众,万一音律续得不对,只怕、只怕……” “这个……”李典不是很懂什么按宫引商,因此婉儿的话使李典有些犹豫了。 再看婉儿见李典还有些犹豫不决,忽然向李典跪了下来:“李都尉,婉儿求你了!婉儿只不过是一介侍婢,死不足惜,可我家主上身为典农校尉,肩负着曹公重任,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啊!而且主上对婉儿恩重如山,婉儿就算为主上一死又有何妨?” “……”李典沉默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弯腰扶起了婉儿道:“难怪6兄会那么钟爱于你,又总是会叫你傻丫头……你知不知道,你在6兄的心中绝不是一个侍婢那么简单?也罢,今日里你们主侍一曲定营,日后流传出去必是一段佳话。且容我李典也来沾几分光彩吧!船工何在!?” “小人在此!都尉有何吩咐?” 李典整了整装束,左手按剑,右手则取过了侍从手中的长枪,先登上小船便向婉儿道:“婉儿上船!我李典李曼成今日亲自为你护卫!!” “!谢李都尉!” 就在北岸营中,6仁正如婉儿所说的那样,人在一直尽力吹笛之下,早已经汗流浃背,气息也早已经有些换不上来。此刻的6仁不知有多么的想放下唇边长笛,然后拼命的粗喘上几口气。可是6仁不敢,因为韩浩的营盘还有混乱着的人,身边的人众似乎也只是处于一种被笛声暂时安抚下来的状态。万一他的笛声一停,很有可能这些人马上又会被仍在混乱中的人给带乱掉。因此6仁现在只能死撑着…… “妈的,我真***晕死了!好好的我一个人出这个头干嘛?早知如此我就不来了!要不带上几个乐工都好点啊!!” 眼见着又将要到换息之处,6仁却实在是再也提不上气来了。6仁心中都作好了一个打算,那就是万一没换上气来,马上就激**能强化状态先逃去河边再说……就是不知道人群突然乱起来的话,6仁有没有时间和力气去指点眉心了。因为不止是体能,6仁在这种环境之中,就连精神状态都已快接近极限! 忽然之间,河心当中又有一个清亮的笛声响起,几近完美的弦接上了6仁这边的旋律。比起6仁所吹奏的那舒缓柔和的旋律,这个笛声中还多带着几分关切与守望之情。 这清悠的笛声续上了6仁的音,周边人们的注意力也随之转移了过去,而6仁也得以喘息之机。因为不敢喘得太大声而破坏了这救命一般的笛声,6仁都是捂着嘴轻喘的。喘了一阵回过气来,6仁也听清楚了这笛声…… “是婉儿!营中只有婉儿能弦接上我的笛韵!!这傻丫头……” 想骂,但6仁舍不得骂。只是在微笑中下低下了头去,静静倾听婉儿的笛声旋律,心头渐渐涌上了阵阵暖流,人的精神也为之一振。而将到婉儿的换息之处,6仁轻轻的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把手中长笛凑到了唇边…… 笛鸣乐舞,相辅相成;或有千言万语,不及用心合奏一曲……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五十九回 些许余韵 天将平明 韩浩的屯田营盘已经完全安静了下来。响了一夜的笛声渐息,已经熬了一夜的6仁此刻实在是有些强撑不住到了地上,一边粗喘着气一边环视周围诸多席地安睡的人们,心中只有一句话:“真不容易啊! “主上……” 仁急忙向婉儿比了个禁声的手势,轻声道:“小点声!我们好不容易才把大家安抚下来,现在就让他们好好的睡上一觉吧。” 婉儿轻轻点头不再出声,但人在疲惫之下却也伸手去揉按双眼。6仁望了望婉儿布满血丝的双眼,还有神情中遮掩不住的疲惫,忍不住伸指轻轻捏了一下婉儿的鼻尖道:“傻丫头,累坏了吧?你也真是吓我吓得不轻啊,你在船上续音也就行了,干嘛非要也进到寨中来?” “……”这是婉儿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见到婉儿那副我见犹怜的样子,6仁既不愿也不忍心责备婉儿,只是曲指在婉儿的鼻梁上轻轻的刮了一下。 身旁脚步轻动,却是李典小心的按住甲胄,尽量不出声息的走到了6仁身旁:“6兄,我找到韩元嗣了。你是不是过去看看?” 6仁点点头,深吸了几口气之后这才缓缓站起身来。一扭头见跪坐在地上的婉儿因为太过疲惫有些站不起来,便伸出手去拉起了婉儿。婉儿才刚刚站起身,6仁忽然把手中的长笛递给了李典,自己一弯腰把婉儿横抱了起来。 “哎……” 婉儿与李典同时愕然,6仁马上就摇了摇头轻声道:“都别出声,别吵到大家……婉儿你身子骨本来就差,这一夜下来你身上哪还有力气?老老实实别乱动!” 主上……”此刻婉儿也说不清心里面是什么感觉,只能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一张俏脸也稍稍埋进了6仁的怀中。 一旁的李典见状也只能摇头笑笑,领着6仁小心的走出了人群。 河岸边上,韩浩正低着头坐在那里,身边则是几十个在营中安静下来后寻回来的士卒。过不多时6仁他们来到了韩浩的跟前,韩浩抬头望去时,见6仁竟然是横抱着婉儿过来的,脸色不由得大变,当即跳了起来就想开口,却被6仁抢先了一步道:“韩都尉,禁声!营中方宁不久,你如果现在就要和我争执,争执之声传入营去,只怕会激得众人心绪不宁,那炸营之事马上又会来一次。若是再来一次,我与婉儿就再无力镇住了。” “……”韩浩强行把刚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冷冷的望了6仁与6仁怀中的婉儿数眼,韩浩强压住怒火问道:“6校尉,韩浩斗胆问上一句,今日你用的是什么妖法,竟人摄人心魂!?” 法!?”6仁一听这词就被闹了个哭笑不得:“韩都尉,如果方才6仁吹奏的舒缓音律也算是妖法的话,那世间诸多喜好音律并精于此道者,岂不皆可称之为妖人?” “若非妖法,为何吾营炸营之时,我倾尽全力都喝止不住,你却只凭着一支长笛……还有她,还有她这妖女!” 6仁的眉头紧皱了起来,而6仁怀中的婉儿也挣扎了几下想下地,好不给6仁添什么麻烦,但稍一挣扎便被6仁紧紧抱住。再看6仁瞪住韩浩,语气也开始变得冰冷冰冷的:“韩都尉,你这算什么?己过已生,现在是想拖人下水,见不得别人比你活得好不成?” 此言何意!?”韩浩一听这话当场火冒三丈。 其实现在对韩浩的举止,不止6仁,就连李典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眼着着韩浩有想动手的意思,李典马上上前两步手按剑柄挡在了6仁的身前,对韩浩怒目而视。 6仁又瞪了韩浩数眼,接着道:“韩都尉,恕我直言,今日之事过本在你,而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何处吗?” “吾以军法治营,何过之有!?” 6仁道:“单凭你这句话就足见你尚未醒悟过来。韩都尉,你口口声声说以军法严令以治营,身无其过。可你却有没有想过,这里的屯田营众多数都只是些强征而来的流民百姓!彼为求生计流亡至此,心尚未安就遭强征之事,你平时不好言劝慰众心,却只是一味的用军法强令……说得好听点,你是用法甚严;说得难听点,你就是刑法暴虐!别说他们只是些寻常百姓,就算他们是一支百练精兵,不适时的加以抚慰,心弦不得舒缓之下,炸营也只是迟早的事!别忘了我的营屯人众和你的营屯差不了太多,而我每天都亲自引众引笛娱众,为的就是设法安抚其心,令众人可安心耕种。韩都尉,你只知严令而不知宽慰,这便是你错的地方。” 浩还真无言以对。仔细回想一下从带兵来这里到现在,韩浩尽顾着怎么管、怎么罚,好把军威给先竖立起来,但还就真没有做过什么安抚人心的事。想了想韩浩点头道:韩浩知错!可是你以音律定营之事又如何解释?若你说不清楚,那就是妖法!” 6仁对韩浩只能嗤之以鼻:“韩都尉,你懂音律吗?听你说出这种话,我就知道你不懂。音律之妙,非言语所能道得尽之事。乐至激昂者能令人痛哭流涕,而曲至轻缓者则能令人心如止水。今日此间炸营,乃众心于严法重压之下的不宁之故,我不过是带着婉儿过来吹奏上几曲轻缓之乐,设法让众人心境渐宁而已。如果你因为你自己心不能平,硬要说我用了什么妖法的话,我也拿你没办法。你大可上书曹公,说我是妖人便是了。不过我想此间详情真被曹公知晓的话,最后被斥责的人肯定是你。” 韩浩的脸色忽青忽白,总之要多难看有多难看。6仁扫了韩浩一眼,也实在不愿和这种认死理外加倔脾气的人多说什么。低头看了看怀中婉儿,见婉儿轻轻的打了个哈欠,双眼都快睁不开了却拼命的死撑着,忍不住柔声向婉儿道:“傻丫头别死撑着了,想睡就睡吧。不管谁说你,咱信不理他就是了。” 举步欲行,韩浩忽然又出声道:“6校尉,你身为统众之人,当严予律己,不可有失官仪!似你现在这般于众人面前怀抱妖……怀抱女侍亲昵无比,这成何体统!?” 6仁缓缓转身,又再次冷冷的瞪了韩浩数眼才回应道:“我就是这么个人,平时习惯了不治行检,也没什么官威官仪,做事只凭着自己心中的善恶之辨而行。说句心里话,我如果不是不想再看到如去年那种人民相食的事情再次生,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典农校尉我都不想当。我可以挂着我那时的丘中郎将的虚职,和我家婉儿寻一清静之所男耕女织清闲度日。虽然会清贫一些,但也好过在这里做点什么事就要被你这种所学不精且自以为是的人胡乱斥责!” 最后的这句话可真的说得不怎么客气了,把个韩浩给气的说不出话来。一旁的李典听着都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心说这6仁还真是不怕得罪人啊。为了避免6仁与韩浩之间这种小声的争执升级到大音量的口角再度引炸营事件,李典赶紧的轻拍6仁肩膀道:“好了6兄,孰是孰非争之无益。彼营既以安宁,我们也早些回营去吧…我纵然不乏,可婉儿姑娘的身体抵受不住啊。”李典这也是摸透了6仁的脾气,知道从婉儿这里来劝6仁比直接劝6仁本人要有效得多。 6仁又望了望怀中双眼已经轻轻合上的婉儿,不愿吵到婉儿之下向李典无声的点了点头,甩下韩浩不管向河岸边的小船走去。等到船至河心,李典回头望了望韩浩的营盘,忍不住轻声长叹道:“希望韩元嗣能听得进6兄的劝谏之言。” 婉儿在6仁的怀中已沉沉睡去,6仁也只是强撑着不让自己也跟着合上双眼而已。忽然间听到李典说出这样一句话,6仁摇摇头接上话道:“听得进又如何,听不进又能如何?韩浩如果能醒悟过来,对这些流民百姓能多加劝慰的话,这些个流民能有口饱饭吃、有个比较安定的环境,会安心屯田耕种的。我就怕这韩元嗣因为记恨于我,死也不知悔改。万一他炸营的事再来一次,我可真没把握能再像今天这样安抚住。老实说,这次能一曲定营,真是侥幸!” 李典微微一笑:“虽为侥幸之举,但必竟大功已成。而且依我之见,这一曲定营之事,能令6兄你名扬于世了。” 6仁笑道:“怎么,这样我也能出名?” 李典道:“一曲定营,乃古人之未有之事,若流传出去,6兄你想不出名都难矣!不止是6兄你,就连与你同奏的婉儿姑娘只怕都会芳名远播了。” 6仁闻言不由得扬了扬眉头,心中暗道:样也行啊?那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求票、求推荐、求收藏!) 下。大家都该知道《求生改》其实是上不了架的书,瓶子本身也只是作为一个存稿过渡期的作品来写。而瓶子手头的另一本新书《极品二世祖》已完成大纲,目前正在试着多存点稿再给小编们过目。至于《求生改》大家也不用担心会周一万八千字还是有的。再就是《草根天下》,诂计只能无限期押后了) 卷一 第六十回 以“才”动之 “启禀6校尉!折冲校尉夏候元让求见!” 6仁被卧帐外侍卫的声音给唤醒,费力的睁开双眼,极为不满的暗自嘀咕道:“有没有搞错?想要人命啊?昨天晚上我累了一夜,现在才睡了多久?好歹也让我好好的补一觉行不行?” 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让侍卫先把夏候敦请去中军大帐暂坐,自己这还得更衣洗漱是不是?只是才刚刚不情不愿的从榻上爬起来,外衣还没摸着呢,帐外侍卫突然急道:“将军,6校尉尚未起身,请随小人去大帐稍坐片刻……” “让开!!”这暴燥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夏候敦 6仁一楞神的功夫,夏候敦已经推开6仁的侍卫,撩开帐门进到帐中。二人你望着我、我盯着你的沉默了片刻,6仁不由得心中暗道:“有没有搞错?敦敦你是不是也太没有礼貌了点?论官职我是矮你半截,可你也不能这样横冲直撞的闯进我卧帐里来吧这副神情,多半敦敦又是来找我麻烦的。” 又互望了片刻,夏候敦脸上的几许怒意渐渐褪去。忽然间夏候敦向6仁一抱拳,接着便恭敬一礼道:“6校尉,适才敦心焦之下多有失礼之处,还望6校尉海涵!” 这变化来得有点突然,6仁当时就楞住了,心道:么这样?看来好像不是来找我麻烦的嘛……” 夏候敦接着道:“昨夜吾屯炸营生乱,几至不可收拾之局,多亏6校尉以奇计而救之。吾适才自范县带兵赶到时,见吾屯已宁,计点之下也并未有甚折损……6校尉此恩,不可不往谢之。6校尉,请受夏候敦一拜!” 什么想?还不赶紧上前扶?还真以为现在的6仁是有资格能让人大礼参拜的角色啊?这点自知之明咱路人一号还是有滴! 彼此间客套了几句,6仁也忙着先把衣服穿好再说。而夏候敦环视了一眼6仁的帐中并无他人,忍不住好奇的问道:“6校尉,你那侍婢婉儿为何没在帐中随侍左右?” 6仁这才睡了不到一个时辰,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听见问话便随口应道:“昨夜婉儿随我一同以音律抚营,也劳累了整整一夜,她一个女孩子家身体又不太好,哪里能吃得消?是我让她在己帐安睡,再吩咐旁人不要去惊扰她。” 夏候敦闻言有些错愕不已。再细看了一下6仁的帐中,见这卧帐里光书架就有四个,有两个书架上也差不多放满了竹简、羊皮之类的记载之物,而其余的就没什么特别的了。只是夏候敦明显的感觉到6仁的卧帐整洁是很整洁,但就是没有一丝半点的女香之气。想了想夏候敦试探着问道:“敢问6校尉,你与侍婢婉儿一向是分帐而眠的?” 6仁想也不想的就回应道:“是啊。我在鄄城的居所也是与婉儿各有各有卧房。” 夏候敦望见6仁那副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相,知道6仁没有说谎。只是这样一来,夏候敦就真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按他带兵赶到时从营屯中人口中得知的情形,6仁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力尽的婉儿登船离去,这种不治行检、放肆大胆的作风,很明显的在告诉旁人他与婉儿的关系很不一般,而这6仁就是个喜好女色的放浪之徒(其实本来就是)。当然主家随便弄个侍婢来侍寝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6仁最多也就是敢明目张胆的和侍婢有染罢了,只是当夏候敦真进到6仁的卧帐中,突然觉6仁并不是如他所想像的那么“荒淫不堪”的时候,那夏候敦对6仁为人的看法就会变得……很难说得清。反正此刻的夏候敦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6仁是个怪人,而且是很怪很怪的那种。 不过夏候敦不知道,6仁不是不想和婉儿要是因为婉儿今年才十六岁,一则年纪相对来说还小了点,二则婉儿的身体也一直不是很好,6仁是怕会伤到婉儿的身体才不得不暂时放过婉儿。要知道汉代可没有x一弄得婉儿怀了孕,不管是生下来还是拿掉,对婉儿的身体都有很不好的影响,闹不好还会留下病根。此外还有一条,那就是在接下来的四年里要是婉儿真的给6仁生下了一男半女,那到雪莉存够能源可以把6仁与婉儿接回现代的时候,那多一个人是不是又要多存点能源,结果时间又得往后拖呢?总之现在的6仁是在忍、强忍、拼命忍,实在忍受不了了,就干脆自个儿sy解决一下算了……还是那句话,6仁不想因为自己的**而害到柔弱的婉儿。 漱洗更衣已毕,6仁把夏候敦请到了中军大帐之中。稍迟一些,同样没有睡够觉,有些睡眼朦朦的李典也被请了来。接下来自然又是一番场面上的套话,不过在这些客套话中,6仁也明显感觉到夏候敦对自己的态度有不小的变化,至少至少没有像在之前那样谈不上几句就对6仁吹胡子瞪眼睛的,而且似乎还带着几分以前所没有的敬佩之意。 “哎呀……咱敦哥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对我的状态有这么大的转变?” 其实真说起来这也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在那个时代,你如果做出了什么很像样的事,肯定就会有人对你感到敬佩。夏候敦是很鲁莽,但鲁莽并不代表会不敬重人,以狂暴而闻名于世的张飞还“敬君子而不恤小人候敦掘出来的人才也有好几位,比较有名的例子就是夏候敦向曹操举荐典韦的事,而韩浩、史涣、田畴这种人们心中的二线角色就不多说了。6仁昨夜与婉儿用两支长笛就镇住了炸营,那在夏候敦的眼中6仁怎么说也是个奇人异士,在惊异与敬佩之下,对6仁的状态会有所转变也很正常的嘛。 看看也客套得差不多了,夏候敦面色忽然一正,向6仁拱手问道:“6校尉,敦今日来此除去为昨日安抚吾屯营一事道谢之外,亦另有他事想请教一二,还望6校尉能不啬赐教!” “哎哟,这么客气!?还真让我有点受宠若惊了!” 6仁心中暗笑,不过脸上也不敢表现出来,向夏候敦十分礼貌的还了一礼道:“元让将军有话只管问,6仁自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夏候敦道:“实不相瞒,自敦与6校尉立下屯田之赌,特意差韩元嗣来此举屯田之事。韩元嗣乃旧日敦用心举荐之人,敦亦深知元嗣治军之能,故而能安心任之。想你我二屯人众相差无几,多为逃荒流民,今日入寨时敦细观过6校尉之营,只觉得营屯清宁,屯田人众也尽有安宁之色,为何吾使韩元嗣治屯,却会落得个炸营的下场?是韩元嗣言过其实,还是失之法度,敦百思不得其解,故斗胆请教!” 6仁微微一怔:“我今晨归营之前不是向韩元嗣细数过他错在何处吗?怎么韩元嗣没有向将军诉说一二?” 夏候敦有些愤愤不平的道:“炸营生乱,过在主将治军无方,按律主当将韩元嗣处斩!念在众人求情之下,我打了他一百二十军棍,此刻正在帐中养伤。前前后后,韩元嗣除了向我服罪认罚之外,并无他言!” 6仁暗中一哆嗦,心道:韩浩一句分辩的话也不说?这么硬气?该不会是因为看我看不惯,所以就死不认错吧?你行,我佩服!一百二十军棍……诂计**都打烂了。” 低头思索了一阵,6仁觉得不应该把韩浩往坏里说。再怎么着,韩浩必竟是夏候敦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人物,别看夏候敦现在因为是在气头上对韩浩有些不满,但等气头一过去天晓得会怎么样呢?万一等夏候敦的气头过去了,回想起6仁这会儿说出的搬弄是非的话,说不定会给6仁以后的日了添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打定了主意,6仁又查阅芯片中的资料并筹措了一下用词,这才抬头向夏候敦解释道:“其实韩元嗣本身治军执法之能无可厚非。私以为韩元浩只犯了一个错,那就是没有搞清楚屯田耕种应属理民政事,而并非治军军务。” “恕敦鲁钝,并不甚解,还望6校尉能细说一二!” 没办法,6仁只能接着瞎白活,其实也就是把先前对韩浩说的话再向夏候敦重复了一遍,不外乎什么都是些临时强征来的流民,应该多抚慰、多开导,并且告诉流民们只要好好耕作就会有饱饭吃、有安定的环境生活,同时再适当的注意一下流民们的心理态况,让他们在耕作的劳累之余也能有点业余活动之类的来舒缓心情,不要单纯的以军法去强行压迫,最后闹出个“官逼民反”之类的。当然,6仁也没忘掉说几句“韩元嗣严于法纪长于治军,实为护军之才,然治民理政并非其所长”之类的话----得给韩浩、夏候敦留几分面子是不是? 这一番长篇大论下来,听得夏候敦是不住的“点头称善”,到6仁差不多把话说完时,夏候敦又来了个“离席拜谢”,再望向6仁的眼光可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想不到6校尉竟有如此过人之才识,实为世之逸才也!敦向日多有不敬之处,万望6校尉海涵!敦从兄孟德能得6校尉此等贤才为辅,真乃大幸也!6校尉,你我屯田赌约虽犹在,但敦已心知必输无疑!且到秋粮入仓之日,敦必于孟德面前全力举荐,不令6校尉在此间屈才!!” 刚才说得口干舌燥的6仁这会儿正在喝水,夏候敦的话差点没让6仁把喝到嘴里的水都给喷了出来。正猛咳间,夏候敦已经离席走到帐门前,忽然又转回身来向6仁恭身一拜道:“昨夜6校尉孤身安抚下吾营,此恩不容不谢,只是敦闻迅来得匆忙,不曾带有什么答谢之礼。且容敦暂归范县日之间必有几分薄礼奉上聊表谢意,介时还望6校尉能笑纳。敦告辞!” 6仁这还楞着呢,还是李典反应得快些,赶紧离席去送夏候敦。等到李典送完人回来,却望见6仁还傻楞楞的坐在那儿云里雾里的,一时间哑然唤道:“6兄、6兄!!” 6仁回过神来,回想了一下刚才的事,忍不住向李典问道:“曼成,我方才向元让说了什么惊世之论吗?怎么他……” 其实现在连李典看6仁的眼光都有点变了:“6兄,往日里我一直以为你治理屯田多有随性嬉闹之举,但经今日相谈,典方知6兄治政理民之干远胜于旁人!若6兄不以典为不才,典愿对6兄以师事之!” “……我囧!”6仁的脸皮引了n次的抽筋,哑然心道:“这叫什么事啊?好像我只是空谈了一些所谓的民政理论,而且还是半吊子的那种来着,这些人犯得着这样吗?再说理论归理论,对着相关资料空谈些理论我是还行,可真正实打实的去做,貌似我也只是个二百五吧?” 嘿嘿,对不起!在那种时代,你能够提出相对完整的理论,在人们的眼中你就是个有才之士,君不见相关史料中很多的名臣贤吏,留在书上的往往都只是一些大政略的理论?真正要如何细致的去做,那是中下层官员的事,而这一类的人在史书上一般都留不下什么笔墨的,因为……埋头做事的人太多了,多到往往会被人们忽视……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六十一回 河岸小悟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 一天后的近午时分,6仁与李典在营屯中巡视了一圈之后来到了河岸边小歇为某些事的缘故,此刻6仁的心情非常之好,好到哼起了这陈年老调。只是哼唱得怪声怪气外加故意的五音不全,闹得李典额头冒出一串汗珠,对6仁斜目而视。 寻到一块干净的石头,6仁一屁服坐了上去,脚上的草鞋也踢去了一边,双脚浸入了清凉的河水之中互搓起来。扭头望了望李典,6仁笑道:“还那么认真干嘛?走了这半天下来,你的脚也有点麻了吧?过来一起泡泡脚。” “……”李典低头望了望自己脚上的长靴,干笑着摇了摇,心说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可以那么随便啊?你是随时要光起脚丫子下田检视,我则是要带兵巡营警戒,我哪里能穿草鞋?不过李典还是在6仁旁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道:“6兄这两天的心情好像很不错嘛。” 6仁笑道:“那当然!突然一下就解决了好几件烦心事,和元让的关系也有所好转,刚才这一圈巡视下来,又看到所有种下的稻都长得不错,那我在这里屯田的事基本上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事了,心情当然好!” 李典忽然伸手一指河对面:“6兄,你看那边。” 6仁顺指望去,见河那边有一队韩浩营盘的巡营士卒现了6仁,遥遥的在6仁行礼。6仁笑了笑,随意的拱了拱手算是回礼,那边的士卒也就直回身忙自己的事去了。 李典道:“6兄,你看韩元嗣经此一事,治理屯营的方法会不会有所改变?” 6仁思索了片刻回应道:“我想会吧。必竟韩元嗣不是无药可救的笨人。不过现在才过了一天,诂计韩元嗣还趴在榻上爬不起来呢。”一百二十军棍可不是闹着玩的,身子骨差点的搞不好就直接打死了。 李典摇头笑了笑,见6仁泡脚似乎泡得很爽,稍稍皱眉想了想,干脆也脱掉了长靴甩到一边。只是他这一脱下长靴,一股厚重的汗脚臭气顿时弥漫开来,整得旁边的6仁与身后的几个卫士都忙不迭的捂上了鼻子。 “哇靠!我说曼成,你有多久没洗脚了?” 李典有些尴尬的把鞋袜扔远了一些,双脚也浸入了水中:“到让6兄见笑了!其实我们这些带兵在外的人都是这样的,像我叔父李整自追随主公以来,行军时经常是带甲而眠好应对突事态。你想,这衣甲都不轻褪,又会有几人经常洗脚?” 6仁哑然半晌才点点头道:“那到也是,行军打仗有很多事是顾不上的…着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那些个卫士,6仁笑道:“你们要不要也一起泡一泡脚?很舒服的。” 一排卫士同时后退几步,都是一般的双手乱摆,脸上的尴尬劲就别提了。刚才只是李典一人人的靴子脱下来就那么臭,要是一排的人一起脱靴子,诂计这块地方能薰死很多人。 一边舒舒服服的泡脚一边谈着事,谈了一阵忽有人来报知李典,说是有一些事要李典去解决,于是乎李典就先带着卫士先离去了。接着6仁又挥了挥手,让自己的两个卫士先回帐去,因为他有些事想一个人静静的想一想。 就这样一个人坐在那里想着些不着边际的心事,忽然有一双小手捂住了他的双眼。6仁嘿嘿一笑道:“好了婉儿,别闹了,我在想事情。还有,下次你要捂我双眼的话,最好先把手上的水都擦拭掉。” 这双小手被6仁拉了下来,接着婉儿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站到了6仁的面前:“婉儿一时顽皮,请主上恕罪。” 6仁笑道:“我家婉儿偶尔能调皮一点,其实我也很开心…怎么在这里?还一双手上全是水迹。” “婉儿刚才就在上水那里和营中妇人一起浆洗衣物,刚刚洗完准备回帐,见主上独自一人坐在这里,婉儿又一时孩童之心作怪……” 6仁连忙摆手:“行了行了,我也没怪你。反正我们也不急着回帐……”说着身子往边上挪了挪空出些石面,再随手拍了拍道:“在这里陪我坐一会儿。” 婉儿咬了咬嘴唇,慢慢的坐到了6仁的身边。只是6仁望了望婉儿小小心心的坐相,略有些不悦的伸手一撩婉儿的裙边道:“刚刚还能冲我顽皮一下的,现在又变得这么小心干嘛?鞋袜都脱掉,陪我一起泡泡脚。” 主上,这……” 6仁摸着下巴嘿嘿奸笑道:“又不听我话是不是?那好,是你自己来,还是我 “…儿从命。” 绣鞋被放去了一边,裤管也挽到了膝盖那里,一双有些瘦弱但极具骨感美的小腿探入了水中。6仁望了数眼,又扭头向婉儿笑了笑,双手支着头人又陷入了沉思。 就这样静坐了许久,一直欲言又止的婉儿终于忍不住轻轻唤道:“主上……” 什么事说吧。”漫不经心的回应。 婉儿犹豫了很久才小心翼翼的轻声道:“主上,刚才我去浆洗衣物的时候,妇人中有几个并不是营中之人,而是附近小村中的村妇,婉儿无意中听到她们说……” 6仁猛然扭头道:“怎么?是不是我们营屯中有人去小村惹事生非,她们又不敢来我这里求见告状,只能在背地里嘀咕了?” 婉儿连忙摇头:“不是不是!主上与李都尉初到此地时就严令营屯中人不得去骚扰村民,这数月下来婉儿也常去小村中换些新鲜菜蔬,听到耳中的都村民们对大人的赞许之言……” 6仁一怔:“怎么你常去小村中换菜?是你一个人去还是有侍卫护着?你可别出点什么事让我担心啊!” 婉儿俏脸微微一红:“初时都是有侍卫守护婉儿的,不过最近一个多月都是村民们直接送到婉儿这里来……” 6仁这才稍稍安心的撇了撇嘴,想起正事问道:“那些村妇都说了些什么?” 婉儿道:“隐约听见她们说,因为曹公举兵攻打吕布之事,村中青壮多被调走所剩不多,平时的农事担水浇田常常力不能及。前一阵子看到主上所架设的水车十分便利,心中羡慕……” 6仁斜眼望向婉儿,微微的皱了皱眉道:“婉儿----那些村民只敢背后说说,却不敢来我这里求见的,再说那些水车没有专门的匠人也很难做得出来,他们就算想仿制也没那个能力……好啊,婉儿,你竟然在我面前耍起了小心思!他们不敢对我说,你现在却这样小小心心的向我开了口,是不是想让我帮小村农田架设水车?” 婉儿微微一惊,慌忙双脚离水在岸旁向6仁跪了下来道:儿错了!请主上恕罪!” “……”6仁轻轻的叹了口气,伸手去捏婉儿的鼻尖道:“你这傻丫头!你心性太善良了,而你也是个根本就耍不了心机的女孩子。其实你刚才也没有说漏过什么嘴,可是我看一眼你的神情就看出来你是想做什么了。好了好了,快起来吧,裙角都湿了。” 婉儿怯生生的有点不敢起来:儿知错了,不该依仗着主上对婉儿的宽爱……婉儿以后不敢了。请主上恕罪!” 6仁细望了婉儿一阵,不由得伸手猛抓头皮,心中暗道:“你要真是那种不知好坏的女孩子,我早就把你先送人算了,哪里还会一门心思的想带你回现代?” 摇头笑了笑道:“起来,坐过来!” 婉儿再一次坐回了6仁的身边,只是头埋得很低,不敢与6仁的目光相交。6仁看在眼里,一时心中怜意顿生,伸指勾起了婉儿的尖下巴笑道:“好了好了,我也没说要责怪你是不是?再说你也是想帮村民们做点好事……不过以后别再这样了,有什么事就对我直说,可以做的或是可以帮的我会去做。” 婉儿避过了6仁的目光,依旧小心的轻声道:“主上恕罪,婉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这丫头。” 手指一收回来,婉儿的头又低垂了下去。6仁有些无可奈何,眼珠转了几下,忽然摆出了一个鬼脸:“婉儿,看----” 婉儿闻言望去时,被6仁的鬼脸逗得噗哧一笑,只是笑过之后急一捂嘴,又想低下头去。6仁见状撇嘴道:“再这样低着头不敢说话的,我可生气了啊!我也没说要怪罪你嘛!抬起头,冲我笑一笑!” 婉儿小小心心的抬头,想试着向6仁挤出了个微笑,可是迎接她的却是6仁再次摆出来的鬼脸。婉儿在愕然之下急伸手捂嘴,可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哼哼…唔呵呵……” 眼见着婉儿终于能笑出来,6仁又捏了捏婉儿的鼻尖,心中却想起了某部电影中有一句十分类似的台词,顿时是“深有体会”:“这算什么?好的不喜欢,偏偏喜欢怪的。逗女孩子笑真累!” 笑过之后婉儿总算是恢复了原本的自然,但还是小心的向6仁问道:“主上,那帮村民们架设水车的事……” 6仁道:“其实营中工匠房里有三部水车就是给村民们准备的,只是我营屯中的人手一直很紧,暂时还抽不出人来,我也没能去村中问询一下他们要不要这玩意。再说我与夏候将军的赌约里有不得对附近旧有两村下手的约定……要不这样吧,过两天你再去一趟村子里,告诉村民们大胆的来求见我就是了。眼下我和夏候将军的关系有所好转,再让村民们自己出面,我和夏候将军就都有个台阶下。” “谢谢主上!”婉儿此刻总算是自真心的笑了笑。 6仁也笑了笑,接着泡脚想事情:“这丫头,真的心地太善良了……” 再看婉儿静静的坐在6仁的身边,不敢吵到6仁的思绪。不过婉儿终究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女生,多少还有些孩童之心。这一坐得稍久了些,婉儿忍不住双脚在水中轻轻的划动了起来,嘴里也轻轻的哼出了点“咦咦咦哎哎哎”的声音。 声音并不大,但还是惊动到了6仁,扭头问道:“你在玩什么啊?” 上恕罪了!” “什么跑了?” “蝌蚪!刚才有好几只蝌蚪停在婉儿脚边的……” “蝌蚪……对啊!蝌蚪!青蛙!蛤蟆!!”6仁突然蹦了起来,连原本插在水中的双脚带起了一片水花打湿二人衣襟都没理会,自顾自的恍然大悟道:“我干嘛拼命的想什么农药啊、替代品之类的东西!?这年头也做不出来啊!” 婉儿被闹了个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主上,你怎么了啊?” 6仁很兴奋的按住婉儿双肩道:“亲亲婉儿,你刚才提醒了我!先奖励你香吻一个!” 婉儿还没回过神来,6仁已经在婉儿的额前亲了一下,接着便跳上岸就想往营中跑。婉儿见状急呼道:“主上,你先穿上……” “哎哟!!”这是6仁踩到了尖锐石子,抱着脚跳了起来。 “……草鞋啊。” (昨天没更……说起来瓶子不知何时起变得相当讨厌周六和周日,因为每每到这两天,瓶子常会被朋友拉出去搞活动,昨天又被灌了……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六十二回 理论实际 天及平明,咱们的路人一号背手着,领着两个卫士一路哼着小调来到营盘之央的空地,而这片空地上已经集合了有一百来号人,见6仁到来一齐向6仁行礼 6仁随意的还了一礼让众人起身,这时李典带着一脸的莫明其妙走了过来道:“6兄,昨天下午你让我挑选这一百人是想干什么啊?” 6仁笑了笑,先挥手示意李典不要说什么,径直走到队伍前随意点了几个人出列,再让这几个人都站直了身子,自己则逐个的比量身高。比量了一下,6仁十分满意的点点头,因为这几个人的身高都比6仁矮一些,大概都是都6仁的下巴那里,而其他人则都和这几号人差不多。 李典是越来越糊涂,忍不住上前道:“6兄请放心,我昨夜是令人拿着绳尺量过去的……不过你让我挑选身长六尺五寸(一米六以左右,一汉尺约等于下且身手灵活者百人,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6仁嘿嘿一笑:“我要这些人去抓些活物来。” “抓活物!?” 此言一出令在场之人全都心里一紧。在那个时代,当将校官僚或是大家富人什么的如果外出狩猎,是经常会带上一些身手灵活的人充当引兽诱饵。而充当引兽诱饵那是多危险的活儿? 6仁好歹在这个时代混了两年了,先前在糜府当客卿的时候也随糜竺、糜贞狩猎过,自然知道这里面的杂事。现在这些人的神情看在眼里,6仁的脸皮马上就板了起来,大声喝道:“怎么,我想让你们去抓点活物,你们心中不愿吗?我自问自到此屯田以来,对你们还算不错的,怎么现在想让你们去做点事,就一个个都不情不愿?” 一百人众面面相觑,但很快就有人向6仁单膝跪下道:“小人不敢!愿听6校尉差遣!” 有人带头,其余的人自然就跟风一齐跪下,口称愿从将令。6仁满意的点点头,让众人都起身之后,极为严肃、极为认真的一挥手道:“都听好,一百人众可依亲友关系自相编伍!限你们在一刻钟时间之内分成二十伍(五人一组),行!!” 稀里哗啦的一通忙乱,二十伍各自到位。6仁见都编好了伍,再次下令道:“去工匠营,每伍各领水桶两个、竹筒四枚、麻袋两个,竹箕三个,外加扁担一根!” 麻袋?水桶?竹筒?还竹箕加扁担?? 所有人都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但将令下来那就得赶紧去办,不然军棍伺候可不是闹着玩的。又是一通忙乱,二十个伍打了个来回,该领的东西也都领到了手。而这会儿李典的眉头差点没拧到一起去,说6仁是要出营打猎吧,可是一看这些人手里的“装备”,怎么看怎么不像。 再看6仁背着手巡视了一圈二十个伍手中的装备,见并没差错便稍稍点头,又站回队伍之前大声喝令道:“都听好,我要你们抓的活物或许会很难抓,尔等务必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行事方能事成!” 这话又让众人心中一紧,有些胆子稍小些的甚至手心都攥着一把汗,紧张的等6仁最后的令下来。 6仁又扫视了众人数眼,忽然高举左臂,神情级严肃的竖起了三根手指头道:“听仔细了,我要你们去营屯之外的水塘、溪流之中抓这三样活物----蝌蚪、青蛙、蛤蟆…蟾蜍!!” 蝌蚪、青蛙、蛤蟆…… 这二十个伍,外加李典与卫士们全都哇的大叫一声向后仰倒,摔了个两脚朝天,双脚还在“咯啦咯啦”的乱晃,那情况就和fc游戏《功夫》的主角被打倒时的状态差不多(咳咳……来点卡通化的喜剧效果,别较真)……你说6仁先前那么严肃、那么认真的,谁都以为是要抓什么豺狼猛兽,结果却是要抓这三样东西,能不让人大感意外吗? 6仁对自己的恶作剧效果颇为满意,等众人都回过神来,6仁又补充道:“现在是春夏交替的时节,水中的蝌蚪一般都有黄豆大小,滑不溜湫的不太好抓,竹箕就是给你们直接抄蝌蚪用的,抄起之后再小心的置于竹筒之中。青蛙和蟾蜍就直接放到麻袋里面。每天黄昏时分回来交数,蝌蝌倒入水桶,青蛙和蟾蜍另计,我会差专人仔细计点。记清楚,我都要活的,死的不算!每天抓得最多的前三伍,我会予以加餐以示奖励,抓得最少的三伍嘛……我会打几军棍意思一下,以示惩罚!都听明白了没有?” “诺!!” “还有,只许你们去离营屯田地稍远一些的地方抓捕,不许在营屯田中,亦或是附近村中的田地里抓。若是被我现有人违令或是惊扰到附近村民,军棍会打得你们爬不起来!” “诺!!” “去吧!!”6仁酷酷的一挥手,这二十个伍就都带着各自的“装备”,还有莫明其妙的心情出营忙碌去了。眼望着这一百人都出了营盘,6仁嘿嘿的笑了几下,怀抱起了双臂又哼起了旁人所不知的小调:“野外的青蛙都抓来、都抓来、都抓来……” 最莫明其妙的还是李典。等6仁哼完了几句小调,李典真的是再也忍不住了:“6兄,你差这一百人去抓、抓青蛙干什么?” 6仁嬉笑道:“当然是吃啦!青蛙肉很鲜美的,特别是青蛙腿。而且青蛙身上是一点肥肉都没有……嘿嘿,想想都流口水!” “……”李典无语了半晌才道:“容我谏言几句,6兄勿怪。我知道6兄自统众至此屯田的数月以来,一直都布衣蔬食,未曾食过肉食。只是若是6兄想吃些肉食的话,典自问弓马技艺尚可,带几个随从出营猎些野味回来给6兄与婉儿姑娘补补身子也不是什么难事,6兄又何必如此兴师动众?眼下是春夏交接之际将近农闲是不假,可我们营屯中因为要挖掘水渠与诸般杂务,人丁依旧很紧,有这一百人都可以做很多事了啊。典斗胆请6兄收回诚命,勿要做此胡闹之举。” 6仁笑道:“曼成,我平时治理营屯是有些像在胡闹一般,不过凭心而论,我是否真的做过什么荒唐事吗?” “这个……”李典细想了一下便缓缓摇头。映象中6仁做事有时是不着边际,让人觉得看不懂,不过事后都会觉总会有些道理。 6仁一伸臂勾住了李典的肩膀,寻了块干净的石面坐下道:“方才我说想吃青蛙肉嘛,不过是戏言罢了。曼成,正因为现在是春夏交接之季,我才急着让这一百人去营屯外多抓些青蛙、蟾蜍回来。可能曼成你不是很清楚,春夏交接之季正是田中害虫滋生之时,而青蛙、蟾蜍就是以这些害虫为食之物。所以我差这一百人去抓青蛙回来放生入田中,其实是想护田保禾。那些害虫可不像田间杂草,杂草是死物,一但现可以随时命人拔除,可是害虫这种飞来飞去的东西怎么抓?派的人少了没效果,派得多了东一脚西一脚的反到毁田呢。都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对付这些看着令人头痛的害虫,还是交给它们的天敌比效好。” 李典有些搞不懂这些生态食物链的事,不过听出6仁并不是胡闹,而是在做对屯田有益的事,当下也就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再看6仁,脸上虽然挂着微笑,心里面其实是很郁闷的。 这也是没办法才这样做的。这一片的田地原本是荒芜着的,今春才紧张的开垦出来。那么多人在这里呼呼喊喊的,原有的野生物早都吓得跑光了。现在临时抓些青蛙、蛤蟆什么的回来补一补数,多少总会有些防虫害的效果吧?郁闷,真的很郁闷!雪莉传来的资料中有农药的化学分子式,可我的化学一向就不怎么样,都有些看不懂来着。就算看得懂,在汉代没有相应的化学生产能力,这农药也做不出来啊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科技这玩意要有相应的生产力才会有效果,亦或是说两者本生就是相辅相成的,光是知道却没有相应的生产力去做等于白搭说空话…算是体会到什么叫‘理论联系实际面几年做事,要多联系现有的生产能力来做,不然事做不出来还是小事,别人多半还会把我当疯子!” 轻轻的叹了口气,6仁自我安慰道:“算了算了,没农药也没什么不好的,我在现代的时候不也总听人说吃个东西都不能安心吗?现在这样种田,咱吃的是纯天然食品、绿色环保植物,绝对的无农药残留、无公害、无污染,吃得安心用得放心外加拉得舒心。嘿嘿!!” 想完这些,6仁站起身登上了望台去眺望自己的屯田军开出来的大片田地。不知为何,那一片片绿油油的景色映入6仁眼中时,6仁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觉。稍后李典也登上了了望台与6仁一起眺望,神情也显得和6仁一样的十分欣慰。 “6兄,方才听你言及青蛙与蟾蜍能护田保禾一事,那我是不是应该去下道令,严令营屯中人不得在田中捕猎此二物以图一时之口腹之欲?” “嗯嗯嗯,应该这样做……其实田间的害田之物还有一种,或许也该抓些活物回来应对。” 是何物害田?” “田鼠。这东西相当的讨厌,专门啃食禾苗的根茎,而且常常会让人查觉不到。要不这样,回头你再去挑些人出来,去野外捕捉些无毒的菜青蛇、水蛇什么的回来好了。不过也麻烦,这蛇除了捕蛇之外,也会吃青蛙的啊……头痛!!这就叫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吧。” 那边李典的脸色有些青,双手有些颤抖的拱了拱道:兄捕蛙放生入田还好说,至于捕蛇入田一事典之见,就还是免了吧……” 也是,正常情况下,没几个人不怕蛇的…… (求票、求推荐、求收藏!!) 卷一 第六十三、六十四回 午,6仁屯田营盘,中军大帐 6仁与李典刚刚送走了几位客人,一回到帐中6仁便抓起了桌案上的字简细看,口中轻声诵念道:“金三十两,银百两,蜀锦三匹,驽马十匹,耕牛五头,豕三十头……哎呀哎呀,夏候元让还真是‘大方’……” 李典听见6仁的话便笑道:“的确。以前就听叔父说夏候将军虽性清俭,但对亲友族人与麾下军士从不啬于钱帛。日前6兄也算有恩于元让,那元让自然会多置金帛财物以示酬谢。” 6仁微微一怔,怎么李典没听出来自己说得是反话?再一细想6仁却曲指敲了敲自己的脑门,一则是骂自己贪心,二则是骂自己糊涂----可能是因为之前干过一阵子丘中郎将,动不动就数十数百金的进帐,连带着眼大手大的,对这些东西有些看不上眼了,却忘了这些东西如果是在正常的情况下,足抵得上自己现在这个典农校尉半年左右的俸禄。 摆正心态又默算了一下,6仁把礼单交给了李典道:“金银各给我留十两,其余的分赏给营中这数月中屯田有功之人;牛马则配入营中补充劳力。至于那三十头猪……营中应该有会屠猪的人吧?让他们把猪一起屠了,然后给全营的人开开荤,两千人分三十头都能分到些来着……哦对了,那三匹蜀锦都留给我,我有用处。” 见6仁能“散财资以乐众”,李典表示赞许的点了点头,不过听到最后一句时李典笑道:“你不说我都知道你要这三匹蜀锦干什么,是不是想给婉儿姑娘做几身新衣服?” 6仁笑了笑点头道:“是啊。婉儿跟着我也几个月了,可是到现在都只是轮换着穿我把她从曹公府上要来时,她自己带的那两套丫环衣服。在来屯田之前我本来有从老郭那里拿回几匹布料,让她自己给自己做几身新衣服,结果……” 李典笑着插进嘴来道:“结果如何?” 6仁撇了撇嘴,指指自己的身上道:“结果这丫头不听话,那点布料都在我身上了。” 李典这也是这几个月和6仁混熟了,当下便学着6仁的习惯,耸肩外带摊手的笑了笑。6仁抓了几下头皮,沉吟道:“这三匹蜀锦我现在还真有点不太敢给她,怕她又不听话,结果又穿到我身上来……哎曼成,上次你我闲聊的时候好像有听你提起过,你有几个暂居在鄄城的族中子弟便是以帮人裁剪制衣为业的?” 李典道:“确有此事,我身上穿的衣物就是他们缝制的。这倒不是我自夸,我这几个族弟的制衣手艺在鄄城虽不敢称冠,但也是当地业内中排前的好手。” 6仁道:“有你这句话就行。回头我会画出图样,让他们帮我按图样尺寸缝制,我留下的那十两黄金就权作酬资,再就是那十两银……你族中子弟有没有会打制饰的?我想用这十两银打制一支钗、一条颈饰(项链),外加一对耳饰。” “……饰匠人那到没有,不过要寻个饰匠人却也不难。要不这样吧,你我在此屯田都不可轻离职守,我去安排个族弟代你去鄄城办好这些事。” 6仁连忙点头:“如此最好,如此最好!那曼成你去营中转转,我先回帐去看看。” 说着6仁自衣袖中取出了一条皮尺,拉了几下把皮尺拉直又怪怪的笑了笑这就想往外走。李典见状问道:“6兄你这是何意?” 6仁翻了个白眼道:“做衣服要量尺寸的嘛!不然很容易不合身的。” “……也是。” ------------ 手里把玩着皮尺,嘴里哼着小调,6仁在慢慢悠悠的往回逛。现在这个时间段营区里的人绝大部分都下田劳动去了,营区里就显得有点空,只有工匠营和伙头营那里还有人在忙。 如果是换在一个来月之前,6仁其实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清闲。主要是现在将近夏季农闲,不像春耕时又要这又要那的那么忙,而现在田间的事主要是灌输、施肥与除草除虫,这一类的事情用不着6仁再多费什么心。之前6仁特意培养过一些农师,现在这些杂事交由农师去带头处理就行了……其实6仁很懒的,真要他事事亲为?还是免了吧!他也就是个半吊子的农民而已。当然,主要的劳动力还是集中在挖掘水渠的事上,不然营中也不会这么空。不过挖掘水渠水道也是给出图样与相应的数据就行了,有专门的匠人在呢。 没多久6仁便回到了帐栅前,守候在这里的两个卫士见6仁回来便一同行礼,6仁点了点头问道:“婉儿呢?没出去洗衣服或是换菜什么的吧?” “回6校尉,婉儿姑娘未曾离开,现在己帐中……” 6仁哦了一声,也没等卫士把话说完就这么哼着小调的过去了。 婉儿的卧帐就在6仁卧帐的旁边大概十几步的地方,6仁甩着皮尺来到婉儿帐前随口唤道:“婉儿,你在帐里吧?我进来了!”话还没说完,6仁就随手撩开紧闭着的帐门进到帐中。只是这一进去…… 上,不可以进来!!” 婉儿的这声尖叫惊动到了栅门前的四卫(二卫守帐保护婉儿,另二卫则一般跟在6仁身边,6仁回来的时候这四卫就会凑到一块聊聊天),大惊之下刚下拔刀过去,6仁却先铁青着脸站到了四卫的面前,双手再一叉腰,脸色要多臭有多臭:“你们两个!!怎么不告诉我婉儿是在帐子里洗澡……哦是冲凉……不不不,是沐浴。怎么不告诉我婉儿在沐浴!?” 守门二卫面面相觑,心说这里是你的卧帐,你要进来就算不打招呼我们都不会拦是不是?再说一则是你话没听完就过去了,二则你6仁和婉儿是什么关系(就汉时人的观点而言)?天晓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婉儿要沐浴,然后这个时候回来和婉儿来个鸳鸯浴……对了,那年头好像没这词儿。 二卫正想找话推脱,6仁却在那里连连摆手:“得得得,都一边儿去都一边儿去!我家婉儿要是被你们看光了信不信我插瞎你们的眼珠子!!” “……”四卫无语的抱拳一礼,又回栅门那里站着去了。 再看此刻的6仁五官都快挤到了一处,转回身去望了望婉儿的卧帐。只是别看6仁现在好像何等的正儿八经,实际上他脑子里却满是刚才信步进帐,自衣屏(没有屏风,婉儿是用衣架挂上衣服代替屏风的)后探出头来时望见的那一幕----婉儿在浴桶中那惊惶失措的神情,双臂掩胸的姿态,因为瘦弱而苍白却又带着几分诱人的肌肤…… 啪---- 不要奇怪,这是6仁摇起手给了自己一耳光,口中不停的嘀咕道:“想不得想不得!再想我会受不了的……婉儿现在年纪还小,而且身体还很差,真要是因为我一时的兽欲跟她话会既害了我又害了她!雪莉也提醒过我,万一多一个人又要多一个人的能源才行的……” 他在这里嘀咕什么那四卫没听见,不过那记清脆的耳光声四卫到是听得清清楚楚,一齐望向6仁时自然也望到了6仁脸上的指印。忽然之间,这四卫望向6仁的目光变得……怎么说呢?应该叫肃然起敬吧,反正是不约而同的向6仁抱拳一礼。而6仁那小声的嘀咕,或许在四卫看来也该是在默念一些道德警句。也不知是谁飘出来这么一句----6校尉真丈夫也! “……我汗!暴汗!!瀑布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6仁是窘得说不出话来了。干咳了两声,6仁又转回了婉儿的帐门前,脑子里却乱如浆糊。人就是这样,很多事明知道不应该去想,可是真碰上了就算不愿去想,那画面却依旧会在脑子里不停的打转。 “我在搞什么啊?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现在却怎么变成这样?说起来我到这个时代来还是和女人玩玩过了火有关(咳咳,不便明言之处请参照序卷)来着,再说这是什么时代?女人是男人的附属品的时代,我就算要和婉儿也不会反抗才对……” 猛的甩甩头:“想什么呢想什么呢?刚才不还提醒自己想不得吗?又不是没见过女人光着身子的样……不过好女孩和坏女人之间的差距还真不是一点半点,那感觉完全不一样嘛!刚才撞见婉儿的时候,那种感觉可不是看a片能有的……呸呸呸,越想越深了!该打!!” 犯罪时的刺激感和心底的良知(打个问号先,不知道是不是、有没有)交集在一处,令6仁脑如浆糊还是煮沸了的那种,猛的又甩手给了自己一耳光想把自己打清醒。只是这一记耳光声过后,婉儿的声音在帐中怯生生的传了出来:“是主上在帐外吗?” 是我……婉儿你穿好了衣服没有?” 好了是身躯尚湿不便出帐,主上若有事请进帐吩咐。” 6仁撇了撇嘴,小心的撩开帐门进到帐中。此时婉儿的确穿上了衣服,但只能算是临时披在身上的。正如婉儿自己说的那样,她的间、身上、腿上到处都是来不及擦干的水迹,连临时披在身上的衣裙都被沾湿了。而且因为披衣服披得太急,y字型的衣领那里都没有合好,6仁都能看得见里面的肚兜(好像在汉代该叫亵衣)。 前文有所言及,像婉儿这种真真正正清纯秀丽的女孩子的出浴图,那种感觉可不是6仁看什么**集啦、a片啦能体会得到的,此刻6仁呆呆的望了一阵,只觉得是胸间有一阵阵的热气上涌,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某个部位也在蠢蠢欲动中。艰难之中6仁半倦下了点腰,向婉儿挥了挥手道:“婉儿,你先转过去,背对着我一下。” 是。” 婉儿依言照做,只是才转过去片刻却突然听见了一声闷响,急转回身来时见6仁的表情要多痛苦有多痛苦,人都抱着肚子蹲下了身去。 上!你怎么了!?” 6仁勉强的冲赶过来扶他的婉儿笑了笑,伸手推开婉儿的手道:“没事没事,就是突然一下肚子好痛,放了个级响屁……让我再蹲一下就好了。” 婉儿愕然:是吗?” 再看6仁蹲在那里轻声的哼哼着,心里面却暗想道:“要命!婉儿绝对不是那种性感诱人型的女孩子,可是碰上这种场面却比性感女郎还让人喷鼻血,最要命的是在这种时代我说想要她,她还绝对不会拒绝来着……差点忍不住,只好祭出这种几近自虐的下招了。哎哟,好痛!!”不用说太多吧?都该知道6仁是自己打了自己的哪里啦! 痛归痛,下招归下招,也的确很有几分自虐,但不得不承认越狠的招往往才越有效。咱们的路人一号在那里蹲了老半晌,等到痛楚渐渐褪去时,却也感觉到自己的邪念与兽欲尽去。长长的松了口气站起身来,而他的身旁自然是婉儿关切的俏脸。望望跟前一脸关切神色的婉儿,6仁强笑着心道:“还好婉儿只是个小丫头,不太懂这方面的事,不然我这回人可就丢大了。” “主上身体可好?不如婉儿去请医者来……” “不必不必,我没事!”胡乱的摆了几下手,忽然摸起了下巴望定婉儿,脸上的笑容是阴险、奸诈、狡猾、下流正就是一副色狼加痞子的相……或许把狼字换成魔字会更合适一些? 嘿嘿的笑了几声,6仁的目光便锁定在了婉儿前胸雪血的肌肤上,声音都有点变了味:“哎呀哎呀……我说婉儿,我看你还是先把这沾湿了的衣裙都脱掉好了。这到处都是水的又这样沾在身上,再者你的身子骨又一向不太好,很容易感冒的…是说很容易惹上风寒。”说着6仁的喉间艰难的蠕动了几下,却是在强咽下口水。 婉儿下意识的双臂交叉护胸,倒退了两步望住6仁,神情中也**了几分愕然之色。 6仁见状又是几声嘿嘿奸笑,刚想开口说话,却见婉儿忽然放下护在胸前的双臂,头也低垂了下去似乎是在望沾在自己身上的衣裙。片刻之后,婉儿很轻声的应道:啊,主上说得对,婉儿、婉儿这样是容易染上风寒……主上总是在为婉儿好……” 这回换到6仁愕然,而就这一下的功夫,婉儿身上的外衣已经无声的划落到了地上----本来就是在慌乱中临时披到身上的,就算有些水沾之处,也只需轻轻一拉就能扯下来。 婉儿宽大的外衣划落到地上的那一刻,6仁猛的打了个激凌,赶紧的再猛甩几下脑袋。举目向婉儿望去时,见婉儿的神色平静如常,甚至还**了一丝偶尔被6仁小小的捉弄之后才会有的微笑,那种很纯真很纯真的微笑。 是吧?难道这丫头还不懂‘人事’,只知道我不会害她肓目的听我的话了,婉儿只是个小丫环出身,并不是曹操专门培养过用来赏赐人,学过如何取悦男人的伎乐。这小丫头还什么都不懂那!!” 想到这里时,婉儿正在平静的微笑中转过身去,准备角开绣裤上的束带。6仁好歹在汉代也混了两年,知道汉代可没有现代的内衣内裤,而这条绣裤的束带一解开绣裤再往下一滑……就真的是春光无限了。而方才婉儿春光未露的时候6仁就差点失控,要是现在春光尽露,6仁装出来的假状态可能就会……转正!? “行了婉儿,就这样站着别动!”这是6仁急忙唤住了婉儿。 听见6仁的话,婉儿正在解束带的手垂放了下去。因为是背对着6仁,婉儿与6仁都不知道对方现在是什么样的神情,而婉儿自己是轻轻的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了又眼。平静的微笑中,隐约带着一点点的欣慰、一点点的期盼,还有一点点的紧张。听着耳畔的脚步声,婉儿知道6仁正在走近,人在那一点点的紧张之中习惯性的咬紧了嘴唇,也不知道6仁接下来会怎么样。 一双带着热气的手稍稍分开了婉儿垂在大腿两侧的双手,即便婉儿没有睁眼,也知道6仁这是双臂从她的身后伸了过来,似乎是想从后面抱住婉儿。婉儿心中微微一颤,嘴唇也咬得更紧了些,等待着6仁之后举动的到来…… ------------------------ 卷一第六十四回育成计划 却说6仁的手从婉儿的身后伸了过来,似乎是从后面拦腰抱住婉儿,婉儿正在紧张、欣慰、期盼的心情交汇到一处时,感觉到6仁的手在收拢,于是心中微微一颤,嘴唇也咬得更紧了些,等待着6仁之后举动的到来…… 忽然间婉儿只觉得臀间一紧,好像是什么带状物体束住,只是人刚睁眼还没反应过来,臀间的束物便已松开,接着腰际却又一凉。再一错愕,双臂又让6仁架起一些。也直到这时婉儿才看清楚6仁的手中是拉着一条皮尺。 上,这是何意?” “别问,也别乱动,不然会量不准的天你赶去对岸帮我续音镇营,前些天又在无意之中提醒了我怎么应付田间害虫。这两功并算,我决定过几天奖励些东西给你,到时候老老实实的收下就用,不许不收!” 哦…儿从命婉儿先谢过主上。” 胸前玉峰处又一微微一紧,婉儿这还云里雾里、莫明其妙,搞不清6仁这到底是在干什么间,却隐约听见6仁自顾自的轻声嘀咕道:“是个乖丫头,却也是个不懂‘人事’的傻丫头,我说什么就做什么的……什么都不懂却还光着身子对着我,不知道会出事的啊?” “……”婉儿不好出声,心底的感觉却有如打翻了五味罐一般乱成了一团。 不过片刻之间,那条皮尺便收了回去。婉儿迟疑了一下转回身,见6仁正在皮尺上作记号。傻楞楞的还不知如何开口说点什么,6仁已经卷好皮尺收入袖中,抬眼向婉儿望去。 这一望只仅仅望了一眼,6仁便赶紧的转过身道:“傻丫头,你别总是我说什么就听什么啊!有时候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都会当真。你单纯成这样很容易被别人骗的,万一我以后有什么任务外出不能带着你,你这个样子却叫我如何放得下心?” “……主上,婉儿会照顾自己的,不用主上费心。” “才怪了!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只是想逗逗你玩,你却……我都差点就…了不说这个,我都不知道怎么说,而且诂计说了你都还不懂现在回卧帐去办点事,你赶紧把身上的湿衣服都脱下来,擦干净身上的水迹再换上干爽的衣服,不然就你这身子骨真的会染上风寒的。” 也不待婉儿回话,6仁便撩开帐门大步离去。只是对6仁自己来说,他现在都是在逃了。帐门落合,只剩下婉儿站在那里呆。许久过去,婉儿才渐渐的回过神来,轻轻的叹了口气,重新挂好衣屏,褪下身上的湿衣再擦水更衣。 帐中收拾妥当,婉儿在帐门缝那里偷偷的向外观看,见四个卫士都在便知道6仁在卧帐中没有出去。再回环视了一下自己的卧帐,回想了一下刚才的一幕,秀眉微皱间轻轻的摇了摇头,又是一声轻叹。 取过茶叶茶具出帐去帐旁的厨棚中给6仁烧水煮茶,人却是静静的跪坐在那里望着火苗呆,只中则在无声的默念道:“主上,婉儿年已二八,虽未经过男女欢爱之事,却也不是一点都不懂,只是、只是婉儿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如何才能给主上一点欢愉……婉儿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也不敢有妄攀高枝之想,实是主上对婉儿恩重如山,婉儿无以回报啊……若是主上不嫌婉儿身卑躯贱,婉儿真的希望能回报给主上几分欢愉……哎呀,水烧过火了!!” 不提婉儿在厨棚那里因为失神而闹得手忙脚乱,6仁此刻正在准备完成那份原先就有画好一半的“服装设计图”。到了要标明尺寸的时候,6仁取出了皮尺参照计算。 看看我家婉儿的三围都是多少围是三尺三寸多一点,换算成现代公制是…右!? “中围是二尺二雨半不到,换算出来是5样子个就真的是小蛮腰、水蛇腰了,偶喜欢……不对不对,婉儿的身高大概是一米六三多一点点,记得以前看过一集综艺片,里面的学者说正常的东方女性,身高如果在一米六左右的话,健康腰围应该是5过55的话那就不是苗条,而真的是营养不良导致的瘦弱了,可婉儿才样子!” 抛开色心再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婉儿出浴图”,6仁这才醒悟过来----婉儿平时穿的旧日丫环衣服略有些宽大,遮住了婉儿瘦弱的身体而已。这还是在6仁的身边呆了几个月,至少每天的大小食两顿饭还有所保证,身体多少有一点恢复。那在没有来到6仁的身边之前……6仁可真有点不敢想了。 “这可不行!从现在开始每天都要强暴她……呸呸呸,口误口误,是每天都要强迫她多吃点东西。药补不如食补,吃饱才能长身体嘛!我可不想我家婉儿是《红楼梦》里只有病态美的林妹妹!” 这里打定主意,那里6仁便在算他最为关心的胸围了。只是一算出来,6仁的下巴就砸到了桌几面上:三尺四寸少一点,大概是样子……天啊,真的是我家婉儿什么都好,就是胸太平了,整个儿一‘太平公主’体瘦弱可以食补,中下两围是可以补起来,可是这胸围怎么补啊?” 郁闷到极点自然就是狂抓头皮,闷声闷气的自言自语道:“要是有《美少女梦工场2》里神秘商人卖的那种丰胸丸就好了,一粒下去就长两公分…都哪儿和哪儿啊?尽他妈想些不差边际的事…不过几天和雪莉联络的时候让她查一下有没有什么能在这个时代使用的丰胸法门?”(来个画外音:就知道查这个,6仁你就不能查点正经的事情了吗?) 想是这么想,可是一回想起之前空有分子式却做不出农药,结果只能派人出去抓青蛙回来当害虫杀手的事,6仁却只能无可奈何的摇头。丰胸在现代是个热门话题,各式各样的方法也可以说是千奇百怪,但有真正的实效,注意是真正的实效的方法却好像是几乎没有。做个隆胸手术是能马上变大,可过了段时间就缩水的事却也屡见不鲜,据说某知名女星就是如此。这种事嘛先天的条件或许还是次要的,真正是成长期的营养成份绝不能缺,但是长期营养不良的婉儿应该是错过了…… “主上,婉儿煮好茶了。” 来吧!” 帘门撩起,婉儿奉茶入帐,而6仁在婉儿入帐之前就先把衣装图卷到了一边,因为他暂时还不想让婉儿知道,或许这是想给婉儿一个惊喜的心态在作怪吧。 一盏茶转眼下肚,6仁又支起了头想起了心事。想着想着一扭头,见婉儿稍稍低着些头,静静的跪坐在桌几旁陪伴着自己。沉吟了片刻,6仁轻声唤道:“婉儿……” “主上有何事吩咐?” 也没什么大事……婉儿啊,以后你烧煮饭食的时候多烧一点,你也多吃一点补补身体。老实说,不是今天我在你沐浴的时候误入帐中,我还真没有现你都跟随我几个月了却还是那么瘦弱。这万一要是有点什么事,你这样的身体哪里能吃得消?” 婉儿低着头微笑了一下,再咬了咬嘴唇,轻声回应道:“婉儿谢主上关心……” “你别总是谢我谢我的,结果却没去做。这样吧,每天的大小食两顿饭你都多煮一升粟。要是我晚上编写文献写得太晚,你给我准备宵食的时候也给你自己备一份,就当是陪我一起吃都行。你记好啊,不然我不会吃的!好歹此间也是以我为,我只是多吃点饭也没谁会说我。” 婉儿咬嘴唇咬得更用力了一些,轻轻点头应道:“婉儿……记下了。” 6仁望了婉儿数眼,忍不住伸手轻捏婉儿的鼻尖道:“你若是真的记下了就好,我还可以少为你担一份心。对了,你刚刚才沐浴过,现在应该有些倦乏,而我现在有些事也想一个人静静的思考一下,你就先回帐去小睡一会儿,睡到小食的时候再起来烧煮饭食也不迟。” 婉儿轻声应命,起身飘然离帐。而此刻婉儿的身影,在6仁的眼中真的是有够“飘然”----一米六三的身高,三围却只有的是瘦落到了那种“弱不禁风”……可能“弱不禁风”都还好点,婉儿的情况简直是来阵风就能把她给吹得飘起来! 但是6仁现在的心里也有种很怪的感觉,因为瘦弱的婉儿绝对不是那种身材惹火、性感诱人的女孩子,可是回想起误入帐中时望见婉儿在浴桶里那惊慌的神色,还有婉儿穿着湿衣裙时的那一幕,6仁真的是怎么也想不通了。一个瘦弱成这样的女孩子,按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吸引男人的本钱,却差一点就让6仁失了控。 “怎么会这样啊?现在细想想我怎么都觉得我有些心理变态了?难道是我穿越了两年,一直没碰过女人,导致荷尔蒙分沁过多到就快要饥不择食的地步了?不会不会,我的自制能力还没差劲到那种地步……可是望见婉儿挂个肚兜站在我面前,脸上也惊慌不已的那一刻…自己都说不清了啦!亦或许真正吸引我的不是肉欲,而是婉儿身上那种清丽而柔弱的气质与韵味?记得当初不是婉儿的气韵,我也不会挑上她啊……‘气质往往会远比色气更加能够吸引人’,这句话是谁说的来着?” 笑着甩了甩头,6仁摊牌开桌几上的那份衣装图接着暗想道:“婉儿的气韵真的没得说,不过她的身体嘛……要是能让她的身体好点,脸色红润一些,身材再丰满一点,多些健康的体态,那才会更有味道。至少至少再长点胸脯才更好看啊说女人身体不好多数是因为贫血,那补血得……红枣?枸杞?去去去,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没饭吃的人都多得是,哪还会有人栽种枣树?不过貌似关二哥在桃园结拜之前就是贩红枣的,要不什么时候去徐州找他问问看?呵呵……不着调不着调!那来点什么美媛春、东阿阿胶、驴胶补血颗粒不着调不靠谱了!我手头是有真金实银,可我在这个时代上哪儿去买这些!?” 苦笑数声后6仁提起了笔:“算了!不切实际的事强求也求不来的,我还是想点靠谱的方法让婉儿更有女人味、更有魅力吧。” 在衣装图上小心的运着笔:“先加个现代型的围胸,再在胸衣上加个托胸,然后再补个垫胸……我还就不信不能让婉儿胸来了……这些假是假了点,但真说起来的话隆胸手术还不是一样的假?能让我的婉儿能看上去更舒服一些也就行了。实在不行,等带她回了现代再带她去做个隆胸手术也一样,哼哼哼……”(咳咳,这应该算是绝大多数男人同通的恶趣味) 几份图样完成,6仁拿了起来细细检看,同时眯上了双眼幻想婉儿穿上之后的样子、神态。想着想着,6仁忽然又想起了些不着边的事:“三国中大小乔是有姓无名,貂婵是有名无姓,督邮是没名没姓。后者是龙套不提也罢,其余三个则都是三国中的美女,而我家婉儿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姓什么,那岂不是和貂婵有点像?就是不知道我家婉儿经过我的育成计划之后,能不能和貂婵比一比呢。貂婵嘛……” 回想起在濮阳城中错窗而过的那惊鸿一瞥……当然还有那块米糕,6仁不由自主的摸起了下巴:“感觉真的很美,可惜只是匆匆一面没能看仔细。从时间上来算,老曹做掉吕小强是在三年后的冬天,也就是在我回现代的一年之前,应该还有机会再见上一面吧……当然,也得看老曹肯不肯,哈哈哈……” 又看了看衣装图,6仁思索了很久,另取一帛写了两个字,心道:“我会挑中婉儿,是因为当初觉得婉儿和她很像,现在又参考她的服饰做衣服给婉儿穿……算是为了答谢她,我给婉儿取的字就叫‘若璃’吧。” 若璃----老实说,6仁随口取的这个字,并不好…… (郁闷!这两天晚上凌晨两点到早上八点一直停电,而这个时间段正好是瓶子的码字时间今天更是停电长达十二个小时!为了不误稿,瓶子昨夜是点着蜡烛在稿纸上手写底稿,热死还没风扇吹!今天中午两点才来的电,瓶子在有手写稿的情况下打入电脑,赶紧补传6两回且并在一起上传。知道瓶子每日更新字数的朋友,看到这万字稿的时候应该知道,瓶子没偷懒……) 卷一 第六十五回 临收小难 兴平二年,夏六月初 天色已是日落黄昏,6仁与韩浩的两处屯田营盘,人众都已收工回营。再迟得一些众人都用罢了小食,营盘中的空旷地头与河岸边就到处是人或多或少的小圈子。而在这些小圈子的中央,有的是正在引笛奏曲的乐者,有的是相扑为戏引来周边众人击掌喝彩的青壮,还有的则根本就是一帮子人在那里天高海阔的胡侃一气。再细看看两处河岸,那泡在河水中悠然自得者与相互击水嬉戏者却也相应成趣。 这么说吧,如果忽略掉南北两岸的营寨、大小军帐,整戈束甲在各处小心巡警着的士卒,只是看那两岸三千多顷正在由绿转黄的稻田,还有那些结束了一天的劳作,此刻正在享受一些娱乐生活的人众,根本就是一组让人看着很心旷神怡的乡村风光。如果是个不知情的人来到这里,多半还会以为这里就是个宁静详和、民风淳朴的乡村。而这些对于6仁来说,现在能出现这样的景象…… 年来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啊!” 6仁营盘的中军议事大帐早在一个来月前就换成了一套土木结构的堂舍。在离议事厅东西两面各百余步的地方,各有一组建起不久,占地面积也不大,但小巧别致、干净舒爽的木制房舍。东边的这一组是6仁现在的居所,西边的则是李典的。而此刻在6仁居所的食厅之中…… 上,婉儿已经吃不下了啊!” 6仁望了望婉儿面前是那个升米小竹碗,很不满意的皱起了眉头道:“婉儿,就这一小碗才多少?你居然还对我说吃不下了?上次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怎么现在就忘了吗?” 是……” 6仁直接打断了婉儿的话道:“别可是了!就算你是真的吃饱了,现在也得给我多吃点!你看这段时间我天天强暴你……呸呸呸,又说错嘴!是我天天强迫你每顿饭多吃点东西,现在你的脸色可比起以前要红润多了,而且也不会因为稍稍劳累了一点就头犯晕是不是?” “可是、可是……”又是两个可是,后面的话婉儿却没有说下去,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瞄了一眼桌上的盛饭小木盆,而那里面此刻最多只剩下了一小碗的饭。 6仁与婉儿这半年多来的朝夕相对,婉儿的这点小心思又哪里能瞒得过6仁?顺着婉儿的目光扫了一眼,6仁就已经知道了婉儿的心中所想,微微的摇了摇头,伸手抢过婉儿面前的空碗,另一手则抓起了盛饭木勺,把饭盆中剩下的那一小碗饭尽数盛入婉儿的碗中。 婉儿微微一惊:“主上,你也没吃多少啊!” 6仁把碗递向婉儿道:“傻丫头,你和我怎么比啊?我是个身强体壮的男子,你却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我每顿饭少吃一点不会有什么大碍,但你却是要养补身体!现在我们的饭食是比前一阵要少点,但也不就是这一个来月的时间吗?等一入秋,田里的粮米都收上来了,你看我会不会顿顿饭都拼命的吃饱喝足,把这段时间没吃够的给补回来。” 婉儿闻言习惯性的咬了咬嘴唇,既没有作声也没有伸手接6仁递过来的饭。6仁见状又皱了皱眉头,右手的盛饭勺换成了小食匙,**挪了几下挪到婉儿的身边,脸上则是嘿嘿声不断的奸笑:“还不肯吃是不是只有本官亲自给我家婉儿喂食了----”舀起一匙饭递到婉儿的嘴边:“张嘴,啊----” 儿被6仁逗得噗哧一笑,再加上既不敢忏6仁的意又不敢真的要6仁亲手喂饭,只好赶紧的抢过食匙接过小竹碗道:“主上,还是让婉儿自己来吧。” 样才乖嘛!!” 见婉儿乖乖的接碗吃饭,6仁这才端起了自己的碗继续吃饭。才吃了几口,门前侍卫报知说李典请见,6仁便赶紧命侍卫把李典请入舍中。李典入舍还没来得及施礼,迎上来的6仁已经劈头一句话甩了过去:“曼成来得正好!你这几日巡营,营中可还清宁无恙?众人们的心态又都如何?” 没有像平日一样顶盔束甲的李典此刻是一身文士装,去掉鞋随6仁入舍后跪坐下来微笑道:“6兄安心便是了,营屯人众宁如止水。这几日我巡营时也曾亲自寻人问询过,基本上都是众口一词。其实谁不知道现在正值青黄不接之季?到是营屯中的存粮不继两地又各已拮据无法接济南北两屯,6兄你却能在这个当口想出这种使人心得安的方法着实令典为之敬服!” 6仁干笑了两声,伸手摸了摸半饥不饱的肚皮,忍不住回头去望婉儿。只是这回头一望,6仁的脸当即拉得老长:“婉儿----” 儿没想到6仁会忽然回头,这一惊之下自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却是婉儿正想趁6仁没留心到她这里的时候把自己碗中的饭拨一些到6仁的碗里。 6仁有些生气的坐回饭几前,把自己碗中的半碗饭拨入婉儿的碗中,又伸指轻轻点了一下婉儿的额头愠道:“你这傻丫头……老老实实的把这些饭菜都吃完,不然的话……”想了想一指那边的李典道:“不然我会当着曼成的面,亲手一勺一勺的喂着你吃下去!” “……”李典无语。 儿、婉儿知道了!” 李典望见这般情形也只能笑而摇头,走过来坐到几旁与6仁细谈起这几日的巡营之事。 可能有人会问了,6仁与婉儿这是怎么回事,而6仁向李典问询的、担心的又是什么? 事情其实是这样,兴平元年时的蝗、旱两灾不是造成了莫大的荒年吗?后来曹操引兵东略陈地是得以解决(相对来说6仁的徐州之行不过是暂解了鄄城军民的一时之困),但兴平二年曹操便举兵去和吕布争地盘,东略陈地时带回来的粮草就带走了很大一部份,留给鄄城荀彧大管家的并不多,然后荀彧再分配给6仁屯田军的自然更少…… 事实上屯田军这半年以来都是“计口而食”,也就是按每人的口粮来精打细算的放下去,大家在这种情况下都只是能勉勉强强的吃个半饱而已。之前6仁不是一直在想方设法的安民抚众吗?其实6仁真的也是无可奈何。他如果不这样做,人心就很可能会不得安定,而人心不得安定的话就会生出祸乱,这些人众要是一生出祸乱,那屯田种粮就只是一句空话。 只是既便6仁这边在尽可能的省着吃,不久前粮官仍然来报说按现在的粮草消耗度,粮仓里的存粮会撑不了多久,这着实令6仁头痛不已。这再过个把月就能动手收粮了,6仁真不愿在这个节骨眼上因为营中断粮的事而生出祸乱。想来想去6仁索性一咬牙,当着全营人众的面计点过剩余粮草再经过一番计算之后,通告全营每人每天的口粮再减三成……真的是从牙缝里省出些粮草好支撑到秋收。 而为了能让人心安定,6仁真的是咬着牙下了一道令----自己和婉儿的口粮食局也和所有人一样,而且还是6仁每天亲处当着众人的面去粮官那里领取,以示“己不欺众”。为什么咬牙?因为6仁知道他和婉儿每天的这点份量还不够一个人吃饱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生刚才婉儿想把饭都让给6仁的事。 别说什么先去徐州买些顶一顶的事,先在这个当口上6仁知道自己不能离开营屯,因为他一离开营屯肯定会生乱,二则以屯田点到徐州的距离,等6仁带着粮草回来的时候,只怕这里的秋粮早都收完了。也就是说,6仁在这个时候除了学别人的“身作表率”之外安营抚众之外,6仁真的是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了。 现在从李典巡营数日打听到的情况来看,营屯中人对6仁的“节粮继日”都表示理解,而对6仁竟然能“身作表率”都大感敬服,以至于在营盘中都有流传着这么一句话----能得6校尉如此,吾等何以不从其教! “能得校尉如此,吾等何以不从其教……” 6仁默念了几遍这句话,心底忽然涌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眼眶也有在隐隐热。赶紧的甩了几下头把这种感觉甩到脑后,心中亦在自嘲道:“我这算是什么啊?当自己真的是个古代的清官贤吏吗?我自己原先不总是嘲笑说那些清官太得罪人,吃力不讨好不说,自己的生活还都过得很差,得不偿失的,所以我如果要做官一定要做个有钱有势有女人有享受的贪官吗?只不过现在在曹操的手底下不敢当贪官罢了……”在曹操的手下当贪官?那是找死!! 想完这些6仁在自嘲的微笑中一抬头,却觉李典和婉儿都在用很莫明其妙的眼光望着他。尴尬中干笑了几声,把自己的碗推到婉儿的面前道:“婉儿,我忽然觉得吃不下了,这些你都吃了吧。” 主上,你不能如此不进水米啊!” 6仁笑笑摇头:“傻丫头,我是真的突然不饿了。听话,都吃完它,我现在想和曼成出去走走。要是我回来的时候见你没吃完……” 李典也真的是和这二位混熟了,笑着接上话道:“我会看着6兄一勺一勺的喂婉儿姑娘都吃下去的。” 婉儿被闹了个俏脸通红,声如细蚊的应了下来。6仁伸手捏了捏婉儿的鼻尖,这才和李典出房散步。走到营中时6仁避开了营中休闲的人们,而是拉着李典悄悄的走到了田间。 耳边是田中的青蛙大合唱,入眼的是一片片就快可以收割为粮的稻田。一阵清凉的晚风吃过,送入鼻中阵阵稻香。微闭上双目深深的闻了一下稻香,享受了一下这种感觉,6仁忽然睁开双眼低声沉吟道:“曼成,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何事令6兄深有感悟?” “我现在下的‘节粮继日’之令,上至你我,下至布衣走卒,每天都是一样的吃不饱肚子。可就这样大家都还在苦中作乐,没有因为饥馑而生出祸乱,而是勒紧腰带的支撑下去,并不是因为我的‘身作表率’使大家心中敬服,而是另有他由。” 李典有些不解的望向6仁,6仁则冲李典笑了笑,伸手一指散着阵阵稻香的稻田道:“真正能让大家安心的,是这些!如果没有这些即将长成的粳稻结了大家盼头,我6仁就算是有通天之能也会……束手无策!!”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六十六回 秋粮满仓 天方平明,一支约两千余人的队伍便已在初阳之下整好了队列望过去,几乎每个人都死死的攥紧了手里的家伙,神情也无比的紧张,甚至许多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艰难中一次又一次的蠕动喉头咽下唾液。 再迟上一些日头渐高气温上升,许多人的额头都冒出了汗珠,但硬是没有人举臂擦拭一下,全都依旧盯死了前方。 再看队伍的最前面,某人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中的红日,右臂在紧张的气氛中缓缓的举起。而随着他右臂的举起,人们的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约而同的又把各自手中的家伙攥紧了几分。 高举的右臂忽然用力挥下:“众将士听令!一齐向前!!” 随着这一声令下,二千余众暴出震天的呐喊,各执手中家伙全力冲向面前的敌军……哦错了,是稻田。 一阵风卷尘沙的奔腾场面过后,适才挥臂下令的人仍站在原处,但是他却在不停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人也在不住的猛咳----对不起,想耍帅往往是要付出代价的。你站的这个位置,如果自己不向前冲的话,只会被人们奔跑时带起的尘土所淹没。 片刻之后有数人走近,当中一文士装束的人一手以袖掩鼻,另一手也在大袖子猛扇的扇开尘土,向刚才的令之人笑道:“义浩,看起来你很是狼狈啊。” 6仁现在是灰头土脸外加尴尬得要命,谁让他现在是典型的耍帅不成反丢脸?好不容易等尘埃飘散,6仁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又作了几次深呼吸之后才向文士拱手道:“到让荀公见笑了。” 再细看走到6仁身边的这些人,是荀彧、李典、夏候敦、韩浩、枣祗这五位。几号人物各自笑过之后,荀彧眺望了一眼6仁这边正在欢快收割的人众,又远望了一下河北岸夏候敦的屯田营区,略有些奇怪的问道:“义浩,前日你差人寻我来此仲裁你与元让之赌,我昨日赶到时尚未注意到……怎么你这里已经动手收割了,元让的营屯却不见动静?” 夏候敦苦着脸摇了摇头道:提了!我这次真的是输得一败涂地!我那边的田地至少还要半个月才能收割打晒,全然不似6校尉这边稻已尽熟。” 荀彧笑道:“怎么了元让?尚未衡量你就已认输了吗?” 夏候敦是摇头外加摆手:“不必衡量不必衡量,6校尉这边的稻田,随意的挑一顷出来看一眼就知道比我那边的任何一顷都多……” 荀彧道:定要好好的衡量一下,衡量之后元让你才能知道自己输了多少嘛!如此也方能示赌约之公正。义浩,你意下如何?” “这个……”6仁望了眼荀彧,忽然感觉荀彧执意要衡量两屯之间的产量差距并不是真的只是想什么“以示赌约公正”,应该是有其他的意思在里面。想了想6仁也打起了马虎眼:“荀公应该是想看看我有多少粮草可以交纳府库吧?” 荀彧大笑道:“义浩所言不差!其实你也有所不知,日前你就算不差人去鄄城寻我来此主持仲裁之事,我也正打算到你这里来喊上几声‘义浩救我’……鄄城府库数日之前就已经空了,而你这里的粳稻适逢大熟,又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 “……我囧” 6仁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心说前一阵子我这里几近断粮苦成那样,我还没找你喊救命,你现在反到先跑来我这里大喊救命了? 荀彧又环视了一眼诸多稻田道:“义浩,你这里好像还有不少新奇事物,可否带我等去田间一观?” “当然可以,不过……”6仁扫了一眼自己的周身:“能不能让我先去洗把脸?”其实有几句话6仁一直不好意思说出口,那就是他站在人群中的时候,好几次差点摔倒。而在那种情况下一摔倒……就意味着很可能会被人们踩成肉饼。 “妈的,下次再也不耍这种帅了!!” ------------ 不久之后,6仁与李典便引着荀彧、夏候敦他们来到了田间巡视介绍。先前荀彧口中的新奇事物,其实就是6仁让工匠们早就做好多时的脚踏式碾稻机。上面把稻谷放进去,下面的三个出口分别流出稻谷壳、米糠层与精米。 荀彧好奇的抓起了一把精米细看,又放到鼻下闻了闻,再望了望脚踏式碾米机便向6仁笑道:“义浩,此物甚是便利,只是你也未免浪费了一点吧?” “浪费?”6仁被闹了个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荀彧道:“自你与元让相赛种稻时起,我也差人去徐州考较过种稻一事。据徐州老农所言,这米外糠层若不褪去,便是俗称的糙米,褪去糠层则为精米、细米。精米虽好吃,但却不及糙米养人。眼下虽将至秋收,但去岁的两灾余威尚在,你收上来的稻谷若不去糠层只为糙米的话,会比尽为精米多出许多的份量,而且还更能浆养人众。你现在这样,太奢侈了!” 仁一听这话不由得伸手抓头,心说我还真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 荀彧见到6仁的为难神色,笑了笑把手中的细米撒回袋中道:“罢了罢了,稻米去糠而食也是常理,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奢侈这也是让这两年的粮荒给荒怕了。” 众人皆笑。 荀彧饶有兴致的在田中细看,又对收割机来了兴趣。这收割机其实是6仁按现在机械收割机的工作方法进行了一定的简化制出来的东西,大致的外型有点像小型手推车,不过没有装车轮,而是装了两块类似于雪橇的木制滑板。车子前面的底部是铁制的刀片,刀片上面一点的地方是一个手摇式的转杆。每到一株稻前,车子往前推,上面操作的人再转一下手把,转动杆便会把一整株的稻揽到刀片上直接切断,而切断的稻谷会在转动杆的带动之下带入车上的收存袋中。就算仍会有掉落在地上的,后面还有人跟着捡呢!一行稻谷收割完了,把车提起来转个向再接着割,袋子装不下了换一个就是……相比起一惯的人弯下腰再挥舞收割镰刀,这种器械真的是“人不大劳、快捷便利”。 看了好一阵,荀彧实在是忍不住提出要自己亲自上手试试。三下五除二的割完一亩地,荀彧是连连称妙,夏候敦则悄悄的把6仁拉到了一边低声道:“6校尉,你这器械迟一些是不是可以借给我一些助我收稻?真的是太便捷了!” 6仁淡淡的笑了笑道:“没问题的!此外我还要借点东西给你才行吧?” “还借什么啊?” 6仁道:“粮啊!我们两屯的情况其实都差不多,我这里差点断粮,你那边也一样吧?你还有半个月左右才能收割,我不借点粮给你顶一顶,你那边看着我这边这样收粮,兴许又会闹出乱子来的。” 夏候敦恍然道:“是极是极!6校尉高义,敦先拜谢了!” 6仁赶紧的回礼,心说有你这位老曹一生中最信任的人帮我说好话,相信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很多的。 ------------ 一千五百余顷稻田,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收完的。不过这一天的稻收下来,人人都喜笑颜开----可不是吗?饿了那么久的肚子,等的就是这一天! 荀彧在田间巡视完之后,亲自站到了粮仓那里细心计点这一日收了多少粮米。而到收工时分,6仁先望望身边的几号人,又望了望收工回来都满脸期待的人众,咬了咬牙也不问荀彧的意思,直接站上了高台向人众们大声呼喊道:“大家都辛苦啦!今秋大熟,从今天开始的往后七日,大家可以放开肚皮的吃,吃到你们吃不下为止!这七日,不再限量!!” 人们突然暴出来的欢呼声差点没把荀彧等人的耳朵给震聋。而6仁走下高台,向荀彧抱拳一礼道:“荀公,大家都饿了那么久的肚子,现在就让大家好好的吃上几天饱饭吧。荀公若是有何怪罪之处的话,我6仁一力承担便是。”先前荀彧已经明说了他要来这里调粮应急,而6仁现在的这个命令多少有些“有违上命”。 荀彧轻捋着胡须,微微摇头道:“义浩你又何过之有?按你当初所言,你率两千人众来些间屯田,至秋时只要能交上府库万斛粮米便已功成(预计是一共收三万斛,其中两万斛自己留用),其余的我也不便多加过问。今日的粮仓计点再以顷而计,我知你已大功告成。只消你能多缴万斛入仓,这七日中所食的就当是给营众的秋赏吧。” “多谢荀公!” 再扭头望望夏候敦,夏候敦会意,向韩浩和枣祗交待了几句,二人便回本屯调人来这里好借些粮米回去救救急去了。而荀彧望了数眼欢呼雀跃的人群,微笑中双眼也眯成了一条缝,但眼光却是望定了那边脸上尽是兴奋之意,已经混入人群之中引笛吹奏的6仁。直接6仁回来时,荀彧才笑而问道:“义浩,方才你所奏之曲是何名目?” 6仁正高兴着呢,想也不想就的接口回答道:“玉满堂·变调!”(仙剑三开场乐的另一个版本,完美暴机动画的配乐) “玉满堂·别调(这是荀彧理解错了)……”荀彧再次眯起双眼望向6仁,心中暗道:“半月之后再看看元让那边的收成如何吧。玉满堂……或许你这个6仁6义浩,真的是能让一方诸候金玉满堂之人……”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六十七回 米饭之荐 兴平二年十月许,初冬城。 “主公,荀司马在府外求见!” 先请入厅中奉茶,容孤更衣便往!” 曹操揉按着太阳**,迷迷糊糊的自榻上翻坐起身来,再唤来侍婢帮自己洗漱更衣。他这是昨天才引兵回到鄄城,自然少不了要下令犒军,再与一众幕僚饮宴一番----喝多了,这会儿酒劲还没完全褪下去呢。 再稍迟一些,曹操更衣洗漱完了便赶来客厅,而荀彧已经在这里等了有一阵子的了。主臣各自礼毕,曹操却注意到荀彧的坐席旁摆放着一个食盒,好奇之下指着食盒问道:“文若,你带着食盒来此却是何意?该不会是知孤酒意初醒难免腹中饥饿,所以特地送朝食来与孤吧?” 荀彧笑道:“似如此彧也未免来得太巧了。主公且安坐,彧有二物请主公一观。” 曹操在好奇中坐好,荀彧则打开食盒,把里面的两碗饭端了出来放到曹操的面前桌几上。曹操见状愈的不解,但还是望了这两碗饭数眼。而这两碗饭,一碗是泛黄的黄糙米饭,另一碗则是雪白雪白的精米饭。 曹操扬了扬眉头,指着这两碗米饭向荀彧笑道:“文若有话不妨直说,似你这般是在与孤打什么哑谜啊?不明说清楚的话,孤可真当作你是来奉饭于孤的了。” 荀彧道:“主公今春举兵,至七月破吕布与定陶,八月围张于雍丘,转瞬已至现在的十月初冬。而眼下雍丘未破,主公却领了一部人马回鄄城暂歇,昨日小宴虽未明言,以彧度之主公不外乎是回来调运些粮草、冬衣以援雍丘部众。主公既然是回鄄城调粮,那可还记得今春时以6仁6义浩为典农校尉,率两千人众往赴鄄、范交界之所试行屯田一事?” “哦哦哦……”曹操猛拍脑门。事实上曹操一直在前线领兵打仗,为如何对付吕布、陈宫、张邈的事而头痛,后方的事他还真没什么精力去关心过问。再说曹操昨个儿不是喝多了吗?这会儿被荀彧这一提醒才猛然想起来。 既然想起来,曹操自然就用上了心,必竟没有粮草的日子会有多苦曹操也是深有体会的了:“这两碗米饭想必就是6义浩屯田所获吧?记得开春之前他向孤求取此职时,曾许诺至少会收粮三万,并缴于府库万斛,那现在可有功成?” 荀彧抚须笑道:“主公莫急,且再听彧一言。几上的这两碗米饭,精米细饭的确是义浩屯田所获,而这碗黄糙米饭却是夏候元让屯田获物。” 曹操大为惊奇的道:“元让?怎么元让也率众屯田了吗?” 说着曹操又望了两碗米饭数眼,忍不住命侍婢去取来食匙,在两碗饭中各挑了一匙纳入口中细嚼。嚼完之后咽下肚中,曹操不由得舒眉微笑道:“同是稻米,怎么元让种出来的竟然相差这么远?哦是了,元让所种之稻未去米糠,成饭后自然不及6义浩的去糠细米可口。” 荀彧接上话道:“也不尽然,主公请看这个。”说着又摸出两个小布袋递给曹操。 曹操接过来,见两个布袋的袋身上一个写着“夏候”,另一个则写着开细看,见袋中都是未曾去壳的稻谷。再在荀彧的提示下各取出数粒仔细比对,又仔细的对比了一下两碗米饭中的饭粒,不难现这边的稻谷颗粒要远比“夏候”这边的丰满殷实得多。 放下稻谷,曹操也捋起了胡须沉吟道:“适才听文若所言,元让与6义浩屯田所用的都是先前自徐州购来的粳稻稻种,怎么种出来却会有如此之大的差异?这是怎么回事……” 荀彧见曹操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勾了起来,这才笑而应道:“主公引军在外多时,直至昨日才方回鄄城暂歇,自然不知道这一年中鄄城周边的诸多趣事,且容彧向主公细说一二吧。” 于是乎,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荀彧的口才那可是没得说的,把6仁与夏候敦之间屯田的事有如讲故事一般的诉说出来,听得曹操是眉飞色舞、兴味盎然.等到荀彧差不多把“故事”说完之时,曹操便凑到了荀彧的身边急问道:“这二人相约屯田赌赛,到今岁秋收之时,元让与6义浩各自收上了多少米粮?”说实话,有多少实实在在的东西进帐才是曹操最关心的事。 荀彧道:“元让嘛,都是未去米糠的糙米粗粮,共计有三万一千三百余斛。至于义浩……” “6义浩是多少?” 荀彧深深的吸了一口,这才不紧不忙的向曹操扔出了一枚重磅炸弹:“义浩所收入仓中的全是这种去糠精米,共计六万五千七百二十二斛,是为彧亲自计点之数。除去五千七百余斛作彼屯秋赏、接济元让营屯与留作来春谷种之外,尚有六万实数。彼自留三万斛以作来年屯田之需,实纳入府库之粮为三万斛整。”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算一下,一千五百汉顷收上六万五千七百斛,平均产量其实是多少。总之瓶子没乱写) 曹操当场楞住,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语气中带着很深的怀疑之意问道:“6义浩是带了多少人丁前去屯田?中途又招纳到了多少人丁?一共又耕作了多少田地?怎么竟会比元让多出一倍有余!?” 荀彧道:“义浩与元让所领的同样是两千人众,耕种田亩之数亦同为一千五百顷。纵有相差之数亦不过而尔。若真要论及,义浩的营屯属众当中尚有近半妇人,牛马之数亦不及元让……” 曹操一听这话差点没蹦起来:“不可能吧!?众不过两千,田只一千五百顷,他竟然收上了六万五千七百余斛……即便是旧日未曾被大火焚毁的东都洛阳,也需两个千户之乡岁逢大收方能有此岁入当中莫非有诈乎!?”曹操年轻时举孝廉干过洛阳北部尉和顿丘令,所以对农桑方面的事是比较了解的。 荀彧轻轻摇头:“主公此言差矣!元让与义浩赌赛屯田,邀彧为仲裁之人,而彧为求二人和睦自然欣然应允,从中周旋以令二人不再争执。既为仲裁,彧又岂能有所偏袒而任其出诈?适才彧所言句句属实,若主公依然不信,且看此书。” 从袖子里取出一卷字帛交给曹操过目,却是夏候敦专门写给曹操举荐6仁的书信。曹操把这封信细细的看完,抚须沉思了许久,又望了望桌上的两碗米饭,忽然若有所悟的向荀彧道:“文若,你今日来此,本意并不是来向孤诉说6义浩与元让的屯田之赌或当中趣事,而是来向孤举荐6义浩的吧?” 荀彧笑道:“正是如此。实不相瞒,彧想恳请主公将6义浩右进为主簿,并领典农校尉如旧。若得此人入府衙理政,则彧主政令规画,义浩主理农桑蚕事,相信不出数年主公便可府库丰盈,再无粮患之忧。” 曹操闻言指点着荀彧呵呵笑道:“文若,孤和你说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若你觉得某人身怀其才可为你之辅,这些寻常调令你大可便宜从事,无须专门禀我。孤常领兵在外,内事全由你居中调度,你有多辛苦孤是知道的。” 荀彧摇头道:“主公曲解彧之意矣。彧专门来此保举义浩,其实也是有些无奈。” 曹操笑道:“有何无奈?6义浩既然精于农事,你便宜从事也就是了……” 荀彧道:“主公,若彧随意下令调用义浩,实为屈贤之举。” “屈贤!?”曹操犯糊涂了。 荀彧笑道:“先前彧说了那么多,看来主公并没有记在心上。主公,若这6义浩真的只是个精于农事之人,委以典农校尉一职,令其教导百姓耕种之法也便足矣。彧真正欲令其为辅,真正看中的是义浩在与元让的屯田赌赛中所展现出来的理民之干。” 操这会儿才明白过来,细细的回想了一下先前荀彧所说的“故事”。当回想起6仁是如何激夏候、戏韩浩、邀荀彧,曹操不由得微微点头。而回想起6仁“一曲定营”这一节时,曹操的眉头便拧到了一起道:“如此看来,这6义浩不仅精于农事,而且有急智、擅抚民,实为理民贤吏之才,孤确当亲下聘令方可。” 荀彧道:“不仅如此,主公还当试想一下义浩的为人,应当能明白彧的无奈之处。” 曹操又被闹了个莫名其妙:“无奈之处?” 荀彧摇头笑道:“这6义浩的心性嘛……主公应该知道,义浩此人心性散漫,而不治行检的放浪之度,还远在奉孝之上。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他有如驽马。” “驽马?贤吏之才为何又称之为驽马?文若此言何解?” 荀彧呵呵一笑:“驽马者,不扬鞭击打不会前行,这6义浩便是如此。我观其先前所为之事,正如奉孝所言,义浩本意只是想逍遥度日不问世事,若不是有些事令其心绪激动难以自制,他恐怕现在还挂着丘中郎将的虚职,与他那侍婢婉儿在府坻中悠闲度日吧。换言之,义浩这个人是要逼的,不逼不会做事。” 曹操楞了一下,忽然回过神,哈哈大笑道:“孤明白文若之意了!这样吧,选日不如撞日,不如这就差人去叫上奉孝,文若你亦随行,我们主臣三人去一趟鄄、范之间如何?” 荀彧笑而拱手道:“主公明鉴!不过奉孝就不必差人去叫了……” “为何?奉孝与义浩本为挚友,奉孝不在,孤有些话也不太好说出口啊。” 荀彧摆摆手笑道:“是无需去叫。彧来之时,奉孝正打马出城呢。” 哈哈----!” 与此同时,咱们的路人一号还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算计,而是兴致勃勃的正拉着婉儿在厨棚这里忙活着什么…… (昨天周日,休息休息,呵呵……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六十八回 煮酒释怀 “主上,你这是在蒸煮什么啊?如果主上是想吃些什么,交待给婉儿,让婉儿来做即可啊,主上又何必亲自动手?” 蹲在灶火前的6仁回身望了眼秀眉微皱的婉儿,摆摆手笑道:“不行不行,这个别说你,就连我都没做过,我这会儿心里都没底呐实也无所谓的啦,反正现在是秋收过后的农闲时节,咱有的是时间慢慢糊弄。” 也是……”说是这么说,不过婉儿犹豫间还是探头望了一眼窗外。6仁说是说农闲时节,可营屯里却还是忙得热火朝天。这不是马上就要入冬了吗?6仁让李典领着营屯里的人正忙着兴建木房泥屋什么的,再就是完成水利灌溉设施。只不过大家都在外面忙,6仁自己却躲在房舍里搞些这个,多多少少的似乎有那么一点…… 又望了一阵,婉儿还是忍不住问道:“主上,你这到底是在蒸煮什么啊?” 6仁一边轻轻转动着小风箱控制火候,一边仔细的观察着灶上之物,头也不回的笑着应道:“婉儿你猜猜看!” 婉儿轻轻摇头:“婉儿猜不出,不过闻这香气……主上,这是酒吗?” 6仁笑着回应道:“没错,猜对了!我家婉儿真是冰雪聪明,过来让我亲一下以示奖励!” 虽然明知道6仁是在开玩笑,可是望了一眼6仁那灰头土脸的样,婉儿还是急忙往后避开几步。6仁见状也不追吻,而是继续留心灶上的火候。 婉儿又凑到了6仁的身边,轻抽了几下鼻子闻了闻,好奇的问道:“主上,你这真的是在煮酒吗?以前婉儿在曹公府中的时候是厨下侍婢,也经常要煮酒的,可是从未见过主上这种煮酒的方法。不过……”说着稍有些贪婪的抽了几下鼻子,轻叹道:“好香!以前婉儿煮过的酒也不在少数了,可从来没有这么香的,似乎闻着就能醉人!” 6仁心说废话!汉代的制酒工艺实在是落后得够可以的,基本上就是选米、加水再天然酵,差不多了再封坛窖藏。酿出来的酒嘛,味道甜不甜、酸不酸,酒劲也就那么一点点,用6仁自己的话说简直就和往米酒里掺了水没太大差别!最麻烦的是一盆酒端上来吧,往往酒面上还飘着一层“酒垢”,舀酒的时候要反反复复的把这层酒垢拨开取酒。要是一不小心把酒垢送到嘴里……那种又苦又涩的味道实在是无法形容、令人难忘。 今年的屯田收获在当时算得上是丰收,而在七日秋赏欢庆的时候,因为没有酒水饮品的助兴,6仁也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喜庆时应有的味道(俗话不都说无酒不成席吗?),于是乎6仁便一时兴起的想自己酿些好酒出来。粮仓里正儿八经的粮食6仁也不好意思去动,就把目光投到了秋收时碾取大米的那几十架碾米机上。还别说,三十几架碾米机拆开一清扫,碎米粒滤出来也有好几斛,而这几斛碎米粒6仁就不客气的占为己有也没人说他是不是? 因为没有酵母,6仁只有先按土方法蒸米酵,结果却因为6仁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最初试酿的七份料里光**变质不能取用的就有五份,只有两份酵情况尚算良好。正好这个时候雪莉按6仁的要求把相关的酿酒资料了过来,6仁便用剩下的两份制成酵母,再次重新酿酒,另外也动用了两大袋好米。时至今日酿酒初成,6仁便取出了一些进行蒸煮提炼。6仁也没太高的要求,只希望酒无酒垢,酒精度数大概在十度左右且入口香甜也就行了。换言之,6仁就是想做出现代乡村土酿的甜米酒。下,粳稻的粘性在糯米与籼米之间,简单点说就是饭质偏软,用来做米酒其实很不错) 随着灶锅中的香气渐浓,6仁小心的揭开盖,顿时整个厨棚中酒香四溢。用小竹箕把面上的杂质一一滤去,6仁又舀出了一竹勺倒入碗中。盖上锅盖之后端起碗细闻了一下,感感和映象中的乡村甜米酒香气相近,吹凉一些小抿了一口,感觉甜味仍有些不足但已经没有了酸味(土酿的米酒一般都是要加糖精什么来的补充甜味),当下便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扭头见婉儿正满脸好奇的望着他,便笑着把手中的碗递给婉儿道:也试试,看看好不好喝。” 婉儿的小手轻轻的捂住了嘴,神情显得很犹豫:“主上,婉儿以前虽然是厨下侍婢经常煮酒,可是从来就没有喝过酒啊!” 6仁笑道:“那更应该试一试了。你得知道酒味、酒劲,以后才能帮我煮好酒是不是?” 婉儿迟疑了一下接过酒碗,学着6仁的样子吹了几下,这才小小、小小的抿了一口。一口过后,婉儿便轻声赞叹道:“好甜!好香!” “喜欢喝就喝了这些吧,反正这酒是我们自己的,喝光了也没人说,哈哈!”说着6仁便扭回身去端锅熄火,准备透凉一些就把这一灶的酒都滤好装瓶。 再看婉儿手里端着这碗酒,见6仁正在抽薪熄火,刚想把酒碗放到一边去帮6仁,这时6仁一扭头见婉儿还端着酒傻站着的便笑道:“别傻站着的,赶快把酒喝了,去厅里把我准备好的几个空坛拿过来准备装酒。” 婉儿这也是对6仁的话养成了一种习惯性的服从,当下便把手中的酒几口饮尽,稍稍的拭了一下嘴,又稍稍的回味了一下这种令她喜欢的清甜滋味,微微的笑了笑便把碗放到一边转身去正厅取坛。 却说6仁在这边忙活着,把漏斗、滤纱什么的才刚刚准备好,正等着婉儿把空坛拿过来,可是等了半晌,婉儿却迟迟的没有过来。心中奇怪之下便唤道:“婉儿,婉儿!?” 没人回话。 6仁心中一惊,生怕婉儿这是出了什么事,急忙奔出厨棚赶向正厅。只是才一到正厅门前,6仁的双手便在头皮上下不来了----婉儿此刻正倒在正厅的地板下,一张俏脸上尽是迷人的红晕,人也在轻轻的娇喘着。迷离的双眼虽然并不是什么媚眼如丝,但那递向6仁的目光却说不出的诱人,引得6仁心跳加外加全身也在一阵阵的悸动。 再看婉儿倒卧在那里望见了站在门前的6仁,右臂有如有气无力一般的缓缓举起,连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上儿好、好像是……”虽说是有气无力一般,可此刻婉儿那娇喘连连的姿态似乎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撩人! 6仁猛抓头皮的手终于离开了头皮,向婉儿轻轻摆手道:“行了行了,别说了,我知道你这是喝醉了。” 上……” 婉儿又是一阵娇喘,那想动却动不了的撩人姿态激得6仁险些失控。赶紧的猛甩了几下头,几步走到婉儿的身前把婉儿横抱了起来,哭笑不得的道:“你这傻丫头,怎么老是出些让我自控不了的事啊?” 上儿没用,就喝了一点酒……” “嗯嗯嗯,别说了,我抱你回房先睡一会儿。”6仁此刻真的是哭笑不得到极点外加极力克制着自己。心说有没有搞错,就那么一小碗酒才多少?婉儿这样也能喝醉!他就不想一下婉儿本身身体并不是很好,加上又从来没喝过酒,突然一下一碗十度左右的酒急匆匆的喝下去,不出点什么事那才怪了。 婉儿被6仁这样横抱起来,若换在平时婉儿是不敢有何举动的。可是这会儿婉儿不是喝醉了吗?借着酒精胆上的几分胆,婉儿双臂轻揉勾住了6仁的颈间,俏脸也深深的埋入了6仁的怀中,轻声呼唤道:“主上,主上……” 6仁听着这声音全身都打了个哆嗦……不对,是一阵阵的悸动,急忙出声制止道:“傻傻傻傻丫头,别出声!你现在这个样子再出点声我真的要控制不住了!” “主上,主上……”婉儿在酒醉中没有听6仁的话,依旧轻唤6仁。而且俏脸已不止是深埋在6仁的怀中,而是在6仁的胸口轻轻的厮摩了起来。 6仁的全身都开始颤抖,连声音也开始颤抖:“婉婉婉婉儿……” 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心跳开始急剧加……本来是想移向婉儿卧房的脚步,却鬼使神差的转向了6仁的卧房…… “臭小子,6义浩!你小子在不在里面!?我进来了啊!” 这突然而来的呼喊声把心神混乱的6仁吓一大跳,而这一惊之下横抱着婉儿的双臂劲力一松,婉儿的身子便向地板上掉落了下去。而婉儿的双臂不是勾着6仁的颈间吗?因为勾得有点紧,婉儿的身子往下一附,6仁又没有防备,结果自然是…… “臭小子----” 会这样喊6仁的除了郭嘉之外还会有谁?而6仁现在身边的四个侍卫原本就是郭嘉的侍卫,是郭嘉见6仁没有护卫借调给6仁的。侍卫对郭嘉与6仁之间的关系知根知底,又哪里会拦郭嘉进来?所以郭嘉直到正厅,到了门前刚想再一次呼喊6仁,一看见厅中的情况便干笑着学6仁的样子猛抓头皮:“哎呀,哎呀!好像我来得不是时候,搅了你这臭小子的好事嘛!” 6仁这会儿正趴在婉儿的身上,抬头望了一眼郭嘉赶紧的爬坐起来,又伸手去拉起婉儿,这才向郭嘉干笑道:“老郭!?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郭嘉没说话,而是双手抱怀一脸坏笑的望向6仁。这会儿婉儿被6仁拉了起来,晕晕乎乎中向郭嘉行了一礼道:祭酒违了……” “咦咦咦----!!”郭嘉一望见婉儿,惊得有些夸张得倒退了几步,险些没从门廊上摔下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形,郭嘉把双眼瞪得溜圆,手指着婉儿,脸却向6仁惊问道:“臭臭臭臭小子,这大半年的不见,你你你你上哪儿去勾引了个如此芳华的大家闺秀来?婉婉婉婉儿呢?你那个侍婢婉儿呐!?”下,汉代好像没有大家闺秀这个词,这里就这样写了,请不要较真) 6仁楞了一下,指着婉儿道:“她就是婉儿啊!” “咦咦咦可能吧……”郭嘉的双眼已经瞪到了圆得不能再圆的地步,细细的打晾了婉儿一阵,口中是啧啧有声,手也忍不住伸了出来:的是婉儿!才大半年不见,怎么变得、怎么变得这么……” 6仁一闪身挡在了郭嘉与婉儿之间,脸色阴沉不说,话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老郭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碰我家婉儿一下,我立马和你翻脸!” “翻脸就翻脸!我翻脸比翻书还快!” 6仁把脸一沉:“懒得理你!婉儿喝醉了,我先送她回房,你自个儿先在这里坐一坐,回头我再来招呼你。” 这臭小子分明是重色轻友嘛!” 6仁正扶着婉儿刚刚举步,听见郭嘉的话扭回头冷笑道:“重色轻友又怎么了?我这人什么脾气你知道的,为兄弟我两肋插刀,为婉儿我插兄弟两刀!你要不要被我插两刀试试?” 过不多时,6仁把婉儿送回卧房,转回正厅与郭嘉彼此都阴沉着脸怒目而视。不过过了一阵,两个人都装不下去,各自放声大笑,直笑到弯下腰去才勉强作罢。 反正也没外人,两个人都一**坐到了地板上。郭嘉指着6仁笑道:“你小子,真有你的!你到是给我说说,只这大半年的功夫,你怎么把当初那个瘦弱无姿的婉儿变成了这么个芳华出众的女子?跟你说句实话,婉儿向我行礼的那一下,我差点没疯掉!我也算阅美无数了,可是没一个能像婉儿这般的!” 6仁嘿嘿笑道:“这叫山人自有妙计!其实美人嘛,要培养才会有滴!你老郭一天到晚的在琢磨着怎么算计人,哪会像我这么有空去培养婉儿?” “你小子……”郭嘉又指着6仁笑了笑,忽然故作神秘的凑到6仁的耳畔,扬着眉头压低了声音道:“臭小子,刚才你那么生气,是不是在怪我来得不是时候,破坏了你的风月好事啊?” 6仁长吁了一口气,一伸臂揽住郭嘉的肩膀道:“老郭,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因为你来得太--------是时候了。我还想谢你呢!” 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忙不迭的挪出老远。因为在郭嘉的耳中,6仁刚才的话完全是----反话!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六十九回 酒空人还 6氏厨棚 6仁与郭嘉各拎着几个空酒坛,才刚刚步入厨棚,郭嘉便贪婪的猛抽了几下鼻子,脸上也尽是兴奋之色:闻这酒香,便可知必为佳酿!!” 6仁哂笑道:“刚才不都和你说,你老郭来得太是时候了吗?这一灶的酒我今天才刚刚煮好,这都还没透凉装坛呢,你这个大酒鬼就到了。正好,趁酒尚温,你来帮我品评一下我酿的酒如何。我和婉儿都不怎么懂酒,也不知道酒的好坏,但你这个大酒鬼就另当别论…说你在干嘛?” 有6仁在这里瞎白活的功夫,郭嘉已经抓起竹勺探入了锅中。听见6仁的问话,郭嘉回头白了6仁一眼道:“你不是让我帮你品评一下的吗?不先喝上几口怎么评啊?” “……当我没说。” 滋溜滋溜几口酒,酒鬼喜色上眉头:“入口清甜,回味醇厚,而且没有酸涩之味,格外的爽口润喉……好酒,好酒啊!哎我说臭小子,你可从来没跟我说过你还酿得这一手好酒啊!早知如此,那时候就……” “屁话!我这还是初次酿制呢!一句话,酒怎么样?” 郭嘉一竖大拇指:“好酒,真的是好酒!” ------------ 又过了一阵,正厅的餐桌上摆上了几道小菜,郭嘉则在冲着厨棚催促道:“臭小子,够了啦!再不来我可不等你了啊,我肚子这酒虫、馋虫可闹腾得慌!” 6仁一边擦着手上的水迹,一边阴着脸走出来骂道:“你个死老郭,有好酒喝还不满足,又盯上了我厨棚里的菜。就那几块腊肉,还是入秋的时候曼成打猎特意留给我的,我和婉儿都一直舍不得吃,你一来……全没了。” 郭嘉笑道:“兄弟一场,你别那么吝啬好不好?” “屁话!那本来是我想留着给婉儿补补身体的,现在到好,补你这个大酒鬼了。” 色轻友!” 去拿刀来捅你两刀。” 又是几句笑闹,各是几杯酒水下肚。郭嘉端着竹制酒杯环视了一眼周围道:“臭小子,咱们说几句正经的。你最初向主公请命屯田的时候,说真的我还有几分不放心,不过现在看来,你小子干得很不错嘛!” 6仁道:“还行吧,称得上是几多欢喜几多愁。就拿最初的时候来说……” 郭嘉轻轻摆手:“不必多言,我在文若那里略有所耳闻。臭小子,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你,只想说你小子要是真的认真做事、玩起手段,实在是让人不敢轻视。你当初是怎么和夏候元让争执不下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现在夏候元让竟然亲上一书,向主公保荐于你。你小子行啊,当初主公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你个清闲散职,让你衣食无忧罢了。现在你到好,能得我、文若、元让三人的联名保荐,你小子离右进高升之日已然不远。” 6仁当场楞住:“什么?荀公也保荐我?” 郭嘉指着6仁道:“你啊,你是不知道文若的眼睛有多毒!他看人基本上是不会看走眼的,但唯独在你这里,文若明明白白的和我说过,他也看不透你。你以为你与元让之赌,文若真的只是带着一时的嬉戏之心或为安抚你二人之意才参与其中的吗?我告诉你吧,文若是想借此机会考较你的才干!而你小子也真行,文若现在是对你称赞有加啊。” 6仁闻言摸起了下巴:我这算不算是无心插柳柳成阴啊?” 郭嘉神色平静的给自己舀上了一勺酒:“臭小子,其实我今天赶过来,除了这大半年没见面的想和你喝两杯、叙叙旧之外,也想赶过来真心的问你一句,你小子现在是不是还像当初一样,不想当个能干些功业出来的官,而只是想逍遥度日?” 6仁晃晃手中竹杯,轻轻摇头道:“老郭,我当初主动向曹公求取来这个典农校尉,不就是想认认真真的做点事出来吗?而我在这里屯田将近一年,间中也明白了很多事。按现在我的情况,如果我不往上爬,我在这乱世之中会连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我当然是无所谓啦,烂命一条罢了,可是我不在的话谁保护婉儿?” “……”郭嘉指了6仁半晌才道:“你啊,还是老样子。不过这样也对,这才是你6义浩嘛。” 相互笑了几声,6仁却忽然若有所思的望定了郭嘉,把郭嘉给看了个莫明其妙:“臭小子你干嘛?我又不是你家婉儿,这么盯着我干什么?” 6仁沉思道:“你这一突然过来还喜气洋洋的,让我忽然想起来一些事。” “怎么?” “吕布被打跑了吧?” 郭嘉笑道:“那当然,不然的话我这会儿还回不来呢。这吕布于定陶一败,就……” 6仁接上话道:“徐州,他只有徐州可去。” 到是很清楚嘛!” 6仁是哂笑外加唬人:“这又不是什么很难推算的事。南北二袁容不下吕布,西面两都是李、郭的地盘,吕布去了也是找死,只有去东面的徐州,刘备可能会收留他。哎对了,刚才你不是说荀公也在保荐我吗?那你觉得我会不会右进?” 郭嘉道:“肯定的事。早上临出城前,我听文若的意思,应该是想让你为他之辅。” “是吗……”6仁仔细的回忆了一阵,不由得环视了一圈这间虽不宽敞气派但平淡舒爽的小木屋一阵,低气自语道:“让我当荀文若的助手?现在濮阳以定,马上跟着来的又会是……”忽然想起郭嘉就在旁边便赶紧转口道:“看来这里我呆不了多久了。这大半年风里雨里的过来,还真有些舍不得这里呢!” 郭嘉笑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你又何必贪恋这清宁之地饮一杯!” 6仁也笑了笑,与郭嘉举杯共饮,但是此刻在6仁的心中却已经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事了。 二人又是几杯下肚,正事也就先扔去一边不谈。郭嘉四仰八叉的坐到了地板上,笑嘻嘻的向6仁问道:“哎臭小子我问你一下,婉儿身上的那身服饰……你哪儿来的?” 自己画的图,让曼成的族人帮我做的。” 郭嘉细想了一下才道:“虽说用料并不鲜艳,尽是质朴之色,可是我感觉还是颇有几分华美之意……” 6仁心说废话!我是按《仙剑四》里柳梦璃的两套衣装作了一些改动再让人做出来的,换句话说偏近于唐代的仕女宫装,像现在婉儿穿在身上的就是柳梦璃琼华装的改动版。至于改动嘛,先是衣襟上没有装饰花纹,这是6仁知道曹操曾有过因为帐下女子衣裳着彩就赐其一死的事,当然也不想因为一些装饰花纹就惹来些不必要的麻烦而省去了;再就是婉儿的衣服可没像游戏里的柳梦璃那样裸露着小腿肚子,必竟谁都知道那是游戏里的夸张的地方。而唐代的女子是不是敢6仁不清楚,但身在汉末两年,6仁却知道这时的女子是不能的就绝对会有大麻烦。所以呢,6仁是在婉儿的裙下加了一条淡色的绣裤。 “怎么样啊老郭?我设计的衣裳如何?计个屁,盗版到是有他的份。 郭嘉晃着酒杯,闭上双眼细评道:“很美!婉儿穿在身上亦能更显其清秀之色……不过臭小子我提醒你一句,以婉儿的身份,穿这种衣裳好像并不合适吧?”中国的历朝历代,不同的社会阶层、身份,穿衣着装也都是各有其制度的。婉儿现在身上的衣裳在汉时也有相类似的,但多属于宫庭仕装,最起码也得是有身份的人的家眷才可以穿着。(什么?还不明白?请仔细参看一下柳梦璃的原图,脖子下面那一块可露着那!再翻阅一下相关资料,民间没有身份的女子可没人敢这么穿的) 6仁淡淡一笑:“这个我知道。不过老郭,我已经帮婉儿想好了一个字,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到可以把这个字冠给婉儿的时候。” 郭嘉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你说什么?你已经想好了给婉儿的字!?” 6仁点点头:“等过两年,到婉儿年满十八岁的时候再说吧。再说这两年里面我们都会很忙的,这些私事我们只怕也顾不上。其实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啊!我们两个都是不治行检出了名的大浪子,些许的俗论都懒得去理会。而婉儿现在这样也可以告诉别人她已经名花有主了是不是?省得会冒出些狂蜂浪蝶会跑到我这里来说想打她的主意。” 郭嘉道:“婉儿的事我也不愿说得太多,且正如你所言,我们都是放浪不羁之人,被人说上几句也当是耳旁风。不过你刚才言及这两年我们都会很忙……你小子总是这么话里有话的,是不是已经预料到了什么?还不与我……” 桌几上的盛酒木盆忽然抵到了郭嘉的嘴唇上,却是6仁抱了起来堵住郭嘉的嘴开始狂灌:“你个老郭别总是这么逼我好不好?每次我不想说的事总是硬要逼着我说出来!我告诉你,现在我可不怕你了,老老实实喝你的酒!不该问的事,别问!” “唔唔唔……”郭嘉的力气还真没有6仁的大(郭嘉从征是整天动脑,6仁屯田是动不动就下地,6仁的力气锻炼都锻炼出来了),想挣还挣不开的便被6仁“以盆灌之”。 “启禀6校尉……” 6仁正忙着灌趴下郭嘉,头也不抬的就甩了一句话回去:“又是谁来了?不见不见,没看见我正忙着灌人吗?” “可是,来者是……” 一个洪亮的声音接上了话:“哈哈哈……看来孤来得不是时候,打搅了奉孝与义浩的嬉闹之兴!奉孝,你这是输了义浩多少酒令,竟令彼如此强灌?” 咚隆一声,酒盆落地。 “见过主公!”“见过曹公!” …… 时至黄昏,百余骑护送着三人离开了屯田营。而几分钟之后,一直在房中沉睡,直到此刻才醉意方去的婉儿揉着双眼来到厨棚,见6仁正哭丧着脸站在厨棚里猛抓头皮,便好奇的凑到6仁的身边轻声问道:“主上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酒没有煮好?” “煮好了,而且煮得相当之好,只是……”6仁环视了一眼已经空空如也的灶头酒锅,郁闷之极中猛抓头皮的手又加了几分力道:“没人和我说过荀文若也是个贪酒之人啊!这三人连喝带拿的,就不能给我留点儿!?我这一灶的酒都白酿了!!”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七十回 去小从大 天边刚刚露出几分晨曦交界处的屯田营盘,6仁的居所木屋 婉儿抱着个大包袱,轻轻的合上房门再慢步出门。走到院中的那一刻,婉儿忽然缓缓的转身望向这所木制房舍,目光流露出了几分依恋不舍之意。 6仁的手轻轻的按在了婉儿的香肩上:“怎么?舍不得离开这里吗?” 婉儿转回身面向6仁,脸上虽然挂着淡淡的微笑,但一双秀眉却微微皱起,似乎**了几分淡淡的离愁:“主上,婉儿还真有些舍不得这里。这里虽然看上去有些简陋,可是住着清宁舒心。一晃就在这里住了大半年,而这大半年婉儿觉得是婉儿……”说着婉儿的俏脸微微一红,没有把后面的话说下去。 6仁当然知道婉儿是想说什么,笑了笑一手接过婉儿手里的包袱,另一手揽住了婉儿的香肩道:“其实我也舍不得这里。在这里过得多舒服啊,该忙的时候忙,可以清闲的时候想怎么清闲度日都行,平日里也没什么要劳心费神的事……可以的话我也不想离开这里。算了别看了,省得越看越舍不得的。” 婉儿轻轻的应了一声低下了头,在6仁的臂弯中三步一回头,带着几分恋恋不舍的神情走到栅院外登上了马车。当6仁也登上马车时,也忍不住在车辕上站直身躯,目光投向这所木制房舍望了一阵,最后轻轻的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这才吩咐驾车的侍卫道:“好了,我们启程吧。” 车马轻动,6仁又望了木舍一会儿,这才弯下腰准备进到车中。突然之间车马急停,而这一下急刹车6仁是啐不及防,脑袋不是刚探进车厢里吗?后脑勺便嘭的一声撞在车梁上。吃痛之下双手都还来不及抱头,身体便因为急刹车的惯性向后仰倒,还是婉儿见状不妙赶紧伸臂抱住了6仁的腰身这才没让6仁摔下车去。 “哎哟……” 示意婉儿松开双臂,6仁揉着后脑勺扭头向驾车的侍卫问道:“你干嘛啊你这是?好好的干嘛突然刹车啊?” “校尉恕罪!6校尉,您且看前面……” “前面?”6仁莫明其妙的顺侍卫的手指望去。只是这一眼望过去,6仁便当场楞住。 营盘栅外,李典正双臂抱怀,脸上带着几分无奈之色的站在那里。而李典的身侧,两千屯田营众都静静的侍立着。当望见6仁的目光望向这边时,李典向6仁抱拳一礼道:“6兄,天未全明,你就打算这样悄然离去吗?” “……曼成,前两天我不是和你打了招呼吗现在这是干嘛啊?” 李典摇摇头道:“我什么都没做,是这大家知道6仁日前接到鄄城调令要于今日动身,今日天方五更就都赶到这里来候送于你,我拦也拦不住啊。” 6仁再楞:“大家都在这里等着送我?” 李典默然点头,而此刻不用李典示意什么,两千余人的屯田营众已经齐刷刷的向6仁跪了下去。 们这是……” 6仁又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两千多人这齐刷刷的向他一跪,6仁的人就有些慌了神,忙不迭的从马车上跳将下来,快步赶到近前伸手去扶起前列的几位年长者。因为人有些不知所措,口中所言自然也变乱七八糟:“都都都、都起来!都起来!你们这都是干什么啊!们要送我的话,想随几步再挥几下手,最多再吆喝几声也就行了嘛!你们、你们这么大的礼……我我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啊!都起来都起来!我6仁没这个资格,当当当当、当不起啊!” 被6仁扶起的年长者连连顿道:“6校尉,我们都舍不得您啊!记得我们最初来的时候,大多都是些逃慌流民,又被官家强征来此。当时我们跟来这里都只是想混口饭吃,万一再出点什么事就一齐再逃。可是这大半年来,6校尉是如何对待我等,我等都历历在目……时至今年秋收,人人都有积年饱腹之粮且人皆安乐,此皆6校尉之功。想这一年来6校尉是如何劳心费神的教我等种稻之法,可令我等不再受饥寒之迫,我等又岂不知恩?今日6校尉受调离此,就容我等大礼相送,聊表心意吧。” 就送吧,别别别跪啊!都起来都起来!”扫视了周边一圈,见仍未起身,6仁索性扯开嗓门大吼道:“都别跪了!都起来啊!再不起来我生气了!” …… 数刻之后,6仁在车辕上向送别的人群抱拳一礼,这才钻回车厢中长出大气。而此时此刻,6仁的脸上是很古怪的笑,心中的感觉也非常的怪。很想莫明其妙的小哭上一场,但又着实的哭不出来。 “主上,你没事吧?” “哦哦哦,我没事儿,你觉得我是个好官吗?” 婉儿轻轻摇头:“婉儿说不清楚,不过婉儿知道主上是个好人。” 6仁仰靠到了厢壁上,神情古怪中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道:“或许是吧……或许我还称得上是一个好人。不过老实说,做好人的感觉挺不错的。” 是车厢外赶车的侍卫听见6仁的话忍不住偷笑了一声。 6仁探头出厢,向侍卫瞪了一眼又缩回头来,却觉婉儿也在捂嘴莞尔,便板着脸伸手捏了捏婉儿的鼻尖。 再次仰靠到厢壁上,6仁摸起了下巴心中暗想道:“现在官儿是升了,但接下来的事会肯定会让我忙得团团转,而且多半不能像现在这样把婉儿带在身边……” 一念至此,6仁的目光飘向了跪坐在一旁的婉儿,忍不住伸臂把婉儿揽入了怀中。忽然间6仁想起了某部电影中的搞笑桥段,仰大笑道:“我决定了!从现在起,我要当一个风流好色的好人!” 车厢外的侍卫再也强忍不住,终于哈哈的笑出了声来。而在车厢内,婉儿还来不及捂嘴莞尔,樱唇便已经被堵上了。而堵住婉儿樱唇的,是6仁的那张臭嘴…… ------------ 数日之后,鄄城府衙。 “荀公,6仁有礼了!” 荀彧正在就着香茗检看竹简,见6仁来向他报到便放下了竹简笑道:“义浩来了!坐吧。” 6仁在一旁的席位中坐下,环视了一下四周之后道:“看起来好像荀公此刻并不怎么忙碌嘛。” 荀彧笑道:“现在已是十一月中的冬季,秋粮入库时的忙碌早已过去。若现在是政务繁忙之时,我又怎么会让你在府中休养数日呢?” 6仁也笑了笑道:“荀公,只怕我们在此也清闲不了多久吧?” 浩有何见解不妨说来听听。” 6仁伸手入怀,摸出了一份羊皮图纸递给荀彧道:“初冬十月时曹公回鄄城调粮调衣,现在又往赴雍丘,相信破雍丘不过是指日之事,这个我们可以暂且不论。到是十月中长安有赦使至此,拜曹公为衮州牧。朝庭之意难道荀公心中无数吗?” 荀彧的眉头微微一紧:“义浩你又意下如何?” 6仁道:“若我所料不差二人危则同心,安则相图。想王司徒已死多时,吕布又被他们逐至关东,关西已无二人之患。这么长的时间下来,他们两个之间也该出些事了。而此二人相争之日,便是圣上脱身之时。只是圣上纵然能脱得一时,若无诸候举兵护驾,终究会再次落入魔掌。圣上命赦使来此拜曹公为衮州牧,实意应当是欲令曹公兴师勤王。只不过现在还不是可以明告众人的时候罢了。” 荀彧微微一惊,上下打晾了6仁一阵才道:“6义浩啊6义浩,以前我就常听奉孝说你有过人的见地之处,只不过从未亲眼见到,还犹未信之……老实说,你6义浩的放浪之举尚在奉孝之上,我与你的面会又不是很多,对你自然也不甚甚解。先前你屯田理民之事已让我对你有所改观,今日你一来府衙就向我说出这番话……看来奉孝所言不差啊!” 6仁干笑着抓了抓头皮,心说我这是知道后面事情的展呢。而且之前我是在屯田,在大走势上是影响不到的,现在说出这话当然准啦! 荀彧这会儿展开了6仁递过来的羊皮图纸细看,一看之下荀彧便好奇的问道:“这应该是濮阳周边的地图吧?义浩你将此图交给我却是何意?” 6仁笑道:“雍丘的张一破,曹公就应该举兵西迎圣上回还东都,只是东都残破,方圆千里几无人烟,绝非圣上可安居之所,而且粮草转运艰辛,有太多的不便之处。依6仁愚见,最好是请圣上移驾许昌。许昌地近鲁阳,地郭宫室与钱粮民物足可备用……说是这么说,曹公举兵西进要粮草,迁都许昌要粮草,兴建宫殿、修筑城郭要粮草,还有……反正要用钱粮之处太多太多。荀公,我虽然没有真正接触过府衙政务,但之前也曾帮荀公较点过帐目。荀公,你认为这许许多多要花费钱粮的事情一压过来,单以眼下这战火初过的衮州岁入能支撑得住吗?” 荀彧忽然向6仁阴阴险险的一笑:“不是虑及于此,我又怎么会急着把你调入府衙助我呢?” 我刚才没说行不行?”6仁突然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荀彧细看了一会儿6仁递过来的图纸又递还给6仁道:“先前你求取典农校尉一职时也是先给主公看过鄄、范之地的地图,现在你把濮阳的地图交给我看,你该不会是想整个濮阳一地进行屯田积粮吧?” 6仁道:“若非如此只怕到时承受不起……当然征调整个濮阳的百姓一齐屯田是不太实际的事,不过濮阳方遭吕布兵难,流离失所者极多,若是下一道慕民屯田的榜文,谷种、农具、耕牛由官府借给,并许以秋收之时应慕屯田之民可与官家五五分成,相信能慕集来足够的百姓。同时我再把试屯时的种稻之法传教下去…么算吧,我这次试屯所获是一千五百顷收粮六万五千斛,交纳府库三万斛。如果变成一万五千倾,那能入库的就以二十万斛计。而二十万斛粮米可……” 荀彧笑而摆手道:“不必说了,彧心中有数个你拿着吧!” 一个小盒子推到6仁的面前,6仁楞而问道:“这是什么?” 荀彧面色一正:“此为濮阳令印绶!6仁接印!” “!!” “濮阳春耕农事,6仁为令大可便宜从事,无需事事上禀。若于兴农桑之时有何难阻之处,你大可寻濮阳太守相助于你。” 哎荀公,濮阳太守是谁啊?” 荀彧呵呵笑道:“放心!不会再给你的种稻之法添乱子的……濮阳太守,正是夏候元让。”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七十一回 旧地重游 濮阳,地处河南北部,三国时隶属兖州,但地理位置上又与青州相近临卫水,南面则是金堤河,水资源充足,土地肥沃。而对重农耕的古代社会来说,濮阳其实是一块风水宝地。 天将近午,一辆马车与几个骑士正行在前往濮阳城的官道上。将近城门时,驾车的侍卫向车厢内唤道:“6校尉,我们马上就要进得城门了。” 车中人应了一声,撩开车帘站出车厢,站到了车辕上举目观望。当马车渐近,能清楚的望见城门上方的“濮阳”二字时,这位仁兄忽然向濮阳二字猛的一探手,亮出了一个的手势,得意非凡的呼喊道:“濮阳城!我胡汉三……错错错!我6义浩又回来了!!” “……”几个侍卫干笑着对望了一眼,也都不愿说什么。他们保护6仁也有一年多,知道6仁总是会做出些令人莫名其妙、啼笑皆非的事,早都懒得去说了。 车马将近吊桥,6仁忽然喝止住了车马,并没有马上进城,而是让车驾先在城门这里等他一下,自己跳下马车在城门附近这里观望起了城墙。一面看,6仁还一面笑而不语。可别以为6仁这是在巡视城防,他现在虽然是濮阳令,但城防诸事并不隶属他管。6仁这是带着几分别样的心态在故地重游呢。 想想就在一年半之前,6仁稀里糊涂的身陷濮阳,差点丢掉小命不说,人还饿了好多天的肚子,那是要多惨有多惨,要多潦倒有多潦倒,比乞丐都好不了多少。但就在一年半之后,6仁却成为了濮阳令来到这里,这时的心情嘛,尽管6仁并不是濮阳人,可仍然会有一种类似于“衣锦还乡”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使6仁此刻份外的得意。 走了一会儿也望了一阵,6仁忽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人在微笑中想来几句酸诗咸文什么的抒一下心中感慨。清了清嗓音,6仁闭上了双眼,摇头晃脑的吟道:“去年身陷此城中……” “就是他!围起来!!” 仁还没反应过来呢,数支长戈便顶在了他的身上。环视了一下围住他的这些个身着曹军军服的士卒,6仁莫名其妙的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我还想问你在干什么!!鬼鬼祟祟的在这里探头探脑、东张西望,定是前来刺探军情的细作!来啊,拿下之后再严刑拷问!” 无语!!”6仁被闹了个哭笑不得,举目望了一下城门那边,见两个侍卫见到这般情形正在赶过来到也放下了心,便向下令绑他的门伯笑道:说回头我是应该奖赏你,还是应该打罚你?” 一听这话门伯也楞住了,仔细打晾了一下衣装很普通的6仁之后喝问道:“你是何人?” 6仁这会儿也是有心想来个恶作剧,当下便扭头向将要赶到近前的侍卫轻轻摇头再递了个眼色,这才向门伯道:“吊桥前的车驾是我的,你们把我押到那里,我取一样东西给你们看,你们就知道我是谁了。” 只要不是笨蛋,这会儿都能反应过来6仁是个有来头的人,门伯与士卒们也不敢大意,小小心心的押着6仁回到车驾旁。6仁在车厢旁撩开窗帘,向里面的婉儿道:“婉儿,印绶。” 婉儿从帘缝中望到了先前的一幕,这会儿忙不迭的取出一枚印包递给6仁。6仁随手打开再往前门伯的面前一递:“看看这个…儿你拿错了,这是主薄印绶!” 车内又是一枚印绶递给6仁,不过6仁只望了一眼却抓起了头皮:“婉儿你又拿错了,这是我的典农校尉印绶!” 第三枚印绶递将出来,6仁打开之后转过身递给门伯看,而门伯此刻早就已经傻了眼!对面这位可是一身三印的主,他们这些小虾米哪里惹得起? 6仁极度恶意的笑了笑,把濮阳令的印绶向门伯晃了晃道:“你是门伯,那知道这是什么印绶吗?” 人未知!” “那你识字吗?” “认得几个……” “那好,把手伸出来!” 门伯犹豫中伸出了左掌,6仁却在印绶面上呵了几口气,抓住门伯的手掌再把印绶往门伯的掌心重重一按,把个门伯痛得是啮牙咧嘴却又不敢吭声。 “好了,看看这是什么印吧。” 门伯迟疑中举手望了一眼,但马上又把手掌很别扭的反转了过来细看(6仁按的时候按反了方向)。这一看清楚印绶字样,门伯马上就向6仁单膝跪倒:“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令君至此!先前失礼之处望令君恕罪!”濮阳令,官职上只有一个按汉时的称谓习惯不太合适,所以汉时人们的称呼会加一个也就是“令君”了。 6仁哑然心道:“令君?6令君?我还邓丽君呢!这个令君让人听着不舒服,再说‘令君’那是以后称呼荀彧的词,我也不想占为己有。” 歪嘴笑了笑,6仁伸手扶起门伯道:“不知者不罪。你们也别担心,我只是喜欢开玩笑罢了。再说你们忠于职守,时刻都留心着形迹可疑之人,其心可嘉。”说着6仁脸色突然一变:“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让我知道你们有欺压百姓之举,你们就会死得很难看!” “我等不敢!!” 6仁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道:“哦对了,我6仁虽然就任濮阳令,但不要以‘令君’呼我,呼我6主薄或6校尉即可。” 印绶上只有“濮阳令”三个字,并没有6仁的名字,所以门伯刚才还不知道6仁的名字。这会儿听到6仁说出自己的名讳,门伯微微一怔,小小心心的问道:“请恕小人斗胆问一句,6校尉可是今年于鄄、范之间率众屯田的6义浩6校尉?” 6仁一听这话就乐了,敢情秋收到现在才三、四个月,他的名子就传到濮阳这里来了。笑着点了点头回应道:“没错,是我。” 门伯的脸上泛出了几分喜色,忙不迭的喝开城门前的人众把6仁往城内请,脸上的那份诌媚之色让6仁都觉得有点恶心。等车马进了城,门伯想自告奋勇的带6仁车驾去城中府衙,6仁却摆了摆手道:“不必了,你们守好你们的城门就是,我想先这样在城中转转,看看民情。” 不说6仁如何甩开门伯先行离去,门伯回到城门岗位上时惹来了士卒们的一阵轰笑。 “老大,你这是拍马屁没拍到啊!”“就是就是!” “去去去,你们知道什么啊!”门伯喝斥住众人,抬眼望向6仁已远去的车驾,向士卒们解释道:“你们是不知道,我有个兄弟本来住在鄄城那里的,因为没饭吃就混到了今年春天去鄄城、范县交界那里屯田的营里。本来他只是想混口饭吃的,可就是这个6校尉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让屯田营的一千五百顷地收上了六万五千多斛的粮!我那兄弟现在呆在屯田营是吃得饱过得好,都不愿走了!你们再想想,这6校尉现在到咱们濮阳来,咱们以后还怕会吃不饱肚子吗?” 来如此!!” ------------ 6仁进的是东门,进城之后没有直接去府衙,而是先去了北门。 到得北门附近,6仁跳下了马车在城墙这里“故地重游”。一年半之前,6仁就是从北门这里混出濮阳的,而出城之前碰上吕布的那些个惊险场面,却也是6仁无法忘怀的。 轻轻抚摸着城墙,6仁脸上挂起了淡淡的微笑。而车中的婉儿见周围没什么人,也下了马车来到6仁的身边轻声唤道:“主上,我们为什么不先去府衙?” 来这里怀念一下以前的事。对了,我这些事婉儿你还不知道,那还是在我把你从曹公那里要来之前的事了……” 男人嘛,大多喜欢在女人的面前摆谱吹牛皮,犹其是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那更是如此,6仁当然也不例外。6仁现在就是抚摸着城墙,向婉儿说起了自己的“光辉岁月”。结果这一番少不了添点油加些醋故事说将出来,不止婉儿,就连四个侍卫都听得心惊肉跳。吕布那是什么人?婉儿可能不清楚,四个侍卫却很清楚,而不会半点武艺的6仁能在吕布的面前耍花枪逃出生天,就算糗了点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是不是? 故事讲完,6仁背靠到了城墙上,仰头望天的道:“这些事嘛,现在想起来都好像是在做梦一样。更想不到的是我6仁今时今日能这么风风光光的回到这里……” 婉儿捂嘴轻笑,而一个侍卫忍不住开口问道:“校尉,你刚才说你在这里见到了那个让董卓、吕布反目成仇的绝世美女貂婵?那貂婵是什么模样?是不是真的有那么漂亮?” 6仁沉吟道:“貂婵嘛……长相我形容不出来,必竟我也只是与她来了个惊鸿一瞥,没时间细看。不过只是那一眼,我就觉得她真的很美。如果真的有机会面对面的话,搞不好会让人看得魂不守舍……” 另一侍卫嘿嘿阴笑道:“校尉,那貂婵与婉儿姑娘比一比的话,谁更美?” “这个嘛……”6仁抓了几下头皮才道:“老实说,论姿色婉儿还真比不上貂婵这么跟你们说吧,当今天下最美的女子是三个,一是就是貂婵;二是已故侍中蔡邕之女蔡琰蔡文……哦哦哦,是蔡昭姬;三是中山世家甄家,甄逸的五女甄宓。这三个,都是属于那种‘一笑倾城’的绝世美人…惜啊!” 男人们聊起女人的时候往往会无所顾忌,再加上这四个侍卫跟了6仁这么久,早都知道了6仁的个性如何,当下想也不想的就追问道:“可惜什么啊?” 6仁道:“这貂婵已经跟了吕布,而吕布日后肯定会…得好死,反正对咱们来说是没得想;蔡琰最可怜乱长安的时候被匈奴掳走,这会儿还下落不明呢;至于甄宓嘛,中山无极那是袁本初的地盘,咱们主公的手都伸不到那里,我们这种小角色还不是更没得想?” 五条色狼同时轰笑。笑声中,婉儿轻轻的扯了扯6仁的衣袖,轻声问道:“主上,那貂婵真的很美吗?是不是真的比婉儿要美得多?” 6仁不是正在嘻笑中吗?听见婉儿的问话后想也不想的伸手轻轻的捏了一下婉儿的鼻尖笑道:“是呢!貂婵的那种美,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又有侍卫笑着道:“校尉,这三个女子固然得不到,不过我记得校尉和那徐州第一美女的糜氏颇有些渊源的嘛!而现在校尉已有功业在身,不如请人去徐州说媒如何?国色美女校尉得不到,娶个州色美女回来也不错啊!” 6仁哂笑中挥手道:“去去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心说糜贞?那是刘备的老婆,轮也轮不到我是不是?再说了,上次向糜贞购粮救急,糜贞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6仁大家断交,6仁也没带什么想头。 几条色狼各自笑罢时6仁扭头去看婉儿,却见婉儿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如何。刚想话,婉儿又轻声向6仁问道:“主上,那糜氏小姐也是个美过婉儿数倍的女子吧?” “咦----!?” 6仁这会儿才有点回过味来,半弯下腰去看婉儿的神情。只是6仁才下弯下身去,婉儿便转身避过了。6仁追望,婉儿再转;再追望,再转身…… 追望了几回,6仁的腰多少有些酸,便直起身来,头凑到了婉儿的耳畔轻声笑道:“哎呀哎呀,原来我家婉儿听我提起别的美女的时候吃醋了!” 婉儿微微一楞:“吃醋?” 6仁却也想起“吃醋”这个词来自明代,汉时还没有。当下**了一下脑门笑道:“就是知道我心里面有别的女子,婉儿你心中就酸溜溜的很不好受罗!” 婉儿顿时俏脸通红:有……” 6仁嘻笑着转到婉儿的正面,还未及开言,婉儿又红着脸转过了身去。6仁再转过来,婉儿又转过去……如此反复数次,到把那四个侍卫给整得相当之难受----想笑又不敢笑出声,只能忍俊不禁的强鳖着,换谁谁难受。 6仁正逗婉儿逗得起劲,突然那边有人怒喝道:“何来的狂徒,竟然当街调戏良家女子,该当何罪!!” “哎!?” 6仁和侍卫们还没反应过来,已有一骑奔至近前,而马上之人急跃而下。方一落地,掌中剑便已架到了6仁的颈间。 6仁无语到极点:搞错了!”心说这叫什么事儿?进城的时候让门伯误以为是奸细,这会儿居然又被人误以为是色狼了……虽说本来就是。 侍卫们大惊之下一齐抽刀,而婉儿则惊呼了一声慌忙伸手去拉那支执剑的手道:“不可,不可啊!” 执剑之人冷冷的道:“姑娘放心,这种狂徒纵有些权势我也不会放在心上,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婉儿急道:“错了错了,他是我家主上,刚才是在逗婉儿玩闹的啊!” “啊!?” 执剑之人也楞住了,片刻之后扭回头来想向婉儿问清楚是怎么回事,而这一下婉儿与执剑之人四目相对,婉儿也看清了执剑之人的相貌,大惊之下慌忙跪倒了下去。 “奴婢婉儿,见过大公子!!” (今天更新晚了点,见谅!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七十二回 遇事自警 “奴婢婉儿,见过大公子!!” 此言一出,这边上的六个男的全都楞住了剑之人略感惊呀的让婉儿站起身来,细细的上下打晾了婉儿数眼才迟疑着问道:“怎么姑娘认得我?而且你还自称……奴婢?怎么你是我曹府中人吗?姑娘如此芳华,若是我曹府中人,没理由我会不知道的啊!” 婉儿低下头尚未开口,6仁先接上了话道:“喂喂喂,我说大公子啊,你要问话能不能先把剑撤回去?你这光顾着扭头说话的,万一不留神的手抖上一抖,我这条小命可就完蛋了!” 哦!”执剑人缓缓撤剑,望望6仁又看看婉儿,带着几分莫名其妙的神情问道:“你们真的是主侍?方才这位姑娘自称奴婢,又认得我……还有以姑娘的衣着气韵,这实在、实在……”抖落着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6仁见剑已撤下,松了口气又轻轻的拍了两下胸口才道:“婉儿在一年前没被我要来之前是贵府的厨下侍婢,应该曾为大公子奉上过饭食,因此识得大公子。而大公子身份尊贵,又怎么会记得一个当时干干瘦瘦,没有半分姿色可言的厨下侍婢呢我再问一句,公子可是曹公府中长子,曹昂曹子修?”确的说是这个过五笔字库里没有) 这位二十来岁的年青人的确是曹操的长子曹昂,眼见6仁抱拳行礼,曹昂也回了一礼道:“在下正是曹昂,敢问阁下是……” 6仁笑道:“在下6仁6义浩,现任……” 曹昂恍然伸手猛拍脑门:“原来是6校尉!行了,方才的事不用多说,昂已明白了!” 6仁奇道:“大公子明白了什么?” 曹昂笑道:“早就听闻6校尉与郭祭酒同为挚友,心性也同样的放荡不羁,而风流不羁、不治行检之举,6校尉与郭祭酒也是闻名于鄄、范二地。昂今日一见,果然是名副其实!” 仁抓头干笑道:“原来我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相对一笑,那边的四个侍卫也赶紧收刀还鞘向曹昂行礼。礼罢之后婉儿低着头侍立到了6仁的身后,但曹昂的目光却一直追望了过去,似乎还看得有那么点走神。6仁见状心里面咯噔了一下,眉头也跟着紧紧皱起,用力的干咳了一声挡在了曹昂的眼前,手则背过去向婉儿使了个手势。 “大公子----” “哦哦哦!”曹昂自知失礼,赶紧向6仁笑道:“6校尉却有何事?” 6仁道:没什么。我受命为濮阳令治理农事,今日方至此间。现在打算去与夏候元让见面,也好问一下元让我在濮阳的居所在哪里。家不安心亦不得安,所以得向大公子告辞了,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大公子见谅!” 曹昂道:“也是也是,此为人之常情,6校尉请便吧……”抱拳一礼再一抬头,却觉6仁的身后已经没有了人----婉儿已经躲回车上去了。 6仁回了一礼正打算闪人,曹昂忽然唤道:“6兄且慢!可否借几步说话?” “6兄?我怎么听着有点心里寒啊?” 6仁不情不愿的转回身,曹昂已经凑了上来压低了声音道:“6兄,你那侍女婉儿,真的曾是我府中侍婢?而且还是厨下侍婢?” 6仁半斜着身子望向曹昂,心说你曹大公子想干嘛?紧皱着眉头又想了想,6仁点头回应道:“的确如此。这婉儿是我旧日有功,令尊曹公特别赏赐于我的。哦对了,我给她取了个字唤作‘若璃’,取清透如琉璃之意,只不过平时不怎么这样叫她罢了。”先把曹操搬出来压你一下,明告诉你婉儿是曹操给我的,再告诉你婉儿是俺的人,让你这位曹大公子别作过份之想,打婉儿的歪主意。 “6兄竟然给婉儿取了字……”曹昂的脸上泛出了几分失望的神色,又探视了一眼马车,曹昂甩了几下脑袋,又拉着6仁轻声问道:“6兄,相不实瞒……” 6仁心中再次咯噔一下,心说曹操、曹丕、曹植这父子三人好色都是出了名的,曹昂与曹彰虽然没什么这方面的记载,但诂计也好不到哪里去,而曹昂现在一副不甘心的相,该不会是打定了婉儿的主意吧?真要是那样,诂计6仁就得带着婉儿跑路了。 再看曹昂正想往下说,一眼瞥眼了6仁的那张臭脸,只要不是笨蛋都能反应过来这张臭脸代表着什么意思,马上连连摆手道:“6兄切莫误会,6兄切莫误会!这婉儿既然已是6兄枕边之人,昂又岂敢有非份之想?” 6仁的脸依旧臭得很,心说你们曹氏父子抢别人老婆那可是抢出了名的。曹操的“辉煌业绩”那可是属不胜数;曹丕抢甄宓据说不止是抢了袁熙的老婆,实际上还抢了他老子想要的女人;曹植相对来说可怜一点,但一《洛神赋》似乎就是在告诉别人,他一直在打嫂子的主意……那你曹昂会如何,真的叫天晓得了! 曹昂见状赶紧接着道:“6兄真的不要误会……其实昂也不怕6兄见笑,昂方才自城外狩猎回城,远远望见婉儿的风姿气韵是有所心动,赶过来也是想来个救美之举再得以一识佳人而已,只是没想到会坏了6兄的兴致。” 6仁心说得!曹丕在邺城是装作救了刘氏与甄宓,看上去有那么点英雄救美的味道,然后就“顺便”把甄宓给搞定了;而说起来曹操搞邹氏的时候也说过什么“吾为夫人故,特纳张绣之降,不然灭其族矣”的话,怎么到了曹昂这里也想来件差不多的事儿?敢情这玩意儿是曹操家传泡妞秘法啊? 曹昂又道:“实不相瞒,昂将近弱冠之年,家母也在为昂张罗昂之婚事。只是昂所见女子之中尚无一人比得上婉儿……” 说到这里曹昂自己都觉得越说越不是味儿,而6仁的脸更是都臭到能薰死人的地步。曹昂赶紧的再甩了几下头,又低下头思索了片刻,这才脸色微红的压低了声音向6仁道:“6兄,你能在曹府中把当初毫不起眼,如今却芳华过人的婉儿挑出来,这份眼力昂实在钦佩!那么6兄能不能再帮昂挑一个如婉儿一般的女子出来为偶……” “我汗!!”6仁一听这话差点没一头栽到地上去。人在哭笑不得中细看了曹昂数眼,6仁也隐约感觉到曹昂说的是真心话,想了想摇头道:“大公子,你这不是在强人所难吗?这种事本身就是要讲求机缘的。” “可是6兄……” 6仁想想这样下去也不行,就干脆把曹昂拉到一角低声道:“大公子,我跟你说几句实在话,其实婉儿并不是很漂亮,主要是心境好,外加打扮得比效时髦而已。” “时髦!?”曹昂听得懂这词儿才怪了。 6仁也是话已出口才抓了抓头皮,眼珠转了几转便给曹昂支起了歪招:“大公子,我这么和你说吧。贵府府中的伎乐,本来就是为了取悦男子才蓄养的,一天到晚都打扮得花枝招展,为的就是想讨男人欢心,而这样的女子看过去自然就少了几分味道,难入尊眼;而那些个大族世家的女子吧,又太严谨不苟言笑的,衣着又太过严肃认真,说得难听点简直和泥人塑像没太大的分别,你看过去自然也会少点感觉。” “这个嘛……”你说在那个时代会有几个人去研究这个?曹昂是听了个稀里糊涂,但细想想吧又觉得6仁说得挺有几分道理。 6仁眼见着曹昂上钩,便想接着诱导曹昂道,带坏一代大好青年,可是曹昂却摇了摇头道:“昂涉世未深,不太懂这些。而且昂年将弱冠,马上就要随父亲带兵征战,只怕没什么时间花在这些事上面……6兄,不如这样吧?” 6仁这是第三次心里咯噔乱跳,生怕曹昂会说出想要婉儿的话来。说实话6仁才刚刚混出点名堂,没必要的话还真不想带着婉儿四处跑路。 再看曹昂四下张望了一下,神神秘秘的向6仁压低了声音道:“6兄,一个在曹府平平无奇、毫无姿色可言的婉儿,到6兄身边一年就能变得如此美丽,由此可见6兄于识美、育美有其过人之处。昂是想请6兄改日再到府上小坐,帮昂挑出那么一、两个女子蓄养个一年半载,然后再……”眉头向6仁瞬了瞬,言下之意已经非常明了了。 仁这会儿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对着城墙以头撞之! ------------ 一个多时辰之后,夏候敦在濮阳给6仁安排的居舍。 这所居舍比起6仁在鄄城暂居的小院,地方大了不少,也显得更为华丽了一些,但也少了几分鄄城小院的清幽之意。来时6仁听夏候敦说,这里本是那个墙头草田氏的产业,曹操重夺濮阳时田氏为了谢罪,特意让出了一些名下的房舍给曹操以示恭顺。而曹昂会在濮阳突然冒出来,也是奉了曹操的意思把鄄城的家人都送到濮阳来居住,反正正好有田氏提供的大房舍,濮阳又比鄄城繁华,不搬干嘛? 不过也正是这些话让6仁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话向荀彧说得太早了点,那就是有关曹操把这一时期的军政中心放在许昌的事。历史上曹操勤王之后是采纳了董昭等人的建议才把军政中心转去许昌而不是停留在洛阳,而按现时点的情况,曹操能不能成功勤王都还是个未知数,他现在就向荀彧说出这番话,那等曹操接到献帝迁都许昌的时候曹、荀二人再想起来,会给6仁带来什么样的效应实在是让人无法预料。 于是乎6仁便在心中暗暗的警告自己道:“以后一定要慎言慎言再慎言!不该说的话和不是时候说的话,千万不能去乱说!我记得曹操曾经为曹丕杀过一个很有才干的人,原因就是‘此人非汝所能掌控也’。而我是一个穿越者,又总是带着差不多了就能回去的心态,对曹操而言很容易被认为是一个无法掌控之人。这要是一不小心惹上了点麻烦,我的日子肯定就不好过了。算算还有三年半的时间,我得千万小心才行!” 因为将到用小食的时间,6仁便请夏候敦在这里吃顿便饭,顺便也联络联络感情。必竟现在6仁是在濮阳混,怎么说也得和夏候敦搞好点关系才行。夏候敦也不拒绝,而且看那副颇有些自得的样子,应该是有些什么话想和6仁细说。不过直到饭后,6仁送夏候敦出门时,夏候敦才伸手在6仁的后背一阵抚摸。6仁虽说知道在汉时抚人后背是表示亲昵的意思,可还是被夏候敦摸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再看夏候敦笑道:“6君,你自鄄城一路赶来濮阳,行途劳顿却也在所难免。今日你就早些歇息养好精神,明日辰时中我会带你去看一些东西。”说着夏候敦又望了几眼婉儿,轻轻的赞叹了几下之后向6仁笑道:“6君能得佳人常伴左右虽为幸事,但今夜切不可纵欲过度。” 仁瞄了眼婉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等到夏候敦离去,6仁这一合上大门搭上门闩,回想了一下夏候敦刚才是怎么“轻抚其背”,马上就双臂紧抱其身外加颤抖连连,急向婉儿唤道:“婉儿,帮我准备热水,我想沐浴!!” 婉儿应了一声去了,6仁在门廊那里一边颤抖着一边抬头望天,心中暗道:“这***算什么事啊?好像我只要一自鸣得意,倒霉的事马上就会跟着来!先是在城墙那里得瑟一下,差点就被人误认为是奸细;在北门得瑟一下又碰上个想打我家婉儿主意的曹昂;在夏候敦面前得瑟两下吧,末了他居然跟我玩这个!看来以后我绝对绝对不能……一有点什么事就得意洋洋!!”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另瓶子很想问一下,新版中的婉儿大家觉得写得如何?记得旧版中的婉儿多数人都评论为写得不错,现在新版中的婉儿瓶子自认为多了几分比较贴近真实的气息,但在大家的眼中如何瓶子就不得而知了。在书评区中等待大家的评论!) 卷一 第七十三回 为令初日 6仁抵达濮阳的次日 辰时方过便有数骑慢慢悠悠的晃出了濮阳内城的城门,却是6仁与夏候敦各带了随从近侍徐徐徐的策马而行。出了内城城门,这些人并没有再向外城城门走,而是在夏候敦的带领下向外城的西北角那边行进。 又行了一阵,6仁在马背上远远的眺望到了一圈应该是搭起来没多久的木棚,棚外有栅栏鹿角什么的,栅外还有士卒在巡视警戒。再凝神往棚内往去,看得到棚内的人们都在忙碌着什么。 “元让兄,这里是……” 夏候敦呵呵一笑:“不必多问,到得近前你一看便知。” 6仁还能多说什么?老老实实的跟着再说吧。等到得栅前各自下马,6仁跟着夏候敦进到木棚中再这么一看,下巴就差点没砸到地上去----木棚中堆放着许许多多的木料,而人们手中的工具看一眼就知道是干木匠活用的。 当然,如果只是这个的话还不会让6仁感到惊呀,真正让6仁吃惊的是平躺在木棚群正中央的那架翻斗水车,再就是摆放在翻斗水车周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各式农具。这些个农具,小到一枚一枚的分秧指环,大到半汉丈见方的碾米机,杂到稻田中分水断流用的活动闸板……甚至连木桶、木盆这一类的东西都有!而这些个农具6仁一眼就看出来是他在鄄城、范县交界处屯田时用过的农具式样。 6仁这会儿在愕然中是既明白了什么,却又有点不明白什么的。甩了几下头,6仁一手抓着头皮,另一手指点着这些农具式样向夏候敦问道:“元让兄,这些个农具……” 夏候敦笑道:“某既然愿赌,自然也当服输。我与你赌赛种稻,最后我却输得一败涂地,若再不知悔改,转从你的种稻之法,那我岂不是错上加错?” 6仁也有些犯浑了,又乱指了几下农具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一下这些个农具怎么会在这里?”老实说,6仁的话一出口就反应过来他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 夏候敦笑了笑,环视了一下周边之后才道:“6君,此间太过嘈杂,不是相谈之处,我们且去那边的清静之处细谈。” 二人离开工棚又支开随从,寻了块干净的地头各自坐下之后,夏候敦才开口道:“6君,我于九月中受命调守濮阳,未及十月便收到了鄄城荀君的书信。荀君于信中具言准备把你调到濮阳来治理农事……” 6仁一听心说得!他是七月底、八月初这段时间进行的秋收,夏候敦调守濮阳是在九月,而那个时候荀彧就写了这样的信给夏候敦,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荀彧很早的时候就在算计6仁了。而之后郭嘉与曹操的先后到来,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荀彧有意安排的。 夏候敦接着道:“还是那句话,你我此次的屯田种稻一事,我夏候敦是输得心服口服。听闻得你要来濮阳治理农事,我自然要早作些准备,好令你能全力而为,用濮阳的丰饶之土为孟德多蓄草积粮。” 原来如此啊!” 夏候敦又望了一眼工棚道:“只是你人未至,我也不知道可以先准备些什么,想来想去似乎只能先帮你准备一下屯田时的各式农具。于是我就调拨了些军士去城外砍伐木料备用,再下令召集起全城的工匠来此间赶制这些个农具。” 6仁耳朵一痛:“什么?全濮阳城的工匠都在这里!?”再望望木棚,6仁感觉濮阳城里的工匠好像并不怎么多,因为这里看上去好像最多也就五、六百人。 夏候敦点头道:“不错,全城的工匠能调集到的全都在这里了为各人的技艺都参差不齐,我便差人赶去两屯之地,把你屯田时使用过的农具每种运一件来此,给这些工匠以为范模,参看仿制。” 仁嘴巴张得老大,因为他想起了工棚正中央的那架翻斗水车。这玩意的全高差不多两汉丈半(大概六米左右),宽也几近一米。而且当初制作的时候考虑到一定要比较耐用,所以用的都是质地比较结实的木料,那一架翻斗水车的总重量可就是动辄近千斤!最初的几架是6仁亲自指挥着工匠们架设起来的,当时累成什么样6仁可是心里有数。现在听说这么一架水车就这样完完整整、无所缺失的搬运到了这里…… 想想濮阳到屯田点之间的那几百里路,6仁心说你夏候敦也真是个不怕麻烦的主,不过就是笨了点。屯田点里有参与过农具制作的工匠,而当初制作农具的工本图样在李典那里也有复本。这一人一物随便调一样过来不就成了吗?费那么大的气力搬这么个大家伙来这里干嘛? 想归想,这些话6仁还是不好说出口的。不过也幸好6仁没说出来,不然他也会闹个大笑话,因为6仁站在自己的个人观念角度上忽略了一些事。在那个时期,处在社会下层的工匠人仕会有几个认识字儿、看得懂工本图样的?基本上都是凭着那份感觉在做事而已。如果没有一个标准的成品式样给大家参照比对,除非是那种经过磨合合作过的工作小组或许还行,不然很可能会彼此之间做出来的东西完全组装不起来。而夏候敦召集来的这些工匠嘛,恰恰是一群“各自为政兵游勇”,只凭着图样的话多半会越做越糟糕。6仁那时能顺利的做出来,主要是因为有他这个了解这方面的人在,给工匠们正确指导的缘故。 再者,6仁与夏候敦的先后调离,原先的两个屯田点现在就是李典一个人在管。而北岸夏候敦的屯田点马上就要按南岸6仁这边的情况进行变动,况且两屯的田亩数量很可能还要再次追加,李典自己的工匠人手也很吃紧,图样也要留下来给工匠们作参照依据,自然不可能再分给夏候敦。而以上这些就是6仁回鄄城后忽略的事了。 却说心中自以为是的6仁暗暗嘲笑了夏候敦几下便忽然心念急转,因为只是赶制农具这些事的话,夏候敦根本就用不着把身边的人都支开,而看夏候敦的神情,应该是有别的话想问自己才对。想了想6仁便问道:“元让兄,现在周边无人,你有什么话想问就问吧。” 夏候敦上上下下的细看了6仁数眼,怀抱起双手沉吟道:“五天之前,那时你应该还在鄄城没有动身吧?那时我又收到了荀君的书信,信中之意要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全力助你沼理好濮阳农事,万不可有误。敦也知国以农为本,农桑之事切不可怠慢,但荀君信中数次重申,如此恃重似乎别有他意。书信甚是简短,敦也未能尽知荀君之意,只是荀君于信尾留了这么一句----若有何不解之处,可问6义浩。6君,你既已至此,当向我细说荀君之意才是。” 仁也被闹了个莫明其妙,因为6仁离开鄄城的时候荀彧没向他特别交待过什么。现在听夏候敦这么一说,6仁不糊涂才怪了。想了想向夏候敦要来荀彧的信帛,翻来覆去的看了好一阵,6仁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因为这百来字的信除了荀彧一再要求夏候敦务必要帮6仁做好次年的农业工作之外便再无其他。 紧皱起眉头把信帛交还给夏候敦,6仁的手又不自觉的猛抓起了头皮。抓了一阵,6仁忽然明白了点什么,环视了一下周边无人,这才凑近了夏候敦一些低声问道:“元让兄,曹公马上就要重掌兖州全境,而之后曹公欲行之事,元让兄可心中知晓?” 夏候敦缓缓摇头:“敦自去冬十月时起就受命镇受范县,已有年余未曾与孟德会面。今冬十月孟德暂回鄄城时,我又受命来了濮阳,未能与孟德一会。既未与孟德会面,敦又不曾与众幕僚与会议事,自然不清楚孟德欲行之事。” 6仁**脑门心道:“果然如此!荀彧这是听我说出了曹操下一步的战略走向之后,以为我是个很有见识与眼光的人,所以不单把濮阳的农业生产交给我,还要让我来告诉夏候敦曹操下一步的战略走向,同时还要让夏候敦意识到这一时期抓紧生产的重要性。至于不在信中告诉夏候敦嘛……挟天子以令诸侯,荀彧的这一步战略计划现在在曹操阵营中除了像夏候敦这样绝对死忠份子应该知道之外,还不是其他成员可以知道的时候。这种事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出点什么纰漏那麻烦可就大了。必竟河北还有一个更有实力的袁绍在,荀彧不防着袁绍不行。” 一念至此,6仁便故作神秘的把夏候敦拉到一边,把曹操重掌兖州之后就要西进去抢献帝好挟天子以令诸侯,而这一路上要花费大把大把的钱粮的话告诉了夏候敦。不过昨天6仁才自省过以后说话不可以乱说,于是就把曹操会带着献帝迁都许昌的这一段给省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什么“洛阳残破,重建之资何其巨也”、“皇世之费,日耗千金”之类的话,反正也就是在向夏候敦重点申明马上就要到来的次年的农桑生产的重要性。 一番话说完,夏候敦固然是恍然大悟,但也带着几分犹豫的向6仁问及曹操西进抢献帝的可行性。只是这种事要6仁这个二百五怎么解释才能令夏候敦去疑?一直以来6仁都只是按照历史的大走向在“顺水推舟”,真要6仁去解释这当中的因果关系……嘿嘿,6仁没这个本事。不过眼前的夏候敦不想办法打一下也不行,于是乎6仁就玩起了玄招----故作神秘的笑而不语,再轻轻的摇几下头。 还别说,这一招到挺灵的。夏候敦一见到6仁的这副自信满满的模样,再有疑虑也问不出口。不过说句实在话,站在夏候敦的角度来看,问6仁也没用是不是?就算想劝谏曹操,也得等夏候敦与曹操碰上了面才行。6仁不过是个受命办事的人,说得多了也没用。 闲话已无需再表。反正众所周知夏候敦是曹操的死忠份子之一,而对夏候敦来说,不能因为自己的一点疑虑就坏了曹操的大业这是最为重要的。因此夏候敦明白荀彧把6仁派来濮阳的真实用意之后,自然是向6仁拍着胸脯保证说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支持6仁的农耕工作。甚至在二人即将话别的时候,夏候敦拉着6仁的马缰绳说出了一句差点没让6仁从马上栽下来的话: “6君,若招慕来屯田的人众数量不足,必要的话你可以把我麾下的濮阳一万士卒分一半去屯田!而敦亦会身自负土,劝率百姓种稻!” 6仁干笑着心道:“拜托,现在还没到你去断太寿水作坡的时候啊……” ------------ “哎呀哎呀,只是看个农具制作工厂就看掉我一天时间,中间还能指导一下那些个工匠零件要怎么做……我昨天才到的濮阳,今天都还不算正式上任呐!” 天将黄昏,6仁领着两个侍卫打道回府,只不过6仁这一路是趴在马背上的。其实人不累,心也不累,但6仁就是觉得有些提不起劲来。或许是因为他知道马上就要忙得不可开交,再没有什么清闲日子可过的原因吧? 到得家门前翻身下马,侍卫便牵着马去转去后院马房,6仁无精打采的想伸手拍门,却觉院门并没有上闩,再一细想也想起自己留下保护婉儿的另外两个侍卫也没有在门前守卫。虽说婉儿曾和他说过要侍卫帮忙收拾房舍什么的,可是一个都不留在院门前似乎也有点不太像话。 “婉儿这是在搞什么啊?该不会是有什么重东西要搬,一个侍卫搬不动就两个一起叫上了吧?” 笑了笑推门入院,刚想出声唤人,6仁却听到了隐隐约约的笛声。 来婉儿是在自娱自乐啊!那不用说了,守门的这个肯定是溜进来听婉儿的笛乐了。” 又笑了笑,6仁转过正厅,寻着笛身直入后院,远远的便看见婉儿跪坐在后院大亭中微闭着双目吹奏长笛。而6仁也不愿出声打断婉儿的音律,只是带着几分微笑悄悄的向婉儿靠近。不过就在6仁又走近了一些,眼光能看到整个大亭的时候,6仁实然脸色大变…… (昨天周日,偷懒休息子的新书《极品二世祖》正在作初稿的修改,预计国庆左右上传试试里再问一下各位对新版的婉儿觉得如何?末了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七十四回 巧舌如簧 却说咱们的路人一号忙了一天的“公务”回到家中,推门进院时就听见了婉儿的清幽笛声着几分微笑,顺着笛声悄悄的来到后院,一眼就望见了跪坐在后院大亭中微闭双目奏乐的婉儿。本想过去和婉儿开个玩笑,可是当6仁走近了一些,能看见整个大亭的时候,6仁便突然的脸色大变…… 人们常说“秋水伊人”是很美的画面。而此时此刻此地,虽然没有“秋水”人”却是有的。若只是细看婉儿那清秀俏丽的脸庞、温柔清雅的气韵,给人的感觉虽没有那种“艳若桃李”的惊艳感,但却有着一份“空谷幽兰”般的清丽,格外的的赏心悦目。而在这十一月末的冬季,黄昏时的夕阳斜照入大亭,些许的晚霞映照在微微低头、用心吹奏长笛的婉儿身上,又有几缕并不甚寒的微风吹拂起婉儿及腰的长长秀,舞动起婉儿略有些宽大的衣袖,再配上宛转悦耳的清清笛韵,又给清秀的婉儿凭添了几分飘逸感。这样的画面给人的感觉是舒心、清幽,还是雅致、唯美,似乎已经很难形容得清了。 只可惜这么美的画面,并不是只有6仁在欣赏……没看见当6仁悄悄走进的时候脸色都大变了吗?因为就在大亭的正座,还有一个人在欣赏着闭目奏乐的婉儿。 昂!?” 此刻曹昂跪坐在大亭的正座上,双手的手指在随着笛韵,在膝盖上轻轻的击打着节拍。许多人欣赏音乐的时候都会闭上双眼,或静静的一动不动,或轻轻的摇头晃脑(咳咳,那些嗑了摇头药丸的嗨客不在此列)。而曹昂呢?动到是一动不动,可他的头是稍稍侧着的,双眼也没有闭上,目光直楞楞、直勾勾正就是目不转睛,外带眼皮都不眨上一下,就这么死死的盯着婉儿。 现在大亭中的三位嘛,婉儿是低头闭目,似乎心有所想;曹昂是目不转睛的望定了婉儿,以至于6仁已经到了亭前都没有注意到;至于6仁的神情嘛……对比起婉儿的平静、曹昂的欣赏,6仁则是脸色青,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牙根咬得紧紧的不说,双拳也攥得骨节轻轻作响。曹昂不是眼中只有婉儿吗?6仁现在就是眼中只有曹昂! “好你个曹昂曹子修!趁我出门办公,家中只有婉儿在的时候就跑来我这里是想干嘛?婉儿居然还吹笛乐给他听?我靠我靠我靠靠靠!是不是想让宛城之战的事提前上演?不过这里不是宛城,你不是曹操,我不是张绣,婉儿更不是邹氏!!” 火冒三丈!而什么让人不愿去破坏的唯美的画面、宛转的笛韵,6仁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用力的、深深的把空气吸饱肺叶,6仁突然冲着亭中用尽全力的暴吼道:修!!” 来个夸张点的说法吧,6仁这一声暴吼让整个后院都颤了几颤!而正在闭目用心奏乐的婉儿与目不转睛、心无旁骛的曹昂呢,更是差点没被6仁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暴吼给吓出心脏病来。婉儿手中的长笛也掉落到了地上。 嗖嗖两声,却是6仁把脚上的鞋直接踢飞到院中,嗵嗵嗵的踏入大亭。至于此时此刻6仁的脸色那就臭得不用说了。 这边婉儿才刚刚回过神来,一双玉手还按在胸口上。抬头望见是6仁入亭,婉儿慌忙起身向6仁迎了上去道:“主上,你回来了……” 6仁依旧是一张臭脸:来了……我如果再回来得晚了点只怕要出事吧!?” “哎!?” 婉儿听出6仁的语气中带着非常非常浓厚的不善之意。微一错愕间,6仁伸臂拉开婉儿,咬牙切齿中顶着一张臭脸向曹昂走了过去。 曹昂这会儿也才刚刚反应过来,见6仁过来急忙起身一礼道:“6兄回来了……” 修!!”后面是咬牙声与骨节声的“清脆之声协奏曲”。 一望见6仁的这幅神情,曹昂慌忙向后退了两步道:“6兄莫要误会,6兄莫要误会!!” “莫要误会!?大公子你昨天也是这么和我说的,可是现在你是在做些什么?”6仁的拳头可举了起来:“趁我不在的时候就跑到我家里来,大公子你这又算什么?” 婉儿惊而尖叫道:“主上,不可以啊!” 没用滴!6仁的拳头已经打出去了。不过呢…… “哎哟----” 喊痛的不是曹昂而是6仁。却原来是6仁一拳击出的时候,曹昂一格一架,再来了个擒拿手,把6仁的手臂给反扣到了背后。也直到这会儿,双臂都被曹昂制在背后,人痛得啮牙咧嘴的6仁才想起来,自己是一时愤火攻心,居然忘了激**能强化状态就动上了手。没激**能强化状态的6仁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可人曹昂却是自小习武的主!事实上在那个时代,世家子弟习武与读书一样是必修课,曹氏父子又岂会例外?像曹操曾有过“手剑杀数十人”的记载,曹丕曾在剑术上击败过“知五兵,能空手入白刃”的邓展,曹彰更是一流的战将!相对来说曹昂是没什么记载,但从跟随在曹操的身边从军出征一事上来看,曹昂如果没习过武那才是怪事! 却说曹昂制住了6仁后也没进一步的举动,而是急急的出声道:“6兄且息怒,6兄且息怒!昂今日来此并不是来找婉儿,而是来找6兄你的。只因午后到此时6兄未归,昂又曾听闻得6兄曾与婉儿用两支长笛便镇住了夜乱之营一事,一时好奇之下便请婉儿吹奏数曲试听之。昂自知有失礼之处,还请6兄恕罪,但昂绝非如6兄心中所想之人!” “我靠!这话谁信啊!?”想是这么想,但6仁这会儿也说不出来,谁让自己还被人制着呢?而且被制住的这一会儿,6仁也冷静了一点点,再说也不能吃眼前亏是不是?双臂卸去力道,6仁强作平静的道:“大公子是来寻我?寻我却有何事?” 6仁双臂不再用力,曹昂这里也当然感觉得到,当下便放开了6仁,再次向6仁抱拳一礼道:“当然是昨日昂与6兄临别这时,昂拜托6兄欲行之事。” “昨天拜托我的事?”6仁这会儿怒气只是稍退,哪里能想得起来?揉了揉酸痛的双肩,6仁的脸色还是臭得可以,双眼也瞪住了曹昂。曹昂见状只能低下头笑而不语。 6仁刚想开口,院中忽然脚步急响。扭头望去时,见十数名侍卫正在赶来,而6仁的四个侍卫也在其中。此外……居然还有好几个侍女装束的少女也在紧跟过来。 “大公子!” 曹昂向侍卫们一挥手道:“无事无事,6兄方才欲与我嘻闹,故此大声惊吓于我。你们都退下吧…众侍女留下!” 侍卫们退下去了,只留下了六个侍女侍立在亭廊下。而6仁见到这般情形是想起来点什么,却又一时大脑卡机,没完全想起来,便一脸茫然的站在了那里。 曹昂凑到6仁的耳边低声道:“6兄,你看这六个侍女如何?” “什么如何啊?” 昂也才觉6仁这还没想起来,只好低声提醒道:“昨日临别之时,昂不是请6兄再从侍女中挑选一、两个出来,试着帮昂教习成如婉儿一般才艺俱佳的女子吗?这六个侍女是昂昨夜精心挑选出来的,6兄以为如何?” 仁哭笑不得的望着曹昂,先前的怒气也一下子全都飞去了九霄云外。长长的叹了口气,6仁向曹昂摆摆手道:“大公子你等我一下。” 曹昂连连点头,满心以为6仁会去侍女那边精挑细选,谁知6仁却走到一旁抱住了一根亭柱,人再一咬牙,大脑门子狠狠的向亭柱猛撞了三下。 咚 “主上!”婉儿惊呼一声,急忙赶到6仁的身边用力把6仁往后面拉。 曹昂也楞住了,等婉儿拉着6仁在地板上坐下,曹昂愕然中问道:“6兄你这是何意?” 6仁自己是撞得有些头晕眼花,盘腿坐在地上,任一脸尽是关切之色的婉儿帮他揉按额头上的肿处,暗自心道:“何意……我这不是想让自己乱七八糟的脑袋变清醒一点吗?靠靠靠,我最近是走霉运还是怎么的?怎么老碰上些乱七八糟的事?”人在混乱中不总是会做些很可能会连自己都无法理喻的事吗?至少6仁就是这种人。 又过了一会儿,6仁脑中的晕眩感渐渐褪去,6仁也渐渐的清醒了过来,心中暗骂曹昂竟会整得他真的会去撞墙然间脑中灵光一闪:“以头撞墙?” 既然抓住了这一闪而过的灵光,6仁马上就低头闭目思索开了。过不多时,6仁缓缓起身,当站直身时再一伸臂,把婉儿紧紧的抱入怀中后才面色凛然的向曹昂道:“大公子,可否恕6仁斗胆直言?” “6兄请讲!” 6仁道:“大公子,你想让我为你教习侍女,依仁之见,你不过是在自欺欺人。你真正心中想要的,还是我家婉儿!” 曹昂急道:“6兄何出此言!昂知……” 6仁挥手打断曹昂的话道:“所以说你是在自欺欺人。你看中的是我家婉儿,但又知道婉儿是我枕边之人,碍于主臣之礼不能强求,所以就想让我再教习两个如婉儿一般的女子出来,让你稍解相思之苦罢了。这不是自欺欺人又是什么?” “6兄昂闻言变得犹豫了下来,因为6仁所说的还真是曹昂自己心里都不敢承认的想法。至于6仁嘛,能说出这番话,却也是突然想起了某部现代肥皂剧中相似的情节。 再看6仁,脸上的那股大义凛然之气装得还真像那么回事:“我6仁是曹公帐下之臣,而为人臣下者当为主君分忧,但婉儿又是我心爱的女人。现在既知大公子之心,大公子认为我6仁应该如何去做?” 曹昂摇头。 6仁又抱紧了婉儿几分,缓缓说道:“大公子身为曹公长子,日后必将承袭曹公大业。而曹公胸怀王霸之志,行的亦是扫平乱世之事,日后必可成就大业。只是中原群雄并立,亦不乏曹公之劲敌,若曹公于征战中有何不测,便将由大公子来承继遗志。想来自古成大事者,切不可沉溺于女色,心智亦当尽投于大业之上,而大公子只是因为我家婉儿之故便欲令6仁作如此荒唐之事,岂不让人寒心!?” 曹昂明白了一些6仁话里的意思,心中也十分震惊,声音微颤的道:“6兄,你方才、方才难道是想……” 6仁缓缓点头:“不错,6仁方才是想以死相谏!” 啊呸!!6仁的脸皮真要厚起来也真的是厚过城墙!明明是自己因为心情急变之下做了件自己现在都觉得荒唐的事,可是在6仁的三舌不烂之舌下,竟然成了大义之举。至于6仁接下来又会如何**口舌,且听下回分解……(其实是瓶子也想以头撞墙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说……)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七十五回 断念之劝 “不错,6仁方才是想以死相谏!” 此言一出,曹昂惊得倒退了两步,人都有些傻的望着6仁道:兄,你何以至此?” 6仁刚才还只是单臂揽住婉儿,现在却是双臂齐下,右手揽住婉儿的腰身,左手按在了婉儿的肩头,也就是把婉儿整个人都抱在了自己的怀中再轻轻的叹了口气,侧过些头向惊愕不已的曹昂道:“大公子,其实我6仁没有读过什么书,那些大道理我也说不出来,就让我用些浅显的话来说吧。先,你我可称之为主臣,而你我又都钟情于婉儿,于婉儿一事上大公子又叫我6仁该如何去做?“ 顿了顿6仁接着道:“把婉儿让给你吗?我舍不得,因为婉儿是我心爱的女子!而大公子求之不得,对我这个做臣下的就难免会心存蒂芥;反过来也一样,如果大公子把婉儿从我身边强要而去,我对大公子也会心存不满而生反逆之心。远了不说,董卓、吕布因何人而反目之事大公子又岂能不知?” “这个……”曹昂又倒退了两步。 6仁再叹了口气道:“其实这个情字,是最无法理喻,也最让人无法自控的。大公子,你我都是正值弱冠之年、血气方刚之人,也正是对一个情字极难自控之年。若你我之间为了婉儿而主臣失和,误了曹公大业,那到时应该怪谁?是怪你、是怪我,还是怪我家婉儿?人们总说红颜祸水、妖媚误国,但大公子你认为婉儿是那种女子吗?若真有何差池,过在你我。” “6兄,昂……” 6仁可没理会曹昂,也怕把自己现编出来的词给人一打断就忘了:“我6仁身为臣下,或许是应该献上婉儿,好令大公子为之心安,但我6仁做不到!什么建功立业、名留青史,我6仁从来就不放在心上。而若要我以古人为范,我宁可学带着西施隐居的范公,不问天下事,只求共韶华。只是曹公一向待我不薄,我不做些回报又如何能心安?今日眼见到日后将承继曹公大业的大公子为我家婉儿便如此有失行止,纵然欲去心中却又挂念着尚未回报曹公之恩,且既舍不得我家婉儿,又不愿令大公子心有牵挂而误大业,左右为难、难以割舍间只有一死相谏,只有如此方能让6仁心中得安,不必因失却婉儿而心受煎熬或生出反意,同时亦欲令大公子及时醒悟罢了!” 曹昂是如遭雷劈一般楞立在了那里,6仁则干脆演戏演到底。不是一直都紧紧的抱着婉儿吗?这会儿先温柔的抚摸了婉儿后背几下,再轻轻的把婉儿推开并向曹昂道:“大公子,婉儿是我唯一的牵挂,我死之后请大公子好好待他……”说完忽然大叫一声,弯腰、扎马、气沉丹田!大脑门子又向亭柱撞了过去。当然,6仁可不是真的想来个一死了之,他选的亭柱都是木头的,即便是婉儿与曹昂来不及拉他,直撞上去也死不了人。不但死不了人,诂计到很有可能会把那根亭柱给撞断喽。 不是有意的先大吼一声才开始行动吗?这其实也是6仁有意的给曹昂、婉儿提个醒,让这二位注意到自己。事实证明,6仁也真的很阴险,因为他弯腰扎马的才则跑出两步,婉儿就扑了过来想去抱住6仁的腰间,而曹昂的反应更快一些,直接就一个箭步挡在了6仁要撞的亭柱前。 再看6仁,表面上双眼是紧紧闭起的,实际上留了一条细细的缝。眼前曹昂身影疾动,6仁心中暗暗奸笑道:“嘿嘿,就猜到你会这么做!正好,你挡上去我就一举n得!” 加快脚步急往前冲,而他这一快婉儿自然就没能抱住,另一边曹昂是会武艺的人,动作要远比这6、婉要快得多,先一步挡在了亭住前。至于6仁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当下便不作他想,大脑门子使尽全力的往前一撞…… 嘭的一声闷响,6仁这用尽全力的一记“铁头功”结结实实的撞在了曹昂的小腹上。就算6仁没有激**能强化状态又怎么样?这用尽全力的一撞,然后以6仁的体重加度,再乘以除以追加减少……这也就是曹昂自幼习武,身子骨结实经受得住。若是换了寻常人嘛,指不定得被6仁这一撞撞断几根肋骨的。 各位可能会问了,6仁不是在演戏吗?那干嘛还真的用这么大的力?不怕真撞到柱子上……虽说木制亭柱多半撞不死人,可万一撞出毛病来怎么办?说起来6仁就是猜出曹昂多半会挡上去才用全力去撞的。而用全力的原因不外乎两点:第一,虽说是演戏,但这出戏一定要演得像,万一没用什么力,撞到曹昂的身上被曹昂察觉出来那不就穿帮了吗? 第二嘛,6仁可不是那种有高尚品德的人,自己的心爱的女孩子被曹昂盯上了,心里面会不醋劲直冒,然后想狠狠的扁曹昂一顿?只是先前暴怒之下没激**能强化状态就动手时吃了亏,回过头来大家都好好说话的时候考虑到曹昂的身份也不能胡乱动手是不是?想想看吧,动手打曹昂?打不打得过先不说,回头给曹操与曹氏、夏候氏的人知道了,6仁带着婉儿能跑得掉那才是天大的怪事!只是不k曹昂几下6仁真咽不下这口气,所以用这个机会用力一撞,表面上好像是在真心谏主,实际上是在暗中报复……其实说穿了似乎用两字就能形容,也就是咱们的路人一号“阴损”! 却说6仁的这一撞可着实把曹昂撞得半晌都喘不过气来,而且在感觉到6仁的力气没带着什么虚假之下,曹昂下意识的反应是:“天那!此人的性情竟如此刚烈!” 啊呸----刚烈?这个词与6仁无关! 那边6仁一撞得手…得着反作用力故作夸张的向后来了个大仰倒。人还没来得及爬坐起来接着往下演戏,婉儿已经扑到了6仁的身上,清秀的脸庞也挂上了两行泪痕:“主上,不可如此……” “婉儿……” 婉儿死死的按住6仁(其实就婉儿那身板也按不住,6仁不过是在借势不起来而已),扭回头向痛得弯下了腰的曹昂道:“大公子,婉儿能得大公子垂青,心中受宠若惊。只是若没有我家主上,亦不会有今日能令大公子为之心动的婉儿。想自婉儿追随主上以来,主上对婉儿恩重如山,婉儿就算万死亦不能报之万一。婉儿早以对天立誓,愿永随主上左右,再不另侍他人。若主上舍婉儿而去,婉儿愿一死相随!” 话方说完,婉儿一翻手便从衣袖中摸出了一把汉时女子护身用的娘刀就想往自己的喉间抵去,婉儿身下的6仁慌忙伸手抓住婉儿的手腕道:“傻丫头你干嘛!?” 几滴清泪滴在了6仁的脸上:“主上,就让婉儿先行一步吧。” “傻丫头,我不还没死吗!?”如果说刚才是演戏的话,6仁这会儿还真的是慌了神,他没想到会闹出这种事情来。 再看那边的曹昂已经缓缓的立直了身躯,心情复杂之极的望了6仁与婉儿数眼,又扫了一眼亭外早都吓傻了眼的六个侍女,轻轻的摇了摇头,向6仁与婉儿恭敬一礼道:“6兄,昂知错了!6兄为人虽不治行检、放荡不羁,但实为忠义无双之人,更难得婉儿姑娘虽外表柔弱,性情却也如此刚烈……你们二人实为绝配,昂若再不知悔改,又与奸邪之徒何异?请6兄安心,昂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做。” 6仁还死死的抓着婉儿执刀的手腕不敢放开呢,只能稍稍侧头的望了曹昂一眼道:“大公子……” 院中忽然有一女音接上话道:“昂儿,知过能改,善莫大焉。更难得的是汝父能得如此忠臣义士,幸哉!” “咦?” 6仁还没反应过来呢,曹昂望见来人已经急忙迎了上去,而一众侍女望见来人慌忙见礼,就连趴在6仁身上的婉儿也赶紧的爬了起来见礼。 “母亲!”“奴婢见过丁夫人!” 6仁楞住了:“丁夫人?就是曹操的正室,后来因为曹昂之死就甩下了曹操不管的那个丁夫人吗?今天怎么这么热闹,我家里尽来些不之客!” 他在这里着楞,婉儿则伸出手想把6仁拉起来:“主上快起来向丁夫人见礼啊!” 丁夫人示意曹昂等人起身后向婉儿与6仁摆手道:“不必多礼了。真正说起来,到是妾身应向6校尉见礼才是。6校尉于两难之中甘愿一死来劝谏吾儿,以令吾儿迷途知返,此等忠义之举又岂能不令人心生敬意?”说完丁夫人还真的向6仁行了一礼。 6仁自然是赶紧的爬起身来回礼,礼罢之后与丁夫人各自打晾对方。这丁夫人大概三十岁出点头,相貌在6仁的眼中是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不过风韵气度确实有几分为人主母的样,就是以她三十来岁的年纪吧,这气质也未免显得有些老气横秋了点。 反过来丁夫人只是打晾了6仁数眼,目光很快便转到了6仁身边的婉儿身上。细看了一阵,丁夫人忍不住开口问道:“婉儿,你一年前真的只是我曹府厨下侍婢?” 婉儿回应道:“回夫人,婉儿正是。” 丁夫人又细看了数眼,忽然回忆起了什么似的道:“我记得数年之前,卞夫人在教习府中歌伎的时候,曾有一个年齿尚幼的乐工不慎毁坏了卞夫人的爱琴,后来便罚那乐工为厨下侍婢……我依稀间记得那个侍婢是呼为婉儿。是你吗?” “正是奴婢。一年之前,婉儿尚未离开曹府时,正好是婉儿为夫人奉进饭食。” 丁夫人稍稍一惊,因为她想起了那个干干瘦瘦的侍女。微一楞神的功夫,曹昂在一旁问道:“母亲为何会在此间?”不止曹昂,6仁也很想知道丁夫人怎么会跑到他这里来的。 不问还好,这一问过来丁夫人马上就脸色一寒,斥责道:“昂儿,你虽非我所出,但这多年来是我将你养育**,你心中有事我又岂会看不出来?况且你昨夜遍选侍女,我已知你必有他事。今日你离家后我差人暗中跟随在后,故知你在此,后又闻得你在后院听婉儿奏乐,我便猜测你是想向6校尉求取婉儿。我本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又不知婉儿人品如何,故潜行于此细观品乐,只是没想到你竟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还险些害了6校尉性命!昂儿,跪下!!” 通---- 6仁一听心说得,闹了半天丁夫人是偷偷来这里想来个“丑婆婆挑儿媳妇自家门前会没有侍门把门,多半是让丁夫人设计调开的了。借口也好找啊,比如让侍卫带着那六个可能会留在这里的侍女去熟悉环境不就行了吗?谁让6仁的身边一直没什么人来着? 再看丁夫人训斥曹昂道:“昂儿,它话我也不想多说,你只需把6校尉方才劝谏于你的话牢记在心便可。且正如6校尉所言,你日后是要承继汝父基业之人,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当心中自知。” 儿谨记!!” 曹昂起身后便被丁夫人拉到了身前,而此时6仁却隐隐约约的听见丁夫人低声向曹昂说了这么一句话:“你这孩子,虽然事事都以汝父为标榜,可是在女子一事上就不要学你父亲了好不好?” 想笑不敢笑,忍住、忍住。 丁夫人又转身向6仁道:“6校尉,妾身带着昂儿回府后自当严加管教,亦望你能恕昂儿今日的荒唐之举。妾身就此告辞!” “夫人请慢走!”这是客气话,6仁真正的想法是“赶快走赶快走,碰上这档子事,我已经快要忍不住笑出声来了!”这个时候如果笑出来那多尴尬? 各自见礼,丁夫人便带着曹昂准备离去。才走出两步,丁夫人好像又想起来什么,或许是想让6仁安心吧,故意的拉起曹昂的手道:“昂儿,就算婉儿到了你的身边,也一定不会有现在的容姿风韵。昂儿你也饱读诗书,应该明白什么是‘女为悦己者容’。” “母亲请放心,孩儿已经明白了。” 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头向6仁笑了笑,又扫了一眼六个侍女便吩咐道:“你们六个留下,以后就随侍在6校尉的府中,只当是给婉儿作个伴也好。以后昂儿若再来时6校尉却不在府中,你们可以拒昂儿入府。若昂儿不从,你们可来报我。” “是----” 6仁心说好!演一场戏又赚回来六个丫环! 丁夫人看看六个侍女又看看曹昂,想了想向6仁道:“6校尉,可否借一步说话?” 跟到一边,丁夫人望了婉儿数眼才低声向6仁道:“6校尉,你与婉儿之间如何,妾身看得出来不可强求,只是昂儿他……如果可行的话,请6校尉教习一下这六个侍女,让她们有几分婉儿的气韵也好。” 6仁又想去撞墙了。怎么这对母子一个德性? 丁夫人看见6仁为难的神色,幽幽轻叹道:“我这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6仁真的是无奈到了极点,亦叹道:“夫人,6仁若只是虚挂闲职自然乐意为之,可是我受命来濮阳为令,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啊!!” ------------ 闹腾了这么一场,6仁终于把曹氏母子送出了门外。而当合上院门搭上闩的那一刻,6仁真的是筋疲力尽的瘫坐到了地上。心中则在自嘲道:“果然是人至贱则无敌!我不过是小小、小小的无耻了一下,就收到了这么好的效果。曹昂现在会怎么想我不管,反正有丁夫人在,你曹昂也不敢再乱来。曹丕和曹植这对君子狼嘛……嘿嘿,现在都还是小屁孩呢!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都以为我是大大大忠臣,我以后的日子好过喽!” 婉儿在6仁的身边跪坐下来,轻声唤道:“主上,婉儿扶你……” “不用,让我坐一会儿……”说是这么说,可是6仁却想起了婉儿奏乐给曹昂听的那一幕,心头还是泛起了一股酸劲,嘴也撇去了一边。 婉儿望见6仁的神情,低声问道:“主上是生气了……” 6仁闷声闷气的道:“是啊,现在想起来还有些气人。大公子来时干嘛要把他迎进来?而且你还吹奏曲乐给他听!直接说我不在,不让他进来不就行了吗?你看这事闹得……” 婉儿低垂下头道:“婉儿午后收拾房间,有重物搬抬不动,就唤了两位侍卫来帮婉儿,一时忘了闩上府门……谁知大公子这时就来了。后来大公子要婉儿吹奏,以大公子的身份,婉儿又岂能不从?” 6仁的喉鼻间出了很怪很怪的声音。 婉儿望见6仁的臭脸,想了想凑近一些轻声道:“……主上回来时,婉儿正在吹奏的曲乐主上还记得吗?” 么一说6仁才回想了一下,想起来之后6仁才道:君曲》?原来你是想把大公子轰走却又不好开口啊!” 婉儿轻轻的笑了笑:“看来主上当时真的是心乱了呢!连婉儿当时吹奏的是什么曲乐都没听出来。莫不是望见婉儿给大公子吹奏的时候……”没往下说。 “什么啊?”很不高兴的回应。 “望见的时候……”好像是不敢说。 “什么啊----”带点不耐烦。 婉儿犹豫了一下,凑到6仁的耳边低声道:“那个时候,主上是不是……吃醋了?” 醋……”6仁哑然。心说这算不算是报应不爽?昨天他才这样逗婉儿,今天婉儿就回过头来说他了。 不过婉儿这边以为6仁是没反应过来,微红着俏脸接着在6仁的耳边轻声道:“就是心里面酸溜溜,感觉很不好受……” 6仁尴尬中望向婉儿,见婉儿的俏脸上带着几分捉弄人的微笑,忽然一下蹦起来作势要扑向婉儿,口中恶狠狠的道:“好啊!婉儿你敢取笑我!!” 儿不敢!主上笑了就好!^o^”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七十六回 对阵豪强 冬雪初融,濮阳城外 一行车驾来到了城外正在翻耕土地的农场,6仁自车上跃下,抬眼望了望正在忙着翻耕土地的人们,脸上挂起了几分笑意。 “校尉,韩都尉来了。”韩都尉就是夏候敦的副将韩浩,夏候敦调守濮阳的时候与夏候敦一起来了濮阳。 各自见礼,6仁又环视了一圈才向韩浩问道:“元嗣兄,6仁到濮阳的时日方短,也不知此间的民情如何,且要四处考较地利难以分身,所以这段时间的慕民一事全由元嗣兄代劳。却不知这段时日里元嗣兄慕到了多少屯田人丁?” 韩浩笑了笑,竖起了三根手指。 6仁哑然道:“只三千人众?” 韩浩摇摇头道:半月时间,浩便慕到了三万之众。” 少?三万!?”一听这个数字6仁就吓了一跳。他现在是濮阳令,自然要接手濮阳相关的政务资料,而初到任时6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算濮阳的户籍。按6仁的查算结果,濮阳在两年前的人口是大概三十万不到,但是现在能有二十万就不错了----也得想想这两年是谁呆在濮阳,间中又出过些什么灾荒是不是?按6仁的想法,是韩浩能招慕到一万人左右就不错了,可韩浩劈头就是一个三万过来,还只是半个月就招到了这么多,6仁能不吃惊? 猛甩了几下头,6仁带着几分犹豫追问道:“韩都尉,半个月你就招来这么多的人丁有用强吧?” 韩浩面上作色道:“6校尉以为韩浩为何许人也?民若不愿,吾用强何益?” 6仁还是有些不相信,必竟在史料上有关与曹操实行屯田制时,很多百姓因为不乐意而逃亡的记载,于是极为怀疑的问道:“真的……全都是自愿的?” 韩浩道:“6校尉如若不信,可以带上三、五百的人马,随便寻几处城外村落,向村中百姓具言慕民屯田一事。只要不出什么意外,相信会是整村整村的人都自愿相随。” 这韩浩韩元嗣的臭脾气6仁是老早就见识过了,现在听韩浩认认真真的说出这种话,6仁是想不信也得信。迟疑了片刻,6仁便紧皱起了双眉,手也在脑后乱抓了起来,心道:“怎么会这样?一慕就慕来这么多,还都是自愿的,和史料上的记载简直完全不一样,难道是那些史料在耍我…句台词有点熟。” 想了很久6仁才渐渐想通。其实会是这种结果也没那么复杂,主要还是因为濮阳这两年是在吕布的手中又曾遇上过蝗、旱两灾,而吕布这种人哪里会明白农耕的重要性?对吕布与其麾下的士卒来说,没粮草了就抢、就掠夺,那濮阳这两年的农桑诸事不被破坏的七零八落才是怪事。现在濮阳只是初归曹操治下,说得难听点真的和一个烂摊子差不多,周边缺粮少食的百姓多得是,现在一听说曹操慕民屯田,且不止提供农具、种子,还可以把府库中的粮食暂借他们当口粮并允许他们在秋收后归还,为求生存不来才怪了! 想通此节,6仁又去田中唤过几个百姓问询了一下,从百姓的口中确认到自己的想法**不离十之后回到韩浩的跟前道:“这么多人丁,远远出乎我的预料,韩都尉管得过来吗?” 韩浩道:“浩已向夏候将军借调了两千兵马分扎于各屯,约束住这三万屯田百姓不是什么难事。现在浩已将这三万百姓分为十屯,每屯三千人,正在按6校尉先前给出的图样,号令百姓开垦濮阳西侧的上万顷农田,至于之后的理民农事,就由6校尉多加费心了。” 6仁点点头。韩浩已经帮6仁做好了前期工作,6仁又有了一年的屯田经验,后面的事相信会方便许多。只是会不会一帆风顺,6仁心里也没底,但有一件事6仁却能肯定,那就是他会忙得团团转。 ------------ 转眼间已是二月暖春。 曹操于兴平二年十二月底时击破雍丘,张邈之弟张于时自杀。之后曹操带兵返回鄄城,只休养了不到一个月便踏上了西迎献帝之途。而咱们的路人一号呢?这会儿正在濮阳的各个屯田点之间往复奔走,忙得是不可开交。 现在正是插秧的时节,6仁好不容易才指点完十屯百姓如何育秧插秧,暂时可以松缓一下,回濮阳城里去休息几天。只是他正在帐中和婉儿收拾着行李,忽然侍卫来报说田中有事。 “田中有事?” 跟着侍卫赶到事地点,远远的6仁就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太对劲。因为在刚刚插好秧没多久的田地之外,有大概两、三百青壮正手执刀剑的与屯田百姓对峙着,看装束似乎是某户大户人家的家丁。也亏得是大户人家的家丁,如果是山野草寇什么的,这会儿只怕早就打起来了。 6仁急赶过去拉过一个小校问道:“怎么回事?这些人哪里来的?” “校尉,您来得正好!这些人是濮阳城中大户田氏的家丁,为的那个手里拿着地契,说我们屯开出的近千顷良田是田氏产业,现在要收回土地,并把我们逐离此屯!” “什么!?”6仁一听这话就火冒三丈。重重的哼了一声,先唤过一个侍卫吩咐了几句,6仁便径直走到队前向对面的田氏人众唤道:“谁是主事之人?有什么话过来和我说!!” 一个大概三十来岁,衣着华丽的人走了出来,可能是见6仁穿着一身粗布衣着(随时可能会下地指点百姓,所以穿了劳动装),相貌又很平凡,本来就很阴阳怪气的脸便因此挂上了几分自得,要多恶心有多恶心的道:“在下田高,阁下哪位?” 我是谁,那就是还不认得我了。这帮混蛋……就这个田高的这德性,还真和电影里的那些个地主老财家的狗腿子没什么分别!” 6仁冷笑道:“我是谁你别管。你说这里的田地是你们田氏的,有什么凭证?” 田高晃了晃手中的一叠羊皮道:“地契在此,官府中亦有籍录。你们不问我们田氏就盗耕我们田氏的田地,其罪不轻。我家当主田公心善,不与汝等计较,收拾好行装离开此地,否则的话……” 6仁的脸拉了下来:“否则如何?” 田高的也阴沉下了脸道:“盗田耕种者,与入舍盗窃者无异,大可杀之而无需报官。你若识相点,马上带着人离开这里,可免去血光之灾!” 6仁道:“那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新任濮阳令受曹公之命,率百姓在此间屯田一事?慕民榜文上也曾有写,‘正月时田亩启耕,若误耕有籍之田,田主当及时上报于官,官府自会及时撤屯归还田地,望有田之主于正月间差人于田间告知吏卒。农时不可误,至二月一日时若籍田之主未能及时上禀于官,则视田主自愿将误耕之田无偿借于官屯耕作一年,至冬归还’。现在已经快到三月了,你们才来说要收回田地,那你们又将官府行令置于何处?” 田高上下打晾了6仁数眼,冷哼道:“你个山野刁民,你识得字吗?榜文上真有这么写?那我怎么不知道?就算有写,我家田公于曹公重夺濮阳时有功,想什么时候收回这些土地还不是一句话?我劝你识相点,带着人马上滚,不然休怪我无情!”说完得意洋洋的一挥手,他身后的家丁们便示威般的挥舞刀剑喝喊了起来。 6仁回身望了望自己身后的屯田百姓,见百姓们虽然脸上带着怒意,但那份惧意也同样的浮现在了脸上,心中不由得暗叹道:“以前看书的时候总是能看到些什么‘豪强大族,自倚其势,兼土并地’的记载,只是那时还没什么体会,有些不以为然罢了。现在真碰上了,才明白这些个什么大族豪族简直是猖狂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就这么两、三百人,拿上了刀剑兵器就嚣张得不得了,连老曹这样的杀神也敢惹!是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是觉得帮老曹夺回濮阳有功就肆无忌惮了?可惜没有相关的记载,不然我还真想知道濮阳田氏最后是什么下场。” 又望了那些面黄肌瘦的百姓数眼,6仁忽然感觉自己于公于私都绝对不能后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6仁猛然向对面的田氏人众喝骂道:“都给我闭嘴!” 田高被6仁的这一吼吓了一跳,急挥手让家丁们都安静下来,再次冷冷的打晾了6仁数眼才道:“怎么,你就那么不识好歹?真要我动手?” 6仁怒气上涌,喝骂道:“你们这些人,早不来收回田地,偏偏要等到田已耕好,秧已插下时才来,摆明了是想捡现成的便宜!田若被你们收去,那这里已经辛苦耕作了两月的百姓又哪里还有活路!?” 田高阴笑道:“无妨!愿留者可以留下继续耕种,但至秋时田中所获,我田氏将得八成。” 6仁气极反笑:“真会精打细算!原来不只是田里已经种下的稻谷,连人都想一并收了。我告诉你,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田高不耐烦的道:“废话少说!要么滚,要么留下来作田氏庄农!如若不然……” 6仁直接振声顶了回去道:“带上你的家丁,滚回濮阳城去!再告诉你家当主田老头,他如果觉得可以倚势仗功而置官家明令而不顾的话,回头我就让他去监牢里先蹲上几天!” 高总算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应该有些身份才对,顿了顿便问道:“你究竟是何人,竟敢口出这般狂言!” 6仁冷笑着道:“我口出狂言?真正口出狂言的,是你们不知好歹的田氏!” 扭回身望望脸上仍带着几分惧意的屯田百姓,6仁忽然向百姓们笑了笑,手指随意的一指身后道:“告诉这些置官家明令而不顾的人,我是谁!!”这也是6仁想有意的提升一点点百姓们的底气,电影电视里不常出现这种镜头吗? 百姓们犹豫了片刻,就有胆气壮些的青壮喊了出来:“濮阳令,6令君!” 很快,天空中就响起“濮阳令,6令君!濮阳令,6令君!濮阳令,6令君!” 田高微微一惊,而此时此刻6仁冲侍卫打了个手势,侍卫会意,把6仁的佩剑递给将过来。6仁接过佩剑再缓缓的抽剑出鞘,冷冷的瞪向田高道:“先前你不是说我不带人走就大开杀戒吗?你们田氏算什么东西!?倚势仗功就可以置官令而不顾?是不是觉得你们田氏有几百执刀家丁就是濮阳之主?” 田高见状,脸上却也泛起了几丝的狠色。实事上田高还真是那种手里有刀就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眼见6仁只有三个侍卫,田高居然想杀掉6仁来立威,隐约间竟然还有想借此来威慑官府的想法。(可能有点过火,但现实中好像真的有这种人,而在汉末,不把官府放在眼里的豪强比比皆是。) 但是反过来,6仁却不是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6仁现在敢这么做,是因为…… 稍远处突然传来了厚重的脚步声,当先已有数十骑赶到近前。马上一将披挂整齐,向6仁喝喊道:“6校尉,某来迟了!” 6仁用力一指那两、三百田氏家丁,恶狠狠的喝令道:“韩都尉,把这数百人围起来,一个都不要放走!!” (求票、求推荐、求收藏!!) 卷一 第七十七回 各怀心事 夜已初更,濮阳城中的田氏大宅 6仁以为濮阳田氏的现任当主田淑多半是个糟老头子,却不知田淑今年不过四十出头,而且身长几近八尺,相貌端正,保养得也非常之好。而这个田淑虽然没有什么文武才干,也没什么名望,因此不曾为官,但是其见风使舵、借机敛财的本事却相当的出色。 前者吕布与曹操争夺濮阳,田淑借陈宫之计先倒向了当时占据上风的吕布一边,和吕布拉上了点关系。这样一来不但使田氏在吕布对濮阳百姓横征暴敛的时候避开了吕布的爪子,还暗中派人给极需钱粮补给的吕布军兵“搭桥引路”,借吕布之手除掉了许多濮阳富户,再把那些富户人家的田产兼并入田氏。如此一来只在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里,田氏便几乎成了可以独霸濮阳的的豪族。 但是田淑并不是贪而无智的人,也老早就看出吕布这棵招风大树绝对不能久依,不然接下来要倒霉的就是自己。于是在曹操反攻濮阳的时候,田淑果断的使用了“墙头草”策略,帮曹操打开濮阳城门,让曹操重夺濮阳。然后再在曹操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痛哭上一番,说之前自己是迫于吕布的淫威而不得不从,过错就全推到吕布的身上去了。而曹操呢?当时要急攻吕布不给吕布喘息之机,因此没时间和田氏计较。再者从局势上来说,考虑到一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曹操也不能和田氏计较。举个简单点的例子,你杀了开城投诚的有功之人,那日后谁还敢向你投诚?其实很多时候对于这些墙头草,你是不得不允许其存在的,因为这是一种求存于世的无奈。就算想拔草,那也得是要看时机而动的。 而现在的田淑如何?用两个字就能形容----得意!借吕布的兼并土地扩大势力,再借曹操的名正言顺的耕作这些兼并来的土地。相信不出几年,当这些土地给田淑带来极大的收益的时候,田氏便可独霸濮阳,成为真正意义上连官府都不敢招惹的大家豪族。 古时曾有这么两句诗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而这十个字似乎就是眼下田淑的真实写照。濮阳城众多的贫苦百姓正饥一顿饱一顿的耕作着农田,田淑却在华堂大舍中左揽娇妻右抱美妾,桌上是大鱼大肉和美酒,厅中则是撩人的歌舞。 伸过一个长长的懒腰,田淑向一旁侍立的家仆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初更方过。” “已经过了初更?”田淑探头望了眼厅门,微微的皱起了眉头道:“怎么田高这小子一大早的带人出去,却到这时候还没回来?他去的地方不过离城三十来里,并不远啊人去打探一下。” 家仆领命离厅,只是才出去没多久便有门人急匆匆的赶入厅中道:“田公,濮阳令6仁6义浩与濮阳巡城都尉韩浩韩元嗣请见!” 们来了啊。先请入客厅奉茶,我更过衣马上就过去。” 田淑的反应很平淡,似乎还有那么点早就料到濮阳官府中人会来的感觉。只是门人的下一句话就让田淑大吃了一惊:“田公,6令君与韩都尉具言只在门前相候不肯入府,要田公去门前迎接。而且小人有看到……” “看到什么?” 门人小小心心的道:“那韩都尉的手中,好像提着……提着田高的人头。” “啊!!” ------------ 片刻之后,田淑赶到了大门前,只见大门那里灯火通明,却是院外有大量的士卒在举火而立。大门前站着两个人,一个相貌与衣着平平,另一个则盔甲鲜明。只是看衣着打扮,田淑也能分辩出衣着与相貌平平的是新任濮阳令6仁,另一个披挂整齐的自然是巡城都尉韩浩。而在韩浩的手中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借着闪动的火光,田淑看出这颗人头正是他的族弟兼得力助手田高的级,立时脸色大变。 不作他想,田淑赶紧上前跪倒向6仁与韩浩行礼。你是豪族又怎么样?人家带了大队的官兵突然围过来,你敢有什么动作马上就动手开杀,你再有家丁家仆也来不及调动。而田淑作为一根成功的墙头草,第一要点就是要明白自己是处在什么状况之下,不能轻举妄动。 “濮阳田淑,见过6令君、韩都尉!却不知二位深夜带兵至此且带着某族弟级是有何意?莫不是田某犯了什么夷族大罪?田某一向奉公守法……” “够了!”这是6仁开口喝止住了田淑,再冷冷的瞪望了田淑数眼才问道:“这个被韩都尉所斩之人是你的族弟田高?” 是!” “那好,我再问你!我于去冬腊月时命人张贴在城中的屯田榜文,你可否知道?” 道……” 6仁猛然提高了音调喝道:“知道?你既然知道,又为何将近三月才派人去收地?而且一众家奴个个都刀执刀剑,大有我不撤屯就用强之意!而你这个族弟田高竟然明知我是濮阳令还举众抗命,我都险些死在他的刀下。若不是韩都尉救援及时,只怕被斩之人会是我!田鼠(淑字同音叔,而6仁可不愿叫这种人田叔),你到底将官府政令置于何处!?” 田淑心中暗暗一惊,猛然感觉到自己完全低诂了这个眼前这位没有什么名望可言的6仁。事实上在汉末时期,众多的世家豪族不断的兼并土地、聚集人丁,展自己的武装力量,有了一定的实力之后早就不把官府放在眼里,因此公然抗令,甚至是斩杀官员的事都屡见不鲜。 当然这些豪族也不是真的就一点怕的事都没有。简单一点的来说,基本上就是小豪族怕大豪族,大豪族怕大世家(如荀氏、袁氏)。而那个时期,许多比较有名望的人其实都是由大世家捧出来的,背后有大世家撑腰。寻常的豪族因为担心大世家的报复,对这一类的人也是不敢惹的,只是6仁却明显不在此列。这田淑近两年实力暴涨,加上曹操也曾好言安抚过他们,得意忘形之下认为6仁这个无名之辈一听说是濮阳田氏就会让步,田淑就可以人财两得。 其实田淑会有这种想法,在当时来说也很正常,像曹操在特定的条件之下也不是让了步吗?只不过谁都想不到6仁是个穿越来的人,根本就不会买田淑的帐!而在田淑等人的眼中,6仁就是一号软硬不吃、执法极严的人物。 好汉不吃眼前亏,田淑想想门前的这阵仗便知道自己现在硬拼不得,于是赶紧装起了傻:“令君明鉴!冤枉田某了!田某今日只是让田高出城较验未能及时上报的田亩,好迟一些向官府报籍备案,至冬时好按籍收回,并未让田高强行收回!多半是田高自作主张,亦或是想自占土地,所以才做出此等忤逆之事……令君明鉴,令君明鉴!田某可一向是奉公守法之人啊!若令君不信,田某愿将这些田产全数纳为官籍,以示田某清白!”接着便磕头如捣蒜。 韩浩见状微微皱眉,扭头向6仁望去,正好6仁也皱着眉头向韩浩望了过来。二人对望了一阵,6仁又沉思了许久,却轻轻的叹了口气,上前几步扶起田淑道:“原来如此!那到真的是6仁冤枉田公了。田公,请起来说话。” 田淑小心的站了起来,这才有机会真正在近处细看6仁。 6仁扶起田淑,故作劝慰的道:“田公也容6仁直言,似田高这种的媚主恶奴,田公日后要多加留心,不可再用。否则这一类的恶奴在外狐假虎威,倚仗着田公之名横行乡里,只会败坏了田公之清誉,终有一天也会给田公惹祸上身。似今日之事,若6仁是一性急鲁莽之人,不经问话便挥军直入庭院,田公岂不死得太冤?” 田淑赶紧打蛇随棍上:“是是是,令君所言极是!田某日后必会严加管束这班家奴!” 6仁接着道:“我受曹公之命屯田安民,如今秧已入田,不便归还。且依先前政令,屯民误耕之田算田公暂借于官,至今冬十月自会归还。到时我会再上表于曹公,请曹公按田亩所获分两成给田公权作田资。似如此田公意下如何?” 田淑忙道:“不敢不敢!是田淑有违府令在先,又岂敢妄求田资?田某颇有田产,借于官府一些耕作数年与己无碍!” 6仁望了望田淑那诌媚的神情,心中很不情愿的向田淑笑了笑。回头望望韩浩手中的那颗人头,6仁又道:“此人败坏田公清誉,依田公之见应当如何?” “杀得好,杀得好!全听令君处置便是!” 6仁点点头,唤过几个士卒吩咐道:“将恶奴田高之悬之于市,再下榜文,历数田高借主之名欺压良善之罪状,以警示众人!” 卒接过人头去了。 田淑见事情展到这地步,似乎已经缓和了不少,便诌媚的想请6仁与韩浩入府喝酒拉拉关系,只是6仁与韩浩又哪里会买这个帐?虚委以蛇的客套了几句,6仁与韩浩便带兵离去。直到众军去远宅门合上,田淑那张一直在诌笑的脸缓缓的变成了阴狠的神色,心中默念道:“6仁小儿,此恨不雪,吾誓不为人!!” ------------ 两千士卒就着火把,行进在回城外十屯的路上。 韩浩在马上抖了抖缰绳,扭头望了望一直低头不语的6仁,微皱起双眉问道:“6校尉,你方才为何不下令夷诛这田氏一族?” 6仁望向韩浩,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元嗣兄,论审时度势、胸中机谋,元嗣兄你远在我6仁之上。你认为我们在这个时候能动田氏吗?” 韩浩用带着几分欣赏的目光打晾了6仁数眼,轻轻颌道:“实不相瞒,初与6校尉相识之时,浩以为6校尉只是虽有些急智但心胸狭隘之人。直到今日这一事,浩才觉6校尉颇有处事之能。不过浩还是想问一句,今日为什么不动田氏?” 6仁轻叹道:“今日之事,恶奴田高与麾下的两百多亡命之徒已死,成了死无对证,田淑又死不认帐,我们又能拿他怎样?而且在这个时候动了田氏,流传出去外界对曹公又会如何看待?再者濮阳初定,民心尚不安,而今日的田氏在濮阳颇有其势,大有能翻云覆雨之势,我们如果师出无名而乱动手岂不是在自乱濮阳手在头上用力的抓了起来:“有些事,真的是不忍不行啊。” 其实6仁心里还有一句话----为什么当时你不下令?我是文职,你才是武职!你以为我不想一声令下除掉田淑这个地主老财啊?这要是回过头来曹操翻脸,这黑锅我才不想背!我6仁还没有笨到那种地步!汉末时期的豪族势力,就连现时点的曹操都得忍让上几分,我6仁又哪里真的惹得起?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七十八回 祸起红颜 “已是三月好春光,漫山迎春花;人道红豆生南国,今有几枝;冬去春来又一载,凭添心牵挂;他乡游子何时归家?” 濮阳城外屯田田间,6仁正带着婉儿与四个侍卫在慢步巡视眼望了望温暖而明媚的阳光,6仁也是心有感触的吟出了这么四句,不过在当时的文人看来嘛,这四句也未免有些韵律不通。 身侧的婉儿轻声道:“凭添心牵挂,他乡游子何时归家……主上是想家了吗?” 6仁抱臂一笑:“是啊,想家了。真没想到我这种人居然也会有想家的时候。”6仁口中的的是自己本处的现代。一晃穿越到汉末就几近三年,6仁也不知有多想念自己本应所处的现代社会。也不说什么大环境,单是现代的生活条件就比汉末好出太多太多了。 婉儿眨了眨眼,迟疑着问道:“婉儿追随主上已经一年有余,却还不知道主上的家乡是在哪里呢?”这一问不止婉儿,就连郭嘉借调给6仁的四个侍卫都拉长了耳朵,因为6仁从来就没有对别人说过自己是哪里人,连郭嘉都不知道。 仁抓了抓头皮,想了一会儿索性胡掰:“我刚才不是吟过‘红豆生南国,今有几枝是南方人,吴之四姓朱的6氏族人。只不过我是家境贫寒的偏枝旁系,父母又早亡,所以很小的时候就四处流浪,靠乞食为生。不过现在还行啦,好歹也给我混出了点头,至少至少也能算得上是衣食无忧,不必再如年少时那样四处乞食为生。” 某侍卫恍然道:“原来校尉曾浪迹江迹、遍尝苦辛,难怪心性会如此不羁,而且见多识广!” 6仁也是老脸不红的点头笑了笑。 婉儿问道:“主上的家乡是何般景象?” 这一问却要让6仁如何作答?6仁又没真的去过三国时的吴郡。不过呢,6仁还是有自己的说词:“我浪迹多年,家乡吴郡是什么景象早都记不清了。不过在我的记忆中,长江以南的地方多河多湖,一年四季都美景如画。像西湖、太湖、鄱阳湖,春夏之季的景色更是美不胜收有钱塘江,每年钱塘江起潮之时,那种壮观的景象可是别处无法看到的。” 婉儿的俏脸上泛起了几分神往之色:“单是听主上这么说,婉儿都很想看看了。” 6仁环视着周边正在忙碌的农民,也是随口就接上了后面的话:“我也很想去看看。只是…忙完了这几年,我就带你去我的家乡隐居。过我们自己逍遥自在的日子。反正婉儿你记着就是了,我真正的家乡会远远出你的想像的。”有些话还不便明说。 婉儿脸上神往的神色又重了几分。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四个侍卫听到6仁的话之后各自对望了一眼,都稍稍的皱了皱眉。 又巡视了一阵,顺便指点了几处稻田中农民的失误之处,忽然道上马蹄作响,马上人远远的向6仁唤道:“6兄,一别数月,别来无恙否?” “李典!?” 快步迎了过去,李典也跃下马背向6仁见礼。各自礼罢6仁便问道:“曼成你身统两屯,怎么会有空到濮阳来?” 李典笑道:“前些时日荀公收到6兄行文,怕6兄突然一下身率十屯会打理不过来,所以命典从两屯中抽调一些去年6兄教习的农师来此相助。而典见两屯之民皆精熟安乐,就留了几个族中子弟暂领屯事,自率农师来濮阳与6兄小会一番。” 6仁喜道:带了些农师来?太好了,这下我又能轻松不少了。” 随行的马车上备有坐席与事先煮好的茶水,而婉儿这时已经选了片树阴铺好,请6仁与李典在席间入座,自己则跪坐在了6仁的身旁。礼茶饮下,李典望了6仁身边的婉儿一阵,忍不住开言打趣道:“几个月不见,婉儿姑娘是越来越美了。哎6兄啊,我听说就连大公子曹子修都垂青于婉儿姑娘,闹得你还以死相谏,有没有这回事啊?”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6仁的脸色马上就由晴转阴外加臭得可以:“不提这个行不行?我只告诉你一句,我现在在濮阳城中的居所算得上是华堂美舍,丁夫人还赐了六个侍女给我。本来我完全可以让婉儿呆在府中不出来,免得跟着我巡视十屯终日颠簸劳累的,可我还是把婉儿带在了身边,为的不就是怕大公子有事没事趁着我不在就往我府上跑吗?大公子是什么身份,真要拦又哪里能拦挡得住?” 李典窃笑不已,婉儿则俏脸红若朝霞,低声微嗔道:“主上……” 李典笑过之后正色道:“6兄,我还听说十余日前,你与韩元嗣就在这附近的田间剿杀了濮阳田氏的两百余家奴,至夜又往田氏举兵问罪,可有此事?” 6仁点点头。 李典微微皱眉道:“6兄,你要小心这个濮阳田氏。旧日里我们山阳李氏曾和这个濮阳田氏打过些交道,本欲行婚嫁联姻之举,只是典叔父乾与田淑会面之后便即作罢。据叔父所言,这个田淑貌似忠厚,实为心性狡诈之人。虽一时对6兄你隐忍退让,只怕……” 6仁摆摆手道:“我知道。事实上我有请元让将军差心腹之人在暗中帮我盯着田氏,怕他会有什么阴险的举动而坏却濮阳农桑大计。这段时间我还从屯田百姓的口中也得知了不少有关田氏的事。这个田鼠,根本就是坏得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坏透了!像这十屯百姓中就有不少是被田鼠借吕布之乱时强夺去了土地,已无活路才应慕屯田之人,抢男霸女之事田氏更做得多如牛毛数之不清,而且这个田氏哪怕只是眭眦之怨都会尽力报复。前番我和韩元嗣杀了他两百多家奴和他的族弟田高,不让他收回我们已经耕种了的土地,他肯定会想办法来除掉我,只不过他现在还不敢乱动罢了。可惜反过来也一样,我们现在也不能动他。” 李典道:“6兄千万小心!你的身边一直只有四个侍卫,真出点什么事会悔之晚矣的。只可惜我是到了濮阳才知道的这些事,身边也没带什么信得过的人。6兄且小心数日,典一回鄄城便驰书于族,差些心腹子弟来保护6兄。” 6仁拱手道:“诚所愿也!那我就先谢过曼成了。” 李典回礼道:“典典小事,不足挂齿。不过典还真有个不情之请。” 6仁奇道:“曼成有话就直说吧。” 李典的目光飘向了婉儿:“自6兄与婉儿姑娘走后,典已经好久没能听到婉儿姑娘的笛乐了。虽说两屯中的乐工皆为6兄与婉儿姑娘教习出来的,可是听在典之耳中,虽有那份清宁之意,但总觉得还是少了点应有的韵味。今日与6兄相见,可否请6兄让婉儿姑娘在此吹奏数曲,令典一饱耳福?6兄,典也说句粗鄙点的话,你我相交年余,典之为人6兄心知,你应不会把我当成是垂青于婉儿的大公子吧?” 6仁尴尬的笑了笑,递给婉儿一个眼色。婉儿会意,咬着嘴唇起身去车厢中取来长笛,回到坐席前再向李典盈盈一礼道:“李都尉,婉儿献丑了。” 李典急忙回礼道:“婉儿姑娘请!” 长笛吹孔凑到了婉儿的樱唇边,轻柔而悠扬的笛乐便在田间响起。事有凑巧,坐席旁的树是一棵桃花树,笛声起后微风总是会带下几片桃花瓣,缓缓飘落到婉儿的身上,无形中给这乐美、景美、人更美的景致凭添了几分很特别的韵味。而此时此刻的6仁也好,李典也罢,还有二人的随从侍卫,似乎都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了----如醉如痴。 只是6仁与李典都没有注意到,在离二人坐席稍远一些的地方,有数骑也在向这边惊而呆望,却是便装出城游走踏青借此来散散心的田淑与其心腹家奴。 耳边是悦耳的笛乐,眼中是俏丽的佳人,田淑人也有些痴。拉过一个农夫,缓缓伸指指向婉儿问道:“此女是谁?” 农夫不知道这个身着文士便装的人就是田淑,望了一眼婉儿便回应道:“那位吹笛的姑娘吗?是6令君的侍女婉儿。6令君在十屯巡视的时候,常会和婉儿一起吹奏曲乐给我们听,人也一点架子都没有,还用心教我们插秧种稻,借府库官粮给我们充饥裹……6令君真是好人啊!” 田淑一听“6令君”这三个字脸色马上就大变,方才平伸的手也慢慢的垂了下来。又望了数眼,田淑鼻中重重的哼了一声,拨转过马头,脸色阴沉中徐徐策骑而行。 与田淑并骑的家奴赶上来问道:“既然是出城踏青散心,怎么田公不继续听下去了?” 田淑冷哼道:果此女是旁人家室,我就是抢入府中又能如何?濮阳城中又有谁敢只为了一个侍婢就和我作对?但是这个6仁……我现在还不想惹他。还有,我听说这个婉儿是连曹家大公子曹昂曹子修都为之垂青的女子,我不能乱动啊。”说是这么说,田淑又回过头去望向婉儿,眼中那份带着贪婪之火的目光,旁人一望便知他心中是有什么想法。 那家奴小眼珠转了几转,凑到田淑的耳边低声道:“田公,小人到有一计能让田公一亲芳泽,只是田公在一亲芳泽之后一定要舍得。能舍得的话一则能锉却6仁锐气,令田公一吐心中不快,二则亦能令田公交好于曹家,介时除掉6仁也不是难事。但若是舍不得美人,只怕会令田公惹祸上身。” 田淑又呆望了婉儿许久,眯起双眼道:“说来听听!” 家奴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耳语了一通,田淑的眼缝则越眯越细,最后阴笑着点头道:“妙计!妙计!事不宜迟,你快去办吧!事成之后,我重重有赏!!” 小人去了!” 家奴打马而去,田淑则立马远望向婉儿,心中阴笑道:“6仁,我看你能狂到何时!” (明天周日,瓶子可能会休息一天,在此先道个歉。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七十九回 暗箭难防 天将近午,某屯河畔 因为6仁负责着濮阳城外十屯农事,总是不停的在十屯之间往来奔走,所以十屯中都备有专门给6仁暂居的驿帐。后来到了三月间,十屯百姓在感恩之下,都自的把驿帐换成了竹木的房舍----不管怎么样,6仁这几个月来是如何为十屯百姓的农事操劳,大家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这会儿婉儿正抱着一个大木盆准备离开竹舍,6仁留守在舍外的三个侍卫见状便上前问道:“婉儿姑娘,你要出去?” 婉儿微笑道:“是啊。可能明、后天主上就要转去下一屯巡视,所以我打算趁今天天气晴朗把这些衣物都洗净晒干,好给主上备换。” 我们跟婉儿姑娘一起去。” 儿的秀眉稍稍皱起:“三位大哥就不必跟着我了吧?这里到河边不过两百来步,一眼便能望得到。” “婉儿姑娘,6校尉也是担心你的安危才把我们留在你身边的啊!6校尉明明白白的告诉了我们,他月前诛杀了恶霸田氏的两百余众,这田氏绝不会善罢干休……” 婉儿略有些无奈的连连摆手,打断了侍卫的话道:“好了好了,婉儿知道了。这段时日以来,我一想独自出门去取柴洗衣你们就会这样和我说,我都听了不知多少遍了。三位大哥,婉儿终究只是主上身边的侍女啊,三位大哥如此小心,婉儿哪里担当得起?” “婉儿姑娘见谅!你是6校尉的心头肉,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们吃罪不起啊。” 婉儿只能轻轻摇头:“那就有劳三位侍卫大哥了。不过到了河边,你们可别吓着那些和婉儿在一起浆洗衣物的姑娘。” “不会不会,早都混熟了。上次来这里的时候,那些姑娘们还抢着帮我们洗衣物呐。” “……” 片刻之后,婉儿与三个侍卫来到河畔。才刚刚打过招呼,婉儿抱着木盆都还没靠近河边,河边浆洗衣物的少女们便蜂拥而上,围到了婉儿的身边。 们干什么啊……”婉儿有些傻了眼。 再看这些洗衣的少女是乱臂齐伸,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婉儿盆中的脏衣服全给抢了去:“婉儿姐你就歇着吧,我们帮你洗!” 婉儿的微笑僵在了脸上,望了望怀中已经空空如也的木盆,有些为难的向一众少女道:“你们这样,回头主上知道了说不定会责怪我的啊!主上曾经说过,不能因为自己当了官,就仗势欺人……”其实这一类的事6仁哪里会不知道?说起来这也是6仁的一点私心,他知道自己有些太宠惯婉儿。而如果真的让婉儿事事都养尊处优的,说不定时间一长会令婉儿失去原有的那份平和近人的心境,那婉儿可就不是婉儿了。相比起所谓的大家闺秀,6仁还是更喜欢小家碧玉一般的婉儿。 “不会不会,只不过是帮6校尉和婉儿姐洗几件衣服,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而且我们也是自愿的嘛。再说我们本来都是些没饭吃没活路的人,要不是6校尉带我们屯田,还借官粮给我们填肚子,我们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里当流民呢。还有啊,那田氏想仗势欺人的时候也是6校尉给我们做了主。现在这年头,像6校尉这样的好人不多啊。我们帮6校尉做点什么也是应该的嘛。” 嘴里说着,那些脏衣服就都已经下了水、挨起了洗衣棒,只是本来想洗这些衣服的婉儿现在却只能傻傻的站在那里,抱着个空木盆有些不知所措。另一头,有几个胆子大且没抢到婉儿盆里脏衣服的少女则围着那三个侍卫转起了圈,冲着三个侍卫嘻嘻乱笑。 “哎哟,三位侍卫大哥,你们的衣服都脏成这样了,还全是汗臭。都脱下来吧,我们好帮你们洗洗!”几条手臂可就往三个侍卫的身上伸过去了。 三个侍卫尴尬得连连摆手后退:“不必不必,我们的衣服都还穿得!再说哪有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众女之面去甲脱衣的道理?使不得使不得,下次吧下次吧。” 嬉笑过后,一众少女都回到了各自的“岗位”忙碌起来。婉儿望了望这些洗衣少女,无奈的轻叹了口气,回身向三个侍卫道:“回头主上知道这事又要说我了。” 校尉也就是说说罢了。婉儿姑娘你也是无可奈何的嘛!总不能真的再把衣物从她们的手中抢回来吧?她们也是一番好意,硬抢回来的话反而会伤了和气。” 婉儿回头望向一众少女,轻叹道:“我也知道啊。只是现在衣物都被她们争了去洗,我傻站在这里该做些什么啊?” 某侍卫笑了笑刚想开口,却突然脸色大变,急回身甩臂一格…… “啊----!!” 一支羽箭钉在了侍卫的左臂之上,侍卫也顾不上拔出羽箭,右手急抽出腰刀喝道:“护住婉儿姑娘,有贼人暗算!” 另两个侍卫也各取兵器在手,挡在了婉儿的身前。一众少女查觉到婉儿这边的情况不对,一齐转过头来看时,稍远些的草丛中忽然有约四、五十人冲将过来,个个都手执刀剑。看他们身上破烂不整的衣服与凶神恶煞一般的表情,有几个少女立刻惊呼道:“是强贼!大家快跑啊!” 方才河畔洗衣少女们的欢声笑语,突然之间就变成了惊恐的尖叫,一众少女也各自四散奔逃。当然,婉儿与那三个侍卫也在其中。对面来了四、五十人,这边却只有三个侍卫和一帮吓得慌了神且手无寸铁的少女,谁都知道根本没办法抵挡。而屯中日常警戒巡视的青壮们,此刻尚远在千步之外! “快跑啊!强贼来了!” 少女们谁不想逃?可是一帮在河畔光着脚丫子浆洗衣物的少女,哪里跑得快?片刻之间就已有十余名少女被这些强贼击倒,身上的腰带也被扯了下来捆住了手脚。 奔逃的人群中,只有婉儿这里还有一点抵抗能力。两个未受伤的侍卫拼命挡住了数名强贼,中了箭的侍卫则强忍臂痛,拉着婉儿向屯中奔逃。可惜对方人多势众,两个抵挡的侍卫虽然砍翻了几个强贼,却还是被围住他们的强贼乱刀斩杀。婉儿这边也被强贼追上,而一个臂上带伤的侍卫又哪里能敌得过十余个凶神恶煞般的强贼?不过片刻之间,侍卫便被强贼砍翻在地,婉儿也被强贼强行架到了肩上。因为千步之外的护屯青壮已经现了这边的异壮,正在急赶过来,架起婉儿的强贼也来不及扯下婉儿的腰带缚住婉儿的手脚,只能任凭婉儿的双拳不停的捶打脊背。 “放开我,放开我!” 婉儿拼命的尖叫着、猛捶着,但架起他的贼人又哪里会理会?情急之下,婉儿急伸手入怀,摸出了那柄她护身用的娘刀,照着架起她的强贼的后心便是一刀插下! 啊的一声惨叫,那柄刃长五寸的娘刀直没入柄,这强贼立时死于非命,身体也借着惯性向前跌倒,婉儿自然就跟着摔倒在了地上。刚想爬起身继续奔逃,早有另一个强贼赶到近前一把抓住婉儿的手腕,顺手也抽下了地上死去的同伴的的腰带急缚住婉儿的双手,再把婉儿架到肩上奔入草丛之中。而婉儿第二次被人架上肩上时有听见这强贼怒骂道:“***,官府家的女人还就是不一样!值的钱多,性子也烈!被抓住了居然还能杀掉胡老四!回头看我怎么玩死你!!” 尽管双手被缚住,婉儿仍在拼命的挣扎,而且曾一度挣脱摔到地上。架起婉儿的强贼不胜其烦,猛然一掌击在婉儿颈后将婉儿击晕,这才重新架起婉儿逃走。一边逃,这强贼还一边怒骂道:“妈的,要不是田当主指名道姓的要你,老子直接一刀就要了你的命!为了你这女人赔了我几个人丁,等回去了我一定要把你玩个够才交给姓田的!” 婉儿被那一掌打得神智不清,在临昏迷过去之际,心中只在默念着一句话:“主上…的刀……” 那些护屯青壮正在奋起直追,只是前排的青壮突然齐刷刷的向前栽倒,却是被隐藏在草丛中的绊索给绊倒在地。而这些人都是没有接受过正式训练的护屯青壮,前排一倒,后面的又收脚不住,于是后排又被前排的人给绊倒,后后排又被后排的人绊倒……等到这些青壮一个个狼狈不堪的爬起身来时,那些强贼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 田间,6仁正参照着图纸,向屯长和工匠解说这里的导水渠应当如何挖掘,正说得口干舌燥,远处有人向6仁急唤道:“6校尉!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 6仁当即楞住。寻声望去,见两个护屯青壮正架着周身是血,混身是伤的侍卫赶过来。6仁的心头当即便涌上了一片阴云,抢前几步急问道:“怎么回事!?” 校尉一班山泽亡命突至河畔走了不少屯中女子……” 6仁惊呼道:“婉儿呢?婉儿在哪里!?” 儿姑娘也被、被贼人一并、一并掳去了小人无用……” 侍卫的话未说完,6仁已经甩掉了手中的图样,一探手抢过自己身边侍卫帮他拿着的佩剑。左右扭头的望了几眼,6仁急奔至韩浩派来屯中巡警报信的骑卒近前,二话不说伸手便抓住了骑卒的小腿。 “下来!!” 骑卒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6仁一把扯下了马背摔了个七荤八素。只是现在的6仁哪里还会理会这些?急匆匆的翻身上马,也不取马鞭,直接就用剑鞘狠狠的打在马臀上:“驾----!!” 一人一马急驰而去,带起一阵阵的尘沙。而这一幕前前后后还不到一分钟,先前在6仁身边的人直到6仁都已经没了影才反应过来。四卫中留在6仁身边而幸免的侍卫最先惊呼道:“糟了!6校尉这是要去救婉儿姑娘啊,可6校尉半点武艺都不会啊!” 也想去抢马追赶6仁,身负重伤赶来报信的侍卫忽唤道:“站住!那班贼人明里冲出来的就有数十人,暗中应该还有人埋伏!你马上骑快马赶去韩都尉的营中,请韩都尉带兵来援!” “可6校尉怎么办?” “那边有两百多护屯青壮,6校尉会带上他们的。只是那些青壮根本就未曾习武,真和那些山泽亡命交战绝无胜算,所以你马上去韩都尉的营中请援方为上策!” “知道了!” 幸存的侍卫抢过一匹驽马赶往韩浩军营,而凭着一口气强撑到这里的重伤侍卫已经再也无法支撑下去,身躯一软倒向了地上。 ------------ 屯中出了这样的事,在强贼走远后自然会有人来事地点围观,因此6仁赶来时连人都不用问就能找到事地点。到了地方强拉住马缰,向留守的护屯青壮问明了方向,再次催马沿着地上的足迹急追上去。追出了一段路,6仁便现了一百多在举足不前的青壮,带住马急问道:“你们停在这里干什么?贼人呢?婉儿呢!?” 青壮中有人答道:“校尉,我们不敢追啊。看他们的足迹去向,应该是隐藏在六十里外密林中的一班亡命之徒。听说他们一共有三、四百人,吕布占据濮阳的时候就常常出来为害乡间……” 6仁吼道:“我不管!我要去救婉儿!哪个方向!?” 青壮按着足迹指了指,6仁也不理会这一百多护屯青壮就催马疾行。人已去远,这些青壮才面面相觑的道:“喂老哥,我怎么觉得6校尉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就刚才那神情……” “是啊,现在的6校尉简直能吓死人!眼珠子都是红的这根本就是狂了啊!” 我们要不要追上去?我听说6校尉根本就不会武艺啊,他这样一个人追上去不是送死吗?” 一众青壮沉默了一阵,忽有人低声道:“6校尉对我们不薄……若不是6校尉,我们哪有饭吃,哪有田种?且为帮我等了争田都不惜和田氏作对!现在这年头上哪里去找这样的好官?此恩不报,我等又何以为人?” 又是一阵沉默,不过这些青壮都暗自握紧了手中的枪戈。片刻之后,彼此互相一点头,顺着足迹蹄印快步追赶了上去…… …………………… (有看到书评说抢女人的剧情狗血……狗血?什么是狗血?一天到晚的听人说狗血狗血,瓶子本来也不愿多说什么的,想让读者多想一想的,可是真的感觉不说不行,还是忍不住要说几句。种马流、后宫流的抢女人剧情是为了女人而抢女人,瓶子这里的安排却牵扯到了汉末时期的军阀、豪族、平民之间的关系!汉末时期的豪族世家势力之强,连曹操都不敢真正的去招惹,而是采取扶一家打一家的策略,6仁却不知天高地厚一般的动了手,那会给6仁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各位说狗血的人又想过没有? 之所以会选了田氏,是因为田氏只能算是一方土豪,算不上是对中原有影响力的世家。如果让现在的6仁去动诸如荀氏、袁氏、司马氏、吴之四姓这一类的世家,那对6仁而言就不是求生,而是彻彻底底的在找死了。再说得简单一点,田氏抢婉儿与其说是抢女人,不如说是对6仁的报复行动。前文中瓶子也有所提及,田氏知道目前不能对6仁直接下手,必竟他们要考虑到田氏目前在濮阳城中所处的环境。他们不会怕6仁,但会怕曹操。为什么会怕,自己想去! 最后再说说狗血。什么是狗血?瓶子以为,只是为了yy的一时畅快而乱写一气那才是狗血;为了喧哗取宠,不考虑情节展是否流畅才是狗血;不考虑角色的性格因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才是狗血;作为一个写手,为了迎合某些人自以为是的看法,而把合理的情节展改写掉,结果使情节生硬不畅,人物性格也变得面目全非,让人读着莫明其妙,那才是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狗血!! 末了瓶子再说几句,天天说瓶子的修改版狗血的人都***给我仔细看一看再想一想!狗血?扯着现代篇的那几回不放说狗血?给我想清楚一下,6仁带着一身高科技穿到汉末,但他又做过什么?为什么没有做过什么?一是性格使然,二是心中总是挂念着回到现代,三你们也得想清楚那个时代的生产力限制与军阀们的心态!不考虑生产能力的限制,以为有资料想做什么就能做出什么来,那才是天大的狗血!以为有资料在手就肆无忌惮的乱来,搞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军阀诸候们看到,如果不能控制住6仁,那头一个要除掉的就是6仁,这一点整日说狗血的人又想过没有? 再补充一点,写到现在6仁穿到汉末已经三年,雪莉已经能把6仁一个人给接回去了,但6仁又为什么没有马上回去?回答只有一个,6仁是为了婉儿!简介中瓶子也有写过,6仁不是那些枭雄之辈,为了所谓的大志可以舍弃很多很多。6仁是一个有小市民心态的平凡人,对关心、爱护自己的人会付出更多的关怀,更不愿抛下关心自己的人不管! 写到现在或许有很多人应该已经能猜得出来,修改版中的婉儿是一个必死的角色,不会再如旧版中那样死而复生。这里瓶子也只当是泄露剧情----正是因为婉儿之死,6仁才会放弃回到现代,因为他要留下来亲手为婉儿报仇;正是因为婉儿之死,6仁也突然明白自己在汉末还有着太多太多的牵挂,太多自己要去照料的人,像后面要登场的糜贞、文姬便是一例;正是因为婉儿之死,曹操与郭嘉伤透了6仁的心,所以6仁才会选择离开曹营!这里牵扯到了6仁与许多的人,许多的事中错综复杂的关系……不过瓶子在想,那些整日说狗血的人,十有**不会看到那个时候吧?收笔!!) (求票、求推荐、求收藏!!) 卷一 第八十回 蛇鼠一窝 某处三岔道口停着数辆骡马车辆,先前给田淑出主意的田氏家奴田典正在围着正中间的一辆马车不停的转着圈,时不时的还会探头向一条道口张望一下,脸上也尽是焦急的神色在马车的周围,另外还有大约二十来个各执刀剑的田氏家丁。只是看这阵仗或许都能看出他们是在等待着什么。 “头人,胡大目他们来了!” 听到家丁的回报,田典急忙向那边的道上望去,脸上也泛出了几分喜色。过不多时,先前偷袭屯田点的数十个强贼赶到了近前,田典上前寻到为的胡大目劈头就急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胡大目把肩上的女子往地上一扔道:“事成!你且看看是不是这个女子?” 田典细望了一下地上那昏迷不醒的清丽女子,目光中带着几分贪婪,人也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用力点头道:“不错,就是这个婉儿!我跟你说过她很好认出来的吧?身边总是跟着三个侍卫,而且她的这身衣着别说这里的十屯百姓,就连整个濮阳城中的女子都不一定有,到了那里一眼就能认出来!大目兄,干得漂亮!来人,把这个婉儿架到车上去……记得把她的手脚重新绑好,嘴也堵上!” 几个田氏家丁闻言欲动,胡大目忽然伸手拦住了田典道:“慢着!” 田典微微一楞:“怎么,大目兄还有什么事?” 这胡大目先前掳人时的时间太紧,并没有时间仔细的看过婉儿容貌。此刻逃到了这里,能有机会细看过婉儿之后,胡大目的目光中也冒出了阵阵欲火:“这个婉儿和老子以前玩过的女人不同,不管是相貌还是气韵都搔得老子心痒得紧。再说这女人竟然还杀了我一个弟兄!想我这班弟兄还从来没在女人身上吃过亏,这次却栽了这个大一个跟头,老子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要把她先带回去狠狠玩上几天,消消老子这口气之后再交给你家田当主。” 田典当即脸上变色道:“大目兄,这个婉儿是我家当主指名道姓要的女子,你玩过了再交给我家当主那算什么?要是给你玩过了,那这个婉儿就没了先前的样子,我家当主还要她作甚?” 胡大目起了横:“老子不管!人是老子拼了命掳回来的,老子爱怎么样怎么样!” “你----” 田典勃然大怒,而一众田氏家丁见状也都各自亮出了手中的刀剑。胡大目这边的人也不甘示弱,连扛着从屯中掳来的少女的人都一个个把肩上的少女扔到了一边,看来是一场黑吃黑的火拼再所难免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田典眼珠子转了几下,忽然挥手让一众家丁退后,自己皮笑肉不笑的向胡大目道:“大目兄,记得我跑去找你的时候你和我说过,你手底下的那四百多人已经快没有饭吃了吧?” 胡大目微微一怔,稍稍的思索了一下,也挥手让自己的人丁退开。 田典笑了笑,接着道:“田公许诺给你黄金百两、谷千斛,要的是一个完好无损的婉儿,而不是一个被你玩过的婉儿。要是这个婉儿真的被你玩过,那先前田公许下的钱粮你也就别想拿得到了。大目兄你是个聪明人,你不妨想想是让你手下的四百多人吃饱肚子重要,还是你为了图一时之快,玩一个女人玩上几天重要?这女人能当饭吃吗?” “……”胡大目的两条眉毛几乎拧到了一起,低头望了婉儿一阵,又回身望了望自己的这些个同党,见众人中有不少人在向他轻轻摇头。沉默了片刻,胡大目先前眼中的欲火渐渐褪去,重重的鼻哼了一声,又狠狠的向地上啐了一口道:“算你说得对!老子的这帮弟兄要吃饭,老子不能只顾自己快活!”又望了地上昏迷不醒的婉儿数眼,胡大目恨恨的扭过头去:“你们架走吧!” 田典阴阴的笑了几声,上前拍拍胡大目的肩膀道:“大目兄,这样才对嘛!这婉儿再漂亮也抵不上田公给的黄金百两和千斛谷米,当不了饭吃的。”说着指了指地上其他被胡大目掳来的少女们道:“你顺便也掳回来不少女人,而这些女人田公一个也不会要,你带回去想怎么玩都行……我看当中也有好几个标致的小妞,不会比这个婉儿差太多。大目兄你这次是既赚到了这多的钱粮又掳到了这么多的女人,有什么不好?” 胡大目扫了几眼地上的其他几个少女,脸上的阴沉也渐渐的被**所取代:“不错,女人脱光了衣服扔到床上还不都那样?吃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田公要的人你们已经到手了,田公许诺给我们的东西呢?” 田典招手唤过两个田氏家丁道:“老样子,我已经先在一个地方放好了,你们跟着这两个人去取。” 胡大目不满的哼了一声道:“又是这样,就不能爽快点?” 田典笑道:“大目兄,我们相交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小弟我知道你的脾气,也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万一我不小心把你惹火了,你把我杀了再抢走钱粮,小弟我岂不死得太冤?就算你念着几分情面不取我性命,我没办法向田公交差也一样的没有活路,我的一家老小可都在田公掌中呐。没办法,做人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胡大目瞪住田典,田典则阴笑着回望胡大目。许久过后,二人才心照不宣的相对一笑再各自拱手。 “大目兄,此地不宜久留。那被你劫掳了这多女子的乡屯肯定马上会有追兵追上来,你还是早随我这二位兄弟去取了钱粮躲藏起来的好。” “说得是!”胡大目回身向自己的人丁喝令道:“扛上人走!真来了大队官兵的话,没进我们的那片林子,我们打不起。走!” “那大目兄,后会有期了!” 胡大目望了眼正在把婉儿架上马车的田氏家丁,想了想唤过两个手下再向田典道:“我对你也不放心,所以让这两个弟兄跟着你去见田当主。省得万一你小子在路上起了什么歹念,到时在田公面前又把过错栽到我的头上。” “好说好说,大目兄小心一些也是应该的嘛!” 二人又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一笑,两帮人就此分道而行……其实这些狼狈为奸的人,彼此间也是各存猜疑之心的。 却说这两帮人分道而行之后,田典没有亲自去驾御那辆放着婉儿的马车,而是坐在了另一辆骡车上紧跟在旁边。行出一段,田典向后面跟着的田氏家丁们打了个手势,后面骡车上的家丁会意,有两辆骡车有意的渐渐慢了下来。而这些小动作,坐在另一辆骡车上的胡大目的两个手下并没有现----正忙着吃田氏家丁递给他们的干粮和酒呢。 赶车的家丁悄悄的问道:“大哥,是不是把这两个人给……”比了个杀的手势。 田典笑而摇头道:“不不不,这两个人对我有用,先带他们去见了当主再说吧。”对田典来说,这两个胡大目的手下的两张嘴是他向田淑表明他忠心的道具。经过6仁“育成”计划培养出来的婉儿,在现时点来说是个清丽而独特的女子,真正落到某人的手中谁不想一亲芳泽?而借这两张嘴告诉田淑,自己没有碰过婉儿一下,自然而然的就能得到田淑的信任。 家丁又讨好田典一般的悄声道:“大哥,这个叫婉儿的女人真的让人看着很心痒,要不我们晚点回城,你在路上找个地方,那两个人我们帮你料理掉……” 田典轻轻摇头:“小子你记着,有些女人不是我们可以碰的,而用这些不能碰的女人给自己换来好处才是正理。一直都是田高那混帐压着我,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能得田当主赏识我的机会,我们不能因小失大。我有了好处,你们的日子也会好过得多是不是?” “大哥说得是。那后面两车的弟兄是干什么去了?” 田典阴险的笑了笑,脸上也尽是自得之意的向家丁摆起了显:“你知道我给田公出的是什么主意吗?” “不就是让胡大目帮田公抢来婉儿吗?” 田典连连摆手道:“没那么简单,这里面的牵扯到的事情可多了。你想,上次6仁杀了田高和庄里的两百多人丁,田公心中能不记恨?会不想把这个6仁先除之而后快?但这个6仁现在绝对不能碰他。全濮阳城都知道6仁和田公结了仇,他要是在这个时候出点什么事,谁都会说是田公做的,田公不就惹祸上身了吗?不管是先前的吕布也好,现在占据濮阳的曹操也罢,自己手下的人出了事却不讨回个说法,脸面上都挂不住是不是? 可是田公又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就得从别的地方下手让6仁吃点苦头。我打听过,6仁的身边没有家眷,只有这么个俏丽的侍女作枕边人,而且对这个婉儿那可是相当的宠爱。把婉儿从6仁的身边掳走,那可比杀了他还难受。只是这事一样不能由咱们田氏的人去做,不然也是在给田公惹祸上身,所以就让胡大目他们去做。他们是一帮劫掠乡里、**掳掠的贼人,掳些女人回去玩乐太平常不过,因此由他们抢婉儿就不会有人怀疑到田公的身上去。这个就叫做‘借刀杀人,己不脏手’。” 后面的弟兄们是……” 田典得意洋洋的道:“我是让他们去扫埋掉我们这一路人的车马痕迹。胡大目这帮人不知道,护卫十屯的兵马足有两千,领兵的韩浩也不是个好招惹的人物,他还以为现在的官兵会像前一阵子占据濮阳的吕布那样不闻不问啊?他这里人一掳走,韩浩闻讯马上就会带兵追赶过来,到了路口见只有一处行迹,自然会全部都往胡大目那边去,不会分兵来追咱们。而对这些山泽亡命,乱战之中玉石不分的,官兵又哪里会分辨哪个是贼人、哪个是掳走的女子?当然是杀了再说!到时一场厮杀过后,胡大目和那帮子人都死光了,6仁也肯定会以为婉儿也死在乱军之中,就没人知道婉儿其实是被我们带走了。这样田公就能安安心心的玩这个婉儿还不用担心什么。” 家丁恍然道:“大哥就是聪明!小弟我是怎么都比不上大哥啊!” 田典自得的接着道:“别急,还有后招呢。我是和田公说了,等田公把婉儿玩够了,再悄悄的把婉儿转送给曹家大公子曹昂,推说是田公出游的时候无意中救下的……你可能不知道曹家大公子对这个婉儿也很青睐吧?只是先前碍着主臣之谊,不太好向6仁开口要这个婉儿。突然一下从田公的手中得到了做梦都想要的美人儿,曹大公子还不是喜不自胜,然后把美人儿暗藏起来玩个痛快,再对田公照顾有加?等6仁知道的时候,或许曹大公子会把婉儿还给6仁,但那个时候的婉儿早就不成个人样,6仁的心还不得痛死?就算到时候6仁猜出婉儿其实是田公暗中劫走的又怎么样?这婉儿田公玩过了,曹大公子也玩过了,他要恨自然是一起恨,那他们主臣就失和了。这主臣一失和,6仁这个没什么名望的人又能斗得过谁?到那个时候,田公想除掉这个6仁一雪旧恨,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说完田典忽然仰天轻笑道:“说起来我到要谢谢这个6仁6义浩,要不是他杀了一直压在我头上的田高,我是空有计谋却得不到当主的识赏,没有用武之地!这样吧,等日后他横尸街头的时候,我会善心把他埋了的。做人要知恩图报才行嘛!” 家丁闻言亦笑。 纵观古今中外、历朝历代,地主豪强或勾结官府、或勾结亡命之徒欺压一方,实在是一件太平常不过的事。很不幸,6仁便身陷其中了。只不过6仁真的会被田典算计到吗? 田典其实有一个不算失误的失误,那就是以当时人们普遍的心态去算计了6仁,却不知道6仁是个处事观念和他们有着根本上不同人穿越者。或许在许多事上古人与现代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像他们会认为6仁这个不会武艺的人肯定会等韩浩的援军抵达之后才去追击胡大目,然后便是一场玉石不分、难留活口(冷兵器时代的官兵对上一帮亡命之徒会留手吗?当然是见一个杀一个,为了防止意外的生,往往也不会理会对面的人是不是贼人。再者,曹兵的屠戳战法也是出了名的)的厮杀,却怎么也不会想到6仁一听说婉儿被掳便会变得疯狂无比,连一个人都不带就不顾一切的独自一人追袭上来。也许这一点田典也有算预料,那借胡大目之手直接除掉6仁也不错,一个不会武艺又失去了理智的人死在山泽亡命的手上,同样不会有人怀疑到田氏的身上。只是田典不知道,6仁身上还有自己的王牌未出…… (狗血就狗血吧,瓶子认了。就这么写下去,有意见的书评区里喷去。哼哼……狗血又如何?照样无耻求票、求收藏、求推荐!便再说一下,这一回写这么多,其实只是为了写清楚婉儿在这种情况下是如何保住的清白……算是田胡相争,婉儿得利吧。谁都不希望婉儿这样的女孩子受到伤害是不是?瓶子当然也不例外……) 卷一 第八十一回 冲冠一怒 “驭----!!” 一人一骑来到了三岔道口,马上骑者用力带住马势后便翻身下马,蹲下身子检看地上的脚印行迹:“是那边!!婉儿等我,千万别做傻事!” 再次翻身上马,剑鞘重重的打在马臀之上,战马吃痛之下立即扬蹄狂奔是战马跑得再快,对心急如焚的6仁而言仍觉得很慢。穿越到汉末三年,6仁虽然自己没有亲身碰上过什么山贼草寇,但对于这些抢掠杀人是家常便饭的亡命之徒的传闻却从末少听说过。而这些强贼偷袭民屯并没有抢掠粮食,只是掳走了一批在河畔洗衣的少女便即远遁,那摆明了他们就是为了掳女子而来的。既然只是为了掳掠女子而来,婉儿落在这班贼寇的手里若救援不及,会有什么样的后果……6仁根本就不敢去想!但有一点6仁很清楚,就是以婉儿那外柔内刚的性情,落入魔掌之后只要有一点机会只会去做一件事…… “傻丫头傻丫头傻丫头,千万别做傻事啊!等我!!” 剑鞘一下又一下重重的击打在马臀上,可怜的战马除了尽力狂奔之外再无他法。也不知跑出了多少里路,终于在离稍远些的树林大概还有不足十里地的地方,6仁的视线中出现了几十个手执刀剑、衣裳不整的人,当中还有不少人肩膀上扛着手脚被缚、口中也被塞上了布团的少女。 “没错,就是他们了!!” 此刻的6仁人在愤恨中双眼早已通红,复又重重的击打了一下马臀急追上去,口中更是大声怒吼道:“都给我站住!!” 胡大目这边。 “大目,后面有人追上来了!” 胡大目大吃一惊,心说怎么官兵这么快就追上来了?这里到要说一下,论玩阴谋诡计,胡大目的确不如田典,但胡大目当了多年的贼头,对于犯罪技巧其实很有一套。像这次的逃跑路线、与田典的接头地点就都是胡大目选定的。胡大目事先就计算过各方面的路程与时间差,按他的推算,官兵步卒从出营到追到这一带时,他应该已经领着手下潜入了林中。而只要进入了丛林,不管是与官兵对抗还是隐遁跑路,胡大目与其手下都有着相当的自信。可是现在他们还没有潜入林中,后面的官兵就已经追了上来,想想自己就这么几十号乌合之众,又是在平原地区和正规官兵作战,就算再笨也知道毫无胜算,胡大目又岂能不惊? 大惊之下急回头望去,不过只这一眼胡大目就松了口气,人也跟着笑了:“慌什么?就来了一个人,能成什么气候?都停下来等他,看老子怎么结果了他再回去不迟,顺便把他的马抢过来给老子骑一骑也不错!” 把手中的刀扛到了肩上,大大咧咧的站到了队前等着6仁靠近。当然,胡大目敢这样也是老远就看出马背上的6仁身躯并不怎么壮实,身上又是一身文士衫,半片盔甲都没有,武器也只有一把文士剑,看得出肯定不是什么战将。如果来人身躯精壮且披挂整齐,手里又拿着什么马上长兵的话,胡大目多半还不敢这样做。一句话----欺软怕硬。 人马渐近,6仁也滚鞍下马,下马时佩剑也出了鞘,冲着胡大目怒吼道:“婉儿在哪!?” 胡大目扛着刀,上下打晾了身躯不怎么样的6仁几眼,脸上泛起了嘲弄之意。一旁有人凑过来向胡大目道:“他就是濮阳令6仁。” 胡大目仰天大笑道:“原来是6令君啊!久闻大名,不过今日一见也不怎么样嘛!”狂笑,忍不住的狂笑。6仁不会武艺的事在濮阳一带几乎人尽皆知,现在就这么一个人追上来,在胡大目的眼中和送死有什么分别? 6仁又吼道:“少废话!婉儿在哪里!?” 胡大目把刀撤下肩头,冲6仁冷笑道:“你活得下来再说吧!弟兄们,把他围起来别让他跑了!大家都好久没见过荤腥了吧?当官的肉要精细得多,正好把他剁成肉块带回去煮了吃!” 一众草寇暴出轰笑声,纷纷动步把6仁围在了当中,就连那十几个扛着少女的草寇都把肩上的少女扔到了一堆围了上来。 6仁本想向那边的少女人堆搜寻婉儿,可是视线早已被群寇所阻隔。环视了一眼周围的群寇,忽然又想起了刚才胡大目所说的要把他“剁成肉块再煮了吃”的话,本来就已经很愤怒的心情变得更加愤怒,早已通红的双眼亦更红上了几分。 “你们***还是人吗!?” 几近于惊天动地的一声怒吼,6仁连人带剑向包围圈的一角冲突了过去。这身形的度之快,竟然令当头的几个草寇连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手中的刀剑都来不及举起;而6仁手中的剑势之猛,只一次冲击就有三个草寇被6仁一剑斩成两半!而这一下来得太过突然,使一众草寇都骇然的望向了6仁,执拿刀剑的手竟然都有些打抖。 6仁一个起落便冲出了包围圈,停住身形之后猛的一转身,双眼通红中咬牙切齿的道:“你们这些禽兽不如的畜生,伤天害理无恶不作,还敢掳走我家婉儿!?真的以为我不会武艺就没见过阵仗!?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跑!呀啊----” 又是一声怒吼,6仁的身形剑影再次向这群草寇猛冲了过去。不错,6仁是不会武艺,但别忘了6仁身上有保命护身用的体能强化剂!在远远看到这群草寇的时候,6仁就已经借着最后的一点点清醒激活了体能强化状态。之前6仁和曹昂动手时曾有过前车之鉴,现在的6仁自然不会再犯那种低级错误。 至于大场面6仁也见过两次,一次是在徐州城外的小村里因为心理崩溃而狂,斩杀了余百曹兵,另一次则就是濮阳城火场中的大乱战!现在的6仁早已不是那种没上过战场的菜鸟!或许在心情平静的状态下,6仁不会这样疯狂,可是这帮草寇劫走了6仁心爱的婉儿!6仁穿越到汉末已经三年,雪莉不久前就已经积蓄够了能把6仁接回去的能量。6仁之所以没有回去就是因为婉儿,他要把婉儿一起带回现代,由此可见6仁把婉儿看得有多么的重要!现在婉儿出了事,6仁能不狂吗? 咔---- 又一个草寇被6仁一剑砍成两半,只是这柄质量并不怎么样的铁剑也应声断成了两截。边上的草寇见状大喜,趁机一齐举刀向6仁斩将过来。只是6仁身影疾闪,一个错步就抢到了某个草寇的身侧。避开了刀剑不说,6仁又反手一捅,把手里的半截断剑**了草寇的后腰,接着一把抓住这草寇的手臂,就势拼命一抡……三年前徐州城外小村中的“人肉大风车”再出江湖! 6仁不会武艺,但借着体能强化状态下的高度、高力量,打几十个乌合之众的草寇却完全没有问题!只见这“人肉大风车”转过几圈之后,6仁的身边已经没有了能站起来的草寇,而被6仁抓起来当“风叶”的草寇或许应该庆幸之前就已经被6仁一断剑捅死。因为他的身体在6仁抡完之后一松手,飞出去了足有十几丈远,而身上的骨头也没能剩下几根完好的…… 一脚踢开一个不知被“人肉大风车”撞断了几根骨头的草寇,6仁便弯下腰去拾掉落在地上的长剑。方一弯腰6仁便听见耳后风声响动,急忙就地一滚避开了草寇的偷袭。而那草寇见一击失手,6仁滚去了一边,急忙再次举起刀想追砍6仁,却不料6仁翻身而起的度也未免太快了点。草寇的刀才刚刚举起来,6仁早就已经站起了身,左手按住了草寇的肩头,右拳照着草寇的后脑勺就是狠力一拳! 啪---- 打到现在,胡大目的这帮草寇已经死伤了三十几个人,但是死得最惨的却还是现在这一个。因为6仁的这一拳太狠了,狠到竟然硬生生的把这草寇的头颅给打碎的地步(一拳暴头)! 什么叫骇人?这就叫骇人!胡大目与剩下的十几个草寇惊恐的望着这一幕,小腿肚子都有些转筋。不为别的,现在他们眼前这个双眼通红、周身沾满血迹的6仁,似乎已经不能称之为人,而是罗刹,从地狱来到人间的罗刹!(来个小ps缓缓劲,汉时佛教已经转入中土,只不过流传不广而已。而修罗、罗刹是佛教神话中的产物,所以现在用这个词应该不过份。) 借着这个空档6仁拾起了一把长剑,直起身时还顺手一剑结果了地上一个断了骨头但还没断气的草寇。双眼怒视着胡大目等人,牙根也咬得紧紧的,缓缓的向胡大目等人走过去。人虽然是在慢慢的向前走,但剑尖在地面上划刻出了一条细长的沟壑,那轻轻的裂土声仿佛在告诉胡大目等人,6仁是在作再一次冲击的准备。 什么是杀气?什么又是暴戾之气?这个很难用文字言语来形容,但当你真正遇上时,却会真真切切的感受得到。此刻胡大目等人便从6仁的身上感受到了骇人的杀气、暴戾之气,竟然把这帮杀人如麻的亡命之徒骇到了连与6仁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不知是谁的口中出了咯咯咯的轻响,却是惊恐到牙齿都打起了颤。转瞬之间便有人惊呼道:“天啊!他还是人吗!?我们快跑吧!” 忽拉一声鸟兽群散,这帮平时能把百姓吓得四散奔逃的亡命之徒,此时此刻自己也尝到了这种绝不好受的滋味。 6仁手中长剑一紧,神情冷酷之极,冷冷的哼道:“一个也别想跑得掉!!” 没过多久,这十几个草寇便尽数倒在了6仁的剑下。而胡大目被6仁从背后一剑穿心,栽倒到地面上时,怎么也不愿闭上双眼,心中最后的一句话是:“田典小人,你骗我!你骗我!!你说6仁不会武艺,可6仁哪里不会武艺了!?田典小人,你也不得好死----”死不瞑目。 当最后一个草寇倒下死去,6仁身上的暴戾之气总算是稍稍消褪。重重的喘了几口气,6仁忽然一拍脑门:“糟了!忘了留活口了!”屁话!人在疯狂的状态之下哪里还会记得那些? 不过一扭头6仁便望见了那一堆被草寇们扔在地上的少女,人却跟着也松了口气。快步赶过去想找寻婉儿,只是人还没到近前,那一堆的少女便一个个都惊恐不已的拼命扭动着身体向后退。也难怪,6仁刚才独战群寇的场面也太吓人了些,这些十几岁的少女们没有被惊吓出精神错乱已经是很难得的事了。 6仁反应过来之后忙唤道:“别怕,我是6令君啊!我是赶来救你们的。都别乱动!” 少女惊怖稍宁,6仁便急入其中找寻起来。解绳索、拔布团?6仁顾不上,先找到婉儿再说吧。 “婉儿,婉儿……婉儿是!” 十几个女少一个个的翻望过去能要多少时间?很快6仁就一个个的看完,却现婉儿不在其中,好不容易稍稍平静了一些的心又再次慌乱起来。顺手拉过一个少女,一把扯下其口中的布团急问道:“婉儿呢?婉儿怎么不在这里!?” 那少女粗喘了几口气才回应道:“6令君,这帮贼人把我们掳到三岔道口的时候曾经和一帮人见过面,还起过争执。我隐隐约约的听见那帮人为之人好像是叫田典,还谈及什么百两黄金千斛谷米,婉儿姐在那里就被那帮人架上马车了!我想姓田的可能是……” 话未说完,6仁已经忽地一下站起了身,向自己来时骑的战马急奔过去。其实哪里还用多说?一听到田姓人物6仁就已经知道今天的事是田淑暗中搞鬼,心中也在责备自己因为前些天李典捎信来说李典特意挑出来保护他的人马上就到而放松了警惕,没有把婉儿时时刻刻都带在身边。现在他追到这里又打了这么一场,说不定载着婉儿马车都已经快到濮阳城里了。要是婉儿的人一入田氏宅院,那后果不堪设想…… 那少女一见6仁跑开赶紧急呼道:“6令君,你还没解开我手上的绳索啊!” 6仁此刻已经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回吼道:“自己咬开!”剑拍马臀,就此绝尘而去。 尽管这少女经历了这一番的事,神智还有些惊惶失措,可现在却在无奈中哑然:“我的手是绑在后背的,怎么咬开啊?6令君也真是的,眼睛里只有婉儿姐,对其他的女孩子都不闻不问的…然一下好嫉妒婉儿姐哦!” 她是着楞,可绳索总得想办法解开。还好,有个聪明些的少女挣扎着站了起来,背对着楞的少女,把自己被反绑在背后的双手递到了这少女的嘴边。而在远处,先前那些护屯青壮也跟了上来,既望见了往自己这边纵马狂奔的6仁,也望见了那边的少女人堆。只是6仁根本就来不及理会这些护屯青壮,急匆匆的与这些青壮错马而过…… “婉儿,等我!千万别做傻事!!” (求标、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八十二回 只为红颜 三岔道口 “启禀韩都浩,据路上所留行迹,那伙贼人是往西边去了!” 韩浩脸色阴沉的骑在马上,听过小校的回报之后冷冷把枪一招喝道:“众军士听令,快步进军!今日里不剿灭这些为祸乡间的贼人,誓不回营!” 一千五百多的官兵同时出喝喊,随着韩浩向西进。 此时此刻,韩浩的心里是既气愤又郁闷。他带领两千官兵驻所在十屯中央,负责的就是十屯的警卫工作,威慑与打击可能会妨碍到屯田生产的山野草寇。而作为夏候敦最信任的部下,韩浩自然早就从夏候敦的口中得知了荀彧把6仁派来濮阳屯田的用意,而且以韩浩的政略眼光也非常清楚这一时期濮阳屯田生产的重要性,必竟在历史上就是韩浩与枣祗向曹操提出的“急农屯田”。因此初到时韩浩就狠狠的干过好几仗,解决掉了数支小股的山野草寇,给6仁与十屯百姓打出了一个比较安定的生产环境。 之后的两、三个月里,韩浩再没有收到什么十屯附近有草野草寇的消息,因此除了日常的轻骑巡警之外,韩浩也难免会有些松懈。今天突然收到6仁侍卫的信报,这对韩浩来说可是个不小的打击。于公,韩浩有失职守;于私,韩浩在人前的脸面哪里还挂得住?因此韩浩一接到信报马上就点起了一千五百官兵急赶过来。等到了事地点又听说6仁只带了少数护屯青壮去追袭草寇(6仁出屯时是单人匹马,但先前有一部分护屯青壮追了出去,谁都会认为6仁会带上这些青壮),韩浩那可真是又急又气了。都知道6仁不会武艺,护屯青壮又没有接受过训练,没什么战斗力可言,这样的一支人马去碰那些山泽亡命就和去送死没多大的分别。而6仁是荀彧特别指派到濮阳来司管农桑的人,他万一要是出了什么闪失,黑锅不还得让韩浩来背? 总之,现在韩浩的心中是既骂6仁却又担心6仁。骂6仁是骂他只因为一个无足轻重的侍女就不顾大局(当时人们普遍的心态),不等韩浩的援军抵达就冒然追击;担心6仁嘛……也不用说得太多,只说这濮阳城外的十屯农桑,因为采用的都是去年6仁大获成功的种稻“新法”,眼下除了6仁还有谁能管得下来?6仁**来的那些个农师都还只是半吊子呐,数量还少! 大队的人马正在向前急行军,忽然队前的韩浩望见有一骑在向自己这边疾驰而来,而且远远的就能望见来人全身上下尽是血污,于是赶紧命前排士卒抵枪横戈外带张弓搭箭,不管是敌是友反正先拦住再说。等来人到了近前被迫带住马势时,韩浩才惊愕的觉这位浑身上下尽是血迹但一点伤都没有,神色惊慌却又杀气直冒的人竟然是6仁! “6校尉,你这是……” 6仁在马上手臂乱挥,急喝道:“来不及解释!赶快给我让开道,我要赶去濮阳城救婉儿!快给我让开!” 浩被闹了个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是说你那个侍女婉儿被草寇掳走了吗?怎么突然一下又飞去濮阳城了? 韩浩这一楞神的功夫自然就没有下令士卒让开道路,6仁马不得过,心急之下便翻身下马,分开前排士卒穿过队列,再快步来到一个骑兵的旁边伸手用力一推:“下去!这马我要用!” 这位倒霉的骑兵摔了个七荤八素外带莫明其妙,6仁则上前两步抢过了骑兵的剑与马鞭便翻身上马,扬起马鞭重重一抽,单人匹马的沿着队侧向濮阳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现在不止韩浩,已经是全军上下都对6仁愕然无语了。直到6仁的身影转瞬不见,韩浩才渐渐的回过神来。放下空悬了半晌的手臂,韩浩紧皱起眉头想了片刻后唤过引路的护屯青壮道:“那伙劫掳汝屯的贼人只掳走了十几个女子,并未杀入屯中抢掠粮米?” “回禀都尉,正是如此。当时那一众女子都在河畔浆洗衣物,那伙贼人自草丛中冲突而出,掳了十几个年青女子便即逃遁,并未曾侵入屯栅,也不曾与我等护屯青壮交战。屯中仅亡三人,却都是6令君留在婉儿姑娘身边的侍卫。那时婉儿姑娘也在河畔洗衣,三个侍卫在近前保护,故曾与贼人交战过。” 韩浩自绰其髯,根据个人经验作出了如下判断:“如此看来,这帮贼人应该是惧怕官军至,不敢直入营屯抢掠,因此只急掳去些屯外女子,一为泄己淫欲,二则可贩给濮阳城中富户为奴换些钱粮。只是他们怎么没有把婉儿带回贼窝先行淫乐,反而送去了濮阳城?难道是这伙贼人事先就选好了买家,约定在濮阳城附近见面,所以掳掠了女子之后就直接送去了濮阳城?是了,一定是这样,看6义浩周身是血的样子,必定经过一番厮杀却没有现被掳走的女子,寻个活口问知之后就赶去濮阳救人!” 身旁的小校问道:“都尉,那我们现在是继续往西还是回头往濮阳城去?” 韩浩摆摆手,又唤过护屯青壮问了一下有关胡大目这一伙草寇的情况。问过之后,韩浩下令道:“继续向西!那伙贼人有数百之众,6义浩又只带了数十人去追赶,怎能是数百草寇的敌手?我看他刚才的样子多半是寡不敌众孤身杀出重围,那伙草寇也并未曾剿灭…小草寇竟敢如此猖狂,今日就教你尝尝韩某人的厉害!” “那6校尉怎么办?” “彼既去濮阳,大可寻夏候将军兵相助,不必我等操心。传令下去,全军快向西,说不定还能趁贼人方获小胜而不及提备之时动奇袭!快!!” ------------ 韩浩那边暂且不提,反正韩浩先会白忙一场,接着便是胡大目的老窝被韩浩一口气给端掉。咱们这里只说6仁。 当6仁快马赶到濮阳城时已经将近申时(下午三点)。将进城门时因为他全身是血的样子太过骇人,又被一众门卒给拦了下来。强带住马势,6仁冲着这帮门卒吼道:“让开让开!我是濮阳令6仁6义浩,你们不认得我了吗?快让开,我要进城救人!” 众门卒没敢放行。要说这些门卒里当然有认识6仁的,可是现在的6仁全身上下杀气腾腾,双眼红通通的不说,连脸都狰狞得变了形,和这些门卒所认知的平时那个嘻嘻哈哈、玩世不恭的6仁几乎有着天壤之别,一众门卒都不敢确定眼前这位到底是不是6仁了。这要是把一个手执凶器的疯狂之人放入城中再出点什么事,这些门卒又哪里担当得起? 见门卒不肯让路,焦心如焚的6仁那火气可就大了,刷的一声长剑出鞘冲着门卒吼道:“让开!再不让开我可砍人了!”怒喝中那骇人的气势把众门卒骇得不由自主的都后退了几步。 望到一众门卒惊恐的模样,6仁也勉强让自己冷静了一点点,急向门卒问道:“这里是西门,正对着十屯主道。我来之前有没有什么田氏车马从此门入城?” 门卒回想了一下,小心的回应道:“确有田氏车马从此门入城。有好几辆车,二十几个家丁随行。” “进城多久了?” “尚不及一刻。” 忽有一人手按佩剑来到门廊中喝问道:“什么什么事了?为何大声喧哗?” 6仁举目望去,却见来人是大公子曹昂。也不作多想,6仁便向曹昂急道:“大公子,快让这些门卒让开道路,我要进城救人!再晚上片刻只怕就来不及了!!” 曹昂也认出了6仁,但也同样被6仁此刻那骇人的样子吓了一跳,急挥手让门卒让开道路上前向6仁问道:“6兄,你为何如此啊!?” 门卒既然已经让开了道路,6仁也实在顾不上太多,只在急催马时向曹昂甩下了一句话:“田氏掳走了我家婉儿!我要去救婉儿!!” 快马加鞭,人已不见,只剩下曹昂与一众门卒傻站在那里。片刻之后曹昂便回过神来,急拉过门卒问道:“你方才说田氏车马已入城多久了?” 不及一刻……” “什么!?已有一刻之久!?” 曹昂转身就跑,急唤过随从牵来马匹再翻身上马。方欲举鞭,随从慌忙拦住曹昂道:“大公子意欲何往?” “婉儿被掳,6兄孤身往救,可6兄却不会半点武艺!我要赶去田氏府坻,助6兄一臂之力!”嘴上说是帮6仁,实际上曹昂真正是想救婉儿。前面不是说了吗?人只要情念一动,想要忘却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曹氏父子是很好色,但曹操曾经拉下脸来去求因曹昂之死而回了娘家的丁夫人回去,曹植更是一生都在思念着甄宓,由此可见曹家人还是有那么点专情的。现在的曹昂虽说因6仁之谏、丁夫人之劝而尽力的在让自己不对婉儿动念,可是越不去想往往只会想得更深,突然一下听到婉儿被人劫掳去,曹昂这个将近二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不血气上涌才是怪事。 随从大惊失色,拼命的拉住曹昂座骑的缰绳想开口劝阻,曹昂已经一马鞭抽在了随从的手上。随从吃痛松手,转瞬之间曹昂便追着6仁去了。 “坏了坏了!那田氏在濮阳城家大业大僮客众多,岂是好招惹的?看先前那个6仁的样子,又肯定会二话不说就杀入田府,这一打起来两方又哪里会留手?大公子与6仁只两个人,怎么能斗得过田府中的千百家僮!?大公子要是出了事则吾命休矣!!” 拉马的随从是慌了神,却有门卒出声提醒道:“什么傻?快去府衙报知夏候将军啊!腿脚跑快一点兴许还来得及!!” ------------ 田府门前,6仁刚翻身下马,早有守门家丁上前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6仁的剑早已经出了鞘,瞪起一双通红的眼睛向守门家丁吼道:“我是濮阳令6仁!你们让开,我要进去救我家婉儿!!” 此时此刻6仁身上的气势那是何等的吓人?十几个家丁都吓得后退了几步,问话的那个强行稳住,脸上堆起了笑:“原来是6令君到此!不过什么碗儿罐儿的,并不在这里……” “屁话!不想死的就给我让开!!” 田氏家丁也真的是吓坏了,急令门内家丁关上大门再放下门闩,自己则带着门外的十几个家丁各执刀剑拦住了6仁,嘴里还在不停的向其他家丁鼓劲打气:“大家不要怕,这个6仁并不会武艺!而且他虽然有官职在身,光天化日的就执剑来此强要入府也与贼人无异,杀了他也不要紧的。”真不要紧吗?其实是这家丁根本就来不及多作考虑了。 6仁也不会再多说什么,眼见着大门就要合上,人就急往前冲想抢入门去,可惜被门外家丁们的刀剑阻碍住了脚步,慢了几步没能抢进去。当门内门闩放下时的响声传出时,6仁刚刚闪身避过两柄斩向他身上的刀剑,人在愤怒之中望了大门一眼,咬牙切齿的向门外的这些家丁道:“既然是你们要找死,那我就不管了!!” 又是一柄刀劈头向6仁斩下,6仁想也不想,右手中的剑猛力向上一格,当的一声巨响便把这柄刀格得斜飞出去。执刀家丁被震得手一阵阵的麻,人也还没反应过来,6仁的身躯已经就势一转,来了个李小龙式的回旋踢,一脚正蹬在家丁的胸口! 嘭的一声闷响,家丁的身体便向后直飞出去,连着撞倒了三、四个身后的家丁之后才撞到门上,摆出个人型再缓缓滑倒到地上。虽然倒到了地上,但却无需人扶,因为这个家丁已经胸骨尽碎,口吐鲜血而亡! 一众家丁骇然胆丧,只是他们现在就算想逃命也逃不了,因为愤怒的6仁早就已经杀红了眼,杀得失去了理智,对眼前的这十几个田氏家丁根本就不会留手!而这些家丁呢?说得难听点论身手论胆量可能还不如胡大目那帮亡命之徒,那在一个已经近乎于疯狂的6仁的面前实在是不堪一击。 一时间,田氏院门外连声惨叫,院内的家丁听到这些惨叫声则一个个冷汗直冒。其实像田氏这种富户的家丁又会有几个有真本事的?仗势欺人、以强凌弱他们在行,真碰上大事的时候这些人根本就没什么看头。 没过多久院门外便安静了下来,再没有谁出惨叫声。院内有个家丁胆子稍大一些,搬了架梯子爬上墙头偷偷的向外窥探,只见院外那十几个家丁都已死于非命,而6仁正背对着院门缓缓前行。 “喂喂喂,外面怎么样?” 都死了,不过那个6仁好像是见咱这大门坚固冲不进院来,准备离去了吧…对,他突然转回身来了!难道是想……” 当然不对!现在的6仁早就已经没什么理智可言!只见6仁背对着大门走出了几十步,突然一下转回身来,红通通的双眼瞪死了大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突然暴出惊天动地的一声怒吼:“呀啊啊--------” 脚步疾动下,身影快如疾风一般向大门猛冲了过来。将到台阶前时,6仁猛然一跃,半侧着的身躯便向田氏的大门撞了上去! 随着一声轰然巨响,田府大门的整个框架都抖上了几抖,门梁上也被震下了许多灰尘、木屑。只是…… “吓死我了!还好大门无损,门闩也没被撞断……那6仁是个疯子吗?这么厚的门,这么粗的门闩,他也敢撞!?”这是某个家丁拍着胸口说出来的话。但还没等院中家丁缓过气来,大门又传来了一声巨响。 而这一声巨响,虽然门未破,闩也依旧未断,但连接大门与门柱之间的门轴却没能承受住这两下巨大的冲击,钉在门柱上的铁钉一一掉落,随之而来的便是整扇大门的轰然倒地! “天啊!!” 院内的田氏家丁一个个都目瞪口呆,每个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而此时此刻,站在门中那血染衣襟、双目火红,浑身上下散着令人窒息的杀气与暴戾之气的6仁,对这些田氏家丁来说又与杀神何异!? 6仁的牙根依旧咬得紧紧的,愤恨的话语也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挡我者敢上来我秒了谁!!” 拜托!别说在汉代,就算是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之前,只怕也没几个人会明白这个“秒谁”是什么意思吧……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八十三回 求死无门 田氏府坻,后院厢房 就在6仁打马进城的同一时刻,田淑正在厅中欣赏歌舞饮酒作乐,忽然家奴来报说田典已回到田府。接着这家奴又凑到田淑的耳畔耳语了几句,田淑立时精神为之一振,急挥退厅中的歌姬舞伎,一把拉过那家奴问道:“现在人在哪里?” “车驾方入偏院,人还在车上。田头人使小人来问下田公,应该把人送去哪里?” 田淑气得一拍桌几:“这还要问?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当然是后院厢房!快去!” 家奴赶紧的退出厅去传话了。不过这家奴心中也有点委屈,因为出府抢女人这档子事他虽然不是第一次,但送入府内房舍却完全与他无关----他并不是以前一手包办把女人送到后院厢房的田高与其直系手下,对这方面的事当然不怎么清楚。说是说后院厢房,可后院的厢房那么多,该送到哪间他还得找人问问才行。结果是田淑心急火燎的来到后院长廊时,田典与扛着婉儿的家丁才刚刚步入后院的大门。 若换在平时,田淑多半会骂这些家奴动作怎么这么慢,但是现在田淑根本就没心思去骂,因为田淑的目光已经被家丁肩膀上的婉儿给吸引住了。先喝止住田典与家丁的脚步,田淑上前几步伸指勾起了婉儿的下巴,眯起了双眼细细的打晾了一番才轻叹道:“上次只是远远的观望,这回才能到近前看清楚……好清秀的女子!田某也称得上是阅女无数,但如此清秀可人的女子却还是头一次见到两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而不艳,柔而不娇!难怪连曹家大公子这样的人物都会为之青睐!虽无国色之容,但有此等气韵的女子实属难得!” 婉儿被胡大目掳走时虽然被打晕了,但此刻却已经醒来多时。如果是一般的女子,这会儿多半会惊惶失措、花容变色,但婉儿却没有。此时此刻的婉儿虽然秀眉紧皱,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也带着十二分的怒意瞪住了田淑,但神情却显得十分的平静,甚至连一点挣扎的举动都没有。 田淑那可是**老手,查觉到婉儿的平静之后,又与婉儿的目光对视了片刻,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惊。一旁的不明就里田典,向田淑讨好的笑道:“田公,还是早些送入厢房,好令田公一亲芳泽吧。” 田淑急忙一摆手道:“慢着!此女貌似柔弱,心性却刚烈无比。小心点送入房中,切不可随意解开她手脚上的绳索!还有,她口中的布团千万不能拔下来!” 田典呀然问道:“为何?” 田淑又与婉儿的目光对视了一眼,脸上却泛起了带着几分自得的**:“必竟你不是被6仁与韩浩斩杀田高,对女子心事还所知甚少。这等刚烈女子是死不从命的,口中布团一除便马上会咬舌自尽。她若一死,我却要个死人作甚?别忘了掳她来此的主意还是你出的,日后我还要把她转送给曹家大公子来换取荣华富贵!” “田公高见,田公高见!”这田典还真是个典型的狗腿子! 婉儿因为被田淑说破心事,瞪向田淑的目光中的怒意又盛上了几分。田淑则极为自得的笑了几声,见只有田典和扛着婉儿家丁这两个人,便招手又唤来两个家丁,再向田典吩咐道:“只你二人多半会制不住这个一心求死的婉儿,再带两个人进房。记着,把她置于榻上之后,两个人按住她,另二人先解脚上的绳索再分缚于榻尾柱上,缚紧之后才可以去解开手上的绳索再缚于榻头柱上。千万要按住,别给她找到可以自尽的机会!特别是她口中的布团,绝对不可以拔出来!” 人知道了!” 婉儿听到这些,心情已经无法再保持平静,终于在家丁的肩膀上尽力的挣扎了起来。但婉儿一个柔弱的女孩子能有多少气力?这些挣扎在四个青壮家丁的面前根本就没有用。 稍迟一些,婉儿便被送入了厢房之中的卧榻之上。田典与另外三个家丁按照田淑先前的吩咐,两个人按住了婉儿的腰身与双臂,另外二人则解开了婉儿脚腕上的绳索,用力的抓紧婉儿的足踝想绑缚到榻尾柱上去。不过因为婉儿拼命的乱蹬双腿,这两个家丁费了好大的劲,足足花了三、四分钟的时间才分缚好婉儿的双足。 不知是谁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说女人有两种姿态是最能勾起男人的兽欲。一种是用撩人的眼神与半遮半露的性感身姿来进行**裸的勾引;另一种是拼尽全力的抵抗,而这种抵抗也最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很不幸,此时的婉儿便成为了后者。 田淑坐在厢房中的桌几上,而眼中婉儿那拼尽全力的挣扎,早就已经把田淑给激得欲火直冒。开始时田淑还会不紧不忙的催促上几句田典与家丁,可是很快就变成了急切的斥骂。 又是两分钟的时间过去,田典与三个家丁费尽了气力,累得一身是汗,这才把婉儿的双臂在榻头柱上缚好。早就已经等得不耐烦的田淑急站起身,向田典等人乱挥手道:“行了行了,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都快些出去吧!” 田典诌媚的向田淑一礼道:“田公,慢慢享用……” “滚出去滚出去!!” 见到田淑这急色的样,田典知道自己的马屁拍到了马*不迭的唤过另外三个家丁快步出房。田淑此刻强压欲火,脸上带着阴沉的**放下了门闩,慢慢的坐到了榻沿上向婉儿道:“想死?没那么容易!不过我很快就会让你欲仙欲死的……” 脏手慢慢的伸到了婉儿腰间的带结上,却没有马上就一下扯开,而是在一点一点的拉松。其实对于很多男人来说,慢慢的扒掉女人身上的衣服,也是件非常刺激的事,而这个田淑就是其中之一。 此刻的婉儿因为双手双脚都被紧紧的缚住,口中的布团又一直没有拔出来,纵然想一死了之都不能做到,已经绝望的闭上了双眼,两行清泪自眼角徐徐划落。 “主上,请原谅婉儿,婉儿不能把清白之躯奉给主上了……” 田淑望见了婉儿眼角的泪珠,喉间出了阴沉的**,拉扯带结的手也稍稍的快上了几分。终于,婉儿的腰带带结被完全扯开…… “田公,田公!大事不好!”突然有人在猛拍厢房的房门,却是某家丁在门外急唤。 才刚刚拉开婉儿腰带带结的田淑被吓了一大跳,本想另有动作的手也停了下来。因为其被人打断,田淑难免心生愤恨,冲着门外就吼道:“何事喧哗!?天大的事也等回头再说!” “田公,等不得啊!那6仁杀进府里来了!!” 田淑与婉儿同时一惊,婉儿急睁开了双眼,心中也泛起了几分喜意,而田淑再次伸向婉儿脏手也自然停了下来,急忙起身去打开大门向报信的家丁问道:“你说什么?6仁杀进来了?怎么这么快?田典不是说没有惊动到官兵,且路上也没人追赶吗?” 人不知啊!” 田淑这会儿可在心里把田典给骂了个透,怒道:“田典人呐!?” “田头人已经带人去阻挡6仁了!” “算他知道怎么做事!等等,6仁带了多少兵马来!?” “兵马没有,就他一个。” 此言一出,房内榻上的婉儿差点没急得晕过去。而田淑则松了口气,仰天笑道:“我道他带来了多少兵马,谁知只他一个某人在濮阳家业之盛谁人不知,连官府都不敢得罪于我。他一个小小的濮阳令只为了一个侍女就来寻我的晦气,官府又哪里会调兵给他?别慌了,多叫上些人丁上前,能留他活命就留,留不了杀了也没关系!大不了多给官府送些钱粮权作抵灾。” 田淑是得意洋洋,家丁却急得要命:是啊田公,您有所不知,那6仁、那6仁简直就不是人!府门外的十几个家丁不过片刻就被他斩杀一尽,本已闩上的府门竟也被他两下撞破…是,是整个门都被他仅以一人之力的血肉之躯给撞倒了!现在他已杀入府中,根本就没有人接得住他一剑!他用不了多久就会杀到这里来,田公您还是先躲藏一下为好!” 田府大门竟被他整个撞倒!?”田淑这会儿脸色大变,欲火什么的一下就飞去了九宵云外。别人可能不清楚,他自己却能不清楚自己家的大门是什么情况?五寸厚右)的硬檀木门啊!正常情况得十几个青壮抱着擂木也得撞好久才能撞开的门,6仁只凭着自己的身体,只用两下就撞倒,那…… “不是说他不会武艺吗?难道他是个怪物!?” “田公别说了,先躲一躲吧!不知道那个6仁什么时候就会杀到这里来的!” 田淑不是笨蛋,知道这个时候什么事都得放一放,先躲开6仁再说。而房中榻上的婉儿,他自然也顾之不上了。 却说婉儿此刻不再挣扎,而是静静的躺在榻上。眼中的热泪也在不停的流下。因为口中布团的关系,婉儿只能用鼻子轻轻的抽泣了几下,再在百感交集中轻轻的闭上双眼,心中默念道:“主上,婉儿值得您如此吗……”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八十四回 心狠手辣 随着田府大门的轰然倒下,带着一身暴戾杀气的6仁踏入了田府院中 “挡我者敢上来我秒了谁!!” 一众家丁面面相觑,尽皆胆寒。只是这些家丁尽管被6仁的气势所骇心生胆怯,但还是有人硬着头皮挥舞刀剑迎将上来。没办法,家丁僮客就是吃这碗饭的,你吃了别人的饭,到用你的时候你就得上去拼命,不然的话那些豪门大族白养你干什么? 面对院内迎将上来的一众家丁,6仁也是二话不说,见人就砍!没有所谓的武艺招式,完全就是直来直去的直捅硬劈,毫无章法可言。他的这种打法如果是换成一个寻常武者,可能早就被田氏众多的家丁给乱刃分尸了不知多少次,但问题在于6仁现在是什么情况?管你用什么巧招怪式,只怕还没等你用出来,6仁的剑就已经从你的身上过去了,而且是毫不留情,力逾千均的那种!而此时此刻的6仁真如同他撞破大门时所喝喊出来的话那样----谁敢上来就秒了谁! 剑光乱闪,血肉横飞!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6仁就已经放躺下了二十几个家丁,而且许多都是被6仁一剑斩成两段! 挥剑格开某家丁当头劈下的刀锋,再手腕一转就势斜斩下来,这个可怜的家丁自左颈起到右腰间的部分便与身体分了家。而6仁手中那柄从韩浩麾下骑兵那里抢来的寻常铁剑也终于不堪重负,叮的一声脆响断成了两截。 6仁手中剑折,这本来是家丁们抢攻6仁的一个好机会,可6仁的动作太快,根本就没有给这些家丁把握住这个机会的时间,而且他做的事也未免骇人了一点----飞起左腿,竟然把那家丁被斩下的半截身躯如同踢足球一般给踢了出去,嘭嘭两声先后撞在两个家丁的身上! 被“肉弹”击中的两个家丁受到这大力的冲击身形险些摔倒还是小事,真正让他们无法再忍受的是那半截身躯染到自己身上的那腥臭难当的血污!而这一幕的结果除了令人有些毛骨悚然之外,还使得围在6仁身边的田氏家丁中有不少人的胃在一阵阵的翻腾。这些人此刻心中的想法也基本上都是一样的:“天啊,他到底是不是人啊!?” 踢出“肉弹仁随手甩掉了手中的断剑,身影便向就近的某个家丁疾冲过去。这个家丁还没反应过来时,6仁的左手已经扣住了其执刀的右腕,而借着未尽的前冲之势,6仁的右拳也跟着举了起来,狠而又狠的打在了家丁的前胸,随之而来的便是毫无悬念的碎骨之声。 家丁人死力卸,右手中的刀便被6仁夺了去。而6仁的手中因为又有了兵器,便再次对周围的田氏家丁展开了新一轮的杀戮。只是田氏家大业大人丁众多,虽然现在已经被6仁在前院斩杀了不少,但从别院赶来助战的却更多,不久便在6仁的身边形成了一个厚厚实实的人圈。这也就是6仁现在杀得田氏家丁们都吓破了胆,没几个敢主动上前进攻的,不然6仁在冲突不出去的情况下众家丁再乱刀齐下,6仁就算顾得了前面也顾不了后背。不过不管怎么样,现在的情况对6仁很不利却是个不争的事实。毕竟6仁现在是冲入了田府宅院,不比得在原野空旷的地带,整体的可活动范围受到了院墙与房舍的限制。不止是越来越多人的人圈会越逼越紧,连地下的死尸也会阻碍到6仁的行动脚步。 就在院内嘈杂的厮杀声中,谁都没有听到院外又有马蹄声传来。马上人一到田府门前便翻身下马,抽出佩剑登上台阶,却是曹昂赶到了田府门前。说起来曹昂不比6仁晚动身多少,但因为一直没有来过田氏府上并不认识路,所以不得不在在路上寻了几个人问路,因此来得晚了些。 却说曹昂抽剑下马时对门外地上的十几具尸体还没怎么在意,但当他登上台阶,一眼就望到平躺在地上的整扇大门时曹昂的人就懵了:“天啊!这门是怎么被撞开的?6兄只得单人独身,又没有看到破门擂木……难道是6兄只以血肉之躯强行撞开的?不可能吧?我和他交过手的啊!他根本就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气力!” 再向院内望去,见从多田氏家丁把6仁围在当中,而6仁也落在了下风。当下也不及多想,猛然大喝道:“6兄勿慌!子修来也!” 这一声吼不要紧,可把那帮子田氏家丁给吓得魂飞天外。眼前的一个6仁就已经很可怕了,突然之间又冒出来一个,这还要不要人活啊?说起来这些田氏家丁也真是被6仁吓得心理失了调,以为后面来的曹昂会和6仁一样的恐怖,全然没有想过其他方面的事。 不过曹昂必竟是真正习过武的战将,加上又是突然冲进来的令田氏家丁啐不及防,正对着曹昂的田氏家丁后背那就是完全卖给了曹昂砍的。但曹昂可没有像6仁那样就只会乱砍硬砸,而是先踢起一柄掉落在地上的刀倒执在左手,右手的剑则是专挑家丁们的背心要害刺!捅完一个也不多作停留,马上就抽回剑来又捅向下一个背心要害,转瞬之间就有七、八个田氏家丁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曹昂的剑下。而少数几个反应过来的家丁挥刀斩向曹昂时,曹昂左手倒执的刀便会格开攻击,右手的剑便会直取来人的要害,基本上都是一招毙命。相比之下,曹昂用的都是战场上的实战技巧,虽无甚花巧可言,但真正厮杀搏命却绝对的实用。 曹昂几个起落,连着放翻了七、八号人,自己便冲入了人圈中央想与6仁汇合。只是方入圈中才刚刚看到6仁,连话都来不及说,却猛然现6仁正在向自己猛冲过来,敢情6仁是把冲入人圈的曹昂给当成了想攻击自己的田氏家丁! “6兄,我是子修!” 6仁是已经杀红了眼,但不代表连最起码的理智也丧失掉了。当曹昂从人圈中刚探出些身子时,6仁误以为是田氏家丁而先动了步,但不用曹昂的惊呼6仁就已经看清楚来人是曹昂,只是脚步与刀势都已收手不住,只能强行把刀锋的角度改变了一点:“子修蹲下!” 曹昂习武多年反应可不慢,当下便急忙缩头弯腰的蹲下了身去。而6仁本来是自上而下的斜斩也强行改为了齐眉横扫,而且因为怕收不住刀势会误伤到曹昂,索性连刀也松了手,于是乎这柄刀便成了“飞刀”平飞了出去。可笑的是因为围住6仁的人太多,这柄错招的飞刀居然都放倒了两个来不及闪避的田氏家丁。 6仁身后有两个家丁见6仁因为错招的惯性而收势不住,背心出现了空档,大喜之下抢上前挥刀就想砍6仁的后背,但蹲下身的曹昂却并没有怠慢。猛的一扭再一跃,左手刀格开了一柄刀,右手的剑则从另一家丁的颈间划过。而6仁这时已经转回了身,望见这般情形抢至近前,右手夺下了中剑家丁手中的刀,左手则抓住了中剑家丁的腰带再就势一扔,横飞出去的“人弹”又撞翻了几个人。 曹昂反手一剑解决掉了另一个家丁,竖刀横剑的和6仁背靠着背与家丁们对峙。6仁握紧了些手中的刀向曹昂问道:“大公子你怎么了来?” “6兄有难,昂又岂能不来?” 6仁哼哼的笑了几声道:“是我家婉儿有难,你就赶着来英雄救美吧?你我初识的时候,你不就是想来个英雄救美再抱得美人归的吗?” 这带着几分醋劲的话却把曹昂给逗乐了:“6兄还真是嘴上不饶人!不过这些话我们回头再说,田氏人丁众多,你我在此拼杀无益,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救回婉儿。” 6仁先前在激怒之下光顾着杀人了,现在被曹昂这一提醒也稍稍的清醒了一些:“田府宅坻院大房多,你我既不认得路也不知道婉儿在哪里,看来得抓个活口逼问带路才行。最好是抓个有点身份的,也好让这些烦人的家丁投鼠忌器不敢上前。” 相比之下曹昂要比6仁冷静一些,环视了一圈周围,曹昂便现某个墙角后面躲着个衣着要比一般家丁光鲜许多的人在向这边偷偷观望,看来应该是家丁头目一级的家伙,于是便抖肩轻撞了6仁几下道:“那边墙角有个看似头人的家伙,先拿住他问问!不过6兄你能冲得出去吗?” 6仁斜目望了几眼,又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微微的摇了摇头道:“不太好冲。我冲了不知多少次了,总会被这些家丁拦住去路,连冲进廊下的机会都没有。再说等我们冲过去的时候,那家伙也早就跑掉了。” 曹昂道:“田氏人多势众,我们久战无益,得想个办法摆脱这些家丁才行。” 疯狂时的6仁固然无法理喻,但清醒了一些的6仁却有几分急智。又扫视了一圈周边,6仁忽然有了个主意:“大公子,先往那边,我们先杀进房去!” 曹昂急止道:“不可!你我只有二人,在院中空旷之地我们还施展得开,廊下行道也还好说,但一入房舍会被墙柱等物所限……” 6仁嘿嘿冷笑道:“大公子信我便是。再者我也没说要在房舍中厮杀,只要我们进去一下子就行了。” 曹昂稍稍的皱了皱眉便点头应道:听6兄的便是!” “那好,我数到三,我先冲,大公子你跟紧我三!!” 身影疾动,6仁率先挥刀向房门猛冲了过去,瞬时便有几个家丁倒在了6仁的剑下。曹昂也不示弱,挥舞起长剑跟在6仁的身后横挑竖劈,也放倒了好几号人。当二人猛冲入房舍时,前面的6仁一口气解决掉了那几个倒退入房的家丁,曹昂则猛然转身,仗剑守住了大门。 田氏家丁见二人入房,曹昂又守住了房门,早有数人赶到一旁的窗户那里破窗而入,对此曹昂也不得不倒退入厅:“6兄,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6仁在一解决掉那几个家丁之后,马上就伸手入怀摸出了一个细竹筒一下拧开,取出了里面的一卷黄糙纸卷般的东西,再放到嘴边用力一吹…… (求票、求推荐、求收藏!!) 卷一 第八十五回 千均一发 却说6仁与曹昂冲入了田府的一间房中,曹昂挡住房门,6仁竟然摸出了一个细竹筒一下拧开,取出了里面的一卷黄糙纸卷般的东西,再放到嘴边用力一吹……竟然是火褶子! 6仁经常在十屯中来回走动,有时没赶到地方就得在路上生火作饭烤烤干粮,而汉时人们生火用燧又不太好用,6仁为求方便就做了几个火褶子儿、四侍卫人手一个现在被田氏家丁重重围住,曹昂提议他想办法先破围时,6仁便想到了一记狠招----用自己的火褶子能快引燃的特点来放火!田府这一把火起,6仁还就不相信这些田氏家丁会不乱! 众所周知汉时条件稍好些的富户人家的房舍都是土木结构,而且房舍中肯定有布帘、幔帐这一类的东西,田氏这种富户的府坻当然不会例外,而且用的还是质量上乘的上品,不过上品嘛……烧起来也快。再一个,像田氏这种有钱人家的房舍,什么木柱啊、木梁啊、木架啊……反正只要是带木字的,为求木制品能美观耐用,表面还都刷有比较易燃的丹漆,那这一把火烧起来往往就是控制不住的。 只见6仁把正厅中的几处布幔尽数点燃,又解决掉了另几个破窗而入的家丁之后,便与曹昂一同杀回到房门前,却又没有急着杀出去。为什么?6仁这是不给家丁们趁火势未大救火的机会!!而这二位背靠背的同时往房门前那么一站,又有哪个家丁还敢上前送死? 且不论家丁如何,曹昂此刻见6仁如此都有些心里毛,暗暗心道:真是6仁?和平时完全不一样啊!真的是他自己有点什么事都不要紧,婉儿出点什么事他就会变成个疯子!”要知道在那个时代,放火烧别人的房子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因为这一把火烧起来,搞不好就会让别人的整个府坻成为一片废墟!再夸张一点的说,可能一把火过去就能让一个富户人家家道中落!而此刻在曹昂的眼中,6仁只是为了一个侍女就出了这么狠的招,那可真的是……不好形容。 却说二人守在房门前,使得一众家丁无法入内救火,没用多久火势便弥漫开来。等二人都感觉到了房中的灼热时,6仁向曹昂微微一点头,先怒吼了一声向门外冲杀过去。其结果也可想而知,门前的那些家丁根本就拦不住他们冲出房来。 “拦住他们……不对不对,快救火!” “先拦人!”“先救火!!” 这一下可真的热闹了!田氏的家丁虽多,却因为不知是该继续围攻二人还是该赶紧救火而乱成了一团,你来我往的自相冲撞个不停。田氏家丁这一乱,6仁与曹昂自然就有了冲向后院的机会。而先前躲在墙角的田典见势头不妙,正慌忙的想逃出府去,却因为衣着与一般的家丁不同比效醒目,成了6仁与曹昂的要攻击目标。在二人的联手之下,田典又哪里能逃得掉? 片刻之后,6仁与曹昂便拖着田典来到了中院廊下。因为火势渐大,田氏家丁已经顾不上拦阻二人,亦或许可以说根本就不想再去拦阻二人徒然送死,因此6仁与曹昂的身边已经没有了什么田氏家丁。此时此刻的田典早就腿脚软,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跪在地上拼命的讨起了饶:“6令君饶命,6令君饶命!” 曹昂回身警戒周围,6仁则把剑架到了田典的颈间喝问道:“婉儿在哪?” “在在在、在后院厢房!” “带我去!!” 于是乎6仁制着田典在前,曹昂执剑在后,再加上无人敢上前阻拦,没用多久便来到了婉儿所在的厢房。房门是开着的,6仁抢先进了房,曹昂则换手制住田典守在了门前。 “婉儿!”6仁一眼就望见了被缚在榻上的婉儿,抢前几步赶到榻边,长剑往地上一扔就去解绳索。不过人在心急之下,一个死结都没解开。 曹昂是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道:“6兄何必那么麻烦?从榻柱外侧一剑斩开绳索不就行了吗?快点,此地不宜久留!” 6仁一拍脑门,慌忙的拾起长剑,唰唰数剑把四处绳索砍断,再伸手拔去了婉儿口中的布团。婉儿四肢得脱,立刻就从榻上翻坐起来扑入了6仁的怀中,人再也强忍不住,放声痛哭了起来:“主上----你赶来救婉儿,令婉儿如在梦中一般……” 6仁紧紧的抱住婉儿,眼泪也跟着下来了:“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如此大意,结果却害得你受了苦……婉儿你怎么了?” 突然觉怀中的婉儿脸上尽是痛楚的神色,却强忍着没有出声。6仁一松开臂弯时,婉儿便如释重负一般的松了口气。心念一转6仁便明白了过来,自己是开着体能强化状态去抱的婉儿,婉儿那身板哪里能吃得消?这也幸亏6仁刚才没太过用力的熊抱,不然一下把婉儿的骨头抱断都有可能。真要是那样,6仁可真的会欲哭无泪了。 再看婉儿轻喘了几口气,又一下扑入6仁的怀中抽泣起来:“主上,婉儿没事,婉儿还是清白之躯……” 这二位一哭一闹不要紧,到把守在门口的曹昂整得也想掉眼泪。不过曹昂还算清醒,猛甩了几下头向二人唤道:“6兄、婉儿,现在可不是儿女情长之时!婉儿,快系好腰带,随我二人杀出田府去!” 婉儿慌忙系好腰带,下榻刚想动步却双腿一软又坐回了榻上。她一个女孩子家,本身身体的底子不太好,手脚又被绑了大半天的,一时半会儿的气血哪能顺畅得过来? 6仁见状二话不说,手臂一伸便横抱起了婉儿向门口走来。此时婉儿望见了田典,双手轻轻一捂嘴唇道:“是田典!” “怎么婉儿你认识他?” 婉儿点头道:“婉儿被掳来这里时曾听见田氏当主田淑唤他姓名,故知他叫田典。听田淑与他的对话,掳婉儿来此的奸计就是他设下的。而且……”婉儿望了一眼曹昂,秀眉微皱间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6仁与曹昂一听说掳婉儿的鬼主意就是这个田典出的早都火冒三丈,异口同声的追问道:“而且怎样?” 婉儿把头埋入了6仁的怀中,用很低很低的声音道:“田淑欲在玷污婉儿之后,再把婉儿转送于大公子,好换取荣华富贵……” 6仁与曹昂气得牙都快咬碎了。曹昂的剑不是横在田典颈中吗?当下想也不想就是抹喉一剑,这个虽为家奴实为罪魁祸的田典便就此一命呜呼。 婉儿虽然心中恨透了田典,但终究因为心地太过善良,不忍心见到这样的一幕而紧闭上了双眼扭过头去。而曹昂则在愤恨中一脚把田典的尸体踢出了房去,口中骂道:“让他死得这么容易,却便宜他了!” 6仁恨声道:“好阴毒的连环计!大公子,你我就差一点成了董卓与吕布啊……也不全是,因为不论你收不收婉儿,以婉儿的心性必然会寻死,而婉儿若死,我……” 婉儿的手按在了6仁的嘴唇上:“主上……”轻轻摇头。 曹昂望了二人数眼,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别再耽误下去了,趁着田府慌乱,我们早些离开此地为上。” 6仁点点头,抱着婉儿与曹昂一起出了厢房。现在的整个田府混乱依旧,6仁与曹昂却没有选择原路杀出去,而是就近转向后院小门。毕竟现在6仁的怀中多了一个还不能行动自如的婉儿,不像刚才6仁与曹昂可以放手乱打。前院和中院人多太乱,6仁这样抱着婉儿又施展不开,很容易出事的。 可能是因为田氏家丁都在赶去前两院救火,加上田府后院又不是一般家丁能来的地方,6仁与曹昂再没碰上过什么家丁阻拦,到是丫环侍女什么的碰上了好几个,正好拉一个过来带路。因此没过多久三人便转到了后院,后门也就在眼前。只要出了后院的门,6仁他们基本上就能安全脱身。 曹昂暗中松了口气,放走了带路的丫环,而6仁怀中的婉儿则轻声向6仁道:“主上,放婉儿下来吧,婉儿能走了。万一还要厮杀,主上抱着婉儿也多有不便啊。” 6仁点了点头,轻轻的把婉儿放回地上,自己则挡在了婉儿的身前。曹昂则背对着6仁与婉儿,二个男人一前一后的正好把婉儿护在了当中,快步的向府门移动。 眼见即将脱身,曹昂忍不住出声打趣道:“6兄,你我今日杀入田府的这一战,日后流传出去会怎么说我们?两个弱冠之年的年青人,只为了一个红颜佳人杀入一方豪门,最后还全身而退……是会说我们武艺与胆略过人,还是会说我们年轻气盛,只恋红颜而不识大体?” 6仁微笑道:“我不在乎,我只要我的婉儿平安。” “……”曹昂微微的怔了一下,却也在这一怔之间感觉自己对婉儿的感情远远不及6仁。一念至此,曹昂心中暗叹道:“罢了,论真性情,终究我不及他……” 忽然院墙上出现了三十几个弓箭手,而田淑在院墙上气急败坏的指着6仁吼道:“6仁!你先杀我族弟家丁,今日又放火烧我府坻,此仇不共戴天射放箭射死他们!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 6仁大惊失色,忽然想起来先前那个带路的丫环也未免太顺从了一些,甚至是有意的在给他们指路,看来是田淑故意派过来引他们至此入伏的。而曹昂见状不妙马上大声吼道:“谁敢!我是曹家大公子曹昂曹子修,我若有事,吾父必夷你田氏三族!!” 这句话还是比较管用的,院墙上的弓箭手都犹豫了下来。田淑是土豪,但曹操却是军阀,两者间的实力差可不在一条线上。曹昂如果出了事,田氏末必能保他们的平安,但曹操却肯定能夷田氏三族! 只是此刻的田淑因为对6仁的恨意过盛而失去了理智。想想也难怪,6仁先后抢他多少地?杀了他田淑多少人?这已经让田淑损失了多少钱粮家底?早就很难算得清了。现在到好,6仁居然还放火烧房!田淑不过是一个势利土豪,哪里还能冷静得下来? 眼见着墙上的弓箭手听到曹昂的身份时一个个都变得犹豫不决,田淑火往上撞,指着身边的一个弓箭手吼道:“我养你们这些人干什么的?吃了我的饭却不给我做事吗?我才不管他是什么曹家大公子,我就要他们一起死!!”手起一剑,这个弓箭手便被田淑斩下了墙去。其他的弓箭手见状只能举起了手中的弓弩…… 6仁他们离后门还有近二十余步,周围又无处藏身,中央还有一个无力自保的婉儿,这情势可谓危急万分。婉儿望了一眼后门的距离,用力的咬了咬嘴唇后轻声道:“大公子,主上,你们都是英武之人,这里到门前的距离瞬息可到……不要再顾着婉儿了,请你们先逃出去吧。” 6仁斩钉截铁的道:“不行!婉儿你要是有什么事,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不问天下事,只愿共韶华,要死我们死在一起好了……”忽然6仁嘿嘿一笑,带着几分自嘲一般的道:“真想不到我6仁居然也会有这么浪漫而悲壮的时候,不过心里却很开心……也都别绝望,三十几支箭我应该能挡掉。只要挡掉第一轮,我们就有机会冲出去。” 这话听在曹昂与婉儿的耳中,6仁的意思是他一个出了名的浪子竟然会为一个女子而死。但6仁真正的本意,却是指他一个自现代穿越而来,早就不相信世上有真爱的人,居然在这一刻明白自己在无意中找到了真爱。 至于最后挡箭的话嘛,6仁的心里其实也没底,如果只是一面的话6仁到还真有那么点把握,但是田淑的弓箭手是分布在三个方向,6仁顾得了前就顾不了后。自己挨上两箭可能还好说,可是婉儿挨上两箭的话…… 罗嗦了罗嗦了,其实现在哪有时间给6仁去想那么多?6仁的话音方落时,第一轮的三十几只箭已经射了出来。 “婉儿蹲下!” 6仁大吼了一声,挥舞起手中的刀拨挡箭支,而曹昂也拼命的在拨挡着。还好,三个方向的三十几支箭射击密度并不大,田氏弓箭手用的弓似乎只是寻常猎弓,质量并不怎么好,第一拨的箭雨还真被二人硬挡了下来……准确的说,是婉儿无伤,曹昂的左右两臂各中了一箭,6仁的左臂与右小腿各中一箭。 虽然都不是要害部位,但6仁与曹昂的战斗力已经基本丧失。眼见着弓箭手们正在搭箭张弓准备动第二轮的射击,没有受伤的婉儿与6仁突然同时把曹昂向后门的方向猛的一推:“大公子快走!” 曹昂的腿上没有受伤,被这一推一下就推出去了十几步,离后门就只有几步之遥。最重要的是后门这里是一部份弓箭手的射击死角,而且弓箭手们的箭都瞄着6仁与婉儿,来不及追瞄曹昂。有这一点点的时间,曹昂只要打开后门就能逃出去。只是6仁和婉儿就…… 突然间,三面墙头上的弓箭手一头栽下墙去有十几个,其余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又尽数栽下了墙去,连田淑也不例外。这一下曹昂楞住了,抱在一起笑着等死的6仁与婉儿也楞住了。三个人莫明其妙的对望了几眼,曹昂却觉这些栽下墙头的弓箭手身上都插着羽箭,立时恍然道:“难道是……” 一念至此,曹昂扯起嗓门向门外吼道:“我乃大公子曹昂曹子修!外面的可是我曹家将士!?” 话音方落,门外便传来了曹昂随从几近于哭丧一般的声音:“大公子啊……” (求票、求推荐、求收藏!!) 卷一 第八十六回 亡羊补牢 啪-------- “这个6义浩!!我调他去濮阳是让他去屯田,不是要他去除田!!” 鄄城府衙,荀彧一改其往日谦谦君子的儒雅形像,顿足捶胸外带拍桌子的,气得是暴跳如雷荀彧的这一怒不要紧,却把厅中侍立的濮阳信使给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却见荀彧气得在厅中来回踱了十几个圈,火气才稍稍褪去了些,复又回到座位坐下。信使见状小小心心的取出了两卷竹简奉到荀彧的桌几上道:“这是夏候太守与6令君的行文,请荀司马过目……” 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二位,荀彧的火气当时又冒了起来,再次重重的一拍桌子:“不看不看!这个6义浩,做事也太不知轻重了!主公如今西迎天子领兵在外,濮阳又只不过方定数月,民心尚且不稳,对郡内豪族正当好言劝慰以安其心,不使其心疑而生出祸乱好稳固郡治。他到好,他到濮阳才几个月?田不好好的屯,他跑去夷濮阳田氏的族干什么!?” 信使吓得又缩了回去,荀彧则坐在那里大生闷气。 “文若!却是何事令你如此震怒?” 一个年过五旬,须间已有不少银丝的老者步入厅中。荀彧望见来人赶紧离席施礼道:“仲德先生到了。” 仲德,程昱的表字。因为濮阳已重归曹操之手,军政中心自然要先转移到比鄄城更合适一些的濮阳城,所以这几个月荀彧正在作转移的准备工作,同时把程昱从范县调回鄄城,从荀彧那里接手鄄城的治理与守备工作。 各自礼罢就座,程昱复问道:“文若,你一向静而守智,今日却为何如此震怒?” 荀彧重重的叹了口气摆手道:提了。去冬我派6义浩先我一步去濮阳屯田积粮,可他日前竟然与夏候元让一起夷了濮阳田氏的全族!甫闻此讯,我又岂能不怒?” 一句话说出来,程昱的脸上也变了色:“混帐!他二人也太不知轻重了吧!这濮阳田氏又岂是能轻易动得的!?” 为什么不能轻易去动?这里似乎有必要细说一下。 荀彧与程昱那是多聪明的人?当然知道田氏是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但正因为田氏是一根成功的墙头草,所以才不好动。前者吕布占据濮阳的时候,田氏曾经帮吕布用计,差一点点就让曹操一命呜呼,但之后却又是田氏帮曹操夺回的濮阳。看似功过相抵,但实际却使曹操不能去动田氏,因为一动田氏,曹操肯定会落下一个“挟恨报复”的口舌。 况且田氏是濮阳豪族之,自身的家丁部曲实力如何姑且不去论,濮阳一地的大小豪族可都盯着田氏。田氏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其他的豪族岂不在心疑之下人人自危?在那个时期,地方上的实力其实都在这些大大小小的豪族手中,要是人人心疑、个个自危,其结果自然是造成地方格局的动荡不安。而曹操才刚刚夺回濮阳几个月,本身立足未稳的,又急着带兵西进去抢夺献帝,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濮阳再出点什么事,那曹操搞不好就真的会“无家可归”----别忘了周边的袁术、袁绍、刘备、吕布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和你老曹硬碰硬是会差点,但玩落井下石嘛,保证一个比一个厉害!简单点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夷田氏全族的这场事要是一个没处理好,曹操就不用再混下去了。 刚才是荀彧在厅中来回乱窜,现在便换成了程昱在厅中打起了来回。片刻之后程昱便急向荀彧道:“文若,此事非同小可,你要尽快赶去濮阳善后,否则吾等休矣!鄄城琐事且交由我来代你打理便是。” 荀彧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那就劳烦仲德先生,我马上回府去收拾行装。” 这二位有一句没一句的,侍立在厅中的信使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道:“二公可否听小人一言?” 程昱喝道:“有什么话快说,别磨磨蹭蹭的!” 信使再次把那两卷竹简奉上道:“小人受6令君书信时,6令君于病榻上曾交待于我,说荀公闻知田氏遭诛一事必然会方寸大乱,但若细看6令君行文便可宁息。末了还让小人转告荀公,濮阳之事定然无忧……” “嗯!?” 荀彧与程昱对望了一眼,一人抢过一卷竹简细看。程昱抢到的是夏候敦的,荀彧抢到的则是6仁的,这一细看下来,二人的神色却各不相同。 先看程昱:“这个6义浩,胆子也太大了吧?只为了一个遭掳的侍女就孤身杀进田府,还斩杀数十人……有没有搞错?怎么连大公子曹子修也扯进去了?这两个二十来岁的年青人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居然还放火烧了田府宅院!?最后各自带伤而出,到是那侍女毫无伤!这这这----”哗啦一声,程昱气得把竹简摔到地上去了。 荀彧这边到没有那么大的反应,而是细细的把6仁的行文看完,人也在不住的点头。看完之后荀彧把自己这一卷递给了程昱,自己拾起了程昱扔下的那一卷细看。等两个人各自把两卷行文看完,神色就差不多了。 荀彧微皱起眉头道:“且不论前因如何,6义浩的亡羊补牢之举到是颇有奇效嘛。就是不知道他在信中有没有夸大其辞。” 程昱对比了一下两卷行文,微微摇头道:“应该没有。6义浩信中并无推脱罪则之意,且夏候元让虽然性情急燥,但绝非会隐瞒实情之人……不过文若,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应该尽快赶去濮阳。6义浩年纪太轻处事多有不尽之外,兼之现在又有伤在身静卧于榻上不便理事,夏候元让性情太燥,治郡理政非其长才。想主公现在领兵西迎天子,钱粮全赖兖州供给,濮阳为兖州盛产钱粮之地,可千万乱不得!” 荀彧拱手一礼道:“此间琐事就劳仲德先生费心了,彧这就去准备。” 程昱还了一礼,拿着两卷竹简坐了下来再次细看,忽然唤住将要出门的荀彧问道:“文若,我曾听说这个6义浩不会半分的武艺,简直就是一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怎么他能孤身一人杀入田府,还斩杀了数十人之众,最后还只是身中两箭,可称得上是全身而退?” 荀彧顿住,回过身来缓缓的摇头道:“我亦百思不得其解矣!等我到了濮阳再细问一番吧。” ------------ 时间回到一下数日之前,也就是6仁与曹昂从田府逃出来的时候吧。 曹昂从城门那里赶去田府时,随从就赶到了府衙向夏候敦报信。夏候敦那是什么人?性子急、火气大,再加上曹昂算得上是夏候敦的侄儿,6仁又是荀彧要求夏候敦全力协助的人。这一听说二人杀入了田府凶多吉少,夏候敦马上就调起了五千濮阳守军急匆匆的赶向田府。 人马还在半道上,夏候敦便觉田府火光冲天,府中人丁都乱成一团,也大致猜出这把火肯定是6仁与曹昂放的,当下急催促兵马加快度,没用多久就把整个田府给围了个水泄不通。让副将与曹昂的随从赶去后门,自己则带了些精锐近卫直接从大门杀入田府。 再稍迟一些,6仁、曹昂、婉儿被副将在后门那里接应出来,夏候敦本来是想收兵作罢的,可是一望见曹昂手臂上的两支羽箭,夏候敦立马就火冒三丈。6仁于时又火上浇油的说“田淑勾结城外山野草寇,劫杀十屯百姓,掳走屯中女子以供其淫乐。此人不除则民心不安,若民民不安,濮阳屯田之事又何以得立”,那夏候敦可就忍无可忍了。大手一挥,给五千士卒下达的命令是----尽夷其族! 于是乎,濮阳田氏倒了大霉!被夏候敦诛杀了四百余口……这还是6仁火头下去后赶紧劝夏候敦“只诛其恶”的结果,只杀了田氏直系族人而已,其余的什么远亲旁系、家丁僮客、丫环下人,能放过的还是尽量放过为好。不然以田氏这种一方豪族,整个的杀下来少说也得杀两、三千人! 等人杀完了,6仁躺到榻上养伤了,人也真正的冷静了下来了,再回过头那么认真的一想,6仁自己也是一身的冷汗。他虽然没有什么雄才大略,但也不是无可救药的笨蛋。就任濮阳令之初,他就知道这个田氏不能乱动的原因,与韩浩剿杀田高时也不得不放了田氏一马。这回因为婉儿的事使他失去了理智,给田氏来了个灭顶之灾,他要是不想办法赶快的处理好,那接下来死的就会是他。 一夜没睡的苦想,第二天6仁就不顾身上有伤赶去了府衙,先下了一道榜文,大致的意思就是田氏勾结山野草寇欺压乡里被他查了出来,然后他以濮阳令的身份去田府问罪,结果田氏见事情败露便公然抗拒官府不肯服罪,大有反逆之意,因此调动官兵予以镇压。 正好这个时候韩浩端掉了胡大目的老窝,带了一些俘虏回濮阳城向夏候敦禀报,而这些俘虏自然就成了6仁榜文最好的证明。尽斩于市之后,濮阳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当然,这些还只是舆论上的,6仁还得考虑一下濮阳其他的豪族才行。因此6仁连夜向夏候敦提议,田氏的家产千万不能全部没入官府,那样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那该怎么做呢?6仁自然有自己的办法。田氏先前不是借吕布之手强取豪夺了不少其他豪族富户的田庄产业吗?马上榜文再派人去找这些人回来,再把田庄产业什么的还给他们……当然,这种还都是有一定的限度的。不过那些个原先斗不过田氏,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的豪族富户,突然一下得回了原本属于自己的部分田庄产业甚至是青壮人丁,一个个在喜不自胜之下哪里还会计较得太多?不但不会计较,相反还会对濮阳官府感恩戴德。在之后的几日,也就是荀彧刚刚从鄄城动身的时候,濮阳府衙可一连好几天都挤满了来送钱送粮以示答谢的人。见到这般情形,6仁也不由得在暗中松了口气,心说历史上曹操在历史上也是扔掉一个表面上服从自己,但实力上无法掌控的大族,换来一大堆实力不强但完全可以掌控得住的小族的支持,而这种对豪族打大扶小的策略还真是太有用了。 最后是田氏的家产。在韩浩的负责下,除去还给那些豪族大户的,剩下的6仁劝夏候敦分成两半,一半纳入府库以充军实,另一半则大方点拿出来赈济百姓。这样做既可以稳定民心,又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支援屯田计划的进行。 说起来这也确实是田氏先前在濮阳坏事做得太多,无人不对其恨之入骨。6仁这一连串的事做出来,真可谓是上中下三层人仕都讨好到了,官府自己还没吃亏。等荀彧赶到濮阳的时候,整个濮阳地区实际上已经基本上宁静了下来。荀彧接手的都是些扫尾巴活,还都是芝麻绿豆那么点大的事。 不过呢,在6仁逃出田府的次日还有那么点小插曲,因为你也得看看,6仁与婉儿的这场事可是连谁都拖下了水是不是…… (求票,求推荐,求收藏子上班了,写书的时间自然少了很多) 卷一 第八十六回 爱子心切 午后的濮阳城,6仁府坻 “主上慢点,你腿上有伤,昨天又一夜没睡。” 刚刚从府衙下榜文回到家中的6仁在婉儿的搀扶下在榻上坐好,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希望我今天下的这道榜文会有用,不然的话……哎哟臂的伤口不小心碰到了榻栏。 婉儿赶紧扶住6仁的手臂并捋起衣袖看了看,见绑带上有几丝血迹溢出便轻声道:“主上,婉儿帮你换条绑带。” 6仁点点头,婉儿便开始小心的解开6仁臂上的绑带。6仁望了望婉儿红肿的双眼,忍不住轻轻的捏了捏婉儿的鼻尖道:“傻丫头,昨天一回来就趴在我身边不停的哭,搞得我还得像哄小孩子一样的哄你,后来哭累了居然还趴在我身上睡着了……你看看,现在眼睛还是肿的。” 婉儿俏脸稍稍的红了一下马上就褪散了下去。用力的咬了咬嘴唇,婉儿轻声道:“主上,婉儿再怎么样终不过是一介微不足道的侍婢,主上怎么能为了婉儿就孤身犯险呢?” 6仁哂笑道:“又来了又来了!事情都闹到这个地步了,你还只把自己当成我身边的一个侍女吗?如果我真的只把你看作一个侍女,昨天我才不会去救你呢。” “主上……” 6仁拉过婉儿在榻沿上坐下道:“婉儿,我也和你说句实在话,我一直让你挂着侍女的名,其实也是我自己的私心作怪。你想,我总是在外面奔波政务,如果你是我妻子的话我不太好带在身边啊!但如果你先挂着侍女的名,我出外办公带个服侍自己饮食起居的侍女就说得过去了是不是?真说起来到是委屈你了。” 婉儿急忙摇头:“不委屈不委屈,能跟在主上身边,婉儿也心满意足了。” 6仁又捏了捏婉儿的鼻尖道:“还有啊,你现在才十七岁,我也才不过二十三。我觉得我自己还太年青了,不想太早就结婚(这个是现代的年青人比较普便的心理)我三年半,最多四年的时间,这几年里你再委屈一下。等时候一到,我就带着你去我的家乡,那个时候我一定堂堂正正的娶你为妻……嘿嘿,到时你想跑也跑不掉!” 婉儿的俏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梗,但人却有些犹豫的道:“主上,婉儿身份低微,纵蒙主上错爱,充其量也不过只可为一侧室而已。主上虽算不上是名门望族、声名显赫之人,但毕竟是一郡令君,当选一门当户对的大户人家之女为妻方可。” “婉儿你……”6仁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我才不要什么大户人家之女!真正有谁能比得上我家婉儿?再说了,扔掉这个所谓的官职,我还不就是个……” 话未说完,6仁与婉儿忽然听见房外似乎有争执之声。还没等6仁话让婉儿出去看看,房门就咣当一声被人大力推开,一位妇人面带怒容的冲入了房中。 6仁一望清来人冷汗就下来了:“丁夫人!?坏了!找麻烦的来了!” 婉儿急忙行礼,而丁夫人则面若寒冰,指着婉儿冷冷的道:“都是因为你这个婉儿,害得吾儿中箭负伤,还几致于命丧田府!婉儿啊婉儿,你这个小小的侍女还真有本事,竟然能让两个身份尊贵的人不顾一切的犯险去救你,却要我如何说你才是?应该说你是苏妲巳,还是该说你是褒姒?你险些害死吾儿,却还有脸站在这里!” “……”婉儿无言以对,低垂下头站去了一旁。 6仁看不下去了,支撑着坐了起来向丁夫人道:“丁夫人,祸因我而起,你责备我家婉儿干什么?若要怪罪,你冲我6仁来便是!” 丁夫人猛然扭头冲着6仁喝骂道:“6令君!你与婉儿相亲相爱是你的家事,妾身本无由过问,可是你身为一郡之令,身负司管农桑税赋之重任,岂能仅因一侍女遭掳而轻身犯险,置官家大任而不顾?你要做一个风流浪子,不惜舍身为一侍女而犯险那是你的事,可你怎么能把昂儿也牵扯进去!?” “……我没有让大公子来,是大公子他自己……” “住口!若不是你带来这个狐媚无比的婉儿,昂儿又岂会为美色所迷失其行止,做出如此荒唐的事!?你自己也曾说过昂儿日后会承继父业引领臣下,如今他为了一个娇艳侍女便做出这般荒唐之事,实令臣下心寒不已,日后又教他如何去统领众人!?” 这……”6仁大脑卡壳,接不上话了。 丁夫人怒气冲冲的顿了几下足,再次望向婉儿。但这一望,丁夫人的冲天怒火几乎能把6仁的府坻给点燃了:“说你是狐媚妖女还真是没错,看看你都穿成了什么样!!坦胸露背、肌肤外露,极尽勾引之能!我本以为你是个心地纯良的女子,现在才知道你根本就是不知廉耻之人!” 6仁与婉儿闻言都微一错愕,马上婉儿便脸色大变,双臂交叉的护住胸肩倒退了好几步,而6仁这时也才反应过来。 先前6仁不是以《仙剑四》中柳梦璃的两套服饰为蓝本,稍作改动之后给婉儿做了两种式样的衣服吗?一种是蓝白相间的琼华装,另一种则是浅蓝色仕女装,每种各两套。其中的仕女装婉儿只试穿了一次就再也没敢穿,因为这身仕女装的双肩、上背几乎都是完全露在面外的。这种“坦胸露背”的式样如果是在现代当然无所谓,但在当时穿成那样也未免太那个了点。别说婉儿,就连6仁都不敢让婉儿穿出来,因此平时婉儿只是两套琼华装换着穿而已。 但是因为这次田氏的事,两套琼华装一套遗失在了婉儿被掳走的河边,另一套则沾满了血迹不能再穿,6仁就让婉儿先把仕女装穿上顶一顶。本来婉儿是想先向另外六个侍女借身衣服穿的,可6仁却不同意。因为在6仁的潜意识中,婉儿根本就不是侍女,自然要和其他的侍女有些分别才行。反正这几天他要在家里养伤,出了这么场事也不会让婉儿再出府,那在家里穿一穿又有什么关系?有外人来再让婉儿临时披上件外衣也就行了。只是丁夫人突然一下连通报都没有的就闯进房来骂人,婉儿哪里来得及披上外衣?而在丁夫人的眼中,婉儿穿成这种坦胸露背的样子,又和有意的用美色去勾引家主有什么分别? “妖女,跪下!!”丁夫人盛怒的尖叫。 婉儿毕竟是在曹府中长大的,对丁夫人的命令哪会违抗?马上就双膝一弯跪倒在地。丁夫人在盛怒之下上前几步,手掌高高的扬了起来。眼看着丁夫人的巴掌就要挥下,房中突然暴出了6仁暴怒的吼声:“住手!!” 巨大的怒吼声把在场的人全都吓了一跳,丁夫人的巴掌也就没能扇下去。而在这微一错愕间,6仁已经从榻上一跃而起挡在了婉儿的身前,向丁夫人怒目而视。尽管现在的6仁并没有激**能强化状态,可是因为人在暴怒之下,身上的暴戾之气仍把丁夫人骇得后退了好几步。 再看6仁就这么狠狠的瞪住丁夫人,又把丁夫人给逼退了几步之后,才转回身伸手去扶婉儿道:“婉儿,起来。” 婉儿低垂着头跪在地上,听见6仁的话之后用力摇头道:“主上,婉儿不敢……” “起来!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再说我腿上有伤,你不起来谁扶着我?” 婉儿一窒,只能默默的站起身去扶住6仁,但头依旧是低垂着的。6仁的右臂搭到了婉儿的肩上,又深深的吸了口气强压住怒火,缓缓的走到丁夫人的面前道:“丁夫人,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因我而起,根本就与婉儿无关。像昨日我与大公子大闹田府,追其原由是因为田氏自恃家势且有功与曹公,不从政令调度,结果被我诛杀了其恶奴家丁,对我记恨在心,因此才会有他强掳婉儿想对我施以报复之事。而我当时心急如焚,根本就没想到大公子闻讯之后会孤身一人赶去田府援我。大公子是援我也好,是为救婉儿也罢,若不是我得罪田氏在先,又怎会有昨日之事?” 丁夫人此刻被6仁骇住,心中有了几分怯意,但还是开了口:“6令君,你身为一郡之令,身负司管农桑税赋之重任,岂能仅因一侍女遭掳而轻身犯险,置官家大任而不顾?”这是把刚才的话又复诉了一遍。 6仁笑而摇头道:“什么令君不令君、大任不大任的,我不在乎。说得再不负责任一点,任天下再乱又与我何干?我本意只是想寻一清宁之地与婉儿避世而居,出不出仕对我来说根本就无所谓,反正我原本也只是在靠在街头乞食为生的乞丐。只要婉儿能在我的身边,我别无他求。丁夫人你说我是无德无智之人也好,说我是只恋红颜的浪子也罢,我才不在乎,因为我就是这么一个人。要是丁夫人你觉得我不宜在曹公帐下为官,也不用丁夫人你开口,待今年濮阳秋收之后,我自己会向曹公辞官,带着婉儿远走高飞。天下之大,我6仁又哪里不能去?” 丁夫人惊得又往后退了几步指着6仁道:真的肯为了一个侍女弃却功名前程不要?” 6仁笑了笑:“我不是说了吗?我不在乎!”还真的是不在乎,反正6仁的打算是再混个三年四年的就能带着婉儿一起回现代。而且现在就算不当官,6仁回鄄城那里的屯田点去自己种上个几亩地,混点清平日子还不是小事一桩?可别忘了6仁离开那里的时候,众多的百姓是怎么挥泪相送的。再说自己也没做过什么曹操忌讳的事,曹操也拉不下脸来找他的麻烦是不是?而且曹操这几年里也没那个时间去和他计较。 丁夫人又望了望婉儿,紧皱起眉头道:“6令君,这个妖女真值得你为她如此吗?你看她……” 6仁摇头道:“丁夫人,婉儿绝不是你所说的那种女孩子。她现在的衣着其实是我做给她的,平时她根本就不敢穿出来。是我贪恋华服美色强令她如此,要怪也只能怪我。我比谁都清楚婉儿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就请丁夫人不要再妖女妖女的叫她了。” 夫人碰上6仁这号人,真的是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忽然房门外传来了曹昂的声音:“娘亲,6兄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假。是昨日孩儿自己有失计较不加细思才有此大失,与6兄、婉儿姑娘无关。娘亲还有所不知,昨日孩儿与6兄被田府暗伏的弓箭手围住之时,婉儿姑娘曾力劝孩儿与6兄不必再理会于她,弃她而走。是问一个能舍己为主之女,又岂会是媚主邀宠之人?” 丁夫人急忙赶到门口,一脸心痛的神色道:“昂儿!你不好好在家中养伤,来这里干什么?” 曹昂道:“娘亲,昨日之事若孩儿遇事能三思而后行,亦或是听从6兄与娘亲旧日劝说不再对婉儿姑娘心存挂念,昨日孩儿也不会轻身闯入田府。过本在孩儿自身,娘亲又怎么能来怪罪6兄与婉儿姑娘呢?” 丁夫人重重的叹了口气,不住的摇头。良久过去,丁夫人才拉起曹昂的手道:“娘亲没读过什么书,说不过你们。可是一想起你昨日只是为了一个侍女就……” 曹昂道:“娘亲,不经一事又如何能长一智?经过昨日之事,孩儿已然醒悟,日后必当以此为戒时时自警,断不会再犯此大错。” 丁夫人望望曹昂,再望望6仁与婉儿,只能轻叹着摇头道:“你这孩子……罢了罢了。”说着丁夫人又转向6仁与婉儿道:“6令君,适才妾身因见吾儿被创,爱子心切中于盛怒之下失言太过,请6令君切莫放在心上。只是妾身还有个不情之请,望6令君能应允。” 6仁见丁夫人已经服了软,当然也不会计较太多:“不敢不敢,丁夫人有话直说便是。” 丁夫人细看了一会儿婉儿,有些无奈的轻叹道:“昨日之事,吾儿终究是因婉儿之故而伤,我这个作娘亲的心里真的不好受。今日里闻知6令君对婉儿如此看重,妾身也不敢夺人所爱,只希望6令君能借婉儿给妾身一月…月即可。妾身只想在这半月里,让婉儿照料一下昂儿,好令昂儿能安心养伤,未知6令君意下如何?” “啊----!?” 6仁的嘴巴立马张得老大,曹昂的双眼瞪得溜圆,婉儿则惊得双手捂住了樱唇。 丁夫人追问道:“6令君可是不愿?” 这……”6仁有些不知所措了。有心想一口回绝吧,人家丁夫人毕竟是拉下了面子来求他,而且说了只是借婉儿半个月。而6仁这号人吧,有些吃软不吃硬,还真不好意思拒绝掉。可问题在于天晓得借婉儿入曹府半个月会生什么事呢?什么事都不生当然最好,可万一出点什么事,岂不是得让6仁再来一次孤身杀入重围的事? 有这么个词,叫做“后怕”,意思就是事的时候没当回事,等事情过去了回头想起来,心里才觉其实很可怕。6仁现在就是这样,一回想起自己杀进田府的事,自己都一阵阵的颤。现在的情况吧,曹府可不像田府那么好闯不说,6仁身上的体能强化剂经过昨天几个小时的恶战,也从掉到了来上那么一次6仁死定! 为难中望了望身边的婉儿,6仁干脆来了个含糊其词:夫人,我自己身上还有伤呢!婉儿不在我身边,谁来照顾我啊……” 丁夫人接上了话道:“无妨,上次我留了六个侍女给你,这次我可以再赠六个给你…十个给你,专门照顾你的饮食起居。要是侍女你看不上眼,府中的美貌歌姬舞伎随你挑选。” “……”6仁无语,因为丁夫人的这番话说出来,那味道可就有点变了。感觉不是是在变相的偏偏又让人很难直接拒绝。 还好,这个时候曹昂适时的开了口:“娘亲,你就不要再为难6兄了。” “可是昂儿……” 曹昂笑道:“孩儿知道娘亲是想让婉儿在孩儿身边,好让孩儿能安心养伤,可是如此去做的话,6兄又如何能安心养伤?不过孩儿到是有一个两全其美之策。” 6仁与丁夫人都望定了曹昂,就连低着头的婉儿也拉长了耳朵。 曹昂微微一笑,向6仁拱手一礼道:“6兄,这段时间我就暂居于你府中养伤如何?” 仁的眉头扬起来老高,想了很久之后才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好吧……”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八十八回 金兰义妹 一樽酒,几样菜,几许夕阳映凉亭 6仁与曹昂此刻在后院凉亭**几而坐,但脸上的表情却各不相同。曹昂面带微笑频频举杯,6仁却是眉头紧皱,嘴也撇去了一边,总之臭得可以。就好像对面跪坐之人明明欠了他几百万,却硬是有钱也不肯还似的。 又过了一会儿,有一侍女端着食盘慢步入亭,低垂着头来到二人几前,把食盘中的饭菜轻轻的摆放到几上。曹昂初时因见这侍女服饰普通也就没有留心,直到这侍女摆放完饭菜,静静的坐到了6仁的身旁时,曹昂才猛然觉这个侍女竟然就是婉儿。 那身与众不同的仕女宫装婉儿已经换了下来,现在身上穿的是临时从其他侍女那里借来的寻常侍女装。不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女孩子更是“三分漂亮七分打扮在的婉儿没有穿上6仁特意做给她的那两身能凸显出其清丽柔和的气韵的仕女装,换上了一身寻常侍女衣着,在曹昂的眼中好像突然一下子就没有了那份气韵(时髦变土气?),给人的感觉好像就只是个比较俏丽的寻常侍女而已。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不说,脸上也泛起了几分失望的神色。 6仁在觉这侍女就是婉儿的时候也楞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等婉儿在他的身边坐下,6仁与婉儿互望了一眼,接着便是心有灵犀的相对一笑,然后再一齐望向脸上尽是失望之色的曹昂。 沐浴在二人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当中,曹昂尴尬了好半晌才向二人摇头干笑道:“6兄,婉儿姑娘,我现在真的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对你们心服口服。记得昨日你们是不约而同的把我推向后门,自己却相拥待毙。今日我说来贵府暂居养伤,你们却又如此对我…来我真的是枉做小人了。我感觉得到,你们之间只是一个眼神就能够彼此心意相通,实在是羡煞旁人,又叫人不忍使你二人分离。” 6仁扭头望了眼刻意“修饰”过自己的婉儿,轻轻的笑了笑向曹昂问道:“大公子觉得现在的婉儿怎样?” 曹昂摇头轻叹,连连摆手道:“虽有几分俏丽姿色,但只能说略胜于寻常女子而已……6兄,婉儿姑娘,其实你们不必如此。经昨日一战,我已经对婉儿姑娘彻彻底底的死心了。我今日对母亲说来这里暂住养伤,其实也只是想让母亲能安下几分心而已。有些事,母亲她看不到,却只有我们自己心里才清楚不是吗?” 6仁也难得的笑了笑,端起酒杯向曹昂道:“大公子,且不论你对我家婉儿是何心态,有件事我却是真的要好好谢你。昨日我闯入田府与一众家丁厮杀,早就已经杀得红了眼,杀得没了心智。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提醒我,恐怕……非但婉儿救不出来,诂计我也会死在田府之中。大公子,这杯酒我敬你。” 一杯酒一饮而尽,曹昂也向6仁正色道:“6兄,有件事我想了一夜,却始终想不明白。记得当日就是在这里,我与你也曾算交过一次手,因此知道你根本就不会半点的武艺,气力亦不佳。可是昨日一战,你独自一人在重围之中竟斩杀了数十人之多,而且几乎全都是一剑毙命、身异处。似这般惊人的武艺与神力,即便是被吾父称之为‘古之恶来’的典韦典都尉亦不过如此,我昨日都一直在怀疑究竟杀入田府的人是不是你了……6兄,请你如实相告,你是不是身怀绝技却有意有深藏不露?” 6仁早知道会有人这么问他,自然也早已经准备好了说词。伸手拉过婉儿的手紧紧握住,6仁向曹昂微笑道:“大公子,我6仁的确不会半点武艺,气力也只能算平平。不过大公子,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有其最为珍爱的事物,一但这事物为人所坏,这个人就会疯、狂。而人在疯狂之下,往往会做出令旁人无法想像的事,甚至其人事后自己都会为之惊呀。或许我昨日之事,勉强可称得上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吧。” “人有其珍,夺之则令其狂吗?”曹昂沉吟了许久才道:“我记得幼时读书,曾有读到过有一年未及竿的力弱孩童,因见其父为猛兽所伤命在旦夕,情急之下不但徒手格杀了猛兽,还背着其父疾奔出数十里寻医相救,其父因此性命得全。本以为是人口相传的夸大之言,今见6仁为婉儿姑娘如此,方信其言属实啊…方才我来得还真是时候,万一母亲那一掌掴下,再次引得6兄狂,母亲岂不是凶多吉少?” 6仁干笑了两声道:“或许……会吧。” 曹昂看看6仁,又望望婉儿,摇头笑道:“6兄你大可放心,我是真的再也不敢对婉儿姑娘心存念想了。因为你一起狂来,我自认即便是再勤练武艺二十年,也接不住你的三剑。毕竟我不会和你一样,你会为了心爱之人而狂,我却不会。” 顿了顿曹昂又接着道:“实不相瞒,昨日你与婉儿姑娘将我推至门前的时候,我心中突然生出了怯懦逃生之意,全然不似你们二人可以笑而相拥赴死。6兄,仅此一点我便远不如你。也就在那一刻,我忽然查觉到6兄虽然名为浪子、玩世不恭,但实为一重情重义之人;而婉儿姑娘外柔内刚、心如美玉,只可敬而不可夺。他话也不必多话,我现在只有一句话,我曹昂曹子修想与6兄结为知交。至于婉儿姑娘,若不嫌弃昂品行顽劣……” 话说到这儿,6仁与婉儿的心中同时一紧,互相握住的手亦都握紧了几分。 “若不嫌昂品行顽劣,昂愿与婉儿姑娘义结金兰,认婉儿姑娘为义妹,昂则以义兄自居。6兄,婉儿姑娘,你二位意下如何?” “咦----” 6仁与婉儿同时楞住,好半晌过去婉儿才慌忙向曹昂行大礼道:“大公子万万不可!婉儿只是一介身份卑微的侍婢,怎能令大公子屈尊!?” 曹昂道:“吾父曾云,交友当交心,莫以贵贱为意。似6兄与婉儿姑娘这般重情重义、可全心信赖之人世间难寻,正是昂难求的莫逆之交,昂又岂能以家世身份为意而徒失良友贤妹?” 是……”婉儿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只能用求助的目光望向6仁。 6仁静静的望了曹昂许久,脑子里也闪过了无数的想法,最后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便轻轻的晃了晃婉儿的手道:“别傻坐在这里了,去准备香炉祭礼吧。” 上!!” 6仁冲婉儿微微一笑:“快去吧,大公子这是在为我们好,我们也不能辜负了大公子的一番苦心……对了婉儿,金兰之礼当庄重对待,不可随意马虎。你把这身侍女服换下来,再换上你自己最好的衣服,如此方能敬重神明。” 婉儿犹豫了很久才点头退出亭去。6仁望了眼婉儿的背影,回过头来伸手帮曹昂和自己舀满酒,自己先端了起来向曹昂道:“大公子,多谢!” 曹昂微笑着也举起了杯道:“6兄为何谢我?” 6仁道:“你认婉儿为妹,其实是在为她好吧?我虽然与婉儿相亲相爱,但婉儿身份卑微,充其量也只能为我的侧室,有负其意。但你若认其为妹,婉儿的身份就会变得不一样,换言之便是你曹氏义女,自然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我的正室。而且婉儿成为曹氏义女之后,境内如田氏一般的豪族虑及于此,也不敢再动婉儿分毫……还有一点,你是在让我安心。” 曹昂道:“不止是让你安心,也是让母亲她安心,让我自己死心。我与婉儿有了兄妹之谊,若再对她存有何非份之想,那我便成了**饽逆之人,将为世人所不耻、不容。而我母闻知此讯,便会知我已彻底断念,她自然也不会再为**心。另外嘛……” 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曹昂闭目沉吟道:“昨日你我大闹田府之事,若是原原本本的传扬出去,只怕会对你、对我、对婉儿都给好事之人留下太多的口舌。试想一下,两个弱冠之年的年青人,只为了一个俏丽的侍女便孤身犯险,在世人的眼中也未免太过荒唐了些,流传出去你我日后又当如何在世上立足?但如果你是我的知交好友,婉儿即是知交好友的妻子,又是我的义妹,这就说得过去了。至多旁人也只会说我们年青气盛,行事不三思而后行,有失计较而已。” 6仁望见了曹昂脸上无意中突然显现出来的几分枭雄之气,心中微微一惊,但脸上却附和着点了点头,心中暗道:像曹操了!!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曹昂只是个在人前恭谦有礼,对父母长辈至孝的乖乖仔,现在才突然觉曹昂其实是隐藏得很深很深,可能深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步。曹丕……若是按史料记载来看的话,曹丕算个屁!真正最适合继承曹操大业的人,应该是眼前这个隐晦极深的曹昂!!该放的他能随手放下,丝毫不受心情的影响,单是这份心境就不是曹丕或曹植能做得到的了!” 其实曹昂刚才说的那些,6仁已经想到了,只不过不太好在曹昂的面前说出来而已。些外6仁还有想到一些不能说出口的事。比如曹昂认婉儿为义妹,表面上的确如刚才所说的那样,但实际上曹昂能舍弃掉自己喜欢的女人,并把自己喜欢的女人顺水推舟的送给最需要这个女人的人,从而达到收卖人心、拉拢自身班底的目的,而且手段还做得非常的巧妙。这是6仁是个看多了这一类勾心斗角的书籍或电影电视,心中有底。若换了现时点其他的人,搞不好就会死心塌地的死忠于曹昂了。 “可惜这家伙死得早,不然三国搞不好就得是另一番的局面。要是曹昂没死,曹丕、曹植这几号人争权又怎么可能争得过跟随曹操最久,功绩与能力都得到了极大提升的曹昂?没记错的话,曹丕现在才十三岁不到,还天天躲在家里看书练剑呐!!” 不过不管怎么样,曹昂与6仁、婉儿之间的这场事算是有了一个完美的结局,而且就像曹昂说的那样,只要认了婉儿为义妹,那对昨天他们在田府中杀人放火的事就有一个“正名”(看清楚不是证明)的作用,再加上6仁早上下令下的争取舆论优势的榜文,那剿灭田氏的前因与性质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甚至会变得在情理当中----田氏先不服政令,然后又勾结山野草寇劫持曹氏义女,意图自然成了想迫使曹操让步,那罪过可就大了去了。不灭你灭谁!? 6仁心里清楚,他其实是卷入了军阀与豪族之间的争斗里去,只不过自己看似捞到了不少好处而已,但真正好处捞得最多的却肯定不是他。而接下来要如何稳住濮阳其他的豪族,要大费脑筋的人仍然是6仁自己。 “罢了,桥到船头自然直!我好歹也看过不少有关政治斗争的资料,总能找出几个能应付得了的办法。实在不行我甩手不管,带着婉儿开溜就是了!”6仁现在除了这样自我安慰之外似乎也别无他法。 复与曹昂互敬了几杯,婉儿已经换回了那身梦璃宫装,回来告诉二人说香案香炉什么的都已经准备好了。曹昂只是稍稍的欣赏了一下婉儿的清秀俏丽便慨然起身,十分庄重的与婉儿行过了金兰之礼,至此婉儿便莫明其妙的成为了曹昂的义妹。当然,也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嫁给6仁的曹氏义女。 金兰礼罢,曹昂随便派了个人回曹府向丁夫人禀报,自己再和6仁、婉儿在凉亭中饮酒说笑。说着说着,曹昂忽然凑到了6仁的身边,伸手按住6仁的肩头笑道:“6兄,婉儿现在既然已是我的义妹,那我以后得闲时来这里小坐,请义妹吹奏几曲给我品评,你应该不会再像上次那样愤而举拳,接着便以死相谏了吧?” “……”6仁心说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也不知曹昂是不是有点喝多了,更进一步的勾住了6仁的肩膀,在6仁的耳畔耳语道:“我这个义妹的主意,我已经是不能打的了。不过6兄,你可别饱汉不知饿汉饥,先前我请你帮我再教习一个如义妹一般的女子出来的事,还是得请你放在心上啊!” 仁无语!而且是极度的无语……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八十九回 旧任将除 濮阳城门附近,某位三十来岁且相貌出众的文士正在人群中阅读着榜文 “快哉,快哉!田氏平日里自倚其势强取豪夺,不知有多少人家被他们害得家破人亡。如今被诛,实乃天意也!” “田氏勾结山野草寇劫掠乡里,坏人田园作物再强行购去,且多掠女子以供其淫乐……难怪当初xx家的几十顷田庄频遭贼人洗掠不得不卖却田产另往他处,田氏购下土地之后贼人反而不再劫掠。本以为是田氏业大势强,贼人不敢招惹于他,却未曾想田氏竟与贼人勾结……” 文士对榜文其实看得并不是很认真,但对周围人群的议论之声却听得很仔细。当听到人们对官府诛除田氏的事都拍手称快时,文士的嘴角浮现出了几许旁人不易查觉的微笑,人也在微微颌。 跟你们说,可能还有一些内情你们不知道吧?今春新到任的濮阳令6义浩6令君,身边有一个十分俏丽的侍女叫婉儿。你们可别小看这个婉儿,她虽名为侍女,但实际上与6令君有婚约在身,而且还是曹家大公子曹子修的义妹,她是挂着侍女的名跟在6令君身边照顾6令君的饮食起居的。” 见过我见过,当真是少有的清丽女子。” “是吧?还有啊,6令君受命屯田身统十屯不久,田氏就曾经置政令不顾,派出数百家丁僮客想夺走已经耕作好了的土地田产占为己有,结果被6令君与韩都尉尽数剿杀。田氏因此对6令君怀恨在心,却又不敢明着与官府作对,于是就勾结了一帮亡命之徒掳走了婉儿,想以此来报复一下6令君的。结果呢?6令君对婉儿可不是一般的宠爱,听闻婉儿遭掳后单枪匹马的追上了贼人,斩杀了数十人之后便从贼人的口中得知此事是田氏在作恶……” 氏多半以为劫掳一个侍女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6令君会不怎么放在心上吧?却断没有想到婉儿竟会是曹大公子的义妹,而大公子与6令君又是至交,结果田氏与贼人勾结的事就这样被6令君给查了出来,引来夷族大祸……或许这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想那田氏坏事做尽,却又因家势颇盛,濮阳一带连官府都不得不让他三分。可是如今被夷族,却可说全因婉儿一女而起,真是贻笑世人啊!” “这话怎么说?” “你想啊,田氏不去劫掠婉儿的话,6令君又怎么可能查出田氏与贼人勾结,作下诸多大恶之事?都别忘了,那田氏平时对官府于面上可是恭敬得很,可没少往官府送钱送钱……” 些先不论,你一年前不是曾被田氏强夺去了五十顷良田吗?赶快去府衙申报,如果能在旧日田籍中找到转卖土地给田氏的记载,这些良田官府会还给你的。” “不用你说,我已经去过了。官府找到了三十六顷的记载,都已经尽数还给我了。另外的那十四顷因为已无从稽考,无凭无据的我也不好意思要。不过官府跟我说了,允许我花费钱粮买回来……我祖上就这五十顷的地,如今能失而复得,我也算对得起我家祖先了……” “几位仁兄,6令君的那个婉儿长得什么模样?这田氏因她而败亡,我还真想见识一下。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一睹芳容……” “这个简单!你出城往西去十屯转转,每每到黄昏时分,听见哪里有妙曼笛声再寻声而去,十有**就能见到一宫装女子,那便是6令君的侍女婉儿了……” 这文士开头听着还好,听到后面不由得眉头微皱,有些听不下去了。缓缓的退出人群,文士信步入城,走出几步又四下张望了几眼,马上就有几个腰间佩剑作游学仕子的人迎了上来,为之人向文士问道:“荀公,是去府衙吗?” 荀彧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我先去府衙,你们去两个人到6府把6义浩请来与我相见。” 某卫士接上话道:“6校尉不在府中。适才我去西门时打听过,6校尉今天一早就出城去城外十屯巡视农田了。若按往日行程,他会在每屯都停留两到三天,统算一下要下个月的这个时候才会回濮阳城。” “什么?伤还没好就出城巡视十屯去了?”荀彧闻言轻轻颌,不过马上就摇头笑道:“这个6义浩,哪里是在勤于政事,分明是在躲我!也罢,我先去府衙与夏候元让打个招呼,你们去驿站寻两匹快马,出城去寻到6义浩再回来禀报于我,我随后便至。” “诺!!” ------------ 濮阳城外。 时间已经到了夏六月,现在的十屯稻谷长势都不错,而且十屯中除了保证农田灌溉用水的水利工作之外,其余的其实也用不着6仁太多心思,所以现在6仁也就是随意的巡视一下而已。真正让6仁不胜其烦的反倒是那些个从官府那里取回了不少田地的濮阳豪族,每到一处这些豪族大家听说6仁来了,马上就会派人来请6仁去饮酒赴宴,搞得6仁几乎连一点自己的自由时间都没有,心中也在不停的感叹说总算明白为什么现代的那些当官会怕了席山宴海。 如果说只是这样可能还好说,可问题是这些个豪族知道6仁擅长农耕诸事之后就不停的请教6仁说该种什么好。这不是农田刚刚拿回来,有不少田地都因为误了春耕而空闲着吗?6仁也没办法,只好建议先用这些误了春耕的农田种些生长期短的菜啊、豆类什么的,如此也能丰富一下濮阳的农业市场。实在不行就干脆先不种,整些石灰、磷粉、塘底泥什么的撒到地里当是轮耕养田! 这一日6仁才刚到屯舍,马上就有人来请他去赴宴。6仁有心不去,却又知道不去不行。毕竟前不久才出了场那么大的事,他与夏候敦、韩浩、曹昂商议的结果是必须尽力安抚濮阳豪族,所以几个人几乎天天酒宴不断的,他又哪里能例外? 勉强应了下来说傍晚会到并轰走了来使,6仁因腿伤未愈,有些无力的在院中青石上坐下。长叹了几声之后,一双小手把一碗清茶递到了他的面前:“主上,用茶。” 6仁接过茶碗,顺手又把婉儿拉到身边坐下道:“最近你也很累吧?动不动就和我一起去赴宴却又吃不到什么喝不到什么……还真不如刚到濮阳的时候清静自在。我本来说出城巡视十屯一番,顺便躲躲这些人,结果还是躲不掉。” 婉儿道:“主上若不愿去,为何不婉言回绝?” 6仁摇摇头:“不行啊,在这个非常时期,这些人的面子是一定要卖的。我若不去就表示不给面子,不给他们面子就会使他们心中生疑,而他们心中一生出疑虑,那濮阳就可能会出事。我本来是无所谓的啦,可是你看看……” 6仁伸手一指那大片大片已然结穗泛黄的稻田道:“那么多的百姓都已经饿了那么长的时间,好不容易马上就会有一个丰年,不能因为我的一时之气而搅乱濮阳,让大家一年的辛苦都白费了是不是?”说着又轻轻的捏了捏婉儿的鼻尖道:“只要你没出事,我吃点苦受点累也没什么的啦!” 婉儿羞涩一笑,稍稍的低下了点头去。 6仁喝了几口茶,抬眼望了望稻田,想了想把茶碗放到了一边道:“趁天色还早还有些时间,我们去田里看看…来是打算出城巡视农田的,可这几天我们哪里去田里看过了?婉儿来,扶我一下。”腿上还有伤呢。 郭嘉派给6仁的四个侍卫挂了三个,最后的一个6仁写了封信,让仅存的那一个带去给郭嘉了,现在身边的卫士是另外六个李典派来的李氏子弟。叫上其中的四个,婉儿便扶着6仁来到了田间检视。等巡完了一片回来,6仁忽然觉自己的驿舍外多了几匹马,再望院中望去时,6仁的脸一下子就苦到了家。 彧……完了,还以为出城躲躲能先清静一个来月的,结果却是今天就要被说教!” ------------ 对坐于舍中,各自茶罢荀彧便向6仁使了个眼色。6仁会意,让婉儿与其他的人都退了出去,舍中就只留下了荀彧与6仁二人。 在沉默中二人对望了许久,荀彧才轻捋着胡须道:“6义浩,你做得好大的事!不管你在事后补救得如何之好,我还是要责备你一句,你可知罪?” 6仁略有些无奈的道:“知罪、知罪。” “罪在何处?” “仅为一侍女便不加计较,轻犯田氏,险些使濮阳生出大乱。” 荀彧带着几分生气的笑了笑道:“你还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啊。本来我调你来濮阳屯田,正是因为你知道今年濮阳屯田事关主公大业,马虎不得。可你到好……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而你之后的应变也甚是得法,总算是没有铸成大错。不过义浩,今次虽天幸无事,但日后切不可再犯。你看看你,自己被创带伤不说,连大公子子修都被你牵扯了进来。回头于主公那里,我还要想办法为你说情,请主公不要太过责怪于你。” 6仁想了想摇头道:“荀公,这情说不说无所谓了。我想在今年秋收之后,向曹公辞去官职,再斗胆就在这濮阳讨来几顷薄田……” 荀彧摆手打断了6仁的话道:“6义浩,经此一事我觉得你也算得上是才智过人了,怎么到了这里你却这般愚钝?你以为你做出了这么大的一场事,主公会舍得放你走吗?我说在主公那里为你说情,实际上是要给主公一个台阶下,不然若是人人都如你这般任意妄为,主公又如何统众?也罢,你毕竟不是在官场混过的人,有些事你根本就搞不懂。这也就是你,换作旁人我根本就不会如此明说。你这个6义浩,遇事虽有急智,但平时却缺少了几分谨慎之心。” 6仁尴尬的抓了抓头皮,心说荀彧还真是一语中的。不过再想想吧,自己必竟不是荀彧这些人在同一水平线上的人,似乎也没什么要去自叹不如的必要。一念至此,6仁的脸上也挂上了几分无所谓的微笑。 “人比人,气死人,何必去比?”这就是6仁现在的想法了。 荀彧望见6仁脸上的微笑,也着实有些拿6仁没辙,就不愿再在这上面多费口舌了。扭头望了眼窗外,荀彧沉吟着问道:“今年的濮阳屯田,你诂计能纳入府库的粮草会有多少?” 6仁计算了一下回应道:“十屯共计耕田两万三千余顷,按千顷收粮四万,纳府两万斛来计的话,可纳入府库四十六万斛。而四十六万斛的话,可供五万大军足食一年。” 荀彧也盘算了一下便微微点头,四下张望了一下,见就近无人便靠近了6仁一些低声道:“日前信使回报,具言天子迁主公为镇东将军,封费亭候,西都亦有密使报知说杨奉等人正密谋将天子救还东都。我来时想了很久,正如你当日对我所言,东都残破多时,且粮草转运不易,废城不可守也,请主公将天子迁居许昌实为上计。今日你我计较算来,主公携天子至许昌时的钱粮皆已足备,事已可行矣!” 6仁点了点头。 荀彧见6仁没听懂话里的意思,啧了一声却只能暗自摇头,出声提醒道:“义浩,我已写信给主公,请主公救还天子之后便行迁都之计,到是这许昌得有人先过去准备一下……” 6仁立马就回过味道,呀然中指着自己的鼻尖道:“荀公的意思是……要我先去许昌!?” 荀彧摇了摇头道:“许昌尚不属主公治下,你若提兵先去许昌则名不正言不顺。我的意思是让你在秋收后去给主公大军送粮,天子下旨迁都于许之后,你马上就带兵先至许昌。若是时间上把握得好,你还能赶到许昌次年的春耕。” “哎我这……”6仁卡壳,心说荀彧你盘算得还真好啊!只是这么算过来,自己岂不是吃苦受累的,还一点休息时间都会没有? 荀彧接着道:“我知你不晓军事,所以还准备请一个人与你一同前往。” 啊?夏候元让还是韩元嗣?” 荀彧摇头笑道:“此二人坐镇濮阳要地,均不可轻离。我是准备请大公子曹子修与你同行领军。反正你二人已为至交,一路上自然能互相照应。再一个,你们二人一起过去,在主公面前一齐向主公为濮阳之事请罪,主公自然不会难为你们。” “……”6仁无语。 荀彧又望了一眼院棚中正在煮茶的婉儿,抚须沉吟道:“还有一条,此行这婉儿你就不要带在身边了,就留在濮阳吧,我会帮你照应好的。有些事旁人或许不知,我却十分清楚。义妹……你们三人之间曾有过什么瓜葛,我也不愿去多问。义浩,做好你自己应做之事便是。” 6仁还能多说什么?只能猛抓头皮再点点头。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他和曹昂一同上路,把婉儿留在濮阳,由荀彧来照应婉儿,6仁确实要放心得多,而且丁夫人那里也会关照一下。多了不说,丁夫人在得知曹昂认婉儿作义妹之后,次日还专门派人送过礼来,那意思自然就是默认了这个曹氏义女的名份。 看看也谈得差不多了,荀彧起身道:“天色不早,我也要赶回濮阳理事去了。义浩你是个聪明人,也不用我说得太多,自己好好把握吧。只要不出差错,许昌令一职便是你的。你应该知道,天子脚下的京城令,可不是寻常郡令所能比拟的。亦或许你到时能得到更高的官职,而以你的才干于青史留名必矣!好好做吧,6令君!” “……”6仁心中暗道:“越闹越离谱了!”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九十回 由轻渐重 兴平三年(即建安元年),九月,洛阳 曹操于正月末时便兴了兵,但却不是马上就西进洛阳,而是先去武平转了一个小圈,与袁术军、黄巾军打了几场小小的仗。至六月底、七月初,曹操才移师洛阳。 曹操这么做其实也是自有其用意的。 先,曹操采纳的“挟天子以令诸候”的战略意图,头一个要瞒住的人就是袁绍。袁绍的实力远远强于曹操,如果曹操一举兵就直奔洛阳,那就等于是在告诉袁绍自己的战略意图是什么。以袁绍现在的实力与名望,如果查觉到曹操的战略意图并想破坏掉曹操的计划的话,只要随便派个几万人来抢皇帝,曹操只怕就只有干瞪眼的份。 因此曹操是利用了袁绍、袁术这对族兄弟一向不和,袁绍甚至希望曹操能代他教训一下袁术的想法,举兵后先去了一趟武平与袁术打上了几场,给袁绍造成了一种曹操在帮他出气的假像,这样出兵的话就不会引起袁绍方面的过份注意。之后曹操便马上来了个战略迂回,带兵前往了洛阳并封锁了虎牢关等通向两都的咽喉要道。而到这个时候,袁绍这边就算查觉到曹操的意图,再想动手抢皇帝也晚了。 此外,曹操去武平打袁术、打黄巾贼,顺便还能掠夺点钱粮军需补给军队……没办法,曹操手头的钱粮还是很拮据的嘛!6仁于兴平二年去鄄城边界屯田只是一种试验性质的屯田,真正大规模的耕种改良还没推广开,今年在濮阳这里的十屯也只能算是初步的推广而已。 到七月份时,曹操才从虎牢一带进驻到洛阳,接手洛阳的防务并保护献帝。其实曹操在五月时就完成了战略迂回,但依旧没有马上攻取弘农,进而进逼长安。为什么会如此?答案是曹操在等待进兵夺取皇帝的最佳时机。 曹操带来的兵力只不过三万出头、四万不到,而长安的李、郭兵力都远曹操。李、郭二人如果闻知曹操带兵前来勤王,肯定会停止内斗,转而并力攻击曹操,那曹操可就十有**得吃不了兜着走。而且除去李、郭二人,长安那边还有如杨奉、张济、韩暹这些手头上有一定兵力的人。因此曹操一直在等,等这些人相互争斗得实力大减,已无力再与曹操抗衡的时候,曹操才会进军去抢皇帝。换言之,曹操就是在坐山观虎斗,等有了十全的把握再收渔翁之利。 到现在,曹操的渔翁之利是收到了,献帝已经在其掌握之中,只是…… ------------ “主公,任峻帐下粮官王垢求见。” 曹操正在阅读荀彧差快马送来的信函,听见典韦的禀报后淡然一笑道:“让他进帐吧。” 过不多时王垢入帐,向曹操行过礼后面色沉重的道:“启禀主公,军中之粮……” 曹操依旧在检看着信函,头也不抬的问道:“还可以支持多久?” 王垢道:“恐怕难支一月。主公大军出征时所带的粮草本就不多,虽然于陈地、武平的袁术军、黄巾贼那里掠来不少,但仍入不敷出。而洛阳一境遭旧日董卓之祸早已是千里无人,无野谷可掠供大军就食。大军在虎牢停留之时,已经是在动用后备的粮草了……” 曹操还是眼皮都不抬一下:“知道了。你先退下去吧。” 王垢一看曹操这么心不在焉的可就有些急了:“主公,军中只有此月之粮,若粮草用尽则军心必乱!主公当早作定夺才是!愚以为主公当趁有一月之粮时,退还兖州……” 曹操的眼皮总算是稍稍的抬起了一点点,但却没有回应王垢,而是在心中暗道:“退还兖州,保守濮阳、陈留等郡县?带着天子过去?濮阳离袁绍的地盘那么近,不是在让袁绍来抢吗?这个王垢,忠心是很忠心,但毕竟才智不足,不堪大用啊!” 把手中的竹简合好,曹操向王垢笑道:“汝且勿忧!若孤行程计算得不差,二十日之内,濮阳必有粮草送至。你且记住,各营各寨与宫室所需的粮草,该的照样下去,不必有意减数。犹其是天子与一众朝官的万万不可有误。”这可关系到曹操的面子问题……准确的说是向献帝与汉庭旧臣在做一种自身实力的体现,让献帝与汉庭旧臣对曹操的实力有信心。 王垢犹豫了一下便领命出帐,曹操再度打开竹简细看,一边看一边微笑道:“文若,你真不愧为吾之子房!不过看你信中之意,到是你这个吾之子房,又给我找了个萧何回来不成?濮阳城外十屯,单是纳入府库之粮竟有五十余万斛!孤数万大军,明年一年的粮草都有着落了……” 接着往下看,曹操的眉头一下子就扬起来老高:“怎么?这6义浩于去冬提出濮阳屯田之议时就建言洛阳残破不宜保守,宜奉天子迁都许昌?此人竟有这般远见!?” 这里要说明一下,6仁从鄄城屯田点调回来的时候曾一时口快向荀彧说出过迁都许昌的事,但当时荀彧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迁都可不是闹着玩的事,闹不好就会是天下震动。但是随着时局的展,荀彧也感觉到一个残破的洛阳的确不适合曹操在这一时期的战略展的需要,而位于曹操势力范围中心位置的许昌要比洛阳适合得多,因此荀彧对当时6仁的提议也就留上了心。再换句简单直白点的话来说,最早提议曹操迁都许昌的人已经不是董昭,而是变成了我们的“神算”6仁。 看到这里曹操微闭上双目,脑海中回想起了数日前董昭与他密会时所说出来的话。同样是劝曹操带着献帝迁都许昌,董昭主要是详细的分析了曹操如果迁都许昌就能争取到军事与外交等方面的主动权,荀彧信中的分析则重点在于对今后战略走向的重要性。两方面综合起来考虑的话,那迁都许昌是一件务必要做的事,因此曹操这时也作出了迁都的决定。 信最后是荀彧对6仁的评语:“遇事多有急智奇计,且偶有深远见识,但因其浪子心性之故,胸无大志之下难有大略,宜为辅难为主。然农桑水功、理民之干,彧观主公帐下群臣无人可出其右,实有萧何富国之干矣。主公帐下谋臣猛将颇多,然精于农桑理民之能吏者甚少,今得此人不可不用。若用之得法,窃以为主公必可再无粮草不足之患矣。 “浪子难留,但要留用6义浩却也不难。此人虽不好名利无意于仕途,但恋美而顾家,家宁无事便会安于仕途。主公有奉孝在侧,以情义而感之便可安其心;不夺其所爱便可安其意。如此则其人可用矣……” 看到这里曹操露出了一个很古怪的笑脸,因为他知道荀彧是在婉转的规劝他。其实就曹操那好色的德性,荀彧这帮子人又哪里会不知道?历史上吕布有个叫秦宜禄的部下,老婆很漂亮,被关羽看中了。后来关羽数次向曹操开口要这个女人,曹操见关羽如此上心就怀疑那女人有“异色”,结果就来了个“自纳之”,伤了关羽的心。而关羽最后没有留在曹操的身边,说不定也和这件事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呢?总之,荀彧也是怕曹操会像曹昂那样打婉儿的主意才写了这么一句。不过不写还好,这一写出来反而让曹操回想起了那时额头上画了梦璃印,人也在渐渐显露出少有的清秀之气的婉儿。 闭目回忆了片刻,曹操便甩甩头把这些抛去了一边,因为曹操毕竟是绝世枭雄。等看完荀彧的信之后,曹操便陷入了沉思: “6义浩……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最初时,我以为他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庸才,是顾着奉孝的几分面子才给了他个能捞着不少好处的虚职(最初的丘中郎将),可他总是能做出让我出乎意料的事来。徐州求粮、鄄城屯田、剿灭田氏、今岁大收,哪一件不是甚合吾意?前前后后,他又能得奉孝、文若、元让的联名保荐……这次他与子修运粮来此,我到真的是要好好的留心一下他才是。” 此时此刻的虎牢关东面。 “6兄、6兄,前面就是虎牢关了!嗯?6兄?” 曹昂在马上一连唤了数声,6仁在车中都没有反应。好奇之下示意驾车之人撩开车帘再举目探视,只见6仁蜷成一团卧在车中,怀中还抱着那个从家里**来的大枕头是鼾声阵阵,嘴里还念念有词的。 “婉儿……婉儿……让我再多抱一会儿嘛……不准走… 曹昂哑然,心说你在这颠簸不停的马车里都能睡得着啊?居然还睡得那么香,这不嘴里还在不停的说梦话嘛!再细看时,只见6仁把怀中的大枕头越抱越紧,双手在大枕头上摸来摸去,时不时的脸颊还会厮磨上几下,然后嘴唇便会嘟起来在枕头上亲上几下。最重要的是,6仁的尽管蜷成了一团,但腰身却在不停的前后蠕动…… “……”曹昂与车夫一同无语。许久过去曹昂才示意车夫放下车门帘,再对车夫小声的吩咐道:“小心点驾车,尽量挑平坦的地方走,莫搅了6兄的大好……春梦。”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九十一回 迁都轶事 “兖州主簿,领典农校尉,试守濮阳令,6仁6义浩,参见曹将军!” 这一大串的官职喊将出来,6仁自己都觉得既绕口又烦人别看6仁身兼三职,一报将出来好像是很威风,但实际上都是没什么实权,有如芝麻绿豆般大的小官。再就是这三个官职全属文职系,还偏偏都不是清闲的职位,全都属于典型的吃苦受累不讨好的苦差。 唯一能令6仁自我安慰一下的就是他的俸禄到是可以三职并领,这样每个月都会有过百石的收入……不过也不怎么看得到。 原因是去年一月6仁成为典农校尉的时候,正是曹操手头最拮据的时候。6仁当时率领的屯田军口粮一直都紧得要命,6仁为了尽可能的安抚民众,就把他那时每个月三十石俸禄的其中大半都拿出来济民了。直到当年的秋收之后,屯田军的存粮充足,6仁才没有继续这样做。不过那时已经到了秋九月,6仁觉自己、婉儿、四侍卫没有冬装,便把后几个月的俸禄换来了布匹什么的做了衣服,给果也就没留下什么。 后来6仁迁任主簿,加了每月四十石的俸禄,并领濮阳令每月再加五十石,加起来一共是每月一百二十石。只是濮阳屯田要借出大批的粮食给百姓们作口粮,6仁考虑到濮阳的府库在秋收前会很吃紧,自己身边又没几个人的,就吩咐司库令说自己的俸禄先挂在大府仓的帐上,每个月的月初他从十屯巡视回来的时候送十石粮米去他府上也就行了。 到剿灭田氏、入秋大收这两次府库充实的时候,司库令一算6仁留在府库里的俸禄,前后八个月,每个月留下一百一十石,统算一下就是八百八十石,就6仁那块巴掌大的府坻哪有地方放?没办法只好继续留在府库里,所以在6仁的府里是看不到什么存粮的……扯远了,就此打住。 其实在曹操这里本来用不着报一大堆官职名称那么麻烦的,但问题是现在有一批汉庭官员在场,曹操是在有意的向这些汉庭官员展示一下自身的实力,所以一些场面上的功夫还是得做一做的。而此刻的6仁碰上这么一档子事,到还真有点羡慕曹昂,因为曹昂入帐后只是一句“孩儿参见父亲”就了了事,哪像他还得一本正经的再有如背书一般的说上一大串话? 却说6仁与曹昂礼罢,曹操示意二人起身,再示意曹昂向站去一边,准备单独向6仁问话。没办法,当时的曹昂只是刚举孝廉,因未曾及冠,是没有正式的官职在身的。虽然和6仁一起押运粮草,但只能算是一种带着类似于“学徒”性质的试练,真正有什么事当然全得找有正式官职在身的6仁。没话说,6仁此刻除了在心中自叹命苦之外还能如何? “义浩一路辛苦了!却不知汝运来多少粮草?” 6仁轻咳了一下清清嗓音,回答道:“奉濮阳太守夏候元让与司马荀文若之命,6仁送来了稻谷十万余斛,可供曹将军此间大军足食半年。另荀司马有一言转告,兖州今岁幸得大收,府库钱粮丰足,请曹将军不必费心。” 曹操微微颌,习惯性的捋须眯眼,先用旁人不易查觉的眼角余光环视了一下周边那几个汉庭官员的有些惊呀的神情,脸上也泛起了些许自得的微笑。当目光转回到6仁身上时,曹操不由得仔细的打晾了6仁一番,忽然睁开双眼向6仁问道:“义浩是什么时候从濮阳整军出的?” 6仁道:“八月初二动的身。于时方至秋收,荀司马因恐曹公军中粮谷不继,急调了头批入库的十余万斛新粮命我送来。” 曹操假模作样的曲指算了一下才道:“如今已是九月中旬,你在路上走了一月有余。义浩我且问你,这一路之上是否宁静无事?”说着曹操便望定了6仁,目光中也**了几分别样的意味。 6仁不是傻瓜,而且之前6仁在曹操打吕布的时候就送过一次粮草,知道曹操在这一类的事上一般只是过问一下大概就不多问了,让手底下的人费心就是。而今天在入帐时觉帐中有几张带着傲气的新面孔的时候,6仁就已经感觉曹操搞出这般阵仗肯定是别有用心,不然只是送粮草来这里,曹操哪里用得着当着那么多新面孔的面来亲自过问?而当曹操刻意问出“这一路之上是否宁静无事”的时候,6仁再联想一下自己所知的那些事马上就明白了曹操的意图。 “靠哦!闹了半天是要我帮你演戏啊!?真是多此一举,哪里用得着这样?以你老曹现在的声势,一声令下又有哪个敢说个不字的?” 抱怨归抱怨,戏还是得演。当下也不急着回话,而是故作愁容的长叹了一口气……他也得筹措一下说词嘛!只是6仁觉得在这班人的面前,就凭他肚子里的那点墨水,只怕真说不出什么像样的话来。稍一转念6仁忽然有了主意,那就是干脆不说太多,用几句话了事算了! 当下6仁的脸上便摆出了极为严肃的表情,向曹操拱手一礼道:“曹公兴师勤王,为的是汉室社稷、天下之大义!纵然濮阳与洛阳二地相距千里,钱粮转运极为艰辛,6仁亦万死不辞,必不教圣上与曹公或有所缺!”一副视死如归,大义凛然的表情……当然,装出来的。 曹操稍稍的楞了一下,因为他没有料到6仁会来这么一手。沉吟了片刻,曹操微微点头道:“义浩既有此心,实乃汉室之福,曹某之幸矣!罢了,你千里送粮,远来辛苦,先与子修退下去好生歇息一番吧。另传令下去,犒劳全军将士三天……”说着曹操又扭头望向郭嘉道:“奉孝,你与义浩本为挚友,一晃近年未见,孤便让你们这两大浪子好好的叙叙旧。去吧。” 郭嘉在6仁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也楞了片刻,但很快就回过了味来。听见曹操的吩咐之后,郭嘉向曹操恭敬一礼,再向6仁使了个眼色,一齐退出了帐去。 ------------ “你个臭小子!大半年的不见,你身上的肉不见长,到是你的鬼主意见长不少嘛!” 郭嘉嘭的一拳打在6仁的脊背上,不过痛的不是6仁,而是郭嘉自己。甩了几下手后郭嘉道:“你小子身上到底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本事?你让仅存的那个侍卫送信给我的时候,荀文若也写了封信给我,告诉了我你在濮阳做的那些大事……你行啊你!就为了一个婉儿,敢独自一人杀进田府!濮阳田氏僮客数千,你一个人杀进去居然有命活着出来,还救出了婉儿。你你你……你小子最好老实交待,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不然的话……” 6仁双臂一抱怀,板起脸瞪住郭嘉道:“不然怎么样?要不要我们打一架试试?” “呃……”郭嘉卡壳,指点了6仁半晌才道:“行!你小子行!现在我还真不敢惹你了。文若在信中说,你当时在濮阳城外就斩杀了几十个亡命之徒,尔后在田府中又杀了几十个,最后还在田府中放了一把冲天大火……我都在想,你小子是不是一起火来就六亲不认,要是那样的话,我这条命可不够你杀的。” 6仁闷哼了一声不理会郭嘉,自顾自的向前走。 “喂喂,说你几句你别不理人啊!” 6仁又哼了一声,钻进自己的马车里捣腾了一番,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两个小酒坛,重重的往郭嘉的面前一推:“喏,特地带给你的。我在濮阳统领十屯的时候一天到晚都忙得要命,没什么时间去制酒酿酒。就这两坛还是田氏被诛,我在家里养伤的时候临时选米酿出来,粮队临时我才煮好封的坛。路上走了一个多月,诂计这酒应该刚刚好。” “哦哦哦,好东西好东西!”郭嘉迫不及待的揭开一坛,一股酒香扑鼻而来。赶紧的抱坛饮了几口,放下酒坛时郭嘉赞道:“好酒,好酒!细算一下,已经有一年没喝到你酿的好酒了。哎自小子,这里人太多,咱们寻个清静些的地方聊聊。” 6仁点点头,二人便出了营寨,寻了一个清静的小山坡坐下。郭嘉又是几口酒下肚,随意的擦了擦嘴便问道:“婉儿呢?怎么你没有把婉儿带在身边?” “我去你的!”6仁笑骂道:“我此番送粮属正式的领兵出征,哪里能带女眷在身边?再说了……” 站起身眺望了一下到处都是残垣断壁、黑墙焦土的洛阳城,入眼的景象是无尽的萧条,6仁摇头轻叹道:“你看现在的洛阳城哪里是住人的地方?完好无损的房舍几乎都找不出几所来!还是等晚些时候,让荀公帮我把婉儿送去许昌吧。” 郭嘉狡诘一笑:“你方才在大帐中不是向主公坚毅无比的说,会不遗余力的从濮阳千里馈粮来此吗?怎么忽然又扯到许昌那里去了?” “哦,那是因为……”说着6仁忽然觉了郭嘉脸上怪怪的笑容,马上就明白自己是入了郭嘉设下的套,气苦中扬起了拳头威胁道:“你个死老郭!动不动就套我的话!” 郭嘉大笑了几声,见保护他们的侍卫都离得比较远,这才低声道:“主公在迎回圣上,接手洛阳防御之后,董昭、王立等人数次劝说主公带着圣上迁都许昌,是一些顽固不化、不懂军事的汉庭旧臣在竭力反对。这些人嘛,典型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是眼下又不好得罪,所以主公暂时不想和这些人撕破面皮,还在尽可能的想办法劝说。你小子刚才在帐中所出来的话,会让主公有些下不了台阶的……不过还好啦,至少你说出了粮草转运艰辛无比的话。以主公之智,应该能借你话中之意再行劝说。” 6仁双手一摊:“没办法,我当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就只能这么说了。不过这都是一定要迁的,不然只凭现在这残破不堪的洛阳城,真打起仗来能挡得住谁啊?” 郭嘉又灌了口酒道:“文若在写给主公的信中说,你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这些事,这到让我想起了你我在徐州城外初识的时候。义浩,你有时见识之深远,我是自叹不如了。只可惜你这小子的个性……别人不推你一把、逼你一下,你根本就不会说什么话似的。罢了,这些我们不去说他,毕竟你有你自己的想法。你这次送粮来洛阳,接下来文若是怎么安排的?” 6仁道:“曹公一劝动圣上迁都,我马上就随先头部队前往许昌。按荀公的意思,时间上如果把握得好,我可以在明年春耕之前赶到许昌慕民屯田。” 郭嘉点点头:“是差不多,文若也在信中说圣上一但诏准迁都,就表你为许昌令,好教你能名正言顺的于许昌慕民……不过义浩,我还有件事想问你一下。从你任丘中郎将至今已几近三年了,为什么你一直呼主公为‘曹公’,而不是呼为‘主公’?虽只一字之差,但其意却差之千里啊!旁人或许会认为你是山野村夫不明礼数,但我却知道你是别有心思,主公也同样知道。若是在此之前,主公对你不怎么重视,自然也不怎么会在意这个,但是现在你已锋芒渐露,主公对你已经留上了心,你如果不改改心境的话,只怕……”说着又灌了一口酒道:“你小子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平时不治行检很多时候也是刻意而为之。而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小子应该一点就能明白。主公虽有不世之略,但他毕竟不是完人,有些事他能容忍,有些事他则不能容忍。我这点事他能容忍,甚至是希望我能如此,但你那里……” 6仁紧皱起了眉头。基于一个现代人“天大地大我最大”的心态,加上自己到了时间就可以回到现代去当有钱的大爷,6仁一直不愿称呼曹操为“主公”,而是用“曹公”这个词来糊弄过去。只是事情已经展到了现在这个郭嘉都要开口提醒他的地步,6仁是得考虑一下这方面的事。想了一阵,6仁轻轻点头道:“老郭,我明白了啦!不过因为一直呼‘曹公’叫惯了口,突然一下子改过来曹公那里也会不适应的吧?我看还是先改呼为‘明公’好了。” “你……”郭嘉气得说不出话来,劈手夺过6仁手中的酒坛气苦道:“这两坛酒都归我了!谁让你小子这么顽固不化!一滴也不准你喝!!”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九十二回 代而行试 入夜时分,曹操卧帐 “……父亲,濮阳之事便是如此了。” 听完曹昂的叙诉,曹操向曹昂点头赞许道:“昂儿,你做得对。欲成大事之人,又岂能为一女子而令麾下之人寒心生变?你收婉儿为义妹,其实于己无损,但却能安人之心,适得其所矣。所谓的御下之道亦不过如此,为父也只当是多了一个不用赔什么嫁妆的女儿罢了。天下间女子极多,到时为父寻一国色之女与你为妻也就是了。” 曹昂道:“多谢父亲。只是孩儿因一时气盛,险些铸成大错,还望父亲能原谅孩儿……” 曹操直接挥手打断曹昂的话道:“你年不及二十,正是血气方刚之年,会因一时血气而做些荒唐事出来也无可厚非。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既已知错,且能引以为诫,为父甚是欣慰……其实为父似你这般年少之时,曾与袁本初做过比你更荒唐的事----去抢别人家的新人!” 曹昂一听这话双眼立马瞪得溜圆,而曹操则仰天大笑。笑过之后,曹操似乎是被勾起了往日的回忆,闭目沉吟道:“光阴似箭啊……转瞬便是二十余载过去了。昔日为父在你这个年纪,也就是在这洛阳城,那是何等的放浪形骸肆意妄为!每每回想起来,为父都觉得那是为父一生中最为开心的日子。可是二十年后,为父与袁本初都已是雄霸一方的诸候,而这洛阳城也早已是物是人非了……” “父亲……” 曹操轻轻点头,又向曹昂摆了摆手才缓缓的睁开双眼,思索片刻之后向曹昂问道:“你说6义浩竟然在一日间斩杀了山野草寇与田氏家奴近百人?而你赶去田府往援之时,他虽身陷重围情势危急,身上却一点伤都未受?” “正是如此。直到夏候叔父带兵围住田府救出孩儿时,他也只是在为救护婉儿之下为乱箭射伤了左臂与右腿。” 曹操吸了口凉气,双眼又眯了起来:“如此说来,他岂不是有过人的武艺?有这般出众的武艺,却又为何要一意隐瞒?难道他别有居心不成?” 曹昂连连摇头道:“非也非也。其实孩儿初时也怀疑他是有意隐瞒,因而借暂住彼府中养伤为由曾仔细的观察过他,之后也曾多次暗中试探,觉他身上根本就没有习练过武艺的痕迹。之后孩儿又仔细回想过与他在田府中拼杀之事,感觉他完全就是在凭着一勇之气乱砍乱斩,跟一个疯子没有什么区别,之后他也坦然而言是当他闻知婉儿有事时心神失控所致。按孩儿的仔细观察,他应所言非虚。” 曹操沉吟道:“一个了疯的人的确会不好应付,只是他起疯来也未免太骇人了点。罢了,这些事不再去提他。昂儿,你既与6义浩结为好友,那你觉得其为人如何?” 曹昂思索了片刻回答道:“虽在某些事上心胸有几分狭隘之气,有时甚至会有几分无赖痞气,但也只是俗人之态而已。若他胸无所长,或许只会是一介平平无奇的市井匹夫、贩夫走卒。不过其人心地纯良胸无城府,兼重情义,确实可为互信共事之良友。” 曹操点头道:“昂儿,这6义浩虽有几分小人之态,但能得你元让叔父与荀文若的联名保荐,想必不会是泛泛之辈,必有其过人之处。而你既愿与其结交为友,诸事就看你自己如何去把握了。想为父已年过四旬,而你正值青壮之年,多与这些有才干的人交互往来对你自有莫大的好处。但是亦不可过从甚密,顾此而失彼。” “孩儿谨记!” 曹操满意的向曹昂点了点头。其实在曹昂的身上,曹操能看到几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也有意的想把曹昂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现在见曹昂年纪轻轻的就能妥善的处理好与属下之间的关系,隐隐然已经有了几分上位者之风,曹操能不感到欣慰? 正事差不多谈完,曹操便与曹昂聊起了家常。谈了一阵,近卫来报说郭嘉求见,曹操便命请入帐中。郭嘉入见,彼此间随意的行过礼之后,曹操便问道:“6义浩怎样?” 郭嘉略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他还是老样子,胸中常怀避世之意。尽管他出仕至今已近三年,间中也曾自荐求职,但我感觉得到他并不是为了仕途亦或是求得功名而如此。在我看来,他似乎只是想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事成之后便打算一走了之,继续当他的闲云野鹤逍遥世间。” 曹操闻言微微的皱了皱眉,曹昂则若有所思的接上话道:“孩儿在6府养伤时曾听婉儿提起过,6兄似乎只想为官四年,四年之后便会带着婉儿辞官回乡隐居。至于这为官的四年里,6兄似乎是想全力推广稻谷的种植正法,好教百姓能不再只是亩田石粮。之后孩儿也曾与6兄攀谈过一些这方面的事……若按他的原话,说如今百姓耕作之法都是什么‘粗旷式’的耕作,最多只能收获到一半的粮米甚至更少。而如果教会百姓如何精耕细作,至秋收之时至少可以多获三至四成的粮米。还有什么套种之法、轮耕之法、家禽圈养之法……孩儿虽鲁钝,但也曾苦读过不少书籍,只是对6兄所言及的事物,根本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父亲知孩儿倦惰不曾躬耕,因而不知晓农事,但是孩儿觉得若真按6兄所言之法去做,国之岁入至少可提升三成……濮阳秋收时孩儿出城游猎,曾特意寻十屯老农问询过,都众口一辞的说今年的濮阳十屯按6兄所授之法耕作,虽不是丰调雨顺之年,却胜似丰年!而按6兄所说之法,他似乎还只是用出了一半。” “嘶----”一向不怎么过问后方农耕的曹操这会儿也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曹操只是不怎么过问,农桑之事一向都是全权交给荀彧来处理,但绝不代表曹操不重视农耕。正相反,曹操自举兵以来可没少在后勤粮草方面大吃苦头,所以曹操对粮草补给方面的事其实是非常之敏感的。先前荀彧与夏候敦的举荐就已经让曹操开始重视6仁这个人,突然一下又从自己的亲生儿子的口中听说6仁可能只是用出了一半的方法就能让他老曹的境内粮草产量提升好几成,那如果真的让6仁全力施为又会是什么情况?这个已经很难想像下去了。 自席间站起身来,背起双手在帐中打了几个来回,许久之后才眯起双眼向曹昂问道:“昂儿,你可有因与6义浩结交之故就刻意偏袒、夸大于他?你方才所说之话,是否言过其实?” 曹昂赶紧摇头:“父亲何出此言!?举贤任能,为的是父亲大业,孩儿又怎能只顾私情而坏却父亲之业?” 曹操望了曹昂好一阵,眼缝也越眯越细。以他这个当父亲的对曹昂的了解,曹昂的确不会在这种事上面为了私人感情而去说假话,只是方才曹昂所说出来的话,也未免使农业知识还停留在现时点的曹操太难接受了一些。 桌几上便是荀彧的信简,曹操又拿起来细看了一阵才道:“奉孝,你最初向孤举荐6义浩,其实是以私情居多吧?” 郭嘉马上拱手道:“不敢欺瞒主公,初时嘉举荐义浩出仕,的确是以嘉之私情居多。只是在那时嘉便觉得义浩虽看似平庸,但胸中见识亦有其过人之处,若为军之参议对主公也当有所裨益。到是义浩出仕之后一步一步所做出来的事着实出乎意料。嘉在此也斗胆坦言,嘉……看不透他这个人。” 曹操点了点头,又看了几遍荀彧的信简之后道:“奉孝之荐有私情在胸,不顾可也;元让心性率直,易为人所欺,其荐亦可不置。到是文若之荐不可不理……” 其实曹操此刻的心底有些犹豫。怎么说呢?毕竟6仁给曹操的第一映象也实在是太差劲了点,别忘了6仁最初与曹操见面时居然惊得一**坐到了地上。之后6仁做出了些成绩,是令曹操对6仁的看法有些改观,但曹操仍然认为6仁是个不可大用的人。 此时此刻,荀彧可是在信中建议曹操表奏6仁为许昌令。而许昌令那是什么官?如果迁都成功,许昌令可就相当于现在的都市市长!如果没有非常好的才干,这个官当不下来还是小事,曹操的军政中心乱成一团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犹豫了很久,又在帐中打了几个来回,曹操才捋须沉吟道:“他只想出仕四年吗?四年……我到想看看在这四年里6义浩能做出什么样的功业!” 郭嘉问道:“主公之意是……” 曹操摆了摆手道:“文若在信中说,只待圣上应允迁都于许的诏命一下便表奏6义浩为许昌令,好教其能在来年春耕时节之前赶往许昌,以许昌令之名慕民屯田,充实府库。只是京畿城令又岂是可随便给予的?6义浩一无名望,二无家世,兼之年齿甚幼恐难服众。孤意欲先表6义浩为代守许昌令,权领许昌农桑诸事,待孤携天子到往许昌之后再观其情而定之。若只是身怀百里之才,不能胜任许昌令一职,孤自会量才而用,且日后他要走孤也不会留难于他;但如果他真的如文若信中所说的那样,身怀萧何富国之才,孤定当设法留之!” 说完这些话,曹操的双眼又再次眯了起来。其实还有几句话曹操没有说出来: “文若一向看人极准,我本应对6仁信而用之。只是此人连奉孝都无法看透,我不好好的试探他一下心中不安呐……如果他真的是一个身怀如萧何般富国之才的人,那就无论如何也要把他留下来……如果他真是这种人才,那就绝对不能让他流落到其他诸候的手里去!!” (昨天周日,瓶子偷了个懒休息一下哈!另,最近几回似乎有点罗嗦,但瓶子觉得必须得写。因为瓶子觉得吧,曹操对6仁从漠视到重视得有一个很关键的过渡期与试练期,如果跳过了这一节,会使情节上不太流畅来着……不多说了,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九十三回 谋定而动 颍川,若按字面来理解的话就是今天的连接洛阳与许昌之间的颍水河的两岸而如果非要把颍川认作某个地区的话,大概就是在今天的禹州市附近。 就东汉时期的地理位置而言,洛阳是东汉的国都,而许昌是河南中心交通达的商贸重镇,颍川作为连接洛阳与许昌之间的一个地区,可谓得天独厚。特别是自东汉中叶,随着颍川荀氏在汉庭中的崛起,很大程度上带动了颍川的展。 所谓的展主要来自于颍川书院的设立。颍川书院,其实是颍川世家荀氏与其他世家共同设立的一所非官方性质的教育机构,但是由于颍川在东汉时临近国都的地理位置,以及荀氏在汉庭中不可忽视的影响力,自然就给颍川书院加上了很浓重的政治味道。而进入颍川书院就读并展示出个人的才华,期待着能借此得到朝中大员的赏识继而飞黄腾达,也成了那些想求取仕途的士子来到颍川的原动力。 而在黄巾之乱的那几年里,由于颍川地近洛阳,能够直接得到汉庭中央军的保护从而避过了战火,更使得颍川成为了青杨等州郡的士子阶层心中最佳的避难所,结果便是大量的人才纷纷涌入颍川。一则是为了避难,二则这些士子们也希望能在避难的同时寻找到出仕入朝的机会。颍川随着大批人才的集中,而许多的士子们又带来了大量的财富,这使得颍川出现了一个很短暂的鼎盛展期……或许某些神棍口中的“群星聚于颍分,其地必多贤士”便是因此而得来的吧? 只是颍川的鼎盛期真的太短了,因为黄巾之乱后没过几年便是真正让东汉进入名存实亡、群雄割据的董卓之乱。董卓一把火把洛阳烧成了荒无人烟的废墟并迁都长安,直接导致颍川失去了原本能来自洛阳的汉庭中央军的保护。由于洛阳被毁,各方诸候与董卓又都不愿意把兵力放到军事敏感区域招惹麻烦,便使颍川成为了一片军事真空地带。再加上颍川由于种种原因远比其他地区富庶的缘故,自然就成了诸多贼寇们频繁光顾的地区,受到的破坏是十分惊人的…… ------------ 一支约有百余骑的队伍正行进在道路上,只是领头的二位却没有骑在马背上,而是牵着马缰,顺着道路缓缓步行。其中一人一面走着,一面仔细的观察着周边的环境。 “6兄,你我应随妙才叔父日夜兼程赶往许昌,为何今日你要离军他往?这是要去哪儿?” 6仁正对比着芯片里现代颍川一带的地图与现时点颍川实貌上的差距,听见曹昂的问话之后笑着回应道:“我打算去拜访一下颍川荀氏,顺便也想去天下闻名的颍川书院看看。” 曹昂的眉头一下扬起来老高:“6兄,据我所知昔日董卓曾遣李傕等人出关东大肆掳掠,至颍川、陈留而还。其暴师所过之处几乎鸡犬不留,乡人多为其所杀,颍川也成了一片荒无人烟之地。你我这一路走来,几乎未曾遇上过什么人丁,由此可见传闻非虚。只怕6兄此去根本就找不到荀氏族人,那颍川书院多半也成为了一片墟墙,去之无益徒费心力而已。依昂之见,还是早些掉头,追上妙才叔父随军前往许昌为上。” 6仁缓缓的摇了摇头道:“不,这颍川荀氏那里,为公为私我一定得去一趟。” 曹昂奇道:“既为公又为私?昂不解,6兄可否细说一二?” 6仁又环视了一眼脚下已经杂草丛生的道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才道:“先说为私吧。你也知道,这颍川是荀文若荀公的家乡,当年董卓祸乱洛阳之时,荀公看出颍川之地必遭兵难,弃官归家之后带着一支族宗子弟迁居冀州避难,到现在已经过去多少年了?荀公心怀故土,可是因为身担重任不可轻离,就只能让我顺路先来颍川帮他看看。若是还能寻到幸免于难的荀氏族人,荀公也好将他们并回宗族啊。” 曹昂恍然道:“原来如此!” 6仁接着道:“我自己也有点私心啊!当年的颍川书院那可是天下士子都向往的求学之地,我虽然已经没机会入院求学,但是能在书院中站上一站,螟想一下自己宛如身在书院之中用心苦读,与一班同窗仕子谈经论赋的景象,也算是能稍慰吾愿吧。”这个嘛,就有点像是现代社会中没能考上心目中的理想大学,只能站到向往的大学里假想一番图个心理安慰的学子的心态了。 对此曹昂只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知道6仁年少时只是个“流浪四方,乞食为生”的小乞丐,而在这种场合如果说错了话,只会让6仁难堪而已。当下觉得要扯开话题,想了想便问道:“那为公又是如何?” 6仁顺手拔起一根路边黄草塞到座骑的嘴里,笑了笑应答道:“我受命往许昌慕民屯田,可如濮阳田氏那样的事再生一次,而许昌与濮阳的民情完全不一样……所以我必须得去一趟颍川找寻荀氏族人。” 曹昂听了个莫明其妙,有心多问一些,只是望见6仁那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好多问,只能紧皱起眉头与6仁并肩而行。 其实6仁的话根本就未说尽。早在从濮阳动身之前,6仁就曾经专门找荀彧询问过许昌以及许昌周边的一些事,想根据实际情况为自己的许昌屯田先做些准备。从荀彧的话里6仁了解到,许昌与颍川一带的世家豪族极多,荀氏只不过是因为名声大而成为了这片区域的代表者而已。 不过荀氏宗族的确家大业大,当初荀彧带去冀州避难的只不过是直系宗族中人数较多的一支罢了。另外还有一支规模小些的由求来蜀郡太守一职的荀攸带领,本意是想迁入蜀地另起枝叶,但因为道路不通而停留在了荆州。就在濮阳秋收的不久前荀彧收到了荀攸的来信,说荀攸已经带领他那一支的族人返回了颍川暂居,并询问荀彧是否能妥善安置这些族人……6仁听荀彧说出这些之后想也不想的就让荀彧写封信交给他,由他转交给荀攸。 (ps一下:按演义的话,荀攸是和荀彧同时投奔的曹操。但按正史,荀攸是在曹操带着献帝迁都许昌之后才被招揽来的,按本书现在的时间段,荀攸应该在荆州北部。本书有一点点的变动,也就是荀攸已经带领族人回到了颍川这一段) 其实6仁的这点鬼脑筋哪里能瞒得过荀彧?6仁一说出这话的时候,荀彧就推断出6仁是想借用荀氏的名望与支持来帮助慕民屯田的顺利进行。不过从荀氏宗族长远的角度来考虑,荀彧也乐得装一装傻再来个顺水推舟。毕竟现在的颍川荀氏早已没有了往日的辉煌,成了个只有空壳名声却没什么家势可言的落魄世家。处在这种情况之下,荀彧当然想让荀氏宗族再度辉煌起来----那个时代的人对家族是否能兴旺达的重视程度,可不是6仁这种现代人真正能体会得到的。 6仁想借用荀氏的名望与支持来完成慕民屯田,反过来荀彧也想借用屯田让荀氏重新兴旺起来,两下里认真一谈当然是一拍即合。当然,荀彧也有隐瞒的告诉6仁,希望6仁在屯田的时候能在不违反法度的情况下尽量多关照一下荀氏宗族,而这弦外之音6仁要是听不懂的话,那他不如去跳崖自杀好了。反正这个事真正要做也不难,6仁早就有了腹案,而且之前濮阳屯田也有曹操认可的先例……荀氏名下的土地很多,6仁可以用“借地屯田,秋后付给两成贷地之资”的方法嘛!而这样做即便在曹操那里6仁也有说词: “民心不安则屯田难行。昔荀氏于许、颍之言民望极高,可先使慕民耕作荀氏贷官之田。似如此其便有三:借荀氏名望以安初时应慕之民之心,初应慕之民民心既安,再借民口传云,而后应慕之民必蜂涌而至矣。 “借亩屯田,至秋时府库虽十损其二(借出土地的得两成,官府与屯田百姓平分另外八成,计算一下就是官府的收入会少百分之二十),然只需严法明令,不令官、士、民三方有所侵占亦或折损,则必三方皆喜,亦可令明公严法明令之信义而立于人心矣。 “三方皆喜者:颍、许宗族久经战乱人丁锐减,虽广有田产却无人可使之耕作。彼若行强并土兼人之举,民心必不尽服。心不服则必生其乱,生乱则自取其祸。今得官府遣慕民贷土而耕,彼不费人丁之力、养民之资即可凭获十之其二,亦使田亩不荒,此为宗族之喜也; “自汉室暗乱至今,百姓多为大族强豪欺压,虽躬耕终岁却常一无所获,今有明公以严法约束强豪,不令百姓徒劳无功,使其躬耕可得获物,不忧再遭强豪之掠,百姓心中必喜。此为百姓之喜也; “宗族喜、百姓喜,必皆勤于农桑安于乡里,但遇役调亦有资可办。是故官府虽损宗族贷土之资,然就长远之计而言,可获之利远胜此十损之二。况宗族据土终有其限,岂能如明公尽辟之荒土?官府既可安民,又能充于府库,此为官家之喜也。 “再者,百姓既知明公用法明、信义著,且自思全耕官田可多获粮谷,时日稍久必弃豪族而赴官给之田。似如此豪族兼丁之数必然日减,人丁减则其势渐衰,势衰则必不能自倚强势抗令不从。故此亦可为缓控强豪之法也……” 以上的话除了最后一段之外,6仁对曹操、荀彧都说过,而曹、荀二人在听了6仁的这番话之后的表情都是一样的惊愕不已。因为就当时他们的观点来说,6仁的想法也未免太大胆了。但是仔细的想一想,又觉得只要把持得好的话或许真的会出现6仁预计的“三方皆喜”情形。因此都赞成6仁放手去做。 至于最后的一段,6仁其实是有意说给曹操听的。因为6仁知道曹操一向十分头痛豪族世家的过强实力,不然在历史上曹操又怎么会不停的扶一家打一家?基于曹操的这种心理,6仁的最后一段话表面上是在帮曹操出主意,实际上却是在给自己的“徇私舞弊”留条后路…… ------------ 6仁现在便一路思索着一些办事可能会遇上的麻烦,还有应对这些麻烦的方法、细节,人也就心不在焉一般的向前走着。忽然间曹昂用力一拍6仁的肩膀道:“6兄,前面有人!” 6仁猛然抬头,见离自己约有两百来步的三岔道口上坐着个似乎是在歇脚的人。当下把马缰扔给曹昂,自己唤过几个卫士便向那人快步赶将过去。 “兄台勿惊!我们是大汉官军,非是贼人!请问兄台,去往颍川荀氏庄上与颍川书院应走哪条道路?” 那人头上戴着斗笠,听见6仁的喊话之后平静的望向6仁,嘴角浮现出了几许微笑……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九十四回 无心插柳 “兄台勿惊!我们是大汉官军,非是贼人!请问兄台,去往颍川荀氏庄上与颍川书院应走哪条道路?” 被6仁唤问之人望了6仁与一众曹军一眼,脸上露出了几许微笑摘下头戴的斗笠随手扔去一边,向6仁拱手问道:“敢问足下可是兖州主簿,领典农校尉的6仁6义浩?” 6仁听到对方唤出自己的姓名与官职的时候稍稍的楞了一下,随即细细的打晾起了这位唤出自己姓名的人。此人看样子大概四十岁左右,布衣竹冠,相貌稍显平凡,但是眉宇间带着很浓厚的书生味。如果只看此人神态的话会觉得有些木讷之气,但若细看那双眼睛,便会觉目光深沉如渊,时不时的还会有几许精光闪过。 打了晾了片刻,6仁便觉得眼前这位中年人绝对不是简单的角色,赶紧抱拳一礼道:“在下正是6仁。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此人回礼道:“在下荀攸,表字公达。” “荀攸荀公达!?” 6仁的双眼立马瞪得溜圆。荀攸在史书上如何有名现在先不去说他。仅以6仁穿越后这几年里的见闻来论,荀攸可是属于那种“海内知名”的大角色,经常能在酒肆中的清谈坐客的口中听到荀攸的名子。6仁本以为这种角色是要到了荀氏庄上,经通传禀报之后才能见到,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场合与荀攸见面。 一时间心中也不敢确定,6仁只好试探着问道:“可是昔日黄门侍郎,后迁任城相,转为蜀郡太守,曹公帐下司马荀文若之……之侄的荀攸荀公达?”虽说明知道荀攸这个做侄子的却比荀彧这个当叔叔的大六岁,可真的碰上了6仁的语气还是有那么点不自在。 荀攸道:“不错,正是在下。” 6仁赶紧再次行礼:“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却不知公达公为何会在此间?” 荀攸笑道:“曲曲虚名,何足挂齿?吾日前收得吾叔文若手书,具言6校尉往赴许昌途中必会来庄上拜访,吾恐族人粗鄙失了礼数,故亲来道口相候。” 6仁心说你名气那么大,真比起来我在世人的口中又能算老几,哪里能用得着你专门在这里等我?不过嘴上还是得接着客套:“6仁不过是一无名小辈,公达公却如此待我,岂不折煞我也?” 荀攸这会儿也打晾了6仁好一阵子,只感觉眼前的6仁与他想象的似乎也相差太远了点,完全不像一个有出众才干的人。这是幸好荀彧有在信中说“6义浩此人看似平凡,实则有大才于胸,汝若以貌取人则吾族必有大失”,不然荀攸也真会怀疑眼前的6仁是不是个冒牌货了。 听到6仁自谦的话后,荀攸稍作思索后回应道:“6校尉何谓无名?濮阳田氏自倚其势欺凌乡里,6校尉到任之日引众而讨之,诛除田氏之后又将其强并之土尽还于百姓以复农桑,是以举郡皆悦;濮阳十屯,6校尉不辞辛劳巡土田之宜,尽凿溉之利,亲下田间教劝百姓种稻,不过一载便使濮阳一境稻谷丰积,不是丰年却胜似丰年,民赖君力得以安居足食,故无人不交口称赞6校尉之智勇仁爱。攸又闻6校尉受命运粮率军离城之际,濮阳百姓夹道相送,盼君早回濮阳为令,君已如此,又岂能无名乎?” “哎……”6仁一回想起当日离开濮阳时百姓们送出十几里地的场面,难免会有几分自得。只是一想起这是在荀攸的面前却又得意不起来,人就只能尴尬的抓起了头皮干笑道:“言过其实,言过其实了!我不过是做了几件自己认为应该去做的事而已。” 望见6仁的这副神情,荀攸不由得在心中对荀彧书中所写的内容打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老实说,荀彧在信中要荀攸这一支的荀氏族人完全听从6仁的安排,可是当荀攸真的见到6仁的时候,以6仁的表现也实在是让荀攸放不下心来。 这会儿曹昂也赶了过来向6仁问道:“6兄,这位先生是……” 6仁赶紧借介绍曹昂的机会来甩掉刚才的尴尬:“子修,这位便是荀公达荀先生。公达公,这位是曹公长子,曹昂曹子修。” 双方各自见礼,而荀攸在见到曹昂的时候双眼才忽然一亮,心说这位曹大公子才像样嘛,至少在给人的第一感觉上要比6仁要强出不少。 礼罢之后,荀攸便以主人的身份邀请6仁与曹昂去荀氏庄上小坐细谈。走出几步,6仁忽然轻轻的一拍脑门,低声自语道:“我真是白痴!这么简单的事我却想得那么复杂干嘛?” 曹昂奇道:“6兄是想明白了什么?” “哦,也没什么,一点小事罢了。”说着6仁却向荀攸拱手微笑道:“荀公在此久候不易!”微笑是微笑,但微笑中带着那么点意味深长的味道。 荀攸毕竟是他这一支族人的当主,不可能天天坐在道口等。所以之前是让族人先远远探视,现有军队的路过时来快马赶回来报知,他再赶到道口等候而已。方才听到6仁说“这么简单的事”时荀攸还以为6仁是想明白了此节,但是当6仁向他递过来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时,荀攸才猛然醒悟到,6仁应该是从荀攸亲自在道口等候一事上看出了别的意思…… 而此时此刻,荀攸才开始相信荀彧在信中所说的话,心中暗道:“这个6仁的确不可以貌取人……失策!看来是我自己太心急了!” ------------ 颍川书院,位于古颍川郡治所阳翟(今河南省禹州市)。在历史上特别是三国时期是最著名的书院。因为颍川郡多是山地,所以颍川书院是倚山而建的,书院坐落在城郊。它原本是颍川荀氏的一座别庄,书院成立后就被捐出来做学堂。 这所赫赫有名的颍川书院,没有高大的围墙,没有烫金的匾额,没有黄铜的兽面门环,低矮的围墙刷得雪白,一扉显然年深日久的木门开启着,正门的上方挂着一块黑漆红字木匾,上面书着大大的四个字:颍川书院,落款:水镜先生。字体遒劲有力,红与黑相映,红如鲜血,黑如夜空,完美的结合在一起,沉稳而凝重。 进入大门,走过青石板路,正对着是一间大屋,屋宇方正,青砖砌就,上有雕花瓦当,屋中央是一个大大的香案,香案后悬着孔夫子的画像,黄铜香炉中插着几枝香,袅袅香烟缓缓上升,浙浙散开,穿过旁门,就是读书的地方,矮几上满满都是书卷,坐垫分散四周,造型精美的古琴摆放一边,轻轻拨弄一下琴弦,音色圆润清脆。 现在6仁便站在这所可称为“东汉第一学府”的主院中,微闭上双眼,用心感受着书院给人的那一份宁静与脱感。先前曹昂说颍川书院很可能在战乱中成为了一片废墟,但6仁却知道整个颍川或许会,但颍川书院却很有可能会保存下来。因为颍川灾祸主要来自于董卓在迁都长安之前的抢掠,倒霉的的颍川那些有钱的富户与世家,荀氏虽然也是富户世家之一,但有一个人却不可忽视,那就是荀彧的叔叔,荀氏八龙之一的荀爽。 董卓当时为了招揽名望而征荀爽入朝为官,荀爽从布衣白身到平原相,从平原相到光禄勋,再从光禄勋升至三公之一的司空,前后仅仅九十五天,由此可见董卓把荀爽与荀氏一族看得有多重。因此即便是让李傕到颍川打劫,也会特意交待李傕要放过荀氏。现在6仁站到了颍川书院中,见颍川书院并没有遭到什么破坏,心中也在暗思自己的推断并没有错。 只是没被破坏是一回事,颍川由于战乱之故人口锐减,从而导致颍川书院也跟着荒芜了下来却是不争的事实。往日到处都是谦谦学子,随处可闻朗朗书声的颍川书院,现在却冷冷清清的,尽是一片萧条之意。这是荀攸几个月前带着族人回到颍川后有派人来清扫整理,不然的话那杂草丛生的荒芜景色真的会让人看着难受----不管是古代人还是现代人,又有几个会愿意看到教书育人的学校成为一片垃圾场? 6仁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人也跟着重重的叹了口气。忽然身后脚步声轻响,荀攸来到了6仁的身边轻声问道:“6校尉何故长叹?” “哦,荀先生……”6仁抬前望了望正厅大屋,一时间也是心生感慨的道:“我在想,如果我早来几年,说不定能入学就读,与文若、奉孝同窗为友,共修学业……可惜啊,我来晚了。”6仁的“早来几年”意思是穿越的时间段早上个几年。 荀攸刚才是安置曹昂与那百余军兵去了,只留了6仁一个人在书院中而已。这会儿荀攸望见了6仁脸上见颍川书院荒芜成这种情况那大叹可惜的神情,心中对6仁的看法又稍稍的改变了几分,想了想道:“吾叔文若在信中说6校尉年不满两纪,若于十年之前正是读书求学的最佳年岁。而十年之前,奉孝、文若诸子也正在书院中读书,而我因年齿虚长几岁,已离书院入朝应辟……仔细想想是觉得可惜。” 6仁回想起自己只是个杂牌大学的毕业生,没能考进重点大学或一流大学是他心底深处的痛(就不想想自己得到高科技的时候就只顾着玩乐了)。现在身处在东汉的第一学府中,6仁忽然想来个“大慰平生”,于是便厚起老脸向荀攸道:“荀先生,其实在十年之前,我6仁还是个在街头乞食的小乞丐,纵然想入学读书也无书资可行。十年后我如愿的来到这里,却已难闻书声,心中感伤无比……我有一事相求,不知荀先生是否能应允?” “6校尉请讲。” “荀先生年长与我,胸中学识亦胜6仁十倍,足可为6仁之师。今日在此,6仁斗胆请荀先生面授一课,以慰6仁心中夙愿……6仁自知唐突,但还望荀先生能不计小子失礼之处。” 荀攸一听这话当场楞住,复又仔细的打晾了6仁一番,却感觉得到6仁的话的确是由心而,并不是在惺惺作态。稍稍的沉吟了一下荀攸便点头道:“既蒙6校尉不弃,攸便厚颜一次又有何妨?6校尉请随我入舍。” 过不多时,书院大厅中便响起了久违的书教之声,而6仁也如一个汉时学子一般坐在书桌前认真的听荀攸随意挑出来讲授的《论语》。虽然并不能完全听得懂,但6仁感觉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学生时代,脸上挂起了如孩童一般纯真的微笑。反过来荀攸也如同回到了荀氏辉煌时期一般。 二人尽管心中所想并不相同,很大程度上荀攸也误解了6仁的心态,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荀攸对6仁的看法已经在渐渐的转变过来。或许,这就是典型的“无心插柳柳成阴”吧。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九十五回 神棍一号 一方桌案,数杯薄酒,炉中是袅袅淡香,帘后是清幽琴声有的只是书香世家的清雅之气,并无丝毫的奢华奇丽之处----这便是荀氏府坻的客厅了。 6仁与曹昂此刻正坐在客席中,与荀攸举杯互敬。酒礼过后,荀攸便抚须笑道:“6校尉,方才在书院中攸权授一课,为6校尉讲读《论语》,从6校尉的言语间,攸觉6校尉并非未曾读过书的粗鄙之人。君下坦言年少时只得流落街头乞食为生,并无钱资就学,但君下胸中所学又是从何而来?” 这话说出来6仁还没怎么样,到是曹昂的脸上有些难看,事实上曹昂一直都在尽可能的回避掉类似的话题以免使6仁难堪。 不过6仁却只是淡淡一笑,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道:“我流浪四方的时候,但凡遇见书馆学堂都会在先生授课之时躲在廊下偷听。现在回想起来吧,我为此事吃过不少的苦,受过太多的白眼,听过太多的讥讽……不过我也遇到过不少的好人。就是这样,我多少对经史略通一些,但只是知些皮毛而已。”6仁很早的时候就编好了自己所谓的身世,这一番模凌两可的话说出来到也没什么破绽。 荀攸颌道:“虽处穷困之境,却仍不忘求学之念,着实令人敬佩之心油然而生。算起来6校尉并未能完整的参读过什么书卷,却能有今日之学识见地,也实属不易啊!” 6仁笑着摇了摇头,连连摆手道:“荀先生不必夸我,我自知我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学识可言。我虽蒙曹公错爱委以官职,实际上我也只是会做一件事而已。” 荀攸奇道:“6校尉太过自谦了吧?那又何谓君只一能?” 6仁笑道:“真正说起来,我只会种地罢了。” “种地!?”荀攸与曹昂的脑袋上同时冒出一连串的问话。 6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仰闭目的作回忆状,开始瞎掰加忽悠人:“实不相瞒,我本是吴之四姓中的6氏族人,世居于吴郡……” 荀攸与曹昂心说废话!早就猜到你应该是6氏族人了。(不过这里到要额外的说一下,翻开正史也好,演义也罢,唯一有出现6姓人物的只有东吴。或许这能从另一个侧面来说明当时6氏宗族的活动范围并不广。) “吴郡比临东海。我自幼父母双亡,家贫而少孤,为求生计曾往大户人家的越海商船中当过杂役。记得那是在我十五……不,应该是十六岁了。我随商船出海,商队沿海路去往徐州经商,但是在途中遭遇风暴,船只人丁尽皆葬身于海底……” 荀攸正在抚须的手顿时停在了那里,而曹昂则瞪圆了双眼望定6仁,因为这可是6仁第一次说出自己不为人知的“身世”:“那6兄又是如何幸免于难的!?” 6仁道:“我那时人瘦体轻,船沉时我奋力抱住了一根折断的桅杆不至沉海,因此逃过一劫。后来在在茫茫大海中迷失了方向,只能随风浪漂泊。漂泊了数日,因无水无食,我自思必死,却不想漂泊到了一处无名大岛上。” 荀攸眉头一扬,心中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什么,但因为这个结果对荀攸而言也太玄忽了点,当下也不能直说出口,只能顺着6仁的话问道:“那之后呢?” 6仁道:“那无名大岛上居民的言语与我大汉相差无几,衣着服饰亦无甚差异,但华美过之。而那里的长老见我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便收留了我,因此我在那里住了三年有余。在那三年里,我初时觉岛上居民亦有种植五谷为食,但年年大收、岁岁丰作,全然不似中原种粟亩田石入。我惊而问之,长老问过我所知的中原耕种之后摇叹息,盖云中原五谷耕作全然不得其法。之后我便在那里向长老请教五谷耕作之术。” 曹昂恍然大悟道:“难怪6兄屯田两年,所用种稻之法与往昔大相庭径,却可得大收!” 荀攸读的书多,心中已经想起了一个传说中的地方,只是在6仁亲口说出来之前还不敢确定,于是接着问道:“此岛既如此丰饶,6校尉未何不在彼处安身定居?” 6仁故作姿态的长叹了一口气道:“游子他乡终恋家,离枝落叶欲归根……我在那里住了三年,心中却想念吴郡故土,神情恍惚间被那长老看了出来。长老见我如此,对我长叹云:君俗尘未了,强留于此间无益,可早归故里。之后赠给我一只小船,又指明了方向,我便离开了那里。不过在回来的时候,我是到了徐州琅琊郡。因身无长资,只得在徐州暂居。” 荀攸就差没从座席上蹦起来了:“那长老可曾告知过你此岛何名?” 6仁大摇其头道:“从未曾告知于我,其至在我走时还告诫于我不可向世人说出其姓名。最后还说若我有缘,日后自会相见;若已无缘,是为天命,不可强求。” 荀攸瞪着双眼坐回席上,慨然长叹道:“那6校尉可对此岛有何猜测否?” 6仁轻轻点头:“曾有腹虑,也曾向岛中居民试而探问,但终不得而知。” “请试言之!” 6仁又深深的吸了口气才放出最后的话:“我想,我很有可能是到了传说中的东海蓬莱。” 荀攸轻轻点头道:“确有此可能。若非仙家隐世避尘,又岂有三年不告知外人此为何处之事?只是彼既不言,我等妄猜无益……真想不到6校尉竟有如此奇遇!昔秦皇与武帝派出船团寻仙未果,6校尉竟然能遇上!” 一旁的曹昂有些怀疑的道:“6兄既有此奇遇,却为何迟迟不教昂知晓?”意思其实是说你既然有这种奇遇,为什么不说出来让别人知道。 6仁再次摇头道:“昔日黄巾之乱,张角便是假借曾遇仙人授业为名蛊惑民众,最终祸国殃民,直至今日中原仍有黄巾余孽为祸乡间。于时我若妄言曾到仙家之地,岂不是在引火烧身?”简明点的意思就是我要是把这些事一说,十有**会被官府抓去给咔嚓了示众----神棍哪里是那么好当的?再说了,自己不是在“仙岛”只学会了怎么种地吗?别的本事咱可没有! 荀攸不住的点头,在他看来6仁这样才有点真正遇上过隐世仙人之人的样子,但出于怀疑的心态,荀攸还是忍不住问了几个有关农作物方面的知识。这下到好,正碰上了6仁的“强项”,于是乎针对荀攸提出的几种农作物,6仁是一条一条、一项一项的详细解说,把个荀攸给说得虽点头连连,人却如在云里雾里……其实像荀攸这种小时读书长大当官的世家子弟,对地里的农作物又能了解多少?自己所知有限,又碰上了6仁的头头是道,怀疑的心态一下子被完全打消了不说,对6仁若是夸张一点的话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惊为天人! 其实6仁如果只是胡说八道上一通的话,还不能真正打消掉荀攸的怀疑,但问题是之前6仁已经连续两年让鄄城、濮阳两地的稻谷产量大幅度的上涨,这才是真正具有说服力的证明!是问在那个农耕技术还比较落后,农民们都是采取粗旷式耕作的年代,突然一下冒出来6仁这么个拥有大量农业技术并取得了一定成功的人,谁又会怀疑6仁曾有过“奇遇”?传说中,张良还不是得到了黄石公的传书吗?只不过人张良是绝世大贤,得的是安邦定国大略,6仁是个小民,得来些农耕知识也说得过去嘛! 不过曹昂这边就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满意了:“6兄既然有此奇遇,因虑及自身安危而守口如瓶昂亦得解,只是为何今日里却又要说出来?” 6仁已经准备好了说词,当下不紧不慢的开口道:“犹记得当年我也曾想入颍川书院求学,此为我心中夙愿也。今日蒙荀先生不弃面授一课,我也算夙愿得全,荀先生亦可为吾师矣。于师长面前,6仁也不敢太过隐瞒。再者,荀先生睿智可辩话中真伪,子修你与我结交至今堪称挚友,定然不会误认我为妖言惑众之人,故此敢在此间明言,于旁人之处,6仁还望二位能帮6仁守口如瓶。”说完便向二人施以大礼……靠了,6仁这几年别的或许没学会,拍马屁的本事到是大副见涨。方才的话既给足了二人面子,又表现得对二人无比信任。 荀攸沉思了一阵才道:“明哲而保身,此乃人之常情也……曹公子,6校尉,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就在鄙舍暂歇一晚,明日天明再赶赴许昌如何?如此也好令攸略尽地主之谊。” 曹昂望向6仁,因为这些事都是由6仁来决定的。而曹操把曹昂派到6仁的身边,明面上是让曹昂辅助6仁,暗中则带着一定的监视意图。 至于6仁嘛,当下想也不想的就拱手应道:“先生之言,6仁自当众命。正好方才先生所讲授的《论语》,6仁还有些不明之处,希望先生能不吝赐教!”说完6仁面带微笑,却用一些别样的眼神望向了荀攸。 荀攸看在眼里心中明白,自然笑而应道:“若6校尉不弃,攸愿秉烛而授。”再故意扭头向曹昂问道:“却不知曹公子有没有兴致……” 曹昂心说我听你讲解《论语》这些士子基础书物干嘛?连忙摆手道:“不必不必,昂披挂在身,今日已走得倦了,想早些歇息好明日赶路。到是昂也劝6兄一句,勿要听授得太晚而担误了休息,误了明日行程。” 6仁故作尴尬的抓头傻笑,心说我从洛阳出来之后苦心编排的这番弥天大谎看来真的有用。不过他这也是没办法,6仁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许昌之行如果不能得到荀氏的大力支持,那他就和一个光杆司令没什么分别,也会什么事都做不成。而荀氏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被他说服的?想来想去,除了把鬼神这一套的搬出来忽悠人,先让荀氏对自己的能力萌生出一定的信心进而支持自己之外,6仁也真的是别无他法了。 正猛抓着头皮,心中暗骂自己也有当神棍的料时,曹昂忽然扯了扯6仁的衣袖低声问道:“6兄,你给我义妹婉儿做的那两套华美衣着,莫不是……” 6仁赶紧瞎掰道:“啊,是那长老之女平日里所穿着的衣物……” 说到这里6仁停住了嘴,心中暗想道:“长老之女所穿着的衣物?婉儿那两套衣服是我按柳梦璃的服装来做的。如果说梦璃就是长老之女的话,那我胡绉出来的这个长老,岂不是成了《仙剑四》里的柳**!?” (ps一下,关于柳**,请知道其人的书友小小的来个会心一笑……)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九十六回 由乱入治 汉,建安元年(即兴平三年,汉献帝从长安逃至洛阳时改的元)十月中旬,许昌 咚 有人曲指在城门附近的慕民棚书吏桌几上重重的敲了几下,敲醒了慕民书吏的暖阳好梦。睡得正香的书吏带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连双眼都懒得睁开,顺手摸过笔架上的毛笔有气无力的道:“姓名、年齿、籍贯、有无家室?可愿应慕屯田?” 敲击桌面之人重重的哼了一声,显然对书吏的懒散极为不满。书吏听见了这闷哼之声,心里也有点不高兴来人吵醒了他的好梦,刚想作一番,只是一睁眼看清来人时便吓得睡意全无,立马站起身来向来人行礼道:“小吏参见曹大公子!” 曹昂再次冷冷的哼了一声,扭头望向离慕民棚数十步的榜文亭。只见那边早已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但人们对这慕民棚只是远远的探望,相互间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甚至都能看出来有不少人跃跃欲试,可就是没有一个人往这边过来。 曹昂看了一阵不由得心中恼火,扭回头瞪着书吏责斥道:“观读榜文且有心应慕之民如此之多,汝领职受命却怎么能如此倦惰!?若误了慕民屯田之大计,我必教你人头落地!!” 这番话一说,书吏的神情立马就变得委屈的要命。当下也很想出声为自己辩解上几句,可是望见曹昂那怒气冲天的样子,书吏到了嘴边的话也不得不强咽下去,只能唯唯诺诺的连声是是。 曹昂又一次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书吏。侧过些身望向榜文亭那边的人群,沉吟了片刻刚想去到那边亲自劝说民众,6仁的声音随着马蹄声传了过来:“子修!我一时贪睡起来得晚了点,见谅见谅!” 领着数骑随从来到近前,6仁翻身下马与曹昂各自施礼问候。二人礼罢,6仁便走到书吏的面前问道:“这几天的情形如何?” 书吏见6仁到此很想说话,可是偷望了一眼脸上还带着怒容的曹昂却又没敢说出来,只能默默摇头并不作声。 6仁见状便顺手抄起了桌几上的记录竹简,见上面完全是空白一片却很随意的笑了笑,放下竹简后拍拍书吏的肩膀道:“无妨,这与你无关。你只记住,这段时间里你守在这里无聊了就偷个懒、打打瞌睡的,我不会说你什么。不过在数日之后忙起来的时候你还敢偷懒的话,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书吏心说这榜文都已经贴出来近十天了,一个来应慕的人都没有,你却说过几天就会忙起来,谁信啊?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而6仁现在身为试守许昌令都不知道高出他多少级,这小书吏还敢多说什么?只能接着唯唯诺诺的应下罢了。 6仁看出了书吏心中的不信之意,却只是无所谓的笑笑摇头。转过身刚想和曹昂一起上马,抬头望了望天空却又停了下来,伸手入怀摸索了几下,摸出几个大钱放到了书吏的桌上道:“天气渐寒,我见你身上的衣着挺单薄的,又总是守着这个无遮无挡的陋棚,很容易染上风寒。这点钱你拿去买身冬装御寒,要是钱贱布贵的话就烫几瓶酒暖暖腹,实在不行就权作柴资烧着烤烤火。其他的等我这几日巡视城外回来的时候再说。” 书吏楞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赶紧向6仁行大礼道:“小吏谢过6令君恩赏!!” 6仁连连摆手示意书吏免礼,这才走回曹昂的身边准备上马。 曹昂望了眼正在小心的收起大钱入怀的书吏,很是不满的向6仁问道:“6兄,此人怠慢职守,你为何还要额外的恩赏于他?你且看那边!”伸手一指榜文亭那边的人群。 6仁扫了一眼人群,摇头笑了笑道:“这与那书吏无关。子修,你我上马,出了城边走边说吧。”说完6仁又向人群拱手一礼,却引得人群中有不少人也慌忙还礼。6仁又笑了笑,这才率先打马出城。 不多时曹昂与一众随从策马追上6仁,曹昂与6仁并骑而行,疑惑不解的问道:“6兄,你下慕民榜文已近十日,到如今却一个应慕之民都没有,你为何却能如此轻松?现在已是十月中,离二月春耕不过三月多些的时间,你要是没有慕来屯田民众,岂不误了来年的春耕大计?依昂之见,不如请妙才叔父兵征集民夫好了……” 6仁连忙摆手道:“不必不必!慕民慕民,要的就是百姓自愿才真正有用,如果强征而来的话肯定会有很多人背屯逃亡,那反而会得不偿失的。”这可是句大实话,历史上曹操兴屯田的时候少不了强行拉来人丁种地,结果百姓中逃亡的人可不在少数,后来是曹操采纳了袁涣的建议才不再强征人丁屯田的。 曹昂道:“话虽如此……” 6仁笑道:“子修,在处理这些事上你可能还不及我,或者应该说我长你几岁,处事会比你稳重一些,不会去急于求成。其实呢,百姓观榜议论,有心应慕却不敢上前的事,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了。” 曹昂道:“6兄既已料知如此,那又当如何应对?” 6仁自得的笑了笑道:“我觉得吧,想要解决一个问题,应该想一想产生这种问题的原因,从原因上下手才能真正的解决问题。还记得前些时日我曾对你说过濮阳与许昌的民情完全不一样的话吗?濮阳兴屯田时,郡内上下都已被吕布破坏得不成个样子,百姓心中都急盼官府能给他们领个头,好让他们能尽复农桑安居乐业,所以濮阳的慕民榜一张贴出来马上就有大批失田失地的百姓赶来应慕,简单点说濮阳就是由破而入治。但是这许昌却不是如此的。” 曹昂细想了一阵才道:“6兄的意思昂稍稍明白一点了。是不是可以这么说,这许昌虽然也经过战乱,但被破坏得并不算太大,其根本元气尚在。如果说濮阳是由破而入治的话,那许昌应该是……由乱而入治?” “乱而入治?乱?”6仁楞了片刻才笑而点头道:“子修的这个‘乱’字用得真妙啊!不错,许昌一带真的很乱,只不过不是如濮阳的贼寇之乱,而是世家豪族之间错综复杂的势力与关系太乱。太多的豪族自倚其势,不从官府政令。官府政令一下,这些世家豪族觉得对胃口就听一听,不对胃口连理都不会理,官府也拿他们没办法……这一类的豪族可不像田氏那么笨,田氏说白了只能算是个贼头,好歹在明面上还得听官府的。而许昌的这诸多豪族世家嘛,差不多个个都族中有人当过官,都有着很高的声望,对民众有很高的影响力。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官府政令一下,百姓们根本就不知是该听官府的,还是得听这些豪族的。这便是我所说的乱了。” 曹昂这也是和6仁在一起胡混了大半年,也学来了些6仁的坏习惯。听6仁说完这番话,曹昂也忍不住伸手猛抓头皮道:“昂明白了,这慕民政令一下,这些豪族如果不表个态,百姓们就不知道该不该应慕为好。万一做事做到一半,诸多的豪族联合起来抵制政令,那百姓们就很可能会白忙碌了一场吧。” 6仁点头。按史料的记载,曹操在迁都许昌之后曾经杀过好几个天下知名的角色,当中甚至还有当朝太尉杨彪这样的重量级角色。书上只说这曹操嫉贤妒能小家子气的表现,亦或者说是曹操在排除异已。而6仁在东汉这几年混下来,却感觉曹操在这种情况下是必须得杀这些人来立威,立威之后才能把许多政令有效的实施下去。换句话说,曹操其实也有自己的无奈吧。 不过6仁可没蠢到去背这些级大黑锅的程度。毕竟6仁算老几?往许昌这里一放诂计没谁会在意他,真要是惹着了这么多的世家与豪族,被这些人整得名声大臭特臭的6仁可以不理会,反正再过几年他就回去了,但问题在于6仁的人身安全。天晓得动了这些豪族的结果,是不是曹操顺手来个卸磨杀驴大赚便宜!所以相对于曹操急于求成的“杀”,6仁想采取的还是比较温和的方法,至少按6仁的推算不会引起世家豪族们太大的反应。 这边曹昂又接着问道:“那6兄是想对慕民一事就这样置之不理吗?” 6仁回过神来,仰天大笑道:“当然不是!其实当不当官的我不在乎,我只是想让百姓们能多收上些粮食,都能吃饱肚子。等这些事办好了,我就逍遥自在去……呵呵,其实呢,许昌现在的慕民屯田政令就有点像商秧的‘立竿见影’,缺的只是那个敢去扛竿的带头人。只要有人看出扛竿的好处,敢为众人之先,那后面的人就会一起拥上来分点余羹。当然,这个扛竿之人嘛,必须得有份量……这些你还是先不要管了,我心里有数。我已经算过时日,最多再过五天,四门慕民书吏只怕都会忙得不可开交。若是我所料不差并且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明年二月之前肯定可以慕足民众并且赶上春耕。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把许昌周边的耕田、水利考较好。” 曹昂闻言楞了许久,连马都不自觉的放慢了下来。过了一阵,曹昂忽然向6仁唤问道:“6兄,你之前曾对我说过欲行许下屯田之策,必须得去一趟颍川荀氏。难道说荀氏一族便是你口中的扛竿而得金之人?” 6仁在马上一回头,冲曹昂笑道:“你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子修你不妨想想,当今的中原论及家世名望,除了四世三公的袁氏之外,还有哪个世家能和荀氏相提并论?” 曹昂大惊道:“6兄你竟然真的说服了荀氏宗族?” “并不是我说服,说服荀氏的其实是一个‘势’,我不过是因势利导而已……好了子修,马打快一些,我可不想今天晚上露宿野外!现在的天气冷啊!!” 一如6仁所言,七天后6仁与曹昂完成一片区域的堪查回到许昌城时,城门那里的慕民棚早已是人声鼎沸、热闹无比,当时那个打瞌睡的书吏这会儿直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三头六臂,因为他现在跟本就记录不过来!! 此刻6仁十分自得的微笑了起来,而另一边曹昂望向他的眼光也变得复杂无比。其实6仁之前也不能完全肯定会如他设想,但现在却能让6仁彻底的放下心来。只是6仁还不知道,荀氏除去当了这领头人之外,另外还给6仁奉上了一份大礼……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九十七回 同舟共“计” 如果说6仁在离开濮阳之前与荀彧的谈话还有着太多的隐晦之处的话,那之后6仁在颍川与荀攸的夜谈就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直来直去了 前文中已经数次有所提及,颍川荀氏因为东汉末年的政局动荡与连年战乱,其中原大世家的名望与地位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家势也败落了不少。虽说还没有伤及元气,但从荀彧、荀攸要各带一支族人分迁冀、蜀一事上来看嘛……要知道那个时代的古人们特别的依乡恋土,而像荀氏这种在某个地域有着大量的田庄产业甚至是家族象征的基业(如荀氏的颍川书院)的世家豪族,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是绝对不会抛家弃产、背井离乡、举族迁移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荀氏一族的前景绝不乐观。 6仁与荀彧交谈时因为双方都还有着一定的隐晦之处,所以6仁对这些了解到的并不多,只是单纯的想得到荀氏的帮助而已。后来6仁在前往洛阳的途中仔细的查阅与考较过相关史料,抵达颍川荀氏之后又亲眼目睹了荀氏一族明里风光、暗中不支的现状,心中已经明白荀氏也迫切的需要一个让家族翻身的机会。 于是乎,6仁便大胆的向荀攸明言直说,说荀氏想要重振家势最好的方法就是全力支持曹操,然后借曹操之手重新树立起荀氏的家势与名望。 按大势的展,荀攸投奔曹操其实是一件必然的事,而6仁眼下所做的不过就是在这大势的走向上玩了一点小聪明,也就是在荀攸没有正式投奔曹操之前,建议荀攸先以荀氏的名义来赞同曹操决意施行的屯田制,这样的话既能让曹操这个也需要许、颍一带豪族支持的人相信荀氏确实完全投奔了他,又能带上点“未入营而功先立”的意味,对曹操直接重用荀攸也是很有帮助的。而6仁给荀氏的好处就是在不触犯法纪底线的前题下,尽可能的在农桑产业的展上多照顾荀氏一些……曹操是什么样的人6仁心里是比较清楚的,因此这也的确是6仁能给予荀氏的最大的帮助了。 反过来荀攸也知道6仁自己给出的条件的确己经到了6仁所能承受的极限,因此对6仁的坦言是十分满意的。各位可别以为汉时的士子阶层都只懂什么“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那是明清以后的事!实事上在那个时代谁的田地多、谁的田种得好、谁收上来的粮食多,就意味着谁的宗族会人丁兴旺,人丁兴旺则直接代表着会有多少实实在在的家势。而在战乱时期,这种实实在在的家势更显得犹为重要。现在6仁这个“曾得仙缘”的家伙既然表示了会格外照顾荀氏农桑产业,那就意味着荀氏很快就能回复宗族产业上的元气,再加上二荀都在曹操的势力中心为官,情况就会变成荀氏成为典型的有财有势的宗族。等二荀的仕途再一顺,那昔日荀氏的辉煌再现便指日可待,因此荀攸对6仁提出的做法是非常赞成的。 所谓的做法,就是荀氏一定要抢在许、颍一带所有世家豪族之前率先响应曹操的慕民屯田。6仁原本的意思只是让荀攸出个面,在榜文那里感叹几句“此为利国利民之举也”之类的话也就行了,反正也就是给想应慕却不敢应慕的百姓们带个头嘛!可是荀攸想得更周到----他会直接派出一部分荀氏子弟应慕屯田!而荀攸口中的一部分荀氏子弟,竟然是荀攸这一支族人中的三分之一,足有过千人之数! 老实说,6仁好歹也在汉末混了几年,虽然知道汉末时期宗族势力会很夸张,但一听说荀攸这支分枝都有三、四千人的时候还是吓了一大跳。当初在濮阳除掉田氏,6仁统计过田氏名下的人口总数大概是四千左右(包含家奴僮客),这对6仁来说已经不是个小数目了。可是和荀氏这种真正的世家一比起来,田氏还真是不够看的。要知道这是荀氏经过战乱破坏过与迁移之后的宗族人数,而且还没算上荀彧带去冀州的那一支!6仁草草的算了一下得出的结论是荀氏在全盛时期,只怕宗族人口的总数过了两万----这才是真正的一流大世家! 扯远了,就此打住。荀攸派出宗族子弟去应慕屯田的目的有二。第一是不做门面功夫,而是借这件事来表示荀氏是真正而彻底的支持曹操,第二则有那么点抢“第一桶金”的味道。其具体表现在荀氏第一个支持了曹操的屯田并派出了宗族子弟去屯田的话,那么回过头来6仁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最先慕集到的民众优先安排着借耕荀氏的土地。 前面也说过,许、颍一带世家豪族的人丁数量因战乱而锐减,空有大把的田地却无人耕种。与其任其荒废下去,还不如借给官府耕种然后轻轻松松的赚取那两成的收入。反正荀氏田产多,真正担心的反而是没人去种。如果官府能派人来耕作,收入虽然会少上一点,但也比颗粒无收要强上几倍是不是?而这种有些近似于“无本生意”且“薄利多销”的帐,荀攸这种精明人又哪里会算不出来?总之一句话,荀攸这也是想变相的“抢夺劳动力”。 而这样做还有一个极大的好处,就是不会被人说成是6仁在“以权谋私”……谁让其他的豪族反应那么慢?人家荀氏最先支持屯田制,又最先同意借田地给官府屯田,官府当然要优先照顾荀氏是不是呢?等你们这些不识相的豪族反应过来的时候嘛,嘿嘿,6仁这里的屯田百姓诂计也慕足了,新田也开垦够了。再想让6仁派人去借耕你们的田?哼哼,对不起,老子没有多余的人丁劳力去耕,你们这些豪族就自个儿想办法吧! 再转回荀氏这里,6仁与荀氏之间又可以借官府“怕荀氏反悔”的名义一口气多借耕个五年六年的,再由官方正式公开这黄简(纸当时还不盛行)黑字的契约,其他的豪族再眼红荀氏大把大把的赚回钱粮一样得没脾气,因为荀氏可以名正言顺的凭借这个受法律保护的“借耕”期来获取大量的钱粮以恢复宗族实力,同时还可以把其他得不到耕作劳力的豪族远远的甩在后头----而这也就是荀攸心中的“荀氏中兴之计”了。 而上一回中说荀氏给6仁奉上了一份大礼,那么这份“大礼”又是什么呢?是钱帛金珠还是娇美侍婢?屁!送那个的话不就成了明着贿赂6仁,给旁人落下非议口舌了吗!? 实际上荀氏送给6仁的是足以影响到6仁在三国时代终其一生受用不尽,绝非金钱财物可比拟的级大礼,而这份大礼只有两个字----名望! 其实荀氏也是必须得这样做。当日夜谈,6仁与荀攸只是初步完成了“荀氏中兴之计”,所谓的“初步”就是指全盘计划都是围绕着荀氏所展开的。主要是当时的时间太短,6仁又不是一个成功的政客,只是觉得只要把荀氏搞定也就行了,其他方面的事6仁没有去考虑过…… 当然这也和6仁准备再混个三、四年就能闪人了的心态有关。毕竟种地本身就是一件很费时的事,按6仁的推算,至少也得要两次秋收的辉煌成果才能引起豪族们的重视,这就得过去两年。而自己让曹操变成大财主,曹操也会舍不得杀他……这个至少会是五、六年。这么长的时间,6仁早就带着婉儿闪人了,什么“后遗症”之类的根本就不用去理会。因此6仁在自己这方面就没有去考虑过什么。 但是荀攸不同,他的思虑要远比6仁要周全得多。在6仁次日走后,荀攸再次反复的考较这个“荀氏中兴之计”,很快他就现了一个重大的漏洞,那就是6仁本身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名望!颍、许一带那是什么地方?乱七八糟的世家豪族多如牛毛,再迟一些又会是汉室都城,想在这里当成功的当好许昌令,没有足够的名望根本就是扯淡!没有名望,人会叫不动,政令也下达不通,这种情况那还做个屁的事!而6仁如果做不成事,这“荀氏中兴之计”就只会是一纸空谈。 所以荀攸马上就行动了起来,找来族中的心腹骨干成员派往许昌,暗中宣扬6仁的名声事迹,而荀攸做的这件事正好与荀彧不谋而合……荀攸的人还没派出去几个,荀彧派来的人就赶到了荀氏庄上。相比起荀攸这里只有一点点关于6仁的传闻,荀彧派来的人中就有不少是亲身经历过6仁在鄄城、濮阳的“光辉业绩”的人,那“6仁的故事”的完整性可就非同一般了。 于是乎,在6仁还在城外堪查土地,荀攸还没有带领族人来到许昌之前,许昌的街头巷尾、茶馆酒肆、农庄菜田……反正可以说整个许昌除了马上就要到来的汉帝迁都这个话题之外,人们议论得最多的便是榜文上落款的“试守许昌令6仁6义浩”。而6仁自出仕以来做的事还偏偏不少----怒骂徐州、鄄城种稻、屯田之赌、一曲定营、独闯田氏、濮阳十屯,这每一件事都被荀氏中人有意的传播了出去。 不记得是哪位高人说过这么一句话,说名声这东西其实都是被人捧出来的。现在的6仁就是在被荀氏这个一流世家玩命的捧,想不出名都难!不止6仁,连曹昂、婉儿都被连带着出了名。 不过呢,在6仁所谓的“严法纪、善理民、精农耕、富州郡”这些正面名声宣扬开的同时,些许的负面名声也同样少不了,而市井八卦历来都是好事之人口中所津津乐道的东西,因此6仁的“不羁浪子”之名也被传得乱七八糟,像6仁独闯田氏就有人传扬成6仁只是为了救回婉儿才狂冲入田府(虽说本来就是,不过曹昂与荀彧可不敢这么传)。还有6仁去徐州向糜氏购粮赈灾这一节,人们也有意的把6仁与糜贞扯上关系,说那是6仁处处留情的结果。 最后最后自然是婉儿。人们都在想,这个和6仁一起只用两支竹笛就镇住了暴乱的营屯,能让田氏不计后果的去抢掳入府,最后却引得浪子6仁为之狂的曹氏义女,究竟会是一个美到什么样的女子呢?或许此时在许多人的心中比起将要到来的汉帝,更多的到是想见一见婉儿吧? 而这些,恐怕是6仁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再多求一点书评!!) (另,有关旧版的删除,瓶子到现在已经看到不少人要求瓶子恢复旧版。说句心里话,其实现在瓶子回过头去看旧版,觉得旧版的笔风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幼稚!当然在后期笔风渐渐稳定下来后情况还好点。 前些天瓶子在铺床的时候无意中在床底下找到了写《草根》时以为弄丢了的传稿u盘,里面有旧版的完整备份。想起书友们的评论,瓶子也在考虑是不是该恢复旧版,只是仍觉得那么幼稚的笔风真的很很很很丢人……真的有点拿不定主意了。这一章上传后瓶子开个投票栏,问一问大家的意见吧。如果赞成票过60%,瓶子就恢复旧版……有点不负责任的说。) 卷一 第九十八回 许令难当 汉,建安元年十一月中,许昌令治所 “天啊!文若公你总算来了!!” 荀彧的到来着实令6仁欣喜若狂,一听到门人的禀报就用几近于刘翔百米冲刺的度急奔至治所门前相迎。草草一揖之后也不等荀彧还礼,探手抓起荀彧的手腕就往治所卷籍房硬拉。 “义浩,义浩!松手松手,如此强拉硬扯成何体统!?” “我靠!什么体统不体统的,我管不了的啦!反正现在全许昌都知道我6仁是个不治行检的浪子,无伤大雅的事多几件也无所谓了。到是荀公你来得太是时候了,你是不知道,你再来晚一点搞不好我就要急成疯子了!” 好在荀彧对6仁这种“无礼”的言行举止早就见怪不怪,当下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随着6仁来到治所卷籍房。一入房6仁就把荀彧在大桌案前的坐席上强按下来,自己去书架上取来一大卷黄帛图置于案上徐徐展开。这卷图全部展开后足有丈余见方,底部是用结实麻布作为底衬,面上的图样则是绘在数块三尺见方的黄帛上然后再拼缝起来的。 6仁道:“我与子修随夏候妙才的先锋军是于九月底离开的东都洛阳,十月初赶到的许昌,这便是我于子修在这一个来月的时间里堪绘出来的许昌实图。不过因为时间不够,只完成了许昌城池、城东、城面与城西部分地域的堪绘而已。最初的屯田点我选在了城东和城南,因为这一带地近汝南,旧日里多为黄巾贼徒与流寇所坏,乡人稀少且旧有豪族或迁居他郡或没亡于寇难,良田大多都荒芜已久,因此我想在这一带开荒屯田不会遇上些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先前我也垂询过令侄公达,他也赞同我的想法。” 许昌一带的旧日情况荀彧与荀攸当然远比6仁要清楚得多,现在听到6仁的解说之后荀彧轻轻颌道:“不错不错,如此甚好!许昌将为新都,少不了要花费极大的气力去修葺改建,同时还要安抚民意以免生乱。屯田点选在城东与城南的荒芜人烟之地的确可以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这个“不必要的麻烦”二人彼此都心知肚明指的是什么,自然不必多说。 6仁见荀彧点头赞同也就放下了心,接着指着图中央道:“荀公再看这里。城中心偏北一些的宫室是行宫,天子出巡时作暂居之所自然足够,但要作为迁都之后的皇室宫殿则远远不够。此外还有宗庙、省台司院各衙与府库什么的……哎,荀公你知道我是个山野野人不晓律制所以不知道宫殿要怎么建,而我问过子修,子修也不甚明了,再加上司管这些的司空、少府、将作大匠要么就殒于长安之乱,要么就随驾天子左右未至许昌,所以我与妙才、子修也不敢造次……”说着指着行宫周围的一卷虚线道:“这里是我与妙才、子修,还有许多工匠商议之后预留下来的地方,待天子都许之后请荀公奏赴内廷择处而建。” 不说还好,这一说出来荀彧也立马头大如斗。没错,诸如荀彧这种名牌世家的子弟在读书时少不了要接触到汉代律制,但园林建筑的规划与工艺这些就不会去学习了,也就是说荀彧对宫殿、政衙的兴建也摸不着头脑。6仁突然一下子把这些事扔给他,荀彧的头不大才怪! 不过6仁这里还没完:“再就是许昌城廓的规模不够。依律制,天子所在的都城城廓应为二十五里见方,但许昌旧廓只有十九里,也就是说许昌城的城廓要四面往外各拓展三里。我认为拆除十九里的外城城墙是件很愚蠢的事,比较好的做法应该是把十九里的城廓转为牙城,然后在牙城之外再起一层廓城。这样的话许昌就拥有了内、牙、外三重城墙,既不违制又能加强许昌城的防卫能力。而且外城四角可以建起军营供司隶、卫尉、四门校尉等麾下的常备军驻扎,不与牙城内的百姓互扰……只是百里城廊的兴建工程极大,所需的人力、物力、财力也相当惊人,按眼下许昌慕民的情况,除非减少屯田人数,否则最多也只能调出两万民夫,那没有个十年八年的,这百里城廊根本就兴建不起来……” 荀彧连忙摆手道:“停停停!义浩你先停一下,让我想想!”6仁一下子就甩过来这么多事,就连荀彧也有些消化不了。 闭目抚须的想了一阵,荀彧又向6仁询问过许昌慕集屯田民众的成果之后才道:“依我看这城廓可以不急,先抽调五千民夫与匠人出来修葺与加固牙城便足矣。到是外城四营可以先行安下,平日里就由四营士卒先去画好城廊地基,徐徐而建。至于宫殿、诸衙、府库事关行政之事,务必要先行建好。” 6仁点头道:“嗯,和我的想法差不多。另外还有些麻烦事,就是天子都许后什么王室官员会来得不少,许昌内城肯定要兴建很多的宅院房舍来安置这些人,再加上曹公麾下的文臣猛将……” 荀彧一听这话已经不是头大如斗,而是头大如斛。连忙摆手道:“慢慢来,慢慢来!实在不行就向先许昌城中的富户豪族征购一批房舍权且应付一下。” 6仁心说我怕的就是这个!许昌城内的豪族势力错综复杂,搞不好就会是“牵一而动全身”,所以这个烂摊子说什么也得扔到荀彧的身上去!让荀彧去和曹操这些人商量,用朝庭的名义去购置要方便得多。至少这样不会让那些个豪族什么的把帐算到6仁这个许昌令的头上来是不是? 当下诉苦的几句话一说,荀彧反到瞪大双眼望定了6仁道:“义浩,你这个试守许昌令是不是也管得太多了?” “啊!?”6仁楞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马上就打蛇随棍上一般的哭丧起了脸道:“荀公你以为我想啊?本来我这个城令只是司管治民、进贤、决讼、检奸便足矣,多管了其他事情便是逾职,可是天子与曹公还在路上,其他的理政诸官都随驾左右,没一个肯先赶来许昌理政的!许昌城里真正负责的官员只有夏候妙才与我而已,可偏偏许昌马上就会是新都啊!这是曹公领了司隶校尉,由夏候妙才领兵巡镇许昌,不然的话连城防治安……唉,这么说吧,我临行之时曹公嘱咐于我,天子都许之前的新都规划一事全都由我来办,待百官到齐之后再诸件交付……拜托!我6仁其实除了种田什么都不会啊,可是曹公却交付了那么多的事给我,我又有什么办法?只能拼命的去做了啦!” “……” 6仁接着诉苦:“既然领了命那就得做,可我又不知道做得对不对,做得好不好。所以能做的我就做,不能做的我就先留个底……荀公你看看我!”说着向荀彧翻开了双眼的眼皮。 “……义浩你这是干嘛!?” “你看看我眼睛,满是血丝!”6仁掰起了手指算道:“我到许昌要做了多少事啊!?下榜、抚民、堪地、划城、钱粮、决讼、巡视……中间还要游走劝说颍、许豪族,先行调用人丁修葺宫室城墙以候圣驾……” 荀彧面皮抽搐了几下,小心的问道:“你没做出什么纰漏吧?” 6仁重重的长叹了一声低下头去:“还好啦!反正我自己觉得是虽无功亦无过。本来我最担心的是对许昌豪族的劝说,不过我去了几家都很顺利来着。只是我总感觉那几个豪族好像有点怕我似的,事办下来到有点像是在威逼了。” 荀彧心说废话!我有意让族人们把你单身杀入田府的事夸大一些传到许昌来,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然你只是为了一个侍女就杀入豪族最后还灭田氏一族的臭事,若是原原本本的传出去你还当个屁的官!秒秒钟都会有人把你弹骇下来。 6仁又重重的叹了几口气,去书架上把一大堆的书简堆到了桌案上道:“荀公你先赶来了就好,这许昌城内诸事我就先交托给你,我好安安心心的去城外率民屯田。实不相瞒,这一个多月以来我没有一天能睡足三个时辰的,人都快瘫掉了。荀公你来了就受累一下,让我先休息个两、三天的缓缓劲……唉,这许昌令真不好当!可以的话我想辞掉许昌令,就当我的典农校尉好了。” 几十卷的竹简往桌案上一堆,荀彧当场傻眼。当听到6仁最后几句话时,荀彧赶紧侧过些身子越过竹简堆望向6仁,见6仁正有气无力的想往外走,结果使这位一向都是个谦谦君子的王佐之才也忍不住怒喝道:“6义浩,回来!” 6仁慢悠悠的转回身子问道:“荀公尚有何事不明?” 荀彧也是气极反笑,指定6仁笑骂道:“不明的是你!你搞清楚没有?我是与夏候元让自濮阳运送钱粮兵马与诸将家室至此,还并未与主公相会,换句话说我现在还只是镇东将军麾下司马,许昌之事我并无权过问!而这理政的许昌令……是你!!真正说起来,你眼下的官职与司管之事比我都高,可别忘了京畿城令等同于三辅,可参朝议政!我都没这个资格呐!”汉时有京北尹、右扶风、右冯翊三辅,即京师地区的地方行政长官,有资格参加朝议,因为地位特殊所以高于一般的郡国长官,一般都是列入仅次于九卿的诸卿。(ps:如果不明白就请去看看《大汉天子》,由王刚饰演的长安令鸭子嘴主父偃,那是能直接上朝的。) “哎----!?”6仁楞了半晌才双手捂嘴,心中暗道:“我晕!这段时间我真的是忙晕了头,忘了荀彧现在还没升任侍中兼尚书令。而上次信使传来的消息是说曹操和献帝还有七天的路程才能到达许昌……有没有搞错?老曹这是什么蚁啊?我从洛阳赶到许昌才用了十来天,他这里却要两个月?在路上游山玩水啊!?” 既然反应了过来,6仁也只能无奈的摇头长叹。6仁毕竟不是真正的政客,突然一下子直接接触到那么多他根本就不懂的事,只能绞尽脑汁尽可能的大打擦边球,而这一个来月的时间下来他没闹出大纰漏已经在喊鸭米豆腐了。 不过转念一想吧,反正再过七天老曹就带着献帝抵达许昌,那时他手上司管的许多本不属他管的事就能全部交托出去。再说荀彧也好歹赶到了许昌,而以荀彧的为人作风也不会真的不管,有荀彧这种真正的政客在这里理事,6仁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想通了此节,6仁便堆起了笑脸坐回案前道:“荀公----我们相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6仁身上到底有多少本事你也该很清楚的是不是?让我理民屯田我承认我行,可真要我理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闹出大事来。荀公名望才干胜我百倍,天子与曹公一到许昌,荀公就任高职那是肯定的事,那这几日就当是荀公暂且屈就一下,只当是帮一帮我好不好?再说我们好不容易到了许昌,你也不想我把许昌搅得一团糟是不是?” 荀彧哭笑不得的指点了6仁几下心道:“到底是个和奉孝不相上下的浪子兼之年纪尚轻,少了些稳重之姿……罢了,也真难为他了,我都没想到主公居然会把那么多的建都杂事交托给他来办。而他这一个来月的事情办了不少也没出什么大纰漏,实属难得。真要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说不定还没他办得好呢。” 其实6仁在敏感问题上都只打擦边球,并不真的去碰,自然不会惹出什么麻烦。主要精力6仁还是集中在慕集民众、堪绘土地并在图纸上规划城区而已,这此6仁凭借自身的独特条件早就做好了一定的准备,加上当了大半年的濮阳令有了一定的经验,当然不会太难,就是一天到晚跑来跑去的怪累得慌。 却说荀彧随手抽出几卷竹简展开,比对着桌案上的地图向6仁询问起了相关诸事。只是问着问着,荀彧的脸色便开始渐变,因为6仁对整个许昌城区的规划细致入微,精细到了让荀彧几乎找不出一处觉得不妥的地方出来。且不说水源、道路与朝臣、富户、平民各阶层的住宅区分布合理(高中低档住房),各行政单位、手工业区、商业区以及其他区域的分布也都各得地利之便。 最令荀彧感到惊呀的是6仁在城区里设有主要商业区与便民性的商业街道,按6仁在竹简上的注释是主商业区是“宗族大货皆集于此”(批),便民商业街道则“散大货于此以便百姓就近购置”(就是零售),这样的话就可以“利税赋之查较,活商贩以荣新都”,且“许昌道通八方,宜以许、颍盛产之物以易不足之货”。这一点对于有重农轻商的荀彧来说或许有些难以接受,但又觉得是个不错的繁荣城市的方法。毕竟你再怎么看不起商人,商人们的用处还是在那里摆着的,你不承认也不行。 总之,荀彧对6仁的市区规划心服口服……当然,6仁本人其实没那个才能,主要还是依赖其自身独特的条件完成的,但那件事又有谁知道?等6仁把关键之处基本解说完,荀彧心中也暗暗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劝说曹操就按6仁给出的规划去兴建许昌。因为对荀彧来说,6仁给出的这份规划太完善了! 好不容易解说完,6仁望了望屋外昏暗的天色叹而摇头道:“荀公,明日我还要去一趟城西,治所这里就请荀公代我坐镇一下如何?我现在真的很累,想早点回驿馆去好好的睡上一觉。” 荀彧点了点头,忽然问道:“驿馆?这一个来月你一直住在驿馆?没有去城中借调房舍?” 6仁苦笑道:“我哪里敢去借调?一个把持不当就会被别有用心之人冠以徇私枉为之举。别说借调了,就连令侄邀我去荀氏在许昌城中的宅院赴宴我都不敢去。子修也和我一样一直住在驿馆里,妙才将军则宿于营中,偶尔会在府衙暂住。” 荀彧道:“这到真的是为难你们了……” 6仁望住荀彧,一句压在心里很久的话终于问出了口:“荀公,我家婉儿呢?” “……就知道你肯定会问出口!”荀彧把手中的竹简卷好放齐,缓缓的站起身来道:“你离开濮阳的三日后,丁夫人就把婉儿接去了府中暂住代为照应,毕竟婉儿现在于丁夫人有义女之名嘛!我与夏候元让要打理钱粮兵马的转运,诸事缠身很难得闲,不过我既受你所托也抽空去探望过三次。听婉儿说她本为主公府上的侍婢,突然一下成为义女并以长女之尊居于府中反到心不甚安,所以一般都呆在房中不出来,做做针红女工或引笛自娱度日而已。不过我听主公府内人说丕、植两位公子每每得闲就会去婉儿所居的别院缠着婉儿说谈品乐,还教授婉儿诗书字意,言行举止间甚是依恋这位义姐……” 6仁忽的一下站了起来,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字型,心中暗道:“不会吧!?婉儿马上十八岁了,正是女大十八变这个最漂亮的年纪,曹丕和曹植没事就缠着她,难道是……不对不对,曹丕今年才十岁,曹植更只有五岁……好像是我多心了。不过曹丕十八岁抢甄宓的时候,据说甄宓都二十三了,大曹丕五岁,大曹植十岁……这不是典型的恋姐情结吗?这两小色狼……不行,我放不下心!” “……”荀彧看到6仁的脸色也实在是无语到极点。干咳了几声把6仁拉回神来之后才道:“义浩你放心吧,丁、卞二位夫人责斥过二位小----(拖音)公子,所以都各自有所收敛。这回搬来许昌,婉儿是随主公家人一并迁来的,大概再过半个月就能与你相见了。义浩,你可别吃饱了没事乱狂啊!还有,婉儿在路上一直是和丁夫人同乘一车,其余公子则各依其母。”(ps:曹操的丁夫人一直无所出,曹昂是丁夫人继养的,曹昂的生母刘夫人早故) 6仁尴尬的抓了抓头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昨天周日,例行休息,不过今天更六千也算补上了一点……求票、求推荐、求收藏!!) 卷一 第九十九回 患得患失 汉,建安元年十二月初 时值隆冬,天空中正飘舞着漫天的大雪,把天地间妆扮得一片素白。6仁此刻就弯腰趴伏在许昌城东门门楼的垛墙那里,傻呆呆的望着天空中的飘雪出神。是在欣赏着雪景,还是心中在想些什么,旁人也不得而知。 有人悄悄来到了6仁的身边,伸手拍去了6仁肩头与脊背上的积雪。6仁被人拍回过神来,扭头向来人望去便轻笑道:“是老郭啊!怎么,你不在酒肆歌坊里依炉饮酒,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郭嘉笑道:“突然想起你来了嘛,所以就过来看看……这雪景很美,让人忍不住想作歌咏之,不过我却知道你在这里并不是在观雪赏景。” 6仁略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向门楼里的侍者招了招手,比了个取酒的手势后视线又远眺向了城外东面,并不答话。 不多时侍者送上两皮囊在热水中烫好的酒,6仁与郭嘉人手一袋,随意的互敬了一下便各自灌上了几口。郭嘉盖上酒,学着6仁的方法把酒囊揣入怀中取暖,微笑道:“这酒不是你酿制的吧?味道差了很多,不过似你这样用来取暖到很不错。” 6仁道:“我自到许昌,一天到晚都忙得昏天黑地的,哪里有时间去酿酒?这是这场大雪一连下了几天,大雪阻路什么事都做不了,不然你哪里能找得到我?” “也是!不过你前一阵子天天忙得连觉都睡不好,现在正好休息几天也不错。”说着郭嘉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顺着6仁的目光向城东望去:“你是在等婉儿吧?” “嗯……人忙得昏天黑地的时候可能是麻痹了,还不怎么觉得想念。这几天得了闲,才觉婉儿不在身边心里就跟少了点什么似的。”抬头望天,6仁接着轻叹道:“天降瑞雪兆预丰年,这本是好事,可是老天爷就不能让这场雪晚几天吗?夏候元让押运的钱粮大军离许昌只有五天的路程啊,可这场雪一下道路积雪……” 郭嘉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嘛!你也不必太过在意了。对了,我今天过来还想顺便提前恭喜你一下,你小子晚一些可得请我喝酒庆贺!” 6仁奇道:“怎么了?我有什么可值得恭喜的事吗?” 郭嘉笑道:“你也知道天子于三日前诏封主公为大将军、武平候,大小政事亦全数交托于主公裁定,所以这几日主公与文若、董公仁(董昭)等人正在商议升赏封爵之事。文若将升迁为侍中兼领尚书令,同时表荐你为许昌令、典农中郎将,并领大司农府治粟都尉……义浩,你这臭小子可真行!我现在都有些嫉妒你了!” 6仁对这些事从来就不放在心上,当下也只是随意的应了一声,接着向东面眺望。 “……”郭嘉对6仁表现出来的漫不经心有些不满,伸手推了6仁几下道:“喂,你知不知道这三个官职都有什么意义啊?” “不知道。老郭你说来听听。” 郭嘉也拿6仁没办法,只好和6仁一样趴伏到了垛墙上道:“先说许昌令吧。你先前是试守许昌令,受命先至许昌权领安民政事以候圣驾迁都而已。你可别以为试守就一定能迁正,实际上京畿城令等同三辅,历来都是德高望重且政绩颇丰的人才能担任的。你呢?过完这个月才二十四岁,之前也没什么名望可言,政绩也只能算是普普通通,但现迁为正职就表示天子与主公都认可了你的才干……这也称得上是绝无仅有的事了吧?如果你小子好好干,说不定会是第二个主父偃呢……” 话未说完,6仁漫不经心的声音就打断了郭嘉的话:“很累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到想把许昌令一职让给满伯宁。” “你……”郭嘉无语。半晌之后郭嘉才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既不愿为许令,当初又何必那么拼命?别的不说,就你交给文若的那卷许昌参略图,见过之人无不大为惊叹,昨日都已议定许昌就依图而建,不曾删改半分。” 6仁道:“该做的我总得做啊,不然不是在等别人来砍我的脑袋吗?一句话,我很早的时候就知道这许昌令绝不是那么好当的。本来我当濮阳令可以混得轻松自在,是荀文若非要把我往许昌这里推。” “濮阳……”郭嘉气苦道:“以你小子胸中见识,会不知道濮阳是个不能久呆的地方吗?” 6仁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河北袁绍?” “你知道就好,我们就不说得那么明了。言归正传,这治粟都尉你有没有想过?” 6仁摇头。 郭嘉道:“可能你现在还对官职不甚明了,那我就向你细说一下。治粟都尉属大司农治下,上有大司农、大司农丞、大司农部丞三职,总领天下十三州税赋钱粮,治粟都尉则稍次此三职。但是我告诉你,原任此三职之人都已殒于李、郭二人的长安之乱,因此三职空置无人继任。你现在任治粟都尉,实际上……还是那句话,你现在年纪轻、名望薄,但是你只要再勤勉上几年,做出些像样的政绩,这位列九卿的大司农一职早晚是你的。” 6仁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没有意思……其实我最不愿做的事就是步入朝堂,整日里参政虚拜,事做不了几件又累得慌,搞不好还要防这防那的。” “你小子就那么淡薄名利?还不愿步入朝堂?难怪你明明可以上朝参政却一直没去朝议。” “因为我懒嘛!像我这种人要是位列九卿,初时或许是会兢兢业业、克尽职守,但稍迟一些懒性作肯定会惹出事来。作人当有自知之明,若不自知则为自寻死路矣。其实我也仔细的想过了,先为官几年把自己能做的、该做的都做好,差不多懒性作的时候就抱病辞官,购置些房产良田在家中逍遥度日岂不自在?” 郭嘉被气乐了:“哎呀,你小子想得还真美!那典农中郎将呢?” 6仁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着哈欠道:“其实这个官职是最适合我的。第一,我只会种田,其他的事其实我办不好;第二,典农中郎将主要是负责催督钱粮,虽说少不了要四处奔波考较各地税赋,但可以当作是在四处云游嘛!反正我算帐查帐又精又快,三下两下的把事情处理完,我就可以轻松自在了。” “……最好是能带着婉儿走到哪里就玩到哪里吧,还不用花费自己的俸禄吧?”公费旅游? 6仁嘿嘿奸笑道:“那当然!” 郭嘉的拳头举了起来:“我忽然真的很想揍你一顿!你所遇之机换了旁人求都求不来,你却这般满不在乎!还真是苍天无眼了!” 6仁斜瞥了郭嘉一眼道:“揍我?你考虑考虑打不打得过我先!” 郭嘉的拳头虚晃了几下便放了下去,沉吟了片刻才道:“义浩,方今天下大乱,正是你我这等才智之士用命之时。你无心于功名,只想逍遥世间本也无可厚非,只是在这乱世之中你心中夙愿实在难以得全。好歹你对我也是以兄事之,我必须得劝你一句,你纵然不为你自己着想,也得为你的婉儿想想是不是?你该知道,婉儿因你而得名,早已不是一个寻常的俏丽侍婢,就在这许昌城中想将其占为己有的人便不计其数……老实说连我都想!若是你一无名望二无权势,你又如何保全于她?罢了罢了,和你说了这一阵我突然觉得好累,天又这么冷,我找间暖香歌坊听曲饮酒去,你就在这里接着等吧!还浪子6仁呢,只为了一个婉儿就这样,真是有负浪子之名!” 说完这些,郭嘉便头也不回一下的下城去了,似乎还带着几分赌气的意思。6仁笑了笑,在阶梯那里目送郭嘉远去,心中暗道:“老郭啊老郭,你以为你帮曹操来劝我,我会看不出来?你说的权势那些我清楚,不然我哪里会这么拼命的去做事?不过老曹的为人如何我或许比你还清楚一点……诂计这会儿曹昂也早就把我‘曾遇仙缘’之事告诉老曹了,要是我表现得太积极,只怕反而会使老曹怀疑我另有野心无法驾御,那我才是真正的在找死!只有像现在这样装装傻,保持着自己淡薄名利的心态,老曹才会觉得我是个没有什么威胁的人,我才安全嘛!而老曹为了留我,自然也不会去为难婉儿。总之,我和婉儿安安全全的混完三年再来个‘白日飞升’,这样对大家都好是不是?我可不想回去之前再留下什么血腥而惨痛的回忆……我已经经历了好几场,心里有些怕了。” 又趴回垛墙那里向东眺望,6仁不由得暗中自嘲道:“乱世出英雄,时势逼人精!想不到我原本一个单纯且善良的大好青年(打个大问号先),现在也有了这么深的心机!不过真的好累,我现在称得上是身心俱疲了吧?唉,婉儿这个时候在身边就好了,尽管现在还不能和她但抱着她和衣而眠,安安心心的睡上一个好觉也能让我彻底的放服一下啊……” ------------ 三日后,6仁正式接到了成为许昌令、典农中郎将、治粟都尉的诏命,次日曹操便设酒宴与一众幕僚饮酒议事。和历史上一样,曹操现在要商议的就是东面的徐州刘备、吕布应该如何应付。 6仁对此本来是不想多说什么的,就在那里面带微笑,自顾自的闷着头喝酒。但是在荀彧提出“二虎竞食”之计的时候,知道此计必败的6仁不由自主的抬了一下头,眉头也跟着皱了皱便复又低下头去。虽然只一瞬间的事,却被一直留心着他的曹操看了出来。 “义浩,孤观汝神色,似乎心知此计有何不妥之处?是了,你曾居住徐州,又曾往徐州购置粮草而怒骂徐州众官,对徐州内情远比在座各位了解得多。有话不妨直言,休要隐于腹中!” “哎我这……”6仁被曹操这一点名只能硬着头皮站了起来,想了一会儿才勉强开口道:“文若之计却有不妥之处,但是何不妥我一时间也理不出个头绪……” “嗯!?” 曹操的脸色有些难看,而其余在座之人都用很古怪的目光望定了6仁。事情就是这样,你既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你又凭什么反对?不说清楚就表示你是眼高于顶看不起人!回过头来你也就不好做人了。 6仁好歹也混了一阵,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关系,无奈之下只好吞吞吐吐的道:“不过我另有一计奉上,名为……”说着6仁望了望那边抚须微笑的荀彧,硬着头皮开始盗版:“驱虎吞狼……” 本来6仁以为这盗版一计最多不过是让吕布夺徐州的事提前生,但事情的展却远远出乎于他的预料之外……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一百回 正月初八 汉,建安二年正月 转眼间这已经是6仁穿越到汉末的第四个正月了,而这次的正月初一却也是6仁在这四个春节中过得最像点样子的一个。 第一个正月初一,6仁躺在床榻上养在濮阳之战中所受的伤;第二个正月初一,虽说婉儿刚刚来到6仁身边的缘故稍好一些,可是因为那时的6仁还是个无名之辈,加上又要作鄄城屯田的前期准备,一个年过得既冷清又匆忙;第三个吧6仁刚迁任濮阳,情况和第二个差不多。 直到这第四个,6仁这里才有了点过年的样子。至少现在的6仁不久前诏受三职,又得了曹操赏赐下来的一所大宅院,府里也多了些侍从丫环什么的,而且从年初二起,郭嘉、二荀、曹昂这几位也有来登门小坐,6仁的府上便有了那么点年节时的热闹,不会太冷清。 几日后的正月初八因为未过十五元宵,大家都还在家中休息。曹操与夏候敦这两支人马先后抵达许昌后有带来大批的官员,先前的一些琐碎杂事有中下层的官员接上了手,再也用不着6仁事事亲为,6仁也就没有去忙公事。 不过6仁今天起得很早,脸上挂着笑,让婉儿在房里好好的呆着,自己叫过来几个丫环也不知在厨房里忙些什么。间中婉儿跑去厨房里看时,只见6仁袖口挽得老高,七手八脚的指挥着那几号人东一下西一下的,时不时自己还会亲自上手弄几下。有心想上前帮忙,却被6仁推将出来,让她好好的坐着就行。 稀里哗啦的整弄到下午,厨房里飘出了一阵阵的香气。过不多时,灰头土脸的6仁让两个侍女端着一个直径三尺,面上涂了一层寸许厚奶油的大蛋糕放到了正厅的大桌台上。望了望这个在现代其实很不伦不类的次品奶油蛋糕,6仁也只能摇头轻笑,心中暗道:“将就将就吧!这个时代没有白糖还能用蜂蜜代替,可没有牛奶却是件头痛的事,整来整去只能用马奶代替,幸好做出来的奶油还说得过去。相比之下蛋糕到是好做多了。” 略一抬头,见八个李氏护卫和六个侍女全都望着这块大蛋糕两眼直,喉头间也在不住的上下蠕动,不由得哑然失笑道:“别一个个的站在这里傻了!见者有份,过会儿你们每个人都能分一大块去……说实话我也是计算失误,本来只想做两尺的,结果蛋糕烤出来却足有三尺多,你们不一起上还吃不完。” 众皆哄笑,6仁也笑了笑,环视了一圈周围见婉儿不在便问道:“婉儿呢?” “哦,婉儿姑娘说令君一会儿肯定要洗浴更衣,所以去令君卧房取备换的衣物去了。” “这丫头……”6仁心里一甜,还未及说话,婉儿已经抱着干净的衣服回到厅中。才向6仁微笑了一下,婉儿就看见了桌案上的大蛋糕,小嘴立马就张得老大。6仁笑了笑走到婉儿的面前,伸指在婉儿的额头上轻点了一下道:“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婉儿楞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声如蚊蝇一般的应道:“知、知道,是主上给婉儿定的生辰。” 6仁笑道:“这个就叫做‘生辰糕’,在中原一带可能还没人会做,是我以前游走天下的时候学来的。前两次你的生辰我们都太忙没过好,今年难得我们既得闲又有钱,就好好的给你过一过生辰。” 婉儿犹豫道:“主上,不必如此吧……” “没什么的啦!这不刚过完年没几天吗?几天后还有个元宵佳节,我们只当是在这几天里添点热闹也好啊,大过年的也不会有人说!再说……按我家乡习俗,你现在也是‘女至十八方长成’(十八岁成年),怎么说也得应贺一下。”扭头扫了一下周围的护卫与侍女笑道:“你们说是不是?” “是----”明显带着起哄凑热闹的附和声。 6仁笑着取过了竹片刀递给婉儿道:“你的生日由你来切开,不过在切之前向天祈个愿,听说这个时候祈愿很灵的。”没生日蜡烛可吹,只好这样代替了。汉代的蜡烛都粗得可以。 婉儿傻楞楞的接过竹片刀,想了想先把竹片刀放到桌上,微闭上双眼抬头向天心中祈愿道:“愿上苍能仳佑主上能早日达成心中夙愿,衣锦还乡,婉儿也好随主上避世而居,不再受世俗所扰……” 愿既许下,婉儿咬着嘴唇再次拿起了竹片刀。只是尚未切下,府门那里便传来了郭嘉喝喊的声音:“6义浩,你搞什么啊?大过年的你的门前居然连一个门人都没有,有心避客不见还是怎么的?我知道你在府里面,赶快来个人开门!” 众皆对望而哑然,6仁干笑了两声**前额道:“还就是老郭会这么扯起嗓门的喊,换了旁人早就转身离去了……来两个人跟我去迎客。” 带了两个护卫赶来开门,见郭嘉双手上则拎着四瓶酒,身后的两个侍卫一个抱着一盒子东西,另一个捧着两匹上好的锦帛。6仁哑然道:“干嘛?你这是想公然行贿啊?” “我去你的!你有什么值得我贿赂之处?”郭嘉可不会和6仁客气什么,抬腿就往府院中走:“今天是正月初八,没记错的话是弟妹生辰,我特地过来拜贺一下罢了。喏,酒我自带了啊,别说我是来蹭酒喝的。” “……”6仁皱了皱眉头道:“老郭,婉儿毕竟只是……你这样只怕说不过去吧?”在那个年代,女子除非是上了年纪且颇有身份,不然是没资格庆贺的。而郭嘉身为司马祭酒,突然跑来给婉儿这个只有十八岁的小女孩应贺生日,传扬出去也未免太不像话了点。 郭嘉斜瞥了6仁一眼哂笑道:“且不论你我关系如何,就凭你我的浪子之名,又哪里用得着去在意那些?好了好了,当我是来蹭酒喝的总行了吧?” 6仁无语,只好把郭嘉往内厅请。方才转身动步,后面又传来了曹昂的喊声:“莫闭院门!” “子修……” 曹昂也赶入了院来,见6仁一脸的愕然神色便笑道:“今日是义妹生辰,我这个作兄长的带些礼品来给义妹庆贺一下亦不足为过。” 6仁心说用不着吧?这里还说不出什么话来,那边婉儿也赶出了厅来向曹昂行礼道:“婉儿见过义兄、郭祭酒!” 郭嘉与曹昂各自回礼。曹昂还好说,郭嘉有近年的时间没见到过婉儿,现在看见婉儿仍不免楞了片刻,赶紧偷偷的拉过6仁轻声道:“喂,比起一年前,婉儿更显清丽了嘛!你有空到是给我说说你是怎么教的!” “……去死!” 刚想引众入厅,荀彧与荀攸又在门前冒了出来,荀彧望见了郭嘉与曹昂忍不住笑而打趣道:“大公子,奉孝,怎么如此之巧啊?我与公达得闲便欲来义浩府上小坐,为何你二人也在此间?” 曹昂赶紧向二荀行礼道:“二位先生有所不知,今日是昂之义妹婉儿生辰,昂便带了些薄礼来给义妹小贺一番。本来这只是家中小事,却不想惊扰到了二位先生。” “哦----”二荀对望了一眼,脸上挂起了几分恍然的神色,只是这种“恍然”在6仁的眼中看出来带着几分假。 荀彧向6仁拱手道:“本欲来此小坐一番,与义浩谈论些理民政事,不想却正遇上贵府有小喜私宴。本该厚颜讨上几杯水酒分一分喜悦之气,但顾及人伦纲常,我叔侄实在不便留下。义浩,且容我叔侄失礼之处,改日再来登门谢罪!”说着荀彧又向婉儿拱了拱手道:“婉儿姑娘,恭喜恭喜!只恨彧不曾闻知,因而未带薄礼相贺……” 婉儿慌忙欠身还礼道:“小女子不敢当!” 荀彧复又向6仁道:“义浩,我叔侄不便久留,只能失礼告辞了。”说着荀彧向6仁送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看到这个微笑6仁已然心知肚明,其实荀彧早就知道今天是婉儿的生辰,但顾虑到一些容易惹人非议的因素,只能借不知之名来道声贺就走。至于为什么要来给婉儿道贺6仁也很清楚,因为6仁现在实际上已经和荀氏利益挂上了钩,而荀彧又知道6仁看婉儿看得最重。似这样来道一声贺,实际上已经给足了6仁面子----毕竟婉儿只是个女子,又没什么身份可言。但荀彧和荀攸却是什么情况?礼品?免了吧!真送了礼不惹来天大的麻烦才是怪事。别说郭嘉,郭嘉和6仁的关系人尽皆知,不会惹来口舌。 各自施礼方欲拜别,最令人意想不到的声音响了起来:“文若、公达,既已至此又何必离去?若是担心若人非议却也大可不必,今日是孤义女生辰,孤以此为名邀汝二人饮上几杯水酒又有何妨?不必走了,留下来喝几杯,人多才显热闹嘛!” 6仁大脑险些当机:“不会吧?怎么老曹也来凑这个热闹!?” 曹操出现在门前时,一众人等都慌忙行礼。礼罢之后曹操唤过婉儿到面前细细的打晾了一番,脸上尽是欣赏的神色:“婉儿,你以后见孤不必再以奴婢自居。你既为子修义妹便是孤之义女,以后当唤孤为父。还有,你既入6府,就当好生照料义浩的饮食起居,切不可有负孤之家名。” 婉儿早都慌得没了主见:婉儿谨记!” 曹操又望了婉儿数眼,满意的点了点头,把手一招道:“子桓、子建!” 两个小屁孩规规矩矩的踏入门中,一人手中捧着一匹丝帛送到婉儿的面前道:“姊上!” 婉儿惊道:“二位公子,婉儿受之不起啊!” 将一众人引入大厅,曹操边走边笑问道:“义浩,可有备下酒宴?” 6仁轻轻摇头:“毕竟婉儿只是个……6仁不敢逾礼,所以只是做了个大蛋糕,想一家人开心热闹一下而已。” “蛋糕!?” 曹操又哪里听说过这个东东?等一众人等齐入大厅,望见了桌上的大蛋糕时,神情可就愕然不已了。小心的把大蛋糕切开分好,众人品尝过之后赞叹声一片。曹操暗中目视了一下曹昂,曹昂会意,来到6仁的身边低声问道:“6兄,这蛋糕……是不是你在仙岛上学来的事物?” 6仁早知曹昂会有此一问,当下便轻轻点头。 这些事如何,6仁切切实实的看在眼里,心中的感觉也变得怪怪的,不过不是在吃醋。事实上曹操说刚才那些话的时候,6仁就已经明白过来曹操和二荀一样,是在借婉儿的事来表示曹操对6仁的重视与拉拢。坏处有没有6仁一时间也想不明白,但好处6仁却很清楚,那就是婉儿这里他再不用担心什么----现在的许昌城中,谁敢动曹操公开承认的义女!?只是6仁觉得很遗憾,因为他本来只是想和婉儿两个人好好的过一过二人世界,现在却带上了这么浓厚的政治味道,怎么想怎么令人感到心中不爽……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一百零一回 偶聚小议 且说建安二年的正月初八,6仁本来是想好好的给婉儿过一个生日,顺便再享受一下真正的二人世界,结果却出人意料的变成了一个“政治聚会”,这着实让6仁既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只是再怎么心中不满,6仁也不能向这些“不解风情”的“不之客”、“电灯泡”下逐客令。曹操、曹昂、郭嘉、二荀,外加还是小屁孩的曹丕和曹植,哪一个是他得罪的起的人物? 曹操本意只是想来露个面拉拢一下6仁,结果见郭嘉与二荀这三位核心谋士“正巧”也在便改变了主意,让6仁在后院厅中设席安坐,想与这几位心腹之人谈论一下本不该在这个时候谈论的军政话题。过不多时薄席安下,曹操、曹昂、郭嘉、二荀、6仁便在后厅谈了起来,而婉儿则在另一边陪着曹丕、曹植这两个小屁孩嬉闹。 用句游戏里的话来说,后厅中的这几位除了6仁与曹昂之外,个个的智力都在九十以上,郭嘉更是个接近满值的人物。而这几位所谈论的焦点,因为时局的关系很快就集中到了东面徐州刘备的身上。 前些天的宴议,曹操直接采纳了6仁盗版来的“驱虎吞狼”,而这会儿曹操也向6仁询问有没有想通荀彧的“二虎竞食”有何不妥之处。关于这个问题6仁事后还真有认真的想过,当下便从容答道:“吕布固然贪而无谋,但刘备却不是无智之人。曹公若以密书教刘备杀吕布,其实就是在明着告诉刘备这是一计。刘备若看穿是计,要化解却并不难。彼本有仁义之名,若得书后明告吕布,一可显其仁义之风,二则亦可令吕布心存感激,实为欲收吕布之心之举。”这些话是依照史书上的记载分析出来的,比较贴切。 在座的几个人除了曹操早年和刘备打过几次交道之外,其余的可以说并不怎么认识刘备,对刘备也就没什么了解可言。相比之下6仁毕竟在徐州住过,也曾和刘备面对面的干过口水仗,因此这番话说出来对几个人来说是比较有说服力的。 曹操听过之后目视郭嘉,郭嘉则轻轻点头道:“义浩所言与我暗合,而义浩所设‘驱虎吞狼’之计则可说是专门依照刘、吕二人性格所定。想那刘备既以汉室宗亲自居,若是以主公私命示下彼不从亦不会惹人非议,但若以朝庭诏命号令之彼却不敢不从。反过来刘备虽有收吕布之心之意,但以吕布的为人却绝不会居于人下,刘备一离徐州吕布必然趁机生变。”说完目光转向荀彧。 荀彧也点了点头。事实上荀彧作为这两个计策的“原创者”,对计策中的因果变化比谁都清楚上几分。 曹操眯眼沉吟道:“如此说来徐州无忧必矣?嗯……前者文若与元让送来了充足的钱粮,许、兖之东又已无忧,待春雪消融孤当领兵征讨宛城张绣。孤既出征,许都之事就全赖文若与义浩费心了。” “征讨张绣!?”6仁一听到这个词忍不住悄悄激活了芯片再次查阅资料,细看过后不由得望向了对面坐着的曹昂心道:“建安二年正月,曹操出兵攻打张绣,结果却因为曹操没管住他的那条是非根而害死了典韦与曹昂…… “唉,怎么说呢?我现在好歹是在老曹的手底手混生活,而老曹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说不定我也得跟着倒霉,谁让我年纪轻轻又没什么名望就当上了这么高的官?老曹要是死了,有实力接掌老曹的眼下只有袁绍,而以袁绍那种‘用人唯亲,专收名望’的处事方法,我先前做事又不可能不得罪到一些个对袁绍有影响力的豪族,这两方面一加起来那我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所以老曹得提醒一下才行。换句话说,我现在和老曹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至于曹昂嘛……说真的,曹昂虽然打过婉儿的主意,不过他事后真的只是把婉儿当作妹妹来看待,虽然有当枭雄的潜质,但那也得是他过个十年八年的掌控大权之后,就眼下来说他对我还是很不错的,换句话叫够哥们儿!好歹他也和我一起闯过田府,之后我屯田理民的时候他也出面帮了我不少的忙,不然我怎么可能做得这么顺手?做人可别太没良心……切,不说什么良心不良心的话,只要有曹昂在,我这几年里要是不小心惹上什么事,好歹也能多个在曹操面前有份量的人帮我说说情是不是?那句话说得没错,于人方便就是于己方便,所以我得救救曹昂……再说了,眼下除了老郭之外,我唯一的铁哥们儿还就只有曹昂。” 他在这里想着心事,那边曹昂却稍显兴奋的向曹操道:“父亲!孩儿如今已年至若冠,又得蒙董公仁举孝廉之名,正当随父出征建功立业!故此孩儿恳请父亲能带孩儿一并出征!” 其实曹操也早有此意,见自己这个懂事的儿子主动请命,自然是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6仁一见这情形可有些慌了,急唤道:“子、子修!!” 曹昂笑问道:“6兄却有何事?” 我……”有心劝止,6仁却突然觉自己的话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哦,你摆明了说这一去会因为老曹玩女人引张绣的叛乱,结果害死了典韦和曹昂啊?诂计话一说完老曹就得把你当神棍给推出去咔嚓了。 心念急转,6仁吞吞吐吐的边想边道:“子、子修你出征话……你不和我、不和我一起屯田理民了吗?” 话说到这里6仁自己都觉得不是个味儿。人家曹昂是曹家大公子,跟着你混了一年多,看上去到像是在屈尊做你的跟班小弟。那时曹昂年不满二十,又没有孝廉之名在身,跟在你身边好歹还能用个“学徒习政”来搪塞一下。可现在别人是“功德圆满”,你还想让曹昂跟在你身边?你6仁真正说起来算哪根葱、哪棵蒜?你凭什么啊你!? 不出所料,6仁这句话一说,旁边几位可都用很异样的目光瞪住了6仁,羞愧得6仁真想找条地缝钻进去算了。还是曹昂够哥们儿,赶紧笑着给6仁台阶下:“父亲,三位先生,休要误会6兄言下之意。各位都知道6兄平时嬉哈成性,一时心急之下也会不加思索的胡言乱语。其实6兄言下之意是指昂这一去,郭祭酒又定会随军出征,他就没有了个平时可以权商政事且一同嬉闹之伴,故有不舍之情罢了。” 这番解释还说得过去,曹操的脸色随即由阴转晴。郭嘉则举杯打趣道:“大公子,嘉斗胆奉劝你一句,你可别和义浩再一起胡混下去,对大公子绝没有好处可言。各位有所不知,此人是典型的重色轻友,还曾亲口对嘉说出过‘为朋友两肋插刀,为婉儿插朋友两刀’这等不义之言。由此可见6义浩的为人其实不怎么样!” 这里不是什么正式的场合,郭嘉这番打趣的话立时便引得众人大笑。6仁狠狠的瞪望向郭嘉,郭嘉则一副“我阴到了你”的自得神情举杯畅饮。 笑过之后曹昂向6仁道:“6兄,这嬉戏之言我们不去提它也罢。其实昂对6兄胸中之才十分敬佩,也确想自6兄那里学来些长身之技。只是人各有志,亦有专长,相比起6兄的理民富国之才,昂更适合在战场上身先士卒,扫荡群贼。昂亦曾有过大胆之念,日后昂于外督率兵马征战四方,6兄于内执掌农桑,你我同心尽力,又何愁父亲大业不成?” 6仁还来不及开口,曹操便用力一拍大腿喜道:好!吾儿既有此般心意,为父实感欣慰!子修,为父准你随吾出征!且暂为帐前都尉,随时听候!” 曹昂大喜之下离席拜谢,6仁却只能干笑着猛抓头皮。此时此刻的6仁忽然感觉历史的大势或许不是一个小小的他就能完全改变的,至少是现在他就什么都没能做到。 “唉,眼下看来是没办法了。天下间最难管得住的就是人心,曹操和曹昂都有这份心,我又怎么可能轻易的就说服得了……算了,差不多的时候提醒一下曹操和曹昂,让曹操别去碰邹氏,亦或是按曹操按他自己说的‘失不便取其质,以至如此’,让曹操及时向张绣索取人质好了。这样应该有用吧?” 大事基本议定,曹操又因为曹昂的自荐而开心不已,多喝了几杯下肚之后与众人的话题可就由正转邪了。所谓的其实一堆男人聚在一起喝酒聊天的时候,如果不谈正经事的话,那么谈论得最多的往往就是女人。 却见曹操摇晃着酒杯,一脸坏笑的向6仁道:“义浩啊,你身边的婉儿虽然经你所教,如今已出落得清丽脱俗,但孤细观之,仍只能算是一方佳丽,却并非国色之容。你曾浪迹天下,可知天下间有何真正的国色之女否?” 6仁脸皮抽搐了几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一百零二回 清谈论美 偶而然之的6府小聚上曹操喝多了,一时兴起向6仁问起“可知天下间有何真正的国色之女否”,却着实令6仁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正不知所措间,却是一旁的郭嘉嘻笑着接上话道:“少在这里装傻!你方至濮阳的时候不是一时兴起向当初我借调于你的四卫说过什么你眼中天下最美的三个女子吗?你要是不说的话那就由我来说好了。”当初那四卫挂了三个,6仁到许昌后还特意从自己的积存的俸禄中拿出了一大笔钱粮给三卫的家人当作抚恤金,剩下的一个则还给了郭嘉,现在看来多半郭嘉有向这个侍卫询问过一些有关与6仁的琐碎杂事。 这一下不止曹操,就连二荀这样的谦谦君子都来了兴趣。反正只是谈谈,无伤大雅就行,一时间纷纷催促6仁快说。6仁无奈之下只好开口道:“这些只是我的个人看法,说出来权博各位一笑,各位可别当真……” 曹操笑着摆手道:“你我在此把酒清谈,图的就开怀一笑,谁又会太过介怀?休要过谦,但说无妨!” 6仁干笑了几声,低头筹措了一下用词才道:“这第一美嘛,我认为是昔日蔡邕蔡侍中之女蔡琰蔡昭姬……” 曹操一听便微微一怔,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挥手打断了6仁的话沉吟道:“昭姬……不瞒在座各位,这昭姬孤曾见过。犹记得当初孤初举孝廉,后为朝庭征为议郎留于洛阳。于时孤年尚不及三十,心仰蔡伯喈蔡侍中之才,故时时上门求教问学,故此常常见到昭姬。” 稍稍的顿了顿,似乎曹操是在回忆着什么,过了片刻才接着道:“蔡琰……那时所见的昭姬还只是个年方及竿的小姑娘,但绝美之姿已然显现。嗯,且容孤算上一算……哦,若孤没记错的话,义浩,昭姬只比你小一岁,如今正是二十三岁的芳华之年。不过可惜啊,昭姬之夫卫仲道早故,昭姬虽归依其父,但蔡侍中却被王司徒缢死于狱中,想来这昭姬已失却依靠寡居于府。孤于时又远在兖州分身乏术,都不能派人去将昭姬接来代蔡侍中照料一下,如今也不知这昭姬今在何处。想孤与蔡侍中一向交厚,如今蔡侍中非命而亡,孤于情于理都应该代为照料其后人才是……哎?义浩你也见过昭姬?” 6仁赶紧大摇其头:“不曾不曾,只是当年流浪到其下嫁的卫氏田庄时,常常听那里的坐谈之客提及而已,有见过之人亦长叹‘若得此女为妻,虽死无憾’……其实6仁以为,女子之美有其三,一容姿、二气韵、三学识。姿以悦目,韵润心神,才动人心,若是三美俱全才是真正能令人为之倾绝的女子。6仁想容姿瑞丽之女天下间其实甚多,但身有气韵风度者少,而有容姿风韵且胸中怀才者更是少之又少。这蔡昭姬三美俱全,实属人间难寻之女,故6仁列为三美之。” 曹操听完这话微仰起了些头闭上了双眼,也不知他是在回忆着什么。半晌过去,曹操才睁眼点头道:“不错,不错!好一个‘姿以悦目,韵润心神,才动人心’!这昭姬的确身具此三美,秀外慧中,才学过人,实属天下难得之女,确可为第一。只是这蔡昭姬到底会流落去了哪里呢?” 6仁的心底突然涌上了很怪异的念头,心中暗道:“看老曹这德性,应该是一直挂念着蔡琰的吧?若是借着老曹对蔡琰的这份心境,说不定可以把蔡琰提前救回来呢?历史上左贤王是害怕统一了河北之后曹操的实力才送还的文姬,现在的老曹虽说还没有那么强的实力,但对居于苦寒之地的匈奴来说,若是得到黄金千两再加上一大批的粮食,应该比一个蔡琰更实在吧?还别说,现在的老曹还真就不差这点钱粮,以濮阳为中心的兖州钱粮都让荀彧给集中到许昌来了啊!再说还有我在嘛,只要屯田顺利,这点钱粮还不是小儿科?” 稍稍思索了一下6仁便胡扯道:“我在濮阳屯田之时多与流民接谈,当中也有一些从北地流落至此的胡民。其中曾有人在见过婉儿之后向我提及匈奴左贤王新得一妃,是李、郭二贼祸乱长安之时匈奴趁乱在长安掳得之女。因姿颜甚丽,故深得左贤王宠爱,有偶见过数面之人向我说此女容姿虽在落魄憔悴之下犹胜婉儿十倍,亦曾听闻行此女姓蔡。且因为她精于琴艺,左贤王特意收罗了数张好琴下赐于她,其余则不详。我有时想起来还会暗中猜测,此女可能是蔡昭姬。”什么说不定,6仁敢肯定蔡琰现在就在左贤王那里!只不过不敢在曹操面前明说而已。 曹操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险些没把面前的桌几给打翻:“落魄憔悴之下仍犹胜婉儿十倍且精于琴艺?又是在长安被掳去的……” 思索了一下,曹操重重的一拍桌几道:“没错,孤敢断言此女必是昭姬!容姿如何你我虽未曾见过,但以婉儿今日容姿,你我尚且赞叹不已,彼却言此女胜婉儿十倍,若非国色之女又何以能得此评!?再者昭姬自幼随其父习琴,琴艺之精其父亦自叹不如,而匈奴粗鲁多不识音律之妙,能令其收集好琴与之女,若无绝高之琴艺又岂能令粗鲁之人如此?放眼天下,可能除了昭姬再无他人;昭姬自其夫病亡之后便回依其父,而蔡侍中又亡于长安,昭姬当时定然居于长安。之后李、郭兴西凉兵作乱攻克长安不过是数月之间的事,昭姬一介女流且无依无靠,也必不能因其父之死便迁居他处……匈奴左贤王吗?” 一直没说话的荀攸终于开了口:“若真是如此,攸亦敢断言此女必是昭姬……主公,攸旧日奉大将军(指何进)诏,入洛阳为黄门侍郎。于时亦曾多次拜会蔡侍中,深知蔡侍中为人如何。蔡侍中之死虽有其罪,却罪不当诛,王司徒此行过矣!今即闻昭姬所在,主公应先遣使赴北地打探一番。若真是昭姬,不妨奏请天子封给左贤王一虚职以结其心,并许以千金赎回昭姬。” 曹操“哦”了一声,心念大动,却也知道荀攸后面还有话,便示意荀攸接着说下去。 荀攸道:“想蔡侍中昔日名动天下,后为王司徒缢死狱中,天下名士多有惜叹之音。若主公能使昭姬归汉,使其以奉蔡侍中之后,于私主公可全与蔡侍中旧日之谊。流传出去主公亦可得天下名士之佳评,亦有使人归心之效。且结交北地匈奴,或可为日后之援也。”直白的意思就是蔡邕是天下知名的重量级角色,死的时候大叹可惜的人可不少,而曹操费些周折救回蔡琰,那天下士子当然会认为曹操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跟着这样的人准不会错。至于“日后之援”,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援”将针对的人会是谁。 曹操颌道:“不错,公达所言甚是!待孤回府便差人去一趟北地。”说着曹操又再次仰头闭目,沉思而轻叹道:“昭姬……当年的小女孩,今日又会是什么样子?真想马上就见一见……” 先不提曹操如何,6仁听过荀攸的话之后身上冷汗直冒。为什么冒冷汗?因为6仁突然一下明白了什么是差距,自己和这些能名留千古之人的差距!6仁想提前救回蔡琰说白了纯属一时的怜香惜玉的心态作怪,在6仁看来不管曹操人怎么样,让蔡琰跟着曹操总比在匈奴那里受苦强,其余方面的事6仁根本就没想过,就连刚才想好的,准备用来劝说曹操的话也只是想从曹操对蔡琰垂涎的心态上下手而已,能不能成事6仁心里根本就没底,甚至按6仁对曹操的了解也根本就不抱多大的希望。 但荀攸就不一样了,因为荀攸看到了救回蔡琰对曹操利益上的有利之处。或许以荀攸的为人看到的只是这些利害关系,毕竟在那个时代这些士子不会把女人当作一回事,但至少荀攸可能在无意中帮了6仁的忙……虽说两个人的启始目的可能完全不一样,但结果能一样就行,这也就让6仁在暗中松了一口气。此刻的6仁心中有个预感,蔡琰这位原本还要在匈奴那里受十几年折磨的才女,很快就能提前回到汉土。若是时间赶得上,他在回现代之前肯定能见上一见他心目中三国真正的第一女性。说不定还能和蔡琰琴笛共鸣合奏上一曲呢?6仁极度yy中…… 谈完了蔡琰,话题接着转到了貂婵和甄宓的身上。这里到有一点戏剧化了,因为三美之中曹操见过蔡琰与甄宓(注1),而6仁则在濮阳城中见过貂婵一面,两下里一谈吧就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出来了。当然,都只是文绉绉的风流话,毕竟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过火的话谁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不过呢,越是这种在半遮半掩之下带着点朦胧感的话,往往越是会让人暇想连篇…… 三美谈完,次一级的美女也被拉了出来。依6仁所知的有大小乔、糜贞、徐氏(就是孙权的弟弟孙翊的老婆)、樊氏,这几位一说出来,曹操看6仁的目光可就有点怪了。 “义浩,你今年不过方满两纪,出仕已有三年多,之前……学艺又有三年,算起来你即便是五、六岁便离家流浪,到十八岁也不过只有十二年。可你说的这数女,大、小乔在庐江,徐氏在吴郡、樊氏在荆襄、甄宓在中山、昭姬于时在河内,你十二年之内怎么就走遍了这么多的地方?更何况你少年浪迹之时正时黄巾之乱最盛之时!还有,这些女子现在都正处芳华之年,最年长的昭姬今年亦不过二十三岁,你十余岁流浪之时,这些女子都还……”后面的“年未及竿”曹操都不太好说出口了。 6仁当场卡壳,知道自己一时兴起说过了头,现在快没办法圆谎了。 还好那头的郭嘉不知是不是也喝多了,打了个酒嗝直摆手嘻笑道:“主公忘却了一事,义浩这小子看士子是没什么眼光,但看女人眼光却毒得很!当初在鄄城小宴之上他挑出毫不起眼的婉儿的时候,我们暗中都笑他什么来着?可是现在的婉儿又变得如何?” 这话还真帮6仁解了围,曹操稍稍的怔了一下便仰天大笑。而曹操这一笑旁边几位当然也跟着大笑……除了6仁是干笑。 笑声方落,郭嘉又打着酒嗝接着道:“刚才他说的那几美嘛,其中一个嘉与文若到也见过,容姿的确不错,称得上是美冠一州。” 曹操兴致也来了:“哦?是谁?” 郭嘉嘻笑道:“徐州别驾糜竺之妹,芳名糜贞,据传为徐州第一美人,义浩当初在糜氏为宾客之时与她也颇有渊源。不过这个糜美人却也让义浩吃尽了苦头,险些颜面无存。最后糜美人赠还义浩旧日长笛,大有乃于君绝之意哦……” 6仁的声音从牙缝里挤了出来:“老郭----老老实实喝你的酒!吃饱了没事尽捅我的痛处!”其实6仁对糜贞并不是很在意,不过在这种场合得演演戏。刚才不都差点出事吗? 荀彧这会儿也回想起了当初糜贞硬要6仁当众吹笛才肯卖粮给鄄城军兵的事,也指点着6仁忍俊不禁。而曹操、曹昂、荀攸对这些事只是略有耳闻,现在听到了郭嘉的话,看到了荀彧的反应,心里面有没有想歪谁也不知道,但一番大笑却是在所难免的了。这一番大笑,臊得个6仁无地自容,举起两只大袖子包起了头脸,双手乱摆间口中讨饶道:“各位各位,请放过我吧!” 难得能这么开心,曹操也没打算放过6仁,而是继续穷追猛打:“义浩啊,若日后孤攻克徐州,不如就给你再作个媒,把这个‘乃与君绝’的糜贞许配于你如何?” 6仁没说话,到是两只大袖子又把头脸包紧了几分,自然又惹来一阵大笑。 厅中众人正欢笑间,曹操忽然一挥手示意都禁声,竖起耳朵细细的倾听起了什么。不过片刻之后,曹操便微微摇头道:“方自闻得便已曲终,惜哉!” 6仁楞了一下,想了想自己府坻的布局便道:“明公是否是听到了笛乐?应该是在西面别院,二位小公子与婉儿就在那里嬉戏。而我府中除了我之外,就只有婉儿识音律。” 曹操示意众人都不要出声,蹑手蹑脚的向西墙那里靠了过去,而这时的曹操完全没有一个大将军的风度,到更像个好事且八卦之人。荀彧与荀攸本来想劝一劝曹操的,可是想想这又不是什么正式的场合也没什么外人,行事只要无伤大雅又何必在意太多便作罢了,留在厅中低声对饮。至于郭嘉跟曹昂……当然是跟着曹操一起摸了过去,6仁无奈之下也只能跟着他们。 “姊上,你的长笛是吹奏得妙极,但我们很想听一听你在濮阳时独居时常唱的那歌。”这个声音是曹丕的。 “是极是极!如今姊上回居6府,植已不便再来探望,难闻佳音。请姊上能为弟清唱一曲!” 6仁脸部肌肉开始抽筋:“这俩小屁孩!!哎,我好像没教过婉儿唱什么歌的啊……最多也就是五还是六来着,两小屁孩是想听哪?” 一时间连6仁也好奇了起来。 (注:传说曹操洛阳兵败的时候逃到了中山,当时头风作,是甄宓教曹操用冰水洗头以解头风之痛,这里取用了这个传说)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一百零三回 曲终人散 6府西厢别院,刚满十一岁的曹丕和六岁的曹植正缠着婉儿,非要听婉儿在6仁受命离开濮阳后被丁夫人接去曹府暂住,独自一人时常常唱的那歌。 婉儿是一个很柔顺的女孩子,哪里能经得起曹丕、曹植这两小色狼的死缠硬磨?看看周围没什么人,望望东边6仁所在的大厅舍的方向,再想想今天本来是能和6仁开开心心的过一个属于自己的生日,结果却……婉儿不是没有自己的想法的木偶,当然也有自己的小女儿家私心,只不过知道她事有轻重,懂得如何取舍面对。这时被曹丕、曹植缠住,6仁又不在身边,就有如前几个月独居在濮阳曹府里一般,一时间心中却也生了些感触,把手中的长笛放到一边,清了清嗓音再轻合上双眼清唱了起来: “细雨飘/轻风摇/凭借痴心伴情长 豪雪落/黄河浊/任由他绝情/心伤 放下吧/手中剑/我情愿 唤回了心底情/宿命尽 为何要/孤独绕/你在世界另一边 对我的深情/怎能用只字片语写得尽/写得尽 不贪求一个愿 又想起你的脸/朝朝暮暮/漫漫人生路 时时刻刻/看到你的眼眸里/柔情似水 今生缘/来世再续 情何物/生死相许 如有你相伴 不羡鸳鸯不羡仙。 ---- 青天动/青山中/尘封瞬息万里云 寻佳人/情难真/御剑踏破乱红尘 翱翔那/苍穹中/心不尽 纵横在/千年中/轮回转 为何让/寂寞长/我在世界这一边 对你的思念/怎能用千言万语说得清/说得清 只奢望一次醉 又想起你的脸/寻寻觅觅/相逢在梦里 时时刻刻/看到你的眼眸里/缱绻万千 今生缘/来世再续 情何物/生死相许 如有你相伴 不羡鸳鸯不羡仙……” 婉儿的嗓音其实很不错,6仁当初也曾恶意的想过等一回到现代就带着婉儿去参加一次xx女声什么的。而此刻婉儿一曲唱罢,西厢那边是什么情况还不得而知,到是曹操却好像突然酒醒了一般。回望了望脸上随着这份外抒情的歌声而浮现出平静神色的6仁,轻叹了一声再尽可能的压低了声音道:“此曲虽美,但其意甚悲。虽会令人心绪渐宁,但亦会涌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悲意……也罢,先回厅再说,莫要惊扰到他们。” 几个人复又轻手轻脚的回到厅中归座,曹操品味着刚才婉儿唱的这歌,轻叹道:“义浩,昔日你于鄄城屯田时与婉儿仅用两支长笛便镇住了夜乱的营屯之众,孤本以为你是施了什么惑众的妖法……哦,亦或是那些好事之人的夸大之言,但今日听此一曲,孤忽然明白所言非虚。想昔日韩信于垓下用‘四面楚歌’之计,令项羽麾下士卒皆无斗志土崩瓦解。而你与婉儿用这等清柔之乐尽息屯众心中慌乱,却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了。音律之妙道之难尽,孤亦颇有意会……此曲可是你或婉儿所编?” 6仁沉默了一阵才道:“不是婉儿,也不是我。我在流浪之时,曾遇到过一对相恋之人……”当下便把《仙剑四》中琴姬的故事稍加修改说了一遍。 在座诸人听过之后都慨然长叹,曹操叹过之后问道:“虽非你二人所著,但婉儿能咏唱中曲中真意,可见其是由心而。有妇如此,夫复何求?”忽然曹操仰头沉吟道:“琴姬云:姻缘天定,若上苍要收回之时,片刻都不会多留。而人生在世,当生尽欢方能死无憾……若非看破世间俗念,又何以能说出此言?”(ps一下,注意6仁说的是修改过的故事,别说瓶子不知道原话出自谁之口) 突然曹操望定6仁,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道:“义浩,好好对婉儿,她……现在终归是孤之义女,你不可有负于她!你与她姻缘天定,倘若某日上苍要收回你二人之间的姻缘,孤亦希望你们能生尽欢而死无憾!” 面对着曹操锐利的目光,6仁当场楞住。曹操是什么样的枭雄6仁心里清楚,但此时此刻,6仁却明显感觉到曹操是并没有带着任何的功利之心对6仁说出的这句话!换句话说,此刻的曹操真的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在劝诫女婿!而好好的曹操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6仁也不得而知。迟疑了一下,6仁拱手正色道:“是!6仁谨记!!” 曹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回味了一下那歌,轻哼了几句之后向6仁问道:“此曲可有名否?” “仙……啊,是《弦歌问情》。”不太方便直说是《仙剑问情》,万一曹操以为6仁在“曾遇仙缘”时真的碰上了什么仙人那麻烦可大了去了,所以临时用上了《弦歌问情》。 曹操道沉吟道:“《弦歌问情》……义浩,此曲孤只听了一遍,辞曲尚有阙漏,甚感遗憾。劳烦你迟一些你把辞写出来交付于孤,乐律孤回府后会命子桓、子建去其母卞夫人处编成曲谱。此曲孤意欲收入乐府民间散乐录。” 乐府,汉时设立的官方机构,专门负责曲乐百戏的整编收录。而自汉代中叶时起汉廷便不再拘泥于古板沉闷的宫廷音乐,开始大量的把民间散乐百戏收录其中。曹操拥立献帝之后要重振朝纲,乐府作为负责宫廷礼乐的机构自然不能拉下。 6仁楞了半晌才想起来恭身应命。曹操这时环视了一下四周,摇头微笑道:“诸位,我们都该各自回府了。方才辞中有唱云,二人天各一方,深情思念写不清道不尽,相逢梦里,缱绻万千。如能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不羡。此曲婉儿是由心而,故彼虽无逐客之意……”说着望了望座中的6仁便微笑道:“却因某人之故,着实令我等羞愧难当,因为我们坏了他们的相依之意……唉,走吧!义浩,你也不必送了,去陪陪婉儿吧。” “哎……恭、恭送明公!” 曹操大步离厅,走出几步忽然回身向6仁道:“不羡鸳鸯不羡仙?如果真能如此,岂不教旁人羡煞?义浩……”想了想曹操却欲言又止,只是轻轻摇头后大步离去。 ------------ 曹操说是不必相送,可那是客套话,6仁与婉儿还是老老实实的把这些不之客送出了门去。当众人的身影都消失在6仁的视线之中后6仁便扭头望向婉儿,心中却回想起了曹操所说的“虽非你二人所著,但婉儿能咏唱中曲中真意,可见其是由心而”,一时间心中充满了暖暖的感觉,忍不住伸手轻点了一下婉儿的鼻尖道:“傻丫头,我不在你身边的这几个月,你是不是常常想我?而一想念我了,就会独自一个人唱那《仙剑问情》?” 婉儿俏脸顿时通红,低下头小声道:“婉儿、婉儿……的确如此。每次一想起主上,就会不由自主的唱起这歌,因为觉得这歌能道尽婉儿心中之意……” “傻丫头,虽然很好听,可你别唱那么悲伤的歌好不好?辞中有琴姬与其夫阴阳相隔的悲叹,而我现在不就是好好的在你身边吗?唉,不提这个了!先进院,外面冷。” 院门闭,门闩合,6仁笑着向护卫与丫环们挥了挥手,这些人就知趣的走开,争抢那剩下的半个生日蛋糕去了。婉儿也笑了笑,刚想动步却被6仁一把拉入怀中,先是稍稍一楞,马上婉儿就匐在了6仁的肩头:“主上……” “本来好好的想给你过个生辰的,最后却变成这样,到有些让人笑不出来了。” “主上,婉儿本来只是一介厨下侍婢,现如今却能被曹公认为义女,还亲来庆贺生辰……婉儿知道,这都是主上带给婉儿的。而能有一个这样的生辰,婉儿已终生难忘了……婉儿真的很开心,主上不必介怀。” “说是这么说啊,可是……”一曲《仙剑问情》所带来的几分悲意仍在,6仁突然很想甩掉这种不合时宜的悲意,可是因为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把婉儿又抱紧了几分。而这一抱紧,6仁的双手下垂时自然而然的触及了婉儿的香臀,入指的感觉份外的……(下略数十字,本瓶子不擅长写这个。) 一时间6仁猛然打了个激灵,因为6仁想起了一直压在心底的一个念头,连带着声音的味道开始有点变:“婉儿----今日生辰一过,你就年满十八岁了吧?” 婉儿愕然道:“是啊……” 6仁双手按住婉儿的肩头并推开一些,开始细细的打晾婉儿的身材。两年前,婉儿刚到6仁身边的时候是个瘦弱得就快皮包骨头的小女孩,没有什么身材曲线可言。但这两年中,婉儿曾被6仁恶补过营养。之后因为情况的渐渐改变,虽说没有大鱼大肉的狠补,但营养却绝对的充足了许多,兼之是纯绿色食品不含过份激素什么的(再下略数十字)……总之,现在的婉儿身材虽然还不够性感,但绝对称得上是亭亭玉立,至少身材曲线6仁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舒服。 看了一阵,6仁艰难的咽下了几口口水,突然一下把婉儿横抱起来嘿嘿奸笑道:“十八了十八了!我等了两年、熬了两年,人都快熬干了,也终于给我等到了!” 婉儿吓一跳:“主、主上!!” 6仁的脸上尽是yd+邪恶的奸笑:“十八婉儿一支花,6仁心里乐开花!婉儿啊,你今天十八岁生辰却给他们搅了兴致,所以我准备再送份大礼给你!那就是----我!!”脸皮够厚! 婉儿惊得双手捂唇,才刚刚反应过来还来不及有所挣扎,6仁便已经抱着婉儿飞奔向卧房。入房之后用后脚跟带上房门,连闩都顾不上放,却是婉儿红着脸伸手搭上的。此时此刻的婉儿早已经明白6仁是想干什么,心中既有几分害怕,却又带着几分期待。其实6仁等了很久,婉儿又何尝不是呢? 帐幔已放下,帐中人相互之间都抱得紧紧的,互吻的双唇也久久不愿分开。6仁的“禄山之爪”几乎把婉儿全身给摸了个遍之后,这才轻轻的抓住了婉儿腰带的带结。 忽然婉儿急呼道:“主上且慢!” 6仁楞住:“怎么了?” 婉儿轻轻摇头道:“腰带让我自己解好吗?” 6仁半晌才反应过来,婉儿想自己解开腰带应该是对以前田淑抽她腰带的事有那么点心理阴影,当下也不愿触动婉儿的痛处,轻轻的向婉儿点了点头。 腰带轻轻解开,无声的划落到了床下。之后婉儿便轻轻的合上了双眼,不再有何作动,那意思是“任君行欲为”。而6仁呢?呼吸声变得无比的粗重,手都在打着抖,尽可能温柔的除去婉儿身上的衣着。 外衣、套着、绣裙、绣裤、肚兜…… 当一具美丽的躯体全现在6仁的眼前时,6仁再也忍奈不住,三下五除二的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着再把婉儿紧抱入怀,鼻中贪婪的闻着婉儿身上的处子之香,脸颊在婉儿的玉峰上来回的厮磨,时不时的还会轻吮上几下,心中暗道:“虽说还不够丰满,不过这样已经很好了。再说大过了头破坏了曲线也不好嘛……毕竟我家婉儿现在的身材绝对不差!” 婉儿被6仁骚弄得大感吃不消,玉齿紧咬着樱唇,双目紧紧闭上,双手则牢牢的抓住了榻沿,只等着6仁作最后的动作。 6仁终于忍不住了,退后了一点分开婉儿的双退,刚想有所行动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间打了个激灵,赶紧趴到婉儿的耳畔轻声问道:“婉儿,你上次来那个是什么时候?” 婉儿被6仁这突然而来的举动闹得愕然不已:“主上,什么那个啊?” “就是……” 6仁的嘴唇几乎是贴在婉儿的耳垂上低语了几句,结果却让婉儿的脸红到几乎快滴出血来的地步,犹豫了很久才低声道:“是、是在、半个月前……” “啊----”6仁立时就有如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垂头丧气的不说,双手还拼命的在间乱抓一气:“怎么这么不凑巧!?刚好过了八天!早知道如此把你的生辰给定在正月初一多好啊!” 婉儿愕然中坐起身来拉住6仁的手问道:“主上你这是怎么了?” 6仁无可奈何的伸指点了一下婉儿的额头道:“现在还不能动你啊!再放过你二十天……二十天之后,我就要你彻彻底底的落入我的魔掌!”脸色十分之难看,双拳指节也攥得咔咔直响。 这一下变化却也让婉儿心底失望到了极点,皱起秀眉投入6仁的怀中,声音也**了少有的幽怨之意:“主上,为什么啊?是在嫌弃婉儿什么吗?” “别胡猜!我怎么会嫌弃我家婉儿呢?唉,这么和你说吧,我这么做也是在为你的身体好,我可不想我家婉儿生病!” 婉儿稍稍恍然的点了点头。虽然对6仁的话不怎么了解,但婉儿对6仁的话是不会怀疑的,因此此刻只是温柔的趴在了6仁的胸口不再多说什么。6仁见状轻抚着婉儿的脊背,心中暗道:“没办法啊,在带你回去之前,千万千万不能让你怀上孩子,不然麻烦多多……我忍,我忍!等回去之后说不定你还不想生了呢!再说在我自己的时代还有xx套的嘛!” 婉儿在6仁的怀中呆了一阵忽然轻声道:“主上,平时婉儿给你侍寝都是和衣而睡的,要不今天我们就这样睡在一起吧……”话到后面就快无声了。 6仁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行啊,这样抱着你的话,我想不动歪念头都难!婉儿,你先把衣服都穿上,我去一下西厢房,一会儿就回来。” 婉儿失望的咬了咬嘴唇,下榻去拾捡自己的衣服穿回身上。6仁也下榻拾起衣服再胡乱的披到身上便快步出了房赶向西厢,一边走一边苦着脸自言自语道:“唉!没办法!今天又得自个儿解决了……” (哎,这回的后半截有点恶搞了,说实话也是想写得轻松一点,另外也希望各位看求生改的朋友能品味出瓶子只是在6府小宴这一段上就写了足足四回的真意……不管,继续无耻求票,求收藏,求推荐!!再,明天是周日,瓶子照例休息一天,因为瓶子懒…… 卷一 第一百零四回 屯田琐事 建安二年正月十九,许昌东部某屯。 “混帐----屯长、水曹掾何在!” 6仁这会儿被气得暴跳如雷,反手指向背后的一大片农田,向面前站出来的两个官吏怒骂道:“你们到是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水曹掾支支唔唔的道:“回、回禀令君,这是因为冬雪消融,春水暴涨之故……” 6仁气得就差没上前扇这二人几记耳光了:“还好意思说!?去冬十一月我离开这里之前是怎么交待你们二人的?结果呢!?你们自己看看这里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是不是啊!?你们这是玩忽职守!是渎职!我可以砍你们俩头的!!” 屯长与水曹掾吓得跪了下来:“小人知罪!望令君恕罪!” 是生了什么事呢?原来6仁现在所处的屯虽然土地较肥沃但地势却较低,边上是一片丘陵地带。6仁当时按照雪莉分析并送过来的资料,指示屯长与水曹掾利用春前的时间赶紧带领屯众在丘陵中段挖掘一个大塘,一则可以预防冬雪消融与春天雨季导致的水势过多而淹没丘陵下的农田,二则还可以作为高处的蓄水池来使用,方便日后的引水灌溉。 可是正月十五的元宵刚过,十六日6仁才刚回到许昌令治所想开始工作就收到了城东此屯的水患急报。急匆匆的赶过来一看,6仁便觉屯长与水曹掾对大塘不但没有挖到他预算好的标准,连分水沟渠都没有挖,更别提加固塘沿、丘陵下方再分挖一个别塘的事。结果仅仅因为冬雪消融导致的水位暴涨,水塘溢出的水就淹没了周边的一圈大概有近百亩的农田。要是再晚一些的春季雨季一到,只怕丘陵下方的几百亩肥沃农田都会是白白开垦出来的了。 会生这种事是因为当时将近新年,屯长与水曹掾都急着过年就有些偷工减料,因此蓄水塘并没有挖掘到6仁订下的标准。现在出了事二人感到害怕了,有心想收拾收拾就逃亡却没想到连逃都来不及逃,6仁便已经赶到了这里。 6仁此刻心里面这个气就别提了,心中暗道:“这算什么啊?汉代的豆腐渣工程?那是不是要我真的枪毙几个好以警效犹?”气糊涂了,都忘了汉代只有长枪却没有火枪。 指着那近百亩被水淹没的农田,6仁又向二吏骂道:“我当时是怎么和你们说的?宁可多挖一丈,不可少掘半尺!你们到好,光是陵上高塘就少挖了三丈的塘阔,深度也少了一丈!塘少挖点就少挖点吧,你们就是多开了一条分水渠,把水导入一里外的河中都不会出现这种事!别***跟我说屯众不足,你们这里最初就分来了过千之众,后面又6续调来了不少,人力是绰绰有余的!要是想说你们管不下来……要是管不下来,我要你们二人为吏何用!?” 6仁的最后一句话可带着厚重的杀意了,屯长与水曹掾立时磕头如捣蒜:“小人知罪,小人知罪!望令君饶命!!” “饶你们!?那你们自己说,我不杀你们两个,却要我如何向这里的百姓交待!?百亩良田,说多不多,说少却也不少!先不以我在鄄城、濮阳时以正法种稻来计,就算按你们一般的种法至秋时的亩田石入,这一百亩的良田已经是过百石的粮米了!似你们这样的斗食小吏赔得起吗!?好,这个我也先不论,这里的百亩农田是去冬百姓们冒着冬寒开垦出来的,就因为你们的玩忽职守已成了一片洼池,你们又拿什么去赔偿百姓们的血汗!?” 屯长与水曹掾被吓得全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只知道趴在那里一味的磕头求饶。6仁也实在是气不过了,猛的扭过身去向当地功曹与吏兵下令道:“拖下去斩示众,再转告本地县令另选忠勤之士接替二人之职!” 功曹稍稍的犹豫了一下上前劝解道:“令君,此二人虽有过杀之可矣,但旧日里他们毕竟也是克勤克俭的忠勤之人,就算没有功劳也有几分苦劳。于时也是新春将至,他们急于想与家人欢聚才有此一失……” 6仁气都不打一处来,回身怒喝道:“那又如何?他们急于与家人欢聚,可是你看看这里的百姓却都跟着遭了殃!好,念在他二人旧日尚算忠勤,我就给他们一个机会……”说着6仁向观望的百姓们大声喊道:“功曹对我说这二人旧日还算忠勤,只是我6仁终日奔走,因此不得而知,可大家是看在眼里的,大家如果觉得此二人罪不当死的话,我就饶此二人性命!” 围观的百姓们各自小声的议论了一阵,有几个年纪较大的长者走出来向6仁求情道:“启禀令君,功曹所言非虚,屯长与水曹掾旧日的确颇为勤勉,我等愿为之求情,请令君网开一面,饶屯长与水曹掾性命。再者二位长吏久居此处,地理民风颇熟,若能以此事引以为戒,勤于屯耕,我等亦可赖其利矣。” “请令君恕其罪!”周围的百姓也一起跪了下来求情,看来这屯长与水曹掾平时是干得不错。 6仁皱起眉头望望衣衫有些褴褛的屯长与水曹掾,渐渐的火头也消褪下去了不少。再环视了一下周围一圈脸上都带着几分惧怕的屯田百姓,6仁却又隐然猜出如果他真的把屯长与水曹掾咔嚓掉只会引起人们更多的恐慌而已。而且实话实说,以6仁的性情还真下不了这种手,刚才说要砍人也是一时的气话罢了。 沉吟了片刻,6仁点头道:“也罢,新年初始,不便杀生,且念在你二人之前处事勤勉,又有大家为你们求情的份上,你二人的死罪权且记下!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否则便是我用法不明……左右,将二人拖下去先脊杖五十,另五十杖亦暂且记下!如有再犯,杖后斩!” “诺!!” 功曹与吏兵把二人拖下去打板子,6仁则站到高处一面巡视被淹没了的地区的状况,一面激活了芯片仔细的比对。还好,雪莉送来的资料中有几种对可能会生的情况的预测案与相应的应对措施,其中就有一项与现在的情况比较相近的。6仁细看了一阵便命人唤来屯长与水曹掾手下的什户长与掾属,对着他们手中的地图指点道:“亡羊补牢犹未晚,现在大家如果尽力补救一下还来得及!喏,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你们几个各领一些精壮之人,按这几条线尽快掘出沟渠;其余的带领其他人众,把这里原定的十顷田地改掘成另一个分塘,尽量挖深一点,挖好之后再和他们打通沟渠,把过量的水都引导过来。现在已经是正月十九,告诉大家一定要尽快完工,不然春雨一至水位暴涨,将会淹没的田地只会更多。如此不但会误了春耕播种育秧的时间,田地减少也会使大家秋收时所获减少。好了,各自去吧!” 众人马上就分头行事,没过多久这一片区域就到处都是拼命劳作的屯众。其实这些百姓应慕来屯田种粮,不就是希望别再饿肚子吗? 6仁背起了手在各处巡视,眉头却越皱越紧。说实话因为这次的事使6仁现在的心里很烦,本来只要在年前加把劲就能完成的事,却因为屯长与水曹掾偷了一下懒就变成了这样,这一片区域会担误多少时间已经很难说得清了。而此时此刻,6仁的心中还有另外一件心事,却因为这一屯的事搞得6仁都没办法静下心来细想,心情能不烦燥? 又走了几步,6仁的心情实在是烦燥到了极点,忽然抢过一个屯众手中的锄头,对着划定挖掘沟渠的土地拼命的猛锄了起来。锄了几下又觉得身上穿的文士长衫太碍事,索性除下长衫扔给护卫,自己则咬牙切齿的猛锄起了地面。 说实话,6仁现在的举动其实纯粹是在泄,但落在旁人的眼中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你想啊,6仁现在是许昌令、典农中郎将,兼任治粟都尉,特别是治粟都尉一职,稍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6仁已经是个“准九卿”,对这些平民百姓甚至是一般的士子阶层来说,身份上那可是高得可以了。而现在6仁这个身份很高的人在“身自负土”,再基于那个时代深入人心的阶级观,那对屯众们的激励效果远比慷慨激昂的空口演说要有效得多,而且对百姓们的心理影响也大得可怕。 几个屯中长者有些看不下去了,有人唤过青壮想把6仁手中的锄头抢下来,可青壮才刚伸手就会被6仁一眼瞪得退开老远;又有人上前相劝,6仁也是爱理不理的只顾着挥锄泄。实在没办法了,有人摸到6仁带的两个护卫身边,想让这两个护卫去劝一劝6仁。只是这两个李氏护卫好歹也跟随了6仁几近一年,现在望见6仁脸上极为“认真”的神情,都无奈的摇头:“没用的,令君就是这么个脾气。平时嘻嘻哈哈的很好说话,可是一但认真起来就谁也劝不动,不劳作到筋疲力竭是不会罢手的。” “可是6令君身份尊崇,似令君如此却要我等何以自容?万一令君过于劳累之下身体有个闪失则我等其罪大矣!” 其中一卫想了想忽然一拍脑门,低声向众长者支招:“我们是劝不动的,但有一个人可以劝得动……快去驿帐那里把婉儿姑娘请来,只有她能劝得动令君!” ------------ 6仁正在玩命一般的猛锄着地,那感觉就好像这地面与他有着血海深仇一般。而忙了这么一阵,6仁的身上已经汗流颊背,人也累得直喘粗气。只是才刚刚停下手举臂拭汗…… “主上!”一碗冒着热气的清茶递到了6仁的面前,却是婉儿刚才在驿帐那里给6仁煮好的。 6仁楞而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婉儿微笑了一下,把竹杯接送到了6仁的嘴边,那意思似乎是想亲手喂进6仁的口中。 6仁想起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一时间神色大窘,赶紧伸手接过竹杯喝了几口。而借着这个空档,婉儿的双手按在了6仁扶住锄头的那只手上,并向6仁轻轻的摇了摇头。6仁懂婉儿的意思,再说泄了这么久他的心情也舒畅了许多,当下便把锄头交还给青壮,自己拉着婉儿找了块干净的地头坐下。 婉儿取出汗帕帮6仁擦去额头上的汗滴,而6仁望望忙碌的百姓们若有所思的道:“婉儿你看这样多好?像不像我们一年前在濮阳?” 婉儿抿嘴笑了笑道:“主上忘了受诏之日荀公是怎么劝诫的吗?主上身为统众之人,不必事事亲为,只需居中调度便可。若事事亲为则事多且烦,心力疲竭之下反而会误得更多。再说荀公、李都尉也从鄄城、濮阳那里调了不少已经有些种稻经验的人来此,主上用不着再管得那么细啊。” 6仁伸手捏了捏婉儿的鼻尖道:“真拿你没办法,我6仁就是有天大的火气,被我家婉儿几句话一说,这些火气也得烟消云散。罢了,这里虽然被春水淹没了这多农田,但现在大家能拼命的补救,春耕诸事应该还赶得及。到是我猛锄了这么一阵的地一身臭汗的,身上又脏乱了不少,一会儿回去得让你帮我烧水洗澡了。” “婉儿来时水已经在烧了。” 6仁又捏了捏婉儿的鼻尖,低声笑道:“一会儿帮我擦背哦!” 婉儿俏脸一红,轻轻点头。 6仁站起身,唤过几个领头之人吩咐道:“一年之计在于春,春耕农时切不可误!这几日里你们要尽快把水塘并沟渠挖掘好,千万不可以再有所阙漏!鄄城、濮阳两处旧日随我屯田的农师稍迟一些就会赶到许昌,我会优先派到这里来的,到时候你们多听农师的指点,依农师教授而种。” 众人应命之后,6仁带着婉儿与众护卫回帐洗澡休息去了。直到6仁走远,几个长者、头人什么的才长长的松了口气。某位长者望望众人,大声呼喊道:“有令君如此,我等何以不从其教乎?若因我等倦惰而有负于令君,我等又何以为人?” 这话一喊出来,整个“施工工地”上的人们可都真的是在玩命了。 其实很多时候所谓的坏事只要处理好了就会变成好事。当然,这种“好事”也很可能只是针对某一特定之人的……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一百零五回 夜静更深 入夜,6仁在驿帐中凭几而坐,作了几次深呼吸之后,取过毛笔再展开竹简,激活了芯片开始……抄书。 “唉,真***郁闷!都从学校毕业多少年了,想不到现在还得转回来抄书……几十万字的书抄下来问题是不大,可是这一卷竹简最多也就能写上个几百字,几十万字的下来,那……” 环视了一下自己这个直径两丈多些的驿帐,6仁心说这个别说用竹简,就算是用记忆中的线装本诂计也得放满这个帐子。有心想干脆偷懒不写吧,可是一回想起那些面黄肌瘦的百姓,还有百姓脸上那份外渴求的神情,6仁又感觉自己在回去之前必须得留下什么。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不做才是真的什么都不会有。嗯,五谷稻为先,先从稻开始吧。之后再转抄豆麦稷粟梁,能抄多少是多少。” 因为这次水淹农田的事,6仁忽然意识到这次除了有屯长与水曹掾玩忽职守的过失之外,汉时人们对农业、水利等各方面的认知不够也是原因之一。 事后6仁又专门询问过一些人,了解到屯长与水曹掾确实是很勤恳的官吏,平时也可以说是那种能兢兢业业的人,不然屯众也不会一齐出来求情。而关于水塘,这二位就是因为相关的知识不足,再加上作为本地人了解周边环境,认为挖到当时的标准已经足够才停的手……其实说起来在当时又有几个人会像6仁一样插尺量积雪的厚度,并用自身独特的条件准确的计算出雪融时将会流入塘中的水量? 就因为如此,6仁感觉到自己如果只是口头教授农师农业知识的话多半到最后其实也留不下多少有用的东西。比如说在这种兵荒马乱的年头里人命如草芥,指不定什么时候这些个农师就死翘翘,结果就会来个“技艺失传”;亦或是因为口头教授导致每个人的理解都不一样,种植方法就会乱七八糟也不是没有可能……这可不是开玩笑,咱中国古时因为战乱而失传的东西可不是一点半点,像现代所说的《汜胜之书》其实就已经是基本失传了的。 总之,6仁决定把芯片里的资料转抄一份,再冠上个《6氏农经》什么的保留下来。算一算6仁离雪莉接他与婉儿回现代还有三年多点的时间,而三年之内6仁相信只要把握好时间,抄写个几十万字的不是什么难事,完了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回现代去过逍遥自在的日子。一句话,6仁这也是一种“为求心安”的心态在驱使他如此。 凭空写当然写不出来,但6仁认为只要对着芯片中的资料照抄就可以另当别论……只是才抄了几卷竹简6仁的头就大了。因为他不能完全照抄,必须得避开太多太多不能在这个时代出现的事物与词汇,那就得边抄边想边删边改,这样可就不是一般的累了。才抄了几卷竹简,6仁便觉得头晕脑涨外加胃涨气,只好放下笔出帐去透透气再说。 有句俗谚叫做“春风不进屋,进屋冷彻骨”。身处在这初春寒夜,6仁刚才因为抄书而抄得晕晕乎乎的大脑被这冷风一吹顿时就清爽了不了。既然清醒了不少,6仁却也忽然想明白自己这样一味的抄书其实是件很愚蠢的事。 好歹在汉末已胡混了三年有余,还亲身主理了两年的屯田农事,6仁在某种程度上对汉代的农耕水平与相关的各类工艺水平也有了比较深的了解。他芯片里的什么《水稻种植大全》虽然是经过无数的科学家心血的结晶,但真放到身处的汉末时代却不一定就有用,像之前6仁对农药制作不出来的无奈就是一例。 还有,现代的水稻其实已经经过了近两千年的进化变种,甚至还要加上专门的培育等诸多因素,6仁就算知道占城稻、袁隆平的杂交水稻又怎么样?在汉末这个时期还不一定就找得到!若是6仁一味的照抄,再加上些什么诸如“积温xx度”、“千克需水”、“选种杂交”这些他自己都不怎么懂的专业用语,真写出来又有谁能看得懂、弄得清?再就是汉末的农耕用具也是件令人头痛的事…… 稀里哗拉的想了很久,也比对了芯片中的资料很久,6仁渐渐想明白如果是自己本人在场,临时根据实际情况进行一定的变动固然可行,但真要把一本《水稻种植大全》留下来却太不实际了一些。别的不说,单是在现代农村里常见的什么暖房啊、保温棚啊,在汉末都很难搞出来。真正比较好的方法还是像前两年那样,把汉末的粗旷式农耕改变为精细式的农耕,同时改正这个时期种植农作物上的误区。而如果是这样的话,6仁依照手头上的资料到是能写清楚的。 “嗯,两千年之后的东西放在这个时期其实不太适合,牵扯到的相关产业也太多太多,我如果是想留下点什么知识的话那就绝对不能太前……对了,我芯片里的书本编外话上有提及南北朝时期贾思勰的《齐民要术》,这个是十一万字,语法结构与时代差上和汉代相差不远,抄出来的话对现时点的人来说比较好理解;还有元代王祯的《王祯农书》;明代徐光启的《农政全书》……哦!这个可能最好!宋应星的《天工开物》!下次让雪莉把这几本全过来!!嘿嘿,说不定都是直接照抄就能了事的,不用像现代书本那样还得累我节选删改……” 人在自得中仰天偷笑,忽然一件御寒披风披到了6仁的身上:“主上,春夜天寒,莫染寒气。” 6仁拍拍自己肩头上婉儿那冰凉的小手道:“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主上未眠,婉儿又怎么敢独自先寝?到是婉儿见主上忽然面露喜色,应该是想通了什么事物吧?” “还好啦!知道自己应该走哪条路才对。”伸臂揽住婉儿的肩头,入鼻的是婉儿身上淡淡的香气,6仁却鬼使神差的算起了时日:“正月初八的时候你那个刚过半个月,也就是说这几天里你又会来那个……你的那个会来几天啊?” 婉儿的脸顿时红得像个熟透的大苹果:“主、主上……” 6仁嘿嘿奸笑,就势把婉儿拥入怀中道:“你的那个一过,身体一恢复正常的次一日可一定要和我说哦……” 婉儿红着脸还未及应话,突然屯中一角传来了阵阵的嘈杂之声,跟着便亮起了一片火把。 6仁正在逗婉儿玩,屯中突然来这么一下着实扫兴之极。紧皱起眉头叹了口气刚想让婉儿先回帐中,却忽然觉火光亮起之处似乎是有喝骂与打斗声传来,但听上去又不像是有什么流寇贼人偷袭,听那隐隐约约的叫骂声应该是巡夜的人抓住了什么窃贼。 “婉儿你先回帐,我过去看看!” 带了两个护卫,6仁赶到了已经围上了一片人的事之所。分开人群入内一看,见是三个巡夜的青壮正在狂殴着一个趴在地上的人。借着火光,6仁觉被打的人竟然是个身形瘦弱、衣衫褴褛,有如个乞丐一般的少年!这一看清楚6仁当场火冒三丈,猛然怒喝道:“住手!” “参见6令君!” “见毛啊!有你们这么打的吗?不管他犯了什么错,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退下!” 三个巡夜青壮对望了一眼,小心的向6仁回禀道:“令君有所不知,我们屯各家各户的粮米多有失窃,我等三人费了好大的劲才设下陷阱,捉到这个偷窃粮米的小贼……” 6仁火了:“那又如何!?像你们这么打难道是要把他打死吗?退下!!” 巡夜青壮见6仁了火只好退到了一旁。6仁举步走到少年的身边蹲下,见这少年死死的趴在地上,用警惕的目光望定了6仁。闪烁的火光使6仁看不清少年的相貌,但6仁有查觉到这少年这样趴在地上挨打,双臂却没有护住头脸,而是紧紧的护住了腹下那一片地方,似乎是在保护着什么事物。 6仁向少年伸出了手道:“别怕,起来,我不会伤你。” 少年紧咬着牙根,应该是在强忍着身上的伤痛,但面对6仁的手却并没有起身,而是警惕的爬开了一些轻轻摇头,到是把怀中之物又抱紧了一些。 6仁见这少年的戒心如此之重也有些无可奈何,回想了一下刚才巡夜青壮说过的话,6仁再次向少年和颜悦色的道:“我见你面带饥色,想必你偷取的只是一些食物吧?起来,把这些食物还给大家再跟我去驿帐,我拿我的干粮给你充饥……别害怕,我没有恶意,不会为难你的。我6仁一向说话算话……” 少年听到6仁说出名字之后楞了一下,低声问询道:“您、您就是6令君?” 6仁点点头。 少年强忍着身上的伤痛翻爬起身,而这时6仁才看清楚少年怀中所护之物竟然只是一包用少年身上唯一完好的一块布包起来的米! 再看少年依旧紧紧的抱住那一小包米冲着6仁跪倒连连磕头,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的道:“6令君,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死没关系,可是我的弟弟妹妹就快饿死了!我只要这包米救一救我的弟弟妹妹,其余的不敢多求……” 人群中有人怒骂道:“不要装可怜!偷了这么多次,好不容易抓到你,别想轻易脱身!” 少年愤而怒吼道:“我没有装……一个月前我们兄妹三人流落至此,听说这里招慕屯田流民能赚口饭吃也想来应慕,可是是你们嫌弃我们人小力弱徒费粮米,就把我们轰出屯去了!我们兄妹三人只是想活命,可人小力弱的,除了作这些偷鸡摸狗的事还有什么活路!?我们也不敢多偷,只是偷些勉强够糊口的食物……令君如果不信,可以把我绑缚起来随我去看!我弟弟妹妹饿得只剩一口气了!” 6仁一怔,马上就向周围的人问道:“可有此事!?” “哎……”周围不少的人都卡了壳,显然少年说的是实话。 6仁气得就差没跳起脚来骂人了。重重的顿了几下足,6仁又长叹了一口气道:“算了,我不怪你们,我知道你们向官府借贷的口粮也只够裹腹而已。”这些事基本上都是6仁经手的,所以6仁最清楚不过。 再次望向少年,6仁伸手扶起少年道:“你把米还给被盗的人再先跟我去我的驿帐,我拿我的干粮给你吃。” 少年犹豫了一下,把自己怀中的那一小包米双手捧给了6仁,口中迟疑道:“令君,我不要紧……只是我的弟弟妹妹……” 6仁把米接过来交给巡夜青壮,手轻按到少年的肩头道:“我知道了。不过你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先吃点东西又怎么有力气带我去看你的弟弟妹妹?”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一百零六回 初收小弟 一个只能够两、三人暂时栖一栖身、躲避一下风雨的小山洞,洞中正闪烁着点点火光。 6仁的确是一个“事不关己就高高挂起”的“打酱油者”,但这并不表示6仁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冷血无情的人。事实上6仁本性善良且对他人有同情心,之所以会成为一个“打酱油者”,其实也是一种身处在现代社会环境之下所造成的普遍性的社会病,一种为求自保而不得不“打酱油”的心理状态。 打个比方来说吧,在现代社会里如果6仁在街头好心的扶起一个遭遇了车祸的人并且帮这个人叫了急救车,而且真正的肇事者又逃之夭夭了的话,那接下来的事就很有可能会展成受害者亦或是其家属一口咬定6仁就是肇事者,哪怕这些人明知道6仁只是个步行的过路人,甚至有电子录象为6仁作证也一样会不肯罢休,结果6仁这个好心人反而会好心没好报,无端端的惹上一身腥而无法脱身。万一碰上的根本就是那种借旁人的同情心而行骗的骗子…… 扯远了,就此打住。此刻6仁与婉儿正在这个小山洞中分别给那盗米少年的弟弟妹妹喂食。一如盗米少年所言,这两个孩子早已经饿得奄奄一息,其中的妹妹因为是女孩子的缘故身体比较差,都已经陷入了神智不清的半昏迷状态。这是身体底子好一些的盗米少年编了一个树枝门在洞口那里挡风,卧处铺了厚厚的干草,临去时又在洞中点燃了小火堆给弟弟妹妹御寒,不然在这种寒冷的日子里,两个孩子只怕早就已经饥寒交迫而死。 6仁跟着少年到此时一见到这般情况鼻子便一阵阵的酸,赶紧命跟随来的屯众去多收集些干柴加旺篝火好煮些稀粥。弟弟的情况稍好一点,几勺稀粥下肚之后来了点精神,有气无力的想举起手端碗狂喝却被6仁推开了道:“别乱动,慢慢吃!你越是饿成这个样子就越不能吃得太快,不然很容易卡在食道里反而把自己噎死……好不容易有了吃的,你也不想没饿死却噎死吧?” 这本是6仁想逗人一笑的玩笑话,但周围的人都实在是笑不起来,甚至连6仁自己都只是勉强的微笑了一下便又紧皱起了眉头,只是无言的把一勺勺稀粥吹凉后再喂入弟弟的口中。借着洞中依稀的火光,6仁望着眼前这个蓬头垢面、面黄肌瘦的弟弟,眼角也不知不觉的泛起了潮。 正慢慢的喂着,婉儿在那头急向6仁唤道:“主上!这孩子神智不清下牙关紧咬,婉儿根本就没办法喂她进食啊!像她这样再不进食,只怕真的会……” 6仁伸手制住了着急之下想乱动的盗米少年,再扭头向婉儿道:“婉儿别急,我们换一下。你来喂弟弟,我有办法喂妹妹。” 二人互换了一下,6仁先把稀粥交给了盗米少年,在妹妹身边跪坐下来,把妹妹的头枕到了自己大腿上。按照现代的急救常识,双手按住妹妹的两腮勉强撑开了妹妹的嘴,自灌了一口稀粥,然后用嘴对嘴的方式强喂入了妹妹的腹中。喂过几口之后,妹妹忽然猛咳了几下,显然是6仁喂下的稀粥误流到了气管里。不过咳过了这几下,妹妹的双眼却也勉强的撑开了一条缝,看来应该被这几下咳嗽刺激得比刚才清醒了一些。 6仁在妹妹的眼缝前晃了晃手,感觉妹妹仍然太过虚弱便柔声道:“你应该还动不了吧?不过醒了就好,我接着喂你,不过你要自己咽下肚去,不然又会咳嗽的。” 伸手从盗米少年的手中取过竹勺,盗米少年却犹豫着道:“令君,我妹妹她……哦,我是说您不再像刚才那样喂了吗?” 6仁白了少年一眼道:“清醒过来了就不必了嘛!知道情况的会说我是在救人,不知道的还会以为我是个登徒子呢!若我真的是在当个登徒子我到不介意,可问题是你妹妹她才几岁啊?我再老牛吃嫩草也不能吃草芽吧?”说着又向那边的婉儿微笑道:“婉儿,什么时候让我这样喂你进食如何?要不你这样喂我也行啊!” 这种说荤其实一点也不荤,最多只能算是肉麻的段子让婉儿的俏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梗,微嗔道:“主上----” 听见了这个段子的人都不禁莞尔,而因此一笑大家的心情也都放缓了许多,就连身上虚弱无力的弟弟妹妹也都无声了笑了笑。此刻既然大家的心情都放宽了许多,再给弟弟妹妹喂食自然也顺利得多了。随着一勺一勺的稀粥喂入妹妹的口中,妹妹的双眼也渐渐完全睁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望定了正在给她喂食的6仁。 一碗稀粥喂完,6仁把空碗交给少年,又伸手摸了摸妹妹的额头便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道:“还好,只是饿过了头,并没有染上风寒,不然的话只怕会连救都没办法救……婉儿,他们两个都只能先喂两碗,千万别多喂。因为他们都饿了太久,突然一下子吃多了反而会伤及肠胃。”这个也能算是基本常识了。 婉儿点了点头便继续给弟弟喂食。因为弟弟的情况比妹妹好些,不必如妹妹那么麻烦的缘故,婉儿手中的稀粥已经是第二碗了。而盗米少年接过了6仁手中的空碗方欲转身去盛粥,只是才走出两步便感觉天旋地转,跟着便双眼一黑,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哥----”“大哥----” 突如而来的变故让众人都着了慌,还是6仁反应快,大声喝止道:“都不要慌!他应该只是饥乏了太久又劳累过度,虽然晕倒却不会有什么大碍!把他扶到草铺上,让他好好的睡上一觉就没事了。” 马上就有人照做,婉儿则向6仁急问道:“主上,他真的没事吗?” 6仁没有马上就回答,而是向搬扶少年的护卫问道:“他气息如何?” “气息匀调,应无大碍。” 6仁点点头道:“那便是了。他们三个都一样的冻饿了很久,之前他去屯中盗米完全是凭着一份意志强撑着的,现在见到弟妹无忧那口气息一散,他当然也撑不下去了……都别吵,让他好好的睡上一觉吧。婉儿,你手上那碗粥喂完之后,也让弟弟好好睡一觉,等天明后再唤醒他们,让他们随我们回屯去再作打算。” 婉儿依言而行,6仁则示意护卫另盛来了一碗粥,自己又专心的给妹妹喂食。方接过碗,妹妹在6仁的怀中有气无力的问道:“大、大哥他真的没事吗……” 6仁笑了笑:“放心吧,没事的。来这里之前我强迫他吃过点东西,所以他只是累却并不饿……乖,把这碗粥喝完再安心的睡一觉,明天醒过来随我去屯中。” 妹妹微微的点了点头,乖乖的任6仁把粥一勺勺的喂入口中。而此时此刻,或许6仁就已经留在了这个小女孩的心底…… 一场事就这么折腾了一夜。当三个孩子都沉沉睡下时,6仁与婉儿来到了洞口,这时东方的天边已经露出了些许的红日。6仁望着渐升的红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揽住婉儿的肩头轻叹道:“昨天我才骂别人渎职,现在却忽然明白过来,真正渎了职的人是我……我这个许昌令当得太差劲了,居然疏忽了这么大的事却没有查觉到。看来一回许昌我得赶紧补下一道政令才行……” 婉儿与周围的人都不解6仁言中之意。而6仁此刻正紧皱着眉头,思索着这道政令要怎么写、怎么下,却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有点怪。这所谓的怪,其实是尊敬、感激、敬佩等等交汇在一起的。实话实说,今天6仁这个“打酱油者”凭着自己心底的良知所做出来的事,对这时的百姓而言,他就是一个勤政爱民、爱民如子的好官。 思索了一阵,6仁的心中大致的已经有了个底,当下便向跟随来的屯众大声吩咐道:“大家先回屯去休息一下,今天还要尽力抢修好水利诸事的。还有,传我将令,再有如这洞中孩子一般的孤幼流浪至此,能收留的就尽量收留,无力收留的就着人送去许都城中,我自会安排妥当。若是再让我知道有谁既不收留也不送去许都,轻则脊杖,重者斩!” ------------ 因为一夜没睡,6仁回到屯中驿帐之后抱着婉儿一觉睡到下午小食时分才醒过来,而他们醒来时才刚一出帐便觉那三个孩子都静静的跪候在帐门前。 6仁愕然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三个孩子一齐向6仁与婉儿磕头道:“6令君救命之恩,我等永生不忘!请6令君受我等三拜!” 6仁哭笑不得的伸手去扶:“起来起来……哎,你们这礼节是谁教的啊?文绉绉的!” 弟弟妹妹同时伸手一指少年:“是大哥教的!” 6仁楞了一下,这时才想起来仔细的去打晾这个少年。这一细看,6仁感觉这少年虽然蓬头垢面、面黄肌瘦的,但相貌却非常的清秀,再长大一些肯定是个帅哥的料。而且现在再仔细回想一下少年的言行举止…… “我听你说话用词,你应该读过些书吧?” 少年点头道:“读过一些,也识得些字。” 6仁想了想道:“我看这样好了,我出仕到现在身边连个书僮都没有,你们三兄妹不如就跟着我和婉儿当一当书僮与小侍女好了。再怎么样,好歹总强过你们继续浪流乞食、偷鸡摸狗吧?我感觉得到,其实你们也并不愿意去做这些事。”少年说过他读过些书,看起来当初应该是某个家境尚可的子弟。而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一般的小康之家会毁在战乱之中实在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所以6仁也就没有去多问少年的身世……说起来6仁自己才是隐瞒得最深的一个,难道不是吗?再说这少年的身世嘛,还真和6仁编造的身世颇为相像。 少年楞了一下,一反应过来马上就向6仁拜倒道:“多谢令君收留……喂,你们两个还楞着干什么?6令君愿意收留我们啊!” 其实这个三孩子跪在帐前本来就是想恳求6仁收留他们的,现在6仁自己说出了口,到让弟弟妹妹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晌过去才反应过来,赶紧的连连磕头。 6仁与婉儿分别扶起这三个孩子,6仁想了想又向少年问道:“对了,你们三兄妹都叫什么名字?” “我叫……”话刚出口,少年却犹豫了一下才支唔道:“令君,我流浪了好几年,本名叫什么已经忘了。只记得……我有个乳名叫阿诚,诚信的诚。至于弟弟妹妹就都没有名子了……事实上我们也不是亲兄妹,都只是流浪乞食的流民,是在陈留一带相识的。因为都是一样的乞食流民,而且也一样的年小力弱,所以三个人就聚在一起相互照应、相依为命……” 6仁扬了扬眉头,如果说这个少年真的幼时就读过书的话,没理由会连自己的姓氏都给忘掉。不过再转念一想,在这种诸候割据、兵荒马乱,动不动就夷人全族的年代,某族侥幸逃脱的后人为求活路而易姓改名也是件很平常的事,自然也就不再多问。到是这三个孩子能够如此相互扶持的事着实让6仁心中颇为感动。 想了想6仁又道:“既然你们还没有姓名,那就由我给你们取吧。嗯……你们都跟着我姓6,阿诚你就叫6诚,弟弟名信,妹妹名兰……哎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今年都几岁!” 除了6诚能肯定的说自己出生于中平二年(公元185年),今年十三岁(现在是建安二年,公元197年)之外,6信与6兰和当初的婉儿一样,确定不了自己的年纪,只是大致的推算出6信应该是十一岁,6兰十岁。 事情差不多就这样定了下来,6仁见三个孩子还是那么蓬头垢面、衣不遮体的便吩咐诚、信先去烧水,好先让婉儿帮6兰洗个澡,完了再让诚、信也洗洗干净。等到三个孩子都洗干净,临时换上了6仁的衣服站到帐中时,那衣衫过于宽松长大的样子使6仁忍不住放声大笑。 “哈哈哈……你们三个先将就一下,这屯中一时半儿的还真找不出合你们身的衣物。反正我在这里的事也基本上办完了,明天就准备动身赶回许都,到了家里再给你们做几身合身的衣服。” “多谢令君!” 6仁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可谢的……都过来,现在都洗干净了,也像个样子了,再让我好好的看一看你们。” 三个孩子站到了6仁的面前,6仁便一个个的细看过去。6诚前面说了,如果扔到现代是个帅哥的料;6信不及6诚那么帅气,不过也称得上是方方正正,对得起观众,而且可能是因为流浪了几年的缘故,脸上有一份与他十一岁的年龄不太相合的憨厚与稳重,甚至还有一份很难令人查觉到的艰忍;至于最小的妹妹嘛……6仁细看过之后微微一惊,示意三个孩子先退出帐去后马上就悄悄的把婉儿拉到了一边道:“婉儿你看这小丫头!才不过十岁的年纪,还瘦弱成这样就……” 婉儿轻轻点头:“是啊!方才婉儿帮小兰洗浴核洗后就有查觉到……主上的眼光胜婉儿十倍,可她瘦弱成这样却连婉儿都能看得出来……真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若是她好好的长到婉儿这般年纪,那……” 6仁眼珠转了几下凑到婉儿的耳畔低声道:“记不记得你义兄子修说过什么?” 婉儿立时便张大了嘴巴:“主上你该不会是想……” 6仁嘻嘻一笑,心中却也是打算多多。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一百零七回 与君送别 汉,建安二年正月二十三日,历曰:吉。 “快点,快点!许都就在眼前了!哎,我怎么会这么马虎,明明是正月二十一动的身,我却还以为是正月二十!” 时将近午,许昌东门外的十里驿亭附近,6仁正在催促着赶车的护卫再加快些车。 正月初曹操宴议的时候便已经决定于正月二十三吉日出兵攻讨宛城张绣,而6仁于正月十六刚刚休完假期回治所上班的时候就赶去处理许昌城东某屯的水利诸事,乱七八糟的忙了一天下来又因为收诚、信、兰的事熬了一次夜,6仁居然因此而稀里糊涂的少算了一天。本来自以为时间足够的,可慢悠悠的晃到半路上才在县治驿馆就宿的时候被县令提醒了一下,结果把个6仁给急得够呛。不为别的,6仁之前已经打算保全曹操与曹昂,因此还有些“天机”没有来得及向曹操、曹昂交待呢! 三辆马车急匆匆的赶至许昌东门,而一路的颠簸早都把三辆车上的人给颠得七荤八素,诚、信、兰这三个孩子因为身体差些,都在对着护城河呕吐不止了。6仁此刻却理会不了太多,只是跳下车时随口让婉儿照顾一下三个孩子,自己便赶到门伯那里急问道:“曹公大军可有启程!?” “回禀令君,曹公大军于今日辰时起号祭旗,曹公此刻当在西门外于诸公路宴。” 6仁松了口气:“还好,给我赶上了……快快快,快去牵匹马给我!快点啊!” 门伯不敢怠慢,赶紧的去厩棚牵马。6仁借着这个空档让八卫中的四卫先带诚、信回府,另四卫则护着婉儿、6兰马上也赶去西门。不多时门伯将马匹牵来,6仁翻身上马后又向婉儿比了个手势,婉儿则会意的点了点头,当下6仁便扬鞭打马,纵马而去。 ------------ 旗祭罢,路宴终,曹操已翻身上马准备踏上征途。方欲举鞭,忽然有人扯开嗓门大声急呼道:“明公,明公稍待!且容我一言再行!” 曹操举目望去,见是6仁单人独骑正神情急的向这边赶来,当下不由得皱了皱眉。再见6仁赶到曹操近前时整个人都汗水直淌的,曹操以为6仁如此是屯田政事碰上了什么大麻烦自然是急声询问,毕竟曹操出兵在外可不想大本营出什么大事。 6仁喘了好久的粗气才缓过劲来向曹操连连摆手道:“非也非也,屯田之事无忧,明公不必挂怀。6仁赶来是有他话想向明公细说……明公可否借几步说话?” 曹操见6仁急成这样却又不是为了其司管的屯田之事,一时间心中也有几分自得。因为在曹操的眼中6仁这个平时总是嘻嘻哈哈、没个正经的浪子能为了他急成这样,说明其收心之术显现了成效,而当下为了表示近一步的亲近,曹操对6仁的要求也欣然应允,策马与6仁来到僻静之处,只等6仁开口。 6仁渐渐的调匀了呼吸,再看周边近处也没什么旁人,这才把在这数日中细心编下的话向曹操说了出来:“明公如今兵精粮足军势甚重,又有朝庭诏命而名正言顺,反观宛城张绣却其势甚微,见明公军至很有可能会不战而降。只是张绣此人固不足虑,但其身边的谋士贾诩贾文和却不可不防。此人旧日曾献计于李、郭,以至祸乱天下,用计极毒,堪称毒士。张绣若降,明公当于时取质,营寨亦当谨慎防范,切不可疏忽大意。” 曹操道:“义浩言下之意是?” 6仁道:“我曾有过这样的设想,假如我是张绣,明知不敌明公却又不愿束手就擒,那不如行一险计。明作归降,暗中准备,只待对方疏于防范之时一举而动。若能击尊斩,彼军必乱!” 曹操低头稍稍的思索了一下便大笑道:“确实是险计,若一击不成,自身必亡。但若计成,则一而情势逆转……不错,这确实颇与贾文和用计之道相合。义浩如此费心又兼程赶来相告,孤记下了。” 6仁见曹操似乎有那么点并不怎么在乎的样子,心中却也无可奈何。其实想都想得到,6仁所说的什么“取质严防”是行军打仗的基本要素,曹操又哪里会不明白?这是给6仁面子说了几句好听的话,不然指不定曹操会说什么“孤岂不知”的出来讥讽6仁呢。而最要命的是6仁可不敢把邹氏的事给明说出来,别忘了正月初八小宴上因为谈女人谈过了火,6仁都差点闹出事。 无奈归无奈,6仁这会儿急匆匆的也一下子想不出其他的话来,只是他仍然想把自己想做的事做完:“明公可否再让我与典都尉、子修相谈几句?” 曹操很大度的一挥手:“去吧!你与子修相交,赶来送行也是人之常情。”真的是很给6仁面子了。 于是6仁拍马先找到典韦并请到了一边。典韦和6仁其实没什么交情,不过论官职6仁可高出典韦许多。再者典韦起身于草莽,所以对6仁这个没什么身世的“小要饭的”到也有几分“同病相怜”的好感。二人马相交,典韦抱拳一礼道:“6令君却有何话要交待于我?” 6仁道:“方才我向明公进言,说大军此去张绣很可能会不战而降,但需防其中有诈。有些话我不好向明公直说,只能交托于你……明公为人,败能思过,胜却极易忘形。若纳张绣之降,明公很可能会于忘形之下疏于防范,如此则极易被张绣所趁。典都尉,你身负明公安危,切记张绣若降,万万不可因胜而贪杯,双戟亦不能离身……” 不说还好,这一说典韦的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闷哼道:“6令君以为典韦是何人也?护卫主公周全是典韦份内之事,韦自会小心应付!” 6仁无语,知道这是碰上了个软钉子,而这情况就有点像一个对本职工作已经很小心谨慎的人却仍被别人在不停的在其精熟的本职工作上指东指西一般……简单点说6仁现在就是太罗嗦了一点!既然如此,6仁这个识相的人后面的话当然也就说不下去了。当下只能向典韦拱了拱手道:“话多且烦,到是6仁失礼了。只能劝典都尉一句,休要贪杯。” 典韦扬了扬眉头,客气的向6仁回了一礼便回转去了曹操身边。而当曹操问起时,以典韦的性情也只是说了一句“6令君劝诫某不可贪杯而已”便过去了。至于曹操听了这话又哪里会在意太多?只是觉得6仁也未免太过小心了一些而已,不过还是很满意6仁的举动的。 最后最后6仁拉过了曹昂。曹操和典韦都那么满不在乎,6仁的希望就只有全放在曹昂的身上了,而且曹昂是6仁最想保住的人物。 今日的曹昂披挂整齐,年青的脸庞上意气风。也难怪,作为那个时代胸怀大志的热血青年,终于得到了能够让自己一展夙愿的机会又哪里会不兴奋。再者作出征准备的时候曹昂知道6仁赶去处理政事,猜想出征的当日6仁十有**会赶不回来,多少也有些遗憾,而6仁能赶回来给他送行,这也令曹昂很开心,所以此刻曹昂的脸上挂着很浓厚的笑意。 几句客套之后,6仁又把刚才对曹操、典韦说过的话向曹昂复述了一遍。还好,曹昂对6仁多多少少有几分敬佩之心,听过6仁的话之后,曹昂稍稍的皱起眉头沉思了一下便向6仁用力点头道:“6兄的话,昂铭记在心!请6兄放心,昂一定会时时提醒父亲小心的。” 算起来6仁与曹昂也一起共事相交了一年多,6仁对曹昂的性格有几分了解,现在见曹昂如此,6仁知道曹昂的确是记下了他说的话,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人也便跟着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鼓点传来讯息,还有一刻钟大军就要正式出,曹昂听到鼓点后望了望眼前的6仁,忽然忍不住向许昌西门的方向眺望,低声问道:“6兄,义妹她……没有一起来吗?” 6仁无可奈何的笑了笑道:“应该马上就能赶过来相送。对了子修,你先前拜托我的事现在有点眉目了。” 曹昂奇道:“昂拜托6兄之事?哦哦哦----”猛然间反应了过来,曹昂急切的道:“难得6兄如此介怀,昂惭愧啊!” “切切切----”反正边上也没什么人,6仁与曹昂又都是二十来岁的年青人,彼此间又那么的熟,一些话是可以直说出口的:“我还不是怕你抢走我家婉儿才会如此上心?不过说真的,我碰上的这个小女孩虽说今年还只有十岁,却已经隐现清丽之姿。若是让我与婉儿细心教习她三年,说不定到十六、七岁时能胜过今日的婉儿十倍……子修,你一定要平安归来,然后有时间就多去我家里坐坐,和这个小女孩多相处一下。女人嘛,相处得多了自然会对你有好感,而当她喜欢上你的时候就会‘女为悦己者容’……” 曹昂笑而摆手道:“6兄不必多言,昂理会得。其实昂也很想寻一知己之女常伴身边,就有如6仁与婉儿一般,今日闻得有此一女,昂愿足矣!” 两个有“萝莉控”倾向的人来了个“心中之意尽在不言中”的相对一笑。笑过之后没多久,婉儿的马车便赶到了这里,什么施礼送别的话也就不用多说了,6仁与婉儿则把颠簸得七荤八素的6兰推到了曹昂的面前。 前文说过,6兰这小丫头在梳洗干净之后,尽管人在瘦弱之下,却连婉儿都能看出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6仁在细看过之后会惊上一惊,那曹昂见过之后可真是满意得要命了。想了想上前摸了摸6兰的头,曹昂也是有感而的道:“十岁吗……只比子桓小一岁呢!哦对了!” 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摸出一枚玉环递到6兰的面前道:“你既蒙6兄赐以6姓,换言之便是6兄之妹了吧?我与6兄深交,今日见6兄之妹也该有点见面礼,这枚玉环你收下吧。” 6兰望着这块玉环楞了半晌才扭头去望6仁与婉儿,真正说起来6兰只是个刚刚被6仁收留的流浪儿,哪里敢收这么值钱的东西?6仁见状笑了笑,从曹昂的手中取过玉环本想挂到6兰的腰间,见6兰身上还是他那身宽松得要命的衣服,根本没地方挂,只好临时挂到了6兰的颈间道:“我与子修之间是不用那么客气的,子修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 6兰捧起玉环看了半晌才想起来向曹昂恭身行礼道:“谢大公子赏赐!” 曹昂笑着摆了摆手道:“不是什么赏赐,只不过是个相识之礼罢了。等我凯旋归来,去6兄府上游玩的时候,小兰你可别这么见外!” 6兰又望了望6仁与婉儿,茫茫然的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按说这本来是很失礼的事,可曹昂却格外的满意,因为这样的小6兰身上有着一份很纯朴的韵味。而正是因为这份纯朴的韵味,引得曹昂更想与之多亲近一番。 可惜催行的鼓点响起,曹昂必须上马出征。翻身上马后,曹昂在马上向6仁与婉儿拱手一礼,又向6兰露出了个很亲切的微笑,这才调转马头策马而去。 众人挥手相送,6仁一边挥手一边心中暗道:“曹操和典韦看样子是没怎么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不过曹昂应该是确确实实的记在了心上。曹昂现在是暂领帐前都尉,加上又是曹操的亲子,有些调令是可以直接帮曹操下的,那我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应该没问题了吧?” 仔细的想了一阵,6仁觉得自己这样做应该很完美了,当下也就随意的笑了笑,左手揽住了婉儿的香肩,右手则搭在了6兰的肩头道:“好了,我们的事也办完了,现在回家去好好的休息一下,一路上都颠簸的够呛呢!今天休息好了,明天我才有精神去治所理政嘛!” 又抬头望了望天空中的红日,6仁嘻嘻心道:“昨天还是下雨的天,今天就出了太阳,看来我的前途是一片光明的……”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一百零八回 清者自清 许昌,尚书府衙。 礼毕茶罢人坐下,荀彧便抚须向一大早便来到尚书府衙的6仁笑道:“义浩啊,你昨日方巡屯归来,今天就跑来找我,多半是有什么要事吧?” 6仁道:“正事当然有,不然我也不敢在公政时间来打扰荀公,不过还是先容我问一句闲话。昨日我赶回来送军出征,怎么没看见老郭啊?” 荀彧道:“你是正月十六正午过后动的身,奉孝次日便收到家中急信,回阳翟省亲去了。可能再过个几天也就回来了吧。” 6仁哦了一声,却也想起郭嘉在不久前曾和他说过打算把颍川那里残留的宗族子弟都接到许昌来安置。郭嘉是个寒门士子,郭氏也不是什么大族,不过按郭嘉的说法,他族中四、五百人还是有的,那想搬个家还真不是几天就能搞定的事。 “原来曹操头一次打绣的时候并没有带上郭嘉啊!难怪曹操会在张绣和贾诩的手上吃那么大的一个亏!老郭这个级人精,似乎一向都只能是他算计别人,别人算计不到他……哎,这么一说我到是突然想起来,好像自从曹操得到郭嘉之后,曹操还真没被谁算计到过,唯一被张绣算计到的一次居然还是老郭不在身边!难怪曹操赤壁大败的时候会感叹说‘若使奉孝在,绝不令孤有此大失’。呵呵,我看不如把老郭的‘鬼谋’换成‘洞察’好了……喂喂喂,想什么那?我还有正事要办!” 猛甩了几下头把这些不着调的事甩去一边,闭目定了定神之后6仁才自衣袖中取出了一卷竹简递给荀彧道:“这是我新拟下的政令,只是荀公你知道我肚子里没多少墨水,写出来的东西总有那么点不太像样。去年在濮阳的时候还好说,可是现在的许都是在天子脚下,这政令不润润色就张贴出去会被人贻笑大方的。我丢几分脸无所谓啊,可是天子与曹公丢了脸就不太好了。” 荀彧指着6仁摇头笑笑,接过竹简却没有马上就展开检看,而是想先向6仁问清楚再说。说起来这也是荀彧去年转去濮阳之后与6仁共事了一段时间,知道6仁的文笔太差,一般写出来的东西总有些文不达意,所以对6仁准备下达的政令都是先问清再动手删改。 那边荀彧问过后,6仁闭目沉吟道:“是这样的,前几日我去城东民屯巡查的时候收留了三个流浪乞食的孩子,让他们在我身边当书僮和侍女……我本以为这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可是在回来的路上仔细一想却觉大错特错。荀公,自桓、灵失政引黄巾之乱,至今已逾十载。而这十年中又先有董卓乱朝、后有群雄割据,中原各处都战乱不堪。就因为这十余载的中原战乱,背井离乡、流离失所者何其之多?在这些流民当中,像我这般年岁的青壮男丁情况好还上一点,或执戈从军或投身豪族为其家奴僮客,实在不行落草为寇,好歹混**命的饭吃并不算太难,但那些老人、妇人、孩童……”说到这里6仁停了下来,紧皱起了双眉再轻轻的摇了摇头。 荀彧闻言亦轻叹道:“是啊,自桓、灵二帝失政以来,天下百姓多已民不聊生,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义浩,你的言下之意是?” 6仁正了正神,跪坐到荀彧的桌几前展开了那卷竹简道:“我想在许都的预留之地(6仁那时给出的许昌规划图中有留出较多的空地)兴建四类义舍,一曰瞻老,二曰恤寡,三曰抚幼,四曰扶残。鳏寡孤独者可各依其所……” 荀彧点头赞许道:“此议甚佳!昔仲尼(孔子)有云……” 一听到荀彧冒出句“仲尼有云”,6仁的头嗡的一声就大了。作为一个现代人,6仁虽说已经穿越了三年多快四年,中间还当了快三年的官,可是到现在一听到这些“圣人有云”6仁仍旧头痛不已。这不他想写道像样的政令还得跑来找荀彧帮忙吗? 还好荀彧只说了几句便望见了6仁脸上的苦色,忍不住笑了几声之后不再多说,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桌几上的竹简道:“义浩放心吧,这政令我会帮你写好的。” 6仁摇摇头道:“其实主要的问题不是政令该如何写,而是这四类义舍我没办法建啊!” 荀彧奇道:“义浩何出此言?你是许都令,许都现在又在依你的图本而建,你大可直接下令在适宜之处兴土木之工,至多也就是我帮你上书呈至司空府报知一下便可。况且这四类义舍乃是利民之举,非为私欲,你又有什么可担心的?你怎么说你没办法去建?你可别跟我说是因为怕那些……”后面的话没说下去,反正荀彧知道6仁心里明白他所指的是那些个世家豪族。 6仁连连摇头道:“不不不,我指的不是这个。事实上……”说着6仁向荀彧一伸手,脸色古怪得要命,但能只用一个字便形容一尽----苦! 荀彧愕然的望着6仁伸到自己面的平摊开的右手道:“你这是干嘛?” 6仁苦着脸道:“钱粮啊!义舍选址和人丁工匠什么的我的确一声令下就能搞定,可是所需的钱粮却都不归我司管……” 荀彧一听气极反笑,指着6仁笑骂道:“好你个6义浩,闹了半天你是跑来我这里哭穷的啊!?” 6仁附和着笑了笑,但马上就正色道:“我的确是在哭穷,但荀公你该知道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只是城令,并不是郡守州牧,根本就无权去调动府库钱粮。曹公虽曾对我说但有所需大可便宜从事,可是……若是在濮阳为令我还真敢调用府库钱粮去兴建义舍,可这里是天子脚下的许都城啊!乱七八糟的因素太多,我又哪里敢肆意妄为?再者,我好歹也经手了一些仓廪之事,曹公连年征伐,现在的许都又在兴建宫室城廓,府库中的钱粮只怕……” 被6仁这一提起来,荀彧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司管京师府库的司空仓曹掾是刘晔,但真正的帐目却全在荀彧这个大管家的手上。现在连6仁都看得出府库的收支并不乐观,荀彧又哪里会不清楚府库现在根本就拿不出这笔钱粮来兴建义舍?想了很久又细看了桌几上的竹简一阵,荀彧只能重重的叹了口气道:“虽有佳政妙议,无钱粮仍不可行啊……义浩,事有轻重缓急,你这道政令虽然利国利民,但眼下钱粮吃紧,不是施行的时候。依我看你还是先放一放,全力打理好今年的许下屯田之事,至秋后若能钱粮充于仓廪,再提此议方得其时矣!”意思就是说眼下的曹操随时随地都可能要打仗,献帝这帮子人又要供养,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抽不出什么钱粮来养这些鳏寡孤独。 6仁大感失望的叹了口气。不过还好,因为6仁相对来说比较了解这些情况,也猜测到荀彧很有可能会这样说,之所以仍向荀彧提出来也只是想看看有没有希望而已。即便不成,6仁也早就有了相应心理准备。现在长叹过之后,6仁便把自己拟下的预备腹案提了出来:“要不这样吧。荀公请你在许都城中先批给我一块地皮,然后我把我的俸禄拿出来……” 荀彧微微一怔:“你的俸禄?” 6仁点点头:“是,我的俸禄。我是三职并领,许昌令年俸六百石,典农中郎将年俸六百石,治粟都尉是八百石,统算一下我的年俸已经是两千石了。”说着6仁嘿嘿一笑,带着几分打趣的语气道:“说是两千石,不过我从来没拿全过……” 荀彧白了6仁一眼道:“说正事,不要在这个时候嘻嘻哈哈的!若你真想拿回以前积存在府库中的俸禄只管去找子阳便是!不过好像也没多少了吧?”这是句实话,6仁是在正月正式受职,所谓的年俸两千石的头一月还没到领的时候。而之前6仁在濮阳积存下来的那过千石嘛……6仁出手太大方了点,光是给以前挂掉的三卫的抚恤金就给了六百石,剩下的一卫也拿了一百,结果还真没剩下多少来,再说6仁平时自己还要用呢! 6仁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皮,复又向荀彧伸出了手:“要不荀公你借我一些如何?等我的俸禄下来我分期还你。” 荀彧差点吐血:“找我借钱借粮……我怎么会认识你这么个比奉孝还不着边际的浪子?”说着荀彧忍不住曲指直敲桌面:“义浩----正事正事!说说你到底是想怎么做!!” 6仁笑了笑,这才认认真真的道:“府库里调既然不出钱粮,我就想把我的俸禄先拿出来去慕集些人丁工匠,四类义舍也只先建一间‘抚幼’……我算过了,以我的俸禄这是我所能承受的极限。” 荀彧微惊道:“你是想已一己之力去抚育孤幼?义浩,只怕你根本就承受不起吧?” 6仁笑道:“不,我没傻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地步。我的想法是先收留下来,而许都的周边各地多有虽已婚配却膝下无子无女之家,一经查实之后可令彼来抚幼舍选子为后。而那些不被收养的孩童总有长成之时,一但成年便可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稀里哗拉的一通说,其实和现代的孤儿院的处理方式差不了太多。 听完6仁的叙述,荀彧的眼神就变得很惊呀了。到不是因为6仁搬出来的这些东西是如何的细致与完备,荀彧真正惊呀的是6仁的做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根本就没有带着什么私心。在那个时代,一般世家豪族什么的收留孤幼是为了以后补充人丁家奴,择取面也因此重男轻女。而6仁想兴建的孤儿院却明显是面向整个社会,完全不计较什么个人利益得失,且不论男孩女孩一律照收不误。 荀彧那是多精明的人?很快就想明白这孤儿院如果真的办起来,虽说人数相对来说肯定不会很多,但一批又一批的孩子真的进入社会阶层的时候,对社会的影响力那可绝不会是一般的大的。荀彧是谦谦君子,但并不表示荀彧就没有私心,或者应该说荀彧是想在不触犯法纪、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的情况下尽量为家族争取到最大利益的人。现在6仁提出的“抚幼”义舍,马上就令荀彧感觉到如果说颍川书院是面对士子阶层的一块金字招牌的话,那这间孤儿院若是处理好了就是一块面向平民大众的金字招牌,日后说不定会给荀氏带来极大的民间声望----宗族养育孤儿私心太重,走上社会之后会有太大的局限性,但孤儿院这种开放型的义舍面对的却是整个社会! 心念急转之下荀彧马上就陷入了沉思,许久之后荀彧心中有了打算,继而向6仁微笑道:“义浩,此等义举你怎么能置我荀氏于不顾?再者你除了这点俸禄也没什么田产基业可言,真要建起来你绝对承受不起的。我看这样吧,官家划出的土地你也别去动它,不然很容易惹人非议,毕竟你是在以官家之地行私人之事。” 6仁一怔,急忙辩解道:“哎,搞错了,我的意思是……”他的本意是先把他的俸禄“借调”给官府,然后以官府的名义兴建义舍。因为6仁清楚曹操的为人,这种大赚名声的事如果只是进了他自己的腰包,回头指不定曹操会怎么想呢!再说6仁过几年就“飞升”了,他要不要这些个名望也根本就无所谓,不如索性来个“拍马屁”式的顺水推舟,把这些个名望都推给曹操,回过头来他自己的日子也能好过得多是不是?有些东西是不能和曹操争的。 可是话还没说出来,荀彧便微笑着挥手打断了6仁的话道:“你啊,总是这样虽有佳议却虑事不周!我来帮你补全一下吧……我荀氏于许都城中有几所庄舍,回头我命族人收拾一所出来捐为抚幼义舍,如此便可省去兴土动木之资。然后你我每月各拿一部份的俸禄出来给孤幼就食并给应慕来照应这些孤幼的妇人为薪资,似如此我想你我都会完全负担得起,说不定还能多有余资以备他事。” 6仁闻言紧皱起了双眉,伸手猛抓头皮,心中暗道:“合资?方法是不错,不过我怎么总感觉荀彧想恢复荀氏旧日名望的心态是不是也太急了点?回过头曹操找你麻烦的时候岂不是连我也拖下了水……哎呀算了!反正我再过三年就能回去,你们荀氏也逃脱不了曹操先扶后打的命运,等你们斗起来的时候我人都不知道和婉儿在哪里逍遥自在呢!事不关己咱就高高挂起,现在眼前的事情能做出来也就行了!再说你能帮我省点钱也不错啊!本人追求华服美食,在老曹的手底下混日子又不敢当贪官,干干净净的俸禄能多留下点自己花用何乐而不为呢?” 一念至此,6仁马上就离席施礼,多余的话也就懒得去说了。 事情到这份上基本定下,其余的事那也用不着这二位亲自去处理,不然6仁手下的小吏与荀氏的家丁都干什么吃的?看看天色不早,6仁也就准备回家休息。不过在临去时却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打算因为一直说义舍的事而没能说出来,于是在厅门前扭回身向荀彧道:“荀公,你荀氏一族中可找得出能执经教授之人?” “……”荀彧一听这话脸色可有些难看。也难怪,人荀氏的颍川书院天下闻名,荀氏也是典型的书香门第。现在虽说上一代的知名大儒是基本挂光,但你如果只是想找些平平常常的教书先生出来,荀氏中还真是可以一抓一大把。 6仁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了几下嘴再向荀彧歉意的一笑道:“荀公,若抚幼义舍之事能成,流浪的孤幼肯定不会少。而这么多的孩童……不可不教!荀公可寻人来教课授业,至于孩子们的笔墨书资亦或是授课先生的薪资全由我来出。” 荀彧再楞,刚才荀彧还真没想到这些事。现在听6仁提起来,荀彧还来不及多想,只能向6仁点了点头。等6仁离开之后,荀彧才把刚才混乱的大脑渐渐的理出了思绪----颍川书院的影响力其实已经名存实亡,再说得难听一点现在的书院连士子阶层的生源都没有了。如果一心只想在颍川书院上作文章来恢复荀氏名望,其实已经是件不太现实的事。但如果现在能先向这些孤幼下手,那日后这些孩子就全都是荀氏门徒,若是成功的培养出几个进入朝堂的寒门士子,那荀氏的声名…… 一想到这里,荀彧不由得望向了6仁离去的厅门,心中也犯起了嘀咕:“这个6仁……他真的是只凭着一颗赤子之心在行事,还是一直在有意的助我荀氏?这个人……看上去总是嘻嘻哈哈不成个体统,还常常在人前失礼犯浑,和一个傻小子没什么分别似的,可是真做起事来却总是能出人意料且意味深远。而似他今日之举,又根本就没有为自己着想过什么,而且他一直是抱着功成身退、闲云野鹤之心的人……他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傻?唉,看不透他啊!” 此刻的6仁刚刚翻身上马,在马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回想起荀彧刚才的样子心中暗笑道:“荀王佐这会儿多半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吧?唉,何必这么累呢?不过你是做大事的人,会想得乱七八糟也正常。啊----”大大的打了个哈欠接着心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带着那么厚重的功利之心来看我,我也没办法是不是?还是那句话,我只是想让我的心里好过一点,尽量不给自己的‘三国之旅’留下什么遗憾罢了……”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一百零九回 公私混杂 早春二月,谷雨时节,颍阴。 一般喜爱《三国》故事的人们每当提起颍川荀氏的时候,很可能会直接想起荀氏家族的代表性人文建筑----位于阳翟的颍川书院,进而也会惯性思维的把荀氏定为阳翟世家。其实情况并非如此,颍川书院最初只是荀氏名下在阳翟的一所别院,后来会天下闻名诂计也出乎了荀氏宗族的意料之外。真正说起来,许昌西面的颍阴才是荀氏家族的祖业所在。 很不幸,咱们的路人一号就在这件事上闹了个大笑话。他在建安元年受命先到许昌慕民屯田的时候不是去阳翟拜访过荀攸,商量过会先安排头批慕来的民众去借耕荀氏田产吗?当头批的屯田民众到了位,6仁向荀攸问询可以借耕阳翟哪里的田地的时候,荀攸是瞪圆了双眼告诉6仁说,阳翟离许昌比较远,且荀氏在阳翟的田产也比较少。而荀氏祖业所在的颍阴离许昌比较近,借耕荀氏在阴颍的大片农田不管是6仁亦或是二荀,照应起来都方便得多…… 天空中正下着霖霖细雨,两个身着蓑衣的护卫支着一块大雨蓬,6仁便在雨棚下向这里的屯长与荀氏子弟指点道:“喏,这一带的地形去冬我就已经和你们说过。这中间一大片是农田,这里种值水稻,这两百顷种粟;西侧的丘陵种植一定数量的茶树、果树,其余的旧有树木就不要去动它了;还有这一片不要种稻粟,全数种植桑树;丘陵下面的这一条长廊田地种植菜、豆……” 6仁在这里细细的解说,而他的身后却另有一个荀氏子弟拿着竹简与笔,细心的把6仁所说的都全部记录下来……荀氏中识文断字的人多得是,6仁向荀彧讨个书吏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如此一来6仁还乐得不用自己动笔呢! 6仁身边的荀氏子弟是年过四十的荀理荀明直,他是荀彧、荀攸不在时负责打理族事的代理当主。荀彧曾明明白白的告诉荀理,要他一定要完全听从6仁的调配,切不可擅作主张。而荀理作为代理当主为人稳重却缺少一点主见,对6仁的产业调配到也言听计从。此刻听完6仁的解说之后荀理指着地图上的一块地方问道:“6令君,此地尚空,不知当种何物?” 6仁望了一眼便摇头道:“这块地方的土地地质偏硬,加上地势稍高引水不易,并不是很适合种植农作物。等春雨稍停,你马上调集些族中青壮在这块地方建起蚕房……哦,被你这一提醒我也想起来还有件东西没给你。” 伸手入怀摸索了一下却没摸出什么来,6仁只能向荀理歉意的一笑道:“我巡视各屯,随行带着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忘带在身上了。”说着向某卫招了招手道:“麻烦你跑一趟,去我的驿舍找下婉儿,让婉儿把行李中一卷用白、黑、蓝三色带绑着的帛图找出来给我。” 这里是荀氏的地头,房舍什么的很多,因此很早就专门收拾一所干净舒适的给6仁当驿舍,婉儿现在就在驿舍里帮6仁整理着杂物。 护卫领命而去。荀理与6仁也见过好几回的面了,现在见6仁还是和最初相见时那样,身边就是一个婉儿与八个护卫,忍不住开口道:“令君请恕我直言,令君主理许都屯田政事奔走终日,虽说有婉儿姑娘随行照顾您的饮食起居,可令君身边的人是不是也太少了点?若令君不嫌弃的话,不如就从我荀氏中挑几个勤快的婢女随侍左右吧?” 6仁笑而摇头:“不必不必,人多了反而不方便。再说我不是已经多带了两个书僮和一个小侍女在身边吗?” 荀理闻言哑然,心说就你带的那三个小屁孩哪里像是书僮和侍女?人家的书僮是寸步不离的跟在身边,你却是一到地方就让这三个小屁孩去读书写字,其中的小侍女还让婉儿教习音律,另外的两个一大早的就得起来扎马步练武艺…… 过不多时护卫把那卷帛图带来,6仁展开后交给荀理道:“回头你找工匠把这图上的织机做出来,再找几个聪慧些的女子先试用一下,精熟之后再由她们转教给其她的妇人。” “织机!?”荀理心说用不着吧? 6仁笑道:“你别以为这是寻常织机。这种织机是我改良过的,精熟之后织帛的度可以比以往的织机快上数倍,而且织出来的丝帛布匹也远比旧式织机要精细得多……”说到这里6仁故作神秘的凑到荀理的耳边低声道:“田大家都是一样的种,粮米自然也是一样的收。而大家都有饱饭吃的时候,肯定会想买几匹好布做几身好衣服再穿暖穿好是不是?要是你荀氏的织物比别人的好,那么……不用我多说吧?” “哎!?”荀理还没反应过来。 “嗨!许都城里有钱人多!再一个,你族中寡居的妇人不在少数,若是要她们去躬耕力不能及,只是给米瞻养又徒费粮米,不如把她们都集中起来种桑养蚕织布,让她们自食其力!要是你们荀氏的织物出了名,说不定还能赚大把的钱粮回来振兴族业呢?” 荀理总算反应过来一些,忙向6仁一揖到底:“多谢6令君指点!” 6仁笑了笑,推说自己想一个人静思一下,就撑了把伞在细雨中散起了步。就着这春日的乡村雨景,6仁心里面的想法也不少。 其实在许昌这片地方推广屯田制与正确的水稻种植,想不遇上些阻力是不可能的。6仁应对的方法是一方面用高压强令,强行使各屯都按正确的方法去种植水稻,另一方面就是选取了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荀氏这里作为“试验田”。其他的地方主要只是种植水稻、蔬菜与蚕桑、麻这些基础农作物,唯独颍阴的荀氏这里有相对较为全面的农业体系,像茶、果树、油豆这些经济性作物目前就只有颍阴这里才有……当然不是说别的地方就没有种植,而是指具有相对较大的规模且有完整的生产链。 6仁知道,现在就有点像他头一年在鄄城那里屯田时的情况,如果不拿些真正具有说服力的实绩出来,现时点的人们对6仁搞出来的这些个“复合性乡村产业体系”是会不当一回事的。所以6仁采取了邓小平的“先让一部分人富起来”的策略去做给别人看,而这个“一部分人”自然就选取了荀氏。谁让目前真正肯听6仁话的宗族只有荀氏呢? 地图上还有一部分的空地,那是6仁打算在春雨过后再让荀氏展鸡、鸭、猪、鱼这些养殖业的地皮。至于这方面的资料6仁也很早就有让雪莉传到自己的芯片里来,就是想转抄出来的话6仁想想都觉得累。好在荀氏能供给6仁优秀的书吏,6仁也就把自己抄的方法改成了口述再由书吏代笔。 观赏着在乱世中渐复生气的颍阴乡景,6仁心中暗道:“这里展起来的问题应该不大,其余的各屯如果能安心种稻的话我想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历史上曹操头一年屯田是获谷百万斛,而我现在如果把乱七八糟的各种因素都算上去的话,至秋时收个两百万不知道行不行?罢了,这些事我现在就是乱yy也没什么意义,小小心心的做好就是了……” 正胡思乱想间,那边有清脆的童音传过来:“大人----” 6仁楞住,“大人”这个称呼是自明后才开始出现并流行的,眼下就只有三个人会这么叫他,也就是6诚、6信、6兰这三个小屁孩。说起来也是6仁在和这三个孩子开玩笑的时候让他们这么叫的,不过才短短几天这三个孩子还真就这么叫习惯了,这到着实有点让6仁哭笑不得。而这个清脆悦耳的童音只能是一个人,那就是6兰……6诚十三岁,已经变了声;6信虽然还没变,不过因为性格的原因声线偏向于低沉。 “小兰你怎么过来了?阿诚和阿信呢?” 6兰嘻嘻一笑,把一个中层塞了些绵毛的双层保温竹筒递给6仁道:“他们背书没背好,现在在罚抄呢!这是婉儿姐刚刚煮好的热茶,让我给大人送过来暖暖身。” 6仁接过竹筒又忍不住在6兰的小脸蛋上轻轻捏了捏笑道:“还是小兰聪明没背错书……” 6兰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也不是……只是我错得少,只要抄两遍就行,我再请大哥和二哥一人帮我抄一遍就行了……” “……” 6仁无语。不过细看看眼前这个只有十岁就清秀天成的小女孩,6仁也忍不住心中乱犯嘀咕。本以为6兰这个吃尽的苦头的流浪儿的性格会和婉儿差不多,谁知真正带到身边才觉6兰是个标准的野丫头。这是好在6兰还读得进书,跟在婉儿身边也会安心的学东西,不然的话6仁还真不知道把个这种性格,而且既无才又不知礼的6兰放到曹昂的身边会闹出什么事来。 又望了小6兰几眼,6仁便曲指轻轻的敲了敲6兰的额头道:“雨虽然不大,可你怎么能不打伞?你的身体并不是很好,淋了雨容易染上风寒……就算你不怎么在乎,你也想想你身上的衣服好不好?我们在各屯巡视,衣服脏了可都是你婉儿姐在洗!” 6兰被6仁这么一说便低下了头去,看似认错,小嘴却稍稍的嘟起了一些。 6仁把6兰拉到自己的伞下,没有撑着伞的那只手按到了6兰的肩头,若有所思的道:“前些天大公子送你的玉环呢?” “我挂在颈间。” 6仁轻轻点头:“大公子出征归来后会常去我府上玩,你到时就多陪陪大公子……大公子人其实很不错的。” 6兰仰望向6仁,见6仁正在眺望雨景,6兰也没多说什么,既没有点头也没摇头。 其实关于这三个孩子,6仁早就作好了打算。自己预算着留在汉末的时间不过三年多些,除了写书之外,他打算尽可能的多教给诚、信一些东西,毕竟书是死的人是活的,须要有实际经验的人灵活变动,6诚和6信就是6仁选定的人。至于6兰嘛……虽说是打算帮曹昂“育成”的一个小萝莉,但这三个孩子之间的关系亲厚非常,6兰就是6仁留给诚、信的一个保险。只要诚、信好好学习,再借着6兰的这层关系,混到个典农校尉什么的肯定不会太难。另一方面,只要曹昂不出什么事,6兰又能够好好把握的话,说不定日后混个皇后当当也不错呢? 其实简单点也就一句话,6仁是在为自己身边的人作打算。其次,若是诚、信能学习好相关的农业技术,那就是在帮6仁完成心愿,三年中并不是很有可能完成的心愿……不等于遗愿哈!遗愿那是针对死人的,6仁只是穿回现代而已,还没死呢! 不过不过,6仁在远眺了一阵之后扭头望了望身边6兰细致而俏丽的小脸,心中还真有那么点的遗憾:“这个小丫头还真是越看越可爱……如果好好‘育成’个五、六年,搞不好真的会是那种‘国色’之容,可惜那时我都和婉儿回去了……唉,真是便宜曹昂这小子了啦!” 想到这里6仁又向西面望去,心道:“曹昂啊曹昂,千万要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我以后可是准备把这三个孩子都交给你的……”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再,明天周日,例行休息 卷一 第一百一十回 夜下琴曲 建安二年三月中,宛城。 不知是不是因为6仁的出现所引出的蝴蝶效应,现在的时局与原本的历史进程有了一些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的差异---- 原本曹操是在建安元年十月左右就带着献帝迁都到许昌,可是现在却是直到冬十二月才抵达许昌;原本曹操一抵达许昌之后就连用了“二虎竞食”与“驱虎吞狼”对付刘备、吕布,现在却是直接采用了“驱虎吞狼”,在时间上也有一定的差异;然后是曹操征讨张绣虽然一样是在建安二年正月出的兵,但原本的情况是刘备已经被吕布夺走了徐州,现在情况则是刘备正在和袁术的兵马交战。 刘备那边先不去管他,只说曹操这边。曹操这边兵至宛城,原本应该是张绣听取了贾诩的建议不战而降,现在却是曹操围住宛城之后,两军小小的打了几场仗,张绣还曾经亲自出马与典韦单挑过一场……都只是属于那种试探对方实力的小规模的仗而已。几场仗下来,双方的心中也都各自有了底,曹操没有下令全力攻城,张绣与贾诩也在考虑这场仗能不能打得下去。 之后曹操派人劝降,张绣与贾诩也乐得有这么个台阶下……这种结果看起来虽然和原本的历史差不多,都一样的是张绣投降,但在某一点上却会与原本的历史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那就是双方各自之间的心态…… ------------ 宛城外的曹军营寨。 “子修,你一个人躺在这里干什么?” 躺卧在草皮上的曹昂扭头望去,见来人是他的堂兄曹安民便作了个禁声的手势,继续仰望着星空,侧耳倾听着什么。 曹安民年长曹昂几岁,跟随曹操出征也就比曹昂早上几年。这会儿见曹昂如此清闲的躺在这里却又不让他大声说话,忍不住好奇的在曹昂的身畔坐了下来轻声问道:“你在干嘛?” “嘘----听!” 曹安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只好学着曹昂的样子侧耳倾听。这一细听,曹安民便隐隐约约的听见夜幕中有清亮的女子歌声与胡琴声。听了一阵,曹安民面容古怪的道:“这什么歌啊?怎么我从来没听过?我以前听过胡琴,可这歌韵却感觉没有什么胡韵在里面,到像是我中原辞风……这什么辞啊?青天动,青山中,尘封瞬息万里云;寻佳人,情难真,御剑踏破乱红尘……这胡琴配着中原散乐,总感觉怪怪的!” 曹昂十分不悦的道:“堂兄你能不能闭上尊口?我本来想好好听一听这曲乐歌声的,你一来东一句西一句的,我都听不清了!” 曹安民哂笑道:“这种莫明其妙的散乐有什么好听的?亏你还专门躺在这里听!你要是想听曲观舞还不如和我去宛城里的歌舞坊,还能左拥右抱美酒佳肴的,岂不乐哉?” “不去不去,都是些庸脂俗粉,我提不起什么兴致来……” “哟----”曹安民的神情变得愈的古怪:“我说你这是怎么了?几年前你就算是背着丁姨娘也会和我去歌舞坊寻欢作乐的,怎么才一年多不见就变得这般然了?是了是了我明白了,一定是你心里还记挂着你那个义妹婉儿吧……” 嘭的一声,却是曹昂一拳打在了曹安民的胸口。曹安民吃痛,曹昂却面上带着几分怒意的道:“堂兄休要胡言乱语!” 曹安民揉着胸口道:“我哪里说错了?你也是,喜欢她抢过来不就行了?干嘛还搞得这么乱七八糟的!谅那6仁也不敢……” 曹昂举手打断曹安民的话道:“不要再乱说,你根本没和6兄相交过,并不知道他的为人如何。他和我们不一样,我们胸中志在天下,他却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物。还有,你是没有看见过他为了婉儿杀入田府时那种恐怖骇人的样子……我曾经设想过,假如说我真的夺走了他的婉儿,他一起狂来我根本就挡不住他三剑。别说我,就算是典、许二将联手合击,都不一定能挡得住他。” 曹安民吓一跳:“你开玩笑的吧?真有这么厉害?” 曹昂回忆起当日田府中的厮杀之事,仍有心有余悸的道:“一柄钝剑,一出手就连人带剑斩为两段,又有谁能挡得住他?” 曹安民又打了个哆嗦。他也是上过战场的人,知道这里面的厉害。 曹昂笑了笑,仰头回想道:“我承认我那时仍想打婉儿的念头,但随着与6兄相交渐深,我愈觉得6兄此人的价值远比一个婉儿要高得多。其实女人嘛,哪里都找得到容姿出众的,但像6兄这样的人才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父亲说得对,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去放弃一个对大业大有裨益的人才呢?你今天放弃一个女人却得到一个人才,日后你得到的确肯定会更多更多。” 曹安民摇了摇头道:“我是说不清楚这方面的事,不过你既然觉得对那就做下去。哎,不过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女人,心里总会有些不好受吧?这一路上得闲之时,我见你总是拿着枚玉环嘿嘿傻笑的,那玉环是谁给你的?” 曹昂闻言自怀中摸出一枚玉环,望了几眼微笑道:“这玉环本是一对,是我行冠礼时娘亲赠送给我的。而其中一枚,我在大军临之时送给了一个小姑娘……6兄为人便是如此,你对他好他就会对你好,你对他有恶,他肯定会有仇必报。我退了一步,认婉儿为义妹,给了婉儿一个身份,让他能名正言顺的娶婉儿为妻,回过头来他也帮我寻到了一个绝色女子……就是年纪还小了点,听他说今年还只有十岁。不过这个十岁的小姑娘经6兄之手教习个几年,说不定日后能胜过婉儿十倍。临行时我见过那小姑娘一面,的确是一佳人天成之态。路上我有空就看看这枚玉环,心中推想着这小姑娘日后的美态……到还真有些等不及了呢。” “……”曹安民哑然半晌才道:“今年才十岁,少说也得过五年才可以吧?你啊你啊,与那6仁相交年余,怎么人就变得这么、这么古怪了?” 曹昂收好玉环笑道:“没什么不好的啊!这五年我正好随父亲征讨四方,立下赫赫战功之后再谈婚论嫁,到那时就是美女配英雄,包教旁人心中羡煞!” “我呸呸呸……”曹安民在这个问题上也真和曹昂说不下去了,只能住口转而细听夜幕中的胡琴歌声。听了一会儿,曹昂若有所思的道:“这歌声应该是那邹氏的。还别说,这邹氏是前些天我带人去取来的,不但人漂亮,胡琴奏得好,歌也唱得好听!叔父这回可真是艳福不浅了!” 曹昂对曹操这种打到哪里就玩到哪里的作风虽然有几分无奈,却也不是接受不了,必竟在那年头,女人就属于战利品的一种。先前曹操打算找几个漂亮女子给曹昂的,只不过曹昂记挂着6仁临行时说的话,为求妥当行事就没有要。现在在这夜幕下听到邹氏的歌声,曹昂细听了一阵却轻轻摇头道:“她虽然唱得好,琴乐亦配得不错,可是她还是唱不出这歌中的真味……” (南昌气温骤降十几度,瓶子不幸中招,今天更新得有点少,而且结构有些松散了,见谅见谅!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一百一十一回 宛城兵败 却说曹昂在夜幕中听到邹氏的歌声,若有所思的品评说邹氏虽然能把这歌唱得很好听,但却唱不出歌中真味。无独有偶,此刻在曹操的卧帐之中,当邹氏把曹操教给她的《仙剑问情》奏唱完,笑盈盈的问曹操,自己弹唱得如何时,曹操给邹氏的回答几乎与曹昂的话别无二致: “夫人的歌喉可称为天籁之音,更难得的是只凭孤哼出的音律便能编奏出完整的配乐,只是不论夫人之技艺如何精妙,始终是无法咏唱出这歌真正应有的韵味。” 这邹氏不过二十六、七岁的年纪,姿容美艳非常。若是让6仁这个“阅美无数”的穿越者来品评邹氏的话,邹氏是属于那种相貌本身就很漂亮,又很会打扮自己的女人。这会儿邹氏听完曹操的评价之后把手中的胡琴轻轻放到一边,慢步轻摇的来到曹操的跟前,跪坐到地上之后一探身伏到了曹操的大腿上,那神态风韵说不出的勾魂撩人:“大将军数日前闻知妾身擅胡琴、精歌艺之后教给妾身这《弦歌问情》,妾身这几日又有幸能得大将军细心指点,已经自认能把这歌咏唱得十分精妙,但为何大将军就是说妾身不能唱出这歌真正的韵味呢?” 曹操这几天终日就在帐中与邹氏饮酒作乐外加xxoo,几乎都一直没有出过帐,自己身上只是一身宽松的内衣,连带着邹氏也就是肚兜加绣裤。现在邹氏伏到了曹操的大腿上,曹操脸上挂着微笑,伸手在邹氏光滑白嫩的肩脊间来回的抚摸,闭目沉吟道:“很简单,歌若想完美,辞、曲、音、艺、意境、韵味六者皆备方可。夫人能够做到前四点其实已经很不错了,至于意境与韵味,孤也不客气的说一句,夫人你根本就做不到。” 邹氏娇嗔道:“妾身不明,请大将军明示。” 曹操呵呵一笑,接着解释道:“你可曾用心品味过辞意?这歌本是一痴心女子为故去的丈夫而谱下的,歌中那份原本相依相恋之人却阴阳相隔的悲意又岂是我们这些终日欢笑的人所能体会得了的?夫人,孤在这里也说句虽不中听但并不是在贬低于你的话,你本为张济之妻,现在又依附于我,为的不外乎就是想寻一个可依靠之人,再图一份日后的富贵生计。你既有着如此心态,又哪里能体会得了这歌中的意境?心无其意,自然就唱不出应有的韵味……其实不止是你,即便是孤也一样不能唱出真正的韵味。似你似我,都有着太多的功利之心,只要有几分功利之心于胸,就无法咏唱出歌中真韵。” 邹氏现在正得曹操宠爱,有些话用撒娇的方式是敢在曹操面前说出来的:“若如大将军所言,妾身也斗胆说一句,天下间能有几人既无功利之心又痴心情长?大将军想听见有人能唱出此曲的完美意境,只怕难如登天吧?” 曹操仰头大笑道:“的确如此,难啊!不过孤曾有幸听见一女子咏唱出了此曲的意境与韵味,只可惜当时并无曲乐伴奏,使歌中六味少了一味,实感憾甚!” 邹氏奇道:“怎么天下间真有这等无功利之心又痴心情长之人吗?” 曹操点头道:“当然有,孤帐下就有一个。如果把他心中依恋之女,也就是当时能唱出此曲真韵之女也算进去的话,孤治下就有两个之多了……这等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孤本想把那女子收拢到身边随侍,后来又想配于昂儿为妇,只是后来还是决定成全他们两个。孤也曾对他们说过,若是他们二人之间缘尽于世,亦希望他们能生尽欢而死无憾。” 邹氏有些神往的道:“生尽欢而死无憾……若能如此那真是羡煞妾身了。大将军,不提这些了好吗?妾身有幸得侍于大将军,也想生尽欢,不提悲伤之事。” 曹操哈哈大笑,一把把邹氏拉上卧榻,随手便扯去了邹氏的渎衣肚兜扔到地上…… ------------ 营寨中,曹昂已听不见依稀的歌声,到是听见了阵阵女子娇喘连连的声音。扭头望向曹安民,脸上只能尴尬一笑,伸手在脑后乱抓了起来。曹安民对这种事却是见怪不怪,只是伸手拍拍曹昂的肩头,随即起身欲去。 “堂兄意欲何往?” 曹安民甩给曹昂一个“你白痴啊”的眼神道:“久坐无趣,我去宛城里寻间歌舞坊饮酒作乐,然后再拥美而眠。你要不要一起去?” 曹昂连忙摆手道:“不了不了,我要代父亲坐镇中军,一会儿还要巡营。再说6兄临别时再三嘱咐于我,张绣若降,我切不可疏忽大意,须防张绣生变……” 曹安民哂笑道:“张绣势穷而归降于叔父,叔父待其亦甚厚,他现在是既保全了性命又可得高官厚禄,又岂会有二心?生变作乱,他犯傻啊他?叔父现在有朝庭诏命,他敢生变作乱就是反贼。他就那么点兵力,打又打不过,一作乱还会落下个劣名于世的……要我我才不会做这种傻事呢!行了行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寻我的乐子去了。要不要我带一个美貌女子回来给你侍寝?” 曹昂摇头,曹安民就此离去。曹昂望了望星空,又摸出那枚玉环把玩了一阵,顺带着想了想婉儿与6兰,这才收好玉环起身去带兵夜巡。巡了一阵巡到典韦的卧帐,远远的就能听到典韦的厚重酣声,曹昂哑然中想步入典韦卧帐,只是才一撩开帐门就有一阵浓厚的酒气扑面而来,直接就把曹昂给薰出了帐去。 曹昂额头见汗,唤过典韦的随从问道:“典都尉这是怎么回事?” “回禀大公子,今日贾文和来请典都尉赴宴吃酒,典都尉推脱不过,尽醉而归。” “……”曹昂无语。他知道典韦是个不沾酒还好,一沾了酒就停不下来的人,用现代的形容词就叫作缺口一开便洪流决堤。无奈的抓了几下头皮,吩咐人撩开帐帘透透帐中的酒气,透了好一阵曹昂才步入帐中想看看典韦要不要紧。且不提典韦如何,曹昂看过之后又环视了一下帐中,猛然间觉得典韦的帐中好像少了点什么。 苦想了片刻,曹昂忽然猛的一拍脑门,急唤典韦的随从问道:“典都尉的双铁戟呢?” “一直在帐中的啊……哎?怎么不见了!?” 曹昂怔住,而此刻6仁在临行时交待给他的话也涌上了曹昂的心头,曹昂大惊失色,急下令道:“传我令,全营戒备,防备贼人趁夜劫营!!” 老实说,曹昂的这道令下得有点晚。到不是说应对对方可能会有的劫寨有点晚,而是这个时候众多的军士才刚刚睡下一会儿。再者自张绣投降之后到现在已经半个月,一直都没有什么事情生,张绣军也显得非常之顺服,这使得整个曹营上下都有些松懈,突然间一道这样的军令下达,整个营寨中就难免会有些慌乱不堪了。 曹昂看在眼里是气得直跺脚。能不气吗?这才几天的功夫,整个军营居然松懈成了这样!正着恼间,曹操不满的声音在曹昂的背后响起:“子修!你这是在干什么!?为何擅下军令,自乱军营!?” 曹昂回头见曹操额前仍挂着汗,人也气喘吁吁的,而为什么会如此这对父子也心中有数。不过曹昂也不客气,直接就甩话回去道:“父亲这几日里只顾着与邹氏饮酒作乐,非奉召唤不许人入帐禀事,全然忘却了大军临之际6兄是如何提醒父亲的吗?” 曹操皱了皱眉,回想了片刻才想起来6仁当时曾对他说过的话,却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道:“义浩虽是好心,但也未免谨慎太过。到是子修你为何如此下令?若你想加强戒备,当逐营依序下令,岂有一令之下全营皆动之理?此为自乱阵脚之举,若贼人于此时兵来袭,则必可趁乱而攻之……传下令去,依序而动,不可慌乱!” 曹昂可有些急了:“父亲!前几日张绣曾推说其士卒多有逃亡,移屯其军于寨外;这几日又遣其卒连日夜巡,似如此这般其心难测啊!” 曹操不耐烦的道:“彼初降于我,急于示忠而份外勤勉,此为人之常情也!休要多疑!” “可是6兄曾对孩儿说过,张绣此降切不可信……” 曹操这不刚刚xxoo得起劲,却被营中的慌乱扰了兴致吗?这会儿人累了想急着睡觉,心情就难免有些浮燥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为父既纳其降又怎能多加制限,使彼心不自安?休要多言,传下吾令之后你也早些回帐安歇吧!” “父亲!!” 曹昂又想开口劝戒,忽然寨外喊杀声四起,却是张绣与贾诩见曹营中有了调兵戒备的动静,怕曹营戒备完毕就再难下手,于是就提前动了攻击。 这喊杀声一起,曹操才真的慌了神。他这几天不停的xxoo,刚才还xxoo了一次,体力不足,身上还没披挂!慌忙与曹昂退入卧帐去顶盔披甲,却见邹氏已经衣着整齐的坐在了榻上,那张胡琴也已经调好了音。只是此刻邹氏的神情全然没有了前几日的妖娆媚笑,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在悲伤中带着几分微笑的脸:“大将军,你不是一直在说妾身唱不出《弦歌问情》的真韵吗?还说妾身是个贪图富贵安乐,无法领悟辞中真意的人……大将军,现在就让妾身再咏唱一次,听听妾身能不能唱出真韵,如何?” 曹操猛然醒悟,指着邹氏道:“你……” 邹氏已经拉响了前奏,轻叹道:“若非妾身曲迎逢合,又怎能令足智多谋的大将军松懈中计?英雄难过美人关,大将军你便是如此了……实话告诉大将军吧,妾身虽为济妻,心中依恋之人却是绣。当年若非张济以势强逼,妾身当会厮守在绣之身边……因畏于人言,即便济已故去,妾身与绣亦只能对而长叹,今日里妾身能为绣做点什么,妾身心愿已足,死而无憾。” 曹操大怒,方欲抽剑却猛然觉邹氏的双腕动脉都早已在流血不止,显然邹氏已经是抱着必死之心留在了这里。而随着邹氏歌声的响起,曹操也听出了与先前完全不同的悲意。 “也罢!孤不杀你,容你自尽!” 急转出帐,那边典韦已经独自一人挡在了寨门前。失去了趁手兵器的典韦尽管神勇依旧,但终因醉意尚在又身无片甲,全身上下已经到处是伤。 “主公快走----” 曹操急忙上马逃命,才逃出一小段路,突然又听见了典韦愤怒的喝喊声:“恨哉!我典韦恨哉!悔不听当日6义浩之言,当有此大失!!啊----” 那边的厮杀如何,曹操已经无暇顾及,只能在火光冲天的营寨中纵马奔逃。将过育水之际,河岸边伏兵四起,曹昂怒喝一声,当先一步冲入伏兵之中厮杀,硬是给曹操打出了一条通路。曹操借此机会抢过了育水,曹昂却因为座骑被砍倒,只能步战硬守着河岸,给曹操争取一点逃命的时间。 “子修!!” “父亲快走,勿念孩儿!”曹昂一剑放翻某个伏兵,大腿上却中了一枪,急挥剑格开对方的兵刃,却又有几只羽箭射在了曹昂的身上。曹昂奋起最后的余力斩开身边数人,仰天大喊道:“我为什么就没有把6兄的话完全记在心上啊!” 曹操惊闻此言,忙在马上扭回头望去,只见一阵箭雨暴起,纷纷射在了曹昂的身上…… “昂儿!!” 此刻曹操纵马逃命,心中却悔恨到了极点。和典韦、曹昂一样,曹操是一句“悔不听6义浩临之言,孤故有此败矣……” 曹操清楚,曹昂也好,典韦也罢,他们只能做到局部上的事而已,而真正的决策者是他自己。如果他能够把6仁的话放在心上并小心防范的话,这一场事或许根本就不会生。 其实真正失算的人或许还是6仁自己。6仁是照着书本上的记载来说的,总以为张绣会反叛是因为曹操玩了邹氏的缘故,却怎么也没想到邹氏的事从一开始就是贾诩这个毒士布下的一个局,一个让曹操松懈无备的局。话又说回来,真正斗心机玩计谋,6仁又怎么会是这些一流谋士的对手呢……亦或许,是6仁还不具备真正影响到历史大局的能力吧? (ps一下,书中的育水原字是(氵育)水,不过瓶子找不到这个字,就读半边的用了育字。再就是无耻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一百一十二回 天意难违 许昌城南,荀氏故宅。 数辆运粮牛车停在了这所荀氏故宅的大门前,最前方的马车上的6仁与郭嘉下车后,6仁吩咐诚、信去引导送粮人众把粮米搬去后院粮仓,郭嘉则在抬头仰望大门上方的横匾。 “抚幼义舍……没看错的话,这字体是文若的笔迹。喂,你们两个真的兴办了这么所义舍出来啊!?” 6仁白了郭嘉一眼,顺手又向郭嘉竖起了中指:“我靠!你当我去许都周边各屯的令文是假的啊?今天送来这里的百石粮米又都是假的吗?我告诉你,我是二月初的时候下令文,同时荀文若就命人收拾这所宅院出来,我们两个准备这里大概是用了半个月。结果义舍一开,才不过二十来天的功夫,许都周边各屯送来的流浪儿就有上百个之多!” 郭嘉探头向门内望了一眼道:“上百个?怎么我一个都没看见?” 6仁没好气的骂道:“竖起你的耳朵听一听行不行?这不都在里面读书嘛!” 郭嘉闻言后侧耳倾听了一下,宅院中果然有阵阵孩童书声传来。郭嘉楞了许久才迟疑着道:“臭小子,过百孩童的衣食之费已经不小,你还供他们读书识字的,就你那么点俸禄供得起吗?” 6仁嘿嘿奸笑道:“还好啦,毕竟事是死的但人却是活的嘛!闲话少说,我先带你进去看看,等看过之后你就明白本人其实是多么的聪明了。” 郭嘉鄙视了6仁一眼才跟着6仁进到宅院之中。 其实在许多事上6仁远比旁人要清楚得多。就拿当时荀彧说要和6仁合资办这所孤儿院的事来说吧,6仁知道荀彧的俸禄虽然是侍中、尚书令两职并领的比两千石,但荀彧动不动就“禄赐散之于宗族知旧”,手头上常常紧得要命,每个月能拿出二十石来供养这些孤幼就很不错了。所以孤儿院在按6仁的计划得到官府的财政支持之前,实际上完全得靠6仁的俸禄给支撑起来。 6仁细心的算了算帐,他每月的俸禄有一百六十余石,家中又没几号人的,留个六十石下来尚有盈余,也就是说他每个月能拿出一百石来维持孤儿院的运作。而在当时一百石已经是一笔不小的巨款,在孤儿院的孩童收养数字还不是很大的情况下,6仁也完全承受得起。因此6仁向荀彧建议,房舍人丁由荀氏提供,孤儿们的衣食物资则由他来提供。这不前天孤儿院的负责人告知6仁说米仓将尽,6仁今天就按人丁数量送了三十石粮米过来了吗? 其次6仁也知道完全供养这些孩童不太合适,也得让这些孩子在一定程度上进行自力更生。于是安排年纪稍长一些的孩子在孤儿院中担任半个院士,也就是由他们去照顾一下照顾年幼的孤儿,或是清洁房舍、厨房帮工什么的杂活;同时把孤儿院旁边的十来顷空地划入孤儿院的范围,开垦成菜园子让这些孩子们自己耕种;剩下的孩子们嘛……反正孤儿院中的孩子们都是上午读书,下午由院士组织着出城去砍砍柴再运回来。 别忘了那年头木柴也是要拿钱买、拿粮换的,6仁穿越之初在徐州混日子的时候还不是靠当樵夫来维持生计?现在孤儿院里的几十个孩子出城砍柴拾柴,一天下来弄个两、三百斤木柴平常得要命。运回城之后一部份孤儿院自己留用,多出来的还能按市价卖给附近的居民。如此一来连带着附近的居民都得了方便----家里没柴了想买柴,去孤儿院买包准买得到。 6仁这样安排一方面能节省孤儿院的开支,另一方面还能培养这些孩子勤劳刻苦的心性,不都说德智体美劳得综合展吗……有点胡绉了。反正自孤儿院设立之后,在许昌城中就出现了这么一幕奇景----每天的午时一过,就会有五、六个荀氏子弟领着几十个大小不一的孩子们整装列队外加推着几辆独轮车“浩浩荡荡”的“杀”出许昌城门。而这在当时人们看来奇特的队伍,也总是在齐声咏背着那则“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心智,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就差领头的人没打出一面“抚幼义舍”的旗子出来了。 初时这样的一支“队伍”自然会让人们摸不着头脑,但等他们真正了解到这支队伍的来由之后嘛……他们要出城樵采拾柴没人敢拦,也没人会责备上半句!6仁与荀彧现在可都是有身份的重量级人物这一条可以不论,人家可是拿出了自己的薪俸房产来兴“抚幼”义举,你不拍手称赞到也罢了,若是你看不惯想非议上几句……嘿嘿,倒霉的只怕会是你自己! 郭嘉跟着6仁在孤儿院中浏览了一圈,感觉整个孤儿院中秩序井然、整洁得体。顷听着读书堂中孩子们的朗朗书声,郭嘉不由得轻叹道:“臭小子,我觉我真的是越来越佩服你了……不过说真的,你怎么会想起来办这么一所抚幼义舍的?” 6仁耸了耸肩道:“可能因为我当初也是个流浪的孤儿有关吧,反正我是不忍心看着这些孩子在外面忍饥挨饿的自生自灭。这种苦头我自己尝过……”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吗?”郭嘉悄悄的站到了读书堂外的一个角落,远远观望着书堂中正在随先生读书的孩童,若有所思的道:“见你如此,我忽然也想为这些孤幼做点什么了。不过我要钱没钱要粮没粮的……要不我进去给这些孤幼讲几堂课吧!” 郭嘉抬腿欲行,6仁慌忙一把拉住郭嘉并压低了声音道:“得得得,你有这份心就行了,少在这里给抚幼义舍添乱子!我平时都不进去的,你在这里冒个屁的头啊?你老郭是什么德性我最清楚不过,还讲几堂课?你要上去我还得担心你会把这些孩子们都给带坏了!我可不想抚幼义舍将来走出去的孩子都和你一样是嗜酒浪子!” 郭嘉很不满意的撇了撇嘴:“臭小子你这是什么话嘛!” 6仁毫不客气的回敬道:“实话!你老郭是一流谋士,算计人的天才,但论及教书育人、授人以德的事,老郭你还是免了吧!我还是想让这些孩子的心性能纯朴善良些为好。” “我靠(和6仁学的)!你这不是拐弯抹角的在骂我吗?”郭嘉示威性的向6仁晃了晃拳头,复又扭回身静望了孩子们一阵,轻轻的叹了口气,这才和6仁一同悄悄的离开。出门之际,郭嘉又抬头望了一眼横匾向6仁问道:“义浩,我这次去阳翟接族人来许都安置,计点出我族中也有十几个失去了双亲无人照料的孤幼,你看能不能送到这里来?” 6仁笑道:“当然可以!不过孩子们的衣食所需嘛……老郭你每个月拿二十石粮米来好了。” “我一脚踹死你!” 虽是嬉闹,但郭嘉的腿还没抬起来,一直候在门前的小6兰就抬臂挡在了6仁的身前冲着郭嘉愠道:“不许你碰我家大人!不然、不然……不然我咬你!” “………” 6仁与郭嘉一齐哑然。望着小6兰那么认真的神情,6仁只能哭笑不得的把小6兰拉开道:“别闹别闹,我和老郭一向是如此嬉闹惯了的。说起来他前一阵子去阳翟省亲,今天才回到许都和我碰上,你们也是刚刚才认识他……哦,以后他只要来我们府上玩,不管我在不在,小兰你记得把酒窖里最差最差的酒拿出来招待他就行了。” “……6义浩,我真的想踹你两脚了!”郭嘉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话,这才有空仔细打晾眼前这个瘦弱的小6兰。细看过后郭嘉微微一惊,赶紧的把6仁拉到了一边低声道:“喂,你从哪里寻来的这么个小丫头?这才几岁就这么……她若是一直跟在你身边受你教习,再长到婉儿这般的年纪,岂不是……” 6仁冲郭嘉晃了晃手指头:“警告你别有什么非份之想,这小丫头是我帮大公子留的。她颈间挂着枚玉环,那可是大公子临行之际送给她的。” “切!你当我什么啊?” “这还用说?我一向当你是狂蜂浪蝶。” “我靠……”郭嘉无语了。 6仁笑了笑,反手指了指马车道:“行了,不和你在这里斗嘴皮子,吵到里面的孩子们读书也不太好是不是?我碰上你的时候派了个人回去告诉婉儿,让婉儿准备些好酒好菜招待你。酒可是我在正月休假的时候酿下的,现在取出来煮一煮醇香得很!一句话,你去不去?” “不去……才怪!” 数刻之后的6府后院凉亭,6仁与郭嘉把酒对坐,谈论起了一些不着边际的事。谈着谈着,二人的话题就转到了曹操这次攻打宛城的事上。当6仁提及他曾经警告过曹操、曹昂、典韦三人的事时,郭嘉皱起了眉头问道:“你怎么就认定张绣不太可能会真心归降?” 6仁仰起头苦思了许久却只能摇头,毕竟有些话6仁是不能说出来的,像邹氏的事之前6仁也一直没有向曹操他们说过:“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可能这只是我的一种感觉吧……我觉得现在的张绣背后好歹还有一个荆襄刘表,毕竟刘表接纳张绣也是想让张绣当一当荆北的看门狗。如果刘表适时援绣,张绣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反正我是提醒曹公,让曹公尽量小心,不可因胜而忘形。俗话不都说小心无大错吗?” 郭嘉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沉吟道:“你是怎么劝诫主公的?” “苦口婆心罗!劝完曹公我还劝了典韦和曹子修。特别是子修,你也知道我和子修关系不错,我说的话他能听得进去一些。” 郭嘉的眉头皱紧了几分,沉思了许久才道:“如果真照你所说的那样张绣降意不实,你又是这样劝诫主公,只怕……主公当有大失!” 6仁惊道:“不会吧?就算曹公听不进我的话,还有典韦和子修啊!” 郭嘉轻轻摇头道:“你与主公交接不多,虽然知道主公败能思过、胜则忘形,却仍不知主公心性如何,你那样劝诫主公,主公多半不会放在心上;典韦乃一勇之夫,心性豪爽过人,但为人却少了几分心眼,对你的话也一样不会放在心上。至于大公子子修嘛,虽说子修处事颇有父风,也听得进你说的话,但毕竟年少又是初次出征,总会有致虑不周的地方……贾诩用计阴狠毒辣,令人防不胜防,我都没把握会是他的对手!若他真的设下毒计阴图主公,我想即便是你劝诫得再多,一样会被贾诩寻到空隙……罢了,现在只希望张绣是真心归降,不然后果难料!” 就像郭嘉现在分析得那样,贾诩钻空子的本事可不是一般的强,而这会儿的6仁与郭嘉还不知道,贾诩只用了一个邹氏就让曹操彻底的放松了警惕。6仁你劝得再多又怎么样?一个被声色所迷,一连数日不见帐下幕僚的曹操,早己身陷计中却仍不自知!6仁形容曹操“胜而忘形”并不是没有根据的胡说八道。说起来也很好笑,曹操称他与刘备是并世英雄,而这二位英雄都在美人关这里犯过大错。曹操是失在邹氏,而刘备曾失在东吴孙尚香的闺房当中,问题是刘备诸葛亮与赵云的提醒而醒悟,宛城之战的曹操却没有能提醒他的人在身边----这不郭嘉还在许昌这里和6仁喝酒谈天吗? 听完郭嘉的话,6仁心中突然犯起了一阵阵的寒意,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自己好像是哪里做错了,可是错在什么地方6仁又哪里理得出个头绪?手中端着的酒杯轻轻的放回了桌几上,6仁仰头向天,心中暗暗祈祷道:“老天爷,你可别再玩我了!曹操和曹昂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要是这二位出了什么事……你干脆来一道雷把我劈死算了!被你这么玩,我早晚被你玩出事来!” 事与愿违!两天后,6仁去尚书府与荀彧议政时,宛城流星马急报忽至。 “什么!?宛城兵败,曹公匹马逃脱?大公子与典韦为救主公双双战死!?” 这个消息如一道惊雷一般险些把6仁当场击晕。楞立了许久,6仁才回过神来,心中自语道:“这、这……这到底和原本的历史有什么分别?难道我那么用心的提醒,换来的结果仅仅是……少了一节曹昂奉马吗!?” (无耻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一百一十三回 乐祭好友 许昌西郊,无尸空冢。 那样的一场夜间大混战,曹昂又是战死在乱军之中的淯水之滨,尸身多半早已被张绣军士扔入淯水当中无法寻回,丁夫人只能在这里为曹昂立下一座衣冠冢祭奠。此刻丁夫人正失神的跪坐在曹昂的墓碑旁,轻抚着墓碑上的铭文无声落泪。 “夫人,6令君与婉姑娘来了。” 听见身后侍女的禀报,丁夫人举袖轻拭了一下双颊上的泪痕,缓缓回身望向6仁与婉儿,脸上露出了一个很凄凉的微笑:“你们来了……昂儿自离谯、鄄,真正交好的友人只有6令君你一个。如今昂儿身故,6令君你能在百忙之中前来祭奠,昂儿泉下有知也当欣然而笑了。” “丁夫人……”6仁此刻的心情乱到了极点,胸中纵有千言万语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许久过去,6仁只能重重的叹了口气,说出了一句在这种场合几近于例行公式一般的话:“请节哀顺便。” 丁夫人稍稍欠身算是还了一礼,目光又投向了6仁身旁一身素装的婉儿:“婉儿,不管之前如何,昂儿心中最为疼爱的就是你这个义妹……现在你也来给兄长上几柱香吧。” 婉儿哪里会不清楚曹昂对她如何?对曹昂能认她为义妹,成全她想守在6仁身边的举动,婉儿在心中是敬重与感激并存的。此刻听见丁夫人的话,婉儿紧咬着嘴唇,默默的和6仁一**燃祭香,恭恭敬敬的向曹昂行了祭礼之后在丁夫人的身边跪了下来轻声道:“夫人亲请节哀,珍重身体。想兄长在泉下,也不愿夫人如此神伤而伤身……” 丁夫人伸出手轻抚婉儿的面庞:“孩子,你是我义女,为何还要唤我‘夫人’?” 婉儿犹豫了一下,却望见6仁向她轻轻的点了点头,这才小心翼翼的轻声唤道:“娘亲……” “娘亲……”丁夫人的眼泪随着婉儿的这一声轻唤又悄悄划落,哽咽的声音亦带着几分沙哑:“我多希望能是昂儿再这样唤我一声啊……昂儿今年才方及弱冠,却连妻室都未曾娶得就舍我而去,这让我这个当娘的心里……婉儿,当初我多么想把你……”说到这里丁夫人停住了嘴,只是轻轻的摇头。 丁夫人刚才是想说什么话,其实6仁与婉儿心里有数。若是换在平时,6仁的脸早就拉得老长了,可是现在6仁的脸又怎么可能拉得下来?低头想了一阵,6仁回身向稍远处马车那里的小6兰招了招手,把小6兰唤到身边后轻声道:“小兰,还记得送你颈间玉环的那个大哥哥吗?” 6兰望了望曹昂的墓碑,轻轻的点了点头。6仁本想让6兰也去上柱香的,却见6兰摘下了颈间的玉环,小心的捧在手中奉到了丁夫人的面前道:“夫人,这是大公子当日送我的玉环,现在奉还给夫人权作大公子的随身遗物吧。” 这玉环本为一对,是丁夫人在曹昂行冠礼的时候亲手交给曹昂的,意思是让曹昂遇见意中人之后就送出其中一枚作为定情信物。现在突然现其中的一枚在一个及竿之年的小女孩的手上,又是6仁身边的人,丁夫人马上就惊望向6仁,而6仁只能向丁夫人默默的点头。 双手颤抖着接过6兰手中的玉环,丁夫人也细细的打晾了6兰一阵。看过之后丁夫人复又凄然一笑,缓缓起身之后把6仁请到了一边低声道:“难得令君能对妾身与昂儿所托之事如此费心,妾身感激不尽,而这个小兰妾身也看着非常中意……只是妾身观她尚且年幼,对这些事是否能心中明了?” 6仁的心中很乱,这会儿听到丁夫人说对6兰很满意,还胡乱猜测着丁夫人是不是会让6兰去给曹昂赔葬,亦或是直接把6兰接去府中当曹昂的未亡人,这又让6仁怎么能接受得了?轻叹了口气,6仁也是在自认为不得已的情况下说出了句骗人的话:“她还只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懂?”真的是在骗人,6兰虽然还只有十岁,但之前她是个四处流浪的野丫头,心智或许还不怎么成熟,但却绝对的“见多识广”,不懂这些事才怪! 丁夫人又望了那边的小6兰数眼,轻叹中摇了摇头道:“近闻许都城中有一大户人家有女新亡,年齿亦与昂儿相仿,妾身令人去说这桩阴亲乞使合葬,那大户亦已欣然应允,所以昂儿于地下并不孤单……令君能有这份心已足矣,妾身又怎能因一己之私而误了小兰的青春年华?这小兰令君还是好好的带在身边,日后为其另择佳配吧。” 6仁轻轻点头,再度望向曹昂的墓碑时他心中忽然涌上了几分自责之心。因为在6仁看来,他这个“洞犀天机”的人本来是能够使曹昂免于一死的,但却因为他自以为是的做法使曹昂仍旧如历史进程一般死在了宛城。如果事不关己的话6仁可能会无所谓,但现在的曹昂是6仁要好的朋友之一,明明能救回自己的朋友却没能救到,6仁的心里又怎么可能会好受?更何况曹昂是6仁本来想托付走后之事的人……到底想救曹昂是为了朋友的安危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6仁现在也真的说不清楚,心情在混乱之中只有这几分自责了。 沉默了一阵,6仁还是向丁夫人说了句他自己都不知所谓的话:“丁夫人,是6仁有错,说起来是我害死了子修……” 丁夫人略感惊呀的望向6仁,片刻之后才想明白了什么似的道:“令君何出此言?昂儿之死又与令君何干?昂儿临行之前曾对妾身提起过,令君想昂儿留在许都与你一同治政理民,或许当时令君一意坚持的话昂儿是能免于一死。只是人各有志,昂儿一心想在沙场上建功立业,既然昂儿心意已决,又岂是令君你所能劝阻得了的?” “可是……” 丁夫人轻轻的摆了摆手,眉宇间却忽然涌上了几分怒意:“真正害死昂儿的不是你,而是他的父亲……” 6仁心中突的一跳,清楚丁夫人这会儿已经知道曹操的宛城之败过失在何处,连带着对曹操已经起了恨意。只是对6仁这个明明能挽救局势的人来说,自己几近于袖手旁观的做法又哪里没有过错?人说不知者不罪,6仁的情况只怕就是“知而负其罪”了,可是这些话6仁真的无法说出口来。 又是一阵沉默,6仁忽然想为曹昂这个自己其实存心利用了一年多的好朋友做点什么,好让自己的心里能好过一些。想来想去,6仁回到马车上取来了长笛,站到了曹昂的墓前对着墓碑心道:“子修,我这个做朋友的对不起你啊,骗了你那么久,也利用了你那么久……不过我真的是无可奈何,因为我不这样做可能早就死于非命了,你若泉下有知应该会原谅我吧?最后最后,就让我吹奏一曲给你送行吧……” 引笛于唇,6仁吹奏起了当初在徐州城外给李老、小平送行的那曲《御剑江湖》。当高昂却带着几分悲伤的乐声响起,6仁却忽然好像明白过来自己是错在了什么地方……或者应该说错真的不在他。 现在的曹昂之死,和当初徐州的李老、小平之死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一样是6仁事先有出过警告与提醒,但最后的结果却依旧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异。这使6仁明白过来,历史应有的走向,并不是他这个始终带着玩世不恭、只求自保之心的小角色在短短几年中就能影响到的。现在的6仁充其量也不过是一粒小石子,最多就只能在历史潮流中激起一个小小的浪花而已。如果他真的想去改变历史的潮流与大势进程,除非他成为像曹操这样有着极大影响力的大人物,否则没有个十几二十年的时间去保证“蝴蝶效应”的渐渐扩大就只是一纸空谈。但问题是现在的6仁会有那种雄心壮志与甘愿留在汉末那么长时间的心吗? 悲伤的曲乐中,6仁的心中亦泛起了几分对历史进程无法真正影响到什么的无奈,而这一份心态带入了曲乐,愈使原本就很悲伤的《御仙江湖》更加的悲伤凄凉。《御剑江湖》的曲长很短,只有一分四十秒,本来是一下子就吹奏完了的,可是6仁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吹了好几遍仍不愿停下。而当他吹到气息将竭之时,婉儿的笛声紧紧的弦接了上来,笛声也同样的充满了悲伤韵味…… 两支长笛,一支因为心中有愧而为好友而奏,另一支则为关怀自己的兄长而鸣,悲伤的笛声在曹昂墓的上空轻轻的飘荡着。听着这悲伤的乐声,丁夫人、婉儿、诚、信、兰、侍女……甚至连6仁自己的眼中都划落下了泪珠。 此刻在离曹昂墓稍远的小丛林之中,还有一个人远望着曹昂的墓碑,倾听着6仁与婉儿的笛声,眼角也划落了泪珠。许久之后,6仁与婉儿终于曲终,向丁夫人施礼话别,登上马车回转许昌城,这个人却一闪身隐入树后避过了6仁的车驾,而6仁在马车上举袖拭去泪痕的举动也完全落入了这个人的眼中。 等到6仁的车驾远去,这个人望了望仍在墓碑前落泪的丁夫人,本想上前的脚步却还是停了下来。缓缓的回过身,这个人向身后的另一人轻声道:“奉孝,当初你为何要将义浩数荐于孤?” 郭嘉沉吟了片刻才道:“嘉初始于他时,觉得他虽非可为主公画谋定计之人,但胸中偶有远见高识,可为一参议之才。到是他精于农桑理民之干着实出乎于嘉意料之外。” 曹操叹道:“是啊,他除了是个能吏之外,也是个偶有预见的参议之才。可惜,孤未能把你的话记在心上,也就未能把他劝孤小心贾文和的谏言记在心上……悔矣、恨矣!若孤能听义浩之言,又岂能有此大失?” “主公……” 曹操摆了摆手,望向曹昂的衣冠冢轻声道:“丁夫人在此,孤不便上前祭奠昂儿,还是改日再来吧……”回想起方才6仁与婉儿合奏的悲伤曲乐,还有6仁在马车上擦拭眼角的画面,曹操再次叹道:“孤失却爱子,义浩又何尝不是因孤而失却好友?奉孝,你代孤邀义浩今晚来府,孤想与义浩对饮长谈。” (近观书评,有人说6仁多智而近妖,会被曹操认定为一神棍,必为曹操所不容……拜托!瓶子在书中哪里写过什么6仁过份“预言”的话?请仔细看一下107回里6仁是怎么对曹操、典韦说的---- “明公如今兵精粮足军势甚重,又有朝庭诏命而名正言顺,反观宛城张绣却其势甚微,见明公军至很有可能会不战而降。只是张绣此人固不足虑,但其身边的谋士贾诩贾文和却不可不防。此人旧日曾献计于李、郭,以至祸乱天下,用计极毒,堪称毒士。张绣若降,明公当于时取质,营寨亦当谨慎防范,切不可疏忽大意。”----这个是劝曹操小心贾诩。 “我曾有过这样的设想,假如我是张绣,明知不敌明公却又不愿束手就擒,那不如行一险计。明作归降,暗中准备,只待对方疏于防范之时一举而动。若能击尊斩,彼军必乱!”----这个是作一种对方可能用采取的计策的推断。 以上是三国时任何一个有能力的谋士都可能会说出来的话,哪里出现过什么神棍的姿态了?至于预见典韦的双戟会被盗……且看看107回里的原话是什么---- “方才我向明公进言,说大军此去张绣很可能会不战而降,但需防其中有诈。有些话我不好向明公直说,只能交托于你……明公为人,败能思过,胜却极易忘形。若纳张绣之降,明公很可能会于忘形之下疏于防范,如此则极易被张绣所趁。典都尉,你身负明公安危,切记张绣若降,万万不可因胜而贪杯,双戟亦不能离身……”----这好像是劝一个保镖“枪不能离身”没什么太大的分别吧? 最后是在曹昂那里,6仁也不可能“预言”直说是不是呢?或者应该怪瓶子偷了一下懒没写得太细吧。到111回曹昂觉典韦的双戟被盗回想起6仁的话,而6仁一再劝诫曹昂要小心张绣、贾诩来阴的,那曹昂的第一反应其实是“保镖的枪肯定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偷走了”,而一个保镖的枪不见了,真正的目的又会是保镖吗?当然是指向保镖所保护的人! 算了算了,这件事应该算是瓶子的偷懒又正好碰上了书友们的惯性思唯吧?看来以后还是得写得详细,如流水帐一般的详细才行……那样好累啊! 最后最后……无耻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一百一十四回 英雄凡人 夜幕初临,在曹府后院,6仁正带着几分忐忑不安的心情向在凉亭中举杯望天的曹操施礼:“明公入公时分唤我来此,不知是有何吩咐?” 曹操见6仁到来便吩咐侍从尽数退下,又向6仁招了招手道:“难道说非要有什么军国政议孤才会请你来此吗?义浩不必拘束,过来这边坐吧。” “……” 6仁小心的去鞋入亭,却觉亭中只有一张台几,能给6仁坐的就只有曹操座席对面的另一张坐席而已。而此刻曹操是半躺半坐的背靠在亭柱上,望见6仁有些不知所措的举动便翻了一下身,探手取过了酒勺给预留给6仁的酒盏舀满了一杯酒道:“义浩,我唤你来此并非为军国政议,今夜我也不以孤而自居……我只是想请你来陪我喝几杯酒,以一个失去了爱子的父亲、一个痛失好友之人的长辈的身份请你来喝几杯解忧水酒而已。话等会儿再说,先满饮此杯吧!” 说完曹操也没理会6仁,自顾自的仰头将盏中酒一饮而尽,6仁见状也只能陪饮。当酒尽入喉,6仁放下酒盏视线恢复平视时,猛然觉曹操的脸颊上挂着两行反射着莹莹火光的晶莹泪痕。就在这一刻,6仁忽然觉得眼前的曹操,与他映象中的那个乱世奸雄相差甚远。 曹操又伸手舀酒,脸上带着几分失意的愁容轻叹道:“义浩,我现在很后悔……犹记得正月末大军临之时,你专程赶来劝诫于我,让我小心张绣与贾诩的明降暗图,可我却没有把你的话放在心上。现在典韦死了,昂儿也死了……你知道吗?有些话我在人前说不出口,甚至在与我最为亲近,可称之为‘明为主臣,实为知交’的奉孝的面前都说不出口,可是在你这个昂儿生时的好友的面前或许能说出来……我在人前说‘吾折长子、爱侄,俱无深痛,独号泣典韦也’,其实对典韦我爱而敬之,对昂儿……是问普天之下,有几个父亲会不疼爱自己的孩子!?我在人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对昂儿的愧疚之意又有几人能明!?” 6仁闻言楞住,他根本就摸不清曹操为什么会在他的面前说出这番话来。实际上别看6仁已经在曹操的手下混了三年,可是像现在这样与曹操面对面的单独喝酒谈话却还是破天荒的头一回。而在6仁的映象当中,曹操不论何时何地都是一个功利心极强的人物,但此时此刻望见曹操那张挂满泪痕的愁容,6仁忽然觉得自己其实错得很离谱----就像曹操方才自己说的那样,此刻的曹操只是一个痛失了爱子的父亲,一个需要借酒浇愁,向旁人倾诉胸中的苦痛以作泄的人。 “英雄亦凡人,有着自己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吗?”这就是6仁现在的想法。只是6仁仍然想不通,曹操的这番话是不可能向谁说出来的,却又为什么会对他说出口? 曹操看出了6仁神色间的迷茫与不解,轻叹了口气之后复又帮6仁妥满了一杯酒道:“义浩不必多疑,我向你说出这番话,是因为你是昂儿的知交好友。而且你与其他的幕僚不同,其他的幕僚包括奉孝在内,虽投我却无不心存建功立业之心,我不能怫众忠念之意,唯独你是个根本就没有什么功利之心的人,我不用担心太多,所以我的这些心里话只能向你诉说。” “明公……”面对着曹操这样一番似是而非的解释,6仁里底可有点犯毛。像最初6仁得到丘中郎一职,纯属曹操想堵他的嘴给他的甜头,而6仁也知道自己其实“窥探”了曹操的忌讳与**,言行之间若稍有不慎只怕就会引来杀身之祸。现在的情况,难道是这几年中6仁守口如瓶的举动令曹操放了心,把他当成了一个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若真要是那样,6仁的人身安全只怕更多了几分危险才对吧? 6仁在这里说不出话,曹操却再次举头望天,端着酒杯沉吟道:“义浩,你认为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6仁沉默了许久才低声回应道:“明公……是当世之英雄。” “英雄……我亦自认为是当世之英雄。想我自谯郡起兵,这才几年的时间,我就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试问当世能有几人能如我?可是在人前威风八面的背后,我心中的悲伤、苦痛与孤独又有几个人知道?” “……”6仁心说老曹你这是在对着我大“英雄叹”还是把我当成了心理医生啊?可是现在又不能不说点什么,光闷着头喝酒也不太像啊!想了一会儿,6仁只好说一句模凌两可的话出来:“明公,或许英雄永远都是孤单的吧。而明公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你就得全心全意的走下去,因为英雄之路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你如果想回头就不知会有多少人想致你于死地。” 曹操的眼中忽有一道精光闪过,盯紧的6仁沉声道:“英雄之路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如果想回头只能是死路一条?义浩,你这两句话说得真是贴切啊。不错,今日的我已经位极人臣,各方诸候对我心中嫉恨,想取而代之者极多,我若不思进取则必为其所趁。” 忽然间曹操的神情又黯淡了下来:“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很累……而且心中也很怕。这一次我失去了昂儿与典韦,那下一次又会是谁?每当一想起我在这条英雄之路上可能会失去谁、绝别于谁,甚至我自己也会死在这条路上,我心中总是会生起一阵阵的寒意、惧意……义浩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到底是对还是错?” 6仁心说老曹你怎么又把话题给转回来了?感觉又不能直接说什么对与错,于是皱起眉头苦思了一阵才犹豫着道:“是对是错我也说不清。不过明公,正所谓成王败寇,话虽然难听却是个不争的事实……对我而言,我追求的是‘生尽欢,死无憾’,这话放到明公的身上其实也是一样的,只不过这个‘欢’字所指之意并不相同而已。我想要的是身边有佳人相伴逍遥世间,明公想要的则是整个江山伏听令。其实成王败寇也好,谁对谁错也罢,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人又如何能与天争?人只要在自己选定的道路上倾尽了全力,不论事成与否便就是‘生尽欢’,天不与成亦当一笑了之,因为至少我们尽了力……”说到这里6仁停下了嘴,因为6仁在搁心自问,自己之前所做的事又是不是真的尽了力? “唉,动嘴皮子容易,动真功夫就难了……” 曹操细望了6仁一阵,忽然仰头把盏中酒一饮而尽,凄然长笑道:“说得好,说得好!人只要能生尽欢、死无憾便足矣!纵有阻碍与杂念,亦当一笑了之……昂儿没有选错你这个朋友,可惜啊……” 6仁一时间也是心有感触的接上了话:“明公,你在这条路上,很多事必须得舍得、必须得去忍受。” “吾岂不知?”曹操轻轻摇头:“可我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人!总不能应为我选了一条不能回头的路,就连一点唏嘘感叹都不容许我去做吧?罢了,和你谈了这一番,我忽然觉义浩你与奉孝一样是我的好知己,因为有些话你敢对我说、能对我说……来,喝酒!既为解忧,不醉不归!” 这会儿6仁还能说什么?他也实在想不出说了什么能令曹操感到宽慰的话,而且再要他说只怕也说不出什么来了,那还真不如多喝酒少说话! 酒过n巡,6仁在感觉自己还有一点点清醒的时候,在6仁来之前就已经喝了不少酒的曹操已经醉得差不多了。忽然曹操一把攀住6仁的手腕,舌头打了结一般的道:“义、义浩,昂、昂儿之故,丁、丁夫人……她、她在人前和我吵了那么久,我、我脸上挂不住,斥骂了她几句,她就与我闹翻了,这、这会儿就在收拾行装要回返其家……你、你和文若、奉孝他们不同,他们都是治世之才却难理家事,你却是个鬼点子极多的人物,而且你身边的婉儿可能是现在丁夫人唯一会亲近一下的人……你、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把丁夫人留下?若能事成,我、我必有大礼相谢……” 嘭的一身,却是曹操完全醉倒在了地上。6仁的神智还有一点点的清明,急忙唤来侍从把曹操扶回房去,自己在其他几个侍从的搀扶下回到家中。 次日天未放亮,6仁便醒了酒,独自一人坐到了院中吹风静思。当回忆起曹操最后的嘱托,6仁苦笑着摇头心道:“这他妈算什么事儿?怎么总感觉我莫明其妙的介入到曹操的家庭纠纷里面去了?清官都难断家务事呢,何况我还不是清官?算了,那是曹操喝多了说出来的胡话,不理也罢……” 想是这么想,可是一回想起昨天去做祭奠曹昂时的情形,6仁又忍不住伸手在脑后乱抓一气:“再怎么说曹昂对我一直都很不错,我却没能帮曹昂真正的做过点什么……现在丁夫人和老曹闹翻了,这应该不是曹昂愿意看到的事吧?那我在这件事上做点什么也是应该的了……可问题是按丁夫人那又臭又硬的脾气,我又能做点什么啊!?” 人在苦恼中便在6府庭院中乱转起了圈,将近平明之时6仁忽然现了正在后院那里扎马步练功的6诚与6信,还有一旁抱着藤条、守着计时香的小6兰。忽然之间6仁脑中灵光一闪……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一百一十五回 抚幼恤孤 平明时分的许昌城中,一乘车驾徐徐行进在前往城门的官道上,丁夫人就在这车驾当中凝望着手中的玉环出神。忽然随着赶车人的一声吆喝,车驾嘎然而至。丁夫人稍稍抬起些头,带着几分愠意向赶车人问道:“何故停车?” “回禀夫人,是有人拦住了车驾……” 丁夫人的心情本来就不太好,现在一听说有人拦住她的车驾当场就火冒三丈,喝骂道:“不管是谁拦住车驾,纵马过去便是!” “可、可是……” “即便是大将军亲来又能如何?最多不过是我忤逆尊颜,然后便命丧于此而已!不必多言,扬鞭启程!” 这几句喝骂可真把个赶车人给喝得头皮麻,可是望着对面拦阻车驾的人,赶车人又哪里敢真的就这么过去?丁夫人你是人在气头上有求死之意,可人家赶车人还想好好的混下去是不是? 赶车人正犹豫间使车驾未动,丁夫人在车中可就气恼不过了,愤而起身撩开车帘刚想对拦阻车驾的人破口开骂,可是一望清对面的人是谁后丁夫人却在愕然中骂不出口了:“6令君,婉儿?怎么是你们在这里拦我?” 再看车驾前面的路口那里不知何时放置下了数个鹿角,仅留下了半丈的小口子供人通行,而车驾是只能勉强过去的。6仁此刻就平伸着双臂拦在了小口子那里,车驾如果想通过的话就得从6仁的身上撞过去,此外婉儿就跪在6仁的身侧……如果是别的人阻拦,亦或是只有6仁一个人阻拦的话,丁夫人可能真的会什么都不理会就驱车直冲,但当看见跪在那里仰望向自己的婉儿,丁夫人可就狠不下心来了。毕竟婉儿与丁夫人之间有着一层很微妙的关系,并不仅仅是名义上的义女那么简单。 呆楞了片刻丁夫人才回过神来,稍稍的思索了一下向6仁道:“令君何故拦我?是了,昨夜大将军私请令君饮酒,今日天色方明令君便已在这里设下了鹿角相拒,想必这是大将军之意吧?我意已决,请令君撤去鹿角放我离去……婉儿快起身!” 婉儿望了望丁夫人,只是向丁夫人轻轻的摇了摇头又望向6仁。6仁向婉儿歉意的笑了笑,扭回头向丁夫人道:“夫人,要怪就怪我吧,我不这样做又怎能令夫人的车驾暂停片刻?其实夫人意欲何往乃是夫人家事,大将军纵有所托,我6仁依旧不宜过问……其实我今日如此只是想在夫人离去之前,请夫人随我去某个地方看一看,看过之后6仁绝不再阻拦半分。” 丁夫人冷冷一笑:“随你去某个地方看上一看?是大牢还是刑场?我数忤大将军之意,他授意你将我拿下问罪也在情理之中。既然是要拿我也不必如此客气,唤军士上前,我引身就缚便是!” 书上对丁夫人的记载虽然很少,但仍旧能从字里行间看出丁夫人是个脾气倔得要命的人物,却也因此给了6仁足够的心理准备。此刻听见了丁夫人的硬话,6仁只是淡淡的一笑回应道:“夫人何出此言?大将军若要拿你,又岂会容你登车离府,然后到这大街上再让我这个非亲之人来捕缚夫人?夫人,我现在不是什么许都令,而只是子修的好友,意欲请好友高堂随我去某处一观而已。夫人如若多疑,我马上命人撤开鹿角放夫人离去便是。” 丁夫人刚想说话,跪在地上的婉儿也终于开了口:“娘亲,主上他对娘亲绝无阻拦之意,就请娘亲随主上前去一观吧。女儿在此拜请了。”说完婉儿便对丁夫人大礼参拜。 丁夫人可以说是个软硬不吃的人物,但因为曹昂的缘故,偏偏还就对6仁与婉儿这两个与她关系很微妙的人恨不下心来。眼见着婉儿拜伏在这里,丁夫人重重的叹了口气走下马车,上前扶起了婉儿道:“罢了,看在女儿的份上,我去看一看又有何妨?请令君头前引路吧。” 6仁的心中暗暗的松了口气,心说计划第一步看来是顺利的完成了。于是马上就命人搬开鹿角恢复交通,并让婉儿陪在丁夫人的身边,自己再唤来诚、信、兰登上了另一辆马车,引导着丁夫人的车驾去往某个地方。是什么地方呢? ------------ “抚幼义舍……令君,我居于深舍并不怎么出来,对你在许都城中兴建的这所义舍多有耳闻,却一直没能来看过,而今日你带我来这里却是何意?” 抚幼义舍的大门前,丁夫人在婉儿的搀扶下抬头望匾,若有所思的说出了这番话。 6仁道:“请夫人先随我入内一观吧。” 把丁夫人引入宅院,躲在了次门的门影之后向内静观。而这时因为未到开堂授课的时间,义舍中的一百多个孩子都在挑水扫地、擦窗拭几。 因为抚幼义舍才兴办没有多久,6仁与荀彧预计的布匹衣着还没有调拨到位,所以绝大部份孩子的身上还是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只不过清洗得颇为洁净而已;此外这些孩子虽然得到了6仁的俸禄给食,不用再忍饥挨饿,但因营养不良而导致的面黄饥瘦却不是短短的两、三个月就能补回来的。总之一句话,这样的一帮孩子聚在这里,这场面只要不是冷血无情的人,看到之后鼻子都会酸的,而丁夫人也当然不能例外。 有几个年岁稍长比较懂事的孩子看见了6仁与婉儿,赶紧跑过来向6仁施礼问候。6仁示意他们不要惊动到其他的孩子,又命这几个孩子向丁夫人施礼这才打他们忙自己的事去。等这几个孩子离开,6仁扭头望向丁夫人时,见丁夫人稍稍的低下了些头,一只手也捂在了自己的嘴唇上,显然是在极力的克制着想失声掉泪的举动。 见丁夫人如此,6仁再次松下了口气心道:“ok!看来这一步我没有计算失误!说起来曹昂并不是丁夫人的亲生儿子,丁夫人却会因为曹昂之死而与曹操翻脸翻到底,由此可见她心底的母性天性可能比谁都强!现在看见这些可怜的孤幼她都想掉眼泪或许就是一个证明……这一步走对了,那下一步应该也会很顺利吧?呃,接下来我该怎么开口?” 6仁正在搜肠刮肚的苦思着措辞,这边的丁夫人却走到了墙窗那里悄悄的观望起了院中正在忙碌着的孩子们。望了一阵,丁夫人的双手带着几分颤抖不由自主的稍稍举起,空悬在那里似乎是想干点什么……忽然丁夫人一扭头,向6信与6兰轻轻召手道:“孩、孩子,快过来……” 6信与6兰当场楞住,而6仁在这一瞬间也明白了些什么,伸出双臂把6信与6兰推到了丁夫人的面前。再看丁夫人双臂一探就把6信与6兰紧紧的揽入了怀中,双颊在6信与6兰的额上来回的厮磨,眼角也有泪珠悄然划落:“孩子……可怜的孩子……我的孩子……” 6仁见状哑然心道:“我的天!这这这……是不是这丁夫人因为生理缺陷生不了孩子,所以就特别的喜欢孩子?回想起来曹昂对丁夫人的那份依恋之情,如果不是彼此间极为依赖也不会那样的吧?这丁夫人闹的……我怎么感觉都快赶上宋庆龄了?” 却见丁夫人也不知抱住6信与6兰厮磨了有多久,都把6信与6兰磨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直到书堂开课的钟声响起,院中的孩子们都进到读书堂里去读书时,丁夫人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6信与6兰,走回次门前望向已空无一人的院中,人带着几分失神的向6仁道:“令君,这抚幼义舍的事我略有耳闻,听说这里的孩子全部都是许都周边各屯依你所下政令,收拢至此的失亲孤幼?我还听说这义舍虽是荀氏捐出来的,但所有孩子们的衣食用度都是你的俸禄所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6仁抓了抓头皮叹道:“可能因为我当初也是个浪迹四方、靠乞食为生的孤儿之故吧……前一阵子带老郭来这里的时候他也问过这个问题,后来说我是‘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丁夫人轻轻点头,眼中忽然流露出了十二分的关爱,伸手轻抚起了身边6信与6兰的小脸蛋:“我还听说你另有一令,若许都中人虽已婚配却膝下无子无女者,经查验属实之后可以来抚幼义舍选取孩童收养为后……时至今日,可有人来领养过吗?” 6仁摇头:“暂时还没有。毕竟抚幼义舍建起不足三月,许都中纵有想领养为后者仍心中颇有疑虑。或许再过一段时间义舍规模初成且人疑尽去就自然会有人来领养了吧。不过说真的,义舍中到现在收养的孩子一共是一百四十七个,男孩子却只有三十五个,其余的都是女孩子……世俗之念重男而轻女,我都有些担心到时这里会留下的可能只有一群女孩子了。不过我……”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丁夫人便直接打断了6仁的话道:“6令君,自昂儿身故,我已膝下无子无女,而你带我来此,是不是有意想让我收养几个孩子,以解我因昂儿身故之悲?实不相瞒,我方才已心生此意,而对令君之苦心,我铭感于心……只是我离弃大将军之意已决,而我丁氏家中贫寒,纵然有心也收养不了几个……若令君不以此为意,就让我领养走一男一女吧。我在此先行谢过令君了。”说完又抱紧了6信与6兰,看那架势似乎就是想带走6信与6兰。 6仁愕然,而6信与6兰却赶紧的挣开了丁夫人的臂弯,退还到了6仁的身边。而这一挣,丁夫人的双臂就空悬在了那里,眼望着6信与6兰,丁夫人的脸上也尽是失望之情。6信的性情比较沉稳,没怎么说话,到是小6兰这个野丫头没什么不敢说的,不过却也是闪身躲到了6仁的背后,探出一点身子出来向丁夫人道:“夫人,您的好意我与二哥心领了。可是我们兄妹三人是大人亲手救回来的,今后我们都不愿离开大人……” 丁夫人的手缓缓的低垂了下去,轻叹道:“难得你们小小年纪便能如此……也罢,我另去义舍中选取孤幼领养吧。” 事情已经展成这样,6仁那里还措个屁的辞啊?赶紧的把心中真正想说的话甩了出去:“夫人请容我一言。您与大将军之间的家事,我6仁不宜过问,而你意欲归家,我也无权干涉。但只要您愿意,这抚幼义舍中的收留的失亲孤幼就全部都是您的孩子……包括我、婉儿、诚、信、小兰在内!” 丁夫人闻言惊立当场,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声音颤抖着的问道:“令君,你言下之意是……” “这抚幼义舍是我与荀文若合力而建,但我与文若公都终日忙碌于政事,对义舍运作实在是分身乏术,仅能按月供给衣食,稍遣荀氏子弟来此照应而已。而这里的荀氏子弟……算了,不说也罢,他们都尽了力。总之这抚幼义舍需要有一个对孩子们真心呵护之人在此照应。夫人……”说着6仁心一横,向丁夫人双膝跪倒道:“旧日子修在时,常对我说夫人对子孙后辈如何关爱倍至,而夫人方才对孩子们的关爱之情溢于言表,6仁都看在了眼里……夫人,请您为了这些失去双亲的孩子,留在这里主理义舍吧!至于孩子们的衣食所需,6仁必会竭力而为,不劳夫人费心便是!” 丁夫人又楞了一阵才问道:“让我留在这里照应这些孩子们……令君,你于大将军那里……是不是别有用心?” 6仁道:“有是有,但决不敢多言半句!一切由夫人自相裁定!夫人如若信我且听我言,我今日里如此作动,非为大将军之故,而是为了子修的孝母之意!是问子修若地下有知,又怎愿见到夫人因膝下无人相伴而孤老终世!?” 丁夫人闻言呆望了6仁很久,声音变得哽咽起来:“昂儿吗……令君快快请起,我当不得令君如此大礼!这抚幼义舍……我必会尽力而为的。” 这句话终于让6仁的心彻底的放了下来,赶紧唤来义舍的临时负责人与丁夫人见面,接下来的事那就不是6仁好过多插嘴的了。一番忙碌过后,丁夫人在送别6仁与婉儿他们时只留下了一句话,那就是让6仁、婉儿、诚、信、兰有空就多来看看她,看样子丁夫人真的是愿意把他们也看作是自己的孩子了。 坐回马车上,6仁几乎是瘫躺到了车中的大气长出,婉儿则关切的问道:“主上,你好像很累啊?” 6仁苦笑道:“能不累吗?请丁夫人来主理义舍的点子是我今天清晨临时想到的,时间那么紧,既要安排人打探丁夫人的车驾去向,又要赶紧的派人去设鹿角拦路,回过头到了义舍里很多话我都没时间去想清楚该怎么说……还好,丁夫人肯留在义舍里照应孩子们。哎婉儿啊,你有没有注意到丁夫人送我们出来的时候,脸上有了那么一点点的笑意?事已至此,我也总算能对你的义兄、我的好友子修说一声‘不负其望’了。” 这里暂时先不提6仁,只说在一个月多后,曹操感觉丁夫人的气应该消得差不多了,微服便装来到抚幼义舍想接丁夫人回去时,仍有如历史原有的情况一样,丁夫人一言不的在织布机前织给孩子们做新衣服的布匹,对曹操理都不理。而曹操也真是拿丁夫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在问过“顾我,共载归乎”、“得无尚可邪”、“真诀矣”之后,人在长叹中想离去。 就在曹操转过身将要出门的那一刻,丁夫人忽然轻声唤道:“孟德……” 曹操猛然转回身来,脸上挂起了几分喜色:“你终于回心转意了!?” 丁夫人轻轻摇头道:“不,我意已决,不再归还……孟德,卞氏品德在我之上,子桓又已成长子,你好生珍重,勿再如对我与昂儿一般。” 曹操失望到了极点,却只能摇头长叹。 丁夫人接着道:“我唤住你,是对你有一事相求……孟德,义舍中的失亲孤幼,今已皆为我子,而你若尚念及你我之间旧日的夫妻情谊,就请你授令于仓廪,每月下些粮米给抚幼义舍将养这些孩子吧。若能如此,妾身对大将军感激不尽。” “仅此而已吗?” “可差人来计口而食足矣,不敢多求半升……孟德,军国之事我一介女流不便多言,但你一定要好好重用6义浩。其人心性纯良,无私无欲,这数月来一直是他拿出大半薪俸供这里的孩子们衣食。我知你一向疑心甚重,义浩此举在你的眼中或许被你视作培养亲信、胸怀二心之举,若如此你则冤煞于他。他是有些小毛病,但绝对是一个可以信赖终生的人,你好好用他吧……妾身言尽于此,再无他话,请大将军早些归府歇息吧。” 曹操无言良久,最后是摇着头走出义舍的:“绝矣,绝矣!” 6仁或许应该庆幸,因为他在无心中为自己解除了一枚随时可能会爆的地雷,而抚幼义舍的这次事,也为他日后之事留下了小小的一笔伏笔……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再,明天周日,例行休息哈! 卷一 第一百一十六回 狱中重逢 许昌城东门外的十里驿亭,6仁的一行车驾正停靠在这里,等待着……6仁从茅厕里出来。 6诚与6信捏着鼻子守在茅厕的门前,却隐隐约约的听见里面正在“蹲坑”的6仁在用极度不满、极为郁闷的声线低声嘀咕道:“真***郁闷!我和婉儿每个月就这四、五天可以那个的,好不容易等到昨天才刚到日子,和婉儿开开心心的来了两回,今天就***要老子出差,还他二大爷的不能带婉儿在身边……那个县令是吃干饭的还是怎么的?不就是抓了几个祸乱乡间的贼徒吗?依律定罪处罚了不就行了嘛,干嘛还派人连夜加急禀报说非要我亲自出马,还得马上赶过去?我靠我靠我靠靠靠!这一来一去的路程就要两天多,要是再加上处理事情的时间……完了,又得等到下个月去了!” 6诚与6信愕然对望,因为他们都搞不懂6仁这番话到底是在说些什么,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要是懂那才怪了。 突然间,6仁在茅厕中用高分贝的声音怒吼道:“我日!呀啊……” 这突如而来的吼声可把6诚与6信给吓了一大跳,就连随行的六个护卫都惊动到了,一个个刀剑出鞘的赶了过来,生怕6仁是碰上了刺客什么的。只是当这六卫风风火火的赶至近前,茅厕的木门却打开了些许,仍然蹲在那里的6仁探出了小半个头,面色极为阴沉的向这几位紧张兮兮的护卫道:“都慌个什么劲啊?我刚才是便秘拉不出来,提气运劲才吼得那么大声。行了行了,都一边凉快去,不要妨碍我出恭!” “……”众皆无语而哑然。 又过了一会儿,6仁解决完了“内部问题”之后从茅厕里出来,6诚实在是忍不住了,上前低声唤道:“大人……” 6仁狠狠的瞪了6诚一眼道:“‘大人’是小兰那个小丫头片子对我的称呼,你们俩小子应该怎么称呼我!?” “……”6诚干笑了两声才接着道:“老大,我们好歹也跟随你有三个多月了,中间有几次你临时出行数日却又不能把婉儿姐与小兰带在身边的,却也没见你过这么大的火啊!” 6仁气闷之极的道:“那是因为当时都不在那几天嘛!” 6诚实在是好奇得要命:“这个‘那几天’是什么意思啊?老大你能不能和我们说说?说不定我和阿信能帮帮老大你呢?” “唉呀,那几天是指你婉儿姐的……”6仁是气闷之下一时口快,不过幸好及时的反应了过来停住了嘴,继而便曲指在诚、信二人的脑门子上各敲了一记道:“去去去,我和婉儿的事用不着你们瞎操心,再说你们两个都还是小屁孩呢,这些事说了你们也不懂!好了,快去拉缰备车,要是赶得快些而且事情处理得顺利,说不定我还能赶上一天。真***郁闷,到底那个县令是抓了什么人,非得要我亲自去处理不可!?” ------------ 次日清晨,许昌东部的边界小县。 刚刚抵达县衙的6仁一跳下马车,县令就赶紧把6仁迎入府衙,并开始向6仁汇报案情。只是县令才刚刚开了个头,6仁就极度不满的起了牢骚:“你有没有搞错啊!?市井强徒欺凌乡里,你既然已经将这伙贼徒拿下依律治罪就是,干嘛还非得找我来亲自审理?要是许昌周边的县乡个个都如你这般,我6仁就是分十个身出来也不够用的啊!行了行了,你马上去依律定罪,该打的打,该斩的斩!!”6仁这是正在火头上呢。 县令慌忙拦住了6仁:“令君请稍安勿燥!请听下官把话说完!实际上这伙贼人下官原本是根本就拿不下来的……” “屁话!拿不下来?这不都让你关到牢里去了吗?” 县令见6仁如此就差没急得马上给6仁跪下了:“令君请听下官说啊!这伙贼人是县中豪族的宾客,自倚其势欺凌乡里兼之人多势众,而下官与县尉吏卒少且多为老弱之众,非为其敌手故无可奈何……” 6仁怔住,他作为许昌令兼典农中郎将,主理着许昌一带的屯田政事,为了保证屯田政令的通畅无阻曾有意的调查过许昌周边乡县的豪族情况,尽可能的不与这些个豪族碰上。现在听县令提起,6仁仔细的思索了一阵也明白过来:“这一带本无甚豪族,只有不久前自兖州一带迁居于此的……这些人是谏议大夫曹子廉(曹洪)的宗族宾客?” 县令用力点头。 “我靠!这个人精!”6仁心中暗骂了一声,哑然中打晾了一阵这个年纪其实大他不少的县令心道:“难怪他会这么急着找我来这里!因为这些人他根本就吃罪不起,若是真的惹毛了曹洪家里的这帮子人,搞不好他们会把这个小县搅得天翻地覆,他的小命也就保不住了……哎?不过他又是怎么把这些人抓住的?按他所说的,他应该根本就不敢,而且没实力去碰这帮子人啊!” 一念至此自然开口询问,县令小小心心的解释道:“令君有所不知,三日前有一支行商客旅至本县暂歇,其众有数百人,财货亦颇多……” 6仁再次哑然:“行了,不用多说了。是不是子廉宾客见财起意,结果就两方人打了起来而且打了个两败俱伤,最后就让你逮了个正着?” “正是如此。不然仅以小县的两百吏卒,哪里能抓捕到这些人?” 6仁道:“子廉宗室的损失应该不小吧?不然在我到这里之前,你这小小县衙不被他们闹得乱成一团才怪了。” “昨天还来过一趟,威逼下官将客旅中人全数处斩以泄其愤。” 6仁怀抱起了双手冷眼望定了这个县令,心中暗道:“这个家伙看这样子就知道是根墙头草,按说以他的这种性格,既然得罪不起曹洪的族人那应该直接就会把那队客旅全杀了,然后上报的时候只说是斩杀了一队流寇就能搪塞过去,顺便还能讨好曹洪的,怎么会非把我给叫过来?难道说那队客旅也颇有来头,让他不敢下手?” 一念至此6仁便问道:“客旅主事之人何在?” “现亦被下官暂押在牢中……令君,此人被下官收押之时,具言乃是令君、令君的……” “我的什么啊?说话别吞吞吐吐的!” 县令犹豫的片刻才道:“此人具言,乃是令君的……旧识。” “啊----?”6仁被闹了个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在汉末已经混了四年,但除了曹营中人之外似乎就没和谁有交情,但若都是曹营中人,彼此一通名号就不太可能会打起来的。因为这种事一但让曹操知道,管你是谁一样照罚不误。还有这位客旅的主事者,若真是自己的旧识,怎么不在打起来的时候就报出自己的名号?要是报出来了的话,说不定根本就打不起来呢?亦或许是曹洪的人见对方钱多就直接动手开抢的结果? “我的旧识?没理由的啊!我不记得我还认识谁的……”莫明其妙中曲指自弹了几下脑门,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便让县令带他去牢房看看再说。等到了牢房,6仁一看这场面却乐了:“哟----怎么这么热闹?你这小小的牢室居然关了这么多的人啊?” 每间牢室都严重满员。想想也是,一支有数百人客旅与一支欺凌乡间的豪族宾客,打了一场两败俱伤的大架下来,怎么说也得剩下个两、三百人吧?而一个小县的牢室哪里能关得下这么多的人? 县令哭笑不得的道:“令君莫要嬉闹了,这边请!” 七弯八拐的,6仁跟着县令来到了某间“高级牢室”,所谓的高级是指远比一般的牢室要干净清洁得多,一般是花了钱的人才会关在这里。等到得近前,6仁就明显的感觉到关在这里的人有些不太一般,因为他的牢室里不但有两个侍女在侧,里面居然还拉上了两层的布幔当作是屏风! 6仁哑然中指了指牢室向县令问道:“这怎么回事?这人居然这么讲究?我都从来没有过这种排场呢!” 县令心说真要是你的旧识我哪里敢得罪?不然这位爷一报出说是你的旧识的时候,我也不会拼命的把曹洪的族人给挡回去了! 却见牢室中侍女中的一个望见了6仁,细细的打晾了数眼之后向屏幔内低语了几句,屏幔便被徐徐拉开,里面一人正背对着6仁端坐在那里把玩着什么。6仁见这人一身淡蓝色的文士装,而这背影有些似曾相识,却又实在是想不起来是谁,索性开口问道:“先生何人?为何说是我旧识?恕6仁健忘,我实在想不起除许都之外我还有谁曾为旧识。” “我若不说是6令君旧识,不早就被这里的人谋去性命财物了吗?不过我说是6令君旧识,却也所言非虚。”清脆悦耳的嗓音----这个身着男装的人居然是个女子! 6仁懵了:“你、你竟是女子?你到底是谁啊!?” 此女缓缓转过身来,映入6仁眼中的却是一张刻意涂画得有些脏兮兮的脸。不过不可否认,这张脸蛋虽说脏了那么一点点但却很漂亮。如果不是因为这一开口让6仁知道她是女子,那她这一身文士装的男性妆扮很容易让人误认为是一个儒雅俊秀的美少年……就是有点娘娘腔。 6仁细看了一阵,感觉很是眼熟,但硬就是想不起来是谁。而那女子见6仁如此颇有些气恼的道:“6令君到还真是健忘啊!还没想起来小女子是谁吗?也是,旧日里小女子与6令君相交时日并不算长,转眼间又是几近三年末曾见面,6令君快记不得小女子了也在情理当中……请令君先听小女子哨鸣一曲,是6令君与小女子初识时所奏之乐,似如此令君或许马上就能想起小女子来吧?” 女子嘟起了嘴唇,却是吹起了口哨曲乐。6仁只听了两节自己熟得不能再熟的调子后便猛的一拍脑门道:“这是我的《少年行》啊……你、你、你,你是糜贞!你不在徐州呆着,好好的跑到许都来干什么?” 糜贞重重的冷哼了一声道:“我来许都干什么?当然是来找你这个风流浪子算帐!!” (请为糜mm的再次登场鼓几下掌吧,可以的话脚掌也鼓上几下。顺便无耻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一百一十七回 佳人何来 小县驿舍,6仁与已经换回了女儿装的糜贞对席而坐。那位墙头草县令陪坐在旁席,心中在惊叹糜贞竟是位大美女的同时,暗中也在为自己“识时务”的“正确判断”,没有因曹洪族人的威逼而对糜贞一行人动手感到庆幸。 许昌一带有关于6仁的传闻很多,但相比起6仁“精农桑,擅理民”这些正面传闻,流传得最多最广,也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却是“6仁孤身杀入田府救婉儿”和“6仁与糜贞之间暧昧不清的关系”这两大段“风流韵事”……没办法,喜欢去传说些这个的“长舌者”基本上都是些“八卦新闻”的爱好者。而经这一类人众口传云的结果就是有关6仁的浪子事迹越传越玄,连带着人们都知道一但碰了6仁身边的女人,就会把平时手无缚鸡之力的6仁给激成一个无人能敌的“狂战士”……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些传说,县令才会暗中庆幸自己没有乱来。你想啊,6仁与糜贞之间的关系那么的“暧昧不清”,天晓得6仁会不会为了糜贞这位大美人也来上一次狂。那些什么“一日之间因其狂而手刃数百人”的玄忽事先不论,6仁现在可算得上是个有权有势的人物。或许6仁也不敢得罪曹洪,但若因糜贞之事而迁怒于县令,以6仁现在的职权要玩死这个小小的县令那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总之县令现在是想想都有些后怕。 却见6仁与糜贞各自无言的坐了一阵,都没有开口说话。县令见是这般情形感觉自己在这里有些多余,便知趣的推说还有政务要处理溜之大吉了。6仁斜瞥了一眼县令离去时的背影,伸手猛抓了一阵头皮才迟疑着开了口:“糜小姐,为什么你会到许都来?方才在狱中你说要找我算帐的话应该只是气话吧?县令说你带了不少人丁还有颇多的财物,你应该是来许都行商贩货的?” 糜贞气闷中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酒杯也重重的往桌几上一顿:“不,我真的是来许都找你的……说实话我怎么也没想到当初徐州那个靠樵采为生的6义浩,不过短短三年的时间便已是朝堂重臣名动河南。此外我本以为今日的你会是个威仪颇重的人,但是在牢中重逢的那一刻我忽然觉你和当初的时候没有变多少,依旧是那个性格恢谐、洒脱不羁的6义浩。” 6仁尴尬的笑了笑:“我就是我,没什么变不变的啊……哎,你说你真的是来找我?为何如此?当初你不是让我与你糜氏绝交的吗?” 糜贞轻叹了口气,缓缓的低下头去轻声道:“世事难料啊……6令君,你可知徐州已被吕布所占,刘徐州被逐至小沛暂且安身?” 6仁摇头。虽说6仁已经猜到会出现这种结果,但古代通讯不达消息闭塞,许昌这边还没有收到确切的情报。 糜贞愤恨不平的接着道:“吕布这个畜生!刘徐州好意收留于他,他却背信弃义,趁刘徐州攻打袁术时攻占了徐州!张翼德说吕布是三姓家奴真是一点没错……算了,不说气话。吕布他新占徐州人心未服,自然急于结纳豪族收拢人心以充其势。他在小沛之时便依陈宫之计,先娶了曹豹之女为妻;今得徐州又向大哥说媒,想让我嫁给他,意欲使我糜氏一族因此而依附于他……” 6仁愕然中立直了身躯道:“吕布想娶你!?不对吧!?你大哥不是想让你嫁给刘黄……哦哦,刘徐州的吗?”差点口误把刘黄鼠这三个字说出来了。 换到糜贞惊道:“你怎么知道的!?大哥他只在暗中对我提起过,并未对旁人言及!” “……这你别管!我没这两下子也混不到现在的官位了。现在刘徐州势微而暂屯小沛,你大哥应该有意资助刘徐州重振军势,这时把你许配给刘徐州能使刘徐州心中疑虑尽去,吕布亦不能强逼什么的,你却怎么跑到许都来了!?” 糜贞的脸上泛起了厚重的怒气,瞪望了6仁许久,忽然伸手一指6仁骂道:“还不都是你害得我如此!?” 6仁懵了头,自指鼻梁莫明其妙的道:“我害的?这关我什么事啊?” 糜贞怒道:“怎么不关你的事!?当初你去徐州求粮怒骂徐州众官,回过头来我为了大哥的仕途名望送粮去鄄城并在城门楼上令你难堪,最后怕你曲解我意还特意拜还竹笛……本以为这件事可以就这么过去,可是现在的市井传闻是怎么传的!?说你这个身负大才的风流浪子当初投奔我糜氏屈身为客卿就是为了我,而我亦早就与你有染,后因你我二人分在曹刘两家而不得不‘乃与君绝’……想我糜贞虽然是有些刁蛮任性,但我却是个清清白白的好人家!被你这么一闹,我的名节何在?刘徐州虽出身贫寒,但必竟是汉室宗亲堂堂帝胄,又怎会娶我这个名节有损的妇道人家而坏其清誉?” “哎我这……”6仁的嘴巴张得老大,心说这些乱七八糟的都只是八卦传闻而已,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影响来?看来果然是“人言可畏”,口水的力量是相当之恐怖的。 糜贞骂完了这一通,喘着粗气强行令自己平静了一些才接着道:“因大哥之故,我与刘徐州见过数面……刘徐州有英雄之姿,日后亦必可成就大业,能有夫如此一直是我心中夙愿,可是现在全被你给毁了!” 6仁的双手在脑后乱抓了起来,心说这算是哪门子的事儿啊?现在你人到了这里,又对我说出这样的一番话,该不会是要我对这档子事负责吧?那你带着那么多的人,还有一大堆的随行财物,难不成是你的嫁妆? 糜贞瞪望着6仁,大致的猜出了6仁的想法,秀眉一皱而愠道:“不要在那里想入非非!你败坏我名节,我糜贞嫁谁也不会嫁给你!” 6仁干笑道:“那你又说专程来许都找我……” 糜贞气苦道:“大哥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念及旧谊,让我先投奔到你这里避一避而已!同时让我认你为义兄,以兄妹之名对人而示亲,假以时日去洗脱你我之间的暧昧污名……本来我是想先去我糜氏在柴桑的田庄暂避的,但是听闻说最近的江东局势不稳,徐州的南下之路又被袁术阻绝,今日的洛阳又是一座废城,想来想去也的确只有你这里能暂避一下。不过6义浩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我心怀不轨,我马上就自尽了断,令你声名尽毁,仕途亦尽皆因此而废!” “……”6仁无语了半晌才道:“我说糜大小姐,你这像是在求人、投奔人吗?你这根本就是在逼迫于我嘛!” “求自然是求,逼也一定要逼!你既然和三年前一样没变什么,那令你就范最好的办法就是软硬兼施!” “我……” 6仁这边还没说出话来呢,糜贞便已离席来到6仁的面前拜倒于地,哽咽的声音居然还带着几分可楚楚可怜的味儿:“义兄,小妹现在是背井离乡已无依无靠,方至本县又被本县强徒残杀我诸多人众,财物亦被劫去不少。若义兄不肯收留,只怕小妹就只有死路一条。望义兄看在旧日情面上收留小妹吧。若日后小妹得以回还家中,于义兄必有大礼相谢!”稍一抬头,糜贞的眼中居然落下了几颗泪珠! 6仁望在眼里哑然心道:“……这女人怎么变得那么快啊!?都说女人善变,她也变得太离谱了点,刚才还颐指气使的,这会儿就泪汪汪了……我是适应不过来哦!还‘日后小妹得以回还家中,于义兄必有大礼相谢’呢,我现在还真想把她给‘日后再说’了,这不前天才能和婉儿xxoo的今天却坐到了这里来吗?老子现在上火、火大!” 6仁这两天的心情本来就因为错过了和婉儿之间的“那几天”闹得不太好,现在又碰上了糜贞这位烦人的大小姐,那心情可就烦躁得要命了,真的很想把眼前的糜贞给推倒来个“日后再说”消消火先……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人家糜贞在长坂坡能为了不拖累赵云而投井自尽,那在6仁这里一怒之下一死了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且正如糜贞所说的那样,6仁要是整死了糜贞,回过头来他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他知道现在可有太多的人盯着他,就等着他出错呢!当然6仁自己是无所谓,可是想想身边的婉儿、诚、信、兰…… “唉,还是我家婉儿好啊!多体贴我!哪像这位大小姐一来就对我软硬兼施的……其实她说几句软话不就成了吗?我收留她一阵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糜贞望见了6仁苦恼的神色,用试探的语气轻声问道:“义兄愿意收留小妹吗?” 6仁的双手又开始猛抓其头:“收留收留!说起来当初若没有你和你大哥收留我,也不会有今天的我来着,只当是还个人情我都应该收留你的……不过咱们可有言在先,我现在在许都的居府很大,划出一所别院给你居住也没什么关系。不过我只管这个,其余的事你自己搞定,别什么时候出了点纰漏又来怪我!” 糜贞颇为自得的一笑:“这个自然!小妹一定深居简出,不给义兄添什么麻烦!” 6仁心说你这突然冒出来已经是个级大麻烦了,再往我家里这一住,那天晓得之后的许昌市井传闻又会变成什么样,还偏偏不能把你给“日后再说”…… 端着酒杯气闷不已的坐到了门廊那里,而糜贞见6仁如此忍不住捂嘴偷笑。糜贞那是什么人?七、八岁的时候就跟着糜竺去跑商谈生意,谈判级别那可是高得可以的,用现在的话来形容糜贞就是善于查言观色的谈判专家!再加上她对6仁有一定的了解……6仁要是斗嘴皮子能斗得过糜贞那才怪了!(貌似十个男的就有九个斗嘴皮子斗不过女的) 6仁坐在门廊下越想越气闷,糜贞也知趣的不去打扰他,只是招手唤来一个侍女给6仁随时添酒。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县令忽然又赶到了驿舍,询问6仁抓来的那些贼徒应当如何处置。6仁这不是在气头上烦得要命吗?想也未及多想就喝令县令把这些贼徒依律问罪:“为祸乡里之徒欺凌百姓之人死有余辜!该杀的杀,该斩的斩!!” 县令见6仁这么杀气腾腾的吓得一吐舌头,赶紧恭身领命而去。等县令去远了,糜贞则向6仁盈盈拜谢道:“多谢义兄为小妹出了这口胸中恶气!” 6仁哼了一声,仍旧坐在门廊下生着闷气。又不知坐了有多久,6仁的心情总算是稍稍的平静了一些,忽然在街市那边传来了阵阵的欢呼声,没过多久就有不少百姓赶到驿舍这里,在驿舍的门外跪下了一片要求见6仁。6仁闻讯出门,方一现身百姓们就一齐大礼拜谢: “多谢6令君不畏豪强权贵,为本县百姓诛除恶霸……” 6仁楞了一下,一反应过来时脑中马上就闪过了一个念头,脸色不由得跟着大变。猛甩了几下头强支起笑脸先把这群百姓好言劝走,回到房舍中一合上房门6仁的脸可就青了。 糜贞见6仁如此好奇的问道:“义兄何故惊慌?” 6仁瞪了一眼糜贞,没好气的道:“那些劫掠你商队的人是什么来头你不知道吗?” 糜贞摇头:“我只知道是本县的恃强豪族。” 6仁道:“拜托!你好歹也走南闯北那么多年了,就不仔细想想一般的豪族哪里敢这么公然的欺凌乡里,还劫抢过往商队!” 糜贞反瞪了6仁一眼道:“这是很平常的事啊!要不然我大哥哪里会特意挑出这么多青壮人丁随行护送,还要我女扮男装?” 6仁闻言险些吐血。而糜贞所说的“平常”还真的很平常,这时已经天下大乱都多少年了,各地豪强自拥部曲称霸一方真的是件平常得要命的事。等6仁明白过来后,只能向糜贞摇头苦笑道:“你还不知道吧?劫抢你商队的是许都谏议大夫曹洪的宗室宾客,而曹洪还是曹大将军的族弟!这次的事……如果没有你与我的这层关系杀了也就杀了,以曹公的为人想必也不会为难我什么的,可是现在扯上了你,事情的味道就有些不一样了!!” “啊----”糜贞是有见识的人,一闻听此言脸上也跟着变了色……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一百一十八回 能拖就拖 两天后,许昌城东十里驿亭。 6仁此刻正有些心不在焉的背靠在亭柱上,腰间佩剑的鞘尾也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亭柱。时不时的,6仁还会抬头向许昌那边张望上数眼,眼中尽是焦虑与不安的神色。 忽然许昌的方向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6仁望见之后急忙奔出驿亭赶至道中,也不待来人完全带住马势便顺手一把拉住了缰绳,急切的向来人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婉儿和小兰他们都没事吧?” 来人是糜贞手下某个骑术颇佳的家丁,翻身下马后轻喘着气向6仁禀报道:“请令君放心,事已办妥!昨日未时中(下午五点左右)小人便带着6信小哥赶到了令君府上,入夜之前婉儿姑娘便依令君之意,带领府上众人以探母恤幼为名暂居去了抚幼义舍。” 6仁闻言松了口气,婉儿他们只要先躲去了抚幼义舍就暂时不会有什么事,毕竟抚幼义舍除了6仁之外还有荀氏的一份,现在还有个丁夫人在那里。丁夫人虽说已经和曹操绝裂,但那些个情义与面子还是在的。曹洪如果闻知6仁杀了不少他的宗室宾客之后就算想找6仁的家人晦气,考虑到荀氏与丁夫人这两方面的因素也不敢对抚幼义舍动手。 这一口气松了下来,6仁又接着问道:“曹子廉府上有没有什么动静?” “小人依令君之命送6信小哥到府之后便在谏议大夫府附近寻了间客栈落脚暂歇,至今日寅时中(大概早上六点钟不到)时见有数骑赶去谏议大夫府上,其中还有一人曾于小人交过手故此认得。这些人想必如令君所料,是去向曹子廉报信的。而小人离栈之时,见曹子廉怒气冲冲的带领约有数百执戈甲兵上马离府。小人恐令君与大小姐有失故快马来报。” 6仁又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心说还好自己当天就马上作出了判断,让糜贞找来骑术佳的人与上等好马,带着6信连夜赶回许昌向婉儿报信避难。从时间上来看,他也只比曹洪的人快了六个来时辰。不过诂计他马上就得和曹洪干上了。 糜贞紧皱着眉头来到6仁的身边问道:“义兄,现在应该如何去做?” 6仁重重的叹了口气,向糜贞摆摆手道:“拖,尽量的拖沿时间,没必要的话千万别和曹子廉打起来。”打?就糜贞手头的这两百多家丁,真打起来的话6仁可一点信心都没有!要知道曹洪除了谏议大夫一职之外还有个扬武中郎将的武职,手底下有五百训练有素的常备正规军。再加上曹洪是有钱人,这五百正规军装备很精良……总之一句话,曹洪真要打糜贞这两百家丁那就是一碟小菜!6仁唯一的办法就是拖,拖到惊动到曹操赶来劝架。只要曹操闻讯一赶来,6仁在曹操的面前就有话说。 既然等来了消息,6仁也就吩咐人众动身,慢慢的向许昌城挪动。可能有人会问了,6仁应该尽快赶回许昌去找曹操的,为什么还要这么慢慢的向前挪动? 其实6仁又哪里不想赶回去向曹操辩解一下?可是与糜贞在一起仔细一考虑,觉得自己如果轻骑赶回许昌,曹洪也可以先赶过来把糜贞的人杀光再说,回过头再去和6仁在曹操的面前斗嘴皮子,到那时急于辩解的6仁搞不好还会被曹操误认为心虚!但若是引得曹洪先有了什么过激的举动,相对来说“神闲气定”的6仁就多了点在曹操面前谈判的本钱……打,糜贞是不行,但斗点这样的小心机,糜贞却非常的在行。再者有6仁领队,曹洪也不可能真的一句话都不说就动手杀人,不然不就显得曹操用人唯亲,任自己的宗族子弟为所欲为了吗? 人丁车仗在缓缓前行,6仁人在紧张之中手心也捏起了一把汗。其实在6仁成为许昌令之初有仔细的查阅过原本应为许昌令的满宠的记载,上面有“时曹洪宗室亲贵,有宾客在界,数犯法,宠收治之。洪书报宠,宠不听。洪白太祖,太祖召许主者。宠知将欲原,乃杀之。太祖喜曰‘当事不当尔邪’”这样的记载。6仁原本也想如满宠一般来这么一手的,可是因为糜贞的突然出现使6仁头昏脑涨,也不等曹洪、曹操这边的事情生就直接把那些人给砍了,最要命的是还扯上了他与糜贞之间那乱七八糟的关系,事情到了曹操、曹洪那里也变了味。当然6仁知道以曹操的为人与执法甚严的态度,只要把话说清楚、罪证列出来,事情也不会闹得太大,但眼下曹洪这一关却一定得过的。 一边前行,6仁一边命人小心戒备。当走到离城门还有四、五里的地方时,曹洪便带着五百亲兵气势汹汹的拦住了去路,人在马上举刀一指6仁喝骂道:“6仁小儿!尔竟然为一己之私杀我宗室宾客!汝可知罪!?” “得,来了!” 6仁心中暗叫了一声,跳下马车缓步站到了阵前。为什么不上马?6仁既不是战将又不会武艺的,马上功夫差劲得要命。万一真的和曹洪打起来,他在马上也施展不出体能强化状态下应有的能力,步战的话或许还能顶一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6仁本着拖沿时间的原则慢条斯理的回应道:“曹大夫何出此言?我6仁一向秉公执法,何来一己之私?” 曹洪向6仁那边望了一眼,刀锋一指另一辆马车上的糜贞怒道:“此女是谁?” 6仁道:“徐州别驾从事糜竺糜子仲之妹,亦是我的义妹糜贞。” “义妹?”曹洪楞住:“她不是你的床第交欢之女吗?” “住口!”“住口!!”却是6仁与糜贞一同喝骂了回去。 6仁瞪住曹洪道:“市井传闻一向虚多实少,多为好事之人为图一时口快信口开河,坏人清白之举!曹大夫你若听信传言坏我清誉,来日我必将上奏曹公,请曹公为我主持公道!” 曹洪又楞了片刻,忽然猛甩了几下头,心说我和争论这个干嘛?手腕一转,刀锋又指回了6仁骂道:“既然是你义妹那就更不会有错!我宗室宾客与你义妹商队起了些争执,你便假公济私,授意县令将我宗室宾客尽数拿下问斩,这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却又是什么?” 6仁已经悄悄的激活了体能强化的待机状态,左手也按开了佩剑的卡簧,用恶狠狠的目光瞪望着曹洪的双眼道:“起了些争执?曹大夫,你的宗室宾客在许界做了些什么事,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有意姑息?” 曹洪为之一窒,其实他知道自己的这帮子人在许昌边界那里是有些不太像话,不过却不知道事情会闹得那么大,总觉得罪不致死而已。再说他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又是曹操的族弟,之前于曹操还有大功,认为那些人就算犯了死罪,自己去求个情也就行了。谁知道6仁一到那里二话不说的就杀了有几十个,曹洪的脸面上哪里能挂得住?顿了一会儿,曹洪强辩道:“我亦知彼等多有违法之举,但罪不当诛!汝既收押入监当交付刑司拟定其罪而后刑罚,怎可不上表报公就私意杀之!?” 6仁逮着了机会那就不会放过:“罪不当诛?笑话!曹大夫,你的宗室宾客在许界欺凌乡里胡做非为,百姓因畏于权势敢怒而不敢言,你的宗室宾客也就愈的无法无天!我义妹自徐州来此行商顺便远来探望于我,随行财货颇多,是你的宗室宾客目无法纪公然劫抢,结果和我义妹的护卫人丁打了个两败俱伤……似此般罪行已与贼寇何异?此等重罪你还说罪不当诛!? 多行不义必自毙,那小县百姓一直敢怒而不敢言,我这个许都令也因此一直都不得而知。若不是你那些无法无天的宗室宾客碰上了我义妹这支尚有一战之力的商队令我惊闻此事,你那些宗室宾客又将会横行到何时?祸害百姓到何时?你又说当交付刑司定罪而后罚,我到想反问曹大夫一句,我身为许都令司管何事?而你的那些宗室宾客又有什么资格交付刑司!?你说我是为我义妹泄愤而杀?错,我是为律法而杀!为曹公民望而杀!为正……”后面一句“为正义而杀”6仁没说出口,因为这句在6仁看来太过卡通化、太过不是味道了一点,于是临时换成了:“为天下正道而杀!” “你----”这番话可把曹洪给激得恼羞成怒:“花言巧语、巧舌如簧!明明是为了一己之私,却说得这般义正严辞!也罢,你敢杀我宗室宾客,我又何尝杀不得你!” 曹洪举刀欲动,糜贞此刻却已经站到了6仁的身边,向6仁低语了几句。6仁会意,就在曹洪方要下令的时候,6仁猛然吼道:“曹子廉你敢!” 曹洪暴怒:“你且看我敢是不敢!” 6仁振臂一指曹洪道:“你也想想今日的我是什么人且身居何职!若你觉得我刑罚有误,当奏请有司查检定罪再依律处罚,但绝轮不到你领兵来拿!如今天子都许,曹公局势方定,宗庙社稷制度初复,似你现在这般举私兵逼迫朝臣,是不是想自倚亲贵仗势欺人,坏却曹公所定立下的法度!?曹大夫,有些话在人前我不便明说,我只告诉你一句,如果你今天真的动了我,于曹公大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自己仔细想想!” 曹洪现在正在气头上,哪里会去想得太多?一声号令,指挥着麾下五百甲兵把6仁这一行人团团围住就想动手。6仁无奈之下只好启动了体能强化状态,抽出佩剑护着糜贞倒退回阵中。偷眼望了一下许昌那边,6仁心说怎么劝架的人还没来?这都真的就要打起来了! 剑虽出鞘,6仁却还在作着拖沿时间最后的努力:“曹子廉,我6仁烂命一条,死了也就死了,可你今日如此,就不怕曹公帐下幕僚为之心寒不已吗?” 曹洪怒道:“休要仍在这里鼓簧唇舌!6仁小儿,出来受死!!” 6仁真的是已经没办法了,只能授意糜贞按预定的对策,集中人丁准备冲出一道口子,无论如何也得先冲到许昌城边再说。他自己则站回了阵前道:“曹子廉,我不想和你交战!我6仁秉公执法问心无愧!但如果你一意强逼于我……” 曹洪喝道:“休要多言!吃我一刀!” 马奔刀举,曹洪便向6仁直冲了过来,眼见着6仁就要被曹洪一刀砍成两半…… “真***当我不会动手啊!!” 6仁突然暴出一声惊人的怒吼,手中的剑却扔去了一边。就在曹洪的刀将要劈将下来的那一刻,6仁一个错步闪身避开了曹洪战马的直冲路线,早已捏紧了的拳头照着战马的侧颊狠力就是一拳! 十倍强化状态下的这一拳之力可不是闹着玩的,假如说6仁正常情况下拼命一拳大概是七十公斤的打击力道,这一下就有七百公斤以上!而零点七吨的冲击力,又岂是这匹战马所能承受得了的?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可怜这匹战马的头竟然被6仁一拳打暴,连带着曹洪也摔下了马去。 这一下可惊呆了在场所有的人,这得是什么样的力道?摔在地上的曹洪惊愕中刚想爬起身来,身上已经沾上了不少马血,样子也很吓人的6仁已经站到了曹洪的面前。曹洪大惊失色,急忙一番就地翻滚避开再爬起身来,入眼的却是6仁那张咬牙切齿之下愤怒吓人的脸。 这一刻曹洪突然想起了有关6仁的传闻:“糟糕!忘了他在激怒之下和一个疯子没什么分别!一直以为那只是好事者乱传的传闻,现在他只一拳就……”望望被打暴的马头,曹洪自问是根本就没能力做得到,赶紧抽剑立势,生怕6仁会趁势而上。 6仁随手擦拭了一下脸上沾到的血迹,恶狠狠的向曹洪道:“曹大夫,我6仁所做之事,自会有曹公公断,而对大夫,我也不好以兵戎相见。我现在尚有几分自制之力,你别再逼我!!” 曹洪现在还真不敢乱动什么,而双方的人丁兵马见着这么吓人的一幕又有谁敢动?6仁见状脸上虽然仍保持着那吓人的姿态,心中其实也在暗暗的捏了一把汗。还是那句话,6仁清楚真打起来的话自己和糜贞的这些人绝对不是曹洪人马的对手,只有冒险一击力求震慑到曹洪才能多争取到一点时间。而以6仁十倍强化状态与先前的一些打斗经验,6仁也有些把握能够做得到…… 双方就这样雀鸦无声的对峙了起来,谁都不敢出一下大气,6仁与曹洪也都暗自捏了把汗。突然许昌那边有阵阵马蹄声传来,当先二人一齐大声呼喊道:“大将军有令!子廉、义浩万万不可交战!各自罢兵!” “曹仁?夏候敦!?” 一望见来人6仁自然是松了口气,而另一边的曹洪却也同样的松下了口气……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一百一十九回 掷印回首 大将军有令!子廉、义浩万万不可交战!各自罢兵!” 夏候敦与曹仁的两匹快马赶至阵中,曹仁去拖住了曹洪,夏候敦则护住了6仁。而6仁见夏候敦站到了自己的身边,大气长出中瘫坐到了地上苦笑不已的向夏候敦道:“元让将军,你总算赶来了。若是再晚来一点,我真的和子廉的人马打起来,那回头要我如何向曹公交待?” 夏候敦表示欣赏的笑了笑,只是望见阵中那匹被暴了头的死马与6仁身上的血迹时脸上便微微变色。他是战将出身,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6仁及时辩解道:“我方才在激愤之下差点失控,又怕真的伤的子廉,所以扔掉了佩剑,全力一拳打死了子廉的马……元让大兄,我没有对子廉出过手……”6仁有意之下与夏候敦私交还算不错,所私底下6仁呼夏候敦为大兄,夏候敦呼6仁为老弟。 夏候敦哑然心道:“不是吧?就这样也能失控?那你可以跟着我上战场了!不是说没碰着你身边的女人你就不会狂的吗?”6仁在濮阳狂一般冲入田府的时候夏候敦正好是濮阳太守,所以相比起其他的人夏候敦要多了解一点6仁的情况。 偏巧这时候糜贞也赶了过来想扶起6仁,夏候敦见6仁的身边突然又冒出来这么一位大美人自然是“惊而问之”,当得知是与6仁的关系“暧昧不清”的糜贞时便马上就“恍然大悟”,嘿嘿嘿的阴笑了几声与糜贞一齐把6仁给扶了起来,顺便还向那边的曹仁、曹洪甩过去一个眼神,并冲着糜贞呶了呶嘴……糜贞过来扶6仁的这个小插曲的结果,竟然是把6仁身怀“过人武艺”的事给就样胡浑了过去! 两下里各自劝架,过了一会儿曹仁走到了6仁的面前问道:“6令君,子廉为何会引其众与你交战?” 6仁见过来的是曹仁也就放下了心来,让6诚去自己的马车上取来了数卷竹简奉给曹仁道:“子廉宗室宾客在界,数犯法纪为祸乡里,数日前竟公然劫抢过往商队,此般行径已与贼徒无异!只是很不巧,他们抢的是我义妹自徐州而来的商队尚有几分战力,打了个两败俱伤,也因此令我惊闻此讯。我赶到之后依律定罪,处斩了重罪者四十六人,子廉便以为我是在挟私报复……这几卷竹简所载者皆为其罪证,望子孝能代我转交曹公。” 按史料,曹仁“少时不修行检,及长为将,严整奉法令,常置科于左右,案以从事”,也就是说曹仁可不像曹洪那么不知轻重,所以6仁敢把这些罪证交给曹仁。而曹仁闻言之后眉头扬起来老高,急展开一卷竹简细看了一会儿,脸色可就变得相当之难看了。看了一半用力一合,曹仁低声向6仁问道:“简中所载可有诈乎?” 6仁轻轻摇头:“只有遗漏,并无半分虚假。子孝若不信,随意差几个人乔装成平民百姓去那里一问便知真伪。” 曹仁的脸色愈的难看,猛然转身回到曹洪的身边低声斥责了几句,而曹洪也在低声辩解着什么。忽然许昌方向又有厚重的马蹄声传来,却是曹操带着一班幕僚亲自赶了来----自己的手下在城外火并,而且还有曹洪这个宗族掺合在里面,这对曹操来说可不是件小事,还不马上得心急火燎的亲自赶来处理? 到得近前也不等众人施礼,曹操便怒气冲冲的喝骂道:“子廉、义浩,尔二人何故相争!?”别的也不多说,只说曹操此刻的脸都气得变了形。 相比起6仁在努力的保持着平静的神态,曹洪的脸上却挂起了几分喜色。刚想动步上前,曹仁却脸色阴沉的一把拉住了曹洪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才捧着两卷竹简来到曹操的马前,向曹操解说了一番。曹操听了曹仁的话之后先向曹洪瞪了一眼,又接过曹仁递过来的竹简展开看了一下,那脸色可就不是一般的差了,猛地把手中竹简一合,向曹洪怒喝道:“子廉!你做得好事!!” “呃……”只一声喝斥,曹洪就知道势头对己不妙。其实事情展到现在,曹洪本身就理亏得很。 曹操又望了眼地上的死马,还有6仁先前扔去一边的佩剑,微微的点了点头又向曹洪喝斥道:“义浩秉公执法,斩杀你族中恶奴,正可为你族中除去害群之马,此为幸事也,孤亦欲嘉之,你怎可如此不辩是非!?倘若义浩有失,孤失却颜面事小,坏却国家法度事大!你如此不明法纪,还对义浩兵戎相见,不杀不足以正国法!来人,将曹洪拿下问斩!!” “斩个屁!一看就知道是在演戏!”6仁心中暗暗嘀咕了这一句,马上和其他幕僚一起为曹洪求情。 曹操当然不会真的杀曹洪,不过演戏要演得像,喝令士卒把曹洪拖下去打了三十军棍,再让曹洪在家里闭门思过不许出门,这才翻身下马来到6仁的跟前,微笑中伸手轻抚6仁的脊背道:“义浩,当事不当尔邪!杀得好!” 6仁心说得!原本是给满宠的那句话现在赚进了自己的口袋!不过6仁可不敢得意什么,而是赶紧的向曹操单膝跪倒道:“明公明鉴,其实6仁行事也真的带上了几分私心……” “虽有私心,但你并未坏吾法度,实属难得……”说着曹操又望了眼6仁扔去一边的佩剑,连连颌道:“子廉年少无知,对你兵革相见,你却能弃剑而迎……此事于公你奉行法度,于私你亦顾全着孤的颜面。孤知道,那一下如果你有剑在手,子廉早已命丧。义浩,你为人行事,甚趁孤意啊!” 6仁心说正常情况下我哪敢动你的宗族亲信?真要动了那和找死有什么分别? 曹操点了一会儿的头,目光便投向了6仁身后的糜贞与那两百多糜氏家丁,问道:“她便是糜子仲之妹糜贞吧?” 6仁点点头,糜贞则向曹操盈盈一礼道:“小女子糜贞,参见大将军!” 曹操的眼中闪烁起了几分异样的神色,不过再望望6仁,这异样的目光便消褪了下去,很随意的向糜贞一摆手道:“孤素闻汝兄糜子仲之名,只恨不得相见矣。今见彼妹,亦可算稍慰孤意。糜小姐来许行商,却遭子廉恶宾所劫,孤甚是惭愧!为表孤歉意,糜小姐此行于许都行商贩货,可尽免其税!”这已经是很给面子的了。汉时商人的地位不高,税赋也相当的重。 糜贞道:“大将军有所不知,小女子此番来许,行商贩货只是托词。实则是徐州为吕布攻占,意欲强娶小女子为妇,好强夺我糜氏家业,家兄无奈之下只能遣我以行商之名,往来许都投奔义兄6义浩暂避……” 话未说完,曹操的脸色微微一变,急切的问道:“吕儿已占据了徐州?那刘玄德何在?” “刘徐州势危,只得暂屯小沛别作打算。” 曹操眉头扬了扬,脸上也泛起了几分喜色,回过身刚想把郭嘉、二荀这些人召过来商议,却见郭嘉用力的干咳了几声,再向他轻轻的摇了摇头。曹操会意,回过身向6仁与糜贞笑道:“既是投奔义浩暂避,那孤就不安排驿舍给糜小姐居住了。改日孤再命卞夫人备下些赔罪之礼去义浩府上向糜小姐谢罪。” “小女子不敢当!” 曹操急于回府与谋士们商量下一步的对策也就没留心什么,不过方欲转身却楞了一下,又再次转回去向糜贞问道:“糜小姐方才称义浩为何?” “小女子呼6令君为兄。” “义兄!?”曹操的眉头扬起来多高,望向6仁的目光也变得有些莫明其妙。 6仁见状尴尬得真的很想伸手抓头,可是现在哪里伸得出手来?不过稍一迟疑,6仁却感觉现在自己要得了便宜卖乖,于是伸手入袖,摸出了许昌令的印绶双手奉到曹操的面前。 曹操愕然道:“义浩,你这是何意?” 6仁道:“为令者,当秉公执法,不徇私情……今次之事,其实6仁闻知义妹糜贞遭劫之后有失行止,故未加拷问而杀其众。子廉固然有过,但我又何尝没有?这两日6仁一直在扪心自问,我是否真能胜任许都令一职?思来想去,觉得我也是个徇私舞弊之人,不能担此重任,故交还许都令印绶,仅领典农中郎将与治粟都尉,一心一意治理农桑诸事。” 曹操皱起了眉头,细细的打晾了6仁许久,又望了望6仁身边的糜贞,沉思了许久便缓缓的伸出手去接过了许昌令印绶,默然中转身向自己的座骑走去。 6仁直回身,斜瞥了呆立在身边的糜贞一眼,心说你这位大小姐可真行,一来就害得我丢掉一个官职,天晓得以后会不会跟着麻烦不断。不过再一转念6仁却又释然,因为许昌令这个有一定实权的官职因为要司管许昌周边的刑法,其实是很容易得罪到人的,这与6仁想尽可能的避开与各处豪族之间的利益冲突的安身原则不太相符,丢了就丢了,说不定还是件好事。而一念至些,6仁的脸上也就挂上了几分微笑。 正好这个时候曹操转回了身来,一眼就望到了6仁脸上由心而的微笑。曹操自己微一错愕便跟着微笑了起来,许昌令的印绶在曹操的手中掂了几下,曹操忽然唤道:“6义浩,接印绶!” 这一声唤让6仁楞了一下,曹操却极为儿戏一般的把印绶向6仁扔了过去……真的是很儿戏了!要知道现在的许昌令是等同于京畿三辅之一的诸卿,印纳印那可是要隆重行事的,哪里会有人如曹操一般随手就扔过去?只是这一扔嘛…… “哎呀----” 曹操扔出印绶的时候6仁不是正着楞吗?这一扔6仁啐不及防,还偏巧就正打在6仁的额头上。三寸见方的铜印重量可不轻,这是外面有锦囊包住了棱角,不然6仁还不得额头见血?不过这一砸中额头可痛得要命,6仁痛得是抱着额头蹲下了身去,连掉在地上的印绶都是糜贞帮着捡起来塞入6仁怀中的。 一场一触及的争斗,最后却展成这样的一幕来收场,着实令在场所有的人都哭笑不得。曹操本来见6仁努力的没把事情搞大还拼命的顾全着他的颜面就已经很高兴了,后来闻知徐州生变又添加了几分喜意,现在6仁闹出这么搞笑的一幕,曹操实在是再也忍不住了,不由得仰天大笑了起来。而曹操这一笑,其他的人还不跟着大笑出声来? 笑过之后,曹操指着6仁微笑道:“还是这样一个没有因怒而狂的6义浩可爱!义浩,今番之事你本无过,而你你处事能静思己过严于律己,那这许都令一职眼下还能有谁比你更合适吗?再者若孤真收回此印,岂不给人落下用人唯亲的口舌?义浩,好好做下去,孤信得过你!到是方才失手伤到了你,孤向你赔罪了!”说完曹操真的向6仁行了一礼! 6仁慌忙还礼,各自礼罢后曹操又笑道:“义浩车马劳顿,方才又受了惊吓,早些回府休息吧。孤尚有要事要与众卿相商,只能就此失礼了。义浩,改日再来孤府中,与孤对饮几杯如何?” 6仁茫茫然的应了一声,曹操已经翻身上马,领着众人而去。6仁左手捧着印绶,右手摸着额头,紧皱起双眉望定曹操的背影,心中暗道:“曹操就是曹操,不管世人对他的评价如何,在他手底下做事还就是会让人心里适服……至少是在现时点会这样。如果把他放到现代,绝对是一个爱护雇员的好老板……唉,我想什么呢我?回家!!” 糜贞见6仁的印绶失而复得,忍不住在一旁喜道:“义兄……” 6仁猛然一指糜贞气苦道:“请你免开尊口!一来就给我惹这么大一个麻烦!这次是我们运气好没出什么大事,以后麻烦你老老实实的在府里呆着,别有事没事的又给我惹些事情回来,我就谢天谢地了!我的糜大小姐、好义妹!当是我求你了行不行?” 糜贞极为不满的哼了一声,躲回了自己的马车上去。两百多人丁收拾妥当准备开动,糜贞突然气愤中一撩车帘向几个家丁吩咐道:“地上还有一匹死马!别浪费了,抬回府去剥皮去骨,晚上给你们加菜!” “……”众人心知,糜贞这是出气出到死马身上去了……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一百二十回 不得安稳 时间有时候是过得很快的,转眼之间糜贞糜大小姐就已经在6仁的府中住了有两个多月。 在糜贞初到6府的时候,婉儿一听说要住进来的人是曾与6仁的关系“暧昧不清”的糜贞时,一时小女儿家的心态作怪,竟然闷闷不乐了好几天,害得6仁在许昌将要临近秋收的百忙之余还要很小心很小心的去哄婉儿开心,这个累就别提了。 反过来在糜贞这里,糜贞对婉儿这个容貌虽然不及自己,但温柔清丽的气韵却远胜于旁人的婉儿也大为惊叹。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婉儿这样的女孩子比糜贞更有女人味,更容易令人心生怜爱之意。再看到6仁对婉儿的那份呵护……尽管糜贞对6仁没什么意思,可是当一个“孤苦伶仃”的女人,看见有一个男人对另一个女人那么爱护的时候,多多少少心里总会犯上那么点嫉妒与羡慕的,难道不是吗? 当然,大家彼此之间是什么关系都心里有数,因此糜贞也不会去闹什么别扭。不过不过,糜贞到是对6仁特意做给婉儿的几身“时装”大感兴趣。在与婉儿混熟之后不但借来试穿了几次,还有意的绘成了图样并稍作改动,按自己的身材请人去做……6仁对此到没放在心上,女人爱美的天性一暴出来,你能挡得住? 此外糜贞对6仁府中的两件事物也非常的感兴趣。 其一是那些乱七八糟、五花八门的糕点食品,既有能解馋的也有能解饿的,而且相对来说都比较便于携带且不易腐坏。这主要是因为6仁在成为濮阳令之后经常要在各屯之间跑,带些这样的吃食在身边也是图个方便,所以就让雪莉找了些这个资料送来,一有空闲就和婉儿一起试着做着吃,做好了就带在身边当干粮。尽管6仁的手艺不佳,尽管婉儿也只是一知半解,两个人合力做出来东西品质很是一般,但对于汉末时期可怜的糕点技艺来说那就不一般了。 其二就是酒。6仁最初酿酒时根据汉末现状,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改良了一定的酿酒工艺,酿出来的酒比汉末时的酒口感要好上许多,相对来说也更为香醇有味。像在最初的时候他与婉儿辛辛苦苦煮出来的几坛子酒,居然让曹操、郭嘉、荀彧这三位连喝带拿的喝了个精光灿烂,其后郭嘉只要酒虫一闹就会往6仁这里跑,偶尔荀彧都会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向6仁讨些酒喝。 原本在汉末时期一天旱就要禁酒禁酿,历史上曹操因为粮食不足,为了节约粮食也下达过禁酒令,不过因为6仁在鄄城、濮阳的两次屯田成功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这一时期曹操军的粮食供给,再加上大力度的兴修水利防旱防灾,曹操的禁酒令也就没有下达下来。而6仁为了应付郭嘉、荀彧这些个酒虫,当然同时也是为了拉一拉友好关系,自己府上酿的酒还真不少! 而且除了一般的米酒之外,6仁不是帮颍阴荀氏搞了个“复合性乡村产业体系”出来吗?不久前颍阴荀氏的果树大收,给6仁送来了很多新熟的苹果。吃肯定是吃不完的,6仁索性就转抄了些相关的资料出来,扔给呆在家里没事做的糜贞去把这些苹果酵再酿成苹果泡酒----苹果泡酒也就是后世通称的“香槟酒”了。6仁自己很忙,但糜贞闲得很,再说糜贞手上不还有两百多号吃闲饭的人吗?找点事给他们做做也好,省得吃饱了没事去惹些事出来。 6仁因为有再过三年就能回现代的心态,对这一类的事没怎么放在心上,纯属给糜贞“没事找事”省得她去惹事,但到了糜贞这里就完全不一样了。糜贞是大商家出身又自幼跑商,对有利可图的商机那可是极为敏感的。汉末时期的士子阶层多好酒,不碰酒的人物几乎可以列入“熊猫”那一级,而喝酒就得吃点什么……糜贞来许昌时钱财带得不少,查觉到6仁府里的酒食如果搬出来就有利可图的时候就央求着6仁给她在许昌城里寻一块黄金地段开间酒肆。 6仁本着“你有事做就不会给我惹事”的原则,再考虑到现时点的许昌马上就要大收,也确实需要一些能带动城市商业流通的产业出现,自然是满口应允。因为之前与曹洪之间闹出来的那场事,6仁也不敢大笔一挥就直接批一块好地皮给糜贞,而是小小心心的先向荀彧试探口风,然后在与曹操喝酒的时候加以请示。你说曹操哪会去在意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是一句话,你只要按规矩办事就行! 于是乎,糜贞在许昌城的中央闹市区选中了一所不错的空宅院,偏巧还正是荀氏的产业!6仁与荀彧、荀攸两下里一谈,二荀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把这所早就想卖掉的空宅院转卖给了糜贞。稍作装修之后命名为青果酒肆开张营业,结果才到第八天的头上就差点关门停业……到不是经营不善,而是连糜贞都没有想到先前备下的酒卖得也太快点,居然断了货!而经此一事,青果酒肆就成为了许昌中的士子阶层饮酒聚会、清谈终日的选场所…… ------------ 建安二年的金秋时节,许昌尚书府衙。 6仁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步入大厅,向厅中人草草一礼之后瘫坐到了坐席上向荀彧道:“文若公,我才刚从颍阴回来还没歇口气的,你就急着找我来此是有何事啊?” 荀彧微笑摇头,另一坐上的刘晔向6仁抱怨道:“6令君你还喊累?许都今年因你之故,我才是最累的!你巡视各屯好歹还能当作是游走踏青舒缓舒缓心情,我却已经在仓廪那里近一个月没挪过地方!”刘晔现在是司空仓曹掾。因为这时司管国家财货的大司农一职还是个空缺,所以刘晔这个司空仓曹掾实际的身份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国家物资储备局局长。 6仁接过侍者递过来的茶一饮而尽,擦了把汗才问道:“刘先生,我一直在外面跑,仓廪这边没时间理会得到……到现在为止已入仓廪多少粮谷?” 刘晔竖起了三根手指头:“入仓粮谷已有三百万斛。其余的果菜、麸料(就是给牲口吃的草料,像稻谷的桔杆就是比较好的草料)……我是懒得去说了。” “三百万斛?历史上这个时候曹操慕民屯田种粟是‘得谷百万斛’,我大力的推广正确的水稻种植技术,又费尽心机的搞了那么多东西,三百万斛也差不多了吧?” 心中一念至此,6仁伸了个懒腰再往地板上一躺,长长的吁了口气道:“三百万斛……这下好了,大家都不会饿肚子了吧?总算不枉费我这一年的辛苦!” 荀彧与刘晔对望了一眼,对6仁这种没个正经的习惯只能各自摇头。 6仁躺了一会儿翻坐起身道:“我突然反应过来,刘先生你今日怎么会在这里?” 刘晔道:“当然是有正事。现在仓廪中粮谷丰积,这是幸事,但主公西有张绣为患,东有刘吕为忧,南方袁术亦不可不防,当整兵顿甲随时备战。只是仓廪中打造兵器的铜铁……”说着刘晔摇了摇头。 荀彧接上了话道:“你二十余日前离许巡屯,我在半个月前已命人收购许都周边市面上的铜铁以期候用,只不过都是杯水车薪。主要还是因为前番主公于宛城大败,败逃之间遗失的衣甲器杖太多了,自备槊具的在籍府兵要重新购铁置具,许都周边农事所用的铜铁又不是个小数目……” 6仁连连摆手道:“喂喂喂,你们二位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荀彧道:“义浩,你年少时曾游走天下,见识甚广,你可知哪里盛产铜铁?秋收过后钱粮充足,主公是肯定要举兵攻伐的,若是甲兵槊具不足那这仗怎么打?器杖者,兵之爪牙也,虎狼之军无爪牙不可行,总不能让主公大军的将士拿着棍棒上阵吧?” 6仁腾的一声蹦了起来道:“有没有搞错啊?盐铁诸事是金曹的事,你们找我干嘛?” 荀彧道:“方才我不是说了吗?你见多识广,应该知道哪里有铜铁可解今日之困。” 6仁头摇得如拨浪鼓:“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荀彧见6仁如此,嘿嘿阴笑了两声,从桌几下面摸出个小方盒道:“6义浩,接印拜职!” “啊----!!”6仁傻了眼。 荀彧郑重其事的道:“此为大司农府郡国盐铁令印……” 6仁慌忙摆手道:“等等!我可以不就此职吧?我已经身负三职了,再给我一个盐铁官不得把我累死!!” 荀彧面色一冷:“义浩,朝庭授命,不可儿戏!” “固辞!本人固辞!朝庭总不能连辞官都不让我辞吧?要不这样,文若公你是尚书令,麻烦你帮我向朝庭辩解几句,也体谅一下我的难处行不行?至于这次铜铁紧缺的事,我回去之后试着想想办法……不过我有言在先,这件事我真的可能解决不了。总之,千万别把这个盐铁官再加到我的身上来,不然我累出病来都有可能!” 荀彧闭目沉吟了许久,轻轻点头道:“好吧,你平时已经累成那样,再加个盐铁官给你确实会令你不堪重负。不过义浩,这铜铁之事你真的要好好想想办法。所幸如今秋收将终,你也可以得些空闲去办。至于秋冬之季水利兴修之事,我会帮你授意各县水曹尽力行事的。” 6仁慌忙中起身施礼:“既如此,容我先回府歇息两日。就这样了,告辞!”想什么想,还不赶紧闪人? 等到6仁走远,荀彧与刘晔对望了许久,忽然一齐大笑了起来。 “文若公,你这样是不是也太卑鄙了些?拿一个空盒子吓唬他!” 荀彧摆手笑道:“没办法……子阳你与他相交不多,所以你不知道6义浩是个不逼、不吓就不会动一动的人。主公来春必然兴师,若无铜铁打造足够的槊具,那这仗怎么打?总不能为了来春的征战,就把民间耕种农具的铜铁全都强征而来吧?” 刘晔道:“那6义浩就真的有办法能解决?” 荀彧道:“我心里也没底,权当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吧。不过他这个人胸中所知之事远在你我之上,或许他真的能想出办法来解此燃眉之急……如若不成,我们也怪不得他。不过子阳,今日之事暂时不要传扬出去,毕竟我们对他施此诈谋有些太过份了。” 刘晔沉吟道:“6义浩嘛……说真的,我对他这个市井出生的人很感兴趣。” 且不提那两“诈骗犯”如何议论,咱们的路人一号垂头丧气的回到家中,饭也没吃多少就坐到了后院凉亭中望天呆。这次的事来得太过突然了一些,6仁又前两天才和雪莉联络过,也就是说想等雪莉把矿产分布的资料传回来那得在两个月以后!而两个月的时间里……天晓得曹操和荀彧会怎么想! 想了许久,6仁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轻叹道:“实在不行就装一装忙碌的样子给他们看吧。真***郁闷,这伙人当我是铁甲万能侠了啊……呃,有点不着边。不过把要是能把铁甲万能侠那五百五十多吨的合金钢给搬来熔掉到也能应付一下……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长吁短叹间,婉儿和糜贞来到了后院凉亭,二女见6仁一副愁眉苦脸的相自然会上前询问,6仁也就把这件事大致的说了一下又接着伤脑筋。婉儿自然是对6仁在不停的安慰,到是糜贞皱起了秀眉沉思了许久,忽然向6仁道:“义兄,如果许都所需的铜铁之数不是太大的话,或许小妹有办法能帮义兄解决。” 6仁腾的一声就蹦了起来:“你是说真的?” 糜贞用力点头,而望向6仁与婉儿的目光也流露出了几分颇为自得的神色……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一百二十一回 明私暗公 如果许都所需的铜铁之数不是太大的话,或许小妹有办法能帮义兄解决。” 糜贞此言一出,6仁先是兴奋了一下,只是望见糜贞那颇有几分自得的神色之后却迟疑了一下,用抱着十二分的怀疑问道:“妹子你是真的有办法还只是随便说说哄我开心?盐铁之事非同儿戏,你如果没有把握的话就别乱来。再说我已经先和荀文若打过招呼,这次的事我很可能会无能为力,纵然不成他也怪不得我……” 糜贞秀眉一扬:“真不知道义兄你是怎么想的!郡国盐铁令哎!堪称肥差中的肥差,油水随手一抓就一大把。别人是挖空心思的想把事情办好然后坐上去,义兄你却是想办好事情然后好推辞掉这个肥差,小妹我都怀疑义兄你是不是搞错了。” 6仁心说这个时期在曹操的手上当贪官那不等于是找死吗?不过现在也懒得去说别的闲话,赶紧的向糜贞摆了几下手道:“行了行了,闲话少说。你说你有办法,那先说出来听听。” 糜贞很不满意的嘟了嘟嘴:“办法其实很简单的啊!义兄你忘了小妹的糜氏是大商家吗?” 6仁一听就泄了气,连连摇头道:“我当是什么好办法,原来你说的是这个……我知道你是大商家,而且一开始我就想过让你去行商购铁。可是盐铁业一向都是由官府一手管制的,而且天下大乱了这么多年,到如今群雄并立,各方诸候为了强化甲兵,对铜铁更是盯得比往日还要紧上几分,哪里会容许铜铁流通出境?妹子啊,你如果是想去行商购铁的话就还是免了吧……”6仁再笨也知道那个时代铜铁是极为重要的战略物资,不是那么容易就购买得到的。 糜贞稍稍的歪了些头,又学着6仁的习惯耸了耸肩道:“义兄如果不信就算了。不过是不是可以让小妹把话说完?” “随你的便,我们只当是饭后聊聊天。” 糜贞先取过一杯香槟抿了几口,仰头思索道:“嗯,先从哪里说起呢……哦,要不先从现在的局势说起吧。义兄你只知道荀令君要你解决许都铜铁不足的事,可是义兄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这样?” 6仁摇头。最近的秋收把他忙累得够呛,人还在昏昏沉沉的就让荀彧找去救火,哪里会有时间与精力去想这方面的事? 糜贞道:“在小妹看来,荀令君对义兄所言及的原因还只是片面上的,真正说起来义兄你有听说过只因为一次败仗就仓廪中无槊具铜铁的事吗?” 6仁接着摇头。 糜贞道:“许都在河南中央,差不多也就是中原的中央,道多路广商贸达,而且现在成为了大汉都城,本应成为各方财货的交汇之地,按说铜铁不应该会缺少的,可是现在却闹出这般局面来……小妹如果没有推算错的话,主要是各方商路都被阻绝之故。” 6仁被糜贞这么一说却也明白过来一些,沉吟道:“对哦……往西,昔日两都的长安与洛阳都已经残破不堪,你们糜氏的这条商路是已经断了的……” 糜贞可能是怕6仁抢掉了她表现的机会,急忙打断了6仁的话道:“论天下铸铁技艺以吴越之地为最,而吴越之地的铜铁来源是最多最好的,但是曹公与袁术不睦,因此许都南下的商路被袁公路给打断了,我糜氏在柴桑那边的田庄我去不了;往东青州的铜铁也很不错,可是……如果想购买青州铜铁,我就必须得回我徐州糜氏,而我一回徐州不就是送羊入虎口了吗?义兄你又舍得把小妹往火坑里推?”说着糜贞故意摆出一副很楚楚可怜的表情给6仁看。 婉儿见状捂嘴莞尔,6仁则气苦中连连摆手:“我怕了你了!麻烦你谈正经事的时候别乱开玩笑行不行?” 糜贞得意的笑了笑,一伸手把6仁的酒杯给抢了过来喝了几口才道:“东西南三面是都被阻绝了,但是北面我还可以去啊!而且天幸北面多有盛产铜铁之地,我只要小心行事,要购回来些铜铁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6仁见糜贞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感觉糜贞应该是很有把握的,忍不住问道:“你真的那么有把握?北上……北上一过黄河就到了袁本初的地盘啊。本来现在的各方诸候就境内铜铁管制得相当严,袁本初又在整顿兵马准备与公孙瓒开战,你有可能从河北那里买来铜铁吗?”在6仁看来,这一时期的袁绍还是比较有作为,行事也比较英明的人,不可能会不管这些事。 糜贞嘻嘻一笑:“义兄,你当初也曾游走天下的,怎么会看不到这里面的玄机呢?不错,官家历来对铜铁流通都管制得相当严,但实际上自桓、灵二帝之前开始,各州的盐铁诸业其实都已经逐步掌握在当地世家豪族的手中。官家的人来了,按定下的籍帐缴些铜铁、赋税就可以打走,然后就可以把手中的铜铁转卖去其他的地方……” 6仁当场傻眼:“这样也行?那和贩卖私盐私铁有什么分别!?” 糜贞摇摇头:“分别可大了!私盐私铁玩的是逃税的小把戏,但他们明面上可都是交了税的清白人家。再行转卖的话,官府得了铁税,当官的又拿了好处,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说这一类的豪族有钱有势,他们不在州里生出事来就已经让官府谢天谢地的,又会有几个不长眼的蠢材会去惹他们?” “到也是哦……”6仁恍然中连连点头,心中却也在自嘲道:“这情况和我到很像,我在许昌这里都在尽可能的去避开与当地世家豪族产生什么利益冲突。” 顿了顿6仁又问道:“你说了这么多,那你能不能说说你打算怎么做?难道你在河北有什么知交的豪族,而且手中掌握着铜铁产业的?” 糜贞自得不已的道:“当然有!不然小妹哪里敢向义兄请缨?我打算去一趟中山无极,找甄氏购置一批铜铁回来……” 这边话未说完,6仁的耳朵却有如被针扎了一般的刺痛:“等等、等等,你说找谁?中山无极的甄氏一族?是不是那个世吏两千石……”赶紧的点了一下眉心激活芯片找到相关资料才接着道:“汉太保甄邯之后,世吏两千石的甄氏?” “没错啊,就是甄氏。”说着糜贞想起了什么,指点着6仁鬼笑道:“我到忘了,义兄你曾对人言及天下三美,这第三美可就是甄家小宓……怎么义兄你见过小宓吗?” “小宓?我还小蜜呢!叫得这么亲!” 6仁心里嘀咕完了这一句便向糜贞摇起了头:“我怎么可能见过?只不过流浪的时候有听说过她的美艳之名而已。” 糜贞的樱唇又嘟了几下,略有些郁闷的道:“小宓比我小三岁,今年才刚刚二八芳华呢。义兄流浪的时候她才多大?居然就已经美得有名了……不过小妹承认,小宓自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和她站到一起小妹是自叹不如。”(ps:曹操于建安九年攻克邺城,曹丕强纳甄宓时甄宓是二十三岁,现在是建安二年,甄宓才刚刚虚岁十六。) “哦……”6仁忍不住仰头开始暇想,不过马上就猛甩其头不去想这些不着边的事,继而向糜贞道:“不提这些不提这些,你到是说说你怎么会认识甄氏一族的?” 糜贞白了6仁一眼道:“当年我糜氏多往洛阳行商贩货,与甄氏也多有生意往来。与甄氏虽称不上是世代相交,却也交情甚密。早年我与大哥同队行商,也常去中山与甄氏买货易货,我还曾在甄氏庄上住过数月,甄氏五女都是我那时的玩伴。” 6仁心说这还真有意思,也算是无意中知道了一些三国中的趣闻逸事。 糜贞又道:“甄氏原本是以玉石生意为主的,不过在几十年前开采玉石的时候无意中现了一个大铁矿,所以甄氏就兼做起了铜铁生意,几十年下来那可是富得流油,我徐州糜氏都不一定比得上他们。小妹这次带领商队过去,他们看在与我糜氏的情面上,卖个几千斤的镔铁给我应该没什么问题,就是价格可能不会便宜。” 6仁听完这些解释总算是放下了心来,用力点头道:“钱粮的事好说,回头我向荀文若打个招呼,多要些钱粮来就是了。还有你诂算一下商队需要多少人丁,我调给你就是了……” 糜贞慌忙摇头道:“万万不可!” “怎么了?” 糜贞解释道:“义兄,毕竟现在的时局不对,这转卖大量铜铁一事是不能惊动到官府的,至少是不能惊动到袁本初那边。许都这边的钱粮固然要调给我,但也绝对不可以以曹公的名义。不然只怕会害了甄氏一族,而且甄氏一族虑及此事也断然不会卖铁给我。” 6仁被这一提醒却也想起来现在的曹操与袁绍是面和心不和,那袁绍暗中有意的去限制曹操的实力展也是件很平常的事。而甄氏只能算是地方豪族,又哪里敢得罪袁绍? 糜贞望见了6仁那若有所思的神色便点头道:“义兄应该是想明白这里面的事了。所以这次的事情得由我出面,以我糜氏的私商之名去向甄氏购置。若天幸购回,于许都这里也不能直接转卖给官仓,而是要有意的打散整货,分卖去许都周边,再由许都官府向民间收购,如此方能不使河北生出疑虑而不祸及甄氏。若日后许都还需要购置铜铁,有此前例可依且甄氏见无甚风险也才会再度转卖于我。” 6仁想了一阵才呵呵干笑道:“我明白了!这他……(脏话及时止住)算什么事啊?明明是官家购置铜铁,却要闹得和在转卖避税私货似的。” “税?”糜贞听到这个字眼的时候微微楞了一下,马上就想起了什么向6仁道:“义兄,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这次的购铁钱粮暗中是由官府所出,那么在这一路上你必须得给我一道免税令。河北那边不属曹公统辖,该交的还是得交,这已经不是个小数目,若是回还到许都又被官家征收盐铁重税……义兄,这些钱粮本来就是来自仓廪,你是肯定要暗中交回仓禀的,若是这些环节中的事没处理好,不就让袁本初得知是曹公要购置铜铁了吗?我若有一道免税令在手就可以避过这些麻烦……哎对了!当日在许都城外,曹公初见我面时不是说过可以尽免去我一次于许都行商赋税的吗?” 6仁用力点头道:“对对对,这件事也很好办!要不这样,你明天乔装一下,和我一起去与荀公秘谈一下这里面的细节,然后该准备的都着手准备一下。” 糜贞很开心的双手捧起了头,脸上尽是笑意。其实糜贞这也是一种很微妙的心态在作怪,前面不是说了吗?糜贞对6仁其实没什么意思,可是见到6仁对婉儿那么好的时候,心里总是有那么点嫉妒与羡慕的,于是想在另一个方面向6仁证明自己不比婉儿差。之前办起青果酒肆是如此,现在这么用心的帮6仁解决难题也是如此。 撇了撇诱人的红唇,糜贞仰望着天空自言自语道:“嗯,能免去铜铁重税哎……哼哼,正好我手边还有不少钱,那顺便买一些自己的私铁回来卖,包准能赚得……” 话未说完,6仁便蹦到了糜贞的面前,双手用力的按住了糜贞的肩头恶狠狠的道:“拜托你啊,我的大小姐、我的好义妹,你就别在这里节外生枝了好不好!?” 金秋时节的天气还是很热的,糜贞这时穿的是一身与婉儿差不多的“梦璃露肩装”,现在突然一下被6仁按住了裸露的肩头,糜贞马上就脸色一寒:“义兄----把你的臭手拿开!” “呃……”6仁自知失态,慌忙的收回手来,又带着十二分的警惕向糜贞道:“妹子,我是说真的!你想赚钱,青果酒肆赚得已经够多的了,以后我还可以给你些稀奇事物包管你赚钱赚得飞起来……做人要知足,这次的事你千万别玩这种小心机,曹公手底下的官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知道了啦!!”很不满意的咕哝声。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另外明天周日,瓶子例行休息。 卷一 第一百二十二回 贩铁入许 汉,建安二年十月末,初冬。 八月末、九月初的时候,袁术这个败家子想侵攻陈留掠夺钱粮扩张实力,偏赶上曹操现在是兵精粮足正手头痒得很,于是马上就带着机动主力部队教训袁术去了,大后方的事便一如既往的扔给了荀彧去主理…… 此时此刻,我们的路人一号正趴在许昌城北门的城楼垛墙上向北张望着什么,眉头也有些微微皱起。 “主上。”婉儿从门楼厅里出来,把刚煮好的一碗热茶递给6仁:“天候渐寒,主上注意身体。喝碗热茶御御寒吧。” 6仁扭回身向婉儿笑了笑,接过茶碗饮尽之后又趴回了垛墙那里,望着北面的官道若有所思的道:“婉儿你还记得吗?去年冬天你自濮阳来快到许都的时候天降大雪,大队人马不得不在离许都尚有几天路程的地方暂歇候晴,那个时候我就像现在这样天天趴在北门门楼那里等你,当时可没少被老郭笑我。造化弄人啊,想不到这才一年不到的功夫,我现在又得趴到城门楼上等别的女孩子……婉儿,我在等别的女孩子哎,你会不会吃醋啊?” 婉儿俏脸微微一红,抿嘴笑了笑轻轻摇头道:“有是有一点,不过兄长关爱小妹乃人之常情。似当初子修兄长关爱婉儿的时候,主上也没有太过介怀啊。” 6仁耸肩一笑,顺手刮了一下婉儿的鼻梁后轻叹道:“想不到婉儿也会拿巧话来取笑我了。不过子修他……真的是可惜了。” 婉儿站到了6仁的身边与6仁一起向北眺望,轻声问道:“主上,你很担心贞姐姐吧?” 6仁顺势揽住了婉儿的肩头,沉吟道:“你也知道她个性要强。这次许都乏铁一事本来我做不做都无所谓的,她却那么认真的打点安排,无法就是想告诉旁人她很能干。如果是在太平盛世到也罢了,可现在是天下大乱、盗贼四起的年头,她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家又只带了两百亲信家丁就这样去行商易货,要你你放得下心来吗?” 顿了顿6仁接着道:“当日我曾问过她为什么要去得那么急,她告诉我说必须得快,不然一但入冬黄河冻结,她的商队在严寒之季会连步都动不了,必然会误了时日也很容易引来强人贼徒,那才是真正的不安全,所以一定要在初冬之前就赶回来。现在已入初冬,她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不管之前如何,她现在总归是我的义妹,也是你的嫂子嘛……虽说我们还没有摆酒行礼。” 婉儿微笑着轻轻摇头:“婉儿不太乎这个,能守在主上的身边婉儿已经知足了。不过主上你真的只是把贞姐姐当作是义妹吗?主上声名渐隆身份日贵,却并无宗族子弟在侧,婉儿又因身子骨差尚无所出,那主上多娶几房夫人以继香火也是正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这件事上婉儿绝不敢因私怀嫉的。” “……”6仁这会儿还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只能干笑了几声把婉儿抱紧了几分,心说我有这个么好的老婆在身边还不知足的话那不如从这城门楼上跳下去好了。想想得赶紧扯开话题,于是便问道:“诚、信、兰那三个小子呢?” “被丁夫人强留在抚幼义舍里,逼他们和其他的孤幼一起读书。婉儿看得出来,丁夫人特别喜欢他们三个呢。除非是主上出城巡屯,不然想把他们三个叫回府来随侍都有些难。” 6仁沉吟道:“这样也好,等再过三年我辞官回乡的时候,他们兄妹三个学有所成,诚、信有我的关系谋个一官半职的不难,小兰就再给她寻户好人家,这样我们离开也能安心一些。” 婉儿把头埋入了6仁的怀中柔声道:“避世而居,不问俗事。婉儿也很想早日如此……” 6仁仰天心道:“是啊,早回去早好!现在这日子过的又累又烦,偏偏还斩不断理还乱的,让人放不下来……唉,诂计心容易软是我最大的缺点。” 低下头来时,入鼻的是婉儿间的清香,6仁忍不住揽着婉儿的香肩回到门楼之中,在无人望见的门槛背后伸指勾起了婉儿的下巴想趁旁人不注意的时候和婉儿打个kiss。只不过6仁的嘴唇才刚刚印到婉儿的樱唇上时,忽然有传令官急奔上门楼大声唤道:“6令君何在?方才有数骑赶至城门,具言是令君家丁,要请见6令君!” 6仁被闹得郁闷得要命,心道:“有没有搞错啊?该来的时候不来,不想他来的时候来得却又这么凑巧!我才刚刚找到点浪漫的感觉而已啊!” ------------ 许昌尚书府衙,6仁、荀彧、刘晔都瞪大了双眼望定了一身文士男装,显得别有风韵的糜贞,只等着糜贞开口说话。而自入城时起就有意卖起了关子,对于6仁的追问一直没开口说过话的糜贞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这才满面春风的道:“唉----这一路上真是赶死我了!现在我是腰酸背痛的!等回到家中一定要好好休养几日。” 三男尽皆哑然,6仁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当下便没好气的道:“我说妹子啊,这两个多月的我们这里担心得要命,好不容易把你等回来了,你的马车我又不好上,在外面问你你又一句话都不说……行了行了,你想撒娇也得看看地方,这里是府衙,正常情况是不允许女子入内的,你现在这样已经是特例了!贩了多少铁回来赶快报个数,想撒娇等回了府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糜贞也不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当下便很得意的笑了笑,向6荀刘三人竖起了三根手指:“这个数,都是上好的镔铁。” 6仁眉头扬了扬:“镔铁三千斤?” 扭头望向荀彧,荀彧微微点头道:“还不错,三千斤镔铁已足够打造两千甲兵的槊具了。虽说感觉少了点,不过此事既然已经开了个头,那等到来春道通时请糜小姐多辛苦几番,多购来些铜铁也就是了。”言下之意是虽然钱粮用了不少,但只要铜铁的商道打通就行。 三男一齐点头,糜贞却有些不满的望定三男,气苦道:“我带了那么多的钱粮财货去,却只买回来三千斤镔铁?你们也太小看我糜贞了吧?再说了,我糜贞行商多年,虽然年齿才干与名望远不及各位,但亏本买卖我是从来不做的!” 三男闻言一楞,还没回过神来,糜贞就扔出了重磅炸弹:“我买回来的镔铁是足足三万斤!” “噗----”“噗----”“噗--------”6荀刘三人同时吐血。三万斤镔铁,这数字可就未免太吓人了一些。 糜贞接着道:“除此之外,这么多的镔铁在一路上为了掩人耳目,我还带回来了很多河北土产,两百余乘车仗上外面是土产,里面才是镔铁。小女在现在可把丑话说在前面,这三万斤的镔铁都是许都府仓钱粮买来的,一路上打点官府所花的钱粮也计入府仓损耗之中。但那些土产杂货都是我自己的钱买的……当然啦,也可能占用了少许府仓钱粮,不过都是小头。总之镔铁之利我分毫不要,那些土产杂货我却一定要尽数取走再行贩卖,占用的一点府仓钱粮也只当是给我这次往河北行商的酬金如何?小女子这点要求可一点都不过份的。” 6荀刘三人哑然对望了许久,荀彧才赶紧用力点头道:“没问题没问题,糜小姐此行解去主公燃眉之急,兼之一路辛苦,收些酬金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说着荀彧默算了一下,带着几分怀疑问道:“当日糜小姐从府仓中提调的钱粮虽然不少,但也不够购回三万斤镔铁的吧?以彧计之最多也就是万斤之数啊。” 糜贞道:“哦,这件事到是出乎于我预料之外。本来按我的诂算,最多也就是能买回六千斤到七千斤之间的。嗯,稍等一下,让我理一理话头……” 原来自从袁绍占据河北冀州之后,在行政律法上承袭汉律一贯的宽松,再加上袁绍“用人唯亲”、“专收名望”,因此在吏治方面并不怎么清明。历史上荀彧在《十胜十负论》曾指出过“汉政失于宽,而绍以宽济,公以猛纠,此治胜也”。而吏治不清明的局面所造成的结果就是“在职权势者多蓄聚”,就连为袁尚死守邺城拼到最后,被曹操称为“忠烈之士”的审配审正南,在邺城城破后被曹操籍没入官的家产都“财物货以万数”…… 当然这些在原有的历史上都还是后话,现在只说6仁所处的现时点,中山甄氏自家族台柱上蔡令甄逸(即甄宓的父亲)病故之后,因为次一代的子弟都比较年幼且没什么名望可言,所以也就没有能出仕为官顶起甄氏梁的人物。而在袁绍那并不清明的吏治之下,甄氏因为没有个出仕为官的人顶着,会受到其他的世家豪族什么样的打压那也是可想而知的事,更何况甄氏的手上还有个令其他豪族为之垂涎三尺的大铁矿? 总之眼下是甄氏还有几分旧日名望能先撑一撑,其他的世家豪族还不方便过份行事,但是暗中封锁掉甄氏在冀州一带旧有的私铁商路却不是什么难事,再加上洛阳被毁,各地又战乱不断,甄氏旧日通往中原的商道也基本上全部被截断,仓库里积压了五万多斤的镔铁却无销路,基本上就是等着官吏来收铁收税然后就坐吃山空。甄氏清楚,如果不尽快改变这种局面,等时间稍长甄氏的名望渐微,就会被其他的家族打压得难以翻身。 在这种情况之下,身怀“特殊使命”的糜贞的突然出现,对甄氏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从生意面上来说,如果糜贞能帮甄氏把仓库里积压的镔铁销售掉,那大量的钱粮就可以方便甄氏的资产周转,;在隐晦面上,甄氏得知其实是“挟天子以令诸候”的曹操急需大量的铁资源之后,那他们及时的卖铁给曹操无疑也是结好了有政治舆论优势的曹操,这样就能为甄氏的后辈子弟日后的仕途打开一道方便之门…… 糜贞带去的人丁不是只有两百,钱粮货物也比较有限,最多只能买到不足万斤的镔铁吗?但这根本无法满足甄氏眼下迫切的需求,于是乎甄氏马上就来了个大动员,集合族中的优秀子弟另起了一支商队,与糜贞的小商队并成一队同返许昌。而甄氏为了尽快解决掉仓中积压的铁货,甩手就是三万斤的镔铁出去。糜贞的钱粮不够铁资?没关系,看在“糜贞的面子”上先记帐,让甄氏的大商队到了许昌再收运回来! 转卖这么多的铁,又不能惊动到袁绍的治下,自然要想办法掩人耳目。糜贞不是正好想顺便带点河北土产转卖吗?这样做糜贞当然也有她的目的,就是货车上外面放明面上的杂货,里面才放镔铁,这样可以瞒过旁人,当然在路上打点查检官吏的钱是不会少的。甄氏也就来了个升级版,白送了糜贞许多土产杂货作为掩饰物,两百多辆的商车运三万斤铁,平均每辆才放一百五十斤的镔铁,外面再堆上些乱七八糟的杂货。正常情况除非把杂货全搬下来,不然都很难查觉到里面另有玄机。 河北一带,甄氏的旧日关系网还在,那些豪族也主要是封锁甄氏的私铁,正常的生意到不好拦阻什么,毕竟其他的豪族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给旁人落下口舌,甄氏再花点钱一打点就令商队顺利的渡过了黄河进入到曹操的境内。 曹操境内的吏治是比较清明的,按说这支“官方走私商队”里偷藏的铁是瞒不过曹操手下那些比较像样的官员,真实情况也会因此而泄露出去的,但在这个时候6仁给糜贞的那道免税令就挥了极大的作用!既然是免税商队就没有查检的意义,这便使得这支大商队在曹操的境内也一路都畅通无阻…… ------------ 糜贞口才很好,得意洋洋的把这些事情说完,6荀刘三人可就都傻了眼了。糜贞望了望都在傻的三人笑道:“三位,这三万斤的镔铁够不够许都数月之需?如果还需要的话,也得等到来春黄河解冻之后才能再行商贩。此外甄氏来了两千多人丁,除了收取尾款之外,甄氏也想在许都这里另行购置些田庄以方便日后的商贩之事。于此事之上荀公、义兄是不是能行个方便?”简单点说甄氏就是想在许昌搞一个分公司。 6仁还没说话呢,荀彧就赶紧点起了头:“好说好说!为使义浩避嫌,这田庄之事就由我来安排吧,且我荀氏因族人锐减之故,还有好几所的田庄想转卖掉。”这是句大实话,董卓派人去颍川打劫的时候荀氏族人可死了不少,田庄宅院因此空置下来了很多。此外这次购铁的事虽由糜贞而成,但糜氏在许都这边是没有根基的,甄氏肯定要寻找有较强实力的新合作伙伴。荀氏完全符合这种条件,再想想甄氏卖的是什么……如果把握住这个机会与甄氏交好,那以后还不是财源滚滚来? 糜贞点头道:“那好吧!事情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就是这些镔铁如何暗中转卖进官仓还需要费些功夫。三位且容小女子歇息数日,三日后小女子会带甄氏此番的主事之人来与三位另行细商,荀公与刘公也可以在这三日中先作些准备,这样如何?” 荀彧对糜贞的精明强干十分赞许,点头应允了糜贞的话。看看天色将暗,荀彧便让6仁与糜贞先行回府歇息,自己则与刘晔连夜商谈这中间的事要如何去做。 6仁与糜贞出了府衙,糜贞抬头望了望天,忽然向6仁嘻嘻笑道:“义兄,等回到府里我要介绍两个大美女给你认识一下。” 6仁干笑道:“你又想干什么啊?真当我是狂蜂浪蝶了?介绍俩大美女给我认识?你可别跟我说你这次把甄家小宓给带来了许都。” 糜贞鬼笑中扬了扬秀眉,不再说话……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一百二十三回 错综复杂 6仁府坻中划出来给糜贞暂居的别院客厅,6仁正瞪圆了双眼,惊愕万分的望着对面坐席上的两位女性客人。其中年长的一位大概二十六、七岁的年纪,虽说年纪稍大了点,但论相貌姿色只比糜贞稍稍的逊色上一点点,而且神态中总是会流露出几分阅尽人情世故的沧桑感,给人的感觉份外的成熟而稳重,用6仁自己的话说属于标准的“熟女”,看过去非常的有味道。 另一位则是个大概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个虽只十五、六岁年纪就已经美得令人几乎不敢正视的女孩子。如果说只是生得美丽到也罢了,6仁或许还不会太心,但这个女孩子却给人一种极为独特的感受----明明才只十五、六岁的年纪,身上还有着几分乳臭未干的稚气,但神态气韵中却带着与身旁年长女子相似的成熟感与稳重感;明明是个端庄文静,从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几分漠然都可以把她与冰霜美女画上等号,让人不敢接近的女孩子,可是真正细看过去却会让人莫名其妙的感觉到她其实是一团火,一团可以将人燃烧成灰烬的烈火……都说水火不容,可是这个女孩子的身上却同时拥有水与火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韵味,而且没有丝毫的矛盾感,彼此之间融合在一起是那么的完美而独特! 望着这个少女,6仁的眼角几乎都要瞪出裂缝,人都有些呆傻而失神,还是身侧的糜贞用力的干咳了数声并暗中用手肘狠狠的顶了6仁一下才把他拉回神来。回过神来的6仁自知失礼,尴尬不已的伸手抓头干笑了几声,略一沉吟间却也猜出了这两个女子的身份,当下面色一正,目光尽可能的避开望向少女,向年长的女子拱手一礼问道:“敢问二位可是甄逸甄老先生的长女甄姜与么女甄宓?” 此言一出,糜贞楞住,对面的二女也都楞住,因为糜贞还没有向6仁介绍都是谁,6仁居然自己就推算了出来。6仁见三女都楞住了,便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道:“没什么可奇怪的,我当初浪迹四方的时候到过中山无极,而且我又是个风流好色的浪子……” 说着6仁侧过头瞪了一眼糜贞,糜贞则抿嘴偷笑中扭过头避过了6仁的目光。 6仁轻哼了一声,这才正回头接着道:“总之我为人不怎么正经,走到哪里都会打听一些这方面的事,所以对你们甄氏五女略有耳闻,再以年齿计之不难推算出来。” 甄姜对6仁这种带着几分自嘲的解说有种很莫明其妙的感觉,事实上在汉末时代有几个人会如6仁这么个现代人一般说话总是带着几分自嘲的戏谑?沉吟了片刻,甄姜向6仁恭身一礼道:“妾身确是甄姜,见过6令君。” “小女子甄宓,见过6令君。”真的是洛神甄宓! 6仁正在暗暗感叹,难怪曹丕一看见甄宓就想抢过来当老婆,于是也就忍不住想多看甄宓几眼再说,可是一撇眼却觉婉儿低着头跪坐在身旁一声都不吭,眼神中也流露出了几分失落。6仁见状心中突的一跳,赶紧轻甩了几下头甩开杂念,认认真真的向甄姜道:“二位小姐为什么会到许都来?” 6仁方才的动作虽然细微,但仍然全数落入了甄姜的眼中,而甄姜暗暗的在心中对6仁也有了几分赞许之意,当下便微笑道:“6令君这话到问得有些多余了。想我甄氏商队两千余众来许行商贩货,怎能无人领头引众?” “啊----”6仁吓了一跳:“甄氏此番商队的主事之人竟然是甄大小姐?” 甄姜道:“妾身早已嫁为人妇,不敢再以小姐自居,请6令君改口唤我甄夫人便是。至于我甄氏商队为何由我主事……想来也是妾身命苦,婚嫁未及三年吾夫便因病而故,亡夫族人又容不得我,故妾身只得回返甄氏。后长弟甄豫病故,俨、尧二弟又尚且年幼,兼之吾父已故十余载,家中无打理家业的主事之人,故此由我暂代当主,助家母打理族中诸事。此番赴许行商,当中的隐晦之意6令君心中有知,而对我甄氏而言事关重大,所以家母令我亲领商队来许主事。” “哦,原来如此……” 糜贞在一旁接上了话道:“义兄,先前在府衙里我不好开口,所以回头你得去向荀令君与刘先生打个招呼。甄姜姐姐和我不一样,我是有曹公的暗中肯,换身男装可以直入府衙与荀令君面谈诸事,但甄姐姐她不行啊。要细谈贩铁之事得请荀令君换个地方谈,本来我是想定在青果酒肆的,但考虑到那里来往的好事之人太多也只能作罢。正好荀令君不是说有宅院要卖吗?商谈贩铁一事的地点我想就改在荀令君要卖却的宅院中,这样也方便掩人耳目。” 6仁点头道:“先前在府衙里你不方便开口直说,所以就让我先来见见甄夫人打个招呼的是吧?还是妹子细心。这个没什么问题,明天我去和文若公说一下就行了。” 糜贞又道:“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义兄的,就是甄家姐妹要在义兄府上暂住数月,得住到明年春后黄河解冻,商队财货尽皆完备时才回中山。” “啊----!?”6仁一听这话就傻了眼。 糜贞白了6仁一眼解释道:“三万斤的镔铁不是个小数目,按我们预定的计策又不能直接送进官仓,得在市面上游走上一圈才行,这本来就要花去些时间的。再说马上就要进入隆冬之季,大雪一下就道路不通,你说让甄姐姐那两千多人的商队怎么回中山?若非如此,甄姐姐又怎么会急着在许都这里购置田庄好安置那两千人众?你放心啦,甄姐姐此行贩卖土产杂货的钱粮所得就已经足够两千人众的平日开支,不会吃你一升半斗的!真要吃的话,就你那每月一百来石的俸禄还不把你给吃穷了?” “……”6仁无语,厅中数女则各自抿嘴偷笑。 6仁甩了甩头才道:“我到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她们住到我府上来是不是有些不太方便?本来市井传闻就把我传得不怎么样,你突然一下又塞两个大小姐住进来,这万一被好事之人看见再有意的瞎传上几句……我是男的我无所谓,你可别忘了你是怎么到我这里来暂住的!人的口水能淹死人的!” 糜贞早有预谋的竖起了手指:“没办法啊,甄氏在许昌这边又没有什么旧识故人的,所以这个我们早就商量过了,让甄姐姐和小宓暂时屈就一下,平时尽量的不出门,若要出门一不上妆二不画眉,假扮作我身边的侍女也就行了。当然,她们会暂居在我的别院里。” 6仁心说不化妆?不化妆的话甄姜还好说,打扮得土气一点会像个管家婆的样子,可是甄宓这种美色天成,身上又有着独特气韵的女孩子,再怎么掩饰只怕也掩饰不过去吧?可是甄氏姐妹如果无处安身,那卖铁一事又从何说起?想了很久,头也抓了很久,6仁只能无奈的轻叹道:“好吧,该怎么做你们自己看着办,我只提醒你们一句……” 说着又望了甄宓数眼便马上收回目光道:“如无必要,甄宓小姐尽量不要出门。以她的气韵风姿,再怎么扮丑只怕也很难瞒得过旁人,要是被人看见她的话,只怕我的府门都会被打听消息或是想求亲之人给踏破。我可警告你们,今日的许都乃权贵交集之地,贪好美色之徒也非常的多。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不见得能护得住你们。”言下之意6仁还不便说出来所指的其实就是曹氏父子,幸好曹操这会儿还在外面打仗回没来。 糜贞笑道:“放心吧义兄,小妹我自然会安排妥当的。不过论起风流好色,整个许都城中又有谁比得上义兄你,还有那个常常来蹭酒喝的郭奉孝?” “……”6仁在极度无语中摆出了一副恶狼的架势吓唬起了糜贞:“你再说信不信今天晚上我就来个夜半狼嚎!?” 糜贞可不会被6仁吓到,很是得意的向6仁晃了晃手指:“义兄你不是那种登徒子,所以小妹我才不会怕你。” “……行,当我没说!你们一路劳顿,都早点休息吧。”说着6仁轻轻的拍了拍仍在那里低头不语的婉儿肩头,柔声道:“婉儿,我们该回自己的院舍里去了。” 婉儿抬起头应了一声,随6仁一起施礼离开。当6仁与婉儿行至院中,糜贞躲到了窗边向甄姜、甄宓招手笑道:“喂喂喂,快来快来!有好戏看哦!” 甄氏二女好奇的凑到窗边,见正6仁一边走一边拼命的在哄失落的婉儿开心,什么鬼脸丑脸都扮出来了,而婉儿自然是被6仁逗弄得莞尔轻笑…… 糜贞道:“这下你们放心了吧?其实我这个义兄并不如市井传闻中那样风流好色,仅仅是行事间有些不太正经罢了,他的几分心思全都放在婉儿的身上。我自认为我的容姿样貌不在婉儿之下,可是义兄他从来就没对我有过什么非份之举……住在他的府中,看着他对婉儿那么好,我都常常会心中羡慕呢!” 甄姜与甄宓对望了一眼,各自轻轻点头。 糜贞望见6仁与婉儿已经走远这才回过身来道:“对了,6府的香槟酒与糕点可谓许都一绝,我的青果酒肆都靠这个赚了不少钱,你们来了许都又住进了6府的,若是没有尝上一尝那就枉虚此行。你们先去我的厢房里坐一坐,我去让厨房准备些酒食,回头一边吃一边商量后面的事该怎么做。” 糜贞嗵嗵嗵的快步离开后,甄宓见四下无人便轻声向甄姜问道:“大姐,你看这个6令君为人如何?” 甄姜若有所思的道:“很难说得清的一个人,要我说他简直没一个当官的样,根本就是个市井之徒,可是偏偏他身兼三职,日后亦有望右进为九卿之一的大司农……这个不论,他给我的感觉到是真的能让人放下心来。小妹你可能没有注意到,他一开始望见你时是有些失态,但是目光中并没有什么淫邪之念,这已经是很难得的事了。而他后来望见婉儿的失落之情后,就几乎再没有望过你一眼……是问你我之前见到的那些人,甚至包括你两位兄长在内,又有几个人能够似他这般?真可惜啊,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婉儿,只怕也容不下其他的女子了……” 甄宓秀眉微皱:“大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甄宓笑道:“别这样,我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不过你已入婚嫁之龄,却一直没有谁能入你的慧眼,你也要小心因此而误了女子的青春年华。姐姐知道,你这次提议要和我同行,从旁助我一臂之力只是托词,真正你是想避开袁熙的纠缠……小妹,姐姐再提醒你一句,袁本初占据河北声势浩大,不是我们甄氏能得罪得起的。这是袁熙心性偏宽性情软弱,但若是某一天因你不愿嫁给袁熙而惹恼了袁本初,我们中山甄氏必会被夷族。反之若是你嫁与了袁氏为妇,我们中山甄氏也会因此而有了依仗,旁人亦再不敢欺。” 甄宓沉默了许久才道:“姐姐,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现在年纪还小,这件事过几年再说吧。” 甄姜点了点头,却又若有所思的道:“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小妹你挑中一个佳婿为伴?只是世道如此也由不得我们自己做主……不过小妹,你记住姐姐的一句话,现在因袁熙尚未下聘提亲,你尚有几分自由之身,但其他的豪族世家也因此会暗中对付我们甄氏。此番贩铁来许是为了挽回我甄氏已初现的倾颓之势,但若事有不周泄露出去,我们甄氏就必然会有灭顶之灾……” 顿了几顿,甄姜接着道:“其实暂住进6令君的府中,我还有另一层的意思在里面。你看小贞她认6令君为兄,既得身全又能另起家业,6令君也没有对她起过什么非份之念,小贞她还保着她的清白之躯。现在暂居到6令君的府中,你我得闲也应当多与6令君接触一下,好歹拉拉几分关系……如果说有一天我甄氏事宗族难保,你一定如小贞一般来投奔6令君。这话我只对你说,你千万要记下!!” 甄宓的两条秀眉紧紧皱起,却只能轻轻的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6仁的宅院中响起了6诚的喊声:“老大,老大!我们三个回来啦!贞姐姐呢?你请丁夫人缝制的来春新衣我帮你带回来了!” 嗵嗵嗵的脚步声响,6诚捧着一包衣服踏入了糜贞别院。他风风火火的赶入6府,还不知道府中来了客人。加上6诚与糜贞混得比较熟,大大咧咧的就这么冲进来也成了一种习惯。 只是方至廊下,6诚与闻声出房的甄姜、甄宓撞见了面。这一望见二女,6诚猛然一楞,甄氏二女也带着十二分的惊愕望向了6诚。 6诚声音有些打颤:“怎、怎么你们在这里!?” 甄姜人也傻了,细看了6诚许久之后声音也打起了颤:“你、你是……子良!?” 6诚面色一冷,努力的保持平静语气道:“两位小姐可能认错人了吧?小子姓6名诚,尚无表字,乃是6令君在许都收留的孤儿。这是糜姐姐的衣服,请转交于她。男女有别,小子不便多留,失礼了!” 说完6诚把衣盘递给了甄姜,自己转回身快步离去。甄姜依旧站在那里傻,许久之后才向甄宓道:“小妹,他是子良……流浪的孤儿吗?是我们对不起他啊……” 甄宓亦望定了6诚的背影轻声道:“想不到寻遍中山无果,却会在这里遇见子良……姐姐,看来你刚才的话说得对,若我们甄氏有变,我必须得来许都投奔6令君……”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一百二十四回 破罐破摔 咦?阿诚呢?他不是和你们一起回来了的吗” 晚饭时间,6仁与婉儿来到饭厅时只见到了6信与6兰,却没有看见6诚,一时好奇便开口了问。 6信摇头表示不知道,6兰则回应道:“大哥他给糜姐姐送去了新衣服之后就急急忙忙的出了府,说是想起来抚幼义舍中还有什么事情没完成,怕丁夫人责罚,所以得赶回去……我看他肯定是罚抄的书没抄完!” “……”6仁心说罚抄书这种处罚也真是自古就有了,当下便笑了笑道:“行了,先不管他,我是饿得够呛。哦,不用等你们糜姐姐,她和客人在别院里用饭。” 一顿便饭稀里哗啦的吃完,6仁照旧先去书饭转抄芯片里的农业资料出来。转抄到初更时分,6仁感觉有些累了就来到院中休息一下透透气。正仰头闭目的哼着小调,忽然有女子的声音轻声唤道:“6令君,可否容妾身打扰一下?妾身有点事想向6令君垂询。” 6仁睁眼望去,见是甄姜小心的站在院门那里,脸上也带着几分迫切的神色,一时间6仁的眉头便扬起来多高,心说你该不会是想牺牲美色来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真要是那样,以甄姜仅稍逊于糜贞的美色且熟女风韵十足的身姿,6仁到是非常之不介意……谁让6仁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因素,每个月只能在婉儿的那几天和婉儿xxoo呢? 想归想,6仁还不至于好色到那种程度,当下便请甄姜到书房小坐。正想唤人来上茶,同时为了避嫌想把婉儿叫来作陪的,甄姜却急忙唤住。这一下可真的令6仁有些想入非非了。 不过事情可不会像6仁所想的那样展,甄姜在坐席中低着头沉默了许久才问道:“6令君府上是不是有个叫6诚的少年?今年十三岁?” 6仁点头道:“你是说阿诚啊。阿诚、阿信、小兰他们三个是我今年开春时在许都民屯收留来的孤儿,阿诚今年的确是十三岁。而且当时在诚、信、兰三个孩子当中,也只有阿诚能肯定的说出自己的生辰。” “那……他有没有说过他的身世?” 6仁摇了摇头,继而好奇的反问道:“甄夫人怎么会突然问阿诚的事?而且你还知道阿诚的年纪……难道你们认识?” 甄姜又是一阵沉默,良久之后才抬起头直视6仁道:“阿诚他……表字子良,其实是妾身同父异母弟弟。” 6仁一听这话险些没一头栽到地上去:“你说什么?阿诚他、他是你的弟弟?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甄姜犹豫了好一阵才道:“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不过既然如此机缘巧合,或许是上天安排着得让6令君知晓此事……实不相瞒,十五年前家父因病去官,在别院养病的时候背着家母纳了一房小妾李氏,子良便是那李氏所生……” 6仁哑然中一摆手道:“行了不用说了,大概的来由我猜得出来。听说令堂性严,肯定容不下李氏与阿诚,所以在令尊辞世之后就想尽办法把阿诚他赶出了你们甄家吧?” 甄姜轻轻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初时家母挂着几分颜面,还会令人送些粟帛给子良母子,但数年前听说李氏心怀怨言便一怒之下再不往送粟帛。子良母子孤儿寡母的在中山无有生计,就迁居去了别处谋生。为这件事妾身与小妹曾劝说过家母多次,毕竟子良也是家父骨血……后来家母意解,便有差人四下寻访,只打听到李氏四年前在延津一带病故,子良他却不知下落……” 6仁回想起了当初收留6诚时的一些情况,恍然道:“难怪阿诚虽然是个流浪的孤儿,但却知礼识字的,而且还从来不肯提起自己的身世……收留他之初,我还以为他只是个破败家族的遗孤,因避祸才不愿提及身世。现在看来他应该是对令堂记恨在心吧?哎,难怪这小子晚饭也不吃就跑回抚幼义舍里去了,闹了半天是不想和你们姐妹见面啊!” 甄姜怔住片刻马上就急切的问道:“子良他不在府中?” 6仁点点头,把自己与荀氏合建抚幼义舍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补充道:“真要算起来阿诚相依为命的母亲可以说是你们甄氏逼死的,以阿诚的心性当然会对你们记恨在心。若换作是我,我也会一样不愿见你们的。” 甄姜默默点头,沉默了一阵才道:“可是子良毕竟是我们甄氏的血脉……6令君,是否能劳烦你劝说一下子良?好歹也让他和我相见一下,复还甄姓。” 6仁一听这话立马就头痛得要命。早在收留之初,6仁就已经知道6诚的个性其实倔强得要命,而6诚一但认准了的事诂计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一时间气苦的心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老是会掺合进别人的家庭纠纷里去?曹昂死后我要想办法调解曹操和丁夫人之间的关系,现在到好,又要我去调解6诚这个私生子与甄氏的关系!我靠!!” 一念至此,6仁没头没脑的向天空竖起了中指表示不满。甄姜见6仁面露难色,迟疑中问道:“6令君,此事很难吗?若令君能劝回子良,我甄氏对令君定有重礼相谢!” “怎么又来个重礼相谢?糜贞那里还说日后会有重礼相谢的,不过现在影子都看不到一个……哎等等,6诚只是个私生子,书中记载又说甄宓的老妈是个性情严得要命的人,怎么会对一个私生子却这么上心?难道说……” 悄悄的激活芯片查阅了一下资料,关于甄氏的记载是“长男豫,早终”、“后年(甄宓)十四,丧中兄俨”,也就是说甄氏血脉的男丁只剩下了甄尧一个。6仁隐隐约约的明白了什么,试探着问道:“你的三个弟弟,应该只剩下了甄尧吧?而你这么急着想把阿诚找回去,是不是……” 甄姜长叹了一声道:“6令君果然是个聪明人,马上就能推算出其中的微妙之处……不错,尧弟虽方举孝廉,但与二位兄长一样自幼就体弱多病,只怕难承我甄氏家业。若非如此,家母又岂会差人寻遍中山去寻子良回家?” 6仁抓了抓头,为难的道:“我试试看吧。不过我不敢保证什么,阿诚胸怀恨意,加上又流浪了这几年的,心性极为倔强。记得我那时初见他的时候,他宁可自己不吃东西,被人打得遍体鳞伤,也要让我先去救下阿信与小兰。有这份心性的人,不是那么容易就劝得动的。” 甄姜马上就向6仁大礼参拜道:“妾身斗胆,恳请6令君能劝得子良回心转意,与妾身同返中山!” 这种事还真让6仁为难得要命,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不过就在这一刻,书房外6诚的声音忽然冒了出来:“不用劝了,我是不会回去的!” “子良!!” “阿诚?你不是躲去了抚幼义舍吗?” 6诚铁青着一张脸缓步进入书房,狠狠的瞪了一眼甄姜才向6仁道:“老大,其实我没有去义舍,而是躲在书房的院子里,想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和老大说一说这里面的事的。老大,我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你的话我什么都可以听,但唯独这一条我死也不会答应!” 不等6仁与甄姜答话,6诚便冲着甄姜冷冷的道:“当初你们家中有人以继香火,不以我为意,逼走我和母亲的时候那是何等的霸道!?现在都顶不住了,就想起来找我回去?那我算什么?要我回去之后看张氏(甄宓的母亲姓张)的脸色过日子?你们不是还有个甄尧没死吗?那我回去还不是一样会受尽旁人的冷眼?说我6诚是为了甄氏家业才回还甄氏?士可杀不可辱,我6诚跟在老大的身边虽然只是个小书僮,但我过得逍遥自在!在这里我有老大、有婉儿姐,还有抚幼义舍的丁夫人,还有我自己的弟弟妹妹!在这里有人真心关爱我、真心体贴我,但我若回了甄氏我会什么都没有!” 甄姜急道:“子良你别这样!毕竟我是你姐姐啊!” “我不认!”6诚扭过头不看甄姜,只是向6仁道:“老大,如果你硬要逼我,我宁可离开老大,再去过浪迹天涯的生活……老大的救命之恩我不敢忘,若老大哪天要我为助,我自然会赶回来,但唯独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不然我又怎么对得起把最后一口干粮留给我,自己却因饥寒而故的母亲?” “……” 6仁的头就别提有多痛了,心说这种情节简直和以前看过的那些论理肥皂剧没什么分别,而另一头甄姜的眼泪都流下来了,要命的是6仁就是看不得女人流眼泪。苦思了许久,6仁索性来了个破罐子破摔,一伸手拧住了6诚的耳朵道:“你小子,到底当不当我是老大?” 6诚忍着痛,倔强之极的道:“当然当!但这件事我就是不能答应!” “那好,我给你们出个主意!听着,你这一辈我不勉强你,而你们都是大商家,那索性大家都打个对折!” “对折!?”6诚与甄姜都懵了。 6仁道:“阿诚你不肯回甄氏,这事逼你也没用是不是?那你就继续留在我的身边当我的小书僮。不过你再过个几年就肯定要娶妻生子,到时候你和你夫人就努力点多生几个,然后再送一、两个子辈回甄氏承继香火,这样总行了吧?***,你们的家事也扯到我头上来,烦不烦啊?我一人身兼三职,平日里光是公务都快应付不过来了,真说起来哪有时间去管你们这些家事?反正你们都给我各退一步,不然的话这件事我可不管下去了。” “……”甄姜与6诚各自无语。 不过二人再各自细细一想吧……6诚自己还是个孩子,谈及他的后辈还真有点不当回事,加上6仁向他猛甩眼色,6诚也觉得6仁其实是在帮他用缓兵之计;另一头的甄姜仔细一想,也觉得6仁的提议其实是可行之举。在汉代管这一类的事叫做“攀还为后”,也就是直系子弟断绝之后,由旁系子弟(像侄子、外甥)继承香火,但6诚怎么说也是属于直系子弟,甄氏母女这边当然会更容易接受一些。再者这样还可以避免掉张氏与6诚之间的直接冲突,无形中还可以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说句不太负责任的话,老人家对子女辈或许会因为某些因素难以容忍,但跳到孙子辈的时候总会心软上一些…… 既然各自想通自然是大点其头,6仁也就松了口气,他实在是没什么精力去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有心想把这二位瘟神送走好让自己静一静,甄姜却在那里央求6诚唤自己一声姐姐,同时希望6诚能改回甄姓。 对此6诚哪里会答应?思索了很久,6诚斩钉截铁的道:“唤你一声姐姐这不是什么大事,我可以应允。而我的孩子改回甄姓那是老大的意思,我不能违背,但老大对我有再生之恩,我这辈子就是老大的宗族子弟,所以我的姓是不会改的!” 甄姜实在是不放心,又把向6仁投去了求助的目光。6仁却除了摇头还能干啥? 6诚也不愿在这上面再纠缠下去,加上知道一些甄氏的底细,索性甩出了一个令甄氏很难接受的条件:“要我改回甄姓?可以,但是甄氏必须补还给老大些什么!除非你们肯把么姐甄宓嫁送给老大,否则此事免谈!” “啊----!!”甄姜惊而捂嘴,甄宓是准备嫁给袁熙好保全宗族的王牌,那这种条件哪里能答应下来? 6诚见状正得意间,6仁飞起一脚把6诚给踢出了房去,继而一探手重重的拧住了6诚的耳朵,咬牙切齿中恶狠狠的道:“你小子想干嘛?想挑拨我和你婉儿姐之间的关系是不是?你小子再敢胡说八道的,信不信我把你耳朵给拧下来!!”不管有没有想搞定甄宓的想法,在这种场合之下6仁的脸面也挂不住是不是?这就叫作恼羞成怒了。 “老大松手啊,再拧真的掉下来了!我只是想让她知难而退而已嘛!!” “滚回自己的房去,别在这里给我添乱!!” ------------ 一场家庭纠纷就这样暂时的压了下去,到是甄姜在与荀、刘谈过如何贩铁入仓,之后又是如何实际运作之余,总是努力的在接近6诚,同时还不停的在向6诚介绍中山一带与其年岁相仿的女子,似乎是想逼着6诚尽快成婚生子。6诚被闹得不胜其烦,十天中到有七、八天都躲在抚幼义舍里不敢回6府。对此6仁也只能随意的笑上一笑不去理会,他自己的政务都忙不过来,哪里有精力去理会别人的家事?到是甄宓经常会和糜贞一起来向6仁问个安,亦或是向6仁借阅些书籍笔墨、向6仁请教一些事情的事让6仁有些吃不消……当然,主要还是怕婉儿不开心。而且6仁知道,像甄宓这一级的女子可不是现时点的他可以染指的,为了自身的安危他也得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再者有婉儿在身边,6仁其实已经很知足了。 三万斤的镔铁在逐步逐步的顺利进入官仓,甄氏回返中山的商队货物也在一步一步的到位,基本上只等着春暖雪融就返回中山。这些事6仁不便经手就没有管,而且见一切顺利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完全交给甄姜与糜贞去打理,自己忙自己的许昌政务。 只是在表面上一切顺利的背后,还有6仁没有看到的隐忧…… (天好冷,瓶子感冒了。感觉质量有点差,见谅!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一百二十五回 东窗事发 汉,建安三年正月中,刚过完元宵。看-书^阁* 建安二年年末,许昌方面收到了曹操的快马信报,说曹操已经顺利的击败了袁术,而且趁势攻占了袁术暂时放弃的空城寿春。考虑到时节已经进入隆冬,多雨多雪且天气寒冷,不方便大军团的行军,所以曹操决定暂时驻扎在寿春,等到冬末天气渐暖,雪融道通的时候便启程返回许昌。而南阳、章陵那边的叛乱曹操授意让曹仁、曹洪带兵过去,就算打不赢也得先拖着,拖到曹操的主力部队回到许昌再说。 6仁在收到这个消息之后没有去认真比对时局与原本历史上的不同之处,而是马上就让甄姜加快镔铁转卖入仓与甄氏商队回返中山的组建进程,意思是要甄氏姐妹无论如何也得在曹操回来之前就先一步离开许昌。他这样做的目的固然有不愿让曹操这个极品色狼见到小羊羔一般的甄氏姐妹的心态,但从公事方面来说,曹操身为官至极位的大将军却要“走私私铁”,也确实不方便现在就和甄氏的人碰上面,一碰上面的话不就在告诉别人曹操与甄氏有来往了吗?所以在此一点上,荀彧也非常赞成让甄氏姐妹早点离开许昌,暗中的那点事荀彧的手也放宽了些,双方也都图个方便。 此时此刻,6仁正领着婉儿、糜贞、诚、信、兰在许昌北门的十里驿亭这里给甄氏姐妹送行。该说的客套话说完,6仁把女扮男装的甄姜送上了马车,又从衣袖中取出一卷帛文从车窗那里递给甄姜道:“甄夫人,这是以我许都令的名义签的免税令。虽说时效期只能到四月初,但已足够你们于曹公境内一路畅通无阻的抵达黄河渡口。其实你们商队回程的货物都是些正儿八经的货物,原本也用不着如此的,只是文若公和我商量了一下,觉得你们这次冒着风险送来了这么多的镔铁解去了许都的燃眉之急,那么免去你们回程路上的税赋也当是聊表一下曹公的谢意。” 甄姜道了声谢接过免税令,目光却飘向了站得比较远的6诚,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6令君,子良他执意不肯随妾身同返中山,妾身对他亦无可奈何……妾身别无他求,只恳求6令君能代我甄氏好好的照顾子良。若是子良追随在6令君的身边能学有所成,甄氏对6令君感激不尽。若日后6令君但有所需,我甄氏必定倾力而为。” 6仁很随意的笑了笑,摆摆手道:“你们放心吧,我会好好管教这小子的,还有甄逸老先生留给阿诚的表字我会让他接纳下来的。|时候不早,甄夫人还是早些启程动身吧。” 甄姜心情复杂的望定了那边的6诚,却又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又能摇头作罢。方欲吩咐商队启程,一直躲在车中不曾露面的甄宓忽然挤到了车窗口向6仁唤道:“6令君!” 6仁心中一紧。老实说,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因素,6仁还真有点怕甄宓,这几个月里都一直在尽可能的避开这个绝世美女。犹豫了一下,6仁回应道:“甄小姐尚有何事?” 甄宓道:“暂居令君府上的数月,小女子多蒙令君关照指点,心中甚是感激。今日离别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一时间竟然有些舍不得……6令君,是否能容小女子高攀,如糜姐姐一般,唤6令君一声‘义兄’?” 车中的甄姜怔住片刻就马上反应了过来,赞许之间继而轻轻点头。车外的6仁也楞了一下,眼珠转了几转似乎也想明白了甄宓此举的意思,当下便笑着应道:“当然可以!能多个像甄小姐这样秀外慧中且知书达礼的好小妹,怎么说也比糜贞这个动不动就气我的妹子强。” 甄宓抿嘴笑了笑,取过一个早就准备好了的礼盒递给6仁道:“义兄,这是小妹的拜兄之礼,送与义兄与兄嫂留个纪念,请义兄笑纳。” 6仁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接过来便让甄宓放下窗帘早些启程。等甄氏商队去远,6仁把玩着手中的礼盒心道:“我还真行啊!老婆虽然不是三国中有名的美女,但我却成了有名的美女的兄长。嗯,我想想哈……糜贞按历史在长坂坡就香消玉殒了,所以这个不论;但甄宓的儿子可是魏明帝曹睿哎!那十几二十年之后,我岂不就成了魏国的国舅爷?再加上我和曹丕那小色狼的关系还算可以……哇,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哦!” 正胡思乱想间,婉儿在旁轻声问道:“主上,甄小姐为何赠你礼物?” 6仁被拉回神来,微笑中伸手捏了捏婉儿的鼻尖道:“我的好婉儿你放心啦,甄小姐对我可没什么意思。她临别时送我礼物是因为她也像糜大小姐一样认我为义兄,你可别乱吃醋哦!来看看她送了什么好东西。” 打开礼盒,里面是一对选料上乘、制工精美的玉佩,此外还有一对玉石耳环和两支玉钗。6仁和婉儿不怎么识货,到是一旁凑上来的糜贞看过之后瞪大了双眼道:“哇----小宓她可真是大手笔!这几件玉石饰的价值不菲哦!她都没送过我什么好东西!” 6仁白了糜贞一眼道:“你想要啊?玉佩和玉钗都是成对的,要不你各拿一个去?” 糜贞嘻嘻笑道:“义兄,是你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玉钗我分一个是没关系,但这对玉佩俗称姻缘环,男带红女带绿,是小宓她特意送给兄长与嫂子的礼物,我怎么能要?” 婉儿俏脸一红,赶紧取过了一支玉钗道:“糜姐姐,婉儿帮你插上一支钗吧。” 糜贞笑而摆手:“不用不用,我不缺这个,到是婉妹到现在一直都没几件像样的饰,这几件你正好留用。义兄----还不帮婉妹把饰都戴上?” 6仁干笑了几声,到也真的取出几件饰帮婉儿一一戴上。 这个小插曲本来对素有不治行检的“浪子6仁”来说不算什么稀奇事,但偏偏就有那么几个别有用心的人望见之后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 半个来月之后,镇压南阳、章陵的曹仁、曹洪大胜之后先曹操一步回到了许昌。此时的6仁因为要巡视各屯的春耕育秧而暂时离开了许昌城。 入夜时分,曹洪正在书房中听几个家丁向他禀报些什么。等听完之后,曹洪用力的一拍桌案,脸上的表情说不清到底是喜还是怒:“好你个6仁!口口声声说秉公执法,人前总是一副两袖清风的相,可说到底你毕竟只是个市井小人!既然是市井小人,又会有几个不贪财的?你那个义妹糜贞一支两千多人的商队尽免其税,你这次可捞得不少吧?等商队离去时,你居然还一道免税令下去,临行时还公然收取客商送上的贿赂!哼,是不是真的以为有主公的关照,就没有人参奏得了你了?” 某家丁接着禀报道:“主上,此外还有一件蹊跷事。去年将要入冬之际,许都铁价急涨,想必是因各地商路断绝之故铁货断缺。但一入冬,许都市面上忽然出现了许多的上等镔铁,铁价因此而平,而府仓因此购入的镔铁足有两万三千余斤!小人因心中奇怪故此暗中探访过这些镔铁的由来,可是在四门税吏那里却找不到一星半点的记载……” 曹洪大吃一惊,略一沉吟后马上大手一摆道:“不用多说了,盐铁之税一向是税中至重,而数万斤的上等镔铁突然出现在许都市面上却找不到缴税的记载……哼!除了6仁那支两千余人的商队,谁又有这种本事运来数万斤的镔铁贩卖?最主要的是也只有他下的免税令才可以令这数万斤的镔铁一点记载都找不到就流入了许都。6仁啊6仁,你好大的胆子!主公是曾允诺过可以尽数免去一次糜贞商贩的税赋,可是盐铁之税何其之重,怎能免得?若是数量少到也罢了,你却一口气就弄来了几万斤再转手贩卖中饱私囊……哼,我本来只是想抓着你的错让你丢官罢职而已,现在看来是你自寻死路!” 在房中来回转了几个圈,曹洪便挥手吩咐道:“来人,去请子孝兄长来府,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 转眼之间又是十来天过去,6仁还在城外巡屯未归,曹操却率领着兵马回到了许昌。连番的大胜之下,曹操免不了要大宴群臣以示庆贺,而酒至三巡差不多要开始议事的时候,曹仁与曹洪一同出班,向曹操拜倒奏道:“主公!许都令6仁6义浩以权谋私,使其义妹糜贞贩货来许,假借主公曾许以免其一次行商税赋之便,私贩大量镔铁入许牟取暴利。盐铁之利乃国之重税,而6仁此举已触及刑律,不可姑息其罪矣!此为我等这十余日中收集来的罪证,请主公过目!” 数卷竹简奉上,紧接接又有一班人跟在曹仁、曹洪的身后拜倒,纷纷指证出6仁走私镔铁的的罪证。而这一下来得太过突然,曹操、郭嘉、二荀、刘晔的脸上一同变色…… (感冒中,写得不怎么好……不过还好不是h1n1,瓶子没什么大碍。无耻求票、求收藏、求推荐啦! 卷一 第一百二十六回 进退两难 却说在曹操回到许昌时的庆功大宴上,曹洪伙同曹仁向曹操揭6仁利用职权之便贩卖大量避税私铁的“罪行”,一时间闹得是群情激愤,许多官员都纷纷离席,拜请曹操将6仁捉拿归安,依律定罪并重重处罚,而曹操、郭嘉、二荀、刘晔这几位知道其中隐情的人一齐脸色大变. 这场事牵扯到的方方面面不是一个两个,咱们还得理一理话头,就先从曹洪这里说起吧。 前文有叙,曹洪的宗室宾客祸乱乡里,与糜贞的商队打了个两败俱伤,而6仁在一怒之下……或者应该说6仁当时头昏脑涨的,不加深思的就砍了几十号曹洪的人,为此6仁与曹洪还险些在许昌城外大干了一场。虽说当时6仁死撑到了曹操赶来解围没把事情惹大,但曹洪却也因此而受了处罚,自然与6仁之间结下了梁子。现时点的曹洪年轻气盛,性格也很小气,又哪里会对6仁善罢甘休?等曹操的气头一过,曹洪便命人暗中盯住6仁,想找出些6仁的错好报这一箭之仇。 这次糜贞贩铁的事,荀彧、刘晔、甄姜他们固然把持得很好,在明面上没什么会被人看出来的漏洞,但毕竟因为数量太大,终究还是会留下些蛛丝马迹。而曹洪又是有心在找6仁的错,用心探查之下自然会查到些什么。当然,曹洪可没有想过荀彧与刘晔这里的官仓会有什么错,毕竟荀彧他们也放出了几千斤的铁供民用所需,因此曹洪的目光全都盯在6仁的这边,查来查去就查成了6仁趁许昌铁货不足的机会,贩运了至少有两万多斤的避税私铁到许昌,然后把其中的绝大部分几经转手卖进了官仓,从中牟取暴利。 一经查明,曹洪却也没有马上就报知曹操,因为曹洪查觉到现在曹操正在开始对6仁渐渐的倚重与信任。加上上次自己理亏在先,自己就这样禀报上去,很可能曹操会认为曹洪在有意的报复6仁,从而不当成一回事。就算曹操知道了6仁贩卖私铁牟利的事属实,以曹操对6仁渐渐倚重的态度,也可能只会把6仁叫过来训斥警告一顿,然后就推说毕竟自己是说过免去税赋的话,从而放过6仁一马……可别忘了许都今年入仓三百多万斛的粮米是谁的功劳最大!6仁帮曹操成为了一个财大气粗的主,那以曹操的个性,6仁赚点自己的钱曹操哪里会说得太多? 考虑到这一点,曹洪知道只凭自然的话影响力不够,于是就拉上了曹仁。曹仁严明于法纪,比起曹洪更受曹操的器重,能在曹操的面前多说上几句话。而现在的情况,曹洪在有心之下查到的事情也只是一个片面,那对6仁不怎么上心的曹仁又哪里会知道多少?总之曹洪先向曹仁把6仁避税的罪证一列,以法纪之名一说,再推说自己因为曾与6仁结仇不便出面禀报曹操,曹仁马上就火冒三丈,拍着胸脯说一定会代曹洪禀报给曹操知道,并设法让曹操不包庇6仁的罪过。于是乎,曹洪就选定了曹操大宴群臣的日子,目的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把6仁的事给捅出来,而曹操碍着群臣的面子自然就不能包庇6仁。 至于跟着拜请曹操处罚6仁的群臣,其实是分为两种不同的目的派别。一派就是标准的卫道士,像太尉杨彪(杨修之父)便是其中的代表人物。在这些人的眼中,盐铁业一向是由官府严格把持的重要物资与重税来源,而铁作为战略物资是绝对不能免去税赋的。6仁贩运了两万多斤的“私铁”还避开税赋,对这一类卫道士来说当然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另一类人就有些灰暗了----他们是记恨6仁,因为6仁在许昌这里施行的屯田政事实际上已经触动了许多世家豪族的根本利益。按6仁当初的推想,是在屯田的时候尽可能的避开与世家豪族之间直接的利益冲突,用厚待屯田民众,展农业科技,让民众们渐渐摆脱世家豪族的控制这种温和的方法来慢慢的削弱世家豪族们的实力。6仁满心以为这种事在几年之内不会有什么人看出来,实际上他却完全的低诂了这些世家豪族的智商,很多的世家豪族其实已经看到了事态如果展下去会对家族产生的不利影响。 另一方面,6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与荀氏在暗中联了手,因此对颍阴荀氏也特别的关照,像所谓的“复合式乡村产业结构”6仁就只在荀氏这里有实行,其他的地方都没有用上。以6仁的本意,是想先在能够配合自己的荀氏这里实验一下他抄袭来的理论知识,成果如果不错的话再逐步的推广出去,但在其他世家豪族的眼中就不是这么回事。对他们来说,荀氏本来就是在颍、许一带最有影响力的世家,好不容易看到荀氏出现了破败的苗头,都等着荀氏一倒,自己的家族就取而代之的,可是6仁的出现却使荀氏来了个大翻身……一句话,在谁都想当老大的心态作怪之下,这能令这些世家豪族接受得了吗?而荀氏的名气太大,谁都不敢动,6仁却是个没什么根基的人,当然要动6仁来遏制荀氏的进一步展。现在既然碰上了这样的好机会那还不赶紧上,先把6仁扳倒再说?说起来6仁其实有点可怜,因为他在无意中扮演了一个类似于王安石一般的改革者的角色…… 再就是曹操、二荀这些人了。前文中有所提及,糜贞向6仁提出去中山找甄氏购买铁货的时候,曹操还没有带兵离开许昌。而这批铁货要免税令以图便利,同时又不能惊动到袁绍的打算,荀彧肯定是要暗中禀报给曹操知晓的。正是因为不能惊动到袁绍,这次贩铁实际上曹操才是幕后老板的事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而袁氏的门生遍及天下,许昌就有许多汉庭旧臣与袁绍有牵连,就连曹操自己都很难保证他的幕僚中会没有与袁氏有什么关系的人。因此许昌方面除了6仁、曹操、二荀、郭嘉、刘晔、糜贞这几人之外就再没有告诉过谁。 只是曹操也好,6仁等人也罢,本来见事情差不多都搞定了,却谁都没有想到会是曹洪这个曹操的宗族子弟把6仁逃税的事给捅了出来,偏偏还是在那么多官员的面前令曹操下不了台!盐铁之利是国之重税,难道真的要曹操大手一挥说曾答应过尽免其税就这么一笔带过去?庭下跪着的一大帮子人里可还有不明就里的曹操亲信呢!曹操是不能让这些人寒心的…… ------------ 此刻的曹操脸色阴晴不定,转瞬之间已经变换了好几种的颜色。望望曹仁、曹洪,再偷眼望望仍在座中的郭嘉、二荀,暗中紧攥起了双拳沉思了许久才阴沉着声音道:“6义浩何在?” “启禀主公,6义浩尚在各屯巡视春耕示归。” 曹洪道:“主公,6仁犯下这等重罪依律当斩,其家眷从属亦当尽缚之卖为官奴。6仁此刻虽不在许都城中,但其义妹糜贞、其妻婉儿等人仍在,可先遣人拿下……” 曹操脸色再变,狠狠的瞪了曹洪一眼道:“如果想让6义浩束手就擒,你----就千万不可以去动义浩的家人,还有为不使义浩弃官而逃,在其回转许都之前,谁也不准把今日之事泄露出去!都明白了没有!!”最后一句话的语气可非常的严厉了。 这番话对厅中众人来说在情理之中,自然都附和着应命。曹操紧皱起了细眉,阴郁着道:“好好的一个酒宴却因此不欢而散……天气不早,各位请各自回府吧。子孝、子廉,汝二人留下,陪孤在偏厅小宴饮酒解闷。” 众皆领命散席,而在散席之际,曹操向郭嘉递过去一个眼色,郭嘉会意,急急的先众人一步离开了曹府。郭嘉是去干什么?当然是去暗中设法保护好6仁家里的那几号人!现在这情况,多半会有人对6仁的家人落井下石!曹操和郭嘉都了解6仁的心性,知道6仁的家人如果出了什么事,那6仁的事只怕就会无法挽回了。当然,暗中还得告诉6仁,让6仁安心的先回来再说。 那边如何暂且不论,只说曹操带着曹仁、曹洪进到偏厅,薄酒送上之后挥退了从人,曹操阴沉着脸望定了曹洪,对曹洪的举杯敬酒也不理会一下,阴郁之极的道:“子廉,你今日此举,是不是在有意的报复义浩?” 曹洪一窒没敢出声,曹仁则正色道:“主公,6仁虽屯田有功,但也确实犯下了重罪,不可姑息。愚以为念其前功,夷族重罪固然可免,但也应革去官职贬为庶民,以示主公用法之明也。” 曹操沉默了一阵,忽然重重的一拍桌案骂道:“混帐!真是混帐!” 曹洪见曹操了怒,以为曹操是真的对6仁生了气,急忙开口道:“主公,6仁毕竟出身于市井街头,有贪财敛货之心,今得其势自然本性败露……” 曹操猛然一指曹洪骂道:“本性败露的是你!子廉啊子廉,孤劝诫过你多少回了,为人行事当三思而后行,切不可因一时之小怨而对人睚眦相报!孤知道,当日义浩斩杀你族中宾客一事因为其义妹糜贞的关系,你一直都认为他是在挟私报复,因此你就在寻机报仇!” 曹仁一见情况不妙马上为曹洪开脱道:“话虽如此,可是6仁犯下重罪毕竟证据确凿……” 曹操向曹仁一摆手道:“子孝,孤知你明于法纪律己甚严,不似子廉这般做事不知轻重,今日与子廉奏请于孤,确是出于以正法纪之心,所以孤不怪你……只是你怎么也像子廉一样这么糊涂?你怎么就不想想,当日义浩与子廉对阵,人在盛怒之下却宁可弃剑相迎击杀战马也不对子廉动手,有着这么一份心性的人,又哪里会像子廉一样一意怀私谋利!?” 顿了一顿,曹操气苦中摆了摆手道:“算了,孤都被你们两个给气得言不达意,孤还是实话告诉你们吧。去冬入秋之际,文若告知于孤府库存铁不多,兼之许都四面商道阻绝,再无外来铁货流入许都,若不设法解决只怕会兵无槊具、农乏耕锄。是义浩与糜贞主动请命,欲往赴河北购回大量铁货以充府库。你们也知道孤与本初已是面和心不和,本初绝不会坐视孤军势壮大,自然会授意治下不可贩铁于孤整顿兵革。迫不得已之下,只能用借用私铁之名暗中购回……也就是说,义浩这次所谓的贩运私铁,其实是孤授意于他的!你们怎么就不想想,以6义浩那逍遥淡薄的心性,若无孤暗中授意,他会为了钱财去犯这种险吗!?贩卖私铁避税?他每个月都把大半的俸禄拿出来抚恤孤幼,他自己除了贪吃一点、喜欢给家人做几身漂亮衣服之外,他又贪过什么?他又要那么多的钱干什么?他虽在孤帐下效力,却一直都是很想辞官返乡的!!” 此言一出,曹仁、曹洪可就都傻了眼。 曹操又道:“汝二人皆为将才,却不知后方钱粮盐铁蓄聚之艰!孤只说若兵无槊具,又与虎狼无爪牙何异?你们都是孤之亲族,孤也可以对你们说几句心里话,孤为什么会器重于义浩?因为他胸中之才可以令孤再无钱粮盐铁之忧!秦人以急谷而兼天下,孤若钱粮充沛兵强马壮,又何愁天下不定!?想孤初时不以他为意,而文若却再三对孤言及义浩可比萧何,故此孤授于他许都令等职,意在试行其能。结果如何你们也看见了……去秋许都获谷多少?三百万斛!!足够孤十万大军吃上多少年了!?此等贤士孤正当重用,却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会是你们把这件事给捅出来!如果只是你们暗中禀报于孤还好说,孤暗中对你们解释清楚也就是了,可是你们……你们为什么不先禀我,偏要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奏请!?你们说,现在要孤如何是好?杀6仁吗!?” 曹仁和曹洪不敢吭声了。 曹操也真的是气坏了:“若只是杀义浩以平息众怒,或许只是折一贤士令人痛惜而已。可是若真杀了义浩,与义浩交厚并暗之此情的文若、公达、奉孝又会如何看孤?孤欲成事,全赖此数人之力,彼若因此心寒弃孤而去,则孤大势去矣!你们两个,真的是给孤惹来了天大的麻烦!子孝你只是为正法纪,孤不怪你,孤只骂子廉----你一意报复义浩,又怕孤会姑息于他,所以才会于大宴之上在众人之前奏请于孤。别以为孤看不出来!孤现在真的想把你推出去斩了!!做事也太不知轻重了!若是惊动到河北,孤又当如何应对!?别忘了本初想让孤将天子送去河北的!” 曹仁与曹洪的脊背上冷汗直冒。这二位武将系的人物再不知轻重,也知道这次的事如果闹大了的话势必会惊动到河北袁绍,那就会直接的影响到曹操的战略计划。可是现在他们又哪里有办法来解决这场事情? 曹操在气苦中拼命的灌酒,几杯酒下肚,曹操望见了二人变得苍白的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再一挥手道:“罢了,你们都各自回府吧。子廉,你在家里三月不许出门,静思己过!!孤现在要静一静,好好的想想如何救回义浩……” 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曹操也是在挽救自己的不利局面。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一百二十七回 浪子鬼才 颍阴,荀氏田庄,6仁的专属驿舍。看-书^阁*. 因为与荀氏合作的关系,所以颍阴是6仁巡屯习惯路线的最后一站,同时也是6仁在正常情况之下会逗留的天数最多的一站。郭嘉是6仁、荀彧最要好的友人,当然知道6仁肯定会在颍阴停留的事,所以早在三天前就赶到了颍阴这里等候6仁。而尚不知许昌城中出了事的6仁正攸哉游哉的刚晃到颍阴,见到郭嘉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开几句玩笑高兴高兴,就被郭嘉强拉进了驿舍中的无人偏厅。等到郭嘉刚刚把许昌城里的事说了个开头,6仁就跳起来惊呼道: “老郭你说什么----怎么事情会闹成这样!?还还还、还群情激愤的都拜请曹公要治我的罪,最好是斩示众抄没家产?我靠!这个黑锅我也背得太冤了吧!!” “黑锅?” 郭嘉片刻之间便反应过来所谓的“背黑锅”和“顶罪”的意思差不多,只是搞不懂为什么6仁会称为“背黑锅”。刚想打趣几语的却已来不及开口,因为脸色转瞬大变的6仁已经双手一伸就擒住了他的衣领,手都在打着抖,那惊慌与焦急之情溢于言表:“我这次出巡没有把婉儿带在身边的,婉儿她还在许都城里!事情闹得这么大,按律法会祸及我的家人的!那婉儿她有没有事?老郭你快告诉我婉儿她有没有事!!” “你、你小子…松、松手啊!晃、晃得我…这么厉害,我、我有话也…说不出来啊……” 郭嘉被6仁大力摇晃得头昏眼花,好不容易挣开了6仁的双手,甩了几下头定定神之后才心有余悸的道:“你小子慌个什么劲儿啊?给我冷静、冷静!我靠了,真***险!以你小子重色轻友的脾气,刚才那一下你要是了狂,我还不得被你当场掐死!” 6仁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一些,望着郭嘉那一惯嘻皮笑脸的相,隐约间明白了点什么,迟疑着问道:“婉儿没事吧?还有糜贞和小兰她们都没事吧?” 郭嘉瞪了6仁一眼道:“你好歹也和我相交数年了,我的为人如何你还不清楚?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会这样嘻嘻哈哈的跑来找你?放心吧,当日宴散我就马上赶去了你府上,让婉儿连夜躲去抚幼义舍。抚幼义舍有荀氏的一份,又有丁夫人在那里坐镇,没主公的话谁都得卖几分面子,所以没人敢去那里乱来;你的美人义妹糜贞去了城南那里的甄氏别院,主公已暗中授意曹子孝带了几百人过去,名为监视,实为保护。” 顿了一顿并抽空喝了口茶,郭嘉又接着道:“还有,好歹你也得想想她们二女的身份。婉儿毕竟是主公的记名义女,就算真有什么事,没主公的话也没人敢动她;至于糜贞嘛……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出来,主公正打算联合刘备准备对付吕布,那在这种情况之下主公又哪里会向刘备手下的糜竺的妹妹问罪?一些面子总是要卖的嘛!总之她们两个不会有事,会有点事的人是你。” 6仁长长的松了口气,一**坐到了地板上:“哎……她们没事就好。可是老郭,这场事我也真的是太冤了点吧?要是没处理好,我岂不是得想办法带上婉儿逃命?” 郭嘉面色一正,认认真真的向6仁道:“我正是为此事而来的。小子,我可警告你一句,如果你不想有事,那就安安心心的和我回许都,千万千万不能逃!你不逃就不会有什么大事,但你真的一逃,那事情就没有了挽回的余地。你也仔细想想,主公如果不是有意的想要救你,又怎么会把我派过来让你安心?” 6仁神经质一般的警惕道:“我怎么知道你老郭会不会给我来个‘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先把我骗回许都再抓起来给我一刀?” 郭嘉一听这话气极反笑,就差没一脚踢过去了:“哎呀----你小子现在说话到也会引经据典了嘛!韩信的‘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都搬出来了!哦,我是萧何,你是韩信啊?我到是总听文若说你才是可比萧何的人嘛!按说什么时候应该是你把我给败了才对!” “老郭----我是说正经的,你别在这里开玩笑。” “我开个屁的玩笑!你小子平时的鬼点子都到哪去了?哦,真的是一听说婉儿可能要出事就关怀则乱了啊?你给我仔细的想想,如果主公被逼无奈之下要抓你顶罪……哦,背黑锅,那在这里等你的就会是上千甲兵与数百弓弩,而不是只有我郭嘉一个!” 听了郭嘉的话,6仁也不得不冷静下来细细的思考:“老郭说得对啊,以曹操的脾性,如果真的要我去背这个黑锅的话,会直接把我杀了然后再冠上个想畏罪潜逃而就地斩的名头,根本用不着老郭来这里劝我安心的回许昌……嗯,是了,知道这件事真实情况的几个人除了刘晔、糜贞、甄氏姐妹之外,郭嘉、二荀可是眼下曹操最为器重的智囊团,如果因为这次的事曹操杀了我就肯定会让这些人寒心。而如果失去了这些人才,对曹操来说损失可不是一般的大,所以曹操是肯定要保我的……呀,刚才我还真是急糊涂了,这么浅显的事我居然都没看出来!” 一念至此,6仁的脸上便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向郭嘉笑而点头道:“我想明白了!事不宜迟,我去让诚、信俩小子收拾一下行装,我们马上回许都去。” 郭嘉愕然的望向6仁道:“你这么快就想明白了?不怕我是骗你回去的伏法的?” 6仁也乐得这个时候卖个面子给郭嘉:“别人可能会害我,但你老郭绝对不会害我的是不是?我现在烦的只是一件事,你说我在许都城里也算是和不少人有点交情了,怎么出这么场事,就没有人站出来帮我求几句情?好歹去年许都大收,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将功抵过之下,他们求情说留我一条怀命,免官去职足矣也行啊!唉,看来我混得不是一般的差!” “……”郭嘉指点了6仁半晌说不出什么话来,不过见6仁坦然的站起身准备出房去吩咐人收拾行李,郭嘉的心中却忽然涌上了一份难以言喻的感觉,沉吟中唤住了6仁道: “义浩……如果说将来真的生了什么事使你不得不离开主公帐下,亦或是说你下定决心要辞官归隐的时候,我这个以你的兄长而自居的人,一定会拼尽全力帮你安然脱身的。” 6仁楞了一下,回头望见郭嘉那很少露出来的阴沉表情,笑了笑摇头道:“如果说我真的想带着婉儿离开,没有人能拦得住我……你信不信?” 郭嘉回望6仁,轻轻点头道:“我很想说不相信,但不知为何,我却感觉到必须得相信。” 6仁又笑了笑,心中暗道:“时候一到我是玩‘飞升’,你们又有谁能拦得住我呢?” (感冒还没好,字数也有点少……明天周日,瓶子休息一天。顺便无耻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一百二十八回 真假难辩 汉,建安二年正月末。(网站 许昌的城门已经出现在了视线之中。6仁在车驾中抬头举目的遥望了一眼,吩咐6诚与6信在离城门尚有数里路的地方停下车驾,再把这次随行的四卫唤至近前,从车中取出四个早已经准备好的包袱分递给四卫道:“你们李氏八卫跟随我快两年了吧?你们知道的,平时我出巡不会带什么钱财在身边,这四个包袱里的衣物金钱都是我在颍阴那里向荀氏暂借来的……今日离别,你们带上这些回乡去吧。” 6仁的这番举动让四卫同时楞住。事实上李氏八卫虽然一直轮换着跟随在6仁的身边,但对于这次许昌贩铁的事却毫不知情,当然也不知道6仁马上要出事。呆楞了片刻,四卫马上就齐刷刷的向6仁单膝跪倒,为一卫道:“令君为何如此?莫不是我们李氏八卫犯下了什么过错,因而使令君不愿再留用我等,所以才欲将我等遣返回乡?” 6仁笑而摇头道:“不不不,有错的不是你们,而是我。实不相瞒,我一时无心之下犯了件大罪,一回到许都城肯定马上就会被曹公擒下投入大牢治罪。你们是我的随从,多半也会被一并拿下并严刑拷问……这次的事你们八卫根本就毫不知情,自然就与你们无关,所以我不能连累你们这些无辜的人。不用多说了,拿上包袱马赶紧走。把马打快一些,先我一步回我府上喊上留守府中的另外四卫,尽快的离开许都返乡去吧。” 四卫各自对望,都有些犹豫不决。毕竟6仁一直对身边的人都很不错,而李氏八卫对6仁也因此心存感激。这种情况用汉时的话说叫作“能厚养士卒,而士卒乐于为之用命”。现在6仁突然说自己惹上了事,因为不愿连累到李氏八卫才让他们离开,那八卫又哪里舍得? 迟疑了一阵为一卫道:“令君,既然明知回许都将有大难,何不弃官而走?以令君的才干与今日的名望,若往投他处,相信各方诸候都乐于接纳。我等虽不才,愿追随令君左右,拼死以护令君周全!” 6仁望望四卫脸上坚毅的神情,笑了笑摇头道:“别这样,听我的话你们快点走。其实我对你们也不妨直说,如果曹公只是抓到我一个人的话,我惹上的罪虽然很重,但以我之前的功绩相抵,我还不见得会死得了。可你们如果被抓住,势必会有暗中记恨于我因此别有居心的人对你们严刑逼供,万一你们当中有人支撑不住屈打成招,那我就会多出许多本不存在的罪名,那我就真的会死定了。而你们不管怎样都一样会因此丧命,根本就不划算的,又何必如此呢?” 四卫这才稍稍恍然,又犹豫了一阵才恋恋不舍的拜别6仁,按6仁的意思快马加鞭的先6仁一步赶回城里去叫上其他四卫离开。 6仁反背起了双手,一言不的站在那里目送四卫纵马远去。等四卫的身影都已消失在6仁的视线当中,6仁回过身望向6诚与6信,眉头紧紧的拧到了一处。 6诚见状有些不安的问道:“老大,你真的打算就这样回许都城?” 6仁轻轻点头,眼望见6诚与6信脸上那不安的神情,6仁摆摆手笑道:“你们也别瞎担心。我毕竟是许都令,本身就是司管许都城中刑法的官,若想将我收押治罪按律就得交由延尉去审理。而眼下延尉一职还空缺着,也就是说审我治罪的事肯定会由曹公来亲理。我心中有数,曹公现在是肯定不会杀我的,真正的问题是在于曹公得怎么去和那些想杀我的人周旋……先不说这个,车里有两套寻常百姓的衣物,你们俩小子赶紧给我换上。” “老大你要我们换装干什么?” 6仁道:“这边是许都西门,你们两个换好了装马上就扮作寻常百姓从西门直入许都,进城之后直奔抚幼义舍去找你们婉儿姐。” 6诚、6信吓一大跳,一向比较少说话的6信都急得开了口:“老大你打算一个人进城?为什么不带上我们?难道老大你赶走了李氏八卫之后又要赶我们走吗?” 6仁脸色一沉:“什么赶不赶的!?我承认我对李氏八卫多少还有些不放心所以才让他们一起返乡,但我正是因为信得过你们,才会叫你们两个乔装进城去替我照应好婉儿!婉儿是什么脾气难道你们不清楚?平时柔柔弱弱的,可真要是一听说我出了什么事她非急疯掉不可!我可警告你们,我敢说我不会出什么事,但婉儿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绝饶不了你们两个!!” “老、老大……”6诚与6信被6仁骂得不敢出声。 6仁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这莫明其妙的就冒出来的怒火,上前几步拍拍二人的肩膀道:“你们俩小子跟随我一年了,这一年里我逼着你们练了点武艺是不假,但就凭你们俩半大小子又能挡得住谁?而且你们两个要是跟在我身边,搞不好还会给我添乱子……刚才我和李氏四卫不是说了吗?想害死我的人因为顾虑到我的官职、名望什么的,真正是不敢对我下什么手,但你们这些仆从下人他们可就不会有什么顾虑可言,严刑拷打就算打死了也就那么回事,搞不好还会拿你们来要挟我逼我就范。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你们两个代我去照应婉儿,我心无牵挂之下才能和他们安安心心的斗。记住,在我的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你们两个千万不能让婉儿离开抚幼义舍半步,必要的话你们就是用绳子绑也得把她给我绑在抚幼义舍里!明白了没有!?” “明、明白了……” “明白了就快去换装,还在这里磨蹭什么!”又莫明其妙的了下火。 6诚与6信对望了一眼,老老实实的钻进车厢里去换衣服。6仁在车外做了几次深呼吸之后去解开拉车的马匹,把马鞍子装到了马背上。过不多时两方都搞定,6仁翻身上了马又向6诚、6信吩咐道:“听着,我会慢慢悠悠的晃去南门入城,因为在那里有专门的人在等我。你们俩小子腿脚跑快一点,给我在一个时辰之内赶到抚幼义舍里。之后的事你们就不用管了,帮我照看好婉儿就是。” “是,老大!” 6仁把手一挥,6诚与6信便三步一回头的上了路。6仁等二人走出一段路之后才徐徐的策马而行,转向许昌的南门而去。行出数步,6仁回头望了望自己那辆为了坐卧得适服而特意装配过的马车,人在无奈中轻轻的摇头叹气,心道:“这***算什么事儿啊?莫明其妙的就惹来了一场官司,搞得我还得像沮授似的‘临,会其宗族,散资财与之曰’什么来着……唉,会在南门那里等我的会是谁呢?” ------------ 一个多时辰之后的许昌南门,6仁在离城门尚有百余步的地方下了马,努力的装出一副平时那种悠然自得的神情,手里牵着马缰,嘴里还哼着“我牵着马,马背着担”的小调慢步入城。将到城门前,马上就有门伯皮笑肉不笑的迎了上来问道:“6令君回来了!您前一阵子离城的时候不是乘车驾出去的吗?怎么单人匹马的回来了?” 6仁亦笑着装起了傻道:“哦----我那几个随从还在路上呢。这不是巡完了屯急着想回府见婉儿吗?所以我就先打马回来了。对了门伯,最近许都没出什么事吧?我可不想一回来就得急急忙忙的赶去治所理事。这一路上太累了。” “没有没有!6令君请入城!” 6仁随意的拱了拱手,牵着马慢步进到城中,按自己平时的习惯把马交给了厩棚的马夫喂草,自己上城门楼去暂歇。当他人在门楼中坐下时,表面上是若无其事一般的打开随身水囊喝水,心里面其实却紧张到了极点,为了保险起见连体能强化剂都激活到了侍机状态。 举着水囊的手在微微抖,6仁心中暗道:“老郭当时是让我先把随从都支开,然后一个人进南门让暗定好的人来抓我,这样就可以不给那些想要我命的人机会……真***郁闷,我虽然猜到那些个世家豪族会看出屯田制对他们的不利之处,可也不用这么快就看出来吧?我还都尽可能的打了擦边球的啊!我靠了,真是典型的当别人是傻瓜的时候,自己才是个大傻瓜!唉,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不过最郁闷的还是当时荀彧这些和我交情还不错的人怎么就没站出来帮我求个情呢?难道说在当时那种场合真的不适合求几句情,非要老曹和老郭暗中来救我不成?” 咕噜咕噜的灌了几口茶水下肚,那边的过道上也传来了一阵阵的脚步声。6仁虽然心知肯定是来抓他的,但在明面上还是得把戏演下去,于是故做不解的起身出门去看看情况。 一踏出大门,尽管6仁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被周围的阵仗给吓了一大跳----两边的过道上至少有五十个以上的弓箭手已经拉满了弓对着他!6仁本来心里就有些紧张,现在望见那些闪烁着寒光的箭头,6仁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心中暗道:“老曹你这是在演戏还是打算来真的?如果老曹你真的是想来个卸磨杀驴,我现在连跑都没办法跑……”当初6仁杀进田氏府坻去救婉儿的时候没人拦挡得住他,拼杀了那么久一点伤都没受,可就是在最后一阵乱箭射伤了他的手臂与大腿,搞得6仁对弓箭有了一种下意识的恐惧,也算是典型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心里这一着慌,原本是想装模做样的来个不解其意,可现在6仁却真的是脸色惊得苍白无比,口齿不清的惊问道:“你、你们这是干什么!?干干干、干嘛拿弓箭指着我!?” 阶梯口走过来一位披挂整齐的将官,手按着剑柄向6仁喝喊道:“6义浩,主公已查明汝利用许都令的职权贩卖逃税私铁,谋求私利以足已欲,今日被围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曹、曹洪!?”6仁现在可真的是傻了眼了:“怎么会是曹洪来抓我?曹洪这混蛋和我有仇的啊!我落在他手里还会有好果子吃?死老郭,你真的是在害我是不是!?” 6仁这里的脸色这一变,曹洪那边可看在眼里,马上就向6仁厉声喝道:“6义浩,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你要是敢乱动一下,休怪我一声令下将你……嗯?你在干嘛!?” 干嘛?6仁在曹洪开始喝喊的时候右手已经不由自主的搭到了佩剑的剑柄上!6仁本来就很紧张,突然一下见是和他有仇的曹洪来抓他,一时慌乱之下那可就真的搞不懂这到底是不是在演戏了! 那边曹洪脸色也一变,赶紧大声喝止道:“休要多言!有什么话去见了主公再说!左右,上前将6义浩绑了!6义浩,我再警告你一句,休要轻举妄动,有什么去见了主公再提不迟!”一边说,曹洪还一边向6仁猛甩眼色。 此刻6仁紧张得要命,佩剑的卡簧也已经按开,曹洪甩给他的眼色自然就没有看见,因为他准备先冲进门楼里面避开弓箭再说。曹洪见状赶紧喝道:“6义浩!切莫顽抗!你且看看那边是谁!?” 6仁紧张的顺着曹洪所指的地方望去,这一眼望见便猛然一惊----竟然是婉儿!只是此刻的婉儿被两个甲兵制住,颈间还横着一柄冰凉的长剑! “你们----”6仁怒极,可是婉儿被人制住,却着实使6仁不敢轻举妄动。良久,6仁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老郭你真的是在骗我吗?” “主上!”婉儿虽然颈间横着一柄长剑,可是却神情宁静的唤了6仁一声,同时向6仁轻轻的摇了摇头。 6仁与婉儿四目相交,片刻过去,6仁忽然从婉儿那平静的目光之中明白了什么,紧握着剑柄的右手终于松懈了下来…… (真是对不起,昨天本瓶子临时有事出去了,因此漏了一更。本来想今天两更补上的,可是第二更只写了一半,也不好意思就这样传上来。明日补回吧。无耻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 卷一 第一百二十九回 劝君心宁 许昌大牢,某间关押“重量级”囚法的单人囚室。(网站 虽说是囚室,但这里却打扫得异常的干净整洁。榻上摆放着干干净净的厚褥暖枕,榻顶也悬挂着卧帐帷幔,书几那里有精巧的灯笼与竹简笔墨,就连囚室的四个墙角都还放着数盆正散着幽幽清香的兰花。 再看囚室中央的桌几上还摆放着香喷喷的精美酒食,只是囚室中的囚犯此刻根本就没有一星半点的食欲,而是反背起了双手,焦燥不堪的在囚室中不停的来回转着圈。也不知他已经有多少次因为心中极度的焦燥而按捺不住,伸指指点了一下眉心之后便会站到囚室的牢门前,或猛然举拳,或抬脚欲踢……可是每次就在他的拳脚在将要击出去的时候,他总是会紧咬着牙根,拼命的强忍下来,继而便会重重的跺上几下脚,又接着在囚室中转起圈来。 囚室小窗外的天空已经徐徐的挂上了夜幕,6仁却依旧没有停下他在囚室中转圈的脚步。不久他又一次向牢门举起了拳头,可还是咬紧了牙根,拼尽全力的强行克制住自己想冲出大牢的冲动,而他的手臂都因为强忍过度在不停的颤抖,自言自语的话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冷静冷静,千万要冷静!千万千万不可以一时冲动……曹操就算可以不理会我的生死,但他却也得稳住老郭、二荀这几个核心智囊团成员的心,要是真的杀了我只会对曹操自己不利,所以曹操是绝对不会杀我的。再说就算曹操信不过,我也得信得过老郭啊……” 说是这么说,可是当6仁一想起下午的时候曹操安排着来抓他的人竟然是曹洪,还有架在婉儿颈间的剑锋时,6仁却又不得不怀疑自己选择信任郭嘉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毕竟在6仁的映象当中,郭嘉是一个能为了曹操“死而后已”的人物,而荀氏与自己的合作又以其家族利益为要目的,现在自己莫明其妙的成了众矢之的,那这些人合计一下,觉得可以放弃自己这个无名之辈而不去与其他的世家豪族作对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乱七八糟且有好有坏的想法混合在一起,6仁的头脑是越想越涨,最后索性猛甩了几下头不再去想。其实以6仁体能强化后的能力,加上现在的许昌规划基本上都是出自他手,平时又总在四处巡视熟悉周边环境,他真要逃出许昌并不算是件太难的事,可是他唯一割舍不下的就是婉儿----如果不是婉儿被人制住且以死相要挟,6仁可能也不会老老实实的被关进大牢里来。 又在囚室中转了数圈,6仁终于在小窗前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向星空,脑海中却也回想起了下午婉儿那平静的目光,心道:“婉儿的脾气我很清楚,单纯得要命,一颗心又全放在我的身上!她见我被围困住却能那么的平静肯定是被老郭事先就说服了的……” 想到这里,6仁忍不住咬着牙,自言自语的骂道:“老郭,又是你这个老郭!死老郭臭老郭混帐老郭!你这家伙要是在明天天黑之前没来向我解释清楚,亦或是被我知道你个死老郭让婉儿受了什么委屈,你***可就别怪我不讲兄弟情面!!” 怒骂完了这一句,郭嘉抱怨的声音却在6仁的身后冒了出来:“你这混蛋,为兄弟不见得会两肋插刀,但为了婉儿却绝对会插兄弟两刀!再说了,许都全境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你6义浩一听说婉儿出了事就会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一疯狂起来千百号人都近不了你的身?我又哪里敢真的去惹你?我这不是天一黑就来找你了吗?” 6仁猛然转身,一望见郭嘉立马就火冒三丈,几步冲到槛栏前吼了起来:“混帐老郭!快告诉我婉儿现在在哪里!?” 郭嘉扬了扬眉头,没有回答6仁的问话,却向身边的人伸出了手:“愿赌服输,黄金十两快点拿来!” “……”“……” 6仁无语,这才望见郭嘉身边还站着脸色铁青的曹洪曹子廉!错愕过后,6仁便问不解的问道:“老郭你这是在干什么?” 郭嘉嘻笑道:“在进来之前我和子廉打赌,我说你见着我会问的头一句话肯定是会问婉儿现在怎么样,子廉他输了。” “……”6仁气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双拳狠力的一捶槛栏吼道:“你***这个时候还拿我的事赌钱!?快点告诉我婉儿现在怎么样,人又在哪里!?” 郭嘉笑着向6仁摆了摆手道:“稍安勿燥,稍安勿燥嘛!你的宝贝婉儿没事,你一被子廉带下城门楼,我就把她送去主公的府中了……” 一听这话6仁就蹦起来多高:“你说什么?你有没有搞错啊?怎么送去曹公的府中了!?为什么不把她送回抚幼义舍!?老郭你从一开始就骗我的是不是?在颍阴的时候你说把婉儿送去了抚幼义舍,可是今天下午她却……” 郭嘉一探手捂住了6仁的嘴,脸色也随之一正,压低了声音道:“臭小子,你真的以为抚幼义舍是个可以让婉儿避难的地方?告诉你,主公的府中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毕竟婉儿是主公挂名的义女,让婉儿临时住进去也名正言顺得多!” 6仁一甩手砸开郭嘉的手,人在气怒中刚想喝斥郭嘉几句,只是望见郭嘉那很少露出来的阴冷脸色,却也令他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低头思索了一阵,6仁抬起头来道:“老郭你说得对,现在的许都城只有主公的府中才是没有人敢去惹事的地方……不过说句认真点的话,你安排婉儿临时住进主公的府中,是不是也有要挟我的意思在里面?” 郭嘉气苦的笑了笑,扭头先目视曹洪。曹洪会意,轻轻的点了点头向郭嘉表示他们可以放心的谈话,然后曹洪便毕恭毕敬的向6仁抱拳一礼道:“6令君,洪年幼无知,犯下这般大错,还望6令君能海涵!也请6令君放心,这里主公已授意于洪率领麾下士卒前此,名为临审,实则为暗中保护6令君的周全。” 6仁楞了半晌才很不确定的问道:“真、真的吗?” 曹洪迟疑了一下道:“6令君,你我之间的私仇旧怨且待日后再算,但此番的确是洪坏了主公大事,洪为主公亦当全力补救,因此今番洪绝不敢因私怨借机向6令君寻仇……请6令君这次信我曹洪便是!” 6仁抓了抓头皮,却也回想起曹洪是很小气、很记仇的人,但曹洪却有个优点,那就是知错能改,至少在曹操的事上曹洪绝不会含糊。像曹操在与马的交战中,曹洪一开始违反了军令以致丢失潼关,之后曹操被马打得割须弃袍,是曹洪拼死挡住马才使曹操得以脱身便是个最好的例子。一念至此,6仁也就向曹洪点了点头道:“既如此,就有劳子廉费心了。” 两边各自抱拳一礼,6仁马上又向郭嘉追问道:“死老郭,刚才的话你还没回答我!” 郭嘉气苦的回应道:“是,我是有点要挟于你的意思,因为我怕你小子一见婉儿被制住就分不清真假的乱来……” “你***好意思说?你安排子廉来抓我的事为什么不提前和我打个招呼!?下午在城门楼上我可差一点就动上手了!” “所以我才要让婉儿出来让你别乱来啊!抓你的事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为了不使旁人生疑,去抓你的人没有比曹子廉更合适的。再说了,就你小子这德性,我还得担心你演戏会演得不像而让人看出破绽,所以让曹子廉去吓一吓你,把你真的吓慌了神那才像!” “我……”6仁气极反笑,向郭嘉勾了勾手指道:“老郭你站过来点。” 郭嘉后退了两步:“我不干!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小子想趁我不注意打我几拳泄愤!” “……”6仁无语良久,摇了摇头才问道:“算了,这个先不提。不过下午要不是婉儿能那么平静的看着我,我可能真的会动上手……老郭你行!你是怎么说服婉儿的?婉儿的脾气我最清楚不过,要是……” 郭嘉双手乱摆:“得得得,单凭我哪里能说服得了婉儿去暗示你别乱来?是主公亲自出了面,暗中去抚幼义舍劝说婉儿,婉儿才会安安静静的来演这场戏的。” 6仁心说原来如此!曹操肯定是暗中向婉儿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有事,婉儿才能站出来。不过说句心里话,婉儿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子,真玩心机的话哪里能是曹操的对手? 郭嘉从袖中取出了一卷帛束递给6仁道:“我知道你小子要是心不得安就议不了事。喏----这是我来时婉儿的手书,你看过之后放下了心来我们再谈正事。顺便说一下,主公要婉儿先住进主公府里,还一个原因是有位客人得让婉儿去陪伴一下。” 6仁的脸色又是一变,让婉儿去陪伴客人? 郭嘉望见6仁的脸色就知道6仁想歪了,马上就气苦的骂道:“主公要婉儿去陪伴的人是个女人!你慌个什么劲啊?难道主公和我会害婉儿而使你狂吗?就事论事,在主公的眼中,你比婉儿要重要得多!我靠----”向6仁竖起了中指。 6仁还是有些不放心,追问道:“是什么客人非要婉儿去作伴?我与婉儿认识的女子也没几个,而丁夫人在抚幼义舍,我义妹糜贞……” “糜贞的确在城南别院那里,有曹子孝在保护着。至于这个客人嘛……其实你也知道是谁。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你之故,这个客人还不会到许都来。” “到底是谁!?” 郭嘉脸上又浮现出了玩世不恭的笑容:“是谁?是你口中的天下三美之,姿容、学识、琴艺天下无双的……” 6仁的眼睛顿时瞪得溜圆:“蔡琰!?她已经回到许都了!?” (还说今天两更的,又食言了……无耻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 卷一 第一百三十回 明争暗斗 蔡琰!?她已经回到许都了!?” 一听说曹操竟然是要婉儿去给蔡琰作个伴,6仁可就真的是有些晕头转向了,很不确定兼之非常怀疑的向郭嘉问道:“怎么这么快就把蔡琰给救回来了?” 也难怪6仁会问出这样的话。(网站毕竟若依照原本的历史进程,文姬归汉的事是在建安十三年,可现在却只是建安三年的年初,也就是说蔡琰提前归汉了整整十年!而6仁呢?尽管在去年正月的时候是他有心想曹操透露了蔡琰的所在,希望曹操能提前把蔡琰救回来,但6仁可真没抱过什么奢望之心。毕竟现在的曹操还没有统一北方,与匈奴左贤王之间还隔着一个实力强劲的袁绍,并没有能令左贤王为之惧怕的实力。按6仁自己的诂计,他要是能在返回现代之前与蔡琰这位千古留名的大才女见上一面就已经很不错了,却怎么也没想到蔡琰竟然会这么快就被救回来。 郭嘉当然不会明白6仁的想法,闻言之后用看白痴一般的眼光瞪了6仁一眼才道:“这么快?整整一年的时间哎!左贤王的领地又不是什么无路可走的不毛之地,如果骑匹驽马从许都出去往左贤王的王城,有这一年的时间,在这一路上就算是如游山玩水一般的慢慢走,打上一个来回还有多了!再者说了,主公还为这件事找了袁本初帮忙的……” 6仁耳痛一痛:“袁绍?怎么又把袁绍给扯进来了?” “哦,这是因为……”话刚开了个头郭嘉却突然停嘴,望望6仁的囚室,又望望身边的曹洪,摇头笑道:“我们是不是都有毛病啊?这里明明有美酒佳肴,为什么我们还要站在这里像探监一般的站着说话?” “……”6仁无语了片刻才道:“好像你本来就是来探监的吧?” 囚室牢门的钥匙就在曹洪的身上,当下便打开牢门一同入内,三个人坐到了摆放着酒菜的桌几旁。郭嘉酒瘾重,第一时间抢过酒瓶灌了几口之后才笑着道:“北地匈奴不服王化,与主公属境又相隔千里。若无强势相逼,主公派去赎救昭姬的怀金使节与送羊入虎口无异,会有去无回的,因此主公致书于袁本初,请袁本初出面逼迫左贤王交还昭姬。想昔日昭姬之父蔡邕蔡侍中名动天下,且与主公、袁本初一向交厚,那袁本初若能与主公合力救回昭姬,对其声名亦颇有裨益,袁本初自然是满口应允。再者现在的袁本初与主公虽然面和心不和,但眼下都有各自要对付的对手,所以谁都不愿意撕破面皮,而在昭姬一事上,主公与袁本初之间也算是在各示交好吧。” “哦……”6仁稍稍恍然的抓了抓头皮,这件事既然牵扯到了一些政治因素的话,那救回蔡琰的确会顺利得多。不过稍一转念,6仁却猛甩了几下头,气苦中问道:“我吃饱了没事问这些干什么?老郭我问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家婉儿去和昭姬作伴?” 郭嘉鄙视了6仁一眼,哂笑道:“昭姬那是什么人?就这样住进主公的府中,主公就不要避嫌的吗?还有你也想想,现在的许都城中的女子,哪个能比你家婉儿有名?除了婉儿,又还有谁更适合去与昭姬相处?反过来说也一样,主公要帮你照应好婉儿的周全,单凭一个义女之名也难免会惹人生疑,但若是让主公这个精通音律的义女婉儿去和同样精通音律的昭姬作伴就能说得过去了是不是?” “……乱七八糟的我头都大了。总之老郭你能向我保证婉儿没事,是也不是?” 郭嘉又是一口酒灌下肚去:“婉儿的书信刚才就给你了,是你自己只顾着问我的,对这书信却看也不看一眼的。” 6仁这才想起来手里还攥着一卷帛书,赶紧展开细看。看过之后,6仁长长的松下口气,把帛书收入了怀中道:“既然婉儿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哎老郭啊,既然把我抓起来了,却又为什么先要把我关在这里?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一抓到我,曹公马上就亲自提审才是啊!” “屁话!就你刚才那德性还提审你?审个屁啊!我刚才不都说了吗?你要是心没有宁静下来,这场给旁人看的戏又哪里能演得下去?” 6仁老脸通红,回想一下自己之前的举止心态还真的是不适合在人前演戏。 郭嘉道:“反正你现在也知道婉儿没事,你就安心的在这里等一等吧。这会儿主公正在演另一场戏呢。” “怎么?” “子廉在南门抓到你的消息一传回去,主公就召来群臣,亲自去你府上抄家去了。” “我……我靠!!”6仁气闷之极的抓了几下头皮,摇头苦叹道:“这***算什么事啊?我哪里又真的是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居然还要抄我的家!!” 郭嘉晃起了手指笑道:“你的家不抄,怎么向旁人证明你两袖清风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小子的家里不会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贪赃之资吧?” “我去你的!”6仁火冒三丈:“我有个屁的钱啊!我每个月是有一百五、六十石的俸禄,可是抚幼义舍那里就得拿出一半以上来给孩子们就食制衣,然后再把家里随从的月份一,一些府坻里必要的开销一用,我就剩不下多少来了!原先我和婉儿都没有在意什么,后来是糜贞住到我那里之后帮我管起了家里的帐……我还没少被她埋怨说我不会治家的。不过嘛……糜贞来的时候本身就带了不少的钱财,加上她经营了大半年的青果酒肆,去中山贩铁回来的时候她也顺便带了不少自己的杂货,那这些会不会惹出事来?再怎么说她可就住在我的别院里啊!” 郭嘉哈哈大笑道:“糜贞的钱财你大可放心,我之前就已经考虑到了,也暗中和糜贞都处理好了,只要你自己的住处没什么钱资就可以!” 6仁摇了摇头:“我自己那里还真没什么钱,帮婉儿、糜贞、6诚、6信、6兰他们做的漂亮衣服到是有几件,再就是……我存在酒窖里的那些酒不会算进去吧?那可是青果酒肆办起来的时候我特意帮糜贞留的一些封藏佳酿,放够了年头才能拿出来的!” 郭嘉哂笑道:“那谁会去算啊?谁不知道许都城中的青果酒肆所卖的酒是他处无法相比?本来抄你家的时候青果酒肆也是要查封的,可是此议一出孔文举、杨彪马上就提出异议,说什么酒肆不在你名下,属糜氏产业不关你的事……其实说穿了这些人还不是怕青果酒肆一关他们就没好酒喝?” 6仁心说这样也行!? 郭嘉又倒满了一杯酒,但却没有马上灌下肚去,而是把玩着酒杯若有所思的道:“义浩,说到这里我还真有些嫉羡于你……怎么你身边的女人对你都那么关心?糜贞一听我说起要设法救你的事,马上就表示说让她散尽家财都没有关系。其实要救你并日后复官,若是糜贞不肯把她的钱全部拿出来,还真的会麻烦许多。事实上救你的一条小命并不难,关键是要救回你的名望。” 6仁不解的问道:“老郭,你别这么神神秘秘的好不好?能不能把你的计策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郭嘉道:“现在也差不多了,是该全部告诉你了……” ------------ 此刻的大将军府中,曹操冷眼望向在场的所有官员,一字一顿的问道:“谁人知晓6义浩贩卖过万斤避税私铁的赃款在哪里?” 众人面面相觑,一齐摇头。抄6仁家的时候这些人可全都去了,可硬就是找不出什么钱财宝货出来。整个大厅中沉默了好一阵子,满宠与刘晔才各自取出数卷竹简,出席拜奏说6仁近一时期曾经让糜贞购买了好几块地皮与大量的土木材料,如果计算一下花费掉的钱财,基本上与贩卖了上万斤私铁的收入相吻合。 此言一出,厅中马上又愤恨之声四起,都说6仁是拿了赃款去购置产业,所以才会查不到他有什么钱。曹操铁青着脸示意众人都安静下来,然后向侍从招了招手,侍从便送上了一个装满了羊皮图样与竹简的托盘。曹操也没让侍从放到桌几上,而是手臂一挥,把整个托盘打飞到厅中,那些图样与竹简便散落了一地。 曹操眼望着众官,愠怒道:“你们都看看这上面是什么!都看看!” 众官见曹操了火,一时间谁都不敢上前去捡起竹简与图样细看。过了一会儿是荀彧离席先拾起了一卷细看,看过之后微一错愕,马上又拾起另一卷细看。就这样一连看过了好几卷,荀彧再抬起头来时,见所有官员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转身向曹操一礼问道:“敢问主公,这些书卷是从何处而来的?” 曹操沉声道:“孤从6义浩的书房中抄查出来的。文若,上面所记载的你可知都是何意?” 荀彧道:“去年年中6义浩曾带着其中数卷来找过我,彧故此得知。卷中所记者,乃是瞻老、恤寡、扶残三所义舍的图本与构建初定之资,若再加上许都城中已建起的抚幼义舍正好应对鳏寡孤独四众。当时义浩曾对彧提及,天下大乱多年,各地多有难以独活之鳏寡孤独之流民,若能在许都兴此四类义舍恤养并以为天下各郡县之范模,上可示朝庭关爱天下百姓之意,下可安抚民心令其安居乐业尽复农桑。只是当时许都方定,主公又率领大军征伐在外,许都仓廪空虚,实在拿不出什么钱粮来兴建这四所义舍……” 曹操阴沉着脸接上话道:“所以那时由文若你荀氏捐出了一所宅院改修为抚幼义舍,再由义浩每月都拿出自己的大半俸禄去供养失亲孤幼?” 荀彧点头道:“正是如此。之后义浩亦曾对彧提及,说既然许都仓廪吃紧,那其余三所义舍他会自己去设法筹措钱资建起……满伯宁,可否将你查到的6义浩所购置之地与我一观?” 满宠赶紧上前,把他查到的资料递给荀彧,与荀彧一起比对。比对过后,荀彧还没有开口,满宠就在呀然中出了声:“没错,就是这几块地!” 此言一出,大厅中顿时议论纷纷。曹操又冷眼环视了一圈,忽然大手一挥道:“今日就请各位先归府歇息吧。义浩之事……且待明日孤亲审之后再作定夺!” 众人领命各自散去,曹操却低着头坐在那里曲指敲击起了桌面。谁也没有注意到,曹操的嘴角挂起了一丝自得的冷笑……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 卷一 第一百三十一回 装腔作势 许昌,大将军府。(网站 “推什么推?我自己会走!!” 廊下过道,身上挂着囚徒镣铐的6仁扭回头狠狠的瞪了身后的两个吏卒一眼,这才转回身来昂阔步的向前继续走。而此刻别看6仁脸上一本正经、严肃得要命,其实在心里却一阵阵的想笑。不过因为在这种场合可不能笑,所以6仁只能强忍着,拼命的绷紧了脸部肌肉,时间稍久还真有些累得慌。 “还真是有意思,瞧我这场戏演的……我怎么感觉现在我就像是在扮演一些红色经典老片里那种不幸被捕将赴刑场,却始终能够太义凛然、英勇不屈的英雄人物?那我现在又是不是该喊上几句诸如‘打倒帝国主义’之类的经典台词?” 一念至此,6仁终于还是忍不住轻笑出声,而这一笑却使押解他的两个吏卒在哑然中面面相觑,心说这位6仁6令君是不是傻了?身犯重罪被投入大牢,今天会审之后指不定就得推去菜市口那里颈上一刀的,怎么此时此刻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再看6仁方一笑出声就知道自己笑得不是时候,不过好在6仁还是颇有几分急智的,马上就变换音调,“哼哼哼”的冷笑了数声,装模作样的自言自语道:“真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想不到我6仁今日里竟然会被两个匹夫如此无礼相待。哼!若不是我在见到曹公问个分明之前不愿多惹是非,多杀两个无礼走卒又有何妨!” 此言一出可把这俩吏卒吓了一大跳。有关6仁在濮阳的时候在田氏府坻里是如何厮杀的,在许昌这里只是些玄忽的传言而已,所以很多人其实都不怎么信。但是去年6仁在许昌城外一拳打暴了曹洪战马的头的事却是很多人明明白白的看见了的,所以许昌一带的民间传闻说6仁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是因为他一出手就能要人命,所以6仁一般情况绝不轻易出手……这俩吏卒一想起这个立马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暗自庆幸没惹6仁火动手,不然只是手上挂了镣铐的6仁要取这俩吏卒的性命那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 就在这俩吏卒一楞神的功夫,6仁已经信步走出去了多远。觉身后情况不对,6仁回转过身来,见俩吏卒还站在那里傻,6仁是想不笑都难,不过是哭笑不得的那种笑:“喂,你们两个在干嘛?走啊!难道说要我一个人就这样进去?那是不是也太不像话了点?” “……”俩吏卒无语到了极点。心说一向都是官差催犯人走,怎么今天这里却成了犯人催官差快点走?诂计这也能算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了吧? 议事大厅的正门就快到了,6仁在正门旁暂时停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调整好心情,这才一脸庄重的步入大厅。一入大厅,6仁先是紧皱起双眉环视了一圈厅中端坐着的众官,最后才把目光定格在中央主座的曹操那里。 且说厅中百官除去几个暗知底细的人之外,对6仁身为囚犯却能这样“一身正气”的进入到大厅之中难免会有些为之侧目,只是一时之间还不好交头接耳的议论上几句而已。至于曹操本人虽说脸上挂着几分愠怒之意,心底却对6仁的这份表情还是颇为满意的。 好戏正式开演!按正常情况,厅中的士卒或是6仁身后的吏卒是要上来把6仁强按跪下的,不过还没等这些人上前,亦或是说由曹操先问话,6仁就先开了腔:“曹公,我6仁到底身犯何罪,曹公竟然要如此对我?”说完6仁示威性的向曹操扬了扬手上的镣铐。 曹操面色一变。当然,曹操也是在演戏:“身犯何罪?6义浩,去岁秋冬之季,汝授意汝义妹糜贞贩运了万斤镔铁入许,可有此事?” 6仁用力点头:“确有此事。” 这一点头众皆哗然,大多数人都以为6仁可能会来个抵死赖帐,却没想到6仁会回应得这么干干脆脆。 曹操也故作呀然了一下,随即便接问道:“孤知义浩你素来清贫,那你授意糜贞贩货行商置办些产业亦无可厚非。只是你为何要利用身为许都令的职权之便免去这万斤镔铁的官税!?而你徇私免税,又与贩运私铁何异!如此重罪,你还说你不知身犯何罪吗!?” “拿我下狱问罪原来是为了这件事……”6仁故作夸张的楞在了那里,而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6仁的身上。 “贩运私铁,逃税取利……”6仁开始大秀演技,紧闭上双眼低下了头去,咽喉中出了一阵阵带着几分冤屈之意的苦笑:“明公,6仁虽放荡不羁,但于法纪一事之上却从未有过触犯之举。明公说我徇私逃税,贩运私铁牟取不义之财,那明公可还记得去年我义妹来许都时,在许都城外明公曾亲口许诺,可以尽免去一次我义妹行商贩货之旅的税赋?” 曹操脸色一沉:“孤确实曾对你许过此诺,但那所指的只是一般的商贩之物!!6义浩,你既身为许都令,应该明白盐铁乃国之重资,官府一向严加把持并征收重税,意在国之重资不可轻流民间俗市,而盐铁之税又怎能免得!!” 6仁缓缓抬头,轻叹了口气才道:“明公,6仁本为化外野人、乞食求存之徒耳。幸为为明公提拔为城令两年有余,虽律己甚严不犯法纪,但总有虑事不明之处。盐铁乃国之重资不可免税而贩,6仁并不知情……为什么当日明公不告知于我!?”最后一句是反吼回去的。 曹操装作被6仁给吼得怔住,而厅中马上就有人指着6仁骂道:“狡辩!真是狡辩!!汝身为许都令已逾一年,街市钱货相易之税赋皆由汝司管,汝怎么可能不知盐铁之税切不可免!?分明是在为自己开脱罪责!”这位骂6仁的人正是太尉杨彪。 6仁稍作思索便甩了句话回去:“杨太尉,你知道你名下的产业,若按律而计每年应交的税赋是多少吗?” 杨彪立马楞住,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每年要缴纳的税赋田租是多少。 6仁见杨彪楞在了那里答不上话来,淡淡的笑了笑接着道:“以太尉的资历名望,尚有疏于顾及之事,又何况我6仁这个化外野人?明公明鉴,这盐铁重税切不可免之事,6仁实属不知!” 大厅中顿时议论之声一片,而曹操眯起了双眼故作姿态的看了6仁许久才沉吟着问道:“义浩,你确实不知?” “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就是明公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免去这万斤镔铁之税。” 曹操又装模作样的思索了一阵,轻轻摇头道:“也罢,都说不知者不罪,况且当日孤也确实对你许诺过可免一次糜贞的商贩之税,只是没想到会疏于此节而已……” 话未说完,杨彪、孔融马上就跳了出来:“大将军,万万不可轻恕6仁!盐铁免税此例若开,则日后商贩必竞相私贩,国资不足必生大祸矣!且只凭6仁的这一面之辞,又怎可轻信!?请大将军依律重罚,将6仁斩示众以正国法!” 紧跟着杨彪、孔融,又有好些个官员站了出来要求曹操将6仁斩示众。不过比起之前跟在曹洪、曹仁身后的人数就少了很多,其本上已经没有曹操的直系人员在里面了。曹操眼神冰冷的一个个的细看过去,最后却一扭头向荀彧问道:“文若,此事你如何看待?” 荀彧扫了眼那些官员,沉思了片刻才道:“彧与义浩相交数年,亦知其人。义浩虽平日里放荡不羁、不治行检,但于律法之上的确自律甚严,从未轻犯,所以彧相信义浩此次是的确不知盐铁之税切不可免才犯下这般重罪。只是虽说不知者不罪,但各位所言盐铁免税之例万不可开之事亦为国法之公,义浩也难辞其内疚……依彧之见,罪固当治,但罪不致死。请主公自相斟酌。” 所有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到了曹操的身上,曹操沉思了一阵才道:“也罢!义浩,孤这次就饶你性命,但你避逃的税资一定要尽数交还府库……” 这回轮到6仁愕然的打断了曹操的话:“交、交还!?我、我拿不出来钱了啊!” 曹操脸色一沉,重重的一拍桌子大怒道:“万斤镔铁的税资何其之巨,这才多长的时日,你居然交还不出来了!?难道你竟如此的奢华无度吗?说!钱资你都用到哪里去了!?” 6仁也急了:“我、我全都拿去兴建瞻老、恤寡、扶残这三所义舍了啊!我这次的商贩所得固然颇丰,但要建起这三所义舍还尚显不足,所以还令糜贞去了许都城南另起商社……明公,这笔钱资我真的是拿不出来了啊!除非、除非……除非明公把我购置来的田地、资材尽数收去变卖,否则……” 曹操脸色再变:“可是你当日向文若言及,欲奏请官府出资兴建的利民义舍?此为既为利民之举,你大可奏请于孤调用钱粮去兴建便是,为何要用避税私利而为?” “明公身统大军征伐在外,应知府库钱粮供作军需尚显吃紧,又怎能调动得出余钱另起他事?且义舍之事意在利民,若为此事向百姓另征他税则反为害民矣!6仁寻思之下,只有让糜贞行商贩之事,赚回些钱资去兴建初基。本意是想去岁许都已大收钱粮丰盈,只等明公统军归还之后便报知明公此事,再奏请明公另行调拨完备义舍,可我才刚回到许都就……”说到这里6仁停住了口,只是无可奈何的望了望手上的镣铐。 接下来的事其实已经不用再多说什么了,曹操与6仁之间的这场对角戏演到了这个份上,其他人也真不好再多说什么。在他们的眼中,6仁逃了税是不假,但为的却是“义举”,而6仁自己的家里找不出什么钱来也是这些人都亲眼看到了的,若是还要曹操杀6仁,实在是和“害贤”差不了太多。而在这个时候,二荀、郭嘉他们也可以站出来帮6仁求一求情……不过就是有那么几号不知好歹的人,仍然一意要求曹操杀掉6仁以正国法。 至于曹操,这个时候已经不会去理会那些要杀6仁的人,而是沉吟了许久才道:“义浩,你罪不可恕,但其心可嘉。只是汝罪不罚则是孤用法不明,且汝亦有不明法纪之过也……钱资你既然已拿去兴建义舍拿不出来,孤在此事之上也不追究什么,但是为示孤用法之明,孤革去你身兼的三职,贬去许都城南小县为令!汝可服罪!?” 6仁其实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当然是拜而服罪…… (昨天被临时叫去加班,所以漏了一更,见谅!无耻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 卷一 第一百三十二回 祸福一念 哈哈哈……臭小子,我可真的是服了你了,真没想到今天的这场戏你会演得那么像,我如果不是知道这里面内情的话多半都会被主公和你给骗过去!看主公和你两个人,是你一句完了我马上就接上一句的,旁人几乎连嘴都插不上,完全就是跟着主公与你的话头走,而主公与你之间就算是事先演练过都不见得能有这么熟练吧?” 就在这关押6仁的囚室之中,6仁与郭嘉的两只竹杯互碰了一下,随既各自饮尽。(网站6仁随意的拭了一下嘴角,淡淡的笑道:“怎么老郭你以为我在厅中完全是在演戏吗?说实话,我当时是真的心有感触啊。你想想,我一向都本本份份的做人,老老实实的做事,转眼间就出仕为官几年了,我也不敢说我有什么功劳,可是苦劳却总是有的。可我这么一个老老实实的人,却莫明其妙的摊上这么一档子事,还差一点就小命不保的……老郭你到是说说看,我冤不冤啊我?” 其实在6仁的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在我自己的时代,大家都虚伪得要命,又有几个人不是终日都戴着面具做人、一生都是在演戏的?久而久之谁其实都是演戏的高手。再说我在这个时代因为要隐瞒身世来历,一直都是在演戏……怎么我能想起句这么恶心的话来?” 郭嘉当然不知道6仁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笑着接上了6仁的话道:“冤,你的确很冤。你费心尽力的为主公出力,结果却因为与主公的族弟曹子廉有点过节而栽一个大跟头,最后还赔上了自己的仕途与前程,真的是冤得可以,主公私底下都对我长叹说很对不起你呢!义浩啊,你理民富国的才干与奇策妙议,我与文若都自叹不如。而你本是吏属于大司农府治下的治粟都尉,以你的才干与渐隆的声名,只要不出什么大事,相信再过个几年让你多作出点政绩,这大司农一职就是你的囊中之物。可惜啊,被这么一场事搞得前功尽弃……义浩,主公革去你身兼的三职,其实也有主公自己的苦衷,你不会因为这次的事而记恨主公吧?” 6仁很随意的摇了摇头笑道:“曹公的苦衷其实我很清楚。眼下虽然许都方宁,宗庙社稷诸事渐复,但就是有那么一大帮子对曹公没什么用处,却又自倚名望,对曹公行事指手画脚的人在。这些人是典型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偏偏一个个都有着很高的名望,而曹公羽翼未丰,对这些人暂时还是惹不起的,所以能避则避。革去我的官职为的不过是给这些人一个交待,让这些人那烦人的口舌闭上,不然只怕好好的一个许都城都会被这帮子人的嘴巴给说乱了。” 郭嘉轻轻颌道:“难得你能这么的通情达理,我也就放下心来了。不过义浩……” 6仁笑着挥手打断了郭嘉的话,取过酒瓶给两个竹杯加满了酒,脸上挂着由心而的微笑向郭嘉举起了杯道:“不过什么啊?有什么可不过的?我觉得这次的事我能平平安安的混过去就是件好事。来,话等会儿再说,我们再干一杯!” 碰杯之后6仁是一饮而尽,郭嘉却只是浅浅的饮了一口便望着6仁脸上的笑意皱起了眉头:“自小子,你这次丢官弃职可是三职尽罢,对你日后仕途的影响可不是一般的大。典农中郎将还好说,不会有什么人和你争,但许都令与眼下的治粟都尉可是人人都垂涎三尺的重职。特别是治粟都尉,你任此职时费心尽力的教习了那么多的精熟农师,又在治所中留下了众多可比拟《汜胜之书》的农经典籍,现在若是被谁坐上这个位子简直就是在捡你现成的便宜!有你留下的这些底子在,接任之人只要处事小心一点,但有微功就必定会升任九卿之一的大司农,换句话说你已经失去了一个千载难逢的绝佳机遇,我都在这里大呼可惜,很想为你鸣上几句不平,怎么你不但一点痛惜之意都没有,反而还有些、还有些……喜上眉梢?” 6仁嘻嘻一笑:“你知道的,这官当不当对我来说根本就无所谓,我只要我没事、婉儿没事,我家里的那几号人没事就已经足够了。官位再高又怎么样?我的小命要是没了还不是一场空?” “……义浩!”郭嘉的眉头紧紧的拧到了一处:“就算你这次真的是在贩运私铁牟求私利,以你的屯田功绩,还有我、文若、公达三人在此,你真认为你会丢掉你的性命吗?” 6仁哂笑道:“死老郭你还好意思说?那天子孝、子廉在当着众官的面参奏我贩卖私铁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你们三个出来帮我说几句话或是求求情?” “我、我靠!你这张嘴巴能不能积点德!?”郭嘉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6仁见状赶紧摆手笑道:“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我知道这次救我的戏完全是你与曹公费尽心机安排下来的,不应该这么说你。不过认真想想我还是觉得有点寒心,因为这次的事一直都是你一个人在里里外外的跑,荀文若与荀公达却一直都在冷眼旁观……你说我与荀氏的交情也算不错了吧?可真到我落难的时候,荀氏中人居然半句好话都不帮我说。而荀氏尚且如此,其他那些平日里与我交情比较好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郭嘉无语良久才叹道:“义浩,你怎么总是时而聪明时而糊涂?这次的事你千万不要去怪文若与公达不站出来帮你求情或是做点什么,而他们会这样其因有二。第一,许都上下都知道你除了我之外就与荀氏最为交好,而在这种场合文若与公达是不能站出来帮你说话的;第二……说实话,文若与公达也是在借此事试探主公的为人如何,是不是真的值他们荀氏为之效命。记不记得昨天我来的时候说过什么?其实要保你的命一点都不难,真要到了紧要关头他们肯定会站出来帮你说话救下你的性命,关键是在于如何保住你现在的名望!若是的你名望因此事而受损,那日后就可以说是仕途无门,而这一点对于荀氏这样的官宦世家来说是最不能接受的。大世家毕竟也有大世家的顾虑嘛,不像我们这样的寒门士子可以那么逍遥。” 6仁摇了摇头道:“你以为我真的没看出来?说实话正是因为我想通了这些,所以才对这次曹公罢免我三职的事反而觉得欢喜。老郭啊,我不是你,你是个天生的谋士,只有你算计别人的份,别人算计不到你,所以你在官场里面混是如鱼得水,但我这种性格的人却绝对不合适。我也知道平时要和许多人打好关系,一则可以让自己的日子过得安稳点,二则在关键的时候至少会有些人帮我求个情,而我当了这一年多的许都令也的确是在这样做的,可真到紧要关头却成了什么样子?救我的人曲指可数,想我死的人却一抓一大把。为什么会这样?就不是因为我身上的这三个人人垂涎的官职?” “……你小子看得到透!” 6仁笑了笑接着道:“对那些想我死的人来说,我始终就是一个不治行检、出身卑微的乞食小子,哪里有什么资格与名望去担任九卿之一的大司农?再者像大司农这样的重职,能给其家族带来什么样的巨大利益那可是无法诂量的,当然是要挤破头皮的去争,若不是自己家族的人当上就要想方设法的把当上的人给拉下来。想想我没什么家势名望可言,我又何必去惹一身的麻烦让自己不得安宁?” “你这家伙……出仕已经几年了,心境却还似当初那样,几乎一点没变!那我问你,你当初出仕后愿意做事时曾对我说过什么?你说想做一些你想做的事,那现在你都做完了没?” 6仁摇摇头:“当然没有,最多只是做完了一半吧。” “既然还没做完,你没有相应的官职与权势在身,又怎么去做完它?” 6仁笑道:“后面这一半嘛,不一定非要有高官重权才做得了。我虽然丢了三个重职,但至少还有一个县令的职位嘛!其实昨天你走后我想了一夜想起一句古话,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次我丢掉三个重职,看上去的确是丢掉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其实却能让自己避开并不适合我呆的权利场,躲去一个无名小县安安心心的做我的事。只要我能做出些成绩出来,就不怕会没有人来学我做事的方法,这样的话我的目的一样可以达到。而我呢?既能够安安心心的过我的逍遥日子,又能够慢慢完成我想做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你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说真的?” “当然是说真的。当个百里小县的县令,至少也不用再像当濮阳令、许都令那样总是得到处乱跑累个半死,而我与婉儿能相处的时间也能多上许多,不是吗?” “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也太不长进了!!”郭嘉气得一个劲的指点6仁。 6仁嘻笑道:“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喝酒啊!这里的酒可是糜贞托人专门送来的,比青果酒肆里卖的酒还要好。” 郭嘉气闷中抢过一坛好酒灌了几口,斜眼瞪望着6仁道:“你就不怕你官职低微又没有什么权势的,会有很多人来找你的麻烦,甚至是想借机要你的命吗?” 6仁笑道:“有曹公在,我就绝对不会有事。” 郭嘉实在是气得说不出什么话来了,猛然举臂一指房门道:“滚出去!我现在不想和你这个一点上进心都没有的臭小子多说话!看着都心烦!!我费那么大的力气救你干嘛!?” “……”终于轮到6仁哑然。环视了一眼四周,6仁有些哭笑不得的道:“死老郭,要出去也是你出去啊!这里是关押我的大牢,不是你家!别忘了曹公为了让那些人心里舒服点,让我多住几天牢房算是罚罪,我要三天后才能出去!!” “……我给你气糊涂了!” ------------ 三天后,郭嘉把6仁接出了大牢。二人先来到6府,只见这里已经被贴上了查抄的封条,被籍没入官,6仁是不能再住回去的了。对此6仁只能苦闷之极的抓了抓头皮……他毕竟不是个真的那么清高的人,眼见着自己住得舒舒服服的大院坻宅就这样不属于自己了,心里面说不难受那是骗人的。 曹操“罚”6仁去当县令的无名小县离许昌有两百多里地,6仁又是要全家都搬过去,不做些准备哪里能行?只是一时半会儿的连住处都没有,6仁只有把眼光投向郭嘉。郭嘉也只能如6仁一般猛抓了几下头皮摇头叹道:“告知糜贞你已出狱的信使我今天才刚派出去,算算路程,糜贞至少要两天后才能赶到许都接你这一家过去……没办法,这几天你就先住我府里吧。” 6仁嘻笑中抚摸起了郭嘉的脊背:“这才像话!平时你没少来我家里蹭酒喝蹭饭吃,现在也该轮到我去蹭一蹭你……” 话未说完,忽有一骑赶到了6仁的身边下马行礼道:“6县令(已经改称呼了),大将军有令,请6县令往赴大将军府接回婉儿,好早日携家室赴任!” 6仁与郭嘉对望了一眼,郭嘉拍拍6仁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去吧,有些话我不太方便说,所以还是让主公对你说吧……” ( 卷一 第一百三十三回 好意难却 入夜时分,曹府偏院。(网站 6仁跟着门人才刚刚踏入偏院的院门,老远就看见曹操这会儿正端着杯酒随意之极的坐在廊下,一双未趿鞋的臭脚丫子悬在离地两尺的地方不停的晃来晃去,就那德性真是要多邋遢有多邋遢的,一时间险些笑出声来,赶紧拼命忍住。 曹操也望见了6仁,等6仁走到近前尚未来得及行礼,曹操便向6仁招了招手道:“义浩来了!不必多礼,上来坐吧。” 6仁犹豫了一下便去鞋登阶,正坐到了曹操的对面。曹操则示意侍从尽数退下,又向王牌保镖许褚低声吩咐了几句什么。过不多时,这个小偏院中就只剩下了曹操与6仁两个人相对而坐。曹操拿起酒勺,一边舀酒一边轻叹道:“义浩,你我二人上一回独坐对饮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6仁思索了一下回应道:“差不多快有一年了吧。” 曹操轻轻点头,向6仁把盏致意:“义浩啊,真是委屈你了。这次的事是孤有负于你,不但使你丢官弃职,毁了你的大好仕途,还令你家财散尽的,孤对你实在是心中有愧啊……来,这一杯权当是孤向你的赔罪之礼,干!” 曹操的这一番话一时之间还真让6仁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回应得太慷慨激昂吧,显得自己太虚伪;回应得太现实吧,又显得自己太市侩了一些。毕竟曹操可不是郭嘉,在郭嘉的面前乱开些玩笑没什么大碍,但在曹操的面前如果乱说一气的说错了什么,后面的事可就很难说了。 一杯酒在慢慢的往喉咙里倒,6仁在借这点时间措上一点说辞。想来想去,6仁还是决定让自己显得市侩一些比较合适,毕竟自己在诸多人的眼中就是个市井之徒:“明公,婉儿可好?” 曹操怔了怔,又望了6仁数眼,忽然轻声笑道:“6义浩始终就是6义浩,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或许在你的心中把一个情字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吧。你且安心,陪孤好好的喝上几杯之后,孤一定还你一个完好无缺的婉儿。来,再干一杯!” 又是一杯下肚,曹操把玩着酒杯沉吟道:“义浩,孤现在也不和你绕什么弯子,还是实话实说了吧。奉孝已经和孤说了,你对这次丢官弃职的事看得很淡,甚至还有几分欣喜之意……义浩,大丈夫处世当以能名留竹帛为幸,而你身上明明有着能名留青史的才干,为什么又甘于平淡?” 6仁笑着抓了抓头皮:“我本来就是个市井小人嘛,自身的安危与家人的安危,我永远都是放在位的。而能够安安心心、逍遥自在的过日子,也是我最大的期望。” “……应该说你什么才好?似乎你比旁人更多出几分自知与自明。罢了,这个我们不去多说。孤安排你去许都城南小县为令,其中的含意你没有看出来吗?” 6仁想了想,决定在这个问题上还是不要装傻比较好:“当然看得出来,这个小县是我最初设立民屯的地方,时至今日县治税收已比其他的乡县要强上好几分,而且糜贞的田宅商坻就在那里。明公安排我去这小县为令,是希望我能在避开许都眼下针对我的矛头的同时,尽快的多积累下一些政绩,好日后将我再迁回许都。” 曹操用力的点了点头:“你既然知道就好,孤也就不说太多了。义浩,以你的理民之干要在一个百里小县做些政绩出来绝不是难事,而大司农府那里孤也会设法压制住,尽量不让其他的人趁机就任。这些孤都能做得到,只有这许都令……” 6仁赶紧接上话道:“满伯宁,我举荐满伯宁为令。” 曹操颌道:“你与孤想得一样。义浩,你在这小县只管放心大胆的做,孤会授意文若、伯宁全力助你成功。伯宁可助你县中安定,文若那里嘛……你这小县但有所需就只管开口,钱粮人货要什么孤就给你什么……” “明、明公,不必……” 曹操一摆手:“不必推辞!让你去这小县为令虽说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但孤仍然希望你能搞得像个样子。眼下孤还不好给你赐爵封候,不过孤还是可以交个底给你----将来那里就是你的食邑!” 6仁心说得!我这回成准大地主了! 曹操接着道:“义浩,你去年能让许都获谷三百余万斛,街市的税赋之资亦极丰,那你不妨诂算一下,这小县在你手中要多久便能成为许都周边乡县富庶之最?” “……两、两……不不不,三年之内!”6仁这也是在有意的多说时间。说实话,6仁现在还真有些怕了许昌这里的权利场,能多避开一点时间就是一点时间的。而三年之后嘛,6仁就到了回现代的时候了。 曹操轻轻摇头:“不行,太久了,义浩你也是在有意的推脱吧?孤最多只能给你两年的时间,希望你能尽力而为,勿失孤望。 6仁没话说,因为他知道曹操太厉害了,很多事是瞒不过曹操的,当下只能轻轻点头。此外6仁也大致的推算清楚了一件事,就是曹操敢约定两年为期,就是有把握在两年之前动手肃清那些烦人的家伙。而这次自己“贩卖私铁”的事,实际上也给了曹操一个认清并锁定将要下手的目标的机会。曹操嘛,本身就是一个能够利用一切机会的奸雄,哪怕在逆境之中也是如此。 “那就这样吧,义浩你既然心中有数,孤也就安心了。孤真的不想失去你这样一个在文若口中可比萧何的人才。”曹操心中默念完这句话,微笑着点了点头,又扭头望了望房舍中的水漏时计,忽然向6仁比了个禁声的手势。 6仁不解其意,刚想低声询问,曹操已经压低了声音先开了口:“时间差不多了,禁声!” 6仁愈的不解,却见曹操站起身,悄悄的走到了房舍另一头的廊下,尽可能不出什么声音的坐下,望着对面的墙壁呆。6仁见状也只好随着曹操在那里坐下。 又过了一会儿,墙壁的那头传来了几声试音的琴弦声,而这琴声一起,6仁也猛然明白过来,心中哑然道:“我到忘了,蔡琰这会儿不是就住在曹操的府里吗?那这弹琴的肯定是蔡文姬了。哎老曹也真有意思啊,想听蔡琰弹琴过去听不就行了吗?干嘛要偷偷摸摸的坐到这里?就不怕听着听着蔡琰的琴弦会断掉啊?” 想是这么想,6仁的心中却也涌上了几分期待,不是期待琴乐,而是很想见一见蔡琰这位传说中的才女美人。而墙那边的琴弦调试好之后,又试弹了一曲很短的古乐便即停了下来。曹操与6仁对望了一眼,知道下面一曲就会是主菜了,一时间二人的眼中尽是期待之意。 院中沉静了一下,很快这沉默就被幽幽的琴声所打破。只是6仁一听这旋律马上就双眼瞪得溜圆,嘴巴也张得老大,心中暗道:“这这这、这是《仙剑四》里梦璃的主题乐《织梦行云》啊!怎、怎么蔡琰居然会弹?” 《织梦行云》婉转柔和,旋律中带着几分淡淡的悲伤之意。如果玩过《仙剑四》的人都应该知道,这梦璃的主题曲其实暗示了梦璃因为诸多原因而不得不与云天河分别的伤感。而此刻由蔡琰之手弹奏出来,曲中的那几分悲伤之意愈的浓重而感人,听得6仁与曹操的眼中都泛起了潮意。 曲中的**之处在原曲中是有笛乐合音的,而在这里也一样有笛乐相伴。6仁一听就明白了过来,这是婉儿在与蔡琰合奏。而这曲《织梦行云》是6仁教给婉儿的,肯定是婉儿再转教给了蔡琰。 二女可能是在习练,一曲《织梦行云》反复的演奏了数遍,但可能是因为二女都心中都带着各自的心事愁怨并溶入了曲乐之中,演奏出来的曲乐……不多说了,反正把墙另一边的6仁与曹操都听得喉间哽咽,各自摇头轻叹。 也不知过了有多久,琴音笛韵终于没有再响起,多半是二女都回房休息去了。曹操有些失望的望向6仁,轻声问道:“此曲是婉儿教给昭姬的,那多半是你教给婉儿的吧?曲谓何名?” “织梦行云……” “你一惯喜奏之乐,多为欢快明朗之乐,似这般柔和悲伤的曲乐不像是出自你的手笔,除了那《弦歌问情》……莫不是此曲亦为琴姬所谱?” “……是。”6仁哑然中点了点头。其实这都差了老远了,只是在这里他说不出来。 不过曹操也没有追问太多,而是呆呆的望向墙壁,似乎是想把这堵墙壁给看穿一般,口中低声默念道:“昭姬……” 6仁也想尽快的转移话题,上前两步低声问道:“明公,你可有想过纳照姬入室?” 曹操猛然转头,眼中暴出来的精光竟使6仁不寒而傈。不过很快曹操眼中的精光便消褪了下去,继而带着沉重的无奈摇头道:“若是在旁人的面前,孤若许还要惺惺作态,但在义浩你的面前……义浩,孤心中确有此念!只是……非不欲,实不能也!就像这次孤本来是想保全你的官职却不得不尽数革去一样,人总有着太多的无奈之处,并不是真的就可以为所欲为的。” 6仁想了好一阵子才明白过来。蔡琰的身份毕竟和其他的女子不一样,蔡琰是蔡邕的女儿,是曹操以解救昔日好友之女的名义而救回来的,并不是曹操的战利品。因为顾及着个人名望与对事业上的影响,曹操当然不能碰蔡琰一下。就算是曹操的战利品,曹操也得考虑考虑呢!要知道在辈份上,曹操可以说是蔡琰的叔父。 却见曹操重重的叹了口气,自顾自的苦笑道:“若昭姬不是蔡侍中之女该多好……罢了,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孤又岂能强求?或许得不到的永远才是最好的,因为可以让心中多一份想念,多几分情思。若是真的得到了,可能反而不会去重视什么。” 6仁心说这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该不会是你老曹留下来的至理名言吧? 曹操忽然望向6仁,语气中**了几分说不清的味道:“义浩,好好干!因为说不定在某一天你做出功绩之后,孤会把昭姬交托给你,由你来代孤照顾她。你比昭姬大一岁,二人年岁相仿,且你身负大才,正可谓是才子佳人的绝配。更难得的是你也是精通音律之人,会远比旁人更容易与昭姬交心会意。再者,你那些曲乐也可以由昭姬去编写成籍谱……” 6仁吓一跳,心说我可不是董祀啊!不过再算算,董祀这会儿可能连一点名声都没有,年纪也小得可以,曹操当然会直接排除掉。 曹操望见了6仁的脸色,忽然笑了起来:“义浩,孤不会负你的。你喜欢的是常有佳人相伴身侧,而昭姬是你口中的三美之,想必也是你最想得到的女子,孤自然会遂你之意。义浩,休负孤望!” “啊……是、是!”6仁心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曹操笑而起身,在房舍中取出一支长笛交到了6仁的手中道:“孤在你书房里找到的,应该是你去巡屯的时候没有带在身边。去别院的门前吹奏一曲吧,用此法告知婉儿你已平安,亦可为孤这底坻添几分诗情画意。” 6仁哑然中接过长笛,心说你该不会是想让我把蔡琰给引出来吧?我又不想玩什么《凤求凰》…… ( 卷一 第一百三十四回 齐家之始 汉制,方圆十里为一亭,十亭为一乡,十乡或数乡则为一县,因此一县的面积基本上就是方圆百里,所以汉时对县令常称为“百里之才”。(网站 6仁被贬去就任县令的小县原名为萌县,在许昌正南,离许昌大概有两百多汉里的路程。在董卓之乱时,这里曾被李傕的掠夺兵马大肆破坏过,再加上之后的战乱与盗贼四起等因素,到建安元年末6仁接手许昌令一职时,萌县的住户已不足百户,人口总数不过一千人,实际上已经和一个空县没有什么分别了。 县虽成空县,但根据6仁的实地堪测与科学的地理分析,觉萌县的水利资源充足、土地肥沃,而且旧有的交通道路并没有受到太大的破坏因而比较便利,再加上这一带没有什么旧有的豪族势力,因此6仁就把萌县定为了许昌慕民屯田的点,连荀氏最初派来支持屯田新政的过千荀氏子弟都安排在了这里。此后除了颍阴之外,萌县就是6仁最为关照的地方。 到建安二年秋季,萌县的人口数字回复到了七千左右,屯田面积足有两万多亩,是岁单是纳入府仓的官粮就有四百万斤。若按两斤米折合为一升来算,就是二十万多斛……可能有人会问了,当初6仁在濮阳屯田时,十屯开田两万三千余顷,按汉制一顷等于四亩来算就是九万多亩的田地,而入仓的粮食才不过四十六万余斛,怎么一个七千来人的小县就有了濮阳的一半?其实这里还关系到一个荀彧从濮阳调来的那些由6仁一手培养的农师已经渐渐精熟的原因。在濮阳时,6仁的水稻还没有完全推广开,亩产才不过三百斤多些,而现在的亩产已经能达到四百斤以上。当然,这种产量和现代的水稻亩产动不动就近千公斤(注意是公斤)比一比的话还是差了老远。不过在当时已经是丰收之年都很难比得上的大产量了,毕竟那句“亩田石入”的话可不是白说的…… ------------ 一队车仗在缓缓的驶近萌县的小县城。将到城门之时,一大队的人马迎了出来,把这队车仗迎入了城中。 按律,6仁要先去县衙中交接纳印,于是就让来城门这里接他的糜贞先带婉儿、6兰去宅院,自己带了6诚、6信去府县衙。等这些场面活儿都搞定了,6仁便来到了糜贞在这里购置下的宅院,因为现在他可就得住在这里了。 “哟!这宅院挺不错的,不比我在许都城中的府坻差嘛!荀氏这个大世家还真是名不虚传,在颍许一带置办的产业可都是一流的!妹子你的眼光也真好,挑了所这么好的宅院。” 6仁一边走一边四下张望,却没有注意糜贞的脸色一直都很阴郁。等到6仁步入正厅和婉儿、6兰碰上了面,糜贞忽然吩咐所有的侍从都退下去,房中就只剩下了6仁、婉儿、诚信兰这几位。再看糜贞把6仁按到了主座上之后后退了两步,突然向6仁双膝跪倒,连头都完全低垂了下去。 6仁愕然道:“妹子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啊!有话好好说!” 糜贞低垂着的头轻轻的摇了摇,语调中带着极大的愧疚之意:“义兄,是小妹对不起你。若不是小妹一意逞强要去河北贩铁,义兄今日也不会如此……如今义兄三职尽失,小妹心中不安,请义兄责罚糜贞吧……” “……”6仁扭头望了望婉儿他们,见他们脸上或多或少的都有那么几分感到可惜的神色,一时间心中哑然,知道这些人看不到这场事里隐情。想了想6仁起身蹲到了糜贞的面前,微皱起双眉道:“事已至此,你向我赔罪讨罚又有什么用?难道说你一赔罪,我那三个官职就能回来吗?” 糜贞没有说话,头却又低下去了几分。 6仁很想笑,不过却先强忍了下来,伸出手去捏住了糜贞的鼻尖,一点一点的用力,把糜贞的头给拉了起来。鼻子被捏住可是很痛的,糜贞吃痛之下却又不敢挣脱只能强忍着,但目光依旧不敢与6仁的目光相交。 6仁的另一只手曲指忽然在糜贞的额头轻轻的敲了三下,口中咕哝道:“这一下是许都令的,这一下是典农中郎将的,这一下是治粟都尉的……好了,打罚完了,赶快起来吧!” 糜贞愕然抬头:“义兄,你……” 6仁站直身躯怀抱起了双手道:“我刚才不都说了吗?现在打罚你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我们也算是相识多年了,你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爱逞强。而在那时我就和你说过,曹公手底下的官不是那么好当的,一个把持不当就后果难料,现在你总算看到了吧?起来吧起来吧,我根本就没有怪你的意思,以后你吃一堑长一智,别再乱逞强就行了。” “可是义兄,小妹真的……” 6仁忽然摆出一副色迷迷的表情又蹲到了糜贞的面前:“想补偿我点什么好让你心里好过一些是吧?你义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的,要不……你让我抱一抱再亲一亲?” 糜贞的俏脸顿时变得煞白,一双粉拳也紧紧的攥了起来。 6仁赶紧后退两步打起了哈哈:“好了好了,我是开玩笑的!就算你肯,我还怕我家婉儿会吃干醋呢!” 糜贞的脸马上就由白转红,婉儿则红着脸低下了头去,微嗔道:“主上----” 诚、信、兰一同莞尔,6仁则大笑道:“不闹了不闹了,妹子你也赶紧起来吧,我不怪你的!其实官职丢了又没什么,大家都平安无事就好。官职嘛,凭我的才干还怕以后赚不回来?” 糜贞犹豫着仍不肯起身,6仁递给婉儿一个眼色,婉儿会意之下便上前扶起了糜贞道:“糜姐姐,这件事你真的不要放在心上。其实主上他本来就对那些高官厚禄看得很淡,而且主上这两天在路上对婉儿提起过,经此一事深感许都城中人心复杂、防不胜防,丢弃三职来这小县为令反而逍遥自在。就像主上说得那样,失去了官职、钱财都不要紧,我们大家都安然无恙就行了。” 糜贞这才心中好过了一些,想了想又向6仁道:“义兄,那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这一问过来,6仁也收起了方才的嘻皮笑脸,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才道:“打算当然有,不过……现在还不好说。大家都饿了吧?先吃饭,等吃完了饭,妹子再你和我去书房细谈。哎对了,你有没有帮我准备书房啊?” ------------ 入夜时分,书房。 一炉清香,一壶香茗,6仁坐在桌前细细的品了一口香茶,又做了几次深呼吸之后,这才向已经有些等得不耐烦的糜贞道:“妹子,我先和你交个底。如果说我没有推算错的话,吕布马上就要攻打刘玄德,而眼下的刘玄德根本就不是吕布的对手,不出意外的话肯定会来许都投奔曹孟德……到那时你与你大哥糜竺就可以再见面了。” 糜贞稍稍的怔了怔,反问道:“义兄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6仁沉吟道:“老实说,这次我丢官弃职的事我现在想想也有些后怕。官当得再大又怎么样?如果没有些自己的权势名望,还不是一样的任人宰割?曹公这次本来是想保全我的官职的,可是因为他要顾虑的方方面面太多,革去我的官职也是迫不得已啊。这件事给我提了个醒,我一定得有些自己的实力,让他些想动我的人得考虑考虑动了我的后果是什么……以前我以为官当得大了就行,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至少至少,我得做到万一我出了什么事,好歹得有些保证家人安危的能力才行。” 糜贞若有所思的道:“义兄之言小妹心领神会。纵观天下世家豪族,哪个不是积粮蓄丁,自倚其势?我们糜氏也同样不例外。只是义兄你向小妹提起这个干什么?” 6仁轻轻点头道:“我觉得我被人盯得太紧,一些事我跟本就无从下手,而我如果想聚起些自己的实力,眼下就只有你能帮我。只是刘玄德一来许都,我可能要把你送还给你大哥糜竺……妹子,我就是想先问你一下,你愿不愿意留下来帮我?如果你愿意的话当然好,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敢强求。” 糜贞明白了6仁的意思,低下头去静静的思索了起来。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而这段时间里书房中安静到了只能听到二人轻轻的呼吸声的地步。许久许久,糜贞轻轻的抬起头向6仁点头道:“义兄,小妹愿意追随在义兄的身边,助义兄一臂之力。” 6仁迟疑道:“你可要想清楚,你今年已经二十岁,若再不婚嫁可就错过了青春年华了。而且你跟在我的身边就只能是我的义妹,我不能对你怎么样的……你自己也该知道什么叫做人言可畏,不然你现在也不会在这里了。” 糜贞又望了6仁数眼,脸上绽起了很迷人的微笑:“有义兄你的这句话就行了!说真的,当初来许都时我不过当做是避开吕布的权宜之计,不过这近一年的时间下来,我感觉在义兄的身边有一种很难说得清楚的感觉。我与义兄之间并没有什么儿女私情,而是有一种……一种相互之间的信任吧,而且在义兄的身边,令我有一份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舒畅的感受。而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说不清……总之我愿意留下来帮义兄成事。” 6仁又哪里能说得清楚为什么会如此?只能干笑了两声又抓了抓头皮,从怀中摸出块字帛,上面记载着他这些日子里来想到的一些要做的事。 ( 卷一 第一百三十五回 一号铁论 却说6仁取出了一份记事字帛递给糜贞过目,糜贞接过来之后本来是想好好的看一看的,只是才看清楚了第一行就惊呼出声: “啊----!?义兄你还要贩铁?我的好义兄啊,上次贩铁就已经让你丢官弃职的被贬来这小县当个县令,若是再贩上一次岂不是、岂不是会让你人头落地了!?这、这件事小妹实难从命,也请义兄三思而后行!” 也难怪糜贞会如此,这会儿糜贞都还为国自己的一时逞强之举害得6仁丢官去职,6仁却不怪罪她什么的事而内疚不已,连带着糜贞对贩铁一事甚至都有了一份莫名其妙的惧意,现在突然一下看见6仁还要贩铁,糜贞还不惊得俏脸煞白、花容失色? 不过6仁对糜贞的反应却并不怎么觉得意外,当下只是随意的笑了笑道:“贩!为什么不贩?而且在我看来,正是因为我出了这么场事,所以这铁我们更加要贩!” 说着6仁顿了顿,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接着道:“是,我是因为这次贩铁的事丢了官去了职,不过那也有着许多不能为人所知的因素在里面,主要的原因不就是那道原本为求方便而给你的免税令吗?而这次贩铁我们是为曹公而贩,出了事却帮曹公背了这样的黑锅,曹公都觉得很对不起我呢,因此在许多事上会给我们提供方便。(网站再要贩铁的话,只要我们该交的税我们照交不误,就不会再出什么问题……别忘了这次我是咬定了我‘不知道’盐铁之税切不可免这个理由才混过的关,那接下来我再贩铁的话就老老实实的交上税去,这样就可以彻彻底底的堵死那帮讨厌的人的嘴,我们也狠狠的赚上几笔!” “原来义兄是这么想的……” 6仁呵呵笑道:“我知道你还有些担心,不过真正能赚钱的事不总得冒些风险吗?只要我们小心行事而且不违背法纪,曹公就绝对能保得住我们,而且反过来曹公也要对付这些有意的在刁难我的人。妹子啊,官场里的事我虽然也是个外行,但毕竟我身在其中,能看到的事总是要比你多些的。” 糜贞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6仁又喝了口茶,沉吟着向糜贞问道:“其实我把贩铁一事列在位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盐铁之税固然很重,但其利依旧极为可观……妹子,你来到我府中之后就帮我管起了我的帐,那我且问你一句,这次我出事之后为了救我,我们还剩下多少钱财?” 糜贞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说真的已经没剩下多少了。可以说我们只剩下这所宅院和我的青果酒肆,萌县中的另一处宅院与少量田产那是甄氏购置的,我按甄姜姐姐的要求暂记在6诚的名下,是不能随意乱动的……义兄若要贩铁的话,可能我们连本钱都拿不出来。” 6仁大笑道:“本钱的事好说!曹公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这次我帮曹公背了个大黑锅,结果闹得自己家财散尽,曹公怎么样都会补偿些钱财给我的。我随行是不能带太多的东西,所以是这么轻车简马的过来,但是过几天曹公就会借婉儿之名给我送来一大笔钱。毕竟婉儿是曹公的义女,那当父亲的给自己的女儿送些财资也说得过去是不是?前些天我出狱的时候曹公请我喝酒,临去时他悄悄的告诉我会给我多少钱,你附耳过来……” 在糜贞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糜贞听过之后马上就双眼瞪得溜圆:“这、这么多?虽、虽说还不及小妹救你时所花费之数,可是作贩个上万斤镔铁的本钱却绰绰有余了!” 6仁收回身子,轻轻点头道:“有你的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我想聚起些家势,手头没有足够的钱资是肯定不行的。另外在许都这里嘛……你想想,去年我帮曹公屯田,入仓的粮米足有三百余万斛,那现在曹公就肯定会进一步招兵买马、整顿兵甲的以备征伐,如此一来对铜铁器物的需求量那可是大得可怕的。再加上许都渐渐富庶,各地流民来这里安居者也愈来愈多,那民间农耕用具所需的铜铁也不是个小数目。你是大商家出身,对存在的商机要远比我敏感得多,那现在连我都看得出来这是个赚钱的大好机会,你没理由会看不出来吧?” 糜贞点头道:“小妹当然清楚,不然当初也不会一意逞强了。” 6仁道:“那就对了!而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现在除了你我之外,又还有谁能购置来大量的铜铁到许都一带贩卖?当然这里还得牵扯到甄氏……我出了这么场事,消息相信很快就会传到中山那边去,甄氏多半也会对我能不能成事产生一定的疑虑,所以你要尽快的赶过去消除甄氏对我的疑虑。对于这一点我相信问题不大,毕竟甄氏的领头人物知道这场事里面的底细。再次,甄氏在河北被袁氏与其他的豪族打压,再加上6诚在我的身边,他们的铁也只有与我们合作往许都这边贩卖才有出路。我不妨多交个底给你,若是再迟一些曹公击败了吕布与袁术,打通了徐州与寿春、庐江这条道路,东、南两面的商道一通,其他地方的铜铁就可以顺利的流入许都一带,到那时我们三家就不见得能有这么好的赚钱的机会了。” 糜贞愕然半晌,许久之后才用很怪异的目光望定了6仁道:“义兄啊,小妹说句话你可别生气……义兄你不去当商人太可惜了!” 6仁打了个哈哈,心说我这是有现成的时局资料,不然的话做生意也肯定亏本亏到哭。笑过之后6仁道:“现在已是二月开初,妹子你不妨马上就开始着手准备商队的事。反正你的人丁都在,要办起事来也该比较快才是。过几日曹公补偿给我的钱资一到,你就差不多可以动身的。” “行,小妹领命!” 6仁扭头望了望窗外的夜幕:“哟!只是谈了一下贩铁的事天色就暗成这样了!要不今天就先这样吧,妹子你也早点去休息,其余的事我们晚点再谈也一样。” 糜贞点点头,起身向6仁告辞。将要出门的那一刻,6仁忽然唤住糜贞,若有所思的道:“妹子,还有一句话我觉得现在必须得告诉你……其实再过个两、三年,我就会带着婉儿回乡隐居,那到时候这些赚来的钱财家势……就全部都是你的!” 糜贞闻言大吃一惊:“义兄,你……” 6仁道:“我是说真的。其实现在我聚起家势,想保的亦不过是这几年里的平安而已。再一个就是在我走之后,如果说6诚、6信、小兰他们三个没能出仕为官,亦或是寻到什么好的出路的话,我希望你到时候能代我好好的照顾他们三个。这是我的心里话。” “义、义兄,你到时候真的、真的什么都不要!?那你现在这样做,岂不是、岂不是完全是在为了小妹我!?” 6仁微笑道:“可以这么说吧……真正到那时候,什么钱财宝贝的,我又带不走,不留给你又留给谁?哎呀……真到那时,谁娶了你可就有福了哦!因为那时的你绝对是个小……不不不,绝对是个大富婆!” 若换在平时,糜贞多半会气得冲6仁猛甩臭脸,可是现在,糜贞只是心情复杂的望定了6仁,一双隐在袖中的粉拳攥得紧紧的。 (郁闷!!瓶子的u盘莫名其妙的要进行格式化,搞得本来写好的了稿子得临时凭记忆重写一遍,缺失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u盘反反复复的插拔又用得久了的缘故。气死我了!) ( 卷一 第一百三十六回 当行人先 义兄,小妹这就要启程动身了……义兄多保重,婉儿妹多保重!” 萌县县外,6仁正在为将要出的糜贞商队送行。眼见着糜贞带着恋恋不舍的神情说出这样一句话,6仁摇头笑道:“妹子你这是什么表情?你是去行商贩货,又不是和我们生离死别,用不着这么夸张的。” 糜贞低下头笑了笑,再抬起头来时脸上回复了往日那张迷人的笑脸:“那好吧!义兄,且看小妹我这回是如何满载而归!” “这样才对嘛!”6仁也笑了笑,扭头望望身边除了婉儿之外也没什么人,上前两步压低了声音道:“妹子,最后我再提醒一下你,记不记得这回的铁要如何贩运回来?” 糜贞神色一凛,同样压低了声音回应道:“义兄交待给小妹的话,小妹牢记在心----到甄氏购得镔铁之后万万不可一队运回,而是要化整为零分为三队商队,每队三千斤运回许都。第一队向西经河内、孟津、洛阳这条路返回许都;第二队出白马后顺流而下,经顿丘、濮阳一路返回许都;小妹领第三队,出中山后直接南下许都。” “很好!那为什么要如此?” “河北一带对甄氏一族打压太甚,而袁本初又意图限制住曹公的渐强之势,两方缘由使甄氏不能在贩铁一事上作出太大的动作。若将整货打零分队而行虽然会麻烦一点且多花费些盘资,但其情形却有若寻常的民间商贩,不容易引起河北一带的注意。” 6仁满意的点点头道:“妹子你也千万要小心。” 糜贞道:“义兄请放心,如果只是三千斤镔铁的寻常商贩,小妹敢担保万无一失。” “该花的和该打点的千万别去节省,钱少赚点没关系,最主要的是人要平安。” 糜贞盯着6仁望了一阵,轻轻点头:“小妹记下了,也请义兄不必太过挂怀。时候不早,小妹动身了。” 商队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6仁等人的视线中后6仁才放下手来。这时婉儿温柔的靠到了6仁的怀中低声问道:“主上,糜姐姐此去不会有事吧?” 6仁微笑道:“不会有事的。上一次几万斤的镔铁她都能顺顺利利的运回来,这次她这一队只是带正常商队的份量,以她行商多年的能力来说简直是小儿科。放心吧婉儿,在这次商队的筹备之初,我就和她反复的商量过贩多少为好。她本意是想一队带六千斤以上的,是我不同意她这么做才减的半。你和她在一起这么久了也该知道,她不是那种会夸夸其谈的人是不是?” 婉儿轻轻点头:“也是!糜姐姐可真能干,不像婉儿什么都不会……” “……”6仁哭笑不得的伸指点了一下婉儿的额头道:“女人要是太能干了,小心会没有男人敢要!其实讨老婆呢,还是我家婉儿这样的女孩子最好!” 婉儿的脸微微的红了一下,想了想便凑到6仁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而6仁闻言之后马上就瞪大了双眼:“真的?这么快就到日子了?” 婉儿俏脸绯红的点了点头。 6仁的脸上马上就泛起了急色的神情,双手来回的搓个不停,喉间也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口水:“哎呀哎呀……这也是这段时间出的事太多,我都没去算过日子了!嗯嗯嗯,本来打算明天就去一趟许都的,现在看来得晚几天再过去,这几天我得好好的陪陪我家婉儿!!” 婉儿脸红了一下,不过马上就想起来了什么,抬起头向6仁道:“主上,那天夜里你用笛声把婉儿唤出来,却为什么不肯与蔡姐姐见上一面呢?婉儿把主上的曲乐教了四曲给蔡姐姐,蔡姐姐她甚是赞许,很想和主上你见上一面谈一谈曲乐的。” 6仁的眉头皱了起来,想了一会儿摇头道:“说真的,不是不想见,而是不敢见。因为……我怕我见到了她,会使我对我家婉儿变心哦!” “……”婉儿无语。不过虽然无语,婉儿的心头却泛起了一阵甜意。 6仁见状赶紧道:“好了好了,咱们先不说这些了,早点回去休息。” 方欲动身,6诚却站到了6仁的面前,面露难色的道:“老大,这次糜姐姐带6信去中山的事……对不起啊老大,是我……” 6仁拍了拍6诚的肩头,摇头笑道:“你有你的苦衷,我当然理会得,我不怪你。不过反过来想想吧,虽说最好是得你和糜贞她一起去一趟中山,可是现在甄尧尚在,你真要去了反而会显得我与糜贞的底气不足,是想凭借你来向甄氏要求点什么似的,这不合我的本意。所以你也别苦着这张脸了。你现在已经跟了我一年多了,我一些做事的方法你也该心领神会,那在萌县这里你要帮我好好的打理一番。”说着6仁一手揽住婉儿的香肩,另一手紧紧的攥起了拳头,脸上也尽是阴险的笑:“记住,不只是萌县的政务我们要打理好,还要让我们自己赚得囊满钵盈!” “是、是!!” ------------ 数日之后,许昌尚书府衙。 6仁在府衙门前下了马,抬脚就想入府的,却被门前的士卒给横戈拦住了:“6县令请止步!” 6仁被闹了个莫明其妙:“我要见荀令君,你们拦住我干什么?” 门伯有些为难的道:“6县令,您以前待我等甚厚,我等也不愿如此的。只是以前您是许都令,大可直入府衙,可您现在只是县令……按律,您得通传过后……” “哦----”6仁**脑门,心说我平时直进直出惯了,现在却把这一茬给忘了。当下也不愿和门伯计较什么,只是笑了笑道:“那劳烦各位去向荀令君通传一声,就说萌县县令6仁有要事来访。” 几个门卒也都知道6仁这人一向好说话,现在见6仁被贬了职还这么“通情达礼”多少也有些感激,马上就有人入府禀报。 过不多时门卒回报说请6仁进去,6仁便向几个门卒笑了笑抬腿入府。而在踏入门中时,6仁反手指了指自己的座骑道:“劳烦各位帮我把马牵去厩棚喂点草料清水……”说着6仁又向门伯阴阴的一笑:“老样子,都懂吧?” “懂懂懂!”门伯脸上可笑开了花。 6仁所谓的老样子,是指马鞍上挂着的几个竹筒里都是送给他们喝的酒。以前6仁在为许昌令之初时就有酿制新酒,不过那时6仁的“专属品酒师”郭嘉经常不在许昌,6仁就把蒸酿好的酒带来这里,让这些个门卒帮他品评一下,一来二去的也就成了6仁与这些门座之间的一种习惯。 后来入秋后香槟酒酿成,糜贞的青果酒肆也开了起来。只是青果酒肆很快就成了许昌城里中、上层士子们的饮酒聚会的场所,6仁与糜贞酿制出来的酒也卖得特别火,其结果自然是6仁的酒成了不是普通百姓阶层所能消受得起的奢侈品。唯独这些个门卒因为是6仁的“业余品酒师”的缘故经常能喝得到。而门卒口中的6仁一向待他们甚厚也便缘由于此了……可别以为6仁是有事没事的就乱钱收买人心!6仁可没那份心思,也没那份闲钱。 不提门卒如何去帮6仁品酒,只说6仁快步的赶入府厅,一进门就向厅中的荀彧抱拳笑道:“荀公别来无恙否?6仁有礼了!” 荀彧放下手中的竹简公文,上下打晾了满面春风的6仁数眼,抚须笑道:“被革去朝堂重职贬为小县县令却还能笑得如此开心的,诂计也只有你6义浩一人而已了。你去萌县为令至今尚不及二十日就赶来了我这里,是不是想向我要些什么东西?” “确实如此!我今天赶来许都,是想请荀公批许一些物料给我萌县。” 荀彧笑了笑,把手中的竹简公文先放去了一边,另取过了一卷空白的竹简并提起了笔道:“说吧,是想要钱还是想要粮亦或是什么需用之物?主公交待过我,你6义浩在萌县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不过义浩,主公的话虽如此,你也别太过份。” 6仁摆手笑道:“不会不会,我哪里敢让荀公你难做呢?哦,我想要的东西我先行写好了,请荀公过目。” 一卷竹简交到了荀彧的手中,荀彧翻看了一下眉毛就拧到了一起去:“谷壳?碎米?糠皮?稻梗?这、这……这都是些去岁秋收后的无用余料啊!我知道按你的做法,谷壳磨碎后与石灰混在一起可作田肥,稻梗晒干后可作为马草,可是也用不着那么多。而当时你让刘子阳腾出些府仓空间专门放置这些东西,我都搞不懂你是留着要干什么!” 6仁笑道:“荀公你就不要问得太多了,这些东西我当时要留下肯定有我的用处。本来是想到今年年中在许都周边用上的,可是现在我被贬去萌县为令,就只能在我治理的萌县先行施用。不过这样也好,如果还是像去年那样我得到处乱跑的话,还很有可能会打理不过来,现在只是在百里小县为令,反而能在小县中专注而为。等我试用好了确实可行再依实绩推广去其他的乡县。” 荀彧无语了良久,轻轻摇头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次把你贬去小县为令对许都财政是一个天大的损失……罢了,先不说这些。要不这样吧,我只写一道明文政令给刘子阳,反正你也不要库中钱粮,你要多少余料直接让刘子阳派人给你运送过去便是……义浩,你真的不要钱粮?” 6仁摆手道:“不用不用。萌县去岁大收,县中府仓中的钱粮足够用度,百姓家中亦都有两年的积粮,所以我不差钱粮,差的只是这些要用的东西。如果真要用什么钱粮的话我到时候再来便是……荀公,要不这样行不行?因为我想做的事我自己心里也没什么底,又怕乱用了府库的东西使府仓徒受损失,那这些余料当是我个人向府库购置的如何?不过荀公你可得给我算便宜一点,我现在可没什么钱财可言了。” “……”荀彧再次无语,许久过后举臂向府库的方向指了指道:“你要真能帮我与刘子阳把你先前占用的那些府库给清理出来,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好了好了,你愿意给钱的话就象征性的给一点,主公那里不会和你计较什么的。别在这里和我摆什么市侩嘴脸!” “那我就先谢过荀公了。”说着6仁甩了个响指又笑嘻嘻的接着道:“不过我可把几句话先说在前面,如果我真的做成功了,我很可能会家财万贯,到时候曹公与荀公你可别后悔没多收我的钱哦!” “……”荀彧有时候真的是拿6仁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道:“你要的都是些徒占府仓的边脚料,谁又会和你计较太多?而我就算知道你肯定有什么奇思妙想,你没做出来我又能多说什么?好了好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也让我看看你今年又想搞些什么花样出来。” 6仁向荀彧神秘的一笑:“放心吧,我赚钱只会让大家都有好处。比如说让大家的餐桌上天天有肉、顿顿有酒如何?” “啊----!?”更多精彩就在后续敬请关注 卷一 第一百三十七回 内外兼顾 许昌手工业区域,竹木工艺品加工大作坊。]看*阁* 当初6仁考虑到许昌屯田要使用到的各类农具数量极为庞大,所以专门从应慕屯田的流民中选拔出了不少竹木手工艺精熟的工匠出来由官方统一管理,兴建了这所竹木工艺品加工作坊。到现在这间作坊里已经有四百多精熟工匠,除去为许昌周边郡县提供大量优质农具之外,按6仁的提议还制作些家具、马车什么的赚取外快。 6仁一出了尚书府就直奔作坊,一踏入大门作坊的考工令(用现代的话说就是作坊的总经理)就迎了上来施礼道:“原来是6令君大驾光临……” 6仁连忙摆手笑道:“别再叫我令君了,我现在只是萌县县令而已。” 这个考工令是6仁一手提拔出来的,司管着这个四百多人的大作坊早已是赚得腰包鼓鼓,虽说有一点势利,但对6仁还是要卖上几分面子的:“6令君别这么说嘛!许都城中谁不知道6令君这次被贬职实在是贬得冤枉?再说6令君赚来的钱财全都用在了兴建义舍的义举之上……” “得得得……”6仁赶紧的打断考工令的马屁转入正题:“上次我要求你们制作的那些器物都做得怎么样了?” “已经完成了七成左右,剩下的那些可以在两个月之内完成。” “带我去看看。” 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作坊成品仓库,里面整齐的码放着6仁先前要的东西。6仁随手抓起了几件检看,然后习惯性的向考工令一伸手。考工令会意,马上就从腰袋中取出了一把精巧的竹制卡尺交给6仁。 卡尺是现代工厂中必不可少的测量工具之一,而在汉代可没这玩意儿,当然是6仁盗版搞出来的东东。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当时的测查工具比较差,再加上各地流民的手艺参差不齐,东西做出来的尺寸很难统一,6仁就画出了图纸让手艺好的工匠先按标准做出来。现在在作坊中已经是人手一把,而且按6仁的要求是每个月都要进行一次较准,毕竟这些竹制卡尺很容易磨损,可不像现代不锈钢卡尺那么耐用。 却见6仁卡量了几个组装零件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把卡尺交还给考工令后开始自己动手组装,不一会儿就组装好了一组养鸡笼……也就是现代养鸡场里的那种了。一组是十个两汉尺见方的鸡棚,外面是喂食槽。然后每一组鸡笼上下两面都有插口,可以与其他的鸡笼叠放起来。 装好一组之后6仁十分满意的大点其头,考工令则适时的上前问道:“6令君,你这次来是要来取货的吗?” 6仁道:“当然!我过两天就会派人来取货,现在这里的这些我全部要运到萌县去……不过有件事我要先和你打个招呼,这批货是我私人的货,而我目前手头紧,能不能先欠着晚一些再把钱资给你们?” “啊!?这个嘛……”考工令一听可就为了难。\看-书^阁* 6仁也有些无奈。其实这批鸡笼是6仁打算今年在颍阴荀氏那里建养鸡场而订做的,钱当然得是荀氏来掏,可是6仁突然一下被贬为萌县县令,颍阴那里他就不太方便过去。再加上6仁现在想赚自己的钱,当然是把在颍阴荀氏那里搞的那一套先在自己这里用上再说,所以就想把这批订做的鸡笼先运去萌县。只是现在6仁的手头真的很紧,前些天曹操补偿给6仁的钱绝大多数都给糜贞做这次贩铁的本钱去了,剩余下的那些,6诚这会儿正在帮6仁在民间收购鸡蛋、鸡苗什么的呢! 两下这一为难就有些不太好说了。毕竟这间工坊是官府直接管辖的,货出去却没适时的收到钱,考工令也不好交差。而6仁当了一年多的许昌令,当然知道考工令的难处所在,这个不是他的面子就能摆平的事。最重要的是,6仁在这种事上不想去动用萌县府库的钱粮,不然到时候只怕又会是件扯不清的事,闹不好又会给人参奏他的借口。 正为难间,郭嘉的声音冒了出来:“臭小子,你这家伙来了许都也不去我府上和我打个招呼,是不是也太不给我面子了?” “老郭!?来得正好!”6仁大喜过望,马上就奔到了郭嘉的身边道:“他话不说,你手头有没有钱?” “……”郭嘉无语中向6仁竖起了中指:“你混蛋!见我面的第一句话就是向我借钱!说吧,要多少?太多的话你知道我是拿不出来的。还有,你得请我去青果酒肆喝酒!” ------------ 一个来月后,萌县县城中多出了一个养鸡场,而6仁此刻正对着数卷竹简在向招慕来的人丁讲解一些大规模养鸡的注意事项。 在中国近两千年的封建经济体系中,基本上一直都是以户为单位的小农经济为基础,连带着家禽圈养也是以户为主,真正系统化、规模化、科学化的养殖业几乎为零,了不起也就是家中有富余粮米的人家多养上十几二十只的鸡鸭而已,结是是养殖技术自然也就跟不上去,所以肉食可以说一直是小农家庭的奢侈品,而在旧时有一句话是这么形容的,叫“养鸡为油盐,养猪为过年”。这种情况一直到建国后的七十年代末期才有所改变。 建安二年许昌各地的屯田成果非常之好,可以说家家户户都有了比较充足的粮食,那接下来对可以改善生活的肉食的需求量马上就会上去,6仁现在就是看准了这个空子要抢这第一桶金……本来这第一桶金是想留给荀氏的,不过6仁一想起上次荀氏拿他的安危来试探曹操够不够器量总会有那么些气不过,现在要把这第一桶金赚回自己的腰包却也格外的心安理得。 人手?有!养鸡养鸭又不是什么重体力活,招慕些女子就可以应付得了。 饲料?有得是!6仁向荀彧讨来的碎米、糠皮要多少有多少,还绝对的纯天然、纯绿色、无污染,兼之营养丰富能让鸡鸭快增肥。而鸡粪还是种菜的好肥料。 至于科学的养殖技术咱就不说了…… 其实增加肉食最好的家禽是猪,不过猪的成长度比起鸡鸭相对来说要慢上许多,成本相对也要高些,6仁目前的经济状况有些承受不起,所以先选择了周期短、见效快的鸡鸭进行短期的回本取利。按6仁的计算,等到糜贞的商队回来时,6仁差不多也可以用鸡鸭之利兴建起猪舍、牛舍什么的扩大产业。 只见这会儿6仁向一帮子妇女讲得口干舌燥,好不容易讲解完了一卷之后放下手中的竹简喝了口茶,再向一众妇人问道:“都听懂了没有?” 众妇人一齐摇头,6仁只能无语……还是亲自上前,手把手的教吧。虽说6仁也只知道些书本上的理论知识,不过总能起些带头作用。现在养鸡场是如此,迟一些建起来的养猪场、养牛场、织布厂什么的也差不了太多。唯一不用6仁费什么心的,可能就只有制酒作坊了…… ------------ 许昌,曹洪府。 时间已经到了建安三年的五月夏中,而曹洪因为被曹操罚在家中思过三月,除了公事之外不能出门,直到前几天才解的禁。此刻的天空在下着蒙蒙细雨,并不是适合出行的天气,曹洪也只能躲在家里看看书。 “主君,萌县县令6仁6义浩求见。” “嗯!?”曹洪一听到6仁的名字就有些烦燥,有心想不见吧,可是想起曹操对他说的话,又使他实在拉不下这张脸来。紧紧的皱了皱眉头,曹洪还是吩咐门人把6仁请到客厅见面。 见面后礼罢茶毕,二人的神情却也各不相同。相比起曹洪的烦躁郁闷,6仁的脸上却是满面春风的微笑。曹洪知道,6仁这几个月在萌县那是搞得风声水起,钱赚得哗哗直响----就十来天之前,6仁的萌县贩运了六千多只鸡到许昌,因为价格便宜实惠,三下五除二的就卖了个精光灿烂,不是白痴都知道6仁这一下可没少赚钱。曹洪有些贪财,看到这般情形多多少少有那么点眼红。再加上对6仁尚有几分恨意,现在见到6仁这么春风得意的样子,曹洪的脸色当然好不起来。 6仁望见了曹洪的那张臭脸,随意的笑了笑道:“曹大夫,6仁唐突来访,是想有笔生意想与曹大夫谈一谈。” 曹洪一怔:“找我谈生意?我哪里需要谈什么生意?”其实曹洪是口是心非。 6仁笑道:“曹大夫,有钱大家一起赚嘛!只要赚钱赚得干干净净,不违犯法纪,又为何不赚?其实我这生意真正说起来也并不大,大了我也不敢找你谈,怕那些别有用心之人会说我们是在假公济私。” “你既知如此,这生意不谈也罢。” “不不不,还是谈谈的好。其实这桩生意惹不来什么麻烦,或许反而能为曹大夫添些雅誉。” 曹洪疑惑不解的望向6仁道:“怎么说?” 6仁道:“我无意中听闻得曹大夫在许都郊野有一片西域葡萄林,每年能收上数千斤颗粒饱满的葡萄,可有此事?” 曹洪点头道:“确有此事。不过这些葡萄……” 6仁笑道:“不便保存,于时就要贩卖出去,或送于亲朋好友品尝,并无甚商利可图,因此曹大夫有意将这片葡萄林铲去,改种他物?” 曹洪呀然的点了点头,心说你6仁在打我这片地的主意不成? 6仁伸手从身边取过一个包袱递给曹洪道:“曹大夫,这里有6仁编写下的制酒秘方。其实葡萄如果用来制酒,其酒甘甜醇厚,色泽红润如美玉,实可为名流士子之最爱。若曹大夫信我,不妨就依这秘方而制。” 曹洪愕然不已。那年头,有个什么秘方搞出点什么东西来可就是钱!!而6仁与糜贞的青果酒肆贩卖的酒可赚了不少,曹洪也眼红着呢!现在6仁突然一下拿出来一个秘方,曹洪真搞不懂6仁到底是想干什么,毕竟两个人之间还有点仇怨。 6仁望见了曹洪的表情,摇头微笑道:“曹大夫,怨家亦解不亦结。你我之间虽有仇怨,但凭心而论,我6仁为的是曹公法纪之公,除的亦是曹大夫族中败坏名声的恶奴,因此6仁敢斗胆说一句我也是在为曹大夫你好。而6仁为表心意,奉上这制酒秘方,也确是想与曹大夫你化解这场仇怨。若曹大洪不愿受此秘方,6仁也无话可说。” 曹洪的眉头紧紧的拧到了一起,死死的望定了6仁,似乎是想看穿6仁的心。不过此刻曹洪却也想起了曹操再三叮嘱给他的话,犹豫了一阵,曹洪点头道:“既如此,曹洪受之便是。若是真的使你我两家得以厚利……” 6仁举手一笑:“你我心照不宣吧。总之有钱大家一起赚,你我之间也没有什么化解不开的仇怨是不是?就是这酒酿成后,希望你能照顾一下我的青果酒肆。” ------------ 离开曹洪府,6仁坐上了马车,让6诚打马赶回萌县去。车马一动,6诚忍不住向车中的6仁问道:“老大,你为什么要把葡萄酒的酿制秘方让给他?我们自己又不是做不了!” 6仁仰卧在车中,摇头轻叹道:“你真以为我想啊?可是我与他之间的这场仇怨要是不想办法化解掉,日后只怕还会麻烦不断……曹洪这人有些贪财,心性也小气,让他不再和我作对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赚钱。等他的钱赚到了手,知道与我合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时候,就不会再想着和我作对了。没办法啊,谁让我现在就是在官场里混的人呢?有很多事明明不想做,可是不得不去做……子良你记着,这也是求生之道,是我摔了个大跟头之后得到的教训。我现在只希望这个秘方真的能让我安稳下来……” (昨天u盘坏了,今天买了个新的。另把昨天漏更的一回补上。 卷一 第一百三十八回 不“速”之客 汉,建安三年,六月夏中。(网站看^书*阁 一只约有两百余人的商队正在向许昌北门徐徐行进。方过十里驿亭,队中一辆颇为华美的马车车厢中钻出了一位芳华少女,站到了车辕上抬手遮阳遥望许昌城门。望了片刻,少女的嘴角轻轻的向上扬起,露出了迷人的微笑:“终于回来了……三支商队里明明属我亲领的这支路程最短,可偏偏却是最后一支回到许都的……也不知道这几个月义兄在萌县过得怎样。” 车辕上赶车的6信侧抬起头,望了望糜贞脸上那若有所思的神情,心领神会的笑了笑便转而问道:“糜姐,我们这才方过驿亭,离许都还有十里地,你怎么跑出来了?” 糜贞很随意的在6信的身边坐了下来,反手从车厢中取出了一柄精巧的彩绘绸伞撑开遮阳:“这么热的天,车厢里闷得要命,我哪里真能坐得住?之前的路上是没办法,不过现在已将入许都周遭清宁的,我自然不必再如之前的路上那样要时时小心,就坐出来吹吹风、透透气。” 6信仰望了一眼天空中的烈日,笑了笑不再说话。 糜贞取出绢帕拭汗扇凉,又扭过头望了身边的6信数眼,忽然微笑道:“阿信啊,你平时虽说有几分木讷之气,年齿亦尚幼,不过从这次你随我去中山行商中的诸事上来看,你办事倒颇为沉稳干练,到是挺少年老成的……你今年十二岁了吧?再过上个三、四年就到了要娶妻生子的年纪。我记得我糜氏族中有好些个与你年齿相仿,才德人品也都很不错的少女,不如让我帮你说一桩婚事如何?不过你也别急,得等到我能回到徐州的时候才行。” 6信的脸刷的一下就变得通红:“糜姐,你是姓糜,可此糜并非媒人之媒啊!这一路上这种玩笑你隔三差五的就要和我开上一次,也开得太多了点吧?请你高抬贵手好不好?我年纪还小,老大说我要多修学业,所以糜姐你就饶了我吧!” 糜贞嘻嘻一笑:“怎么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的?我是认真的哦!说真的,你虽然是义兄收留下来的孤幼,可是既然你已经随了义兄的6姓,你就是义兄6氏的旁系子弟。再者说,你虽然名为义兄的书僮,可是谁都看得出来义兄是把你当作亲兄弟来看待的是不是?这样的话,你若娶了我们糜氏族女为妻,也称得上是我们6糜两氏联下了姻亲嘛!” “……”6信无语半晌之后才支唔着道:“糜姐,6信不过是老大手下的一个无名小子而已。若真要论及两氏联姻,糜姐你嫁于我家老大岂不是更显亲近一些……” 糜贞闻言后脸上的微笑马上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不是以前的大脾气,而是一对秀眉紧紧的锁到了一处。许久过去,糜贞才轻声长叹道:“阿信,以后这种话千万不要乱说。看-书^阁*人言可畏啊……老实说,我最初来到义兄身边时,对义兄其实还抱着几分怨恨之意,因为若不是义兄之故,我这个时候很可能早已经嫁于刘玄德刘徐州为妻。可是随着与义兄相交日久,眼中看到的是义兄对婉儿妹如何呵护倍至,义兄对我这个义妹又是如何关爱而不失伦礼……”说着糜贞轻轻的摇了摇头。 6信才十二岁,对这些事又哪里会真的懂? 糜贞又轻叹了几声才接着道:“方才我不是说人言可畏吗?现在的许都城中都知我与义兄只有兄妹之谊,我与义兄又怎么能中途悔改?若流传出去,我与义兄都将身败名裂,而义兄的仕途必会因此而尽废……若我与义兄抛却功名利禄避世隐居是可以不去在乎这些,但是你认为我能介入到义兄与婉儿妹之间去吗?义兄这个人就是这样,或许他的确是个风流浪子、好色之徒,对我也起过些什么非份之想,可是他能够克制得住自己,因为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婉儿妹……说起来我现在还有些后悔了呢,当初我为什么要认他为义兄,而不是逼他因流言之故娶我为妻?” “……”6信无语到极点了。他一个十二岁的半大小子真听到这些事的时候不头痛才怪!眼见着糜贞似乎还想往下说,6信急忙伸手往前方道旁一指扯开话题:“糜姐你看那些人!” 糜贞稍稍一怔,顺着6信所指的方向望过去,见前方离官道大概有个几十步的地方坐了一大圈的人。再一细看,这帮人大概有两百多人的样子,几乎个个都衣衫褴褛、风尘朴朴,而其中少数青壮男子的手旁、腰着还佩带着刀剑兵器。 6信望见那些兵器后脸色一变,急忙向糜贞道:“糜姐快入车中,这些人可能会是贼人!” 糜贞却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这些人不会是贼人。这里是许都城下,城中有的是曹公麾下的精兵勇将,山野草寇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来这里惹事生非。依我看这些人到像是背井离乡的流民……你仔细看看,他们当中还有不少妇人,而且差不多个个都面有饥色,应该是想赴许都受慕屯田却在途中粮绝了的人众吧?” 论看人的经验6信远远不如糜贞,现在听见糜贞这么说,6信到也跟着看出了些门道。不过为了小心起见,6信吩咐商队人众小心戒备并且缓缓前进。而糜贞很欣赏6信这种办事稳重的性格也就没有提出异议,只是想了想糜贞便唤过几个家丁,让这些个家丁把商队中剩余下的那些干粮给这些流民送过去……糜贞虽说平时有些大小姐脾气,但其实心地很善良,经常会做些赈济流民的事,而她与6仁的初识,不就是因为糜贞误把6仁当作了乞食流民吗? 二十来个糜氏家丁背着干粮袋向那帮流民赶了过去,糜贞见头几个流民一拿到了干粮就猛啃便笑着点了点头,向身边的6信开起了玩笑:“当初我与义兄相识的时候我误以为他是流民,强施了一些饭食给他,结果却惹恼了义兄,回过头来硬是吹了一曲《少年行》给我听,说是权充饭资。那你说这些人里会不会有和义兄差不多的人物冒出来?” 这件事6信听6仁提起过,当下也就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不过很快6信的笑意就僵在了脸上,因为那边还真有几个人正在赶过来,而且这几个人的腰间可都带着剑!6信见状急忙向家丁唤道:“拦住他们!别让他们惊吓了糜姐!!” 马上就有家丁拦住了这几个人,不过这几个人将到近前时可能查觉出了对方神情的不对,再加上远望到对方的领头之人是个女子,知道这样过去是不太方便,于是赶紧停下了脚步,向糜贞这边遥遥拜倒道:“吾等多谢小姐的赠食之恩!” 糜贞一听这口音就楞住了:“这是江左吴地一带的口音啊!还有看这些人的举止,应该是书礼门第之人,怎么会跑到许都来了?阿信,你过去问问他们是什么人。” 6信会意,跳下马车向那几个人迎了过去。几句话问过之后,6信带着极为惊愕的神情赶了回来,而在惊愕间6信的口齿居然都有些打结了:“糜、糜姐,他们说他们是江东吴之四姓中的6氏族人,来、来许都是来投奔老大的!” “啊----!?”糜贞的一张俏脸也惊得变了形:“我、我听出他们是吴地口音,可也不、不会真的这么巧吧!?” ------------ 数日之后,萌县。 “呐----这段时间里你们在鸡舍中实习,也都有了些养鸡的心得了吧?我今天再给你们讲解一些圈养鸡鸭要注意的事情……” 6仁办起的“晓鸣”养鸡场中,6仁正手执竹简,大声的向众多县中应慕来学习养鸡经验的妇人进行“养殖技术讲座”。 要知道在那个时代,特别是战乱不堪的年代,寻常百姓能有口饱饭吃就已经很不错了,而各种肉食相对来说简直就是只能供贵族阶层享用的奢侈品!而6仁在有充份基础条件的情况下把科学化、系统化、规模化的养殖技术一搬出来,鸡鸭的大规模养殖一举成功,前一阵子一口气就贩去了许昌六千多只鸡,赚到的钱可不是个小数目,那这萌县中人还不个个都恙慕得要命?结果一听说6仁要在晓鸣鸡场中办养殖技术培训班,而且只需要家中不是主要劳动力的妇人来学习就可以习得,马上就有一大批的农家妇人赶来学习。而这些人的要求不高,不敢贪图能像6仁那样大规模的养鸡贩卖取利,只求自家能养上足够自家改善生活的鸡鸭也就行了……毕竟寻常百姓人家那种小农经济的心态不是6仁在短时间之内就能够改变的。 6仁也乐得如此。这一大帮子妇人来他这里肯定要进养鸡场通过帮工的方法实践学习,这一帮手做事他等于是多了许多不用付薪水的劳动力。反过来他把养殖技术教下去,既能达成他心中的愿望又能够赚回百姓佳评的,何乐而不为?至于这些人的小农经济心态,6仁虽有些无可奈何,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也正好保证了他的肉食家禽生意不会被人抢掉吗? 却见6仁在台上讲得卖力,台下的妇人们听得认真,而在6仁所站立的台侧,十一岁的小6兰正在一方书案那里快的记载着6仁所讲解出来的话……其实6仁手中的竹简就是写了个提示大纲,6仁的讲解基本上是对着芯片中的资料照读,真正的抄录转载出来全在6兰这里。好不容易一节讲解完,6仁便停了下来,由妇人们问一些不明之事,同时也给6兰一点休息与整理的时间。再看小6兰一放下笔就直抖落手……十一岁的小丫头识字不过一年多些,现在就要她进行记工作其实真的很勉强,很多地方6兰都是拿假借字先顶着,回过头问询过6仁之后再好好整理出来。 忽然6诚奔入了鸡场向6仁唤道:“老大老大,阿信他回来了!” 6仁正在抽空喝茶,一听到6诚的呼喊立马就把口中的茶喷了一地:“阿信回了来?太好了!哎----各位,今天就到这里,都各自回家休息去吧。我家中有事,我就先走了!” 也不待众人施礼6仁就跑了出去,只剩下个小6兰气恼不已的一边甩着手,一边收拾笔墨用具准备一个人回去,连带着小嘴都嘟起来老高:“这么多竹简,我哪里搬得动啊!” ------------ “阿信,你们回来啦……嗯?你糜姐呢?这几位又是?” 6府大厅,6仁看到了6信却没有看见糜贞,再就是厅中多了几张生面孔,一时间不由得疑而问。 6信回应道:“糜姐要与刘子阳、满伯宁商议今次商队贩回的货物的税赋与入仓之事,所以要过几天才能回来。这几位是……” 话未说完,厅中数人中为的一人已经站到了6仁的面前抱拳一揖道:“敢问先生可是6义浩6令君?” 6仁赶紧回礼道:“在下正是6仁,不过因过遭贬,已经不是许都令了。兄台是?” 此人听闻6仁亲口说出已经不是许都令,虽说之前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可现在脸上还是挂满了失望的神色,不过他还是从袖中取出了一束字帛双手奉给6仁道:“此信请6……县令过目。” 6仁莫明其妙的接过字帛展开,只是才看了字帛的开头6仁的脸上就变了色:“‘弟,6逊6伯言百拜’……没搞错吧?和美洲狼齐名的三国级纵火犯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写信给我!?”( 卷一 第一百三十九回 真客不素 6仁穿越到汉末时的时间点是在初平四年春,即公元194年。(网站看^书*阁*而在之前一年,即汉初平三年,公元193年,孙坚便已死在了与刘表的争战之中。 次年,即兴平元年,为谋求展、振兴孙氏宗族的孙策投奔了袁术,并为袁术攻取了庐江,庐江太守6康是役被杀。6氏方面按史书的记载,是“袁术与(6)康有隙,将攻康,康遣(6)逊及亲戚还吴。逊年长于康子(6)绩数岁,为之纲纪门户”。简单点来说,就是6康已经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就把宗族重担交到了当时仅有十三岁的6逊的身上(6逊生卒年份为183-245)。 之后孙策以传国玉玺为质向袁术借兵,去江东打自己的江山。为了扩张自身实力,孙策对江东一带的大姓豪族所采用的方法是“得不到支持的就杀”!至于吴之四姓中曾被自己杀掉了现任当主的6氏,孙策当然也不会例外,反正推说一句“是时某尚为袁术帐下一将,不可不听其令”就能把仇恨推到袁术的身上去。而在这种情况之下,年不满十六却已硬扛下宗族重担的6逊为了保存6氏血脉,只有率领族人投奔并支持孙策。 以现在的时局,这些和原有的历史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但是却因为6仁这个异数人物的出现而生了一点小小的改变。 原来6仁自兴平二年成为濮阳令之后,因为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件使他的声名已经渐渐的流传了出去。到建安二年正式成为许都令时,有关于他的一些事迹早已经流传到了江东一带。本来这在那个时代也不算什么很特别的事,但问题是在6仁编造的身世中曾有提及他是吴之四姓中6氏的偏枝旁系,那些好事之人也就这样传说出去了…… 当6仁的名声流传到江东一带的时候,因为孙、6两家本有仇隙,6逊这一代的子弟又没有什么可以出仕为官支撑起家族的人,所以6逊所率领的6氏在孙策的手下其实日子并不好过,时时刻刻都要防备孙策突然找个借口就把6氏给灭了。而在这种情况之下,突然听说在新都许昌有个担任朝庭重职的6氏旁系子弟6仁在,6逊马上就派出了人去许昌打探消息。 为什么要这样?其实说白了就是6逊在为6氏宗族留一条后路,一但确认6仁的确是6氏子弟之后,6逊就要从宗族中分出一支支流去投奔6仁,希望能借此事在6氏时都可能被孙策夷族的情况下保存下6氏的一支血脉,因此6逊心底很希望6仁就是他们6氏族人,是不是直系子弟都无所谓了。而在当时的那个年代,宗族中如果有出仕为官之人,可以说就是宗族的支柱与依靠,更何况6仁当时当的是什么官?已是诸卿之一的许都令!一但接纳了族人,对6氏会有什么样的巨大影响那可是无法诂量的!即便是放到孙策这里,孙策可能都要卖上几分面子! 说到这里到要说几句闲话。若是翻开三国时代的史料,不难现除了吴地之外,其余的地方根本就没有6姓仕子的存在,或许可以说明6氏族人在当时的宗族活动范围相当的小,基本上就没有族人离开过宗族。而这件事自然也对6逊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那就是在心中已经认定6仁就是6氏族人,更何况6仁还总在人前“承认”自己就是? 打探消息的人当然不能直接就和6仁碰面,毕竟6仁当时好歹也是诸卿之一的重臣,一般情况下哪里是一般的老百姓想见就能见的?而6逊在接到回报说6仁的确承认自己是6氏族人与许昌周边的情况之后,马上就下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就是授意族中的三百子弟直接赶赴许昌投奔6仁。当然,6逊也考虑到6仁可能会因为其“早年贫寒,不得族人相助而乞食于街头”的际遇而不肯接纳这些6氏子弟,因此除了写下一封言辞恳切,求6仁看在同宗的情面上收留这些6氏子弟的信之外,对领头的几个人也另有吩咐,就是万一6仁不肯接纳这些人,这些人就直接去许昌应慕屯田,然后以屯田的名义在许昌一带定居下来。看^书*阁*总之无论如何要保住一支6氏的血脉! 这一分支的三百多人于建安二年将要入冬之际从吴郡出,因为要尽可能的避开孙策的耳目,渡过长江之后又要避开袁术的势力圈,此外还不能走汝南这条虽然路近却贼寇从多危险系数高的路线,因此是先去了徐州,然后经小沛、濮阳,绕了一个大大的圈子才来到的许昌,所以才会在许昌的北门与糜贞正好碰上,而不是出现在东门或是南门。 这一路上三百多6氏族人风餐露宿的不说,山野贼寇什么的也碰上了好几次,人数从最初的三百多人直线下降到现在的两百挂零。直到进入兖州,也就是曹操治理的地头他们才算是勉强安稳了一些,没再出过什么意外的赶到了许昌。只是等他们赶到许昌城下的时候,6仁都已经被贬去萌县当县令都好几个月了。而这帮子人就算有心再赶上两百多里的路赶去萌县,却终因为粮绝已有数日而无力再行……糜贞碰上这些人的时候,这些6氏子弟都已经饿了四、五天了! ------------ 信,已在6仁的手中反复的读了n遍。读着读着,6仁忍不住伸手抓头,哭笑不得的心道:“这***算什么事啊?我当初为了编造身世就扯了这么个谎,说自己是6氏族人,结果到现在怎么引出这种事来了?蝴蝶效应,果然是蝶蝴效应!!唉----以后没有必要的话,我再也不想扯谎骗人了啦!” 说是这么说,6仁的心里却很明白,自己在这个本不属于自己的年代讨生活混日子,很多时候他必须得扯谎骗人,不然的话他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死的。正因为如此,即便是心中珍爱无比的婉儿,他也没有透露过一星半点的口风。而每每一想起这件事,6仁多多少少的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婉儿,心里都在担心时间一到与婉儿一同回到现代,他该怎么向婉儿去解释这里面的事……虽说6仁知道以婉儿的性情绝不会和他计较什么。 将书信递交给6仁的人名叫6方,表字子平,是这些6氏子弟这一路上的领头人,属6氏的旁系子弟。年纪大概三十来岁,长相还不差。虽说文武平平,但因为行事颇有几分主见,所以被6逊派作这支支流的领头人。此刻6方见6仁手里拿着信,脸上的神色却说不出的古怪,一时间却会错了意,以为6仁像6逊所说的那样在“记恨宗族当初不助己求食”,当下便带着几分无奈的摇了摇头,又重重的叹了口气道:“若6县令有难言之瘾,不愿接纳同宗子弟,吾等亦不便强求。方只抖胆拜求6县令能念在同宗之谊上手书一封,荐吾等人众赴许都应曹公屯田之慕,容我等有一处安身裹腹之所便足矣……” 6仁又被闹了个哭笑不得,知道自己刚才怪怪的脸色让6方会错了意。于是乎甩了几下头甩掉怪脸,又把手中的书信递给了身边的6诚,这才向6方微笑道:“既然已经到了萌县,你们又何必走呢?我刚才脸色怪异,是因为心中感慨我一直想回去的家乡竟然快没有了我6氏的立足之地……”此可谓典型的睁着眼睛说瞎话。 6方闻言大喜过望:“6县令可是愿意接纳吾等?” 6仁点点头道:“既为同宗之人,又因宗族危急使你们远来相投,我怎能不纳?若不纳,我6仁岂不成了忘却祖宗的不孝之人?又有何面目立于世间?”说到这里6仁真想扇自己两耳光,因为这谎也未免扯得太大义凛然了一些。他又算是哪门子的6氏子弟了?真正愿意接纳这些人的原因,是现在的6仁知道得有一些自己的班底!而论忠心的班底,当然是“同宗”中人最好不过,毕竟汉时人们的宗族观念之强不是现代人所能体会得了的。而6仁在汉末好歹已经混了几年,对这一类的事也真的是深有体会----哪怕是清廉如二荀,不都一样总是在为自己的家族考虑吗? 6方见6仁点头答应了下来,大喜之下马上就双膝跪倒向6仁大礼参拜,激动得就差没哭出来了:“如此则为我6氏宗族之幸也!这一支6氏支叶今日能得以保全,我6方终不负伯言之托,祖宗在天之望也!!” 6仁心说得,闹了半天还没我什么事儿似的。 再看6方领着几个宗族随从向6仁拜了三拜,而6仁刚才因为被6方的那番话给整得傻站在哪里半晌回过神来,赶紧的伸手去扶。再看6方站起身后马上就恭敬之极的向6仁道:“6伯言当日有言,若6君愿接纳同宗子弟,即以6君为这一支6氏支流的领头当主,族中子弟当听从当主差遣,当主亦须尽力周全族中子弟。若族中子弟有违法纪家规,当主当……” 6仁慌忙摆手道:“得得得,那些什么家规之类的还是以后慢慢再说吧。老实说,我6仁一向玩世不恭,突然一下要当这个当主还真有些适应不过来。这样吧,一般的宗族杂务还是由你来代我管着,记着一定要严训子弟,千万不可以违法乱纪……现在的许都城可是天子脚下,人多眼杂的,兼之曹公一向执法极严,我们6氏族中子弟们若是不小心奉法,即便是我也保不住你们。总之让大家都本本份份的做人就是。” “6方领命!”严谨而恭敬的回应声。 6仁忍不住又伸手抓头。虽说自己这一下平白无故的就多出了一帮子班底是件好事,可是因为这场事实在是来得太突然了一些,6仁一下子还真的是有些适应不过来。以前屯田的时候在他手上安置了不知多少的流民百姓,可现在6仁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安置这些6氏子弟!一句话,6仁的脑子乱了。 想了一阵理不出个头绪,6仁索性先放到一边晚点再想,招了招手向6方道:“你们赶到许都的时候已经粮绝数日,然后又一路赶来这里,相信这会儿大家的肚子都饿了吧?”说完6仁扭头向身边的6诚道:“子良,马上去安排厨人给大家准备饭食。要是人手不足就先去县城中向左近人家请人来帮帮手。哦,准备得丰盛一点,可以去晓鸣鸡场里取五十只鸡来。” 6诚领命而去,那边的6方脸上却变了色。不为别的,就为6仁一开口就是五十只鸡……前面说过,那年头的寻常百姓能吃上顿饱饭就已经很不错了,什么肉食可是不敢想的。可6仁一口气就拿出五十只鸡来招待这些6氏子弟,对于不清楚萌县情况的6方来说,6仁也未免太大方了一些。6仁不知道,在吴郡一只四斤重的活鸡可以换到四斗粮米!要不怎么说那年头的肉食简直就是奢侈品呢? “当、当主!不必如此!我等虽然腹中尚饥,但只需吃些粗米蔬食即可!当主亦当勤俭持家,不可如此奢华!” 这句话让6仁楞了一下,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6方的话中之意,一时间哑然失笑道:“放心吧,不过是五十只鸡而已。而你们这一支支流到我萌县,只要听从我的安排与教导,好好的种粮养禽,说不定过上一、两年,就可以天天有肉、顿顿有酒呢?我不妨实话告诉你,我虽然丢却了总计两千石年俸的重职来此小县为令,但衣食之丰却已远胜往昔。而且一不贪脏枉法,二不徇私舞弊,赚到手中的都是干干净净的钱,最重要的是这里的百姓还都对我赞誉有加呢!” 6方被闹了个莫明其妙,心说你不当贪官又哪里会这么有钱?还有你之前丢官的是会不会就和你贪污有关?还百姓赞誉有加都出来了,只怕是背后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吧?一时之时,6方也不由得为自己的这一支族人担起了心来。 6仁从6方的脸色上读懂了6方的心事,仰天大笑道:“子平啊,士又何必甘于清贫?只要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伤天害理,不盘剥百姓便足矣!至于我说的百姓对我赞誉有加嘛……那是因为我对此间百姓不授人以鱼,而是授之以渔,教授他们富足之术!罢了,这些先不去提他,等你们住上一段时间自然会明白的。” ------------ 转眼间就到了建安三年的七月初秋。 萌县不过是一个百里小县,以6仁之前打下的农业基础,今年的萌县眼看着又要丰收在即。而6方这一支族人在亲眼目睹萌县是如何富足之后,对6仁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连许多原本对6仁成为这一支6氏族人当主心存疑虑的人都放下了心来,安安心心、高高兴兴的在兴建6氏族人的房舍。 因为临近秋收,6仁要在县中各处巡视,对这些6氏子弟的事也就暂时先放到了一边没有过问太多,基本上都是交给6方去代为打理,缺差了什么让6方直接找6诚或6信就是了。至于糜贞还在许昌处理着近万斤镔铁如何转卖入府库的事,一时半会儿的也回不来。对此6仁也不怎么担心,毕竟糜贞人是在许昌城里而不是在行商路上,有老曹、老郭、二荀照应着不会出什么事。 这一日,6仁领着6诚与6兰,带着几分入秋踏青的轻松心情正在县城东部的农田中巡视。将到用饭之时,那些个农户见6仁在这里巡视都争相的想请6仁去自己家中吃顿便饭,却都被6仁微笑着摆手回绝了。这其一嘛,6仁是不想给人留下什么“妄取百姓之物”的口舌,顺便也显示一下自己所谓的“家虽富却不失清廉之风”,其二嘛……说真的,这些百姓家里做的饭菜哪有自家婉儿与小兰做出来的好吃?马车里放着两个食盒,那可是婉儿与小兰为6仁巡视方便而特意准备下来的好酒好菜。 找了片清静干爽的草地,6诚熟练的把预备好的草席铺到了草地上,6兰则笑盈盈的从马车中取出食盒一一放置好。等准备妥当,三个人就在这草地之上玩起了野餐。6仁抽了几下鼻子,闭上双眼细闻着空气中稻香与饭菜香混合在一起的香气,心情说不出的舒畅,一时忍不住仰天打起了哈哈,和6诚、6兰开起了玩笑。 主侍三人正玩闹得高兴,忽然6仁的身后有轻微的马蹄声响。6仁心念一动,还未来得及扭头转身去看来人,来人已经快步走到了6仁的身后,长长的一揖到地,声音却显得有气无力:“这位先生请了,可否赐某些许饭食?某与自家先生已有数日未进水米,先生他已然饿昏……”可能是因为确实饿得太凶,后面的话都完全听不清了。 且不提此人如何说话,6仁一听见这个声音却感觉有些耳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见过。缓缓的转过身去想看看是谁,而拜礼之人也正在艰难的直起身来。两面四目的这一相交,6仁的双眼顿时瞪得溜圆,指定来人口齿结巴不清的惊道:“你、你是刘备!!” “6、6仁!?”( 卷一 第一百四十回 落魄之人 萌县6府,会客大厅,6仁正与意想不到的客人刘备对席而坐。(网站看书^阁* 这里要先说几句闲话。如果按原有的历史,刘备早在建安元年就被吕布夺去了徐州而暂居于小沛,之后没多久就因为张飞抢了吕布新买的三百匹战马惹火了吕布,把刘备赶出了徐州,只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刘备与吕布虽然起了争斗,但并没有完全撕破面皮闹翻为敌。而刘备在这时就投靠了曹操。 曹操当时主要的敌人是张绣与袁术,暂时还不能和东面徐州这边军队战力很强的吕布起什么冲突,于是就在明面上给吕布升了官封为平东将军稳住吕布,同时也充当了一回刘、吕两家之间的和事佬。而在暗中曹操为了先埋下一枚对付吕布的棋子,特意把刘备封为豫州牧,同时在联合几方诸候同讨袁术之后,又把刘备安置回了小沛。也就是在这一时期起,世人对刘备的称呼改称为刘豫州。 而现在的情况却有些不一样,吕布夺取徐州的时间似乎比原有的历史晚了一些,像糜贞为了躲避吕布,来到许昌投奔6仁时都已经快到建安二年的夏季。可能就是这一点时间影响到了张飞抢马的这条导火索事件没有生,刘备投靠曹操取得豫州牧的连锁事件也就没有生,所以6仁不能称呼刘备为刘豫州……真要顺口叫出来了不出事才怪! 闲话就说到这里,只说客厅中已经饥渴了数日的刘备望了望面前桌几上那丰盛的饭菜,尽管人已处在极度的饥饿之下却依旧强忍住想马上就胡吃海塞的冲动。艰难的蠕动了几下喉节,刘备缓缓的抬起头,用有气无力的沙哑声调向6仁关切的问道:“糜子仲现在的情形怎样?” “糜别驾只是因饥饿过度而以致昏迷而已,只需安心休养数日再多进些补身肉食便无大碍。看书^阁*萌县中有我义妹糜贞去年带来的糜氏族人,我已差人唤来了几个在寒舍客房中小心伺候糜别驾,所以请玄德公安心便是了。” “当真?” “当真。” “果然?” “果然……” 这两句话下来,6仁心说刘备你这是要和我唱京戏不成?“当真、果然”都出来了!而要说起京字京韵的“当真、果然”,6仁还真学得出来几句。不过6仁马上就甩了甩头,甩掉这些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一摆手打断刘备仍然想问的话道:“玄德公信我便是。我虽然不懂什么医术,但这几年我一直在接纳各方流民安置屯田,像糜别驾这种因饥饿过度而导致昏迷的流民我见得太多太多了,所以一眼就看出来身体有没有事。” “哦,那备就安心了……”刘备长长的松了口气。 6仁道:“玄德公,我看你也饿得不轻,还是赶快用饭吧。吃慢一点,别噎着。” 刘备轻轻点头,伸手拿起了筷子准备进食。只是方一举筷刘备又放了下来,把桌几上的那碗鸡汤捧了起来道:“子仲现在身虚体弱,这碗鸡汤还是劳烦6先生给子仲送去,让子仲补一补身体吧。” “……” 6仁无语了。此刻6仁面前的刘备一脸尽是懊悔之色,而6仁也看得出刘备现在的确是出于真心是想把好一点的东西让给糜等。目光渐渐的转移到刘备手中的鸡汤上时,6仁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其实犯了一个很大的错,就是一直以一个现代人的势利而自大的眼光去看待刘备,认为刘备是一个虚伪得不能再虚伪的人。而事实上刘备不是这种人,至少现在的刘备绝对不是这种人。 再回想一下在城外野餐时遇见刘备的情形……当时刘备自己也因为饥饿过度,身体虚弱得要命,连走路都有些走不稳,可硬是强行牵着匹马前行,而已经饿昏了过去的糜竺就被刘备横置在马背上!如果说刘备真的是一个虚伪自私的人,他大可把糜竺扔到一边不管,甚至是杀人灭口以保全自己的清名。而他们是被吕布赶出了小沛的逃亡之人,身后肯定有吕布的追兵,因此就算糜竺死于非命,又有谁会怀疑到刘备的身上?但刘备没有这样做,而是与糜竺一路相互扶持,甚至可以说他一路照顾着糜竺来到了许昌这边。 一念至此,6仁终于想明白为什么在现代人口中虚伪无比的刘备,却偏偏能得到那么多人的支持与拥护,甚至是能“得人死力”----因为刘备是个会真正关心与爱护部下的人。 想到这里6仁不禁轻轻摇头,为自己一直以来对刘备的偏见自嘲而笑。刘备见6仁忽然低下头去摇头轻笑,一时间也搞不清楚6仁这是什么意思,只能唤道:“6先生,你这是何意?” “哦……”6仁回过神来,抬起头向刘备微笑道:“玄德公,这碗鸡汤你还是自用吧,糜别驾那里我早已命人准备下了补身的肉食。不是6仁夸口,即便是玄德公与糜别驾在我这里每天都以鸡鸭为食,我这晓鸣鸡场中的鸡鸭都能让玄德公、糜别驾一辈子都吃不完。”这到真是句大实话,看看是你刘备吃得快,还是晓鸣鸡场里的鸡鸭“鸡生蛋、蛋生鸡”快!你一天最多吃三只,6仁的鸡场里三个月能出栏几千只了! 刘备闻言楞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摇头微笑道:“到是备疏忽了。备尚领徐州牧时就有听闻6先生率众屯田,教百姓种稻得以富足之事。今日到此一见,方知尚名副其实矣。即如此,且容备失礼了……” 6仁心说你吃就吃吧,谁又会和一个饿了几天的人去计较什么礼节不礼节的?而且你刘备要是见过典韦是怎么吃东西的,诂计你还会说你现在还算是文雅的了! 刘备这一开动起来,没用多久就将饭菜风卷残云一般的吃了个一干二净。初时可能还顾着几分脸面身份有点样子,后来……筷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就扔去了一边,根本就是随手抓起来就往嘴里面塞。这是好在6仁负责屯田时见多了饥谨流民没怎么当回事,要换了其他人只怕都会被刘备的吃相给吓到。看来刘备这一路上确实是饿得太凶了。 稀里哗拉的一通吃,刘备终于塞饱了肚子,瘫坐在那里仰天长喘。6仁见装递过去了一杯开胃甜酒,稍带着几分劝慰语气的道:“玄德公,我看你的身体也虚弱了一些,就先在我这里暂住几天休养一下吧。曹公那里我已经派了人过去禀报,相信曹公马上就会差人来相迎的……” (昨天加班,今天没能写出多少,见谅!)( 卷一 第一百四十一回 仁本俗人 入夜,6府客房。(网站 6仁与刘备偶遇并救下糜竺时,糜竺已经饿晕了有一天多的时间。到6仁把糜竺安置到客房,找来几个糜氏族人照顾糜竺时,糜竺还处于昏迷状态没有醒来。既然没有醒来就自然不能自主进食,6仁在无奈之下是吩咐人手强行掰开糜竺的嘴灌了些大补的鸡汤到糜竺的腹中。等半碗多的鸡汤灌了下去,糜竺的情况就好了一些,呼吸匀畅了不少,6仁这时才去见的刘备。 天已入夜三更,身体总算得到了养份补充的糜竺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到双眼完全睁开时,映入糜竺眼帘中的是刘备那张在依稀灯光下极为关切的脸。 “主、主公……” 刘备见糜竺睡来自然是喜不自胜:“子仲!你终于醒了!” 糜竺挣扎了两下想翻爬起身,刘备赶紧伸手按住道:“你身体尚虚,不可轻动,好好的静养便是!”说着又扭过头向房门外侍立的侍从唤道:“快去禀报你家主人,就说糜别驾已醒,请来相见。” 糜竺闻言感动不已,依言重又躺回了榻上。人是躺下来了,可糜竺的眼光却已经在房舍中环视了一圈,又向刘备问道:“主公,这是在何处?” 刘备轻叹道:“真是天不绝我主臣生路啊……这里是许昌城南两百里的萌县。你我被吕布的追兵所逼,怆惶奔逃间迷失了方向,却不想竟绕了一个大圈到了许昌南面。更难得的是萌县县令,也就是这里的主人,竟然就是你我旧识的6仁6义浩。” “6、6义浩!?”糜竺懵了头。因为那时交通与通讯不便,加上刘备方面的对外联系在一定程度上被吕布切断的缘故,刘备方面的人还并不知道几个月前6仁被贬为了萌县县令的事:“萌县县令?他不是许都令,领典农中郎将,兼大司农府治粟校尉的吗?” 刘备摇头道:“我亦尚不知其中原由,只听他自己提起是因一无心之过触犯法纪,而被曹孟德贬来此间为令。^看书阁*不过不管怎么样,你我在此身已得全,权且将养数日之后再赶去许都暂投曹孟德吧,6义浩也帮我们派出了信使前去禀报……不过曹孟德会不会接纳于我,我现在心里也很没有底啊!” 糜竺道:“向日公佑曾言,曹孟德深恨吕布,只因时机未到而不曾出兵,若闻主公为吕布所逼前来相投,必喜而纳之引为破布之助臂,因此主公大可不必忧心此事……” 房门被轻轻推开,6仁微笑着走进房中接上话道:“糜兄言之有理,我亦敢担保曹公一但闻知玄德公在此,马上就会遣使来迎,共商破吕布之计……糜兄,自我去徐州借粮与君一别,到现在我们有多久没见过面了?” “几近四年了吧……义浩,你怎么会被曹公贬为县令?而你被贬为县令,舍妹……”说到这里糜竺停住了嘴,因为觉得刘备就在旁边的,实在不好问起糜贞的事。 6仁知道糜竺是想问糜贞的情况如何,但问题是6仁可不会理会这些,甚至可以说在6仁的潜意识中是有意的想在刘备的面前提起一些自己与糜贞如何如何亲近的吧?简单点说,6仁就是有点不想糜贞被刘备撬走的意思。 往大了说,6仁自己的安身立命之计需要糜贞,而且目前也只有一个糜贞能帮他;往小了说,6仁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说没对糜贞这位大美人起过什么歪念头那根本就是自欺欺人,只不过因为诸多因素,6仁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去碰糜贞,必须得保持着一份“乎于情(或许换成欲字更合适一些),止乎于理”的理智与清醒,否则后果难料。但是但是,有这么一位本来就是大美人,又懂得如何打扮自己的女孩子在身边,本身也是件很赏心悦目的事嘛!尽管不能把糜贞给xx了,可是有事没事的时候和糜贞开几句玩笑,顺带着揩点油、玩一些并不过份的暧昧关系……总之6仁是很享受糜贞呆在他身边的这种感觉的。出于一个小男人的私心,6仁当然不想刘备这位在历史上糜贞原本的老公此刻又突然改变主意把糜贞给娶回去。 于是乎,6仁微笑着在刘备与糜竺的身边跪坐了下来道:“糜兄方才是想问我贞妹现在何处吧?”好家伙,平时都是呼作“义妹”或是“妹子”,现在却极其阴险的称糜贞为“贞妹”。虽只一字之差,可听在几个人的耳朵里会理解出来的意思就很可能会完全不一样。 糜竺脸色微微的变了变,但刘备却古井不波。 6仁微笑中接着道:“因为不久前她有一批商货贩回,所以贞妹现在人在许都打理商货。请糜兄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报知她说糜兄来了萌县。相信不出三日,贞妹就会赶回来与糜兄相见。” 糜竺哑然道:“她、她居然在行商贩货?” 6仁又笑了笑:“糜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贞妹一向是坐不住的。想许都新立不及两年,各处所需之物都极多,可获取厚利的商机遍地都是,她当然会心痒难耐。就拿这所宅院来说吧,其实都是她以行商之利购置下来的产业,我自己根本就一文钱都未曾出过。”这是6仁自以为是的又一记阴狠招数,言下之意是糜贞都把钱花到自己身上来了,请其他的人趁早退场。 这回连刘备的脸色都稍稍的变了变,轻轻的叹了口气。当然,刘备可不是在叹息什么好老婆被别人抢走,而是在暗自庆幸没有娶一个不该娶的人又没有得罪到糜竺。为什么不该娶?这当然和当时人们的思想观念有关啦! 6仁见二人的脸色都变了样,自知计成却也不愿在这个问题上瞎扯太多,免得一时说漏嘴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当下便面色一正,向糜竺劝慰道:“糜兄,你自小沛奔逃至此,身体很是虚弱。先前你昏迷时我是让你糜氏族人强灌了些汤汁给你抚一抚肠胃,现在你已醒来,该进些饭食已补体虚了。”说着6仁便向门外唤道:“小兰,送进来!” 门外侍立的6兰应了一声,拎着食盒进到房中。再看糜竺,因为6仁刚才的那番话,心情有些不太好,甚至心里都有点不想吃6仁家的东西。可是刘备就在一边呐!刘备望见了糜竺的脸色,大致的猜出了糜竺的心中所想,轻轻的摇了摇头,伸手端起一碗蛋羹并取过了竹勺道:“子仲,你身上无力,让我来喂你进食吧。” 糜竺可以不买6仁的帐,但却不能不给刘备面子,当下也只能乖乖的就范。6仁见状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太合适呆在这里,就敷衍了事的说了几句场面话,带着6兰退出了房去。就在6仁将要出门的那一刻,刘备扭过头想唤住6仁问点什么的,可是想了想却还是没有出声,任6仁就这样离去。 被喂了半碗多蛋羹,糜竺心头火气消退了一些,这时却也觉刘备的双眉微微皱起,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心事。稍稍的顿了顿糜竺便问道:“主公心中在思虑何事?” 刘备轻轻的叹了口气道:“也不知云长与翼德他们此刻身在何处,是否安好……再就是我在想这个6仁的事。记得数年前曹操为父报仇兵徐州,于时6仁曾一度降曹,后作为曹军信使重返徐州。初时我以为他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人,可是当日他孤身一人在酒宴上敢与翼德角力且未曾落败,那时我便感觉到6仁应该并非贪生怕死之人,曾想召为助臂,可惜因翼德的一时之怒将其气走。之后兖州大荒,他又敢单身赴徐求粮救灾,还在庙堂中大骂群臣不惧激起众怒……你说一个贪生怕死之人又怎会如此?” 糜竺扬了扬眉头道:“他这个人确实让人看不透。” 刘备默然摇头道:“其实我真正在意的到不是这些,而是他身上的才干……”( 卷一 第一百四十二回 各有心事 6信小哥请了,在下刘备,想求见6县令。(网站看书阁*” 刘备一路奔逃到萌县的时候因为饥饿与劳累之故,身体状态其实已经达到了极限,好不容易在6仁的府中吃了顿饱饭,又可以安安心心、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自然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转过来。而这一醒过来,刘备马上就想找6仁谈点什么。 6信虽然还只有十二岁,但是因为性格沉稳,所以6仁出行的时候一般都是留6信在县衙中代他坐镇。此刻6信见刘备来访,恭恭敬敬的回了礼之后道:“实在抱谦,玄德公您来得晚了些。因为县中临近秋收,我家主上这段时日天一亮便会去县中各处的农田巡视,这会儿已经出行有一个半时辰了。” 刘备望望天空中的高悬的红日,大感失望的摇了摇头,心中暗怪自己起来得太晚了些。6信依礼请刘备入衙奉茶,刘备也不好推辞,坐了一会儿便复问道:“敢问6县令何时能归?” 6信回应道:“未可知也。萌县虽只是个百里小县,但自去年屯田初兴时起便是我家主上颇为重视之地,自那时起常常一巡就是数日。而且今此主上出巡时带了婉儿姐在身边照应饮食起居,只怕没有个三、四天回不来。不过主上临行之前普交待于我,若玄德公有何所需,6信当尽力周全,不可有失。” 刘备现在真的是有些失望到了极点,勉强与6信客气了几句便话礼告辞出了县衙。一回到6府客厅,见吃饱睡好了的糜竺已经能下地走动,便邀糜竺去县城的周边看看,想试试能不能碰上6仁聊上几句。 想碰上6仁?嘿嘿,对不起,刘备你在这几天里是别想看见6仁滴!因为6仁是有意的在避开你刘黄鼠。那为什么要避开呢?原因其实很简单的啦! 简单点来说,其实就是6仁不敢和刘备扯上什么关系。按6仁与雪莉的时空通讯,雪莉告诉6仁说接6仁与婉儿回去所需的能源积累大概还要三十个月,也就是两年半左右的时间。而以6仁就目前的时局展来推算出的结果,两年半的时间足够展出吕布被灭、刘备入许被封为左将军并成为刘皇叔、血衣诏、刘备逃出许昌重回徐州与曹操对立这些事件。如果再快上一点,曹袁之间的官渡之战都很可能仍会在建安五年打起来。自己要是和刘备“过从甚密”,那岂不是在招惹曹操杀他吗?到那个时候6仁都快回现代了,又何必惹上一些根本就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所以,该做的事(指接待一下刘备)6仁会做一点,不该做的事,6仁当然是选择趁早避开。 刘备与糜竺当然不知道这些,虽说刘备有猜出一点6仁是不愿见他,但只以为是6仁因为之前的两次徐州之行都不快而终,所以对刘备有些厌恶之情,再就是可能也有些与糜贞的关系在里面,毕竟刘备差一点点就娶了糜贞,以6仁“好女色”的心性当然会心中不爽。 萌县的县城并不大,没多久刘备与糜竺就已经转了不少地方。这一路看下来,刘备与糜竺都大为感叹,这萌县用当时的话来说,叫“田舍齐整,田谷丰盈,每户皆有鸡犬可见其丰,民皆带笑而行”,说得再夸张一点,萌县都快“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了! 刘备早在平原为相,治理平原也算是治理得不错的,可是真要和萌县的富足安乐一比,这里面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看书阁*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刘备的治理只能算是在乱世中相对的安定,但绝对谈不上是富足,哪里像6仁能搞出那么多能让百姓衣食丰盛的事情出来? 又走了一阵到了某个小村,村中有一间小酒肆,刘备与糜竺就在这里休息一下,买点酒食填填肚子。几杯酒下肚,刘备慨然长叹道:“虽只短短数年,6义浩便能名扬天下,果然确有其过人之处。可惜啊,如果当初翼德没有将其逼离徐州,或许……” 糜竺的身边不是跟着些糜贞带来许都的旧日家丁吗?糜竺也从这些人的口中知道了一些相关的事情,当下便低声向刘备道:“主公,竺亦探知得一些隐情。当日曹操假借天子之诏,令主公率徐州兵马南攻袁术,结果被吕布趁虚攻占徐州,此计便是出自6仁之手。如此看来,6仁不仅精于农桑,于审计画谋亦颇有其独到之处。”屁啦!6仁根本就是盗了人家荀彧的版! 刘备扬了扬眉头,却也想起了昨天没有向6仁问起的话,有些凄凉的苦笑道:“原来如此……难怪昨日他与我偶遇,并将你我二人接回其府安置时,自始自终没有向我问起过我为什么会来到萌县。现在看来,他是早已经料定我必会被吕布所逐,因而不曾问。” 糜竺皱了皱眉头,因为再怎么说他也算得上是和6仁有点交情的人,于是有些担心的问道:“主公可对6仁有些恨意?” 刘备摇了摇头道:“彼为人臣,为主出谋画策乃其本份也,我又何恨之有?我只是懊悔在为什么当初没能得到他这样一位智谋之士。或许当初若得他留守徐州,吕布便夺不去徐州了。惜哉,惜哉!!” 说着刘备忽然眉头一展,眼中划过了一丝旁人不易查觉到的喜色:“只是他既然有如此才干,又为什么会被贬来这小县为令?曹孟德如此行事,岂不屈待贤士矣?” 糜竺没接上话,到是酒肆的老板娘正好在端着酒菜过来,听见之后摇头叹道:“二位官倌说的是我们6县令吗?他这次被贬为县令真是被贬得冤枉啊!其实是这么回事……” 6仁被贬的事因为有一些隐情不能为人所知,所以民间传闻与实情是有一些差距。大致的传闻就是说6仁只知道曹操答应给糜贞免一次商税,却不知道盐铁重税是不能免的,于是就因为这样丢掉了三个重职。而6仁赚来的钱全数拿出来兴建义舍以求利民的这一节,却也是传闻中最为百姓们交口相赞的。 当然,曹操暗中授意郭嘉他们这么传播,也是在保住6仁的清名,为日后把6仁重新调回去做的准备。不过眼下刘备与糜竺肯定不会知道这里面的隐情,自然又是一番长叹。而在长叹中,刘备也对6仁格外的留上了几分心眼:“他既然与曹子廉有仇隙,而曹子廉又是曹孟德的族弟,多半会有些仕途不得其意,还得时时刻刻的防着曹子廉再出毒计,身必不得安。若是我日后能再得基业,以他与糜子仲之亲,或许……” 刘备是什么人?不对可能有机会拉拢的人才打主意才怪了…… ------------ 两天后。 曹操因为有一些事要处理人不在许昌城中,一下子还来回不了许昌,所以在接到禀报后只能派信使先回许昌,让刘晔作点准备就去萌县接刘备到许昌来,这一来二去的就得多要几天时间了。但是糜贞却不同,刘晔才刚接到命令,糜贞就已经甩下许昌城里的商事赶回萌县去与大哥糜竺见面。 6仁在县中巡视未归,在城外接糜贞的人是6信。几句话一问,糜贞就急着让6信带她去见糜竺:“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大哥他居然饿晕了!!想我大哥自幼富贵,平时都养尊处优的,曾几何时又吃过饥谨之苦?千万别因为此事闹出什么病根来!” 这话是6仁没听见,若是听见6仁只怕都会笑着说难怪刘备还能硬顶着,糜竺却已经晕了一天多。人家刘备毕竟是自幼家贫,吃苦长大的人,身体素质要远比糜竺好得多。 等到糜氏兄妹一见面,先是哭诉了一番一年间的离别之情,然后马上就关上了房门开始……吵架! “小妹,你当初来许都投奔6义浩,虽说是为避开吕布逼婚的无奈之举,可为何你却如此的不知自重自爱?” 糜贞一听就楞住了:“大哥此言何意?小妹我又哪里不知自重自爱了?” 糜竺见糜贞如此,还以为糜贞是年纪轻不懂事,被6仁给骗了,于是便语重心长的道:“小妹,6义浩为人轻狂放纵,兼之贪恋女色,你年少无知,被他骗得失而不知却也怪不得你……” 糜贞并不是不懂事的小女孩,糜竺的话只说到一半,糜贞的俏脸就变了色:“大哥!你是不是想说义兄她对我有所染指,却又不给我什么名份?只是让我挂着个义妹之名,然后必然会始乱终弃?” 糜竺呀然道:“你……难道说你早已知晓?那你还帮他行商贩货、取利置业?” “荒唐,荒唐!!”糜贞气得鼻子都歪了:“大哥,我是你亲妹,又自幼在你身边长大,难道说小妹行事如何,大哥你还不清楚吗?不错,我是在帮义兄行商贩货,可那是我自己提出来的,一开始根本就与义兄无关!更何况当时义兄还并不赞成我去河北贩铁!还有,大哥我告诉你,义兄他虽然有风流浪子之名,可是从未对我有过什么轻薄之举!我与义兄之间清清白白,完全就是兄妹之情!” “那、那你还帮他购置这多产业……” 糜贞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大哥,那是因为我对义兄心中有愧……实不相瞒,当初若不是我一意逞强要去河北贩铁,义兄也不会丢掉朝中重职……” 屋里也没有其他的人,糜贞就把当初贩铁真正的情况向糜竺细说了一遍。糜竺听完之后固然是惊愕无比,却仍旧带着几分忧虑的劝道:“虽然如此,可是你再呆在6仁的身边终究不妥。都说人言可谓,你已年满二十又未曾出阁,却一直这样呆在6仁的身边,将来你又如何做人?不如这样吧,主公刘玄德便在此间,为兄再去为你说一次媒,让你嫁于主公为妻如何?等逐除吕布,你便随主公同回徐州……” 糜贞的头低了下去,许久之后才用力摇头道:“大哥,若是在一年之前,小妹我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可是现在……我不嫁!” 糜竺愕然:“为什么?当初你不是说主公有英雄之姿,心中乐意的吗?” 糜贞道:“不错,刘玄德是当世英雄,若有夫如此实为幸事。可是这一年多下来……小妹现在只想守在义兄的身边,为义兄多尽几分绵力而已。有没有名份、能不能嫁人,小妹已经不在乎了。” “你!!”糜竺这个气就别提了,指着糜贞的鼻尖骂道:“你竟然如此不知自爱!!” 糜贞也想火的,可是拼命的强忍住,冷静的回应道:“大哥,我知道你是想说我为情所迷而自甘堕落,有失我糜氏门风。可是大哥我告诉你,这件事固然有小妹的几分私情在里面,但小妹更多的却是为了我糜氏宗族!” “你明明就是自甘堕落,还敢说是在为我糜氏宗族!?” “大哥----”糜贞强压住了糜竺的声音,带着几分阴冷的语气问道:“我先问大哥一句,现在我糜氏宗族在徐州的祖业还有多少?宗族子弟又还有多少?” 一句话问下来,糜竺就没了脾气,苦叹中摇头道:“大不如前……自徐州为吕布所占,你又逃婚至许都,吕布隔三差五的就去借丁借粮,却都是有借无还;徐州陈氏一向与我糜氏不合,趁机讨好吕布,强并去我糜氏宗族产业,因为陈氏有吕布撑腰,吕布又因你逃婚一事记恨于我,自然是威逼日盛,我却无力抗拒……” 糜贞道:“那大哥我再问你,既便是现在曹公与刘公合力打回徐州逐除吕布,你又能重振家业吗?” “这个……” 糜贞低声道:“义兄曾对我说过,曹公要破吕布需里应外合,暗中要借助陈氏相助方能成事。而陈氏在徐州渐渐坐大,又怎么会容许有我糜氏的安身之地?” “……”糜竺没话说了。 糜贞轻叹道:“这些也是前段时日,因义兄族人自吴郡远来相投时触动小妹心弦,小妹才突然想到的。大哥,徐州很可能我们糜氏已经呆不下去了,我们必须得有另一个立足之地。大哥你追随着刘公,若刘公大业有成自然重立糜氏不难,可是现在的刘公其势何等危急?以后是否真的能成就大业尚属未知之数。大哥,且不说义兄待我如何宽厚,小妹并没有受过什么委屈,就算是真的受了委屈,甚至是失了贞节又能怎样?小妹吃苦受屈事小,我糜氏宗族若不能保存那才是真正的大事!还有,义兄曾经对我明言过,他终有一日是要辞去官职回乡隐居的,而这里的产业现在虽然在他名下,但将来全都会交托于我……” 糜竺本来在糜贞提起宗族之事时有些无奈的,可是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愕然抬头道:“这、这种话你也信!?” 糜贞点了点头,眉宇间却挂上了几分幽怨愁容:“我信!大哥,我与义兄之间的事并没有什么儿女私情在里面,可是彼此之间的信任,不是你们所能理解得了的……”( 卷一 第一百四十三回 欲铁成钢 金秋时节,萌县郊野,某处丘陵地带的桑果综合种植园中。(网站看书阁* “老大,阿信他差6氏子弟传了话过来,说是今日辰时,刘玄德与糜子仲已经随满伯宁动身前往许都了。 6仁此刻正参照着芯片中的资料,尝试着对果园中的数株果树进行嫁接改良。听见6诚的禀报之后,6仁也没有停下手里的活儿,只是很随意的“嘿嘿嘿”阴笑了几声,不紧不慢的道:“总算是走了,他在这里我都不太好回去……子良,你去告诉婉儿与小兰一声,让她们收拾一下行装,我们吃过午饭之后就回府去。” 6诚点了点头,刚想转身去通知婉儿与小兰,6仁却又忽然唤道:“等等、等等!你糜姐现在在哪里?有没有随糜子仲一同往赴许都?” 6诚摇摇头道:“那到没有。据来报信的6氏子弟说,糜姐当天和长兄糜子仲一见面之后就关起房门吵了一架,等出来时糜子仲只是一个劲的摇头。现在糜姐就呆在咱们府里,也没有回许都去打理商事,说是要等老大你回去,有事要和你商议。” 6仁手中的枝剪停了下来,沉思了一阵便轻轻的摇了摇头,因为糜贞与糜竺之间会谈些什么,6仁大致的能猜得出来,因此6仁的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几分歉意,对糜贞这个好义妹的歉意。想了想6仁又轻叹道:“其实像你糜姐这样的女子,谁要是真的娶了她只怕会享一辈子的福,可惜我不能碰她,而她又这样跟着我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嫁得出去……” 6诚闻言狠狠的向6仁翻了一个白眼,跟着便挖苦6仁道:“老大你不能娶糜姐的话,那等过几年我行了冠礼之后,让我娶了糜姐算了!我身份比较特殊,如果让我娶了糜姐的话,就等同于6、糜、甄三氏同时联姻……” “我去你二大爷的!!” 6仁喝骂了一声,手中的枝剪用力甩出,钉入了6诚脚边的土中:“你这半大小子!正经东西不见你好好学,学什么锋菲姐弟恋!?还有啊,你这话要是让你糜姐听见,信不信以她的脾气当场甩你两记耳光!?去去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6诚见自己的恶作剧得惩,得意的向6仁扮了个鬼脸又吐了吐舌头,蹲下身去拔土中枝剪好交还给6仁:“开玩笑的啦!哎老大,什么叫‘锋菲姐弟恋’啊?” “呃……”6仁自知失言,赶紧摆了个脸色没好气的骂道:“不该问的事你这半大小子最好别问!赶快给我滚去知会婉儿和小兰去!” 6诚撇了撇,学着6仁的习惯耸了耸肩,刚想动步的时候却又**了一下脑门道:“光顾着和老大你开玩笑,正事反到差点忘了。老大,刘玄德前脚刚走,郭先生后脚就到了咱府上。听6信说看样子应该不是凑巧,到像郭先生就是这么悄悄过来的,感觉和老大你一样,是在有意的避开刘玄德。” “老郭?”6仁微微一怔,枝剪在手中甩了几个圈,暗自心道:“他和我的情况又不一样,那为什么他也学我有意的避开刘备?” ------------ 入夜,萌县6府后院凉亭。 “哎呀哎呀,我说臭小子,我们的6大县令,一转眼就是半年多的时间,你在这个小小的百里萌县混得怎么样啊?” 6仁正在给郭嘉方才喝空的酒杯添酒,听见郭嘉的问话之后微笑道:“逍遥自在!我现在虽说只是个小小的县令,可是政务不多,不像身兼三职的时候总是会忙得团团转,一个月下来经常会有半个月不在家里的。在这里啊,我想搞点什么就能搞点什么……萌县本身的农桑基础就不错,所以在农事上我不用费什么心,可以安安心心的去把桑果园、养鸡场、牛羊场、制酒场什么的都去建起来。刚刚好是劳逸有度、事不劳心,又不会觉得无事可做。总之,我呆在这里都快乐不思……” “乐不思什么?” 还好6仁反应快,一个“蜀”字没有顺口说出来,因为这会儿引出“乐不思蜀”这个典故的主人公刘禅还不知道在哪里呢!眼见着郭嘉追问,6仁便临时改口道:“吴,我都快乐不思吴了。你知道我是吴之四姓中的6氏族人,吴郡是我的家乡嘛!” 郭嘉听6仁提起6仁的“家乡”吴郡便问道:“听说不久前有一支6氏族人辗转千里远来投奔于你,可有此事?” 6仁点头。/*看*书阁*这种事瞒不住人,也没那个必要去瞒。 郭嘉低下了头,眼珠转了几下便抬起头笑而问道:“既有宗族子弟远来相投,那你有没有打算过就在颍、许之间另起吴郡6氏的枝叶,在中原一带真正的定居下来?” 6仁本人当然不会有这种打算,不过6仁并不是笨蛋,从郭嘉的问话中听出了郭嘉是在有试探他的意思。在6仁看来,郭嘉当然是在帮曹操试探他,而联系上曹操对人才一贯的作风,为了不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6仁便有意的装起了傻:“小霸王孙策席卷江东,大有顺其者猖,逆其者亡之势。我6氏一族与他本有仇隙,虽暂投于彼治下可得稍安,但宗族血脉仍势如悬卵……以后会如何这无法预料,不过我在想我这辈子只怕是回不了家乡吴郡了。既然如此,我领着一支宗族血脉在许都这里混个安生日子却也不错,或许落叶归根的事得交给我这一代的后辈子弟去做也未可而知。” 郭嘉细看了6仁的神色许久,忽然带着几分嘲弄的意味笑道:“臭小子,你说得是心里话吗?我怎么觉得你有些言不由衷啊?” “……”6仁忽然反应过来,就自己这点可怜的水平,想在一代鬼才的面前玩点小伎俩简直就是在自取其辱!不过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6仁也只能死撑下去,当下便眉头紧紧一皱,脸上挂起了几分愠色,探手抢过了郭嘉手中的竹杯作色道:“你个死老郭,没事尽戳我心底的痛处干嘛?言不由衷?我本来打算好好的干上几年就衣锦还乡的,可是现在听说家乡不太可能回得去了,我当然会有些失望啦!他乡游子谁不依恋乡土?你以为都像你啊?阳翟离许都才多远?没事骑匹马晃悠晃悠就能回去了,可我却是……” 郭嘉见6仁动了怒,慌忙摆手打断6仁的话道:“行行行,我认错,我认错还不行吗?我不该触及你心中痛处的!自罚三杯,我自罚三杯向你赔罪总行了吧?” 6仁演戏演到底,就势来了个得理不饶人:“滚你的蛋!有没事没就揭我的伤疤,让我心里那么难过还在一边说风凉话!还想喝我的酒?门儿都没有!从今以后,你郭祭酒别想再在我这里蹭得一杯酒到,青果酒肆那里我也会下话去,酒卖给谁都不卖给你!” 郭嘉见6仁那一脸的怒气,感觉6仁是应该动了几分真怒,赶紧起身离席,向6仁一揖再揖,口中赔笑着道:“臭小子,6义浩,6贤弟----别这么认真嘛!我一时酒后戏言作不得数的是不是?息怒,息怒!为兄向你赔礼谢罪就是了……” 6仁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过片刻之后6仁便忍不住笑了起来,把手中的酒瓶、酒杯递还给郭嘉道:“行了行了,别搞得这么恶心。” 郭嘉见状赶紧一把抢过酒来,坐回席间自斟自饮,看那小心翼翼的架势好像生怕6仁又会把酒抢回去,感觉都有些好笑。 6仁摇头笑了笑,故作姿态的轻叹了口气道:“不过老郭啊,我和你说句真话,别再有事没事的就提起我的家乡……一想起我这辈子都可能回不了家乡,我心里真的很难过。” 郭嘉侧着身,拿眼角扫了6仁几眼,闷声闷气的道:“家乡?你的家乡在哪里啊?怎么我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 “……”6仁差点吐血。郭嘉装傻逗笑的本事也未免太那个了一点。 就这样酒过数巡,6仁却也想起来还有点正事没问,便放下了手中竹杯问道:“老郭,你因该是和满伯宁一起来的萌县吧?” “没错啊,我是和满伯宁一起过来的。不过在将入县城之前,我就推说要找你离开了队伍。” “你是在有意的避开刘备?” 郭嘉停下了饮酒,把玩着手中的竹杯向6仁阴阴一笑:“你避得,我又为什么避不得?臭小子,你又为什么要避开刘备?要知道今日的刘备已有天下之盛名,今为吕布所逼孤穷势尽,远来许都投奔主公,你却只是随意的接待了一下就避而不见,也未免有失主公的待客之道吧?小心你以后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6仁想起刘备投奔曹操的时候,很多人都劝曹操趁机杀掉刘备,唯独只有郭嘉赞同曹操借收留刘备一事来提升名望的这件事,略一沉吟间便有了说辞:“得了吧!我这是看在糜子仲的份上,没棒打落水狗,顺手给他刘备一刀就算不错的了!老郭你也不想想我当初是怎么被逼无奈才离开的徐州!” 郭嘉闻言却也顿了一顿,因为当初6仁会辗转到曹营来,其实是郭嘉在里面动了那么点手脚的缘故,当下便笑了笑有意的扯开话题道:“有时我都在想,假如那时你为刘备所招纳,说不定吕布根本就没有机会夺取徐州呢?” 6仁也皱起了眉头思索了一阵,却默然摇头道:“我想不太可能。那时徐州官僚对我都是冷眼相待,我又没什么名望可言,就算是在刘备的手下为官多半也会为人所排挤,因而言不听、计不从。不过我想在民间混个平安日子应该不难,实在不行混够了盘缠就南下回吴郡老家。” 郭嘉笑道:“我看也差不多吧。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为什么不干脆给刘备一刀算是给自己以前的事报仇呢?” 6仁心中一突,赶紧摆出了平时那副嬉笑的嘴脸:“切----我像是那么笨的人吗?杀刘备?那我真的是在找天下人的骂了!” 郭嘉紧追不放:“这话怎么说?” “……”6仁狠狠的瞪了郭嘉一眼道:“死老郭!你又在套我的话是不是?” 郭嘉大笑道:“我想看看你心中所想,是不是与我、与主公一样罢了。” 6仁歪起脑袋细想了一阵,觉得这些“见解”说出来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说不定曹操只是在为自己不杀刘备多找一个支持自己观点的人与说服自己的借口呢?而且在整个三国史中,如果少了刘备或是曹操,那可就不太像了点。一念至此,6仁便把曹操与郭嘉不赞成杀刘备的想法照本宣读了一遍。 郭嘉听过之后用力点头道:“果然如此……你心中的想法与主公、与我不谋而合,刘备这个人不是可以轻易就杀掉的……” 6仁抽空问道:“对了老郭,你又为什么要避开刘备?” 郭嘉向6仁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的道:“你白痴啊?刘备奔逃到你萌县的消息一传到主公那里,只有主公和我坚持着说刘备不能杀,为这件事我和程仲德程老头子都争论了好久。事情就是这样,我不怕别人说我是在讨好主公,可我怕别人说我和刘备有私交啊!” “……”6仁无语半晌才干笑道:“是是是,我真的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 “……”“……” 二人彼此无语的沉默了一阵,郭嘉忽然甩了几下头,重新端起酒杯向6仁嬉笑道:“不说这些了。对了臭小子,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回去?回哪里去啊?”6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郭嘉气苦之下右拳向6仁空挥了一下道:“少在我面前装傻!我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回许都重任重职!!你小子还真想当这个小县令当得乐不思吴啊?” 6仁一反应过来却跟着笑了:“老郭你喝多了是不是?我什么时候回去又不是我说了算,也得看那帮子讨厌的人什么时候肯松口才行嘛!曹公暗中是和我约定以两年为期,现在才不过过了半年而已。曹公不急,我也不急,你急个什么劲?” “我……我现在真想揍你一顿!!”一提起这个郭嘉气都不打一处来:“你小子在萌县乐不思吴的当然不会急!你知不知道这半年来有多少人拼命的在举荐谁谁谁去接任治粟都尉甚至直接就指向大司农一职?这是主公与荀文若一直都设法强压了下来,就等你赶快做出点政绩功劳好把你调回去。你小子到好,在萌县逍遥自在的,一点紧迫感都没有!!我到问你,就你这么半做半玩的,今年能纳上府库多少钱粮?” 6仁随口应道:“粮米应该和去年差不了太多,毕竟今年没新开多少地,不过钱银应该能比去年多交上不少。” “你……”郭嘉再次无语,一边叹着气一边伸手去拍6仁的肩膀道:“我说臭小子啊,现在你可是守着一支宗族枝叶的人,你不为你自己你也得为你的宗族子弟多考虑考虑是不是?要知道你这6氏本不是颍、许一带的旧有宗族,并无甚根基可言。你要是不攀上官位,就凭你现在这个小小的县令,等你任期一满卸任归农,你这支宗族就什么都不是!早晚被其他本地的世家豪族给排挤甚至吞并掉!” 6仁干笑着抓起了头皮,心说我再过个两年半就能回去了,那这里的这些事也和我就扯不上什么关系了是不是?唯一有点不放心的是糜贞与诚信兰,不过6仁已经有了如何安置他们的打算,那就是等袁术一死,马上就让糜贞去打通糜氏在柴桑那里旧有的商道与基业,这样就算糜贞在许昌这里呆不下去也可以转移去江东。实在不行柴桑离荆襄也没多少路,而历史进程只要没有偏离大主线,刘备日后带着糜竺去投奔刘表也会是肯定的事,那让糜贞再转回他亲生大哥的身边也就是了。 再者说6仁是打算到时候带着婉儿在众人面前大玩“平日飞升”,而以曹操的为人,见6仁为他出了那么多的力又没有危害到他什么,念着旧情怎么样都会关照一下糜贞与萌县的这支6氏支流,这样的话至少在糜贞这一代上只要不出什么大错,混个安稳日子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想到这里,6仁只能敷衍了事的干笑道:“放心啦老郭,我心里有数。” “我呸!你有个屁的数!一天到晚让我这个当兄长的为你的仕途操心,你好不好意思啊?” 6仁哭笑不得的道:“那你有事没事就蹭我的酒喝,你又好不好意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混蛋在青果酒肆经常是不够钱结帐,要不是我和义妹了话下去你的酒钱给不给都无所谓,你这张脸早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郭嘉被6仁揭了老底顿时就没了脾气,闷哼了一声闷着头喝酒。直喝到夜过三更人已大醉,郭嘉才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想回房睡觉,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咕哝着:“你、你这臭、臭小了,我、我对你小子真、真的是恨、恨铁不成钢……” 郭嘉是在一个劲的狂灌,6仁却并没有喝多少酒,因此头脑还是十分清醒的。唤来两个侍者扶郭嘉回房,6仁自己则坐在凉亭中起了呆,想着一些乱七八糟且不着边际的心事。 静静的坐了一阵,忽然在月色下有一个俏丽的身影来到了6仁的身边轻声唤道:“义兄,你没喝醉吧?” 6仁见是糜贞便微笑道:“是妹子啊。本来你说是有事要和我商议的,可是老郭突然冒出来,我不先陪他喝几杯说不过去。今日天色已晚,方才连侍都都对我说婉儿他们已先睡了,你也早点去睡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谈。” 糜贞低头沉吟了片刻,向6仁轻轻摇头道:“不。义兄,这件事事关重大,不和义兄连夜商议一番,小妹难以安眠……就请义兄移步,与小妹去书房商议一番如何?” “都这么晚了……”6仁皱了皱眉,本想拒绝掉的,可是望见糜贞脸上那么认真的神情,感觉糜贞可能真的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说。再加上6仁对糜贞有几分歉意在心,糜贞选的商议地点又是平时议事的书房,6仁也就点了点头站起了身来。只是因为6仁方才心中有事且天空中的月不甚明,并没有注意到现在的糜贞打扮得比起平时要更加的艳丽上几分,而衣着如果用汉时人们的观点来看……不,就是放到现代,都能说是性感而诱人…… (先感谢一下在追看、支持瓶子这本破书的朋友们,瓶子在此向你们立正、敬礼! 昨夜下班,看见书评区里有人请求瓶子一日三更……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字,却让瓶子出了一身的冷汗。一句话,非不欲,实不能也。 可能在看这本书的朋友都知道,瓶子是上班族,是用业余的时间来写书,只能做到一日一更的每周六更,周日一般会例行休息。而自进入十二月以来,瓶子的更新时间变得很不稳定……其实瓶子的职业属服务行业,每年一进入十二月,公司就会全体动员为圣诞节吸金夜作准备,动不动就要加班加点。而本瓶子在劳累之余,哪里还有什么精神去写书?就算是硬着头皮写了,也属于粗制滥造的赶工之作……最要命的是还不见得能赶得出来。所以在这里和大家打个招呼,希望大家能体谅本瓶子一下。当然,能更新瓶子一定会尽量更新的,每周更新六章的标准也会尽可能的去保持。 就到这里吧。忽然想起来瓶子好一阵子没求过票和收藏,今日便在此无耻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一百四十四回 佳人清泪 书房中的几个灯台相继点燃,6仁已经在桌几前坐了下来,而糜贞则在向身边的几个侍女吩咐道:“我与义兄有要事相谈,你们几个去院门口守着。(网站若无紧要之事不许他人入内。” “是!” 几个侍女应了一声悄然离开书房,踏出院时还小心的合上了院门,静静的守在院门之外。这也就是6仁与糜贞,如果是换在一般的人家,奉命守门的侍女多半会猜测着6仁与糜贞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私情,但这几个侍女却知道6仁与糜贞之间不会生这种事,因为她们曾经悄悄的偷看过。而她们每次偷看,都只是见到6仁与糜贞坐在书桌前参照着桌上的图本文书商量着什么,并没有看到什么“刺激感官”的事情。而每次商议之后用不了多久,糜贞就会搞出些什么能在许昌赚钱的新奇东西。就这样久而久之,这几个糜贞的侍女都懒得再去偷看了,看不到什么特别的事情不说,万一被6仁与糜贞抓住了,她们还会死得很难看。 却说6仁坐下之后先端起杯喝了几口热茶去去酒气,放下茶杯之后才向桌对面坐好的糜贞问道:“妹子,是有什么要紧事一定要连夜商谈?” “哦……”糜贞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稍稍的低下了些头趴到了桌几上,双眼望着空无一物的桌面,语气中带着几分幽幽的犹豫:“义兄,这话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6仁见糜贞如此不由得怔了一怔,心中猜想着糜贞可能是想对他说出当天和糜竺吵架的事,一时间歉意上涌,却又不好意思开口点破,只能摇头干笑再扯出别的话题:“自你这次去中山贩铁归来,到今天我们才见着面……我都不知道你这次的行商可获利多少呢!” 糜贞抬起头冲6仁笑了笑:“小妹出马,义兄你还怕你会亏本吗?赚钱是肯定的,中山甄氏那里也稳住了。此外小妹按义兄的意思,把即得的行商之利拿出了一半尽数捐赠给许都城中的四所义舍。听郭先生说,那些说义兄你如何如何不足为官的人,现在已经一个个都没了声音……想想也是,义兄兴建义舍意在利民助民,从不计较个人得失,那些朝堂重臣又有谁拿出来过什么?” 6仁心有感触的沉吟道:“说实话,你该知道我这样做其实有些欺世盗名的味道,真正为的还不是我们自己?捐掉一半的行商之利,能进收入囊中的钱财是少了不少,不过……总之义妹你放心,捐出去的只是行商之利,而在这萌县我准备留给你的产业会很多的,所以你别去心痛捐出去的钱。我们现在就是在花钱买名望,等有了足够的名望,在颍、许一带就能真正的立住足。” 糜贞淡淡一笑:“小妹知道义兄的苦心……” 这番话一说完,6仁忽然感觉再找不到什么说辞,只能沉默了下来。而对面的糜贞也一声不吭,只是趴在桌几上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心事,两个人都不说话,书房中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6仁眉着眉,抓了好半晌的头才轻声问道:“妹子,你到底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和我说?” 糜贞沉默了一阵,忽然间好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抬起头向6仁露出了她迷人的微笑:“义兄,你觉得小妹怎样?” 6仁愕然:“什么怎样?” 糜贞可能是和婉儿在一起的时间也挺久了,学来了婉儿有心事时就喜欢咬嘴唇的习惯。这会儿见到6仁那茫茫然不所所谓的样子,糜贞便紧咬着嘴唇离席站起身,走到书房的灯光交汇之处如跳舞一般转了几个妙曼之极的圈,脸上带着盈盈笑意向6仁问道:“义兄,你看小妹美吗?” 再看咱们的路人一号,眼珠子早已经瞪得溜圆,因为他刚才在糜贞转圈的时候才查觉到今夜的糜贞比平时要艳丽得多、性感得多、诱人得多!就拿着装来说吧,汉唐时代的仕女宫装裸露出双肩并不算什么稀奇事,只不过一般都会加上细纱精绸的披肩作为不完全裸露出来的遮挡,但这种可以戏称为挡了等与没挡的披肩反而会增加一份若隐若现的朦胧美感。 还有,糜贞的衣物式样源自与6仁做给婉儿的两套梦璃装,而下身绣裙左侧那里,按梦璃装的原版是露出了整个小腿的,6仁当时做给婉儿的时候没敢这么大胆,里面加上了条裤子。糜贞在仿制婉儿衣裳的时候也是照这种式样做的,可是这会儿6仁却清清楚楚的看到糜贞雪白的左小腿完全裸露在衣裙外面! 6仁作为一个现代来的穿越者,对糜贞这种小范围的暴露其实早已是司空见惯了的。说得再现实一点,糜贞现在着装的这种暴露程度,可能还不及现代一些正式场合中大牌美女们穿着的晚礼服暴露得多!可问题在于6仁清楚这是在汉末时期,糜贞现在的着装已经大胆得过了头,对汉时人们的观念来说,简直就是伤风败俗了! 说是说这么,可6仁此刻还是瞪圆了双眼望定了糜贞。真要论暴露,6仁看得绝不会少,但眼前糜贞的美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或者说在6仁的观念当中,中国古代的仕女宫装最能够体现出东方女性身上那份含蓄而纤细的美感。而恰如其分的暴露,不仅不会让人往邪恶的方面去想,反而能够显现出东方女性在水一般温柔的外表之下那颗如火一般热情的心。正是因为如此,6仁每每在夜静更深,只与婉儿独处的时候,总是喜欢让婉儿褪去裙下的绣裤、划低一些肩上的披肩,就在月色下听婉儿吹奏长笛。这并不是什么心理上的病态,只是追求一下自己心中喜欢的那份唯美而已。 只是婉儿的特别,主要是特别在那份清纯柔弱的气韵怎么看都是越看越舒服、越看越有味道,但若真要说起来,糜贞却比婉儿要漂亮得多。突然之间,糜贞穿成这个样子站到6仁的面前让6仁欣赏,6仁不看得楞才怪了! 许久过去,6仁才回过神来,但口齿还是有些打结的道:“我、我说妹、妹子!你、你这样穿着也、也太、太大胆了吧!?这这这、这要是给旁人看见岂不是、岂不是……”6仁瞠目结舌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糜贞慢步轻摇,转到了6仁的身后,一伏身趴在了6仁的肩背上,头也跟着侧了过去,樱唇几乎就快要贴到了6仁的耳廓上,以至于6仁甚至都闻得到糜贞口中的幽幽兰香:“怎么了义兄?平时你不是经常让婉儿妹穿成这样让你看的吗?婉儿妹偷偷的告诉过我的。” 突然一下被糜贞这样缠住,6仁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脑子里也冒出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想法,甚至脊背间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糜贞胸前的两点。可是不知为何,6仁却下意识的向前直了点腰身尽量避开与糜贞的接触面积,愕然不已的向糜贞问道:“妹、妹子,你这是在干什么?” 糜贞把头枕到了6仁的肩上,幽幽的道:“义兄,小妹的心难道说你还看不出来吗?是不是我不及婉儿妹漂亮?” “没、没有的事!其实、其实你比婉儿要漂亮得多……” 糜贞又贴到了6仁的身上:“你我相识多年,而记得从初识起,我就给你惹了那么多的麻烦,到现在甚至害得你丢掉朝中重职,可是你从来就没有怪罪过我,对我无比的宽容,甚至要把这里所有的产业都留给我。我不是不解情义的木头人,我看得出来,其实你……你很喜欢我,是不是?” 6仁此刻的脑中乱如浆糊。说实话,6仁不过是一个平凡人,当然也有玩种马加后宫的想法与念头。而糜贞是个大美人,又跟在6仁的身边,6仁当然对糜贞有过不轨的念头。只是因为诸多的因素,6仁知道糜贞绝对不能碰……到现在6仁都还记得,当初糜贞突然提议去贩铁时曾开过一个过份的玩笑,被吓了一跳的6仁一时心急按了一下糜贞的双肩,糜贞当时就差点翻脸。 在此之后,虽说随着6、糜之间的渐渐亲近,彼此间的谈笑也不再那么小心,甚至会冒出些荤腥,但都只是仅限于口头上,真正来说6仁是碰都不敢碰糜贞一下的,生怕无意中惹着了这位在历史上敢跳井求全、性格刚毅的义妹。特别是在查觉到自己在这几年里必须得借助糜贞的能力来聚集实力之后,6仁更是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只是他正在这里“小心戒备”着,糜贞却突然一下粘了上来,看样子是大有“任君行欲所为之事”的味道,6仁的脑子不乱才怪了。 糜贞的脸庞在6仁的肩头轻轻的厮摩了起来:“我是你的义妹,因畏于人言,还有为了你日后的仕途,我是不能嫁给你的。可是你对我那么好,我感觉对你真的是无以为报……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想要我,我……我答应你就是了。” 没来由的,6仁的牙齿打起了颤----自己一直在幻想的事,此刻居然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上,这着实让6仁的心中竟然着起了慌。一直紧紧的抓住双膝的双手有如不听使唤一般,在颤抖中缓缓举了起来,渐渐的触碰到了糜贞枕在自己肩头上的面颊…… “怎怎怎、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做了很多事,她、她想报答我吗?”指尖在糜贞的脸庞上轻轻划过,6仁的心中也是浮想连篇:“对、对啊!糜贞是个很重情义的人,不然也不会在长坂坡跳井自尽了。现在她听说我将来会把这里所有的产业都留给她,当、当然会对我心存十二万分的感激,因而想报答给我点什么……妈的,老子还***是不是男人?送上门的美色不尽快享用,还在这里乱想些什么?” 一念至此,6仁的胆子也变大了一些,整只手掌在糜贞的脸庞上轻轻的抚摸了起来。见糜贞没有反抗,6仁的心中也有了些底:“看来是没错了……这事可真好啊!因为她是想报答我,所以就算我搞了她,她也不会要我负责,还会帮我……当然也是帮她自己隐瞒。这么便宜的事我不捡干嘛?” 抚摸糜贞脸庞的手轻轻的放了下去,6仁想转回身来去抱住糜贞。只是就在6仁将要转身的那一刻,心头却猛然闪过了一道灵光:“不对啊!我怎么总感觉糜贞现在的这种举动并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身上?以糜贞那么刚烈的个性,她就算是想报答我也不应该是用这种方式啊!而她前几天才刚和糜竺吵过架……” 脑中电光火石般的推算了一下糜竺可能会说出来的话,6仁隐隐约约的猜出来了点什么,心中暗叫一声不好,突然扭过身来把糜贞一把推开,喘着粗气向糜贞连连摆手道:“义妹,你别乱来啊!我们只有兄妹之谊,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糜贞被6仁这一把推开便瘫坐到了地板上,眼中带着几分幽怨与愤眼望定了6仁。6仁可不敢正视糜贞的目光,扭过头去闭上了双眼,用力摇头道:“你别乱来,你别乱来!你那么漂亮,真缠上来我会失控的!” 糜贞幽怨的声音飘入了6仁的耳中:“你对我真的只有兄妹之谊?还是我有什么地方让你看不上眼?” 6仁的心中有一个隐隐约约,却无法说清也不能说出口的念头,当下只能临时找些说辞来唐塞一下:“你、你以为我不想染指你吗?可真要是做了,瞒得住旁人却瞒不住婉儿的!我不想让婉儿伤心!” 书房中沉默了下来,能听到的只有6仁那粗重的喘息声。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糜贞忽然欣慰的笑道:“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义兄你果然是一个没有半分虚伪,敢于说出心中所想而心胸坦荡,值得小妹我信赖终生的人!” 6仁闻言一窒,心中暗叫道:“好险!这丫头果然是在试探我!” 再睁开双眼时,糜贞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件长衫盖到了身上,面色凝重的正坐到了6仁的对面道:“义兄,请恕小妹如此无礼。其实今日如此,小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6仁面上虽然无语,但心底其实有些失望。 糜贞正色道:“前几日小妹与大哥面会,就为小妹与义兄之事而吵了一架。大哥的意思,是要我马上嫁给刘玄德为妻,不再与义兄纠缠不清……毕竟这一年下来与我义兄日益近亲,在大哥看来并不相信小妹与义兄之间清清白白。” 接下来糜贞又把自己想在许昌一带安置一支糜氏支流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补充道:“小妹所能依仗者只有义兄一个。而当大哥向小妹提起义兄可能只是想、想……染指于小妹,然后就弃之不顾时,小妹也难免会生出几分怯惧之心,怕自己真的会看错义兄,所以才会设下此计来试探义兄。义兄你该知道宗族血脉之事非同儿戏……” “……”6仁举手示意糜贞别再说下去,摇头苦笑道:“行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你的难处。不过你怎么就不想想,我6仁好色是出了名的,你在我面前来这么一下,万一我没有自控住把你给那个了,岂不是误了你我两族的大事吗?” 糜贞道:“如果真要那样,只能证明义兄你难以成事,而在这许都官场,你若是没有这几分自控之力就很容易为人所趁,再因过错而丢官时,只怕丢的就不止是官职,还会搭上这里所有宗族子弟的性命。所以小妹的打算,就是义兄如果真的染指于我,我会马上带着此间的糜氏族人另投他处。” 6仁无语到了极点,心说你这是什么破理论啊?难怪我刚才会感觉有些想不通了!简直是完全不符合逻辑了!!不过转念想想吧,还好自己刚才及时反应了过来,不然只因为自己贪图一夜之欢,却失去了糜贞这个绝好的帮手,之后的两年多时间会有多累说都说不清。于是乎,6仁也长长的松了口气。 糜贞见状微微一笑,接着便有所感触的道:“不过义兄啊,你对婉儿妹的用情之专,真的是让小妹心中羡煞。若是数年之后到义兄辞官返乡之时,这里的宗族子弟已完全安定下来,小妹……小妹愿意真心真意的跟在义兄身边……” “……”6仁干笑着连连摆手道:“到时候再说吧,到时候再说吧。”一个这么有心计,胆子又大得可以的女人跟在自己身边?免了吧:“真的很晚了,我们都各归各房早点歇息吧!” “义兄不多陪小妹谈上一会儿吗?” 还谈?6仁现在身上汗都下来了:“我说义妹啊,我不是无欲无求的圣人!你刚才为了试探我把我撩得浑身冒火,再和你多聊一会儿我担心我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而做下错事的!我现在要赶快回房去找我家婉儿……” 糜贞的俏脸稍稍一红,摇头轻笑。 6仁低着头走向房门,心中却在暗道:“你这死丫头,竟然对我玩色诱术!要不是老子我突然一下反应了过来,我还就真着了你的道了!***,不甘心啊!现在我是要考虑到立足保身的问题不能动你,不过在我临回去之前,我一定要算准时间先把你给xxoo了才去玩‘白日飞升’!那时候只怕就没那么多的问题了,哼哼!!” 伸手拉开房门方欲抬腿出房,6仁一抬眼间却突然楞住。 “嗯!?婉、婉儿,你怎么在这里?” 房门廊下,婉儿低着头站在那里,合抱在胸前的双臂上搭挂着一件御寒外套,看样子应该是想来给6仁披件衣服的。 此刻婉儿虽然低着头,但6仁能听见婉儿那轻轻的抽泣声,6仁顿时便慌了神:“婉、婉儿你别误会,我和义妹之间什么事都没有的!你你、你别哭啊,我什么都不怕,可我就怕你掉眼泪!真的,我和义妹之间什么事都没有!” 婉儿抽出只手轻轻的按住了口鼻,缓缓的抬起头来轻声道:“婉儿知道……刚才你们的话,婉儿全都听见了。主上,婉儿……婉儿是喜极而泣。” 6仁一楞神的功夫,婉儿忽然扑入了6仁的怀中,轻轻的抽泣了起来:“主上,您不用对婉儿这么好的……真的,不用对婉儿这么好的……” 6仁抱着怀中婉儿,一时间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轻抚婉儿的脊背。这时糜贞已经赶了过来,见到这场面脸上固然是欣然一笑,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 “真羡慕他们啊……”( 卷一 第一百四十五回 真金终光 建安三年,八月十五,中秋佳节。(网站 先来看看现在的局部时局与原本的历史有些什么差别吧。 如果依照原本的历史进程,曹操在带着汉献帝迁都许昌之后,几乎是在不停的打仗,常常是年初才和西边打完一场,年中间就又和东边打了起来,以至于“无岁不征”这个词用在曹操的身上可能都有些名副其实,简直都有些穷兵黩武的感觉了……当然,曹操并不是那种好大喜功、不知道境内农业生产的重要性的二百五。恰恰相反,曹操很可能是魏、蜀、吴三国初代君主中最重视农业生产的人。 既然重视农业生产,那又为什么要拼命的打仗,不好好的恢复境内经济呢?这很可能与曹操当时所处的时局、环境有关。当时的许昌四面环敌,北袁绍、南袁术、西张绣、东吕布,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因此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可以让曹操安心展生产休息生息、增强境内经济实力的大后方。 许昌四面环敌,曹操想要立足就必须采取以攻为守的战略,即抓住对手每一个露出的可趁之机进行先制攻击,进而逼迫对方防守,使对手失去可以攻击自己的机会。 以攻为守固然是一记妙招,但坏处就在于曹操为了完成这种战略,就必须每年都征调大量的青壮男丁入伍当兵保证兵力。而这些农田中的主要劳动力大量被抽调走,却会使曹操境内的农耕生产受到很大的限制。曹操是个精明人,当然不会对这种恶性循环坐视不理,于是乎曹操每次的征伐都很注重对对手领地内的掠夺,即用以战养战的方法来保证境内经济不被破坏掉…… 说了这么一大段,其实简单点来说也就几句话。历史上的这个时期,曹操才刚刚打完第二次张绣,到九月份又起兵打吕布去了。可是现在嘛……自建安二年冬曹操攻克袁术的寿春,建安三年开春时回到许昌之后,居然安安心心的在许昌休养了半年!既没有再去打张绣,也没有追击袁术,这可着实让身在萌县,一有闲暇就分析时局的6仁有些摸不着头脑。按说以曹操那几近于战争狂人的性格与时局上的无奈,这是不应该生的事才对。 这些暂不理会,曹操心里的想法也不是旁人可以轻易猜测出来的。只说将近中秋之时,曹操辖下各郡县的秋收都基本上完成了七成左右,大批大批的钱粮正在往许昌这里集中。而曹操听荀彧的汇报预计说今年辖下各郡又是全面丰收,大喜之下便下令中秋节当夜要大设酒宴,与帐下群臣共贺丰年。 一场丰盛,甚至可以说有些奢华的酒宴之后,群臣都尽兴而归。不过算是依惯例吧,曹操留下了少数几位核子班子的成员到偏厅小宴。当然,这小宴就不仅仅是饮酒作乐,还会商议一些军机政要。 之前的大宴曹操喝得并不多,人还是很清醒的。这会儿先向偏厅中的众人礼节性的敬了一杯酒,又望了望桌几上丰盛的酒菜,忍不住抚须自得道:“自孤拥天子迁都于许,至今尚不及两年,为何孤有种今非昔比的感觉了呢?” 荀彧接上话道:“昔日主公在兖州,兵不多、粮不足,但有征伐常忧后力不继。而今主公兵精粮足、府库丰盈,足可为汉室兴义兵讨贼且势可如雷霆,量群贼之势难以匹敌,故主公有此感慨亦不为过也。” 曹操自得的笑了笑,但还没到忘形的地步:“文若所言,孤受之有愧矣!如今孤能一扫旧日颓废之气,始展胸中之志,此皆赖众卿之力也。来,孤再敬各位一杯!” 又是几杯下肚,曹操忍不住向荀彧问道:“文若,前次你预诂今岁各郡县必可大收,至今日各郡县税赋已入仓大半,你应该可以告诉孤一个大概的数字了吧?” 荀彧早有准备,不紧不慢的道:“彧数日前曾草计过一次,粮米大概可入府库两百三十余万斛吧。” “嗯!?” 曹操的眉头当时就扬起来多高,语气中稍稍的**了几分不满之意:“两百三十万?为何会比去年少了七十万?”其实两百三十万不少了,比起历史上曹操的头一年屯田仍多出一倍有余,但问题是有去年一个三百万的对比值在,突然一下少了七十万,就心理学角度来说,曹操当然会听着不满意。 荀彧微笑摇头:“彧不甚精于农事,亦百思不得其解矣……” 曹操稍稍的楞了楞,马上就追问道:“此事是否与6义浩有什么关联?” 荀彧依旧摇头,曹操则把目光投向了郭嘉。而郭嘉正贪着酒,见曹操向自己望过来,也只是随意的笑了笑便跟着摇头。谁都知道郭嘉与6仁的关系是最铁的,郭嘉在这种场合又哪里好帮6仁说几句话? 曹操一看这情况气又不是乐又不是,只能假意的向郭嘉愠怒道:“奉孝,在座诸位之中只有你对6义浩所知甚深,你有什么见解只管明言,不必忌讳什么不肯开言!” 郭嘉一听就明白了曹操的意思,当下便笑了笑,又灌了一杯酒下肚之后才道:“其实天有丰欠之年,风调雨顺之年大收,旱涝之年欠收,这本是人力所难强求之事,今年的天候差些,比去年减收两成左右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故主公不当介怀才是。不过要说和义浩没什么关系嘛,依嘉之见到也并非完全如此。” “怎么说?” 郭嘉理了理思绪,摸着没几根胡须的下巴沉吟道:“俗语说人性本惰,需时时斥诫方能不至散漫。嘉犹记得去年义浩为令之时,他勤巡各屯,常常是一个月中就有半个月不在府中,因此使各县乡诸屯吏民不敢松懈散漫。此外义浩精于农桑,此非旁人可比拟之事,巡屯时他但见有何错处便会于时纠正,故此各屯田谷皆饱满茁壮……以嘉计之,今岁减产两成,天候之故占去一成,另一成便是各屯吏民松懈与不得其法之故。” 曹操轻轻颌:“似如此到也说得过去……子阳,义浩为令的萌县今岁纳赋如何?” 刘晔是司空仓曹掾,这个是归他管的:“较之去年粮米纳仓要多出一成,此外税钱……”说了一半没往下说。 曹操不乐意了:“说!” 刘晔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税钱比去年多出数倍!如果将萌县所有纳入府库的钱物折算成粮米一并计之,可抵得上今岁纳税赋至多三县的总和!” 曹操的眼中一道精光闪过,马上目光就飘向了荀彧,意思是问你是不是有把许昌原有的府库钱粮暗中划到6仁萌县的名下好增加6仁的功绩。荀彧明白曹操的意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曹操知道荀彧不会说谎,不由得摇头轻叹道:“若义浩今岁仍为许都令兼治粟都尉,或许今岁税赋会比去年多出数成,甚至是以倍而计……屈才啊,真的是屈才了!彼有富国之术,如今却只是一个小小的百里县令……”说到这里曹操向那边的曹洪狠狠的瞪了一眼,把曹洪给瞪得低下了头去不敢吭声。 其实在这小宴上的人都知道6仁被贬去萌县当县令的隐情,也都看出来曹操是有意的想把6仁给调回来,只不过都不好直接捅破这层薄纸而已,因此只能向曹操间接的出些歪招。 荀彧先开口道:“主公,且容彧说句闲话。其实这宴上的鸡鸭肉食、美酒果菜,都是来自于萌县。记得义浩被贬之初,曾向彧戏言他或许能让百姓们餐餐有肉、顿顿有酒。彧本以为这是他的夸大之言……” 郭嘉接上了话道:“不算夸大吧?前些天我才刚从萌县探望他回来,萌县百姓真的是隔三差五的就能在餐桌上见到酒肉。而我在他府上蹭了半个月的饭,没一天不喝醉的。什么鸡鸭蛋肉,吃得我都不愿再吃了。” “………”众人一齐向郭嘉翻了个白眼,心说你上那里去享福的啊?难怪半个月不见,一回来就觉得你好像长胖了些似的。 曹操扬起了眉头:“怎么萌县竟如此富庶?可有诈乎?而义浩动辙便以酒肉相待,可有污职之举乎?”当时的寻常百姓能隔三差五的吃上酒肉,那是什么概念曹操可是非常清楚的,曹操自己平时都舍不得吃呢! 郭嘉赶紧大摇其头:“不是不是!那臭小子为官数年,在民间多有佳评,百姓闻其为一小县县令,远来相投者颇多。记得义浩为萌县县令之初,萌县人民不过七千余口,而我从萌县回来时,萌县已有一万五千余众!义浩即得人力,却并不是一意辟土开田,而是把慕集民众,兴建起了什么晓鸣鸡场、桑果园、养豕(猪)场、牛羊场、制酒场……乱七八糟的太多,嘉一时都诉说不清。嘉本责问于他为何不尽民之力去辟土开田,他却笑而应曰业有专精、术有专攻,县粮既已颇有富余且良田开尽,当教后至之民富裕之术而不令其与旧民争地生怨……哎呀!” 说到这里郭嘉的头都有些大,因为这些不是郭嘉所擅长的事:“总之,他就是有办法安置好各乡亭民众,且各有其业各得其利。种粮者与畜禽者、治工者(手工业者)钱货相易,均未曾有所或缺。而他自己嘛,一面勤于政务,一面治理家业,还令其义妹糜贞数遣商队,将萌县产物贩运去所需郡县。如此县府有其利、百姓有其利、彼自家亦有其利,从未曾顾此失彼……说真的,我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周全!” 众皆哑然。郭嘉刚才话里的意思就是6仁居然能在自己赚钱的同时还让官府赚钱、百姓赚钱,最重要的是还不违法乱纪,这在当时可真的是让人想不通他是怎么做到的了。 偏厅中的人这会儿都沉默了下来,基本上都在心中计算着6仁这个人的价值。许久过去,曹操忽然闷哼道:“迁回来,孤一定要把义浩尽快迁回重职!孤有这么个设想,如果给义浩五年时间,让义浩全力治理颍、许、兖各州郡之农桑,那他会把‘国有九年储’会换成多少年?真要是如此,孤日后征伐又岂会为钱粮担忧?可是……” 这个可是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就是现在想把6仁调回来在场面上是说不过去的。因为6仁身上还有个“偷税”的过错,这在当时的官场除非是皇帝亲自下令免罪并委以重任,否则就一定要有足够的功绩抵消旧罪才可以被“召回”。而曹操现在还没有到可以完全大权独揽的时候,对献商的命令不能真的一点都不理会……那些讨厌的人可在献帝的面前打了不少小报告的说,不然当初曹操又哪里会贬6仁的职?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像县令这样的小文职想要积功进职往往都要好几年的时间,也就是从几年中的税赋方面来考较功绩,这可是相当花时间的事。要不怎么6仁会在萌县那么轻松呢?因为6仁盘算着等到混够功绩,曹操可以把6仁调回权力中央这个是非场的时候,6仁回现代的时间只怕都已经到了,不用再担心什么。 郭嘉思索了一阵,忽然笑道:“其实以嘉之见,主公想将义浩迁回重职并不难。先前义浩虽有避税重罪,但彼为的是兴建义舍,其名望亦未有所折损,所欠者不过是抵去旧过之功绩而已。而眼下不正好有一个可以让义浩赚取些军功的机会吗?” 曹操猛然醒悟:“不错!刘备为吕布所逐,正好是孤出兵攻打徐州之时!孤虽不能直接给义浩重委重职,但让他随军出征,立下些功绩抵去旧过却不是难事!只要他旧过一清,孤再右进于他便名正言顺了!” 众人一齐点头,但是马上郭嘉的脸就苦了下来:“话是不错,可是那臭小子随军出征的话,他又能干点什么?主公莫要忘了,义浩虽偶有见识但谋略不足;领兵上阵更非其所能为之事。若是只为一随军参赞……”后面的话没说,不过大家都明白,随军参赞这种文职基本上是与军功无缘的。 这话一说,曹操也头痛了起来。想了很久,曹操只能有点郁闷的叹了口气道:“可能在起兵之日,只能让他去押运一下粮草了……”这可能是文不成、武不就的6仁唯一能捞着点功绩,又不和其他人争什么的活儿了。 荀彧想了想道:“虽是如此,但义浩不懂军务,就算是押运粮草,也必须调派一将与他同行。” 曹操冷哼了一声,目光瞪向了曹洪道:“子廉!?” 其他人都以为曹洪会因为丢掉立大战功的机会而不高兴,但曹洪却露出了几分喜色,向曹操用力一抱拳道:“曹洪愿往!” 众人再度哑然,心说曹洪怎么会这么高兴给6仁当一回下手?郭嘉都其至在怀疑曹洪是不是想借这个机会又给6仁下什么套了……( 卷一 第一百四十六回 收心器物 中秋欢宴业已散去,曹操此刻正坐在后院凉亭中纳凉赏月,顺便让已经稍**几分寒意的中秋晚风吹去几分身上的酒意。(网站 适才的小宴之上,曹操与荀彧、郭嘉等人初步议定了如何把6仁调回集权中央的方法,但在攻打徐州吕布的时机上,荀彧却表示目前并不是出兵的时候,因为根据细作禀报,袁术已经重回了寿春,北面的袁绍也有了那么点动静,所以曹操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轻易举兵使许昌造成后防上的空虚。 一阵阵的晚风把曹操的头脑渐渐的吹清醒了许多。抬头望月,曹操眯起了他的那双招牌细眼,心中在暗暗思考着6仁的价值到底有多少。 也许在提起曹操的时候,后世人只会联想起诸如“曹丞相”、“魏公”、“魏王”、“魏武帝”这些高官重职,好像曹操一登场就是个位高权重的人物,却往往会忽略掉曹操最早出仕时只不过是小小的洛阳北部尉与顿丘令,换句话说曹操也是从“基层干部”做起的。但正是因为曹操曾做过“基层干部”,使其对农桑产业方面的事有着一定程度上的了解。 建安三年的秋收入库不是比建安二年少了七十万斛吗?而这七十万斛是什么样的概念? 郭嘉在小宴上说今年的粮食减产与天候有较大的关系,这本来在当时人们的观念中是件很正常的事,但有点搞笑的是所有的县乡都减产了两成左右,唯独只有6仁治理的萌县增产了一成。基于这种先题条件,曹操更愿意相信郭嘉后面所说的“人性本惰”,即今年的粮食减少是因为周边县乡缺少了6仁的巡视管理与农业指导。 曹操很清楚,如果不是6仁这个异数人物的出现,七十万斛粮米很可能是汉末时期一个中等偏上的郡在正常情况下一年的府库收入。如果按每人每天三升的口粮来计算,七十万斛粮米已经足够五万大军饱饱的吃上一年有余!一下子就“莫明其妙”的丢掉了一年的粮草,曾经吃过粮草不足的苦头的曹操心里面会不郁闷才怪了! 此刻的曹操心里甚至有这样一个想法,就是如果6仁没有被贬去萌县为令,说不定萌增产的那一成能够变成曹操整个辖下领地增产一成,至不济也该保持着去年三百万斛的数字。要是再加上6仁在萌县搞出的那些农副业来增加税赋……荀彧不止一次向曹操提起6仁可比拟汉相萧何,而看到了6仁做出的实绩的曹操已经完全认同了这种说法。以曹操爱才如命的性格,会放弃一个“萧何”?正是基于这种想法,曹操才会想把6仁给尽快的调回来,以至于小宴的前半截曹操与一帮子人完全就是在谈论6仁的事了。 只是虽然说定下了把6仁“曲线调回”的方法,曹操却又很清楚6仁这号人对什么功名利禄根本就不感兴趣(其实不是不感兴趣,是6仁不敢去感兴趣,再说他脑子里一心只想平平安安的混完这两年多就带着婉儿回现代逍遥自在去),想完全把6仁完全绑在自己的战车上并不是用高官厚禄就能做得到的。因此席间听说有一支吴郡的6氏子弟来许昌来投奔6仁,6仁欣然接纳时,曹操都心中暗喜了好一阵子。原因就是6仁的宗族如果定居在了许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6仁就不会跑掉了。 只是此刻更深夜静,晚风又吹去了曹操身上的几分酒意,曹操细一思索,却又忽然觉得像6仁这样“从小就浪迹天涯”的人,用宗族血脉这种事都不一定真能绑得住他。看-书^阁*一念至此,曹操又不禁头痛了起来,因为曹操不想失去一个很可能会让他再无粮米之患的“翻版萧何”。 就这样在夜幕下,曹操在静静的思考着6仁的“软肋”所在。或许对现时点的曹操来说,唯一能把6仁这样的人才绑在身边的方法就只有从6仁的软肋上开刀。 威逼,还是利诱?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山寨版哈姆雷特,呵呵) 正思考间,曹操忽然听到了幽幽琴声。微一错愕之下环视四周,曹操才觉自己在稍带着几分醉意的状态下,竟然走到了与蔡琰别院相临的后院花园。当初6仁出狱时,曹操便是在这里与6仁一起偷听蔡琰与婉儿的琴笛合奏。 夜空中飘荡的琴声幽雅委婉直入人心,仿佛那边抚琴的蔡琰玉指所拨动的不是琴弦,而是人的心弦。这幽幽琴声使曹操暂时放下了心中的思考,微闭上双目专心倾听了起来。 “又是这曲乐……当日义浩曾对孤言及,此曲名为《织梦行云》,是义浩所学的曲乐中为数不多的清婉曲乐之一。嗯?” 上次6仁与曹操在这里听到的《织梦行云》在两处**点是有婉儿的长笛合奏的,但现在因为婉儿不在就没有了长笛的合奏之音,取而代之的竟然是蔡琰的清音咏唱:“谁言别后终无悔,寒月清宵绮梦回,深知身在情长在,前尘不共彩云飞……(柳梦璃·离歌)” 《织梦行云》本身就是一在抒情中带着几分悲伤的曲乐,而蔡琰忽然把这《离歌》加进去,更凭添了几分哀愁之意。这边的曹操是个通音律、精诗辞的人,很快就体会到了蔡琰此刻心中的悲伤与哀愁,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轻轻摇头,心中却想起了当日6仁问曹操有没有打算收纳蔡琰时,曹操的心中是何等的无奈: “非不欲,实不能也……她如果不是蔡侍中的女儿该多好?” 复又轻摇了几下头,曹操便静静的坐在那里听蔡琰的月夜弦歌。也不知过了多久,弦歌渐终,曹操却有些意犹未尽,很想对月高歌,却又感觉不能惊扰到高墙那边的蔡琰……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心底的顾忌,曹操也同样不例外。 “算了,还是接着想如何将6仁收心吧……”想是这么想,可是琴音余韵却仍然导偏了曹操的思路:“不过义浩所知的清美散乐颇多,如果什么时候让义浩奏曲,由昭姬编载成曲谱收入乐府或许也能传为一段美谈吧……嗯!?” 忽然间曹操脑中灵光闪过,暗自思量道:“这6仁不好功名,却独好佳人;虽为浪子,却用情极深,旧年于濮阳时婉儿被掳之事可以为鉴矣。此外记得他曾说过昭姬是他心中的三美之,但年初他来此接婉儿归府时,我本欲让他与昭姬见上一面,他却对昭姬避而不见……哼!不是不想见,而是不敢见吧?会不会是怕一见到昭姬就魂牵梦绕?或许他最不敢见的才应该是最想得到的吧?” 又思索了一阵,曹操终于下定了决心,继而对月长叹道:“罢了,如果我舍去一个并不能得到手中的昭姬,却能换来一个治国长才的忠心,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一念至此,曹操也就没再顾虑什么,径直走向了蔡琰居住的别院大门。 ------------ “叔父深夜来访,不知是有何要事要明告昭姬?” 别院客厅,曹操在席间正坐,蔡琰则恭手侍立在侧席,离曹操的距离有点远。曹操静静的望向蔡琰,心中却也在摇头轻叹。当年洛阳城中那个风华正貌、傲不可及的小姑娘,现如今却已历尽苦难,绝美的脸上也多出了几分并不应该出现在她脸上的沧桑感。 正如那时酒宴中6仁戏言所说的那样,蔡琰本身是一个已经美到了极点的女子,而她身上的那份书香门第、大家闺秀的气韵,是没有谁能学得来、得的到的。如果说人美如画,蔡琰气上那份高贵典雅的气韵就有如画之灵。被掳去北地数年,是使蔡琰的身上多了几分沧桑感,但却没有破坏掉蔡琰身上原有的那份清雅,反而使蔡琰的气韵显得更加成熟、庄重。 曹操虽然呆望了数眼,但枭雄的心使曹操没有陷入不能自拔的状态。轻轻的摇了摇头再干咳了几下,曹操和颜悦色的道:“适才孤在后院亭中纳凉,无意中听到了贤侄你的月下弦歌,一时心生感触就过来看看。” 蔡琰面无表情的回应道:“劣曲滥音,有污叔父尊耳。” 曹操再次轻轻摇头。曹操知道,他因为有着诸多的顾忌不能染指蔡琰,反过来蔡琰也在刻意的避开曹操。蔡琰冰雪聪明,加上又在北地吃了几年的苦,当然早就看出了曹操心底所想。一个历经了苦难的女人,到最后只会有两种选择,一种是自抱自弃,彻彻底底的堕落下去,另一种则会拼命的去维护心底最后的尊严,渴望他人能给她一份尊严,但是一但冲破心底最后的底线便宁可走向死亡,蔡琰便是后者。被掳去北地为奴是一种无奈,但至少人们会同情她、可怜她,她也不会给自己、给家人添上什么污名。但如果是曹操强纳了她,事情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伦理道德的底线会被完全冲破,蔡琰心底最后的希望也会灰飞烟灭。 叹过之后,曹操轻声问道:“昭姬,今日乃中秋佳节,又正值许都大收,上至官卿下至平民,尽皆欢笑,但为何你的琴声歌意却如此的悲凉?” 蔡琰道:“中秋佳节本为家人团圆之时,可是今日的昭姬早年弃亡夫归家,家父又已逝多年,兼长安之乱时族人尽没,时至今日又有甚家人可与昭姬团圆叙情?虽得叔父救还暂居于此,可是当耳边听到他人团圆时的欢笑鼓乐,自叹昭姬并无一亲人在侧可倾诉胸中苦闷,只有对月弦歌,借此一抒哀怨而已,却不想惊扰到了叔父,还请叔父恕罪。” 曹操摇头轻叹道:“你还年轻(蔡琰今年二十四岁),虽说孤与君父是为故交,但你长住在孤府上终不是长远之计,依孤之见还是给你寻一佳偶方为上。” 蔡琰闻言,几近于麻木而无神的双眼稍稍的亮了亮。 曹操接着道:“你还记得孤之义女婉儿吧?你初归许都之时,孤曾让婉儿来与你作了近月的伴,那你应该有从婉儿的口中听说过6仁6义浩才是。” “6仁……”蔡琰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麻木的脸上并没有露什么表情,但是心里却回想起了婉儿提起6仁时那一脸幸福的样子。 曹操道:“他比你年长一岁……此人虽出身卑微,没读过什么经史典籍,但却有过旁人求之不得的奇遇。如今的他身负治国长才,虽因些许的无心之过被孤贬去许都城南的萌县为令,但用不了多久孤就要将他迁回许都重任重职,日后必为国之栋梁。更难得的是他精晓音律……孤思来想去,觉得你们二人甚是般配,只是尚不知你二人意下如何?” 蔡琰楞了楞:“他、他不是已有婉儿在侧了吗?” 曹操摇头道:“婉儿如今虽有孤之义女之名,但最初时只不过是孤下赐给义浩,照应义浩饮食起居的厨下侍婢。会有今日的义女之名,孤都很能说得清其中原委……这些都不重要,孤只告诉你,义浩与婉儿至今并未曾行礼完婚,因此在名义上,婉儿也只是义浩的侍女而已。” 此刻的蔡琰其实不知有多么想尽快离开曹府,可是一回想起温柔善良的婉儿,蔡琰心中总有几分不忍心:“叔父……” 曹操一摆手:“不必说了,孤知道你想说什么。孤曾听过你与婉儿的琴笛合鸣,借琴笛之音,孤感觉得到,你与婉儿一定会合得来的……还有,孤也相信义浩会对你很好的。” 蔡琰缓缓的低下了头去,心中默默的盘算了一阵,再抬起头来时向曹操恭敬一礼道:“昭姬终乃一介妇人,一切听从叔父的安排便是。” 曹操细望了蔡琰数眼道:“还有一件事你要记住,这6义浩总有着几分浪子心性,其本意并无意于青史功名,若如此终有负其胸中大才。昭姬,若你真的肯……”稍稍的顿了顿,因为曹操其实不愿说出这个词,停顿了这一下之后,曹操才接着道:“你当劝诫于他,让他知道男儿立世当以不世之功名为重,不可一意玩闹,荒废大好时光。” 蔡琰的头又缓缓的低了下去,语气平淡之极的道:“请叔父放心,昭姬……明白。” 曹操又望了蔡琰一阵,心中却始终有些割舍不下,不由得放柔了几分语气道:“要不这样吧……你今夜做一些出行的准备,趁这几日秋高气爽,借踏青为名随孤去萌县见一见义浩。如果这6义浩不合汝意,孤……亦不强求。” “昭姬领命。”依旧是平淡到近乎于冰冷的语气。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再往下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夜已深,曹操知道不便在这里多留片刻,只能在心中轻叹着辞别蔡琰,离开别院。蔡琰只是送到了院门那便合上了院门,搭上门闩转回身来时,蔡琰抬头仰望夜空中的明月,长长的叹了口气,心中暗道:“亦不强求……其实我还有得选择吗?或许自被掳往北地时起,这就已经是我注定了的命运。曾是名动天下的侍中之女又能怎样?到头来,我不过是一个收拢人心的器物罢了。6义浩……真正不能强求的人是我,如果你能有对婉儿的一半来对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卷一 第一百四十七回 金玉满堂 许昌南部,萌县。(网站看书阁* 前面曾经说过,萌县在屯田之初就是6仁除颍阴之外最为重视的地区,本身的农耕环境很好,再加上6仁的重点关照,其农业基础恢复得非常之好。而6仁在建安三年初到任之后,在良好的农业基础上大力展与推广养殖业与农副业,到建安三年入秋时,萌县的养殖业与农副业都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基本上已经做到了“家家有余粮、户户养鸡鸭”……这里还有一点比较搞笑的事,就是一部份农人担心家里养不了鸡鸭的时候,6仁几乎是半强制的逼迫他们去养。不懂?家里派个人去晓鸣养鸡场半工半读,回来的时候还可以送你鸡蛋、鸡苗,你自个儿就慢慢养吧。 至于猪、牛这些,考虑到生长周期比鸡鸭要长,6仁也只是先行建起了私人的养殖场先行培养猪、牛苗。这和鸡鸭一样,得成了形之后才能进一步的推广出去,诂计至少得到次年的入春时节才行。不过到入秋时节,猪场里的猪已经有了近千头,牛三百多只。搞得秋收才刚开始,6仁就赶紧派手下的6氏子弟去萌县各处农家村落订购打粮后的稻梗、碎米、糠皮这些余料,好作为入冬时猪、牛的饲料。 农耕的基础产业既然已经起来了,自然会带动所需的商业与手工业的展,6仁下一步的打算就是在秋后的农闲时节召集工匠与闲置的劳力,扩建萌县县城原有的小集市,目的是把萌县市集建成一个“农副业产品交汇中心”…… 总之一句话,如果从建安元年末6仁初任许都令开始算起,萌县在6仁的手上已经展了两年,什么较大的变革或许是没有,但这里的百姓们已经能安居乐业、生活富足。特别是将至中秋佳节之际,整个萌县都在筹备丰收祭典,处处显现出一派详和欢乐之气。 ------------ 一只约有百余骑的队伍正行在去往萌县县城的主道上,队中还拥着几乘车辆。因为没有什么旌旗伞盖、明盔亮甲,而且队伍中人都只是身着劲装便服,田间正在忙碌的百姓也就以为这只不过是哪个大户人家入秋之际出来踏青射猪的队伍而已。 队中为之人乘在马上,环视了一下周边农田中飘着稻香的熟稻与忙碌的百姓,略一沉吟便向身边一个粗壮的大汉吩咐道:“仲康,小声些传令下去,众将士不得惊扰百姓收谷与亮出孤之名号,如有违令与践踏苗谷者,斩!” “诺!”大汉小心传令去了。 曹操又环视了一阵,似乎有被百姓脸上的丰收喜悦所感染,放慢了些马势靠到一乘车驾旁,向车中人微笑道:“昭姬,此景如何?” 车中的蔡琰一直在车窗旁观望一路的景色,此刻被曹操问起,蔡琰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平平淡淡的回应道:“此间民皆安乐,颇有宁静详和之意。” 曹操见蔡琰没什么反应,也只能稍显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策马而行。 ------------ 萌县县衙,6信在大门那里铺了张地席,坐在那里静静的读书。 依汉律,县令辖下有武职的县尉与文职的县丞,6仁因为就任时手边没人,又有意的要培养一下性格稳健的6信,就让6信这个十二岁的少年就任试守县丞。反正一般情况下萌县也没什么大的政务,6信要做的不过就是帮6仁处理些杂务和有事的时候派人传传话,其余的时间6信都是在县衙中看书学习。这大半年的下来,6信到也干得不错。 今天6仁带着家里几号人玩去了,萌县的县尉又正在对护县民兵进行秋练而不在县衙,所以6信就留在了县衙这里留守。6信正看书看得入神,忽然有一队人马在县衙门前停了下来,6信以为是县尉带着民兵回来了就揉了几下双眼抬起头想和县尉打个招呼,只是这一抬头看清来人时6信就吓了一跳,手中的竹简掉到了地上来不及理会,鞋也顾不上穿就慌慌张张的跑到阶下恭身施礼道:“萌县试守县丞6信……” 话未说完,曹操便上前按住了6信的肩头,摇头示意道:“吾只是出来踏青游玩,非正行也,不可惊扰到此间百姓。” “哦……是,是!” “6义浩可在衙中?” 6信小心的回应道:“我家主上今晨去了城东踏青,并不在衙中。且容小子派人传唤。” 曹操笑道:“不必不必,孤亦是来此踏青游玩的。即如此,孤一路游玩过去便是。汝且令驿舍将房舍收拾整洁,吾今日可能会暂住在萌县……记住,不可报出吾之名号,只说是义浩在许都的友人来此探访便是。” “是!” 曹操回身上马,领队而去,这边的6信目送曹操远去之后才觉自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想想也是,当时的诸候哪有像曹操这样不声不响的就跑出来的? ------------ “主公,方才向乡人问话,说早些时候有看到6义浩的车驾往那边的池塘去了。” 听过许褚的禀报,曹操稍稍的点了点头,饶有兴味的欣赏起了周边的环境。本来曹操是借踏青为名来找6仁的,可是这一路走下来,曹操却真的有了几分踏青游玩的心态:“这个6义浩到真的会挑地方。这一带多有丘陵小山,地势不甚平整,若辟土开田多有不便之处,他就在这里栽种桑果树木以尽地利。到入秋之时虽看不到多少田苗禾谷,但绿叶郁郁、朱果满枝,到是显得别有一番景致……嗯?你们在干什么?” 几个随行护卫在马上看见了枝头那红通通的苹果,引得人垂涎欲滴,忍不住伸手摘了几个下来想品尝一下,而看管果树的农人见对方这么多人又各带刀枪弓弩的,实在是不敢上前阻止。曹操见状生出了几分愠怒之意,喝住了护卫之后把看管果树的农人唤至近前,和颜悦色的道:“吾管教不严,有愧于乡人矣!汝等休慌,这摘下的果品吾自会算钱于汝。” 农人哪敢要钱?忙不迭的道:“没事没事,只是几个苹果罢了,我们今年收了不少,也不在乎这么几个。各位若是喜欢,多摘几个也无妨。” 曹操摆了摆手,让许褚取出些铜钱交付给农人。打走了农人,曹操翻身下马,环视了一下周围道:“此间景致虽然不错,但怎么没有看见6义浩?仲康,找几个人再去寻觅一下。” 许褚刚想领命,车中的蔡琰撩开了车帘道:“叔父,不必寻了。” 曹操一怔:“为何?” 蔡琰微闭上了双眼,低声沉吟道:“顺笛音而往即可。方才略有些嘈杂,虽听不真切,但昭姬听得出这是婉儿在吹奏《晨晓煦风》。” 曹操举手让侍从们都安静下来,仔细的侧耳倾听,果然听见有稍远处有清柔的笛音飘传过来。锁定了方向,曹操等人又走近了一些,这才在池塘边的一棵大树下现了婉儿的背影。 一片树阴,一方坐席,婉儿此刻便跪坐在树阴之下闭目吹奏。婉儿正在吹奏的《晨晓煦风》是《仙剑二》中的丝竹乐,曲风平和柔美,听在耳中的感觉,就有如暖风抚面,而再连上此刻清爽的天气,使人会觉得格外的舒畅。再看那清爽的秋风吹拂起了婉儿的长与衣袖,给婉儿那稍显瘦弱但柔美的身姿添上了几分飘逸感,这场面简直如诗如画一般唯美。 眼前是唯美的景致,耳边是抒心的曲乐,曹操都不忍心破坏掉这样的美景。低声示意许褚等人就在这里等着,不可出声响之后,曹操一只手背在身手,另一只手轻抚着胡须,眯起了双眼向婉儿这边轻轻的走过来。而蔡琰也下了马车,悄悄的跟在曹操的身后。 又走近了一些,曹、蔡二人觉婉儿的身边还坐着6诚与6兰,6诚半依在树干上摇头晃脑的击打着一张小皮鼓,6兰则在拨弄着怀中的檀板(类似于琵琶的乐器)。只是曹操与蔡琰听到皮鼓与檀板的合奏之后都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因为可能是6诚与6兰的技艺不精吧,合奏得也未免生硬且呆板了一些。此外并没有现6仁的身影。 曹操与蔡琰对望了一眼,都不知道6仁这会儿在哪里。而这会儿《晨晓煦风》已然奏毕,6仁的声音忽然冒了出来:“我说子良、小兰啊,你们手上玩的乐器还得多练练才行哦!太生疏了!好好的一曲《晨晓煦风》,可被你们破坏掉了不少地方。” 婉儿三人笑而应话,可曹操与蔡琰还是没能找到6仁人在哪里。 6仁又接着道:“说起来我也有一阵子没玩乐器了。嗯……我突然也想来上一曲!对了,今年萌县大收,我兴建起的那些场所也赚了不少钱……就吹这个了!” 几声长笛的试音之后,6仁吹奏起了那《玉满堂》。听着这欢快的曲乐,曹操不由得举目远眺向远处田间正带着欢笑忙碌的农人,心头竟然泛出了一阵隐隐的喜悦之意。 听了一会儿,蔡琰轻声道:“是《玉满堂》……萌县正值大收,百姓皆富足而喜,这《玉满堂》到颇合此间景致意境。” 曹操点头称是,又张望了数眼奇道:“怎么就是没看见义浩?” 蔡琰很难得的微笑了一下,因为她已经知道6仁在哪里,但并不急于说破。举目望去,蔡琰望见了正在闭目吹奏的6仁,而有6仁那张虽然有些吊儿郎当,但却带着几分因为满足欣慰而笑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6仁身上的欢乐意味感染到了蔡琰,蔡琰伸手捂嘴,脸上的笑意也浓上了几分。 曹操望见了蔡琰的举动,扬了扬眉头道:“昭姬,你既已知义浩身在何处,为何不说于吾听?” 蔡琰又笑了笑,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他虽有浪子之名,可好歹也是一方县令,行事却也太过不羁了一些……昭姬不好明言。” 曹操楞了一下,但马上就反应了过来。顺着婉儿身边的大树向上望去,很快就现了坐在树丫之上有如放浪形骸一般的6仁……( 卷一 第一百四十八回 英雄小人 哎、哎哟……” 塘畔,树下,席间,咱们的路人一号正手按住腰间,与曹操相对而坐。(网站此刻的6仁尽管腰间传来一阵阵的酸痛,可是在曹操的面前却不敢有什么大点的动作,只能暗中咬紧牙根强忍下来,脸上的神情也因此变得非常之古怪。 好好的这是怎么了呢? 前面不是说6仁正坐在塘畔的树丫上吹奏《玉满堂》吗?他一曲奏罢,人正得意洋洋、高高兴兴的,却忽然听到身后面有人叫好就回头去看。一望见来人竟然是曹操的时候,6仁大惊之下一不留神就从树丫上摔了下来…… 可能有人会说了,你6仁好歹也当了几年的官,中间没少和曹操打过照面的,怎么一望见曹操就吓一大跳这么差劲?只是各位看倌也得看看现在的6仁是什么心态是不是? 自从被贬出许昌,来这小小萌县当县令,这在旁人的眼中或许是件令人面上无光的事,但6仁却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政务不多、事情不忙,既没有什么人会盯着他,暗中还会有曹操的关照不用担心自己会出什么事,还可以安安心心的在这几年里教百姓们农业理论知识来达成心中的愿望,一举三得的事其实多爽? 半忙不忙的过了大半年,萌县的农业经济展得很好,自己又借试行各种养殖场之便赚了个囊满钵盈,百姓们对他的评价又很高,真可谓是名利双收且政绩与家业两不误,6仁会不对自己已得的成就感到飘飘然就不是“路人一号”了! 再一个,刘备不是不久前来到了许昌投奔曹操吗?6仁诂摸着曹操这段时间肯定要忙着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的招待并拉扰刘备,回过头就要去攻打吕布,那一时半会儿的曹操肯定是想不起自己来的。而曹操在这段时间里越是想不起自己,自己就会过得越轻松……这不他好歹也是个二十四、五岁的人了,却像一个淘气的孩童一般爬去了树丫上了吗?由此可见他心中已经飘然自得兼轻松、放松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只是他还在这里得意洋洋兼心情放松到了极点的时候,却怎么也没想到曹操会声都不吭一下的就跑来找他,在这种情况下6仁要是没被吓到那才有鬼了! “失算,失算啊!”这是6仁摔到地上时心里一直在叫的一句话。 此刻曹操就坐在6仁的对面,望着6仁那古怪的神情,还有按在腰间上的手,略有些哭笑不得的问道:“义浩,伤势如何?” “还、还好啦!幸亏我爬得不是很高,摔下来的时候只是扭伤了一点腰而已……”6仁此刻是尴尬得要命,窘迫得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再把自己给埋了。 曹操摇头轻笑道:“此间并无甚外人,你在孤的面前也不必那么拘束。身上要是痛楚难耐就先揉按一下吧。” “哎、哎!”6仁这才小心的变跪坐为瘫坐,一边揉着酸痛的腰肌一边向曹操问道:“明公在许都政务繁多,为何要突然到我这小小萌县来?如果有事,随便差一信使召我去许都城中复命不就行了吗?” 曹操没有回应6仁的问话,而是细细的观察起了手中竹杯里那紫中透红、色泽晶莹的酒液。浅浅的品了一口,曹操便向6仁问道:“此酒甘美不亚于香槟,而醇美酒意犹有过之,且酒色宜人,清香扑鼻……此酒可谓酒中上品,但孤却从未饮过,此乃何酒?” “哦,是、是葡萄酒……”嘴上是这么说,可6仁心里却在说就这能算是哪门子的葡萄酒?充其量只能算作是经过制酒工艺的卫生酵,酒精度也就那么两、三度的葡萄汁而已! 不过曹操闻言之后脸上却微微变色,复又浅抿细品了几口之后才道:“孤年少时博览群书,于《古国志》、《西域诸国记》中曾看到过有关葡萄酒的记载。依书中记载,两百余年前汉武帝打通西域,曾遣商队一路西行远赴至极西大秦。据传,我大汉丝帛绸缎在西秦可与黄金等重而易,而西秦的王孙子弟所饮之酒就是这葡萄酒,贩回汉土亦能价比黄金。武帝商队曾有带回葡萄种与葡萄酒的酿制秘方,可惜因当年自长安迁都洛阳之故遗失在宫中,早已失传多年,至今已无人知晓……义浩,你又是怎么知道这葡萄酒的制酒秘方的?难道说你曾去过万里之外的极西之地?” “万里?上万现代公制的公里还差不多!”6仁心中暗自嘀咕了这么一句,跟着便大摇其头。别说6仁真没去过,就算去过也不敢在这种场合说出来是不是?唐三藏去趟印度一个往返就是十一年,你6仁一路流浪的去欧洲打个回来怎么也得五、六年吧,那依旧他编出的来身世,时间与年龄上可就对不上了,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才怪!当下赶紧胡编了通说辞道:“我怎么可能去过?是我原先流浪的时候曾经遇上过极西之地来的商人遗留在汉土的后裔,从他们那里得到的秘方。” 曹操追问道:“哦?那你是在何处遇到的?” 6仁接着瞎掰,面上好像是在仔细回忆过去,心里却是在临时现编:“我想想……汉中、天水、武威……武威再往西是哪里啊,记不清了……好像是叫楼兰吧?我是在那里遇见的。当时距今已经有十来年了吧?我都记不得了。” “……”曹操皱起了细眉,仔细的打晾6仁。说实话,曹操并不怎么信6仁的这番话,可是他自己对西域之事也所知甚少,当然找不出6仁话里的漏洞。而这件事虽然小,但却使曹操忽然觉得6仁身上肯定还有旁人所不知的谜团,心中暗道:“这个人身上到底知晓多少旁人所不知之事?东面他出过海,西边……可能到过西秦!而以他的年齿……真是令人捉摸不透。他身上肯定还有隐瞒着的能力,我可千万不能把他放走亦或是为他人所用。所幸此人心性散漫,无权势之欲,到也颇好驾驭,只是想收他的心就有点难了。” 一念至此,曹操不在酒方的事上追问过多,而是颌笑道:“相不到孤在有生之年,竟然能品尝到传闻中极西之地的美酒,实乃幸事也!义浩,你既有葡萄酒就肯定有葡萄,不如取一些来让孤品尝一下西域佳果如何?” 6仁摇头:“我哪有栽种葡萄啊?眼下在整个许都城中只有子廉有一片葡萄林,这酒其实是我将秘方交于子廉,再由子廉酿制出来的。数日前制酒初成,子廉也不知道好不好,就差人送了一些来给我品评一下。” 曹操闻言眉头一扬:“你与子廉……” 6仁装作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几下头皮道:“我其实就是一个混日子的人,不想有事没事的就结下那么多的仇家。而我与子廉之间的仇隙总得想办法去化解掉。” “……”曹操无语了片刻,忽然指着6仁大笑道:“你啊,终究还是一副真小人之心,什么时候你要是能把这真小人之心给改掉,相信你必会是天下知名的君子。”说是这么说,曹操心里却说你这种心态不改最好!因为你这样心态的人是最好驾驭的,不过在官职方面可就得仔细考虑一下了,有这种谁都不想得罪的心态的人,有些官职是不能让他当的。 6仁带着几分傻气(当然是装出来的)的嘻笑道:“我才不想当什么君子,当着太累,哪有当个真小人自在?当个君子要处处言行谨慎、循规蹈矩,还要坐怀不乱的,我是自问我绝对不可能做得到。呃……” 说到这里,6仁忍不住向稍远处的另一片树阴下偷眼望去。看婉儿?不是!他是在偷看蔡琰。不过只是偷望了数眼,6仁的目光便被深深的吸引住,再也移不开了。而那边的蔡琰正在与婉儿说着话,间中也向6仁这边望了一眼,见6仁傻呆呆的望向自己,蔡琰很平静的向6仁微笑了一下便又扭回头去与婉儿交谈。 曹操顺着6仁的目光望去,明白6仁是在看谁,还有蔡琰露出来的那个微笑之后,心中泛起了些许的失落,但马上就调整了过来,伸手拍了拍6仁的肩膀打趣道:“怎么了?年初时孤曾有意让你用长笛把昭姬引出来,好让你们二人见上一面,你却匆匆避过以示你对婉儿用情之专。现在你真的见到了昭姬,却这般的魂不守舍?看来孤料得不差,你那时是不敢见她。” 6仁被说得老脸通红,扭回头来时因为不敢望向曹操,只能低下头来支支唔唔兼有口无心的道:“主、主公莫要取笑于我了……” “嗯?”曹操心中暗自嗯了一声,一直眯着的双眼突然睁开了一下。不为别的,就为6仁在有口无心之下唤了曹操一声“主公”!可别忘了,之前6仁只是称曹操为“曹公”或“明公”而已,这突然一下改口对曹操而言意义可不一般。 6仁当然不知道自己一时无心之下做了什么令曹操很在意的事,只是自顾自的接着道:“您怎么会带着昭姬到我这小小萌县来?” 曹操回想起昨夜的月下弦歌,轻叹道:“谁言别后终无悔,寒月清宵绮梦回,深知身在情长在,前尘不共彩云飞……” 6仁一怔,这诗6仁熟得很:“《离歌》?” 曹操怔住:“这诗名为《离歌》?” “哦、哦……”6仁自知失言,可也没办法补救,只能硬着头皮胡编:“这是当初琴姬吟咏出来的诗,我在教婉儿曲乐的时候就顺便教给了她。只是明公为什么会知道这诗?” 曹操听见6仁对他的称谓又改回了“明公”不由得微皱了一下眉头,不过眼下不好和6仁计较什么,只是接着轻叹道:“昨夜是中秋团圆佳节,兼之两岁大收,许都城中皆鼓腹讴歌,唯独只有她孤身一人,并无家人亲友为伴,于夜下对月弦歌诉说心中哀愁之意。孤闻之心中甚怜,今日便带她出来借踏青游乐来散一散心。至于为什么会来此嘛……一则,她在许都中的闺友只有你家婉儿一个,二则……义浩,你是个真小人,也是个聪明人,孤和你说话不用说得那么堂而皇之,你应该猜得出孤带她来见你的隐意。” 噗---- 6仁的一口酒全喷将了出去,猛咳了老半天才在惊愕无比之下有口无心的道:“主、主公您还真是舍得啊!” 这一声“主公”又让曹操的眉头扬了一扬,眯起双眼自抚长须道:“就为了你这一声‘主公’,孤又有什么舍不得的?义浩,孤曾言文若是孤之子房,而你便是孤之萧何。既得子房,又得萧何,孤又何愁大业不定?” 6仁这回是彻彻底底的傻了眼,心说老曹你对我的评价是不是也太高了点?汉相萧何耶……不过再转念一想,萧何对刘邦的供献主要就是在对大后方的打理上,自己如果用现代的各种产业科技帮曹操打理后方的话,搞不好确实能成为第二个萧何。 曹操自己斟满了一杯酒,沉吟道:“记得那时你自己都对孤说过,孤是一个要成就大业的人,而要成就大业,孤有很多事物就必须舍得……不知为何,孤在你这个真小人的面前,反而可以敞开胸怀直言实说,或许是因为我们都是聪明人,懂得什么才是实实在在的相互依赖、各取其利吧?不过义浩,今日里孤把你想要的昭姬交托给你,但也希望你能代孤好好的照顾于她。此外孤知道于东面的徐州还有一个你很想要的女子,若孤事成会把她给你的。不过你也要做出一些像样的功绩才行,不能什么都指望着孤凭白无故的给你吧?你也放心,立下功绩的机会,孤会给你的。” “呃……”6仁无语到极点,心说这年头敢这样对手下不玩什么花招、直来直去的以利而诱的大老板,可能也就曹操这么一位吧?要换了刘备,指不定得玩出多少献殷勤、显诚意的招数来。不过话又说回来,6仁也感觉得到曹操只有对他这个心态与观念不同的现代人才会这么直接,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正是曹操“识人”的一个体现? “我靠了!汉末三美之的蔡琰哎!曹操说送人就送人的,要我可没那么大的手笔,要不怎么说我终究不是做大事的人呢?还有刚才曹操说的东面徐州指的是貂婵……”脑海中回想起了濮阳城中那惊鸿一瞥的美人,6仁可就真有些把持不住了:“哇!想想都受不了……我的后宫种马之梦哎!不过……” 复又扭过头去,但这回6仁张望的不是蔡琰,而是婉儿。这一眼望去,见婉儿正与蔡琰相谈甚欢,6仁心中暗自嘀咕道:“婉儿应该不会介意我在这年头来几次逢场作戏吧?而且要命的是这戏不做,老曹搞不好还会对我留上心呢!再说蔡琰也好,貂婵也罢,可都是老曹心里惦记着的人,现在虽说给了我,难保以后不会心中反悔。而两、三年的时间正好是我和曹操之间的一个‘蜜月期’,过了这个时间段就危险,我当然不可能多等上几年把这二位也带回去,干脆来个顺水推舟推还给老曹,说句难听点的话还是让老曹穿我的破鞋呢!而以老曹能够怜香惜玉的性格,蔡琰和貂婵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才是……这样不是正好吗?芳泽咱亲了,好人也做到了,值!!” 想完这些,6仁的脸上便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了相当之邪恶的笑,而曹操望见了6仁的笑脸也跟着怪笑连连,因为曹操自以为得计的说。当这二位心中各怀鬼胎的人目光一相交,又是一番让旁人听见可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的笑声。 笑过之后,6仁再次扭头望向蔡琰,但看着看着不知为何,6仁心头那份“邪恶”的念头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消散得无影无踪,只是呆而轻叹道:“昭姬……真的很美,美得让人找不到言辞去形容她。” 曹操亦望向蔡琰,但很快就扭回头收回了目光。对此刻的曹操来说,或许“争如不见”才是曹操最好的选择。轻叹了口气,曹操便向6仁道:“义浩,现在天色已至午后了……孤本来是想在你这萌县小住上一夜的,可是现在孤却忽然很想回转许都。至于昭姬……便先以探访孤之义女婉儿这个闺中好友之名留在萌县。是让她住在驿馆中,还是接去你府中居住,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义浩,孤最后要再提醒你一句,昭姬可不比得寻常女子,你若一意用强必会适得其反。你颇晓音律,多知妙乐,当先以音律与彼交心,待她对你心仪之时再别作打算。” “……”6仁无语半晌,心说这老曹还真有意思,居然教自己如何泡妞?泡的还是三国中屈一指的美女蔡琰,这算不算是前无古人,后……后面来者肯定还是有很多的。 曹操伸出手去拍了拍6仁的肩头,慨然叹道:“义浩,好自为之吧,孤不会亏待于你的。今年的冬天你就在萌县好好的享乐一番,但切不可纵欲太过,因为明年开春之际孤要你随孤出征。” 6仁正呆望着蔡琰与婉儿,脑中正幻想着如何左拥右抱,曹操的这句话却马上就让他大吃一惊,急扭回头来望向曹操,自指鼻梁愕然问道:“我、我随军出征?我、我不是那块料啊!” 曹操道:“孤岂不知?只是你如果不随军出征赚取军功,两年之内哪会有什么功绩可言?孤又如何将你迁还许都?再者若能攻擒吕儿你却不在军中,而对貂婵垂涎者甚多,你又要孤将貂婵于时赏赐给谁为好?” “……”6仁心说原来想种马加后宫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滴!问题是曹操已经了话,就表示你不去还不行! 曹操随手执起了两竹筒未开封的葡萄酒后趿鞋起身,将要动步时背对着6仁沉声道:“还是那句话!义浩,你如果不做出些像样的功绩,又怎么能奢求孤再多给你些什么?心中所欲之物,你自己不去争取,难道还想祈求苍天给你这个不思进取之人吗?若真是那样孤又要你何用?还不如整日去求卜问卦!” 6仁心说我本来没想争什么的啊!是你在强迫我才对!可是扭头望望那边的婉儿与蔡琰,6仁却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不做不行!略一沉思,6仁便明白自己在这两年、三年里,始终会是受制于人的。 “罢了,人生不都是这样的吗?在这个时代又有谁能够真的不受制于人?事情做一做,别让自己吃什么亏也就是了……只当是为了我的种马加后宫之梦付出的代价就得了!” 再看那边曹操已经走出去了很远,顺手把手中的两竹筒葡萄酒扔向许褚,大笑道:“仲康接好!这可是传说中的西域美酒!名曰……英雄泪!!” 英雄泪……或许这些有气魂去争夺天下的英雄,在把一件又一件珍爱之物送给部下的时候,心里面都在流着血泪吧? (也不知瓶子这样写小人物心态的6仁与有英雄气魄的曹操合不合适……求票求推求收藏!)( 卷一 第一百四十九回 各有其愿 夜静更深,明月当空,此时的人们大多都已经安眠,但在6仁的书房之中依然亮着灯光。(网站 书桌上平摊开的竹简上面空无一字,而本应蘸墨写字的毛笑,此刻却只是暂时成为了某人手中在无意识之下把玩的玩具而已……咱们的路人一号这会儿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书桌前转抄芯片中的资料,而是一言不的站在窗前望举天空中的明月呆,似乎心中是在思索着什么。只不过他的思索姿态并不怎么深沉,到是时不是地的会“嘿嘿嘿”的傻笑(奸笑?)上数声,表情也显得有那么点猥琐。 他正在这里望月呆,忽然有一件挡风外衣温柔的披到了他的身上:“主上,秋夜渐寒,你又总是喜欢编写卷籍写到很晚,小心不要着凉了。” 6仁回过神来,向身侧的婉儿微笑了一下,伸手握住了婉儿的纤手。只是这一握住,6仁的眉头却随即皱了起来:“冰凉的手……婉儿,你是女孩子,身体又一直不太好,总是这样三更半夜的跑来给我加衣服,你自己也得多加件衣服别着凉了。” 婉儿亦向6仁回以微笑,只是扭头望见桌几上空空如也的竹简,又回想起刚才6仁举头望月时脸上那古怪的笑容,眉宇间忽然显露出了些许的忧愁,低声问道:“是啊,婉儿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而主上为了照顾婉儿的身体,总是只在那几天才和婉儿欢好。四年了,婉儿都一直没能有所出……主上,你刚才是、是在想昭姬姐姐吧?” “呃……”6仁被婉儿这突然一问,马上就查觉出了婉儿神情中那一丝丝淡淡的忧愁,赶紧大摇其头道:“不、不是!” 婉儿紧咬了一下嘴唇,头也低了下去:“主上,你又何必口是心非?婉儿追随在主上的身边已经快四年了,主上有些什么心事是瞒不住婉儿的……主上,明天还是让婉儿去把昭姬姐姐接到府里来居住吧。她暂居在驿馆里的话会多有不便的。” 6仁楞住:“婉儿,你……” 婉儿低着头沉默了一阵,忽然一探身投入了6仁的怀中,双臂也紧紧的抱住了6仁的腰间,声音也带着一些抽泣之音:“主上,婉儿不笨,又是自小就在曹公府中长大的,一些事情其实婉儿心里很明白……主上,你就依曹公之意娶了昭姬姐姐吧。婉儿也不敢奢求什么,只求主上在迎娶昭姬姐姐之后别不要婉儿、不理婉儿,婉儿便已知足了……” 婉儿这一落泪,6仁立马汗都下来了,慌忙轻抚着婉儿的脊背柔声道:“婉儿你在想些什么啊?我怎么可能不要你、不理你呢?等将来我辞官归隐,你是我唯一会带走的人啊!至于昭姬,我承认我对她很心仪、很仰慕,可并不代表我喜欢她、爱慕她,也不一定真的要娶她啊!要不这样,明天!明天一早我就差人把她送回许都去……”其实这话6仁说得有些违心,但并不全是假话,充其量不过是半真半假……蔡琰的确极美,但6仁却并不是那种会一见钟情的“情种”,对蔡琰嘛,6仁心里的想法还是以“染指与占有”为主的,没什么爱恋心理可言。简单点来说基本上就只是有邪恶而龌鹾的**而已。 不料婉儿一听6仁这么说,却猛然从6仁的怀中挣脱了出来,脸上的神情惊慌不已:“不可以!主上你千万不可以把昭姬姐姐送回去!!主上,昭姬姐姐可不是婉儿!昭姬姐姐的身份非比寻常,已经远远不是曹公把美貌伎乐赏赐给臣下那么简单。且不说主上本来就对昭姬姐姐心仪已久,就算是没有,主上你是不娶也得娶的!如果主上你不娶那就是有违曹公心意、不给曹公脸面,那接下来主上你一定会灾祸不断!!” “……”6仁无语。其实这里面的事情6仁比谁都清楚,只是没想到会从婉儿的口中说出来。 婉儿见6仁的脸色突然一下变得很难看,咬了咬嘴唇又温柔的投入6仁的怀中抱紧了6仁,轻声细语的道:“主上,你对婉儿好,婉儿知道……其实只要我们都过得平平安安、开开心心,主上的身边多几个红颜知己也没什么不好的啊!再说昭姬姐姐是个很好的女子,与婉儿也很合得来,不会给主上添什么麻烦的。而且昭姬姐姐其实很可怜,被掳去北地吃了那么多的苦,到现在又没有个亲人,无依无靠,这不是和婉儿同病相怜吗?如果主上娶了昭姬姐姐,那在主上闲暇的时候,让婉儿鸣笛,昭姬姐姐抚琴,那不是更有意境吗?若是主上有政务要外出又不能把婉儿带在身边,婉儿也可以和昭姬姐姐作个伴……最重要的是昭姬姐姐的身子骨比婉儿要强得多,若嫁给主上一定会、一定会……而主上也就不必苦等每个月婉儿的那几天了……” 婉儿的这番话把6仁的脸皮说得一阵阵的抽搐,心说封建礼教里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这个时代还真是有够深入人心的。可现在的问题是他在这几年里不想让婉儿生孩子的那点隐情又实在不好说出来,结果却搞得婉儿误会是她的身体不行!婉儿这不都宁可自己心里难过,都要劝6仁于情于理必须得娶了蔡琰吗? 无奈之下,6仁只能轻轻的捏了捏婉儿的鼻尖道:“傻丫头,曹公昨天虽然把昭姬送来了这里,但也没有逼迫我一定要娶昭姬。按曹公的意思,是……”说到这儿6仁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变了型,因为他感觉这些话如果对婉儿说起的话,实在是有些不是味道:“是要我与昭姬多多交心,等昭姬觉得我这个人还可以的时候肯点头再作打算。婉儿啊,说真的昭姬这个女子可不简单,要我去打动她的芳心,我心里还真没这个底。” 婉儿把头深深的埋入6仁的怀中,闭上双眼柔声道:“主上,你这是在宽慰婉儿吧?不必如此的,只要主上能记得婉儿,让婉儿守在主上的身边,婉儿就知足了。还有,主上你可千万别因为曹公的这番话就事事怠慢,曹公如果知道了定然会勃然大怒,那样对你、对我、对昭姬姐姐都不好。至于昭姬姐姐那里……我想昭姬姐姐一定会欣然应允的。婉儿曾在曹公府中陪伴过昭姬姐姐一个月,而那一个月中昭姬姐姐总是心事重重的,婉儿都从来没有看见昭姬姐姐笑过,可是今天昭姬姐姐在见到主上你的时候,她竟然笑了好几次……” 6仁心说我今天中午被曹操吓得从树丫上摔了下来,狼狈得要命,别人那是见我出尽了洋相才笑的好不好? 婉儿在6仁的怀中,头越埋越深,抱得也越来越紧,看那架势简直是想溶入到6仁的身体里去,连声音都带着几分祈求之意:“主上,让婉儿撒撒娇好吗?今天不在时日,婉儿知道主上不会与婉儿交欢的,婉儿只求主上今夜能这样抱住婉儿共眠一夜。明天……明天主上带着婉儿一起去驿馆找昭姬姐姐谈谈心吧,婉儿觉得为了大家,主上必须得和昭姬姐姐好好的谈上一谈。” 6仁这会儿真的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只能紧紧的抱住婉儿。复又抬头望了眼天上的明月,6仁忽然若有所思的沉吟道:“婉儿,你进来的时候我真的不是在想昭姬,而是在想别的事情……本来这件事在召命没有正式下来之前我是不能和你说的,不过我想现在还是告诉你好一些。” 婉儿并不愿意离开6仁的怀抱,只是紧紧的贴在6仁的胸前低声道:“主上你说吧,婉儿听着呢,也一定会为主上守口如瓶的。” 6仁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曹公今天来萌县并不止是把昭姬送过来,还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可能明年一开春举兵征伐的时候,要我随军出征赚取军功。军功即立旧过即清,就要把我调回许都去重任重职……其实我现在根本就不想再当什么大官,可是这令我不能违的啊。我想我一不会带兵二不懂武艺,随军出征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碰上敌人,所以我刚才是在寻思着得在这段时日里做一些保命护身的宝贝出来才行。”这种提前通知的调令相当于军事机密,随意泄露可是杀头的重罪。 “……”婉儿在6仁的怀中睁开了双眼,目光中的忧愁又加重了几分,但是婉儿对这件事又能做点什么?轻轻的叹了口气,婉儿柔声道:“主上,随军出征在外你千万要小心,婉儿会在家里天天为主上祈福,祈求上苍保佑主上早日凯旋归来。这或许是婉儿唯一能帮主上做的事了……” ------------ 次日天明,时将近午。 6仁作为萌县县令,一般早上都要去县衙里点个卯,看看有没有什么政事得要他来处理,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就是他自己的时间了。只是等他刚从县衙里回来,走到后院正准备叫上婉儿去驿馆找蔡琰谈谈的时候,却听见院中有传来琴笛合奏之音,心中顿时愕然。因为古琴这玩意儿在汉时可以说是只属于仕子阶层的高档娱乐,一般情况下在民间根本就没人会,连带着6仁家里也没谁会弹……谁让路人一号是个“乞丐出身”的人呢?而现在在6仁的家里听到了琴声就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6仁还没来得及去找蔡琰呢,蔡琰反到先跑来找他了! “不、不是吧?她好歹也是个正牌的官宦人家、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怎么随随便便的就跑出来见人?难道说这位蔡大才女自北地归汉,因为无依无靠的就这么急着嫁人?” 带着几分惊愕之心,6仁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后花园,远远的就望见婉儿与蔡琰在凉亭中各执琴笛相对而坐。婉儿是面对着6仁这个方向,蔡琰就是背对着6仁了。尽管只是看见蔡琰的背影,6仁都能感受到一种然脱俗、宛若仙人的美感,人就随即楞在了那里。 亭中一曲奏罢,婉儿睁开双眼时就看见了6仁,急忙起身离席赶到6仁的跟前低声道:“主上,昭姬姐姐她……” “我、我看见了。她什么时候来的?” “未及一刻……主上,后院的人都被婉儿支开了,你过去和昭姬姐姐好好交谈一番吧。” “……婉儿啊……”6仁有些无语,心说难怪自己进到后院的时候一个侍者都没看见,就连6诚、6兰这俩小子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原来是让婉儿有意的给支开了。而婉儿对他与蔡琰的事这么上心,总让6仁心里觉得挺不是滋味的。 婉儿见6仁还在楞,咬了咬嘴唇转到6仁的身后,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推了推,这才把6仁尴尬无比的推入凉亭中。进到亭中,6仁见蔡琰正低垂着头双目紧闭的跪坐在那里,犹豫了片刻之后6仁才恭敬一礼道:“蔡大家……”后面不知道说什么好。 蔡琰睁目抬头,向6仁平静欠身的回礼道:“6县令,蔡琰有礼了。今日蔡琰不请自来,多有惊扰,还望6县令恕罪。” “啊……没有、没有啦!”6仁此刻为之语塞,拼命的乱抓头皮,可就是想不出说什么才好。不过不知是不是因为婉儿就在身侧的缘故,6仁望着眼前的美人却并未有什么失态之举。 婉儿见状又咬起了嘴唇,想了想站起身来道:“主上,昭姬姐姐,你们先坐一坐,婉儿去给你们煮茶。” “婉儿!”“婉妹!” 6仁与蔡琰几乎是同时出声去唤住婉儿,当觉对方也喊出声来之后各自对望了一眼,6仁是扭过头去不敢多看蔡琰,蔡琰则低下了头去,到把个婉儿给整个楞在了那里。 片刻过去,蔡琰忽然抬起头来向婉儿道:“婉妹,你不能离开。有些话我必须得当着你的面才能向6县令启齿。” 婉儿再楞,与6仁又对望了一眼,犹豫了一下便重新在6仁的身边跪坐了下来。再看蔡琰也不知做了有多少次深呼吸之后才起身离席,向6仁大礼拜倒。 6仁愕然:“蔡大家,你这是……” 蔡琰拜伏在地上,头也不抬起来的回应道:“蔡琰归还许都之日就有听闻得是6县令向曹公提及蔡琰身陷北地何处,故此曹公方能遣使将蔡琰赎回汉土。6县令大恩,蔡琰没齿难忘,请6县令先受蔡琰一拜。” “喂、喂,别这样了,起来啊!” 6仁见状是很想过去把蔡琰给扶起来,可是自己去扶的话好像有那么点不太合适,于是就把目光投向了身边的婉儿。婉儿会意之下刚想行动,蔡琰后面的话又跟着出来了。 “6县令,其实蔡琰今日冒昧来访,实是有要事相求。” “好说好说,你先起来再说啊!” 婉儿赶了过去把蔡琰扶起来,蔡琰直回身之后拉住了婉儿的手,目光却斜望向了亭外,没有去看6仁:“或许6县令心中已然知晓,曹公将蔡琰送来此处,隐意是欲将蔡琰许配给6县令为妻……” 6仁心说我能不知道吗?只不过你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却也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一些。 蔡琰轻叹了口气,幽幽叹道:“想6县令于百姓口中颇有佳评,亦深得曹公器重,日后必能立下功业名留青史,反观蔡琰早年本已婚配,后又**于胡,早已是破败之身,本实在是无颜高攀。只是自蔡琰归汉之后暂居在曹公府中……”说到这里蔡琰秀眉紧皱,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6仁楞了一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试探着问道:“你急着来这里……是因为曹公之故吗?” 蔡琰也楞了一下,目光自然而然的就投向了6仁。二人目光相交,无声无息的用眼神交流了一番。6仁从蔡琰的目光中证实了自己的想法,蔡琰则知道6仁看懂了她心底的担忧。 沉默了一阵,蔡琰再次把目光投向了亭外,轻叹道:“6县令既然知晓,且容蔡琰就不再明言了。蔡琰只是想说,我虽然曾被强人所掳**于胡,但那有着太多的无奈,即便是流传于世,于家父一世清名、蔡琰自身节守亦无所损。但如果……”说着蔡琰又望了眼6仁,牵扯到她与曹操之间的关系的事她也不好说出口,好在她知道6仁懂是怎么回事,只能沉默了一下忽略过这一小段话才接着道:“……若是那样,蔡琰会伦理尽废、名节尽毁。即便是一死了之,又有何面目去地下面见家父?其实有很多次蔡琰真的想一死了之,可是……我没有那份勇气,因而苟且残喘在这世间。” 6仁深有感触的叹道:“是啊,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世间真真正正不怕死的人又能有几个?” 蔡琰见6仁并不嘲笑她的“怕死”之心,感激的望了6仁一眼,接着道:“或许是蔡琰心中贪念太盛,身既得全又奢求能保全清名,因此在曹公府中暂居时整日都提心吊胆,艰难度日。直到前夜于月下抚琴,无意中引得曹公心生怜意,欲将蔡琰许配给6县令为妻的时候,我才看到了一丝希望……” 6仁向蔡琰摆了摆手,轻叹道:“不用说了,曹公把你送到萌县来也并不仅仅是因为怜悯你那么简单。如果说你是他的一枚棋子的话,我又何尝不是他要用的一枚棋子?” 蔡琰犹豫了一阵,终于在心底下定了决心,走到6仁的面前跪坐了下来道:“6县令,既然你我都心知肚明,那我们还是不要再绕来绕去的不肯直言了……我想为亡父保留下最后的清誉,却又没胆量一死了之,已经不敢再回曹府居住,所以现在我唯一的出路就是嫁给你为妻;而你虽得曹公器重,却不敢有违曹公之意而触怒曹公引来杀身之祸,所以你必须得娶我……蔡琰并非不知廉耻之人,实是这里面有着太多的无奈以令蔡琰不得不如此。现在蔡琰心中唯有愧于心之人就是婉妹……” 蔡琰会这么直截了当真的是完全出乎6仁的意料之外,这会儿正双手在后脑那里乱抓一气,气闷自己此刻竟找不出一句能说得出口的话来。到是婉儿听完这番话之后明白了自己所不知的另一半隐情,心性善良的她马上就赶到了蔡琰的身边握起了蔡琰的手道:“昭姬姐姐,不用在意婉儿。我们都是女人,婉儿明白你心中的苦痛。” 蔡琰带着十二分的感激望住婉儿,也紧紧的反握住了婉儿的手,眼泪差点都流了下来。二女对望了一阵,蔡琰又把目光转回6仁的身上道:“6县令,我会尽到一个妻子的本份的,对你与婉妹,我也绝不会多说一句话。哪怕你就是让我独守空闺,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6仁的双手仍在脑后乱抓一气,脑子里更是乱如浆糊,没头没脑的冒出了话来:“让你独守空闺?你真要是嫁过来,你坐得住我还会担心我忍不住那!老天爷啊!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有多美,对男人的杀伤力有多强吗?偏赶上我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是个好色的浪子啊!” “……”“……” 这番没头没脑还带着现代词汇的话让婉儿与蔡琰一齐哑然。不过片刻之后,蔡琰便低下头去轻声道:“6县令若有所欲求,蔡琰又岂敢不从命?不过……还望是在6县令明媒正娶,为蔡琰正名之后……” “……”这回换到6仁无语。又猛抓了一阵头皮之后才道:“说句不好听的话吧,我感觉我们并不是在谈情说爱,而是在谈一笔**裸的交易。” “交易”这个词对蔡琰来说着实有些刺耳,但却是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当下虽然紧皱了一下眉,却不得不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6仁终于不再猛抓头皮,但是却猛拍起了脑门:“好吧,我们都有着自己的无奈之处,那这笔交易算这样成交吧!不过昭姬我事先提醒你一下,你是我心中的三美之,对你我是早就有染指之心的……哎,我说什么呢我?对了对了,我是想问你一下,为什么你只是和我见过一面,就敢这么直截了当的和我明说你心中所想?以你的家世与学识,你应该不会如此才对啊!” 蔡琰幽幽叹道:“经历过了数年的北地苦难,我总是会有些改变的……不过说句心里话,我本来也不敢这样几近于不知廉耻一般的说出方才那些话,可是在我昨天看到爬在树上吹笛玩闹,忽然明白过来你这个人看似不治行检、放浪形骸,实则却是一个心性随和,能够体谅他人心底难言之隐的人,所以才会下定决心以实相告。数年的北地苦难使我失去了很多很多,但我终究还是得到了一点什么,懂得了怎么去看人、看事……说句玩笑话吧,如果是换在我被掳往北地之前,当我看到你身为一县之令,却不知威仪的爬坐在树上,我会当场甩袖而走。” 6仁哑然笑道:“你这到是句实在话。不过昭姬,我们之间的这场亲事不能那么快,依我之见得先压一压后,因为我要留意一下曹公的动向。再一个,谁都知道一直是婉儿跟在的我身边,我却突然一下娶了你,这话说出去也不太好听啊!只当是我们借着这段时间多相处一下,多了解一下对方好不好?” 蔡琰沉思了一会儿之后点头道:“愿从君命。” 婉儿一直在二人中间听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话,此刻见二人已经谈到了这个份上知道这场事已经就这么定了下来,心中固然有些失落,可是当望见6仁那张苦闷的脸时却又有了几分欣慰。见二人都已无话,婉儿便拉起了蔡琰的手道:“昭姬姐姐,事情既然定了下来你就别再住在驿馆里了,不如今夜就搬到我们府中来住吧。对了,你说过你很喜欢看书的,主上的书房里有很多卷籍,而且主上一般只有吃过晚饭后才会去书房,所以白天的时候昭姬姐姐你可以……” 6仁一听这话连忙召手道:“婉儿你别胡闹,那些卷籍她哪里能看得懂啊……” 话只一半,6仁就没了声音。因为就这一句话,激起了蔡琰心底最后的一点傲气。方才她几乎一直是在委屈求全,心里面其实是极度压抑的,突然听到6仁这句话以为6仁是看不起人,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马上就冒出想杀人的眼神向6仁怒目而视。 6仁慌忙摆手道:“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蔡琰心底冷哼了一声,向婉儿柔声微笑道:“婉妹,带我去书房看看好吗?” 心底最后的傲气既然被激了出来,蔡琰就怎么样都要证明给6仁看一下自己的能力。只不过到了书房翻开几卷竹简,蔡琰却也被整得没了脾气,哭笑不得的心中暗道:“原来我是误会他了。他说的看不懂不是说书意我看不懂,而是指这字……好难看的字迹,有些都根本不知道写得到底是什么字!居然连xxoo都有……” 没办法,近一段时间书房里的竹简都是6诚或6兰帮6仁记的,特别是6兰,小丫头开始读书认字才两年不到,很多时候不知道字该怎么写,就顺手打个xx亦或是oo临时代替。6仁这个有原始资料的人在较对的时候都常常头痛不已,更何况蔡琰根本就没有读过6仁芯片里储存的那些现代科技资料? 不过这样一来,6诚、6兰可以解放了,蔡琰也在这桩交易婚姻中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位置…… (昨日加班未更,今天两章并作一章,足有近八千字的哦!不过后几天就说不准了,圣诞节的这几天对瓶子来说就是恶梦啊!)( 卷一 第一百五十回 临发杂事 汉,建安四年春,正月初五。(网站 “启禀当主,宗室子弟皆整装已毕,即时可行!” 6府前厅,6仁正在整点行装,听见了6方的禀报,6仁下意识的轻轻点头,不过紧跟着就有些无奈的摇叹了口气,心中暗自嘀咕道:“时间怎么就过得这么快呢?感觉才一转眼的功夫就到了我得随军出征的日子……唉,我现在可是对‘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句话有了极其深刻的体会了,老曹一句话下来,我想不去都不行啊!” 自嘲的笑了笑,6仁向6方问道:“糜大小姐还没有赶回来吗?” “……”6方无语而沉默了片刻,随即面色一正,神情严肃之极的向6仁恭身一礼劝谏道:“当主请容某一言!当主随军出征在即,应专注于军旅诸事、心无旁骛,如此方能进取功绩、退守身全。不应心中贪恋女色欢爱以致心生杂念,念若杂则必有大失矣!” “我……”换到6仁无语,哭笑不得中双手叉起了腰瞪住6方,心中暗道:“这家伙……记得三天前许昌对我的征召令下来的时候就属他最兴奋,现在居然还义正言辞的对我说三道四!真***不知道这家伙兴奋个什么鸟劲!” 当然,牢骚虽然是这么,6仁心底其实很清楚6方为什么会这样。 6方可以说是一个汉时的传统仕子,想兴旺宗族的观念之重常常令6仁都为之汗颜。而如果想兴旺这支6氏支流的话,6仁的官位名望那是至关重要的。 6仁现在毕竟只是个小小的县令,可以说是吏治中最底层的官员。在6方并不知道6仁被贬为县令的隐情的前题下,6仁这个县令的任期一满如果没能得到提升那就什么都不是。而萌县的这支6氏支流并不属于本土宗族,且除了6仁之外就再没有有资格、名望出仕为官的人(就目前的时局而言,甚至可以说整个6氏之中也只有6仁才有官位、名望、资格),那么6仁一但“什么都不是”了的话,萌县这支“非本土”的6氏支流中就没有了能够支撑起大局的人。而一支“非本土”的宗族如果失去了有官位的顶梁柱,那别说是想兴旺,就连在当地立足都可能会成问题。所以6仁的官必须得升。 6仁也好,6方也罢,都知道在那个时代想赚取功绩好飞黄腾达的话,随军出征的军功才是最多且最快的。对6方来说,6仁这根顶梁柱现在最缺乏的就是赚取功绩并获得提升的机会。在这种情况下,6仁突然一下收到许昌来的随军出征召调令,那就意味着6仁获得了仕途提升的机会。而6仁一但获得提升,萌县6氏支流的展自然就有了保障。因此6方对这件事极为重视,闻讯之后马上就忙着张罗6仁的随行人、物,务求6仁用最好的状态出征,好赚取功绩提升官职,确保萌县6氏的安定展…… 且说6仁心中完了牢骚,上前几步伸指戳了戳6方的胸脯,气又不是乐又不是的道:“喂,我说你想到哪里去了?糜大小姐可是我义妹哎!什么贪恋女色欢爱的,你当我是那种不顾人伦的衣冠禽兽啊?” “……”6方哑然,心说你和糜贞之间的那档子事鬼才说得清! 6仁闷哼了一声道:“下次你再乱说话信不信我让你面上一个月的壁!我和义妹之间清清白白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那都是市井好事之徒的胡言乱语,你跟起什么哄?马上派人给我去城门那里守着,糜大小姐一回来马上报知我!” 6方想了想又向6仁拱手道:“当主,请恕……” 6仁立马就火冒三丈:“我恕你个大头鬼!你不把我往歪处想就不甘心是不是?马上派人去给我守着!人糜大小姐是前一阵子帮我找工匠赶制几件我在征途中要用的宝贝去了,我现在都要启程了她却还没回来,我急着呢我!!” 6方见6仁突然了这么大的火自然是吓了一跳,不过听完6仁的话之后却也恍然大悟,赶紧出门离厅安排人去了。6仁则怀抱起双臂,气闷不已的一**坐到了地板上。说实话,6仁现在的心情真不怎么好,平时他都没对年长他数岁的6方过脾气的,今天却因为心情不好而了。 廊下转出了婉儿与蔡琰。二女刚才听见了6仁脾气的话,又各自望了一眼匆匆出门的6方,相顾而摇头后踏入厅中。 “主上!”“义浩。” 6仁抬头望向二女,脸上挤出了一个很勉强的微笑。 婉儿把一个包袱交给6仁,神情中流露出了几分不舍之意:“主上,这是婉儿给你赶制出来的衣物……主上,你平时一向散漫不羁,不太注意照料好自己的身体,而这次是随军征战,婉儿又不能随侍在主上身边,主上千万要好生照料自己……” 6仁接过包袱,叹了口气轻轻点头道:“放心吧婉儿,我会的。” 婉儿望住6仁,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却一句都说不出来,只能咬着嘴唇低下了头去。一旁的蔡琰见状心中暗叹了口气,把手中的竹笛递给了6仁道:“义浩,这是你平时惯用的竹笛,带在身边聊作自娱用。顺便说一下,你与婉妹的竹笛其实相差了半个音高,我已经帮你们都调整好了。” 6仁点头接过来,有些犹豫不决的道:“昭姬,我和你之间的亲事……” 那个时代除非你是私定终身,不然可不能玩什么闪婚,讲究受聘成婚之期。也就是“天子一年,诸候半年,士大夫一季,庶民一月”,6仁是属于“士大夫”这一级,与蔡琰之间是有三个月聘期的。蔡琰住到6仁府中去时已经是在中秋之后,之后6仁又不敢马上就和蔡琰谈婚论嫁,而是先观查了曹操的动静有两个月,这就已经入了冬。看见老曹没什么过激反应之后,6仁才向曹操这个蔡琰的“叔父”长辈下的聘礼,也就是说聘期是建安三年入冬的十一月才算起的,现在才一月初,6仁与蔡琰的成婚之期还没到呢! 蔡琰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别说了,我等你回来就是。你放心,你不在的时候我会帮你好好的照料婉妹的。至于你书房里的那些书卷典籍,我会帮你好好整理妥当。” 6仁叹了口气道:“也罢,有劳你了……”说着6仁忽然猛甩其头,自嘲而笑:“我说我们这是干什么啊?我不过是任随军主簿押运粮草,又不是真的要去上阵厮杀,我们搞得这么悲情切切的干什么?婉儿!” 婉儿被6仁这么一唤楞了一下神,6仁则顺手把包袱塞到蔡琰的手里,一探臂把婉儿揽入怀中抱紧,用有如哄小孩子一般语调嬉笑道:“婉儿乖----我知道我家婉儿最乖了!呐,安安心心的在家里等我回来,不许我不在的时候就整日茶不思饭不想的。要是呆在家里觉得气闷就让子良他们陪你出去散散心,要是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你瘦了,小心我打你**!” 婉儿红着脸,声若蚊蝇的应了一声,而一旁的蔡琰则着实被6仁的这种举动给闹得有些哭笑不得。6仁抱了一会儿婉儿之后才放开,又向蔡琰伸出了双臂嬉笑道:“昭姬你要不要来一下?” 蔡琰大窘,急忙把手里的包袱往6仁的怀里一塞借此挡住了6仁,扭过头去尴尬的道:“我不用了……义浩,你的这点温存之意还是都留给婉妹吧。” 6仁伸手抓头,嘿嘿嘿的笑了几声却又正色道:“婉儿天性柔弱,而我现在的家业又多,不像以前那样没什么要管的,以婉儿的性情肯定是管不了的。昭姬,家内的事有劳你多上上心,至于产业方面,糜贞她自会打理。” 蔡琰点头道:“我知道了。你身在军旅,望君珍重,勿以家事为念。” 6仁点头,用力的做了几次深呼吸之后道:“好了,我出去看看那些个随我出行的宗室子弟。” 大踏步的走出府院,6仁凝神观望,只见院门外有二十个6氏正在相互整点行装,6方就在一旁向身边的几个6氏子弟反复的交待着什么。此刻见6仁出了院门,6方马上就一声令下,这二十个6氏子弟便停下了手中的杂事与闲谈并站好了队列。 细望过去,这二十个6氏子弟全都是二十岁往上,三十岁往下的青壮男丁,一个个都身强体壮、精神饱满。事实上当初6方带着两百挂零6氏子弟来到许昌的时候,这两百来人中有一百六十多号青壮男丁,其余的则是妇幼。而这些青壮男丁因为要承担起一路上护卫宗族的任务,所以都是经过6逊严格挑选出来的,可以说个个会武、人人带艺,不然就当时那三百来号人,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还路经了袁术、吕布的领地的,没点自保的实力不早就让这二位给打没了? 这次6仁出征,6方一得讯就马上去挑选宗室子弟,只本是想挑选五十人出来让6仁带在身边的,6仁却说不能带那么多。因为6仁现在在萌县是有钱人,又是这个场那个场的,需要人手守护的产业太多,带走五十人的话萌县6氏的人手就吃紧了,所以最后只是挑选了二十个精英子弟出来而已。 不过对这二十个6氏子弟,6仁也是一咬牙,把这一年来存下的一点好货都拿了出来。先是武器,前面不是让糜贞再去中山贩了一回铁吗?三支分流商队总共是带回来了近万斤的镔铁,其中转卖进许昌府库的是七千斤左右,其余的6仁让糜贞全运来了萌县,七成左右作为萌县展生产用铁,另处的一半6仁就让糜贞、6方去找寻铁匠,打造自己这些人马所需的武器装备。 当时的制铁工艺本身就以吴、越之地最佳,而6氏子弟中就有十来个精于铁艺,再加上6仁手上有好的制铁资料,人又舍得花钱,与这些个铁匠反复试制的结果,普通的钢制武器那就不用说了,居然还打制出了三十柄有一定钨含量的合金钢刀剑。这三十柄刀剑在当时来说可以称得上是神兵利器,6仁一直都没敢拿出来,而是收藏在了府中的收藏库里。这次出征,6仁便人手一把,自己还带了一柄趁手的长命在身上。没办法,6仁这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吗? 此外,6仁还凭借着自己以前当许昌令时的关系,从许昌那所由他筹建的竹木工艺品生产作坊中招纳了好些个技艺精湛的木匠来萌县。这些木匠除了确保萌县的生产用具制作外,还有帮6仁制做一定数量的兵器组件,如戈、枪、槊所需的硬木长杆就是一例。汉时主要还是府兵制,有军籍或是家中有从军之人的家庭,武器都是要自备的,因此6仁贩卖些这个并不违法。再就是6仁就有让木匠制做少量的弩弓……前面不是说过6仁给竹木工艺坊搞出过竹制卡尺吗?直接的效果就是使木匠们做出来的工艺尺寸得到了较好的精确值,每个木匠做出来的弩弓组件都可以与其他人制做的组件近乎于完美的组装成一架完整的弩弓,而且质量上乘。 至于弓弦……拜托!6仁办起的养牛场是吃闲饭的吗?6仁要求的弩弓数量又不多,牛筋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牛筋拿去制弦,牛皮还是上等的制甲材料!这不,二十个6氏子弟的身上可都披挂着一身英武帅气的牛皮甲吗?这些牛皮甲6仁还取用了一些可以在汉末时代达成的现代制皮工艺,硬度与韧性都高出汉末一般的牛皮甲许多,如果是用汉时寻常的铁制或青铜制武器,要是没有打磨到极其锋利的程度,想捅破这些牛皮甲还是件很困难的事来着。就算捅破了,诂计这些寻常的武器也就差不多该玩完了的说。而在牛皮甲的几处要害部位,6仁还授意铁匠装镶了一层钢片上去提升防护力…… 总之一句话,在有钱的基础上,6仁的这二十个6氏子弟的装备非常之精良!此刻二十个6氏子弟神情严肃的往那里一站,个个都雄纠纠、气昂昂,马上就引来了不少百姓远远的观望,其中向这些子弟大抛媚眼的女子亦不在少数。 6仁扫视了一眼,感觉十分满意。这时6方从身边的随侍手中接过了一身衣甲,恭敬的交向6仁道:“当主,请您也被甲吧。” “我……”6仁斜瞥了6方一眼,心说你不让我难堪一点是不是真的很难受?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不必,人又向大路那里张望了一下,眉头便皱了起来道:“我这马上就要动身前往许都了,糜大小姐还没有赶回来吗?” 6方摇了摇头,而此刻县衙中催行的钟声已经响了起来,表示萌县应征的士卒已经在城外集结完毕,催促6仁带着这些人前往许晶。6仁现在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得带着萌县吏兵动身了……这样吧,糜大小姐一赶回来,子方你马上派人骑快马赶上我,把糜大小姐帮我制作的东西送到我手上。” 6方点头应命,6仁深吸了口气,向6氏子弟下令道:“启程!” 众皆领命,6仁上马后回望了一眼自己的府门,摇摇头准备出。只是马鞭方举,院中忽然有琴笛合鸣之声传将出来,6仁知道这是在这种场合不便出门的蔡琰与婉儿在用音乐给他送行,当下也只能随意的笑了笑,有意的想放缓步伐,好歹听完这曲子才真正动身。只是才听了几个前音6仁就愕然楞住:“这是《仙剑问情》!我一直没有和蔡琰一起玩过音乐,她是什么时候从婉儿那里学会的这个?” 这一曲可能是因为婉儿要吹奏长笛的缘故,所以婉儿并没有唱,因此原曲中的歌韵是用长笛吹奏出来的。不过在最后那里,婉儿清亮的歌声还是传唱了出来: “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只有这一句,不过对6仁来说已经够了。低下头笑了笑,6仁在马上回身向院中喊道:“婉儿,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等我回来!!” 琴笛渐终,人亦去远,6仁在马上再次回望时,望见了婉儿在倚门而立。 萌县应召的军籍士卒有三百多人,由6仁带领着离开县城向许昌进。走出一阵,忽然在6仁队伍的后面有一女子大声疾呼道:“义兄,等一等!” 6仁知道是糜贞赶了来,急忙举目望去。片刻之后,单人独骑的糜贞赶到了6仁的身边,人早已是香汗淋漓,娇喘不已,头与衣衫都乱得不成个样子。 “义兄,你多等片刻又有何妨?都不容小妹赶回来给你送行!” 6仁知道糜贞虽然会骑马,但平时是很少骑的,现在这模样一看就知道是急匆匆的赶过来的,心中歉意的道:“没办法啊,时辰已到,我若不行则为……” 糜贞胡乱的擦了把汗,把身上背着的一个大盒子交给6仁道:“小妹知道!他话不说,这是义兄你要的东西,总算是及时赶制出来了,只不过都是些组件,义兄你又没说过要如何组装。” 6仁道:“行了,就是这样的。我会在路上组装成形……妹子,我不在的时候,各方产业你多多上心。婉儿和昭姬那里嘛……” 糜贞稍稍皱眉,其实她对蔡琰的到来或多或少的有几分不满,但也知道那是不能抗拒的事:“义兄放心,小妹会打理好的……哦,还有这个!”说着又把马鞍后挂着的四个竹筒交给6仁:“上次郭先生向小妹要的。义兄你不善军务,多听郭先生的话准没错。这些只当是给郭先生的一点谢礼吧。” 6仁摇头笑了笑道:“我清楚的……有些事你比旁人清楚,所以你安安心心的等着我回来再任重职便是。你现在只是一个人赶了过来,单人独身的总会有些不方便,早点回去休息,别让我担心。” 糜贞摇摇头:“后面的家丁马上就会赶上来,就请义兄行慢一点,让小妹多送义兄一程吧。” 至此,6仁已彻底无语,心中暗道:“拜托,我只不过是去当个押粮官走一走场面混点军功而已,怎么一个个的都当我是真的要上阵打仗了!?” (圣诞节三天,瓶子的苦难日终于过去,求生改也该恢复正常的更新了。对这几天的断更,瓶子虽说之前就有打过招呼,但还是要向大家道下歉……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一百五十一回 新宝在手 建安四年,二月初春。(网站 一支约有三千余人的部队正押运着数百辆满载着粮车,缓缓行进在前往徐州彭城的大道上。为的年青将领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中渐斜的日头,又眺望了一下前方离自己所处的位置大概还有三十里左右的一片丘陵山地,眉头不由得紧皱了起来。稍作沉思之后,将领喝令道:“全军止步!各依行伍原地扎营歇息!” 一干士卒人等领命行事,年青的将领则调转马头行至队中的一辆马车旁向车厢中人道:“6主簿,眼下虽说天色尚明,但前方道险夜行不便。令日我等就在这片地势开平坦、视野开阔之地扎营,等明日平明之后再动身不迟!” 车门帘被撩开,6仁自车厢中探出头来道:“你是主将,再者论行军打仗子廉你远比我在行得多,路上的一切你说了算!” 这位年青的将领正是曹操安排着与6仁同行的曹洪。之前6仁把葡萄酒的秘方有意的转让给了曹洪,让曹洪小小的赚了一笔,再加上曹操也训斥了曹洪许多次,因此现在的曹洪也在有意的与6仁拉近些关系。而这一路过来,曹洪见6仁也没给他添什么乱到也颇为满意。加上二人年纪相近,现在二人之间到有几分不打不相识的味道。 (ps:曹洪的生年不详,不过肯定比曹仁小几岁。曹仁是168-223,本书设定曹洪比曹仁小四岁,即172-232,按书中进程的公元199建安四年,曹洪今年27岁,6仁虚岁26岁。) 吩咐身边的小校亲兵什么的去巡视营盘之后,曹洪翻身下马,倚到了6仁的车厢上对6仁道:“6老弟(学夏候敦对6仁的称呼),今天早上一出你就闷在车厢里不出来是在干什么啊?是身体不适吗?” 6仁再次撩开车帘钻出车厢,一**坐到了车辕上道:“没没没,我身体好得很。之前不是因为要计点粮草和其他的一些杂务太多吗?我手头上有几件东西一直没时间去搞。今天得了闲,就想把手上的东西组装出来。” 曹洪也来了兴趣,歪过些头向6仁的车厢内望去:“是什么宝贝要你亲自组装?多半又是些什么新奇玩意儿,等徐州这一仗打完了就准备让你那位美貌的义妹糜贞制成商货大肆贩卖吧?不如也让我见识一下如何?” 话虽然是玩笑话,但6仁却有从曹洪的双眼中看出几分别样的味道,心中一时间暗笑不已。6仁明白,曹洪对他的态度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很大程度上是6仁的“葡萄酒秘方战术”奏了效,曹操不都说葡萄酒作为传闻中的西域美酒,在中原能价比黄金吗?以曹洪即贪财又小气的性格,既然现在初尝到了甜头,就自然还想从6仁这里再得到点什么能够获利颇丰的东西,那哪里还会再为难6仁? 当下6仁随意的笑了笑,也不故意遮掩什么,而是回手从车厢中取出三截加工过的竹管与一个小布包,大大方方的在曹洪的眼皮底下组装了起来,一边组装还一边有意的向曹洪道:“子廉,上次你酿制的葡萄酒卖得如何?” 一提起这个曹洪立马就双目放光,语气中都带着几分兴奋的道:“卖到没卖什么,因为是初酿我心里没底,所以新酒初成的时候我分送了一些给熟识好友,请他们帮我品评一下再作打算。还别说,他们喝过之后无不拍手叫好,甚至还有人愿以重金购置……不过我没卖,而是依照你的秘方,把新酒用橡木桶装桶,然后挖筑了暖温地窖,把酒放在地窖里贮藏上一段时日再取用。” “哎呀?想不到曹洪这个守财奴居然也有按捺得住的时候嘛!”6仁心中暗笑了这么一句,复又向一脸期待之色的曹洪笑道:“你那片葡萄林虽说每年能收上数千斤的葡萄,但若真用来制酒贩卖还是显得少了点。不过我看过你的葡萄林,觉得有些种植得不得其法,因此结出来的葡萄粒小且数少。等这一仗打完回了许都,我再写一份葡萄的种植经卷给你,相信依卷而为种植好了的话那片葡萄林每年至少可以收万斤以上颗粒饱满的葡萄,再制酒的话酒质都会好上许多……哦对了!” 说着6仁凑到曹洪的耳边,故作神秘的低声耳语道:“我给你的秘方上少写了一件事,就是那些封存酵的橡木桶可千万不能随意乱扔!用酿过酒的旧桶再装酿新酒,会使酒愈的醇美香浓。当时我不写出来是怕别有用心之人会……总之你我心知肚明啦!现在你有了这些旧桶而旁人没有,旁人就算想和你抢生意,没有这个秘方也是枉然。” 曹洪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6仁嘿嘿的奸笑了几声便接着忙手里的活,一边忙还一边心中暗道:“我这样做会不会使日后欧洲原本领先于世界的葡萄酒落变得在中国的后面?算了,不管他!葡萄酒这玩意儿本来在唐朝就很流行了,诗中不都说‘葡萄美酒夜光杯’吗?而中国的葡萄酒没能盛行起来肯定也有诸多的环境因素在里面……唉,可惜我在汉末呆的时间已经不会太长了,不然还真想酿几桶路易十三什么的出来玩玩。哈哈!” 却说曹洪几乎是目不转睛的盯着6仁手里的活计,生怕漏掉了点什么。那6仁又是在搞什么呢?其实说白了就是一具单筒三节式的望远镜。不过提起这具望远镜还颇费了一番周折,主要还是镜片方面。因为要烧制玻璃虽说不难,但6仁在得知自己将会随军出征时的那点时间里,却找不到在烧制玻璃可以使玻璃变成无色透明状的氧化铁剂与其他几种材料,而镜片如果没有达到一定的标准的话,那做出来的不过是孩子们的玩具而已。 幸好中山甄氏原本为玉石商家,在糜贞第二次贩铁的时候让糜贞带了些玉石什么转送给6仁,其中就有数块品质极佳的无色透明水晶石。6仁便翻找了出来,请糜贞去找寻一流工匠帮他打磨成望远镜的镜片。至于竹管什么的那就是小儿科了。 稀里哗然的组装成形,6仁满意的看了看手中的望远镜,抽到最大节数试望了起来。一旁的曹洪见状好奇的问道:“6老弟,这到底是什么宝贝?” “哦!你知道我其实不会打仗,那这次出征我心里当然就没底了。做了这件东西在身边也当是安安自己的心罢了……嗯?怎么是反的?” 6仁愕然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一扭头却才现曹洪正好奇的把玩着手中的一块平镜片,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从6仁的布包里拿去的。哑然中从向曹洪要回镜片,拆开望远镜之后又重新组装了一遍,这才没再出现刚才视镜里的映象是反倒过来的情况。 “嗯,十五倍的效果果然不错!”6仁自顾自的嘀咕了这么一句,饶有兴致的向前方远远观望(玩)了起来。不过玩了一会,6仁却在无意中现了什么:“嗯?那是什么?” (昨天是圣诞节后的清仓盘点,忙得没来得及更新,请大家见谅!)( 卷一 第一百五十二回 肥鱼一条 夜过三更,天地间一片寂静,只有运粮队营盘周围的火把在轻轻的砒啪作响,偶尔才会有几声巡夜士卒相互间的喝问口令声传将出来。(网站 月初的月亮只有一条弯弯的月芽,而大地因为没有明月的照耀自然就显得有些漆黑黯然,若不是天空中还有几分淡淡的星光,只怕真会黑到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就在这一片夜幕之下,约有三百多人正借着夜幕在向运粮队的营盘疾靠近。这些人个个口中咬着根小木棍,也就是所谓的“人衔枚”,人在疾奔中也尽力的不出什么声响,从这些人的动作、神态上不难看出,这是一支训练有素而且打过恶仗、硬仗的精锐之师。 为一将大概三十来岁的年纪,面容清冷威严,隐约中还**了几分孤傲之气。和手下的士卒一样,他的口中也紧咬着一根小木棍,而他牵在身后的战马不但去了项铃,马蹄上还包了一层隔音用的布片。看看离运粮队的营盘大概还有两百步左右,此将猛然一招手,这三百多人马上就停下了脚步。再看此将一边稍作调息,一边在仔细的观查运粮队的营盘。看了一阵之后,此将心中窃喜,马上就翻身上马,手中的长刀用力向运粮队的营盘挥下! “趁敌不备,杀将进去!” 刀背猛力一拍马臀,此将当先向运粮队那简陋的寨门猛冲了过去,另有二十余骑也紧随其后,其余的步卒则口中出了呼喊,向运粮队的营盘动了夜袭。 这三百多人的呼喊一起,运粮队中巡夜的士卒马上就惊呼道:“劫寨!贼人劫寨!” 两百步对疾驰的战马来说只是一个启动冲刺的距离而已,一转眼的功夫那将领便已经冲入了寨中。只是他才刚刚举起手中的刀,准备追上那几个奔逃的巡夜士卒好大开杀戒,突然跨下战马马蹄一虚,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连人带马的悬了空。 “糟了!是陷马坑!” 总算是这将领反应极快,左臂急忙在马背上用力一按,借到点力使身躯稍稍跃起。再借着这一点点的跃起高度,他的双脚又在马背上重重的踏了一下,至此他整个人就完全的跃将起来,看样子他是想凭此一跳来跳出已经坠入的陷马坑。 可惜事与愿违,亦或者可以说他真的很倒霉。他动奇袭时身后不是跟着有二十余骑吗?其中有两骑跟得也未免太紧了点,这将领才刚刚跃起一些,后面陷入陷马坑的士卒因为收势不住,有一骑居然连人带马的撞到了他的身上…… 一连串的嘭嘭闷响,冲在最前面的二十余骑中已经有六骑摔落坑底,而这位倒霉的将领最惨,被身后的士卒先是撞到了坑沿上,和坑壁与地面之间的夹角来了个“亲蜜接触”之后又摔落坑底。或许本来他在撞向坑沿的时候是有机会爬出来的,可是他撞到坑沿上的那一下也撞得太重了点,人在剧痛之下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去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 就在这位将领摔落到坑底的同时,整个运粮队的营盘中忽然喊杀声四起,营帐中、草堆里、粮车下、土沟中,已经埋伏了整整一夜的曹军士卒纷纷杀将出来,反到把动奇袭的三百多人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三百多人尽管是训练有素且打过恶仗、硬仗的精兵,但一则是失去了将领的指挥,二则被对手打了个反突袭,三则……这些人都没吃饱饭似的,气力好像并不怎么足。总之没过多久,这三百多人就被曹兵消灭了大半,仅有二、三十个因为跑得比较慢而落在队伍最后面的人见前面情况不妙,马上就转身逃了个无影无踪。 营盘中只有一些零散的战斗在继续着。不得不承认,这三百多人的战斗力之强着实令人为之惊叹,剩下的几处战圈,围住对手的曹兵竟然在短时间内制服不了圈中的几个人!不过有一只二十人的小队正在营盘中专门打扫这些剩余的战圈,每每赶到一个战圈就是一通乱箭,把战圈中的敌手射死射伤了就拍拍手走人。 当这支二十人的小队解决完了零散的战圈,来到寨门那里的陷马坑时,陷马坑周围早已经围满了一圈的曹兵,或长矛、或弓弩,尖锋都对准了陷在坑中的敌人。在火把的照耀之下,6仁与曹洪正在检视那些坑中的猎物。 “当主!” 6仁回身望了一眼向他复命的6氏子弟,问道:“都解决了?” “都已尽数诛除!” 6仁点了点头,曹洪则望了一眼6氏子弟手中的弩弓,带着几分羡慕之意道:“6老弟,你子弟手中的弩弓做得可真是精巧且强劲,什么时候是不是卖一些给我?” 6仁心说你连我给子弟使用的弩弓也想打主意啊?不过话又说回来,6仁给6氏子弟使用的弩用是经过改良的,弩身下方有专门的握柄,弩后有类似于现代步枪枪托的弩托,仅此两项就已经能大大提升弩弓射时的稳定性。此外在弩头与弩尾上加装了铁制的十字瞄准器,还有一个为使拉弦时省力用的助拉杆。这是6仁考虑到自己再呆两年就要回现代去,不想在武器装备这些杀人用的东西上盗版盗得太过火,不然他再加装个箭匣什么的,诂计一十矢的“诸葛弩”就要改名为“6仁弩”或是“义浩弩”了。 当下随意的打了个哈哈,乱编了几句词应付道:“子廉此言差矣,这弩弓我一共也只命人做了三十把,现在就有二十把在这里呢。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命族中子弟做出来这些弩弓,为的只是保家护院、防备贼寇猛兽,又岂能行之太过?要是做多了,那我岂不是成了私藏军器?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曹洪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说起来6仁前番丢官的事就与曹洪有着直接的关系,曹洪猜测着现在的6仁在某些事上的确不敢做过头因而给别人话头,那6仁说他没敢做太多的弩弓这种话也是比较可信的。 6仁可不愿在这种事情上与曹洪再扯下去,赶紧又扭回头向陷马坑中望去,嬉笑道:“子廉,看看这坑中有没有陷到什么大鱼!” 曹洪点了点头,向陷在坑中的数人喝问道:“尔乃何人?竟然敢夜袭吾寨!” 坑中的将领冷冷的望了一眼曹洪,又环视了一圈这个挖得也太夸张了些,足有两丈多深的陷马坑,还有坑边上闪着寒光的矛头、箭锋,自知逃生无望,重重的哼了一声回应道:“雁门张辽张文远是也!” “谁!?”一听到这个名子6仁的耳朵就有如被针扎了一般的刺痛,也没等曹洪接着问话就踏前一步向坑中惊问道:“你是张辽张文远!?” 张辽又重重的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理会6仁。一望见这份傲气,6仁哑然心道:“就这份臭脾气与傲气,看来应该是错不了了吧?得了啊,我这陷马坑挖得可真好,捞着了一条肥鱼!” 这个时期的张辽作为吕布的属将,其实并没有什么名气可言,曹洪自然也就没当回事。当他看到坑里的张辽明明已经**被擒,却一点讨饶投降的意思都没有的时候真懒再得多说什么废话,随意的向士卒们一挥手道:“彼既无降意,留之无用,杀!” “等等----”6仁是扯开了嗓门吼的,吼完之后都因为用力过猛而猛咳了起来。 曹洪见状奇道:“6老弟,难道你想留他一命?” 6仁心说张辽是曹操的五子良将之一,也是三国时期最出色的将才之一,现在莫明其妙的陷到了自己的手里到也罢了,要是被曹洪一声令下再射成个马蜂窝也就未免太可惜了一点。再一个,6仁很想搞清楚张辽这个吕布手下的得力干将为什么不在吕布的身边,却会在这里出现。 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说辞,6仁才抬起头来向曹洪耳语道:“他如果真的是张辽就最好不要杀,据我所知曹公很欣赏他的人品武艺,有意想招为己用。我们如果把他杀了,带颗人头去见曹公的话,曹公多半会大叹可惜,但如果把一个活生生的张辽送到曹公的面前,让曹公将他招降,我们的功劳可能还会更大一些。” 曹洪被6仁这么一说也犹豫了起来,想了想问道:“你确定主公很想招降于他?” 6仁耸了耸肩膀:“曹公的爱才之心子廉你该远比我清楚才对,那你再仔细的想想,对曹公来说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好,还是个活生生的张辽强?” 曹洪摸起了下马,轻轻点头道:“不错,主公一向爱才如命,要是我真杀了一个主公想要的人才,主公在惋惜之下暗中还会责备于我……” 6仁道:“就是啊!就算曹公不想招降他,这里到彭城还有五天的路程,我们不就是多准备辆囚车的事吗?反正功劳还是一样计,送个活人过去至少我们还可以免受可能会受到的责罚。” 曹洪点头道:“6老弟言之有理!那就令士卒将他绑了吧。” 6仁摆了摆手道:“等等,让我再确认一下。” 怀抱起双臂,6仁蹲到了坑边,冲张辽嬉笑着问道:“你真是张辽张文远?” 张辽在坑中怒道:“这岂能有假!?” 6仁激活了芯片,找到张辽的资料之后想了想忽然唤道道:“聂辽!”(ps:张辽为聂壹之后,本姓应为聂,因避怨而改的姓。情况应该与徐庶改名为单福类似) 坑中的张辽闻声楞了一下,立即反问道:“你是何人?为何知吾本姓!?” 6仁用力点头,心说这回应该错不了了。笑了笑向张辽道:“我?我姓6,名仁,表字义浩。这位是谏议大夫曹洪曹子廉……” 话未说完,张辽在坑中惊道:“你、你就是那个曾怒骂徐州众官,后为城令治理濮阳、许都以至连年大收,故人称‘三年富国’的6仁6义浩!?” 6仁乐了,心说我什么时候多了个“三年富国”的雅号?人不由得有了几分自得,摇头笑了笑接着道:“不错,正是在下。” 张辽在坑中细望了6仁数眼,忽然嘲讽道:“真是见面不如闻名!某还一直以为能大骂徐州众官的6仁会是个光明磊落的男儿,今日看来不过是一个只知歪门邪道,使诡计害人的小人!” 6仁楞住:“你说什么?” 张辽喝骂道:“难道有错吗?两军交锋,你不敢与某堂堂正正的交手,却用这般阴险之计坑害于我!不是小人行径又是什么?” 这句话把曹洪给气了个够呛,6仁却被气乐了。伸臂拦住想下令杀人的曹洪,6仁又蹲到了坑边向张辽笑道:“张文远,我看你既不该姓聂,亦不该姓张,应该姓赖----无赖的赖!” 张辽也火了:“卑鄙小人,你说什么?” 6仁嘿嘿一笑:“你什么火啊?你又什么资格火骂人?你可别忘了是你想趁夜劫营焚烧粮草。我不光明磊落?是你不光明磊落在先的好不好?再说了,‘兵者,诡道也’你不懂吗?不懂什么叫‘将在谋而不在勇’就麻烦你先回去多读几年兵书再出来混。战场之上只有输赢胜负,没有什么道义可言的。” “……”张辽气得无语了。 6仁又接着揭张辽的伤疤:“其实我这里的三千粮队,你正儿八经的带着这几百人冲杀过来,我与子廉还真不一定能敌得住,你偏要自作聪明玩什么夜袭。你要是不来,我这陷马坑与营寨门、栏都是白设的。也该你倒霉,你的斥候虽然隐藏得很好,却被我无意中现了,因此推算出来你会趁夜劫营。文远啊,人算不如天算,你就认了吧。你说我是小人也无所谓啊,反正我6仁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 “………”张辽被6仁这番几近于无赖一般的话语给气得说不出话来,指节都攥得咔咔作响。 曹洪在一旁也都忍俊不禁,勉强板起了脸向张辽喝道:“既已身陷,何不早降?” 张辽回敬道:“某不服!不降!!有胆量的放我上去,刀马上见真章!” 6仁笑道:“你当我傻的啊?放你上来那不是放虎出笼了吗?左右听令----”说着故意一挥手喝令道:“埋……错错错,坑之!!”坑之者,活埋也。 张辽冷哼了一声,扭头闭目不再理会,却没有现6仁向边上使了个眼色,随后几个曹军士卒手中的抓人用绳套已经对准了他,而6仁就在那里捂起嘴偷着乐…… (呃,天太冷,瓶子病了,在床上头昏脑涨了躺了两天……厚颜无耻求票求收藏求推荐!至于什么雪地裸跪之类的夸张话就不说了,这会儿瓶子头还晕着呢,再着凉的话诂计得去医院住几天了。)( 卷一 第一百五十三回 唇枪舌剑 天已放亮,6仁与曹洪统领的三千粮队正在收拾物件准备出。(网站而在营盘外围,6仁带了百来个士卒在挖掘坑**,把昨夜一战中战死的两军士卒一一下葬。当近四百具尸身尽数葬下,6仁先前命6氏子弟就在附近摘来的野花都已经编成花环,现在摆放在了每个坟包前。 这对6仁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就像当初6仁在徐州小村里会一个人花了两天时间把村民与那过百曹兵的尸体全数下葬一样,6仁的心性是不愿看到有人曝尸荒野的。但被关在营盘中囚车里的张辽遥望到了这一幕,心头却生出了一份很异样的感觉。而当6仁吹奏起那曲《御剑江湖》权当是给这些人送行的时候,张辽只感觉双眼泛潮,赶紧低下了头去好不让人看到他的失态之举。其实这三百来人是张辽一手**来的精锐亲兵,自张辽侍奉丁原时起就一直追随着张辽,对张辽而言并不仅仅是亲兵那么简单。突然一下就尽数全没,张辽心里又怎么会不难过? 葬罢曲终,三千粮队又再次启程赶往彭城。曹洪在前面开路,6仁则坐到了张辽囚车的车辕上。前面不是说了吗?6仁很想搞清楚张辽为什么不在吕布的身边,却会在这里出现。 望了望囚车绑得像个综子似的张辽,6仁微笑摇头,示意某个6氏子弟送过来些干粮和水,6仁放到了囚车里面道:“张将军,先吃点东西再说话吧。” 张辽望了眼6仁,扭过头去不予理会,只是他的肚子却在这个时候很不争气的长鸣了一声。 “……”6仁哑然,再仔细的望了望张辽的脸色,这才觉可能是因为昨天没什么光亮没看出来的缘故,此刻的张辽脸上带着几分饥馑之色。6仁屯田三年有余,没少和饥荒的流民打交道,因此一眼就能看出张辽这情况至少饿了有四、五天。有心想劝张辽吧,想想张辽的臭脾气,觉得还是用激将法比较好,于是便笑道:“张将军,你又何必如此不屑呢?有句话叫‘宁做饱鬼,不为饿魂’。就算我们想杀你,你好歹也得吃饱了肚子,身上有气力在黄泉路上也好与那些小鬼争斗吧?难道说你怕我这些干粮里有毒?” 张辽冷哼道:“死尚不惧,某又岂会惧你这些曲曲毒食?你又可敢解开某身上的绳索,容某从容进食乎?” 6仁笑了:“有什么不敢的?你转过去,我帮你解开就是了。” 张辽转过身背对向6仁,6仁却也不敢太过大意,抽出袖中的匕小心的割开绳索的死节放开了张辽的双手。张辽到也没玩什么花招,手一被解开马上抓起干粮就是一顿猛啃。就像6仁看出来的那样,张辽真的是饿坏了,两人份的干粮三下五除二的就吃了个干干净净。你说吃就吃了吧,张辽居然还来了劲,拍着肚皮仰天长叹道:“人之将死,有肉却无酒,惜哉!” “我……”6仁心说怎么这些古代将领都这德性?说是有份豪杰之气吧,6仁却总觉得和一个无赖差不了太多。摇头笑笑,6仁向自己车驾那里的6氏子弟道:“把我车里的酒取一筒来。” 很快就有一个竹筒递到了张辽的手中,张辽二话不说拔开筒塞,先放到鼻下闻了闻,愕然道:“这、这是……” 6仁没好气的道:“毒酒,敢不敢喝?” 张辽瞪了一眼6仁,冷笑道:“汝以为某乃一介武夫便不识酒乎?此酒乃西域佳酿葡萄酒。” “哎呀,你到识货!”6仁面上呀然,心中却在暗叫道:“坏了,那混蛋拿错了!我车里就那四筒葡萄酒,还是给老郭带的,那混蛋怎么把这四筒中的一筒给拿过来了?” 这种场合6仁你想收回来也拉不下面子,再看张辽仰脖就是一大口下肚,放下竹筒时很随意的用衣袖拭了一下嘴,豪爽的大笑道:“痛快,痛快!想不到某在临死之前还能喝到这西域美酒,死何足惜?” 6仁闻言带着几分好奇问道:“怎么张将军以前喝过葡萄酒吗?” 张辽道:“旧在长安,董仲颍未死之前于温候待之甚厚,其中就有数次将自西域商旅处掠得的葡萄酒赐于温候。温候得酒之后与我等聚而饮宴,故某曾喝过数次。” “原来是这样……”6仁心说西域那边的商旅碰上了董卓这号级土匪头子呆在长安哪里还会有好日子过?丝绸之路想不断绝都不行了。 张辽又灌了一口,沉声问道:“此酒并未流传到中原一带,你又怎么会有?” 6仁笑道:“我早年游走天下,得到了制酒秘方,而在许都子廉有一片葡萄林。这酒算是我与子廉合力制成的吧……其实数量并不多,就你手里这筒原本还是我想带给老郭的,没想到却便宜了你。” “老郭?”张辽神色一变,急问道:“可是指曹公帐下司空军祭酒,郭嘉郭奉孝?” 6仁双手一摊:“除了他还有谁?曹公帐下幕僚除了他还有谁姓郭的吗?” 张辽低下头去紧攥起了拳头,咬牙切齿的道:“好个郭奉孝!某若不是误中其计,又岂会轻失彭城而隐伏于此?彼又封阻道路,令某无法回还徐州归附温候,更兼粮绝……” 6仁乐了:“原来你是栽在了老郭的手上,丢了城池、断了退路,还绝了你的粮啊?难怪你会带着那三百多人躲在道旁的丘陵里想劫掠粮草,却又因为饿着肚子不敢硬来,到真打起来的时候还气力不继的……唉,你就认了吧!我这么跟你说啊,可能在十年之内,论设谋坑人可能还没有谁能比得上老郭的。他是个能堪比鬼谷子的鬼才啊!” 张辽冷冷的瞥了6仁一眼道:“听闻说你素与郭奉孝交厚……都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而你们都是一样的奸险之徒,混在一起到真是恰如其份!” “……”6仁这会儿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手指虚指了张辽几下,心中暗道:“这算什么啊?这就是千古留名的一代名将?就这德性?我怎么看着和我那个时代网游里pk输了就拼命的说对手如何如何用不正当的手段的二百五差不了多少?难不成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精神是我们华夏民族一直流传下来的劣根性?” 当下只能摇摇头笑道:“张将军,你又来了!难道说张将军你就这点器量?我一向听说张将军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今日见你如此却有些失望。人当知耻而后勇,张将军你一直在说我如何如何,可是你负于我手,你过在何处就没有好好的思量过?” 张辽的举止也纯属自知必死的输了就骂娘,图个嘴上痛快。可是当6仁真的提起的时候,张辽也不由得低下头去仔细思考自己到底是输在什么地方。想了很久,张辽才满脸不解的抬起头来道:“某确有一事不明。昨日某命斥候哨探,探得你离丘三十里处下寨歇息。三十里,某伍中眼力最好的斥候在高处尚且看不真切,你却又是如何觉某麾下斥候的?难不成你真有神技,有能远观百里之眼乎?”(ps:三十汉里,大概是十二至十三公里左右) 6仁大笑,从袖中取出了望远镜大大方方的递到张辽的面前道:“神技我没有,我只不过胸中所学之事比旁人多一点而已,再就是运气比你好一点点。昨天你的斥候爬在那棵最高的树上斥探,正巧我选了那棵树试用此物,因而被我望见。还有,我也靠樵采混过生计,知道一般的樵夫根本就不会爬得那么高去樵采,你麾下斥候又自恃相隔甚远,我这里会根本就看不到,因此有些肆意而为,被我一眼就看出来是别有用心的军士。” 张辽又不知道这望远望是个什么东东,便好奇的接过来试望。不过一望之后,张辽的脸可就变了形,差点没一下把望远镜给摔去地上:“这这这……这是什么神鬼之器?” 6仁慌忙一把抢回来:“别乱摔!就这一具不知费了我多大的劲才做好!不是你的宝贝你不知道心疼的是不是啊?” 张辽惊愕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此刻他的声音都有些在打颤:“是、是你做出来的?你、你有此物相助,胜过精明斥候十倍,某却也败得不冤!” 6仁也着实有些来了气,嘴上可就不再饶人了:“你输给我的不止这一点点,你还输了心态!” 张辽沉声道:“怎么说!?” 6仁冷哼了一声道:“你也是领兵多年的人,那你曾几何时见过寻常的运粮队伍会费那么大的气力去设起营门寨栏?” 张辽不是笨蛋,被6仁这一点就明白了过来:“难怪你昨天会说某不来,你的营门寨栏都会是白白设置的……” 6仁道:“这个叫做惯性思维。其实是人都这样,既然有可供通行且完全敞开的大门,又有谁会想到去翻墙?我设下营门寨栏还敞开大门,就是故意把你往陷马坑那里引。实不相瞒,那深逾两丈的陷马坑,我也只够时间去挖那一个。” 张辽无语许久,忽然仰天长叹道:“罢了罢了,6先生你神机妙算,张辽输得心服口服。只是我还想问你一下,今日临之前,你为什么要将两军士卒尽数下葬?” 6仁道:“只是不想做违心之事而已。敌又如何,我又如何?纵有仇隙,一死当清,难道就因为曾为仇敌,就不给已死之人一片安息之地吗?” 张辽想起了当初刘备在徐州时,曾提起过6仁在离开徐州前曾经凭着一已之力下葬了城外小村里两百多具尸身的事,又想起6仁在今早葬尸献花并以曲送行的一幕,不由得对6仁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观。想了想轻叹了口气,向6仁拱手一礼道:“先前某无礼太过,还望6先生恕罪。” “呀?对我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嘛!” 6仁心中暗笑,赶紧的回了一礼。礼过之后6仁想起了点什么,向张辽问道:“张将军,不知高顺高将军现在何处?” 张辽犹豫了一下,觉得这应该不算什么不能说的事便回应道:“某奉温候之命镇守彭城,高顺则镇守小沛,温候统兵坐镇徐州,三地之间互为掎角相互救应以拒曹公。此陈元龙之计也。” “谁?谁出的主意?陈登?”6仁一听这个名子就笑了起来,指着张辽道:“恕6仁直言,此计若出自陈元龙之手,小沛与徐州必失!若我所料不差……徐州现在就已经是一座空城,温候多半已经按陈登之计,将兵马粮草全都转送去了下坯。彭城、小沛?张将军,我说一句你可能不愿意听的话,你与高顺不过是两枚弃子,镇守两地不过是在为温候转运钱粮兵马到下坯争取到一点时间而已。” 张辽一听这话就蹦了起来吼道:“不会!温候一向视我等如兄弟,断然不会弃我等于不顾!” 6仁摇了摇头,心平气和的道:“不会?那我问你一句,高顺的陷阵营现在还在高顺手里吗?” “……”张辽无言以对。 6仁接着打击张辽:“再问你一句,自得徐州之后,温候可有对陈宫陈公台言听计从?” “…………” 第三次打击跟着来:“陈元龙父子二人对温候谄言不断、一意献媚,你难道又一点都看不出来?” “………………” 最后的一次打击:“温候自得徐州已是一方诸候,却贪恋妻妾美色。凡事只听妻妾之言,不从将计……今日的温候已不是当年能与你们同甘共苦的温候,张将军你该心中有数才是。对今日的温候而言,是你们这些将吏重要,还是他的妻妾重要?” 张辽无言许久,突然人在愤恨中重重的一拳捶到了囚车槛栏上:“别----说----了----都是那个女人害的!!” (……瓶子也不说什么了。无耻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卷一 第一百五十四回 触景生怒 徐州,彭城。(网站 在原本的历史上,陈登这个人作为内应,在曹操攻略徐州吕布的整个过程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巨大作用。而现在的时局虽然有一定的改 变,陈登所挥出来的重要作用却依旧没有改变什么。 张辽守彭城,高顺守小沛,吕布坐镇徐州,三城之间互为掎角、相互支援,这种情况看上去的确是很好的战略布局,但实际上陈登是 把张辽、高顺这两个追随吕布最久,对吕布最忠心,同时也是最能打的人调离了吕布的身边,直接性的分化了吕布的直属战力。 然后,陈登再以“徐州城乃四面受敌之地,操若破小沛、彭城必力攻徐州,如此则徐州危矣。将军当先思退步。不如登代将军暂守徐 州并援张、高二位将军,将军自将钱兵马粮移于下邳坚城,若徐州被围,将军在下邳有兵有粮可救徐州,至不济亦可以泗水为险久守坐待许都 失变”为由把吕布给支往下邳。对此陈宫本来有提出异议的,可是吕布并没有听从陈宫的劝阻。 按陈登的意图,把吕布支去下邳的主要目的是先行切断吕布与张辽、高顺之间的联系,然后再进一步的孤立吕布,也就是令吕布困守 下邳孤城。而曹操攻克彭城的时间点也抓得刚刚好,吕布正在前往下邳的路上就把彭城给打了下来。这个时候陈登暗中通知曹操,希望曹操能 找个什么借口暂缓攻势,但又让吕布觉得不能与曹操急战,给吕布一点时间从容的把徐州的钱粮都转移去下邳,好完成对吕布的围困与孤立。 曹操采纳了陈登的建议,而在这种情况下,推说大军一路轻装疾行,打下彭城之后粮草不继正是最具有说服力,可以不使吕布、陈宫 生疑的借口。因此6仁与曹洪率领的粮队慢慢悠悠的晃到彭城的时候曹操还呆在彭城。不然以曹操用兵一向“疾如风”的作风,6仁与曹洪想 遇见曹操诂计至少得在抵达徐州之后。 只是在将近彭城的时候,6仁总有些提心吊胆,因为6仁不希望在彭城看到一件历史上生过,偏偏又是他不愿看到,却又自知无力 阻止的事。 ------------ 彭城城门处,郭嘉一直在凉亭下等候6仁与曹洪的粮队。等粮队靠近,郭嘉赶到了6仁的车驾前,嬉笑着撩开车帘就冲里面唤道:“ 啊哈----臭小子6义浩!一路辛苦啦!等得我好苦!” 6仁白了郭嘉一眼,反手就是一个竹筒甩过去:“去去去,你老郭会在这里干巴巴的坐着等我?等的是这个吧?” 郭嘉顺手接下,心急火燎的拔开就是一大口后擦了擦嘴笑道:“知我者6义浩也!不瞒你说,我在彭城收罗到的酒和你酿的那些比起 来简直一点味道都没有……” 6仁跳下马车,带着几分担忧的望了眼彭城城门,把郭嘉扯过来小心的问道:“喂老郭,曹公他没有……没有屠彭城吧?” 郭嘉稍稍的皱了皱眉,望了6仁几眼之后摇头道:“没有。有刘玄德在,主公这道令也不下去。哦对了,刘玄德失散的两个义弟前 两天也各带了些兵马赶到了彭城……” 后面的话6仁没兴趣去听,他只要知道曹操没有屠城就行了。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地,6仁便长长的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老郭,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把彭城的赚到手的?” 郭嘉嘿嘿一笑:“小把戏小把戏,没什么说头。只可惜没能抓到张辽,主公可一直很想要收降这个将才的……嗯!?”话说到这里郭 嘉突然望见了粮队囚车中关押着的张辽,下巴险些砸去了地上:“啊----!?这是怎么回事!?” 张辽在囚车中也望见了郭嘉,阴沉着脸向郭嘉拱了拱手便不再理会。 郭嘉在惊愕中手划拉了半天才扯到6仁的衣袖,压低了声音问道:“喂喂喂,这怎么回事?怎么他会被你给抓到了?” 6仁撇了撇嘴:“不关我事哈!是子廉抓到的……说来话长,一边走一边说吧。” 说出这话的时候正好曹洪走到了二人的身边,听见6仁的话之后,曹洪的脸色有些古怪,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找了个机会把6仁拉 去一边耳语道:“6老弟,你真的要把这份功劳全都让给我?” 6仁回应道:“这还能有假?我反正只是赚点运粮的功……不不不,赚点苦劳复职而已。再说我就算复不了职也无谓,我在萌县混得 挺自在的,多混上两年也没什么的啊,到是你要多赚点军功……” 曹洪有些无奈的道:“6老弟!这种事是瞒不过人的,一会儿见了主公麻烦你别乱说话,军功的话我们还是对半分吧!” 6仁皱起了眉,苦着脸摇了摇头。而这些当然瞒不过郭嘉的一双毒眼。 ------------ 就像曹洪说的那样,有些事你6仁就算想瞒、想让,也是一样躲不掉的。当曹操一听说6仁与曹洪的三千粮队居然阴差阳错的抓到了 张辽的时候,马上就亲自去给张辽松绑并好言劝说。只是因为时局不同,也就是吕布还没死,张辽虽然对曹操的举动十分感激,却不肯马上投 降……或者准确的说是张辽不愿与吕布为敌。对此曹操到是颇为赞赏,就像他手下的徐晃当初不也是这样的吗?能这样表示有忠义之心,曹操 得了这样的将才高兴还来不及呢。 张辽与关羽的关系好,曹操就请关羽作陪宴待张辽,接着自然会向张辽问及是怎么被擒的。而对张辽来说他完全是栽在了6仁的手上 ,因此几句话这么一说,6仁想跑也跑不掉了,很不情愿的被记上了大功。此外就是那具让张辽栽得莫明其妙的望远镜,曹操试用过之后也是 一样的脸色大变----作为一个常年在战场上混的枭雄,曹操当然明白这东西有着什么样的意义,当下就把6仁叫到身边: “义浩,此物孤愿以千金购之,君可愿忍痛割爱否?” 6仁无语良久,最后除了点头应允之外还能怎么样?不过还好,这具望远镜的成本费用并不算太高,主要也就是贵在那几块天然水晶 打磨成的镜片上,6仁总的来说还是赚了一笔的……至少6仁是在这样安慰着自己:“等什么时候能把无色透明的玻璃片给搞出来的话,就交 给糜贞去专门生产这玩意再卖给曹操和他手下的将领,一具三百金相信买的人一大把,赚死他!” ------------ 话多且烦,只说6仁与曹洪的粮队抵达彭城之后,曹操马上就把兵锋指向了小沛。至于6仁与曹洪嘛,能打的曹洪调去了前线,不能 打的6仁则留在了彭城主理许昌后继粮队的周转工作。没办法,眼下貌似6仁也就只能干干这个了。 小沛方面的高顺虽然能打,但玩阴谋诡计却不行,更何况曹操方面明有郭嘉等一众智囊团,暗中还有一个陈登?曹操大军到日不过六 天的功夫,小沛便宣告失守,高顺最后是带着数百亲兵勉强突围成功,撤往徐州。 吕布这时正好刚从下邳回来,收到讯息之后急调兵马出徐州城去接应高顺。这一下就被陈登钻到了空子,与曹操里应外合,把吕布给 赶去了下邳……这些似乎与历史原有的进程没有太大的分别了。只不过6仁作为这一次的“粮草总监”,在曹操兵前往下邳围困吕布的同时 要前行至徐州,一方面在徐州进行粮草的周转,另一方面曹操也是有意的想让在民间已经有不错的名望的6仁来稳定一下徐州方面的局势。 ------------ 徐州城外,6仁在马上环视了一圈满目荒夷的郊野,一时心有感触,重重的叹了口气。 一旁的糜竺望见6仁长叹,拍马上前问道:“义浩,自你离开徐州,到现在有多久了?” 6仁算了算道:“快六年了吧?记得六年前的徐州是何等的安定富庶,可时至今日却……唉!” 糜竺道:“如果说当年你没有离开徐州,可能不会是这般景象吧?” 6仁摇了摇头:“不,该生的事或许不是我能够改变什么的,至多不过是能让它推迟上那么一点点而已……算了不说这个。糜兄, 你带队先行,我想去当年我暂居的小村看看,再拜祭一下曾收留过我的李老和小平。” 糜竺本来是想说点什么的,可是望见6仁的神色之后却没有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带领着粮队进城驻扎。6仁带着身边的二十个6 氏子弟,依记忆来到了当初暂居的小村。 当年他暂居的小村现在已经完全成了一片废墟,到处都是杂草。6仁好不容易找到了当初下葬李老与小平的地方,却觉李老与小平 的坟包早就被人挖开,就连尸骨都不知被扔去了何处。6仁的心情本来就因为之前看到徐州那惨淡的景象而不太好,这一下突然又望见李老与 小平的坟墓被掘,当场就气得火冒三丈,跳起脚骂道:“有没有搞错啊?吕布你这个王八蛋做得也太过火了吧?穷苦人家的坟你也让军兵挖? 都说死者为大,你们挖就挖吧,拿了钱财好歹也让死者有片安息之地行不行?我当初当丘中郎将的时候还讲点良心,你***根本就一点良 心都没有啊!?” 吼完这几句,6仁又赶往那一片的坟头。果不其然,这片坟头也到处都是坑坑洞洞的。6仁气苦良久,愤恨之中向下邳的方向竖起了 中指,骂道:“吕布啊吕布,就你这样的人……你***不死谁死?老曹很多时候做事是很过份,但他好歹还知道适当的照顾一下百姓,你这 家伙根本就是个土匪头子!本来我和你无怨无仇的还不想把你怎么样,现在看来不让你尸骨无存还真对不起天理了!**你二大爷的,你的女 人我也抢定了!” 二十个6氏子弟曾几何时见过6仁这么大的火?不过他们都也知道6仁就是这么个心性,凡事一但冲破6仁的底线,6仁就会变得 有些不可理喻。这不现在脏话连篇的不说,居然连抢女人这种话都说了出来?看看实在是不像话了点,某个6氏子弟上前劝谏道:“当主,乱 世之中人命如草芥,又何况死者乎?适才当主举止失态太过,还望当主自重。” “我重你妈了个头啊!”6仁接着跳着脚的骂:“当初我流落到这里的时候是李老收留了我,不然我早就饿死了,换句话说人家李老 就是我的恩人!自己恩人的坟被人掘了我还能心平气和的话我还***算是人吗?还有这里的人全都是我亲手葬下的,就算这些人和我没什么 关系,至少也是我的一番苦心!吕布这家伙毁了我的一番苦心,我能不气吗!?***,做人狠点、卑鄙点我没话说,有时候也是为了活命没 办法,可好歹得有点良知啊!这个混蛋吕布……众子弟随我动身赶去徐州,早些计点好粮草送往前线!我现在不亲眼看到这个吕布是怎么死的 我不甘心了!!可以的话我还想上去砍他两刀!真***是个畜生!!” 一众子弟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无语的跟在6仁的身后赶去徐州城中…… (出去玩了两天,呵呵,对不起了啦!)( 卷一 第一百五十五回 劝君莫争 徐州府衙。(网站 “有没有搞错啊?我知道我在徐州的名声、人缘是不怎么样,可这些个豪族士子的脾气派头也未免太----(长长的拖音)牛叉了一点吧?差人去请都请不来的……你们这些人,不给我面子无所谓,可你们也得给老曹几分面子是不是啊?也不想想如果只是我的话,我请你们干毛啊?” 府衙正厅中,6仁正郁闷之极的猛抓着头皮,而厅中侧席刚刚坐定的孙乾、糜竺,还有数日前被曹操从甄城调来的李典都哑然望定了6仁,对6仁气苦中说出来的话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牛叉?这话什么意思啊?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话……” 李典向6仁问道:“6兄何事烦恼?” 6仁郁闷的道:“唉,别提了!我不是在徐州负责打理许都的后继粮草并转运去下邳战场吗?我与糜兄都计点完毕了,就等着你过来与孙先生同守徐州,我再与糜兄押运去前线。我这两天还琢磨着单凭你与孙先生可能会有些力不从心,想代曹公邀请陈氏子弟陈群出仕帮你们的,可没想到我派了人去人家理都不理,硬是连大门都没踏进去过一步!还说什么‘6令君既有富国之才,又何需长文班门弄斧’,这摆明了就是看我不顺眼嘛!” “……”三人心说你知道就好,谁让你以前大骂徐州众官来着?得罪了那么多的人,现在找不到人帮你了是不是? 6仁的手指在头上乱抓间,头皮灰飞烟灭:“曹公的意思我明白,是想让我暂时权领徐州之事并且安抚民心,可曹公好像忘了我当初在徐州得罪的人太多,根本就不适合呆在这里的啊!就算是勉强把政令将下去也根本就没有什么人会理会,这要我怎么办?难不成要我在徐州为了执行政令而大开杀戒!?老天爷,我根本下不了这种手的啊!” 三人心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坐镇坐镇,你6仁蹲在徐州城里充充场面不就行了吗?徐州这才刚从吕布的手中解脱出来,各阶层各方面的人都抱着一种静观的心态,谁都不会在这个时期有点什么举动,你6仁只要在下安民榜文之后治理好一下徐州城的治安工作,让徐州在这段时间里维持着一个平静的局面也就行了,其余的事又没真的指望你去做点什么出来。 只是这三位都不知道6仁现在的心态。之前6仁不是因为看到小村里的坟墓都被吕布军兵给破坏得不成个样子,一时气极之下想赶去下邳看看吕布是怎么死的才想离开徐州的吗?其实那些都只是人在气头上的气话罢了。回过头人冷静了下来,6仁也得考虑一下自己违背曹操的命令轻离徐州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毕竟老曹是要6仁这个当了两、三年城令,在民间有不错的声望的人来暂时的稳定一下徐州的局势。要是徐州出了点什么事,那实在是与给正在下邳围困吕布的曹操来了个后院失火没什么分别。 可是6仁又真的很想去看看吕布是怎么死的,于是乎绞尽脑汁的想了很久,终于想出了一个自认为是两全其美的办法,那就是以曹操的名义拉拢徐州本土的豪州子弟出仕,在文政上让这些本土豪族去安抚徐州,武事方面则有车胄和刚刚调来徐州的李典在。至于糜竺和孙乾,一方面这二位是刘备的人,不是曹操的直属人员,只留这二位的话6仁担心曹操回过头会怪罪自己;另一方面糜竺在徐州的影响力早已经大不如前,如果留糜竺的话6仁怕他会借机与徐州陈氏斗起来,因此才会想让糜竺与他一起押运粮草去前线。 如果这样的安排能成功的话,6仁即便是去了前线,在曹操的面前就可以推说自己在徐州的名声、人缘实在不好,强留在徐州只怕反而会引出些不必要的麻烦。而代曹操招纳徐州本土的陈氏子弟,一方面这种在本土声望很高的豪族治理本土能够确保安定,同时还能为曹操彻底的拿下徐州做点先期准备;另一方面也可以帮曹操招纳到一流的人才……陈群哎!可以说是三国时期的一代政治奇才,以曹操识人的能力,和陈群真的谈上了几句会不喜欢才怪了! (ps一下,陈群是颍川许昌人,按史料是在刘备“临豫州”时就辟为了别驾,而这个时候陶谦还没病死,所以陈群准确的出仕时期应该是刘备受陶谦邀请初屯小沛的时候。后来吕布偷袭徐州,陈群随其父陈纪避乱躲去了徐州,直到曹操攻灭吕布之后才被曹操辟用。6仁现在就是处在曹操正在攻打吕布但还没有辟用陈群的这个时间点上。此外,书中的设定是是陈群一族本为徐州陈氏宗族支流,在颍川书院正值颠峰期的时候为了谋求仕途而迁居至颍川,去徐州避难属归还宗族,这样才能把陈群归入到徐州陈氏里去。) 只是6仁的如意算盘虽然打得响,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在陈群这里吃了闭门羹,他这会儿能不郁闷?要知道不止是他的如意算盘受了阻,从这件事上6仁也觉自己原本设想着在曹操那里推说自己在徐州没人缘的话居然是事实。而既然是事实的话,6仁就愈的想尽快甩手闪人……这些豪门大族不给你面子的苦头,6仁吃得可不会少。 想来想去,6仁的目光还是停留在了糜竺的身上。根据这几天6氏子弟打听来的消息,糜竺一回到徐州就有了些想重振家业的举动,他这样做自然就会与陈氏起些什么冲突。而在青、兖、徐这一带,因为6仁与糜贞之间的暧昧关系之故,几乎是人都知道糜氏与6仁的关系不一般,现在6仁暂时坐镇徐州,糜竺又在这样那样的的确很容易让陈氏猜测些什么,因此徐州陈氏没和6仁翻脸就已经很不错了,你6仁还想指望着能把陈群给请出来? 又沉思了很久,6仁出于个人因素的考虑,决定还是从糜竺这里先开了刀再说。干咳了几声,6仁请李典、孙乾先各忙各的,自己则邀请糜竺去城中的酒楼里喝上几杯。 ------------ 徐州城中的糜氏酒楼,6仁环视了这里一圈,带着几分自嘲的语气笑道:“糜兄还记得吗?你与我初识就是在这里。那时的我还是个靠樵采为生的樵夫来着……真没想到我今日会以一个有资格请人喝酒的人回来。” 糜竺亦笑道:“义浩这是什么话?当初我就觉得你有过人之处,似如此我亦有几分识人自得了。今日这顿酒就由我作东如何?请厢房就坐。” 在厢房中坐定,酒菜送上之后,6仁支开了那些个随从,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向糜竺沉吟道:“糜兄,我今日邀你饮酒其实是有话想和你说……” “竺看得出来。义浩,你我也算得上是故交,有话你就不妨直说吧。” 6仁喝了几口淡得没什么味道的水酒,犹豫了很久才向糜竺道:“糜兄,你这几天正在忙着兴复糜氏原本在徐州的家业吧?恕我直言,放弃吧。” 糜竺一听差点没蹦将起来:“什么?义浩你要我……” 6仁急忙举手制止住糜竺可能会有的过激举动,心平气和的道:“糜兄你是个聪明人,其实你应该早就看得出来在今日的徐州,你们糜氏已经很难斗得过陈氏一族了,你又何必非要去与陈氏争个你死我活?” “义浩,你这是什么话!?” 6仁摆出了一副很深沉的嘴脸:“什么话?实话!糜氏到你这一代得你出仕,本来依附刘豫州之后是有机会胜过陈氏的,可是时不与人。这次曹公攻伐吕布,陈元龙的功劳何等之大?而徐州嘛……也不知糜兄你会不会信我,我只告诉你,这徐州日后必为曹公囊中之物,而刘豫州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呢。到那个时候你觉得曹公是会多照应你,还是会多照应陈氏?” “……”6仁突然间说出来的话令糜竺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 6仁又接着道:“糜兄啊,似乎在这件事上你有些感悟,但却不及贞妹果决。贞妹都看得出宗族能否保全,不能只看一州一郡,因此在你我临行时有请你把一部份糜氏族人迁居去许都吧?现在的时局已经如此,你也该早作打算才是。你我关系非比寻常,可以说当初若没有你的提带,也不会有今日的我。我可是不愿看到你在徐州与陈氏争得头破血流才斗胆说出这些话来的。” 糜竺的头脑还有些乱,胡乱的摇了摇头道:“义浩,你这是让我放弃糜氏祖业,这如何使得?” 6仁道:“有什么使不得的?死守着已无权势保护的祖业,导致宗族不得旺盛,甚至有覆灭之灾,这就是你这个糜氏当主该做的事了吗?” “话虽有理,但义浩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6仁见糜竺的语气有些松动便笑了:“你忘了我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吗?以前我当你的客卿时就已经有所耳闻,而这几天我也有让6氏子弟代我在徐州城中打探你糜氏的近况,综合起来之后再仔细的想了一下,觉得你糜氏的出路至少有三个。” 糜竺马上就凑到了6仁的身边急问道:“愿闻其详!” 6仁不紧不慢的竖起了三根手指头:“一为琅琊,二为襄阳,三为柴桑……” (时间有点紧……没更新多少,见谅!)( 卷一 第一百五十七回 放远一些 糜氏田庄的某个小院。(网站 糜竺此刻正站在小院当中,好奇的望着正指手划脚的指挥着十几个6氏子弟,也不知在忙些什么的6仁。而这个本来是一直闲置着的小院,也不知什么时候搬进来了石磨还堆起了炉灶,此外院角那里还堆放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眼望着忙得兴致勃勃的6仁,糜竺着实有些莫明其妙,好不容易逮着了个机会,糜竺把6仁拉到了一边问道:“义浩,你昨日向借我这小院,又搬来这些个东西是要干什么啊?” 6仁嬉笑道:“别急别急,大概再过个一刻钟就有好东西给你看。” “……”糜竺无语,只能静等。 再看6仁半蹲到了炉灶旁,可能是觉得这几个6氏子弟在炉灶旁做的事有些不趁其意,伸手拉开之后自己亲自上了手。大铁锅中正在煮的是一大锅有些混浊不清的液体,但随着液体的渐渐沸腾,锅中便飘散出了一阵阵的浓香之气。就这么煮着煮着,6仁还时不时的会让一旁的6氏子弟撒些白色粉末,倾倒些乳白色的液体到锅中。 闻着这浓厚的香气,糜竺心中好奇不已,轻轻的走到6仁的身后向锅中探视并问道:“义浩,你这到底是在蒸煮何物?看起来像是在煮盐,可是这香气却不是。” 6仁也伸头向锅中望了数眼,嬉笑依旧:“再等一下,再等一下!马上就做好了!” 又是一段时间过去,6仁见锅中的水已经煮干,锅底则留下了一层雪白的晶粉,忙不迭的让6氏子弟把这大铁锅撤下炉灶。炉灶这边换上了新的一锅液体接着煮,6仁则让两个6氏子弟各取了一柄大蒲扇对着撤下来的铁锅猛扇一气好降下温来。等扇到差不多了,6仁取出一片小竹刀,把锅底的白色晶粉划下一些,先是凑到鼻下闻了闻,接着又小小心心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哎呀!没错没错!就是这个味!!” 兴奋不已的怪叫了数声,6仁又故作夸张的假哭了起来:“多少年了啊……终于让我又吃到这个好东东了!” “……”尽管糜竺知道6仁就是这么号人,可此刻还是被6仁的举动给闹得哭笑不得。不过看了看锅中的晶粉,糜竺在好奇之下也忍不住伸指划下了一些再学着6仁的样子纳入口中。只是这稍稍的一品其味,糜竺的脸色马上就大变:“这、这是!!” 6仁怀抱起双手向糜竺笑道:“怎么样啊糜兄,味道是不是很甜?” 糜竺猛甩了几下头甩去身上的几分失态,但声音还是有些颤抖的:“义浩,此物你是怎么做出来的!?” 6仁笑道:“你不是一直都在看着我做的吗?” 糜竺拼命摇头:“不不不,我是问你此物是以何物为料?” 6仁伸手一指屋檐下:“就那些甘蔗啊!说起来我以前虽然当过你的客卿,可是还真没来你这里的田庄看过,对你田庄里的事所知不多。要不是昨天你忙里忙外的顾不上我,吩咐下人好好的招待我并送了些甘蔗给我品尝,我还真不知道你田庄里有种植甘蔗。” 糜竺望了望院中的石磨,哑然道:“你是以石磨磨出蔗汁,再以煮盐之法煮成晶粉?以前多有人试用此法,可是得来的晶粉虽有甜味,可是酸涩带苦……” 6仁大笑摆手道:“就那么煮干当然会那样的啦!真正想煮出好糖,是要加些东西飘白并除去酸涩苦味的。” 糜竺望了望炉灶边的大布袋和几个木桶,好奇的想走过去看看,6仁却一把把他拉进了屋中按坐下来笑道:“不用看了,这秘方回头我会给你的。糜兄我们现在先谈几句正事,你当初走南闯北的行商多年见识颇丰。那你觉得我制出来的糖如果作为商货,能赚到钱不?” 糜竺一听这话差点吐血:“义浩,你也是浪迹过天下的人,你会不清楚此物若真为商货获利会何等之丰?就拿数年前未曾为吕布所祸败,安宁富庶的徐州来说,一升蜂蜜价值十斤!你做出来的……你是唤之为糖吧?若是真以甘蔗为料,哪怕只是一升一金都可谓是一本万利了!” 6仁又怀抱起了双手,脸上的嬉笑之态也淡下去了几分:“可能你方才会觉得我是在胡闹吧……糜兄,甘蔗这东西其实在江北一带并不怎么适合种植,像你给我品尝的这些都还只是青皮的,糖份并不充足。如果移植去前些天在酒楼中我对你说起的那块地头,相信种植出来的会好上数倍。 糜竺瞪圆了双眼:“义浩你是说夷州那里若种植甘蔗,无论品质与产量都会远胜于徐州?” 6仁点头道:“夷州在世人眼中只是块蛮荒之地,但那是因为没有什么人过去开垦之故。若是真的开垦出来,夷州就是一块风水宝地。再者那里没什么家族势力,你我两家想在那里兴家立业绝非难事。不过考虑到兴建产业需要大量的钱粮器物,我们得先搞出些能商贩获利的东西在中原取利。本来我还不知道搞什么好的,正好碰上了你这里的甘蔗就想起了制糖之事……说实话,我现在就担心你糜氏中人不愿去夷州……” 糜竺连忙摆手道:“此事义浩你大可放心。数日前我聚起族中长老商议此事,大半长老都认为徐州数经战事,又兼陈氏日渐坐大,已不再是可兴旺我糜氏宗族的清宁之地。而夷州虽地处偏远,但胜在清宁无忧,确为迁族定居之佳地。今日你又拿出这般珍奇并明告于我可为夷州盛产之物,以利较之他们会愈愿迁往夷州的。” 6仁道:“原来如此,难怪我昨天过来的时候你们整个宗族都在忙着迁居之事,连田产都舍得卖掉。不过糜兄,你们是不是也太急了点?吕布在下邳还没败亡,万一这一仗没有打垮吕布,你们会不会……” 糜竺面色一变,默然摇头道:“胜当迁,败亦当迁。若曹公未能诛除吕布,日后吕布回转徐州时,我糜氏一样难逃一劫。” 6仁低下头叹了口气道:“吕布这家伙真的是一定得死啊……罢了,不说这个。糜兄,陈长文已愿出仕,我终于可以抽出身来,而且徐州城中的粮草计点已毕,三日后你我押解粮草同往下邳助战吧。” 听6仁提前了陈群,糜竺也想起来自己过来就是想问问昨天陈群是来干什么的,当下便婉转的向6仁了问。 6仁笑道:“你们糜氏搞出来的动静这么大,陈氏会不来探探口风?听说是我劝你们糜氏准备迁居琅琊的时候,陈氏便以为我其实是向着他们的了。其实陈氏中人又哪里会不想出仕为官?之前不肯出仕还不是怕你我联合起来整他们?现在听说你我都要离开徐州,他再不赶紧的抓住机会出仕为官,那他们还算个屁的起世家大族!” “陈氏……”糜竺默然摇头。 6仁望望院子里的甘蔗已经全数榨完,最后一锅糖诂计也就快煮好,便吩咐院中的6氏子弟把东西都收拾好,先别留下什么会让人分辩出原材料的痕迹。没办法,那年头的秘方就是钱。 回过头6仁又向糜竺道:“糜兄,今日里你看到的事物千万不可以在徐州流传出去,我自己也只是让身边的6氏子弟来做这些事而已。至于制糖秘方,等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会让贞妹转交给你族中要迁居夷州的人。” “竺明白……”糜竺轻轻的点了点头,但眼珠转了几下,一件一直挂在心头的事终于问出了口:“义浩,我想很问一问,你与我家小妹之间到底如何?若事有可为,你愿不愿意娶她?一则也算是了却我一桩心事,二则你若娶了她,也可算是6糜两氏联姻为亲……” 6仁的脸色马上就变得很难看,忍不住伸手去猛抓头皮道:“糜兄啊,你要我怎么说呢?这个嘛……唉,说句实在话吧,如果她没有我的义妹之名,可能我老早就毫不犹豫、毫不留情外加毫无人性的把她给推倒了!可问题是……有些事我知道我不能去做,再一个贞妹是什么样的脾性糜兄你也心中明白。要是我真的碰了她,搞不好你我本为亲家的,却会因此而变成仇家了!!” 糜竺愕然许久却也想明白了过来,只能摇头长叹。 6仁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扭头望向院中。无意中望到了炉边的那几个麻袋,6仁忽然想起了点什么,忙不迭的向6氏子弟吩咐道:“在那一袋打开了的里帮我装两小袋出来,我还有用处!” 6氏子弟领命行事,6仁又向糜竺道:“糜兄,能不能给我些蜂蜡?我还要做两件东西备用。” “你又要搞什么?” 6仁嘿嘿阴笑道:“没办法,我不会武艺嘛,可马上又要真的上战场,不准备几件保命的东西在身边我心里不踏实。唉,一说起这个我就想起了我的望远镜……” (急更急更!!!后几回可能会让大家吐血的了。)( 卷一 第一百五十八回 人至下邳 下邳城外,曹军大营。(网站 押运着大批粮草赶到这里的6仁才刚刚在架起不久的卧帐中躺下一会儿,郭嘉的声音就在帐外响了起来:“臭小子,6义浩!我进来了啊!!” 6仁这里还没爬起身来,郭嘉就已经撩开了帐门步入帐中。而郭嘉这一入帐连招呼都没和6仁打一下,人就在那里东张西望的找寻起了什么。6仁见状哑然失笑,慢慢吞吞的从卧榻上翻坐起来向郭嘉道:“喂喂喂,老郭你就别找了,我这趟是从徐州出的,没酒可带。再说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按军规不能饮酒……” “去去去,主公对我人在军旅却经常偷偷饮酒一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偶尔还会故意在旁人面前给我几瓶酒去堵旁人的嘴,只要我不喝过头、不误正事也就行了……” 郭嘉嘴里是这么说着,眼睛和手脚依旧在6仁的帐中来回寻找。不过找了一阵子之后郭嘉没什么现,既失望又沮丧的道:“好像真的没有……我说臭小子啊,到底有没有好酒?要是有的话麻烦你赶快拿出来好不好?大军临行时我从徐州**来的酒一点味道都没有,我嘴里这些天都快淡出鸟来了!” “淡出鸟来了……”6仁哑然中伸手抓头,心说自己嘴里偶尔会说出来的那些个浑话,郭嘉是学口学得最快的。不过抓了几下头皮之后,6仁还是向郭嘉摇了摇头道:“老郭你别这样瞪着我行不行?我这里真的没有!你想喝的酒眼下只怕只有许都那里才有,而我现在虽然是押粮官,但总不可能专门让许都那里给你送酒来吧?先前在徐州时给你的那些你又喝得那么快,三下五除二的就全没了,也不知道留些下来慢慢喝。” 郭嘉想想也确实在理,一时间郁闷之极的怀抱起了双臂闷声道:“我还以为你会让糜贞多送点酒来的……唉,没办法了,看样子眼下还是只能喝那些淡得没味的酒!” 6仁撇了撇:“如果你只是想嘴里有点味儿的话,我到是有点别的东西给你……” “那你还不赶快!!”郭嘉几乎是用吼的了。 6仁笑了笑,出帐向帐外侍立的6氏子弟吩咐了几句,过不多时便在帐中设下了一桌吃食。吃的东西其实都是些什么肉脯、菜干之类干粮,郭嘉也没怎么在意,到是桌中央的那盆饮品引起了郭嘉的注意。有些迫不及待的舀满了一杯,先是浅浅的品了一口,郭嘉便皱起双眉奇道:“这是什么?味虽甜美,但也有那么点怪怪的。” 6仁笑道:“试试一口气灌一大杯下肚如何?” 郭嘉带着几分狐疑之色望住6仁,嘴里也回味了一下方才的甜味,忽然大笑道:“试试就试试!难不成我还会怕你在酒中下药不成?” 说完郭嘉便举杯一口饮尽,灌下了肚之后举袖擦拭了一下嘴唇笑道:“怪哉怪哉!这不是酒吧?不过这么一口气灌下去真的很……很爽(跟6仁学的词)!” 6仁刚想接上话,郭嘉却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嗝,喷将出一大口的胃气。而在古人的礼仪中,打这种嗝是相当失礼的事,郭嘉一时间都有些难堪的神色浮上脸庞。不过望了望眼前一脸坏笑的6仁,郭嘉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举拳向6仁虚晃了一下道:“好你个臭小子,居然敢整我!?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到底是什么?一大杯就这样一口灌下肚去怪舒服的。嗝----”又是一个响嗝。 6仁抓了抓头,心说这是我前些天去糜氏田庄办事的时候从糜氏那里找到了不少碱面,一时兴起做出来了些苏打水,再加上些糖就变成了土制苏打汽水,可问题是要6仁如何去向郭嘉解释什么是“汽水”亦或是“可乐”、“雪碧”?想了想也懒得去解释,于是就信口胡绉道:“酿酒耗时而且需要粮食,喝醉了还容易出事,因此在军旅征战中是喝不得酒的。这个是我无意中制出来的,即喝不醉人又能给人几分酒味,所以我称之为‘假酒’。” “假……”郭嘉被闹了个哭笑不得,指着6仁笑骂道:“你小子就是这德性!就不能取个好听点的名谓?先前你酿出来的果酒称之为‘香槟’还说得过去,葡萄酒主公称之为‘英雄泪’,这个你不如就让我来命名吧。” “随你的便啦!” 郭嘉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却大摇其头道:“没酒喝没灵感,想不起来。就依你之意,还是先叫假酒算了!” “噗----”6仁一口苏打水全喷了出去。 郭嘉冷哼了一声,斜眼望了6仁一阵才道:“臭小子,你一向不晓军事,那你干嘛不老老实实的在徐州城里呆着,吃饱了没事跑来下邳战场干什么?在这里你又混不到什么军功,老老实实的呆在徐州打点粮草……” 6仁赶紧摆手道:“行行行,后面的话你别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实我在大帐中向曹公禀报的时候偷眼看过曹公的脸色,那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诂计要不是有刘备那帮子人在,曹公早就对我开骂了。” 郭嘉道:“你应该知道主公把你留在徐州城的本意吧?那你不在徐州挥你的长处,跑来下邳干什么?我知道你不想赚什么功绩,可你也不能违背主公的意思啊!” 6仁耸了耸肩,他已经猜出曹操在这种情况下不好直接责备他,所以就暗中授意郭嘉来骂他几句,再把他轰回徐州去。不过6仁老早就想好了应对的话,当下便故意摆出一张苦脸,把之前准备好的那些诸如“吾于徐州士族之中声名不佳,不便权领州事,若一意强为反为生乱之举”的话说了出来。另外当然是重点提及了把糜氏哄去琅琊,把陈群拉出来当官这两件事。不过在6仁的口中,糜氏迁居的事变成了“刘玄德自失徐州,钱粮全赖糜氏给予,若糜氏离徐实不亚于断却刘玄德膀臂”。至于拉拢陈氏的人出仕一事到没什么变化,就是一个拉拢当地豪族的意思。 郭嘉听完之后瞪圆了双眼,上上下下的打晾了6仁一番,声音都有点变了味:“哎呀哎呀,我还真没想到你小子玩起心机来却也这般阴毒!你这一策用得很妙嘛!” 6仁毫不客气的回敬道:“失礼失礼,和你老郭在一起混久了,坑蒙拐骗的本事我怎么说也得学来一些。” “我去你的!”郭嘉虚晃一拳,随即面色一正道:“糜氏已在行迁居之事,而陈氏又有投靠主公之意,你虽身离徐州却留了车胄、李典在徐州,如此徐州当无忧矣。不过臭小子,你来下邳战场真的赚不到什么军功的……” 6仁道:“你知道我赚不赚什么军功无所谓的,只要不行差踏错,我想曹公也不会为难我什么的是不是?喂,回头曹公那里你得帮我把话说清楚,我确实有我的难处的。” “知道了知道了……喂,这假酒还有没有?开始喝着是怪怪的,不过多喝了几口却也觉得挺有味道。” “……”6仁无语,只好走出帐外让6仁子弟再现做一盆苏打糖水来。回来坐下6仁道:“老郭,我再和你说句心里话吧……你应该还记得当初我暂居的小村中的李老和小平吧?吕布那个混蛋也不约束一下手下的军兵,竟然掘了李老和小平的坟!有钱人家的坟挖了取宝我可能还没什么话说,可是穷苦人家的坟他们也掘,我实在是气不过,所以我赶来下邳就是想看看吕布是怎么死的!” 郭嘉轻轻颌,心中想起了原先6仁当丘中郎将时执意要重葬尸身的事,暗暗感慨6仁就是这么一号人,不由得轻叹道:“原来是这样……吕布也确实太可恶了。” 6仁道:“我刚到这里,还不知道现在的战况如何。老郭你和我说说吧。” 其实到现在为止,曹操围困下邳也没围困多久。而在曹操率军抵达下邳之初,吕布也曾经率军出城迎战过,双方互有胜负,应该说是旗鼓相当。不过在刘备三兄弟整编完旧日失散的军兵并赶到下邳之后吕布就有些处在了下风。吕布是能打,但碰上刘关张三人的联手也一样顶不住,更何况曹操这里还有如许褚、徐晃这样的猛将?陈宫见局势不利,及时的劝谏吕布先据城死守,凭借下邳城坚固的城池与泗水之险暂时先避开曹刘联军的锐气。曹操强攻过几次城,不过都无功而返,因此双方目前正处在一个僵持期。 郭嘉在说的时候,6仁也有激活芯片比对,听着听着6仁便犯了迷糊,心中暗道:“不对啊!历史上陈宫是拼命劝吕布出城迎战,说是‘曹兵方至,可乘其寨栅未定,以逸击劳,无不胜者’,怎么到这里却变成了陈宫劝吕布死守了啊?” 再细看了一下6仁才稍稍恍然:“哦!原本的历史上是曹操粮草不足,陈宫都说‘不过旬日,操军食尽,可一鼓而破之’,‘操军粮少,遣人往许都去取,早晚将至。将军可引精兵往断其粮道,此计大妙’。现在嘛……嘿嘿,我押运来的粮草足够曹操兵马吃上半年的。这样的话陈宫的策略当然也得变一变。” 一念至此6仁忍不住嘿嘿阴笑了两声,接着向郭嘉问道:“那接下来呢?” 郭嘉被闹了个莫明其妙:“什么接下来?眼下就这样了啊!两军之间已经有五、六天没开战了。我听人说下邳城本来是陶谦花了血本修筑的退守之城,还别说,这真一攻城才觉下邳城池真是有够坚固的,兼有泗水之险,想攻下来难呐。我这些天一直在苦思破城之计,可就是想不出什么计策来。” 6仁心说历史上不是你和荀攸一起建议决河堤的吗?不过转念一想吧,或许是因为现在的时局不同,决河堤这招就可能没用。再说6仁搞了几年的内政,知道水利兴修不易,也真不愿看见一片泽国的事生,于是就没有把“决泗水”这三个字给说出来。 再一沉思,6仁又想起了一个与原有的历史不一样的地方,也就是他在中军大帐看到了刘备三兄弟的事,犹豫着道:“淮南一路刘玄德他们没去挡住?曹公就不怕把吕布逼急了投奔袁术?” 郭嘉道:“哦,程老头(程昱)也已经提及此事,是因为刘备士卒没有粮草,得等你这一批的粮草运抵之后再行分兵。主公当住山东一路,刘玄德去当住淮南一路。不过眼下吕布好像还没有找袁术求援的意思,而是亲自率领兵马出城扎下营寨,与下邳城互为掎角之势……” 6仁一听这话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满脸尽是愕然之色:“不、不会吧?他怎么出来了?他现在怎么这么听陈宫的话?按说应该是……” 郭嘉奇道:“按说应该是什么?” 6仁自知失言,赶紧补救道:“我、我是觉得以吕布现在的脾性,应该不会那么听从陈宫的计策……哎,主要是前一阵子我抓到张文远的时候,张文远提及过现在的吕布只听他三个妻妾的话,而他的三个妻妾又总是不让吕布离开身边……所以我觉得……” “……”郭嘉指点着6仁吼道:“有没有搞错啊你?你以为吕布真像你一样那么好色啊?再怎么说吕布也是绝世猛将,该舍得的时候他会舍得。哪里像你啊,就因为不愿离开婉儿,叫你随军出征还不情不愿的。 6仁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有心想辩解几句却又不好意思开口。毕意郭嘉说的是实话,只不过并不是6仁不愿出征的全部原因而已。 郭嘉对6仁真的是有些恨铁不成钢,气苦中怀抱起了双手,眼珠转了几转便挖苦起了6仁道:“你小子先前说是想亲眼看见吕布是怎么死的,依我看来只怕并非如此吧?据我所知,你真正的目的应该是为了下邳城里的某个女子而来的吧?主公向我提起过此事,向你承诺过吕布一死就会把那个女子赏赐给你,而你这么急匆匆的赶来,是不是怕主公见到那女子之后会反悔?” “我……” 6仁还真不好意思说自己没那种想法,毕竟当日濮阳城中的惊鸿一瞥到现在6仁都还记忆犹新。而且这里还有一段趣闻让6仁有些担心,就是在历史上关羽本来想娶秦宜禄的老婆的,可是因为说得次数太多,让曹操留上了心,结果就变成了“(曹)公自纳之”。而貂婵的美艳曹操是很早就知道了的,难保不会直接“自纳之”……要说6仁还真不敢和曹操抢女人,可是如果曹操把貂婵给纳了的话,6仁诂计就再没机会好好的看一看貂婵,只能在记忆中留下那“惊鸿一瞥”,这对再有不到两年就能回现代的6仁来说也未免太遗憾了些----自己口中的汉末三美只差貂婵一个了嘛!至于什么大乔小乔孙尚香,6仁就真的没什么打算了,毕竟这几位那还在江东那边,对6仁来说没盼头的。 郭嘉见6仁卡壳,嘿嘿阴笑道:“看看、看看,让我说中了吧?你小子啊,根本就是要色不要命!你家里已经有了温宛柔顺的婉儿、气韵绝伦的昭姬还不够……” “去去去,谈点正经的好不好?” 令6仁吃瘪,郭嘉开心不已,大笑过后正色道:“好,我和你谈几句正经的。眼下陈宫让吕布出城立寨,城与寨之间互为掎角,会使主公不能全力攻城。所以主公正在准备先攻取吕布营寨,今晚便会举兵。臭小子,上阵厮杀非你所长,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营寨中吧。” 6仁哂笑道:“你这不是废话吗?让我去我也不去!!” 话不要说得太满,因为在这种场合,就算你去了没有用,去与不去也往往是由不得你路人一号的……( 卷一 第一百五十九回 阴错阳差 且说6仁押运粮草赶到下邳战场,都还没能躺下来好好的休息一下,大概也就是在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就被曹操召去了中军大帐。(网站这一传召令6仁着实有些心里打鼓,毕竟6仁赶来下邳有违曹操把他留在徐州的本意,这一传召过去天晓得是不是过去挨骂的……别说6仁会怕被曹操大老板骂,就算是放在现代社会里,又有谁愿意被上级领导臭骂一顿的? 不过还好,6仁赶到中军大帐时,曹操的脸色已经没有那么难看。叙礼时偷眼望向郭嘉,郭嘉则向6仁轻轻的点了点头,这让6仁明白郭嘉已经在暗中帮6仁说了不少的好话,再说6仁离开徐州前又是哄走糜氏又是拉拢陈氏的,对曹操来说也确实很像个样子是不是?曹操现在叫6仁来中军大帐应该是有别的什么事要6仁去办。 叙礼已毕,曹操也不说什么废话,直截了当的向6仁道:“义浩,孤唤你来也无他事,眼下吕儿被围于下邳,需防吕儿情急之下与袁术相联,故此孤请玄德率本部兵马去当住淮南径路。义浩你司管着钱粮军需,切记不可令玄德一路或有所缺。且玄德今夜当行,若差人计点粮草再行调只怕会误大事。孤料想军中粮草皆经你手转运至此,想必你也对粮草之数了然于胸,故此义浩你再受累一下,直接调拨玄德军中所需粮草于彼。一应杂务自相斟酌,无需回报于孤。” “诺!”6仁应了一声,心说就这么点事啊。不过话又说回来,刘备自丢了徐州之后好不容易现在和关羽、张飞率领着的残兵败部重聚一处,但要钱没钱、要粮没粮的事,6仁还真是比谁都清楚些。这会儿刘备受曹操的委托去镇守淮南一路,钱粮什么的还真得靠曹操的支援。 一直静坐在曹操左手的刘备望了6仁几眼,想了想忽然向曹操拱手道:“曹公,备以为可令关、张二将并公佑(孙乾的字)先领一支步骑赶赴路口设下营寨以防不测,备则与6主薄计点好粮草之后随后而至。再者备亦有几分私心,前番备只身奔逃至许都,若不是6主薄及时救应,备只怕早已饿死联郊野。备数次想向6主薄拜谢,只可惜6主薄政务繁忙,并无机会……” 曹操望望刘备,又看看6仁,很大度的一挥手道:“即如此就依玄德之意吧。义浩,你一向不治行检,但切不可在玄德面前失却礼数,有负孤待客之道。” 其实曹操会这么大度也是因为之前郭嘉曾向曹操说起过,6仁当时是有意的在避开刘备,似乎6仁一直对刘备都有那么些的反感,因此曹操对6仁还是比较放心的。 换到6仁这边,6仁当然是稍稍的皱了皱眉。其实6仁对刘备谈不上什么反感,只是不想让曹操误会他与刘备有些什么而已,毕竟在这件事一但没处理好6仁可能就不得安生了。不过现在既然是曹操下的令,6仁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 “搞什么啊?我还想到了地头先好好的睡上一觉的……” ------------ 调拨粮草的事在6仁的手上并不麻烦。就像曹操说的那样,运来的粮草有多少车、能让多少人吃多久,6仁心里清楚得很。和刘备出帐之后问清楚刘备麾下有多少人,大概要支用多久,6仁很随意的就算出了要取用多少并付人手去赶快的处理。话多且烦,大概也就是快到晚上七点的时候,6仁与刘备就押运着粮草离开了曹军主寨前往淮南路口。 6仁看得出来刘备是有意的想和他接触一下,这一上路刘备总是在不停的和6仁攀谈,6仁虽然不胜其烦却也只能虚委与蛇。不过谈着谈着6仁也想起了几件要紧事,便提醒刘备淮南路口一定要小心镇守,因为吕布与袁术之间本有儿女婚约,而吕布一但势危肯定会想把女儿送去袁术那里换来袁术的支援。刘备闻言之后当然是认认真真的记了下来。 别的事到也没有,6仁与刘备走到差不多的地头的时候,6仁算了算回寨的行程应该赶得上回去睡觉也就向刘备告辞,刘备纵然是想多和6仁谈上几句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拱手话别。 各自分开,6仁想想自己也算是好不容易摆脱了刘备的纠缠,心中暗暗偷笑。环视了一圈身边那二十个6氏子弟,6仁又抬眼向吕布营寨的方向望过去,忍不住伸手摸起了下巴,心中暗道:“老郭说今天晚上曹操就要偷袭吕布的营寨,而曹操偏偏在这个时候分刘备出去……哦明白了,偷袭嘛!明面上分兵是为了分散吕布的注意力,是在为偷袭作一个准备。现在快到子时中的凌晨零点了吧?诂计那边就快要打起来了……” 一念至此,6仁便吩咐6氏子弟加快脚步尽快赶回营寨去。这马上就要打起来了的,他们却还在外面晃悠,万一有些个散兵游勇过来指不定会惹出什么事来。 赶路赶路!等6仁他们紧赶慢赶的赶到泗水支流那里的时候,远远的就望见吕布营寨火光冲天,看样子是已经打了起来。6仁见状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吩咐子弟再加快些度赶回营寨去。没办法,打仗这种事对6仁这个武力、统率可能都不过三十的人来说,当然是有多远就避多远。 赶着赶着,6仁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因为曹操是偷袭吕布营寨,看先前的火光应该是曹操偷袭成功,那绝大部份的火花什么的都应该集中在吕布的营寨那里。可是现在望过去,却觉火光什么的四下散乱,到有点像是曹操的军兵被吕布给打了出来。 “难道说是曹操的偷袭失败了?不管,赶回营寨去再说!” 这一下可让6仁有了几分危机感,再次加快度向营寨赶。只是赶出没多远,6仁再向吕布的营寨望去时头可就嗡的一声大了几倍----有不少的火光正在向他这个方向“飘”过来,耳边甚至都能听到凌乱而厚重的脚步声与马蹄声。 “我靠!有没有搞错啊?我咋就这么倒霉?这些人往哪儿飘不好,偏偏要往我这里飘!?” 此刻的6仁可就真的慌了神,急忙回头向步行相随的二十个6氏子弟道:“情况好像不太对劲!都赶快一些,万一碰上落败的军兵把我们冲散了会出事的!” 其实不用他说,这些6氏子弟都明白状况。当下便有人道:“当主有马可先行一步,勿以我等为念!” 6仁也真不客气:“那你们自己小心,能避则避,我先打马回营!”说完虚拱了一下手,马鞭可就朝马臀上狠狠的抽了下去。 座骑吃痛马上就足狂奔,瞬时之间6仁就已经奔出老远。你说狂奔就狂奔吧,6仁却没听清楚后面的那些6氏子弟的急唤声: “当主,方向错了!!那边是去往泗水之滨的!!” 什么叫作慌不择路?只怕这个就是了…… (今天起来晚了,只能赶出这么多,见谅!)( 卷一 第一百六十回 卑鄙无耻 徐州的粮草运抵下邳城外曹营的当天,曹操马上就下令分兵调粮,又是断淮南又是断山东的,动静搞得非常之大,摆明了就是在告诉吕布“我要围困你”,而这些事就一般的情况来说又显得那么的自然而然,只是……正如6仁在开始回寨时所忽然明白过来的那样,曹操故意把动静搞得这么大,其实也是想给吕布造成一种暂时不会急于攻城的错觉,因而使吕布放松些警惕性,为今夜偷袭吕布营寨创造一定的有利条件。(网站 只是曹操的这一招虽然能骗得过吕布,却骗不过陈宫。陈宫在得到细作有关曹营动态的详细回报之后很快就判断出了曹操的真实意图并派人加急通报吕布早作准备。而以陈宫对曹操的了解,断定曹操肯定会亲自率兵前来夜袭……其实那年头的诸候大多都会亲自领兵上阵,只不过会冲杀在前面的也就曹操、刘备、孙策这几号人而已。在这种情况之下如果能把握住机会,设下埋伏诱使曹操入围并将曹操一举击杀的话,那诂计吕布这边什么大大小小的问题都能直接解决了。 至于曹操嘛……曹操虽然足智多谋,但他并不是神。单就史料上的记载来说,曹操自以为得计结果是却栽了个大跟头的事一向不少,这次的夜袭充其量无非就是多栽了个跟头而已。只是如果按照当时战场上一般的情况,曹操如果领兵直接攻入吕布营寨的话多半会身中全伏,闹不好甚至真的会命丧当场…… 事有凑巧,曹操先前不是从6仁的手中“缴获”了那架望远镜吗?这件本来不该在这个时代了现的东西在一个关键时刻挥出了巨大的作用,甚至可以说令曹操逃过了一劫----就在曹操率领着军兵潜行到离吕布营寨还有一里来地,都已经准备动攻击的时候,曹操为求稳妥取出了望远镜多探视了那么一会儿。就是这么一会儿,曹操猛然查觉到了吕布营寨中的可疑之处。或许安安静静,看上去松懈无备的营寨是不会令人太过在意,可是火把旁边值夜的士卒那么长时间都一动不动的就会令人生疑了。曹操手上有十五倍的望远镜,拉到最大再仔细的这么一看便觉那是稻草人,这一下曹操就猛然反应过来吕布早有埋伏,于是赶紧下令大军急退。 曹操是想就这么撤回去,但问题是吕布会答应吗?会一动不动的放弃这个可以重创曹操的机会吗?答案当然是不会!说起来吕布这会儿还真不知道多么的想把曹操一戟拍死!眼望见曹操大军离己寨还有一里来地儿的时候忽然出现了要撤退的迹象,吕布真是想也不想就下令出击,而且一马当先的先带着身边的精锐骑兵向曹军冲杀了过去,其余埋伏的步骑亦呼喝着喊杀声向曹军动了攻击。 若是仅以战斗力而言,曹军士卒尚逊色于吕布军兵几分,而且夜袭未却突然撤退这种事对士气也有不良的影响,再加上被吕布来了个突击,其结果会如何那是可想而知的----吕布带领兵马这么一冲,曹军士卒马上就乱成了一片,四散奔逃者不计其数。 曹操见状自然是有极力喝止但收效甚微,而且曹操这么带头一喝还在这深夜之中给吕布提供了准确的目标,这一下吕布真的是谁也不管,纵马提戟的径直就向曹操杀将了过来。要不是曹操的身边还有许褚在,拼命的先挡下了吕布几招,给曹操争取到了一点点调转马头逃命的时间,只怕曹操这会儿真的已经让吕布一戟给拍死了。 只是单凭许褚又真能挡得住吕布吗?最多不过二十几招,吕布便一戟荡开许褚,向那边正在奔逃的曹操猛追了上去,许褚想追却追之不上----你也得看看曹操和吕布都骑得是什么马啊!曹操的座骑是绝影,吕布的座骑是赤兔,至于许褚的座骑……算了,不提也罢。 深夜之中只有几分并不甚明的月光,曹操心急之下也没来得及分辩方向就纵马奔逃,有些慌不择路的奔向了泗水之滨,而吕布自然是紧追不舍…… ------------ “哎呀!病急乱投医,心急出大错!!亏我还是曾经上过战场拼过生死的人!几年的安生日子下来一碰上紧要关头居然会犯这种错!连方向都搞错了!” 且说6仁狂奔出了好一阵,都快狂奔到泗水边上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把自己给骂了个够呛。心急火燎的调过马头,6仁又回身望了一眼远方战场的火光,拼命摇头道:“不管不管,赶快赶回营寨去!!老曹你偷袭失败,自己好自为知啦,打仗这种事我又帮不了你。” 刚刚调过马头,马匹的脚步都还没迈开,6仁却猛然听见不远处有稀稀落落的马蹄声传来。6仁不敢大意,右手抽出佩剑,左手则赶紧伸指轻点额头激活了体能强化状态再回头凝神望去。月不甚明,远远的6仁也看不清来人是谁,加上心中着慌也不愿理会太多,当然是想不管你来的是谁,我拍马闪人就是。 可就在转瞬之间,那急促的马蹄声便提醒6仁来人已离得不远了。6仁好歹都已经在这个时代混了五年,对一些事有着一定的了解,一时间心中暗自惊道:“好快的马!一般的马绝对跑不了这么快!” 一念至此6仁便不由自主的向身后望去,可就是这一望,6仁当场就冒一身的冷汗:“看前面那匹马的身躯好像是老曹的绝影……老曹!?还有后面那个……我的天啊!就那马的块头,还有马上之人的身高……方天画戟!?天啊!!是吕布!!我怎么这么倒霉!?” 绝影、赤兔的奔行度何等之快?6仁都还没从惊愕中完全回复过来呢,前面的曹操就已经离6仁最多只有十来米了。就在这一刻,曹操座下的绝影马蹄忽然打了个滑,来了个马失前蹄……没办法,河滨的土地大多数都这样。而马失前蹄的结果,自然是将曹操抛落到马下。 6仁大惊:“糟糕!老曹危险!!” 这不废话吗?曹操的后面跟的可是一直都想要曹操命的吕布!眼见曹操马失前蹄摔落马下,吕布大喜过望,急催马上前,手中画戟也高高的举了起来:“曹操,今日乃天亡于汝!受死!!” 曹操也好,吕布也罢,双方的注意力都只在对方的身上,基本上是完全忽视了这里还有一个6仁在的。其实他们这一路纵马过来,那些个奔逃的士卒的两条腿又怎么可能比得上他们二位跨下的俊马?一开始还会碰上几个奔逃的士卒,到后来可就完全是这二位在“单挑式赛马”,一路上根本就没别人了,又哪里会注意到不远处还有一个6仁在? 至于6仁嘛,在曹操马失前蹄的时候就知道情况不妙,而在吕布催马上前的那一刻,6仁更是想也不想就剑交左手,右手伸手入怀摸出了一个小布袋。到吕布的画戟将要举起的那一下,6仁也来不及瞄准,把手里的这袋东西朝吕布拼命全力的扔了过去。 “吕布,接我暗器!!” 真是吃饱了撑的,有谁会扔暗器出去还吼得那么大声?根本就是在提醒对方了嘛!这还不算,6仁把东西扔出去,人也吼完了才想起一件事,哑然低声道:“坏了!忘了把袋子解开!” 不过6仁的这一声吼还是有几分效果的。倒在地上的曹操已经是闭目等死,听见这一声吼之后愕然睁眼望了过去:“义浩!?” 曹操这里还不用理会太多,到是吕布听见这一声吼之后留上了心,画戟也就稍稍的慢了慢。就在这时,吕布已经查觉到有一团黑乎乎、圆溜溜的东西,正**了些许的呼呼风气朝自己的面门疾飞过来。 “流星锤?哼!这种暗器还想伤我不成?” 吕布那是什么人?用后世人们的话来说那是一代战皇!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多少年,还从没听说过吕布有被什么箭支、暗器伤到过的事。枪林箭雨吕布都不放在眼里,又哪里会在乎这么一个小小的流星锤?本来这枚飞向吕布面门的“流星锤”,吕布只要随意一侧身就能避过,但是吕布的傲气作,既不闪也不避,而是把高高举起的画戟顺手转换了一下轨迹,戟锋朝着“流星锤”划了过去,那意思是不但要磕开“流星锤”,还要把“流星锤”给切成两块。 吕布有这份傲气是因为他有这份能力、这份自信。只见画戟戟锋在月光之下划出一道几近于完美的弦线,准确无误的斩在了“流星锤”上。可是这一划,吕布的手上却没有传来切金断玉的那份手感,而是轻飘飘的好像都没什么重量可言。 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都没有时间给吕布错愕,那枚被斩开的“流星锤”突然暴出了一阵白雾。而这阵白雾在强大惯性的作用力之下(6仁是在启动了体能强化状态下扔的嘛),尽数打在了吕布的头、脸、前胸之上。 “啊----痛煞我也!!” 旷野上突然暴出了吕布有如痛彻心肺一般的吼声。再看吕布右手横戟守在胸前,左手却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倒在地上的曹操楞住了:“这、这怎么回事!?” 6仁焦急的声音飘了过来:“老曹你什么呆啊!还不赶快上马逃命!!现在的吕布就算是双眼看不见东西也一样能杀掉我们的!” 没错,吕布这种一流的战将能在战场上横行,并不仅仅是眼观六路,还会耳听八方! 曹操被6仁这一提醒终于反应了过来,忙不迭的翻身而起,扯过绝影的缰绳便翻身上马,片刻之前就已经赶到了6仁的身边:“义浩你怎么在这里?还有你刚才扔的是什么东西!” 6仁这会儿有些手忙脚乱的调整好马头准备开溜,口中则胡乱的应答道:“那是我带在身上以防万一用的石灰粉!!” (……好像把老6写得有些太过卑鄙无耻了……)( 卷一 第一百六十一回 一发逆转 那是我带在身上以防万一用的石灰粉!!” 6仁的身上怎么会有石灰粉呢?当然是前些天在糜氏田庄里制糖的时候顺便拿的啦!中原一带在秦汉时期早就有了甘蔗,但是一直没能制出像样的蔗糖是因为还没有好的制糖工艺,单纯靠烧煮蔗汁煮出来的蔗糖有着很重的酸味与苦味,所以没有能替代蜂蜜成为甜味的主要调味品。(网站6仁得到甘蔗时,依手头上的资料与现时点所能提供的原料,取用了在烧煮的过程中添加石灰粉去除掉酸、苦两味,同时加入牛奶飘白的方法来制出好糖……6仁用石灰粉其实还算是不错的了,各位可否知道,在中国制糖工艺历史上,有很长一段时间是用黄泥浆来去除酸、苦味的。看到这里可别吐哈! 话不扯远,就此打住。且说6仁手忙脚乱的调整好马头准备开溜,一扭头却觉曹操盯着那边紧捂着双眼的吕布,脸上露出了凶狠之色,目光中也流露出了厚重的杀意。6仁一见这情况就吓了一大跳,急忙伸手拉住绝影的缰绳压低了声音道:“老曹你要干嘛?别乱来!!” 曹操面露凶色:“义浩放手!难得能重创吕儿,令其双眼不能视物,正是千载难逢之良机!此刻不除吕儿更待何时!?” “我靠!老曹你也有犯混的时候啊!?” 6仁心中暗叫完这一句,双手拼命的拉住了绝影的缰绳急道:“老曹你别乱来!吕布要是有那么容易杀掉就不是吕布了!” 曹操哪里肯听?只是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那边的吕布突然再次狂吼道:“痛煞我也!卑鄙小人,竟敢用此等毒物伤我,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赤兔!!” 吕布跨下的赤兔向天出了一声嘶鸣,再看吕布虽然紧闭着双眼,但左手已经握回了戟杆之上,全身上下更是暴出了一阵阵骇人的杀气。 “卑鄙小人,纳命来!!” 吕布这一下杀气暴,着实把这边还在争执的6仁与曹操给骇出了一身冷汗。6仁强咽下一口唾沫,牙齿都在咯咯打架了:“天、天啊,那个传闻是真的,吕布怕痛,而且一痛就会狂……” 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方才的争执早就扔去了一边,彼此的行动也变得一致----调过马头开溜啊!陷入了疯狂状态下的吕布谁惹得起!? 6仁与曹操的马一动蹄,赤兔的马蹄也紧跟着动了起来。都说马通灵性,而赤兔马又可以说是宝马中的宝马,说能够与吕布心意相通都不足为过。现在吕布受伤狂,赤兔马也受到了影响,根本就无需吕布指挥便向6仁与曹操直追了上去。 说起来6仁也真的是倒霉透顶,他虽然是和曹操同时扬鞭打马开始奔逃,但问题是曹操骑的是什么马,他骑的又是什么马?转瞬之间就已经被绝影甩下了二、三十米的距离。而身后追袭的吕布跨下赤兔在狂奔之下那会是何等之快?不过片刻之间,吕布就已经追上了6仁。 尽管现在的吕布双目不能视物,但凭着一流战将的那份感觉,吕布已经判断出了6仁的大致位置,甚至都判断出这个人不是曹操,而是另外那个向自己扔出暗器的人。当下吕布心中愤起了滔天大怒,手中画戟**了雷霆万钧之势向6仁……不是刺,也不是砸砍,而是横扫。毕竟现在的吕布眼睛看不见,刺与砸砍却是需要“定位瞄准”的活,不像横扫的攻击范围那么大。 曹操这会儿正在前面扭回头向身后望,见吕布手中的画戟已经向6仁横扫了出来,惊呼道:“义浩小心!!” 小心个屁!曹操也只是喊喊罢了,因为曹操清楚,吕布这么疯狂的一戟下来,别说他麾下的那些个武将,就算是他一直很想招纳的关羽都不一定能接得住。而6仁又是出了名的不会武艺,这一戟下来是死定了的。除非…… 就在这电光火石,曹操都认定6仁必死的一刹那,6仁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扔掉了缰绳,双手紧握着佩剑,剑锋更是迎着画戟全力砍了过去! 剑戟相交,传来了几乎能将人耳膜刺穿的尖锐巨响,震得连人离得较远的曹操都忍不住双手捂耳。捂耳归捂耳,此刻曹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6仁竟然硬接下了吕布这疯狂的一戟!不但接下了这一戟,还反把吕布的画戟给硬磕了回去。看吕布的样子,似乎画戟都险些脱了手! 不过镜头再转回6仁这里就有些惨不忍睹了。因为6仁虽然硬接下了吕布的这一戟,剑却应声脱手而飞,身躯更是被方才巨大的冲力冲得横向飞离了马鞍,扑通一声摔到在稍远处的地上还不算,又连着打了不知多少个滚才停了下来。 这一下曹操真的被惊呆了:“怎、怎么可能!?” 吕布也呆住了。就是方才这一记剑戟相交,吕布的画戟被硬磕了回来,使吕布突然想起当初在濮阳城里的时候也生过一次相类似的事,而这件事也一直是吕布最为挂心的一件事:“这感觉和那时一样,难道是他!?” 一惊一呆之下,吕布也自疯狂状态中回复了些清醒,急忙收回画戟转为守势并且强拉住了跨下赤兔,不敢再轻举妄动。因为对吕布来说,这个能把他画戟硬磕回来的人或许武艺是不及他,但也绝对不会差得太多,搞不好是和关羽、张飞在一条水平线上的人。若换在平时吕布当然不怕,但现在的吕布双眼受了伤,真打起来的话吕布肯定要吃大亏。好在吕布知道他的后面高顺正带着人在急追上来,自己只要小心的先作好防守就不会有什么大失……这也是作为一个一流的战将所具备的战斗意识。 现在的问题就是,6仁真的会上去打吗?答案是当然不会。6仁先前还没和曹操、吕布碰上的时候就激活了体能强化状态,到吕布即将追上6仁的时候,6仁知道自己已经没机会躲过吕布的疯狂一击,想活命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体能强化状态提升到顶点,再全力的和吕布拼上一招……吕布记挂着濮阳城里的那一击,6仁又何尝不是呢?正是因为有过这么一次交手的经历,6仁才会有能硬接下吕布一戟的自信,而结果也正如6仁料想的那样被他硬接了下来,就是接完这一戟之后的情况也未免太狼狈了一些。不过狼狈不狼狈6仁不会在乎,保住了小命就是好事。 这会儿6仁已经爬起了身来,急匆匆的扫了那边的吕布一眼,什么也不理会的向曹操的方向撒腿就跑。还别说,在这种强化状态下6仁跑得快,几个起落之间居然追上了曹操的绝影马……不这样的话,或许他当初他早就进了霸王龙的肚子了。 不过他这一追上曹操,到险些没把曹操给惊得摔下马去,因为6仁也未免跑得太快了点,曹操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家伙到底是不是人啊!?” 曹操这里着傻,6仁急得喊出声道:“老曹帮我,我快顶不住了!” 这一声呼唤让曹操明白了过来,回头望望早已经看不见吕布的身影,曹操也猜出吕布不会再追将上来,急忙向6仁伸出手道:“快,手给我,我拉你上马!” “不、不行啊!我的手抬不起来!!”吕布的那一戟是开玩笑的吗?当初不是在疯狂状态下能把6仁的双手虎口震裂,现在在疯狂状态下力量更是不知道大出多少,6仁又是个不会马战的人,却在马背上硬接了这一戟,双臂没有骨折已经是天幸了。 曹操见状也二话不说,稍稍的放缓了些马势,一探手抓住了6仁的后衣领:“义浩,跳!” 6仁会意,在奔驰中猛然一跃,曹操则借势把6仁拉了起来,然后……横搭在了绝影的前鞍之上。这本来是古时战将抓人用的招,现在却成了救人用。 这一场事情到这里基本上就已经结束了。吕布没有再追击,而是等到高顺的人马赶上来之后护送他回了营寨,接着便因为吕布双眼受伤,无法再在城外寨中坐镇而退回了下邳城中。至于曹操这边,曹操与6仁逃出一段路之后便碰上了那二十个追赶6仁却累得气喘吁吁的6氏子弟,得到了这二十个6氏子弟的护送,6仁与曹操也安然无恙的回到了营寨,收罗败兵重新整编。 这一仗曹操看似大败,实际上却达到了曹操把吕布赶回下邳城,不能在城外寨中与下邳城互为掎角的目的。可是谁又能料想得到,改变这场战局的关键居然会是一包小小的石灰!?( 卷一 第一百六十二回 功成难退 曹军大营,6仁卧帐。(网站 “6主簿,药已煮好,请6主簿起身用药。” 6仁此刻正瘫躺在卧榻之上,扭过头望了一眼送药入帐的三个侍女,又看看自己因为酸胀无力而不能动弹的双臂,略有些无奈的苦笑道:“唉,想自己服药都做不到……麻烦你们坐过来一个好喂我服药。” 三个侍女对望了一眼,眼神中都流露出了争相上前之意。6仁见状哑然,他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当然明白这三个侍女为什么会有这几分相争之意。再看看这三个在他眼中只能算是稍有姿色的侍女,6仁再次无奈摇头,心中暗道:“女人争宠也不是这么争的吧?唉,还是我家婉儿最好,至于这三个回头给点钱帛打赏一下就算了,一个我也不想带回家去。” 手举不起来,6仁就用腿脚随意的指向了中间的那个端着托盘的侍女道:“别傻站着了,就你过来喂我吧。” 被6仁指到的侍女面露喜色,急忙上前几步斜坐到了6仁的榻沿上,脸上带着几分娇笑,殷勤之极的执起木勺给6仁喂药,而身体也在有意的往6仁的身上靠。另外两个侍女见好像没自己的份,脸上流露出了几分失望之意,默然中垂手侍立在帐中。 6仁这些年下来对这一类女子也真是见得多了,对她们既谈不上反感却也绝对不会喜欢,而且正是因为这一类女子的缘故,使得6仁愈的珍惜自己身边的婉儿。不过6仁也知道这一类的女子都是这样,完全得靠取悦主君来换取自己生存的条件,真正说起来还有点可怜,当下也不愿把她们赶出去,想了想又向那两个侍女唤道:“你们两个也过来……会推拿之术吗?” 另外两个侍女大喜之下连忙点头,6仁便吩咐道:“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帮我推拿双臂活胳一下筋骨血脉。”吕布的那一戟震伤了6仁的双臂脉胳,而现在既然有现成的按摩技师又干嘛不用?真正说起来,对这种侍女,6仁是想怎么样都行的呢! 于是乎,三个侍女围在了6仁的身边殷勤服侍,而喂药的那个在喂完了那碗汤药之后也不甘示弱,殷勤的转到了6仁的身后帮6仁捶起了背。至于咱们的路人一号则闭合上了双目,享受着这一份舒畅,心中暗笑道:“果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种感觉真的**……也难怪那么多男人喜欢出去鬼混了,说不定在我那个时代,有很多男人其实是舍不得,亦或是不敢叫老婆给自己按摩按摩。至少换作是我的话,我是舍不得让婉儿受那么大的累给我推拿哦!看着自己老婆受累,自己却在享受,身上是舒服了可心里不好受,还不如花点钱去累别人呢……嗨,我在想什么呢我?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正在这里享受着,帐外郭嘉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臭小子,为兄来看望于你了!” 那三个侍女都来不及起身,郭嘉便已经撩帘入帐。一望见帐中的景象,郭嘉的眉头扬起来多高,一脸坏笑的向6仁道:“哎呀哎呀,你小子果然不负那风流浪子之名,在军中也敢这样温香满怀的,真是羡煞为兄矣!喂,分一个给我怎么样?” 6仁瞪了郭嘉一眼,语气中充满了bs之意:“去去去,我这是在疗伤,你当我是在干嘛?你如果想要一个又不怕犯军规的话,自己看中哪个自己拉!” 郭嘉笑而摆手,也不等那三个侍女行礼便挥手让她们退出帐去,怀抱起双手坐到了6仁的榻旁关切的问道:“怎么样臭小子,身体没什么大碍吧?” 6仁道:“还好吧,虽说昨天一回来就吐了几口血,不过受的内伤却不重,好好的躺着静养几天也就没事了。就是双臂到现在抬都抬不起来……唉,吕布毕竟是吕布,我和他这么碰上能保住小命已经是天幸了,其余的事我还真不敢多想。” 郭嘉道:“你昨天不是和刘玄德在一起的吗?怎么会在泗水之滨和吕布碰上了?” “嗨,真是阴错阳差……” 6仁苦笑着把昨天的那点事说了一遍,把郭嘉听得双眼瞪得溜圆,半晌之后才回头望望帐门,若有所思的道:“难怪昨夜主公一回来就急命医者给你疗伤,还连夜让人快马加鞭的去徐州城中调这三个侍女来服侍你……与吕布之战非比寻常,主公曾下过严令,军中不得私带女眷随侍,而你这样已经是特许之事了。” 6仁苦笑摇头:“你饶了我吧,我宁愿不要。我现在两只手都举不起来的,想干点什么都不行啊。” “那你刚才还……”说着郭嘉忽然住嘴,起身去帐外细看了一番那三个侍女,再回来坐下时脸上奸笑不断:“哦,我明白了,这三个侍女你看不上眼是不是?我刚才看了一下,这三个侍女只能算是庸脂俗粉,还真远远比不上你家中的婉儿。” 6仁没好气的骂道:“老郭你这个时候跑来我这里肯定是有什么正经事,就别在这里东一句西一句的调侃我了行不行?有什么话要问的就快点问!!” 郭嘉笑了笑,随即正色道:“昨夜之事主公其实也和我说了一些,而我现在来一则是探望一下你的伤势,二则是主公想知道你扔向吕布的那包石灰粉会令吕布受多重的伤势。” 6仁沉吟道:“那种石灰粉一遇水就会产生高温,吕布的眼睛肯定会被烫伤的。如果及时用菜油清洗的话可能还好点,但是时间拖长一点的话就难说了……这么说吧,吕布最起码会有半个月的时间连眼睛都睁不开。” 郭嘉冷眼望了6仁一阵,阴笑道:“臭小子,你真的很卑鄙啊,我可真没想到你连扔石灰粉伤人双眼这种为人所不齿的事都敢做出来,假如说某天我要和你打架的话我还得小心点了……不过我不得不说,你小子的这包石灰粉扔得可真绝,你这回可立下了天大的功劳,就等着回许都之后升官吧。” “怎么?” 郭嘉道:“这就叫天既有意予之,汝不得不纳。我跟你说,自古功高莫过于救主,你昨夜之举虽说卑鄙无耻了一些,但你于吕布的戟下救回了主公却是不争的事实,这便已是大功一件。另外吕布被你伤及双眼,势必不能再屯于下邳城外寨中与下邳互为掎角,这几日定会退守城中,如此一来主公便可合围下邳全力攻打……哼,这叫什么事儿?你小子居然就是用一包石灰粉赚来了功!仅此两功并记就已经很不得了了,你说你会不会受主公升赏?不过我跟你说,主公可没把你扔石灰粉的事说出来,只说你是设巧计骗开吕布使主公得以逃生的。毕竟扔石灰粉这种事对旁人来说太过卑无耻了些,真要传扬出去说不定你会身败名裂哦!” “去,名裂就名裂,我不在乎。”其实这也是6仁的气话。 郭嘉正色道:“你不在乎可主公在乎。你要知道你现在对主公有救命之恩,主公若不回报于你又何以为人?另外还有一件事是主公怎么都想不通的,你小子怎么就能硬接下吕布那雷霆万钧的一戟呢?接完了也只是受了点轻伤而已。我问过许仲康、曹子孝他们,没一个人敢说自己能硬接下吕布全力一戟还能全身而退的。” 对这个问题6仁早有准备,摇头笑道:“我也说不清,不过当时我自思不拼是死,拼一拼或许还有活路,就咬着牙硬顶上去了啦!说起来还多亏了我手里那柄剑,那柄剑是我在萌县的时候请工匠特制的,坚韧异常。若不是那柄剑能硬顶住那一戟,诂计我早就让吕布连人带剑全都砍成两半了。” 郭嘉道:“是了,我到忘了你小子平时虽然不怎么样,但在危急之时会暴出百人之力……真是个怪人,我就怎么会和你这样的怪人成了兄弟呢?” 6仁瞪了郭嘉一眼道:“说我是怪人?你老郭也好不到哪里去好不好?精得跟鬼似的。” 郭嘉闻言仰天大笑道:“不错不错,你说我是鬼才,我说你是怪才,咱们一鬼一怪能混成一对好兄弟,果然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哦对了,主公让我问问你还想要什么,主公一定会满足你的。” 6仁皱了皱眉头道:“我现在受了伤哎……能不能让曹公差人把我送回许都静养?” 郭嘉笑而摇头:“托词托词,其实你心里是又在想你家婉儿,还有那位尚未与你成婚的蔡昭姬是不是?忍一忍吧,主公现在不会让你回许都的,反正你受的伤也不重,好好的躺几天也就行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 “我……”6仁忽然感觉自己又无意中上了郭嘉的当。只是现在再想装病也不太好装了。 郭嘉笑着伸手拍了拍6仁的肩膀道:“义浩啊,本来我是有奏请主公,差人将你送回许都静养的,可是不知为何主公不愿如此。主公亦曾对我明言,他忽然有种无法言谓的感觉,这下邳城破的关键会在你的身上。因此差我来探望于你,如果你的伤势并不很重的话就让你留在军中以为助臂。当然,如果你真的伤得很重,主公还是会把你送回许都静养的。” “………” 6仁这会儿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说老曹这是在搞什么啊?还攻破下邳的关键会在我的身上来着,当我是神仙能呼风唤雨召雷电不成? 再看郭嘉笑着站起了身来道:“好了,我不打扰你静养身体,你也可以把外面那三个侍女叫进来继续给你推拿疗伤了。哦对了,再跟你说两件事,一件是昨夜护送主公回营的那二十个6氏子弟,主公会按功行赏,每人赏赐黄金百两并绢十匹;另一件嘛……我盗用了你的笔迹,已差人送往许都交于你那美貌的义妹去了……” 6仁闻言骂道:“你个死老郭!没好酒喝会死啊!?居然盗用我的笔迹去骗我义妹的酒喝!!这笔帐等回头我的伤好了再和你算!!”( 卷一 第一百六十三回 忍无可忍 转眼之间已是那一场下邳城外之战的五天之后。(网站 这五天对曹、吕两军来说都算得上是即紧张又无聊的五天。曹操吃了场败仗,得收拢、整编那些四散奔逃的士卒;吕布作为主帅却被伤到了双眼,得撤回下邳城中医治。双方各忙各的又要小心防范着对方,因此这一时半会儿间也打不起来。 五天之后,曹操的收拢与整编早已完成,同时打探到下邳城外的吕布营寨守将已经换成了魏续,便二话不说引兵攻打。是问魏续能有多少能力?手上虽然有高顺的七百陷阵营,但陷阵营没有高顺的指挥也挥不出应有的实力,吕布双眼受伤的事对士气又有很大的负面影响以至于兵无战意,于是乎曹操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魏续赶回了下邳城并夺下了营寨。至此,曹操对下邳城的合围全面完成,剩下来的就是如何攻城破城的事了…… 曹、吕双方的仗要怎么打咱们先不提,只说咱们的路人一号这些天一直在安心静养。好在他受的伤并不是很重,这几天的时间一过去也就恢复得七七八八了。间中曹操也抽时间来专门看望过6仁两次,什么好言劝慰之类的不必多提,就是曹操以示亲近的“抚其背”之举总是会让6仁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为了避免被曹操过度的“x骚扰”,6仁到第七天头上就赶紧的回了随军主簿的岗位接着司管粮草军需。 不过6仁这一回岗很快就知道自己现在成为了军中将士闲暇时议论的焦点。可不是吗?“骗开”吕布并且救回曹操立下大功,然后又得到了曹操允许他有三个侍女随侍左右的特许,又有几个人会不眼红的?他话不说,只说现在会有很多人有意无意的从6仁卧帐边上走过,然后便会用如狼似虎的灼热眼神望定那三个侍女,喉头间总是会不停的上下蠕动……不过令三个侍女甚至军中将士觉得意外的是,一向有风流浪子之名的6仁却没有搞过她们,最多也就是让她们给他按摩一下肌肉筋骨。其实主要是6仁身上有伤,就算想搞也有心无力;另一个原因是6仁还真不愿搞这种心中有争宠之心的女人,要是因为搞了她们而被她们缠上,6仁想想都烦。说起来又有几个男人不怕女人的“一哭二闹三上吊”? “唉,还是我家婉儿最好哦,既温柔又体贴,而且还是真心真意的关心我……蔡琰会怎么样我都还不知道呢!6仁啊6仁,你要是不好好珍惜婉儿的话你就太不知好歹了!不过、可是……逢场作戏这种事我是免不掉的,我想婉儿应该会理解我的吧?” 用力抓头中…… ------------ 天已平明,大军离寨。 曹操对下邳的合围既然已经完成,吕布又受了重创,那接下来曹操自然是要全力攻城。只是此时此刻,原本应该留在寨中批点粮草军需的6仁却也骑了匹马,苦着脸混在将官群中。没办法,曹操也不知是搭错了哪根筋,居然要6仁也上阵观战。当然,只是观战而已。 兵至城下列好阵式,接着便是例行惯例一般的讨敌骂阵。在这个当口,曹操取出了那具望远镜,向下邳城头仔细观望。望了一阵,曹操稍稍的皱了皱眉,又将6仁唤至近前,把望远镜递给了6仁道:“义浩,你看那下邳城头。” 6仁有些不解的接过望远镜向下邳城头望去。只见在城门楼之上,用一条白布捂起了双眼的吕布手中执戟傲然而立,脸上尽是愤恨与不屑之色,身上则**了浓厚的威武之气。如果用句现代词汇来形容的话,现在的吕布真是酷得一塌胡涂,一而不可收拾。 6仁见状哑然,忍不住伸手抓头,心中暗道:“怎么会这样?这也未免与我映象中被围困于下邳的吕布相差太远了吧?现在的吕布真是够酷、够男人的,怎么也不像那个会说出‘缚太急,乞缓之’的家伙啊!” 曹操见6仁一脸疑惑的放下了望远镜便问道:“义浩,你看吕儿的伤势如何?” 6仁一听这话才明白过来,原来你让我上阵就是要我看看这个啊?可我又不是医生,就算是站到吕布的面前细心检查也看不出什么来才对。想了想又再看了看,6仁也只能信口胡说:“我看不出来,不过可以肯定吕布的双眼肯定伤得不轻。” 曹操轻轻颌,而这时城下的叫骂也骂得差不多了,吕布在城上忽然将戟一指,怒喝道:“曹贼!你我虽为敌手,但布亦一向敬你为天下英雄!只是当日一战,布方知你不过是一卑鄙小人!竟然使人在阵上抛出石灰伤我双眼!你如此卑鄙无耻,就不怕为天下人所耻笑吗!?” “……”“……” 吕布此言一出,两军将士的目光齐刷刷的全部集中到了曹操的身上。扔石灰粉哎,就算是当时的市井无赖之徒都为之不屑,而曹操身为一方诸候却用出来了,这就未免太…… 不过曹操似乎早有准备,忽然愕然之极的向6仁惊道:“义浩,你当时扔的竟然是石灰粉?” “我……”6仁此刻总算彻底的明白了曹操要拉他上阵的本意。脸皮抽搐了几下,6仁却只能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转而集中到了6仁的身上,把个6仁给整得头皮麻,心中更是把曹操给骂了个透。还用说什么呢?6仁这下老脸都丢光了。 不过还好,曹操知道见好就收,伸手轻抚6仁的脊背故意大声的道:“义浩,当时你虽救孤心切,但也不能用出如此卑劣之术。孤亦男儿,当顶天立地,岂能为求活命而如此的卑鄙无耻?义浩,汝当戒之,戒之!!” 说完曹操又压低了声音道:“没办法啊义浩,这种事其实肯定是瞒不过人的,孤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6仁还能怎么样,心说你还知道照顾一下我的面子就好。当下6仁便向曹操恭敬身一礼,配合着曹操演起了戏:“明公教悔,仁自当谨记于心。” 戏是这么演,不过人们看6仁的目光可没转变过来。有几员将官甚至都悄悄的把马移开了几步,看得出是不愿和6仁靠得太近。6仁见状心中哑然却也无可奈何,毕竟那年头名声一臭就会这样的。 这时6仁的名头已经传上了下邳城头,传入了吕布的耳中。吕布大怒,举戟一指骂道:“6仁小儿,亏你也是一方名士,却如此的卑鄙无耻……” 下略数百字,吕布骂起人来带着很重的西凉腔,那真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把个6仁给骂得狗血淋头外加体无完肤。6仁听着听着便低下头去,伸手在脑后乱抓一气,心道:“不是说这个时代骂人最厉害的是陈琳吗?怎么吕布骂起人来也这么厉害?不过陈琳骂人不带脏字,属文骂;吕布这种骂法恐怕就是标准的武骂……屁屁屁,标准的国骂!” 此刻的6仁因为“沐浴”在两军将士几万人的bs目光之下,加上又是在战场之上,就算想作也真拉不下这张老脸来,只能闷着头强忍下来,谁让他理亏呢? 只是吕布骂着骂着,忽然有几句话令6仁真的无法忍受了----因为吕布居然扯上了6仁心底最为珍爱的婉儿!说什么有朝一日必将婉儿掳为吕布之婢,再下赐给将士如何如何……6仁就是这样,你骂他有些时候可能没什么关系,但如果扯上了温婉柔顺的婉儿的话…… 突然之间,6仁愤然抬头,冲着下邳城头上的吕布怒吼道:“我**的吕布,你***骂够了没有?你骂我就算了,干嘛要扯上我家婉儿?我家婉儿招你惹你了!?你***要比骂人是不是?放马过来,老子还怕了你不成!?” 马鞭起处,6仁便已冲出阵去赶到了下邳城下。而6仁的这一下着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全都瞪圆了双眼望向6仁。再看6仁赶到城下之后顺手从鞍后抽出一块平时用来画图的皮料,卷成大喇叭的样子冲着吕布吼道:“吕布,你***有什么资格骂我?你***要骂人是不是?老子就和你比一比嘴皮子!**你二大爷的,当老子当初在论坛里那几百吨的水是白灌的啊!!” 谁都不知道6仁是在说些什么,不过这会儿就连曹操都吓了一跳,看看那二十个6氏子弟都已经赶了上去保护6仁,曹操也赶紧命人上去想把6仁给拉回来,毕竟那里是下邳城下,一支冷箭可就能要了6仁的命的……( 卷一 第一百六十四回 下邳骂战 下邳城前,城上吕布与城下的6仁都是一般的暴怒相向,咬牙切齿中也各自都握紧了手里的家伙,各自身上的杀气与暴戾之气亦在如刚出炉的包子一般徐徐升腾。(网站空气中充满了紧张的气息,眼看着一场可谓旷古烁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令天地为之颤动、日月为之失色的惊世之战即将暴…… 以上纯属无责任恶搞,真正的情况是: “吕布,你***有什么资格骂我?你***要骂人是不是?老子就和你比一比嘴皮子!**你二大爷的,当老子当初在论坛里那几百吨的水是白灌的啊!!” “论谈?灌水?”曹操听到这两个词的时候脑门子上冒出了一大串问号,心说这两件事之事哪有什么关系可言?因恐6仁有失,急命人赶上前去把6仁拉回阵来,目光却带着不解与询问之意望向了郭嘉。 郭嘉又哪里会明白6仁气急之下脱口而出的现代网络词汇?莫明其妙的抓了了好一阵子的头皮才用很不确定的语气解释道:“可能是指与人清谈争论过久,以至于谈论得口干舌燥,因此就得不停的饮水润喉,义浩为人喜嬉笑,故戏称为‘灌水’吧?不过喝几百石的水……义浩是不是也言之太过了些?”(ps:吨dun、石dan音相近,郭嘉便以为6仁是在气急之下一个石字没好音,误念成了吨) 这种解释相对来说还是说得过去的,曹操也就随意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再说现在也真不是说这些闲话的时候。6仁一个人因怒而冒然离阵,现在的身处位置离下邳城护城河不过三十来米的距离,对方如果飞一波冷箭出来,身无片甲的6仁十有**就得变刺猬……事实上曹操都已经看到下邳城头有弓箭手在张弓搭箭了,而保护6氏子弟离6仁尚有数十步之遥,曹操派出去的人更是刚刚才离阵几步! 就在这危急时刻,6仁却又做了件令人迭破眼镜的事……不对,那年头还没有眼镜,所以应该说6仁做了件能让所有人跌落马下的事。只见6仁双手紧握皮喇叭,冲着下邳城头上的弓箭手们暴吼道:“**你们这帮兔崽子,张个屁的弓搭个屁的箭啊!?以为老子看不见是不是?一帮没大没小的家伙,没看见我在和你们将军单挑吗?你们***又来凑什么热闹?想阵前射杀我好向你们吕温候邀功请赏是不是?我呸!!我和吕布单挑的时候你们射冷箭,这不是在立功,而是在给一向自认武艺天下无双的吕布丢脸!!还有吕布你啊!你***没本事和我单挑斗嘴皮子就只管让你手下的人射,不过那样你就别再称温候,改称瘟的猴子算了!!就这些个弓箭手,射不射得死我还两说那!!” “……”“……” 此骂一出,曹、吕两军的士卒尽皆哑然,正在奔向6仁的那二十个6氏子弟都差点没一头栽到地上去。而城墙上的那些个弓箭手才刚刚弓开半满,被6仁这一骂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手劲,彼此间面面相觑。什么“是人都要面子”的话不去提他,只说这些个弓箭手心里都是一句话:“这这这、这什么人啊?两军阵前冷箭乱飞是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再怎么说都好过你扔石灰那么无耻,可是你这番话说出来就好像我们比你还无耻了似的,好像还非常有理一样,又扯上了我们将军的面子……那我们这箭到底是射好还是不射为好?” 射死6仁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吕布军士卒不敢惹着吕布到是真的,特别是最近的吕布受了伤,脾气更是变得异常凶戾,真要惹着了有几条命也不够死的。 再看吕布被6仁的这番话一骂气得浑身打抖,辨明方向之后手中画戟一指6仁骂道:“6仁小儿,你唤我什么!?” 6仁现在可不会客气什么,本来曹操让6仁背上骂名的事就让6仁心里很郁闷,之后的“万众瞩目”又让6仁压抑得要命,这已经让6仁处在了一个暴的临界点,缺的只是一根导火索而已,而吕布嘴里不干不净的辱骂6仁心底最珍爱的婉儿就正好成为了这根令6仁暴的导火索。怒气暴的6仁那可是相当之疯狂、相当之无法理喻的,而且在这种状态下的6仁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什么都不管,什么面子、里子全都不会要,当初在濮阳的时候他都敢放火烧田氏的房子呢!套用现代的一句话来形容的话,可能得用那句话了----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 再看6仁手中的皮制大喇叭一举,喝骂道:“没听清楚吗?那我再说一遍,你吕布其实不过是一只遭了瘟的猴子,所以简称瘟猴(温候)!别人西楚霸王是‘沐猴而冠’,但好歹还有着真真正正英雄豪杰的气魄,二十八骑就能打出垓下重围,而你这只遭了瘟的猴子呢?老子知道你身上有伤不能打斗,所以单人独骑还身无片甲的跑过来和你斗斗嘴皮子,你居然还好意思叫弓箭手射我!你这又算是哪门子的弓马武艺天下无双?我呸!!” “吕布吕温候成了遭了瘟的猴子……”曹操和郭嘉等一众将领现在全都一个德性,就是哭笑不得的曲指自敲脑门。不过强忍住想笑的冲动的人却也不在少数。不过再怎么说吧,这两军阵前交锋在即的,突然变成了有如市井无赖对骂一般的场景,真的是会让人觉得很不是味道。至少现在的曹操是无可奈何的低下了头去,手指胡乱的指点了6仁老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快、快把他给我拉回来,这、这这……这成何体统?” 曹操的手忽然被人轻轻按了下去,曹操抬头一看却是郭嘉在制止,便皱起眉头问道:“奉孝,你这是何意?” 郭嘉的脸上此刻虽然还带着几分嬉笑之意,但目光中却闪烁着几分异样:“主公,让义浩骂吧,或许他这一骂会收获几分奇效。” 曹操望着郭嘉那异样的目光,很快就明白了点什么,马上又向近前小校吩咐道:“你再带几个人过去,要是拉不回6主簿也不必硬拉,但务必要护其周全。若有闪失,孤拿你是问!” 镜头再回到吕布这边,只见吕布已经气得是暴跳如雷,环顾左右怒喝道:“谁也不许放箭射这个6仁小儿!他不过是一个卑鄙小人,若是轻骑而出讨敌骂阵却被冷箭射死反而有失本将军颜面!再者此人伤我双眼,我一定要亲手将他碎尸万段!!”得,真的是火大了。 城下6仁听见可不会卖吕布什么面子,谁让吕布敢辱骂婉儿来着?大喇叭再次举起:“吕布,你不停的在说我是卑鄙小人卑鄙小人!没错啊,我6仁就是个卑鄙小人又怎么了?记不记得我刚才说过你吕布根本就没资格骂我?我6仁不过是扔了你一袋石灰粉,卑鄙是很卑鄙,但我是为了救人性命,而且谁不知道我6仁根本就不会半点武艺,这个样子就算传扬出去,我6仁卑鄙也是卑鄙得情有可原!可你吕布呢?你这个三姓家奴,背信弃义惹人唾骂的事做得又少了吗?丁原是怎么死的?董卓又是怎么死的!?我6仁卑鄙无耻是实在没办法之下的无奈之举,可你背信弃义却完全是为了你的一己私欲,相比之下我还不知道比你清高了多少倍!!” “……”“……”两军将士险些集体晕倒,心说有这样对比的吗? 吕布开始抓狂了:“6、6仁小儿,你说什么?” 6仁道:“说什么?说实话!好,我承认我6仁是很卑鄙无耻,可是我还知道做人得有几分良心!想我自出仕以来,不治行检、花天酒地的事是做了不少,但我扪心自问我从来没有有意的害过谁!而且我还知道要让大家的日子都过得好一点,大家开心才是真正的开心!就算我在你们的口中如何如何卑鄙无耻又怎么样?我出仕五年,几乎无时无刻不在为百姓们的生计奔波,为了大家能吃饱肚子而受累,而时至今日我也敢拍着胸脯对苍天说一句,我6仁多少总做到了一些令百姓能安居乐业的事,尽我所能让不少人都能吃饱肚子不再忍饥挨饿甚至是吃人!如此我上不负苍天、下不负大地,我对得起天地良心!可你吕布呢!?你为的只是一己私欲!你背信弃义、弑父夺权,贪图荣华富贵到也罢了,可你对百姓们都做了些什么?你几乎是走到哪里,就**掳掠残杀百姓到哪里,连贫苦百姓的坟也挖,你***简直就不是人!是问天下百姓有几个不痛恨于你的!?我卑鄙无耻又怎么样?你与我同站到万民的面前,我敢说万民都愿意要我这个卑鄙无耻但从不有意害人的小人活,而不是要你这个虽为一方诸候却害民无数的人活!吕布,你不死,谁死!?” “你、你----气煞我也!!”吕布抓狂中。6仁的这番骂虽说没带什么脏字,可是专挑吕布最忌讳的短处揭,实际杀伤力远比带脏字的骂强得多。 “6仁小儿,我不与你逞这口舌之争!待我下城,与你大战百合!” 吕布这里要怒而出战,一旁的陈宫与高顺赶紧拼死拦住。陈宫道:“将军万万不可!将军现在身上有伤,不便征战,而那6仁不过是一无耻之徒,将军岂能为一小人之怒而轻出城廓!望将军三思、三思!!” “放开!我要下去杀了他!” 6仁在城下望见这般景象,张狂无比的大笑道:“怎么了吕布!?斗嘴皮子斗不过我就想动手了?对不起!动手打架非本人之长!恕不奉陪!!” 吕布一听这话真的是气得跳起来多高:“6仁小儿休走!” “嘿嘿嘿----”一连串周星星式的奸笑:“我才没那么笨那!论弓马武艺,你吕布的确是天下无双,就算瞎了一双眼睛要杀我6仁也是随随便便的事!你不是说我是卑鄙无耻的小人吗?我现在就再无耻一次又有何妨?我闪人!” “6仁休走!!!” 6仁开始回转马头,阴阴的笑着向吕布道:“我干嘛要听你的?你和我斗嘴皮子本来就是自取其辱、自不量力!你刚才说想对我家婉儿怎样?我现在说我还想把你身边的貂婵搞上十几二十遍那!你想动我家婉儿?等你能从下邳城里出来的时候再说吧!末了再说几句,我6仁虽然卑鄙无耻,但至少我还有信有义,别人和我交往能放心安心,可你吕布……哼!吕布啊吕布,你如果心里还有一丝半点的信义之念,就凭你天下无双的武艺,也不会落到今日困守下邳之局!最后奉劝你一句,做人还是有点良心的好啊!!至少要像我这样,当个有良心的卑鄙小人!就你现在这样,早晚众叛亲离,死于非命!!” “6仁小儿----” 下邳城上如何,6仁已经懒得理会,自顾自的调转回马头,忽然大气长出:“呼----爽!从来没试过骂人骂得这么爽的!” 马头一调回来,6仁却楞了一下,因为那二十个6氏子弟与曹操派来拉他的人,加起来几十双大大小小的眼睛都用看怪物一般的目光望着他。6仁冷哼了一声道:“没什么可看的!归阵!” 几十号人就这么哭笑不得的随着6仁归还本阵,至于下邳城头那里就只能用眼巴巴这个词来形容了。等6仁将要入阵的时候,环视了一下所有人那说不清楚味道的目光,6仁一时间又来了点气,也不管面对的都有谁,冲着己方阵营大吼道:“看看看,看什么看!?没看过卑鄙小人、无耻之徒啊?哼----” 如果这是卡通漫画之类的夸张剧的话,诂计6仁的这句话能让所有人齐刷刷的向后仰倒,双脚朝天了。 再看曹操这边,曹操对6仁的这番骂却也是笑而点头。至少对曹操来说,他宁愿要一个虽然卑鄙无耻但用着放心的6仁,也不愿要一个反复不定,随时都可能会反叛的地雷吕布。看看6仁将要回到曹操的身边,曹操正想说点什么,忽然听见6仁自顾自的嘀咕道:“骂骂骂,骂我就算了,干嘛要扯上我家婉儿?婉儿那么好的女孩子……”后面的话听不清了。 曹操等人再次哑然,心说6仁会这么大的火冲出去骂人,居然只是因为吕布骂了婉儿?曹操扬了扬眉头,却听见一旁的夏候敦低声道:“只是为了一个女人,用得着这样吗?真是有失体统!” 郭嘉摇了摇头,轻声笑道:“元让将军,休出此言。每个人心底的珍爱之物各不相同,义浩因吕儿辱及婉儿而动怒,将军你早年又何尝不是因人辱及尊师而杀人?” “……”夏候敦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找不出话来反驳。 这时6仁已经回到了郭嘉的旁边,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拳打到郭嘉的肩膀上,怒道:“死老郭,又在说我什么坏话?” 郭嘉嬉笑道:“没没没,我哪敢说你什么啊?” “屁话!说了就说了,我不在乎了!反正本人一向是‘宁为真小人,不做伪仗夫’,敢当真小人咱就敢认,你能拿我怎么样?”这个其实纯属气话。 曹操闻言低下了头去,哼哼嘿嘿的阴笑了一阵,忽然仰天大笑道:“好!义浩好一个‘宁为真小人,不做伪丈夫’!行事固然有几分卑劣手段,但敢做敢当又何尝不是好男儿之举?一个真小人要远比伪丈夫要光明磊落得多!” 6仁嘿嘿的笑了笑,向曹操拱手一礼道:“谢明公称赞!6仁笑而受之!”脸皮也真的够厚! 郭嘉见状楞了片刻,这才想起来什么,抬眼眺望了一下下邳城头上暴跳如雷的吕布,还有正在拼命强拦住吕布的陈宫、高顺,心中暗叫了声可惜之后,忽然凑到曹操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曹操立刻双眼放光,稍一沉吟便大声呼喊道:“得6仁,足衣食;得吕布,自败身;宁得小人6仁,不留豹狼吕布!6仁生,吕布死!6仁生,吕布死!” 曹操身边众将官都莫明其妙的望向曹操,而郭嘉这会儿拍手大笑道:“不错!不错!!宁与义浩为友,不纳吕布为奴!6仁生,吕布死!” 有些反应快的将官也终于明白过来曹操与郭嘉来这么一下的真意,随即附合着道:“6仁生,吕布死!” “6仁生,吕布死!6仁生,吕布死!” 这句话很快就在整个曹操军中喝喊了起来。其实说真的,6仁之前屯田理民,为百姓做的事大家都看得到,谁心里不更向着6仁一点?这样一来曹军士卒是越喊越来劲,一时间整个下邳城的上空都在飘荡着这句话。 郭嘉与曹操的意思就是想收到这种提升士气的效果,毕竟之前大家听到6仁撒石灰粉的事多少对士气还是有些负面影响的嘛。现在看看6仁很争气的把吕布骂了个一文不值,紧接着曹军士气又因此而提升了不少,曹操非常满意的大手一挥让将士们都停下了喝喊并传令道:“传令全军,奏凯旋鼓点归营!!” 大军凯歌还!?貌似还没打过一下吧!? 大军归营,曹操望了一眼那边一脸沉闷之色趴在马背上的6仁,再扭头向郭嘉问道:“奉孝,方才真是可惜了。义浩并没有能把吕儿激出城来……” 郭嘉轻轻点头道:“的确可惜。毕竟吕布的身边还有个陈公台。” 再看看吕布这边吧。陈宫与高顺好不容易才把吕布劝回府去休息,陈宫自己站到了下邳城头,遥望向曹营心中暗道:“6仁……这个人为人行事无所不用其极,或许远比我想像得要难对付得多……看来想坚守住下邳以候曹贼退军,难啊!!”( 卷一 第一百六十五回 对酒而谋 入夜时分,曹操卧帐,曹操正与郭嘉对席而坐。(网站 此刻曹操虽然手里端着酒盏,但头却低垂了下去,用很厚重的鼻音在不停的“哼哼哼”的阴笑着。郭嘉自饮了数杯,见曹操还是如此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主公何故时时笑?” 曹操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在阴笑,而是抬起头笑出些声响:“哈哈哈……孤何故笑?还不是因为你的那个好兄弟6义浩?想孤自讨伐黄巾时起兵,沙场征战至今以逾十余载,可以说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唯独义浩今日在下邳城下的这一番骂……哈哈哈,可真是令孤大开眼界! “明明是孤自家因扔石灰一事理亏,可骂着骂着吧,好像义浩扔石灰粉伤及吕布反到成了件天公地道的事一般。虽说义浩的这番骂太过强辞夺理,可是令孤之大军战意高昂却是件实实在在的事。这个6义浩,他怎么就总是能做出些能令孤出乎意料并为之侧目的事呢? “他今日在两军阵前那有如市井无赖之徒一般的谩骂却能骂出这种结果……哎,怎么说呢?就用他自己的那句话吧,他那几百石的水还真没有白灌!哈哈哈……”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曹操便将盏中的酒一饮而尽,又在那里哼哼轻笑。郭嘉帮曹操舀满了酒,自己也举起了杯笑道:“难怪主公今夜竟有兴致邀嘉饮酒。不过话又说回来,义浩的今日一骂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到真的会让人忍俊不禁。虽说脏话连篇、俗不可奈,可却能骂得吕布暴跳如雷,都险些出城交战……” 曹操打断了郭嘉的话道:“义浩现在何处?” 郭嘉道:“一回营就呆在卧帐里不愿出来,诂计是把自己关在里面生闷气。吕布也是自找倒霉,他只谩骂义浩的话或许不会激得义浩怎样,可他却要扯上婉儿。主公且容嘉戏言一句,义浩曾对嘉说过这样一句戏言,其云‘为兄弟愿两肋插刀,为婉儿插兄弟两刀’……” 噗---- 曹操的一口酒全喷了出去,咳了半晌才大笑道:“义浩竟然说出这等话来?真不负其风流浪子之名矣!” 郭嘉也跟着笑了笑,但是想起了一件事,稍稍的犹豫了一下便向曹操开口道:“主公,义浩虽怪招频出,但以他的心性才干,的确不适合从征在军。先前义浩负伤在身,不便车马颠簸,故此主公将主浩暂留军中静养。现在义浩伤势已平复,是否可将其还许都?说真的,义浩就是这么个人,这些日子里与嘉闲聊之时,总是会有意有无意的提及婉儿……还有昭姬。嘉以为义浩留于军中既无大用,不如早些令其回还许都,如此于公可令其与文若互辅,不令主公大军粮草有缺,于私亦可全其心中相思佳人之念。” 曹操的笑脸忽然阴沉了下来,酒盏也放回了桌几上。沉思了一阵,曹操才轻叹道:“奉孝,既然你提及此事,孤也就和你说几句真心话,但希望你能不对旁人言及,特别是义浩本人。” 郭嘉见曹操的脸色忽变,马上就明白这里面另有隐情,当下也收起了笑脸,神情郑重的向曹操点了点头。 曹操反手自枕下取出了一卷帛书递到了郭嘉的面前道:“你看看这个应该就明白了。” 郭嘉接过来细看了一下,脸色也为之一变:“袁本初意欲招纳义浩!?主公此信又从何而来?” 曹操道:“下书行间之人方至许都,因贪饮青果酒肆中的葡萄美酒,酒醉之下偶有失言,正好被在那里饮酒的文若给听到了,故孤能得此书。” 郭嘉把信看完递还给了曹操,沉吟道:“义浩自出仕以来确实做了不少颇为百姓所赞誉之事,于百姓口中颇有名望。而他既有了些名望,以袁本初用人专收名誉之性,的确会有意的招纳于他。” 曹操道:“奉孝,你是孤之知己,许多话孤也只能对你明说。其实孤是有意让义浩在两军阵前一力担下扔石灰伤吕布一事的。” 郭嘉其实心里很明白,但面上还是在装傻:“主公言下之意,是借这些小事稍稍败坏一点义浩的声名?” 曹操道:“不错,正是如此。其实两军阵前以石灰伤人双眼算不得什么大事,义浩又不识武艺,如此传扬出去充其量不过是给他添一段笑谈而已,于孤任用义浩一事并无大碍。但就是这些许的卑劣之名,以袁本初之心性必为其所不容……奉孝,你看得懂义浩这个人吗?” 郭嘉沉吟了许久才回应道:“既看得懂,又看不懂。看得懂的是他的心性为人,看不懂的是他的能力与才干,我到现在都搞不清楚他到底懂多少事物!” 曹操道:“孤亦如此!记得你初向孤举荐义浩时,孤视其小人心性之故并不愿任用,最初也只是给了他丘中郎将一职,而之后他是凭着自己的才干一步一步的走了上来,孤得其助力何等之多?每逢夜静更深孤便会心中暗暗计较,若不是义浩,孤很可能不会有数万大军食用数年食之不尽的粮草,不会有一个安定富庶、钱货丰足的许都!文若说义浩是孤之萧何,不足为过……他这样一个人,虽说有几分小人心性,但如果真的被袁本初招纳了去,会引出什么样的变故孤想想都心惊!!而他一向不以功名利禄为念,孤现在真的担心会留不住他!” 那个时代,钱粮就是诸候们的命根子。谁拥有充足的钱粮物资,就意味着谁将拥有大量的人口,而大量的人口又等于是充足的兵源,充足的兵源又意味着什么就无需多提了。因此只要是稍稍有一点见识的诸候都会明白6仁这个人的价值如何,更何况是曹操? 郭嘉皱了皱眉道:“主公若只是担心义浩会为袁本初所招纳的话,依嘉之见大可不必。往日嘉与义浩闲谈亦有所谈及袁本初,而言谈之间嘉察觉到义浩从不以袁本初为念,对袁本初为人行事亦多有不屑之辞,因此嘉敢断言义浩绝不会投奔袁本初。到是他不以功名利禄为念,心中常怀归隐山林逍遥于世之事,却时时会令嘉无可奈何……主公若真的是想留他,到是应该想想如何断绝他心中的归隐之念。” 曹操长叹道:“他如果真的能归隐山林,不为他人知其踪迹,孤反到安心矣。只是如今天下大乱,各方诸候皆拥兵自重,稍有见识于胸者又有谁会放过他?彼若不在孤手,孤岂不是要时时刻刻都提心吊胆?” 郭嘉道:“或许也没那么可怕……主公,这些话暂且不提如何?嘉观义浩为人重情义,而现在徐州糜氏有一支支流迁往许都依附于他,其本族6氏支流亦在萌县,以义浩之心性为人,在没有把糜、6二氏真正安定下来之前也不会离开,故此嘉以为主公尚有充足的时间去尽收其心。眼下真正应该用心思量的,还是如何尽快的攻破下邳吕布好尽早回还许都。袁本初既然驰书于义浩意欲招纳,难保不会驰书另行招纳其他的人,似如此袁本初欲图许都之意已昭然若揭矣。这是眼下袁本初还在与公孙伯圭交战,稍迟一些公孙败亡,袁本初必然举兵相向。以袁本初那时坐拥河北全土之势,主公若不早作准备,只怕……” 曹操长叹道:“孤岂不知?只是下邳城池坚固,粮草亦足,吕布虽伤然军威尚在,又有陈宫在侧为辅,短时间之内又叫孤如何方能破城?只有劳烦奉孝并一众谋士多思奇策了。” 郭嘉也觉得有些头痛,只能拱手一礼道:“嘉必尽力而为!” 曹操又叹了口气,举杯敬道:“罢了,不谈这些。来,陪孤多喝几杯!哎……奉孝可还记得义浩今日大骂吕布时说过什么淫秽之言否?” 郭嘉楞住:“淫秽之言?好像没有吧?” 曹操大笑道:“他说,他想把吕布身边的貂婵搞上十几二十遍!奉孝,明日你可去告诉义浩,就说孤既然当初答应过他的事就一定会做到。若下邳城破吕布被诛,这貂婵孤一定会给他,让他一解相思之苦,亦可暂时忘却许都佳人。不过下邳若是没能打下来则另当别论,并不是孤言而无信之举哦!” 郭嘉亦笑道:“主公,这话嘉怎么听着,到像是主公想试着让义浩为了获取美人而再想出什么破城怪招?不过主公啊,这貂婵可不是蔡昭姬,下邳城破便是主公的战利品,而这个貂婵是堪比昭姬的绝世美女,主公真的舍得?” “哈哈哈,吕布若死,则北不能连袁绍,南不能接袁术,实乃去孤一心腹之患矣,若是义浩真能想出什么奇招怪策攻破下邳,以功劳而论给他一个貂婵,孤都尚嫌爵赏太轻,另外再把萌县封作他的食邑方能稍趁孤意……”说着曹操把玩了一下酒杯,片刻之后又接着道:“貂婵?绝世美女?再怎么样也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孤欲成就大业,又怎么会舍不得一个曲曲女子?奉孝,论武艺天下间可能是以吕布为最,而义浩可谓是文政之事上的吕布。现在加了个貂婵进来嘛……若义浩是文政之事上的吕布,而貂婵还是貂婵的话,孤却绝不会是那个董仲颖!!” 郭嘉端着酒杯,笑而点头,心中暗道:“好!这样才是一个值得我侍奉终身的主公!!”( 卷一 第一百六十六回 似变不变 6仁与吕布之间的那一场骂战的数日之后。(网站 这几日的下邳城前可不再如当日骂战时那样会令人哭笑不得、啼笑皆非,而是一个真真正正杀声震天、血肉横飞、惨叫连连,随时随地都会有人倒下变成一具冰冷尸体的战场。 现时点的曹操虽然占据了不少优势,但吕布却也绝不是省油的灯。要知道吕布军兵的战斗力本来就在曹军之上,而下邳城又是当初陶谦作为在乱世中的退守之地,曾下过血本苦心修筑而成的坚城,这样的一个下邳城用易守难攻这个词来形容一点都不足为过。因此曹操一连强攻数日的结果,除了在下邳城墙下留下过千具的尸体之外,再无所获…… 此刻日已偏西,又强攻了一日却没有收到什么战果的曹军正在徐徐退去。斜阳照在下邳城头,双眼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细缝的吕布手中画戟戟尖斜指着地面傲然而立,冷冷的望了一眼正在退去的曹军,十分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一振臂甩去戟锋上的血珠,径直走到门楼中的席间坐下,画戟则横置在了桌几上。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调匀气息,吕布闭合上双眼,左手则向边上一伸:“取我帛来。” 有人奉上一条帛带,吕布自己绑缚好了受伤的双眼,随即手扶着双膝,有如一樽石像一般一动不动的坐在了那里。只是虽然一动不动,但衣甲上的血迹与周身上下散出来的杀气却会让人心头涌上一股莫明其妙的压迫感。也正因此,没有人敢站到吕布身边的方圆两丈之内,只能是远远的用带着崇敬、害怕等等各类的目光望住吕布。如果6仁在场的话或许会疑惑不解的猛抓头皮,因为现在的吕布完全不是那个如书中记载的那样会摇尾乞怜的吕布。或者应该说,现在的吕布才是一个不负其战皇之名的吕布! 在这数日的激战中,双眼被烫伤的吕布虽然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但却一直在城头亲自指挥,而每当哪里的情势危急,吕布便会赶到那里,只消一眼确定曹军的方位之后,吕布便会闭上双眼,只凭着自身的感觉便将强登上城头的曹军尽数赶落下去。有句话叫“兵是将的胆,将是兵的魂”,历史上一个颓废的吕布会令麾下士卒全无战意,但现在这个身上带伤却依旧能如此神勇的吕布却会激出麾下士卒高昂的斗志。而这也正是曹操为什么强攻了数日损失颇重,却没能占到一丝半点便宜的根本原因! 吕布正在闭目静养,忽然一阵香风轻轻飘过,某个悦耳的女音轻轻唤道:“奉先……” 吕布皱了皱眉道:“貂婵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貂婵环视了一下周围都睁大了眼睛望向她的士卒,心中轻轻的叹了口气,走近几步把手中的木盆放到了吕布的身边柔声道:“你眼伤未愈却要亲自抵敌,我与严氏、曹氏都放心不下。闻得曹兵已然退去,我取了些退热蛇油来给你清洗一下双眼。” 吕布依旧一动不动,声音显得有些阴沉:“放在这里,我自己会洗。你还是早点下城去吧。” 貂婵秀眉微皱:“奉先,你……你这几日一直呆在城头亲自守卫,今夜是不是也回府去好好歇息一下?” 吕布的双眉紧锁到了一处,沉声道:“叫你回去就早点回去,我当如何不需你来多嘴!”言罢吕布唤道:“高顺,送貂婵回府。如无我令,不可再令她们离家半步。” “诺!” 高顺来到近前,向貂婵拱手一礼后道:“请吧!” 貂婵有些无奈的望了吕布一眼,轻轻的叹了口气,随着高顺慢步离去。貂婵离去之后,陈宫来到了吕布的身边道:“将军,难得你能如此……” 吕布解开眼上的帛带之后伸手入盆,捞起些蛇油再轻轻揉按双眼,沉声问道:“公台,可有退曹良策?” 陈宫沉思了一阵之后道:“下邳城坚且粮草足备,更得将军身自搏战,坚守数月不是难事。眼下只消挫动曹贼锐气,与彼相峙便足矣。待其锐气尽丧,将军可遣一支兵马打通淮南路径与袁公路相联遥为声势,如此便可令曹贼再不能全力攻城。再者宫近闻河北袁绍有阴图许都之意,曹贼大军离许,因虑及许都安危其势必不能久……” 吕布冷笑道:“也就是说,我们只要坚守一段时日,曹贼必会退兵回防许都?” “然也。” 吕布又冷笑了几声,转身向门楼里走去:“吾乏矣,且在门楼中将息一下。夜巡之事公台你多留心一些,若有事则呼我!!” 陈宫向吕布赞许的略一拱手,心中暗道:“亡羊补牢,犹未晚矣……此人虽心性残暴且反复不定,但也并非无可救药之徒。若真能心中及时醒悟,却也是个值得相辅之人……只是眼下虽然只要能支撑到曹贼退兵即可,但……” 想到这里陈宫再次遥望向曹军营寨,双眉紧紧皱起,心道:“不知为何,我心中不惧曹操诡诈奸异,却会担心那个6仁?希望这只是我对一个无耻小人过度担心的多心之举。孔仲尼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可现在我偏偏是这两样都碰上了……” ------------ 与此同时的曹军营寨。 6仁司管的是粮草军需,而真正仗一打起来,6仁作为“军需总长”还要担负起一件工作,那就是对伤员的救治。没办法,药品绷带什么的也归他管。 6仁不懂医术,而且就算芯片里有医药资料,什么外科手术之类的也不是他这种没有接受过相关培训或是相应的经验的人所能做得了的事。不过好在6仁反应快,医术是不会,但6仁有最基本的现代卫生知识,什么煮洗绷带啦、如何用高温消毒啦……反正汉末的常规医学水平也好不到哪里去,相比之下6仁那些半吊子的活儿做出来反到挺像那么回事的。只是轻伤好救,碰上真正的重伤6仁也一样的无能为力…… “6、6主簿,求、求你了,给小人一个痛快的吧……” 6仁已经不知多少次听见这样的话,望望眼前这个大腿重伤,可能需要节肢才能保住性命的士卒,6仁无奈的站起身来再转过身去,重重的叹了口气才向身边的6氏子弟吩咐道:“送他一程吧……” 身边的6氏子弟可能对这种事都有些麻木了,抽出长剑之后即快且准的刺穿了重伤士卒的要害,而那士卒在弥留之际强笑着向6仁的背影抱拳一礼:“多、多谢6主簿……” 6仁黯然摇头,身也不回一下的向自己的卧帐走去。一边走着,6仁一边心中暗道:“真正论起来,这才是我第一次上真真正正的战场吧?战争的残酷,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人恐怕是永远也体会不到的……罢了,就当这是一段难得的人生经历吧。等我回现代之后,有这样的一段经历或许对我以后的人生之路有着莫大的好处……现在回想一下,我刚刚得到雪莉与芯片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荒唐事啊!?” 将至主寨,忽然有人来报说徐州的次一批粮草已经送达,需要6仁去计点签收。6仁随意的点了点头,来人忽然有些为难的道:“启禀6主簿,粮草自徐州运往此处时,糜小姐另有一车奉与主簿的私物随军,只是方至军中,已被郭祭酒代主簿取去……” “啥!?” “郭祭酒袖出一书,书中言及那一车私物本就是主簿欲转送郭祭酒之物。小人见笔迹不差便请郭祭酒领去了。现在见到主簿便提醒一下。” 6仁曲指自敲了几下脑门,胡乱的把来人打走之后怀抱起了双臂,心中暗道:“这个死老郭又盗用我的笔迹去唬弄人!我那歪歪扭扭的毛笔字儿他怎么就硬是能临摹得那么像!?不用说了,那一车东西肯定是糜贞被他先前骗送来的好酒好菜……这混蛋,还、还盗用我的字迹去冒领!怕我不会给他好酒喝还是怎么的?” 6仁这会儿的心情本来就不太好,突然又来这么件事自然而然的就来了点气,原本想回卧帐的脚步也就转向了去郭嘉那里。走着走着,6仁一扭头现了供军中将士口渴时饮水的大木桶与长柄竹勺,于是便上前两步执起竹勺搭到了肩上,气苦道:“你个死老郭!以前我不想说什么的时候你拿竹勺子敲我逼供的,现在我们就新帐旧帐一起算!看我不把你敲得满头是包!让你也去客串一下佛头!” 带着一脸的怒气,6仁气势汹汹的杀到郭嘉帐栅前,而郭嘉的卫士赶紧上前拦住道:“6主簿请止步!郭祭酒身体不适,正在帐中静养,如无要事便请回吧……” 6仁气乐了:“身体不适在帐中静养?中午我还看见他生龙活虎的呐!!让开让开,他那点老底我能不清楚?从我义妹那里骗来了一车的好酒好菜,现在分明就是因为不敢见我而在躲我!让开----!!”说完6仁抬腿就往帐中走。 “哎----6主簿!!”说真的这几个郭嘉的卫士还真不好拦6仁,必竟郭嘉当时也只是随口说说的,没有下死命令。 再看6仁已经走到了帐门前,把玩了一下手中的竹勺再用力握紧,突然撩开帐门冲入帐中喝骂道:“你个死老郭要不要脸啊,看打----咦!?” 高举起的竹勺嘎然而止停在了半空中,到是6仁本人因为有些收势不住险些摔倒。好不容易稳住身形,6仁瞪圆了一双眼睛望向正一脸坏笑的郭嘉身边的人道:“荀军师!?怎么你也在这里?” 荀攸笑了笑道:“军中禁酒,而老夫酒瘾作,就只有偷偷的来奉孝这里偷饮几杯了。义浩,切勿声张……” 6仁的目光停在了二人中间桌几上的地图上,略一细看之后6仁愕然道:“你们正在商议的是破城之计吧?难道是想……”( 卷一 第一百六十七回 逼出绝招 你们正在商议的是破城之计吧?难道是想……” 话说到这里6仁觉得有些不太对头,便赶紧捂住了嘴不再说下去。(网站毕竟在历史上虽然是郭嘉与荀攸建议曹操决沂、泗两河水淹下邳,但现在的时局不同,郭、荀二人也不见得还会在水攻这方面做文章。再一个,现在的6仁真不愿意看见整个下邳都成为一片泽国的事情生。 不过郭嘉与荀攸在听到6仁那说了一半的话之后各自对望了一眼,脸上的笑意亦尽去。荀攸道:“义浩有何想法不妨直说。” 6仁赶紧摇头:“没没没,我什么想法都没有……” “是吗?嘿嘿嘿……”郭嘉阴笑着站起身来到6仁的身边,伸手就去抢6仁手里的长柄竹勺:“你小子总是这样,话老是只说一半就不肯往下说,不拿竹勺敲你还不行!” “去去去!!”6仁一把推开郭嘉,反手就把竹勺扔出了一边道:“你当我还是几年前那样会任你敲打啊?警告你老郭,我现在心情不好,你惹着了我,我在荀军师的面前也一样对你照打不误!” 郭嘉笑着向荀攸道:“公达兄,你别看这小子平时和我一样嬉嬉哈哈的没个正经,可是心里面的鬼点子绝对不会比我少。看他刚才那德性……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他心中所想的应该和我们一样。” 荀攸闻言后很随意的笑了笑道:“义浩,我看你是胸中有策,却不肯说出来而已。其实说一说又有什么关系?” 6仁犹豫了一会儿,觉得就算自己不说出来,以郭、荀二人的能力,搞不好仍然会来一次水淹下邳,而现在如果自己说出来的话兴许还能制止这场水攻的生。一念至此,6仁也就在桌几旁坐了下来,扫了一眼桌上的地图之后道:“你们……是不是想决沂、泗之水来水淹下邳?” 郭、荀二人再次对望一眼,目光中尽是诧异之色。过了片刻,荀攸轻轻点头道:“义浩你果然和我们想得一样。不错,我与奉孝正有此意。” 6仁紧皱起了双眉道:“没有必要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决此二水。” 荀攸奇道:“为何?” 有关于这个问题6仁还真的有仔细考较过,不过先的一句话6仁不好说出来,那就是在历史上曹操决沂、泗两河的时候是在隆冬之季,沂、泗两水的水流量比较有限,曹操当时水淹下邳也只不过是能淹没下邳与下邳城周边的少数地区。但现时点是处在春、夏的交接之季,沂、泗两水经过春天的雨季之后水流量相当的大---- “荀公三思啊,这个时间一场水放过去,搞不好整个下邳地区就全完了!” 荀攸皱眉道:“义浩此话怎讲?” 6仁筹措了一下用词之后才道:“我好歹也经手了几年的屯田与水利之事,对这方面的事情比较了然于胸。如果是在秋后与隆冬之季决两水的话,水量可以淹没下邳,但不会伤及周边地区的农田与百姓生计。但在春夏之季决两水的话,整个下邳的农田全会被淹没,百姓将会衣食无着,如此则必生民怨。再者大水过后死人无数,搞不好遍地都是**却又无法下葬尸身,又正值容易暴瘟疫的春夏之季……万一治理不当暴出大规模的瘟疫,别说一个下邳,闹不好整个青、徐之地都会完蛋的!” 郭嘉与荀攸再次对望了一眼,各自轻轻点头。只是荀攸却又接着摇头道:“义浩,你心地纯良,心中顾及百姓安危,这本是善念。不过若不除吕布,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有没有想过?” “这个嘛……”6仁为之语塞。虽然对这些战略层面的事是不怎么了解,但6仁有现成的历史资料,多少也能看出来一些。 荀攸道:“我看义浩也了解于胸,就不多费唇舌了。对了,你这些天一直忙着医治伤卒,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就是河内张杨出兵东市欲救吕布,天幸为其部将杨丑所杀因而为能成患。主公闻讯之后云虽得天幸眷顾,但久战于下邳终生不测,心中已有退意,是我与奉孝一力劝阻下来的。吕布在徐,后患无穷啊!” 6仁迟疑着道:“那也不一定非要决沂、泗之水吧?吕布身上有伤,按说……” 郭嘉摇头笑道:“臭小子,你在后面忙着救治伤卒,并没有再去阵前观战,所以你是根本就不知道现在的吕布有多可怕!你这小子尽会说便宜话,真是典型的……哎,你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哦哦哦,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吕布身上有伤?他身上有伤是不假,可就是一个带了伤的吕布都一样会令人为之胆寒。不信的话你明天和我一起去阵前看看,你就会明白心有战意的吕布绝不是能一个单纯能用武力去击败的人!” “……不、不用,我想像得出来……”6仁愕然许久之后轻轻的摇了摇头,心说吕布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不过即便是按照书中的记载,没什么战意吕布最后也不是输在战场上,而是输在自己人的反叛,那有战意的吕布会是如何6仁还真的是能想像出来。 荀攸悄然起身,伸手拍了拍6仁的肩膀道:“义浩你连扔石灰粉这种事都做得出来,那你更应该明白这里是战场,战场之上只有胜负,其余的事是顾不了太多的。相比之下,你心中所虑及之事反到要好补救得多。依我之见,你不如在主公攻克下邳之后向主公请命暂留下邳治理民政,相信以你之能不出两年就可以尽皆平复。如此也算周全了。” 6仁的头嗡的一下变得老大:“啊?要我在下邳呆两年!?” 郭嘉阴阳怪气的道:“行了吧!让他在这里呆两年会要他的命的。这小子一天到晚的就想着早点回去如何坐拥佳人……” 嘭的一声,6仁恶狠狠的一拳捣在郭嘉的小腹上,把郭嘉给当场打得弯下了腰去。 荀攸对这二位的嬉闹之举也算是见怪不怪,笑了笑道:“我看你们两个浪子之间还有些私人恩怨要解决,我就不在这里做多事之人了。你们聊,我先回帐去再考较一下。” 这边抬腿欲行,郭嘉赶紧的直起身来拉住荀攸道:“喂喂喂,在这里喝就行了,你别拿啊!” 荀攸白了郭嘉一眼道:“你年方十五、六岁,尚在颍川书院读书的时候,偷喝我珍藏的佳酿又岂会少了?我现在不过是拿你小小一囊,你少和我计较!” “……”“……”6仁与郭嘉一齐哑然。 荀攸晃晃悠悠的方至帐门,忽然又转回身来向6仁道:“义浩,我觉得有必要再奉劝你一句,你人在仕途,不该心软的时候千万不能去心软,不然死的会是你自己。这也是自保之道,对你来说应该有用。好自为之吧。” “……”6仁默然点头。 荀攸已离去,6仁过了老半晌才回过神来,心说好像我来郭嘉这里不是为了水淹下邳的事而来的吧?再说这件事6仁现在也真的不愿去想,于是猛然一扭头瞪住郭嘉道:“死老郭,我那车东西呢?” 郭嘉见6仁和自己算起了帐,急忙赔笑道:“别那么认真嘛!你也知道我没好酒喝思绪就不灵光,没办法之下才向你义妹糜贞骗些好酒来喝而已。再说我们是什么交情,你也不会真的和我计较那么多是不是?” “屁话!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喝的葡萄酒是我义妹要掏钱去曹子廉那里买的?”还一句话6仁没说出来,就是“你老郭又不是李白,没酒喝就写不出好诗来。” 郭嘉笑而摆手:“这点小钱,算了啦算了啦!” “我……”6仁真的是对郭嘉有些无语:“你在青果酒肆中挂的帐可一直没还过!” 郭嘉嬉笑着伸臂揽住6仁的肩头道:“我说臭小子啊,你有没有想过我如果想出好计策,能早日攻破下邳的话,其实也是在为你好啊?” 6仁被闹了个哭笑不得:“行了,你是不是想说只要能早日攻破下邳,我也就可以早点回去,然后就左拥婉儿,右抱昭姬?” “然也----”郭嘉拖了个长音,不过随即面色一正道:“不过我也说几句正经话,如果不能除吕布,那主公在下邳多留一日许都便不安一日,袁本初随时随地都可能会南下许都你也是知道的。想想你家中的婉儿与昭姬都是天下闻名的女子,换谁谁都想一亲芳泽,而你现在的声名又不是很好,袁本初可不会卖你什么面子去保全你的家眷。万一许都有失,那不就意味着婉儿与昭姬亦会有失吗?到那时候指不定袁绍会把她们赏赐给谁那!” “呃……”6仁猛然一惊。他一直被历史资料限制住了思路,总认为袁绍会在曹操攻破吕布之后才动攻势,因而还真没有能想到这方面去。 郭嘉又道:“你小子反正是为了婉儿连兄弟都会捅两刀的人,那在决两河之水之事上就只当是为了婉儿捅了下邳百姓两刀不就行了?再说了,这件事真正说起来和你又没有太大的关系。你管好你的粮草军需就是了。” “哎我这……”6仁心说这种事怎么扯到一块儿去了? 郭嘉望了望6仁那为难的脸色,大笑着又灌了几杯下肚,忽然歪着脑袋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一样道:“对了,糜贞她因为徐州糜氏迁居一事到了徐州,除了送来这一车的好酒好菜之外,另外还有一封信,不过是写给我的。” “糜贞写封给你?”6仁被闹了个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郭嘉回身在榻上翻找了一阵,翻出一束帛信递给6仁道:“信上说婉儿病重,让你在主公一攻破下邳之后就马上赶回去。” “什么----!?”6仁这一下可慌了神,慌忙抢过信帛细看。一边看一边急道:“昏迷数日,高烧不退……这么大的事糜贞她怎么写信给你却不给我啊!?” 郭嘉双手一摊:“信上不是写得很明白吗?你小子是什么样的人糜贞她会不清楚?这不是怕你人在军旅心中挂念,心里一急就什么都不管的赶回许都去,结果又惹到主公大怒而降罪?臭小子,糜贞她这样做也是在为你和你的家人好嘛!” 6仁再起一拳捣到郭嘉的小腹上:“我呸!婉儿出了事亏你还笑得出来,你***算是我哪门子的兄弟!?” 郭嘉痛得又一次弯下了腰去:“痛痛前……你小子果然是为婉儿会捅兄弟两刀!不过我跟你说,千万别乱来!婉儿只是病重,但你家里有的是钱,还怕请不到好医者?所以婉儿不一定会有事,但你乱来的话事情可就大了!” 6仁高高举起的拳头勉强收了回来,忽然6仁背起手在帐中来回的转起了圈,几十个圈转下来把郭嘉的头都快转晕了。 突然之间,6仁猛然向郭嘉一指,喝问道:“老郭,我问你,如果我有办法直接攻破下邳城门,那是不是等同于下邳城破?” “哎!?”郭嘉立时瞪圆了双眼,带着几分难以致信的语气道:“你应该有读过几本兵书的,应该知道城门一破即全城皆破……不过你真有办法能攻破下邳城门?” 6仁斩钉截铁的道:“有!还有,你去告诉荀军师,这沂、泗之水也不要急着去决!给我十天……不,七天时间,我自有破门之策!若是七天之内破门不破,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就这样了,我先去准备!” 说完也不理会郭嘉,6仁便大步离去。郭嘉愕然不已的追至帐门前,望着6仁的背影心中哑然暗道:“这小子真的有办法能直接打破下邳城门?不过看他的样子不太像是信口胡说……” 回想起那束帛书,郭嘉的脸一下子就苦了下来,心道:“完了完了,早知道这小子会这么认真,这封拿婉儿的事来骗他玩的信我就不该写的……能不说破先尽量不说破,不然我非得被这小子打死不可!等城破之后再说破,说不定还有个美女貂婵能帮我挡着,吸引一下他的注意力……” 想到这里,郭嘉不由得额头见汗……( 卷一 第一百六十八回 装神弄鬼 天际晨曦初现,只是因为天空中在下着淋漓小雨的缘故,天色显得有些灰暗且阴沉。(网站而此时此刻的6仁无论是脸色还是心情都有如现在的天色一般,即灰暗又阴沉。 那二十个6氏子弟在6仁的帐栅旁整队而立,都带着几分紧张的心情望定了6仁。想想这些6氏子弟自迁居到许昌萌县到现在,也算得上是追随了6仁有近年的时间,而这一年里他们所见到的6仁一直是个一天到晚嘻嘻哈哈,总是没个正经样的6仁,却从来没有见到6仁如此的灰暗阴沉过。这一下突然见到6仁变成这个样子,这些6氏子弟只怕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6仁这里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一时间自然而然的跟着紧张了起来。 面色阴沉的6仁紧皱着双眉,冷冷的扫了一眼这些紧张的6氏子弟,沉声道:“都不用那么紧张,我要你们去办的事并不是什么要命的差事,就是时间非常的紧。所以这几天要你们辛苦一下,尽可能快的帮我去办妥。” “当主但有所需,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6仁摇摇头又摆了摆手道:“都说了别这么紧张,我只不过是要你们分头赶回徐州去帮我购置一些东西回来而已……我记得子平(6方)对我说过你们都会骑马的是吧?” “是!” 6仁轻轻的点了点头,自衣袖中取出了六卷字帛向6氏子弟们晃了晃道:“你们二十人分为六队,每队三人,剩下的两个留在我身边随侍。另外我已经借调了三十六匹快马,你们六队人各令六匹,一人双马,昼夜兼程的赶回徐州去把我写在帛上的东西一件不漏的买回来。斤两上只许多不许少。还有一件事你们给我记牢了,这六卷字帛里暗藏着我不能为人所知的秘方,所以你们六队人务必要分散开,去徐州城里的几个集市分别购置……” 说到这里6仁稍稍的顿了顿,复又补充道:“徐州初宁,可能有几件东西在集市上会买不到,这个时候你们可以去找糜氏帮帮忙。我要的东西都不是什么贵重之物,而且上次在糜氏田庄里制糖的时候我看过糜氏的料仓,我要的东西他们那里全都有,所以字帛上的这些是一定能置办齐全的。但是我再重申一次,六卷字帛里暗藏着我不能为人所知的秘方,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你们绝不可以去找糜氏帮忙置货,以防他人从你们置办的东西中窥出隐密,明白了没有?” 那年头谁都知道一个家传秘方的重要性,特别是属于一个宗族的秘方那可能就关系到宗族的盛衰的,所以一众6氏子弟各自心头一凛齐声应命,接着二十个人很快就按6仁的要求分好了六队余两人并去6仁的手中领来了字帛,这时6仁下了最后一道命令:“记好,你们都是一人双马,马力一乏就马上换马,如此的话于清晨动身,天色未暗应该就可以赶到徐州城中,歇息一夜之后次日马上就给我去置办货物。所以我给你们的时间是去一日、置货一日,回一日的三天。三天后的天黑之前,你们六队人务必要置办好全部的东西并且给我赶回来!!” 6仁的这番话可说得有点凶,6氏子弟自然不敢怠慢:“请当主放心!!” 吼完这一句6氏子弟们就齐刷刷的转过了身,6仁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唤道:“都等一下……你们去到徐州城里的时候可能会碰到我义妹糜贞,如果碰上的话就、就……唉,算了,你们的时间也很紧,就不给你们多添麻烦了。去吧!” 6氏子弟都面面相觑,不过脚上可不敢怠慢。要知道6仁与糜贞之间的事一向是说不清道不明,6仁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6氏子弟都以为6仁是想糜贞了……其实他们是误会了6仁,6仁真正是想让他们向糜贞询问一下婉儿的情况如何。只是6仁转念一想,糜贞既然考虑到了大局而不告诉6仁婉儿病重,那这些人也自然就什么都问不出来,既然问不出来又何必浪费本来就很紧张的时间?还是让这些6氏子弟全力办事吧。 郭嘉或许应该庆幸一下,因为现在的6仁多多少少比以前成长了一些,做事还能保持着一点点的冷静,因而分得清轻重。如果是换在几年前,比如说是换在6仁方领濮阳令的那个时候,6仁可能真的会什么都不管的就冲回许昌去了。 也就十几分钟之后,十八个6氏子弟都一人双马,如风驰电掣一般的离开了曹营赶往徐州城。6仁站在营门那里紧皱着双眉以目光相送,在这细雨阴天下的身影显得有些份外的阴郁…… ------------ 曹营中军,曹操卧帐。 曹操凭栏而立,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和营门那里的6仁一样紧皱起了双眉,思索了片刻之后才向身后的郭嘉道:“想孤与义浩也相识数年了,但在记忆中,孤还从来没有看见义浩如此的阴沉过。” 郭嘉轻轻摇头:“嘉亦未曾见到过义浩如此。” 曹操回过身,怀抱起了双臂道:“奉孝,你害人不浅啊!” 郭嘉窘迫之极的低下了头去:“我、我也只是苦思破城之计未果,心中烦闷之下就想与义浩开个玩笑,舒缓一下心情而已。只是我真没想到这小子会这么认真……现在我真不敢去向他明说,他要是在气头上又突然冒出神力的话,我被他一拳打死都有可能!主公可别忘了,他在许都城外曾经一拳打烂过子廉坐骑的马头!” “……”曹操无语半晌才指着郭嘉摇头道:“亏奉孝你与义浩深交多年,为什么偏偏要去戳义浩的软处?这件事孤现在都帮不了你,还是等过几日义浩心绪稍宁的时候再说吧。不过奉孝,义浩真的有办法能直接打破下邳城门?” 郭嘉面色一正,回想了一下6仁昨天的神情举止后轻轻点头道:“事情扯上了婉儿,他必定会全力而为,再者这小子的能力与才干嘉一向看不透,嘉感觉到他绝不是在随口说说。主公方才也看到了,今日天尚未明他就把身边的6氏子弟都派了出去,而且还是一人双马,肯定是要去准备什么破城之物……嘉以为主公连日强攻未果,士卒也当暂歇几日回复气力,既然在这几日中不便攻战,那让义浩试试又有何妨?纵然义浩之策未成,主公士卒气力已复,再行攻战亦可行矣,必要时主公还可以决沂、泗之水以灌下邳。” “奉孝言之有理。”曹操点点头,背靠到了旗杆上沉吟道:“这个6义浩,他真的是为了一个婉儿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吗?他那么喜好美色,却又如此专情?” 郭嘉闻言,曲指自敲了几下脑门思索了一会儿之后才道:“可能不止是为了一个婉儿……昨日嘉与荀公达计较决沂、泗之水一事时,义浩曾有意阻止,具言春夏之季若决沂、泗之水以灌下邳将会祸及百姓,而且很可能会暴出大规模的瘟疫。”其实郭嘉这话说得也很不确定,真正来说到有几分在曹操面前帮6仁说好话的意思。 不过曹操却想起了当初6仁为了安葬丘军掘出来的尸体而与曹操硬顶的事,默默点头道:“孤以为这才是6义浩。虽有小人心性,但心境纯良;且虽不修行检,但奉法甚严,实为可用之人矣……就是不知道他这回又会做出什么令孤为之侧目的事来?孤心中到多了几分期盼之意。也罢,这几日中他想要什么,孤都会给他行个方便。” ------------ “这几日中他想要什么,孤都会给他行个方便。” 还别说,曹操说出这句话之后没多久,6仁还真就找到曹操这里来了。来干什么呢?借人!不过6仁想借的人对曹操来说嘛…… “什么?义浩你要借用孤帐下虎贲,而且都得是昔从许仲康的侠客剑士!?” 曹操的一双细眼瞪得溜圆,心说你6仁还真敢开口!曹操的近卫虎贲,而且都必须是许褚投奔曹操时带来的剑客,那可都是曹操手下精锐中的精锐!曹操自己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用,6仁居然敢开口来借,这着实令曹操意外到了极点。 不过6仁可没理会太多,而是向曹操抱拳一礼道:“吾策欲成,非明公帐下虎贲不能成事。也不需多,三十人足矣!!” 曹操这会儿可真有些舍不得,毕竟曹操对6仁说有办法直接打破下邳城门的事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犹豫之间,曹操的目光自然就飘向了许褚:“仲康,汝意下如何?” 许褚当然有些不情不愿,只是一般情况可没他说话的份,只能向曹操回应道:“一切但凭主公定夺!”一脚又把球漂亮的踢回给了曹操……虽说许褚自己可能不知道。 曹操又犹豫了好一阵子才道:“好,孤借调于你!不过孤想知道你要这三十虎贲却有何用?”言下之意是你自己不是有二十个相对来说也算得上是精锐的6氏子弟吗? 6仁也不知听没听出曹操话中隐意,自顾自的解释道:“我有一阵法,可击破下邳城门。只是我身边的那二十个子弟武艺不精,挥不出此阵的应有威力。细思军中只有昔从仲康的虎贲壮士方有此能,故此6仁斗胆来向明公、仲康借用虎贲壮士。下邳若破,军功6仁可以半点不要,尽数让于三十虎贲!” 曹操皱了皱眉。要知道下邳城门是几近两汉尺厚的硬质木门,外面还有一层铁皮,正常情况得用大型冲车撞上个十几二十下才有可能撞坏,可问题是那两丈多宽的护城河使冲车过不去。你6仁凭什么就有那么大的自信可以直接打破下邳城门? 想了一阵,忽然曹操身上的赌徒心性作,用力点头道:“好!孤便借给你!若真能击破下邳城门,义浩与三十虎贲皆记功!” 6仁向曹操再次抱拳一礼便扭头向许褚道:“仲康兄,挑选精壮之事就劳烦于你了。哦,且容6仁再多嘴一句,挑选出来的壮士最好是都懂北斗七星星位之人,这样的话在这几日里演练阵法时会方便许多。” “啊!?” 曹操和许褚的头一下子就大了几倍。要知道那年头的天文星相属“高端知识”,一般人别说是掌握,就算是当面提起北斗七星的破军、巨门、禄存、贪狼、廉贞、文曲、武曲,都可能搞不懂是什么意思。至少现在曹操虽然知道,许褚却是半点不懂! 再看6仁向曹操一礼之后道:“时间紧迫,6仁尚有其它杂事要去准备,失礼之处还望明公恕罪。三十虎贲壮士挑选出来后,请明公差往6仁帐外候用。” 曹操有些茫茫然的挥了挥手让6仁先走,人便跟着陷入了沉思。却说6仁出帐之后回头望了一眼大帐,没听见帐内的曹操有什么动静,心中便暗道:“没办法啊,现在逼得我想动用炸药包,可那玩意儿如果让曹操知道我是可以随时配出来的话,指不定以后得惹多少麻烦事出来。我不这样故弄玄虚的话,说不定曹操还会把我当张角给砍了呢!我是不怕,可我现在得顾着婉儿她们啊……对了,我还得去准备几件大戏收场时让曹操不敢逼我再做火药的道具……北斗七星?突然感觉我可以去当个神棍了!”( 卷一 第一百六十九回 险生大祸 数日之后。(网站 曹军大营后寨寨外的某片空旷之地,曹操此刻骑在马上是双眉微皱,细眼也眯成了一条缝,神情中带着十二分的不解与迷惑,静静的观望着远处空地中那三十个虎贲剑客正在进行的演练。看着看着,早已是被闹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曹操终于忍不住学着6仁与郭嘉的坏习惯,伸手抓起了头皮,口中呐呐自语道:“这……这是何阵法?如此演练,介时又真能打破下邳城门?” 的确,在曹操这种久经沙场的人眼中,这三十个虎贲剑客正在演练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阵法---- 空地上立着一块高、宽、厚与下邳城门大致相仿的大木排,一侧的后面由数根巨木支撑住,另一侧则供一众虎贲进行演练。而那三十虎贲则随着“破军、巨门、禄存、贪狼”等北斗七星星名的喝喊,依次分批的猛冲向木排,然后或半蹲、或站立,亦或是三人合作的辅助高跳,然后就会有七个人将手中的匕全力**木排上所对应的七个星位点。七柄匕都的**星位点时那干净利落的动作会看得人想拍手叫好,只是接下来的事就会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挂!!”七个两汉尺见方的麻布包挂到了那七柄插在木排上的匕柄上。 “燃!!”七根细竹管同时拧开……其实就是6仁搞出来的火摺子。七个火摺子点燃之后,便会去点燃那七个麻布包下的一根细绳。 “退!!”这个似乎不用解释太多,反正就是闪人。不过在退回来的时候,这三十个虎贲要用极快的动作,踩踏着竹梯跃过一道两丈余宽的壕沟。沟并不深,但谁都可以看出来是为了假定为下邳城护城河而挖的。 现在只是在演练,三十虎贲不过是在反复的提升熟练度、准确度、度,以及万一有人伤亡时的人员替补而已,整个步骤完成之后当然不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生。在完成一次之后,郭嘉便会走到木排前,仔细的观察那木排上勺柄朝天、勺头指地的七星图案,若是星位有些偏差郭嘉便会于时指正……只是除此之外似乎就再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了。 曹操又远观了一阵,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便策马来到近前向郭嘉唤道:“奉孝辛苦了……只是为何是奉孝在这里督促演练之事?” 郭嘉与三十虎贲向曹操行礼之后,郭嘉吩咐虎贲接着演练,自己则怀抱起了双臂,眉宇间也带着不解之色向曹操回应道:“一开始是臭小子自己在督促演练,不过三天前那十八个6氏子弟自徐州带了许多东西回来之后,他就找我来代他督练。”许褚不懂星相,但郭嘉懂一些,所以6仁不找郭嘉找谁? “那义浩现在又身在何处?” 郭嘉扬手一指稍远处在寨外搭起的一个大帐篷:“三天,臭小子在那个帐中已经呆了三天,除了吃喝拉撒时会跑出来一会儿之外,基本上就没看见他再出来过一下。而且他还下了话,说是不管是谁都不能进到帐中,他那二十个6氏子弟可分成了两队,日夜守候哦!” “啊!?”曹操的头上冒出一大串问号。也难怪,6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换谁谁的好奇心都会被勾起来:“不管是谁都不能进到帐中?就连孤也不可以入帐一观吗?” 郭嘉很无奈的笑了笑道:“我就不提了,几次我想靠过去看看,硬是被那臭小子用竹勺给打将回来。至于其他将官,义浩他手中有向主公讨来的手令,自然也没人敢靠近一下。至于主公嘛……义浩让我转告主公,主公若欲破下邳,就千万不可以因一时好奇而入帐,否则进功尽弃,还望主公不可因小而失大,应以大局为重。” 曹操的两条眉毛险些拧成一条:“他真这么说?那他到底在干什么啊?” 郭嘉低头沉思了许久才在曹操的耳畔低声耳语了几句,曹操听过之后双眉拧得愈之紧,却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道:“义浩曾有仙岛奇遇,彼虽不肯明言,但孤料想他也必有些奇门异术在身。也罢,孤欲破下邳以擒吕儿,就忍一忍这好奇之心又有何妨?” 郭嘉赞许的点了点头,随即又道:“不过那小子今天一大早就背着两大包东西不知去了哪里,还不许有人相随……”说着郭嘉又扭头望了望6仁的帐篷,心中的好奇之意旁人一望便知。 曹操轻抚郭嘉的脊背道:“奉孝,孤亦心中好奇,但义浩既有能助孤破城之术,孤又岂能轻坏彼术……” 二人正说着,忽听得马蹄声响。举目望去,见筋疲力尽的6仁正趴在马背正在赶回来。等6仁到得近前各自叙礼之后,曹操与郭嘉一看6仁的样子便都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疲惫的神情与通红的双眼一看就知道是连着熬了几天的夜,身上破破烂烂而且脏兮兮的不说,还什么乱七八糟的味道都有!! 郭嘉忍不住先问道:“义浩,你这是……” 6仁很勉强的笑了笑道:“事成矣!可吩咐三十虎贲壮士今日好生歇息,明日平明便请主公举兵攻城吧。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忙完最后的一点事就好好的睡上一觉,明日也好随明公出阵破城。” 曹操望见6仁那疲惫不堪的样子,心中竟生出了几分不忍之心:“义浩你连日劳累,已经疲惫成这副模样,依孤之意不如多歇息一日……你以七日为期,明日才是最后一日,再者孤欲破城也不争这一朝一夕,且你精气足备、体态周全,方能不致有失嘛!” 6仁想了想也是,随即向曹操行礼后请曹操先行回去,而曹操为了早日破城也不愿妨碍到6仁什么就先回去了。转回6仁这儿,6仁先向郭嘉询问了一下虎贲的演练状况之后向6氏子弟招了招手唤到近前吩咐道:“把你们二十人身上的护身短匕全拿到这里来。” 没多久二十柄匕都放到了6仁的面前,6仁又把这些匕放给了三十虎贲并解释道:“下邳城门所用的木料都是硬木,外面还包了一层防火用的薄铁皮,寻常的铜铁短刃只怕根本就插不进去。这二十柄短刃是我在萌县时请工匠打造的乌铁利刃(有一定钨含量的合金匕),再辅以各位的神力相信完全可以破铁入木。” 三十虎贲都是剑客出身,对武器都是有一定的研究的。当这二十柄匕一到他们的手中时尽皆哗然,因为这种匕在当时来说起码也得“其价百金”。6仁动手就是二十柄,真是有够财大气粗的。紧接着6仁又让6氏子弟脱下了身上的盔甲转让给三十虎贲护身用,虽说不能做到一人一身,但这么“轻财”的举动却着实让三十虎贲为之动容。 这还不算,6仁又把目光投向了郭嘉:“老郭,把你那里的酒肉都送到这里来,我要请三十犒劳一下三十壮士!” “啊!?”郭嘉的脸马上就苦了下来:“不、不要吧?那都是我的命根子……” 6仁的脸色立刻就变得阴郁得可怕:“老郭----!!” “哎哎哎,好好好……” ------------ 次日平明,终于能好好的睡上了一觉的6仁在忙完最后的一点事情之后把七个麻木包与另外的一包袱东西搬出了帐外,深深的吸上了一口气之后向6氏子弟们吩咐道:“撤帐,帐中所留之物尽皆焚毁。记住,一件东西都不能留下来!!” 6氏子弟依命而行,6仁则领着几个6氏子弟带着那八个大包来到了三十虎贲的面前。今天曹操没有来,到是许褚跑来了这里看看情况。三十虎贲这里有些昨天剩下的酒肉,许褚这会儿正大饱口福呢。 双方各自行礼之后,6仁把那七个麻布包放到了三十虎贲的面前道:“明日攻城,你们要用的是这七个符包。包上有七星星徽与七星符文……你们记住,千万不可以挂错星位,更加不可以有所缺失!其余的则按这几日的演练行事即可。” 三十虎贲凛然应命,6仁则斟上了一杯酒想敬一敬这三十虎贲。就在这时,看过几次虎贲演练的许褚对那七个符包来了兴趣,随手摸过一个火摺子打燃便向就近的一个麻布包的细绳点了过去,口中咕哝道:“看你们天天就在练点燃这个,到底这东西有些什么玄机啊,我来试试……” “啊----!!!” 6仁此刻正想放下手中竹杯,一望见许褚手里在做的事惊得大呼一声,慌忙踏前两步一甩手把许褚手中的火摺子给拍飞,然后双手死死的按住许褚的大手……再看6仁这会儿脸色都吓得青中泛白,呼吸也跟着变得急促不已,甚至连牙齿都在咯咯咯的打兢:“哎呀我的妈呀!!好险好险!!!” 许褚被闹了个很不高兴,闷声道:“6主簿,你这是干什么?” 6仁强咽下一口唾沫,口齿结结巴巴的道:“说、说你是虎痴你还真够痴的,这玩意儿哪里能乱点啊!?” “你们不是天天在点吗?” 6仁仍旧死死的按住许褚的大手,又紧张的回头望了望那三十虎贲,生怕这些人也会吃饱了没事去试着点一下。看看没人乱动,6仁总算是松下了一口气,脑中稍一措辞便开始吓唬许褚道:“仲康兄!此包非彼包啊!我的阵法还有这七个星位符包是取用了禁忌咒术,而你们要是乱来,不在合适的时候动的话会遭天遣,引五雷轰顶的!!” “什么!?” 这句话对许褚这一类的古人来说还是很有威慑力的,一时间许褚却也不敢再乱动什么了。不过那三十虎贲听见这话之后却不由自主的相互对望……天遣哎!!对深信神鬼之事的古人来说有几个会不怕的? 6仁望望虎贲们的神色,知道连他们也给吓到了,只好临时再次措辞道:“也请你们放心,介时施用禁咒的主阵之人是我,与你们无关……这么说吧,这七个麻布包就是给上苍的祭品,未到阵之时不可乱动。只要你们不随意行事,不乱动祭品,到阵之时上苍固然有怒,也会全数算到主阵之人……也就是我的头上,你们不会有丝毫损伤的。如果你们有谁不信我的话,可以现在就退出,我绝不强求。” 会有人退出吗?不会。你也得看看这三十虎贲都是些什么人嘛!说得好听点叫虎胆义士,说得难听点就是亡命之徒,为了建功立业那可是连命都不会要的人。而6仁又接着耍了一招向天赌咒誓,骗到了这些人的信任。 好不容易摆平了这场事,6仁忙不迭的命6氏子弟把八个包先送回自己的卧帐小心看管,自己则陪许褚与三十虎贲喝酒吃肉。当酒香肉熟,旁人都开怀畅饮之时,6仁这才觉自己在这夏初的天暑之季竟然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明天周日,瓶子休息一下……)( 卷一 第一百七十回 私窃天机? 日已高升。 曹军士卒正在整队出营,而郭嘉则早早的就来到了6仁的帐外等候。不为别的,6仁已经神神秘秘的折腾了这么些天,今天便会是揭晓出谜底,这着实令心头早已是好奇不已,而且一直都对6仁的能力看不透的郭嘉心中格外的期待。 帘门起处,6仁缓步出帐。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的郭嘉举起手正想打个招呼,只是一望见6仁现在的装束郭嘉便愕然的瞪大了双眼----四下披散的长,蓝白相间的七星八卦道袍,背上还背着一柄长剑! 说起来这是郭嘉没玩过街机游戏《三国战纪》系列……当然也不可能玩过,不然的话郭嘉只怕一眼就能看出来6仁这身行头是把游戏里诸葛妖道的造型给抄了个九成足。为什么不说是十成足呢?因为相比之下6仁的手里少了把白羽扇,唇下也没有诸葛妖道那看上去挺man的胡须,所以只能算是并不十分成功的netbsp;此刻的6仁尽管心中还记挂着“病重”的婉儿,但望见郭嘉那愕然不已的神情仍不免戏谑的一笑,几步走到郭嘉的面前后左手捏了个剑诀指放到胸前,再向郭嘉微微欠身,也就是行了个武侠小说中道士们的“稽”礼之后道:“郭祭酒,贫道有礼了!” 这本来是6仁随意开的一个小小玩笑,可是郭嘉却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两步,指点着6仁口齿打结的道:“臭臭臭……义、义浩,你、你到底……唔唔唔!!” 猛甩了几下头甩开身上的几分惊愕之后郭嘉才能把话说清楚:“义浩,你到底师从何方?你、你该不会是黄巾贼徒的余孽吧!?”说起来郭嘉虽然对6仁可能会些“奇门遁甲”有些心理准备,但真看到6仁穿着这样的一身行头出来仍然十分吃惊。 “……”6仁狠狠的瞪了郭嘉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懒得理你!哦,修习过一点道术的道士就是黄巾余孽,那全天下的道士岂不是人人该死?那汉中还有一个张鲁呢!” “喂喂喂,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6仁也不理会郭嘉,自顾自的接过6氏子弟递过来的马缰翻身上马:“老郭你别把我与心术不正的妖道张角混为一谈!” “喂!等等我!” 两匹马在向曹操的将官群赶去,一边赶着6仁心里也泛起了些许的不安,因为…… “一向和我最熟的老郭见我打扮成这样都这么大反应,那曹操和其他人会怎么样?可千万千万别真把我当黄巾妖人给砍了……”想到这里6仁下意识的摸了摸怀中与袖中隐藏着的东西:“根据前两天试验,那七个炸药包的威力把下邳城门给炸烂是没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我的这出戏最后能不能完美收场。收得好就万事大吉,收得不好我可能就得带着婉儿跑路了……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时期的曹操可是最反感神棍的,他手下的青州兵大多数都是当初的黄巾兵啊!6仁啊6仁,千万小心!!” ------------ 下邳城前,杀声震天!城上矢箭如雨,城下则人潮如流,只是这“雨”与“流”汇集而成的“江河”,带着的却是数之不清的鲜血与人命。 再看下邳的城门楼上,吕布的捂眼白帛已然撤去。自吕布被6仁的石灰粉烧伤双眼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天,而这二十天里吕布虽然没有怎么好好的静养过,但一则是吕布的身体素质好恢复能力强,二则得益于貂婵收集来的那些治疗烧伤、烫伤非常有效的蛇油,吕布现在的双眼虽然还有些红肿且不能完全睁开,但已经能睁到半开,眯着眼睛的话视力状态也基本上与正常情况无异。 视力已基本回复而且心有战意的吕布代表着什么?一个绝对恐怖的存在!而拼尽全力攻上下邳城头的曹军士卒要是碰上了吕布亲自出手的话,根本就是碰上了一场要命的噩梦! “滚开!” 一记吕布有意而为,看上去是那么的轻描淡写的一戟,某个可怜的曹军士卒被吕布一戟扫得双腿离地,呈抛物线越过垛墙直落下城去,至此这一片城墙上的区域就已经没有曹军士卒的存在了。吕布冷哼了一声收回画戟,依旧摆出了那个戟尖斜指地面的威武pose,环顾左右道:“曹军虽势大,但亦不过如此,怎敌得过我虎狼之士!?尔等用心守城,不过旬月曹贼必退,待曹贼退兵之日,尔等随我再次杀回徐州,共享富贵!!” “诺!!”话虽不多,但很具有煽动力。 吕布再次冷哼一声,手中倒提着画戟,目光扫视着城下曹兵,向城门楼徐徐走去。而吕布所经过之处,其麾下士卒也会无端端的冒出熊熊杀意,箭会射得愈的快,刀会砍得愈的狠…… ------------ 曹操在后阵举镜观战,眉头却越皱越紧。和前几次的战况一样,曹军士卒的强攻虽然猛烈,但在下邳坚城与战意高昂的吕布军的面前,始终就是讨不到一丝半点的便宜。好不容易看到有几只分队打上了下邳城头,却不过只在短短的片刻之间就会被尽数赶落。特别是吕布那举重若轻却带着浓厚杀意的举止,竟然令身在后阵的曹操都有些不寒而傈。 又看了一阵,曹操见强攻没有丝毫的进展,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一旁妖道装束的6仁:“义浩,你是不是……” 6仁点点头,却向曹操伸出了手道:“6仁斗胆,暂借明公望远镜一用。” 曹操二话不说,把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了6仁。6仁举起来观望了一阵,望见吕布是如何打斗的之后却也心中泛寒,心说我也算是和吕布交过两次手了,但都是一招即逃,没能真正看过吕布是怎么个打法的。现在能真正看到才明白,吕布真一动上手那真是华丽与威力并存,看那戟光过处……只怕比起现代的那些个夸张之极的武侠片诂计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缓缓的放下望远镜,6仁不由得轻叹道:“老郭说得没错啊,我真的是见识太浅薄了……” 郭嘉在一旁瞪了6仁一眼道:“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感叹这些?现在大家可都看着你呐!!” 6仁闻言再次点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策马来到阵前,向正在磨拳擦掌的三十虎贲下了命令:“混在士卒之中,依演练直取城门!出阵!!” 三十虎贲接令后同时出一声喝喊,混在曹军士卒当中向下邳城门疾冲而去。6仁此刻却翻身下马,转而登上了望云梯紧张的观望。望着望着,6仁又反手抽出了背上的长剑,心中默念道:“加油啊,加油啊!!吕布这么能打,而我能不能早点回许昌去看婉儿就看你们的了!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这三十虎贲可不是一般的曹军士卒,而6仁会去向曹操借用虎贲剑客也并不仅仅是在故弄玄虚。因为6仁清楚一般的曹军士卒只能称得上是训练有素,但单兵战斗能力却不会出一个普通人的界限,充其量不过是相对强壮且有一定的经律性而已。但这三十虎贲却是许褚带入曹军的侠士剑客,单兵战斗力不知要出一般的曹军士卒多少,而且经过曹操与许褚长期的战术训练,整体的配合能力也非常的强,不能只凭一勇之夫的水准,又怎么能够成为曹操麾下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用的精锐中的精锐?也只有这种几近于现代特种兵的战士才能够顺利的完成6仁心中的设定的打法。 此刻三十虎贲虽然是混在大队的曹军士卒中向城门冲锋,但整体上仍然保持着一个相对完整的阵型。对城上射下的箭雨,他们或挥剑格开或举盾抵挡,片刻之间就已经无一伤亡的冲到了下邳城的护城河下,踏着越河竹梯跃过护城河,然后便疾冲入下邳城门的门洞! “好极了!!”6仁心中大叫一声,片刻之后从望远镜里望见那完成了挂包任务的三十虎正在向本阵撤回时,6仁随手就把望远镜往云梯下一扔(放心,很多人都眼巴巴的盯着6仁,自然会有接着这件已经属于曹操的宝贝),手中长剑直指向了下邳城门。在众人的眼中,6仁这会儿是低头闭目,口中还念念有词的似乎是在作什么法,但实际上6仁是在默默的记算着七个炸药包引息燃尽时的引爆时间。 “啊--------” 突然之间,6仁猛然圆睁双目,拼尽全力的出了这一声喝喊,只是因为6仁这一声喝喊来着太过突然,到把云梯下的众人给吓了一跳。只是还没等这帮子人回过神来…… 轰----轰轰轰-------- 下邳城头忽然传来了一连串的巨响,而伴随着这一连串巨响,下邳城门那里暴起了一阵阵的尘沙与迷雾。这巨大的响声令两军将士皆大惊失色,转瞬之间整个战场都宁静了下来。一片本应杀声震天的战场突然一下变得如此宁静,气氛都显得有些诡异。 曹操最先回过神来,急忙在马上一探身,从一旁呆立的近侍手中抢过刚刚从6仁那里接下来的望远镜向下邳城门望将过去。这一望之下,曹操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下、下邳城门……!!” 6仁因为没有望远镜,对下邳城门那里的情况也看不真切,只能在云梯上向曹操唤道:“明公,下邳城门如何?” 曹操的脸色由白转青,抬头望了一眼云梯上的6仁,一字一顿的沉声道:“下邳城门尽皆粉碎,就连下邳城头都……都塌陷了半边!!” “是吗?”6仁对这种结果到也不怎么觉得意外,毕竟汉代的土木城墙哪里能和近代的钢筋混凝土相比?而他做的这种炸药包可是近代抗日与解放战争时期专门拿来炸碉堡、炮楼这一类城防工事的利器,下邳城门只塌陷掉半边诂计还算是好的了。 当下6仁开始缓缓的爬下云梯,脚未完全触地时,6仁就知道自己现在肯定“沐浴”在周围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之中,心中暗道:“行了,现在就看我最后的这场戏要怎么演!!” 慢慢的,慢慢的,6仁的双脚终于触地。只是双手方离云梯,6仁手中的长剑却叮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紧接着6仁的双手便捂住了嘴猛烈的咳嗽了起来。但是谁都没有注意到,6仁在以袖捂嘴的同时,借着宽大衣袖的掩护,悄悄的把一小包东西纳入了口中。而咳着咳着,6仁的身形也摇晃了起来。 “臭小子!” 郭嘉见6仁的情况不太对劲,急忙翻身下马赶将过来。人将至近前之际,猛咳着的6仁身形又晃了几晃,突然冲着郭嘉…… 噗---- 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因为喷得有些突然,郭嘉一时闪避不及,被6仁喷了有半口的“鲜血”在身上。郭嘉固然是大惊失色,而6仁却摇晃了几下,接着便向后仰倒,扑通一声躺倒在了地上。 “义浩!”郭嘉一时间也顾不得许多,赶到近前把6仁抱扶起来:“义浩,你这是怎么了?” 6仁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望了一眼已赶到近前的曹操,故作艰难的举袖擦拭了一下嘴唇,暗中却把口中的多余之物藏入了袖中,接着便摇头苦笑道:“不、不行啊,毕竟我根骨与资质不佳,当初师傅便警告过我学用不得这个,如今我却一意强为……” “……你!!” 6仁故意用力的喘了几口粗气,然后“有气无力”的苦笑道:“今日之举,我虽然是上为国家除贼,下为百姓除害,可是我毕竟是私窃天机,为天理所不容,现在如此是遭天遣之恶果……不过还好,这一次只是上苍只是让我吐几口血,再折一纪的阳寿以示惩戒,天罚尚轻。但再有下次的话,那惊天之雷就会是打在我的身上了……唉,天道不可违啊!!” “我的天啊!!”郭嘉骇得脸色煞白,缓缓的把6仁扶起身之后,目光飘向了一旁的曹操。 曹操又何尝不是脸色白中透青?一双平时不怎么完全睁开的细眼此刻瞪得溜圆溜圆望定了6仁。 6仁见状心中暗笑,但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什么。“强行”站直身躯,6仁又向一片宁静的战场望了一眼,轻咳了两声后向曹操道:“明公,城门已破,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曹操终于彻底的回过神来,猛然转身大声喝令道:“下邳城门已破,诛擒吕布就在此时!众将士奋力向前,孤亲自擂鼓助阵!!” 战鼓声隆隆响起,士气大振的曹军士卒开始如怒潮一般涌向那已塌陷了半边的下邳城门而我们的路人一号呢?在被郭嘉扶上某辆战车之后看上去是脑壳低垂的瘫坐在那里还不停的猛咳,实际上却是在一个劲的偷笑…… 卷一 第一百七十一回 拼死一战 下邳坚城的城门被轰塌了半边,继而曹操亲自登车擂鼓,士气大振的曹军士卒如钱塘怒潮一般纷纷涌向下邳城门……不过呢,战场上的这些似乎已经与“瘫坐”在车中,仍在不住的猛咳的某人无关了。 “刚才的那些话我还真是有够能盗版外加瞎掰,什么‘上为国家除贼,下为百姓除害’,还‘毕竟是私窃天机,为天理所不容’、‘折一纪的阳寿以示惩戒’,连‘天道不可违’这种话我都说出来了……对不起啦猪哥!我先是借了你的造型cos一下,然后再把你几十年后火烧藤甲兵时所感叹的话稍作修改再借来用用。没办法,我也有我的苦衷嘛!” 处在“虚弱”状态下的6仁在隆隆鼓声中“猛咳”了许久才止住了咳声,抬头举目向战场上望去。而不知为何,身处在这杀声震天、金鼓隆隆,同时也是血肉横飞、惨烈无比的古代冷兵器战场上,6仁竟然感觉到自己的胸口有一股浓厚的气血之意在升腾,且随着呼吸的渐渐急促,6仁甚至都有一种想纵马执刃,冲进战场去挥剑砍人的冲动! 可能有人会问了,6仁不是一向都很胆小怕事,甚至都可以说是个有些懦弱的人吗?那又为什么现在会这样? 很简单,因为6仁是个心理正常且血气方刚的年青人。一直以来他所谓的胆小怕事,在真正的意义上来说是一种心中顾虑太多而不愿惹事的心态在作怪,而这其实也可以说是现代社会普通人群身上都有的通病----在面对很多事情的时候,不是说不想争、不想管,而是出于各种各样的因素与顾虑,为了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而不愿去管。 举两个例子来说明一下吧。 一个是假设有歹徒在街头公然行凶,周围围观的人却都冷眼相待,看上去好像是人心冷漠,真正的情况其实是很多人都想上前狠狠的教训一下歹徒,只是担心力有不逮,亦或是担心歹徒的同伙会在事后危害自己的亲友和家人,这才不愿上前。而真正胆小怕事的人只怕根本就不会围观,而是早就逃得没了人影。6仁便会是这两类人中的前一类 另一个假设是有个可怜兮兮的乞丐正在街头行乞,你明明心中动了侧隐之念,却很可能会因为两个原因而没有伸手入袋。第一个原因是现代社会中假扮乞丐,利用人们心底的善念来骗钱的假乞丐太多太多,而谁又愿因自己的一片好心却是被人骗?第二个原因则是在第一个原因成立之后,你扔出硬币时很可能还要考虑一下是不是会“沐浴”一番周围的人那嘲讽、讥笑的目光,如此一来脸面上多少会有些挂不住……而实际上,心中有着一丝善念的你,只怕不知有多么的想把口袋里那一、两枚对自己来说根本就无足轻重的硬币投入乞丐那脏兮兮的破碗之中吧? 至少至少,咱们的路人一号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现代社会那洋灰森林里长大的他,明明心中有意,却会有着太多的顾虑…… 好像有些扯远了,就此打住。总之6仁此刻虽然心头涌起了想上阵去厮杀流血的冲动,但心中却在不断的告诫自己道:“冷静、冷静!这不是属于我的时代,我千万不能乱来!第一,我现在是刚刚动过‘禁咒’而遭受了‘天遣’的伤残人仕,周围可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我呢!第二,我本来就不会武艺,不是个能上得了战场的人,如果不启动体能强化状态的话搞不好连一个普通的曹军士卒都打不过,那我冲上战场不是在找死吗?再说了,我的强化药剂只剩下百分之十再挂点零头,而且还要在这个时代呆上一年多的时间,哪里能随便乱用……总之,为了自己,为了婉儿,我忍!!反正下邳城门已破,剩下的事情也不用我担什么心,再说我担心也没什么用是不是?唉,只当我现在是在看一部高清析、全立体,外加全方位的战争大片就是了。” 想是这么想,但真正望向战场上时,6仁脸上那紧张的神情,旁人还是可以一望便知的。忽然之间,有一只手把那具望远镜递送到了6仁的面前,6仁愕然望去,却是郭嘉在把望远镜递给他:“义浩,用这个能看得清楚些……” 6仁微微一怔,扭头向正在鼓车上擂鼓的曹操望去,适逢曹操也正在向6仁这里望过来。二人目光一交,曹操面带微笑的向6仁点了点头,复又全神贯注的全力擂鼓。6仁明白这是曹操在向他示以亲近之举,当下也不客气,抓起望远镜之后向曹操随意的抱了一下拳,转而便向下邳城门那边探望过去。 郭嘉见6仁如此的专注于战况,神情又那么的紧张,一时间却会错了意,以为6仁现在这样只是急着想回许昌去见婉儿,再联想起6仁刚才又是“吐血”又是“折阳寿”的,郭嘉的心头涌上了莫大的歉意,忍不住轻声唤道:“义、义浩,我跟你说件事……” 郭嘉的话未说完,正全神贯注的观察着下邳城门战况的6仁突然惊呼道:“天、天啊!那家伙到底是不是人啊!!” ------------ 下邳城门被轰得粉碎,城门洞也被炸塌了半边的那一刻,两军士卒都被惊呆了好一阵。曹营这边是曹操最先反应过来,而下邳这边最先反应过来的当然是吕布。 扫视了一眼塌陷了半边的城门,吕布固然心中惊骇,但也明白随之而来的便会是曹军士卒疯狂无比的攻势。如果一但让曹军抢门成功,那吕布就什么都完了。一念至此,吕布忽然冷笑了一声,接着便向还在惊骇的麾下军兵喝令道:“吊桥尚有一索,全力拉紧不至坠下!公台,汝引领弓箭手于城上死守!魏续、候成,引精壮拆卸就近房屋砖石堵死此门!再传令北门高顺,带七百陷阵营来此门助我迎敌!” 陈宫急唤道:“将军意欲何往!?” 吕布手中画戟戟尾在地上重重一顿,冷笑道:“城门虽陷,然我犹在!一样可教曹兵进不得此门!” 言罢,吕布一提画戟,几个纵身便已从城门楼塌陷的缺口跃到城门正中。戟尖斜指着地面作好迎战的准备后,吕布又深深的吸了口气,心头忽然泛起了几许明悟,随即仰天大笑道:“来呀,来呀!每个人都想我死,是因为你们都怕我!怕我吕奉先天下无双的武勇!今天就让尔等知道我吕奉先的武勇在天下间无人能敌!!” 曹操催战的鼓声已隆隆响起,有不少曹军士卒已经踏着竹梯越过了护城河想抢入城门,可是迎接他们的,却是吕布手中那闪烁着寒光的戟锋! 挑、扫、撩、刺、斩…… 尽管是步战,但吕布的每一戟都是那么的快、准、狠!每一戟都能带走一条,甚至是数条的人命!!伴随着阵阵的血光飞舞,最先抢到城门下的曹军士卒已经全部都成为了吕布戟下亡魂。次一批的曹军士卒才刚刚挤入门洞,吕布突然单臂将画戟一横,疾冲数步将画戟抵在了一众曹军士卒的腹下腰间---- “呀啊----都给我滚出去!!” 随着吕布这一声喝喊,刚刚挤入下邳城门的曹军士卒竟然被吕布一个人硬顶了回去!而当后面的曹军士卒脊背一贴上仍半悬挂着的吊桥时,吕布猛然收回画戟,接下来便是画戟如风车一般的疾舞,闪烁着寒光的戟锋过处,又不知饮下了多少人的鲜血!至此已不再是曹军士卒攻入城门,而是吕布仅凭着一已之力倒打出城!而这塌陷了半边的下邳城门已不是曹军攻破下邳的缺口,而是吕布表演死亡之舞的舞台!! 咚的一声,画戟戟尾入土三分,再看吕布一手执戟,威风凛凛的站在下邳城门前,用轻蔑而不屑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周围被吕布骇得胆寒而不敢上前的曹军士卒,左手轻轻举起,手指则向那些士卒很是不屑勾了几勾。 “来呀,来呀!!” 没有人敢上前。就在这时,城内的门道上传来了一声嘶鸣,一团火红的影子疾驰而至,却是吕布的爱马赤兔赶到了吕布的身边。 吕布又扫视了一眼仍不敢上前半步的曹军士卒,伸手轻抚赤兔的马鬃,脸上却露出了很难形容的微笑:“赤兔,你跟了我多少年了?现在想起来,我前一阵子挺对不起你的……今日一战可能会是我吕布的最后一战,赤兔你怕不怕?” 赤兔马打了几个重重的响鼻,马在吕布的面颊上不停的厮磨,意思是要吕布跨到它的背上去。吕布见状张狂的一笑,随即翻身上马,大喊道:“人中吕布,马中赤兔!记得曾人有将我与西楚霸王项羽相比较,只不过那是辱骂之言,说我吕布比不得项羽……哼哼哼!我今天就告诉你这小人,我吕布凭着掌中画戟,跨下赤兔,就算是项羽又怎能和我相比!!” 画戟戟锋指向曹军士卒:“无胆鼠辈,都上来啊!让我吕布来告诉你们,什么才是真正的天下无双!!” 卷一 第一百七十二回 七星双龙 “我靠!!这是现实啊,又不是《三国无双》,你吕小强这个样子也、也太夸张了吧!?” 6仁凭镜而望,望见了这般景象之后心中暗暗的大叫完这句话,随即放下了望远镜左右张望,口中还念念有词的:“许褚呢?夏候兄弟呢?徐晃呢?一起上啊!这个样子的吕布不用群殴的方法哪里能把他打趴下!?” 车下的郭嘉愕然道:“义浩你在说些什么啊?这些个大将不都早就带兵上去了吗?” “哎!?” 6仁赶紧的又再次观望,只是一望之下6仁头都大了几倍----下邳城门是塌了半边,但吊桥并没有完全炸下来,仍然有一根铁索死死的拴住。而吊桥既然没有放下来,马战将官与大队的曹兵就过不去,兵力上的优势也就施展不开。单凭那些个越河竹梯……你也得看看吕布这么一大神威,下邳城头的吕布军兵会受到多大的影响!矢箭如雨不必多提,什么石头、擂木简直是不要命的往下扔!短时间之内曹军想越过护城河都是件困难事。 另一方面,吕布死守住了城门,在吊桥没有放下,曹军兵力施展不开的情况下,跟本就没有人能越过吕布这一关进入下邳城中。再看下邳城头,有一队又一队的人马正在把什么破砖、圆木之类的东西送上城墙,有一些会被眼红的了吕布军兵随手抢过来扔去城下,但当中的绝大部份正在往塌陷的城门缺口,甚至就是在往城门里面堆! “太、太夸张了吧?这、这样还能死守得住?城门万一真被那些个破砖烂瓦什么的给堆上,那这城门炸了不等于是没炸?吕布你可真行!” 论战略眼光吕布是个二百五,但论战术与战力,吕布的确级强悍!特别是现在的吕布已经抱有决死之心,是问天下又有谁人能及? 6仁正着傻,忽见阵前有十余虎贲正护着某员将官撤回阵来,再一细看却是手臂上插着两支羽箭的虎痴许褚。6仁顿时心下哑然,心说许虎痴你不是吧?眼见着吕瘟候神勇成这样,硬是把大队的曹兵给卡在了城门口,寻常的士卒根本就连吕布的身都近不了,还就指望着你许虎痴能痴性作,冲上去咬吕瘟猴两口(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纯属恶搞哈!)……当然也不指望你许虎痴能击败吕瘟猴,但好歹只要能和吕布斗上几十招缠住吕布一阵,给其他的曹军将士争取到一个杀入城中的机会也就行了嘛!谁知道你许虎痴还没和吕瘟猴碰上面呐,人就挂彩挂回来了!?居然还是伤到了双臂!而许褚战斗力的一时丧失,6仁还真想不出这一时期的曹营还有谁能和吕布缠斗上几十招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整个曹营的上上下下,甚至连同吕布军阵营在内,谁又会料想得到了狠的吕布竟然能只凭着一己之力就死守住了塌陷了半边的下邳城门?这个时候也别说什么万箭齐把吕布射成刺猬的话,一则是下邳城门前的吊桥还半悬着没有放下来,挡住了向城门洞那里的直线射击位,换言之可以说那半悬着的吊桥无形中成了吕布的挡箭牌;二则嘛,你当下邳城墙上一个个眼睛都红了的吕布军弓箭手是吃干饭的啊?人家居高临下,射程本就比曹军稍远一些,在这种战况之下又哪里会让曹军弓箭手从从容容的集合并瞄准? 前文有述,现在的6仁已经被战场那血与火的气氛所感染,多多少少的有些将自己溶入了其中,再加上一些乱七八糟的因素与心态,6仁当然是希望自己所处的曹军阵营能赢。只是眼见着自己费了那么多的心血才轰开的下邳城门就这样被吕布死守住,6仁一时间是急得抓耳搔腮,连连顿足,心道:“有没有搞错啊!?这吕布也真的太夸张了!***眼下唯一能拖住吕布一阵子的许褚又那么不争气的挂了彩,我现在真是对冷兵器时代作战时将领的巨大作用感到无语了……总不能这个时候去淮南道口那里把咱关二哥和张燕人给找来吧?等那二位赶到的时候,诂计吕布早就把塌陷的城门用破砖烂瓦给堵成实墙了!那我费尽心机才炸开的下邳城岂不是炸了白炸?我还就等着这一仗打完之后赶回去看看我家婉儿的啊!” 一想起婉儿,6仁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郭嘉递给他的那封信,心中暗自着急:“昏迷数日又高烧不退的,在这个时代的这个季节,可千万别是那要命的伤寒疟疾!张仲景这会儿还在长沙吧?我又怎么去请!?要是婉儿有点什么事,那我留在这个时代还有什么意义?我可对婉儿许下过一个男人的承诺的!!” 一念至此外加心里一急,举着望远镜观望战况的6仁嘴里可就不由自主的低声咕哝起了胡话。而郭嘉这会儿不就站在6仁的旁边吗?自然就听见了6仁嘴里低声咕哝的胡话。别的可能听不真切,但翻来覆去的那句“婉儿等我”却听得清清楚楚。这一下使郭嘉心中的歉意又浓重了几分,再次轻声唤道:“喂,义浩,臭小子,你到是听我说啊……” “6主簿,6主簿!” 郭嘉的话被许褚的大嗓门给打断,再看已经拔去了臂上羽箭的许褚自己缠绕着绷带,脸上带着万般不甘的神情一屁股坐到了6仁所站立的车辕上,又往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才道:“真***晦气!这么好的破城立功的机会,竟然被两只冷箭给坏了俺的好事!俺不甘心啊……唉,算了不提这个……哎,6主簿啊,俺在刚才就想问了,你那七星阵法的威力可真是大得骇人,连下邳城头都给轰塌了半边。要是前几天我失手点燃了那祭阵之物的话,上苍动怒而降下天雷,俺是不是会如下邳城门一般给轰成齑粉?” 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个6仁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一边向许褚猛点其头一边心道:“玩笑可开得真大!那个时候要是被你稀里糊涂的点着了的话,当时在场的三十几个人诂计全都得变成肉泥……咦?” 可能是许褚的这番话提醒了6仁,6仁自拍了一下脑门,随即伸手入怀摸了摸暗藏在怀中的三根麻布条,心中暗道:“这是用做完那九个炸药包(炸门是七个,之前6仁试验威力时用掉了两个)之后剩下的余料做的土制**,本来是想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可是现在这情况……我该不该用啊?如果用的话,我刚才在曹操和老郭的面前也把话说得太满了啊!” 犹豫中6仁又举起了望远镜观望,只是这一望,6仁却看到了对他来说相当残忍且血腥的一幕---- “哈----” 下邳城门前的吕布横斩一戟,某个曹军士卒的人头被戟锋斩离了身躯。无头的身躯尚未倒下,吕布手中的画戟却轻轻一挑,那颗人头便飞向了空中。再看吕布随手一戟,戟尖正捅在那人头的断颈之处……就这样,吕布戟尖上挑着一颗人头,向周围胆寒的曹军士卒出了一阵阵既残忍又恐怖的冷笑…… “……”6仁缓缓的放下望远镜,手都在轻轻的颤抖,心道:“不管你吕布怎么样,你这种人是一定得死的……太残忍、太嗜血了!” 再次伸手入怀摸了摸那三根麻布棒,6仁又感觉到自己胸间的那股气血正在涌起。但是现在6仁并不是在拼命压抑住这份冲动,而是转而动脑该怎么样才能把这投气血好好的挥出来。好在咱们的路人一号不乏急智(小聪明),心中盘算了一阵便有了主意。正好郭嘉和许褚都在身边,6仁装模作样的掰了几下手指头,然后猛然一顿足道:“也罢!为了早归许都,大不了我再折三年阳寿!!” 许褚尚不解其意,郭嘉却脸色大变:“义浩,你……” 不等郭嘉说出什么,6仁便伸指指点了一下眉心便冲向了自己的座骑,翻身上马之后疾驰离阵而去。而在6仁的身后,郭嘉急得拼命大叫道:“义浩!你小子什么痴啊!为了婉儿还真不要命了!?快给我回来……” 曹操见状亦惊问道:“奉孝,义浩这是意欲何往!?” 郭嘉强行定住心神向曹操道:“吾亦不知!只听义浩说大不了再折三年阳寿……” “……”曹操眯起细眼沉默了片刻,忽然把头盔摘下来往地上一扔,反手又执起了鼓锤道:“义浩并非一勇之夫,彼既前行就必有良策,让他去吧!” “可是主公……”郭嘉本来是想说点什么的,可是当他望见曹操脸上那难以言喻的神情时却明白了什么,终于还是强咽下了已到喉间的话。再一扭头,郭嘉见那二十个6氏子弟还在傻,气恼之下喝骂道:“你们都还站在这里什么楞!?还不赶快追上前去保护你家当主!?” “哦,哦!!”被一连串的事情惊呆了的6氏子弟终于回过神来,急忙各执兵刃追了上去。 ------------ “妈的,我怀里这三根棒棒又不敢交给那三十虎贲,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用,万一没算准时间就炸了那可不妙,只能自己上了!” 6仁骑在马上人往前冲,虽说一时间气血上涌,但还没有失去应有的冷静。到得阵前差不多的位置,6仁急带住了马势,左右张望了一下便翻身下马,冲到某个曹军士卒的面前把手一伸:“喂,你!把大盾给我!!” “6、6主簿!!” 士卒还没回过神来,6仁已经伸手一把抢过了士卒手中的大盾牌。之后也不再上马,而是把大盾牌顶在了头上慢慢前进。6仁不傻,知道自己如果什么都不管的就往前冲那是在找死,当然是先找件能挡住箭的东西防身再说。 接下来6仁也不是往城墙那里走,而是在战场中四下张望找人,很快6仁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一路小跑的靠到了这个人的身边伸手拉住了缰绳唤道:“徐公明,助我!” 徐晃这会儿正手里提着弓在找机会向下邳城墙上射击,突然一下见6仁顶着个大盾就这样跑了过来可吓了一跳,慌忙翻身下马也躲到了大盾之后急道:“6主簿,你不识武艺却赶来阵前作甚!?” 像徐晃这样的高层将领都有自己的近卫亲兵,见徐晃下马与6仁交谈,自然是纷纷挡在了二人的身前。再看6仁顶着大盾,人又喘了几口粗气之后探头向下邳城头张望了一下,从徐晃的箭壶中抽出了一支羽箭,又从怀中摸出了一根麻布棒。看看没有缠绕之物,6仁的主意就打到了徐晃的披风上:“快,撕条细布带给我!” 徐晃也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但之前6仁“作法”的事对徐晃的影响很大,心中对6仁也有了份盲从,当下二话不说就抽剑自披风上割下了一条布带给6仁。6仁三下两下的缠好绑紧,把这支绑了麻布棒的羽箭递给徐晃道:“我知道公明有神射之能,那公明有没有把握能把这支羽箭射中吕布?” 徐晃掂了掂加缠了东西的羽箭重量,又抬眼目测了一下距离与方位,心中盘算了一下才道:“射不中。主要是吕布所处的位置正好被挡住了。而且以吕布之能,就算是面对面的直射,他也可以随手将羽箭击落。” “那射到城门洞里也行啊……哎等等,这句话当我没说。”为什么?主要是城门洞的两侧还有不少曹军士卒,这些人推推挤挤间乱七八糟的大脚丫子把引信踩熄了可能还好,万一没踩熄可能先把这些人给炸了却没能伤到吕布。6仁现在手里可就这三根麻布棒,浪费不得啊! 猛抓了几下头皮,6仁再一抬眼便有了主意,指着城门楼上的某个地方向徐晃道:“看见那里没有?那个是下邳城门吊桥的绞盘。” 徐晃点点头:“某知道。” “那你能不能射中绞盘之上?” “这个到不难!不过得靠前二十……不,三十步为佳!” “那还等什么,上!” 一个人圈在向前靠拢,一边走着,6仁还一边向徐晃解释道:“我点燃符包之后,你必须在五声之内把箭射出去,不然我们必为天雷符法所自伤,公明可有把握?” “没问题!”说起来徐晃是能百步穿杨的人,虽说箭上加缠了点东西,但要射中那么大个绞盘却绝对没有问题。 没多久这圈人就到达了徐晃指定的射击位置,徐晃把那支羽箭搭到了弓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6主簿,请做法!” 嚓的一声轻响,6仁打着了火摺子,同样的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望了徐晃一眼,点燃了麻布条上的引信。 “一!”徐晃直身起弓。 “二!!”护住徐晃与6仁的近卫向左右分开少许,露出了一条供徐晃射击的小口。 “三!!!” 不用五声,三声方落,徐晃的箭便已离弦。6仁不敢怠慢,急忙低头闭目,左手捏起的剑诀指也放到了自己的唇前……要演戏的嘛! 这支离弦之箭是出自徐晃之手,快而准的钉在了那仍死死拴住下邳城门吊桥的绞盘之上。接下来的事自然又是一声巨响,绞盘被6仁的“天雷符法”给炸得粉碎!绞盘既碎,拉住吊桥的那根铁链便失去了依靠,下邳城门前的吊桥终于在轰然声中被放下! “耶!!”这个是6仁。 “吾大功成矣!”这个是徐晃。 “吊桥……吾大势去矣!!”这个就是吕布了。 此时此刻,谁都以为吕布会调转马头逃之夭夭,谁知吕布却突然大喝了一声,掌中的画戟变得更加凌厉----吕布还有最后的一张王牌,那就是正在向这边赶来的七百陷阵营!只要高顺的陷阵营一赶到,曹军想冲入城中仍然会是件很困难的事。至少至少,有这七百陷阵营在,吕布打出重围逃往他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而吕布这一狂,竟然使曹军士卒仍不能上前半步! 6仁见状心头竟也冒出了一阵无名怒火,心道:“都这样了还作困兽之斗吗?妈的,我和你吕布交手两次,咱们是一比一平,今天就来决个胜负!!” 开足了体能强化状态上去打?6仁没那个自信,用的当然是自己的作法---- 一弯腰拾起了两根战死士卒的长矛,剩下的两根麻布棒也被6仁缠绑到了矛头之上。看看时机合适,6仁突然左手顶着大盾并执一矛一火摺,右手则倒执着另一根长矛冲离了徐晃这里的护卫人圈,几步跑到一个合适的位置,6仁猛然撤盾,拼尽全力的把右手长矛向吕布投掷了过去! “吕布!接我暗器……再来一根,七星双龙破!!”两根长矛当然是“双龙破”啦…… 两根长矛一前一后,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射向吕布。只是劲力虽足,准头却差了那么点。没办法,就算是训练过的投矛手也不敢说能百百中,更何况6仁只是临时抱佛脚? 不过可有一条,就是6仁的那一声响令吕布一时心惊不已:“这喊声是6仁……又来这招!?” 人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吕布可不想被6仁的石灰包再打中一次双眼,再说现在是什么关键时刻?明明那两根长矛射不中吕布的,但吕布还是下意识的在马上扭了两下身躲开,并没有如往常一般挥戟去格。而事有凑巧,这两根长矛一左一右,分别钉在了下邳城门壁上残余的门板上。短暂的嘶嘶声过后…… 轰----轰---- 伴随着巨大的声响,那强劲的气浪击打在了吕布的后背。猝不及防的吕布惨叫一声,被这气浪抛离了马背,重重的摔趴在了地上(嘴啃泥式)。意识在的渐渐模糊,吕布扫了眼前面正在向自己奔来的腿脚,拼尽最后的一点气力握紧了画戟,咬牙切齿的低吼道:“6仁!!” 紧握画戟的手终于松开,因为吕布已经失去了知觉…… 卷一 第一百七十三回 战皇之终 下邳,白门楼。 城内的扫尾战斗已经结束,刘备一方也已经赶到了下邳城中。只是在各依主次落座时,席间却总是能听见某人一阵又一阵的低声隐咳----用力的猛咳即便是装的也一样会令胸肺很难受,捂着嘴的阴咳则会好上许多,而且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还能用大袖子里暗藏的东西给嘴边、指缝着上点色彩,以示自己的身体“如蒙重创”。 就在这阴咳声中众人各自坐定,楼道间却传来了吕布的怒喝声:“滚开!我自己会走!!” 脚步声响,被五花大绑的吕布昂然入厅,进到厅中时吕布强挣了几下身上的绳索,然后又很不屑的环视了一眼厅中众人,沉声冷笑道:“绑我绑得这么紧……” 曹操阴沉着脸接上了话:“缚虎不得不急!” “……”席间6仁哑然心道:“得!这是另一个版本的‘缚虎对’!” 再看吕布闻言之后忽然仰天大笑道:“缚虎不得不急?我吕布如虎如狼,你们这些座中之人又有谁不怕我?只可惜我败于尔等奸计之手!若是堂堂正正的决机于两军阵前,你们这些人之中又有谁会是我吕布的对手!?” 或许吕布的这番话会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心中惭愧,但唯独会有一个人是例外:“三姓家奴你说什么!?俺老张可从来就不怕你!!” 关羽的脸色很难看,但还是强按住了张飞,吕布则向张飞很轻蔑的嘲讽道:“豹眼贼,你声音大就有用吗?你可别忘了当初在虎牢关下,你们兄弟三人联手方不过能胜我几招而已,若论单打独斗,我百招之内必取你项上人头!” “你----” 张飞正要抓狂,却被刘备狠狠的一眼给瞪了回去。 吕布见状复又冷笑了几声,再一扭头忽然现了负手侍立在厅中一角的张辽,愕然惊问道:“文远!?你、你是何时降的曹?” 张辽不敢迎视吕布的目光,只是稍稍的后退了半步,低下头轻声回应道:“将军……” 吕布望了张辽数眼,忽然略有些惨然的一笑:“也罢,那时你我误中陈登奸计,以至于彭城失陷时我救援不及。我知你为人,必是势尽力穷而降,而且下邳攻战中,我一直没有看到过你的身影,知你是虽降却不愿与我为敌,我怪不得你。只是我很想知道,以你之能固然非曹贼之敌手,却又为何会**被擒?当日彭城亡卒带回话来,不是说你已经逃出彭城了吗?” 张辽依旧低着头道:“道路不通,归还不得,更兼粮绝。吾本欲劫粮济卒,却不料失于6主簿之手,因而被擒……” “6主簿?你说的是6仁?” 吕布猛然转身,目光便在座席中搜寻了起来。别看吕布在6仁手上连吃大亏,但实际上吕布到现在都根本就不知道6仁长什么样!濮阳城里的时候就不提了,那时的6仁还是个无名小卒;泗水之滨追袭曹操的时候,吕布是根本就没看清楚6仁是什么样就中了石灰弹;到6仁在下邳城下骂战的时候,吕布的双眼正捂着帛带呢! 曹操见状再次阴沉着声音道:“吕儿欲识孤帐下6义浩乎?身着道袍,轻咳不止者便是!” 6仁现在的行头那是很好认的,很快吕布就站到了6仁的席前开始上上下下的打晾6仁。打晾了一阵,吕布很不屑的冷笑道:“果然是一副小人之态,还病奂奂的咳中带血,真是见面不如闻名,令人失望!” “……” 尽管6仁有些被吕布的气势所压制,但6仁打心底不愿在吕布的面前露出什么怯态。缓缓的站立起身,6仁仰起头直迎吕布那不屑的目光,自己却也同样很轻蔑的回以一笑,口中一字一顿的道:“我是小人又怎么样?你吕瘟猴同样好不到哪里去。你自认武勇天下无双,最后还不是栽在了我的手上?将在谋而不在勇,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你又何以为将?突然觉得你我二人与楚汉争雄时的两个人很相像,你勇武无双,可比那西楚霸王项羽;而我,就是那能受跨下之辱的韩信。” 忽然6仁又故意的猛咳了几下,咳完之后故作虚弱的向吕布笑道:“吕布,你或许应该暗暗庆幸,因为今日一战,你好歹死得像个男人,也可能会在青史上留下一笔勇名。但你知不知道,奉孝与公达是本欲决沂、泗之水以灌下邳,让你吕布去当一条死鱼的。这是曹公不愿殃及无辜百姓,我才用我十五年的阳寿施用北斗禁咒去轰开城门。现在想想,我十五年的换你武勇天下无双的吕温猴一条命,值!!”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而当曹操听到6仁说是曹操不愿意水淹下邳而殃及百姓的时候,一双细眉却微微的皱了皱……其实6仁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好歹在汉末时期呆了这么多年,6仁知道装神弄鬼的事不能做得太过火,另外在曹操的手下,一些脸面得让曹操去得,不然自己肯定会死得非常之难看。《铁齿铜牙纪晓岚》里的和胖子为人处事虽然讨厌,但一些讨好乾隆的事对6仁来说却是很不错的自保之道的借鉴。现在有这么好的忽悠人的机会,6仁当然不想放过。 却见吕布也惊得倒退了两步,用难以至信的目光望定了6仁道:“你说什么?你用十五年的阳寿来施用禁咒?曹贼就真值得你如此卖命?” 6仁微笑着轻轻摇头道:“我6仁可能不会为谁全心全意的卖命,因为我是个小人嘛。真正说起来我为的是我自己,在许都有一个令我魂牵梦绕的女子,而她此刻病重,我只想打完这一仗之后赶回去看她……呵呵,反正我6仁风流好色早已是出了名的,而我脸皮也厚,不怕被人说。” “…………”所有人尽皆哑然。是问当时的人有谁敢像6仁这样的?不过还是那句话,6仁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老曹,老子对权势与功名利禄不感兴趣,感兴趣的事是种马加后宫。当然,为的还是自保。 厅中沉默了一阵,吕布忽然狂笑道:“好!你6仁果然是真小人,仅此一条我便远不如你!我吕布是英雄豪杰,负于你这敢无所不用其极的卑鄙小人之手,虽觉痛惜却也不冤!” 叭---- 曹操重重的一拍桌几,怒道:“吕布,你既已为孤阶下之囚,何不早降!?” 吕布很轻蔑的扫了曹操一眼道:“降?曹孟德,不要自欺,你们谁又敢容我尚在人间?我吕布是匹狼,只会为了自己而战的狼!你就算是给我再多再多的恩惠,我这匹狼最后还是会吃了你的!我吕布以自己为狼而傲,宁死不愿为犬!” “……推下去,缢死之后枭世众!!” 武士上前,吕布却飞起几脚把武士踢开。身影晃动,吕布已经跑到了厅外的垛墙边,略一纵身便跃上了垛墙,反回身来向厅中张狂之极的大笑道:“我早知今日只有一死而已!不过我吕布不会死在你们这些鼠辈的手里!天下间能杀我的人,只有我自己!”!!! 吕布又向6仁望了一眼,忽然很平静的向6仁笑了笑道:“6主簿,其实我的确应该好好谢你,因为是你让我最后能死得像个真豪杰!可惜啊,你再怎么样,也始终是个小人!” 言已罢,身坠下…… 卷一 第一百七十四回 人各有志 吕布自坠白门楼,一时间令在场之人无不心中轻叹,咱们的路人一号自然也不例外:“唉,何必呢?这吕布也真是的,空有一身天下无双的武勇,却没有能摆正自己的心态,把这身武勇用到正处,又不能正视自己的能力与缺点……或许这就是典型的‘天作孽、尚可取,自作孽、不可活’吧?其实像我这样多好?知道自己毛病不少,不具备争霸天下亦或是雄霸一方的能力与气魄,所以只是找个在这一时期还算是靠得住的老板先混上几年,然后再带着婉儿回自己的时代去当有钱的大爷逍遥人间,想想都觉得爽……哎?不过我始终就是想不通,为什么我所见到的吕布会与史书里所记载的吕布有那么大的差距?史书上的吕布根本就是如丧家之犬一般摇乞怜,真是既惹嫌又可怜的,可我见到的吕布却有着十足的男子汉气魄,隐隐约约的都有几分西楚霸王乌江自刎的悲壮味道。这、这到底是史书在忽悠世人,还是因为我的出现所引出的蝴蝶效应?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矣……” 6仁自己在这里费解不已,只是任凭他绞尽脑汁的苦想,却不知道自己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以吕布之狂傲,在临死之前却会很平静的向6仁道了一声谢。只是这声谢道得很短暂,道得那么的不起眼,因而使这声道谢里所隐藏的含意令6仁,甚至是令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能真正的体会出来。 一直以来,不管吕布陷入什么样的境地,他身上的那种“虎狼之气”最多只会有所消减,但却不会消失。而正是因为这种会令人畏惧的“虎狼之气”,使得吕布身边的人在劝谏吕布的时候会为其气势所迫,只能做到小小心心的软言相劝,却不能做到该硬气的时候去怒而直斥……再说得简单点吧,就是在6仁痛骂吕布之前,没有人能、也没有人敢像6仁那样痛骂吕布。 当然,6仁当时的痛骂对6仁自己来说只不过是逞了一时的口舌之快,骂法也有如市井无赖之徒一般。但不可否认,6仁骂到后面的时候夹杂着许多吕布自己从来没有醒悟到,其身边的人也没能令吕布真正醒悟的大过失。其结果是吕布在夜静更深、怒气尽去的时候,再度细想起6仁的那一番骂时,竟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即----吕布是被6仁给骂醒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吕布最后的表现才会与史书中的记载完全判若两人。 诸位也别说什么吕布犯贱、不骂不醒之类的话。翻开史书认真查阅一下不难现,大凡是在史书中留下了英明之笔的君主,其身边都有敢痛斥其过失的诤臣,而最好的例子莫过于李世民与魏征。至于没有诤臣在侧,明明是拥有很强的能力,却终究由盛转衰的例子也是一抓一大把…… ------------ 就在6仁还在那里苦思却不得其解的时候,曹操与陈宫之间的那一场对话已经说完,这一段到是和历史上没太大的分别。不过陈宫在临下楼时,用很深沉的目光望了6仁数眼,然后才轻轻的摇了摇头再下步下楼赴死。 最后带上来的是率领七百陷阵营在半道上与曹军遭遇,在城内一直打到几近全军覆灭才被擒获的高顺。和历史上一样,面对曹操的喝问,高顺一言不,曹操便怒命斩之。 “等、等一下!哦哦哦……且慢!刀下留人!” 6仁见状赶紧的蹦了出来,曹操则不解的望着6仁道:“义浩,你为何拦孤?” “哦哦哦,是这样的!”6仁赶紧整理了一下思绪话头才道:“明公可还记得数年之前,因误中陈宫之计而败于濮阳,而我那时身陷城中险些不得归还一事?” 曹操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便轻轻点头。 6仁接着道:“我那时是乔装成乞丐才混出的城。只是我虽然乔装成乞丐,但因身上带着刀剑之伤不敢真的去行乞,怕被人看出破绽……唉,简单点说我当时已经连着饿了好几天,兼之天寒地冻,要不是高将军心中垂怜给了我一袋干粮,我在饥寒交迫之下即便出了城也不见得能回归大营。换言之,高将军于我有救命之恩,今见其有难我又怎能不救?还望明公看在6仁薄面,饶了高将军一命吧!” 曹操闻言眯起细眼望了6仁与高顺一阵,见高顺也没有理会6仁,而是站在那里人茫茫然的目中无光,想了想又望了望另一边脸上带着期待之色却不敢开口的张辽,忽然笑道:“知恩图报,义浩果然是性情中人也。也罢,看在义浩面上,孤饶他一命便是。高顺,汝可愿孤?” 高顺目中无光的望了望曹操,又望了望6仁,眼中带着十二分的迷惑,因为他实在是想不起在下邳一战之前有见过6仁……谁又会记得自己随手施舍了几个硬币的乞丐?不过面对曹操的劝降,高顺只是轻轻摇头,一直紧闭着的嘴终于开了口:“谢曹公与6主薄美意。只是温候已亡,吾七百兄弟亦尽没,吾已心如死灰,但求一死而已……” “……”6仁无语,片刻之后才向高顺摇头道:“喂,高将军,好死不如烂活着啊!” 高顺微笑摇头,转过身向楼下走去。6仁的手招了几下没招回来,只能空悬在那里。曹操皱了皱眉,又望了一眼脸色急切的张辽,忽然挥手下令道:“传令士卒,容他自相离去。一个心如死灰之人,难道孤还容之不下乎?由他去吧!”说是这么说,曹操却向张辽使了个眼色。张辽会意,急忙向曹操抱拳一礼便追出了门去。 6仁望见这般情形只能伸手抓头,心说这样差不多也就行了,其它的事他也理会不了。心念再次一转又转回了自己的身上,随即向曹操恭敬一礼道:“明公,如今下邳已破、吕布已死,明公大局已定,即日便将班师回许。6仁不才,有个不情之请……” “哎,义浩且慢!!” 郭嘉急忙跳了出来拦到了6仁的面前还伸手按住了6仁的嘴巴,同时扭回头向曹操尴尬的笑了笑道:“主公,可否容嘉与义浩先行告退,在僻静之处说几句私话?” 曹操知道郭嘉的意思,指点了郭嘉几下之后向郭嘉摇头笑道:“奉孝,你自己好自为知。” 6仁不明白郭嘉这是要干什么,伸手想扯开郭嘉捂住自己嘴巴上的臭手,郭嘉却连拖带拉的硬把6仁拉出了白门楼外。等到了一块没人的地头,6仁终于扯开了郭嘉的臭手,喘了几口粗气之后才愠道:“老郭你干什么啊?好不容易这一仗打完,我正准备向曹公告假先回许都去看婉儿,你吃饱了没事拦我干什么?” “喂喂喂,臭小子你先冷静一下,我跟你说件事。” “哎呀!什么事你说就是了,说完了我好去向曹公告假!” 郭嘉的脸色变得愈古怪,胡乱的挥了几下手才道:“依我见,你这假根本就不必去告。因为……唉,义浩你附耳过来。” 且说白门楼中曹操正与刘备等人在论议军功,突然之间6仁狂暴的怒吼声把在场的所有人给吓了一大跳: “你说什么!?你个死老郭居然敢拿婉儿的事来骗我!?还害得我折了十五年的阳寿!找死啊你----” 曹操自捂其额,摇头苦笑道:“这就是孤帐下最有才干,却也最令人哭笑不得、尴尬非常的两大浪子……到令玄德见笑了!” 刘备回以一个很随意的微笑,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向门楼外瞄了瞄…… 卷一 第一百七十五回 人皆有哲 “你说什么!?你个死老郭居然敢拿婉儿的事来骗我!?还害得我折了十五年的阳寿!找死啊你----” 且说郭嘉在6仁的耳畔耳语数句之后,6仁的脸色由白转青,然后由青转红,再由红转紫,继而人在咬牙切齿中怒吼完了这一句话,随即奋起一拳直捣郭嘉下腹。 嘭的一声闷响,6仁的这一记愤怒一击结结实实的打在郭嘉腹下,直接就把郭嘉给打得倒退两步趴倒在地上……现在这情形可不是二人之间平时的嬉笑打闹,6仁真的是在盛怒之下打出了这全力的一拳。这是6仁没有启动体能强化状态,不然一拳打穿郭嘉的身体都有可能! 也难怪6仁会动了真怒。自己担心了那么久,而且为了能早点回去探望“病重”的婉儿,连着废寝忘食一般的连着折腾了好多天,最后却得知自己只是被郭嘉愚弄了一番,这种情况下除非6仁是个完全没有脾气的人,否则换谁都会一样的火冒三丈。 不过6仁的第一拳打完,第二拳还没举起来,郭嘉已经挣扎着爬了起来,双手捂着下腹,脸上的神色一看就知道在强忍着痛楚,但却带着浓浓的内疚之色向6仁道:“义浩,你打吧……只要你心里能好过些,把我打得几个月下不了地都没关系。不过别打死,我这条命还有用的。” “……”6仁的拳头停在了半空中。回想了一下刚才郭嘉明知道自己肯定会动手打人却不躲不闪的站在那里让自己打的举动,心中是既明白却也不完全明白:“老郭你刚才怎么不躲?你就不怕我在盛怒之下一时狂,失手一拳把你给打死啊!?” 郭嘉摇头苦笑道:“义浩,你认为你还瞒得了我吗?你总说自己在平时只是个平平无奇的人,但在盛怒之下却会有自己都无法控制的狂暴之力……以前我的确被你瞒过去了,但在这次你用七星禁咒击破下邳城门时我却突然明白过来,那种勇力你完全可以收放自如。但正如你这次施用的北斗禁咒一般,那种勇力应该也是你所修习的某种道法,一但施用虽不会像北斗禁咒那样折损你的阳寿,但你的身体亦必然会伤及元气,所以你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敢去施用。” “呃……”6仁当场卡壳,心中暗道:“这、这算什么事?该不会是我一直在把别人当傻瓜的时候,自己才是个大傻瓜吧?我身上的强化剂虽然不是老郭所说的什么道法,但问题是这些高科技的产物已经远远出了老郭的认知范围……但如果只在他的认知范围之内来论的话,我的这点东西的确和所谓的道法差不了太多,他的推算也是‘虽不中,亦不远矣’,唯一的差别只不过是我的体能强化状态虽然随时可以用而且不会伤及身体元气,但有着药剂数量的限制,的确不能随便乱用……” 郭嘉望见6仁脸上那愕然的神色,仍旧轻轻摇头道:“看来是被我说中了吧?义浩,我现在敢被你打,是我见你今天施用禁咒之后又冲上了阵前,我在阵后望见你的身法、劲力皆远胜于平时,知道你肯定已经施用过勇力法咒,现在身体受损极大,再想用也用不出来才让你打的……不要怪我,我这条命还有用,我还有我未成的功业。不然的话我就算让你打死又有何妨?” “……老郭,你干嘛要这样?” 郭嘉这会儿实在是有些忍受不了下腹的剧痛,扶着墙壁弯下了腰去,但同时也借此掩饰住了自己不敢与6仁面对面的歉疚之意:“我现在哪里有脸去躲你的拳头?本来我只是在苦思破城之策未果的苦闷之下想和你开个玩笑,逗弄你嬉闹一下的,可你却突然说有办法能直接打破下邳城门!当时是什么样的局势我想你也心里清楚,水淹下邳重在困而不在破,破城仍需时日。而我们如果能早一日诛除吕布这个心腹大患,大军早一日回还许都,不论你、我,亦或是主公,就都会少了几分心中隐忧。还有,我一直都希望你这个兄弟能好好的建功立业,而你若立下破门大功,归还许都之日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升迁重职,故此我把这戏弄之事也就当成了对你的励志之举……可是我真的怎么都没想到你小子只是为了早见婉儿,竟然不惜自折十五年的阳寿去施用北斗禁咒!如今木已成舟,你阳寿已折,我、我……”郭嘉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哎呀,看来我这场戏演得真的很成功嘛!连这死老郭都完全相信了!不过……” 什么折寿十五年之类的那都是6仁忽悠人的话,为的是不让曹操在事后为难他。不过现在认真回想起来,6仁也觉得只是为了见婉儿一面就折寿十五年也确实太夸张了一点,不好好的想办法再忽悠一下只怕早晚被曹操看出破绽。好在6仁小聪明不断,心念一转马上就故意大声怒吼,这音量也是有意的让白门楼里的人都听到:“你个死老郭还好意思说!?谁让你在那封伪书里写得那么吓人!?什么婉儿昏迷数日,高烧不退的,在这个季节里搞不好就是那随时会要人命的伤寒疟疾!我又不在婉儿身边心里没底,万一没能及时赶回去,搞不好我会连婉儿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很显然,这个解释只能算是差强人意,郭嘉也只是将信将疑而已。望望6仁的神情,郭嘉直回身轻叹道:“义浩,你要我怎么说你?我承认,婉儿的确是个很难得的女子,可是再怎么样她终究也只是一个女子!而以你身上的才干与能力,要在这乱世之中建功立业、名留竹帛根本就不是难事,如今你只是为了一个女子就如此自轻,甚至不惜自折阳寿,值得吗?男儿丈夫若有功业在身又何患无妻?且天下间的绝美女子也绝对不少。远了不说,你口中天下三美之的蔡琰已是你囊中之物,而就在这下邳城中,那风华绝代的貂婵也已经是你的了……” 6仁的拳头早就已经收了回来,这会儿却抓到了自己的头皮上。6仁知道,这个时候他如果拿不出有力的说辞,那他装神弄鬼的事说不定早晚被郭嘉给看破,毕竟拿十五年的阳寿只是去换见婉儿一面这种话也太让人无法理解了一些,自己又不是在演什么爱情论理肥皂片!不过想了一阵,6仁却联想起了自己现在真真假假的身世,还有自己以前在现代社会里成长中的遭遇,心中却也感慨万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说出了亦真亦假的心里话:“老郭,你知道我以前的身世与际遇吗?” 郭嘉摇头:“你从来不肯认认真真的说出来,我又怎么可能知道?” 6仁轻叹道:“我不愿说出来,是因为我不敢去面对……我今年都二十五、六岁了,可是现在的我竟然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自我懂事以来,可以说就一直在这乱世中流浪、吃苦、受尽旁人冷眼。虽然身边尽是涌动的人潮,可是彼此之间冷漠无比,走在这样的人群当中其实真的和独自一人处在荒漠之中没有什么分别,我心底的那份孤单、寂寞,还有恐惧与无助,不是自幼就进入颍川书院就读,可以和同窗终日嬉闹的老郭你所能理解的……” 这番话真正的含意是,在现代洋灰森林繁华的背后,隐藏着太多太多的功利之心,温暖人心的人情味已经越来越淡。君不见在网络上许多人都会感叹孤独与寂寞?什么“哥种的不是菜,而是寂寞”也并非是完全的嬉笑之言吧?6仁就是这种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人中的一个。 不过在郭嘉看来,以为6仁说的是以前浪迹天涯时的际遇与苦楚,当下只能轻轻点头。毕竟6仁说过他以前只是个流浪四方的乞丐,而一个小乞丐在这乱世之中会受到什么样的冷眼与轻视,郭嘉却也是能想像得出来的。 再看6仁抬头向天,心中的感慨却也愈的浓重:“我受够了孤单与寂寞,尝遍了旁人的嘲讽与冷眼,但我的心性并没有因此而偏激,想做出什么大事来向世人证明自己,因为我知道我自己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人,纵然学了不少东西,但还是应该走自己平平凡凡的路。没错,我现在是步入了仕途,也做出了不少的政绩,面上风光无限。但是我很讨厌官场上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些事对我来说比之流浪时受人冷眼与嘲讽更加令我无法接受!” 郭嘉无语良久,6仁说的这些郭嘉能够明白。不过犹豫了片刻,郭嘉还是追问道:“你好像扯得太远了吧?这些与你依恋婉儿之事似乎没什么关系……” 6仁摇头笑道:“老郭你还不明白吗?其实一开始我自己也不怎么明白,不过在经历了这些事之后我才突然想通。我受了那么多的孤单与寂寞,尝了那么多的嘲讽与冷眼,虽然可以勉强的一笑了之,但我心底最为渴求的,不是什么功名利禄、名垂青史,而正是与孤单、寂寞、嘲讽、冷眼相对立的那份关怀、温存、体贴!说得再简单一点,什么功名利禄我全都可以不要,我只要有人能真真正正的关心我、爱护我、体贴我、心里有我!!本来我以为这只是我心底的一份奢望,可是……” 郭嘉轻叹了一声接上话道:“可是婉儿都给了你……不错,回想起往日的诸般种种,不由得会让人轻叹她的确是一个这样的女子,也正因此才会让人觉得极为难得。而你为了婉儿会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在旁人眼中或许是无法理喻,但我此刻却真正的明了了。或许你的做法与玄学清谈中所谈论的一样,世间之事不在于实,而在于心。心在则实在,心虚则实亦虚。” 6仁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点哲学家一般的感觉被郭嘉的这句话给打得烟消云散,心说我正在这里感叹万千呢,你老人家怎么又扯到道家理论上去了?哭笑不得中6仁又举起了拳头:“你个死老郭!再怎么说我也因你的戏弄而折了我十五年的阳寿,我真的气不过!你知不知道十五年的时间可以让我做多少事了?有这十五年的时间,说不定足够我带着婉儿游遍天下名山胜水,吃遍天下山珍海味,饮遍天下陈酿美酒……” 郭嘉补上了一句:“外带染遍天下绝色美女吧?” “……”又是恶狠狠的一拳,不过是打在郭嘉的背上:“如果可以的话我到乐意为之!!” “哎哟!你小子怎么又打啊!?”郭嘉猛揉痛处,不过尽管方才如往常一般开了一句玩笑,郭嘉脸上的歉意依然未曾消散:“义浩,不管怎么说这次你折寿真的是我有负于你,我心下十分不安……哎,你既然有修得仙法禁咒在身,那有没有什么法咒可以把我的阳寿转上十年给你?” “我……”6仁在哭笑不得外加无可奈何中低下了头去,顺便又向郭嘉竖起了中指骂道:“你认为这种事有可能吗?别说我根本就不知道有这种法咒,就算有那也是有违天理,必遭天遣的!”说是这么说,6仁心里却在想现代医学中的什么捐肾、捐肝之类的,算不算是拿自己的阳寿转给别人?不过他6仁要来郭嘉的肾脏、肝脏也没用,说不定还没6仁自己的腰子好呢! 郭嘉却有些不死心:“那就真的没有补救之法?” 6仁真的不想在这种问题上再纠缠下去,只好祭出了佛道两家忽悠人的法宝:“也不是没有。只不过那得是我以后要多做善事、多行义举,如此方能望上天垂怜,再添我几年的阳寿……死老郭,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给我记着,一回到许都,你在青果酒肆中欠下的旧帐给我翻上三倍还来!!” “啊!?” 卷一 第一百七十六回 孤欲收心 下邳城破,吕布身殒,打了胜仗的曹刘联军自然要犒劳军兵并设宴庆捷。只不过宴虽为欢宴,但酒宴之中却少了一个在这场下邳之战中颇为活跃、功劳非常之大的人----没办法,这个人因为“真元受损”需要好好的静养,这会儿正躺在下邳城中的某所宅院中睡大觉呢! 大宴散去,曹操只是留下了郭嘉陪他在偏厅中对坐小饮。酒过数巡,脸色一直十分阴沉的曹操缓缓的放下了酒杯,紧锁起双眉望定郭嘉,欲言又止。 郭嘉明白曹操是想问什么,执勺为曹操舀酒时轻声道:“主公莫疑义浩。他始终是那个心中只爱佳人,不恋功名的、的……”说到这里郭嘉忽然觉自己居然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6仁,尴尬的笑了笑才随意的找了个词:“小人……” 曹操又凝望了郭嘉一阵之后却轻轻摇头道:“怎么奉孝以孤为不识人者乎?孤并非心疑义浩,而是在忧虑他事。” “嘉愿闻其详。” 曹操把着酒盏站立起身,走到窗前抬头望天,沉吟道:“其实义浩施用禁咒打破下邳城门时孤心惊不已,也的确怀疑过义浩心存异志。只是回想起自孤与义浩相识以来的诸般种种,孤却随即打消了这种疑虑。他这个人心性散漫,所求者是如何逍遥世间,凡事没有逼到他几无退路的时候他根本就动都不愿动一下。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是能做大事,也无心去做大事的人。” 顿了一顿,曹操又接着道:“此外孤犹记得当年黄巾之乱时,孤受朝庭诏命领兵讨贼,曾与张角兄弟交锋数次,故此得知张角兄弟不过是在用一些花巧之法欺瞒大众、蛊惑世人,然后便纠结起一班乌合之众起事作乱而已,其本身并没有什么才干亦或是奇能异术可言。但义浩却并非如此……” 忽然间曹操的眼中精光闪过,隐隐然还带着一丝杀意,不过因为是侧对着郭嘉,所以并没有让郭嘉觉到:“不知奉孝你是否有过这种感觉,其实以义浩胸中的富国之术与的理民之干,兼之身怀奇能异术,若是真的有意而为之只怕会远比昔日的黄巾张角更加可怕。他可能真的有能逐鹿天下、问鼎中原的能力,至不济亦可以雄霸一方且令人不敢轻易招惹。但是他没有这样做,而是在……” 说到这里曹操也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出一个合适的词:“他根本就是在混日子。” “……”郭嘉略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主公这个‘混’到用得真是贴切。” 曹操转回身来,浅饮了一口酒之后道:“所以孤并不心疑于他,甚至很喜欢他这种‘混’的心态,故此也能放心任用。但也就是他的这个‘混’法,实在是让孤心中忧虑不已。” “请主公明示。” 曹操饮尽杯中水酒,复又在桌几旁坐下,自取酒勺舀酒并轻叹道:“孤现在真正所忧虑者,正是义浩这从不以功名利禄为念,胸无成就大业之心。孤知他胸中常怀辞去官职归隐山林、不问世事之心,眼下是还有一些宗族安定之事在束缚着他,等他宗族立足已定,他必然会弃官而去。而孤忽然觉真到那时,孤根本就想不出什么良策将他留下!” 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个郭嘉也觉得头痛。 曹操又接着道:“孤本以为可以用绝色佳人把他留住,故此把蔡琰许配于他,可是……” 后面的话曹操没说,那是在“可是”什么呢?很简单,曹操知道蔡琰肯听曹操的命令下嫁6仁是因为蔡琰想躲开曹操!再简单点说,曹操就是知道蔡琰并不与曹操一条心……哦,这种说法可能有点不太合适,应该说曹操知道蔡琰绝不会与曹操站在同一个阵营。那在这种情况之下,到6仁哪天手上的事情都搞定办妥准备要闪人的时候,蔡琰不但不会阻拦,反而会举双手赞成,然后就收拾包袱行李和6仁一起跑了呢!那曹操就真的是典型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哦对,这段典故目前还没生。 至于婉儿那就更加不用说,一颗心全在6仁的身上,对6仁那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一想到这里,曹操不由得轻叹道:“若使子修尚在,或许孤就不会有这种忧虑了。唉,子修……”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在曹操看来,曹昂与6仁、婉儿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而且当初曹昂还与6仁一起打入田氏宅院救回婉儿。如果让曹昂以一个好大哥的身份去说服婉儿,从婉儿这方面来下手,让婉儿觉得亏欠曹昂这个好大哥太多的话,那就很有可能会让6仁安心的留下,至少是把6仁给绑住……当然,这只是曹操自己的推想而已,6仁真要走的话诂计那是谁也拦不住的。 郭嘉微微皱眉,试探着问道:“主公会不会把义浩看得太重了?” 曹操摇头道:“奉孝你该知道,现在虽然诛除了吕布这个心腹大患,孤可得一时之安宁,但用不了多久孤便会与本初对阵决机。今日的本初虎据河北,其势何等之大?公孙瓒虽能斗,但必为本初所破,介时本初坐拥河北全境与孤争锋,以孤之势又岂能不忧?而在这段时间里,孤于内真的需要像义浩这样的人才来为孤修政理民、屯草积粮,作好万全之备方能与本初一战!” 郭嘉闻言轻轻点头。其实吕布也好,张绣也罢,甚至再把袁术也算上又能怎么样?真和今时今日的袁绍相比,说句难听点的话,这些人不过都是些跳梁小丑! 论综合实力,吕布、张绣这些人其实还不及曹操,但袁绍的综合实力却可以说是曹操的数倍!而实力如此强劲的对手,却又是曹操避无可避的对手。对此曹操说过诸如“吾知绍之为人,志大而智小,色厉而胆薄,忌克而少威,兵多而分画不明,将骄而政令不一,土地虽广,粮食虽丰,适足以为吾奉也”之类的话,郭嘉也有那有名的“十胜十败”论断,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都只是自己给自己打气鼓劲的漂亮话而已。想和袁绍这样强劲的对手交手,不是动几下嘴皮子说几句漂亮话就能解决的,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实力、实力、还是实力!! 在这种情况之下,用实实在在的政绩证明了自己有能力确保充足的钱粮、稳定的人口与兵源,甚至在必要的时候说不定还可以用“奇门遁甲”来助阵的6仁对曹操而言会是一个多大的助力? 此外还有两个原因令曹操不愿放走6仁。 其一是6仁的“能力”虽强但却没有野心,虽说6仁是属于那种不逼到头上,不在屁股后面踢上两脚就不会去动的人,但对曹操来说实在是比胸中有才却又有着极大的野心的人要强出太多太多,因此曹操用着能格外的放心……又有哪个成功的老板会放弃一个能帮自己赚大钱,却又不会威胁到自己地位的人才? 其二是曹操清清楚楚的感觉到6仁现在虽然做了不少事,但实际上仍未尽过全力。如果能逼着6仁全力施为的话,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真的很难想像……不得不承认,曹操作为一个乱世枭雄真的很有识人之能,咱们的路人一号还真的是一直没有全力施为过。不过呢,6仁没有全力施为也是有多方面的原因在里面的,就心态而言6仁只是想混日子,当然不想做得太过火、太过引人注目;此外很多6仁本来想取用的农、工业知识,则是因为现时点的相关生产力还达不到要求才不得不作罢…… 曹、郭二人在无言中又是数杯水酒饮下,曹操沉吟了许久才轻叹道:“奉孝,你素与义浩深交,义浩为人如何你最为知晓,那你可有良策使彼全力助孤?孤亦绝对不会亏待于他的!” “这个嘛……”饶是郭嘉人比鬼精,可是真提到有关6仁的这种心态的问题时却也是头大如斗。以郭嘉算计人的本事,要坑死6仁那是小菜一碟,但想要让6仁全心全意的为曹操出力而且还不伤着6仁什么,那这个问题可就有点麻烦了。 曹操看出了郭嘉的为难之色,自己也细想了一会儿才问道:“那时你告知义浩,说婉儿病重一事只是你在戏弄于他,还害得他折了十五年的阳寿……这折阳寿一事可否有诈?” 郭嘉沉吟道:“嘉亦不知其真伪,不过义浩对婉儿的那份依恋与担忧却是实实在在的。” 曹操道:“孤实在是想不通,婉儿虽佳,但终究只是一女子,男儿丈夫应不以女子为意,义浩他又为何会如此依恋?”这种事还真不是曹操这种为了其胸中大志什么都能舍得的枭雄所能明白的。 郭嘉笑了笑,把当时6仁所出的感慨细细的说了一遍,然后补充道:“嘉以为,义浩自幼便浪迹天涯、乞食为生,尝尽了世态炎凉、讥讽冷眼,故此心中最为渴求的便是有真正关心他的亲人在身边为伴。而自他出仁以来,主公与嘉一直都是在以常理而度之,故此这些人间亲情都没有能给过他。唯独只有婉儿……” 曹操皱起了细眉道:“婉儿于孤有义女之名,孤回还许都之后向婉儿示之以父亲,再由婉儿去劝诫义浩,如此奉孝以为如何?” 郭嘉有些无奈的自拍额头道:“主公不应自欺……”言下之意很明白,你老曹这个时候玩这手也未免晚了点。假不假的先暂且不论,现在的婉儿当然只会听6仁的,老曹的命令还得往后排。 不过说完这句话时,郭嘉却忽然想起了点什么,向曹操举手示意不要打扰到他的思路。曹操知道郭嘉一出现这种情况就肯定会有妙计出炉,故此也就没有出声,让郭嘉静静思考。 过了一会,郭嘉忽然笑道:“人间亲情,最需要的是培养,不然又怎么会有一句‘日久生情’?主公,嘉有一策,或许不能完全令义浩用心办事,但至少应该可以把他对婉儿的情义分一些出来,不至于如此之专……这一策在嘉看来不过是一缓兵之计,不过只要多些时间,使主公对义浩多示一些亲近之举,以义浩重情之心性,又何愁不能打消其辞官归隐之心?” 曹操急切的问道:“是何良策?” 郭嘉晃了晃手指:“主公忘了曾应允过义浩,在攻灭吕布之时会把谁赏赐给他吗?” 曹操顿时为之气泄:“奉孝说的是貂婵啊。奉孝,昭姬是义浩口中的三美之,孤许配于他都没什么效果,加上一个貂婵又能有何用?不过孤既然应允过义浩就一定会给他。” 郭嘉笑道:“不不不,貂婵之况不同于昭姬。这昭姬虽是为主公所救,但……”说着向曹操很古怪的笑了笑。说起来曹操的那点事郭嘉知道得很清楚。 曹操也笑了笑,随意的一摆手道:“奉孝无须忌讳!这昭姬是何等令人心动的女子?孤亦男子,又怎么能不为之心动?”这是在给郭嘉找台阶下。 郭嘉释然的笑了笑,接着道:“真论起来,主公于昭姬并无甚恩情,昭姬亦不怀报恩之心,所以在昭姬身上主公是做不了什么文章的。但这貂婵自追随吕布以来就未曾得到过什么,况彼虽为王司徒之义女,实则却是歌伎出身,只因王司徒待之甚厚而舍身求义。今日吕布已亡,嘉料彼已有为主公所纳之自知,但若主公以厚恩结之,再明告其义浩为人如何,令彼得知必能得义浩之厚爱恩宠,如此必对主公感恩……” 曹操终于明白了过来,来来回回的在厅中转了几个圈,忽然大喜道:“奉孝之言甚合孤意!想旧日孤便与王司徒厚交,昔日刺董之时亦蒙王司徒借七星宝刀为助,以念及旧日王司徒之交为名再厚待貂婵甚是合情合理!” 郭嘉又补充道:“主公既有此意则当作为之,因为眼下义浩真元受损、身虚体弱,极需一温柔之人在身边照料,如此正是让貂婵亲近义浩的绝好时机……” 话未说完,曹操便大手一挥道:“事不宜迟,奉孝现在便与孤同去说之!” “……”郭嘉见状心中暗道:“主公也未免太急了吧?” ------------ 下邳城中,吕布宅院。 貂婵此刻正在细心的梳妆。说起来她已经不知有多久没有这样认认真真的打扮过自己了。樱红的唇纸轻轻放下,貂婵对着铜镜静静的看着自己,默默的想着心事。 “貂婵何在?快出来迎接曹公大驾!” 貂婵听见这个声音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细心的整理了一下衣着才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终于来了!我等了很久了……” 卷一 第一百七十七回 暗生隐忧 正午时分,下邳城南部,某所座落在一片青葱竹林中的清雅别院。 咱们的路人一号是“真元受损”,需要一个清幽宁静的环境来好好的安心静养,可是考虑到这段时间的下邳城要犒劳三军,之后还会有一些军事调动(吕布死后,曹操还要摆平臧霸、孙观、吴敦这些人来巩固新占地区),一般的地头到处都会是闹哄哄的不得清宁,所以曹操特意命人寻了一所这样的清幽别院给6仁暂居静养。 6仁当然是乐得如此,虽说他的身体并不需要静养,但他眼下却真的需要这样一个清清静静、不会被人打扰到的环境。因为他现在要暂时避开人们的视线、不引人注目,然后好好的在相对宁静的环境中深刻的反思与检讨一下自己的自作聪明所结果的荒唐恶果……没办法,6仁身上所“隐藏的能力”被郭嘉点破的事可把6仁给吓得不轻。既然已经被郭嘉看破,那说不定曹操也已经看破,再联想一下曹操的为人,6仁就得认真的考虑一下自己的安危了。说实话,6仁在知道婉儿没事之后人就已经平静而清醒了许多,这一清醒过来6仁身上是冷汗不断,因为他在一时心急之下犯的大错可不是一点半点。 “唉,没办法了,现在只能装虚弱,而且是越虚越好,得让曹操和郭嘉认定我那些所谓的‘道法’已经不能再用,这样我才能继续扮演一个内政长才的角色。而搞内政需要较长的时间,我再稍稍的磨上一点洋工就到了能带着婉儿回去的时候了。到那个时候咱就鸭米豆腐啦!” 因此,6仁这两天就是呆在别院里吃饱了睡、睡饿了吃,根本都没有出过院门半步。反正他的芯片里还存着不少电影电视,躺在榻上再闭起双眼的,看着看着就能睡着,到也挺自在的。而他这个样子在旁人的眼中只会以为6仁是真的在静静休养。 不过呢,对6仁来说现在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美中不足。不都说饱暖思xxoo欲吗?可是现在6仁的身边还就硬是一个女人都没有。用石灰袋救回曹操的时候,曹操是急调了三个侍婢来照顾他的,可是在制作“七星符包”的时候6仁为了避免秘方泄露,让徐州来的粮队把这三个侍婢给带回了徐州,交给糜贞安顿,因此现在6仁的身边就没有女人了。向曹操要?拜托!这才攻破下邳几天?你6仁“身躯正虚”的就想搞女人?那不是在向曹操明说“我在骗人”吗?所以6仁你就老老实实的忍着吧…… ------------ 因为是要静养,所以曹操曾告诫过众人如无要事不得打扰6仁,因此这所别院这里一般是不会有什么人会来的,不过此刻却有一队车马在徐徐靠近。守护在院门前,正轻声谈笑的6氏子弟见状自然是上前询问,只是一看清头前二人之后马上就大礼参拜:“参见大将军、郭祭酒!” 曹操大手一挥:“免礼,都起来吧。义浩安在?” “我家当主正在竹舍中午睡,且等我等通报……” 曹操翻身下马,笑道:“不必不必,孤自相入内便是,也当是与义浩开个小小的玩笑。” 6氏子弟哪敢拦曹操?只能向左右分开道路。曹操下马后又向随从们吩咐道:“汝等可自选阴凉之处暂歇,但切记不可喧哗,违令者斩!” 众皆领命而行,曹操却没有马上入院,而是领着郭嘉、许褚来到了队中的一辆香车旁唤道:“貂婵,下车吧,孤带你去见义浩。” 车中轻柔悦耳的女音低低的应了一声,随即车帘轻挑,貂婵那绝美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不过还好,只是身段诱人而已,因为貂婵现在戴着轻纱斗笠,遮住了她那张绝美的脸。饶是如此,貂婵的出现仍引得周围的那帮子人一个个都拉长了脖子想一睹芳容。 貂婵下车站定,曹操眯起双眼看了一阵,轻轻点头道:“走吧,去看看义浩。” 貂婵又低应了一声,慢步跟随在曹操的身后。在经过6氏子弟身边之后,几个6氏子弟偷偷的望了几眼貂婵的背影,等曹操这一行人去得稍远便各自对望,低声议论道: “喂,看见没有?绝对是个绝世佳人!” “没听见曹公说是貂婵吗?咱当主也没少提起过的美人哦!哎,你觉得这貂婵和马上就要与咱当主成婚的蔡主母相比,谁更美一些?” “不知道!又没能看清楚相貌!不过我觉得吧,貂婵和蔡主母相比是各有千秋,用咱当主的话说,蔡主母端庄秀丽、气韵脱俗。可是这貂婵……说实话,我觉得更有女人味一些!就那身段,多看几眼都会让人觉得受不了!” 这就是被6仁带坏的一帮子人…… 不提这帮子人如何,只说貂婵默默的跟在曹操、郭嘉的身后,时不时的却会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瞥上一眼身侧的许褚,然后便暗自摇头,心中暗道:“这许褚是能和奉先战上数十合的勇将,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本以为昨夜曹贼必会垂涎于我的美色,与我单独相处,可是……怎么会这样?我根本就接近不了曹贼!” 再回想起曹操昨夜对自己说起的那些话,貂婵只能心中暗叹道:“也罢,杀不得曹贼,但至少我可以接近6贼。真论起来,奉先便是为其所害。若不是他这卑鄙小人先以石灰伤及奉先双眼,然后又以奇术打破下邳城门,这一战的胜负犹未可知……” 一念至此,貂婵虚掩在袖中的手不由自主的偷偷的摸了摸暗藏在袖中的短匕。 ------------ 且说曹操他们直入后舍,守护在6仁近侧的6氏子弟一见到曹操方欲上前行礼却被曹操挥手而止,再示意众人都不要出声之后轻手轻脚的步入舍中。只是这一进到舍中,一望见榻上6仁的睡相,曹、郭、许,还有貂婵全都哑然失笑---- 现在是夏天,天气很热,没有谁会想盖被子,可6仁的床上就偏偏放了一床被子。只不过这床被子不是用来盖的,而是卷成了长条形,然后给6仁用来抱的……现代社会里有抱枕、玩具睡偶,汉时可没有,这床卷起来的被子就是临时用来充当抱枕用的了。再看榻上的6仁虽说睡得正香,可双手却把这床被子给抱得紧紧的,外带双腿还用力的夹住,头还是枕在被子上的!这还不算,再看6仁那张脸在睡梦中笑得真是要多猬琐有多猬琐、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嘴里还含含糊糊的说着梦话:“婉儿……婉儿……别走嘛……让我亲一下……我们再来一次吧……” “……”几个人都无语了。不过无语归无语,曹操的眼中却闪过了一丝旁人不易查觉到的精光,但是这丝精光没有带着杀意,相反却带着几分欣喜与释然…… (昨天是月初,瓶子盘点盘到很晚才下的班,所以今天的更新比较少,请见谅!末了来点瓶子前些天在网上碰上的搞笑事,只博大家一笑。 可能有些,瓶子是个dnf,即《地下城与勇士》的玩家,一直在玩白手剑魂,现在已经练到58级。pk技术还行,属于中等偏上的人,不过从来不用外挂、连之类的东西,因为觉得开了那个就没意思了。 前几日在55线pk,偶遇一格斗mm,技术很菜,属于被本瓶子完虐的类型。瓶子一时心生坏水,只用上挑+嗜魂之手这两招。玩dnf的朋友应该知道嗜魂之手抓中格斗mm时是抓在哪里……传说中的抓x龙爪手是也。 一边打,本瓶子还一边打字,说“我抓,我抓,我抓抓抓,看我怎么抓暴你”,结果该格斗mm怒而暴走,打字云:“你这人怎么这么下流?” 瓶子回应云:“反正是游戏,你也是妖妖一族,抓暴了也没关系。” 格斗mm继续暴走,打出数字一串。本瓶子不解,格斗mm云:“此吾qq号码是也,加!” 瓶子加之,随即来视频请求。接之细观,竟真为一漂亮mm! 本瓶子大惊,方欲道歉,该mm忽将摄像头往下一压直指其胸,然后一对傲人的玉峰一挺,怒喝曰:“抓啊,抓啊!本小姐看你有没有本事抓得到!” 本瓶暴汗…… 结果是一晚上在那里被她在pk场里狂殴,供其升pk段位,一边打还娇喝不断:“打死你,打死你!我打死你个大色狼!!” 本瓶升级为瀑布汗,好好的白手号自五段狂掉回一段……) 卷一 第一百七十八回 茫然不知 “……明、明公不如就在我这里用顿便饭再回去吧?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下过厨了,又难得明公今日屈尊亲至,我也一时技痒,还真想在明公面前露上两手……” 这番话是6仁在脸皮红得烧且极度窘迫,羞愧到连头都抬不起来,人都想找条地缝钻进去的情况下胡乱找的些说词。而在此之前,把6仁唤醒的曹操与郭嘉硬是一句话都没说过,就是用很古怪的眼神望定了6仁,然后就在那里不停的“哼哼哼、嘿嘿嘿”的对望而奸笑。6仁又不是傻瓜,知道这二位肯定是看到了自己那糟糕透顶的春梦睡相才会笑,一时间6仁能不大窘?他的脸皮还没能厚到那种程度。 曹操此刻的心情似乎非常之好,奸笑中伸指指点了6仁好一会儿才道:“不了不了,一则是义浩你之前伤及元气、身虚体弱,现在需要好生静养,孤亦不便叨唠太过;二则是今夜城中还有庆功饮宴,孤身为主帅又怎可缺席?只可惜义浩不能同宴尽欢,令孤觉得有些美中不足。不过嘛……” 稍稍侧头望了望已经跪坐在6仁身畔的貂婵,曹操轻轻的点了点头便收起笑脸向6仁道:“义浩,孤昔日应允于你之事,今日也算是守诺而终。好好待她吧,当年若不是她舍身取义施以连环之计,汉室江山可能早已被董卓逆贼所篡夺,她于社稷实有莫大之功。只可惜吕布凶残暴戾,未能走上正途,害得她也跟着颠沛流离,连份清宁的日子都不曾有过,实有负其于汉室之功。现在孤把她交托于你,还望你能好好的疼爱她、珍惜她,如此方能不负孤意。” “6、6仁知道……” 曹操的目光又飘向了貂婵,刚想说些什么,貂婵却向曹操大礼拜倒,语调中似乎都带着几分欢喜之意:“自长安之乱以来,貂婵已流离多年,欲求一安而不可得。今蒙大将军之恩,貂婵能侍奉于6主簿身侧,貂婵喜不自胜。此等恩德,貂婵没齿难忘!请大将军先受貂婵一拜!” 曹操对貂婵的乖巧十分满意,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如此孤便安心矣。貂婵啊,义浩的为人如何,稍迟一些你会明白的,孤只告诉你一句,必会胜过于吕布百倍千倍,你有大福矣。至于义浩嘛……”说着又转向了6仁道:“义浩,你早晚必立于三公九卿之列,好生而为,莫失孤望!” “哎……是、是!” 曹操见事情也办得差不多了便起身欲起,不过想了想又对6仁奸笑道:“义浩,你素来风流成性,只是今日虽得佳人在侧,但你身躯尚虚,仍需安心静养,切不可酒色伤身。待青、徐沿海地面皆平,孤是要带你回还许都的。若是你元气未复,又在路上一路颠簸,岂不是落下了病根?总而言之,戒之、戒之!” 曹操的话已经说得是够明白的了,却把6仁的脸又闹红了几分。稍侧过些头望了眼身侧的貂婵,6仁只能拱手一礼道:“请明公安心,6仁并非不能自制之人……” “嗯。如此孤也安心矣。”曹操说完又叮嘱貂婵道:“貂婵,义浩现在极需静养,孤望你能好生照料于他,而不是……算了,孤也不说得太多。也罢,天色不早,孤就先回城中去了。” 6仁低着头,心说老曹你要滚就快滚,别在这里罗里八嗦的行不行?我还可真从没听说过你老曹还会有这么八婆的时候! 好不容易把曹操这一行人给送出门外,6仁才刚刚松下口气,郭嘉却又转了回来,把6仁神神秘秘的唤到近前,从袖子里摸了半天摸出个小药瓶递给6仁道:“喏,这个你拿着,对你应该有用处。” 6仁奇道:“什么东西啊?” 郭嘉望了眼侍立在大门前的貂婵,嘿嘿阴笑中凑到6仁的耳边低语道:“是鹿血。你身子骨正虚,诂计就算是想一亲芳泽也……”故作夸张的望了望6仁的下身,阴笑道:“这玩意儿应该能帮帮你。不过你自己也得注意点身体,别玩得太过火……” 话未说完,6仁的拳头就已经打到了郭嘉的背后:“我靠了!你自己留着用吧!快滚快滚,别呆在这里烦我!” 一阵张狂的大笑声中,郭嘉也已远去。6仁气苦不已的怀抱起了双臂,遥望着这些人的背影暗自心道:“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招呼也不打一个就冲进我的卧房,害得我这张老脸丢得一干二净……” 貂婵在6仁的身后轻声唤道:“主簿,客已远去,而你身体尚虚,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吧。” “啊、啊!”6仁尴尬非常的扭回身面对貂婵,一时间大脑乱哄哄的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或许有一现代的搞笑流行歌曲能贴切的形容6仁现在的心情,歌名叫《我的五百》,歌中大致的意思就是某个家伙自作聪明,结果却在大美女的面前出尽了洋相、丢尽了脸面,最后就是“现在真的好想跑去撞墙”!6仁现在就差不多了啦。 窘迫了半晌,6仁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来:“我、我那睡相,是不是……” 貂婵噗哧了一声,捂嘴轻笑。这一笑真的是抚媚动人、娇柔无限。这是好在6仁在现代的时候没少看过美女,穿越之后又一直有几个美人在身边为伴,多多少少的有那么些抵抗力,不然看傻掉都有可能。 不过在貂婵笑罢之后,6仁的心情却也平静了下来,很快就想明白了曹操这么急着把貂婵送到他身边来的意图,心中暗道:“老曹这是在**裸的拉拢我啊!看来现在老曹根本就不愿动我,毕竟还有一个袁绍这样强劲的对手在,他如果动了我对他自己也相当不利……嗯,看来在一段时间之内我是性命无忧的了。” 貂婵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主簿,你还是早些回房歇息吧,也好让貂婵尽几分殷勤之意。” 6仁的神被拉了回来,望了貂婵数眼,6仁忍不住试探着问道:“你……还记得我吗?其实我们在好几年前就曾经见过面。”这可能也算是典型的现代男人的心态,就是想和大美女之间来个颇有意境的“萍水相逢”。 不过貂婵却有些愕然不解。这和高顺不认识6仁一样,貂婵又哪里会记得自己随手施舍了一块米糕的邋遢乞丐? 6仁见状苦闷之极的猛抓了一阵头皮,却又不愿马上就说破。为什么?前面不是说过6仁现在正饱暖思xxoo欲吗?现在有了个大美女在身边,而且虽说貂婵与蔡琰、糜贞不同……说真的,6仁对貂婵还真不会有如对蔡琰、糜贞一般的那么多顾忌,因为貂婵就是曹操送给他来推的,属于6仁想推就能随意推倒的女人,可是6仁却不愿意那样去做。用6仁自己的话来形容,这叫做想先增近一点感情,这样才能增加一些浪漫的气氛,然后才能做到情感与肉欲的“双剑合壁”,不然的话随意就推倒貂婵那和叫j有什么分别?玩的就是心跳…… 哦错错错,这叫做玩的就是浪漫。所以6仁现在真的很想做点什么,好让貂婵能把之前在濮阳城中的事给想起来,一则这样能达到一个二人之间曾有过“萍水相逢”的邂逅,二则6仁也想把刚才丢的脸给挣回来。可不是吗?当初那个街头乞食的小乞丐,现在却混得人五人六的,在美女面前当然能更加的挺直腰板啦! 猛抓了一阵头皮,6仁忽然有了个主意,伸手拉起貂婵的手就往自己屋里跑。貂婵对此十分的顺从,以为这是6仁急色的举动,而6仁这样急色,对貂婵自己的计划其实也很有帮助。 不过6仁把貂婵拉入房中之后却并没有如貂婵想像的那样马上就宽衣解带,而是在自己那些随身的行李中翻找了起来,一时间却把貂婵给闹了个不知所措。看看6仁那忙乱的背影,貂婵又摸了摸袖中的短匕,再望望屋外探头探脑的6氏子弟,貂婵还是隐忍了下来,心道:“算了,现在不是时候。这个6仁虽然一副小人之相,可是能以惊天奇术打破下邳城门,说不定是个深藏不露的角色,不然曹贼也不会对他如此上心。再者,他身边的这些子弟太近,我如果轻易下手会根本就伤不了他,还是等晚一些,摸清了些他的底细再说。” 貂婵在想着心事,6仁却一边翻找着东西一边唤道:“貂婵啊,你刚到这里,不如就先在别院中随便走走熟悉一下环境,同时也让我那些6氏子弟都认识一下你……哎对了,你应该还没有吃过东西吧?先等一会儿,我做点好东西给你吃!” “啊,啊?”貂婵被这句话给闹懵了头,心说这6仁还真想下厨啊?刚才对曹操说的那些她还以为是6仁在单纯的想讨好曹操来着。 6仁翻着翻着忽然大喜道:“找到了!我就记得应该还剩下两大包的。没办法,为了不让死老郭给找到,我藏得太深,差点连自己都找不到!” 貂婵楞楞的看着6仁提着两大包东西走到门外,正想问,6仁却把几个6氏子弟唤到了近前吩咐道:“你们几个去厨房备灶备柴,你们几个马上去城里给我找五斤猪油,十斤颗粒饱满的上等大米来。记住,一定要颗粒饱满的大米!钱不够就找老郭要,我看他敢说不给不!还有,晚上如果你们想祭一祭牙,动作就给我快一些!” 卷一 第一百七十九回 无心有意 “嘿哟,嘿哟……” 日已偏西,在清幽雅致的竹林别院中响起了一阵阵6氏子弟低沉的吆喝声,而在这低沉的吆喝声中,竹林别院中也弥漫开了一股浓郁之极的香气。闻着这股浓郁的香气,会让人不由自主的口中生津、舌尖泛甜……其实就是将白砂糖倾倒入煮沸的猪油之中并来回的翻炒。 竹林院中,貂婵正静静的侍立在6仁的身后,看着眼前的6仁正饶有兴味的摆弄着临时找回来的几个制作豆腐用的木制框屉。而闻着院中这浓郁的香气,貂婵竟然有些微微吃惊。要知道貂婵虽然是歌姬出身,但自幼时起就被王允当作亲生女儿来对待(说得直白功利一点,王允就是在培养用来联姻增势的筹码,谁让他老人家某方面不行,一直都膝下无子无女呢?),生活条件是很优越的。之后貂婵去挑拨董卓与吕布的关系时又在汉室宫庭中呆过一段时间,所见识过的珍奇之物可不是一件两件(想想董卓在媚坞放了多少金银财宝吧)。只是以貂婵的见识之丰,却还就真没能见到过要在几百年之后才出现的砂糖。而此刻6仁看上去好像并没有用什么珍稀之物就搞出了这么浓厚,且貂婵之前闻所未闻的香气,貂婵当然会有些暗自心惊。 这边的6仁见锅中的油糖混和物已经加热得差不多了,便吩咐6氏子弟把洗净了的大米倾倒入锅中一齐翻炒。又过了一阵大米炒熟,6仁就忙不迭的让6氏子弟把这些炒得绵绵软软的糖油大米转入刚才自己检看过的那几个豆腐木屉中,然后用粗竹筒推平压实,再放到风口上吹凉冷却……话多且烦,6仁其实就是在制作冻米糖。 第一屉的冻米糖已经做好,6仁小小心心的切下了一小块纳入口中细品。因为有白砂糖的缘故,6仁做出来的这些冻米糖到与他记忆中的冻米糖相差无几,特别是那份松脆香甜的口感竟使得6仁心中生出了几分感慨:“唉,在现代社会平平常常的街头小吃,我在汉末却过了n年才能吃上……谁又能想得到会这样就是因为汉末时代没有在现代社会里平常之极,卖几块钱一斤都可能会有人说贵的白糖?” 貂婵望见了6仁那感慨的脸色,略一沉吟便走到了6仁的面前问道:“主簿,你这是……” “哦哦哦,没什么!”6仁回过神来,又切下了几片冻米糖微笑着递给貂婵道:“来,你也尝尝看,看看好不好吃。” 貂婵迟疑了一下便纳入口中,而这松脆香甜的冻米糖使得貂婵又小小的吃了一惊。前面说过,汉末时还没有真正的白糖,甜味的来源主要是蜂蜜,而在当时那玩意儿可是贵得吓人的,即便是在宫庭中混过一段时间的貂婵都不是能常常吃到。可现在6仁却好像是随随便便的就搞出了这么纯正浓厚的甜味,貂婵下意识之下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奇术!他果然身怀奇术!”其实这都哪跟哪啊? 6仁颇为自得的笑了笑,又多切了几片下来递给貂婵。貂婵见状秀眉微皱,忽然轻伸玉指夹起一片递到了6仁的嘴边,脸上也露出了诱人之极的微笑向6仁道:“主簿请用!” 咳咳……女人征服男人的法宝之一就是恰到好处、令人欲拒还休的撒娇,而貂婵作为曾巧使连环计,挑拨董卓与吕布之间的关系的美女更是此中高手,现在貂婵便是向6仁又祭出了这一法宝,为的当然是尽快的接近6仁,并且让6仁放松警惕。 不过出乎貂婵意料的是6仁却尴尬的避开了貂婵的“法宝”,转而背过身去又接着去切那些冻米糖:“别闹别闹,大家都还忙着呢……哦对了貂婵,你别总是主簿主簿的叫我,我听着很不习惯,你直接呼我的表字义浩就可以了。婉儿叫我主上是叫习惯了改不了口,就像我改不了口叫她的表字若璃一样……说起来婉儿的字还是我给她取的呢。不过昭姬自从与我相识之后就是一直在直呼我的表字。说真的,那样称呼我,我听着反而舒服些,至少感觉上大家没那么生疏见外。” 貂婵见自己的必杀技居然落了个空,心中是很吃惊,却不知背过身去的6仁是在那里大气长出,心中暗叫道:“有没有搞错,想要人命啊!她突然来这么一手,害得我都差点想直接把她给推倒了。这是好在家里有个姿色并不逊色于她的蔡琰,还有一个有事没事就和我开些过份玩笑,总是让我想入非非的糜贞,把我的抵抗力磨练得够高,不然我还真抵挡不住她……不过她刚才那一下直的很假,摆明了是想讨好我,这种感觉让人觉得很讨厌!”废话!你6仁如果不是想玩点感觉、玩点浪漫,早就把貂婵给直截了当的推倒了! 好不容易定下了神,也算是化解了貂婵的“色诱术”,6仁再次转回身来递了几片冻米糖给貂婵道:“这玩意儿并不是什么珍惜之物,也值不了几个钱,不过在这个时代……哦哦哦,我是说在这个战乱不堪的年代,也算是比较难得的了。” 因为刚又差点说漏了嘴,一时间6仁心中暗自自嘲兼自警道:“我这是怎么了?没看见过大美女还是怎么的?家里的蔡琰并不比她差啊!可我在蔡琰的面前还没这么失态过,老底都差点抖落出来了。”这家伙也不想想在蔡琰的面前是敬多与欲,所以能保持着一份冷静与清醒,可是对貂婵就纯粹的是想推倒了。 貂婵方才的错愕已然散去,急忙接过来并向6仁盈盈一礼以谢恩宠。6仁赶紧摆手示意貂婵不必这么多礼(因为感觉太假),自己回手拿起一片冻米糖时却猛然想起了婉儿,不由得撇了撇嘴微皱双眉道:“可惜婉儿不在这里,我一时兴起又把糖都用光了……唉,以前曾经想和婉儿一起做的,可是因为没有糖,蜂蜜又贵得吓人,再加上我那时还没什么钱的就没做成。说真的蜂密加到猪油里会变成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呢……算了,回去的时候要路过徐州,看看能不能去糜氏田庄那里再做一些出来好带给婉儿。” 一听到6仁提起婉儿,貂婵忍不住心中再次一惊。不管怎么说,貂婵对自己的美貌那是有着绝对的自信的。昨天曹操是没有碰她,但她也看出来曹操是想碰却考虑到要拉拢6仁的心才强忍住不碰。现在貂婵站到了6仁的面前,本以为可以轻轻松松的就把6仁给迷得晕头转向,可是刚才已经失了一次手不说,现在6仁居然当着她的面提起了婉儿,这可就真的让貂婵有些受不了了。 樱唇一嘟,貂婵便靠到了6仁的身边,用幽怨的语气再次向6仁撒起了娇。只不过刚才撒娇是“全假”,现在的撒娇却真的带上了几分心中的嫉妒与不满:“主……啊,义浩,你总是把婉儿挂在嘴边,是不是婉儿要比貂婵美上许多,才会令你心中如此的挂念?” “咦!?” 面对貂婵再一次的“进攻”,6仁不由得倒退了两步,心里面却对这场面感觉有些似曾相识,想了一会儿6仁才想起来:“哦对了,那还是我刚就任濮阳令的时候,和那老郭借调给我的侍卫在城门那里谈起东汉三美时婉儿也曾经这样幽怨的问过我,我当时逗婉儿玩还引得曹昂来英雄救美。只不过婉儿是真的在吃醋,这貂婵却……我晕,她这么急着讨好我,是因为吕布身殒失去了依靠,所以急着想另寻一个可以依靠的人,还是……这么会撒娇,她该不会是个另有所图的蛇蝎美人吧?” 6仁这一楞神的功夫,貂婵已经凑到了6仁的身边,绝美而娇艳的脸庞都快贴到6仁的身上了:“义浩,你怎么了?” “哦,没、没事。”6仁赶紧的又退开一些,心中暗道:“她应该不是什么蛇歇美人,而是属于前者。怎么说呢?她最早的时候能为了王允的养育之恩与国之大义去舍身取义,单凭这一点就不是那些势利的女人所做得出来的了。而且按史书的记载,陈宫在建议吕布断曹操粮道与出城扎寨的时候,她是担心吕布出了意外自己就没了依靠才哭求吕布不要出城的。唉,我做人何必那么多心呢?想问题又老想得那么复杂干嘛?她再怎么说也只是个想寻一个好的归宿的可怜的女人而已嘛,和蔡琰到挺相像的!只是在这一点上蔡琰就要比她实在得多,明明白白、坦坦荡荡的告诉了我,虽说在当时听着有些刺耳,可是因为大家都很坦诚,反而可以敞开胸怀的交往。和蔡琰相处的那几个月,虽然我没有把她推倒,可是我真的感觉像是多了一个红颜知己。相比之下,貂婵的这种虚假的欢笑真的让我看着很不爽……” 一念至此,6仁又稍稍的筹措了一下说词才向貂婵正色道:“貂婵,说实话论及相貌姿色的话远婉儿远不及你,昭姬与你也只是在伯仲之间……” “昭姬……啊!?你说的是蔡琰蔡昭姬?昔日侍中蔡伯喈之女?”曹操昨夜并没有向貂婵提及蔡琰就在6仁的身边的事,而刚才6仁提及蔡琰的时候貂婵也没有留心,现在6仁再次提及时貂婵才惊觉过来。长安之乱之前这两大美女同在长安,貂婵当然有听说过蔡琰的名号。论美色,二人相差无几。但论才艺,貂婵则逊色于蔡琰太多太多。就在这一刻,貂婵突然感觉自己如果不抓紧时间进行计划的话,一但让6仁回到许都,与婉儿、蔡琰重逢,她可能会没什么机会再接近6仁,那她的计划可能就完全泡汤了。 6仁见貂婵那么惊呀,歪着脖子想了想便笑道:“我到忘了,当年你曾与昭姬同在长安的,所以你肯定听说过昭姬的名号。算了,这些先不去提它。我只说长安之乱时昭姬被掳去了北地,吃了不少苦才回到汉土,后蒙曹公为媒许配于我。只是昭姬并不喜欢我,嫁给我也只是为了找一个好点的归宿,但是她明明白白的对我说了……貂婵,我的意思是你和昭姬的情况差不多。温候身故你便失去了依靠,现在如此对我,我却看得出你是在强颜欢笑讨我欢心,为的也不过就是想有个依靠之人,不用再四海飘零、担惊受怕而已。貂婵啊,你根本用不着这样,你在我面前演戏,你自己的心里又能好过吗?做人又何必那么虚假呢?” “哎!?”貂婵被6仁的这一番话给说楞住了。就像6仁说的,貂婵现在完全是在演戏,在人前强颜欢笑。只不过从6仁的话里可以听出来,6仁以为貂婵只是想混上好一点的生活,却不知道貂婵心中另有所图。但仍不可否认,6仁的这些话确实说出了貂婵心底的苦痛。而一个人心中的苦痛被人说破,基本上就等于是打破了这个人心里的五味罐,乱七八糟的什么滋味都有。 6仁见貂婵呆楞住,方才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不见,知道自己说中了貂婵的心事,当下便很随意的笑了笑,曲指在貂婵的鼻梁上轻轻的刮了一下道:“别傻站着了,过来帮我。” 貂婵稍稍的回过一点神来,犹豫着问道:“帮你什么?” 6仁笑了笑,开始对已经冷却好了的冻米糖“大卸八块”:“把这些冻米糖给大家吃啊!一开始我不就说了大家晚上都有好东西吃的吗?” “啊,啊!?” 貂婵还楞着,6仁却已经端着一盘切好了的冻米糖先来到了给炉灶扇火的6氏子弟跟前,嬉笑着道:“累了吧?张嘴!” 6氏子弟大嘴一张,6仁便把一块冻米糖塞入了其口中,然后又去喂给另一个6氏子弟。如此几圈下来,一帮子人却也是笑得快东倒西歪,冻米糖亦没有了十之七八。而貂婵看到了这一幕,心中愈的吃惊,暗道:“这个人绝对不好对付!我千万要小心行事,不然根本就不能成事……” 正想着,6仁已经回到了貂婵的跟前。见貂婵在着呆,6仁又撇了撇嘴,用试探的语气把一直压在心里的话问了出来:“貂婵,你还记得你曾经在濮阳城中扔给过一个落魄不堪的乞丐一块米糕吗?” 貂婵的脑子里这会儿乱哄哄的,哪里想得起来?自然是茫茫然的摇了摇头。 6仁很无奈的摇了摇头,心说我做了这些事还是白搭啊?亏我还特意想用冻米糖来唤醒你对米糕一事的记忆(似乎也差得太远了点),可这位大美女根本就不记得曾与自己有过“萍水相逢”的邂逅,看来得考虑考虑直接把她推倒的事了。郁闷之中长叹了口气,6仁背起了手向自己的卧房走去,口中则道:“你就先在我卧房旁边的厢房里住下吧……” 貂婵终于回过神来,急忙赶上两步追上6仁,在6仁的耳边低声道:“义浩……不需要貂婵给你侍寝吗?” 6仁心说我原本是级想要的,可是你现在这副一意讨好的样子真的和j没什么分别,我老人家可提不起什么兴致来。还是等晚一点,你能不这样的时候再说吧。当下摇了摇头,随意的找了个借口道:“我施用禁咒使真元受损,要好好静养,这段时间里近不得女色……你正好也可以在这段时间里好好的想一想,反正我是不想要一个虚情假意的女人在身边。你如果真的只是想寻一个好的归宿,平平静静的生活下去的话,我希望你能和我明说。就像昭姬对我的那样,我们彼此之间明说就是一场交易又有何妨?至少你我都可以不用去虚委以蛇啊!做人总是在装,总是那么假,很累的!”最后这句话是6仁的心里话,因为他一直要在所有人的面前演戏,就连婉儿都有些事要瞒着她,这使得6仁的心里其实真的很累。 貂婵又再次楞在了那里,眼巴巴的望着6仁的背影,心中竟然升起了一股莫明其妙的焦燥感:“这个人太难对付了!我到底应该怎么样才能真正的接近他!?” (昨天参加生日宴会去了,毫无悬念的,本瓶子被灌趴到了地上……) 卷一 第一百八十回 触动心弦 天际,方露晨曦。 可怜的貂婵因为摸不清6仁的底细,又没能第一时间真正的接近到6仁,再加上6仁那番触及貂婵心底痛处的话,使貂婵这一夜未能安眠,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直到四更时分才勉勉强强的眯着。就这样在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虚梦之间,忽然有一阵清亮的笛声传入了貂婵的耳中,本来就不是睡得很踏实的貂婵立刻就被这笛声惊醒,继而便睁开了双眼。 笛声的旋律清宁平和,听在耳中的感觉就有如叶尖晨露顺指而落,清凉泌心。特别是在这景致本来就十分清幽雅致,晨间又带着几分朦胧薄雾的竹林别院,乐增景韵、景添乐意,彼此相辅相成间隐隐然竟会给人几分清逸脱俗、远离尘世的感觉。 听着这笛声,貂婵略感吃惊。歌姬出身的她当然懂音律,只是一直以来她所接触到的都是些偏重于浮华享乐的欢场之乐,真正像现在这种听在耳中颇有意境的清宁之乐,貂婵接触到的可谓少之又少。带着这几分惊呀,貂婵随意的披上了外衣便轻声离房,顺着这笛声一路寻望过去。 很快貂婵便顺着笛声来到了竹林别院的后院花园,而在后院花园的凉亭之中,6仁正半躺半坐的背靠在亭柱上,双目微闭、神情恬静而自然的吹奏着长笛……各位可别以为咱们的路人一号又是在耍什么勾引貂婵的小手段。事实上根本就没那个必要,因为昨日耍宝未果的6仁心中已经拿定了主意,那就是今天晚上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先把貂婵推倒了再说。反正6仁他也“想通”了,貂婵和蔡琰又不是同一类人,蔡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死要面子”的大家闺秀,由于其家世出身的缘故,在心底有着自己的想法,所以才会和6仁“谈判”,希望6仁能不害及她心底最后的自尊底线。 但貂婵是另一回事,她是歌姬出身,虽说名义上是王允的义女,可实际上仍然是没有什么家世可言的。就算有,人王允老先生也挂了,她一个“义女”现在就什么也不是,换言之现在的貂婵就是得靠自身的美貌来混饭吃的女人。既然是这样,那6仁不推倒了再说干嘛?大不了推倒了之后再对貂婵好一点也就ok了……很龌鹾的想法吧?不过可能也很现实。 话不扯远,只说现在的6仁的确是晨间醒来,来后院散步时被竹林别院这清宁雅致的雾景所感染,一时心有感触才引笛而鸣。不过实话实说,6仁现在并不是在用心吹奏,而是以很轻松的心情随意而为,只是这种清宁平和的曲乐恰恰需要的就是这份平静随和的心态。也就是说,6仁在无意之中吹奏出了几分曲中的真韵。 就这样在这清宁的笛声中,貂婵轻而又轻的步入了亭中。或许是貂婵不愿破坏掉这份颇有意境的清宁与飘然,在离6仁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就停了下来,静静的站在那里望定了6仁,细细的品味这曲乐,连大气都不出一下。 一曲吹罢,6仁没有睁开双眼,而是在十分轻松的心情中自顾自的微笑了起来。只是他这一笑却使貂婵呆了一呆,因为6仁的这一笑在貂婵的眼中似乎带着几分孩子般的纯真无邪……可能说这话有些恶心,不过6仁本来就是个心性善良的人,不然他也不会混到今天这个地步。试想一下,当初6仁如果不是不愿看到人们在饥荒之下以人肉为食而向曹操提议屯田,又怎么会被曹操、郭嘉、荀彧一步步的把他的“才能”掘出来?如果不是因为6仁心底的那份善良而驱使他去做一些能够让大家不再饿肚子的事的话,诂计6仁这会儿还在当那个丘中郎将,整日里丘掘墓摸金呢! 却说6仁自顾自的笑完了这一下,缓缓的睁开双眼想起身回房,只是一睁开眼时便猛然觉貂婵就站在他的面前。二人目光交错,6仁在愕然之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半晌过去才勉强的出声问候道:“早、早啊!昨天睡得还好吗?” 貂婵很平静的稍稍欠身回了一礼,问道:“且容貂婵斗胆问一下,主簿适才吹奏的曲乐是何名目?可否告诉貂婵知晓?” “哦,是《清平乐》……” “《清平乐》……”貂婵默念了几遍之后在6仁的面前跪坐了下来,若有所思的道:“貂婵曾听闻说主簿在甄城试行屯田时,曾与婉儿姑娘携手合力,只用两支长笛便镇住了夜乱的营盘。本来貂婵以为那不过是市井好事之徒的夸大传闻,亦或是说主簿其实施用了什么奇门异术才会如此。直至今日有幸能闻得主簿亲奏之曲,貂婵方知传闻非虚。单以此《清平乐》而论,便已能令人心静神宁,忧烦尽消。” “双笛镇营”可是6仁为数不多的“壮举”之一,现在被貂婵这位大美女当面提起,6仁自然会有几分自得之意。不过还好,现在的6仁比起以前要多出了几分自制之力,这使得他并没有在貂婵的面前失态。总之6仁闻言之后就是低头干笑了几声再伸手抓头道:“其实也没什么的啦!主要还是那个时候夏候元让与韩元嗣对招慕来的屯田流民强逼太过,未能好好安抚才会炸的营。我当时和婉儿也只是试着用比较轻柔抒心的曲乐去驱散流民心中的烦躁之情,好让他们能安静下来而已。说实话,当时我自己的心里可都没底,能真的成功也着实出乎于我的意料之外……不过事后再仔细想想吧,这种事却也是有相近的古例可徇的。” 貂婵闻言大为惊奇的道:“这等事听起来玄而又玄,以常理论之是不会有人信的,为何主簿却说还有古例可徇?” 6仁笑着摆了摆手指头:“当然有。貂婵你可曾听说过楚汉相争之末,垓下一战时韩信的‘四面楚歌’之计?” 貂婵迟疑着点了点头,似懂非懂的道:“听主簿这么一说,貂婵忽然感觉这两者之间好像是有些相似之处。韩信是用哀伤的楚歌来瓦解楚军的斗志,主簿你是用……” 6仁笑着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别说这些了……咦?” 忽然的一声“咦”之后,6仁便瞪大了双眼,上上下下、反反复复的打晾起了貂婵,看着看着吧,嘴巴也是越张越大,神情也是愈的惊呀与愕然。貂婵被闹了个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自己也跟着环视周身上下,但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的地方……除了穿得少了点之外,只披了一件外衣就出了房嘛!不过总的来说衣着还算是整齐的,并没有什么过份之处。 不解之下貂婵刚想开口询问,6仁却向貂婵招手道:“来来来,坐到我身边来!” 貂婵迟疑了一下之后才在6仁的身边坐了下来,而6仁侧着头又细细的打晾了貂婵许久,用试探的语气轻声问道:“我怎么总感觉现在的你和昨天的你有些不太一样?哦……是了是了,你还没有梳妆吧?” “哎?”貂婵的俏脸微微一红。她被笛声唤醒之后披了件外衣就出了房,还真没有去梳妆打扮一下。 方欲起身道歉,6仁的手却揽到了貂婵的香肩之上笑道:“真是少见,女孩子一般都要细心的梳妆过才会显得更漂亮,你却是不化什么妆感觉更自然、更美一些。你啊,不适合浓妆艳抹,一点点的淡妆稍稍的点缀一下就行了。 貂婵迟疑道:“真的吗?” 6仁点了点头,心中却被自己刚才的那番话引出了些哲理,轻叹道:“怎么说来着……哦,或许你的妆化得太浓的话,就有如给自己戴上了一个面具,虽然美艳,但也太过虚假。就像昨天你刚来到我身边的时候那样,尽管你一直在笑,可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舒服,觉得你根本就是因为被逼无奈而在向我献媚邀宠。可是你现在这样多好?平平淡淡、安安静静,像个好朋友一样坐到我的身边,不带着什么功利之心的和我聊聊天、谈谈心,这样给人的感觉才更真实一些,更舒服一些……说实话,我也更喜欢这样的貂婵。” 一句话使貂婵的脸色顿时一变,却也想起来刚才因为受那《清平乐》的感染,心中没有抱着什么杂念,只是在和6仁聊天。 不过6仁却没有注意到貂婵的脸色微变,揽住貂婵香肩的手臂因为有些“贪得无厌”而揽得更紧了一些,就差没乱摸一气了。再次微闭上双眼,贪婪的闻着貂婵间的香气,6仁微笑了一下又轻叹道:“昨天我做冻米糖给你吃,你真的没能想起什么来吗?” 貂婵摇头,她根本就搞不懂6仁费那么大的劲做冻米糖给她吃到底是想干什么。 6仁撇了撇嘴,长长的叹了口气道:“算了,我还是和你直说了吧。其实还是在婉儿来到我身边,我就已经与你相识了……或者确切一点的说,是你我曾经见过面,但我记得你,你却不怎么记得我。” 貂婵愕然。 6仁笑了笑道:“那还是在好几年前,温候新占濮阳不久的时候……可能那个时候你也才刚被温候接到濮阳吧?当时在濮阳城门那里,温候曾经想对一个街头的小乞丐下杀手,是你劝温候戟下留情,后来还从车里扔了一块米糕出来……” 话已经说得这么明,貂婵的脑海中也猛然浮显出了这一小段记忆的片断。呆望了6仁一阵,貂婵的语气也变得难以致信了:“难道、难道说,当时那个邋遢不堪的乞丐,就是、就是……” 6仁微笑着点了点头。 “天啊!” 6仁见貂婵终于反应过来而且还这么的惊呀,心中却有了点恶作剧成功时的爽快感。当下揽住貂婵香肩的手就下滑到了貂婵的腰间,又把自己为什么会身陷濮阳的事说了一遍。当然,不该说的6仁还是没有说出来。 貂婵惊愕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这时她的腰间传来了6仁的魔爪很不老实的感觉,貂婵不由得秀眉微皱,沉声道:“想不到声名远播的6令君、6主簿,竟然也有装成乞丐蒙混出城的时候,而我竟然……无意中救过你一命!” 6仁这会儿有些色迷心窍,没有听出貂婵话中的贬意,只是很随意的笑了笑道:“装成乞丐混出城又怎么了?活命要紧嘛!再说武子胥也不是装过乞丐吗?韩信还受过人胯下之辱呢!相比之下,我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 貂婵突然很想挣开6仁的魔爪,只是她想了想还是强忍了下来,转而向6仁问道:“主簿,在你眼中温候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听貂婵提起吕布,6仁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揽住貂婵腰际的手臂也缩了回来,托起自己的下巴沉吟道:“老实说,我所见到的温候是个真正的男人,但绝对不是一个像样的诸候。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温候和西楚霸王项羽很相像,虽然勇而能斗,战力亦天下无双,可是一味的残暴不仁,从来不知抚恤百姓,还纵容手下军兵以劫掠百姓、淫人妻女为乐……” 说到这里6仁突然攥紧了双拳,愤恨不平的道:“我知道现在是乱世,有很多事是无法避免的,可是他也不能做得如此过份吧!?走到哪里就**掳掠到哪里,残害百姓到哪里,等一个地方被他破坏尽殆,又会想着去别的地方接着**掳掠,他这样做下去又和那些贼徒强盗有什么分别?貂婵你知不知道,他纵容手下的军兵已经到了什么样的程度!?竟然连穷苦百姓的坟墓都要去挖掘!!这都是我亲眼所见的!本来这次的下邳之战我根本就不想来前线助战,是实在看不下去吕布的所做所为才逼得我来的!” 6仁的这番话已经带着几分吼了,而貂婵闻言则默然不语。其实6仁说的这些,貂婵又哪里会不清楚?只不过…… 6仁完火之后却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摇了摇头道:“算了,不说这些。我只是在想,温候残暴不仁,但他死时能死得像个真正的男人,对他来说或许是一个比较好的结局。用他自己的话说,他是一匹狼,有自己孤傲的死法……就这样吧,这样对大家其实都好。” 貂婵的眉头也皱得紧紧的,樱唇微动了几下,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但终于还是没有能说出口来。许久过去,貂婵才起身向6仁行了一礼道:“主簿,貂婵昨夜没有睡好,现在忽然觉得有些倦了,想再回房去多睡一会儿,还望主簿能应允。” “啊,你要去补觉啊……”6仁刚刚才得了一下手,貂婵却要离开,这着实令6仁有些失望不已。不过6仁也不愿为难貂婵,当下只是轻轻点头道:“你去吧,休息好了我们再聊一聊。” “多谢主簿!” 貂婵转身欲行,6仁忽然又唤道:“貂婵!” “主簿尚有何吩咐?” 6仁抓了抓头皮,支支唔唔的道:“是这样……哦,你好像不记得昨天我对你说过,你直接呼我的表字就可以了,不必总是主簿、主簿的叫我,听着见外。” 貂婵勉强一笑:“是,是貂婵忘记了。” “还、还有……”6仁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把心底最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今天晚上你到我房里来好吗?” “哎?”貂婵楞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又沉默了一阵,貂婵才轻轻点头道:“貂婵从命。” 6仁也很尴尬(?)的笑了笑,示意貂婵先回房去。貂婵行罢一礼之后飘然转身,心头却泛起了一阵阵的阴云:“这个人……到底是难对付,还是真的胸无城府?还有他说的那些话……今天晚上,我……” (四号晚上喝多了,五号的是四号写好的,而瓶子因为喝酒喝过了火,睡觉的时候身上烧就没盖被子,结果重感冒两天外加扁桃体炎,而且还咳嗽得相当厉害。头晕晕沉沉的就什么都写不出来,因此误了两更,望见谅! 另外再说一下,那些在书评区里什么本书要tj的人,麻烦你们闭嘴!要tj本瓶子也不会写到现在了。哦,你们春节期间可以放纵的玩,就不许本瓶子玩了啊?话再说得难听一点,这本书是不能进vip的书,瓶子就算扔掉不管又能怎样?招你们惹你们了啊?) 卷一 第一百八十一回 自寻死路 日已西垂,夜幕将至。 竹林别院的大门前,6仁正板起了一张臭脸,瞪视着那二十个6氏子弟。瞪了好一阵,6仁才冲6氏子弟们指手画脚的道:“呐,别说我对你们不够好啊!从你们跟着我随军出征到现在也已经好几个月了,你们一直都没能好好的休息过一下、放轻松一下是不是?今天晚上我就放你们的假,你们都去到城区里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反正你们身上都有之前曹公赏赐给你们的钱,你们玩到明天中午再回来也没关系,但是----在今夜的四更之前,一个都不准回来!!” “……”一众6氏子弟尽皆哑然。其实这帮人跟随6仁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6仁现在这样做是想干点什么6氏子弟们那是一清二楚滴!不就是怕这帮子人呆在别院里会打扰到6仁与貂婵之间的“二人世界”吗? 只是若换在平时,这些6氏子弟会很知趣的去找自己的乐子,但这里是下邳城,刚刚从吕布的手中夺下来没几天的城池,并不是6仁用心经营了一年有余,百姓安定富庶的萌县,难保不会有些什么山贼草寇,亦或是吕布军败逃的士卒突然冒出来害人。考虑到6仁的人身安全,一正一副的两个头人先是对望了一眼,然后由正头人出面向6仁劝谏道:“当主请三思,此间并非清平之地,还是留几个兄弟下来以护当主周全为上。” 6仁笑着摆了摆手道:“不必不必,其实你们心里在担心什么我也心里有数。放心吧,我敢轰你们全都出去玩,是因为我知道我只要呆在这片竹林里面就绝对不会有事的。可能是这几天你们也没有怎么离开过这片竹林的缘故,所以有些事情你们没有注意到。竹林的外围有一营数百人的军兵在昼夜不停的巡视警戒,而这些军兵都是曹公派来保护我的啦!” 6氏子弟们面面相觑,到是那几个昨天被6仁派出去买制作冻米糖的原材料的人有些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两个头人见状又对望了一眼,这才放下心来。就像6仁说的,这里是在下邳城内,就算有点草寇贼人也都是零零散散的小虾米,不然曹操安置的城防军不就成了吃干饭的了?而在这种情况下有这一营数百人的军兵在竹林周边保护,那些个小虾米的根本就不敢靠近这里半步。既然是这样,这些6氏子弟还担心个什么鸟劲啊?放心大胆的出去玩就是了嘛! 6仁望见6氏子弟们脸上流露出来的恍然与兴奋,自己心中则在暗道:“这几百军兵可不仅仅是保护我这么简单,应该还有曹操在监视我的意思在里面。想想也是,我一时冲动之下搞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以老曹的个性会不对我紧张一点那才是怪事!不过还好啦,老曹只是对我有些紧张而已,但并没有动杀念,不然也不会把貂婵送到我身边来拉拢我了,毕竟我是个没什么野心的人曹操看得出来,再者眼下老曹想和袁绍干,也需要我这样的人材……嘿嘿,貂婵哎!本人就不客气的收下再推倒了!再说了,我如果‘沉迷于女色’的话,老曹也才会对我更放心一些吧?美人与自保兼得,我也算是一箭双雕了哦!” 一念至此,6仁的脸上也露出了奸诈的坏笑…… ------------ 轰走了那二十个“电灯泡”,6仁背着手,哼着小调的回到了自己房中。而在房中的桌几上,6仁已经准备好了一些酒食。看看天色将暗,6仁又点起了房中照明用的灯台,然后就对着灯台上闪耀的火光呆,坐等貂婵的到来。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随着一阵香风的舞动,貂婵来到了6仁的房中。见6仁背对着房门坐在灯台前便轻声唤道:“主簿……啊,义浩?” 咱们的路人一号这会儿却有点搞笑,因为一直在傻呆呆的望着灯台,结果坐着坐着居然坐在那里睡着了!此刻被貂婵轻声唤醒,6仁赶紧胡乱的揉了几下双眼再向貂婵笑道:“哦,你来了啊。坐吧!不好意思,我刚才睡着了。” “……”貂婵也着实对6仁有些无语,心说这个人绝对是我所见过的人中最不着调的一个。只是现在也不好多说什么,微笑了一下又向6仁稍稍的欠了欠身。 两个人在餐桌前坐了下来,6仁看看闪烁不定的火光,又望望对面静坐的绝色佳人,心里面可就有些神游四海了:“耶!这应该算是汉末时代的烛光晚餐吧?怎么以前就没想起来和婉儿一起这样过一过……不不不,其实和婉儿也经常这样,只不过和婉儿在一起的时候玩的不是现在这种浪漫的气氛,而是一种虽然有些平淡但是心里即踏实又暖暖的感觉。所以说啦,婉儿才是做老婆最好的人选,貂婵的话还是当屋外彩旗吧。耶?原来我的思想也这么堕落啊?那句‘男人有钱就变坏’果然是至理名言!” 他在这里胡思乱想,脸上也就跟着露出了很猬琐的笑,但目光却并不是停留在貂婵的身上。貂婵见状秀眉微皱,再次轻声唤道:“义浩,你在想什么?” “哦,没想什么,就是一时走了神。” 貂婵只能笑笑了之。见6仁回过神来,貂婵环视了一下自己的周身上下,轻声向6仁问道:“义浩,你觉得今夜的貂婵怎样?” “嗯……” 6仁这会儿才仔细的打晾起了貂婵来。不知道貂婵是不是受到了6仁早上那番话的影响,这会儿真的只是稍稍的画了一点淡妆,身上没有了那份铅华,却多出了几分丽质天成的美感。一时间6仁看得有些呆,呐呐道:“铅华尽散,秀美天成……貂婵,这样的你可能真的是个能够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 貂婵淡淡一笑:“是吗?多谢义浩夸奖。不过在你看来,现在的貂婵与昭姬、婉儿相比又当如何?” “哎我这、这个……”6仁当场卡壳!这种问题要6仁在这个时候怎么去回答!? 貂婵望见6仁那窘迫加为难的神情便噗哧一笑,摇了摇头道:“不提这个了……哎对了,院中为何如此安静?我过来的时候好像没有看见保护你的那些族中子弟?” “哦哦哦,都被我轰去城区里玩去了。今夜的四更之前,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在。” 貂婵微微一楞,试探着问道:“你怎么不留几个人下来?万一……” 6仁笑着摆了摆手道:“没万一的啦!这里是下邳城内,城外的山野草寇也进不了城,竹林外围又有数百曹公调来专门保护我的军兵。换言之,这座竹林别院一般来说没谁敢靠近半步,我还怕会有人来害我性命不成?” 貂婵低下了头去,心中默默的盘算了一阵,忽然抬起头向6仁道:“义浩,话不要说得太满,外面的人是进不来,但你就不怕我想杀你吗?” 6仁笑道:“别开玩笑了!我虽然不会武艺,可再怎么说也是个健壮男子,而你不过是一介弱质女流,手无缚鸡之力的,你又怎么能杀得了我?” 貂婵心中微一错愕,又试探着问道:“你真的不会武艺?” 6仁大摇其头:“曾几何时我也想练,不过一则是我没那个耐性,二则出仕之后我的政务也总是忙得要命,哪有时间去练啊!你是不知道,我在先后在鄄城、濮阳、许都三地屯田三年,再连上被贬去萌县为令时治理萌县的一年,前后四年间我基本上都在忙着教百姓们如何插秧种稻,此外还要兴修水利、抚恤各屯,有时候连寻常的民间治安都要管,常常是一个月里没有几天能呆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的。这是有婉儿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我自己偶尔也会去偷偷懒,不然我累出病来都有可能。” 貂婵闻言,暗中摸到短匕上的手不由得松了一松:“你……真的那么勤于政事?” 6仁仰起头叹了口气道:“我想我也算不上是什么勤于政事,只不过是不想再看着大家都饿肚子而已。我出仕的时候,那年正值蝗旱两灾,百姓们在饿荒之下竟然以人肉为食……哎,貂婵啊,我们能不能不提这个?我想想都还有些后怕。再说现在已经都过去了,青、兖之地我因为没有亲眼看到所以不敢说什么,但在许都周边屯田种稻已经颇见成效,百姓家中都有了经年积粮,饥荒之事应该不会再次生,一想起来我心里也好过了许多。现在徐州亦定,稍迟一些我会请曹操把屯田种稻之政也在徐州施行,大家的日子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你总是在顾虑着这些?” 6仁拍了拍脑门道:“算是吧……其实做人总得做点什么有意义的事,如果一味的吃喝玩乐,那真的活着就没什么意思了。就拿温候来说吧,他只顾着如何给自身谋利,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好好的对待一下百姓,结果只能是落得被世人所唾骂。做人不能光考虑自己啊!” “……”貂婵又低下了头去,方才离开了短匕的手又握到了握柄上。过了一会儿,貂婵稍稍抬头,目光望定6仁微笑道:“义浩,你方才说外人进不到这别院里来,而我又只是一介女流,害不了你……你的话可不要说得太满。” 6仁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道:“你怎么又来了?难道说你真的想杀我?我是想不出你有什么要杀我的理由,除非说你是想为温候报仇……哎!?” 色迷心窍的6仁这会儿猛然反应过来,急向貂婵望去时顿时暴出一身的冷汗,因为6仁从貂婵的目光中看到了杀意……别以为6仁对女孩子只知道推倒推倒再推倒,别的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事实上6仁每个月只有在那几天才能推倒婉儿,平时与婉儿相拥而眠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把婉儿抱在怀中,然后望着婉儿的那双大眼睛傻笑呆,直到静静睡去。久而久之,6仁能够从婉儿的目光中看到婉儿对他的依恋与爱护,连带着6仁也能从旁人的目光中看出几分心态。 现在貂婵的目光中杀机一闪,6仁忙不迭的就向后一滚。只是才刚刚想翻爬起来并顺手激**能强化状态,貂婵的秀影已经随之而上,一记扫堂腿把6仁给重重的扫得仰倒在地……外带摔得七荤八素! 扑通的一声闷响,6仁脊背着地,摔得连气都有些喘不过来,心中暗叫道:“有没有搞错啊?就这招式与力道……没谁和我说过貂婵会武艺的啊!什么《三国战纪》、《三国无双》里的貂婵不都是虚构的游戏吗?” 再看貂婵扫完这一腿后妙曼之极的回旋着身躯站起身来,暗藏在袖中的短匕也已经握在了手中。望了一眼仰躺在地上的6仁,貂婵轻叹道:“义浩,对不起,我是真的想杀你……本来有那些6氏子弟在你身侧,我还找不到机会下手的,是你色迷心窍自寻死路……” 寒光一闪,貂婵手中的短匕尖锋便向6仁的心口插落…… (今天就到这里吧。另外说一下,马上过年了,瓶子的更新可能会不怎么稳定,望见谅!) 卷一 第一百八十二回 执迷不悟 貂婵手中那闪烁着寒光的匕正在向6仁的心口疾插落,那咱们的路人一号会就这样坐……错了,是“躺”以待毙,继而一命呜呼吗? 答案是----当然不会! 如果还是在穿越之前,亦许是在穿越之初,还没有真正经历过什么大事的6仁可能的确会因为缺乏应变能力,心里大叫着“完了”再闭目等死,然后就成为了一个“风流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但是!今时今日的6仁也曾经在生死一线的战场上混过几回,真论起来的话6仁的手上那也是有着几百条的人命!此刻貂婵的变故确实来得太过突然,6仁连体能强化状态都来不及激活就被貂婵放倒在地,但面对貂婵插向自己心口的匕,6仁还是能做出相应的反应! 啪的一声轻响,却是躺在地上的6仁双臂疾伸,双手准确无误的抓住了貂婵的双腕,而这一下的动作之快与方位的拿捏之准若是放在平时,只怕连6仁自己都会为之吃惊。只是6仁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因为别看貂婵的身材秀丽苗条,看上去好像是个弱不经风的柔弱女子,身上没多少劲似的,可真到动上了手的时候6仁才觉貂婵的气力可绝对不小!至少是现在这个时候貂婵居高临下再把身体的重量也加上来,没有激**能强化状态的6仁那可是拼尽了全力才能勉强顶住。于是乎…… “咦、咦--------”“唔、唔--------”6仁与貂婵比拼劲力中。 就这样,本来应该是一个温馨浪漫,甚至还会有漏*点与香艳的夜晚,现在却变成了生死相争之夜。 6仁死死的顶住了貂婵下压的刀锋,因为不敢大口的换气而导致气泄,脸都因此而已经涨得通红通红,话语都是勉勉强强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貂、貂婵----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你为什么要杀我!?” 貂婵此刻又何尝不是拼尽了全力的想把匕压刺进6仁的心脏里去?虽说貂婵有修习过武艺,但她毕竟是女子,走的是适合女子的轻巧灵活的路数,因此即便是有锻炼过,实际的气力也大不到哪里去,大概也就是和6仁相差无几而已。本来貂婵是想趁6仁摔倒在地上还没有回过气来时从快从的一刀解决掉6仁,却没有想到6仁会准确无误的抓住自己的双腕,继而演变成现在二人在气力上的较量。而此刻因为双腕被6仁牢牢的抓住,貂婵也无法抽身而退改用自己擅长的灵活招式……不过说真的,貂婵现在也真不敢退,因为貂婵怕自己一但放过这个机会,稍得喘息的6仁马上就会暴出如传闻中那般可怕的武艺。 下邳一战,6仁过份活跃的结果是被郭嘉推算出6仁时有时无的武力是来自于某种“道法”,而其他聪明且有心的人就不会作出这种设想了吗?至少貂婵就是一个,而二人僵持了好一阵,刀尖几次都快顶到6仁的胸口了,6仁却始终都没有如传闻中那样一遇到生命危险就会暴出惊人的力道,这使得貂婵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千万不能给6仁“作法”的时间! 此刻听到6仁的问话,同样是在拼尽全力的貂婵,话也同样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你自己不是已经、已经说出来了吗?我、我是要为奉先报仇!!” “我、我不懂啊!你当初能舍身取义,不惜、不惜牺牲自己的去施、施连环计除掉董卓,这、这就足以证明你是个、是个深明大义的人!那你、那你同样应该清楚吕布是何等、何等的残暴不仁!他如果不死,对、对百姓会是个多大的祸害!?吕布一死,徐、徐州百姓都拍手称快,可你、你一个深明大义的人,又、又为什么要为他这样一个人报仇!?” 貂婵的玉齿咬得咯咯作响:“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个女人!不管奉先如何,他、他真的对我很好!而他是被你害死的!” “有、有没有搞错?这、这关我屁事啊!?好、好!就算是我卑鄙无耻的害死了吕布又怎么样?就应为我害死了吕布,那我就该死了吗?我终归是为百姓做了件好事,而我一直以来都只是想让大家都过得好一点,我也确实做到了!你问问你自己的良心,我是不是个该死的人!还有啊,你如果今天、今天是为了给吕布报仇而杀了我,纵然你能逃离此地,可你也会、也会被百姓们唾骂终身,你之前舍去一个女人最宝贵的东西而换来的功绩与清誉也会毁于一旦,你自己的心里又会好过吗?为了吕布这样的人,你、你值得吗?” 貂婵虽然仍在全力压刀,但不知何时眼角已经划下了泪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你快点死吧!”说完这句话时,貂婵的一双美目已经用力的闭上,喉间也出了哽咽之音。 几滴清泪滴到了6仁的脸上,这使得6仁突然神智一清,急道:“貂婵,你别骗自己了!你还是那个深明大义的人,分得清是非对错,所以在你心里其实是不想杀我的!你现在这样只是因为吕布一直都对你很好,所以你只是想为死去的吕布做点什么当是报恩……你是你自己!又何必活在吕布的阴影里!?” “啊!?” 6仁的这番话使貂婵猛然心头剧震,臂上的劲道也因此而跟着松了一松。虽只一瞬,但对6仁来说要的就是这短短一瞬!只不过呢……马上就全力推开貂婵?对不起,僵持了这么久,6仁也是在强弩之末,实在是没力气把貂婵一把推开。 那马上就回手点一下眉心好激**能状态?更加不行!貂婵的劲道只是略松了一点,但大部分的劲道还在。你6仁双手齐用还得是拼尽全力才能勉强顶住,突然撤一只手回来那是绝对顶不住貂婵的劲道滴!只怕还没来得及点一下眉心,貂婵的刀子就已经顺势插进6仁的心脏里去了! 那6仁要如何脱身?只见6仁借着这短短一瞬,双臂忽然打了个交叉,原本左手对右腕、右手对左腕的抓法改换成了右手抓住貂婵的右腕,但左手却没有抓貂婵的左腕,而是用左手腕部顶住了貂婵的左腕。接着6仁的左臂勉强向前一探,左手就从貂婵的左腕外侧穿了过去,再异常艰难的转了一下腕,6仁终于能施用出他的压箱底绝学---- “百百中的抓x龙爪手!!” “哎呀!!”貂婵尖叫了一声,双臂的劲道顿时全然一松。貂婵是女人,而女人的胸口那块地方不管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是最为敏感的,突然一下被6仁用力抓住,貂婵下意识的第一反应自然是双臂交叉护胸再向后疾退,全然忘了这可是生死一线的场合……不过说真的,貂婵又哪里会想得到刚才还在和她吼什么深明大义的6仁,会在这种要命的场合用出这么出人意料的“招数”? 匕在貂婵撤臂护胸的那一刻松脱了手,斜斜的打在了6仁的身上,终于卸去了身上“重负”的6仁急忙一把抓了起来再扔出屋外,另一只手则赶紧的点了一下眉心。再看貂婵时只见貂婵一张俏脸已经气得通红通红,向6仁怒目而视,右手也在轻轻揉按着左胸……6仁刚才那一下也确实抓得太过大力了一点。不过话又说回来,一则是6仁当时不可能会去留什么余力,二则抓轻了的话还不见得能把貂婵给“抓退”。 “你、你这人果然卑鄙无耻!!”貂婵咬牙切齿中! 6仁喘着粗气,向貂婵摇头苦笑道:“你才搞错了吧?刚才你是想要我的命哎!我卑鄙无耻又怎么了?为了活命我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的!!” “你----!!” 身影飘动,玉掌疾扬,却是貂婵在盛怒之下就想扇6仁一记耳光,只是貂婵的手腕再一次被6仁准确无误的给抓住了。见一腕被擒,貂婵想也未曾多想便又扬起了另一只手,却又被6仁给牢牢的扣住了手腕,同时貂婵也觉到手腕那里感受到的力道比之刚才不知大出了多少!直到此刻貂婵才猛然一惊:“糟了!给他找到时间施了法!!” 虽说擒住了貂婵的双腕,但6仁可不敢给貂婵用其他招数的机会,比如说抬起脚来就是一腿什么的,那可是会出很大的事情的哦!貂婵会武,6仁可不会啊!所以借着貂婵略微一惊一楞的功夫,6仁强行分开貂婵的双臂,身子则向前一扑…… 扑通---- 刚才是6仁的脊背着地,现在则换成了貂婵脊背着地。貂婵“哎哟”了一声,半晌才喘过这口气来,却听见趴在她身上的6仁几乎是用哭丧一般的声调在道:“这叫什么事儿啊?我还真没想到会是这样来推倒你……笨女人,别再乱来了啊!冷静一下,我们再好好的谈一谈。” 貂婵现在已经是完全被6仁给制住,加上她知道6仁已经“施了法”,知道自己已经没戏可唱了,便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并不理会6仁。 反观6仁虽然是压在了貂婵的身上,可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他也真的是提不起半点的“性趣”来了,只是在用力的喘气,想等自己的气息调匀且貂婵也冷静下来之后再作打算。由于已经制住了貂婵,6仁也把体能强化状态调为了比较节省药剂的一倍,毕竟只是拼气力的话一倍就已经足够了。 就这样,6仁趴在貂婵的身上轻轻的喘息,貂婵则侧过了头去不理6仁,两个人都一句话不说的,竹林别院也因此而宁静了下来。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6仁的气息早已回复正常,但却仍然没有对身下的貂婵怎么样。只不过刚才是全力制住不敢让貂婵动弹,现在却是……算了,不提也罢,反正是有点舍不得离开貂婵的身上,于是乎宁静依旧。 不过忽然有一个清亮的女音打破了别院中的宁静:“义兄,义兄!?你在吗?小妹来看你了!奇怪,是这所竹林别院的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那边有灯光!” 一听见这声音6仁就惊得张大了嘴巴:“糜、糜贞!?她怎么到这里来了!?” 还没等6仁反应过来,房舍的大门就已经被推开,手里提着个灯笼,脸上带笑的的糜贞出现在了房门前:“义兄你在这里吧……啊!?”糜贞的嘴巴也张得老大了。 一时之间三人六目,你望我,我望他,他再望你的互望了好一阵,糜贞终于回过神来,一张俏脸红白交替了好一阵,忽然秀眉一拧,恨恨的转过了身去道:“对不起啊义兄,打搅了你的雅兴,小妹告退!你们继续吧!!” 咚的一声巨响,却是糜贞重而又重的把房门狠狠的关上,而门板的巨响声把6仁与貂婵都给吓了一跳。接着门外便传来了糜贞重重的脚步声,还有糜贞愤恨不平的嘀咕声:“什么嘛!亏我听说你真元受损就急急的赶了来给你送些补身药物,你却在这里……哼!风流浪子之名还真是名不虚传!” 6仁与貂婵一同哑然。貂婵都忍不住出声问道:“她是谁?” 6仁干笑道:“我义妹糜贞,糜竺糜子仲的亲妹妹……之前差一点点她就成了温候的妻妾。” 貂婵沉默了片刻才道:“原来她就是糜贞……果然生得十分美丽。” 就在这时,屋外的糜贞“哎哟”了一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弄痛了她。接着糜贞的嘀咕声又飘了过来:“连护身用的匕也乱扔,你们玩得还真是开心啊!?义兄,还给你!” 嗖的一声,先前被6仁扔出房外的匕又被糜贞给扔回了房来,咚的一声落在了摆放着酒食的桌几之上。6仁哑然道:“这丫头干什么啊?好好的这么大的火,连刀子也乱扔进来!万一伤到了人怎么办?” 人一分神,劲力也随之一分,被6仁压在身下的貂婵抓住机会,猛然抽回双臂再把6仁用力推开,接着一个翻滚起身,赶到了桌几前抢起了匕道:“怎么你这个风流浪子不懂女儿家的心吗?她喜欢你!” 6仁见貂婵又一次执起了匕,自然知道貂婵是想干什么,一时间火也冒了出来道:“你这笨女人怎么回事,怎么还是这样!?” 貂婵咬了咬牙,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执起匕向6仁冲了过来。可是貂婵忘了一件事,那就是现在的6仁是已经“施了法”的! 啪的一声,貂婵执拿匕的右手手腕被6仁扬起的左掌正手位一掌拍中,匕也随之脱手飞了出去。只是匕飞出去的时候,刀尖在貂婵的左脸轻划而过,带出了一抹鲜红。 “啊!!” “啊----!!” 卷一 第一百八十三回 横生变故 “啊----!!” 被击飞的匕已经掉落在了地上,鲜红的血液在从指缝中缓缓的溢流而出。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貂婵捂着自己正在流血的脸庞,人已经完完全全的呆立在了那里,而6仁也彻彻底底的傻了眼。 “怎、怎么会这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容貌就是一个女人的生命,特别是对于那些生就了一副足以自傲的好脸蛋的美女们来说,容貌甚至比她们的生命还重要。一但容貌被毁,那会远比虐待她们、强暴她们,甚至是会比杀了她们更加令她们痛苦。所以说,如果你想让一个女人,犹其是一个美女痛苦一生的话,最简单的方法很可能就是在她们的脸上划上一刀…… 貂婵还在那里呆楞依旧,6仁却已经慌了神,忙不迭的双手乱摆道:“对、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貂婵又楞了老半晌,突然尖叫了起来:“铜镜!有没有铜镜!?” “有有有!”“在哪里!?” 不过片刻的功夫,貂婵就已经坐到了铜镜前。对着灯光下的铜镜,貂婵看到了自己脸上的伤口----自唇畔至颌下,一道长约两寸,深有半分的刀痕。 6仁小小心心的站到了貂婵的背后,小心翼翼的道:“对不起啊,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貂婵缓缓的低下了头去,泪水如喷泉一般狂涌而出,但声音却说不清楚是哭还是在笑:“有意能如何?无意又能如何……” “喂、喂,你还是先止一下血吧?” 貂婵缓缓的扭回头去,一双已全是泪水的美目望了望一脸歉疚之色的6仁,整个身躯都在不住的颤抖,牙也咬得咯咯作响:“我要、我要杀了你!!” “还、还来!?” 不来才怪了!只见貂婵愤而起身,照着6仁就……也没什么招数可言了,已经陷入了歇斯底里状态的她完全就是在乱踢乱打。打得6仁是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不过说真的,6仁现在也真不好意思还手。还好啦,貂婵现在手上没有凶器,歇斯底里状态下的她也没想起来要拿刀子匕什么的,不然指不定得在6仁身上捅出多少个眼来……当然,前题是6仁敢让她捅。 就这样狂殴了一阵,直打得6仁浑身青痛,险些没被打趴到地上去。而貂婵打了这么一阵可能是泄够了,忽然停下手望了一眼摆着防守架势的6仁,高高举起的拳头却无力的垂了下来,哽咽着问道:“你为什么不还手?” “哎、哎……我哪里好意思还手啊……反正你手上也没刀,给你打上几十拳我又死不了。” 貂婵的身躯还在轻轻的颤抖:“一开始是我想杀你的,而你就算是把我杀了也不足为过,可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6仁会错了意,以为貂婵是说为什么要毁她的容,急忙解释道:“我、我那一下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一刀刺过来,我就是顺手拍开而已啊!” 貂婵又望了6仁数眼,忽然轻轻摇头道:“我突然明白糜贞她为什么会喜欢你了……义浩!” 貂婵的双拳已经完全放了下去,人则在哽咽中站到了6仁的近前,6仁见状不敢放松,仍旧保持着防守姿势道:“你气还没消吧?那我再让你打几十拳好了……” 貂婵缓缓摇头,轻轻的举起手握住6仁的双手,轻声道:“对不起,错的本来就是我……” “咦?” 6仁还在小心警戒,貂婵却突然一下扑入了6仁的怀中,接着便痛哭了起来:“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义父死了,奉先也死了,我现在又毁了容……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呃……”6仁傻了眼。 貂婵痛哭了许久,却忽然一把推开了6仁,继而凄然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义浩,你是个好人,你是一个能为百姓谋求福祉的人,而我只为了一己之私就想害你,根本就为天理所不容……这就是天作孽、尚可取,自作孽、不可活!如今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正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我还有什么面目活在这世上?” “喂,你!!” 貂婵身影疾动,却是向掉落在地上的那柄匕抢了过去,一抢执起匕就想往自己的喉间插落。只是她的手臂才刚刚举起,已经“施了法”的6仁却已经赶了上来,一甩手拍飞匕后,6仁就顺势抱住了貂婵的纤腰,接着6仁就用力的把貂婵往旁边一甩,把貂婵甩得远离了匕,人也摔倒在墙沿之下。然后6仁便疾赶而上,扬起手来就是一记耳光: “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女人!” 清脆而响亮的声音过去后,貂婵的头往边上一歪…… 6仁吓一跳:“坏了,用力过猛,连打带摔的把她给弄晕了……算了算了,晕了也好,省得这笨女人不是要杀我就是要杀她自己的。” 胡乱的张望了一下房中后,6仁赶紧把貂婵抱了起来放到榻上,然后嘶嘶嚓嚓的撕开门帘,弄出了几条布带,分开貂婵的双手双腿,呈一个“大”字型的给绑在了榻上。绑完了还不算,6仁想了想又掰开貂婵的嘴巴,强塞了一个布团进去,嘴里还嘀咕道:“真是个又疯又傻的女人!我塞我塞!省得你醒过来玩咬舌自尽!!” 一切办妥,6仁终于松下了口气,瘫坐到了榻尚上。因为已无危险,6仁便取消了体能强化状态,再望望被绑在榻上的貂婵,6仁忽然哭笑不得的自拍脑门,自嘲道:“这***算什么事儿啊?搞来搞去闹得要把她这样绑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想霸王硬上弓呢!哎,不过玩玩也无妨吧?” 故意十分猬琐的奸笑了几声,手指也乱动了起来,有如“抓x龙爪手”的前奏招式向貂婵的胸前摸了过去。可是一望见貂婵脸上的血痕,6仁却又顿时泄了气。用力的摇了摇头,又重重的叹了口气,6仁站起身来去洗漱架那里端起了脸盆,轻叹道:“算了算了,先放她一马吧。现在仔细想想,这女人其实也怪可怜的。刚才她好像都说自己什么都没有了……的确,吕布一死,她就没有了可以依靠的人,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的美貌,希望借此能寻到一个能够依靠的人,可是却阴差阳错的毁在了我的手里……” 出房去井边打上水来,6仁自己先胡乱的洗了洗脸,又打了盆清水回来,坐到榻边帮貂婵轻轻的擦去血痕、洗净伤口。洗着洗着,6仁忽然停下了手,仰头暗思道:“在书本上,有关貂婵的记载最后只有一句‘曹操将吕布妻女以车载回许都’,后面就什么都没有了,倒是民间野史里写什么的都有。有‘关公闭目杀貂婵’,也有‘关公月下释貂婵’,不过民间野史一向都是不怎么可信的。我遇到的貂婵是想为吕布报仇而杀我,那在原本的历史上,会不会是……” 一想到这里6仁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难道说貂婵本来是想杀曹操的?不过曹操可不是不懂武艺的二百五,他老人家也曾‘手剑杀数十人’,人又相当的警觉,貂婵诂计是手都没来得及动就让曹操给杀了吧?所以之后就再无对她的记载了……老曹被人行刺,他顾着面皮也不敢对人说出来啊!那之后曹操玩什么‘梦中杀人’,不许人在他睡觉的时候靠近半步,该不会就是被貂婵给吓到了吧!?” 一念至此,6仁又望了眼晕在榻上的貂婵,复又摇头轻叹道:“傻女人啊傻女人,还好你是碰到了我这个色迷心窍的大傻瓜,不然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等你醒了再说吧,你这伤口也不是很深,如果治得好的话说不定不会留下什么疤痕的……” 清凉的毛巾还在为貂婵轻轻擦拭,只是6仁并不知道貂婵已经醒来,只是不愿睁开双眼而已。而6仁刚才说的那几句话,貂婵全都听在了耳中。 卷一 第一百八十四回 静中生悟 夜已深,人亦困。 因为自己的卧榻被貂婵给“霸占”,6仁自己就没了睡觉的地方而不得不打地铺……各位觉得6仁会这样做吗?实际的情况是----6仁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而且本来就想推倒貂婵,自然不会对貂婵客气什么。再说现在是夏天蚊子很多,不躲进有蚊帐的榻上叮都会被叮死。于是乎6仁就爬到了榻上,揽住了貂婵的纤腰,枕着貂婵的玉臂而眠。 说得简单直白一点,6仁就是抱着貂婵睡的。只不过因为之前乱七八糟的变故,6仁现在真的是半点的“性趣”都没有,只是把貂婵当成了一个睡觉用的抱枕而已。其次6仁要是不侧身抱着貂婵睡的话,就这张卧榻还真不够地方供两个人睡的。 夜静更深,被貂婵闹得有些身心俱疲的6仁早已沉沉睡去,浑然不知在这静夜之中,他抱着的“大抱枕”早就已经醒了过来,睁着一双妙曼美目,静而又静的望着他。 尽管双手双脚都被缚住,尽管口中还塞着布团,尽管被6仁枕着的手臂因为气血不畅之故已经麻痹,可貂婵硬是动都不愿动一下,生怕自己稍稍一动6仁就会被惊醒。此刻的貂婵眼中已经不再落泪,望着6仁那在睡梦中有如孩童一般纯真的笑脸,貂婵的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了一份难以言谕的平静与欣慰。 也不知就这样望了有多久,而貂婵在这静夜之中也想了很多、很多。每当6仁又在睡梦中流露出那张有如孩童般纯真的笑脸时,貂婵又会连带着回想起晨间6仁所吹奏的那《清平乐》……渐渐的,貂婵的目光开始清亮了起来而不在迷茫,似乎是貂婵已经想明白了什么。 沉睡中的6仁忽然动了一下,貂婵赶紧的闭上了双眼假装还未醒来。不过6仁只是伸手在脸上抓了几下,并没有醒来,就是手放回去的时候位置有点不太对。刚才是揽着貂婵的纤腰,现在却是放到了貂婵的酥胸之上。你说放就放吧,可偏偏手还不老实,居然在貂婵的一对玉峰之间来来回回的轻轻抚摸,嘴里还含含糊糊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貂婵无语了,心说这人怎么连睡觉都这么不老实?而片刻之后,这轻轻的抚摸使貂婵感觉周身上下麻痒得要命,身子都在轻轻的颤动,呼吸在渐渐的急促,脸也慢慢的红了起来,人都在怀疑6仁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在故意装睡然后xx她。实在有些忍不住了,貂婵有心想狠狠的用头撞一下6仁,不管他是真睡还是假睡先撞醒了再说,可是想了想还是强忍了下来。 还好,没多久6仁的手又放回了貂婵的腰际,不再轻抚貂婵的酥胸,这使貂婵暗暗的松下了口气。双眼悄悄的眯开一条缝,见6仁还是刚才的那副睡相,呼吸平稳而均匀,貂婵知道6仁刚才的确还是在熟睡当中,并不是在有意的玩弄什么,心中既为之释然,却又隐隐约约的有着几分失望。 就这样又过了一阵,6仁的嘴里又说起了梦话,虽然有些含糊不清,但貂婵却勉强能听懂6仁是在说些什么:“婉儿……相信我……再等一年多点的时间就可以了……时间一到,我就带着你回到现代去……这里不是我的家,那里才是……zzzzzzz” 貂婵当场楞住,心中暗道:“再过一年多就回……回哪儿?这个‘现代’是哪个地名吗?怎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从曹操把我赏赐给他一事上来看,曹操对他极为看重,若依我听说到的传闻,他精于农桑之业,三年中便濮阳、许都钱粮丰盛,百姓都交口相赞,以此不难推算出他现在的仕途极顺,甚至连三公九卿都有望能成,可他竟然一点都不留恋?” 不知是不是6仁听到了貂婵的心中所想,竟然在睡梦中回答起了貂婵的疑问:“我……我不适合在官场里混的啦……当了大官又怎么样……整日里不是要防着这个就是要防着那个……总是要勾心斗角的很累也很烦,一不小心可能还会……还是辞官不做,回家去逍遥自在的好……婉儿啊,等回去之后……我就、我就带着你周游天下,我们去真真正正的看看这个世界……不管是你还是我,没有见识过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做人如果只看见眼前的一点事真的很没意思……zzzzzz” 貂婵心中剧震:“真真正正的去看看这个世界!?做人只看见眼前的一点事很没意思!?” 就在此刻,貂婵的心中似乎有了什么决意。 ------------ 天以放亮,晨晓曦风。 “啊----” 6仁打了个大大、大大的哈欠,伸着懒腰翻坐起身。活动活动了一下筋骨,6仁扭头望望榻上的貂婵仍紧闭着双眼,忍不住伸出手去在貂婵的俏脸上轻轻的拍了几下道:“喂,喂!醒醒,天都亮了!” 貂婵的眼皮都不动一下。 6仁伸指放到貂婵的鼻下试探了一下气息,感觉气息均匀流畅,并没有什么异样,一时哑然道:“有没有搞错啊?居然晕了这么久!整整一夜哎!!算了算了,让她接着晕吧,至少晕在床上我还不用费什么心,一醒过来指不定还得怎么闹腾!不管你了,我得起来活动活动。” 翻身下榻,6仁自行打水洗漱,完了之后在别院中巡了一圈,人就哭笑不得的站到了别院的大门前望着主道笑骂道:“这帮人啊!我放他们一夜的假,他们还就真的硬是没一个晚上回来了的!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差点就……唉,算了算了,反正也没出什么事,到是他们回来之后得注意一点,不然貂婵的小命就难保了。这个疯女人!” 打了盆水回到房中帮貂婵轻轻擦拭,擦着擦着6仁就有些心猿意马了,轻声嘀咕道:“貂婵毕竟是貂婵,就算是脸上多了一道刀痕,可是真看过去还是有这么漂亮!这道刀痕虽说破坏掉了原本的完美无暇,可我怎么总感觉反到让她多出了几分英武之气呢?可能这样还更合适她一些……说真的我怎么都没想到她居然真的会武艺,哈哈!” 又擦拭了几下,6仁的手便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凝望着榻上的貂婵,6仁的喉间也出了很不老实的咕咕声。接着随手把毛巾往身后一甩,6仁的狼爪就轻轻的摸到了貂婵的酥胸之上,轻抚了几下之后,6仁再次的色迷心窍,嘟起了嘴唇缓缓的向貂婵的樱唇印将过去。 就在6仁的嘴唇快要吻到貂婵的樱唇上时,突然之间貂婵的美目睁开,狠狠的瞪向6仁。二人目光一交,6仁被吓了一跳,人也跟着一楞。再看貂婵虽然双手双脚都被缚住,可是头颈并没有被缚住啊!略一蓄力,貂婵便以额为器,狠狠、狠狠的一头撞向6仁。 咚---- “哎哟!!”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使色心不死的6仁捂着鼻子仰翻在地…… 卷一 第一百八十五回 一身孑然 正常情况下,如果一个人的鼻子受到了重重的撞击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回答是就算不流鼻血,也会又酸又痛、泪涕横流。 却说咱们的路人一号被突然醒来的貂婵一记重重的头锤撞中了鼻梁,继而仰翻在地。泪涕横流中翻爬起身,6仁便冲着貂婵便吼道:“疯女人你有完没完?我鼻梁骨都差点让你给撞断了……嗯、嗯!?” 火还没完6仁就楞住了,因为他看见貂婵的眉宇间正带着十足的笑意望定了他,口鼻间还“唔唔唔、哼哼哼”的笑出了声来。说是讥讽6仁的嘲笑吧,6仁又从貂婵的眼神中感觉到并非如此,因为这笑意看上去到更像是恶作剧得逞时那自得且戏谑的笑。 揉着仍很酸痛的鼻子,6仁有些犹豫且不解的望定了貂婵,迟疑了一会儿才问道:“疯女人,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貂婵瞪了6仁一眼,眼珠向口鼻间望了望,嘴巴也跟着动了几下,那意思是你拿布团塞着我的嘴巴要我怎么说话? 6仁犹豫着坐到了榻沿上,伸手去拔貂婵口中的布团。只是手才伸到一半就停了下来,警觉的望了貂婵几眼道:“疯女人,不会我一拔开布团你就玩咬舌自尽吧?” “……”貂婵没好气的白了6仁一眼,又重重的鼻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6仁见状哑然,心说这疯女人是怎么回事?白天一个样,晚上又是另一个样的。说是说女人都善变,可也不能善变到她这种程度吧?不过再怎么样,6仁感觉到现在的貂婵确实没有要自尽的意思,于是便伸出手去拔出了貂婵口中的布团。只是拔归拔,6仁的另一只手却放在了离貂婵颌下不远的地方以防不测。因为在6仁看来貂婵也未免太会演戏了一点,天晓得貂婵现在是不是想把他骗过了再来那么一下,因此把手放在离貂婵颌下不远的地方是准备一觉貂婵的情况不对就去猛掐貂婵的两颊。 先不理会6仁如何,貂婵在口中的布团被拔去后便大口大口的娇喘起气来,一边喘还一边埋怨6仁道:“亏你还是个风流浪子,竟然半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这布团塞了我整整一晚上哎!我现在双颊又酸又胀的不说,闷都差点被你给闷死!” “我……”6仁彻底无语,心说我这还不是被你给逼的?哦,我要是不懂怜香惜玉的话,昨天晚上你貂大美人就已经死翘翘了,怎么现在反过头来还怪起我来了?再想想貂婵现在与昨夜的巨大反差,6仁都有点怀疑貂婵是不是有双重性格了。 他在这里一呆一楞,自然被貂婵给看在了眼里。妙曼美目稍稍一转,貂婵忽然玉颈向前一探,绣口一张…… “哎哟我的妈呀!” 房中传出了6仁有如杀猪船的惨叫声,却是貂婵趁6仁不备,一张嘴就咬住了6仁放在貂婵颌下不远处的那只手的食、中二指。 “哎哟!疯女人你松口,松口啊!好痛的----” 猛拔了几下没能拔出来,6仁便扬起了另一只手想甩貂婵一记耳光好使貂婵松口,只是貂婵适时的这么一松玉齿,猝不及防的6仁便嗵嗵嗵的倒退出去几步,收势不住之下险些没一屁股坐到地板上去。 都说十指连心,6仁这会儿是痛得又是甩手指又是猛吹一气。好不容易使痛楚消褪掉了一些,6仁的火也上来了,正想冲着貂婵开始飚,貂婵却在榻上向6仁咯咯娇笑道:“报仇了报仇了!义浩,昨夜你毁我容貌、缚我一夜,手脚还那么的不老实,现在我撞你一下、咬你一口,让你也痛彻心肺一番,我们也算是两厢扯平、互不亏欠。” “咦、咦?”6仁真有点搞不懂貂婵到底是在玩什么花样了。 貂婵仰望向天花板,若有所思的轻叹道:“这感觉好久没有过了……不知为何,捉弄了你这两下,感觉好像是回到了我尚在义父府中,还是一个未曾出阁的及竿少女的时候。那个时候无忧无虑的,和一帮姐妹玩伴嘻笑终日,可是现在……” “喂、喂,疯女人你……” 貂婵侧过头,平静的望了愕然不知所措的6仁一眼,轻轻微笑道:“义浩,我知道你这样绑着我还塞住我的嘴是为我好,可是你也绑了我一夜了,现在是不是可以把我放开?” “……”6仁摇了摇头道:“老实说,我不敢放。你这疯女人一会儿一个样的,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万一我把你放开了,你突然又变上一变,不是要杀我就是要自尽的,我可真没把握能再制服你一次!” 貂婵又笑了笑,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双眼时神情变得十分庄重,仰头沉声道:“我貂婵在此对天启誓,若6义浩将我放开之后,我仍想加害于他,亦或是不念及6义浩救我之苦心而一意自残,必教我……” “得得得……”6仁慌忙摆手道:“行了行了,你也别在这里赌咒誓了。你只要答应我,我把你放开之后你别再乱来就行了。” 貂婵向6仁微笑了一下,轻轻点头。 6仁又犹豫了一下之后才小小心心的坐到榻沿上,先慢而又慢的解开了貂婵的右手。解开之后6仁就不再作动,而是让貂婵自己去解,自己则暗中激活了体能强化状态并对貂婵小心戒备。还好,貂婵的确没耍什么花样,只是安安静静的解开了剩下的手脚。而在全部解开之后,貂婵扭头望了一眼还在小心戒备的6仁,复又淡淡一笑:“放心吧,我既然已经答应过你,就再也不会乱来了。” “真、真的?”6仁还有些不太相信。 貂婵轻轻点头,慢慢的靠到6仁的面前,忽然整个人往6仁的怀中一倒,看样子是想投入6仁的怀中去。只是貂婵的身子才刚刚一往前倾,过份戒备的6仁却下意识往边上闪了一下…… “哎呀!” 扑通----这是貂婵失去重心,一下就栽到地板上了去的声音。 “哎、哎哟……你、你也不必这么小心吧?” “……”6仁心说你这女人真的太善变了,我对你不提防着点不行。 貂婵翻爬起身,揉着身上的痛处白了6仁一眼,忽然摇头微笑道:“你这个人真的很怪!刚才还对我毛手毛脚的,现在却要躲我……是不是非要把我绑起来你才放心?那算了,我还是把我自己绑起来吧。” “……”6仁无语了。 貂婵缓缓的凑到了6仁的近前,凝望了6仁好一阵,慢慢的向6仁腰际伸出了双臂。一点一点、一点一点的,貂婵的双手终于触及了腰间,这才双臂一勾抱住了6仁的腰间,人也投到了6仁的怀抱里去。当貂婵的俏脸贴到了6仁的胸膛上时,貂婵轻轻的闭上了双眼,语气轻柔而平静:“义浩,谢谢你……” “……你、你说什么?” 貂婵道:“其实昨天晚上我想了一夜,想明白了很多事……义浩,我真的要谢谢你。如果换作旁人,我昨天可能会犯下大错,亦或是早已死于非命,只有你这个怪人才会那样救我……” “喂、喂,你说的是真心话还是……” “真心话。就像你昨天说的,我自己也知道奉先他一意孤行、对百姓残暴无恩……其实我劝谏过他很多次,想把他拉回正道,可是根本就没有什么用。他对自己的武勇太过自信了,以为什么都可以用武力来解决,像他那样终究难逃覆灭一途……只是奉先是我现在唯一的依靠,他一身故我心中大乱,竟然连明辩是非都做不到,还险些害了你……” 貂婵这轻柔平静的语气像是在诉说心底的痛楚,6仁闻言心中松了口气,心说貂婵应该是真的想通了吧?伸出手去轻抚貂婵光滑的脊背,安慰道:“行了行了,你既然是真的想明白了就别说那么多了……” 貂婵轻轻摇头:“不,让我说下去……昨天你失手毁去我的容貌,毁去了我最后的依靠的时候,我真的是已经万念俱灰,只想一死了之,可是你却适时的把我给打晕了。昨天夜里我醒过来时静静的想了很久,忽然觉自己真的很傻,其实我现在这样不是正好能够两全吗?” 6仁愕然,不解的问道:“两全?” 貂婵笑而点头:“是啊,我正好两全了。于公,我不能害你这个能为百姓造福、于社稷有功之人;而于私,不论奉先为人如何,但真的一直以来都对我非常的好,我如果不为死去的奉先做点什么,我心中真的会永不得安。如果说我行刺你未果又全身而退,我想我仍会一意孤行下去,可是我相貌被毁……” 6仁猛然明白过来:“你是说,你虽然在我手中被毁了容,却也因此觉得不再亏欠温候什么?” 貂婵点头。6仁则心说这是什么理论啊?不过转念一想,美女的容貌往往会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现在为了某个人搞得连样貌都被毁了,感觉上就是为这个人丢掉了自己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从某种价值观上来说,的确是对这个人不再亏欠什么。只是想来想去吧,6仁总觉得还是有点怪那个的,反正说不清。 说不清、道不明的话就索性不去想,这是6仁一贯的处事方针。再说现在美人在怀,6仁也做不到坐怀不乱……用6仁自己的话来说,貂婵的左脸上虽然多了一道刀痕而破坏了那份完美,但原本看上去柔弱不堪的貂婵却因此多出了几分英气而显得更有味道。再说了,貂婵的身段气韵仍在,依旧级诱人。想了想6仁的手可就有些…… “义浩,手别那么不老实好吗?” “咦、咦----” 貂婵又闭上了双眼,抱着6仁腰间的双臂也勾得更紧了一些:“不许乱动!让我就这样好好的靠一靠……很久都没有过这种平静的感觉了。” 6仁哑然,心说这算什么啊?只许你抱我,就不许我弄你了不成?想了想不甘心,双手便向貂婵的腰下滑去。只是手刚刚一动,腰间却传来了一阵剧痛,却是貂婵的双手狠狠的拧了6仁一下,同时还威胁道:“你再敢乱动信不信我再咬你一口!” “……”6仁想起刚才指间的剧痛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手也老实了下来。对貂婵这样的疯女人,6仁还真有些没辙,一时间心中暗叹道:“唉,什么跟什么嘛?搞来搞去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不成?果然是贪心就没好下场……还是我家婉儿好哦!” 就这样过了好一阵,静得6仁都在怀疑貂婵是不是在他怀里睡着了。想了想出声问道:“喂,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跟着我吗?” 貂婵轻声道:“我还没想好,不过有一个打算……” 话未说完,房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干咳,接着糜贞的声音传进了屋来:“义兄----都已经日上三竿了,你起身了没有?” “呃……”6仁赶紧一把推开貂婵,整了整衣服之后跑去开门并向糜贞问道:“妹子,你怎么会到下邳来的?” 糜贞很不满意的瞪了6仁一眼,又探头向屋中张望了一眼,没好气的道:“前一阵子我收到大哥的信就赶到了徐州,帮大哥、二哥打理糜氏宗族迁居一事,当时我不是还带了一车的好酒给你吗?你没收到?” 6仁心说那车子东西被郭嘉骗走了啦! 糜贞从来就不会对6仁客气什么,见6仁呆,糜贞便双臂一伸推开6仁信步进屋,自顾自的在桌几旁跪坐了下来,连双眼都闭上了,赌气一般的不去看6仁与房中的貂婵:“前几天下邳城破,有人带话给我说你为了打破下邳施用禁咒,身体真元受损需要静养,我就急急忙忙的挑选了一些补身药物赶过来……不过我看义兄你根本就用不着吧?” “……”6仁无可奈何的在糜贞的对面坐了下来,叹道:“喂,好、妹、子!你的气可不能乱生!” “知道!我是你义妹嘛!不过你这个作义兄的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我生你的气又怎么了?” 貂婵在一旁噗哧一笑,走到6仁的身后道:“义浩,我现在不便在此,先行告退。你们兄妹好好谈谈吧。” 6仁赶紧点头,糜贞则轻轻的哼了一声。貂婵行了一礼准备离去,只是一走到房门前望见糜贞带在身边的两个随从时便愕然楞住,而那两个随从中的一个亦正在向貂婵怒目而视。貂婵揉了几下眼睛又正了正神,怕自己看错,但事实是她并没有认错人,一时间惊呼道:“高将军!张将军!怎么是你们!?” (初一、二、三瓶子要去串门拜年,这三天可能会停更,特在此先打个招呼。) 卷一 第一百八十六回 竹篮打水 听到貂婵的惊呼声,6仁急奔出房,一看见作糜氏家丁打扮的张辽与高顺就傻了眼,心中暗道:“张辽!?高顺!?他们怎么会来找我?还、还穿成这副德性!” 高顺平平静静的向6仁拱手一礼,张辽则是礼过之后仍在向貂婵怒目而视,而貂婵因为与二人之间之前的主从关系有些不太好面对二人,这气氛在一时之间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糜贞适时的站到了6仁的身后道:“义兄,你这样有失待客之道吧?还不请高、张二位将军进房叙礼奉茶?”说完向貂婵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貂婵赶快去煮茶。 因为6仁身边的6氏子弟还没有一个玩回来了的,这煮茶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貂婵的身上,而这样做还能让貂婵先避开一下这尴尬的场面。貂婵会意之下向糜贞感激的笑了笑,匆匆一礼之后便飘然而去。貂婵如何到不必多提,到是在这个时候糜贞、高顺、张辽都看到了貂婵左脸上的那道崭新刀痕,不由得都为之一楞。 6仁已经回过了神来,干咳了一声之后将高顺与张辽请入房中,目光则飘向了坐到了身侧的糜贞。糜贞知道6仁想问什么,学着6仁的习惯耸了耸肩道:“没办法啊!义兄你因为真元受损要在这里静养身体,所以曹公曾下过严令,说除非是遇上非你而不可为的要事,否则任何人不得前来打扰。至于小妹我是义兄你的家人,又是特意赶来下邳给你送补身药物的,所以得曹公允许可以自由入见,但张、高二位将军却不可以啊!只是二位将军确有要事要见义兄,以至于昨夜竟潜行至我下榻的驿舍中恳请小妹帮忙,小妹无奈之下就只有请二位将军屈就一下,扮成我糜氏仆从进到竹林别院里来与义兄相见了。” “原来是这样啊!”6仁恍然中点了点头,心中则在暗道:“瞧这事给闹的!曹操这样做看上去好像是在为我着想,好让我安心静养,实际上是……算了算了,咱和老曹都心里有数就成,多余的话我也懒得去说了。到是张辽和高顺是有什么事非要见我不可?” 带着这几分的疑问,6仁望向了张辽与高顺,只是尚未及开言,高顺便已经起身离席来到6仁的近前向6仁一揖到地,神情庄重的道:“某此来却也别无他意,只是想在临去之前亲来拜谢一下6先生的救命之恩。6先生,请受某一拜!!” 6仁愕然中慌忙扶起高顺,心说如果只是这么点事的话也不必如此吧?心里这么想着,嘴里也就这么说了出来:“高将军不必如此!当初在濮阳城中也是你先有恩于我的啊……哦,我是说我们之间用不着这么客气,反正以后大家同为曹公幕僚,有的是见面的机会,有空的时候坐到一起来喝喝酒、聊聊天,顺便再谈谈女人就行了嘛!” “喝酒聊天谈女人……” 高顺闻言哑然,目光也飘向了张辽,张辽则只能略有些无奈的轻轻摇头再笑了笑。说起来张辽是在6仁的手上失手被擒,之后在路上两个人之间也算是打过一段时间的交道,所以张辽知道6仁就是这么一号人,基本上从来就没个正经样。 高顺见状也只能跟着笑了笑,复又向6仁拱手道:“6先生有所不知,其实某已决意再不出仕为将,而在今日一别之后,某便会去云游天下、浪迹江湖,多见识一些某不曾见过的世面,多行一些锄强扶弱的游侠义举……正因为某已决意去云游天下,恐四海飘零间难以再会尊颜,不能拜谢6先生的救命之恩,故此才请文远与糜小姐相助,在昨去之前亲来向6先生拜谢一番,也当是了却某的一桩心愿。6先生,大恩不言谢,请再受高某一拜!” 言罢又拜,6仁自然是赶紧的扶住,愕然不已的道:“高、高将军你说什么?你说你要去云游四海,做一个行侠仗义的游侠,却不再出仕为将领兵打仗?这这这……以高将军统兵之能,这也未免太可惜了吧?高将军,你是不是应该再考虑考虑?” 张辽见6仁说出这句话,面上顿时便露出了几分喜色,马上就起身离席并攀住了高顺的手臂道:“是啊高兄,你看连6先生都这么劝你,你是不是再好好的想想?须知曹公与温候可有着天壤之别……” 高顺摆手打断张辽的话道:“我知道。温候勇而无谋、暴而无恩,动辄喜言误却又不能反思已过而改之,远不及曹公这般英明之主。只是我意已决,文远你也无须再劝。到是文远你文武之能皆远在我之上,今得曹公为主,日后前程不可限量……文远,你好自为之便是了。” 张辽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攀着高顺手臂的手也放了下来。而此刻6仁却也明白过来张辽那么费心的和高顺一起到这里来的用意。一则是为了帮好朋友做点事,二则也是想让6仁能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再劝说一下高顺。只是6仁很清楚,像高顺这种能一言不就慨然赴死的人往往心境都极为坚定,一但心中定下决意,那可就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你6仁劝又有个屁用! 一念至此,6仁便向张辽甩去一个无奈的眼神,表示自己也无计可施,对此张辽到是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其实高顺的为人如何张辽再清楚不过,和高顺一起到这里来也只是想碰碰运气,看看事情会不会有些转机而已,至于希望张辽还真没抱过什么。 在长吁短叹之中,几个人重新落座,而折腾了这么一会儿,貂婵已经煮好了茶奉入房中。只是貂婵这一进房,张辽的脸上便泛出了几分怒意,再次对貂婵怒目而视。 6仁知道张辽对貂婵的映象不好,皱了皱眉刚想说点什么,高顺却伸手拍了拍张辽的肩膀道:“文远,休要再错怪了貂婵姑娘。你并不是经常守在温候身边,所以有些事情你并不是很清楚,其实温候之败过完全就与她无关。且据我所知,貂婵姑娘对温候旧日里的过失之举多有劝谏,是温候他一意孤行、难纳忠良之言,方至有今日之败。” 说是这么说,可是张辽的怒气又哪里是这几句话就能消褪掉的?这是碍着高顺与6仁的面子,张辽也不好作,只能重重的哼了一声再瞪了貂婵一眼,这才侧过头去不再说话。反观貂婵对这一类的事似乎早已司空见惯,神情平静的向众人行了一礼之后便低下了头想退出房去,可6仁却有些看不下去,想了想唤道:“貂婵,在我身侧坐下!” 貂婵为之一楞,不知道6仁是想干什么,但还是听从6仁的呼唤,低着头在6仁的身侧坐了下来。6仁侧过头望住貂婵,沉声道:“你怎么了?明明不是你的错你却还要背负下去吗?你对温候所做的事已经够仁至义尽了!抬起头来啊!你先前不是还和我说过你都已经想通了吗?既然已经想通了,那你就应该抬起头来做人!要是你现在都不愿抬起头,背负本来就不是你的错,那你先前说的那些话究竟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 张辽、高顺、糜贞都不解其意,貂婵却身心都为之一震。沉默了片刻之后,依旧低着头的貂婵忽然轻声笑道:“义浩,你说得不错!如果我现在连这点事都不敢去面对,那我先前所说的话即是在骗别人,也是在骗我自己。” 言罢,貂婵猛然向高顺与张辽抬起了头,目光也显得非常的平静。而在这时,高顺、张辽、糜贞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清了貂婵左脸上那道连血壳都没结下的刀痕,都不由自主的再次为之一楞。 再看貂婵向三人淡淡一笑,站起身来向三人重新施礼道:“张将军、高将军、糜小姐,小女子王秀此厢有礼了!” “王、王秀!?”这回是连6仁也都楞住了。 貂婵飘然转身向6仁微笑道:“各位有所不知,我幼时本名姓任、名红昌,乃是一农家幼女,后因家贫难养而被卖入义父府中为奴,至我七、八岁时蒙义父王司徒不弃认为义女。因觉本名太过粗鄙,义父便赐我义父之‘王’姓并另取一名为秀。至于这‘貂婵’之名,其实是我十二岁时,义父为我谋来了宫中司管头冠珠玉的女官官名……当年若不是宫中生变,至我十六岁时便要入宫任职的。而自那时起诸人皆以‘貂婵’称呼于我,连我自己都自呼为‘貂婵’,到是我的本名与正名反到鲜有人知了。” 6仁闻言哑然,心说原来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啊?只是貂婵在这个时候要把这件事说出来是什么意思来着? 却见貂婵坐到了6仁与糜贞的中间,向6仁轻声道:“我不再用貂婵之名,是因为经昨夜一事我已然醒悟。今时今日,旧日的花容貂婵已死,而活在这世上是无颜王秀!” 6仁几人闻言稍稍明白过来了一些,貂婵大致的意思就是要舍去以往种种……重新做自己。 不过糜贞似乎有那么点不满意,暗自嘀咕道:“这算什么啊?说几句话就行了吗?” 貂婵听见了糜贞的嘀咕,笑了笑在糜贞的身边坐了下来,问道:“糜小姐,他们三个都是男人,不懂我们女儿家的心中所想,所以我现在只能问你……糜小姐,你也是生得一副绝色之容,想必糜小姐一向都引以为傲吧?” 糜贞傲然点头,不知为何她可不愿在貂婵的面前服软。 貂婵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刀痕,又看了看糜贞光洁如玉的俏脸,微笑着问道:“但如果……糜小姐的脸上也如现在的我这般多出一道刀痕,那又会如何?” 本是很平静的笑,可在糜贞的眼中却觉得有些阴险可怕,于是乎糜贞猛的打了个哆嗦,接着人一闪身躲到了6仁的身边,以6仁为墙挡住了貂婵。之后稍稍探出些头望了眼貂婵,糜贞心中忐忑不安的向6仁道:“义兄,她、她……” 6仁无可奈何的曲指敲了敲脑门道:“疯女人,你别把我妹子吓坏了!别看她年纪和你差不多,可她还是个没出阁的小姑娘那!”(ps:董卓死于公元192年,而貂婵是在这一年登的场,当时貂婵只有16岁。现在是建安四年·公元199年,貂婵还只有23岁,糜贞是21岁) 糜贞探出头来尖叫道:“就是就是!你可别吓我!要是我脸上像你这样多了一道刀痕,那我、那我宁可一死了之!丑死了!” 糜贞的这句话本来是想羞辱一下貂婵的,可偏偏貂婵等的还就是这句话:“是啊,对我们女人来说,若傲人的花容月貌忽然之间毁于一旦便自觉无颜见人,还不如一死了之……可是!” 一声“可是”之后,貂婵的目光投向了6仁:“义浩,我想把昨夜之事全部都说出来,可以吗?” 6仁从貂婵那平静的目光中看出了几分决然之意,随即皱起眉头想了想便叹道:“随你的便吧!你能勇于面对、重做自己,这是件好事,我又怎么能横加阻拦呢?”话说到这里6仁不禁哑然失笑,心说看来我好像也颇有几分能成为一个哲学家的潜质嘛! 貂婵淡淡一笑,重又向张辽等三人道:“其实我来到义浩的身边,本意是想为死去的奉先再做点什么,好回报奉先一直以来对我的情义。所以昨夜……昨夜我其实是想行刺义浩的,甚至都几近得手!” 此言一出三人皆惊,张辽与高顺的右手都下意识的摸到了腰间佩刀的刀柄上,糜贞更是尖叫了一声,脸色煞白的爬到6仁的身边上上下下的检视起来,一边检视一边声音打颤的道:“义、义兄,你没事吧!?” “得得得……我没事!有事的是她啦!”略一侧目见张辽与高顺的佩刀都已离鞘数寸便赶紧的向二人摆手道:“行了行了,都把刀收回去!我要是连个女人都摆不平的话,那我还算个屁的风流浪子6仁6义浩!” “……”一句话换来了四个人各不相同的白眼。 接下来貂婵就把昨夜之事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细说了一遍。当然,6仁对貂婵是如何如何毛手毛脚的这种无关紧要的情节都是省去了的。最后貂婵“总结”道:“昨夜我虽有心想刺杀义浩好为奉先报仇雪恨,却又深知义浩于社稷有功、于百姓有恩,我若害之便是害贤负义之举,但不杀却又有负奉先旧日情义。两难之间我心乱如麻,又适逢义浩失手毁去我的容貌,一时间我便动了寻死之意,只想一死了之、一了百了。” 高顺与张辽对望了一眼,高顺摇头轻叹道:“这般心境,和那日在白门楼上的我到颇为相似。文远你以为如何?” 张辽也叹了口气并轻轻点头,望向貂婵的目光终于不再带着什么怒意。而糜贞则犹豫了一下之后便尽可能的和声细气的向貂婵道:“貂……啊,秀姐姐……哦,我是想说我糜氏庄中颇有刀伤灵药,而你脸上的刀痕看上去也并不是很深,若医治得当的话……”动嘴归动嘴,糜贞还真有点不敢坐到貂婵的身边去。 貂婵摇头微笑道:“不,让它留着吧。且正如义浩所言,我为奉先所做的事已经足够了,而我又不能一意孤行,真的去伤及义浩……” 张辽与高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道:“6先生是有功于社稷之人,你万万不可伤他!” 貂婵道:“我又何尝不知?只是我如果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又有负于奉先?但我若一心寻死,又会有负于义浩费尽心机救我之恩。今有此刀痕在颜,我便已不再是昔日美艳的貂婵,旧日里那个美艳的貂婵,已经随奉先同去了……也只有如此,我方能一不负国之大义,二不负义浩活命之恩,三不负奉先旧日情义。” 貂婵的话已说完,房舍中也随之沉静了下来。而在此刻,且不说与貂婵同为女人的糜贞是如何心中震惊,就连高顺、张辽这样的大男人都能明白貂婵这样做所付出的牺牲会有多大。貂婵那是什么人?倾国倾城、年纪亦尚很轻的绝色美女!只要肯稍稍的曲迎逢合一点,那不管是投入到谁的怀抱只怕都会受尽恩宠、荣华一生。但貂婵没有这样做,而是选择了为吕布报仇而行刺6仁,单是这一点就已经够让人为之动容的了。之后貂婵能顾全大义,又在想死却不能死的情况下敢于面对容貌被毁一事而周全各方,同时还能这样的处之泰然、笑得平静,这就已经……很多时候,能坚强的面对且活下去,会远比痛痛快快的一死了之更加需要莫大的勇气与魄力,至少也得有着看破世事、大彻大悟的那份飘然心境才行。 房舍中沉静了许久,最后还是糜贞小小心心,带着几分试探的上前执起了貂婵的双手柔声道:“秀姐姐,没关系的……哦,我是说我这个风流好色的义兄只要是女人就一定会对她很好,而你又这么的重情重义,即便是毁去了容貌也不要紧……以后秀姐姐你就安安心心的跟着我义兄吧。他要是敢欺负你,小妹我头一个不答应!” “……”6仁闻言无语了。 却见糜贞扭过头来狠狠的瞪了6仁一眼才轻声嘀咕道:“他对身边的哪个女子都很好,唯独就是对小妹我从来都不怎么样!现在回想起来,自我与他相识时起,他就总是在欺负我!” 6仁喊起了冤:“妹子你可别冤枉我啊!我曾几何时欺负过你了?到是你有事没事的总是在欺负我吧?真论起来,除了婉儿之外,我这个做义兄的可就对你最好了!” 糜贞鼻哼了一声,不理6仁。 “…………”看过昨夜糜贞火那一幕的貂婵知道是怎么回事自然还好说,到是一旁的高顺与张辽可就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心说你6仁与糜贞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说你们之间有有违人伦的私情吧,可怎么看怎么不像,毕竟他们一眼就能看出现在的糜贞的确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子;可说你们之间没什么吧,就糜贞现在的行为举止也未免太……太那个了一点。于是乎,高顺与张辽的心中同时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这个叫6仁的家伙绝对是个令人看之不透的怪人!”其实他们哪里知道6仁对糜贞是早想推倒,却因为顾忌太多而不敢去推而已。 貂婵此刻摇了摇头,凑近了糜贞一些道:“糜小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如今已是个容貌被毁的无颜之人,又哪里能般配得上义浩?纵然义浩能不计较这些,想起之前我行刺于他之事也实在是没脸留下。所以我是想去周游天下,用我自己的双眼去真真正正的看看这个世界。我是在宫廷中长大的,没有真正见识过的东西太多太多了,而做人如果只看见眼前的一点事真的很没意思。或许我哪天累了,就会寻一处清宁之地避世隐居吧。” 6仁一听就楞住了,心说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不过略一楞神后6仁就反应了过来,呀然惊道:“什么?你也要走!?” 貂婵微笑点头:“是啊,既然我决定重新活过,那就要去好好的见识一番……哎?义浩你刚才是说‘也要走’?难道说还有人要离去?” 6仁望了望高顺,高顺则微笑着道:“秀姑娘,想不到你心中所想竟与高某相同。温候身故,我那七百弟兄又尽没于此,我虽幸得6先生救回性命,但心中已无再度为将之意,所以想去游历天下,用我余生去好好的见识一番世面。” 6仁楞楞的望了望这二人,呐呐道:“或许你们会这样想,是因为你们是同一类的人吧……”同一类的人?6仁真正想说的是这二位是同样的大笨蛋!看上去好像是重情重义,可是为了一个吕布而这样,值得吗?一念至此,6仁忍不住出声问道:“貂……嗯,我叫你阿秀行不行?” “当然可以。” “哦……阿秀,你既然已经想通了,却为什么不愿留在我身边?” 貂婵缓缓摇头:“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我想去见见世面,再者我也不适合呆在你的身边。义浩,你是个好人,那你能不能成全于我,放我离去?” 6仁心说得,闹到最后本人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成?一时间面露难色,开始想办法为难貂婵:“阿秀,且容我说句实在话……你虽然脸上多了一道刀痕,可你毕竟还是有那么美,身材也……哦哦哦,我的意思是说你与高将军不同,他是男的,你是女的啊!你这样的女子若是孤身上路绝对会惹来不少事端不得安宁!我知道你有武艺在身,可是真出了事你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是不是?再说这年头哪里都在打仗,到处都乱得不得了,你又是个没有真正见过世面的人,很容易会被有不良之心的人所暗算,所以说……你还是留下来吧?” 貂婵依旧摇头:“不,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要去见见世面。义浩,我求你了,不要强留我好吗?不过……”说着貂婵向6仁诡异一笑,凑到了6仁的耳畔耳语道:“义浩,你别再拦我了。其实我知道你是想要什么,而我也不会这么快就离去。这样吧,到曹公平定青、徐沿海地面后班师回许都时我才离去如何?” 6仁撇了撇,心中盘算道:“如果按史书记载的话,曹操平定青、徐沿海各处大概还要两个月左右的时间,而有这两个月我都能把她推倒多少次了,看她这个样子在这两个月里也不会拒绝我吧?但我如果强行把她带回许昌的话,只怕彼此间的关系会闹得很僵,结果会闹得大家都不开心来着,回头我还得像安顿蔡琰那样去安顿她,这不是费心费力又不讨好吗?再者以婉儿的性情虽说不会介意什么,可她心里总会有些难过的……嗯,其实再过一年多,我最后能带走的毕竟只有婉儿,这个貂婵我又带不走,倒不如开开心心的把她推倒几次就行了……嘿嘿,其实她也好、蔡琰也罢,哪里能比得上婉儿是完完全全的属于我的呢?既然如此,我还真不如大方一点,作个顺水人情也不错,至少推倒她的时候大家都你情我愿、开开心心的,那种感觉多好!?再说汉末三美我能推倒两个,知足点吧!对,就这么着了!” 一念至此,6仁便向貂婵用力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但是在曹公班师回许之前……” 貂婵接上话道:“放心,在此之前我不会离去的。” 他们在这里一唱一合的,一旁的张辽与高顺的眉头都快拧到一起去了,心说这6仁的风流浪子之名真是有够名副其实的,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而糜贞却有些不满的嘟起了樱唇。想了想插进话道:“秀姐姐,那你打算去往何处呢?就像义兄说的那样,现在到处都兵荒马乱,你要是没个目标又只是孤身远行,真的很容易出事的。依小妹之见,正好高将军也打算去周游天下,不如你们就结伴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6仁一听这话头就大了,心说你这丫头是想干嘛?难不成是想把貂婵往高顺的身上推吧? 不过貂婵没有听出糜贞话中隐意,想了想摇头道:“这去处我还真没想好。按说我应该先去一趟长安,拜祭一下义父,可是长安早年便已为胡虏所乱,我可能去了也……” 6仁连连摆手道:“长安万万去不得,太乱,太容易出事。到是荆襄与江南一带比较合适,到时再取道入蜀去转转也不错。” 貂婵望了6仁数眼,若有所思的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到挺想出海去看一看。” “出海!?” 貂婵笑而点头:“我听说义浩你早年就曾经出过海,还在海外的清宁之地呆过一段时间。眼下天下战乱不堪,那我也试着去海外的清宁之地游历上几年如何?” 6仁心说得!我当初胡绉出来骗人的身世现在却成了害人的事物不成?不过好像我“曾遇仙岛”的那段故事也只有几个人知道而已嘛!怎么现在却搞得好像人尽皆知了一般?他就不想想下邳一战他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有心之人自然会把他曾经“出过海”的经历给串起来想。 不过一提到“出海”这个词,糜贞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拽了拽6仁的衣袖道:“义兄,借一步说话。” 6仁不解其意,只好向高顺他们告了个罪,与糜贞一同来到房外静处相谈。糜贞理了理思绪之后道:“义兄,先前你建议我大哥举族赴移,其中有提到分一支族人去海外夷州定居。我刚才想了一下,秀姐姐既然已经决意离去,而义兄你又在为她的安危担心,那不如劝她到时和我糜氏族人一同赴往夷州如何?再怎么样,有我糜氏族人……可能到时还会有你6氏族人帮着照顾秀姐姐,义兄你怎么样也会放心得多吧?” 6仁带着几分怀疑的问道:“喂,你这个生意精应该不止想得这么简单吧?还有什么想法你老老实实的给我说出来!” 糜贞嘟了嘟嘴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其实是这样的,义兄你不是告诉大哥说夷州本有原住民和一些早年逃避战乱渡海而至的百姓吗?我们糜氏这样的一支大族忽然赴居过去,和夷州的旧有百姓难免会起些争执,万一调解不成而打起来的话,我们宗族中又没个有能的领头之人很容易吃大亏的。义兄,这种事可是很难避免的哦!” 6仁楞了一会儿便反应了过来,呀然道:“你不是吧?你在打高顺的主意!?” 糜贞用力点头:“义兄你对他有救命之恩,劝说一下我想应该是没问题的,只说是请他代你去夷州照顾一下我们6、糜两氏的族人便是了。他说是说想去周游天下,其实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吕布之故而想避开曹公?那让他去夷州定居,他可以完完全全的避开曹公而得来安宁清静,我们也可以得有能之人代为照应,大家皆大欢喜啊!再说了,有他在夷州帮义兄你照顾秀姐姐,义兄你也该放心得多吧?什么时候你要是想见秀姐姐了,去一趟夷州就能见得到也不错啊!” 6仁皱着眉怀抱起了双臂道:“真不知道你这丫头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听起来确实有几分道理……嗯,好吧,我去试试看。但能不能说服他们我可不敢确定。” 其实6仁不是傻瓜,糜贞的那点小心机6仁已经看了出来,不就是想把貂婵往高顺的身上推吗?之所以会这么干脆的答应糜贞,主要还是考虑到真到那个时候,6仁早就和婉儿大玩“天外飞仙”了,哪里还能再去见貂婵?其次是6仁与糜贞之间的关系必竟很不一般,真论起来6仁是要把“最大的一块蛋糕”留给糜贞的,什么蔡琰、诚信兰之类的排名都还在糜贞之后,若是现在真能说服高顺去夷州帮忙的话,对糜贞的糜氏族人的帮助那可不是一般的大,相应的6仁就算走了也会安心不少。 于是乎6仁转身入房,糜贞则心中暗喜道:“先帮她定下地方,然后就早送走早好!省得到时候因为没地方可去而改变主意,继续留在义兄的身边……” 接下来6仁劝说貂婵与高顺的事会很难吗?答案是一点都不难。这几年汉末时代的生活下来,6仁有时候忽悠人的本事那可是一流的,更何况夷州的事并不是完全的在忽悠貂婵与高顺?什么“夷州乃海外清宁之地”之类的不用说太多,6仁主要的“口水”是放在了夷州的山水风景上,如阿里山、日月潭……总之一番忽悠下来,夷州都快给他说成一个世外桃源了……对哦,汉末时期还没“世外桃源”这个词。而貂婵与高顺现在都是想避世而居再游山玩水,听说有这么好风景的地方自然会为之意动,再加上去夷州的话还有6、糜两氏的人可以相互照应,不用担心太多事,当然满口应允。 于是乎这场事也就这么定了下来。只是对于这种结果,最不开心的人可能就是张辽了……数日之后,张辽向曹操复命,说自己没能够说服高顺,同时还向曹操请罪,说出了自己曾请糜贞帮忙偷偷去见6仁的事。对此曹操很大度的表示不予追究,同时也问起了6仁当时是什么心态的事。当张辽说出6仁也曾经劝说高顺为曹操效命一事时,曹操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精光,而这一丝精光却又带着几分欢喜之意。只是当听说6仁愿意放貂婵离去时,曹操的脸色却又阴沉了下来……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是一个半月之后。 随着臧霸、孙观、吴敦等人的先后归降,曹操已经完全了他的战略目标,是时候该班师回许昌了。 在琅琊平定之后,早已经做好了迁居准备的糜氏族人便开始迁往琅琊定居,同时找回了制船工匠对旧有的船只进行整修。而6仁因为闲着也是闲着,就转画出了一些船只的图纸交给糜贞,其中有十五世纪欧州大航海时代里的远洋船样,也有郑和下西洋时用的“三千料船”…… 什么?郑和宝船?那玩意儿的规模快赶得上现代的大型航空母舰了!糜氏能造得起吗?就算造得起,也得考虑考虑汉代的律制,一但逾制那不是惹祸上身吗?再说了,考虑到造船所需要的时间、近海航行迁移的实用性等各方面的因素,对这一时期的糜氏来说,还是中型的船只比较合适。 到曹操下令班师回许昌时,糜氏船匠已经整备好了一部分船只,将先期前往夷州的“探险队”也即将出,这就意味着6仁要对貂婵说“拜拜”了…… 下邳城外,6仁正在目送貂婵随糜氏族人远去。直到人影都已经消失在了视线当中,6仁才恋恋不舍的放下了手来,重重的叹了口气。 身旁的糜贞斜瞥了有些无精打彩的6仁一眼,没好气的道:“义兄啊,这一个半月你都有些……小妹说不出口啦!反正你现在还不知足吗?” 6仁蹲下身去,带着几分愁容在地上画起了圈:“是哦,我觉得还不够呢……唉,活了这么多年,我到现在总算是明白诸如纣王啦、周襄公之类的人为什么会亡国了……她就算是毁了容又怎么样?真真正正能倾国倾城的美女靠的可不止是脸蛋!你是不知道,她随我的笛乐跳起舞来的那种感觉……真的是让人无法言喻!太美了!!” “……”糜贞一听这话鼻子都差点气歪了,只是高高举起的粉拳在6仁的背后晃了好久好久,但却终未捶下。 再看6仁画了好一阵的圈,忽然站起身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便大笑道:“算了,走了就走了吧!该走的迟早要走,强留亦无益处。回许都去!家里还有婉儿在等着我呢!再说走了一个貂婵又怎么样?我回去还能推倒蔡昭姬呢!” 此刻的糜贞很想抓狂。 6仁望了一眼糜贞,忽然有些无奈的笑道:“你别这样好不好?说实话我也很想推倒你呢!可是你现在毕竟是我妹子啊!在一些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不可以做的事我们千万不能去做!” 一句话就让糜贞安静了下来。而6仁又望了糜贞数眼,摇了摇头再反背起手向下邳城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你也别在那里生这种不该生的气了……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她虽然在我身边呆了一个半月,可是我根本就没有和她鱼水交欢过。” 糜贞立刻就瞪圆了双眼,难以致信的道:“不可能吧?义兄你肯定是在骗人!” 6仁的头都快垂到腰上去了:“我要是真的把她给推倒了,现在又哪里会这么沮丧?她会武艺的,而且不弱!我除非是……啊啊啊,反正我连霸王硬上弓都没机会!”说到这里6仁都快哭出来了。 见6仁这副德性,糜贞知道6仁没有骗人,方才的怒气立时便一扫而空,上前几步拍着6仁的脊背笑道:“哎呀哎呀,想不到义兄你这个风流浪子也有失手的时候嘛!好了好了,别像个小孩子一样使小性子了!想想家里还有婉儿与蔡昭姬嘛!” 回到别院之中,6仁就开始收拾行李了。一边收拾,6仁一边埋怨自己的嘀咕道:“搞什么嘛!装什么好人嘛!明明可以推倒她的,却又非要玩什么你情我愿!现在好了,人都走了,想推都没得推了啦!早知如此还真不如祭出本人的‘道法’把她摆平了再说,真动手又不是打不过她……” 忽然有个女音在房门那里接上话道:“那要不要绑上双手双脚再堵上嘴巴,好让你可以为所欲为?” 6仁闻言停下了手,仰起头若有所思的摸起了下巴奸笑道:“这主意不错!说起来我还真没有玩过强暴呢……嗯!?” 忽然一下反应过来,6仁急向房门那里望去,嘴马立马就张得老大:“阿秀!?你、你不是……” 貂婵怀抱着双臂靠在房沿上,脸上带着几分寒意,上上下下的打晾着6仁道:“看来这才应该是你本来的为人!” “……我好色又怎么了?哎,不过你怎么回来了?难道说你改变主意,不去夷州了?” 貂婵缓缓摇头:“不,夷州我早晚是要去的。只不过在去夷州之前,我想了却一桩心愿。” “心愿?是想去拜祭王司徒吗?” 貂婵接着摇头道:“不,若是想拜祭义父,设灵位遥向长安拜祭便可……我是想去见一见你总是挂在嘴边、放在心里的婉儿。如果不能亲眼看一看曾与你同用笛音便镇住夜乱之营,能让你不顾一切的孤身杀入田氏府中的婉儿,我想我一辈子都会留下一个心结。” 6仁哑然心道:“这、这算是什么事啊……婉儿的影响力有那么大吗?” 对不起,女人的心永远都是海底针…… (汗一个,想不到居然来了个万字大章……其实是初一、初二、初三这三天里拼凑起来的。也当是补回一下这三天的更新吧。不知为何,瓶子在用笔手写的的时候会特别来劲,虽说这一章写得有些不知所谓……为什么手写呢?因为初三在家休息,总算是有时间把病毒满硬盘的电脑重新格式化之后再重装一次,前后装了十二个小时,瓶子坐在电脑前闲得无聊就打起了手写稿。) 卷一 第一百八十七回 汗流颊背 汉,建安四年,七月中。 “哈哈哈……各位乡间父老勿惊!孤奉朝庭诏命,于年初开春之际兴兵讨贼,为民除害。今秋得胜而归,适逢田间禾苗茁壮、穗满稻香,已有入秋大收之兆,孤心中甚喜矣!想蚕桑之计乃国之根本,孤已严令军中将士,若有践踏田间与坏人蚕桑者定斩不饶!故此各位乡间父老大可安心下田劳作,切不可误及农时,荒废了一年之辛劳……” 曹刘的数万联军已经回师至陈留与许昌之间,离许昌没多少路了。因为此时的时节已临近秋收,曹操境内的农桑经济在这几年里恢复与展得又比较好,因此这数万大军在回到曹操境内的一路上所看到的基本上都是“穗满稻香”的丰饶景色。与被吕布掠夺破坏得快不成个样子的徐州相比,简直就有如有天壤之别,而且越往曹操现时点的军政中心许昌走,田间农桑的丰饶景色就越盛。 曹操可不是吕布。吕布没钱粮了就只知道抢掠,而曹操虽然也会抢,但一向都是只从对手的手中抢,却不会抢掠与破坏自己领地里的农桑经济。对自己的领地,曹操更注意一个“养”字。因此在一进入自己的领地,现田间“穗满稻香”、大收在即时,曹操马上就下达了那个“大小将校,凡过农田但有践踏者,并皆斩,绝不轻饶”的命令,而且曹操本人还以身作则,在行军路上都常常“亲自下马,以手扶穗递送而行”……这情况,就差曹操的“割代”没能再度上演一次了。眼见曹操如此,军中将士还有谁敢大意?于是乎“凡经过农田,皆下马以手扶麦,无人敢践踏半分”。 除此之外,每每路过村庄屯落,只要有些富裕的时间,曹操都会带上亲信随从,再拉上刘关张三兄弟,去到村庄屯落里走一走,看一看。对百姓或抚慰、或劝诫……当然,曹操也常常会亲自询问一下百姓在农耕生活中会遇上的一些难事、困事。 一般性的民政问题,以曹操的才干都能随手就解决掉,稍难一些的曹操的身边也有人可以重询献策。不过呢,曹操还是经常的会碰上一些农业科技方的面的专业问题,这个往往就不是曹操与其身边的人能解决得了的了,像现在曹操就碰上了点有关于农业生产方面的问题,于是乎…… “奉孝,差人去营中把义浩请来。” 郭嘉闻言后略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招手召过一个随从吩咐了几句,随即站到了曹操的身边恭敬一礼道:“主公,这回又是何事啊?” 曹操摆手笑道:“那边的那片丘陵之地他们曾试栽过桑梓,但不知何故尽皆枯死,故此荒废多时……哎,这种事孤亦不得其解矣,还是让义浩来了再去看看吧。相信他过来看过之后,但有难处自然会迎刃而解。奉孝,义浩他……” 郭嘉摇头笑道:“还是老样子,躲在帐里不敢出来见人。” 曹操闻言却默然摇头道:“这个6义浩!为了一个婉儿他能天不怕地不怕,连折寿禁咒都敢施用,怎么到他自己有些什么事情了却是这般的怯懦?” 郭嘉真的是有些无可奈何了:“主公,你不觉得这才是本来的6义浩吗?他心中所看重的事物与从不怎么放在心头的事物从来就没有变过。当日一事,我都感觉像在与他初识之时。” 曹操抚须沉吟道:“奉孝说得不错,孤亦觉得这样的6义浩才更可爱一些……” 其实还有一句话曹操没说出来,那就是“这样的6仁才更让我放心一些。” 那是出了什么事呢,事情还得先回到一下前一段时日,也就是曹操班师刚回到徐州的时候。 ------------ 徐州这块地头,在陶谦没惹出大事之前一直是块比较安定富庶的地区,只是自曹操以为父报仇为名对徐州动手时起,徐州就开始受到了接二连三的破坏----前有曹操屠城,后有吕布纵兵肆虐,也就中间刘备在徐州的时候还有点样子。不过刘备玩民政虽说不是个二百五,但也真强不到哪里去,治理方法上也是偏重于“不扰民”的无为而治而已。总的来说,刘备的“无为而治”虽然能令民众安定,但刘备却没有采取积极的手段去恢复徐州的民生经济。如果说“无为”的时间长些,百姓在社会条件较为安定的情况之下安居乐业,如此可能是会对徐州的民生经济恢复有些不错效果,但问题是刘备在徐州呆的时间也太短了,简直是屁股都还没坐热就让吕布给夺了去,这样一来徐州的情况就真有些惨不忍睹了。 到曹操攻克徐州,留6仁在徐州打理后继军需供应,同时暂领徐州民政诸事的时候,6仁是对徐州的现有状况大感头痛,不然当时也不会急着把陈群给请出来。除去6仁要赶去下邳看吕布是怎么死的之外,6仁也确实需要陈群这样的人来帮他一把,也就是他需要借助徐州豪族大姓的实力来安抚民众,民心安定了一些之后才能够有效的调集民众去做别的事。 到6仁随军返回徐州的时候,陈群已经做好了一些安抚民众、放赈济粮食的工作,徐州的民心初安。而曹操大军要在徐州暂时休整数日,6仁就抽空去民间看看情况了----说起来6仁毕竟已经当了好几年的种田派,因此多多少少都有了点种田派的职业习惯,路过了不看上几眼心里会不踏实。 不看还好,这一看6仁就吓了一大跳。前文有叙,吕布对徐州只是一味的抢掠,而在抢掠过程中少不了杀人放火这一类的事;然后曹操过来打仗,死的人又多出了很多。这死人的尸体一多,徐州的行政体系又还没有恢复,清理与及时掩埋尸体的人手就往往会调动不过来,再加上时值春夏之间天气炎热,许多尸体**之后----徐州竟然有将要暴瘟疫的前期迹象! 于是6仁马上就命人回报曹操,请曹操急调人力对有瘟疫迹象的村落与人群进行隔离与医治。至于6仁本人虽然不懂医术,但是让雪莉及时传送了一些能有效控制疫情的中医药知识过来,一方面号召徐州本地有实力的豪族捐钱捐药,另一方面6仁就把这些个比较有效的药方传抄并散到了徐州各处。 如果说真的暴了大规模的瘟疫,以6仁的这点水准那也是无能为力的,但毕竟6仁现得早,措施采取得及时,于是很快就将疫情给控制住了。其中有少数疫情稳重的村庄,6仁还没想出办法来,曹操却采取了更直接更有效的办法----人杀光,再放火烧村!以当时的医疗水准来说,这种方法虽然残酷,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就连刘备也不能阻拦,只能摇头叹息。 至于轻症者,在有充足的药品的情况下就不是什么问题了,于是6仁在那段时间里就常常会去药棚制药,然后在详尽的把药品要如何煮、如何服食这些事解释给医者与患者们听,此外还有一些卫生常识6仁也教授了出去,不外乎什么“勤洗手,多通风,勤运动,多喝开水,瓜果菠菜牛奶好”……后面可没有常备三精双黄连哈! 总之6仁只是凭着良心在做事,可是意料不到的事就在这个时候生了。是什么事呢?那就是6仁在某天累了准备回去休息的时候,一大群康复的百姓、军兵呼啦啦的向6仁跪了下来。 “行了行了,都起来,这只是我该做的事而已。都起来吧!” “我等拜谢良师救命之恩----” “哎呀,都说了这只是我该做的事……等会儿!你们刚才叫我什么?” 百姓军兵再次恭敬的喊道:“拜谢良师救命之恩!” “良、良、良师!?”听清楚这个称呼之后,6仁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煞白,变得没有半分的血色。手颤抖着,喉间也艰难的蠕动着,6仁缓缓的指着这帮人道:“你、你、你们给我听好了,谁、谁也不准再这么叫我!我、我6仁就是6仁,你们可以叫我6令君、6县令、6主簿,但就是不可以叫我什么良师!明白了没有!?” 百姓军兵尚不解其意,6仁已经猛然转身撒腿就跑,一边跑6仁还一边心中暗道:“惨了惨了!怎么会碰上这档子事!?没记错的话张角那家伙就是靠给百姓治病起的家,然后就自称什么‘大贤良师’,对百姓的影响力极高,以致于后来就有了起兵造反的能力……本来我给百姓治个病什么的最多也就是多个名医的名号,可是前一阵子我在下邳大玩‘道术’,这些无知的百姓把我会所谓的‘道法’与现在治病的事给串连起来想----这不都喊我‘良师’了吗?这是把我当成张角那一号的人了! “曹操是靠讨伐黄巾军起的家,其现在主力的青州兵有绝大部份是从黄巾军里收降过来的,因此曹操肯定很怕再冒出一个有张角那种影响力的人,因为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对他的威胁非常之大啊!我现在被人叫什么‘良师’,指不定什么时候那帮人又在前面再给我加上个‘大贤’,那我不是……还一年多点的时间我就能带着婉儿回去了,我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惹出什么麻烦来了啊!这***算什么事来着!?还真是典型的好心没好报!由此可见好人真的做不得……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冲动果然是魔鬼,我那时怎么就昏了头呢?现在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啊?对对对,找老郭去!他鬼点子多!” 一路狂奔向郭嘉在徐州城中的临时住所,而郭嘉的那些个卫士一般情况下也从来不会拦他,于是6仁是直冲入府中,毛毛燥燥的向侍者问到郭嘉在后花园趁凉喝酒后就冲去了后花园,见了郭嘉的面那是二话不说扯起来就跑。一进书房,6仁嘭的一声把门关上,背靠着门板脸色煞白的喘起了粗气。 郭嘉没好气的问道:“喂喂喂,臭小子你这是干嘛?是不是又碰上什么要命的事了?” 6仁勉强的喘了几口粗气,说话都还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这回真的是要命的事了……老郭,救我!!” “我说你是碰上什么事了?都把你吓成了这样!难道说有人想杀你不成?” “我和你说认真的你就少开点玩笑行不行?这件事要是没处理好,那就真的会有人要杀我了!我背黑锅也不是一次两次的,可是这次的黑锅真的背不得啊!” 把刚才生的事这么一说,郭嘉是想笑都笑不出来,最后只能伸手拍拍6仁的肩膀道:“真不知道就为这点事你慌个什么劲,你只要行得正坐得端,不去惹事生非亦或是心存歹念不就行了吗?主公又不是不了解你的为人如何。” 6仁心说貌似我就是太“了解”才会慌成这样的吧? 郭嘉又看了看6仁那煞白的脸色,知道6仁很不放心,想了想摇头道:“要不这样吧,这段时间里你没事就尽量的不要露面,那些煎制与散药品的事完全交给下面的人去做。你不露什么面的话百姓自然会少往你的身上想。至于主公那里嘛,我会去帮你多说几句好话。总之你放心就是了,你既不是张角,又不想当张角,谁还能强逼你去当不成?还是那句话,主公他清楚你的为人如何,不会把你当成张角那种人的……你看你这样子!再不放心的话你干脆孤身逃命算了!” “我呸啊!我要逃的话早就没影了!我是担心我家里那些人!” “……”郭嘉笑了笑,又拍着6仁的肩膀道:“放心!有我在,绝对让你的婉儿一点事都没有行不行?都说了你现在如此慌乱也没有用是不是?滚回去,没事少出来!反正你帐子里还有一个绝色佳人为伴,不会觉得无聊。” 6仁这会儿也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老郭,我现在只能指望你了!你可得帮我!好歹我们是兄弟,我出了什么事你也不好过……” 郭嘉连连摆手道:“滚滚滚滚滚滚……快滚!我都说了你不会有事就不会有事,这点事我要是摆不平的话岂不有负你对我的‘鬼才’之称?” 6仁见郭嘉一脸的不屑之色,以他对郭嘉的了解,知道郭嘉这样就肯定是有办法帮他摆平这件事,纵然心中尚有疑虑却也只能先信郭嘉。犹豫了一会儿,6仁向郭嘉拱了拱手,出门后有如过街老鼠一般溜回了住处去。 却说6仁走后,郭嘉缓步出房正准备回后花园去,忽然有人唤住了郭嘉。而6仁也是冲入郭府时太过慌张,入亭时并没有现亭沿那里除了郭嘉的鞋子之外还有一双。 “主公,刚才义浩的话……” “孤都听见了,还从窗缝中看到了他惊惶失措的神情……” 可以说,上天其实还是很照顾6仁的啦! (下了两天的乡,不好意思啦!) 卷一 第一百八十八回 纸难包火 不论世人对曹操的评价如何,但有一条却不得不承认,那就是曹操一向都十分的知人且善用。而且曹操爱才如命,只要是身负其才并且能为曹操所用之人,基本上都会受到曹操的重用。就算是身上有些什么大大小小毛病也没关系,只要没有在原则上触及曹操用人所能容忍的某种底线,曹操都能十分大度的容忍下来不去计较……当然,像弥衡、杨修这种人是另一回事。 弥衡嘛,是彻彻底底的狂过了头,完完全全的目中无人。别说曹操,就连刘表这样的知名文人都无法忍受,到黄祖这种大老粗那就更别提了。而真论起来,弥衡还并不是直接死在曹操的手上。 至于杨修,人们一般都会说杨修是死在其自作聪明、数犯曹操大忌上,却往往会忽略掉另外的一件事,那就是杨修直接性的掺和到了曹丕与曹植之间的继承人之争里去,碰上的对手又是有“毒士”之称的贾诩。而曹操除掉杨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实际上是在剪除曹植的亲信党羽,为曹丕能够顺利的继承大业而扫清道路。 先借用贾诩的那句“思袁本初、刘景升父子也”。曹操在杀杨修的时候已经六十几岁,得为继承人的事好好的考虑一下,而当时的时局已经进入了曹刘孙三方鼎立,刘备与孙权是什么样的厉害角色曹操那是一清二楚,同时也深知自己的几个儿子不会是孙、刘的对手。一但曹氏内部生争权内斗而引出分崩之局,那曹操辛辛苦苦打下的半壁江山必然会被孙、刘所趁。在这种情况下,曹操宁可牺牲一个儿子,也不愿自己的曹氏基业因为几个孩子间的内部争权之斗而四分五裂,最终步上袁绍与刘表的后尘。所以曹操杀杨修就是在杀能够帮助曹植争位的人。 好像有些扯得太远了,就此打住。其实胡扯了这么多无非就是用弥衡与杨修来打一个对比,对比一下咱们的路人一号。 曹操识人,这几年下来早就看出6仁是一个“才干与学识”在当时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都是实用型的嘛),而且还看出6仁又是一个彻头彻尾就没什么野心,甚至是连功名利禄之心都没有的人。至于6仁身上的毛病无非就是好色与懒散,这是曹操不但能够完全容忍,甚至是喜欢且要加以利用的。因此在6仁使用所谓的“道法”击破下邳城门时,曹操很快就打消了对6仁凭生出来的那几分疑虑,继而愈的希望6仁能完完全全的为其所用。 当然,曹操把6仁半软禁在竹林别院里的那段时间其实也是一种试探,试探6仁是不是真的没有什么野心。在曹操看来,6仁如果有野心的话,在做出了“惊天动地”的事情之后就一定会进一步的去扩大自己的影响力。至于结果曹操是非常满意的,因为6仁还就安安心心的在竹林别院里呆了一个半月,整里日就和貂婵“歌舞升平”去了。这就说明6仁“爱美女不爱江山”,至少是有他老曹压着6仁,6仁就不敢做什么事情出来。 于是乎从这个时候起,曹操并没有考虑过什么除掉6仁的事,而是在考虑如何才能进一步的去控制住6仁这个“堪比萧何之才”的人。而想办妥这件事,曹操当然是得找6仁最要好的哥们儿郭嘉商量如何去做。6仁被人喊了一声“良师”就吓得惊惶失措,冲进郭嘉住所向郭嘉大喊救命的时候,曹操正好微服来到郭嘉这里商议事情,间中上了一趟厕所,郭嘉就被6仁拉去了书房。所以6仁的那些话曹操在书房外听得一清二楚,也从窗缝中看到了6仁那脸色煞白的神情。见6仁如此,曹操心中最后的一点疑虑都打消了,继而更加的想让6仁完全为其所用----这种人用着真的太令曹操放心了! 说起来曹操本来还是有一点不满的,就是张辽曾向曹操说出过6仁曾经答应过放貂婵离去的事,可是貂婵不是去而复还了吗?只不过曹操并不知道貂婵回来只是想见一见婉儿,还以为是貂婵因为6仁对女人很好的缘故,最后不愿离去了而已。而貂婵又不同于蔡琰,至少曹操认为曾经颠沛流离过的貂婵是可以“以恩结之”……不管怎么说,此时的曹操也好,郭嘉也罢,都已经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女人是6仁最大的缺点,也是最好利用的一个缺点。至于其他方面的事,曹操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6仁不是担心自己的声望再有所提高会引曹操的杀心吗?但6仁不知道,因为他的这些事情,曹操不但不担心,反而会从另一个方面来加以利用。这其实和6仁想借用陈群来安抚徐州百姓是一个道理,曹操也会想利用6仁在百姓中良好的口碑来进一步的稳定境内民心,甚至6仁真的被人称作“大贤良师”可能都没关系。你想啊,6仁如果真的有那么好的声望与影响力,但因为6仁没有野心的缘故,兼之能为曹操所用,那回过头来对曹操的帮助会有多大? 于是乎,6仁谨守着郭嘉给他的建议,老老实实的躲在帐子里不敢出来见人,曹操却在回师许昌的一路上时不时的叫6仁出来帮百姓解决一下难题。而6仁越是不敢出来,曹操就越是放心的派人去叫…… ------------ “搞什么嘛!又让我出来……这样下去搞不好我的小命难保啊!” 一路嘀咕着,6仁来到了先前曹操指给他看的那片丘陵地带。尽管心情郁闷,可是事情还是得做的,不为自己也得想想婉儿啊。环视了一下周边,6仁见这片丘陵地带地上虽然有草皮覆盖,但基本上没有什么树木……其实6仁又不是地质学家,哪里真能看得出什么来? 看了半天理不出个头绪,6仁便郁闷之极的蹲下了身去,随手扯断了几根草检看。看了一会儿,6仁忽然觉得这草叶上似乎有一层蒙蒙白晶,只是不仔细的看根本就看不出来。一时心中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就把这草叶放到了嘴边想品一品味道。 “义浩!” 这是跟在6仁身边的貂婵见状急唤住了6仁。也不知是何时起,曹操特许,甚至是要求6仁出来办事时要把貂婵带在身边。或许是曹操没有看见貂婵时时刻刻都呆在6仁的身边会有些不放心的缘故吧。 6仁楞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貂婵道:“方才此间百姓不是说了吗?这片丘陵种树皆死,那这片丘陵必有古怪,说不定是地中有什么毒物。你这样品草小心中毒!” 6仁笑了笑道:“我看到不像是有毒,要是我没推算错的话,这丘陵下面反而有钱。” “地中有钱?” 6仁望了望貂婵那张虽然多了一道刀痕但美丽依旧的脸,笑了笑把草叶纳入口中。略微一品,6仁便马上吐了出来:“呸呸呸----这什么味道啊!又苦又涩,还咸得可以!看来是没错了!” 貂婵尚不解其意,6仁便已经命人去请曹操。等曹操到了这里,6仁指着这片丘陵地面道:“明公,这里种植蚕桑是种不活的,因为地中的盐份太高……” “盐份太高?”曹操一脸的茫然,他又哪里懂什么土地盐碱度对农业的影响?迟疑了一下道:“似如此,这片土地岂不是只能荒废下去?” 6仁赶紧摇头道:“不不不,我刚才品了一下这里的草叶,咸度高得吓人。据我所知,如果不是地下的盐份高到了某个程度是不会如此的。要是我没有诂算错的话,明公应该派人来掘开采这片丘陵,按我的推算,这片丘陵下面搞不好有一片矿盐盐层。” 曹操等人的眼睛顿时瞪得溜圆,郭嘉更是用难以置信的语气向6仁问道:“臭……哦,义浩啊,你是说真的?这丘陵下面有盐?” 6仁随手点了一下眉心激活芯片,查找起了相关的资料,一边找6仁还一边道:“说实话我也不太敢肯定,不过这里的盐份真的高得吓人,我刚才品尝草叶的时候还没嚼就有很厚重的咸味进了嘴……老郭你看,草叶上这层白色薄粉应该就是盐了,而且粉末在叶面上分布匀均,不易刮落,不像是风沙外力吹粘到叶面上之物,应该是野草通过光合作用自行排泄出来的。” “光合作用排泄出来的?”一帮人都懵了头。 6仁一拍脑门,心说忘了这个时候这些人都不懂什么是植物的光合作用,于是临时就找了个差不多的替代用词出来:“我的意思就是说植物可以像我们人排泄秽物一样,把对其生长有害的过量盐份排泄出来……” 不说还好,一这么说周围的人全都有些脸色青。你说6仁也是,用什么比喻不好,偏偏要用“排泄秽物”? 不过6仁没注意到这些,半参照资料半忽悠人的接着道:“地里面如果有盐啊、铁啊、铜啊什么矿藏的话,常常会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因素而在地面上显露出一些迹象,而有经验的匠人们寻找矿藏靠的就是这些蛛丝马迹了。哦,我不扯远,主要是这野草的存活能力比树木强得多,因此耐得住高盐份的地头。你们别看草叶不过数寸高矮,但草根往往扎得很深好在土壤中吸取养份,连带着也会把土壤中的盐份给吸取出来,过量的则会排出根茎叶之外。我刚才假设每棵草的草根深为三尺,也就是说野草对土壤里的养份吸取深度只有三尺左右。而仅仅三尺左右的土壤就有这么高的盐份,再往下会是什么样就很难想像了。如果说不是在地下不深的地方就有盐层的盐份溢到地面上来的话,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如此的……” 后面还有一些乱七八糟半真半假的解说,这里就不多罗嗦了。至于曹操、郭嘉这帮子聪明人都有比较旺盛的求知欲,一时间居然对6仁的解说听得津津有味……当然像张飞、许褚这样的人则另当别论。而当6仁解说完之后,曹操他们也都各自扯下了几根草叶仔细检看甚至是放进嘴里品尝,基本上都如6仁所说的那样,叶面上有一层薄但分布匀均的盐晶,连着换了几个地方的情况也都差不多。 当下曹操也不再迟疑,马上就差人回营调了一队土木工兵过来,找了片合适的地方开始往下挖。各位可别以为东汉末年的土木挖掘能力很差----只是按史书记载的话,曹操打张绣时能“公乃(一)夜凿险为地道,悉过辎重”;到讨伐乌丸时“凿地入三十余丈乃得水”,曹操手下的这些个土木工兵的挖掘能力之强令6仁是叹为观止,心中暗叹曹操作为“丘摸金”的祖师爷还真不是浪得虚名!自己当初当了一阵丘中郎将还真是一点皮毛都没学到……不过好像也没必要去学吧? 仅仅一夜的功夫,这些个工兵挖下去了大概十丈多些,到第二天正午时分,地下矿井里的工兵传递上来了数块色泽略灰但透明的盐块。6仁对比了一下资料之后就傻了眼,心中暗道:“不会吧?这是只含有少量杂质的岩盐,盐份纯度是比较高的,可我好像从来没听说过在河南这块地头会有岩盐矿层,雪莉传给我的地质资料上也没有显示啊!难道是在之后一千多年中这里的盐矿被人挖光了才没有在我那个时代的地图上有所显示?” 曹操眯着双眼接过了一块矿盐,伸指擦下一些之后纳入口中品尝了一下,眉头马上就扬起来多高,面上也露出了喜色。各位可别以为盐这种在现代不过几毛钱一斤的东西在当时就不值什么钱了。事实上当时是怎么称呼商业税收的主体的?盐铁之利盐铁之利,单凭这个就能知道盐的税收比重还在铁的前面。再者,盐是极为重要的战略物资,因为这玩意直接性的关系到了民生。而这里离许昌不远,如果能够成为盐井并为许昌一带提供盐的话对曹操现时点的军政中心展那可是非常有帮助的。 一念至此,曹操马上转身下令道:“差流星马赶回许都,着令荀文若调相应官员工匠来此地掘盐井……” 后面的命令如何6仁没仔细听,因为6仁在查找适合在这个时期取用的制盐工艺。6仁知道,现在现了这片盐矿,一回到许昌他的事肯定少不了,那现在当然是先做点准备的好,省得到时候曹、荀问起的时候手忙脚乱的。 那边曹操下完了令,脸上带着微笑来到了6仁的面前,伸手轻抚6仁的脊背道:“义浩,若此间可得盐以供给许都则是为君之功矣。义浩啊,以你胸中学识之丰,若能勤勉而为,又何愁功名不立……” 说到这里曹操可能是想起来6仁没什么功名之心,于是目光就飘向了6仁身后的貂婵。看看貂婵那张原本完美无瑕现在却多了一道刀痕的脸,曹操心中是暗叹可惜又对貂婵有些不满,毕竟老曹的本意是要貂婵去绑住6仁,可是脸上多了一道刀痕的貂婵没有了原先的娇柔抚媚,曹操当然会担心貂婵会绑不住6仁,这不前一阵子6仁都应允貂婵离去了吗?在老曹看来,6仁就是觉得现在的貂婵没有了魅力才不愿留在身边的。 顿了顿,曹操把6仁拉到了一边,稍皱起双眉道:“义浩,这貂婵你若觉得不中意就早些打她去海外吧,省得放在身边看着心烦。孤原本要你把她带在身边,是怕你身边无女则不欢之故,只是觉她容貌已毁时孤甚悔之……你喜欢什么,孤心里明白。你口中的天下三美还有一个甄宓,只是她尚在河北中山。不过你放心,若事有可为,孤一定会把她送到你的身边!” “……”6仁心说老曹你还真舍得,甄宓原本可是你老曹的儿媳妇!哦,等你搞定甄宓的时候都已经到了建安十一年,而现在是建安四年,你老人家最起码还想绑住我七年不成?不过这些乱七八糟的话6仁当然是不能说出口的,而且6仁也知道曹操这是在拉拢他,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6仁自然是迎合着道:“多谢明公美意!6仁自当翘以盼!” 曹操稍觉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那这貂婵……” 6仁赶紧摆手道:“别别别,还是让她留在我的身边吧!说实话,她的脸上虽然多了一道刀痕,可是真正看习惯了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一个重情重义且斩断了与吕布之间情缘的貂婵才能全心全意的跟随在我身边,这样的貂婵我才更喜欢一些。” “……”曹操狐疑的望定了6仁。 6仁知道这个时候得说些合适的话出来,不然指不定曹操会对貂婵做出什么事,如果6仁不保护貂婵的话,说不定曹操甚至会让貂婵自尽了事。于是6仁马上就摆出了一副好色的嘴脸望一下貂婵,略带着些淫/荡之态低声嘿嘿阴笑道:“明公有所不知,貂婵她色虽毁,然艺犹在。且正因其色毁而使我更重于其艺。话又说回来,女人嘛,只要身段好一点,胸大一点、腰细一点、屁股再丰满一点,黑夜里吹熄了灯还不都是一个样?但如果一个女人什么都不懂,只会躺到榻上去咿咿呀呀,其实真的会令人提不起多大的兴致来甚至是大倒胃口。只有像她这样有技艺又有身段的,真正玩起来才带劲!” 曹操那也是好色之徒,听了这话之后先是哑然半晌,再品味了一下6仁方才所说的话之后忽然仰天大笑,指点了6仁半天才道:“你啊,真不负那风流浪子之名,孤是对你自叹不如矣!也罢,即然你对她有意,孤也就不为难你了。” 说完曹操向貂婵召了召手,把貂婵唤到身边细看。曹操毕生尚俭,向来都是“衣不重彩,衫不着绵秀”,“攻城拔邑,得靡丽之物则悉以赐有功”。虽说曹操不介意部下“食求精美,衣求华丽”,但他毕竟是上位者,对部下有带头作用,所以曹操的幕僚们大多都和曹操一样衣着朴素,没什么华美可言。而在这一点上6仁是比较清楚的,因此早先给婉儿做衣服的时候除了样式“新颖”之外也没用什么华丽昂贵的衣料,生怕触及曹操的忌讳。现在貂婵跟在6仁的身边,6仁那是再三的叮嘱过貂婵,不是在一些必须得穿得很漂亮的场合,衣着一定要尽可能的朴素,因此貂婵现在穿着在身的是在徐州那几日买来的一身十分朴素且平常的衣裳。而曹操细望了貂婵一阵,忽然轻轻摇头,再转回身向6仁道:“义浩,为何让她穿得如此寒酸?” 6仁楞住,心说有你老曹在,我哪敢让她穿得花枝招展的?那不是没事找事吗? 却见曹操又望了低着头的貂婵数眼,眼珠转了几下道:“貂婵,你旧日助朝庭除暴有功,近日又照顾义浩饮食起居颇负辛劳,于情于理孤都应对你所赏赐才是。且待回营,孤赐你良缎二十匹,也好让你做几件像样些的衣服。” 6仁再楞,支支唔唔的道:“明公,这恐怕……” 曹操回头向6仁板起了脸道:“义浩,你尚俭虽是好事,但你是孤深为器重之人,兼之数有大功,又因政务之故常在民间走动。你平时常常将妻妾侍婢带在身边照应饮食起居,因而时常见人。似如此,若是你与妻妾侍婢都穿得太过寒酸而,被不明事理之人传扬出去,岂不是会令世人误以为孤爵赏不公?故此你与身边的人都该穿好一些!” 6仁哑然心道:“哦,闹了半天是怕我给你丢脸啊!” 貂婵是在宫延中混大的,在这方面上乖巧得很,当下马上就拜倒谢恩。曹操笑命起身,再命貂婵抬头正视。二人目光相交,曹操眯起了双眼望着貂婵道:“貂婵,好生陪伴在义浩左右,休负孤意……”话语中带着几分隐意。 貂婵明白曹操的意思,恭敬的领命再拜。演戏貂婵在行,言行举止间没有让曹操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 入夜时分,6仁一个人坐在帐篷里望着灯台呆。也不知过了有多久,貂婵悄然入帐来到了6仁的身边轻声道:“义浩,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是在想什么?” “想今天白天的事……” 貂婵微微的皱起眉头:“曹公今天赏赐给我二十匹上好的锦缎,你知不知道……” 6仁直接打断了貂婵的话道:“不用说了,我知道。” 貂婵缓缓的在6仁身边坐下,侧过头望着6仁道:“曹公明面上是在赏赐我,实际上是在赏赐于你。看得出来,曹公对你可不是一般的器重。” 6仁沉吟道:“我学的这点东西能帮他赚来大量的钱粮嘛……不过说真的,我静静的想了这么一夜,感觉他越是器重我,我就越不能安心。” “为什么?” “你呆在我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应该知道我早晚有一天是要走的。可是他这么器重我……” “你舍不得走?那不是很好吗?” 6仁摇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走我是一定会走的,可是曹公这么看重我,我怕我到时候会走不了……有些事你还不明白,而我也不好向你解释,我只能告诉你,曹公这个人爱才如命,但是杀起人才来也从不手软。准确的说,不能为他所用的人,他宁可杀掉也不会放掉,至少至少也会强行羁留在他的掌控之中。其实我真要走的话谁也拦不住我,可是我怕我先前作好的打算会不尽我意,曹公会在一怒之下祸及我的家人……毕竟我能带走的人只有婉儿一个。你我是不担心,因为你只是想见一见婉儿,见过婉儿之后就会出海去夷州,可是我的义妹糜贞,还有昭姬、阿诚、阿信、小兰他们呢?再往大了说,许都还有6、糜两氏的族人。我现在真不知道我走时所使用的方法能不能镇得住曹公!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我不能因为我的缘故而害了那么多信任我的人啊!” 貂婵默然良久后轻叹道:“义浩,我真有点搞不明白,这段时间我一直跟在你的身边,看着你是如何指导百姓蚕桑诸事,感觉你学识才干世间少有,而你又深得曹公器重,日后少说也会是位列三辅之人。是问天下士子有几个不想建功立业、名留青史的?你已经有了这么好的机遇,却又为什么一定要走呢?” “这个嘛……”6仁心说你要我怎么去解释?总不能把我能回到现代,然后就逍遥终日,过得会远比现在的生活要好得多的事对你说出来吧?稍稍的沉吟了一下,6仁找了另一些说词出来道:“有很多事我一时半会儿的也和你说不清,不过有一句古话你应该听说过,叫‘伴君如伴虎’。在我看来,曹公虽然有雄才大略,但也是个不世枭雄,而我的心性又太过懒散,早晚有一天会触怒于他,直到那时我会小命难保。所以呢,我是想见好就收,彼此之间都留下点不错的交情而不闹出什么矛盾,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去过我梦寐以求的逍遥日子,而且走了之后也不会给我的宗族家室惹上什么麻烦。” 貂婵轻轻点头,有心想避世隐居的她是能够理解6仁的这种心态的:“那你一定要好自为之且早作打算。义浩,我想你也早就猜出来了,曹公把我下赐于你,目的就是想用我的美色把你给绑住。现在我美色已毁,有失曹公本意,他一定会想别的办法来绑住你,而且还会对你愈的小心,所以你要小心行事啊!” 6仁也点了点头,接着又抓起了头皮苦笑道:“真不知道这算什么事!以前没当官的时候做梦都想当官,可真当了官吧,却又觉完全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么回事!唉,还是我来这里之前的日子好,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无忧无虑逍遥自在,(唱)我快活得不得了……” “……” 听着6仁的怪腔怪调,貂婵哭笑不得摇了摇头。刚想说点什么,却觉6仁那双不老实的手正在向自己的腰间伸将过来,于是貂婵纤腰一扭,有如跳舞一般闪身避开了6仁的狼爪。 6仁见状大失所望,气闷的道:“你不是吧?让我抱一下有什么关系?”同时心中暗叹----太失败了!又没能得手! 貂婵假愠道:“我不让你碰是怕你迷失心性。你这个人,安安静静的说话的时候还好,可是真让你一碰到我,你的手脚就会很不老实。再说我今天晚上过来找你,除了刚才的事之外,我还有其它的事想请教你,所以你的心性可不能乱。义浩,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如果我不愿意的话,你绝对不会强求于我,你可不能食言。” “……”换到6仁无语而大抓其头,嗡声嗡气的道:“我怎么就会答应你这种事呢?后悔啊后悔啊!偏偏在正常情况下我又打不过你,而我不是碰上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也不会对女人动手……”靠!貂婵真要全力施展“色诱术”的话,你6仁在没有丝毫防备的情况下能不晕头转向那才是怪事! 猛抓了一阵头皮,并且强行压下欲火与色心,6仁又做了几次深呼吸之后才道:“你要请教我什么就快说吧,三更半夜的呆在我帐子里又不让我碰,你知不知道会让我很为难的?要是我没能压住**而对你做了什么,那也是错在你而不在我,怪不得我不守诺言哈!” 貂婵无所谓的笑了笑,她摆脱6仁的魔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知道6仁很多时候就是嘴皮子功夫厉害,真动手的时候往往会狠不下心来。当下也不再逗弄6仁,伸手取过了入帐时放在书架上的一卷竹简交给6仁道:“你帮我看看如何。” 6仁打开竹简细看,边看边读出了声来:“世事无常兮引人长笑,曾有欢爱兮云散烟消……什么什么(这四个字6仁没看懂,可能太生僻了,也可能是貂婵没写好)兮轻狂疏傲……虽有余生兮心无事扰,只愿逍遥……” 看了一半6仁就不得不放下了竹简,冲着貂婵苦笑道:“这是你写得吧?而你刚才说要请教我什么,是不是要我帮你修改一下这诗辞?” 貂婵点头道:“我幼时虽蒙义父厚受,也曾让我读书习辞,但我学得不好。至于这辞嘛,是我自来到你身边之后由感而写下的,大致的意思就是我在明白一些事理之后已心无挂念,只想后半生能逍遥度日,畅游于山水之间,与醇酒美梦为伴。义浩,你学识过人,能不能帮我改上一改?哦对了,我还试着把这辞谱成了曲,我唱给你听!” 一反手又把她爱用的檀板给摸了过来,这玩意儿到是一直放在6仁的帐中的。清了清嗓声后,貂婵把这辞唱了出来。有如天籁之音般的一曲唱罢,貂婵再望向6仁时,却觉6仁是双手支着头,苦着张脸望着她,一时间哑然道:“义浩,你这是……” 6仁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大小姐,你饶了我吧!我记得我好像和你说过我年幼时四海为家,根本就没读过几本的这点《诗经》、《离骚》还是初出仕时被老郭逼着给读的,我到现在都还背不全那!就我这水平你要我帮你修改诗辞?你找错了人啊!你要请教诗辞歌赋什么的,我看你得去请教曹公还差不多!哦对,曹公不是你我能去请教的人,那你也应该等我们回到了萌县,去请教昭姬才对啊!” 貂婵大失所望,轻叹了口气收起檀板与竹简道:“可是我记得义父曾指点过我,说由感而的诗辞,唯有心意相同亦或是相近者方能完全明了,而现在的我心意如何你是最明白不过的了,换了旁人只怕会曲解我意,修改得面目全非、辞不达意……” 6仁闻言又抓了抓头皮,伸手抢过貂婵手中的竹简,再次打开细看并试着去品味这辞。看了一会儿,又回想了一下貂婵方才唱出来的曲调,忽然之间好像唤醒了他的某段记忆,皱起了双眉沉思道:“咦?是哪段来着……” 貂婵见状奇道:“义浩你想起了什么?” 6仁望了貂婵数眼,忽然让貂婵把檀板抱到怀中并且摆了个pose坐下,接着便好像是想起了什么。貂婵正愕然间,6仁猛然一拍脑门道:“对了对了,就是这个姿势,和那个镜头差不多!” “……什么跟什么啊?” 6仁笑着把貂婵拉了起来道:“呐,你先回自己的帐子里去好好睡觉,这辞就放在我这里,我帮你好好的改上一改!改好之后呢你就可以直接的唱出来!” “……你、你别乱改!” “放心啦!不会的,保证改出来的歌就是你想要的那种意境!” 哄走了貂婵,6仁反手就激活了芯片查找起来,一边找一边仔细品味着貂婵写下的辞,口呐呐自语道:“希望没有被我删掉……啊,找到了,是这个!嗯,对比一下看看----没错,就是这个味儿……不是康师傅方便面。嗯嗯嗯,再仔细看看,貂婵写的这个简直就是这歌的文言文版嘛!ok,从明天开始就教貂婵唱。嘿嘿!!” ------------ 数日之后,曹军已临近许昌,军中一些就在沿路乡县征调来的军民两籍士卒都已经被允许直接归还家中。而到了这个时候,每逢入夜时分扎下营盘暂歇时,一些军士自的娱乐活动,比如说摔交斗力、嬉笑打闹是允许的,只要没越过军纪而为就行。 这一日扎下营盘,曹操带上了几个随从,拉上了刘备兄弟在营中巡视散步。看着自己麾下的军兵在允许的时间段内开心的嬉笑打闹,曹操自己也很开心,扭头向刘备问道:“玄德,你我二人对弈数局如何?” 刘备连连摆手:“备棋艺不精,远不是曹公对手,强要为之只怕反而会坏了曹公雅性。到是走马射猎,备或许还能与曹公作陪一二。” 曹操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正好这个时候有一个汉代的足球……哦,是蹴鞠落在了离曹操大概十几步的地方,踢偏了的士卒们见曹操在这里自然是赶紧的施礼告罪,曹操却笑着很大度的摆了摆手,接着便上前几步飞起一脚把蹴鞠给踢回了场中,大笑道:“嬉戏而不忘强身,偶有所失又何罪之有?尔等只管放心嬉闹,至息营之时(放现代的话就是军营里的熄灯号)尽归帐中,不坏孤法纪即可!” 呼啦啦的一片谢恩声过后又接着玩去了,曹操与刘备观望了一阵便接着巡营散步。走着走着,这一行人走到了6仁的卧帐附近,却觉在6仁卧帐的“警戒线”后面的帐幔这里坐了不少人,而且还在不时的向6仁帐中探头观望。曹操见状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心说看起来貂婵即便是毁了容也仍然有这么高的吸引力嘛!看这帮子人鬼鬼祟祟的样子,多半就是想多看貂婵几眼,其他有女人的地方人就不怎么多了。(ps一下,别以为汉代的军中就不带女人,至少老曹就经常是带着老婆女儿一起出征,只有在一些要打硬仗恶仗的场合,曹操才会下令将营中妇女都送走) 干咳了几声,曹操上前唤道:“你们都聚在这里干什么……嗯、嗯?怎么曼成你也在这里?” 李典见是曹操来赶紧施礼,到是曹操反到有些奇怪了,因为曹操知道李典心性儒雅,为人行事有君子之风,不是那种会追着女人屁股跑的狂蜂浪蝶。迟疑了一下问道:“曼成,你这是……” 李典拱手道:“请主公恕罪!某在此间,只是想听一听6先生每日于此时所奏之乐而已,并无他念。” 曹操本来是想说你李典与6仁曾经共事过,想听音乐的话进去听不就行了吗?不过略一转念,曹操却也想起6仁的帐中还有个貂婵,这种情况下如果有外人在的话6仁可能就不会玩音乐了,因为自娱自乐被人打扰到的话会玩得很别扭。一念至此曹操便向李典点了点头,扭头又向刘备道:“6义浩精于音律,不如我们就在这里静听一番如何?” 刘备也是喜欢音乐的人,当下便点头应允。 过不多时,6仁清亮的笛乐声便自帐中响起,吹的却是一曲6仁常吹的《凤歌青天》。这笛乐的乐风按汉时的分类属于民间散乐,并没有汉时宫庭曲乐的那种厚重与沉闷。而且对曹操来说,这种平和自然且没有什么浮华感的音乐给他一种很清新的感觉,因此这曲《凤歌青天》是曹操比较喜欢的曲乐之一。 一曲奏罢,曹操微笑点头,继而望向刘备。至于刘备却也在连连点头,神情之间露出了几分欣赏的神色。 帐中的6仁可能是休息了片刻,而笛声再起时乐风忽然一转,带出了几分欢快。曹操听见之后略一皱眉,还没来得及说话,貂婵的歌声却在笛乐的前奏之后飘扬了出来: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却一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生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一曲唱罢,众人皆惊!貂婵那是什么人?如果只是凭着漂亮脸蛋和好身材就能迷得董卓和吕布晕头转向?那也未免太小看了色中魔王、御女无数的董卓了吧?就像6仁前一阵子向糜贞所出的感叹那样,貂婵真正惊人的是其歌舞技艺!她的歌喉本来就可称为天籁之音,而这一曲正是貂婵现在的心态写照,因此貂婵能完全的把握住歌中真味,唱得投入、唱出三昧!这样的歌声飘扬出来,用现代词汇来形容的话,简直就是拥有强穿透力、强的电磁力、强的感染力……比某电音女王还要电音得多得多得多!! 6仁的帐边因为是要偷听6仁的曲乐,本来就比较安静,等貂婵的一曲唱罢,安静已经升级为了寂静……许久过去,曹操先回过神来,稍稍的品味了一下歌辞,神色忽然为之一变。再一扭头觉刘备虚举起了双掌,似乎是想击掌叫好,于是赶紧的一伸手把住了刘备的双腕,压低了声音道:“莫要惊着他们……” 刘备也回过了神来,轻轻点头。曹操接着又向李典吩咐道:“轻声传告周边听曲士卒,马上悄然退开!如有大声喧哗惊扰者,以喧闹军营论罪!” 李典吓一跳,不知道曹操为什么会突然下这样的命令,于是赶紧的传令去了。再看曹操拉着刘备离开了那里之后便向刘备拱手话别,劝刘备早些回帐休息,明日好启程赶回许昌。等刘备兄弟都走后,曹操便紧皱起了双眉,向6仁卧帐的方向遥望过去,心中暗道:“这种与韵律不合的辞曲只有6仁才谱得出来。而这辞中隐意……他还是想走吗!?” (真是不好意思,昨天去喝哥们儿的结婚酒,让人放躺下了。而这一回在前天都没能写完,等于是断更了两天……夜里酒醒,瓶子赶紧起来玩命狠补,把188回补成了个万字章,算是对支持求生改的书友们的一点补偿吧 第一卷还有两个主线剧情,完成之后第一卷就算是结束了。原定是两百回左右的,现在看来也差不多了。第一卷结束之后,瓶子打算认真的开新书去。呵呵,想赚点稿费花差花差嘛!拿破伦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咱们这是不想赚钱的写手不是好写手……) 卷一 第一百八十九回 暂离尘嚣 建安四年八月初,许昌。 6仁当初正式迁任为许昌令的时候,曹操曾特别奖励了一所许昌城中的豪宅大院给6仁。后来因为贩铁一事6仁背了黑锅而遭贬职,这所宅院也就被籍没入官……当然,所谓的籍没入官只不过是曹操做给旁人看的戏而已,这所宅院曹操是一直在给6仁留着的。 天将黄昏,刚刚回到许昌的6仁正站在宅院的大门前,仰望着门梁上的“6府”横匾轻声长叹,脸上的神情也说不清是悲还是喜:“唉,真是想不到啊……去年正月末从这里搬去萌县定居,到现在才不过一年半的时间,我却又得搬回来住。本来按我的打算,这所府坻我应该是再也不用搬回来住的……阿秀,我们进去吧。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得先在这里住上一夜,明天再动身回萌县去。” “咳----”这是6仁身边的貂婵轻轻的干咳了一声,提醒6仁别说错话。 6仁会意,扭头向貂婵随意的笑了笑便领着貂婵与6氏子弟步入院中。随意的巡视了一圈,见这里虽然很长时间没有住人,但是宅中各处都干净整洁,一些地方还有新打上的漆胶,显然是不久前曹操还在归途上时就有先派人来先行清扫整理过。望见这般情形,6仁心知这回升官的事是怎么样都逃不掉了,只能再次摇头轻叹。 相比起6仁的愁眉苦脸,那二十个6氏子弟却一个个都喜上眉梢。这种豪宅在其他地方或许算不得什么稀奇事,但在许昌现在是汉室都城、权钱中心,不是身居要职的朝堂重臣是没资格住这么好的宅院的。现在6仁还没正式升迁就可以住回这里来,那接下来6仁至少也得是官复原职。而6仁是他们这支6氏支流的当主,如今能身居要职,他们这些6氏子弟就算是走到大街上都会觉得面上有光、底气十足……有句话叫“宰相家人也是七品官”,或许能够贴切的形容现在这些6氏子弟的心情吧? 虽然6氏子弟们没有什么交头接耳的议论之声,但6仁却明显感觉到了6氏子弟们的兴奋之情,当下便转回身来望了他们一阵,本来是想再叹口气的,不过想了想改成了摇头微笑向6氏子弟们道:“好了,现在仗打完了,我们也都立了大功回来了!你们当中有谁愿意再受累一下的?出来三、五个人,骑快马连夜赶回萌县去报个信。嗯……按律制,曹公这几天就要入朝朝议向天子复命,诂计我的升迁调令三天之内就会下来,因此我要留在许都待命,暂时还不能回萌县去接家人过来……” “当主何需为此等小事辛劳?容我等去萌县,授意族人迁来许都便是……” 6仁赶紧摆手道:“不不不,有些事你们不明白的。在我没有接到正式的调令之前,你们千万别给我乱来,也别在外面乱多嘴,不然惹出了什么麻烦事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6氏子弟们听了这话都是一脸的茫然,6仁见状无可奈何的翻了个白眼,双手叉起了腰叹道:“你们这些人……知不知道什么是‘倚功而傲乃取败之道也’?” “哦----”一帮子人这才明白过来。 6仁接着道:“你们这些人还真是让我不放心。也罢,我和你们再说清楚一点。听好,我这次随军出征是立了大功回来,升官也是肯定的事,但我的萌县县令的旧职未除,即便是接到了升迁调令也得先回萌县去把旧职诸事与新任之人交接完毕之后才能转迁许都。再一个,我身体还没有完全回复,而且……”说着6仁扭头望了眼貂婵,撇了撇嘴才接着往下说:“你们当主我还要和昭姬完婚呢!所以我是先向曹公告了假的,等诸事办妥我才会来许都任职。最后最后,就是我们这支6氏支流的宗族人丁产业全在萌县,而不是在许都这里,所以我也得先回萌县去把宗族诸事安排妥当……反正我大致的算一下,应该是到十月入冬之时才会正式搬回这里来住。总之在这几个月里,所有乱七八糟的事仍照我尚在萌县为令时的情形来办,这几天我们也只是暂时先住在这里,最多也就是在收到朝庭于我的调令之后派些人来把这所府坻收拾好而已。” 6氏子弟们这才彻底的明白过来,一齐恭身领命,6仁也就打他们该干啥的干啥去了。 与貂婵来到后花园凉亭纳凉暂,6仁环视了一下这里,忽然伸出手去轻抚亭柱,人也跟着轻轻的叹了口气。 貂婵道:“义浩,你怎么又叹起气来了?方才我见你叮嘱族人之时感觉甚是得体,想来你心中早已有了周全的打算,不应该还有什么忧心之事才对。” 6仁摇摇头道:“哦,我也是触景生情,想起了我一个已经故去了一年多的好朋友。那时我也是初到许都,为了新都的筹建与屯田诸事,基本上一天到晚的都和他在一起到处奔波……”指的是在宛城战死的曹昂。 貂婵道:“逝者已逝,徒思无益,不如还是想点开心的事吧……哎对了,我还一直没听你提起过的,怎么你和蔡昭姬还没有成婚的吗?” “哦,这件事说来就话长了。其实我真正到现在都还没有正式的婚娶。婉儿虽然已经跟了我好几年,可是最初的时候她只是我向曹公讨来照顾我饮食起居的侍女,虽说后来因子修之故成为了曹公义女、子修义妹,但是在身份上难免还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所以一直到现在婉儿都是称我为‘主上’。至于昭姬……说实话,她的情况和你差不多,是曹公为了把我绑住而安排到我身边来的。因为在身份上昭姬是昔日名满天下的蔡邕蔡侍中之女,与现在的我门当户对,所以曹公的意思是让我娶昭姬为正室,之后再纳婉儿为侧室。” 貂婵点头道:“原来如此。婉儿的事我听说了很多了,那昭姬又是怎样的女子?” 6仁仰头沉吟道:“怎么说呢……若是论容貌,昭姬与当初未曾毁容的你可谓不相上下。而在气韵之上,你与她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韵。嗯,让我想想该怎么和你解释……” 费了好大的劲,6仁才向貂婵解释清楚二人之间的不同。不过用现代的词汇来形容的话却比较好解释----蔡琰是知性美女,貂婵则是感性美人。 貂婵听完6仁的解说之后若有所思的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也很想见一见你口中这位学识过人、清冷孤傲的蔡昭姬了。只是义浩,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只怕我与昭姬见面后会多有不便。万一不行的话,我可能要尽量的与她避开。” 6仁奇道:“为什么?” 貂婵道:“你忘了吗?蔡侍中是为我义父所杀的啊!” “哦……”6仁也想起来蔡邕是怎么死的这件事,不过仔细的想了想,6仁却微笑着摇头道:“没关系的,昭姬不是那么难相处的人,再说这些朝堂之事与你们两个女人又能扯上什么关系?如果说昭姬没有在北地吃过那几年的苦,可能是会和你计较点什么,但现在的她绝对不会。” 貂婵轻叹道:“希望如此……” 6仁见天色将暗,摸起下巴用色迷迷的眼神望定了貂婵道:“阿秀,刚才我好像看见几间卧房都还没整理好,你可能会没睡的地方,不如今天晚上就到我房里来睡吧?” 貂婵白了6仁一眼,斩钉截铁的道:“不----行!!” ------------ “臣闻虑为功,谋为赏本,野绩不越庙堂,战多不逾国勋。是故曲阜之赐,不后营丘,萧何之土,先于平阳。珍策重计,古今所尚。萌县县令仁,积德累行,少长无悔,遭世纷扰,怀忠念治。 “臣自举义兵以勤王室之难,仁在濮阳治水屯田、授以蚕桑,任劳任怨终无怨言,是故吏民皆悦,至秋而大收,足粮帛以供陛下用度。后迁任许都,勤于政务乃至经月不归家门,今许都繁盛,多赖其功矣。后仁虽私贩镔铁,避税而取利,然实属臣行令不明,以至仁曲解臣意,故而有此一失。且彼虽取利,终无分毫私藏,尽数用以兴修义舍,存恤鳏寡孤独,民赖其利。今番讨贼,仁亦功绩颇著(下略数十字,文言文看得很累)……故臣诚惶诚恐,表奏6仁为尚书仆射,并领大司农府治粟都尉如旧……” 此番朝议的结果,是刘备仍和历史上一样,成为了左将军、宜城亭候,同时被汉献帝相认为叔,至此刘“鱼粥”终于成为了“刘黄鼠”。 至于咱们的路人一号,原先是许都令、治粟都尉、典农中郎将的三职并领,现在则成了尚书仆射与治粟都尉的两职在身。治粟都尉一职不用说太多,反正曹操就是让6仁继续当他的种田派挥其应有的长处;典农中郎将说穿了就是一税官,要不要无所谓;许都令是曹操不敢再给6仁,主要也是怕以6仁的心性又会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来;至于尚书仆射是尚书令的副职,尚书令不在时是可以代为行事的,也就是让6仁去当荀彧的副手。 说起来6仁与荀彧合作办事也是早在濮阳时就开始了。打个这样的比喻吧,荀彧是“略”的高手,但“术”这方面差些。而6仁则正好是“术”的高手,“略”则逊色许多。所以由荀彧去帮6仁定下目标,再由6仁去具体的实施完成,这种长短互补的组合是比较出色的。 此外曹操把6仁安排成荀彧的副手也有其用意,主要就是让荀彧看住6仁,别让6仁稀里糊涂的乱办事,毕竟6仁在处理政略诸事上经验不足,要是没个人适时的指正6仁应该走的方向,指不定什么时候这“贩卖私铁”的事又会再来一次,那曹操可就得头痛病作了,而这也是曹操没有把许都令一职再次交给6仁的主要原因之一。再就是曹操清楚6仁这个人是典型的不在屁股后面踢上两脚就不会做事,而有荀彧在的话就可以时时督促6仁去做事……说白了就是让荀彧时不时的在6仁的屁股上踢上两脚,省得6仁偷懒(笑)。 诸事已定,印绶也已下,6仁便按先前拟定好的行程,向曹操与荀彧正式的告过假之后便带上貂婵与6氏子弟先回萌县。一行人走在路上,6仁却一直都躺在车中傻笑,一旁的貂婵望见6仁如此都觉得有些好笑,逗弄着6仁道:“义浩你怎么了?怎么今天手脚这么老实?” 6仁嘿嘿阴笑道:“刘玄德被圣上相认为叔,只怕谁都看得出来可能会对曹公不利。按我的推算,曹公的注意力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放在刘皇叔的身上,对我这里就不会看得太紧了……”后面的话6仁还不太好说出来,就是他在打算之后在刘备准备从许昌脱身的时候是不是动上一点手脚,好让刘备在曹操的掌控之下多呆上一段时间,这样的话就能让曹操多分散一段时间的注意力,如此便有助于6仁办自己想办的事。 貂婵撩开窗帘去看沿途的景色,若有所思的道:“我感觉我与你分别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了。这次去萌县见过了婉儿与昭姬……义浩!你的手放错了地方!” 6仁又嘿嘿阴笑了几声,收回了自己的狼爪…… ------------ 两百汉里,换算成现代公制的话大八十公里左右,如果道通路顺,车马再赶得快些也就一日一夜的事。6仁一行人头天清晨从许昌出,到次日近午时分便已经回到了萌县。 将要入城时,6仁吩咐6氏子弟们都不要声张,入城到地儿之后各自悄然回家就行。等到了府坻门前下了马车,6仁又赶紧向门人们示意不要乱叫,接着脸上便露出了想恶作剧的奸笑。而府中这些人都知道6仁的心性喜欢嬉闹开些玩笑,自然不会去破坏6仁的“雅性”。到是貂婵下车跟在6仁身后的时候把这些人给吓了一跳。 悄悄的、悄悄的步入府中,虽说难免会碰上几个府中的侍者,但6仁都尽快的比出了禁声的手势示意不要声张,间中问清婉儿正在后花园那里闲坐便带着貂婵直接过去了。等来到后花园时,6仁一眼就望见了穿着一身梦璃仕女装,正蹲在那里照顾花草的婉儿。扭回头向貂婵笑了笑并示意禁声,自己则蹑手蹑脚的向婉儿靠了过去。 靠到近前时,适逢婉儿站立起身,6仁也不作他想,从后面一把就抱住了婉儿的纤腰,跟着头也枕到了婉儿香肩之上,双眼也闭了起来,带着几分陶醉之意微笑道:“婉儿,我回来了!大半年的不见,可想死我了……咦?”说着6仁抽了几下鼻子,略有些诧异的道:“这是小兰爱用的兰花露的味道,可你以前一向不用的啊!什么时候开始用的?” “……大人,我是小兰啊。” “咦----!!”6仁慌忙松手又倒退出去几步。 6兰缓缓的转回身来,而6仁这会儿是瞪圆了双睁仔细的看了半晌,确定是6兰没错之后才呀然道:“小兰!你这丫头怎么穿着你婉儿姐的衣服!?型打扮也和婉儿一模一样,这大半年的不见个子又高了一截,搞得我都误以为是你婉儿姐了!!” 说完这些,6仁又仔细的去看6兰。6仁收养6兰是在建安二年年初,当时6兰大概是十岁。现在是建安四年年中,6兰快十三岁了,正是女孩子长身体最快的时候。而自6兰跟随6仁以来就吃得饱、穿得暖,两年多的时间下来,当初那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孩早已不见,现在的6兰可正在向亭亭玉立的美少女展。而且6兰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一双**修长…… “不对不对,我随军出征的时候小兰你的个子还没长到我的下巴这儿,怎么现在都长高到我的鼻子这儿了?身长都快赶上你婉儿姐了!再怎么说我也只离开了半年多些,你这丫头再能长也长不了这么多吧?” 6兰低下了头,俏脸红如晚暇,扭扭捏捏的轻声道:“小兰长得太快,衣服鞋袜来不及新做,婉儿姐就把她的衣物与鞋袜给了小兰穿着……” “……”6仁无语,目光也望向了6兰的双脚。原来早先的时候6仁请人做过几双木制实底高跟鞋给婉儿,但是婉儿一直都穿不惯也就作了罢,却没想到现在会穿在6兰的脚上。 又看了6兰一阵,6仁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指着6兰道:“小兰----以后没有必要的话不要乱穿你婉儿姐的衣服,穿的话也别梳和你婉儿姐一样的型,我会认错人的!像你现在这个样子,信不信什么时候我喝多了酒又认错了人,黑灯瞎火的把你给抱到房里去了!” 6兰扭捏着答应了一声,这才抬起头来。这一抬头,6兰自然就望见了在6仁身后捂嘴偷笑的貂婵,脸色顿时为之一变,野丫头出身的她一时口无遮拦的道:“啊----大人,你出去一趟怎么又带回来了一个?这是第几个了啊!?” “……你这丫头,什么叫‘又’啊……” 卷一 第一百九十回 人非草木 萌县6府,书房。 清雅优柔的琴声正在从书房中飘扬而出,却是那曲6仁早先教给婉儿,再由婉儿转教给蔡琰的《织梦行云》。而6仁此刻正带着貂婵与小6兰刚刚步入书房院中,听到这曲《织梦行云》时便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倚在了门沿上微微上静静的侧耳侧听起来。 6兰见6仁在院门这里停下了脚步倾听曲乐,小嘴轻轻的嘟了嘟就想越过6仁去敲响书房房门。只是6兰才方一动步,嘟起的小嘴就被从肩后伸过来的一只手给紧紧捂上。刚想挣扎,6兰的腰间又被扣住----却是貂婵见6兰这么的不解风情,举手之间就无声的制住了6兰。 被貂婵制在怀中的6兰还在挣扎,貂婵却暗中觉得好笑,侧过些头凑到6兰的耳畔轻声耳语道:“你这小丫头在犯什么傻?这个时候不要去惊扰到他们好不好……别再乱动了,我看得出你这小丫头会几下,不过你这种花拳绣腿可不是我的对手哦!” 6兰早先在6诚、6信被6仁逼着习武的时候也凑热闹一般的学了几下,但那纯属练着好玩,真要动手的话哪里会是貂婵的对手?不过在这里到要解释清楚一下,貂婵是王允有目的收养的义女,而所谓的有目的可不仅仅是一个政治联姻的筹码那么简单,真正的意义上来说,貂婵还有在必要时要成为刺探对方家族内情的间谍的使命。因此貂婵在成为王允的义女之后,除了修习歌舞技艺之外,王允还曾经请帝师王越在暗中亲自指导貂婵武艺。一心求官的王越想在官场里面混,自然也想多结识像王允这样的权贵之人,所以对貂婵的指导亦十分用心。而貂婵自幼就聪明伶俐、悟性很高,因此貂婵的武艺剑法其实是非常出众的,只不过在一般情况下从来不在人前显露而已。 这一类的事其实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很常见了,那些军政强国嫁去他国的什么公主、贵族之女之类的女子,往往从小就开始接受一系列的间谍训练,为自己的国家或是家族收集回大量有价值的情报。只不过她们一直都隐蔽得很好,极少有泄露的情况生,故此外界对此一般是一无所知的。 后来王允巧施连环计去离间董卓与吕布,暗中也曾作过这样的打算,那就是万一没有能离间成功,就让貂婵直接行刺董卓。再往后李、郭乱长安,庞舒私藏吕布的家眷再送还给吕布……其实以貂婵的美貌,旁人会不为之垂涎?吕布又回不了长安,他的家眷还不是抢到手就是?问题就在于貂婵完全有自保的能力。或许庞舒送还吕布的家眷给吕布,其中就有貂婵暗中以武力逼迫庞舒就范的因素呢? 接下来就是貂婵重新回到吕布的身边,而吕布这个一流的战将在这一时期也曾经用心指导过貂婵……怎么感觉吕布越来越像西楚霸王项羽了?传说中项羽的老婆虞姬也是个武艺相当出众的女子,而虞姬的武艺就有不少是项羽传授的…… 不扯远了,就此打住。只说我们可爱的小6兰被貂婵制住后也试着挣扎了几下但根本就挣脱不开,虽然心中气恼却也只能作罢,老老实实的呆在貂婵的怀中不再乱动。貂婵见6兰已经不再乱动,手上的劲力便放轻了一些,制住6兰腰间的手也改成了轻轻的揽住,头也跟着枕到了6兰的肩膀上。微闭上双目,脸庞在6兰的小脸蛋上带着几分爱怜之意轻轻的厮磨了几下,再次向6兰耳语道:“你这小丫头和玲绮的年纪差不多大呢,感觉性子都有些差不多。记得以前我就常常这样抱住她玩……也不知玲绮那小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6兰撇撇小嘴,并不理会貂婵。貂婵也并不在意,而是用心倾听书房中传出的曲乐。就在这时书房中有笛声随韵而起与琴声合奏,只是貂婵才听了两节便眉头微皱,心中暗道:“这吹笛之人是怎么回事?琴韵清雅平和,可这笛韵却有些乱,似乎是……” 书房中的琴声嘎然而止,蔡琰柔美声音传了出来:“婉妹,你心绪不宁,今天我们还是不要合奏此曲了吧。” 婉儿的声音低低的传了出来:“昭姬姐姐,对不起,是婉儿不好……” 蔡琰轻笑道:“这也怪不得你。义浩他随军出征半年有余,而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你无时不刻不在心中挂念着他,因此总是会将相思之情寄于音律之中,我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呢?而数日前义浩忽然差人来报说不日将还,婉妹你心中便生出了几分急切之意。你的心绪一乱,韵律自然就跟着乱了……我的傻婉妹啊,按朝庭律制,义浩这几天是必须得呆在许都听候朝庭诏命不可轻离的,不然他早就回来了。而你既然已经知道义浩他平安无事,那半年多的时间你都等了,这三、五日的时间你还等不了吗?” “昭姬姐姐,我、我真的有些心急啊……常听人说人在军旅饥苦难免,这一晃就是半年多,也不知主上他是不是黑了、瘦了……” 房外的6仁听到这里心头不由得涌上了一股暖流,缓步上前轻轻的推开房门,柔声向房内的婉儿唤道:“傻丫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主上!!” 婉儿的惊呼声过去之后,整个书房中都沉静了下来。许久过去,婉儿手中的长笛忽然失手掉落在了地上,接着婉儿抢前几步扑入了6仁的怀中紧紧的抱住了6仁。脸上虽然挂着微笑,但两行清泪已经划落在了脸庞上…… ------------ 且不提6仁与婉儿是如何相拥相依,只说蔡琰带着一个侍女已经悄悄的退出了书房,反手合上了房门后转回身来,一抬眼便望见了院门那里的6兰与貂婵。微一错愕,蔡琰便回望了一眼悄无声息的书房,似乎是有些无奈的摇头笑了笑,这才慢步轻声的走到貂婵与6兰的跟前轻声道:“不要惊扰到他们……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姑娘随昭姬去花园小坐片刻如何?” 貂婵轻轻点头,蔡琰又稍稍的弯下些腰向6兰道:“小兰别闹。义浩他刚回来,让他和你婉儿姐好好的独处一阵,你则赶快去县衙唤子良与子真回府,还有6子方先生也记得一并找来。好了,快去吧。” 6兰闷哼了一声,而貂婵也适时的放开了6兰。6兰望了蔡琰与貂婵数眼,这才不情不愿的快步离去。貂婵望了望6兰的背影,摇头微笑道:“这小丫头年齿虽幼,不过隐隐然已有国色之容。只是她小小年纪,却似乎……” 蔡琰闻言后静静的望了貂婵数眼,轻轻的笑了笑道:“放眼世间,如他这般从不以我等女子为器皿姻筹而真心关爱者又能有几人?姑娘,先不说这些,毕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去花园小坐细谈吧。” 二女来到后花园的凉亭中各自叙礼后坐下,这才彼此之间真真正正的去打晾对方,而这一番打晾下来,都为对方的绝色之容与不同凡响的气韵所折服----是,貂婵的左脸上是多了一道刀痕,令貂婵的容姿打了不少折扣,但蔡琰蔡昭姬那是什么人?相比之下,蔡琰可能比6仁更加懂得如何去品味对方身上的气韵,这或许就是知性美女与一般人之间的区别吧。 彼此对望了许久,貂婵在惊叹过后先回过神来,忽然向昭姬大礼拜倒道:“蔡大家,王秀在此先向你谢罪了。” 蔡琰愕然,而貂婵就把自己是王允的义女的事细说了一遍。蔡琰听过之后只是脸上露出了几分愁容,轻轻摇头道:“此事与你又有何关系?朝堂之争终究不是我们女子所能过问之事。且就算我心存怨恨又能如何?王司徒早已殉于国难,你我之间的这点怨仇早已烟消云散了……义浩他是怎么说的?” 貂婵把6仁当时的话复叙了一遍,蔡琰点头微笑道:“我虽与他的相处时日虽短,但能得他如此的相知相惜,吾愿足矣。秀妹……且容我这样唤你吧。你既然跟随了义浩,那我们日后就是一家人。想你我都已是家人尽没的孤苦之人,如今聚在一起相依相扶,又何尝不是一桩美事?你也大可放心,昭姬并非善嫉之人,当初来到义浩身边也只是想图得一份清宁而已,他事绝不敢强求。时至今日我入6府已几近一年,过的都是我心中所求的清宁之日,义浩又一直对我礼敬有加。这也就是义浩能知我、怜我,若换作旁人会是如何,昭姬连想都不敢去想……如今我深知我亏欠义浩良多,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报答于他。他身上也就那么点好色与懒散小毛病,我又怎么会……”说到这里蔡琰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什么。 貂婵望了蔡琰许久,忽然轻叹道:“难怪义浩当时就说你会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你的这些话如果是从别的女子口中说出来多半很难令人信服,但从你口中说出,我却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只是……蔡姐姐,我还是实话实说了吧,我随义浩来到萌县,只是想见一见你和婉儿,见过之后我便会去海外夷州,做一个不问世事只求逍遥的闲云野鹤。而义浩于我有再造之恩,我对他身上好色与懒散的毛病还有些不放心的,今日见到有蔡姐姐在义浩的身边,我的心就能完全放下来了。” 蔡琰微微一楞:“你……不打算留在义浩的身边?” 貂婵摇头道:“说实话,我还不能说服自己全心全意的跟在他的身边,毕竟有很多事我还需要时日去自己一个人静静的想通。或许在某天我真的全部想通了之后会来找你们吧。” 蔡琰轻轻的叹了口气道:“不知怎么的,我竟然觉得有些可惜,因为我感觉我们会成为最要好的朋友。也罢,人各有志,我也不好强求。” 貂婵闻言后奇道:“怎么你不问义浩为什么不留我?” 蔡琰微笑道:“不用问,我知道他绝对不会强求于你,因为你的情形实际上与我相差无几,而以他的为人会尊重我们作出的决择。再者,不管对你也好,对我也罢,他虽然能够尊重我们、不强求我们,但毕竟在心底是有欲而无爱……真正在他的心里,只有婉妹一个人而已。而婉妹所能给他的,我们也给不了。” 貂婵愕然道:“我们给不了?为什么这么说?” 蔡琰环视了一下这个后花园,最后目光停留在了园中的小池塘上,若有所思的道:“因为他只有在与婉妹独处的时候才会是他自己……可能我这么说你还不怎么明白。这样吧,义浩今天才刚回来,今夜肯定是会与婉妹独处的。晚饭后我会邀你与我同房而眠,你切记要应承下来。到入夜时分,我悄悄的带你去看些事你可能就会明白了。” ------------ 现在的时间是在八月初,还没有到八月十五的中秋团圆佳节,不过此时的6府晚饭却吃得颇有几分团圆之意,毕竟6仁身边的这些人全都在。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糜贞还在徐州与其兄糜竺在打理族人迁居一事而没有在场而已。而在晚饭过后,6仁便拉起了婉儿去后花园乘凉小坐,其余的人也都知趣的不去打扰他们。 月已高升,6仁与婉儿静静的坐在后花园的池塘边上一齐抬头望月。此刻的6仁坐在婉儿的身后,双臂揽住了婉儿的纤腰,脸庞在婉儿的耳畔轻轻厮磨,温柔的话语中却带着几分责备:“你这傻丫头,半年多的时间不见瘦了不少呢。我当初随军出征的时候是怎么和你说的?看你现在这样子就知道你在这半年里整日都茶不思饭不想的……你没听我的话哦!说,认打还是认罚?” 婉儿抿嘴笑了笑:“只要主上身体安康,婉儿消瘦一些又有什么关系?主上要打要罚,婉儿都认了。” 6仁也笑了笑,心中默算了一下时间脸色却又苦了下来道:“你的那几天还要过上几天才能到吧?” 婉儿俏脸一红,轻轻点头,但马上就劝慰6仁道:“主上如果有所欲求……” 6仁赶紧摇头道:“别乱来,你这傻丫头身体一直就不怎么好,现在又瘦了这么多……”对6仁来说几年的时间都就这么过来了,现在已经是最后的一年还忍不了? 不料婉儿却道:“主上误会婉儿的意思了。婉儿的意思是说,主上如果真的有所欲求,那不如去找蔡姐姐或是秀姐姐吧?婉儿见到主上安然归家,心愿已足,其他的事没关系的。” “……”6仁无语半晌,心说对一个男人而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能还是古代好些吧?只是现在6仁又哪里愿意离开婉儿的身边?双臂又抱紧了婉儿几分,双眼也轻轻的闭上,柔声道:“你这傻丫头啊……我的为人如何,婉儿你还不清楚吗?我虽然好色了一点,可是我与昭姬、阿秀之间都有一个约定,就是她们如果不愿意的话我绝对不会强求半分,因为我知道自始自终只有我家婉儿对我最好。其实有你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主上……” 6仁翻转了一下身体躺到了草地上,头则枕到了婉儿的大腿上,双眼也满足的闭了起来。也许是心情在此时刻能够真正的放松下来,6仁在无心之下说出了一句心里话:“出征半年,我虽然不怎么上阵打仗,可是我真的很累……现在什么也别说了,让我好好的休息一会儿,好吗?” 婉儿轻轻的应了一声,任由6仁在她的身上作出这有如孩童撒娇一般的举动…… 夜已深,整个6府中都静悄悄的,似乎是谁都不愿在这个时候破坏掉6仁与婉儿之间的这份宁静。 后花园的院墙之上,貂婵正怀抱着双臂坐在墙头,静静的望着池塘边已经不知多久没有动过一下的6仁与婉儿。时近中秋,月色甚明,而貂婵借着明亮的月光,能够清清楚楚的看清6仁与婉儿脸上平静而安逸的神情。望了许久,貂婵忽然轻而又轻的叹了口气,略一纵身自墙头悄然落下,向靠在墙窗那里静望园中的蔡琰轻声道:“你说得不错,或许义浩只有在婉儿身边的时候才会真正的安静下来,而这时的他才是真正的他自己。细想自下邳回到萌县的这一路上,他总是在找机会对我毛手毛脚,可是回到了萌县把婉儿相拥在怀,他却能……唉,他对你我,果然是有欲而无爱。看着他们这样,我都有些羡慕了。” 蔡琰微微一笑,只是微笑的背后有着些许的苦涩:“他虽然对你我有欲而无爱,但至少他能够尊重我们,没有强求过我们……我们都是女人,你说你羡慕婉儿,我又何尝不是?” 貂婵微一错愕:“原来你也……” 蔡琰轻轻摆手:“别说了,你我心知足矣。说起来这些话我一直都压在心底不敢对旁人,特别是不敢对婉儿与义浩说起。可惜的是你无意于此终究要走,你走之后我就没有了个能真真正正的说说心里话的人……罢了,现在天色已晚,兼之秋夜清寒,我们去劝他们回房安枕吧。” 貂婵点了点头,与蔡琰一同进到花园之中。将要靠近6仁与婉儿之时婉儿觉了她们,还未等蔡琰或貂婵开言,婉儿便急忙伸指竖到嘴边比了个禁声的手势,接着眼中流露出了深深的关爱之情望向6仁,轻而又轻的道:“二位姐姐,不要吵到他,让他就这样好好的睡上一夜吧。他太累了,不止身体累,他的心更累。” 蔡琰与貂婵对望一眼,又望了望婉儿那关爱的神情,还有6仁在睡梦中流露出来的满足的微笑,也只能轻轻点头不再多嘴。略一沉吟,蔡琰先解下了身上的外衣轻轻的盖到了婉儿的身上,之后貂婵则把她的外衣盖到了6仁的身上。办完了这些事,三女彼此对望,各自微笑…… ------------ 次日。 在后花园里枕着婉儿大腿睡了一夜的6仁醒来时见婉儿眼中带着几许血丝,心痛得要命,连逼带哄的逼着婉儿回房好好睡觉去了。 6仁自己好好的睡了一夜,精神抖擞的当然不想睡觉,于是便来到了书房检阅蔡琰这半年来对那些文献的清理成果。这一看可不要紧,6仁可当真是对蔡琰彻彻底底的佩服得五体投地。自己那时留下的各类文献乱七八糟的到也罢了,关键是很多地方由于各种因素的关系并不怎么完整,可蔡琰居然硬是凭着过人的学识把不完整的地方给补全了,只有少数蔡琰实在是不懂的地方才空留在那里。现在6仁问起时,蔡琰有条不紊的把空留的与她也不确定的地方一一翻找出来让6仁来补全。 不过在这个时候6仁也才觉蔡琰的身边多了一个有些与众不同的侍女。说起来是因为昨天6仁的注意力全在婉儿的身上,其他的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什么。现在和蔡琰一开始校验文献,这才觉是这个侍女在代蔡琰动笔。这个侍女的字体虽说远不如蔡琰的字那么好看,但是工整秀气,再看看这个侍女的气韵风度,6仁觉得这个二十来岁的侍女应该有着良好的学识修养,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子弟,而且长得还不错……当然,和蔡琰、貂婵、婉儿她们比一比的话就差了很多。 觉这个侍女有些与众不同之后6仁自然就向侍女了问,却见那侍女回应道:“妾身张氏,本为河内人氏,因战乱之故与家人失散而流落至此地,衣食无着之际幸蒙蔡、婉二位主母得以收留,故留在府中为侍。后蔡、婉二位主母知我读书识字,便命我……” 6仁听到这里赶紧摆手道:“行了行了,不必多说了,我知道这件事也就行了。” 蔡琰斜瞥了6仁一眼,微笑道:“怎么了义浩?是不是见她长得不错,心中又起了什么歪念?” 6仁哑然道:“哇靠!昭姬你会说出这种话来还真是令我意外啊!话又说回来,我这个风流浪子平时也只是喜欢乱开些玩笑而已嘛,什么时候我又真的乱来过?别的不说,就你和阿秀,我可是到现在碰都没碰过一下!这让我都感觉我这个风流浪子的名号真的是名不符实了!” 很少见很少见的,蔡琰用手中的竹简轻轻的打了6仁一下,接着蔡琰便低下头沉吟道:“义浩,我们之间的婚约……我是说,我再这样住在你的府中,因为没有名份,只怕会惹来旁人的闲言碎语。” 6仁习惯性的抓了抓头皮才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啦!而且我们当初也约定好了的。这样吧,我这两个月的假期一结束就要回许都任职,那时我们再行婚礼如何?” 蔡琰点了点又,又想了一会儿才道:“到你我大礼之时……曹公尚俭,我们的大礼也就一切从俭吧,只请你的几位好友来喝几杯水酒便足矣。不必惊动到的人,我们还是不要去惊动为上。” 6仁明白蔡琰的意思,所谓的“不必惊动到的人”指的当然是曹操。话又说回来,别看6仁在汉末已经呆了五、六年,可是6仁一直在有意的保持着身上那份现代青年的心态,因为毕竟是要回去的嘛!如果心态有所改变,搞不好回去之后会很不适应。而在心态的潜意识当中,6仁还有几分“结婚恐惧症”的存在。基于这份心态,现在蔡琰说这婚礼只要过过场面就行,6仁还巴不得呢! 点了点头尚未答话,貂婵却在房门那里接上了话道:“怎么你们要回到许都之后才行大礼吗?那你们的这杯婚宴水酒我是喝不上了。” 6仁愕然道:“怎么你就要走了吗?” 貂婵笑道:“到也不是马上就走。义浩,是你忘了,一个半月之后就是糜氏第二批船队出前往夷州的日子,而我会随这一批的船队去夷州。除去这里到琅琊的行程,我只能在萌县呆上一个月而已。” 蔡琰道:“秀妹你不多住上些时日吗?” 貂婵摇了摇头:“我来萌县只是想见一见你与婉儿而已,而能与你们相处并逍遥一月,我心愿已了……义浩,你答应过我的事,不会食言吧?” 6仁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道:“走吧走吧,本人好歹也是个男子汉大豆腐,说话当然得算话……”想想可能是有些不甘心,带着几分寻求补偿的心态一伸手揽住了蔡琰的肩头向貂婵道:“你走了,好歹我还有昭姬在身边嘛!” 蔡琰白了6仁一眼,手中的竹简照着6仁的狼爪又敲了一下,但并没有去挣脱。 貂婵笑了笑,转过身去背对着6仁道:“义浩,你对我有恩,而我一直不让你碰我,是因为我怕你为声色所迷而迷失本性,忘掉你自己心中的日后打算。现在见你有昭姬与婉儿在侧,我的心也就完全放下来了……在这一个月里,如果你想的话就来找我吧。” 6仁闻言当场楞住,而蔡琰见状便轻轻的一甩肩头挣开了6仁的臂弯,再绕到6仁的身后轻轻一推道:“去吧,省得你说你这个风流浪子的名号名不符实,也省得旁人说我与婉妹因嫉而不能容人。” 6仁额前汗下。 不得不说一下,书房中可还有一个张氏在。眼望着6仁与蔡琰、貂婵竟然能在外人的面前这么的、这么的……不好说了。反正望见这般情形,张氏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赌气一般的暗骂道:“他为什么就不能如6义浩对家眷这般对我呢?我的容姿、学识是比不上蔡琰、貂婵、婉儿,可是却也绝对不差啊……或许真的是我太小家子气了?” (昨天睡过了头,而且头脑不灵光,漏更一天还请见谅!今日更新近八千字,也算是补回了昨天的更新吧?不过说真的,最近南昌的天气总是阴阴沉沉的,连带着人莫明其妙的想睡觉,像昨天趴在电脑前都能睡上四个小时……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天昏昏兮人郁郁吧”?此外瓶子知道这一回写得有点柔过了头,但考虑到后续主线的展却又是必须得写出来的。实际上瓶子已经删掉了这几回中大部份的柔系情节了啦!) 卷一 第一百九十一回 川下暗流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的。 转眼就是一个月的时间过去,而在这一个月里,咱们的路人一号那是一件正经事都没做,整日里就是带着家里的一帮子人在萌县地界里四处的“胡作非为”……当然,欺压百姓的事6仁可不会去做,所谓的“胡作非为”其实也就是在这秋高气爽的时节踏青游玩的时候会和当地的百姓们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搞些恶作剧出来而已。 按说在正常情况下且按汉时人们的普遍的思想观念,6仁在这一个月里的所做所为是肯定会惹来人们的非议,甚至引来对他的弹骇。可问题在于现在这个安定富庶的萌县几乎完全出自6仁之手,且萌县现有居民的七成以上都是6仁亲手安顿下来的,因此全萌县的人都知道6仁就是这么一号人,除了喜欢嬉笑玩闹之玩就根本没有半分的恶意。再想想是6仁一直以来的努力使他们生活安定、衣食无忧……这诸般种种的下来,萌县百姓又哪里会介意6仁的玩笑和恶作剧?不但不介意,萌县百姓甚至有些喜欢6仁这种虽然没个正经样,但是却也因此没有半点官威、平易近人的作风。 再扯几句有些不着边际的话,现在正值入秋大收之季,丰盛的谷米收成使得萌县各处都喜气洋洋的,很多村落都在筹划着丰收祭典来庆贺一番,而在这个时候谁不想多整出些开心的事情?因此萌县百姓其实在心里还都希望6仁这一家子人能去他们那里闹腾闹腾……也请各位想想现在6仁的身边是什么情况!用现代的词汇来说,那是人妻、御姐、邻家女孩外带小萝莉一应俱全,冰霜、美艳、清纯外加可爱无一幸免。这样的一支“队伍”闹到哪里,就意味着哪里的人将会大饱眼福,甚至还会有口福、耳福…… 话不扯远,只说6仁这一家子人在逍遥快乐了一个月之后,今天就是貂婵将要离去的日子。而出人意料的是在6仁这一家子人当中,最舍不得貂婵离去的居然是小6兰!你看这会儿6兰就死死的抱住了貂婵的腰际不肯松手: “秀姐----不要走嘛!我们在一起不是过得很好吗?再说、再说你教给我的那些事物,我都还没能学好呢!” 貂婵爱怜的轻抚着6兰的脸庞道:“傻兰儿,一直以来我都只是一个傀儡、一个玩物,可我自己却茫然不知,直到遇见你家大人之后我才明白过来,我从来没有为自己面活过。现在我选择离去虽然也很舍不得你们,但这是我为我自己而活所选的路,所以我一定要走下去。你现在年纪还小,多半听不懂我才方说的话,等你再长大一些会明白的。” 稍稍的顿了顿,貂婵又接着道:“小兰,我在这一个月里教给你的东西虽然不多,你起步也晚了些,但你这丫头天份聪颖、悟性很高,只要你能勤加习练就会必有所成的。好了,松开手吧,也让我和其他人道个别啊!” 6兰嘟起了小嘴,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双臂。貂婵微笑着曲指在6兰的鼻梁上轻划了几下,这才来到6仁的跟前望定了6仁,却久久的没有开口。 6仁回想起这一个月中与貂婵的那十几个**之夜,一时间很尴尬的笑了笑,伸手抓了一阵头皮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还是貂婵先道:“怎么了义浩?我这都要走了,你连句送别的话也不肯说?” 6仁苦笑道:“我是不敢开口,因为我怕我一开口会不由自主的想把你强留下来,那我不就食言了吗?不过说真的,我是很舍不得你。” 貂婵微笑道:“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义浩,你多保重!” “阿秀你也多保重吧。” 与6仁道别的话不用说太多,因为6仁与貂婵都怕自己会改变心意。因此这几句话一说完,貂婵便站到了蔡琰的跟前,与蔡琰静静的对望。对望了许久,这两位绝世美女的手紧紧的扣到了一起,只是各自轻叹却又什么话都不说。 两双手终于分开,貂婵最后站到了婉儿的面前。而婉儿的手中捧着一柄长剑和一把精美的雨伞,见貂婵站到了自己的面前便递给了貂婵道:“秀姐,这是主上命人特意为你打制的,只是主上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由婉儿来交给你,现在请你收下吧。” 貂婵笑了笑,伸手接过了长剑与雨伞。剑可能没什么特别的,到是这柄雨伞一入貂婵之手,貂婵就觉重量上有些不太对劲。 婉儿见状凑到了貂婵的耳畔耳语道:“主上让婉儿告诉秀姐,这柄雨伞中间的伞骨粗有两寸五分,看似厚重,实则是在伞柄上有一个机括,必要时按动机括就可以抽出暗藏在伞骨之中的另一柄剑。主上说得对,秀姐姿容绝伦世间罕有,即便是剑上有道伤痕也同样令人心动不已,若是单人独身游走在山河之间难免会使贼徒心生歹念,因此多件防身的利器总是件好事。” 貂婵捧着剑与雨伞,默然中凝望了婉儿许久,忽然向6兰招了招手,让6兰先帮她拿着剑与雨伞,自己则拉着婉儿走到僻静之处,执起婉儿的双手语重心长的道:“婉妹,有些话我觉得还是要向你说出来比较好,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秀姐有话只管说吧,婉儿自当谨记在心。” 貂婵扭头望了眼稍远处的6仁,虽是向6仁甜甜一笑,但转回婉儿这里时脸上的笑容便已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几分忧虑:“婉妹,义浩他心中为日后的打算,你应该比谁都更加清楚吧?” 婉儿轻轻点头:“婉儿知道。主上想在将宗族与亲近之人都安顿妥当之后就辞官归隐,带着婉儿回乡隐居,再也不问世事如何。” 貂婵道:“说实话,我毕竟在宫庭内苑这个权力场里呆过,看得出一些你们看不出来的事。今日的义浩如果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百里县令,那他如果是想辞官隐居本不会是什么难事。可是现在的义浩也太为曹公所器重了,就连他自己都曾对我说起过,担心到想走之时会走不了……” 婉儿微微一惊。这些话6仁是不会向婉儿说起的,因为6仁可不愿婉儿去为这一类的事情担心什么。 再看貂婵缓缓的抽下了自己间的一支簪,轻轻的插到了婉儿的鬃之中,同时借着贴近婉儿的耳畔时轻声耳语道:“我的这支簪你带在身边吧……婉妹你天性善良,而权利场中的尔虞我诈,像你这样善良的女子是永远也不会明白的。义浩他正因明白这些事,所以才会一心一意的想辞官归隐而不涉足官场。但是他胸无城府,行事之间只怕会出些什么事,而我在这一类的事上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根本就帮不了他……其实以义浩之能,他如果真的要走没有人能阻拦得了他,而唯一能阻拦得了他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婉妹你。” 在这一瞬间婉儿忽然明白了点什么,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貂婵插在她间的那支簪,低声问道:“秀姐姐,这支簪……” 貂婵轻抚着婉儿的脸庞道:“见你这样,我想你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这支簪是我自入董卓府中时起就从不离身之物,簪头有一个旋扭,扭动之后簪身上会露出一孔,里面是……算了,不说也罢。我只希望这支簪虽然在你身上,但你不会有真正用到的时候。不过婉妹你要记住,不管是我,亦或是昭姬、糜贞,都不是义浩心中真正牵挂之人,事若有变并不会成为义浩的拖累,只有你不一样。所以在必要的时候,我希望你能……” 婉儿咬了咬嘴唇,伸指按住了貂婵的樱唇,神情中也带着几分决毅:“不必说了,秀姐今日之言,婉儿必会谨记在心。主上对婉儿恩重如山,婉儿也绝不会拖累主上的。” 貂婵又沉默了片刻之后才道:“傻丫头,心还是放宽些吧。这支簪……我想以义浩聪明才智,你会永远也没有机会用到的。记住,这支簪的隐密之处你别让义浩知晓,因为我知道他很早的时候就把你护身用的匕都收走了,怕的就是你会为了他做出些傻事……好了,天色不早,我要上路了。” 道别的话都已经说完了,貂婵上了马车,婉儿也靠到了6仁的怀中。貂婵在车中坐定,闭目仰头的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忽然露出了几分释然的微笑,接着便背靠到车壁上唱起了歌来: “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飘摇/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 车马在歌声中渐渐远去,6仁揽着婉儿的香肩,望着远去的车马轻叹道:“她到底还是走了。哎?我总觉得她是那么的、那么的……” 蔡琰在一旁接上话道:“洒脱,秀妹她很洒脱。现在的她已不再为情所扰、为事所困,敢去追寻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是洒脱又是什么?” 6仁向蔡琰一竖大拇指笑道:“到底是才女,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你就说出来了。哎,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洒脱这个词的?” 蔡琰白了6仁一眼道:“还不是跟你学的?” 6仁笑了笑,一瞥眼见臂弯中的婉儿正有些失神的轻抚着间那支簪便好奇的问道:“婉儿你怎么了?这支簪……” 婉儿回过神来,赶紧的微笑道:“婉儿也舍不得秀姐,故此有些失神。至于这支簪……秀姐说她身无长物,只有这支簪还有些样子,送给婉儿当是留念。” “哦!”6仁只是随意的看了几眼,并没有放在心上。 婉儿此刻心中暗道:“主上,对不起,婉儿并不是有心想瞒你的……” ------------ 入夜,许昌城中。 “什么!?6义浩终究还是放任貂婵离去了?” 曹府之中,曹操正在听取几个身着平民服饰的密探的禀报。听完之后曹操的细眉便紧皱了起来,在厅中来回的踱起了圈。 “主公,是否要将貂婵擒下?” 曹操停下了脚步,沉思了片刻才道:“不可!放任她离去吧……按义浩与貂婵的离别之态来看,义浩对貂婵仍心有所属,只是为了守信才不得不放貂婵离去。若是貂婵有失,义浩心境必乱,似如此反不能安心任职而为孤所用。以义浩的为人心性,孤若欲得义浩,就千万不能动貂婵分毫……你!”说着指定了一个暗探吩咐道:“带上部下细作,一路暗中护送貂婵,直到貂婵平安的登上出海舟船方可回还许都回报于孤。去!” “诺!” 曹操回身在榻上坐下,长叹了一口气之后侧过头望了一眼放在枕边的一卷表文,忽然生出了几分怒意,重重的一掌拍在表文之上,心中恨道:“本初,我知道你上这道表文是想要什么,我让给你就是了!两年,我只要能再拖上两年,我就有了真真正正能与你一决高下的实力,到那时你我谁主浮沉,自见分晓!” 一念至此,曹操的脸上又露出了几分微笑。一抬眼见几个暗探还恭敬的立在房中,曹操想了想便问道:“可曾探知6义浩稍迟一些会做些什么?” “启禀主公,我等探知6义浩回许都之后便将与蔡琰完婚。只是……” “说!” “只是蔡琰虽入6府已有年余,但据其府中侍婢、家奴所言,6义浩始终未曾与蔡琰同榻而眠,似乎从未尽过夫妻之谊。而平日里他最为宠爱的仍是婉儿。” 曹操叹了口气,挥手道:“知道了,都下去吧。继续暗中监视好6义浩的一举一动,但有不妥之处马上回报于孤!” 暗探退下,曹操仰头望向房顶,轻声自语道:“6仁啊6仁,难道你口中的天下三美都绑不住你吗?看来孤还是只能从婉儿的身上另寻他策了……这个6义浩,真是令吾伤神啊!明明好驾驭,却又非常之不好驾驭,偏偏现在我又真的很需要他全力助我,好使我有足够的本钱去抵敌本初……” (明天是月初,瓶子要去公司加班盘典,可能会来不及更新,所以先打个招呼,见谅啦!) 卷一 第一百九十二回 重回许都 汉,建安四年八月中,也就是6仁正带着一家子人在萌县四处“胡作非为”的时候,曹操那场“许田射猎”的历史事件生了。而6仁作为尚书仆射兼治粟都尉,本来是要随驾同行一起去射猎的,但是他正巧“抱病告假”了两个月,因此不用出席……当然,这其实这并不是巧合。 曹操带兵回到许都时正值秋季,而秋天本来就是古时人们踏青游猎的季节,6仁又清楚这个时候的曹操肯定要来一次“民意调查”,所以还是在曹操回到许昌之前就以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元为名提前告请了这两个月的假,有意的去避开他心中一直很讨厌也很惧怕的,属于纯粹的权力之争的场合。再说6仁留在汉末的时间还剩下一年,而照6仁的打算,他放肆的玩过这一阵,曹操或多或少的应该放松一些对他的警惕,那他就可以开始着手准备自己临去时的善后工作了。 就这样玩到了九月中旬末,6仁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就把萌县政务交付给了县尉6诚与县丞6信,6氏宗族的事务则扔给了6方,自己带着一家子人搬回了许昌府坻。 这里再补充一下,6仁授意糜贞第二次贩铁时让6信与糜贞同行,归来后没多久就被6仁任命为县丞;而县尉一职本来不是由6诚担任的,不过在6仁年初随军出征的时候,萌县县尉也随军出征,6仁就举荐了6诚为萌县贼曹(相当于地区派出所所长,也可以看作是捕快头)。后来萌县县尉立功迁职,6诚就升任了萌县县尉。 ------------ 许昌尚书府衙。 “荀公!多日不见,一向可好?” 6仁笑容可掬的步入到府厅之中向荀彧拱手施礼,可是手还没放下来,6仁就现荀彧望向自己的目光可真的是有些不太友善,人在愕然之下问道:“荀公,你干嘛这样瞪着我?我好像没得罪你……也没做错什么事吧?” 荀彧又瞪了6仁一眼,把手上的竹简随意的一合扔到桌上,冲着6仁闷哼道:“哼----6义浩,6大浪子,你还肯来这尚书府任职啊!?大司农府你又去了没有?” “呃……还没呢。” 荀彧伸指指点了6仁半晌,最后却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叹道:“6义浩啊6义浩,你要我说你什么才好?你现在是不是也懒散得太过份了点?我记得你在被贬职之前可不是这样的!你这混蛋!!从徐州回来的时候明明知道各郡县正值秋收繁忙之际,可得以重任治粟都尉一职的你却一句‘报病告假’就躲去了萌县几近两月!现在时将入冬,各处差不多都忙完了你才回来正式任职,那你这算是什么?有意的在怠慢职守是不是!?” 6仁一吐舌头:“喂喂喂,荀公你可别冤枉我!我那个时候真的是身体还没有复原,需要好好的休养才行……” 荀彧抢过了话头:“休养?你这混蛋这两个月在萌县都做了些什么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你那哪里是在休养身体,根本就是在花天酒地、醉生梦死!想我出仕于主公至今,得我举荐之人无不忠勤职守、兢兢业业,可唯独只有你与奉孝是懒散终日,不成个体统!真是气煞我也!” “……”6仁哑然半晌,又抓了一阵的头皮才呐呐问道:“荀公,你刚才的这些话,究竟是为公而骂我,还是为私而骂我?” 换到荀彧无语了片刻之后才闷哼道:“公私皆有!” 6仁脸皮厚,无所谓的笑了笑道:“荀公,说真的我觉得你也太看重我了吧?其实我知道我并没有什么才干可言,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只是因为我知道太多乱七八糟你们不知道的事而已。而这府治也可以说多我不多、少我不少,像去年和今年的秋收之季我不在许都任职,你们还不都是这样忙过来了?既然是这样,那让我偷偷懒又有什么关系?” “你……”荀彧可真是对6仁无语到了极点了。摇了好一阵子的头,荀彧才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我不与你作这些无用的口舌之争。义浩啊,你被贬为萌县县令一年有余,现在既然回到许都重任重职就好好干吧。你口口声声说你无才无才,但我却想告诉你,只要你能忠勤职守、勤勉而为,那你日后的成就就必然会在我之上!” 6仁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在荀彧的桌前坐下后击了几下掌,马上就有6氏子弟将两个食盒送到6仁的身边。6仁把食盒往桌上一放笑道:“请荀公笑纳!” 荀彧面色一沉:“你这是何意?是想行贿于我不成?” 6仁哂笑道:“切切切----行贿你荀公?那我不是吃饱了撑的吗?是这样,我还有五日的假期,今天到府只是来……” 荀彧的脸色马上就变得铁青:“6----义----浩!!” 6仁赶紧摆手笑道:“听我把话说完嘛!其实、其实……”很难得的,6仁这个脸皮厚如城墙的家伙也有脸红的时候,“其实”了半晌才接着道:“我、我明天就与昭姬正式结婚……哦哦哦,是行大婚之礼。” “啊----!?”荀彧的嘴巴立马就张得老大。 6仁正了正神,把桌上的食盒打开递给荀彧道:“荀公你可能不知道,昭姬她心性淡薄,因此当初就与我说定不想把婚宴整得太过热闹。本来只是想设一小宴,请老郭、荀公你们到府喝杯薄酒就行了的,但这几日到了许都,她听说大家都很忙,这婚宴也就有意作罢,于是就让我在这几日中送些酒食果品来向大家聊表一下心意也就行了。总而言之,一切从俭。” “……”荀彧无语半晌,最后才伸手接过那两个食盒道:“既然如此,那你这些酒食我是不收都得收了。义浩,昭姬好歹也是名门之后,想昔日蔡侍中名满天下,可惜屈死在了长安。如今你迎娶昭姬即为蔡侍中之婿,当好生对待昭姬才是……稍迟一些,我会命人置一份薄礼送去你府上以示相贺之意。” 6仁连连摆手道:“不必不必,荀公能有这份心意便足矣。哎对了,老郭那家伙上哪儿去了?我昨天傍晚回到许都的时候就差人去他府上请他喝酒,可门人回报说老郭不在府中。” 荀彧白了6仁一眼道:“你还好意思说?大收之际各处官员吃紧,你这个能帮大忙的6大浪子又在萌县花天酒地不来任职,我只好逼着郭大浪子与程仲德一起去帮我考较各处钱粮了,算算时日诂计也快回来了吧。” 一听说郭嘉去考较钱粮不在许昌,6仁的脸色马上就微微一变,急问道:“那……刘玄德现在何处?” 荀彧道:“就住在主公府坻左近之处,听说最近因为闲暇无事,在其居住的后院之中开出了一片田地学圃种菜。” “种、种菜……”6仁心中暗道:“那是刘备在养光韬晦,以示胸无大志!不过刘备种菜嘛……如果是我那个时代的xx农场就好了,看我怎么盯紧刘备的农场,然后偷菜偷得他血本无归。嘿嘿!” 想到这里6仁的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几分奸笑,荀彧看在眼里,眼珠转了几转便轻抚其须沉声问道:“义浩,你问刘玄德作甚?你本来问的是奉孝的下落。” 6仁回过神来,赶紧解释道:“刘备此人不可不防啊。当初他来许都投奔曹公,曹公与老郭因为怕有碍天下能人的相投之心才没有杀他。只是杀固然不能杀,可也不能……” 荀彧略一摆手道:“此事主公心中甚明,你我亦无须挂在嘴边。不然若为刘玄德闻知,恐怕会反生祸端。” 6仁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心说曹操你明了个屁!要是真的明了,那在历史上又怎么会轻易的就答应了刘备出兵讨伐袁术的事?前文有叙,6仁这是想让刘备在曹操的掌控之下多呆上一段时间好分散曹操的注意力,所以6仁想给刘备下几个绊子。只是现在听见荀彧这么说,6仁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去乱说话,不然只怕刘备没有绊到,自己却会先栽个大跟头。虽说有个血衣诏的事可以揭,但一则是6仁现在还摸不清这件事有没有生,二则如果是他揭的话就肯定对他现在的声名有损,搞不好还会因此而影响到萌县那里6、糜两氏人丁的立足之事,所以6仁盘算了半晌,决定还是在这件事上装聋作哑为妙……很多时候做一个谁都不得罪的老好人才是自保之道。 甩甩头不再去想这些,6仁便向荀彧问起了自己这次来真正想问的事:“荀公,我今天来主要还是有一件事想问一问,就是我已调离萌县,而得我举荐的县尉子良与县丞子真,此二子是否能担此二任?” 这件事可是6仁的“善后工作”中很重要的一环。6仁留下来的时间还剩一年,而只是这一年的话想把现在6、糜两氏展成有足够自保实力的大族、豪族无疑是件不太可能的事。因此在6仁的“白日飞升”之后,6、糜两氏中必须得有人出仕为官接下6仁的班,至少也要稳住许昌6、糜两氏的阵脚,然后平稳的展下去。 听6仁提起6诚与6信,荀彧不由得轻捋清须,轻轻的点起了头…… (昨天盘点,睡得晚起得也晚,先写到这里吧) 卷一 第一百九十三回 善后之初 “义浩,你举荐的这两个人嘛……” 荀彧轻捋清须,轻轻点头沉吟道:“此二子虽然年纪尚轻,但以吾观之各有其可取之处。6子真(6信)谦谨沉稳,处事稳健而不妄动,颇有少年老成之态,兼之勤奋好学,且追随了你数年得你亲自教导,对民事颇有其长,所欠者不过是历练而已。如今先为一小吏增其阅历,至弱冠之年必可成为一方良吏;至于6子良(6诚)嘛,他平日里的嬉闹之心到是与你有些相像……” 说着荀彧便瞪了6仁一眼,意思是这就是典型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6仁都把别人6诚给带坏了:“不过我观此子平日里虽喜嬉闹,但目光深沉,有坚韧不屈之态。此外还有一点我注意到,就是6子良自为县尉以来,萌县虽无战事之扰,但是他整顿兵甲、修补城墙、巡警乡里,亦或是率吏兵修缮水利、护送萌县钱粮赀货到许都等等诸事,无不进退得法。我亦曾有意的试问于他,觉他胸中颇晓军事,有统御之才……” “啥!?”6仁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惊呀之情溢于言表:“诚小子有统御之才?没搞错吧?他今年才刚刚十六岁,冠礼还是开春的时候我给他行的呐……哦哦哦,我是说子良到我身边不过两年多些,在跟随于我之前只是甄……啊啊,是个破败人家的遗孤(6诚是甄氏的私生子的事差点说出来了),靠乞讨野盗为生。一直以来我也没听他说过有学习兵书战策什么的,荀公你怎么说他有统御之才呢?” 荀彧摆了摆手道:“有些人身上的才干可以说是与生俱来的,只需稍加点拨指引便可有所成,这6子良便是如此了。” 6仁哑然心道:“天份?怎么我就没有带兵打仗的天份?靠哦!” 荀彧接着道:“话虽如此,但6子良仍需多读兵书、多晓事理方能以长其统御之能,所以我赠了两卷兵书给他,希望他能用心参读。彼若能学有所成,我到想在合适的时候举荐他在主公帐下试统军兵,用以为将。” 6仁哑然,心说这方面的事看来不用我费什么心了----本来按6仁的打算,对6诚、6信的官职也不要求太高,大概混到个都尉、校尉什么的,能够立下些功劳苦劳,然后借此来保证许昌6、糜两氏的平安也就行了。可是6诚与6信年纪轻轻的就能得到荀彧这样的评价……6仁知道荀彧一生知人识人、举贤任能那是出了名的(眼力??),现在荀彧这么说那就多半错不了。也就说,6仁可能在最后的一年里连路都不用帮诚、信铺什么,只要这两小子认认真真的做事就行。因为曹操一向赏罚分明,事情做好了的人就绝对不会亏待。而6仁还能给诚、信留下点什么“金手指”之类的东西,相信也会对二人以后的仕途大有帮助。 他在这里张大了嘴巴哑然无语,荀彧见状笑而问道:“义浩,你举荐你身边的两个小子为官,而且还都是在萌县,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在里面?” 6仁回过神来,赶紧的点了点头道:“我也希望这两小子能够成才嘛。” “成才?”荀彧面色当即一沉:“6义浩,最该成才的人应该是你----” 6仁赶紧摆手道:“我再加把劲说不定都能混上九卿了,这还不算成才?所以请荀公你在这口舌之上就饶了我吧。哦对了,差点忘了正经事。” 说着探手入怀,取出了两本线装的纸制手抄本给荀彧道:“我随军归还许都时不是在路上现了一片盐田吗?不知现在那里修建得如何了?” 荀彧随口应了一声还不错,注意力就集中到了这两本纸制手抄本上,奇道:“义浩,这是……” “哦,这是如何挖掘、提炼矿盐的文献。矿盐不同于海盐,一般情况下可能会带有轻微的毒性,要在煮盐工艺上稍加改进,去除掉这些毒性才行。” 荀彧接过手抄本翻开细看,见上面记载着有关矿盐的挖掘、选取、提纯等等的资料,此外还有不少工艺、器械的工本图样,于是便点头赞许道:“义浩,真想不到你对制盐一事也这般精熟。还有你在萌县命工匠打制的铁器亦属上乘……水、粮、盐、铁,你都颇有建树,看来这大司农一职还真是非你莫属啊!” 大司农,秦时称治粟内史,汉景帝时改称太农令,至汉武帝的太初元年(公元前1o4年)更名为大司农,为三公之下的九卿之一。两汉时期掌管租税、钱谷、盐铁和国家财政收支。只是到了三国时期,由于权力的渐渐分散,变得只能负责这些物资的保管工作。不过在6仁现在所处的时间点上,大司农一职的职权范围仍然是很广的。 6仁心说屁啦!我这是转抄宋应星的《天工开物》,只不过加上了一些合适的现代化学知识在里面而已。要是没记错的话,矿盐在现代是属于工业用盐,一般是不能作为食用盐的,不过在古代这个物资相对贫乏的时代就将就将就吧。 不过荀彧的注意力似乎并没有在手抄本所记载的制盐工艺上,而是翻来覆去的细看这两本纸制手抄本的质地:“义浩,我见这两卷书物纸质尚新,墨迹亦鲜,想来并非古籍,应是你于不久前制成之物吧?那这些良纸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6仁一楞神:“我在萌县的时候自己花钱找了人帮我做的啊。” 荀彧神色略微一变,复问道:“怎么你知道如何造良纸吗?” “造这种良纸又不算太难,就是工艺上稍稍复杂一点而已嘛!” 荀彧脸色再变,睁圆了一双眼睛瞪住6仁道:“百余年前蔡伦制成良纸,可是自桓、灵二帝以来,天下祸乱不断,旧有的匠人大多亡殒。后董卓乱朝,宫中典藏几乎尽毁,可以说在中原一带再无会造良纸之人……哦对了,你是从江东吴郡流浪至此的。” 换到6仁哑然心道:“不会吧?听荀彧这话的意思是说在这一时期,长江以北的地区已经没有了造纸业,这到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其实蔡伦制成良纸是在公元1o5年左右,而稍迟一些就进入了东汉的衰败期,再加上蔡伦是宫庭内员(据说是宦官?),知识的传播受到了一定的限制,因此这改良了的造纸术还没有来得及真正的普及下去就天下大乱了。而天下一乱,百姓们民不聊生,肚子都吃不饱的,谁又会有心思去造纸?毕竟在当时的情况下,造纸是需要有一定的经济基础的。因此直到三国末期,文字的载体仍是以竹简、字帛为主。造纸业真正展起来那还是三分归晋以后的事。 却见荀彧爱惜的抚摸着这两本手抄本,轻叹道:“好纸啊……义浩,我一向不向人求取何物,但你是否能给我一些这种良纸?” 6仁哑然笑道:“荀公你要的话,回头我让萌县那里多送一些来就是了,这玩意儿真正做出来了又不值什么钱,工本比竹简都要低上许多。” 荀彧轻轻点头:“你怎么会想起来造纸的?” 6仁道:“荀公你应该知道我一有闲暇就想把自己所知之事编写成籍流传于世,后来觉竹简太过笨重,且文字载量有限,绘制图样什么的还多有不便,所以就想起了造纸。纸张轻便,书写便捷,装订成册的话文字载量亦大。这是我那里的纸造好还没多久,暂时只是让昭姬帮我较验、转抄了这两本出来而已。等再过一阵昭姬转抄好了其它文献我会再送来这里,请荀公命人抄录并择人而授。” 荀彧是尚书令,主管的是天子的奏章及出纳,而图书秘籍的掌管本来应该是兰台属官御史中丞的事。不过因为御史中丞尚缺,所以暂时由荀彧这个现时点真正的内政大管家代行。听了这些话,荀彧点头微笑道:“此举到不失为利国利民之计。而昭姬在你身边帮你整理典籍,到也可说是才有所用矣!且有昭姬在家助你,你亦可以安心……” 6仁笑着接上话道:“有昭姬帮我处理这些琐碎且烦心之事,我也可以安心任职为官嘛!” 荀彧点头称是,6仁心中则在暗道:“行了!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嘿嘿,以前是想写完整却没条件写完整,现在则是故意的不写完整,关键的部份俺只口授给蔡琰,让蔡琰牢记在心,这样的话就只有蔡琰能补充完整我事先留下来的文献资料。到我闪人之后,曹操想富国强兵就不得不重视蔡琰,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蔡琰可是接上了我的班的哦!如此一来,不管是谁想动蔡琰的话就得考虑考虑他有没有那个份量,担不担得起这个责任!哎呀,我说蔡大美女啊,我对你已经够好了吧?连以后的事都帮你安排好了哎!那明天成亲之后,你是不是可以让我好好的一亲芳泽了呢?” 想到这里6仁便笑了笑,而且还是周星星式的招牌奸笑,直笑得荀彧都有些看不下去了,6仁这才接着按自己事先安排好的步骤往下实施:“荀公,一开始你不是问我让子良与子真分任萌县县尉与县丞是不是别有他意吗?其实我是考虑到有很多有待试行之事得在萌县试行,若事能成则向其他郡县推广。像之前鸡鸭牛羊的大量圈养……” 荀彧摆手道:“不必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实当初你举荐此二子的时候我就猜出来了,现在不过是向你问询确认而已。说起来你那小小萌县的东西还真不少啊!牛羊鸡鸭供给许都已逾一年,许都因此而肉食价平,而百姓得肉食为补皆身强体壮获益良多,我现在都在打算把你萌县所行之事向其他郡县推广。而你欲行之事也不止这么一件两件,兼之你心性其实小心谨慎,若非试行之后确认的可行之事,你也不敢滥施妄为,所以需要萌县给你作试行之地。只是若安排他人新任为令恐怕会不按你的心意去做,所以你就让子良与子真分领县事,因为这俩小子会完完全全的听从你的安排,是也不是?” 6仁大点其头道:“正是如此。荀公,我此举不会惹人非议吧?” 荀彧道:“非议肯定是会有些的,不过你既然是在为百姓谋福,这些许的非议又何必挂在心上?远了不说……”说着荀彧晃了晃手中的纸制手抄本道:“我现在就很希望你能把这造纸术在完善之后再形成规模,取代笨重的竹简与昂贵的绢帛。想天下已大乱多时,至今民间贼盗盛行,皆因教化不足之故也。如今许都方宁,且百姓渐渐富足,正是大行教化之时,而此物看似寻常,但对教化百姓令之从善的帮助那可是非常之大的。” 6仁心说行啊!你荀彧想得可真远!荀“眼力”果然名副其实矣!! 卷一 第一百九十四回 寒夜温情 [[[cp|:218|h:12o|a:1|u:16.jpg]]]且说咱们的路人一号因为今天的事办得十分之顺利,心中那是暗爽不已。而一个人在遇上了顺心事、开心事的时候,难免会生出些乱七八糟的自得之意,人也会变得相当之有兴致。因此6仁在离开尚书府衙之后看看天色尚早就并没有马上回府,而是带上了几个随侍的6氏子弟在许昌城中背起了手缓缓步行,优哉游哉的闲逛起了街来,逛到集市中时还顺便给婉儿、蔡琰、6兰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后来逛到青果酒肆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在酒肆中饮酒的曹仁与曹洪,心情大好的6仁便应二人的邀请一起喝起了酒,结果喝了个酩酊大醉,人都是被6氏子弟们给抬回来的…… 夜深人静,许昌6府。 “哎呀哎呀……头好痛!!早知道会这么难受就不喝那么多的酒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曹仁和曹洪的酒量怎么那么好?我居然喝不过他们……”屁话!就你6仁那身板,能喝得过真正武将出身的曹仁和曹洪那才是怪事! 人晕晕乎乎的醒过来自然是猛揉太阳穴。揉了一会儿使头脑稍稍的清醒了些6仁便翻身坐起,这才觉自己是独卧在床榻之上,婉儿并没有睡在自己的身边。微一错愕刚想出声去唤却又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拍额自嘲道:“我这不是喝高了吗?就我这一身酒气的,身边哪里能睡得了人?现在又这么晚了,婉儿多半回自己的厢房睡了吧?哎呀,记得当初她只是喝了一小碗酒就能醉得不成个样子,要是我醉成这副德性婉儿还睡在我的身边,那诂计我的这一身酒气都能把她给薰晕过去了。呵呵……” 自顾自的傻笑了几声,6仁便翻身下榻想去屋外走动一下,吹吹夜中冷风,最好是把身上的残余酒气也给吹掉。只是当6仁借着朦朦月光摸到台前点燃台上的灯台后,稍一侧目望了眼一旁的梳妆台就楞住了:“这些、这些都是婉儿身上的饰物啊……怎么摆放得这么乱?婉儿从来不会这样的哎!” 人一扭头,6仁便望见衣架上挂着婉儿的外衣,而婉儿的鞋袜也静静的躺在门阶那里,榻旁的小几上还摆放着解酒的茶杯汤碗。再走到房门前伸手试拉了一下房门,房门果然是虚掩着的。这些事使6仁猛然明白过来,自己酒醉的时候婉儿肯定就在这里照顾着他。而以6仁对婉儿的了解,婉儿在这个时候多半是有点什么事才会暂时离开这里。 “可能是夜里尿急,上厕所去了吧?” 胡乱的抓了几下头皮,6仁便想在榻上坐下等婉儿回来。只是方一转身6仁却又想起来了一件事:“不对!婉儿一向爱干净,那怎么会上厕所不穿鞋袜就去了?再急她也不会急成这样的啊!再说现在马上就入冬了,晚上挺冷的,她外衣不穿还光着脚丫子的……这丫头!肯定是心里面有什么事又不愿和我说,就一个人躲起来自己去想了!” 不知为何,6仁忽然想起了当初初任濮阳令,在濮阳城门那里谈论汉末三美时,婉儿小女儿家心态作而吃了点小醋的事,一时间心中哑然道:“坏了!我还真把婉儿给当成神了!再怎么说,她毕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又全心全意的跟了我这么久……我在外面胡搞瞎混她能不在意,可是明天就要正式迎娶蔡琰,这恐怕已经冲破了她心里的底线可又不得不接受吧?以这丫头的性子又不愿让我为难,这会儿肯定躲在哪里哭呢!” 一念至此,6仁赶紧的穿衣趿鞋准备去找婉儿。慌慌张张的奔出房没两步,6仁又猛的一拍额头转了回来,左手扯过婉儿的外衣,右手拎起了婉儿的鞋袜----这一出房才知道外面挺冷的。 奔出院门时遇上了晚上值夜的6氏子弟,6仁便问他们有没有看见婉儿。6氏子弟摇头表示婉儿没有出过院,6仁就又转了回去,先去婉儿的卧房看了一下,但婉儿并不在房中。略一沉思,6仁便直奔后花园而去。 ------------ 晚秋之夜,月高风寒。 婉儿此刻正失神的坐在花园凉亭之中,尽管身上的衣物单薄,尽管一双玉足**在寒风之中,可婉儿几乎是一动也不动,就是那样静静的坐在亭栏之上,任凭晚秋深夜的寒风吹在她的身上。若不是因秋夜寒风而舞动了婉儿的衣襟带出几分生气,恐怕会被人误以为静坐在那里的婉儿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尊唯美的石像。 许久过去,婉儿终于稍稍的动了动,但也只是低下头望定了手中的竹笛。又一动不动的望了好一阵,婉儿才轻轻的抚摸起了这支竹笛。摸着摸着,忽然有几滴清泪滴落在了竹笛之上,接着婉儿的一只手便死死的捂住了口鼻,强掩住了自己本来就已经很轻的抽泣声。只可惜声虽能掩,泪却难阻,一滴又一滴莹晶的泪珠正从婉儿的眼角轻轻划落。而此刻若是细看婉儿的双眼,就会现婉儿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已经带出了几分红肿。 婉儿正在无声的抽泣,一件外衣柔而又柔的披到了她的肩上。婉儿愕然一惊,刚想回身去望,6仁已经在婉儿的身前跪坐了下来,用衣摆强包起了婉儿**的双足再抱入怀中。而6仁把婉儿的双足一抱入怀中,尽管隔着几层衣物,但6仁还是感觉像是抱到了一块没有温度的冰块。 6仁轻轻的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开口,婉儿就已经拼命的挣扎起来,想把双足从6仁的怀中强抽出来:“主、主上!不、不可以这样啊!主上身份尊贵,可婉、婉儿只是个……” 6仁抱住婉儿双足的双臂加了几分力,使婉儿无法将双足强抽出去。再抬头仰望向婉儿时,婉儿也望向了6仁,二人的目光交错仅仅一瞬,婉儿的头便低垂了下去避开6仁的目光,连带着双腿也放弃了挣扎。 6仁又叹了口气,向婉儿柔声道:“你这个傻丫头……明明心里面很难过,为什么不和我说呢?我和昭姬之间的事……唉,我承认我对昭姬早就垂涎三尺,可是也仅此而已啊!至于我要与她成婚的事,我也真的有我不得已的苦衷。因为我如果不娶她的话曹公定然心中不悦,而我自己好歹对昭姬也已许下了承诺……” 婉儿听到这里却楞住了,扭回头望定了6仁轻声问道:“主上,你在说些什么啊?” 6仁撇嘴苦笑了一下道:“你这丫头……明天我就要与昭姬正式成亲,而你这丫头今天晚上就一个人躲在这里偷偷的哭,不是为了这件事心里难过又是为了什么?你看看你,眼睛都哭肿了,又衣衫单薄、足不着履的坐在这里吹冷风,你知不知道我看见你这样我会很心痛的?” “……”婉儿错愕了一下便拼命的摇起了头:“主上你误会了,婉儿怎么会为了这件事而暗自哭泣?真论起来,蔡姐姐不但美丽贤惠,而且学识渊博,能够帮到主上的事太多太多,这都是婉儿无法相比的……说句心里话,主上娶蔡姐姐为妻,婉儿是有一点……只是一点点的难过。可是认真回想一下主上一直以来对婉儿都那么的好,蔡姐姐对婉儿也有如亲生姐姐一般的呵护倍至,婉儿突然觉得、觉得婉儿其实比谁都幸福。” 不知是不是勾起了辛酸的往事,婉儿的头又低垂了下去,轻抚着手中的竹笛轻声道:“想婉儿自幼就失却双亲,在曹公府中当一个毫不起眼的侍婢任人打骂,为的也只是想有口饭吃、有身衣穿,能苟延残喘的生存下去而已,他事绝不敢奢求半分。可是自从跟随了主上以来,就好像上天突然一下把什么好事、幸事都降到了婉儿的身上一般。这几年来婉儿不但衣食无忧,还有人疼、有人爱……婉儿知道,这全都是主上带给婉儿的。主上对婉儿恩重如山,婉儿根本就无以为报,主上哪怕让婉儿现在就去死,婉儿也心甘情愿……” “婉儿,你说什么傻话呢!?” 婉儿摇了摇头,弯下些腰握住了6仁的手道:“主上,婉儿一向嘴笨,不怎么会说话,可是现在就让婉儿说下去好吗?主上真的对婉儿太好了,好到婉儿心中总会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因为婉儿觉得婉儿根本就不配……主上要迎娶蔡姐姐,婉儿一开始是有一点难过,可是真正想通之后婉儿的心里却踏实了许多,因为蔡姐姐她才真正配得上主上啊!” “……”6仁无语了许久才轻轻摇头道:“那你这丫头又在逞强!你说你不介意我和昭姬之间的婚事,那你好好的躲到这里哭什么?难道是有别的什么事?” 一提起这件事,婉儿的双眼便又红了起来,再次低垂下头去沉默了好一阵,婉儿忽然趴到6仁的肩头抽泣了起来:“主上,你为什么要对婉儿这么好?婉儿根本不值得主上如此啊!” 6仁也慌了神,急忙抱住婉儿道:“傻丫头,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我我我、我都搞不清楚你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了!” 婉儿的泪珠已经滴落到了6仁的肩头:“主上,你为什么要瞒着婉儿?” “瞒、瞒!?”6仁心中突的一动,心说该不会是我喝醉酒的时候乱说胡话,结果把自己是个穿越者的事给说出来了吧?映象之中,6仁好像也只有这件事一直在瞒着婉儿而已。 婉儿抽泣了好一阵才勉勉强强的止住,但声音仍带着几分哽咽的道:“今天主上去尚书府衙办事,婉儿就去抚幼义舍看望娘亲(丁夫人)。当见到娘亲之后,娘亲责备了婉儿……” 6仁愕然:“丁夫人她责备你?你又没做错什么事,丁夫人为什么要责备你啊?” 婉儿道:“主上,你在攻克下邳之战中,是不是动用了不能用的七星禁咒,结果却自折阳寿?许都传闻,主上用出七星禁咒之后便吐血不止,最终真元受损、折寿一纪。而主上不惜动用逆天禁咒,只是为了、只是为了……主上!你怎么能只是为了早些见到婉儿,就如此自轻!?而这件事主上你一直在瞒着婉儿,还吩咐秀姐姐不要告诉婉儿……主上,婉儿在知道这件事之后简直是、简直是觉得无地自容……”说着婉儿又伏在6仁的肩头哭泣了起来。 “……”6仁这回是彻底无语!心说我也真是玩昏了头,居然把这件事给忘了!至于貂婵,主要是下邳城一破就一直呆在6仁的身边,只知道6仁是“真元受损”,却因为没有出去走动什么的关系没听到过什么传闻,所以不知道6仁还“寿折一纪”,既然不知道那当然不可能会告诉婉儿什么。结果现在搞得到好,一家子人回到许昌,平时不怎么出门的婉儿有了接触到传闻的机会,才一天就听到了这些传闻。而以婉儿的心性,听说6仁只是为了早些回来见她就“自折阳寿”,那还不哭得稀里哗拉? 想到这里6仁却不由自主的笑了,伸指在婉儿的眉间轻点了一下道:“你这傻丫头啊……来,伏耳过来!” 婉儿见6仁笑了起来就有些茫茫然不知其意,6仁则凑到了婉儿的耳畔低声耳语了一阵。耳语过后,婉儿便张大了嘴巴,神情也僵在了脸上:“主上,你、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不是、不是在安慰婉儿吧?” 6仁用力点头道:“这件事我只告诉了你,你也记住千万不可以说出去,否则我们这一家人都会性命难保,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设下此计去骗人。还有,当时我是没想太多,可是现在回想起来,觉这件事还可以加以利用。如果利用得好,对我心中一直以来辞官归隐的夙愿大有帮助。只是婉儿,我还是有些担心你,因为你这丫头……心里面如果有事,旁人那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可是现在你知道我其实没什么事,言行举止之间难免就会流露出来。这要是万一被人从你的身上看出什么破绽,那我就会死得很难看了。” 婉儿咬了咬嘴唇,低头细想了一阵才道:“婉儿日后尽量不出家门,不与旁人相接……” 6仁望望婉儿的神情,微笑道:“到也不用那么麻烦。刚才去了你一块心病,可是现在知道了真相的你却又多了一桩要深埋在心底的心事,言行举止间诂计也差不多了。而你又少不了会被人非议,到有些难为你的。毕竟你可不像阿秀那么会演戏。” 婉儿用力摇头,脸上也终于破泣为笑:“没关系的,这点苦婉儿吃得了。” 6仁又伸指点了一下婉儿的眉心道:“我就是怕你这丫头把吃苦当成乐事!那包准会被人看出破绽来!唉,算了算了,就照你说的,你以后没事尽量少出门,抚幼义舍那里能不去就尽量别去了。实在要是在家里闷得慌记得和我说,我带你出去散心就是了。” “主上,婉儿知道了。” 6仁撇了撇嘴道:“现在主要是要等糜贞从徐州回来,我才能接着安排下一步的事……罢了,先不理会这些,婉儿你也别担心什么。好了,别在这里吹风了,万一你被吹病了我会乱了阵脚的。说实话我谁都不担心,就是担心你一个。” 婉儿闻言,头又一次的低垂了下去,双手也用力的捏揉起了衣角:“主上,婉儿……真的值得主上如此吗?细想起来,婉儿其实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自始自终都帮不了主上什么事,还总是累得主上为婉儿担心受累……” 6仁笑了笑,伸手托起婉儿的头,再与婉儿双额互抵:“傻丫头,论容貌、气韵、学识,你是比不上昭姬、糜贞、阿秀她们,可是一直以来只有你这丫头是在全心全意的关爱着我。我是人,不是神,我有七情六欲,我希望有人能真的关心我、爱护我,而这些只有你给了我啊!我们两个都在彼此关爱着对方,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两情相悦。至于昭姬他们嘛,我充其量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不不不,可能连一厢情愿都算不上,因为我只是想像一条狼一般把她们推倒,然后就嗯嗯嗯、啊啊啊个痛快,像我们这样在夜里能静静的谈一谈心的事我可从来没想过。最多最多,我也就是会对自己做过的事负一负责,毕竟是我男人嘛!总不能自己嗯嗯啊啊的爽快过后就什么都不管了吧?毕竟再过一年我就要带着你离开这里,而她们又都是家世清白的好人家,我们得为她们在我走之后要如何生活下去的事考虑一下。你说是不是啊,婉儿?” 婉儿呆然了半晌,等明白过来6仁刚才话里的意思时俏脸唰的一红,忽然伸手捂嘴噗哧一笑,又用额头轻轻的撞了6仁一下道:“主上什么都好,就是好色了一点……哦,婉儿的意思是说主上就是太过风流了一点。不过还好,主上现在就在为蔡姐姐她们今后的事作打算,到也算不上是始乱终弃。” 6仁见婉儿笑了出来,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一双狼爪就开始很不老实的向婉儿的酥胸上摸将过去。婉儿被6仁整得春潮上涌,却急忙举手按住了6仁的狼爪道:“主上,婉儿再问你一件事好吗?” “什么事啊?” 婉儿咬了咬嘴唇,轻声问道:“主上既然是想辞官归隐,那么为什么只带婉儿,不能带上蔡姐姐她们呢?” “呃……”6仁的手停了下来,想了好一会儿才摇头道:“婉儿,有些事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是为什么。我只能告诉你,一年之后,我能带走的人只有你一个。到不是我不想带,而是真的带不了啊。再说带她们干什么?真到那时候,我可能光应付你都会有些应付不过来,哪里还能顾得上她们?” 婉儿愕然不解其意,6仁则用额头轻轻的撞回了婉儿一下笑道:“到那个时候,你要学的东西可不是一点半点。你要是不好好学,信不信我打你屁股!” 婉儿抿嘴轻笑,轻轻的点了点头之后便低下了头去,按住6仁狼爪的手也悄无声息的松开了。6仁知道婉儿这几天正处在安全期,当下也不再犹豫,一翻手把婉儿自亭栏上横抱了起来奸笑道:“你这丫头哈!就为了这么点事,也不暗中先问问我就一个人偷偷的躲到这里哭,还害得我这么担心,现在没事了是吧?你主上我气不过,决定要好好的惩罚一下你!” 婉儿俏脸立时就变得通红,深深的埋入了6仁的胸间,双臂也乖巧的去勾住6仁的颈间……生了这么一段小插曲并展到现到在,这二人之间似乎什么都不用去说了。xxoo这种事,其实有些时候并不是肉欲在作怪,而是一种情感的升华体现,所以----让xxoo来得更猛烈些吧。(ps一下,放在后面。) 却说6仁抱起了婉儿准备回房,只是方一动步脚下却忽然一痛,接着便有竹器碎裂的轻响。二人各自低头,却是婉儿先前手里的那支竹笛在二人谈心的时候掉在了地上,现在被急着把抱婉儿回房的6仁失脚给一脚踩裂了。 婉儿一惊之下捂嘴轻呼道:“我的竹笛!” 6仁也皱了皱眉轻叹道:“哎呀,可惜了呢!这支竹笛是我尚在徐州隐居的时候,牧童小*平送给我的,后来我又转送给了你用,都已经跟了我们好几年了……算了,明天你帮它就在这花园里起一个器冢,我去新买一支回来再让昭姬校一校音给你用。” 婉儿应了一声,人在6仁的怀中却仍在不停的向断裂的竹笛张望,脸上也现出了一丝愁容。6仁望见婉儿的神情之后劝慰道:“好了别这样了,我知道这支竹笛跟了我们这么久,突然一下被我一脚踩断,你会有些心痛……” 婉儿摇摇头打断6仁的话道:“不知为何,婉儿觉得此笛之亡是一不祥之兆。” “……”6仁无语了片刻便又轻轻的撞了一下婉儿的额头道:“你这傻丫头,别这么神经兮兮的好不好?” “嗯……”婉儿轻应了一声,却又想向躺在地上的断笛望去。不过双眼未抬,6仁的嘴就已经吻到了婉儿的樱唇之上…… 卷一 第一百九十五回 措手不及 次日,许昌6府。 6府的上上下下都在忙碌着,因为今天是6仁与蔡琰正式成亲的日子,为此连6诚与6信都从萌县赶了过来。不过忙归忙,6府上下却不是在准备什么婚宴诸事,而是在把一样样的美酒美食装入盒中,然后6氏子弟们就会按6兰与张氏下的名单地址送到各处----6仁与蔡琰都不想把这婚礼整出什么动静,所以就用这种方法告知一下该告知的人也就行了。 6仁坐在大门门侧的门廊下,双手支着头望着急着进进出出、忙得风风火炎的6氏子弟,脸上挂着不知所谓的笑,心中暗道:“唉----这事闹的,想不到我一个现代人居然会在汉代结婚。就这阵仗……说是说一切从俭,可真和我自己的时代的平民百姓的婚礼比起来还真不差多少。没办法,谁让本人现在是官呢?再加上现在的我和蔡琰都有名望,而且我答应过蔡琰要对她名媒正娶,给她一个堂堂正正、人皆知晓的名份,这一来二去的要通知的人可就多了,光是送酒食都得送好多份。不怕,本人现在有钱,这点东西还送得起!诂计真送到别人府上别人还会说本人十分之寒酸……错错错,在这个时代那得叫心性尚俭!” 心里正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忽然望见6诚与6信各提了两个食盒正想出府,6仁哭笑不得的唤住二人再叫到身边数落道:“我说你们这两小子是想干嘛?别忘了你们两个现在一个是县尉,一个是县丞,合起来就是一县之长,好歹也都有了些身份。现在我结婚,你们两个亲自帮我跑去送礼……你们得搞清楚,这可不是什么不治行检,而是攀权附贵,要是落在多事之人的口中很容易惹来非议的。你们俩小子既然已经出仕,该注意的事情还是得注意一下。” 6诚与6信对望了一眼,似乎是想开口争辩几句,6仁却先摆了摆手,唤过两个6氏子弟接下了二人手中的食盒,再让6诚与6信在自己的身边坐下,伸展双臂搭到了二人的肩膀上道:“你们俩小子给我听着,老大我不可能照顾你们太多,总有要离开你们的时候。现在安排着你们踏入了仕途,我就希望你们能好好的做出些功绩来。现在再教你们一件事,就是永远不要去和其他人争功夺利,只要用心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行了,这是身在官场中的自保之道。功利不用去争夺,凭我留下的那些典籍,还有我们在萌县的各类产业,我们可以赚得比谁都多。关键是要保证好宗族的渐渐兴旺……你们明白了没有?”在曹操、曹丕的这两代,功还真的不用去争什么。 6诚与6信各自点头,接着6诚便皱起了眉头问道:“大哥,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哎,我怎么却觉得你有些、有些像是、像是在和我们作将要离别的嘱托一样?难道说因为娶的不是婉儿姐,大哥你就心里不开心了?我到是认为昭姬姐姐人也很不错,不会比婉儿姐差多少嘛!” “呃……”6仁也明白过来现在就向6诚、6信说这些是有些不太合适,当下便笑了笑另寻他词:“去去去,有些事你们是不会懂的啦!老大我会这样,主要是想起了一句至理名言,叫做‘婚姻就是爱情的坟墓’……” “……”你说6诚和6信哪里会懂这个? 6仁的身子往后一倒,背靠到了廊柱之上怀抱起双臂道:“其实是我正儿八经的娶了妻之后就不太好在外面胡混瞎搞了啦!事情就是这样,我如果没结婚的话在外面拈花惹草别人会说是风流,但娶了妻却还在外面乱来的话那就是下流了。” “切----”6诚与6信一同向6仁嗤之以鼻,6诚更是毫不客气的讥讽道:“难怪大哥你早先一直没有娶婉儿姐为妻,原来却是如此啊!现在好了,昭姬姐姐你是想不娶都不行!哈哈,我总算明白老大刚才为什么会那么难过了!因为有昭姬在家里管着你,你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去外面拈花惹草!以前只是婉儿姐的话还真管不住老大!” “我去你的!” ------------ 天已黄昏,6府之中并没有客人来赴宴相庆,这是因为6仁与昭姬本身也不想请什么客人来瞎折腾。因此在送那些酒食的时候在礼单上蔡琰都特意写着6府求俭而并不设宴,送上些酒食聊表心意即可之类的话。而6仁与蔡琰的婚又结得如此突然,让那些人一点准备都没有,一时之间连回礼都来不及准备……唯一会例外请来喝酒的人是郭嘉,可郭嘉去考较钱粮还没回来。 虽说没有设宴,但6府之中还是准备下了不少的好酒好菜。6氏子弟和侍从们在外院任他们胡闹,6仁则与婉儿、蔡琰、诚信兰这几个身边的亲近之人在内院共聚一桌。此外张氏因为在6府中的身份比较特殊(蔡琰校验文献的代笔人嘛),故此也得以在内院入席。 且说6仁坐在主位,看看左手位坐着的蔡琰,右手位坐着的婉儿,再环视了一圈其他的人,忽然伸手抓头干笑道:“我怎么总觉得与平时聚餐也没多大的分别?” 再来看看现在的蔡琰。蔡琰平时衣着朴素清雅,但今天却穿上了大红盛装,突然一下就从古朴典雅变得娇艳迷人,但蔡琰那平淡的笑却使蔡琰端庄典雅的气韵没有因此而消减半分:“心意已致,如此足矣。夫君,昭姬先敬你一杯。”正式改口称6仁为夫君了。 不过6仁依旧却抓着头皮干笑道:“昭姬,你不用夫君夫君的叫我,还是直呼我的表字吧。这都已经听习惯了,你突然一下改口我觉得很别扭。” 蔡琰的神情微微一窒,但随即便释然而笑,轻轻的点头后又向6仁举起了酒杯。一杯饮尽,6仁凝望了蔡琰许久,想了想问道:“昭姬,你现在既然已经正式嫁于我为妻,那我想给你改一下表字,行不行?” 蔡琰淡淡一笑:“夫君有命,蔡琰自当尊从。却不知夫君意欲如何唤我?”有句话叫“字待闺中来”,意思就是说古时女子一般要在嫁了人之后才能由丈夫取给表字。而这件事对蔡琰来说也是一个6仁已经正式娶她为妻的证明。 6仁那是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改为文姬吧。” “文姬……” 蔡琰对这个表字没有表示议异,而是微微闭目的思索起这个表字的含意。不过席间的6兰却闹了起来:“大人大人!请大人也给小兰取一个表字吧?说起来,二哥‘子真’的表字都是大人取的嘛!” 6仁瞪了6兰一眼道:“你这小丫头的表字怎么能由我来取呢?等你再长大一些,嫁了人之后由你的夫君来取吧!” 婉儿噗哧一笑,坐到了6兰的身边去哄6兰了。接下来这一桌人便举杯动筷的开吃开喝。 正吃喝嬉笑间,忽然门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禀报道:“当主,门外有客至!” “啊!?”6仁放下了筷子,心说怎么这样还有客人来啊?难道是郭嘉正好赶回来了?看了看这一桌子的人,6仁心说如果真是郭嘉还好,因为内院这一桌子的人里可有按正常情况没资格上桌入席的人,郭嘉是不会说什么,但若是其他人的话就不太好说了。 实在是不愿扫众人的兴,6仁想了想便回应道:“就推说我已酒醉,不便见客。记得请来客留下名号,我明日好去登门谢罪……” 话音未落,曹操的声音就从屋外传了进来:“义浩你有意避客不见,可总不能连孤都不愿相见吧?” 屋中之人全都傻了眼,6仁更是一探手就抓住了门人的衣领低声骂道:“你个混蛋想害死我啊!?怎么不告诉我来的人是大将军!?” 门人一听这话脸都被吓得没了一点血色:“小人、小人不识得大将军,大、大将军也没有明说啊!” 就在这时,一身便服的曹操出现在了房门口,身后跟着王牌保镖许褚。6仁等人可真的都吓坏了,急忙都离席拜倒向曹操施礼。 曹操示意众人免礼之后冲6仁笑道:“莫要惊慌,孤此来就是来唬一唬你的。不过这也得怪义浩你自己,因为你与昭姬的婚礼也未免办得太过节检,甚至都有些儿戏了。你那些酒食送到孤府上的时候,孤都怀疑你是不是在与孤开玩笑。” 6仁心说我哪敢呐!有心想请曹操入席安坐,可是看看屋里的情况脸皮可就僵住了。 曹操望见了6仁脸上的神情,再看看屋里的那张大圆桌子和那几号乱七八糟的人就明白了6仁的脸皮为什么会僵住,一时间仰天大笑道:“义浩,这多年了,你的心性却从未更改……” (194回瓶子补了一些,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多看一眼。) 卷一 第一百九十六回 审计画规 因为曹操的突然到访,6仁只好临时在府中挑了间还算齐整洁净的厅舍出来设一小宴招待曹操。好在酒菜什么的都是现成的,虽说没什么比较特别的东西,不过人家老曹也从来不在乎吃的东西是不是很精细,所以从厨房里面端出来就是,就是把6府中的人给闹了个手忙脚乱。 且说此时此刻,6仁与曹操在舍中对席而坐,曹操先饮了一杯酒之后笑道:“义浩,既是大婚之喜,你却又何故如此对待?纵然是不喜喧嚣,似你这般却也未免太过冷清了些吧?” 6仁撇了撇嘴回应道:“明公且容我说句实在点的话吧,我与文姬……其实早有夫妻之实,这婚宴只不过是过一过场面而已,我与文姬都是一般的心思,就是不想为这点事惊扰到谁,我遣人送出酒食不过是知会各人一声罢了。” 曹操道:“如此清俭,过矣!其实你不请旁人赴宴饮酒到也罢了,为何连孤都不请?” 6仁道:“明公身负国家重担、日理万机,6仁又岂敢以些许私事而惊扰?” 曹操摆摆手道:“义浩此言差矣。看来你是忘了,昭姬……哦,你已改其字为文姬。文姬是孤子侄一辈,想其父蔡侍中早已亡故,是以孤便是文姬师长。再者,婉儿于孤亦有义女之名,义浩你实际上早就是孤之家婿,孤便是汝之长亲。想你与文姬都已无父母长亲在侧,唯有孤可代为长亲,汝二人既然成婚,当有长亲在场为证礼之人,此为伦理纲常,又岂能儿戏?” “……”6仁无语了半晌才向曹操拱手谢罪道:“明公教训得是,是6仁疏忽了。” 曹操摇摇头道:“罢了罢了,去唤文姬来,孤于汝二人证婚,代告天地便是。” 香案、祭品……稀里哗啦的一通忙,6仁与蔡琰得曹操为主婚人,算是正儿八经的行过了婚礼。礼过之后,按例6仁与蔡琰向曹操敬酒,曹操是来者不拒的一饮而尽……反正杂事办完,曹操与6仁二人又回到了厅舍中坐下。而闹腾了这么一阵,6仁却也看出曹操心中有事,这会儿与自己对坐小饮,多半是想谈点什么正事。 果不其然,酒过三巡之后,曹操把玩着酒杯道:“义浩,你近日方回的许都,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吧?孤……已经不是大将军了。” “!!”6仁愕然一惊。 曹操把杯中酒饮尽,自取酒勺舀酒:“十余日前,袁本初朝使至许都,上表具言不肯受三公中的太尉一职……哼!孤与本初相交多年,本初心意如何孤又岂会不知?他看似谦逊,实则心中孤傲无比,不肯受太尉一职,是耻于朝班在孤之下。所以孤上奏天子,将大将军一职让于本初,孤改任司空,行车骑将军事。” 大将军是将军的最高封号,汉时具体名号有建威、中军、镇东、抚军、骠骑等等,其中除了骠骑大将军稍低与太尉、司徒、司空这三公之外,其余的均在三公之上。而三公之中,属太尉的品秩最高。说得简单点吧,就是现在的汉庭官员排名中最高的是曹操,其次才是袁绍。不过曹操把大将军一职让给袁绍的话,两个人的排名就掉了个个儿。 6仁闻言楞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点什么,脸色也跟着微微一变,赶紧的轻点了一下眉心激活芯片去查阅资料,心中暗惊道:“怎么会这样?我居然一直没有注意到!该死,纯粹让后世人们对曹操那个‘曹丞相’的称谓给误导了,一直觉得曹操就该是最高位的官来着……原本的历史上,曹操让出大将军一职给袁绍的时间还是早在建安二年,可现在都到建安四年末了!比原本的历史晚了两年!怎么事情会展成这个样子!?” 曹操查觉到6仁的脸色微变,稍一皱眉便问道:“义浩,你可知孤为什么会让出大将军一职?” 6仁撇了撇嘴,低下头心中暗道:“如果按原有的历史,曹操当时是四面都是敌人,像吕布、张绣、袁术,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曹操根本就不能去招惹袁绍,现在的情况也差不了太多……哎呀,前一阵子光顾着玩,再就是着手安排我临走之前那些善后的事,我一直没能仔细的查阅过相关史料与现时点的差距,现在才现好多地方的变动很大!既然吃不准,那我还是装傻好了……不不不,不能装,按现在的情况,我得摆出一副肯为曹操出力的样子,这样才能让曹操以为我已经打消了辞官归隐的念头而不对我留心太多,我才好接着按排后面的事。” 一念至此,6仁便抬起头向曹操道:“若6仁所料不差的话,明公应该是暂时还不想惹恼袁本初吧?” 曹操长叹道:“不错,孤现在还不能与本初为敌。前番虽灭吕布,但西有张绣在宛,南有袁术未除。以本初之强盛,孤若欲与之相争就必须得倾尽全力,而孤在与本初相争之时,此二人若趁虚而入,孤则大势去矣……嗯?今日是你大婚之喜,孤来此唬一唬你为的也只是想寻些乐事暂解忧烦,怎么却和你谈起这些来了?来来来,今日不提公事,只求一醉方休!” 6仁这时却也松了口气。这些时局大事并非6仁所擅长的事,必竟小聪明是一回事,大战略则是另一回事。再加上刚才又突然现史料和现时点的变动有那么大的差距,6仁现在就算想说点什么也真的是说不出来。以6仁的能力,得结合资料与实际情况再细细的考虑一番才可能会说出些像样的话。 多的话也不说,只说曹操在6仁这里喝到半醉半不醉的时候就准备回府。而在6仁把曹操一行人送出府门的时候,曹操在大门那里先是拍了几下6仁的肩头,然后又轻抚起了6仁的脊背道:“义浩……好自为之,休负孤望!罢了,良宵苦短,文姬在房,你去吧。” 6仁拱手施礼,目送曹操一行人离去,等曹操他们走远了,6仁直回身来苦笑心道:“好自为之?老曹你说这话是不是带着点威胁的味道啊?” ------------ 入夜三更,6府书房。 曹操临去时的一句“好自为之”是不是在威胁6仁,6仁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是眼下事情得办些出来。因此尽管是新婚之夜,6仁却是半分的“性”致都没有,而是坐到了书房里摊开了纸,把一些历史上的关键点列出来,次日天明时好让人出去按这些事情打听一下现时点的情况如何,然后再作打算。 书房的门忽然被轻轻推开,6仁抬眼望去,却是蔡琰正在步入书房。一见是蔡琰,6仁便赶紧的把纸张一合,再向蔡琰笑而问道:“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大红色的盛装早已换下,此刻的蔡琰依旧穿起了平时淡素的衣着。走到6仁的身边缓缓坐下,蔡琰也不去望桌上的纸上写了什么,而是向6仁轻声道:“义浩,你我今日既已成婚,当初你对我许下的承诺已成,那便是我该回报于你的时候了。你却为何还是和以前一样?” 6仁无可奈何的笑了笑道:“说真的,曹公今日这一来可把我给吓得够呛,后来我与他谈事的时候亦觉很多事已经乎了我的想像。心里面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的事,我是想风流都风流不起来了嘛!” 蔡琰轻叹道:“世人皆道你风流好色、洒脱不羁,可我却知道你并非如此……罢了,你既然有正事要想,我也不好打扰你的思绪,只劝你一句夜色已深,不要太过劳累。” 6仁点了点头,蔡琰便起身而去。只是6仁环视了一眼书房中的:“文姬,如果我口授一些事物于你,你是否能完全记住?” 蔡琰皱眉沉思了一会儿便摇头道:“很难。书要常读方能了然于胸。若只是一意的死记硬背,纵然能记得一时,过后也必然会为之遗忘。” 6仁无奈的拍了拍额头道:“这到也是,人脑毕竟不是电脑,就算是电脑出了点什么事还会数据丢失呢!” “人脑?电脑?”蔡琰到是被闹了个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6仁哑然一笑,招招手让蔡琰在自己的身边重新坐下,随手拿起了一卷竹简翻开看了看,心中又盘算了一会儿才问道:“文姬,这书房中的典籍你都已经了然于胸,只差没有整编并抄写出来了吧?” 蔡琰点头。 6仁接着道:“再过几日我便要去大司农府正式任职,而现在将入初冬大雪未降,正是各地借农闲整修水利之时,我会以此为由去各处巡视监督。文姬,这段时间你跟在我的身边。” 蔡琰奇道:“为何?这里的典籍不是要我帮你整理的吗?” 6仁摆摆手道:“这里的你都已经知道该怎么写了,所以先不管它。明日我会着人去萌县多取一些纸张来许,而你跟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会口授其他的文献给你,你认真的笔录下来……记住,之后我让你记下来的这些只能你自己知道,手记录本你要收藏好,不能为外人所知。等到要用的时候一点一点的写出来,对外就说我教给你的东西太多太杂,需要花费心力慢慢领悟。” 蔡琰马上就明白了些什么,呀道:“义浩,你的意思是……” 6仁点点头:“什么时候我不在了,你就要靠这些东西来自保求存。记住,我留给你的东西都是可以富国强兵的……不是谋略,而是农工技艺。而这些是曹公很需要的东西。你有这些在身边,再连上我的旧日功绩,相信曹公不会为难于你。到那时你意欲何去何从,你自己拿主意就是了。” 蔡琰的脸色数变:“义浩,你……” 6仁把竹简放回架上,有些违心的忽悠起了蔡琰:“我在攻打下邳时动用禁咒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有所耳闻,只是……” 6仁道:“别只是了,是真的。我今年已经二十六岁,而当初我求学时师傅曾经告诉过我,我寿难过四十。这突然一下就减去一纪,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所以我现在就得为你们日后的事好好的考虑一下了。 蔡琰惊得捂住了嘴,半晌之后才声音打颤的问道:“那、那婉妹知不知道这件事?” 6仁故意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她当然也知道了,为了这件事,昨天晚上还一个人躲在花园里哭。” “可有补救之法?” 6仁摇头:“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想在事情办妥之后带着婉儿再次出海,去我当初学艺的海岛问我师傅。若能补救自然是好,若是不能补救,我会把我身后之事托付给婉儿……” 蔡琰已经彻底的呆在了那里,6仁故作无奈的转过了身去,心中却在暗乐道:“哎呀哎呀,我编故事的本事可不是一般的强嘛!对不起了蔡琰,我这也是没办法才这样做的。你现在是俺的老婆,外面的人又都知道俺疼老婆是出了名的,那有些事从你的嘴里传出去可能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卷一 第一百九十七回 大势难阻 “哎呀我的妈呀!还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6府书房,6仁在仔细的比对过手中的“原有历史走向”与“现时点实际进程”这两份资料之后,忍不住出了一声怪腔怪调的惊呼。而这一声惊呼却也惹得在书房那一边校验文献的蔡琰与张氏对6仁是侧目而观。 不知是不是前两天6仁忽悠蔡琰忽悠得太凶了点,这两天蔡琰的脸上完全没有了平时那平淡的微笑,有的只是阴郁的愁容。此刻听到了6仁的惊呼,蔡琰心中猛然一紧,手中的竹简都险些失手而落,急转过身向6仁问道:“义浩,你怎么了!?” 6仁赶紧向蔡琰笑而摆手道:“没事没事,我方才惊呼的,是如今的天下时局已经乎了我的想像。好了好了,你们忙你们的。” “哦……”蔡琰稍稍的松了口气,又用忧虑的目光望了6仁数眼,这才转回身去与张氏接着校验文献。只是方欲开口,蔡琰却忽然卡了壳,半晌过去才向张氏歉意一笑,轻声问道:“方才我是口述到何处了?” “……”张氏很无语的望了望桌面上那张早已被涂改得乱七八糟的字纸,想了想回应道:“夫人,这两日妾身见夫人你心神不定、神情恍惚,于校验之中已是频繁出错,似如此只是在徒费心力而已。妾身斗胆,请夫人还是暂歇几日好舒缓一下心神,待心神清宁之后再行校验。正好今日阳光甚暖,不如妾身陪夫人出府去稍作游走,权作散心解忧如何?” “这个……”蔡琰有些失神的回身望向6仁,人在忧虑之下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张氏悄然起身,来到蔡琰的耳畔低声耳语道:“夫人,你还不清楚6仆射是何心性吗?若是被6仆射查觉到夫人的心神如此不宁,必会分神抽身来哄逗夫人开心。若是在平时到也罢了,可是最迟明、后日6仆射便要赴衙台领职就任……”说着悄悄的指了指正在那边紧皱双眉、冥思苦想的6仁:“6仆射心性一向喜嬉闹,可是现在却如此用心的在苦思筹画,并无半分的嬉闹之心,由此可见就任一事非同儿戏。因此夫人当暂离书房,不使6仆射为夫人之忧虑而分心,能够安心静思筹画才是。” 蔡琰闻言稍觉恍然的点了点头:“若非你提醒,我几误正事。你先回房去拾捡一下应用之物,我去向义浩打个招呼,再问问他允不允我出府游走散心。” 张氏应命先去,蔡琰慢步走到6仁的近前,目光有些傻呆呆的望了6仁好一阵才轻声唤道:“义浩,可否听我说几句话?” 6仁抬起头问道:“怎么了?有话就说吧。” 蔡琰又犹豫了一下才道:“我忽然觉得有些心中烦闷,故此想让张氏陪我去城中走走权作散心,你看……” 6仁笑了:“想出去散散心是吧?你啊,有空也是该多走动走动,这样对身体也有好处。去吧,天黑之前赶回来就是了,别让我担心,再就是记得带上几个族中子弟随侍保护。” “嗯,我知道了……” 清楚6仁对这一类的事一般不会阻拦的蔡琰很勉强的向6仁挤出了个笑脸,这才转身欲去。不过才走到房门那里6仁却又唤道:“文姬!” 蔡琰急转回身,脸上也有些急切之色:“何事!?” 却见咱们的路人一号仍在低着头在做事,听到蔡琰的回应时头也没抬一下,只是向蔡琰乱晃了几下手道:“突然有些嘴馋,所以麻烦你临出门的时候帮我吩咐个子弟去一趟青果酒肆,带两斤那个姓卢的大厨腌制的牛肉丝回来,另外再让他问一下身在徐州的糜贞有没有消息传回来……哦对,再让他看一看老郭回来了没有。那个死老郭,要是一回来就肯定会先跑去青果酒肆喝酒。” “……”蔡琰楞了一下才回应道:“我知道了……义浩,别太劳累,注意些身体。” “嗯嗯嗯,我会的!” 蔡琰心情复杂的又望了6仁数眼,这才默然离去。 ------------ 先不提蔡琰如何,且来看看6仁现在整理出来的时局差异吧---- 主要还是有关于曹操让出大将军一职的事。前文有述,现在曹操把大将军一职让给袁绍比原本的历史晚了两年,这里面实际上可牵扯着不少事。 依照6仁手头上的资料与自己的分析,主要还是因为当时的袁绍急于攻灭公孙瓒,有些无暇顾及曹操与许昌所致。而且在曹操兵败淯水之后,也就是6仁被贬去萌县没多久的时候,袁绍曾经派人来向曹操借兵借粮。这些事本来是没什么差异的,但在原有历史上曹操自己的钱粮都紧得要命,所以没有借给袁绍,可现在的情况却当时立马就借给了袁绍十万余斛。别小看这十万来斛的粮草,实际的意义是向袁绍示以恭敬,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袁绍对曹操的敌意,使袁绍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公孙瓒的身上。反过来也可以认为是袁绍在没有除掉公孙瓒这个心腹大患之前,也不好与至少是面和心不和的曹操计效太多。 然后就得扯上袁绍与公孙瓒之间的战事了。这里的变化也出人意料的大,那就是按原有的历史,公孙瓒在建安四年年初就被袁绍灭了,可是按许昌收到的消息,袁绍居然这时候还没有摆平公孙瓒!据说是公孙瓒约张燕一同举兵的事成功了,并且一度击退了袁绍,看来应该是并没有像历史上那样被袁绍截到公孙瓒写给张燕的书信。 再就是袁术,而袁术北投袁绍的事也晚了几个月,照6仁的看法可能是曹操境内由自己带来的较为先进的农业生产技术有一定程度的流入到了袁术领地的周边地区,结果使败家子袁术多了一些钱粮,因而就多撑了那么一点点的时间,直到昨天许昌才收到袁术动身北上的消息。 此外有关已经败亡的吕布,一直都“沉迷于酒色”的6仁直到这时才觉吕布比起原有的历史要多活了半年左右。也就是说,吕布原本的败亡应该是在建安三年冬,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吕布死在建安四年夏。 最后最后,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官渡之战了,而这也是令6仁最为惊呀的----因为若按原有的历史,早在建安四年的秋八月,曹操就开始进军黎阳,同时派臧霸等人去青州攻破齐、北海、东安,留了于禁驻守黄河。到九月时曹操曾一度归还许昌,但有留兵镇守预定的主战场官渡。也就是说,本来在6仁所处的这个时间段里,曹袁之间的官渡之战的前奏是已经打响了的,可是现在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综合起以上种种,6仁又仔细的考较了一番,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虽然由于他这个异数人物的出现引出了不少的蝴蝶效应,但总体上都只是各事件的生时间有所推迟,大流主势却并没有能变动到多少。那接下来嘛…… “主要的问题是袁术。袁术已经开始北上的消息既然传到了许昌,那曹操为了避免二袁合流后的强势,肯定会派兵出去阻击袁术,而这也是咱们的刘黄鼠脱身的好机会……糟了,在历史上刘备这家伙动手快得要命,袁术北上的消息一到许昌他就向老曹请命说去阻击袁术,老曹更是稀里糊涂的就应允了,那现在会怎么样?不行,我还指望着刘备在老曹的手里多呆上一阵,帮我分散一些老曹的注意力的!” 一念至此,6仁马上就把两份资料折好收入怀中,急匆匆的出了书房,再唤上几个6氏子弟随侍就离开了6府,直奔曹府而去。等到了曹府门前把话一问…… “啥啥啥、啥----!?”啥了半天,6仁可傻了眼:“明公今日一早就离府出城,射猎去了!?” 曹府门人知道6仁的身份,恭敬的回应过后,6仁就仰头向天张大了嘴巴,心中哑然道:“没搞错吧?这个时候老曹他居然还有兴致去打猎!?你老曹干些别的事还好说,至少我还能找得到人,可出城射猎的话那就天晓得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就这在时被6仁吩咐着去打探刘备消息的6氏子弟赶来回报说刘备府中正在拾捡东西,看样子是在做出征的准备,这一下6仁可真的是头大如斗。去找曹操吧,等找到之后刘备这边人都不知道跑出去多远了;去拦刘备吧……你6仁凭什么去拦人家刘备?刘备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肯定是得到了曹操肯的,6仁要是不知好歹的去拦那无异于惹祸上身。 左右为难间,6仁就在曹府外转起了圈。转着转间忽然急中生智,6仁猛的向随侍的6氏子弟们一挥手道:“你,还有你!马上回府去找小兰取我治粟都尉大印(野丫头6兰聪明伶俐,现在可是6仁府中实际意义上的管家,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由6兰来保管的),然后直接送去大司农府衙!其余的人随我去大司农府衙!!” 一行人众不解其意,只能跟着6仁往大司农府衙赶。再看6仁一边赶路一边心中暗道:“没办法了,拦我是不能拦的,硬拦了肯定会出事!为今之计只有借我的职权之便玩些小手段了……你个死老郭,***快点给我滚回来!毕竟论及谋略智计什么的我在老曹的面前可没有说话的份量,必须得是你去说啊!!” 卷一 第一百九十八回 计走偏门 许昌城中,大司农府衙……的门前。 “我靠!你们这是干什么?何故拦阻于我!?” 6仁此刻正愕然不已的张大了嘴巴,望着横架在自己胸前,挡住了自己进衙通路的的数柄长戈。还没等6仁反应过来,挡住6仁的门长便冲着6仁喝道:“府衙要地,岂能乱闯!且通姓名,以候通传!” “我x!”6仁人在心急之下可是连脏话都脱口而出了:“有没有搞错啊!?我进大司农府还要‘以候通传’!?就算是我被……” 一句“就算是我被贬为萌县县令的时候,这大司农府都可以自由出入”还没说完,方才那几柄横在6仁胸前的长戈戈头已经改为抵到了6仁的颈间,那门长更是怒喝道:“休得喧哗!” “……”6仁望望颈间戈头,又扭头望了望身后随侍的6氏子弟,见6氏子弟们都作势欲动便急忙使了个眼色示意6氏子弟们不可妄动,这才仔细的打晾了一下这些个门卒。等看清楚了,6仁是无语了半晌,哭笑不得的心道:“得!怎么会这么巧?这几号人全是些不认识我的新兵蛋子!原先那些见我来了就直接让路的老门卒都上哪儿去了?真***郁闷,这算不算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这里时间紧得要命,偏赶上碰上了这些人!早知道会这样,那前几天荀彧让我早点来大司农府就任的时候,我就先来报个到应付一下都好了!唉……做人真的是偷不得懒啊!” 苦叹了两声,6仁先往后退了两步避开戈头,又收拾了一下急燥的心情,这才向门长道:“我是大司农府治粟都尉6仁6义浩,今日前来到府就任。你们快些让开,我有急事要办!” 那门长满腹狐疑的打晾了6仁数眼,可能是因为觉得6仁不像个官的样子吧,这门长并没有让开道路,而是稍作思索后向6仁拱手道:“小人虽久闻昔日6令君之大名,但一直未能得拜6令君尊颜,故此并不识得6令君。今职守于此机要之地,实不敢只凭先生的只言片语便放先生入衙。且据小人所知,治粟都尉一职尚缺,只待6令君自萌县归还携印绶就任。先生若真是6令君,小人斗胆请先生出印绶以示小人,验过印绶后小人自当赔罪放行。若无印绶,请恕小人职责所在,不予放行。此为律制也。” “我……”6仁这会儿是彻底无语,心说如果只是新兵蛋子到也罢了,怎么居然还碰上了这么小心谨慎的家伙?这不,连律制都搬出来了,事后你6仁还不能怪罪他! 前文有述,6仁的印绶还在府坻里放着,临时才叫人回府去拿的,那6仁是不是就在这里干等着6兰那边把印绶送过来?不行!因为已经探知在作出征准备的刘备随时会赶到这大司农府衙来,所以6仁才会心说时间紧得要命。而6仁的府坻到大司农府衙的距离,就算是一路小跑大概都要两刻钟左右,再加上6仁入衙之后还需要一些时间来做事,所以算一下过去根本就不能在这里干等着6兰那边把印绶送过来! 那硬闯进去如何?免提免提,你6仁要是敢硬闯进去,回头人老曹肯定会来找你6仁的麻烦,谁让你吃饱了没事去触犯律制?就算是暗中和老曹说清楚,门面功夫老曹肯定还是要做的,其结果也多半会是使老曹对6仁更加留意。而咱们的路人一号现在最怕的就是老曹对他上心,不然又哪会这么心急火燎的想给刘备下个绊子?不就是为了多留刘备一阵,让老曹的注意力多放在刘备身上一段时间,方便6仁的“善后工作”吗?毕竟对曹操而言,刘备的影响力要远比6仁大得多,各位说是不是呢? 不过这里还要说清楚一下,就是6仁现在虽然是想给刘备下个绊子,可是6仁不想被谁看出他是在有意而为,毕竟刘备如果被6仁给绊留下来了的话,这二位之间后面还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是要常常见面的。基于6仁“做一个谁都不得罪的老好人”的想法,6仁也真不愿去得罪现在声望已经非常之高的刘黄鼠。再说了,6仁也得考虑一下与自己有合作关系的糜氏的立场是不是?所以6仁是想在这件事上给旁人造成一种双方偶然之中正好碰上的巧合的假像。 时间紧迫,6仁在烦燥之下却又不能在人前显露出什么来,只能强行的面带微笑,吩咐一个6氏子弟去催促一下取印之事,然后装模作样的在衙门前来回踱了两个圈,暗中想起了办法。忽然之间6仁脑中灵光一闪,随即猛拍额头心中自嘲道:“瞧我这是什么德性啊!干嘛非得在治粟都尉的事上硬钻牛角尖?靠了,还真是人一心急就犯浑!” 一念至此,6仁便微笑着又靠近了衙门,没等那几支长戈举起来拦他,6仁便向门长道:“且容我问询一下,大司农府中的诸令、诸丞,有哪几位现正在衙中理事?” 门长稍稍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向6仁报出了几个人的姓名,而6仁一听到“盐市令范通”时便打断门长的话道:“就他了。相烦通传一声,就说……就说尚书仆射6仁求见。”这治粟都尉不是还没正式就任吗?那就先拿尚书仆射的官职来压一压人! “……!!”不算太笨的门长总算反应过来,面前这位看上去有些吊儿郎当的人搞不好真的就是传闻中的浪子6仁,一时间不敢再怠慢半分,马上就命人入衙去通报。过不多时,盐市令范通急匆匆的赶至门前,一见到6仁的面马上就慌不迭的一揖到地道:“下官范通,参见6仆射!” 这个叫范通的盐市令大概等同于现代的城市商业部主任,而之前6仁在任许都令等三职的时候详细的规化过许昌的商业区域和相关诸事,然后基本上都是交由这个范通去具体实施的,所以二人之间非常的熟捻。在6仁被贬去萌县当县令之后,范通碰上处理不了的事都会去找6仁求教,再加上他跑得次数多了,多多少少能从荀彧、满宠那里看出来6仁早晚是要升调回来的,所以对被贬为县令的6仁也从来就不敢怠慢半分,6仁当县令时偶尔回许昌办点什么事的时候想进大司农府衙可以随便进这也是原因之一。当然,范通从6仁的身上也捞到了不少还算是合法的好处。 而现在呢?先不提6仁的治粟都尉一职在现时点的实际意义其实已经等同于大司农,是大司农府中的顶头上司,就算是尚书仆射一职那也是高出范通那小小的盐市令n多品秩的。现在突然听门人说6仁来“求见”于他,范通再笨也能马上就反应过来情况不妙,还不急得跟什么一样的赶将出来迎接? 却见6仁很不耐烦的向范通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告诉这几个新兵蛋子我是谁,有没有资格、能不能进这大司农府!!” 范通的汗都下来了,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他哪里敢得罪6仁?不过这时却也想起不久前大司农府衙换防了一批新来的士卒,6仁又那么长时间没来过大司农府,这些新兵蛋子是没几个会认识6仁的,于是乎马上就向那些个门卒瞪眼喝道:“你们这些人真是目中无珠!这位便是6义浩6仆射……” 还想接着往下骂,6仁却挥了挥手打断范通的话道:“行了行了,不怪他们,是我太久没来了,今天离府的时候又一时疏忽忘了带上印绶才不得不如此的。到是这些人能如此的忠于职守令我很是放心嘛……好了,闲话少提,我本来是想明、后天才来赴任的,是突然收到了些消息才临时决定今天就来赴任。” 说着6仁向那门长微微一笑:“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入府公干了?” “小人有眼无珠,请6仆射恕罪----”连门长带门卒还不马上就跪下一片? 6仁实在是懒得去计较太多,说实话也没时间去计较,于是摆了摆手就大步入衙,一边走一边心中暗道:“我靠!为这么点事居然就耽误了我这么多时间,真是***郁闷到家了!” ------------ 且说6仁入衙之后就直奔了太仓属阁,一进属阁就吼道:“现在谁是太仓令,谁是太仓丞?” 两个人离席奔了过来,因为不认识6仁刚想开骂,范通已经赶到了这里急向二人介绍6仁,于是乎这二位又脸色泛青的缩了回去。6仁也没多说什么,顺手就在帐目架上抽了两卷竹简下来。装模作样的看了几眼,6仁便向太仓令、丞二人问道:“地近汝南一带的诸县粮米是什么时候送到许都的?入仓已有多久?” “八月中旬初送到的许都,入仓至今已逾一月。” 6仁接着问道:“知不知道都放在哪里?” “这个……”一令一丞立马就懵了头。那时候的粮食都是送进仓廪就往该扔的地方一扔了事,许都又是军政中心,集中了周边几十个县乡的赋粮,那乱七八糟的扔到了一起,鬼才知道6仁刚才说的诸县赋粮具体的会在哪里! 6仁皱了皱眉头,又取下了几卷竹简装模作样的检看。太仓令、丞固然是不知所措的面面相觑,范通却因为和6仁比较熟的缘故知道6仁一些脾性,马上就上前恭敬的问道:“不知6仆射为何有此一问?” 6仁等的就是这句话,马上就把竹简往桌几上一扔,怀抱起双臂再紧皱起眉头向范通道:“你我相交多时,你应知我6氏子弟与糜氏宗族多有商队往来于各处行商取利,故此消息甚是灵通。今日我在酒肆饮酒,有人来报知我说地近汝南的诸县数有因食而中毒之事,掘井取水时亦有挖掘出漆黑无比却能遇火而燃的奇石。据我推测,很可能是那一带的地脉有所变动,地中生出了些金土之毒又为今岁秧苗所吸纳,至长成打粮时就成了带有毒性的粮米之故。若是许都的仓廪中混入了不少这样的粮米……”话没接着往下说,6仁只是拿眼光望向太仓令、丞。 再看太仓令、丞,早已经被6仁唬得是周身上下直打哆嗦。太仓中混入了毒米哎!这要是没查清楚又出了什么事,这二位可不会是丢官弃职那么简单,而是铁定了的会脑袋搬家!一旁的范通则恍然大悟道:“难怪6仆射会急匆匆的赶来大司农府就任,原来是为了此等大事!” 望着三个人的反应,6仁的脸虽然还板着,心里面却在偷笑,笑这些人对自己的话竟然没有丝毫的怀疑……不过说真的,6仁编出来的这些谎话,以6仁今时今日的名望地位,一般的人谁又会去怀疑? 不明白?那咱们先来看看张角是怎么做的:但有疾者,角令其跪拜过,后赐符水饮之,角执九节杖作法,暗诵咒而祈之……张角是不是真的会医术这个不得而知,不过张角很会演戏却是可以肯定的。先作足排场,然后病人的病情要是有所好转就说是道法治好的,病人要是不见好转就说病人的“信道之心不诚”。就这样张角都能唬出几十万的黄巾起义军! 回过头再来看看咱们的路人一号。张角玩的花样其实都很“虚”,玩得差不多了百姓也都醒悟过来了(貌似这里要打个问号),可6仁一直以来所做出来的事都是实实在在的,人们能看得见、摸得着外带还吃得到的事!其实早在6仁推广水稻等农作物的正确种植技术并取得一定的成功时,民间就暗中在传闻说6仁是传说中的后稷转世。 (这里要说几句题外话,就是所谓的“后稷”并不是神,而是尧、舜、禹那个时代的部落联盟中的农业部部长,据资料显示后稷本人本名应为弃。不过呢,因为后稷有很丰富的农作物种植知识与经验,带动着当时还偏向于渔猎为生的部落渐渐走上农业文明之路,结果传来传去的他就被传成仅次于神农氏的神了。) 接下来呢?6仁在下邳大玩神棍,“七星禁咒”那可是几万大军亲眼目睹的事,诂计6仁要是不说破的话,那至少也得到一、两百年以后,火药正式的登上历史舞台才会被人揭穿……还得是有真正的破坏力的黑、黄火药! 再往下,6仁在徐州的时候查觉到瘟疫的征兆,并及时的加以控制与治疗,救回了n多人的性命。而在这个时候,他已经是百姓口中的“良师”了。 综合起以上种种,6仁现在忽悠人说什么汝南一带有地脉变动,结果使收上来的粮食有了一些毒性,还真不会有什么人会怀疑他的话。再说6仁也有考虑到自己的谎话得有些“佐证”才不会给自己惹祸上身,毕竟“太仓里可能混入了毒米”这种话哪里是能乱说的?你要是没点“佐证”那就是妖言惑众、蛊惑人心,这个罪可就不是砍头那么简单了,搞不好就得“夷尽三族”!于是乎6仁就扯上了“漆黑无比却能遇火而燃的奇石”----其实就是原煤。反正河南省的原煤产量在现代居全国第二,6仁不久前又无意中现了一个盐矿,那兴许在这个时代的河南有很多没被人现的浅层煤矿呢?总之挖出来了原煤6仁就没事,要是没挖出来……6仁大不了去一趟位于许昌西南部的平顶山就是了。要知道平顶山可是有“中原煤仓”之称的哦! 不扯远了,就此打住。只见太仓令、丞二位是身上打着颤,牙齿打着架,结结巴巴的去问6仁这件事要怎么处理。6仁则板着脸在房中来回转了几圈假装思考,想想也不能拖得太久,到差不多了6仁就猛一甩袖,故作决然的道:“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纵然明公怪罪,我也不得不做!大仓令!” “下官在!” “你马上赶去太仓,暂时封闭仓廪,任何部伍前来索取粮草一律暂不给!” “诺!!”急急火火去了一个。 “太仓丞,你马上去调集所有能够调集到的仆役人丁,然后火带往太仓候命。” “啊----!?”这个可没刚才那个那么干脆了:“6仆射,下官官职低微,哪里能调动得到多少役仆人丁?” “……”6仁无语了片刻,马上就取过笔墨竹简奋笔疾书,稀里哗啦的写完就递给了太仓丞道:“这份是我治粟都尉的手令,你即刻离府,带上两个随侍于我的6氏子弟沿主道向我府坻去,若有遇上我府中执印而来之人,直接盖印再执令调人!” “诺----!!”又心急火燎的去了一个。 还有一个范通,6仁也没放过他:“范通,你是盐市令,马上去市面上所有的银针、银钗,反正只要是能用来试出毒性的银器就统统的收集过来,然后带去太仓……” 话还没说完呢,范通就双腿一软栽到了地上:“6、6仆射,请、请恕下官直言,若、若是真行此举,许许许许……许都城中岂不是会人心惶惶、乱成一团!?” “哎哟,是哦!心急之下欠缺细思了!”说是这么说,6仁心里却说乱就乱一下好了,出一点小乱子,还在打猎的曹操立马就得赶回来。不过想是这么想,6仁还真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不然保证会吃不了兜着走。想了想6仁也只能叹道:“其实也不用搞得这么急的,是我自己慌了神了。这样吧,你熟悉许都城中的市集商街,哪里有些医馆药店应该也很清楚,那先把这些医馆药店里的银针借调来好了……哦对,最好是能把医者也调来,这样可以让他们自己的人保管好借调来的银针,也省去了我们事后的诸多麻烦。饰铺里打制银器的匠人也可以如此。” 范通赶紧猛点其头:“哎哎哎,如此就好办多了!下官去了!”这个也跑了,不跑指不定还得多出什么麻烦事来。 忙完这些,6仁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这样就行了……刘黄鼠啊,拦我是不能拦你滴,但你要带兵出征就得从太仓领取粮草,而你要领取粮草,我就能拖!!” (投票啊!收藏啊!鲜花白开水板砖一起来啊!也不知道多久没求过这些东东了,现在多扔些过来鼓励鼓励瓶子这个可怜的人吧!!) 卷一 第一百九十九回 一言之失 且说6仁轰范通三人先离府办事,自己也赶紧的在收拾应用之物准备赶去太仓。毕竟“太仓里可能混入了毒米”,他这个大司农府现时点的最高长官就得去亲自去取样查验。再说6仁这会儿也不能呆在大司农府,不然刘备不管那么多而强行取粮的话,以刘备左将军的身份,又有曹操的行文明令,单凭太仓令、丞那也是拦不下来的。总之,演戏要演全套嘛,不然就不太像了。 不过6仁该带的东西还没收拾好几样,刘备派来的简雍就已经在门外求见了。于是6仁赶紧的收拾了一下心情……哦,应该说在心里排练了一下这戏该怎么演,这才命人把简雍请入府衙之中。几句客套话过后,当简雍一提起奉刘备之命来大司农府衙领取出征的粮草时,6仁马上就张大了嘴巴,装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惊呼道:“什、什么!?这个时候要领取粮草出征!?” 简雍心中一紧,小心的向6仁问道:“6仆射何故惊慌?” 6仁可没笨到马上就把“毒米”的事说出来的地步,那样的话可就太假了,所以故意的支唔的半天才道:“真、真是不凑巧,太仓那边出了一点事,我刚刚才把太仓令、丞派去太仓……” 简雍楞了一下,看了几眼6仁脸上那为难的神色,又看了看6仁桌几上的那些卷仓帐竹简,感觉6仁应该不是因为知道刘备的意图而想做点什么,于是就放缓了些语气向6仁拱手道:“却不想竟如此之巧。只是6仆射,太仓中的他事可否暂且放上一放?逆贼袁术今已弃寿春而北上,欲与袁绍合军一处,若容此二袁合军则必生大乱,故此曹公遣我家主公左将军邀击之。正所谓兵贵神、战机切不可殆,还望6仆射能早粮草,好令大军早登征程!” 6仁心说屁话,不管是按历史原有进程,还是按现时点打探来的消息,袁术都已经暗弱得可以,曹操的手下又不乏将才,随便调几个出去就能让袁术玩完,根本用不着你刘备亲自出马。当然这话6仁不能明说,而是接着演戏:“此等大事6仁岂敢怠慢?只是、只是……” “只是何故?” 6仁看看情况也差不多了,这才招招手让侍从们把刚刚捡出来的太仓帐目打包带上,自己则去拉起了简雍,面露难色的道:“简兄,6仁也是一言难尽啊。还请简兄与我同去太仓,我们边走边说吧。” 数刻过后,6仁带着简雍来到了太仓,而这会儿简雍也从6仁的口中听说了“毒米”之事,脸色那可就不太好看了。传闻中简雍“颇晓阴阳”,也就是说简雍是信这一方面的事的。现在刘备要急着从许昌脱身,却正巧碰上了这种事,简雍是干着急也没办法。你刘备暗中急于脱身是不假,但明面上毕竟挂着个“讨伐袁术”的牌子,要是不理会这些就匆匆忙忙的带兵出城,那不等于是在告诉曹操心有异志吗?哦,你刘备明知道粮草可能有毒,却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带上这些毒米就出了征,那路上将士们吃坏了肚子那还打个屁的仗! 再看太仓这边,太仓令已经下令暂时封闭了太仓,太仓丞紧急征调的仆役人丁也在66续续的开将过来,另外还有少量许昌城中的医者也带着银针赶到了太仓。6仁为了不让简雍看破自己的伎俩,故意急而又急的让太仓令先打开一、两个仓廪搬出些粮草,然后让那些个医者用银针插入米中过个一、两分钟再取出来,银针没有变色的才允许仆役们装车……装车是装了,可问题是搬出来的每一袋粮食都要试上一、两分钟看看有没有毒,那这样的话一个时辰过去都会装不了多少。主要是太仓这里一时半会儿的上哪里去找那么多的试毒银针或是银器?真以为汉代的银器是那么好找的啊?要知道白银在汉代可并不是主要流通货币! 而这也是6仁的如意算盘之一,就是利用银器不足的事来拖一拖时间。也不用拖太久,按现在的情况来看,要试够刘备那一万五千人半个月的基本口粮,大概拖到天黑时分是没问题的。而且6仁已经暗中派了人带上了他的书信去找荀彧,让荀彧以荀彧自己的名义尽快去找曹操回来。 于是乎6仁在这里一边试、一边搬,那边的简雍汗可就下来了。按现在的情况,多拖上一点时间,刘备可就多了一分不能离开许昌的危险。有心想请6仁不管那么多先搬够粮草,这个口简雍又实在是不好开,毕竟6仁并不是说不给你,而是在尽快的“试毒”,没问题的粮草可都已经搬上车去了。 就这么一袋又一袋、一车又一车,人们看起来好像是都忙得跟什么似的,实际上却是慢慢吞吞的有如乌龟爬……简雍是急得是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偏偏又不敢显露出来什么,只能焦急的在试毒场那里来回的转悠,却也让6仁看在眼里而乐在心头。 太仓这里正在忙,忽有三匹快马赶到了太仓这里,正是刘关张三兄弟。刘备翻身下马,疑惑不解的望了望忙得热火朝天却又没能运出多少粮草的太仓,略一皱眉就望见了简雍,马上就唤道:“宪和,何故粮草转运如此之慢?” “主公!” 简雍一溜小跑的赶到了刘备的身边,唧唧歪歪的把事情一说,刘备的脸色当时就变得十分之难看。略一沉吟,刘备就带着关张简在太仓中寻找起了6仁。而6仁呢?嘿嘿,老早就看见了刘备,这会儿正故作不知的混在忙碌的人群之中和刘备玩捉迷藏。不为别的,能多避一会儿就多避一会儿。 不过避也就只能避得一时,刘备终于“找”到了6仁。各自见礼之后,刘备劈头盖脑的就了话过去:“6仆射,军情紧急,兵贵神,这粮草可否不再校验,直接装车于备?” 早有准备的6仁大摇其头:“皇叔,此刻6仁亦焦心如焚啊!想皇叔带兵讨贼,若是在交战之中忽毒事,三军将士因毒而生恙又如何讨贼?似如此则必为逆贼所趁!还请皇叔暂且宽心,6仁已有急令,调集许都城中所有的医者与试毒银器赶来太仓,务必先将皇叔所需之粮草凑足。若无意外,今日天黑之前必能试足。” 刘备闻言抬头望了望已是午后的天,心说天一黑我不就得等到明天天亮以后才能带兵离开了吗?但刘备毕竟是一代枭雄,眼珠转了几下便向6仁拱手道:“敢问6仆射,现在已试好多少粮草?” 6仁没回答,而是瞥了一眼负责记录的太仓令、丞。这二位一直在记着数,现在见6仁目询过来马上就回报道:“并不甚多,大概只够一千兵马七日之需。” 6仁还没说话,刘备就直接开了口:“不如这样吧,备先回营去整编部伍,6仆射在此试足三千人马半月之需后马上送往营中,备就带这三千兵马先行一步赶往徐州阻截逆贼袁术。且留朱(灵)、路(昭)二将在此等候粮草足备,明日再追赶于备!” 6仁心头一紧,马上就接上话道:“请皇叔三思!袁术虽已破败,然其势尚存。皇叔与关、张二位将军虽勇而能斗,又岂能只以三千精兵去阻截袁术的数万之众?不如还是……” 话未说完,6仁突然从刘备的目光中查觉到了一丝狠意,再一转念6仁马上就明白过来,自己竟然无意之中说出了不该说的话!在那个时代,先以少量精兵阻拦道口,然后等待后续援军的到来是比较常见的战术之一,而刘备的三千人马虽说只有半个月的口粮,但必要的话刘备凭着曹操的令文是可以在沿路的县乡调取的。6仁一下没注意说出了这样的话,其实已经是把自己真正的意图告诉了刘备! “我靠!以前老被老郭逼出真话,怎么现在无意中却又被刘备给诓出来了!?” 心中固然是懊悔不已,而刘备的手也已经按到了腰间的剑柄上。而此时此刻,6仁也只能一咬牙,索性破罐破摔。看看周围的人可不少,6仁便转身走到了僻静之处,再向刘备递过去了一个眼色。 刘备会意,想了想带着关羽、张飞来到近前,再看6仁的手也按到了剑柄之上,神色凝重的向刘备道:“此间无人,我们还是把话明说了吧……皇叔,你欲离许都,先得过我这一关!” 没别的话说,刘备的脸色已然大变,而关羽与张飞的手都已经按开了佩剑的卡簧…… (昨天睡得晚,今天就起来得晚了……更新得少,见谅啦!!) 卷一 第二百回 功败垂成 许昌太仓,僻静无人的一角,6仁与刘关张三兄弟正在无声而默然的对峙,四个人的四只手,都早已经悄悄的按到了佩剑的剑柄之上。 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一触即的紧张气氛,而咱们的路人一号更是手心里都暗暗的攥着一把冷汗。说实话,6仁刚刚才反应过来,自己其实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这个错误并不是指自己刚才企图阻止刘备先带三千人马出的那句话,而是指那句“皇叔,你欲离许都,先得过我这一关”。 怎么说呢?或许应该说6仁把自己的底牌翻开也未免翻得太快了一点。不错,刘备的眼中是闪过了一丝狠色,但不一定就真的是看破了6仁的意图,说不定刘备只是想点别的狠话出来逼迫6仁就范,也可能刘备刚才那一下只是纯粹的在试探……总而言之,是咱们的路人一号自己做贼心虚又没能稳住阵脚惹出来的祸。 不过等到6仁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是后悔也没用了,这不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吗?但是6仁再转念一想吧,急于离开许昌的刘备既然已经亲自赶到了太仓来催促粮草,那和自己杠上也同样是在所难免的事。只不过就现在这情况,想再用“毒米”为借口把刘备强压住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而且现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和刘关张三兄弟动手?能免则免,不能免也得免!你当你6仁是战皇吕布啊?就算是吕布,还不见得是这三兄弟联手之下的对手呢! 好在6仁在危急关头一向都不乏急智,这“动手”之念方绝,6仁却也猛然反应过来对面的刘关张三兄弟也同样不敢轻易动手。毕竟这里是许昌城中,刘备的顾虑太多太多,就拿眼前这情形来说吧,6仁在明面上并没有不下粮草而强行阻拦刘备出军,也就是说并没有违反军令,刘备是没有借口去斩杀6仁夺权取粮的,一但刘备先动了手,那你刘备就摆明了是在作乱,再想出许昌城就难如登天了,再就是刘备也得考虑一下6仁现在是什么声望,真能由得你乱杀? 除此之外6仁还有想到很关键的一条,就是6仁是把刘备唤到了僻静无人的一角才开口点破刘备的心事,而并不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破,或许在这一点上,从刘备的角度来看是6仁对刘备的一种试探吧?不然的话……就不说刘备了,单说以关二哥和燕人张的火暴脾气那肯定是早就动上了手,哪里会这么安安静静的与6仁对峙了好几分钟? 一念至此,6仁按住剑柄的手缓缓的放了下去,接着6仁便轻轻的叹了口气再向刘备道:“皇叔,不要这样,要是我们真打起来对我们大家都不好。总之你现在千万不可妄动,你若不妄动,以后(重音)有得是机会能安然离开许都;但你如果现在就妄动的话,只能是在自寻死路。” “…………” 刘备紧皱着双眉,死死的盯住了6仁不敢放松,但是见6仁执剑的手放了下去,刘备略一沉吟之后自己按剑的手也缓缓松开,同时向关、张比了个手势,让这二位也都放松下来。其实就像6仁所设想的那样,刘备第一是不敢轻易动手,一动手就出不了城;第二是刘备认为6仁也是在试探自己;至于第三……可能连6仁自己都没想到,刘备是因为怕6仁才没有动手! 那刘备是怕什么呢?答案是刘备怕6仁身怀的“道术”!刘备清清楚楚的记得,那还是很早的时候,当时体形干干瘦瘦的6仁就与张飞角过力,而勇力卓绝的张飞居然硬是讨不到一丝半点的便宜,甚至还有一些落败的迹象;到不久前的下邳之战,6仁的“七星禁咒”刘备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可是他仔细的看过下邳城被轰塌了半边的城门,心中那可就战傈不已了。而到这会儿,刘备看6仁的样子那是怎么看怎么像是早有准备,这要是不顾一切的动上手,逼得6仁在情急之下再来那么一下,至于后果……嘿嘿,你刘备自己看着办吧。 所以呢,刘备突然听见6仁转了口,心中其实也是暗暗的松下了一口气的。这口气暗中一松,刘备又稍作思索之后便试探着问道:“6仆射,你这样做到底是何意?” 6仁微笑着摇了摇头道:“皇叔,我也是一番好意才如此行事的,只不过你很难明了罢了。” “好意!?”一听这话刘关张三兄弟都瞪住了6仁,你说就这情形,6仁的话他们哪里会信? 6仁笑了笑,开始狠狠、狠狠、狠狠的忽悠刘备:“皇叔,你欲离许都,脱离曹公掌控,进而兴复汉室之心,6仁心中甚是明了。而我现在做这些事出来其实只是想告诉皇叔你一件事,就是现在绝对不是皇叔离开许都的最佳时机。” “……”刘备现在真的有些晕了头,因为他根本就搞不清楚6仁到底是在帮谁!说6仁是在帮曹操吧,可是6仁的确没有对刘备做什么,不然就6仁现在这早有“准备”的样,可能早就会有一大堆的弓箭手围住了他们;可是说6仁是在帮他们吧,刘备又真的很难信服,毕竟6仁是在强行阻拦刘备嘛! 刘备正狐疑着,6仁却已经整理好了说辞,不紧不慢的道:“皇叔,你现在离开许都的话就只有一个地方能去,那就是徐州。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前脚刚在徐州落脚,可能还来不及招慕士卒、整顿兵甲、屯草积粮,曹公的大军便已经随后而至,皇叔你又如何去抵挡?其实……如果你人在许都,以皇叔今日之名望,曹公如果没有好的借口还不敢对你怎么样,因为那样他就有失天下仕子的投奔之心。曹公要对付袁绍,他就不能失却人心,这也是他当初没有除掉皇叔的根本原因之一。但如果皇叔你人至徐州举兵自立,无疑就是给了曹公一个除掉你的最好的借口,毕竟他是挟天子以令诸候!还有皇叔你别忘了,曹公离徐之际,是留了他的心腹将官车胄在徐州统兵。”(来个画外音:老6你够阴险!为什么说老6阴险,各位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o^) 刘备闻言愕然了半晌,然后才很不确定的向6仁道:“6仆射你到底是在说些什么?备实不解君言下之意矣。备奉曹公之命,带兵前去阻截……” “……”6仁有些无语的低下了头去,摇头叹道:“皇叔,明人面前又何必说此暗话?” 刘备面色一变:“莫非6仆射欲害刘备,而行卑劣之举乎?” “…………”6仁再次无语,心说你刘备装傻的本事可真有一套!那好吧,我得暴点狠料出来才能让你刘备不再装傻,顺便也好取点信于你。于是6仁默然中环视了一下周边,见左近无人,这才静静的望着刘备,口中轻声道:“皇叔,我如果要害你的性命,只怕你早就已经人头落地了。” 刘备微微一惊,但仍强笑道:“6仆射何出此言?” 6仁背着手侧过身去,一边警惕的望着会不会有人走过来,一边口中轻声道:“车骑将军国舅董承;工部侍郎王子服……” 只说了两个名字,刘备的脸色就突然一下变得煞白,而刘备身后的关羽、张飞更是想马上就抽剑砍人,还是刘备反应快,及时的按住了二人的手。毕竟看6仁现在的举止很明显的是在向着刘备嘛! 6仁表面上是侧过了身,但实际上也在暗暗提防刘备会有什么过激的举动。见刘备按住了关羽和张飞,6仁明白自己的这一招奏效了,当下便仍照着资料接着轻声道:“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昭信将军吴子兰;西凉太守马腾。还有……”最后一个名字6仁没有说出来,而是静静的望向了刘备。 刘备这会儿是彻头彻尾的面如土色。好不容易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刘备向6仁拱手道:“6仆射难道也是……” 6仁摆了摆手:“不,我不是,但是你们有些什么事是绝对瞒不过我的。我现在之所以会当着皇叔的面说出来……还是那句话,我如果真的想害皇叔性命,只消在某人面前说上一句话,又岂能容皇叔你还站在这里?其实……” 想了想,6仁便决定将谎言进行到底:“曹公有很多事,其实我早就已经看不下去了。只不过曹公确实待我不错,我不能谋逆于他,但身为大汉子民却又不能坐视不理。想来想去我就只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在暗中或多或少的帮一帮能够阻止于他的人。可能我的这种想法皇叔你很难理解,但对我这种小人物来说,却能谋得一份心安。所以我才会用这种方法来挽留一下皇叔,并适时的提点一下皇叔你。” 刘备闻言后想了想又试探着问道:“那依6仆射之见,备何时离许方为上策?” 对这个问题6仁是早有准备的,再怎么说6仁也不想真的害死刘备:“袁本初举兵之时,曹公必然亲统军兵而御,那时才是皇叔离开许都的最佳时机。还有一点我应该提醒你一下,袁术意欲将伪帝之号让于袁绍,而袁绍阴许之。而以现在的袁绍之势,曹公诚难与之争锋。若曹公破败,袁绍大军南下至许时……曹公势尽必然会来个玉石俱焚,而袁绍本就有篡逆之意!介时除了皇叔你,又有谁能真心去保,而且能保得住汉室血脉!?” 刘备追问道:“那备于时当往何处去?” 6仁道:“曹公举兵抗袁之日,许都西有张绣未除,南有汝南数叛。而此二者,张绣绝非皇叔之对手,皇叔兵至必然平复,如此便可取宛城安家,亦可就近联接荆襄刘表;汝南群贼一向敬服皇叔,相信皇叔可以兵不血刃便坐拥汝南。此二地离许都甚近,曹袁战事但有所变,皇叔便可急至许都,救出圣上……” 说到这里6仁低下了头去,心说我的这些安排表面上看上去是不错,但实际上应该破坏不了原有的大主流吧?张绣会被曹操劝降,而汝南的刘辟、龚都在原有历史上本来就是跟随了刘备的。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自己的这些个论断都是站在袁绍击败曹操的基础上。但是呢,相信曹操还是有办法能击败袁绍滴! 对于这番谎话,6仁自己是觉得说得非常之漂亮,可是对刘备来说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毕竟站在刘备的角度上,这里面不可确定的因素也太多了点。举个简单点的例子吧,就是天晓得你6仁是不是在用这些巧话先把你刘备骗下来,然后再下毒手。不过在另一方面,刘备也不能对6仁怎么样,因为万一6仁真的是有心倒向刘备一方的话,搞不好就是错失了一个最好的内应。想想看吧,现在的6仁早晚会是九卿之一的大司农,那6仁手里所掌控着的东西…… 一念至此,刘备便向6仁拱手一礼道:“备多谢6仆射之好意,只是这许都,备实感不能再久呆下去。还是请6仆射早些下粮草,容备回转徐州之后再作打算吧!” “我这……”6仁无语了,心说我费尽心机的说了这么多,闹了半天全是白说的不成?想想实在是不甘心,6仁索性转过了准备向大场走去,同时向刘备甩下了一句狠话:“皇叔不听吾言则必败无疑!为了汉室汉山6仁也只有得罪了,这粮我不会给你的,还是请皇叔多在许都隐忍一段时间吧……小不忍则乱大谋,皇叔应当谨记于心!!” 刘备的脸上亦再次变色:“6仆射,似如此刘备也只有得罪了!” 6仁冷冷的望了刘备三兄弟一眼,沉声道:“莫动手,你们如果一动手就真的什么都完了。” “……”刘备没话说了,只能咬牙外带切齿! 就在此时,忽有一6氏子弟一路小跑的赶将过来,远远的望见6仁便喊道:“当主!蔡夫人正在太仓外等候----” 6仁猛一楞神:“蔡琰?她跑来这里干什么!?” 刘备也听见了这喊声,眼珠忽的一转,马上就向张飞大笑道:“翼德,你不是一直都说欲求昔日蔡侍中字贴遗作而未果吗?今幸得蔡大家至此,何不厚颜求来一贴以慰之?” 话音一落,张飞还没反应过来,关羽却皱了皱眉头,拉起了张飞就向太仓门外快步走去。 “!!!”6仁见状惊道:“皇叔,你----” 刘备阴沉着脸向6仁一拱手,但同时也拦住了6仁的去路,声音有些阴沉可怕:“6仆射,恕备得罪了!!” (感觉好乱七八糟的一回……不过看过老版的朋友可能会明白一点吧,6仁与刘备之间的关系是不能太僵的,不然后面就……) 卷一 第二百零一回 天意冥冥 许昌东门外,神色各不相同的6仁与刘备正在拱手话别。 “6仆射,备迫于无奈而多有得罪,万望海涵!倘若日后还能有得拜尊颜之日,备定然亲自登门谢罪!” 此时此刻的6仁探头望了一眼道头那边正在徐徐进的大军,只能无奈之极的叹了口气道:“皇叔,我想我们之间或许应该说……后会无期了。” 刘备闻言愕然一怔,而6仁望见刘备的神情之后心中复又暗叹了一声,想想事情已经到这份上了,还不如索性把这个“好人”做到底。主要是糜贞在徐州还没回来,万一刘备一回到徐州想想不妥而去为难糜贞的话那就不太好了。 于是乎6仁轻叹道:“皇叔,这伪帝袁术你是一定要打的,因为你只有击破了袁术之后,才能名正言顺的把朱灵、路昭赶回许都。然后……皇叔你虽可取徐州为家,但我告诉你,徐州是挡不住曹公大军的,所以你一至徐州就要早作打算。在危急之时皇叔可以去投奔袁绍,不过你要注意一下你击破袁术的事,别让袁绍在面子上下不了台。6仁以为,在此事上皇叔应请郑玄先生出面驰书于袁绍……其实袁绍、袁术早已不和多时且暗有争斗,但他们毕竟是兄弟,在关键的时候,这明面上总得要有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才能收留皇叔。简单点说,就是皇叔你得找一个台阶给袁绍下,谁让袁绍那么好面子呢?” 刘备默然的凝望了6仁好一阵子才再次向6仁拱手一礼道:“6仆射良言,备自当谨记于心!” 6仁摆了摆手,又摇头苦笑道:“就这样吧……皇叔,把文姬还给我吧。” 刘备淡然一笑:“如此大事,备岂敢忘之?请6仆射随备来。” 在离6仁与刘备交谈之处大约两百步的道旁有一个小小的草亭。早些时候,这草亭的四周被人挂上了百叶帘暂充亭壁。此刻,关羽和张飞正各执兵刃,领着几十个亲卫守在草亭之外,而透过百叶帘的帘隙,可以看到蔡琰正在亭中伏案而书。 刘备领着6仁来到亭前,先向关羽、张飞轻轻的点头示意,接着便相当之有礼貌的向亭中蔡琰道:“蔡夫人,适才备与二位贤弟多有得罪之处,还望蔡大家海涵。现备已当行,蔡大家这卷字贴若是尚未写好,亦请收笔作罢吧。” 亭中的蔡琰沉默了片刻,忽然向6仁唤道:“义浩,你入亭取贴,转赠给张三将军吧。” 6仁叹了口气,见关羽、张飞都已经让开了道路,便慢步上前撩开亭帘进到亭中。先与蔡琰对望了一眼,轻轻的说了声“没事了”,然后才接过那卷字帛转身出亭递给张飞。可能是有些赌气吧,6仁冲着刘关张三兄弟重重的鼻哼了一声道:“一路走好,6仁恕不远送!” 刘备随意的笑了笑,恭恭敬敬的赔过一礼后便领着关羽、张飞上马疾驰而去,剩下个6仁在那里低下头去不住的摇头叹息,心中暗道:“唉,这***算什么事啊?想不到我忙来忙去的到最后却还是白忙一场。算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看来不该我管的事,我管了也没用……” 先不说6仁是如何唉声叹气,只说刘关张三兄弟正在打马而行,而关羽此刻的心情似乎非常之不好,一双蚕眉一直都皱得紧紧的。刘备偶然扭头望见了关羽脸上的神情,却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云长,你是不是觉得为兄今日之举有失我大好男儿之风?” 关羽闻言亦叹道:“弟虽有此意,却也知道大哥在那般情形之下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过大哥,你觉得这6仁到底是忠还是奸?” 刘备摇摇头道:“为兄就是因为摸不清楚他的底,才愈的想快些离开许都。此刻既已离许,为兄心中稍安,再回过头思索一下他向为兄说出的计策……可惜啊!如果他真是忠汉之臣,那他的计策不失为上上之策;但如果他是奸佞之人,我兄弟三人只怕会死无葬身之处。奇怪了,他是怎么知道圣上血衣诏一事的?而且诏上七义,他亦所知得丝毫不差,而国舅董承是绝不可能会寻他共聚大义,自然不可能会给他看这血衣诏书……” 正疑惑不解间,那边马上的张飞却兴奋不已的大呼道:“妙,妙!此等笔工,娟秀之中暗藏刚劲,横折有力而不失圆润,通体工整却又如行云流水,不带丝毫棱角……早就听说这蔡琰的笔工字体早已在昔日蔡侍中之上,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卷字帛俺定要好好的收藏起来,日后加以临摹!” “……”刘备与关羽一同无语。彼此互望一眼,刘备摇头笑道:“翼德也只有见到妙笔佳贴之时,才会显露出其文雅之士的一面。罢了,我等既已离许,许都之事就暂不放在心上!二位贤弟,打快些马追上大军,尽早回转徐州再作打算!” ------------ 道旁草亭,6仁正怀抱着双臂目送刘备兄弟远去。人在叹息中,蔡琰已离亭来到了6仁的身旁轻声唤道:“义浩……” 6仁回身望了一眼蔡琰,伸出手去握住了蔡琰的手道:“你没事吧?关羽、张飞这两家伙冲到你身边的时候,我魂都吓飞了!” 蔡琰自小就接受好良好的教育……错错错,应该说蔡琰是个在“礼教”的薰陶中长大的女子。而在“礼教”观念中,6仁与蔡琰即便已经是夫妻,但6仁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去握住蔡琰的手那也是有失体统的。按理说蔡琰应该轻声提醒6仁,然后再抽回手来,可是不知为何,蔡琰在感受到6仁手中传来的那丝暖意时,竟然不愿意把手抽回来,而是任6仁这就样紧紧的握住。听见6仁的问话,蔡琰默然中低下了头去轻声道:“还好……关羽、张飞截住我时看上去是很粗猛骇人,但他们都颇守礼数,所以我虽然被他们暗中制住,他们却也并未对我怎样。只是……” 说着蔡琰抬头望了6仁一眼,但马上又低下了头去问道:“义浩,我是不是坏了你的大事?” 6仁纵有万般不甘,现在却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撇了撇嘴道:“坏事是坏了事,不过说真的却也不能算是坏了什么事。说真的,这或许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吧?亦或许可说是天意不可违也……唉,天意如此啊!这不该我出头的事,我就算是强出了头也没有用。好了别说这些了,我们回去吧。” 蔡琰呐呐道:“义浩,对不起……其实你真要行大事,又何必顾虑于我?” 6仁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件事本来就不是该我去管的事,而我强行出头本身就是在自找麻烦。而你突然冒出来,或许就是老天爷在给我提个醒,叫我别多管闲事。硬要去管的话,我身边的亲近之人就肯定会受到本不应受到的伤害,所以……本来该怎么样的就怎么样吧。” 蔡琰轻轻的抬起头,望定6仁轻声道:“你身边的亲近之人……是说我吗?” 6仁笑了笑,耸了耸肩头又就势一把揽住了蔡琰的香肩道:“文姬,不管我们当初是如何约定的,你现在总归是我老婆嘛!” 蔡琰愕然道:“老婆?” 6仁顿了顿便笑道:“是我故乡的方言。夫妻之间,夫呼妻为‘老婆’,妻呼夫为‘老公’。听上去好像是有些粗俗,但如果各添一字就成了‘老公公,老婆婆’,也是暗祈白头偕老之意的。我们之间虽说是以利而合,日后也不太可能会长久,但是在一起的时候就彼此尊重一点、互相多关心对方一点不好吗?大事?我从来没想过做什么大事,能和自己的家人、亲人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就好。” 蔡琰睁着一双妙目,几乎是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凝望了6仁好一阵子才轻声道:“义浩……谢谢你那么关心我……” 6仁干笑着抓了抓头皮,忽然转念问道:“对了,我都一直忘了问,你好好的怎么会跑去太仓找我?” 蔡琰被6仁这一提醒却也回过神来,稍一迟疑后探手入袖取出了一个油布小包递给6仁道:“早上我临出府时你不是让我帮你帮一些青果酒肆中的牛肉丝吗?我一时忘了,直到近午时分回到府里时才想起来,你那时又赶去了太仓。我听府中人说你当时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婉妹又不便出府,所以我就……” “啊----”6仁长长的拖了一个音,嘴巴也张得老大。哭笑不得的接过那一小包牛肉丝,6仁不禁仰天苦笑道:“天意,真的是天意……想不到这想做事的是我,真正坏事的却也是我!我干嘛早上和你说我想嘴馋了想吃青果酒肆里的牛肉丝呢?汗死我也----老天爷你真能玩我!” “义浩,你总说什么‘天意’,为何我却一句都听不懂?” 6仁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垂头丧气的揽着蔡琰的肩头开始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苦笑道:“你不懂也没什么,而且不懂也好,反正你没事就行了。你要是出了点什么事,往大了说我没办法向世人交待;往小了说,谁帮我整理那些文献?还有啊----” 说着6仁便凑到了蔡琰的耳边轻声道:“说句话你别生气。婉儿不能和我欢爱的时候,你要我去找谁?” 蔡琰侧目望了6仁一眼,人却并没有生气,而是想了想问道:“如果今天被关、张制住的人是婉妹,义浩你会怎样?” 6仁的脸色当场就变得相当之难看:“拜托!别吓我!我现在都还心有余悸那!你都差点让我惊得魂飞天外了,要换成是婉儿的话,我不疯掉才怪!” 蔡琰闻言又低下了头去,心里的感觉有些怪怪的。而就这样被6仁揽住肩头一路步行,蔡琰感觉到了人们那很是诧异的目光,却一直没有想挣脱6仁臂弯的念头,心中亦暗道:“够了,能够有人这样关心我,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只是他还能留下多久呢……” 一路默默前行,6仁却忽然一拍脑门问道:“哎?张氏呢?一般你出门的话,张氏不都会陪在你身边的照应的吗?我现在却想起来好想从太仓那里开始就没看见过她。说真的有她在你身边照应你一下,我好歹也能稍稍安心一点。” “哦,今日她随我出府散心,行至半路上她遇见了家乡故人,我就让她与家乡故人叙一叙思乡之情,我自己则先回了府。” “是这样啊……好了,我们回去吧。” 此时此刻,许昌城中的某所客栈厢房中,某位男子正与张氏对席而坐,脸上也尽是祈求之意:“春华,这么长时间了,你的气也该消了吧?快与我回去!” 卷一 第二百零二回 陆府无间? “春华,这么长时间了,你的气也该消了吧?快与我回去!” 此刻的张氏面对着这位气宇轩昂的年青人,身上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在6府中的谦逊恭谨,到是神情中尽是高傲之气,冷冰冰的语气中亦带着十足的嘲弄与讥讽:“哟----想不到在河内司马氏年轻一辈才俊中有着才俊之之称的司马仲达,竟然会屈尊来找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妻室归家,我张春华可真是受宠若惊啊!我还以为自我一怒离家时起,你司马仲达便已写下一纸休书将我休出了家门,然后便将那个甚得你欢心与宠爱的赵氏转为正室了呢!” 如果6仁在这里,并且听到了张氏与青年男子之间的对话的话,诂计会惊得瞠目外加结舌。不错,这个被张氏唤作“司马仲达”的年青人正是在历史上大名鼎鼎,拖死了诸葛亮,并且为三为归晋铺平了道路的死蚂蚁……哦,是司马懿。而张氏呢,正是司马懿的老婆,后来的晋宣穆张皇后张春华,也就是司马师、司马昭他们的老妈了。(重点ps!!) 那张春花好端端的,不在河内那里当她富家少奶奶,却会跑到许昌这边来,还在6仁的府中当起了仆役呢?其实这纯粹就是司马懿家里的家庭纠纷。 死蚂蚁其人吧,其实也是个好色之徒,只不过好色的程度没曹操父子他们那么夸张罢了,属于那种今天宠宠这个,明天宠宠那个的类型。这在当时本来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有几个大户人家的男子会没有个三妻四妾的?但问题是这位张春华可不是省油的灯,她为人博学多才、心高气傲,娘家的家境条件又很不错,见死蚂蚁对侍妾有些宠爱得过了头而冷落了她,就少不了和死蚂蚁动嘴开吵,后来在一怒之下索性回了娘家……按史料记载,这位宣穆张皇后虽然不是什么悍妇,但却是个玩家庭冷暴力的高手。据说死蚂蚁曾经过份的宠爱一个叫柏氏的侍妾,张春华去探病的时候死蚂蚁不愿见她,张春华就带着两宝贝儿子对死蚂蚁进行了一次绝食抗议,搞得个空有一身智谋,能把诸葛亮给拖死的死蚁懿也只能乖乖的就范外加赔礼道歉。或许从这件事上多多少少的可以看出来死蚂蚁对张春华其实有些“惧内”?这个就有些不得而知了。 话不扯远,只说张春华回了娘家之后见死蚂蚁没有马上来道歉就索性离开了河内,准备渡过黄河之后到颍川这里的亲戚家玩上一阵再说,让死蚂蚁干着急去。因为恨怨死蚂蚁的缘故,到了地儿她居然推说是丈夫挂了无力求生才来投奔亲戚家谋条生路,结果却……洛阳不是还破败着吗?因此道路阻绝,与河内一带的消息并不怎么通顺。 另一方面,颍川早先被董卓的抢掠大军给破坏得不像个样子,张春华所投奔的亲戚亦深受其害,自己都混得不怎么样,实在是有些照顾不了张春华,于是就……居然把张春华给送去了6仁办起的四所义舍中的恤寡义舍!而张春华心性又实在是傲得要命,见亲戚家的家境的确不怎么样也不愿拖累亲戚,还就真跑去恤寡义舍里混日子了。但也因为傲,张春华总是在寻找一些能够利用自身才华来养活自己的机会。 前面不是说过吗?6仁与糜贞行商赚钱,为了不惹来过多的闲言碎语,就经常的捐赠一些钱粮衣物给四所义舍。而6仁随军出征之后没多久,糜贞也去了徐州,这捐钱的活就落到了蔡琰与婉儿的身上。在某次蔡琰与婉儿去恤寡义舍送衣送粮的时候,偶然见到张春华知书识字而且学识还不错,于是二女再一合计,觉得蔡琰也身边正缺一个知书识字的侍女,于是就这样把张春华给带回了萌县…… 再回到死蚂蚁这边,死蚂蚁其实是不怎么在乎张春华,可问题是死蚂蚁的老子和老娘与张春华的父母是世交,对张春华这个儿媳妇那是疼爱得要命。见张春华被死蚂蚁气跑了,可把死蚂蚁给骂得够呛,最后甩下一句狠话,就是要死蚂蚁无论如何也得把张春华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死蚂蚁迫于父命,没办法之下只好带了些人离开河内去找张春华了。而以死蚂蚁的才智,理出条正确的“追踪路线”并不是难事,慢慢的就找到了许昌这里,也探知张春华就在6仁的府中充当侍女。只不过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原因,死蚂蚁没有去求见6仁,而是在许昌这里等待张春华出府办事的机会。这不蔡琰今天出府散心没多久,死蚂蚁就找上了张春华吗?还真以为是能够那么巧就碰上的啊? 这对夫妻之前的纠纷说到这里也够了。只说现在司马懿听见了张春华不冷不热的讥讽之后却只是随意的笑了笑道:“好了吧春华,这普天之下为家事而争执者何其之多?但似你这般一怒之下便离家不归者却并无几人。你也是知书达礼之人,应知你此举实有违于伦理,若是真的传扬出去你日后又有何面目在世上立足?你现在随我归家,而那赵氏我已经休了她,如此我们可算是各退一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家丑不可外扬啊!” 张春华微一错愕:“什么?赵氏已被你逐出了家门?你真舍得那只狐狸精?” 司马懿笑道:“她那种女人是用来玩的,但绝非持家之主。若论持家,谁又能比得上你?贤妻若还不解气,为夫这就向你大礼赔罪便是了。”司马懿那是什么人?典型的大丈夫能屈能伸,对该忍让的、该退步的事就绝对不会强争下去,不然的话又哪里能在历史上拖得诸葛亮几乎是半点办法都没有?在那个时代,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却能“笑纳女装”你以为是谁都能做到的啊?这种羞辱可不比韩信的“跨下之辱”差! 张春华扬了扬眉头,神情间仍带着几分不满,但比起刚才已经缓和了许多:“你真的肯向我大礼赔罪?” 司马懿又笑了笑,二话不说便向张春华恭恭敬敬的一揖到地,和声细气的道:“贤妻请恕为夫过失之罪----” “……” 张春华默然了一阵,而司马懿见张春华没有出声,竟然保持着大礼的姿势没有直回身来。你说张春华和司马懿斗气,真正为的不就是司马懿认认真真的向她赔礼道歉、服个软吗?现在见司马懿如此大礼,张春华终于出了这口胸中恶气,神情终于彻底的温和了下来,亦欠身向司马懿一礼道:“夫君请起!如此大礼,妾身担当不起。” 司马懿闻言,知道张春华已经消了气,于是直回身来道:“夫人既已意解,那就作与为夫还家去吧?至于6仆射那里,差人知会一声也就是了,待回到家中,为夫会差人送上厚礼,算是答谢一下6仆射的收留之恩便是。” 张春华望住司马懿,忽然问道:“夫君,且容妾身问询一句,夫君才学出众,且已及是及冠之年,可有想过出仕为官之事?” 司马懿微微一怔:“你问这个作甚?” “妾身知道此事并非妾身可过问之事,但还是请夫君先回答妾身。” 司马懿皱起了眉头道:“既然夫人想知道,那为夫明告于夫人便是。当今之乱世,正是建功立业、名留青史之时,为夫又岂能不想干一番事业出来?只是……以现在的时局,根本就不是为夫出仕之时。” 张春华追问道:“此话怎讲?” 司马懿道:“曹、袁两氏大战将至而局势不明,所以这仕是不能乱出的。此话夫人可能还听不明白,且容为夫细说。如今的中原之势正是曹、袁两家争雄之时。而在此两家之中,袁绍虎据河北已有多年,兵多粮广、声势浩大,倘若袁绍挟势南下,诚难有人能与之争锋。但是这只是明面上的东西,曹操势虽远不如袁绍,但兵精而锐,将勇而智,政贤而明,这些都是袁绍所无法比拟的。所以曹操势虽不及袁绍,但绝非没有与袁绍决战之力。因此在为夫看来,曹、袁两家之争的胜负乃是五五之分。而我司马氏所居的河内正是在此两家之间,若是在此两家没有争出个高下之前就急于出仕,万一所投之人败绩则宗族必生大祸。所以为夫现在并不能急于出仕,而是要静观其变再作打算。”(ps一下,河内郡在洛阳北部,与官渡、黎阳这两处曹、袁之争的主战场之间只隔了一个朝歌) 张春华轻轻点头道:“原来夫君早有打算,那么是不是在曹、袁两家一家局势渐明之际,便是夫君出仕之时?” “正是如此。” 张春华道:“那依夫君之见,是不是还有许多豪族大姓也都怀着与夫君相同的意愿?只待局势渐明便择主而侍?” 司马懿点头。 张春华道:“此虽为稳妥之计,但真到那时必然是四方才俊倍出之时,以夫君胸中之才,又真的能从诸多才俊中脱颖而出乎?” “这个嘛……”司马懿有些卡壳,但张春华说的是事实。你司马懿现在才不过是个二十岁刚出头的毛头小子,名望又没多高,用现代的话说就是少了点竞争力。 张春华看出了司马懿的难色,轻叹道:“仲达,其实我胸中的怨气早就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不然只凭你方才一礼又岂能平复得了我胸中怨气?在6仆射府中的这大半年里,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你可知道,真论风流浪荡,你若是和6仆射比一比的话实在是不值一提,但是6仆射一家始终都和睦恩爱、欢笑终日,不似你我只因一些琐事便闹得如此这般。每逢夜深人静之时,我便会去仔细的想一想为什么我们不能如此,到现在我也已经想通多时。” 司马懿再楞,不知道张春华忽然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 张春华接着道:“仲达,你我闹到现在这样,我固然有犯嫉之过,但你也有不以我为念之失。在这一点上,我不如蔡琰、婉儿、王秀……王秀便是昔日貂婵。而你也不如6仆射对家人都真心关爱,从不顾此失彼。古语说家和万事兴,6仆射能从一介乞食之民而成为今日的朝堂重臣,这齐家之能便已远胜于你。” “哦……”司马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张春华又道:“仲尼曾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妾身今日既已知错,便当尽力而改以助夫君成事,亦希望夫君能知己之过,择善而行。” “夫人良言,为夫自当谨记于心。请夫人随为夫回家去吧。” 张春华摆了摆手道:“不,正因为妾身已知已过,又知夫君胸有大志,所以在这个时候请夫君暂恕妾身不能随夫君归家。” 司马懿愕然道:“为何?难道说夫人你对6……”自知失言,赶紧住嘴。其实自己的老婆在别人家里当侍女,现在又不愿回去,再加上6仁的名声一向不怎么好,死蚂蚁会不怀疑张春华与6仁之间有染?要知道现在已经很有名气的婉儿可就是6仁身边的侍女哦! 张春华听出了司马懿话里的意思,当下便狠狠的瞪了司马懿一眼,冷哼道:“怎么夫君以为妾身是那种不知自爱之人吗?就算是又能如何?6仆射身边的蔡琰、婉儿、王秀,无一不是国色之容,兼之才艺绝伦。说得难听点,单以姿色而论,妾身连6府中的那个野丫头6兰都比之不上!人家6仆射对妾身这种姿色平庸之女根本就看不上眼……夫君你对妾身不也正是如此吗?” 一句带着些讥讽的话把司马懿给说得低下了头去,心说我忍!忍得差不多了,能把你哄回去应付一下老爹老娘就万事大吉!不过想了想司马懿还是疑虑着问道:“既然如此,夫人又何必自贱其身,甘为奴仆?” 张春华笑了笑道:“方才妾身不是说了吗?妾身如今既已知错,又知夫君其实胸有大志,妾身自当全力以助夫君成事。仲达,你且看样东西。” 说着张春华起身在厢房里转了一圈,看看四周无人之后又合上了门窗,这才解下了衣裙,露出了贴身的亵衣。接着再把亵衣解下来,司马懿可就楞住了:“夫人你这是……”以为张春华是想和他xxoo,哈哈! 不过张春华却摇了摇头,把解下来的亵衣交给司马懿道:“夫君且看亵衣内侧。” “哦……”司马懿这才明白过来,翻转过张春华的亵衣细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蝇头小字。刚开始看还没觉得怎么样,可是越往后看,司马懿的脸色就变得愈凝重,呐呐自语道:“这、这是……” 张春华这会儿已经披上了外衣,见司马懿脸色大变便道:“妾身在6府暂充蔡琰的代笔之人,帮蔡琰整理6仆射旧日写下的书卷典籍。初时妾身尚且不以为意,可是接触得渐多,妾身便愈为之心惊。6仆射胸中所学极丰,所著者虽无甚华美诗赋,但尽是务实求真的富国之术。妾身自认曾博览群书才识颇高,可是6仆射所著者,妾身几乎全数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所以自那时起,妾身便暗中把这些典籍转抄下来,就是准备在合适的时候交付于夫君,或许能对夫君功业有所帮助。仲达,你看这些如何,可有用处?” 司马懿没有答话,而是死盯着这件亵衣上的文字不放。不过一件亵衣能抄多少字?不多时大致看完,司马懿用力叹道:“太有用处了……往大处,能用来富国强兵;往小处,兴家旺业不在话下。只是夫人,这上面的……” 张春华道:“尚且不全是吧?6仆射府中的竹简不下千卷,且大多数都还需整理编排,只我这一件亵衣又能抄得了多少?不过请夫君放心,妾身只要能多在6仆射府中呆上一日就能多抄出一些来。到夫君出仕之日,这些典籍必然会大有帮助。” “千余卷!?那得抄到什么时候?而且纵然抄得,只要6仆射尚在……” 张春华摇摇头打断司马懿的话道:“放心吧仲达,6仆射在许都呆不了多长时间的了。他正是因为常有归隐之意,才准备把这些典籍都留下来的。至那时夫君只要把握得当,相信接上6仆射的职缺也不是难事。至于河内家中……仲达你看这样可不可行?颍川书院已重开多时,仲达你大可化名入院求学,之后或半月、半十天来许都向我取书并暗中修习。你我则同修书一封着人转呈现家中,具言你我已然和好如初,再写是我劝你在颍川书院求学,对我是在6仆射府中为侍盗书一事则隐去不提。如此则两安矣。” 司马懿道:“似如此到也不错。只是既是入院求,又为何要我另寻托名?” 张春华慌忙摆手道:“不可,你一定隐瞒身份!6仆射在听说我是河内温县人氏的时候曾经向我问起过你,言语之间似乎对你颇有戒心,为何会如此我亦不得而知。此人虽看似有如市井中的无能之辈,实则深不可测。而你我相会已为蔡琰所知,若相会时被人他知你是司马仲达,必然会多加留意,那盗书一事就无从提起了。想昔日越王勾践为兴复越国,能在吴国为奴十年,而后终灭强吴,今日你我夫妻为日后功业而隐忍一时,又有何不可?” 司马懿闻言轻轻点头,但还是有些不解的道:“我在河南并无甚名望可言,他6义浩怎么会留意于我?” (重点ps!!:司马懿的生卒年份是179-251,而张春华是189-247,所以真论起来的话到书中现在进程的建安四年·ad199时,司马懿只有二十岁,张春华才……十岁。这里是为了完成剧情,瓶子把张春华的年纪改大了八岁,也就是司马懿二十,张春华十八,其本上是年齿相近吧。不过这样的话,到张春华于2o8年生下司马师的时候都27岁了,211年生下司马昭更是已经3o出头,成了高龄产妇……熟悉这段历史的朋友们可别和瓶子较真哈!!) (再,昨天又犯了个低级错误,到了网吧才现u盘还插在家里的电脑上没取下来,今天一大早的赶紧补上,见谅!没办法,瓶子是个迷糊虫来着,哈哈。晚上的一更尽量补上。) 卷一 第二百零三回 除非莫为 入夜时分,许昌太仓。 6仁此刻正反背着双手、紧皱着双眉,在太仓这里来来回回的转悠,算是在监督着太仓一众仆役们正在进行着的工作。 之前6仁不是推说太仓中可能混入了“毒米”吗?虽说这件事很假,刘备又已经逃离了许昌,但门面工作却是一定要做下去的,否则的话6仁也没办法向公众交待,毕竟6仁不想让局外人知道他是在有意的为难刘备。不过既然刘备已走,6仁也就有意的放起了水,就着帐目装模装样的推算一下汝南诸县粮米的入仓时间,再指定几个相关的大瓮说只要查验这里也就行了,不然整个太仓全数查验下去那可就要了命了。 当然这“毒米”是不可能查出来滴,不过这稀里哗啦的一查吧,到是查出太仓中有好几个地瓮因为维修不当,导致一部份的粮米霉变质了,这着实把6仁搞得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这样一来到也给了6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的说词,毕竟许昌这里的常备军都很多,各营各寨来领粮草你总得下去,而所谓的“毒米”的事又未免太悬乎了些。所以当旁人问起的时候,6仁就拿那些了霉的粮米给那些人看一下就基本上没什么事了。而在旁人眼中,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6仁刚刚才重任治粟都尉,现在又是入冬时节,查验太仓本来就是6仁份内的事,自然就也无可厚非。 这会儿6仁早就把蔡琰给送回了家,自己也是吃过了晚饭才来太仓监督一下,差不多了也就准备回去睡觉。巡着巡着,郭嘉嬉笑的声音忽然飘了过来:“6仆射----天色已暗,你不回府休息,却还在太仓这里作甚?” “……你个死老郭!!”6仁愤而转身,恶狠狠的瞪住郭嘉骂道:“你怎么才回来?” 郭嘉大笑道:“哎呀----你小子一向是重色轻友,从来就不以我这个兄长为意,怎么现在听你这话却是有些想我了?” “我想你干毛!我跟你说,刘备今天已经离开了许都,带兵前往徐州讨伐袁术去了!” “!!!”郭嘉嬉笑的脸立马就变得惊慌了起来,也不再理会6仁,转身就想走。 6仁见状摇摇头唤道:“老郭你别费劲了!刘备是今天午时中走的,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能追得上吗?就算追上了,曹公与刘备之间在明面上毕竟还没有闹翻,诸将都心有顾虑的,信不信会被刘备的一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给赶回来?” “……”郭嘉无语中停下了脚步,转回6仁的跟前道:“主公怎能如此糊涂?我曾数次提醒主公,刘备此人纵然暂不能杀,但亦绝不可纵,怎么时至今日主公竟然还让刘备带兵出征?” 6仁摊手一笑:“这就叫作智者千虑、终有一失,只要是人就总有犯糊涂的时候。 郭嘉见6仁这副德性便起了火:“旁人不明就里,可你却知道此间轻重,怎么你都不去劝谏一下主公!?” 6仁因为今天白天的事本来就还有些郁闷,现在见郭嘉冲自己起了火,被郭嘉这一撩那也是立马就火冒三丈:“劝个屁啊劝!你以为我做得还不够多吗?你也不看看现在的太仓都什么样子了,我差点还赔上了老婆……” 郭嘉见6仁也起了火,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于是赶紧的捂住了6仁的嘴再强拉到僻静无人之处,而6仁这时却也想起很多话不能当众乱说,所以等郭嘉松开手之后才苦笑道:“我一大早闻知刘备将要出征的消息就先赶去了曹公府上,可曹公却出城射猎去了,我暗中让人知会荀文若,让荀文若派人去找都一直没个消息传回来。实在没办法了,我只好自己玩一点小手段,希望能把刘备拖上一天再说,可是呢……唉,我可不是刘备的对手!” “到底怎么回事?” 6仁当下就把之前的事大致的说了一遍,最后补充道:“刘备手上可有曹公的明令行文,真凭此起横来谁敢阻拦?我推说太仓中混入‘毒米’也只不过是能拖延一点时间的缓兵之计而已。回头你和曹公细谈的时候可得帮我暗中说清楚,别把太仓这里的事情闹得太大,不然我不好向外人交待。” “……”郭嘉又无语了一阵才道:“这么差劲的计策也真亏你敢用!罢了,事已至此,空叹无益,还是等主公回来我再与主公商议吧,你这太仓的事,我会向主公暗中说起的……这么晚了,你不回去吗?” 6仁再次苦笑道:“一场事把太仓闹成这样,我这个治粟都尉总得把屁股擦干净吧? “……”郭嘉无语良久,只能伸手拍拍6仁的肩头道:“臭小子,还真是为难你了,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要不是蔡琰忽然冒出来,搞不好你还真能拖上刘备一天的时间。只是现在得另寻他策了。” ------------ 曹操是第二天上午才回来的,而这个时候程昱、郭嘉把话一说,曹操是后悔也没有用,刘备都走了一天一夜,追得上才怪。有心想马上就带兵过去开打,可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消息传了过来,使得曹操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得到了大将军一职的袁绍,晚些时候会派三子袁尚为使来许都答谢天恩。 曹操现在怕的就是袁绍会有些什么举动,因此只能强忍下来不去追击刘备,并且暗中开始调配兵力以防备袁绍。而到稍迟一些,刘备击破袁术后夺下徐州,再把朱灵、路昭赶回了许昌,曹操也真有些无可奈何。到这个时候,已经是建安四年的冬季了,天寒地冻的外加大雪一下,还真不是适合出兵的时候。 ------------ 转眼就到了建安五年的春季,在之前的几个月里,6仁一面认认真真去完成预定的冬季水利兴修工作,一面暗中在小小心心的进行善后工作的布局。而在这一时期,蔡琰也和婉儿一起跟在6仁的身边,婉儿和以往一样照料6仁的生活起居,蔡琰则按6仁的吩咐,认真的记下6仁口授给她的诸多知识。只可惜在一直到这个时候,糜贞都还没有从徐州回来……其实想想也是,整个糜氏举族迁居哪里是说办完就能办完的事?更何况这里面还牵扯到了调动大量的财力人力造船出海去夷州定居的事。其次,刘备在去徐州的路上还和袁术打过一场,打完之后这道路上就不怎么太平了。所以6仁在想通这一节的时候,都有些担心糜贞在曹操打下徐州之前根本就回不来! 担心也没有用,事情还是要认真做的。到建安五年的正月二十几,完成了一圈春耕巡视工作的6仁回到了许昌,屁股还没坐热就被郭嘉拉去了青果酒肆喝酒。两个人谈着谈着,话题就转到了袁尚将要来许昌的事上。 “老郭,你看袁绍这样做算不算是遣子入侍?若是扣下袁尚的话……” 郭嘉轻轻摆手道:“没那么简单,袁绍也不会笨到犯这种低级错误,他敢让袁尚来许都就肯定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如果我没有推算错的话,袁尚此来更多的是一种试探。” “试探?”6仁有些犯了迷糊,心说在历史上曹操都曾经要求孙权遣子入侍,后来是被人给劝了下来,以免受制于人。现在袁绍派袁尚来许昌,不是给了曹操一个要挟袁绍的机会吗?说实话,这种变故早已经出了历史原有的轨道,所以6仁一时半会儿间还真想不明白其中奥妙。 郭嘉见6仁一脸的茫然,晃了几下手中的酒杯笑道:“你这小子还真是奇怪,时而聪明时而却如此的糊涂,你怎么就不想想袁绍岂是那么容易就受制于人的?罢了,反正眼下无事,我就和你仔细的说说。” 舀了一勺酒入杯饮尽,郭嘉擦拭了一下嘴唇才道:“袁氏的门生故吏满天下,单是在这许都城中都不在少数。若是主公想扣下袁尚,这些人或救或隐,袁尚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事……你可别忘了,前番主公想动一动杨彪的,可最后还不是只能革去官职再不了了之?” “哦……”6仁这会儿却也明白过来,许昌这里与袁绍暗通款曲的人可不在少数。而在历史上,曹操于官渡之战后收缴到了乱七八糟的暗通书信都没敢按书砍人,这事看上去好像是曹操很大度的不去追究,暗地里说不定是曹操在势头没有真正稳下来之前也不敢去动这人呢?而现在袁尚明目张胆的跑来许昌,这些人要是照应不了袁尚的话那也别在官场里混了。 郭嘉接着道:“既然制肘不住袁尚,那主公就绝对不能动他。倘若一动,袁尚要逃回河北并不是难事,但随之而来的……不用我说得那么明白吧?” 6仁笑笑点头。 郭嘉道:“所以呢,我们得把这位公子哥给供起来,至少是眼下绝不能和袁绍闹翻,而且最好是哄得袁绍先不理会主公,全力的去把他背后的公孙瓒给解决掉再说。主公现在需要这个时间,因为只有先摆平东面徐州的刘备,主公才能与袁绍全力一战。若是刘备未除就与袁绍交上了手,刘备在关键的时候来那么一下,说不定主公便大势尽去。” “原来是这样……”6仁轻轻点头,心说这种情况虽说和历史上已经有了不少的出入,但总体来说变化还不算太大。反正在官渡之战前,最先倒霉的还是刘备和公孙瓒。 二人又是几杯酒水下肚,郭嘉忽然晃起了酒杯向6仁问道:“臭小子,你最近在做些什么事?” “还不是老样子,种田外加赚钱呗!” 郭嘉摇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臭小子,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准备走了?” “!!!”6仁脸色大变。 郭嘉望见了6仁的脸色,见6仁回过神来强笑着想分辩几句便又摇了摇头道:“行了行了,你别瞒我了,我们兄弟数年,你小子真正除非是什么都不做,但只要做了点什么又哪里能瞒得过我?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你现在不是干得很好吗?上至主公,下至百姓,谁不对你赞喻有加?而以你今时今日的名望与显现出来的才干,就算是主公为袁绍所破,袁绍也一定会对你礼遇有加而不敢害你,你又为什么一定要走呢?” “……”6仁沉默了一阵,想想现在既然瞒不过郭嘉,那不如把一些早先就编排好了的谎话说出来,于是便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老郭,我也不再瞒你了。其实……我现在这么做只是想多活几年罢了。” “多活几年?此话怎么讲?” 6仁把先前忽悠蔡琰的那些话给搬了出来:“那七星禁咒折了我一纪的阳寿,而我师傅在我学艺的时候曾对我说过,我阳寿难过四十……老郭,我今年多少岁了?” “刚开的春,你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 6仁点头道:“二十七加十二,三十九啊!说实话,我最近就总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大限将至的征兆。我现在要是再不赶紧作点打算,搞不好连今年都活不过去。” “真的假的!?” 6仁双肩一耸:“你要觉得我是在骗人那你就干脆别问!” 郭嘉皱眉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6仁道:“我打算把手头的事一处理完就带着婉儿再次出海,运气好的话我还能找到我师傅,或许师傅他还有禳补之术,能让我多活上几年。” 郭嘉沉默了片刻问道:“你说句真心话,不论事成与否,你是不是都不会回来了?” 6仁摆出了一个很失落的神情道:“事若不成自然没话说,事若能成我也不过就是多几年的命而已,当然是想和婉儿开开心心的过完那几年。再说把那时把婉儿交托给我师傅,我也放心得多,婉儿毕竟与蔡琰、糜贞不同,我若不在,她只得孤身一人而已。老郭,兄弟一场,在这件事上你会不会帮我?我一直在暗中行事,就是知道曹公不太可能会放我离去,而这禳命补生之说,又太过玄虚了一些,说不定曹公会以为这只是我想辞官归隐的借口,真要那样我就完蛋了!”屁话,这谎到被6仁给扯得跟真的似的! 郭嘉怔怔的望了6仁许久,最后才长叹道:“我尽量吧……” 卷一 第二百零四回 置事“势”中 许昌曹府,议事厅。 曹操此刻正在与二荀、程昱议事,而当郭嘉步入厅中的时候,曹操便向郭嘉招手笑道:“奉孝何故跚跚来迟?莫不是又在青果酒肆中贪饮了几杯?” 郭嘉笑了笑,拱手一礼算是赔罪之后在席间坐了下来道:“主公见谅!嘉受召而来之时确实正与6义浩在青果酒肆中对座小饮……有他在,嘉在青果酒肆里饮酒就不必掏钱付帐了嘛。” 众皆哂笑,笑过之后曹操道:“6义浩回来了?那他近况如何?孤到是听说他这次去巡视诸县春耕农桑,把蔡文姬和婉儿都带在了身边随侍,害得孤还颇有些担心一向有辞官归隐之念的他会就此一去不还、飘然而去了。” 众人又是几声哂笑,不过郭嘉却没有一起笑,而是略有些无奈的紧皱起了眉头并且轻轻的叹了口气。又犹豫了好一阵,郭嘉才如同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向曹操轻轻摇头道:“诸公莫要笑了,这小子现在是去意已决、留之不住矣!” 郭嘉为什么会犹豫那么久呢?其实那个时代的仕子们都讲究“忠孝节义”,而这个“忠”字作为道德伦理之,真正的仕子都是看得比什么都重的,像郭嘉这种人自然不会例外。因此在郭嘉已经确定6仁准备离去的情况下,心中衡量之后实在不愿对曹操有所隐瞒,所以郭嘉在犹豫了很久之后,最后还是决定向曹操明说这件事。 其实这种情况和原有的历史上曹操、关羽、张辽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很相似,即那段“辽欲白太祖(曹操)(羽终将去),恐太祖杀羽;不白,非事君之道,乃叹曰:‘公,君父也(忠);羽,兄弟耳(义)。’遂白之。” 话不扯远,只见曹操闻言之后脸色微微一变便问道:“什么?6义浩去意已决?” 郭嘉点了点头,把方才6仁在青果酒肆中所说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轻叹道:“主公且容嘉说几句胡话,这小子身上的能力嘉一向都看之不透,所以这禳命补寿一事嘉亦难知其真伪。不过以他的心性为人,既然已经决意要走,那就是谁都强留不住的。嘉素知主公甚爱义浩之才,于时定然不舍义浩之去矣,嘉斗胆进言,还望主公能看在义浩旧日的诸多功绩与嘉之几分薄面,亦姑且信义浩的禳命补寿之事,介时放他安然离去吧。” 曹操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晴不定,沉吟了许久才道:“那奉孝且度之,义浩何时会去?” 郭嘉摇头道:“这个还不好说,他在许都尚有宗族家眷要安妥,其他杂事亦多。而以他的心性,在没有处理完这诸多杂事之前,他会因心中不安而暂不离去。” 曹操的眉头又皱紧了几分:“彼若决意要走,况彼乃是为延命之事而去,孤实不便强留。只是他此时若走,那他所新立的诸多富国之术又有谁人可继之?” 旁边的荀彧沉思了一阵忽然接上话道:“难怪他一从徐州回来就把数卷典籍转交于彧,且具言若有不明之处,观籍足矣。又言彼若不在而籍所未载者,可直接问询为他整理典籍的蔡文姬……现在看来,他自徐州归还时便已自知命难长久,故此在着手身后诸事了。” 曹操的脸色又变换了好一阵才慨然长叹道:“惜哉,惜哉!如此世所罕见之才,却只为一女便折寿一纪。若得此一纪寿在,令其得已教授百姓,实为天下百姓之幸事也!罢了,事已至此也无计可施,到他将行之日,孤也只能放他离去。至于他的宗族家室,孤会代他好生照料的……说起来义浩数有大功,可时至今日却一未得爵、二未得食邑,孤心中有愧矣!文若,你看应封给义浩何等爵位、食邑何在?” 荀彧抚须沉吟道:“6义浩自出仕以来,文有安民兴农之功,武有舍身破城之绩,若并录其前后功绩,食邑一乡之地亦不足为过。再,6义浩的那支吴地6氏支流已定居在萌县,主公不妨就在萌县地界划出一乡作为6义浩的食邑如何?” 食邑一乡,也就是乡候了。汉制方园十里为一亭,十亭为一乡,十乡为一县,所以乡候其实也就是一个县的十分之一,真正论起来可没多少地方,不过比亭候要强出不少。另外,曹操把持朝政时新设了不少爵位,像一般常提起的关内候之类的便是此类,但这一类的爵位都是有爵无邑的虚爵而已,真正的有食邑的实爵都会封给食邑,像大家比较熟悉的关羽的汉寿亭候,真正的读法应该是汉寿·亭候,汉寿是一个地名,位置在蜀中巴西那里。曹操的武平候也是这样的。 曹操闭目沉吟道:“只可惜6义浩虽年已三九(27),却至今尚无子嗣……也罢!彼若去,其妻蔡文姬尚在,可令蔡文姬承继食邑足食养老。若是义浩临去之前文姬怀胎在腹,生男子则承袭父之爵邑,生女子则在文姬故去、其女出嫁之后,在6义浩的宗族之中择人而袭吧。如此便不负孤厚待义浩家眷之诺也……嗯?6义浩是不是有两个从弟?” 荀彧道:“义浩二弟6诚,表字子良,年十七,现为萌县县尉;三弟6信,表字子真,年十五,任萌县县丞已有年余。此二子虽为6仁收养之人且出身贫寒,兼之年少,然一文一武,皆为可造之才也。如今分署萌县诸事以增其历练,相信日后可堪大用。” 曹操点了点头:“若事有不济,便可令此二子分领义浩食邑,似如此到也颇趁孤意,就权且这般吧。唉……孤忽闻将失一贤才,心中颇有些郁结,此刻已无心议事矣。诸公且散,明日再来府中议事。” 既然曹操了话,厅中这几号人也就各自施礼而退。不过在各人礼罢之时,曹操有意无意的瞥了程昱一眼。而程昱心中会意,故意走慢了几步,出厅之后又推说内急,就这样在与二荀、郭嘉分开之后又转回了曹操的面前。曹操见程昱去而复还便微微点头,人尚未及开言,程昱便先曹操一步开口道:“主公心中所虑之事,昱已略知一二。且容昱试言之……主公可是在为义浩离去一事而忧心?” 曹操的双眼此刻眯得只剩下了一条缝,但在这细细的眼缝之中却时不时的会有精光闪过:“仲德深知吾心也!” 程昱道:“主公,昱以为,这6仁切不可容其离去!” 曹操看似随意的笑了笑道:“仲德何出此言?彼自出仕以来,孤便深知其人无为官之意,今已数载,他为孤立下了不少功绩,如今意欲功成身退,孤又岂会横加阻拦?只是甚感可惜而已。” 程昱的年纪其实比曹操还大些,脾气又是属于茅坑里的石头的那一类型,因此说话非常的直:“主公又何必自欺?其实在昱看来,主公早就已经深知6仁此人切不可放任其离去,只是不愿伤及奉孝等人之心,适才才不得不如此造作的吧?” 曹操闻言没有回话,只是紧皱起了双眉,曲指轻轻的敲起了桌案。 程昱接着道:“恕昱直言,主公一向爱才如命,而这6义浩又数有功绩,主公心中难免会有容忍之意;奉孝、文若、公达三人素与6仁交厚,今见6仁已生去意,以小义而为,自然会有助其离去之心而失之计较,故此主公与奉孝诸人对6仁之事大有当局者迷之姿。但昱则不同,昱久在鄄城,且并未与6仁有甚过从,故此能得旁观者清之态。” 曹操依旧在轻轻的敲击着桌面,但双眼已经闭了起来:“仲德不妨细说一二,这6仁为何切不可放任其离去?” 程昱道:“就大势而论,主公与袁绍之战已是在所难免,只不过两家都时机示至,亦欠缺出师之名而已,似如此便可谓之曰‘牵一而动全身’之势。而以主公与袁绍今日之势,此战乃是关乎天下大势之战也,谁能胜便为天下之霸主。只是主公之势远不及袁绍,主公今之所以能与袁绍抗衡者,乃能抱信守义,聚众一心而拒强敌之故也,故此能有与袁绍一战之力。 “主公既然是仰仗群下一心以抗袁绍,而6仁在这个时候却突然离去……主公,今时今日的6义浩已不是当初那个街头乞食的无名之辈,以他今时今日的名望,他若一去势必朝野震动,不明就里者只怕会令人误认为是看出主公有败亡之势,因而先行舍主公而去另谋生路。就算是暗知隐情者多半也会心生疑虑。真若如此,主公聚众一心之势便有土崩瓦解之危,介时只怕大事去矣!”简单点说,就是6仁这个已经有了很高的声望的人如果在这个关键时刻要是“临阵脱逃”,很容易会引起大规模的连锁反应。 曹操神情一凛,用力点头道:“仲德之言甚是!” 程昱接着道:“其实,若6仁真的是出海去寻师延寿,或许消息传回许都也不会有甚大事。但如果他是借此为由先离许都,再改投袁氏……” 曹操笑道:“孤素知本初,他绝非能用6仁之人。且6仁素轻袁绍,绝无相投之可能。” 程昱道:“主公会这么想,但他人却不会如此设想。再者,袁绍虽非能用6仁之人,但袁绍用人专收名望,以6仁今日之名望,袁绍岂能无意乎?” 曹操倒吸了口凉气,忽然想起来了在攻打徐州的时候,荀彧截下来的那封袁绍招揽6仁的信。事情就是这样,马上袁尚就要来许昌,搞不好袁尚就会按袁绍的意思,刻意的去接近6仁,那谁都会看出袁绍有招揽6仁的意思。那之后6仁要是一走,想不被人误认为是6仁暗中会去投奔袁绍都很难。而许昌这里暗中和袁绍勾勾搭搭的人很多,曹操又会不清楚?6仁要是来那么一下,那这连锁反应真的会没办法避免了。而到这个时候,如果说之前曹操对6仁要走的事还有那么点心软的话,现在得到了程昱的补足分析,曹操已经是下定了决心了。曹操那是什么人?爱才如命是不假,但曹操真正想要的是天下!6仁真和天下比起来的话,6仁算根毛啊?曹操会舍不得除掉你一个小小的6仁? 偏赶上这个时候程昱还要在火上再浇点油:“除此之外,昱对6仁尚有几分疑虑。彼虽曾用奇术助阵攻破下邳,事后自言折寿一纪,又言其寿本难满四十,今当作离许好寻师延寿。想自古以来仙家长生之说极盛,然真能得长生者又能有几人?不过这6仁胸中所学极广,且多为前人所不知之事,故此说他曾遇仙缘而得拜师学艺到也有几分可信,那他欲延寿一事却也可姑且信之。但是----” 拖了一个长长的音,程昱的脸色变得十分之阴沉:“主公可还记得去年入冬之际欲为主公强留下刘备一事乎?当时他用的是什么借口?” 曹操的脸色亦为之一变:“他推说汝南一地地脉生变,以至谷米吸纳地中之毒而成毒米……到是事后他有让奉孝向孤暗中澄清此事。” 程昱道:“昱信他确有奇术在身,但玩弄些装神弄鬼的伎俩却也很有一套!如今他推说大限将至,欲往海外寻师延寿……昱虽与6仁不曾相接,但却也曾听说他若身不及身,就一向都贪生怕死。而今按其所言,已是朝不保夕之时,若真欲延寿,理当不顾一切的舍官而去,而不是还在许都这里慢慢悠悠的打理宗族家室的安妥之事。再联想起他心中常怀的辞官归隐之意……哼!主公,且容昱断言,6仁寻师延寿一事,不过是他意欲归隐的托词而已!! “此外昱还有一点忧心之处。主公认为6仁此人可有大志于胸乎?” 曹操摇了摇头。 程昱道:“昱到不这么认为。昱意欲将6仁比之为高祖刘邦……” 曹操闻言顿时有如被天雷击中了一般,一直眯着的双眼也突然就睁得又大又圆:“此话怎讲!?” 程昱道:“高祖刘邦起身时不过一亭长,终日游手好闲,世人谓之为痞。然高祖实有大志于胸,终日游乐不过是韬晦之计,暗待其时而已。时机一至,便举旗而立。再看6仁,他胸中之才罕有人及,所欠缺者不过是可招贤纳士的名望而已,但时至今日他在世间已广有贤名,若要招纳可为其所用之人已然足矣。再欠者,便是脱离主公掌控而自立的时机。主公眼下与袁绍大战在即,对他事已无暇顾及,不正是他寻地而立的最佳时机吗?以6仁之才,若得一地为基,又得主公与袁绍交兵的这数年生息之年,只怕介时……他可能会比刘备更加可怕!” 曹操此刻是再也坐不住了,腾的一声就站了起来,在厅中来来回回的转了圈,神情也变得越来越阴狠。许久过去,曹操阴沉着脸向程昱道:“孤心中所虑之事,仲德已然言尽。那依仲德之见,孤当如何除却6仁?或以他事而陷之,如何?” 程昱慌忙摆手道:“不可不可!昱适才所言者,多有仅为一己之念的推断,且昱与6仁不曾交接,故不知其人,说不定确实误断其人矣!再者纵然尽如昱言,现在也绝不是除却6仁的时候。一如前言,主公现在正是收聚众心以拒袁绍之时,而6仁虽非主公心腹,但却是追随了主公多年的旧臣,兼甚有名望、数有功绩,又素与主公重臣交厚,若主公以他事而陷之,则主公群下必然会人人自危,大战来时而难以用命,如此主公则大事去矣!” 曹操变得有些急燥了起来:“杀又不能杀,放又不能放,那该如何是好?” 程昱沉思了一阵之后道:“留。设法将他多留一阵,至少也当留他到与主公到袁绍争出个胜负之后。如此一来一则可安众人之心,二则主公亦可再多加留意其人。若彼真无成大事之念,主公又已破袁绍,不妨大度一些放任他离去,如此亦可全主公之名矣。若彼心有异志……”话没多说,程昱只是比了个杀的手势。 曹操又眯起了双眼:“若是他真的大限将至、寿尽而终又当如何?” 程昱冷冷的笑了笑:“那不是正好吗?” 曹操闻言先没有说话,而是走到厅门那里抬头望天。望了一阵,曹操忽然也冷笑了起来道:“哼哼哼……仲德说得不错,他这样的人,孤纵然不能再为之所用,也要亲眼看见他死在孤的面前才能为之心安。6仁……你到底是何心性孤姑且不论,就当你真的是要去寻师延寿吧。你如果是因孤而死,便是孤有负于你,孤会对你以三公之礼而葬之,稍谢孤意!”此刻曹操的心中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 说完这些话,曹操猛然转身向程昱问道:“仲德可有何良策强留于他?” 程昱摇了摇头道:“昱素来与他不熟,自然不知其为人如何。既不知其人如何,昱又有何策而留之?此事还只能是主公暗中筹画了。” “………………”曹操无语中。 (昨天是周一,瓶子加班赶不上更新,见谅!其实前些天瓶子已经说了工作时间有所变动的的啦! 另外瓶子在这里先打个招呼,从这回开始,后面的情节展会很让人很郁闷,也请那些喜欢yy+yd的人不要再看下去了,省得看到郁闷的地方就动嘴开骂。瓶子现在一边工作一边写书,实在是没精力在评论区里面和你们斗嘴。招呼瓶子已经打了,再骂人的话那就是你们的不对哈!就这样了,瓶子得去上班了) 卷一 第二百零五回 处之泰然 “啊啾----啊啾----啊啾----” 一连串突如而来且惊天动地的喷嚏声过后,6仁揉着鼻子笑而自嘲道:“哎呀哎呀,这怎么回事?是谁吃饱了没事骂我骂得那么凶?该不会是……” 话未说完,一左一右,两条同样带着淡淡香气的绢帕递到了6仁的面前,却是婉儿与蔡琰见6仁忽然之间喷嚏连连,便不约而同的一齐伸手入袖取出了绢帕递给6仁。只是当这两条绢帕同时递到6仁面前的时候,二女都微微的怔了一下,气氛就显得有那么一点点的微妙而尴尬。 “……”夹在中间的6仁有些无语,心说这种左右逢源的事看来也不见得都是好事,特别是夹在两个好女人之间的时候吧,更是会让人有些无所适从。不过呢,这种感觉到是会令6仁觉得心里很舒服。 他在这里尴尬的笑了笑刚想开口,婉儿的纤纤玉臂已经收了回去,再向6仁与蔡琰嫣然一笑道:“春寒未去,主上最近又一直在郊野间巡视诸县春耕至前日方回,可能不小心染上了些风寒也说不定。蔡姐姐且陪主上先回房歇息,婉儿去厨下煮些祛寒姜汤。” 言罢,婉儿又向6仁淡淡一笑,二人目光相交片刻之后,婉儿才转身飘然而去。6仁歪着脑袋望了一会儿婉儿的背影,脸上也露出了会心一笑。蔡琰见二人如此有些不解其意,忍不住开口轻声问道:“你们……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6仁扭头望望蔡琰,脸上的笑意稍稍的浓上了一点,而且还带着那么点的yd:“婉儿这丫头的意思,是要我在这最后的几个月里多陪陪你……昨天老郭来不是说了吗?曹公知道我要走的事而且肯放我离去,因念及旧日功绩,准备在萌县划出两乡之地计五百余户作为我的食邑,并且并此两乡改名为6氏,马上就要封我为6氏·乡候。只因我无子,所以这食邑在我离去之后可能会无人承继。再想想因为介时我不能把你带走,婉儿的身体又一直不好,至今尚无所出,所以婉儿很希望我能留个孩子给你。如果能生下个男孩就能承袭我的爵位,你也能多一份保障。” 说到这里6仁才想起来蔡琰拿着绢帕的手还悬在那里,赶紧一手推回蔡琰的手,另一手自怀中取出自己的绢帕笑道:“你和婉儿的绢帕都干干净净的,我哪里舍得用来擦我这脏兮兮的鼻子?我还是用我自己的吧。” 蔡琰的手缓缓的收了回去,人也跟着低下头轻声道:“义浩,你真的……到时不能带我一起走吗?” 6仁撇了撇,若有所思的道:“不是我不想带,是我真的带不了。而且……唉,文姬,我说句你可能听不懂的话,你必须要留在这个时代,好给后人们留下很多有用的东西。而这些事,婉儿她也做不了啊。” 蔡琰闻言招头,静静的望了6仁一阵才轻叹道:“不,我明白。以前我忍辱偷生,是因为我身上还有父亲的遗愿,而现在……”说着蔡琰环视了一圈书房中众多的竹简:“现在又加上了你这么多的典籍要去整理完成。义浩你放心吧,我会尽我所能做下去的。” 6仁见蔡琰的神情间似乎有些伤感,想了想从后面揽住了蔡琰的纤腰,脸也贴到了蔡琰的耳畔轻声道:“好了,别这样了,我想我留给你的东西已经足够你下半生可以衣食无忧的清宁度日,我也算是完成了我当初对你的承诺。再说我现在是准备去寻师延命,能不能成功我还不知道呢。就这么几个月的时间了,我们开开心心的过完这段时间不好吗?生当尽欢,死方能无憾嘛!” 蔡琰很勉强的笑了笑道:“你说得是。其实我当初心中所求之事,你都已经给了我,我早已再无忧虑了,现在是应该和你们在一起生尽欢、死无憾。” 6仁嘿嘿奸笑道:“就是说啦!文姬----(拖音)今天晚上我们努力的造小人好不好?” “……”蔡琰被6仁整得有些哭笑不得,此刻却也只能轻轻点头。 这时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6仁先是随意的望了一眼便笑道:“婉儿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啊……”再想往下说时,6仁却看清了来人,一时间气苦道:“小兰----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没事的话不要穿你婉儿姐的衣服!你这丫头长得快,现在的身段都和你婉儿姐差不多了,一不留神我真的会认错人的!你是不是真的想哪天晚上被我稀里糊涂的给抱进房里去啊?” 6兰嘟了嘟小嘴,把手中盛放着糕点的托盘放到一边道:“可是、可是……小兰真的很喜欢穿和婉儿姐一样的衣物嘛!因为小兰很想和婉儿姐一样的文静贤淑啊!” 6仁哭笑不得的道:“你这野丫头!你和婉儿是在不同的环境中长大的,心性那是差了个十万八千里,这根本的心性与气韵完全不同,单凭衣物也改变不了的啊!总之一句话,婉儿的衣着根本就不适合一天到晚都活蹦乱跳的你,你啊也别在这里装淑女,不然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上次我错抱了你之后不是给你做了几身‘菱纱’装吗?你穿那个更合适一些,也显得更青春活力一些!记得回头把那《玉水明纱》练熟,那可是我送给你的曲乐哦!”(咳咳……有关这“菱纱装”,还请“纱粉”们不要打瓶子哈!) “哦……”6兰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6仁又看了6兰数眼,侧过脸向蔡琰道:“这野丫头的脾气真不知道到时候会有谁能受得了。她今年已经十四了,再过一、两年就到了出阁的年纪。我走之后你看看差不多就帮她挑一户好人家,实在不行就看看子良和子真谁愿意娶她……” 话未说完,一块绿豆糕正中6仁前额,再看施放“暗器”的野丫头6兰气鼓鼓的道:“小兰的事不用大人操心!真要嫁不出去,小兰就一直留在府中陪着蔡姐姐!哼----”言罢便在嗵嗵嗵的脚步声中离开了书房。 6仁这会儿揉着额头哭笑不得的道:“这丫头----这也就是在我府上,不然就她这脾气,换了旁人家中指不定会怎么样!也难怪她都十四了,却一直没有人来我府上向她提亲的!” 蔡琰用很异样的目光看了6仁几眼,最后却还是笑而摇头。略一转念,蔡琰又带着几分担心而向6仁问道:“义浩,你看曹公介时真的肯放你离去吗?” 6仁放下手来皱眉细思了一会儿才轻轻点头道:“我想曹公会放的啦。其实他一直都知道我根本就没有为官之意,而且现在我在临走之前都留下了那么多的东西给他,又不是说一甩手就什么都不管了的,彼此之间总得讲几分情面的嘛!再说我是要去延命哎!他身为一方霸主,难道说会连这点容人的器量都没有?” 其实6仁会这么想,主要还是与历史上曹操肯放关羽离去的那一大段有关。再怎么说,6仁可不认为自己能和关羽相提并论,人关羽可是武圣,你6仁说穿了就一草根!想想人老曹在明明知道关羽一去就与自己为敌的情况下都敢放,那他这个没有什么威胁的草根6仁又会不敢放? 除此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节。以前6仁是怕曹操看出自己有要走的想法之后会动手杀他,所以善后工作都是小小心心的暗中行事。但现在曹操既然已经知道了,却没有动什么念……至少是在表面上没动什么,那6仁相信只要自己在这几个月里不上路就可以安保太平----所谓的不上路,就是指6仁不去正式辞职、不启程出。因为现在6仁要走的事已经是半公开的了,那曹操就算是想动6仁也不能在6仁尚在许昌为官的时候动,不然对曹操的影响那可是相当不好涪,曹操也没有笨到那种地步。所以6仁认为曹操如果想杀他的话,比较好的方法应该是在6仁离开了许昌一段距离之后,派心腹爪牙化装成山贼什么的在半路上劫杀他才是上策,回头来个死无对证,曹操再哭上一哭就能了事。 只是呢,诂计曹操做梦都想不到,6仁是绝对不会上路启程滴!因为6仁的离去,是要和婉儿一起大玩“白日飞升”,这一招根本就用不着离开许昌,甚至6仁都打算就在曹操面前玩这招“白日飞升”!等到自己真的和婉儿一起“白日飞升”了,曹操的神情会变成什么样那可真叫天晓得!而如果让许许多多的人都看见自己“白日飞升”,那自己可就成了个神话,一向迷信的古人们会给自己立庙祭祠都非常之有可能,而在这种情况下,曹操又哪里敢去为难留下来蔡琰他们?所以这两天一想起这件事,6仁就会在暗中偷笑,甚至幻想出了这么一出场景---- 许昌街市,数不清的士卒正把自己与婉儿团团围住,闪烁着寒光的枪尖矢锋都已经对准了二人,曹操自己更是拔剑在手,满身的杀气。 怀中的婉儿早已是吓得花容失色,稍远一些观望的百姓们也都在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但就在这生死悠关之时,自己却始终脸上带笑。温柔的抱住了婉儿,再向曹操略一欠身算是一礼道:“曹公,6仁要走了。” 曹操怒道:“6仁,你走不了的!” 自己放声长笑道:“曹公,6仁真要走,没有人可以阻拦得了我。” 言罢,举手向天大笑道:“不要留恋哥……” 话音未落,忽然一道眩目的白光一闪,刺得所有人的眼睛都快睁不开。等到白光过去,本来被围在人群之中的自己与婉儿早已消失不见,但在地上留着一条字帛,上面写着: “哥只是个传说” 曹操览帛大惊,随即仰头向天大呼道:“6仁----” 再看周围,无论官员、士卒,还是寻常百姓,都早已齐刷刷的跪倒在到,一拜再拜…… ------------ “义浩,义浩----”蔡琰的几声呼唤把6仁拉回了神来,而蔡琰这会儿稍皱起了秀眉,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你刚才怎么了?想什么事想得那么出神?而且还笑得那么、那么……”实在是有些不太好说。 “哦哦哦,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很好笑的事情而已。对了,我前一阵子请工匠按图样而制的那张琴你用过了没有?感觉怎么样?” 蔡琰又皱了皱眉:“你那到底是筝还是琴啊?不过说实话,弦虽然比一般的琴要多出十几根,但音阶却也因此而更加细致清美,而且加装了顶弦之物后,左右两手都可以用来弹奏,不像我以前用的琴那样要左手按弦,右手才能在弦上弹出音来。一开始我是有些不习惯,不过稍加习练之后就感觉其实非常便利了。现在左手弹辅音与节拍,右手弹宫商主音,可以弹出很繁复的音律。要不我一会儿弹一曲给你听听?” “好啊好啊!一会儿再把婉儿也叫上,也让我欣赏一下你们的琴笛合奏。哎,你打算弹奏哪曲乐给我听啊?” 蔡琰沉思了一会儿才道:“《弦歌问情》如何?” 6仁一听就大摇其头道:“不要啦----《弦歌问情》的悲意太浓了!换成《少年行》或是《寿阳曲》好不好?” “啊……依你的意思吧。”说是这么说,蔡琰却有些失望的侧过了头去。或许,蔡琰其实是很想借这《弦歌问情》向6仁表达点什么呢? 不过马上蔡琰就甩了甩头正回神来向6仁道:“只顾着和你胡闹,正事差点误了。方才你在傻的时候,曹公有差人来报,具言袁本初三子袁尚袁显甫已渡过黄河将至陈留,再过数日便回抵达许都,曹公要你早作准备以候贵客。” 6仁被闹了个莫明其妙:“待宾典客那是大鸿胪的事啊,干嘛要我早作准备?” 蔡琰笑了笑道:“袁显甫此来带了三千护行军,一路上的钱粮用度都是曹公支给的。现在他人将至许都,那三千护行军驻扎下来天天都要吃饭吧?而你是大司农府治粟都尉,钱粮调度皆需经由你手,你不作准备谁去作准备?还有,曹公着人把这个交给你。” 一卷字帛递给了6仁,6仁摊开细看,上面的意思就是袁尚是高级贵宾,一定要好好招待,万万不可怠慢,什么酒肉粮米的千万不要去省,要是能把这三千人给撑得连路都走不了那就是大功一件。 6仁一看这字帛就乐了:“哎呀哎呀,看上去简单,实际上这里面诂计是玄机无限哦!” 卷一 第二百零六回 别有相 陈留至许昌之间的某块地头,也就是6仁从徐州随军归还时,无意中现的盐矿那里,袁尚的三千人马早已经扎下了营寨,准备在此过夜。 袁尚营中的某间卧帐,某位面容清冷的中年文士正对着桌案上的珠筹皱眉不语。许久过去,他才长长的叹了口气,提起笔来在竹简上开始记写些什么。正记写着,帘门起处,另有一中华文士步入了帐中。正在记写的文士抬眼望清来人之后便赶紧起身离席迎了上去问道:“沮兄,打探到的情形如何?” 这位“沮兄”便是袁绍帐下的谋士,对袁绍忠心不二,在原有的历史上于官渡之战时被曹操擒获,曹操待之甚厚却仍要盗马潜逃以图归还袁氏,最后曹操也是不得已而将其杀之,并立碑题字“忠烈沮君”的沮授沮子忠;而在帐中记写珠算的,就是一向与沮授并称齐名,在原有历史中因直谏袁绍而下狱,官渡之战后被袁绍赐剑自刎的田丰田元皓了。(有关沮授的表字一直查不到,所以只能按“授”的字义与沮授的事迹乱取一个表字“子忠”了。) 却见沮授听见田丰的问话之后摇头轻叹道:“以前一直都只是听说传闻,我犹未信之。直到这次得入河南曹境,这一路至此我是越看越心惊……怎么天下间竟然会有此等怪才!?” 田丰闻言眉头又皱紧了几分:“到底如何?” 沮授道:“先前方越黄河初入曹境时,各处郡县因离许都稍远,许多事还看不真切。现在我等将至许都这曹公的根本之地而得以初见虚实,我才知道此人于农桑盐铁、治水修路,竟然无一不精!田兄你可能想像不到,在许都周边其人力所能及之地,肥美之田仅以亩而论,至秋收粮可逾四石之数!寻常田亩的收获亦皆在三石以上。这还没有算上其余各尽地利的蔬麻桑果、塘鱼户禽……总之一句话,今日的曹公属领之地已是人民殷实、粮满仓禀、财盈府库!田兄,你在这里又筹算得如何?” 田丰望了望桌案上那一桌子的珠筹,亦摇头长叹道:“曹公怎么就会得到一个这样的怪才?我曾听闻荀文若将其喻为可堪比汉相萧何之人,在我看来只怕有过而无不及矣……我算过了,如果我们这一路上的所见之事尽皆属实的话,那自曹公挟天子都许至今,曹公仓中的积粮足可供其麾下大军足食三年以上!如此看来,你我先前暗中所议定的破曹之计早已是全盘落空,必须另寻他计、从长计议方可。” 在这里要解释一下,在原有的历史上的整个官渡之战的前前后后,田丰与沮授都仔细的分析过战局并劝谏袁绍,即: “师出历年,百姓疲弊,仓庾无积,赋役方殷,此国之深忧也。宜先遣使献捷天子,务农逸民;若不得通,及表曹氏隔我王路。然后进屯黎阳,渐营河南,益作舟船,缮治器械,分遣精锐,抄其边鄙,令彼不得安,我取其逸。三年之中,事可坐定也。” “曹公善用兵,变化无方,众虽少,未可轻也,不如以久持之。将军(袁绍)据山河之固,拥四州之众,外结英雄,内修农战,然后简其精锐,分为奇兵,乘虚迭出,以扰河南,救右则击其左,救左则击其右,使敌疲于奔命,民不得安业;我未劳而彼已困,不及二年,可坐克也。” “我军(袁)虽众,而勇猛不及彼军(曹);彼军虽精,而粮草不如我军。彼军无粮,利在急战;我军有粮,宜且缓守。若能旷以日月,则彼军不战自败矣。” 若依原有历史,田丰、沮授所制定的战略是非常正确的,如果袁绍真的采用了的话,曹操九成以上会没后戏可唱,只不过袁绍没有采纳而已。 但是有一条,田、沮二人的这种战略构思很大程度上都是以曹、袁双方各自的内政状况而制定的,主导思想是用袁绍强大的内政优势去拖垮曹操。而什么分兵骚扰边境之类的,主要目的也是意图破坏曹操在原有历史中本来就不怎么好的民生经济,而使曹操从根本上逐渐丧失与袁绍对抗的实力。 可是现在呢?由于6仁这个异数人物的出现,使曹操现在的内政状况较之于原有的历史简直就是有了天壤之别。原有的历史上曹操在火烧乌巢的时候只剩下了一个月不到的粮草,可现在的情况嘛……没听田丰是怎么说的吗?曹操光是仓中积粮都足够支撑三年以上,真要是曹、袁两家开战且按田丰、沮授原有的战略构思进入长期对峙的持久战状态,还真不知道是谁在拖垮谁呢!所以田丰与沮授在算清这些事情之后,都感觉要对原有的战略计划进行更改。 此刻沮授接上田丰的话道:“只可惜主公越河南下袭许之念甚盛,这次我们是还能以尚有公孙瓒在背未除为由而暂且劝下,可公孙瓒毕竟已是在强弩之末,主公兵至之日必然败亡。到公孙瓒一除,以主公的心性肯定会急于挟势南下而不去务民逸农以实仓廪。与曹公这一仗要是真打起来,主公虽军兵甚众,实则却并无甚优势可言!到归邺之日,你我务必要再苦谏主公一番才是。” 田丰闻言苦笑道:“劝?沮兄,如果我们的劝谏,主公今日还能听得进去的话,我们现在又哪里会在这里对而苦叹?” “……”沮授默然半晌之后才轻轻摇头道:“主公能不能听得进去我们且不去提他。你我既为人臣子,就当各自倾尽全力以尽人臣本份……对了,我方回营,尚不知三公子何在?” 一提起这个田丰就有些郁闷:“正在帐中饮酒作乐,逢纪随侍在三公子身侧……这个曹阿瞒(得,骂上了)!竟然预先差人送来了十余名精熟歌舞的妖艳女子至此,专供三公子这一路享乐以迷三公子心性!可惜三公子年纪尚轻,不知曹瞒用心险恶,今已为声色所迷矣!” 话音方落,帐门那里便有人笑着接上话道:“二位先生深误小侄矣!小侄年齿虽幼,却也素知曹贼一向奸诈无比。今小侄以沉迷声色之态而示人,实欲令曹贼误以小侄为无用之人,因而便疏而无备也。” 田丰与沮授对望了一眼,一直都很阴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各自点头赞许。帘门撩起,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步入帐中,田丰、沮授便向这青年恭敬身施礼道:“见过三公子。” 来人正是袁绍的三子袁尚。实话实说,也难怪袁绍会这么喜欢袁尚,袁尚可是个非常帅气的家伙,如果让6仁看见了袁尚的话可能都会说袁尚是块天生就可以去当“伪娘”的料。不过人袁尚自幼习武,身上却也因此有着几分英武之气,无形中冲淡了许多“伪娘”的感觉。要是扔到现代社会里的话,诂计让袁尚在大学里混个大众偶像也是件轻轻松松的事。 各自礼罢,袁尚便在下席中坐下,借此可以看得出袁尚其实对田丰、沮授是很尊敬的……至少在表面上是如此。坐定之后,袁尚望了眼田丰桌案上的算珠与竹简便开口问道:“小侄方至此间,只无意中听得二位先生甚恼曹瞒送伎倡一事。今观书案,尚不知二位先生先前是在计议何事,可否与小侄细说?” 田丰与沮授对望点头,田丰就把有关曹操境内内政状况远远出了他们的想像,因而要对战略构思进行修改的事细说了一遍。袁尚听过之后闭目沉吟道:“听二位先生的意思,曹瞒如今能兵精粮足,乃甚赖此6仁之故也?” 田丰先道:“正是如此。想主公拥三州之众(公孙瓒的幽州还没有打下来,所以袁绍目前是冀、并与大半个青州),地广民多,钱粮竟不及曹瞒多经战乱的兖、豫两州,此皆赖6仁之力也。我等本欲劝主公于讨灭公孙之后便务民逸农,与曹瞒以久持之,使其兵无足粮而不攻自破。但现在看来是不能这样做了。” 沮授接上田丰的话解释道:“曹瞒有此人为辅内修政理,钱粮一事必然无忧;兼之曹瞒士卒皆精锐勇猛,主公军兵虽众亦难为其敌手。似如此,若主公急于越河南下,则急战无功,久峙亦难有其利。愚以为,主公击破公孙之后,于内当勤修政理、练兵积粟;于外当阳与曹瞒修和以为其表,暗中联结荆襄刘表、宛城张绣、江东孙氏……还有不久前重夺徐州的刘备。若得如此,则可成对曹瞒合围之势。待天时一至数方齐进,则曹瞒纵有通天之能矣难逃败亡一途。” 袁尚闻言后并没有表示是赞同还是反对,而是依然闭着双眼在那里轻轻的摇晃着脑袋。其实田丰与沮授现在所提出来的战略构思是比较可行的,但是他们却没有注意到一件事,那就是袁尚这家伙和袁绍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人----表面上对人恭敬有礼且肯听人言,实际上在心底却高傲自大得要命,几近于目中无人。田、沮二人的策略虽说比较正确,但袁尚心底却认为二人是担心得过了头,因为袁绍的兵力基数是曹操的数倍,真要是大军齐压将过来,曹操应该根本就抵挡不住,那又何必去浪费那么多的时间呢?再说袁尚还想多捞点功绩,好作为自己将来去争位的本钱,所以袁尚也是想开战的人。 不过袁尚知道自己想争位的话,就必须多拉拢到支持自己的人,而田丰、沮授作为袁绍阵营中真正意义上的席谋士,自然也是袁尚想争取的对像。而在这个时候,袁尚当然不能去反驳这二位的意见,但又不愿接受他们那慢吞吞的战略构思。因此略一转念,袁尚就把球踢回了袁绍的身上:“二位先生所言甚是,只是家父早有南下之心,只待公孙一破便会率军南下,这只怕是谁都劝阻不了的事了,小侄亦是有心而无力矣!” 田丰与沮授闻言又对望了一眼,却也只能摇头轻叹。 袁尚见状眼珠转了几转便笑道:“家父既如此刚愎自用,难纳二位先生之良谋,小侄到认为或许可从他事上来助家父成事。” 沮授道:“却不知三公子所指者乃是何事?” 袁尚道:“适才二位先生已有所言及,早先所画之谋皆因这6仁而不得成。若是我们能为家父招揽到此人,曹瞒必失其政理助臂。似如此,二位先生先前所画之谋岂不是转而可行矣?” “嘶----”田丰微吸着凉气思索了一阵,目光便投向了沮授。 沮授这一路上都在打听有关曹境内政状况的情报,所以对这方面的事相对来说比较了解。这会儿也沉思了一阵才道:“这到也不失为一可行之计……据授所知,他为许都令的年,许都周边入仓之粮为三百余万斛,而次年他便因私贩镔铁一事被贬为县令,许都周边入仓之粮就减至二百余万,至第三年他随军出征前往徐州,许都入仓之粮又减至一百八十万,由此可见他胸中所知之事还并未完全在民间流传开来。而这一路走来,离许都较远之地农耕之事并无太大分别,到是越近许都,田产之丰便为之越盛,这应该是6仁人在许都力有能及,因而能对百姓亲身授教之故。若真能招纳此人离许,其人未竟之事难有人继,曹瞒钱粮之收必然损之大半,我与田兄之谋确实可行矣。只是此人久随曹瞒,曹瞒亦待之甚厚,恐怕想招纳于他绝非易事。前者主公曾驰书于彼,但却渺无音讯……” 袁尚笑道:“小侄到是听说他出身贫寒,自出仕之后便好华服美食,又好女色佳人,亦常遣族中子弟行商取利。曹瞒是念其富国功绩而强自隐忍,但前番他还不是因为私贩镔铁而横遭贬职?彼既为贪利且好色之人,那就应该是最好拉拢的。只消此人离曹,二位先生又何愁计不能成?” 田、沮二人各自点头,但田丰想了想又道:“话虽如此,但若是……” 袁尚的眼中闪过了几丝狠意:“若是他不知好歹,那还得请二位先生于此番至许朝见之机,寻机而除之!” ------------ “啊啾----啊啾----啊啾----” 此刻的许昌太仓,正忙着理事的6仁又打了一连串的惊天大喷嚏,打完之后伸手揉鼻,忍不住对天骂道:“这怎么回事!?我又没感冒!xx的,我是招谁惹谁了?骂我骂得这么凶!” (票呢?花呢?白开水呢?板砖呢?) (另,各位觉得瓶子写到这里,曹、袁两家都想除掉6仁的事合不合理?开个投票问询一下试试!) 卷一 第二百零七回 虚委以蛇 许昌城北门外三十里之处,曹操此刻正领着麾下的一众文武幕僚在道中驻马列队向北远眺。也不知多久过去,忽有一骑自北疾驰而来,赶至近前便滚鞍下马向曹操禀报道:“启禀主公,袁三公子的车杖离此已不足五里!” 曹操闻报后,顺手自腰间的挂袋中取出了那具攻打徐州吕布时从6仁手中得来的望远镜并拉开细看,见袁尚的三千人众已经在渐渐靠近,曹操便放下了手来,轻轻的冷笑了几声之后便挥手下令道:“起迎客鼓乐!” 数刻之后,在震天的鼓乐声中,曹操与袁尚终于面对了对。这个时候嘛……论身份,曹操是三公之一的司空,袁尚却还只是个没有正式官职的孝廉;论辈份,袁尚是曹操的子侄辈。所以袁尚一见到曹操的面就马上恭恭敬敬的大礼参拜道:“愚侄袁尚,参见司空曹叔父!” 曹操哈哈大笑道,赶紧上前双手扶起袁尚道:“贤侄无须如此多礼!想孤与汝父自少相交以为挚友,如今却各镇一方而难有聚把酒言欢之日,孤心中憾甚!今见贤侄,孤便有如与汝父重逢之感,稍慰孤意矣!来,贤侄可与孤同乘一车,共入许都!” ………… 咱们的路人一号现在可是官职颇高的治粟都尉兼尚书仆射,此刻自然也在这迎宾队中。看着曹操与袁尚在那里相互之间虚委以蛇,6仁心里是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有些恶心。不过这戏还是得演下去的,6仁便在心中暗自安慰自己道:“没事没事,咱就算想吐个一塌糊涂也得忍一忍。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反正就这几个月了,别给自己惹些不必要的麻烦。等时间一到,咱带着婉儿回去就可以天高地阔的逍遥自在,再也不用去面对这些恶心得要命的场面。哎----我会这么想是不是就证明我这种人根本就不适合在官场里混呢?所以说还是早闪人早好啦!嗯,回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婉儿去夏威夷好好的玩上一趟,顺便也让婉儿好好的见识一下我那个时代女孩子们的热情与开放,别到时候搞得会连穿个衣服都放不开手脚,天天穿着古装出门那也太引人注目了些……哎?夏威夷?我怎么会突然间想起这个,不过到了夏威夷就肯定要游泳,说起来还真想看看婉儿穿泳装会是什么样来着……” 他在这里神游四海的傻笑着,一旁的郭嘉暗中用手肘顶了6仁一下低声道:“喂,你这臭小子在这里傻笑些什么?” “哎哎哎……”6仁回过神来,又望了那边的袁尚数眼,想了想便笑道:“老郭,再过上一阵子我就要走了。咱们兄弟一场,我最后再给你提个醒,这个袁尚与袁绍的长子袁谭,此二人之间将来必起争斗。到时候如何利用他们之间的争斗……你自己看着办哈!” “……”郭嘉闻言便皱起了眉,满腹狐疑的瞪了6仁好一阵子才道:“我说你小子,你怎么就知道袁谭与袁尚之间将来会必起争斗?” “呃……”6仁这才想起来袁尚这会儿应该只能算是刚刚才登上历史舞台、进入人们的眼球,而历史上郭嘉利用袁谭与袁尚之间相争的事那还得是在袁绍挂掉之后,这会儿的郭嘉可能还什么都不知道来着,于是乎赶紧的补救道:“亏你前一阵子还说我时而聪明时而糊涂,现在我把这句话还给你哈!你也是典型的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 故作玄虚的笑了笑,而那边的曹操已经拉着袁尚上了车,众多的人员开始随队回城,6仁也就借着这个机会在暗中措辞。等到走出了一阵,6仁的辞也措好,便悄悄的向郭嘉道:“袁绍有三子一甥,长子袁谭出守青州,外甥高干出守了并州,等晚些时候击败公孙瓒之后多半会让其次子袁熙去出守幽州。而冀、青、并、幽中最好的冀州……袁绍一直把这个么儿带在身边,诂计就是想把冀州留给么儿袁尚的了。还有,袁绍这次遣使入许朝见天子以谢天恩,不派长子袁谭或是次子袁熙,却要派这个还没有正式官职的么儿袁尚来,不也有想让袁尚得到个名正言顺的官爵的意思在里面吗?袁尚如果有了个朝庭钦赐的官职,那要压住袁谭就不是什么难事了嘛,只是我听说袁谭性刚好杀,要是听说袁尚继位的话肯定会心不能平,那个时候嘛……哼!废长而立幼乃取祸之道,这袁绍还真是有够糊涂的!” 郭嘉闻言沉思了一会儿便点头道:“你小子言之有理……只可惜你就快要走了,你走之后我可能就找不到能和我一起饮酒嬉闹、胡作非为的人了。” 6仁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走出了几步,6仁想了想之后向郭嘉道:“老郭,在我临走之前我还会有一句话交待给你,到时候你可千万要牢记在心……但是现在不是时候哈。” “我去你的!要说就快说,不肯话就拉倒!!” ------------ 这客人已经迎进了门来,那接下来应该干什么呢?当然是喝酒吃饭! 平时曹操聚众饮宴都是在他的府坻,但这回袁尚的情况不一样,所以是定在了专用的行台。献帝当然不可能出席,但也有派人来以示天恩什么的。总之,整个宴场是热热闹闹,欢笑不断。 这里如何的歌舞升平不用去多说,只说在酒过三巡之后,曹操便要给袁尚引见许昌这些大大小小、乱七八糟的官员。也没用多久,袁尚便与6仁碰上了头…… “原来足下便是声名远播的6义浩6仆射!小子失敬矣!先前尚若有失礼得罪之处,还望6仆射海涵!且容尚斗胆敬6仆射一杯,请!” 这一路的巡将过来,袁尚对其他的人都只是平平常常的施礼而已,唯独到了6仁这里却显得份外的恭敬。6仁见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毕竟曹、袁两家之间是什么样的情况6仁可能比谁都心里有数,这会儿见袁尚只对他这么的恭敬,心说你袁尚是想干嘛?存心想害我是不是? 可惜这是在虚伪无比的宴场之中,6仁也不能来个甩袖不理什么的,不然老曹会下不了台,那倒霉的不还得是6仁自己?于是6仁也只能举杯起身,尽可能的使自己平平静静的向袁尚回了一礼,神情亦非常之淡然的道:“世间所传者皆误,6仁不过是浪得虚名耳,岂敢劳烦三公子如此大礼?这酒……6仁还是先干为敬吧!” 说完也不等袁尚回应什么,6仁就举杯仰脖来了个底朝天,饮尽之后依例一礼,又向袁尚比了个请往后面的人敬酒的手势,只等袁尚回礼之后就坐回席中。 按说6仁的礼节是已经做到了位的,袁尚应该饮酒回礼之后接着往后面的人敬酒过去,可是袁尚却嘿嘿的笑了笑,并没有去喝自己杯中的酒,而是复又向6仁恭敬一礼道:“尚素闻6仆射才识过人,更兼通晓音律。尚虽不才,却也自幼便甚喜音律,更于居于邺时曾听到过6仆射昔日屯田时授于民间的数支曲乐,尚甚是喜爱。只是曾听人说那数曲旁人难尽知其韵,只有6仆射才能奏出其中真味,尚于惋惜之下便早有与6仆射相交求曲之心。今幸能得见,尚愿厚颜向6仆射求奏数曲,以慰心中夙愿也。还望6仆射能允之!”言罢大礼再拜。 那年头在饮酒作乐的场合,文人仕子们玩到兴头上玩玩音乐属风雅之事,本来是没什么可奇怪的,可是在现在的这个场合里……到袁尚大礼再拜的时候,很多人的脸上已经变了色。音律?只怕谁都看得出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袁尚这是有意的在接近6仁。 别人都能看出来,6仁自己会看不出来?心中那更是把袁尚给骂了个透,心说你这混蛋不把我害死不甘心是不是?略一犹豫,6仁便偷眼望了望曹操,目光中带出的意思是:“老曹你可别冤枉我哈!” 曹操呢?说实话曹操此刻真的是很勉强的支撑着笑脸而已。前文有述,曹操虽然知道6仁不太可能去投奔袁绍,但以曹操多疑的心性,对这件事还是有些不敢完全肯定的。这会儿见6仁的目光飘向了自己,曹操也读懂了6仁的意思,稍稍的安下了点心之后,曹操便放声大笑道:“贤侄既有如此雅兴,义浩就不必推脱了,说实话孤也很想听一听你的笛乐……”说是这么说,但扔回给6仁的眼色还是有那么点难看。 “……”6仁有些无语了。说句实在话,6仁根本就不想在这个时候去玩什么音乐,因为6仁觉得在这种场合里玩音乐那可太恶心了一些,既然恶心的话又哪里能玩得好?再就是不知为何,6仁对袁尚有一种说不清的厌恶之意,所以根本就不想吹笛乐给袁尚听。此刻见曹操有让他先委屈一下的意思,6仁心里真的是有些烦得要命。 只是这戏还是要演的,不然曹操下不了台的话大家都很麻烦,6仁也只能让人去行台外候命的6氏子弟那里取来了他惯用的那支长笛。但就在取笛的这个空档,6仁忽然有了个办法…… (票呢?花呢?白开水呢?板砖呢!?) 卷一 第二百零八回 树大招风 长笛已经取来,6仁接入手中后先试了一下音,看看情况也差不多了便起身离席,缓缓的迈着四方小步走到了宴场的中央。细看此刻的6仁,那是低头闭目、神态安逸而飘然,举手投足间那更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派头,大牌明星的架子十足……至少6仁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整个宴场自6仁从席间起身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到6仁走到宴场中央的时候,这宴场用“可闻针落之音”这个词可能是有些夸张,但用“雀鸦无声”这个词来形容却没有什么问题。此时此刻,人们集中在6仁身上的目光亦都有着各自不同的意味,而在这些人当中,郭嘉的目光中则带出了几分忧虑。 再看6仁这会儿却也摆够了谱,忽然微闭着双目仰起了头,做了一个深而又深的深呼吸之后,缓缓的把手中的长笛凑到了嘴边。 清亮高昂的笛声终于在宴场之中响起,而那边袁尚的脸上也带出了几分自得之色。一节开曲的过门之后,袁尚点头微笑道:“是《少年行》……” 话未说完,宴场中央的6仁却横生变故---- “哎哎哎……哎呀!!” 才刚刚吹完《少年行》过门的6仁,本来是想在乐起之后就摇头晃脑的边走边吹,可是因为他微闭着双目,人又是先向后倒退了两步,于是就“一不留神”的踩到了身上宽松长大的官服的下摆衣角,结果便“失去了平衡”而仰摔在地。而与那“扑通”闷响声与之同来的,还有一个清脆的竹木之器的断裂之声。 因为6仁的“不慎”摔倒,这本来应该是非常风雅的场合,气氛就突然一下变得尴尬而搞笑。宴场中的人们先是都错愕了一会儿,马上就暴出了一阵阵的哄笑。再看咱们的路人一号在人们的哄笑声中手按着腰间狼狈起身,勉勉强强的向袁尚拱手一礼尴尬的笑道:“6仁一时疏忽,竟不意如此!到叫三公子与在座各位见笑了……哎哟!”说着又揉了揉腰间痛处。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袁尚方才还颇为自得的微笑僵在了脸上。这会儿有两个侍女上前扶住了6仁,袁尚眼珠转了几下便赶紧上前,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6仁却先袁尚一步挣脱了侍女的扶持,继而转身望着自己方才摔倒的地方惊呼道:“哎呀!我的潇湘碧玉笛!” 6仁的这声惊呼的声音大得有些夸张,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到了6仁的身上。只见6仁蹲下了身去,在地上拾起了那支因他“不慎摔倒”而“失手折断”的长笛,脸上也尽是懊悔痛惜的神色。半晌过去,6仁双手捧着这支长笛长长的叹了口气,向袁尚摇头道:“本来还想在诸公面前厚颜卖弄一下的,可是却……对不起了三公子,此笛既折……” 袁尚赶紧强笑道:“无妨无妨,6仆射无恙就好。此笛既折,还望6仆射能另取一笛而奏之……” 6仁很平静的望了袁尚一眼,仍旧轻轻摇头道:“三公子有所不知,此笛虽不是什么稀世之物,却已旧随于我多年,笛中有吾之灵,故此我所吹奏出来的曲乐会较之旁人稍多出几分灵韵。再者三公子既通音律,当知乐器者可比得勇士手中剑,剑需趁手方能尽显武勇,而乐者手中的乐器若不是惯用精熟之物,其韵必然大损。也就是说现在如果只是让我随便取一只笛来,我根本就吹奏不出应有之韵,可能会连一个寻常的乐工都比之不上,强要吹奏只能是有污在座诸位尊听。所以还是待日后6仁另寻一趁意长笛之后再作打算吧。” “……”袁尚现在的笑脸真的是强行挤出来的了:“6仆射说笑了,这笛又岂能有灵乎?” 6仁还没接上话,那边的曹操却先开了口:“贤侄,这却是你有些孤陋寡闻了。其实自古以来,但凡是有名之器无不各具其灵,而器之灵多为其主所赋,只在乎于灵之多寡也。灵多者则为绝世名器,灵少者则寂寂无闻。且器之灵既为其主所赋,若再得久随其主,更是会与其主成浑然一体之态,于是乎主殒则器黯、器损则主亦为之神伤,古语中‘人在器在,人亡器亡’便是此理了。孤素知这支潇湘碧玉笛乃是义浩人在军旅中时都从不轻易离身之物,自然早已得义浩之灵于笛中,今器为之折,义浩已然其神已伤。神既已伤,纵然是更器而为,亦难成其韵矣。贤侄啊,君子莫强人所难,贤侄且看在孤之薄面,莫要再令义浩为难而强自为之了。” 既然曹操已经开了口,马上也就有不少人跟着劝说,而袁尚也只能作罢……不,应该说袁尚正好找到了这个台阶下才更合适一些:“叔父有命,小侄不敢不从。啊……6仆射,且容尚改日再登门拜访,一求佳音。” 6仁又叹了口气,神情非常之沮丧的向袁尚拱手一礼,然后双手捧着断裂的长笛,在侍女的搀扶下回到席中坐下。而曹操呢?很适时的向众人举杯敬酒,重新把这酒宴欢场中的欢笑气氛给带动了起来。 不提众人如何欢笑嬉闹,只说郭嘉端着杯酒挤到了6仁的身边,见6仁还是一脸的沮丧之意,低着头坐在那里望着手中的断笛呆,便忍不住顶了6仁几下,装作劝慰的样低声道:“喂喂喂,你小子的戏演到这份上够了啦!不过可真有你的,只是摔了一跤就化解掉了你的一场危机。但是呢,你也别把旁人都当成傻瓜,你那一跤摔得其实很假哦!” 6仁呐呐轻叹道:“我知道。袁尚这是想害我……唉,可惜了我这支笛子了!” “……”郭嘉无语半晌才道:“喂,你不是吧?只是一支竹笛而已,用得着这样吗?你可别跟我说这是什么稀世珍宝,亦或是说真的有什么你的‘灵’在里面。还‘潇湘碧玉笛’呢,我怎么就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不是啦……其实这支竹笛还是我刚出仕没多久,就是我去徐州求粮回来的时候,我那宝贝义妹糜贞送给我的……” 郭嘉恍然嬉笑道:“哦----原来是糜小姐给你的定情信物啊!那你真的是……” 话未说完,6仁一手肘顶在了郭嘉的下腹上,痛得郭嘉的话没能说下去,然后6仁恶狠狠的斜瞪了郭嘉一眼道:“你当我一天到晚的就真的只顾着儿女情长啊?我跟你说,袁尚今天这样是想干什么只怕谁都看得出来,我是在担心我在临走前的这最后的几个月里会不得安宁!” 郭嘉揉着下腹道:“放心吧,有我在呢!再说你刚才来了这么一下,只要不是笨蛋就都能看得出来你其实根本就不买袁氏的帐。主公是聪明人,不会多心的。” 6仁心说曹操的多疑那是世人……应该说后世之人都人尽皆知的,我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xx的要是自己在临走之前与袁氏来了个“过从甚密”,指不定老曹会怎么想来着。只是眼下这些话却又不好明说,只能茫茫然的再外加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目光中也带着几分忧虑偷眼望向了曹操。正好此时曹操也在向6仁望过来,却是向6仁暗暗一笑并轻轻的点了点头。6仁见状微微的松了口气,目光又望定了手中的断笛。不知怎么的,6仁的脸上又泛起了一片阴云。 郭嘉见状忍不住低声暗骂道:“我说你小子怎么了?这笛子是你自己有意弄断的,怎么现在搞成这副德性?跟哭丧似的……聪明人都知道你是在演戏,你就不用演得那么像了!” 6仁暗暗摇头道:“我也说不清楚来着……一开始折断这支长笛的时候我还没觉得怎么样,可是现在仔细想想吧……一直以来我都是两支长笛。其中一支是你我在徐州初识时我用的那支,后来婉儿来到我身边的时候就送给了婉儿用,另一支就是糜贞送给我的这支了。” 稍稍的顿了顿,6仁又接着道:“老郭你该知道,这两支长笛跟了我和婉儿很多年,只是婉儿的那支在我回许都重任重职的时候被我一不小心给踩断了,婉儿还给那支长笛立了个笛冢,直到不久前文姬才挑到一支还不错的上品竹笛给婉儿用,可不管是我还是婉儿都觉得没以前那支好用。现在这一支也被我弄断了……一想起这两支竹笛葬在一起,我忍不住会心中泛寒。器比其人,如果说一支竹笛是我,另一支是婉儿,那这岂不是我与婉儿将有不测的不祥之兆?” “我不祥你个大头鬼!我说你小子那么多心干什么?再说了,你就算是出海寻师延命事成,也不过就是能多几年的寿而已!依我看你这不祥之兆,至多也就是你没能找到你师傅,然后婉儿便随你而去,再由你师傅把你们两个葬在一起……” 又是一记手肘狠狠的顶在郭嘉的下腹上:“呸呸呸!你个死老郭,就不能嘴上积点德啊?幸好你这家伙不是乌鸦嘴!” ------------ 酒宴散去,袁尚已经回到了城外的营盘之中。此刻,袁尚正在帐中来来回回的打着转,脸色显得十分的阴沉。忽有人报田丰、沮授求见,袁尚想也不想的就命人请入帐中,各自礼罢就座,袁尚急急的挥退左右之后就向二人劈头问道:“二位先生,今日之事以为如何?” 沮授闭目沉吟了良久才道:“可否先容我二人问询一下,三公子今日此举是何意?” 袁尚道:“今日我故意在人前对6仁以示亲近,其意有二:明示我袁氏对其仰慕之意,若彼有意来投自当厚待,此其一也;令曹瞒知我有招纳6仁之意,于是暗中提备,我再从中取便,暗施离间之计,使曹瞒心疑于6仁,亦使6仁惧曹瞒有相害之意而心生他念。如若计成,要么便是曹瞒斩杀6仁,要么就是6仁叛离曹瞒。且不论6仁是死是活,都必然与曹瞒离异。曹瞒若失此助臂,政理之事便无人可继,二公久持之计便可行矣。” 田丰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三公子此计虽是妙计,只是我没想到此人竟会化解得如此轻松,而且还让各人的脸面上都好看,在明面上不折任何一方之意。如此看来,此人的才智只怕远远乎于我们的想像了。” 袁尚道:“那依二位先生之见,此人可招乎?” 沮授摇头:“此人断不可招矣。席间我冷眼细观,见6仁与曹瞒之间数以目光传意,大有彼此之间心领而神会之态,若非君臣一体则实难如此。再者,6仁与席间以笛折一事而暗喻己身,三公子亦当明了于心才是。” 袁尚睛中闪过了几分狠意,冷哼道:“既然他如此的不识抬举,那现在只能劳烦二位先生了。” 田丰点头道:“不消三公子说,我与沮兄都已有无论如何都当除却此人之念矣!想自古以来为将为臣者,宁折己身而不毁其节者不记其数,此等人或可谓之为刚烈雄壮而令人敬仰。但是真正能成大事者,当刚柔并济,不以一时之耻而为念,譬如赵之蔺相如、淮阴候韩信、高祖刘邦便是此例。而这个6仁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自露丑态却并无甚羞愧之意……” 说到这里田丰停住了嘴,只是紧锁起双眉再一个劲的摇头。言下之意很明了,那就是6仁这个人很有点可怕。如果翻句现代词汇出来,那田丰就是认为6仁这个人是典型的“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闹不好就是第二个能忍旁人胯下之辱的韩信……其实田丰哪里会明白6仁这个现代人的心态?在现代社会里,人们故意的出上一点丑来博君一笑根本就是件很平常的事,更何况6仁明白自己夹在了曹、袁两氏的中间,必需要做点什么来保命? 袁尚又在帐中转了几个圈,目光中的狠意也越来越盛:“我等在许都并不能待上太多的时日,此事当从而为。二位先生可有何良策?” 说是这么说,可是想杀6仁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别说什么派人暗杀之类的话,要是真的那么容易暗杀到谁的话,三国里面的名士莫明其妙的就死掉的事指不定得多出多少来。而且这个时候6仁要是出了点什么事,只怕谁都能猜得出来是袁尚搞得鬼,那袁尚这个比较好面子的人以后就可以不用混了。 不过片刻之后,沮授忽然道:“我忽有一策,或可除6仁而不令曹瞒怪罪三公子,只是此计未免有些下作,恐有损三公子为人清名矣……” 说实话,袁尚此刻想除掉6仁并不是为了什么大计,而是因为6仁不给他面子。不都说了吗?袁尚这种人其实是典型的自大狂,谁敢不给他面子就恨不得把谁给大卸八块再剁成肉泥以泄心头之愤,总之就是“老子天下第一”的那种心态了。这会儿听见沮授说有办法能除掉6仁,还可以不让曹操有借口害他,自然是大喜过望的急道:“先生请讲!能为家父除去曹瞒助臂而成就大业,尚自损些声名又有何妨?” 沮授细细的理了理头绪,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袁尚听过之后眉头一扬,笑道:“不过是些许的非议之事,无妨无妨!二位先生,计可行!” 沮授轻轻摇头道:“此计虽是依6仁为人心性而设,但所恃者乃势也。且我等不过方至许都,诸多之事尚不明了,故此计尚需数日,容我在许都城中细加打探之后再行计较可否行之。愚以为,三公子当在营中静候数日,不可与人交接,对外只推说静候朝庭诏命,似如此则可令曹瞒等人稍以无备。而若计成,三公子亦当从而为……” 袁尚鼻哼冷笑道:“这个自然……” 卷一 第二百零九回 折笛终应 转眼已是数日之后。 自当日的酒宴上生了那么一场事之后,6仁是有意的想对袁尚敬而远之,能躲多远就躲出多远去。就这最后几个月的时间了,6仁真不想节外生枝,惹些不必要的麻烦出来。反正他是大司农府治粟都尉,就随便推说哪里的春耕出了点问题,想先出去转上个十天半个月的,等袁尚离开之后再回许昌。 可是就这个时候,曹操却让荀彧很婉转的告诉6仁,让你6仁在这段时间里哪儿也别去,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许昌,不过你要出去也行,但最好不要把婉儿带在身边……6仁一听这话心里就紧张了起来,甚至差点抓狂。很明显,老曹这是动了点疑心,怕你6仁就这么跑了。而6仁呢?只能咬咬牙硬忍下来。没办法,为了将来还要留下来的蔡琰他们,6仁必须得强忍到可以玩“天外飞仙”的时候。 因为心里烦闷,6仁最后还是决定先去萌县散散心,一则先避开袁尚再说,二则他顺便向6诚、6信他们交待一些该交待的事。只是6仁不知道,此时此刻的他其实已经掉入了一个双重的陷阱之中…… ------------ “唉……我回来啦!” 心烦人易累,6仁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许昌府坻。喊过这么一嗓子之后,蔡琰先迎了出来道:“义浩回来了。萌县那里的事办得如何?” “还行啦……咦?怎么是你先出来接我?一般不都是小兰丫头先蹦出来的吗?” 蔡琰道:“兰丫头陪着婉妹到抚幼义舍去了。最近这数日你一直都心情烦闷,却又不肯对我们说你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再加上你这次去萌县又没有把婉妹和我带上,连带着婉妹的心情也有些不好。见今天天气不错,婉儿就去抚幼义舍看看,权作散心解闷。” “哦……她偶尔出去走走也好。哎文姬,袁三公子这几天没来找过我吧?” 蔡琰摇了摇头:“没有。听说这些天里,袁三公子一直呆在营盘中静休以候朝庭诏命,既不出营游玩也不与人交接。” 6仁稍稍的松了口气:“那就好!说实话,我现在头痛的就是他。” “义浩贤弟----刚回来吧?”郭嘉忽然冒了出来,手里还拎着几瓶酒:“我适才出门,准备去青果酒肆中小饮几杯,听人说你方回许都,就买了几瓶酒过来找你喝上几杯。唉,你不在的时候,我真的连个酒伴都找不到。” 蔡琰见是郭嘉也只能莞尔一笑,彼此见过一礼之后蔡琰道:“义浩你陪郭祭酒先去后院花园中小饮,我去吩咐厨下给你们准备些酒菜。” ------------ 许昌街市当中。 “婉儿姐,你看这个怎么样?” 野丫头6兰此刻正摆弄着街市中某个摊位上的小物件,扭过头向婉儿问询。坐在马车中的婉儿凭窗望了眼6兰手中的小物件,随意的笑了笑再点了点头,6兰便和那商贩讨还起价来了。要说这野丫头6兰那真是聪明伶俐外加伶牙利齿,小丫头人又漂亮,不过几个回合便使那商贩高举白旗败下阵来,乖乖的给6兰打了不少折扣,于是6兰就笑嘻嘻的抱着几个小物件放回了车中。 其实每次婉儿与6兰从抚幼义舍回来的时候都会在附近的小商业街里走走,偶尔也会买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不过婉儿的心性比较文静,一般不怎么下车,但也喜欢在车窗那里看着6兰是如何的“斩将夺旗”、“大杀四方”……没办法,喜欢逛街买东西似乎是女人特有的天性,甚至很多时候买都不一定会买,只要能逛就行。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逛着,忽有一队士卒拦住了婉儿一行人的去路,为将军装束的人细望了一阵婉儿乘坐的马车,又细看了一下野丫头6兰与随侍保护的六个6氏子弟,随即拱手一礼道:“敢问可是6仆射府中之人?车中所坐者,是否是6仆射侍妾婉儿?” 6兰“咦”了一声,马上站到前面施礼回应道:“正是。小女子敢问将军是谁,为何拦住我等去路?” “末将蒋奇,乃袁三公子袁显甫随行护将是也。姑娘,6仆射自萌县归还,未及入城便被我家三公子请去了营中饮酒。而我家三公子素好音律,此番便欲与6仆射以乐会友,只因听闻得6仆射与婉儿姑娘双笛合鸣可谓天下无双,故此差末将来请婉儿姑娘去营中与6仆射相会,顺便求6仆射与婉儿姑娘能合奏一曲,以慰平生之愿。末将来得唐突,还望姑娘转告婉儿姑娘切勿惊怕。” “哦……”6兰稍觉恍然的点了点头。其实6仁在宴场上“不慎摔倒”的事,6仁虽然怕家里人担心而并没有对家人里提起过,但这几天过去6兰多多少少的也听到了一点传闻,知道袁尚当日求曲未成。再算算时日,6仁也是差不多该从萌县回来了。于是便向蒋奇回了一礼,转回车前向婉儿说了一下。 “主上回许都了?还被袁三公子请去了营中饮酒?”婉儿心中记挂的就是6仁,现在一听说6仁在袁尚营中,袁尚还差人来找她去与6仁相会,婉儿在略有些心急之下也不疑有他……人袁三公子是相当有身份的人,一般情况下谁又会怀疑什么?当下便让6兰转告蒋奇,请蒋奇头前引路。又让6兰先带两个6氏子弟回府坻,向蔡琰转告此事。 于是,蒋奇引着婉儿的车马向城外袁尚的营盘行去,6兰则蹦蹦跳跳的赶回府去向蔡琰报信。只是她才刚回到府中…… “咦----大人你不是去了袁三公子的营中吗!?怎么却在这里和郭大叔一起饮酒啊!?那婉儿姐她……” 6兰回到府中,刚想向蔡琰回报婉儿的事,却猛然听说6仁正在后花园和郭嘉一起喝酒,心知不妙的她便急赶到后花园。一见到6仁的面,6兰的脸色可就变得煞白无比。 咚的一声,6仁手中的酒杯掉在了地上,接着便疾跃而起,按住6兰的肩头急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我去了袁三公子的营中?你婉儿姐那!?” 6兰楞了好一会儿的神才明白过来,把刚才在街市中的事说了一遍,6仁的脸色也马上就变得铁青。不作他想,6仁急呼道:“快去给我备马!我要赶去把婉儿接回来!” 不说6兰急忙赶去备马,6仁在这里抬腿欲行,郭嘉已经赶了上马用力一把拉住了6仁道:“臭小子你冷静一点!别一听说婉儿有事就慌了神!很明显袁尚这是想借婉儿一事来害你!你与我去主公府上,请主公出面向袁尚要人方为上策!你自己这样风风火火的赶去那里,肯定会因为言语不合而动上手,那岂不是在给袁尚杀你的借口吗!?” 6仁一甩手就把郭嘉给甩了出去:“袁尚既然是想害我那就肯定会对婉儿做些什么!而婉儿的心性外柔内刚,见事情不对就会……我现在追上去可能还来得及……” 言未罢,6仁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花园之中。郭嘉勉强翻爬起身,也顾不上揉按一下身上摔痛的地方便急步离去,口中亦急道:“糟了糟了!袁尚一连数日足不出营,使我疏而无备,却怎么也没想到袁尚竟然会用这种无耻伎俩!动谁不好偏偏要去动婉儿!?不行,我得赶快去到主公府上,不然要出大事!” ------------ 此时此刻,身在车马之中的婉儿已经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因为她的车马方一出城蒋奇便喝令士卒们纵马狂奔,只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她就已经被劫入了袁尚的营中。而一路的疾行颠簸,婉儿在车上都无力去做点什么,到车马方停时就已经有人跃入车中制住了婉儿,随即便押入了袁尚的帐中。 帐中的袁尚见婉儿已被押到面前便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呵呵笑道:“婉姑娘勿惊,尚虽是着人哄骗姑娘至此,实则只是想请6仆射至此小坐片刻而已。只因尚欲与6仆射相交言欢,6仆射却始终对尚不理不睬,故此尚只得出此下策。” “……”婉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向袁尚。她虽然柔弱善良,但却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此刻望着袁尚脸上阴邪而自得的笑,再联想一下6仁这数日中不肯对她说起的烦闷,婉儿很快就明白了袁尚此举的用意。 再看袁尚双眼直勾勾的望定了婉儿,口中啧啧有声的道:“难怪6仆射对姑娘会如此的眷恋,姑娘虽无国色之容,然气韵清丽素雅,实令人望之而目不愿相离。比起曹瞒给我的那些庸脂俗粉实在是有如天壤之别矣……” 说着袁尚便起身离席,脸上带着淫笑向婉儿走过来。而一旁的田丰可能是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干咳了一声开口提醒道:“三公子,适可而止!若真的有辱与她,三公子清名难保矣!” 袁尚冷哼道:“6仁今日不来则已,来则必死。他若能隐忍不来,而转求曹瞒向我要人,那此计岂不成空矣?所以我要玩他最钟爱的女人,让他因怒而狂来找我寻仇。也只有这样,我才能除掉此人。” 田丰皱了皱眉,没有再多说什么。根据打探来的情报,6仁当初曾为了救婉儿,什么后果都不计较的就单人独身的杀入田氏府中,最后是带伤而出;然后就是6仁在下邳的时候,只是为了早些回许昌去见婉儿就不惜折寿的用出“七星禁咒”。由此可见婉儿是6仁最大的弱点,一但婉儿有点什么事,6仁就会失去冷静的乱来。 虽说沮授也曾探听到6仁已有去官归隐之意,但和曹操一样,袁尚这边也对6仁的事放不下心来,不亲眼看到6仁死在他们的面前不肯罢休。所以抓到空子把婉儿劫入营中,为的就是使6仁急而狂冲入袁尚营中强行救人。只要6仁动手一冲,袁尚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6仁杀掉,曹操还怪罪不得袁尚----袁尚必竟是袁绍派来答谢天恩的使节,而使节这里如果出了什么事,曹操的脸上挂不住。再说了,那年头的女人算什么?说穿了就是男人的附属品、是器物!而婉儿一直以来在名义上都只是6仁的侍女、侍妾,如果6仁只是为了一个侍妾就大动干戈,曹操这里也一样的说不过去,毕竟在明面上袁尚是数邀6仁未果,只好用此下策来邀请6仁。 而从大势上来说,田、沮二人亦看出曹操现在在全力避免与袁绍开战的事。毕竟曹操四面都是敌人,如果冒然就与袁绍开战的话风险太大。基于这种大势之下,一但与袁尚生了什么冲突,以曹操的心性就肯定会舍车保帅,即以牺牲6仁为代价而不在这个时期与袁绍为敌。总而言之,袁尚一方是布下了一个完备的陷阱,就等着6仁往里面跳。 而为了保证这个除6之计的成功,那越是把6仁往疯狂里激那成功率就越高。既然是想让6仁越疯狂越好,那袁尚去污辱婉儿的确是最狠的一招,甚至会比杀死婉儿更有效。因为婉儿如果现在死了,6仁就没有要赶来救婉儿的必要,曹操也可以强行把6仁拦下来,到6仁冷静下来之后就肯定会全力帮助曹以图报仇…… 只见袁尚在淫笑中靠近婉儿,在离婉儿还有几步的时候,婉儿忽然向袁尚淡淡一笑,十分平静的道:“三公子莫要如此,若只是要婉儿侍寝,可否放开婉儿,容婉儿为三公子宽衣解带?” “咦----”袁尚一听这话便停下了脚步,满腹狐疑的望定了婉儿。 婉儿低头轻笑道:“婉儿终归只是一介弱质女流,方才听闻三公子之言,已知主上今日只怕是难逃一死。若主上身死,婉儿日后又如何存世?若三公子不弃,婉儿愿改侍三公子,只求三公子能见怜,让婉儿安渡余生。另外主上毕竟对婉儿有恩,如若身死,还望三公子能施恩厚葬,以全婉儿心意。若能如此,婉儿愿终生永侍于三公子左右。” “……”袁尚皱起了眉头,侧头望向了帐中的田丰、沮授。而田、沮二人都皱眉不语,到是逢纪忍不住冷哼道:“哼!再怎么受人疼爱,终归只是一贱作女子。不过三公子,若是6仁赶至营前时并不动手,而是温言求见,三公子若是与这贱作女子在6仁的面前示以欢好……” 后面的话逢纪没敢说下去,因为田丰与沮授都在对逢纪怒目而视。 不过袁尚转了几下眼珠便笑道:“你既有此意,我成全于你便是。本公子现在也不碰你,等6仁死后,我纳你为妾,你那时再来给我侍寝吧。你们两个,放开她吧。”说真的,袁尚这也是在照顾一下田丰与沮授的感受。 婉儿的双臂被松开,赶紧恭敬一礼道:“奴婢谢过三公子成全之恩!” 袁尚转过身去,冷哼道:“哼……到底是女人。罢了,现在我也不想碰你,不过听说你的笛艺与6仁同出一脉,亦堪与6仁并称。而你既愿投我,可吹奏一曲以示已意!” “奴婢领命。只是奴婢惯用长笛尚在车中……” 袁尚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让一个甲士去车中把婉儿的长笛取来。而婉儿环视了一下周身,复又向袁尚恭礼道:“适才一路颠簸,奴婢妆皆乱,可否容奴婢暂退梳妆?” 袁尚很不耐烦的又想摆手,田丰却急挥手道:“可就在帐中梳妆,勿离此帐!”说完又向婉儿身边的甲士使了个眼色。袁尚等人见状却也明白过来,有关婉儿的传闻不少,可是婉儿现在突然却变得这么恭顺,与传闻中有些不一样,搞不好就是想寻机自尽,于是也都盯紧了婉儿。 再看婉儿神态自若的又向众人赔了一礼,伸手先将头上的那支簪取了下来。环顾了一下左右见无处可放,就只能先咬在口中,然后再稍低下些头解开头上有些凌乱的鬃,再从袖中取出了木梳轻轻理平。 过不多时甲士将婉儿的长笛取来,婉儿的妆却也刚刚梳理好。从口中取下簪重新插好,再接过甲士递过来的长笛,婉儿却又再次低下了头去,并不引笛而鸣。 袁尚见状愠道:“既已妆罢,可奏乐!” 婉儿在那里沉默了片刻,再抬起头来时,方才脸上的笑意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几分清冷与平静:“婉儿手中长笛,从不为欲害我家主上之人而奏!你们虽劫婉儿于此,但主上仍在萌县未归,你们想以婉儿以诱主上,休想!” 袁尚等人闻言大惊,而婉儿身后的两个甲士刚想上前按住婉儿,婉儿的身躯却猛然一颤,紧接着婉儿便伸手捂住了嘴。只是尽管捂住了嘴,却仍有一丝黑血自指缝中溢出。 田丰惊道:“她什么时候服的毒!?” 婉儿冷冷的笑了笑,手捂着嘴转过了身,向帐外缓缓行去。而众人在惊呀之下,竟然没有人上前去拦住婉儿……或者应该说,婉儿虽然是个柔弱的女孩子,但此时此刻在她的身上,竟然有一股令人不敢阻拦的气势。 许久过去众人才回过神,而那边的婉儿已经步履蹒跚的走出去了很远。田丰赶至帐门前望了数眼,摇头轻叹道:“授意众人,不可拦她。她既服毒身死,我等计已败矣!而她竟是此等烈女,我等若是在其身死之后还要强自为之辱其清白,则神人共愤矣!” 此刻的袁尚不知怎么的,牙齿竟然打起了战:“此计已败?” 田丰长叹点头道:“我等将她掳至此间权且扣下,无非就是想于时激得6仁赶来救人。可是6仁尚在萌县未归,婉儿又已身故,曹瞒自有办法会将6仁强留住而不来寻仇。除非6仁正巧今日方回许都……” ------------ 黑色的血珠,正在一滴一滴的自婉儿的指缝中滴落到婉儿的衣摆之上。不知是不是貂婵赠给婉儿的那支簪里暗藏的毒药因为时间太久有些变质的缘故,婉儿身上的毒性作得有点慢。而婉儿此刻就在袁尚军营众人的无声注视之中,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出了军营大门。 强忍着腹中的剧痛,婉儿抬头望了一眼许昌城,轻声自语道:“不知道我还能走出多远……主上,婉儿不能再陪在你的身边了。” 言罢,两行清泪自婉儿的眼角划落。只是泪虽落,婉儿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意:“主上,婉儿终究还是保全了清白,不负主上之恩。而这次,婉儿也终于能为主上做点什么了……只是婉儿现在好想见一见主上的面……” 又抬头望了一眼许昌城门,尽管心中满是期待之意,婉儿却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主上,千万不要来……” 6仁对婉儿如何,婉儿心里再清楚不过。所以婉儿知道,如果这个时候6仁见到了她,就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冲入袁尚营中去。因此婉儿在坚持着往许昌城门的方向走,希望能碰上谁,然后把她的话转告给6仁:“主上,千万不要为婉儿寻仇,勿中袁尚奸计……” 又坚持着走出了一小段路,婉儿忽然听见有马蹄声在向这里靠近,心中一喜之下抬头望去,脸上却马上就变了色:“主、主上!?” 急赶而来的6仁也望见了婉儿,当下便滚鞍下马快步上前。而婉儿此刻再也坚持不住,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6仁急急的把婉儿抱入怀中,却也看清了婉儿衣襟上黑色的血迹。 “婉儿,婉儿!你这傻丫头,我和你说过多少次,叫你无论如何都要等我的啊!” 婉儿在6仁的怀中轻轻的摇了摇头:“主上,你不该来的……袁、袁尚是想借婉儿来害你……主上快、快走吧,千万、千万不要给婉儿报仇……” “傻、傻丫头,别说话,我带你回城去找医者!” “来、来不及了,我、我若不候至毒,袁、袁尚也不会放我离开大营。主上快走吧,如果不走,不知道袁尚还会、还会用什么诡计来害主上……” “别说话了!我这就带你回城去!” 强抱起婉儿,6仁却没办法把婉儿横放上马背,一时心急之下连体能强化状态都不记得激活就抱着婉儿向许昌城狂奔。而他奔出没有多远,许昌方向又有马车在疾驰而来,6仁急忙上前拦住想抢下马车,却觉车中坐的竟是蔡琰与6兰。 “快!快下来!婉儿她快不行了!” 蔡琰与6兰见状也都吓了一跳,各自急忙的跳下马车。而当6仁刚刚把婉儿放入马车中时,婉儿忽然双手把住了6仁的手臂摇头道:“主、主上,婉儿已经不行了,以后、以后不能再随侍在主上的身边,主上记住,千万不要为婉儿寻仇,赶快带着蔡姐姐离开许昌……” “傻丫头你在说什么胡话!” 婉儿又摇了摇头,另伸一手握住了蔡琰的手,勉强施力把蔡琰的手放到了6仁的手上:“蔡姐姐,其实你对主上心意如何,婉儿早已心知。现在婉儿将去,主上以后就托付给蔡姐姐了,还望蔡姐姐能代婉儿好好的照顾主上……” 蔡琰的泪珠早已划落:“婉妹,别说话!坚持住,你还会有救的!” 婉儿依旧摇头:“蔡姐姐,现在只有你能拦住主上。记住,千万不要让主上为婉儿寻仇……还有,婉儿告诉你一件事……” 轻轻的在蔡琰耳边低语了几句。才方说完,突然之间婉儿就喷出一大口黑血,再向后仰倒时已经气若游丝。此时此刻,任谁都能看出婉儿已是在最后的弥留之际。而婉儿强撑起一点气力,又握住了6兰的手道:“小兰,婉儿姐要走了……以后、以后你也要代婉儿姐好好的照顾主上……” 没有他话可说,只有呜呜的哭泣之声。 婉儿奋起了最后的气力,紧紧的抱住了6仁的腰际轻声道:“最后还能见到主上一面,婉儿心愿已足……义、义浩,让我、让我最后这样唤你一次吧……我其实好想、好想和你一起去看看你的家乡……义、义浩……”至此,再无声息…… 蔡琰与6兰都再也强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而6仁此刻全身都在打着颤,紧攥着的双拳骨节都在轻轻作响。缓缓的站直身躯,6仁的语调有如被什么东西强压一般阴沉:“文姬,你带着小兰马上去萌县,找子真、子良安身……” 蔡琰猛然一惊,再抬头望向6仁时,只见6仁在眉心上轻轻一点,接着便长剑出鞘,剑鞘也被6仁扔去了一边。 “义浩!你不可以去!你忘了婉妹临终时是怎么说的吗!?” “我顾不了!”6仁终于咆哮了出来:“婉儿死了,那我留在这个时代还有什么意义!?文姬----趁着我现在还有一点冷静,走!!” 没有再理会谁,6仁紧握着长剑向袁尚的营寨快步而去…… (……这一回写了改,改了写,最后就写成了这样。说实话,这一回瓶子明知道写得味道不够,还最后还是决定就这样有如写流水帐一般写出来,因为……唉,算了,不说了) (再,昨天有事没来得及更,所以今天是2o8、2o9的两更。明天是周一,瓶子加班可能会来不及更新。) 卷一 第二百一十回 弦歌问情 许昌城外,袁尚营盘。 此刻袁营中的气氛显得有些怪异,因为士卒们都在低声的议论着刚才那个踉跄离营,袁尚又下令不可阻拦的清丽女子。其实婉儿在毒之后步履蹒跚、行动缓慢,出营后并没有走出去多远就遇上了疾驰而来的6仁,而婉儿倒在6仁怀中的那一幕,袁尚营门那里眼力比较好的人都还能看得真切。不过稍迟一些6仁便抱起了婉儿向许昌足狂奔,很快就消失在了袁营中人的视野之内,袁营中人也就没能再看见些什么。出了这么一场事,又已经看不到什么了,心中疑惑而好奇的袁军士卒自然就在这里你一句我一句的低声议论。 正议论间,忽有一门卒伸手一指道:“那边有人过来了!” 目光聚集之处,最先入眼的便是来人手中那柄映射出寒光的长剑。再一细看,来人身着的长袍的下摆似乎是有意的切割去了大半截,两支衣袖宽大的部分也被割去了不少,装束虽说有些不伦不类,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为了方便行动而作的准备。 来人的步伐缓慢而厚重,而他神情中的悲愤之意与身上所散出来的肃杀之气,竟然远远的就使得袁营士卒感到有些不寒而僳。望见这般情形,心知来者不善的几个门卒慌忙横戈迎上前去准备把他拦住,口中亦强自喝骂道:“来者何人?止步!” 来人并没有停下脚步,回应众门卒的声音更是阴沉得可怕:“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开,我只找袁尚!!” “大胆狂徒,竟然直呼三公子名讳!弟兄们,此人手执凶器且面杀意,定然是……” 某门卒的话尚未说完,来人手中的长剑已经挥出了一匹白练,而这道眩目的白练所过之处,在锐利的破空声中带起了数蓬的血雾。当血雾散去,来人一甩长剑甩去了剑上的血珠,只是冷冷的扫了一眼倒在身边的几具尸身,目光便转而投向了稍远处那些已经惊得脸色大变的袁营士卒,充满恨意的话语似乎都是从紧咬的牙缝中强挤出来的:“我没功夫和你们这些杂兵废话!我只再说一次,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开!!” ------------ 此刻的许都城中,曹操正引领着数百骑在急急的赶向城外袁营。只不过这路固然是在赶,曹操却总是会有意无意的侧目一望身侧马上的程昱,而程昱在察觉到曹操投向自己的目光后,回应给曹操的则是一个意味深长的冷笑。 曹操心领神会,并不再做什么多余的事,到是扭头望了一眼另一边马上的郭嘉。见郭嘉脸上的焦虑之色十分厚重,曹操便出声劝慰道:“奉孝休慌,义浩他并非鲁莽之人……” “平时他是,可是婉儿如果出了点什么事的话,他就不是了!”郭嘉头也不侧一下就直接接上了话道:“主公莫要忘了,当初他在濮阳的时候曾独自一人就冲进田氏坻宅中去救婉儿;下邳一战,他只是为了早些回许都与婉儿相见就不惜折损自身真元而用出七星禁咒!他这个人就是这么怪,什么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唯独就是把婉儿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是嘉失策了!虽说嘉与义浩都看出来袁尚意图对义浩不利,义浩为此还去萌县躲了几天,可却没想到袁尚会这么的无耻,居然会对婉儿下手!对一个女人下手,这***算是哪门子的四世三公、名门之后!?” 稍稍的顿了顿喘了口气,郭嘉又道:“主公恕嘉愚笨,尚未想通袁氏为什么会要离间主公与义浩之间的主臣之谊,离间不成又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去铲除义浩。但有一条,袁尚既然是想铲除义浩,那就肯定会对婉儿做些什么来激怒义浩而令义浩动武。义浩若一动武,袁尚就可以用‘危害朝见之使’为名来斩杀义浩,主公还无法怪罪袁尚什么……妈的,好毒的计!” 曹操道:“义浩素无兵卒在手,许都中暂充近卫的6氏子弟亦不过三十人,且大半尚在府中,义浩急追上去时又不及带上,难道他单人独身就会硬闯袁尚足有三千精锐的营寨?那岂不是在自寻死路吗?” 郭嘉道:“如果现在婉儿已入了袁尚的营寨就肯定会出事!而以义浩的心性,一看见婉儿出了什么事就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冲杀进去!说实话,义浩的安危嘉并不怎么担心,现在担心的反到是袁尚!” 曹操哑然道:“袁尚?他营中有三千精锐,义浩却只得单人独身又素不识武艺,冒然冲营只能是有死无生,怎么奉孝不忧义浩,反忧袁尚?” “主公!嘉与义浩相交经年,对他只有一语而评,那就是永远也不要轻视于他!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不去招惹他就不会有什么事,一但招惹着了并且把他逼急了的话,他什么惊人之事都做得出来!他虽不通武艺,但他有奇术在身啊!主公可还记得与他在徐州城外小村初识时,那一百多死于非命却不知为何人所杀的士卒?稍迟一些,他于乱军之中身陷濮阳,我们都以为他必死无疑,他最后却只是带伤而回;而他在濮阳与田氏的那一战,前后死在他手上的人数以百计,最后他如果不是为了顾全婉儿与已经故去的公子子修,他可能会连一点伤都不受!若以此而论……主公,袁尚营中士卒虽众,但了狂的义浩如果只是要去击帅斩,却完全有可能做到!要是婉儿出了点什么意外,使得义浩不计后果的再用出什么禁咒奇术的话,则袁尚必死!!” 一听这话,曹操与程昱的脸色都不由得为之一变。特别是曹操,因为曹操突然想起来了6仁曾经硬接过吕布于疯狂之下的全力一戟的事。至于那一戟的威力如何曹操是心知肚明,诂计真论起来的话可能没有谁能接得住,6仁却只是凭着一柄长剑就能硬接了下来。此外当时的6仁只是想逃命,并没有什么战意可言,可现在要是因为婉儿的事使6仁心中满是杀意的话……没来由的,曹操脊背上竟然冒出了些许的冷汗。 而郭嘉接下来的话就好像是在为曹操解释为什么会冒冷汗一般:“主公,今日之事,嘉与义浩的私谊暂且不论,只论及如今的时局。主公就算是折了义浩亦不过如此,反正义浩他也是准备要走的。可袁尚如果或伤或死,袁绍于一怒之下便不会再理会已无力回天的幽州公孙,定然尽起军兵麾师南下,那时主公将要面对的就是袁绍大举南下的数十万大军!想主公与袁绍之间的争战虽然已经在所难免,但一则是主公于黄河沿岸的兵力配属尚需时日方能完备,二则是有刘备这个心腹大患尚在徐州未除。若是此二事未决便与袁绍争锋,实无异于……” 曹操的脸色数变,也不待郭嘉把话说完就扬鞭狠打马臀,加快了些度向城外疾驰而去。 ------------ 二月的春光本来柔和抚媚,可是在许昌城外的某处,却并不能给这里的几个人带来半分的欢悦舒心。 6兰还在低声的哭泣,而十来个刚刚赶到这里,却因为一路狂奔早已经累得上气不气不接下气的6氏子弟却拼命的强压住了喘息声,怔怔的望着马车上已然香消玉殒的婉儿。 蔡琰的哭泣不知何时已经收住,但眼角还是会有泪珠无声的划落,而她此刻正在轻轻的帮婉儿整理衣妆束,口中亦在轻声自语道:“婉妹,傻丫头,你为什么就不能多等一会儿呢?蔡琰本已无亲人,是上苍垂怜,给了我你这样一个好妹妹,又给了我义浩这样一个好夫君,令蔡琰得以重温亲情。虽然明知会很短暂,但蔡琰已然知足……本来是想开开心心的和你们过完这几个月,然后笑着送你们离去,在我心中留下一段暖心的回忆,可是上苍却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对我、对义浩……” 有缓过劲来的6氏子弟急问道:“主母,当主何在?” 蔡琰轻声应道:“义浩他独自一人去袁尚营中为婉妹报仇去了。” 一众6氏子弟脸色一齐大变,方欲各自抽剑赶往袁营,许昌方向忽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不过片刻之间,已有一骑先行赶到了近前并拉住了马望蔡琰等人。众人望去,却是曹操最先赶到了这里,于是都赶紧恭身施礼,只有蔡琰仍在那里轻轻的为婉儿梳理乱。 “免礼免礼!”此刻的曹操显得有些急燥,再一细看就看清了静卧在车中的婉儿,脸色立马就变得铁青无比,再一扫众人并没有望见6仁便急问道:“文姬,义浩何在?还有婉儿……” 蔡琰的手没有停,头也不抬一下:“叔父来迟了。婉妹她不愿拖累义浩而服毒自尽,义浩已经单人独身去往袁尚营中寻仇……” 曹操火了:“文姬----你既为义浩之妻,为何不将他劝下好从长计议!?” 蔡琰静静的回应道:“叔父,义浩娶我乃为势所迫耳,因此他虽对我有礼有敬,却并无甚欢爱可言。在他心中,真正爱恋的只有婉妹一人而已。如今婉妹遇害而身故,义浩因悲而愤,因愤而狂……”说到这里,蔡琰目光中流露出了爱怜之意轻抚婉儿的面庞,轻叹道:“义浩既狂,除了婉妹,没有人能劝阻得了他,也再没有人可以让他冷静下来。叔父,义浩与婉妹之间的感情,不是你我所能理解得了的,亦或许他们二人之间才是真正的生死相许吧……” “嘿----”曹操气得猛一甩手,在马上先向袁尚营盘那边眺望了一眼,感觉那边早就已经乱成了一团。而这时郭嘉、程昱等人也终于追了上来(曹操的马快),曹操马上就下令道:“诸将随孤前向袁营!” 数百骑随着曹操越过马车向袁营疾驰而去,只有郭嘉稍稍的停顿了一下向蔡琰急道:“弟妹,你终归是义浩心中眷恋之人,快想想办法让义浩平静下来!”话只一句,郭嘉也打马急追了上去。 蔡琰方才用衣袖遮住了婉儿的面庞,帮婉儿挡住了那数百骑疾驰而过时带起的尘烟。到那数百骑过去之后,蔡琰才撩开衣袖,一边轻抚着婉儿的面庞一边轻叹道:“除了婉妹,谁又能让义浩平静下来……嗯?” 脑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望了眼还在轻声哽咽的6兰,又急急的撩开车帘望了眼车内,马上就伸手去拉6兰道:“小兰别哭了!快进到车里来!” 6兰傻楞楞的被蔡琰强拉进了车中,蔡琰急匆匆的放下了车帘帷幔,却又探头出来向周围的6氏子弟喝令道:“全都转过身去背对车马!义浩此去凶险万分,能不能救下他只在此一举了!莫要耽误时刻!” ------------ “驭----” 曹操一行人终于赶到了袁营,只是方一带住马势,这些人全部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三千人的袁尚营寨,此刻已经到处是血、遍地是尸。只是粗算一下,地上的死尸就足有两百多具,而且大多都肢离破碎,臂腿头颅散落了一地。尽管曹操与身边的许褚、张辽诸将都可说早已身经百战、杀人如麻,可是看到这般景象仍然忍不住心头泛寒,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所有的这些死尸,都只是营中那个早已浑如血人,手中长剑过处便会带起一片哀号之声与阵阵血雨,却一直是在孤身步战的6仁所为。 此刻的6仁早已不能称之为人,而是地狱里的杀神、死神、修罗、罗刹!而他手中的剑也是毫无章法可言的见人就砍。反观袁营,虽说袁尚是有意的想把6仁引来营中再行斩杀,可是任谁都没有想到6仁会来得这么快、这么巧,而且之前袁军士卒都在议论着蹒跚出营的婉儿,因而半分的提备都不曾有。现在被6仁突然冲入营中,整个袁尚营中甚至都没办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 不要怀疑什么,在那个时代,以少数精锐部队趁敌不备打入敌营,把整个敌营搅得混乱不堪的战例很多。像张辽的威振逍遥津、甘宁的百骑劫魏营、赵云的汉水救黄忠都是此例,现在的6仁虽然只是单人独身,但面对的只是个三千人的营寨,只从数字上来论的话不过是一些大战役的缩水版而已。而最重要的,是这三千袁军一向都以势凌人惯了,又曾几何时见到过真真正正勇猛绝伦、疯狂无比的杀神?就6仁现在的度、力量,狰狞恐怖的面容,还有身上那骇人无比的杀气,早已吓得袁军士卒肝胆皆碎,无人再敢上前阻拦一下。一望见6仁向自己这里杀来,便会倒退、倒退、再倒退,最后就是转身逃命。 稍远处有些比较聪明的弓弩手正在作张弓搭箭的准备,可是他们的箭尚未搭、弓尚未张,6仁的身影就已经冲到了近前。几道寒光过后,地上又多了几具残缺的尸体与毁却的弓弩。6仁收剑转身,一双通红的双眼瞪住那些身躯打颤的袁军士卒,突然怒而咆哮道:“袁尚!你不是要杀我的吗?我6仁现在就在这里!你***给我滚出来!” 听到这声怒吼,曹操的手都有些打颤:“这、这、这真的是6仁!?” 实际上,这才是曹操与身边的众人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看到6仁出手杀人。濮阳与田氏的那一战,唯一看到过6仁凶神杀态的曹昂早已死去。之后6仁虽说也曾经动过几次手,但都只是短而又短的一瞬,可以说什么都看不到。但是现在…… 郭嘉早就已经呆了神,口中呐呐自语道:“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疯狂无比,无人敢欺!!” 忽有一队人马在向曹操这数百骑急靠过来,却是自6仁杀入营寨之后,田丰、沮授见势头不妙,赶紧的集合起了一些近卫人马,护着袁尚悄悄的从后门逃出了营寨。此刻见曹操带了数百骑赶来就绕了个圈子绕到曹操的近前,袁尚更是急呼道:“叔父救我!” 曹操赶紧大手一挥道:“贤侄退!孤去拦住义浩!” 没别的话说,袁尚一行人躲到曹操那数百骑的身后去了。而寨中的6仁此刻却也现了袁尚的身影,随手劈开几个挡路的袁军士卒便急追了出来,怒喝道:“袁尚,我要杀了你!!” 袁尚嘛,就是个典型的公子哥,没事是霸王,有事就是王八。见6仁向自己猛冲过来惊得是面如土色,居然扔下旁人不管转身就跑!曹操见状鄙夷的皱了皱眉头,随即挥挥手向众人下了只有一个字的令:“弓!” 曹操的这数百骑可是真正的精锐之师,令放一下便已弓满箭搭并且挡住了6仁追击袁尚的去路。而曹操看看6仁将到近前时,猛然喝道:“义浩!住手!!” 6仁强行收住脚步,冷冷的望了一眼曹操便怒吼道:“让开!你们都让开!!” 郭嘉翻身下马刚想上前去按住6仁,却又被曹操给一把强行拉住。无奈之下郭嘉只能向6仁大声喊道:“臭小子!义浩!你冷静一点!!” 6仁死死的望住袁尚逃走的方向,咬牙切齿的回应道:“老郭!我没时间了!!趁我还有最后的一点冷静你们都给我让开!不然我连你们也杀!!” “!!!”郭嘉被6仁的话给惊得倒退了两步,牙齿竟然打起了战:“疯了,他真的疯了!!” 此刻6仁身上所散出来的杀气,就连曹操都感觉到有些心寒,而许褚、张辽也都下意识的上前护住了曹操。再看曹操微微的定了定神,声音变得格外阴沉:“义浩,或许此事是孤有负于你,但今日孤绝不能让你伤害袁尚半分!义浩----不要逼孤做本不欲为之事!!” 6仁没有再说话,只是紧握着手中的长剑,目光在搜寻着对面可以急冲而过的缺口。而曹操从6仁的目光中看出了6仁的想法,面容阴沉的举起了手臂准备挥下。 郭嘉真的急坏了,急呼道:“义浩!不要冲!!” 就在此时,蔡琰尖锐而焦急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义浩,不要乱来!婉妹她没死!!” “!!!” 众人都急忙寻声望去,只见蔡琰的马车疾驰而至。马车到离6仁尚有数十步之处刚一停下,蔡琰就慌忙撩开车帘从车中扶下一人。一望见那秀丽的身影、飘逸的衣裙…… “婉儿!?” 6仁愕然一惊,手中的长剑随即当啷落地,人便向婉儿急奔了过去。而在6仁长剑落地的那一刻,曹操一行人竟然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弓箭望向6仁。 再看6仁奔至近前时,婉儿可能是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一直没有能抬起头来,而6仁也顾不了那么多,双臂一探就把婉儿抱入了怀中,一直都强忍着的泪水终于落下:“婉儿,你吓死我了……” “哎呀----” 6仁的话未说完,他怀中的婉儿就痛得尖叫出声来。却是6仁在没有取消体能强化状态的情况下又抱得那么的用力,婉儿根本就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力道。 但只这一声的尖叫,6仁却猛然一惊,急忙把怀中的婉儿推开细看。这一细看,6仁便惊呼道:“小兰!?” 这突如而来的变故顿时使曹操一行人的心又紧张了起来,不用曹操下令,那数百骑手中的弓弩便又举了起来对准了6仁。再看6仁的声音都在打着颤,扭头向蔡琰怒吼道:“文姬!!” 蔡琰这时已经回到了车厢之中,而6仁的怒吼声方落,车厢中却有清清琴音响起。6仁与其他众人各自一楞的功夫,蔡琰的歌声就已经轻轻的飘扬了出来: “细雨飘/轻风摇/凭籍痴心伴情长 豪雪落/黄河浊/任由他绝情心伤 放下吧/手中剑/我情愿 唤回了/心底情/宿命尽 为何要/孤独绕/你在世界另一边 对我的深情/怎能用只字片语写得尽/写得尽 不贪求一个愿 又想起你的脸/朝朝暮暮/漫漫人生路 时时刻刻/看到你的眼眸里/柔情似水 今生缘/来世再续 情何物/生死相许 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听到这歌的时候,6仁猛然身躯剧震。而在第一段唱完弦接第二段的过门曲乐时,蔡琰在车中平静的道:“义浩,这《弦歌问情》是我代婉妹唱给你听的……婉妹在临终时要我无论如何也要劝阻住你不去为她寻仇,可我又如何能劝阻得住你?我知道,除了婉妹之外没有人能够让你平静下来,而你在听到这歌的时候,只希望你能明白婉妹临终前的一片苦心……” 话到这里,蔡琰的声音也哽咽了起来:“你与婉妹之间的感情,我比谁都清楚。我也知道,已决意为婉妹寻仇的你,心中已有了一死之念……你今日寻仇,最终会难逃一死。你若身故,蔡琰也不愿再独存于世,只愿与你同去。你我生既已尽欢,死又有何憾?但无论如何请你听完这歌好吗?因为这歌不只是婉妹为你而唱,我自己也想为你而唱……义浩,从来就没有人像你这样对我。而我并非草木之人,我也有情啊!今日的我,早已明白什么是‘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说到这里,过门已终,蔡琰又接着唱起了下段: “青天动/青山中/尘封瞬息万里云 寻佳人/情难真/御剑踏破乱红尘 翱翔那/苍穹中/心不尽 纵横在/千年间/轮回转 为何让/寂寞长/我在世界这一边 对你的思念/怎能用千言万语说得清/说得清 只奢望一次醉 又想起你的脸/寻寻觅觅/相逢在梦里 时时刻刻/看到你的眼眸里/缱绻万千 今生缘/来世来续 情何物/生死相许 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在蔡琰的歌声中,6仁不知何时已经静静的跪坐到了地上,脑海中回想起了婉儿的一颦一笑,而此刻虽然是蔡琰在唱这《仙剑问情》,但对6仁来说却就是婉儿在对他而唱。头已经深深的低垂了下去,眼中的泪珠在一滴滴的落到地上。 蔡琰的歌声悲伤哀婉,就像蔡琰方才说的那样,这歌不仅是婉儿在为6仁而唱,也是蔡琰自己在为6仁而唱。一直以来,蔡琰其实早就对6仁有了感情,只不过蔡琰是在拼命的压抑住自己的感情而已。现在生了这样的事,6仁很可能会一死方休,而蔡琰自己再也强压不住,终于借着这歌向6仁唱出了她心中压抑已久的感情。 歌中有情,则歌就有了灵魂。而这一曲《仙剑问情》就连那曹操与那数百骑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的听着蔡琰对弦而歌。此刻,仿佛他们也体会到了6仁与婉儿、蔡琰对6仁之间的那份情感,扣弦的手在不知不觉中渐渐的松下,几乎每个人都或低下、或侧过了头,一个个都在强忍着眼中可能会流下的泪珠……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弦歌已罢,曹操默默的望定了仍跪坐在那里的6仁,心中强自隐忍道:“6仁!住手吧!是孤有负于你,你不要再逼孤了!孤真的不想杀你!!”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曹操心中的话,6仁缓缓的站了起来,先是侧过头望了一眼曹操,然后才侧回了头望了一眼6兰,神情中的悲意虽浓,但已经没有了愤恨之意。而他身上的杀气,也早已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不忍多看上一眼的悲凉之气。 蔡琰这时撩开了车帘下了马车,静静的望向了6仁。6仁望了眼蔡琰,静静的问道:“婉儿呢?” “就在车中……小兰身上的衣物是抚幼义舍的丁夫人代做的,今天刚好取回来。死者为大,我也不敢再冒犯婉妹……” 6仁轻轻的点了点头,蔡琰却突然取出了一柄护身用的匕抵到了喉间向6仁道:“义浩,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勿以我等为念。” 6仁猛然一惊,蔡琰又转身向曹操道:“叔父,或许你永远不会明白义浩、婉儿、文姬,我们这几个人之间的感情,文姬亦不奢望叔父能够明了什么……” 曹操惊道:“文姬,不可!!” 蔡琰凄然微笑道:“生既已尽欢,死又有何憾?文姬只求叔父能在我们三人死后能合葬一处,令我们能在阴间相会,此愿便足矣……义浩,你去吧。” 曹操是绝世枭雄,但正巧他也是一个多愁善感的诗人。此刻碰上这样的场合,曹操竟然在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去判断。 忽然间,6仁轻声道:“放下吧,手中剑;放下吧,手中剑……” 众人的目光又一次集中到了6仁的身上,只见6仁缓缓的从车中抱出了婉儿,动作轻柔之极,仿佛是怕把婉儿弄痛了一般。抱起婉儿后,6仁先望了一眼蔡琰与6兰,又望了一眼曹操,再环视了一眼众人,最后低下头向怀中的婉儿道:“婉儿,我们回家了……” 没有再理会谁,6仁只把背影留给了曹操他们,一步一步的向许昌城走去。6兰稍稍的楞了一下,也赶紧的追到了6仁的身后。蔡琰静静的望了6仁一眼,抵住喉间的匕轻轻撤去,继而向曹操恭身一礼道:“叔父,文姬告退……” 6仁一行人已经在渐渐远去,程昱忍不住向曹操轻声低语了几句,曹操听过之后却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法虽不容于情,可是现在要孤如何去怪罪于他?” 郭嘉此刻望到了程昱向曹操耳语的那一幕,心中突然有所明悟。而曹操这时调过马头,寻到了躲了好一阵子的袁尚,礼而愠道:“贤侄,今日之事你我各自作罢吧!要知道,这婉儿……终归是孤之义女!你逼死孤之义女,其理又何在!?” (汗一个……不想写得太多的,还是胡混了八千来字,算是补上一点昨天的漏更吧。票呢?花呢?白开水呢?板砖呢?来者不拒,就怕不来。) 卷一 第二百一十一回 无能为力 夜,许昌城中,6府。 “大人,你吃点东西吧……”6兰此刻正端着一盘食物在对6仁苦劝:“你既不吃又不喝的,身体会吃不消的。婉儿姐若泉下有知,也不愿大人你如此的啊!” 6仁呆呆的望着榻上的婉儿,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我真的吃不下……小兰你先出去吧,让我静静的陪陪婉儿。” 6兰实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把食物留在了房中的桌几上,轻而又轻的准备退出房去。就在6兰刚刚转过身去的那一刻,6仁忽然唤道:“小兰,你过来一下。” 6兰走回6仁的身边跪坐下来,6仁侧过头静静的望了一会儿6兰,又正回头去望定了婉儿,轻声道:“小兰,当是大人我求你,以后尽量不要穿你婉儿姐的衣服了……记得婉儿来到我身边的时候,就是和现在的你差不多的年纪,你现在的身段又和婉儿那么的像,再穿上婉儿的衣服我真的会认不出谁是谁……我怕我会触景生情,黯然神伤。可是我知道现在的我不能如此消沉……” 6兰强自忍住了想要哭泣的冲动,轻轻的伸出手去按住了6仁的手道:“大人,婉儿姐她人死不能复生,而婉儿姐在临终前要小兰好好的照顾大人……大人,就让小兰代婉儿姐守在大人的身边好吗?” 6仁平静的望了6兰一眼,抬起手在6兰的头上轻轻抚摸了一会摇头道:“你和婉儿一样都是傻丫头。傻丫头,婉儿是婉儿,你是你,没有人能取代我心里的婉儿的。你年纪还小,有些事你还不怎么明白……好了小兰,你先出去吧。” 6兰无奈之下只好起身退出房去,方一出门6兰就望见了静立在门旁的蔡琰,只能轻轻摇头。 蔡琰轻抚了一下6兰的脸庞,叹道:“你也先去休息一下吧,我去劝一劝他。” 推开房门,蔡琰轻步入房来到6仁的身边坐下。6仁知道来的是蔡琰,目光却没有离开榻上的婉儿,只是轻声向蔡琰道:“文姬,谢谢……” 蔡琰微微一怔,问道:“你为何谢我?” 6仁道:“如果当时不是你令我冷静下来,我现在肯定已经死了。” “你不怪我骗你?” 6仁摇了摇头:“人之一生,又能有谁不是在谎言中渡过的?我自己还不是一样的常常在骗人?骗人没有关系,关键是在善意的欺骗,还是在恶意的欺骗。有时候现实是很残酷的,而一个善意的谎言至少能够让人们开开心心的活下去。” 蔡琰低下头轻叹道:“是啊,有时候人们自己都要骗自己……可是总会有骗不了自己的时候。义浩,婉妹已故,你现在打算怎么做?离开这里吗?” 6仁接着摇头:“不。其实我谢你,并不仅仅是因为你及时的让我冷静下来保住了性命,更多的是……你以刀抵喉,说我若身死愿与我同去的时候,我突然明白过来,连上你在内,现在的我是很多人唯一的依靠。我如果不顾一切的去拼杀、去疯狂,最后不但不能为婉儿报仇,还会连累着我身边所有的亲近之人一起死去。我常常对我自己说,在这个时代只有婉儿是我唯一的牵挂,可是现在我才明白我是在骗我自己,我心中的牵挂其实很多很多……你是我的牵挂,小兰是我的牵挂,子真、子良是我的牵挂,还有尚在徐州未归的糜贞也一样是我的牵挂。正是因为你们都是我的牵挂,所以我一直以来才会做那么多的事、做那么多的安排,而不是什么都不管的带着婉儿悄悄离去。” “义浩,你这个人就是心太软了……” “所以我只是个普通人,做不了什么大事。”说到这里6仁长长的叹了口气,复又问道:“府外情况如何?” 蔡琰道:“曹公派了一千军兵将我们府坻团团围住,不许我们府中之人离府半步。若有所需,向门外的将官明告之后自然会有人送来。” 6仁道:“出这么大一场事,他必须得这样做。现在这样,既是在软禁我,却也可以看作是在保护我。到袁尚离许之日,这围自然就会撤去……文姬,你不必担心什么,先回房去休息吧。让我一个人多陪一会儿婉儿。” “义浩,保重身体。” 6仁向蔡琰很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脸:“放心吧,我没事的。因为我知道我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蔡琰点点头,起身悄悄的离开。而6仁望着榻上的婉儿,轻声自责道:“我怎么就那么笨、那么傻?两年多前雪莉那里就已经存够传送一个人的能量了,我为什么就不能先让雪莉把婉儿接回去?我为什么就舍不得让婉儿先离开我一下?我是怕我会变心,还是在怕婉儿会变心?” 都不是。真正的原因,是在这个时代总是要提心吊胆、时时骗人的6仁,需要婉儿这样一个可以让自己真正的平静下来,彻彻底底的放松一下心情的避风港;一个让他知道自己是在做些什么的标的。或许,这也是一种带着些病态的依恋吧? 轻轻的摇了几下头,6仁默默的计算着时日。可能是因为怕算错,6仁还取出了从来不用的竹筹一根一根的摆在了地上:“五、十、十五……上次和雪莉联络是在二十七天前,加上今天是二十八天,后天就是雪莉和我约定通讯联络的日子……婉儿,能再坚持一下吗?也许雪莉那里的外星达科技能够让你重新活过来。” ------------ 焦急中的等待比什么都漫长,6仁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了指尖传来的轻轻震动。因为事先6仁就吩咐了府中人不许靠近自己与婉儿所在的小院,这会儿6仁便慌忙的举臂向天接通了与雪莉的联络。 “主人……” “什么话都别说!我有急事!!”6仁焦急的道:“雪莉,你们母星的医学科技相当达,你的前任主人更是生物医学的天才,那我想问一下,有没有办法使死去的人复活?” “哦,这个嘛……相关的客观因素很多。不过总体上来说,只要大脑没有完全死亡,就还有救活的可能。只是当生理机能停止的时候,大脑的存活时间会很短……” “那到底是多久?” “大概只有半个小时左右……” “半、半个小时!?”6仁惊呼道:“我这里都已经两天了!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 雪莉道:“没有了。而且这半个小时还是针对前任主人所在的母星人而论,根据前任主人的研究,以地球人现有的潜能开程度,大脑的存活时间最多不会过十分钟。除非死者是暂时性的休克,否则根本就没有办法能救回来。因为大脑是所有生理机能的总汇,一但完全死亡所有的生理机能信息都会随之消失。就算是能够把身体……” 此刻6仁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终于被无情的击碎。没有听完雪莉的话,6仁便既不甘又无奈的摆了摆手道:“行了,不用说下去了……雪莉,你现在能不能把一个死人从我身边接回去?” “可以,不过要请主人接触到对方,好给雪莉提供准确的传送坐标。还有,主公最好是站在空旷的地方,因为附近的物体如果太多的话,很可能会影响到相关数据。” “我知道了……” 万念俱灰的6仁抱起了婉儿,一步一步的缓缓走出房间来到了后花院的习武坪这里。看看周遭无人,地方也很空旷便对雪莉道:“好了。雪莉,试试传送吧。” 过了一会儿,雪莉确定好了婉儿的坐标,告知6仁说可以传送。6仁轻轻的点了点头,望望怀中的婉儿,低在头在婉儿的樱唇上轻轻一吻后柔声道:“婉儿,我向你承诺过一定会带你回我的家乡的,现在你先去一步吧……雪莉,传送。” 6仁与婉儿的身边忽然卷起了一阵尘沙,但没用多久便有一道眩目的白光闪过。白光过后,习武坪的中央就只剩下6仁一个人站在那里,婉儿已不见踪影。 6仁方才横抱婉儿的双手还空悬在那里,半晌过去6仁才举手向天继续与雪莉通讯:“雪莉,接到了婉儿没有?” “接到了。只是主人,她的生理机能早已经完全停止,根本就没有办法再救回来。” “我知道,刚才我就已经问清楚了……雪莉,把她好好的保存起来。我要我的婉儿,永远都是那么的年轻美丽。” “是的,主人。不过主人,她的dna信息与遗传信息都比较完整,如果主人真的很想的活,可以制出一个克隆体……本来这在母星上是不允许的,不过这里是地球……” 6仁道:“克隆体?也就是另一个婉儿?那她的记忆呢?” “记忆就没办法保存了。主人别忘了,前任主人为了能完全重生,都是费尽了气力制作出一块并不完善的生化记忆芯片,但是这项技术一则是并未完善,二则是主电脑中没有相关的数据。” 6仁低下头想了好一阵子,最终却摇了摇头道:“不要克隆,因为即便克隆了出来,那也不是我的婉儿……你把她保存好就是了。以后每个月一次的联络照旧,联络了之后让我看一看她。” “是!那主人,三个月之后第二次传送的能量就够了,是不是把主人也接回来?” 6仁沉默了一阵才道:“到时候再说吧……你先把映象传过来,让我看一看她。” 映象接通,6仁又望了婉儿好一阵子,突然想起了什么,急道:“雪莉,我再问你点事!!” (明眼人都看出来其实没写完的啦!只不过瓶子要去上班了,先这样吧) 卷一 第二百一十二回 心中决意 “雪莉,我再问你点事!” 本来准备结束联络的6仁猛然间想起了些什么,急忙唤住了雪莉急问道:“雪莉,你能不能把我传送到三天……不不不,五天前?” “啊!?”雪莉这呀然的回应声使6仁的心当场就往下一沉:“主人,以传送器现有的状况那是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的啊!” 尽管已经心知不妙,6仁还是下意识的追问道:“为什么?” 雪莉道:“原因太多了。先是能源问题,主人刚才的想法实际上是要进行两次传送才能做到,也就是必须得先把主人接回来,然后再用传送器进行定点传送。可是主人刚刚才进行了一次传送,传送器现有的能源都还……” 6仁的双拳猛砸起了自己的脑壳:“现有的能源都还要三个月的储备才够进行一次的传送是吧?那照这样算过去,我想传送到五天前岂不是还要多等三年?” “是三年零三个月。”雪莉纠正了一下6仁这个小小的错误之后又补充道:“而且主人,就算有充足的能源,以传送器现有的时空传送精确度也达不到主人的要求。” “时空传送精确度!?”6仁的心情一直就不太好,反应也就有些慢:“这是什么意思?” 雪莉解释道:“任何机械的运作都会有一定的误差值,我们所能做到的只是尽可能的减小这个误差值而已。主人你也知道,前任主人把传送器的时空传送功能封闭起来是因为时空传送功能本来就不完善,因此相应的时空传送误差值也非常的大。根据这次意外的解除锁定之后,前任主人留下来的相关资料显示,前任主人之前所做的几次时空传送试验中,误差值最小的一次是四十年,最大的一次竟然有一百七十年!” 6仁的脑中嗡的一声巨响,人都险些没晕倒在地上:“四十年到一百七十年的误差!我的天啊!就算是运气好只出现了四十年的误差,那我现在是在公元2oo年,四十年前的话就是会回到公元1第一次党锢之祸的前几年!就算我什么都不做,静静的等到婉儿出现的时候,我都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子了!我怎么可能等得了!?” 雪莉是在照本宣科,浑然不知她在一次又一次的摧残着6仁:“恐怕还不止如此。主人,这个精确度还是针对主人现在所处在的时空点,身上芯片的通信功能能够提供一个相对准确的时空坐标来计算的。如果主人先回到基地,然后再进行凭空传送的话,可能误差值还会更大。” “雪莉----我现在的脑子很乱,什么都搞不清楚了。你刚才说的话能不能好好的解释一下?” 雪莉那边沉默了一阵,应该是在整理合适的说法,过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道:“打个这样的比喻吧。主人如果是想进行定点传送,就好比一个垂钓者在抛出手中的鱼钩。尽管很想抛中自己想放置鱼钩的位置,但是会由于力道、风力、水流等多方面的因素,鱼钩根本就不可能抛到准确的位置。也许会因为运气好,实际抛中的位置会与自己预期的目标相差不远,但是对于时空这个庞大到根本就不能诂算的数字来说,只是一点点的误差,都不是我们所能够接受的数值。” 6仁终于明白过来了一些,呐呐道:“也就是说,我现在就好比是那个已经抛出去了的鱼钩,能够给你提供一个准确的坐标。而你能够把婉儿和我准确的接回去,是因为我们之间有一根类似于鱼线的因素连着。” “大致上就是这个意思了。事实上,雪莉与主人之间每个月一次的通讯联络,主电脑都要进行同步性的时间模拟,然后在每次通讯的时候都要进行误差修正。到目前为止的误差记录,普遍都在十分钟左右。” 6仁很想苦笑,可是他现在真的连苦笑都笑不出来,声音中都带出了几分哽咽:“难道这是老天爷注定的要让我失去婉儿吗?我还想传送到几天之前,自己提醒一下自己……” 雪莉听到了6仁的话,又扔出了一枚重磅炸弹:“主人,按前任主人遗留下来的资料,你的想法是不太可能会实现的。” “!!!”6仁懵了:“这是什么意思?” 雪莉道:“按照人们一般的时空观念,当某个人回到之前的时间区域时,如果做了些什么就会因为蝴蝶效应的缘故而影响到历史;也有人认为,不管这个人回到之前的历史中做了什么事,都会无法破坏掉原有的历史进程,亦或者说他就是应该在这个时间点上出现,然后成为历史展中应有的一部份,但是根据前任主人的几次试验显示却并非如此。前任主人也曾经穿越过,而且做过对历史原有进程破坏很大的事,但是回来之后却现原有的历史进程完全就没有变动。根据主人的推断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因为传送器的不完善,导致前任主人所进入的其实是平行空间,但这种论断前任主人的支持率只有百分之三十;第二就是一个已是即成的历史中的人,如果进行穿越的话,那么自他穿越时起,历史走向其实已经出现了‘y’字型的展,即在原有历史不会改变的情况下,直接性的分支出了另外的一个平行空间。” “……”已经处于大脑混乱状态下的6仁许久过去才理清了一些思路,问道:“那意思是不是可以这样来理解,就是现在即便是能把我传送到五天前,也只不过是又一次的分支出了另一个平行空间,然后在我回去之后,我现在所处的空间也一样的会什么都没有改变?我碰上的‘我’是另一个空间中的‘我’,而我救下的‘婉儿’,也是属于另外的一个空间中的‘我’的那个‘婉儿’?难怪到现在都已经快七年了,我一直怕会过度的怕破坏历史而有心避而不问,亦或者说我以为我会和《寻秦记》里的项少龙一样,成为一个会因为诸多因素而未在史料中出现的人物,你也从来没有劝阻过我别做什么会影响到历史的事……原来我早就已经在一个平行空间中了。”(严重ps!!!)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6仁仰头向天,呐呐自语道:“另一个空间中的我?另一个空间中的婉儿?那我又是什么?我又得到了什么?我没那么伟大啊!我只要属于我的婉儿!!” “主人,你没事吧?” 6仁凄然的摇了摇头:“我没事,我只是突然觉得心里面空荡荡的,好像我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不,在我自己的这个空间里,还有很多人需要我来照顾,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雪莉,既然我是在一个平行空间里,那么我是不是不管怎么样的胡做非为,都不会影响到我原本应处的那个空间?也就是你所在的那个空间了。” “是的。事实上主人已经穿越了将近七年,而按主人所做的事,其实已经足够产生十分庞大的蝴蝶效应,但我在这里却一直没有查阅到与主人有关的历史资料。” “那就行了……与其怀念过去、憧憬未来,我更应该脚踏实地的把握现在身边的一切。我已经失去了婉儿,我不想再失去谁,至少不想再有哪个我身边的亲近之人因我而死,而且……我还要为我自己的婉儿报仇!”话说到这里6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问道:“雪莉,我身上的体能强化剂只剩下最后的2%,有没有办法在我不回去的前题下进行补充?” “这个……”雪莉也头痛了:“恐怕不太可能。基地里的药剂虽然很充足,但都是要进行很复杂的手术才能补充到主人的身上。除非主人回来……” 6仁道:“但综合起前面你说的那些资料,我现在根本就不能回去!我在我现在所处的空间里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做!!雪莉,赶快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可以替代的方法,简单点说就是我要有强大的战斗力!!” 过了很久,雪莉终于找到了什么:“主人你看这个行不行。我先把相关资料传送给你。” 几分钟后,6仁的芯片中出现了几样东西的资料,像电磁剑、激光剑之类的武器,和科幻电影里的差不多,威力巨大且携带方便,什么切金断玉对它们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不过6仁仔细一看就直接pass掉了。因为使用这种武器要有相应的武力与技巧,但6仁正好没有,这是其一;其二嘛,这玩意儿威力虽大,但6仁在不回去的前题下根本就没有办法去补充其能量,而雪莉那边每进行一次时空传送就要三年的能源储备----说句难听点的话,这些东东对6仁来说就是一次性的东西,用完了就没了! 正因为这样,6仁挑来挑去,最后不得不全部pass,连雪莉都没了辙----因为都是一样的没办法补充能源或是弹药。说起来雪莉的前任主人就算是玩穿越都会先做好万全的准备,而且也没碰上过基地能源不足的事,要什么东西那是想传送就传送的,哪里会像6仁当时的穿越那样的不凑巧? 此刻6仁只能无可奈何的长叹了口气道:“算了雪莉,别费劲了。我现在在这里好歹也还不是什么都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我用我自己的头脑去解决吧,过份的依赖金手指我可能会什么真真正正的事都做不了。三个月后的传送能源储备够了就先保留下来以防万一。其他的事也就没有了,我自己再想想办法。” “是的主人。婉儿已经放到医疗舱中保存起来了,您要不要再看一看?” “嗯……让我再看一看她。”6仁闭上双眼凝望了一阵视频中的婉儿,低声自语道:“婉儿,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然后平平安安的回到你身边……雪莉,通讯结束吧。” 通讯已经结束,6仁怔怔的望着天,心中盘算道:“从现在开始,真的是什么都只能靠自己了……婉儿的仇要报,蔡琰他们要安置。而我这次做出这么大的事,可能曹操都会对我又多提备上几分,搞不好会根本就容不下我……唉,事情好多,先回书房一条一条的理出来,然后根据大势应有的走向再诸条的细思吧。按现在的情况和之前的经验,我虽然是在一个平行空间里,但总体上的大势走向应该没有变,曹、袁两家之间的争霸之战一定会打,而我要做的、能做的,就是如何去利用这些大势走向……” ------------ 6仁低着头、反背着双手的在往此刻在他府坻附近的一所宅院的高阁之中,曹操一直在用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他。而就在6仁身边风卷尘沙,白光闪过后婉儿尸身不见的那一刻,曹操惊得手中的望远镜都险些掉落到地上。 许久过去,当曹操再也看不到6仁的身影时才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对身边的程昱细说了一下刚才所看到的事之后道:“仲德,你看6仁此人当除乎?” 程昱轻捋着胡须,沉思了许久才摇头道:“数日前此人杀意方退之时,主公一时心软未曾下令射杀,如今时机已过,只怕是想除也除不了了。日前他于袁营中的一战,昱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心惊胆战。现在若是把他逼之太过,只怕反而会危及主公自身。而且方才主公说6仁怀抱的婉儿只在一道白光过后就失去踪迹,这个、这个……难道是传说中的‘飞升’之术?彼有此术在身,主公若真想杀他可能还根本就杀不了!总而言之,这个人太可怕了,而现在唯一能用来制衡于他的婉儿已然身故,其余的如文姬等人,恐又非他真正的心中所念……一但对他逼之太过,主公既会杀不了他,他也定然会舍家弃室逃逸他方,若转而投奔他人……主公,他若有意为将,主公麾下又能有谁会是他的敌手?” 曹操摇头。 程昱接着道:“不过昱以为,可先差奉孝前去试探6仁心意如何。昱前番定计,故意暗中指引袁尚骗劫婉儿一事得成,本意是想借袁尚之手除却6仁,只是没想到他竟会有那般武勇,袁尚的三千军兵竟然被他一人杀得溃不成军。只是计虽似败,但细想来仍有后着。昱观6仁因婉儿之死而悲愤非常,此刻是心静稍宁,又不愿文姬等人因其之故而横遭不测,所以才静静的呆在府中不再去向袁尚支身寻仇。但仇既已结下,主公大可加以利用。奉孝曾言,他素知主公与袁绍之争避不可免,如此便可差奉孝劝说于他,劝他留在主公麾下暂为助臂以图袁氏之仇。若能得成,主公便得一大助,亦可以另寻良机再行除他之事。” 曹操沉思了一会儿点头道:“不错,此为两全之良计也。若能得成,孤与袁氏相争之时有他在许都为孤理政安民、屯草积粮,孤无后顾之忧亦会多出几分胜算。至于除他一事嘛……现在也的确不当其时。孤将与袁氏相争,而且袁尚有过在先,若这个时候6义浩死于孤手,反而会令得孤麾下慕僚人心不稳,需待击败袁氏之后,趁其不备之时而陷之……袁尚那里又当如何对待?” 程昱冷笑道:“袁尚此人不过就是一个公子哥儿,这次经此一事,只怕早已吓得肝胆皆裂,恨不得肋生双翼早离许都。主公不妨明日便奏请天子,如袁绍之意封他为冀州刺使,让他早点走就是了。诂计袁尚听到这个消息会高兴都来不及……” ------------ 就如同程昱推算的那样,此刻袁尚正躲在许昌城中的某处隐密之所中,身躯正在不停的打着颤。因为过度的紧张,双手一直在死死的握住双刀刀柄,连牙齿也在不停的打战:“6仁来了、6仁来了!那个疯子来了!快,快给我挡住他!快杀了他!!” 或许很难想像吧?这就是在原有的历史中曾经射杀史涣的袁尚,颇有几分武勇之态的袁尚。或许现在只能这样来解释,就是袁尚这位公子哥儿,一直以来都是养尊处优、娇生惯养,没有能真正的吃过苦、见过世面,再加上家世的缘故,身边的人一直都对他恭恭敬敬,所以他的身上有的只是目中无人的自大与狂妄。若单以原有的历史而论,袁尚在射杀史涣之后又狂妄了几分,不知天高地厚的去与张辽交手,结果就被张辽杀得大败而归。在此之后,袁尚的狂妄之气似乎有所消减,做出来的事其实也有几分枭雄的样子,或许就是与张辽击败袁尚,令袁尚明白了什么叫天高地厚有关? 但是现在呢?6仁的那一番疯狂肯定也令袁尚明白了什么叫天高地厚,不过6仁当时那地狱杀神一般的凶态,还有那几近于血腥残忍的杀伐,其实早已经远远的出了袁尚的心理承受界限。要知道当时就连曹操、许褚、张辽这样身经百战、看惯了无情杀戮的人都看得心惊肉跳,袁尚他一个没真正见过世面的公子哥又哪里能承受得了? 这几天躲在这里,袁尚身边的卫士那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团团保护。可即便如此,袁尚一闭上眼睛就会做恶梦,梦见满身是血,有如地狱修罗一般的6仁来向他索命寻仇,结果都吓得不敢睡觉。时间稍稍一长,袁尚都有些精神分裂了。 就这样,袁尚突然又惊呼道:“蒋奇!蒋奇何在!?快让他来此保护我!!” (关于pass:前一阵子有书友说时空观很不明了,瓶子当时楞了好半晌。后来去翻阅起点里前面的章节才现本来应该是安排在第42回《携美收房》里,也就是6仁打算教百姓们正确的水稻种植技术却怕影响到历史的时候,本来要阐述的时空观的那半截没有ctr1+v到里面去……确切的说,是当时太急,没有注意到u盘里保存的是不完整的旧稿。没办法了,现在只好在这里补回来……很漏洞的补法。因为6仁在汉末已经呆了七年,事情又做了不少,不可能会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影响到了历史。唉,苦矣!!) 卷一 第二百一十三回 一意而为 “蒋奇!蒋奇何在!?快让他来此保护我!!” 听到袁尚的惊呼声,田丰、沮授、逢纪三人慌忙入内,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袁尚渐渐的安抚下来,之后逢纪留在房中陪伴袁尚,田丰与沮授则缓步出房。出房后二人对望了一眼,沮授轻轻摇头道:“这次的事令三公子受到了过度的惊吓,三公子现在都有些神智失常了啊。唉,三公子毕竟年纪尚轻……” 田丰铁青着脸道:“莫说三公子,你我二人又何尝不是被那6仁给吓得不轻?三公子刚才呼唤的蒋奇……” 一提起蒋奇,田丰、沮授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颤。其实在6仁孤身杀入袁营的时候,蒋奇作为席随行护将,当然是第一个就持矛上马去拦截6仁。只是当蒋奇跃马赶到近前的时候,话不及说、矛不及举,早已经陷入疯狂状态的6仁就一跃而起,从上至下的全力一剑之下竟然把蒋奇连人带马外加武器,全部都给砍成了两段。当时也正是因为这令人惊骇无比的一剑,才使得后面袁营士卒没人敢上前一步。 “……本欲除却6仁,使曹瞒失却其农政助臂,好使你我的久峙之计能成,结果却不意如此!想你我皆以足智多谋而自居,今日却……” 说到这里田丰与沮授又对望了一眼,然后便异口同声的道:“许都不宜久留!” ------------ 数日之后,汉献帝诏封袁尚为冀州刺史、抚乌中郎将。不过因为袁尚“卧病在床”,入朝进见的事都是逢纪代做的。之后袁尚就急急忙忙的向曹操辞行,带着两千多护行军慌慌张张的就上了路,曹操也就是虚送了一段便率众回城。而在这个时候,6仁还被曹操软禁在府坻中。 次日的书房中,6仁听到了子弟们的回报,正在提笔书写的他只是略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挥挥手让子弟们退出了房去。其实6仁不知有多么的想冲出城去把袁尚砍成十几二十块,可是现在的6仁已经做不到了。 放下笔来细看了一下自己诸条列出来的事项,6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我现在已经没有了战斗力,想为婉儿报仇的话就只有利用时局大势的走向,也就是借助曹操与袁绍之间的来帮我报仇。只是如果按照原有的历史进程……现在是建安五年,袁尚却一直是到建安十二年左右才被辽东的公孙康所斩杀……七年!我等不了那么久!对我来说比较实际点的方法,应该是在官渡之战,亦或是之后的黎阳之战的时候争取在两军阵前斩杀袁尚。而如果我要这样做的话,就必须先取得曹操的信任……曹操的信任我想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曹操肯定知道我想为婉儿报仇的事,那关键问题就是我得做些什么出来,一则是让曹操坚定对我的推测,二则是我得去修正一些可能对时局走向有影响的事。” 又检阅了一下写在纸上许多的事项,6仁大致的已经确定好了下一步应该做些什么。就在这时,蔡琰敲响了:“义浩,我可以进来吗?” 6仁赶紧把记着事项的纸收入怀中,回应道:“文姬吗?进来吧。” 蔡琰缓步入房,在6仁的面前跪坐下来道:“袁尚昨日已走,我们府坻周围的官军今晨亦已撤去……义浩,府围既已撤去,你是不是该让婉妹入土为安了?” 6仁点了点头。虽说婉儿的尸身几天前就已经被送回了雪莉那里,但6仁要玩点小手脚骗边身边的人却不是什么难事,棺木一合上也没人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派人知会曹公一声,我们就举丧吧。” 两天后,一个只是放了些石头的棺木下葬到了选好的墓地。因为婉儿在身份上毕竟只是6仁的侍妾,所以除了少数亲朋好友之会也不会有什么人来参礼,就连婉儿名义上的这个义父曹操也只是派人送了份白礼来而已,到是抚幼义舍的丁夫人带了一帮孩子们来给婉儿上柱香。丁夫人很喜欢婉儿这个义女,抚幼义舍的孩子们也很喜欢婉儿这个一直都对他们非常好的大姐姐。 对6仁来说,这个墓只不过是一个衣冠冢,不过心里的难受却一样不会改变什么。从葬礼开始到结束,6仁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相对的,也没有谁愿意去打扰6仁。不过对曹操来说,6仁现在不过是在掩人耳目…… ------------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曹操聚起了帐下幕僚开会议事。要商议的事其实只有一件,就是这个时候是不是该出兵向东攻伐刘备。而毫无疑问的,郭嘉、二荀等谋士都一致赞同要趁袁绍还没有完全摆平公孙瓒的时候尽快击破刘备,千万不能给刘备养成气力,不然在曹操与袁绍对决的时候,刘备在边上捅上一刀子那可就是要命的事。 接下来的商议并没有什么太特别的,而6仁一直都低着头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将官的选取都已到位,曹操将要宣布散会的时候,6仁才忽然抬起了头来向曹操道:“主公,6仁想去一趟宛城。” 6仁这一句话使众人皆惊,曹操更是难以置信的道:“义浩你方才说什么?你要去宛城?你去宛城作甚?” 6仁道:“我觉得适才各位所说的尚有些许的不足之处。第一,我这次令袁尚丧胆,吓得他神智都有些失常,而袁绍素来最爱此子,今见袁尚如此也难免会迁怒于主公。而在这个时候让我暂时离开一下许都,对外可宣称主公免去了我的官职,这样至少可以让袁绍稍稍泄愤,也找不到出兵南下的借口,这样才能令他一心一意的去对付北方的公孙瓒。” 曹操微微点头,问道:“那第二呢?” 6仁道:“主公向东讨伐刘备,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与袁氏将至的大战作好准备。但是除了东面刘备之外,西面宛城的张绣也不可不防。我这趟暗中去宛城,就是想帮主公劝降张绣。” 曹操的眉头皱了起来:“义浩,你此去可有把握?” 6仁道:“如果让我见到了张绣身边的谋士贾诩,那此事则必成。此外还要看主公你能不能容得下张绣。” 曹操楞了一下,随即大笑道:“义浩何出此言?若张绣肯真心归降于孤,孤又怎会记恨旧日仇怨。到是义浩,孤更担心你啊……” 6仁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曹操见6仁如此,侧目望了望程昱,而程昱也细看了6仁很久,最后向曹操轻轻的点了点头。 曹操见状想了想又问道:“那义浩,你打算怎么去宛城?” 6仁道:“我带二十个随从在身边就行了。若无差错,一个月之内我必返许都。” 曹操轻轻拍案道:“好!义浩若能劝降张绣,便是大功一件!今日天色已晚,义浩且先回府好生歇息一下,孤亦要修下结好书信好明日交付于你。义浩意下如何?” “诚如所愿!”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只是郭嘉紧皱双眉望着6仁,暗中摇头不语。 ------------ 入夜,6仁正在书房中静思,门人报郭嘉来访,6仁便命人将郭嘉请入书房相谈。而郭嘉一进到书房中,礼也不叙招呼也不打,劈头劈脑的就是一句话骂了过去:“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 6仁平静的道:“我知道我在干什么。” “你知道个屁!”郭嘉火冒三丈:“你这次闹出这么大的事来,你还呆在许都干什么?趁这次主公东征刘备不在许都的空档,你带上你的家人走啊!” 6仁道:“走?老郭,你要我走到哪里去?” 郭嘉一探手抓实了6仁的衣领,咬牙切齿的道:“你小子身上乱七八糟的奇能异术那么多,带上文姬、小兰这几号人要去哪里去不了!?我不管你那么多!实在不行你给我滚去夷州,滚得越远越好!我这次随主公东征回来,不希望再在许都看到你!” 6仁挣开郭嘉的双手道:“老郭你怎么了?以前你一直都不希望我走的,怎么这次反倒要轰我走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的你是个嬉嬉哈哈,不务正业的人,可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主公所能够容忍的人了!这次的事……我虽然还不敢确定,但主公很可能已经动了想除掉你的念头!不说主公如何,我如果不是清楚你的为人,加上和你又是兄弟的话,我都会想劝主公除掉你!因为你这个人太可怕了!臭小子你听我的,趁这次的机会赶快走!” 6仁静静的望了郭嘉一阵,却在席间坐了下来道:“放心吧老郭,很多事我其实心里有数。我知道我现在所做的事很可能已经出了曹公所能容忍的底线,不久便会引来杀身之祸。但是有一条,在袁尚未死、婉儿的仇未报之前,曹公他会舍不得动我。” 郭嘉在6仁的面前坐下,苦劝道:“义浩!你就是应该趁主公对你尚未动杀念的时候赶快离开!若是事有不及,那可就追悔晚矣了!你如果信我,婉儿的仇我会设法帮你报!” 6仁平静的摇了摇头道:“不,我一定要亲手砍下袁尚的头……老郭,其实我的命本身就已经没有几年了,婉儿又已故去,我早已是一个心如死灰的人。现在强撑着我的,就是一个要亲手为婉儿报仇的念头。可能也只有你才真正的清楚,婉儿对我其实是多么的重要。如果不能亲手为婉儿报仇,我就算是能长命百岁,也会一点意义都没有。” “你……”郭嘉再一次被6仁给气得说不出话来。许久过去,郭嘉只能用力的一甩袖子准备离去。在走到房门前的时候,郭嘉猛然转过身来道:“臭小子,不要被仇恨迷失了心智!短时间内主公是不会动你,可是你一但有所疏忽,那谁都救不了你的!而我……现在主公还不敢对我明说什么,因为你我必竟是好兄弟,主公可能想除掉你的事是我自己无意中看出来的。可是主公一但对我明说的时候,忠与义之间,我只能选择前者!” 6仁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放心吧老郭,还是那句话,我如果真的要走,没有人能拦得住我。不过老郭,我还是要谢谢你特地赶来提醒我。” 郭嘉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臭小子,你会有今天,可以说全都是因我之故,算得上是‘成也萧何’。但我不希望将来会‘败也萧何’!” 6仁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郭嘉望了6仁数眼,最后一甩袖子离开书房,只留下了一句话:“希望如此!” 6仁笑了笑,探手入怀摸了摸怀中的事项纸,低声自语道:“老郭,我不清楚你今天来我这里是真的来劝说我,还是来试探我,不过现在我不管对谁都不能说真话了……” (昨天下午五点多,也就是212回快写完的时候,瓶子这里忽然停电,而瓶子又要赶着去上班,所以不能等。今天212、213两回补上,勿怪!) 卷一 第二百一十四回 随波逐流 “当主,前面就是宛城了。” 6仁在马上举手遮阳,细看了一会儿十几里外的城池,轻轻的点了点头后问道:“前些天你们在城中打探到什么消息没有?” 6仁离开许昌时是带了二十个6氏子弟在身边,其中有五个按6仁的命令,先行一步赶往宛城去打听一些相应的消息。混了这么几年,6仁明白想劝降某个势力可不是动动嘴就能做到的事,相关的客观因素那可是非常多的,如果不掌握这些情报就去动嘴皮子,说不定等着他的就会是砍头的刀斧。 “当主,张绣虽屯于宛、壤,为刘表抵挡荆襄的北方门户,但是好像张绣与刘表之间并不怎么和睦,至少是在军士之间对刘表颇有微辞。只是因为时间很紧,具体的情况如何我们还没能打探到。” “是吗?”6仁趴在马背上陷入了沉思:“这一时期的张绣算得上是一个独立的势力,虽然依附于刘表,但也只是一种帮刘表打工的临时雇员的关系,并不是刘表直属的部下,也就是说刘表的命令他可以听,也可以不听。嗯……” 理出了这样的思路,6仁便激活了芯片仔细查阅刘表与张绣的资料,最后落在了这么有关刘表的这么一段话上:“‘表虽外貌儒雅,而心多疑忌’……是了,刘表最大的毛病就是多疑,而史书上对刘表与张绣之间的记载虽然不多,但却可以从刘表与刘备之间的关系里看出些什么来。要是我没有推算错的话,刘表虽然是把张绣当作看门狗,但又怕张绣养成了气力就会反咬他一口,所以就既不让张绣吃饱,却又不让张绣饿着,完全是吊在那里而已。哪果是这样的话,也难怪曹操和袁绍向张绣招招手,张绣就屁颠屁颠的跑了。有好日子过,谁又愿意半饥半饱的?行了,在这里空想也没有什么意义,进城之后自己再仔细的看看吧。” 一念至此,6仁也就准备带着二十骑6氏子弟打马进城,身边的6氏子弟慌忙劝道:“当主,张绣素来与曹公不睦,当主若是就这样进城,只怕……” 6仁摆了摆手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再者,宛城兵马虽本属张济,张济又曾是董卓的部将,但张绣却不是那种不讲道义的残暴之人,加上身边又有一个贾诩在,所以宛城的兵马现在应该被他们管得像点样子,我们大大方方的进城是不会有什么事的。闲话少说,走吧!” 这边6仁催马先行,身后的6氏子弟们则一个个都面面相觑,有人忍不住低声议论道:“喂,有没有感觉自婉主母故去之后,当主他好像一下子就变了个人似的?” “你这不废话吗?当主对婉主母,那可真是……哎呀,我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反正就咱当主这脾气,受到了那么大的刺激现在还能这样神色如常,我看已经很不错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婉主母也真的死得太……” 前面的6仁突然回过头来愠道:“你们在议论什么?好好赶路!” “是、是、是!” ------------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报上名号!” 宛城城门前,6仁一行人被宛城的守门士卒们给拦了下来。也难怪,二十来个人个个都挂弩配剑还穿着皮甲,一看知道就不是一般的角色。 6仁在马上随意的拱了拱手道:“许都尚书仆射并领治粟都尉,6氏乡候6仁6义浩,奉曹司空之命为使,特来宛城欲与张将军一会。相烦各位前去通传一声。” “良、良师浪子6仁!?”许昌与宛城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所以6仁的名号与事迹早就传到了宛城。几个守门士卒一听可不敢怠慢,慌慌张张的向6仁见礼之后就有人通传去了。 而6仁这一路过来也有些累了,就趴在了马背上小歇等候。稍稍的闭了一会儿眼,再睁开时6仁细看了一下这几个守门的士卒,觉这几个守门士卒虽说身强体壮,但脸上却明显的带着几分饥色,目光还有意无意的在自己与6氏子弟们的干粮袋上瞄来瞄去。6仁见状心中暗自冷笑,心说看来我刚才的推测应该是没有错的了。而这样一来,6仁对自己这次劝降张绣的事又多了几分自信。 过不多时,城中马蹄声响动,一队人马赶到了近前。当先一将大概三十岁出头,衣甲装束颇为齐整,而他身边一身文士装束的人大概四十几岁的年纪,一张阴沉的脸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很工于心计的人,看来这二位就应该是张绣与贾诩没错了。 6仁在马上先向二人拱手一礼道:“在下6仁6义浩。敢问二位可是张将军与贾先生?” 张绣满脸疑惑的望了6仁一阵才回礼道:“在下正是张绣,这位便是光禄大夫、宣义将军贾文和……阁下真的是6义浩6仆射?” 6仁笑而回应道:“怎么我看上去不像吗?” 说真的,张绣还真没想到6仁竟然这么年轻,到是贾诩微微的点了点头向张绣道:“我等虽与曹司空素来不睦,但6仆射即为使而至此,我等亦不可失却礼数。还是请6仆射到驿舍小歇,我等亦当设宴为6仆射接风洗尘。若有正事,明日再行商议不迟。” 张绣对贾诩一向是言听计从,于是赶紧的请6仁入城。而6仁在入城道路上刻意的与贾诩并骑而行,但是话却一句都不说,只是带着几分微笑望定了贾诩。 贾诩亦望定了6仁,皱眉眯眼了许久才问道:“尚不知6仆射亲来宛城,是所为何事?” 6仁淡淡的回应道:“素闻贾文和足智多谋、料事如神,堪称乱国奇士,那么你又会不明白我在这个时候来宛城是想干什么吗?” 贾诩道:“虽已料到,但未从尊口而出,诩心犹难安。” 6仁微笑道:“袁绍与曹公,你更看好谁?” 贾诩道:“以势而论,当属袁氏;但若是以身而论……犹未可知也。” “是怕他不能容人吗?” 贾诩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暗指了一下张绣道:“怕的不是我,而是他。你这次的事能不能成,关键也在于你能不能说服他。” 6仁望了眼前面引路开道的张绣,若有所思的道:“迎使一事,并不用他亲自出面,但是他却亲自来了,那他这里应该没有问题才是。” 贾诩道:“狡兔三窟。以他今日之势,自然是谁都不想得罪,想多留一条后路。而你这次能不能事成,就在于你能不能令彼心坚。” 6仁道:“还望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贾诩微笑道:“某……量力而为。” (这几天瓶子工作好忙,回到家里就睡得跟什么似的,白天起来得又晚,更新的字数也就比较少了。见谅!) 卷一 第二百一十五回 细虑深思 且说6仁被张绣、贾诩接入了宛城。而按普遍的外交习惯,张绣本来是想当夜就设宴款待6仁的,不过6仁却推说自己一路急行,现在身心俱疲,需要先好好的休息一下回复一下体力才方便谈正事。因为这种事也在常理之中,张绣与贾诩也就没有强人所难的去强邀6仁,而是把6仁送到驿舍后留下了两百军兵保护就先行离去----6仁现在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思路说词,张绣与贾诩面对6仁的突然到来又何尝不要一点应对的时间? 6仁记得这么一句话,叫“外交场其实就是没有硝烟的战场”,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绝非论客辩士。虽说他很有几分很能忽悠人的小聪明,但在汉末混了这么几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6仁也体会到能决定这没有硝烟的战场中的胜负的关键绝对不是他所擅长的小聪明。这种小聪明在真正的外交场合充其量只是能用来调节或缓解一下双方的紧张气氛而已,却绝对不适合用来谈真正的大事,要是乱来的话那就铁定会坏事。 此外,6仁清楚现在的时局大势虽然仍在,但诸多细节上的变动却非常的多,自己必须得要考虑到这方面的问题才行。要是不管这些,而是按史书上的记载去生搬硬套,像刘晔那样对曹操来一通胡吹狠捧,诂计想不出事都难。 因此,6仁在稍稍的了解到了一些有关张绣的实际情况之后,感觉自己有必要好好的整理一下思路与说词,而这个就需要一点时间了。 其实对6仁来说,这次的宛城之行是他在对历史大势走向进行一种修正,而他自身离许昌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认真而仔细的思索着张绣为向曹操投降的根本原因。只有抓住了这个根本原因,6仁才有把握能成功的劝降张绣。而在仔细的参阅过相关史料,再加上一些初步探听来的情报,6仁的目光就完全集中在了一个字上,那就是----势。 既然已经确定了根本原因,6仁现在要做的,就是围绕着这个“势”字做好一些相关的、可能会生的情况的假设对应对方法…… ------------ 宴已设下,可应邀赴宴的6仁在看清楚桌案上的东西之后却着实楞在了那里老半晌,瞠目结舌间神情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张绣好歹也算得上是一方诸候了,可身为一方诸候的张绣,设个宴出来吧,居然在席间看不到酒!说是无酒薄宴吧,却又不太像,因为看看这一桌子的肉食…… 对不起,这里还要补充说明一下。桌案上的菜色几乎全是肉食是不假,可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肉食基本上全是些新鲜现猎来的野味,这要是不了解情况的人可能还会以为自己这是吃上了一顿野味全席!只是话又说回来,在现代社会里若是能吃上一顿野味全席可能会是一种享受,而且还可能是会犯法的享受。可是咱们的路人一号自穿越到现在已几近七年,中间因为许许多多乱七八糟的事的缘故,早就已经对野味是敬而远之,不太敢去碰这些野味了。现在突然一下看到这一桌子的野味,6仁居然没来由的额头冷汗直冒。 6仁在那里愕然而不知所措,这边的张绣自然是看在了眼里。只不过张绣却有些会错了意,尴尬的干咳了两下便强笑道:“请6仆射见谅!绣亦素知无酒不可称之为宴。只是……只是绣自幼便身在军旅,故凡事皆以军规而自律,经年积习实难改也。而自古醉酒误事之例数不胜数,故军规中亦有酒戒。今绣虽统众而居于宛城,犹恐醉酒误事,故此下过禁酒严令。只是不想6仆射会忽至此间,绣于仓促之间亦沽之不及……”后面的话没接着往下说了,因为陪席的贾诩已经皱起了双眉瞪住了张绣。 “……”6仁无语了老半晌,心说这位已经三十多岁,而且算得上是名将的张绣该不会和虎痴许褚是同一类的人吧?简单点说,就是在战场上能勇猛过人,但平时却胸无城府,甚至可以说有些单纯而傻得可爱!只不过是席间无酒而已,用得着说这么多的废话吗?是怕我看不出你这里的老底还是怎么的?不懂什么是“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啊? 随意的笑了笑,6仁也不急着说话,而是微笑着低下了头去。联想起有关张绣的相关记载,6仁都真的想在心中肯定自己那个“张绣很单纯”的想法了。 按史料记载来看,张绣一直都是一个有勇而无谋的人,但好就好在张绣在这方面颇有几分自知之明,行事间从来不像吕布那样刚愎自用。接下张济的兵马之后,懂得向段煨求来贾诩这个一流军师,而且能够做到对贾诩言听计从。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张绣对贾诩的信任并不像是主与臣之间的关系,倒更像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对长辈的一种单纯的全心依赖。而到后来张绣失去贾诩之后,居然会只因为曹丕的一句“君杀吾兄,何忍持面视人邪”就自杀……要知道当时还只是在公元2o7年,赤壁之战都还没打,老曹既没死也还没称公,曹丕都只不过是五官中郎将而已。而那时的张绣战功卓著,食邑更可以说是曹操麾下诸将中最多人之一。情况可以说明摆着只要老曹还在就绝对不会为难他,张绣也有大把大把的另寻退路的机会,可张绣偏偏选择了自杀。或许这也可以从另一个侧面来证明张绣这个人真的很单纯,一种胸无诚府、但凡是大事都需要旁人来帮他决断的单纯。 一念至此,6仁便笑着举起了水杯,先向张绣示礼之后又向贾诩示礼,跟着目光便停留在了贾诩的身上,心中暗道:“这个老狐狸!昨天进城的时候我和贾诩之间可以说是相互间的试探了一下。看得出来,贾诩知道我的来意,我也知道这家伙心中早有投曹之意。不过贾诩当时和我说,要我‘坚张绣之心’方能事成。按我的推算,我来这里的时机点与原有的历史很有些不同。原有的历史上,曹操劝降张绣的事正好是在官渡之战的对峙时期,张绣在这个时候投降曹操的话,对曹操来说不但能缓解其后顾之忧,还能令兵力已捉襟见肘的曹操得到一支数量虽不多但却强有力的援军。在这种情况下,以曹操绝世枭雄的心性,当然不会去再与张绣计较什么,这也就是张绣所说的‘得我必喜’了。而换一个角度来看,也可以说贾诩是选择了合适的时机,即在时局上令曹操不能去与张绣计较什么的时机来投降。可是现在嘛……” 望了一眼对面神色清冷,却又带出了几分意味深长的微笑的贾诩,6仁接着细想道:“这家伙是只级精明的老狐狸,论自保之道在三国中可能是屈一指的人物。现在的时机对他来说可能有些不太对,所以多半是既不想得罪曹操这条后路,又不愿说太多的话去触怒张绣,毕竟他身为人臣还是要守节的……不愿说话?那意思就是有很多的话必须得由我这个使节来说的了。他虽有意投降,但最多只能旁敲侧击,守好自己谋士的本份……果然是老狐狸!主角还是得我来唱!” 想清楚了这些,6仁缓缓的放下了水杯,目光又望回了张绣。 张绣见6仁望回了过来便笑道:“素闻6仆射大名,绣早有拜会之心却苦无机缘。今幸能得见,绣实大慰平生矣!只是不知6仆射此来所为何事?” 6仁淡淡的笑了笑,向张绣拱手礼道:“非为他事,6仁乃是为将军日后前途而来。” 张绣当场楞住,就连贾诩也稍稍的楞了一下,但马上贾诩的目光中就流露出了欣赏之意,暗自悄悄点头…… (我知道更新得很少,可是我最近的工作真的很忙!请大家原谅!!) 番外恶搞篇 [[[cp|:4oo|h:117|a:1|u:fi1e1./chapters/2o1o3/31/13o7967634o5654436395625o688o31.jpg]]]说真的,瓶子自己都感觉到最近的章节有些厚重而压抑,所以写了这个出来,为的不过是博君一笑,缓和一下大家的心情。当然,大家也可以看作是因为瓶子一时半会儿的写不出正篇来,所以拿这个来凑凑数。 可能有些,本瓶子是个电玩游戏迷,而且还是游龄过了二十年的资深骨灰级玩家。而这二十多年的电玩经历中,瓶子碰上的乱七八糟令人为之喷饭的搞笑事也奇多。像上次在书中提及的那个dnf格斗mm对着摄像头挺胸一事就是一桩。这次令瓶子为之喷饭的事嘛……真的是喷饭,因为瓶子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忙,天天加班到很晚,时间相对来说非常的紧,所以只有在吃饭的时候会开出游戏来小小的玩上一会儿。而这次的意外事件来很太突然了点,瓶子当场就把一口饭全喷在了显示屏上! 闲话少说,转入正题。话说瓶子一直是暗荣《三国志》系列的忠实玩家,不过因为不太喜欢《太阁立志传》系列的游戏模式的关系,对《三国志》系列的七、八、十这三代向来就不太感冒,基本上就是没怎么玩过。实在是近一时期真找不到什么好的正统战略型三国系列游戏,九、十一两代又给瓶子玩烂了,想想没辙,就把十代装进了电脑准备随便玩一玩再说。 因为写《求生记》的缘故,瓶子一般就是新登6五个新武将,也就是6仁、婉儿、6诚、6信、6兰。而在十一代中,瓶子的目标就是把糜贞、蔡琰、貂婵、甄宓,也就是书中的6氏核心军团人物凑齐。然后就……嘿嘿嘿,利用功能强大的修改器让6仁一夫六妻,够邪恶吧?不过除婉儿、6兰之外,其余四个mm都是通过正常的游戏模式弄到手之后才改人际关系,不然玩个游戏就没什么难度与追求了嘛!为此吕布、刘备、曹丕一向都是瓶子的刀下亡魂。而且不管怎么样,在十一代的人物具体情报栏中只能显示一位配偶,这个配偶的显示瓶子一定会选择婉儿。不过掉回头去玩九代则不行,因为九代是没有婚姻系统的,而且九代的史实武将中是没有糜mm和甄mm的,蔡mm与貂mm的头像也真不敢恭维,残念之! 且说十代装好之后,老样子,仁、婉、诚、信、兰登6出来!不过觉十代只能设定配偶,却不能像十一代那样直接设定义兄弟,于是只有调好性格、相性等参数再开始游戏,准备在游戏里再结成义兄弟。因为是一时兴起,瓶子也没有去找十代的修改器,一夫多妻暂且泡影。 因为是要结成义兄弟嘛!所以在开局之后瓶子就在让6仁拼命的提升与诚、信、兰之间的亲蜜度,间中很少回自宅,结果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出了事---- 婉儿:“相公……有件事我蹩在心里很久了…… 6仁:“嗯,什么事?” 婉儿:“最近,您似乎与6兰非常亲蜜。不要忘记我是您的妻子呀!您到底有何打算?” 6仁:“呃……糟糕!该怎么办呢?” 这个时候游戏中的6仁和游戏外的瓶子全都吓了一跳,而屏幕上出现了“付其资金5ooo当作安抚”和“以舌战说服她”两个选项。瓶子的本意只是想让6仁与6兰结成义兄弟(妹),且“付其资金5ooo当作安抚”又有点太那个了的味道,当然就是二话不说的选择了“以舌战说服她”来解释清楚,于是乎就转入了舌战场面。而这一进舌战场面,瓶子的头当时就大了。 原因是在登6新武将的时候,瓶子不知道技能全开的秘技是什么,加上不想过份的破坏游戏本身应有的乐趣,所以在设定五个人的时候五围值固然是全满,但技能却是五个人分摊了的,准备在游戏中相互补足。6仁是按书中设定,主攻了内政系的技能,可巧就巧在舌战的八项技能中,婉儿的身上就有五项!还一件很要命的事,就是虽说没找到修改器,但瓶子手头有金山游侠,可以用存档修改的方式去改五围,因此婉儿的五围是与6仁一样的255! 就这样,在进入舌战场景之后,6仁本来就处在不利地位,而且因为没有舌战系的技能,手上就没有能挡住婉儿攻势的牌,结果婉儿居然还连出了两次近乎于无敌状态的“怒骂”……自始自终也就两记“怒骂”而已,可怜的6仁就被婉儿给推下了云宵! 瓶子这个时候汗都下来了,但事情还没有结束: 婉儿:“竟然真的有外遇,太、太过份了!” 一阵拳脚声中,6仁:“别、别打啊!好痛啊----” 然后屏幕下方显示“6仁就这样被婉儿打到几乎站不起来……” 瓶子这个时候真的是一身瀑布汗。事件结束后切换场景时现6仁的体调状态有些不太对头,于是就点了一下人物情报,一看之下当场喷饭----体调状态为微恙(轻伤),255的五围能力值全部狂降到179…… 说实话,瓶子是个游龄过二十年的骨灰级老鸟,知道这个小插曲不过是游戏中一个增添些乐趣的恶搞事件而已。本来准备笑过之后也就作罢的,可是回过头来联想起几件事,却又让瓶子这个从来都不信邪的无神论者也没来由的见了一头冷汗。 第一,瓶子在此之前因为不喜欢《太阁》式的游戏模式,所以对十代可以说与没有玩过无异,也因此对游戏中的事件根本就一无所知。所以这个小插曲的出现完全就是一种巧合。 第二,这个也是令瓶子真正冒汗的原因了。因为这个小插曲的出现正好是在瓶子刚刚写完《求生记改》的《弦歌问情》这一回没几天,也就是刚刚才让婉儿领实了便当的时候。而按接下来的剧情设定,在婉儿死后正是由6兰代替了婉儿来守在6仁的身边。忽然出现的这个小插曲,瓶子真有种是不是那些不满于让婉儿领实了便当的书友在冥冥中形成了某种力量,用这种巧合的方式来向瓶子泄不满,亦或是婉儿自己也在向本瓶子泄不满的感觉……感觉这些个巧合还真有点玄…… 附带再说一下,当时这个小插曲来得太过突然,瓶子忘了截图。现在附上的图片是瓶子事后重新玩出来之后再截取的,为了节省时间还动用了加强版的编辑功能。只是图虽然是后面补上的,但这个小插曲会生得那么巧的确是件千真万确的事,绝不是瓶子为了搞笑凑字而在骗人。事情还就偏偏有这么巧,在瓶子重新玩出这个事件并截图之后,6兰居然跑到6仁的家里来了,不信的话请仔细看看左上角的游戏时间----25o年6月16日……难道是野丫头6兰想要急着去接上婉儿的班?再度暴汗之! 另外,起点的图片上传比较麻烦,瓶子在写这篇番外篇的时候已经作好了考虑。如果起点这里上传不了使书友们看不到图片可以去瓶子的qq空间里看一下。瓶子的qq号码是841o1719,空间可以直接进,瓶子没设保护的。好友就别加了,瓶子现在极少上qq的。 最后再附上一个番外篇的番外篇 “瓶子大人!”温柔可人的婉儿不知何时倩影飘飘的来到了本瓶子的身边,柔声细语道:“瓶子大人啊,婉儿到现在多少也算是有些人气了,能不能不要给婉儿实便当,让婉儿像在旧版中那样死而复生?反正瓶子大人在新版中安排了那么多的高科技元素,要让婉儿复活的话并不是什么难事啊!求求你了瓶子大人,婉儿好想回去守在主上的身边啊!” 本瓶子头摇得有如拨浪鼓:“不行不行,你如果活过来的话对6仁的心态会有极大的影响,特别是现在的6仁正处在一个因为悲伤与仇恨而从大男孩向成熟男人转变的关键时期。你要是活过来,6仁立马就会被打回原先那个大男孩的原型,而且6仁会直接回到现代社会里去,那我后面的情节可就写不下去了!硬要写下去的话也会变得怪而又怪。我在旧版中已经犯了这种级大错,不想在新版中再犯这种错误。” 一向柔顺的婉儿闻言没有说话,但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中流露出了十二分的幽怨之意望定了本瓶子,那我见犹怜的神态令本瓶子险些投降,于是乎赶紧的避开婉儿的“柔弱”攻势,继而好言劝慰道:“婉儿啊,其实这样不是很好吗?按旧版,你在后期就是一个花瓶角色,存在感都大大的降低了。但是现在你虽然领实了便当,却是6仁心底的原动力,换句话说你一直都活在6仁的心里,这就叫做虽死犹生嘛!再说了,6仁到后面身边的女人一大堆,你虽然不是擅嫉的女孩子,可你总有点小女儿家的心态,硬要掺和在里面其实心里会一直都酸溜溜的很难过是不是?你现在这样至少可以眼不见为净嘛!” 婉儿幽怨的眼神依旧:“婉儿不在乎,婉儿要回到主上的身边……” 本瓶子咬咬牙不去理会,不过想了想还是敷衍道:“别闹别闹,婉儿最听话了。” 婉儿无可奈何的飘然离去,本瓶子终于松下了口气。这时6仁悄悄的冒了出来向本瓶子耳语道:“瓶子,婉儿她没事吧?” “没事没事,刚被我哄走。放心吧,你的后宫加种马之梦我会帮你实现的。” “那就好!我不想让婉儿伤心,又想后宫加种马……” 忽有人接上话道:“原来是这样……” 指节的咯咯轻响过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拳脚暴殴之声。提示曰:瓶子与6仁就这样被婉儿、6兰、蔡琰、糜贞、貂婵、甄宓等众女打得几乎站不起来。 “不要以为我们女孩子好欺负!姐妹们团结起来的力量是恐怖的!!” ……收笔收笔,有些不知所谓的恶搞了。 卷一 第二百一十六回 因势利导 “非为他事,6仁乃是为将军日后前途而来。” 6仁的一句话把张绣、贾诩给说得当场楞住,而老狐狸贾诩精明得要命,马上就明白了6仁的用意,可张绣却真有些摸不着头脑。习惯性的,张绣那问询的目光飘向了贾诩,见贾诩是微笑着向他暗暗点头,张绣便满腹狐疑的向6仁问道:“6仆射此言何意?君既为曹公使节,所行之事自然是在为曹公而行之,怎么却是是为绣的前途而来?” 6仁又淡淡的笑了笑道:“在细说此事之前,且容6仁先向将军告一声罪。实不相瞒,今日的6仁虽颇有几分虚名,在许都任的又是文事重职,但实际上我根本就没有读过什么书。人说不读书则难知礼,6仁的言语间难免会粗鄙无礼,且会毫不忌讳的直来直去,似如此便很容易冒犯到将军。一会儿6仁在言谈时若有甚失礼之处,还望将军能大度海涵。”话虽然是客气话,不过也先和张绣打好个招呼,一会儿咱说的话会很难听。 张绣到没多想什么,直接就笑着回应道:“6仆射言重了!绣亦是自幼便从军的粗鄙之人,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拐弯抹角意不甚明的话,听着都会觉得烦人,6仆射若能直言不讳那便再好不过!有什么话,6仆射只管但说无妨。” 6仁心道:“看上去还真像是个没什么心机而且直肠子的人,难怪在历史上与曹丕见面的时候会连一点戏都不会去演,傻不拉及的不知道露出一点羞愧之色,然后就因为曹丕的一句话而感觉自己好像犯了什么天大的错一样再跑去自杀。他的这种心性,根本就不适合成为一个独立的势力的上位者,或许让他早些投靠曹操还真的是在为他好呢!” 一念至此,6仁的心中却也感觉好像扔到了一个包袱一般的轻松,接着便扫了一眼那边的贾诩,见贾诩眼中尽是欣赏的目光,想了想就决定来个单刀直入,于是便向张绣问道:“将军自接掌令叔兵马,转屯于宛、穰至今已有五、六年了吧?间中多有征战之事,却不知时至今日,将军麾下尚有多少兵马?” 张绣闻言即为之色变。要知道张绣与曹操现在毕竟是敌对双方,而6仁作为曹操的幕僚与这次的外交使节,开口就问这个也实在是有些太不合时宜了一些。毕竟你暗中打探到情报是一回事,这样当面问起则是另外一回事。你6仁来这么一下,那是想挑衅呢,还是想刻意的去贬低啊?别人贾诩昨天晚上可有向张绣分析过6仁此行的来意……当然,贾诩这只老狐狸可没有把话说得那么明,而是给张绣作了几种假设。 现在突然碰上这么一档子事,张绣有些茫茫然的不知该如何应对,目光便又一次的飘向了贾诩,贾诩见状稍稍的沉吟了一下,复又向张绣轻轻点头,意思是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6仁。于是张绣就犹豫着道:“绣麾下的兵马嘛……多到也不多,约有步骑一万五千余众。” “……”这是6仁与贾诩一同哑然了。而贾诩回望向张绣的目光都有些哭笑不得,心说人家敢当面问起肯定是早就已经打探清楚了,这会儿提出来肯定是有别的用意,你老人家在这个时候骗别人干什么?别人要打探情报也不会蠢到在这个时候向敌方的头面人物打听吧? 6仁则摇摇头笑了笑,复又向张绣道:“将军,6仁以诚而来,此刻问及此事并无恶意,将军却又何故要欺我?” 张绣却也明白过来自己做了一件很白痴的事,于是赶紧干笑道:“兵不厌诈嘛……其实、其实绣现在麾下尚有步骑八千余众。” 6仁点了点头,这个数字才是正确的数字。想了想便接着道:“八千余众。将军,6仁不客气的说一下,这八千余众够干什么?” “你……”张绣心说你说话还真的是有够不客气的。不过人家招呼已经打了,张绣也不好作什么,只能阴着脸道:“6仆射此言何意?” 6仁笑着向张绣摆了摆手道:“将军勿恼,6仁真的没有恶意,只是说话有些难听而已。八千步骑……敢问将军自认可有昔日西楚霸王项羽之勇,亦或是以弱国之姿破强楚入郢都的孙武之谋乎?” 张绣依旧阴沉着脸摇了摇头。 6仁淡笑依旧:“将军请恕6仁直言,将军现在率八千步骑屯于宛城,若不思进取,亦当早思退路。只是以将军之能,还有当今之时局……进,将军你并不足以攻城掠地。要知道宛城这个地方,往西虽可通上庸继而染指汉中宝地,但路途遥远且多为山水所阻隔,再就是汉中张鲁雄据汉中已有三世(张陵、张衡、张鲁),国险而民附,绝非将军所能图之地;若是西越武关进取长安,能不能突破武关再占据长安先姑且不论,将军毕竟是从那边过来的,应该清楚马腾、韩逐与关西的众多羌民会有多难对付,就算将军能占据长安也会不得安宁。” 说到这里6仁低下头去慢条斯理的喝了口水,再抬起头来时目光却是锁定了贾诩:“宛城向北可直抵洛阳,但今日的洛阳早已残破不堪,绝非可屯兵立命之所;往南,荆襄的刘表带甲十余万,兵多粮广,麾下亦不乏一流的谋臣猛将,非将军可能图也。再者将军与刘表有联军之谊,如若侵攻荆襄则为背信弃义之举,为世人所不齿。至于东面的曹公……6仁就不多说什么了。” 张绣此刻的脸色那是相当的难看,因为6仁方才所说的话可不是在忽悠人,说起来那可是6仁根据他所拥有的资料,认认真真的分析过时局之后才得出的结论。而现在的张绣也的确是这样,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想了想张绣道:“听6仆射之言,绣进之不得,那就只有退了?” 6仁摇头笑道:“张将军,你根本无路可退啊。你现在屯于宛城与刘表暂时相联,虽能暂保一时之平安,但以时局而论,你若不早作打算,败亡之日便离之不远矣!” “……”张绣紧皱起了双眉道:“6仆射会不会言之太过?” 6仁正色道:“怎么将军以为6仁是在危言耸听吗?那好吧,就让6仁向将军细说一二。” 闭上双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6仁才缓缓的睁开双眼道:“先从大势上来说。可能将军也该知道,曹、袁两家之间马上就会为争夺天下霸主而交兵大战,而对将军而言,这一场霸者之争会是谁胜谁负可以暂且不论,我们只说说战后。” “战后?”张绣固然是满腹狐疑,就连那边的贾诩都来了些兴趣,想听听看6仁会怎么解释这一场事。 6仁摆出思索的姿势,手指却轻点了一下眉心激活芯片,翻到自己事先作准备好的一些资料边看边道:“豪杰并争,两雄相持,争的就是天下霸业,因此这一战不论谁胜谁负,胜的一方在战后都肯定会麾师南下袭取荆襄。因为这荆楚之地,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是为王霸之业所必取之地,而宛城是北兵南下荆襄的大军必经之路,真到那时将军所要面对的将会是多少万的大军?” 不说还好,一说出这话,张绣闻言可就打了个冷战。不过6仁可没给张绣喘口气的时间,而是紧接着道:“将军只有八千步骑,进无处可进,却又不早思退路而坐守于此,乃取祸之道。因为在这两雄相争之时,将军其实是因为兵少,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本意只是想在宛城静观其变,坐守中立之态,即谁都不去讨好、谁都不去得罪,但曹、袁两雄却肯定不会这么想。袁氏若胜,会怨将军在战时不为其助臂,曹公若胜……只怕正好就要找将军报几年前的仇了。” “这、这……”张绣的脊背上开始冒冷汗了。 6仁继续趁胜追击:“将军,我劝你不要去指望刘景升,因为真到那时,只怕刘景升他自己都自身难保。其实以刘景升带甲十余万的实力,在两雄相争之时,他会是一个可以决定天下命运的人。若他意欲有为,大可趁两雄相争之弊而取其便,介时天下会落入谁人之手都犹未可知。只可惜啊,刘景升只是个清谈坐客,大不识时局大势,小不明争战之机,自倚其势而安坐观望之心还犹在将军之上,到时候曹、袁两氏之怨都会集于其身,他也一样的会不得中立。而且刘景升的心性一向多疑,盖善善而不能用,盖恶恶而不能去,到最后也是个会自取其祸的人而已。” “……”张绣沉默了一阵才道:“6仆射,请你还是把话明说了吧,你此行来宛,到底是有何意?” 6仁笑了笑道:“将军勿急。在6仁道明来意之前,且先听一听6仁为将军所设的上、中、下三策如何?” “6仆射请讲!” 6仁道:“舍弃兵马,匹马归乡;隐姓埋名,清宁度日。避开诸候之间的兵锋矛头,逍遥自在的存于世间,此为下策。因为将军声名颇盛,识将军者极多,难隐其身。况且当今之世,无兵势部曲而自保,不过数十人便可缚将军以邀功名,将军身实难安。” 张绣望了望贾诩,贾诩则轻轻的点了点头。 6仁接着道:“再说中策。将军尚有八千步骑,但宛城却会是日后的兵锋所指之地,实不宜久居。将军可弃宛城而走,另寻一安身立命之所,于路可钞掠为资以养军兵……不过说实话,现在的宛城四面皆为强敌,将军以流寇之姿而行只怕会举步唯艰。再者当今之天下,能够给将军立命而居的地方已经没有了几处,就算有都离宛城甚远。之所以把此策列为中策,是因为此策当中的变数很多。若走得对、走得好,将军或可以打出威名,继而傲立于世;但若是行差踏错,将军则终难逃一死。” 张绣有些坐不住了:“6仆射所言甚是,绣受教了!那敢问这上策是?” 6仁道:“曹、袁两雄并争,终有一方会是最后的胜者。将军身居宛城要地,于此时若择一雄而投,都将会得建功立业之机。只不过这将投之人,将军却一定要思量清楚……” 话说到这里,张绣的脸色一沉道:“6仆射,原来你是为曹公招纳绣而至此。” 6仁笑笑点头:“不错,这才是我真正的来意,而我刚才所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其实说那么多无非就是想告诉将军,你现在其实只有这条路可走而已。” 张绣冷笑道:“恐未必吧?绣亦自知己终非英雄,又无军势可言,实在是难在此久支,当寻一英雄而依之。而今两雄之中,袁氏虎据河北,带甲数十万且钱粮丰盛,曹公恐难为袁氏敌手。绣以势而论,自然是当投袁氏……” 6仁道:“将军会有这种想法到也在常理之中。不过能不能听6仁多说几句话?吾之好友郭嘉郭奉孝在与吾谈论事曾有过‘十胜十负’之论,且容6仁复述一遍---- 绍繁礼多仪,公体任自然,此道胜一也; 绍以逆动,公奉顺以率天下,此义胜二也; 汉末政失于宽,绍以宽济故不摄,公以猛而上下知制,此治胜三也; 绍外宽内忌,用人而疑之,所任唯亲戚子弟,公外易简而内机明,用人无疑,唯才所宜,不间远近,此度胜四也; 绍多谋少决,失在后事,公策得辄行,应变无穷,此谋胜五也; 绍因累世之资,高议揖让以收名誉,士之好言饰外者多归之公以至心待人,推诚而行,不为虚美,以俭率下,与有功者无所吝,士之忠正远见而有实者皆愿为用,此德胜六也; 绍见人饥寒,恤念之形于颜色,其所不见虑或不及也,所谓妇人之仁耳,公于目前小事,时有所忽,至于大事,与四海接,恩之所加,皆过其望,虽所不见,虑之所周,无不济也,此仁胜七也; 绍大臣争权,谗言惑乱,公御下以道,浸润不行,此明胜八也; 绍是非不可知,公所是进之以礼,所不是正之以法,此文胜九也; 绍好为虚势,不知兵要,公以少克众,用兵如神,军人恃之,敌人畏之,此武胜十也……这十胜十负,将军应该想想当中的度四、德六、明八。” 张绣短时间之内哪里能想明白这些?只能向6仁拱手一礼道:“绣粗鄙,不知其意,还望6仆射能细说一二。” 6仁道:“袁绍帐下名士虽多,但真正为袁绍信任而掌权的,都是袁绍的亲近之人。将军若投袁绍,因终非其腹心之人,实难为绍所用,时日稍久袁绍必不相容,至夺将军兵权之时,便是将军的死期……”说着6仁的目光望向了贾诩,顺便借用了历史上贾诩的一句话:“将军可能知道袁绍与袁术这对兄弟都暗中相争不断,早已不和之事吧?那袁绍连兄弟都尚不能相容,何能容天下国士乎?这便是度四之论了; “将军兵马出自董卓,故此将军声名有些不佳,纵投袁绍亦必为袁绍所轻而难有大用。若将军不欲建功立业,只想逍遥度日到无所谓。但我看将军也是想建下些功业,纵然不能名留竹帛,亦有福济后人富贵之心。不过在袁绍的麾下,只怕根本就没有出头之日,这便是德六之论; “袁绍帐下亲近之人中的郭图、逢纪、审配、辛评等人,因性向不合,各自纠结一处只为专取其利,对其非党羽之人多有惑主谗言,故此袁绍麾下如有国士之风的忠志之士沮授、田丰等人,只因刚正直谏,早已不为袁绍所喜而疏远。将军若投袁绍,亦势必会身陷其党羽之争。6仁觉得将军是心性刚直之人,必不愿去曲迎逢合,似如此又怎么能去应付那些没完没了的谗言之斗?早晚必然会惹祸上身。这便是明八之论。此三论并非6仁在巧言粉饰,而是句句实言,还望将军能细思一二。” 张绣听过之后,目光也不知是第几次的飘向了贾诩,而贾诩此刻却也轻抚着胡须,双眉紧皱兼若有所思一般的望着6仁轻轻点头。不为别的,6仁的这一番分析非常的细致,当中甚至还有一些连贾诩都没有考虑到的细节,所以此刻贾诩望向6仁的目光都已经从欣赏渐渐的转变成了敬佩。而张绣望见了贾诩的神情,知道6仁所说的的确都是实在话,于是便犹豫着道:“6仆射之言令绣茅塞顿开,只是……绣纵有向曹公投降之意,可前番于淯水一战,绣叛袭曹公,几乎险些将曹公掩杀,又使曹公折却大将典韦并二位公子,实有莫大怨仇,故此亦恐曹公不能相容。” 6仁笑了笑,心说又该借用贾诩的话了,于是便笑道:“将军,我不说什么赞颂曹公盛德的话,只以势而论。袁绍兵多将广,其势甚众,将军却只八千步骑,对袁绍来说纵然得之,亦不过是锦上添花,虽得之亦会不以为意;而曹公兵力远不及袁绍,若得将军实乃雪中送炭,得必大喜而厚待将军,将军得富贵不难。再者曹公胸怀王霸之志,必释私怨而以明德而于四海。若曹公为难将军,则为自毁声名之举,会令天下义士莫敢相投。其实前番刘玄德为吕布所趁,转投曹公,诸将多劝杀之以绝后患,但曹公硬是敢把刘玄德留下,此事便可为将军之前鉴。” “这个……”张绣有些心动了,可是却不敢下什么决断,而是又把目光投向了贾诩。 6仁见状知道不能把张绣逼得太急,得给他一些和贾诩商量的时间。再者他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清楚,相信贾诩那里也要好处理得多,于是便向张绣拱手道:“将军可三思而后行,6仁就在宛城暂居静候佳音。” 张绣赶紧拱手一礼道:“诚、诚所愿也!” 6仁笑了笑,扫了一眼桌案上的诸多野味,却又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想了想再次向张绣道:“将军现在的粮草可支几何?” “哎,这个……” 6仁摆了摆手道:“将军不必瞒我,其实我已有探听到些消息。将军,我再说几句不客气的话吧,刘表与将军相联,为的只是让将军代其守卫荆襄北方门户,而刘表心性多疑,又恐将军粮足之后会有相图之意,所以虽给粮于将军,但却从来都不肯多给。说句难听点的话,就是让将军既吃不饱却又饿不死,这种人虽合之而无异。” 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个张绣就一肚子气,用力一拍桌案道:“6仆射说得不错!实在是绣不识农事,虽曾有意去治理宛城农桑却终不得成,子弟粮草至今都全赖刘景升供给。而刘景升或遇贼寇之患,就来向绣借兵平之,绣为求军食却又不得不借……” 6仁低头沉吟了一下,再抬起头向张绣道:“三万斛,如何?” 贾诩微微一惊,张绣则不明就里的问道:“什么三万斛?” 6仁道:“我向曹公请命来此,临行之时曹公具言但有所需,6仁大可便宜从事。今见将军军中缺粮,而我是大司农府治粟都尉,有权调动仓廪粮草,所以愿先送粮三万斛来此供将军步骑足食。一则可解将军粮草不足之困,二则亦可显曹公与6仁此意之诚。不过将军,三万斛是我在这件事上所能调动的极限,再多的话我就调动不了了。所以还望将军能早作决断。” “此话当真?” 6仁点了点头,这才把曹操的亲笔书信取了出来交给张绣。张绣接过之后也并没有马上就看,而是向6仁问道:“6仆射,你是怎么知道我军中缺粮的?只凭探听?” 6仁笑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欲成事,当然要细心的探听消息。只是我没有想到将军军中缺粮竟会缺到这种地步。” 张绣呀然道:“什么什么地步?” 6仁笑着指了指桌上的众多野味道:“将军连一些待客所必需的酒都舍不得酿,不是缺粮之事极重又是什么?” “呃……” (清明时节雨纷纷,瓶子差点累断魂……哎,要命啊!这几天老断更,不知道的人可能会以为瓶子是想tj了吧?无可奈何中) 卷一 第二百一十七回 意决论交 “贾先生,今日宴中之事你如何看待?” 宴席一散,张绣就迫不及待的找贾诩细商。而贾诩呢?闭目沉思了许久之后才向张绣问道:“将军是否已有些意动?” 张绣先是点了几下头,但马上就用力的大摇其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决断此事。我只是感觉6仁他说出来的那些话都非常在理。可是、可是我又担心……唉!贾先生,论才知机谋、审时度势,绣远不及先生多矣!此事当中的真伪,绣相信先生早已心领神会,还望先生能为绣指出条明路!”言罢张绣便对贾诩大礼参拜。 贾诩赶紧恭身回礼,礼过之后贾诩低下了头去,暗自微笑道:“将军,诩此刻本来是很想为将军说上几句话,可是话到嘴边才觉诩所有能想到的、说出来的话,其实早就都已经被那6仁一人说尽了,诩现在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出来才好。” 张绣闻言愕然:“贾先生,你的意思是?” 贾诩抚须沉吟道:“很早的时候就听闻说这个6仁虽浪荡不羁,但胸中的才干学识却少有人及……与他初见之时,我本以为他不过是一个徒有虚名的平庸之人,但现在看来,他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旁人看之不透,我竟然都看走了眼!而他的才名却也真的是名不虚传。想自古以来行招纳劝降之事者,无不盛称其主如何仁德以令对方心安而降,可他却自始自终没有赞颂过曹公半句,完完全全的就是在令将军明大势、晓情理、知利弊……难怪他才不过二十七岁就能身任官之师长的尚书仆射一职。对他这个年青人,诩深感敬佩矣!唉,后生可畏啊!” “……”张绣被贾诩的话给闹了个哭笑不得,摇摇头追问道:“贾先生,6仁劝我降曹一事你到底意下如何?” 贾诩笑道:“将军降曹一事中的利弊取舍,6仁不是已经为将军剖断得极为透彻了吗?诩心中亦惊而然之。而他说此行乃是为将军日后前途而来,若以大势而论,却也并非是为求功成而虚张声势的欺人之言。” 张绣道:“那先生之意,是赞成绣归降于曹公?” 贾诩点头道:“不错,诩正是此意。其实将军居于宛城,声势已在日渐衰败一事,诩又何尝未对将军明言?将军亦该记得往日诩曾请将军早思退路,只是诩智薄,未能思索出什么退身安保之计矣,而今闻6仁之言,诩却也是汗颜不已,因为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将军今日已无退身安保之所。如欲求全,只有择一英雄而投之方为上策。而将军左近的各路诸候当中,也确实只有曹公方能值得相投,只是前番归降,将军因邹氏之故,一怒之下……”说到这里贾诩停住了嘴,摇摇头笑而不语。 张绣闻言紧皱起了双眉低下头去,长而又长、重而又重的叹了口气,许久之后才抬起头来道:“先生,她已逝去多时,徒思无异,就请先生不要再提起这些陈年旧事了。时至今日,绣明白更应该多考虑一下绣日后之前程,还有宛城这八千子弟的日后生计。” 贾诩点头道:“不错,这才是将军身为上位者应该考虑的事。其实将军,有关降曹一事,6仁他真的把话已经说得相当清楚了,而将军心中所忧虑者,无非就是曾令曹公折损爱将典韦与长子昂、侄安民这一事矣。而6仁是怎么说的?他没有赞颂曹公什么,而是直接就以势而论,具言曹公将与袁绍争衡,但势却又不及袁绍,将军若能在此时降曹,曹公必大喜过望而厚待将军。而且曹公胸怀王霸之志,断然不会因为私仇而自毁名望,阻天下能人相投之意。所以请将军不必再疑虑什么了。” “是、是吧……贾先生一向不言则已,言则必中,绣听贾先生的!” 贾诩笑了笑,眼珠转了几转又向张绣道:“将军,诩还有留意到一事。” “什么事?先生只管明言!” 贾诩回忆了一下宴上6仁所说的话,闭目沉吟道:“席间6仁曾言,他是向曹公请命来宛城劝将军降服。而诩以为,此次降曹将军必然会富贵加身,似如此这6仁便是对将军有恩,将军当往谢之。此外……诩曾听闻颍川荀氏一向与6仁交好,故此自改元建安以来,荀氏一族多有从彼处得来农桑奇术,时至今日颍川荀氏一改旧日蒙董卓兵祸的破败之相,现在可谓是富甲一方、家势极盛。而许都中曹氏子弟曹洪曹子廉,初时虽与6仁不睦,但与6仁和解之后,便从6仁那里得来了西域葡萄酒的制酒秘方与其他一些兴家之术,到现在说是能日进斗金亦不足为过。将军既已决意降曹,不妨与6仁深交。如此于大势而言,诩看得出这6仁深得曹公器重,又是此次请命劝降之人,必要的时候6仁必会在曹公面前帮将军说话,将军安危便无忧矣;于小利而论,若能得他将兴家之术传授一二,他日将军纵不为官,为一富家郎逍遥度日亦不难矣!” 张绣一拍脑门喜道:“先生高见,先生高见!事不宜迟,绣现在便去驿舍拜谢6仁!” 他这里是说完了话转身就走,贾诩愕然间却是招之不及,一只手空悬在那里老半天才缓缓的放了下来。继而贾诩怀抱起了双臂,颇有些自得的微笑心道:“他的心性就是这样,有时候真感觉他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这样也好,降曹之后我肯定不会再守在你的身边,也不能再与你过从甚密。如果这个6仁肯帮你,你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难,如此我也算是回报了你对我的几分知遇之恩……张绣,你自己要保重了。时值乱世,你我都要自保啊!” ------------ 天将入夏,空气已经有着几分暑意。而此刻的月色不错,虽有些夜云偶尔会遮挡住皎洁的月光,但不过片刻之后,月光又会再次的照亮大地。 张绣带了几个随从来到了6仁暂居的驿舍,只是还未到近前的时候,张绣便听见了清亮柔婉的笛声。听到这笛声,张绣便没有马上靠近驿舍,而是挥手让随从们停下脚步,自己也带住了马,闭上了双目细细的倾听。 没过多久,曲终笛宁,张绣却也轻轻的点了点头,心中暗道:“这一定是6仁在吹笛自娱吧?只是他方才吹奏的曲乐虽清平柔和,但似乎却带出了几分心中的悲伤之意……” 又甩了甩头,张绣来到驿舍门前翻身下马,挥开守卫的士卒之后便向内门的6氏子弟问道:“6仆射何在?” “原来是张将军。我家当主正在房顶上纳凉赏月。” “房、房顶!?” 张绣闻言哑然,抬头向驿舍的房顶上搜寻了片刻,便觉6仁正躺在斜瓦那里,呆呆的望着天空中的月亮出神。这一看之下,张绣还真有些哭笑不得,心说6仁那浪荡不羁的名头还真的是名副其实。好歹也是个尚书仆射的人了,却这么的没个正经,若换作旁人,有谁会吃饱了没事跟个孩子似的爬到房顶上去? 干笑着摇了几下头,张绣便向6仁唤道:“6仆射,请恕绣深夜失礼来访!请6仆射下房与绣细谈几句如何?” 6仁听到张绣的呼唤,半坐起身向下张望了一下便微笑道:“将军,天已渐暑,房舍之中气闷得紧,不如将军也上房来小坐纳凉如何?现在的月色甚美,6仁真的不愿意错过这般美景。” “……”张绣无语半晌,不过抬头望了望天空中的月亮之后,心中却也觉得这月色是真的不错,再加上他是有意的想与6仁结交,于是也不愿打扰到6仁的雅兴。环顾左右,找到了6仁爬上房顶去用的竹梯,便二话不说的也爬上了房去,在6仁的身边学着6仁的样子躺了下来。而这一躺下来,张绣却也惬意的笑道:“哦----似这样仰而观月再任微风抚身,绣还真的从未体验过。这微凉的夜风吹在人身上真的很适服!” 6仁侧过头望了张绣一眼,点头微笑道:“依我看,将军是心中已有决意,压在胸口的大石落了地,才会觉得如此轻松吧?” “哎……”张绣楞了一会儿才干笑道:“6仆射好眼力,竟能看出绣心中所想。不错,绣听闻得6仆射之言,心中大石落地,已决意归降于曹公。绣自思此番归降之后便不必再终日忧心,心中自然就觉得轻松多了。不过……” 6仁接上话道:“将军应该还是有些担心曹公会因旧日之仇而为难将军吧?将军,席间我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吗?曹公他想要的是天下,而想要天下的人,是不能为了一些私仇就去自阻大业的,所以在这件事上你根本就不用担心什么。在我看来,曹公非但不会为难将军,还会对将军比对谁都好……事情就是这样,假如说你能够对一个真心投降的旧日仇敌都非常的好,那便是报之以德,必然会换来天下佳评。而有了这天下佳评,才能招揽到能帮你成就大业需必须的能人异士。而曹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也必将能成就一番不世大业,这就是曹公与袁绍之间根本的不同。所以我才会在席间说将军与曹公之间的私仇可以完全不论,只论大势。” 张绣歪着脑袋想了想,有些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略一低头,张绣望见了6仁放在手边的竹笛便问道:“适才是6仆射在对月鸣笛?” “啊,是我。” “曲韵甚美,但绣却从未听过。可否告知曲名?” 6仁望了望天空中的云与月,轻声叹道:“彩云……追月……” 卷一 第二百一十八回 彩云追月 “彩云追月?” 张绣听6仁说出方才所吹奏的曲名之后抬头望向夜空中的云与月,颇有感触的道:“值此清宁之夜,此曲到顺合景致。不过6仆射,绣感觉你于此曲中颇带着几分悲思之意……” 6仁闻言楞住,侧过头去用十分惊呀的目光望往张绣道:“怎么将军亦识音律曲韵?竟然能听出我吹奏此曲时的心境如何。” 张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到令6仆射见笑了。其实绣虽然是常年身在军旅中的粗鄙之人,但自幼时起就甚喜音律。而绣年少时在祖厉为县吏,还因为甚喜音律之故结识过一位芳华佳人。绣本来只是粗通音律,唯好音律之美而已,却正是她教会绣如何真正的去品音赏律、识韵而知意。” “哎呀!?”6仁哑然心道:“行啊!又在无意中知道了件三国中的趣闻逸事!史书中对张绣的记载不多,乱七八糟的民间传说又太假了点,但都只说张绣是个勇将,却从来没谁提起过张绣也会些文雅的东西嘛!居然还‘因甚喜音律之故结识过一位芳华佳人’?他怎么就不来一出张绣版本的‘凤求凰’啊?”凤求凰,即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故事,算得上是汉代级前卫的自由恋爱了。 一念至此6仁便微笑道:“那将军有没有效仿昔日的司马相如,将此女求为妻室呢?”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张绣的脸色却忽的一变,但马上就甩了甩头勉强笑道:“非绣不欲,实不能也……绣那方过弱冠之年,位不过斗食之吏,家境颇有些贫寒,而她乃是祖厉豪门之女,其家境极丰。这门既不当,户又不对,她的父母双亲虽非势利之人,但也着实不愿将她许配给当时可说是身无长物的我。后来边章、韩遂祸乱凉州,金城麴胜袭杀祖厉长刘隽,绣伺机杀胜,侥幸事成而为郡内所重,吾叔济闻之亦率兵前来相助……”说到这里张绣好像想起了什么,赶紧住嘴不说,但人还是轻轻的摇了几下头。 “……”6仁无语中睁圆了双眼瞪住张绣,半晌过去才很小声的试探着问道:“将军所说的芳华佳人,难道、难道是……令叔之妻邹氏?” “!!!”张绣惊呀不已之下险些都大声叫出来,总算是反应比较快,强压住了都已冲到喉间的话,继而低声回问道:“6、6仆射因何而得知?” “……”6仁又无语了半晌,摇了好一阵子的头才低声道:“将军,是你自己刚才把话说得太明了。” “有、有吗?”张绣很尴尬的甩了几下头,长叹道:“唉,绣失言矣!” 6仁心说你还不算是失言,你要是知道后世人在网络论坛里对你与邹氏之间的事是怎么胡说八道的话,诂计你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了,而我不过是刚好碰上了而已。 再看张绣低头沉默了许久,忽然抬起头,神色中带着厚重的恳切之情低声道:“6仆射,可否为绣保守这个秘密?不为其他,只因人言可畏啊!恋已叔之妻,实乃败坏人伦之事,而我与她虽互有情义,但因碍于人伦纲常,即便是吾叔已死,亦只能远远观望,从未有过甚越轨之事,自始自终彼此间都清清白白。只有偶尔我才会在她寡居的院外听一听她所奏的曲乐……也仅此而已了。唉……为什么会是我叔叔强娶了她?如果是我兄弟一辈,我都敢娶了她!” “……”6仁再一次的无语,却只能摇摇头,伸出手去拍了拍张绣的肩膀道:“将军请放心,此事6仁定会为你守口如瓶的。其实真论起来,这人言可畏一事,我可能和你一样的深有体会。而且说真的,在我身上都有着和你差不多的际遇。” “啊----!?”张绣张大了嘴巴呀然道:“6仆射你!?” 6仁不知所谓的笑了笑,重又躺卧了下去道:“将军你可能知道我有一个义妹糜贞吧?她是徐州别驾从事糜竺的小妹,生得漂亮不说,人也非常的聪明能干。说实话,她是我在这个时代……哦,我是说自我从海外习艺归来时最早看上眼的女孩子,对她也很有几分意欲染指之心,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阴差阳错的成了我的义妹。其实最初的时候她只是去许都暂投于我,为的是避开吕布意欲与徐州糜氏联姻取利的逼婚,所凭借的也只是要我偿还一下他糜氏曾收留过我而且待之甚厚的旧日恩情,对我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情义可言,还曾扬言说如果我敢对她有什么非份之想的话,她就会马上自尽,令我声名扫地、仕途尽毁。” 张绣嘿嘿笑道:“原来如此。此事绣也曾听说过一些传闻,民间说你们之间有不伦之情,但庙堂正议却从未有过。想来也是,如果6仆射真的与她有不洁之事的话,只怕早就丢官多时了吧?但若只是市井传闻却没什么大不了的。” 6仁淡淡的笑了笑:“不过世事难料,我与糜氏之间的关系走得越来越近,而我与她相处得久了也算是有些日久生情吧……可惜啊!这个时候才现这个义兄妹的名头实是大碍。因我那时官位渐高,已是许都那里6、糜两氏族人的支柱依靠,所以我千万不可以出什么有碍仕途的事,不然只怕会两氏宗族尽毁于我手中,而她也明白这个道理。后来我与她之间平时敢开些很过火的玩笑,甚至我都敢在她身上乱摸几下,她看见我和哪个女孩子很是亲近的时候也会无端端的些小脾气,但我们始终就是不敢跨过雷池一步……呵呵,记得我原先那是见美女就想推倒的好色之徒,可是现在却闹成了这样。人嘛,总会有着太多的无奈,不能真的什么事都无所顾忌啊!” 张绣叹道:“6仆射,你知足吧。至少她还算是陪在你的身边,能和你嬉笑玩闹,而且必要的话她毕竟只是你的义妹,与你没有血缘之亲,大不了你来个酒后乱性什么的,说不定这件事还能就这么过去,并不会惹来太多的非议。哪里像我与她?我对她,就算是想乱性都不敢乱……哎,不提她了。6仆射你方才曲中带出的几分悲思之意,难道说就是为了你的义妹糜贞?” 6仁神色一黯,叹而摇头道:“不,并不是为了糜贞,而是为了……婉儿。” 张绣一怔:“婉儿?可是曾与6仆射双笛镇营的那个婉儿?” 6仁轻轻点头。 张绣道:“婉儿不是一直都在6仆射你身边的吗?可6仆射你方才的曲意却悲思之意甚浓……” 6仁楞了一下问道:“宛城离许都不远,怎么许都中生的事,将军你却一无所知吗?” 张绣摇头道:“许都城防甚严,贾先生派出的精细细作需两月方能往返一次,故此对许都时事绣所知并不多。” “原来是这样……”6仁缓缓的低下了头去,忽然狠狠的一拳砸在房檐上,恨声道:“就是上个月的事了……袁绍的三子袁尚,逼死了我家婉儿!!” “!!!”张绣暗自一惊。 6仁扭头望向张绣,咬牙切齿的道:“张将军,我和你说句实话吧,我现在所做的这些事,就是想借助曹公的实力,为我家婉儿报仇雪恨!你会不会觉得我其实是在利用你?” “这个……” 6仁低下了头去,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道:“当日我凭着最后的一点……一点道力,孤身杀入袁尚营中,只想着手刃袁尚为婉儿报仇,后来是文姬让我清醒了过来……袁绍之势何其之大?如果我仅凭着单人独骑,现在没有了武勇道力又哪里能为婉儿报仇?而且我如果只是想凭者一己之力去刺杀袁尚的话,纵然是能够事成也会难逃一死。而我若身死,我身边的亲近之人如文姬、糜贞、诚、信、兰他们就会没了依靠,那我岂不是间接的又害死了我的亲近之人?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帮曹公击败袁绍,令袁氏成为丧家之犬,那时再杀袁尚又有何妨?不过张将军,请你信我,我虽然是因为想为婉儿报仇而助曹公成事,但我在席间向你说的那些话都是实话,我并没有骗你一句。袁绍虽势大,但他终归只是个布衣之雄,一不识用人,二不识用兵,三不识用谋,真到大战起时,十有**会为曹公所败……其实这件事,你不妨看作是一场豪赌,你如果把宝押在袁绍的身上,输了会什么都没有,就算是赢了也只不过是赢来点小小的利头;但如果押在曹公的身上,输了虽说一样的会什么都没有,但赢了的话却必然会大富大贵。既然输会是一样的输,那你为什么不干脆赌得大一些,博就博个痛痛快快!?” 张济沉默了一阵,忽然向6仁道:“6仆射,可有兴致与绣同奏一曲?就奏方才的《彩云追月》如何?” 6仁再楞:“同奏一曲?” 张绣笑了笑,半坐起身向房下随从唤道:“来人啊!将我马上所带的胡琴取来!” 随从应命,过不多时便将一具胡琴送到了张绣的手中。张绣爱惜不已的轻抚了一阵道:“这胡琴是她的遗物,我一直都带在身边。而旧日里蒙她指点,绣也拉得一手好胡琴。适才听过6仆射的《彩云追月》后,绣已略知当如何奏之。6仆射,请起音!” (先写到这里,时间不够的说。) 卷一 第二百一十九回 事成返许 “6仆射,请起音!” 听到张绣的话,6仁楞在了那里老半晌才回过神来。低头沉吟了片刻之后,6仁便向张绣轻轻的点了点头再闭上双眼调息宁神,手中的竹笛缓缓的凑到了嘴边。清亮的笛乐声便在这月夜之下再次响起,而在前面的几个小节过去之后,张绣悠扬的胡琴声亦随之而起,为6仁的竹笛合上了音。 竹笛与胡琴,若单以乐理而论在音阶上是一高一低,如果合奏的话会比笛、胡琴的独奏多出不少听觉上的立体感。而6仁在初时还有些担心张绣会因为对《彩云追月》的旋律不熟,甚至可能是根本就不知道的缘故,从而打乱掉乐典整体上的流畅与美感,但很快6仁便觉自己的担心实属多余。 张绣的一手胡琴的确拉得不错,更难得的是张绣居然在对《彩云追月》的主旋律不熟的情况下,并没有死按照6仁所吹出的主旋律来拉,而是拉出了属于即兴创作一般的低音阶合音,与《彩云追月》的主旋律合音合得非常不错。这样一来,6仁的心暗在暗暗称奇之余却也放下了心来。抬望了一眼天空中的云与月,心中又生出了几分感触,继而便专心的吹奏了下去。 一笛一胡的两位主人,笛者立、胡琴者站,此刻就在这月色下的屋顶上对月而奏。而这月夜下的微风与悠扬动听的旋律,却也使得屋顶上的这二位隐隐然的透出了几分飘逸潇洒的味道。当二人的鸣奏渐深而入味时,6仁想起了婉儿,张绣思念起了邹氏,不由自主的就把这几分对已经故去的心爱女子的愁思给溶入了曲乐之中,而旋律也因此变得有了几分很别样的韵味。 再看驿舍院中的6氏子弟与宛城士卒,一个个都在凝神屏息的用心倾听着这《彩云追月》。而从许多人那望着明月出神的目光,亦或是那低头闭目沉神的神情上不难看出,这曲《彩云追月》也勾起了他们心中对某些人、某些事的思念之意。 曲到浓时,6仁的耳畔仿佛听到了婉儿清柔的歌声: 弯弯月儿夜渐浓/月光伴轻风/月色更朦胧/倒映湖中那面容/柔柔身影中/点点相思愁/月色似是旧人梦/要问故人可知否/心中望相逢/唯有请明月带走我问候/彩月追着月儿走…… 曲已奏终,6仁与张绣也都各自放下了手中的竹笛与胡琴。只是乐器虽然放下,6仁却不由自主的仰望云月,轻轻的把歌唱了出来。一旁的张绣则没有打扰6仁,静静的听6仁唱完。 短歌唱罢,6仁与张绣各自无言的对望了许久,6仁忽然摇头笑道:“真想不到将军与6仁居然会是同病相怜之人。将军,你方才胡琴中的愁思之意甚浓啊!” 张绣轻叹道:“6仆射竹笛与轻歌中所含的相思之意又何尝不深?点点相思愁,心中望相逢,这两句用得很妙,道出了我们的心中愁苦之意。而6仆射心中思念的婉儿,与绣苦恋的邹氏,都已是阴阳相隔的故去之人,纵望相逢却也只能是求之不得了……” 6仁在张绣的身边坐了下来,亦叹道:“人在苦闷之时,忽能遇到一个与自己有着相似经历而同病相怜的人感慨上一番,纵然心中愁思依旧,心境却会好上许多,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人总是需要泄一下的吧……将军,你是不是真的因为自律甚严而戒酒不饮啊?” 张绣颇有些尴尬的摇头干笑道:“6仆射你这不是在取笑于我吗?其实宛城的虚实如何,6仆射你早就了然于胸了。绣麾下八千子弟之衣食已日渐匮乏,前一阵子差人向刘景升求粮,刘景升却只是许而不应……八千子弟的饭都快没得吃了,绣身为统军之人,自当与麾下子弟同甘共苦,又怎么能占粮酿酒而独享奢华?” 6仁听了之后暗暗点头。心说张绣并不算是一流的将领,实力又不怎么样,却能够在当时的时局里在宛城坚持那么久,甚至还有过两次击败曹操的记录。这里面除了贾诩的谋略挥了重大的作用之外,张绣本身的统军能力也是一个不可忽略的因素。而一个能和部下同甘共苦的将领,其部下的战斗力往往也是很强的。 随意的笑了笑,6仁向房下的6氏子弟唤道:“我记得我们离开许都时随身携带的酒还有一些吧?送两葫芦酒和一些干菜上来,我要和张将军对饮。” 不多时两葫芦酒和一些干菜送到了房顶上。而这酒葫芦一到张绣的手中,张绣就迫不及待的拧开灌上了一大口,完了便擦嘴笑道:“好酒,好酒!绣也不知有多久没有沾过酒了!今日能与6仆射在这月色之下合奏一曲,现在又能对饮谈心,真是痛快!来,6仆射,绣敬你!” 各自灌了一大口酒下肚,张绣仰望夜空笑道:“不知为何,绣觉得在这房顶上与6仆射对月而饮,要远比在厅堂间的盛宴轻松自在得多。” 6仁亦笑道:“宴场中的事往往都很假,很多时候根本就是不知所谓的寻欢作乐,正儿八经的宴席却又要去注意一些乱七八糟的礼节而拘束得紧,所以6仁也一向不太喜欢那些虚情盛宴。相比之下,我更喜欢邀上三五个的知交好友,无拘无束的畅谈豪饮,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玩到兴起时,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做得出来……说出来不怕将军见笑,我曾经和老郭在青果酒肆中斗酒,两个人都喝得晕头转向,结果还稀里糊涂的跑去曹子廉家里睡了一夜。” 张绣闻言仰天大笑,接着便连连点头。可能是因为觉得这酒来得不容易,张绣没有再大口狂灌,而是淡淡的小饮了一口之后才道:“其实绣是一久在沙场厮杀搏命之人,而厮杀汉又怎么能不会饮酒?实在是现在根本就不好去酿酒饮之。本来在粮草渐乏之际,绣是想纵兵在宛、穰劫掠一些来将养子弟的,可是贾先生却力谏于我,叫我不要这样做……” 6仁点头道:“是不能去劫掠。宛、穰地属司隶,不是西凉那边的祸乱频之地。在西凉那边或许可以或留或走而无所阻拦,但将军在宛城却是身在困地,无处可去。本身将军能在宛城立足至今就已经很勉强了,要是将军不抚百姓且坏其农桑,激出了民变祸乱,再四处盗贼横生的话,将军在宛城会根本就支撑不了几天,然后便不攻自破。相比之下,安抚宛、穰百姓并使其安心农耕的话,将军或多或少的还能收上些钱粮税赋以为久持之计再静待时机。简单点说其实也就是一句话,将军你现在不是流寇,而且既当不得,也当不了流寇。” 张绣呀然道:“贾先生也是对绣这么说的。说起来,贾先生对6仆射的才干见识可谓赞誉有加。绣一向最信服的就是贾先生,现在看来,6先生也是值得绣信服之人!” “……”6仁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想了想赶紧把话转回正题,问道:“将军,这降曹一事,你现在怎么看?” 张绣道:“我已无甚疑虑,决意归降矣。不过6仆射,如果曹公为难于我的话,6仆射你会不会为绣求情?” 6仁低头沉吟道:“如果我把话说得太满的话可能反而太假了些……将军,不如这样吧,我向你承诺,如果曹公为难你的话,情我一定会帮你求,而且在必要的时候我还可以帮你逃离许都,然后再送你去一片清宁之地隐居。” 张绣道:“方今乱世,哪里还有甚清宁之地?” 6仁笑了笑,凑到张绣的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张绣便呀然不已的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6仁直回身来笑道:“其实早在去年6仁随曹公击破吕布之后,我义妹糜贞便已经派出了船队去夷州,再迟一些高顺也过去了……” “等、等会儿!你方才说的是说吕布麾下的陷阵营高顺?” 6仁点头。 张绣喜道:“他要是去了夷州的话,6、糜两氏族人要在夷州立足定基便易如反掌。而6仆射族中的商队常往各处行商,要将绣送离许都亦属易事……真想不到6仆射思虑如此周全,那张绣还怕些什么?” 6仁奇道:“你不怕我是在骗你?” 张绣嘿嘿笑道:“绣虽粗鄙,但是相信一个能将心中愁思之情溶入音律中的人,绝对不会是奸邪欺人之徒,所以绣相信6仆射的话。” “……”6仁有些无语,心说这家伙是不是也太单纯了一点?现在还真有些搞不懂张绣到底是真的单纯还是假装出来的了。 却见张绣又小饮了一口酒接着道:“6仆射,绣也和你说几句心里话。其实绣来见6仆射之前,贾先生就已非常赞成这次的降曹一事并劝绣勿疑。而绣亦料想此次降曹之后定然会如贾先生与6仆射所说的那样,曹公绝不会为难于绣……或许就像6仆射所说的那样,绣这次是在赌,赌对了就多半会富贵加身,纵然赌输了,6仆射却已早就留好了退路,绣也可以跟着沾点光。只是不论输赢……唉,6仆射啊,绣其实很羡慕你,因为你虽然身怀大仇却能冷静的审时度势,剖断出曹、袁两氏间的利与弊,然后找出既能报仇又不伤及自身的良策,这便是绣远远比不上的了。我们同样是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可是你的仇你能报,我的仇却绝对不能去报……” “……”6仁摇了摇头,伸手拍拍张绣的肩膀道:“将军,我们都是男人,而且是肩膀上挑着宗族子弟重担的男人,不能真的只为了一个女人的仇就其他的事全都不去理会。其实做男人很累,男人也真的命苦,可正因为我们能把这重担挑起来,才是个真真正正的男儿汉。” 张绣振声道:“不错!能挑起重担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儿汉,该舍得的东西咱们得舍得!哎6仆射,我问你件事。” “什么事,说吧。” “你看我什么时候前往许都拜降为好?” 6仁沉吟道:“曹公现在率军东攻徐州刘备,人并不在许都。拜降一事,你最好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去做,场面做得越大越好。因为这样曹公便可以在天下人的面前以示自己胸襟广阔,面上亦有光。而且反过来想,将军拜降的事快些流传出去,曹公也越的不能为难于你。此外将军现在军中缺粮,那明天我便修书差人送往许都,请荀令君调先前我许诺的三万斛粮草来宛如何?将军纵然已是心无疑虑,可是麾下子弟也应当好生安抚一下才行吧?顺便我还要问一下荀令君,我是应该即时返许,还是应该留在宛城安抚将军,以示诚意。” 张绣连连点头喜道:“对对对,还是6仆射想得周到。哎6仆射,我们能不能再商量点私事?就是你能不能让许都那里再多送点这种好酒来?没有酒的日子可真的不好过啊!” “我……”6仁很无语的望向张绣,心说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看这样子是不是也有些单纯得过了头啊?这要是真到了许昌,绝对和许虎痴有得一拼! ------------ 一晃便是半个月后。 留守在许昌荀彧在收到6仁的加急书信之后,二话不说的就拨了三千人马与三万斛的粮草送往宛城,同时另行修下了书信派人给曹操送去。此外在6仁是马上回许昌还是先留在宛城安抚张绣的这件事上,荀彧为求稳妥还是让6仁先留在宛城安抚张绣,准备等曹操从徐州回来快到许昌的时候再让6仁领着张绣到许昌来。 话多且烦,时间一下子就到了建安五年的夏末,曹操带着大军赶回了许昌。不用多说,刘备这回在徐州又是屁股都还没坐热就被赶出了徐州,然后便下落不明……猜都猜得到是投奔袁绍去了。到是可怜的关羽还是和原有的历史一样镇守下邳,结果让曹操给抓了回来。 曹操回师兵过陈留的时候,荀彧便赶紧派人去通知6仁,让6仁带着张绣回许昌。等6仁与张绣一到许昌,曹操马上就“亲执其手,与欢宴”,并且封张绣为扬武将军,食邑千户。当然,6仁这位请命者的赏赐也不少,不过曹操知道6仁不在乎这些…… 宴是欢宴,但6仁却在席间查觉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味道。找了个机会凑到郭嘉的身边,还未及开口,郭嘉便紧锁起双眉骂道:“你小子,我不是让你早些离开许都的吗?” 6仁道:“我事没做完,还不想走。” “你……算了,你的脾气一出来就跟牛一样,拉都拉不动。” “不说这些。我在宛城刚回许都,最近有些什么事我也不清楚,我怎么感觉许都这里的气氛有点不太对劲?是不是许都这里出了什么大事?” 郭嘉道:“大事,真的是大事!就在几天前,可能你人还在回许都路上的时候,国舅董承的家奴秦庆童向主公告密,欲图主公……这可是天大的事啊!天幸这些人手中没有兵权,没惹出什么大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不多说别的,一下子就砍了七百多颗脑袋!” “!!!”6仁心中大惊,暗想道:“血衣诏的事件……这些人到底还是躲不过。” ------------ “狠!真的好狠!!” 6仁回到家中想起这件事的时候,除了摇头叹息还能干什么?不过略一转念,6仁又心中暗道:“这场事本来就是躲不掉的吧?不过话又说回来,曹操如果不狠的话也做不了大事,而且要是在官渡大战的时候,这些人要是在后面捣上一点乱,曹操多半要完蛋,那我想报仇的事也会出问题。算了,反正这些人也不是死在我手里的,我这样也算是一举两得。既没有违背自己的良心,也没有让我想做的事出什么问题……” 正思索间,门人忽报道:“当主,关将军在府外求见!” 6仁腾的一声就站了起来,心中呀然道:“什么?关二哥要见我?我才刚回来,屁股都还没坐热他就跑来找我,该不会是为了血衣诏的事来找我的麻烦吧?” 前文有叙,在“毒米”事件的时候,刘备三兄弟便知道6仁晓得血衣诏的事。而这回关羽跑来,那可就真的不好说了…… (昨天是清明节,大家都知道瓶子会干什么去了吧?漏更之处请见谅!另外再说一下,从2o5至21o这五回,不少书友向瓶子大雷霆,说写得太草率了,而瓶子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打算完完整整的修改一下。等修改好之后瓶子会一次性的出来,希望大家到时能再多看一下。反正求生改不是vip的书,不收钱的啦!) 卷一 第二百二十回 糜贞归来 “关将军别来无恙!”“6仆射,久违了!” 6府门前,6仁正在和关羽相互见礼。对于关羽的突然来访,咱们的路人一号虽然颇感意外,甚至还有些担心关羽是为了血衣诏一事来找他的麻烦。但是本着“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的心态,6仁却也能坦然以对:“酒宴方散,关将军即来访我,相来必有要事。且入寒舍奉茶再小坐细谈吧。” 关羽细望了神色安然的6仁一阵之后才摇头道:“不必了,关某事毕即走。” 说完关羽便转过身去,向随行同来的马车中唤道:“糜小姐,请下车与6仆射相见吧。” 6仁当场楞住,而那边糜贞已经撩开了车帘跃下马车,慢步走到了6仁的面前轻声叹道:“义兄,小妹终于回来了……” “这、这怎么回事?”6仁还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因为现在的糜贞可与历史上的情况大为不同。原有历史上的糜贞在这个时候早就已经是刘备的老婆了,而曹操刻意的把甘、糜二女安排在关羽的身边那可是有不良居心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却不一样,主要就是糜贞与6仁之间的关系暧昧不清,在民间的八卦传间中甚至说他们早有私情,刘备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当时就没有娶糜贞。 而在曹营之中,由于大家对6仁与糜贞之间的事还算是知根知底,所以6仁也没惹来过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最多也就是成为了那些八卦爱好者口中时常提起的人物而已。只不过呢,大家虽然知道6仁与糜贞之间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情,但是因为猜不准6仁到底想对糜贞怎么样,再加上糜贞的名声总归是差了点,所以一直以来也没有谁来向糜贞提过亲的……因为曹营中人几乎谁都知道6仁身边的女人那是绝对的碰不得滴,一碰没准就得惹上天大的麻烦嘛! 就这样,糜贞今年都二十二岁了,在汉代已是属于龄晚婚的女子,婚事却还是一直空悬在这里。而6仁与糜贞这二位嘛,各自心中又都有着自己的打算,对这件事也是谁都不愿去提。 综合起这些乱七八糟的因素,6仁本以为糜贞是会在曹操击败刘备之后,由曹操派人送回他这里来的,可现在却是关羽把糜贞给送了回来!再看看糜贞脸上忧虑的神情,6仁不由得心中突的一跳,心中暗道:“糟糕!她该不会还是嫁给了刘备吧?不然怎么会是关羽把她送回来的?关羽会在下邳投降,不就是为了保护甘、糜二女的吗?” 一时间6仁的脑子有些乱乱的,许多事都没有去细想,只是怔怔的望定了糜贞说不出话来。而一旁的关羽望见了6仁的神情,忍不住摇了摇头道:“6仆射,关某已将糜小姐交还于你,关某也该走了。” “啊……”6仁总算是稍稍的回过一点神来,见关羽正在向座骑走去便赶紧的追了上去唤道:“关将军!哎……” “哎”了半天,6仁却因为脑子乱乱的,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老半晌过去,6仁才理出点头绪,走到关羽的身侧,声音轻而又轻的道:“关将军,血衣诏的事……” 关羽侧头望了6仁一眼,一双蚕眉紧紧皱起,忽然重重的闷哼了一下,同样用很轻的声音回应道:“关某知道不是你……再会!” 言罢,关羽傲然上马,再向6仁随意的拱手一礼后便策马而去,剩下个6仁站在那里望着关羽的背影,一双手在脑后拼命的乱抓一气,心中暗道:“关二哥就是关二哥,光是这份傲气恐怕找不出谁能与之一比的了。唉……” 背着手转回身,6仁见糜贞正用一种说不清味道的目光望着他,忍不住乱甩了几下头再理了理脑中思绪后问道:“妹子,怎么是关将军送你来的?按说应该是曹公送你回来才对吧?是不是你已经……” 糜贞的脸色微微一沉:“已经什么啊?” “哎,没事没事,回来了就好……” 糜贞可没放过6仁,铁青着脸径直走到6仁的面前道:“义兄,我们也相识多年了,你是什么样的心性,小妹却也敢说是了若指掌。你刚才是想问小妹在徐州呆了这么久,是不是已经奉大哥之命,嫁作人妇了?” “哎我这……”6仁斗嘴皮子一向斗不赢糜贞,况且又被糜贞说中心事,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糜贞略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义兄啊,看来自婉妹故去之后,你真的是有些失神失智了。你竟然会没有留心到关将军是怎么称呼小妹的!” “哎----”6仁这才反应过来,关羽刚才是称呼糜贞为“糜小姐”。而如果糜贞嫁了人的话,是不能这样称呼的。如果糜贞是嫁给了刘备,关羽得称糜贞为“嫂”;若是嫁给其他人,也得称糜贞为“x夫人”才对。一念至此6仁便长长的松了口气,就有如胸中一块大石落了地一般。不过6仁还是有些奇怪,为什么糜贞会是由关羽送回来的。 糜贞看出6仁还是有话要问便道:“义兄,我们还是去书房细谈吧。” ------------ 片刻之后,6仁与糜贞便坐到了书房之中。而平时这二位谈正事的时候都会把周边的人支开,这次当然也没有例外。对此6府中人早都不以为意了,到是期待着这回的密谈之后,6仁与糜贞又能拿出什么能赚钱的东西出来。 一壶香茶,几样糕点,糜贞却也把这里面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下。 原来糜贞在处理宗族迁居的事情的时候,先与貂婵一起去了一趟夷州,看了一下选定的夷州定居点之后才回来接着处理迁居一事。可是处理到一半,刘备就重夺了徐州,在这个时期糜贞就算想回许昌也回不了,只好接着在徐州那边处理迁居的事。后来曹操兵攻打徐州,糜竺怕糜贞会被卷入战乱之中,再加上刘备带着张飞驻扎在小沛前线,于是就让糜贞先住到下邳城里去避开战乱,顺便也和刘备的甘夫人作个伴。到曹操攻克下邳,俘获关羽与甘夫人的时候,糜贞也就莫名其妙的成了俘虏。 不过因为曹操这班人都认识糜贞,加上曹操答应了关羽要厚待刘备的家眷,于是就请……注意是请糜贞继续和甘夫人作个伴,其他的事等回到许昌之后再说。所以就这样,最后是关羽把糜贞送到6仁这里来的。 听完这些话,6仁干笑着伸手抓头,轻声嘀咕道:“原来是这样啊……这么简单的事我怎么会想得那么复杂了啊?” 糜贞闻言冷冷的瞪住了6仁道:“怎么义兄很怕小妹会嫁人吗?” 6仁只能尴尬的笑了笑,不过很快就正色道:“说真的,我是有些怕,不过并不是在对你有什么非份之想……好了好了,别这样瞪着我!我承认有那么一点非份之想总行了吧?其实在婉儿出事之后,我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感觉如果你不赶回来的话,我有很多事会做不下去。” 糜贞的眉头稍稍舒缓了一些:“是啊,很多的事眼下除了小妹我,没有人能帮得了你。” 6仁点了点头,起身去书架上翻找东西。过不多时,二人对坐的桌案上便堆起了一座小山,6仁则先挑出了几件递给糜贞并细细的解说。只是6仁只顾着解说,却没有注意糜贞望向他的目光都已经渐渐的带出了几分怒意。直到6仁说得有些口渴,举杯喝茶的时候顺便望了一眼,这才被糜贞那冒火的目光给吓了一跳。 “喂……你这是干嘛?干嘛这样瞪着我!?跟要杀人似的!” 糜贞真的是有些按捺不住了,一摆手把桌案上的东西给扫了一地,怒道:“干嘛!?义兄,你要甩手不管我们,就这样一个人走掉是不是!?” 6仁愕然:“什么啊?谁说要走了?我要走也不是现在啊!” 糜贞在6仁的面前可不会去扮什么淑女,越过桌案再玉臂一探便抓住了6仁的衣襟道:“还要骗我?你方才给我看的这些,全是萌县那里我们6、糜两氏名下的产业、凭契!你现在把这些东西统统的都丢给我,不是想甩手走人又是想干什么!?”此刻糜贞人在愠怒之下,都在用力的摇晃6仁了。 “喂喂喂,松手啊!别晃啊!我都给你晃晕了!你听我说清楚啊!” “鬼才信你啊!一直以来在你身边的人当中,只有婉妹你看得最重!你自己也不知多少次提起过到你要走的时候,你只会带婉妹一个人走!而且你那时还对我说起过,你在临走之前会把所有的产业都留给我!现在你把这些都交给我,你难道还不是要走!?一别近年,我这次回来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感觉你和以前已经变得完全不一样……我知道,这是因为婉妹一死你就已经变得心如死灰,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对其他的人,你根本管都不管了!你不能这样!” 6仁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把住了糜贞的双腕止住了摇晃,便赶紧甩头想甩掉刚才被糜贞摇晃出来的晕眩感。可是糜贞却双腕一翻便挣开了6仁的双手,继而又是一把擒住了6仁的衣襟,人也顺势向前一推把6仁给推倒在地板上。接着糜贞便坐到了6仁的身上,紧扣着6仁衣襟的双手死死的按住了6仁的前胸,一张漂亮的脸也因为过度的激愤而显得有些吓人,紧咬着牙道:“你这个混蛋,你不可以走,不可以走!你知不知道你不可以走啊!” (……唉,最近的书评区里冷冷清清的,连水贴都看不到什么,诂计可能是被瓶子的深水炸弹炸死了很多人。哈哈!) 卷一 第二百二十一回 歇斯底里 “你这个混蛋,你不可以走,不可以走!你知不知道你不可以走啊!” “……”6仁这会儿是躺在地板上,极度无语的望着骑坐在他腰身上的糜贞,心说这叫什么事儿啊?一直以来自己因为顾虑着太多的事而没有去“推倒”糜贞,怎么现在反到是被糜贞给推倒了呢?虽说这两个“推倒”的意义其实并不相同,可6仁还是被现在的情况闹了个哭笑不得,伸出手再次把住了糜贞的双腕,尽可能的使自己放平了语气向糜贞道:“妹子你别胡闹了,我在没有为婉儿报仇和没有把你们都安置妥当之前是不会走的。还有啊,赶快下来!你这样坐在我身上像什么话?” 糜贞的俏脸此刻都有些变了形:“我像什么话?你居然说我像什么话!?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不清不楚的,我却就这样守在你的身边已经多少年了?你现在居然说我这样像什么话!?我为了你和6、糜两氏宗族的事到处去奔波劳累,背地里我要被多少人说、多少人骂!?好啊,你现在是不想干了,就想甩甩手把这些东西全扔给我再一走了之,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就这样一走了之的话,我又算是什么!?” “什么什么什么啊?妹子你怎么变成这样?我们当初不是就说好了的吗?你现在这样……你在徐州的时候是不是生了什么事啊?” “我在徐州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出,就算出了什么事也不用你管!”为了按死6仁,糜贞的手肘也压到了6仁腹部,一张气得变了形的俏脸亦凑到了6仁的面前恶狠狠的道:“妹子妹子,你叫总是叫得这么亲,可是6义浩你别忘了,我不是你的亲妹妹!6义浩我告诉你,我没蔡文姬那么淡定,也没有王秀那么洒脱,我只是一个很小气的女人!她们可以不在乎你的离去,可我却不行!她们在你走了之后最多不过是改嫁,可我呢?没错,我是没文姬、王秀她们那么漂亮,但我好歹也是徐州屈一指的女子,可我今年都二十二岁了,可却还只是一个没出阁的大小姐!甚至这么久了,连个来向我提亲的人都没有!我为什么会闹成这样你有没有想过啊你!!” “……”6仁再次无语,却只能支支唔唔的道:“前、前两年,你刚满二十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是你自己愿意留下来帮我,怎、怎么现在你又来怪我了啊?” 糜贞怒道:“你还记得你那时提醒过我啊?那你又记不记得当时我说过什么?” “哎?你说过什么?” 糜贞气得左一肘再右一肘的连撞了6仁的肋部两下:“我当时说过,当我们把这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之后,你要走的时候我会和你一起走!你别的都记得,偏偏就这件事不记得了吗?” 6仁哑然,心说在这件事上我好像没有答应过你吧?到不是不想答应,而是实在是不可能答应得了啊! 嗵嗵嗵的一阵闷响,却是气愤之下的糜贞一连捶了6仁好几拳:“我就知道,你这混蛋对我只是想始乱终弃!6义浩你给我搞清楚,我糜贞不是那种用钱就能打了的女人!事情到了现在这地步,我名声已经变成了这样,除了你我还能嫁给谁啊?难道你要我终身不嫁?别的女子嫁了人之后守寡还能有个好名声,可我现在这样会被人唾骂终身,也没有人敢娶我的!你反正一直都是个风流浪子可以不在乎这些,可我却不能不在乎!落在旁人的口中,只怕谁都会说我是个水性扬花的女子,可又有几个人会知道我其实有多么的冤屈?我到现在都还是处子之身,可是徐州那边的宗族中人却说我是……”话没往下多说,到是糜贞的眼中见了泪,一双粉拳又拼命的在6仁的胸前猛捶了起来。 6仁被打得气都差点喘不过来,好不容易抓实了糜贞的双腕急道:“喂喂喂,你搞清楚,你毕竟是我的妹子啊!哎呀----”不用多说吧?又挨了一记重拳。 糜贞怒道:“又是妹子!你个混蛋,凭心而论,你真是把我当成妹妹看吗?我又真的只是把你当作兄长吗?你如果真的只是把我当成妹妹,平时就该守之以礼,干嘛老是对我动手动脚的还拿话来撩我?是,那个时候我们要顾着你的仕途和我们6、糜两氏的族人,谁都不能有什么过份的举动,你也的确总是适可而止了。可是到了现在,其他方面的事我不得不认真考虑一下!6、糜两氏现在能在许都立足,完全都是有你在这里撑着。可你如果走掉,再加现在我的两位兄长又都下落不明,这里的6、糜两氏族人单凭我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可能撑得起来?我只是一个女人,真到那时我又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真到那个时候,我可能会受尽什么样的屈辱、吃到什么样的苦果,我现在根本想都不敢去想!所以6义浩我告诉你,你不可以走,你绝对不可以走!你不单要对我负责,你还要对6、糜两氏的族人负责!!” “我、我没说我现在就要走啊!我刚才不都说了,我会在把你们都安置妥当了之后再走的吗?” 6仁说的是实话,却不知道这句话对糜贞那根本就是在火上浇油:“说到底你还是要走是吧?好,你要走可以,但走的时候一定要带我一起走!你要知道,我如果一个人留在这里是根本就没办法做人的!” “啊,恐、恐怕不行啊……”6仁这也是句实话。送走婉儿的尸身之后,现在雪莉那边的传送器只有传送一个人的能源。不说什么再想多传一个人得多等三年而且6仁还必需得留在这里作为时空定位坐标之类的话,6仁也得考虑一下自己目前在曹营之中的处境。郭嘉提醒6仁赶快离开的事,6仁并不是真的一点都不理会,而是打算在手刃了袁尚为婉儿报了仇之后就马上“白日飞升”,这样的话曹操也会奈何不了他,而且还不能去为难6仁留下来的家人。但如果还多留下一段时间的话,6仁的处境搞不好就相当的危险,连这些个家人搞不好都会受到牵连。毕竟飘然而去是一回事,被曹操诛杀的话则是另一回事。只是这些话6仁此刻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殊不知这句话可是真的捅了马蜂窝,糜贞都气得几乎有些失去理智了,擒住6仁的衣襟拼命的顿将了起来:“你混蛋你混蛋你混蛋!你不是风流浪子吗?怎么你的心里除了婉儿就没有别的女人了呢!?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啊!?你到底有没有为我真正的考虑我!?” “喂喂,妹子你别这样!冷静点行不行?” 糜贞稍稍的停了一下手,牙齿却咬得咯咯直响:“住口!我不是你妹妹!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难怪这么久了,你这个出了名的风流浪子碰谁都不肯碰我,原来早就打算好让我来帮你收拾烂摊子的是不是?你想得美啊!天下间就没有那么便宜的事!”言罢,糜贞唰的一声就扯开了6仁胸口的衣服,人在愤恨之中,脸上却露出了很诡异的笑。 一看见糜贞这诡异的笑,6仁立马额头见汗,赶紧的又想去抓住糜贞的手,口中亦道:“妹子你冷静一点,别乱来!你真的以为我不想搞你啊?实在是搞不得啊!要是搞了的话我们会出大事的!” “我不管!反正我可以说是你自己没有把持住而沾污了我!这样就算你走了我也好抬头做人!你是声名扫地也好,丢官弃职也罢,真出了什么大事你自己想办法去摆平!反正我们不是血亲,你必要的时候就算是娶了我也就那么点大的事!” “喂喂喂,你冷静一点,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 糜贞怒道:“别的办法?我现在什么都不信!我只信我自己做到的事!!” “……”6仁哑然无言,心说糜贞在徐州的时候肯定是因为什么事受到了不小的刺激,不然以她的心性哪里会一回来就这德性?而在此刻,按说有美女送上门来本来是件好事,可是6仁却真的不敢去碰,因为在6仁要为婉儿报仇,而想为婉儿报仇的话,自己的官职就必须得保住,不然无官无职的,他到时候又怎么能随军出征上前线?可如果现在搞了糜贞,以糜贞现在的状态回过头肯定会大肆宣扬,那他的名声一受损,曹操也不好保他。于是乎6仁保持着这几分冷静,想努力的先劝住糜贞再说,实在不行就先制服糜贞。 但是但是,6仁因为不愿伤到糜贞而没有真的用什么力,一时半会儿居然还挣开不糜贞的掌控。再看此刻的糜贞真的是有些失去了理智,面对6仁不肯就范的挣扎,糜贞顺手一划拉,摸到了先前被她扫到地上的一卷竹简,于是乎是想也不想的就照着6仁的脑门那里狠狠的砸了下去:“你这个人怎么就那么自私----” 咚----扑通! 糜贞身下的6仁忽然之间没了声音,再看6仁已经完全的瘫软在了那里。糜贞见状却也因此而吓了一跳,手中的竹简亦掉落到了地上。摇了6仁几下见6仁没有反应,又赶紧的伸指在6仁鼻下试探了一下鼻息,再按了一下脉搏却也正常,糜贞这才松了口气,心道:“还好,只是被我那一下给打晕过去了……” 这歇斯底里一过去,糜贞却也是娇喘连连。喘了一阵,糜贞扫了眼晕在那里的6仁,糜贞心头的怒气却又无端端的冒了出来,粉拳又在6仁身上捶了十几二十下:“都是你,都是你!我为什么偏偏会碰上你这个人,闹到我现在这个地步?算了,你现在晕了也好,我自己可以毫无阻碍的先把事情做了,回头也不怕你不认帐!” 糜贞平时的胆子就很大,而现在又有些歇斯底里,当然是想做什么就会去做什么。于是乎6仁身上的衣物很快就被糜贞给扒了个精光,稍迟一些糜贞自己也是一丝不挂。可就在这个时候,糜贞突然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哎呀糟了!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啊!?” 咳咳……糜贞到现在还是处子,根本就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事。虽说与婉儿、蔡琰诸女相处的时候有隐密的问过一下,但都无一例外的在关键之处就不会多说下去,所以糜贞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做,只知道这种事一般都是6仁(男方)主动才会有戏。 又扫了一眼晕在那里的6仁,糜贞的双手也和6仁的习惯一样,在脑后乱抓了起来:“哎呀哎呀----现在应该怎么办啊?他晕了做不了,醒过来又肯定不会做,我总不能现在跑去问别人应该怎么做吧?这种事我能问得到谁啊?难道问文姬?她要知道了肯定会阻止我的!” 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了一阵,糜贞忽然把心一横:“没关系,我睡到到身上就行了!他一醒过来我就哭,他也一样的拿我没办法!” 一念至此,糜贞执起了件外衣权作被褥披到了肩上,再望望身下的6仁,糜贞咬了咬牙,伏到了6仁的身上…… (……貌似又是一颗深水炸弹?) 卷一 第二百二十二回 落牙自吞 夜色已深,6府之中一如往常的那么宁静,只有草丛中偶尔出的虫鸣会稍稍的打破一下这份深夜中的宁静。夜虽是可以令人安眠的静夜,但6府之中还是有人无法安眠,而这个人就是蔡琰了。 自婉儿故去,糜贞又一直在徐州未归,所以蔡琰便成为了6仁真正意义上最为亲近的人。而6仁在婉儿故去之后那么短的时间里,身上有着多么大的变化,蔡琰也远比其他的人要更为清楚得多。眼见着现在的6仁已经与原先那个开朗乐观的6仁相差得越来越远,蔡琰的心底也多出了一份旁人所没有的担忧。 这次6仁从宛城归来,蔡琰本来是想与6仁先好好谈谈的,可是话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关羽就把糜贞送回了6仁府中来,紧接着6仁便与糜贞去了6仁心中有很多当前很重要的事要做,而目前唯一能帮6仁做这些事糜贞却在徐州呆了几近一年,刚刚才回来,6仁肯定是要连夜把一大堆蔡琰做不了的事交给糜贞去做,所以蔡琰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任凭6仁与糜贞去书房密谈,自己则是带着一肚子想对6仁说的话一个人回房睡觉。 因为心中压着事,蔡琰自然会睡不安稳。夜半时分幽幽醒来,蔡琰望了一眼身边空空如也的榻侧,却只能轻轻的摇头叹息----自婉儿故去之后,6仁来她这里过夜的次数用一只手就能算出来,而且还是什么事都不做的那种。 “快四更了吧?也不知道他这会儿回房歇息了没有……” 轻叹完这句话,蔡琰想了想便着衣离房,先去6仁的卧房看了一下,见6仁还没有回来,蔡琰便知道6仁这会儿肯定还在书房与糜贞密谈。其实这一类的事在以前也常常会有,有些时候甚至6仁还会让文姬也过去一起细谈,而且还一谈就是一整夜……没办法,6仁自己写出来的那些东西在当时来说常常会文不达意,一般的人闹不好都会搞不明白是什么意思,6仁自己又因为“没读过什么书”的缘故常常会解释不清,就只有请帮他校验修改文献,相对来说比较了解也能解释得清的蔡琰来当一下文意上的翻译。 也正是因为如此,蔡琰可能比婉儿更清楚6仁与糜贞之间那种“乎于情”却能“止乎于礼”的关系的人,同时也从来就没有担心过6仁与糜贞之间会做出什么越过雷池的事。话又说回来,正是因为蔡琰这位6仁的正室妻子在这件事上所表现出来的信任与淡定,无形中亦为6仁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会儿蔡琰见6仁应该还在书房中与糜贞密谈未归,想了想就去了厨房,让值夜的厨人煮了一壶新茶,又取了几份糕点装好,准备给书房中的6仁与糜贞送过去。而在平时的这个时候,也只有蔡琰与婉儿才能进得了书房,其他的人不论是谁都会被书房小院门前的6氏子弟给拦下来。 飘飘然的来到书房小院的门前,蔡琰的两条秀眉却不由得微皱了起来,因为值夜守护在这里的三个6氏子弟居然都在那里打起了瞌睡!看见这般情形,蔡琰只是摇了几下头,轻轻的踢醒了其中的一个之后也没有出声责备,只是用带着几分愠意的目光扫了这三个6氏子弟一眼便直入院中,剩下的事让这三个子弟自己反省去。 就这样渐渐走近书房,蔡琰抬眼望了一下书房中明亮的灯光,只能略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来到书房门前曲指轻轻叩门并向房中轻声唤道:“义浩、贞妹,是我。我进来了。” 书房之中并无人回应,蔡琰对此却也并不觉得奇怪。因为以前蔡琰与婉儿偶尔深夜来书房的时候,糜贞常常都已经先回房休息了,只有6仁自己还留在书房中处理文献什么的,累了就趴在桌案上睡着那也是常有的事。当下蔡琰也不疑有他,伸手轻轻的推开了房门再步入房中。 “义浩,醒醒,我给你送……啊!” 蔡琰的这句话还没说完,一抬眼间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了一大跳,而她手中的食盒与茶壶若不是因为她已经经历过不少的事,有着较为冷静的应变能力,只怕早就已经掉落到了地上。至于那声“啊”的惊呼……说实话幸好是倒抽冷气型的那种,没有出什么声音来,不然指不定得在这静夜之中惊醒起多少人来。 再看此刻的蔡文姬,那张绝美的脸已经被惊得煞白无比。好在蔡琰比较冷静,稍一转念便赶紧的把手中的食盒与茶壶放到了门内的地上,然后再半个身子探出门去紧张得要命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周围没人之后才退身入房并轻轻的合上房门再放下门闩。门即关实,蔡琰又赶紧慌而不乱的去关上书房中几扇为了通风而没有合上的窗户。 当最后一扇窗户终于悄声合上,松下了一口气的蔡琰人都险些瘫软到了地上去,勉勉强强的背靠到墙壁上喘起了粗气。喘了好一阵子蔡琰回过劲来,望了眼仍在那里酣睡的6仁与糜贞,蔡琰真的是强压住心中即说不清又道不明的混乱感觉走到二人的身边跪坐下来。先是作了几次深呼吸尽可能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并且作好了相应的准备之后,蔡琰才伸出手去推搡二人轻声道:“义浩,贞妹,醒醒;义浩,贞妹,醒醒!” “嗯、嗯……” 先醒过来的是糜贞。说起来糜贞毕竟是力弱女子,先前歇斯底里了那么一番之后,娇躯早已是疲惫不堪,因此伏在6仁的身上没多久就沉沉睡去。这会儿睡得正香却被人突然摇醒,糜贞胡乱的揉了几下双眼,人却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只是没等她清醒过来,蔡琰的手就已经死死的捂实了她的嘴巴。 再看蔡琰脸上带着份外紧张的愠色,尽可能的压低了声音向糜贞道:“贞妹----你们两个这是做了些什么荒唐事啊!?别慌,最重要的是别叫,千万别叫!你一叫出声再惊动到其他人到这里来的话,我们整个6府的天都会塌下来的!” 糜贞这会儿才明白过来,而此刻的她因为先前已经歇斯底里的向6仁泄过,人也回复到了以往的精明清醒。再望望蔡琰那张早已惊得煞白的脸,糜贞当时就猛然一惊,知道自己因为长时间的压抑而一时失控,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不过糜贞毕竟是个聪明能干的女孩子,马上就冷静了下来,继而便向蔡琰轻轻的点了点头。蔡琰见状松了口气,缓缓的撤开了捂住糜贞嘴巴的手。只是蔡琰的手还没有完全撤回来,糜贞便扑入了蔡琰的怀中低声抽泣了起来:“蔡姐姐,我对不起你们,可实在是他……” 蔡琰极为无奈的轻抚着糜贞的脊背,柔声打断了糜贞的话道:“好了好了,别哭别哭,姐姐不怪你就是了……”说着蔡琰望了一眼还在地上“沉睡”的6仁,一时间感觉气又不是闹又不是,只能轻声埋怨道:“他是什么人啊?义浩他如果真的要对你下手,你一个没出阁的女儿家又哪里能抵挡得住他?” “哎……”糜贞闻言忽的一楞,后面的话也就没说出来。 蔡琰一只手在轻抚糜贞的脊背,另一只手则紧握成拳,作势想往6仁的身上捶,可最终还是没有能捶下去。无可奈何中轻叹道:“其实你们之间早就互有情义,我也早就心中明白。等到他决意弃官隐居的时候,你们去到一处无人知晓的清宁之所结为夫妇我也不会多说什么。可是、可是我现在要恼他怎么这么糊涂!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碰谁不好,为什么偏偏要碰你呢?唉,以前的他虽然好色放荡,但却绝对不会如此的不知轻重。唉……看来婉妹故去一事对他的刺激真的是太大了!” “……”糜贞伏在蔡琰的肩头哑然了半晌,心说看样子蔡琰是完全搞错了状况。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那个时代一般情况之下都只听说过男性推倒女性,却几乎没听说过会有女性逆推男性的事吧?而糜贞一醒过来就眼泪汪汪的,这里的地上又是一片有如打斗过之后的狼籍,再联想一下6仁一贯以来在糜贞这里的作风问题……蔡琰想不误会诂计都难!对于糜贞,蔡琰反到以为是糜贞不清楚6仁最近的变化,所以和往常一样和6仁开了些过火的玩笑,结果就把一直压抑着自己的6仁的欲火给勾出来了…… 糜贞那是多聪明的女孩子?加上又是个善于捕捉商机的生意精,只这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马上就打蛇随棍上的加以利用,伏在蔡琰的肩头接着抽泣道:“姐姐,不要怪义兄,是小妹不好,不该和义兄……” “行了行了。”蔡琰这会儿虽然冷静,但脑子里却也乱如浆糊,浑然不知中计:“你和他这一别就是几近一年,又是刚刚才回来,哪里知道他最近因婉妹身故一事而生出的变化有多大?其实他面上虽然好像没什么事一样,可是他心底的苦痛……他一直没有哭过,而是把什么都强压在心底,这样是很容易失去自制之力的。唉,别说这些了,你快些把衣服穿上,我好把他叫醒。” “哎、哎!”糜贞赶紧的拾捡起衣物去穿回身上,而这个时候6仁还晕着,而蔡琰又是强行压制出来的冷静,因此有一些很关键的事都给忽略了,糜贞却在这个当口想出来在6仁醒过来的时候她该要做些什么。 那边糜贞在穿衣着裙,这边蔡琰则在小心的去唤醒6仁。过了好一阵子,6仁总算是被蔡琰唤醒过来,而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以手捂额的呻吟道:“哎呀……好痛!” 这里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蔡琰的双手就捂实了6仁的嘴巴,压低了声音怒骂道:“义浩啊义浩,你都做了些什么糊涂事啊!?” “唔----”6仁被蔡琰这一捂嘴便猛然清醒了过来,看清捂他嘴的人是蔡琰之后,惊愕之下又瞪圆了双眼望向那边衣着还很是凌乱的糜贞,心中更是惊呀到了极点,暗道:“不、不会吧?我记得我最后好像是被糜贞用竹简重重的敲了一下,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蔡琰见6仁瞪圆了双眼便接着道:“我慢慢的松开手,你千万别出声乱叫。我看你现在挺清醒的,那么你应该知道你一叫的话惊动到旁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6仁赶紧点了点头,蔡琰便慢慢的松开了手。而6仁一翻坐起身便指着糜贞想大雷霆,总算是他人是清醒的,并没有怒而咆哮,而是压低了声音的吼道:“糜----贞----” 啪的一声,却是蔡琰的双手又捂到了6仁的嘴上:“义浩----你什么火啊!?你自己一时失控做下这般错事,难道还要去怪贞妹吗?” 6仁闻言愕然,撤回手来扯开蔡琰的手茫茫然的道:“文姬你说什么?我、我失控!?” 蔡琰愠道:“不是你失控难道还会是贞妹?她一个力弱女子,对你又本有情义,真被你压将过去她自然会意乱情迷……唉,我在说什么啊?义浩,你现在也太不知轻重了!” 6仁哑然:“文、文姬,你的意思是说我、说我把她强暴了?” 蔡琰气苦道:“这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吗?你居然还不记得了……看来你当时也是神智不清啊。自婉妹故去之后,我担心的就是你会因为过度的压抑而惹出祸事,想不到却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 “喂喂,文姬,我没有啊……” 蔡琰着恼的瞪了6仁一眼,又扫了一眼6仁的下身,气恼中一扭头,伸手一指6仁身上的某个部位愠道:“你这个样子叫没有?义浩,你别忘了我是你的枕边之人,自婉妹故去之后你好歹也与我同榻而眠过几次,可你一次也没能这样!” “嗯?”6仁顺着蔡琰的手指望了一下身下的“一柱擎天”,慌忙的扯过衣服盖住,人也窘迫非常的道:“喂喂喂,文姬你别误会,这是正常的……” 蔡琰侧着头叹道:“别解释了!义浩,你知道我并非是善嫉之人,而你身上也就这点好色的毛病,但你总是能顾着我们,我也心满意足。可是义浩,你怎么能……唉,算了,你当时也是神智不清。现在木已成舟,你们今晚的事却绝对不能声张出去,不然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只怕你比我要更清楚得多。好在今晚来的是我,要是来的是兰丫头或是其他的人,那会闹出多大的事来?” 6仁环顾了一眼书房中都已经合严了的门窗,心中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这时糜贞一瘸一拐……当然,这是装出来的,而这些事是糜贞从婉儿那里听来的。以糜贞的能力,要装点样还不是小儿科?走到6仁的身边,糜贞却也是带着半真半假的歉意道:“义兄,对不起,是小妹不好……头还痛吗?” “你----” 6仁气愤之下又伸指指向糜贞,蔡琰却又及时伸手捂住了6仁的嘴巴道:“别闹!我知道你还有很多事要做,所以你千万闹不得!今日之事,还是等稍迟一些再作打算吧。好就好在你与贞妹并不是血亲,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但现在绝对不是时候。” 6仁此刻还能多说什么?且不说6仁自己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闹,而且看蔡琰与糜贞的状态,他要是再多说什么的话,惹得这二女一飚那就指不定得闹出什么事来,还是先忍一忍再说吧。而在这种混乱的心态之下,6仁与蔡琰都忽略了糜贞应该有的一件事。当然,也可能他们都认为糜贞已经自己处理掉了呢?毕竟糜贞是先穿上了衣服…… (再炸一下吧,哈哈……) 卷一 第二百二十三回 才智佳人 天色已过五更,而6仁此刻正在蔡琰的卧房之中焦虑不安的来回踱着圈。好几次想抬腿出门,但在考虑再三之后还是强忍了下来。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只知道天边已经有一丝晨曦微露,房门终于被轻轻推开,却是蔡琰在慢步步入房中。6仁见状便赶紧的迎了上去急道:“文姬你回来了。你听我说,刚才的事不是我……” 蔡琰伸手捂住了6仁的嘴巴,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你什么都别说,先听我跟你说。” “……好吧,你先说。” 蔡琰低下头理了理思绪之后才问道:“义浩,你跟我说句实话,你以前有没有碰过贞妹?” 6仁的头在高摇晃:“没有没有没有,在此之前我绝对没有碰过她,最多也就是在她身上揩几下油开开玩笑而已。文姬,我不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我承认我对她有过非份之想,可是……” 蔡琰止住了6仁的话,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才道:“行了,有你这句话就行了。义浩,我现在要和你说清楚一件事,不过你要答应我,听过之后绝对不可以生气。” “哎呀,文姬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蔡琰点了点头,先抬起手作好了随时可以按住6仁嘴巴的准备,这才轻声道:“先前我们在书房里的时候都太过惊惶失措了,有些事我们竟然都没有留意到,我也是方才送贞妹回房的时候才觉到……贞妹她的破身之态是装出来的。” “咦!?”6仁的双眼立马就瞪得溜圆。 蔡琰为防万一,还是先伸手捂实了6仁的嘴之后才道:“义浩你知道我以前的际遇,所以我看得出来贞妹是装的。” “……”6仁强自冷静下来,扯下了蔡琰的手皱眉道:“这丫头在瞎搞些什么啊?” 蔡琰摇了摇头道:“我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虽说心里有几种推测,但暂时还不好说。义浩,你现在冷静一点,把在书房里的事原原本本的和我说一下吧。” 6仁点了点头,便把在书房中的事细说了一遍。蔡琰听过之后又细想了一阵才迟疑着问道:“贞妹确有提起,她现在还是处子之身?” 6仁连连点头:“她的脾气如何你也应该知道一些的。毕竟她是个正儿八经的大家小姐,虽说和我混熟了又被我带坏了,在我身边的时候也会和我开些乱七八糟的玩笑,但真正在外面奔波的时候她都是把持甚严的,绝对不会乱来,所以在这件事上我相信她……哎,文姬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蔡琰若有所思的道:“既然是这样,那我的一个推测就不能成立了。” 6仁奇道:“什么推测?” 蔡琰道:“她一回来就出了这样的事,我还以为是她在徐州的这一年中出过什么不测,说不定是误遭了狼吻……” “哎----!?” 蔡琰又按住了6仁的嘴巴,解释道:“一般来说,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家若是碰上这种事,为求名节得全大多会自尽了事。但是如果不想死,要么就会忍辱负重的苟且偷生……”说到这里蔡琰稍稍的顿了顿,轻叹了口气才接着道:“……比如像我这样的便是如此了。要么就会想办法去掩盖掉这一场事,尽可能的不让旁人知晓。只是身为女子总有要嫁人的时候,真到了洞房合欢之夜,一些事又哪里能瞒得住人?” 6仁呀然道:“文姬你的意思是,糜贞她现在就是急着闹出点什么事来好嫁给我,然后把这一段的事给掩饰过去?” 蔡琰道:“一开始我是这样推测的……” 6仁有些冒火了:“难怪她一回来人就变得有些不太对劲!这丫头,出了什么大事跟我明说啊,难道我还想不出办法来帮她摆平吗?不行,我得去找她理论理论……” “义浩----”蔡琰赶紧伸手按住了6仁,低声道:“你怎么又乱了神?我刚才不是说了,我的这个推测是不成立的吗?而且听了你的话,我感觉得到贞妹如果真是碰上了那种事,会毫不犹豫的一死了之。贞妹心性中刚烈的一面,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才是。” “……那、那她是想干什么啊?” 蔡琰轻叹道:“同是女人,我想我能了解她的想法。或许就像她说的那样,她现在这样跟在你的身边,与你的关系是那么的暧昧不清,在徐州的这一年又总是在被自己的宗族中人说三道四,会受到多大的委屈我想不是你所能体会得了的。且不说贞妹心性其实十分高傲,会无法忍受这种冤屈,就算是当初的我,还不是因为卫氏族人的唇舌之故,一怒之下回到了父亲的身边寡居……真是可笑,方才我还以为是你因为过度的压抑而失去自制,谁知真正失去自制的人竟会是她?而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装破身之态的事就能解释得了,因为她毕竟是没经历过人事的处子,纵然是一竹简把你给打晕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只能除去你的衣物再睡到你的身上,好令你亦或是旁人误会,进而再逼你就范。” “……”6仁也是气极反笑,指着自己的鼻尖道:“喂,文姬,我很冤啊!不行,我得去找她算这笔帐!她也太不知轻重了!现在是什么状况都没搞清楚,她居然来这一手!” 蔡琰慌忙一把拉住了6仁道:“义浩你不能去!你方才说贞妹不知轻重,我却要说现在真正不知轻重的人是你!” 6仁愕然:“怎么又是我?” 蔡琰强拉着6仁在卧榻上坐下,又伸手按牢了6仁之后才道:“义浩,你一向聪明过人,怎么在这件事上会这么糊涂?难道说你真的是有些当局者迷了,因而会不及我这个旁观者清?其实贞妹如此造作,为的不外乎是一个女子应有的名节,并不是要与你闹出什么事来。正相反,贞妹会这样做,恰恰是把你当作她唯一可以信任与依靠的人。” 6仁闻言皱着眉头抓起了头皮:“这个……是吧?” 蔡琰接着道:“这些儿女私情,我们也可以先撇开不论,只说正事。义浩,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很多的正事要做,而且我还猜得到你的这些正事都至关重要,搞不好还是关乎着你、我,甚至是许都这里整个6、糜两氏族人安危的大事。而这些至关重要的大事,眼下除了贞妹之外还有谁既有能力做得到,又能够真心真意的帮你去做?你现在如果为了这些小事和贞妹闹翻了的话,那岂不是因小而失大?难道你在想婉妹之后,又再次看到我们这些人因你而死?你难道想只因为这些个鸡毛蒜皮小事而闹得不能为婉妹报仇了吗?” “!!!”蔡琰的这一番话,说是对6仁来了一记当头棒喝都一点不过份。额头见汗之余,6仁握紧了蔡琰的手道:“文姬,谢谢你啊……要不是有你在我身边提醒我,我可能真的会因为一时的冲动而铸下大错。” 蔡琰一探身投入了6仁的怀中,揽住了6仁的腰间幽幽叹道:“你能够及时的清醒过来就好。贞妹把你当成了她唯一的依靠,我又何尝不是?义浩,贞妹昨夜**于你的事,真又能如何,假又能怎样?你们毕竟已经算是有了肌肤之亲,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必需得去稳住她,在小事上顺着她、让着她,这样她才会心甘情愿的去帮你做那些眼下至关重要的大事。而且我看贞妹她心中也颇有悔意,应该是她知道自己做了些错事,你稍迟一些就去向她服个软再给她一个承诺,我想她应该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眼下应该隐瞒的事,她会隐瞒下来的。” 6仁皱着眉头仔细的想了一会儿便轻轻点头。 蔡琰在6仁的怀中仰起头望了一下6仁神情便又劝慰道:“你别这么为难啊!你应该换个角度来想一想,这次的事你不过就是服个软、道个歉,可回过头来你赚到了多少便宜?我看得出来,贞妹是那种一但认准了人就会至死不渝的女子,你一但能得她真正的全力相助,用你自己的话说那不是人财兼收了吗?再说贞妹也是一个不输给旁人的绝色女子……这样的好事,换作旁人只怕求都求不来,你现在却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 6仁这会儿也说不清楚心里面是什么滋味,只能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轻抚着蔡琰的脊背道:“文姬,我……” “什么也别说了,你知道我不是那种善嫉的女人。而且就算是按照我们当初的约定,在你的这些事上我也不能去过问什么。你还是先好好的冷静一下,想想一会儿该怎么去哄贞妹开心吧。不过这一类的事你一向都很擅长的,应该不用我多操什么心……” “……”6仁哭笑不得的无语了良久,忽然感觉自己其实亏欠了蔡琰很多,再望望怀中微闭着双目的蔡琰那张绝美的脸,也不知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线,忽然一翻身把蔡琰按倒在了榻上。 蔡琰微微一惊:“义、义浩你干嘛?” 若是在以往,6仁这会儿肯定会摆出一副很yd的笑脸,可是这会儿的6仁却笑不出来,只是望定了蔡琰的双眼道:“昨天晚上我被她打晕了,而按你说的,她因为还是处子之故什么都不懂,所以我和她之间肯定什么事都没有生过……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近过女色了,现在出了这么一场事,我竟然被她给撩出了火来。要是不先把我身上的火消褪掉,晚上我又怎么和她平心静气的谈正事?所以……文姬,再帮帮我……” 蔡琰凝望了6仁一阵,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抒玉臂勾住6仁的颈间,温柔的把6仁的头按到了自己的胸前,再轻合上了一双妙目…… 或许在这个时候,6仁与蔡琰都需要做点什么来泄一下心中一直压抑着的情感吧?至于某个mm……对不起,她昨天夜里已经歇斯底里过了,应该泄够了…… (……请不要老想着什么推倒不推倒的事好不好?说实话瓶子写这几回,主要还是想写好文姬的啦!至于这几回里的文姬写得如何,请潜水党们也出来冒个泡好不好?哦对了,今天这一更本来是应该在下午的,不过网吧停电,瓶子也没办法,只好夜里补上了。明天的更新不变) 卷一 第二百二十四回 明修暗渡 晚饭过后的初更时分,6府书房。 6仁与糜贞此刻正对着一方桌案危襟正坐,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的谁也不肯先出声,而坐在6仁身侧的蔡琰见状有心想先出个声打打圆场,只是仔细的想想吧,蔡琰却又觉得以自己身为6仁正室妻子的身份,实在是不好在这个场合开口说话,于是乎也只能强忍了下来。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6仁终于干咳了一声向糜贞开口道:“咳……我说,小贞啊,你现在……冷静了?” “冷静了。”糜贞的回答直截了当。 “清醒了?”“清醒了!” “不会再疯了吧?”“你有话直说行不行!?” “……” 6仁无语而哑然,蔡琰则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噗哧的一下轻笑出了声来便赶紧伸手捂住了嘴。笑过了这一下,蔡琰缓缓的起身离席并向二人道:“我想我现在呆在这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太合适,我还是先回房去休息了。义浩、贞妹,你们两个都要平心静气的好好谈谈,谁也别再冲动误事了,好吗?” 6仁与糜贞各自点头,蔡琰这才举步飘然而去。而糜贞在目送蔡琰离去之后回过头来,手中把玩着梢向6仁冷笑道:“真是让人搞不懂了,你这个人要姿容没什么姿容,要家世没什么家世,书没读过多少,人又风流好色得要命。怎么偏偏你这样的一个人,在你身边的却全都是些一等一的女子呢?人家蔡姐姐这样才德兼备的绝色女子留在你的身边,你不感觉有点像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吗?老天爷还真是没长眼了!” “……”6仁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想了想便回敬糜贞道:“是啊是啊,我是一堆又脏又臭的牛粪,可你这朵鲜花还不是也想插到我这堆牛粪上来?” 糜贞立刻就还以颜色:“我本来是一朵傲人的鲜花,可是很早的时候就一不小心被你这堆牛粪给沾脏了、染臭了,现在的我早就是一株没人肯要的残花败柳,除了将错就错的插到你这堆牛粪上之外我还能有别的办法吗?既然已经没办法了,那脏就脏、臭就臭吧,我也已经认命了。只能和你一块儿脏、一块儿臭了。” “……行了行了,你还是在尽说些气话。”说着6仁摆了摆手道:“你呢,现在也别再生什么气了,我们有很重要的正经事要谈。” 糜贞的手指仍在把玩着梢,有些不满的轻哼道:“正经事?那你先说说看,我们之间的这场事你打算怎么去解决掉。” 6仁摇了摇头道:“别闹小性子了,我是在说认真的。你方才说你现在是冷静清醒的,那我问你一句,如果我现在因为与你的这场事而丢了官的话,你要我拿什么去保全你、保全萌县那里的6、糜两氏族人?” “……”糜贞沉默了好一阵子才轻叹道:“是啊,你说得没错,我的两位兄长现在都下落不明,徐州糜氏的基业得靠我暂时先顶着,而我的背后正是因为有你这位义兄撑腰,使宗族中人心存畏惧,才没有引出什么宗族夺利之争;在许都这里,6、糜两氏宗族支流立足未稳,如果没有你身居高位以为柱石,只怕现在的些许兴旺亦只不过会是昙花一现。” 6仁道:“看来你现在的确是冷静清醒的,分得清事情轻重。你放心吧,你我之间的事,我一定会给你、给旁人一个交待,甚至该怎么去做我心里都有了底,但是现在却绝对不是时候。” 糜贞秀眉一皱,狐疑着向6仁问道:“真的?” 6仁道:“千真万确……其实你也该知道我一直是很想染指你的,只是因为你和我都顾虑着太多的事,所以都不敢去做。这次你把我逼到了这个份上,我也只能对你实话实说。妹子,我们的事真的要晚上一些再说……” 糜贞微愠道:“你还叫我妹子?” 6仁双手一摊:“叫习惯了,一时半会儿的也改不过口来嘛。婉儿还在的时候,我还不是几乎没有唤过她那个‘若璃’的字?再说我们的这场暂时还得隐瞒下来,突然一下相互之间改了称呼,那不是在让旁人看出破绽吗?若是再碰上有心想对付我们的人,那我们就完蛋了。” 糜贞撇了撇樱唇道:“算你说得对!不过像现在这样没有旁人在场的时候,你就别再叫我妹子了,我听着就来气。人都是你的了,你却还是妹子妹子的叫我,感觉你就是想赖帐!” “我……”而对糜贞这咄咄逼人的姿态,6仁很无奈的强忍了下来,心中暗道:“我忍,我忍!文姬说过,在这些小事上我得顺着她、让着她,让她的心里觉得舒服点也就行了。不都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吗?我忍!” 一念至此,6仁的脸上便赔起了笑:“那……你想让我怎么叫你呢?” 糜贞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才道:“也不用那么麻烦,就叫我‘贞儿’吧。我听着挺舒服,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称呼即便是你在人前一不留神叫出了口也不会惹来什么不必要的糜烦。呐,我很顾着你了,你说话也一定要算话。现在先叫一声来听听----” 6仁无可奈何的唤了糜贞一声“贞儿”,看看糜贞的气也该消得差不多了便正色道:“好了,我们别闹了,谈正事……哎,从何说起呢?” 筹措了一会儿用词,6仁才沉声道:“本来我是不想让你们太担心的,所以昨天和你谈事的时候没和你清楚说我现在的情况就打算让你去把手头上要做的事都处理掉,却没想到会阴差阳错的闹出那么一档子事来……你现在先冷静一点,听我说清楚一下我现在的情况。” 乱七八糟的一通解说之后,糜贞的俏脸可就变了色,惊道:“你说什么?曹公现在有除你之意?真的假的?” 6仁道:“这种关乎性命与宗族安危的大事我能拿来开玩笑吗?且不说老郭他不是会无的放失的人,我自己也感觉到了一些不妥之处。想来想去,我想我应该是早就已经出了曹操的掌控界限,使他感觉他已经制御不了我了,而我现在的名望与一直以来所表现出来的才干,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潜在的威胁。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对我动手,主要还是因为他马上就要和袁绍大战,这个时候如果动了身为重臣的我,对他帐下幕僚的影响会很大,毕竟我算得上是曹操起兵时就加入了他旗下的旧臣了。若是他帐下人心不齐的话,会难以与袁绍抗衡的。” 糜贞道:“这个我能理解,只是你就不怕他想办法来陷害你?比如安个谋反之类的罪名,那真是杀了你都没关系的。这才几天前,许都可一下子就杀了不少人。” 6仁摆了摆手道:“曹操如果想和袁绍打,那现在的我对他来说就还有很高的利用价值。要知道袁绍的手上有多少地、多少人?而曹操的手上目前真正能用上的却只有兖、豫两州,其余的地方要么就如洛阳、长安一般残破不堪,要么就如汝南、徐州一般民心未稳,真正来说还派不上什么用场。曹操眼下只有这两块能用的地头,兵源与钱粮的供给量其实很有限,而他真与袁绍打起来的话又不是一两场仗就能解决问题的,没有个三、五年的时间,他哪里能将袁氏在河北的基业连根拔去?所以他需要我来打理内政,为这场持久战提供充足的钱粮。而且曹操知道,我现在一心只想为婉儿报仇,在婉儿的仇没有报之前我绝不会有二心,因此他敢安心的用我。不久前我去宛城劝降张绣,其实就是在坚定曹操心里的这种想法而已,不然又哪里用得着我亲自去宛城?我吃饱了没事撑的去孤身犯险啊?” 糜贞稍稍恍然的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那你昨天把那些东西给我看的意思是?” 6仁道:“许都这块地方,我们6、糜两氏其实已经呆不得了。我万一有点什么事,曹操肯定会拿我们6、糜两氏的族人开刀……” 糜贞惊道:“哎呀,我押错宝了!” “……”6仁无语了半晌才讥笑道:“怎么?后悔了?后悔你把什么都给了我是不是?不过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另外我再告诉你啊,曹操这个人可是个色中魔王,只要是他看上了眼的女人,才不会管这个女人之前跟过谁,一样的照收不误。而你有这么漂亮……” 话未说完,6仁的胸口便中了一拳,再看糜贞咬牙怒道:“你混蛋啊你!开玩笑得有个界限!我既然已经决定跟着你了就不会去三心二意的,你要有点什么事我跟死一块,行了吧?” 6仁揉了揉胸口勉强的笑了一下才道:“所以我们之间的事暂时还得隐瞒着,不能给曹操什么可以先革去我官职的借口。而我昨天给你那些东西的本意,是要你在暗中把这些田产什么都全部都处理掉,然后把这里的宗族子弟用行商贩货的名义暗中迁往他处。好在我们在许都的宗族子弟并不多,两族加起来才不过六、七百人,若是只带走那些以宗族为念的直系子弟那数量上还会少上一些。此外你还得记住,在曹袁大战未起之前,迁走宗族子弟的事先不要急着做,要到战事打起来之后再迁,因为战事一起,曹操必然身往前线,后方的这些个小事他根本就顾不上了,这样我们的事才会安全许多。” “哦,我明白了。”糜贞点了点头。 6仁接着道:“还有,从现在开始,这些宗族中事我在明面上不会去管,而是会只顾着官场政事,这样曹操才会认为我现在就是一心一意的想报仇。然后在这段时间里,你每次行商贩货得来的商利,我希望你能舍得拿出当中的一部份来捐入仓廪……” 糜贞直接打断了6仁的话道:“我明白你的用意,主要还是为了掩人耳目。曹操见你这样不计私产的把钱粮都投入到战事当中,会更加以为你只存着复仇之心而一心助他破袁,那在我们的宗族之事上便会愈的疏于防范。而且我们投入得越多,他得利越大,还会更加希望我们能多派商队行商取利,这样我们暗中迁走族人的事也会方便上许多。等到大战打完,诂计我们的族人也都迁得差不多了,那时你再暗中隐遁他也会制肘不了你。” 6仁连连点头:“嗯嗯嗯,我就是这个意思。还有,做这些事的话,萌县那里一些正在开的东西,你过去之后就全部停掉,别再把钱花进去了。而且我们一走,这些东西却还留下来的话岂不是便宜了曹操?该怎么做,你到时自己看着办。” 糜贞道:“那还等什么,你把文献拿出来给我看啊!” 就这样,昨夜没能正儿八经谈完的事,今天终于能好好的谈下去。而在谈到夜色将深时,两个人也都有些累了便暂时收住,明天再接着谈却也不迟。只是糜贞在临去之时,忽然转过身来向6仁微笑道:“喂,你是不是该向我表示一点你的诚意啊?” “嗯?怎么表示啊?难不成你想现在又和我来昨天那么一下?虽然我也很想,可是在这里来那个会出事的!!” 糜贞着恼的又给了6仁一拳,再瞪了6仁一眼之后,这才轻哼了一声向6仁嘟起了樱唇。 “……” 卷一 第二百二十五回 战事初起 建安五年秋,八月。 在夏初,也就是袁尚怆惶的逃离许昌并回到邺城的那个时候,沮授与田丰根据当前的时局,向袁绍提出了两点比较中恳的建议。 第一,对于袁绍北方尚在苟延残喘的公孙瓒,沮授与田丰建议袁绍让张郃、高览率兵三万过去清扫一下也就行了。因为现在的公孙瓒已经没有了什么实力可言,以张、高二将的能力,带三万步骑过去清扫公孙瓒根本就绰绰有余。对于一个已经无力回天的对手,实在不值得动用过多的兵力、浪费那些不必要的钱粮。 第二,袁绍真正的对手是曹操,而曹操整体上的综合实力并不比袁绍差多少,可以说袁绍目前主要的优势还是体现在地广人多,也就是家底厚、兵力足上。此外袁绍没有后顾之忧,在外交关系方面也比曹操要好得多……说实话,曹操一直以来基本上是见肉就咬、逢人便打,所以可说是到处树敌。不过对早期的曹操来说那也是没办法事的,因为那时的曹操如果不尽可能的扩张实力、再以战养战的话,曹操也不可能有现在与能袁绍一战的实力。 又要扯远了,打住。只说沮授与田丰在权衡再三之后,建议袁绍应该充分的去利用自身的优势与曹操抗衡。先是利用袁绍兵力充足的优势,先调动五万左右的兵力,驻扎到黄河沿岸的各军事要点,但在主体上却并不急于攻击,而是逼迫曹操分散其手中本来就不多的兵力去分守各处。如果曹操分兵而守,那就势必会战线过长、各处均守备薄弱不堪,这时袁绍只要集中优势兵力便可一鼓而破。要是曹操不分兵那就更简单了,袁绍可以逐步蚕食掉曹操现有的领地。然后在外交方面,沮授与田丰建议袁绍结好刘表、孙策,对曹操形成一个三方合围的态势,进一步的分散曹操有限的兵力,同时孤立曹操,令曹操无援可求。 在内政方面,沮授与田丰建议袁绍除了北平公孙的三万步骑之外,其余的兵力采取分批换防的方式来恢复气力。即头批的五万先驻扎一段时间,其余的先回家歇业务农,然后回家的这批再把头批的五万换下来回去休息……如果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换班制。这样做的话可以保证兵力不疲,而且袁绍境内的农业经济也可以得到较好的恢复。 凭心而论,沮授与田丰的战略构思虽说与原有历史上的战略构思相差不算太大,但加重了联合外援与恢复境内生产的比重。如果袁绍能够采纳的话,曹操下一步的棋就会相当的不好走。可惜的是袁绍并没有采纳。 正如曹操形容的那样,袁绍“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说简单点就是好大喜功,而这正是袁绍没有能采纳沮授与田丰的建议的根本原因之一。 公孙瓒也算得上是袁绍的宿敌了,前番袁绍本来是可以将公孙瓒一口气给灭掉的,谁知公孙瓒与张燕在历史上原本是失败了的联合现在却成功了,并且一度将袁绍勉强击退,随之而来的就是北方恶劣的大雪天气,两家之间的战事也因这场大雪而暂时停下,因此袁绍的心里憋着一口闷气,不亲眼看到公孙瓒死在他面前就不肯罢休的闷气。 现在到了入夏时节,公孙瓒势微到已无力回天的地步,而会影响到行军打仗的冬季大雪离得还很远,袁绍又哪里肯放过这个可以出掉这口恶气的机会?不止要出掉这口恶气,袁绍还要在宿敌的面前狠狠的耀武扬威上一番,顺便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袁绍不是好惹的。于是在这件事上,袁绍完全没有理会沮授与田丰的建议,再加上逢纪等人又一意的逢合袁绍,坚定了袁绍的想法,于是袁绍亲自率领了八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奔北平。到将要入秋之时把公孙瓒给彻底的灭了。而这三个月不到的时间虽说不算长,仗也确实打赢了,但正如沮授与田丰所担心的那样,浪费了太多不必要的钱粮。 而在之后对付曹操的事上,袁绍又一次的没有采纳沮授与田丰的建议,丝毫不理会境内经济其实已经非常疲弊的实情与诸多的客观因素,一意孤行的在邺城集结大军准备南下。 或者应该这样来分析袁绍,就是袁绍的为人外谦内傲,实际上是根本就容不得人的那种人。沮授与田丰的建议虽然正确,但是袁绍认为自己的实力完全可以把曹操轻而易举的给灭掉,又何必去玩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花招?甚至还要拉上刘表、孙策来分一杯羹?换句话说,袁绍就是想独享曹操与献帝这块大蛋糕,而且还是尽快的享用到,越快越好,因为袁绍他等不急。而最要命的是此时的沮授与田丰已不为袁绍所信任,而其他的如逢纪、郭图这些谋士为了争权夺利,又在一意的迎合袁绍,使袁绍认为自己的想法就是正确的。 不说得那么多了,只说在入秋之季,袁绍在邺城集结兵马钱粮准备南下,而这个消息传到了许昌,曹操马上就做出了相应的反应。其实曹操在东征刘备的时候就已经在作战略布署,如在前哨站的延津、白马一带置下了一定的防守兵力。到收到袁绍集结重兵准备南下的消息……哦对,还有陈琳的那篇檄文的时候,曹操马上就率领东征徐州归来并完成了休整的主力机动部队向黎阳进军,以主动进攻的姿态,诱导袁绍将主力部队全都集中到官渡这个主战场来与曹操决战…… ------------ 许昌尚书府衙。 “荀公,请过目。” 荀彧接过6仁递过来的行文细看了一阵,略觉惊呀的道:“义浩你疯了?你把你今年的食邑所得全都拿出来去犒劳将士?” 6仁很平淡的笑了笑道:“我要那么多的钱干嘛?我现在就算是有万贯家财又能怎么样?这些钱粮能把我家婉儿的命给买回来吗?” 荀彧皱了皱眉头,劝诫道:“义浩,男儿处世又何必如此?天下间女子不少,你身边的蔡文姬又何尝不是绝色人物?似你现在这般……” 6仁道:“荀公,情之一事就有如覆水,泼之难收。荀公你知我从来不以功名为念,真正想要的就是有芳华佳人为伴,逍遥世间。曾几何时我也以为我会是一个天涯何处无芳草,不必单恋一枝花的花丛蝴蝶,可直到婉儿故去的时候,我才觉……原来像我这种人真动了情的话,会远比谁都更加的一而不可收拾。我现在只想手刃袁尚为婉儿报仇,其余的暂时不去多想。” 荀彧叹道:“你这个人可说是什么都好,唯独这个牛脾气会让人无可奈何。罢了,你虽有意,这些钱粮财物我却也不好收入仓中。还是等稍迟一些到今年的秋收诸事已毕的时候,我安排你以运送粮草为名去往前线,由你自己散给将士们吧……我知道,你现在不去往前线打这一场仗,你的心也不会安宁下来。心即不宁,事你又如何去做?” “多谢荀公。”6仁道了这声谢后又道:“许都城中的竹木工坊能不能暂时给我一个月?我想制作一批军械送往前线助战。” 荀彧奇道:“你要制作军器送往前线助战?即如此,你要用的话只管下令调用就是了,资材方面要用些什么,你可以直接去仓中调用。我相信你做出来的东西对前线战事会很有帮助的。” 6仁又拱手一礼之后便起身打算离开了府衙。不过在转身走出几步的时候,6仁忽然用力的咳嗽了起来,直咳到弯下身去,神情也显得痛苦不已。荀彧见状吓了一跳,慌忙离席赶过来扶起6仁,急问道:“义浩你没事吧?若是身躯有恙就先休养数日……” 6仁先是以袖掩面,过了一会儿才撤回手来勉强一笑,话语声却显得有些无力:“没事没事,只是有些小风寒而已。”说着6仁便把刚才捂住嘴的手反背到了背后去。这个动作看上去好像是没有让荀彧看见什么,实际上6仁反背过去的手正好对着了厅中另一席上的陈群。 陈群一向对6仁不修行检的作风颇有微词,因而习惯性的对6仁的行为举止也就比较注意。这会儿见6仁刚才咳嗽得那么厉害,陈群自然而然的便抬眼望向了6仁,而这一眼望去便正好望到了6仁反背到身后的那只手。再一细看,陈群猛然觉6仁半隐入袖中的那只紧擤成拳的手有丝丝的血迹顺着指缝渗出来。一惊之下,陈群却也没有马上开口,而是在6仁离开府先衙之后才在荀彧的耳边轻声说出了此事。 荀彧听过之后只能摇头叹道:“长文,你与义浩素不相交,又一向不喜其不修行检的作风,故而你不知其人。6义浩此人看似玩世不恭、浪荡不羁,实则心中极重情义。本来他现在应该已经带着婉儿辞官而去了的吧,只是因为那一场事……以他现在的心性,谁劝都已经没有用处的了,只怕他这个一代怪才,最后会卒之于官的……可惜啊,可惜啊!!” 陈群闻言,再联想起自己听到的一些传闻,稍稍恍然的点了点头。 ------------ 却说6仁出了尚书府衙,想起方才要求调用竹木工坊的事,6仁却也只能轻轻摇头。因为刘晔这会儿还呆在许昌帮助荀彧处理政务方面的事,没有随曹操一同出征,前两天关羽又被曹操的书信召去了前线,接下来会有些什么事,6仁也相信不会与原有的历史相差太远。而刘晔因为还呆在许昌,那一些事就得靠6仁自己来修正与补全了。 不过对6仁来说这样也好,因为6仁主要还是属于荀彧那一类的文职官员,真正上阵打仗的事,曹操也不会带他去。而只是呆在后方打理内政的话,6仁又怎么能手刃袁尚而为婉儿报仇?所以6仁现在需要一个合适的借口去往前线,反正糜贞已经在暗中做迁居族人的事,家里的事不用6仁操什么心了,自己又身在前线的话,也可以让曹操不会去注意到6仁在家事上玩的一些小花招。 再一转手,把隐在手中的血囊扣入袖中藏实,6仁却又暗自冷笑道:“陈群应该看见了吧?他反正喜欢打我的小报告的,我就好好的利用一下。让曹操知道我已经‘命不久矣’……现在这情况,我能利用到的事就要全部利用起来,不然到时候我也走不了……” 卷一 第二百二十六回 几许修正 转眼已是建安五年的秋末九月。 八月到九月的这一个月里,6仁基本上就是在大司农府衙与竹木工坊这两地之间跑,一面打理着农桑钱粮,一面赶制着将要送往官渡前线的兵器。而在八月中旬的时候,许昌方面收到了孙策于秋猎之时被人行刺负伤,不久前因伤而死的消息。对于这样一个消息荀彧不敢怠慢,马上就写了书信转告曹操,同时建议曹操封给孙权官职、爵位,稳住江东那边的局势,以防止孙氏与袁绍可能会有的联合。 曹操的回信中的意思和原有的历史一样,封孙权为讨虏将军、领会稽太守,赐爵吴候。同时让江东二张之一的张纮送印绶去东吴。换句话说,就是曹操完全采纳了荀彧的建议。说真的,曹操正在全力与袁绍对抗,真不想自己的老窝许昌出什么问题。 因为这些事对6仁来说,基本上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6仁对这些事显得一点都不在意,只是一心一意的在打理钱粮与制作兵器。到八月末该准备的事情都基本上准备好了之后,荀彧便让6仁运送一批粮草赶往前线。此外考虑到6仁没有领兵统率的能力,荀彧是安排了刚刚完成整编,准备前往前线助战的张绣与6仁同行。 且说张绣带着这八千子弟自投降曹操到现在已经几个月了,而在这几个月中那真是吃得饱、睡得好,比起原先在宛城的时候好上了不知道多少倍。这样一来张绣庆幸自己投靠曹操是个正确的选择之余,对当初主动请命去劝他归降的6仁那也有了感恩戴德之心。这一上路,张绣是有事没事就找6仁聊天喝酒外带玩玩音乐,就差没找6仁拜把子结义兄弟了。 许昌到官渡之间的路途并不算远,不过由于6仁与张绣率领的是移动度比较慢的动输队,正常情况大概要半个月左右才能到达。而在行军方式上,6仁考虑到袁绍多半还会玩些游兵劫粮,或是煽动山野草寇侵扰粮道的花招,所以采用了历史上这个时期任峻的做法,即“乃使千乘为一部,十道方行,为复阵以营卫之”,于是在行军度上又慢了一些。对此6仁事先就写了封信给曹操说明情况,而曹操也表示谅解,只是让6仁在条件允许的话尽快把粮草送到官渡前线来。因为曹操出兵的时候为了用度去抢占先机,随军携带的口粮并不多。另外吩咐张绣要听从6仁的建议,张绣对此也没什么异议。 话多且烦,当6仁的这支运输队越过陈留,逐渐接近官渡主战场的时候,6仁这里也收到了前方战线上的消息。不出6仁所料,白马、延津两役曹军战告捷,颜良、文丑也都死在了关羽的刀下。而稍迟两日,正在向官渡进中的6仁便碰上了请命前往汝南平讨刘辟、龚都的关羽…… ------------ “恭喜关将军斩颜良、诛文丑,成就不世英名。” 6仁与关羽碰上的时候正值天色已晚,于是便扎营一处合营歇息,至入夜时分,6仁在自己的大帐设下了些酒菜,请关羽和张绣来小宴一番,也算是帮关羽庆贺一下。 要说关羽其实一向对6仁不怎么感冒,不过因为刚斩了颜良、文丑这两个河北名将而身价大增,心中其实正暗爽不已,自然是欣然赴宴。不过因为是在军旅途中,三个人谁都不敢喝过头,差不多有了些酒兴便自收杯。而张绣是统军将帅,看看差不多就离席去巡视营盘的警戒工作(其实也有点受不了咱关二哥那份“骄于士大夫”的傲气之故),于是帐中就只剩下了6仁和关羽。 酒已撤下,现在放在二人面前的是清香淡茶。6仁与关羽各自无言的喝了一阵茶,关羽终于按捺不住了,向6仁压低了声音问道:“6仆射,关某有一事想请教。” 6仁淡淡的笑了笑,心说你总算是按捺不住了啊。我先前安排着让张绣和我一起陪你喝酒,就是因为我们喝酒的事曹操事后肯定会知道,如果只是我和你的话曹操多半会生出些疑心,但有个张绣加在里面则会让人认为只是普通的庆贺小宴,这样才能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至于张绣中间离席的事,就算张绣能受得了关羽的傲气,真到差不多的时候6仁也会想办法把张绣给支开。 慢条斯理的又喝了口茶,6仁先向关羽比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起身出帐装模作样的让帐前的守卫士卒去再去取些酒菜来,实际上则是把大帐周围的人支开了一些,这才回到帐中向关羽笑道:“关将军你是想问些什么,6仁却也勉强能猜得到,不过还是请关将军明言一二。” 关羽皱眉沉吟道:“关某记得当日与兄长、三弟初离许都之时,兄长曾向羽言及6仆射为兄长所设之策。如今徐州已失,关某与兄长失散多时,今在此处忽与6仆射相遇便想起了这番话来。6仆射,你当日告诫兄长,说徐州一失便当北投袁本初,而在太仓之时,你也曾建言兄长或西取宛城、或南下汝南。如今宛城张绣已降,这一南一北,你认为兄长会去往何处?” 6仁笑道:“关将军是如何设想的?” 关羽捋起了胡须道:“兄长归徐州之前攻灭了袁公路,而二袁终是兄弟,兄长攻灭公路,袁本初岂能不记恨在心?所以关某认为兄长应在汝南……” 6仁摆手笑道:“不,皇叔肯定在河北。其实二袁兄弟本来就不和,公路一死,本初心中反喜。再者袁绍一向专收名望,而皇叔名望甚重,若皇叔往投袁绍……呵呵,我说句粗俗点的话吧,袁绍收留了皇叔,只会觉得自己的脸上更有面子。” 关羽紧锁着眉头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道:“那……关某是不是应改道向北,去寻兄长?” 6仁连忙摇头道:“不不不,汝南你一定要去一趟。不止要去,你回到许都时顺便再把甘夫人带上。主要是我收到了一点消息,张三将军可能在汝南附近的古城……” “什么----”关羽一探手就抓住了6仁的衣领急道:“此言当真!?” “关将军----”6仁现在又不能动用那仅剩的2%,可这样被关羽抓住衣领却也不怎么好过,只能沉下脸来瞪住关羽。 关羽回过神来,赶紧松开了手向6仁赔礼道:“关某一时心急而失礼,万望6仆射海涵!” 6仁揉平衣领再正了正神道:“关将军请听6仁一言,你现在去河北寻兄的话,搞不好会害了你自己与皇叔。袁绍这个人其实是个容不得人的人,而且相当的记仇。你若至河北,初时袁绍或许不会为难你,但稍迟一些必然会存心谋害。与其如此,你到不如先往汝南与三将军相会,然后再使人暗中前往河北寻兄……嗯,要是我所料不差的话,再过一段时间,袁绍便会差皇叔去汝南连结刘辟、龚都同攻曹操,那时你们自然会碰上。不过在这里我也要再劝谏关将军一句,你们兄弟三人相会之日不要急着去打,因为你们打不起,应该马上去荆州投奔刘表。” 关羽又沉吟良久才向6仁拱手道:“6仆射教悔,关某记下了。若日后再有相会之日,关某定然登门拜谢!” (不好意思,南昌这几天大风大雨的,气温又低,瓶子不小心感冒了。这回写得不多,请见谅!) 卷一 第二百二十七回 夜袭初阵 夜已渐深,6仁此刻正在目送关羽离帐而去。望着关羽的背影,6仁心中暗道:“咱关二哥这会儿是很好说话,但是以他的傲气,会把我先前说的话记在心上吗?唉,心里没底啊……” 其实6仁之前对关羽泄露这些“天机”的主要目的不仅仅是在修正历史走向,真正最主要的目的是把刘备调离袁营、把关羽调离曹营。老实说,这二位如果还留在袁、曹两营之中的话,会引出什么样的变故6仁真的是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对6仁的复仇之望来说,如果袁绍因为关羽阵斩颜良、文丑的事,真的把刘备给喀嚓掉了那自然是好事,关羽铁定会全力帮助曹操去打袁绍,但问题就在于刘备的应变能力强,在原有的历史上几句话就把袁绍给哄过去了,现在要哄一哄袁绍诂计也不会太难。如果这两兄弟在阵前相遇,关羽临阵听从刘备的意思而倒戈,诂计曹营这边就得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为求保险起见,6仁还是宁愿修正这条历史主线,让刘备和关羽到古城相会去。 此外6仁在时间的把握上还是耍了一点小花招的,也就是让关羽直接到汝南古城去等刘备。因为6仁也得考虑一下刘关张三人一会合,刘备就会急着抄曹操的后方的事。而关羽如果是在古城那里先与张飞相会,然后再派人去河北找刘备,再到刘备从袁绍那里出来的话,一往一来至少要大概三个月左右的时间。而有这三个月,6仁相信只要不出什么差错,官渡之战完全可以打完。实在不行,比如是许攸没来,那乌巢屯粮的事就可能要由他来开口。 而6仁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关羽会不会听从他的建议。关羽心底的那份傲气有多重,6仁那是心中有数的。仔细翻阅一下史料,不难得出关羽几乎除了刘备的正规命令之外,那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的结论……诸葛亮初出茅庐时为了能让关羽听从调动都还得去借用刘备的剑呢!碰上这么一位傲得出奇,几近于刚愎自用的人,此时的6仁当然会心里没底。只希望关羽能把自己的那些话介时转告给刘备,然后由刘备去听从自己的建议了。 甩了几下头先不去想这些,6仁自己也有些累了,便回到帐中宽衣睡觉。只是因为心中有着很多的心事,6仁在榻上也着实有些睡不安稳,翻来覆去也只是半睡半醒而已。既然睡不安稳,6仁索性起身离榻,反背着手在营中散起了步,顺便也当是巡视一下营盘。 夜静更深,整个营盘都静悄悄的,6仁在营中转了一阵便转到了营边上。抬头仰望星空,6仁的心里忽然涌上了一阵阵的无力感。为什么忽然会这样,6仁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现在的自己真的很累,却又没有可以让自己真正好好休息一下的地方。 叹了口气,6仁的眼光平视向了远方,心中暗道:“以我现在的行军度,到抵达官渡大概还要三到五天吧……本来按说能亲身体验一下历史上有名的以弱胜强的战役是件很不错的事,可是……嗯?” 黑夜之中,6仁好像忽然觉稍远处的情况似乎有那么点的不太对劲,似乎黑夜之中的原野下有那么些人影在闪动。因为天黑有些看不真切,6仁一反手就从腰间摸出了一样宝贝……其实就是望远镜。以前的那一具在下邳之战的时候让曹操没收了,现在的这一具是6仁在决定前往官渡的时候重新制做的。 拉开细看,6仁的脸色马上就为之一变,急向一边值夜的士卒唤道:“快,快去鸣警锣!有贼人夜袭劫营!” ------------ “6仆射,生了什么事!?” 警锣响起不过片刻,张绣与关羽便急匆匆的赶到了6仁的身边,而6仁此刻仍在举着望远镜向远方探视,口中呐呐自语道:“不对头不对头!这帮贼人绝不是一般的山野草寇……” “6仆射,到底生了什么事!?” 6仁回过神来,向张绣、关羽道:“我适才巡夜,觉远方有人影在向我们营盘潜行过来,于是就鸣锣示警。” 关羽捋须冷笑道:“些许草寇能有何作为?且容关某率本部兵马出营将其击退便是!” 6仁慌忙拦阻道:“关将军你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我刚才还说这些贼人绝不是一般的山野草寇。要知道我与张将军率领的虽然是粮队,但足有八千余众,再加上关将军要带去汝南的三千兵马就已过万人。对面的那些贼人虽不知人数多少,但敢来惹我们这支有过万兵马的营盘,就肯定是有备而来。再说他们现在离得尚远就被我觉,营中也已经鸣锣警戒,他们已知我军早有提备,夜袭劫营已难成事却还敢往前冲,搞不好……要是我没推算错的话,这些贼人的人数不会少,而且还是袁绍麾下的正规军兵。” 关羽有些不以为然的皱了皱眉,张绣却接上了话道:“很有可能。这里离官渡并不远,袁绍兵马亦众,要分出些兵马越河而至断绝粮道不是难事。” 6仁道:“张将军,你马上下令弓弩手在营边警戒。黑夜之中也不知贼人有多少,不宜轻出,因此但凡有人靠近也不必多问,乱箭射退便是。关将军,麻烦你暂率本部兵马在营中巡视镇营,但有大声喧哗、扰乱营盘者斩!!” 张绣二话不说,拱手便去。关羽则皱着眉望了6仁几眼,想了想便向6仁道:“既是6仆射开口请关某行事,关某依言行事便是。” 关羽去了,6仁却有些无奈的暗擦了把冷汗,心说幸好刚才我说的是“麻烦”,带着几分请关羽做事的味道,而不是直接下令。不然凭关羽的脾气,还有两个人在官职上的差距(关羽是武职的偏将军,6仁却没有武职在身),会听6仁的调遣才怪了。搞不好关羽这会儿就已经带人杀出营去了。 过不多时,黑夜之中喊杀声四起,对方也不知有多少人马在冲杀过来。一如6仁所料想的那样,这些兵马不像是寻常的山野草寇,面对已经严阵以待的曹营,这些人还就是敢硬往前冲,隐约之间还看得到有不少的骑兵。6仁也没管那么多,看看对方差不多进入了射程就让张绣下令放箭。 要说张绣手下的这八千子弟都算得上是打过不少仗的精兵了,专职的弓箭手虽然只有一千来人,不过会骑射的骑兵却也有两千多,统算起来就是三千多张弓弩。而张绣指挥打仗的能力也不差,很快就将步弓手集结在了对方攻击的密集点,骑弓手则以游击机动的方式巡营而护。这样一来,对方一时半会儿的还近不了营盘。 再就是那其余的五千人与关羽的三千人了。6仁现在抱着一个打算,就是先死守到天明,等天色一亮,再让关羽与张绣带着这些步兵杀出营去…… (头晕中……感冒着呢) 卷一 第二百二十八回 急赴官渡 深夜中的战事还在继续着。 曹军营盘这边,由于6仁现得早,曹军准备得及时,避免了遭人趁夜劫营并且被敌人突入营中后可能会带来的混乱。而三千余张弓所布下的箭雨,也着实令那些意图夜袭劫营的敌军几乎连营寨的连都摸不到。 那个时代的夜战就是这样,夜战本身讲究的就是一个“奇”字,也就是要攻敌不备,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给对方造成大规模的混乱之后才能对己方有利。而一但对手查觉到了动向并作出了及时的防范,这夜袭其实就已经没有了什么意义。 6仁这边,曹军初闻夜袭时是有一点慌乱,但在己方三千张弓的掩护与压制之下,很快就立直了势态而严阵以待。反观对手,一开始的攻击还算是猛烈,但越打越没了什么声音,到后来只是站在曹军的射程之外远远的呐喊,却再也不敢上前。 6仁望见这般情形心中暗暗的松了口气,心说还好我对这一类的事有过一些准备,三国方面的书总算没白看。主要是在三国后期,姜维与邓艾的数次对抗中,邓艾有一次利用地脉预先在姜维可能会安营扎寨的地方设下伏兵,然后再动夜中奇袭。姜维应对的方法就是一稳营盘,二以弓箭迎敌,最终使邓艾的奇袭计划破产。咱们的路人一号带兵能力虽然不行,但是在有前车之鉴的情况下,事先做好一些相应的准备,然后到临阵时照本宣科却还是做得到的。话又说回来,6仁这一路走来怕的还就是这个,因此曾建议张绣让手下的弓箭手每人备箭两壶,共计带箭三十支,现在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也不扯远了,只说这仗打到五更后,却把张绣、关羽都给打乐了。不为别的,一般来说趁夜偷袭失败就应该趁着夜色未去就赶紧退走,不然等天一亮对方就有反击的能力。可是眼前这支部队打了这一夜,现在天已快放亮,他们居然没有丝毫的去意,还在那里远远的呐喊。6仁初时是以为对方有什么诡计,不过在用望远镜仔细的观望过后却也感觉不太像。再找到张绣与关羽一合计,6仁就有了定论:“看来这些人主要的目的是不让我们这支粮队继续前行,所以既不攻也不退,就打算把我们拦在这里。” 说完这话,关羽与张绣一同点头认可,而6仁望望这二位战将,可真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中暗乐道:“该这些人倒霉了!如果只是我押运粮草的话可能还真没办法过去,搞不好得派人绕道去官渡,请老曹调一支援军过来接应。可是现在有关羽和张绣在这里,根本就用不着了嘛!” 一念至此,6仁便客客气气的向关羽道:“关将军,眼下天色将亮。待目能视物之时,还请关将军率本部三千兵马杀出寨去直取敌军,6仁与张将军紧守粮草,关将军看如此可否?” 关羽蚕眉一扬:“正合吾意。其实不必坐待天明,今天已微亮,关羽即可率众出击。若真候至天明时分,敌军见我军严整难破便远遁而去,我等岂不反而无功?6仆射与张将军且严守营盘,容关某去去便来。” 说完也不等6仁与张绣回应,关羽便大步而去。张绣见状刚想阻拦,6仁却一把按住了张绣,再向张绣轻轻的摇了摇头。等到关羽走得远了,张绣才莫明其妙的问道:“6仆射,这……” 6仁微笑道:“让他去。真论起来他并不属你我统辖,再者此人心性甚傲,适才能听我几句话也完全是卖我几分面子而已。现在他要争这点军功让他去争,我们主要的任务还是把这里的粮草器械安全的送抵前线。再说他打赢了是有功,我们打赢了却只是份内的事,既然有人肯帮我们拼命,回头我们还能赚回几分面子,我们又何乐而不为?总之张将军,我们现在就是死守营盘安保粮草,其余的事就别去管了。” “哦……”张绣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6仁又扫了眼还在远处呐喊作势的敌军,暗自冷笑道:“真该你们倒霉了。碰上谁不好,偏偏碰上咱关二哥……关二哥,记得留几个活口给我问询一下,可别见人就砍哈!” ------------ 这一场仗打到午前时分。不用多想,关羽带着三千人杀出营盘之后,传回来的就是一阵阵的鬼哭狼嚎之声,而咱们的路人一号就是坐在车台之上一边看戏,一边想着一些心事,想得累了再顺便打打瞌睡。 到午时中,关羽率队归还营盘,脸上是何等的得意之色不用多说,6仁想要的活口却也给6仁抓了几个回来。6仁急忙下车询问,一问之下6仁不出6仁所料,这支夜袭的部队的确是袁绍从官渡那里派出来专门断绝官渡曹军粮道的小分队,人数大概在五千左右,领军的将领则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而从昨夜领兵夜袭的情况来看,这家伙的能力也实在是不怎么样。对这样的人,6仁也懒得去留,挥挥手让人喀嚓掉就行了。 处理完了这档子事,6仁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反背起了双手在帐中转起了圈,直转到关羽与张绣有些晕,开口询问6仁时,6仁才皱着眉回应道:“只怕官渡那边的情况有些不太妙。官渡是北兵南下的咽喉要道,曹公兵力虽然不及袁绍,但扼守要道,使袁军兵不得过却是可以做到的。可是这五千袁军居然就是从官渡那里绕过来的……” 张绣惊道:“难道袁军已破官渡?” 6仁赶紧摇头:“不不不,官渡若真被攻破,那我们碰上的可就不止这五千人了。而且从时间上来算,关将军是在昨天和我们碰上的,而关将军离开官渡也才不过两天多些的时间而已,这些人动身的时间其实还在关将军之前。要是我没有推算错的话,曹公在官渡那里应该是被袁军暂时的压制住了,所以要么是没有查觉到这支袁军,要么就是查觉到了却没办法派兵阻截。” 关羽捋着长髯沉吟道:“既如此……6仆射,要不关某护送你们到官渡前线吧?” 6仁急忙摇头,冲着关羽略显深沉的一笑道:“不必不必,汝南----(拖音)那边战事吃紧,关将军还是早去平讨为好。这里离官渡已然不远,6仁与张将军走快一些就能赶到了。”那个拖音其实是在提醒关羽,你老人家有自己的事要办。 关羽会意,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6仁心中却也暗松了一口气,心说你千万别再回官渡了,我可不想看见你与刘备在官渡碰上的事。至于眼下的情况,6仁却也有办法解决。 话不多说,6仁与张绣把关羽送离了营盘。这一送走之后,6仁马上就向张绣道:“张将军,你我暂且分兵,你拨两千人马给我,我带着那些许都赶制出来的军器先行一步,你押运粮草随后赶来。我一到官渡,会请曹公另调一支人马回头来接应你的。” 张绣道:“6仆射有命,张绣自当尊从。你既是要赶路,可带我那两千骑兵去。有马力为助,相信你急行一昼夜便可赶到官渡助阵。” 6仁望了眼营中那两百多辆装载着组装式器械的大车,用力的点了点头。其实不用张绣开口,6仁都想问张绣借用这两千骑兵,毕竟马拉着车跑可比牛要快得多了。 “曹操扼守着官渡要道,袁绍却还能派出一支小分队过来,只能是那个事件生了。刘晔又不在曹操身边,一时半会儿的曹操应该还破解不了袁绍的这种战术。我得赶快!” 简短捷说。6仁与张绣分兵之后,这两千骑兵拖着两百多辆大车直往官渡猛赶。到第二天的傍晚时分,6仁终于带着这两百多辆大车赶到了官渡主战场。曹操知道6仁赶到,却也是急匆匆的就迎出来寨来,一见面就是劈头一句话过去:“义浩来得正好!孤近日为本初土山箭楼所困,正不知如何应对……” 6仁摆了摆手道:“曹公不必多言,6仁已料知一二。请曹公带我去阵前一观。” 稍迟片刻,曹操便带着6仁来到了稍稍靠近前方的位置,一人举起了一个望远镜向远方要道那里探视。只见对面有大大小小的土山好几十座,土山顶上立着大批的弓箭手。忽然对面一阵鼓响,曹操左近的卫士听见之后便急忙举起了一排大盾护住曹操与6仁。再过片刻,大盾之上便传来了一阵阵的重击之声。 “义浩,本初取用此法,每日箭如雨下,我军将士行止皆需以盾护身,心中甚惧。似如此若时日稍久必生大乱,官渡必失!” 6仁这会儿正蹲在人墙后面,抬头望了一眼越过人墙的箭雨,向曹操冷笑道:“曹公且安心,东西我已经带来了。” “啊!?” 卷一 第二百二十九回 剑渐离匣 次日平明,曹营。 6仁此刻正瞪着一双因为数夜未能安眠而熬得通红的眼睛在向曹操见礼。礼过之后,曹操的目光便停留在了面前那足有近两汉丈高的庞大机械装置,迟疑着向6仁问道:“义浩,这到底是何物?有何用处?” 从昨夜的入夜时分开始,一直忙着指导众军士如何组装与依打击点来定位,到现在6仁已经忙了整整一夜。再加上前两天在拼命的赶路没有好好的休息过,6仁此刻的精神都有些萎靡了。这会儿听到曹操的问询,6仁揉了揉自己那双通红通红的眼睛,勉勉强强的挤出一个微笑道:“此物名为投石机,亦可称之为石机。” 曹操身后的郭嘉微一错愕,再稍一沉思便接上话道:“投石机?可是《墨子》书中提及的‘掷车’,即投掷石、木伤敌之械?” 6仁淡淡的笑了笑,不过头却点得有些不置可否。在现代人普遍的观念中,会认为石车是在东汉末期才出现的大型作战用武器,事实却并非如此。其实早在战国时期,咱们的墨子老先生与其墨家子弟就已经研制出了投掷机械装置,并且成功的运用到了实战当中。不过可能是因为这样或那样的乱七八糟的因素,墨子的投石机械并没有能流传下来,于秦汉时期甚至都找不到什么相关的记载。 因为婉儿身故,6仁决意留下来为婉儿报仇,到曹操兵官渡的时候,6仁考虑到刘晔并没有像历史上那样随曹操同至官渡,于是就专门的拜访过刘晔,希望刘晔能把其手中的石车图样转让给6仁。刘晔与6仁的私交还算不错,在惊呀6仁怎么会知道他有石车的图样之余到也没有吝啬什么,算是大大方方的就把图样让了出来,而6仁作为回报,请刘晔在6仁的书房中任选一卷刘晔感兴趣的书卷带走。刘晔当时喜出望外,选来选去选走的一卷文献却也跌破了6仁的眼镜----居然是宋应星的《天工开物》中有关瓷器的制作方法!为这事糜贞还向6仁抱怨了好几天,因为6仁与糜贞开的产业当中,还没有开始制作瓷器。这里可能还要说明一下,虽然一般人们都习惯于将陶器与瓷器统称“陶瓷器”,但实际上陶器是陶器,瓷器是瓷器,两者的差距其实是很大的,可以说前者只是半成品,后者才是完成品。而在汉代,瓷器产业还没有真正成型,换句话说,刘晔其实是选走了一个很有可能会赚大钱的秘方。 且说6仁在得到刘晔手中的石车图样时,刘晔曾解释说那是他无意中得到的《墨子》一书中遗失的图录的一部份,但6仁根据当时现存的《墨子》一书中的记载,却认为这份图样里的石车应该是墨子在战国时期研制出的“掷车”的改良展型。因为墨子的“掷机”只是一种偏重与固定放置在城墙上的中、远程打击用具,射程相对来说其实比较短,要靠城墙本身的高度来追加一定量的射程,主要用途是用来击毁对方的云梯、井栏、冲车这一类的大型攻城器械,简单点说就是一种几乎是只能用来防守的战具。但刘晔的石车抛物线顶点高,射程也相对较远,完全可以做到由低处向高处射击,而且从底部有可移动的车轮这点上来看,这已经带有了很强的战术攻击性,这与墨子一贯所主张的“墨守”、“非攻”思想是相悖逆的……有蔡琰这位精通文史的大才女在,诂计6仁想不理解这些诸子名家的主导思想都很难!因此6仁推断刘晔的石车应该是墨子的后人在墨子的“掷机”原型基础上改良出来的。 而蔡琰在了解到石车的功用之后还半开玩笑的提出了一个连6仁都为之咋舌的大胆论断,就是秦始皇的座车曾被人用重达数百斤的重物从远处投掷击中过。传说中这是某个神力勇士所为,秦始皇的座车也被砸了个稀巴烂,但秦始皇当时在另一辆车上而避过了一劫,也就是成语“误中副车”的由来。但是蔡琰在亲身经历过不少的事情之后长了不少的见识,这会儿看到石车时便对那个勇士产生了些质疑。因为能把重达数百斤的重物扔出那么远的距离并且准确的命中了目标的人,单就勇力而言搞不好还在西楚霸王项羽之上,但一个有着如此勇力的人,应该没理由会被秦军轻而易举的击杀,亦或是逃遁之后没有在之后的抗秦起义中出现,这未免有些不太合情理。所以蔡琰认为这个投掷重物的勇士,很可能其实只是站出来诱导秦兵,掩护同伴安全撤离的自我牺牲者,真正扔出重物击中秦始皇座车的应该就是这种石车。 反过来论,秦始皇的好大喜功与自傲那也是出了名的,很有可能会不愿承认自己曾经险些死在一架破机械装置的事,因此在有意的去夸大刺客的能力,在隐瞒事实的同时给自己争回几分脸面。或许可以这么解释,就是那么武勇、那么强大的刺客,却没能伤到自己分毫,那其他想谋害自己的人就得考虑考虑自身够不够份量。至于石车嘛,毁!同时销毁一切相关的资料,不让人再做出相关的东西,而这也是一种保全帝王颜面的事。或许这也能解释一下为什么秦始皇这种极富攻击性的帝王,其麾下的兵工产业又是那么的达,各种军械都何等的强大先进,却没有研制过春秋战国时期就有的,可以成为攻城利器的石车的原因…… 瞎扯得似乎也太远了,就此打住。只说6仁在得到刘晔的石车图样之后,却觉这种石车只是单纯的利用杠杆原理与人力的暴力性拉拽来投掷石弹,因此无论在准确度、投掷力度,还有本身的操作安全性上都有着不小的缺陷。犹其是操作安全性,开个过份点的玩笑吧,几个人要是一下没有拉拽好,搞不好石弹没扔出去不说,还会顺着投掷杆滚落下来把自己人给砸着……这种石车真运用到实战中去的话,可能也只能在这个时期去砸一砸袁军的土山箭楼。6仁都暗自感叹,说难怪在整部的三国战史中,只有在官渡之战中出现过石车的身影,说不定就是因为曹操见误伤了不少自己人而没有继续研下去呢? 基于这种情况,6仁在许昌的竹木工坊中制作石车的时候,根据后世的完成型石车对现有的石车进行了一定的改良。先是在前方的撬点加装一个重物,然后在投掷杆这里改用了带有刻度的省力绞盘结构。这样一来,在前方的力重物的重量与后方要投掷出去的物件的重量基本一致,绞盘的刻度也基本一致的情况下,石车的射程与弹道也会相对固定,可以进行一定量的控制与调整,从而提高打击精度。 最初的三部试制成功后,6仁马上就下令竹木工坊全力开动,以流水线作业的生产方式赶制出了两百余架,而且因为零件尺寸的基本一致,还能够做到进行拆装转运。前文有述,6仁知道刘晔没有像历史上那样随曹操去官渡前线参加作战,所以这些事行靠6仁自己去想办法修正与补全。而现在,6仁制作出的这些石车也终于出现在了应该出现的地方…… ------------ 曹操望了一眼已经身边已经“弹药上膛”,只等着“扣动板机”的石车,疑惑不解的向6仁问道:“义浩,现在应当如何去做?” 6仁正瞪着一只通红的眼睛,举着望远镜向对面的土山上探视:“等袁军的弓箭手都上了土山准备放箭的时候,曹公你下令投石就可以了。这几天曹公与一众将士应该心里都憋着不少气吧?一会儿就能让曹公与众将士都泄个痛快!不过现在先别急着放,要是放得早了,袁军的弓箭手多半就不敢上土山箭楼了。” 曹操扬了扬眉头,又望了一眼身边待的石车,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随手亦抽出了望远镜向对面土山箭楼探视。随着日头渐高,土山箭楼上已经聚集起了不少的袁军弓箭手,有些性子急些的甚至已经在开弓放箭,为的却是先愚弄一下曹营军兵。 也真亏曹操奈得住性子,对这些零零落落的箭支理都不理,一直等到袁军弓箭手差不多站满了土山,将要开弓放箭的时候,曹操才猛然一声令下:“击鼓,投石!!” 曹营中鼓点响起,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阵的飞石破空之声!最初的几拔,由于曹营将士还有些不太清楚这两百多架石车的能力,心中带着几分犹豫,因此装弹与投石的度有点慢。但是很快的,他们就看到了石车的惊人威力----几十斤重的石块,真扔出去的距离比弓箭射得都远,而杀伤力之强更是没得说!只见土山箭楼之上的袁军惨叫连连,被砸得分筋错骨、带伤而逃的都还算是好的。真被砸实了的,那就是浆满遍地、死于非命!还射箭?免提!有几个家伙有胆子敢在“流星雨”的攻击之下射箭的? 于是乎,已经被压制了好几天,胸中憋足了闷气的曹兵马上就欢声连天、士气大振,手上的活也干得越来越快,一拔又一拔的石块雨向着土山箭楼猛砸过去。就像6仁方才说的那样,现在已经不是在杀敌,而是在泄,拼命的泄! 一众将官几乎都在拍手叫好大呼解气,就连一向沉稳的曹操都在仰天长笑。只是当曹操的目光再次投到6仁的身上时,却觉6仁站到了营中主道上,怔怔的望定了对面惨叫连连的土山,却并没有什么欢喜之意。曹操略一皱眉,正想上前向6仁搭话,却见6仁一反手自腰间布袋里抽出了竹笛,缓缓的凑到了嘴边。 笛声飘扬而出的,并不是什么欢喜之乐。前奏或许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地方,但有着几分庄重肃穆。忽然笛音一转,带出了几分金戈铁马、悲壮雄浑之意。整曲乐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冷静沉稳的剑客,在遇到敌人时,先平静从容的拔剑以对,然后用大开大合、实而不华的招数将对手击败,最后从容抖去剑身上的血珠…… 在早已经喧闹无比的曹营之中,6仁的笛乐声其实被这喧闹声所掩盖住,稍远一些的人基本上都是听不见的,但6仁身后的曹操却听得清清楚楚,甚至从曲韵中听出了6仁沉静的表情之下强自掩盖住的杀意。一时间曹操都稍觉愕然,而没有上前去打扰6仁。 不久一曲奏终,6仁缓缓的转过了身来,脸上却满是疲惫之意。抬眼望了一下曹操,6仁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只是向曹操拱了拱手算是一礼便拖着沉重的脚步准备离开。 曹操亦望了6仁数眼,在二人快要面对面的时候,曹操忽然问道:“义浩,此曲意中颇有几分争战之意,可有其名乎?” “苍浪剑赋……”6仁的声音真的已经是快有气无力了。 “苍浪……剑赋……苍浪怒岚,宝剑庄重吗?”曹操沉吟了这一句,见6仁低着头往前走,伸手一把按住了6仁的肩头道:“义浩意欲何往?” 6仁扭过头向曹操很勉强的笑了笑:“一连好几天没有好好的睡过觉,我这会儿有些顶不住了,想回帐去蒙头大睡。曹公,今土山箭楼之困已解,袁军若还敢登楼射箭只能是自取其辱,我想他们也不敢再用这土山箭楼之法了。稍迟一些可令军士把这些石车对准前方道口……远用投石,中用弓弩,近用刀枪,袁军便难近寨边……咳咳!!” 说着6仁忽然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和之前在许昌尚书府衙一样,很快就咳到蹲下了身去。到曹操赶紧把6仁扶起来时,6仁捂住嘴的袖子却始终掩盖着嘴唇,然后便急急的离去。 曹操看出了6仁身上的几分异样,不由得皱起眉,再眯上了一双三角眼望定了6仁的背影,心中暗道:“长文不久前来书说6仁身体每况日下,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该死的华佗!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返谯省亲?6仁这个人对孤还有用啊!” 不说曹操如何,只说6仁返回卧帐之后便倒在了榻上。方才在曹操面前当然是在演戏,不过此刻的6仁早已经身心俱疲却是真的。一连忙了好几天,现在的他真的很累,体力与精神都已经快接近身体的极限。 刚躺下一会儿,郭嘉便急急的赶入帐来问道:“义浩,你身体没事吧?” 眼睛都已经快睁不开的6仁很勉强的向郭嘉笑了笑道:“老郭啊……放心,我没事,就是太累了。你也别烦我了,让我好好的睡上一觉再说……” 郭嘉很不放心的追问道:“真的没事?我看你方才咳得那么厉害……不行,我去找个随军医者来给你看看!” 6仁有些不耐烦……还真的是不耐烦,一个只想睡觉的人被人烦得合不了眼能不烦?乱摆了几下手,6仁下达了逐客令:“你个死老郭别再烦我了,让我好好的睡一觉再说!再烦我信不信我跟你翻脸啊!!”言罢,身子一翻面向榻内,不再理会郭嘉。 “……”郭嘉无奈,只能轻轻的退出帐去。出帐之后郭嘉回望了6仁的卧帐一眼,心中暗道:“这小子肯定隐瞒着什么!今日见他的身体如此这般,难道是他的寿终之日将近!?你这个混蛋,快点离开这里,出海去寻找你师傅好延命啊!” 说真的,其实6仁刚才并没有在郭嘉的面前演戏,完全是累得实在是吃不消了的疲惫之态而已。可问题就在于在一些场合,因为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因素,你越是说你没事,别人就越是会认为你有事…… (今天身体状态好了点,也总算是写出了字数还说得过去的一回。虽说这回的前面半节带着很明显的凑字嫌疑……潜水党们呢?最近的书评区也未免太冷清了吧?不说正儿八经的评论了,就连水贴都看不到什么,搞得本瓶子都快没信心写下去了,55555,看来本瓶子的深水炸弹威力太强,炸死的人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群两群……) 卷一 第二百三十回 按部就搬 入夜时分,狂扔了一整天的飞石,将先前的郁闷心情得以极度泄的曹营军兵正在鼓噪而欢,更有甚者居在向冲着对面的土山箭楼做着各种各样低俗下流外加猬琐不堪的挑衅动作…… 且不论前方的营盘是如何的喧嚣嘈杂,在营盘的后方,6仁的卧帐周边却一直都比较安静。6仁在临睡前有吩咐6氏子弟,让他们请可能会吵到他睡觉的人都离远一点。他实在是太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此刻,曹操正带着郭嘉、许褚来到了6仁的卧帐之外,向守卫6仁的6氏子弟问道:“汝家当主安在?” “回禀曹公,我家当主仍在帐中沉睡未起,且容我等通传……” 曹操摆了摆手道:“不必。义浩身躯疲惫,就不要惊扰到他的安眠。孤与奉孝入帐,探望义浩一眼便走。” 6氏子弟哪里敢拦曹操?拱手欠身的让出通路,曹操便与郭嘉悄然的步入了帐中,至于许褚到是留到了帐门那里守候。人许虎痴嗓门大,一进帐没准就把6仁给吵醒了。 进到帐中,曹操与郭嘉的目光自然是投向了正在榻上沉睡的6仁。而当二人初望见6仁的睡相时都有点想笑,只是当真正看清时,曹操与郭嘉却又都笑不出来了,取而代之的便是一声轻叹。 6仁的睡相一向不雅,而且还有一个可说是无法改掉的坏习惯,就是睡觉的时候总是喜欢怀里抱着什么才能睡得安稳踏实,不然身上的被褥肯定会被他在睡梦中踢到地上去,而婉儿、蔡琰、貂婵这三位可都是6仁的这个坏习惯的“受害者”。当6仁的榻上没有女人的时候,6仁便会抱着一个自制的大抱枕入睡。 眼前的6仁睡相不雅依旧,只是真一细看,却会现6仁的脸颊上还有着斑斑泪痕,而他怀中的抱枕也早就湿了一片。人在睡梦中,嘴里却依稀的咕哝着什么。曹操与郭嘉再靠近了一些仔细一听,6仁嘴里反复咕哝着的几乎只有两个字: “婉儿……婉儿……” “……”曹操沉默了一阵才向身侧的郭嘉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郭嘉与他一同退出帐去。等到离帐稍远,曹操忽然重重的长叹了一声道:“奉孝啊,义浩是何等奇才,真要是有心去建功立业必能成为一代贤良,如今却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便如此……值得吗?” 郭嘉亦长叹了一声道:“这就是所谓的人各有志吧!或许应该说,这小子才是真真正正的多情浪子……” “多情浪子?怎么说?” 郭嘉抬头仰望了一下正在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心中固然是颇有感触,口中却是唱起了歌:“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曹操微觉愕然,尚未开口问询,郭嘉却摇了摇头苦笑道:“主公,你不认为《弦歌问情》中的这两句,正是义浩心性的写照吗?嘉犹记得当日初破下邳之时,也曾问询过义浩只是为了婉儿值不值得如此。义浩告诉嘉说,在那之前他一直都颠沛流离,受尽了旁人的冷眼,而心中最渴求的便是有人能真心的爱护他、关心他。而这些,婉儿都做到了。因此在义浩的心中,只怕没有什么能比婉儿更加的重要。” 曹操闻言,捋着胡须轻轻的点了点头。 郭嘉又道:“其实自古以来,从不以功名利禄为意,只愿一生逍遥之人,又何止义浩一个?譬如越之范蠡,吴灭之日便携西子远遁;汉之张良,一统之时便即离朝隐居。而嘉观此二贤,范蠡有兴复越国之心,张良有兼济天下之意,故而于事成之日才隐逸而去。反观义浩……这小子一向就心性懒散,甚至说他是个贪图安逸享乐的人都不足为过。而他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细想一下,若不是因为他心地良善,甚至有着几分妇人之仁,他也不会如此啊!当初我觉得他身上有着过人的才干而把他举荐于主公,到现在我反到觉得是我害了他……” 曹操轻叹道:“孤与义浩相识也有七年了吧?细一回想,这七年来孤从来就没有看见他哭过,哪怕是婉儿身死之时,他也没有在人前掉过一滴眼泪。孤本以为是他心境坚忍之故,但直到方才见他在睡梦中垂泪,方知他不过是在人前强撑着的罢了。唉……或许他现在就像歌中所唱的那样,与他心爱的婉儿只能‘相逢在梦里’。原本好好的一场姻缘,最后却变成如此这般,实在是叫人痛惜不已啊!” 郭嘉道:“主公,义浩的身体似乎一日不如一日,实在不宜在军旅之中久呆。再者,义浩之才长于政事,武事则非其所长,不如让他早些回转许都,一则可助主公打理政事令主公钱粮无忧,二则也可令其将养一下身体。” 曹操闭目沉吟了一会儿,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而就在此刻,曹操的心中也难得的涌上了几许悔意:“他在睡梦之中都想念着婉儿,可见婉儿对他来说真的是魂牵梦绕。一个这样的人是难有大志的……孤是不是对他做得太过份了?或许孤真的不应该疑心他有什么异志吧?只是……” 抬眼向袁绍大军的方向望了一眼,方才的几分犹豫马上就被冷峻所取代。或许在这个时候,曹操应该再说一次他当初的那句传世名言: “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 ------------ 次日天明,沉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的6仁总算是睡够了觉而幽幽醒来。只是尽管恢复了体力与精神,可两只眼睛却还是有些红肿。 就这样,6仁胡乱的吃了些早饭,手里又抓上了两块干粮便赶去营中。当他寻到曹操时,曹操正在一部石车的旁边,用望远镜探视着对面土山箭楼上的情况,负责操作石车的曹军士卒也都在蓄势待----虽说昨天把袁军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但袁军要是不信邪,仍然执意登楼放箭的话,曹操这边应有的防御还是要做的嘛。 6仁又揉了几下眼睛,亦抬眼望向土山箭楼,不过嘴里却还在啃着干粮。因为一时啃得太急了点,居然不小心噎着了一下。曹操见状笑着帮6仁用力的拍了几下后背,然后曹操便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迟疑中向6仁试探着道:“义浩,你这些石车送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曹操的言下之意,其实就是在说你6仁是不是能掐会算,早就算出了这件事。不过曹操对6仁的能力也真是摸不透,因为你6仁如果真的能知晓过去未来的话,那婉儿之死一事你怎么不设法避过?这话其实曹操昨天就想问的,只是因为6仁在石车方显神威的时候因为熬不住而回帐去睡了觉,曹操当时也就没来得及问。 “……早就知道你会有此一问,所以我也早有准备!哼!” 6仁心中冷哼了这一句,又拍了几下胸口理顺食道,顺便整理了一下事先准备好的说辞之后才道:“这些石车是我一个来月前开始制作,至于车式图样则是刘子阳转让于我的。那时我就在想,曹公率众扼守官渡要道,但兵不及袁绍之众,当以利器而补之。至于有何利器可用,想来想去就想起了《墨子》中的掷机。不过……”说着扭头望了望身边的石车:“不过现在的样式与刘子晔的图样有些差异,是我在原图的基础上改良的。曹公你知我别的可能不行,但唯独搞些机械很在行嘛。墨子善守,而这掷机在防守一事上也肯定有着其不俗的功用,我在试制成功之后亦感觉此物远胜弓弩,所以就赶制了这两百来架送来官渡。” “哦----”曹操稍稍恍然的点了点头。因为6仁的这番解释比较合乎逻辑性,曹操比较好接受,因此6仁把他“能掐会算”的事给掩盖过去了。而曹操此刻又望了一眼对面的土山箭楼,博览群书的他便若有所思的抚须而道:“本初筑起土山箭楼,其实到与井栏之法颇为相似,只是很不巧,在《墨子》中这掷机正好就是专门用来击毁敌方攻城器械的战具,而他的土山箭楼,正好就碰上了你送来的这些石车。哈哈哈……这算不算是天助于我?” 6仁附和着笑了笑,却没多说什么,自己也抽出了望远镜向对面探视,同时故意用漫不经心且半开玩的语气道:“现在这情况,就有点像《墨子》中的《备高临》或《备梯》,我军已破之。而其他的九篇当中,不知道袁绍会取用哪篇来攻击我军?” 曹操微微一怔,显然是6仁的话提醒了曹操。曹操沉吟了一阵后道:“以今日之态,其他诸策皆不合时宜,唯独《破穴》一篇可用矣。” 说完这句,曹操马上就下令道:“传令,在营中筑起数座高台,日夜监视袁军动态。若袁军与土山之后增兵,土山周围泥土增多且多有浑水便来报孤!” 有人领命而去,6仁则故意歪着头假装想了一会儿才道:“曹公,其实我军只需事先在寨外掘出深壕便可。一则可防袁军地道,二则亦可暂充护营河来强化营盘的守备。” 曹操大笑道:“义浩高见!” 6仁附和着笑了笑,心中却在暗道:“我高你个大头鬼!我根本就是在照抄!子阳兄,对不起了啦,咱把你的事迹给占为己有了……” 官渡这里陷入了攻防持久战,暂时没什么可多说的地方,咱们先把地方转一转,转到河北黎阳,这里还有一段故事呢。诂计6仁也没有想到,正是因为这段故事,使他的身边又多了一个绝色佳人…… (明天是周一,瓶子要加班,更新可能会赶不上。不过瓶子会尽量的。潜水党呢?出来冒个泡好不好?一起也要不了几秒钟的事而已嘛!) 卷一 第二百三十一回 阴狠之计 “传令全军,今日就在此处安营歇息。明日五更造饭,平明启程!” 黎阳官道,一支约有三万余众、各类车辆两千余乘的部队正在向官渡进。队伍前方的帅旗上大书着一个“袁”字,却是袁绍的三子袁尚统率着这支邺城的后继部队与粮草要前往官渡战场助战。 且说袁尚自许昌奔逃回河北邺城,到现在已过过去好几个月了。而在这几个月中,本来被6仁当日那一场有如地狱修罗一般的残杀而惊得神智都差点失常的袁尚,在身边众多的谄媚之徒的极力吹捧之下,渐渐的又恢复了往日里的自信与狂妄外加目中无人。到袁绍决意麾师南下的时候,袁尚为了在袁绍的面前摆显与争功,曾自告奋勇的要与袁绍一同出征,甚至还想去争前部先锋。 不过因为袁绍一向都很疼爱这个小儿子,所以根本就不舍得让袁尚去干先锋官这种既危险又要流血拼命的活。因此袁绍先是搬出了一大堆诸如什么“将在谋而不在勇”、“汝终当为上位之人,当攻心于如何知人善用,而非专任勇力”之类的大道理劝诫了袁尚一番,然后让袁尚先在邺城整顿后继兵员与粮草,到差不多的时候再前往前线……袁绍的意思其实很清楚,就是那些要流血拼命的苦差事不让袁尚去做,到可以捡便宜外加痛打落水狗的时候就让袁尚去狠狠的赚上一笔。 就这样,袁尚这位公子哥在官渡之战已经打了有一阵子的时候才出现在了黎阳。这会儿营盘已然扎好,袁尚却觉得有些无聊----虽说袁尚还有几分武力,人也吃得了身在军旅中的辛苦,却因为他毕竟是个过惯了歌舞升平的舒适生活的公子哥,一到清闲下来却没有歌舞可以观赏外加不能xxoo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会觉得无聊。 在营中乱逛了一阵,袁尚忽然觉营寨的远处有一支约有数百人的队伍正在扎下野营,看情况是准备在原地过夜休息。为防万一,袁尚便派了人过去打探问询一下,要是感觉情况不对头就准备调兵过去把这几百人灭了再说----袁尚这会儿正闲得无聊,搞些这个出来纯粹的就是在没事找事。还情况不对头?他这里有兵三万,一扎下连营就数里的,那几百人要真的是贼寇哪里敢惹?只要不是无可救药的笨蛋就肯定早都跑没了影了。 很快的,袁尚派出去的人就赶了回来向袁尚回报,同时还带回来了一个那野营队伍中的人与袁尚见面。这一说上话,就使得想没事找事做的袁尚有些失望了。因为这支数百人的队伍不但不是什么会“情况不对头”的敌人或贼寇,正相反,他们甚至可以说是袁氏家人----原来这支有五百多人的队伍,正是中山无极甄氏派出的送亲队伍,而队伍中护送的准新娘就是三个月前甄氏正式应下袁绍提亲而嫁出的么女甄宓。 众所周知,袁绍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外甥。袁绍拥先后拥有冀、青、并、幽四州,也是打算让这四个后辈“各据一州”。其中青州与并州袁绍入手较早,已经让年岁较长的袁谭去了青州,高干去了并州,冀州则是打算留给袁尚的,但准备分给袁熙的幽州嘛……在原有的历史上,袁绍击败公孙瓒并取得幽州那还是在建安四年的年中,而现在的情况却是袁绍在几个月前才搞定了公孙瓒。也就是说,袁绍派次子袁熙去出守幽州的事比原有的历史已经晚了将近一年。而这一晚,有些事就一起跟着推迟生了,袁熙与甄宓的婚事便是其中之一。 甄宓其实很不愿嫁给性格懦弱袁熙,因此在出嫁一事上也是在利用袁熙懦弱的一面能拖就尽量的拖,尽管她也知道是避不过的事,但能多得几年自由也不错。不过到袁熙受命出守幽州的时候,袁绍觉得袁熙也算是“事业有成”,是该成个家,让房间里有个老婆撑撑门面,顺便再生儿育女的了,于是就正式的向中山甄氏提了亲。而甄氏中人哪里敢得罪袁绍?非但不敢得罪,还相当的期盼着能攀上袁氏这枝高枝,使家族能完全的走出多年来无权贵大树可依的困境。至于甄宓则早就知道这是自己躲不掉的命运,反正也混到了几年的自由,就没再多说什么。所以甄氏在准备了一番之后,甄宓便踏上了前往邺城的出嫁之路,打算与袁熙成婚之后就与袁熙一起去幽州,让家族得到可以依靠的权贵…… “原来是我没过门的嫂嫂啊……”袁尚一得知对方的身份就觉得有些索然无味,悻悻然的摇了摇头道:“我虽与大哥显思素来不和,但与二哥显弈却甚是亲密。既是我未过门的嫂嫂,于情于理我却也应当过去问候一下方可。韩将军,且随我去拜会一下兄嫂如何?” 韩猛应了一声,眉宇间却流露出了几分迫不及待的喜色。袁熙见状心中好奇,便先打甄氏家人回去通报,然后再凑近了韩猛问道:“韩将军因何事而喜?” 这韩猛可不是什么好鸟,加上近段时间与袁尚混得很熟,言语之间就没有什么顾忌,于是先嘿嘿的笑了几声,再伏到袁尚的耳边低声道:“三公子是贵人,久居于华堂深舍之中,故而对一些民间传闻会少有耳闻。三公子啊,这甄氏么女甄宓嘛……传说她生得倾国倾城,而且气韵非凡,兼之自幼喜读书,亦时常借用其兄笔墨作诗写赋,算得上是一才女。此等才貌双全的绝色佳人,末将一直有心想见识一下却苦无机会。今日能得三公子之福,令某一睹其芳容,实为幸事也!” 袁尚哂笑中扬了扬眉头道:“怎么?我这位没过门的兄嫂真的很美吗?依尚之见,只怕是民间的夸大之辞吧?尚年齿虽幼,但也曾阅女无数,真正令我觉得最美的,却是数月之前在许都遇上的婉儿,就是……”说到这里袁尚的脸色忽然一变,没有再往下说。因为袁尚很不愿提起,甚至是不愿听到6仁的名子。狂妄又如何?自大又能如何?当日那有如修罗恶鬼一般的6仁,已是袁尚心头无法抹去的阴影。 韩猛知道一点点这方面的事,也就避开了6仁的话题,而是若有所思的接上刚才的话道:“某听曾见过甄宓的人说,这甄宓真的是生得美艳不可方物,甚至会令人不敢逼视于她……” “哦!?”袁尚本来就无聊得紧,这会儿听说附近就有一位绝色佳人自然就来了几分兴致:“听韩将军这么一说,尚到是愈的觉得得去见识一下了。在此空谈无益,咱们这就去拜会一下我这位美艳不可方物的兄嫂!” ------------ “小妹,你好歹也吃点东西吧?这一路上你总是这样不吃东西岂不是要饿坏了身子?” 甄氏送嫁队伍的营盘之中,甄姜正在对甄宓苦劝。而美艳的甄宓此刻是一脸的愁容,怔怔的望着甄姜送入帐来的食物着呆。许久过去,甄宓才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姐姐,我真的是吃不下……” 甄姜叹了口气,爱怜的轻抚着甄宓的脸庞道:“小妹,其实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姐姐怎么会不知道?没办法,这是你的命,你的这桩婚事关乎着我们甄氏一族的……” 甄宓止住了甄姜的话道:“姐姐不必多说,小妹明白。我现在是很难过,不过过一阵想通了也就没事了。其实仔细想想,袁熙虽然懦弱,本性却并不坏。小妹也不敢奢求什么,只要他能对小妹好一些,小妹也就知足了。” “唉……你能这样想,我也就安心了。哦对了,方才家人回报,前面那支阻住我们去路的军兵,统军之人是袁公三子袁尚,现在也算得上是你的叔叔。他过一会儿会来我们这里问候一下,尽一尽礼数。” 甄宓对这些事并不上心,只是随便的回应道:“小妹知道了。那我先梳妆一下,一会儿也好见人。” 片刻之后,袁尚便带着韩猛与十来个随从来到了甄氏的营盘之中。甄姜考虑到对方可是袁绍的三公子,又马上会是甄宓的叔叔,关系可先得打好,自然是设下了宴席殷勤相待。而袁尚呢,在见到甄姜的时候可有些不以为意,因为甄姜虽然算得上是美人,不过年纪大了点(早年丧夫,寡居到现在都二十八岁了),身上还有着几分历尽沧桑之气,所以令袁尚觉得也就那么回事,还不及他自己府中的歌姬娇艳可爱。只是在酒过数巡,甄宓应袁尚之邀出来相见的时候,袁尚手中的酒杯可就没能拿捏得住,当啷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天啊!这么美!当真是名不虚传!!” 汉建安九年,曹操攻破邺城,曹丕趁乱纳甄氏的时候,甄宓二十三岁,比十八岁的曹丕大五岁。而现在是建年五年,甄宓还只有十九岁……十八、九岁,正是一个女孩子最青春美丽的年纪,人们常说,一个女孩子哪怕只是长相平平,但在其十八、九岁的时候仍然会有着她最美的气韵,甚至会让眼光差点的人着了道。相貌平凡的女孩子尚且如此,更何况甄宓是在原有的历史上只是被曹丕看到一眼就不顾一切的抢来做老婆的真真正正的绝色美人? 袁尚这一看之下可就把持不住了,呆楞呆楞的离开坐席,来到甄宓的面前缓缓施礼,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甄宓的脸。按说袁尚在礼过之后得退回坐席中去的,可是袁尚失了神,并没有这样做,相反的却向甄宓靠近了一步,手也向甄宓的脸庞伸了过来…… 甄宓见状暗呼不好,急忙向后退了一步避开袁尚的手,同时以袖掩面,只露出了一双带着愠意的双眼向袁尚轻喝道:“叔叔,请自重!!” 这一声轻喝使袁尚回过神来,慌忙退回座席那里并恭身向甄宓赔礼道:“小子无状,险些冒犯兄嫂,死罪、死罪!!” 袁尚的反应还算不错,再者甄宓对这一类的反应也早都见怪不怪,所以就没有深究什么……当然,她也不能深究什么。因此只是匆匆一礼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便回帐去了,剩下的事有甄姜去打圆场应付。不过甄宓的这惊艳一现,却使得袁尚一直都傻呆呆的,甚至与甄姜的对话都有些驴唇不对马嘴…… ------------ 数刻之后,袁尚与韩猛等人悻悻然的离开了甄氏营盘。只是人虽然在马上,袁尚却时不时的会回头望上一眼,眼神中亦冒出了熊熊欲火,口中呐呐道:“真是可惜!这样绝美的女子,居然便宜了我那懦弱的二哥!只可惜我早不知此女,不然的话……二哥,你真是好艳福啊,真教小弟心中羡煞!!”语气中已经带着几分强烈的嫉恨之意了。 韩猛与袁尚离得近,袁尚方才的话自然听得真切。而他在惊叹甄宓的美貌之余,肚子里却也在坏水直冒。眼珠转了几转,韩猛便凑到袁尚的耳畔低声道:“三公子,末将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韩猛闭目沉吟道:“在某看来,二公子生性懦弱,实难成事。到是三公子有英雄之姿,又能礼贤下士,他日必为一方霸主。正所谓美女配英雄,某以为这甄宓应配于三公子才合适,配给二公子实在是有些……”摇了摇头。 袁尚把脸一沉,但却没有喝骂韩猛,而是阴着张脸默不作声。一向狂妄自大的他,其实在心底又何尝不是这种想法?许久过去,袁尚忽然把策马到离随从稍远之处,然后目视韩猛。韩猛会意,马上就跟了上来低声道:“三公子可是有意于这甄宓?” 袁尚阴着脸道:“这里也没外人,我便以实相告……我确实对甄宓有意。只是她毕竟已将作我二哥之妇,中山甄氏又是世代名家,不比得寻常人家的侍妾可以开口讨要……” 其实在袁尚的心底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出来。说真的,如果甄宓只是美艳的话,袁尚可能还不会涌起想占为己有的念头,但是袁尚在甄宓怒斥他时,忽然感觉到在甄宓的身上有一份似曾相识的气韵,而这个似曾相识或许连袁尚自己都没想到指的是谁----其实正是宁死也不让袁尚碰一下的婉儿!袁尚这种人的心底有着很强的占有欲,当初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本意,但他确实可以占有婉儿,可惜正因为婉儿的外柔内刚使他没有得手,因此这件事也是袁尚心中的另一个阴影。现在突然碰上了甄宓的怒斥,无形中把袁尚心底都不自知的阴影给勾了出来。 韩猛嘿嘿阴笑道:“三公子若真有意,末将到有一计,可令三公子一染其芳泽,说不定还能令这甄宓改嫁于三公子为妇。” “哦!?”袁尚的双眼顿时一亮,急忙凑近了韩猛问道:“计将安出?还有,此计不会令家父、二哥对我生出怒意吧?” 韩猛道:“主公与二公子的怒意肯定是会有一点点的,不过主公一向疼爱三公子,二公子又生性懦弱,稍过些时日这些许的怒意便会烟消云散,到时于三公子定然丝毫无损。” “说来听听!” 韩猛理了理思绪之后道:“此计不可,应当于明晚以后而行。在我军中,有一支黑山贼张燕所降部曲,约有三百余人,三公子可差这些人明日以护送兄嫂为名与甄氏队伍同行。这些人等旧日迫于势而降,其贼心未死,而甄氏队伍中颇有财物,若与之同行必生祸乱……” “哦----”袁尚很聪明的,马上就明白了韩猛的意思,笑道:“彼一生乱,我便率队讨之?只是讨灭之后又当如何?” 韩猛笑道:“甄宓、甄姜终究只是妇人,哪有什么主见?三公子破贼之后不妨再顺带着把甄氏中人都杀尽,如此彼迫于势,又哪里敢违背三公子之意?三公子到时不妨再喝点酒,先与甄宓把好事做了,然后嘛……” 稍稍的顿了顿,韩猛接着阴笑道:“三公子那时再明告于彼,彼若愿从,三公子就对主公说与她两情相悦,一时酒后失控而筑下大错,恳求主公能应允成婚。主公一向疼爱三公子,今见其事已成,三公子又能好好认罪,相信也就是责骂几句便即罢了。对二公子那里,三公子好好的赔个不是,再寻些美貌女子送于二公子,相信就不会有什么事。” “那彼若不从呢?” “先以势相逼,具言彼若不从,就扬言彼已为贼人所污,令其身败名裂。若彼仍执意不从,三公子就扮一扮贼人,来一个霸王硬上弓又有何妨?而其身已破,谁都会认为是贼人所作,又哪里会怀疑到三公子身上去?三公子毕竟是去救人的嘛!她一个弱女子,说出来的话谁又会信?真要是说道出来,只怕谁都会认为她是想另攀高枝才是。不过末将以为,彼若真的执意不从,三公子便当舍得,应该……”说着比了个“杀”的手势,意思是让袁尚杀人灭口,然后才接着道:“这是最好的方法。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绝人之口,同时于主公、二公子那里,三公子才能更好交待。最多最多,主公与二公子只能说三公子保护不力,却再无他念。” 袁尚低头沉吟了许久,忽然也阴笑了起来向韩猛道:“此计甚合吾意!韩将军,就劳烦你去安排吧。” 韩猛低应了一声,催马先向大营而去。袁尚在马上又回头望了一眼甄氏营盘,嘿嘿嘿的冷笑不已。而这个时候如果6仁在,可能会长叹一声: “唉,这也许就是典型的红颜惹祸水,外加红颜薄命吧?” (潜水党出来冒泡啊!本来今天这更会误的,瓶子熬夜还是赶出来了嘛!冒个泡鼓励鼓励一下本瓶子的说!再,下一回还有一位公认的帅哥与另一位小mm会粉墨登场,呵呵!是谁的话不妨猜猜看啦!) 卷一 第二百三十二回 好心坏事 次日的夜……这本应是一个宁静而详和的夜,但是此刻却已尽是混乱的火光与残杀的血雨。 袁尚以护送兄嫂为由,调派了五百军兵与甄氏的送嫁队伍同行。甄氏中人以为袁尚也是一番好意,自然就没有拒绝。只是这五百军兵中那三百多原属黑山贼张燕的降卒,在别有用心之人刻意的蛊惑与煽动之下心中都生出了歹意,于当夜的夜深之际突然群起而难……瞬时之间,甄氏送嫁队伍的营盘便陷入了一片火海与血光交错在一起的混乱之中。 不过于此时此刻,甄姜与甄宓这对美人姐妹却已在十余名宗族子弟与二十几个袁军士卒的护卫之下逃出了混乱不堪的营盘……袁尚又不是笨蛋,当然明白混乱之中难免会玉石不分的道理,再说甄宓是那么的美艳,真要是被祸乱的贼众看到的话会放过才怪了。而袁尚既然想搞甄宓,又哪里会允许有人趁着混乱而在他之前就捷径?因此在这五百人当中,有特意安排一些武艺不错的亲信之人事先就守护在甄氏姐妹的左近之处。 祸事一,这些人便以最快的度把甄氏姐妹送出了营盘。同时这些人还以“三公子大军离此不过一昼夜之程,且步卒十之九矣,足其量距此难足百里之数。若以车马急行追上不难,宜急往赴之求庇”为由,引导着甄氏姐妹去找袁尚寻求保护。然后嘛,这些人还要在路上暗下杀手,除掉甄氏姐妹身边最后的人丁,也就是要让甄氏姐妹彻彻底底的成为“孤芳”…… 此刻,载着甄氏姐妹的马车正在道中疾驰,不管马车在疾驰之下是如何的颠簸不堪,车中的甄氏姐妹却也已经顾之不上了。再看甄氏长女甄姜的脸早已经被惊得煞白无比,却仍强自镇定的抱紧了甄宓,努力的放平了语气对甄宓道:“小妹莫怕,没事的,我们很快就会没事的。袁三公子的大军离此间并不远,很快我们就能追上他们……”话是这么说,可是从甄姜在不停的轻轻颤抖的身躯上不难看出甄姜此刻的心情其实是有多么的紧张。 相比之下,被甄姜抱在怀中的甄宓才是真正的镇定自若。望了一眼她的大姐甄姜,甄宓也没有说什么话,而是侧过了些身子靠近车厢壁窗,悄悄的推开了一条细缝在向窗外探视。而这一番探视,甄宓便看到了令她为之心惊的一幕,手亦惊得紧捂住了嘴怕自己叫出声来----护卫着她与甄姜逃出营盘的那十来个宗族子弟正在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而令他们倒下的原因,竟然是先前自告奋勇挡在他们身后的那二十几个袁军士卒手中的弓弩! 甄宓是个很聪明也很有主见的女孩子,无意中现了这么一幕,那二十几个袁军士卒却没有抢入车中对她们姐妹怎么样,而且还一个劲的把车往袁尚那边赶,显然这些袁军与先前在营盘中烧杀抢掠的袁军绝不是一路货色,应该是另有企图。再联想起昨天袁尚见到她时那失神的举止,还有这些人为什么会救助她们救得如此及时,这便使得冰雪聪明的甄宓很快就想明白了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本镇定自若的脸也马上就变了色,身躯亦为之一颤。 甄姜感觉到了甄宓身躯的颤动,复又劝慰道:“小妹别怕,我们没事的……” 甄宓用力的摇了摇头,声音虽然沉静依旧,但却已经带出了几分无奈:“不……姐姐,只怕我们现在才是真正的将要身陷狼巢。” 甄姜惊道:“什么?” 甄宓长长的叹了口气:“只怕于今晨袁显甫派那五百士卒来,具言是一路护送于我,而我们又欣然应允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了……他设下这般毒计,所为者就是小妹。” 甄姜虽不及甄宓那么冰雪聪明,但毕竟已是个经历过几分人间沧桑的女子,社会经验较为丰富。这会儿被甄宓这一提醒,甄姜却也马上就明白了过来,本来就十分紧张的神色便又多加上了几分惊恐:“他、他是你叔叔啊!他怎么能这样?这、这不是在乱却人伦吗!?” 甄宓摇头叹道:“虽有婚约,然犹未成。若在此之前他以势而逼我就范,以袁显弈那懦弱的个性又能将他怎样?而他敢这样做,定然已为之后之事作好了打算……姐姐,我们今日恐怕是难逃此劫。彼若得手,若是肯将小妹纳为妻室或许犹为幸事,我甄氏一族依附袁氏之事亦能得成,真能如此小妹也都认命了。但……以他如此狠辣的心计,我就怕他会为保个人清誉,在将小妹凌/辱泄欲之后,杀却我们姐妹以灭绝人口!” “小妹……现在应该怎么办?” 甄宓虽然冷静,但现在却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两行清泪自眼角划落:“小妹也不知道……其实小妹现在真的很想一死了之以全名节。可是、可是我甄氏宗族之望,如今全落在小妹身上,小妹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就置宗族于不顾……或许、或许与他见面之时,我对他曲意逢合,哄得他逾礼而娶我,方能上全宗族、下全己身。只是、只是小妹必遭那些不明真相之人终身唾骂,说小妹是个、是个……而到那时,我又绝对不能把这件事的真相说出去!”话没有再说下去了,只是捂住了嘴强压住哽咽之声。 甄姜见状只能抱紧了甄宓,摇头哽咽道:“小妹,苦命的小妹……” 忽然之间,甄宓姐妹的马车急停而止,对面亦传来了阵阵的马蹄之声,赶车的袁军士卒隔着门向车内的甄氏姐妹唤道:“二位小姐,前面是三公子的轻骑闻讯赶来了!” 甄宓闻言强收住泪,又赶紧的举袖拭去泪珠,呐呐道:“他来得如此之快,可见其心中是何等的急切。姐姐,小妹下车去见他。” “小妹!”甄姜伸手想挽住甄宓,但没有能挽住。 只这片刻的功夫,袁尚的三百骑兵已经赶到了近前,袁尚更是离得老远就向车中高声喊道:“嫂嫂勿惊!袁尚来也!” 在袁尚的呼喊声中,甄宓出了车厢,在车辕上向袁尚盈盈一礼,脸上亦强挤出了一丝微笑:“甄宓多谢三公子(改了口,没有称袁尚为叔叔)救援之恩!” 袁尚此刻的目光已经完全锁定了甄宓:“不敢不敢!到是袁尚一时失察所差非人,惊扰到了嫂嫂,罪莫大焉!今见嫂嫂无恙,尚心乃稍安矣。” 甄宓望见了袁尚眼中喷出的熊熊欲火,知道自己先前作出的推测丝毫不差。心中在自叹命苦之余却又不能哭出来,只能向袁尚强挤出了几分微笑,不过终究因为撑不下去,改为轻轻的低下头去,声音也因为强压着悲伤之意的缘故有些变了味:“三公子,甄宓此刻心中尚忧,还请三公子先将甄宓与大姐接入营中安顿暂歇之后再作打算吧……” 甄宓的声音是因为心中强压着悲伤而变了味,可是听在袁尚的耳中却不是这么回事。一向自大狂妄的袁尚,却感觉甄宓是因为他的少年英雄之气而动了心,因而在语气中带出了几分幽怨之意,一时间袁尚心中大喜,心说你动了心的话,那后面的事就好办了。于是乎把矛一招向从骑喝令道:“收军回营!你,先去营中命厨人备下薄酒,某好为置酒兄嫂压惊!” 众从骑齐声应命,袁尚便自得的又望向了甄宓。甄宓虽然心中难过,却也只能向袁尚回以了一个微笑。 就在这个一行人正准备动身回营的时候,后面道中忽然传来了一阵零散的马蹄声,看情况是有人在纵马急追上来,不过人数应该不多。袁尚见状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向随行的韩猛递过去了一个眼色。韩猛会意,带了三十骑挡在了道中,看看差不多就准备向对方喝问名号,只是这个时候韩猛却也看清了一件事,脸色顿时大变:“大概有三十骑……全是白马!?不好!全军备战!来者是公孙瓒的残党白马义从!” “白马义从!?” 袁尚这支三百余骑的队伍全都脸色大变,就连袁尚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了。在公孙瓒麾下的部队之中,最享有盛名的就是其强大的骑兵白马义从,连公孙瓒自己都被人称为“白马将军”。而在袁绍击败公孙瓒的时候,白马义从也让袁绍吃了不少苦头。后来袁绍是调集了军中的精锐弓弩手,用密集箭雨的战术才重创了白马义从,使公孙瓒元气大伤。后来以骑兵战术见长的公孙瓒会据楼固守,其实也是与其精锐的骑兵部队已经不足有关的。到公孙瓒败击的时候,袁绍曾一度想将白马义从收编,却因为主要的将领几乎都已死去,原有的部队又没剩下多少而只能作罢,曾经声名显赫的白马义从就似乎就此消声殆迹。 但就在不久前,也就是袁绍率军南下,袁尚在邺城整顿后继粮草的时候,冀州周边出现了几支数量不多,但来无影去无踪,专门破坏袁军钱粮征收诸事的小股骑兵部队……咳咳,或者应该说是流寇才更恰当一些。而这些小股部队当中就有清一色的白马的部队,显然就是白马义从的幸存者在给袁绍的后方捣乱。而袁绍的部队一向以大兵团作战见长,对这种使用苍蝇战术的小股部队却着实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所幸这些“小苍蝇”的人数少,成不了什么气候,袁尚也就懒得去理会,命令各郡县碰上了就打,碰不上就算了。反正就那么点人,已经是属于治安一级的低级别政务,再说打死一个就少一个的,早晚总会有打没了的时候。不过也正因为如此,白马义从来去如风、战斗力强悍的事在袁军中一直都广为流传。现在袁尚的身边就这么点人,又没有什么克制骑兵的弓弩手,真与白马义从撞上,虽说人数上十倍于对方,能不能打赢却也心里没底。 韩猛到底是上过阵的战将,马上就再次下令道:“保护三公子!传令轻骑火回营,急调人马来援!” 令既下,三百余骑马上就依令行事。而在这时那三十余骑白马已经追到了近前,为一将大概三十来岁,人生得英武帅气不说,一身雪白的银甲再加上手中的银枪,更是与座下白马相映成辉,令人叹为观止。而当他远远的望见“袁”字旗号时,原本只是稍皱的眉头马上就皱得更紧,牙关也紧咬了起来,冲着袁军怒喝道:“什么名门世家!?虚有其表!背地里却尽做些伤天害理之事!弟兄们战决,救出车中之人后即退!随我冲!!” 三十余骑二话不说,照着袁军就猛冲了过来。骑兵冲阵嘛,讲究的就是如何力冲击,而袁军这边虽然也基本上全是骑兵,但因为对方来得太突然,根本就啐不及防的,哪里有距离给他们的座骑力冲击?于是乎那三十余骑有如利刃一般直插入了阵中,瞬时间就把袁军的阵型给完全打乱,随之而来的就是混乱的奔逃。 袁尚嘛,典型的没事霸王,有事王八,一见情况不妙马上就调转过了马头向大营逃去,至于甄氏姐妹就扔去了一边不管----自己的命金贵,女人就靠边站吧。 就这样,袁军四散奔逃,那三十骑则毫无阻碍的打到了马车那里。那骑将拉住了马势,手中银枪挑开了车帘,向车中望了一眼便道:“二位姑娘勿惊,某是来救你们的。快出来,此地不宜久留!” 这突如而来的变故使车中的甄氏姐妹一时间都傻楞在了那里,不知该如何去做。骑将见状心中也急,索性在马上伸手探入车厢之中,随手抓起一个横搭在了马上,口中亦道:“事急权宜,且容某冒犯!”说着又向从骑中唤道:“雨妹,快来救人!” 另有一骑赶至近前,只是马背上的骑士竟然是一个约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却见她与骑将互望了一眼便明白要做些什么,马上就伸手入厢抓起了剩下的一个横置在马上,娇喝道:“请安心,赵雨亦是女子!” 甄氏姐妹既已离车“上”马,骑将也再不犹豫,当即喝令道:“走!” 三十余匹白马一齐调转过了马头,便欲扬长而去。韩猛见状大惊失色,慌忙拍马过来喝道:“贼将休走!” 骑将可不愿多费什么事,一转手把银枪夹好,反手就取出了弓与箭,再一扭身照着韩猛就是一箭射出。而这电光火石般的一箭射得可真够准的,不偏不倚的正中韩猛咽喉,箭头更是穿过颈后而出,可怜的韩猛就此一头栽落马下死于非命……他本来应该是在运粮途中被徐晃砍死的,现在却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这里,甚至连对手的姓名都不知道! 韩猛一死,剩下的袁军更加的再无战意,纷纷向大营的方向奔逃而去。而那三十余骑得此之便,无一折损的绝尘而去…… 却说这三十余骑行出了一段路之后,骑将见袁军已然追之不上便暂时收住了马势,把横搭在马上的女子转至鞍后坐正之后才道:“姑娘恕罪。适才事急某不得不如此,并无冒犯之意……姑娘可会骑马?” 打了这一仗,这三十余骑顺手牵了几匹马走,现在暂时安全了,当然是要他们自己骑马。而骑将抓出来的女子是甄姜,本来还有些心神未定的,听过骑将的话之后总算是稍稍的定下了些神,不过在骑马一事上却尴尬的摇了摇头。 被骑将唤作“雨妹”,自称为“赵雨”的少女这时也扶正了自己马上的甄宓,打马过来向骑将笑道:“哥,她们两个一看就知道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会骑马才是怪事。” 甄姜与甄宓对望了一眼,各自摇头。骑将见状皱了皱眉头,瞪了赵雨一眼之后扭头向身后的甄姜道:“既如此,还请姑娘暂时委屈一下,揽紧某腰间,以免自马上跌落。某这就带你去与你的族人相会。” 甄姜总算是完完全全的回过了神来,喜道:“多谢将军相救之恩!尚未请教将军高姓大名?” 骑将理好了缰绳,头也不回一下的应道:“某姓赵名云字子龙。昔为公孙将军麾下骑将。后公孙将军为绍所败,某率从骑流落至此,因见你营盘为贼人所害,故率从骑杀贼救人矣。听闻你族人说你二人为贼人所擒,故飞骑往救。只是不想这些贼人竟是那袁绍三子袁尚所差!哦对了,尚未请教姑娘芳名。” 甄姜一直寡居于家,也不知有多久没有碰过男人了,加上马上就要到“三十如狼”的年纪,这会儿忽然能够合情合理的抱着一个英武的男人,心神竟然有一些失控,幽幽的回应道:“妾身早已嫁作人妇,实不敢已姑娘自居。赵将军,妾身姓甄,贱名姜,乃是中山无极人氏……” 赵云微微一惊:“原来是中山名家甄氏之后!云失敬矣!此间不是说话之地,我等还是去与你族人相见吧。” 众人各自准备纵马而行,一直在赵雨马上没有说过话的甄宓在这个时候却忽然急呼道:“等一等!我有话说!” 众人停下了手,一齐望向了甄宓。而甄宓这会儿低下了头,沉思了片刻之后才抬起头向赵云与甄姜凄然笑道:“赵将军,你与诸位壮士不计生死、见义勇为,将我与姐姐自歹人魔掌之中救下之事,小女子感激不尽。只是……赵将军,并非是甄宓不识善恶,而是赵将军你真的不应该去救我和姐姐的……”苦笑,而且还是心情极度痛苦之下的苦笑。 赵云、赵雨等人一听这话就懵了头: “啊----!?” (咳咳,这回应该不算是什么炸弹吧?其实赵云会在这个时候的黎阳出现,在瓶子看来还是合理滴。按瓶子的逻辑,赵云不愿仕奉袁绍,四海流浪的话又总得吃饭,所以就在袁绍的境内打打游击捣捣乱,抢点袁绍征收来的粮食吃饭,钱粮差不多够了就流浪去汝南那边……正史中对这一段没什么记载,不过演义里明明白白的说过赵云在这一时期是在“四海漂零”的嘛。 哦,还得说一下赵云年龄的问题。其实赵云的出生年份在正史中是找不到的,一般人们说赵云的年纪是以演义中为参照。但仔细的看一下的话,演义中在赵云年纪的事上就犯了个很大的bug。主要是在第92回中说赵云“年登七旬”,而当时是诸葛亮出祁山的公元227年,如果赵云真的有七十岁的话,赵云的生年就得在公元157年,算过去的话赵云只比曹操(155生)小两岁,比孙坚(156生)小一岁,比刘备(161生)却大四岁!以为这就是赵云年纪的朋友们可得考虑清楚了,在演义中关羽不认可黄忠为五虎上将时可都管赵云呼之为“亦吾弟也”的!关羽狂归狂,在这种原则性的问题上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管比自己大几近十岁的人呼之为弟?所以这就是演义中的一个大bug。瓶子认为老罗主要是想突出赵云的武勇,结果却犯了个大错。呵呵。 其实赵云的年纪是大致可以推算出来的。正史的《赵云传》中,裴松之引用了《云别传》中这么一段作为注释:“云身长八尺,姿颜雄伟,为本郡所举,将义从吏兵诣公孙瓒。时袁绍称冀州牧”。这里或许可以作为一个时间点。汉时举荐人才一般都在弱冠之年,也就是十六至二十岁的时候,而袁绍称冀州牧是在191年,那么当时的赵云应该就是十八至二十岁左右。以二十来算的话,赵云就是出生在171年。 再以此为标准,后面的推算就要合理得多了。先赵云比刘备小了十岁,比关羽小八岁左右,比张飞小五岁左右,完全合乎关羽将其“呼之为弟”的年龄标准。 然后,赵云真正出名是出在长坂坡,而长坂坡一战是在建安十三年的公元2o8年,是年赵云三十六至三十七岁,正是壮年的全盛时期,打长坂坡七进七出这样的持续时间很长的仗,身体上能承受得了。再到汉水一战的公元217至218年时,赵云是四十六、七岁的样子,作为一个将领的年纪而言正好是另一个全盛期。而之后不久就随诸葛亮南征,年份是公元225,赵云五十来岁,诸葛亮称赵云为“中年犯险”也差不多说得过去。到228赵去世的时候,赵云差不多是六十岁,而这个年纪相对来说正好是当时普遍的正常死亡年纪。 当然,以上纯属无责任推断,真正是什么情况只怕谁也不知道,不过在书中瓶子是采用了这种推断的,即建安五年的公元2oo年,赵云是二十九岁,比咱们的路人一号大两岁的样子…… 潜水党们,觉得瓶子的推断还算合理的就出来冒个泡!!!) 卷一 第二百三十三回 山水未穷 “……赵将军,并非是甄宓不识善恶,而是赵将军你真的不应该去救我和姐姐的……” 甄宓的这番话使赵云、赵雨等人当场楞住,对甄宓的话那是茫茫然不得其解。而甄宓此刻先举日眺望了一下前方,又扭回头去望了一眼背后,这才凄然笑道:“前无去路,后无归途……赵将军有所不知,现在的甄宓已经不能再回去与宗族中人相会了,不然甄氏一族必有大祸。” “啊----!?”赵云与赵雨再楞。只有甄姜隐约的明白甄宓的意思,也跟着轻轻的叹了口气并不说话。毕竟甄姜还只是隐约的明白,完整的话得由甄宓去说。 甄宓复又幽幽的叹了口气。可能是因为此刻她的心中生出了几分彷徨无助之意的缘故,双臂不自觉的揽紧了前鞍上赵雨的腰际,头亦枕到了赵雨的脊背上微皱起了双眉道:“赵将军,此间终不是可以长留之地。甄宓斗胆,请赵将军带甄宓同行一程,至周全隐密之所暂歇时,再容甄宓细说此间缘由……可否?” 赵云皱了皱眉头,人有些拿不定主意,但赵雨可能是感受到了甄宓的那份无助感,略一沉吟便向赵云道:“哥,我看甄家小姐心中确有难言之隐不便在此细说,我们就先带她们同行一程吧。” 见赵雨开了口,赵云也就点了点头,辩明方向之后扬起马鞭,领着白马义从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一个多时辰之后,这一行人来到了一处也不知已经荒芜了有多久的残破小村之中,赵云看看环境还行就决定先在这里休息一阵。 甄宓与甄姜出身名门世家,可以说是没有吃过什么苦的千金大小姐,而这一个多时辰的马背之旅下来,真是把这二位给颠簸得够呛,一坐到地上就直喘粗气,赵云与赵雨见状却也无可奈何。好不容易等这二位大小姐恢复正常,赵云与赵雨这边也早已经升起了篝火,把二女请到了火旁好好的说话。 赵云这时先重新的作了一次自我介绍。原来赵云在公孙瓒败亡时带着少数白马义从逃回了常山老家,本来是想先隐居一段时间再作打算,但因为拒绝了袁绍的招纳,被袁绍记恨在心,随便找了个理由便派兵来找赵云算帐。赵云在无奈之下只有与长兄赵雷分头行事,由赵雷领着族中子弟迁往他处避难,赵云则领着旧日的白马义从先和袁绍派来的兵马打个照面再把袁军引开,给赵雷的迁居争取一点时间。 至于赵雨,赵云也是一提起来就头痛。赵雨今年才十五岁,可在家中排行老三的赵云却比赵雨要大十四岁,也就是说赵雨是赵云的父母在人到晚年时得来一个宝贝女儿,那还不自幼时起就被视若掌上明珠?虽说还谈不上什么娇生惯养,但在许多的事上却也是百依百顺。而这位赵大小姐一向不喜针红女工,反到是喜欢和三位兄长一起舞枪弄棒、习武读书。不过因为常山地近北地,到东汉末年时常会有胡骑前来劫掠,赵雨习武防身以防万一也是件好事,所以赵家人不但没有异议,反而在赵雨的软磨硬缠之下对赵雨也曾用心指点。到现在赵雨的枪马武艺……说句夸张点的话,赵云若是与赵雨对打,要是不动点真格的还摆不平赵雨。 而赵雨本人的性格方面可能是因为受到了三位兄长的影响的缘故,正义感一向很强。在袁绍派兵来找赵云算帐的时候,赵雨本来是应该与赵雷同行迁往他处的。可是因为不愿赵云孤身犯险,就留了封书信给赵雷并悄悄的离开了宗族队伍,来到了赵云的身边说是要帮赵云。那个时候赵云已经和袁军交上了手,想送赵雨回到赵雷那里去又怕会引来大批的袁军而危害到族人的迁居,于是只好把赵雨给带在了身边。等到再迟一些,赵云与赵雷已经完全失去了联络,赵雨也就一直跟在赵云的身边了…… 听完赵云的介绍,甄宓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们兄妹会一起流亡至此。” 赵雨随手往篝火中添了几根柴:“甄姐姐,你现在是不是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愿回去与族人相见?” 甄宓叹道:“真论起来,我的情况和你们也有些相似,都是一样的不愿连累到宗族中人。可能你们还不知道,我与袁公次子袁熙袁显弈已有婚约,这次离家便是要去邺城与显弈完婚的。可是我却碰上了袁尚……” 赵云微一皱眉:“你先前说某不应去救你,难道说你与袁尚暗中……” 甄宓听出了赵云语气中的不对,于是赶紧摇头道:“不不不,赵将军你误会了!甄宓虽是粗鄙女子,却亦知礼义廉耻乃为人之根本,如若有违则不足为人。甄宓虽一向不喜显弈,但他终究是名媒正娶周全于礼,甄宓又岂能不从?是那袁尚见甄宓尚有几分姿色,便垂涎于甄宓之美色并设下毒计,意欲哄骗入营中之后再行禽兽之事。甄宓于途中惊觉袁军士卒暗害我家人一事,心中已然明了。只是……” 说到这里甄宓低下了头去,幽幽叹道:“我们这种所谓的名门世家,虽然面上风光,暗地里却也有着不为人知的苦衷……家父于甄宓三岁时弃世,三位兄长又一直未能出仕为官,我们甄氏一族其实早就没有了能支撑宗族的柱石,完全是依赖着旧日里的声名硬撑着,且已渐有家道中落之势,但因家资颇富,时时都有人垂涎。时至今日,若不以联姻之事攀附上权贵,我甄氏一族甚至可能会有遭人并吞的倾颓之危。赵将军,你会不会觉得很可笑?笑我甄宓其实也只是个攀权附贵之人……”说着说着,甄宓又凄然的笑了笑,晶莹的泪珠亦自眼角划落。 赵云又皱了皱眉头,不过语气却已经放缓了不少:“中山甄氏之事,云亦颇有耳闻。汝家中现在只有甄尧一个男丁,却又自幼就体弱多病难当族任,换言之现在的甄氏主家者全是弱质女流。像你们现在这种情况,寻一权贵为庇以护宗族也在情理当中。如此看来,云当时是不应该去救你,应由袁尚将你送还邺城……不对啊!你才方不是说袁尚设下毒计而欲行禽兽之事吗?” 甄宓拭去了泪珠,强行的正了正神道:“甄宓知身陷计中的时候有过这样的打算,袁尚虽强占兄嫂,但我尚未与显弈真正成婚,只是有婚约在身而已。既然会遭狼吻之事已成定数而无法避过,但若事有可为,我便曲迎逢合一下袁尚,哄得他逾礼强纳我为妻室。似如此甄宓虽会背上些骂名,却总归是嫁入了袁家为妇,甄氏一族依附权贵一事犹能得成。如今甄宓宗族周全之望全在于我,我不能为了个人的名节而弃宗族安危不顾……” 甄姜的泪也下来了,上前一把抱住甄宓泣道:“小妹,别说了这些了!你怎么就不说你尚且担忧袁尚可能会为了保全他个人清名,兽欲既足之后便会将你我杀之灭口一事?” 赵云此刻的脸色数变,最后却也重重的叹了口气,侧过头向赵雨道:“雨妹----你怎么就没有甄家小姐这么明事理呢?” 赵雨的俏脸当即一沉,冲着赵云挥了挥拳头:“哥,是不是想打架?” 两兄妹互瞪了一眼,赵云便向甄宓道:“既然如此,云将二位小姐救出之后,二位小姐更应该马上与族人相见,早赴邺城与袁显弈完婚才是,为何却说……” 甄宓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道:“若是旁人救我那自当如此,可是……赵将军,你们是白马义从啊!” “哦----!!”赵云猛然一拍脑门,彻底的明白了过来。其实事情就是这样,白马义从与袁氏现在是死敌的关系,如果这个时候是白马义从救下了甄氏姐妹并送回去的话,袁尚为了保全个人的名声,肯定会说甄氏与白马义从在暗中有所勾结,那整个甄氏可就完了蛋了。现在这情况,就算甄宓肯去到袁尚的身边求袁尚纳其为妻,以袁尚能够设下这种毒计的心性,在玩完了之后也只会走杀人灭口这条路,再把算有的帐都赖到白马义从的身上去,然后他就什么事都没有。 既然想通这里面乱七八糟的关系,赵云又深思了一阵才道:“甄小姐且容云多一句嘴,如今事已至此,就算你不回去,袁尚小人为保全其声名,只怕也会推说你甄氏与我白马义从互有勾结,然后就向甄氏难,以图灭口。” 甄宓凄凉一笑:“甄宓早已料到……”说着甄宓忽然向赵云跪倒在地行起了磕头大礼:“赵将军,甄宓斗胆,有一事想求将军助我。” 赵云吓一跳,赶紧示意赵雨把甄宓扶起来道:“甄小姐有话请讲!” 甄宓此刻推开了赵雨来扶她的手,伏在地上恳求道:“白马义从皆为义士,但今日之事,甄宓却斗胆恳请各位义士能背上些骂名以助我甄氏。” 赵云脸色一变:“甄小姐,你的意思是……” 甄宓道:“赵将军,甄宓斗胆,还望借剑一用……甄宓死后,就请赵将军将甄宓尸身暗弃于族人可寻得之地,作已为贼人所害之态……只有这样,袁尚才不能说甄氏与白马义众暗中勾结,我甄氏宗族暂能得全。至于姐姐……” 甄姜也明白了甄宓的用意,同样凄然一笑,抱紧了甄宓道:“小妹别说了。你这一计,只有我们姐妹死在一处方能瞒得过人。这样也好,我们姐妹生能不遭人凌/辱,死后也能在一起作个伴。赵将军,还望成全!” 赵云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其实白马义从在袁军境内早就被袁绍宣扬成了强盗贼徒,背上点骂名根本就无所谓,只是赵云望着这对深明事理的姐妹,这手根本就下不了。 正在犹豫间,赵雨忽然接上话道:“哪用得着如此啊?随便找两具体态相近的尸身,换上你们现在所穿的衣服饰物,然后置于野火之中烧上那么一下毁去样貌,再稍稍引导一下你们的族人于焦炭之中寻得那两具尸身不就行了?样貌既焦,他们只能凭借衣服饰物辩认,多半会认定就是你们二人的。” 甄姜惨笑着摇了摇头道:“不,小妹她会如此,妾身却也明白她的意思,今日我们姐妹只有一死之途而已。纵然施以巧计留得性命,我们姐妹却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根本就无可容身立命之所。若是与各位一路同行,反而会令各位时时分心照料,战则难尽全力,终成为各位的拖累。于其如此,到不如一死了之……” 赵云长叹一声,紧锁着双眉道:“你们就没有可投之处了吗?说实话,像你们这样的女子,若是就此死去,实为憾事!” 甄宓摇头道:“甄氏一族,只在中山,并无旁系支流居于别处。况且袁氏势大,若我留于世间被其所知,甄氏一族定然难保……嗯?旁系支流!?” 说到这里甄宓忽然想起了点什么,急扭过头向甄姜道:“姐姐,我们、我们或许还有一个可投之处!” 甄姜奇道:“我们有可投之处?哪里有甚可投之处啊!” 甄宓道:“姐姐怎么忘了,我们甄氏有一支不为人知的旁系子良啊!?而且、而且当初收留子良的人,不也正是小妹的义兄吗?” 赵云被闹了个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甄姜却猛然反应了过来,喜道:“对啊!你还有一个义兄在许都任职,子良亦呼之为兄的!记得一年之前我差人去许都萌县探听消息,传回话来说子良他已就任萌县县尉,你那义兄更是高居尚书仆射一职!” 甄宓接上话道:“这些或许都不重要,子良对我们姐妹其实心尚有不平,纵然相投亦有可能会因旧日之恨而不予收留。到是我那只见过一次面的义兄……姐姐,你记得糜家小妹吗?她对义兄是何等的赞不绝口?世人皆道我那义兄是风流好色的淫邪之徒,但从糜家小妹之事上不难看出,他其实是一情深义重之人,定然会收留我们的!” 赵云这会儿也从话中听出了些门道,犹豫中问道:“敢问二位小姐,你们口中之人,是否是……许都城中的6义浩6令君?” 甄氏姐妹异口同声的道:“正是此人!” 赵云哑然中望定了这对姐妹,心中暗道:“你们在中山无极,他却是在许昌一带,你们怎么又和他扯上了关系?不过这甄宓真的是一个万中无一的美人,而传闻说6义浩风流成性,那你们会与6义浩勾搭上也应该不是什么奇闻了吧……” ------------ “啊啾----啊啾----啊啾----!!” 此刻的官渡曹营之中,6仁打起了一连串的惊天大喷嚏。好不容易停止下来,6仁揉着鼻子皱眉道:“这是谁***吃饱了没事又在骂我?” 收拾好被喷嚏吹乱的纸张,6仁又扫了一眼帐中差不多都已经收拾好的行李,无可奈何的长叹道:“唉----军令难违啊!老曹这个时候硬要我回许昌去置办粮草军需……算了,反正袁尚没有在官渡这里,我呆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事。还是晚些时候到黎阳之战时,我再找袁尚算帐吧!” (累,感觉要把甄洛神因为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逼到只能去投奔6仁的情节真的写得好累!其实瓶子也矛盾,写详细了吧,有人会说本瓶子在凑字;写少了吧,各位又会说是不合逻辑的乱写。矛盾啊!!写完这些,瓶子重新审稿之后觉得还算合乎逻辑,就是不知道各位会怎么想了。出来冒个泡吧?第一卷都快写完了啦!) 卷一 第二百三十四回 相逢于萌 二十余日后,许昌。 运输队嘛,去时车马是满载,归时却是轻车简马,所以6仁从官渡主战场动身后没用几天就回到了许昌。回来之后因为是冬季农闲,政务上也没什么要紧事需要6仁去处理,因此荀彧就让6仁先在家里好好的休养一下身体,有事的话自然会派人去找6仁。 6仁对此也没什么异议,毕竟他手头上要办的事也不少,因此就对外宣称在家中养病,暗中则在编排好要做的事之后,把一封封的密信交给隔三差五就从萌县跑来许昌一趟的6诚与6信。而这一日…… 野丫头6兰端着茶点步入书房,东西放好之后向6仁道:“大人,萌县那里的人来了。” 6仁在6兰进来时就合上了桌上的纸张,这会儿刚刚把笔放下,含含糊糊的应道:“哦,我知道了。来的是子真还是子良?” “都不是,是糜姐姐派来的人。别的话也没说,就是要把这封信交给你。”6兰放好了食盘后便自衣袖中取出了信交给6仁。见6仁接过信时另一支手在肩膀那里来回的揉按便道:“大人累了吧?让小兰帮你推拿几下!” “嗯,好啊。谢谢小兰。” 于是乎,6兰跪坐到了6仁的身后,轻抒玉臂帮6仁掐起了肩膀,6仁则拆开了信封看信。 “大人,糜姐姐信上说些什么啊?” 6仁见信却皱起了眉头:“也没说什么,就八个字。‘妾有要事,来萌县’……哎哟!小兰你轻点!你哪来那么大的手劲?” “啊,一下没注意。不过大人,糜姐姐怎么自呼为‘妾’呢?按说她在你面前应该自呼为‘妹’的吧?” “呃……”6仁干笑道:“你糜姐姐总是喜欢和我开些乱七八糟的玩笑,你又不是不知道。诂计她这又是在逗我玩,想让我想入非非的了。唉,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哎哟!小兰你轻点!!” ------------ 两百汉里的路,如果车马赶得快些,那清晨出,于正午可到。而这会儿6仁在萌县的镇城城门这里刚一下车,一直在这里等候的6诚便凑了上来低声道:“大哥你终于来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家中叙话。” 6仁道:“出了什么事吗?突然一下找我找得这么急。” 6诚的脸色一下就变得很怪,呐呐道:“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只不过这件事一定得要大哥你亲自去作决断。” “什么啊?又不是大事,却又要我亲自决断!?” 闲话休表,没多久6仁便来到了他在萌县的家中。这回则是糜贞与6信迎了出来,把6仁接入舍中。都是自家人也不用客气什么,在偏舍中坐好之后6仁喝茶解渴,糜贞挥走闲杂人等,6诚与6信则一左一右的守在了院门前。6仁见他们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忍不住开口问道:“贞儿,你这么急着找我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糜贞满脸严肃的道:“在此之前我先问你件事。你那时向我许下的承诺,会不会兑现?你不会食言吧?” “……”6仁无奈的拍了几下脑门叹道:“只要到时我还有命在,我一定兑现……婉儿故去到现在已经半年多了,这半年里我也明白了很多的事……我身边的亲近之人也就你们几个,我真的不想再失去谁。” 糜贞嘟起樱唇望了6仁好一阵才轻轻点头道:“希望你不是在敷衍我。自那夜之后,除非是确有要事要谈,否则你都在有意的避开我,以为我真看不出来啊?” “我这不是怕你我过从甚密的话会惹出事来吗?现在是什么关键的时候你又不是不清楚。好了好了,别在这里胡闹了,到底出了什么事,赶快跟我说!” 糜贞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再瞥了一眼6诚与6信,见他们二人都在院门那里守着,离舍中甚远才轻声道:“那晚的事我也有错,而我早晚会不是你的义妹,所以呢……我现在要还一个美人义妹给你。” “……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还一个美人义妹给我啊?我越听越糊涂!” 糜贞哂笑道:“哎呀哎呀,看样子你早都忘得一干二净了!那我提醒你一下,你除了我这个如花似玉的义妹之外,还有另一个义妹的。” “去去去!没事尽拿我寻开心!”6仁很不满的咕哝了一声,手口端起了茶杯:“好兄弟我是有几个,可总是让我头痛不已的义妹却就你一个。再说光你一个就够让我头痛的了,再多出一个来不得让我吐血?真要是再来一个义妹,那你说我是该推倒还是不该推倒啊?” “哼----”糜贞轻哼了一声,双手支起了头:“你真的还有一个义妹啊!只不过她没有像我一样一直都呆在你的身边而已。再说了,你这个风流浪子除了对故去的婉妹之外,对其他的女子又哪里曾真心对待过了?就光惦记着怎么去推倒推倒再推倒……算了,不浪费口舌。我跟你说,中山无极、甄氏么女,也是你口中的天下三美之一的甄宓,她现在就在这里,说是和当初的我一样来投奔你的,求你收留。因为不敢声张出去,怕惹出祸事,所以是由我出面请你过来。” “噗----”6仁的一口茶全喷了出去,猛咳了老半晌才回过劲来,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定了糜贞道:“你说什么?甄宓她来投奔我,还求我收留?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当初你我初次贩铁的时候,她和大姐甄姜来过一次许都,临走时是拜我为义兄来着。不过自那之后,我们两家虽说与中山甄氏常有生意上的来往,可真正说起来我与她却没什么联络。后来你在徐州无法归还,曹袁两家的局势又日紧,我们与中山甄氏的生意往来就断了,算一下到现在都断了一年多!怎么现在她突然跑来投奔我?按说这会儿她应该要嫁给袁绍的次子袁熙才对的啊!” 糜贞道:“这里面的事还是让她和你细说吧。不过我警告你啊,不许趁人之危!你要是敢趁人之危的话……”说着糜贞带着几分愤恨之意伸指用力一指6仁,不过马上就泄了气,口中呐呐道:“我也拿你没办法……” “……行了行了,把她请到这里来吧。我现在真的是一头的雾水,搞不明白她怎么会跑到我这里来,还是来投奔我的。” 糜贞点了点头,向院门那里的6诚唤道:“子良,去将你的二位姐姐请来吧。哦,把赵子龙将军与赵雨妹妹也一并请来……” 她这里话没说完,6仁却因为那声“子龙将军”之故,又是一口茶狂喷而出。只不过很不巧,这口茶全喷在了糜贞的身上。随之而来的,便是糜贞的白眼与一顿粉拳…… ------------ 片刻之后,6仁便与甄氏姐妹、赵氏兄妹见上了面。而此时的甄氏姐妹可能是因为要隐瞒身份的缘故而女扮男装,人也有些蓬头垢面,样子有些狼狈。6仁见状不由得皱了皱眉,虽说有心想多看几眼,不过席间毕竟还有别的客人,不太方便只盯着甄氏姐妹看,于是先按例一礼之后就把目光投向了旁座上的赵云与赵雨。 这一望之下,6仁马上就眼睛一亮,心中暗道:“咱云哥哎!果然一表人才,够帅气够英俊!哎呀,其实在穿越之后不知多么想见一见云哥,却一直没有机会,毕竟我是在中原,他却远在幽州。想不到现在居然让我见到了!不过赵云有个妹妹叫赵雨的吗?这个到是在史料上是看到不一星半点的记载。” 各自礼毕之后,6仁向甄氏姐妹问起原由,甄氏姐妹也就把之前生的事细说了一遍。不过在说到一半的时候,6仁忽然拍按而起,咬牙切齿的怒道:“袁尚带了三万军兵去官渡?妈的,从时间上来算,我刚从官渡动身回许昌的时候他人在黎阳,那现在就应该在官渡那里!他赶得还真是时候!我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到!不行,我要马上去官渡!!” 糜贞见状慌忙一把抱住了6仁的腰间急道:“义兄你冷静一点!别一听说袁尚在哪里就急着要去报仇!许都次批将要送往官渡的粮草尚未齐备,你身居要职又没有得到曹公的调令,若是这样就急奔官渡便是有违节度,那可是杀头的重罪!你别忘了你对我说过什么的……子良子真,快过来帮我按住他!” 6诚与6信慌忙赶了过来,帮糜贞强按住了6仁。而6仁好不容易冷静了下来后重新在席间坐下,努力的调匀了呼吸之后才向四位客人拱手赔礼道:“忽然闻知仇敌所在,6仁一时有些举止失态,还望各位见谅。啊……宓妹,你们是怎么到的许都?” 甄宓道:“当日依赵雨妹妹之计,令宗族子弟以为我与姐姐已遭不测之后,我们就先西至河内,然后经孟津、洛阳、颍川,绕了一个圈避开曹、袁两家的争战之地才到的许都。考虑到许都一带人多眼杂,不便直接去寻义兄相投,所以就先来了萌县找糜姐与子良。这一路上多亏有赵将军与雨妹妹一路护送……” “哦,难怪我们动身之日其实相差无几,你们却比我晚好些天才到许都。”说着6仁便转向了赵云道:“赵将军,多谢你对义妹这一路上的救护与照应之恩。” 赵云回了一礼道:“不敢当不敢当!其实云早就欲与6仆射相见,亦是苦无机会而已。再者这次护送甄家二位小姐至此,云也带着几分私心。其实自公孙将军今夏败亡,云携雨妹逃离常山,到现在云也是四海漂零之身,苦无可容身之处矣。今番得此机遇而至许都,云亦厚颜望6仆射能暂且收留一阵。” “啊!”这是6仁现在口里没有茶水,不然又得狂喷出去。心说没搞错吧?赵云居然也是来投奔自己的?不过6仁很清楚,赵云说的是“暂且收留一阵”,也就是说赵云只是把6仁这里当作了一个中转休息站而已,看来现在的赵云其实早就已经定下了人生目标。一念至此,6仁便试探着向赵云问道:“赵将军,你自归常山之后,有没有……与刘皇叔见过面?” 赵云楞了一下,突然之间便觉得6仁这个人着实有些深不可测。没错,其实赵云很早的时候就认为只有矢志兴复汉室的刘备才是值得他侍奉终生的主君,但因为当时的赵云还在公孙瓒的帐下,公孙瓒与刘备又是同门好兄弟的关系,赵云也不能随便乱跳槽。后来公孙瓒玩完,赵云在去徐州的半路上又听说刘备失却了徐州也只能作罢。但这里有一点和历史上不一样,就是赵云在回到常山的那段时间里,不知道刘备已经投奔了袁绍。就算知道,赵云也到不了刘备的身边嘛。而这些话,赵云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6仁却突然问他有没有见过刘备,显然6仁知道赵云心中的打算。可令赵云想不通的问题是,他现在只是与6仁初对面,6仁怎么就会知道他心中的打算? 6仁从赵云的神情之中看出了些端倪,淡淡的笑了笑便向糜贞道:“贞儿,三妹(指甄宓)她们昨日方至萌县,我看她们身上还尽是疲乏之意。你先带她们去好生休息,迟些时候我再和她们商量一下如何安顿她们的事。” 甄宓闻言便犹豫着问道:“义兄,你愿意收留小妹与姐姐?” 6仁道:“你既然唤了我一声义兄,我又认了你这个义妹,我就得尽到一个兄长的责任。好了,不必多心,你们先跟贞儿一起下去吧。我有话想与赵将军密谈。” 甄宓与甄姜对望了一眼,各自点头之后跟着糜贞先行离开。而赵云想了想之后,也让赵雨离开了舍中,于是房中就只剩下了6仁与赵云二人。而此时此刻,赵云固然心中有着大把的疑惑要6仁来解答,6仁心中却也有着自己的打算。 卷一 第二百三十五回 因人而计 一壶香茗,两位座客,三巡已过,四下无声。 赵云虽是战将,但心性十分谨慎稳健,因此在6仁试探着问赵云在公孙瓒死后有没有见过刘备时,赵云虽然很是吃惊,但却并没有急于说出什么来;至于6仁,他脑子里是忽然之间闪过了一个想法,但还需要一点时间去整理与完成,所以也没有马上就开口。于是乎,两个人在厅中干坐了很长的时间,但都只是在低头喝茶沉思,话却谁都没有说过一句。 许久过去,6仁终于整理好了思路,向赵云笑了笑道:“子龙兄,其实去年刘皇叔为吕布所迫暂投许都曹公的时候,曾在与我的言谈之中提起过子龙兄。据我所知,子龙兄的枪马武艺与关、张二位将军不相上下,皇叔每每提及时都赞不绝口。而6仁心想,子龙兄既有如此不凡的武艺,今又于我义妹有相救之恩,不如我将子龙兄举荐于曹公为将。以子龙兄的武艺兵法,必能得曹公重用,从而成为一代名将名书竹帛。似如此,子龙兄也不必再四海漂零、无处为家。只是不知子龙兄意下如何?” 赵云闻言皱了皱眉,复又向6仁拱手一礼道:“6仆射好意,赵云心领。只是今日的赵云虽四海漂零无处安身,却已无出仕为官之意,到是想借白身之便去南方看看,多长一些见识。若事有可为,日后再回北方寻亲归族。今至萌县,云一则是想与6仆射见上一面,二则也是想厚颜向6仆射求些钱粮盘川作为云与麾下弟兄的路资。久闻6仆射一向乐善好施,云这些无礼的请求还望6仆射能不吝而允。” 6仁淡淡的笑了笑,心中暗道:“看来是没错了。现在的赵云是个流浪的在野武将,几十号人跟着他要吃喝拉撒,他现在却没傣禄没产业去供养这些人,难不成真的要靠打家劫舍去过日子?咱云哥的正义感强,可绝对不是那号人。可是袁绍的招纳不应,我举荐他给曹操又不要,诂计又怕我会强留,所以就急着向我讨些钱粮然后离开的,不难看出云哥已经抱定了主意,要去寻访并侍奉刘备。没办法,谁让刘黄鼠是汉室正统,又一心想要兴复汉室呢?云哥的汉室观念又那么的重……这又不是在玩《三国志》的游戏,现实中像云哥这样的人,如果抱定了志向与理想,那就不是可以轻易就改变过来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云哥如果不是这样的人,哪里又会赢来后世那么多粉丝的欢心?只是为了功名利禄而放弃了其兴复汉室的志向与理想的云哥那可就不是云哥了。” 一念至此,6仁又向赵云笑道:“罢了!子龙兄,我也不再说些试探于你的话了。其实我知道你心中早有一位要侍奉终身,矢志要兴复汉室的明主,而这个人是谁,我们也暂不说破。我现在只想问一问,现在的曹袁之战,你是怎么看的?你是希望袁绍赢,还是希望曹操赢?” “这个……”这一问还真把赵云给问住了。许久过去,赵云才带着十二分的犹豫道:“6仆射,恕云粗鄙,无甚见识……” 6仁笑道:“子龙兄你不必瞒我。在我看你,你是因我现为曹公帐下幕僚之故,在这件事上有很多话说不出口吧?那这样吧,我来帮你试着说说看。” 赵云皱紧了眉头,死死的盯住了6仁,想看看6仁会说些什么出来。 6仁喝了口茶,又清了清嗓音之后才认认真真的道:“曹袁之争,明面上打的都是忠君的名号。袁绍说曹操欺君罔上,独霸朝权;曹操说袁绍狼子野心,意在代汉。看上去好像都是忠汉之臣,但在我看来,他们为的其实都是自己心底的野心。” 此言一出,赵云便惊得瞪大了双眼望定6仁,实在不敢相信这会是身为曹操帐下幕僚所说出来的话。 6仁笑了笑,又向赵云扔了个重磅炸弹过去:“或许从子龙兄的眼中来看,曹操独霸朝权、欺君罔上一事乃是不容质疑的事实,而袁绍兴师南下讨伐曹操是为忠义之举,所以纵然是袁绍与子龙兄有私仇亦不当计之,因此子龙兄在心底,其实是期盼着袁绍能赢的吧?” 赵云闻言犹豫了许久,也沉思了许久,最后终于向6仁点了点头道:“不错,云心中确是此意。想袁氏四世三公,皆为汉室忠良……” 6仁摆了摆手打断了赵云的话道:“子龙兄,你错了。袁绍的先人是其先人,袁绍自己则是他自己。其实纵观袁绍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不难看出他心中的狼子野心已是昭然于表的。数年之前,袁绍便与韩馥等人合谋,欲自拥幽州牧刘虞为帝,事若成则彼自专权,换句话说他早就想挟天子以令诸候。或许这个还没什么,真正败露其狼子野心的,是伪帝袁术无力自支时欲北投袁绍,同时还要将伪帝之号让于袁绍,而袁绍阴许之。袁绍若真是汉室忠臣,他又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来?若真是忠臣,不但不能接纳袁术,还应该兵讨之才是!” “哎这……”赵云卡了壳。 6仁接着道:“其实当今圣上虽然受制于曹操,曹操独霸朝权一事亦数实情,但其意在如春秋五霸之业而不在帝号,且有所欲行之事亦需假借朝庭诏命……哎呀,说得我自己都有些理不清头绪了。简单点说吧,因为当今圣上对曹操来说还有大用,所以在曹操的霸业未成之前,圣上只要在曹操的手中就绝对不会有事,汉室血脉也能得以保全,似如此许多事就尚有转机。但如果圣上落在了阴有代汉称帝之心的袁绍手中,只能会是一个结果,那就是……”说到这里6仁伸出食指在自己的颈间比划了那么一下。 赵云听完这些言论沉思了老半晌才向6仁道:“6仆射,你言中之意虽然有理,但亦不难听出你意欲曹营赢得这场大战。而你说这些给云听,是不是仍想劝云出仕于曹家?”其实赵云还有几句话没说出来,就是你6仁与袁尚有仇,所以多半带着些想让曹操赢,然后请曹操帮你报仇的私心吧? 6仁笑着摆了摆手道:“子龙兄,我并没有想让你出仕于曹操之意。正相反,我还想告诉你刘皇叔现在可能会在什么地方,指引你去相投。之所以现在说这些话给你听,其实是想请你在见到刘皇叔的时候,把我今日之话转告给刘皇叔。” 赵云闻言当即就立直了身躯,急问道:“6仆射你知皇叔身在何方!?” 6仁道:“虽然我还不敢肯定,但只要事情不出什么偏差,子龙兄你依我的指点而行就一定能遇得到刘皇叔。还请子龙兄稍安勿燥,因为我还有一些很重要的话要子龙兄牢牢记下,介时转告于皇叔。” 赵云迟疑着又坐了下去,满腹狐疑的向6仁道:“6仆射,你是曹操帐下重臣,却为何……” 6仁笑了笑:“这里面的事,等子龙兄见到刘皇叔的时候不妨开口问询,到时子龙兄自然会明了6仁为何如此,只是现在还请子龙兄勿疑6仁便是。子龙兄,我接下来所说的话你一定要牢牢记下,不然汉室血脉只怕会因此而断绝。” 赵云又迟疑了一阵,最后用力的点了点头道:“好,6仆射请讲!” 6仁再次的理整了一下思绪之后道:“方才我有所言及,袁绍至许后必然会逼迫圣上退位让帝,然后再谋害圣上,似如此汉室便再无回天之力。眼下曹操率众抗袁,虽说他们是在狗咬狗,心皆不良,但曹操若胜还必须兴师北上去拔除袁氏根基,这件事没有五年以上的时间是完不成的。而这五年,就是皇叔自起根基的五年,也是必须要有的五年!因为今日的袁绍已据四州,其势极盛。若此战胜曹,必挟其疾风迅雷之势而席卷全土,介时也再没有人能再挡得住他,相应的皇叔也就根本没有自起根基的缓冲时间。” 赵云思索消化了一下这些话之后才道:“6仆射言下之意,若是简单些来说就是此战若是曹操胜袁,皇叔尚有寻机成事的时间;但若是袁绍胜曹,兴复汉室一事便再无转机?” 6仁点头道:“正是如此。这里面的对与错,子龙兄可细思之后再作定夺……其实那年皇叔尚在许都的时候,我就警告过皇叔不要急于离开许都,只需多隐忍一阵,皇叔甚至有机会可以直接救走圣上。可惜啊,皇叔因我是曹操幕僚之故而没有信我,血衣诏上七义中的五义也因行事不密而为曹操所杀……算了,旧日之事不再去提他。子龙兄,你记得我方才所说话,千万要转告皇叔知晓,然后再劝皇叔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行事!而皇叔问起之时,你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皇叔,这些话是我说的。哦,最后我再提醒你一下,皇叔如果不知道可以去哪里时,你就告诉他两个字----荆襄。” 赵云低下头去思索了好一阵才抬头道:“6仆射之言,云已牢记在心矣!若真能得遇皇叔,云自会将6仆射之言一字不差的转告于皇叔知晓。只是6仆射,你真的知道皇叔在何处?” 6仁笑道:“还是那句话,我虽然不敢完全肯定,但只要不出什么偏差,于数月之内,刘皇叔一定会在那里出现。子龙兄你可以先去那里等候,而那里也会有与你熟识之人会安置你的。” 赵云越听越糊涂:“与云熟识之人?” 6仁又笑了笑,盘算了一下时日之后心中暗道:“关羽的动作很快,十天前我刚回到许昌的时候就收到了他已经扫平了汝南叛乱的消息,四天前他便回到了许昌,然后马上就挂印封金,连招呼也不和我打一个,只是留了一封信给曹操就带着甘夫人出了,我还是事后才知道的。如果他跑得快些,搞不好现在就已经和张飞碰上了面,那赵云赶过去的话肯定能和这二位碰上。行了,就这样告诉咱云哥吧!” 于是乎,6仁故作神秘的向赵云把关羽、张飞就在汝南古城的话这么一说,赵云就开始怀疑眼前的6仁到底是不是人了。因为这也太……神机妙算(?)了吧!?好像一切的事都在6仁的意料之中,亦或者说完全就是6仁在布局一样! 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还真是6仁在布局。当然,6仁只是在为了自己的复仇之事而布局。毕竟现在的时局与原有的历史有着较大的差距,会引起些什么样的偏差6仁自己心里根本就没底,只能尽自己能力的去排除一些可能会影响到官渡之战最终结果的不确定因素。前番向关羽泄露天机,把关羽支离曹营是如此。现在想借赵云之口,以袁绍会祸害献帝为名,劝刘备不要在官渡之战时侵扰曹操的后方也是如此。 关羽太傲,6仁当时所说的话会不会记在心上都得打个问号,再说当时6仁说得也不怎么详细,只是带了一句而已,说服力明显不够;但赵云则不同,赵云为人心思谨慎,能够听得进别人的意见与建议,而且6仁现在也理出了完整的思路与劝说方法,再加上之前对刘备作出的一些“神机妙算”的事,相信会对刘备产生一定的影响才对。 此刻6仁望着眼前惊愕不已的赵云,心中很是自得,不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只是挂着淡淡的微笑而已。反正以赵云现在的心态也不可能会留下来帮6仁报仇,那还不如利用一下赵云急于寻到刘备的心态去做别的方面上的事。如果办成了,6仁在曹操后方安全上的忧虑也会一扫而空,这样做的话可能比把赵云留下来当打手的效果还要更好上一些。 一念至此,6仁便准备让赵云早些离开了:“子龙兄,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命人帮你与白马义从准备足够的钱粮盘川,如何?” 赵云犹豫了一下,忽然挥手制止6仁道:“6仆射,到也不必这么急。如果可以的话,云想在这里让白马义从的兄弟们先好好休息几日回复气力。此外……云尚有一事想拜托6仆射。” “什么事,子龙兄只管明言,6仁若办得到定不推辞。” 赵云点头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其实……云此去祸福难料,可能会战死沙场、马革尸还也说不定。男人生于世间,若真的能战死沙场实乃幸事,因此云不惧也。只是云心中有一个牵挂,就是我那小妹赵雨。她虽习武艺,但终归只是一个女孩子家,而刘皇叔根基未立,云自然少不了要随皇叔流离四方,带着她在身边会多有不便不说,甚至还会误了她,故此云心有不安……云想将雨妹留在6仆射的身边,请6仆射代云照料于她。想云那小妹容姿却也不错,旧在常山亦是乡中公认的美人,若蒙6仆射不弃,6仆射不妨娶她为侧室,给她一份衣食无忧、清宁自在的生活,云便感激不尽矣!” “啊----!?”6仁当场傻眼,指手画脚的外加胡言乱语:“有没有搞错?我自己这里还有一个刚来的义妹还没搞定,你又说要把你的妹子交托给我?我我我、我6仁的确是个风流好色之徒,可、可我这里不是美女收容所啊!!我哪里顾得过来那么多女人!?” 卷一 第二百三十六回 男儿有责 “nnd,这***叫什么事来着?我在我自己的时代那是半点女人缘都没有,想碰一碰女人还只能是花钱去叫鸡,怎么在这个时代美女们却一个二个的都往我这里跑?妈的,我承认我非常的想种马加后宫,可现在根本就不是时候,我哪里照应得过来?送给别人吧,一个二个的又都是少有的美人,我自己心里又不甘心的……”晚饭过后,6仁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嘴里自顾自的咕哝着。当念叨到这里时,6仁的神色忽然为之一黯,轻轻的叹了口气轻声自语道:“推到那么多美女又有什么用?都只是单纯的肉欲罢了,而心灵上的空虚又岂是肉欲所能弥补得了的?我真正最想要的,却还是我的婉儿仍在我身边,在这个时候给我披件外衣、送上一杯香茶。那种平淡却充实的幸福感,唉……” 一想起婉儿,6仁不由得叹了口气,闭上双眼再激活芯片,望着那次雪莉传送过来的视频呆。视频里的婉儿静静的躺在水晶柜之中,看上去是睡得那么的香甜,给人的感觉依旧是那么的温柔与美丽,只可惜6仁与雪莉没有办法让婉儿醒来。 就这样望了一阵,6仁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关闭视频之后紧锁起了双眉,低头参看着自己带在身上的那份“工作计划与安排”,心中沉思道:“袁尚带了三万兵马去官渡助战,而在资料中,袁绍于官渡兵败时有这么一句‘袁绍披甲不迭,单衣幅巾上马,幼子袁尚后随’,看来在整个官渡之战中,袁尚抵达官渡之后就会一直呆在袁绍的身边。” 又仔细的查阅了一下资料:“按史书上的记载,许攸是在建安五年的冬十月投奔的曹操,而现在却已经是十月末,官渡那边却没有什么消息,看来应该是许攸投曹这个关键的事件还没有引出来。不过按以往的经验,有些事会因为蝴蝶效应的缘故产生比较大的影响,但有些事却不见得能影响得到什么。许攸奔曹是因为审配查出了许攸收取贿赂的事,并拘捕了许攸家人,而在这件事上我应该影响不到什么才对,因为审配与许攸之间的这场事有着很浓的彼此陷害争利味道……不行,不管怎么样我都得想办法尽快赶在乌巢事件生之前赶去官渡,然后在乌巢事、袁绍大败的时候找机会杀了袁尚为婉儿报仇,不然的话搞不好会错过一个机会。 “要去官渡战场的事我想应该不难,上次从荀彧的口气中不难听出,荀彧其实有意的在成全我、帮我。只要现在正在调集的次批粮草一齐,我再和荀彧打个招呼就可以以运粮为由赶去官渡。其实粮草方面的事我亲自上手的话几天就能搞定,到是我为了乌巢劫粮的事件而准备的东西还要一点时间才能完成。咬紧牙先忍一忍吧,这几天也正好把家里的事好好的安排一下。哎,家里的事……” 一想到所谓的“家里的事”,6仁却又是一阵阵的头痛:“真***是‘计划永远也赶不上变化’,谁会想得到甄氏姐妹与赵云兄妹在这个时候会跑到我这里来?我都已经在作闪人的准备工作了啊!这几位跑来我这里干嘛?唉,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故意在耍我,我失去了一个婉儿,却意外的凑齐了我自己口中的汉末三美。老天爷啊,你是不是想让我心中的牵挂越来越重、**也越来越大,最后在报了仇之后却舍不得离开这个时代?亦或是说,老天爷你在考验我对婉儿的感情?老天爷啊,这种诱惑我真的抵挡不了,我其实只是个很普通也很贪心的的男人……不过婉儿在我心中的地位,只怕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取代得了的了。” 想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6仁甩了甩头,认真的思索了起来:“甄宓在我这里的事只怕绝对不能让曹操知道,不然指不定会引出什么样的变故。要不我和糜贞商量一下,尽快的把甄宓给送到夷州那里去好了。有没有机会推倒以后再说吧,我现在真没有这个心情。虽然觉得有点可惜,可是袁尚一死,婉儿的仇一报,曹操搞不好就会转手来对付我。我现在的体能强化剂已经和没有差不多了,而曹操有心对付我的话,我唯一脱身的方法可能就只有玩一下‘白日飞升’。而按雪莉给我的资料,我回去之后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也就是没有机会去推倒甄宓了……罢了罢了,不去想这些推倒不推倒的事。其实真论起来,甄宓的遭遇虽然比不上蔡琰,可是也挺可怜的,四十来岁就因为郭夫人的陷害而被曹丕赐死,临死前的几年还根本就是在守活寡。我现在只当是可怜她一下,给她安排下另一条路去走吧。说不定我不推倒她,反而能使她遇到一位真真正正的好夫君,让她作为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子平平淡淡但是快快乐乐的过完一生呢?唉……我为什么总是这么的心软、这么的怜香惜玉呢? “至于赵雨嘛,也和甄宓一样的对待好了。再怎么说她也是咱云哥的亲妹妹,看在咱偶像云哥的面子上,好好的照顾一下赵雨也是应该的。哦对了,还得安排一下如何让云哥在赵雨不知情的情况下悄悄离开的事来着。按云哥所说的,他这个宝贝妹妹的脾气很倔强,如果不狠下心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并使她感觉到无依无靠,因而只能先呆在我这里的话,她肯定会去追寻云哥,让咱云哥放心不下。没办法了,一则是我已经答应了咱云哥,二则是我那点事得靠云哥去办,不能让云哥心有牵挂而难尽全力,所以我得想办法搞定赵雨再说。” 一念至此,6仁便开始细细的思索接下来应该要做的事。正思索间,忽然有人轻轻的在敲书房的门,几声轻响之后,甄宓的声音便飘了进来:“义兄,我是甄宓,我可以进来吗?” 6仁赶紧收好那份“工作计划”之后才向门外的甄宓回应道:“是三妹啊,进来吧。” 书房的门被推开,甄宓端着一盘茶点步入房中,而6仁在看清了甄宓现在的打扮时却微微的楞了一下。前文有述,甄宓自黎阳出逃时,为了不引人注目而使得在路上方便,一直是女扮男装,还故意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直到今天与6仁见面时都还是那个样子。可是现在的甄宓明显的已经沐浴过,衣服也换上了一身应该本是糜贞的女儿装,而且6仁都看得出来甄宓还梳妆过。如此一来,甄宓便又回复到了以往那“美艳而不可方物”的状态,看得6仁眼睛都有些直。这是好在6仁身边的蔡琰与甄宓是同一级别的美女,6仁又曾经推倒过貂婵,还有婉儿与野丫头小6兰又都有自己的独特之处,使得现在的6仁对绝色美女的反应不会太大,很快就回复了正常,不然这会儿望见甄宓的美态时口水直流都有可能……此外还有一个令6仁能平静以对的重要原因,就是6仁因为婉儿身故的缘故,半年多的时候过去之后,到现在虽然还能和以往一样在人前开些玩笑,但以往的那份好色之心却实在提不起来什么。 却说甄宓在望见6仁的反应之后似乎也微微的怔了一下便在6仁的桌案对面跪坐下来,低着头把盘中的茶点一样一样的摆放到案侧。放好之后,甄宓低着头正坐在6仁的对面,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向6仁轻声道:“义兄,小妹有一件事想问一问义兄……” 6仁此刻也不愿紧盯着甄宓,便顺手取过了一张白纸摊开压好,另一手则取过了笔作势欲书,借此来避开与甄宓的面对面,口中则道:“三妹有什么事想问的就问吧。” 甄宓犹豫了一会儿才问道:“义兄,你我旧日虽以兄妹相称,但小妹深知那实与一时之戏言无异。因我虽得拜兄长,但这数年来并未与义兄有过支字片语,彼此之间无有半分兄妹情谊可言,亦或是有什么深交之谊。今小妹无处安身来投义兄,义兄为什么能毫不犹豫的收留小妹?小妹斗胆问上一句,义兄心中……是不是别有所图?” 6仁闻言楞了一下,随即摇头笑了笑并放下了手中虚执着的毛笔,向甄宓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嘿嘿笑道:“别有所图?没错啊,我的确是贪图你的美貌且意图染指,所以才肯收留于你,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 甄宓的身躯微微的颤了颤,双手死死的捏住了衣角,似乎是在强行压抑着什么。不过只是片刻之后,甄宓好像就平静了下来,一直低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向6仁平静的一笑道:“义兄到真是快人快语,如此轻薄无礼的话都能毫不犹豫的说出口来。不过……似义兄这般,却是实实在在的‘宁为真小人,不作伪丈夫’,并无半分的虚伪造作。比起那些明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却阴险毒辣的奸邪之徒,义兄要真得多。小妹也总算明白,为何糜姐姐今年已经二十二岁,却始终没有出阁成婚,却只是这样一心一意的守在义兄身边。因为义兄虽然风流好色,却能真真正正的以诚待人,而且对每个人都很好,使人不愿相离。” “……”这番话令6仁有些尴尬的耸了耸肩,回应道:“喂,三妹啊,你这话是在夸我吗?不过我怎么听着你到像是在挖苦我、讥讽我来着?” 甄宓慌忙的摇了摇头:“不不不,小妹说的是真心话。其实小妹知道此番来投,小妹并不像糜姐姐那样能帮到义兄什么,还会给义兄增添不少的麻烦,兼之你我之间并无甚深交旧谊……人说无功不受禄,小妹也确实应该做些什么来回报义兄的收留之恩。既然义兄已明言有意于小妹……”说到这里甄宓又低下了头去,轻轻的叹了口气,双手亦捏揉起了衣角,看样子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语气有些低沉而无奈:“当日拜兄一事本与戏言无异,兼之又无甚旁人所知。所以义兄既然有意,小妹……啊不,甄宓愿意从命。只希望6仆射能在合适的时候给甄宓一个侧室夫人的名份,既不危害到中山甄氏宗族,又能让甄宓能名正言顺便足矣。亦望6仆射能好生安置我大姐甄姜,令她衣食无忧,安心终老……” “………”6仁无语半晌,方才脸上的几分嬉笑之意也一下子就消失不见。沉默了片刻,6仁起身离座,来到窗边推开窗户,抬眼望向夜空中的星斗,叹了口气若有所思的道:“三妹,我说句不客气的话,你现在这样是在把你自己卖给我吗?” “哎……?”甄宓楞住了。 6仁依在了窗架上,回身望向甄宓道:“说句实在话吧,如果是在半年之前,也就是婉儿仍在的时候,忽然听见你这么说,我想我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再把你抱进房去,可是现在……” 摇了摇头,6仁又接着道:“三妹,风流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以前我并不自知,可是自婉儿故去之后,我便突然明白我身上已经背上了好几笔情债。情债大似天,可我又做不到能厚颜无耻的去赖掉这些债,只能咬牙让自己硬撑着去还这些情债。唉,男人真的命苦,对我来说,偿还掉这些情债是一个男人应尽的义务与责任。我现在想为婉儿报仇是如此,对我身边的蔡琰、糜贞等人用心安置也是如此。正因为如此,现在的我觉得很累、很疲惫,所以既不想,也不敢再多背上一笔情债。” 甄宓闻言,略有些吃惊的伸手捂住了嘴…… (昨天加班很晚,今天这一回没来得及写完) 卷一 第二百三十七回 少女心思 夜已渐深,萌县6府的客房院中,甄姜正在房门廊下那里来来回回的踱着圈,脸上也尽是焦虑不堪的神色。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甄宓柔美的身影出现在甄姜的视线当中时,甄姜才不再踱圈,快步迎了上去急问道:“小妹你总算回来了!他……愿意收留我们吗?” 此刻的是双臂交叉的护在胸前,双手则死死的扣住了披在身上的外衣衣领,身躯似乎都有些打颤。只不过因为是低着头,甄姜也看不到甄宓的神情如何。听到甄姜的问话,甄宓的目光斜望向了地面,幽幽的低声回应道:“他答应了收留我们的事,而且愿意为我们在他这里的事保密好不危害到我们中山甄氏一族。为防万一,他建议我们姐妹暂且托名避祸。姐姐你暂且托名为糜娥,小妹暂且托名为糜娇,万一有人问起,我们姐妹便以糜氏中人自居,权且掩人耳目。” “哦,如此甚好……”说着甄姜望了望甄宓那紧扣着衣物不肯放开的双手,身躯也在轻轻打颤的神态,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小妹,真是苦了你了。我们与他非亲非故,子良因旧日之怨又不太愿意理会我们,糜家小妹又似乎被他迷了心窍,什么事都听从他的安排……只可惜姐姐青春已逝、芳华不再,不然这件事应该是姐姐去做,而不是让小妹你去受此屈/辱……罢了,听说他至少对身边的女子一向都很不错。只可惜他的正室已有蔡琰,我们又是为求活路来投奔于他,在一些事上不能强求……他有没有答应在合适的时候娶你为侧室给你一个名份?” 甄宓缓缓的抬起了头,凝望了甄姜一阵,忽然伸手捂住嘴噗哧一笑,继而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姐姐,他没有碰我。” “他、他没有碰你!?”甄姜闻言便当场楞住,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望了望甄宓那扣紧了衣服、身躯也在轻轻颤抖的神态,甄姜有些愕然不解的指着甄宓紧扣住衣服的双手道:“他这个出了名的风流浪子竟然没有碰你?那你现在这样是……小妹,不要为了让姐姐心宽而骗姐姐好吗?你现在这样紧扣住衣物,明明就是心中苦楚难当却在强自掩饰。姐姐是过来人,这些事你骗不了姐姐的。” 甄宓愕然,环顾了一下周身之后才恍然明白过来,哑然失笑的道:“姐姐,这话说出来恐怕是很难令人信服,但是他真的没有对小妹怎样。小妹现在这样,一则是糜姐姐这种坦肩露脊的服饰实在是有些穿不习惯,二则现在是十月冬夜,小妹冷啊!” “……”甄姜无语了半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他、他真的没有、没有碰你?” 甄宓摇头笑笑,自披在身上的外衣中伸出了一条玉臂,指着臂上的一块斑纹给甄姜看:“姐姐你看这个便应知小妹所言非虚。” 甄姜又楞住半晌才回过神来,微皱起了双眉疑惑不解的道:“怎么竟然会是这样……难道说他心中是有别的意思,比如说保住你的清白之躯,然后转送于谁好为他谋求荣华富贵?” 甄宓闻言而哑然:“姐姐,你在说些什么啊?其实他虽然没有碰我,但小妹从他的言谈之中看得出来,他对小妹确有几分染指之心……” 甄姜急急的打断了甄宓的话道:“那他怎么会没有碰你?我家小妹是何等绝色之人,我能不清楚吗?你现在是为求我们姐妹能安身立命而愿意委身于他,他却居然没有碰你?那他是打算过几日再碰?还是他在故作正人君子之态……不不不,他的好色与浪荡是出了名的,也从来不会去装什么正人君子。哎呀,该不会他的风流之名只是虚有其名,实际上他却是个……阉人?不能人事?是了是了,已经故去的婉儿早在改元建安之前便已追随在他身边,至今已逾六年,就是他现在的正室蔡琰与他成婚都已逾两载,可是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以他风流好色、无女不欢的心性,蔡琰与婉儿却并未能为他生下一男半女,甚至连怀胎之事都从未听闻过,现在又不曾碰你,可见他……哎呀妹妹,姐姐害惨你了!你这样下去岂不是要守活寡?”诂计6仁如果在场而且听见这些话会当场就气背过气去。 甄宓被闹了个哭笑不得,此外由于她还是未经人事的处子之身,一张俏脸亦被甄姜那些“过来人”的话而闹得绯红,尴尬之下连忙用力的大摇其头,支支唔唔的道:“姐、姐姐,屋外风寒,这些话还是让小妹先入暖舍再说吧。” “哦哦哦!” 甄姜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甄宓现在身上的衣服确实太单薄了一些,赶紧把甄宓护入房舍之中。二女各自在暖炉旁坐定,甄宓也才刚刚端起热茶打算喝上几口暖暖身子,糜贞的娇笑声便自屋外传了进来:“哎呀哎呀,宓妹妹终于回来了,我可等了好久呢!” 甄氏姐妹赶紧把糜贞迎入屋中坐下,而糜贞端着茶杯细细的望了甄宓一阵,口中啧啧有声的道:“唉,虽然同是女子,可是不服不行。宓妹妹的美貌芳华,我真的是比之不上,再配上这一身华美服饰且用心的打扮一下,既便我亦是女子,也都看得心动不已呢……哎宓妹妹,他有没有推倒你啊?” “推倒?”甄宓犹豫了一下道:“糜姐姐,这两日总听你说‘推倒、推倒’的,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糜贞愕然:“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是真不懂还是在装傻啊?” 甄宓茫茫然的摇了摇头。 糜贞想了想才恍然道:“是了,这个词我当初都搞不懂是什么意思,不过要搞懂却也很简单。宓妹妹,你来一下。” 说着糜贞起身走到了屋中榻旁,把甄宓招过来之后嘿嘿的笑了笑,忽然双臂一伸用力一推,甄宓便猝不及防的哎呀一声摔倒在了榻上。再看糜贞怀抱起了双臂,向甄宓嘻嘻笑道:“只可惜我是女子,接下来不能够对你怎么样,不然的话……总之,现在你该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吧?” 甄宓的俏脸顿时又被闹得尽是绯红,略显狼狈的翻身而起,声音低如蚊蝇:“明、明白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其实这也是我跟在他身边久了,脸皮变得厚,所以敢和你开些这么轻薄无礼的玩笑。要是换在我仍在大哥的身边,见我如此肯定会被大哥骂死,说我不知廉耻。”糜贞笑嘻嘻的说完这一句便把甄宓扶了起来,重又回到暖炉旁坐下,认认真真的问道:“你在他的书房里呆了很久,那他有没有……”也不再说话,只是比了个推倒的手势。 甄宓赶紧摇头:“不,他没有、没有推倒我,甚至可以说都没有触碰过我一下,只是和我说了一些我有些听不懂的正事。” 糜贞神色一黯,轻叹着摇头道:“我也早该料到他会如此的了……他是不是说,他现在的心中顾虑太多,因而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儿女私情?” 甄宓轻轻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糜贞略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复问道:“你和他谈论了那么久,那现在你觉得你这次来投奔于他是对还是错?” 甄宓认认真真的思索了一阵才道:“我现在也不敢说是对还是错,但我却觉得心中很是安稳。事实上,我感觉他是一个毫不虚伪造作的真小人,因为他直截了当的告诉我说,他对我有意图染指之意,只是因为现在不是时候,所以让我先安心的呆在他这里,权当是让我先欠着他的情。等到他诸事已定,心无旁虑的时候,他便会毫不犹豫的、的……”声音渐低,最后就没了下文。 糜贞又叹了口气才道:“你不用这么支支唔唔的,等你和我一样在他身边呆久了,诂计脸皮也会学得和我一样厚。其实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初见面的时候会觉得他这个人也不怎么样,甚至有些令人讨厌。不过真的熟稔了,就会现他这个人的心地真的很不错,要是再厚上一点脸皮顶住他那些轻薄无礼的玩笑,亦会觉他其实很会哄女孩子开心,但仅限于玩笑而已,真正做事却有着自己的原则,绝对不会乱来。他现在既然对你这么说了,那你就安安心心的等着吧,不到可以动你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动你一下的。我现在就怕一件事,就是怕你会慢慢的、慢慢的,而且是毫不自知的喜欢上他,到他真的有意去推倒你的时候,你也会真真正正的心甘情愿……”说到这里糜贞也没了下文,只是若有所思的望着手中冒着热气的茶杯怔怔的出神。 甄姜是过来人,很快就看出了糜贞神情中的那几分幽怨,呀然中举手捂住了嘴道:“糜小姐,难道说你……” 糜贞扭头望了望早已关好的门窗,嘟起了樱唇幽怨的道:“我和你们是自幼相交的闺中秘友,有些话我也不怕在你们面前说起,再说我压在心底的事也真的很想找几个知心好友叙说一下……反正我现在脸皮厚,有什么不敢说的?没错啊,其实我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他了。再说我被他害得名声也不大好,现在都二十多岁了却没有人来向我提过亲,想来想去,除了他之外我还能嫁给谁?又有哪个与我门当户对的人家能不顾名声的来娶我?” 甄氏姐妹惊道:“可、可你们是……” 糜贞道:“这个义兄妹的关系只是当初的权宜之计,再说那个时候我本来是打算依大哥的意思嫁给刘皇叔的,只是没想到因为太多乱七八糟的事而闹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当初是想令他不对我起什么非份之想,现在害的人却是我自己。如果不是这层人皆知晓的义兄妹关系,使他与我不敢跨越雷池一步,兴许我都已经嫁给他很久了。后来到去年我在徐州打理宗族迁居一事的时候,我实在是被族人给说怕了、说烦了,一回到许都就逼他想办法娶我,只是没想到我撞得不是时候,他现在的情况也不太妙……一想起这个我就来气!真恨不得在他身上捅上几刀出出气!” “……”甄氏姐妹闻言哑然而对望。 糜贞又幽怨的叹了口气,甩了甩头正色道:“好了,不说这些让人生气的话了。他除了这些之外有没有和你说过别的什么正经事?” 甄宓回想了一会儿才道:“他说了一些我听不大懂的话,不过意思应该是请糜姐姐尽快把我与姐姐送到夷州去安顿。” “把你们送去夷州安顿?不留宓妹妹你在他身边?”糜贞楞了一会儿,但很快就回过神来道:“这的确是一良策。若是你们留在他的身边,且不论他心有牵挂会做事难尽全力,而以宓妹妹的绝色姿容很容易引来旁人的窥视,若是不巧碰上了认识你们的人,消息再传去河北……现在的曹袁之争胜负难料,万一袁氏获胜,而你们姐妹身在许都的事再令袁氏得知,那中山甄氏就势必会为之倾覆。相比之下,他先将你们暗中送去海外夷州,则无论是袁氏胜还是曹氏胜,你们姐妹尚在人世之事于中原一带都不会再有人知晓,似如此甄氏一族便能得全。若日后得便,再在暗中把你们中山甄氏族人也徐徐的迁往夷州,那时6、糜、甄三氏彼此联姻相互照顾,又是立基于海外清宁之地,三氏宗族香火安安稳稳的传衍上个几百年的实属易事。而且真到那时,他还可以安安心心的左揽右抱,享尽齐人之福……哦呀!他想得可真远,在这种事上我还真的是比不上他!” 说到这里糜贞忽然神色一黯,低下头去呐呐自语道:“就是不知道他会有几年的命去享这些福呢?他如果真的还有命去享这些福,那他身边的绝色女子再多上几个我也不在乎,至少只要他人还在,我心里就踏实。” 糜贞的这几句话使甄氏姐妹心中暗自一惊,甄宓急问道:“糜姐姐,你方才说什么?他……什、什么他还会有几年的命数?” 糜贞回过神来,马上就用力的摇起了头道:“这些事情你们不用去管,而且我想他没有推倒你也是因为他不愿再有负于人,心中再添牵挂之故。所以你们只管安心听从他的安排,早作准备和我同去夷州。” 甄氏姐妹再次楞住:“你也要离开中原、迁居夷州?” 糜贞点了点头,忽然之间好像想起了什么,喜道:“对了,这些年来的甄氏家业不一直是姜姐姐在代为打理的吗?那姜姐姐和我同至夷州之后肯定能帮我不少的忙!此外他早就已经安排下了一个绝对信得过的人在夷州,而且稍迟一些子良、子真也会去夷州,护家部曲之类武事根本就不用我们担心的。”说着糜贞的神色又黯然了下去,幽幽叹道:“现在看来,他总是想得很周到。按这样的安排,就算他真的会有何不测,我们的日后安身之事却已然无忧。唉,不知怎么的,我突然觉得他就是在事先打理好身后之事了……” “糜姐姐……” 糜贞轻叹着摇了摇头,忽然伸指勾起了甄宓的颌尖微笑道:“其他的事你们不用去管,安心的按他的安排去做就是了。嗯……他没有推倒你,那我来推倒你好了。” “咦、咦!?”甄宓闻言愕然 糜贞笑了笑,探手出去伸到了甄宓的腰际,半抱半呵痒的笑道:“我是说今天晚上我们两个好姐妹同榻而眠……也许以后在夷州,我们几个姐妹要彼此相依为命也说不定,那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更加的亲近一点怎么能行呢?” “哦、哦!好啊,我也好久没和糜姐姐抵足而眠了。自黎阳出逃到现在,我都一直没能安稳的睡过一个好觉,今天有糜姐姐在身边,或许我能睡得很安稳。” 就这样语过灯熄,糜贞与甄宓挤在了一张榻上。而这二女心中都各有心事:一个是感觉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另一个则是感觉有些患得患失。可能是出于一种都想抓住依靠的潜意识,彼此之间也都抱得有些紧。 许久过去,甄宓忽然在糜贞的耳边轻声问道:“糜姐姐,他……有没有推倒过你?” 糜贞很无奈的轻叹道:“没有呢,到是我曾经一时失控,像个疯子一般推倒过他。” “啊----!?” 糜贞又摇了摇头:“只可惜我和他之间的私情虽可以说有,实际上却没有……小宓,你是我的好姐妹,这些话我偷偷的说给你听没关系,但这些话在他没有正式娶我之前,你一定要为我保密。我可不比得你,你与他的兄妹结义之事没几个人知道,但我与他的兄妹之谊却是人尽皆知的。虽说以后他会想办法来摆平这件事,但现在却绝对不可以说出来。因为此事关乎着人伦纲常,一但为人所知他就势必会丢官弃职,可是现在以他与我的处境,他的官职绝对丢不得,一但有失就必会引来灭族之祸。小宓,这里面的轻重缓急我想你也知道,而且现在你也和我们在同一条船上,应同舟共济善保其身之事不用我多说才是。” “我、我明白……” 糜贞笑了笑,先是揽紧了几分甄宓,然后双手就很不老实的在甄宓的身上乱摸了起来,耳语笑道:“我们小宓可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呢!他根本就是个笨蛋,顾虑那么多干什么?要换作我是他的话,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推倒了再说!哦对!我现在已经推倒了哦!来来来,小宓让我先亲一下!” “糜、糜姐姐,别乱摸啊!好、好痒!!” 二女嬉闹了一阵,糜贞便沉沉睡去,可甄宓却一直都难以入睡。不知为何,甄宓此刻的心中却回想起了在她在书房中将要离去之时,6仁在她额头上的那轻轻一点,还有之后在她鼻梁上的轻轻一刮。再回想起6仁对她说起的那些话,甄宓便陷入了几分迷茫之中,暗自心道:“他这个人真的很特别。说他是轻薄好色之徒,他却有着正直……好像也谈不上正直。说他是正人君子,他却又能说出那么轻薄无礼的话来。不过他真的与袁熙、袁尚是完全不同的人。” 想到这里甄宓望了眼同榻的糜贞,又接着想道:“糜姐姐这是在我的面前才会如此的不知所谓,但实际上糜姐姐心性刚烈。像她这样的人竟然会莫明其妙的喜欢上他,那我……我会不会也莫明其妙的喜欢上他?或许……我放下心中的功利求存之心,试着和糜姐姐一样喜欢上他,那么在日后他、他推倒我的时候,我不但不会觉得屈辱,反而还会觉得很开心呢?” 带着这些乱七八糟且莫明其妙的想法,甄宓也慢慢的合上了双眼…… ------------ 就这样过去了两天,6仁除了必要的问候之外,也没有来打扰过甄氏姐姐,更多的时候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用心沉思,要不就是把糜贞、6诚、6信叫进书房,秘密的交待些什么。直到这一日的清晨时分,6府的安宁被赵雨的悲鸣声所打破…… “哥----你怎么能扔下小妹不管啊!” 赵雨的悲鸣之声惊动了整个6府上下,6仁急匆匆的赶到赵云的客房这么一看也当场楞住。因为只一夜的功夫,赵云与其麾下的三十余骑白马义从便已踪迹全无,而6府的守夜之人也全都被击晕,故此无人知道赵云他们是何时离去的。只在客房的桌案上留下了一封信给赵雨。 见到这般情形6仁都傻了眼,心说云哥你可真够绝的,走得这么突然!虽说之前已经知道赵云会玩突然消失,可是连招呼都不和6仁打一个的,就扔下一个哭成了泪人一般的赵雨给6仁,使得6仁猝不及防,在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此刻6仁缓缓的从赵雨的手中取过那封已被赵雨的泪水打湿的封,草草的看了几眼已经料到的内容,6仁不由得慨然长叹。正想上前安慰赵雨几句,赵雨却猛一抬头,转身就向自己的客房狂奔而去。等到6仁等人追到赵雨的房间时,赵雨已经背好的随身的长剑,提起了惯用的长枪准备奔向马房。 6仁见状急忙唤道:“赵姑娘你是要干什么?” “还用说吗?我要去追寻我哥!” 6仁急忙上前伸臂拦住:“你别费劲了!子龙兄精熟马性,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使马房中的马匹全都瘫软在地无力奔行。他们于夜中离去,到现在又都不知已经走了多久,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可能追得上他?子龙兄在信中具言把你交托于我,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日后若得遇子龙兄时,你要我怎么向子龙兄交待!?” “我不管!6仆射你让开!!” 一望见赵雨那带泪的凶相,6仁是汗都下来了,心说这个时候要是貂婵在就好了,以貂婵的身手应该能拦住赵雨,可现在这里会武艺的人全是男的,要拦赵雨实在是有些不方便。而赵雨也不含糊,趁着6仁微一楞神的功夫,一个闪身错步就越过了6仁向马房奔去。 6仁大急,一抬眼见那边6诚与6信正好入院而来,与赵雨处在同一直线的路径上,于是赶紧大声的向6诚喝令道:“子良!给我拦住她!!” 6诚是刚到这里,还有些不明就里,再加上他一向尊服6仁,当下便下意识的伸臂去拦赵雨。赵雨见前面有人阻拦,出于不想伤人的心态便想闪身避过,可她没有想到的是6诚的武艺可能是差了点,但反应却绝对不慢,见赵雨稍稍的改变了一点方向,6诚也下意识的错了一下步去挡住赵雨,结果…… 嘭的一声闷响,赵雨结结实实的撞在了6诚的怀中。而6诚于吃痛之下,双臂下意识的往怀中一收,抱着赵雨摔倒在了地上。 这一下的变故有些突然,在场之人全都楞在了那里。不过6仁却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对啊!6诚今年十八,赵雨今年十五,两个人的年岁刚刚好嘛!我干嘛老想着云哥的话,想自己去摆平赵雨?这丫头搞不好不是我能摆平得了的人,那干脆便宜6诚好了,也当是我这个作兄长的为兄弟的终身大事着想一下!” 一念至此,6仁便冲着6诚喊道:“子良,抱紧她!千万别让她跑了!!” 6诚是下意识的执行了命令,不过片刻之间6诚就反应了过来,慌忙松开了双臂再翻爬起身,冲着6仁回吼道:“我说大哥你在搞什么啊?” 甄姜此时急呼道:“子良,小心啊!” 6诚猛然明白过来,扭头向身边的赵雨望去。只见赵雨此刻早已是气得脸上红白交错,一反手便抽出了背后长剑,咬牙切齿的怒道:“轻薄之徒,我杀了你!!” 6诚当即汗下:“大哥----你害死我了!!” 闪着寒光的长剑已然举起,6诚也正欲闪躲。只是这剑却没有能挥下,因为有一支手已经牢牢的扣住了赵雨的手腕,随之而来的便是6仁的怒喝声:“小雨你闹够了没有!?现在子龙兄不在,我就是你的兄长!!” 当啷的一声脆响,却是长剑脱手落地的声音…… (咳咳,稍稍的提醒一下。在新版中,中山甄氏是以铁业兴家的。另,昨天瓶子有事临时出去了,所以没来得及更新。今天更新七千余字也差不多了吧?嘿嘿,写这些也是希望咱甄洛神愿意真心真意的跟在咱路人一号的身边嘛!) 卷一 第二百三十八回 准备就绪 转眼之间便是三天过去。此刻的萌县6府书房之中,马上就要回还许昌的6仁正在向糜贞、6诚、6信交待着一些事情。 “……贞儿,我这趟回许都会马上就前往官渡前线,你在萌县这里与子良、子真依计而行。” 听完6仁的话,糜贞用力的点头道:“你放心吧,你我宗族之事我会尽心打理好的,不令你担忧分心。” 6仁亦点头道:“这样就好。我在官渡那里如果有什么变动会马上就命人传消息回来的,你一收到消息,马上就带着我们主要的子弟人丁离开萌县。还有,许都城中的文姬与小兰,我这次一回去就会让她们以来萌县过冬为名转来萌县,你到时也一并带走。万一我有何不测,你以后在夷州又碰上了什么不懂的事都可以去问文姬,我留了不少有用的东西在文姬那里。” “哦,我知道了……”糜贞点头,却有些怅然的道:“话虽然是这么说,可你千万要保重,毕竟你才是我们6、糜两氏的顶梁柱、主心骨……总之你给我记住,你还欠我一个承诺没有兑现的!还有啊,真到那时在夷州可有大把的艳福等着你去享用,你要是放过了那你就是天下第一白痴!呐,我帮你算算,文姬、王秀、甄宓,这三位你时常挂在口中的天下三美可都已经齐了,再就是还有、还有……” 支唔了几声,糜贞想想在场的6诚与6信又不是外人,索性赌气一般的嘟起了樱唇闷哼道:“还有我呢!反正我已经嫁不出去了,想想干脆还是便宜你这个风流浪子好了!” “噗----”“噗----” 这是6诚与6信忍不住同时捂嘴偷笑,6仁于尴尬之下狠狠的瞪了二人一眼,再顺手一人赏了一记脑崩,这才扭回头来向糜贞苦笑着开起了带色的玩笑:“你放心好了,只要我还有‘命’回来,你就等着被我扒光衣服再扔到榻上去好了。” 6诚与6信闻言又偷笑了起来,糜贞一时大窘,向6仁举起了粉拳作势欲打,6仁也嬉笑着举臂格档。只是糜贞的粉拳拳至半路却又嘎然而止,秀眉微皱间,糜贞忽然叹了口气,再一转手便左右开弓的捶在了6诚与6信的额头上。 “哎哟!糜姐你干嘛打我们啊?” 糜贞嘟着樱唇,恨恨的愠道:“我舍不得打他,所以只好打你们两个出气了行不行?” “……”三位男士一齐无语,而糜贞则缓缓的收回了粉拳,低下头去轻叹不语,书房中因此便顿时沉默了下来。 沉默了一会儿,6仁用力的甩了甩头,笑道:“这都怎么了?我说的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而已,我哪里真的就会一去不回了?子良、子真,之前我也算是费了一番心思才把你们这俩小子荐入仕途,本意是指望着你们能有些出息的,可是现在却……” 6诚直接挥手打断了6仁的话道:“大哥你不用说了。当初若不是你与婉儿姐,我们兄妹三人早就已经成了孤魂野鬼。再说这几年来大哥处处为我们几个着想,真的是把我们当作亲兄妹来对待,此等大恩若不知回报,我们兄妹三人又何以为人?大哥你放心,你去到哪里,我们就追随你到哪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是吧,子真?” 6信平时话少,此刻听过6诚的话之后亦用力点头道:“大哥,我也学你一样说几句实在话,你听了别生气。我们兄弟三人现在虽然都已出仕为官,但只有大哥你的官爵是凭借着自己的真才实学拼回来的。大哥的学识,我与子良望尘莫及,今虽出仕亦只是沾了大哥的光而已。而我们和大哥一样都是乞儿出身,但没有大哥那样的学识才干,兼之出仕时日尚短声名未显,所以大哥若不在,我与子良在许都这里就什么都不是。与其如此,还不如一心一意的跟在大哥的身边,纵不能出仕为官,但混个衣食无忧、安乐逍遥却是易事。所以请大哥勿疑!” 6仁笑了笑,伸臂揽住了二人的肩头道:“子真的话是有点难听,不过却实实在在,听着让人心里踏实。话又说回来,我有你们俩小子在我身边帮我,我真的是安心多了。好,你们都给我记牢了,我在官渡差人传消息回来的时候,你们贞姐会以行商为名先行一步,但为了掩人耳目不使人生疑,你们两个要先留在萌县,大概和兵法中殿后的意思差不多。等到我把最后的消息传给你们两个,你们就什么都不要管,马上去徐州琅琊出海转往夷州。记住,你们两个千万不能犹豫,我到那时虽然只剩我一个人,但我心无牵挂就有的是办法脱身。可如果你们这些与我亲近的人当中的任何一个被曹公掌控住的话,那问题可就大了。你们的婉儿姐已故去这多时候,我现在真的不想再失去谁。” 6诚、6信一齐点头。6仁又望了6诚数眼,皱起了眉头道:“子良,我知道你心中还有些怨恨你的两位姐姐,听说这些天来你几乎话都没有与她们说过一句?你给我听好,有负于你的是她们的母亲张氏,并不是她们两个。上一辈的仇怨,不要延续到我们这一辈来,再说她们两个对你还是很不错的,她们都曾经劝过张氏去把你们母子接回中山的……” 6诚脸色一变,呐呐的道:“大哥,这些事你就不要过问了吧?” 6仁一探手抓住了6诚的衣领,假意愠道:“喂,你小子给我想清楚,我不过问行吗?如果只是你们中山甄氏的家事,我还真的懒得去理会。可问题是等我一到夷州,你那位美艳过人的五姐甄宓搞不好就会是我的夫人之一,你又是我的好兄弟,你们两个之间要是斗起来的话,那我怎么办?到时候你要我帮谁啊?俗话说家和方能万事兴,我可不希望我的家里乱成一团!” 三人闻言一齐哑然,6诚很不自然的干笑道:“行行行,大哥的话我一定听!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如果肯嫁给你的话,往日的恩怨我愿意一笔勾销。” 6仁又弹了6诚一记脑崩,这才松开了手,想了想又问道:“对了,赵雨那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6诚的脸色马上又变得相当难看,扭过头去支支唔唔的道:“大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6仁双手一摊:“我觉得人家雨丫头人品不错,而且武艺出众,人又那么漂亮,和你的年齿又正合适,那你说我能是什么意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喜欢事事都学我,这两年在萌县没事就喜欢逗人家女孩子玩,这次你小子要是没把雨丫头给搞定的话,那我这张风流浪子的脸可就给你丢光了。其余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大哥----”6诚此刻真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扭捏了一会儿才尴尬的道:“大哥啊,平时玩归玩,只要不过份就没事的嘛!再说了,你真要我娶生子的话,我也想和大哥一样,找一位如婉儿姐那样温柔可人的女子为妻。可可可、可这位赵雨姑娘……大、大哥啊,别的我就不多说了,这三天来她基本上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出来!” 6仁又是一记脑崩敲下:“你小子别什么事都学我!我就是因为一直以来都没人管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这家伙嘛,正好让雨丫头这样的厉害角色来管一管才能收住心性!我不管哈,你要是没把雨丫头给搞定,回来我就打你屁股!” 糜贞与6信听闻这话,躲在一边是捂着嘴忍俊不禁,很快就笑成了一团。6仁也跟着笑了一阵才收住声,扭头望望窗外的天空,摇了摇头叹道:“该交待的也差不多都交待好了。天色不早,我该动身回许都去了。贞儿、子良、子真,你们也要千万小心、多多保重,别让我担心。知道了没有?” 三人一齐点头。6仁见状亦点了点头,起身回卧房去取随身之物。收拾好了东西正准备出院,猛然觉赵雨已是一身戎装,俏脸上带着几分寒意的守在了院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赵雨的身上冒出了几分吓人的寒气的缘故,诸如糜贞、6诚、6信、甄氏姐妹这些人都不敢上前一步,只是离远了一些静静的观望。 6仁愕然问道:“小雨你这是干什么?还有你身上的衣甲……” 赵雨冷冷的回应道:“从6诚那里抢来的。” “……”6仁无语的斜眼望向6诚。 6诚无奈的双手一摊:“大哥,我打不过她!” 6仁哑然,心说赵雨是赵云都要动点真功夫才能摆平的角色,武力少说也得有个八十左右,那以6诚的武力还真不是她的对手。不过赵雨抢来6诚的衣甲是打算干什么? 赵雨似乎是在回应6仁的疑惑一般:“我要和你一起去官渡前线。” 6仁吓一跳:“啥?你和我一起去官渡前线?喂,你有没有搞错啊?我是正儿八经的去打仗,打得又不是一般的仗,军中是不能有女子相随的!” 赵雨的回答冷冰冰的:“没关系,我女扮男装充作贴身侍从,不会有人看得出来。之前我与兄长护送甄家二位姐姐至此便是这样的,其余的事不用你多操心。” “可是……” 唰的一声,赵雨手中的长剑出鞘数寸,离鞘的剑刃快如闪电一般架在了6仁的颈间。众人骇然一惊,赵雨却依旧冷冰冰的道:“三哥子龙已经扔下了我这个小妹不管,难道现在你这位以赵雨兄长自居的人又打算扔下赵雨不管吗?你与糜小姐、子良、子真密谋之事虽然没有对赵雨明言,可赵雨却已尽知。现在你的身边需要一个武艺出众的护卫之人,而且在必要的时候,你也需要一个绝对信得过的人传讯回来,那你觉得有比我更合适的人吗?” 6仁心中一惊,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偷听了我们的谈话?” 赵雨轻轻点头,同样低声回应道:“你这里的子弟武艺平庸,赵雨想做些什么根本就无人查觉。幸而这里是清宁之地,你这些子弟的武艺虽然平庸,看家护院却已足矣,但真于两军阵前的凶险之地却必有大失……赵雨现在已是家兄所弃的孤苦之人,除了你这个兄长,赵雨再也无甚依靠……”说到这里,赵雨的神情已黯然了下来。 那边的糜贞想了想便点头道:“义兄,赵姑娘所言之事亦颇有其理。义兄你现在已不能再轻施道法,是需要一个武艺出众的人在身边以护周全,如此我们也能心安不少。而以赵姑娘处事心思之密,也应不会给义兄添什么麻烦才是。” 甄氏姐妹是与赵雨一路过来的,对赵雨的处事能力比较了解,当下也一同点头称是。 6仁犹豫了一会儿便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不过你也得答应我,在必要的时候你要听话,按我的意思离开我的身边传讯息回来!” 赵雨刚才的冰冷神情立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回应:“赵雨从命!” 剑已收回,6仁领着众人出门上马,一边走6仁一边望向侧骑的赵雨,心中暗道:“这丫头,该不会有传说中的‘恋兄情结’吧?” 卷一 第二百三十九回 技惊两军 十余日之后,离官渡主战场大概还有两百余里的主道。 “6仆射,今日天色已晚,而夜行又多有不便,依在下之见,我们今日就在此处扎营暂歇吧?” 6仁望望冬月过早就黑下来的天空,心中虽急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向身旁的任峻点了点头。说实话6仁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武职,军队的实际统属权并不在他,充其量6仁也不过就是扮演着一个随军参谋的角色而已,对军队的行动只有建议权而无行使权。任峻现在肯与6仁商量是在给6仁面子,6仁也不能不知好歹是不是? 任峻,他在原有历史上才是曹操兴办的屯田制的正主,史称“军国之饶,起于枣祗而成于峻”。现在虽说是6仁抢了先,但在6仁被贬去萌县为县令的那一年多时间里,任峻仍然干出了自己应有的成绩,之后就接任了典农中郎将一职。不过呢,任峻接手屯田诸事时对6仁被贬职时在大司农府里留下来的许多农业技术与管理方式大为惊叹,连带着对6仁十分的佩服,因此这一路上对6仁算得上是言听计从……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可言,只不过会常常垂询6仁的意见,偶尔还会向6仁请教一些农业方面的知识而已。至于行军方面的事,“连车结营”本来就是任峻的战术,真玩起来也远比6仁上一次送粮草到官渡的情况要更加严谨,故此6仁也不愿去干涉什么。于是乎这一路走下来,二人之间相处得也非常的和睦。 营盘正在扎下,6仁与任峻分头巡营,而6仁一边巡着营,一边却在轻轻的摇头叹息。没办法,6仁看着这次的运粮队伍,就会想起当初在鄄城屯田时自己带的那两千多屯田军----官渡之战,曹操前线的兵力吃紧,后方的兵源又较为有限,能够调动的兵力基本上全都调动了出来,后方留下的差不多全是些老弱残兵。而这次的运粮队,主要的人丁是从颍川、许昌一带临时调集来的,仔细看过去的话真没几个像点样的人! 6仁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暗道:“史书上记载曹丕的诏文说‘颍川,先帝(曹操)所由起兵征伐也。官渡之役,四方瓦解,远近顾望,而此郡守义,丁壮荷戈,老弱负粮’。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了。颍川这块地头,不管是原有的历史,还是我初任许都令的时候,都是重点开区域,经济与人口的恢复的本来都是不错的。可是真到有点什么事的时候,也就属这块地方最倒霉……唉,下到十三、四岁的孩子,上到五、六十岁的老人都调出来了!” 正叹息间,身边的赵雨忽然轻轻的拍了一下6仁的手臂,再指了指6仁的身后……赵雨是女孩子,行军途中虽然是女扮男装,再加上缠了胸,冬季穿的衣服又比较多,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被看出来,不过平时却不会开口说话。因为一露嗓声就肯定露馅,所以一般有什么事都只是向6仁打出些简单易懂的手势而已。 6仁望向了赵雨的所指之处,见一个大概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抱着两卷竹简在6仁这里赶来。等赶到近前时,那少年已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勉勉强强的把竹简恭敬的递给6仁,喘着粗气道:“6、6仆射,这是、这是前方战场刚、刚刚送过来的消息,请、请6仆射过目!” 6仁“哦”了一声,接过竹简展开细看了一下便点了点头,唤过一个随侍的6氏子弟吩咐了几句,那6氏子弟便接过竹简寻找任峻传话去了。6仁随便找了块干净的地头坐下,望了望这个传递竹简过来的少年,摇头轻叹道:“徐康,你的身体真不是一般的差啊!” 被6仁唤作徐康的少年尴尬的一笑:“令6仆射见笑了,只是在下的身体自幼便是如此。在下原为单家子弟,本名为禄,之后随家母并入徐氏时,家母为我改名为‘康’,便是为求在下能无病无恙、身躯安健之意。” 6仁笑了笑:“注意点身体。你先回我的军帐候着,有什么事再来找我。” “诺!”徐康礼过之后便离去了。 6仁望了望徐康的背影,略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因为有些事情实在是出乎于他的意料之外。这个叫徐康的少年,其实就是刘备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任军师徐庶的弟弟。 6仁在建安二年任许都令等三职的时候把颍川作为重点开区域,而徐庶作为汉末时期比较有名却也比较可惜的一个人才,正好也是颍川人。6仁当时也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拜会一下这位既有名又可惜的徐庶徐军师的母亲,也算是想在回现代之前多认识一位名人而已。只是6仁派人寻访的结果,却是说徐母已经带着次子徐康迁居去了别处,如此一来6仁也就只能作罢。 可令6仁没想到的是,徐母迁居竟然就迁居在许昌附近!徐母当时不过四十来岁,还能做些帮人织布、洗衣的活来养活自己。徐康因为身体差,做不了农耕重活,不过却因为徐母用心教育的关系知书识字,不久前也在太仓那里混到了一个书吏的职位赚些斗食俸禄,并且这次作为太仓派的书吏亦随军出。6仁是在粮队出两天后,无意中翻看太仓随军官员的名录时现了徐康的名子,一时错愕之下就把徐康叫来问了一下,结果才觉这个徐康就是徐庶的弟弟,闹得当时6仁还真有点“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感觉。 后来6仁试着考问了一下徐康的学识,感觉徐康在文书处理方面的能力还行,字也写得比较工整。大事方面的能力可能没有,不过作为一个秘书却还是能够胜任的。于是就临时把徐康调到了身边,暂充自己的书吏。此外了解到徐康的家境确实不太好,想了想就命人传了话回去,让徐母去抚幼义舍里帮工,帮丁夫人照料一下那些孤儿,与丁夫人彼此之间也算是有个照应。 巡过一圈营之后,6仁见天色已晚便回自己的卧帐歇息。只是进到帐中,6仁回身望望跟着自己入帐的赵雨真是有些无可奈何,摇了几下头低声道:“我说小雨啊,这一路上你都睡在我的卧帐里,你就不怕出事啊?” 赵雨低声回应道:“我现在是你的近卫侍从,与你同在一帐也在情理当中,再说我如果按你的意思单居一帐的话只怕会被人看出什么来,睡在你的帐中反到没那么多的麻烦。反正你的卧帐也有这么大,以屏隔之,你居内帐,我居外帐,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6仁干笑着曲指自敲了几下脑门道:“你一个女孩子家总有不方便的地方,不过你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能吃得了军旅之苦到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赵雨亦笑道:“兄长,你想说些什么赵雨心中明白。其实赵雨本来也是有些担心兄长会做些不知廉耻的事出来,不过仔细一想甄宓、糜贞二位姐姐,还有兄长府中那位与赵雨同年,容姿却远在赵雨之上的6兰姑娘,赵雨便明白兄长只是喜欢逞口舌之快而已。兄长总是喜欢以风流小人而自居,但兄长其实是一个正人君子。” “我……”6仁心说你不如干脆直接说我是有色心没色胆好了。其实自婉儿故去之后,6仁的心里一直压着块石头,连带着使6仁真提不起什么**。此刻被赵雨说他是正人君子,6仁除了摇头苦笑还能怎么样?叹了几口气,6仁便向赵雨吩咐道:“这里离官渡战场还有两百里,今天刚刚收到的消息是曹公传过来的,让我与任峻不必急赴营盘,凡事求稳为上。我算了一下路程,走得慢些稳些的话三天能到。这三天千万小心,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碰上袁军绕过来断决粮道的队伍。” “赵雨明白!” “嗯,我知道子龙兄教了你很多有用的东西,之前你也和子龙兄在一起打游击,警觉性颇高。有你在身边我是能放心不少。好了,你我各自休息吧,养足精神明天好继续赶路。” 赵雨应了一声,准备转去帐内屏风前面的卧铺休息。而6仁望了赵雨数眼,忽然出声唤道:“哎小雨啊,我跟你说几句话你别生气哈!” “兄长有话请讲。” 6仁扫了几眼赵雨经过遮掩之后那平平坦坦的胸脯,摇摇头道:“你那些缠胸布……等你一离开军中之后就马上拆掉。你才十五岁,身体还没有完全长成,这样缠着胸对身体不好。我再说句轻薄点的话,大凡是男人,一般都喜欢女孩子的胸脯能丰满些……” 话未说完,赵雨冰冷的目光已经瞪了过来。6仁赶紧摆手干笑道:“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赵雨轻轻的哼了一声,在屏外的卧铺上躺下。只是躺归躺,赵雨却心中暗道:“蔡琰与甄宓我的确是比不上,不过我感觉我并不比糜贞、6兰差啊!可为什么她们看过去那么美,我就始终差了些什么似的?难道真的是……”想到这里,赵雨悄悄的摸了摸自己的胸脯,嘴也悄悄的嘟起来老高…… ------------ 三日之后的清晨,官渡曹营已经出现在了6仁的视线当中,而曹营这边也派出了些人马过来接应。粮队车马渐入营盘,6仁却觉营中大部份的士卒都集中在前方,耳边还听得到隆隆的战鼓之声,于是就拉过了某个小校询问是怎么回事。小校回答说袁绍昨日下了战书,要与曹操阵战一场,而曹操也答应了。这会儿两军正在排兵布阵,只等着开打。 6仁一听这话就乐了,心说这算不算是堂堂正正的约斗?不过再转念一想,袁绍被曹操卡在官渡这里无法前进,自然是急于决战;至于曹操则是死守着官渡战场,时间一久士气会有些低沉,也需要打一场像样的胜仗来提升士气。所以现在的情况应该是两下凑到一块儿去了。 笑过之后,6仁忽然心念一转,心中暗道:“这种堂而皇之的仗,之前少不了要来几场武将单挑之类的前奏,那袁尚会不会因为想在袁绍面前逞能的关系出来挑战?” 一念至此,6仁马上就唤来任峻,把相应诸事一股脑的全扔给任峻之后,自己就翻身上马赶向前营。等6仁赶到近前的时候,袁军正在出一阵阵的喝彩,显然是袁军胜了一阵。6仁拔马急插入营,还没赶到曹操的身边时就已经望见两军中央的战场上已经躺着一具死尸,而对面袁军的将领正在来回的拔马耀武扬威,向曹操这边挑衅。 再一凝神细看那袁军将领,6仁当场就血冲脑门,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差点没怒冲冠----不是旁人,正是袁尚! 此刻却见袁尚在战场那里得意的喊道:“曹叔父,你手下尽是些这样的酒囊饭袋吗?还有哪个敢出来与我一战!?” 曹操此刻的脸色有些难看,而曹操身边的张辽刚刚拍马上前不过几步,6仁的怒吼声已经从阵后传了过来:“文远止步!这个混蛋留给我!!” 曹操等人愕然一惊,一齐回头向阵后望去,只见6仁急催座骑在向阵前赶,神情凶狠不说,连快马之下一连撞到了好些个让路不及的曹军士卒都毫不理会。望见这般情形,曹操与一些曾看见过6仁当日在许昌城外是如何厮杀的人都没来由的冒出了些冷汗。 6仁在快马向前赶,那边的袁尚没看清是谁,得意洋洋的向6仁唤道:“来将通名!袁尚不斩无名之辈!” 却见6仁的马到阵前,忽然翻身下来,左手食指顺手在眉心上点了一下,右手则已经抽出了长剑……6仁马上功夫不行,所以一到阵前就跳下了马来准备打步战。听见袁尚的问话之后,6仁手中的长剑斜掠着地面,一步步的向袁尚走了过去,咬牙切齿中阴冷的笑道:“袁尚,袁三公子----半年不见,就不记得我了吗?还我家婉儿命来!!” 其实在6仁离袁尚还有几十步距离的时候,袁尚已经看清了来人是6仁:“6、6仁!?你、你不是在许都理政未来官渡的吗?” 6仁仍在一步步的向前走,身上的杀意也越来越重:“听说你在官渡,我特意赶来的!” 袁尚望见了6仁那张凶相毕露的脸,执矛的双手已经开始不住的颤抖,牙齿也在不停的打架,甚至连座下的战马都在一步步的倒退……没错,当日之事到现在已经过去半年有余,袁尚回到邺城之后在众人的吹捧之下也回复到了往日的狂妄自大,甚至刚才射死一将的事都膨胀了他的自信。但是当日那有如地狱修罗一般的6仁,早已是袁尚心底挥之不去的阴影! 眼见着6仁在一步步的走近,而且已经有了准备提奔杀过来的迹象。这厚重之极的压迫感使得袁尚就感觉对面像是有一个恐怖之极的怪物正在准备将他一口咬碎再吞下肚去,而6仁的脚步就有如催命鼓一般狠狠的击打着袁尚的心理防线。终于,在6仁离袁尚还有不足三十步,6仁都准备动攻击的时候,袁尚的心理防线在巨大的压迫感之下彻底崩溃…… “啊----妖魔!鬼怪!他根本就不是人啊!!” 刚才还得意洋洋的袁三公子,这会儿却变得有如受了惊的老鼠一般,掉过马头便向已方阵中落慌逃去,甚至惊得连手中矛、鞍中弓掉落在了地上! “……!!!” 这一下的变故也未免来得太突然了一些,就连6仁自己都没想到一向狂妄的袁尚竟然会怕自己怕到这种程度!只是这微一错愕间,袁尚已经奔逃回了袁军阵中,而6仁借着这一错愕的功夫也冷静了下来,不敢往前去追。他只剩下2%的体能强化剂,如果在全力施为之下,可能最多只有不到半个小时的战斗时间,冒然冲进袁军阵中只能是死路一条。 “妈的!他怎么会这么怕我?见了我就跑!?妈我,我也是一见仇人就气昏了头,只想着一剑砍了他,却没想到错过了一个报仇的好机会!” 6仁这会儿是气得在两军阵前跳起脚来骂:“袁尚!你给我滚出来!当初你不是想要我的命的吗?我现在就在这里给你杀,你怎么没胆子出来了!***,你个狗娘养的东西给我滚出来!” 曹军这边,张辽悄悄的向许褚问道:“喂,仲康,若是6义浩在盛怒之下拔剑出手,你敢不敢和他交手?” 许褚呆呆的想了一会儿便大摇其头:“说真的,他要是在盛怒之下拔剑,俺还真不敢和他交手!上次的事你也在场,你该知道他那哪是人啊?就算是恶来典韦尚在,诂计也没他那么凶的!” 曹操听见了二人的悄悄话,回头望了二人一眼道:“仲康所言不差。6义浩若于盛怒之下施用道法再拔剑出手,可能只有同样在盛怒之下的吕布能与之一战。可惜啊,他的道法不可轻施,否则……”说到这里曹操并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皱起了细眉仔细的观望6仁。 却见6仁在阵前骂了一阵,对面的袁军阵中却没什么反应,因为袁绍见袁尚惊回阵中就赶紧的命人拉住了袁尚的马,然后就看望袁尚去了。此刻袁军阵中的袁尚一张俊脸早已经骇得没有了半分的血色,全身颤抖着躲在几个大盾士卒的后面,口齿不清的胡言乱语道:“拦住他、拦住他!他、他、他不是人!是妖魔,是妖魔!快,快放箭射死他!” 袁绍最疼爱的就是这个三儿子,此刻见袁尚竟然被惊吓成了这个样子真的是心痛到了极点,吩咐人先把袁尚送回营去之后便怒而转回前阵,指着6仁骂道:“6义浩!你到底施了什么妖法惊吓吾儿!?” 穿越到汉末时代这么久了,6仁却还是头一次见到本来有机会称霸天下的袁绍。不过此刻的6仁真没什么兴趣去打晾袁绍是什么长相,冷哼了一声便冲着袁绍骂道:“袁本初!亏你是四世三公的名门之后,为人行事却比谁都无耻!你的小儿子在许都做了些什么你能不知道?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因为你这个当老子的为人不怎么样,你的儿子也变得和你一样卑鄙无耻!” “……”两军将士一齐哑然,心说有你6仁这么骂人的吗?居然老子儿子一块儿骂! 袁绍当场就气得火冒三丈,而咱们的路人一号这会儿并没有被失去理智,骂完这一句已经在向曹阵走。就剩下那2%的体能强化剂,实在是不能乱用,得留到下一次的机会。正因为带着这样的想法,6仁走回曹阵中的步伐可有点快。 袁绍可不打算放过6仁,猛的伸手一指喝令道:“诸将,谁与我取下他级!?” 话音方落,袁军阵中便有一将纵马而出,向6仁追了过去。因为6仁是步行,来将是纵马,很快便会追上6仁,而6仁却还是背对着来人! 曹军阵中见状便一齐喊道:“小心背后暗算!”喊声中,张辽都纵马出来准备去挡住来人救6仁下来了。 而6仁呢?忽然一下转过了身来,脸上带着阴沉的冷笑:“我没动用‘道法’是不是就真的以为我好欺负了?” 来将的马快,离6仁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那边长矛已举,6仁却一直没有动过,甚至连插回了鞘中的长剑都没有抽!眼看着来将已越来越近,张辽却已来不及赶过来,曹营众人都在为6仁捏了一把冷汗的时候,6仁却缓缓的举起了右臂指向了来将的前胸,左手却捏起了一个剑诀…… 砰---- 战场上突然传来了一声几乎所有人都未曾听过的清脆响声。只是这响声响起的同时,来将的战马被这响声惊得直立而起,将背上的战将摔落马下! 张辽这会儿才刚刚赶到近前,惊愕无比的望着6仁缓缓的垂下手去。再上前几步望了望躺倒在地上的那员袁军战将,张辽这位在战场上混了十几年的将领竟然惊得脊背上一阵阵的寒----细看那员战将,前胸的甲胄上少说也有五、六个正在冒血的小洞,而其面门与咽喉这一片的区域已是血肉模糊,人早已死于非命! “6、6仆射,这、这是……” 6仁的双手互插到了宽大的袖子里,看样子似乎是在推拿着手臂,随口应道:“我护身的秘技而已……不过我这支右臂有三天不能用了。” 嘴里说着,6仁的右臂已松垮了下去,似乎是再也抬不起来,张辽见状便护在了6仁的身后缓步而退,护送6仁回到阵中。过不多时,6仁走回到了曹操与诸将的面前,本应是双手拱手施礼的,6仁现在却只是勉强抬起了左手向马上的曹操行了一礼,轻叹道:“请曹公恕罪。6仁得遇仇敌,一时间便丧失自制之力,恐已违军规。望曹公降罪,6仁拜受便是。” 曹操望了望6仁松垮着的右臂,问道:“义浩,你的右臂如何?” 6仁伸手揉了几下,苦笑道:“到无甚大碍,不过需三日之后方能伸展。” 曹操稍稍恍然的点了点头,大笑道:“义浩甫至便惊退袁尚,随后又从容不迫的击杀敌将吕旷,只有功而无过。且退暂歇,看孤如何大胜此一阵,挫却袁军锐气!” 6仁应了一声便向自己的座骑走去。不过因为右臂不能用的关系,6仁居然上不了马!无奈之下6仁只能步行回营。而他这一路走,曹军士卒都会自觉的让出道路,而且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样的敬畏之色。而在袁军阵营那边,袁军士卒的神色却也生出了几分畏惧,袁绍与其麾下诸将在抢回吕旷的尸身细看之后更是有些心惊胆战。 此时6仁一边走,一边心中暗道:“原来我那下喷死了吕旷啊!这家伙也算得上是个名人来着的……还好,我这身衣服的袖子大,藏得住东西,不然指不定得闹出多少麻烦事。” 那6仁的右臂是真的无力举起吗?当然不是,那只是6仁忽悠人的举动而已。此刻6仁隐在袖子里的手中,暗扣着刚才击毙吕旷的……一把十六世纪欧洲大航海时期流行的火枪! 走到阵尾时,6仁扭回身望了望正在出得胜喝喊的曹军,冷笑道:“这一场阵战是士气之战,袁绍……你应该输定了!” (貌似犯了火药的bug?应该这样写没什么问题才是。咱们的路人一号体能强化剂已经有等于无,得做几件护身的宝贝出来才行嘛!各位说是不是呢?另,这一回是与昨天的漏更并在一起的,昨天瓶子带错了u盘,所以及时更新,见谅啦!) 卷一 第二百四十回 隐忍一时 一如6仁所料的那样,曹、袁两家今天的这一场士气争夺战最后以曹军大胜而收场。袁军营中是什么情况暂时还不得而知,不过曹营这边却是鼓噪还营,曹操甚至还下令犒劳将士……其实也就是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让大家吃上一顿好的,而且是放开了吃。不过话又说回来,在那年头的军旅之中,能好好的改善一次伙食也是不容易的事,因此对士气的进一步提升非常有效。再说了,这不6仁与任峻刚刚把一大批的粮草运来吗?既然曹操吃得起,那当然会让士卒们痛痛快快的吃。 中上层将领这边,曹操也设下了无酒薄宴以示庆贺。毕竟这是在战场,面对的又是兵力出自身太多的袁绍,曹操也不敢放得太开。而在席间,不论诸将如何的欢闹,6仁始终都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安静得甚至有些阴沉。而6仁的右臂也一直松垮在那里,动都没有动过。偶尔曹操或是其他人向6仁举起水杯致礼,6仁也只是一支左手举起来回一下礼而已。因为左手用不了筷子,6仁吃点什么都还得是直接用手抓…… 宴席散去,6仁回到了帐中。人才刚刚洗干净手坐下,郭嘉就找了来。让赵雨把郭嘉请入帐中坐定,6仁望了郭嘉几眼又淡淡的笑了笑,自榻旁的藤箱中费力的翻找出了两瓶酒递给郭嘉道:“死老郭,没酒的日子不好过吧?特意留给你的。” 郭嘉默然的接过了酒,人却摇了摇头道:“臭小子,你是不是只把我当成酒肉朋友?” 6仁笑了笑:“说实话,我还真有点这样的感觉,你说你在我这里混吃混喝的,已经吃喝掉了我多少钱?” 郭嘉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是啊,感觉自你我相识以来,我基本上就是在你这里吃吃喝喝。虽说把你荐入了仕途,可到现在却感觉反而是害了你一般……” 6仁摆了摆手道:“老郭,你又想劝我走是不是?” 郭嘉拔开瓶塞大灌了一口之后擦了擦嘴才道:“你我相识有七年了吧?你小子的本事到底有多少我是看不透,但你的为人脾性如何我却摸得一清二楚。我现在劝你有什么用?你在没有手刃袁尚之前,你是不会走的。我现在只怕你大仇得报之后,你会连自己都走不了。” 6仁平静的笑道:“反正诂计着我也没多长时间的命了,若是能报了仇至少可以少一块心病,死也能死得瞑目些。” 郭嘉叹道:“臭小子,我现在都有些怕你了,因为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就会搞出些让人心惊胆战的事情出来。今日在两军阵前……你的右臂没事吧?” 6仁望了眼自己松垮的右臂,摇头笑道:“没什么大事,我今天用的又不是什么禁咒,只是寻常的道法而已。不过因为我学艺不精反被自伤了。如果是我师傅使将出来,诂计能把那吕旷给人带马全给打成一团肉泥。” “……”郭嘉又是一阵沉默,许久过去之后才道:“臭小子,我知道现在怎么劝你都根本没用,你自己又感觉到自己的命数将终……也罢,你我兄弟一场,你身上的仇,我一定会倾尽全力帮你去报,好让你了却心头之愿。” 6仁伸出左手拍了拍郭嘉的肩膀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其余的话没多说,郭嘉也就是喝了几口酒再与6仁闲聊了几句就离去了。而6仁在送郭嘉离去之后回到帐中坐下,摇头冷笑道:“希望只是我多心,不过老郭今天过来多半是在帮曹操试探我。唉……装得手臂不能动其实装得好辛苦,不过我又必须得装。现在的情况,我只有故意显露出一个让曹操觉得可以利用的弱点,把曹操的注意力集中到这个所谓的弱点上,我才能在必要的时候来个出人意料。而且有这个‘弱点’在,曹操才会觉得要杀我其实很容易,就多半不会去抓谁来挟持我。总之,希望我做的这些事能够使曹操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我的身上……” 天色已晚,6仁向外帐的赵雨唤问了几声,确定四周无人之后便吹熄了灯火,然后便披着宽大的外衣坐到了帐幔边上,借着帐外映入帐中的些许火光搞起了鬼。 先从腋下摸出了那支火枪,再从大枕头里面摸出了一袋火药粉与细铁砂,然后又从剑鞘外侧拆下了一根捣杆。小心的把火药塞入枪膛之中捣实再放入铁砂,然后在铁砂的外面捣入一个纸团以防止铁砂漏出来……一边做着这些事,6仁还一边警惕的望着帐门那里,怕这个时候突然会有人来访,那他的事可就露了馅。白天的时候就是因为怕有人会突然到他的帐子来看望他而没敢做,所以只有等到晚上来做这些事。 装好了弹,6仁比划着看了一下,轻轻摇头暗道:“这玩意儿威力还行,就是装弹太麻烦。我是做了两把在身上,可充其量也只能连放两枪。火药和铁砂又不敢带在身上……没办法,以现时点的生产力,能做出这两把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少用为上。” 汉末的钢铁工艺本来是达不到制作这种火枪的要求的,不过之前6仁在萌县的时候曾经花了很大的气力请工匠为他打制了一批优质的钢铁,甚至还有少量的钨合金刀剑。而在徐州之战的时候,6仁随身的佩剑都曾经硬顶过吕布的疯狂一戟却没有断裂,只是被击飞出了手而已。因而在制作这两把火枪的时候虽然费了不少的事,但还是做出来了合格的产品。当然,6仁偷偷试验的时候炸坏的也有好几把。 相比之下,配制火药到方便得多了。许昌一带的商业环境良好,如琉璜、硝石一类的东西在药店就能买得到。而6仁那段时间又推说自己卧病在床,购买了很多的药物也没人生疑。 处理好了自己的防身利器,6仁也就安心的躺到了床上。仰望着帐顶,6仁心中暗想道:“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引曹操去乌巢烧粮……不过现在的时局有些不同,袁绍会不会仍旧把粮草放在乌巢?难不成真的还是要等许攸过来,告诉曹操说袁绍的粮草放在哪里?” 卷一 第二百四十一回 巧言以对 次日清晨,官渡曹营。 “机会嘛,一般来说的确都是要耐心的等待才会有的,但更多的时候应该尝试着自己去创造机会。其实很多时候机会明明已经到来了,但却会因为你的毫不自知而任由机会悄悄的溜走,没有能把握住。相比之下,如果是自己创造的机会,你的心里好歹会有一点底,这样就会比较容易的把握住……” 嘴里念叨着这些话,6仁却在自嘲而笑。因为这番话看上去好像是劝人上进的哲理之言,实际上却是6仁于高中学生时代的时候,某位身为“情场高手”的哥们教给6仁的“泡妞心法”,然后还煞有介事的给6仁支一些诸如“骑自行车装做不小心的撞一下她,然后就一个劲的猛道歉,这个时候就可以试着以赔罪为名请她去吃吃饭、上个网什么的,一来二去的自然就熟悉了”之类的歪招。 现在的6仁虽说对自己那个时期的记忆依旧模糊不清,但仍依稀记得那个时候的自己根本就没有女人缘。和一帮子哥们儿出去玩的时候也一直只有他一个是“单飞族”。而这番话正是那位哥们儿为了开导他而说出来的……当然也不排除有些嘲弄6仁的意思在里面。 “只是……不知道原先那些个嘲弄我是‘单飞族’的家伙们,要是知道我在这个本来不属于我的时代里,身边的女人好几个,而且还个个都如花似玉,甚至还有人间绝色的时候,心里面会如何作想?目瞪口呆还是嫉恨交加?不过最让他们跌破眼镜的,应该还是他们传授给我的泡妞心法,现在要被我拿来劝说曹操用。” 想到这里6仁又自顾自的摇头傻笑,接着轻叹了口气准备转回身接着踱圈,曹操的声音却忽然在6仁的身侧响起:“义浩,是何事令你面带喜色?” 6仁小小的吓了一跳,赶紧转身向曹操施礼……当然,6仁可没忘记现在自己的右臂仍处于“毫无知觉”的状态,不过为了预防万一,6仁是找了根带子把自己的右臂贴紧身躯束在了腰带上,旁人问起时就说是怕偶尔转身太急会甩着人。就这样,6仁是平举左拳向曹操施了个有些不伦不类的礼道:“哦,忽然之间想起了一些儿时趣事,故而笑。” “儿时趣事?”曹操饶有兴趣的打晾了6仁几眼,接着便若有所思的向袁军营盘的方向眺望过去,脸上却也忽然浮现出了几许笑意:“孤年少之时便与本初结交,欢爱甚密,堪称知交挚友,而孤与本初于年少轻狂之下,也做过不少闻之则令人捧腹的荒唐之事。记得那还是很早的时候,洛阳城中有一名门望族设大婚吉宴,孤与本初亦应邀赴宴。因年少好事,兼之又多饮了些酒使孤二人愈张狂,竟合谋去往内堂调戏新妇取乐,结果自然是被人哄打出来怆惶而逃。那时本初曾被棘枝勾住衣物不得脱身,孤急中生智大呼了一声追已至矣,本初于惊慌之下竟然撕破衣物露体而逃……哼哼、哈哈哈!!” 想起这些陈年往事,曹操也忍不住仰天大笑。只是笑过之后,曹操放平视线再望向袁军营盘那边时,脸上却流露出了几分怅然的神色,轻叹道:“人常道‘少年不知愁滋味’,那时的孤与本初是何等的浪荡逍遥?可惜啊,若不是朝堂失政、天下渐乱,使人各生异志乃致逐鹿天下,或许孤与本初于此隆冬之季应该是正在洛阳城内的华美酒坊中对酒高歌、笑闹终日吧?苍天弄人,孤与本初这对少时挚友,今日里却要在此兵戎相见,争个你死我活。唉……”说到这里曹操长长的叹了口气,神色有些黯然的轻轻摇头。 “……”6仁有些愕然的望定了曹操,因为6仁感觉到此刻的曹操的确是心有感触的说出了这些话,并不是在演什么戏、摆什么姿态。其实6仁知道曹操有着其作为一个文学家与诗人多愁善感的一面,那曹操现在出现这种伤感状态也不能算是什么稀奇事。可是只因为自己的一句“儿时趣事”就引出了曹操这么多的感叹,这对6仁来说是不是也太那个了一点?亦或者说,曹操与袁绍交手,其实他的心里并不好过? 犹豫了片刻,6仁紧锁起了眉头道:“明公,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捉弄人的。昔日的好友往往会因为志向的不同而分道扬镖,甚至是反目成仇。不过我认为明公与袁本初既然曾为好友,今日却兵戎相见一决胜负,那更应该倾尽全力而不有所保留……” 曹操侧目望向6仁道:“此话怎讲?” 6仁搬出了某武侠小说中的经典台词:“既然是好友之间的生死之战,就应该倾尽全力毫无保留,因为这对同样身为一方诸候的明公与袁本初来说,亦是一种彼此之间对挚友的尊重。若有谁不肯倾尽全力,实际上就是在藐视对方,不以对方为友。” 曹操品味了一下6仁的话,忽然再次大笑道:“好!义浩说得好!孤正是以本初为挚友,才更应该倾尽全力去取胜。” 笑过之后,曹操脸上先前的怅然之意便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沉与阴冷的目光在望向袁军营盘。望了数眼之后,曹操侧头向6仁问道:“义浩,孤帐前近侍告知于孤,说你在天色微明之时便已在帐前候见?你如此这般应是有要事禀我,却又为何不让侍从去唤醒孤,只是一个人在帐栅之外来回转圈?” 6仁正了正神,开始把话转回正题:“我心中有虑睡不安稳,想了这一夜心中却也冒出了个念头,想试着对明公建言一二。但因思虑未周,怕急着求见会语无伦次、言不达意,所以就在这里趁着清晨的宁静之时整理一下思绪。” 曹操稍稍恍然的点了点头道:“那义浩所虑者何事?” 6仁道:“明公在官渡以寡拒众,扼守咽喉要道而令袁本初军不能寸进,时至今日已有数月之久。而在这数月当中,两军交锋数次亦互有胜败,大有公军虽少却能于袁本初势均力敌之态。说实话,明公能如此已实属不易且难有余力,但6仁以为公仍应早思破敌良策,而不应一意坐守于此间。若是仍旧这样僵持下去……利在本初却不在明公。倘若旷以时日,只怕明公必遭大败。” 曹操闻言眯起了他的那双招牌三角眼,静静的望定了6仁好一会儿却忽然微笑道:“义浩所言甚是!只是孤方醒片刻,睡意并未尽去,神智尚有些昏沉不清,理不清什么头绪。而义浩熟虑一夜,想必是心中已有良策,故此还是请义浩细说一下胸中高见如何?孤愿闻其详!” “……”6仁对曹操的这种反应着实有些无语,心说你曹操也未免太处之泰然了些吧?与预想中曹操的反应实在是相差甚远来着。想想在原有的历史上曹操一听说许攸来投时都“跣足相迎”,怎么到他6仁这儿却这么的平淡?而可笑的事也在这个时候生了,就是曹操这远远出乎6仁预料之外的反应,当场就把6仁给闹了个愕然而不知所措。本来已经准备了一夜的说词,话到嘴边时才觉居然一时之间全给忘了……套用一句现代的专业用词,6仁这是碰上了因某种程度的刺激而产生的暂时性失忆。 这下6仁可急了,“还能动”的左手拼命的在脑后乱抓了起来,神情也尴尬得要命,嘴里还不停的咕哝道:“哎呀哎呀,我刚才是想说什么来着,说什么来着?怎么到这个节骨眼上我突然给忘了呢?快想起来快想起来!” 这回换到曹操无语,心说这家伙怎么这样?说他是在故弄玄虚吧,可怎么看怎么不像,应该是确实有什么话要说的,临时却给忘了。再望望6仁那急得要命的神情,曹操不禁哑然失笑道:“义浩莫急,静下心来慢慢的想便是……不如这样,你我且在草坪上少坐,先闲聊上几句,或许聊着聊着你就突然想起来了。其实这种事,孤也常常会遇上。” 6仁含糊的应了一声,跟着曹操在帐外的草席上跪坐下来。有从人送上给二人茶水早点,6仁却没有吃,而是还在那里拼命的抓头苦想。曹操见状知道不能追问得太凶,不然只怕越追问6仁越想不起来,于是眼珠转了几下便决定先扯开话题,于是便举杯笑道:“义浩,先前你说孤不可久守于此间,那此间缘由可否说来听听?” “哦,是这样的。”6仁也就先甩开了刚才想说却想不起来的话,略一沉思便应道:“主要的问题还是袁本初的军力太盛。毕竟今日的袁本初虎据四州之地,地广民多。明公知我常有派出商队去各处行商取利,故此各处的消息也比较灵通。据我派出的6、糜两氏子弟打探回来的消息,单是冀州一地,若按籍调便可得兵三十余万众,若再加上青、并、幽三州,其兵力就会让人想想都为之心寒。反观明公,时至今日所能集中到官渡的兵力基本上已经全数在此,其他各处的兵力又因为各自要镇守要地而不可轻动……简单点说吧,明公或许耗得起钱粮但耗不起人。袁本初的兵源可以从后方源源不断的调来官渡,但明公后方还有多少军兵可调?6仁不才,得明公信任,与荀文若一同打理民政,所以可能在政事上比明公还清楚一些。我只能告诉明公,再调的话,明公的根基之地可就再无兵源了。像这次运粮来官渡,调集的民夫可都已经是老弱之众了。此外……” 稍稍的顿了顿,6仁又接着道:“江东孙策阴有袭许之心,天幸自灭。今其弟孙权继任,与明公交好而使明公暂无忧虑者,实是因孙策之死使江东局势不安,孙权要极力安内之故。江东如今虽不必忧虑,但荆襄刘表明公却不可不防。说是说刘表乃清谈坐客、胸无远志,但如果他某天真的被一能言之人给说动的话……” 曹操微闭双目,抚须沉思了一会儿便轻轻点头道:“义浩言之有理!其实这些事孤心中又岂能不知?只是义浩你也知道,孤于官渡的军力不足三万,本初却有十五万之众,五倍于孤矣!当此强敌……你方才不也说了吗?孤能做到扼守官渡而不失,且能与本初打了个势均力敌已属不易。孤如今暂且死守官渡,令本初军不得进,从而静待时机一举破袁。而在此之前,孤若不谨慎用兵、小心从事,一但有何行差踏错,孤必然一败涂地矣!” “静待时机?”这个词汇令6仁忽然省悟过来,自嘲中自拍了几下脑门,随即正色道:“刚才我想说的话我想起来了!明公死守官渡静待战机之事,其实我已经猜到了。我只是想告诉明公,战机固然是要静待其出现,但在不能等的情况下,应该尝试着自己去创造战机,争取到战场上的主动权。若一意固守,则先机在袁,明公就太被动了。” “创造战机?”这个词汇对曹操来说还有点新鲜,不过却很好理解。轻轻的点了点头再稍稍的笑了笑,曹操便问道:“那依义浩之见,这战机应当如何去创造?” 6仁此刻不知道有多么的想直截了当的告诉曹操说去乌巢烧粮,但之前曹操那平淡的反应,使6仁隐约觉得绝对不能这么做。主要还是因为曹操心性多疑,自己若是直接说出来的话似乎又缺少了一些可以令曹操信服的先题条件……在原有的历史上,曹操采纳许攸的建议去乌巢烧粮,其实带着一种生死豪赌的味道。当时的曹操兵力已不多,粮草又只剩一个月,再不想办法改变局势就只能是死路一条。既然都是死,那就不如痛痛快快的去豪赌一把,赌输了反正也是死,但赌赢了则能够来个彻底的咸鱼翻身,所以当时的曹操可以说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赌了。但现在的情况却是有足够的粮草让曹操支撑下去,也就是说曹操还没有到那种非赌不可的地步。在这种情况下,曹操的心态会与原有的历史不同也该是件比较正常的事。正是因为这样,6仁刚才说兵源不足,其实是6仁事先就有考虑到这些,因而在准备说词的时候有从另一个方面想让曹操进入那觉得必须豪赌一场的状态。而此刻,6仁诂计自己得绕着弯的把话说出来才行。 于是6仁低下头再用心的回想了一下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说词,然后才抬起头来向曹操道:“当初我学艺时师傅曾对我说过这样的话。说天地万物,都有着其最为致命的一点,而巧的是天地万物的最强之处往往也正是其最弱之处。比如说人身上的骨胳,最硬的当属颅骨,但最受不得伤的却正是头骨所保护的颅脑……” 曹操一听就乐了:“义浩,你这是什么比喻?不过仔细一想,却似乎十分在理。不过提前令师嘛……孤料想,令师定然是一位世外高人,若孤今生能得一见则当为幸事。罢了,先不提这些。义浩说出这番话来,那你觉得本初的最强之处何在?” 6仁道:“人多军盛,这便是袁本初的最强之处。因此我就在想,与此最强之处相呼应的最弱之处是什么。我先是想过人多则心杂,应该便于离间……” 曹操接上话道:“此非弱处。人多固然心杂,然以本初声望,完全可以把这些杂心弹压下去。况且兵法有云,欲行间必先以利而诱之,令欲间之人心生取利之念方能成事。而本初势强,孤势弱,并无可诱人之利。说得再难听些,本初对孤麾下之人行间还差不多。” 6仁呵呵的笑了笑,接着刚才的话道:“我也有这么想。后来想来想去,我忽然想起了当初我方投明公时生的一些事。记得那时明公方与吕布交兵,后来是一场蝗灾令明公与吕布各自罢兵……” 话虽未说完,曹操却已经猛然醒悟了过来:“义浩言下之意是……粮草?” 6仁点头道:“不错,这便是袁本初最强之处的最弱之处。十五万人马粮草日耗极大,若能一举烧毁袁本初屯积下的粮草,就算明公一战力尽而不能再趁势出击,十五万人马所需要的粮草也不是十天半月就能够转运齐备的。大军无粮则军心必乱,乱则生变,变则明公有机可乘。” 曹操闻言紧皱起了双眉,站起身来又反背起了双手,鞋也不穿的就在座席这里来来回回的踱起了圈。而6仁一望见曹操这样心中哑然,心说行啊,曹操的“跣足出迎”到底还是冒出来了,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冒出来的而已。 再看曹操来来回回的踱了好一阵,忽然扭头向6仁道:“义浩,断彼粮道之策孤并不是没有想过,但孤素知本初,他亦是熟识兵法之人,岂能不以重兵护粮?孤军少,多派兵则官渡不保,少派兵则不足用。故此断粮一策孤未能取用……” 6仁心说总算把话完完全全的引到我的准备好的思路上来了!于是6仁不紧不慢的笑道:“明公可还记得大军临之日,荀文若是如何笑骂孔文举的吗?” 曹操道:“当然记得。” “那头一句荀文若是说了什么?” 曹操闭目回忆道:“绍兵多而不整……兵多而不整!?” 6仁笑道:“看来明公应该明白6仁言中之意了。荀文若说袁本初兵多而不整,明公也曾说过袁本初兵多而分画不明,将骄而政令不一。想明公数月来一直都死守此间,因兵少势微而未敢轻出,似如此袁军中人非前线之地者,必以为明公不敢犯险而疏于防范,屯粮之地或有重兵守卫然必疏而无备。明公若能以数千精锐之师急往赴之再拼死力斗,尽焚彼粮草一事未必不可成也。关键之处,6仁认为应是明公敢不敢去赌这一把。” 曹操奇道:“赌?” 6仁道:“不错,是赌,而且是拼上身家性命的豪赌。其实明公已无甚退路可言,横竖是死,那还不如干脆来个背水一战。” 曹操又紧锁起了双眉,沉声问道:“义浩,孤怎么感觉你在把孤将绝路上推?” 6仁平静的回应道:“明公已身在绝路,又何需我推?只不过是明公尚少几分自知而已。” 曹操闻言后又踱了几个圈才道:“义浩,汝计极险,但不知为何孤却有些愿行此险计之意。那依义浩之见,现在应当如何去做?” “选出些精练士卒,暗中去袁营周边之地打探。袁军大营就在此间,兵马又有十余万之多,想来其屯粮之地绝不会离得太远才是。只可惜6仁不识军之事,不然可以试着推想一下哪里比较适合屯积粮草。”此刻的6仁真的很想把“乌巢”这两个字说出来,但想了想终究还是强忍了下来。一则是自己不能太过“神机妙算”、“多智而近妖”;二则是眼下的时局有所变化,袁绍会不会把粮草如历史上那样屯积在乌巢6仁也真吃不准。 曹操又踱了几个圈,最后轻轻的点了点头。回过身来望了眼6仁,曹操忽然问道:“义浩,你的右臂如何?” 6仁望了眼自己绑实的右臂,随意的摇了摇头道:“并无大碍,就是毫无知觉,再过两天应该就可以行动如初了。” 曹操道:“既如此,义浩还是先回帐去好生休息吧。待右臂复元之后早回许都,为孤督促粮草诸事,勿使有缺。” 6仁一听这话就站了起来,急道:“明公,让我留在官渡吧!我相信以明公之智必能早纳良策,破敌致胜只在朝夕……” 话未说完,曹操突然腰间长剑出鞘,只一瞬间剑尖便抵在了6仁的咽喉之上,而曹操此刻的神情与语气都阴冷无比:“说!你这么急着欲令孤行此险计,是不是你的心里有别的什么打算?” “!!!”这变故来得太过突然,6仁被惊得呆立在了当场。望着指着自己咽喉的剑尖,6仁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脑中更是一片空白。说实话,6仁早就知道曹操已经快容不下自己了,甚至连郭嘉都提醒过6仁很多次,要6仁赶紧离开,以免他郭嘉最后会陷入两难的境地。不过6仁一直认为曹操在没有打赢官渡之战前是不会为难他的,因为曹操需要他来打理后方内政,让曹操可以安心的专注于与袁绍的对决。 但就在此刻,6仁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那就是曹操不一定非要等到打赢袁绍之后才动手。像现在,曹操大可推说6仁意图不轨,然后剑尖轻轻的往前一送…… “说!!你急于令孤行此险计,到底是有何打算!?” 曹操又喝喊了一句,但正是这一句喝喊令6仁方才一片空白的大脑清醒了过来。侧目望望周边围上来的曹军士卒,6仁把心一横,心中暗道:“赌一把!赌曹操现在并不是真的想杀我,而只是他多疑的心性作怪!” 一念至此,6仁的神情却也平静了下来。淡淡的笑了笑,6仁轻叹道:“明公,你若不败袁绍,我又如何能在有生之年为婉儿报仇雪恨?明公问我有何打算,这便是我的打算!明公若心疑于我,那现在杀我便是,只求明公能在6仁死后,将袁尚剜心漓血,祭于6仁与婉儿的坟前,吾愿便足矣。”说完这些6仁便闭上了双眼,静待曹操的反应。只是不知为何,此刻6仁的心中却非常的平静,平静到脸上都泛起了一丝微笑,甚至还有些期待曹操能把剑往前一送。 或许这样的死的确会令6仁死不瞑目,因为6仁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但是对6仁来说这种意外之死,责任却并不在他,若真的能就这样死去,或许还能让6仁心安理得的不再去理会那些本来不应该属于他的责任与包袱……简单点说,意外的死去其实能让6仁得到解脱。会这么想,是因为6仁觉得累,人累心更累!自婉儿故去之后,又有谁还能让6仁在这个为了生存而一直都在欺骗着旁人,甚至还要欺骗自己最为亲近的人时代,真真正正让心情放松一下、平静一下?或许6仁自己都不知道,蔡琰曾向貂婵说起过,6仁只有在婉儿的怀中沉沉睡去的时候才会是完完全全的6仁自己…… 剑尖依旧抵在6仁的咽喉上,而四下周边全都静寂无声,甚至静寂得有些可怕。许久过去,曹操忽然喝令道:“全都退下!孤与义浩不过是言语相戏耳!” 这一声令下,使周边的士卒们全都松下了口气,各自小心的退了下去。6仁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平静的望向曹操。见曹操正在收剑还鞘,6仁忍不住轻声问道:“明公不杀我吗?” 曹操亦望向6仁,脸上浮现出了很古怪的笑:“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而义浩,你与奉孝对孤而言,也并不仅仅是君臣那么简单。义浩,孤现在真心实意的问你一句,你在大仇得报之后将会去往何处?” 6仁低下头去,轻叹道:“若我还有命在,我想再度扬帆出海……不过原先是打算带着婉儿一起走的,现在却只能是我孤身一个。” 曹操亦叹道:“义浩,孤真的不愿你离孤而去,但孤亦知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想孤如今与本初要对阵沙场一决胜负,孤其实已经失去了一个知交好友。而义浩你心中从来就不以孤为主君,但正因为你于孤无主君之意,孤与你才更似好友而非君臣,只可惜你终究还是要离去。孤说此话也别无他意,只希望你能在临去之前知会孤一声,让孤能为你把盏送行便足矣。你我好聚好散,切莫再如孤与本初一般终成敌手……” 6仁低下头去重重的叹了口气道:“若事有可为,我尽量做到……明公,断彼粮道之策还请明公三思为上,早作定夺。或许6仁的话是不怎么可信,但荀公达、贾文和皆高明智士,明公可问询此二人之意如何……6仁倦了,请退告辞!” “去吧,好好休息,保重身体!” 6仁举起左臂施了一礼便转身离去。曹操望着6仁的背影,心中却想起了6仁刚才被剑指着咽喉时那张平静的脸,还有那带着解脱之意的微笑,心下暗道:“看来孤真的是误会他了,只是他胸中的才干与智略……” 这边6仁却也是强忍着大气不敢出,双手的手心都还攥着把冷汗。 “好险!!!” (昨天是五一节嘛,出去玩去了,呵呵。老样子,今天近八千字补更。只是不知道这样写曹操合不合适呢?望潜水党们冒泡回应一下。) 卷一 第二百四十二回 只欠一探 “臭小子,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方才主公为何会用剑抵着你!?” 6仁的卧帐前,刚刚从曹操那里回来的6仁还未步入帐栅就被郭嘉一把拉住问询。而6仁望了望郭嘉脸上焦虑不安的神色,只是随意的摇了摇头再淡淡笑道:“没出什么事,一场误会而已。” 郭嘉紧锁起了双眉问道:“一场误会?到底是怎么回事?” 6仁道:“我仔细的分析了一下现在的时局,觉曹公若一意死守于此,实与坐以待毙无异,就去劝谏曹公应早寻良策一举破敌。同时我还建言曹公兵行险着,去焚毁袁军屯积的粮草。可能是我自己太心急了吧,劝谏得似乎有些过了头,结果却使曹公误以为我是有什么叵测居心,欲令他去轻身犯险。” “……”郭嘉的鼻子都差点没气歪过去,无语之下指点了6仁良久才骂道:“要我说,你小子真的是居心叵测!因为你一心一意的急着给婉儿报仇,就想不顾一切的令主公去兵行险着!我说义浩啊,你小子做事能不能分一分轻重、顾着点大局!?” 6仁撇了撇嘴:“我就是因为顾着大局,才建言曹公早作打算的啊!老郭我告诉你,这场仗要是再这么拖延下去,曹公在兵力上可拖不起。” “屁话!”郭嘉火了:“我说你小子是怎么回事?是,我承认你有时候很有见识、很有才智,做出事来常常都会让人不服不行,可真论及行军结陈、两军决机这方面的事却绝非你所长!你这家伙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你有点什么想法都会先来找我亦许是文若商量一下,甚至常常都要我设法逼你你才肯说出来,怎么这回你就直接跑去找主公了?你知不知道你所谓的计策里有其实着多少的阙漏啊?” 6仁淡淡笑道:“我怕你会抢我的功绩……” “我呸!”尽管知道6仁这是在开玩笑,可郭嘉仍然因为收不住火气而气得火冒三丈:“你小子要是肯在意自己的这些功绩的话,早就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了!” 可能郭嘉确实是气坏了,嘴里嚎着,双手则向前一探擒住了6仁的衣襟。只是郭嘉擒住6仁的衣襟之后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双臂便忽然一痛而松下了力道,紧接着郭嘉的右手腕被一支纤手给牢牢扣住,之后便是猛力的向后一扭。于是乎,郭嘉被人反制住了右臂且弯下了腰去,嘴里则哇哇怪叫道:“松松松、松手啊!要断了,手要断了!” 6仁见状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唤道:“小雨松开!你昨天只是草草的与他见了一面而已,还不知道我和他一向是如此打闹惯了的。” 赵雨闻言放开了郭嘉,并在郭嘉直回身来时神情清冷的向郭嘉拱手一礼算是赔罪,而郭嘉也一边揉着酸痛的肩臂一边仔细的打晾起了居然会对他动手的“6氏子弟”……一般情况下,6仁带在身边保护自己的6氏子弟全都认识郭嘉,自然知道6仁与郭嘉之间偶尔动手打闹纯属玩笑,可现在却动上了手,很明显这个“6氏子弟”是个还不认识郭嘉的新人。 只是这认真一看,郭嘉便愕然的扭头望向了6仁。郭嘉那是多毒的眼光?昨天来时是天色已暗,郭嘉当时又只是与6仁聊了没几句话就早早离去,哪里会留心到身着6氏子弟装束的赵雨?但这会儿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使得郭嘉在近处仔细的看了一会儿赵雨,马上就看出来赵雨是女扮男装,而且还看出此时的赵雨虽然有些灰头土脸,但实际上是个容姿瑞丽的如花少女。 郭嘉愕然的扭过头来时6仁的左手就伸了出去,虚掩住郭嘉的嘴并摇了摇头道:“进帐说话。小雨,你也进来。” 三个人进到帐中后6仁与郭嘉对席而坐,赵雨则侍立在了6仁的身后。郭嘉又细看了赵雨一会儿,忍不住向6仁问道:“喂,你从哪里找来个这么厉害的小姑娘?” “她是我一个朋友的妹妹。因为我那位朋友有事离家远行,所以就把她送来了我这里,请我代他照顾一下。她呼我为兄长,我视她以她亲妹。”说着6仁扭头向赵雨道:“小雨,过来见过郭祭酒。哦,他和我一样是出了名的不治行检,所以在他面前不用这么拘礼,小雨你也坐下吧。” 赵雨依言在席侧坐下,重新向郭嘉施礼赔罪道:“小女子赵雨见过郭祭酒。适才赵雨失礼之处还望郭祭酒勿怪。” 郭嘉还了一礼,又仔细的看了赵雨一会儿才向6仁道:“你怎么回事?与袁本初对阵又不是寻常战事,你怎么能带个女子在身边?” 6仁道:“你别小看这丫头。她今年虽然十六岁都不到,但枪马武艺与剑术皆有其过人之处。老郭你也知道我身边一直都没有武艺像点样的人保护我,这次来官渡助战又少不了要碰上些厮杀之事,想了想我就把她带在了身边权作近卫。” “……”郭嘉无语了一会儿才道:“你小子一身的奇门道法,真施用出来谁能近得了你的身?” 6仁拍了拍自己“毫无知觉”的右臂,有意的道:“看见了?我的道法是不能乱用的。昨天一赶到这里就被吕旷逼得用了一下,现在我这条右臂还得再过两天才能动,这两天里我就形同废人一般。我怕就怕碰上这种事,不带个武艺出众之人在身边保护我怎么能行?” 郭嘉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好像自从认识你以来,你的身边若是没有个女子为伴那反而是件稀奇事。好在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又是从许都督粮来此,主公就算是知道赵姑娘是女子也无甚大碍。义浩,我们说正经的,你方才是怎么对主公说的?” 6仁把开头对曹操说过的话又对郭嘉说了一遍,郭嘉听过之后连连摇头道:“你这小子是不是真的以为主公坐守于此就当局者迷了?还兵行险着去断绝袁军粮道?你还真当袁绍与其麾下的文武将官都是些酒囊饭袋了啊?我告诉你,其实……”到这里郭嘉忽然停下了嘴,侧头望了望跪坐在一旁的赵雨。 6仁见状便道:“无妨,小雨是我带在身边的亲近之人,断然不会泄露出去。” 郭嘉哦了一声,这才接着道:“其实主公数次与我密议,已有突出奇兵去焚尽袁氏屯粮之意。只是袁氏军兵有十五万之众,我军众不满三万,若欲尽焚彼屯粮必先探知袁氏屯粮之所,然后再择精锐士卒往赴奇袭,务求一战功成。如若失手则袁氏必有所备,再欲用断粮之计便已无机会,似如此则主公大事去矣,故此断粮之计可谓险计。正因为此计极险,主公为求稳妥才谨慎从事,先以军不轻出而惑袁氏,稍慢其戒备之心,暗中则已派出许多精细士卒前去打探袁氏屯粮之所。只是袁军依沙埠连营为屯足有八十余里且往来巡督甚密,想穿营而过去刺探军情又谈何容易?万一行事不密,被袁氏得知我军意图,此计亦败矣!义浩,你小子可能还不知道,主公在你来此之前派出的那些个精细细作全都是无功而返,甚至连袁氏寨栅都很难靠近!” 6仁这会儿才恍然大悟,心说难怪曹操在听到自己的建议时反应会那么的平淡,闹了半天自己根本就是在曹操的面前自作聪明了一把,把别人曹操给当成白痴了!一念至此,6仁只能摇摇头再自嘲而笑,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老郭啊,你说我现在算不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郭嘉亦叹道:“有点这样的感觉,不过凭心而论,你所画之策与主公之意暗合,只是你太心急了一些,且没有能思虑周详而已。” 6仁闻言苦闷的低下了头去,而这会儿的他也真不敢说袁绍的粮草就是放在乌巢。于是乎,帐中的两位浪子对座长叹,良久无语。 赵雨左瞥瞥6仁再右看看郭嘉,见二人的神情都那么的沮丧,想了一会儿便忍不住向6仁开口道:“兄长信得过小雨吗?” 6仁楞了一下,问道:“小雨你是想干什么?” 赵雨沉吟道:“袁氏连营八十余里,想穿营而过固然是难事,但如果是小雨的话,骑快马最多一夜便可绕过营寨而至袁氏后方……” 郭嘉闻言连连摆手道:“赵姑娘此议休提,这绕营之事主公不是没有派细作去过,可即便是绕过了营盘仍需四下打探。而打探一事,远望不得真切,近询则因河南、河北两地口音之差,太容易使袁军惊觉!” 赵雨笑道:“郭祭酒,小雨是常山真定人,河北口音颇重。再者小雨是女子,向袁军打探消息的时候若是男丁固然极易惹人生疑,但若是女子相询则极易使人掉以轻心……有些时候,女子办事会远比男子要方便得多,而兵法的三十六计当中,不也有一计唤作‘美人计’吗?” “咦----”“哎----” 两声惊呼之下,6仁与郭嘉同时瞪圆了双眼望定赵雨。郭嘉心说这女孩子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胆子怎么这么大;6仁则在怀疑赵雨是不是貂婵的徒弟了。 二人惊愕了许久,又对望了数眼,然后再各自的正了正神,则郭嘉开口问道:“却不知赵姑娘打算如何去做?” 赵雨笑了笑,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6仁却在听完之后就蹦了起来低声吼道:“不行,太险了!万一你出了什么闪失,叫我日后怎么向你二位兄长交待?” 赵雨俏脸一寒,低吟道:“袁绍害我赵氏背井离乡,抛却常山祖传基业,此仇不共戴天!若能使袁绍败亡,小雨就算丢掉这条性命又能如何?若事不成,至不济小雨也要斩杀些袁绍麾下吏兵,稍泄心头之恨。也请兄长与郭祭酒安心,正因为小雨是常山赵氏之人,即便是失手被擒,袁军士卒也只会以为是赵氏族人为泄私仇而来而杀,断然不会怀疑到曹营这边来。” 6仁与郭嘉又交换了一下眼神,郭嘉沉思了许久,忽然轻轻的向6仁点了点头。而6仁呢?紧锁起了眉头想了很久,最后索性一咬牙道:“好吧小雨,这件事我让你去做。不过你要答应我,凡事小心。若是没有把握的话,千万不可以轻身犯险!” 赵雨用力的点了点头。 6仁想了想又向郭嘉道:“老郭,这件事你先暗中去和曹公打个招呼。” 郭嘉颌道:“好吧。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寻主公禀报此事,你们也在这里作些准备。” 那边郭嘉离去,这里6仁则静静的望了赵雨许久,忽然轻叹道:“小雨,你虽然曾与子龙兄在冀州奔袭游斗过几个月,可是你到底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为人行事不要这么好强……说真的,我担心你的经验会有些不足啊!” 赵雨摆了摆手嘻嘻笑道:“放心吧兄长,其实以色诱之这种事,小雨又不是第一次做。与子龙兄长在冀州游斗的几个月里,就经常是小雨在道旁扮作寻常村姑不慎摔伤,使袁军吏兵疏而无备兼生歹意,然后子龙兄长便纵骑而出,劫杀一番之后再绝尘而去。” “……”6仁干笑着侧过头去,心说赵云原来也会玩些下三滥的招术啊?这样一来,人杀了粮食抢了,回过头来搞不好看见的人还会说赵云的那支白马义从是在英雄救美呢! 甩了甩头先不想这些,6仁稍稍的沉吟了一下便自榻上取过一物递给了赵雨道:“小雨,这个你带在身边,应该会对你有大用。” 赵雨愕然楞住:“这、这是兄长的望远镜!如此珍稀之物,小雨不敢带着!” 6仁脸色一沉:“拿着!东西丢了可以再做,性命丢了那可就救不回来了!已经有一个婉儿因我而死,我不想再看见哪个我身边的亲近之人,特别是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出什么事!” 赵雨沉默了片刻,伸手接过了6仁的望远镜小心的放好。正像6仁说的,有这具望远镜在的话,赵雨在选择下手的目标的时候会方便许多。 6仁又从行李中找出了一把不怎么显眼的雨伞递给赵雨:“这把伞你带着,伞骨里面暗藏着一把长一尺五寸,宽寸余的短剑,必要的时候按动伞柄上的卡簧便可以抽出来。” 赵雨接过来试用了一下,喜道:“真是精巧!有这把伞剑在身边,小雨行事都能方便得多了!” 说着赵雨望向6仁,却觉6仁的脸色有些怪怪的,似乎还有些泛红。好奇的一问,6仁便尴尬的道:“也没什么,这种伞我做了两把,你这里一把,另一把、另一把……”另一把送给了貂婵,只是6仁不太好意思说出来。 赵雨望见6仁的神情也不便多问,开始收拾自己的随身应用之物。而6仁沉吟了片刻之后拿定了主意,向赵雨悄声嘱咐道:“小雨,你绕过袁军营盘之后,先去一趟其营北四十里处的乘氏、乌巢!” 赵雨不解的问道:“为何?” 6仁道:“若按行军地理,乘氏与乌巢是比较适合存放粮草的地方。你若是漫无边际的去找,既误时又容易出事,所以依理而断指个地方给你,让你有个标的,好歹也能多几分周全……小雨,不论事成与否,你得答应我在七天……不,五天之内你一定要赶回来。” 赵雨低头盘算了一下时间,微笑着轻轻点头道:“五日足矣!” 又交待了一些话,6仁把赵雨送出帐外。望着赵雨把一应之物放上马鞍的背影,6仁的心里真的有些矛盾,皱起眉暗自心道:“说来说去,我都是在想为婉儿报仇,甚至都有些不择手段了。可是只因为自己的仇,就让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去冒这种险,我是不是太过份了?” 一念至此,6仁迟疑着举起了手,犹豫着是不是应该阻止赵雨去做这么冒险的事。不过这时赵雨望见了6仁的举动,走到了6仁的身边低声道:“兄长,不止你与袁氏有仇,这里面也有小雨的私仇在里面。兄长不必担心小雨,小雨虽年齿尚幼,但绝不是娇滴滴的柔弱女子,此去断然不会有事的。” 6仁沉默了一会儿,空悬着的手终于缓缓的放了下来。 就在此时,郭嘉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义浩、小雨,等一等!” 二人寻声望去,只见郭嘉正牵着一匹马急匆匆的赶来,人都有些累得直喘粗气却仍唤道:“小雨,骑这匹良驹去!” 6仁闻言下意识的望向了郭嘉牵过来的马,一望之下双眼立刻就瞪得溜圆:“哎呀我的妈呀!这不是曹操的绝尘吗?” 是绝尘,不是绝影。准确的说,绝尘是绝影的弟弟,小绝影数岁,虽说比绝影差了些,但同属大宛马血统的良驹,亦是曹操的爱马之一。只不过因为绝尘的身架稍小,能力又比绝影、爪黄飞电差了些,从而使得曹操很少骑绝尘的缘故,这匹马并不为人所知。而这次曹操肯授意郭嘉把绝尘牵来借给赵雨,可见曹操在先前平淡的神情背后,心里面其实是有多么的着急…… (昨日被哥们儿拉去野游了……没办法,会一起去玩的p1mm很多,不去的话对瓶子而言实在是一种损失,故而漏更一天。) 卷一 第二百四十三回 似非而是 (昨天的未完成,指的是当时没能写完啦!今日全篇补上……以为瓶子今天没更的可别到时说看得莫名其妙哈) 五天后的正午,曹寨边门。 6仁此刻正在边门这里来来回回的打着转,时不时的会向远方眺望,神情中流露出了十二分的焦虑与不安。没别的,今天是6仁与赵雨约定的期限,6仁就是在等赵雨归还。这五天可能是自6仁穿越以来过得最为难熬、最为苦闷的五天,人都快急出病来了。而在映象中,似乎也只有婉儿刚刚故去时,6仁苦等雪莉来定期联络时的心情可以与之相比。 说实话,在对赵雨自告奋勇的孤身去乌巢刺探军情一事上,6仁还从来没有心情如此的复杂与不安过。既期待着赵雨能够平安归来且带回来好消息,又担心赵雨这一趟是去了白去而使官渡之战的关键点仍未到手,婉儿的仇那就又得往后压。但是比起这些,此刻6仁的心底更多的却是害怕与自责。再怎么说,赵雨毕竟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要放在6仁本来的时代,说不定还是个身在象牙塔中稚气未脱、生活无忧无虑的小女生。可是现在突然一下把这么重的任务交给赵雨去做,6仁的心哪能放得下来? 其实早在赵雨临出之前,6仁心中就已经生出了悔意。只是因为心中的那几分犹豫不决,还没来得及坚定下心情阻止赵雨去时,赵雨就已经骑上曹操借出的绝尘,转瞬之间便绝尘而去,使6仁再想去把赵雨追回来都为时已晚。说到这里,到不是6仁有什么大男子主义的心态,可是6仁心里真的觉得这种孤身犯险、危机四伏的事,就应该是咱们顶天立地的男儿汉去做,怎么可以让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女孩子去冒险? 这五天中的两个夜里,6仁做了恶梦,一次是梦见赵雨满身是血、浑身是伤的倒在他的面前香消玉殒;另一次则是赵雨被一群恶狼般的袁军围住击倒,接着赵雨的衣服就被野蛮而粗暴的袁军们撕得粉碎,然后便是这些袁军士卒对赵雨做出了禽兽不如的行径,自己仿佛就在旁边,但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赵雨被蹂躏却什么都做不了……被这恶梦惊醒时,6仁便会觉自己已是一身的冷汗。人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6仁曾眼睁睁的看着婉儿在自己的怀中死去,而这件事已是6仁心底挥之不去的阴影,当然不想这一类的事再生一次。 目光仍在向远方眺望,只是赵雨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6仁长长的叹了口气,反背起了双手又接着在营门前踱起了圈。正踱着步,曹操忽然来到了6仁的身边唤道:“义浩,赵姑娘仍未归来吗?” 6仁礼过之后向营外眺望了数眼,回过头来却只能向曹操轻轻摇头,长叹不语。 曹操细望了6仁一阵道:“义浩,于孤记忆之中,似乎你除了故去的婉儿之外,从来没有为哪个女子如此的担心过。此外孤听闻奉孝说,这位赵雨赵姑娘年不满十六,容姿瑞丽可人,更难得的是身为女子却武艺过人,现在作为你的近侍而随侍在你的身边……孤若没有记错的话,孤将婉儿赏赐于你的时候,婉儿也是在这般年纪?义浩,难道说这位赵姑娘是你新结之欢,意欲以她如婉儿那样呆在你的身边?” 6仁错愕了一下便赶紧大摇其头道:“明公说到哪里去了?小雨她是我友人之妹,暂且交托于我请我代为照料。受人之托就当终人之事,这次她一时好强去孤身探营,我本应制而不许的,可是……唉!这几日我一想起来就坐立不安,而她若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日后却要我有何面目去面见她的兄长?” 曹操轻轻的哦了一声,与6仁一齐把目光投向了远方。而6仁被曹操的这番话触动了心弦,心中暗自轻叹道:“这都搞什么啊?真当我是无女不欢的淫邪之徒了啊?是,我是承认我一直以来都很想种马加后宫,可是现在……我自己都不知道该说自己什么了。” 不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是现在的6仁不敢再多想什么。如果是换在婉儿未死之前的6仁,对身边的美女搞不好是“宁可错奸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反正在6仁的潜意识当中,认为难得能穿越一趟,那不索性玩个痛快干嘛?只要最后能安安心心的把自己最疼爱的婉儿带走也就行了。简单点说,6仁就是想“屋内红旗不倒,屋外彩旗飘飘”……当然,6仁对婉儿的感情是真的,对其他的女人只是抱着蜻蜒点水的心态而已。可是当婉儿故去,蔡琰用一歌使6仁冷静下来时,6仁却猛然明白过来,自己根本就做不到对其他的女人那么绝情,不然他又怎么会一直以来都在用心的安排他走之后蔡琰与糜贞的生活依靠? 其实在6仁真正的潜意识中,是认为一个男人不管怎么样都应该背负起一个男人应有的责任与义务,否则就不是男人。也正是因为如此,6仁在醒悟过来的时候没有去碰糜贞,也婉转的拒绝了甄宓的投怀送抱,因为6仁怕自己负担不起更多的责任与义务,也不想再对谁亏欠什么。有着这么一份心态,6仁下意识的真的是把赵雨当成妹妹来看待,根本就没动过歪念。现在在为赵雨担心,也纯粹只是作为一个兄长对妹妹的关心而已。可突然被曹操说了这么一番,6仁真是被闹了个哭笑不得,只是因为心中一直都焦虑不安,6仁现在就是想干笑几声都笑不出来…… 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6仁的心也在一点点的往下沉。他与赵雨约定以五日为限,可现在已经是第五天的午后,赵雨的身影还没有出现,6仁的心头已经布满了阴云,人也越来越急燥不安。6仁本来是不想再背上什么人情债的,可是赵雨如果出了什么事,那6仁等于又是有负于人,人情债岂不是又多了一笔?而这并不是6仁想要的。 又踱了几个圈,6仁实在是忍不住了,转身就想去马棚那里取马好出寨去看看,曹操却一把按住了6仁道:“义浩莫急,子时未过便是五日未过,事情尚有转机。” “可是……” 曹操眯着双眼细望了6仁一会儿,微笑着摇了摇头。忽然曹操好像看到了什么,一反手自腰袋中抽出了望远镜向远方探视,片刻之后曹操便大笑道:“总算回来了!要是赵姑娘再不回来,我看义浩你人都会急疯掉的。” 6仁愕然道:“明公你并未见过小雨啊!” 曹操笑道:“孤是不识得赵姑娘,可她跨下的绝尘是孤之爱马,又岂能不识?” “哦……”6仁一拍脑门,心说我这是急糊涂了。当下也再次向远处眺望过去,只见一个黑点正在渐渐的接近,而片刻之后便已赶至寨门前,正是一身风尘的赵雨与绝尘! 当6仁看清楚的确是赵雨时已经迫不及待的迎出了寨门去,绝尘的马势才刚刚带住,6仁便已经一把拉住了缰绳,向马上的赵雨喜道:“小雨,你总算是赶回来了!这几天真担心死我了!” 赵雨翻身下马,望向6仁时脸上却没有什么笑意,倒是带着几分怅然避开了6仁的目光,低头呐呐道:“兄长,小雨有负兄长所托……” 6仁摇了摇头道:“没事没事,你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子,而这件事本来就是强人所难,你人能够安安全全的回来就好!” 曹操这时也赶了上来,望见赵雨的神情之后便已经明白了几分,心中虽觉失望却也没有去计较太多,或者应该说曹操本来就没有抱过什么很大的希望……他手下的精练士卒都失败了那么多次而没能成功,曹操又哪里会把希望真的寄托在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身上? (这里开始接上昨天的) 眼见赵雨平安归来,曹操虽说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但考虑到自身并没有什么损失,所以只是把此次的赵雨之行当成了又一次失败的侦察行动而已。此外赵雨的身份比较特殊,这次去侦察又纯属帮忙的性质,即便失败了曹操也得顾着一点6仁的面子,因此曹操先是很随意望了望赵雨那张忧郁难过的神情,然后便上前几步向赵雨和颜悦色的呵呵笑道:“赵姑娘无须自责,让你这样一个芊芊少女去行此等凶险万分之事本就是强人所难。如今虽然事未得成,但你能平安无事的归来却已令孤心中叹服不已。嗯……赵姑娘可先回帐去好生歇息一解疲乏,稍迟一些孤会命人奉上些酒食,聊表孤相谢之意。” 赵雨低着头,轻轻的应了一声,看上去似乎心里仍旧十分难过。6仁见状便又劝慰道:“好了小雨,别难过了。失败一次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我们还有得是机会,而你的人能够平平安安的回来才是最重要的。哦对了,你没……”本来是想问赵雨玩美人计什么的有没有吃过什么大亏的,不过想想这种话实在是不好问出口,所以只能临时收住话,但是6仁的目光却下意识的扫视了一下赵雨的周身。 赵雨明白6仁的意思,脸稍稍的红了一下便向6仁微笑着摇了摇头道:“请兄长安心,小雨此行一直都安然无恙,并未出过什么差迟。” 6仁长长的松了口气:“没出过什么事就好!你知不知道这几天里我有多担心、多害怕?生怕你会……哎算了,多余的话我们不去说它。我现在想说,你这次虽然失败了,但因为你这丫头心性好强,多多少少的还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让你受些挫折、挫一挫你的锐气,使你以后做事不要这么争强好胜,对你而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一旁的曹操听了6仁的话之后也抚须颌,而赵雨怔怔的望了6仁数眼,忽然既好奇又带着几分期待的道:“兄长教悔,赵雨记下了!只是兄长这几日来,一直都在为小雨担心吗?” 曹操呵呵笑道:“义浩所言句句属实,孤可为其作证。” 赵雨轻轻的哦了一声,再望向6仁时神情变得有些古怪,呐呐道:“赵雨一时争强好胜,到教兄长如此的挂念担心……” 6仁摆了摆手,接着便如一个长辈关爱后辈一般,伸出手在赵雨的头上轻轻的抚摸了几下,轻叹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曹操望了二人一会便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准备回帐找人。这次侦察行动以失败告终,也就意味着曹操还是得重新安排其他的人去侦察,曹操当然会没心情看6仁与赵雨在这里瞎折腾。而6仁望见曹操的举动,赶紧的向赵雨说了声“你先回帐休息”就追上了曹操,满怀歉意的道:“明公,此次不成,仁有过矣!” 曹操看看6仁,又望望赵雨,轻轻摇头道:“此事怪不得你与她。其实出谋画策、审计定谋本身就非你所长……说实话,孤对她此行本就不抱何期望,想孤帐下这多精细细作都未能办成之事,而她又只是个年齿尚幼的女子!罢了,你带她回帐好生劝慰一番去罢,毕竟出谋画策之事非你所长,哄女孩子开心才是你善长之事。” “……”6仁无语了。 曹操又扭头向赵雨笑道:“小雨啊,莫再使些顽劣之性,你这位兄长这数日来真的很担心你。你可知在这几日当中,义浩可说是坐立不安、茶饭不思,每天基本上就是在这里守候着你归来。你有一个如此爱护你的兄长实为幸事,切莫身在福中而不自知矣!” 赵雨楞住:“兄长这数日来一直都在这里等我?” 曹操点了点头便举步准备离去,6仁则向曹操拱手一礼当是告罪之后便回到赵雨的面前准备带赵雨回帐去休息。而此刻的赵雨怔怔的望了6仁数眼,忽然捂住嘴噗哧一笑,接着便有如再也强忍不住了一般笑出了声来。 6仁见状无可奈何的道:“你这丫头怎么回事?晴三分雨三分的,刚才还苦着张脸,现在就笑成这样!脑子没摔坏吧?” 赵雨笑笑摇头,忽然向曹操唤道:“曹公请止步!这匹绝尘还没归还给曹公呢!” 曹操回过身来望了一眼道:“无妨!交于槽人便是……嗯!?”只这一眼,曹操就觉赵雨脸上露出来的笑意有那么点不太对劲,略一转念曹操忽然明白了什么,几步便赶了回来急问道:“赵姑娘,你……” 赵雨笑着向曹操抱拳一礼道:“还请曹公、兄长恕却赵雨嬉闹之罪!其实……” 6仁这会儿也明白了过来,呀然惊道:“小雨,你的意思是说……” 赵雨点了点头道:“兄长,你推算得没错,乘氏与乌巢的确是袁军的屯粮之所。其中乌巢屯粮已有三万余车,且因乌巢粮寨将满,所以冀州的后继粮草要改屯去乘氏地界。” 6仁的双眼立时便瞪得溜圆:“真的在乌巢!?” 曹操此刻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赵姑娘此言当真!?” “不敢欺瞒曹公。”说着赵雨便伸手入怀想去摸索什么,只是手刚伸入怀中赵雨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抬眼望了望跟前的6仁与曹操,又越过二人的肩头望了望离他们有大概二十几步远的曹操近卫,脸稍稍的红了一下,欲言又止。 6仁和曹操又不是笨蛋,马上就明白了赵雨的意思,当下二人便转过身去走开了数步,同时曹操还喝令近卫们都退远一些。而赵雨也转过身去背对着6仁与曹操,伸手在怀中捣腾了半天,最后用力一扯,自内衣中抽出了一条数尺长宽的白帛。 “曹公、兄长,请看此图!” 6仁与曹操闻声一同转回了身来,只是这二位这个时候望向赵雨身上的部位却各不相同。曹操是死死的望定了赵雨手中的白帛,6仁却是张大了嘴巴望定了掩在衣襟前的手臂,心说这又不是电影《赤壁》,怎么这丫头搞得跟《赤壁》里的孙尚香似的?亦或是说,这个时代的女孩子想秘密的藏实点什么就只有藏在内衣里? 接下来,曹操是抢前几步劈手就抢下了赵雨手中的白帛,而6仁却是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棉布披风盖到了赵雨的身上,摇头叹道:“你这丫头……军中现在除了我、曹公、老郭之外,还都不知道你是女孩子呢!” 曹操正在看图,听到6仁的话之后沉声道:“无妨!若赵姑娘打探属实便是立下奇功,孤大可特许她身在军中与义浩为伴!一众幕僚敬此奇功之下,谁又敢有异议!?” “……”6仁心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却见曹操看着看着就蹲下了身去,把帛图平展在了地上,指着图中的某处向赵雨问道:“图中的营寨孤心中明了,但你画出的这条线却是何意?”” 赵雨望了一眼便应道:“曹公请恕赵雨直言,这条线是赵雨建议曹公出奇兵时的行军路线。据赵雨观察,袁军的沙屯连营越靠近曹公连营的地方,守卫与警戒就越是严密,若曹军出兵时取近道而行极易被袁军查觉。因此出奇兵时,曹公应该绕上一个小圈,避开袁军的巡警范围。等到了这块地方,就可以直接奔赴乌巢。” “直接奔赴!?” 赵雨点了点头,指着一个地方道:“不错,大可直接奔赴。袁军前方营寨固然警戒甚严,但从这里开始,士卒之散漫远远出乎赵雨的意料之外。可能是因为现在处隆冬之季天寒之故,离营巡警的士卒最多不会走出来五里,而且是草草的巡视一圈便回营歇息。而且越往后,其散漫之风便越盛,真到将至乘氏、乌巢之处,基本上都看不到有袁军士卒出营巡视!” 6仁哑然,而曹操则若有所思的望了望6仁道:“这到与义浩的诂算相差无几嘛!” 顿了顿,曹操又问及乌巢的守将、兵力,赵雨却也是应答如流,而且还说出了乌巢守将时常宿醉不醒的事。因为说得太过详细,曹操都有些怀疑赵雨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了。因为赵雨的来回路程要两天时间,也就是说赵雨最多只有三天的时间去侦察,一般来说是不可能打探得这么详细的。 赵雨看出了曹操的疑惑,笑了笑自腰间取下了那具望远镜道:“赵雨能打探得这么详尽,皆因有兄长此物为助。日间寻一高枝大树用此物探视,则彼寨之情能尽收眼底。而在夜间,赵雨还曾抓到过几个袁军中意欲亡归乡里的逃卒拷问实情。本来赵雨四日便可归还的,后来想想事关重大不可轻信,于是便多留了一日细心打探,因此回来得晚了些,到教兄长担忧了。” 6仁看了一会儿图,皱起眉向赵雨问道:“小雨,你这路线有没有问题啊?” 赵雨道:“我敢说绝对没有问题!义兄你莫忘了,之前我随子龙兄长在冀州与袁军游斗,如果路线不选择好,随时随地便会与袁军撞个正着。因此在路线一事上,赵雨是非常小心慎重的。这条路线,赵雨在准备归来时曾专门来回往返过数趟,都没有碰上过一支袁军的巡警部伍。而再欺近一些,赵雨还觉袁军的巡警之事简直有等于无!彼此两支队伍遇上,居然就是只喝问一声对方是哪里的部伍便草草了事,更有甚者竟然连口令都不问!” 曹操这时大手一摆:“不必说了,孤一直按兵不动示之以弱,袁军后方会轻漫无备也在意料当中。今既已知本初粮屯乌巢,又得赵雨如此详尽之图,孤意已决矣!赵雨,你立此大功,孤当重加封赏于你才是。只是你是女子,不能封官为将,到可惜了你这一身的胆识与武艺……说吧,你想要些什么?只要孤拿得出手就绝不吝啬!” “赵雨不求功名,且那亦非女子应求之事,不过……”说着赵雨望了望那边的绝尘,想了想便大胆的道:“曹公的爱马绝尘似乎与赵雨颇为合衬,可否请曹公忍痛割爱……” 6仁哑然,急忙作色唤道:“小雨!!” 曹操回头望了望绝尘便仰天大笑道:“此马虽骏,然孤并不常骑,使其未得其主亦属憾事。今日里它与赵姑娘同建大功,孤便作个顺水人情,把它赠与赵姑娘又有何妨?来人,将绝尘赠与赵姑娘!” 牵马之人应了一声刚想动步,赵雨却高兴得唤道:“不必那么麻烦!绝尘,过来!” 说着赵雨便折指入嘴打了一个呼哨,绝尘听到这声呼哨便甩开了缰绳,一溜烟的跑到了赵雨的身边,马头都在赵雨的脸上亲昵无比的厮磨了起来。 这一下可把曹操与6仁给闹得楞在当场,许久过去二人回过神来,曹操忍不住低声向6仁道:“这匹绝尘从来就不怎么听孤的话,怎么对她却这般亲昵?他们相识才不过五天而已!今见他们如此,孤都觉得这匹绝尘好像就是为赵雨准备的了!莫非这就是天意?” 6仁哪里能说得清?干笑了半晌,6仁只能向曹操开个不知所谓的玩笑:“我想……可能因为赵雨她是女孩子的缘故吧?” 曹操哑然道:“马亦好色?” 6仁怀抱起双臂干笑着低下了头去道:“要不怎么叫‘种马’呢?据我所知,公马一到情期是见着母马就追,所以大凡是选作战马的公马,一般都要阉割之后才敢让其上阵……明公,这匹绝尘应该还没有阉割掉吧?” “……其马齿尚幼,是还没阉割掉!” 6仁无语半晌,见那边的赵雨与绝尘嬉闹得似乎有些忘形,忍不住上前拉住了赵雨,让赵雨收敛一点,同时悄悄的问道:“小雨,你那块白帛……” 赵雨低头望了望自己的前胸,撇了撇嘴道:“此念起时觉找不到合适的东西画图,只好画在束胸白帛上了。不过兄长,曹公适才不是许诺过小雨此番事成,小雨大可得到特许而守护在兄长的身边吗?那也就用不着再束着了,反正一直束着也真的不舒服。还有啊兄长,你不是也说过女孩子束着胸的话对身体不好吗?再就是……”说到这里赵雨的脸略微的红了红,但却向6仁一挺胸脯的问道:“男孩子是不是真的比较喜欢女孩子的这里大些?我常被两位兄长说性子野,没有个女孩子应有的样,将来会没人敢要……我可不想以后嫁不出去!” 6仁闻言险些吐血!心说她赵雨到底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生,事情是办得很不错却还是有些天真懵懂,加上胆子又大……居然敢毫不忌讳的向自己问这些! 这边曹操离6仁、赵雨比较近,赵雨的话声虽轻,曹操却也听得比较清楚。在这一瞬间曹操仿佛忽然闻到了帛上的幽幽体香,略一错愕之下,曹操便若有所思的向赵雨望去。此刻的赵雨因为与绝尘嬉闹得有些过火的缘故,原本扎在头顶的鬃早已飘然散下,寒风吹起时随着寒风轻轻舞动,使此刻一身6氏子弟装束的赵雨显得既刚强烈性却又柔和抚媚,而没有完全束好的衣襟露出了一抹诱人的粉红,一时间曹操竟然看得有些痴。 不过曹操很快就收回了神来,轻轻的摇了摇头。毕竟曹操与6仁不同,该舍得的或是不该去争的事物,曹操绝对不会留恋半分,而6仁却不一定能做得到。况且对现在的曹操来说,在6仁身边令6仁挂念的女人越多,曹操也就越安心…… (昨天的未完成,指的是当时没能写完啦!今日全篇补上……乌巢之战一打,第一卷就进入了最后的收尾。在此瓶子先打个招呼,后几回的情节会比较郁闷,各位朋友请先作好心理准备。当然,不看也可以。) 卷一 第二百四十四回 大火终起 两天后的深夜,乌巢袁军粮寨附近。 “曹公请看,前面便是袁绍屯粮主寨。” 此刻的曹操与赵雨并骑而立,而曹操正借着手中的望远镜在向袁军粮寨探视。望了一会儿,曹操冷哼道:“粮草辎重为三军命脉,淳于琼受命于此却如此的轻慢无备,本初用人不当矣!此乃天败本初,亦为本初自身之过也。” 赵雨这次是作为向导官随行,不过她先前使用的望远镜还给了6仁,这会儿只能费力的向袁军营寨张望。而张辽、许褚、徐晃、于禁就在曹操的身侧,听到曹操的话之后张辽先开口问道:“主公,是否纵兵击之?” 曹操点了点头,将手中长槊一指袁军营寨:“诸将,随孤进击!!” 五千余精锐曹军忽然冒出了喊杀声,向着袁军粮寨冲杀过去。乌巢袁军这段时间以来因为身处后方没有战事之故,一直都散漫惯了,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曹军来突然袭击,一时之间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防御体系,慌忙之中只是乱七八糟的胡乱应战而已。 寨门已被突破,张辽与许褚率先带了百余骑人马杀入寨中,而曹军的后继人马更是有如冲破了闸门的急流一般急涌而入,见袁军便杀! 很快就有数支曹军冲到了屯放粮草的地方开始准备放火。不过这些曹军并不是堆积柴草,而是纷纷自腰间解下了一个皮囊,随手扔到粮袋上割开,再扔个火把上去就不再理会火势如何。虽是如此,那些皮囊中流淌出来的液体几乎是见火就着,而且任你怎样去扑打都很难扑灭。 赵雨这时就守在曹操的身边,与曹操一起厮杀。眼见着已有数处火起,赵雨亦一反手摘下了腰间挂着的一个皮囊扔到了就近的一个照明用的火盆当中,瞬时之间那火盆里的火势就大了数倍。再看赵雨手中长枪的枪头抵到了火盆下面轻描淡写的一挑,火盆就被赵雨四平八稳的挑离了支架而悬浮在了半空中。这时赵雨忽然用力的将长中长枪一荡,枪头重重的击打在了火盆的底部:“去!!” 清脆的响声之中,这个火盆被赵雨一枪甩出去老远,打翻在了一辆满载着粮食的粮车之上,不过片刻之间这辆粮车便已燃起了熊熊烈火。 赵雨的这几个动作虽然快,但一旁的曹操却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心中暗叫道:“好枪法!小小年纪又是女子却有这般枪法,孤亦不及也!难怪6仁会把她带在身边权作近卫,孤初时还以为6仁说她武艺出众不过是6仁时时都想有佳人为伴的托辞,现在看来这赵雨单只是这枪法便已令人不敢轻视!若再连上赵雨的胆识……她若是男子,必为难得之良将!” 不知是不是出于不甘示弱的心态,曹操见附近有几个未及放火便已战死的曹军士卒,便几槊扫开身边碍事的袁军赶至近前,长槊在地上一撩,挑起了士卒腰间的皮囊。就这样挑着皮囊伸入火中点燃,然后照准某处用力一挥长槊,那燃着了的皮囊便化作一团火球,在夜空中划出了一道眩目的弧线之后掉落在了……某个营帐的顶上。 曹操见状暗叫了一声惭愧,因为曹操本来是想把这团火球扔到前面的一辆粮车上的。不过这个时候一旁的赵雨却尖叫了一声赶到曹操的近前急道:“曹公,你的槊!” 曹操应声望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长槊,却也惊得当时就把长槊给扔了出去,因为这杆长槊的前半截已经烧了起来,再不扔掉可就要烧着手了。 赵雨急忙在马背上一侧腰身,拾起了一杆长戈扔给曹操后再正坐回鞍,长枪再举时赵雨带着几分埋怨的语气道:“曹公你忘却兄长他曾再三叮嘱过的话了!这次兄长特意运来官渡的三万余袋鱼油不是寻常鱼油,见火即着扑之难灭!” 曹操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复又举戈大战。现在是要一心一意的厮杀,曹操并没有想得太多,但是在曹操亲率的奇袭队出之前,6仁下令粮队把鱼油都取出来交到每个士卒手上的时候,曹操的心里曾经犯过嘀咕。嘀咕什么?当然是嘀咕6仁怎么把什么都准备好了! 对此6仁解释说,自己来之前就已经打算建议曹操采用奇袭断粮战术,而考虑到奇袭队如果背负柴草之类的引火之物会多有不便,比如说负重行军会使士卒过于疲劳,而且行军路上万一撞上了袁军搞不好还会被袁军当场看破,所以就收集了市面上大批的照明用油料再经过了一定的加工成了现在曹军使用的鱼油。让五千士卒每人带两袋这种鱼油,既轻便好带,其燃烧(放火)能力又会强得可以。 乌巢的屯粮大概是三万余车,如果是想要烧光的话,那么每个曹军士卒大概要背三十汉斤左右的干柴才够用。背着这么多东西再近百里路的急行军下来,不把这些曹军士卒累得够呛才怪。如果是按照原有的历史,曹操的这些兵马是天黑时出,到次日平明时才赶到的乌巢。但现在的情况正如6仁所说的那样,每个人只是在腰间带了两袋鱼油,最多不过十汉斤重,在减去了曹军士卒负重量而加快了行军度的同时,还为曹军节省下了不少的体力,因此是在深夜的四更时分就赶到了乌巢。而这个时候正是袁军最为松懈的时候,所以曹军会毫不费力的打进寨中去。 一万余袋的鱼油,没用多久就全部变成了无法扑灭的“燃烧弹”。而整个乌巢的上空,都已被通天的大火染得通红通红。袁军已经乱不成军,而扔光了“燃烧弹”的曹军士卒却已心无旁贷,转而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杀敌立功中去…… ------------ 乌巢战事将起之前,官渡的曹军营中,6仁与曹洪都在营中高高的了望台上焦急的等待。心情正烦躁间,台下忽有士卒禀报说抓到了个奸细,而且自称是曹操的故友许攸。 曹洪不敢怠慢,慌忙下台并命士卒带来审问,可6仁却在台上气得直跺脚,心说你个许攸怎么不早几天来曹操这里报到?哦,曹操这里的奇袭兵马都快动手了你才过来?***还真会赶时候!看来你许攸也是个命不该绝于此时的家伙,不然乌巢粮一烧光,曹操马上就会进袭袁绍,到时候玉石不分的,你许攸死在乱军之中都有可能。 过不多时,许攸被带到了6仁与曹洪的面前。曹洪上前问话,6仁却因为心里烦燥得要命,真的很想上前甩许攸两记耳光出出气,然后骂几句“你怎么不早点来,还害得我让赵雨一个女孩子家去冒险侦察,我自己都差点急出病来”之类的话。不过烦归烦,此时的6仁却还是能强压得住火气的。 再看曹洪问过几句之后,心性狂傲的许攸可就有些不乐意了,冷冷的问道:“许攸以诚来投,欲面见曹公再进以破袁之计,可带我去见曹公!” 6仁不是心里烦吗?见许攸没几句话就傲气直冒,大有“你们这帮家伙很不识相”的意思便没好气的上前两步,以同样冷冰冰的语气向许攸回敬道:“许先生,你来晚了。曹公已经带兵到乌巢去了。” 许攸闻言大吃一惊,急问道:“曹公已兵乌巢?整个袁营上下竟然无所知觉!?袁绍败矣!哎……阁下何人?” 6仁道:“在下6仁,表字义浩,现任大司农府治粟都尉,并领尚书府尚书仆射。” 许攸再吃一惊,仔细的打晾了一番6仁之后道:“阁下便是十余日前于阵前惊退袁尚、手毙吕旷,兖、豫屯田积谷政绩颇著,人称堪比汉相萧何的6仁6义浩?真没想到你竟如此年轻!” 6仁摇头笑笑,许攸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惊问道:“听6仆射适才言语,好像早已料到许攸必会来此,而且欲献之策为何,6仆射亦已料知?” “咦……”6仁这才明白过来刚才自己于烦躁之下说话说溜了嘴。不过6仁反应也快,及时的补救道:“许先生何出此言?我所说的晚,是指许先生迟来了些时候,曹公已自有破袁之讲矣。” 许攸哦了一声,脸上的神情变得相当古怪。6仁这个时候也不愿在许攸这里多说什么废话,吩咐士卒把许攸领去客帐好生招待,自己则又登上了了望台向北静观。不多时曹洪也追上了台来与6仁并肩而立,轻声问道:“义浩,你看这许攸……” 6仁抽出了自己的那具望远镜,漫不经心的道:“他与曹公乃是故交,该怎么样对待他也不是我们好过问的事吧?还是等曹公回来之后再说吧……嗯?子廉,你看那边!” 曹洪接过6仁手中的望远镜向北望去,马上就望见了那一片通天的火光,兴奋得举拳捶向了望台的护栏:“成矣!如此大火,定是主公已成功攻入乌巢,放火焚其屯粮!” 6仁低头思索了片刻便向曹洪道:“子廉兄,诂计接下来就要看我们的了,你我各自早作准备吧……” (明天有事,可能来不及更新,提前说一声。) 卷一 第二百四十五回 人在江湖 乌巢火起,身在官渡曹营之中的6仁望见了那通天的火光,随即便提醒曹洪赶紧去作好应战的准备,以应对马上便会随之而来的袁军主力部队对官渡曹营的猛攻。 曹洪嘛,虽然初时曾与6仁因为一些事闹过不和,但在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却变得与6仁十分的交好,而且曹洪对6仁也非常的信服,可以说是言听计从。现在得到了6仁的提醒,曹洪纵然心中有些疑惑不解,但还是先去下达了全军备战的命令之后才回来问6仁,说为什么6仁会认定袁绍会用主力部队来攻打官渡,而不是去救援乌巢屯粮。毕竟在曹洪看来袁绍这样做实在是有违军事常理,曹洪当然会有些无法理解。 对此6仁只是随意的笑了笑,却故作神秘的不去解释,因为6仁不太好向曹洪解释这其中的原因嘛。不过若是在以前,6仁会认为这是历史本身的进程,同时还会担心一下会不会因为自己带来的蝴蝶效应而产生的变化。但是现在的6仁却不会,因为现在的6仁在经历了许多只属于自己的人情世故而慢慢的成长了不少,看事情的时候渐渐的懂得了应该如何去思考与分析,从“知其所以然”的角度去掌握所谓的历史必然性。 就拿现在6仁敢肯定袁绍会派主力部队来攻打官渡曹营的事来说吧,6仁并没有直接套用历史上原有的进程,而是从为什么袁绍会作出这种错误的举动上来认真的思考。这样一来,6仁就看到了以前自己并没有能真正看到的事物。 那为什么袁绍会犯这样的错?在6仁看来,最大的原因就是袁绍“好谋而无断”,也就是优柔寡断。按史料来看,袁绍作为一个统军之人,自己的三军命脉被人奇袭,若是换作曹操、刘备、诸葛亮这些人,多半都会毫不犹豫的派重兵去救援,可袁绍却并没有马上就当机立断的派兵去救援乌巢,居然还要叫来将领与谋士商量该如何应对!身为一个上位者,几乎没有一点自己应有的决断力,却事事都要和幕僚商量商量,这哪像个真正带兵上阵的人? 然后随之而来的就是袁绍帐下幕僚之间的内斗了。其实当时张郃都提出了正确的意见,袁绍如果及时采纳了都不见得会有官渡之败,可问题就出在袁绍内部之间内斗得厉害!张郃的意见是正确的又怎么样?若击退曹操,功绩就在张郃的身上,这可不是诸如逢纪等人愿意看到的事,所以尽管张郃的意见是正确的,逢纪等人在争利之心的驱使之下就是要反驳掉,然后就是让袁绍采纳逢纪自己的意见。为此,逢纪甚至不顾一切的让袁绍去冒根本就不用去冒的险,而最要命的就是袁绍偏偏就对逢纪这些一直以来都逢迎他的人言听计从! 综合起以上的这些因素,6仁断定现在张郃的正确意见仍然不会被袁绍所采纳……其实简单点来说,6仁就是想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会影响到历史进程的主要原因,就是这些高层决策者的心态与性格。 “心态与性格吗?”此刻的6仁心中默念了这一句,又想起了前几日里与曹操的那一番对话,不由得暗自摇头道:“那次我不该和曹操说我始终还是要走的。我也真是,明明知道曹操那种不能为其所用的人就杀,最起码也要羁留在其掌控之中的个性,却还会犯那种浑!当时应该说些如心念已灰,万一不我有何不测要请他代我照顾家人的话才有可能会令他安心而放松警惕。但是现在话已出口,改也改不过来了……官渡一战打完,接下来曹操肯定会对付我的,因为现在的我已经完全出了他的掌控能力之外,我没有死在他的面前诂计他是不会安心的……妈的,他把赵雨借去当向导官,不也是在用另一种方法来绑住我,以防备我这个时候就跑掉吗?唉,我对赵雨有些关心的过了头了!” 暗暗的叹了口气,6仁又举目远眺。没多久6仁望见了大群的火把之光正在向曹营急靠近,嘴角便轻轻的向上扬起,心道:“来了!现在要打硬仗,这些事回头再想吧!” 一念至此,6仁便冲着了望台下面的传令兵喝道:“快去告诉子廉将军,袁绍兵马来了!” ------------ 昏天黑地的大战! 尽管曹洪早有准备,可是袁军士卒那猛烈的攻势仍然让曹洪心中暗叫吃不消,几乎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好不容易死撑到曹操预先埋伏在营寨左右两侧的夏候兄弟与曹仁、李典这两支兵马杀将出来,中军张绣也带了兵马反突击回去,把袁军暂时打退了一阵,曹洪总算能抽空跑上了望台,喘着粗气向6仁道:“6仆射,幸亏你事先料到,不然这仗打的……与袁军在官渡相峙了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今天这样的!这些袁军士卒简直和疯了差不多!” 6仁递了杯水给曹洪,自己又望了一眼寨外的战场,轻轻点头道:“袁军来的肯定是张郃与高览。张郃虽为武将,但为人善用兵、知战势变数。乌巢火起,张郃知道他现在必须得背水一战,因为胜尚有望得全,败则难逃一死……呵呵,他是来拼命的,当然会打得狠。” 曹洪楞了一下,望向6仁的目光变得有些怪,因为曹洪突然感觉现在他面前的6仁与他映象中的那个6仁好像完全就是两个人。一直以来,曹洪眼中的6仁都是个嬉嬉哈哈、没个正经的人。虽说在阵战的场合偶尔会有点小聪明,但像在这样的场合能够准确的分析出战局势态的6仁,曹洪却感觉是第一次才见到,比之下邳之战时动用“禁咒”时的6仁好像都还要阴冷可怕上几分。 犹豫了一下正想开口,6仁却先曹洪一步道:“没时间给你休息,张郃马上又要打过来了。子廉兄,张郃现在的锐气正盛,若是你与其他几位将军硬拼得太凶只怕会损失惨重。我认为可以传令下去,让诸将都暂回营寨,凭借营寨中的各种工事严防死守以减少伤亡。现在乌巢火起,我们只要多撑一下,先抵过张郃他们的锐气,到晚一些曹公回来就可以前后夹击……说出来可能子廉兄会不信,这乌巢粮尽,张郃又攻不下官渡,自知大势已去之下会来投降曹公的。” “咦……”曹洪听到6仁阴沉沉的话时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望着6仁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用力点头道:“好!6仆射言则必中,我曹洪依策而行便是!” 曹洪这里嗵嗵嗵的跑下了望台去传令,6仁却有些无奈的拍了拍脑门,心说这些人是怎么回事?营寨里明明有好东西不用,干嘛非要冲上前去拼命的打?兵法上不都说“攻城为下”吗?他6仁虽然不懂军事战术,但好歹也参加过几场战事,知道合理的城防或营寨防御工事往往会令对方难以攻破,而曹操在官渡这里设下的营防有多坚固,单看之前袁绍怎么都攻不破就知道了嘛! 过不多时,袁军的攻势再起,而曹洪等人还真的按照6仁的提议,由出营反突击改成了依靠营防工事死守。是不是真的能行6仁还说不清楚,不过至少眼下能把袁军死死的给挡住却是个不争的事实。 当然,6仁也不敢太过托大,而他会建议曹洪死守营寨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现在看看袁军涌上来了不少,后队也在拼命的往前赶,6仁知道时机已到,马上回身向台下喝令道:“全营石车作动!先投掷油囊!” 这次从许昌过来,6仁带了三万袋的易燃性鱼油,曹操那边带去了一万来袋,营中留下的还有近两万袋。而曹操出之后,6仁便授意先前的那两百余架石车去领取这些鱼油,平均一下每架石车大概都有近百袋。按两袋十汉斤来算,每部石车就有差不多五百斤鱼油。现在接到了6仁的命令,先前因为怕误伤到自己人而没有投掷石弹的曹兵马上就全力作动,不过十来次的投掷就把这近两万袋的鱼油给全部投掷到了离曹营大概有三、四百步的地带。但是每架石车都按6仁先前的命令预留了两袋鱼油,到鱼油袋投尽的时候,就把这剩下的两袋鱼油浇到了包着石块的麻袋上并且点燃,然后…… “投!” 两百来架石车先后投掷出了数百枚燃烧着的火弹,之后……却是许多石架的曹兵在忙不迭的用沙土去扑打投掷筐里的火。这些鱼油是6仁搞出来的,当然知道厉害,所以事先就提醒过一众曹兵准备好些沙土好扑火。 不过曹营这里的小火根本不用多说,再望向战场上时,几乎是在瞬息之间就燃起了通天大火!两万汉斤的易燃性鱼油散落在地面上又突然被点燃那是什么概念?火势滔天的,扑又扑不灭,就这样在离曹营两百来步左右的地方,形成了一条几乎让人无法穿越的烈焰地带,硬生生的把已经攻到曹营栅前的袁军与后继袁军给分成了两段!还有不少比较倒霉的袁军士卒,在前冲时被油袋打中并浇了一身的油,然后再被火这么一点…… 6仁在了望台上看到了不少“火人”,却不由得重重的叹了口气,口中呐呐自语道:“冬天穿的衣服多,再被油浇上就扑都扑不灭,聪明点的赶紧脱掉衣服再找没火的地方就地打上几个滚啊!不然的话……唉,会很惨的。也难怪诸葛亮在火烧藤甲兵的时候会说自己有违天理必折阳寿,依我看是心里不安吧?” 这突然冒出来的火墙使得袁军前面的退不回去,后面的又跟不上来,还有那么多的“火人”在惨叫声中四处乱跑,使袁军阵营立时之间就乱成了一片。而这突如而来的变故,也便得整个曹营士气大振,拼杀得亦愈的勇猛,几乎是毫不费力的就把这一拔的袁军攻击给打了回去。 火在烧、血在飘、人在叫,曹营中人几乎人人都战意高涨、热血沸腾,可6仁的心头却泛起了一股说不清楚的苦涩之意。尽管知道就算自己不做这么一档子事,事情多半还是会和历史上差不多,也就是曹洪等人会顺利的守住曹营,可是为了自己的复仇计划,不得不尽可能的做一些修正工作以确保走向不出现什么偏差。现在的确是已经可以肯定不会出现偏差了,但是……或许就像6仁刚才自己说的那样,打仗杀人6仁不是没有见过、杀过,但都是痛痛快快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让人死也死得不受什么折磨。可是现在自己制造出了那么多的“火人”,6仁真的觉得自己其实很残忍。 知道大事已定,6仁便缓缓的背过身去,尽量的不看那些惨不忍睹的“火人”,只图一份眼不见为净。再低下头重重的叹了口气,6仁抽出了腰袋中的竹笛,心中暗道:“虽说都是些本来就要死的人,可是让他们死得这么惨,多少还是有些过份了……罢了,吹上一曲权当是我送给他们的安魂曲吧……” 还是那曲6仁曾用来给李老、小*平、曹昂送行的“御剑江湖”。而在战场的喧嚣声中,6仁那了望台上的竹笛声是不会有什么人听见的。不过这笛声也不用什么人听到,只要6仁自己听得见就行了,因为这笛声与其说是在让死者安魂,到不如说是6仁希望自己的心情能平静下来。 一遍、两遍、三遍……耳边的喊杀声也似乎已渐渐远去,或者说此刻的6仁在逃避些什么,因此他一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在营中的某处,有几双眼睛没有观望战场,而是不约而同的都集中到了了望台上的6仁身上。 贾诩与荀攸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欣赏,郭嘉的目光中则有一份不安。此外还有刚刚赶到曹营的许攸也望定了6仁。许攸与荀攸亦是旧识,这会儿已经从荀攸的口中听说了6仁的事,而此刻许攸望向6仁的目光却带着几分恨意与妒火。 “如果不是这个6仁,曹阿瞒火烧乌巢的建言之功应该是我的吧?可恶!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最后的进身之计却被他抢了先……6仁!难怪先前田丰和沮授都想除掉你,原来你真的是太可怕了!!” (已经是最后几回了啊!潜水党出来冒泡投票啊!!) 卷一 第二百四十六回 此心彼意 日,已在渐渐偏西,而这临近黄昏时分的隆冬斜阳映照在官渡战场上时,并没有能为这片战场带来几分暖意。正相反,当战场上那一滩滩早已冻结成冰的血迹与散落在战场各处的残刀断剑被这西下的斜阳之光染成金黄、银白等等的诸般颜色,再被隆冬时节的阵阵寒风所吹带起的尘沙、杂物给打乱,整个战场所显现出来的尽是一片萧条与凄凉之意,一眼望去会令人长长的叹息,唏嘘不已。 曹营的了望台上,6仁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望着这一片凄凉萧瑟的战场,长长的叹了口气,轻轻的摇头不已。郭嘉这时刚刚登上了望台,听到了6仁的叹息声后自己也跟着轻叹了一声,上前拍拍6仁的肩头道:“义浩,在想什么?” 6仁又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的心里很乱……老郭,昨天晚上我放的那把火会不会放得太过份了?那一片火海烧死了不少人啊。” 郭嘉微微一怔:“怎么你会这么想?” 6仁道:“我一直在这了望台上,手里又有这望远镜,那些被鱼油打中燃着的人被烧成什么样的惨状我看得一清二楚。说实话,这火虽然是我放的,可我自己都看得心惊肉跳……” 郭嘉轻轻的摇头:“说你变了许多吧,其实你还是老样子----心软。这里是战场,你不对敌人凶狠一些,那回过头来搞不好死的就是你自己。” 6仁道:“我知道这是战场,可我真的觉得我昨天做的事太残忍了,人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来。看那些被烧中的袁军一个个都哀号连天、惨不堪言的……我都在想,真应该痛痛快快的给他们一刀,让他们痛快的死去,而不是在经历了那么大的折磨、承受了那么大的痛苦之后才……唉!!” 郭嘉又跟着叹了口气道:“你啊,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或者说,这战场你跟本就不应该来的。” 6仁侧过身望了一眼郭嘉,再次轻叹道:“老郭,可能你说得对,这战场我根本就不应该来。昨天打了这么一仗,我也在这里想了一夜。想着想着,我不禁在暗暗的问自己,我只是想为婉儿报仇而已,现在却做出了这么过份的事,我是不是真的应该再这样做下去。或许在两军交锋之际去杀人放火是件难免的事,可是我为了婉儿的仇,却把其他的人也牵扯了进来,甚至会因为我自己的仇恨而使其他本不相关的人失去性命,那我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郭嘉道:“很早的时候我就劝过你,要你别被仇恨迷失了心智,可是那时的你又哪里能听得进去?现在你好像是醒悟了过来,可是……事情你已经做了,后悔也晚了。” 6仁的神色为之一黯,再次望向萧瑟的战场却没有说话。 郭嘉与6仁并肩而立,一同望向了战场,轻声道:“现在天色将暗,你从昨天到现在又一直没合过眼的。别在这里傻站着了,先回帐去好好睡一觉再说吧。” 6仁摇了摇头:“不,我还在等人。” “等人?”郭嘉奇道:“你在这里等谁?赵雨那丫头不是已经安然无恙的与主公一起回来了吗?这会儿那丫头可能都已经在帐子里睡着了。” 6仁道:“不是在等她,我是在等张郃与高览。” “啥?你在等他们两个?你等他们干嘛?他们方遭大败,退回去到现在还不足一个时辰,就算要再次强攻也绝对没这么快!” 6仁笑笑摇头:“算计人的本事你老郭一向比我强得多,怎么现在你反到还没我清楚了?要是我所料不差,张郃与高览再来的时候,不是来打仗的,而是来拜降的。” “……”郭嘉沉思了片刻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奥妙,亦笑笑摇头道:“话虽如此,也用不着你在这里苦等吧?” “主要是我想找这二位问些事。”说着6仁远眺向了袁军营盘,呐呐自语道:“乌巢事成,袁军军心必乱,跟着曹公马上就要动全面的反攻……我就是想问问张郃与高览,袁尚的卧帐在哪个位置。到攻入袁军大营时,袁绍的大帐好找,袁尚的卧帐却不太好找啊。” “你是想……” 6仁低下了头去,轻叹道:“我累了、倦了、怕了,现在只想尽快的结束这一切,然后悄悄的回我的家乡去。说到底,我可能根本就不适合这个时代,所以事情办完了之后还是早离开早好……” “时代?” 6仁略有些凄凄然的笑了笑:“记得以前看书的时候,每每看到那些古之名将是如何如何的神勇,如何如何的威风,心里总是会热血沸腾,也曾梦想过自己能像他们一样建功立业、扬名立万。可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之后,我忽然愈的觉得我不可能做得到。一将名成万骨枯,有哪个成名的将领的脚下没有踩踏着堆积如山的尸骨?即便我走的是兴国利民的文臣之路,可也总感觉我是在帮一群将要成名之将去踩踏万骨,说得难听点我与助纣为虐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别那样瞪着我,我知道这是战场,你不杀人就要被人杀,我说的这些也跟本就是些妇人之仁的话,我也只不过是心里难过而牢骚罢了。处身于势中,应当如何去做我心里还是有数的。不过说真的,像我这种喜欢过安宁舒适的日子的人,真的不适合这个群雄逐鹿的乱世时代。所以我现在只想尽快的了结我身上的事,然后安安静静的回我的故乡去隐居。至少至少,我还能混个眼不见为净,而且在了结了这一桩心事之后或许还能过得安安乐乐。” 郭嘉道:“如果是换在以前,我肯定会骂你,说你小子太不知长进了些。不过现在我却会赞同你的想法。你天性如此,旁人一意强求于你也没有用,而且……说不定你小子自己选的道路才是对的,才是一条合适你的路。哎?不过许攸不是就在营中吗?你为什么不先去问他,非要在这里苦等张郃与高览来降?” 6仁无可奈何的叹道:“他这会儿不是正在陪曹公喝酒吗?我是想找他问袁尚的卧帐在哪儿,可曹公也想从他口中探知袁军虚实如何啊!相比之下,谁的事情更大更紧要一些?还有啊,昨天他来投的时候我正忙着帮曹子廉整军备战,来不及招待他就失了些礼数,而他许攸又是个心性十分狭隘的人,这会儿肯定正记恨着我,哪里会和我多说什么话?”其实6仁还有几句话不好说出口,就是当时6仁是因为心里埋怨许攸怎么来得这么晚,害得他为赵雨的安危担心了那么久,自然而然的就对许攸有些不满而怠慢了。 郭嘉笑道:“那到也是。许攸这个人性贪而吝,公达亦说此人心性狭隘,十分记仇。如此看来,你想完成心里的事,是只有在这里等张郃与高览来降了。不过真到反攻之时,你是不是打算亲自上阵杀入袁营?” 6仁依旧摇头:“身躯已损,道力无几,我现在根本就不可能再如前几次那样厮杀了,不然前些时候于两军阵前我哪会容袁尚就那样逃掉?擒杀袁尚的事,我回头得去拜托诸如文远、元让、张绣这些尚算与我交好的战将才行了。希望介时能一举事成,我也真的不想再拖延下去了。” 郭嘉又拍了拍6仁的肩头,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 “哈哈哈……来,子远,吾再敬你一杯!” 傍晚时分的曹操帐中,从乌巢得胜归来的曹操早已卸去了盔甲,只穿了一身中衣睡服便与许攸对坐小饮。此刻的曹操虽然已经拼杀了整整一日一夜,身体有些疲倦,但脸上却是红光满面、神采奕奕。只看曹操那杯盏不停、时时劝饮的样子,就知道此刻的曹操若不是还考虑到战事并未真正的结束,袁绍随时都有可能会孤注一掷的来一个全力猛攻,使得曹操还不敢完全放松下来而以茶代酒的话,只怕曹操这个时候早就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了。 许攸则显得很客气,但在客气的话语中也带着几分恭维之意:“公朝班在三公之列,攸却只是一介布衣,怎当得起公如此礼待?” “哎,子远此言差矣!”打了大胜仗的曹操这会儿的心情好得很,摆摆手笑道:“子远与吾乃旧日故交,岂敢以名爵而相上下乎?今日小饮,子远不必如此谦逊,吾亦不自称为孤,子远直呼吾表字孟德即可,如此亦更显亲近嘛!哈哈哈……” 几杯茶水下肚,曹操顺手抓起了一支鸡翅膀狂啃,一边啃还一边向许攸道:“不过子远呐,适才听你所言,吾真的要暗叫侥幸。险,真的好险!半个月前本初若是用子远之谋,以轻骑另取他道奔袭许都,而后再尾相攻,很可能到今时今日,吾早已大事尽去。哼,本初并非无能之辈,然好谋而无断且不听良言,当有今日之败!” 许攸道:“今袁本初乌巢屯粮尽失,不出三日军必大乱,孟德可谓已胜券在握矣。孟德以寡敌众,出奇而致胜,其智远在攸之先,纵使孙、吴复生亦不过如此,攸心中敬服不已。” 曹操闻言虽然说有那么点的洋洋自得,但还没有到失态的地步,依旧摆手大笑道:“子远过奖矣!操虽自负才智,尚不敢与孙、吴相提并论。且若非吾帐下群臣齐心用命,吾纵有通天之智又岂能成事乎?子远啊,记得你我年少相交之时甚喜把酒而欢、论事评人,而如今吾帐下能人不少,只可惜今日激战终日,诸人皆已疲困不堪,需好生歇息以复气力,实不便打扰。且待明日,吾为子远逐一引见上一番,如何?” 许攸恭敬应命,不过曹操这一提起引见曹营众人,许攸的脑海中马上就冒出了夜间激战时6仁在了望台上那孤傲无比(许攸是这么看6仁的)的身影,还有自己赶到曹营时6仁对他那冷冰冰且带着几分不满的语气,一时间忍不住向曹操问道:“攸昨夜方至此间,尚不识得谁人,不过到是先见到了尚书仆射6义浩……却不知孟德是从何处寻来的这个6仁6义浩?” “义浩?”曹操呵呵笑道:“他是奉孝于数年之前力荐于吾的。记得初时孤还并不以他为意,以为他不过是一偶有见识的碌碌庸才,亦无重用之意。只是嘛……孤也算得上是阅人无数,亦自认颇为识人,唯独就是在他这里看走了眼。义浩其人貌似平庸,实则胸中所学极丰,且多为旁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业。彼自称曾得遇仙缘,到过海外仙岛拜师学艺,只可惜因根骨不佳且尘缘难尽,修习不了仙家长生之术,就只能学些世间诸般杂艺。诸般杂艺……就是他的这些诸般杂艺,数年来使吾境钱盛粮广、民皆安乐,再无初举兵时的钱粮之忧。现如今吾能一意在外攻战而无须担忧大军钱粮或有不济,多赖此人之功也。” 许攸道:“攸在河北时亦多有听闻此人传闻,只是市井传闻终难尽信。今即遇见,攸到想斗胆问公一句,在孟德看来,6义浩其人如何?” 曹操道:“嗯……在许都,郭奉孝与6义浩被人并称为许都两大浪子,不治行检、放荡终日,亦有人称此二人为鬼郭怪6。郭奉孝长于谋略,深通有算略,达于事情。计略依人而定,计则必中,无有所失,便如有鬼神之智一般,故称其为鬼才;6义浩身负诸多杂学,行事往往不依旧法,旁人见之而不解,故呼之为怪,然其事成之日甚见其效。这鬼怪二才一司政理一司军谋,吾甚得其助矣!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当初若不是奉孝、文若、元让极力举荐,吾到险些错失了6义浩这个绝世怪才。没办法,他这个人看上去太不像样子了。” 许攸听到曹操赞许6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想想现在的自己什么都不是,也就只能附和着曹操道:“攸亦听闻说6义浩可堪比汉相萧何。孟德得此贤才相助,幸也!” 曹操笑着点了点头,不过脸色却随之一黯,继而轻叹道:“不过子远尚有所不知,这个人……吾快留之不住了。” 许攸一楞,随即便追问曹操是怎么回事,曹操也就把6仁前前后后的事大致的说了一遍。许攸听过之后愕然了许久,心中却没来由的泛起了些许的喜意,但在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故作认真的向曹操道:“孟德且恕攸明言,他6仁若只是个碌碌庸才,放任他离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他身怀绝世怪才,即不能为公所用,又放任他就此离去的话……攸以为,他若真的胸无大志,便不应该应征就辟,还立下诸多的功绩,得来如此之高的名望。而且他口口声声的说自己只想逍遥度日不愿为官,说不定是在有意的欺瞒而令孟德你……”许攸曾与曹操是好友,知道曹操是个聪明人,因此话不用说得太明白。 再看曹操执杯的手轻轻的颤了颤,习惯性的眯起了招牌三角眼却并不说话。许久过去,曹操才压低了声音道:“吾亦不瞒子远,此正是吾心中担忧之事。其实程仲德亦向吾提及过此事,只是一直以来6义浩有大功于吾,吾亦知其为人心性如何,实在是不忍心……” 许攸心中再喜,面上却正色道:“公切不可有妇人之仁。在攸看来,6仁此人万万不可轻而纵之。想公曾因刘备于许都种菜一事而轻纵刘备,险成心腹之大患,而攸观那6仁的处世之谋似乎犹在刘备之上,兼之胸怀不世之才,又多有奇能异术。若任彼轻去,被他寻机而起,只怕必为孟德心腹之患矣!” 曹操闻言放下了杯盏,在帐中来回的转了几个圈,神情变得越来越冷峻。其实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曹操就已经有了想除掉6仁一绝后患之心,只是因为曹操常常会看见6仁软弱而重情的一面,在爱才之心的驱使之下又很想把6仁完完全全的收归已用。但是随着事情一步步的展,曹操越来越感觉到6仁不是他真正能够驾御得了的人,因此心中的杀机已越来越盛。实在是曹操考虑到要与袁绍决战,需要6仁这样的人来稳定后方的军需供应,此外还有一些其他方面的因素,使得曹操还是得把这件事给先压下来暂不理会。但是现在这场关键的官渡之战,曹操已胜券在握,本就有心之下又被记恨着6仁的许攸这么一提,曹操也就真正的开始考虑这件事了。 但是既便如此,曹操的心底还有最后的一点犹豫,就是6仁如果肯留下来的话,曹操相信自己完全能够压制得住6仁,而6仁身上的富国才干,曹操也明显的感觉到还没有真正的完全挥出来。因此曹操真正的打算是想控制住6仁。不到万不得已,曹操也真不想下这个杀手。曹操做事务实,知道如果真能控制住6仁的话,对他的霸业会有难以诂量的帮助。 一念至此,曹操又沉思了片刻,笑着向许攸道:“想必子远此刻也已倦乏了吧?且归帐安歇,明日我们再把酒言欢如何?” 许攸知道曹操此刻需要一点思考的时间,而自己目前的身份也不好说得太多,当然是恭敬的领命欲退。只是才刚刚与曹操一同走出大帐,忽有传令官来报说张郃与高览差人来献降,曹操大喜之下急忙率众出迎。当曹操与郭嘉站在营门前等候的时候,曹操无意中听见了郭嘉的低声自语: “这臭小子,居然又给他料中了张郃、高览一定会势尽而降。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官渡一役从开打到现在,运送石车、暗探乌巢、易燃鱼油、营盘激战,还有现在的张、高二将献降,好像事事他都早已料尽……嗯,他如果真的用心而为,只怕我远远及不上他。” 曹操心中微微一惊,因为郭嘉的这番自言自语似乎提醒了曹操些什么。略一沉吟,曹操回过身向郭嘉低声笑道:“奉孝已经很久没沾过酒了吧?不如今夜来孤帐中,孤与你小饮几杯如何?” 郭嘉点头应命,但从曹操的眼神之中,郭嘉似乎已经看明白了什么,心中却也为之一窒…… (上周六去了一趟庐山,正赶上是南昌今年最大的一场暴雨,瓶子不小心中招感冒了,昨天头痛了一整天,这会儿扁桃体还着炎呢……漏更之事,还请原谅!) 卷一 第二百四十七回 此仇将报 数日之后。夜,星光满天。 曹军营寨中高高的了望台上,6仁正凭栏而立,静静的向北方观望。回想一下这段时间,6仁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是第几次登上这了望台去观望与守候。但是此时此刻,6仁的心里却有着一份莫名其妙的预感: “今天的这一次,应该是最后的一次了吧?” “咳----自小子,又在这里自言自语的嘀咕些什么?” 6仁闻声回头,见是郭嘉正反背着双手在登上台来,当下便随意的笑了笑,目光又再次投向了北方:“我刚才在想,我在这里所生的一切,是不是就该在今夜之后的几天中结束了。” 郭嘉皱了皱眉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什么‘一切都结束了’?你小子的话最好别说得那么满。是,我知道你拜托了好几位将军,请他们帮你擒回袁尚小儿。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袁尚毕竟是袁绍军中实际意义上的二号人物,居所定然是在营中重卫要地,身边的戒备与守卫甚严,又哪里是那么好抓到的?” “我说老郭你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点的话吗?”6仁极度不满的侧头瞪了郭嘉一眼,恨恨的道:“别的将军可能是顾不上我的这点事,可张绣却一定会帮我,为此我还把赵雨和我那二十来个6氏子弟都派去了张绣的身边。再者张郃与高览不也说了吗?袁尚那混蛋自从上次和我在阵前打了一个照面之后居然被吓出了病来,一天到晚人都慌慌张张的躲在卧帐里不敢出来,就跟得了失心疯似的,偶尔出来两次居然连马都上不了。袁军营中的庸医说,袁尚的这种失心疯是被我吓出来的,要是不看见我的人头就好不了……据说袁绍几次想把袁尚送回邺城去的,可是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送,搞不好袁绍就是想在官渡这里把我的头砍下来,然后马上就给袁尚治病用的吧?哼!这袁尚现在既然连马都上不了,我就不相信他还能在乱军之中逃得掉!!” 话到最后几句时,6仁的脸上泛出了几分浓厚的杀意,而郭嘉望见6仁那带着杀意的神情时,心里却暗暗的叹了口气,扶住护栏问道:“臭小子,假使你今番大仇得报,你将何去何从?” 6仁道:“静悄悄的消失,然后去一个清宁安乐的地方过完我以后的日子。” “万一……听清楚我说的是万一。万一你的仇这次没能报到,你又会怎么样?是继续留下来报仇,还是早早的离去?” 6仁伸手抓了几下头皮,轻轻的摇了几下头,话语中带着几分隐晦的意味:“我也说不清楚。如果这次没能抓到袁尚为婉儿报仇,我很想留下来继续这件事,直到亲手杀了袁尚为止。可是我不知道我剩下的时间与身边的条件,允不允许我再这样做下去。” 郭嘉静静的望了6仁许久,最后重重的叹了口气道:“臭小子,我这个做兄长的人最后再劝你一次,这次不管婉儿的仇能不能得报,你都要马上离开。兄弟一场,你没有做完的事,我一定会帮你做完,所以你大可安心的离开。诛杀袁尚之后,我会把袁尚的人头祭献在婉儿的墓前的。” 6仁回望了郭嘉一阵,忽然淡淡的笑了笑,点头道:“好吧老郭,我答应你。” 郭嘉略感欣慰的笑了笑,伸手去拍6仁的肩头:“这样才对。” 6仁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把腰间的望远镜抽了出来递给郭嘉道:“这东西我想我以后也用不着了,不如就趁现在送给你,当是你我临别之前的一点纪念。” 郭嘉笑了笑,接过了望远镜插到袖中,又从腰间取下了两袋酒并递了一袋给6仁:“可能以后我们再没机会在一起喝酒了,那你现在得陪我好好的喝上几杯。” 6仁接过来后笑道:“喂,这可是在军营里,又是在这高台之上,我们这样喝酒好像……” 郭嘉道:“无妨,今夜主公劫营之战必然会大胜而归,我们不过是提前先喝上几口庆功酒罢了。再说事先我又和主公打了招呼,不然我哪里敢大模大样的拿酒出来喝?来,先饮为敬!” 各自几大口灌下肚去,二人不约而同的一齐向北方眺望。而这一望过去,只见北面的袁军营盘中已有熊熊火光燃起,二人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的道:“打起来了!” ------------ 这一场战事似乎不用去再多说什么,6仁与郭嘉心里都清楚这一战是肯定能赢的。但是6仁一直在了望台上苦等,等的却是自己想要的消息。 天边已微露白曦,6仁与郭嘉在了望台上也一夜未曾合眼。而人在等待之中,手里与嘴里总会下意识的去做些什么,就这样郭嘉带上来的两袋酒居然至少被6仁给喝掉了一袋半!可能是考虑到此战结束之后,二人就没有了再聚的机会,郭嘉也就难得的没有和6仁争酒喝。看看酒囊已空,郭嘉还命人去另取了几袋来续饮,因此二人手中的酒一直未曾断过。 天色已在渐渐放明,稍远一些的地方也因此已经能看得清许多了。台上的6仁手里紧紧的攥着酒囊,紧张的在向营门那里观望,时不时的还会往嘴里灌上几口,算是稍稍的舒缓一下自己绷得太紧的神经。终于,6仁看到有一骑正飞驰而来,慌不迭的从郭嘉的手中抢过了望远镜探视。一看之下,6仁当即大声呼道:“是小雨!是小雨先回来了!” 二人急匆匆的赶至营门,适逢赵雨也赶到了营门前。一望见6仁,赵雨马上就从绝尘的背上跳将下来,几步抢到6仁的身前笑道:“兄长久等了!赵雨是先大军一步回来向兄长报喜的!” 听闻这话6仁心中已经明白了些什么,但仍然开口问询以求确认:“事情办成了!?” 赵雨道:“不错,袁尚抓住了!昨夜赵雨与张绣将军杀入寨中之后就直奔袁尚卧帐,众多的袁军士卒于混乱之下根本就不及提备,竟然被赵雨与张绣将军直入彼帐!真是可笑,我们杀入帐中的时候,那位袁三公子竟然蜷在榻上颤若筛糠,几个6氏子弟毫不费力的就把他缚成了一团。” 6仁急道:“那他人呢?你没带回来?” 赵雨道:“曹公现在正在乘胜追击,诸多降俘一时半会儿的还不好送回来,所以那袁尚暂且执在军中。功即已成,赵雨怕兄长等得心焦,便先回来向兄长报个喜讯,好令兄长安心。曹公亦云要亲自把袁尚交给兄长,由兄长去剖心漓血以祭故人。” 6仁终于长长的松下了口气,微笑着轻轻摇头道:“剖心漓血的事就免了,太残忍的事我不想去做。不过我会先狠狠的揍他一顿,打到他站都站不起来的时候再痛痛快快的给他一刀。” 郭嘉的手自后面伸过来,重重的拍在了6仁的肩膀上:“臭小子,恭喜你!我恭喜你今日便将大仇得报!” 6仁回拍了几下郭嘉的手背,仰头望向天空,自顾自的呐呐自语道:“婉儿,你的仇我马上就能帮你报了,你终于可以安息了。而我在这里的一切,也终于都要结束了……” 一袋酒递到了6仁的面前:“臭小子,大仇将报,实属幸事!反正主公在那边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那我就先陪你喝个痛快!” 6仁缓缓的接过了酒囊,头却慢慢的低了下去,喉间也传出了阵阵的哽咽之声。忽然之间,6仁突然仰天狂笑,但在狂笑中,双眼却流出了悲愤的泪:“哼哼……哈哈……袁尚,袁尚!你这混蛋终于要落到我的手里了!你我本无怨仇,可你却硬是害死了我的婉儿,今天我就要你血债血偿!” 再不多说什么,手中的酒囊被高高的举起,朱红色的酒液混着几滴热泪纷纷涌入了6仁的腹中……此刻的6仁的确需要酒来放纵一下一直以来都紧紧绷起的心弦,一袋酒不过片刻之间就被他狂饮而尽! 唰的一声,空酒囊被6仁扔去了一边,再一甩手却又把郭嘉手中的那一袋给抢了过来,而6仁此刻的脸上的笑容说不清是到底是带着什么样的味道:“痛快,痛快!好久没这么痛快过了!” 赵雨的手中也有一袋郭嘉递过来的酒,但只喝了几口就被6仁一把抢了过去。赵雨望见6仁的这般神情,惊愕无比的刚想劝阻,郭嘉却一摆手拦住了赵雨道:“别拦他,他一直以来都压抑得太凶了,神智没有因此而失常已经很难得了。现在大仇将报,我们就让他痛痛快快的喝吧。” “哦、哦……”赵雨这会儿望向6仁的目光也真的是什么意味都有了。 两袋酒,没几分钟的时间就让6仁灌了个一干二净。酒袋又被甩去了一边,6仁怪笑着举袖擦拭了一下嘴角,那笑声让郭嘉与赵雨听着都有些心寒:“不够过瘾,不够过瘾!老郭,小雨,走!去我的卧帐!我那里还收藏着真正的好酒!你们过去陪我喝!喝够了再回来砍了袁尚!!” 赵雨见状又欲阻拦,却再一次被郭嘉给拦了下来。而此时此刻,6仁的身形已经有些摇摇晃晃的,但他的狂笑声却是那么的刺耳。 赵雨上前几步跟在了6仁的身后,准备随时扶住6仁。郭嘉沉默了片刻也追了上去,但并没有靠得太前。望着6仁那摇摆的身影,郭嘉只是暗暗的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臭小子,你的心机到底还是逊色了我一些……” (因病漏更,望见谅!) 卷一 第二百四十八回 一醉再醉 “哎呀……头好痛!” 当6仁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醒来时,只觉头重脚轻、四肢无力。不用旁人说,单凭自己身上散出来的与卧帐中弥漫着的酒气,6仁便知道自己这是喝酒喝过了头。 “混帐啊……这些葡萄酒应该说是我酿出来的,我自己可能比谁都清楚后劲会有多大,我自个儿灌自个儿那么多干什么?哎哟不行,我得去找点冷水洗把脸清醒一下。” 自榻上翻身坐起,双手顺势去撑住身躯,只是内侧的那只手这时好像是按住了什么,而那种略显松软却不失弹性的手感…… “咦----!?”6仁慌忙扭头望去,一望之下嘴巴立马就张得老大,那只手也如触了电一般急缩了回来:“赵、赵雨?她怎么睡在我的榻上?” 6仁的手是急缩了回来,但赵雨这时却也惊醒了,睁圆了一双眼睛望定6仁。二人四目相交了片刻,赵雨亦慌忙的翻身坐起,双臂下意识的护住了前胸,脸也惊得煞白。不过没等赵雨开口,6仁已经先指着赵雨惊愕无比的道:“怎么回事?你怎么睡到我榻上来了?” “哎----?”如果是换做一般的女孩子,这会儿肯定会哇哇大哭,外带着多半还会有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哭闹出来,比如说骂男方是恶人先告状之类的,但赵雨却绝对不会如此。赵雨虽然还只有十六岁,但已经见过不少的事面,还曾经风餐露宿的跟着赵云打过几个月的游击战,心性比较冷静。现在听见6仁的问话,赵雨先是仔细的看了看彼此二人身上虽然有些凌乱但尚算完好的衣衫,又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先前的事情之后才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兄长,先前是你强拉着小雨和郭祭酒来帐中饮酒,酒至半酐兄长你就醉倒了。如果小雨没记错的话,当时是小雨和郭祭酒勉强扶着兄长在榻上躺下的。” “那后来呢?” 赵雨又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才道:“小雨酒量不行,勉强陪着兄长多饮了几杯之后也晕晕沉沉的,只依稀记得把兄长扶上榻之后好像是把郭祭酒送至帐门那里就再没能坚持,最后应该是郭祭酒扶着小雨在……”说到这里赵雨的脸也红了。 “……”6仁无语了半晌,只能尴尬的摆摆手道:“行了,不用多说了!又是那死老郭做的好事!以前在许都和他去些歌舞坊里鬼混的时候,他就没少做这种缺德事,不过这回我看他应该是误会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了……还好啦,我们都喝醉了,又只是和衣而睡,什么事都没做过,不然的话……小雨你没问题吧?” 赵雨此刻却也长长的松了口气,轻轻摇头道:“无妨,其实与子龙兄长在冀州游斗的时候,小雨也常常这样睡在子龙兄长的身边。子龙兄长说过,身在郊野之地有很多事是无可奈何的,但男女之间只要没有肌肤相亲、交欢而眠就没有关系。” 6仁曲指自敲起了脑门:“幸好是你!要换作其他的女子,指不定得惹出多少麻烦事来。这死老郭,回头再找他算帐!!哎!?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赵雨摇头,她也是喝醉了酒刚刚才醒过来,哪里知道时间? 6仁胡乱的整理了一下衣服便急奔出帐,见营中到处都有袅袅炊烟与来回走动的士卒在忙碌,再看天色亦已昏暗了下来,呀然心道:“不会吧?赵雨是早上近午时分回来的,我这一醉就醉到几近天黑?而且看这样子,曹操他们也都回来了!袁尚,袁尚呢?” 这时赵雨也整理好了衣服走出了帐来。6仁向赵雨点了点头,正欲奔向中军主帐去找曹操他们问话,郭嘉嬉笑的声音却已经飘了过来:“臭小子,小雨,你们的酒醒了啊?臭小子,这一觉睡得如何?” 6仁恶狠狠的瞪了郭嘉一眼,二话不说就是一拳捣在郭嘉的小腹之上:“你还好意思说?不搞清楚状况你乱来什么啊?差点害得我出事!” 郭嘉痛得弯下了腰去,指着6仁骂道:“你这是干什么?我好心帮你……” 话未说完,赵雨已经欺至郭嘉的身后,举手之间便反扣住了郭嘉的手臂,俏脸泛寒、语气冰冷的道:“郭祭酒,小雨谢谢你的‘好意’!” 略一力,郭嘉便痛得直讨饶:“喂喂喂,松开啊!要断了!” “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小雨真的会扭断你的双臂!哼----!!” 松开之后,郭嘉揉着肩窝来到6仁的身边道:“我说你们两个……” 6仁闷哼道:“我和你说过好多次了,小雨她和糜贞的情况是不一样的,我真的只是把小雨当作亲妹妹来看待!你现在这样根本就是自找的!行了行了,反正也没出什么事,小雨也不是一般的女孩子,我们不和你计较太多。谈正经事,袁尚呢?关在哪儿?” 郭嘉低着头揉按着肩窝,脸上却闪过了一丝不易查觉的错愕之色。不过这一丝的错愕过去之后,郭嘉便抬起头来向6仁道:“急什么?那袁尚这会儿被绑成了一团扔在囚槛里,你还怕他会跑掉不成?你们两个现在酒都醒了吧?正好,中军大帐,主公让我来唤你们去参加庆功大宴!” “又喝!?” 郭嘉白了6仁一眼:“什么叫又喝啊?你开头喝醉是你自己一时高兴喝过了头,我都没敢喝得太多你自己到先趴下了,你那是私醉!现在这庆功宴才是真正可以放肆的喝醉的大宴。” 6仁道:“可是我想……” 郭嘉又白了6仁一眼:“都说了跑不掉的,你急个屁啊?你想急着给他一刀,主公也想拿他来祭旗,那明天的祭旗刀手就由你来执刀不是正好?行了行了,你们两个现在跟我赴宴去,这宴你们要是不去,岂不是拂却了军中所有人的面子?” 赵雨想了想上前劝道:“兄长,郭祭酒说得对啊。反正这袁尚已然擒下,插翅难逃,兄长又何必急于此一时?到是兄长如若拂却了曹公颜面,只怕……” 6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压下自己心头急切的心情,轻轻点头道:“是啊,你们说得对,我根本不用急于一时。而且曹公用他祭旗的话,之前我还不好动手揍他!赴宴之后,我趁夜揍他一顿!!”说到这里时牙齿已是咬得咯咯作响。 郭嘉拍拍6仁的肩膀:“就是嘛!走走走,快随我赴宴去,去得太迟了也不太好。哎小雨你别傻站着,主公特意交待过你也要出席。” 赵雨呀然,指着自己的鼻梁道:“我、我也要去?我是女子啊!” 郭嘉哂笑道:“孤身探明乌巢实情,你功不可没。你虽是女子,但军中上下对你可都十分敬佩的。这宴既是庆功之宴,你又怎么能不出席?” “哦、哦……”赵雨稍觉恍然的点了点头。此刻的赵雨虽觉愕然,但心头却还是涌上了几分沾沾自喜之心的,面上有光嘛! ------------ 大宴,绝对的大宴。 这么长时间了,曹营上下一直都为袁军所迫,紧张得要命。就算是偶尔曹操会召集诸人小宴上一番,但都不敢摆上什么酒水,如此一来真把全军上下为数不少的好酒之人给憋得够呛。现在已大败袁军,连袁绍都已逃回了邺城,而且据说袁绍单衣出逃时还被张辽给射中了一箭。战况已经打成了这样,这酒戒终于能不再去禁,于是乎酒宴之上,几乎人人都在海饮狂灌,欢闹不已。 6仁嘛,和军中诸多的将领、谋士虽谈不上有什么深交,但一直以来在6仁的有意而为之下,彼此之间的关系都还是不错的。而于官渡之战中,6仁可以说是连着几回立了大功,再加上这些人都有些在装酒疯,一个接一个的敬将过来,6仁可真的在心中大叫吃不消了。别人举着酒杯敬过来,你想不喝都得喝!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将领,就连曹操都在不停的对6仁又劝又敬的,谁让你6仁立了不少的功?不止6仁,就连赵雨都被人灌了不少……在这种酒宴之上,女孩子其实往往是最倒霉的,更何况赵雨是曹操唯一特许的,而且还是有功在身的女子? 闲话少说,只说这一番酒宴下来赵雨稍稍好点,还能够勉强自己走回帐中再趴下。这是有前车之鉴,赵雨能躲就尽量的躲,实在躲不过去的时候就求助于6仁,6仁便会以兄长的身份帮赵雨挡下几杯,但结果便是6仁彻彻底底被6氏子弟们给抬回了帐去…… 宴已尽,人各散。除了少数平时不怎么饮酒的将领之外,基本上人人都是大醉而归。但是曹操与郭嘉这二位却没有醉。到人们都已散去,曹操便把郭嘉叫到了卧帐之中。 “奉孝,义浩之意如何?” 郭嘉先前在宴上可没喝多少酒,这会儿的他头脑十分的清醒。听见曹操的问话,郭嘉只是轻轻的摇头,沉吟了许久才道:“主公请恕嘉直言,还是依先前之计而行吧。” 卷一 第二百四十九回 纵犬“擒”虎 午夜时分的官渡曹营,虽说已不及几个时辰之前那么喧嚣,但仍有不少的将校士卒在嬉笑打闹。本来嘛,这一场仗到现在已经打了多久,诸多的将校士卒也就基本上是压抑了多久、憋屈了有多久。现在终于得到了允许,可以彻底的放松一下紧绷了太久的心弦的时候,又有谁不想痛痛快快的吃喝玩闹上一番? 不提曹军如何欢闹,只说在军中的囚槛之中,被绑成了一个粽子一般的袁尚正静静的靠坐在槛角,一言不的在等死。细看过去,此时此刻的袁尚目光清澈而平静,并没有半分的惊惶与绝望之态……如果现在有个前段时间伺候袁尚的人在场的话,看见袁尚现在的神情很可能会大吃一惊,因为现在这个平静清醒的袁尚,较之起之前一段时间里那终日都惶恐不安,根本就判若两人! 也不知多久过去,袁尚忽然轻轻的闷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哼……最多也不过是一死而已,我是在怕些什么?想我袁尚乃四世三公的名门子弟,竟然会被曲曲一个6仁给吓出了失心疯!是,那6仁真动起手来的确武勇难敌,但将在谋而不在勇,昔日勇力冠绝天下的西楚霸王项籍,最后还不是败给了并无甚勇力可言的刘邦?可惜啊,我似乎是醒悟得晚了点,心有不甘啊!” 袁尚这位公子哥怎么突然会变成这样?这么说吧,一个原本很怕死的人,突然一下陷入了自知必死的境地时,一般会出现两种情况。一种是在绝望中惶恐终日;另一种则是会突然之间有如看破了生死一般平静以对。至于袁尚嘛,明显的就是已经吓过了头,真到这个时候而反不怕了。而既然已再无怕死之心,先前被6仁吓出来的失心疯都不治而愈。这个时候袁绍如果知道自己的爱子忽然就这样痊愈了,那该是哭还是笑? 既然已经不怕了,袁尚身上的狂傲之气却又冒了出来。勉强翻爬起身,袁尚冲着槛外怒喝道:“来人!有个活人没有!?” 看守袁尚的曹兵闻声入内,反骂道:“槛中死囚吵什么吵!” 袁尚傲然的道:“取酒来!本公子要痛饮一番!” “快死的人喝个屁的酒啊!?没有!” 袁尚冷哼道:“哼!本公子虽然已是槛下之人,明日难逃一死,但终归与曹公尚有几分旧谊。难道曹公在杀我之前,会连几坛好酒都舍不得?去取酒来,汝若不取,却是失却了曹公颜面!” “……”曹兵无语了半晌,最后是理都懒理得袁尚就离开了槛帐。 袁尚看出这曹兵没有理会他,马上就在槛中大骂了起来。骂着骂着,忽然有一小校装束的曹兵提着两个食盒步入了槛帐之中,向袁尚赔笑道:“三公子请见谅!那些小卒不明事理,故而会有些失礼之处,亦当怪某来得迟了些。这里的酒食是曹公命我送来于三公子饯行的。” 袁尚哈哈大笑道:“这样才对,再怎么说本公子与曹公总有叔侄之谊!可笑那无知小卒竟然连规矩都不懂!有没有酒?催命之宴当有酒!” “有有有……” 打开食盒,把里面的酒菜放到袁尚的面前,小校又隔着槛栏解开了袁尚的绳索,让袁尚自己进食。袁尚也不客气,抓起酒食就吃喝了起来。吃着吃着,那小校忽然问道:“三公子可还要酒?曹公有命,三公子终是曹公旧交子侄,不可怠慢,今夜可令三公子饱食酒足。” 袁尚略一抬头:“酒少了,再去取些来……” 话方至此袁尚却忽然楞住,只见那小校已解下了身上的曹军军衣,一面小心的顾望着帐外,一面把这曹军军衣递向袁尚。袁尚不是笨蛋,一望见这情形已明白了几分,呀然中正欲开口,那小校已压低了声音道:“三公子勿疑!我本为袁氏门生,深受袁氏大恩久矣,恨无回报。今见三公子蒙难,不可不救!三公子可换吾服,趁今夜曹兵于大胜之时的欢闹杂乱混出营去。” 袁尚心中大喜,再看那小校悄悄的摸出了一根铜丝,三下五的打开了槛囚锁,压低了声音道:“今夜曹营巡夜口令是……” 过不多时,袁尚与小校互换了衣服,袁尚拎起了空食盒,压低了头走出槛外。而此时帐外的几个曹兵都懒懒散散的靠在栅栏那里,见袁尚出来只是随意的点了一下头,然后便再没多说什么。袁尚不敢跑动,怕被人看出破绽,于是慢慢的向营门那里走去。偶尔碰上巡夜曹兵,问过口令之后却也是畅通无阻。就这样,袁尚悄悄的出了曹营,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槛囚这边,到袁尚走远之后,几个看守的曹兵忽然从“打瞌睡”的状态中回复过来,其中一人扫视了一圈周围,见无人注意到才闪入帐中,向帐中的小校点了点头。等这二位出来时,先前那几个守卫的曹兵已经在帐边摆放好了几具尸体,而这几具体似乎才是真正的守卫之人。 很快,这一行人离开了槛囚,先是闪了几个弯之后,才径直的向郭嘉卧帐而去。只是稍加通传,那小校便进到了郭嘉帐中。 郭嘉此刻正就着灯火在看书,见那小校进来便放下了手中的竹简,沉声问道:“事情办妥了?” “回禀主上,皆已办妥。” “没有惊扰到谁吧?” “未曾。那些看守士卒事先便已被灌醉,故而无备。” 郭嘉点了点头,扭头望了一下计时水漏道:“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换岗的时候……吵闹之声一起,你们这一行人马上就趁乱离开,带着我的书信以为凭信先回颍川去避一避,总之千万不可泄露口风,其余的事也不用我说太多。去吧!” “诺!” 郭嘉又执起了竹简,静静的等待着那吵闹之声的响起…… ------------ 子夜,天将放亮之前最为黑暗的时候。 在槛囚之前,6仁望着倒在槛囚这里的几具尸身,不由自主的全身上下都颤抖了起来。牙齿已咬得咯咯作响,紧攥起的双拳亦响起了轻轻咔咔的骨节之声。片刻过去,6仁突然声嘶力竭一般的向天吼道:“怎么会这样啊----!!!” 6仁的身后,曹操的脸色也变得阴晴不定,许久过去才顾天长叹道:“孤因大胜而喜,一时大意之下竟不意如此!!来人,传孤将令,众将士各归其位严防如昨,军中再有饮酒误事者皆斩!调轻骑斥候,出营探寻袁尚!” 郭嘉这时蹲在某具尸身的旁边仔细的看了看,直回身来时向曹操道:“主公,不必再调人马去追了。这数具尸身已体冷如冰,看来袁尚逃走已有多时。而且这些守卫一齐死去,显然有人暗中接应袁尚,如此则必然有马给袁尚去骑。彼既是黑夜轻骑而逃,则必追寻不上矣。” 曹操道:“只是义浩……” 6仁这会儿失神的跪坐到了地上,茫茫然的抬头望了一眼曹操,轻轻摇头道:“邺城,他一定会连夜逃往邺城……曹公,借我一千轻骑,我一定要去追他!” 曹操脸色一沉:“义浩!孤知你报仇心切,只是此间战事未绝,营北尚有数万袁氏败逃之兵依寨死守,你冒然过去必有大失!袁尚逃走一事,孤本已有负于你,现在更不能让你再有何差池!” 6仁奋而起身刚想说话,郭嘉已经急忙一把按住了6仁,厉声劝诫道:“义浩你冷静一点!小雨,快过来按住你兄长,别让他去做傻事!” 赵雨闻言也赶紧过来帮郭嘉按住了6仁,而此刻的6仁于激愤之下却没有完全的失去冷静,自己亦在拼命的压抑住自己。许久过去,6仁粗重的喘息声终于渐渐的平复了下来,这时6仁才轻轻的对郭嘉与赵雨道:“你们……放开!我、我现在不会去做傻事的……放开。” 郭嘉和赵雨小心的放开了6仁,6仁自己则又跪坐到了地上,一拳又一拳的猛捶起了地面,借此来泄心中的悲愤。望见6仁这样,许多人都想上前劝一劝6仁的,可是却又不好上前。直到6仁的拳皮都已划破,赵雨实在是看不下去,强行抓住了6仁的手腕,撕下条衣角为6仁包扎起来时,曹操才上前温言劝慰道:“义浩不必如此!袁尚虽逃,但必归还邺城整军与孤再战,我们还有机会擒杀于他……”说着曹操伸手拍了拍6仁的肩膀,再次重复道:“我们还有机会!” 6仁望住曹操,人虽然尚在悲愤之中,可是隐隐约约的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但一时之间还没有想透。略一迟疑,6仁只是向曹操轻轻的点了点头…… 卷一 第二百五十回 被逼反目 天已平明,官渡曹营营北较为偏僻的一角,6仁正手扶着栅栏,静静的在向北面远望。未曾束冠的鬃不知何时已然松开,而隆冬时节的凛冽寒风亦已吹散了6仁的长,凌乱的长也就这样任寒风吹起,如风中飘萍一般胡乱的摆荡。而此时此刻,6仁的身上流露出了阵阵的阴郁之气,整个人于寒风乱中,感觉是那么的悲伤与凄凉。 在6仁身后三十来步的地方,赵雨的神情中带着深深的不安,紧张的守望定了6仁。实话实说,现在的6仁是如此的阴郁、如此的悲愤,任谁看见只怕心中都会生出几分不安之心,只是那过份的阴郁,却又让人不敢上前与他攀谈上几句稍作安慰。而赵雨现在除了盯紧6仁,防备6仁会在这种状态下做出什么傻事来之外,却也别无他法。 也不知多久过去,忽然有人在赵雨的肩头轻轻的拍了一下,赵雨急忙望去,见是郭嘉站到了她的身后便赶紧轻声道:“郭祭酒,你来得正好。兄长他……” 郭嘉摆了摆手,问道:“他从子夜那时开始,一直就这样呆呆的站在那里站到了现在?” 赵雨轻轻点头:“小雨对兄长往日诸事所知尚不多,有心想上前劝慰一下兄长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郭祭酒,你与兄长乃经年挚友,相烦你过去劝慰一下吧!兄长这个样子看得人担心……” 郭嘉点了点头,缓步来到了6仁的身后唤道:“义浩,你别这样了。不都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吗?旦夕祸福的事,本身也实难预料……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是留下来继续为婉儿报仇,还是……” 6仁缓缓的低下了头去,声音格外的阴冷:“打算?人生不如意十之**?老郭啊,你这话说得可真是轻巧。” 说完这句话,6仁忽然转回身来,脸上的神情平静而阴沉,远远的向赵雨唤道:“小雨,我卧帐中还有数袋好酒,麻烦你去帮我取来。” 赵雨犹豫着回应道:“兄长,你还是少……” 6仁的脸色微微一沉:“快去!” 郭嘉见状略一皱眉便向赵雨使了个眼色,赵雨这时才回过味来,复又犹豫了片刻之后才转身离去。郭嘉见赵雨走得远了,这才向6仁问道:“你有意的把这丫头支开,是想和我说什么吧?” 6仁冷冷的望定了郭嘉,突然间面目狰狞的紧攥起了双拳,咬牙切齿的道:“是!老郭,我有话要问你,你也给我老老实实的回答!”目光突然之间变得异常凌厉,而阴冷的语气简直都能将人冻成冰雕:“郭奉孝----你是不是真的把我当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看不破的三岁小孩子了!?” 郭嘉与6仁相交了七年多,却还是头一次见到6仁如此凌厉的目光与语气,一时之间竟然被6仁给惊得倒退了两步,强自支唔道:“你、你小子在说什么啊?什么什么的……” 6仁踏前了几步,逼视着郭嘉道:“别再骗我了,袁尚是曹公和你故意放走的,真以为我看不出来?老郭你告诉我,是不是这样!?” 郭嘉闻言默然的低下了头去,许久过后才抬起头来冷笑道:“我早该知道这些事是瞒不过你的。不错,袁尚是我建议主公放走的……” 话未说完,6仁的愤怒的拳头已然挥出。郭嘉于猝不及防之下,被6仁的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颌下,人则在闷响声中侧翻在了地上。再看6仁打完了这一拳,指着地上的郭嘉恨恨的道:“你还真敢承认!” 6仁的这一拳在力道上可没有什么保留,郭嘉的嘴角也因此而见了血。坐在地上揉按了几下颌骨,郭嘉回望向6仁冷冷的笑道:“臭小子,好像这也算得上是我们两兄弟之间的头一次交手吧?我是有心算无心,你栽在了我的手里其实还并不算输,而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你似乎已经醒悟了过来,我们也应该算是打平了手,或许应该说我其实输给了你……” “郭奉孝----你真的太小看我了!你真以为我没有什么心机吗!?你要布局放走袁尚,为什么不能布得再紧密些,偏要留下那么多的破绽让我去看破!?” 郭嘉冷笑依旧:“破绽?你到说说我留下了什么破绽?” 6仁咬紧了牙,左拳亦攥得紧紧的,右手则伸指一指郭嘉的鼻梁,强自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怒火而低沉着声音怒道:“好,我告诉你!第一件事就是你不应该把酒一袋接一袋不停的给我!老郭你很了解我,又是个算计起来人比鬼都精的人,我在什么样的心态之下会有些什么样的举动你会推算得一清二楚。你知道我在苦等来想要的结果的时候肯定会放松下来,一直都苦苦压抑着的心情也需要些什么来泄一下,所以你就一袋接一袋的递酒给我,为的就是要把我灌醉,好不让我在曹公大军初归的时候就一刀砍了袁尚……你知道我身负大仇将要得报,却不劝阻我先少喝几杯,等真正的大仇得报之后再放肆狂饮,这已经是摆明了你要灌醉我并拖延时间!” 稍稍的顿了顿,6仁又接着道:“或许当时的我是劝阻不住,正好正中了你的下怀,可第二件事错就错在你不该把小雨扔到我的床上去!” 郭嘉冷冷一笑:“小雨的事,我在去找你们去赴宴,见你们神色自若的时候,我就知道失算了。臭小子,你身边的奇女子还真是不少啊……说真的,我没有想到赵雨这个性情刚烈又未曾出阁的小女孩子,在生了这种事的时候竟然能够如此冷静的对待,与你亦相安无事。我本以为她会在醒来时哭闹上一番把你的心神给搅乱,然后再由主公出面命你将错就错的把赵雨纳为夫人,这样一来又可以让你的心中再乱上一些,还可以多出一份牵挂。不过仅凭此两条,你应该还看不出袁尚是我故意放走的吧?” 6仁阴沉着道:“当然,你犯的最大的错误其实是不应该犯的!昨夜全军上下犒赏三军,几乎人人都在嬉笑欢闹,看上去的确会疏而无备被人犯走失。可是老郭,有些事我其实比你还要清楚得多!这营盘是曹公的营盘,不是袁绍的!曹公就算是要犒赏三军,却还不会疏而无备到会任槛中囚犯轻易走脱的地步!如果没有内鬼帮助袁尚,甚至还告诉袁尚昨夜的军中口令,他袁尚就算是肋生双翼也会被军士们给射下来!而在惊闻袁尚走脱之后,你和曹公都在阻拦我去追捕袁尚,还都对我说什么‘以后还有机会’……我要是再看不出来、想不明白的话,那我真的就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了!不,或者应该说我本来就是个无可救药的大笨蛋,事事都要后知后觉。明明知道曹公对我已经越来越不放心,很可能会做些什么事出来,好让我没有心思去脱离他的掌控,可到头来我还是犯了这种错!不过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老郭你!你是我一直以来最信任最敬重的兄长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这和出卖我有什么分别!?” 郭嘉侧过头啐了一口,吐掉了口中的血痰后才冷笑道:“臭小子你别怪我,我很早的时候就提醒过你的。记不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在主公在大业和与你的私谊之间,我最终会选择的是前者……你以为我建议主公放走袁尚,真的只是为了留住你那么简单?说起来有件事还是你自己告诉我知道的,就是袁绍的长子袁谭与三子袁尚素不相合,若是袁绍身故,此二子之间必起争权之斗!你可能还不知道张文远那一箭是射中了袁绍身上的何处吧?我现在告诉你,那一箭是射中了袁绍的后心!袁绍的这条命还能不能留得住,现在已是未知之数!若是袁绍与袁尚双双身亡,袁谭必然会独承父业。这袁谭虽性刚好杀,但却不是如其父那般好谋而无断之人,且袁氏河北根基尚在,其麾下能人异士若各尽其力尽心辅佐袁谭,那很可能主公这官渡一役打胜了都是白打的!臭小子,你到是说说看,若你换作是我,是应该选择与你的小义私谊,还是该选择天下大势!?” 6仁闻言身躯颤了几颤,心中暗叫道:“怎么会这样?原有的历史上的确是郭嘉建议曹操去利用袁谭与袁尚之间的争斗好渔翁得利,可是现在却是我事先给郭嘉提了个醒!那我现在这样算不算是自己种下的苦果最后还是要自己吃下去!?” 郭嘉这时翻爬起身来,站到了6仁的面前冷冷的问道:“又在想些什么?” 6仁狠狠的瞪住了郭嘉,冷冰冰的道:“还是那句话,你既然要算计我,为什么不做得更严密一些,好歹不要让我看出来啊!如果只是袁尚逃脱,我或许只会苦叹一声这是天意,可现在知道是你布下的局……被自己最敬重、最信任的兄长所出卖,你知道我现在的心里有多难过吗?其实我在想通这些事的时候,我还不敢肯定,甚至都在期望着只是自己多心,可你却回答得那么的直截了当!你哪怕只是骗一骗我,我心里至少都会好过一点……”话到此处,6仁的眼角已有几滴热泪划下,但仍在紧咬着牙关强忍下去。 郭嘉没有马上回话,而是摇了摇头,站到了先前6仁所站的位置向北眺望了好一阵才回过身来向6仁道:“我骗你能如何,不骗你又能如何?你既然已经看破,却还硬要自己去骗自己那才是最愚蠢的。” 6仁闻言低下了头去,呐呐自语道:“是啊,自己骗自己才是最愚蠢的……” 话到此处,营中忽然传来了阵阵的鼓点与号角之声,整个曹营上下也随之作动了起来。6仁惊望了一阵,扭头向郭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出征的鼓令!” 郭嘉在栅边振臂一指袁营的方向,沉声道:“仗还没有真正的打完。袁绍虽然连夜败逃,但八十里的袁氏营寨中,还有数万无人统领而不及败逃、纳械待降的袁军士卒。主公兵少,当时只是虚应其降令彼无备而已。” 6仁猛然明白了过来,凄然笑道:“曹操是要动突然袭击,然后一举杀尽这数万袁军,一绝后患!?狠,他真狠!当年的白起在长平坑杀四十余万赵国将士,一仗就把赵国打得国力尽失。今日里曹操就是要学这白起,杀尽河北青壮人丁,从而动摇袁氏根基……” 郭嘉道:“你知道就好,也就不用我解释太多了。义浩,心不狠的人就做不成大事,这也是我当初会弃袁绍而改投主公之由。臭小子,你也是个心狠不下来的人,同样也是个做不成什么大事的人。现在袁尚被主公与我放走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该……怎么做?”6仁在呐呐自语中,走到了栅栏边向北眺望。许久过去,6仁才扭过头望向郭嘉凄然笑道:“老郭啊老郭,我已经被你与曹公算得死死的了,我现在还能怎么样?我还能有其他的路可走吗?婉儿的仇还没有报,这会是我心中永远的痛……不过老郭,我现在想问你一下,如果说某天又一次抓住了袁尚,但仍未到真正可以杀他的时候,你和曹公是不是会又一次的把他悄悄放掉?” 郭嘉神情凛然,斩钉截铁的回应道:“会!” 6仁苦笑了几声,长叹了口气低下头去:“是啊,和王霸之业相比起来,我6仁又能算什么?以我现在的情况,除了静静的等到可以亲手杀掉袁尚的那个时候之外,还能怎样?老郭,你把我算得太死了,使我明知是陷阱却还是要踩……我要留下来,直到可以亲手砍下袁尚的头为止!” 郭嘉没说什么,只是在栅栏那里目送一队又一队的曹兵列队出寨。而6仁望着这些杀气腾腾的曹军士卒,眼前仿佛已经看到了书中记载着的“杀八万余人,血流盈沟,溺水死者不计其数”的惨状。此时此刻,6仁的心中既有明白以曹操的兵力为什么能斩杀袁绍八万余人的战绩的释然,又有对这么多人无力相救的无奈,还有对郭嘉、曹操放走袁尚一事的悲愤……乱七八糟的苦楚交错在了一起,使6仁无论身心都感觉到无比的沉重与压抑,竟然不自觉的猛咳了起来。咳着咳着,6仁忽然觉得喉头一甜,心中暗叫了声不好却已压制不住…… 噗----噗---- 两大口鲜血急喷而出,接着6仁的身躯便向后仰倒下去。郭嘉大惊失色,而他们的身后也传来了刚刚取酒归来的赵雨的尖叫声。二人双双上前扶住了6仁,郭嘉急问道:“义浩,你没事吧?” 6仁又干咳了几声再勉强的笑了笑,心中暗道:“前几次吐血是我故弄玄虚忽悠人,可这次真的是急火攻心了。真没想到,我竟然会被这些人给逼到吐血的地步……” 又勉强的摇了摇头,6仁把住了郭嘉的手腕咬牙道:“放心,我还死不了!老郭,还是那句话,我已经被你们算死了,回头你可以去告诉曹公,在婉儿的仇还没有得报之前,我是不会离去的……满意了?你们现在满意了!?只是我真没想到,最后竟然是我最好的兄弟出卖我!!” 郭嘉静静的望了6仁一阵,忽然摇头轻叹道:“置身于势中,我也只能如此。义浩,你现在的身体变成这样,真的不适合再留居于军中,反正我现在也知道你是不会走的了……” 说着郭嘉望了望一脸错愕神色的赵雨,想了想便吩咐道:“小雨,扶他回帐去休息吧。还有,让6氏子弟们都准备一下先回许都的行装。义浩他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必须得回许都好好的静养。” 赵雨忙不迭的点头回应道:“小雨知道!” 郭嘉又望回了6仁,冷冷的道:“臭小子,你怎么恨我没关系,但我要告诉你,你的身体如果不养好,又谈什么报仇之事?你先回许都去静养,主公还要越河攻下黎阳之后才会回转许都。” 6仁回以了一个冷冷的微笑:“放心,你们回到许都的时候,会看见的是一个活蹦乱跳的我。我现在没力气扁你,但等你一回到许都……” 没有等6仁把话说完,郭嘉便冷哼了一声站直身躯,头也不回一下的大步离去。赵雨见二人如此根本就摸不着头脑,只能支唔着向6仁问道:“兄长,你们这是……” 6仁喘了几口气,摆手打断赵雨的话道:“不该问的你别问!现在什么都不说,先扶我回帐去,我真的有些撑不住了。还有,一回去就让子弟们收拾行装,我们要先回许都。” “哦、哦!兄长,小心点!” 赵雨搀扶起了6仁,小小心心的向卧帐走去。人在路上,6仁的头一直没有抬起来过,身上真的已是再无半分的力道,不过没有人查觉到,6仁此刻的目光比起往日要更加的深沉。 某个军帐的后面,郭嘉隐身于帐后,静静的看着赵雨扶着6仁离去。直到二人的身影已快消失不见,郭嘉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暗道:“臭小子,说你心机不如我,你还真的是远不如我……破绽?我如果真的想让你看不出来,你又怎么可能看得出来?你又知不知道我夹在你与主公之间其实是多么的难做人?到底是帮你还是帮主公?主公本意是想把袁尚交给你落的,只是以你的性情,会杀了袁尚之后就打算远走高飞,那样的话接着会死的人就是你!你根本就不知道主公对你已经担忧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你一说要走,主公马上就会派刺客去刺杀你,你纵有通天之能,可是你挡不住弓箭的事,主公一直都记得牢牢的!” 复又重重的叹了口气,郭嘉接着摇头心道:“你小子在想些什么也是瞒不过我的。你刚才口口声声说还会留下来,但真当我看不出你心中已有暗逃之意吗?我如果不设下这个局,让主公以为你的确还想留下来为婉儿报仇而无去意的话,你又怎么可能走得掉?现在这样你恨我也好,有我在这里,你总会对我有几分依赖之心,但突然得知我‘出卖’了你的时候,你心底的无助之意才会逼着你走掉。快走吧,趁现在还有一点点的时间能够让你走掉。再晚上一点,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帮你、能不能帮你了……” 猛一甩袖,郭嘉走回了先前与6仁同处之地,拾起了赵雨扔在那里的酒囊。凄然的笑了笑,拧开封盖仰头狂饮…… (说实话,最近的状态不太好,写得有些不够味道……前三回其实真正说起来应该并作一回的。这几天人不太舒服,工作又忙得要命,真想好好的休息几天再说。不过已经写到了这里,又想赶紧把第一卷写完……矛盾啊!) 卷一 第二百五十一回 仁本有谋 “什么?义浩因袁尚走脱一事竟愤而呕血?现已病倒于榻且昏迷了整整一天,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 天方入夜,曹操才刚刚从杀戳场归来回到卧帐,盔不及摘甲不及除,已经等候了很久的赵雨便急而求见,告知曹操说6仁已经病倒的消息。曹操从赵雨的口中闻知此讯,人在惊愕之下几步赶到赵雨的面前追问道:“那现在令兄义浩体调如何?可有大碍?” 赵雨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哭过,这会儿的双瞳通红通红的,见曹操赶到自己的跟前追问马上就跪了下去,声音中都带着几许哽咽:“小雨扶兄长回帐时兄长已然晕阙,小雨当时便急唤医者去看过。医者具言,兄长现在的身体虽无甚大碍,但体调极其虚弱,急需静养百日方可复元。只是现在身在军中,又如何让兄长安心静养?兄长他现在仍昏迷不醒不能奏事,小雨心中焦急之下故斗胆来此,恳求曹公能拔一队军士,先行护送兄长回还许都。还望曹公恩准!” 曹操与赵雨相识的时间虽短,却看得出赵雨这个敢孤身去乌巢刺探军情,上阵厮杀时也骁勇非常的赵雨性情刚毅,绝不是那种会轻易就梨花带雨的女孩子。而赵雨这会儿的双眼都红得像兔子眼似的,那多半6仁现在确实是病得很重,不由得仰头向天慨然轻叹道:“袁尚走脱一事乃孤之过矣,不料竟会害得义浩如此……小雨啊,你且先回帐去照料义浩,孤除下盔甲更衣之后便去探望。快去吧!” 赵雨望了眼曹操,嘴唇动了几下却欲言又止,只能是匆匆一礼之后便快步退出帐去。而曹操在赵雨离开之后马上就命人把郭嘉给请了来,问了一下当时的情况。郭嘉向曹操证实了6仁愤而呕血的事,但是看出6仁心中已有去意的事却隐而不提…… ------------ 前往6仁卧帐的路上,曹操正紧皱着双眉,眯着一双招牌三角眼向郭嘉问道:“奉孝,义浩他怎么会突然一下就病得这么重?” 郭嘉摇头苦笑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也。主公,其实他随主公征讨吕布,自下邳归来时起,身体就已经大不如前。只不过当时是还有婉儿在他的身边,令其心情愉悦,正所谓心松则体宽,所以那时的他还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后来婉儿故去,他的心情变得越来越沉重而压抑,身体也就跟着变得一日不如一日,若不是心中有着一份复仇之意在强自支撑着他,只怕他早就已经病倒了。这次出了这样的事,他的心念可说是一崩溃,身躯又哪里还能支撑得住?” 曹操叹了口气,轻轻点头道:“的确,养生之法重在于心,心平则体和,心乱则体恙。孤现在只希望他能早些放平心境、养好身体,再如以往那般风流不羁、笑闹终日……不过奉孝,虽然你也曾向孤提起过,可是孤始终想不通,这婉儿再好终不过是一女子,又不是什么绝代佳人,义浩何必要这样全心爱恋以至如此?实话实说,他身边的女子不少,而且个个都可说是世间少有的奇女、才女,孤有时想起来都会心中生出几分嫉妒,他又为何偏要苦恋一人?” 郭嘉依旧摇头:“嘉亦参之不透矣……主公,义浩他已看破这次事是主公与嘉有意放走袁尚,所以才会如此的激愤,为此嘉深感有愧于他,而主公欲用其才亦当待其身躯康复之后方可。所以还是请主公看望过义浩之后早些差人送他回许都去静养吧。” 曹操点了点头,默不作声的想着心事。属下病了,放他的假让他休养固然是人之常理,不过现在的曹操却有几分担心,因为曹操自己还摸不清6仁的心境如何,是不是真如郭嘉说的那样,准备留下来直到手刃了袁尚为止。 看看将至6仁的卧帐,曹操自然而然的远望了过去。不过这一望,曹操却忽然挥手止住了众人的脚步。现在的天早已经黑了,帐中的灯火会将帐中的人身影映照到帐幔上,而曹操此刻正好望见了6仁帐中赵雨那娇小玲珑的身影。再看赵雨这会儿好像是取下了挂在帐幔上的竹笛,缓缓的交到了帐中的榻上。 郭嘉望见这般情形便道:“看样子应该是义浩醒了。主公,我们过去吧?” 曹操摆了摆手,示意不要惊扰到谁,然后就站在旁边的帐影之后,静静的等着6仁的笛声响起。郭嘉见状马上就明白了曹操的用意,亦悄悄的站在了曹操的身边。 帐中的赵雨这时已经跪坐了下来,而后便传来了几声清清笛鸣,却是6仁在调试笛音。片刻之后笛音试好,一曲悲伤哀婉的曲乐飘扬了出来。这是一6仁之前从来没有吹奏过,曹操与郭嘉也就一直没有听到过的乐曲。开头的起音虽高,但只是这高阶的起音便已有如心中带着深深的悲伤的人在仰天悲泣;之后的低阶旋律就有如已痛哭过的人在轻轻垂泪,细细的诉说着自己心中的忧伤与苦楚;而最后旋律又回转高阶,似乎是在轻诉过心中苦痛之后,再次的仰天而泣…… 曲并不长,可是曲中深深的悲伤与哀愁,竟听得曹操与郭嘉的心中都生出了几分酸楚之意,各自摇头长叹。曹操先道:“孤与义浩也算相交多时,义浩所奏之曲亦听过不少,但有着如此厚重的悲凉之意的曲乐,却只有那曲《弦歌问情》而已……” 郭嘉收了收心神道:“主公,曲既已终,我们进去看看义浩吧。” 曹操点了点头刚想动步,6仁那边的笛声却又再起。不过此时所奏之曲却又不是方才的悲伤之乐,开头的平静过去之后,乐中便带出了铁马金戈之意。这一曲曹操却曾经听6仁吹奏过,还知道曲名是《苍浪剑赋》。静静的听完了这一曲,帐中就再无乐声传出,而曹操闭上了双眼,细细的品味起了6仁前后的两笛乐。眉虽皱起,但曹操的嘴角却轻轻的向上扬了扬。 “主公,我们过去吧。” 曹操摇了摇头:“不必了,他既已看破袁尚是孤有意而纵一事,孤此刻却也自觉有些无颜以对,不便相见。奉孝,你权且代孤看望一下义浩,告诉他这次的事是孤有负于他,并劝他先安心静养好身体,明日孤即差五百军士送他先行归还许都。还有,奉孝你一定要告诉他,有朝一日孤定然会亲手将袁尚缚送于他面前,交于他剖心漓血!” 郭嘉迟疑道:“主公……” 曹操笑了笑,转过身去背对着郭嘉道:“记得帮孤问一下义浩,他方才所奏的第一曲曲名为何……此曲虽悲意太过,但实属佳曲,孤当收而录之。” 言罢再随意的摆了摆手便径自离去。一边走着,曹操的心中一边暗道:“欲知6仁心意如何,听他的曲乐便可尽知矣!悲伤之后,铁马金戈,是谓为哀兵矣!彼既为哀兵,自然是心中复仇之意犹在。彼既仍存复仇之意,孤又有何忧哉!6义浩,这次你愤而呕血,继而便身染重病,孤也不知道是不是你阳寿将尽之兆。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孤也不会亏待于你的,只可惜了你胸中尚未能流传于世的诸多绝学矣!” 数刻之后,曹操已经唤来随军医者询问过6仁的病情如何。医者的回答是6仁身体并无大碍,但是身体确实很虚弱,加上有心病,是需要好好休养。因此在郭嘉回来时,曹操也就没有再多问有关6仁身体如何的事,只是向郭嘉问起6仁第一曲的曲名。而郭嘉这时回想了一下6仁那不愿答理自己的背影,只能苦叹摇头,轻声的回应道:“回梦……游仙……” 曹操细品了一下曲名,轻叹道:“相逢在梦里,故而‘回梦’吗?” ------------ 次日正午,五百曹军护送着6仁的车仗离开了官渡曹营。曹操没有来送6仁,到是如郭嘉、张绣、曹洪、夏候这些与6仁交情不错的人送了6仁一程,只是这会儿的6仁把自己闷在车里,根本就谁也不想见。虽说有些失礼,不过众人知道6仁现在的心情极不好,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便各自回营,准备下一步的战事。 赵雨没有她的绝尘,而是一直坐在车厢中照料着6仁。一转眼走出了十几里地,赵雨望着6仁那阴沉得令人心酸的神态,终于忍不住向6仁劝慰道:“兄长,你别再这样了。这次虽然被袁尚走脱,但我们还有机会的……” 6仁缓缓的抬起头,望了赵雨一阵,忽然轻而又轻的道:“小雨,有些事你一时之间还不会明的,我只能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 赵雨微微一惊:“兄长,难道你、你的阳寿……” 6仁淡淡的笑了笑,在这件事上6仁是一直不愿说破的。稍稍的侧了些身,6仁在车帘上撩开了一条细缝向外面的曹军士卒看了一阵,再静静的沉思了一会,却又再次的躺卧了下去,声音是那么的低沉而无力:“我很累,现在只想好好的睡觉。有什么话,过两天再说吧……” 赵雨此刻纵然无奈,却也无话可说,只能静静的守在6仁的身边。 一路无话,转眼便是两天过去,一行人进入了陈留地界。天已黄昏,五百多人正在扎下营帐,在车厢里闷了两天的6仁这会儿却终于走了出来,让赵雨扶着自己在四下里走动走动,当是透透气的散步。走着走着,6仁与赵雨便走到了离扎营处稍远的地方寻了块干净的草皮坐下。6仁先是望了望仍在忙碌的曹军士卒与自己的6氏子弟,忽然扭头向身边的赵雨道:“小雨,这几天你有没有留意到我的身边少了谁?” 赵雨楞了一下,仔细的想了老半天才轻轻摇头道:“没少谁啊!兄长你带在身边随护的二十个6氏子弟全部都在,小雨每天都要点一下他们人数的,没谁离开啊!” 6仁轻轻点头道:“你是呆在我身边的人都没有留意到,那曹操、老郭他们多半也根本不会留意到的。前两天我不是和你说我已经没有机会了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稍稍的顿了顿,6仁轻叹道:“是我自己失算了。那天你随张绣夜袭袁营,我就事先吩咐过徐康,让他一看到我打出的手势就带着我的书信赶回许都去报信……” 赵雨闻言恍然:“是少了徐康!不过他那个人一直都不怎么起眼,谁会留意得到啊!” 6仁道:“小雨,你不是外人,而我这里有些什么样的安排你也早都一清二楚。本来先赶回去报信的事应该是你来做的,可是你随我到了官渡之后就做出了那么大的事,引得全营上下都对你十分留意,要是你突然一下就消失不见,那不就是在告诉旁人我另有图谋吗?而我身边的那二十个6氏子弟……说实话,我还真有点信不过他们,不是说信不过他们的人,而是信不过他们的能力。想来想去,我就只有让身为太仓押粮书吏的徐康帮我去给家里报个信了。” 赵雨迟疑道:“那徐康……信得过吗?” 6仁浅浅一笑:“我给徐康的那封信看上去只是封普通的报捷家书而已,但文姬、糜贞她们是已经知道了我心中打算的,所以接到这封家书马上就会有所作动。只是我失算就失算在这里了,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想到曹操和老郭会故意把袁尚放走。曹操一直以来都很想留住我为他卖命,而以我今时今日所展现出来的才干和赚来的名望,若不能为他所用,他是断然容不下我的。现在他打赢了官渡之战,扫一扫尾就会归还许都,要是突然现我的家眷全都不见了,马上就会猜出我心中的意图,那样的话我就死定了。” 赵雨呀然道:“那兄长你现在……” 6仁道:“放心,我其实没事。我前几天虽然愤而呕血,但那只是气闷郁结之下吐出的淤血,并不碍事。我在来官渡之前就曾经设想过,如果要先曹操一步回到许都,唯一的办法就是装病,而且是病得很重的那种,需要静心休养的那种。所以我身上暗藏了一包会打乱气血脉搏的药,军中医者为我把脉探病的时候,其实是药效在作怪。” “……兄长你心机真深!” 6仁苦笑道:“曹操是什么人?绝世奸雄!和他打交道又不想为他卖命的话,心机不深一些死的人就会是自己。老郭那天说他有心算我的无心,却不知我也一样的有心算了他的无心。现在我们已经离开官渡且将至陈留,我该告诉你下一步要做些什么了。” 赵雨神色一凛:“兄长只管吩咐,小雨万死不辞!” “……傻丫头!别这么严肃!这里沿官道再走二十里就有官家驿所,我现在就是要你明天一早就带着这里的二十个6氏子弟赶到驿所,凭我的书信调拔马匹,尽快赶回萌县去。如果你赶到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就直奔徐州琅琊,相信你们快马加鞭的话是绝对赶得上的。” 赵雨道:“兄长可是要小雨把他们都追回来?” 6仁摇头:“不,我是要你和他们一起前往夷州。” 赵雨急道:“那怎么行?如此一来兄长你的身边就没人了啊!再说婉儿姐的仇……” 6仁举手止住赵雨的话,又回头望了一眼那边的营盘,轻轻摇头道:“小雨,有些事你还搞不懂,我现在是想不走都得走。曹操这次是用放走袁尚的方法来强留我……当然,也有他为了其霸业而一箭双雕的意思,但下次会怎么样对我,我真的想都不敢去想。我已经失去了我心爱的婉儿,要是再害得其他的人出了什么事,我想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还有些话6仁是不太好说出口。就是如果按历史原有的进程,从曹操和郭嘉利用袁谭、袁尚之争来谋取河北开始,要到建安十二年的九月公孙康才斩杀袁尚、袁熙作为河北彻底易主的终结,前后历时七年!现在的情况会怎么样展6仁是无法预料,但6仁相信曹操想拔除袁氏河北的根基至少也要五年。而自己如果再呆上五年的话,会惹出多少无法收拾的事,6仁真的是不敢去想。就眼下而言,他那个“阳寿将尽”的事都不好收场……本来按6仁的设想,在官渡之战或黎阳之战的时候除掉袁尚再玩“白日飞升”就刚刚好,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曹操竟然会放了袁尚,彻底的打乱了自己的计划。最要命的是,曹操在短时间之内恐怕还不会让6仁有机会杀袁尚!在这种情况下,6仁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恐怕只能是一个字在等着他----死! 却说赵雨在听完6仁的话之后头摇得如拔浪鼓一般:“不,小雨不走!小雨要守在兄长的身边!” “……”6仁无语了半晌才微笑着问道:“小雨,我现在到很想问你一下,在你心中到底是把我视作兄长,还是视作心中憧憬之人?” “哎?”赵雨楞住。说真的,赵雨这个今年才不过十六岁,在6仁看来又有点“恋兄情结”的小丫头,哪里能真的说得清自己到底是把6仁当成了哪种人? 6仁伸手在赵雨的头上轻抚了几下,摇了摇头道:“傻丫头啊,我看得出来你对子龙兄也好,对我也罢,其实都只是一种近似于‘士为知己者死’的崇拜。但是你不要把崇拜、仰慕就当成是心中爱恋。你年纪还小,男女之间真正的爱恋绝不是你所想像得那么简单的。而你心中崇拜的人,不一定就是你真正喜欢的人。” 赵雨茫茫然的道:“小、小雨不懂……” 6仁轻抚着赵雨的秀,淡淡笑道:“我想你以后会懂的。事实上,我如果不是和婉儿在一起时经历了不少的事,我也不一定会真的懂。换作是那时的我见你对我这样,可能早就喜不自胜的扒光你的衣服再把你扔到榻上去了。” “兄、兄长……”赵雨俏脸一红,但马上就甩了甩头正色道:“兄长你的话扯远了!你说的这些,与你要把小雨支开有何关系?” 6仁的手收了回来,亦正色道:“傻丫头,你现在明不明白当初子龙兄为什么要把你托付给我?因为子龙兄他关心你这个妹妹,但他却是要去拼命,随时随地都可能会战死沙场、马革尸还。他不愿拖累你,想让你这个妹妹过上平静的好日子,所以才会悄悄的离去。你不能怪子龙兄,他是真的关心你才会这样做。” 赵雨闻言黯然道:“小雨早就、早就想明白了。” 6仁道:“说真的,你觉得我身边的女人会少吗?而且个个都是国色天香的那种,只要我想推,哪个都可以推倒,但我唯独就少一个真真正正的好妹妹,少一份兄妹之间的亲情,所以我一直都是把你当作自己的亲妹妹来看待。到现在,我也就和子龙兄一样,不想让我关心的好妹妹出什么事。” 赵雨闻言俏脸泛寒,紧攥起了双拳强自压抑道:“说到底,你就是要和子龙兄长一样,扔下小雨不管是吗?” 6仁摇头笑道:“傻丫头,你是要这么认为我也无话可说。以后的事情会是如何,我们暂且不论好了,我只告诉你,你如果现在还呆在我的身边,会是我心中的牵挂,会让我做事做不麻利,最后我们都会脱不了身。但是你现在听我的话,早些去往清宁之地使我心中无牵无挂的,我反而会顺利的从曹营中脱身而出。” 赵雨带着十二分的怀疑望向了6仁:“兄长,我知你身怀奇术,可是亦知你如今的身体早已大不如前,纵有奇术在身都很难使得出来,换言之兄长你现在就和一寻常文士无甚分别!小雨若不在你身边,你又如何能从曹营中脱身?” 6仁摆了摆手道:“这个你别管,我说走得了就一定走得了。你以为这几天我真的就是在闷头睡觉?我告诉你,我早就已经筹划定了。” “可是……” 6仁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小雨----你记不记得当初随我来之前,答应过我什么?” 赵雨为之一窒,低下头去呐呐而道:“记得……小雨曾经答应过兄长,真在紧要的时候,听从兄长之意而独自离开。” 6仁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又轻轻的拍了拍赵雨的前额道:“相信我,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有办法可以安然离开。不但有办法离开,我以后还有办法可以让你与子龙兄重逢。而我现在让你先行离去,是我自己还有一些事是一定要做的,你在我的身边真的会拖累到我。” 赵雨沉默了一阵,终于抬起头来道:“赵雨谨尊兄长之命!只是也请兄长答应小雨,日后一定要在夷州与小雨重逢!” 6仁笑了笑,向赵雨伸出了右手小指:“懂什么是拉勾启誓吗?” “……”在这个当口来这个,赵雨当场就被闹了个哭笑不得,微嗔道:“兄长,小雨不是三岁孩童!” 话虽如此,赵雨还是伸出了右手小指,与6仁的小指勾到了一起…… ------------ 次日天明,6仁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把赵雨和二十个6氏子弟给“轰”上了路,自己则领着那五百曹兵慢慢悠悠的向许昌前进。 人躺在车中,6仁默默的计算着时间,心中则在暗道:“曹阿瞒啊曹阿瞒,你明明有过人的识人之能,也不是真的就没有容人之量,为什么在我这里就要犯这么大的糊涂?是因为你看到了我身上带着的后世科技对这个时代的价值了吗?可是以你的识人之能,怎么就没有看出我是个会自动消失在这个世间的人呢?应该说是你的多疑之心在作怪,还是应该说是有别的什么?本来我只是想安安静静的来一个‘人间蒸’,可是现在……这都是你逼我的!” 想着想着,6仁的指尖传来了这几天他一直在等待着的轻微震动…… (昨天周一,例行加班,没来得及更新……今日近七千字,应该算补上了一些吧?最多再有三回,第一卷就完全结束,潜水党们出来冒泡支持一下!顺便再说一下,瓶子在《求生改》第一卷完结之后要暂时休笔一个月,一则是休息一下,二则为开新书备稿。新书暂名为《星河二世祖----我意逍遥》,大致的主题是一个从家族中逃婚出来的二世祖如何在近未来的宇宙探索时代里鬼混的故事。不过书名瓶子还不是很满意,有兴趣的朋友能不能在《求生改》的书评区里给个建议?就这样了,瓶子得去上班了。) 卷一 第二百五十二回 明言将行 汉,建安五年年末,腊月二十七,许昌。 马上就是正月新年,各家各户都在忙着做过大年的准备。要说过年本来就是件令人开心的事,而不久前曹操在官渡大败袁绍的消息传回许昌时,又为许昌周边的人们凭添了几分喜意----袁绍被打败就味意着其兵马无法越河南下,而袁绍无法南下也就意味着战火不会烧大家的家门口来。诸如许昌、颍川这些地区在这数年中好不容易才重建并渐渐的繁荣起来,人们的生活才刚刚安定上一些,实在是经不住再一次的战火席卷。现在能免于战火,人们又怎么会不开心? 天将近午,几分午后的暖阳照在人们身上,暖得人忍不住想闭上双眼小小的打个瞌睡,睡个舒舒服服的午觉。而此刻的许昌北门,那队门卒里已经有好几个士卒打起了哈欠,但仍强打精神警视着来往进出许昌的人流。 “嗯?站住!你是什么人!?” 某个门卒的喝止声惊醒了其他门卒的瞌睡,一齐望去时,只见那门卒横戈拦住了一个行人。再看这位低着头准备进城的行人身上的衣着虽然还算光鲜,但却着实有些凌乱不堪,而且他的长并没有扎起鬃,只是用一条丝带很是随意的在脊背处束起了一条马尾,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不伦不类……或者应该说在门卒看来,这位行人身上光鲜的衣着却要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悄悄进城,那他身上的衣服搞不好就是偷来的,毕竟凌乱得太不像样子了点,简直就和胡乱套在身上的差不多。 被门卒拦住的行人沉默了片刻,忽然在门卒的连声喝问中缓缓的抬起了头来,紧锁起了双眉阴沉着脸,声音却显得有些有气无力的道:“这么大声音干嘛?你们都是新兵门卒吗?怎么没一个认识我的?” 那门卒闻言当场楞住,上上下下仔细的打晾了一番这位行人之后呀然道:“6、6仆射!?怎、怎么您这、这……” 6仁一伸手揽住了门卒的肩头,微微淡笑道:“我这是刚从官渡前线回来……前些天病了,这几天的身体才恢复过来。你们都知道我是无酒无女则不欢的人,前天走到前面村庄里的时候老毛病犯了,就沽了些酒、找了几个女孩子陪我,后来嘛……等我醒过来的时候,那五百护送我的军士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没办法,这几十里路只好自己走回来了。哎,这两天有没有从官渡回来的军兵入城?” “……”门卒哑然,心说咱们这位6仆射的嗜酒风流、放荡不羁外加不治行检还真是有够名副其实的,病刚好就急着去喝酒找女人,还居然玩到把自己的护卫士卒都给弄丢了的程度。不过这些事生在6仁的身上似乎也不是什么稀奇事,门卒陪着6仁嘿嘿嘿的傻笑了几声便回应道:“昨日午后的确是有两百来个弟兄急急忙忙的赶入城中,好像是说在急着找6仆射您呐。具体怎么样小人也不知道,只听说荀令君问过那些士卒当日您做了些什么之后也没派人去四下寻找,还说您如果要回来就一定会回来,不会回来的话再怎么找也找不到。” 6仁听过之后又淡淡的笑了笑,心中暗道:“看来在我想离开曹营的事上,荀彧要远比曹操、老郭他们淡定得多……五百士卒只有两百赶到了许昌,那另外的三百人里肯定有人赶回官渡去报知曹操。差不多就先这样吧,事情要一步一步的做,老曹他在没有打下黎阳稳固黄河一带的阵线之前也不会为了我马上就赶回来,那这些天我正好把一些收尾的事做一做。” 一念至此,6仁便召过门卒什长,从厩棚里调了一匹马出来,骑上去之后慢悠悠的往尚书府衙晃去。晃至衙门前翻身下马,那些个门人却也和先前的门卒一样,瞪大了双眼望定了6仁且哑然无语。6仁随意的笑了笑,把手中的马鞭顺手扔给了某个门人便大步入衙。等进到衙中向荀彧、陈群二人各自礼罢,荀彧看了看6仁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开口劝诫道:“义浩,你平日里不治行检、放荡不羁,我都懒得多说你什么,至少你来衙中理事的时候还像个样子。可是你现在……义浩啊,府衙毕竟是官家庄重之所,你实不应如此儿戏!” 6仁扫了眼荀彧,又扫了一眼另一边皱紧了双眉且扭过了头去的陈群,笑了笑之后背靠着梁柱坐到了地板上,摇头笑道:“荀公、长文,我时日已然不多,让我再放荡一点有什么关系?说真的,本来我是不想再回来的,可是考虑到按律在职之人若下落不明仍尚需百日方可重任一事难免会荒误到政务,所以我才回来和荀公你打个招呼。我一入许都就直奔府衙而来,因此我还没有回过府坻,我的印绶就还没取来。今日已倦,我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明日一早,我自会把印绶来此纳还。” 荀彧与陈群一齐楞住,半晌过去荀彧才沉声问道:“你就这样走?主公可曾应允?” 6仁活动了一下筋骨,摇头笑道:“还没有呢!我也是前些天人在病卧的昏睡之中突然顿悟了之后才决意就此离去的。反正曹公曾经答应过我,我要走的话他不会拦我……” 一旁的陈群终于强忍不住,振声斥责6仁道:“6仆射----你身为尚书仆射乃官之师长,行事怎可如此儿戏!?” 6仁呵呵一笑:“我一向就是这么个人,霸着尚书仆射一职本来就不称职。你说尚书仆射乃官之师长,我也一样是这么想的。可是我这个身为官之师长的人,一天到晚的醉卧酒乡、戏女而眠,岂不是会带坏许许多多的人?所以我觉得我应该早走早好,省得留下一世骂名。” 陈群大怒,刚想起身去与6仁理论一番,荀彧却急忙挥手止住了陈群,转而又向6仁道:“义浩,不管怎么说,你就这样走始终还是不太好吧?” 6仁扭头望向了屋外的天空,轻轻的叹了口气,却搬出了几句经典台词:“无所谓好或不好,人生一场虚空大梦,韶华白,不过一瞬。唯有天道永恒,千古不变……” “……”荀彧与陈群对望了一眼,各自无语。他们哪里会想得到6仁这会儿会扯出几句道家理论出来? 6仁回过头来望了二人一阵,再次的微笑道:“我刚才说的话,在字意上不是很难懂吧?不过真的想要心中顿悟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就这样吧,我先回府去了,毕竟我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事要处理完了之后才能安心的离开。” 没有理会二人,6仁翻身而起便欲离去。荀彧见状急唤道:“义浩!!” 6仁没有回身,只是用背影向厅中二人道:“怎么荀公你想拦我吗?我只说一句,我如果真的要走,没有人可以拦得住我。共事多年,大家现在好聚好散,别最后扯破面皮,ok?” “……喔刻?” 你说荀彧和陈群哪里会知道什么是“ok”?略一犹豫,6仁已经走到了房门前,忽然又转回身来向二人道:“本来我是想毁掉我留在府衙这里的那些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候的东西的,但是想了想还是留给你们吧,反正留在这里的其实也并不多,而且都是些兴教利民的东西。” 荀彧与陈群大吃一惊:“义浩你……” 6仁直接就打断了二人的话道:“长文,你日后能位列三公,为当世之能臣,人所难及。到是荀公你嘛……我实在不便多说,荀公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荀、陈二人再惊,但未及问话,6仁已经大步离去。荀彧与陈群无言的对望了许久,荀彧只能摇头长叹,陈群却眼珠转了几转,心中暗暗的定下了主意…… ------------ 许昌,6府。 6仁回到府坻时,诸如蔡琰、糜贞、6兰这些6仁身边的亲近之人,早就已经按6仁那时的要求早早的离去了,府中剩下的不过是一些寻常的佣人与侍婢。6仁先去了一趟野丫头6兰的卧房,从房中暗格中取出了治粟都尉与尚书仆射的印绶,同时还找到了事先与赵雨约定好所留下的书信。看过之后,6仁轻轻的点了点头,再出房去唤来了府中的执事管家,让执事把府中现有的仆役、侍婢全部都到大厅这里来集合。 集合之后也没什么大事,6仁就是告诉这些人说自己要弃官而去,然后就把府中剩下的钱粮细软分给了这些人,让这些人拿了东西就各自离去。一众人等固然是惊愕无比却也不敢怠慢,在这些人看来天晓得是6仁惹出了什么大祸以至如此,那还不赶紧分了分东西就各自消失? 办完了这些事天可就黑下来了。6仁这时来到了自己的书房,自己动手点亮了灯火之后环顾了一下书房中过千卷的各类竹简与纸张书籍,不由得长长的叹了口气,先前在人前强装出来的洒脱不羁也先扔去了一边,缓缓的在:“五年,自建安元年时起在这里住下,到现在差不多快五年了。这五年里多生了多少事?真到要走的时候,却忽然真有点舍不得的感觉……五年,这里也是我的一个家啊!” 随手摊开了桌上的白纸再提起了笔,6仁想最后在这里再写点什么,只是对着桌上的白纸,6仁却什么都写不出来。呆楞了许久之后6仁只能摇了摇头,把笔挂回了笔架之上,站到了窗前望着天空中的弧月呆。 了一会儿的呆,6仁猛然听见书房中好像有什么轻微的响动,好奇之下便取过了一盏小灯寻声而去。很快,6仁就现了躲在某个书架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的张氏张春华……不过在张春华刻意的隐瞒之下,6仁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张春华的名子,所以一直都是直呼张氏。 “张氏你在这里干什么?方才在前厅的时候,我不是让你们拿了钱粮细软就赶紧离开的吗?” 张春华慌忙跪下道:“妾、妾身当日奉蔡主母之命,留于此间看护典籍。今、今日忽闻6仆射要妾身离去,一时心中不舍这些曾与蔡主母倾注心血整理而成的典籍,故、故来此感叹一番,权作话别……” “……”6仁沉默了一会儿,又环顾了一眼书房中的各类:“自己曾倾注了心血而成的东西,不管是谁都会有不舍之情。你是如此,我又何尝不是一样?只是再不舍得也得舍得……好了,你也该话别完了吧?快些走吧,不然你沾上了什么杀身之祸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这里的这些东西我也是不打算再留给谁的了……” 张春华楞了一下,略一探头便现书房门前的地板上摆放着数个皮囊,而且因为张春华曾间接的参与过6仁试制易燃性鱼油的事,所以一眼就看出那几个皮囊里装的是易燃性的鱼油。当下张春华便大吃一惊,急忙又向6仁跪倒哭求道:“6仆射,不可以烧啊!这里、这里的典籍都是、都是……” 6仁冷冷的望了张春华一眼,摇头道:“我知道这里的典籍记载着的大多是世间未传之秘,但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想把这些东西留下来便宜曹操!哼----他曾说‘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而他也确实对我这样做了,那我又为什么不能负他?你快走吧,不该你管的事,你最好不要去管!” 张氏急坏了,急忙起身攀住了6仁的手臂:“6仆射,你不能……” 寒光一闪,6仁的手中多出了一柄锋利的匕,悄无声息的抵在了张氏的颈间,语气亦如这匕一般冰冷而锐利:“你别逼我,我不想对女人动手!但如果你真的舍不得这里的典籍的话,那我可以让你留在这里与这些典籍陪葬!” 张氏被惊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张氏只能小小心心的回应道:“妾、妾身这就走……” 6仁缓缓的收回了匕,转回身去拾起了一袋鱼油,冷冷的向张氏甩下一句话:“快滚!” 张氏此刻哪里还敢多说什么?慌慌张张的逃离了书房。临出院门的那一刻,张氏回转过身望了书房中正在浇洒鱼油的6仁一眼,心中惊愕无比的暗道:“他、他真的是6仁?怎么好好的突然变成了这样?不行,我得赶快去找仲达!” 不提张春华是如何惊惶失措的离去,只说6仁用鱼油把书房内外浇了个遍之后就静静的站到了书房门口。火折子虽然已经执在手中,但6仁没有马上就点火,而是又呆呆的望了这书房一阵,最后长长的叹了口气低下了头去。片刻之后,6仁重又抬起头来,但目光中已带出了几分冰冷的刚毅。用力的打着了火折子,6仁倒退了几步,最后将火折子向书房中用力的一扔…… 火燃起得很快,而6府此刻除了6仁之外再无甚人丁,所以这火势在无人压制之下很快就席卷了整个书房。6仁站在院中静静的看着这场已经在向其他各院漫延的大火,直到耳边传来了城中巡夜士卒的警锣声,6仁才转过身去,渐渐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算算时间,曹阿瞒是不是也该踏上归途了?那我今天做了这些事,曹操闻讯之后多半会连夜赶回来吧?我还得去一个地方,好把曹操引到我所指定的地方去……就是不知道曹操到时敢不敢来见我呢?” (潜水党出来冒泡!明天卷一的最终回了!) 卷一 第二百五十三回 计请曹瞒 夜幕下的许昌,抚幼义舍。 抚幼义舍在许昌城城西,6仁的尚书仆射府坻却是在许昌城东,两地之间相距了大概有个七、八里地。不过距离虽说有那么点的远,但在这深夜之中,巡夜士卒们的火警锣声响起的时候,抚幼义舍中的丁夫人还是很快就知道了是6仁的府坻失了火。 提起抚幼义舍,许昌城中的人几乎都知道这所专门收留在战火中失去了双亲的孤幼的义舍与6仁的关系极深,甚至可以说没有6仁就没有现在的抚幼义舍。而现任的抚幼义舍舍主丁夫人,原本虽然是曹操的正室夫人,但由于6仁、婉儿、曹昂之间那乱七八糟的关系的缘故,与6仁的关系亦非比一般。说得再直白一点,丁夫人是把6仁与婉儿都视作了自己的亲子,而随着曹昂与婉儿的先后故去,丁夫人心中看得最重的孩子就只剩下了6仁一个。现在突然听说6仁的府坻失了火,丁夫人心里一急,马上就召集起了抚幼义舍中的工作人员与几十个年岁较长的少年,派他们赶往6仁的府坻去救火救人。 近百个“消防队员”派将了出去,而在抚幼义舍的敝开的大门前,丁夫人正焦心不已的来回的转着圈,嘴里则不停的呐呐自语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我身边的孩子一个个都这么命苦?昂儿早年因为他(指曹操)的过失而屈死在了宛城,不久前婉儿又被袁尚给害死,怎么现在又轮到仁儿(指6仁)了?苍天在上,求您庇护仁儿吧,他们都只是些心地善良,却又如此可怜的孩子啊!” 丁夫人正来来回回焦急的转着圈,另有一位大概四十多岁的妇人来到了丁夫人的身边出声劝慰道:“丁舍主勿忧,6仆射宅心仁厚,上苍定会庇佑于他,所以6仆射断然不会有事的。” “徐氏,你怎么来了?” 来人却是徐庶与徐康的母亲,不久前在6仁现徐康的时候就特意安排了人请徐母来抚幼义舍做事,一则是找个信得过的人帮一帮丁夫人,二则却也是照顾一下徐母。而徐母早就很敬重6仁的为人,现在自己与其次子徐康都得到了6仁的照顾,又哪里会不乐而从命?还别说,徐母来抚幼的时间虽然短,却因为身上有着与丁夫人较为相近的经历(丁夫人是痛失爱子,徐母则是到现在都不知道徐庶的下落),对抚幼义舍里收留的孤幼也是尽心尽力的照顾。而丁夫人与徐母的年纪相仿(徐母大丁夫人几岁),两个人又都是一样的喜欢孩子,所以现在二人之间的关系非常的亲密,徐母亦成为了丁夫人的好帮手。(ps一下,找不到徐母本身的姓氏,所以就直接用了徐氏的称呼) 徐母向城东眺望了一眼道:“我与康儿突闻6仆射府中失火一事,就急命康儿带了几个人伴赶去6仆射府上救火。又闻得舍主另差了舍中子弟赶去救援,知道舍主现在定然会心神不宁,故来此劝慰一下舍主而已。” 丁夫人长叹道:“这些孩子怎么都这么命苦啊?想我身边长大成*人且又有些作为的孩子,现在就只剩下了仁儿一人……这孩子自婉儿故去之后来过这里几次,虽然面上没有什么悲伤之意,但我看得出来他只是强压在心底而不落泪而已。细想一下,他自出仕为官以来为百姓做了多少好事、实事,可为什么苍天就不能稍稍的降赐下些福缘与他……” 话未说完,6仁的声音忽然飘了过来,接上话道:“可能是老天爷不太喜欢我吧,那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仁儿!” 6仁自暗出现出身来,丁夫人惊喜之下几步抢上前去,一把就把6仁给揽入了怀中,泪下时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过了一会儿收住心神,丁夫人才放开了6仁,6仁也望见了徐母,恭敬一礼道:“老夫人想必就是徐康高堂吧?6仁有礼了。” “老身见过6仆射。”徐母赶紧回礼,礼过之后便细细的打晾起了她一直很想见上一面的6仁。 不提徐母如何,丁夫人这时却想起了什么,好奇的问道:“仁儿,我知道你是今日午间回到的许都,本来都打算天一放明就让人去请你来抚幼义舍里小坐一下。只是你府中失火,你此刻却为什么会在这里?” 6仁淡淡一笑:“事有凑巧,我因心中烦闷,就去了酒肆饮酒,所以刚好不在府中。丁夫人,我现在又疲惫得紧,却因为家中失火,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能不能让我在这里暂住几日?” 丁夫人摇头叹道:“瞧你这孩子这是说得什么话?抚幼义舍就是你的家!闲话少说,我这命人去给你烧些热水沐浴更衣,你再好好的休息一下吧,我看你现在也真的是疲惫到了极点。” 6仁点了点头,一旁的徐母便向丁夫人道:“天幸6仆射无恙,丁舍主也可放心了。老身这就去6仆射府坻那边告知众人,顺便也让康儿与一众义舍子弟早些回来。” 丁夫人点头应允,6仁望了徐母数眼,忽然唤住徐母道:“老夫人,令子元直现在很可能在荆襄一带向水镜先生求学,也请老夫人不必心中挂念。” 徐母楞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轻轻点头道:“我那逆子早年单好武勇,最后以武犯禁而使得有家难归。如今他能痛改前非、虚心向学,老身无忧矣。6仆射,多谢你告知庶儿下落!” 各自行了一礼,徐母赶去城东报信,6仁则跟着丁夫人进到了义舍之中。义舍中有丁夫人专门留给6仁与婉儿的房间,6仁在房中坐下,轻抚着婉儿以前留在这里的一些东西,不知不觉中眼眶已泛起了潮意。 丁夫人看在眼里,只能轻叹了口气,上前劝慰道:“孩子,苦了你了……” 6仁深吸了口气,缓缓的抬起头望向丁夫人,悄声道:“丁夫人,我和你说句实话吧。府坻的火……其实是我自己放的。” 丁夫人愕然一惊,而6仁便把官渡之战后曹操故意放走袁尚的事说了一遍,最后无奈的摇头道:“我平时是很风流好色,可是我对婉儿如何,丁夫人您是最清楚不过的。婉儿死后,我苦撑在这里,只是想给婉儿报仇,其他的事我几乎都再没想过,可是……我知道,曹公有他自己的鸿图霸业,而他放走袁尚也是在为日后能平定河北作打算。我不是那种分不清事情的大小轻重的人,可是在大仇将报的时候,却生了这样的事,我……” 话到此处,6仁已然哽咽得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丁夫人鼻子一酸,再次的把6仁揽入了怀中,自己的眼泪也掉了下来:“孩子,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别再强忍下去了,哭吧,哭出来至少会让你能好过一些。” 轻轻的哽咽之声在慢慢的变大,一直强自压抑了自己也不知有多长时间的6仁,此刻终于再也压抑不住而痛哭了起来。不管怎么样,6仁原本终归只是个很平凡的人,而在这短短的一年之中,在他的身上生了多少的事?爱人的故去、复仇的落空、好友的出卖,还有很多很多,他能够一直咬紧牙关苦撑下来已属不易,而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极限。他现在需要泄、需要痛哭,不然的话只怕他会把他自己给逼疯掉。 看着6仁在痛哭,丁夫人自己也垂泪不已。直到6仁在渐渐止住哭声,丁夫人爱怜的轻抚起了6仁头,轻声道:“孩子,孟德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为了他自己心中所图功业,他会什么事物都舍得。孩子,我已经看出来了,你是准备走了吧?走,你应该稍不犹豫的离去,去找寻你自己心中的那片清宁之地。像你这样心地善良的孩子,若是再追随在他的身边,哪怕只是为了给婉儿报仇,到最后会害的肯定会是你自己。婉儿若地下有知,也不愿看到你如此的。” 6仁收住了哭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目光也渐渐的转变为了刚毅。缓缓的自丁夫人的怀中抬起了头,6仁沉声道:“丁夫人,我的确是已经打算走了。但在走之前,我还有事要做,所以要请你帮帮我。” 丁夫人举袖为6仁轻拭去脸庞上的泪痕,点头轻声道:“说吧,我一定帮你做!” ------------ 官渡一战已彻底结束,战果辉煌的曹操大军正踏在归还许昌的路上,只是…… “什么?6义浩已向荀文若明言将去!?是夜其宅失火,6义浩因此受了惊吓病况加重,现在暂居于抚幼义舍中将养身体?” 曹操听完荀彧派来的信使的禀报时,脸色已经变得阴晴不定,而信使又取出了一封加了漆封的信件呈给曹操道:“这是尚书丞陈长文着小人另交于曹公的书信,请曹公过目!” 信件很快就被曹操细细的看了一遍,看完之后曹操气得用力一拍桌案,随即向近侍吩咐道:“去备马!另唤张辽、许褚引虎贲,曹休引虎豹骑与孤同行!孤要连夜赶回许都!” 帐中的郭嘉暗中吃了一惊,急忙上前问道:“主公何故如此?” 曹操恨恨的道:“奉孝,孤与你皆失算矣!你我皆以为以义浩对婉儿用情之专,定然会留下来欲手刃袁尚为婉儿复仇,只是没想到义浩人在病中却突然意变,已有离去之意!” 说着曹操又晃了晃陈群送来的密信:“据长文探知,义浩于许都、萌县两地的家眷都已不知所踪!依长文之断,义浩如此孤身一人留于许都,乃是欲令旁人疏而无备之计。之前他于陈留就差赵雨先行回转许都,想必就是令赵雨知会其家眷先行离去。他自己慢悠悠的回许昌,却使得人没有留意到这些事!一直以来从未见过义浩用谋,想不到他真用起谋来,却是如此的诡异难测!” 郭嘉其实早就猜到6仁会有所作动,只不过不愿向曹操说破而已,现在见曹操如此,郭嘉仍旧装起了糊涂:“主公明鉴,义浩身怀奇术,若彼真欲离去,主公就算是急赶回去只怕也为时已晚……” 曹操猛一摆手:“不!义浩虽身怀奇术,但因大病缠身使得他无力而为!不然的话他现在又怎么会暂居于抚幼义舍养病?孤欲留他,就必须在他病愈之前马上赶回许都。若稍延时日,义浩养回些气力,那才是真的再也留之不住矣!他话休说,奉孝你也随孤一起赶回许都去!” 于是乎,接到了消息的曹操连夜带上了郭嘉、张辽、许褚,还有精锐的近卫虎贲与虎豹骑,共计三百余骑,急匆匆的赶回许昌。在这件事上曹操真的很急,因为他很怕,怕6仁会如程昱之前所说的那样,脱离其掌控之后自立门户。就算不自立门户,以6仁现在的名望才干,只怕到哪里都会被其他的诸候任用并委以重任……不管是哪种情况,曹操很可能就会多出一个可能比袁绍都更加强大的对手,这可不是曹操愿意看见的事。而曹操失算就失算在没有想到6仁会突然之间改变了主意!不过说起来,6仁之前病重无力的事,却也使曹操放松了些警惕…… 路上无话,只说曹操数日之后就急赶回了许昌。到了许昌也不及先回一趟家,直接领着这几百人就奔抚幼义舍而去。 进入义舍自然就先撞见了丁夫人,碍着旧日的情面,曹操强压下了急火,沉声向丁夫人道:“好久不见了……你我虽同在许都,却不知已有多久没有见过面吧?” 丁夫人平静的站在廊下向曹操施了一礼,不愠不火的回应道:“你位列三公,权倾天下;我如今却只是一个废放之人,岂敢再期相见?孟德,你是来此寻义浩的吧?” “正是!6义浩何在?” 丁夫人淡淡一笑:“他早就猜到你会来此寻他,所以昨天一早他就走了。但是在临走之前让我转告给你一句话,说你若想寻到他,就去萌县西边的玉石桥,他会在那里和你再见上一面,以作话别。” 曹操楞了一下,满腹狐疑的问道:“此话,可有诈乎?” 丁夫人缓缓的转过了身去,言语中带出了几分叽讽之意:“虚又如何,实又能如何?话我已转告,信不信是孟德你自己的事。不过我想我应该提醒你一下,义浩这孩子并不是无能无谋之人,且他事事皆已料在你先,若真不想再被你寻到,你又能如之奈何?你若依言而行,或许还能寻到他,但你心中疑虑而不敢一行的话,就再也别想寻到他。” 曹操微微一窒,脑海中回想起了当日6仁怀中的婉儿“白日飞升”的事。略一沉吟,曹操便转身大步出门,喝令道:“去萌县!” 丁夫人静静的目送曹操离去,心中暗道:“孩子,最后的话我帮你带到了,孟德也如你所愿的那样赶去见你……只是你这孩子这样做到底是想干什么?孟德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他若留你不住就定然会痛下杀手,你会有杀身之祸的啊!孩子,千万保重!” ------------ 一连赶了这么多的路,曹操等人的马力已乏,于是不得不先回了一趟军营更换马匹。而当曹操赶至南门的时候,却愕然的觉郭嘉跪在南门中央,静静的望向了曹操。 “奉孝,你这是何意?” 郭嘉缓缓的向曹操拱手一礼,言辞恳切的道:“主公,莫要追了……义浩他并非胸中有志之人,而这一年以来生了这么多的事,他心底的苦楚又岂是我等所能明了的?如今他就此离去,嘉敢断言,他为的不过是寻一清宁之所安度余生,再不过问世事如何。哀大莫过于心死,义浩他已是一个心死之人,就请主公放过他吧!” “奉孝----义浩之能如何,你我至今尚未能尽知!彼若有意而为,孤思之亦为之心寒!前番你为孤设计强留于他,不也正是担心义浩会为他人所用吗?” 郭嘉道:“主公,嘉与义浩深交七年,知他绝非有志之人!而想这七年来,他一直视我为兄长,我却几乎没有为他做过些什么,最后甚至为了主公大业而寒了他的心!嘉自知深负于他,现在也只能恳请主公能网开一面,让他最后再过一点舒心清宁的日子,也好让我这个身为兄长的人心中稍去几分愧疚之意。还望主公能看在义浩曾为主公立下诸多功绩的份上,放他离去吧!” 曹操沉吟了片刻,最后却用力的摇了摇头道:“奉孝,义浩此人,孤绝不敢纵!此事再勿多言,亦只当是孤此番有负于汝矣,来日孤定当谢罪!众门卒,将郭祭酒架开!” 一众门卒领命上前,把郭嘉强行的架离了门道,郭嘉虽然着急却也挣脱不开。而曹操在经边郭嘉身边的时候稍稍的带住了一些马势,低下头沉声道:“奉孝,义浩若卒,孤会将其以三公……不,以诸候之礼而葬,孤亦会亲往而哭之。奉孝,孤现在也说一句真心话,若孤是那种有妇人之仁而不计后果如何的人,又怎么能成就不世之业?若真是那种遇事不决之人,你又怎么会追随于孤?” 郭嘉闻言默然,最后只能轻轻的摇了摇头,再不作声。等到曹操一行人渐渐远去,门卒便放开了郭嘉,郭嘉站到了南门前远望向曹操等人的背影,心中暗叹道:“臭小子,我所能做到的就只有这些了……你要走就走啊,干嘛还要和主公话什么别?主公现在已经真的动了杀意啊!” (偷偷的汗一个,昨天晚上被要求加班,结果加班加得很晚,回家就倒头大睡。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三点……时间不够啊!本来还想今天写完的,看来得明天收尾了。) 卷一 第二百五十四回 戏耍奸雄 许昌城南官道,十里驿亭。 “驭----” 随着曹操突然出的喝止之声,这数百骑都渐渐的带住了马势。再看曹操人在马背上眯眼皱眉的沉思了好一会儿,忽然扭头向侧骑的张辽问道:“文远,在你看来,6义浩既已有弃官悄然离去之意,且又不欲令孤强留于他,那是否会故布疑阵,使孤与彼背道而驰、不得相见?” “这个嘛……”张辽沉思了一阵才迟疑着道:“此事末将亦有些吃不准。不过末将以为,以6义浩之能,兼之又行事在主公之先,若真欲弃官悄然离去,只怕旁人根本就莫可而知。现在他如此作动,很有可能的确是想在临去之前与主公面谈一番,却又怕主公会强留于他,故此事先选好一个地方,先行作好与主公面谈之后的脱身之备。” 张辽的这番话与之前丁夫人所说的话大同小异,曹操听过之后轻轻的点头称是,脑海中也再次的回想起了当日婉儿的尸身是如何在6仁的怀中消失的事,继而便低下头沉吟不语。 这时张辽又细想了一会儿,复又向曹操道:“主公,于此事之上,末将尚有几分担忧。细想一下,主公这数日来会急行至此,似乎都是因为6义浩所设下的一连串的计谋引诱所至。如今主公从骑不过三百,实与轻身而往无异。万一6义浩有何叵测居心……” 曹操举手止住了张辽的话,人也跟着陷入了沉思状态。事实上十汉里的多才有多远?曹操会出城没几里路就停下脚步,也是猛然之中想起了这一节的缘故。毕竟曹操与郭嘉暗中放走袁尚的事其麾下众将虽然毫不知情,但6仁本人却是已经看破了的,那6仁会因此而心生恨意,继而想对曹操施以报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真论起来曹操之前敢把6仁先放回许昌养病而不怕6仁跑掉,主要原因不外有二:一是6仁当时“病”得太重身体虚弱,医者都说6仁要静养百日方能复原,再联系起6仁以往“施用道法”时的情况(有意的误导了曹操与郭嘉等人),使曹操相信6仁现在根本就施用不了什么道法。既然什么道法都用不了,那曹操还怕什么?二是6仁随军出征,其家眷在许昌这里都呆得好好的,使曹操觉得在必要的时候可以用执下6仁的亲近之人,然后借此来要挟6仁。 只是曹操怎么也没想到,这两条中的第一条,6仁是长久以来刻意装出来的。而第二条,6仁早在官渡之战开打之前就已经在暗中动好了手脚。当然,这也与曹操小看了6仁身边的蔡琰、糜贞的实际能力有关。谁又能想得到糜贞玩商队,竟然能瞒天过海的把那么多人给送走…… 却说曹操沉吟了许久,忽然冷冷的一笑,阴沉着脸心中暗道:“6义浩,你若真的敢对我不利,我却也求之不得!长久以来,我爱惜你的学识才干,希望你能全心全意的为我所用,而你若是真心的全力助我,我也定然不会亏待于你。正是因为如此,我始终对你不忍痛下杀手,而且碍着一众幕僚的情面,我也着实不便对你下手。可你却总是想弃我而去……哼!这场事总是这样挂在心头真的很烦!当断不断必遭其害,这次就让你与我来个了断亦无不可!” 一念至此,曹操环顾了一下三百多从骑所携带着的弓弩箭支,轻轻的点了点头。6仁动起手来的确是很骇人,但却并不是没有受过伤,曹操一直都很清楚的记得当初在濮阳的时候,6仁就被田氏家奴射伤过臂腿。而那时的6仁应该说身强体壮、道力十足,现在的6仁却重病缠身、难有其力。要是三百多从骑乱箭其,曹操相信6仁会逃不过被射成只刺猬的命运。 不过曹操仍然不敢太过大意,想了想就准备唤过几个从骑,让他们先回一趟许昌城中,去另调个三、五千的士卒一同赶赴萌县围捕6仁。毕竟6仁手边有两百多6氏子弟,6仁本身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只是曹操的手还没举起来,一旁的许褚却忽然指着不远处的驿亭嗡声嗡气的道:“咦?那不正是6仆射吗?” 曹操猛然一惊,急忙顺着许褚所指之处望去。只见在驿亭之中,有一人昂挺胸的傲然背手而立,神情清冷,目光冷漠的望向了曹操。就这神态,若是套用一个后世的词汇来形容的话,就是“酷”……不过是装、摆出来的那种。而在这个时代会这样做的,可能除了6仁之外,暂时还找不出其他的人来。 曹操怔了片刻,随即在马上扬鞭一指6仁,喝问道:“义浩,何故将行如此之!?” 亭中的6仁稍稍的皱了皱眉头,回应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清!能不能走近一些?” “……”一众人等尽皆无语。曹操方欲拍马上前,张辽却慌忙一把拦住,压低了声音向曹操道:“主公不可造次!亭中的6义浩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嗯!?”曹操闻言便凝神向6仁细看了过去。只是这一望,曹操当场便被骇得寒毛都差点竖了起来----6仁的人的确是在亭中,可是整个身躯有些模模糊糊、朦朦胧胧。从曹操所处的位置望过去,6仁是正好挡住了两根亭柱的视线的,可是曹操现在却能透过6仁的身躯,清清楚楚的看见本应被6仁身躯所挡住的亭柱!简单点一句话,6仁现在的样子,就有如一个幻像、一阵清烟,而曹操看清这般景象,下意识的想起了一种事物…… “6义浩!你现在是人还是鬼!?” 6仁似乎是听清了曹操惊骇的喝问声,自顾自的环顾了一下周身后便笑道:“看样子是吓到你们了吧?不过现在是白天,你们有听说过鬼魂会在白天出来的吗?” “……!!!”一众人等尽皆骇然无语。 6仁又笑道:“老曹,走近几步吧,你要是离我太远,你的话我听不见的。” 曹操还没说话,张辽与许褚便已拦在了曹操的马前,都紧张不已的道:“主公不可靠近!需防6仁谋害主公!” 6仁看见了这些人的举动,虽然听不清他们是说些什么,却也猜得出是在怕什么,当下便摇了摇头呵呵笑道:“怎么,还怕我会暗害到谁?那我实话告诉你们,我现在这个样子对你们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幻像,我触碰不到谁,谁也都触碰不到我。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先射个十几二十箭的过来。” 张辽、许褚与那三百从骑可不会客气,当真的都在张弓搭箭准备射向6仁,曹操却稍稍的皱了一下眉,喝止住了众人的举动后策马上前了一些,但仍不敢靠得太近,在大概离6仁有个十几步的地方带住了马,复又向6仁大声问道:“6义浩,孤在这里与你对话,你应该听得清了吧?” 6仁有些无可奈何的摊手耸肩道:“老曹,你这多疑的毛病始终是改不掉啊!也罢,我现在这个样子对你们来说确实是很吓人,老曹你如果不放心的话就站在那里和我说话吧,不过你的声音得大点,不然我真的会听不见。” “……”曹操无语了好一阵才问道:“义浩,你现在究竟是人是鬼?” 6仁笑道:“我还没死呢,那我当然是人。你现在所看见的我……还是用你们理解得了的话来说吧,是我出窍的精魄元神。不过说真的,这个道法只能拿来吓唬一下人,亦或是想去哪里游玩身子却不能动的时候可以用一下,其他的功用就半点没有了。” 曹操博览群家的玄幻典籍自然也看过不少,自然知道传说中道家仙法的元灵离躯之术。当下便稍觉释然的点了点头,再问道:“义浩,你现在身在何处?” 6仁道:“怎么丁夫人没有转告给你吗?我在萌县城西的玉石桥。” 曹操道:“你既已有弃孤而去之意,却又想在临去之前与孤面谈,用此元灵出窍之术已然足矣,又为什么敢如此大胆的告诉孤你身在何方?” 6仁哈哈大笑道:“老曹啊,你这是多疑的老毛病又犯了。说起来我正是因为考虑到你的多疑,怕你会出城没多远就想起来我可能是在玩什么花招而不敢来见我,所以专门在这里等你。我道法不精,元灵出窍后其实撑不了太久,话是根本就说不完的。” 曹操疑道:“你的元灵出窍既然撑不了太久,却又为何说专门在这里等候着孤?” 6仁笑道:“这你别管,我自然有我的办法知道你有没有回到许都,知道你回来的时候我再元灵出窍飘过来见你也就行了。” 曹操道:“为何以前从未见你用过?” 6仁轻轻一叹,低头苦笑道:“老曹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做大彻大悟吧?我现在能够这样或许应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故意放走袁尚,使我心中苦痛到了极点,继而在病梦中大彻大悟,我可能还领悟不了这些相对来说比较高深的道法。” 曹操愕然了半晌才摇头道:“想不到竟会因我曹孟德之故,促成了一代高人!那6义浩,你现在到底是想怎么样?” 6仁道:“我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我只是想与你面对面的谈上一番话。” 曹操冷哼道:“哼!孤岂知你是不是设下陷阱欲谋害于我?” 6仁亦笑道:“早就知道你会这样。老曹,我实话告诉你,陷阱我的确布下了,但我却不会要你的命,因为现在的我还根本就没有办法去诛杀袁尚,我想为婉儿报仇的事还是得靠你。还有,我知道你早就对我动了杀意,我现在又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如果我冒冒失失的就跑去见你,亦或是不设下些陷阱好让自己能安然脱身,那我不是在找死吗?话我已经说得这么明了,老曹你敢不敢来见我?” 曹操哂笑道:“你以为孤会去见你吗!?” 6仁微微一笑:“老曹你一定会来,因为你有一样东西在我这里,你如果不取回去,只怕对你就会有天大的麻烦。而且我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说不定你赶来见我,还有机会能杀了我呢?” 曹操道:“以你现在的能力,你若真要走谁又能拦得住你?至于你说的东西……又有何物能令孤赶去与你一见?” 6仁撇了撇嘴:“老曹你嘴还真硬,搞得我都有点不敢确定这东西是不是真的能让你赶来了。那好吧,回头我把这玩意儿送到刘备那里去。” 曹操心中一紧,面上却冷笑依旧:“是什么东西?” 6仁反背在背后的手转回前面,脸上露出了人畜无害的微笑:“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曹操惊得险些落马,再细望向6仁的手中所持之物正是那枚传国玉玺!到这会儿曹操却也真的在马背上坐不住了,一扭身便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的赶到了亭中,伸手就去抢6仁手中的金镶玉玺。只是6仁在亭中的只是一个幻像,曹操又哪里能触碰得到实体? 虚抓了几下,曹操的呼吸也不自觉的变得粗重了起来,再看看6仁的幻像,曹操压低了声音问道:“此物你从何处得来?” 金镶玉玺,于诛杀十常侍的洛阳之乱时丢失,在董卓火烧洛阳时落入了孙坚的手中,后来孙策向袁术时借兵把玉玺抵押给了袁术,袁术败亡时被个叫徐什么的人得到,转手就献给了曹操来谋取官位。当世之人虽然没有什么人知道,但6仁这个后世之人却知道玉玺在曹操的手里。 当下6仁笑了笑,同样低声回应道:“在你府坻的藏宝库里找到的。还别说,这玉玺你藏得真够严的,我花了足足三天的时间才在暗格里找到这东西。老曹,你私藏此物却不送还天子,野心真的不小啊!这件事我也不说破,你来见我,这玉玺我就当面归还,不来的话我就送给别人玩去了。不过这玩意儿似乎也没什么实际的意义,你老曹可能是不会在乎吧?就这样吧,元灵出窍其实很耗费心神,我也就不和你罗嗦太多了。哦对了,最后再和你说一下,你带现在身边的三百从骑来见我的话我不怪你,你总归是朝堂三公、一方诸候,没点人护身是不像话。但如果你现在差人回许昌调集兵马来抓我的话,你就别想再见得到我,我还没有笨到会让你调兵来抓我的地步。还有,你记住你现在有些什么举动是瞒不过我的,稍有不对我就闪人了。该怎么做你自己选择,我只在玉石桥等你等到今夜子时,子时过后恕不奉陪。” “6----义----浩!!” 6仁又笑了笑:“放心吧,我可以对天启誓,我绝对不会要你老曹的性命,刚才我不是也说了吗?你死了的话,谁去帮我诛杀袁尚,为婉儿报仇?我只是想整一整你,出一口你放走袁尚的恶气而已。行了,今夜咱们玉石桥见!” 曹操方欲开口,6仁的幻像已消失不见,曹操伸手空抓了几下却抓不到人,最后只能缓缓的垂下手来。低头沉吟间,曹操的脸色已经变得格外阴沉,背起手在驿亭中来回的转了几圈,曹操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杀意,继而大步出亭翻身上马,扬鞭一指南面喝令道:“去萌县!” 张辽慌忙劝阻道:“主公不可!需防有诈!” 曹操冷哼道:“6义浩傲才恃物,必然轻慢无备!孤若急往赴之攻其不备,他纵有通天之能亦当死于孤手!走----!” 张辽还想说话,曹操已经打马出去了。没办法,张辽、许褚这些人只能纵马追上。而此刻,曹操心中暗道:“6仁----孤到要看看你到底是想耍什么花招!” ------------ 曹操一行人赶到萌县县城的时候已是初更时分。而一到县城中,曹操就听说6仁在这里的人丁家眷早就已经没了影踪,前几天6仁萌县的府坻也失了场火,现在已是一片残桓断壁。这时曹操也猜出6仁在许昌、萌县的两处府坻的火肯定是6仁自己放的,一时间心头火起,马上就带着一众从骑赶向西面的玉石桥。 将至桥边,张辽总算是苦劝住了曹操,准备先派几个从骑去玉石桥看看情况。只是从骑未,玉石桥那里忽有清幽的笛声传来,旋律温宛平和,却是那曲曹操也颇为喜爱的《凤歌青天》。听闻得此曲,曹操止住了将的从骑,细品了一会儿6仁的笛声之后冷冷笑道:“音律之中并无半分的杀意,到是有几分相邀与讥讽孤之意在其中。若孤如此怯而不往,必为其耻笑矣!” 张辽又欲开口劝阻,曹操却挥了挥手,徐徐的策马而行,不久便来到了玉石桥的桥头。 这座玉石桥是6仁早年开萌县的时候建造的,宽三米,长大概是十六米,桥下的河水并不算很深,但也最深处也有个四、五米,流水并不很急。而6仁此刻就坐在另一边的桥头闭目吹奏着长笛,两边的桥头上各有事先便已点燃的桥灯,似乎就是在等待着曹操的到来。 曹操下马后站到了桥头,为求小心起见并没有往前走,而是静静的等着6仁吹完正在吹奏的一曲。不多时一曲奏罢,6仁缓缓的睁开双眼,望了见那边桥头的曹操,淡淡一笑后抱拳一礼道:“老曹,来了。” 曹操眯起了双眼,仔细的看了6仁一阵,看见了6仁在火光之下的影子,确定这个是6仁的真身之后沉声问道:“义浩,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6仁轻轻的叹了口气道:“老曹你还记得吗?七年前我们在徐州城外的小村,差不多也是这样见面的吧?你带了一大票的人瞪着我,我当时都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曹操道:“事过境迁,当初那个会吓得瘫坐到地上的碌碌小人,时至今日却已是一个敢与孤傲然对立,且令孤心悸不已的人物。” “过奖,不过这都是被你逼出来的。” 曹操皱眉道:“义浩,适才孤听你笛韵,觉得你对孤并无深恨之意,那你又为何执意要弃孤而去?以你不世之才与胸中学识,若能尽心助孤,日后三公九卿翻掌可得。我知你不以功名为意,独好绝色佳人为伴,你若想要谁,孤都可以给你!你口中的天下三美,文姬与貂婵皆已染指,剩下的中山甄宓,稍迟一些孤便可为你去中山说媒……你还想要谁?江东二乔如何?” 6仁闻言低垂下了头去,喉间传出了阵阵的轻狂笑声,但笑得却有那么点哽咽:“是啊,我如果真的全心全意的帮你,天下间知名或不知名的美女我都可以收入房中,可是……” 说着6仁突然抬起了头,冲着曹操狂吼道:“就算你给我再多的绝色美女又怎么样?天下间与我心心相印、生死与共,能为了我连性命都不要的婉儿只有一个!可是她却成为了你与袁绍之间霸业之争的一个可怜的牺牲品!老曹,你是个一心只想达成心中鸿图霸业的人,为了你的霸业你什么都可以舍弃,所以你是一个根本就不能明白什么是情的人!你根本就不会明白婉儿对我有多么的重要!袁尚害死了我的婉儿,你却为了你的霸业去阻止我为婉儿报仇!是啊,和天下霸业相比起来,我6仁算什么?但是老曹我告诉你,你也不要真的把我6仁当成一个凡事都会逆来顺受没点火气,给点恩惠就会忘了心底苦痛的人!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寒了我的心,还期望着我会为你出力卖命吗?” 曹操被6仁吼得倒退了一步,继而阴沉着脸怒道:“你本来就没打算为孤尽心出力!” 6仁冷笑道:“可我为你做的事会少吗?是,我一直都打算差不多了就走的,可是我本来也想留下很多很多的东西给你,是你自己逼着我把这些东西全部都毁掉了。老曹,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以你的识人之能,会这么的不放心我,你到底是在怕我些什么?我本来只是想带着婉儿悄悄的离开,去过自己逍遥快乐的舒心日子,即便是婉儿死后我的心愿也并没有改变过,你却最终把我逼到了这个地步!” 曹操道:“你难道不明白自己的身价吗?以你的学识才干,昏庸之辈固不足道,但只要是稍有些志向的诸候谁又会放过你?孤有称霸天下之意,而你若为他人所用,那就意味着孤会遇上多么强大的对手?若是你自己……” 6仁苦笑道:“仅此而已吗?到有几分防范于未燃的意味……” 曹操沉声道:“义浩,孤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随孤回许都去重任旧职!孤可以向你许诺,只要你肯继续追随于孤,就算你空占官职不出半分之力,孤也一样不会为难你半分,还会让你享尽世间荣华富贵、才女佳人!” 6仁摇头笑道:“很诱人的条件,不过今时今日的我,已经没有半点的兴趣了。” “那就怪不得孤了!义浩,孤本来是真的不想杀你的……”曹操恨恨的说完这句话,忽然挥臂喝令道:“放箭!!” 曹操的这三百从骑在路上就已经被曹操授意过,在曹操与6仁交谈的时候,前排的人挡住后排的人,掩蔽后排的人张弓搭箭瞄准。而正如曹操所料,6仁在与曹操交谈的时候没有留意到这些从骑在夜色下的举动,曹操也看准了时机,猛然喝令众人放箭,务求尽快的把6仁给射成刺猬。 数百支箭齐刷刷的射向了6仁,而6仁以前虽然出过手,也打得人心惊胆战,但他却并不是金刚不坏之躯,大大小小的伤也受过不少。此刻几百支箭一齐射向了毫无防备的6仁,曹操的嘴角也挂上了阴沉的冷笑,似乎是曹操已经看到死神向6仁伸出了招魂之手…… 突然之间,夜色中闪出了一条秀丽的身影,妙曼之极的挡在了6仁的身前。一双纤美玉臂平举之处,忽然立起了一道散出幽幽蓝光,看似有形却又无形一般的半球形护壁。那数百支箭射在这蓝光护壁上暴出了一阵的叮当乱响,却并无一支能透壁而过。 曹操与一众从骑大惊失色,他们又何曾见到过这般景像?而最重要的是忽然出现在6仁身前的这个人。曹操细看过去,望见了那熟悉的清秀瑞丽的面庞,清美柔和的曲线,还有那一身水兰色的仕女宫装…… “你、你是婉儿!!!” 6仁上前了几步,站到了婉儿的身边……其实是躲进了半球形护壁的中央啦!扭头望了望身边的婉儿,6仁复又向曹操淡淡一笑:“老曹,是不是吓坏了?” 曹操人在骇然之下倒退了两步拔剑出鞘,摆出了守势并向6仁紧张的道:“婉儿、婉儿不是已经死了吗?” 6仁道:“没错,婉儿是死了,而她……确切的说,她并不是我的那个婉儿。先不提这个,我说老曹啊,我应该说你精明好,还是应该说你又犯了糊涂才好?没错,我6仁不是金刚不坏之身,我也会受伤生病,而且现在的我是再也施展不出什么战斗系的道法。但我敢邀你来此,当然是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你一直想杀我却又舍不得杀的,以为我不清楚吗?我6仁论计策谋略的确比不上你老曹,但我若真要有心自保却不是什么难事。” “你、你……”曹操已经惊得说不出什么话来了,而那三百从骑见状纷纷上前,准备护住曹操再说。至于桥那边的6仁……老实说没人敢过去,再说玉石桥不过三米宽,马又能过去几匹?挤一挤的话诂计就得掉桥下面去了。 6仁见状很是邪恶的笑了笑,探手入怀摸出了一件东西戴到了眼上,却是一架后世的墨镜。当然,曹操等人不知道那是什么。再看6仁也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了一个小袋子,摸出了里面的几个小球之后随手就向桥那头的曹操等人扔了过去。 “小心!” 曹操等人一齐惊呼出声,齐刷刷的向后倒退,也都瞪大了双眼以防不测。只是他们这一瞪大双眼却正中了6仁的下怀…… 嘭----嘭----嘭…… 随着6仁扔出来的小球着地时的声响,曹操等人的身边突然暴出了一团又一团刺眼之极的眩目白光。偏赶上曹操等人一个二个双眼都瞪得圆溜溜的,这些刺眼之极的白光自然就尽收了其眼中,结果便是三百多人外带马匹全都惨叫连连,捂住双眼而不慎坠马的人也不在少数。 幸好这白光只是刺眼,会令人暂时性的失明,没过多久曹操等人也就慢慢的回复了过来。再望向6仁与婉儿时,曹操却惊愕的觉6仁与婉儿并没有借着众人暂时失明的这个绝佳的空档逃离。正相反,他们二人站到了桥中央的位置,与曹操等人反而还靠近了一些。此外,6仁与婉儿的手上各多出了一把弩……对曹操等人而言十分奇特的弩,因为这两架弩竟然没有弩翼! 不过现在似乎没时间给曹操他们细想,因为6仁与婉儿已经把手中的弩平对向了曹操他们。众人心中暗叫了一声不好却已来不及闪躲,6仁与婉儿手中的奇弩已经连续不停而且度极的的射出了一道又一道幽幽绿光。 奇弩射出的幽幽绿光没有半点的声响的射在了曹操等人的身上,结果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有,三百多人就纷纷栽到在了地上。而6仁与婉儿就这么一路扫射过去,没有人能近到他们的身边一步,也没有人能射过这既快又密集的绿光,他们身上的盔甲在这绿光的面前也形同虚设。 再看6仁与婉儿把曹操这三百多人尽数放倒后步入了人堆之中。不知是不是不放心的缘故,他们在每个人的身上都补了几下,这落在一般人的眼中,或许都会说他们残忍了。而6仁找到了曹操,气恨之下将弩……哦算了,都该知道这是枪支了。枪口对准了曹操的屁股扣动了扳机。 “哇呀呀呀呀……你个死老曹,我现在没能力去杀袁尚,所以不能杀你!可是不狠狠的教训你一顿,老子tmd的咽不下这口气!” 正在疯狂的泄,婉儿却在一旁出声提醒道:“主人,别这样,枪里已经没能量了。” 6仁长长的吁了口气,把枪交还给了婉儿道:“雪莉,我们动手做后面的事吧。” 雪莉?原来这个“婉儿”并不是婉儿。 雪莉点了点头,和6仁一起把曹操给抬到了玉石桥的中央。雪莉摸出了一枚注射器,扎到了曹操的手臂静脉上。 过不多时,曹操幽幽的醒来,手捂着额头呻吟道:“哎啊……好痛!嗯!?” 很快曹操就回过了神来,惊望向离自己有五、六步远的6仁与雪莉。再看雪莉的枪口对准了曹操,以防备曹操会有什么举动,6仁则向曹操嬉虐的笑道:“老曹,我一开始就和你打过了招呼,我是不会要你的命的,方才的‘光箭’只是会让人昏迷上几个时辰而已。当然,我们如果想让谁先醒过来也是可以的。” 曹操的剑早就被扔去了一边,而曹操现在在玉石桥的中央,又被雪莉的枪口指着,跑也是跑不掉的。一念至此,曹操沉声问道:“那你到底是想干嘛?” 6仁笑道:“我只是想让你牢牢的记住,我6仁火,就绝对的非同小可!虽说为了婉儿的仇我不能杀你,但我整一整你,让你出些丑态却还是可以的。老曹,你下令放箭的时候你就犯了糊涂,你说你不愿杀我?你要搞清楚,是我不愿杀你!” 曹操这会儿气归气,却真不敢有什么动作。而这会儿曹操的屁股上传来了一阵阵火辣辣的剧痛,曹操也只能咬牙强忍,不愿在6仁的面前露出什么丑态。 6仁又笑了笑,问道:“老曹,你会游泳吗?” 曹操愕然。 6仁笑道:“说真的,我与你相识七年,好像真没听说过你玩过水的。还好,东西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雪莉,动手!” “雪莉?她不是婉儿吗?” 曹操正不解间,雪莉忽然把枪扔给了6仁再抢前两步,一翻手就抓住了曹操的腰带,接着便把曹操举过了头顶。曹操这是刚从昏迷状态中醒过来没一会儿,身体还有些不听使唤,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不过对比起这个,曹操更吃惊的是这个身躯秀弱柔纤的小女生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要知道曹操身上顶盔戴甲的,少说也有个八十公斤左右,一般的青壮男子都不见得能举得起来,这小女生却显得毫不费力一般,那能不惊人? 却见雪莉举着曹操与6仁一同走到了桥那头,6仁则扛着枪嘿嘿嘿的奸笑了几声,摸出了个小方盒子再轻轻一按…… 轰----轰---- 几声巨响过后,曹操的脸被惊得煞白无比,因为那玉石桥的主桥体已经成为了一块块的碎石落入河中。 “七、七星禁咒!!” 6仁抬头望向曹操,嬉笑道:“哟,老曹你还记得啊?好了,现在该送你下河了!” “啊!?” 雪莉站到了剩下的桥头那里,轻描淡写的将曹操往河中扔了下去。 扑通---- 曹操还真不会水,在水中拼命的扑腾着,急唤道:“6仁,你又说不会杀我!我不识水性!” “老曹,抓住了!” 嗖的一声,一个足有一米多直径的橡皮救生圈扔到了曹操的手边,不识水性的曹操哪有时间多想,费了半天的力总算套到了自己的身上,接着便趴在圈沿上喘起了粗气。 6仁嬉虐的声音又飘了过来:“冬寒未去,春水极冷。老曹,早点扑腾上岸去吧!那边桥头四尺处有个断树桩,玉玺就埋在下面。我走了!老曹,咱们后会有期!” ------------ 天将平明,张辽、许褚等人也都一一醒来,一醒来便急着寻找曹操。不过曹操并不难找,就坐在那断树桩那里捧着玉玺盒呆。不过呆归呆,曹操全身上下都湿潞潞的,人也在不停的打着寒颤。 “主公!末将未能以护主公周全,罪该万死!” 曹操摆了摆手,牙齿都在打着颤:“起、起来吧,孤、孤不怪你们。” “快、快生火给主公去寒!” 火把点起,曹操坐在火边总算是好过了一些,人却又望着玉玺盒起了呆。张辽与许褚沉默了一下便上前道:“主公,6仁小儿着实可恶,且容我等带领……” 曹操再次摆手:“不必了,彼毁桥便是欲令孤追之不上……不要去追他。他若真的有心,孤与汝等早已是一具尸身。而且以他之能,孤料想汝等也追之不上……” 言罢,曹操也没理会张辽他们,披着刚刚烤干的外衣望向了断桥的那边,忽然厉声喝骂道:“6仁!尔若不死,孤不得安矣!!” (暴汗!还是没能赶上时间。不过这一回有近万字,也够了吧?明天还得补上一段卷一的尾声……) 卷一 第二百五十五回 卷一尾声 时间是6仁与雪莉把曹操扔入河中的两个来小时之后。 星空之下,6仁与雪莉同乘在一块外形有些类似于冲浪板的飞行器上,在离地面约有一百多米的高空疾飞行。正飞行间,这飞行器忽然响起了嘀嘀嘀的警报声,坐在前面的雪莉低头望了一眼飞行器的刻度表,扭回头向6仁道:“主人,我们得降落了,反重力翔板的电力不足。” 过不多时,翔板徐徐的降落到了一片旷野平原之上。等二人的脚都踏实了地面,6仁便赶紧的活动了一下身体,呵呵笑道:“这反重力翔板可真够刺激的!我刚才都在想,如果是一个人踩在上面腾空疾飞的话,可能真会有点玄幻故事里剑仙御剑飞行的感觉……不过就是冷了点!哎雪莉啊,你不是说这反重力翔板在满电的情况下可以飞行五个小时的吗?怎么才两个小时多些就没电了?是不是你今天白天的时候忘了充电啊?” 雪莉摇了摇头:“白天我去十里驿亭遥控与回收那块全息通信器的时候是用了一下,不过我赶回来的时候是下午,太阳光线能量还很充足,电我是充满了的。现在主人和我只飞了两小时十四分就电力不足,主要是因为重。” “重?” 雪莉解释道:“这种反重力翔板在前任主人的母星是一种单人性的民用交通工具,正常情况下的载重极限是9o公斤左右。主人你的体重是67公斤,我的体重是48公斤,二人同载就已经重了25公斤。”说着雪莉又指了指翔板尾部的置物箱:“此外我按主人的要求,带来的这些东西虽然已经消耗掉了一些,但仍有23公斤重,再加上主人自己带上的一些东西,实际重在5o公斤以上,所以翔板的电力消耗也因此翻了一倍有余。” 6仁微笑着伸手抓了抓头:“好了雪莉,我又没怪你,你不用解释得这么详细。哎对了,我们从起飞到现在已经飞了有多远?” 雪莉道:“从玉石桥那里起飞算起,我们已经向东飞行了三百余公里。” 6仁吓一跳:“我汗!我只顾着刺激痛快,却没注意一下就飞出了这么多路。15o公里的时,真的是在狂飚了……不过也好,3oo公里折合72o多汉里,曹操就算是用追袭刘备到长坂坡时的‘轻骑一夜疾行三百余里’,没有个两天左右也别想赶到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 雪莉正在转接翔板的光能蓄电装置,听见6仁的笑之后微笑道:“主人,从这里的空气湿度上来看,明天这片地区会是个光能充足的大晴天,相信天亮之后最多只要四到五个小时就可以给翔板充满电。而在这个时代,6地上最快的交通工具还只有畜力的马匹,正常时最多不过4o至5o公里左右,再说马匹终归是生物,连着跑几个小时就没有了力气需要休息,所以那个曹操是肯定追不上主人的。” 6仁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后摸出了一份地图,一边检算着比例一边心中暗道:“我应该是飞到了芒砀山附近。明天翔板充好电之后天一黑就起飞,两个小时之内应该可以赶到琅琊。说不定文姬、糜贞她们这会儿还没上船出……” 雪莉正在支起野营用的帐篷,回头望了一眼6仁便道:“主人,你手上的是后世的地图。” 6仁道:“我知道,但主体上的差距不会太大。” 雪莉应了一声,又生起了一堆篝火,与6仁一起坐到了火边烤起了食物。正烤着,雪莉觉6仁一手支着头,傻楞楞的望定了自己,再环顾一下自身好像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便好奇的问道:“主人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6仁闻言笑了笑,向雪莉招了招手道:“雪莉,坐过来。” 雪莉依言坐到了6仁的身边,6仁则一探手把雪莉抱入了怀中,闭目轻叹道:“虽说明明知道你不是婉儿,可还是忍不住要这样做……权当是画饼充饥吧。” 雪莉在6仁的怀中抬起头,好奇的问道:“主人当时要雪莉传送到这里来帮忙,却又为什么要雪莉整容成婉儿的样子?是雪莉原先的外形主人不喜欢吗?” 6仁轻抚着雪莉的秀,沉吟道:“有两个原因。第一主要是为了吓住曹操,乱掉他的心神,使他不能够作出正确的判断……他老曹可不是一般人。按照我的计划,昨天在桥头的时候你如果是以原先的样子露面,以曹操敢拼的性格很可能会命令其麾下的从骑来个强行突击。我们只有两个人,你受传送器能量的限制带来的东西不多,又因为我不想杀曹操的缘故带的武器都是非杀伤性的,万一真的硬碰起来诂计我们就只能提前炸桥逃离,后面的事就做不了了。但是他如果看见了一个已经死去了很久的人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再怎么样他都会有一段很惊愕的时间给我们缓冲。” “哦!那第二呢?” 6仁又抱紧了雪莉几分,摇头笑道:“会有几个男人不希望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自己身边?可是婉儿死了,我让你这个样子过来就是想找个替代品来安慰一下自己。还好,你是没有我们人类**的半生化半机械体,不然我这话说出来其实是很伤人心的。” 雪莉作为生化女仆不懂这个,茫茫然的摇了摇头后道:“主人,这次雪莉传送过来并带了主人要求的东西,已经耗尽了月背基地里先前所积蓄下来的可以动用的能源……” 6仁猛的一拍脑门:“对哦!这几天我们一直都在忙着布局,我和你也一直是分头行事的,我都没问过你这方面的事!雪莉,基地那里没问题吧?” 雪莉道:“基地没问题的。一年前我就彻底修好了基地的自动化自我维护系统,而我这次传送过来虽然因为多携带了三十公斤主人所要求的东西而耗尽了先前积蓄下来的能源,但都是可动用的机动能源,常规的基地运作与维护性能源并没有动用,主电脑也会保持一个月一次的时空通讯。只是主人,这次我们想回去的话,需要有七年的时间让基地积蓄能源才行。” “又是七年……”6仁撇了撇嘴,继而抬头望向星空,忽然笑道:“七年就七年吧,反正我临时让你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作好了这样的打算的。而且算过去,现在已经是建安六年,我想在七年之后的建安十三年,赤壁之战可能还是会如期的打起来。三国史中最有名的几场战役中的官渡之战我已经亲身经历过了,那赤壁之战再参与一下也不无不可!” 雪莉道:“主人,你现在似乎并不是很想回去吧?” 6仁点了点头:“是啊,事过境迁,我的心态现在也有所改变。我现在清楚一件事,就是我绝对不可以甩甩手就一走了之,因为在这个平行时空里,很多人都把他们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的身上。我是男子汉,不可以逃避自己必须要背负起来的责任与义务。而且如果可行的话,我还是想亲手杀了袁尚为婉儿报仇。” 雪莉道:“主人,你既然是想杀掉袁尚复仇,那我们现在是不是改道去河北邺城暗杀袁尚?” 6仁仰头望向天空,沉吟了许久才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不想,可是我的理智告诉我,以我们现有的条件去河北找他,实在是太冒险了,搞不好还会伤及自身……唉,我叫你来的时候只顾着怎么从曹营安然脱身,怎么去戏弄曹操,却忘了让你带一支远程狙击枪给我。如果先呆在翔板上在空中守着,然后等他出来的时候给他来个一枪暴头,却也能了却我的一桩心愿。” 雪莉迟疑道:“主人,就算我带来了,事情只怕也没那么简单吧?” 6仁苦笑道:“那当然!袁尚再怎么样也是三公之子,袁绍内定的继承人,平时就属于深居简出的宅男,这次在官渡又被我吓得精神分裂,那回到邺城之后多半会比以前更加的极少露面。再说河北邺城又不是我一手设计与营建出来的许昌、萌县,许昌和萌县我熟悉环境,所以可以布下那些局然后捉弄了一番曹操,可河北那边我人生地不熟,想杀袁尚就肯定要先潜伏一段时间好探知他躲在哪里,搞不好还要花时间去掌握他的行踪。可我们带着这些东西在身边的话会有多么的引人注目都可想而知,怎么去潜伏打探?以我的能力不带却又不行,万一一个不留神泄露了自己的身份,袁绍随便派个三、五千的军兵把我们一围……” 雪莉点头道:“的确。之前主人叫我来的时候曾经问过能不能在主人不回基地的情况下补充体能强化剂,可是想补充的话只能是在基地的专用医疗舱里进行全身性的手术才可以。换句话说,主人现在是个没有什么战斗力的人,如果主人是潜伏打探的话,像反重力翔板、枪支这些东西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带在身边。万一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主人很可能会无法逃脱掉。” 6仁长长的叹了口气,再次仰望向星空:“我承认是我怕死,也希望婉儿的在天之灵不会怪我。再说还有那么多人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我不能轻生的……雪莉,我刚才说的这句话,你会不会觉得是我在为自己的怕死找个官冠冕堂皇的借口?” 雪莉摇头:“我不这么认为,我到认为主人是能够冷静的分析事态,不冲动行事。” 6仁略显苦涩的笑了笑:“不过这个袁尚是肯定会死的,或许我在几年之后,能在曹操攻伐河北的时候找到机会抓住他。不过在这几年里,我要做的却是其他的一些事。” 雪莉道:“主人是想做什么?雪莉能在这个时代帮到主人吗?” 6仁呵呵笑道:“你当然能帮得到我,而且在我的计划里,许多重要的事可能也只有你能帮得到我。” 雪莉用力的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件事道:“这几天一直按主人的要求与主人分头行事,有件很重要的事到给忘了。主人你等一下。” 说着雪莉便离开了6仁的怀中,在翔板的置物箱中翻找了一阵找出一个盒子。6仁见状好奇的刚想问,只是一看见雪莉从盒子里取出来的东西就吓得跳了起来道:“雪莉你要干嘛?” 雪莉微觉错愕的看了看手中的注射针管道:“给主人你打针啊!” “别介!我从小就怕打针!再说我又没病,干嘛要打针啊?” “主人,你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身体会慢慢的出现细胞老化的迹象。这是细胞活化剂,能够一定程度上恢复细胞活力,同时延缓衰老。不过这种注射用剂药效有限,想完全的恢复到身体的最佳状态还是得在基地的专用医疗舱里才行。” 6仁稍觉释然:“哦,简单点说就是长生不老药啊……那没话说,给我来一针先。” 像个小孩子一般咬着牙接受完这一针,6仁活动活动了身体之后忽然若有所思的问道:“这种药剂你带来了多少?具体药效如何?” “二十支,现在还有十九支。具体药效……大概是能让人回复并维持在二十岁的状态五年左右,衰老度也会延缓,不过根据受药者的身体状态,在药效时间上会有一定的差距。” “咦----?”6仁摸着下巴望向天空,忽然很恶心的淫笑了起来:“可以让人回复到二十岁的最佳状态啊……嗯嗯嗯,回头就有三个人是一定要陪我一起挨一针的。而且她们回复到了二十岁这个最佳的身体状态嘛……嘿嘿嘿!” 雪莉望见6仁那很恶心+yd的笑容,若有所思的问道:“主人,你现在是不是需要释放一下身体里过多的雄性荷尔蒙?” “咦!?”6仁愕然的望向雪莉,他当然知道“释放过多的雄性荷尔蒙”是什么意思,可是问出这话的是生化人雪莉哎!而且这里又没有其他人的…… 楞了一下之后6仁问道:“你不是没有那方面的功能的吗?” 雪莉道:“前任主人是禁欲主义者,所以没有给我这方面的功能,相关的资料也都加密锁起来了的。不过上次基地事故的时候造成了资料解锁,主人你叫我来的时候我也考虑到主人很可能会有这方面的需求,所以在整换外形的时候顺便改造了一下身体,补足了这方面的功能。不过主人,对我而言这只是一种单纯为主人服务的功能而已,作为生化人的我是没有正常人类的生育能力的。” “……毕竟你不是婉儿,能这样代替婉儿来安慰与满足一下我,足够了……” ------------ 次日的入夜时分,6仁与雪莉登上了翔板继续赶路。飞翔在夜空之中,雪莉忽然向6仁问道:“主人,我们现在是要赶去哪里?” 6仁道:“徐州琅琊,看看能不能先赶上和文姬、糜贞她们见个面。然后嘛……” 说着6仁忽然放声大笑道:“其实我在叫你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了,反正这是个平行的时空,我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影响到我本来的时空,那么……既然穿越了,那我就玩个痛快又有何妨?就让我来……把这个时空搅得天翻地覆!!!” 卷一人在曹营心不在终 (终于写完了……好累,瓶子真的很累。这本《求生改》从o9年的九月写起,到现在1o年的五月底,写了有九个多月。明知道是一本不能上架赚钱的书,瓶子却一直坚持写完了第一卷,现在暂时收笔,应该说对得起各位观众了吧? 说实话,瓶子好几次想放弃的,最后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在瓶子看来,这本《求生改》是一本让瓶子的笔风成熟一些的试验品。近观书评,有书友说看书看到哭了三次,瓶子在看到这些话的时候心里也涌上了一股很欣慰的感觉。赚取书友的眼泪是瓶子的不对,但瓶子认为一个真正完整的故事就因该喜怒哀乐俱全,而不是一味的嘻嘻哈哈、yy+yd。其实也不知有多少次,瓶子想让6仁“虎躯一振”、“王八之气暴”,但最后还是冷静的删除掉了,坚持住了较为写实的这种笔风。 上次也说了,瓶子在完成《求生改》第一卷之后会暂时休笔一个月,一是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毕竟一边上班一边写书真的很耗费时间与精力。二就是开始为新书备稿。 七月之前新书会与大家见面的,不过书名还在募集中。主体故事就是一个逃婚的二世祖是如何在近未来的宇宙探索时代鬼混出自己的一片天地。风格上会以轻松搞笑外加恶搞为主,怕杯具的书友们大可放心去看的啦!书名募集qq号码为841o1719,瓶子每晚两点至三点半在线。) 卷二 第一回 临江之会 汉,建安八年夏,端午前夕,荆北襄阳城外的某处依江小村。 汉代的荆州,若用现代的地理域名来划分,大致上包括了整个的湖北省与湖南省。而在春秋战国时代,荆州是春秋五霸之一的楚国所在地,故此荆州也被称之为楚地,即便是到了汉代,人们在称呼荆州时仍习惯性的称之为“荆楚之地”。 既然是“楚地”,那有两个在历史上很有名的楚人必须得要提一提。第一个是楚庄王,他的事迹也就不用多说了。而另一个在个人身份上虽然不及楚庄王,但是他对后世的实际影响力却远在楚庄王之上,这个人便是屈原。时至今日,人们在端午节吃粽子、赛龙舟的习俗其起源虽说有许多种说法,但流传最广也最为大众所认同的,便是这些习俗是从祭祀屈原的活动中演变而来的。 人嘛,总是习惯于找些偶像来崇拜。荆楚之地既然出了两个这么有名的本土名人,在崇拜与自豪感的驱使下,荆楚之地的人们对这二位名人的祭祀活动从来就不会怠慢半分。而在东汉末年这一时期,刘表接掌荆州之后采取的是对外基本上不闻不问、对内用心展的政策,荆楚之地因此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远离着战火,百姓们也算是过着安居乐业的日子,相对来说要远比其他各州要安定富庶得多了。 此外,刘表本人作为“八俊”之,非常注重文化方面的展,连带着使荆州,特别是以襄阳为中心的地区,人们的文化修养都比较高。在这种氛围之下,人们对有比较有意义的祭祀与节庆也是非常乐衷的。这不,马上就是端午节,这个临江小村里就有十几个村姑齐坐在江岸边上,一边彼此笑闹,一边借着清澈的江水在洗米洗叶扎着粽子。 一众村姑手里都在忙着活,但其中有那么一位却显得与这些村姑格格不入。别的村姑都是在忙着扎好粽子,她却是望定了手中的几片粽叶,许久过去也不动折卷一下。直到一阵微风吹过吹舞起了她的长,她才淡淡的笑了笑,把手中的几片粽叶轻轻的放置到水面上,任由流水把这几片粽叶带走,甚至是沉入江中。而在隐隐约约间,可以看到那几片粽叶上都写着娟秀的小字,似乎是什么祭词。 忽有人问道:“蔡姐姐,怎么你的粽叶不包粽子啊?” “先人沉江于此,我在叶上写上几祭词,聊表心中敬意罢了。” “哎,蔡姐姐就是和我们这些寻常村姑不一样!你看我们,大字不识得几个,只能做些粗活重活,哪像蔡姐姐诗辞歌赋样样精通,连水镜先生和庞德公的大贤士都赞不绝口呢!而且蔡姐姐这么漂亮,真是看得人眼红呢!哎对了蔡姐姐,我一直都不相信,你……真的已经有二十九岁,快三十了?” 蔡姐姐淡淡一笑:“寿由天与,又怎能欺人?我真的快三十岁了。” “我还是不相信!你看上去和我们差不多,甚至比我们都要年轻!” “是吗?” 这位蔡姐姐又笑了笑,对着清澈的江水细细的打晾起了自己。水面映照出来的是光洁如玉的肌肤,乌黑靓丽的秀,还有一张明眸玉齿、倾国倾城的脸。望了许久,蔡姐姐才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面庞,微笑着心中暗道:“早年我历经沧桑,好不容易在二十五岁的时候回到中原。本以为青春已逝、芳华不再,却没想到我会碰上了他。而现在的这些,都是他给我的……” 时近端午,天气炎热,这位蔡姐姐身上早已经见了几分薄汗。把手探入水中,指尖传来了一阵阵清冷的感觉,在这炎炎夏日之中说不出的舒服受用。划了几下之后,她忍不住找了一块干净的石面坐下,褪去了脚上的鞋袜,将一双玉足亦探入了水中,享受起了这一份泌心的清凉。 既然有人带头,其他人自然便会有样学样。很快这十几个村姑也都学着蔡姐姐的样把双脚探入水中,甚至还拍打起水花相互嬉闹。蔡姐姐望着这些村姑彼此嬉闹,自己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欣慰而又满足的微笑。 众村姑正嬉闹着,忽有轻轻的马蹄声在告诉这些村姑,有人在朝这边过来。不过这些村姑没当回事,仍在那里笑闹依旧。各位可别以为这些村姑会见人在过来就忙着把脚藏起来,汉唐时期人们的观念其实没有那么的死板,女人们会急着把脚收起来不让人看到那还是在宋代以后并直至清末。再说就算是在宋至清这个时期,临水而居的渔家女子常年光着脚丫子也是例外允许的。不过众女之中,那位蔡姐姐望了一眼那边的来者之后,想了想还是把裙角抛落到水中,盖起了自己的一双玉足。 却见那边的来人大概有十来骑,为一人中等的身材,大概四十多岁的年纪,样貌给人的感觉忠厚而和蔼,而他的身侧却是一红一黑、威武雄壮的两位大汉。 对这些村姑来说嘛,这一红一黑的这二位有那么点的吓人,惊慌之中刚想各自避开,那为之人见状便急忙唤道:“各位勿惊,我等非是歹人。在下刘备刘玄德,冒然打扰是想向各位问询一下,6义浩6仆射是否闲居与此村中?” 一听说“刘备”这个名子,这些村姑便即松下了口气,刚想开口回话,刘备身边红脸的那位大汉便指着仍坐在江石上泡脚的蔡姐姐向刘备道:“大哥,那不是蔡文姬蔡大家吗?” 刘备望了一眼,脸上露出了几分喜色,赶紧翻身下马正想赶将过去,蔡琰的声音却先刘备一步飘了过来:“玄德公请止步。蔡琰一时疏懒,颇有些轻狂之举,眼下实不便与玄德公叙礼相见,失礼之处还望玄德公海涵。” 刘备这时也看到了蔡琰浸在水中的长裙,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当下便在原地向蔡琰拱手一礼道:“既如此,备确实不便叨扰。不过蔡大家既然在此,那备敢问一句,6仆射安在?” 蔡琰淡淡一笑:“我家夫君就在家中小睡,这时也该醒来了吧?玄德公入村寻人问询一下便是。本来应蔡琰带玄德公前去,只是现在……” 刘备连忙摆手道:“无妨无妨,是备失礼在先。啊……备就不打扰蔡大家的雅兴了。” 蔡琰微笑着向刘备等人欠了欠身,再目送刘备一行人策马入村。看看他们已经走出一段距离,蔡琰拖着长裙在江水中走出数步,又回身望了一眼只顾着远望刘备一行人而没有注意到她的村姑,暗中点了点头,抬起左手将左耳的耳坠塞入耳孔之中,右手则执起了颈中项坠凑到嘴边,低声唤道:“义浩,义浩!你睡醒了没有?” 轻唤了数声之后,蔡琰的耳坠中才传来了某个慵懒的声音:“怎么了文姬,我还睡着呢……” “别睡了,快醒醒!刘玄德方才带着关羽、张飞到了这里,这会儿已经往村中去找你了。” “哦,我知道了……嗯!?你说刘备跑来这里找我?” 蔡琰有些好笑的翻了个白眼:“你啊……快去洗漱一下,莫失了礼数。我把手边的东西收拾一下就回来。” “好的好的。哎,张放还没回来吗?” “还没有,不过算算时间应该快了吧。要不我在这里多坐一会儿?说实话,我有点不太想和刘玄德他们碰上面。” “哦,那你注意一点。荆州这地方其实并不是很太平,你今天出去又没有带人在身边。” “我只是在村口江边和众家女子准备端午粽子,又没有走出多远,不会有事的。到是你动作快点,别让人看了笑话。” “哦哦哦,我知道了。那先这样,你也早点回来。” 通话结束,蔡琰放下了耳坠与项坠,伸手撩起了浸在江水中的长裙准备坐回方才的石面上去。忽然江上有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传了过来:“姐姐!文姬姐姐!!” 蔡琰寻声望去,只见江面上有数只楼船正在行驶过来,当先一船的甲板之上,有个十八、九岁的少女正在兴奋的向她挥手高呼。 “小、小兰?” 蔡琰哑然,心中暗道:“今年的端午节过得可真热闹了!怎么小兰这丫头都来了?” (事先声明了要休息一个月的嘛,所以表打偶!另外求生改虽然接着更新,大家也别带多大的指望哈!瓶子正在和小编商量新书《蓝玉公子》的事,预定是6月25号开始上传,不过目前还没得到小编的答复。如果《蓝玉》开始正式上传的话,求生改可能是每周只更新一到两回……没办法,瓶子精力有限,下班之后的精力实在不够同时支持两本书来着。望见谅!) 卷二 第二回 巧言拒纳 “相烦通传,汉左将军、宜城亭候,领豫州牧,皇叔刘备,前来拜会6仆射。” 村中某所精雅舍院的门前,刘备刚刚向门人报出了么长一串的名号,院中便传来了6仁清亮的笑声:“呵呵呵,不必那么麻烦!只消一句刘皇叔到此,莫说是在这荆襄之地,即便是放眼天下又会有谁人不知?皇叔,久违了!自当日许都一别,我们只怕已经有近四年没有见过面了吧?” 刘备一望见6仁便喜上眉梢,马上就向6仁一揖到底:“6仆射,备有礼了!” 6仁赶紧还礼,起身时则偷眼望了一下关羽和张飞。关羽还好点,毕竟在官渡之战的时候关羽是得到了6仁的关照,从而顺利的在古城找到了张飞,其后又完成了刘关张三兄弟重聚的“古城会”,所以关羽对6仁多少还有几分感恩之心,故而虽傲却不失礼。至于张飞嘛……说实话6仁与张飞之间打的几次交道基本上都充满了火药味,所以张飞对6仁可没有什么好脸色看。这是有刘备和关羽在这里压着,不然的话张飞指不定又得冲着6仁闹出点什么来。 各自礼罢,刘备直回身来时习惯性的说了几句有如开场白一般的客套,可是话才说到一半,也就是刘备看清楚6仁现在的样子时却有些吃惊,话都有些说不下去了……原因很简单,现在的6仁看上去比数年之前还要年轻,单以外貌而论根本就是个年方弱冠的少年,完全不像一个已经三十出头的人。此刻若不是刘备先前早就已经认识了6仁,很可能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人。 对刘备的这种反应6仁早有准备,当下便呵呵一笑,神情从容的道:“皇叔莫忘了,6仁好歹也是个修道之人。虽然资质不佳难得大成,但因为某些事而偶得顿悟,向苍天求来了一纪阳寿,故而身躯如此。” 那年头经常流传些这样的事,6仁身怀“奇术”又已是公开的秘密,所以这个解释对刘备来说完全接受得了,当下刘备便带着几分羡慕向6仁恭维了几句。不过6仁却微微皱眉,再轻轻摇头道:“如果我的顿悟,是要用我心爱的女子的性命去换取,那我宁可不要……就像那歌中所唱的那样,‘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我所心爱的佳人已逝,纵然添寿却也只能是……算了算了,不说这些。皇叔、关将军、张将军,请入寒舍小坐,且容6仁奉茶。” 不说6仁在前面带路,只说刘关张三人听过6仁的话之后相互对望了一眼,各自轻轻摇头,默不作声的跟在了6仁的身后。过不多时6仁领着刘关张在后院凉亭中坐下,茶礼过后6仁挥退了侍者,刘备在这个时候先开了口道:“备奉刘荆州之命镇守新野已近一年,近日应刘荆州之邀前来襄阳赴宴,方才得知6仆射于去年冬岁移居至此,故特来拜会尊颜……” 6仁摆了摆手道:“皇叔对我离弃曹营一事并不怀疑吗?” 刘备笑道:“旧在许都,谁不知6仆射本就无出仕为官之心?后蒙大变,6仆射弃官而去只是在情理之中而已,只是备未曾想到6仆射会迁移到荆襄来。” 6仁淡淡的笑了笑:“时乎?命乎?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会迁居至荆襄。本来我是打算回故乡吴郡隐居的,可是吴主孙权知我人在吴郡时三番五次的着人找我,我不堪其扰,就躲到荆襄这里来了。刘荆州为人儒雅,从不强人所难,所以我在这里也寻到了自己想要的清静。兼之荆襄之地的名家大儒甚多,我闲时便会前去拜会讨教,到也乐得其所……” 说到这里6仁顿了顿,接着微笑道:“哎呀,其实我这个人又有什么值得多提的地方?就算是死了也就是那么回事。到是我自到荆襄之后听了不少有关皇叔的传闻……皇叔,自你我许都一别,之后你还是没有听从我的劝谏啊。当时你急着赶回徐州或许是有你自己的打算,可是后来于官渡一役之时,我不是有请关将军、赵将军转告于皇叔,请皇叔千万不要急于一时,率汝南部众侵袭许都的吗?那一战下来,皇叔你几乎什么都打没了。” 刘备闻言脸色便黯然了下来,人也跟着重重的叹了口气。一边的张飞有些不乐意了,嗡声嗡气的道:“曹贼狡诈,惯使奸计!若不是大哥误中奸计……” 6仁直接打断了张飞的话道:“岂不闻‘兵者,诡道也’,且‘将在谋而不在勇’?关、张二位将军勇猛无双,6仁敬服,但强将亦当辅以良谋,否则只是匹夫之勇耳,必为他人所趁。张将军你已经吃了那么多的亏,怎么就是不长上一智?” 张飞大怒,跳将起来刚想飚,刘备严厉的目光已经瞪了过去,喝道:“翼德!不可无礼!” “唔、唔……” 刘备一火,张飞没脾气,只能强忍了下来,一双豹眼死死的瞪住6仁,那架势好像是想把6仁给生吞活剥了。6仁见状笑了笑道:“张将军,你对我一向不怎么满意,所以我说出来的话你也从来就听不进去。不如这样吧,就让我与皇叔二人对坐相谈如何?眼不见为静,张将军你也可以少点脾气。” 张飞闷哼了一声,并不答话。刘备想了想向关羽使了个眼色,关羽会意,起身强拉着张飞准备先离开凉亭。这时6仁击了几下掌,便有侍者把一小坛酒奉到了张飞的面前,而且还故意的拔开了塞子,任由坛中的酒香在亭中弥漫。闻着这酒香,张飞忍不住喉头上下蠕动,只是望了一眼6仁与刘备,人犹豫中又实在不好伸手去接。 刘备看在眼里便赶紧的出声打起了圆场:“翼德,你且与云长先去院外等我,容我与6仆射细谈一阵。至于这酒既然是6仆射的一番好意,你就收下吧……记住,不许贪杯误事!” “嗯!俺听大哥的!” 闷哼之中,张飞接下酒和关羽先出去了。6仁笑了笑,亦授意侍者招待好去院外等候的关羽、张飞。闲话说完,刘备便沉声问道:“6仆射,为何你当时会劝备不侵袭许都,劫曹贼之后?” 6仁道:“很简单,当时官渡之役虽只能算是初起,但那时我曾去过一次官渡前线,业已料知袁绍必败。而皇叔在汝南虽然招纳刘辟、龚都等人,但此二人麾下属众充其量不过是一些山野草寇,军势似重却并无大用,纵然兵侵袭许都,最多也只是能和曹操留守的军兵打个旗鼓相当而已。等到袁绍一败,曹操以得胜之师回转许都之际,皇叔你又怎么可能敌得过兵锋正锐的曹操大军?” 刘备闻言默然。 6仁又接着道:“可能皇叔现在会认为我在许都时向皇叔提起的话,与之后请关、赵二位转告的话有些矛盾吧?其实不然,正所谓水无常态、事无常理,遇事不知变通则必败无疑。你我同在许都之时,可以说皇叔尚在暗中,行事有诸多便利之处。而那时曹袁之争尚未起,我劝皇叔多隐忍一时,使曹操疏而无备,然后便可于曹袁对阵之时暴起难,联合血带诏诸义救出圣上,此计或可称之为‘暗渡陈仓’,关键便是这个‘暗’字。只可惜皇叔你急于离许,董承等人又行事不秘,使之错失了一个救出圣上的良机啊。” 刘备皱了皱眉,问道:“那之后6仆射劝我不要侵袭许都又是何意?” 6仁道:“怎么关、赵二位将军没有说清楚吗?也罢,那我就再多说一次吧。皇叔,袁绍看似忠义,实则却包藏祸心,有篡位之意。圣上如若落入袁绍之手,以袁绍当日之势,则汉室必亡!相比之下,曹操行的是挟天子以令诸候之略,换言之圣上对曹操还有大用,那圣上在曹操的手中,至少还能暂时保存下汉室血脉,这便是我劝皇叔不要侵袭曹操之后的根本之因。其次,刚才我也说过皇叔你就算举兵也打不过得胜归来的曹操,那又何必去拼掉自身本来就很有限的实力?我本来是想请皇叔带着汝南兵马直接来投奔刘表,先借一地暂且安身,一面练兵积粮,一面静观曹袁之争。这曹袁之争,没有个四、五年的时间是打不完的,一但事态有变许都空虚,皇叔手中又有着足够的兵马,大可直取许都救回圣上,曹操多半也会鞭长莫及。可是现在呢?皇叔现在暂居在小小的新野城,手中还有多少兵马可用?刘荆州在对外一事上,又会不会听从皇叔的建言?” 6仁的这番“马后炮”可着实捅到了刘备的痛处,再看刘备是懊悔不已的连连摇头,长叹道:“唉……悔不听6仆射之言矣!6仆射,备今已穷困,胸中虽有大志却难得展,还望6仆射能不计前嫌,再为刘备指出条明路。” 6仁呵呵一笑:“皇叔你现在在荆州做的事不是做得很好吗?又何必要我给你出什么主意?你好好的把你现在正在做的事坚持下去也就是了。” 刘备眼光一闪,强笑道:“备哪里在做什么?” 6仁又笑了笑,动手帮刘备的竹制茶杯中续起了热水:“皇叔你在我面前就不必如此造作了吧?有些话我也不愿说得太明,你我各自心知便足矣。” 刘备的眼光又闪烁了几下,看看左近无人便向6仁低声道:“6仆射,备矢志兴复汉室,而你亦是心怀汉室之人,备今斗胆……” 6仁马上就打断了刘备的话:“皇叔,你亦知我本就无出仕为官之意,而且自婉儿故去之后,我早已是心如死灰,现在真的不想再踏入仕途,只想寻一清宁之地平淡渡日。” 刘备一伸爪子,扣住了6仁的手腕急道:“可是6仆射,以当今之势……” 6仁翻腕想抖开刘备的手但却没能抖开,便笑了笑平静的沉声道:“皇叔,如果你真想在荆襄立足,并且按心中所想做出一番事业,那你就千万不要打我的主意。” 刘备愕然:“为何!?以6仆射之才……” 6仁笑道:“正是因为我有着这些才干与虚名,皇叔你才不能打我的主意。你仔细想想,我本是从曹营中弃官出逃之人。而到了家乡吴郡,孙权想强召于我,我没去,结果躲到了孙氏的死对头刘荆州这里来;到了荆襄,刘荆州也曾经想召纳我,我还是没有应辟,躲在这里过我自己清静的日子。在这种情况下,我如果突然一下到了你的麾下,那曹操会怎么想?孙权会怎么想?最重要的是刘荆州他又会怎么想?皇叔,你现在是寄人篱下,一些事情如果不注意到,只会是引火烧身的。” “……”刘备无言了许久,扣住6仁手腕的手终于缓缓的松开了。 6仁微笑着端起了自己的茶杯,浅饮一口之后才道:“荆楚之地多有隐世贤才,而刘荆州‘盖善善而不能用,盖恶恶而不能去’,皇叔只需多加留意,并多拜访一下如水镜先生、庞德公这些举世知名的当世大儒,同时广施仁义恩德,待时机一到,必会有胜6仁十倍的贤才为皇叔所用。至于我嘛,能帮的、该帮的,我会在暗中帮一帮皇叔的。不过皇叔,你千万不能来我这里来得太多,不然容易惹人生疑,只能是偶尔有空的时候来坐坐。” 刘备沉默了许久,长叹道:“唉----看来备与6仆射终是无缘之人矣!备犹记得当年在徐州,若是6仆射没有被劣弟逼走曹营……” 6仁笑道:“冥冥中自有天意,强求不得的。也罢,我再给皇叔一个忠告吧……大凡是有真才实干的贤人异士,往往身上都有着几分自己的脾气,皇叔你心胸开阔,自然会不以为意,但是你千万要管好云长与翼德。云长心性高傲,能善待卒伍却骄于士大夫;翼德性如烈火,虽爱敬君子却不恤小人。这二位皇叔要是没有管好,只怕投奔到皇叔身边的贤士会有些受不了,容易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的。” 刘备拱手谢道:“备亦素知,多谢6仆射。” 6仁淡淡一笑:“有鉴与前言,皇叔实不宜在我这里呆得太久,还是请皇叔早归新野去吧。啊……皇叔回到新野之后,可差糜子仲到我这里来一趟,有两件事我得当面与他说。” 刘备奇道:“可否先说与备知?” 6仁撇了撇嘴,干笑道:“说与皇叔听却也没什么关系,而且其中一件亦与皇叔相关。其一,是我可以便宜卖些粮草与军需之物给皇叔,也算是在暗中帮皇叔你整顿兵马,不过为了不触怒到谁,这些事就得让糜子仲从中奔走;其二嘛……我得向糜子仲明说,我准备娶糜贞。” 其实刘备对这件事本来不会觉得奇怪的,毕竟可以说谁都知道6仁与糜贞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只是6仁会这样当面说出来,刘备再怎么样还是会觉得有些惊呀,一时间哑然道:“子仲之妹糜贞?她、她可是你的义妹啊!” 6仁故作姿态的慨然摇头,苦叹道:“唉,别提了……那是婉儿故去之后我恍惚终日,整日里都借酒浇愁,结果有一天……” 刘备亦故作呀然的指着6仁道:“酒后乱性?” 6仁用力点头,又长叹了几声之后才道:“相烦皇叔在子仲兄面前为6仁美言上几句……事已至此我也不能不加理会,再说是男儿丈夫敢做就要敢当,至于人们会对我有什么样的骂名,我也都认了。” 刘备笑道:“无妨无妨,毕竟你们不是血亲兄妹,6仆射你又是酒后失态,当不得什么大过。请6仆射放心,此事备定会为6仆射办妥。至于粮草军需一事……” 6仁道:“皇叔你并不精于此道,还是让子仲兄来与我细谈吧。” 刘备想想也是,看看天色不早也就起身告辞。其实说真的,刘备这次来虽然有想招纳6仁的意思,不过本身却没有抱什么指望。但6仁说暗中可以帮帮他,而且还让糜竺来与他谈粮草军需的生意,这对刘备来说已经是额外的好消息了。毕竟刘备现在在新野,兵不过三千,粮草军需又相当的有限,就算是想扩充军力都很难做得到。而6仁如果能在暗中帮上一把的话,刘备会得到多大的好处一时间却也很难说得清。 事实上,刘备在知道6仁就在荆襄的时候,同时也收到了一些暗地里的消息,那就是现在的6仁已经插进了荆襄这里的贸易圈,头一个合作交易的对象就是荆襄望族的蔡瑁,据说不久前的一次粮食交易数额竟然过了十万斛,卖方是蔡瑁,买方是6仁。而这十万斛的粮食,6仁又会转卖去哪里那就不得而知了。十万斛,说多不多,说少却也不少,至少对刘备来说,已经足够几千人马很长一段时间的吃用了。可问题是,刘备又拿得出什么来呢? 带着重重疑问,刘备离开了小村。6仁亲自把刘备送出了村子,正想去江边找蔡琰回去,忽然有一位少女欢呼着一路小跑过来,奔到近处便纵身一跃往6仁的怀里扑:“大人!” “小、小兰!?哎呀----” 因为来得有些突然,6仁一下子没稳住身形,被野丫头小6兰一下给扑得仰倒在地上。再看6兰勾住了6仁的颈间,欢喜的笑道:“大人,小兰好想你啊!大人你想不想小兰啊?” “你这丫头一见我的面就撒娇!想不想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后背摔得好痛!!” 卷二 第三回 再添助臂 小村江畔,蔡琰与6兰并肩坐在一方青石之上,都将光滑如玉的双足探入了江水中,一边享受着那份泌心的清凉,一边低声耳语着些女孩子家的悄悄话。此时此刻,蔡琰的端庄秀雅与6兰的活泼俏丽交汇在一起,在这江岸边构成了一组会令人为之目眩的画面,引得不少往来的人都将目光牢牢的锁定在了她二人的身上。 不过或许是因为这一边的蔡琰与6兰太美了些、太可爱些,吸引了过往人们的目光的缘故,使得人们忽略掉了在离蔡琰与6兰并不算远的某片杨柳树阴之下有一个真正应该注意到的人物,那就是6仁。 树阴下,一向被人们认为是风流浪子的6仁并没有去看蔡琰与6兰那边就算是称之为唯美也不足为过的画面,而是面色平静的在与身边一位大概三十来岁的年纪,穿着一身武士劲装作侠士妆扮,面容清冷坚毅的精壮男子在交谈着些什么。 “张放,这半年来你在襄阳城中打探到的消息如何?” 张放,原本是高顺麾下七百陷阵营中的一个百夫长。吕布败亡时陷阵营几乎全军覆没,但张放与少数几个人却拼死逃出了下邳城。后来这几个人为求活路在徐州周边地带当了一段时间的草寇,结果却意外的碰上了由6仁求情在曹操手中救下之后准备随船队去夷州定居的高顺。张放等人本来就是高顺的老部下,又一向敬服高顺,自然是二话不说的就投奔了高顺,然后高顺便带着张放等人在夷州,为6、糜两氏在夷州的初步立足作出了不少的贡献。 后来6仁戏弄了一番曹操并从曹营成功出逃,带着雪莉赶到琅琊,追上了将要登船出的糜贞等人,也就是在这个时候6仁就已经去了一趟夷州,与高顺、貂婵他们见过一次面。抵达夷州之后,6仁根据目前6、糜两氏在夷州的现状制定了自己的战略计划,而计划中的头一个环节就是6仁要先返回中原。而6仁执意要返回中原,高顺考虑到6仁身边的自保实力有些不足,就把张放与其他三个陷阵营的部下派去了6仁的身边,作为6仁的贴身近卫。 再往后6仁先去了一趟吴郡,然后在表面上作出是想“家乡”隐居的样子,一面找寻吴之四姓中的6氏宗族,另一面则故意在引起刚刚继承孙策之位没几年的孙权的注意,根本目的则是为了放出自己人在中原地带的风声。果不其然,孙权一听说“富国之干可比萧何”的6仁“回到”了吴郡,马上就派人来请6仁出仕。当然,在6仁的早有准备之下,孙权派来的人无一例外的都扑了个空。 接下来6仁就悄悄的来到了荆州,并且就在襄阳附近“隐居”了下来。还是和在吴郡的时候一样,6仁抵达荆州不久就带着蔡琰去拜访过水镜先生司马徽与庞德公等名家大儒,有意的放出自己人在荆州的消息。 这时的6仁名声已经很高,在荆州一带的各个社会层面中知道他的人都不在少数。刘表知道6仁在荆州,自然也派人来请他出仕过。不过毕竟6仁的名声比较高,不像韩嵩那样会被刘表逼着出仕,再者6仁也看出刘表的招纳只是过过门面,并不是真的想招纳他,于是就推说自己已再无出仕之意而婉言谢绝。 刘表嘛,出了名的“盖善善而不能用,盖恶恶而不能去”,为人又比较优柔寡断而且还多疑,对于6仁的不愿出仕也就没当回事。而在6仁提及想在荆州定居与经商的时候,刘表出于对自己名声方面的考虑自然是一口应允。就这样,6仁明面上在荆州定居了下来并开设了自己的商号,暗中则让张放以商号负责人的身份呆在襄阳城里打探各方面的消息。现在时近端午,就是6仁事先让张放来回报收集到的消息的日子。 却说张放这时回报道:“一如主公所料,刘荆州这数年来因为太过宠爱其续弦蔡氏蔡夫人之故,对次子刘琮亦愈的偏爱。大公子刘琦虽是长子,又是个仁厚慈孝之人,但已为刘荆州所日渐疏远。此外由于刘荆州终日醉心于把玩经卷,或是聚宾客于一堂清谈不倦而疏于政事,荆襄之地的军政实权其实早已尽入蔡氏一族之手。不过刘荆州毕竟是皇室宗亲且早年间对荆州治理有方,故在荆襄之地人在而威存,所以蔡氏一族在明面上却也不敢行之太过而触怒到刘荆州……” 在张放一番详尽的解说之后,6仁微微的点了点头,遥望见江边那几只楼船上的船工已经搭好了舢板在向小村里运送货物,就让张放先去监督船工们的工作,同时吩咐张放约束好船工不可以骚扰小村百姓之后,6仁便在树阴下静静的思索了起来: “史料上说刘表是‘**年间始欲衰’,也就是指刘表在挂了原配之后任由蔡氏坐大,其旧将亲信又没剩下几个的情况下,荆州实权已渐渐旁落,现在看来情况的确是如此。只不过……史料上对刘表的评价一向很低,说刘表只是个心性多疑,又不懂军事、不知道把握机会的坐谈之客,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荆州也先后便宜了刘曹孙这三方势力。史料上写是这么写,但根据我这半年多时间来的实际观察,却感觉刘表并不是真的那么没用的人,或者应该说刘表会放弃可以进取天下的大好机会,这其中也有他自己的苦衷与无奈吧?” 随手激活芯片找到相关的记载,6仁又仔细分析了起来:“刘表最初到荆州的时候就是一个典型的光杆司令,完全是依赖着蔡、蒯两氏宗族的支持才能逐步的掌控整个荆州。刘表后来是娶了蔡氏为妻,而在早年和孙坚交手的时候,蔡瑁贪功冒进打了败仗本当斩,刘表却因为‘新娶其妹’而没有杀蔡瑁,这件事与其说是刘表赏罚不明,还不如说是刘表不敢得罪到蔡氏宗族。这么看来刘表娶蔡氏根本就是典型的为了换取当地豪族支持的政治联姻,说简单点就是刘表也怕蔡氏宗族。之后刘表是渐渐的掌握了荆州实权,但蔡氏宗族的势力也在进一步壮大……” 想到这里6仁随意的笑了笑:“呵呵,刘表这就是典型的尾大不掉。刘表与蔡氏之间嘛,根本就是彼此互相牵制,但在许多事上彼此又有共同的利益。在这种情况下以刘表多疑的心性根本就不敢离开,亦或是让自己的亲信人马离开荆州去打拼天下。别说刘表,换我只怕我也不敢!就算是曹操、刘备这样的枭雄,多半也要考虑清楚之后才做决定。嗯……既然荆州这里的权力圈是这种情况,那我在和蔡瑁打交道的时候可得注意着点分寸,千万不能触到刘表的痛处与霉头……” 正闭目思索间,6仁的双眼忽然被人从后面蒙上,某个怪腔怪调的女声则在向他笑问道:“猜猜我是谁----” 这突如而来的玩笑使6仁停下了思考,略有些无奈的哂笑道:“除了我家野丫小兰之外,还有谁会和我开这种没大没小的玩笑?好了小兰别闹,我在想正事呢。” 蒙住6仁双眼的手在缓缓的划下,在撤到6仁的脸颊上时,6仁便睁开了双眼。只是这一睁开双睁,6仁却觉6兰正反背着双手,半弯下了些腰身站在6仁面前有四、五步的地方,脸上也带着十分狡黠的笑望定了自己。看看自己与6兰之间的距离,还有停留在自己脸颊上的纤纤玉指,6仁便明白过来刚才捂住自己双眼的人并不是6兰。稍稍的楞了一下,6仁不由得摇头轻笑道:“还真是没想到,一向端庄文静的文姬,也会有像个小孩子一样调皮可爱的时候……” 蔡琰笑而回应,可是声音却是来自6仁身侧稍远的地方:“义浩,我何时又与你嬉闹过?你上当了,与你嬉闹的人并不是我,自己回头看看是谁来了。” 6仁再楞,下意识的侧身扭头,进入他视线的是一张论容姿与蔡琰不相上下,但气质与韵味却与蔡琰的端庄秀雅截然不同的脸。再一细看…… “貂婵!?怎么是你?你怎么也跟着到荆州来了?” 貂婵撤回了双手,微笑着摇头道:“你又忘了,那貂婵早就已经死去。站在你面前的是昔日王司徒的义女王秀,你还是呼我阿秀吧。” “哦、哦……”6仁又楞了小半晌才回过神来,人却跟着稍稍的皱了皱眉。 貂婵望见了6仁的神情便笑道:“是不是想说我不该跟着来的?这是高大哥的信,你看过之后就会明白高大哥的苦心了。” 6仁接过信件展开细看,看完之后轻轻点头:“在这些事上我的确不及高大哥谨慎。不过阿秀,你现在跟到我的身边来,那算是什么身份?” “你的侧室咯!怎么?觉得本姑娘配不上你?” “……”6仁无语半晌,又回身望了望另一头的6兰,哭笑不得的道:“小兰这丫头现在变得这么会撒娇,多半就是跟你学的。” 貂婵笑道:“在你面前不用隐晦什么,我大可实话实说。撒娇和眼泪一样,是女人对付男人最有效的武器。小兰这丫头有些像我,我很喜欢她,当然是对她倾囊相授。” “……”6仁再次无语。 貂婵冲6仁微笑了一下便向6兰召手道:“小兰,我们去村子周围看看!” 6仁扬了扬眉头:“喂,你们……” 貂婵上前两步凑到了6仁的耳边低声道:“我和小兰去看看周边环境,不是去玩。” “……看看可以,但你和小兰别把这小村里人的魂全都给勾走了……” 不提貂婵与6兰手挽着手步入小村,只说6仁望着这二女的背景,却忽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蔡琰这时走到了6仁的身边轻声问道:“义浩,高顺高大哥的信上是写了些什么?” 6仁看了看手中已经卷好的书信,又扭头望了蔡琰数眼,微笑了一下向蔡琰道:“文姬,对不起啊。我本来向你承诺过,要给你一份宁静无忧的生活,可是现在……” 话未说完,蔡琰的手指已经按到了6仁的嘴唇上,摇头微笑道:“不用说这些,我对现在的生活其实已经很满足了。虽说我不知道你心中到底有什么大的方略,但我也不愿问,因为那并不是我该过问之事。不过我知道,你现在想在荆州一地立足,就肯定要和那些名家大儒多多来往,这也是你当时谁都不带,却只执意要把我带在你身边的原因。你胸中所学甚广,但偏偏就是不怎么懂与这些名家大儒交往所必需的诗辞歌赋。” 6仁轻叹摇头:“我也是没办法。我身边的人本来就不多,而精擅此道者更是只有你一个。” 蔡琰笑道:“有些事能胜过你6义浩,对我来说也是件颇为自得之事……哎,刚才我问的不是这个。高大哥的信上到底说了些什么?” 6仁道:“高大哥是让阿秀和小兰来荆州保护你我的。高大哥信上说得对,我在荆州这里四处走动,不管出去的时候带不带上你,仅凭张放他们和这些6氏子弟保护还是多有不周之处,而且我经常还要派他们四个出去帮我办事……阿秀武艺不错,人亦机警,小兰这两年跟着阿秀、赵雨习武练剑也颇有长进,寻常武师都不是她的对手,有她二人在你我身边近侍是要周全得多了。本来高大哥是想让赵雨来而不是让小兰来的,可是考虑到阿秀离开夷州后小兰她镇不住人,而且以赵雨与我的关系反而会多有不便之处,所以还是让小兰来了。” 蔡琰笑道:“的确,子良与赵雨到真是一对欢喜冤家,见面虽然总是在斗嘴吵架,可是真有什么事的时候他们却能够相辅相成。义浩,你当初让子良拦下赵雨,是不是已经有这份用心?” 6仁笑着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天色便慨然起身道:“时候不早,我们回去吧。还有,今天晚上麻烦你帮我守住内院,我要和雪莉千里传音,不能被打扰的。” 蔡琰点头应允,不过稍稍的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义浩,那个雪莉……真的不是死而复生的婉妹吗?” 6仁闻言黯然了片刻,随即摇头道:“她如果真的是婉儿那该多好……” (说了一周两更的,今天该喂一喂人了……其实这一回昨天就想更的,可是转入u盘的时候出了点问题,在网吧里显示的是乱码,只好今天上传了。 另外瓶子的新书被小编批评说有些拖泥带水、拖拉剧情,本来是想不管这些上传了再说,可是想想得不到推荐,瓶子又怕了。现在正在再次修改…… 再就是世界杯……让人又爱又恨的世界杯。瓶子为了看球,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卷二 第四回 千里传音 夜色已深,刚刚给貂婵、6兰安排好居舍的6仁与蔡琰回到卧房,彼此对望了一眼,蔡琰便向6仁轻轻的点头道:“义浩你且安心作法,我去门外帮你守着。” “文姬你等等。”6仁抬手拦住了蔡琰:“今天你不用在外面守着。我仔细的想过了,有些事情还是应该告诉你比较好……” 蔡琰微笑着轻轻摇头:“不必,你回到中原是想做些什么,并不是我应该知晓或过问之事。不过我知道,只要相信你就不会有错。” 方欲抬腿迈步,6仁却一把拉住了蔡琰,正色道:“文姬,正是因为这数年来你我的彼此信任,我才决定把一些事告诉你的。而且说句实在话,高顺高大哥写来的信也给我提了个醒。你我现在住在荆州算得上是客居他乡,虽说身上都有几件护身法宝,但凡事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万一我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文姬你就要代我在第一时间与夷州的雪莉取得联系。在必要的时候,只要我还没有死,相信雪莉她就能救得了我。” 蔡琰错愕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想了想轻轻点头道:“做事谨慎一些不会有什么坏处……义浩,听你的意思,你是要教我千里传音?” 6仁笑着执起了蔡琰胸前的项坠道:“之前我给你的这套传音饰,最多只能是在方圆两百余里的范围之内相互传音,可荆州这里离夷州却足有数千里之遥,真要是有什么事就是鞭长莫及,所以最起码我是要教会你怎么和雪莉千里传音以备不测。一会儿我拿千里传音镜出来,我会告诉你这法宝要怎么用,你一定要仔细记好。在我没有带你外出的时候,你也要代我保管好。” 合严了房门,6仁自榻下地板的暗格中取出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的便是一套千里传音的法宝----具有能投射全息影像功能的独立式通讯器。当然这不是什么道家法宝,而是两年前雪莉按6仁的要求穿越过来时一并带来的,6仁在从曹营出逃并设计戏弄曹操的时候就曾经用过一次。当时曹操在许昌城外的十里驿亭里看见的6仁的“幻像”,还有6仁自称的“元灵出窍”,其实就是让雪莉事先把通讯器暗藏在亭檐下,在合适的时候再投射出人在玉石桥的6仁的全息影像并与曹操进行通话……当然曹操一行人是不可能懂这些的。等曹操那帮子人走远之后,一直藏在暗处对通讯器进行遥控的雪莉再收回通讯器,乘反重力翔板赶回玉石桥与6仁会合并狠狠的戏弄了奸雄曹操一番。 后来6仁抵达夷州,作好决策之后决定返回中原,雪莉带来的两套通讯器就一人带了一套在身边,为的是方便对夷州的展建设进行远程遥控。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只是要进行通话的话其实也用不着全息通讯器,因为雪莉身上也装着一块和6仁一样的芯片,彼此之间在不借助外力增幅的情况下,有效通话半径为三千公里…… 看到这里可能有的人会问,当初雪莉不是说6仁身上的芯片是月背基地里唯一的一块,怎么雪莉身上也有?其实“那个他”自己是不屑去装,所以只留了一块生产商赠送的精品芯片当纪念收藏品,但雪莉作为“那个他”的生化女仆,为了工作方便是老早就装在身上了的。 只是这种芯片虽然可以让6仁与雪莉直接进行远程通话,但却不能直接进行彼此间的数据传输,主要是因为这种芯片需要有专用的器材才能够把数据资料输入到芯片里去,亦或是进行芯片与芯片之间的数据交换。像一直以来,6仁所需要的资料都是由月背基地里的主电脑进行传输。简单点来说这种芯片就像是没有蓝牙功能的手机,一定要借助如数据线、内存卡,还有电脑才可以更改芯片中的数据。 考虑到那些专用器材的体积大、重量高,基本上是没办法放进传送器进行时空传送,所以当时6仁也就没让雪莉带过来,这样的话雪莉在建设夷州的时候,一些比较详尽的图文资料或是实物体仅凭通话是很难说得清的,用全息影像通讯器的话则方便了许多。这到有点像现代社会里电话会议与视讯会议的差别。不如想像一下雪莉拿着张建设规划图,亦或是新找到的可以用来与中原富户交易用的珍珠、珊瑚什么的给6仁过目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情景? 闲话少说,只说6仁取出了通讯器,仔细的把如何开机使用、如何在不用的时候用太阳能充电器给蓄电池充电……这里是向蔡琰说“如何用此物聚日月之精华以复法镜之灵”……总之在蔡琰一一记牢之后,6仁便让蔡琰来操作通讯器,接通了与身在夷州的雪莉的视讯对话。而当雪莉的全息投影出现在卧房中时,蔡琰尽管已有些心理准备,可还是被骇得俏脸煞白,半晌之后才回复过来。 这时视讯已正常接通,雪莉先道:“主……” 6仁急忙摆手:“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主公或是主上。雪莉,你还是叫我师兄吧。” 让雪莉称6仁为师兄是6仁当初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作的决定,而且也可以让蔡琰等人更容易接受一些,谁让大家都认为他6仁是“仙家门徒”来着?这会儿雪莉反应了过来,笑了笑回应道:“师兄你比预定的时间稍稍晚了一些。啊,那是蔡姐姐吧?蔡姐姐你好!” 蔡琰在门前向雪莉的投影欠了欠身:“雪妹妹,好久不见了。在夷州一向可好?” 雪莉道:“蔡姐姐请放心,大家都很好。” 蔡琰这时忍不住伸出手去想摸一摸雪莉,不过手在影像中来回划了好几下都摸不着实体,心中却也是暗暗称奇。 6仁对蔡琰的举动也算是在意料之中,也并不觉得奇怪或是好笑。随意的笑了笑把蔡琰的手拉回来之后便向雪莉道:“雪莉,你明天先转告一下高顺他们,告诉他们这一次的船队已经平安的抵达了我这里。阿秀和小兰已经在我这里住下了,糜贞因为在襄阳城里还有些商货上的事要处理,晚几天才能到我这里来。” “嗯,我记下了。” 6仁又问道:“这段时间我比较忙,一直没和你联系,不知道现在我们的淡水城情况怎么样?” “师兄请稍等。”雪莉的影像消失了一下,再次出现时手里多了一叠纸:“老实说,情况并不乐观。按我带来的资料显示,夷州的各类资源虽然很丰富,但是因为生产技术极为落后使得生产力十分低下……” 6仁哂笑道:“这个我比你清楚得多,我人还在夷州的时候不就已经告诉过你,别拿我们那个时候的事物来衡量这里的吗?得变通一下,取用能在我们这个时期用的上东西才行。我与你保持这种千里传音,很大程度上不也是为了这个吗?” 有关这个问题6仁很早的时候就明白了。空有时代的科学技术资料,但手边没有相应的生产力,那这些科学技术有也等于无。举个简单的例子,在现代种田是化肥农药拖拉机什么的一起上,可在汉代上哪去找这些?你想搞农药化肥,那还得先去把相应的化工厂什么的给建起来,还要培养相关的科技人才呢! 雪莉笑了笑,又翻了翻手里的资料道:“按师兄的意思,资源开这一类的事情可以一步一步来,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这里的要问题就是人口不足。” 6仁道:“我们现在有多少人?” 雪莉道:“连上淡水城周边愿意归属进来的地区人口,总共加起来只有八万多些。而且除去老弱病残,真正能作为劳动力人口的可能还不足三万。” “三万……”6仁郁闷得直拍脑门:“三万,按目前的情况,恐怕就是全部种田都有些不够,更别提其他的周边产业了,而且还要召幕军兵作为自卫与扩充的军事力量……” 雪莉道:“上个月我们找到了几个夷州本土的部族,加起来大概有四万多人口,高大哥和子良他们正在着手把这几个本土部族并入到我们治下的事。” 6仁道:“子良是怎么打算的?” 雪莉道:“子良的意思是原则上能不动武就尽量不动武。我们人口虽少,但钱粮经济方面的实力要远比这些本土部族要强得多,所以采取的是部族经济联盟,然后再逐渐把人口吸纳过来的方式。目前的进展情况不错,按子良的说法,就是只要这些部族能听我们的话,就可以让他们吃饱穿好还有得玩,他们也是十分乐意的。” 6仁松了口气:“子良这小子没有让我失望……雪莉,告诉子良尽可能求稳也不要一味的求快。按我的想法,在我们的农业人口出现了一定的剩余的时候就开始增加航海方面的劳动力投入。我很清楚,只凭夷州的话短时间之内真不会有多少的人口基数增加,所以到时候得把手伸到内6地区,还有东南亚、印度,甚至是阿拉伯与非洲去!” 雪莉道:“雪莉明白,师兄是想效仿十五世纪时欧洲各国在大航海时期的作法。” 6仁道:“嗯,我是这么想的。不过这些地区还有点远,属中、后期的目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嘛……稍晚一些派人先去泉州那里建个小城镇什么的,然后试着先与山越地区的部族建立商贸关系,再看看能不能用钱粮战术把山越地区的人口给吸纳过来,哪怕是流动性的工作人口都行啊!不过在尺度上要把握好,千万不能引起东吴方面的注意!” “雪莉会的。不过师兄,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回夷州?” 6仁摇了摇头:“在夷州还没有初步成型与稳定之前,我想我绝对不能回夷州去。现在是汉建安八年,我初步的诂计是要五年之后才回夷州。没办法,夷州现在的农业人口都不太够,其他的什么资源开、基础工业基本没戏,我得在中原这里以经商的方式来补充夷州的不足之处。” 雪莉犹豫着道:“可是师兄,两年前我们把曹操戏弄得那么惨,现在你又故意的放出自己人在荆州的风声,你要小心曹操会派人来暗杀你啊!” 6仁笑道:“这个问题我老早就考虑过。曹操没那么笨,知道我不是那么好暗杀的人。而且在他看来,一个有本事能暗杀得了我的人,那就绝对是两军阵前不可多得的将才,用来暗杀我那也未免太可惜了点。况且我并不出仕于谁,只是躲在这里经商赚钱,相信老曹他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也不敢过份的为难我,因为他知道一为难我那反而是在逼着我去帮谁了。” “哦……”雪莉可以说是个“专业人才”,“专业”之外方面的事并不在行。 6仁又笑道:“还有,荆州只要还是刘表掌权,再加上刘备也在这里,那我就绝对不会有事。我要是出了什么事就肯定是出在曹操身上,那刘表的面子往哪搁?刘备的面子又往哪搁?我对这二位大人物说过,要是曹操对荆州有什么举动的话,我是会帮助他们的。毕竟我曾经在曹营中呆过那么多年,对许多事都很了解,真打起来而我又帮助他们的话,会得到多少好处他们是心知肚明的。所以对我人身安全方面的事你不用担心什么,也可以告诉高大哥他们不用担心什么。” 稍稍的顿了顿,6仁又道:“再一个,这一时期我必须呆在荆州吸引曹操,还有东吴方面的注意。他们的注意力既然都集中在我的身上,就绝对想不到我其实在海外还别有洞天。现在的夷州在这二位的面前可以说根本就没有自保的力量,只有我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夷州才能在没有外界威胁的情况下稳步展。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我虽然人在荆州,却可以对夷州的政务进行‘遥控’,哈哈……” 雪莉笑了笑,就连守在大门那里的蔡琰也跟着噗哧一笑。之前蔡琰只是在门外守着,并不过问6仁与雪莉之间的对话,可是今天6仁让蔡琰跟着进来,就是想让蔡琰也大概的知道一下。6仁信得过蔡琰,而有些事也不能一直瞒着蔡琰,所以选择了合适的时候告诉蔡琰知道。 接下来6仁与雪莉又谈了一些细节方面的事,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6仁忽然想起件事便向雪莉问道:“甄氏姐妹的情况如何?” 雪莉道:“听赵雨说,甄姜与高顺似乎彼此有意。至于甄宓……她好像是在等师兄你回夷州之后再作打算。哦,她们姐妹有向我提起过,想把中山甄氏那里的族人也迁移到夷州来定居。” 6仁道:“她们有这种打算?很好,我一直想开口的,可是没机会。中山甄氏手上可有不少冶金方面的匠人,稍迟一些我们的手可以伸到珠崖那边,正好需要一大批冶炼工匠。你告诉她们,她们的要求我同意了,等海运方面的事准备完成,就试着派人去吧。还是老样子,从琅琊那里登船再转来夷州!” (这一回本来是昨天就要上传的,可能是瓶子用的是ps,而网吧里装的是ord的缘故,所以在文本格式上生了冲突,显示出来的是乱码。今天特意保存了三种常用的格式以防万一。末了再说一下,今年的巴西老毛病再犯,成了典型的虎头蛇尾,真是让人痛惜不已。而现在的世界杯,瓶子认为唯一值得一看的球队就只剩下了阿根延,真不想听到麦当娜的那《别哭,阿根延》……) 卷二 第五回 钓非为鱼 依然是那个临江小村。 日过晌午,有一叶轻舟正停在江面上,随着江水的微波轻轻起伏。细看这叶轻舟,最为显眼的地方莫过于船头上立着的那柄油布大伞,撑开后伞面的直径足有一丈二尺(汉丈,折合现代尺寸约两米八左右),比轻舟舟身最宽处还宽出数寸,着实有些大得夸张。 这把大得有些离谱的油布伞挡住了午后时分那颇为毒辣的烈阳,而在伞阴下的船头,咱们的路人一号正似睡非睡的半躺在那里,悠闲的享受着江面上的徐徐清风。偶尔的,6仁会望望架在船头上的钓鱼杆,但无论是否有鱼咬钩6仁都没有去理会过。到提钩挂饵时,6仁看看空空如也的鱼钩也只是笑笑而已,把鱼饵补回钩上再甩回江水之中。 又一次的把鱼钩扔回江水中,6仁随手在提起了手边船舷那里的一根细绳,拉起了浸在水中的一个陶瓶。只是才刚刚拔开瓶塞想往嘴边递,忽有一条纤纤玉臂自6仁的肩后探了过来,劈手就把陶瓶抢了过去。 6仁见状哑然道:“喂,阿秀,那是酒啊!” 貂婵晃了晃刚抢过来的陶瓶,入手的是一份被江水浸出的清凉,笑道:“知道是酒,不是酒我还不抢了呢!” “……”6仁略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自江水中拉起了另一瓶酒开盖慢饮。 貂婵喝灌了几口酒下肚,笑着向6仁道:“还真别说,你这种以大麦酿制而成的新酒虽然入口时有些苦,但细品一下却觉得苦得挺有味道。而且用江水浸凉之后再一口气喝下腹中,令人觉得格外的清凉舒畅。” 6仁心说啤酒嘛,当然是冰镇了才好喝,难道还要像汉时的米酒粟酒一样煮过才行?要真的煮一煮信不信会煮出事来。 貂婵可没有理会6仁是什么反应,自顾自的一扭身在船舷处坐下,一手扶稳身躯,另一手举瓶畅饮,双足则探进了江水中划荡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雪莉那一针细胞活化剂的缘故,当初6仁一时失手在貂婵面颊上划出的那道伤痕,现在只剩下了一条不深不浅的红印。虽说这道红印仍然破坏了貂婵那原本完美无瑕的脸,可是貂婵自身的风韵与气质又哪里是这一道红印所能掩盖住的? 或许应该说,原本的貂婵虽然可说是美得没有半分瑕疵,但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总是患得患失,人即便再美也因为过份的犹豫而大打折扣。现在的貂婵脸上虽然多了一条血印,但却解开了心结而豁然开朗,人也变得格外的洒脱自如,其洒脱的风韵也令旁人怎么看怎么觉得舒服。而雪莉的药剂使今年已经二十七、八岁的貂婵身体回复到了二十岁的状态,使得貂婵的洒脱风韵中又增添了几分芳华女子的娇艳迷人……多也不说,只说咱们的路人一号仅仅是在侧身想拿点零食的时候望了貂婵那么一眼就呆在了那里,老半晌过去都没能回过神来。 貂婵查觉到了6仁的呆状,微笑着用手中的陶瓶轻轻的碰了碰6仁的额头道:“怎么?看我看傻了?” 6仁回过神来,干笑了几声之后扭回头去把鱼钩收了回来。此时的鱼钩上早已空空如也,6仁重装好鱼饵再扔回水中,接着便望定了水中的浮标再不说话。 貂婵把玩着手中的陶瓶,望了眼已经空了几近一半的鱼饵盒,忍不住开口问道:“义浩,哪有你这样钓鱼的?饵食用了不少,间中我也看见鱼咬了好多次的钩,可到现在你却一条鱼都没有钓上来过。” 6仁淡淡一笑:“我只为钓,意不在鱼。” 貂婵哑然:“意不在鱼?你可别跟我说你这是在效仿姜太公,想来个愿者上钩。” 6仁道:“姜太公钓的是王候公卿,还有他自己的前程仕途,所以姜太公的垂钓看似宁静,实则心中却有着惊浪骇浪。我却不一样,我为的就是垂钓时心中的这一些清宁……想想都觉得有些可笑,以前我跟本就不懂这个,钩一下水就巴不得马上有鱼上钩,可是现在嘛……如果说一心想要鱼的人图的是一个结果,我这样却只是享受着一个得到结果之前的过程。” 貂婵有些茫茫然的摇了摇头:“我有点听不懂你这话的意思,可能文姬才能明白吧?” 6仁笑了笑,取过一个竹杯将自己瓶中的酒倒入杯中,杯中马上就泛出了一大片的雪白泡沫,随即6仁就把这杯冒着泡沫的酒递给貂婵,让貂婵试着品尝一下杯口的泡沫,貂婵在品过之后自然是惊呀不已。 6仁道:“这麦酒我习惯称之为啤酒。以前我还身在曹营的时候就想酿制的,可是当时处处缺粮,我极力的在推广产量较高的水稻,大麦因为产量比水稻差些就没怎么种植。此外酿制啤酒需要一种被称为啤酒花的农作物,那时我一直没能找到。后来在荆州这边无意中现了一些野生的啤酒花,就移植到了这个小村之中……啤酒嘛,在这种炎炎夏日的时候喝会让人觉得很舒服,稍迟一些我打算让糜贞把我头批酿制已满窖藏百日的那些送去襄阳城中试卖,相信一卖出来也会是桩能赚钱的买卖。” 貂婵皱了皱眉头,问道:“义浩,我不懂,你那时都已经到了夷州,为何不在夷州安安心心的呆着,却非要跑回中原来?以前你不总是说想隐居渡日,逍遥世间的吗?” 6仁道:“世过境迁,我的想法也已经有所改变。以前我只是顾着一个婉儿,可是现在我身边挂着多少人?难道你要我扔下他们不管?其实以前的我都做不到这么绝情。那时的我虽然总是想走,可是我尽可能的在为其他人安排着退路。实在是那个时候的事情展已经远远的乎了我的预料……也可能是那个时候我为了逞一时之快,自绝了大家的退路吧?但现在既然大家都相信我,决定跟着我混……也许我6仁是没什么大用,做不成什么大事,但我是男人,是男人我就得把我自己的责任与义务给承担起来!” 貂婵楞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说的这些……和你躲在这里钓鱼有什么关系?” 6仁有些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抓起食盒中的一块糕点纳入口中,一边嚼着一边含含糊糊的道:“我6仁其实远远没有你们想像的那么伟大、那么能干。我如果想做好这些事,就必须一步一步、一条一条的反复思考,想清楚哪些事可行、哪些事不可行,万一生了意外又应该如何去应对,或许我这样就是典型的以勤补拙吧?我会喜欢上现在这种钓鱼的方式,就是因为像现在这样望着鱼钩却不用乱动什么的时候,人在平静之下的思绪能很清析,想法不会乱。” 貂婵楞了一下才似懂非懂的道:“原来如此……那我现在这样岂不是打乱的你的思绪?” “还好啦,近期我要做的事其实都已经理清楚了的,现在只是在等糜贞的消息过来。”说着6仁向后一仰,头便枕在了貂婵的大腿上,仰望着貂婵微笑道:“侧室夫人,来一下。” “什么啊?” 6仁把嘴一嘟,那意思是要貂婵与他打个kiss,貂婵见状忙不迭的把6仁一把推开,微嗔道:“去去去,晚上在家里你想怎么样都行,可光天化日的谁和你玩这个?” “怎么样都行?真的假的?” 貂婵扭过头去,轻哼道:“懒得理你!” 6仁笑了笑,手向貂婵的胸前探了过去。貂婵见状刚想作,却见6仁只是执起了貂婵胸前的项坠,若有所思的道:“这种百里传音坠雪莉只带来了一盒的十二套,文姬身上有一套,糜贞的身上有一套,此外子良、子真、小兰的身上各有一套,再加上你的这一套,这就已经是第六套了……阿秀,这传音坠没有必要的话千万不要离身,也不要乱用。” “我知道的,不过这法宝真的很方便……”说着貂婵低头望了一眼食盒,马上就执起了传音坠唤道:“小兰,小兰!我们这里的吃食快没了,你张罗一下再送点来。” “……我才刚说不要乱用你就用来做这个!” 貂婵笑道:“在夷州和来此的航程中,我和小兰经常用这个闲谈的。” 6仁哑然,心说我给她们应急的东西她们居然这样玩,那这算不算是另类的电话粥?再一想却有些无可奈何也就懒得多说,一翻身又枕到了貂婵的大腿上并且合上了双眼。反正眼下没什么要紧事要办,加上天气这么热,江面上又这么舒服,那干脆来个“闲卧美人膝”,小小的午睡一阵好了。 貂婵这会儿也没有打扰6仁,任凭6仁就这样睡在她的大腿上。就这样静静的过了一阵,貂婵望望怀中的6仁,忍不住伸指在6仁的脸庞上轻轻的抚摸了几下,眼中也尽是爱怜之意。 没过多久,6兰驾着小舟靠了过来,跃上船之后刚想开腔,貂婵却向6兰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6兰不要吵到6仁。6兰望了眼枕在貂婵腿上的6仁,小嘴撇了撇,把手中的食盒放到了船中,凑到貂婵的耳畔轻声道:“秀姐,这小村中有三户人家是三个月前先后迁居过来的,江北一带的口音很重。我暗中查了一下……” 双眼还闭着的6仁忽然接上话道:“不要去动他们,这三户人家是会一点武艺,但都上不了台面,他们只是曹操派来刺探于我的细作而已。说真的,我还就怕他们不来。” 貂婵与6兰对望了一眼,貂婵有些不放心的道:“义浩,这个样子只怕……” 6仁道:“我既然在荆州露了面就已经作好了准备。放心吧,曹操知道我不是那么好杀的人,所以绝对不会冒然行事。而且真论起来,我与他之间也并没有什么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他也不愿逼我逼得太过而使我去投奔谁以寻求依靠。我像现在这样经商赚钱却并不出仕,对曹操来说只怕还求之不得……曹操现在正在着手铲除河北袁氏的根基,是不愿在南方惹出什么事来的。他真要想对付我,最起码也得是在他稳固了北方的地盘之后。” 貂婵道:“话是这么说,可你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6仁道:“我也是有意的留着他们,不然他们哪里还能活到现在?很多时候,留有一定威胁的敌人在身边,会让自己更加的警惕与清醒。若是一味的让自己安逸自在下去那反而会疏而无备,容易被人趁虚而入了。”说到这里6仁自嘲一般的笑了笑,因为这个理论他是从温瑞安的某部武侠小说里看来的,现在却用上了。 顿了顿6仁又接着道:“今天是五月初七吧?糜贞与我约好了初十到这里来的,这两天我又联系不上她,以她身上的传音坠有方圆两百里的范围上来看,她可能是先去了新野见他大哥糜竺。你们两个也准备准备,等她到了这里和我商量完事情之后,你们也跟着我去荆州各地转转。” 貂婵道:“去荆州四处转转?你是想干嘛?” 6仁笑道:“我在荆州已经住了有大半年,是时候也该去多拜访一下各家名流了。不止是拜访,我还要找一些将来我能用得上的人。” 貂婵呀然道:“你是想在荆楚之地寻访贤才再送去夷州以为己用?义浩,不是我泼你冷水,我虽然对这些事并不是很懂,但也知道但凡是想招纳贤才,功名利禄是必不可少的。这功名排在利禄的前面自然有其道理,利禄你固然是拿得出来,可少了功名你凭什么去招纳贤才?很多有真才实学的贤才,单单用钱是砸不动的。” “这个用不着你担心。”6仁笑了笑,忽然甩出了一句京剧的腔调:“山人自有妙计!” “……什么嘛!!” (先汗一个,上周瓶子还说不想听到麦当娜的《别哭,阿根廷》,结果阿根廷o-4惨败……突然觉巴西也好,阿根廷也罢,情况像极了官渡之战时的袁绍。自身实力虽强,但内部问题多而又多,而他们的对手荷兰、德国,就像是官渡之战时的曹操,实力虽差但胜在团结与正确的战术。那照这么说,马拉多纳岂不是成为了足球场上的袁本初?可怜的梅西与卡卡,就有点像颜良与文丑了,那罗本岂不是成了关二哥?以上纯属扯淡,不过足球场也是战场,战略与战术往往是一理相通的,不知各位有没有这样的感觉?此外再说一句,本届的世界杯,瓶子真的感觉怎么看怎么假了点……) 卷二 第六回 墙头小草 汉,建安八年,五月初十。 小村的精舍之中,刚刚乘船来到这里的糜贞正俏脸泛寒,瞪圆了一双杏眼对6仁怒目而视,空气中也因为糜贞的愠怒之意而充满了浓厚的火药味。 6仁见状笑而不语,执起了酒瓶帮糜贞倒上了满满的一杯酒,再轻轻的递送到了糜贞的面前道:“我的糜大小姐这是怎么了,是吃了硝石还是吃了硫磺?天这么热,小心一会儿给引燃了。来,这是最近新酿好的啤酒,你喝了消消火再说。” 糜贞劈手就抢了过来,二话不说的仰头就灌,猛灌了几口中途换气的时候也是胡乱的举袖擦嘴,言行举止间完全没有了一个富家大小姐应有的风度。转眼间酒尽杯空,糜贞愤恨不已的将竹杯重重的往桌上一顿,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理会6仁。 6仁笑道:“你到底是在生什么气?前两天我都联系不上你,还以为你是到新野见你大哥糜子仲去了,现在才知道你是有意的把传音坠关掉不理我。是在怨我到现在都没有娶你吗?那我告诉你,前些天我已经请刘皇叔代我向子仲兄说媒了……” 气了老半天的糜贞这时终于开了口:“谁气你这个?之前你我之间的关系不清不楚的多少年,我还不是就这样过来了?今时今日你我的6糜两氏在夷州已是唇齿相依,你想做些什么事已经离不开我,我难道还会怕你跑了不成?再说了,本小姐生得花容月貌,身家又这般殷富,你要是真敢把我给惹着了,别说我要下嫁于谁,就是本小姐要招郎入赘都会有大把大把的人争破头皮!话又说回来,我若招个听话些的夫婿,总也好过被你这样气!” 6仁知道糜贞说的是气话,一时间笑而打趣道:“是啊是啊,你比我小四岁,今年已经是二十六岁的老姑娘,再不招个夫婿就真的来不及了……” “我去你的!” 6仁这边的话未说完,气恼中的糜贞手中的竹杯已经脱手而出,向6仁直飞过来。好在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6仁对糜贞这个一生气就甩东西砸人(主要还是对他才会这样)的习惯已经习以为常,因此在糜贞举起手臂的时候就早有准备,竹杯飞过来时略一侧身也就避过去了。 再看此刻的糜贞,一张俏脸气得都快变了形,指着6仁愤愤不平的道:“你那时阳寿将尽的时候怎么就没死呢?你这人真的死了我还省心点!可偏偏冒出来个同门师妹雪莉带来了仙家奇药给你续了命!真不知道我是不是造了什么孽,让我认识了你这么个人,而且还阴差阳错的跟在了你的身边,隔三差五的就要被你气得这么难受!” 6仁拾起竹杯放回了桌案上,有些无奈的向糜贞摇头笑道:“我说糜大小姐啊,你今天一到这里就冲我大脾气、甩脸色的,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这么大的脾气。你是在为何事生气,好歹也得说出来让我知道是怎么回事行不行?不然我真不知道我是在哪里得罪到你了。” 糜贞赌气的闷哼了一声,劈手抢过桌案上的一瓶新酒打开猛灌,一口气灌了半瓶子下去之后才气呼呼的冲6仁道:“你还好意思说?你不是能和雪莉千里传音的吗?那我问你,我们现在的夷州淡水城,最急缺的是什么?” 6仁这会儿似乎是明白了糜贞火气的来由,笑了笑给自己斟了一杯满是泡沫的啤酒,不紧不慢的回应道:“铜铁器皿、丝麻布料,此外还需要大量的药材与各类杂货。” 糜贞又问道:“看样子你是很清楚,那我们最不缺的又是什么?” 6仁再笑:“最不缺的,当然是粮食。” 这到是句大实话,夷州作为宝岛,在现代如水稻这种主要农作物一季三熟都是平常事。雪莉穿越之后代6仁主理夷州的开工作,带来的各类农业资料与技术比6仁更加的完整齐备,尽管受到了不少生产力方面的制约,但水稻一季两熟却完全没有问题。现在的淡水城人口不过八万,可是两年下来出产的粮食足够一座二十万人的城市满打满算的吃用一年有余,而且还是可以让每个人都吃到撑不下去的那种。 糜贞望见了6仁那不愠不火的样,气恼之下刚想张嘴开吼,6仁却已经先她一步捂上了她的嘴,微笑道:“别乱吼,这里是荆州,小心隔墙有耳。” 糜贞甩开了6仁的手,一反手抓住了6仁的衣领,咬牙切齿的道:“你既然对这些事一清二楚,那我到要问问你了!6义浩啊6义浩,我真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好不容易我们一家子人都迁居到了夷州,可你偏要跑回中原来说要图谋什么日后大计。行,你想做些大事我跟着你做,这几近两年的时间下来我督船带队,往返于夷州、荆襄、江东,真算一算我呆在船上的日子比呆在地上的日子都多。这些其实都还不算什么,能看着我们6、糜两氏兴建的夷州淡水城慢慢的兴旺起来,我就是累点也心甘情愿。可是我真搞不懂了,我这次好不容易从夷州带来了大量的土产商货,你在荆州这里紧缺的东西不买,偏偏要向荆州蔡氏购置十万斛的粮食!三万斗的上等白砂糖,你以为是说制出来就能制出来的啊!?” 刚才说过,6仁手上的夷州淡水城的粮食都是可以拿来卖钱的,可6仁却硬要用糜贞这一次从夷州带来的商货在荆州这里向蔡瑁买了十万斛的粮食,真正紧缺的货物却一件都不买。这对糜贞来说她这次就等于是白跑了一趟,那糜贞会不气得向6仁飚? 却见6仁笑问道:“那你买了没有?” 糜贞恼道:“这契约你都已经签下了,我不买能行吗?商家重信,要是失信于人,那我们以后还怎么和荆州一带的人做生意?按你的意思,江东那边不能惊动到孙氏,琅琊那边又不能惊动到曹氏,搞得这两个地方夷州商队又不能去的,那眼下除了这荆州,我们哪里还有别的商路?6义浩啊6义浩,这次我真是被你气得……打落牙齿也只能往肚子里吞!” 6仁道:“我买这十万斛的粮食自然有我的用意,并不是在犯什么糊涂。” 糜贞赌气的闷哼道:“嗯、嗯!那你到是说说看你的用意,我洗耳恭听就是了!” 6仁笑了笑,又帮糜贞倒满了一杯酒之后才道:“我的糜大小姐,有些事你可得想清楚。我们在夷州兴建城池的事,真的会一点口风都不走漏出去吗?是,我们这些决策之人固然是能够做到紧守口风,可是我们商队里的船工、仆役呢?这些家伙要是在靠岸休息的时候多喝了几杯露了口风出去,那我们所占据的夷州是个盛产钱粮的宝地一事那不就人尽皆知了吗?” 糜贞楞了片刻,缓缓的松开了抓住6仁衣领的手并坐回了席上。沉思了许久,糜贞才沉声问道:“那你购置这批粮食的意思是……” 6仁道:“主要还是为了掩人耳目。你也知道的,我们手上的淡水城才不过八万人口,高大哥整训出来的部曲不过三千,像样点的战船更可以说是一只都没有,自御的力量都稍显不足。人言都说财不露白,可是我们的淡水城如果把财露给了别人看,那不是在叫诸候去抢我们吗?远了不说,现在的江东孙氏只要随便调集一支五千人的精锐水师并越海而至,我们的夷州淡水城就完蛋了。我为什么执意的要从夷州返回中原?贞,先前我就已经跟你说过,我是要吸引这些诸候的目光,毕竟以我之前在曹营七年所积累下来的名望,他们都知道我如果占据了哪块地头而且呆在那里开,那这块地头就肯定会成为一块盛产钱粮、人人垂涎的富庶之地。” 糜贞听到这里有些茫茫然的,既明白了一些却又不是很明白。 6仁叹了口气,接着向糜贞解释道:“论经商谈价,你虽是女子但我远不如你。可是论及建城立业、乱世求存,我6仁好歹也混了七年的官场,许多事要远比你清楚得多。诸候争霸,钱粮人丁是其根本,我们夷州盛产钱粮一事如果被他们知晓,那就势必会成为其争夺之标的。但如果我们的夷州淡水城还要从中原购置粮食,那在他们看来虽然能盛产一些值钱的杂货,加上又是海外的蛮荒之地不是什么战略要冲,却没有什么值得去争夺的意义。” 糜贞总算是明白了过来:“原来你是在为我夷州安危而煞费苦心。” 6仁道:“没办法,有些事情始终是瞒不了人的。既然瞒不了,那我们在夷州有足够的自保之力前,就只有去混淆视听,让他们觉得夷州并不是什么值得花气力去占据的地方。而在这件事上不止是要骗他们,连我们自己手下的人都要骗。底我早就已经向雪莉交过了,现在又向你交了底,那你这次回夷州之后该怎么做就自己看着办。相信这一类的事对你来说都是易如反掌之事,轻轻松松的就能够办好。现在我们的船队一年能够跑三趟,而为了我们的夷州能安稳的展下去,每年就必须要白跑一趟。” 既然解释清楚了,糜贞也就没再脾气,但仍有些心有不甘的道:“可是……三万斤的上等砂粮啊……” 6仁道:“该舍得的东西我们必须得舍得!而且反过来你想一想,我们在荆州并没有自己的势力,那么要如何保护与贩卖这几万斤的东西?砂糖这玩意儿在荆州一带又非常的值钱,才三万斤我们就换了十万斛的粮食,荆州本土的大族豪族会不眼红?和气生财,我们不能与这些本土的豪族去斗,不然像蔡氏随便给我们下个绊子,征收个重税什么的,那我们就真的血本无归了。相比之下我们把货物换给他让他去卖,我们就省下了大批的人力与工本还不会得罪到什么人。蔡氏作为荆州的实权派尝到了甜头,也会对我们格外的照顾,之后我们想大批量的买什么东西就可以直接找他。还有,我和蔡瑁见过面,感觉他虽然是根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但为人却并不吝啬,和他谈生意我们并不会亏什么钱。而最主要的是铜铁器物一向关乎军备,整个荆州上下也只有他能够大批量的贩卖给我们。与他打好了关系,那我们在荆州一带沿江水运的时候我们还能够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比如说荆州水军全都在蔡瑁的治下,有他一句话我们的船队就可以畅通无阻,荆州水军绝对不敢向我们刁难半分,说不定连税都能免掉呢?” 糜贞翻了个白眼:“你想得可真美,不过确实很有道理。我都奇怪我这次来的时候,怎么荆州水军的巡江船只没一只靠上来。到是江东那边百来里就有一查,上次运去夷州的铜铁之物还不得不缴了重税。” 6仁沉思道:“江东那边的吏治比荆州清明得多了,这铜铁之物的重税……短时间之内暂时还没有办法避免。不过雪莉正在想办法开我们夷州本土的几个小铁矿,甄氏姐妹也正打算把中山甄氏的族人迁居到夷州去。如果这两桩事能够办好的话,我们夷州的铜铁器物在一段时间之内做到自给自足应该是没问题的。” 糜贞轻轻的点了点头,不过马上就秀眉微皱的道:“喂,你打算怎么对待甄家小妹?” 6仁也皱起了眉头:“这个问题嘛……” 糜贞嘟了嘟小嘴,闷哼道:“真不知道你这个人是怎么修来的福气!相貌平平又风流好色的,可是天下间的绝色女子却一个个的都要靠到你身边来。” 6仁干笑道:“怎么,你不满意啊?” 糜贞恼道:“当然不满意!你自己算算,你现在的身边已经有多少个女人了?除去已经故去的婉儿,你身边还有文姬、阿秀、小兰,还有你不说我也知道,你那个长得和婉儿几乎一模一样的师妹雪莉也是你的女人!这都已经五个了,还个个都是人间绝色!” 6仁哑然:“野丫头小兰也算?” 糜贞道:“你别跟我说你这个风流人物看不出兰丫头的心思!也别跟我说你对兰丫头一点念头都没有!在你身边呆了这么多年,你心里面有些什么小九九我可清楚得很!” 6仁尴尬的扭过了头去。他6仁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早先不还做过种马后宫梦吗? 却见糜贞苦叹道:“算了,这些事我都认了。想来你今年已经年过三十,膝下却一个子女都没有的,你们6氏又有些人丁凋零的,你多娶几房妻室好沿续香火也是人之常情。至少你总比其他的富户豪族强多了,从来就不偏不倚的,这几位姐妹也算得上是同生共死过的好姐妹,彼此之间不会闹什么别扭,有她们守在你身边总比你没事就出去寻花问柳的强。” 6仁干笑着猛抓头皮,心说这就是男人在古代的好处,一夫n妻合理合法。 糜贞正色道:“甄家小妹面皮薄,有些话不太好说出口。不过她虽然不说,我却也知道她是在等你回夷州。可能她是不喜欢你,但如果中山甄氏真要迁居夷州的话,她就必须得嫁给你,而你想得到中山甄氏的支持也同样必须得娶她。不然的话中山甄氏的子弟会认为他们迁居之后得不到依靠,这算得上是一桩宗族联姻吧……说起来我也和甄家小妹差不了太多,夷州的糜氏中人总是在问我什么时候才正式嫁给你,一日不嫁以得联姻之实,他们就一日不得心安。” 6仁摇头笑道:“是啊,你现在是不得不嫁,我也是不得不娶。他们若是心中不安早晚便会生出些祸乱。那么你糜大小姐愿不愿意嫁给我呢?” 糜贞气恼中扭过了头去,闷哼道:“人都早就是你的了,你还想怎么样?你先前说请了刘皇叔向大哥说媒,此话是真是假?” 6仁道:“当然是真的,不出意外的话过几天子仲兄就会到我这里来。一是商议我们之间的婚事,二嘛……我们在暗中要资助刘皇叔。这次我购置下了十万斛的粮食,你得与你大哥之间演一场戏,分两万斛给你大哥。但你记住,这件事我是绝对不能出面的。” 糜贞愕然的瞪住了6仁,许久过去才摇头道:“看来你也是想做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谁都不想得罪是不是?那回过头来我还得和你吵上一场!” 6仁笑道:“不是真的吵翻了就行。此外嘛……你这次的船队出之后要经过海昌县,那里正在闹灾荒,你代我把三万斛粮食交给在我6氏在那里任屯田都尉的族弟6逊,明言是我送给海昌县的赈灾义粮。” 糜贞再次愕然,上上下下的瞪了6仁许久才道:“这是幸好我们夷州不缺粮食,不然我真的会和你大吵上一场!两下就赔掉了一半的粮食!” 6仁大笑道:“我不做这些事,晚些时候又怎么去江东打通关系,好让我6氏重新在江东立足?我想过了,单单用我一个人去吸引对夷州最有威胁的江东孙氏的目光总有些不够,我得有个家、有个宗族放在中原,这样才能让孙氏认为我的根基就在中原,而不是在海外。我还就不信了,他孙权真的敢动在民间颇有义举,百姓们都交口称赞的我!?” 糜贞哂笑道:“嗯嗯,你别到时候把整个吴郡6氏给赔进去了!好了,先不和你说这些。一会儿你去和文姬她们说,我要督船行商,在荆、夷两地之间往返,在你身边呆不了多少天的,她们却是成天都呆在你的身边,所以这些天里嘛……她们谁也不许和我争!” “……那、那我可不可以告假休息?” 糜贞的尖叫声终于从精舍中传了出来:“不----可----以!!” (说几句题外话。 这些天里瓶子一直很迷茫,不知道这求生改是不是应该继续写下去。说实话,求生改在进入第二卷之后,不外乎找人材、展领地然后再做大做强之类的老套路,每每提笔总会觉得一点写头都没有了。 此外嘛,瓶子的新书《蓝玉公子》上次在被起点小编批评说“拖泥带不,不入正题”之后经过了一番删改,再次递交给起点小编预审,但时至今日却有如石沉大海,一点回信都没有。说真的,瓶子现在的心已经是哇凉哇凉的。我理解起点的小编们每天都要审核很多的稿子,感觉味道不够的就直接pass,可不见得个个都会去回复,瓶子的新书多半已经被枪毙了……唉,像瓶子这样的写手在起点真的很难混,或许真的应该考虑一下去别的站展? 以上纯属扯淡,瓶子也只是在有些心灰意冷之下胡扯几句。就这样吧,瓶子得去上班了。) 卷二 第七回 造访水镜 襄阳往南约两百余汉里处,南漳。 三国中的南漳基本上等同于无名小县,但是三国史中隐士高人里比较有代表性的人物水镜先生司马徽,在赤壁之战暴前的这一时期却正是住在南漳。 时过午后,水镜先生的庄中传出了柔美悠扬的琴声,却是有两张古琴在和音而奏,而琴韵中的幽雅清宁之意令人心旷神怡、如醉如痴。 一典奏终,舍中便传来了水镜先生司马徽爽朗的笑声:“文姬啊,你的琴艺其实已早在令尊之上,老夫真的是自叹不如矣!” 蔡琰慢而优雅的收回了双手,向司马徽欠身一礼道:“先生过奖了,琰之琴艺不过尔尔,又怎敢与家父与先生相提并论?” 司马徽摆手笑道:“过谦的是你。老夫闲居于此,终日无所事事静待天时,偶尔能得贤伉俪远道而来,拜访一下我这个老迈昏庸之人并与老夫合奏一曲,实乃人生一大乐事……” 嘴里说着,司马徽的目光却飘向了坐在蔡琰身侧,脸上挂满了微笑的6仁。别看此刻的舍中坐着蔡琰、貂婵、6兰这三个罕见的大美女,但人水镜先生却不是龟仙人那一类的人物,而是真正的世外高人,对女色这一类的事看得很淡。相比之下,司徽到是对6仁这个年纪轻轻却早已声名远播,而且身上带着各种各样的神秘之处的人更感兴趣。 又是几句客套话之后司马徽向6仁笑道:“6仆射此番远道而来拜访老夫,是否有何要事?” 6仁笑而回应道:“我哪里会有什么要事?不过是在家里坐不住了,就带着文姬她们出来游走踏青、周游玩乐而已。到是我如此冒昧来访打扰到了先生,还望先生见谅。” 司马徽大笑道:“不打扰不打扰!6仆射乃天下名士,胸中才学胜老夫十倍,能与6仆射对坐长谈老夫已求之不得;而文姬承继父学,诗辞琴艺亦令老夫心中仰慕不已,亦望时时求教。贤伉俪若是能不嫌老夫寒舍鄙陋,在此间住上数日则老夫喜不自胜矣!” 6仁道:“在下正有此意,想在先生府中暂住数日,还望先生能不吝教悔。” “好说好说!”司马徽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扭头向舍中的侍者吩咐道:“去打扫一间别院出来给6仆射伉俪暂居,一应诸事不得怠慢。” 侍者领命而去,6仁则向身侧的6兰使了个眼色。6兰会意,捧起手边的一个大盒子恭敬的奉到了司马徽的面前,司马徽望了一眼便好奇的问道:“这是……” 6仁道:“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先生笑纳。” 司马徽稍稍的皱了皱眉头,语气中带出了几分不悦:“6仆射来则来矣,又何必如此?” 6仁笑了笑,而那边的6兰乖巧的打开了盒子,再次递送到了司马徽的面前。司马徽略一细看盒子里的东西,刚刚皱起的眉头便舒展了开来,微笑中点头不语。 盒子并没有装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是一把竹制折扇、两个一升陶罐、三瓶新酒,此外还有一本线装本的书籍。6兰把盒子放到了司马徽的面前,退后两步负手而立,司马徽则探手入盒先取出了那本线装本的书籍翻开细看,见上面尽是娟秀小字,所记载的诗辞什么的有些司马徽早已耳渚能详,有些却是司马徽从未见过。惊呀之下司马徽便问道:“这是……” 6仁与蔡琰对望了一眼,蔡琰轻轻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便开口,所以还是6仁接上了话道:“拙荆之父蔡侍中家中原有藏书数千卷,有不少为未得抄录而流传于世的古之独卷,可惜于长安之乱时皆毁于一旦,实令人痛惜不已。所幸文姬幼时熟读家中藏书,记得其中的数百卷,故一得闲时文姬便会提笔转抄,不欲令古之典籍就此失传。今番拜访先生,特取一卷复本奉上。” “好、好!”司马徽微笑着连连点头,又执起了那柄竹制折扇。6兰这时向司马徽比了个手势,大致的教会了司马徽如何打开。司马徽打开之后,见扇面的正反两面都提着颇有意境的赋辞,而且字体娟秀圆润,显然是出自蔡琰之手。尝试着扇了几下,又停下来看看折扇,真是怎么把玩怎么觉得舒服。6兰又不失时机的将盒中的绢制扇套奉到了司马徽的手中,司马徽放好之后再试着挂到了腰间,感觉是越看越喜欢。 汉时有没有折扇6仁自己也不清楚,不过在6仁的意识中,文人墨客什么的都喜欢这个调调,所以也是尝试着做了一柄送给司马徽看看。现在见司马徽如此,6仁知道自己的这一招投其所好应该是投对了方向。看来文人墨客什么的喜欢玩点风雅情调是古时就有的毛病。 有这两件东西,司马徽已经是爱不释手了,不过这样一来对其余的两样好歹就得问问。而两个一升陶罐中装的是糜贞这次从夷州带来的上等砂糖,三瓶酒则是6仁新酿制好的啤酒。就当时的实物价值而言那两升砂糖是最值钱的,不过对于司马徽来说却不怎么看重。人司马徽虽然是隐士,但自身身家却不是闹着玩的。说白了司马徽也是个大地主,家中有个良田百顷,只不过作为一个荆州的教育家,人们往往会忽略到这一条而已。 事实上司马徽的门徒弟子不在少数,其中还有着如徐庶这样的贫寒子弟,那是交不起学费的。司马徽固然不会收这一类贫寒子弟的学费,但也不可能真的去白养这些人。因此这一类的穷学生在司马徽这里都是半工半读,用自己的劳动来代替学费与生学费,而这也算得上是一种各取所需、互利互惠的关系。(这一段纯属居情所需的无责任乱弹,各位可别较真哈!) 却说司马徽把玩了好一阵才放下手来,抬眼望了望仍恭立在一旁的6兰,又望了望6仁身侧的貂婵,这才想起来还没问过这二女,于是便向6仁了问。 6仁笑道:“这位是我的侧室王秀,这个嘛……是我家的野丫头小6兰。先生你别看她在这里还规规矩矩的,真一出了家门,上树摘果下河捕鱼,她会比顽童还顽皮。” 司马徽笑着打晾了二女数眼,目光很快就停留在了貂婵放在手边的长剑与6兰方才的席位上放着的两柄短剑上。司马徽懂一点武艺,马上就看出来貂婵与6兰各有武艺在身,在6仁的身边还充当着保镖的角色,心中暗道:“此三女个个都国色天香、丽质天成,走在路上都会惹人垂涎,他6仁却敢如此大摇大摆的带在身边,自然是有所倚仗。我一生中阅人无数,但他却无疑是最为特别的一个。这个人看似平庸,实则却深不可测矣……” (有点热伤风,外加扁桃体有炎的迹象,这次就先更到这里吧。我知道字数比较少,大家会看得不够味道,所以在作品相关里先奉上《蓝玉公子》的回,当是凑凑字。大家有空的话也帮瓶子评论一下如何?就这样了。) 卷二 第八回 陆仁真意 天方拂晓,6仁便已经早早的起了身,带上了6兰在水镜庄园的田间悠闲的散着步。此时正值六月盛夏天亮得早,天气又十分炎热,许多人醒得都比较早,田间故此也已经有了不少人在纳凉闲谈或是动手劳作。而在这个时候,6仁身边的6兰那三步一跳、五步一蹦,尽显青春靓丽的倩影,却也使得众人的眼光都为之一亮。 6仁望着6兰也是一样的微笑不语。其实以6仁自己的想法,蔡琰与貂婵现在虽说都挨了雪莉的一针,身体外貌都恢复到了双十芳华的状态,但之前二女所经历过的事在她们心中刻下的烙印却是无法磨灭的,因此蔡琰与貂婵身上更多的是一份成熟女性的“女人味”……说得简单点也稍微的难听点,蔡琰和貂婵就是“装嫩”。 6兰则不同。建安二年6仁与婉儿救下诚、信、兰这三个孩子的时候6兰才十岁,最多不过十一岁。到现在是建安八年夏,6兰正值花季年华,所以6兰才是真正的初成少女。性格方面虽说算不得什么天真无邪,但自从追随6仁以来,6兰总是有6仁、婉儿他们关爱着,可以说生活过得无忧无虑,本来就是个野丫头的她早就变得十分开朗,偶尔大胆的冒出一点古灵精怪却也令人觉得6兰这丫头更加的可爱。此外由于6兰也经历过饥寒交迫,还有与婉儿的别离之痛,所以6兰并不真的是个不懂事的野丫头,在必要的场合6兰也有着她沉稳乖巧的一面…… 却说6兰蹦蹦跳跳的跟在6仁的身边,偶尔一回头见6仁正微笑的望着自己便笑着问道:“大人干嘛这样看着小兰啊?” 6仁微笑道:“我在想,我们家兰丫头还真是越长越可爱了。你今年是十六岁,再过两年到了女大十八变的时候,指不定得迷死多少少年郎来着。” 6兰一听这话却嘟起了小嘴:“可爱……大人你不说小兰也知道,我是野丫头嘛!整里里疯疯颠颠的没个定性,真到了嫁人的年纪却也没谁会要。谁不想娶一个温柔贤惠、大方得体的女子为妻?仔细想想,小兰如果能像婉儿姐那样……” “小兰!”6仁打断了6兰的话道:“婉儿是婉儿,你是你。你有着自己的心性,又何必强迫自己去学谁?说真的,如果你变成婉儿的那种心性,我想我反而会很不习惯,那就真的要赶紧把你送嫁出去了。” 6兰又嘟了嘟小嘴,望了6仁数眼后犹豫着问道:“大人你……喜欢小兰现在这个样子?” 6仁嗯了一声,微笑道:“是啊,我很喜欢你现在的这个样子,毕竟活泼好动、古灵精怪的小兰才是真正的小兰。而且……我不希望你变成第二个婉儿。婉儿为了我什么都肯做,但我却希望你们偶尔的也能够自私一点,多为自己着想一点。” 6兰闻言默然了好一阵才问道:“大人你还在想婉儿姐吗?” 6仁低下头无言了许久,最后轻轻摇头道:“婉儿对我来说,或许是真正的刻骨铭心,我又怎么会不想她?这是现在有你们几个陪在我的身边,我好歹不会那么难过。而且婉儿的故去让我彻底的明白了一件事,就是我不能只为了自己而活。这么多人把他们的希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我不能弃之不顾。” “那……大人为什么不把雪莉姐带在身边?她和婉儿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6仁道:“从大事上来说,雪莉要代我治理夷州,不能跟在我的身边。从个人私事上来说……她的确和婉儿一模一样,但她毕竟不是婉儿。我心中依恋着的婉儿,永远只有一个。” 6兰又沉默了一阵,忽然走到6仁的身边,伸出双手执住了6仁的手腕,俏脸泛红的道:“大人,小兰愿意代婉儿姐……陪在大人的身边。” 6仁微微的楞了一下,随即微笑着伸手在6兰的额前轻轻的敲了一下道:“傻丫头,你的心思我会看不出来?可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碰过你?” 6兰黯然的低下了头去:“大人并不喜欢小兰……” 6仁摇头道:“傻丫头!我们家小兰这么活泼可爱,谁见了都喜欢,我当然也不例外。不过我正是因为挺喜欢你这小丫头的,所以才一直没有碰你。” 6兰猛然抬头:“为什么?” 6仁撤回了手微笑道:“你年纪还有点小,有些事你还不是很明白。怎么说呢?你毕竟是我当初收养来的孩子,你这丫头心中或许对我的感恩与图报之心更多一点,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说到这里6仁轻叹了口气,抬头望向天空:“婉儿故去之后有件事我想了很久才想明白,为什么那时婉儿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自尽?因为我对婉儿太好了,好到令婉儿觉得有些无法适从,所以在她内心深处总是想为我做点什么来报答我,而现在的你其实也是这样。但小兰你要知道,你与我现在身边的文姬、阿秀、糜贞不同,她们与我都有着一种互相依赖的关系,她们不能离开我,反过来我也少不得她们。可是小兰你却没有这种关系,你是有自己的自由的。” 6兰茫茫然的,也不知是该点头好还是摇头好。 6仁又爱怜的摸了摸6兰的额头道:“我想,如果我要把你扔到榻上去,你非但不会反抗,多半还会有些求之不得吧?说实话,我都很想这样做。但我一直没有这样做,是因为……我想给你这个小丫头自己去选择一次的权力。” “大人,小兰不懂……” 6仁笑道:“不懂就先记着。要不你就这么想吧,我身边的女人不少,所以我并不缺欢爱之欲。所以对你这个小丫头呢,我不止是想要你的人,更想要你的心。”说完6仁曲指在6兰的额前轻轻的弹了一下,笑而不语。 “哎……”此刻的6兰也说不清自己是欣喜还是迷茫。 6仁收回手来笑道:“好了别闹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办。” 6兰赶紧甩甩头,把乱七八糟的杂念甩去了一边,追上6仁问道:“大人你要办正事?那你为什么不带文姬姐姐出来?” 6仁道:“文姬可比不得你和阿秀。她没像你和阿秀那样练过武,身体没你们那么好。这几天一路颠簸的她其实累得够呛,现在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好好的休息一下。留阿秀在文姬的身边则是为了保护文姬,毕竟阿秀的身手好,你我又不是无力自保之人,一般情况下也不用阿秀时时刻刻的跟在我们身边。” “哦……那大人啊,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儿?” 6仁一指前面的某间宅院:“就那里。那是水镜先生授业的书院。” ------------ 天虽然早已全亮,但时辰尚早,书院还没有到开课授业的时间。此刻的书院之中,有一个面容俊朗的年轻人正在独自一人打扫着书院。这年轻人大概二十三、四岁的年纪,身上是朴素的布衣竹冠,手上虽然做着粗重活,但神情却十分的平静。只是平静归平静,年轻人的目光却清澈明亮,嘴里也在默默的念叨着什么,时不时的还有一丝精光闪过,似乎是顿悟了什么。 正在打扫间,书院敞开的大门那里有人轻声叩门,接着便有一个银铃般的少女声音唤道:“敢问此处可有人在?” 一听到是女孩子的声音,正在打扫的年轻人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放下手中的扫把来到门前向唤门的少女拱手一礼道:“此间乃水镜先生授业之所,姑娘若无要事还请回避。” “啊,我是……” 那少女正想开口回话,另有一个带着几分愠意的男声传了过来:“小兰!这里是水镜先生的书院,不可造次。暂且退下!” 6兰应了一声,退到了随后而至的6仁身后。6仁来到了门前,直接向那人拱手施礼道:“小兰年幼无知,在下又疏于管教。适才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兄台见谅。” 年轻人回礼后仔细的打晾了6仁一阵,觉得6仁的年纪与自己相当,不过相貌平平的气质却十分独特,而身着之物就价值而言既不好也不坏,看起来像是个有些身家的人物,看起来到像是普通的游学子弟。一念至此,年轻人便向6仁不卑不亢的道:“敢问兄台可是来此欲向水镜先生求学?那劳烦兄台且先静候半日,至午后酉时再来此间投名贴拜师。此间向东三里处有可供暂歇的客栈,亦有酒食贩卖,兄台可先去那里暂歇。” 6仁笑了笑,向年轻人问道:“我非游学仕子,来此只是因为受人所托,有些事情要办而已。尚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年轻人楞了一下,随即轻轻摇头道:“屈屈贱名,实不足为人所道。兄头来此是有要事要办,在下也不便多问。只是一个时辰后书院便要开课授业,还望兄台介时能守之以礼,不惊扰到列位同窗。” 6仁冲年轻人笑了笑,忽然轻声唤道:“徐元直!” 年轻人微微一惊,但马上就归于平静,向6仁拱手道:“兄台何以知晓庶之贱名?” 6仁心说总算让我碰上了!头几回来因为和司马徽的关系还很生疏,6仁也不好马上就找人。后面关系熟稔了些,司马徽又因为一些事派了徐庶去荆南而没能碰上,6仁也因此白跑了三趟。 这边6仁正笑着,徐庶却警惕的倒退了两步向6仁问道:“尚未请教兄台大名!” 6仁笑而礼道:“在下6仁,表字义浩。” 徐庶立马就瞪圆了双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而疑问道:“兄、兄台便是6仆射?”后面一句话徐庶没说出来,就是按徐庶听来的传闻,6仁今年应该有三十出头了,可是现在看过去怎么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6仁笑了笑:“我两年前便弃官而去了,这仆射称谓不叫也罢。元直,其实我还知道你的另一个名字,或许那才是你的本名吧……单家子弟,单福。” 徐庶这会儿还真有些懵了:“6仆射何以知晓?我更名至此向水镜先生求学,单福之名在荆襄少有人知……” 6仁道:“颍川可说是我数年间倾注心血而重建之地,有些事自然会落入我的耳中。”6仁在曹操手下当官的时候,与颍川荀氏有很密切的合作关系,所以这句话并不是空话。 徐庶低头略一沉吟便抬头道:“那6仆射来此是有何意?莫非专为庶而来?” 6仁道:“的确如此,不过并不是要计较你之前的是非对错,再者说那些事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我来寻你是不过是受人所托罢了。” 徐庶道:“何人之托?” 6仁又笑了笑,自怀中取出一个竹筒递到了徐庶的面前道:“我是受何人之托,元直一看此信便可知晓。” 徐庶迟疑中接过了竹筒打开,取出了里面的字帛书信。只是方一展开细看,徐庶马上就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眼中见泪、声音哽咽着轻声唤道:“娘亲,孩儿不孝……” (本周两更完成,瓶子可以休息了。可能大家会觉得瓶子现在有些敷衍了事了点吧?) 卷二 第九回 半真巧语 水镜书院向东三里,乡间酒肆。 简单而实在的酒菜已经摆上了台席,6仁举起了竹杯闭目慢饮,6兰则乖巧的跪坐在了6仁的身边一声不吭。至于徐庶虽然坐在6仁的对面,却依旧在呆呆的望着手中的书信,眼中时不时的有泪珠滚落,直到泪珠滴落到了书信上蘸湿墨迹,徐庶才会小小心心的先弹去字帛上的泪珠,之后才举袖拭泪。 除了这三位之外,还有一个人与徐庶年纪相妨的年青人陪坐在徐庶的侧席,却是徐庶的好友,与徐庶同为颍川人的石韬石广元,这位是6仁邀徐庶来酒肆小坐叙话时在路上碰见的,所以就一并请了来。不过此刻的石韬与徐庶的不时垂泪不同,望向6仁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警惕与怀疑之意,看样子好像是有点不太相信6仁。对此6仁也只是一笑了之而已,因为6仁知道自己作为一个陌生人却突然这样冒出来再递封家书给徐庶,在这种乱世之中如果不会惹人生出些疑心那恐怕才是件怪事。再比起6仁的淡定自如,小6兰对石韬那怀疑的目光却是怒目而视,几次三番的硬是把石韬给瞪得低下头去不敢与6兰的目光相交。 就这样过去了许久,徐庶小心翼翼的将书信放入怀中收好,这才向6仁必恭必敬抱拳一礼道:“6仆射大恩,庶铭记与心矣……” 6仁刚要还礼,石韬却抢先一步了问:“6仆射请容在下无礼!适才见信,老夫人在信中具言如今正在许都抚幼义舍中照料孤幼子弟,落款时日是在去年十一月的隆冬之季,至今不过半年多些。而据在下所知,6仆射弃官离许至今已逾两载,且以曹公为人,6仆射若再返许都则必不能容君轻离,想来6仆射亦不会轻身犯险,那这信……6仆射却是从何得来?” “广元!”徐庶急忙想打断石韬的话,毕竟石韬这么个问法也未免太无礼了些。不过石韬却举手制住了徐庶再盯死了6仁,如此一来徐庶却也有些没办法。 石韬这样盯过来,那6兰可就不乐意了。用6仁的话说,6兰是不是真的喜欢6仁,这谁都说不清,但6兰对6仁的尊敬却绝对假不了。眼见着石韬这么无礼,6兰马上就直起些身躯冲着石韬娇喝道:“哎,你这人怎么……” 话到一半,6仁的手已经按在了6兰的樱唇上,再扭回头来向徐庶、石韬歉意的一笑:“抱歉,我家这个小丫头一向心直口快,有什么就说什么的。” 徐庶也赶紧找台阶下:“哪里哪里,是庶失礼在先。” 6仁笑道:“这算不得什么失礼。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元直你当初为好友报仇杀人,后为躲避仇家寻仇而更名至此,遇事小心谨慎一些也在情理之中。” 徐庶不好意思的又拱了拱手,侧目望向了石韬,石韬则回以了一个严厉的眼神,那意思很明白,就是说你徐庶一向都很聪明,唯独因为至孝的性情,一碰上母亲有点什么事就会方寸大乱,连最起码的警惕性都没了,还得害得他石韬来帮你做恶人。 6仁看在眼里,又笑了笑便向二人道:“广元如此仗义,实为益友。也罢,就让我说一说这信是如何而来的吧。” 一句话说出来,石韬马上就盯紧了6仁,就连徐庶也都拉长了耳朵。说实话,徐庶现在冷静了不少,那自然就会对这封信的来历上上心。 6仁给自己舀上了一杯酒,端起来之后缓缓的道:“可能二位应该知道,许都城中的四所义舍可以说皆是出自我手,而这抚幼义舍更可以说是我在许都城中的另一个家,与我的关系极为密切。我虽因曹操胸不能容之故而弃官离许,但我一直都放不下抚幼义舍中那些孩子……古语说‘同病相怜’,我6仁早先也是个浪迹四方的乞食之人,深知其中疾苦,所以不想让那些在战乱中失却双亲的孩子们也去吃那样的苦。” 6兰在旁边插上话道:“就是就是!六年前我、子良、子真都还是小孩子,如果不是大人和婉儿姐,早就饿死在荒郊野外了!” “小兰……” 6仁带着几分愠意回望了6兰一眼,6兰只好住嘴,轻轻的哼了一声,低下头去不再作声。这时徐庶与石韬对望了一眼,一齐向6仁拱手礼道:“6仆射高义,在下敬服!” 6仁连忙摆手:“谈不上什么义不义的,我只是在凭我自己的良心做事而已。不扯远了,我还是接着说这信的来历吧。嗯……还是在官渡一役之初,我奉命押运粮草前往官渡,那时因人手吃紧,我不得不从大司农府调动了一些府吏随军同行。那个时候令弟徐康方为仓吏不过数月,亦奉调当随我同行,故而我与徐康就此结识,也因此知晓了有关元直你的一些事。 “官渡一役曹军势险,随时都会有败亡之危。我当时听说令堂膝下只有徐康在侧,徜若有个万一只怕就无人奉养,所以就差人将令堂请去了抚幼义舍,既可照料孤幼不致孤单,又可以做些轻活散活而自食其力。再者袁绍好名,如若真的许都城破,他也不会去动四所义舍而自损名望,故此令堂必能得周全……” 话说到这里,徐庶马上就离席向6仁大礼参拜:“6仆射对舍母如此费心照料,庶感激不尽!” 6仁赶紧扶起徐庶道:“不敢当不敢当!元直稍坐,且听我把话说完。” 各自就坐,6仁又接着刚才的话道:“后来我为曹操所迫,不得不弃官他往,但我心中还是挂念着抚幼义舍中的那些孩子。所幸我手下不乏精干之人,在我从吴郡迁居到荆州之前,我派出过心腹之人前往许都去打听义舍近况。他到许都后见到了令堂,而令堂听说我现在在周游各地,便写下了这封书信交付于我,具言若是我哪天机缘巧合间能与元直你遇上,就把这封书信交付给你。之后我在荆襄拜访各家名士,在水镜先生这里无意中听人提起过你现在用的‘单福’之名,而且之前事迹亦相吻合,所以我便猜测着应该就是你,这次来也就带了这封书信来,希望能够碰上你,了却我的一桩心事。今幸而得成,我也可以无事一身轻了。” 徐庶再拜:“大恩不言谢!6仆射请再受庶一拜!” 6仁又扶起来:“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对了,听我手下人说,令堂半年前身体颇为康健,且得诸多孤幼孩童相伴,平日里却也其乐溶溶,再者令弟徐康为人勤勉,现为仓吏虽因无甚长才而高升无望,但凭其俸禄奉养令堂终老却足矣。所以我想元直你可以不用担心什么,安安心心的在水镜先生这里求学,学成之后博一方功名,然后再衣锦还乡、光耀乡里,如此当不负令堂之望。” 徐庶闻言黯然片刻之后才道:“庶碌碌庸才,又何敢厚望功名?” 6仁手上有相关资料,知道现在的徐庶学业未成,正值人生低谷,得有人鼓励才行,于是便笑着拍了拍徐庶的肩膀道:“天生我才必有用,我当初不过是一介乞食之徒,可是我用心去做之后还不是给我混到了尚书仆射这么高的职位?元直,论治民理政,你可能是比不上曾得仙家奇缘的我,但你能弃匹夫之勇的小剑,转而折节求学……我觉得吧,你现在执拿的是无形的元戎之剑,较之匹夫小剑,胜之万倍。方今正值乱世,你的元戎之剑终会有其用武之地,你也必能成就一世功业。” 徐庶楞了一下,口中默念道:“无形的元戎之剑……”一边念叨着,徐庶的右手缓缓曲指虚握了起来,好像手中就握着一把剑一般。 6仁笑了笑,自衣袖中如变戏法一般又摸出了一本线装本的书递给徐庶。徐庶望了一眼便楞住了:“这是……” “《孙子十三篇之精要》。《孙子》一书原文也未免太过繁琐了一些,所以我摘其精要之处简记于此,元直若不嫌弃可以参看一下。不过本人才识浅薄,这本精要之中如有甚缺失与不足之处,元直也莫要笑话。” 说完这话,6仁脸上是带着微笑,心里却直想扇自己两记耳光再说。这本所谓的《孙子十三篇之精要》,其实就是后世流传的《孙子兵法·曹孟德注》。据说在6仁本来应处的年代,《孙子兵法》的原文早就已经失传了的,流传下来的只有曹操注释的《孙子兵法》简化版。6仁想与徐庶拉关系,想来想去最好的礼物可能是就兵书战策什么的,所以就自己对着芯片口述,再由蔡琰翻抄了这么一本出来。不过好就好在6仁曾经在曹操的手下混过那么长的时间,知道曹操这个时候还没有写,或许是没能写完这本《孙子注》,所以他6仁抢先一步,先抢了曹操的版权再说……如果那年头有版权的话。 不过话又说回来,对徐庶这种求学仕子来说,这种礼物的价值可远比金银财宝什么的要有意义得多。当下徐庶双手颤抖着接了过来,翻开来先看了几页,马上就再次向6仁大礼参拜,感激不已的道:“6仆射如此厚爱,却教庶何以为报?家母信中有言,若能得6仆射不弃,庶愿对6仆射以兄事之,但有所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6仁闻言心中呀然,心说这徐老夫人还真有意思,难不成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想拉拢徐庶来帮自己的忙不成?不过6仁人清醒着,没被这些客气话给冲昏头脑,只是笑了笑扶起徐庶道:“元直言重了,我现在不过是一个自由自在的行商之人,哪里会有什么事要你去帮我拼命的?元直你还是安心的在这里求学吧,待学业有成,寻一方可投之人再一展长才便足矣。哎,说到这里,却不知元直心中可有中意的诸候?” 徐庶与石韬对望了一眼,犹豫了一下才道:“实不相瞒,庶与广元虽学业未成,需在两年之后方能师满,但既然身在荆襄,却也有些意属刘荆州,想在荆襄之地一展抱负。” 这是6仁意料之中的答案,不过6仁还是皱起了些许的眉头,口中低声念叨道:“刘景升刘荆州吗……”说着说着,6仁轻轻的摇了摇头。 徐庶见状迟疑着问道:“6仆射何故摇头?” 6仁道:“这个嘛……我不好在背后说别人什么。不过元直你既然问起了,那我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刘景升刘荆州只怕会令你失望。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元直你师成之后,大胆的去试上一试却也无妨。路是要靠自己去走出来的,哪怕就是跌倒了,对自己也是一种历练。” “6仆射教诲,庶自当铭记在心。” 6仁望了望天色道:“时辰不早,书院就快要开课了吧?元直你还是赶紧回书院去吧。我在水镜先生这里还要住上好几天的,有什么话我们晚些再说亦可。” 徐庶和石韬看看天色,也确实快到了开课的时间,当下也只好向6仁拱手暂别。6仁将二人送出酒肆,望定了徐庶的背影,心中暗道:“现在拉拢徐庶还早了点,第一是我这里的准备工作还没有做完,第二就是现在的徐庶还需要相应的历练才能成为原本那个连曹操都怕上几分的一流军师,我如果下手下得太早,得到的只会是一个不完整的徐庶,闹不好还会把自己和徐庶母子之间的关系闹得很僵。反正现在才建安八年,我应该至少有四年的时间和徐庶把关系打扎实,同时还得在他母亲的身上多费点功夫。只有这样,在合适的时候我才能让徐庶召之则来,来之能用……咦,突然现我也变得很阴险了点。呵呵……” 正思索间,6兰结完帐来到了6仁的身后,凑上来问道:“大人,你在想什么啊?” 6仁回过神来笑道:“也没想什么。哎呀,折腾了这么么,我也有些累了。小兰,咱们回去睡回笼觉去!” 卷二 第十回 水镜心明 转眼之间,6仁便已经在水镜先生这里逍遥了数日,每天也就是这里转转、那里看看,时不时的再和水镜先生一起玩玩音乐、谈论一下时事话题……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事,6仁真正的意图并不在此。 水镜书院的作息安排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半日制,也就是每天上午才开课讲学,下午则是师生们的自由时间。每天的午睡时间一过,司马徽一般都会差人来请6仁过去喝酒再聊聊天,聊上一个来时辰之后,6仁便会推说自己并不擅长所谓的各家学说,坐在这里也只会坏了司马徽的雅兴,然后就留蔡琰下来与司马徽接着谈论这些诗辞歌赋什么的,并留下貂婵给蔡琰作伴。此外为防万一,还会多留下高顺调给他的贴身四卫中的凌风、凌云两位剑客兄弟当保镖。事情安排妥当之后,6仁便会带着野丫头6兰在水镜田庄中四处走动,尽可能的去与水镜先生门下的弟子们多多接触……这才是6仁的主要目的。 前文有述,6仁留雪莉在夷州主理开工作,自己则在对夷州进行远程遥控。根据在曹营中胡混了七年多的经验,6仁相信现在自己手上的夷州只要能平平安安的展上几年,各方面的实力就能够赶上,甚至是过中原地区比较达的中型城市。而一进入这个阶段,最紧要的问题只怕就是人材方面的不足。所以6仁跑回中原并在荆州一带暂居,另一个主要的目的就是要找寻一批能够用得上的人。 6仁手头有资料,知道中原地区的人材中心原本应该是颍川,但由于战乱的破坏,到这一时期人材中心已经渐渐的转向了局势相对比较安定的荆北,所以现时点想找人材就得来荆北。当然,像诸葛亮、庞统这种可说是一流的人物,6仁可没敢抱任何的指望,因为这一类有着极强的能力的人物,心中其实早就已经作好了打算,君不见诸葛亮猪哥常常自比管、乐?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八”之志,凭你6仁现时点的情况想招纳这些人无异于痴人说梦。你6仁现在是什么货色?说得难听点,就一个曾经当过大官,现在手头有两糟钱的商人而已,真正胸中有着远大抱负的人材谁理你啊?别提夷州,别忘了现在的夷州在所有人的眼中不过是一片尚未开化的蛮夷之地,想在这乱世中有些作为、博出些功名的人是根本不愿意去的。再者6仁现在还不敢把没有什么实力可言的夷州公开化,不然那就是找死。 所以呢,6仁的目光并没有放在这些一流人材的身上,因为太不现实了。6仁现在的主要目光是集中在那些二线、三线,甚至是史书上连名子都没有的人上面。而在这一类人当中,家世比较好的人也可以基本排除,因为6仁目前能拿得出来招纳人的事物就只有钱,家世较好的人谁又会在乎这点钱?相比之下,家世比较贫寒的人更合适一些,6仁只要适时的砸些钱过去,支援一下这些贫寒子弟的生活与学业,那就是施恩于人。到时机成熟时,6仁相信只要开一下口,这些人当中重义之人就会二话不说的追随在6仁的身边。这些人委以重任可能是差点,但作为基层与中层的人材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事有凑巧,前几天6仁与徐庶相遇时,帮徐庶说话的石韬石广元就是一个这样的人物。石韬的能力6仁不清楚,不过从史料上来看,石韬与徐庶一起北上,在曹魏历任典农校尉、郡守,这在曹魏中、后期官员多为曹氏宗亲或北方名流世家子弟的情况中也算是比较难得的了。诸葛亮后来出祁山时也曾叹息过“魏殊多士邪!何彼二人不见用乎?”,那石韬至少在内政方面的才干应该属中、上等级。最主要的是石韬似乎是把自己与徐庶绑在了一起,那6仁在挖走徐庶的时候,相信石韬也会跟着徐庶一起来。用6仁自己的话说,这就叫----买一送一! 当然一流人材中也不是没有可以试着拉拢一下的,像徐庶就是其中一例。徐庶的情况比较特殊,谁让他是个大孝子来着?6仁之前已经作好了一部份先期准备,而且与徐庶之间也有了一个比较好的开始,相信后面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徐庶就逃不出6仁的手掌心。 徐庶是文的,武的方面6仁心中也有一个人选……不是魏延,魏延现在已经是刘表手下的掌军将校,虽说官职不高,但也不是6仁能拉拢的了的人物。再者无论史书上对魏延的褒贬如何,有一件事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魏延的傲气只怕不会输给关羽。这种人,6仁完全没有把握能掌控得了,万一真的是个“脑后有反骨”的主……6仁不敢想。 甄选来甄选去,6仁的目光集中在了另外一个比较有名的武将上,那就是甘宁甘兴霸。而且6仁在仔细的推算过之后,觉得甘宁如果挥出其水上特长的话,很可能会成为夷州中、后期展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的人物。简单点说,6仁在夷州的展初步成型之后,就要效仿欧州大航海时代的作法,把手伸到海外去,从中国以外的地区获取夷州展所必需的大量劳动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在这种战乱不堪的年代,哪个有点见识的诸候不是把自己境内的人口管得紧紧的?6仁想从内6地区吸纳人口,除非夷州已经有了足够强的条件,否则就基本没戏。 在这种情况下,甘宁这种又能跑船又能打仗……或许应该说敢去靠武力进行掠夺的人物,真到了6仁的手上会远比魏延实用得多。此外根据史书资料,甘宁虽然粗猛好杀,却是一个很重义气的人。依6仁的推算,只要6仁对甘宁够意思,甘宁就会忠心耿耿的跟在6仁的身边。 不过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建安八年时,甘宁还没有弃贼从官投奔刘表,诂计这会儿还在哪里当他的锦帆贼,6仁派出的人也一直没能打听到甘宁的下落。不过从民间传闻上来看,甘宁到是一个劫富济贫的侠盗,在百姓中的口碑颇佳。不然的话,6仁可能还要考虑一下这位江洋大盗出身的主是不是合适招了来用…… ------------ 且说这天6仁又被水镜先生司马徽请去喝酒小谈,谈得差不多了,6仁刚想又来那套闪人,司马徽却笑着唤住了6仁道:“6仆射,你明日便要回去,今日就不必如此了吧?你我二人对坐细谈一番如何?” “哎……”6仁楞了一下,扭头望了望蔡琰她们三个,想了想便向司马徽拱手礼道:“先生既然有命,那6仁从命便是。” 司马徽微笑点头,又向蔡琰道:“蔡大家,既然贤伉俪明日便当归家,那你便先行一步,回居舍收拾一下东西,明日也好从容上路,免得临行慌乱。” 蔡琰、貂婵、6兰都明白司马徽说这句话的意思,当下便一齐起身向司马徽盈盈拜别,房舍中就只留下了司马徽与6仁两个人而已。 二人对桌而坐,先是互敬了几杯酒,司马徽算算各人应该都已经走远,这才自捋清须向6仁微笑道:“6仆射,此间已再无他人,老夫斗胆问上一句,6仆射心中究竟有何志向?” 6仁微微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的笑道:“先生何故有此一问?我6仁能有什么志向?说出来也不怕先生取笑,我就是想‘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醒饮杯中酒,醉卧美人膝’……如此粗俗言语,到有污先生尊耳了。” 司马徽大笑道:“6仆射,你虽不擅诗书经伦,但你胸中的富国之干,却实可比昔日之汉相萧何。你既有如此长才,要博取不世功名实易如反掌,却又何故如此自贱?” 6仁回应道:“为官如何?为民又能如何?官,我不是没有当过,但那数年的仕途下来,我觉以我的心性根本就不适何为官。若人在官场,自然就少不了那些党同伐异、勾心斗角之举。而且伴君如伴虎,以我这种懒散不堪、贪欢好色的心性,只怕再贤明的主君,也会有对我忍无可忍的时候。相比之下,做一介山野草民有何不好?逍遥自在、无牵无挂……其实先生你也不是如此吗?以先生之才干名望,若真入仕途,就算是刘景升刘荆州只怕也得敬让三分才是。” 司马徽楞了一下,因为他没想到6仁会这么含蓄的反将了他一军。不过片刻之后司马徽便微笑道:“6仆射,若是在你我深交之前你说出这番话来,或许我真的会深信不疑。不过现在嘛……老夫斗胆说上一句,你其实胸中有志,只不过不愿明言而已,因为对你来说时机未至。” “老人精!”6仁心中暗骂了这么一句,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先生言过,6仁确实无甚志向。” 司马徽举杯浅饮了一口,摇头笑道:“6仆射,如果你真无甚远志,又何必呆在这荆襄之地?以你6仆射的见识,会不明白荆襄之地已经安稳不了几年了?若是寻常的名士呆在荆襄,或许真不会有什么大事,可是你不同……” 6仁这会儿其实已经隐隐约约的猜出了司马徽后面一句会说什么,可是仍然忍不住开口问道:“我6仁会有何不同之处?” 司马徽放下了手中酒杯,缓缓的举起手指定6仁道:“因为你是6仁,当初从曹营中弃官出逃的6仁!到曹操平定北方,举兵南下之日,荆襄之地的名士他谁都会放过,唯独不会放过你!” (这一更是补上周的。上周瓶子出差,周六下午才回来的,临时乱赶了一回,周日又被朋友拉去游泳,回来后真没精神写,望大家见谅哈!再就是新书《蓝玉》的事,瓶子现在正在作第四次的修改,希望能通过小编的审核。不为别的,只希望能顺利的得到小编的新书推荐而已。没办法,混了这几年,知道只凭自己单干,太难出头了。) 卷二 第十一回 含糊其辞 “因为你是6仁,当初从曹营中弃官出逃的6仁!到曹操平定北方,举兵南下之日,荆襄之地的名士他谁都会放过,唯独不会放过你!” 司马徽的话缓慢而有力,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也是非常有杀伤力的。不过咱们的路人一号却因为事先已经大致的猜到了司马徽会这么说,心里面有了些准备,所以此刻只是淡定自若的笑了笑,取过酒勺为司马徽舀上了一勺酒笑道:“先生说得不错,到曹操大举南下之时,的确不会放过我这么一号人……” 这里的话没说完,这边的司马徽就直接接上了话道:“6仆射,你既已心知,却为何不早思退路?” 6仁楞了一下,本已到了嘴边的话都强咽了下去。略一皱眉,6仁便决定试试司马徽现在说这些话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便故作姿态的苦笑道:“先生所言极是,只是6仁真的已不愿再度出仕为官啊!其实半年多之前,我本已回到故土吴郡想安心隐居,可是吴主孙仲谋听闻说我回到吴郡便三番五次的差人寻我,我不堪其烦,所以才会悄然的渡江来到荆襄。刘荆州为人儒雅大度,从不强人所难,我也只有在这里才能寻得几分清静。” 司马徽道:“6仆射请恕老夫直言,刘荆州固然善善恶恶而不能用人,6仆射你的确能因此而暂得数载的清宁之乐。但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荆襄之地日后之大变已成定数,你若不居安思危,到时又将何去何从?老夫在这里也说几句粗俗言语,6仆射你自弃官从商以来,不过两岁之间,家境之富在荆襄之地已可说是屈一指;而你身边的文姬、王秀、糜家大小姐糜贞,还有那个正值芳龄的小丫头6兰,哪个不是国色芳容?单就在这荆襄之地,对你的家业、女眷垂涎三尺,欲将你除之且尽夺其利者数不胜数。这是刘荆州尚在且敬重你旧日名望,因此还无人敢对你怎样,可是一但刘荆州有何差迟,6仆射你又将如何自保?老夫听说过不少旧日传闻,知道6仆射你有奇术在身,安保己身固然不然,可是你为人依家恋眷,真若有事就绝对割舍不下文姬诸女,到那时你势单力孤,又如何能敌得过欲将你除之而后快的众多爪牙之徒?” 话到这里6仁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半,心中在暗自偷笑,脸上却不表现出来什么,而是故作恳切的向司马徽问道:“那依先生之见,6仁应当如何?” 司马徽抚须微笑道:“你心性淡薄、胸无大志,是个成不了什么大事的人。但你胸怀富国长才,又有令人垂涎之业,有木秀与林之形也。如欲自保,心中固然不愿出仕为官,亦当寻一英明之主而侍以求庇护。而以当今之势,你本自北方曹营而出,想来必是曹操已容不得你,故此曹操不可侍也;吴主孙权虽年少有为,但江东孙氏与你6氏本有大仇,若相互猜忌则必生大祸,故孙氏亦不可投也;刘荆州善善恶恶,荆襄大权又早已旁落于蔡氏之手,你若投之则为取祸之道,是故刘荆州不可投。如此看来,就只有一人可投。” “……”6仁无语了半晌,心说转了这么一大圈,你水镜先生的意思就是要我去投奔刘备啊?看来咱刘黄鼠还真的很得人心来着,居然能请动司马徽来当说客! 不过水镜老先生是根本就不知道6仁真正的底。6仁敢来荆州,退路当然是早就留好了的,用不着多操什么心。再者说了,真要是投奔了刘备……若按历史进程的展,刘备真到有状况要开溜的时候那可是谁都会扔下不管的,还想指望刘备来保护一下谁?反正6仁可不会去抱那种指望,有点不太现实。 低下头细想了一阵,6仁决定还是适当的撕破那么一点点的面皮,省得以后再来的时候被司马徽烦得够呛。一念至此,6仁便抬起头向司马徽笑道:“先生请恕6仁直言,刘皇叔一定来拜会过先生多次,而且请先生代传此番言语吧?” 换到司马徽楞了那么一下,随即便点头微笑道:“到底还是瞒不过6仆射。” 6仁道:“既然刘皇叔请先生来劝诫于我,那不知当日我对皇叔所劝谏之言,皇叔可曾对先生提起过?” 司马徽略一皱眉,随即轻轻摇头道:“当然有说起过,不过依老夫之见,6仆射你多虑了。” 6仁摇头道:“不,绝非多虑。我再怎么样也曾在许都官场中胡混了七年,也曾因为与同僚不睦而下过狱,所以官场中的事我是看得比较清楚的。当然,刘皇叔帐下群臣一体同心,不会有这种事情生,但是……于刘荆州那边,刘皇叔必须得仔细的考虑一下。” 司马徽道:“6仆射……” 6仁赶紧的一抬手止住了司马徽的话,想想也不能在司马徽这里为了这个问题而纠缠不清,于是便含糊其辞的道:“先生,有句话不妨在这里出我之口,入君之耳。” 说着6仁凑到了司马徽的耳畔低声道:“其实我亦有相助刘皇叔兴复汉室之心,不过我有我的做法,而且从大局上来考虑,现在这个时期我绝对不能呆在刘皇叔的身边。先生您远见高识,应该清楚我如果现在就明着相助刘皇叔的话,只怕会给刘皇叔引来无边的祸端。所以请先生有机会转告皇叔一句,在时机成熟之时,我6仁自会来投。” 司马徽闻言后低头沉思了一阵才抬起头来向6仁轻轻点头道:“6仆射心中谋画之略,老夫实难窥一斑。不过6仆射既然已对老夫明言,老夫却也安心矣。适才所言之事,老夫会寻机转告于皇叔的。四百年汉室江山,如今能得6仆射此等大材为助,复兴有望矣!” 6仁心说这都哪跟哪啊?当下只能很勉强的笑了笑,赶紧的向司马徽拱手话别,不然再谈的话指不定又得惹出什么麻烦。司马徽也不强留,只是在送6仁出门之后望着6仁的背影笑而不语。 却说6仁回到了居舍,蔡琰正在收拾行礼,见6仁脸上的笑很不是味道便上来问道:“义浩,水镜先生是与你谈了些什么?” 6仁一拍脑门:“唉,别提了,先生他是在帮刘皇叔当说客,希望我能投奔皇叔。” 蔡琰噗哧一笑,轻轻的揽住了6仁的臂弯坐在了树阴下悄声打趣道:“看来我家夫君到真是个哪家诸候都想得到的治世之才。” 6仁作色道:“文姬你什么时候这么会取笑人了?” 蔡琰笑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还不是被你给带坏的?不过说真的,在这件事上你打算如何去应对?” 6仁沉思了一阵才道:“文姬你也真的是能守口如瓶,先生他说今天会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是不知道我们在海外还别有洞天,不然他若是知我早有退路也不会用你们的安危之事来劝说我。” 蔡琰道:“夷州是我们日后的家,我与阿秀、小兰她们又怎么可能会向人提起?不过义浩你也听我说几句,若是你在这些事上这样纠缠不清下去,只怕早晚会引来刘荆州的猜忌,那我们可就真的会引来不少祸事了。” 6仁怀抱起了双臂,紧皱双眉沉吟道:“这刘黄鼠也未免太得人心了吧?连水镜先生都这么快就站出来帮他说话,他就不怕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当荆州本土的蔡、蒯两氏豪族是那么好摆平的啊?他心急是他的事,却害得我也跟着受罪……不行,看来有些事我得提前拉上台面来了。” 蔡琰奇道:“怎么?” 6仁扭头吩咐道:“你们把东西都好好的收拾一下,明天动身之后我们不回小村,而是到了襄阳与糜贞见面之后直接登船。” 蔡琰微微一惊:“义浩你打算马上就回夷州?” 6仁连忙摆手:“不不不,现在就去夷州还太早了点。我的意思是,我们在荆州也赚了不少的钱了,可是这些钱又不能全放在荆州,所以得找个合适的地方放一放,而且要放得有道理。” 蔡琰楞了半晌,想不明白6仁这话里的意思。6仁见状笑了笑,按住蔡琰的肩头道:“别费神了,不该你想的事你别去想……哎,今天晚上你和阿秀谁陪我?” “……”蔡琰无语了片刻才道:“让秀妹陪你吧,我这些天身体有些不太舒服。” 6仁一怔,追问道:“你没事吧?你们三个当中就属你身体差些……” 蔡琰赶紧摇头:“不不不,可能就是有些累,到没什么大碍。” 6仁又想追问,双手的指尖却传来了阵阵震动,这是有人在呼叫6仁,6仁只好向蔡琰抱歉的笑了笑便赶紧接通通讯,躲去舍中通话。蔡琰望了望6仁的背影,双手不自觉的按到了腹上,心中暗道:“他现在还不好分心他顾,还是晚一点再告诉他吧……” 卷二 第十二回 徒贵师尊 且说6仁接到了“来电提示”便急匆匆的躲到房舍中,才刚刚接通通讯,糜贞就带着十二分的不满愠道:“6、义、浩!你打算在水镜先生那里玩多久?我这里的事情差不多都办好了,现在可就等你过来,你可别玩得什么都忘了!” 6仁赶紧赔笑道:“哪会呢?我现在正在和文姬她们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就动身去襄阳。” 糜贞道:“那你快点!我在襄阳城里被人缠上了!” 6仁一楞:“什么?你被人缠上了?怎么回事?” 糜贞此刻的声音近乎于尖叫:“还不都是你害的?和你这个风流浪子在一起胡混了那么多年,却到现在都还没有正式成亲,搞得有些人以为我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我可告诉你,这几天有个狂蜂浪蝶天天都来商号找我,我烦都快烦死了!” 6仁一听就火冒三丈:“哪个混蛋这么无耻?荆州这里就算是蔡瑁眼下还得给我们几分面子来着,这家伙不怕死的是不是?不管他是谁,再敢来就把他打出去!” 糜贞苦叹道:“你以为我不想打?可这个人我根本就不敢动手,他来了我还得规规矩矩的以礼相待!” “啊!?这人是谁?什么来头?” 糜贞的声音显得十分无奈:“刘荆州的长子,大公子刘琦!!” 6仁哑然:“刘、刘琦?” 糜贞道:“不然你以为会是谁?要换了其他人,我早就让家丁们把他打出去了,还用得着你在这里说?话我先说到这儿,刘琦还在厅里坐着,我是推说入厕才有这么个空档与你传音,我还得回去招呼他。总之你尽快赶过来!” 简短的通话就这样结束,6仁缓缓的放下了手,人也跟着陷入了沉思。今时今日的6仁已经经历了不少事,人成长了许多,早已经学会在遇事的时候先冷静的思考一下,不会再像当初还在濮阳的时候一听说自己身边的人出了事就失去理智,再说这会儿糜贞也没出什么事是不是? 而这一冷静的思考,6仁却觉得有些奇怪。他已经在荆襄这里住了有大半年,中间自然拜访过刘表,也和刘琦见过几次面。虽说未曾与刘琦深交,不过6仁看得出来这位刘琦刘大公子虽然子继父风,身上有着几分文人墨客的那种风流劲,史书上也说刘琦在赤壁之战后终日沉迷于酒色而早终于世,但却绝对不会是那种连最起码的面子都不要就去纠缠女人的狂蜂浪蝶。再者糜贞是什么身份?徐州名士糜竺的妹妹,正儿八经的千金大小姐,人糜竺还就在新野,而且6仁与糜贞前一阵子还有意的把他们二人已经正式订亲的消息传播了出去。现在的6仁与糜竺在荆州是有几分寄人篱下的味道,但以这二位的名望,刘琦要是真的敢纠缠糜贞的话,那他以后就别做人了。况且现在的刘琦在刘表的面前已经失宠,要是真惹出什么事来,那刘琦不是在找死吗? 又思索了一阵,6仁便轻轻的摇了摇头心道:“不对,刘琦要找的人不是糜贞,而是要找我。” ------------ 次日平明,6仁这一家子人收拾好了行装,准备动身前往襄阳。司马徽作为主人当然是要来送一送的,而在话别之后6仁来到了徐庶与石韬的面前,先是向二人笑了笑手就向旁边一伸,6兰便把两小袋钱币递到了6仁的手中,6仁接过来再转递给了徐庶二人,微笑道:“元直、广元,我知汝二人身边乏用,求学之时也总是饿着肚子还强自忍耐。这些钱你们先拿着,到每日用饭之时好歹也买些酒食充充饥。” 徐庶连忙摆手:“不不不,6兄已有大恩于庶,庶又怎能再受此钱?” 6仁笑了笑,把钱袋强塞到了徐庶的手中道:“有句话叫‘一枚铜钱能难倒英雄汉’,我自己当初流落街头,这种苦可吃得不少。元直你既已洗心革面潜心求学,想做一有用之人,那在这求学之路上就应该专心而为,不应为他事而分心。再说了,你既然已经唤了我一声兄长,那我这个作兄长的照顾一下你也在情理当中是不是?” 徐庶捧着钱袋,低头呐呐道:“只是……” 6仁道:“别只是了,大丈夫学这些小女儿家作态作甚?你要是觉得受之有愧,那就权且当是我暂借给你的,待你日后功成名就有了家业再还我不迟。” 徐庶低着头沉吟了片刻便抬起头向6仁抱拳礼道:“既是兄长之命,庶亦不便再推辞。大恩不言谢谢,兄长请受庶一拜!” 扶起徐庶,6仁又自怀中摸出了一块制工非常精巧的竹饰递给了石韬道:“广元,这枚竹饰你带在身上。徜若是有何要事,你带着这枚竹饰去襄阳城中我的6氏商号找张放,张放他一见此竹饰定然会全力相助。” 说着6仁又望了一眼徐庶,摇头笑道:“本来这枚竹饰是想交给元直的,只是以元直的心性,哪怕就是出了天大的事他也会一力承担下来,不愿劳烦他人,这教我着实放心不下。相比之下,广元你心思谨慎,遇事能知可为不可为,在必要的时候敢来找我,实乃不可多得之益友。有你在元直的身边,你们二人再相互照应着,我也就放心得多了。哦对了,回去后我会吩咐下去,以后每月按时给你们送些钱粮衣帛来,这样你们便可安心求学,不用再为他事分心。到时候由你收下来便是,不然以元直的脾气,搞不好全都会退了回去。” 石韬可没扭捏什么,大大方方的把竹饰接过来再向6仁一拱手:“请6仆射放心,韬必不负6仆射所托。今能得6仆射资助韬之学业,待韬日后学业有成必当回报!” 6仁笑着摆了摆手:“好说好说……时候不早,襄阳城里也还有事等着我去办,我该动身了。你们二人在这里多多保重,凡事当皆以学业为重。” “兄长教诲,庶定然铭记于心!” 客套过后6仁让蔡琰他们先行一步,自己则牵着匹马与司马徽并肩而行。边走边聊的走出了一段路,司马徽回头望了望身后远处的徐庶与石韬,想了想向6仁笑问道:“6仆射觉得老夫这两个学生如何?” 6仁在这段时间与徐庶之间的交往虽然很密切,但那是属于放长线,眼下当然不愿被司马徽看出什么破绽,所以对司马徽可能会出的提问也是早有准备的。现在被司马徽问起,6仁故作姿态的沉吟了片刻之后才道:“在先生的门生当中,元直与广元若学业得成,日后想必会是当世之大贤,其功业多半还会在我之上。先生,你收了两个好门生啊。” 听见6仁夸自己的学生,司马徽颇有些自得的轻抚起了胡须,轻轻颌道:“老夫其实也很喜欢这两个学生,而他二人在老夫的眼下的门生当中亦属翘楚。不过嘛……老夫最得意的门生,却并不是他们。” 6仁闻言微微一怔,心说司马徽你老人家是想干嘛?该不会是要和我提起诸葛亮吧? 果不其然,司马徽抚须笑道:“元直与广元修业务于精纯,若仕进可至刺史、郡守,以足令老夫欣慰。但是老夫还有一个门生,此人独观大略,胸中有不世之才,真若仕进其前途不可限量。6仆射也容老夫妄自菲薄一下,此人的才干只怕不在你之下!” 6仁心说我哪敢和诸葛亮去比啊?我要不是有高科技撑着那就根本什么都不是。不过此刻知道归知道,6仁还是得故作惊呀的向司马徽问道:“能得先生如此赞喻者,必为当世之奇才!此等奇才若是不能拜会一番并结为良友,实乃人生一大憾事!6仁敢问其详,可在此间?” 司马徽摇了摇头:“他半年前便隐居躬耕,没有在老夫这里继续求学了。不过凭心而论,老夫实在是没什么可教给他的,强留在这里只怕反而会误了他的修业,故此让他自己潜心修业,对他也有益而无害,但如果是你6仆射的话,或许会有不少能教给他的东西。其实老夫向6仆射提及此人也是颇有几分私心的,就是希望自己的这个弟子能终有所成,而且老夫也希望你们能成为知交好友,将来……呵呵呵,不提了不提了。” 6仁心说得!闹了半天司马徽现在就在为自己门下的弟子作打算了啊?之前6仁唬司马徽说时机一到会去投奔刘备,那现在司马徽想让6仁与诸葛亮成为好朋友,不就是想让自己的门生在刘备的麾下有人照顾吗?反过来想,自己的门生要是有了大出息,他这个当老师的脸上也有光是不是?一念至此,6仁忍不住心中嘀咕道:“怎么我就没碰上过对我这么好的老师呢?难道是因为我读书的时候成绩平平、相貌平平、作风平平,一切都不起眼的就没人疼没人爱?” 他这儿正嘀咕着,司马徽已抬手指向了某个方向道:“此人复姓诸葛,名亮,字孔明,现居于南阳卧龙岗,今年年方二十有二。6仆射既然喜欢结交贤士为友,那就不妨去寻一寻他吧。在老夫看来,他定然不会令6仆射失望的。” 6仁心说其实我早就想去拜访一下猪哥的,不过因为这一时期的诸葛亮根本就寂寂无名,6仁一时半会儿的还真不好就这么找上门去。现在得到了司马徽的引见,6仁再去拜访一下诸葛亮那就说得过去了些,所以这也算得上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话已经说到了这里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再说前面蔡琰他们的车仗都快看不见了踪影,于是6仁便向司马徽施礼话别,翻身上马去追赶车仗。一面赶着路,6仁一面心中暗道:“猪哥哎……要是能把咱猪哥给拉过来那该多好?别的不论,单以猪哥在自政方面的才干,说不定能使我手头上的夷州展得更快更合理,不过想拉猪哥……太不现实了!算了,不想这些,有空去找猪哥玩玩也就行了,现在的襄阳城里糜贞还等着我呢!哦不对,应该是刘琦刘大公子在等着我……” 卷二 第十三回 旧况新态 荆州,自刘表为牧以来,十几二十年间几乎一点像样战事都没有,似乎已经是汉末乱世中最后的一片净土。而襄阳城作为刘表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中心,在洛阳、长安、邺这几个大城市先后遭乱世战火的破坏之后,实际上可能已经成为了当时人口最多,同时也是经济与文化最为繁华的城市之一。 6仁已经在荆州住了有大半年,所暂居的小村离襄阳也不是很远,所以有事没事的时候也会来襄阳城里逛逛。而每次进入到襄阳城中,6仁也总是会没来由的暗自感慨上一番,心说在汉末乱世的这一时期,可能也只有在襄阳城中才能感受到几分人口众多,到处都热热闹闹的气氛。 别提新都许昌。历史上原本的许昌是什么样6仁是不清楚,但现在的许昌基本上可以说是6仁一手筹建出来的,绝大部份的情况6仁知根知底。早先因为6仁这个异数人物的出现,现在的许昌与曹操的其他属领在人口基数与钱粮税收方面是会比原本的历史强出不少,但总的来说却还多不到哪里去,诂计着了不起也就是人口基数追加了百分之三十,粮食产量翻了一倍多些。 实际上曹操在有6仁出现的官渡之战中为了对抗强大的袁绍,对其属领几乎是来了个全民动员,到后来6仁第二次奉命押粮上前线的时候,手上运送粮草的队伍绝大部份都是些老幼妇孺。事后6仁有仔细回想过这些事,得出的结论是曹操面对袁绍这样强大的对手,无论手头上兵多兵少都会是全力而为,因为对曹操而言他根本就没有余力可留。而一场官渡之战打完,曹操即便是钱粮无忧,在兵员与总体的疲劳程度上仍然必须得回军休养。举个简单点的例子,假如说历史上的官渡之战好比是曹操三个人去打袁绍的十个人,那有6仁出现的官渡之战,曹操充其量也就是五个人去打袁绍的十个人。三个人也好,五个人也罢,打完了都是一样的累得够呛。 再说得简单直白一点,6仁在曹营里总共也就是混了七年,而这七年中真正掌权做事的时日满打满算最多不过三年。没错,正确的农业技术是能让曹操属领内的粮食产量较大幅度的上升,可粮食这玩意儿是一年一熟,一个人要从孩童长大成*人却得要多少年?6仁是在建安二年设立了抚养孤幼的抚幼义舍,可现时点的官渡之战却是在建安五年末、六年初,这三、四年中就算曹操采纳了6仁的作法,大力推广义舍以增加境内人口,又能有多少长大成*人,能派得上用场的成年青壮?反正根据6仁在逃离曹营前最后一次查检户籍的结果,除去民心未稳还派不上用场的徐州之外,曹操当时属领内的总人口应该不会过一百万,与袁绍交锋时能调集出来前往官渡的兵力真多不到哪里去。 (ps一下,以上两段也算是解释一下瓶子写到这里时,为什么时局会有些回到历史原点的意思。反正在瓶子看来,以6仁在曹营里混日子时的心态与实际掌权做事的时间,他当时能让曹操境内的粮食产量上升到某个程度其实已到做到了他的极限,更何况老6当官还总是升升降降的不得安稳?而且粮食产量固然是能提高,但以当时的大时局,在人口基数已经不怎么样的情况下,吸纳流动人口与旧有人口的成长,这两方面加起来所增加的人口也是多不到哪里去的。按瓶子的推算,6仁能让当时曹操属领内的人口上升百分之三十其实已经是很yy的了。各位也别忘了,曹操在当时只要有钱粮的支持,那就是一打起仗来就没完没了的,打没了多少人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一百万,搁现代的话可能也就是一个中型城市的人口数量,可是在汉末时期哪个城市能够达到这个数字的话就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而且还要算上其周边地区。洛阳、长安、邺本来是这种城市,但是到现在这个时间段,可能就只有襄阳有这种水平了。此刻6仁正领着一众家人走在襄阳城内的街头,望着往来熙熙攘攘的人群再一次的慨然轻叹,心中暗道:“真的是个好地方,难怪曹刘孙三家都对荆襄垂涎三尺。哎,我那个时代的那歌里是怎么唱的来着?哦……曹操不罗嗦,一心要夺荆州,用阴谋、阳谋、明说、暗偷的摸……” 正胡思乱想间,身边的6兰忽然轻轻的扯了扯6仁的衣袖。当6仁扭过头来时,6兰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摊位,眼神中也充满了渴求之意。6仁望了一眼便哑然心道:“面、面人?怎么在汉代就有了这玩意吗?我好歹也在汉末混了十年了,还真是头一次看见这玩意!还真别说,真是怀念这小时候挺感兴趣的东西啊。哦错了,我记得我小时候玩的是橡皮泥……” 一念至此6仁却也来了些兴致,去到摊位那里买了三个面人回来递给了6兰。望见6兰那开心的模样,6仁忍不住伸指点了一下6兰的额头,笑道:“你这丫头,还真是个小孩子。” 6兰又不好意思的嘟了嘟小嘴,一转身钻回车上找蔡琰、貂婵玩面人去了。6仁这时怀抱起了双臂,双眉微皱的环视了这热闹的街市一圈,心中暗道:“也不知道现在这种热闹的景象还能维持多久。若按原有的历史,曹操是在建安十三年秋奇兵南下,到十三年年末被周瑜的一把火给烧回北方。可是现在嘛……去年年末的时候,我派出的探子回报说袁绍在官渡败逃的时候因为背心中了张辽一箭,一直在榻上养伤不能领兵出战,所以面对曹操在七年春动的攻势,勒令麾下各部坚壁清野死守城池,同时以游部侵扰曹操的后勤运输线。而曹操因为是越河进击,碰上了袁绍的坚壁清野,军需供应常常会跟继不上,兵过黎阳没多少路就不得不退回了许昌……据说这是沮授的主意?记得我在官渡之战时还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事,现在想起来就是少了沮授被曹操给咔嚓掉这一个小节。如果袁绍还没死,加上沮授与田丰这两个人还在,袁绍又肯听这两个人的话的话,曹操想拿下河北诂计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同时还因为怕袁绍背后捅刀子,所以也不敢真的挥师南下。嗯,这么看来,荆襄这里还有好几年的安稳日子可以过,相对来说我就有比较充足的时间去找一些能够为我所用的人材。” 闲话少说,到了午后时分,6仁一行人来到了襄阳城中的商号中。一进入商号,张放便迎了上来向6仁低声道:“主公总算来了!糜小姐正在厅中与大公子刘琦虚委以蛇……”顺便说一下,6仁与身边的少数几个人有“传音法宝”的事属机密事项,其他人是不得而知的,糜贞这次也只是对张放说她已经派了人去找6仁回来而已。 6仁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安排一下文姬她们的居所,大公子那里我去应付。” 张放领命退下,6仁大步来到前厅,见刘琦正坐在那里和糜贞有一句没一句的攀谈,而糜贞脸上则笑得十分勉强。暗自冷笑了一下步入厅中,也没等刚望见自己的刘琦起身行礼,6仁便怀抱起双臂站到了刘琦的面前,摆出了一副愠意十足的面孔道:“大公子别来无恙!你登门拜访我自当执礼相迎,只是你明知我不在此间还对贞儿强自攀谈,似乎太过轻薄无礼了吧?大公子你别忘了我6仁是什么样的人,真把我给惹急了的话,我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6仁这番话的言下之意其实已经再明了不过,而刘琦又是个没什么胆色的人,按说应该一见到6仁如此就马上慌慌张张的脚底抹油才对。可是此刻刘琦一望见6仁,眼中却划过了一丝喜色,马上就对必恭必敬的恭身施礼道:“6仆射,久违!” 刘琦眼中划过的那一丝喜色没有逃过6仁的眼睛,心说看来自己没推算错,刘琦的确找糜贞是假,有事找自己才是真。不过为了进一步的确认,6仁来到了糜贞的身边坐下,一伸手把住了刚刚松了口气,正准备起身离去的糜贞的手腕。糜贞稍稍的楞了一下便明白了6仁的意思,俏脸微微一红,略显羞涩的笑了笑便低着头坐在了6仁的身边。再抬起头来时,则向刘琦送去了一个讥讽的冷笑。 6仁这时向刘琦冷颜作色道:“大公子,虽然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是我想你应该已经有所耳闻,我与贞儿的婚事已经订下,不日便将完婚。我也不怕你们取笑,贞儿原本虽是我义妹,但那是我在许都为官时不得不如此的权宜之计。如今我既然已不再为官,与贞儿又本非血亲,我不能再负了她的情义与青春年华。在我心中我虽与贞儿仍未完婚,但贞儿已是吾妇,非大公子你所能逑之女。所以请大公子莫要再纠缠贞儿,不然……” 话刚说到这儿,刘琦便离席惶恐的施礼道:“竟然如此!琦不知矣!望6仆射恕琦不知之过!” 说是这么说,可是6仁一眼就能看出来刘琦脸上的惶恐是装出来的,到是望向自己的目光中带着十二分的迫切之意。见刘琦如此,6仁这会儿心中也彻底的确定了下来,刘琦真正要找的人的确是自己。而刘琦找自己是有什么事,6仁也大概的能猜个**不离十。 回望向刘琦,与刘琦静静的对视了片刻,6仁便扭头向糜贞低声道:“贞,你且退下。出去之后找个借口把人都支开,我要与大公子密谈片刻……该怎么做你明白了吧?” 糜贞点了点头,起身飘然离去。这时若再细看刘琦,目光根本就没有跟着糜贞秀丽的身影走,而是死死的盯住了6仁,似乎是怕6仁会瞬间消失一样。到糜贞带着房外的侍者离去后,刘琦马上就站起身来,向6仁大礼参拜,口中低声道:“琦这数日中如此纠缠兄嫂实属无奈之举,心中却实无半分轻薄之念!此为琦肺腑之言,绝无半句虚假!如有失礼之处,万望6兄海涵!琦如此无礼纠缠于兄嫂,实是为见6兄一面之不得已之举!” “兄嫂……6兄……这家伙还真是会攀关系啊!”心中嘀咕完这一句,面对着刘琦的大礼参拜,6仁对自己先前的推算是想不肯定都不行了。无奈的摇了摇头,6仁上前扶起了刘琦,随意的在地板上坐了下来苦笑道:“大公子,你找我却有何事?” 刘琦警惕的四下张望了一下,确定周遭无人之后才凑近了6仁,尽可能的压低了声音道:“实不相瞒,琦数次想直接去小村拜会6兄,却又恐为人所察觉而误却大事。不得已之下,只好依6兄为人心性,数日间纠缠兄嫂,假意行轻薄之举,逼6兄来与琦见上一面。待琦道明来意之后,无论6兄能否相助,6兄都可以将琦痛殴一番,以泄6兄心中愤意。” 6仁心中暗乐,心说我要不是知道你来找我可能是为了什么事,愿意被我揍一顿其实也是为了掩人耳目的话,恐怕真的会认为你小子就是犯贱欠揍!不过知道归知道,6仁还是得故作好奇的向刘琦问道:“大公子找我究竟是为何事?” 刘琦有些紧张的道:“6兄,我是不久前得知的,你的船舰商队能够远航至天竺(印度),从天竺贩回上等砂糖以取商利?而且你在夷州是不是有一个中转船运的清宁村港,名曰淡水?你这次向蔡氏购下十万斛的粮米,就是为了送去淡水以作之后船队的继食之用?” 6仁点了点头。之前说过,夷州的事很可能会瞒不过人,那比较好的方法就是混淆视听,6仁也在有意的让人们都认为他手上的淡水城只不过是一个出产不了什么粮食的中继补给港而已。至于所谓的天竺,那是因为6仁还不想公开他手头上的制糖技术,不然他的夷州眼下还拿得出什么比较赚钱的商货?而当时人们知道制糖技术源于印度,6仁也就顺手推舟的说自己的粮是从印度贩回来的,这样比较保险。 虽说已经有心理准备,可是这时刘琦说出的话还是让6仁差点没一跟头栽到地上去:“6兄,你的舰船商队下次行商的时候,能不能将琦带去夷州小村暂居!?” 卷二 第十四回 明不当助 “6兄,你的舰船商队下次行商的时候,能不能将琦带去夷州小村暂居!?” 尽管已经很有心理准备,可刘琦的这句话令6仁楞了老半晌才回过味来,一时间脑子都有些懵,愕然不已的向刘琦问道:“大、大公子你想去海外?好端端的你跑海外去干嘛?” 刘琦这会儿那也是点头如捣蒜:“不错不错,琦想借6兄舰船商队之便,去海外……见、见识上一番,亦作游学之旅。” 6仁一听这话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心说你刘琦都闹到这份上了还要在我面前装腔作势啊?什么想去海外见识游学,你刘琦还想成为出国留学生不成?想去海外避难就明说嘛! 本来是想和刘琦再扯上几句淡的,但转念一想,6仁还是决定直截了当些的好,不然扯来扯去的没个完,指不定得惹出什么麻烦事来。于是乎,咱们的路人一号轻轻的冷哼了一声,板起了面孔向刘琦冷冷的道:“大公子欺我!其实大公子你心中是何用意,6仁已料知一二。本确有相助之心,怎奈大公子你如此欺人,不肯以诚待人而令人心寒,却又教我6仁如何敢助你?” 刘琦一听这话便脸色大变,慌忙中又想向6仁大礼拜倒:“6兄……” 6仁一伸手架住了刘琦,没让刘琦拜下去,语气还是那么冷冰冰的:“大公子不必多言,你心中所想之事恕6仁帮不得你,否则必会引火烧身。亦恕6仁直言,大公子为人行事不能只顾着自己,应当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 “6兄……” 没等刘琦说上什么话,6仁已然站了起来转过身向后舍走去,用背影对着刘琦道:“什么都别说了,大公子你请回吧。而6仁现在唯一能帮你的,就是今日之事断然不会向旁人提起,所以大公子你可以安心的另寻出路。” 刘琦想再搭话,6仁却已经大步转入了后舍,想搭话都找不着人。刘琦此刻心中那是又气又恼,既气6仁这么的不讲情面,又气自己既然是来找6仁帮忙却因为自己不敢说实话而误了事。看看厅中已再无旁人,刘琦只好垂头丧气的闪人。就这么一边摇头一边苦叹着出了商号大门,才刚走出去没几步路,身后忽然有个清亮的少女之音在向刘琦唤道: “大公子请留步!” 刘琦转身望去,见是一个十六、七岁,相貌甜美却又不失清丽可爱的女孩子唤住了自己,再看她那身露着半截手臂的短袖上衣、露着小腿的及膝短裙,还有那双木制实心鞋底的高跟皮凉鞋……以当时人们的观点来看,这种装束很是怪异大胆。不过怪就怪在真看过去不但不会觉得放荡,反而会令人觉得更加的清秀俏丽。 单看这身装束,刘琦便已知道眼前的这位少女肯定是6仁身边很亲近的人之一。略一迟疑,刘琦便拱手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小女子6兰,是6仆射身边的贴身侍女。”(ps一下,各位可还记得各位可还记得在卷一中,6兰曾经因为借婉儿的“梦璃装”穿,结果被6仁认错了背影而错抱住的情节?后来6仁就6兰专门做了“菱纱装”作为6兰的指定穿着。这会儿天气热,兰丫头胆子又大,再加上6兰离开许昌之后不是在船上就是在夷州临海地区玩,现在又是住在临江小村,所以敢大大方方的穿出来在街上晃……好像有些过头了。就这么着吧!) 刘琦一听说6兰是6仁的贴身侍女,刚才还很失落的心情一下子就变了样。你想啊,6兰是6仁的贴身侍女,突然一下窜出来叫住刘琦,那肯定是6仁有什么话想告诉刘琦。说不定刘琦想找6仁帮忙的事还有些转机呢? 一念至此,刘琦一时间也顾不上许多,马上就凑上前去向6兰必恭必敬的深施一礼道:“原来是6姑娘,刘琦有礼了!不知6姑娘唤住刘琦是有何事?” 刘琦这一拜可不要紧,吓得6兰不由自主的就倒退了一步,人也有些懵。不管6兰再怎么野丫头,该懂的礼数6兰还是懂的。就拿眼前来说,刘琦是荆州掌权人的大公子身份尊贵,而6兰却只是一个没有什么身份可言的侍女而已。而刘琦向6兰的这一拜实际上早就已经逾礼了,兰丫头没想到会生这种事,会不懵?一时间原本已经准备好要说的话,现在都卡在了喉间,人都开不了口。 不过好在兰丫头够机灵、反应快,错愕了片刻之后马上就回过了神来。大眼睛眨了两下,6兰便整理好了话头,向刘琦冷冷的道:“大公子,6兰只是一介卑微侍女,似你现在这样实在是与礼不合。” “哎……”刘琦这会儿也才明白过来自己这种举止是不太像话,赶紧的直回身来。 这时6兰上上下下的打晾了刘琦一会儿,忽然冷笑道:“难怪大公子你会被我家大人给骂将出来,原来你竟然如此的厚颜无耻,不知自珍自爱!” 刘琦当场楞住:“6姑娘你说什么?” 6兰举手一指刘琦,嘴里可就不客气了:“你身为刘荆州膝下长子,于外当屈己待人、礼贤下士;于内当谨守孝悌、勤学不倦,如此方能不负刘荆州一世盛名!可你呢?三番五次的来纠缠我家糜姐姐作甚?你如此轻薄无礼,而我家大人顾念着刘荆州脸面,只是将你斥退而已,并不曾为难于你。可你呢?也不知你心中可曾绝去对我家糜姐姐的非份之想,现在见到我这个尚有几分姿色的侍女便如此的忘形!似如此,不难知你实乃一品行不端之徒!” “你……”刘琦一听这话脸可马上就涨得通红了。 再看6兰双手一叉腰,鼻中轻哼了一声又接着道:“糜姐姐被你纠缠了数日,心中对你其实厌恶非常,却因为碍着你是大公子之故不好当面斥责,这会儿都还躲在房中愤而垂泪。我是实在看不下去,故此赶出来无论如何也要骂上你几句,为糜姐姐舒一舒胸中闷气!反正我6兰只不过是一个无关轻重的野丫头,即便一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话已至此,大公子你好自为之吧!” “……” 刘琦被骂得满脸涨得通红,可又实在不好作什么,谁让他明面上理亏在先?不过他身为荆州大公子,出来的话身边当然会有些侍从随侍,而这些个随从一见自己的主人被一个小小的侍女给当街喝骂,脸上可就挂不住了,马上就有两个人挡在了刘琦的身前指定6兰喝骂道:“大胆!我家公子是何等尊贵,岂能容你这个卑微侍女如此辱骂?若不杀你,我家公子又颜面何存!?” 唰唰两声刀剑出鞘,6兰当场就被骇得倒退了两步,花容失色的道:“你、你们要干什么?” 刘琦见状赶紧喝止道:“你们在干什么?退下!” 某侍从回过头向刘琦道:“大公子,你怎么能被一个小小的侍女如此辱骂?且以大公子之尊,就算杀了她又能怎样?不过这个侍女姿色极佳……不如大公子就将她带回府去侍寝如何?6仆射这里回头多给些钱帛也就是了,量他6仆射也不愿为一个小小的侍女而与大公子反目。” 刘琦这会儿真有些气得说不出话来。可是这能怪谁?谁让平时他这一类的事干得不少,搞得手下的这几号人都习惯成自然了。只不过刘琦抢的玩的是都些寻常的民家女子,大户人家的女子到并不去碰,再加上那年头的女孩子又不值钱的,刘琦事后又舍得花钱,一般人家的嘴被钱塞满了也不愿多惹是非,所以一直没惹出过什么大事。但现在的问题是,眼前的这个6兰…… 果不其然,那侍从的话还没说完,商号的大门那里便传来了6仁的怒喝声:“那可不一定!” 怒喝声中,众人的眼中只见两道白光一闪,那两个想对6兰怎么样的侍从便刀剑当啷落地,人也跟着倒在了地上,身躯还在不停的抽搐,就差没口吐白沫了。 刘琦等人见状骇然,而6仁这时在大门那里缓缓的放下了手,脸上带着厚重的寒意走上前去,一探身挡在了6兰的身前,对刘琦等人怒目而视。瞪了好一会儿,6仁才微闭双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放缓了几分脸色后向身后的6兰道:“小兰,还不向大公子赔罪?” “哦……是、是!” 6兰规规矩矩的向刘琦施礼赔罪之后,6仁便让6兰先退回舍院中去。再低头望了望仍在地上不停抽搐的两个侍从,6仁便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伤人性命,大公子你把他二人带回府去躺上一、两个时辰也就没事了。不过大公子也恕6仁直言,兰丫头适才虽然无礼太过,但所言之事却都自有其道理。正所谓忠言逆耳,我会把她带在身边,就是喜欢她的心直口快,能毫不忌讳的当面指出我的过错,令我时时反思。方才之事,就请大公子看在我6仁的薄面之上,不要为难兰丫头了。” “啊……”刘琦得了台阶就赶紧的下吧,当下便向6仁恭身一礼道:“6兄有命,琦敢不相从。” 6仁也恭身回礼。这时因为两个人站得近,宽大的衣袖可就碰到了一块儿,而6仁这时压低了声音道:“你我只有面上不和,我才能在暗中助你,我让小兰出来骂你便是为此。今有一书,你依书而行,可保你数年之安。” 刘琦微微一楞,忽然感觉6仁扔了件什么东西到自己的衣袖之中。这时6仁直回身来,面上冷冷的望了刘琦数眼便鼻哼了一声,甩袖转身入院去了。而这刘琦却也不算太笨,对6仁刚才的话已经回过几分味来,皱眉板脸中整理了一下衣服,却就势偷偷的把6仁刚才扔入自己衣袖中的东西暗扣在了手心之中…… 卷二 第十五回 置身其中 黄昏末、晚饭后。 因为天气炎热之故,这个时间段人们一般都会走出家门,找一片干净的地头坐下来纳凉闲聊。此刻的襄阳城6氏商号中有笛乐声飘扬而出,旋律虽然高昂,但曲韵中却带着几分孤寂之意。或有人路过听到这笛乐,都会不由自己的驻足静听,继而便会出一声轻叹。 笛乐渐终,坐在后院凉亭中的6仁缓缓的放下了手来,抬起头仰望向渐渐暗下来的天空,人在那里怔怔的出神。蔡琰把一杯清茶递送到了6仁的面前,秀眉微皱间轻声问道:“义浩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忽然吹奏这曲韵中颇有孤寂悲凉之意的《御剑江湖》?” 6兰这时刚刚架好水转风扇的传动轴杆,听见蔡琰的问话之后望了望6仁那呆楞楞的神情,小嘴先是嘟了嘟,随即神色便为之一黯,轻叹道:“文姬姐姐,这还用问吗?大人这是在想故去多时的婉儿姐了。” 蔡琰微笑摇头,6仁则执住笛尾在6兰的间轻而又轻的一敲,略有些无奈的笑道:“你这丫头……论品味音律与其意境,你比起文姬还差了老远。她方才会有此一问,正是因为听出我并不是在思念婉儿。还有你这丫头下次也别胡猜,我如果真是在想你婉儿姐的话,只会吹那曲《回梦游仙》,而不是这曲《御剑江湖》。” 6兰迟疑着道:“《回梦游仙》?为什么会是《回梦游仙》?” 6仁长长的叹了口气尚未开口,蔡琰便已经接过了6仁的话头道:“小兰你怎么这都不明白?义浩与婉妹,如今只能‘相逢在梦里’,故此需‘回梦’。” “哦……”6兰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时望向6仁的眼神却也有些说不清楚是什么味道。 6仁又叹了口气,轻抚着手中的长笛颇有感触的道:“还好啦,我虽然失去了婉儿,可好歹还有你们在我的身边,我并不孤寂……” 说到这里6仁停住了嘴,再次抬头仰望向了天空,人亦良久不语。 蔡琰见6仁陷入了沉思的状态也不愿打扰到6仁,当下便向6兰递去了一个眼神,6兰会竟的点了点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蔡琰则默不作声的陪6仁坐了一会儿,几次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欲言又止,悄然起身也准备离去,让6仁可以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继续思索。 人到亭边刚想趿鞋,6仁忽然轻声唤道:“文姬,不陪我多坐一会儿了吗?” 蔡琰飘然转身望向6仁:“你心中有事,我怕我会打乱了你的思绪。” 6仁摇了摇头,向蔡琰召手唤道:“来,坐过来,陪我多坐一会儿。” 蔡琰低头想了想便回到6仁的身畔坐下,6仁这时身子一倒,头就枕在了蔡琰的膝头,闭上双眼轻声长叹道:“也不知怎么的,我突然觉得好累……” 蔡琰沉默了片刻,伸手拂去了6仁额前的乱,柔声道:“义浩,你不止是累,只怕在你心中还有着孤寂与无助吧……” 6仁闻言楞住:“孤寂与无助……的确,我心中的确有这样的感觉。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蔡琰淡淡一笑:“是你的笛声告诉我的。” “……”6仁无语了一会儿才尴尬的笑道:“刚才我还说小兰来着,结果把自己反而给忘了。论品音知意,我都差你太多太多。” 蔡琰犹豫了好一阵才问道:“义浩,就像你方才说的,你如果是在想婉妹的话吹奏的会是《回梦游仙》,可你现在并不是在想婉妹……啊,我是想说这大半年来,我们在荆州过得虽然算不上是喜笑颜开,却算得上是安安乐乐,你为何会忽然涌上那么厚重的孤寂与无助之心?刚才你吹奏的那曲《御剑江湖》,我听得心中都涌上了一阵苦楚之意,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6仁沉默了许久之后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我那时会选择暂时离开夷州而来荆州暂居的本意,文姬你现在也知道个大概。而人在荆州,本来我是想避开一些事情的,却没想到最后还是陷了进去。我既不是神也不是仙,我只是个才智有限的人,真碰上什么事的时候,我希望我的身边有个能帮我出主意、想办法的好朋友、好帮手,可是我没有,至少是现在还没有,短时间之内我的情况也不允许我有。诚然,你、阿秀、小兰都在我的身边,能令我不那么的孤单,但毕竟你们都只是弱质女流,很多事我如果找你们商议……并不合适。” 蔡琰闻言默然点头:“的确,很多事并不是我们三个好过问的。或许在旁人眼中,你终日都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看似无忧无虑、逍遥自在,但我却知道你的肩上其实一力承担着我们无法想像的重担。而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你真的很需要一个能够真正帮你出谋画策的好朋友、好帮手。” 说到这里蔡琰忽然想起来了什么,问道:“记得婉妹当初把《御剑江湖》教给我的时候曾经对我说过,这曲《御剑江湖》你只与婉妹合奏过一次,为的是给一位你故去的好友送别。而方才听你说了这些我也明白过来,你现在是苦于身陷困境却又无人能助你一臂之力,所以才会忽然生出那么厚重的孤寂与无助之意……义浩,是这样吗?” 6仁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记得当初在曹营的时候,不管我怎么身处逆境,我却从来没有真正的担心过什么,因为我知道老郭肯定会竭尽全力的帮我。而除了老郭之外……婉儿有没有对你说过那次我与她合奏《御剑江湖》是给谁送别?” 蔡琰摇头:“婉妹没说过,我也不好多问。不过偶尔婉妹提起时,脸总是会红。” 6仁轻叹道:“那我告诉你吧,是曹公的大公子曹昂曹子修。我会与子修结识相交,说出来都有些好笑,因为他曾经和我争过婉儿,而婉儿面薄,一般也不愿对人提及此事……唉,如果那时不出意外令子修身故,子修很可能会是我除老郭之外最要好的一个朋友。说不定子修尚在的话,我现在也不会在这里苦叹无助,而是早就带着婉儿开开心心、轻轻松松的离去了。” 蔡琰闻言默然不语。 6仁也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文姬,接下来的话出我之口入你之耳,千万不可以说出去。相比起阿秀和小兰,你的为人要稳健得多,知道事情的厉害关系,所以有些话眼下我也只能和你说说。人都是这样,许多事强压在心底会很难受,必须得找个人述说一番,让自己的心里好过一些,不然只怕会压出心病来。” 蔡琰点了点头:“你说吧,我理会得。” 6仁又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头绪才道:“大公子刘琦这几日一直在纠缠糜贞,你知不知道他的本意其实是什么?” 蔡琰皱了皱眉头:“自到荆襄之日我就有听说过,这大公子刘琦为人品行有些不端,终日沉迷于酒色……” 6仁摇头道:“他只是贪玩而已,其实年轻人有几个不贪玩的?而他纠缠糜贞,却并非是为了糜贞的美色,而是为了逼我与他见面,因为他有事要求我帮忙。” 蔡琰楞住,而6仁这时就把今天下午与刘琦见面的事大致的说了一下,蔡琰立时惊道:“义浩,这个忙你不能帮啊!我虽然一直不怎么出门,却也知道荆州这里的宗族关系错综复杂,而且大公子刘琦与二公子刘琮之间有争位之斗,你如果帮了谁那岂不是……” 6仁道:“我已经帮了,不过是在暗中,明面上我与刘琦为了糜贞之事还闹着不和呢。” 蔡琰有些犯急:“话虽如此,可是万一……” 6仁苦笑道:“这正是最令我头痛的地方!文姬你可能还不知道,以刘琦的性格(想想刘琦对诸葛亮的三求计),我如果这次不答应帮他他会没完没了的来烦我,时间一长次数一多,那真是没事都会变有事!我现在先勉强的答应在暗中帮他一下,其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蔡琰的眉头又皱了皱:“说得也是。不过你打算如何帮他?是真心相助还只是敷衍了事?但无论是真心还是敷衍,你一个把持不当只怕就会惹祸上身!” 6仁道:“眼下应该算是敷衍一下吧。但若是事态展到了某个程度,我却真的要全力助他,不能让他出什么意外。” 蔡琰迟疑着道:“义浩,按说这些事我本不该过问什么的,可是现在你既然已经对我提及此事,我想我还是问一下的好。至少你得让我心中有个底,那我在行事间才不会出什么纰漏而给你添乱。” 6仁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文姬你想知道些什么?” 蔡琰沉思了一会儿才道:“主要是我不明白,你对刘琦既然是敷衍,却又为何说真到了某个程度就要全力助他?凭心而论,刘荆州膝下二子争位,终归只是其家事,与我们这些他姓外人毫不相干,即便是大公子刘琦亲自登门求计,你既然能够随意的敷衍一下已然足够,又为何非要让自己去置身其中徒添烦乱?” 6仁闻言后很无奈的笑了笑。说实话,这个问题6仁也实在不好向蔡琰如实的解答。其实按6仁的想法,刘琦这个人虽然是个比刘禅都强不了多少的平庸之辈,但是因为自身情况的特殊性,对晚些时候的时局展其实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大体上来说,刘琦争权是肯定争不过刘琮一派的,而刘琮那一派系的人物基本上又都是些亲曹操远刘备派。在这种情况下,到曹操麾师南下之日,刘备不太可能得到荆州本土真正有实力的地方豪族的支持从而有能力去抵抗曹操,那诂计除了弃城逃命之外也没有其他的路可走。再按时局的展,刘备逃命时唯一的落脚点就只有刘琦镇守的江夏,同时也正是刘琦在江夏,才能为刘备保留下了最后的翻身赌本,也就是江夏与夏口这两处加起来的两万多兵力。如果镇守江夏的不是刘琦,而是黄祖或其他的亲曹派……诂计刘黄鼠就要“吾命休矣”,少说也得是很难再寻到什么翻身的机会。 再进一步来说,刘备如果一玩完,自然就没有了后面的孙刘联盟。没有了孙刘联盟,单凭孙权自己是肯定挡不住曹操大军的。各位“鱼粉”(周瑜的粉丝)也别说什么赤壁一役本来就全是周瑜的功劳的话,要搞清楚当时的6路方面如果没有刘备对曹军的阻截与骚扰,周瑜也不太可能成就赤壁的大功与威名。 可能到这里有人会问了,扯上这么多原有的时局进程与6仁又有哪门子关系?回答是这些对6仁来说其实非常的重要。前文有述,6仁现在人在荆州其实是在为手头上夷州的展而努力,而夷州那边如果想有一个安定的展环境,就必须要利用曹刘孙三家之间的纷争来争取足够的缓冲与展时间。基于这种主导思想,6仁认为他必须得维持历史的原有进程,千万不能让这中间的哪个环节出什么错。 就拿刘琦的这件事来说吧,假如说刘琦因为他6仁这个异数人物的出现而意外挂掉的话,很可能就会使刘备失去最后逃命的去处与翻身的本钱。接着刘备这里出了事使孙刘联盟如果没有出现,那随之而来的搞不好就是赤壁之战的结果被改写。万一是曹操大获全胜占据了整个东吴,那接下来6仁手上的夷州就肯定要跟着倒大霉。多了也不说,曹操如果占据荆州与江东的话,实际上就已经基本完成了称霸天下的大业,同时已经没多少的后顾之忧可言。而以曹操对6仁的态度也不可能会放过6仁,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趁6仁的夷州立足未稳之前把6仁给打掉。就算杀不了你6仁,也要把你6仁打得无法翻身! 当然,这些因为牵扯到了已知的历史进程,6仁无法向蔡琰明说出口,只能强压在心底。而这也是6仁会突然觉得自己很孤寂、很无助的根本原因。作为一个穿越者,不能说出口的事太多太多,那么多的秘密一直强压在心底其实是非常难受的。6仁不是神,他真的很需要一个理解他的人,向这个人述说一下心中的苦闷,好让自己的心情能放松一些、好过上一些。不过以他的情况根本就不允许他这样做! 眼下面对蔡琰那担心不已的问,6仁也是沉默了许久才打起了擦边球:“文姬,你我已经夫妻数年,我这个人有点什么臭脾气你很清楚。我这个人其实一向很小心眼的,特别是谁敢碰我的女人,搞不好我就要找这个人玩命。可是当初子修和我争婉儿的时候,我非但没有找曹昂玩命,反而还与他成了知交好友,你知不知道是为什么?” 蔡琰低头闭目的沉思了许久才轻叹道:“说出来可能有点难听……你是想借与曹子修深交之故来安保自身的吧?” 6仁摇了摇头苦笑道:“这哪算是什么难听的话?事实就是如此的啊。我6仁从来就不敢说自己是什么高风亮节的人物,抛开我的胸中所学,我可能就是一个街头乞食的无用之人。那时候我只想自己和婉儿能过得好一些、安乐一些,因此会耍些什么花招也是在所难免的。不过子修的确是个令我佩服的人,我后来和他也真的成为了好朋友,只可惜……唉!” “那你现在帮刘琦,难道……” 6仁点头道:“不错,这两个大公子虽然没有丝毫的关系,人品也相差得不是一点半点,不过从我利益上的角度来看,都是值得去深交一番的人。而且抛开利益的这一层层面,这个刘琦……也和子修颇有几分相似之处。记得我当初因为政务太忙无暇分身之故没能救下子修这位好友,现在我既然有能力,就想救下刘琦这个或许能和我成为知交好友的人,如此也算是解开我心中的一个心结吧。” 蔡琰听到这里稍觉恍然的点了点头,再望了望6仁手中还在把玩着的长笛,颇有感触的道:“难怪你会忽然吹奏这曲只有在送别好友时才吹奏的《御剑江湖》,因为你是想多几个真正的知交好友。的确,你身边光有我、阿秀这几个红颜知己根本不够,需要有能帮你的朋友。” 6仁默然的点了点头。一个男人,光有红颜知己的柔情似水是不够的,还要有好兄弟的肝胆相照才行。说得难听点,你想成点什么事,最起码也得有在必要的时候拿来出卖的朋友才行嘛! 蔡琰又思索了一阵才道:“听你说了这些,我心中也有了些底了。不过义浩,刘琦既然已经找上门来登门求计,甚至想去海外暂避一时,可见其状况堪忧。可你现在却只能是暂时敷衍一下,以免为蔡氏知晓而惹出什么祸事,那你要如何才能保住刘琦不出意外?” 6仁道:“刘荆州的家中到底是什么情况我还不清楚,这计自然不能乱出,所以刚才晚饭过后我让糜贞带着阿秀去蒯良遗霜那里去打探口风。有些事按正常的渠道是打听不到什么的,只有在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口中才能知晓一二。而在情况确定之前,我给刘琦出的计策嘛……” 说到这里6仁很狡猾的笑了笑,伸出手轻抚起了蔡琰的面颊笑问道:“文姬,假如说我们两个有了孩子……” 蔡琰听到这里时心中突的一跳,脸也不自觉的红了一红。 不过6仁没注意到,而是接着道:“可是这个孩子自小就调皮捣蛋、惹事生非,让我们两个都非常的头痛。但突然有一天他好像突然醒悟了过来,变得勤奋用功、努力向学,那你会如何作想?” 蔡琰这时也回过了神来,略一思索便点头道:“那我会非常的欣慰,而且还会经常的抽空去指点一下他。” 6仁笑道:“我们都还没有孩子呢,你都会这样想。那真正有了孩子,而且一直对这个孩子都非常失望的人岂不更是如此?” 蔡琰恍然大悟:“原来下午的时候你急匆匆的冲进书房抢过我手中的笔墨,然后乱写了几个字就冲去了门外就是为了这个啊?” 6仁笑笑点头,心中暗道:“这一招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绝对是古今通杀!哪个有知识见地的父母见自己的孩子肯用功读书会不开心的?怕就怕那刘琦会静不下心来好好读书哦……” (或许,求生改真的应该到此结束了?) 卷二 第十六回 庸人自扰 夜已入二更,陆氏商号的后院凉亭中,蔡琰与陆兰早已被陆仁哄回房去睡觉,陆仁自己则在凉亭中来来回回的踱着圈,等待着被他派去蒯良遗孀那里打听消息的貂婵与糜贞回来。偶尔抬头望一望满天的星光,陆仁便会有些无可奈的何笑上一下,心中暗自嘀咕道:“都二更天了,阿秀她们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碰上了什么麻烦吧……去去去,庸人自扰!檀寡妇(ps:胡乱的设定了蒯良的妻子姓檀,是刘表“八友”中同郡之人檀敷的族妹)就住在襄阳城内,而襄阳城这多年来民生安定、治安一向良好,不会有什么贼人。再说寻常的小贼哪敢惹糜贞这种家大业大保镖带得多的角色?就算敢惹,诂计还不够阿秀砍的……” 自嘲的笑了笑,陆仁又暗想道:“这tmd到底叫什么事儿?原本应该都是猪哥来做的事,怎么现在全都落在我的头上了?这些人又都为什么一定要盯上我?是因为我名声的缘故?唉……名声这东西还真是把双刃剑,用好了就事半功倍,没用好那就是麻烦不断哦!还有这个刘琦,说真的我真不想去趟他这道浑水,可偏偏这小子的安危很可能关系到我今后的展,真有些想不管他都不行的感觉……” 脑子里想着这些烦心事,陆仁又接着踱圈等待。这次刘琦的事陆仁虽然先作出了一些还说得过去的反应,但要是真的想解决掉这桩麻烦事,他就必须得尽快的了解到一些史书上没有记载到的详细情况,然后再根据实际状况来调整下一步的做法。好歹也混了这么多年,有些事陆仁心里清楚,都说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而刘琦的事又牵扯到了荆州派系之间的权力之争,那就不是可以照着书中记载的那样打打就行了的,要是不好好的处理一下那就是绝对的惹祸上身。 就这样脚下踱着圈,脑子里作着各种的设想,耳边终于传来了貂婵与糜贞的谈笑声。举目望去时见貂婵与糜贞正手拉着手的在走过来,彼此间的神情显得很是亲密。陆仁见状愕然,因为一直以来貂婵与糜贞之间似乎总有那么点的不咬弦,怎么突然一下子这么要好了? 他在这里楞着,貂婵与糜贞已经进到了亭中。陆仁望望亲密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在谈笑些什么啊?” 貂婵白了陆仁一眼道:“女儿家的闺中之事,你这个大老爷们别问。” “大、大老爷们……”陆仁被闹了个哭笑不得,心说那时自己一时漏嘴说出来的词这些人学起来还真快。略显尴尬的轻轻摇头,陆仁干笑道:“好好好,你们女孩子家的事我不问,不过你们是午后去的,怎么到这个时候才回来?” 貂婵又白了陆仁一眼道:“亏你还知道想打听一些别人的家事得让我们这些女眷去找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打听,就不知道这些七大姑八姨,特别是寡居家中已久的妇人嘴里乱七八糟的闲话是最多的吗?再说你想打听的是有关刘荆州的家事,尽管你和贞妹与蒯氏宗族有不少生意上的往来,连带着贞妹与檀氏的私交也算不错,可是很多事不能直接就能问出口,必须得绕着弯子用闲话去套出来才行。” 陆仁闻言搔了搔头道:“也是,这到是我疏忽了……那你们问到了什么没有?” 貂婵睁着一双妙目望了陆仁数眼,再扫了扫陆仁座席的桌几,忽然狡黠的一笑,上前一步用肩膀往陆仁身侧那么一撞:“让开!和檀氏谈了那么多闲话,渴死人了!先喝点自家的啤酒再说!” 貂婵的这一下肩撞来得有点突然,陆仁不及防备之下身体失去了平衡,斜退出去时腿又让亭栏给绊到了一下,扑通一声就仰摔到了亭畔的草坪上。尴尬的翻爬起来时,却见貂婵霸占了座席举杯饮酒,糜贞则霸占了水转风扇,一齐向陆仁嘻嘻坏笑。陆仁哭笑不得的再次进到亭中,双手抱怀的向二女摇头问道:“你们俩个……现在学会了联起手来欺负我是不是?” 糜贞笑道:“以前我不就是经常这样捉弄你的吗?开个小玩笑而已,又无伤大雅。” 陆仁赶紧连连摆手:“得得得,玩笑适可而止,说点正经的行不行?我这里可都急死了。” 二女又笑了笑,貂婵也就正色道:“义浩,你要我们去打听的事我们确实打听到了一些。这刘琦自称不为蔡氏所容的事嘛,到也所言非虚。” 陆仁道:“有些事我听到过一点传闻,不过具体的情况并不清楚,说真的要不是大公子刘琦今天找到我这里来,他刘荆州的这些家事又关我什么事?你以为我又愿意在荆襄一带惹上这些乱七八糟的麻烦事吗?” 貂婵道:“这件事的确很麻烦。哎呀,从檀氏口中套话的时候都是东一句西一句的,现在该从哪儿说起呢……” 陆仁稍作思索后道:“今日会如此皆因刘琦之故,那就先从刘琦说起吧。这刘琦的为人品性在檀氏的口中是怎么样的?” 貂婵闭目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后才道:“这大公子刘琦嘛……或许在荆襄寻常人等的眼中是一个品行不端的放荡之徒,但据檀氏说,刘琦在未曾及冠之前却并非如此的。真论起来,六、七年前的刘琦其实是一个颇为好学,心性到也十分纯良之人。可惜啊……” 陆仁奇道:“怎么?可惜什么?” 貂婵道:“刘琦之母,也就是刘荆州的原配夫人是六年多前病故的。那时刘琦依制服丧守孝独居城郊,刘荆州又因仇家小霸王孙策席卷江东声威日盛之故,恐其有侵袭荆襄之意而终日忙于军政诸事用心提备,因此对刘琦就有些疏于管教,结果就被别有用心之人给趁虚而入了。” 陆仁微皱了一下眉头:“被别有用心之人给趁虚而入?” 貂婵点头道:“嗯。当时檀氏是这么说的,说‘大公子今年已二十有四,却仍未婚配,本已有违人伦孝道,刘荆州竟不闻不问,汝二人可知为何如此?’我和贞妹自然就顺着话问,檀氏就隐晦的说,在刘琦的孝期将满之时,身边已经多出来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狐朋狗友,整日里拉着刘琦出入那些风花场所饮酒作乐,名为风雅实则堕落,而刘琦年少无知,与这些人混迹在一起自然也做下了不少错事……” 陆仁恍然道:“那不用多说了,这些狐朋狗友肯定是蔡氏暗中派去教坏刘琦的吧?” 貂婵道:“檀氏虽未明言,但言行举止中确有此意,对蔡氏之举似乎也多有不屑。在后来的时日中,蔡氏对刘琦作下的一些错事在刘荆州面前先是有意的隐瞒,令刘荆州来不及对刘琦及时约束,到刘琦的错事渐多,似有泥足深陷之势时才向刘荆州多进谗言,由此而令刘荆州对刘琦大失所望继而失宠,到现在连管都懒得去管!” 陆仁摇头冷笑道:“好一招欲擒故纵!我知道蔡氏这么做其实就是想日后独霸荆襄,所以先是令刘琦在刘荆州面前失宠,然后……一到荆州的时候我就有打听过,刘荆州的次子刘琮并非蔡氏所出,而是为刘荆州侧室所生,只是这个侧室在刘琮出生的次年便即病故,而蔡氏自嫁与刘荆州之后因无所出,便将刘琮带在身边亲养。名为亲养,其实就是在培养一个听从蔡氏吩咐的傀儡,之后再把这个傀儡扶到荆襄之主的位子上去,那荆襄实际上就落入了他蔡氏宗族的掌中。”(ps:演义中刘琮是蔡氏所生,但史书中的刘琮是因为娶了蔡氏的侄女为妻所以很得蔡氏欢心,这里取用了史书并作了一定的改动) 貂婵这时也皱了皱秀眉,带着几分警惕的四下张望了一下,这才凑近陆仁的身边低声道:“檀氏偷偷摸摸的告诉我们,其实刘琮之母的死,很可能与蔡氏也脱不开关系……” 陆仁摆了摆手,心说这些事自己也知道个大概,最不明白的主要还是刘琦为什么会在建安八年就跑来找自己说要救命,而刘琦的处境是不是又真的有那么危险?仔细的整理好了说词之后,陆仁便向貂婵问起了此事。 貂婵听过陆仁的问话之后轻轻摇头道:“你怎么会犯这种糊涂?刘琦毕竟是长子,若是他一日不死,刘琮想承继父业始终就会有一个阻碍。兼之刘荆州年事已高,蔡氏如果不尽早下手,搞不好还会夜长梦多呢……可能说到这里都是些废话吧?不过接下来的这点事可能是义浩你比较感兴趣的了。” 陆仁扬了扬眉头:“说来听听。” 貂婵道:“是不是这样我不敢肯定,但至少我是这么看的,那就是同为荆襄豪族的蔡、蒯两氏面和心不和。蔡氏想借刘琮成事进而独霸荆襄,我想这并不是蒯氏愿意看见的事,但毕竟蒯氏又惹不起蔡氏,所以只能是悄悄的在刘荆州面前帮刘琦说上几句好话,而且不对刘琮表示什么明朗的支持,到是经常的会和刘琦去接触接触。明面上是在对刘琦的放荡之举多加劝阻,背地里是不是给刘琦支了什么招却也说不定。据檀氏所说,一年多之前蒯异度(蒯越)曾苦劝过刘琦,之后刘琦心中颇有悔改之意,为人行事已经比之前收敛了不少。只可惜刘荆州对刘琦已失望太过,兼之对蔡氏偏听偏信已成习惯,对刘琦早都不愿再多加理会了。” 陆仁闻言楞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若有所思的仰望了一阵天空,再低下头来时脸上已经挂上了微笑,指点着貂婵笑道:“说了那么多,这桩事才是最有价值的,让我一下子想通了不少的事……哼,我怎么就把门阀派系之间的争斗给忽略了?” 可能是蒯氏与蔡氏之间不和的事彻底的点醒了陆仁,令陆仁原本乱如浆糊的脑子一下子就清明了起来。一屁股坐到了小池边把脚插入水中,怀抱起双臂心中暗想道:“果然我是在庸人自扰!刘琦既然有蒯氏在暗中护着,那用我在这里操什么心?而且话又说回来,都说虎毒尚且不食子,刘琦现在还只是行为放荡而令刘表失望,但并没有作出过什么天大的错事,刘表自然不会去害自己的亲生儿子,最多也就是认为刘琦没有资格与能力去继承荆州。所以说,想害死刘琦的只有蔡氏而已,但只要刘表尚在,蔡氏也不敢动手。而且这个时候刘琦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不是明摆着就是蔡氏搞的鬼吗?反过来想,只要刘表不死,刘琦其实就不会有什么事才对,那在刘琦这里我其实根本就不用去理会什么,唯一的麻烦只不过是刘琦来找过我,然后我这里就要担心被蔡氏给盯上而已……正好,现在几个方面的人都盯着我,我也打算暂时离开荆州一段时间去避避这些风尖浪口的,刘琦这里既然不会有什么事,我也可以安心的出去躲躲。” 一念至此扭回身来,见糜贞正笑嘻嘻的接下貂婵递过来的酒便笑问道:“阿贞,你大哥子仲有没有来找过你?”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糜贞就撇了撇嘴道:“就前几天,你还在水镜先生庄上做客的时候大哥就来找过我。对我们的婚事他没有什么异议,就是向我们来了个狮子大开口。” “狮子大开口?” 糜贞的秀眉皱了皱道:“你这次不是向蔡氏购置了十万斛的粮食吗?大哥他一开口就想要走五万……” 陆仁哑然:“不能给那么多!虽说这十万斛粮食本来就是准备好要赔钱的,你大哥和刘皇叔给不给钱都无所谓,可是给得多了,刘荆州那里会起疑心的!” 糜贞道:“我知道!真没想到长这么大,居然还会有和我大哥讨价还价的时候。总之我和大哥他商量了很久,最后没办法了只好答应给他三万,而且还没钱可收。本来照你的意思,我是得和我大哥他吵上一架的,可是大哥他更绝,说这三万斛粮食就是你要娶我所下的聘礼。这架,我们也没必要去吵……唉,我大哥是什么心思我很清楚,就是要我们与他之间和和气气的,以后他就好借着这份和气再向我们开口。想来也是,自从我们糜氏在徐州的基业尽失之后,大哥追随在刘皇叔的身边其实也做不了什么事。现在有我们能帮他撑起来,大哥他……” 陆仁摆手道:“行了别说了,可以帮的我们自然要帮一下,只是这个度我们一定要把持好,不然一但刘荆州心中生疑,我们就会相当的麻烦,毕竟夷州那边暂时还离不开我们从荆襄之地贩购回去的各种器物。哦对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们这次船队的人货是不是都已经装齐了?” 糜贞道:“都已齐备,只等你回来我们行过嫁礼之后我便带队归还夷州。不过你先前告诉我说你要一齐登船出行?你打算回夷州了吗?” 陆仁摇头道:“不,我就是要暂时离开荆襄一段时间,暂避一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而已。行程上我会先去一趟海昌,见一见我的族弟陆逊,之后再另作决定去哪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贞儿你下次过来的时候可能要帮我把子真带来。” 糜贞奇道:“陆信?你要他来这里干什么?” 陆仁笑道:“可能我会要他来帮我代我打理陆氏宗族……吴郡陆氏已然势微,我这个时候不下手那什么时候下手?而且在我的计划中,吴郡陆氏是不是在我掌中也是重中之重。” 貂婵与糜贞互望了一眼,糜贞干笑道:“怎么觉得他突然之间变得相当的阴险了?” 貂婵亦干笑道:“只怕是为势所迫,不阴险一些不行吧?算了,他心中所想也不关我们什么事。贞妹,现在天色不早,我们也累了那么久,还是早些回房歇息吧……呐,照一开始我们说好的,今天晚上我们同榻而眠。” 糜贞笑道:“嗯,那我先回房去让下人收拾一下床榻,你再陪他聊上几句就早些过来。” 说完糜贞也不理会陆仁便起身飘然而去,陆仁也是楞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望望一脸坏笑的貂婵,陆仁实在是很不解的问道:“你们两个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貂婵笑了笑道:“其实刘琦会为蔡氏所不容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自古母以子贵,蔡氏与刘琦之母皆有欲令己子承业之心,所以互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于暗中早已争斗不断。而因此事使刘荆州心中烦乱,处事也日渐不明,以至有今日蔡氏一家独大之势,刘荆州家势也日渐衰退,只怕日后难以重振。而且义浩你曾说过,曹操日后必会南下,介时刘景升家室能否安好实难定论。” 陆仁迟疑道:“我问的好像不是这个吧?” 貂婵道:“你听我说完啊!贞妹心性不坏,虽然以前与我有些不和,但今见刘景升家事如此,对她来说实无异于一记警钟。正所谓家和万事兴,贞妹她明白不能因为她的小性子而给你添上些什么乱,所以也是在有意的与我和解。” “那你呢?” 貂婵神情微微一黯:“我当然也想与贞妹好好相处。以前我被人排挤所吃的苦并不少啊……” 陆仁明白过来,貂婵以前在吕布身边的时候其实常常被吕布的原配排挤,乱七八糟的事自然也经历得不少,现在这一问勾起了貂婵的伤心往事。于是赶紧摆手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总之你们能好好相处,我就放心多了。” 貂婵嫣然一笑,站起身来道:“快三更了吧?都早点歇息吧。” 陆仁忽然想起来了点什么:“喂等等,你和糜贞睡一块儿?” “嗯,已经说好了的。难得能与她开始好好相处,当然是要好好的聊上一夜我们女儿家的私房话。” “那……今天晚上谁陪我啊?” 貂婵瞪了陆仁一眼道:“我和贞妹你就别想了!关系才刚刚好上一些,你要是插进来那搞不好就前功尽弃。不是还有文姬吗?你去找文姬啊!” “可是、可是我让文姬和小兰睡在一起了啊!” 貂婵笑道:“哦,那我就没办法了!你自己一个人睡吧。实在不行,你不是还有一个大抱枕吗?抱着枕头睡也一样。” “……” 陆仁在无语中望着貂婵飘然离去,心中无奈的叹道:“唉,这tmd叫什么事儿?我现在老婆三个,到头来却还得自己一个人睡。怎么突然有一种现代社会里被老婆罚做‘厅长’的感觉?一个人抱着大枕头?周华健的那歌是怎么唱的来着?哦,想着你的黑夜,想着你的容颜……” 胡乱的哼了两句,陆仁再次抬头望向星空,口中轻叹道:“老婆三个,而且个个都国色天色,可惜却都不是我真正最想要的……唉,雪莉要是这个时候在我身边替代一下都好啊!” 卷二 第十七回 临行惊闻 转眼已是十余日之后的七月中旬。 襄阳城外的商运码头,陆仁与糜贞的商贸船队就停靠在这里。此刻众多的船工正在把一批批新购置来的商货搬运上船,而咱们的路人一号正背着双手,就站在船团旗舰“海马”号的侧舷上静静的望定了码头上正在忙碌的船工们。江风吹拂起了陆仁身上宽大的衣摆,亦吹入了陆仁手中的竹笛笛管之中,隐隐约约的会出一些笛鸣之音。此时若是细看陆仁,不难现陆仁的神情之中带着几分自得之意。 为何自得?有句成语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陆仁现在的自得之笑便是缘自与此。先前糜竺从陆仁与糜贞这里硬“敲”走了三万斛的粮食,对外还宣扬说这是陆仁为了娶糜贞而下的聘礼,结果自然是闹得襄阳一带几乎人尽皆知,相比之下陆仁与糜贞的婚礼就低调得多了,只是派人送了一些礼品给襄阳一带与自己关系都还说得过去的人而已,毕竟就明面上来说陆仁的正室夫人是蔡琰,糜贞只是侧室而已,婚礼是不用大操大办的,送份礼让别人知道也就行了。 而就在这些人知道这场事的回礼之余,蔡瑁马上就派了得力的亲信之人来了一趟,询问说陆仁被糜竺拿掉了三万斛的粮食之后,糜贞的船队中是不是空了许多货仓。如果空出了许多的货仓而且陆仁与糜贞同意的话,蔡瑁愿意先提供一批货物给陆仁,这样做一则可以令糜贞的船团不至于浪费那么多的空舱,二则也算是蔡瑁向陆仁先下的订金,也就是先预定好糜贞下次来到荆襄时的一部份上等砂糖……绝大多数的人对甜味都有着偏爱,而荆襄一带人们的生活比较安定富足,对生活质量也就有着比较高的要求,因此像砂糖这种东西一上市就卖得飞快。蔡瑁作为陆仁在荆襄一带的“代理商”,既然尝到了甜头自然就想更进一步,愿意先提供陆仁所需的货物给陆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怕荆襄一带其他有实力的大家豪族也来插上一脚。 反过来对陆仁与糜贞来说这是意外之喜,正求之不得。蔡瑁的粮食就不要了,毕竟船团运粮的话本来就是要亏钱的。于是就按之前陆仁所放出的口风,推说陆仁手上的夷州淡水城作为中转补给港,人口并不是很多,有七万斛已经足够很久的吃用。这样一则可以进一步的混淆视听,二则就可以顺水推舟的向蔡瑁要求一批夷州紧缺的如铜铁器物之类的货物。蔡瑁也不疑有他,一番权商之后就许诺给了陆仁一批陆仁想要的货物,条件则是下次糜贞的船团来的时候要再贩给蔡瑁三万斗的上等砂糖(三万斗商贸用砂糖是目前夷州的产能极限)。就这样,糜贞的船团为了装载这些新到的货物便又在襄阳这里多停留了几天。 却说陆仁在船上望了好一阵子码头上的忙碌景象,微笑着摇了摇头转去了另一侧的船舷,欣赏起了江面上的景色。既然是大江,又时值夏末秋初鱼蟹正肥的时候,江面上自然就少不了那些有如繁星一般的渔船在撒网捕鱼。陆仁欣赏了一阵,忽然没来由的笑而吟道:“关关雎鸠,在河之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才刚吟了这么几句《诗经》中的经典名句,陆仁的耳朵忽然一痛,貂婵微愠的声音也传了过来:“‘窈窕涉女,君子好逑’?你的身边已经有我们几个了还不够吗?这次是又看上谁了?” 陆仁赶紧乱甩了几下头甩开貂婵的钳制,再一伸手把住貂婵的手腕笑道:“一时有感而罢了,阿秀你较什么真啊?还有,大庭广众之下的,阿秀你别开这种玩笑好不好?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我陆仁惧内的。” 貂婵娇笑着将手中的竹杯递给陆仁之后便站到了陆仁的身侧,与陆仁一齐欣赏江景:“很宁静详和呢!虽说这里的景色不及夷州海景那样海天一线、心旷神怡,可是却别有一番韵味。” 陆仁望了貂婵一会儿才道:“我也是突然才想起来,阿秀你在来荆襄之前还没有欣赏过长江上的景色吧?” 貂婵点头道:“嗯,的确如此。我小时候虽然住在洛阳毗邻洛水,但那时候我只是司徒府中的一介歌姬,后虽蒙义父收为义女,但一般都是不能离府外出的,所以可说是根本就没有看见过洛水上的景色。后来我所经历的就尽是些波折流离之事,又哪有机会、哪有兴致去游江赏景?直到数年前与你相识,我的生活才安定了些却又直接就去了夷州……人说海纳百川,这山川江河当在海之先,那赏景应该是先江后海,我却是先赏尽了海景才掉回头来重赏江景,所以在感觉上可能差了些吧……哦,我是觉得江景不如海景。” 陆仁道:“或者应该说各有其韵,而你比较喜欢海景吧?不过江南那边的景色真的很美,只可惜现在已入初秋,我们已经错过了今年江南那边景色最美的时候。不要紧,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等明年天一入夏,我就带你们去江南那边好好的玩上一趟。” 貂婵嫣然一笑:“好啊!义浩你可是男儿丈夫,要记得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陆仁笑道:“不出意外的话,我明年入春之际就要在江南重建我陆氏宗族,到时候江南那边就是我的另一个家,那我带着家人在家门口踏青游玩还有谁会说闲话不成?” 貂婵又笑了笑,而陆仁扫了一眼身边,觉除了貂婵之外再无旁人便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文姬和小兰呢?” 貂婵道:“文姬最近身体好像有些不适,总说易倦易乏不愿走动,这会儿还躺在舱房中不愿出来,小兰在陪着她呢。因为怕你一个人无聊,所以就让我来陪你说说话。不过说真的,文姬的身体的确不如我和小兰,所幸她只是倦乏却并未染病,不然你又要急坏了。哎,贞妹呢?” 陆仁道:“商号中有些琐事要她去打理,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貂婵笑道:“你这人也是!贞妹下嫁给你才几天?你就让她去东跑西跑的。” 陆仁耸了耸肩:“我说我去的,她非要自己亲自去。没办法,这两年下来我们都已经习惯了。” 正聊着天,甲板上脚步作响,陆仁回头望去时见是张放正领着谁在赶过来,再一细看张放身后之人陆仁就楞住了:“石韬?他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想也不想的抬腿向二人迎将过去,而张放一见到陆仁马上就拱手道:“主公,此君数刻之前赶至商号,拿出了主公的竹饰示之于某,具言有紧要之事告知主公……” 陆仁摆了摆手示意张放不必再往下说,越过张放向石韬拱手一礼道:“广元何故来此?” 石韬回礼道:“陆兄,韬此来……” 说到这里石韬忽然住嘴,警惕的望了望张放与正在朝这里走过来的貂婵。陆仁笑了笑道:“无妨,都是我身边的亲近之人。广元有何要事只管开口便是。” 石韬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扫了一眼周围,想了想便走向了船头。陆仁明白石韬的意思,示意张放守在这里不许旁人靠近之后才来到石韬的身边。石韬见陆仁一个人过来了之后才低声问道:“陆兄,你这商船船队是不是这几日便要离岸启程?” 陆仁点头道:“不错。若是天公作美不起风雨的话,我这里的商货明天便可尽数装船,后天一早便当启程。” 石韬道:“恕某直言,旬日之内陆兄船队不便启程。” 陆仁眉头微微一皱:“为何?” 石韬道:“陆兄可能尚不知道,元直虽然弃剑从学,但与那些江湖中的游侠好友仍多有往来。前几日有一好友寻元直与某饮酒叙旧,无意中提起有一伙**闻知陆兄身家殷富,且常大遣舟船去海外行商时已心生歹念,此番已在半道设伏,意欲劫掠陆兄船队。元直恐陆兄为其所趁,故遣某急急赶来告知陆兄,好令陆兄早作提备。” 陆仁闻言哑然:“什么?居然有人敢打我商船船队的主意?不知道我陆仁不是好惹的啊?” 石韬急劝道:“陆兄不可托大!想陆兄声名远播,而这伙贼人却敢对陆兄不利,想来必是些凶悍之极的亡命之徒。陆兄若是不以为意而掉以轻心,只怕必有大失!元直之意,是请陆兄将启程时日推迟旬日以暂避其锋,待其倦怠之时再启程不迟。” 陆仁皱起了双眉,反背起手在船头甲板上来回的踱了几个圈之后才道:“话虽如此,可是荆襄之地天候多变,我与糜贞选定这几日启程就是因为初秋少雨且风向正顺。如若推迟上个十天半个月的,万一天候有变则必误行程……凶悍**?” 说到这里时陆仁脑中灵光一闪,心中暗道:“糜贞已经跑了两年的船,虽然次数并不多,但据糜贞说就连江东那边查船收税的孙氏官方舰队见了我们都客客气气的,荆襄这边那就更不必说了,由此可见江左两岸应该都知道我陆仁的船队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在这种情况下还敢打我船队主意的人,要么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无谋之辈,要么就是手头上的确有着很过硬的实力的人。以我在荆襄一带住了这么大半年所收集到的情报,有这种实力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弃贼从良投奔刘表的甘宁…… “会是甘宁吗?如果是甘宁的话那可就热闹了,我一直派人出去找他找不到,反过头来他却来打我船队的主意了。不过也不太对啊,甘宁虽然是出了名的‘锦帆贼’,可他一向是劫富济贫,被他打劫的都是些为富不仁的家伙,而我却明显的不在这一类人里面嘛!再说甘宁最后一次的打劫是在一年多之前,之后就音讯全无,显然是在为弃贼投官作准备,如果打劫我的话对他投官,特别是准备投奔刘表的事可没有半点的好处……” 想到这里陆仁抬眼望向石韬,试探着问道:“在江左两岸有胆子、有实力敢图谋我船队的人,据我所知似乎只有一个。广元,你可知这伙**贼名号?是不是那锦帆贼甘宁甘兴霸?” “甘兴霸?”石韬一听见这个名字就拼命的摇起了头:“不不不,这伙**绝不会是锦帆贼甘兴霸。” 陆仁奇道:“广元为何断言不是甘兴霸?” 石韬警惕的四下张望了一阵,这才凑到陆仁的耳畔低声道:“实不相瞒,数日之前来寻元直与某饮酒叙旧之人就是甘兴霸!而甘兴霸早有弃贼从良之心,其麾下虽颇有人众,却早已不再以劫掠为业。” “不会吧!?”陆仁一听说这个差点当场吐血,心中大叫道:“有没有搞错?徐庶居然就和甘宁认识?还还还、还一起喝酒叙旧?看样子交情不浅啊!你个死徐庶,怎么就不告诉我你和甘宁是朋友呢?害得我还找得那么辛苦!” 这怪谁啊?先你陆仁自己就没向徐庶提起过这件事。再说甘宁是什么角色,徐庶又是什么人?甘宁既然不愿露面,徐庶站在义气的角度上也不会向旁人提起,就算提起了可能还不知道甘宁在哪里瞎混是不是? 哭笑不得的摇了半天的头,陆仁这才向石韬干笑道:“既然不是甘兴霸那我也就安下心来了,其他的寻常**我陆仁还不放在眼里。而且说真的,我还真想找些**战上一场,现在既然有这么些人送上门来,我却也求之不得。” 石韬楞住半晌之后才很不确定的问道:“陆、陆兄此言当真?” 陆仁先是扫了一眼“海马”号上固定安置在船舷两侧的那些长宽高都为一米左右的大木箱,又探身望了望船舷侧壁,轻声冷笑道:“居安思危……我陆仁敢让糜贞这一介弱质女流带领这多舰船往来于荆襄与海外行商贩货,对许多可能会生的事自然是早就有所提备。而这两年来一直都一帆风顺的没生过什么事,似乎又太过安逸了一些,我还真怕我手下的这些子弟、船工会因为过度的安逸而有所倦惰。适当的出那么点事,当是给他们敲敲警钟也不错。再一个,和这些凶悍**打上那么一场,越是把他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那以后就越的不会有贼人敢来惹我陆氏船队,对我麾下船队今后的行商之旅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石韬这回是楞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摇头轻叹道:“看来陆兄依时启程之意已决……唉,我与元直、兴霸之赌是我输了。只是陆兄,你当真不把那些**放在眼里?” 陆仁道:“除非他们有三千之众,且有精良战船十只以上,不然……哼!”这并不是空话,糜贞船队有多少战斗力,陆仁是很清楚的。而所谓的三千之众、精良战船十只以上,在当时实际上已经是一支正规水师的编制,长江一带的**是根本就达不到的----就像刚才陆仁自己说的那样,他敢让糜贞带队跑船,肯定是早就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就拿现在的这支船队来说,每一艘船在陆仁呆在夷州的那段时间里可都是经过专门改装的商战两用船,而且每只船上都配置有陆、糜两氏中的精锐子弟,像陆仁当初在曹营时经常带在身边护卫而且经历过实战的陆氏子弟,现在就有不少人混编在船队里。换句话来说,糜贞的这只船队如果不跑货经商的话,实际上就是一支装备精良,水上战斗力很高的水师舰队。 不过这些事石韬又哪里知道?迟疑中观望了许久,再看看陆仁那淡定的微笑,隐隐约约的还感觉到陆仁有那么点磨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意思,沉思了片刻之后向陆仁拱手道:“既然陆兄启程之意已决,韬亦不便久留。并非韬不愿留在陆兄身边助陆兄一臂之力,而是临来之际元直交待于某,若是陆兄执意欲行,韬当尽早回报于元直知晓,元直也好另作打算。” 陆仁一怔:“怎么?元直想干什么?” 石韬摇头道:“某亦不知。不过元直既然已有定计,陆兄亦可安心便是。哦,这是甘兴霸托某交给陆兄之物。” 一个盛物锦袋递到了陆仁的手中,石韬也就礼罢而去。陆仁迟疑着打开了锦袋,里面是一份长江水路的地图。陆仁混了这么多年,没少和地图打交道,只一细看便明白了图中的意思,淡淡的笑了笑便把这份地图收入了怀中…… (我知道停更了很久,大家都快把求生改给忘了……没办法,屋漏偏逢连夜雨,本来就不太想再写的,偏赶上用了三年的电脑寿终正寝。这一个多月里连存带借的,总算又买了一台新电脑回家……) 卷二 第十八回 江中水战 数日之后,长江水运枢纽要冲,三江口。 陆仁在建安七年秋末从吴郡由水道迁居去襄阳的时候曾路经过三江口。想想那句“三江口周瑜纵火”,陆仁自然而然的会对这块数年之后将会成就“美洲狼”在三国史中的英名,同时亦创下中国古代战争史中经典战例的地头多留上几分心。 当时陆仁在三江口一带停留了数日并进行旅游式的实地勘测,觉单就地理环境而言,汉末时期三江口水域的江面要比后世的江面宽阔得多。当然这种事对陆仁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关系,陆仁在意的是当时的三江口可说是一个三方势力交错的“三不管金三角”。 三江口向东继续沿长江主流而下,江北是曹操属领的庐江、寿春,江面是孙权属领的柴桑、九江,西面则是刘表属领的江夏、夏口。以当时的时局,曹操正专注于与袁氏之间的河北之争,其属领内的兵力大多调集去了河北战场,留在江北各处的兵马较少,仅堪自守而已,既无力也无暇他顾。因此在边境问题上原则上是能不惹事就不惹事,以免给曹操平定北方的大业添乱。 东吴方面主要是两年多前孙策的意外遇刺身故突然一下使孙氏群龙无,令东吴险些阵脚大乱。虽说有孙权继位掌权,但由于孙策平定江东时采取的那个“士不能为己用即杀”的方针,孙氏在江东其实树敌颇多,孙策死后不服孙氏统治而蠢蠢欲动的地方豪族更是比比皆是。这两年多来孙权要不是有江东二张等旧臣的支持,以及周瑜及时的统领重兵拥护孙权、弹压住各处豪族势力,东吴局势很可能早就已经乱成了一团,到陆仁现在所处的建年七、八年中这个时间段,东吴境内的局势只能算是稍宁。虽然在军事方面有在做向外扩张的积极准备,但也只是准备而已,其内部的局势与实力暂时还不允许东吴做出什么大的动作。而稍迟一些,也就是历史上孙权曾在建安八年对江夏进行过一次攻击,但那只是一次小规模的试探性攻击而已,并不敢真的去激怒刘表,从而引出刘表对孙氏的全力军事报复行动。 话到这里还得顺便再提一下,陆仁执意要在七月中旬时明明收到了有**盯上自己船队的消息还让糜贞率船队出,除去想让船队经历一次与**的实战之外,也是赶在孙权动这次对江夏的试探性攻击之前让船队先通过三江口要地,从而避开这次刘表与孙权之间的战事,以免船队在战事中遭受到不必要的损失。 最后是荆襄刘表……刘表本来就是一个善善恶恶的清谈坐客,再加上这时刘表的年事已高,那种不愿惹事,只求偏安一隅的心态可能比谁都重。带着这种心态的人,能事不沾身便已经要大念鸭米豆腐,指望着他能做什么事出来那简直是想都别想! 综合起来,正因为曹、刘、孙三家在这一时期都抱着这种能不惹事就尽量不惹事的心态,在三江口这块三方势力交错的水域上即便是生了点什么事,只要不是真的与己方有关,那其麾下的舟船舰队就绝不会轻易出动,以免引起另外两家会做出什么敏感而过激的反应。在这种局势之下,三江口水域就变成了一片无人管辖、制约的“三不管”无法地区,而这种地区向来都是那些贼徒可以为所欲为的乐土。在近两年的时间里,陆仁与糜贞的船队已经数次路经三江口,同时也听闻到了许多有关三江口水域不太平的传闻。想来如果不是陆仁与糜贞的船队规模在当时来说十分庞大且人员众多,让那些寻常的**自知招惹不起的缘故,可能早都已经被劫掠了多少回了。不过现在,终于还是有人盯上的陆仁的糜贞的船队…… 夜,已入三更。现在是八月初旬的清爽秋中,天空中挂着一弯新月,江面上也因此有着并不甚明的朦胧月色。此刻的三江口江心主水道上,约有十五、六支的轻快江船已一字排开,船中的人则几乎个个都紧握着手中的兵器,而且脸上都带着厚重的杀气。不必多说,这伙人就是在长江一带以劫掠为业的**,现在就在这里等待着自己选定的目标的到来。 却说中间有三支稍大一些的江船彼此间互搭了舢板,正中间的江船的船头上,三个贼模样的人或坐或立,都在向西面的主水道凝神观望。 “陈老大,那个陆仁的船队今天晚上真的会从这里过?” “怎么,老子计算航程的本事你们信不过?” “信当然信得过,不过谁都知道这三江口这几年不太平,寻常的船队一般都会先取道汉津直至陆口,然后再沿长江南岸,借助有江东水师巡护的地头走。那陆仁的船队会不会也这样走?” “不会,前一阵子我专门赶去襄阳那里看过他们的船。那些船船身庞大吃水很深,水位稍浅一些的地方他们很难走。不过也难怪,听说他们的船都是可以出海的巨型船嘛。而汉津、陆口那块地方的江水稍浅,他们那种船走那里很不方便,所以他们只能走三江口江心的主水道。” “陈老大既然这么说了那就错不了。不过我真没想到我们三江口三蛟居然有一起联手对谁下手的时候。” 在船头柱刀而立的陈老大有些轻蔑的望了说话之人一眼,鼻哼道:“那陆仁的船队,只凭你我一己之力,谁敢去碰?就拿这次来说,十六只二十丈以上的大船,每只船上只以百人来计都足有一千六百多人,而咱们三个每个人手底下也就两百来人,能惹得起他?” “现在我们也就六百来人,一样惹不起吧?” 陈老大闻言自得的回应道:“不,我们三个联手能动得了他。之前老子去踩过点,他们船上的人丁都只是些寻常的家丁,江上打斗远不及我们手下的弟兄,只是人多势众而已。我们单个自个儿干的话人手太单薄,上了这只船就顾不了那只船,搞不好这里还在打着,那边的船上的人接舷来援了。但我们三蛟联手的话有六百多人,分乘到十六只船上就每只都有近四十人,等正主儿一到各取一船,只要一上得彼船那就是他们不够看了,相信只需一个更次就可以把那十六只船上的人丁杀尽,然后再抢他们的船、越他们的货……陆仁的船队可是极肥的肉!据说这次光是粮食就有七万斛之多,相信这一单买卖做下来就足够们的三家弟兄吃用个两、三年的了。” 三中忽有一人阴阴笑道:“除去钱粮之外,陆仁身边的女人咱们三个也不能错过。那陆仁的身边有四个女人,凑巧我正好全都见过,个个都是人间绝色,更巧的是陆仁这次还把这四个女人都带在了身边一起登船出行。老子最想要的是陆仁常常带在身边的那个唤做陆兰的小丫头,那水灵劲、娇嫩劲,看得都让人心里痒痒,恨不得一把抓过来玩个痛快!嘿嘿嘿……” “老子想要那个唤做阿秀的,就是左边脸上有一道刀痕的那个。嘿!别看她脸上有道刀痕,可是那身段、那风韵别提有多撩人,远远的看着都让人受不了……” 三正淫邪的谈笑着,忽有人指点着远处江面上道:“老大,那边有船头灯火,应该是咱们等的正主儿来了!” 三急望过之后再对望一眼,另外二马上就跃回了自己的快船之中再收回舢板。陈老大在船头把刀架到了肩上,大声唤道:“二位,就按咱们先前说好的,我取中船,你们取左右两舷!” 怪叫声中,十余只轻快江船的桨手一齐开动,趁着并不甚明的月色向对面驶来的船队压了上去。而在各船的船头,挂钩手也都作好了抛钩登船的准备。 一百丈、八十丈、六十丈…… 没过多久,这十余只贼船就已经驶到了离陆仁船队先头旗舰只有三十余丈的地方。按双方的对行度,只消再过片刻一众贼船就可以欺至陆仁船队的船头舷下,而这时的陆仁船队中却好像因为月不甚明的缘故,还没有现到这些贼船。陈老大这时嘴角已经挂起了冷笑,仿佛陆仁船中的钱财与美女都已经在向自己招手了一般。 突然之间,陆仁船队的旗舰海马号那高高的了望台上射出了一道刺目的白光,在这黑夜之中令所有正在急急前冲的**们的双眼为之一眩。而这道白光,径直的射向了陈老大所在的江船的船尾…… “啊----” 陈老大的船尾处传来了一声惨叫,陈老大急回头望去,只见本船的舵手正混身上下打着哆嗦,口中还吐出了不少的白沫。 “怎、怎么回事!?” “老大,刚才那道怪光正好射中了阿三……” 话末说完,舵手阿三已经再也站立不住,全身颤抖着一头栽入了江中。陈老大见状骇然,口中很不自然的道:“妖、妖术吗?那、那陆仁难道真如传闻中说的那样会使妖术!?” 只这一会儿的功夫,海马号的了望台上又有数道刺目白光射出,而每一道白手都准确无误的射中了各只贼船船尾的舵手身上。再看这些可怜的舵手,或如阿三一般一头栽入江中,或扑通一声栽倒在船尾甲板之上。船靠舵领,而这些船突然之间失去了舵手,航向立时便大乱,甚至有好几只贼船都碰撞到了一起。 这时海马号上的警锣已然响起,亦有人在大声的喊话道:“贼至!杀贼啊!” 再看海马号的船身正在缓缓打横,很快便将船只侧舷对着了一众贼船,风帆亦在快的降下。此外另有三船急赶上来,和海马号一样的降帆横船,把一侧侧舷对着了一众贼船。 且说在警锣初响之时,海马号的船舱之中就已经奔出了许多人丁,随着某人的一声令下,这些人丁奔向了固定在船只侧舷上的那些大木箱。插销拔去,大木箱的四壁四向打开,这时再有人奋力将箱中之物向外翻开折叠并装好支架…… **之中有不少人的眼力不错,借着朦胧月色仔细一看,立时便惊呼道:“大、大弩!?陆仁的船队里怎么有这东西!?” 更正一下,陆仁船中的大弩不是汉时人们所知的普通大弩,而是陆仁与雪莉进行过全面改良的半自动型机弩。 各位可还记得在电影《赤壁》当中,由金城武饰演的诸葛亮所制作的那种拉杆式连弩?那种连弩在现实中确实存在,并不是凭空杜撰出来的东西,而且据说很可能就是诸葛亮研的出来的连弩。根据史物原型并由后人复刻重制出来的弩弓,现在可就在哪间博物馆里面放着呢。而陆仁与雪莉在得到月背基地主电脑从现代网络里搜寻来的构造图之后,根据目前自身的实际情况对这种连弩又作了进一步的改良。 先是将弩弓的尺寸扩大,将弓臂加长至了一米左右,用增加弓臂与弓弦长度的方法来增加箭支的射程与攻击力度,同时还在臂尾的弦位上追加了滑轮以减少拉弦时的力量消耗。 然后是修改了箭匣的结构。原弩的箭匣结构是要把数寸长的短箭一支一支的扣进匣去,那种情况到有点像给现代枪支的弹匣进行手动装弹,上箭度也相对较慢。这种上箭方式如果是一群弓弩手在正常的军阵作战中进行分组多段式射击,对箭阵的密集度与持续度的影响自然不大,但在船只上,特别是陆仁与糜贞手中这些要进行长途货运的船只上,根本就不可能也不允许船只里搭载过量的人员来进行多段分组式的射击。想想也知道,船只的总积载量也就那么多,人手要是带多了那货物放哪儿?再说人员们的吃喝住也要占用很多舱位。 此外就是船只上的空间有限,弩弓不允许安置得太多,如果延用原弩那种一枚枚往匣里扣箭的上箭方式,那么在应对当时那种以快接近再登船肉搏的水战方式上,箭支的连续射击就肯定会出现较大的空档,这对单船人员相对偏少,而且缺乏实战经验,肉搏战能力较差的“陆氏水师”(权且这么称呼吧)来说搞不好就会成为落败的致命点。 因此,陆仁与雪莉把箭匣改良成了类似于现代自动型枪支中弹鼓式的结构,不过是倒置在弩弓的上方。单是一个箭鼓里的箭支就足有过百支之多,而且箭支的补充也相当方便快捷----只要把箭鼓上方的盖子打开,再把大把大把的箭支摆正方向放进去也就行了。而在必要的时候,还可以直接更换掉整个箭鼓! 接下来是击结构。原弩的击拉杆是在弩弓的上方,而陆仁的机弩上方可架着箭鼓呢,击拉杆自然不能采用原弩的结构,所以是把拉杆改在了弩身的下方,同时还把单纯的拉杆结构改良成了相对来说更为省力且快捷一些的齿轮式绞盘结构,箭手坐在弩弓的后面不停的转动绞船就行了,而这种操作方法到有点像……自行车的两个脚踏板!虽说是用两只手来转,不过在必要的时候嘛,箭手的确可以躺在甲板上然后换用两条腿来玩命的蹬。 最后是对弩弓支架的改良。这个陆仁与雪莉采用了后世炮架的结构,使弩弓在纵向上可以进行仰、俯角各4o度的调整,横向上则可以进行左右各6o度的调整。这样当单侧船舷的几架弩弓配合起来时,在中距离射击面上基本上不会出现射击死角。不过由于这种箭鼓式机弩的重量相对较高,构造上又受到了当时工艺技术的限制,仰、俯角的调整其实不太方便,但横向扫射面调整却没有什么问题。因此在实际使用时,弩弓要先调整并固定好仰、俯角的角度,然后再进行横向面的快扫射。而为了弥补陆氏船只因为船体较大、甲板舷位较高所造成的弩弓俯射着箭线位过于单一,在船身中部舱位还另置了弩弓与箭窗,在纵向上可以进一步的扩大中、近程的箭支覆盖面从而减少死角。像旗舰海马号与另外两只副旗舰作为大型船甚至光船身中的弩弓就有两排,连上甲板上的弩弓一共是三排。 人员配置上,每架弩弓由两个人合力操作,即一人主摇轮箭,另一人负责进行弩弓的射击瞄准,箭支的补充则有专队的小队来做。综合起来,这种弩弓在正常情况下可以做到两秒三箭,操作人员的体力消耗也较少。要是碰上摇轮手力气大而且玩了命的摇,甚至可以做到三秒七箭!这在当时已经是很恐怖的连射度了。 废话也不再多说,只说海马号与另外三只顶在最前面的船在以侧舷对敌,且各自的弩手们就位之后,连续且相对密集的箭雨便射向了一众**。二十余丈,换算成现代尺寸大概是五十米左右,正是这种机弩挥威力的最佳距离。加上各贼船的舵手之前已被白光击除,各贼船的左右闪躲失控,现在在这江面之上简直与弩弓的活靶子无异! 一时之之,各贼船中的**们惨叫连连,中箭落水者难以计数。而在海马号的了望台上,陆仁见战局已逞向己方一面倒的状态,脸上很平淡的笑了笑,缓缓的把手中的电击步枪枪管搁到了了望台的护栏上。 这电击步枪是雪莉穿越过来时一并带来的,一共是带了两把,当初陆仁设计在玉石桥戏弄曹操时就曾经用过一次,后来陆仁与雪莉分头行事,陆仁带了一把在身边以防万一。说起来这种电击枪属非杀伤性的武器,在雪莉和“他”的母星只是一种民间自卫性的武器,不过就性能来说其实是很完善的,像陆仁刚才就是动用了电击枪的中距离狙击与瞄准镜的红外线夜视功能,一枪一个的把贼船上的舵手们全都给点了----陆仁很清楚自己的水师优、缺点在哪里,如何去扬长避短自然要仔细考量。如果不是仔细的考量过这些事,以陆仁的心性又哪里敢明知有贼却硬要迎贼而上,同时还把蔡琰她们四个娇美的女子带在身边? 却说陆仁正在了望台上静静的观战,耳中却听到了紧张而急促的喘息声。扭头望去,见是陆兰紧握着那对护身短剑,人在不住的轻喘,身躯亦在轻轻的打着颤。陆仁静望了片刻,忽然轻轻的摇了摇头向陆兰道:“小兰,把剑收回去。” 陆兰闻言一窒,急道:“可是大人,下面还在……” 陆仁摆了摆手:“没有必要的话,我不想你这丫头的手沾上血……我希望我家小兰永远都是个清清白白的好女孩。” “大人……” 有一只纤手按到了陆兰的肩上,却是貂婵在向陆兰劝解道:“放心吧小兰,没事的。再说真有什么事,不是还有我在义浩的身边吗?” 陆兰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护身短剑收回了鞘中。陆仁见状笑了笑,又望向了江中的战场。却说海马号等四只船先进行攻击后,后面的船只马上就跟了上来,分成两队越过海马号,很快就将那些贼船给围在了正当中。在四面乱箭齐之下,被围住的**们再无闪避之处,完完全全的成为了陆氏水师试箭的箭靶。 而在众**之中,那陈老大到底是在江面上混了多年的人物,居然在乱箭之中硬是指挥着船中**驾动江船冲向了陆仁所在的海马号。前文有述,海马号的舷位较高,虽说在上中下三排弩弓来保证中程射击面,但真被小船欺至近处时,这些弩弓就有些无能为力。 再看这陈老大也是急红了眼,在丝毫不理会船中**早已死伤过半的情况下冲到了海马号的舷下,一把抓起绳钩就想往上面扔。可是还没等他把绳钩扔出手,一支羽箭便已射中了陈老大的心口要害。这个在三江口为害多年的**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自己的船中。 “黄信,射得好!” 海马号的甲板之上,一位大概三十来岁的青壮男子听到了陆仁在了望台上出的赞赏声之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向了望台拱手道:“主公,信献丑了!” 陆仁道:“传令各船机弩渐止,短弩队用心戒备,然后再徐徐向那些贼船靠过去。若尚有活口,短弩队从射杀。确定再无活口之后把那些贼船挂在各船船后,跌落在江中的死尸能捞上来的就全部捞上来再扔在贼船之中。明日我们船至柴桑,再把这些**死尸与贼船全部交付给江东水军。我们今晚上做了这么大一场事,不向人交待一下、让人知道一下可说不过去。” “诺!” 黄信,高顺安排给陆仁的贴身四卫之一,也是当初七百陷阵营最后仅存的数人之一。并州猎户出身的黄信射术不错,而且为人机警眼力极佳,在陷阵营中担任的是斥候兵。在追随陆仁且来到荆襄之后,陆仁让黄信四下走动,专门负责打探各类消息。在陆仁这次临出前,黄信正好从长沙回到襄阳,陆仁就让黄信同行,在海马号上当一下短弩队的总指挥。 短弩队,专门负责弥补船中机弩近程死角的机动小队,所使用的就是开头所提及的那种短箭连弩。当然他们的弩也有经过一定的改良,箭匣可以轻松更换,弩身下方有助力握柄,弩身后方追加了枪托增加稳定性,总的来说比原弩要好用得多。 却说陆仁见战斗已近尾声便领着貂婵与陆兰从了望台的下滑杆上滑了下来,一路径直回到了船中的主舱门前。主舱门前是四卫中的凌风、凌云两兄弟在守着,此刻见陆仁回来便一齐抱拳行礼,陆仁点了点头示意二凌兄弟回舱去休息,自己伸手想推开舱门却没能推开。怔了一下,陆仁才摇头干笑道:“文姬、阿贞,是我,开门啦!” 舱房中传来了厚重不已,听着都让人牙痛的吱呀声。半晌过去,舱门才缓缓打开,蔡琰与糜贞在舱门前喘着气问道:“战事已终?” 陆仁笑道:“没打完我会这么轻轻松松的下来?哎呀……” 说着陆仁望了望那扇看着就知道十分厚重的铁制舱门,再环视了一圈这间大概只有十来个平方的舱室,复又摇头笑道:“当初改造船支的时候用了那么多铁,专门打造了这么一间铁制舱室,到底是用来保护你们的,还是用来关押你们的?” 蔡琰淡淡一笑:“这要看用的人是怎么想。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有这么一间铁制舱室,你这次出行明知有贼,又哪里敢把我们带在船上,自己却安心的去督战?” 陆仁笑了笑,正打算把蔡琰与糜贞接出舱来,船中过道上忽有脚步声通通作响,黄信匆忙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主公,不好!我队后方又有三艘快船在急驶而来,似乎来者不善!” “什么!?还有!?”陆仁吓了一跳,心念急转之下把蔡琰她们又推进了铁舱之中,急急的吩咐道:“闩紧舱门,别让我分心,其余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说罢陆仁便与黄信赶去了甲板,向自己船队来时的方向仔细张望。黄信的眼力比陆仁好,细看了一阵之后惊呼道:“当中大船上挂的是锦帆!是锦帆贼甘宁甘兴霸!机弩手预备!” 陆仁楞住,心说难道连甘宁也要来打劫自己不成?可是回想起自己临行前石韬向自己说起的那些话,却又使陆仁有些犹豫。略一沉思,陆仁便向众人吩咐道:“先莫放箭!喊号者向来船喝问,短弩队小心提备!若来船不应答,机弩手便乱箭射之!” 船员们赶紧各自行动,陆仁此刻却也在手心里攥起了一把汗。陆仁知道自己这是在冒险,因为己方在水战上所依仗的只有那些机弩,可是按现在这种情况机弩不好放箭,万一甘宁是来打劫自己的,那后果…… 对面的船支在急靠近,陆仁的心也提得越来越紧。就在这时,来船的船帆忽然徐徐降下,船也因此而放慢了不少。而在那边的甲板之上有人在大声唤道:“兄长,莫放箭,元直来也!” “元直?是徐庶?哎哟我的妈呀,可吓死我了……” 听到徐庶的喝喊,陆仁终于松下了口气,人也差点一屁股坐去了地上。而在这一刻陆仁也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在战术上始终还是差了那么一些,像现在就是典型的对突事件缺少应对能力…… 卷二 第十九回 初会甘宁 “哈哈哈……陆仆射的船团果然名不虚传!那三蛟在这三江口一带已横行数年,绝非泛泛之辈,想不到今日只在盏茶之间便尽没于陆仆射之手,宁敬服矣!哎呀,想想还真是有些不甘心,宁自得元直急报之后,带领弟兄们紧赶慢赶的,想不到还是晚来了一步,没能赶上这场杀战。我这锦帆贼,到也早就想会会这三江口三蛟了。” 海马号的船头甲板上,陆仁因为之前的虚惊,此刻微笑得有那么点的勉强,目光望定了对坐的这位三十来岁的一身英气……或者说应该是带着几分匪气的锦帆贼甘宁甘兴霸。等到甘宁笑罢,陆仁才举杯致意道:“兴霸兄言过了。其实若不是有兴霸兄及时告知有贼欲图我陆仁令我早有准备,那在三蛟的夜袭之下,这场水战只怕胜负难分。而兴霸兄能仗义来援,仁心中亦颇为感激。无以为谢,请兴霸兄满饮此酒,陆仁先干为敬!” 一大碗的啤酒灌下肚去,没喝过啤酒的甘宁马上就打了个啤酒响嗝。大大咧咧的一擦嘴,甘宁笑道:“这酒有意思!入口虽苦,可是苦得很有味道。灌下肚去再一个嗝打将上来,整个人都觉得舒爽无比!”说到这里时甘宁扭头向自己驶来的三艘船望了望,嘴皮子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陆仁看在眼中心里明白,当下便向甘宁笑道:“兴霸兄仗义来援,陆仁又岂能怠慢了各位兄弟?这啤酒舟中载有百桶,本意是想顺道带去柴桑贩卖的,今幸得兴霸兄来此,仁已命人全数取了出来招待各位兄弟。用我们好酒之人的话来说,不怕把酒喝光,就怕喝得不够尽兴。”不管想不想招纳甘宁,对他可千万不能小气,天晓得现在的甘宁还是不是那个“接待隆厚者乃与交欢;不尔,即放将夺其资货”的主。 再看甘宁很是赞赏的点了点头道:“陆仆射果然如传闻中一般仗义疏财。喂你!”扭身指了指身后侍立的僮客吩咐道:“去告诉兄弟们,陆仆射待我等甚厚,这些酒食兄弟们可尽兴而用,但切不可惹事!谁敢酒后放肆,一刀杀却再扔入江中喂鱼!” “诺!”这位去了。 听到这句话陆仁心中暗暗的放下了心来,复又举碗向甘宁敬酒,席侧的徐庶与石韬自然一并举碗作陪。各自一碗酒下肚,徐庶点头轻叹道:“真没想到兄长的船团竟如此厉害,而且船行亦如此之。弟本意是想得知兄长仍欲出行之讯后,引甘兄率其僮客于半道与兄长相会再一并同行。却想不到庶至甘兄落脚之处时,兄长船团已过半日有余。惊闻此讯,庶只得与甘兄一同登船再沿江急追。” 陆仁摆手笑道:“这仗也算打完了,咱们不用说得太多。元直你如此有心,为兄(厚颜无耻的先攀上关系再说)甚是感动。来,再喝一碗!” 甘宁这时接上话道:“宁久闻陆仆射大名,一直有心拜会却甚不得便……毕竟宁早年年少轻狂,做下不少错事,这恶名在外的实不便与陆仆射相见。今日有缘得见,陆仆射又不计宁为贼之身且相待如此之厚,宁心中甚慰矣!” 说真的,陆仁在心里不知预先设想过多少回与甘宁见面后可能会出现的谈话,现在见甘宁说出这么一句话来,陆仁几乎是话不经大脑的就直接脱口而出道:“兴霸兄言重了!仁迁居荆襄已近一载,多有听闻兴霸兄的传闻故事,心中敬服之下亦早有相与兴霸兄结交之心,只是一直未能寻得兴霸兄的下落,心中一直抱憾。今幸得见,仁亦觉大慰平生矣。” 甘宁闻言稍觉惊呀的道:“陆仆射有欲与宁结交之心?想宁早些年年少轻狂放任为贼,兼之杀戮颇过恶名颇盛,在这长江一带无人不惧怕于我,视宁亦甚轻,故除却如元直这般浪迹江湖的同道好狭之士,旁人并不愿与宁结交,可为何陆仆射会有想与宁结交之意?” 陆仁这时脑子里已经整理好了说词,当下便微笑道:“旁人皆唤兴霸兄为贼,却忘了这贼亦贼亦分恶与义。恶贼者,仅为一己私欲便恃强凌弱、鱼肉乡间;而义贼者,行侠仗义、除强扶弱,虽亦有杀戮之举,但杀的都是些为富不仁、横行乡里的该杀之人。前者惹人憎恨,百姓皆望其死;而后者令人敬服,虽以武犯禁,百姓却皆欲其生,兴霸兄便是其中后者。或者,似兴霸兄这般不应唤之为贼,而当唤之为侠。” 甘宁稍稍的皱了皱眉头:“侠?陆仆射言重了。贼便是贼,男儿丈夫处世当顶天立地,宁旧日错事已然犯下不少,但既已做过那就敢当。宁近读诸子,也渐晓不少道理,为人知错当改,如此方能不负男儿丈夫之身……不过宁在此却想向陆仆射问上一句话,还望陆仆射能以诚相告。” 陆仁道:“请讲。” 甘宁望了陆仁好一阵才道:“陆仆射是否真的是想于身为贼人的宁结交?” 陆仁笑道:“怎么我觉得兴霸兄的话中有几分自轻之意?就因为兴霸兄失足为贼吗?那兴霸兄也莫要忘了,我陆仁年少之时也只不过是一个靠街边乞食为生的乞儿。真论起来,在出身上只怕我还远不及兴霸兄。” 甘宁亦笑道:“陆仆射说笑了。” 陆仁道:“即如此,那兴霸兄且容我再说句半开玩笑的话如何?” “陆仆射但说无妨。” 陆仁清了清喉咙道:“其实自我从曹营出逃时起,这麾下的船团一年之中要往荆襄之地贩货三趟,若风水皆顺甚至可以一年四趟。想我船团中的财货颇丰,照这样在长江水道上跑下去,我担心总会有与兴霸兄对上的时候。这里暂且抛开我本就想与兴霸兄结交,不愿与兴霸兄为敌的话,只说万一我们真的打了起来,我的陆氏船团可真没有把握会是你兴霸兄的敌手。” 甘宁先是楞了一下,随即便豪爽的大笑道:“陆仆射真的很会说笑!依陆仆射适才所言,岂不是因为惧怕我甘宁才欲与我结交而免去祸事?” 陆仁淡淡笑道:“实话实说,我还真有些惧怕兴霸兄。在这长江水道之上,除去曹、刘、孙三家的水师船队,我敢说寻常**我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唯独只有你兴霸兄例外。因为真正有实力动我陆氏船团的**只有兴霸兄你一个,所以我怕。不过我的惧怕,是怕兴霸兄真如某些人所传闻的那样,只是一介只为私欲便肆意抢掠的恶贼。而那样的话,那你我在这长江水道之上就早晚必会有一战。” 甘宁又楞了一下,接着便环视了一圈现在自己所在的海马号大船,带着几分迟疑之意向陆仁问道:“那依陆仆射之见,你我之间若是起了争斗,将会是谁胜谁负?” 陆仁道:“犹未可知,不过最大的可能应该是你我之间两败俱伤,然后就为他人所趁,而这便是我真正惧怕的地方。” 甘宁是当时水战方面的行家,在登上陆仁的海马号之前甘宁就有留意过正在打扫的战场与陆仁舰船上的武器配置,此刻从他的眼光来看陆仁说的绝不是空话。这会儿听过陆仁的话之后,甘宁沉默了片刻才道:“陆仆射所言非虚。大江之上的水战以弓弩为先,而陆仆射船中的这些机弩,寻常的船只怕会连身都近不了船中人丁便已被尽数射杀。除非是配备精良的大型斗舰,亦或是船极快的撞角艨艟,再不就得是数船群起而攻,否则根本就对付不了陆仆射的这种大船……只是以上诸条,都不是这些寻常**所能做到的。若让宁来攻劫陆仆射的船团,宁心中亦无甚胜算,若是执意拼力而为,只怕就像陆仆射说的那样,你我只会两败俱伤。” 简单点来说就是一句话,那时造船可是很贵的,靠打劫为业的**哪里有实力去造大型船?甘宁的三艘船还只是当时人们观念里的中型船只而已。再说了,哪个**真的敢造大型船出来再用来打劫的话,诂计那也是会便宜了官方舰队的东西。 陆仁点头道:“是啊。兵法上说‘军争为利,无利而不往’,我们就先抛开彼此的仰慕之心,只言一个利字。而在这利字之上,既然你我都占不到对方的便宜,最后只会便宜了蝉后黄雀,我们又何苦来哉呢?与其如此,到不如你我和睦相交、各取其利,至少至少,你我之间都能够相安无事,如此岂不乐哉?” 甘宁想了许久之后忽然笑道:“好一个只以利计。虽然听着刺耳,可是却让人觉得比那些花言巧语要实在得多了,也让宁深感陆仆射的确是在以诚待我,确有欲与宁相交之心!好,就为这个利字,宁敬陆仆射一碗!” 清脆的碰碗之声过后,陆仁与甘宁又各是一大碗啤酒下肚。喝完酒一抹酒,甘宁望了陆仁许久才微皱起双眉问道:“陆仆射,其实宁心中一直有一事不明,还望陆仆射能不吝赐教。” 陆仁笑道:“兴霸兄直说便是。” 甘宁又望了陆仁好一会儿,神情中也带出了几分疑惑与不解:“宁旧日多有听闻陆仆射之传闻。想陆仆射旧在许都,任的是大司农府典农都尉、尚书府尚书仆射,皆为当朝重任。更有人言陆仆射若不是只因年齿尚轻、资历尚浅,那九卿之一的大司农都非陆仆射莫属。但假以时日,陆仆射积功而进必为九卿之一而位列朝堂。陆仆射既有此青云之道,留名于竹帛之机,却为何要舍官弃爵,来荆襄之地为一甘为一布衣商贾?” 陆仁正在帮众人舀酒,听见甘宁的问话之后执勺的手轻轻的颤抖了一下,轻叹了一声之后才放下酒勺坐下道:“兴霸兄为何会有此一问?不过兴霸兄既然问起,陆仁也就直说一句,这不过就是‘道不同不相与谋’罢了。” “道不同不相与谋?” 陆仁点了点头:“不瞒兴霸兄说,当初的陆仁虽在机缘巧合之下出仕为官,而且还做到了典农都尉、尚书仆射这般重职,但实际上我……一直都本无意于为官,当初的出仕也实在是无奈之举。没办法,出仕之前的我还只是一介乞儿、樵夫,得寻业营生啊!” 陆仁的话勾起了甘宁的几分好奇之心,当下便问道:“既然陆仆射淡薄名利无意为官,那却又为何要做下那多功绩?” 陆仁道:“在人屋檐下就不得不低头。既然吃了主君的俸禄,该做的事就一定得去做。此外那时的陆仁毕竟年少,虽有不愿为官只愿逍遥之意,但仍与世人一样有着几分年少气盛、争强好胜之心,既然做了就总想着怎么去做好它。再就是那时的中原饱经祸乱,百姓民不聊生、易子而食……我曾为乞儿,自然是经历过那些苦难的人,将心比心之下,实在不愿看到那么多的人饱受饥寒交迫之苦。而我既然有能力做出些什么事,也就不愿对此视而不见,否则良心难安。” 甘宁轻轻点头并向陆仁拱手礼道:“陆仆射高义!” 陆仁摆了摆手:“谈不上什么义不义的,我不过是凭良心做事,想借此让自己的心里好过一点而已。只是坏就坏在我做事做得太过了。” 甘宁奇道:“陆仆射于其时乃一介文臣,既身为文臣,那治政勤勉,令百姓衣食富足、安居乐业乃份内之事,而百姓得陆仆射之力衣食渐丰亦在情理之中,陆仆射却又为何言过?” 陆仁道:“我过就过在那时年少气盛、锋芒毕露,不懂适度收敛之上。兴霸兄既读诸子,那想必春秋列国时的名人故事应该看得不少吧?” “这个自然。只是不知陆仆射为何忽然提起这个?” 陆仁淡淡笑道:“春秋列国时诸国争雄,而争雄的本钱,先就在于其国力是否强盛。于时列国七雄之所以能先后称霸,多数在于他们都找到了一个懂得变法强国之人。但这一类的人其实根本就不止那么几个,除去那几个得遇时机大展鸿图之人外,还有很多都死在了诸国之手,这些事在诸子上亦多有记载,只是兴霸兄知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甘宁沉思了一阵,又望了望席侧颇有感悟的徐庶与石韬,轻轻点头道:“经陆仆射这么一说,宁却也明白过了来。陆仆射便是一个能令国家富强,令诸候有争霸之根本之人。于时曹孟德与袁本初争战,而此二人皆为一代枭雄,对陆仆射这样的人当然不会放过……若不能得则必当除!” 陆仁长叹道:“是啊,可惜我自己也醒悟得太晚了点。那时我一直以为我做出来的事都很平常,只不过是教人治粟种稻、圈猪养禽,什么治政变法之类的事我也根本都不懂。可是我没有想到我这个只是精通民生之计的人,在这个乱世中却也是诸候们眼中的奇才。现在回想起来我才明白过来,人说亩田石入,我却有能力让这个石入翻上两倍、三倍甚至更多……想来这还是我升任朝堂重职的时日尚短,许多的民生之技艺尚未能真正的流传开去,若是真正的流传一广,那在无形之中能为意欲争霸天下的诸候增加多少的钱粮岁入?我既有此能,像曹孟德、袁本初这样的枭雄又怎么可能会放过我?就像兴霸兄刚才说的,若不能得则必当除,就算是自己得不到,也宁可杀之而不令有被其他诸候敌手得而用之的机会。可我呢?我那时茫茫然不自知,还总想着事情做得差不多就见好就收,然后就辞官去职、逍遥人间……就因为我的不自知,我最后还搭上了我至亲之人的性命。” 甘宁听到这里楞了一下,迟疑着问道:“陆仆射所言及的至亲之人,可是陆仆射旧日的侍女婉儿?可宁听说婉儿是死在袁本初三子袁尚的手中,却怎么会令陆仆射背离曹营?按说袁氏害死陆仆射至亲之人,陆仆射更应该留在曹营之中尽力而为,助曹孟德击破袁氏以复己仇才对。” 陆仁静望了席间三人一眼,摇头叹道:“曹孟德乃不世之枭雄,而袁本初在河北根深蒂固,他们之间的争斗不是一场大战就能打完的。曹孟德要考虑的,是如何将整个河北纳入其掌中,而要完成这件事,他就要利用到袁本初诸子之间的权力之争。为了枭雄霸业,他不会念及我身上的这点个人私仇的。我欲杀之复仇者乃袁尚,但兴霸兄可能还不知道,在官渡一役中袁尚曾被擒获,但曹孟德为了他的霸业,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悄悄的把袁尚……” 甘宁立刻就瞪圆了双眼,声音也跟着大了几倍:“放了?” 陆仁黯然点头,甘宁则气得按案而起,背着手在甲板上转起了圈:“人常言曹孟德为人奸诈无比,今闻此事果然如此!大丈夫处世当有仇必报,而陆仆射本有复仇之望,却被人……也难怪陆仆射会愤而离曹!彼即不仁,陆仆射又何需再讲情义!” 甘宁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到也有些出乎陆仁的意料,迟疑了一下之后陆仁问道:“兴霸兄为何如此激愤?你难道不认为陆仁只是为了一介区区侍女之仇便弃背主君亦属太过吗?” 甘宁怒道:“这可不是区区侍女之仇那么简单!身为诸候为图霸业,有些牺牲本是在所难免,可是他不能事先也不与陆仆射招呼一声!如此对待臣下……” 陆仁摆了摆手道:“曹孟德知晓我的为人。他知道,他如果和我打了招呼,那袁尚就绝无逃回河北的可能,必会被我亲手斩杀,这也是我为人心性上的一点执念吧。话又说回来,他如果不这样做,他就是个没有资格、没有能力去争霸天下的绝世枭雄!” “嘶……”甘宁微微一惊,复又上上下下的打晾了陆仁一番之后才问道:“陆仆射,曹孟德如此待你,为何你似乎对其并无甚怨恨之意一般?若你并不怨恨于他,又为何要反出曹营?” 陆仁喝了口酒,轻轻摇头道:“我怨恨他有什么用?我能动得了他吗?刚才我也说过,他如果不这样做,那他也不是个有资格与能力去争霸天下的枭雄。至于我背离曹营……人生其实总是弃满了矛盾的。我作为一个臣下、一个并不算太笨的人,我理解他。但是理解归理解,他做出这样的事来,我心中真的接受不了。这次我是失去了婉儿,那下次呢?下下次呢?我从来不计较别人说我是个贪恋家眷的人,因为我本来就是,而这种事如果再次生,我想想都怕啊!” 甘宁猛然转身向陆仁用力点头道:“原来如此……其实这世上又有几人能舍弃家眷,不顾至亲安危?不过陆仆射,你既离曹营,理当避世隐居不为人知,却又为何要在荆襄一带行商取利且如此张扬?你就不怕惹祸上身?” 陆仁也站了起来,慢步走到甘宁的身边与甘宁并肩而立,望天轻叹道:“婉儿死后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我并不是我一个人在活,我的身边还有我的家人,我的宗族,我的兄弟,我的朋友。而我若逃离曹营,我以前为他们安排好的后路就会变得没有用。非但没用,搞不好还会让他们受尽欺凌,甚至是……”说到这里,陆仁的手指在颈间轻划了一下,用这个动作来代表自己不太愿意说出来的话。 甘宁点头道:“若曹孟德因陆仆射脱走一事而迁怒于彼,他们确会有杀身之祸。” 陆仁道:“所以当时我是设下计谋,让他们先逃出了曹境,我最后才与师妹雪莉支身出逃。而在那时我有想过,我如果只是想一个人避世隐居、逍遥自在,那我敢说世上没有人能够找得到我,但是我的宗族家人、兄弟朋友他们要赖何为生?我在曹营为官之时,他们的生计全赖于我,我是他们的依仗。兴霸兄你说,我能扔下他们不管,只顾自己逍遥吗?” 甘宁斩钉截铁的道:“自然不能!若如此,有失大丈夫处世之风!” 陆仁这时扫了一眼甘宁带来的三船上正在喝酒吃肉的僮客,淡淡的笑了笑道:“不瞒兴霸兄说,陆、糜两氏追随于我的宗族子弟与一应人等,加起来有数千之多,要安置这么多的人丁,那我要地、要粮、要钱。我如果不抛头露面,借用我的旧日名望去行商取利,我拿什么去安置他们?难道说真以为我陆仁是天上的神仙下凡,钱粮什么的说变就能变出来不成?我陆仁是人,有血有肉、实实在在的人,想要有点什么,就一定得脚踏实地的去做才会有。” 甘宁楞了好一会儿才迟疑着望定了陆仁道:“既如此,以陆仆射之才望,何不寻一主而侍?” 甘宁的这句话一出来,陆仁心说绕了这么多弯总算是能绕回正题了!当下陆仁便向甘宁很是狡猾的笑了笑,轻轻摇头后声调也稍大了几分,大到正好能让那边席间的徐庶与石韬正好能听到:“兴霸兄,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陆仁根本就没有要去寻主而侍的必要!天下何其之大,我陆仁有的是可以自立门户的地方,只不过现在还未到其时而已。” 此言一出,甘宁、徐庶、石韬三人脸上一齐变色。这些话在陆仁的心底也实在是压抑了太久太久,现在有机会说出来,陆仁突然觉得心中无比的痛快,而这份痛快劲也很快的就在陆仁脸上的笑意中浮现了出来。 陆仁是觉得痛快,可落在甘宁他们三人的眼中,却觉得是一份陆仁不为旁人所知的豪气。却说徐庶一直没说过什么话,此刻见陆仁如此,徐庶忍不住起身走到近前向陆仁低声道:“难怪兄长一直不愿再度出仕为官,原来是兄长的胸中早有大略。” 陆仁也是难得的犯一回狂,不过很快陆仁就冷静了下来。望望刚才走到身边的徐庶,陆仁摇头笑道:“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略,我只不过是知道的事情比你们多些,能够找出一片可以避开诸候纷争,让宗族子弟与愿意追随于我的人们可以静养生息、安居乐业的地方罢了。毕竟统众带兵,与人决机于军阵之间绝非我所长,扬长避短才是我应该做的事。元直,你要好好求学,为兄希望能终有一日,你手中的元戎之剑能够在这乱世之中一展锋芒。” 石韬这时也凑了上来,迟疑着问道:“陆兄且容韬斗胆问上一句,你的自立门户之地,是否是夷州?” 三个人的目光随着这句话一齐望定了陆仁,而陆仁心中却在暗暗叫好,心说你石韬这句话问得还真是时候!当下陆仁便轻轻的摇了摇头,连带着还有那么点嗤之以鼻的味道:“夷州?屁大的地方一块,够干什么?这里三位也容我陆仁说句狂妄点的话,若有朝一日我的心愿得成,那我掌中的疆域会比现在的任何一个诸候都大得多!” 甘宁等三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是同一句话:“不会吧!?” (会与不会,大家怎么看呢,呵呵!这一回先写到这里吧。 最近瓶子懒了很多,这求生改每天也就写那么几百字,字数凑得差不多了再作一回上传。不过算一算,那时瓶子说过一周两更,每更三千字……虽说实属凑字。最近嘛,是一周一更还不稳,不过字数都在七千以上,也不算误了多少啦! 说几句牢骚话,这求生改现在更新得慢,瓶子知道要挨骂,甚至大家是骂都懒得骂了。不过也请大家想想,像瓶子这样,明知劳心费力的写出来却什么都得不到,却还在坚持更新……虽说写得真的很慢,但瓶子总是在更新的嘛!像瓶子这样的写手,会很多吗?一句话,瓶子舍不得《求生改》,也舍不得当初的《草根天下》。赚不到稿费花差花差,瓶子也认了,只当是赔本赚哟喝。可是那么多看书的朋友,宁可在qq上骂瓶子几句,却为什么不愿在求生改的书评区里留个脚印、冒个泡泡? 做什么事都要有原动力。瓶子写求生改明知赚不到钱可还是写下去了,那瓶子身上就有对自己作品的喜爱而不愿放弃的原动力。可是没有大家的泡泡给点鼓励、给瓶子的原动力充上那么一点的电,再多的热情也早都已经耗空了啊!如果说瓶子是在付出的话,大家是不是能给瓶子那么一点点的回报呢?不要钱,想要也要不到,瓶子只希望各位朋友能在每次的更新之后冒个泡,当然能表一点感想那更好。像这一更瓶子最后留个笔,让大家想想看陆仁有没有得到那么大版图的可能…… 徐、石、甘这三个人是肯定跑不掉的^_^不过还不会那么顺利…… 哦,得再说说新书《蓝玉》的事。其实蓝玉瓶子已经写了四十三回,算一下有近二十万字了。不过上次把初稿给起点小编看,小编到现在根本理都不理,看样子起点小编已经把瓶子给完全的放弃了吧?亦或是瓶子的蓝玉写得真的很差?求生改qq群的共享文件里有修改好的前七回,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群再下载来看看。欢迎意见! 得了,瓶子得去上班了,上班的地方可有不少p1mm等着瓶子去……看。) 卷二 第二十回 别样心思 “不会吧!?” 陆仁的这一番“豪言壮语”说将出来,徐庶、石韬、甘宁三人都当场楞住。老实说,这番“豪言壮语”如果是落在一般人的耳中,多半会认为陆仁不过是在吹牛、说大话、做异想天开的白日大梦,但落在徐庶他们三个的耳中却并非如此。这三位都是聪明人,都已经从话中听出了陆仁所透露出来的几条“天机”,也正是这几条“天机”使他们隐隐约约的感觉到陆仁的“豪言壮语”极有可能并不是空话、大话。 简单点来说,陆仁透露的“天机”最关键的地方主要有三条。 第一,陆仁说自己有的是能自立门户的地方,在这一点上徐庶他们三个几乎是无条件相信的,根本不用陆仁作过多的解释。事实上在民间的传闻中,陆仁几乎是个无所不知的奇人……当然这里面其实以以讹传讹的成份居多,不过如果不是陆仁早年在曹营为官的时候搞出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百姓们也不会这样传。徐庶他们这种聪明人对这一类的事虽说不会尽信,但在许多事情上却是深信不疑的。 就拿陆仁的海外贸易“中转补给港”夷州来说吧,徐庶他们当然有从书本上看到过一些相关的记载,但真要他们去找可能连头脑都摸不到,陆仁却已经在夷州建起了自己的村庄来“暂时”的安置一下陆、糜两氏的族人,这就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陆仁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地方。所以陆仁说自己有的是可以自立门户的地方绝不是空话。 第二,想成点什么事就必须要有自己的人马,而在这一点上陆仁其实很明确的告诉了徐庶他们三个,自己手下有数千陆、糜两氏的宗族子弟与追随自己的人丁。也就是说,想做事的基础班底陆仁是有的。在当时来说,数千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如果选对地方再选对时机,数千人的基础班底也一样能够成事。远了不说,近了就有曹操与孙策为例。曹操起兵时不过五千来人,而孙策只是向袁术借了三千人马而已,还不是一样的成了事?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条,陆仁实实在在的告诉了徐庶三人,自己选的地方是能够避开诸候纷争的地头,而且地头并不仅仅是夷州一块。谁都知道陆仁内政建设是一流,领兵打仗却是不入流,而陆仁选了一块能避开诸候纷争不用打仗的地方来安心建设,那摆明了就是在扬长避短。换言之,陆仁对自己的“大业”肯定早就有了自己完整的战略构思。想当初刘邦躲进西川先不与项羽争锋,埋头去充实自身的实力,到时机合适的时候才引兵出川并且最终拥有了天下,而陆仁现在的做法搞不好就是在效仿刘邦……那现在的问题就在于,谁将会是陆仁手下的张良与韩信? 正是带着这样的想法,徐庶、石韬、甘宁你来我往的望了许久,心中却都有些犹豫不定。 一般来说吧,择主选老板也就是两种情况最常见。打个比方,在现代大学生求职,通常都会想进入有实力、有名头的大公司任职,因为这样的公司相对来说十分稳定,只要进去了再把自己的工作做好,那基本上讨生活就不会碰上什么问题,让人觉得心安。不过进入大公司任职也有一个很普遍的现像,就是大公司里的人材众多,你在这里干除非你能八面玲珑而且有好的机会,否则很难得到升迁并得到进一步展的机会。换句话说,在有实力的大公司里干,基本上混的是平安而不是出人头地。 另一种情况那就是自己创业当老板,亦或是找间刚刚起步的新公司与boss一起去打拼,事成之后自己就是开山元老钞票大把,但事若不成……这种情况风险较大,但事成之后的回报却肯定是极其丰厚的。但也正是因为风险太大,一般来说绝大多数性格比较沉稳的人都不会选择这种做法,毕竟钱可以再赚,浪费的青春时光却是赚不回来的。人生难得几回博,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就难喽!而选这种公司还有两条是千万不能马虎的,第一是这个公司有没有实实在在的潜力,第二就是这个公司的老板人品如何,值不值得去跟。要是碰上的老板不是个值得跟随的人,在事成之后来个“杯酒释兵权”还算是好的,至少能拿到不少钱也算有个回报,但万一碰上的是个卸磨杀驴的主,嘿嘿…… 在这两种情况当中,陆仁明显是属于后者。徐庶他们现在的确就正处在一个“择主期”,陆仁的这些话对他们来说很让他们心动,可是因为关系重大,陆仁漂亮话是说出来了,可是徐庶他们没有看到“陆氏公司”是否有潜力,陆仁是不是又真的值得跟,那当然会有所犹豫。别忘了在历史上,徐庶与甘宁走的可都是第一条路,即在稍晚一些的时候都是投奔了有实力的大老板刘表,后来实在是看出在刘表手下没有出头之日,这才一个投奔了类型二的刘备,另一个则带着“公司机密”投奔了另一个大老板孙权。 反过来,陆仁当然明白这一档子事,所以陆仁是把话说到这里就暂且停下了。对自己“公司”的潜力,陆仁有着十二的信心,但要找合适的机会才能给徐庶他们看;至于为人,陆仁相信徐庶他们不是会忘恩负义的人,但反过来得让徐庶他们知道自己也不是这种人才行,这一条则需要时间去证明。 就这样,陆仁在暗想着该如何才能把徐庶他们绑上自己的战车,徐庶他们则在考虑着该不该完全的相信陆仁,然后加入陆仁的“公司”作为开山元老去拼上一拼。一时之间,海马号的甲板上可就有些悄无声响了。 正各自沉默间,陆兰银铃般的声音传了过来:“大人,徐大哥,小兰给你们送汤来了!” 陆兰的到来打破了这份稍有些尴尬的沉默,陆仁与徐庶三人也算是找到了可以缓一缓劲再仔细思考的机会,于是乎赶紧的各自拱手一笑回到席间坐下。陆兰这时把托盘中的汤与菜放到了席面上,一时间香气四溢,惹得徐庶三人都有食指大动之意。 再看陆兰一边重新摆置着碗筷一边微笑道:“徐大哥你们来得太突然了,小兰一时赶不及就只是先做了几道开胃小菜给你们先下一下酒,你们聊着的时候小兰就重新做了几道好菜。啊,徐大哥,小兰帮你盛汤。” 一大碗汤盛到了徐庶的面前,徐庶望了一眼再闻了一闻,喜道:“鱼头豆腐汤?哎呀,前些时候兄长在书院小住,庶有幸得以品尝到兰姑娘亲手烹饪的鱼头豆腐汤,那真是鲜美无比、回味无穷。每每回想起来,都会忍不住口中生津、食指大动矣!” 陆兰正在帮其他人盛汤,听见徐庶的话之后略显娇羞的笑了笑:“徐大哥过奖了!其实这些手艺都是大人教的。” 陆仁接过汤碗亦笑道:“兰丫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手艺早就不知高出我多少去了。” 再看甘宁。甘宁这号人有点类似于梁山好汉,为人并不好色,可是望见像陆兰这样娇俏可爱,心性又很爽朗的小女生,忍不住还是出言打趣道:“兰姑娘,你偏心哦!为什么给元直盛的那一碗那么满,给我们盛的却只是刚刚平齐?”话方出口,甘宁的心中却微微一动,目光偷偷的瞄向了对座的陆仁,想看看陆仁是如何应对。这种事古时可有先例的,如果陆仁应对得好,那在甘宁看来陆仁就有几分值得一跟的价值。 不过甘宁可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陆仁是一个穿越者。在陆仁本处的时代,这种小玩笑简直平常得不能再平常,所以陆仁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再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话。到是这时陆兰却向甘宁笑道:“甘大叔……” 甘宁的一口汤差点没喷吐出来:“大叔?我只是比元直、广元虚长几岁,兰姑娘你居然唤我作大叔?怎么着你也该唤我一声甘大哥才是吧?”古人并不避老,相反以年长为尊,不过那也得看是什么样的场合。 再看陆兰嘻笑道:“是是是,甘大哥----你是有所不知吧?徐大哥可以说人品才干什么都好,就是这张嘴很贪吃。小兰随大人在书院小住的那些天,大人偶尔请徐大哥小饮,徐大哥酒不会喝多少,到是桌上的菜盘盘都能吃个底朝天。后来小兰偶尔烧出点什么好菜,大人都会让小兰专门给徐大哥留上一份送去,让徐大哥过过嘴瘾。” “……小兰!”陆仁有些尴尬的让陆兰收住话头。 徐庶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其实庶身上这点毛病各位也都知道的。早年庶犯事逃亡,于逃亡路上没少饿过肚子,结果就留下了这么个贪吃的毛病,到让各位见笑了。” 陆仁赶紧把住了徐庶的手腕笑道:“民以食为天,这贪吃一些又哪里能算是什么毛病了?再说真论贪吃,你们谁又能比我更贪吃?我正是因为早年尝尽了饥寒之苦,所以才会变着方的去搞这些好吃的菜色出来饱自己的口腹之欲嘛!其实这贪吃的后面只要不加上‘懒做’二字,那能吃、会吃就反而是做好事。你们想,能吃、会吃那身体肯定就好,而身体好了才有去做事的本钱嘛!” 甘宁闻言大笑道:“陆仆射说得在理,人要吃得才有气力做得!” 在众人的笑声中,陆兰玉臂轻伸,把四碟已经分切好的红烧猪蹄分放到了四人的面前,其中最大的一碟还特意放到了甘宁的面前,微笑道:“甘大哥,你贪不贪吃小兰不知道,不过小兰看得出你一定很能吃。这红烧猪蹄是小兰用我家大人秘制的调料特别烹制出来的,不但色香味俱全而且特别养人。刚才甘大哥不是说小兰偏心吗?现在这最大的一份给你,先堵住你的嘴巴再说。”汉时还没有红烧菜系所必须的调料酱油,陆仁也只是在来到荆州之后试制出来了一些。因为是试制数量较少暂时还不能量产贩卖,所以陆仁只是先留着自己吃用。不过对外界来说,那当然就成了所谓的秘制秘藏。 且说陆兰的一句话惹得众皆哄笑,而甘宁偷眼望向陆仁时,见陆仁只是微笑着低下了些头再不住的轻摇,似乎并没有半分的气恼,心中不由得暗暗点头。这种事在甘宁看来,就表示着陆仁有一份大度之心……虽说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再看这份“秘制秘藏”、色香味俱全的红烧猪蹄真摆放到这三位根本就不知“红烧”为何意的汉时古人面前时,马上就勾得三人口水直流,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夹了起来就往嘴里送。这一口咬将下去,三人都是一样的赞叹不已,转眼之间除了甘宁之外,徐庶与石韬面前的那份就吃了个精光灿烂。事有凑巧,陆仁见徐庶与石韬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也是出于前一阵子在水镜书院中请二人小宴的习惯,随手就把自己的这一份给分成了两份,分拔到了徐庶与石韬的碟中笑道:“元直、广元,你们喜欢吃就多吃一些吧。” 徐庶微微一楞,再望望陆仁面前几乎空空如也的桌面,马上就抱拳礼道:“多谢兄长厚爱!” 陆仁摆手笑道:“又来了不是?这哪能算是哪门子厚爱?如果日后……” 话到这里陆仁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话也就没有接着往下说,到是徐庶查觉到陆仁还有话没有说出来,马上就追问道:“兄长是想说什么?” 陆仁笑了笑,心里则在飞快的盘算着。片刻之后,陆仁拿定了主意便向徐庶笑道:“为兄是想说,只可惜我们现在还是在这内陆之中,吃用之物还都只是些寻常的东西。如果是在夷州……元直你若何时身得闲暇,不妨随为兄的船队去夷州游玩一趟。夷州作为海岛山地居多,土地可能还稍显贫脊,但是风景秀美,各式各样的山珍海味也颇多。比如……” 说着陆仁扭头望向刚刚在身侧跪坐下来的陆兰,笑问道:“小兰,记不记得那次我们新船下水试航时意外捞上来的那条大鲸?” 陆兰一听这话差点没直接蹦将起来:“当然记得!在此之前,小兰还从来没有见到过那么大的鱼,咋一见到魂都差点吓没了。” 徐庶三人有从书上看到过“鲸”,一时间都动容问道:“鲸?有多大?” 陆兰手脚比划着道:“大得可怕!长逾五丈,重过万斤!那张嘴若是完全张开,诂计一口吞下去好几个人。”五汉丈,大概十二米左右。 徐庶等人骇然,陆仁却笑着摆了摆手:“就鲸类而言,这般身躯大小的鲸还只能算是普普通通的吧?这个我们先不说,小兰你可还记得那鲸肉的滋味如何?” 陆兰微闭上了双眼,似乎在回味着当时的感觉:“鲜美异常!哦对了,大人你这们一说小兰也才想起来,今年开春的时候小兰还在夷州没有到荆襄来,那时雪莉姐姐专门抽调了五艘新船重新改装,都装上了攻城用大弩组建了一支捕鲸船队。若是算算时间,这会儿这支捕鲸船队可能早都已经捕上好几条大鲸了吧?据雪莉姐姐说,这大鲸混身都是宝,除去鲸肉可供食用之外,大鲸的皮,还有炼制出来的鲸油都是对我们夷州相当有用的东西。” 陆仁正回头又复望向徐庶笑道:“元直你可听见了?你若得闲暇去夷州一游,为兄别的可能是拿不出来,但那些美味的山珍海味却保证能让你吃个不亦乐乎。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去夷州玩上一趟?” 陆仁看似随意的话,其实是有意的想把徐庶、石韬、甘宁先引到夷州去看上一看。前文有述,陆仁知道自己如果不拿出点实力来给徐庶三人看,那诂计招纳这三位的事就是一纸空谈。反过来徐庶他们也想对陆仁的实力一窥究竟,这会儿陆仁把话说出来有了个好的借口,徐庶还没来得及开口,甘宁就直接的接上了话道:“陆仆射说得人心里难受啊!若不嫌宁叨唠,宁到想随陆仆射的船队去海外夷州见识一下。未知陆仆射意下如何?” 陆仁笑道:“兴霸兄若愿去一游,陆仁求之不得矣!待天色一亮,我就去对阿贞说……哎呀,她毕竟是女儿家胆子有点小,而兴霸兄的威名又颇盛。那可否请兴霸兄暂且屈就一下,就说兴霸兄是某请来随船护航之人?也请兴霸兄放心,兴霸兄与众位弟兄一路上的吃穿用度,陆仁绝不敢怠慢半分。” 甘宁望了望那边自己的三只船,用力点头道:“如此甚好!实不相瞒,这打家劫舍的营生宁也不愿再做下去了。今幸得陆仆射照应,宁与众位兄弟亦求之不得矣!” 这番话令陆仁的心中再次一动,望望甘宁那带着几分沉思的神情,陆仁的心中又拿定了另一个主意…… ------------ 宴已散,天将亮。 稀里哗拉的折腾了一夜,整个船团的人丁基本上都累了,这会儿船都下了锚,各自呆在各自的地头补觉。而在海马号的船头,甘宁静静的站在那里,望着自己三只船上的僮客们呆呆的出神。 “兴霸兄不睡上一会儿吗?” 甘宁闻声回头见陆仁正反背着双手走了过来,当下便抱拳一礼道:“陆仆射也累了一夜,不睡上一会儿吗?” 陆仁笑了笑,走到近前与甘宁并肩而立,一齐望向了甘宁的那些僮客。过了一会儿,陆仁才轻声问道:“兴霸兄止住攻劫已一年有余了吧?” 甘宁轻叹道:“是啊,已经止劫有一年多了。这劫掠的营生,做的时候虽然格外的爽快,可是静下心来认真的想想,终不是长远之计。” 陆仁道:“这贼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乱世多生贼寇,而贼也只有在混乱的时局中才能真正的生存得下去,若世态清宁官府就有足够的气力去剿,贼就混不下去了。实话实说,兴霸兄当初能闹得那么凶,主要还是借着了一个乱字。但按现在的时局,在长江中下游一带,荆襄刘表与东吴孙权的根基皆已稳固,为求进一步的安民,也不会容许兴霸兄再闹下去了。” 甘宁回望向陆仁,再叹道:“宁岂不知?想来还是宁年少时不知天高地厚,才闹到现在这般,悔亦晚矣!” 陆仁道:“兴霸兄止住攻劫,可否是想择一主而投之,行功名正道?” 甘宁道:“正是此意。昨夜诸人在旁,宁有些话不便出口。现在与陆仆射单人独对,宁有些话也好说出口了。其实宁欲与陆仆射结交,颇带有几分私心……” 陆仁笑而摆手:“我陆仁不是那么笨的人。兴霸兄与我结交,不外乎想借我旧日名望,还有与刘荆州之间的交情,在为你投主而侍一事之上美言几句吧?” 甘宁楞了一下,随即笑道:“宁乃粗鲁之人,而陆仆射乃高雅之士,可不知为何,宁与陆仆射相谈就是觉得爽快!不错,宁正有此意。” 陆仁又笑了笑,轻轻摇头道:“刘表?兴霸兄恕陆仁直言,这刘表绝非可侍之人!” (先到这儿!时间来不及,得去上班了。) 卷二 第二十一回 异曲同工 “刘表?兴霸兄恕陆仁直言,这刘表绝非可侍之人!” 陆仁的话使甘宁楞上了一楞,片刻之后回过神来便马上问道:“此事何以见得?而且据宁所知,陆仆射对元直欲投刘景升一事并不反对,为何到了宁这里却……” 陆仁摆摆手打断了甘宁的话:“元直的话,兴霸兄只怕是并未听全吧?我当时是对元直说,刘景升为人善善恶恶,盖善善而不能用,盖恶恶而不能去。彼若相投虽可得幕宾之礼,但也仅此而已,终不会为刘景升所用,最后不过是闲散在席,混个衣食温饱而已。若只是想清宁度日,投在刘表的帐下到也无妨,但如果是想才能得施、建功立业,那在刘表帐下却肯定不会有这种出头之日。” “嘶……”甘宁闻言眯起了双眼沉吟道:“这些话元直到并未对我细说……不过按陆仆射言下之意,这刘景升既然非能用人之人,你又为何不出言劝阻元直?” 陆仁笑道:“因为元直还太年轻。虽说他少年时曾游走江湖见过不少世面,但真论起来却仍属涉世未深,在许多事上他还并不懂得如何去取舍。我不反对他去投奔刘表,也是想让他先经历一番人情世故,顺便磨去几分他深藏在心底的锐气。只有这样,他日后才能真正的成材。” 甘宁轻轻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在陆仆射看来,元直投得,宁又为何投不得?” 陆仁道:“因为兴霸兄与元直有着根本上的不同之处。元直若投刘表虽不能得重用,但说到底他毕竟只是孑然一人,纵然事有不济,他无论是去是留都可以无所顾忌、了无牵挂,最多也不过就是饿他自己一个人的肚子而已。但兴霸兄你嘛……” 说着陆仁望了望那边船上的甘宁僮客,摇头轻叹道:“兴霸兄,若陆仁没有猜错的话,你和我其实是同一类的人。” 甘宁奇道:“陆仆射此话怎讲?” 陆仁道:“我逃出曹营之后并不隐迹遁形,却在荆襄一带露面行商,为的是想给家人宗族、亲友兄弟们寻一条正道生路,毕竟我是他们的倚仗。而兴霸兄你在一年多前止住攻劫,如今又有寻主而侍之念,为的也绝不仅仅是你自己的功名利禄,还为了……”说着陆仁伸手一指那边船上的甘宁僮客:“还为了你的这八百兄弟不再为贼,而且都能有个正道出路!” 甘宁又凝望了陆仁许久,最后慨然长叹道:“陆仆射你说得不错,宁不能只为了自己就扔下这班兄弟不顾。想这班兄弟当中,有许多是宁初为贼时便跟随在宁的身边,至多者甚至已逾十载。现在是我们还正值青壮之年,打得杀得拼得,为贼到也逍遥。可是十年后、二十年后,我们都已打杀不动的时候,就是死了只怕都不会有人给我们收尸,而且还会留下一世的骂名,所以宁想寻一可侍之主侍之。似如此就算是不能建功立业,好歹也能让这些兄弟跟着我有一口活命饭吃。” 陆仁心说这甘宁到挺有几分宋江的样子嘛!宋江不就是因为总有着给一班兄弟找条正道出路的想法,所以才千方百计的寻求招安,不再继续当土匪的吗?不过想归想,陆仁很快就转回了神来,向甘宁淡淡笑道:“兴霸兄,你认为你带着这八百兄弟去投奔刘表,刘表又会给你多少钱粮来浆养这些兄弟?” 甘宁迟疑道:“这个……” 陆仁道:“我来告诉你吧。刘表乃一清淡文人,根本就不晓武事,麾下虽有带甲十余万,但却已经不知错过了多少进取天下的机会。你若相投,我敢说你根本就不会有建功立业的机会,这还是只针对你一人的功名而言。而对你的兄弟……数年前,张绣往依刘表,刘表令张绣镇守宛城,帮他把守荆州北方门户,同时许以张绣养军之粮。可是你知不知道结果怎样?” 甘宁怔住:“怎样?” 陆仁道:“张绣的过万军士,既吃不饱却又饿不死。说得难听点,就是被刘表钓在那里。” 甘宁惊道:“竟有此事?” 陆仁轻轻点头:“千真万确。因为当初帮曹孟德说降张绣的人就是我,所以很多事都是我亲眼所见。想来如果不是当初刘表对张绣太薄,我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说服了张绣归降曹孟德。” 甘宁听过之后沉默不语,眯着双眼低下了头去。 陆仁又接着道:“这是远一些的事。近一些的,你不妨去看看现在驻守在新野的刘玄德。张绣降曹后宛城即失,那新野就成了荆襄的北方门户。想今日的曹孟德之势何其之大,若到其平定河北再举兵南下之日,其众必逾十万之数。可是新野城呢?兵不过数千而已!不是刘玄德不想招兵买马,而是刘表根本就没有给刘玄德足够的钱粮!这不,不久前刘玄德还差糜子仲从我这里硬要走了三万斛的粮草以供军食。刘表此人便是如此,虽外表儒雅待客礼周,其心却疑心甚重,犹其是对手中握有兵甲之人那更是如此。兴霸兄你的兵甲虽不多,只这八百余众,但我却敢料定刘表一定会像对待张绣、刘玄德那样对待于你。待时日稍久,你的兄弟们因食不得饱、衣不得周而散去,兴霸兄你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甘宁又沉默了许久才用力摇头道:“宁相信陆仆射断然不会欺我,那这刘景升就不是可以相投之人。只是眼下除了刘景升,宁又还有何人可投?” 这会儿的陆仁不知道有多么的想对甘宁说你跟着我混就是了,可是陆仁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也只能强行忍住。暗自盘算了一下,陆仁试探着道:“兴霸兄何出此言?逆江而上,可投西蜀刘璋;顺江而下,亦可投江东孙权……” 甘宁一听这话马上就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陆仆射你是有所不知,长江上游,也就是刘璋的属领,正是宁初为贼时的犯事之地,被宁斩杀之人不在少数,因此境中豪族皆不能容宁,故不可相投。至于这东吴……” 甘宁的话到这里停下,而陆仁的心中也突突乱跳。说真的,陆仁很怕甘宁会如历史进程一般,最后还是选择了投奔东吴。之所以现在说出投奔东吴的建议,也是因为自己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那不说出来就不太像了。万一甘宁有投奔东吴的意愿,陆仁就得想办法从中使坏。 却见甘宁停顿了许久,又抬头望了望陆仁,忽然不住的摇头叹道:“陆仆射乃高明之士,却为何会说出让宁投吴这等不智之言?” 这回换到陆仁楞住:“不智之言?陆仁有何不智之处?” 甘宁望着陆仁愕然的神情,叹而笑道:“看来陆仆射是在荆襄一带过得颇为清宁安逸,对江东的时局又所知不多,所以才会说出这般不智之言。” 陆仁再楞,不过心里已经隐隐约约的明白了几分甘宁这话里的意思。 这时甘宁转侧过身,遥望向柴桑的方向沉吟道:“宁虽乃一介粗猛武夫,但对时局之事却是看得十分仔细的。这东吴自小霸王孙策在两年多前遇刺身故之时起,境内豪族大姓多有蠢蠢欲动之心,全赖周瑜周公瑾掌兵镇慑才未生出大乱。时至今日江东孙氏仍有如浪中轻舟,其根基很不稳固,众多的豪族虽未起事作乱,但也只是静而观望,孙氏之势若稳则投,势危则趁危而起。宁若是此时投吴,一则是宁尚为**声名不佳,二则宁亦无进身之功,东吴为求避嫌也不能录而用之,毕竟早年间在江东之地,被宁抢掠过的豪族大姓也不在少数,对宁记仇之人可大有人在。” 陆仁心说行!你甘宁也是飘到哪儿就抢到哪儿。 甘宁又接着道:“其实最主要的,是当年小霸王孙策在平定江东时,所诛杀的豪强之士也未免太多了些。万一这孙氏未能稳住局势而土崩纷解,这些豪族势必纷起寻仇,介时就必有惨烈血战。大乱之中玉石难分,宁与这班兄弟则必为孙氏所累而蒙大祸。我甘宁一人死不足惜,可是我不能让我的这班兄弟也掺进这浑水中去而无端丧命。如果说孙氏能在稳住根基之后开馆纳豪,宁又有进身之功,东吴到是值得一投,但是现在的东吴宁是断然不能相投的。” 陆仁一边连连点头一边心中暗道:“果然是这样,真看不出这位在三国中论粗猛与张飞都有得一拼的甘宁,处事却有着相当稳重的一面。嗯……按书上的记载,甘宁投奔刘表之后正是因为看出刘表这个人不怎么样又没有危机感,怕刘表一出事自己也会跟着倒霉才决定离开刘表改投东吴,只不过在江夏那里被黄祖给拦了下来。再从时间上来算,甘宁是在建安十二年孙权攻打江夏的时候射杀了凌操,然后由于饭桶黄祖的刻薄,再经苏飞的指点,这才带着江夏的内情投奔了孙权,接着在次年的建安十三年年初孙权便顺利的攻下了江夏并杀了黄祖。甘宁是在江夏被黄祖强留了三年,反算回去甘宁就是在建安九年左右离开的刘表。而在建安八年秋末,孙权就对江夏动过一次攻击并且击破了黄祖的舰队,也算得上是向世间展示了一下他孙氏集团的潜力,这才会令甘宁生出东吴值得一投的想法吧?看来我这次遇上甘宁还真是赶上了时候,因为再晚一点孙权可能就要对江夏动攻击了,我这次的船队这么急着启航,不也是想避开这次战事的吗?不行,这次机会我千万不能放过,说什么也得把甘宁先给哄到夷州去看一看再说!” 一念至此,陆仁的脑中又飞快的盘算了一阵,这才面带微笑的指着那边船上的甘宁僮客道:“兴霸兄思虑深远,陆仁敬服。不过我现在很想冒昧的问上一句,兴霸兄止不攻劫至今已有年余,今时今日,你手中尚有多少钱粮吃用?” 甘宁闻言为之一窒,目光也侧望向了陆仁:“在宁看来,陆仆射应该已经看出了些什么吧?” 陆仁故作平淡的一笑:“若我所料不差,兴霸兄手中的钱粮已将用尽吧?不然你也不会这么急着想寻主而侍,甚至找机会来与我结交,好为你投主一事美言上几句。” 甘宁仰天笑道:“还是那句话,与陆仆射这样的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不错,宁止住攻劫年余,这一年多的时间下来,原先积存着的钱粮已经都吃用得差不多了。这次赶来相援除去想与陆仆射结交之外,也想借着这点救援之功,厚起脸皮向陆仆射求取些钱粮浆养我这班兄弟。” 陆仁笑道:“兴霸兄仗义来援,这区区钱粮陆仁又怎敢吝啬?不过兴霸兄,你这样混下去只怕也不是办法,不见得每个人都会如陆仁这般不把这些钱粮放在心上。不如这样吧,正如昨夜所言的那般,兴霸兄在未得可投之主之前暂且屈就一下,作为我请来为商队护航的武人如何?似如此,兴霸兄与麾下兄弟们既可不违止劫修身之计,又可以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再无衣食之忧,而我也能为我的长江商运安下一份心来。只是不知兴霸兄意下如何?啊……也请兴霸兄放心,一路上的吃穿用度断不敢缺,再就是护航事终时陆仁定会以重金相酬。” 甘宁低头沉思了一会,抬起头来时向陆仁猛一抱拳道:“诚所愿也,宁在此多谢陆仆射如此关照!只是不知陆仆射现在将去往何处?” 陆仁道:“要先在柴桑停留数日倒换些土产货物,然后船至海昌,去见一见我的族弟陆伯言。之后我另驾舟船回还襄阳,阿贞则率领船队出海直赴夷州。” 甘宁仰天沉吟道:“海外夷州……宁在水面上纵横多年,到还真没有出过海。常听人说海之辽阔远非江河可比,故此宁也总有想出海一游之心。今番与陆仆射的船队相遇,又能借为陆仆射护航一事出海一游,宁亦幸哉。也请陆仆射放心,宁向陆仆射许诺,既然应下了陆仆射此番的护航之邀,宁与兄弟们就断然不会令陆仆射的船队受到半点的损失!” 陆仁的心中暗暗的松了口气,心说总算是能把甘宁拉去夷州逛上一趟了。等甘宁到了夷州之后,自己再让雪莉拿出些像样的东西,让甘宁觉得在自己的手底下混能混出大名堂,那相信甘宁就跑不了了。不过陆仁也清楚,按书中的记载,像甘宁这种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想在不违背忠孝节义的前题下,赚回最大的功名利禄。利禄陆仁完全没有问题,就是这功名…… “这个问题比较大,可是暂时也没什么办法。自封为王什么的固然是没有问题,可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还会阻碍到我在中原一带进一步招纳人手的计划。算了,眼下还是以展夷州为第一要务,等我的势力圈真正的起来了,我再动用我原先的人脉去谋取正儿八经的官职吧。主要的问题是在老曹的身上,他就是这样的人,他对别人用的是萝卜加大棒,可对付他却也得是萝卜加大棒才行。可是现在的我,是既没有萝卜也没有大棒。不让他尝到甜头又知道痛,这官职是肯定求不来的。” 想到这里陆仁抬头望天默然不语。甘宁望见陆仁的沉思模样,想了想开口问道:“陆仆射心中在想何事?” 陆仁望向甘宁,心中盘算了好一阵子,这才下定了决心向甘宁淡淡笑道:“汉有一十三州。并、幽、冀、青、徐、兖、豫、杨、益、荆、凉、司(隶)、交。可我心中在想,若是事有可为,早晚早晚,我要让这一十三州变成一十四州。真到那时,我也混个山高皇帝远的州牧玩玩,岂不乐哉?” 甘宁闻言愕然,半晌过去才干笑道:“陆仆射,你这个玩笑开得似乎有点大。” 陆仁笑而摇头:“这话不能算是玩笑。我好歹混了好些年的官场,该如何求官我的心里其实非常清楚,只不过现在还未到其时而已。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很多时候要是想成点什么事,懂不懂得如何去养光韬晦是非常重要的……哎呀,我都说了些什么啊?兴霸兄,方才的话出我之口入你之耳,我希望你能为我保密。实在不行,你就当我是一时狂气作所说出来的狂妄之言吧。哦,说真的我这会儿还真有些累了,得回舱去小睡一会儿。兴霸兄,陆仁告罪了!” 甘宁赶紧回礼道:“陆仆射请便!” 各自礼毕,陆仁背着手向船舱走去。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陆仁忽然无端端的唱上了这么一句: “我笑、我狂、我疯,天与地风起云涌……”(周华健,刀剑如梦) 却说甘宁望着陆仁的背影,心中暗道:“你既不狂,也不疯。正相反,你是个心思极为谨慎之人。你有招我之意,我又哪里会看不出来?之所以并未明言,是因为你现在只是个布衣白身,还不能给我什么功名,所以用这计策让我去夷州看看你的实力。若我不合意,你我之间也可以好聚好散……夷州?你陆仁手上的夷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我还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卷二 第二十二回 船至柴桑 “降帆!下锚!!” 随着各船号子手们的喊号,陆氏船团的十六只大船相继停靠到位。陆仁站在海马号的船头,低头俯视了一眼这座可供陆氏船团的大型船支停靠与进行货物吞吐作业的“而”字型简易木制码头,微笑着向身边的糜贞问道:“我们修这座货运码头花了多少钱?” 糜贞扫了一眼,小嘴很不屑的撇了撇道:“和咱们淡水城石筑的码头相比,这种破破烂烂的木制码头能花多少钱?买些木料再请些人丁依图而为基本上就差不多了。主要是去年秋末我把你送到荆州,回头到柴桑来修建这座码头时正值初冬农闲,派些人去附近的村落里一叫,再把你陆仆射的名头亮一亮,马上就招募到了好几百人。人多好办事,才一个月不到的功夫,这座码头基本上就修建成了。不过说真的,这个码头眼下也只能是凑合着用,若是按你心中所想的那样,要把吴郡的陆氏宗族迁居到柴桑来,然后再正式在东吴境界做大生意的话,这码头我们早晚得扩大重建。” 为什么要建码头?主要是因为陆氏船团的船都是吃水相对较深的近海贸易用海船,而在当时的柴桑并没有能够容纳与停靠这种船只的民用码头,东吴水师的军用码头陆仁也不敢去打主意。因此在建安七年秋末,陆仁在柴桑呆过数日,专门找了一片合适的滩头,再让负责夷州往内陆货运的糜贞就按照给出的图样,花钱请人打桩垫石的修建了这么个可供陆氏船团的海船停靠的“而”字型码头。随着这个专用码头的建成,陆仁手上的夷州淡水城的货物也就算是可以正式的进入吴境市场。 不过到目前为止,夷州的货物在柴桑的贩卖量还并不大。一是夷州目前的产能有限,暂时还分不出太多的货物转卖到柴桑,反过来目前的柴桑还不及襄阳那么繁荣稳定,百姓的剩余消费能力并不高,货物多了也没人买;二是吴境的吏治相对来说比较清明,不像襄阳可以让陆仁、糜贞在暗中玩那么多的小花招。多的也不说,像目前夷州较为紧缺的铜铁器皿之类的东西,在柴桑这里陆仁与糜贞基本上就买不到。所以一直到现在,陆仁与糜贞在柴桑这边主要也就是购置一些吴境内的生丝、草药之类的土特产而已。 陆仁与糜贞正在船头上谈着事,码头的木制桥道上早有数人小跑过来,自舢梯登上海马号后来到船头向糜贞行礼。为之人恭敬的道:“糜安见过大小姐……哟!主公竟然也来了!” 现年四十来岁糜安原先是糜竺家中的一个家丁小头目,自糜贞当初躲避吕布的逼婚,去许昌投奔陆仁的时候起,糜安就一直呆在糜贞的这一支糜氏支流当中。建安七年冬,柴桑的这座码头刚刚修好的时候,糜贞考虑到这座码头船团往往要三、四个月才会用到一次,平时需要有人照看与养护,就留了办事比较稳重的糜安与一些相应的人手在这里负责这件事。此外也算是为了照顾一下这一小拔人,糜贞另外掏钱出来给糜安他们在这座码头的边上开了一间茶酒坊,让糜安他们能赚些自己的小钱。当然,码头一定要照看好。 此刻陆仁只是随意的笑了笑并示意糜安不必多礼,糜贞则开口问道:“这几个月当中没什么紧要之事吧?” 糜安道:“回禀大小姐,码头这里一切安好……” 话音未落,黄信便从船尾那里嗵嗵嗵的赶了过来,向陆仁急急的禀报道:“主公,岸上东吴军士不知为何正在将码头团团围住,江面上我们各船的离岸水道也正在被东吴水军的战船堵上。我等当如何应对,还请主公作定夺!” 陆仁微微一楞,糜贞的一双秀眉却马上就皱了起来,向糜安愠道:“糜安,这就是你所说的‘一切安好’?东吴的税赋我可从来没有少过他们分毫,那东吴军士现在把我们船团围起来却是什么意思?” “这这这……”糜安立马就懵了。一直都风平浪静的,突然出现这样的状况,他又哪里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 却见陆仁紧锁着双眉思索了一会儿,随即摆了摆手道:“阿贞,应该的确不关他的事。若我所料不差,应该是江东的局势有变了。” 糜贞闻言便满腹狐疑的问道:“东吴局势有变?” 陆仁点了点头:“昨个儿闹腾了一夜,你应该没有睡好吧?你先回舱去补一觉,这里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再说有我在这里也不用你去出面……哦对了,你回到舱里顺便帮我把阿秀叫来,我要她陪我去办这件事。” 糜贞望了陆仁数眼,想了想之后便点头去了。陆仁又叫过了黄信吩咐道:“你马上去告诉徐元直,让他赶去甘兴霸的座船,告知甘兴霸说东吴水军今日会如此完全是冲着我的船队来的,与他甘兴霸并无任何干系,让他小心戒备便已足矣,但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之后你让兄弟们不要离船下货,小心戒备着也就行了。” 黄信明白陆仁的意思,毕竟现在的甘宁还只是个大**,对官府的舰队十分敏感,当下便赶紧的应命而去。陆仁这时再吩咐糜安等人先他一步下船候命,自己则站到了舢梯口那里等貂婵出来陪他一起下船。 过不多时,貂婵提着剑素妆出舱,来到陆仁的身边轻声问道:“义浩,这是出了什么事?” 陆仁淡淡一笑:“事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若我所料不差,只怕我们会有一段时间不能离开柴桑了。” 貂婵仔细的望了陆仁数眼,摇头微笑道:“怎么我觉得什么事你都已经事先就料定了一般?” 陆仁略有些无奈的干笑道:“你当我是神仙啊?真要是什么事都能事先料定就好了!要是能事先料定,我才不会让我的船队卡在柴桑这里。现在这状况嘛……想我陆仁的船队在长江水道上仅我一家暂无分号,东吴水军明明一眼就能认出来,现在却要把我的船队给围上……老实说,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心里大致的能猜出来,但是还不能完全肯定。把你叫出来,就是要你陪我过去探一探底细。” 貂婵哂笑道:“干嘛要我陪你去?” 陆仁白了貂婵一眼道:“这一类的事,文姬不懂、小兰太嫩、阿贞的性子又比较傲,只有你陪我去才最合适。” 貂婵又细望了陆仁数眼,忽然凑近陆仁的耳边轻轻娇笑道:“是不是还要我顺便给你壮壮胆,外带着帮你查颜观色?你老实说,你现在的镇定是不是装出来的?” 陆仁一伸手把住了貂婵的手腕,似笑非笑的轻声道:“你既然看出来了就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最重要的是千万别声张。现在这情况,我要是一慌乱那整个船队的人都会跟着我慌乱起来,那搞不好会没事都变有事了。行了行了,斗嘴皮子我一向斗不过你们四个,我现在就认输讨饶还不行吗?走了,办正经事要紧。” 就这样,陆仁牵着貂婵的手缓缓的从海马号的舢梯上走下来,再叫上了糜安等人向岸上的东吴军士那边迎了上去。正如同陆仁所说的,陆仁此刻表现出来的淡定仿佛给船团中的人吃了一颗定心丸,因此船团中先时的议论与慌乱也都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却见陆仁牵着貂婵走到了离东吴军士还有二十余步的地方便站住了脚,清了清嗓音向东吴军士们朗声唤道:“在下吴郡陆仁陆义浩,历在长江各处船运商贩,一向奉公守法不犯科禁,今日里贵境军兵却为何要如此对待陆仁?难道说我陆仁作了什么奸、犯了什么科不成?” “陆、陆仁?他就是传说中的那个陆仁陆义浩!?” 名声大好不好?答案是当然好。特别是你想正儿八经的办什么事的时候,名声往往能使你事半功倍,君不见在现代社会里变着方儿想出名,甚至不惜恶俗恶搞的人都大有人在?名利名利,名在利之前自然是有其道理的。也不扯远,只说陆仁这一亮出名号,东吴军阵中的议论声便有如哄起了一群苍蝇一般嗡嗡不停了起来。 在军士们的议论声中,一校官装束的人策马出阵,在马上向陆仁遥一抱拳,带着几分疑惑的神情问道:“先生便是陆令君、陆仆射?” “陆令君?”陆仁笑了:“也不知多久没有人这样称呼过我了。我弃官至今已近三年,早已是个并无官爵在身的布衣白身,这令君、仆射的称谓实不敢当。到未请教阁下大名。”客气话当然是这么说,陆仁却小心的注意着对面马上将校的举动,因为这个将校下一步的举动会直接告诉陆仁,东吴今天把陆仁的船队给包围起来到底有没有恶意。 再看那将校不敢怠慢,马上就翻身下马,向陆仁毕恭毕敬的再次施礼道:“末将姓周名俨,表字子律,乃我家都督公瑾帐前都尉。久闻陆仆射大名,如雷灌耳矣!今得相见,幸也!” 陆仁抱拳回礼,心中暗道:“这么恭敬的施礼,看来东吴水军对我的船队除了警惕之外并没有什么恶意,那我之前的推想应该是正确的了。他叫周俨周子律?还我家都督公瑾帐前都尉?应该是周瑜的宗族子弟,带在身边帮忙打打下手的。” 各自礼罢,陆仁因为心中有了些底,话说出来就十分的直截了当也不怎么客气了:“周都尉,我陆仁现如今虽然只是一介商贾,但一向奉公守法,也从未短过江东境界内应交的税赋,今日里贵境派出这多兵卒将我船队围住,到底是有何意?” “哎,这……”周俨眼珠转了几转,马上就笑着赔礼道:“陆仆射有所不知,荆襄刘表与我家主公孙将军素有仇隙且暗怀侵吞之心,平日里便常遣细作越江刺探我江东军情。近又闻听说刘表在大肆的招兵买马、整顿军械战船,我家都督恐其有越江犯境之意,故此着令我等于巡江一事之上要比往日更加的谨慎上几分,犹其要防备刘表军兵扮作客商行偷袭之举……” 陆仁心中暗骂道:“我靠!以你周瑜的本事还会怕刘表来个‘吕子明白衣渡江’?哦对了,吕蒙的那档子事还得在十几年后呢!咱这会儿先不说刘表这个守家之犬根本就没那个意思,就算有而且还派人这么做了,诂计还不够你‘美洲狼’当下酒菜的!别tmd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东吴现在是想干什么,明明是自己想对荆州用兵,但是因为怕消息走漏出去,所以用扣押来往商船的方法来封锁消息,明面上却硬说是别人要准备动手,自己在加强戒备……你美洲狼再有本事,也得注意一下自己的手下会不会来个借题挥,趁机敲诈来往的客商啊!” 东吴的吏治清明是相对的,并不是真的就能做到与百姓完完全全的秋毫无犯,只不过做得比较有分寸,不会让百姓们过于反感而已。糜贞在跑船的时候除去应缴的税赋之外,该花的“人情”也是没少花过的。想曹操一向是以严法立威,但在他的手下这一类的事都从来不会少,而陆仁又曾在曹营中混了那么多年,这一类的事自然也见得不少,因此对东吴这边的“人情”陆仁也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过,毕竟你在这个环境里混,就得遵循环境里的规则。 不过此时此刻陆仁却上了那么点的火,因为陆仁已经看出来这支东吴水军是把自己给当成一块大肥肉,想狠狠的敲上一笔。本来多花点钱对陆仁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以陆仁的官场经验知道对这一类的人不能太客气,不然就会登鼻子上脸而且还没完没了。因此陆仁转了转眼珠再沉思了片刻就有了对策,再一拱手向周俨冷笑道:“原来周都尉是把我陆仁的船队给当成荆州水军了啊?” 周俨连忙摆手赔笑道:“不敢不敢,一场误会而已!不过陆仆射的船队既然停靠在此,我等又领将令巡江查岸,也不敢有所怠慢。若有得罪之处,还望陆仆射见谅!”意思很明白,这是要检查陆仁的船。 陆仁又冷笑道:“陆仁也曾身在军旅,懂得什么是将令如山,故亦不敢阻拦,不过……” 说到这里陆仁突然加大了嗓门,向一众江东军士朗声道:“相烦哪位兄弟去转告周都督一声,就说我陆仁有事求见。同时再告诉周都督一句,我本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但是今日江东水军如此对我,反而告诉了我你们东吴现在是想干什么。” 一句话差点没让东吴军士这里炸了锅,至于周俨本人那更是吓了一大跳,猛然想起来这个陆仁在传闻中可是连曹操都怕上三分的人物,想敲他的竹杠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不过说真的,周俨主要是以为陆氏船团还会像以往那样只是由糜贞这个女流之辈率领而已,却没料到陆仁这次会来柴桑,更没想到陆仁会一开场就狠狠的将了他一军,这一下可就把周俨给将楞在了那里。 正楞着神,忽有一军士急奔而至在周俨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周俨一听双眼便亮了起来,反向陆仁冷笑道:“陆仆射要请见我家都督,此事某自会代传。不过现在某要斗胆问上一句,仆射的船队中为何会有那么多的死尸?” 周俨的这一问其实早在陆仁的意料当中,当下冷冷一笑,朗声回应道:“那些死尸本来就是要送给你们东吴水军的,正好你们来了,也就不用我另行差人送去军营了。” 周俨又吓一跳:“这、这是何意?” 陆仁盯住了周俨,森然笑道:“我不知道你们军中有没有人识得这些人,所以还是直接告诉你们为好。这些死尸便是在三江口为害多年的**,为三人唤作三江口三蛟。只因我陆仁的船队中财货颇丰,这些个**见财起意,昨夜欲在江中劫掠于我,却不知我陆仁敢在长江水道上行商货运自然有所恃仗。昨夜一战,六百余**尽没于我手。现在这十六只轻快江船上的死尸共有五百七十四具,刀枪器械三百六十七柄,你们正好一并带走拿去邀功……哼!我陆仁虽然早已不再为官,可同样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只要不是太笨的人都知道陆仁这话中暗带着什么意思,周俨这会儿更是彻彻底底的明白过来陆仁绝不是好欺负的人。再加上陆仁的名头多大?真要是把陆仁给惹毛了,自己就绝对的得吃不了兜着走。别的也不说,孙权曾多次派人去吴郡请陆仁出仕的事,周俨也是有所耳闻的。 一时之间,周俨的脸上马上就堆满了谄笑,向陆仁说起了漂亮话:“原来如此!想这三蛟为害多年,我江东百姓亦多受其害,想不到竟被陆仆射一夜诛除,真是人心大快矣!周某在此代江东百姓先谢过陆仆射了……哦,那陆仆射船队中除那十六只大船之外,另外三只江船上各执兵刃的数百人又是怎么回事?” 陆仁冷冷笑道:“水道货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况且我这次是事先收到了消息,所以请了我的好友率其僮客随船队护航,这有什么问题吗?亦或是说,周都尉怀疑那些人就是刘表水军?那我不妨实话告诉你,我的好友便是锦帆贼甘宁甘兴霸,现已弃恶从善不再为贼。” 一听甘宁的名子,周俨的头嗡的一声就大了几倍,心说光一个陆仁就这么难应付了,现在再加上一个锦帆贼甘宁……真要是把这二位都给惹毛了,指不定得惹出来多大的麻烦。而现在这情况,到真有些让周俨骑虎难下了。 陆仁身边的貂婵这时已经看出了周俨的窘迫,悄悄的在陆仁的手心按了一下,轻声道:“义浩,见好就收,别搞得大家都没台阶下。” 陆仁暗暗的点了点头,轻声回应道:“我这时候不方便打圆场,你来吧。” 貂婵轻声笑道:“哟,挺照顾我的嘛,好人让我来做。” 说着貂婵上前两步,娇笑道:“好了好了,这是怎么了?义浩,你这急性子和臭脾气也该改改了!周都尉不过是遵从将令要查验一下我们的船队,而我们的船队中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让周都尉查验便是了嘛。真要是闹僵了对大家都不好是不是?那真是没事也变有事了。” 陆仁板着脸点了点头,貂婵又向周俨侧身比了个请的手势,笑道:“周都尉,请带军士登船查检吧。” 周俨松了口气,忙向身后的小校士卒们吩咐道:“分队登船查检!记住,陆仆射乃盛名之士,尔等切不可失礼!”意思很明白,就是让手下们胡乱的差验一下也就行了,千万千万别惹着陆仁与甘宁这两个刺头。 东吴军士应命而去,周俨这时也回过神来,偷眼细看了一下貂婵。这一看之下,实在是把个周俨恨得牙根痒痒的,心说你陆仁长得平平无奇,怎么身边的女人却一个比一个漂亮?就陆仁身边的这位,虽说左脸上有一道淡淡的刀痕,但却能把周瑜的夫人小乔给比下去了。 陆仁查觉到了周俨望向貂婵的目光,先是用力的干咳了一声把周俨的目光给拉回来,随即不冷不热的道:“周都尉,方才我求见周都督之事,还望你回营代传一声。陆仁久闻周都督雅名早有结识之意,只可惜去年我到柴桑时,周都督带兵往他处平乱而不得一见。今番来此,不知周都督可在否?” 周俨慌忙回应道:“我家都督现在就在营中教练水军,陆仆射请容某派人通传一声。想我家都督亦时常提及陆仆射,大有欲与陆仆射结交之意。今闻陆仆射在此,一得闲暇定会差人来请陆仆射与之一见……” 客气话正说着,东吴军阵后方忽有马蹄作响,有数骑来到了东吴军阵的后面。有东吴军士横戈拦住,为的马上之人便用带着十二分不满的语调喝骂道:“你们拦我作甚?这里就没有人认识我了吗?”竟然是清亮的女音! 一听到这女孩子的声音,还有这么傲慢的语气,陆仁才刚刚反应过来来的人会是谁,那边的周俨却已经脸都青了,忙不迭的转回身向军士们连连摆手道:“让出道路让出道路!” 道路让开,那些个骑士便策马来到近前。周俨正想施礼,陆仁也正想抱拳的功夫,那为之人却先看见了要远比陆仁抢眼得多的貂婵,先是楞了一下,马上就大喜过望,翻身下马后唰的一声腰间佩剑出鞘,剑尖直指貂婵二话不说的就刺了过去:“找了你好久了,原来你在这儿!” 貂婵赶紧挥动手中的未曾离鞘的长剑格开来人的剑锋,细望了来人一眼便愕然不已的道:“你是那时候的野丫头!” 这二女的一刺一格,周围的人连陆仁在内可全都楞住了。再看来人一面往剑上加力,一面向貂婵兴奋的笑道:“妙极!看来你还记得我!” 陆仁被闹了个莫明其妙,再望了一眼东吴军士的举动陆仁也吓了一跳,急忙凑到二女的近前向来人抱拳一礼道:“孙郡主,你为何会识得我家阿秀?” 孙郡主者,自然就是孙尚香了。却说孙尚香见陆仁唤出她的名号,楞了一下便收回剑上的力道,满腹狐疑的向陆仁问道:“你是何人?又怎么会认识我的?我应该并未与你谋面过。” 陆仁心说除了你孙尚香,在东吴境内还有谁敢这么大胆的去喝骂东吴军士?不过眼下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陆仁只是故做随意的笑了笑向孙尚香道:“郡主可是与我家阿秀有何仇怨?” 孙尚香摇头道:“没有啊!就是今年入夏的时候输了她一场,后来想再找她比剑却找不到她的人了。” 陆仁哑然中望了貂婵一眼,心说有这么件事怎么也没听你和我说一下?不过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陆仁复又向孙尚香抱拳礼道:“原来如此。只是既是比试武艺,那能不能请孙郡主另择时日与地点?” 孙尚香满脸不悦的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她,万一她又找不到了那怎么办?” 陆仁抬手一指那边的东吴军士:“郡主,你要动武的话,是不是要东吴军兵也一起动武?” 孙尚香莫明其妙的回身望了一眼,立马就火冒三丈的喝骂道:“你们干什么?把弓弩刀枪都给我收回去!” 早已是一身冷汗的周俨暗中大大的松了口气,忙不迭的喝令一众军士收回刀枪兵刃,这才有空向孙尚香恭敬施礼道:“都尉周俨,见过郡主!” 孙尚香倒执好长剑,问道:“周都尉为何在此?还有这多的军士……” 周俨忙道:“奉都督将令,沿江岸查验来往船只。” 孙尚香哦了一声,却也猛然反应过来,愕然中指着陆仁道:“该不会你就是……” 陆仁淡淡一笑,再度抱拳礼道:“在下陆仁陆义浩。” 孙尚香上上下下的打晾了陆仁好一阵才道:“你就是陆仆射?那她是……哦,我还一直都不知道姐姐芳名呢!” “……” 陆仁无语中侧过头狠狠的瞪了貂婵一眼,见貂婵也是一脸愕然的神色,口中还在呐呐自语道:“她居然是江东郡主?我还以为只是个好习武艺的野丫头呢……” “…………”陆仁这会儿心中是无语到了极点:“貂婵啊貂婵,你和别人比过剑,却还不知道与你比剑的人是谁?这叫什么事儿啊?差点惹出大麻烦!!” (众人皆醒偶独醉,旁人求票俺求泡!一直等着更新的朋友们记得冒泡鼓励一下本瓶子哈! 另,《蓝玉》虽然在起点小编那里没有任何的反应,新书的推荐肯定没戏,但瓶子还是决定于十一月一日开始正式上传,同时书名更改为《星海蓝玉》,希望到时大家多给捧捧场哈! 一直以来,《求生记》、《草根》、《求生改》都是草根型的主角,最大的特色也都是在女人的问题上是典型的有色心没色胆,但这回的《蓝玉》主角则不是如此了。因为是尝试着换换笔风,有生嫩的地方大家一定要帮瓶子指正。在此附上《蓝玉》的简介: 我穷困,是因为我富有; 我好色,是因为我孤独; 我下流,是因为我寂寞; 我狂妄,是因为我自知; 我流浪,是因为我有家。 广阔的星海,是我演绎的舞台; 未知的星系,是我探索的标的…… 作为星际豪门蓝玉的席继承人,既不愿受缚于家族给他安排好的命运,也不愿成为一个只懂得享受家世的纨绔子弟,最后终于给他抓到机会在星海中追逐自己想要的生活。而随之而来的,将会是各种各样的难题等待着他去解决……) 卷二 第二十三回 陆仁论道 柴桑陆氏码头,糜安的茶酒肆。 且不提厨下正如何的忙着准备酒菜,只说前厅的座席之中,东吴郡主孙尚香正紧锁着一对细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再仔仔细细的打晾着对面席中的陆仁。而陆仁先前因为要避嫌守礼,一直没有认真的看过这位在三国史中算得上是颇有戏份的女中豪杰,直到这会儿才有机会好好的看一看。这一看之下陆仁心中在暗暗点头,就是现在不过十五、六岁的孙尚香,身上有着典型的江南女子那水灵秀气、娇小灵珑的特点,人也确实长得不错,姿色方面就算是放到现代社会也称得上是中上,的确对得起各种书中对孙尚香所描写的文字。再就是因为孙尚香自幼习武的关系,眉宇之间有着那么一股英姿之气……不过老实说,骄纵之气也挺重的。反正就算是不认识孙尚香的人,诂计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位绝对是哪家的蛮横大小姐。 一念至此,陆仁悄悄的拉了拉身侧貂婵的衣袖,悄声问道:“喂,论查颜观色你比我强得多了,那你那时和她比剑,怎么会没看出她的身份不简单呢?” 貂婵回应道:“就是因为看出她的身份不简单,所以我才没有互通名号!当时我和阿贞是在柴桑临时靠岸避一避风浪,前后加起来还不足三天。我是因为在船上呆久了想上陆活动活动筋骨,带着小兰去郊野踏青的时候和她碰上的。见她剑练得不错,我又一时技痒……” 话未说完,那边的孙尚香用带着十二分怀疑的语气向陆仁问道:“你……真的是陆义浩,陆仆射吗?” 陆仁赶紧笑而回应道:“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孙尚香哑然:“货真价实如假包换?听你这话不像个曾任朝堂要职的天下名士,至更像一个行商贩货的商贾。” 陆仁道:“今时今日的陆仁就是一介商贾而已,到让郡主见笑了。” 孙尚香又细望了陆仁一阵,忽然不住的摇头道:“不对不对,我听说陆仆射初出仕时正是弱冠之年,时至今日已年过三旬。可我看你……比我大不了几岁,最多不过二十一、二岁而已。” 陆仁笑道:“郡主岂不知‘人不可貌相’?其实陆仁曾早年修道,略通一点养生之法,所以看上去会显得年轻一些。至于我实际的年齿到正如郡主适才所言,今年已经三十有一了。” “修道?道士?”一听到这个词,孙尚香的细眉便又皱紧了几分,眉宇间甚至还带出了几分怒意,右手亦按到了佩剑的剑柄之上。 还是在孙尚香的神情忽变之时貂婵便已经有查觉到,到孙尚香的手按住剑柄时,貂婵的心头便暗自一紧,右手亦往自己佩剑的剑柄上按了过去。只是手方到半路,陆仁却悄悄的伸手按住了貂婵想要握剑的手。 貂婵明白陆仁的意思,稍稍的皱了皱眉头之后还是把右手收了回去。再看陆仁向孙尚香淡淡一笑,十分淡定的道:“孙郡主,我陆仁并不是于吉,你为何要对我生出杀意?亦或是说,郡主对全天下的修道之人都心怀怨恨,欲除之而后快?” 孙尚香闻言楞了一下,已经按到剑柄上的手也下意识的收了回来。略一迟疑,孙尚香便向陆仁问道:“你为何会知道于吉之事?” 陆仁道:“两年多前,曹孟德与袁本初交兵于官渡,当时曹孟德尽起倾国之兵使其后防空虚,心里最担忧突然兵侵袭许都的并不是坐拥重兵的荆襄刘表,而是你故去的大哥孙伯符,所以往江东一带刺探消息的细作从未少派。我那时与荀文若留守许都,大小事物必先经我二人之手再择其重者转呈于曹孟德,所以当时的一些事我知道得是很清楚的。哦,说起来我与江东二张之一的张纮张子纲颇有几分交情,便是那时在许都相识的。”张纮于建安四年被孙策派去许昌向曹操求官,陆仁作为尚书仆射自然会见到张纮,不过只是点头之交而已,所谓的“颇有交情”当然是在唬孙尚香。 孙尚香哪懂这个?不过她还确实听张纮提起过陆仁。不过这位急性子的郡主大小姐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望了陆仁一会儿,细眉又紧锁了起来,稍侧过些头去闭口不语,看那神情似乎是对陆仁很有些反感。 貂婵心中暗自奇怪,暗中扯了扯陆仁的袖子再悄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说着话,怎么突然一下就变成这个样子了?看起来她好像是想杀你啊!还有于吉又是谁?” 陆仁悄声回应道:“那时候你已经去了夷州,江东这里的事你当然不知道。那于吉是琅琊宫的道士,一直都在江东一带传道,而孙郡主的大哥小霸王孙策孙伯符之死,与于吉脱不开干系。这位郡主一直都很敬爱自己的大哥,可他的大哥之死却与道士有关……” 貂婵恍然道:“明白了。人说爱屋及乌,反过来也会恨屋及乌,难怪一听说你曾经修道就想翻脸斩人。” 再看孙尚香猛然侧回头来,冲着陆仁冷冰冰的道:“所谓的修道之人最是可恨!就譬如那黄巾张角妄称仙师,实则却不过是在蛊惑世人、祸乱天下,令天下百姓都民不聊生。故此在我看来,那些自称修道之人都是些贼心妖人,自当是人人都得而诛之!” 陆仁心说你这不是在指桑骂槐吗?别说我没修习过什么道术不道术的,就算是修习过我又招你惹你了?再者说张角那是官逼民反的农民起义,只不过借用了宗教来作为聚众的名头,又关修道哪门子事了? 他在这里啼笑皆非,身边的貂婵却有些坐不住了。只是貂婵刚想动嘴开骂却又被陆仁给拦了下来,一气之下瞪了陆仁一眼便扭过头去暗生闷气。 陆仁无奈的摇了摇头,向孙尚香微笑道:“郡主,其实‘道’的本意不过是教人修身养性劝人向善,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于千百年来借题挥,吹嘘捏造些飘渺虚幻的东西出来欺瞒世人再为己牟利。实不相瞒,我陆仁虽曾习道却从不信有妖鬼仙神,因为鬼神之事只在人心而并不在实。” “咦?”孙尚香再次楞住。你想啊,自称修道,民间传闻中也传得神忽其神的陆仁,自己却说不信鬼神,这在当时换谁谁都得楞住。 陆仁笑了笑接着道:“如果郡主硬要把我陆仁看成是张角、于吉那一类的人,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还是要说清楚,他们修习的是骗人的幻,我所修习的却是实实在在的‘技’;他们自称为仙来蛊惑世人,好令旁人听命于他、敬畏于他,信他们的人其实什么都得不到不说,往往还会倾家荡产甚至是家破人亡,我却是将我学来的天地万物之理教给世人,然后让世人们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去实实在在劳动与收获,最后丰衣足食。或者应该说,他们的‘道’是有如梦幻的心之虚道,尽管梦中的仙境美不胜收,实际上再怎么苦修也不过就是虚幻之梦而已。而我所修的‘道’是物之实道,探求的是天地万物前后因果的实理,并且一定要用实实在在的实物去证明某件事物为什么会如此。” 孙尚香这时人可就懵了:“你、你在说些什么啊?我、我一点都听不懂!”废话,陆仁扯的这些已经有点唯物主义的思想了,孙尚香一个古代人听得懂才怪! 陆仁又笑了笑,随手拿起面前的竹杯道:“那些妄称为仙之人,也许会说这种东西他能够变化出来是不是?真要他们变根本就变不出来,在他人面前的变化其实不过是在玩一些欺骗人的障眼法而已,变出来的东西其实是他们在暗中早就准备好了的。” 孙尚香疑迟道:“那按你的说法,你能变出来?” 陆仁哑然笑道:“我又哪里能凭空变化出来?但是我知道这件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甚至自己都可以做出来。注意了,我是说做,而不是变。” “嘘----(大致的意思类似于现在的“切----”)”孙尚香栅唇一嘟:“我以为你说些什么呢!闹了半天只是工匠技艺而已嘛!” 陆仁摇头笑道:“错,我指的是明其理。现在的道家尊上古三帝之一的轩辕黄帝为道之始祖,皆称黄帝是如何如何的神通广大,甚至说黄帝最后登天升仙,却隐略了黄帝是如何教子民们开荒僻土、养蚕种桑以为自给自足之道之事,只是在一味的吹嘘一些飘渺玄幻之事而误导世人。我想如果轩辕黄帝真的在天有灵,多半也会被这些不长进的徒子徒孙们给气得从天上再掉下来。” 后一句玩笑话惹得孙尚香忍不住噗哧一笑,但马上就又板起了脸道:“这和你说的‘道’又有什么关系?” 陆仁心说我随手挑的一件东西好像是不怎么样,看来得给孙尚香玩点玄的东西才行。略一皱眉计上心来,随即笑问道:“郡主见过彩虹吗?” 孙尚香道:“当然见过!雨后彩虹乃人间至美之景。” 陆仁望了一眼屋外晴朗的天空:“那郡主现在想不想看彩虹?” 孙尚香大奇道:“你难道能在这么晴朗的天里唤来天边彩虹?” “这有何难?”陆仁端起了茶壶再来到屋外,含了一大口水之后再用力的那么一喷。之后也不用多说,反正一道简化版的彩虹就出现在了陆仁所喷出的“茶雨”之中。 孙尚香这会儿眼都直了,楞了老半晌才回过神来,再望向陆仁时刚想问话,却见陆仁神情有些黯然的站在那里,望着手中的茶壶一言不。孙尚香犹豫了一下,唤道:“陆仆射?” 陆仁回过神来,向孙尚香表示歉意的一笑,轻叹道:“以前在许都为官的时候,我经常这么逗婉儿开心的。刚才在郡主的面前好强逞能,却无意中让陆仁想起了以前与婉儿在一起的事……一时失礼,还望郡主见谅。” 孙尚香“哦”了一声,却因此在不知不觉间对陆仁的反感少了那么几分。略一沉吟,孙尚香又向陆仁道:“想不到陆仆射真有奇能异术,竟能晴日生虹……”语气中已经带出了几分尊敬。 陆仁连忙摆手道:“不不不,这不是什么奇能异术,谁都可以做到的。郡主若不信那现在就可以试试,保证郡主也一样可以晴日生虹。” “真的!?”孙尚香立刻就来了兴趣,连忙也抓起了茶壶奔至屋外,学着陆仁刚才的样子喷起了茶水。话又说回来,这也就是孙尚香会这样,要换了其他的大小姐才不会如此的失态。 (这里要ps一下:有关“喷水生虹”,瓶子记得好像在哪本古代的书籍上有所记载,但是是汉前的还是汉后的瓶子却记不清了,码字码到这里的时候又懒得去网吧上百度查,所以就顺手写出来了。知道这个典故的朋友可千万别和瓶子较真哈!) 且说数阵“茶雨”过后,孙尚香也不知喷水喷得累了还是腮帮子酸了而停了下来。可是想想又觉得不过瘾,一扭头望见了守卫在茶酒肆外的东吴士卒,于是甩手一指喝令道:“你们几个!马上一人取一个大碗再盛满水,然后像我刚才一样一齐喷水生虹!” “诺!!”诺什么诺?这些个士卒汗都下来了!这么大个人光天化日的喷水玩成何体统?可人家是郡主大小姐,你敢不听令试试? 过不多时乱水齐喷,众人的样子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但“人造雨”中的彩虹却因此更加的靓丽了几分,引得孙尚香在兴奋之中不住的拍手叫好。貂婵见孙尚香如此,悄悄的肘撞了一下陆仁,哂笑道:“哎,你还真有办法,三言两语的再加上点小花招就把孙郡主逗得这么开心。哎呀……看来你那风流浪子之名还真是名不虚传,对付我们女人还就是有一套!不过我警告你啊,你身边已经有我们四个了,夷州那里还有一个在等着你,你要是再骗个小姑娘回家……” 陆仁被闹了个哭笑不得:“去去去,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刚才和她胡扯了那么多,无非就是想去掉她对我是修道之人的反感。你可别忘了我还打算把吴郡的陆氏宗族迁移到柴桑来,要是这位孙郡主对我没有好脸色,那我的大计指不定会碰上多少麻烦!反过来说,要是我把她哄开心了,那我之后的事也会好办得多是不是?” 貂婵哂笑道:“这还差不多!” 这边孙尚香终于玩过了瘾,喝令那些个腮帮子早已累得又酸又涨的士卒停下“造雨”,这才回身向陆仁问道:“陆仆射,为什么这样喷水可以晴日生虹?” 陆仁赶紧正了正神,解释道:“日光本有七色,即由赤、橙、黄、绿、青、蓝、紫交汇而成,而水雾可以把这七色彩光再次分化各自的单色。实事上水能折光而欺人双眼,比如我们在岸上所望见的水中的事物,如果就依人在岸上所认定的方位再直抓过去,那肯定会一抓抓空,因为水折光欺骗了我们的双目,我们只凭双眼认定的位置,其实根本就不在那个位置。”什么红外线、紫外线还是别说了,陆仁自己在不查相关资料的情况下都还搞不清呢!反正不过是糊弄糊弄古代人,差不多也就行了。 孙尚香奇道:“日光本有七色,而水能分之?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不过水会欺人双目一事我到是知道,曾有老渔翁教过我如何用渔叉捕鱼。” 陆仁可不想在这些事上再瞎扯下去,因为孙尚香要是再追问下去,搞不好还会闹出个教孙尚香物理课的事出来,可初中课程里那点物理知识陆仁自己都早不知扔到哪里去了。再说尽扯些这个也不太像话,于是陆仁赶紧的道:“这便是我所修习的万物皆有其理的‘道’。再说得清楚一些,张角、于吉这一类的人是以为人治病而得名,他们修的其实是医理,但他们却以‘道’而自居,明摆着就是在骗人。还有什么呼风唤雨,我压根就不信!风雨之事,或可预知但不可能掌控,他们很可能是根据行云变化看出何时有雨,然后再借此来欺人罢了。相比之下,我医人就是医人,用的是实实在在的医理药理;天不降水育苗,我就治水修渠,无雨亦可灌溉农田。” 孙尚香迟疑着道:“那……我听说你不会武艺,几乎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可是你却曾经独闯濮阳田氏救回婉儿,破下邳擒吕布时用出七星禁咒轰塌下邳城门,之后又曾经在许都城外独闯袁尚军营,三战皆杀人无数竟然还只是无马步战!此等作为,若不是勇力卓绝之人实难办到。可按你的说法……”说到这里孙尚香骇然道:“难、难道说,你本来就有过人的武艺在身,只不过一直在有意隐瞒!?” 对于这种问题,陆仁早都不知道设想过多少回了,此刻只是淡淡的一笑:“郡主,每个人都有其资质潜力在身,只不过平时根本就用不出来,要勤练武艺、打熬气力才能把身上的潜力一点一点的练出来,而偏门的方法就是用药。我出师之日,我师傅给了我三颗救命药丸,乃由天下奇药精炼而成,一但服下在一个时辰之内可令人便如有百人之力,但药效一过却定然会伤及元气。因为我并没有习练过武艺,筋骨不够强健,承受不起潜力激时的劲气冲击,而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在那三战之后就卧榻不起的原因了。真论起来,这不是什么道术,而是医理。只可惜我师傅的胸中所学我只学了些皮毛,这种药丸我根本就不会炼制,用完之后我就再也不可能那么的神勇了。”细想起来,那三战之后陆仁还真的是在床上躺了一段时间才起来的,只不过原因各不相同而已。 孙尚香听过之后再次的皱了皱细眉,啧了啧嘴巴刚想说话,一旁忽有人击掌大笑道:“既是如此,那陆仆射当初身在许都之时,却又为何总对人说自己乃道家仙徒,身怀道法奇术?啊,想必是了,想那曹孟德奸诈无比,陆仆射那时若不声称自己有奇术在身旁人难近,只怕早就已经被曹孟德押入监牢再严加拷问,逼问出诸多事理再为其私用。陆仆射这其实只是保身之计而已,虽有欺人之举亦实属无奈啊!” 几个人同时一楞,目光也一齐向来人望了过去。而孙尚香望清来人之后一张俏脸马上就笑开了花,急忙上前招呼道:“仲兄,嫂嫂,你们怎么来了?” 这一声“仲兄”马上就让陆仁明白了来的人是谁。因为在东吴地界,有资格让孙尚香这样称呼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美洲狼”周瑜周公瑾! “我晕!我这里正哄着小女生呢,怎么却引来了一匹‘狼’?这回麻烦大了!” (这一更才六千字不到,更新得有点少,大伙儿凑合着看吧。瓶子其实也很想多写点,可是再不睡觉的话,晚上上班铁定睡过头,那麻烦可就大了……) 卷二 第二十四回 山雨欲来 “呵呵呵……久闻陆仆射大名,今日竟能得一见,幸甚!只恨瑜闻讯即至,来得太过匆忙,未及备下美酒佳酿相待,惭愧矣!改日瑜定当设宴请陆仆射往赴小酌,还望陆仆射切莫推辞。只是现下却也只能厚下面皮,借陆仆射之酒回敬于陆仆射,瑜就先干为敬了!” 两只竹杯隔座相对,陆仁与周瑜各是一杯酒灌下了肚去。而在方才的场面客套中,周瑜仔细的打晾了一番陆仁,陆仁自然也用心的打晾了一番周瑜。这一番打晾下来,陆仁的心头忽然生出了一份自叹不如的感觉:“唉……美周郎就是美周郎,果然是名不虚传!长得英武帅气不说,谈吐举止儒雅豁达,显然有着很高的文化修养,真的是‘姿质风流,仪容秀丽’。我好歹在汉末时代也混了有十来年了吧?在此之前真正入我法眼的大帅哥其实还只有两个,一个是荀文若荀大管家,另一个就是咱们的赵云赵大偶像,不过荀大管家书生气太浓,云哥嘛武将气又太重,都不如周瑜这般文武气韵俱佳。一般人们所说的儒将指的是张辽吧?可是现在看来,周瑜才是真真正正、名副其实的儒将!唉,人比人气死人,咱老爸老妈当初设计、制造我的时候,怎么就不能把我给设计得帅一些呢? “看人家周瑜和小乔坐在一起,当真是俊男美女、金童玉女,既般配又赏心悦目。我身边的貂婵虽说绝对不会输给小乔,可是我往这里这么一坐,怎么看怎么感觉就差上了许多呢?搞不好还真应了那句话,我与貂婵坐一块儿,就是典型的‘鲜花插在牛粪上’……等等、等等,本人应该还没那么差劲,‘牛粪’这种词对我也不公平嘛!还是绿叶衬红花比较合适……哎呀,我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我?这‘美洲狼’身为东吴水军都督却扔下了手头的事情不管跑来看我,背地里肯定有什么花招要耍,我得小心点才行!混了这么多年的官场,血淋淋的教训早就已经告诉了我,这些智将型的人物可没一个会是省油的灯!” 想到这里陆仁也赶紧的拉回了神智,向周瑜拱手笑道:“陆仁亦素闻江东美周郎之名久矣,早有相见结交之意,只可惜我去年秋末之际船至柴桑时都督统兵平乱不在柴桑,仁也因此而未得一见。今日相见,深觉都督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周瑜笑而摆手:“陆仆射过奖了。哦,瑜在这里还先要谢过陆仆射,多谢陆仆射只在一夜之间就为江左两岸的百姓除掉了为害多时的**三蛟。” 陆仁接上话道:“不敢当不敢当。其实以江东水军之强盛,此等小小的**,真遇上了还不是手到擒来?就是这些个**避实就虚,总是神出鬼没的很让人心烦,都督统领江东水军,用心提防着西面的刘景升与北面的曹孟德,也不可能专门分出水军去清剿这些**,结果却让我捡了个大便宜而已。虽是如此,这除贼之功我却也不敢要,三蛟所用的江船,并其尸、兵器,我全部交缴于柴桑官府,若有除贼赏金也还请都督置办些酒肉,派给巡江士卒便是了。” 周瑜闻言略一皱眉,侧席中的孙尚香却呀然道:“你说的是三江口三蛟?这伙**一直在长江一带为非作歹、劫掠百姓,我曾数次请仲兄调派军士寻迹清剿却一直未见其功,想不到竟然被你一夜尽除!” 说着孙尚香便向陆仁毕恭毕敬的拱手一礼道:“陆仆射,请恕尚香直言,尚香与陆仆射初见之时,曾以为陆仆射不过是一介徒有虚名之人,言语之间故多有冲撞失礼之处。此时闻听说陆仆射只在一夜间便剿除恶贼却不以此为功且淡然以对,尚香深觉有愧!请陆仆射受尚香一拜!” 陆仁哑然,心说这位孙大郡主的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直率。刚见面的时候还对自己这里看不惯那里看不顺眼的,自己还花了不知多少的唇舌心眼才让孙尚香对自己的看法有些改观。谁知把自己摆平了三蛟这一档子事一拿出来,孙尚香就毕恭毕敬了,这不就是典型的敢爱敢恨嘛?早知如此,还不如一上来就告诉孙尚香说自己摆平了三蛟呢! 哑然归哑然,孙尚香的礼可不是能随意受的,于是陆仁也赶紧的还礼。周瑜这里也觉得孙尚香这样说拜就拜的有点不太像话,悄悄的向身边的小乔使了个眼色,小乔会意之下坐到孙尚香的身边去拉住了孙尚香,周瑜自己则马上就开口打起了圆场:“却不知陆仆射此番来柴桑是否有何要事要办?若是瑜能帮得上些什么忙还请陆仆射只管开口,瑜绝不推辞。” 陆仁道:“到也没什么要事,主要就是要在柴桑这里购置一些土产与药材装船货运。此外就是想先在柴桑这里好好的看看,若是现有什么合适的田庄产业我便打算购置下来。” 周瑜眼珠一转:“哦?陆仆射打算在柴桑一带购置田庄?那陆仆射的言下之意是……” 陆仁点了点头,顺着周瑜的话往下道:“我本江东吴郡人氏,自幼至今已辗转流离多年,现在也该寻一块自己的安身之地了。本来我是打算回故土吴郡的,可是吴郡陆氏早年间便已分崩四散,宗族基业亦已破败难复,故难为安身立命之所。所以这一年多来,我一直在寻找一片可以重起我陆氏宗族的地界。找来找去,这柴桑便是我心中的意属之地。” 周瑜笑道:“瑜听闻说陆仆射善行海运商贩之业,短短数年间获利极丰。而欲将荆楚、吴越之地的特产之物装船再沿长江主道出海,这柴桑的确是长江沿岸诸港之中最佳的港口之一。不过与陆仆射现在暂居的襄阳相比,柴桑似乎还是逊色了一些……” 周瑜这里的话未说完,陆仁那里还没准备好接上话,孙尚香这里却坐不住了。说起来这位孙尚香毕竟是东吴郡主,并不是真的能到处乱跑。平时除了孙权目前有都城意义的吴郡之外,也就只有柴桑这里能放开了玩,因为有周瑜在柴桑照顾着,孙权和吴国太这些人也放得下心。换句话说,因为在柴桑没人会管得太过份,所以柴桑是孙尚香最喜欢的地方。现在听旁人说柴桑比不上别的地方,孙尚香当然会坐不住。 只见孙尚香樱唇一撇,有些愤愤不平的道:“仲兄,谁说我们柴桑比不上襄阳了?依我看嘛,襄阳远不及我们柴桑万一,不然陆仆射又为什么会不选襄阳,却要来柴桑置地安家?哎?陆仆射要来柴桑安家?那太好了!陆仆射若能在柴桑安家,秀姐姐也就定然会留居在此,那我以后就不怕找不到可以与我练剑的对手了!” 陆仁与周瑜一齐哑然,也都觉着话有些说不下去了。无奈之下,周瑜又偷偷的向小乔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想要小乔帮着把孙尚香哄到别处去玩,自己好与陆仁正儿八经的谈上几句。小乔会意,在孙尚香的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不料孙尚香却大摇其头道:“晚点再说晚点再说,你知道我一向不怎么喜欢那些东西的。再说难得仲兄与陆仆射俱在此间,兴许他们一会儿谈得兴致来了会合奏一曲呢?我要是错过了岂不遗憾?” 小乔这里一时之间没了辙,却见茶酒肆的门窗前倩影飘飘,却是陆兰这时端着盘酒菜进到了店中。刚要施礼说话,孙尚香却指着陆兰笑道:“啊,你是小兰!” 陆兰楞了一下,目光望向了孙尚香,立时便愕然道:“啊!你是那时的野丫头!” 孙尚香也立刻就来了火气:“谁是野丫头?你这个手下败将!是不是要再打上百合?” 陆兰妙目一转,也没有继续理会孙尚香,而是端着食盘来到了陆仁的面前跪坐下来,将盘中的酒菜轻轻的放置到桌几之上。陆仁见状好奇的问道:“小兰,你怎么下船来了?” 陆兰微笑道:“刚才有人向二位姐姐回报说大人这里来了贵客,二位姐姐怕这间茶酒肆里没有什么好酒好菜招待贵客而失了礼数,所以让小兰火准备了些酒菜送来。” “哦、哦……” 陆仁这里正不知说什么才好,陆兰已经转到了周瑜的桌几前放置酒菜。不多时酒菜放好,陆兰乖巧的回到陆仁的身边温文尔雅的跪坐好,这才向孙尚香递去了一个十分狡黠的坏笑。 孙尚香可不是傻瓜,一望见陆兰递过来的坏笑立马就气得俏脸煞白,刚想作却被小乔悄悄按住:“尚香……别忘了你到底是江东郡主!” “嫂嫂!” 小乔望了陆兰一眼,轻叹道:“尚香,这一仗你却是输给她了。她武艺是不及你,但她的玲珑心思却胜你良多。” “我……”孙尚香的脸由白转红,狠狠的瞪了陆兰一眼,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作声。 陆仁见状赶紧的捅了捅貂婵:“喂,好像她很服气你的,那你赶快想个办法把她给支出去……再不把她支出去我与周郎只怕都要闹一鼻子灰了!” 貂婵噗哧一笑,执起了桌几上的长剑向孙尚香笑道:“尚香妹妹,当日比斗我侥幸胜你,这一下就数月不见,我也很想再次领教一下你的剑艺已修习得如何,是不是有大的长进。不如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再比斗一番如何?这里还是让义浩与周郎这二位文雅之士清谈一下吧。” 一听说有架可打,孙尚香马上就来了兴头,一伸手执起长剑就站起了身来道:“好啊!我正求之不得呢!”说完又狠狠的瞪了陆兰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挑衅的味道,这才大踏步的走出店厅去。 貂婵笑了笑,站起身向周瑜礼过之后便追出了店去。这边的周瑜想了想又向小乔递去一个眼色,小乔也赶紧的起身向陆仁施礼,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追赶孙尚香去了。再看陆仁回望了一眼陆兰,摇了摇头干笑道:“小兰,我这里没事的,你去陪着你秀姐。哦对了,你口中的那位野丫头是东吴郡主孙尚香……” “啊!”陆兰吓了一跳。 陆仁接着道:“我还不知道那时你与阿秀和孙郡主闹了些什么事出来,不过孙郡主为人心性率真爽直,和你也就是斗斗气而已,不会真的为难你什么,你也别闹得太过份了,知道了吗?” “啊,是、是!” “快去吧!” 陆兰这里赶紧的追了出去,陆仁则有些无可奈何的猛拍起了脑门。略一抬头间,见周瑜也在那里猛拍着脑门,不由得失声笑道:“看来才智过人的周都督,对这位孙郡主却也是非常头痛的嘛!” 周瑜亦干笑道:“瑜就算是面对雄师百万,亦敢说能气定神闲,唯独碰上了郡主的时候,能头痛得瑜不该如何是好。吾兄伯符最爱此妹,对其武艺亦曾用心教导,却使得郡主自幼便好观武事、心性刚烈,至如今其年齿虽尚幼,诸将却无有不惧者。这是她以瑜为仲兄,又兼与拙荆小乔为闺蜜,瑜说出来的话她还能听上几句,不然的话……唉,不说也罢!” 陆仁望了眼店厅正门,笑而叹道:“不过在我看来郡主也太单纯了些,毕竟还只是个小姑娘。” 周瑜的目光转回了陆仁的身上,微笑道:“单纯?这个比喻似乎很是恰当……啊,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接着刚才的话题如何?陆仆射,你为什么会弃襄阳而就柴桑?” 陆仁回望周瑜,摆出了一个“你我心知”的微笑道:“都督虽不行商,但商界也好、军界也罢,在许多事上都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处的。都督不妨以军略而论,现在的襄阳是一块能让人安心久居之地吗?” 周瑜把玩起了竹杯,闭目沉思了片刻便笑道:“瑜心中虽有定论,但还不能确定。所以还是请陆仆射直言如何?” 陆仁摇了摇头,轻叹道:“也罢……今日的刘表虽看似强盛,但外有外忧,内有内患。而现在的刘表年事已高兼之多病,指不定哪天就得……刘表若死,荆州却又无可弹压得住局势之人,介时其祸乱之大实难想像。想我陆仁有钱却无势,于祸乱之中必为贼人所乘,若不早思退守之计,只怕会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周瑜笑道:“世人皆传陆仆射见识深远,今日一见果然是名副其实。不过此刻瑜尚有一事不明,还望陆仆射赐教。” 陆仁道:“都督请讲。” 周瑜放下了竹杯,目光锁定了陆仁,声音也带出了几分阴沉之意:“陆仆射船只方及靠岸之时曾对众军士言,我江东水军若不围你,你可能还什么都不知道;但这一围,你却什么都知道了。请问一句,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陆仁避开了周瑜的目光,自顾自的端起了竹杯灌了一口酒,心里盘算了一阵才笑而回应道:“反正也瞒不过都督,与其推脱其辞,还不如了当直言来得痛快,或许还能省去都督对我陆仁心生疑惑之烦。都督,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机略无方、胸有成策,而孙将军的大军只怕也就要作好出征的准备了吧?本来你暂且扣下往来商船乃在情理当中,可是你真的不应该扣我的船团的,毕竟我陆仁的船团在长江水道上名头太响,你今日扣我,明日对岸可能就会有人知道江东正在扣押往来船团之事。如此一来只要不是无可救药的愚笨之人,那就都能猜出江东现在是想干什么。” 周瑜阴阴一笑:“瑜正是虑及于此,才会急急的赶来与陆仆射把酒言欢,此外还特意带上了我家夫人小乔与陆仆射贤伉俪相见……” 这句话令陆仁的心中喀噔了一下,心头也跟着涌上了一阵浓厚的阴云…… (咳咳……好难受! 前些天南昌的天气突然转冷,气温一下子就下降了近二十度。因为冷得太过突然、温差又太大了些,瓶子不幸中招,已经连着咳了好些天了,光是京都念慈庵都灌掉了四瓶……没敢买可啡和泰乐奇,怕被人误会瓶子是水鬼,再说泰、可也太贵了点,一瓶泰、可的钱够买两瓶同剂量的念慈庵了。 这一回是这两天勉强赶回来的,数量和质量上都自知很不过关,还请看友们见谅!另外后天,也就是十一月一日,新书《星海蓝玉》会准时上传,预定每天五千至七千字,分成上下两回在两个时间点更新……新书嘛,让瓶子骗点点击率行不行?请各位朋友们帮瓶子捧捧场哈! 喝药睡觉了,人还难过着呢……) 卷二 第二十五回 独木难支 明月当空,陆仁此刻正独自一个人站在海马号的船头,一言不的举头望月。许久过去,陆仁忽然很是郁闷的叹了口气,跟着嘴里也是不经大脑的轻吟道:“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无枝可依。山不厌高,水不……哎?我怎么会忽然吟出这个来了?这个……” 身后有人噗哧轻笑,却也令陆仁把将到嘴边的话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急转回身,见是蔡琰抱着领披风站在那里。 “文姬?都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啊?” 蔡琰把手中的披风披到了陆仁的身上,微笑着轻声道:“今天白天在舱房里睡了差不多一整天,这会儿自然会有些睡不着。现在已近中秋夜风渐冷,义浩你也注意点身体别惹了风寒。” 陆仁道:“哦,我知道了。哎对了,阿秀她们呢?还有那位孙大郡主。” 蔡琰笑道:“可能这就是不打不相识吧?孙郡主对秀妹很是佩服,在这船上用过晚饭后就缠着秀妹要与秀妹同榻而眠,秀妹拗不过她,只能应下。小兰还是和平时一样与贞妹睡在一起。” 陆仁有些无奈的拍拍脑门:“哪有这样的郡主?居然跑到别人的船上来睡觉。幸好旁人都知道我夫人好几个,有女客来自然就有女眷相陪,不然指不定得惹出什么麻烦事来。老实说,这位孙大郡主我可着实有些惹不起呢!” 蔡琰低头笑了笑再抬起头来道:“不过我觉得有些奇怪,义浩你今天是怎么了?平时你睡得晚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我几乎从未听到过你会吟出诗句,刚才吟出的几句还颇有些意境,回想一下还真是难得呢!如果你是突然间来了兴致想吟诗作赋,正好我可以陪陪你啊。” 陆仁尴尬一笑:“文姬你饶了我吧。论诗辞歌赋,我想我这辈子都不太可能赶得上你。就算是偶尔的吟出几句自认是佳句的诗句,也实在不敢在你的面前班门弄斧。”话到这里陆仁心中暗道:“更何况就刚才那几句还是人老曹的呢!只不过他现在还没吟出来而已。得,又被我一不小心抢了一回他的版权。” 蔡琰淡淡的笑了笑,站到了陆仁的身边与陆仁并肩而立,一起举头望月,若有所思的道:“有时我静下心来想想吧,感觉上苍真的很会捉弄人。想我自幼随家父读书习琴,虽说中间也曾经历过家父遭贬时的流离之苦,但却一向都自视甚高。特别是到我年过二八,父亲为我择夫选婿的时候我自恃胸中才学,那真的可说是眼高于顶,不知有多少青年才俊被我拒之于门外,而像你这样几乎是不通诗辞之人我会连看都不看一眼。可是没想到在几经磨难之后,我却偏偏呆在了你这个不通诗辞之人的身边,而且还对你……”说到这里顿了顿,蔡琰才轻轻的摇了摇头微笑道:“对你敬服不已。” 陆仁闻言搔头干笑道:“文姬,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取笑我?” 蔡琰又笑了笑:“既不是夸,也不是取笑,只是几句心里话而已。说真的,我觉得我真的应该感谢上苍让我呆在了你的身边。一晃眼你我已夫妻数年,你我之间可能谈不上恩爱,但彼此间却能互敬互重,你又一直都很关心我,还把那么珍贵的仙药给了我一支,让我有如重生了一般……我也已经经历过不少的世事了,知道夫妻之间能够如此已实属难得,而你虽然不怎么通诗辞,却更是难得中的难得之人。” 陆仁楞了楞才迟疑着问道:“文姬,你绕来绕去的到底是想说什么啊?” 蔡琰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你这人可说样样都好,可就有一处不好。” 陆仁干笑道:“是说我不通诗辞吗?” 蔡琰又摇了摇头:“不,我早已明白在这乱世之中,什么诗辞歌赋根本就没有半点用处。我想说的,是你不管遇上了什么事都总是自己一个人在苦苦的思索对策,总是想仅凭着一己之力硬扛下来。义浩,我承认你也算得上是多智之人,可是智者千虑也终有一失之时,你的肩膀就真的能硬扛下所有的重担吗?” 陆仁又楞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有些无奈的向蔡琰摇头道:“文姬你啊……你看出我心中有事直说就行了嘛,干嘛要和我绕这么多的弯?” 蔡琰道:“我知你正在谋划方略,而我也本不应过问,可是我真的怕你再这样下去会有不堪重负、心智崩溃的那么一天。义浩,你是碰上了什么麻烦事,说给我听听好吗?也许我能帮你出出主意。” 陆仁侧目望了蔡琰许久,忽然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我有我的难处,也实在是既不该又不知如何对你们说起。罢了,文姬你心性沉稳,能分辩事情的轻重,一些事向你说起也无甚大碍。不管你能不能出上什么主意,我也只当是找个贴心之人说说闷话,这样心里兴许能好过上一些。” 蔡琰道:“那你说说吧。” 陆仁点了点头,环视四周无人,这才向蔡琰低声道:“上苍弄人,我这次暂离襄阳来到柴桑,本意一是想躲开荆襄之地的权利之争,二是惊闻有贼而亲自压阵,三是想借此行看一看柴桑的时局如何,却没想到会掉进一个大坑里面。” 蔡琰奇道:“大坑?” 陆仁点头道:“不错,我掉到大坑里了。其实这次我急着带你们一起登船离岸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早先便已经推算出江东孙氏将会在今年的秋收之后出兵越江攻打荆襄刘表。我如果没有在这一仗打起来之前就把船团调离荆襄,那我与阿贞的这支船团就会因孙刘交兵而封锁水道之故,至少得在荆襄停留半年以上。说实话,船队在荆襄停留上半年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大公子刘琦一事却又令我不得不船暂离……哎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都分不清哪桩在前、哪桩在后,反正是一桩桩、一件件的盘绕到一块儿,就把我莫明其妙的盘到了柴桑。” 蔡琰道:“这只是事之前因,似乎也无甚不妥之处啊。” 陆仁摆了摆手道:“本来也是无甚不妥,只是我没想到东吴军兵调集的动作会这么快!中秋还没到,他们就已经准备攻打江夏,而且还是打算偷袭!今天我们的船团不是被江东水师包围了吗?这就是东吴为求事不外泄而在扣押往来的商船。我也是该死啊,怎么就没想过东吴会用偷袭的方法来进攻江夏呢?还以为东吴会依照寻常用兵的路数,大张旗鼓的进取江夏。” 蔡琰迟疑道:“这些事里有什么关联吗?” 陆仁道:“当然有。在我看来东吴此番欲取江夏并非是为了扩张势力,而是欲以武功来示其威势,所以一意认定东吴会大张旗鼓的去攻打江夏。而彼若大张旗鼓,我这里就自然会先收到讯息而早作提备,即便是船已在江中也可以不在柴桑停留,或另择一处暂避其锋或改道直接越柴桑而过。可东吴是准备偷袭,事先没有半点的消息传扬出来,这便使我误以为东吴要攻打江夏的事还没这么快,稀里糊涂的就停靠在了柴桑。” 说到这里陆仁顿了顿,重重的叹了口气才接着道:“失策啊!今天东吴水军把我的船队一围我就猜出情况不妙。本来依我的本意是不想惊动到吴境中哪个核心人物的,文姬你也该记得去年我们在吴郡暂居时轰走了多少吴主孙权派来请我出仕之人,这回要是被吴境中的核心人物,特别是这个周公瑾!若是被他知道我身在柴桑,以他的为人肯定会想方设法的留我。他这一留再使船团行程一误,那真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惹出多少麻烦。可是……” 说着又是一声长叹:“可是今天东吴水军把我一围时令我惊觉过来,知道我如果不亲自出面再设计补救,船团会跟本就无法离开柴桑。思前想后,我唯有求见周郎并在对座独谈中点破东吴欲偷袭江夏一事,然后对他说彼若不扣我,我可能还什么都不知道;彼若一扣则诸事我心中尽知,再以我陆氏船团在长江水道上声名颇广,他若不让我马上离开柴桑,就等于是在告诉荆襄东吴准备对其用兵一事,要挟他放我船团马上离开柴桑顺江而下。” “……”蔡琰这时也差不多明白了过来,轻轻摇头道:“那不用说了,你现在会这么的苦闷,肯定是那周公瑾只是随手就化解了你的暗中要挟,而且还回敬了你一下吧?” 陆仁一拍额头:“是啊!这周公瑾到底是周公瑾,才智之锐令人不敢轻视。你知道吗?他在闻讯之后,马上就以仰慕之名前来拜访于我,而且还特意带上了他的夫人小乔。如此一来,在外人看来只会以为是周公瑾确实仰慕于我,为求与我一见而不得不派兵将我强行拦住。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来这么一手难道说我还能强行船离岸?说得难听点,可能他还就等着我动手,因为我一动手,东吴水师就可以推说我心怀不轨,然后名正言顺的把我们擒下。我的船团对付一下寻常**是易如反掌,可真要和东吴水军去拼的话……” 蔡琰道:“那根本就是以卵击石!义浩,你可不能犯这种傻啊!” 陆仁苦叹道:“我知道啊!其实若只是被东吴强留一段时间可能都没什么关系,我现在真正担心的是周瑜可能会出的后招!” 蔡琰惊道:“还有后招?” 陆仁点了点头,怀抱起双臂望向明月:“周公瑾此人对孙氏可谓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哎?”话一出口才想起来这句话本来应该是说诸葛亮的。 蔡琰当然不知道这个,只是追问道:“那又如何?” 陆仁甩了几下头,这才接着道:“大凡是胸有大志的诸候,对有用的人才一般都是同样的心态,也就是那句‘若不能得便当除’,必要时宁可背上害贤之名也不让有能力的人才流到其他的诸候手上去,像当初老曹对我起了杀意也不正是如此吗?今日的吴主孙权虽然年轻,却也是一个雄心勃勃、欲成就一番大业之人,换句话说就是另一个曹孟德。而周公瑾与孙氏可说是异体同心,在对人才的态度上也是一样的。能为东吴所用之人,他会无比的尊敬;若是不能为东吴所用之人,则会……”说到这里陆仁突然间真的很想大吼一句:“怎么猪哥的事又摊到我的头上来了!?那那句‘既生瑜,何生亮’要不要换成‘既生瑜,何生仁’啊?” 蔡琰愕然惊道:“真想不到这里面的事竟如此凶险……义浩,你没有危言耸听吧?” 陆仁用力摇头:“你我夫妻数年,什么时候见我在大事要事上乱开过玩笑?” 蔡琰道:“既如此,那这柴桑郡你可千万不能久呆,时日稍久就只怕会为人所害。” 陆仁叹道:“我知道啊!所以那时我是选择呆在襄阳,虽有要在柴桑重立宗族之意,也是让阿贞这趟回去夷州之后把子真调来,由他来代我在柴桑打理诸事。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当务之急是要设法赶快离开柴桑!” “那不如你乔妆打扮一下,只带三、五随从,乘一叶小舟悄然离去?” 陆仁摇头:“真要是那样,那我们整个船团的人都死定了!不止我们船团的人,还有元直、广元、甘兴霸他们。我不可以扔下大家不管的!”还有一句话陆仁实在是不好说出来,那就是陆仁如果自己只带着身边的几个人跑了,那基本上就是把徐庶、甘宁他们白送给了孙权,以后也就别想再有拉拢这些人的机会。 蔡琰道:“你不总说徐元直才智过人吗?那你现在又为何不去找他商议一下?义浩,你一个人才智终归有限,我一个妇道人家又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计策应对,你应该去找这些有才智之人帮你出谋画策啊!” 陆仁心说我也想啊!可是这里面实在是牵扯到了太多一时之间说不出口的“天机”,陆仁也真的是有些无可奈何。再说徐庶可能是会用心的帮陆仁,但陆仁和甘宁才刚刚认识,而且自己现在想有点什么举动就肯定要扯上甘宁,万一甘宁要是有点别的什么想法,那陆仁就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了。 当然这些话陆仁说不出口,眼下也只能找些话出来搪塞一下:“他们终归是客,与我的这些事又没有任何的关系,我怎么能去劳烦他们呢?应对好了固然是皆大欢喜,可万一没有应对好,那我岂不是把他们也拉下水与我陪葬了吗?” 蔡琰没有说话,到是门舱中有人愠怒道:“兄长此言也未免太显见外了!” “陆仆射以宁为何等人也?宁又岂是贪生怕死之人乎?” “咦!?”陆仁惊而回头,见船舱中走出三个人来,正是徐庶、甘宁、石韬! “你、你们怎么……” 徐庶冲陆仁一抱拳:“请兄长恕罪!庶夜起如厕,遥见兄长在船头愁眉不展,知兄长必有心事,本欲上前相询,却又知以兄长为人断然不肯将实情相告,故此冒昧的惊动了兄嫂,请兄嫂来问出兄长心事,我等则在舱中偷听。” 陆仁楞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扭头望向蔡琰:“文姬----!!” 蔡琰轻轻的摇了摇头:“义浩,还是那句话,你的肩膀不可能把所有的重担都硬挑下来的。” (先写到这里了。另外瓶子的新书《星海蓝玉》11月1日已经开始正式上传,兄弟们帮着火力支援一下啊!如果不愿搜索的话,从书页主页的作者信息栏里可以直接找到的。 卷二 第二十六回 计将安出(A) 夜静更深、星斗满天,这个时候的人们大多都已进入梦乡,可是在海马号的船头上却有人支起了一张四方小桌,小桌的中央则摆放着一个本来不应该汉代出现的铜制火锅,而锅中业已煮沸的烫底更是飘出了一阵阵浓厚的香辣之气……虽说有把围桌而坐的四个人中的三人呛得直想狂打喷嚏。 唯一没有被这香辣之气给呛到的陆仁执起了一碟牛肉片拔入锅中,轻声微笑道:“有人说君子当远庖厨,不过我陆仁从来就不认为我是什么君子,也从想过要当什么君子。时值乱世,一个迂腐的君子其实是活不下去的……呵呵,有些扯远了,我不过是想为自己贪好美食的毛病找个堂皇的借口罢了,三位可别见笑。” 徐庶、甘宁、石韬三人闻言相互对望了数眼,都不知道陆仁这个时候突然摆火锅出来是什么意思。有心想问上一问,可是当看见陆仁那紧锁的眉头时,三人却又都知道陆仁这个时候仍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实在是不便现在就冒然问而打乱陆仁的思绪,故此也就都没有开口说话。不过三人望望火锅中业已煮沸的锅底,再闻闻那他们从来没有闻到过的香辣之气,虽说有那么点的呛鼻,但却着实勾得三人口中生津。各自犹豫了一下也就举起了筷子,学着陆仁的样子把锅中煮熟的牛肉片夹出来再纳入口中…… “啊!好辣!!”“此、此为何物?竟如此辛辣!!” 三个人的口中都险些喷出火来,陆仁却带着几分哑然之意望了三人一眼,心中暗道:“这也能叫辣?我只是放了两小勺辣椒粉,真论起来也就是有那么点像样的辣味而已!不过可能是从来没吃过辣椒的人都会这样吧?唉,想想我都穿越多少年了,好不容易到现在才能吃到一点在我记忆之中的辣味……” 辣椒的原产地是南美,于明代传入的中国,汉代时中华地区还没有辣椒的。陆仁手上的这点辣椒粉是雪莉穿越时按陆仁的要求,携带了少量后世数种已经过人们改良了的农作物的种子并在抵达夷州之后挑选了合适的地方进行培植。这次糜贞从夷州船运来时,带来了十来罐先期种植出来的红辣椒粉给陆仁过目。 按陆仁制定的吸金计划,两湖、四川、江浙地区的人们似乎对辣味有着一种无法解释的偏爱,而中国本土原产的花椒、青芥无法提供足够的辣味,那在这种情况下辣椒等香辣植物将会是非常赚钱的东西,想想就连欧洲都还打过香料群岛之争的战争呢!至于暂时不引入中原地区种植陆仁与雪莉自然有的是办法,最简单方法的就是只卖已经晒干了无法再种植的干辣椒,那中原地区想种植辣椒的人就只能干瞪眼。 想到这里陆仁便向三人笑道:“这辛辣之味你们可能是吃不惯,那还是将肉、菜置入另外不辣的半边锅底中煮食吧……哎呀,本来我是想把我珍藏的一点好东西拿出来给大家分享一下的,却一时忘了辣椒过盛的辛辣之味并不是谁都爱吃的……” 他这里话未说完,这边的甘宁实在是有些按捺不住,筷子一放便向陆仁沉声道:“陆仆射好意以珍稀之物招待宁本是一番好意,宁心领了。可是眼下陆仆射既然身陷于此,不早思脱身之计,却在这里……” 陆仁赶紧向甘宁摆了摆手,一伸手又把酒杯执了起来作势欲向甘宁敬酒,口中则压低了声音道:“周郎既欲图我,又岂能不在暗处设下眼线?我若是依常理请各位去舱中密谈,周郎必会对我愈的留心,那我们真的想做什么的时候可就不好下手了。所以三位现在是要陪我先喝几杯闷酒,酒过之后我还要借着苦闷之意对着大江明月奏上数曲呢。” 三个人终于反应了过来,徐庶则向陆仁举起了酒杯微笑道:“兄长高见!来,我们先陪兄长喝上一杯再说吧!” 酒各入肠后石韬还好,徐庶与甘宁望了望锅中的麻辣烫底,再回味了一下刚才的辣味,实在是忍不住又伸筷进去夹出了牛肉片入嘴大嚼。特别是甘宁,一边嚼着一边轻声赞叹道:“痛快!过瘾!宁久在江上漂荡喜食鱼虾,亦颇喜以姜芥等辛辣之物佐食,可就是没有吃到过如此厚重的辛辣之味。陆仆射,此为何物?” 陆仁道:“此物名为辣椒,我汉土之地并不曾有。我手上这些是我师妹雪莉来汉土寻我时带来的一些种子在夷州试种成功后,由糜贞随船带来给我过目的。其实现在这点还并不算辣,若迟些时候兴霸兄抵达夷州,让我师妹把哂好了的红辣椒给兴霸兄尝上一尝,只怕都能让兴霸兄的口中喷出火来。” 甘宁点头道:“宁现在愈的想去夷州看上一看了。只是陆仆射,你心中可有脱身之策?依宁之意,宁愿率八百僮客为先驱,为陆仆射杀出一条血路,我们好趁夜离岸……” 徐庶闻言慌忙摆手道:“兴霸兄勇则勇已,却不知机略之要。如果只是要破围离岸,我想兄长早就会暗作准备,而不是在这深夜之中长吁短叹了。” 石韬接上话道:“不错,我们要破围离岸固然不难,但这里只是柴桑地界,沿江而下尽是东吴岸界,东吴水军随时可以将船队拦住。陆兄船团之中不过千余人众,连上兴霸兄的八百僮客也才不过两千余人,真要是一路打将下去,只怕船尚未出得海口我们便已全军尽没。” 陆仁苦笑道:“本来不想惊扰到你们的,可是现在却还是把你们也拖下了水……其实这件事远远不止打不打这么简单,有没有处理好还关系着我今后的大计。这么说吧,现在的夷州淡水城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城镇,要用钱、用粮的地方太多太多,我呆在襄阳的目的就是要用行商之法为夷州提供大量的钱粮物件。荆襄是我卖货的地方,而东吴的长江水道则是我的货运之道,两头我都不能得罪的。所以我现在头痛就头痛在既要想办法安然脱身,又不能让荆襄与东吴都记恨于我,一个处理不当,我的心中大计只怕就完了……” (先写到这里。其实最近瓶子也一直在考虑求生改是不是应该放弃,毕竟现在的主要精力都集中在《星海蓝玉》上。直到昨天瓶子才突然反应过来,我搞错了每天的书写顺序!本来是想先写完蓝玉的每日更新,然后再写求生改,可是每天的蓝玉一写完人就没了精神,自然就没有精力再写求生改,这样只要稍微的忙上一点点求生改的更新就要误掉。 但是反过来,每天先写两千字的求生改,然后再写蓝玉则是另外一种情况了。相比之下,求生改每天只有两千字左右虽然少了点,但却可以保证每天都有,而且还不会过多的影响到蓝玉。想通这些,瓶子便决定更改每天的书写顺序,先求生改后蓝玉,这么一来就可以两头都不耽误。 还是那句话,每天两千字是少了点,而且很多时候会有凑字数的嫌疑,但可以积少成多嘛!各位也应该可以接受得了吧?就这样了。还得赶蓝玉呢!) 卷二 第二十六回 计将安出(B) 竹制的酒杯在徐庶的手中轻轻晃动,徐庶本人则在闭目沉思。片刻之后,徐庶半眯着双眼沉吟道:“兄长且恕弟直言,江东孙氏与荆襄刘表因早年间孙坚之死一事之故,如今已是世仇。似兄长这般夹在两家中间却又执意的想两家都不得罪到,本来就无异于火中取栗……庶忽然明白这两、三年来兄长为什么为让糜嫂嫂这样一介女流之辈在外抛头露面,率领这只庞大的船队在荆襄与夷州之间行商取利了,因为再怎么样孙氏也不能为难一介女子,否则传扬出去岂不是会惹来天下人的耻笑?” 陆仁心说在这一点上我还真没有考虑到过,让糜贞带队跑船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是现在手边的这些人里,只有糜贞在赚钱、谈判这方面的能力最强,你要是让蔡琰去信不信跑一趟就赔一趟?再者说了,现在是在夷州展的初期,除了糜贞之外虽然还有陆诚、陆信也可以胜任这件活,但一则是这俩小子在经商上绝对没有糜贞能赚得多、能为夷州的展省下大量的时间,二则是自己在荆襄一带立足赚钱主要还是借助了糜氏在荆襄一带旧有的产业,而且当时陆仁还没有与糜贞正式成婚,那个时候糜贞要不亲自来,又有谁能镇得住留在荆襄一带打理着糜氏旧有产业的人? 再看徐庶接着道:“不过今日兄长身陷于此,周公瑾亦已设下圈套欲图兄长……在庶看来,周公瑾此计甚毒,因为兄长现在无论如何取舍都必然会开罪到其中一家,稍有迟疑甚至会引来杀身之祸。于此等危局之下,兄长若是能安然脱身都已实属不易,若仍执意欲两全实属不智之举,望兄长明鉴!” 陆仁还没接上话,甘宁到先问上了:“元直此话怎讲?何谓陆仆射无论如何取舍都必然会开罪到其中一家?” 徐庶道:“此易知耳。兄长如今不外乎去与留两途可走。去者,以今日之围,兄长若欲去则唯有动武突围一途,而一但动武便正如兄长先前所言,正好给了东吴一个可以兴兵讨罪的借口,似如此则兄长危矣。即便是能破围而出逃回夷州,兄长获取钱粮的水运航道也会因此而断。夷州若无商运的钱粮供给……相信以兄长之能,夷州虽必能兴盛,但肯定会延后相当多的时日。” 陆仁苦笑道:“是啊,这种苦头其实在我初出仕为吏,兴屯田之事的时候可没少吃过。那个时候老曹四面环敌交兵不休,我虽募来屯田的民众,但却因为无粮为基耽误了很多的时间,每天只能吃得到那么一点点的饭食,大家劳作起来都使不出多少气力……”说到这里陆仁的神情忽然一黯,因为他想起了最初在鄄城屯田时,婉儿总是偷偷的把她碗里的饭拔给自己的事。 三人见陆仁说着说着神情忽然一黯,自然也不好向陆仁多问什么,石韬就又把话头递给了徐庶:“那留又当如何?” 徐庶皱眉道:“留者嘛……兄长推断出孙氏不日便将兵侵袭刘表,而兄长这个时候正好离开了襄阳且人至柴桑,再者兄长本为吴之四姓中的陆氏族人,故此这场战事一起,刘表必以兄长为江东细作,兄长也就不能再回到荆襄去了。庶犹记得兄长那时于水镜庄中做客时曾对你我提及,如今之天下唯有荆襄最富,乃行商取利选之地。其余各处或久经战火、或路途遥远,均无甚商利可言,所以兄长在夷州之势未立之前,也绝不能放弃荆襄这块能为夷州提供钱粮之所。” 这番详细的解释让甘宁与石韬都恍然的点了点头,而陆仁却只能苦叹道:“元直适才所言者,为兄心中又岂能不知?正是因为两方面都太过重要,为兄才都不愿舍弃。而且不知为何,为兄也总觉得这次的事一定有一个可以两全其美的办法……不过我也承认,这很可能只是我心中于患得患失之下生出的几分执念而已……” 徐庶抱拳苦劝道:“兄长,当断不断则必蒙其难矣,还望兄长早作决断!不过有一条,无论如何取舍,荆襄那边只怕你都回不去了,所能作出的选择,其实也只有早归夷州与暂且在孙氏帐下安身而已。”路不通你就到不了地儿,所以刘表那里就只有放弃。 陆仁明白徐庶的意思,可是唯有在荆襄才能赚到钱,才能招览到人才,又哪里是说扔就可以扔的?所以人在苦闷之下只能连连摆手道:“先不说这个……你们先吃着,让我好好的再想想,再想想……” 徐庶三人再次相互对望,知道这个时候也不能急着让陆仁马上就作出什么决断,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转而都继续去消灭桌上那些对他们来说十分难得的美食,留出点空间给陆仁静思。 陆仁自己来到了海马号的船那里,静静的抬起头仰望星空。思索了片刻,陆仁忽然转回身来向徐庶三人苦笑道:“突然觉得老天爷真的很会捉弄人。如果当日不是因为一连串的事使我亲自登船出行,意欲先与**一战,然后再来柴桑看看局势,亦或是我今日没有冒然露面而引来周公瑾的话,或许就不会惹来现在这么大的麻烦了。” 徐庶摇头道:“兄长此言差矣!今日船队靠岸之时,江东水军尚不知兄长亦在船中,但仍不由分说的便将船队团团围住。或许在旁人看来,这不过是这些水军欲索取些钱贿之举,但庶以为这亦可说是周公瑾的别有用心之举。庶在荆襄素闻周公瑾治军严谨,与民秋毫无犯,既如此又岂会容麾下水军如此明目张胆的向往来商船索取钱财?” 说到这里徐庶灌了口酒润了润喉,又接着道:“所以周公瑾很可能是想在时机成熟之时先将船队强行扣留,并将糜嫂嫂囚禁,似如此以兄长的为人与行事之风,必然会急赶至柴桑搭救,然后便落入周公瑾的掌控之中。所以说兄长被周公瑾设谋算计不过是早晚之事而已。相比之下兄长今日虽身陷于此,但天幸有兴霸兄与其八百僮客在此……庶以为此事多半也出乎于周公瑾的意料之外,且因并无紧要之人为其质,所以兄长在必要的时候还是有拼死一战的脱身之力。只是兄长一定要快,不然待周公瑾将兵卒、舰船一一都调派完毕,兄长的这条血路可就不好杀出来了。” 陆仁干笑着点了点头道:“元直言之有理,只是听你言下之意,似乎非常赞成我硬打出一条血路好归还夷州……元直,你还是让我再多想想吧。毕竟这一仗不到万不得已是打不得的啊!” (今天的两千字凑完,收工赶星海蓝玉去也!!) 卷二 第二十六回 计将安出() “毕竟这一仗不到万不得已是打不得的啊!” 徐庶听闻得陆仁的这句话,皱了皱眉头不再过多开口,陆仁则略有些无奈的心中暗道:“也难怪水镜先生司马徽对徐庶的评价会明显不如诸葛亮,徐庶是属于在临阵战术型的人才,但在战略规划与眼光方面似乎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先前他明明有看出我不能轻易的就打这场仗的原因,可着眼之处却是短期内的目标,打过之后的后果却不怎么去想……唉,美洲狼宿命中的对手毕竟是能让他的尖牙利齿都咬不动的猪革而不是徐庶……猪革?还是野猪皮的?哈哈,一不小心就又给咱诸葛妖道取了个外号。” 不知所谓的笑了笑心里面再接着想道:“事情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我前前后后都不知道摊上多少件原本应该是由猪革去扛的事了,可我毕竟不是智力1oo外加魔攻免疫的猪革!而且现在的事情一件比一件棘手,却要我如何去应对?” 越想就越是心烦,思绪随之越来越乱,情绪也越来越暴燥。猛然之间惊觉过来,陆仁便赶紧的猛甩了几下头,暗暗的警告自己局势越危就越不能暴燥慌乱,必须尽快的冷静与清醒下来,因为唯有保持着冷静与清醒,自己才有可能会在突然之间脑中灵光一闪,接着就想出什么应对之策。 一念至此,陆仁强行的把这些烦心事先扔到了一边不想,伸手取过了先前他挂在船帆绳上的长笛。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陆仁养成了这么一个习惯,就是每当自己查觉到自己的情绪开始变得烦燥混乱时,就会将烦心之事先扔去一边,然后专注于吹奏手中的长笛,而且专门吹奏一些旋律平缓轻柔,有助于放松心情,能使自己渐渐的平静下来的曲乐。往往到数曲奏终时,陆仁的心情也就会彻底的平静下来。 初时陆仁其实还做不到,甚至会心情越吹越乱。不过在蔡琰这位真正精通音律的音乐大师的帮助下,陆仁渐渐的摸索出了一套自己的诀窍,用陆仁自己的话说他懂得了如何伪入定。此刻长笛已执在了手中,陆仁的心中在暗道:“吹哪支曲子呢?哦对了,去年秋末冬初经过柴桑的时候,我架不住蔡琰的温柔攻势,找了一挺合江上寒秋的景色又能琴笛合奏的曲子出来,不过嘴上还得跟她说是我想的……哎呀,我都伪音乐大师多少年了?不过想想也巧,这支曲子的名子也挺合当时那景致,不然我也没那么容易就查找到。” 念想至此,手中长笛的吹孔也就凑到了唇边,一曲旋律清宁平淡的曲乐在这星空月夜之下轻鸣而出。初听此曲时给人的感觉好像也并无甚特别之处,不过再一细品,却会令人生出一种仿佛置身于寒江秋风中的清寒之意。而徐庶三人此刻正好就是置身于秋夜江风之中,听闻此曲再闭目细品,很快就感受到了那份会令人心绪渐平的清寒之意,也都在心中生出了几分感触。 一支曲子翻来覆去的吹奏了也不知有多少遍,直到陆仁心境已平时,陆仁才放下了手中的长笛向着星空长长了出了一口气。回望向三人时,三人一齐轻轻的击掌称妙,徐庶则点头赞道:“兄长精习曲乐之事庶本素知,而方才一曲曲中的意境颇深,实令人叹服不已!” 陆仁轻轻摇头:“元直谬赞矣。其实我的笛艺平平无奇,只不过是这十余年的吹奏下来较为精熟罢了。再就是我胸中所知的曲乐颇多,所以总是能找到一些颇合景致的曲乐吹奏而已。” 徐庶微笑道:“此曲何名?” ------------ 却说此刻在东吴水军围住陆氏船团的某只舟船之上,有一人嘴唇轻动,几乎是与海马号上的陆仁同时说出了这支曲子的曲名: “是《白河寒秋》……”(ps:借用一下《新仙剑奇侠传》中的曲子啦!) “白河寒秋?”另有一人眯眼抚须道:“此曲之名到颇合这江上秋景,而曲中的清寒之意也确会令人心生感触,不过公瑾你与陆义浩今日方才初识,于席间也并未有谈及曲乐。而在我江东之地,民间虽多有流传一些陆仁所创曲乐之片断,但因陆仁甚少留下曲名之故,故人多不知曲名为何,公瑾你又是怎知此曲之名的?” 周瑜遥望向正背手而立于海马号船头的陆仁,微笑着道:“去年秋末冬初之季,我奉吴候之命率军平叛不在此间,而陆仁正好那时路经柴桑。我虽错过那时便可与他结识的机会,但小乔却仍留居于此间,并于泛舟小游时偶然听得陆仁与其妻蔡琰在习练此曲,而后差人稍作打探便从陆仁的待从那里探知此曲之名。到我引军归还之日,小乔便将此曲复演于我知。只可惜小乔也只是盗听来此曲,因而我所知的此曲多有缺失之处。今夜虽能有幸闻得陆义浩再奏此曲,可一则是你我离得较远听不真切,二则是此曲原当由琴笛合奏方能有曲中全韵,只由单笛而鸣自然会令曲韵不全矣……憾甚啊!” 子敬者,自然就是周瑜的知交好友,并被后世人列为江东四英之一的鲁肃鲁子敬了。话说鲁肃深知周瑜这位好友对音乐的喜爱甚至是痴迷,所以是静等周瑜感叹完之后才轻声笑道:“久闻陆义浩之名,恨不得一见,却不料今日方至柴桑便在这里与你盗听他亲奏之曲。公瑾,论韵律之精我远不及你,那你现在有没有从他的曲韵之中听出些什么来?” 周瑜淡淡笑道:“子敬又何必如此过谦?也罢,且容我在子敬的面前卖弄一番……呵呵,这曲《白河寒秋》看似清宁,但陆仁吹奏时的前、中两期笛韵颤而不稳,之至后期才渐渐的平柔流畅,曲中应有的清寒宁心之意才随之渐深。会如此并非是陆义浩的笛艺不精、宫商不熟,而是他的心境烦乱不堪,流露在了笛韵之中,之后他心境渐宁,曲韵亦方能尽出。” 鲁肃轻轻点头:“如此说来,陆义浩多半是已看出你的驱狼赴穴之计了吧?” (今天两千字的凑字完成,又该全力更新蓝玉了!现在现更改一下两本书的先后顺序真的要流畅得多了,两本书也都能按时更新,不错不错!不过这样做由于不能一气呵成,多多少少的还是会有些情节上拖泥带水的感觉吧?见谅啦!) 卷二 第二十六回 计将安出(D) “如此说来,陆义浩多半是已看出你的驱狼赴穴之计了吧?” 周瑜凝目远眺了陆仁一眼,沉吟道:“陆义浩是何许人也?未出仕之前他不过是一街头乞儿,自出仕至今亦不过十年,却能在十年间贤名满天下,且年只方过三旬而已,又怎么可能会是一介虚有其名之人?想今日席间我仅以一言相试,他神色便为之大变,足见其已看破吾计矣!由此可见此人确实名不虚传,而他当日能自曹瞒掌中安然的举族尽出想必也绝非偶然。” 鲁肃轻吸了一口凉气,他当初从袁术的手中举族出逃可吃了不少苦的,自然知道这种事的难度有多大。而袁术是“冢中枯骨”,跟曹操根本就没法比,那陆仁逃出曹营的难度明显要比鲁肃的出逃要大得多的多。一念至此,鲁肃忍不住轻声告诫周瑜道:“既如此,公瑾须防陆义浩突出奇策,脱身而去!” 周瑜低头沉思了片刻,再抬头时略显自得的一笑:“计,当因势而立。陆义浩当初自曹营脱身而出之时,曹孟德正专注于官渡战事无暇分身,故陆义浩当年之走便占着一个势字。而今时今日势尽在我,陆义浩虽有奇谋然其势已失,难有作为矣!” 说着周瑜忽然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子敬啊,你我虽饱读兵书、腹有机谋,但论及富国强兵之干却远逊于陆义浩矣!若得此人辅佐我主吴候,到日后吴候欲成就天下霸业,你我欲建青史功名之时,必可令吴候钱粮无忧、马壮兵强!现在既然有如此千载难逢之良机,我就断然不会令其逃出吾掌中!” 鲁肃道:“若他执意不肯辅佐吴候又当如何?” 周瑜面色一冷:“此事只怕也由不得他了!吾计乃依势而立,他既已身陷于此,要么就乖乖的辅佐吴候同成青史功名,要么就只有死……如此堪比汉相萧何之贤才,若为他人所用那可就太危险了。若是真到情非得已之时……我愿为吴候背上害贤之骂名!” “……”眼望着一脸决然、面露杀意的周瑜,鲁肃这会儿真的说不出什么话来。 不过周瑜脸上的决然与杀意很快就褪去。闭目沉吟了片刻,周瑜再次睁眼望向仍立在海马号船头的陆仁时的目光则充满了期待之意,口中则轻叹道:“陆义浩,吴候尚有五日便可抵达柴桑,而你是个聪明知势之人,希望你不要逼我对你痛下杀手,于公于私我都真的不想那样做。若是你我能同为吴候幕臣齐心辅佐,且不论那青史功名唾手可得,就是于闲暇之时一起操琴弄笛,共享清妙音律,岂不为人生一大幸事,亦可为后世之人传为如子期、伯牙一般的美谈佳话?” ------------ “啊啾----!!” 一个响亮的喷嚏之后,陆仁伸手揉了揉鼻子心中暗道:“这是谁在背后说我啊?该不会就是美洲狼吧?” 回顾了身后桌边那三双诧异而来的目光一眼,再向三人歉意的一笑,陆仁又转回了身来按着苦思对策。只是此刻的陆仁心境虽然平静了下来,但他毕竟不是满智猪哥。面对美洲狼设下的套,能两全其美的对策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想出来的? 一起起满智猪哥,陆仁忍不住在心中苦叹道:“我说猪哥啊,你说这前前后后、莫明其妙的我都背上多少件本来应该是由你来背的事了,可是你tmd(骂上了)现在却还在哪里鬼混来着?等我回到了襄阳看我不把你提前揪出来扔到刘备那里去……回襄阳?我现在要怎么样才能在谁都不得罪的情况下回去啊?猪哥兄!这些事如果是你碰上了,你又会如何的去解决……哎等等,猪哥会如何的去解决?” 脑中突然有一道灵光闪过,接着陆仁的食指便抵到眉心处激活了芯片开始查阅资料:“对啊,我怎么这么的糊涂?我虽然不可能像那些军师谋士一样奇谋百出,但我有的是大把大把的资料,不管好的不好的可都是这些历史名人的智慧结晶,我说不定可以从这里面找出什么相类似的例子来借鉴一下。” 先翻阅的便是诸葛亮与周瑜在赤壁前后斗智的那些片断:“当然当然,我不能生搬硬套的纸上谈兵,不过正好我身边有个徐庶这样的战术型人才在,我要做的应该是提出一个主体的构思框架,然后由徐庶去帮我补完那些细节之处。” 节、一段段仔仔细细的看着,陆仁又习惯性的自怀中取出了小记事本和铅笔,把自己周遭的人一个个都按敌我阵营都分列了出来。写着写着,陆仁突然写到了一个名子,脑中的灵光再次的一闪而过。又查阅了一段资料之后,陆仁的脸上露出了阴险的微笑,手中的铅笔也跟着在这个名子上重重的画了个圈: “没错,这是个关键人物!不过最好先试探一下这位的为人,如果能够与我合作的话我就能够事半功倍,但要是不愿与我合作的话麻烦就会多一点。” 接着陆仁又在记事本上写下了几个相关的事项:“这几个环节的细节之处不是我所擅长的,不如一会儿交给徐庶去帮我策划一下。” 想到这里陆仁脸上的笑意更浓,但马上又惊觉了过来:“等会儿!之前我都还和徐庶他们说周瑜既然想阴我,那现在肯定有人在暗中监视着我,怎么我自己现在到忘了?这我要是喜上眉梢的就转过身去和徐庶议事,不是在告诉周瑜我已经想出办法来了吗?不行,还得演演戏!” 一念至此,陆仁便向着星空高举起了手里的小本本,故意高声长吟道:“吾----转朱阁/低倚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偏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徐庶三人楞了一下,但除了甘宁之外,徐庶与石韬马上就轻声的击掌称妙……其实不止徐庶与石韬,就连那边暗处的周瑜与鲁肃都差点击掌叫好。毕竟人东坡先生流传千古的辞可不是盖的。 陆仁飘然转身,向徐庶三人摇头笑道:“陆仁不擅诗辞,偶然有感能写出这么几句,到叫各位见笑了。” 徐庶道:“兄长何出此言!此辞清妙优雅,实为难得之佳句。” 陆仁笑着走到桌前执起了酒杯就往肚子里灌,灌完之后随意的一抹嘴,再舀满了一杯复又走到船头处慨然笑道:“我难得能写出这么好的辞句,当浮一大白而贺之!” 举杯再灌……不过并没有真往肚子里灌,而是全都漏在了衣襟上。如此往复几次,陆仁的步履也假装着不稳了起来。徐庶见状急忙起身来扶,陆仁也就就势搭在了徐庶的肩头,忽然悄声暗道:“我乃诈醉,元直你扶我回舱。广元、兴霸且先回床歇息!” 徐庶多聪明的人?马上就明白了陆仁的意思,赶紧的向甘宁、石韬使了个眼色,甘宁、石韬反应也快,假意的帮着徐庶把陆仁扶到了舱门前再各自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的船上去。 另一头,周瑜与鲁肃正细品着陆仁吟出来的辞句,半晌过去之后周瑜才向鲁肃问道:“子敬,陆义浩方才所吟之辞句你觉得如何?” 鲁肃颌道:“辞虽美,但颇有几分孤寒之意。公瑾却又如何看待?” 周瑜自得的一笑:“吾计已成,多智如陆义浩却也只能借酒浇愁矣!” (今天的两千字凑完!回头一算,第二十六回加起来居然有八千多,自己先汗一个!好了,赶星海蓝玉去了。朋友们在看完求生改之后也去看一下蓝玉啊!就算不想看,也只当是帮着瓶子加一下蓝玉的点击行不行啊?不过几秒钟的事,却能给瓶子一点点的支持,谢谢各位了!) 卷二 第二十七回 计走偏锋(A) 天已大亮,海马号貂婵的舱房之中便传出了孙尚香的声音:“秀姐你好了没有?我们下船练剑去!” “尚香你等等!”貂婵的手伸到了孙尚香的衣襟处帮孙尚香理平了衣纹:“不管你是不是江东郡主,可你总归是个女孩子,出门行走得注意一下仪态。” 孙尚香撇了撇嘴:“我从来就不是很在意这个。真论起来我若不是女子的话,我一定会像我故去的父亲与大哥一样,铁马金戈、驰骋缰场!” 貂婵笑了笑:“可没办法,你是女子,而且还是尊贵的江东郡主。好了,我们下船去吧。” 二女走出舱房,还没走出几步就闻到了一阵浓厚之极的酒气。各自皱眉间貂婵沉吟道:“怎么回事?义浩虽精于制酒但自己却并不嗜酒,虽时有饮宴但也颇为节制,从来不会喝成这个样子的啊……” 招呼了一声让孙尚香等自己一下,貂婵便来到了陆仁的独居舱室----虽说现在有蔡琰、貂婵、糜贞这三个老婆在身边,但陆仁也不可能天天晚上都要枕边有人,偶尔还是要一个人安心静养一下的,所以他有一间单人的舱室。 貂婵进到舱室却并没有看见陆仁,只有陆兰正在忙着收拾着舱室。环视了一眼貂婵又皱了皱便问道:“小兰,这是怎么回事?义浩呢?” 陆兰回应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昨夜大人他邀了徐大哥他们三人在船头饮酒,大人还特意的取出了他珍藏着的辣椒粉佐食,但不知为何大人竟然喝得酩酊大醉,就后还是徐大哥扶着大人回房来休息的。小兰正奇怪呢,因为大人他从来就不会喝成这样的啊!” “那他现在人呢?” 陆兰道:“今天一大早就有人来报,说是海昌县的陆氏族人有急事求见。大人听说是海昌县来的人,尽管宿醉并未尽去还是强撑着到船头那里见人去了。” 貂婵皱了皱眉:“海昌县?今夏我们路经海昌的时候,那里不是正闹着水患吗?” 陆兰道:“没错啊!当时海昌县令,也就是大人的族弟陆逊陆伯言还差人送了一封信给糜姐姐,请糜姐姐务必要亲手转交给大人。信我虽然没有看到,不过内容我大致的猜得出来,应该是想请大人从粮广之处调运一批米粮去海昌赈灾……没办法,这年头除了我们家大人之外,还有几个人会做这种事?” 貂婵恍然的点了点头:“难怪这回船队购置的几乎全是粮米,夷州那边紧缺的物件却没有买多少。那不用说了,海昌来人肯定原本是要去襄阳的,路经柴桑小歇的时候正好听闻说义浩在此就赶来向义浩报信,并催促义浩早些运粮去海昌救助百姓。陆伯言也真会找,能够在短时间内调集到大批粮米去救助百姓的人除去官府之外,在荆吴两地似乎也就只有义浩一人而已,而最重要的是也只有义浩他肯做这种事。” 陆兰点头赞同道:“是啊!当年大人尚在许都为官的时候,赖大人救助而得活命的流民又何止千万?回想起来,我与子良、子真当初差点饿死,都还是大人赶去一口一口的亲手喂饭,救回了我们的性命呢!” 貂婵欣慰的笑了笑:“小兰你先收拾着,回头记得煮些醒酒汤给义浩饮下,我现在去船头那里看看。” 陆兰应了一声继续收拾,貂婵则信步出房准备去船头那里看看陆仁。一抬眼间,孙尚香便凑了过来悄悄的向貂婵问道:“秀姐,这十多只大船上装的全是要送去海昌赈灾的粮米?” 貂婵点头道:“差不多吧,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七万余斛,全部都是在襄阳购置来的。” “七万斛?这么多!”孙尚香可不是深闺大院里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自然明白七万斛的粮食那是什么概念。人在惊愕之余,目光中也流露出了几分敬佩之意:“一直以来就没少听说过陆仆射的义举,今日一见果然是……” 貂婵摆摆手打断了孙尚香的话:“义浩他从来就没想过什么义举不义举的,到是常和我说他早年也是个为天灾**所迫而于街头乞食的乞儿,饱尝过饥寒交迫之苦。孔仲尼曾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义浩他心地善良,不愿见到再有人饱尝他当年的饥寒之苦,所以只要力所能及,他就会想方设法的去救助那些流民百姓。今番之事,不过是他本着自己的良知而为而已。” 孙尚香赞赏的点了点头:“好一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天下间知此理人不少,可是真正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人?秀姐,带我去见一下陆仆射吧,陆仆射是在为我江东百姓劳心费力,而我身为江东郡主,于情于理都应该代我江东百姓向陆仆射道一声谢。” 貂婵笑而摆手:“不必不必,义浩他从来就不在意这些虚言客套的。” 孙尚香闻言脸上可就写满了不高兴:“秀姐你这是什么话?我是真心实意的想去向陆仆射道一声谢,你怎么能说我是虚言客套?” “哦……”貂婵自知失言,举手轻拍了几下自己的樱唇再笑道:“我失言了,自掌几下嘴算是向你赔个不是总行了吧?” 孙尚香拉起了貂婵就往船头甲板那里走:“走吧走吧,向陆仆射道完了谢我们还要去练剑的。另外回头我再差人去向二哥仲谋说一声,请二哥遣使执节,命陆伯言开府仓赈济百姓。” 貂婵道:“海昌那里好像并没有什么府粮,不然陆伯言也不会请义浩另调粮食了。” “哎?”孙尚香的脚步稍稍的停了停:“这些事我不懂,再者也不是我能够过问的事……哎呀没关系,请二哥他从他处调拔粮米过去赈济就行了。” 就这么说着,二女便将至海马号的船头。只是人还没有从船舱中出来,隐隐约约的便听见有人正言辞恳切的道:“陆当主,海昌县灾情甚急,还望当主能尽早将这些赈灾之粮运至海昌,以解百姓们的饥馑之危!” 陆仁回应的声音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不是我不想,实在是我现在根本就无法离开柴桑啊!” (今天的两千字凑完,赶星海蓝玉去也!支持瓶子的朋友们记得把点击和票票都砸给星海蓝玉哈!瓶子在这里先谢谢了!) 卷二 第二十七回 计走偏锋(B) “无法离开柴桑?” 陆仁的这句话使貂婵与孙尚香同时一怔。彼此对望了一眼,孙尚香便拉了拉貂婵的衣袖悄声问道:“秀姐,陆仆射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会说无法离开柴桑?江左一带都知道陆仆射行商货运的这两、三年来,商队中人一向奉公守法、买卖公道,从无作奸犯科之举,而且还经常周济一下穷困百姓,百姓们多有称赞,而我江东水师只要查验无误便当放行才是。” 貂婵用力摇头,她从昨天傍晚起就一直被孙尚香缠住不放,又哪里知道陆仁这里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义浩的这些正事、要事我一向从不过问。不过我相信义浩的为人……也许只是与你们东吴有了些什么误会吧?” 孙尚香奇道:“误会?这会有什么误会?” 貂婵接着摇头:“这我哪里知道?我不是一直都在陪着你这位贵客吗?好了尚香,我们还是走吧,不要打扰到义浩静思,真有什么事我想他自会处理妥当。再者若是真的与你们东吴起了什么误会那便多半会是此军国政事,我们这些女子实在不便过问。” 孙尚香皱了皱眉头再勉强的应了一声,貂婵便拉着孙尚香打算改由舱侧的舷门离开。只是走出还没几步,孙尚香忽然甩脱了貂婵的手,一转身就直奔到了船头甲板处向陆仁唤道:“陆仆射!” “终于来了!我等的就是你!!” 面对“突然”冒出来的孙尚香,陆仁摆出了一副略显吃惊的模样:“孙郡主!哎……” 满是酒气而“瘫坐”在船头甲板的身躯“勉强”的动了动,看样子是想起身向孙尚香施礼的,不过只是动了几下之后陆仁“实在是爬不起来”,只能向孙尚香“勉强”的抱拳一礼道:“陆仁昨夜一时贪杯,以至现在酒意未褪、身上无力,不能向郡主见礼。失礼之处还望郡主恕罪。” 孙尚香向陆仁回抱了一下拳礼道:“陆仆射不必如此客气。尚香此来只是想问上一句,适才偶然听闻陆仆射见及,说是‘无法离开柴桑’?尚香心中奇怪,陆仆射却是因为何事而无法离开柴桑?” “哎……”陆仁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点什么的却欲言又止。略一沉吟,陆仁便向孙尚香勉强笑道:“只是一些琐事缠身而已。此乃陆仁家事,还请郡主不要过问。” “家事?”孙尚香细眉一拧:“陆仆射请恕尚香直言。若真只是陆仆射家事,尚香自然不便多问。只是陆仆射船中所载之物,尽是已应允海昌县百姓的赈灾之粮。尚香虽只是一介女流且年少无知,却也知道什么是救灾如救火耽误不得。而陆仆射素有仁义高名,也断然不会为了区区家事便置灾区百姓而不顾。陆仆射既言无法离开柴桑,想必是有何难言之事。若真的是与我江东起了什么误会,尚香毕竟是江东郡主,愿为这穿针引线之人,为陆仆射澄清此中误会。” 陆仁心说好!史料中对孙尚香的记载虽然不多,但都能看得出孙尚香是个敢做敢当的女中丈夫,而且很爱护百姓。现在陆仁只是用一句话试探了一下,孙尚香就敢站出来说这番话,那自己的后招就能跟着使出来了。 不过路要一步一步的走才稳,毕竟陆仁清楚自己现在要碰的对手可是美洲狼,这些准备好的套如果不一个一个小小心心的下,美洲狼就随时都有可能看破,那再出个阴招狠招陆仁可就真的招架不住了。一念至此,陆仁便向孙尚香轻轻摆手道:“郡主误会了,陆仁与江东并无甚误会,真的、真的只是一些繁琐之事缠身,一时之间无法离开柴桑前往海昌。” 孙尚香的脸色一冷:“莫不是陆仆射想反悔了不成?” 陆仁心说得!你这个今年才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片子居然还和我玩起激将法来了!不过你的手段实在是不够高明,冒冒失失的就甩出这么一句话,只要是稍微冷静清醒一点的人就能猜出你是想干什么。你不就是想试探出是不是江东这里有人在为难我吗?我还不能说得那么快,得配合着你的话,然后到合适的时候再说出来才行。 于是乎,陆仁甩了甩“醉意未消”的头,装作愕然的道:“郡主何出此言!陆仁虽然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但一向言而有信!既已向海昌百姓许下诺言,陆仁就断然不会食言!” 孙尚香冷笑道:“是啊,陆仆射乃天下名士,又怎么会食言而肥?只不过七万斛的粮米说多不多,说少却也不少,寻常一县的岁入也不过如此。陆仆射一下子就拿出来这么多的钱粮,心中又岂会不心痛?也罢,陆仆射若是真的舍不得这多粮米,尚香这就回去驰书于兄长,请兄长从他县调钱粮调往海昌赈济百姓,陆仆射的这些粮米还是省下来另赚财货吧。” 话是说得漂亮,可陆仁混了那么多年的“内政专员”,这里面的事会不比孙尚香要清楚得多?汉时的交通与运输能力并不达,按孙尚香的说法,那从孙尚香通知到孙权,再由孙权下令给粮多的郡县,然后受命的郡县点算、装载粮食,最后再送到海昌,最少也得要半个月以上的时间。但真要是半个多月甚至更长的时间下来,海昌县那得饿死多少人? 相比之下陆仁的这七万斛粮食是现成装载好了的,而且海昌在柴桑的下游,船队出后顺风顺水的最多只要五至六天便可抵达。孙尚香多半就是清楚这些事,才会希望能尽快的帮陆仁与东吴之间消除误会,然后尽快的把粮食送去海昌解除燃眉之急----能够早送去一天,海昌县就能少饿死一些人,这便是孙尚香心里的想法了。 只可惜孙尚香自以为聪明的时候,却忘记了她碰上的是一根曾经在官场中混过六、七年的老油条,而且还是一根几乎时时刻刻都在防备着别人算计到自己的老油条。早在她说出第一句激将法的话时,这根老油条其实就已经猜出了她的用意,现在完全是在引导着她的话。 所以,这根老油条现在的语气反感而阴沉,甚至还有些咬牙切齿:“孙郡主!你以陆仁为何许人也!?” (今天的两千字凑字,明天再接着凑,现在得去赶星海蓝玉了。还是那句话,支持瓶子的朋友们请帮着捧捧瓶子的场,去加一加《星海海玉》的点击与票票啊!谢谢了!) 卷二 第二十七回 计走偏锋() “孙郡主!你以陆仁为何许人也!?” 孙尚香见陆仁已经有些动了怒,心中自得之下语锋也越来越利:“尚香并不敢妄论陆仆射为人如何。其实海昌县乃我江东属境,今遇灾荒理应由我兄长吴候调粮赈济,不应劳烦陆仆射为此事而奔走。毕竟陆仆射现下只是一介布衣商贾,但有变故便有心而无力矣。” 陆仁赶紧顺着孙尚香的话,自己咬牙切步的道:“有心而无力?非是陆仁夸口,以陆仁今日之身家,七万斛的粮米虽不能称作九牛一毛,但对陆仁来说却也无关痛痒……” 孙尚香银牙一咬:“无关痛痒?好大的口气!若真是无关痛痒,你又在这里推脱些什么?陆仆射,尚香并不是想要你这七万斛的粮米,而是想提醒你一句,你既已应允了海昌县的百姓运粮赈灾,再以你陆仆射一贯以来的仁义之名,海昌百姓必然坚信陆仆射定能及时运粮而至,此时此刻也于饥寒之中依江待望,因为你给了他们不必离乡背井的守望!可你呢?只是因为些许的私家琐事便置饥民百姓于不顾!你又知不知道,只是因为你这些许的家事,海昌守望着的百姓又会有多少因你的延误而亡!?你若不愿救助海昌百姓,又何必向海昌百姓许下这承诺!?” 孙尚香已经骂到了这份上,陆仁知道火候够了,于是突然暴喝道:“住嘴!若不是周……” 吐出一个“周”字陆仁知道已经足够,马上就伸手捂住了嘴。猛喘了几下,陆仁也不等孙尚香反应过来就装作强压下了心中怒火的样子对孙尚香冷冷的道:“郡主!此事如何就请你不必再过问!再者我陆仁行事如何、为人是好是坏又与你何干!?” 孙尚香在听到那个“周”字的时候稍稍的楞了那么一下,已经隐隐约约的明白了点什么,再听到陆仁说出了这番话,多多少少的已经猜测到陆仁无法离开柴桑的事肯定与周瑜有些什么关系----自古贫不与富斗、民不与官争,陆仁现在是布衣商贾,尽管名气大,可真碰上官府给他使了什么绊子陆仁也无可奈何。 迟疑了一下正想开口时,陆仁却又先她一步道:“郡主终是女客,又是千金之躯,陆仁实在不便多留以惹来市井之徒的闲言碎语,所以还是请郡主早归馆驿去吧……阿秀,送客!” 也不知道这是生了什么事的貂婵这会儿就站在孙尚香的身后,之前也插不上什么话。眼见着陆仁了那么大的火,接着马上就下了逐客令,貂婵知道这里面的事情绝对不简单,于是赶紧的伸出手去拉孙尚香。 此刻的孙尚香被陆仁喝出来的一个“周”字搞得一头雾水、满腹狐疑,有心想多问上几句,见陆仁是那副模样却也知道肯定是问不出什么来的。略一转念,孙尚香便向陆仁抱拳一礼道:“陆仆射,请恕尚香先前的失礼之处。陆仆射虽不肯明言,但尚香却也猜出陆仆射无法离开柴桑一事定然与我东吴有关……还请陆仆射放心,今日之事尚香定会查清真相,若是我东吴有负于陆仆射,尚香也一定会给陆仆射一个交待!” 陆仁马上就来了个得见好就收、便宜卖乖,长叹了口气向孙尚香连连摆手道:“郡主不必如此。郡主虽贵为江东郡主,但终归是女流之辈,这里面的事不是郡主可以去过问的……” 孙尚香又皱了皱细眉,知道现在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当下只能轻轻的跺了跺脚,心中负着几分暗气准备下船而去。貂婵见状自然是上前相送,陆仁却忽然向貂婵唤道:“阿秀,你将郡主送至码头的篱门那里便回,再就是这数日之间不可轻离舟船。” 貂婵愕然回望了陆仁一眼,但马上就从陆仁的目光中隐约的明白了陆仁话中的隐意,随即轻轻的向陆仁点了点头。 孙尚香也听出了陆仁的话有些不太对,却又因为不好多问,只能带着一肚子的疑问走下了海马号。就在孙尚香将要走到木制码道的尽头时,陆仁忽然站在船头向孙尚香高声唤道:“相烦郡主转告周公瑾,就说公瑾心中所欲之事陆仁已然尽知,但陆仁心中尚存疑虑,需假以时日细心思量再作决断。只是海昌灾情甚急延误不得……请告知周郎,陆仁愿独留于柴桑,却还望周郎能看在海昌百姓饥苦难当、望粮待救的份上,先放陆仁的船队离岸赶赴海昌散粮赈济。闲话少说,陆仁在此敬拜了!!” 说着陆仁便在船头上冲着孙尚香毕恭毕敬的一礼到地。孙尚香见状愕然,但心中的疑虑却也因此又加重了几分。 “到底这是生了什么事?仲兄为什么会不让陆仁的赈灾粮船离开柴桑?” ------------ 眼望着孙尚香翻身上马,带着她的那些女侍随从扬长而去,陆仁一转身就在船头甲板上坐了下来,向舱中走出来的“海昌陆氏族人”苦笑道:“元直,我会不会太卑鄙了一些?” 徐庶已经扯下了先前贴在脸上的假胡须,这会儿正在揉按着脸皮:“兄长何出此言?此番兄长于荆襄购粮,本就有赈济海昌百姓之意。若不是周公瑾设计图谋兄长,兄长也不会借此事来寻计脱身,毕竟兄长若稍有不慎便会有杀身之祸,今设此诡计而迎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其实正如昨夜兄长所言,我等既生于乱世,便不可一味的拘泥于君子的仁义道德,真要是那样在这乱世之中是活不下去的。该做小人的时候我们就应该做足小人,彼既不仁又怎能怪我不义” 陆仁有些无力的仰躺到了甲板上呆望向天空:“是啊,我也真的是不得已啊……元直,你觉得周公瑾设下此计,那在他心中最好的结果应该是哪种?” 徐庶道:“自然是逼迫得兄长出仕于吴,然后以兄长的富国之干为东吴蓄草积粮,。只是他们又哪里知道兄长心中已早有韬略?” 陆仁摆摆手道:“其实不论我是不是想做点我自己的事出来,这东吴我都是绝对不能投的。因为……我陆氏与孙氏之间的恩怨瓜葛早已是言之不清的一团乱麻了。” (今天的两千字凑齐!赶星海蓝玉去也!!另外明天是月初一号,瓶子工作的地方要例行盘点,蓝玉的更新不断,但求生改会停更一天。没办法,时间太紧的说。大家记得把点击、票票砸给《星海蓝玉》哈!!) 卷二 第二十七回 计走偏锋(D) “我陆氏与孙氏之间的恩怨瓜葛早已是言之不清的一团乱麻了。” 徐庶闻言奇道:“兄长此话怎讲?” 陆仁道:“早年小霸王孙策尚在袁术帐下为将时,袭杀了我陆氏宗主陆康;而后孙策设计脱离袁术并席卷江东,为竖威望又杀了多少江东豪杰?简单点来说,只要是不肯屈从于孙氏者就是一个字----杀!我陆氏族人在这一时期死得也不少,因此我陆氏本与孙氏就有大仇。” 徐庶略一皱眉:“原来如此,那吴郡陆氏乃为势所迫才出仕于孙吴?” 陆仁点了点头:“没错,是为势所迫。只不过到陆伯言带领族人归依孙吴时,小霸王孙策已遇刺身亡。孙权乃承继父兄之业,但并无父兄之勇,以武力其实弹压不住旧日的那些大族豪族,所以他就改用了怀柔之策,对有官途之意的大姓豪族予以厚待,以示其与父兄的不同之处。想我陆氏虽有凋零之态,但毕竟是吴之四姓之一,兼之与孙氏又本有旧仇,彼尚能安抚纳用,那对江东其他的大姓豪姓又意味着什么?若非如此,以伯言的无名之身,更兼年齿尚幼,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得到官职去治乡理县?” 说到这里陆仁顿了顿,整理了一下说辞之后才接着道:“但世事便是如此,两、三代人的积怨宿仇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就化解的?就算我陆氏已不愿再追讨旧仇,孙氏也会小小心心的防着我们陆氏。而在现在的陆氏当中,声望最高、才名最盛的人是我,而且对世人而言为兄我身怀堪比萧何的富国之干。如果孙氏不能把我控制在他们的掌中,万一我做出点什么事,那对孙氏而言我陆氏就是一个天大的威胁。所以说孙权对我的招纳,与其说是想用我到不如说是想控制住我,然后让我陆氏难有重振之日,一但情形不对,他为主君我为幕臣,要除掉我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徐庶恍然大悟的用力点头。 陆仁又接着道:“我虽然是陆氏旁支,但又怎会不想重振宗族?故此陆伯言的那一支虽已归依孙吴,我这里的这一支旁枝却万万不能也一并归依孙吴,否则整个陆氏宗族都在尽孙吴的掌中,一但有变我陆氏灭族矣……哎,好歹我也在许都的天子脚下混了六、七年的官场,所以这里面的事我是看得相当清楚的。元直,我说的这些你都能够理解吧?” 徐庶点头道:“庶明白。一人亡故事小,宗族尽灭事大。一但宗族有失,兄长又如何去面对族中的列祖列宗?”汉时的古人对宗族存亡的看重不是现代人所能理解的。 话到这里陆仁知道已经说得够了,也就不再罗嗦太多,反正只要让徐庶这几号人知道自己是个“重义守孝”的人就行了。古人讲究的是“百行孝为先”,而自己这是在为“宗族的振兴”而努力,那对徐庶这些人来说就有着“孝”的德行而值得信赖……所以陆仁现在也会自叹一声自己变得越来越阴险了,因为现在他还在对徐庶他们玩着这些小心眼。不过话又说回来,陆仁这也是真的没办法。你如果不让别人觉得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那真正有才有德的人鬼才会跟着你!真以为拿钱砸出去就有好的人才来啊?只为了钱而呆在你身边的人,多半也不是什么好鸟! 闭目沉思了许久,陆仁这才睁开眼来向徐庶问道:“元直,你说孙郡主这么回去一闹腾,周公瑾他会如何应对?” 徐庶阴险的一笑:“兄长昨夜不是与庶料算已定了吗?兄长先是料定这位孙郡主虽是女流,但生性率直,有果决的男儿侠义之风。又兼常在民间行走,颇知百姓疾苦,所以见兄长的赈灾义粮船不能,就定然会回去大闹一番。而周公瑾被孙郡主一闹,不外乎只有三条路可走。” 陆仁伸手拍了拍脑门笑道:“昨夜时间太紧,我又忙于准备,这会儿还真被这一身酒气给薰的有些头晕,自己都记不太清自己说过哪些话了,元直你能不能好好的提醒我一下?” 徐庶也笑了笑,知道陆仁这是在给自己表现的机会,当下便理清了思绪不紧不慢的道:“其一便是依兄长所言,放船队赶赴海昌散赈粮,只将兄长独留于柴桑。若如此是最好应付的,因为兄长若是独留于此便心无牵挂,以兄长之能可以轻而易举的逃离此间。然后只需在海昌县以散赈粮为名多呆上几日,静待孙权侵袭江夏之后再轻舟返回襄阳。如此于吴兄长有仁义之名,于荆襄刘表则有不知孙吴举兵之由,两家就都不能为难兄长。 “其二,周公瑾差人另调舟船人丁,将船中赈粮另行装船再运往海昌。不过这样做的话不但劳时费力,而且很容易惊动到江夏守军,于周公瑾意欲奇袭江夏之策不符。此外运粮之时人丁杂乱守备难严,甘兴霸便于从中取事,以**之名‘劫’走兄长舟船人货,消息一传扬出去,周公瑾又怎能怪罪兄长? “至于其三……周公瑾看破以上二策,于孙郡主处巧言虚应,于兄长处则加强戒备,死活不让兄长人舟离岸。直至孙刘战事起后兄长难逃细作之嫌,不能回转荆襄,周公瑾才会来以势相逼,逼迫兄长就范。正所谓成大事者不可拘于小节,如今海昌虽有灾患饥荒,兄长这里又有转运而来的赈济之粮,但周公瑾只需推说兄长疑为荆襄细作,再请孙权火遣人持节往赴海昌告知海昌百姓此事,并许以百姓已调他县之粮前去赈济,海昌百姓对兄长赈粮之守粮自然会消减不少,彼亦可免遭他人非议。三策之中属此策最狠最稳,故此庶以为周公瑾必取此策而行。” 陆仁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这周公瑾虽然年轻,但足智多谋,绝不会上那么容易就上的当,所以我们要把他能走的路都事先就堵好……广元他们已经动身了没有?” 徐庶道:“四更时分便已悄然入江。以广元的水性与机智,相信这会儿已经到了柴桑城中,那不出两日便可令整个柴桑尽皆传闻说兄长船中所载者乃是要运往海昌的赈灾义粮。之后他便会依兄长之谋,马上就前往吴郡去传播此讯。” 陆仁道:“吴郡那边可以先不用急,毕竟那是我们预定着要收招的地方。我现在关心的是如何让孙郡主从他人的口中得知周郎之谋。周公瑾是肯定不会把他的真正用意告诉孙郡主的,而由我说给孙郡主得知的话又不太像样……只要让孙郡主知道周郎是欲阴图于我,那以孙郡主的为人与其救民心切之意,就肯定会来找我共商对策!” 徐庶笑道:“就算她不来,兄长还不是有办法把她引来吗?” (今天的两千来字凑完,该去赶蓝玉的更新了。大家记得帮加一下《星海蓝玉》的点击与票票哈!!) 卷二 第二十八回 环环相扣(A) 或许陆仁正在头痛该如何才能让孙尚香从旁人的口中得知周瑜的计谋的时候,周瑜也同样的正头痛着。不为别的,周瑜正头痛着自己这边竟然“后院失火”。 “仲兄,尚香还是不明白,陆仆射于世间有清贤之名人皆敬之。今至柴桑暂歇,船中所载者尽是为赈济海昌百姓而购置的粮米,更兼前夜一战剿灭这多**而令人心大快。于我东吴纵不算有功,我东吴亦当礼而敬之不应留难。可仲兄为何要遣军士舟船围住陆仆射的船队,不许陆仆射舟离岸?” 面对孙尚香的质问,周瑜真的是头痛得不得了。先是周瑜还真没想到陆仁的船上装的竟然会是七万斛要送去海昌县赈灾的粮食,因为依照往常的情况,陆仁的船上装的都是如铜铁器物之类的“贵重商品”,而周瑜管的是军队又不是民政,也就没有问过陆仁。反过来,陆仁被江东前前后后的事一整光顾着郁闷,也忘了和周瑜说。 然后就是孙尚香了。别看孙尚香今年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片子,可对东吴诸将来说却是出了名的难缠。书上记载着程普是怎么说孙尚香的来着?是“郡主自幼好观武事,严颜刚正,诸将皆惧”。程普那可是孙氏的三代老将,他都这么说孙尚香,那可想而知东吴诸将对孙尚香会是什么样的态度了。 周瑜的情况还稍微好点,毕竟他与孙策的关系很不一般,大、小乔与孙尚香的私交又好,所以孙尚香比较卖周瑜的面子,称周瑜也是称“仲兄”,现在也是客客气气的在向周瑜问话。但问题就在于“伸手不打笑脸人”,孙尚香如果是一回来就冲着周瑜大雷霆,周瑜还可以直接就严厉的喝骂回去,可孙尚香这么客客气气的问,你周瑜个屁的火啊?还不赶紧的找话解释? 可麻烦却又麻烦在这件事不光是为了强留住陆仁,还牵扯到东吴即将对江夏的偷袭行动。孙尚香虽然是郡主的身份,但军机要务却是不能对孙尚香提起的。想来想去,周瑜也就只能推说陆仁很可能是荆襄派来的细作,所以要严加盘查,只有在确定陆仁不是细作之后才能放行。 不过周瑜却也轻视了孙尚香的判断能力。孙尚香“自幼好观武事”,没少跟着孙坚、孙策看一些军事方面的事,也读过几本兵书战策,加上经常在吴郡与柴桑之间跑,所以对一些事情孙尚香是看得比较清楚的。听到周瑜的解释之后,孙尚香环顾了一下周瑜的书房中除了鲁肃之外也没别人便向周瑜摇头道:“仲兄、鲁先生,尚香虽是女流,但并非毫无见识之人。日前尚香自吴郡动身时兄长已多有调度舟船粮卒之举,近日身抵柴桑,亦觉沿岸商船多有被强留下而不许离岸之事,所以兄长与仲兄是在图谋着什么,尚香早就已经看出来了。” 周瑜与鲁肃呀然对望,却也轻轻点头。其实孙尚香如果不是个女孩子的话,也绝对会是个能像孙策那样出色的战将,这已经是东吴诸将心中的一个共识,而如周瑜、鲁肃这些人也没少大叹过可惜。 却见孙尚香又接着道:“只是仲兄你也糊涂啊!陆仆射不比得一般的商贾,他声名极广,其行商船队在长江水道上也是独一无二,一但出点什么事马上就会被旁人所知,又岂是可以轻易强留的?仲兄你不强留他还则罢了,可这一强留不是在告诉荆襄之人我江东将有何举动吗?” 周瑜道:“正是因为虑及于此,昨日我才亲去见他,还特意带上了夫人小乔,以仰慕之名而强留之。” 孙尚香道:“若是平常到也说得过去,可是他带着七万斛赈济之粮!灾情急如火,彼欲行仁义之举,若我等却强留于他,还不是一样的会泄露军机?依尚香之见,仲兄应该马上下令,放陆仆射船队赶赴海昌放义粮。若再延误,就算不曾泄露军机,仲兄强留彼赈灾义粮的事传扬出去,也有损我东吴声名。反正他的船队是要顺江而下,并不回转荆襄,军机之事并不会走露的。” 那周瑜会不会听孙尚香的话呢?答案是当然不会。周瑜好不容易有机会扣住陆仁,同时也知道陆仁已经看出了自己的用意,这一但让陆仁离开了柴桑,再想让陆仁到江东的地界里来恐怕就没有什么机会了。谁又会笨到吃了一次亏却还自投罗网?所以对周瑜来说,这是搞定陆仁唯一的一次机会。 一念至此,周瑜也不愿与孙尚香这么个小丫头片子罗嗦太多,而且周瑜知道以孙尚香的为人性格,要是把自己真正的意图告诉了孙尚香,孙尚香肯定能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于是就打起了哈哈马虎眼:“郡主所言甚是,但此事干系重大,且容瑜并子敬再好好的商议一番如何?看看有没有两全齐美的解决之道。” 孙尚香满腹狐疑的望了周瑜数眼,想了想便点头道:“尚香毕竟只是一介女流,军国之事不便过问,也就不打扰仲兄思量正事了……小乔嫂嫂呢?” “哦,正在后院池边闲坐。郡主来了正好去陪小乔聊聊。” 孙尚香也没多说什么,向周、鲁二人抱拳一礼后就大步出了门,往后花园而去。周瑜急赶到门前,环视了一下四周无人之后便合上了房门,回转过身向鲁肃拧眉道:“子敬,郡主此来你如何看待?” 鲁肃沉吟道:“陆仁乃多智之人,今被困与此绝不肯轻易的就束手就擒。只是公瑾之计乃以势而定,光明正途他已无计可施,唯有走一些偏门之道来寻求脱身之计。” 周瑜鄙夷的一笑:“他也真行,居然把主意动到郡主的身上来了。” 鲁肃摇头道:“公瑾不可大意。老实说,现在是由郡主出面来说,你不觉得更加麻烦吗?我到觉得陆仁用计刁钻,有些令人防不胜防啊!” 周瑜冷笑道:“势尽在我,他又能有何作为?郡主虽尊贵,但终是一介女流,我以军国正务而迎,郡主又岂能多言?陆义浩啊陆义浩,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鲁肃又思索了一会儿才道:“公瑾,作一书,遣人加急送于主公,请主公火命人执节调运些粮米前往海昌赈济,另外最好马上派出些精细之人于柴桑城中散消息,就说陆仁自荆襄而来,船队中可能混有刘表细作,故此不得不细加盘查,但矛头千万不可直指陆仁。” 周瑜向鲁肃一竖大拇指:“子敬高见,瑜这就命人去办……” 却说这二位正在秘密的商议的时候却又忽略了一件事。孙尚香经常跑来周瑜这里玩,对周瑜的府坻环境相当的熟悉,而且孙尚香的武艺很出色,走的也全是适合女孩子的轻灵小巧的路子。在熟悉环境的前题下,孙尚香又早已看出周瑜有许多话不会对自己明说,所以就悄悄的来了个“隔墙有耳”…… (今天的两千来字凑完,赶《星海蓝玉》去也……不过写到这里瓶子到有些郁闷了。前一阵子停了更,几乎天天都有人在书评区里催,能催得瓶子不胜其烦。可现在恢复了每日一更吧,书评区反而安安静静了!拜托,求生改是瓶子什么都得不到的书,各位看也看了,那留个泡泡就有那么难?还是说大家就有那么的懒? 在此瓶子出严重警告!求生改哪天没看见当日的泡泡,瓶子就断更一天。哼哼哼,你们偷懒不冒泡是吧?那正好也让瓶子偷偷懒的说。嘿嘿嘿……!!记得把泡泡都冒到《星海蓝玉》那边去哈!再来一次,求生改哪天没看见当日的泡泡,瓶子就断更一天!!) 卷二 第二十八回 环环相扣(B) 夜色已深,貂婵陪陆仁坐在海马号的船头,一齐向码头的篱门那里静静的远望。手打小说['www.26dd.cn']免费文字更新!许久过去,貂婵才轻叹了口气,扯扯陆仁的衣袖劝道:“义浩,别等了。事有轻重缓急,你在这里干坐着也没什么用。我想孙郡主如果要来那自然会来的。” 陆仁也叹了口气:“我知道。她是今天早上才走的,要得知这次事件的真相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得知的,搞不好还会被周瑜一直给瞒在鼓里……阿秀,如果让你悄然夜行,你有没有把握能够在深夜之中找到她?” 貂婵尴尬的一笑:“你当我是神仙啊?不错,我是有些潜行腾挪的本事,可是一则我对柴桑的环境根本就不熟,找地方都要找上半天;二则,孙郡主每次来柴桑游玩的时候都是寄住在周公瑾的府坻里,可周公瑾的府坻那是什么地方?守卫会何等的森严?我真要是去,诂计还没找到人就已经让守卫的士卒给现了。” 陆仁苦笑道:“说得也是……其实就算你有把握我也不敢让你去。万一有点什么差错,周公瑾的手上不就又多了一个可以要挟我的人了吗?” 貂婵望了眼陆仁,忽然嫣然一笑道:“怎么?你这么在意我吗?” 陆仁板起了脸:“我身边的人,又有哪个我不在意了?你们几个各有各的长处,各有各的优点,我陆仁又不是很专情的人,所以对你们几个我一个都舍不得,这样的解释你满不满意?” 貂婵的纤腰一歪,头便枕到了陆仁的肩头微笑道:“你这话听着实在,反而令人更安心呢。放心吧义浩,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把你想说的话带给孙郡主……” 陆仁的手搭上了貂婵的肩头:“其实这件事并不难,是我自己太心急了点。三天,我预定着等孙郡主来找我的时间是三天,如果三天之内她没有来找过我,那就证明她多半被周瑜给瞒过去了,这个时候就要我们去找她。” 貂婵道:“你轻离舟船就不怕出事吗?” 陆仁道:“除非周瑜他以后不想做人,否则我就算是大摇大摆的在街上走,他虑及江东声名也不敢动我分毫,毕竟我陆仁的名声有那么大。而我要下船有的是借口,比如说去看看柴桑一带有哪些比较合适的土地可以买。不过真到那时,我们就要看看有没有办法把孙郡主给引到我们这里来了。” 貂婵道:“实在不行我们就冒点险,备下厚礼大摇大摆的去周公瑾的府坻上拜访如何?” 陆仁低头沉思了片刻之后轻轻点头道:“事不得已时,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到时我带着我的竹笛去,以讨教音律为名先拖住周公瑾,你就找机会和孙郡主独处相谈一下……” 这里正低声的说着话,陆仁与貂婵的背后却有人轻声的接上话道:“不、不用那么麻烦……陆、陆仆射你要是真的去了仲、仲兄的府上,那、那以仲兄的为人,能、能不能再出得来可就难、难说了……” 陆仁与貂婵猛然一惊,刚想有所作动,那个声音却急忙轻声制止道:“别、别急着回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进来!仲、仲兄在暗处设下了眼线,一直在窥视着你们。我、我都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机会偷、偷偷溜上船来的。” 陆仁与貂婵心领神会,缓缓的转回身再相互依偎着举步入舱。一进到舱门那里,只见孙尚香满身是水的隐在舱门旁边的壁后,人也在不停的喘着粗气。 陆仁吓一大跳,而孙尚香小心的半倦下些身子前行了数步,看看应该避开了舱门那里的视野可及之处,孙尚香这才一屁股坐到了甲板上粗喘道:“累死我了!不但要避开仲兄在各处的眼线,还要避开陆仆射船上的夜巡之人……” 陆仁急忙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盖到了孙尚香的身上:“郡主,你这是……” 孙尚香也不客气,紧了紧披风道:“我是在半里之外的地方悄然入水,一路悄悄游过来的。到了你船下,我又在水中呆了好一阵才找到机会从阴暗之处爬上来。” 陆仁哑然,心说你孙尚香的胆子够大!这要是一个没留神被周瑜的眼线或是自己船上的巡夜之人给现了,那指不定会惹出多大的麻烦。想到这里陆仁向貂婵暗一点头,自己又装模作样的去船头那里好像是取什么忘了的东西一样张望了一下,确定没出什么问题之后才回到舱中向孙尚香道:“郡主你太冒险了!” 孙尚香道:“放心,这点潜行的本事我还是有的。” 貂婵急向陆仁摆了摆手道:“先什么都别说!郡主一身都是水,先去我的舱里换下湿衣免染风寒。义浩,你去你的舱里等着。” 陆仁点点头,想了想向孙尚香郑重的抱拳一礼后先去自己的单人舱里呆着去了。 过不多时,孙尚香便在貂婵的舱房中褪去了早已湿透的夜行衣,而貂婵也在翻找着衣物。 “嗯,尚香你的身段和兰丫头差不多,正好兰丫头有几身衣物放在我这里,尚香你就先换上。” 孙尚香正在擦拭着水迹,听了这话奇道:“兰丫头?是说陆兰吗?” “除了她还有谁?” “她的衣物怎么会在秀姐这里?” “兰丫头经常陪我、文姬、贞妹一起睡的,有时候身上的衣物脏了可以直接取换。” 孙尚香呀然道:“她不是陆仆射的侍婢吗?” 貂婵笑道:“兰丫头的身份比较特殊,确切的说她是早年义浩收养的孤幼,虽说挂着个侍婢的名,但实际上与义浩亦主亦侍、亦兄亦妹。而且义浩还曾经许诺过她,要给她一次自己去选择的机会,所以兰丫头其实是清白之躯、自由之身。如果某一天她要走,义浩也不会强留。” 孙尚香闻言当场楞住,口中呐呐自语道:“她只是个侍婢,却有可以自己去选择的机会?生得那么娇俏可爱,却竟然还是清白之躯?” 貂婵道:“义浩他是这样的。有时候我也会觉得他的想法很怪,但他很尊重我们……好了尚香,你的亵衣也是湿的,换下来再说吧。” 孙尚香赶紧双臂交叉护住了身躯:“这、这怎么换啊?还是说,秀姐你有备换的?” 貂婵微笑着平举双臂,把两件东西递到了孙尚香的面前:“换上这个。穿起来比你的亵衣要舒服得多,行动起来也灵便得多了。” 孙尚香愕然不已的看着貂婵手中那怪异的衣物,老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其实也难怪,那时的孙尚香,又哪里知道什么是“纹胸”与“小裤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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