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异界录》 无奈之下的公告 这篇东西原本应该写在强推之后但是现在我却不得不提前写出来。 原因很简单我再一次低估了强推的压力而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 《妖魔》从写作到现在已经有半年了放假期间一般是三天更新一次上学时基本是周更每章的字数都在6ooo+最高纪录还有过2oooo+的。可以说《妖魔》的章节长但是更新周期也长已经成了它的一个特色了苦笑。 但是看过这次更新的人都很清楚为了强推的更新次数我硬把一章1oooo+的章节给拆成了4份!不要说一些老读者看了向我反映不舒服就连我自己写得都不顺! 也许很多人都会说“那你不会多存些存稿啊?” 我很抱歉白蝶的码字度一向不快再加上这次强推通知的也比较晚因此直接导致我是空手上阵现炒现卖。 只可惜现炒现卖的效果很不好今天一下午我都在做第三章的整合原本这个章节整合应该是要放在强推之后的但我却不得不提前做整合因为第三章的整合不做完我第四章几乎无法往下写。 一个下午的整合情况让我几乎可以吐出血来。 这一章因为赶稿来不及复查就了上来结果今天查出来的错别字和重复用词(即上下三行之间出现重复出现相同的形容词或者动词)竟然有十多处。 看到这种情况我很沮丧难怪读者群里有人反映这一章《妖魔》的质量下降了。 强推期间加大更新力度是一般作者通常的作法也有很多写手告诉我强推期间很多人都看书的更新度来决定收不收藏。 我也很想一天两章地更新可惜我力不能及。 现在放在我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继续两千字一章更新到强推之后重做整合。另一条是保证《妖魔》当前的质量和从前一样写完一章一章平均字数我也不说了之前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前两天我一直觉得自己很累不是体力上的累而是心理上的累。这种情况上次女频强推的时候也出现过我以为这次强推我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只可惜我错了。 无法加快更新度让我很焦虑而加快更新度后《妖魔》质量的下降让我很沮丧。这双重的压力出了我原先的预计。 如果鱼和熊掌一定无法兼得的话那么我选择后一条我不想再拆分章节不想再看到更新次数上扬的同时质量却在下降那样我的心会很痛。 我说过了这次强推我尽了最大的努力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现在的我不得不在强推期间停止更新第四章在写作中会和以前一样一整章写完之后上来。 大家也知道这段时间过年走亲访友的次数比较多所以可能第四章会稍慢一点。 对各位一直支持着我的读者我鞠躬道谢。 对于等不及更新度要把这本书下架的读者我依旧感谢你们曾经支持过我支持过《妖魔》。 谢谢! 2oo6年2月2日晚白蝶 加入vip的例行公告 《妖魔》终于也要加入vip了回过头来看看走过的路一时不禁感慨万千。没什么好多说的说几件大家比较关心的事情吧。 第一:更新。更新度不会加快依旧会保持周更。汗不要骂我我的度就这点而vip其实三个月前就已经可以加入了拖到现在是实在无法再往下拖了。 第二:解禁。我想这个是大家都很关心的。就我来说《妖魔》加入vip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赚钱所以一旦符合解禁条件之后我就会开始逐渐解禁了。群里有朋友担心说“尘尘你可不要拖一个尾巴在vip里死活不解禁啊。”这个请大家放心尘尘可以保证vip结局之后两个月内公众版完全解禁不会死守最后一章的笑。 第三:最后就是tj的问题。由于《妖魔》的更新度比较慢很多很多的朋友都在担心会不会有一天写不下去不更新了tj了?在这里我可以很肯定地说:不会!《妖魔》在开始写的时候就已经写下大纲也定下了最后的结局。所以绝对不会tj! 最后感谢大家这些日子来对尘尘的支持也希望大家可以继续支持尘尘。鞠躬! ps:尘尘对错别字啊错的标点符号啊有点深恶痛绝。所以只要现一般都会想方设法地去改特别是在新章节上传以后第二天的复查中所以有时候会出现刷新。希望大家能够体谅一下尘尘的这个习惯我看到错别字就像是看到汤里苍蝇一样厌恶不改掉就会寝食难安……汗一个。谢谢~ 妖魔界地形 为了今后故事展的需要所以白尘草草地绘制了这张地图方便大家到时候不会看得云里雾里呵呵~~~^_^ 不过表抱太大的希望尘尘的ps绘画水平实在是不咋样滴。a_a‘‘ 另:前一段时间连接出现错误因此只好重新上传了。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进入考试月,有关《妖魔》的更新说明! 女主笔的票选开始了大家都去支持尘尘啊!第一排第四个~有尘尘的照片哦~一个id只可以投一票大家要谨慎啊! ne 没准某尘能够当上职业作家的话我们《妖魔》的快更新有盼头了啊! 清者若斯修改于4月28日 ================================== 如果大家还记得去年的十二月和今年一月份因为进入了考试月所以《妖魔》连续两个月停更的话这次很不幸地告诉大家五、六又是两个考试月。 五月份尘尘要参加全国的会展师考试然后五月下旬到六月中旬将是12门学校课程的期末考六月尘尘将要参加全国英语等级考试。 因此更新度是无论如何不可能保持了但是这次尘尘不会完全停更。 《妖魔》将以每月两万字的数量更新而以《妖魔》每次更新的字数来看一般会更新两次左右。尘尘承诺字数和质量都是一定会保证的! 嗯就是这样了然后安排一下更新日期初步预定如下如果有什么变动“清者若斯”会来给大家公告的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直接短信她她会告诉尘尘的。 预定更新日期: 5月13日、5月27日、6月1o日、6月25日。 进入7月假期更新度就会加快了尘尘感谢大家的支持希望得到大家的谅解。谢谢鞠躬~ 白蝶2oo6年4月27日 关于《》 从2oo5年8月15日第一次上传章节到起点至今已经有将近8个月的时间了。很早就想做一个总结回顾正好这次借着活动的时间来写一下。 蝶是一个很喜欢拿笔描绘自己梦想的人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写一些父母所谓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初中的时候写过两篇短篇投《新干线》都是石沉大海。那时想着也许自己真的没有这方面的的天赋吧于是好几年都没有再动笔。 我的父母很不赞成我写东西他们觉得在中国当写手是没有出息的也认为我的成绩不好就是因为写作的关系(事实上我当时的成绩在年级可以排上前2o并不算太差反而是后来整天被逼着坐在写字台前之后成绩是直线下滑)所以我的手稿他们是见一篇撕一篇外加一顿打。我妈当时还说了一句我至今没有弄懂的话:你再敢写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就打断你的腿! 敢情我是用手写字的她打断我的腿有什么用?笑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怕父母现的我把自己初一时候写得最长的一篇手稿(3万我觉得对一个初中生来说也算比较长了)亲手撕了。现在想起来我还心痛得很。 大一的暑假闲来无事在潇湘看原创小说看到后来觉得有些腻并没什么太吸引人的地方。一次巧合之下把初中时候的同学录翻了出来那时候我们班的同学都知道我喜欢写一些短篇所以99%的毕业留言都祝我今后可以成为作家。 从头到尾看完整本同学录后一时间感慨万千于是就有了再次动笔的念头。现在的科技也先进了写的时候直接在电脑上修改之类的也完全在电脑上相较从前是轻松了很多。 说实在的《妖魔异界录》一开始只是游戏之作从来没有想过会写那么长所以前面几篇的章节真的很烂而且也因为只是游戏之作所以没想过是否一定会写到完结对突如其来的合约我是目瞪口呆也是从那一刻起我决心一定不负众望要将《妖魔异界录》认认真真地完成。 《妖魔异界录》一直以来都是写一章更新一章一章大约在八千字左右。虽然更新的次数少但还是有不少的读者给我留言对《妖魔异界录》提出一些意见那时候码字很快乐。即使因为度慢又不忍心辜负读者的期待所以每天的睡眠时间都压缩至不到6小时。那可说是我从读书到现在最勤奋的一个暑假了。 到起点以后我每天不问其他只是埋头码字埋头更新。在9月1o日左右很新奇地觉到作者专区里面居然有一个“申请三江阁推荐”的链接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推荐嘛总归是好的所以就点击申请了。(现在想来真为当时的白痴感到汗颜我连什么是书号也不知道就申请了还好自己的书号是在当月的范围内的……) 在起点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两次强推一次是女生频道的龙子大人给的机会一次是签约的页强推。 如果说在这里之前码字是一种快乐的享受那么在这两次之后我总算是尝到了苦头。 强推就意味着大量的更新还记得在之前和漠然聊天的时候提到强推得到很肯定的回答就是:强推嘛一天两更是必须的。 也许对其他写手来说一天两更很正常但对我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以我的码字度一天两更将是整整一个月不能更新的代价。 加上我手里一直没有存稿所以只好空手上阵现炒现卖。 只可惜现炒现卖的效果很不好第三章原本是一章1oooo+的章节但为了强推我硬是把它拆成了4份而且没有多加复查就了出去。 结果后一天整个下午的整合情况让我几乎可以吐出血来。来不及复查的结果就是查出十多处的错别字和重复用词(即上下三行之间出现重复出现相同的形容词或者动词)。 看到这种情况我沮丧到几乎哭出来难怪读者群里有人反映这一章《妖魔异界录》的质量下降了。 呆呆地坐在电脑前面再也没有码字的心情。 无法加快更新度让我很焦虑而加快更新度后《妖魔异界录》质量的下降让我很沮丧。这双重的压力远远出了我原先的预计。 一直到晚上我终于下定决心写了一篇暂停的公告强推中宣布暂停更新的人恐怕还是不多的苦笑。 停下笔走出来慢慢地调整心情直到数天后我才渐渐脱离了强推时的那种浮躁和焦虑。 那一次之后我深深地感受到千万不能让爱好变成一种折磨只有保持着平和的心态才能写出自己满意的文字来。 强推之后紧接而来的就是上架《妖魔异界录》更新很慢所以订阅不好其实这也是可以预料到的我并不太在乎。 一直觉得作为一个写手码字应该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现在的我只想这么快快乐乐地把《妖魔异界录》写到完结。 关于7月份的更新 此次更新:3ooo字! 说实在的说出这句话尘尘也感到很汗颜尤其是在让大家等了十天以后居然只有3ooo字。 但尘尘已经尽力了。 前一段时间尘尘一直在生病大家也是知道的。本来文的度就很慢了加上上周老师突然打电话来说是要我去一家公司实习所以《妖魔》的进度立刻被耽搁了。 老师介绍的工作面子不能不给但是尘尘抱病工作了三天的结果就是今天直接进医院打点滴。 很抱歉解释了一大堆就是说这次的更新字数实在是很入不得眼。还请大家见谅。 我知道进入暑假大家都希望《妖魔》的更新能够加快谁知道整个七月份(尘尘是7月1o日才开始放假的)非但没有加快反而比前一段时间都要慢。 尘尘也想过这个问题了一来尘尘的身体实在太差如果不暑假好好休息恐怕应付不了开学繁重的课业;二来尘尘是真得喜欢写作喜欢《妖魔》所以尘尘决定做到这个月的31日向公司辞职(反正去做过了老师的面子也等于给过了他要是无法释怀我也没办法左右他的想法)8月份安安心心地在家里写《妖魔》。 尘尘是真得喜欢《妖魔》自己的书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所以《妖魔》绝对不会tj请大家继续支持尘尘最近《妖魔》的更新很慢到7月底以前可能还是一样慢但是尘尘还是希望大家不要放弃《妖魔》。 8月我会尽力让大家看到青龙篇结束甚至是麒麟篇开篇。 最后感谢大家的支持。尘尘鞠躬! 白蝶于2oo6年7月22日 楔子 如果这是一场恶梦的话就好了。 如果那漫天的血雨那腥臭的味道只是一场恶梦的话它甘愿领受甘愿在梦里痛苦地嘶嚎无助地挣扎因为只要醒过来一切就会恢复到往日一成不变的平静。 但偏偏不是!那一切都不是梦所以它在一夜之间失去了同生共死的四位挚友其中一个还是它在这个世界上最想要守护的人!一夕之间往日所有的情谊灰飞烟灭整个世界只剩下它一个从死亡边缘挣扎回来。 为什么只剩下我一个?它轻轻地苦笑刚才那场如同要撕裂它身体般痛苦的精神战几乎耗掉了它所有的力气如果可以真的不想再醒来因为醒来的它已变得一无所有! “为什么……只留下我一个?”它苦涩地扯动嘴角“要我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活下去你们还真看得起我啊!”若非挚友们临终时逼它立下誓言说不定……不是必定的它必定会在胜了那只妖怪之后追随他们而去。 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爪子是的爪子这已经不是人的手了。那只妖怪侵入了它的身体还妄想吃掉它的精神借由它的**重生!真是混账!它的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弧度想吃掉它的精神但最终却被它毁了元灵这具借由人身重生的妖体现在完完全全属于它了! “宇……你说过你们一定会醒过来会重新来找我可别食言呐……”低低地念着好友们给它的承诺现在这是它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第一章 “小四把这个搬到柴房去!”粗大的嗓门吼了过来。 “是总管!”名换小四的男孩立刻跑过来右肩扛起一担柴就走。 “你!你!你!柴房在左边不是右边!来了三年你还是分不清楚府里的布局!你简直蠢透了!”总管火冒三丈地瞪着眼前其貌不扬皮肤黝黑的男孩顺手一鞭子抽在他没挑柴的左肩。 “是是对不起总管。”男孩吃痛地缩了缩肩膀立刻转身向正确的方向走去。 刚才的一鞭子让脾气火爆的总管多多少少出了点气再加上这仆役虽然木纳了点方向感差了点但对于吩咐下来的事情总是做得十分妥当尽心尽力没有丝毫的偷懒和马虎所以虽然像刚才那样的事情一再的生总管却从来没有辞掉他的念头。 放下柴小四站在柴堆前叹了口气右手轻轻拂上左肩----痛!这个信息大脑是接受到了但是手指却丝毫没有缩回的打算----知道痛才能确认自己还活着他轻轻一笑够了!宇说过他们总有一天会重新转世重新醒过来的他就是等着这一天!所以只要还活着就够了! “小四你还在磨蹭些什么!总管叫我们过去!”和他同一间仆房的梅索斯走过来见他在呆立刻拉着他就走不然总管起火来搞不好又要挨鞭子了。 对于这个和他同住的低级妖魔仆役梅索斯起初是非常反感讨厌的。 在妖魔界魔族是上等种族妖族是下等民族。种族的差别待遇十分的明显魔族小孩一出生就有的妖族小孩恐怕终其一生都未必能够得到不管是食物衣服教育或者是其他。 一般妖族的寿命只有魔族的十分之一且魔族一出生就拥有法力这些法力还会随着年龄的增加而加强。但是妖族一定要通过艰苦的修行才能得到一定的法力虽然修炼成功之后就强度而且不比魔族弱但是因为其本身寿命的局限使得修炼成功的妖族少之又少。 也正因为这样所以在妖魔界掌权的几乎都是魔族而且是上位魔族。这自然使得法令条例全都偏帮魔族从而使妖族处于弱势地位。 而朝中仅有的几位妖族大臣也不得不屈服在一般的魔族贵族之下即使他们的能力可能早就越了他们所处的官位。他们也只能俯于那些无能的魔族贵族之下完全无法为妖族在这一界的地位作出任何的改变。 梅索斯的父亲是魔族。所以梅索斯也是魔族。真要算起来梅索斯的家族还是魔族中的下阶贵族。只是父亲不识时务地得罪了上阶贵族额德于是梅索斯的家族便被随便按了个叛乱的罪名----家产被充公家眷也都被贬为仆役。梅索斯的父亲不堪如此羞辱举剑杀了梅索斯的母亲还想杀掉梅索斯以免家人受到仇家折磨。 但是梅索斯逃了。虽然一个只活了一百四十年的贵族少年根本没什么细密的心思也没有想过日后要怎么生活他只知道自己不想死!所以他逃了逃了三天终于被仇家抓住那时他才知道父亲不仅杀光了家人就连他家的仆役都没有一个能幸免遇难!然后父亲一把火烧了整个府宅图拉斯特家从此灭族。 他的仇家买下了他让梅索斯在他最痛恨的人家里做牛做马借此折磨他。他们甚至封了他的魔法让他无法在受到虐待之后为自己施法疗伤他们也在他身上设了结界让他无法自行了断。他们要控制他一辈子直到他终了或者是----他们玩腻了! 所以身为下阶贵族的他只能住仆役房甚至他们安排最低下的下阶妖族来和他同住这对贵族出身的梅索斯无疑是一种羞辱!而平时受惯魔族欺凌的妖族在这种时候自然不会分一点点同情给没落的魔族反而群起攻之让梅索斯深刻理解当年父亲想要杀掉他的良苦用心。 在小四之前梅索斯因为不堪受辱已经怒杀了三个和他同住的妖族。小四被买回来的头一天就因为其貌不扬的外表而被其他妖族仆役排挤分到和他一间房来。因为其他的妖族虽然都想羞辱他但是却没有胆子和他一间房毕竟他已经杀了三个他们的同伴了。 可是谁也没有料到小四居然会和梅索斯相处得很融洽。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连带小四也被其他妖族痛恨时不时地耍些花招来整他看到小四被整得惨兮兮的样子他们才会快乐地大笑。 “索斯总管在点你的名!”小四轻轻拉了一下站在他身边游神太虚的梅索斯这小子知道自己容易被找茬还不小心些! “……梅索斯-图拉斯特!你以为你还是魔族吗?你已经被魔族除名了!图拉斯特家族早就灭亡了!你现在连一只最最最低级的妖也比不上!要不是主人看你可怜!你本该被处死的!不要以为自己有多高贵你低贱得比一只魔兽还不如!”总管是普通的魔族但是仗着在上阶魔族的府里做总管气焰自是比一般的仆役高出很多。 梅索斯低着头不出声多年来的谩骂这种话已经听到他的心里不会起一丝丝的反应了。但是他知道谩骂过后就是体罚恐怕待会儿又要……想着他用眼角瞄了一眼身边的小四后者了然地扯了扯唇角。 果不其然训完话后梅索斯被留了下来直到晚上才拖着一身的伤回到仆役房。 “又伤得这么严重……”小四的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但随即恢复成了以往漫不经心的眼神“你真的还要留在这里?”凌乱的鞭伤和刀伤还有被侵犯的痕迹。身上的每一道伤口都很深但是又不至于伤及性命看来他们是还没有玩够。 “我也不想但是额德的势力庞大我想逃也逃不了想死也死不了只能这么过下去。”梅索斯颤着声说每说一个字都会扯动到伤口痛得他连连抽气。 “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我也只能帮你减轻伤口的痛楚却不能为你疗伤免得他们知道你身边有人帮你会除去我或者是更加虐待你。”叹了口气他用魔法封了他的触觉让他感觉不到疼痛但是伤口却还是要靠时间慢慢来愈合的。 “这样就够了。”封了触觉疼痛的感觉是没有了但相对的他就无法动弹了张口咬了一口小四递到他嘴边的包子他慢慢咀嚼着“我想他们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事情就是把你和我分到一间房。”自从小四来了他的罪就少受了很多。 “是吗?”小四淡淡地回了一句继续喂他。 梅索斯是一个很漂亮的魔族青年不算太高的身材配上纤细的骨架秀气但仍不失其阳刚的俊秀五官更是让他显得俊逸非凡。说实在的这样的人一旦落到仇家手里就会成为怎么也玩不腻的玩具沦落到无论如何也解脱不出的地狱。 也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所以幻化成这样一个面貌粗陋的孩童形象不然的话恐怕连他也难逃额德这个老色鬼的口。但话又说回来即便事情展成那样他依然有办法不让额德如愿。可是他的力量仅仅保护得了自己却无法救出梅索斯。想到这点他再次叹了口气。 “剑麒……”听到他叹气梅索斯突然有些犹豫地开口叫着他们两个之间才使用的名字“你是不是要离开这里了?”即便剑麒的离开就意味着他将失去一个强有力的保护伞但梅索斯依然很有骨气地没让自己在语气中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恐惧。 “谁说的?”一挑眉他有些讶异地开口。 “不……我只是猜想……”他皱了皱眉“剑麒我一直都不明白凭你的实力足可以到官府谋个一官半职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做仆役?”在这府里人人都以为小四是低阶妖族没有人知道他的法力之高深足在普通的魔族之上。 “我只想要安稳的日子。谁有兴趣扯上官府。”懒洋洋的语调只有在梅索斯面前他可以不用伪装成平凡的仆役算来这也算是救了梅索斯的回报吧让他可以稍稍露出真实的自己来“就算我能当上官也无法从额德手中抢过你那我当官有什么意思?” “你难道就没有为自己想过吗?”妖族当上了再大的官也斗不过身为高阶魔族贵族的额德因为能对付额德的只有身为魔族皇族的那十位王对这点他当然是不抱希望但是剑麒这家伙难道就没有为自己今后的生活考虑一下吗?还是他真的想在这里被人使唤一辈子? “我的话还是跟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很满足于现在的生活所以没有跳槽的打算。”他要的只是活着只要活着就好活着就有机会能等到宇他们来找他。 “跳槽?”梅索斯不解。 “就是换工作。”他解释手里喂食的动作也没有停过。 “可是……算了反正你在对我也比较好……”梅索斯摇了摇头不再劝说。 剑麒对他而言一直是一个谜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是他不了解剑麒不明白在其他妖族都艰苦修炼的时候为什么看上去年纪那么小的剑麒已经有了那样的法力;也不明白为什么剑麒对人对事会那样的淡漠在其他修炼稍稍有成的妖族在忙着为自己谋上一官半职的时候剑麒却只安心做他的仆役甘心莫名其妙地被抽上一鞭。 他一直没有忘记那天自己因为杀了同住的妖族被额德折磨得遍体鳞伤后回到房里他以为不会那么快就有人搬进来的因为前几次都是其他的妖族你推我我推你“商议”良久才会派一个倒霉鬼来和他同住。 但是这一次他错了在推进门的瞬间他看到一个高瘦飘逸的人影“缩水”成一个其貌不扬皮肤黝黑的男孩他顿时呆住了----因为具有幻化能力的妖族是妖族中的强者一个法力高强的妖族为何要来做仆役的工作?难道……他是暗杀者? “你看到了?”男孩轻轻地出声询问声音柔和得不象话但是梅索斯不会那么笨他听不出但是猜得到话中的杀机。要想活命就要有适当的回答还是?……让这孩子杀了他让他解除被折磨的痛苦? “看来你在这里过得很不好啊……”男孩的眼睛飘向他这一身的伤“或许出卖我可以让你过得好些?” 那孩子算计的眼神和他的外貌不符合他这么想着但随即嘲笑自己的无聊他会幻化当然和外貌不符“我是仇人之子再怎么立功不过是得到更多的羞辱罢了。”他还是有求生的**所以他把生死的决定权交给眼前的人他信他则活反之则死。 “仇人之子?”男孩打量了一下他“你伤得很重先躺下吧……” 梅索斯苦笑全身上下都是伤怎么躺?每一次他都在痛苦的煎熬中咬紧牙关而那些低贱的妖族仆人甚至还会在这种时候赶来雪上加霜给他更进一步的折磨。 瞧吧说着他们他们就来了。 房间的大门一下子被踹开那些平时就以折磨他为乐的妖族此刻更是笑得一脸阴险地朝他晃动手中盛着暗绿色液体的玻璃瓶示意今晚会让他好好“享受”一下。 “那是什么东西?”前一刻还冷淡不拘言笑的男孩后一刻立即装出一幅似乎显得很好奇的样子。 “小鬼!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你只要在这里好好看着就行!好好看着!如果违抗我们你也会有同样的下场!”一个妖族将他背部朝天强行按倒在床上腹部的伤口立刻崩裂开来痛得他几乎失去神智。暗绿色的液体浇上他背部的伤口顿时冒起一阵白烟梅索斯痛得几乎咬断自己的牙齿才能阻止自己出悲鸣。 根据通常的经验这还仅仅是开始然后会有更多更多的“腐肌水”淋遍自己的伤口说不定还要被他们轮流侵犯!梅索斯这时已经痛到开始后悔没让那个男孩杀掉自己了! 过了良久久到梅索斯前一次的疼痛已经慢慢减退第二次的腐肌水却还没有淋到他身上出了什么事情?他费力地睁开眼睛却看到那些妖族的仆役个个站立不动脸上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而他们手上的腐肌水已经被那孩子统统倒在地上去腐蚀木头了! “为什么救我?”一开口他立刻痛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很丑。”那孩子的眼睛冷冷地看着他见他不明所以他解释“那种变态的表情很丑。” “就因为这个?”梅索斯不敢相信地问问完又是连连抽气。 “还因为很吵他们的笑声很吵你的叫声也很吵。”男孩伸手在他身上碰了一下立刻所有的痛楚都消失了但是他却也失去触觉感觉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像是自己的了“我封了你的触觉但只能是一晚明天你还是要顶着这身伤去满足他们的变态成就感。” “说出你的条件吧还有你对他们做了什么?”看着那些人越笑越诡异他微微皱眉。 “那些人……”他无所谓地瞄了一眼那种笑容挺恶心的不看也罢“我让他们到梦境中去凌虐你了至于你……我可以饶你一条命但你要对我的法力保守秘密我只想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不想惹什么麻烦。” “平平淡淡过日子?你为奴为仆只为了平平淡淡过日子?!”他怪叫感觉不到疼痛说起话来顺畅多了。 “没错。所以我希望你记住我的规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要惹我不要对我好奇不要背叛我。如果你能做到那么碰到今天这样的事情我也会给你适当的回报。”缓缓吐出的言语听起来虽然是如此的冰冷但不知道为什么梅索斯竟然安下了心。 “我知道了。”他点头允诺被折磨了一天的精神这才完全放松下来慢慢进入了梦乡。 从那一天开始剑麒和他就以这样的模式相处他绝口不提剑麒的法力看着剑麒装傻充愣混迹在仆役之中偶尔被鞭打被欺凌也不当一回事这样过了一年他才相信他真的不是其他贵族的暗杀者只是想平平淡淡过日子才会出现在额德府中做仆役。 而剑麒也似乎很满意他的守口如瓶总是用幻觉帮他打其他想要折磨他的仆役为他减轻被额德折磨后的疼痛。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之间滋生出的那种淡淡的情谊更是让家破人亡的梅索斯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唯有他知道剑麒平凡的外貌之下有着另一副截然不同的面孔知道剑麒的魔法早已过一般的贵族魔族还知道剑麒拥有优雅高的无双剑术更是知道不论外貌形体如何变化剑麒那颗深思熟虑的金脑袋才是他最厉害的武器。 尤其是今晚当剑麒说出那句“无法从额德手中抢过你那我当官有什么意思?”的时候他知道他在剑麒这个看起来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人心里已经有了一席之地。 带着一种奇异的满足感他沉沉地进入梦乡。 “索斯……”剑麒皱着眉头轻拂他带着血的丝这个他一时心软放过的魔族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后友谊的种子已经在双方的心里生根芽“我都已经不打算要有朋友了呀……你真是……唉……” 轻轻收回手他慢慢踱到窗前沉思自己是无所谓但是索斯继续留在这里总有一天会被额德折磨死。可是自己是由人类进化的妖对妖魔界根本不熟悉也不可能带着梅索斯逃出额德庞大的势力范围。 宇呀宇我又再度开始管闲事了今天碰到这种事的人如果是你你一定会选择漠视吧?但要是你已经接下了这个麻烦又会怎么处理呢?他望着漆黑的夜空苦苦思索对策。 第二章 妖魔界最强的妖魔王是从来不亲自治理这个世界的。他将妖魔界的地域分隔成十大块分别交由他的十个宠臣管理----也就是在妖魔界家喻户晓的十位王者。 青龙王析璟朱雀王洛凯麒麟王陵尘白虎王蓝西洛玄武王阎栩。 东巧王麦加西雁王卡达洛斯南齐王钟游北景王费南冢越王德威卡。 其实光听称号也可以猜得到其中的派系由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麒麟五位王的派系对抗由东巧西雁南齐北景冢越组成的另一支。 这十位王皆是由皇族魔族中精心挑选而出的人物无论是魔法、手腕、智慧、力量都属妖魔界第一流。 王的王位也许可以传给自己信任的属下也许可以传给自己的族人、下一代或者其他关于这一点妖魔王并没有提出规定因为十位王凭着各自高深的魔法早已获得永恒的生命也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动摇他们的地位。所以数千年来妖魔界一直维持着一成不变的格局。 直到数十年前麒麟王陵尘因为一个赌约带着他最衷心的手下修亚斯以及王弟青龙王析璟一同去了人界。 起先其他三位王也没有在意没有人会担心那两位法力高强的王更何况同去的还有能文会武的修亚斯所以大家都掉以轻心了。直到数年前约定的时间过去了却还迟迟不见他们归来的踪迹三位王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虽然立刻派了大量的人去找但却一无所获。就此麒麟派系的五位王就只剩下了三位- ☆----☆----☆- 银色的弯月如同一件漂亮的饰悬挂在黑夜这块最纯粹的布料上显得高贵典雅。 幽静的树林里月色洒在一个小湖泊的水面上折射出点点金光。 湖畔两道人影正交叠在一起。 “左脚前跨!剑要持稳!” “脚步不要虚浮!” “攻的同时也可以守!” “不要再退了!你无路可退了!” “……” 一个斜刺梅索斯手中的剑被挑飞了出去剑麒的剑在同一时刻抵住他脆弱的喉咙。 “……” “别露出这么不甘心的表情嘛。”剑麒收回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黑亮的长在微风的吹拂下缓缓飘动“我也只能抽空偷偷教你剑法这些时间你能练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好了。” “少在那里安慰我了。”梅索斯抬头白了他一眼“我的剑法……还差得远呢!” “噢?你是……在和我比吗?”有些了然的点点头剑麒笑了一下“是还差得很远。” “……”虽然是实话但是被人就这么点了出来还是会很不爽梅索斯的表情有些僵硬。 “输了就要输得起。这样才会有真正赢的一天。”剑麒靠着湖边的树干坐下温和地笑了。 两年前当梅索斯逐渐得到剑麒的信任后为了帮他强健体魄不让额德地狱般的折磨轻易地整垮他剑麒开始教他剑术虽然只有在梅索斯难得不受伤的日子里偷偷教他但两年时间下来梅索斯毕竟还是学到了不少当然和剑麒本身的实力那是不能比的。 “你师傅也是这么教你的?”梅索斯惊讶地觉剑麒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很苍白。 这两年来剑麒总是默默地在帮他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的体质在习剑之后有了非常大的改善同样的伤不再那么容易引起高烧或炎承受伤痛的能力也强了很多。 可他还是不了解剑麒的过往不了解这个谜一般的男子。 每次练剑的时候剑麒为了配合他的身高才会幻化为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用眼角撇到那个的样子。修长的身形漆黑到腰的长俊美得几乎邪气的五官却配上了清新儒雅的气质举手投足之间是说不出的贵气风雅自己的俊美在和那样的剑麒对比之后高下立见。 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妖族为什么仅仅只想要平淡的生活?他的魔法他的剑术他的学识又是谁教的?那个人又为什么教他?种种疑问纵然百思不得其解梅索斯也不敢轻易问因为剑麒是一个习惯隐藏自己的人这一点从他甘为人仆以及故意幻化为普通模样混迹人群就可以知道。 问了他不仅不会回答反而会躲得更远。 而今晚他无意间触犯了这个禁忌剑麒会怎么对他呢?会抛下他一走了之吗? “宇他……是这么说的……”意外地剑麒开口回答了。这也是第一次梅索斯听他愿意讲自己的事情“那个人就是这么说的……输了就是输了没有任何借口。与其为自己的失败花时间找借口不如加倍努力去赢得下一次的胜利。” 他的神情是那样的凄凉和悲哀以至于梅索斯的心都开始颤抖起来几乎想要开口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而剑麒也觉自己多嘴了于是他淡淡一笑将满腔的悲痛硬是压在温和的面具之下“你上次说麒麟王陵尘和青龙王析璟已经失踪多年而他们的领地正由朱雀王洛凯、白虎王蓝西洛、玄武王阎栩轮流照看是吗?” “是的妖魔界的王虽然分成两大派系但是领地却常常是仇人邻仇人所以朱雀王、白虎王和玄武王在管理自己领地的同时还要照看麒麟王和青龙王的领地……我不得不说这是十分辛苦的事情。”虽然不明白剑麒为什么要问这个但梅索斯也明白他想换个话题。 “可是我从来没有听到过那里的领地生动乱。”做仆役的一项好处就是或多或少会听到一些小道消息至于正确与否则该由自己的脑袋来判断“可是我们这里东巧王麦加还好好的在位暴动却是时有生。这是不是应该认为……那三位王的实力足以凌驾于我们这边五位王之上?” “那是当然的!朱雀王能言善辩尤其精通计算对领地的经济能做出预先的判断和预测;白虎王性格虽然看似温和好欺但事实上从没有任何人在他那里能占到便宜他总是冷静坚定善于任用能干的下属来为他做事;玄武王就更不用说了座下四大使令无一不是骁勇善战他自己也是精通兵法所以妖魔界的魔兽族从来不敢侵犯他的领地。而和他相邻的我们的东巧王也从不敢轻埝虎须。” “那青龙王和麒麟王呢?他们又是什么样的人?” “青龙王风流倜傥俊美无俦虽玩世不恭但为人精明以冒失冲动为假面具要是对他掉以轻心那保准你会死得很惨。至于麒麟王他的聪明才智可说是举世无双光用他的脑子就可以统帅其他四位王了至于其他的就像一个谜没有人知道他的法力有多高力量有多强。” “那为什么两个派系一直维持着势均力敌的形势?照你说起来麒麟王那一派应该可以轻易地吃掉我们这边的五位王。”剑麒微微皱眉思考这其中的道理。 “听说麒麟王虽然才智无双但为人随和不喜欢杀戮和战争所以坚决只是维护自己领地的安全无心挑战我们这里的五位王。” “只是这样吗……”剑麒修长的手指托着下巴双目微闭“索斯你以前也是贵族可以把所有你听到过的不管是事实还是传言统统都告诉我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剑麒……为什么我觉得你最近好像在计划什么?”剑麒不是会好奇这种事情的人不然也不会在前两年完全都不闻不问但是最近剑麒却显得对上阶魔族甚至是皇族的事情很感兴趣如此反常的举动梅索斯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剑麒转过脸盯着梅索斯消瘦俊秀的脸庞看了一短时间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索斯……额德是东巧王麦加之下的第一王爷能对付他的只有在他之上的那十位王!我们这边的五位王自然是都不能依靠一来他们同气连枝不会有人肯出面保护你;二来即使他们肯帮你多半还是看中你的容貌这样不过是把你从一个火坑转移到另一个火坑根本没有意义。所以要想救你就必须在白虎王、玄武王和朱雀王之中寻求靠山那我当然要了解……” “剑麒!”梅索斯不客气地打断他低沉的声音中含着怒气“不要异想天开了你凭什么认为那三位王会帮我?我们这样的贱民要见一见王都难如登天更何况帮我是要以得罪东巧王为代价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你就甘心在这里一辈子受到额德的折磨和玩弄?”剑麒黑亮的眼睛透出紫玉髓一般晶莹的光泽柔和的嗓音直刺到梅索斯的心底。 “不甘心又能如何我根本逃不掉!一开始我也不是没有试过但每一次都失败每一次失败都会遭到更加惨痛的教训这样的日子我已经过不下去了但又能如何?我只能认命啊!”他激动地几乎忘了这里是额德府后的树林不顾一切地吼出自己的绝望。 “那你……为什么还要活着呢?”剑麒笑了那笑很温和温和到任何人见了都会迷失在那一谭深不见底的温泉里“如果你要死的话很久以前我就说过我可以一剑杀了你额德在你身上设的那个结界对我而言脆弱到根本没有意义。是你说你要活着所以我才一直陪着你不是吗?” “那是因为你说过……活着就还有希望活着……事情就可能还有转机……所以……”他一震随即苦笑所以……他才咬着牙活下来。但如今他却连希望都不敢给自己这般怯懦又怎么对得起一直在帮他的剑麒。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看出他内心的想法剑麒的嘴角微微上扬“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那些鞭伤刀伤那些欺凌侮辱可不是加在我身上。”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梅索斯继续刚才的话题“事实上……我以前曾有一次很偶然地听到麒麟王和青龙王的谈话不……与其说是谈话不如说是吵架他们兄弟的感情好像不很好。” 那一次是东巧王麦加宴请其他九位王一同聚餐虽说十位王分成两派但在表面上却是和乐融洽得很甚至是经常聚在一起聚会饮酒而当时还是贵族的梅索斯曾有幸跟随父亲一同进宫参加宴会。 宫中的宴会对于梅索斯当时那般年纪的小孩子而言非常枯燥无味所以他乘着贵族们在寒暄问候的挡偷偷溜进东巧王宫后的花园稍作游玩却没想到阴差阳错地闯入了宫中划分给麒麟王和青龙王的休息地。 “陵尘一路过来麦加的领地有多萧条多荒芜你也看到了我从来就没有在我们的领地看到那样凄惨的生活为什么同样是妖魔界的子民生活却差得那么多?仅仅是因为王的不同吗?你明明有能力改变这一切为什么你就是坐视不管还不允许我们插手?你真的自私到只要自己的子民安然无恙就可以了吗?!”青龙王析璟美丽的眼睛愤怒地瞪着他向来崇敬的兄长从小到大他都很佩服兄长的才智从来不会违抗他的命令但就是这件事他不能妥协! “我?我何德何能?我也不过是妖魔王派下的十位王之一要凭身份论法力你们任何一位都不下于我你凭什么认为我能让东巧、西雁南齐、北景冢越改朝换代?如此赞誉为兄担待不起。”轻柔的嗓音毫无火气的声音和析璟的愤怒形成强烈的对比。 “担待不起?”析璟看着兄长平静的面容气急反笑“你这是在说笑话吗?没错!论身份凭资历我们没有一个会比你差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都愿意以你为尊?朱雀、玄武、青龙、白虎以麒麟为这是天下共知的事情!不是吗?” “当初你们硬要以我为还冠上那些奇奇怪怪的称号我虽未反对却也不代表我赞同。这么多年来两派相安无事我也能够得过且过不和你们计较。但如今你们要为此给我加上莫须有的责任恕我难以从命。”他用柔和的嗓音表达出自己的意见。 “但是除了你我们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选!”他不是不知道陵尘对世事的淡泊。让他为王他就担负起领地的责任让自己的子民能够安居乐业;不让他为王他也乐得无牵无挂逍遥自在。这样一个人硬要他背负起整个妖魔界的兴衰安危确实是有些勉强然而却也没人比他更合适。 “璟……”陵尘轻唤口气中含着无奈“这不是适不适合的问题而是连想都不该想的事。妖魔王选中我们十个为领地之王就意味着我们的身份同等高低无贵无贱。我有什么立场去插手别人领地的事情?” “立场?他们的残暴无道就是你的立场!同样是妖魔界的子民在东巧妖族和魔族的待遇天差地别妖族是贱民不能受教育也不能分配田地就连做官也只能凭武力高低做武官起草法令的文官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们甚至于魔族杀死妖族都有一定的豁免权!如果你是王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生?!” “够了!”陵尘轻喝阻止他继续往下说“为兄没心思也没这份精神去操心别人领地的事。” “可是……” “与其关心别人领地的子民不如多花些心思顾好自己的人这才是你的责任。你最好记住不论你们几个怎么想我绝对不会成为妖魔界之王。你们可以死了这条心听明白了?”好轻好柔的嗓音但其中的威严却能让人不寒而栗就连只是无意中听到的梅索斯都有一种几乎要窒息的沉重感。 “但是……” 陵尘笑了认识他们兄弟的人都知道论相貌陵尘比不过析璟但凌尘笑起来自是有一种飘逸绝美的魅力能让日月蒙尘“璟你的老鼠可不止会帮你传话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该传的他们都会带到。” “该死的!你……”他故意安排了几个麦加的亲信躲在附近让他们听到自己和陵尘的谈话。这样一来如果麦加认为陵尘有心对付他自然就会有所动作而陵尘为自保自然也会和麦加他们对上。但没想到自己细心的安排却还是瞒不过陵尘。 “看来这个陵尘还真狡猾……”听完整件事后剑麒盯着远处的森林淡淡笑了“那你有没有把话传上去?” “传?我是偷偷溜进去的哪里还敢跟我父亲说这件事?再说我那时候还小等我了解他说的老鼠也有我一份时早不知过了几年了。”梅索斯扯了根杂草咬在嘴里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些现在都不重要对我们而言麒麟王的失踪反而对我们有利。没有他的压制不论是朱雀王白虎王还是玄武王都不会有顾忌也就是说他们三位都可以收留你而不会怕因此得罪麦加。”剑麒莹润的紫眸蒙上一层算计的颜色。 “剑麒你别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好不好?我们要怎么见到那三位王是一个问题他们三位凭什么肯收留我就是另外一个问题。我知道他们三个不怕得罪麦加但不代表他们肯轻易为了这种小事去得罪麦加。” “索斯你不要太小看自己你自然有让他们出手帮你的价值。”剑麒挑眉一笑一瞬间那略嫌秀气的五官居然散出一种狂放邪气的俊美不由地让梅索斯看直了眼。 “剑麒……”他犹豫地轻唤一声“我记得你说过……不想把我从一个火坑转移到另一个火坑吧?” “……”剑麒的笑容停顿了一下慢慢的他将视线从远处拉了回来又慢慢的他将脸转向梅索斯紫色的眼瞳中充满了嘲弄嘴角更是有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怎……怎么了?”梅索斯额上的冷汗像雨滴般的涔涔而下。 剑麒很美这他知道静止时的剑麒美得像一副图画平常练剑的空余他总是喜欢欣赏剑麒靠在一边休息的身影。可剑麒最美的时候是在他算计别人的时候一如一年前某位魔族贵族贪上他的美貌结果被剑麒设计得罪额得流放疆域。那时的剑麒看起来就像一头摄准了猎物的豹子以静制动优雅而危险。 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种表情所针对的对象会是自己。 “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他小心翼翼地开口说完后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笑剑麒还在笑只是那张笑脸越来越凑近他笑得他心里毛浑身僵硬不敢乱动“原来我教了你那么多年剑术和兵法你却只想将身体的本钱运用透彻早说嘛何必让我教得这么辛苦今晚我就教你几招床上功夫看看你能不能以此来迷惑住三位王。”说完他整个人还真往梅索斯身上贴了过去。 “哇……”惨叫一声梅索斯连滚带爬地逃开“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只是觉得自己的剑术兵法还未成气候不敢奢想能以此做筹码换来三位王的庇护!我会用心学!很用心!我保证!”开玩笑被额德凌虐了那么多年谁会再想用那方面的本钱! 闻言剑麒才收起邪笑恢复成平常惯有的微笑然后挑起一旁的剑扔给他“那就再来比一场吧!让我看看你有多用心!” 寻求三位王的庇护就像是一场未知输赢的赌局梅索斯本身的实力是他仅有的筹码而他所能做的就是给他尽量多的筹码增加他在这场赌局中获胜的希望。 是嬴?是输?望着对面摆开挥剑姿势的梅索斯剑麒紫色的瞳孔逐渐变得深沉。 第三章 妖魔界地域辽阔有着数片大面积的原始森林那些森林中有各种各样珍奇的妖兽有些非常温驯也有些凶猛异常。捕捉到的妖兽可以用来食用也可以驯化成坐骑卖掉而一头名贵骑兽的价值大概可以抵上普通魔族一户人家数十年的开销。 冥幽森林就是这样一片专门出没凶猛妖兽的森林。冥幽森林中的妖兽大多可以作为军队中的骑兽如果捕到一些特别威武凶猛的被哪位将军、王爷看上价格自然能翻不止一倍但是捕捉妖兽是非常危险的职业一不小心就会连命都送掉----这是一条通向死亡的生财之路。 当然在妖魔界也有些人不屑于买别人捕捉来的驯化好的骑兽而坚持要自己捕捉、自己驯化坐骑玄武王阎栩就是这样一个人! 冥幽森林位于玄武王领地的北侧与东巧王南面的领地相衔。玄武王阎栩喜欢到冥幽森林猎捕妖兽特别是凶猛善战的妖兽在经过驯化后可以成为战场上的好帮手所以每年在固定的时间他都会将冥幽森林围起来作为自己的狩猎场。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栩我们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居然就顾着自己狩猎将我们晾在一边这是什么道理?”朱雀王洛凯出声抱怨他也不是不知道亲自捉到妖兽的成就感但是亲自猎捕的骑兽有个一两头也就够了有一二十头已经有点多了要是有一两百头就太过了!恐怕阎栩座下的骑兽比他后宫的嫔妃还要多。 “你喜欢收集美人我喜欢收集骑兽大家各有所好你管我?”黑亮的眼眸不温不火地看着状似义愤填膺的修长身影“我还没追究你们两个擅自追来冥幽森林破坏我狩猎的乐趣你倒是会恶人先告状。” “我们也是担心你。”白虎王蓝西洛苦笑着摇了摇头“为什么我们三个总是这样?只有在对方有危险的时候才会紧张一旦危险落到自己都上就反而漠不关心。” 半年前蓝西洛在自己的领地被人下毒暗算重伤昏迷不醒那时候阎栩和洛凯不顾自己安危甚至不顾环伺在周的杀手硬是动用强大的恢复魔法将他捡回一条命。这次他们接到消息有人要趁着这次围猎对阎栩不利所以他才会和洛凯一起来。 “……”听他提起半年前的事阎栩沉默了他知道他们三个都被人盯上了蓝西洛会中毒只不过是一连串阻杀的前奏而已。在这种时候自己还不顾众人劝阻来到这么危险的地方狩猎无疑是给那些杀手一个可乘之机但是要他为了不知什么时候会有的暗杀而放弃正常生活象老鼠那般战战兢兢地过日子他又实在不愿意。 “我们也不是不让你去狩猎只不过是说我们要陪你一起去可你三番五次把我们甩掉这又怎么说?”洛凯提起这个就有一肚子的意见。 “哼!你确定带着你们是去狩猎而不是野营?”捕捉妖兽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即使是身为王也不可掉以轻心这两个家伙如果根本无心去猎捕则带他们去反而碍手碍脚。 “……”轻咳一声蓝西洛和洛凯算是默认了。 “你们自己说吧要怎么办?不带你们去你们坐立不安带你们去你们又妨碍我狩猎。”阎栩长叹一声将包袱踢回两位足智多谋的好友处。 “至少答应我们不要在冥幽森林过夜那里妖兽众多万一出了什么事杀手最容易洗脱嫌疑。”蓝西洛坐在西侧望向窗外那漆黑阴森的树林若有所思地说道。 “那我倒要请问我哪一次狩猎不在冥幽森林过夜了?”阎栩丢了个白眼过去“那些妖兽凶猛狡猾多在夜间出没不在那里过夜根本捉不到我看你们干脆直接建议我打道回府算了。” “如果能那样当然最好啰……”洛凯想极了自己宫里那些美人的软玉温香要不是惦记着阎栩的安危打死他也不会在这种地方多呆一刻。 “你……”阎栩脸色一变。 “算了算了栩我跟你进冥幽森林反正我对现在的坐骑也腻了如果可以猎到一头更好的来替换也是不错。”眼看阎栩就要怒蓝西洛连忙开口化解。 “我也去!”一看两位好友都甘愿冒险洛凯自然不甘落后。 “不用了你在森林外面负责接应要是真有什么事情我们三个也不至于全部失陷。”蓝西洛考虑了一下认真地拒绝。 “也好那你们两个一切小心。”洛凯点点头“这次不论是谁派的什么刺客都不会是易与之辈。只不过我们也要让他们知道身为妖魔王选出的十王之一我们也不是好对付的!” 三位挚友相视一笑暗杀的危险气氛宛如龙入大海般消失在浓浓的友情之中- ☆----☆----☆- 月色如丝阴媚而柔和笼罩着整个妖魔界的大地。 山林中一队由全魔族组成的搜查队正沿着山路蛇形而上。 “索斯怎么样?还走得动吗?”剑麒扶住浑身是血的梅索斯。 他们逃出额德府已有两个星期从一开始就遭到额德的全力追杀。梅索斯的魔法还在额德的封锁之下而剑麒为了要抵御额德派来的杀手所以不能将魔法力全都用在为他疗伤上因此梅索斯的身体早已伤痕累累。 “还……还撑得住……额德那个老东西肯定没想到……他以前给我的折磨反而帮了我的忙……不然现在……我哪还能保持清醒……”梅索斯断断续续的声音显示出他的体力其实已经到极限了。 “……撑得住就好!翻过这座山脉!就是冥幽森林穿过冥幽森林就到了玄武王阎栩的领地到时候额德的人一定不敢光明正大地在玄武王的地盘上捉人。”剑麒咬咬牙那些杀手对他而言自是不在话下但是要顾着一个比自己弱很多的人全身而退却也不容易。 “剑麒……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不会……”梅索斯看着同样浑身浴血的剑麒这个一直说只想要平凡生活的朋友如今为了他竟然甘愿过这种被人追杀的逃亡生活。 他知道剑麒爱干净即使为人仆役衣服的质地可以不好但是决不能不干净额德府中不为仆役设置澡堂所以剑麒每天都溜到额德府后山的湖中沐浴但如今几天不沐浴已是小事满身的鲜血也是家常便饭常常上午的血迹还没干下午又染上了新的可剑麒一点都没有抱怨过。 “加油!为了我你也要活下去……索斯……为了我……”他凑近他的耳边用一种轻柔的声音反复念着。当年宇也是用这种近似于呢喃的声音鼓励他才能让他赢得那场几乎不可能获胜的战斗。 “那里有血迹!到那里看看!” 陌生的声音让剑麒立刻进入备战状态身边的梅索斯也因为剑麒散出的杀气而暂时清醒。 十一?不!十二!听着风之精灵送来的讯息剑麒眯起了眼盘算着自己第一剑可以放倒几个。 要是生任何突情况绝对是走在最前面的人倒霉这个道理任何世界都相同更何况他们要找的还是剑麒这种高手。所以待他们进入到攻击范围内领头的两人立刻被剑麒的剑拦腰斩断其余十人也分别遭到剑麒用魔法凝聚起来的风刃、聚冰攻击只是这样还不至于造成他们的致命伤。 “出来吧!”剑麒望着那剩下的十个人突然出声喝道。 随即那十个人中的两个慢悠悠地晃出队伍站立在队伍的最前方。 “赏金杀手?还是额德养的爪牙?”剑麒收起自己的剑站在梅索斯身前沉着地问道。 “对你而言……这有区别吗?”面前的人不简单个子较高的梅尔暗暗想道。作为一个杀手最重要的就是要懂得如何收敛自己的气息乘猎物不注意时给与致命一击。但眼前的男人在他们敛了杀气换了装束之后依旧能够轻易辨认出他们的身份这足见他的不凡。 “当然有。”剑麒深深地望着他们卓立不动双目微阖那样子危险而优雅“对赏金杀手而言命要比钱重要。不接不该接的案子即使接了也可以退掉如果你们不想在这里送命那么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在这里和我动手。如果你们不是额德养的爪牙就没必要这么为他拼命不是吗?” “呵呵你小子说话到是有趣全把我们当成是待宰的羔羊了?”八个中的一个哈哈大笑“这次我们请来的是妖魔界最负盛名的杀手……啊……”话还没有说完他已经被剑麒的剑一劈为二了。 所有的人都暗暗吃了一惊因为他们当中没人看得清楚剑麒是怎么突然冲上前如何出手又是如何归位他就仿佛是从来没有离开过原地一样但是一个魔族已经被他宰了。 “我无意于知道你们是谁也许不知道的话这场谈判我嬴的筹码还要多些。”剑麒微微一笑没有哪个久负盛名的杀手愿意退回已经接手的案子;也没人愿意在这种情况下留下名号落人口舌这他明白。 “看来你是认为我们一定会退回委托啰?”杀手中的另外一个淡淡地开口口气中是陈述事实不带一丝一毫的轻蔑和狂妄。 “不敢我只是尽力游说而已。毕竟为了额德这种人在这里送命对两位来说太不值得!”剑麒口气温和谦恭有礼。 表面上没有丝毫不敬但却在暗地里直指他们一定会落败剑麒话中的含义他们又怎会不明白?梅尔眯了眯眼睛正想开口说什么剑麒已经抢先一步。 只听他缓缓地开口:“杀手干久了生死之间若是走过够多回自然会对自己的能力有深刻了解。同样的面对敌手时也能在动手前即从对方的气势上多少感受到彼此双方的差距。这算是一种求生的本能。” 剑麒淡淡地看着他前一刻的谦恭已被后一刻强硬的气势所代替“你们若是硬要动手我可以说我有十足的把握让你们十个一个都别想活着回去。但相对我没有把握能保护得了我朋友的周全。如果他死了我的努力也就白费了。动手我们是两败俱伤;不动手我们双方都有生路你看如何?”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对方说得没错从对方的气势以及刚才所展现出的度和力量他和郁泽都没有胜算这场战斗一旦开打势必是两败俱伤为了额德这种人值得吗? “我们退出。”他还没有答应郁泽已经开口了。两人中郁泽的话不多但一旦开口就代表他已下定决心。于是他也点了点头表示他和郁泽的意见一致。 “多谢。”剑麒微微一笑将手中的剑拔出又是微微一笑身子前倾一瞬间如豹般窜出手起剑落。顷刻间剩下的七名搜索者已经身异处。 “你!”两名杀手一惊以为剑麒毁约正准备动手却见他已经收回了剑身上的杀气也敛了下去。 “额德的手下最会做的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最不会做的就是保守秘密。放他们回去不但你们的名誉难保甚至还会被诬陷为我们的同伴而遭到反追杀。”剑麒微笑着向他们点头示意“这算是你们不出手的一些回报吧。” 郁泽和梅尔了解地点点头消失在空中。 “索斯……”剑麒舒了一口气和已经虚脱地坐在地上的梅索斯相视而笑“我们有一段时间可以休息了。” 额德一定没有想到他用重金聘请的两大高手会临阵倒戈所以后面的追杀部队一定和这一支相隔甚远运气好的话在他们到达冥幽森林之前都不会再有追兵- ☆----☆----☆- 如果撇开妖兽频繁出没不谈冥幽森林实在是一座很美的森林。千年古树的繁茂枝叶层层叠叠遮盖着整个天空清澈的溪水在斑驳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泠泠水波那些几千年的参天大树为冥幽森林造出了天然迷宫杜绝那些想要窥探它秘密的宵小之徒。 “美……真的很美……”蓝西洛靠在溪边的大树旁看着点点金光闪动的溪水不自觉地低喃。他本人比较喜欢自然界的风景比起王宫中刻意营造起来的美景别有一番滋味。 “美的背后往往是危险。美丽的蘑菇容易有毒美丽的蜘蛛更是剧毒。”阎栩走到他身边两人对视一眼谁都知道这次狩猎的危险性远远高于以往。 “营地选定了?” “嗯就在离这里不远处离水源比较近妖兽容易找来。”阎栩非常熟悉捕猎的步骤照他的安排总不会有错。 “如果他们认为我们这次的狩猎是故意要引他们动手的话恐怕会更加小心谨慎。”蓝西洛将自己散落的冰蓝色丝扎成一束随意地披在身后。 “越进入森林深处就越危险……你实在是不该来的……”阎栩为自己的任性而叹气明知好友不会弃他而去却还是不愿意退步。 “几百年的老朋友了……还说这个……”蓝西洛笑笑摇摇头转开话题“这里的景色真美等陵尘和析璟回来我们五个一定要来这里放个假好好轻松一下。”这几年来光是忙着处理青龙、麒麟两大领地的事务就已经够让他们三个焦头烂额了什么休假放松简直是成了天方夜谭。 “就怕洛凯和析璟那两个庸俗的家伙只想躲在温柔乡里打瞌睡不过陵尘肯定会很有兴趣的。”陵尘比较亲近自然以前就常常偷跑到自己领地的自然区休假只不过他很少到自己领地外的地方游览。 提起陵尘和析璟蓝西洛和阎栩都不禁一阵黯然。说实在的他们五个以前说起来是至交好友但事实上却不尽然。同样风流倜傥花心潇洒的洛凯和析璟比较合得来;而遇事善于动脑的蓝西洛和事事慎重思考的陵尘总是有种“瑜亮情结”两人的关系表面上和乐实则暗暗较劲。至于阎栩则因崇尚武技的修炼从不和大家过多交流唯一算得上和他交好的是偶尔会去找他较量的析璟。 这样一种平衡的关系直至陵尘和析璟的失踪才将其打破。失去了麒麟王和青龙王的他们在后来与冢越王等人的较量中渐渐落于下风这种形势不得不逼着他们三个联手抗衡直到这时他们之间的友情才真正萌芽生长。 “王!”阎栩手下的侍卫长走上前来报告“今天王猎到的葛羚已经处理好了请两位王就坐享用!” 葛羚是冥幽森林的特产一种介于鹿和羚羊之间的食草生物经过特殊处理的葛羚肉鲜嫩多汁香滑可口是宫中的珍味。 “算了别多想了。他们一定会回来的。”蓝西洛笑了笑将自己从伤感的情绪中抽离出来“走去尝尝葛羚肉吃饱了才有力气捕捉你中意的妖兽。”谁不知道能让玄武王中意的妖兽通常都是那种几十人都合力围攻不下的凶猛妖兽。 阎栩闻言也抛开了刚才低落的情绪走向一边的王座准备用餐。他们谁都不知道接下来几分钟的用餐会带来怎样致命的结果而等到他们觉时不知名的毒已经流入他们的身体封住了他们的魔法麻痹了他们的神经。 “为什么背叛我们?”蓝西洛看着追随自己多年的部下淡淡地问着仿佛只是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不为什么即使有原因我也不用向你报备啊亲爱的王今天将是我最后一次呼喊你为王了。”戈德罗俊秀的脸庞浮现出扭曲的笑容看上去真是令人作呕。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们总可以说吧?”阎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看向自己被毒翻了的众部下。这些人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每一个都是最优秀的猎手他们主要的职务就是在每年的这段时间陪他来冥幽森林猎捕妖兽只是一个光荣的猎手应该是死在妖兽的爪牙之下而非死在政治的阴谋之中。 “怎么处置你们啊……”戈德罗装模作样地考虑了一下“你们看这样如何?”他挥刀砍向阎栩的部下立刻汩汩的血流由那个人的伤口里流出迅地渗入泥地“一个一个再一个!……”随着疯狂的笑声阎栩手下的二十六位猎手顷刻间血流成河即使还有一些未能断气的也已经连口也开不了了。 “原来是这样……”蓝西洛长叹一口气看着戈德罗银亮的刀尖在自己胸口一寸一寸地划开一条长长的伤口。食肉的妖兽会追随着血腥味而来这边的血腥味浓重到恐怕可以将整个森林的食肉妖兽都引来而被下了毒所以无法动弹的自己和阎栩就只能毫无反抗地沦为妖兽的口粮。 “不亏是白虎王就连临死都不失优雅。”戈德罗语带佩服地说道。当然这种佩服的背后是浓浓的妒嫉自古以来任何美好脱俗的事物都容易引来过度的窥探和嫉妒这是真理。 “……”阎栩向来冷漠的脸上浮现出讥笑的神情“你以为蓝西洛死了你就能掌权吗?谁不知道十王的王位是由妖魔王许下的下一任的白虎王恐怕也不会由得你嚣张放肆!” “没有下一任的王了南齐王说过……混蛋!”戈德罗蓦地大喝一声气得浑身抖挥手就是一刀直劈阎栩的胸口。 “我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我套出来了可见你的水准实在不高。”咳出一口血来阎栩冷笑。 “好!好!好!连南齐王都牵扯进来了我还以为这段时间他没什么动静是因为他懂得安分守己了!”蓝西洛气急苦笑“没想到他竟然买通你而你竟然能不被我觉你有二心也算了不起!我猜想你接下来应该是到洛凯那里通知他我们遇袭让洛凯带人来救我们混乱之中你就可以暗下杀手……到时候一举阻杀三位王南齐王一定会遵守诺言立你为白虎王是不是?” “好精彩好精彩竟然将我们王的计划猜得宛如亲见一般!”戈德罗已经不将蓝西洛尊称为王他口中的王自然是指南齐王钟游“怎么样?自己的朋友一个接着一个死掉的感觉一定很好吧?” “是不错!”蓝西洛和阎栩对望一眼微微一笑“至少我们三个能在同一天死去也算缘分。我和栩或许还会被同一头妖兽吃掉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不分离。” 任何人都有这种经验当你越想要一个人露出恐惧、悲伤、愤怒等表情而对方却偏偏不合作从头至尾笑到底这时候你心里的怒火就会越烧越旺气到一口血就在喉咙口打转差一点点就要喷出来戈德罗现在就是这种情形。 他等着看蓝西洛惊慌失措的表情已经等很久了但偏偏蓝西洛丝毫不为所动反让他气得想撞树。 “够了!你们就在这里慢慢品尝死亡来临时的恐惧吧!我很快就会将洛凯送来给你们作伴的!”他怒吼过后气冲冲地离开了营地。 “……什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不分离你真恶心。”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阎栩才瞄向蓝西洛出声抗议。 “只要能够气死他再恶心的话我也会说。”蓝西洛苦笑一声“没想到我堂堂白虎王居然沦落到和这种杂卒计较的地步!要是被陵尘知道了怕是会被笑死。” “不他最多会对你温柔一笑然后说‘幼稚!’。”阎栩从前和析璟交好所以或多或少了解麒麟王陵尘的处世态度以及他和蓝西洛的恩怨。 “呃……不要戳我的痛处!”每一次蓝西洛故意要挑起陵尘的怒火时陵尘总会用这两个字浇他一盆冰水让他自己去冷却冷却。 陵尘太冷静冷静到几乎冷酷没有人见过他脾气也没人见过他除了笑容以外的表情他总是那般自若地微笑就好像天大的事情到他手里总能被轻易解决似的。就是那份从容那份气度让他们四个尊他为听他号令。 只是陵尘太没有野心要是当初他能够同意他们的计划灭掉以德威卡为的那五个野心家今天他和阎栩也不至于落到如斯田地。 远处隐约传来有力的脚步声和妖兽低沉的嘶吼声阎栩和蓝西洛同时脸色一白有了必死的觉悟。 第四章 经过数天艰苦的赶路剑麒和梅索斯终于平安到达冥幽森林。 其实真要说平安还早得很。到达冥幽森林充其量只能暂时摆脱额德派来的追杀部队但是冥幽森林里成群的凶猛食肉妖兽可丝毫不比那些追杀部队来得好应付。 好在剑麒以前曾独自一人在森林里生活过一段日子对于该如何在丛林中生存颇有心得在他的帮助下梅索斯之前受的伤已经慢慢痊愈身体也变得比以前更加结实有力。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没有玄武领地证的他们要如何融入普通人群而不遭到盘问。剑麒设定的第一步是要成为玄武王的子民这样才有机会接近玄武王;第二步才是逐渐获得玄武王的信任让他成为梅索斯强有力的靠山。 只是这两步难度相当到现在他还没有想到什么合适的借口来解释他们两个为何会到达玄武王的领地。所以目前只能暂且在冥幽森林住下以谋后策。 “剑麒你看一下这种植物可以食用吗?”梅索斯抓着一把生有圆形叶片带锯齿状的植物来到正坐在树底下冥想的剑麒身边询问。 “嗯前几天看到过胡阙食用应该是可以吃但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胡阙是一种小型的杂食妖兽体形只有人界的兔子一般大小但是牙齿却很锋利平时总是跟在一些大型妖兽后面捡他们吃剩下的碎肉食用如果没有这种机会它们也会啃食草类充饥。 “噢那我去洗一下待会儿用火一加热吃吃看就知道了。”梅索斯点点头不再打扰剑麒沉思转身向不远处的溪水走去。 就在他快洗完的时候树丛中突然传来细碎的声音一只威猛的白色锦硝慢慢走出树丛向溪边靠近。 锦硝是一种大型的食肉妖兽成年锦硝的体长可以达到两米它们的外形酷似人界的老虎但是脖子周围有厚厚的亮金色鬃毛身体两侧有两片薄如蝉翼的蝙蝠翼帮助他们跃起时在空中改变方向。锋利的爪子和尖锐的牙齿是所有大型食肉兽的共同特征成年锦硝一只牙齿的长度就有1o厘米足可以将比他们还高大的其他妖兽撕裂。 “继续洗你的……”剑麒淡淡地出声说道“这只锦硝不是来捕猎的它只是渴了。只要你不对它露出敌意它就不会攻击你。” 捕猎中的锦硝会躲藏在树丛中给猎物致命一击决不会傻傻地暴露自己也所以明知道它的靠近剑麒却并不在意。在森林里生活的基本法则就是决不能把所有的食肉妖兽都设想成自己的敌人随随便便对妖兽露出敌意只会惹来不必要的杀身之祸。 果然这只锦硝只是有意无意瞄了梅索斯一眼就走到不远处的溪边低头喝水不再理会他。 过了一会儿大概是喝饱了它摇摇晃晃地退到一边的草地上趴了下来。 “索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剑麒已经慢慢地晃到梅索斯身边盯着一边趴在草地上的锦硝他的眼神逐渐变冷“放下你手中的植物吧已经不能吃了。” “呃?”梅索斯愕然不明白剑麒怎么会得出这个结论。 “被下毒了……”剑麒的眼神越来越冷“为了抓我们竟然在溪水中下毒!简直太过分了!”以前他就喜欢动物多于喜欢人类同样的在妖魔界他喜欢妖兽多于喜欢妖魔。 而在溪水中下毒会影响到整个冥幽森林的动物和植物也难怪剑麒的怒气才会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 “你是说……”梅索斯从来没有看到他的脸色这么差过以前有天大的事情他也不过一笑了之不论是那些追杀他们的人设下多么卑鄙无耻的圈套他也都只是一一化解对于被他们连累到而白白送命的无辜人他最多也只是为他们报仇罢了。 “……”现自己失态剑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息自己的怒气然后走向一边已经无法动弹的锦硝蹲下伸出手来放在它的头部上方。 “小心……”梅索斯紧张地盯着白色锦硝硕大的脑袋就怕它一时凶性大扑向看上去毫无防备的剑麒。 一道道白色的光晕自剑麒的手中散出慢慢融进锦硝的身体半晌后剑麒站起身后退两步又过了片刻那只白色锦硝也慢慢地站立起来等它立稳了抬起头来炯炯有神的蓝色大眼直直地盯着剑麒的紫色眼眸这一人一兽就以这样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对持着梅索斯也不敢随便出声打扰片刻后剑麒微微一笑柔声说道:“去吧!” 终于那只锦硝长啸一声头也不回地冲入草丛消失在他们眼前。 “你刚才在干嘛?”梅索斯不解地问。 “它问我能不能吃了你我说不能。”剑麒看着梅索斯变得紧张兮兮的样子好笑地摇摇头“骗你的白色的锦硝应该是锦硝之王我只不过是向它讨一个人情而已。” “向妖兽讨人情?这可是我听过的最可笑的笑话。”剑麒这家伙虽然平时总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但偶尔冒出的幽默感还真是让人不敢领教“可偏偏从你嘴里说出来我一点都不怀疑。” “多谢信任。其实遇到妖兽不一定要用打的也可以用沟通的基本上兽类总是有一种辨别对手的本能只要在气势上胜过它们一般就会知难而退除非是饿得慌了它们才会冒险出击。”剑麒说着突然皱了皱眉头“奇怪为什么这附近的大型食肉妖兽都在往森林的南部移动?” “嗯?”梅索斯因为法力还没恢复所以一时搞不清楚状况。 “从南面……有血的味道……”迎面而来的微风夹带着一丝淡淡的腥味剑麒的低下头沉思着“难道这溪水中的毒……不是针对我们而来?” “要去看看吗?”听到可能是和自己一样的被追杀者梅索斯有了想去看一下的**但是一路上走来他已经习惯听从剑麒的安排所以很本能地询问他的意见。 “去看看吧……也许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剑麒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他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可不是仅仅为了满足梅索斯一时的冲动剑麒的心里有着他自己的考量。 他们现在要融入玄武领地最缺乏的就是机遇----能够让他们获得认可或者是新身份的机遇所以他不能放过任何可能会改变他们现状的突事件为此即使需要冒些险也值得。 当他们一路尾随前行的妖兽穿过茂密的树林逐渐向血腥味飘来的方位靠近时剑麒和梅索斯不再跟随妖兽移动而是自己循着味道前行所以他们比大部分的妖兽都还早到达阎栩他们已经被血洗的营地。 这时候已经有几头饥饿的妖兽盯上了蓝西洛和阎栩它们并非视满地现成的食物于无物而是妖兽的本能叫它们要确定所有的猎物都死亡后才能安心享用。 而蓝西洛和阎栩毕竟都是一方之王虽然暂时无法行动但是气势仍在。蓝西洛优雅危险的气质和阎栩强悍的杀气都是阻止妖兽们继续靠近的原因但是他们也很清楚对付几头小型食肉妖兽还可以一旦有大家伙过来自己终究还是难逃被撕碎的命运。 但如此危急的时刻总是拖得一刻是一刻。事实也证明他们的想法是对的。因为剑麒和梅索斯赶到了。 蓝西洛和阎栩看着两个身穿白衣的年轻人从树丛中矫健地跃出落在他们面前。其中一个容貌俊秀有一头海蓝色及肩的长手持的长剑已经出鞘;另一个稍高一点长相平平无奇黑及腰剑未出鞘但气势已成。 剑麒看了看倒在树边的两个男人一个有着一头冰蓝色的长俊逸优雅目光悠远而深邃让人猜不透其中的意义;另一个是黑色短五官有如冰雕出来一般钢硬但不可否认也是极为个性好看。 这时候妖兽之中突然传来几声低沉的吼声原本聚集成群的妖兽突然间向两边靠开自动让出一条通道----原来是几只褐色的锦硝终于寻着血腥未找来了! 锦硝本就是冥幽森林之王众妖兽看到它们都要退避三舍以防一个不小心自己变成了锦硝裹腹的食物。 最先围过来的那些小型妖兽本是想趁着锦硝还没有到来之前先捡点便宜却不料被蓝西洛和阎栩的气势所阻终于还是没捡成。 “是锦硝……”梅索斯眯了眯眼睛双手握剑低下身体随时保持可以出击的架势。 锦硝这种动物就算组合几个经验丰富的魔族狩猎师也不一定能够击败一头它们的爪牙除了锋利以外还蕴含着与生俱来的魔法能够轻易地破开敌人的护体结界;而它们的吼声中同样蕴藏魔力会让听到的人头昏脑胀无法思考。 “不急它们的王还有来。”剑麒的神色凝重地盯着前方的锦硝正努力以气势压制住骚动不已的妖兽群。其他三人当然不会袖手旁观纷纷散出自己的气息助他一臂之力。 一开始双方的力量势均力敌但是随着锦硝数量的增加剑麒他们的额头开始渗出汗水目光也开始不再坚定这种和妖兽的战斗方式是一种精神战谁的意志先崩溃谁就会在瞬间被对方的气势所吞噬。输的一方不是被吃掉就是逃走。 就在四个人的意志差不多要被消磨殆尽的时候随着一声响亮的啸声一只白色的锦硝排众而出站在了剑麒的面前----他等的锦硝之王终于到了。 剑麒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对着它出一声宏亮的长啸。 其他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情的时候就看到白色锦硝回过头去对着四面的锦硝一阵大吼紧接着所有的锦硝都跟着吼了起来宏大的吼声向着四面八方轰传而出再由天空反震回来声音交叠起来更是惊人一边无法使用魔法抵抗吼声的三人差点都被震晕过去。 而此刻看起来一派镇定自若的剑麒其实并没有他外表显示的那般轻松。四个人中梅索斯的魔法早就被封印;蓝西洛和阎栩的法力也被毒药禁锢所以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所在的这片地区早已被人设了结界魔法在此地完全失去了效用。 但是剑麒明白。 所以之前他才会那么紧张因为失去法力的他们若真的和这十数只锦硝冲突起来平安生还的几率为零。因此他等来了锦硝之王利用它欠他的救命恩情号令其它锦硝一起用它们天生含有魔力的吼声冲破周围的结界。 此刻具有强大魔力的吼声同样也给剑麒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只是面对着这些凶猛的妖兽他明白自己若是流露出疲惫的神色也许会让它们改变主意群起而攻之。 半晌后吼声渐渐平息了下来蓝西洛他们这才觉刚才聚集在一起的妖兽群居然只剩下不到一半留下的都是比较强壮的弱小的想来都已经被吓跑了。 法力的恢复让剑麒微微松了口气他走向蓝西洛将手放在他的头顶就像当初救白色锦硝时一样白色的光晕一圈一圈地融进蓝西洛的身体直到他的四肢恢复力气。 然后剑麒回过头来轻轻地朝着锦硝群吼了一声白色锦硝也回了他一声。之后它就带着其他的锦硝转身慢慢离开了而余下的妖兽在现占不到什么便宜后也纷纷调头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一切都趋于平静之后剑麒和梅索斯才将注意力转向侥幸存活下来的蓝西洛和阎栩。 他们当中蓝西洛已经被剑麒解了毒恢复了法力正在全力为方才被戈德罗一刀砍中胸口的阎栩疗伤而阎栩因为失血过多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状态。 梅索斯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蓝西洛忙碌剑麒则因刚才连续为白色锦硝及蓝西洛解毒疗伤已经消耗了大量的法力所以救治阎栩的事他并不打算帮忙。 “能告诉我们你们是谁以及被人追杀的理由吗?”他们两个中通常由梅索斯扮演外交官的角色负责和普通人相处交涉时的必要会话。 “我们还有一位朋友正处于危险中暗算我们的人打算用我们遇难的消息做饵趁着混乱的时候暗杀他请让我回去救他之后再和你解释行吗?”虽然对方救了他们但是对于底细未清的人蓝西洛自是不会予以信任。何况他也真的十分忧心洛凯的安危。 梅索斯看着他摇了摇头“你不信任我们我们同样不能信任你不瞒你说我们也在被人追杀你们随便放出一点风声就可能对我们造成很大的困扰况且你要带着他去救人吗?”他瞥了一眼蓝西洛身侧的阎栩。 “这……”蓝西洛一窒确实他怎能带着身体状况如此之差的阎栩去救人而且现在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可能使得戈德罗立刻痛下杀手他要怎么接近警告洛凯都还是个大问题。 “你当然可以将你的朋友留在这里由我们照看但是如果你不信任我们又怎么放心将他交给我们?”这番话合情合理点出了蓝西洛目前面临的困难抉择。 “这……好吧我们两个分别是白虎领地和玄武领地的贵族到这里来是为了狩猎妖兽但是我们的手下出了叛徒下毒封住了我们的魔法并让我们无法动弹其余的你们都知道了。”三下五除二他理出一些真实的但却无关紧要的信息给他们。 “说了等于没说。”梅索斯有些气馁地低喃但他也很清楚在这种情形下要他们完全信任自己的确是强人所难“也罢总算知道不是东巧王那一派的。” “怎么?你们是被东巧王追杀?这么说来……你们是翻过东巧南面的葛尔雅西山进入冥幽森林的啰?”难怪这两个年轻人会出现在数周前已经被全面封锁为皇家狩猎场的冥幽森林也所以他们猜不到他和阎栩的身份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会出现在这里的狩猎队只有阎栩的皇家狩猎队。 “很不公平哦我才说了一句你就猜到了大概可是我们对你们的身份却一无所知。”梅索斯扯了扯唇角向在一边淡淡微笑中的剑麒扮了个鬼脸“不许笑不然你来问。” “怎么算是一无所知呢?至少知道他们中有人是玄武领地的贵族不是吗?”剑麒微微挑眉一笑“会被人追杀就代表你们的身份不一般我们救了你们是不是该要些象征性的回报呢?” “回报?”蓝西洛微一思索明白了他的意思“你们是要我们的庇护?” 剑麒很满意地点点头微笑。 “没有问题。”眼下只要不要他们的命他要什么都没问题。 “嗯既然这样那保护你们的安全就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剑麒的话中已经巧妙地将蓝西洛他们捧上主子之位“但是我要说就凭您现在的身体状况想要去救您的朋友似乎有些勉强。”他看得出蓝西洛已经将大量的法力用在了为阎栩疗伤上法力来不及补充回来去了也是白白送命。 “而且我想说对于您朋友而言敌在暗他在明一不小心您可能连接近他的机会都没有他就已经被暗算了。” 剑麒所说的也是蓝西洛最忧心的事。戈德罗一向深得他的信任洛凯也和他很熟悉势必不会对他产生怀疑疏于防范的结果就可能随时随地都会送命。 “所以?”他看向这个相貌普通的年轻人等着他的下文。 不知道为什么剑麒浑身上下散出的气息就是有种让他无法忽视的熟稔感一点点的挑衅一点点的狡黠冷静沉着深思熟虑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觉得熟悉但却想不起来记忆中曾有谁给过他这样的认知。 “所以如果您信任我的话请告诉我我能知道的一切由我代替您前去。”由于一开始接触时他们对他的态度并不尊敬所以这是剑麒有意要再卖一个人情给蓝西洛以确保梅索斯今后不会有隐患。 “即使是你去他的臣下也不会让一个陌生人靠近他的。”光是他如何会出现在皇家狩猎地就解释不通了更何况还要接近洛凯警告他有背叛者。 “臣下?”站在旁边的梅索斯听了大吃一惊。剑麒是因为来到妖魔界才没几年所以不很清楚这里的君臣制度但梅索斯以前是下阶贵族对这个称呼可不陌生。 经他这么一提醒剑麒也才觉不对劲“朋友?臣下?”他低低地重复了一遍随即苦笑着在蓝西洛身边单膝跪下“请问您是哪一位王?”敢和君王以朋友相称的自然也只有君王。 虽然隐瞒身份是为了自己和阎栩的安全考虑但是看着剑麒那似乎并不是很介意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蓝西洛感觉有点笑不出来。 “我是白虎王。你身边的那位是玄武王而你要救的是朱雀王。” 当务之急是要救洛凯脱离被暗杀的险境其他的都可以今后再慢慢说明。 “其实要接近朱雀王……也不是不可能……”剑麒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想怎么做?”蓝西洛和梅索斯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他的臣下是不会让我靠近他可是那个背叛者会呀。”剑麒的眉毛轻轻地往上一挑露出了梅索斯最怕看到的那种微笑。 “你是说……”蓝西洛毕竟聪明过人微一思索他已经明白剑麒的想法。 “没错。”他笑得宛如四月的春风那般温柔迷人。 熟悉他作风的梅索斯却因此滋生出无限寒意…… 第五章 当剑麒和蓝西洛正在抓紧时间讨论计划的具体细节时戈德罗也将阎栩他们遇害的消息告知了朱雀王洛凯。 乍听之下洛凯的脑海一片空白要他怎么相信前一天还在和他嬉闹聊天的两位好友如今已是尸骨不存又要他如何接受继陵尘、析璟失踪之后再加上蓝西洛和阎栩的遇害麒麟一派已经名存实亡的事实! “把我的驹虞牵过来!”洛凯英俊的脸庞已经失去了往日潇洒的笑容仿佛结了冰一般的寒冷“即使是断指残骸我也要把他们接回来!” “不可!朱雀王!请您冷静一下我王再三叮嘱属下要拦住您决不能让您为他涉险那些刺客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起攻击请您三思哪!”戈德罗跪在洛凯面前貌似衷心地苦苦劝说。他跟随蓝西洛数百年成为蓝西洛的心腹也有长达数十年的时间自然明白在这种情况下蓝西洛会怎么说。 “是啊王!您就听戈德罗将军的吧!属下跟随将军前去一定能够接回白虎王和玄武王的……尸骨!”一旁洛凯的部下菲利南尔也持着相同的意见只不过动机可能和戈德罗的不同。 “不用说了!”洛凯森冷的目光中只剩下深深的震怒“析璟和陵尘失踪了蓝西洛和阎栩也死了我会不会被刺杀还有什么区别吗?麒麟一派只剩下我一个难道你要我一个人独自和对方五人对抗吗?” “王!您千万不可以这么说呀!”菲利南尔望着因痛失好友而口不择言的洛凯“朱雀领地的子民还需要您的领导!难道你要抛下他们不管吗?” “我是不是抛下他们这时还重要吗?不论我怎么做结果都是一样。现在是他们五个占领了整个妖魔界你以为我还有这个能力保住自己的子民吗?”以往有蓝西洛的睿智和阎栩的武力作支持加上自己的财富所以对方一直都拿他们三个没有办法现在三角形的两个支点已毁剩下的那一个根本无能为力。 “可是王……” “不用多说了!”洛凯打断了还想开口的菲利南尔转身向另一位侍立在侧的部下下令“纳卡德去把我的驹虞牵过来然后召集二十个骁勇善战的将领跟我一起进冥幽森林!” “是!王!”纳卡德领命而出。 “王……请多加保重!”眼见劝不了洛凯菲利南尔长叹一声只好妥协。 二十分钟之后一支由朱雀王洛凯亲自率领的精英小分队出向冥幽森林迈进。 进过冥幽森林的人都会明白为什么它会被列入妖魔界最危险的地区之一先不说在其中出没的各种奇异凶猛的妖兽光是森林里那一株株名唤雾妖草的灌木植物就够让人心惊的了。 雾妖草是一种食肉植物平时靠释放酸液腐蚀误落其上的虫类为生要是有什么大型生物走过擦着它反应又不够迅的话也常常会被它表面滋出的酸液灼伤但最可怕的是它通过植被呼吸会在周围的空气中凝结成一种无色无嗅的雾气虽然看起来和正常的雾气没什么两样但是呼吸的时间长了就会导致全身麻痹。 除了雾妖草之外冥幽森林还有一种缠绕型藤蔓植物会缠住行动不够迅的生物加以勒毙然后靠着腐食的尸体来吸取养料。 这两种植物也只是冥幽森林千奇百怪的冰山一角所以说一般人最多只敢在森林外围狩猎绝不敢深入到森林深处。 洛凯他们的队伍渐渐地朝着蓝西洛他们的营地靠近。 不论怎么说能成为被妖魔王选中的十王之一洛凯的法力自然算得上是妖魔界中的翘楚所以戈德罗不敢轻举妄动痛下杀手。他的计划是让洛凯自己验证营地里倒下的王旗亲眼看到蓝西洛和阎栩残缺的尸只有到朱雀王因此而心神大乱的时候他们才有胜算。 但是他们能够想到的蓝西洛和剑麒当然也能料到。 凭着蓝西洛对洛凯的了解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戈德罗可以轻而易举地将洛凯骗入冥幽森林而冥幽森林中危险重重本来就是最好的暗杀地点他们要确定的是戈德罗究竟会挑在哪里动手。 “一个是中途你们营地的南面有一大片雾妖草雾妖草的毒雾能让一路走过来的人四肢麻痹当然这种程度的毒雾对朱雀王这样法力高强的魔族而言根本造不成什么伤害但是对于跟随他而来的那些护卫可能就不一样了况且朱雀王不若玄武王那般了解冥幽森林护卫之中若是有人无故倒下他可能根本不知道原因出在哪里而此时队伍必定会因此一阵混乱所以在那里会有一个下手的机会。”剑麒盘腿坐在树下一边和他们讨论一边吸收自然力补充刚才消耗的法力。 “另一个就是带他来我们的营地口头报告的消息必定不若亲眼看到的来得震撼如果能让洛凯在一瞬间心智全失的话一举击杀他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强。”蓝西洛了解洛凯也了解戈德罗他对他们的认知可说是对整件事情判断的关键。 “来到营地确实会让朱雀王更受打击但却会让朱雀王身边的护卫愈加警惕毕竟你们就是在这里遇害的。”至于玄武王和白虎王的尸倒是不成问题这一地的死尸随便找个人把衣服更换一下再带上相应的饰品、砍了头任对方有天大的本事也辨认不出……只是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这……我可不可以插一句话?”一直在一旁照顾玄武王的梅索斯突然有些犹豫地开口本来遇到这种事情有蓝西洛和剑麒这两大阴谋专家在他还是藏拙的好只是有个地方确实可疑但偏偏两个人一个也没往那里想所以他又有些忧虑。 “当然可以。”看着他恭敬谨慎的样子蓝西洛有些失笑此刻他已经将剑麒和梅索斯列为幕僚自然不会介意梅索斯打断他说话这类的小事。 “恕属下直言既然南齐王布下了如此精密的计划……他会只嘱托戈德罗一人吗?暗藏在三位王身边的奸细真的只有一个吗……”任何人都不愿意见到自己精心设计的圈套功败垂成更何况是那五位疑心极重的王。 “……” 话音刚落就见连原本正在闭目打坐的剑麒都睁开了他那双妖异的紫瞳缓缓转过头和蓝西洛对了一眼“原来这就是我们始终想不通的事情……” “原来你也在考虑这件事……”蓝西洛的目光中带着欣赏这么多年来唯有陵尘的思维能跟上他的度甚至于比他更快一步没想到这个相貌平平的年轻人竟然也能跟得上“没错这次的狩猎不但栩带了二十六位皇家狩猎师我也带了十位武将以防不测但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就中了毒……” “食物的处理应该是猎师的活吧?武将会参与吗?他懂得如何参与吗?硬要参与不怕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吗?况且森林里的溪水是活水谁有这个本事算准了食物会在哪一刻清洗而提前一步下毒?” 因为白色锦硝是饮用了下游的溪水中的毒所以无意之间就给他们造成了一种思维定势----食物是因为用有毒的水处理才会染上毒。 但被梅索斯一提醒不合常理的地方立刻纷纷暴露出来。 “没错要让所有的人一起中毒就不可能是一个个地去下毒所以那些处理葛羚的猎师中肯定也有人背叛了!”蓝西洛的脸色一变“戈德罗贪婪狡诈他想一个人独占功勋所以才会连和自己同一条船上的人都不放过而恰恰就是这一点误导了我们以为背叛的人只有他一个……既然我和阎栩身边都出了叛徒……” “……那朱雀王身边一定也有人想对他不利!”剑麒接着他的话说下去“而且这个人……恐怕还是他十分信任的部下!” 能被玄武王选入皇家狩猎队的猎师自然是深得他的宠信;戈德罗就更不用说了蓝西洛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他会有二心既然这两个都是以亲信的身份背叛同理可证洛凯身边的叛徒应该也是他的近侍。 “如果凯身边也有了内应那我想他们应该会选择在营地动手在凯的精神状态变得最差的时候突然动手才最有希望成功。”既然问题出在了近侍之中那他身边的护卫就变得形同虚设有不如无。 “不能让他来到营地……”剑麒微微垂下眼睑事情和预计的有些出入这让他觉得无力“他看到营地的一霎那他身边的人就会动手我没有把握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拦住他们。”虽然戈德罗的身份已经曝光但是洛凯身边的奸细还藏在暗处让人不敢轻忽。 他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到清澈的溪水边用手捧起一些水浇在脸上冰凉的溪水不但冷却了他的脸庞也冷却了他的心转过身来的时候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我去!我会在他们通过雾妖草之前截住他们!至于取信于那两个叛徒的理由还是照老样子不变。” 不过是将计划的时间提早而已虽然这样做对他而言风险是大了很多但是相对的却可以减少洛凯的危险。 蓝西洛抬起头犀利的目光直视他毫不动摇的紫眸:“太冒险了……”只说了一半他就说不下去了不这么做的话洛凯的生命受到的威胁更加严重难道他要看着好友死在自己眼前吗?可这个年轻人的智谋却也让他深深地欣赏万一在这次的行动中遭遇不测又实在可惜。 “剑麒!”当着蓝西洛的面梅索斯不能开口要他放弃但他的神色已经完全说明了这一点。 淡淡的剑麒笑了是那种优雅却又洒脱不羁的笑容:“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不可以。”他伸手拍了拍梅索斯的肩膀“当着白虎王的面你更不应该表现得这么明显这对你今后的仕途不利。” “不要管……”什么仕途不仕途的了!梅索斯想要那么说但是他开不了口剑麒冰冷的目光冻结了他的声音。 “不要为了一时的冲动毁掉自己的前途说话前要先想清楚后果。”剑麒看着他眼中带着责备“我走了。” 说完他转身消失在他们面前- ☆----☆----☆- 在森林里特别是冥幽森林这种危机四伏的地方前行的度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即使戈德罗已经跟随阎栩的狩猎队走过一次但一路上他依旧不敢大意小心地根据记忆里的路线避开各种可能会对骑兽造成伤害的植物因为在这样的森林里骑兽对丛林的本能可以在多种情况下帮助主人化险为夷没有骑兽代步的话危险就会大大地增加。 二十二个人中洛凯骑在一头威风凛凛的黑色驹虞上冷峻的目光直视着前方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既没有斥责前进的度看上去也并不急躁也许是哀莫大于心死、也许是天生的王者风范让他此时看起来是那么地平静只是这种平静之中又带着一丝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突然走在前面的几个人包括戈德罗在内都停了下来。 在他们的前方是一个男子。 一个身材修长集优雅、危险、英俊和妖媚于一身的男子。 一身素白的长袍衬出他如雪的肌肤黑色柔亮的丝伏贴地垂至腰际明眸皓齿薄薄的嘴唇就好像快滴出血般的殷红。在他的身侧是一头同样雪白的妖兽似鹿而非鹿似虎而非虎额上有着一只长长的犄角形态很是优美。 这一人一兽就这样悠然地站在前方的道路上无声无息静静地扰乱着众人的思绪。 “王!是他就是他带人偷袭我们的营地!”戈德罗是何等精明虽然他还没弄清楚对方的底细但光是看到对方牵着的是白虎王蓝西洛的坐骑妖兽他就立刻决定嫁祸给他。 听到他的话队伍中立刻引一阵骚动。几位较为冲动的武将甚至已经向洛凯请命出战。 泉水一般清亮的笑声低低地溢出男子漂亮的嘴唇没有人知道他为何笑只知道一瞬间天地间只剩下那明媚的笑容“戈德罗你对我的无礼这一次我可以原谅但是我王已经等不及了你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取下朱雀王的项上人头?莫非是想反悔不成?” 男子轻柔的声音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戈德罗的气息一窒。一时之间他不知道是表明自己的身份好还是继续装作站在洛凯这一边好。 如果要继续伪装现在就势必要帮着洛凯攻击他一方面这样做会大量消耗自己的力量待会儿真正要暗算洛凯时就可能难以续力导致计划失败。另一方面南齐王恐怕不会高兴自己宰了他派来援助的杀手。 况且以洛凯的精明仅凭这几句话他一定也已经有了防备暗杀已不容易成功。事到如今只能够硬碰硬凭实力取胜了虽然这本不是自己所愿。 从开始思考到结束总共只花了不到一秒的时间一做出决定他立刻扯住自己骑兽的缰绳飞腾而出他原本就是在列队前面开路的几人之一所以没有人拦得住他稍一飞驰他已到达男子那一边。 “敢问阁下是哪一位?”戈德罗这一声称呼就代表他承认了男子的身份和自己的背叛。 妖族和魔族在生命气息上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所以戈德罗知道对方是妖族而他向来不把妖族放在眼里如今称那人一声“阁下”已是极为客气。 谁知眼前的男子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不予以回答反而若有所思地看着事到如今还是一脸平静的洛凯“朱雀王好沉得住气呀。” 这和蓝西洛说的不符蓝西洛说过洛凯虽然不是莽撞冲动的人但他对自己的法力向来有着极高的自信一旦知道是谁杀了白虎王和玄武王势必会冲出来为他们两个报仇。而他要做的就是引洛凯出他本身的队伍但谁知道戈德罗都已经和他反目了洛凯却还是不为所动稳稳当当地坐在他的驹虞上这让他心急如焚。 眼前这位表面沉稳内心焦急的俊美男子当然就是前来拦截他们的剑麒。 “你是什么人?竟敢这么对我们王说话!”行在洛凯左侧的纳卡德声如洪钟般叫道。 “凭你也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剑麒冷哼一声“白虎王和玄武王是我杀的你说我敢不敢这么对你们的王说话?”说完他的美眸一转冷冷地盯着戈德罗“混帐!你以为是在玩家家酒吗?下了毒不立刻处决居然留他们一口气等着妖兽来帮你了结你难道不知道妖兽的本能会避开被下毒的食物吗?要不是我赶到药性一过蓝西洛和阎栩就能逃脱到时候你要怎么向我王交待?” 剑麒这么说的原因一方面是想更深一步地激怒洛凯好让洛凯冲出来和他动手另一方面也是想取信于洛凯身边的奸细让对方承认他的身份听从他的号令。 而对于戈德罗来说剑麒这一番厉声斥责简直是天大的侮辱。因自己的任性和对妖兽认识的不足差点使得全盘计划功亏一篑这让他惊出一身的冷汗。但是被一个妖族的气势压到说不出话来这是另外一回事情。 眼前的妖族很冷很美淡淡的笑容象是结了冰的莲花一般高雅脱俗他的高傲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出的本能不需要任何的媒介就能让对方感受到他的气势臣服在他的脚下象极了当年那个聪明优雅但心性冷淡的麒麟王陵尘。 “戈德罗你比不上蓝西洛因为你不够狠。”这是当年陵尘对他的评价让他深深地怀恨在心这也是他背叛蓝西洛的主因因为他要陵尘回来的时候看到取代蓝西洛成为白虎王的人是他。 洛凯还是这样冷冷地看着前方他甚至没有将目光落在剑麒的身上只是这么散漫地看着戈德罗看得他心惊胆战。 还不出手?剑麒双眼一眯咬了咬牙向着洛凯身边的侍卫们大吼一声:“还不动手!” 这一声其实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因为洛凯的身边有叛徒只是他和蓝西洛的猜测这一声万一叫错了不但戈德罗会立刻识破他伪装的身份起攻击而且洛凯身边的人几乎已经认定他是敌人必然会合力围攻他和戈德罗在这二十二名高手的环侍之下他的胜算几乎为零。 剧本完全不按照自己想的那样展剑麒的心里不禁微微苦后悔自己干嘛要淌这个浑水。 “你不仅重感情而且太多情。只怕这个性总有一天会害你为了别人死于非命。”从前四位好友中最足智多谋的萧承宇曾这么评价过他。 承宇该说你是乌鸦嘴还是有先见之明呢?剑麒在心中叹气事到如今只好听天由命赌一下自己的运气了。 “砰、锵!” “啊!……” 只听一阵刀剑相交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声惨呼剑麒的嘴角浮现出狡黠的微笑他知道自己赌赢了。 第六章 由于事出突然洛凯身边的侍卫倒下了近一半而另一半中的六个正拿剑指着他们的王。 背叛的人数比想象中的要多而且这些人也都不是泛泛之辈剑麒的手心逐渐冒出冷汗但表面上他还是懒洋洋地靠在蓝西洛的妖兽旁一派事不关己地作壁上观。 洛凯的表情并没有很大的改变他依旧沉默只是酒红色的瞳孔中反射出一种没有温度的光泽“马卡、思奇、休佛罗、积奇、菲尔米亚忒。”他的目光缓缓地扫过眼前的背叛者一个一个地点到他们的名字“纳卡德、修奇亚、古度、纳雷很高兴你们依旧选择我。” 他的嗓音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是缺了笑意但仅仅如此已经让人从心底冒出一股冷气笔直地冲向他们的大脑。没有人见过这样的朱雀王人人都知道在众王之中最爱笑的就是朱雀王洛凯和青龙王析璟这两人同样玩世不恭嬉闹而不正经没有人见过他们真正怒所以没有人知道当那一刻来临的时候洛凯的气势会变得如此可怕。 “不要浪费时间了一起上吧!”洛凯翻过手掌一把通体透红的剑从他的掌心慢慢浮现。是燃焰!那一把自洛凯当上朱雀王后就不曾再出现传说中他的成名之器! 气氛变得一触即在洛凯这一方紧靠在他周围的有纳卡德、修奇亚、古度、纳雷;外侧则由马卡、思奇、休佛罗、积奇、菲尔米亚忒包围一敌一己两方人员形成两个同心圆。 而在距离他们二十米远的地方还有两个人也准备要出手了。只不过戈德罗瞄准的是洛凯而剑麒瞄准的却是他。 一刹那的静默之后所有的人几乎是同时动手。纳卡德对上思奇;修奇亚对上马卡;古度对上积奇;纳雷对上休佛罗;菲尔和米亚忒则同时攻向洛凯。 正当戈德罗也迅向前窜出冲向洛凯的时候另一道人影比他更快地闪出阻挡在他前进的通道上。 是剑麒剑麒手中的长剑深深地划过戈德罗的臂膀和他的武器月刀碰撞在一起出清脆的响声。 “你!”戈德罗借力向后跃开吃惊地望向流血不止的伤口不明白剑麒为什么突然和自己为敌。 “我们从来就不是盟友。”剑麒意思是他并非南齐王派来的人但是听在背叛过自己盟友的戈德罗耳里则成了他想除掉自己独占功勋。 两人就这么斜斜地对峙着。 森林里的战斗不适合使用大面积的攻击魔法所以在小范围的近身战中还是要取决于武技的运用。 剑麒从右边朝对手的武器施出了第一击只要能击中那把薄薄的月刀应该就可以轻易地将其粉碎掉。 可是戈德罗也是老练的武将接下了这一击之后便巧妙地将刀反转完全化解了剑麒的力道。 而剑麒为了不使自己的招式崩溃用剑画了个半圆调整好架式。 在这个空档戈德罗虽趁机接近过来但剑麒也有向左移动保持间距。只要能算准距离的话便能够看清月刀的攻势。 戈德罗的月刀在这时挥了过来。 剑麒侧过上半身躲过攻击并将剑横劈过去作为牵制避免敌人顺势挥出第二击。 戈德罗则是屈着身子以魔法盾接下了这一击。 因此剑麒能够不疾不徐地收回剑并且获得了先制权。但戈德罗却配合着剑麒收剑的动作将间距拉近了。这样的战法显示他非常了解长武器的优缺点。 剑麒知道来不及向后跃开了于是反而冲向前希望能掌握对方出手之前的时间。瞬间的相撞戈德罗的刀陷入了剑麒的肩甲里。护体的结界被轻易地划开顿时剑麒感到肩上一股痛楚不过伤本身并没有非常严重。 戈德罗试着加重这一击想趁对手失去平衡时拉回剑从侧面砍过去。然而剑麒回手一挡剑尖已经直刺到他胸前。戈德罗慌张地向后退但剑麒迅的连续攻击却紧咬着他。 第一个挑刺跟第二下纵劈戈德罗都勉强以月刀拨掉了。但他已挡不下第三击一回神他的月刀已经飞到了空中但是他再也听不到月刀落地的声音了因为剑麒的剑已经穿过他的心脏从胸口将他的身体一分为二。 鲜红的血浸染着褐色的泥土呈现出虽不刺眼也并不好看的暗红色剑麒靠在戈德罗尸体旁边的树上微微喘着气。 这一场战斗他赢得并不算轻松肩膀也受了些轻伤虽然这并不会太影响他接下来的战斗。 转过来看洛凯那一方的战场由于对手之间都是往日熟悉的战友所以双方都对敌人的实力和行为模式相当的了解一样一来就完全要依赖本身的实力以及临场的挥和运气了。 马卡使用的是一把有普通剑两倍长、两倍宽的大剑两三个回合后敌人的骑兽在一不小心间被他砍断了腿来不及阻止骑兽向前跪倒的修奇亚就这样笔直地冲撞在马卡的剑尖上。洛凯一方折损一名人员。 马卡立刻转过身去帮助菲尔和米亚忒合力围攻洛凯。 不一会儿积奇也拿下了古度的项上人头他们两个本身的实力就有差距加上古度以前是积奇的下属对积奇总是怀着一种奇特的敬畏感会输也是理所当然。洛凯一方再折一名人员。 好在纳卡德那里总算一个突刺成功将思奇拖下了骑兽又反手一剑将他砍倒在地。 紧接着纳卡德迎上刚刚杀了古度的积奇两人又是一场激烈的交战。 而在休佛罗对纳雷的这一场中身材纤瘦、行动灵活的休佛罗和高大魁梧、体壮结实的纳雷一开始打了个平手但不知怎么回事突然间休佛罗的杀气猛增几招狠辣的剑招攻得纳雷错手不及胸前又结结实实地中了一记火焰魔法顿时爆开一个大洞。 剑麒解决了戈德罗飞身过来帮忙的时候正好接住已经奄奄一息的纳雷。 一记横劈逼开休佛罗他揽住浑身是血的纳雷用魔法微一试探剑麒知道他已经没救了。纳雷的目光渐渐开始涣散他望向剑麒透着关心的俊美脸庞又看了看一脸凶狠的休佛罗展开最后一丝苦涩的微笑“要……要小心……纳卡德……” 小心纳卡德?剑麒吃了一惊抬头望向朱雀王洛凯的方向。 马卡断了左臂只用冰冻系的魔法草草处理了一下伤口防止流血过多并没有拾起断臂用魔法接上因为谁都知道在这样的激战中疗伤只是小事能不能留着性命才是关键。菲尔头散乱显得狼狈不堪胸口、臂膀上有着深深浅浅数十道伤口虽然都不是致命伤。米亚忒的右小腿被齐根斩断只不过他还是可以依靠骑兽腾挪变位所以依旧是三人合力围攻。 而洛凯大概是他们几人当中最为体面的那一个了他不过是腰侧和肩膀微微受了些轻伤而已。 只不过对方是三人联手攻击防御都各有分工而洛凯是孤军奋战且在近身交战时他还要不断增加护体结界的强度以防被对手用小型魔法偷袭因此还是消耗了大量的魔法力。虽然看上去他依旧神采奕奕但是剑麒知道实际上他已经很疲倦了。 纳雷一死休佛罗自然是和剑麒对上。 他们两个身材相似克敌制胜的方法也相近同样以度和灵巧取胜但相比之下剑麒的剑招更为老练出手也更狠他根本不去顾及对方是不是有这个能力接下他的剑只是一味地猛攻让休佛罗毫无喘息还击之力这样他才能在战斗中分心思考纳雷临终前的话。 这种强攻方式是当年四位好友之一的季宇飞教他的。 为什么要小心纳卡德?纳雷的声音一直在剑麒的脑海中盘旋一直到现在为止纳卡德都还在和积奇打得不可开交双方似乎都没有放水的迹象。 他会是叛徒吗?是叛徒为什么要和思奇为敌?为了伪装?那为什么要杀死思奇?纳雷又知道些什么?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浮现剑麒的脑子不停地转换着各种各样可能的猜测。他没有亲眼见到休佛罗和纳雷势均力敌的前半场缠斗----因为当时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戈德罗身上----不然他就会想通为什么休佛罗在看到纳卡德对思奇痛下杀手后会立刻对纳雷进行猛烈攻击----因为他信不过同样将和纳卡德一起卧底到最后的纳雷! 这时候洛凯的燃焰刺穿了米亚忒的胸膛将他连同他座下的骑兽一同击毙。 洛凯的背后是正在和积奇激战不已的纳卡德两人的攻势越来越猛烈却也越来越向洛凯靠近。 剑麒虽然没有想通为什么纳雷要他小心纳卡德但是看到纳卡德明明有机会将积奇引到远离朱雀王的地方交战以确保不会波及洛凯但纳卡德非但没这么做反而让战团离洛凯越来越近时剑麒的心里渐渐有了底。 果然当洛凯的燃焰还留在米亚忒的体内来不及抽出时纳卡德和积奇突然间向两边弹开处于洛凯左后方的纳卡德立刻挥剑刺向他曾誓衷心效忠的王。 与此同时剑麒一个突刺逼退休佛罗转身奔向洛凯的后方冒着被洛凯攻击的危险为他挡下那一剑。 时间……仿佛是静止了一样。 纳卡德恶狠狠地瞪着眼前那人平静绝美的面容他的剑是顺利地刺穿了对方的腹部可对方的剑也稳稳当当地插入了他的心脏。 明明可以一举击杀洛凯的…… 他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很久了…… 为了能够取信洛凯他甚至残忍地杀死了思奇…… 但为什么……失败了呢? 当他的剑刺入剑麒的腹部时剑麒的剑还没有举起他完全有时间抽出剑然后再给对方致命的一击或者是向后跃开。 但是他抽不回剑因为穿透剑麒身体的剑尖握在洛凯的手里。只这样一个阻隔剑麒的剑就刺穿了他的心脏让他连挣扎的时间也没有就这样死不瞑目地倒下了。 “你……不应该这么做的……”剑麒缓缓地抽回长剑虚弱地看着洛凯满是鲜血的右手“即使你不封住他的剑我依然有办法刺杀他……你这样做……虽然救了我的命……却让我们两个都失去了战斗力……到最后……还是死路一条……” 他明白洛凯剩下的魔法已经不多治好能使剑的右手会消耗他仅有的法力但是在接下来和对方的战斗中要不用到魔法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的左手也能用剑。”洛凯改用左手握着燃焰右手扶住他的肩膀将他带上自己的黑色驹虞“现在所有的敌人都在明处再危险也好过刚才的情况。” “真……天真……”剑麒苦笑将手探向腹部使用魔法修补受损的内脏“如果……我没有受这么重的伤那我们两个联手打败他们的几率将大于百分之五十但现在……要你一个人对付他们四个获胜的几率是多少?” 剑麒谨慎地望着已经列成一排的菲尔、积奇、马卡和休佛罗。刚才休佛罗不思进攻只求自保让剑麒一时也拿他没办法现在他却反而成了四人中剩下力量最多的那一个。 “同归于尽的话胜算是百分之六十但要活着离开这里只有不到百分之十。”洛凯毫不隐瞒地向他说出自己的估计。 “太低了……”剑麒勉强直起身子靠着洛凯咳出一口鲜血“别说你不能死在这里……我也不可以……”他死了转世重生的四位好友要到哪里去找他。“今天我的运气……好象不错……咳……怎么样……要不要陪我赌一把?” “没问题我赌了。”虽然不知道他的赌所谓何意但是洛凯却愿意和这个年轻人共同进退。 “好气魄!”剑麒咳了一声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天空仰天长啸这声长啸直到他忍不住咳出血后才停止。 没有人知道他这声长啸的含义而洛凯见他竭尽全力长啸之后咳到几乎晕厥也是不解。 虽然没人懂得这啸声的意义但是他们同时觉得周围的气氛生了变化他们座下的骑兽开始变得坐立不安似乎在恐惧些什么;洛凯的驹虞虽然没有流露出恐惧但却低啸连连全身戒备这时候周围的树丛中猛地窜出数只形似虎、颈有鬃毛身长蝙翼的生物。是锦硝! 这块地区浓重的血腥味把附近的食肉妖兽都引了过来只不过妖兽们也很谨慎见到这里的争斗还没有结束也不敢冒然靠近。它们之中要数锦硝最为聪明是一种能够闻声知意的生物。剑麒的这声长啸正是将这里的情况告诉它们让它们明白这里的“食物”新鲜无毒而且已经没有自保的能力。得到这样的消息妖兽们不再有顾忌于是以锦硝为瞬间就冲出了近2o头猛兽来。 菲尔、积奇、马卡和休佛罗虽然都是久经沙场的将领但却不是经验老到的猎师。他们不懂得遇到眼前的情况应该迅冰封身上所有的伤口使其不再流血接着使用魔法少量降雨冲洗掉自己身上的血腥味然后才能以最快的度逃离现场因为只要失去了会让妖兽狂的血腥味一般而言妖兽是不会放下眼前的美食去追击的。 但是菲尔、积奇、马卡和休佛罗他们不懂这个常识所以他们非但没有冲洗掉血迹逃离这里反而举剑迎向为的几只锦硝且不说就算他们的力量在顶峰时刻都未必能接得下一头饥饿锦硝的凶猛攻击更何况是在这种魔法力已如风中残烛的现在转眼间四人连同他们的骑兽已被众妖兽扑到扒开胸腹嚼食起还热腾腾的内脏来。 这一幕虽然充满血腥残酷但是剑麒和洛凯此刻可没空理会这些因为他们两个也有危机。 剑麒的魔法力为了保住他自己的性命已经耗尽洛凯剩下的魔法力也不够降两人份的雨所以目前两人身上的血腥味虽然淡了点但却还未全部消除加之洛凯座下的黑色驹虞在朱雀领地的森林也是一方之王所以此地的锦硝根本是把它当成入侵它们地盘的敌人来看待每一只都是立刻要扑上来的样子。 洛凯虽然并不清楚这些生物的来历但也看得出它们气势汹汹来者不善他的魔法力在刚才降雨的时候已经释放完了;而经过剑麒的说明他也知道这种生物不能力敌----至少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力敌的;然而要他抛下跟自己相处多年、感情深厚的骑兽就这样逃走他也做不到。况且抛弃骑兽的话接下来徒步在森林里行走也很危险。 “……看来我的好运……是用完了……” 剑麒漂亮的的唇畔泛着苦涩的笑先前他当着白色锦硝的面为蓝西洛解毒是暗示周围的尸体都有它刚刚中过的那种毒不能食用。而此次他下的筹码就是锦硝之王也会在前来的妖兽之中这样的话在食物遍地的情况下它念着先前的恩情放走自己和洛凯的几率会高达百分之七十甚至是七十五但是这一次幸运似乎和他擦肩而过前来的十数只锦硝中无一是他期盼的白色。 “算了反正都是死。没什么区别。”洛凯的个性本就达观洒脱、亲切随和“是我自己愿意跟着你下注的赌输了就要认命。”他朝着剑麒眨眨眼意思他不要自责。 “你……真像他……”看着那死到临头还一脸灿烂的笑容剑麒喃喃苦笑。萧崎晟承宇的弟弟他的好友之一也是这样一种即使遇到天大的麻烦也不会怨东怨西的开朗心性。 与此同时周围的锦硝慢慢弓起了背压低了身体的重心并不时地出低吼剑麒明白它们扑上来是早晚的事情。就当他已经完全不抱希望的时候却听到背后蓦地响起一声如雷的吼声一道白色的身影掠过落在他和洛凯的面前威风凛凛地瞪视着四周的锦硝。 在它的注视下锦硝群渐渐退了开去大都慢慢走到一边开始进食不再对他们有敌意。直到这时那双清澈的蓝眼才转向骑在驹虞背上的洛凯和剑麒----正确的说它是望向剑麒一个人。 “你……是专程为了救我而来?”剑麒深知妖兽的习性如果锦硝之王在附近那么普通的锦硝是没有这个胆子在王还没到来的时候就先行猎食的这也恰恰解释了为什么啸声过去那么久后白色锦硝才赶到。 “吼……”白色锦硝的大脑袋对着剑麒轻轻一扬尾巴一甩。 “谢谢你……”隔着黑色驹虞庞大的身躯剑麒无法摸到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他明白白色锦硝一定是从他的啸声突然停止中判断出他受了伤于是千里迢迢赶过来的。 “吼……”白色锦硝再次低吼一声然后也走向一边不再理会他们。 “我们走吧。”剑麒抬起头望着洛凯“附近的妖兽都被吸引来了从这里起三天行程之内应该不会再遇到妖兽了。”此地离阎栩的营地不到半天的路程也就是说他们安全了。 “看来你今天的赌运真的不错……”洛凯笑着让驹虞掉了个头缓缓走向蓝西洛的骑兽一起牵了向营地进。 “……”危机一解除身受重伤的剑麒再也支撑不住沉沉地陷入昏迷中。 尾声 那一天在剑麒已经昏迷的情况下洛凯只好跟随蓝西洛的骑兽继续前进好在最后终于还是很顺利地会合了。 当洛凯他们回到驻扎在冥幽森林外的据点时整个据点已经被乱党占领一些对他们忠诚的臣下也都被囚禁了起来。 不过这一切全在蓝西洛的预料范围内加之叛军的几位脑大都参加了此次暗杀行动留在据点的只有一些喽罗。所以当参加暗杀的人没有一个回来而本该已死的三位王又好端端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所有的叛军都知道大势已去几乎不作任何抵抗地缴械伏罪了。 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只有剑麒的伤着实让他们慌了一回手脚。 刚回来的那几天他持续地着高烧伤口愈合一直没有复原的迹象。洛凯等人试遍了各种方法不过都没什么效果到最后不得不交给剑麒的精神力去应付。在昏迷了整整三天之后直到第四天的早上他才终于退了烧恢复了意识。只要恢复了意识恢复对剑麒来说可说是迟早的问题。 在此期间阎栩也替梅索斯解除了他身上禁锢他魔法的那个封印并正式任命他为殿前参事。 额德给梅索斯的封印是一种高阶魔族施用在奴隶身上的魔法烙印要破除它只能用比额德阶级更高的烙印来取代才行这就是为什么从理论上讲剑麒有这个能力破除封印但实际上他却无法做到的原因。 这一天公事处理得差不多了剑麒也已经可以半躺着坐起来。于是蓝西洛和洛凯拉了阎栩和梅索斯一起聚到他的房间探病。几个人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了那天的事情。 “也亏你居然敢让我欺近你的后方没有回手给我一剑。”剑麒笑着摇摇头当时他是抱着必定会被洛凯攻击的心态替他挡下那一剑的。 “其实从你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敌人。”看着剑麒有些错愕的表情洛凯笑了“至于原因你就要问蓝西洛了。” “那是因为你临时起意牵走了我的骑兽。”蓝西洛微笑着说道“其实我也没想到你能牵走它所以才没有在先前的计划里提出来。那家伙的个性很烈除了我和陵尘之外的人若想靠近它都会被它攻击。”但是剑麒似乎硬是能在和妖兽的相处中创下各种例外的纪录来。 “戈德罗的报告里说栩他们被人攻击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被杀死了但是当我看到斛貅时却现它干干净净身上没有伤痕也没有血迹。当然伤可以用魔法治好血迹也可以冲洗干净但如果是敌人要向我示威留着那些才更加真实吧?”洛凯将他在那一刻的思考全盘托出如此周密的思虑足见他的聪明并不输于蓝西洛“唯一的解释就是当时斛貅根本没有受伤。那戈德罗为什么要说谎?仔细一想就不难明白因为这一切都是他的圈套。接着你点穿他的身份虽然你又说自己杀了蓝西洛他们但这些话在我耳朵里听起来反倒是警示的成份比较多。” “算是我误打误撞得来的幸运吧。”剑麒笑着叹了口气“原本也没这么容易取信于你。” 戈德罗是个人才他的计划可说是天衣无缝卧底的人以连环的形式一个一个的暴露前一刻还是自己战友的人下一刻就可能要了你的命。只不过机关算尽他最后还是输在对蓝西洛的怨恨上因为他的没有及时下手才让蓝西洛和阎栩得以活命不然的话即使洛凯没事但麒麟一派只剩下他一个今后也是孤掌难鸣。 “不管怎么说他们这次是功亏一篑。”阎栩冷冷地挑了挑眉他指的“他们”当然是主谋的另五位王“这次我们各个身边都出了叛徒虽然现在看起来已经没事了但如果不找出原因总有一天会重蹈覆辙。你们心里都有底吗?” “别问我这次我损失最惨重光一场暗杀就去掉我八位将领对他们的背叛我一点头绪都没有。”洛凯叹气拿了颗红色的果品塞入嘴里细嚼慢咽。 “我不知道戈德罗为什么恨我他那天的样子像是积怨已久。”蓝西洛一点都不想提到这件事自己信任的部下那般憎恶自己这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这件事情就者先搁着吧反正一时三刻也找不到线索。”说完他的眼光若有所思地转向剑麒那一边。 今天似乎不光是来探病这么简单呐剑麒端起放在手边的茶借由喝茶的动作掩去唇边了然的笑意。 果然一个停顿之后蓝西洛的嘴角呈现出一抹亲切异常的笑容“现在梅索斯已经成为栩的殿前参事负责栩代理的那部分青龙领地的日常事务。事实上经过这次的事件我和凯手下的人手都不够考虑到你和梅索斯的感情很么好不如我和凯将我们代理的那部分青龙领地的事情移交给你处理你们两个也可以常常商讨碰面你看如何?” 说穿了就是想拐他过去帮忙剑麒浅浅地微笑口中说着早已想好的应对之词:“多谢您的抬爱但剑麒只是一介妖族凭着机缘巧合才得到王的赏识一举升上如此高位恐怕会引起青龙领地贵族们的不服。” 这个是事实由于魔族在寿命和法力上有着天生的优势所以即使是在麒麟一派的五方领地之中也无法完全消除这种等级差异只不过比另一方的五位王要好上一些罢了。 梅索斯以前是下阶贵族现在又由玄武王亲自任命身份上完全不输那些人管起事来自然要顺利得多。但剑麒只是一个没有地位的妖族要他参与青龙领地的管理恐怕那些官员都不会听命于他。 “这个不难只要你的身份次于梅索斯成为辅助他的人就没人再会说闲话。”蓝西洛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打他的借口末了还添上一句“莫非你只是不愿意屈居自己的朋友之下?”请将不如激将他悠闲地喝了一口茶等待剑麒的回答。 气氛略微显得有些沉闷蓝西洛的这句话大大折损了剑麒的人格而梅索斯早就把剑麒视作兄长般亲近自然无法忍受但碍于对方是王又不好作因此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至于洛凯和阎栩都太了解蓝西洛的作风明白他的用意因此两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默不出声。 “索斯我的茶凉了帮我换一杯好吗?” 一片静默之中只听剑麒用他一贯平稳的声音转移掉梅索斯的注意力蓝西洛的心思他哪会不知对方真正想的是将他纳为幕僚所谓让自己和梅索斯一起处理青龙领地的事务只不过是拐他效忠的途径至于之后的职位调动当然就任凭他白虎王摆布了。想到这剑麒不禁向洛凯坐着的方向瞄了一眼轻轻一笑。 “我当然不会介意辅佐索斯。对于您的青睐剑麒感激不尽若再推辞反倒显得失礼。”他接过梅索斯新换上的热茶轻轻泯了一口缓缓说道“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我总不好顶着两位王的名义去上任吧?虽然两位王都是英明神武本来也是难作抉择但此次朱雀王的损失可说最大所以我以为……” “其实这件事情不用决定得这么仓促你的伤还没好在此期间可以多考虑几日不用急于一时。”蓝西洛笑得有点咬牙切齿他怎么会忘了对方的诡诈和他不相上下剑麒的意思分明是说要么他就不入仕要么就跟随洛凯反正就是死活不让他如意。 “也好……”剑麒顺着他的意思点点头表现出一付会认真考虑的样子。 “那我们过几天再来看你你就在这里安心养伤吧。”洛凯站起身来开口说道。这种暗潮汹涌的空气呼吸了有碍身体健康他快被这里沉重的气氛压死了。 “恭送三位王!” 临走前剑麒和蓝西洛对视了一眼两人各自心怀鬼胎地笑了- ☆----☆----☆- 三天以后 “他居然给我落跑!”手里拿着剑麒留下的字条蓝西洛的声音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沮丧。 这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我走了勿念。剑麒留” 他派了重兵把守居然还是防不了他离开况且……“他的伤才好了一半啊!” “要不是你逼得他太紧谁会不顾自己的身体在这种时候逃亡?”阎栩冷冷地说道。 “我说过要尽量牵制住他你们两个没有私自给他领地证吧?”蓝西洛的眼睛瞄向洛凯他们之中就属和剑麒共同作战过的洛凯和他的关系最好。在剑麒养伤期间洛凯几乎跑得比梅索斯还勤快好几次都是梅索斯实在看不下去以下犯上将他“请出”剑麒的房间才让剑麒得以静养。 “虽然我并不赞成你计划但答应过你的事情我还是会做到。”洛凯懒洋洋得看了他一眼无辜地笑笑。他是没有给他领地证他不过是给了他十大王令之一的朱雀令而已不过这个现在自然不能主动招认。 “没有领地证他能跑到哪里去?”蓝西洛皱眉领地证可以证明妖魔们合法的身份没有领地证的妖魔恐怕连生存都有问题因为他们会受到官府盘问而且无法找到合法的工作。 “搞不好他觉得比起你来冥幽森林的那些妖兽更为安全些也说不定。”洛凯凉凉地笑说然后将目光转向一边始终沉默的梅索斯“小家伙凭你对他的了解你认为他会怎么做?”虽然洛凯的外表看上去很年轻但他们十王的平均年龄都已经过一千岁对着还不满两百岁的梅索斯称他为小家伙也不过份。 “回朱雀王的话妖族中流民甚多大多都是迁徙到某地就在某地申请临时的领地证;年纪小的甚至可以申请得到正式的领地证;剑麒他一来是妖族二来会幻化想要申请临时甚至是正式的领地证也不会太困难。而且若是真的没有办法他还可以将自己卖到贵族府中为仆这样就能在法令上拥有固定的身份了。”梅索斯看似是毕恭毕敬地在回答洛凯的提问但现在在场的三人是何等精明怎会听不出他话中的幸灾乐祸。 “我说小家伙你也不用说得这么肯定明确彻底断了我们白虎王的希望吧?”洛凯失笑他知道梅索斯是对蓝西洛派人盯着他害得剑麒连他都不告而别所以才怀恨在心存心在言语上刺激蓝西洛。 蓝西洛闻言伸出手中的折扇敲了一下梅索斯的头“居然连你小子都跟我作对!”他瞪了他一眼但随即苦笑“算了他不肯留下来我也没办法。听你的口气既然他能够自得其乐过得舒服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听到他说得这么体贴洛凯和阎栩同时朝天笑得讽刺他们才不相信蓝西洛会这么轻易地放弃。 果然接下去的蓝西洛又恢复到平时老神在在的模样“不过呢那家伙太重感情我才不相信他能安安分分当他的平民下一次若是让我再见到他说什么也不会再让他轻易溜了。” 为了一个才相识四年的梅索斯剑麒都几乎可以说是在赌上性命帮他。这样重情重义的个性即使他不找麻烦麻烦也会找上他。 会再见面的! 这次不光是蓝西洛就连洛凯也在心中很笃定地想。 《妖魔异界录之梅索斯篇》完 楔子 风吹拂着树叶。 猛地醒了过来他正倒在路边。 少年所躺的地方离城镇的官道只有一点点距离迎面而来的风很大。他知道是清晨寒冷的空气吹上自己的脸自己才醒过来的。 少年把脸抬起来。一阵特别大的风吹过来寒冷的感觉顺着脚尖往上爬让他全身都忍不住直打颤。如果此刻能够有一点热的食物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能够让他再支持一段时间…… 少年的手指颤动了两下试着想要移动一下身体但却无法如愿。真的是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啊……他苦涩地想到从断崖上跌落下来已经有三天了……这三天里除了嚼草根外他没吃过其它食物但即便这样冬天里的草根也不容易找。 身体已经到极限了……再没有食物的话就会死掉了……他勉强睁开眼睛也许是因为饥饿只觉得眼皮象灌了铅一样的沉重视野也因此变得十分模糊。 几分钟以后他分辨出了周围的环境自己是倒在靠近路边的树旁身后是这几天来他赖以为生的树林树林的对面是凹凸不平的荒地低矮的灌木紧紧依附在退成淡褐色的泥土上荒地和树林的当中夹着一条不算宽阔的官道。 连日来漫无目的的逃亡让他丧失了方向感但是从这官道的宽度来推测在这附近应该不会有什么大城镇。 远处依稀传来车轮碾压过路面的声音也许当中还夹杂着一些人们的说话声但自己已经听不分明了。 一定要逃……要逃离所有的人……绝对……不可以被抓住…… 这是他陷入黑暗前最后的思绪。 第一章 南齐领地的都城是明遥城。 明遥城的中心是南齐王钟游的王宫名叫庆粤宫。 王宫是王居住的地方理所当然建得十分宽广。不管怎么说光是钟游起居的正寝就有二十三座建筑物。通过那些漂浮在空中的短桥再往里走还有他的后宫。 整个后宫分为七宫十六阁每一宫、每一阁都分别有宫主和阁主管理着下面比自己宫位低下的嫔妃。 这是一扇厚重木头上刻着精美浮雕的门推开这扇门通向的是七宫中的熙炎宫宫主是现在相当受到南齐王宠幸的春官长的儿子亚兰。应该说亚兰的父亲之所以能座上那个位子亚兰才是主要的因素。 亚兰在还未成年之前就被送入了宫教导各种礼仪宫规。一成年就被送到南齐王身边至今虽然已有三十余载但钟游对他的恩宠依旧不减当年不论他要什么只要他开口钟游就会为他办到就连为父兄谋求官位也不例外。这样的生活也许在外人看来极为荣耀但是对于笼中鸟的亚兰而言却一再有种无法摆脱的绝望感。 “兰妃娘娘已经过了午后您是不是该进里殿去休息一下?”他贴身的婢女桑尔看着陷入沉思的亚兰轻轻提醒。 桑尔的声音让亚兰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住口!我说过多少次了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不要叫我兰妃娘娘我听着恶心!”不管他的容貌有多秀丽身子有多纤细都改变不了他是男人的事实这样被人一口一个“娘娘”地叫唤让他怎么受得了! 桑尔很少看到亚兰这么生气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不是不知道主子的意思只是迫于无奈呀!“回禀娘娘!上次王来的时候警告过奴婢就算在私下里您也是娘娘决不可乱了规矩您是知道的王他……” 亚兰听了一愣随即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向桑尔挥了挥手“起来吧我知道了。不怪你真的不怪你……”这么多年来钟游很有耐性地一步一步摧毁他的自尊和自傲。 先是以父兄的安危威胁他心甘情愿上他的床然后又在外人面前装出疼爱他的样子让他在宫中多方受敌却对这些事情都不闻不问任他一个人在宫中和那些歹毒的女人周旋;接着又暗示他的父亲只要他求情父亲就能当上春官长于是在父亲恳求的目光下他又不得不放下自己的尊严去求他。这样的日子一天又一天终于……现在他连他仅有的尊严也要夺去了。 就连称呼上他都不给他一点点身为男性的尊重和骄傲亚兰紧紧咬着下唇淡淡的血腥味混着唾液流入他的喉咙够了!真的够了!为什么他要过这种日子?他和他有什么仇他非要这么折磨自己! “……”桑尔看着他自虐的举动却又不敢说话一开口必定是要提到他的称呼在这种时刻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哟……是谁惹我的爱妃生气了?”语带讽刺地声音特别在爱妃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这么轻佻邪恶的声音自然是出自南齐王钟游的口中。 “妾身参见王上。”亚兰忍着令自己反胃的恶心感和桑尔一齐拜倒。 “不必多礼!”钟游岂会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这么多年来也只有这只宠物能够一直提供他有趣的消遣从不会让他腻烦想着他的嘴角再次浮现出残忍的笑容“怎么气到连嘴唇都咬破了?是这个丫头让你不高兴了?没关系我这就帮你换一个!”他挥了挥手门外的士兵立刻跑过来压走了桑尔。 “……”亚兰咬咬牙狠心听着桑尔的惨呼声消失在门外。 见他一言不钟游冷冷地笑着“你说我要怎么处置惹我爱妃生气的人呢?是把她千刀万剐五马分尸?还是配充作军妓?又或者……娥妃那里最近好像缺人手……”前一段时间娥妃和亚兰起冲突还是靠了桑尔的帮忙才让亚兰化险为夷所以娥妃看到那丫头可是恨之入骨桑尔若是落到她手里绝对会生不如死。 不可以下跪!已经不想再向他屈服了!但为什么身体却是不受他控制地拜倒口中也不由自主地吐出哀求的声音“求王开恩!这件事情和桑尔无关只是妾身太过想念家人所以才一时忘情求王不要让她去娥妃那里妾身已经习惯她的服侍所以求王不要调走她。” 几句卑躬屈膝的“妾身”让钟游泛出满足的微笑他就是知道如何让这个把自尊看得很重的男孩屈服在自己的脚下露出他想看到的那种乞求哀怜的模样“原来是想念家人呀那是无妨过两天你若愿意的话就回家去住几天以慰思亲之情。” “谢王恩泽。”亚兰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喜悦的笑容只是按照规矩叩谢王恩。因为他一点也不怀疑这其中会有阴谋这么多年来钟游就是以折磨他为乐要说他会好心到纯粹让他回家探望亲人那才是笑话。 “谢我吗?那你应该知道本王要你如何答谢。”钟游状似无意地说道但这句话成功地让亚兰的脸色变得惨白。 “……”不要!他不想再做那种事情了! “不过来吗?还是你讨厌我抱你?”钟游伸出手来冷冷地说道。 “不……不是!”亚兰深深吸了口气认命地走向他“能受到王的宠爱是妾身的荣幸。”他轻轻地把手放在钟游的掌心却被他用力一拉重心不稳地跌入他的怀中。 “好不甘心的眼神啊……”钟游状似亲昵地吻着他的眼睛“这么多年来这样的眼神一直没有变。口中说着得体的话眼中却是那么地抗拒你是我见过的最不懂得掩饰自己心意的人。” 他将他抱起走到内室的床前丢到柔软的床垫上“为什么要那么骄傲?只要你乖乖地屈服最多五年我就会腻了你忘记你的存在。但你偏偏不肯这么做不……与其说是不肯不如说是不能你无法强迫自己对我阿谀奉承、温柔顺从即使心中明白怎么做对自己才是最好但身体的本能就是会违抗自己意志……这样的个性我不知道要说你是单纯好还是愚笨好。” 吻渐渐往下移到胸口亚兰用尽全部的意志力才勉强压制住想要推开他的冲动。 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卫兵的报告“禀告王冢越王要求见您已经在前宫守候多时了。”钟游闻言一僵如果是其他的王他大可以等完事以后再出去但是就如麒麟一派以麒麟王为一样他们一派以冢越王为尊他可不敢让德威卡久等。 “知道了我马上就来。”感觉到身下的人似乎松了一口气他眼中的熊熊欲火立即被寒冰所取代“宝贝别急我晚上再好好疼你。”只一句话就让亚兰宛如坠入冰窟般直打颤满意于这样的结果他起身走了出去- ☆----☆----☆- 当亚兰随着王宫的护卫出现在春官长府的时候明显地感觉到了和从前不一样的气氛。所有的人都用一种惊疑猜测的目光看着他虽然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但他至少分辨得出这里面没有包含什么友善的讯息。 满堂满屋子的人都朝着自己下跪而且其中还包括自己的父亲和兄长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绝不会明白这是怎样的一种尴尬。亚兰眼带哀伤默默地注视着前方的数人。 “请问兰妃娘娘此次回来是……”开口的是亚兰的父亲南齐领地的春官长革多达。 南齐领地的高位官阶分为六类地位仅次于王的是左右仲宰接下来就是春、夏、秋冬四官长;分别负责财政、军队、法令刑罚;各官长下面又分六阶官位。由此可见亚兰的父亲能靠着亚兰从本来的四阶春官一举当上春官长是件多么让人妒嫉的事。 “纯粹的探亲而已。”看着欲言又止的父亲亚兰心里渐渐明了众人的忧虑。 “那请问娘娘此次回来要住几天?下官可以为娘娘准备住处。”革多达的语气明显一松。他原本以为南齐王会放亚兰出宫是因为亚兰失宠了。这对靠着亚兰得宠才升官财的他们而言简直是一种无可言喻的恐惧现在弄清楚不过是误会自然让他放下了心。 一丝不苟的客套一丝不苟的敬称让亚兰的心里涌上深深的悲哀“我这次回来大约住一周左右住处不用特别准备了就住我以前房间吧。”看到父亲的脸上浮现出为难的神色他不禁心中一紧皱了皱眉“怎么?难道那个房间已经不再是我的了?”家里的住房没有紧张到非要收回那一间不可吧? “回娘娘的话房间还在下官也有每天派人打扫只是……那房间的布置恐怕和娘娘的身份不符……”革多达笑得有点讽刺。 他还没有说完亚兰就已经明白了。和他的身份不符?什么身份?父亲的意思他岂会不明白?父亲不是说那房间小又或者朴素所以才不适合他住而是指他那房间男性化的装饰布置和他现在女性化的身份不符!就连父亲现在也不把他当儿子来看了吗?在他的眼中自己仅仅成了他谋求官位的捷径了吗? 他难道忘了在小时候他总是抱着他最疼爱的小儿子说:“亚兰你是我几个儿子中最出色的那一个总有一天你可以当上夏官长率领军队保卫南齐。”可现在他竟然已经不把他当一个男性来看了在他眼里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不男不女的怪物吗! 亚兰觉得自己胸口的气血在不停地翻涌脑袋中一片空白似乎有极远又象是极近的怒涛在他的耳边咆哮让他头痛欲裂“够了!没什么不符合的!你们都退下吧我要休息了!”说完他不顾礼仪立刻起身奔向从前的房间重重地关上门将自己同外界隔绝开来似乎这里才是最安全的一样。 泪终于划下了他的脸庞有多少年没有哭泣了?他记不清了只记得刚刚进宫接受各种宫规礼仪的教导时他常因不甘心一生沦为妃子而和那些教养他的人对着干结果自然是常常受到严厉的责打。那时候每到夜深人静他都会因为委屈和想念家人而哭泣。后来他认命了不再反抗;责打少了泪也就渐渐少了。 之后就是在第一次被钟游抱过后那一次他整整哭了一整天哭到声嘶力竭感觉自己身上有洗不去的肮脏。再后来钟游将他扔在后宫的那群狮狼虎豹中任他自生自灭;为了生存他不得不奋起保护自己在和那些妃子们的勾心斗角中耗尽心力从那以后泪水似乎就不再找过他。 但是今天他又一次地落泪为了父亲的嘲笑更为了自己这尴尬的身份。 自从那年进宫之后只有在有事要他向钟游求情时父兄们才会来宫中找他而他一次都没有回来过!透过模糊的泪眼他看着房中和当年一样的摆设颜色是他最喜欢的深褐刚硬却不失柔软;墙上挂着的弓箭是他年少时和父亲一起参加围猎时所用虽然破旧但依然干净看来就如父亲所说的每天都会有人打扫这房间。 他走到床前蹲下在床底下摸索了一阵从他自己制作的暗箱里取出一样东西。这是一把金色的匕大约35公分长已经达到了小型剑的长度仔细看鞘上盘着一条雕工十分细致的龙龙的每个鳞片都清晰可见而龙头正好是匕的握柄两颗青色的宝石镶嵌在龙的眼睛上看上去就像是活的一样。他伸出右手一握当年对他而言太大太沉的匕如今却好似为他度身定做一般合适。 “青龙王……”他深深凝视着被自己握在掌中的匕再一次落下眼泪“你给我的匕我已经可以稳稳地握住了可是现在你在哪里?我……又变成了什么样子……” 当年他是在南齐王宫的后花园遇到那个长相极为俊美的男人。见到他时他正坐在树下乌黑的长被高高地束起白皙的肌肤上汗水淋漓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动感十足放置在一边草地上还未归鞘的剑表明他刚刚才练完剑。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练剑?”那时年纪尚小就跟随父亲出入王宫的亚兰走到他面前严肃地问淡金色的瞳孔中有着质疑虽然他知道今天是南齐王邀请青龙王、朱雀王和麒麟王参加宴会的日子闲杂人等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王宫重地。 “小鬼没人教你在询问别人名字之前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吗?这是礼貌。”那个男人挑了挑眉毛淡淡地说道。 “失礼了!我是四阶春官革多达的儿子我叫亚兰。”似乎是觉得对方说得有理亚兰朝他半鞠了一个躬表示歉意。 “我是青龙王青龙王析璟。”男人被他认真的举动逗笑了他伸手拍了拍身边的草地“过来坐吧。” 亚兰那时折合成*人类的年纪也就最多十岁左右虽然比一般的孩子早熟一些但是毕竟初生牛犊不怕虎听到析璟邀请他也就毫不扭捏地坐下了。 “青龙王您不是该在前殿的宴会厅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练剑?”他一边说一边把眼光瞄向析璟的剑那是一把货真价实的好剑剑身呈现出一种闪亮的银白薄薄的剑刃散着令人畏惧的寒气。 “喜欢剑?”析璟笑了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喜欢武器看来眼前这个长相秀气的小男孩也不例外。 “当然喜欢!”最讨厌别人因为他秀美的外貌而看不起他的亚兰显然误会了析璟问他的意思所以那双漂亮的金眸几乎愤怒到要喷出火来“我的剑术可是所有兄弟当中最好的!虽然哥哥们都取笑我长成这付样子没有资格拥有自己的剑但是我知道他们是妒嫉我的聪明!总有一天我会当上夏官长率领军队保护南齐!”虽然是父亲最疼爱的儿子但正因为如此所以在父亲看不到的地方他承受了不少兄长们带来的嘲讽。 “保卫南齐?”析璟闻言不以为然地笑了钟游不去侵略别人的领地就谢天谢地了谁会侵略他? “是的!”只见亚兰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听父亲说南齐领地南面的疆域常常受到魔兽族的骚扰所以那里的百姓生活得十分困苦如果我当上夏官长的话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派兵前往我要魔兽族从今往后不敢再侵犯我南齐半步!” 亚兰稚嫩的嗓音冲击着析璟的思绪。为民而忧这是一个年纪绝对不过一百岁的孩子心中的理想吗?他深深地望着那双金色的眸子缓缓的开口“南齐能够有你是南齐的福气但就怕……你的王……不懂得如何重用你……”他伸手拍了拍亚兰的头顶“想当上夏官长先要过关的就是武技……” “您要教我吗?”亚兰闻言欣喜地抬头谁都知道被妖魔王选上的这十位王各个都身怀绝技。难道青龙王肯于纾尊降贵传授自己武技?会吗? 果然析璟轻轻地摇了摇头看到亚兰失望的样子他笑了:“我不能教你是因为我不适合教别人。”教导徒弟这种事情要有绝佳的耐性和时间他自认这两者他都缺乏“但是我可以让我哥哥的贴身侍卫教你。” 小亚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愣愣地盯着析璟的俊颜看了半天等到他想通那张可爱的小脸上顿时充满了不敢置信的狂喜:“您是说妖魔界第一剑士的修亚斯大人?” 在妖魔界修亚斯的名字和十王一样响亮相传他不但剑术出神入化并且还有一身深不可测的魔法。当年魔兽族出兵侵犯青龙领地时他受麒麟王陵尘所托率领麒麟王军协助青龙王在军中众人人心惶惶的时候独自一人侵入敌方阵营出手偷袭魔兽族当时的主帅后被魔兽族主帅觉当场两人就在魔兽族大营中决一死战战况之激烈千年少见数千名围观的魔兽族完全无法插手此战最后由修亚斯取下魔兽族主帅级并且顺利逃脱而告终。而魔兽族经此大变终于撤军从此数百年间不敢再犯青龙领地北疆。 “没错就是他。”析璟笑着掏出一把金色的匕他完全明白这些年轻人对修亚斯的崇拜虽说那战回去之后修亚斯因为如此不爱惜自己生命的举动而被陵尘狠狠地教训了一通但这些事自己人笑过也就算了外人当然是不知道的。 “现在你还太小等你能够稳稳地拿起这把匕时如果南齐青龙还是相安无事你可以带着它来找我。”他将匕递给亚兰并嘱咐他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匕的事情这么说是为了亚兰今后的仕途考虑如果到那时候两派生抗争被人知道他拥有青龙王的信物很容易会招来诬陷。 “现在你还太小等你能够稳稳地拿起这把匕时如果南齐青龙还是相安无事你可以带着它来找我。” 析璟的话就像是昨天刚说的一般还在他的耳边盘旋但如今一切都已经不可能了……青龙王析璟的失踪是整个妖魔界人所共知的事情而自己……又变成这付不男不女的模样别说练剑这五十多年来他根本连剑都没有摸到过!他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这时候门外传来轻轻地叫唤声“小弟……小弟……”这是亚兰的二哥启勰的声音。 “二哥……”他将匕放回原处打开门。 “小弟……你没事吧?你就这么跑进来大家都很是担心啊。”启勰的声音中透出身为一个哥哥浓浓的关怀。 担心?担心什么?担心他有个三长两短家里无法向钟游交待吗?亚兰的唇边扬起讽刺的笑容。 “小弟……”启勰自然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你也不要怪父亲……他只是太伤心了……你也知道从小你就是我们当中最聪明的知书识礼、剑术又佳他对你的期望一直最大……如今你只能以王妃的身份在宫中度过一生他比谁都更难过……” “二哥……”二哥长大了记忆中的二哥总是嚣张跋扈极力嘲笑挖苦他的容貌虽然在父亲面前装出一付乖孩子的模样却总在暗地里偷偷地欺负他但现在他是真得像一个关心自己弟弟的好哥哥。 “乖……你看你刚刚哭了吧?眼睛都肿了快去洗洗今天母亲亲自下厨为你做菜都是你喜欢吃的哦。”启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走了出去。 看着二哥离开的背影亚兰的心感到一丝丝的温暖。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一丝丝的温暖会在晚饭过后消失殆尽。 第二章 即使再迟钝的人也会觉母亲对他的嫌恶何况亚兰从来就不是迟钝的人。 他的身上穿着的还是宫中的装束因为钟游下令他即使回到家中也不可以换上便服。也许是一个男人穿女装实在太恶心所以钟游一直没有强迫他穿上女性的宫装但衣服的料子却也是尽量挑拣较薄较柔软的来制作款式一般都是长袍那种拖到脚下使行动非常不方便的样式。这自然而然使他的行动变得迟缓也许在外人看起来就是一种女性般柔软的姿态。 也许母亲就是因为这个所以看不起自己吧……亚兰在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一桌子他喜欢吃的菜真的是母亲亲自下厨做的吗?他夹了一筷子菜送入口中……没错是母亲特有的味道。只是他想知道这位将儿子视作耻辱的母亲是带着怎样一种心态下的厨呢?放下筷子他在心中悲哀地想着。 “小弟……怎么不吃了呢?”启勰夹起一筷子的菜放到亚兰的面前为他打破沉默的僵局“你不吃的话为你辛苦做菜的母亲可是会很失望的。” 睁着眼睛说瞎话!亚兰在心中想道。但即便如此至少还是有人真正在关心他帮他解围。而仅仅是这样一个小动作似乎就让那块原本压在自己心口上让自己快要窒息的石头变得小了一些。带着一些感激他挤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二哥别忙我自己来……” 其他的家人也纷纷开始动筷父亲和兄长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母亲也是尽量摆出关心他的样子虽然她并没有为他夹过一次菜。最关心他的是二哥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找他说说话为他添些菜让他可以融进晚餐的气氛中。 可是自己的身份终究会使所有人都不自在吧?看着他们辛苦伪装的样子亚兰失望地摇摇头。也罢这一桌子母亲的拿手好菜本就该在和和融融的气氛中体现它的价值不要让自己糟蹋了。想到这他站起身来淡淡的笑道“我吃完了大家请慢用……” “小弟……你这……”启勰想要开口挽留却见亚兰坚定地摇了摇头“……那好吧晚饭过后二哥来找你聊聊天你总不介意吧?我们兄弟很久没见面了。” “我很欢迎。”亚兰抑制住自己的悲伤从心底泛出真正的笑意然后走了出去。 回廊里微寒的风迎面而来冷静了他的头脑。这不可以怪家人谁让……自己变成了这种样子呢?那个手持利剑总是能够轻易击跨兄长们的亚兰;那个从小立志要当上夏官长保护南齐不受魔兽族侵犯的亚兰;那个能够得到青龙王赏识甚至肯为他引荐修亚斯的亚兰都已经不存在了! 现在的亚兰只是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是南齐王钟游的妃子一个男人成为另一个男人的妃子这是件多么让人尴尬的事情!但这就是他的命! 到现在他还清楚地记得当他刚刚得到青龙王的匕时那种激动兴奋的心情。每一天他都要把匕拿出来握上两三回希望自己能在一夜间长大可以跟随修亚斯学习武技。但在那之后没过多久他就被招入王宫。因为入宫的检查十分严格所以他把匕留在了自己床下的暗格中并请求父亲为他保留房间。 入宫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忘记和青龙王的约定即使再苦再不甘心他也咬牙挺了下来因为他从未放弃过希望。直到……传来青龙王、麒麟王和修亚斯三人同时失踪的消息那一次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绝望。他不知道为什么钟游要亲自跑来告诉他这个消息只知道那时的自己在他恶意的注视下因承受不住打击而晕厥。 醒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躯壳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一样几乎想要一死了之。但钟游用他家人的生命威胁他只要他一死他的家人就无一能够幸免。所以为了家人他一定要活着并且活得苟延残喘毫无尊严!因为只有这样钟游才会高兴他的家人才能得到好处。 而这一切他都认了!只要还有人关心他只要他还能为家里做些什么只要他的存在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意义他都愿意尽力去做因为这是他仅剩的能够体现自己价值的地方。今晚也许其他家人的表现让他失望但至少二哥是真的关心他这已足以让他苦涩的心涌出深深的感激。 想到这他的唇角微扬。 只是这样的笑容持续了才不到一秒就被风中飘来的话语声打得支离破碎。 “席儿去把前厅的菜全都撤下来二少爷说过了那个什么兰妃娘娘吃过的东西脏他们可不敢动筷!再去厨房把新做好的菜端上去!” 管家无情的声音狠狠地撕裂了亚兰的心。 如果这句话出自其他任何一个兄弟的口中他都只会以无可奈何的苦笑来应对。他可以为他们的行为找借口;可以给他们的嫌恶找理由;可以用自我厌恶的方式来压制对他们的恨意。但为什么说出这句话的人要是二哥?为什么要是那个今天唯一给过他温暖的人? 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让他折回脚步进入后门闪到厅中的屏风之后。在那里他可以知道所有他想知道的事情虽然此时此刻他也不清楚自己想知道什么又或者是不是真的想知道。 没有人知道他们谈论的主角就躲在那里所以厅中的每一个人都毫无顾忌地嗓门大张。 “启勰我真佩服你我看到他那个娘娘腔的样子可是连饭都吃不下了!你居然还能又给他夹菜又跟他说话的我刚才还真怕你一张嘴就呕了那可就有的瞧了!”这是大哥充满嘲弄的声音。 “哼!听你的口气还很遗憾嘛我做这么大的牺牲还不是为了大家?要你们做点假一个个笑得就跟僵尸一样能看吗?大哥你也不要忘了自己的官位是怎么来的就是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为你求来的凭你自己有能力当上七阶夏官吗?”这是二哥尖刻反驳的声音。 “你……哼!”大哥生气了。 “哼什么?你们今天下午都没看到他惨白的脸色吗?伤了他的心不要紧但要是得罪了他你们还想不想继续升官?也亏得那家伙好骗我三言两语就哄得他开心了。怎么?这会儿反倒是来嘲笑挖苦我了?”这真的是二哥吗?二哥温柔的声音几时变得这般刺耳? “勰儿我们哪是挖苦你你也知道你母亲下午为他做菜时身子就开始不舒服没力气再装着一张笑脸贡着他你能取得他的信任我们感激你都还来不及怎么会挖苦你呢?”现在说话的又是谁?记忆中父亲慈祥的声音呢? “不舒服?恐怕是看到他那样子恶心的吧?我本来还以为他会穿女装回来还好没让我们大家丢这个脸。不然朝中上下明天流传开来我们还真承受不起!不过说真的他那样子和女人也没什么两样了走起路来莲步轻移说起话来细声细气那张脸更是美得看不出是男人。不过……他早就不是男人了不是吗?哈哈哈哈……”二哥原来这就是你的心里话。 “这倒是从来没见过我们魔族哪个男人的魔法力会弱成那样看来他的魔法力不过是在随着年龄自然地增加罢了。我看他当妃子当得很乐啊服侍王服侍地连修炼的时间都没了。”三哥你误会了这是因为钟游他不许我修炼啊……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待会儿我去找他聊天时会想办法探探他的口风看王还是不是一如既往地宠幸他如果可以的话让他在王面前美言几句你殿上侍卫长的官衔还怕没有吗?”启勰的语气像是在恩赐一般对着弟弟说。 亚兰想要苦笑一下可是他现自己的脸动不了整个脸部都绷得紧紧的。是的你们说的没错钟游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宠幸我。不然他就不会同意让我回家他一定是早料到了你们的反应和态度。他要我回来就是要我伤心;要我失望;要我失去最后的生存意义…… 亚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前厅回到房间的也不知道自己睁着眼睛在床上躺了多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怎么样的。他就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全身无力思绪浑沌。又或者象是心口被人用刀硬生生地剜去了一块但却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空荡荡冷飕飕。 直到启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这才唤回他的意识。 “小弟……小弟……你怎么没点灯呢?小弟……你已经睡了吗?” 亚兰本能地想要回答张了张口却觉自己出不了声音。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开口答道“二哥……今天我有些不舒服……不如我们改日再聊吧?” “小弟你感觉哪里不舒服?让二哥进来看看你好吗?”启勰的声音中透出浓浓的焦虑。 如果刚才没在前厅听到你说的话也许……此刻的我会非常非常地感动吧?亚兰闭上了眼睛“不用了……二哥……我可能只是太累了睡一下就好了我们……明天再聊吧。” “那好你好好地休息二哥明天再来看你。”启勰听他说得坚持虽然不明白是为了什么但也不疑有他转身离开他的门前。 听到启勰远去的脚步声亚兰的泪慢慢地从他的眼角流下。 在宫中那么多年他以为这样的事情自己已经看到麻木。他也知道身为宠妃就是父兄们升官的工具而一旦失宠就会被人弃若鄙履。一如玫妃她的父亲甚至常常带着贵重的礼物来看望他却一再推托不愿意去看一眼已经失宠的女儿最后使得玫妃绝望自杀。被自己至亲至爱的人抛弃会造成怎样一道让人痛彻心肺的伤直到今天他才算是真正明白了!亚兰的牙齿深深切入他的唇浓浓的血腥味流淌向咽喉深处。 这时候他感觉胃中一阵抽搐紧接着干呕不止当喉头泛涌起一阵又一阵的甜腥味时他明白是由于情绪的不稳定导致体内的魔法力开始不受控制了。 魔法力的反噬可说是魔族的大忌----轻则受伤重则丧命。 但或许……现在的他活着还不如死了好……- ☆----☆----☆- 在半梦半醒之间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死。 身边哪些人来了又走了他听不分明但至少他明白自己还活着。 为什么……还会活着呢?亚兰的心中涌上一阵绝望为什么……不让他就这么死了呢…… “亚兰亚兰……” 是谁在叫他…… “我知道你醒了亚兰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我是威蚩啊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小时候最好的朋友威蚩啊!” 威蚩?好遥远的名字……亚兰细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睛。 “我就知道你醒了!”对方的声音透出一丝得意“从小你装睡的时候睫毛都会轻轻地动别人看不出来可从来瞒不了我的!” 威蚩?亚兰的眼睛渐渐对准了焦距眼前的青年长得高大帅气结实的身材呈现出经常习武的样子。虽然神情已不复儿时的调皮机灵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男人的成熟和稳重;但确实是记忆中那个和他一起练剑一起捣蛋无话不说的莱家三公子没错。 “你怎么了?我是变了很多但还不至于完全认不出来吧?”莱威蚩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地问道。 “不……我认识你……” 亚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莱威蚩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他在他的背后塞上两个靠垫让他坐得舒服些。 “你看你怎么回来第一天就弄成这个样子?我昨天才知道你出宫了今天本是抱着重会故友的心情而来。谁知道在你房外久唤不应破门闯进来却见你浑身是血昏迷在床上。”他严肃地望着脸色苍白的亚兰“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可能是昨天路途劳累所以导致体内的魔法力失控才会这样……”亚兰浅浅一笑对于曾经是好友的莱威蚩他有一种陌生的隔膜感。 “……”莱威蚩认真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以为见到以前的好友你会高兴……看来是我想错了你我之间的情分早已今日不同往昔……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亚兰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真的是路途劳累才导致你的魔法力混乱吗?” “……或许还有一些心情因素吧……”听到他叹气亚兰的心似乎被重重地捶了一下莱威蚩是真的关心他但自己冷漠的态度却伤了对方的心因此不免产生一种淡淡的负罪感。 “心情因素?”莱威蚩见他渐渐肯对自己说实话于是面露释然明白亚兰还是以前那个单纯善良的孩子只是两人太久没见面所以才显得生分“不会是那个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伪君子又在私低下找你麻烦吧?”他和亚兰从小一起长大自然知道启勰的为人。 “不……二哥他没有……”亚兰面露苦笑现在启勰为了官位哪敢当面得罪他只不过暗地里中伤比起表面嘲笑更让人心酸“我只是觉得很丢脸……为现在的身份很丢脸……只是这样而已……”他并没有将昨天晚上的实情告诉莱威蚩一来这不是什么值得外传的好事;二来经过启勰的事情他对人的防心也加重了。 “……亚兰我也知道……让你当妃子是委屈了你……”莱威蚩看着他面露惋惜“你一向比你的几个哥哥都更坚强、更聪明、更强悍我也记得当时你是家里面最有希望当上夏官的孩子……虽然你大哥现在是七阶夏官但我不得不说他这七阶夏官当得名不符其实!”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正直呢。”听到这熟悉的语调亚兰笑了。记忆中的莱威蚩确实是这般的正直刚强不喜欢靠小聪明取胜所有的一切他都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取得。所以他现在的官位一定是凭真本事拿下的吧也难怪他会看不起大哥。 “那是当然这是我的原则!你还记不记得当年……” 这一天的上午莱威蚩和亚兰聊了很多童年的往事他们聊着亚兰第一次自己训练骑兽却被骑兽甩下背脊摔得躺在床上三天不能动弹的事;聊着莱威蚩第一次比剑输给比他小的亚兰以至于莱父气得将他关了三天禁闭还是亚兰偷偷带了食物去看他的事情;聊着当亚兰因为顽皮差点失足落下明遥城西侧的断崖时莱威蚩拼命救他的事情……这一切的一切虽然给已经无法再随着骑兽挥剑奔跑的亚兰带来深深的刺痛但却也是他真正宝贵的记忆。 直到中午莱威蚩被叫到前厅用餐而亚兰因身体还很虚弱所以就在房中进食两人才被分开。 下午的时候莱威蚩说他临时有事要先走所以和亚兰约定明天再来后就和前来通知他的启勰一起走了出去。 亚兰的眼神在看到莱威蚩和启勰并肩而走时变得非常锐利昨天晚上启勰给他的教训以及多年来在宫中训练出的直觉让他怀疑起莱威蚩的为人来。 原本跟着他们的他只是想知道莱威蚩的真面目但没想到却被他挖出了一个埋藏了多年的阴谋。 “……他应该是还没有怀疑你不然今天他不会在我面前这么平静地提起你。”原来启勰为人老奸巨猾他还是对亚兰昨晚突然的拒绝产生了怀疑。 “没有最好……你说如果他知道就是你出卖他才让他被我们王招为妃子不知道会露出什么表情?”启勰尖锐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阴险。 “……我不喜欢你提这件事情……”莱威蚩的声音冷冷的“是他自己不好!如果他不告诉我青龙王的事我就不会去向王告他!” “事到如今你还想要掩饰什么?自己的卑鄙吗?”启勰哈哈大笑“你妒嫉他妒嫉比你小但却比你更加优秀的他!所以你才出卖他!是你告诉王他将在成年之后跟随修亚斯学习剑术;也是你撒谎说他会永远留在青龙王身边辅佐他;更是你加油添醋地向王描绘他的美貌!他会落到今天的地步是你一手造成的!” “住口!你知道吗?就因为我比他大几个月所以父亲才处处拿我跟他比我们是朋友啊!可是每当我听到父亲对我说亚兰哪里哪里比我强哪里哪里又比我优秀的时候我的心就痛苦得无以复加!我根本就不想跟他比啊!为什么大家都要拿我跟他比!”莱威蚩气愤地大吼。 “所以当你得知他能够拜修亚斯为师时就出卖了他。因为如果他学成回来你根本就没可能及上他。到时候的你会更加抬不起头来。”对于这一点启勰身有同感他这个太优秀的弟弟从前也害他挨了不少父亲的骂。 “没错!一直到他进了宫我的耳根才清静了没有人再提起他了因为他们都以他为耻!”莱威蚩突然停了下来凶狠地转过头“谁?” “威蚩二哥是我。”亚兰装作是刚刚从后面跟上来的样子“我想和你们商量点事没有打扰你们吧?” “没有。”启勰一边微笑一边暗暗打量着亚兰的神色想要判断出他到底有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只见亚兰的表情一片温和看上去不像有异“有什么事情找我们?” 亚兰淡淡一笑“威蚩你还记不记得今天上午你说我曾有一次差点掉下城西的断崖?” “记得?怎么了?”莱威蚩暗暗心惊以为亚兰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所以才故意提这件事情因为那时他们两人的感情真的亲如兄弟。 “那你还记不记得我为什么会去那里的断崖?”亚兰的表情有一丝调皮的狡黠看上去像极了一个单纯的小孩。 “……是因为血龙花。”血龙花是一种生长在冬天的植物花色鲜红如血状似龙鳞故而得名。亚兰一直很喜欢那种只开放在悬崖峭壁上的花所以那年冬天才会自私跑上断崖上去。莱威蚩皱了皱眉头“你不会是……” “我好不容易出宫又正好是在冬季……不去看看实在是太可惜了……”亚兰垂下睫毛说得有些可怜兮兮“我想有二哥和威蚩在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这……”两人犹豫地对看了一眼就他们个人来说亚兰当然是呆在府中不要出去的好。但是对于尚有利用价值的亚兰启勰可不想惹他不高兴况且他点名自己和威蚩跟随也表现了对他们全心的信赖这正是讨好他的良机。 于是考虑了一下之后启勰用一种温柔真诚语气说道:“去是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们不能离断崖太近不要让自己受伤。” “嗯。”亚兰点点头笑容在瞬间灿烂起来“那我回去准备一下你们明天要来接我哦。”说完他转身奔回房间消失在启勰和莱威蚩的视线中。 转过身的瞬间没有人看到那随风飘落的泪滴……- ☆----☆----☆- 第二天一早启勰和莱威蚩带着数名侍从和亚兰一起登上了城西的断崖。 南齐的冬天很是寒冷崖上几乎寸草不生所以尤显得那些血红色的花傲骨芬芳妖艳无比。 亚兰站在离断崖不远处的地方默默地看着那些鲜艳的花朵。他一直很喜欢血龙花不仅因为它们美丽而且是因为它们开放在悬崖之上并且只开放在冬季!那种傲视风雪的气概让他深深为之折服。 “小弟你不是说到这里要给我们一个惊喜吗?”启勰轻笑着唤回他的注意力“惊喜呢?二哥已经等不及了哦。” 早上出门的时候亚兰带了一个手臂长短的包袱并且神秘兮兮地不肯让他们拿说是要到这里给他们一个惊喜但是一到这里他却失神在那一片血红的花海之中所以启勰有些忍不住好奇心开口问道。 亚兰闻言回过身笑吟吟并带着点神秘地说道:“好那请你们退开三步。” 由于这一路上他都表现得十分亲近所以众人也不疑有它纷纷向后退去。 亚兰蹲下身来慢慢地解开包袱一层层揭开上面的布然而就在里面的东西将要大现于天下时突然他一手抓住那件东西一手将包裹的布扯出扔向面前的人然后迅向断崖边退去。 “不要过来!”他将青龙王送他的匕拔出剑刃对着自己的心脏“你们谁敢靠近一步!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小弟!你这是干什么?”“亚兰!你怎么了?”启勰和莱威蚩同时大惊。但稍后他们立刻安静下来因为他们知道亚兰肯定是听到了他们昨天的对话。 “你们以为只有你们会做戏吗?”亚兰的声音透着一种空灵的冰冷“在王宫中不会做戏根本就活不下去!面对你们的背叛我会伤心会难过是因为我把你们当亲人当朋友!其实如果把你们当敌人对着你们做戏就变得一点都不困难不是吗?” 他淡淡地笑了一下:“莱威蚩你当初只知道青龙王要我去找他却不知道他送过我一把匕当信物!是他有先见之明叮嘱我不要把匕的事情告诉其他人不然的话我今天连自杀的武器都没有!” 他冷冷一笑:“二哥可能不知道你这次来看我的目的但是我知道!你会来是因为钟游派你来!他早就料到我会受打击甚至有可能自杀所以他让你过来看着我名为保护实为监视是不是?不然的话凭你对我心存愧疚根本就没这个勇气坦荡荡主动出现在我的面前!” “小弟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启勰表面上冷静其实心中早就惊惶不已如果今天亚兰死了他和莱威蚩肯定都会被南齐王迁怒这事情可大可小只在南齐王一念之间他可不敢冒这个险! “你还想说什么花言巧语来骗我吗?”亚兰望着眼前的众人冷冷地笑着这是一种冷酷的微笑将所有的人都禁锢在原地不敢越雷池一步! “如果我死了你们也会受到牵连吧?”亚兰挑了挑眉毛盯着莱威蚩“当年你在这断崖上救过我一命今天我还给你!”说完他不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左手持鞘右手握着匕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纵身跃下。 风在他的耳边呼啸心脏也因承受不住下落的度而疼痛不已……这样的痛苦应该很快就会结束吧……亚兰淡淡地笑着自己死了之后整个家族以及莱威蚩应该都会受到钟游的惩罚这是给那些伤害他、背叛他的人最好的报复…… 就在他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心脏的疼痛感也快要越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时不知从哪来的一股暖和气流吹拂向他奇异地抚平了他心口的不适……亚兰睁开眼睛惊讶地现一团青色的光雾正源源不断地从匕龙眼的青色宝石中冒出托着他平安落到崖下的树林里。 因为害怕启勰和莱威蚩会派人来找他的尸体亚兰在落地后立刻拔腿朝着西面逃窜而去。 他整整逃了三天直到因缺乏食物而昏倒在临近树林的官道旁…… 第三章 麓阳城-玄凝宫 无数根高大结实的石柱支撑着整个宫殿从朝殿通向后辰殿那条宽阔空旷的走廊中传来一阵有力的脚步声。这是玄武王阎栩每天下朝时的必经之路。似乎像是在响应他的脚步声一般前方出现了两道人影。 他们中的一个有着一头冰蓝色的长用白色的带束起垂在身后目光温和乍看之下不具威胁性但仔细观察就可现其中深藏不露的锐利;而另一个色黑中带红的男人则是将漫不经心的笑容随意地挂在嘴边浑身散出潇洒迷人的气息不过此刻他的眼神却是冷的。 “栩怎么样?”蓝西洛简单明了地开口询问。 “十二个!”阎栩的口气森冷仿佛可以把流动的水瞬间凝结成冰“其中一个竟然是我的四使令之一!”谁不知道四大使令极受玄武王器重王座之下就是他们他们几个同样好武和阎栩简直可以说是比兄弟还亲。 “我是十个凯是六个!”蓝西洛深深地吸了口气“只希望剩下的人是真正的忠诚而不是我们没查到。” 经过上次那件事情后他们三个分别回到自己的领地彻查下属没想到这一查下来觉叛变的人还真不少为此几个人的脸色当然都好看不起来。 “我现在已经根本不知道该信任谁该怀疑谁了!放眼望去似乎每个人都是貌似忠诚的敌人!”这一次的事件中洛凯身边背叛的人最多当场叛变的加上后来查出的总共有十五人之多这件事情让他深受打击。 蓝西洛和阎栩沉默着两人也有相同的感觉。这种周围草木皆兵的感觉真是不好受。 这时候又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一个海蓝色长垂肩的俊秀青年疾步走近他身着一套银白色的轻质铠甲上面略微有着几处尘土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 “参见王!”青年笔直地走到阎栩面前单膝跪下得到允许后才站起身来分别向洛凯和蓝西洛行礼“见过朱雀王和白虎王!” “梅索斯四境的军队怎么样了?”朝中有了叛臣阎栩最担心的就是边境守军中的将士也有被渗入所以派了目前最值得他信赖的梅索斯前去察看。 “回禀王属下暗中查访了四境的防线现四位将军治军非常严谨军纪严明并无异动。所以目前防线依旧十分牢固一时应该不用担心。而冢越和南齐的军队也都只是在边境驻扎看起来像是防卫大于进攻。”梅索斯将自己明察暗访的结果告知阎栩。 玄武领地两面紧接妖魔界外围的魔兽族另外三面则直接和敌对的三大领地相接而除了东巧和玄武之间有冥幽森林这道天然防线外其他任何一面都不得不驻扎大量的军队以防万一这也是为什么玄武领地会特别注重军事武力的原因。 “辛苦你了!”阎栩点点头暂时放下了心。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事。”梅索斯朝他半鞠了一个躬这不仅仅是客套而是他的心里话。 “我们现在缺的就是值得信赖的人啊!”看到阎栩至少还有梅索斯能信赖蓝西洛不禁摇了摇头望向梅索斯“他有来找过你吗?”在场的人都知道蓝西洛口中的他指的是剑麒。 “回王的话并没有。”虽然当初生气蓝西洛硬逼得剑麒带伤落跑但经过几个月的时间梅索斯也慢慢释怀了。况且他也知道最近彻查官员的事情弄得几位王意志消沉所以只是实话实说并无调侃之意。 “是吗?”蓝西洛叹了口气“难道一点音讯都没有吗?” “这……”梅索斯犹豫了一下“他是有传过话给我说他一切安好但并没有说他在哪里。” “哦?” “他是怎么跟你联系的?” 这句话同时引起了其他三人的惊讶要知道梅索斯跟随玄武王阎栩还没多久况且最近形势严峻所以阎栩并没有给他配置府邸而是叫他住在禁宫之内方便随时调遣。而禁宫的守卫是何等森严宫殿的周围也设有结界以防别人使用魔法入侵在这样的情况下剑麒是怎么传话给梅索斯的? 看到三位王满脸疑惑的表情梅索斯禁不住苦笑“这个……最近的一次是屯鼠上一次是秋雀再上一次是宾猫。”一共才传了三次话给他每一次都使用了不同的妖兽这分明是不给别人找到他的机会。 “他好像到哪里都能找到帮他做事的妖兽?”洛凯愣了一下眼中浮上笑意一扫连日来的阴霾。 “真狡猾不但选择不同的妖兽而且选择的都是随处可见的普通妖兽他是真的存心躲我们啊。”蓝西洛长叹一声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笑容。 “他一定是把纸条绑在妖兽的腿脚上带进宫来。”阎栩也明了地点了点头他最近被叛臣的事情搞得神经紧张还以为连禁宫的守卫也出了纰漏不过要是是这几种随处可见的小妖兽那即使出现在王宫里也不奇怪也所以才能帮着剑麒带话。 “他还说……”梅索斯的话再一次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说了什么?”眼见梅索斯显得十分犹豫蓝西洛不解地问道。 “这……还是请王自己看吧!”张了张口现自己还是无法直述那封信的内容所以梅索斯干脆将剑麒传来的话直接拿给蓝西洛看。 雪白的纸上是剑麒有力的笔迹: “…… 彻查官员是那件事情生之后必然会采取的措施而结果也必定不会让他们感到高兴。我常常在想经过这件事情以后他们还会不会相信自己的臣下能不能一如既往地委以重任。诚然会怀疑和猜忌都是正常的没有人能在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之后立刻恢复对人性的信赖但是作为王来说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他们去调整去转变。尤其是在这种危机四伏的时刻谨慎是必须的但是团结一心却更为重要。如果王和臣下无法相互信赖和配合领地就无法安宁敌人也更有可能乘虚而入。 同时被那么多的人背叛他们一定也会感觉迷茫和不知所措恐惧和疑虑并不会因为他们是王而放过他们。严重的话他们也许会把身边所有的人都视为假想敌。这样的心态将会造成十分可怕的后果因为得不到王的信任臣下背叛的几率将会大大增加。于是越是被背叛就越是不信任越是不信任就越容易被背叛续而演变成一种非常可怕的恶性循环。 索斯曾经有人对我说过作为臣下有义务和责任在王迷惑的时候提出谏言。但是向王谏言也要承受很大的风险而且就算你谏了言事情也未必会按照你希望的那样展。所以到底要不要在他们迷茫的时候做出提醒这个要由你来决定。我只希望事情不会展到无可挽救的地步。 ……” 短短的数段话却让阎栩、洛凯和蓝西洛全都陷入了沉思一时间整个走廊里一片寂静梅索斯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良久以后他看到三位王脸上都露出了拨云见日般释然的笑容。 你的担心不会成为现实了剑麒…… 他在心中默默地想- ☆----☆----☆- 昏倒以后到底生了什么事亚兰完全不复记忆。 意识非常非常的模糊好几次他醒来想看看自己的处境却无法捕捉到任何足以被记起的清晰景象。 沉睡和浅眠不停交错然后终于醒来亚兰现自己正躺在一辆行驶中的马车里。 茫然地看了看车顶的天花板然后他急忙起身猛地想下床却又颓败地倒了回去他的双腿还是完全不听使唤。 亚兰用依然昏花不清的眼睛确认了一下室内与其说这里是马车内部不如说是一间会移动的房间。室内陈放着一个架子架子上有一套粗布的男性服饰一张仅供两到三人吃饭的木桌还有两只普通的方凳剩下的就是自己现在正躺着的这张床。 从那套粗布的男性衣服亚兰可以断定这并不是钟游他们派来抓他回去的马车因为那些大官派来的马车不会那么朴素可是普通人家的马车会宽阔到这个程度也很奇怪而满室不见青龙王给他的那把金色匕让他非常地不安。 直到此刻亚兰才现自己已经换上了睡衣在树林里逃亡时的碰伤擦伤也都已经被处理过了。枕着的肩膀下有件湿湿的东西拿起来一看才知道是打湿的布大概是刚才起来时没现掉下来的吧?他把布覆在额头上凉凉的感触感觉很舒服。 突然马车一个摇晃停止了前进。 亚兰听到外面传来一些人的说话声还有搬运沉重物件的脚步声等等正疑惑间门帘被拉了起来一个少女走了进来看到亚兰的眼睛已经睁开她立刻露出了甜美笑容“你醒了。”紧接着那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向着门口叫道“休伊他醒了!” “贝丝不要大呼小叫的!”门口传来另一个的女性的声音然后一个高挑纤细的身影走了进来“休伊他在喂妖兽吃晚饭!” “姐姐。”少女对着高挑女子笑了一下然后转过头去看着亚兰“你还好吗?烧已经退了吗?想吃点什么吗?” 亚兰没有出声他完全搞不懂现在的状况也不敢轻易地相信对方表露出的善意。如果连自己的亲人和相交多年的好友都可以那么轻松地背叛自己的话试问又怎么会有人不带目的地关心一个陌生人呢? 也许他们是看到自己身上名贵的雪貂裘以为救的是贵族人家迷路的小孩想从他身上获取报酬也说不定。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恐怕要让他们失望了亚兰低着头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见他不回话那个名叫贝丝的少女接下去说着“这几天来我们只敢稍稍喂你吃一点液体的食物我想你现在一定饿了吧?要吃些什么吗?来一点粥怎么样?” “我的……匕……呢?”亚兰答非所问地开口沙哑的声音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匕?”贝丝一头雾水地望向姐姐“你们带他回来的时候看到过匕之类的东西吗?” “没有。”那个高挑的美女扬了扬眉显然她不喜欢亚兰这种防心过重的样子“也许是他自己在树林里面弄丢了不过抱他回来的是休伊待会儿问问他才能肯定到底有没有。” “这倒是……”贝丝点了点头再一次转过头去看着亚兰“我们不是坏人官府那里有来通知说是在追击一个金金眼并且带着一把金色匕的少年也许那就是你在找的匕吧……”她看着亚兰露出紧张怀疑的眼神无奈地笑了“如果要把你送官府的话我们早就这样做了不是吗?那还可以赚到大笔赏金呢!” 确实是可以有大笔的赏金啊!亚兰在心中苦笑这么说来启勰和莱威蚩确实是有派人去找他的尸体因为没有找到所以才断定他还活着吧?如此一来极有可能是在整个领地都了通缉令自己的目标这么明显能够逃脱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想到这他忍不住握拳重重地捶向床板。 “多少吃一点东西吧有体力的话即使你不相信我们也可以继续逃亡呀!”贝丝柔声劝说着她身边的高挑美女则是冷冷地看着亚兰没有说话。 “……谢谢。”事到如今即使对方不可信任自己也已经走投无路了所以亚兰终于点了点头。 清淡的小菜和粥温暖了他的胃趁着在桌边进食的时间亚兰问了一些关于对方的事情。 原来他们是妖魔界的吟游艺人团吟游艺人和吟游诗人不同虽然两者都是在妖魔界各地做着巡回演出但是吟游诗人仅仅限于将其他地方生的有趣或者重大的事件用诗歌的方式吟唱给另一个地方的人听而吟游艺人则是以表演为主他们也许同样会以吟唱的方式来传送消息但更多的是以歌舞表演或者剧团表演的形式将整件事情的始末展现在观众面前大型的吟游艺人团甚至会添加驯兽表演等节目来吸引观众以收取足够的表演费继续他们下一站的旅途。 通过贝丝的描述亚兰得知自己昏倒的地方离开都城已经有一段距离加上他昏迷的两天里吟游艺人团也在不断地前进所以他们现在已经向西远离了都城。 “像我们这样的吟游艺人团还不算太大整个团加上你也不过只有三十六个人但别看我们的规模小我们的表演可是一流的哦!”贝丝自豪地笑着“除了传统的表演外我们也有驯兽表演休伊的节目可受欢迎呢……” “休伊……就是那个救了我的人?”即使那柄匕会给自己带来曝光的危险但亚兰还是想要找回青龙王给他的信物不是说他对拜修亚斯为师这件事还存着希望而是长久以来这把匕早已经成了他心里的一根支柱。 “是休伊带你回来的没有错但是现你的是我哦。”贝丝活泼地点了点自己的鼻尖“我和姐姐都是这个团的舞姬休伊是团里的驯妖师。” “多谢你们的救助。”亚兰朝着两姐妹点头致意但是这样的道谢并非出自真心因为他还不清楚她们救他的目的。 “那么可以说说你自己吗?你又为什么被追击呢?如果我们可以帮忙的话也许……”贝丝虽然没有说下去但是愿意帮忙的意思却十分明显。 “这……” 一开始亚兰的确是想尽快离开这里但是当他得知自己是被吟游艺人团所救之后另一个脱困的方法就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吟游艺人团是在妖魔界各地巡回演出的表演团如果能够混在这样的团体中逃出南齐领地的话就不用再担心会被钟游抓回去。但是自己要编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才能让这些人相信自己呢? “当然你不想说的话也没有关系。”见他犹豫贝丝体贴地说道。 “我看他不是不想说而是在想要怎么说。”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温和带笑的声音一个黑及腰的男人走了进来。 “休伊……”贝丝高兴地站起身来“你回来了。” “是啊。”名叫休伊的男人像哥哥一样宠溺地拍了拍贝丝的头“刚刚喂完那些妖兽我都还没有吃晚饭呢贝丝你去帮我准备一些点心好吗?” “好呀。”贝丝单纯地点了点头不知道这只是休伊想要支走她的借口不过走到门口时她突然想起了亚兰刚刚问的事情“休伊你带他回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把匕?” “不我没有看到什么匕。”休伊淡淡地一笑“也许是他自己在树林里弄丢了不记得了吧?” 你撒谎!亚兰想要这么说从他的那个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在提到匕的时候那个名叫休伊的男人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可是他不能开口因为没有证据的话谁也不会相信他这么做只会让对方有借口把他赶出团中! “噢那可能真的是掉了。”亚兰咬咬牙顺着休伊的话装出一付懊恼的口吻。他的话才出口就看到休伊微微挑了挑眉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真是太遗憾了。”贝丝没有看到休伊的表情说完这句话后她就走了出去。 等贝丝一走休伊的表情立刻变了他朝着坐在一边的高挑美女看了一眼说道“娜蒂亚你也出去注意不要让任何人接近这辆马车我有些话要跟他说。” “连我也不能听吗?”娜蒂亚皱了皱眉没有动。 “是团长的命令。”休伊抱歉地朝她一笑。 “哼!”娜蒂亚冷冷地哼了一声显然对这样的命令不以为然但她还是服从地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好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了。”休伊朝着亚兰挑了挑眉轻笑着在离开他一米多的床边坐下“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 “没有。”亚兰冷冷地盯着他他不喜欢这个男人那种笑笑的样子和钟游捉弄他时的神情非常相似都是一种把猎物撕碎前的戏弄在那样的目光下自己就觉得坐立难安连平时伪装的笑容都装不出来。 休伊沉默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一个翻掌青龙王的金色匕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他的手掌上方落下的时候被他稳稳地接在掌中“就连这样也没话对我说?”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你喜欢这把匕我当然会送给你的。现在它既然已经在你手里那当然就是你的了。”虽然早就知道匕是他拿的但亚兰却不明白对方如此明显告知自己的用意所以他回答得尽量小心。 休伊一言不地盯着他良久他淡淡地笑了“你很有戒心见风转舵的度很快也很会伪装应变力也不差但缺乏的是自信和勇气。所以遇到气势比你强的人就只有丢盔弃甲的份!” “为什么说这个?”亚兰盯着他不明白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你可以留在团里这是团长说的。”休伊站起身走到桌边坐下不再吓他“当我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所以一开始我并不想要救你。” 他将金色的匕放在左手边然后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给自己淡淡地开口“但是团长要我救你所以我照做了。你可以去怀疑团长救你的动机这与我无关。” 休伊举起茶杯优雅地泯了一口茶用一种平淡地语气传达着团长的意思“现在你可以有两个选择第一:带着你的匕穿上我救你时你穿的那套衣服离开我们我不想团里的任何成员被你牵连。第二:留下来成为我们的团员。但是你要舍弃以往的一切我看得出你是贵族人家的孩子可是在团里人人都要干活你要吃得起这种苦。而且在你有能力自己保管匕之前你的匕要放在我这里。” 亚兰看着眼前的男人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刚才的那份邪气声音也是温文尔雅的虽然严肃但不尖锐。全身自然而然地散出一种令人想要亲近的温和怎么会有这样前后判若两人的人?! “你可以慢慢考虑没有关系但是期限只有今天晚上明天一早你必须给我一个答复。”休伊说完放下手中的茶杯从床底取出一个包袱放在桌子上“这里是你当时穿的衣服。还有不要出这个房间除了贝丝和娜蒂亚也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一直等到门口传来关门的声音亚兰才回过神来现休伊已经走了出去。 他慢慢地伸出手去将包袱和匕紧紧地抱在胸前似乎这样才能让他感觉安全…… 第四章 走下马车门外的台阶休伊现娜蒂亚就倚在门边。 “怎么了?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吗?”他笑着拍了拍娜蒂亚的肩膀。 不远处的草地上有几张木质的圆桌和椅子收放非常方便每当遇到天气晴朗的夜晚吟游艺人团的成员们就会将它们摆出来大家一起喝喝酒、聊聊天什么的。 休伊走到一张空桌旁他知道娜蒂亚正跟在自己身后坐下后他取来一旁的酒壶给娜蒂亚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我真的不可以知道吗?”娜蒂亚随着他坐下后开口问道。 “蒂亚有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不知道反而安全。”休伊笑着摇了摇头“不让你知道并非是不信任你。” “休伊我有时候觉得你就像一团谜……”娜蒂亚叹了一口气。 她对休伊的了解也仅仅始于三个月前的某天下午他随着团长和贝丝一起出现在团员们的面前接着团长就派他去和费宾斯一起担任团里的驯妖师。从陌生到熟悉团员们都知道休伊的个性虽然温柔有礼但是对于从前的事情他总是闭口不谈所以至今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从哪里来。 “蒂亚不要去试着解开这团谜……”休伊柔声说道这话是劝说也是警告“对你没有好处的。” 娜蒂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聪明地不再坚持这个话题于是她举起酒杯小饮一口“你刚刚那是什么眼神简直像是要把他吃下肚去似的我怀疑那孩子今后看到你就要退避三舍了。”那么冰冷残酷的眼神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任谁也不会相信是出自于休伊。 “我是要让那孩子知道这里的人并不都像贝丝那样友善如果没有心理准备的话我想他会很失望的。”休伊轻轻啜了口酒优雅地笑着“至于那孩子如果留下来的话想要对我退避三舍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会和我住一起。” “和你住一起?”娜蒂亚微微有些惊讶。就是因为休伊不习惯和别人同住所以在他正式成为驯妖师之后才会向团长申请单独的住房马车但现在他居然同意让别人和他一起住? “如果他留下来临时的身份将会是我弟弟不跟我一起住跟谁一起?”见到她惊讶的表情休伊忍不住失笑“是团长的意思那孩子不知道会跟着我们走多久但相信他不会永远跟着我们所以和我一起住的时间也不会太长吧。” “你觉得他留下来的几率是多少?”娜蒂亚饮干了杯中的酒然后又斟满“我可不想我准备的东西全部浪费。” “十之**会留下来。”休伊淡淡一笑抬头望着星空“他已经走投无路了。” “休伊……”娜蒂亚开口轻唤为什么她觉得休伊的口气不像是在说那孩子反倒像是在说他自己呢? 休伊回过神来苦笑着摇了摇头暗叹自己居然一时不查流露出了心思“你不用替我担心只不过我从前也曾走到过绝境所以非常熟悉那种困兽般的眼神现在的我已经没事了。”他伸出手来拍了拍娜蒂亚的头顶。 “休伊我可不是贝丝啊!”娜蒂亚抗议着抓下他的手这个休伊虽然看上去不比她们大多少却总爱把自己和贝丝当小孩子来看待。贝丝也就罢了但自己可是成熟的美女啊他这样的做法可真是有伤她的自尊心。 “休伊娜蒂亚你们在这边喝酒啊我可以加入吗?”香风飘过一个看上去端庄又妩媚的女子走了过来。 她的到来让娜蒂亚的眼睛闪过一道冷光休伊则是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 “当然可以。”他收回手倒了一杯酒放在她的面前。 “你们在聊什么?看上去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我有没有这个资格听听?”得到允许后爱丽罗尼优雅地坐到休伊的另一边美丽的大眼睛风情万种地看着他。 这个男人个性温和体贴不说长得也算俊俏自己从一开始就对他抱有好感。但不知为什么他总是只跟娜蒂亚姐妹走得近对团内的其他女子则是有礼但却生疏。这样的差别待遇简直让同样身为团里三大名舞姬之一的自己丢尽了的颜面所以她总是时不时地找机会接近他誓要让他也成为她的裙下之臣才肯罢休。 “随便聊聊而已不是爱丽罗尼小姐会感兴趣的话题。”休伊淡淡一笑伸手去拿酒壶巧妙地避开对方想要搁上他肩膀的手。 “你不是我又怎么会知道我不感兴趣呢?”爱丽罗尼吃了一记软钉子但却还是没学乖再一次想要故伎重演。 休伊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在她搭上自己肩膀的一瞬间他顺着她手的力量将酒壶一倾斜于是剩下的大半壶酒全喂了爱丽罗尼的衣服。 “我真是太不小心了请原谅我。”休伊看着爱丽罗尼青的脸色状似非常诚恳地道歉。 后面的桌子传来其他团员低低地笑声任谁都看得出休伊是故意的。 “你……”其他人嘲笑的声音让爱丽罗尼恼羞成怒但是一个转念她又摆出另一付媚态“既然诚心道歉的话就陪我回马车去换身衣服吧。”进了她的马车休伊今天晚上就别想出来了。 “异性之间难免不方便我看娜蒂亚还是你陪爱丽罗尼小姐去换衣服吧。”休伊淡笑着摇头拒绝将在一边纳凉看戏的娜蒂亚拖下水。 “不是你亲自作陪怎么体现得出你的诚意?”爱丽罗尼脸色又是一变这男人居然再一次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下不了台。 “就是因为有诚意所以才要维护爱丽罗尼小姐你的名誉呀。”休伊的眼中还是一片温和但是娜蒂亚知道他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果然看到爱丽罗尼还想再说什么休伊抢先一步轻轻地开口“不然我怕会是第一个在夜里从小姐马车里出来的男人。”他的音量控制在只有他们这一桌能听到的范围里但即便这样也已经让爱丽罗尼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知道休伊说得出做得到自己根本丢不起这个脸让人家说她爱丽罗尼倒贴都没人要。 “你……你真不是男人!”为了不让其他人猜出休伊刚才说的话她同样用只在他们之间听得到的声音咬牙切齿地低吼。 “多谢赞美既然爱丽罗尼小姐不喜欢娜蒂亚相陪那我也不勉强请了不送。”休伊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还是维持着一贯温和无害地笑容。 “你真虚伪!”看着爱丽罗尼羞愤交加地离开娜蒂亚重新取来一壶新酒坐下“你每次都这么温和地驱逐她下次还是会来找你的。” “我的话说得不够重不够明白吗?”休伊的表情十分无奈“还是她的理解力有问题?” “笨蛋!对这种女人迂回曲折的话她哪里会听得明白!就算听明白了她也许还会当你是欲擒故纵!”娜蒂亚激动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像她这种女人你只要对她吼着叫她不要再接近你我保准她从此会消失在你的眼前。”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休伊好笑地看着杯中溅出的水滴“就因为她现在还剩下一点骄傲所以才会被我的话气走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恐怕到时候她心一横反正已经丢脸到家了也不怕再丢一点反而死皮赖脸地缠上来我可吃不消。” “美得你!”娜蒂亚佯怒地瞪了他一眼但随即失笑“说得也是!” 她明白爱丽罗尼根本不是真的喜欢休伊比休伊英俊帅气的男人她不知道见过多少可就是因为休伊的眼中始终没有她所以她才反而使尽手段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好了我去休息了明天还要赶路。”休伊伸手取下娜蒂亚手中的酒杯“你也带着贝丝早点休息吧还有女孩子少喝点酒。” “我不是小孩子!”见到休伊的举动娜蒂亚刚刚熄灭的火焰瞬间又烧旺了。 “我说的是女孩子不是小孩子。”休伊笑着习惯性地伸手又要拍她的头这次还没触及她的头手就被抓了下来不过难得的是娜蒂亚并没有出声咆哮原来是贝丝正朝这里走来“贝丝有什么事情吗?” “姐姐休伊。”看到姐姐抓着休伊的手两人相互笑闹的样子贝丝的心里闪过一丝轻微的痛楚“我刚才送点心给那个孩子他叫休伊过去一下。” “看来是已经有了决定了。”休伊抽回手看向娜蒂亚和贝丝“去准备一下然后把东西带到我的马车上来。” “好。” 娜蒂亚和贝丝转身向她们的马车走去。 同时休伊也回到了他自己的车内。 “我要留下来匕给你!”亚兰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将青龙王的匕递给休伊因为他压根就不相信对方会把匕还给他说什么寄放不过是要找个好听的借口罢了。 “嗯记住今后的一切都要听我们的并且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匕的事情。”休伊明白地看穿他的想法但是并不点破因为他认为亚兰需要这份心情直到他认识所有的团员。 “我明白。”看着匕渐渐消失在休伊手上亚兰强忍着心中的不舍他不知道对方把它隔空移动到哪里去了。 “现在就等娜蒂亚她们过来帮你重塑身份了。”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休伊只是淡淡一笑。 才说着就见娜蒂亚和贝丝各提着一个包袱走了进来。她们笔直地走到桌前放下东西然后从里面拿出各种厚薄不同的刀片以及一些瓶瓶罐罐接着贝丝拉过一边呆立着的亚兰让他在离床不远的椅子上坐下。 “贝丝你帮他修一下头记住配合他的脸型剪短一点。蒂亚你调一下松草油把他的头染成黑色。”休伊一边指挥她们一边在亚兰的对面坐定“而你乖乖坐在这里让她们弄顺便回答我几个问题。” “是。”话说出口亚兰才很惊讶地现自己居然会本能地回应他。 这个名叫休伊的男人似乎非常习惯号施令而且从他的身上很自然地透出一股王者之风不是强硬的霸气而是一种让人不得不服从的温柔。 “名字?”休伊一边问一边观察着亚兰的眼睛他们双方可以说是彼此不信任。 “亚兰。”他如实回答。 “年纪?”但既然团长收留了这孩子作为团里的一份子休伊自认要担负起一定的责任来。 “一百七十六。”在魔族中一百四十岁之后就会凭借法力的高低使得生长度出现差异一个一百七十几的魔族应该已经可以算是青年但由于钟游强行禁止亚兰修炼法力所以他的外表看上去还是个少年。 “为了什么事情逃出来的?”问题一出口休伊就明显感觉到亚兰敌视的目光他微微挑眉阐明自己的理由“故事要编得生动就要合乎常理你真正逃亡的原因就是最好的理由。我只要听经过把你最主要的逃亡原因用一句话概括出来给我就行了。” “这……”亚兰明知道对方说得有理但是那不光彩的理由却还是让他再三缄口。 “看在我们没有把你送交官府的份上麻烦你合作一点!”娜蒂亚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以为他还是单纯地不信任他们“从你昏迷的那天起休伊就吩咐我暗中帮你准备松草油身为名舞姬的我可是辛辛苦苦捣了两天的松草你要是……” “姐姐……”贝丝轻声开口温柔地阻止姐姐继续说下去她放下手中的刀片轻轻揽住身前男孩单薄的身躯“亚兰只要最简单的理由好吗?” 亚兰动了动身体极力地想要忽视从贝丝身上传来的温暖感触这么多年来他身边有的尽是虚情假意他不需要别人的关心也不会有人真正关心他! 没有希望才不会有失望他不要等自己陷在这一片温柔里了再看到他们鄙视的眼神听到他们羞辱的话语在自己的心还没有开始眷恋之前他就会亲手毁了这一切! “我是一个魔族贵族的宠妾!”他清清楚楚一字一顿地说道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声音有多尖锐。 房间中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就连娜蒂亚也停下了手中搅拌的动作亚兰僵直着身体坐在那里他早就准备好接受他们异样的目光甚至是恶毒的嘲讽但这一片安静却在出乎他意料的同时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不说话?很恶心不是……” 贝丝用温暖的拥抱阻止他继续说出更多自贬的话语:“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你的错……”任谁都看得出亚兰不是自愿的所以他才会逃。她用力的抱紧他用自己柔软的声音在他耳边反反复复说着安慰的话。 不知何时一只温暖的掌心放到了他的头上轻轻地揉动他的短“辛苦你了!”从头顶的上方传来休伊温文儒雅的声音。就连娜蒂亚也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都过去了待会儿休伊会给你新的身份会没事的。” 不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你们有什么目的?有什么阴谋?亚兰拼命想着要自己不要感动不要受骗但是眼泪却不受他控制地决堤而出心也莫名其妙地烫起来…… 三个小时以后 亚兰最后一次漂洗掉多余的松草油正拿着干布擦拭着自己湿漉漉的头。 休伊在指尖托着两片薄薄透明的蓝色东西朝他走来笑着吩咐道:“睁大眼睛。”亚兰不明所以地看到他将手指轻点自己的眼球收回来的时候两片东西已经不见踪影。 “这是什么?”贝丝和娜蒂亚同时问出了亚兰心里的疑惑她们好奇地瞪着亚兰的眼睛直看想要找出似乎消失在其中的蓝色透明薄片。 “隐形薄片用来改变他眼睛的颜色。”休伊不应该说是化名为休伊的剑麒淡淡一笑无意解释这是他根据人类界的隐形眼镜仿造的单纯用来改变亚兰眼睛颜色的工具。 “好了看看现在的你自己!”他将镜子翻转递给亚兰。 镜子里的人真的是自己吗?亚兰惊讶地看着镜中俊美却不失阳刚气息的少年黑色的短利落地勾画出整个消瘦清秀的脸部荧绿色的眼睛是那样的灵活有神不再似多年以前最后一次照镜子时那阴柔美丽到让自己干呕不止的容貌。 “你简直太神奇了……”亚兰呆呆地赞叹似乎还没有从这样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不是我的功劳去谢贝丝她们。”剑麒利落地将地上四散的金聚拢起来这些都是待会儿要毁掉的东西。 “才不是!”贝丝笑着反驳“要不是你告诉我怎么剪我还不知道他适合这样的头呢。”身为名舞姬她和娜蒂亚自然要常常为自己换型但是她们两个所知道的造型都只适合女性要不是休伊在一边提点说什么她也无法帮亚兰剪出这样简单干净但充满生气的式样来。 “只是小事情而已。”剑麒淡淡一笑无意在这种小事上多费口舌。在人界的时候好友中的萧崎晟和穆峥云都是有名的形象设计师长期的耳闻目染之下他自然也学到一些。 “休伊你什么时候也帮我们设计一个吧?”娜蒂亚惊叹地看着前后完全判若两人的亚兰连她也没料到同样的面孔经过处理竟然可以创造出完全不同的气质来。 “我不会女性的造型。”剑麒维持着一贯的笑容随意扯谎。要知道好友中穆峥云是专业的男性设计师但萧崎晟却是综合形象设计师男女都会又因几人中属萧崎晟的个性最为活跃所以他想要不知道都很困难。 “是这样啊……”贝丝的语气中有着明显的失望。但娜蒂亚却是毫不放松地盯着剑麒她实在是不太敢相信这个满脸微笑的男人说的话“你骗人的吧?” “这很重要吗?”剑麒微微一挑眉“别忘了今晚我们的目的可不是讨论这个。” 他这一说等于是承认了刚才的谎言性格直率的娜蒂亚立刻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休伊!我们是朋友吧?你既然肯帮刚刚认识的亚兰为什么不肯帮我们?如果你不能给一个让我满意的理由我誓一定要和你绝交!” 剑麒无奈地看着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娜蒂亚她的双颊通红漂亮的眼睛里翻涌着滚滚怒涛这种惊心动魄的美很让人心动但是不包括他。 “蒂亚我不是不帮你们而是你们根本就没有遇到麻烦。”他长叹一声“就因为是朋友所以你们才会知道我会些什么是怎么样一个人不是吗?” 他紫色的眼中流露出一种让人心疼的真诚“我不喜欢引人注目也不喜欢惹事生非。所以我只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动手亚兰他如果不改变外貌一定会被抓回去而匿藏逃犯团里所有的人都会有危险。” “……所以你才帮他是吗?”娜蒂亚有些明白地点头但她同时也知道自己虽然是休伊的朋友却还远远没有走到他的心里。 “是的。”剑麒知道娜蒂亚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很明显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的理由不再生气“如果今后你有机会像他一样被追杀的话我一定会帮你设计的。”他淡淡一笑开玩笑地说道。 “呸!”娜蒂亚一听立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少诅咒我!” 她气呼呼的表情引出了剑麒低低的笑声看到他的笑容娜蒂亚和贝丝也忍不住笑开了这个时候他们谁也没有料到这个玩笑居然会有实现的一天。 第五章 第二天一早改名为弥亚的亚兰在剑麒和娜蒂亚的带领下初步认识了一下吟游艺人团的其他成员。 团里除去亚兰和团长以外共有三十四人。 其中贝丝、娜蒂亚和爱丽罗尼并列为团里最出名的三位舞姬虽然没有看过她们的表演可是单从三人艳光四射的外貌亚兰就可以确定她们的确有这个资本。 同剑麒一样是驯妖师的费宾斯是一个俊美又邪气的男人但是他的邪气和昨天晚上剑麒刻意散出的那种邪魅的感觉完全不同如果说那样的剑麒是一只正在瞄准猎物的豹子那么费宾斯就只是一只跟在豹子后面等着捡剩渣的豺狗。亚兰在心里暗暗比较着。 除了他们五个以外胖胖的莫如和高瘦的齐卡以及在妖魔界唯一能够不消耗魔力改变自己形态的物种九尾狐妖拉卡都是团里顶尖的艺人剩下大约有二十人都是给以上的八个人打下手伴舞或者是客串演出的一些小角色。 除此以外吟游艺人团是到处流浪表演的团体有时候难免会遇到一些恶霸或者强盗的骚扰如果不得已要露宿野外的话也要防止盗贼和妖兽的袭击所以团中还雇有六个保卫者所谓保卫者就是用武力来换取报酬以确保雇主安全的人。会从事这个职业的大都是一些强壮的单身流浪汉他们和雇主签有一定时间的契约每到契约终结都可以选择续约或者是另谋高就。 这个团里的六名保卫者分别是:腰间悬挂着一把大剑长相粗犷的迹亚;武器为一对细长的三叉剑脸部线条很细也很端正几乎可以用美丽来形容的男子佛德;头理得很短脸颊上有道刀伤战斧以及圆盾则是随意地绑在背上的克拉克;身材短小但是肌肉结实使用双斧的胥罗;身上穿了一件锁链甲将一把长过本人身高的鉾枪靠在肩上是巴力斯而腰的两侧一侧绑着一卷长鞭另一侧则插着一把短型匕的是布雷德。 其中迹亚和佛德是魔族剩下的布雷德、克拉克、胥罗和巴力斯则是妖族。 “你就是休伊同母异父的半魔族弟弟?”爱丽罗尼媚眼如丝地打量着亚兰俊俏的容貌“因为魔族父亲的虐待所以逃出来的吗?真是可怜的孩子放心姐姐会疼你的有空的时候陪姐姐喝一杯怎么样?” “爱丽罗尼弥亚的年龄还不够大到让你诱惑!”娜蒂亚一把拉过亚兰将他护在身后。最终他们还是没有使用亚兰真正的逃亡原因一方面这原因不方便渲染得众所周知另一方面他们也怕这一提醒反而会让亚兰招来更多人的觊觎。 “你这是什么话?团员之间相互增进感情有什么不可以?”爱丽罗尼愤恨地盯着娜蒂亚的红眸“难不成你们姐妹想要一人一个独占他们两兄弟吗?”一个剑麒已经够让爱丽罗尼咬牙切齿的了如今再加上一个俊美如画的亚兰也难怪她会被气到口不择言。 “什么一个人一个独占你当是在分配货物吗?”嘲讽意味十足的声音自佛德柔软的唇中吐出他是另外一个受到爱丽罗尼纠缠的苦主只不过他在对待女人方面要比剑麒狠得多所以爱丽罗尼也不太敢招惹他。 “你……”果然她的脸色被气得白但却又不敢作。 “好了美丽的小姐要打情骂俏到一边去不要妨碍别人做正事。”克拉克张口露出一口坚固的白牙粗鲁地笑了笑爱丽罗尼在看到他的笑容后立刻露出嫌恶的表情一甩头离开了。 克拉克到似乎并不在意她的举动他伸出手来拍了拍亚兰的后背转头朝着剑麒说道“我说这小子初来乍到的这两天就借给兄弟们打打下手怎么样?你不会心疼吧?” “想要在团里生活就要工作即使是我弟弟也不会例外。”剑麒挑了挑眉毛“反正最近一直在赶路沿途也没什么表演我这边还应付得来等到了城里你们再将他还我好了。”说完他拉起满脸担心之色的娜蒂亚走开将亚兰留给了那群看上去野蛮粗俗的男人。 只不过在路经克拉克身边时他用只有双方之间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但是记得要留他一口气回来等我调教。” 回应他的浅笑的是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克拉克的那两掌拍得亚兰差点走岔了气光顾着调整呼吸的他在回过神来之后才现身边只剩下那六个看上并不友善的男人。一种被遗弃的感觉悄悄地浮上他的心头。 “小子拿着!”克拉克不知从哪来摸来一把斧子扔给亚兰。 不明所以地接住半路飞来的斧子亚兰只觉得双臂一沉差点拿不住等他好容易持稳了就听到耳边传来克拉克毫不掩饰的嘲笑声。 “什么啊!这小子还真是跟他的外表一样的软弱啊!” 一句话同时引起了其余四人的哈哈大笑只有佛德是嘴角微扬露出优雅的浅笑只不过他的笑容同样的轻蔑。 亚兰愤怒地盯着克拉克脸上的刀疤似乎是在感叹这刀伤砍得还不够深至少没有割了他的舌头让他从此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小子表情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一样!”说完又一片哄堂大笑中克拉克真的像拎一只小猫似的拖起亚兰“来吧!小子待会儿干活的时候可别呼天喊地的!” 亚兰咬咬牙提起斧子跟上克拉克的步伐对方迈开大步向前走他要一路小跑才能勉强跟得上。等走到树林里的时候亚兰早已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子砍个十来棵小树然后把它们劈成柴火运回去。”克拉克倒像是没事人一样显然他背上的战斧以和圆盾并没有造成他的负担。 “什么?”亚兰看了看周围的树棵棵都有碗口大小这种树要砍个十来棵还要劈成柴火运回去?自己光是提了这些时候的斧子就已经手臂酸疼他很怀疑他有这个力气完成一半的任务。而当他看到克拉克竟然无所事事地坐到一边开始打瞌睡时亚兰再也忍不住地大吼“你为什么不动手!” “小子!你别搞错了!什么叫做打下手!”克拉克闲闲地扯了根杂草咬在嘴里“顾名思义就是帮我们做事情。你要是想继续做你的贵族小少爷大可以离开我们回去你老爹那里不然的话就老老实实地做事!在我们这里不做事可是没饭吃的!”克拉克瞄了一眼亚兰纤细的身材“今天上午要是完不成一半的数量中午就没饭吃!” 他的话让亚兰的心一惊。没错他是一个逃犯作为一个逃犯别人能够收留并给与新的身份已经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了虽然他到现在都没有见过那个据休伊说坚持要救他的团长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最起码现在他可以不用过着餐风饮露的逃亡生活而寄人篱下的日子也的确容不得自己任性妄为。 但是那个刀疤男的话实在是不中听所以他提起斧子狠狠地砍向一边的树似乎砍下去的地方正是对方的脖子一样。克拉克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但他只是无所谓地露齿一笑然后靠在一边的树旁晒起太阳。 这一天别说中午就是到了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亚兰也才勉强劈完六棵树的柴。当然克拉克也没有真的不给他午饭吃而且剩余的四棵树也是他代劳的虽然就亚兰本身认为这是他分内的事情。 讨厌归讨厌但当亚兰看到克拉克一下就可以砍倒一棵树的时候他依旧吃惊于对方的强壮和力大无穷。 似乎是看出他的惊讶克拉克朝着他得意地一笑“这就是差距小子!” 真是讨人嫌的家伙!亚兰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一边捆起周围的柴和对方一起拉回吟游艺人团的营地。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填饱肚子然后上床睡觉。天知道明天这个可恶的刀疤男还会叫他做些什么事情! 但是自己想得似乎过于天真了些这是亚兰回到剑麒的马车之后才觉到的事情。 这倒不是说他们不给他晚饭吃吟游艺人团的伙食虽然称不上佳肴美食但也足够喂饱这些靠劳力吃饭的团员。今晚娜蒂亚和贝丝更是偷偷特地为他多弄了两个小菜似乎是她们也知道跟着那些肌肉男打杂不会有什么好事。 但是想要上床休息?还早得很!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亚兰眼睛中的怒火差点把他眼前的蓝色薄片烧成灰烬这个男人的手掌贴着他的腹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虽然没有下移的趋势但依然将视这种事情为畏途的亚兰吓出一身的冷汗可偏偏手脚又都已经被制住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半晌剑麒撤回自己的手走到一边的水盆旁清洗好像手上沾了多不干净的东西一样这样的举动自然让亚兰再一次地怒火中烧。不过这次他还来不及火剑麒的一盆冷水就当头浇下灭得他气焰全无:“我本来还以为你只是魔法力微弱谁知道原来你连魔法属性都还没区分过。” 不论是魔族还是妖族都会有适合自己的魔法属性魔族一般到了成年也就是一百四十岁以后就会进行测试分类找出适合自己修炼的魔法属性然后扬长避短进行专修;而妖族起初则是混杂在一起修炼非要等法力到了一定的程度才能自然地突现出合适自己修炼的魔法属性也所以他们的修炼要比魔族困难地多。 亚兰在一百四十岁以前就已经被钟游召进王宫之后又被完全禁止修炼法力所以自然是连自己适合什么样的魔法属性都不知道听剑麒这么一说他立刻羞愧地将头转向另一边“为什么不先告诉我一声你是在试探我体内的魔法力?”害他刚才的反应这么激烈真是丢脸。 “因为我比较怕麻烦你也知道那个动作不太好描述。”所以他干脆用做的再说剑麒耸了耸肩不去理会亚兰哭笑不得的表情。径自一挥手立刻一个透明的水球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上“过来测试一下你的魔法属性。” 亚兰满脸讶异地盯着那个水球他知道这是专门用来测试魔族魔法属性的水球在很久以前兄长们的测试仪式上他曾经看过长老们使用但是为什么一个妖族竟然能这么轻松地持着它?长老们曾经说过这是魔族特有的力量妖族是绝对不可能拥有的“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能够聚起这个测试球?” “只要你比对方的魔法力高出两倍自然就可以拥有帮对方测试魔法属性的资格不是吗?”剑麒不明所以地看着亚兰的吃惊的样子虽然解释得很顺口但他也隐隐约约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头。 “如果你是魔族那当然没有问题!可是你是妖族啊!”亚兰大叫但随即他捂住了嘴眼睛中流露出恐惧的神色。 剑麒的脸色同样也有一点白他一直都极力避免显示出自己的力量就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妖族和魔族到底有哪些差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妖族还是魔族。 当年四位好友将他从人界带入妖魔界时萧承宇曾改变过他的体质让他成为魔族后来经过那场大变他被狐妖入侵身体醒来以后身上的气息就几乎完全成了妖族只有当他自己刻意控制的时候才会显现出魔族的气。然而就是因为这样他不能也不敢和别人多作接触就怕被察觉到有异。所以即使亲近如梅索斯也一直只以为他是一个修炼有成的妖族而已。 可今晚亚兰的事情偏偏犯了他最大的禁忌!剑麒手中的水球在他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已经化作了利刃显然是他的内心杀机已起。只要杀了这个孩子然后离开吟游艺人团至少这一次的危机就能安全度过没有人会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么做会伤害很多人的心相信自己的团长;喜爱自己的娜蒂亚和贝丝;以及那些和他交好的保卫者们。 而且好友们什么时候会回到自己身边根本是不可测的事情还要等多少年?十年?百年?千年?在这期间可能一次都不露馅吗?如果暴露了呢?杀光所有知道他秘密的人吗?到时候他真的能摊着一双沾满无辜人鲜血的手迎接重归的好友吗?承宇、崎晟、宇飞和峥云绝对是会站在他这一边但是向来注重公平的自己呢?能原谅对无辜人出手的自己吗? 在他内心挣扎的同时亚兰的心中也经历了好几种不同的想法。 一开始的时候他感到十分后悔后悔自己一时口快引来杀身之祸好不容易逃离了钟游却要死在一个毫不相关的男人手里;等到他的心渐渐安定下来他便开始盘算有什么样的说辞可能让对方留下自己的命。大义凛然不畏生死?还是誓永远保守秘密?他对这个男人毫不了解而且对方的个性显然极为乖戾他凭什么会饶过自己? 剑麒迟迟都没有出手伤他他清楚地看到那双紫色眼瞳中的挣扎一种莫名的感动悄悄涌出他的心底。 “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保住自己的命但我是真的还想活下去。”他低低地开口这不是一种乞求的语气而是纯粹地直述“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你救过我也帮过我虽然你总说那是团长的命令但是你这样的人决不肯单纯地服从别人的命令吧?” 他看到那双紫色的眼睛眯了起来不禁笑了“我可能真的是在自寻死路吧?刚刚知道了你的一个秘密还要分析你的性格你这样的人必然是将心思隐藏得极深不然你不会连帮娜蒂亚她们设计一个打扮都不肯。” 剑麒闻言挑了挑眉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利刃再一次化作水球然后消失。 亚兰知道自己的危机解除了但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却在推动着他继续往下说:“说实在的我一点都不想信任你你和娜蒂亚她们这么熟悉却连帮她们打扮一下都不肯这样一个人怎能当成朋友?” “哦?是吗?”剑麒轻轻地反问端起桌上的酒慢慢将白瓷的酒杯斟满。 “是!我真的是这么想的!”亚兰静静地看着他他猜不透那晶莹的紫色后面藏着怎样的心思所以只是这样纯粹地望着“我被自己深爱的家人抛弃成为他们升官财的工具;被自己相识数十年的好友出卖成为别人的宠妾。我不想再相信别人特别是你这种心思比海更深的人。” 这一次剑麒连应也没应一声他似乎是正在研究手中的酒杯般将那白色瓷杯拿在指尖旋转把玩。 “刚才我以为我死定了。”亚兰起身走到他面前“我也曾想过用花言巧语来说服你但我同时也想到如果你真的心狠手辣我连说花言巧语的时间都不会有。你肯为了我犹豫这么久已经很够了。” “所以你用你的真心赌你的命?”剑麒抬起头来笑着看向他“与其花言巧语来说服我不如用你本身的人格来震动我用你内心真正的想法来换取我的信任。如果说这只是你的计谋我不得不说你用对了计策也用对了人。”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果断地判断出真正有效的方法更是有尝试这种危险方法的勇气这个孩子在成长以后将会有怎样的一番作为?他现自己对此竟然有一丝的期待。 “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仅仅是我的计策。”亚兰实话实说。对着这个男人就算是在宫里那种水深火热的争斗中生存下来的自己所学的计谋都完全派不上用场。刚才的那番话与其说是深思熟虑之后作出的判断不如说是在理智做出决定以前身体的本能已经先它一步行动了。 “不要再继续这种惹人厌的话题了。”剑麒放下酒杯淡淡一笑“就当今晚什么事情都没有生吧。”挥手之间水球再一次回到他手上“测试一下你自己的魔法属性。”这是他今晚第二次说这句话。 “即使这样你还肯教我?”亚兰讶然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在放过自己之后还肯教导自己。 看到他吃惊的模样剑麒撩起自己散落在眼前的长微笑“反正都已经于事无补了不是吗?”就算现在停止教他魔法也没有办法把那件事情从他的脑海中抹去所以他还是打算按照原定的计划教导亚兰。 “屏息让意识归于无;专注凝视水球;让心灵通透体会魔法之力……”剑麒一边指导着亚兰如何测试自己的魔法力一边退开两步当年崎晟帮他测试魔法力时被他浇得满头满脸都是水的狼狈景象还历历在目。 专注……亚兰将视线集中在水球上有什么力量好像要把自己的意识拉进去一样。 体会……眉心的一点感到一些灼热的疼痛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挣扎着呼之欲出。 他面前的水球内部开始逐渐沸腾起来转瞬间雾化成狰狞的火龙又复凝结成一道闪亮的光然后水突然向着四面八方激散开来。亚兰满头大汗全身几乎虚脱地软到在地。 剑麒闪过那些水珠走到他面前扶起他“雷火双系魔法!”他温柔地拨开亚兰额前被汗水浸湿的丝“你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魔族。”他将他扶到今天新添加的一张单人床上“睡吧今晚已经够折腾你了。” 亚兰在缓过气后深深地看着眼前拥有一双他从来没见过的温柔眼眸的男人:“虽然这句话现在说起来可能有些可笑但我还是要说你的秘密我一定会为你保守。” 剑麒闻言笑了那样的笑容不同于以往习惯性的微笑而是带着一种从心灵深处泛出的柔和光芒“我知道。” 说完他伸手轻轻拍了拍亚兰的头然后走向另一边的木床就寝。 第六章 在外人看来剑麒对亚兰的态度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丝毫改变。 他依旧把亚兰扔给那六个保卫者使唤不去理会他们将他呼来喝去专挑一些繁重的体力活来折磨他就像现在。 “为什么整个团里的水要我一个人挑!”亚兰盯着面前的刀疤男怒气冲冲地低吼。 挑水这样的重活以往就是两个人一组负责一天的用水今天轮到刀疤男和那个使用三叉剑的俊美男人打水时他们居然联合起来将所有的事情推给他一个人也难怪亚兰忍无可忍地起火来。 “因为你是给我们打下手的小子!”克拉克还是一付笑得很欠扁的样子“受不了的话就去求你那个没良心的哥哥帮你换个主人吧小鬼头!” “换个主人?我可不是你的奴隶!你这个可恶的刀疤男!”亚兰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道。 说实在的自己并不讨厌这几个长相粗鲁的男人。这几天来他虽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总是将最重最累的活扔给他来做但光从自己拼尽全力完不成这些事时他们也不会施以惩罚就可以看出几个人其实并没有恶意。 只要别总是话中带刺地嘲讽他豪爽性格的他们其实是他比较喜欢结交的类型。 “这是男人的勋章像你这种细皮嫩肉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瑕疵的贵族小公子是不会明白的。”克拉克哈哈大笑一句话再度把亚兰的火气激到最高点。 “你说谁细皮嫩肉了!”他一个箭步冲到克拉克面前毫不气弱地瞪着比他高出两个头不止的对方。 “可爱的小猫终于露出锐利的爪子了。”佛德在一边淡淡地笑道懒洋洋的声音仿若事不关己般的悠闲。 “不要用那么娘娘腔的形容来称呼我!”亚兰立刻转过头去对着佛德大吼。 “真是的有这些力气在这里吵架还不如留着去挑水。”虽然比不上佛德贵族般的斯文英俊但却别有一种刚硬帅气的布雷德开口插话。 “我真搞不懂我哪儿惹你们了……”亚兰喃喃地低语终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认命地提起桶向着离开这里数百米远的河边走去反正六天来的抗争他没有一次赢过。 直到他走得够远克拉克才收起他轻视的目光转而流露出一种欣赏:“这小子倒是有骨气!” 佛德也紧接着站起身来“水源的附近常常会有妖兽出没我跟着他!”话音刚落他的人已如闪电一样窜了出去。 剩下的几人则是毫不在意地走到一边睡觉的睡觉拭剑的拭剑谨守他们保卫者之间不成文的规定在没有任务的时候都要好好的保存体力。 亚兰拎着水桶走到河边在清澈的河水里打起两桶水然后提着往回走。现在是清晨七时左右艺人团的团员们已有不少66续续地走出各自的住房马车开始整理前一天留下的杂物准备继续赶路。自己要在这之前备好一天的用水他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可能要来回跑个**趟吧。 最近在这群男人魔鬼般的差遣下自己的体力倒是变得比以前在宫里的时候要好上很多亚兰苦笑比起第一天时连拿把斧子隔天手臂都会酸疼上一整天现在的他至少有把握跑个六次来回才会累趴下。 将桶里的水倒入团里专用的水缸他拎着空桶正要折回去却不意被一个流气的声音叫住。 “休伊还真是狠心竟然让自己如花似玉的弟弟跟着那群粗人打杂。”费宾斯油滑的声音从左面传来霎时让亚兰停住了身形。 “我看你不如跟着我吧像你这样纤细的人儿只适合让人抱在怀里好好疼惜。”费宾斯脸上有着和他俊美的外貌不相衬的丑恶笑容丝毫不加掩饰他对亚兰的企图。 “不用了!”一见他有靠近的意思亚兰立刻迅向后退了两步冷然地表态“现在这样子很好!不必你来献殷情!”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为什么自己到哪都能碰上这种事?亚兰恶狠狠地将水桶打满水然后几乎是用扔的重重地将它们摔在岸边的草地上。该死的!这张脸真的有那么女性化吗?他心烦意乱地坐到一边痛苦地将脸埋在掌心。 脱离钟游掌控的这些日子他活得疲劳但充实在今天以前没有人对他露出过那种饱含淫欲的眼神。克拉克他们虽然喜欢对他的外貌冷嘲热讽但他们的爽快和粗鲁反而使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过去的恶梦。 因为在那些人眼里自己也许弱小但绝对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从哪里……传来了婴儿的哭声…… 亚兰茫然地抬起头来不明白树林里怎么会有婴儿的哭声。 但是他没有听错确实是从某个地方传来了小孩子断断续续哭泣的声音…… 似乎还不止一个……婴儿的哭声从树林的深处传过来……正在渐渐靠近这里…… 亚兰猛得站起身来背对着河水沮丧的心情立时被恐惧所替代那种断断续续的哭声让他感到毛骨悚然……正想着风吹草动之间突然有什么东西从树后蹿过来扑向他亚兰随手提起一桶水就砸了过去。 他听到了一声低沉的咆哮被击中的是一只全身长着黑毛形似大狗的妖兽。妖兽的下颚异常地达一张开嘴脸就像裂成了两半它的鼻头是白色的从桶里溅出的水花打湿了它的头部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它的凶狠。 一阵细碎的拨草声响起剩下的妖兽似乎是看到行踪已经暴露也纷纷走出藏身的草丛向着亚兰露出它们阴森森的白色獠牙。 手里没有一点可以防卫的武器木质的水桶根本抵抗不了尖利的兽齿亚兰的手心和额头都是冷汗。 一只妖兽猛然间跃起动作迅捷地冲向他亚兰用另一桶水抵抗了它的攻击但是这样一来他的身侧就露出了空隙另一只妖兽立刻瞄准了这个空档冲了过来。 预料中的痛楚并没有传来因为一把细长的三叉剑穿透了妖兽的脑袋青白色的液体顺着剑尖流下但是凶猛的妖兽仍然在不断地抽搐并没有死透。 “拿着!”佛德一边抽出自己的三叉剑一边扔了一把普通的长剑给亚兰。 他远远要比亚兰了解野外的生活因此一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就知道这其实是妖兽的叫声。 所以他抢先一步在妖兽群还没到达之前就返回团里通知其他人并带来了亚兰的武器只不过这一来一去费了一些时间因而差一点来晚了。 亚兰抽出长剑将剑鞘扔到地上改用双手握住剑柄。虽然他已经多年没有使剑但是此刻有武器总比空手要好! 眼前的十几只妖兽不断地出凶狠的咆哮同伴的被杀似乎引了它们更强的杀意。 亚兰紧盯面前的妖兽侧身闪开一下它的正面攻击。放低身体的重心过去练剑时的感觉正在渐渐地回到自己身上他瞄准了另一只妖兽腾空扑来的空隙剑身一转破开了对方的腹部。好干掉了一只他暗暗想着。 “该死!”这时一边的佛德突然出了一声诅咒。 亚兰转过头去见他正挥剑斩过一只咬住他手臂的妖兽的脑袋红色的血滴混合着青白的液体四散开来摔落在地上的妖兽已经死了但是留在佛德臂上那连着牙齿的半个头还是牢牢地挂在上面。 妖兽的数目比想象的还要多看来它们并没有去攻击艺人团而是全部集中到这里来了。佛德用手费力地扳开那两排坚固的兽齿他的武器不适合攻击这些体型庞大的妖兽这种战况的话克拉克或者是胥罗的战斧肯定更加有用不然的话迹亚的大剑也应该比他的细剑来得合适。 不过现在想这些都已经无济于事他又一剑刺穿了一头攻向他的猛兽的脑袋背对着亚兰叫道:“不要主动进攻尽量拖延时间保护好自己就够了!” “会有救兵吗?” 其实亚兰自己也很清楚其他的保卫者此时肯定要加强艺人团的警戒绝对没空来到这里。这么说起来的话佛德会出现在这里已经很叫他意外了。 妖兽群开始向前迈进情况变得十分危急没有人有把握在起猛攻的妖兽群面前毫无伤。佛德咬了咬牙浑身泛起淡蓝色的光芒亚兰现身后的河水开始翻涌一道道水刃出现在空中。看来佛德终于开始动用他的魔法力了但是使用魔法是一件相当耗费精神力和体力的事情就连佛德本人也不知道他能够支撑多久。 不过好在一切结束得非常快在亚兰和佛德的面前突然闪现出一道人影。看到他来了佛德像是松了口气般坐到地上。 剑麒乌黑的长随意地被一根青色的丝带扎起他幽深的紫眸紧盯着那些还在咆哮的猛兽但只是一会儿那些黑色巨犬的眼中便开始流露出一种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是敬畏的神色。 它们的身体向前倾斜前爪恭敬地摆在头部的正前方已经熟悉这种举动的佛德知道这是它们在表示臣服。 “都回去吧。”剑麒淡淡地开口然后妖兽们慢慢恢复成先前直立的样子缓缓地走入草丛。 等到那种因身体摩擦草丛出的“沙沙”声逐渐远去剑麒这才笑着看向跌坐在地上的佛德“没事吧?” “你要是再晚一点的话我和这小子就要成了那群妖兽的早点了。”佛德咧了咧嘴角手臂上的创伤在他说话时连带起一阵抽痛让他一连吸了好几口气。 “抱歉有些私事所以来晚了。”剑麒淡淡地一笑将手放到佛德伤口的正上方一阵白色光晕落下后原本皮开肉绽的伤口已经消失无踪只留下周围的血迹证明这里曾经有伤。 “不好意思再一次剥夺你留下男人勋章的权利。”剑麒拿开手半开玩笑地对着佛德说道。 “我又不是克拉克那变态非要把身体弄得坑坑洼洼的才开心。”佛德像是非常受不了的样子摊了摊手“你先回去吧不然他们找不到你会很麻烦的。” “嗯你们自己小心。”剑麒点了点头然后朝着站在一边的亚兰微微一笑“干得不错!”说完他就像来时一样消失在空中。 亚兰将岸边染血的剑鞘捡了起来又在河里同剑一起清洗干净然后他将剑插入剑鞘。 这时候佛德也已经将自己的剑和身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初次看到的话也许是会感到惊奇。” 看到亚兰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迷惑他挑眉说道。 “不过看多了你就习惯了那家伙简直就像是可以和妖兽对话一样。” 他蹲下身体察看了一下先前被亚兰用来当作武器的木桶现由于重击使得木头之间出现了裂缝已经不能使用了。 “还是快点回去吧。”他站起身来“虽然短时间内婴狼不会再来这里但血腥味却有可能引来别的妖兽。” 亚兰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他的脑子现在有一点混乱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让他思考所以一路上他都沉默着没有开口说话。 等回到团里娜蒂亚和贝丝立刻跑过来将他紧紧抱住她们也知道刚才树林里出现了妖兽更知道亚兰正在树林里打水虽然剑麒说过佛德跟着他但是两人依旧担心不已直到看到他平安回来才松了一口气。 “你们这群王八蛋为什么让他一个人去打水!” 刚刚放下心娜蒂亚立刻朝着一边那六个看上去毫无愧疚之色的男人开火:“你们难道不知道他还是个孩子吗?一群大男人竟然这么欺负一个孩子把这么危险的活都扔给他一个人干你们还有没有羞耻心?” “我说小妞如果佛德不在的话他早就进了狼肚子了哪还有你来兴师问罪的份!”克拉克懒洋洋地一笑。 “……”娜蒂亚被他的话一堵气得说不出话来。 对方说得没错他们的确并没有让亚兰一个人去打水佛德是跟着他的不然的话恐怕现在的亚兰只会剩下一具白骨了。可她就是看不惯几天来他们对待亚兰的态度简直是把他当马似的操劳团里任何一个打杂的都不如他这么辛苦。 “没关系啦娜蒂亚如果不是佛德的话我可能真的已经死了。”亚兰看到这种情况立刻走过来打圆场。 这几天下来他也开始逐渐了解娜蒂亚的个性。她是一个敢爱敢恨非常坦率的女性同时也有着十分强烈的正义感所以才会为他抱不平。 但是他并不想娜蒂亚因为他而和克拉克他们起冲突尤其是经过今天的事情他非常清楚克拉克他们对他的关心不然佛德就不会跟着他进入树林虽然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想清楚可是至少他不想吟游艺人团的团员之间因为他而产生隔阂。 “不是可能是一定……”克拉克小声地说着但是在被娜蒂亚狠狠瞪了一眼后他只好闭上了嘴。 “好了啦反正我也没有受伤呀倒是佛德当时受了很重的伤。”亚兰朝着娜蒂亚笑了一下“大家都要出了不是吗?你们还是快点回马车比较好吧?”说完他向贝丝眨了眨眼睛示意她将火爆的娜蒂亚带出雷区。 “你不一起来吗?”被贝丝拖着走了两步娜蒂亚回头看着还站在原地的亚兰不解地问道。因为通常艺人团赶路的时候亚兰总是和剑麒呆在一起的。 “不用了我要把剑还给他们另外我还想问他们点事情。”亚兰微笑着摇了摇头“你帮我跟休伊说一下吧就说今天赶路的时候我会呆在保卫者的马车里。” 虽然不了解这是为什么但娜蒂亚还是表示尊重亚兰的决定于是她在给了保卫者们一个“你们要是敢欺负他就死定了”的眼神后和贝丝一起离开了。 克拉克见状吹了一声口哨:“这小妞到是火辣得紧。” 亚兰的嘴角浮现出一抹颇感有趣的笑容因为他觉克拉克的口气虽然粗俗但不会让人产生下流的感觉那话中是纯粹的直述甚至可以说带着那么一点欣赏的意味。 “你们是故意的吧?故意把那些重活给我做为了训练我的体力吗?”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挑眉问道“这几天来不论什么工作你们都会有一个人陪在我身边确保我的安全不是吗?”如果今天佛德没有从一开始就跟着他是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赶到的这点刚才从克拉克的话里也得到了证实。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这么藏头露尾的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不是吗?”见没有人答理他亚兰也不生气继续自顾自说着。 “我们没有藏头露尾也不怕你这种小鬼头产生误会。”克拉克闻言又扬起他那种招牌式的欠扁笑容“你这种贵族小少爷就算是误会了又能拿我们怎么样?去向你那个没良心的哥哥哭诉吗?” “休伊究竟有没有良心你们比我更清楚不是吗?”单看今天早上佛德和他的对话方式亚兰也能明白他们之间的熟稔度“你们不怕误会但是我怕因为我并不讨厌你们甚至可以说是欣赏……” “我们不需要一个贵族少爷的欣赏!”佛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冷冷地打断他的话。 “我现在已经不是贵族少爷了或者说从来就不是!”亚兰回敬他的是同样冰冷的眼神这是他这些天来第一次允许自己挑衅这些保卫者“你们可以不在乎我的欣赏但是欣不欣赏你们是我的事!现在我只想弄清楚我想知道的事情而已!” “那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呢?想知道我们究竟是耍着你玩还是有意训练你?”布雷德语气很冲地开口“我们就是耍着你玩怎么样?你少在那里自作多情了保护你不出事情不过是我们作为团里保卫者的责任罢了……” “砰----”的一声亚兰将手中的剑扔到地上打断了他说话“我要听的是实话不是你这种口是心非的敷衍之词!” 他慢步走近这六个强壮的男人漂亮的脸庞因愤怒而越显得有生气“我曾经把一群想要吞噬我的豺狼当成至亲所以我不想再把真正对我好的人误会成敌人!” 他的话坚定有力没有丝毫奉承句句都是出自肺腑那样的表情带着一种坚毅一种身为男人的霸气让那六个保卫者有一种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还说是小猫呢根本就是一头小狮子嘛……”克拉克喃喃地低语但随即就被佛德瞪了“好啦好啦我不管你们怎么想但是这小子我喜欢值得和他交个朋友!”说着他先站起身来拍了拍亚兰的后背。 这一次亚兰虽然没有被拍岔了气但是看他的表情也知道被拍得很痛其余的几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先进去马车再说吧艺人团快要出了。”一向寡言的胥罗打开了门。 亚兰点点头和他们一起走上马车。 第七章 一走进守卫者们的住房马车亚兰不禁皱眉。明明是和其他人一样大小的马车里居然放了三张上下铺的床两张靠在左侧的车壁上右侧车壁除了剩下的一张床外还有一张小桌子桌上放了两坛酒和几个看上去是刚洗干净的大碗但是没有椅子。 床上的铺盖简单得就像是随时都会离开一样最靠里边的木壁上钉了一派钉子看起来是用来吊挂他们平时换下的衣物或者武器的。当然现在衣服和武器都在他们的身上作为一个保卫者作战用的武器和防身的皮质铠甲自然不会轻易地离身。 胥罗是第一个走进马车的他提起桌上的酒倒了一大碗然后走到最里面右边的那张床坐下在他走动的时候其他人就只能站在门口的地方因为床与床之间走廊的宽度只够他们中的一人移动。 “和休伊的马车差很多吧?”看到亚兰呆巴力斯笑着说道。 亚兰点点头。他一直以为住房马车是一至两人一辆的就像他和休伊、娜蒂亚和贝丝一样因为团里的马车远远过二十辆所以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件事。不过从现在看来自己的认知显然是错误的。 “那小子是团里的顶梁柱当然够身份一个人一辆马车。”克拉克大声说道不过听他的语气倒是并没有不满只是单纯地在陈述事实。 “莫如和齐卡你和休伊娜蒂亚和贝丝都是两个人一辆。”迹亚一边解下自己的大剑扔到左边最靠里面的床上一边解释“剩下的人中只有费宾斯、爱丽罗尼以及拉卡是单独的马车除此以外都是六到八人一辆。剩余的马车要用来装载妖兽和表演用的各种道具。” 亚兰先是点了点头表示他听明白了但是听到费宾斯名字后又让他不禁再度皱眉。 “你要小心费宾斯他对休伊很不满。”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佛德为自己倒了碗酒然后倚着胥罗身边的床架开口说道“而且与其说是不满不如说是痛恨。所以动不了休伊他一定会把气撒到你这个弟弟身上。” “怎么?费宾斯找他麻烦了?”听到佛德这么说克拉克眯起了眼睛他看那个阴险的小人不顺眼已经很久了。 “今天早上。”佛德简单地回答他紧接着又转向亚兰“所以你今后的行动要尽量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要不然就和休伊在一起只有这样费宾斯才不敢动你。” “你都听到了……”亚兰叹了口气虽然被听到这种话让他觉得很丢脸但是知道身边一直都有人在保护着却也让他感到安心毕竟以目前的力量他还不足以保护自己。 “不知羞耻的人是他!你不必露出那种表情来!”一贯少言的胥罗一开口语气就很严厉吓了亚兰一跳但是在座其他的人都明白这不过是他说话的习惯罢了。 “这件事情还是从头说起的好。”佛德看到亚兰一脸迷惑不解的样子于是开始陈述整件事情的经过“休伊到这个团也不过是三个月前的事情。那一天团长把他介绍给大家然后指明他将和费宾斯一起担任团里的驯妖师。为此费宾斯曾大雷霆。因为驯妖师这个职业虽然危险但却享有团里最好的待遇如果没有好的驯妖师来训练妖兽表演节目那么团里用来购买妖兽、饲养妖兽所花的钱就会白白地浪费这个你能明白吧?” 亚兰点点头。 “在休伊到来之前团里只有他一个驯妖师所以就连团长都要让他三分以免他惹怒了他团里的驯兽表演就会陷入瘫痪。现在莫名其妙插进来一个新人一下子就夺去了这种绝对优势费宾斯自然不肯善罢甘休。所以他当场对着团长难说是如果休伊留下那他就要离开吟游艺人团。因为他知道一个再好的驯妖师从接触新的妖兽到和妖兽之间达成一种默契可以上台表演至少也要好几个月的时间而在这好几个月里因为缺少妖兽表演而导致艺人团的收入降低暂且不说就是那些食肉妖兽每个月的饲养费也是一笔相当庞大的开支他知道只要他这么说团里的其他成员一定都会倾向于将他留下如果大家都这么说的话那团长也不好反对。” “真卑鄙!”亚兰低声说道但他自己也知道碰到这种事情的话换做是其他人也会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而这么做的。 佛德看得出他此刻的想法因而露出了赞赏的微笑和同伴们对视了一眼显然其他人也有同感。不因为对方和自己有间隙所以就片面地判定对方的做法错误这种公正和理智是十分难得的好品质。 “当时候谁都以为团长会留下的人是费宾斯但是没想到他却开口说他并不希望费宾斯离开但如果费宾斯执意要走他也不加挽留。” “怎么会这样?”亚兰愕然。从任何一方面的道理说起来团长绝对没有非要留下休伊的理由甚至于是拿自己未来几个月的团收入开玩笑。 “当时所有的人都是你现在的这副表情。”克拉克看着他大笑起来。 “费宾斯当时候十分尴尬他没有想到团长会情愿要一个新人其实他并不想要离开艺人团但自己已经说出来的话又不好收回去。这时候还是休伊站出来帮他解的围他说自己很希望有一个同行前辈的带领所以希望费宾斯还是能够留在团中。” “但费宾斯虽然留下了却未必领他的情吧?”亚兰接着他的话往下说“因为对他来说害自己丢脸的罪魁祸就是休伊即使休伊帮他解围让他能够留下来他也会认为这是对方故意在做戏况且休伊还夺走了他在团里独一无二的优势所以对此事他依旧怀恨在心对吧?” “你倒是分析得十分透彻啊!”克拉克像是被吓到似地睁大了眼睛“看不出个头挺小的脑子里的东西倒是不少!” 因为这种事情在王宫里早就见多了呀亚兰在心里想道。自己曾经帮助过的人扑过来反咬自己一口这种事情在王宫里面要多少就能找出多少来根本不足为奇。 “说得没错!”佛德不理会克拉克的大惊小怪微微一笑后继续说道“他和休伊的梁子就是这么结下的。虽然说休伊根本无意和他争但接下来的日子他却是处处找休伊麻烦。具体的事情我就不详细说了看到今天早上的事情你就该明白休伊天生就有驾驭妖兽的力量他既然能够空手喝止住见血后已经兽性大的婴狼应付费宾斯给他工作上制造的那些麻烦当然不成问题。他们之间矛盾的进一步激化是出在娜蒂亚和贝丝身上。” “他想要得到娜蒂亚和贝丝但是娜蒂亚和贝丝却喜欢休伊是吗?”亚兰认为费宾斯不见得是真的喜欢娜蒂亚和贝丝恐怕只是把她们当成证明他魅力的猎物罢了所以他用的词是“得到”而不是“喜欢”。 “我觉我越来越喜欢这小子了。”克拉克咧开他的大嘴哈哈一笑“你说得没错在休伊来以前娜蒂亚和贝丝已经让费宾斯碰了好几个钉子但是他自认在团里的身份高长得又不差所以一直不死心地对她们死缠烂打。说实在的我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种没骨气的小白脸!” “休伊来了以后娜蒂亚和贝丝就常常和他呆在一起费宾斯自认要比休伊更英俊更有男人味他苦追不到的女人却主动投进休伊的怀抱这让他的脸往哪里摆?”佛德冷笑。这么愚蠢的理由根本谈不上什么事关男人的尊严不过是那颗卑鄙肮脏的心所产生的无聊执念而已。 “他根本就是自作自受!”亚兰淡淡地说道“休伊把娜蒂亚和贝丝当成妹妹一样来看待就是因为给了相应的尊重她们才会更喜欢靠近休伊没有人喜欢成为别人的猎物。”就像从前的他一样最害怕看到钟游见到他时露出那种看到有趣猎物般的眼神这会让他全身的汗毛都倒立起来。 “费宾斯在团里的名声并不好。”说实在话那种男人的名声要是好得起来才是怪事“团里有些姿色的女性几乎都逃不过他的手掌有些是被逼的因为他在团里的地位太高有些则是看中他俊美的外貌。他甚至是连长相清秀的男孩也不放过。”就因为他的名声实在太差亚兰又长得过分漂亮所以方才一说到他找亚兰的麻烦胥罗几乎立刻就猜到是什么事。 “任何只注重相貌的人都是愚蠢的因为他们的眼光永远只能停留在事物的表面而看不到真正的内在。”他沉思着看上去温柔无害、与世无争有时候心肠好到简直可以被当作是懦弱的休伊有谁知道他危险的另一面呢?那些不知底细单凭外表冒然去惹他人知道他们是在引火**吗? “你懂就行了。”佛德笑着向他挑了挑眉“所以以后也别老是哀怨自己的这张脸长得太秀气引来觊觎并不是你的错。人的外貌和内在不一定统一这点你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亚兰愣了一下但随即知道自己今天在河边沮丧的样子全被佛德看到了想到对方竟然绕了一个***来开导自己他不禁有些感动但也有些汗颜。“这个……你们说到现在都在说休伊的事情我的事情呢?你们还没有给我答复呢。”他脸庞略微有些烫地转移话题。 “你要问我们是不是故意训练你吗?”佛德顺着他的话转移微微一笑也不点破“答案是没错我们是受休伊的委托锻炼你的体力。” “果然……”亚兰苦笑其实在确认休伊和保卫者们之间有着很深的交情后他就开始怀疑这件事情的主使者其实就是那个永远笑得无辜的男人。 “这件事情……”佛德突然神秘地笑了笑“就从你跟本不是休伊的弟弟开始说起吧!” “什么!”亚兰一下被吓得脸都白了他没想到休伊连这个都告诉了他们。 “嘿小子别以为只有你的脑子好使!”看到他的样子克拉克再一次哈哈大笑起来“休伊什么都没有说事实上你要是去问他他只会笑着叫你不要多管闲事那个男人身上的一切都成谜!”克拉克并不在意不知道休伊的背景底细对他们保卫者来说是不是同伴并不是靠那些东西来区分的。 “其实是我们猜到的。”布雷德无声地倒了碗酒递给佛德看来是佛德说得嘴都干了“他抱你回来的那天你正在昏迷中所以什么都不知道。其实那一天他是用他的黑色披风从头到脚将你裹住后抱回马车的对外宣称是因为你在烧不能够吹风。你也知道他的温柔斯文让他在团里很有人缘所以他这么一说自然不会有人怀疑加上贝丝和娜蒂亚本来就跟他亲近由她们两个来照顾你也是合情合理。” “这招对付那些雏鸟当然没有问题但要是我们也这么好骗的话早就不知道死了几百次了。”克拉克得意地咧嘴一笑“他的做法分明是不想让人看到你的模样加上后来官府那边来通告我们就怀疑其实你就是那个逃犯他这么做只是为了之后让你方便改装。果然两天以后他来找我们说是如果你留下就要把你安排在我们身边做事……” “你一定是趁机追问他我的身份然后被他笑着警告不要多管闲事吧?”亚兰了然地挑了挑眉明白了先前克拉克的话从何而来。自己老是被他嘲笑现在托休伊的福总算有机会扳回一城了果然他的话一出口立刻引来一阵大笑。 “臭小子枉我还这么照顾你。”克拉克瞪了他一眼有点下不了台。 “把你交给我们有四个理由。”佛德等到笑声停止继续往下说。 “第一:跟着我们这些人干粗活是最快能够改变你虚弱体质的方法。 第二:也唯有跟着我们干粗活才能在瞒过众人耳目的情况下悄悄改变你的体质。 第三:他怕你的外貌会惹来费宾斯的纠缠但费宾斯绝对不敢接近我们保卫者。因为他曾经骚扰过我被我威胁再靠近我半公尺内就让他的手从此不能再握驯妖鞭。如果你跟着休伊他有自己的工作一个人很可能会分身乏术让费宾斯有机可趁总比不上我们六个可以轮流在你身边。 第四:这个团里大部分的成员都是妖族虽然你对外的身份是半魔族这是为了解释你身上的魔族气息从何而来但是半魔族的身份依旧会让一些心胸狭窄的妖族嫉恨。跟着我们的话在外人看来很像是我们六个在欺负你这样也可以平息那些妖族的火气不至于直接找上你。” 亚兰闻言不可置信地挑了挑眉“人家是一箭双雕他到好翻个倍。” “很聪明的人吧?”佛德一语道出了众人心里一致的想法。 “他从一开始就全部都计划好了吗?包括不让其他人知道我的外貌……”亚兰有些失神地低喃和休伊比起来他才知道自己的单纯和不足。 “那家伙是很狡猾……”佛德似乎看出了亚兰心中的失落感开口安慰道“不过你只要想着他不是你的敌人就足够感到欣慰了。” “确实如此……”亚兰苦笑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而且是友非敌已经够让人安心了。况且他和休伊之间还有一段保卫者们不知道的交集。 自那天晚上以后虽然外人完全感觉不出来但是亚兰自己心里明白休伊看他的眼神已经变了在同样温和的眼神里他会多加一分关心就像对娜蒂亚她们一样。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家伙正在教你魔法吧?”看到亚兰惊讶的目光佛德笑着解释“因为我看得出这几天你体内的魔法力在增长而且在以不正常的度增长也许你该去问一下他对你动了什么手脚。” 亚兰震惊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铁青被莱威蚩背叛时的感觉似乎又回到了他身上。他知道如果是走一些禁忌的捷径魔法力确实有可能会快增长但是同时身体也会因为负担不了而迅崩坏通常修炼的人寿命会只剩下原来的一半甚至更少。 “不要……瞎说……”这断断续续的声音是亚兰从牙缝中挤出的心脏一阵又一阵地紧缩、疼痛他不由自主地扶住身边的床架。他不相信休伊既然放过了他又为什么要害他? “你不相信休伊?”佛德皱眉他刚才只是开个玩笑但没想到亚兰的反应会这么激烈“你体内的魔法力确实在以异常的度增长一天几乎等于两年的修炼度。但如果是走禁忌的捷径身体的魔法负担加重绝对不会一点异状也没有。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是休伊在暗中把他的魔法力传送给你。”既然这个玩笑不好笑佛德干脆实话实说。 “魔法力……传送……”亚兰呆呆地重复他以前听别人说过魔法力的传送确实是一条捷径但却不是禁忌因为它对接受的人无害只会让传送的人加倍损失力量“这是……非常伤身体的事情啊……” “你也知道啊。”看着亚兰身边的克拉克猛灌了他几口酒才让他的脸色恢复先前的红润佛德叹了口气“休伊的魔法力很强像今天早上这种数百米远的幻影移形一个来回就足够耗掉我所有的魔法力但在他却是轻松自若。” 这点亚兰也看到了因为在他回来的时候剑麒正微笑着站在娜蒂亚的身边虽然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 “那家伙曾经要我教你练剑因为你的身份太危险万一暴露的话会给整个吟游艺人团带来麻烦他要你有足够的能力自保。”佛德认真地看着他“我想一开始的时候他应该也是出于这个目的才会教你魔法虽然我不知道后来你们之间生了一些什么事但我知道即使他的魔法力再强也不会莫名其妙传给一个他毫不关心的人。” “为什么你会认定我们之间生了什么事情?”看佛德说得斩钉截铁亚兰不解地问。 “因为昨天他对我说他要亲自教你剑术。”佛德狡黠地笑着挑眉“原本他会要我教你是因为我们的身形相似我的剑法比较适合你。既然是已经决定的事情如果没有生点什么意外他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要亲自教你?” “他……除了魔法也会剑术?”亚兰突然觉得今天自己得到的资讯多了点让他有些难以消化。休伊看上去温文尔雅弱不禁风最主要的是他的身上完全没有使剑者的萧杀之气这样的人很难相信他也会剑术。 “会剑术?”克拉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只想说我们这里没有一个人希望和他对上。”那把剑挥至的地方绝对不会有生灵存下。 “他……到底是什么人……”亚兰现自己的身体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前一刻还以为会对自己不利的人后一刻却现他对自己的好沉重到让人无法承受。 为什么救他?为什么帮他?为什么要为了他牺牲自己的魔法力?为什么要亲自教他剑术?又为什么从头到尾一句不提对自己的好?亚兰觉得这些问题盘旋在他的脑海里简直让他头痛欲裂他想见休伊想要亲口问他而且是立刻! 这时候马车正好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停了下来亚兰连跟佛德他们说再见的时间也没有就像一道旋风似的刮了出去直冲剑麒的马车! “怎么了?跑得这么急?” 亚兰盯着眼前笑得依旧优雅如夕的男人他正将手中的书放到桌上微笑着望着他。 “为什么牺牲自己的魔法力?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天等于两年的修炼度今天是第六天我轻易地得到了十二年的魔法力但是你却损失了二十四年的力量啊!”亚兰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几乎无法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噢?是佛德说的?”剑麒似乎觉得很好玩似地笑了“真是的身边有个这么聪明的家伙真让人伤脑筋。”他为自己斟酒“可是二十四年的魔法力在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我也不会永远这么传下去所以你不用露出那种表情吧?” “那剑法呢?你的剑术那么高为什么要传授给我?武学的招式不是应该保密吗?自己的家学渊源就这么传给一个才刚认识没几天的人这样好吗?”亚兰狠狠地瞪着他他恨那张看到去毫不在意的温柔笑颜。 “连这个都说……一群长舌的家伙……”剑麒似乎是非常无奈地咕哝“看来今天你得到的资讯不少啊!” “应该都是在你的意料中吧?”亚兰毫不示弱地回敬他他才不相信聪明如他会连这点事情都猜不到。 “确实……”他轻笑“教我剑术的那家伙可没说这剑法有多宝贵他只说武学的招式应该在合适的人群中扬光大虽然说收徒的条件倒是蛮苛刻的。” “你称自己的师傅为那家伙?”亚兰皱眉他不明白总是斯文有礼的剑麒怎么会对自己的师傅那么失敬。 “谁说教我剑术的就一定是我师傅?”宇飞、承宇和崎晟都教过他剑术难不成他还得拜他们为师? “我不懂。”亚兰老实地回答免得被他越搞越糊涂。 “他们是我的朋友关系就如同我们之间一样所以你也不用拜我为师跟着我学就行了。”剑麒有点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繁文缛节的尊卑关系偏偏妖魔界在这方面并不比人类界开明多少。 “朋友……吗?”亚兰觉得心里面的一角微微有些刺痛莱威蚩的影子再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那么多年的友情他唯一的朋友最后竟然换来背叛的下场这道伤对他而言太重也太深了并不是一时三刻就能治愈的。 “曾经有人对我说:朋友是拿来出卖和背叛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告诉剑麒这句话也许在潜意识中自己是想要警告他现在站在他眼前的这个人内心有着极其阴暗的一面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许会伤害到他。 “是吗?”剑麒毫不在意地轻轻泯了口酒然后露出了轻蔑的笑容“说这句话的人一定没有真正的朋友。” 亚兰呆呆地看着那样的笑容。当年钟游也是用如此轻蔑的笑容告诉他这句话虽然当时的他并不明白但是等到他知晓莱威蚩的背叛这句话便化作了一道最恶毒的诅咒深深地烙在了他的心底让他从此不断地怀疑别人对他的好意。 “那个人……不仅弄脏了我的身体也弄脏了我的心……”他浑身颤抖得几乎站立不住。同样是蔑视的笑容但从一贯散着明亮气息的剑麒脸上他看到的是他对友情的坚定信仰和清澈的灵魂。他的话同样像是一道咒语般射入他的心和钟游的诅咒碰撞在一起后者正在悄然溃裂。 剑麒笑着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他没有这个本事弄脏你的心。”他拉着亚兰在桌边坐下“你刚才问我为什么要把那样的剑术教给你如果你想知道答案我可以告诉你。” 亚兰热切地抬头看向他目前他的心里完全被一种名叫“自厌”的情绪所填满沉重得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而剑麒的话是他唯一可以活命的氧气。 “就因为你的心真挚、勇敢、坚毅、明智以及善良。”剑麒温柔地笑着拂开他额前的散“那天晚上如果你不够坦白真挚我不会放过你……” “但那可能只是策略需要啊!”亚兰大叫。 “不够勇敢不会有尝试那种策略的勇气。”剑麒毫不在意他打断自己的话。 “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谁都会有尝试的勇气吧?”亚兰倔强地反驳。 恐怕不见得吧?剑麒淡淡一笑却也不在这点上和他争论:“不够明智就无法看出保卫者们‘欺负’你的真正含义。” 看到他终于沉默下来剑麒笑着往下说“不够坚毅则不会尽力完成他们交给你的事情。因为你早该现只要是你没完成的事情最后都会由他们来帮忙完成。但是你并没有因为这一点而偷懒也没有因为他们的‘欺负’来向我求情。” “原来你全都看在眼里……”亚兰呆呆地低喃这男人的心思未免太深沉了一点吧每一件小事都似乎是在考核他。 “最后是善良。克拉克他们只不过是保卫者保卫者在团里的地位比打杂的人还要低下平时根本不会有人去理睬他们他们就像是花钱买来的工具只有在有用的时候人们才会想到他们。这样一群粗鲁没有地位的男人你为什么肯和他们交好?”剑麒抛出问题让他自己回答。 “因为他们坦率、豪爽、照顾我帮助我不会因为我是魔族就歧视我……”亚兰想都没想这些都是非常顺口就能说出的答案。 “你也一样啊你会因为克拉克他们是妖族就看不起他们吗?”剑麒挑眉笑问。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看到他摇头剑麒抬起手来在杯中沾了点酒“人心都是一样的会为因为自己的朋友高兴而高兴为他们的悲伤而悲伤你在对方身上所欣赏的优点同样也会折射到自己身上有些是自己已经拥有的有些则是自己将来会拥有的。”他用那修长有力的手指在桌上画了一个双向的箭头“虽然有时候会遇到那些善于伪装的人误交匪类但并不代表你欣赏的那些品质的本质产生了变化。”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么真挚、勇敢、坚毅、明智、善良的你现在再加上坦率和豪爽你认为那个愚蠢到不懂感情不信任感情的人真的有这个本事弄脏你的心吗?”剑麒笑得让人宛如沐浴着和煦的春风般舒适“要是你的心真的被弄脏了你绝对无法感觉到克拉克他们对你的好意。也许你的心还不够坚强不够自信对感情的信仰也不够坚定但是这些你今后自己都会慢慢体会慢慢修正无法在一时之间求成。” “高的剑术是夺人性命的凶器如果无法配合一颗仁慈善良的心拥有这把凶器的人就会管制不住内心对权力的渴求最终自己也会沦落为顺从**摆布的野兽;而如果不够聪明就容易被人利用让自己变成别人手中操控的傀儡。”剑麒优雅地泯着杯中的酒“如果不是肯定了你的心我不会把宇飞的剑术教给你因为我不想教了你今后再追杀你。” 这句话不是玩笑而是警告亚兰非常能够体会他话里的含义不论是被**控制丧失了正直的心性还是被人利用成为杀人的工具这两种情况里的任何一种休伊都会杀了他除去祸害。 亚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你说的那么好但是如果我真的变成那两种人的话就代表现在的亚兰就已经死了那时候的亚兰已经不再是我我希望你能代替我杀了他。”盯着那双有着些许杀气的紫眸他认真地说道。 “呃……我想是不会有这一天的。”闻言剑麒轻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这孩子的话太像当年自己对宇飞他们的承诺这样的人是不用太担心的。 “休伊你太过分了吧?吃个饭还要人来请……”娜蒂亚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紧接着门被推开了“还没吃饭你喝什么酒……咦?弥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了不露出马脚所以娜蒂亚她们不论在哪里喊的都是亚兰的假名。 “吃饭?”亚兰不明所以地反问他一点也没考虑刚才马车为什么会停下来。 “废话!都中午了你还不饿吗?快点出来下午还要继续赶路呢!休伊你不吃没关系别饿坏了孩子!”娜蒂亚瞪了他一眼显然还是对他把亚兰交给保卫者们使唤这件事情有意见。 孩子?我有这么小吗?亚兰不禁在心里想道。娜蒂亚老是抱怨休伊把她当小孩子看待其实她还不是一样总是把自己当孩子。 “好啦好啦美丽的女神我这就来了。”剑麒苦笑每一次让娜蒂亚来叫他用餐就永远都不会有好话。 他伸手揽过还在心底抗议的亚兰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剑麒。” “什么?”亚兰刚刚在呆没有听清楚。 “剑麒萧剑麒。”他向他挑了挑眉轻声笑道“我的真名。” “休伊你们还在磨蹭什么!”娜蒂亚的叫声再度传来。 “来了来了。”剑麒立刻拉着亚兰就走。真的惹火了那位火爆女神他可是会吃不了兜着走。 第一章 夕阳的余辉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折射出一道又一道金带。 树林里离溪水不远处的草地上一个男人正坐在树下身体靠着树干休息锋利的斧子和防卫的圆盾背在他的肩上。在他对面站着的是一个身材短小但却十分健壮的男人对方的双手各握着一把战斧正凝视着溪水边那两道活跃的人影。 亚兰正面的攻击全部被挡了下来、突刺被闪开、假动作也被完全看穿。不管动作再怎么快佛德总是先他一步而且就算是互相交剑比力气时有多年战斗经验的佛德也总能轻易地推开他。 又一剑失去了应有的威力亚兰猛地轻身跃起在空中一个侧翻落地时已经到了佛德的身后一剑刺出。这一跃的度极快佛德根本来不及反应但是他不慌不忙地将右手的剑翻转后刺剑尖向上微挑正正好好刺向亚兰的喉部。亚兰见状一惊但此时回剑自卫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他只好将手中的剑一松一个侧滚弃剑逃离了佛德的剑底。 “想从经验老到的战士背后偷袭是不现实的况且佛德是双手使剑一把剑回刺的同时另一把剑还能对付眼前的敌人这样的战术想要打败他可不太容易。”一个留着黑色长的青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的身边微笑着点评道。 “休伊。”这几天来亚兰对他这种短距离间的幻影移形已经司空见惯就是不知道他来了多久了。 “嗯如果真的要用你那招进攻佛德的话在跃起侧翻的同时就要出剑出剑的角度要在他的剑无法回到的地方就像这样。”说完他捡起亚兰落在地上的剑模仿刚才的情形跃到空中侧翻的同时手臂前伸这一剑的角度非常刁钻佛德回剑反刺的角度勾不到那么高在身前的剑也不够长到从前面抵挡若真是在战斗中他就只有等着被一剑穿透脑袋的份。 “当然如果对方的结界魔法够强的话突不破他的护身结界一样没有用。”剑麒轻松地落下后继续指点“要想破除别人的护身结界就要在剑的两边瞬间凝结两道攻击魔法顺着剑延伸的方向先由魔法攻击结界在两道魔法被结界消融掉的那一瞬间是那一点上结界最脆弱的时候一般剑就能够顺利地突破进入。” “要在瞬间凝结魔法谈何容易?”佛德苦笑这个休伊因为自己的魔法力比谁都强所以总能若无其事地说出一些别人做不到的招数。 要知道魔法的使用需要一定的媒介和准备时间力量越高强的人需要依赖的媒介就越少能够动魔法攻击的时间也越快。但是就他和亚兰的程度想在回剑的瞬间再凝结魔法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如果先前就在剑的两侧凝结起魔法对方一定也会有防备地加强攻击点的结界厚度这招同样会失效。 “弥亚使用的是雷火双系魔法而且他的魔法还不够火候这招对他来说暂时是没有用。”剑麒淡淡一笑“不过先记下来今后等有实力了施展起来会很有效瞬间凝结的攻击魔法越强就越容易成功。像你现在施展起来的话十个人中至少有七人会死在你的剑下而且你的那一剑回剑反刺时也可以使用这种方法有些人自以为自己的护体结界坚韧毫不在意喉部会被剑刺到轻敌的后果就是轻易地丧命。” 他一边说一边走近在一旁守护他们练剑的克拉克和胥罗:“辛苦你们两位了。”自从上次佛德和亚兰在树林里被妖兽攻击后他们每一次进树林练剑都至少会有两个以上的保卫者在场。 “少来这一套啦这是我们自愿的谁让这小子讨人喜欢呢!”克拉克毫不在意地挥手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对方这种文绉绉的语调。 剑麒无声地失笑他就是喜欢这些人的豪迈和直爽说他们愚笨毫无城府也是不会但是对于已经得到认同的伙伴他们就会坦率得令人觉得可爱。 “休伊……”佛德突然出声叫住他他还在思考刚才剑麒说的那番话“你的意思是说我也可以瞬间凝结魔法?” “怎么?你不可以吗?”这下反而轮到剑麒惊讶地看着他心想该不会自己又说错了话恰好又踏在魔族和妖族间的断口上。 “不行我修的是水系魔法像上次那样如果在河边交战的话我可以很轻易地动攻击时间也能支持得比较长久但是一旦离水源比较远一面要从别的地方调水过来动魔法一面还要聚集在兵刃周围肯定要花上好几秒的时间在正式的应战中这招我是无法使用的。”佛德摇了摇头对他解释道。 “就因为你修的是水系魔法所以这招才特别适合你用。”剑麒闻言放下了心知道这只是一个小误会“动大量的水魔法攻击当然要从远处调水过来但是聚集两道紧贴剑身的攻击魔法却没有必要因为周围的空气里有充足的水让你使用修炼风魔法的人都知道善用空气的流动但是修炼水魔法的人却往往容易忘记空气中看不到的水。” “原来是这样!”佛德如梦初醒般点了点头“既定的思维模式真是害死人如果那天晚上我有想到这一点的话巴力斯就不用受伤了。”只要想通了这一点今后同样的招式威力至少大了一倍。 “确实是这样。”剑麒微笑着点头继续说道“不过你还要注意一点就是如果对方使用的是火焰魔法你要小心因为空气中的水分减少使得空气变得干燥后会成为对方动魔法的媒介。” 到时候整个地区的空气同时燃烧起来除了使用幻影移形迅躲开外根本没有真正应付的良策而如果魔法力不够充足的话移个几百米就已经是极限能不能离开对方的攻击范围都成问题。 “休伊……我觉你真的是一个非常神奇的人……”亚兰忍不住感慨虽然他不知道刚才佛德说的巴力斯受伤是怎么一回事但想必应该是生在他们和休伊之间的故事。 剑麒但笑不语这种笑其实是一种苦笑。来到妖魔界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飘泊、在流浪、在等待没有一个地方能够让他真正产生归属感。即使拥有宇飞他们教他的无双剑术即使吸取了那只妖狐的万年魔力即使有梅索斯和娜蒂亚他们真挚的友谊他依旧感到寂寞和孤独他甚至连自己到底是妖族还是魔族都不知道这里原本就不是他的世界。 夕阳金色的光晕斜斜地照在他的身上从侧面望去那俊美的脸庞显得高贵而神秘。然而亚兰却从他的眼中找到了那一丝和自己类似的迷茫和无助在那一刻他才赫然惊觉其实剑麒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他也有自己的苦恼和麻烦只是因为他太强所以所有的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没有事情可以难倒他。 亚兰不禁为自己刚才的失言而深深懊悔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换了个话题说道:“天暗下来了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要不然娜蒂亚可能又要杀过来了。” 这些日子以来娜蒂亚已经知晓剑麒会让亚兰跟随保卫者们的原因她当然十分赞成让亚兰学剑自卫所以平时绝对不会打扰他们练习。但是每到吃饭的时候要是他们没有各自归位她就会气势汹汹地冲过来逮人因为她最看不惯男人一碰到武学就废寝忘食的样子!“没有吃饱饭怎么有力气练剑!”这是她最常吼的一句话。 听到娜蒂亚名字就连一旁看上去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克拉克都不禁缩了缩脑袋原本只和剑麒交好的保卫者们跟娜蒂亚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但现在来了一个亚兰总算让他们知道团里出了名的火焰美人到底是如何得名。 因为娜蒂亚一旦火起来根本不管火的对象到底是谁只要她认为自己是对的就会跟对方卯到底直到对方被她的气势压倒乖乖败下阵来。 看到克拉克的表情在场的其他四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接着剑麒照例用幻影移形回到团里剩下的人则是慢慢走回去- ☆----☆----☆- 吃过晚饭在这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吟游艺人团的一些团员在大路边点起了篝火大家一起饮酒以及聊天在枯燥困顿的旅途中这是他们仅有的休息和消遣。 团里的几名乐师拿着他们平时表演用的乐器演奏出美妙的音乐娜蒂亚正围着篝火翩翩起舞看来她今晚的心情不错。 只见她身着一件火红色镶金线的短上衣露出半截雪白的腰身轻盈地舞动着火红色的纱制长裙随风飘动纤细的足腕上套着一对银色的铃铛随着舞蹈的节奏铃铛了出清脆悦耳的响声这样的娜蒂亚充满了野性的性感如同一团烈火给人温暖却又让人望而生畏。 这样充满欢乐的集会总有一些人是不会参加的。 以佛德为的六位保卫者们在远离他们的地方点起了另一堆篝火一方面他们时刻都要保持警惕因为在这样的夜晚正是强盗和盗贼出没的好时机另一方面就像剑麒所说的一样他们这些粗人总是被团里的人排斥平时根本没人搭理他们然而只要是因为受到袭击损失一点点的财物所有的人就立刻会把矛头指向他们认为是他们没有尽到保卫的责任。 剑麒和亚兰是另外一对绝不会参加这种聚会的人。剑麒的天性不喜欢热闹他只喜欢几个朋友之间在融洽的气氛中小酌数杯对这种几十人一起的狂欢则是避之唯恐不及;而亚兰是因为身份特殊处事必须低调况且以他半魔族的身份在团中也不见得讨喜所以他认为有这种时间饮酒作乐还不如跟着剑麒抓紧练习魔法这才是真正关系到今后身家性命的要紧事。 “喂!我说休伊你也偶尔让弥亚休息一下吧?”在路经保卫者的篝火时布雷德突然开口叫住他们。 亚兰白天赶路时要跟着剑麒练习剑术基础中午以及傍晚就要趁着空暇的时间跟佛德进行实战较量晚上回去之后还要继续修炼魔法。这么紧锣密鼓的训练他一天基本睡不到四个小时。 “就是啊再这么跟着你他会长不成正常的男人啊!”克拉克朝着剑麒挤眉弄眼地说道。在他的眼里剑麒的行事风格太过优雅温和缺乏男人的霸气和豪爽当然杀人的时候除外。 听到这种对其他男人来说可谓是奇耻大辱的话语剑麒也只是淡淡一笑而过:“也罢!偶尔的放松可以让今后的训练更加有效。”他拍了拍亚兰的肩膀“去陪他们喝几杯吧我想一个人到树林里散散心。”临走时他看了一眼克拉克“不过可别教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克拉克朝着他“嘿嘿”一笑然后目送他转身走入漆黑的树林也只有剑麒敢在夜里若无其事地跑到树林里散步。但他们没有注意的是还有另一道人影尾随着他进入了森林。 “那家伙今天的心情不太好。”佛德递了一碗酒给亚兰并示意他坐下“所以才把你们两个分开来真正需要放松一下的人是他你不会介意吧?” 亚兰立刻摇了摇头接过酒来:“当然不会。如果不是我的话他的心情也不会不好。明明是那么不喜欢出风头的一个人也不喜欢别人对他另眼相看的我却偏偏露出那种敬仰的表情来……”直到听到佛德的话他才明白这里所有的人都是把剑麒当成普通人来看待真正过分依赖他的人只有自己而已。 “你也不用太自责。”佛德轻轻拨动着手中不知名的乐器弹奏出清雅的音乐“作为一个强者他一定非常习惯承受别人的眼光带来的压力偶尔让他有时间休息一下第二天就会没事的。” 亚兰点了点头端起酒来喝了一小口:“这么说起来的话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佛德会弹琴呢!”美妙的乐声不绝于耳让他疲惫的身心感到无比的舒畅“也许比起保卫者来佛德更加适合成为吟游诗人也说不定。”他开玩笑道。 “这是没可能的事情。”并没有解释具体的原因佛德只是这么笑着说道。 亚兰本来就是随口说说所以听到这句话后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并没有寻根问底的意思。 “佛德的乐声只有他的朋友才有享受的权利。”一边的迹亚为那句话作了注释“就像休伊的剑一样只会为了朋友而出鞘。” 一听到事关剑麒亚兰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你一定很好奇我们和休伊是怎么熟识的吧?”克拉克看到他的表情故意这么说道。 亚兰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没安好心所以拒绝顺着他的意思往下问低头光顾着喝酒。 “切!这小子变得越来越不可爱了。”克拉克没趣地摸了摸鼻子倒了一大碗酒“咕咚咕咚”地一口气灌下“所以我才说嘛跟着他你会长不成正常的男人啊!”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听到这种话大概立刻就会暴跳如雷吧?亚兰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不过现在的自己倒是很清楚克拉克会这么说其实并没有恶意充其量不过是想看到他生气的样子罢了。 “所谓正常的男人可不是指像你一样地粗鲁啊!”佛德调侃地笑道他本身的气质和剑麒相仿都是接近于一种贵族化的优雅所以听到克拉克用嘲笑的口气来说剑麒不免就想和他抬杠。 “我又没有说你。”克拉克听到这话白了他一眼“还是说你想找个借口跟我过两招啊?” 佛德轻轻吹了声口哨就像是被吓到般张开双手耸了耸肩这么一来乐曲就中断了所以他干脆将琴放到地上“最近我可没有多余的力气跟你过招。”每天光是陪着亚兰实战练习就够消耗他的体力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嘛。”剑麒在指点亚兰剑招的同时有时候也会指出佛德剑法中的破绽有些招数只要稍加修改就从一般的招式变成了致命的杀招这份幸运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 “说的也是。”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佛德却反而皱了眉头“不过我不喜欢那些招数太嗜血也太邪气如果万一误伤自己人的话连挽救的余地都没有。” “但是他教弥亚的剑术却光明正大可攻可守一派浩然正气。”这点也是克拉克想不通的在座的人除了亚兰以外都见过剑麒那如鬼如魅的阴森剑法但是他教亚兰的剑术却是完全不同的套路虽然就威力而言并不弱于他本身的那套。 “你们不要看着我我也不知道。”看到众人质询的目光都望向他亚兰无辜地耸耸肩“也许是他本身身兼两套完全不同的剑法也不是不可能。”这种事情其实很正常并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不过依他的个性而言会习惯使用那套杀戮为主的剑法就满奇怪的。” 克拉克和佛德对视了一眼就事论事地说道。这样的谈论其实并不带什么特殊的目的他们也没有想过一定要得出个什么结论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都有保守自己秘密的权利所以这个话题到这里就终止了。然后佛德开始讲起他们会和剑麒熟识的原因。 就和亚兰想的一样如果没有意外生的话剑麒本身是绝对不会主动和人亲近的。 两个多月以前才刚接纳剑麒不久的吟游艺人团由玄武领地进入了南齐领地。 那一天在按照法令办好所有的入关手续后天色已经很晚所以路径一个小村庄时由于村长的热情挽留他们决定在那里过夜。 这一天夜里他们遭到了强盗的袭击。袭击他们的不是别人就是村民本身。这个村落的所有居民都是强盗专门诱使不知情的过路客商留宿然后在食物中下迷药继而杀害。 由于保卫者们在外留宿时一律只吃自己带的干粮----这是为了确保安全----所以他们六个都没有中毒。但是情况并不因此而变得乐观对手的数量远远地出他们并且其中还有很多是小孩子。 那些孩子一个个都只有佛德的一半身高眼中却流露着和他们年纪不符的凶残和贪婪他们手持涂毒的匕混迹在战团中扮演着偷袭者的角色。 像克拉克这样的硬汉即使让他空手对付凶猛的婴狼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但是面对这群孩子他的战斧却常常劈不下去有时候只能踢开他们了事。 其他保卫者的情形也和他差不多布雷德常常用软鞭打落他们的匕然后将他们甩到一边其他五人的情况则是比他还凄惨因为他们手里的兵器都太容易至人于死地。 一边要和成年的强盗周旋一边还要尽量不伤及孩子地闪开他们的偷袭这让保卫者们陷入了苦战。 终于佛德在一招抢攻被对方的护体结界挡下后身侧露出了空隙巴力斯为了救他而来不及避开两个小孩腿上被匕狠狠地划过致命的毒液立刻顺着血液进入他的身体仅仅几秒钟之后他已经全身麻痹倒在了地上。 这下佛德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三叉剑一挥就砍杀了那两个刺伤巴力斯的小孩。但是凶险的剧毒依旧在巴力斯的体内蔓延这个时候使用魔法为他解毒虽然还来得及但却不现实。四周围杀机重重敌人如同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涌来。 “一定要等同伴出现了伤亡你们才下得了手吗?”冷冷的声音突然从佛德的耳边传来。 他回头看到了那个不知何时出现在巴力斯身边的男人从他掌上散出的白色光晕慢慢地融进巴力斯的身体不久就消除了他中毒后泛青的诡异脸色体内的麻痹感也像是沐浴在阳光下的白霜般逐渐融化取而代之的是全身的脱力感。 “是我的愚蠢害了他!”话是这么说但是当佛德又一剑砍下一个孩子的头颅时他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颤抖。 “不忍心看的话就闭上眼睛吧!”当佛德还没有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剑麒的剑已经穿透了第三个孩子的脑袋。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每一剑都直刺要害也许那些孩子连痛苦都来不及感觉就已经死了。 强盗的领也就是那个村庄的村长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挥剑如斩丝的男子这么多年来他靠着这些孩子杀了多少孔武有力、经验老到的保卫者但是碰到这个男人他向来攻无不克的战术就失效了。 对方毫不犹豫的动作干净利落的剑法每一剑都不会落空每一剑都带走一个孩子的性命他的紫眸是如此的冰冷冷到那领觉得自己的心上被覆上了一层厚厚的寒霜:“魔……鬼……魔鬼!”他感觉自己在尖叫但事实上出的却是断断续续的颤音。 “魔鬼?”剑麒的剑从他所能见到的最后一个孩子的尸体中抽出来“把他们推上绝路的人是你不是我所以真正杀他们的人是你不是我不要用那些不知廉耻的话语来搅乱别人的思想。” 才一个晃动他的剑已经插进了对方的心脏“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动摇的人!” 没有那些孩子的干扰克拉克他们很快就将剩下的强盗料理干净当剑麒回过身来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围到了巴力斯的身边在关心他的伤势。 “今天幸亏有了你。”佛德代表大家向他道谢如果没有剑麒今天他们也许就会全军覆灭在这里。 “你们要为我保守秘密。”剑麒面色平静地说道但是他的眼中浮现着悲伤杀了那么多的孩子他不会连一点感触都没有。只是这些孩子的心都早已被扭曲没有是非观念的他们将来会比大人更加凶残这样的祸患绝不能留下! “他一定很难过吧……”听完这一切亚兰叹了口气说道。 “你不觉得他很残忍吗?”佛德挑了挑眉。 “不要用这种话来试探我。”亚兰看了他一眼“他不是冷血的人只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他的心也比任何人都坚强所以才能逼着自己做你们做不到的事情。可是那样的他却也比任何人都悲伤。” “你倒是很了解他呀!”被亚兰看穿了意图的佛德轻扯嘴角笑道“看来现在的你已经不会再怀疑他的人了两个星期以前跟你提到魔法的事情你还是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 “谁让他老是做事情之前不和别人打声招呼。”亚兰苦笑“就像对你们一样他一直要等到你们肯动手杀那些孩子了才出手帮忙。是因为他要你们记住这份感觉记住因自己一时的仁慈会造成什么样严重的后果。这样的话今后遇到类似的事情你们才能迅地做出决断。” 他和克拉克他们对视了一眼显然后者也很理解剑麒会这么做的原因:“但是他也不忍心让你们背负全部沉重的罪恶感所以才将其余的杀孽拦到自己身上。如果真的要说残忍只能说他爱人的方式对他自己太残忍为了让自己重视的朋友了解他认为重要的事情那家伙会不惜让自己扮演反角。” 也许早在那一夜以前剑麒就已经注意到了那群豪爽的保卫者只是他的个性注定了他只会远远地观望即使欣赏也不会主动靠近但是只要他们真正遇到了危险他就绝对不会袖手旁观。这样一个看似心性凉薄的男人其实比任何人都要更重感情。 “你也感觉到了吧?他是一个可以把背交付的人。”看到亚兰露出不明白的眼神佛德笑着解释道“对我们保卫者来说有一个可以背对而战的同伴是非常重要的。雇主根本不会考虑保卫者的性命安全因此自己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作战的时候背部是最容易被偷袭的地方所以背对的那个人一定要值得信赖。” 亚兰明白地点头他懂得佛德的意思剑麒就是这样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你可以不知道他是谁从哪里来但是作战的时候你却可以放心地把背交付给他相信他绝对不会背叛你。 曾经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信任其他人再也不懂得要如何去爱人他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死了要不然也已经被钟游扭曲了是剑麒让他从绝望中爬起来是保卫者们让他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友情是这种毫不张扬、毫不浮夸的朴实感情拯救了他的灵魂。 想到这他举起盛满酒的大碗无声地敬他们。 几个男人对望一眼心照不宣地同时拿起酒来大口大口地灌下。 佛德拾起刚才放在地上的乐器并且再次优雅地拨弄着美妙的旋律再度响了起来。 清风明月挚友一切都是那么的安详美好。 直到那一声尖叫蓦然响起让亚兰他们的脸色同时一变是贝丝! 第二章 明净的月光穿过枝叶的缝隙斑斑驳驳地投影在地上好似月亮的碎片般美丽。 脚踩过地上的枯草出沙沙的声音眼前是因为月色而闪闪光的溪水剑麒缓缓地走过去在水边坐下。 他知道布雷德他们是担心他所以才把他和亚兰分开让他有个安静的空间可以休息。 将手伸进冰凉的水里他望着清澈的溪水。在水里倒映出的是一张英俊得接近妖媚的脸庞在这张脸上他可以同时瞧见四位好友的影子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幻化成这个样子的原因。 抬起头来望着晴朗的夜空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在遭到袭击的前一天晚上也是这样皎洁的月色在他们临水而建的居所露台上五个人还在一片温馨的气氛中喝酒聊天…… “恭喜你今天终于打赢了宇飞!”萧崎晟举起酒杯轻碰了一下他的杯子然后一口饮干“才短短四年的功夫你就学齐了我们三个人的剑术该说是我们教导有方还是你天资聪颖呢?” “承宇和宇飞的剑术自然是他们教导有方。”剑麒笑着瞟了他一眼偏不如他所愿地说道“至于你的那套嘛毫无疑问是因为我天资聪颖的关系。” “啊这真让人遗憾我以为我是他们中间最用心教你的那个。”萧崎晟表情皮皮地笑道“看来从明天开始我要更加努力才行?” “更加努力砍我?”剑麒挑了挑眉“你每次都是用追杀的方式来让我了解你的剑招居然还敢不要脸地说有用心教我。” “不过确实很有效啊!顺便还能帮你温习他们两个的招式你应该体谅我的用心良苦才是!”萧崎晟不以为意地笑道他才没这个耐性一招一式地指点直接用演示的要快多了。 “去你的!”剑麒狠狠踹了他一脚后转而望向坐在另一边的萧承宇“你现在可以说了吧?为什么一到妖魔界就找了这么个僻静的地方逼着我练武?我为什么总感觉在这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这四年来他们没日没夜地逼他练功就像他是隔天就要上战场的将士一样要是这样他还相信季宇飞“这里妖兽众多需要练武防身”的鬼话那他这么多年也算是白活了。 “不觉得现在怀疑已经太晚了吗?”萧承宇闻言朝着他挑了挑眉淡淡一笑“你都来到这里四年了就算我要把你卖了你也只能帮我数钱。” “啊!要是你的阴谋只是把我卖了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事我会感到很欣慰的。”听到他用那种柔和到可恨的语气说话剑麒明白今天晚上他是别想得到答案了“为什么每次我看到你微笑就觉得背后阴风飒飒冷得不得了!” “怪你当年识人不清、年少无知、误交匪类啰!”萧崎晟在一旁揉着刚才被他踹痛的小腿骨幸灾乐祸地说道。 “也许明天我们应该换个角色由我追着你砍?”剑麒皮笑肉不笑地给他一个白眼“教学相长嘛偶尔要尝试一下不同的方式才行。” “怪了!你为什么总是找我麻烦?我哪里让你看不顺眼了?”从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就是这样五个人中他们两个人不对盘到几乎什么事情都可以起争执。 “有啊!我看你那张脸就是不顺眼怎么了?”剑麒凉凉地笑着一边说一边若无其事地拿起酒来自斟自酌。 “你妒嫉我英俊帅气就直说。不要用那种酸葡萄心理拐着弯赞美我。”萧崎晟笑得一脸狂妄。 “我昏了头才妒嫉你那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你确定你没有生错性别?”剑麒笑得好讽刺。 “长得漂亮又不是我的错有女人喜欢就行了!”这个在座所有的人都知道他萧崎晟换女伴的度比换衣服还快很少有女人逃得过他的男性魅力。 “八成你就是怕找不到老婆才会到处拈花惹草来掩饰你的自卑。”虽然那是事实但剑麒就是喜欢拆他的台脚。 “去跟你这种还没成熟的小鬼是没什么好说的。” “是啊我也觉得跟你这种靠魔法维持年轻且不懂得尊重女性的沙猪糟老头没什么共同话题。” …… 现在想起来那一夜无聊的拌嘴竟成了最后的美好回忆。 在第二天他们就遭到了那只万年妖狐的攻击。 被妖狐侵入身体后他的精神力几乎全部用来对抗它的意志不知不觉间本身的魔法力开始失去控制。所以当他最终战胜毁灭了那只妖狐的元灵清醒过来后竟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花了很久他才弄清楚方向回到出事地点。 但是他来得太晚了连给好友们收尸都做不到。他们居住的屋舍已经在打斗中被完全破坏地上还隐隐约约看得到当时的血迹但是好友们的尸体却完完全全失去了踪影树林里妖兽众多应该是已经成为它们的美餐了。 原本他想过要在那里住下等待他们转世归来但是没过多久他就现自己根本受不了走到哪里都会想起这里曾经是五个人一同的家园所以他离开了那块伤心地开始了流浪漂泊的生活。 剑麒苦涩地牵动了一下嘴角吸收了妖狐的力量后他的身形外貌都完全被异化成了兽形所以第一次幻化为人形时他尝试着将好友们的容貌集合在一起作为纪念结果让他哭笑不得的是这张脸竟然有八成像崎晟。 看来他们两个虽然三天两头上演吵架的戏码不过彼此间的感情却从未因此而受到影响。 最后看了一眼水中的倒影他重新幻化回在艺人团里使用的那张脸头也不回地说道:“出来吧你的胆子也真够大居然敢跟着我在夜里进入树林。” 从树后轻移脚步出现的是一头金色长卷成波浪形披在身后的爱丽罗尼。 “还是不死心吗?不把我降伏为你的裙下之臣就那么不甘心吗?”他坐在草地上抬起头来看着她“即使为此送命也在所不惜吗?” “不会的你不会看着我被妖兽咬死的。”爱丽罗尼妩媚地一笑坐到他身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难得的剑麒没有推开她。 爱丽罗尼一脸果然如我所料地笑着:“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娜蒂亚和贝丝我们之间生的事今晚你就好好享受吧。”说完她将脸凑近剑麒的耳边轻轻吹气。 “我们之间什么事情都不会生。”剑麒淡淡地将头转开“今晚我心情不好你离我远点到那边去坐着让我静一会儿后就送你回去。”他把她叫出来是因为怕她在树丛中被一些虫类或者是蛇咬到并没有别的意思。 爱丽罗尼闻言一僵续而娇嗔地低喊:“为什么你就是不要我?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娜蒂亚了?”她用自己柔软的胸部有意无意地摩擦他的手臂更是将自己撩人的体香暗暗送出。 “我尊重女性但不代表当她们太过分的时候我还会扼守尽量不对女性使用暴力的原则你到底是放还是不放?”剑麒用眼角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他知道自己一旦用这种眼神看人很少有人能不被吓到。果然爱丽罗尼抖了一下立刻放开了他。 剑麒在水边平躺下来不再看她但是他知道爱丽罗尼在自己触手可及的范围内坐了下来。 对于爱丽罗尼今晚的打搅其实他是心存感激的不管对方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但至少自己可以不用在这样的夜晚一个人望着星空独自追思好友。 思念这种东西适当的可以唤起人对过去生活的追忆。可是一旦过度只会将人推入无比痛苦的绝望深渊。不论是太美好的记忆让人沉醉其中不思进取还是太悲伤的回忆让人顾影自怜、自怨自艾这都不是什么好事。 尤其是像他自己的这种经历一味地想念好友们只会让这场漫无期限的等待变成最折磨人的无边地狱。弄不好到最后会痛苦到疯也说不定。 身边传来衣服摩擦地面的声音剑麒伸出手来拉住刚想起身的爱丽罗尼“你以为按照原路返回就会安全吗?” 感觉到对方微微挣扎了一下他叹了口气坐起身来看着她的眼睛:“这一路上有很多会喷射腐蚀性粘液的虫子树丛中也有数不清的毒蛇你以为只要不招来大型的妖兽就行了吗?” 说完他站起身来顺便也把坐在地上的她拉了起来“走吧我送你回去。” “为什么?”爱丽罗尼突然开口问道。 “什么为什么?”剑麒放开她在确认对方不会一个人跑掉后他不喜欢和别人有过多的肢体接触。 “为什么你对谁都是这么温柔?你应该很讨厌我不是吗?为什么还要关心我?为什么还要担心我会不会遇到危险?” 爱丽罗尼一连问了很多个“为什么”她真的不懂眼前这个三番五次拒绝她的男人也不懂她自己。 在以前她和费宾斯两人在团里各有各的拥护者她靠着征服男人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费宾斯则是混迹脂粉堆里来证明他的魅力但是他们两个彼此之间又有牵扯谁也不肯服谁谁都把对方当成自己即将要征服的猎物。在休伊到来以前她一直对这样的生活乐此不疲她以为这就是她想要的证明自己的魅力让所有男人都众星捧月般宠着哄着。 但是从休伊进团开始一切都变了。 几乎所有的人都开始倾向那个温柔的男人不管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罢。 就连她也迷惑了表面上费宾斯对女人也都是温柔体贴的从外表来说他的男性魅力也肯定要比休伊强但是为什么自己的目光却是不由自主地跟随着那个始终只有淡淡微笑的男人。 她曾经以为这只是自己的好胜心因为休伊从来没有表现出为她神魂颠倒的样子。她以为这只是一种征服欲就和她征服其他的男人一样。但是渐渐的她现自己错了她只想呆在他的身边只想看着他的笑容就好像天地间的一切都因此平静了下来。 纵使知道自己根本配不上他她也想在他身边停留哪怕只是几分钟也好所以她才不断地缠着他想要诱惑他。今晚因为他心情不好本来她想自己一个人先回去的但是他却因为担心她的安全而说要送她回去。 在这一刻她突然现自己的心已经深深陷落了陷得比她想象的还要深。她急迫地想要知道休伊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一个无耻放荡的女人或者是其他。 看着爱丽罗尼像个迷路的小孩似的迷茫眼神剑麒暗暗叹了口气要是对方永远是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可能他还比较好应付可是一旦她用不造假的真性情来面对自己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 “第一:我不是对谁都温柔你看到我对费宾斯有过好脸色吗?”他是常常对着那个人微笑没错但是那种笑容绝对不会让对方感到舒服。 “第二:你有时候确实吵了一些我虽然喜欢清静但还不至于因此就讨厌你。”因为平时都有工作也有私事她真正能来烦他的时间其实很有限。 “第三以及第四个问题是建立在第二个问题上那既然我并没有讨厌你当然就会关心你况且你是女孩子也是团里的成员我自然不会让你遇到本可以避免的危险。”这可能也算是同伴意识的一种吧。 “女孩子?”爱丽罗尼呆呆地重复这种纯情的称呼她已经有多久没有听到了?所有的人都当她是成熟性感的女人没有人会用这种称呼叫她除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是啊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剑麒懂她的意思所以挑了挑眉“如果心没有长大的话不论年龄增加到何种程度对我来说对方永远只是一个孩子。” “心没有长大?”爱丽罗尼皱了皱眉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你的心不够坚强虽然你以为你很坚强但事实上那只是孩子般的倔强。”剑麒微微一笑谁都会经历那样的时期虽然表现的方式各有不同但是本质是一样的“你靠着征服男人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和好胜心但是这种虚荣心和好胜心的背后其实是极度的自卑和自怜不要否认!” 爱丽罗尼张了张口想要反驳但听到最后一句话她乖乖地闭上嘴。 “你靠着征服男人想要证明什么呢?自己的魅力吗?在那背后又是什么?身为人的尊严吗?看似被男人捧在掌心就是体现了这种尊严吗?”剑麒看着她幽幽的蓝眸叹了口气“那些人有几个是真正爱你呢?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吗?但是你不想去面对所以我才说你是一个孩子因为只有孩子才会逃避现实自欺欺人你的心明明已经痛到在流血了却拼命地告诉自己你很幸福这就是你想要的你的人生何必要委曲求全成这样?” 泪在她美丽的脸庞上悄然滑落剑麒的话深深地刺进她的心里这么多年来她早已深深厌恶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是她就像是陷入沼泽的人一样越挣扎就越无力最终只能绝望地沉没没有人会来救她没有人会相信她这样的女人也会改变就算她想忏悔也不会有人倾听。 “好了回去吧!我说这些话可不是想要弄哭你。”剑麒苦笑着拍拍她的头顶转身往树丛方向走去。他对自己这种好说教的个性一点辙都没有虽然本意并不想多嘴但是每次看到别人迷惑的时候就忍不住要表述自己的看法。也许是因为这样的迷惑无助和绝望自己都曾经体会过吧所以才深知被其缠绕的痛苦。 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接踵而来的冲击险些让他站不住脚。 爱丽罗尼从后面冲过来紧紧地抱住他放声大哭。如果休伊说她只是个孩子那么今夜她就是个孩子一个倔强、自卑可怜、无助的孩子一个愚蠢到用谎言来哄骗自己的孩子。在他的面前她可以卸下高傲的姿态、藏起艳丽的容貌因为这些都不是他重视的反到是那颗已经千疮百孔被人弃若鄙履的心被他小心地呵护在掌中感觉他醉人的温柔。 “不要憎恨和厌恶自己如果连自己都不重视自己了那即使再多的人重视你又有什么用?”剑麒站在那里任她抱着自己哭泣。 良久以后哭声渐渐小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那种……那种以征服男人为乐的女人呢?”积压的情绪泄了之后感觉到的是一阵脱力的疲倦爱丽罗尼跟在剑麒身后慢慢走着小声地问道。 “也许只是感觉吧。”因为你的眼神比我还要寂寞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不管是怎样的生活方式总之一个快乐幸福的人不会有那么孤独的眼神。 爱丽罗尼没有再说话。 在昏暗的树林里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向树林边缘的艺人团缓缓走去。 就在快要到达的时候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沉寂的天际- ☆----☆----☆- 娜蒂亚的剑直指在费宾斯的喉头让他连呼吸起来都要小心翼翼更遑论说出类似求饶的话语。 缩在一边的贝丝眼中充满了恐惧她的衣衫有明显被拉扯的痕迹原本就不红润的脸色现在更是一片苍白晶莹的肌肤上有着数条红色的抓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畜牲!” 一看到这样的情形谁都明白生了什么事情。 刚刚到达的亚兰立刻解下自己身后的披风裹住贝丝娇弱的身躯。他对贝丝一直怀着一份很特殊的感情贝丝是他到达吟游艺人团后第一个对他表示善意的人也是他连续经历了两次背叛后第一个对他付出关怀的人这种感情虽然还不能说是爱慕但是至少比起娜蒂亚来他要更加喜欢贝丝。 所以眼前生的事情让他愤怒到几乎想将费宾斯分尸泄恨。 和他有相同想法的就是到现在为止都没将剑放下的娜蒂亚自从父母死后只剩下她和贝丝两个人相依为命想到妹妹今晚差点就毁在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手里她的剑不禁更向前挺进了一点。 “娜蒂亚……我看这件事情就算了吧……贝丝也没事了……”说话的莫如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他不是有意要为费宾斯求情但是团里的成员弄到兵刃相见血溅五步也不是办法况且杀人也要受到官府的制裁总不能让娜蒂亚把费宾斯杀了再由其他的团员把她送交官府吧? “是啊娜蒂亚我们已经叫人去请团长了让团长来处置他吧!”九尾狐拉卡也轻声劝说着但是看到娜蒂亚冰冷愤怒的眼神她不由地噤了声。 那把锋利闪亮的银剑就如此惊心动魄地横在费宾斯的脖子上一条鲜红的血痕已经明显可见点点血珠正在悄悄地渗出看这情况只要娜蒂亚再稍一使劲费宾斯的脑袋就别想继续留在他的脖子上。 众人都焦急地盼望着团长的出现但是他们也知道吟游艺人团的团长因病已经有三个多星期没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了今晚他能不能出面解决这件纠纷还是个问题。可是娜蒂亚的剑正在越压越低再这样下去费宾斯即使不被娜蒂亚杀死他也快要窒息了。 “娜蒂亚把剑放下来!” 清雅柔和的声音从人群的外围传来让所有的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若说在这种时候还有谁劝得动娜蒂亚这个人就非剑麒莫属。 团员们自动向两边散开空出一条路来让他通过。 “放下来吧!”见娜蒂亚还在犹豫剑麒缓缓地走近她“你杀他不值得……” 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个娇小的人影迅地冲向他一头撞进他的怀里双手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可以救命的浮木般牢牢抱着他低低的呜咽声清晰可闻。 剑麒温柔地轻拍贝丝的后背。 娜蒂亚的剑终于放了下来一得到解放费宾斯立刻大口大口地吸着气他真得快窒息了。 “看来你的情敌还真是个棘手的人物呢。”克拉克看了看若有所失的亚兰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 平时还看不出来但是今天晚上贝丝的表现就太明显了一看到剑麒走近她立刻挣开了一直在她身边安慰她的亚兰直冲到剑麒的怀里那架势就像是除了他以外没有人能让她感到安全。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个……”亚兰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娜蒂亚也会使剑。”而且看她握剑的姿势就知道她的剑术应该不差。 “身为吟游艺人出门在外每个人都会两下子毕竟不能只靠少数保卫者的保护。”佛德在一边轻声地解释“娜蒂亚的剑术是还不错至少她赢得了费宾斯不过已经及不上现在的你。” 亚兰在年幼时就有非常扎实的剑术基础最近又被剑麒严格训练到目前为止和佛德的比试中十场里他已经至少能赢一场。 “看来团长是把这件事情全权交给休伊处理了。”布雷德悄声提醒正在一边说话的两人刚才被派去找团长的那个团员已经回来了虽然在这里听不到他说了什么但是看到大家的眼光都望向剑麒布雷德猜想应该是这么回事。 “等一下那是什么?”佛德望着远处飞扬的尘土突然开口“是军队?怎么可能?!” 但是他并没有看错真的是军队。虽然只是个区区百人的小队但是那清一色的军装和统一配备的骑兽除了军队外不可能还有别的组织会拥有。是什么样的任务让这支小队会不顾危险连夜赶路? 正思索间队伍已经奔驰至众人的面前为的将领一勒骑兽的缰绳停在了剑麒的面前“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野外官道上露营?” 剑麒将怀中的贝丝交给娜蒂亚转身恭敬地向他鞠了一躬:“回大人的话我们是吟游艺人团的团员专在妖魔界各地巡回演出当前的目的地正是离这里大约还有两天路程的莫朗城因赶路疲乏才会在官道上稍作休息不想挡了大人的路还请见谅。” “那为什么这女子会手持出鞘的剑?”那将领看到娜蒂亚手中的剑不禁皱眉。如果真是吟游艺人团的话会有这么多人一起露营也属正常眼前这位女性的打扮也确实像是艺人但是她眼中的杀气和手中的剑却让他暗暗警惕。 “这个……”剑麒微微流露出苦恼的表情“今天因为天气晴朗所以大家就围在一起多喝了点酒。这个……这位女子怀中的那个女孩是她的妹妹她们和另一位团员之间生了点摩擦……所以……”剑麒的说话很有技巧他虽然看起来吞吞吐吐但是却将所有的线索都点了出来让这位将领自己去理解。 只见对方明了地点了点头明白这种事情确实不怎么好启齿接着转身朝后面的部属叫道:“没事了我们继续赶路!” 临走时他看了一眼剑麒“官府正在通缉一个一百五六十岁的少年金金眼你们也有收到通知吧?” “回大人的话是的。”剑麒微微一笑随即眼中流露出一种贪财的光芒“听说赏金非常的……” “没错!看到的话别忘了通知官府!”那将领似乎是十分厌恶般将头转开然后绝尘而去。不一会儿这支队伍便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剑麒暗暗地舒了口气转过头来他恰好看到亚兰和佛德正分别从克拉克和迹亚的背后走出来同时也注意到了费宾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眯了迷眼睛“现在来处理我们团里的事情吧。”一句话将众人的注意力都拉回到了费宾斯身上。 “既然这件事情团长交给我处理那我就说了。费宾斯这件事情是你做得太过分了!”剑麒冷冷地看着他“同一个团里的成员你竟然意图非礼!弄到兵刃相向今后大家要如何相处?” 看到费宾斯的嘴边泛起冷笑他也回以更加寒冷的目光:“不过好歹大家相处了这么多时日也算是朋友一场。再过两天就要到达莫朗城了进城之后你就离开我们另谋出路吧。这就是我对这件事情的处理在场的各位如果有意见可以提出来!” 没有人会有意见事实上所有的人都觉得这样的处理实在太便宜了费宾斯但是此刻一贯温和的剑麒显得那么冷静浑身上下都散出让人震慑的魄力所以他们都默认了他的判决。 亚兰皱眉他不明白剑麒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费宾斯但是刚想开口时佛德拉住了他:“不要说话你要相信休伊他不是那种会让朋友受到委屈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费宾斯狂笑起来他俊美的脸庞显得扭曲狰狞“你终于达到目的了?终于把我赶出这个团了?你这个伪君子!谁都以为你那么正直!那么温和!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不过是你装出来的表象!” “不要歇斯底里我不吃这一套。”剑麒用眼神制止了一边想要开口的娜蒂亚。 “这里所有的人都被你欺骗了你才是个真正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费宾斯朝着他吼道他深深地记得这个男人和他住在一起的时候那天晚上当他想要对他做些什么的时候那双紫色眼眸中射出的寒光几乎把他的心脏冻到停止跳动。 剑麒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早知道当晚就用幻觉对付他了但他又怕那个男人不知廉耻到在大家面前对他作出些什么亲昵的举动到时候他总不能让所有的人都陷入幻觉所以这才用本身的气势震慑他没想到还是留有后遗症。 “你为什么不说话了?装得那么清高今天晚上你和爱丽罗尼在树林里都干了些什么?”费宾斯满意地听到周围响起其他团员窃窃私语的声音“我亲眼看到她跟着你走进树林到你赶来这里这段时间里你们做了些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什么时候我的事情需要向你报备了?”剑麒冷淡地微微挑眉“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你的事情既然对你的处理大家都没有意见的话我要回去休息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揽住娜蒂亚的肩膀转身轻轻说道:“有什么话回去说贝丝也需要休息。” 虽然对他的处理娜蒂亚一点都不理解更别说满意了但是因为深刻地了解眼前的男人并不如他的外表所表现的那么软弱所以她一声不吭地跟着他转身。 “我也知道你们不想看到我那也不必等到两天以后了我想我还有钱买下一匹团里的妖兽今天晚上我就会离开!”费宾斯盯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冷冷地开口。 剑麒停下了脚步但是没有回头“我没有让你现在就离开我们正是因为怕你在路上遇到危险这里离莫朗城还有一段路途如果你敢私下牵走妖兽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你能活着到达那里!” “你……”费宾斯脸色铁青地瞪着那修长的背影他知道自己不得不屈服于这种威胁因为对方的驯妖术比他高出太多了。 “如果你想加油添醋地渲染我和爱丽罗尼的事情那也请便反正你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和大家交流了。”剑麒的嘴角泛着冷冷的笑意一语双关地说道但因为是背对着众人所以谁都没有看到- ☆----☆----☆- 娜蒂亚和剑麒一同将被施了魔法后沉沉睡去的贝丝安置好。 然后他们走到保卫者们的篝火前坐下剑麒伸手为自己倒了一碗酒接着小口地啜饮起来娜蒂亚则是在他对面冷冷地瞪着他。 “喂你要是再这么沉默下去那两双眼睛可是会在你身上烧四个大窟窿哦!”克拉克看了看一边同样寒着脸的亚兰低声警告道。 剑麒微微叹了口气“因为事情太复杂了我正在考虑怎么说。” “和那队官兵有关吗?”佛德可说是这里最为了解剑麒思维方式的人而且他也看到了送走官兵后剑麒回过头来时那一瞬间的眯眼。 “确实。”剑麒点了点头“那队官兵的主要任务并不是来抓弥亚的不然他们不会就这么匆匆离开连搜查也不搜查一下。但是一个别有任务的军队居然也会关心走失了一个逃犯这不是很奇怪吗?” “我……”亚兰刚想开口却被剑麒阻止了。 “别出声我说这句话并不是要你说出自己到底是谁连军队都插手了这代表你的身份决不普通越多的人知道对你越危险不要单凭一时的冲动就把整个秘密说出来。”剑麒表情严肃地看了他一眼“刚才军队一到你和佛德就同时躲到了克拉克和迹亚的背后这件事情费宾斯全都看在眼里我怀疑他已经起疑心了。” “弥亚躲也就算了你躲什么?”克拉克奇怪地看了一眼佛德剑麒不说他倒还忘了有这么回事。 “习惯……”佛德尴尬地笑了一下“我以前也被人通缉过……所以看到官兵就反射性地……” “那你平时在城镇上看到官府的人怎么从来就不躲呀?”克拉克心直口快地说道说完才现佛德正恶狠狠地瞪着他“呃……无妨啦每个人都有秘密的……”他连忙打哈哈带过。 “费宾斯不是没脑子的人他离开后一定会去向官府告密哪怕只是说看到了可疑的人物官府也一定会派人过来搜查。问题是我们经不起仔细检查眼睛和头的颜色都能变但是弥亚的脸太有特征根本不可能瞒得过去!”剑麒漫不经心地泯着碗里的酒“这就是我今天晚上不让他走的原因。” “难怪他刚才开口要的是妖兽而不是马匹原来他是想追上前面的那支军队告密!这个阴险无耻的小人!”克拉克低声骂着。 “只要他敢私自牵走妖兽我保证他活不到天亮。”剑麒淡淡地一笑“接下来的两天里要麻烦你们六个人时时注意着他看他到底和哪些人有过接触我不排除团里还有其他的人有这个心思。” “包在我们身上!”六个保卫者同时点了点头。 “如果这两天里他有私下逃跑的迹象不用客气就地正法好了我不介意让那些妖兽多一道可口的点心。”剑麒懒洋洋地笑着“进城之后只要他一脱离艺人团我就会动手绝对不会让他活着走到官府那里。” “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他。”佛德了然地笑道。 “当然!”剑麒笑得一脸很遗憾的样子“谁让他借了胆子去动贝丝呢?明知道是我的朋友还敢动手这总要付出一点相应的代价。”费宾斯是团里除了和他交好几个人以外较为清楚他实力的人敢在老虎嘴上拔毛就得有被咬死的准备。 “那为什么不在今晚就杀了他?”知道费宾斯最终还是逃离不了死亡的命运这让娜蒂亚的口气稍稍好些了“就让他带着妖兽离开然后在半路上杀掉他这你应该也做得到吧?” “做是做得到但我让他多活两天是有原因的。”剑麒的嘴角微微上扬“先如果他是在半路上被妖兽咬死团里的人十有**会怀疑到我头上来。”谁让他天生就拥有的驭妖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在他们眼中费宾斯并没有非礼成功贝丝也没受什么重伤为此就要了他的命会弄得团里人心惶惶团员之间的凝聚力一定会下降我不希望为了这件事情让团长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艺人团埋下将来解散的隐患。” 这一点即使是从未见过团长的亚兰也同意他的看法。亚兰今晚没怎么开口说话自从那支军队走过后他总觉得脑子中有一种模模糊糊的概念但就是抓不住确切的内容。 “其次我要通过他找出团里还有什么人对弥亚起了疑心因为在接下去的两天里那些人一定会和费宾斯有所接触他们要商量到底是进了城再去找官府还是帮助费宾斯先一步逃离。”说着剑麒和保卫者们相互交换了一个确认的眼神。 “最后太早动手起不到威慑的效果。进了城再杀他一方面团里不知情的人不会怀疑到我身上也就不会影响团员间的感情;另一方面对其他心怀鬼胎的人我们又不能全杀了那就只好杀鸡敬猴吓得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这样弥亚才能安全地度过在莫朗城表演的日子。”剑麒的笑容温柔到无可挑剔不过在座所有的人都觉得今天夜里的温度蛮低的。 “我去加点柴火……”克拉克边说边起身向着团里堆柴的地方走去。 只听他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在嘀咕些什么剑麒的微笑不由地转成了苦笑。 “你可真是会物尽其用啊……”佛德出了如此这般的感叹语气听上去非常地无奈“为什么你这种危险人物却能让人产生可以信赖的安全感呢?”说到底这个团里最阴险可怕的人应该就是眼前这个总是笑得一脸无害的家伙。 剑麒淡笑着拍了拍衣服站起身来显然是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赶路费宾斯的事情就有劳你们多费心我要去休息了!” 看到他站起来娜蒂亚和亚兰也跟着起身三人一同往住房马车的方向走去。 在目送娜蒂亚进入马车后剑麒一回头现亚兰的手正紧紧抓着他的衣袖“怎么了?” “不……没事……”亚兰像是吃了一惊般放开他似乎他也是在无意识之间才做出了这样奇怪的举动。 “不安吗?”亚兰是个十分坚强的孩子如果没有生什么特殊的事情他不可能在无意识之间用肢体语言向他求救。剑麒伸手揽过他的肩却现他的衣服几乎全都湿透了“冷汗?”他惊讶地皱眉是什么让这个孩子怕成这样?唯一的解释似乎就只有今晚路过的那一小批军队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不仅仅这么简单。 亚兰默默地跟在剑麒身旁走进马车他连自己被剑麒拉到床沿上坐下都没有觉。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总不能放任他就这么坐到天亮吧?剑麒叹了口气在他的面前蹲下姑且就当他是被军队的事情吓到般轻声开口安慰道:“别担心有我在呢!” 即使聪明如剑麒也不会完全明白亚兰恐惧的真正由来。但是他的这句话却恰好打破了亚兰心里最脆弱的那一点他冰凉的双手环上了剑麒的脖子不可自制地颤抖着。 没有错有他在呢这个男人的聪明睿智绝对值得他信赖。 这样想着亚兰的心终于开始慢慢地平静下来。 军队到达的时候他正为了贝丝的事情感到愤怒所以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等到后来事情过去了他才感到一种晚来的后怕。 但真正让他觉得恐怖的是在不久前他终于想起那个和剑麒对话的声音为什么在潜意识中让他感到耳熟。 那个将领----是莱威蚩! 第三章 自从那一天晚上后亚兰明显变的比以前沉默了。剩下的两天里他几乎什么话都不说只是一个劲地埋头练剑。虽然在遇到娜蒂亚等人时还是会露出开朗的笑容但是其中真正包含的笑意毕竟要比以前少了许多。 “费宾斯有什么动静吗?”剑麒倚在一旁的树干上好似在看风景一般和正在他脚边困扎行李的佛德对话。 “有四五个人去找过他但是并不能肯定是不是都有嫌疑。而且没有去找他的团员也不代表就一定安全。”佛德一边刻意动作迟缓地捆着行李一边轻声说道。 在这个团里保卫者们和剑麒之间给其他团员的感觉是有些交情但是交情并不深通常那些人会认为这是由于剑麒本身的个性随和所以才能和这些粗人和平相处。故而当他有事想找保卫者们商量时即使不会让人感到太突兀但必要的时候还是要隐蔽一些。 “话是没错但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剑麒抬头看了看在头顶正上方的太阳当前是中午“还有不到半天就要到达莫朗城了现在还没有脱离团队的迹象我估计他们也是不放心让费宾斯一个人去告密。弄得不好被反咬一个窝藏逃犯的罪名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布雷德正在盯着他们不过比起这群阴险卑鄙的小人我更加担心今天下午的入城检查。”佛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正色道。 正常的情况下入城时要先派人递交申请的文书在上面写明团中人员的人数、年龄;所带妖兽的种类、数量等等之后就会有官兵粗略地搜查一下马车所带的行李但在搜查的过程中所有的团员都必须要走下马车核对人数。以亚兰的容貌暴露在官兵面前越久被识破的危险就越大。虽然说整个搜查过程一般不会过二十分钟但能不能安全度过这二十分钟则是关键。 “确实是让人忧心呐……”说是这么说但剑麒的嘴角却绽放出一抹和他的语气截然相反的狡黠微笑不过正低着头做事的佛德并没有看到。 正在这时从装载妖兽的马车里传出了亚兰的惨叫声。 大量的血顺着亚兰的腿不断地流淌下来锥心刺骨的疼痛让他浑身不住地泛出冷汗原本红润的嘴唇被牙齿紧紧地咬着泛出一种可怕的青白。在剑麒赶到以前他的右腿一直都停留在那只状似狮子但是生长有角的凶猛妖兽口中。 这只妖兽原本一直是隶属费宾斯驯养只因这两天他等于已经被放逐出了艺人团所以剑麒才开始接手本来属于他的那些妖兽。 亚兰早在一个星期以前就开始帮忙剑麒做些有关妖兽的杂务毕竟他在团里的身份是剑麒的弟弟从本职的工作上来说又是剑麒的副手做做喂食妖兽这类的事情也是理所当然。 可能是以为这几天来他和妖兽们已经混得比较熟了所以今天中午喂食的时候剑麒并没有陪在他的身边没想到仅仅离开几分钟的时间就出事了。 “费宾斯!你这个无耻卑鄙的小人!”等到剑麒喝令那只妖兽将亚兰放开后娜蒂亚怒火朝天地冲到费宾斯的面前“你这畜牲!我真后悔那天晚上没有一剑杀了你!” “这又关我什么事情了?”费宾斯阴险地笑着冷冷地瞄了一眼浑身是血、脸色惨白的亚兰“现在的妖兽可全都是休伊在管理他是帮忙休伊受的伤你找我吼什么?” “如果不是你打开了兽笼!它怎么可能咬伤弥亚?”娜蒂亚的美眸燃烧着赤红的怒火“除了你我们这里还有谁会懂得开启兽笼的方法?难不成还是休伊或者弥亚自己做的吗?” 要知道为了困住那些凶猛的妖兽防止有人误将它们放出来伤人所以兽笼的锁都设计得非常精巧不是常做这行工作的人根本不会懂得要如何开启。而且如果光是要给妖兽喂食的话只需打开兽笼前那一小扇专门用来传递食物的小门决不至于开启整个兽笼大门的锁。 但是当他们赶到时这只燚克已经完全跑到了笼子的外面嘴里正咬着亚兰的腿所以怎么看都像是有人事先打开了笼子燚克是趁亚兰丢给它肉块时突然冲出笼子才会让亚兰来不及防备而被咬伤的。 “口说无凭证据呢?”费宾斯冷淡而嚣张地笑着“出事后又不是我第一个到达你凭什么说是我干的?而且如果燚克冲出兽笼逃跑了也就算了万一误吃了团里的成员那可是大事我像是那种拿大家生命开玩笑的人吗?” “你明知道有休伊在燚克是不可能会吃了团里的成员的!”而且就算不是这样娜蒂亚也丝毫不相信眼前的男人是那种会考虑到团队安全的人。 “那可不一定眼下不就是血淋淋的例子吗?”费宾斯挑衅地看向满脸担忧之色的剑麒“所以我才说嘛做人要懂得谦虚不要以为自己真的那么神。它们是兽不是人兽性大起来可不会管咬的人到底是谁。” “是啊!我们这里确实是有只人面兽心的畜牲兽性大没错!”娜蒂亚冷笑着火红的赤眸毫不畏惧地瞪着他。 “女人!你的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费宾斯凶狠地对着她吼道。 “够了!”剑麒清冷的声音盖过还在争吵的两人他的眼眸变成了一种深紫色深沉如最纯净的紫水晶般折射出他心底隐藏的愤怒“够了!不要再说了娜蒂亚我们没有证据!” 剑麒将几乎昏厥的亚兰横抱起来无视费宾斯那猖狂得意的笑容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今天下午进城以后我这辈子不希望再看到你!”说完他抱着亚兰走向马车娜蒂亚和六名保卫者自然是跟上他。 沿路上滴下的血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一种触目惊心的暗红但是这时候谁也没有料到这些血只是今后一连串浩劫的开端。 回到马车剑麒将亚兰放到床上用手轻轻地一拂。 立刻亚兰感觉自己受伤的腿失去了知觉。 “我封了你右腿的触觉。”看到他眼中的惊慌剑麒淡淡一笑温和地解释。然后他从柜中拿出干净的布熟练地撕成条状为亚兰包扎。 等到一切忙完剑麒走到一边的水盆边将手上的血洗干净然后只听“砰”地一声娜蒂亚不知何时跑出去拿了两壶酒进来但她的动作重到几乎是将它们摔上桌的。 “不要生气了反正他也活不过今天晚上了!”剑麒缓缓地走过去倒了一杯酒走到亚兰身边让他喝下“暖一下身子你都是冷汗。” “说!你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娜蒂亚恶狠狠地瞪着他要不是克拉克有先见之明地将那两壶酒拿在手中可能现在已经被她用来泼剑麒了。 “啊?”剑麒这才现原来娜蒂亚的火气不是针对费宾斯而是针对他的。转头一看只见佛德他们也正冲着他微笑终于他俊美的脸庞浮现出了一抹无可奈何的尴尬。 “说吧你到底在计划些什么?会大意到在这种关键时刻让弥亚受伤这可不像是你啊!”佛德挑了挑眉笑问。能看到这家伙尴尬的表情还真是难得啊! “这个……其实也没什么……”剑麒轻咳了一声笑道“我只是觉得这个理由能让弥亚在搜查期间理所当然地呆在马车上。” 为了防止盗贼和强盗的偷袭所以住房马车的窗都开得非常小马车内的光线严重不足如果亚兰可以在马车上接受人数核对那身份暴露的危险就会减少很多。 “那就是说你早就知道兽笼被人打开了?”娜蒂亚眯着眼睛语气危险地问道。 “昨天晚上就看到了费宾斯一直都在等待这个机会等待我离开弥亚的身边。”剑麒拿过克拉克手中的酒壶倒了杯酒递给娜蒂亚“别生气我有警告过那只燚克不准它随便跑出来伤人我不会弃其他团员的性命于不顾。” “我不是在生气这个!”娜蒂亚气愤地瞪他差点就有种想用手中的酒泼去他那张笑脸的冲动“如果不是你燚克肯定在昨晚就跑出来了这个我知道!我生气的是为什么你做事情之前都不和我们说一声?你究竟有没有把我们当朋友?如果今天我们没有猜到这是你的计划你是不是就永远不打算再告诉我们了?” 看着娜蒂亚愤怒的表情剑麒似乎是吃了一惊他皱着眉望向保卫者们“是不是除了她你们也有这种感觉?” 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见状他不禁深深地吸了口气“如果因为我做事情太果断……不这种说好听了叫果断说难听了就是独裁。如果这样给你们带来了困扰我在这里向你们道歉。” “我们不是想听你道歉的。”看到剑麒的紫眸流露出歉意娜蒂亚的口气不觉软了下来。 “不我很明白你们的这种感觉是我忽略了你们的感受。”剑麒摇了摇头他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非常认真地望着他们“同伴之间一定要相互信任和沟通可是我却忽视了这一点。但我并不是想炫耀自己的计策也不是故意想要表现得高深莫测这点希望你们能够相信。” 看到他们点头剑麒松了一口气慢慢地又露出了微笑:“事前不告诉你们是因为怕你们的戏演得不够逼真不能让费宾斯放松警惕。我想现在的他一定很得意因为他这么做一是为了报复我二是为了让弥亚丧失行动力到时候弥亚要真是官府通缉的人就只有被抓的份而他们的赏金也就万无一失了。” “原来我也被你算计了!”娜蒂亚孩子气地噘了噘嘴鲜艳的红唇弯曲成一个漂亮的弧度“我就在想以你的个性怎么会如费宾斯所愿在大庭广众之下冲他火原来只是为了麻痹他!” 娜蒂亚的个性冲动但是不笨当时会和费宾斯吵起来是因为真的动了肝火但跟在剑麒身后走回马车的这段时间里她已经冷静下来了渐渐也现了今天剑麒的失常。 “让他一时痛快对我们并没有损失因为这样在入城检查时他绝对不会拖我们的后腿。如果弥亚是被官兵搜出来的那他们就什么好处都得不到反而会落得一个窝藏逃犯的罪名。”剑麒轻轻笑着将手中的空酒杯伸到娜蒂亚的跟前。 娜蒂亚叹了一口气取过克拉克不知何时放回到桌上的酒壶为他倒入了新的酒。 “至于事后的话我依旧不会告诉你们是因为……”剑麒停下了送到嘴边的酒挣扎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是因为即使费宾斯没有这么做我也会这么做!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在一个星期以前就开始让弥亚接手喂食工作的原因!”如今费宾斯的插手只是让整个事故看起来更合理、更自然而已。 “要是他知道自己精心设计的计谋全部是在为你铺路的话恐怕不气到吐血都不行。”佛德在这一刻是真的蛮同情费宾斯的遇到这种对手只能说是他的命不好。 “在这样的情况下采用极端的手法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亚兰纯净的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休伊其实一点也不喜欢这么血腥的苦肉计所以他才不想对你们提起这件事。” “我很抱歉。”剑麒泯了口酒觉有什么计划正在进行而自己却完全不知情的话这种感觉确实不怎么好他为自己的粗心而感到不快。 “得啦!”克拉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要是你真的不重视我们这群伙伴刚才就不会那么紧张现在也不用解释这么多了!”这里没有人会不理解他的。 “好了我们几个继续去盯着他们你让弥亚好好休息一下祈祷下午可以顺利入城吧!”说着佛德站起身来和娜蒂亚他们一起走出了马车。 门关上了整个房间安静下来剑麒和亚兰交换了一个眼神。 “谢谢你为我说话。”其实就连亚兰也不知道他的计划。 “我只是说实话。”亚兰淡淡一笑跟在他身边越久他就越了解他的行事风格“费宾斯一直都躲在一边看吧?所以你才不告诉我具体有什么事因为你怕我会因为一时胆怯而犹豫。”毕竟让一只燚克狠狠咬上一口并非什么小事并不是心里面知道身体就能配合着行动的。 “不过当你今天早上问我是不是愿意把命交给你的时候我就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会有什么事生了。”他用双手撑了一下床沿换了一个舒服一点的方位靠着“所以这件事我并不算完全不知情。”既然连命都能给了那相比之下被燚克咬上一口反就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 剑麒听着他的话只是优雅地笑着轻轻地泯着酒。 虽然有很多事情不说别人未必会懂有时候也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但他还是很喜欢这种不用自己开口对方就可以明白的默契感这也算是一种小小的任性。 “现在团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受伤了下午团长会名正言顺地告诉搜查的官兵你在马车上。马车里昏暗他们进来的时候你只要镇定一点通过入城搜查应该不会有问题。” 因为剑麒是在玄武领地就开始跟着艺人团所以到目前为止对这种进城的搜查已经很有经验而且只要士兵一觉得有异双方难的话剑麒也会在一瞬间治好亚兰的腿伤共同退敌。 “你的身边在搜查时不能放剑以免引起他们的疑心。但是没剑防身如果万一被识破的话又太危险所以我把这个还给你。”他一伸手一把金色缠龙的匕落在他的手中龙眼的青色宝石吐着清冷的寒光正是已经消失很久的青龙王匕。 亚兰伸手接过匕才觉自己几乎已经忘了它的存在。在钟游身边三十多年都时刻不忘的事这三个星期来他几乎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也许是因为它已经不再是自己心里最重要的那根支柱了吧。 “这把匕纯粹是用魔法锻造出来跟一般的武器不一样它可以隐藏在人的身体中作为身体的一部分而存在。”剑麒缓缓地解释这就像是朱雀王的燃焰一样而洛凯交给他的朱雀令也是类似的东西“如果是主人使用的话出现的武器就不会有鞘因为身体本身就是剑鞘。” 亚兰听了这段话简直惊呆了他这才知道当年青龙王交给他这把匕的时候对他给予了多大的希望。而他同时也明白为什么当初剑麒说这把匕要暂时放在他那里因为它实在太显眼放在任何地方都不如收在剑麒的身体里来得安全当时的他还只以为剑麒是把它隔空移动到其他地方去了。 “我给了你三十六年的魔法力现在的你已经可以自己容纳它了。”剑麒淡淡一笑他是按照魔族一百四十岁分魔法属性修炼开始给了亚兰和他年龄同步的魔法力“将你的力量慢慢注入试试看。” 专注从指尖散出的魔法力似乎不断地在被匕吸收胸口的正前方开始热不是一种灼烧的疼痛而是温暖……非常地温暖……认同包容沟通交流……只见金光一闪原本在亚兰手上的匕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虽然明白匕在自己的身体里但是因为这时的匕是分散成魔法力的形式所以身体的本身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是意识却又非常清晰地知道。 “第一次尝试就成功了看来你确实是有修炼魔法的天分啊!”剑麒微微挑眉笑了“很好!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你要练熟召唤的方式然后休息三个小时补充体力四个小时之后就到了决定你命运的时候了。”- ☆----☆----☆- 莫朗城位于南齐领地西北方向是座以金矿开探为主的城镇在这里生活的居民除了一些高位的魔族官员外几乎都是矿工街道上到处可见黄金包括各家商店的招牌、门上的手把、女性头上的装饰物甚至连城镇内广场水池中的雕像也是黄金打造的。 在这里生活的妖族虽然也会遭到魔族的不平等对待但是由于开矿工作的安全性比较低所以收入相对于南齐其它地方来要高得多。因此真要说起来莫朗城应当算是个相当富足的城镇。 也只有这样富足的城镇人们才会有闲钱来看这些吟游艺人们的表演。 喧闹的音乐声正从一个街角转出在围观的人群之中有八个清纯美丽的少女正一面跳动着一面吹奏着口中的乐器有笛、箫也有管筝风琴的悠扬声也在队伍中悠然传出交织成一片活泼生动的乐曲。 在舞动的队伍群之后是一车车载满了道具的马车前后的舞乐群加上在一旁围观的群众拉成了很长一片。 少女们穿着背心式的紧身上衣、薄而贴身的短裙十分易于活动露在外面的细滑肌肤上有着点点细小的汗珠在夕阳的光照下显出美丽的金色。她们洁白而活跃的足踝上用银链系着小巧的铃铛配合着乐曲的舞步不断出恰到好处的叮当声。 “第一次看到吧?”剑麒淡笑着坐到亚兰身边后者正通过住房马车的小窗向外观看刚刚通过了紧张的入城搜查这会儿也确实该让他放松一下。 入城搜查完全按照他们的想象进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艺人团以前曾多次来过这里演出还是这座城本身的搜查就不严格。 官兵们只是清点了一下妖兽的种类和数量再核对了一下人数就放他们通过了。 对亚兰的检查也不过就派了一名士兵到车上看了一下亚兰感觉到士兵的视线从自己的脸上扫过但是对方却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说话然后就下车放行了。 整个搜查过程一共才十来分钟却让团里知情的人仿若过了百年般漫长不过好在什么事情都没有生这点就足以让人宽慰了。 “贝丝不在……”亚兰回过头来看到剑麒有些促狭的笑容不禁脸上一红。 “爱丽罗尼、娜蒂亚和贝丝是团里的名舞姬这种小打小闹的场面用不着她们她们要负责的是后面几天正式表演时的压轴节目。”好在剑麒也不会刁难他太久很快就告诉了他原因。 “贝丝她……还好吧?”自从那天晚上后亚兰全部的精神几乎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莱威蚩对他的影响力比他原本想象的要大。 “没事放心吧。”其实剑麒很想问他这几天来为什么魂不守舍但是最终他还是放弃了这种事情毕竟要对方自己愿意开口才行“她不过是受到了点惊吓而且现在费宾斯已经死了一切都过去了。” 按照先前的计划费宾斯一脱离吟游艺人团剑麒立刻就追了出去。 虽然费宾斯已经很聪明地尽量往人群里钻但是他不知道剑麒能够毫无阻碍地幻化成别的模样人群不但无法阻碍剑麒的暗杀反而为他制造混乱后的逃离提供了绝佳的条件。 “其余有异心的人现在克拉克他们正紧盯着你可以放心。”剑麒走到桌边取过一盘糕点“虽然你的脚已经好了但是这两天依旧只能在马车里活动注意不要让人起疑心。” 既然已经通过了入城搜查伤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但是依照一个普通魔族复原的度亚兰至少要在马上里呆上两天的时间才能光明正大地走出去。 “我知道。”亚兰点点头伸手取过一块糕点眼角却瞥见了剑麒沉思的模样“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剑麒摇了摇头但是他修长的手指继续托着下巴这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亚兰皱眉。看到他狐疑的表情剑麒笑了“眉头皱得这么紧……你是在怀疑我会不会去向官府告密吗?” “不要开这种恶劣的玩笑!”亚兰用力瞪了他一眼他现在很能体会娜蒂亚每次冲着剑麒火时的心情因为他现在也很想这么做“你要把我好不容易对你建立起来的信任全部摧毁吗?” “要是你对我的信任建立得如此困难却那么容易被打破的话我想我该检讨自己才是。” 不过这种为了缓和气氛而说的话并没有起到分散亚兰注意力的作用在受到毫不放松的凝视后剑麒终于投降地苦笑起来。 “费宾斯死了对剩下的那些怀疑者来说也就表明了你就是逃犯这个确切无疑的事实。”他的紫色眼瞳透露出无奈“你大概不知道你有多值钱整整十万金币足够一个普通的妖族从出生到死亡舒坦地活上一辈子。” 钟游还真是大手笔啊!亚兰闻言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虽然现在佛德他们表现得很明显谁要去告密谁就会死。但是利欲熏心之下他们会不会铤而走险就很难说。盯人的人不比被盯的人稍有疏忽的话……”剑麒用手指轻轻敲着床架他的顾虑是很现实的钱能改变太多的事情。 “就算在这七天里没有事。之后呢?之后还要有两周的时间我们才能到达南齐的边境天堑城在那里表演一个星期后才能通过边境盘查进入麒麟领地。在这期间整整一个月不能出任何的纰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要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都紧绷如同弓上之弦这实在是太困难了。 “如果杀掉他们就能够平息这件事情那我可能会同意这么做。但是我要用什么方法让他们的死看起来合情合理而不会引起其他团员的怀疑呢?如果产生了连锁效应又让剩下的团员开始怀疑了那我干脆杀光所有的人算了!” 剑麒头痛地揉了揉眉心这话当然不是认真的但亚兰从来没有看到剑麒这么烦躁过可见他对这件事情的展真的不乐观。 “抱歉这种压力本来都该由我来承受的。”如果不是为了他剑麒根本不用这么伤脑筋。这一路上来自己除了为他添麻烦外根本什么忙都帮不上“你给了我太多的东西这份恩情我真不知道要怎么报答才好。” 听了他的话剑麒的嘴角开始微微地上扬漂亮的眼睛中透出一片温和明亮的紫色如果是梅索斯在的话熟悉这种笑容的他第一个反应肯定就是脚底抹油但很可惜才和剑麒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亚兰显然不会懂得这个道理所以…… “扣!”一个重重的指扣敲上他的头顶。 亚兰揉着生疼的地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剑麒的下手可是一点都没含糊亚兰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说错了什么吗?”即使不了解剑麒的这种笑容但至少亚兰现在也看得出他眼中的不高兴。 “在我的观念里朋友之间不必存着感激的念头。如果施恩的人自以为是恩人接受的人抱着感恩图报的想法那么彼此之间的关系就会像路上的陌生人一样把双方的友谊变成一种粗俗的市井交易。”他缓缓地走到桌边坐下用清亮的紫眸斜睨着他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敲打着桌面“敢问你打算把我们两个之间的感情称斤论两怎么卖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亚兰转开了头他的眼中有着浓浓的苦涩“我无法像你一样坦然接受这样的感情把不求回报视作理所当然。在我的身边所有对我好的人都在索要相等甚至是更多的好处。” 父亲对他曾经的疼爱索要的是一个优秀到足够为他颜面增光的儿子;启勰对他的温柔索要的是轻而易举能够到手的官位;莱威蚩救过他更是用几乎毁了他的一生来要他回报;那些送礼给他的官员无一不是希望他在钟游面前为他们说话…… “听起来你的过去还真的是非常的灰暗啊……”剑麒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其实何必想那么多呢?朋友之间纯粹只是一种感情的牵绊而已。就像你看到一只兔子陷在猎人的陷阱里你会因为觉得它可爱可怜而救它还是会因为想到这只兔子今后能给你多少回报而救它?又或者几个小时以后你看到同一只兔子又陷在陷阱里了你会因为先前你救它的恩情它还没有回报就放弃救它吗?” 这算什么比喻啊?亚兰苦笑人和人之间的感情要比这个复杂得太多了。也许剑麒很幸运在他身边的人都对他付出了不求回报的感情但这份幸运并不是谁都能有的。 “至少目前在你面前的我就不是很喜欢你抱着这样的心态在我的身边啊!”剑麒低声沉吟着漂亮的紫眸中透出少见的顽皮“感觉上好像只要得到了相应的回报就会立刻被你抛弃啊!” “你不要再闹了好不好?”亚兰苦笑着白了他一眼。他逐渐开始明白剑麒一方面说的是实话另一方面也是怕当前的形势对他造成过大的压力所以才故意说这些话逗他。 这时候吟游艺人团已经停止前进在莫朗城的中心广场上扎营下来准备着明天的表演。 一些团员也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分散进入集市逛了起来男性多去的是酒吧女性则是较多去了服装店和饰店。 剑麒通过窗户望着外面***通明的街道这座城市的繁荣和平静不知道会不会因为他们的到来而被打破呢? 门外传来娜蒂亚的叫声通知剑麒团长找他。 第四章 乌黑如绸缎般的长闪着光泽散落在身体的周围纤细修长的身体靠在一只凶猛的颢豹怀中青年的右手抓着剑左手则是随意地搭在颢豹的前爪上睡得安心而舒适。 那只颢豹的身上没有鞍所以很明显它是野生的。是什么原因让本来嗜血凶猛的妖兽会乖乖地任由这个美得惊人的男子靠着?他不明白只记得当那双眼眸睁开时自己震撼于其摄人心魂的紫色。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团长的回忆回过头去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团长您找我?” 剑麒进门之后才现被找的不止他一个。 佛德、克拉克、胥罗和布雷德都已经等在了那里迹亚和巴力斯看来是到官府附近守株待兔去了。 团里的这个房间专门用来招待一些来访的官员因此摆满了许多的装饰品。房中有舒服的沙以及上了许多层漆的华丽木桌。玻璃柜上摆着许多看来很高级的酒也准备了各种颜色的玻璃酒杯。 团长坐在木桌的后面佛德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都站在两边没有坐到沙上。 见到这样的情景剑麒也只好站着。 “你不是我以前的下属不用顾忌这些规矩坐下吧。”老人如此说着随后又摇了摇头露出了无奈的苦笑“都出宫这么多年了你们怎么还是改不了这些毛病呀?” “我们的命是大人救的。” 克拉克语气坚持地说着其他人没有吭声显然和他的想法是一样的。 出宫吗?剑麒在心中暗暗思忖着看来自己又和皇族的人打上交道了。显然今天把他找来的目的不简单于是他顺从地坐到沙上抬起头来看着团长。 在他面前这个穿着一件宽松绸制的蓝色上衣两鬓染霜头顶微秃看起来并无什么奇特之处的老人就是这个吟游艺人团的团长卡迈尔也是当初坚持要救亚兰的人。 “那个孩子得到你的认同了吗?”老人和蔼地微笑着问。 “是的团长。”剑麒微微点了点头。 “很抱歉把你拖到这件事情里。”这里所有的人中只有剑麒不是他从前的手下没有义务要听从他的话帮助亚兰。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剑麒端起桌上显然是为他冲泡好的茶盏轻轻泯了一口“您当初就说过如果那孩子得不到我的认同我有拒绝的权利。” 卡迈尔点了点头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你还不知道那个孩子是谁吧?” “我想等他自己说当然如果形势展到非要知道他是谁不可我也会开口问的。”剑麒略略沉吟了一下开口答道。 “那么就让他亲口告诉你们吧!”卡迈尔回过身来微笑着看了一眼房中所有的人- ☆----☆----☆- “好久不见了亚兰-德卡耶!” 进入马车以后老人开门见山叫了亚兰的全名他温和而犀利的眼睛注视着少年的反应。前三个星期里他怕这个身世坎坷的孩子会因为他从前是南齐王的老臣而不信任他所以一直装病从未在亚兰面前出现过。 “确实是好久不见了卡迈尔-伊洛库克大人!”亚兰恭敬地朝着老人鞠了个躬从最初一瞬间的惊慌无措到之后的镇定自若他才花了短短不到一秒的时间“非常感谢您的救助!” 如果对方要出卖他的话早就把他送交官府了现在的亚兰虽然仍旧谨慎但却已经足够理智不会再草木皆兵地去怀疑别人。 卡迈尔-伊洛库克曾经是他父亲的上司连续担任过八十多年南齐领地的春官长。在亚兰的印象中他是一位慈祥和蔼又充满智慧的老者自己曾得到过他在学识方面的多处指点。但听说在自己被选入王宫后不久这位大人便因身体不适而辞了官没想到这一路来收留救助自己的人竟然会是他。 “年轻人你长大了啊!”卡迈尔微笑着点了点头似乎是对亚兰冷静的反应感到满意“现在的你已经有了成为夏官长的资格和气度了啊!” “您说笑了!” 对方是自己的老师自然知道他从小的志愿。亚兰淡淡一笑并未把卡迈尔的话误会成是有意讽刺。 “大人既然健康无恙又为何会在三十多年前就辞官?” 眼前的长者虽然年老了些却并不令人觉得衰弱这让亚兰感到不解。 “在我之后施蒂耶好像才续任了不到五年的时间吧?”卡迈尔意味深长地笑了。 亚兰这才明白卡迈尔早就料到只要自己进了宫父亲革多达迟早就会坐上春官长的位子。与其到时候被人赶下台还不如主动离职的好只是可怜了不得不在他后面继任的施蒂耶。 应卡迈尔的要求亚兰将自己真正的身份以及出逃的原因对着所有在场的人全盘托出。陈述的过程中他现自己的心情很平静也许在心底还残留着一些羞耻和悲哀但是除此以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重新认识一下他们几位吧。” 待他说完之后卡迈尔一边这么说一边将视线转向了佛德他们所在的位置。 “他们都曾经是为南齐效过力的武将。” 亚兰露出了惊讶的眼神。 “佛德曾是将军克拉克和布雷德都是千骑长巴力斯、迹亚和胥罗是百骑长。” “这种耻辱就不要再提了!”佛德不悦地低叫他似乎对这个身份深恶痛绝。 “都多少年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别扭。”卡迈尔慈祥地笑着不理会佛德的抗议继续说道“他们都是不满南齐官场上的作风不得重用才会干脆离开军队做起保卫者的。” “其实与其说是不满不如说是被陷害到再呆下去肯定就会送命。”布雷德露出了既可以说是无奈也可以说是悲伤的表情“看不下去的事情实在太多但是仅凭一己之力又成不了大事说起来我们不过是一群官场的逃兵罢了。” “何必说这么泄气的话呢?”卡迈尔长叹一声虽然年老但依旧炯炯有神的眼睛看向亚兰“南齐王诡诈凶残性好杀戮他根本不把自己的子民放在心上。他手下的官员各个凶狠贪婪从事各种非法的勾当。地方官员不但加收税款即使犯了法也不会被冬官定罪。官吏们以违法的高利贷借钱给平民如果还不了钱就没收平民的土地。他们独占地下水路以及蓄水池向人们征收水费如果平民自己挖井就在井中下毒。有人反抗的话就派遣私人兵团烧杀掳掠夺取财产中饱私囊。” “在朝廷时我们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惹了些麻烦。如果不是伊洛库克大人的话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胥罗如雷的嗓音中含着感激以及愤怒。 “所以当我辞官的时候他们就跟着我一起离开了王宫。”卡迈尔怜爱地看了一眼这些目光中含着悲愤的年轻人“其实凭他们的实力完全都可以坐到将军的位置不论是武力还是才识!” 亚兰认真地点点头凭着他对这些保卫者的了解知道卡迈尔所言非虚。 “如果只是对我的话也就罢了!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待自己的臣民呢!” 亚兰气得浑身都在抖能够让南齐的子民安居乐业是他从小的志愿南齐王更是他从小就立誓效忠的王。 钟游对他残忍的捉弄也许还可以解释是因为莱威蚩曾经诽谤说一旦他跟随修亚斯学剑就将永远留在青龙王身边辅佐他。这对钟游来说确实是一种侮辱而且也是背叛。 但是身为南齐领地的王无论如何都没理由漠视自己正处于水深火热中的子民吧? “先不要义愤填膺目前最危险的人就是你!” 剑麒听完亚兰的话后就一直沉默着似乎是正在对他得到的信息做进一步的处理。现在他就像是已经整理完毕般淡淡地开口。 “像钟游这样的人我以前不是没有遇见过他们对属于自己的东西有种偏执的占有欲他认为弥亚是他的东西所以迟早都要把他夺回去。”许下这么重的赏金就是最好的证明“看来我们的情况非常不妙。” “你先带亚兰走这是唯一的办法你们一走那些想要告密的人就只能罢手。”卡迈尔提出他的想法。 “我也是这个意思对团里的托词可以是我和弥亚先到下一站天堑城打点通行的事项。”剑麒沉思着“对那些告密者来说官府抓不到人也就是拿不到赏金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们不会去做。” “但是我们团里一向没有这种先行打点的习惯况且费宾斯死了你一离开团里的妖兽表演就得暂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以牺牲妖兽表演这样一个受人欢迎可以为团来带来大量收入的节目来打点团员们不会起疑心吗?”佛德的思考很周密也很合理。 “但事到如今已经没有更好的借口了。”老者摇了摇头“这种方法应该可以暂时避过在莫朗城的灾祸但最重要的是你们要在莫朗城通向天堑城的官道上露宿几夜然后和出城后的艺人团再次会合只有艺人身份的掩护才能让你们平安通过边境盘查到达麒麟领地。” “越早出就越安全可大家都知道今天中午弥亚的脚才刚刚被咬伤最低限度也要两天以后才能行走。”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剑麒皱眉。 “这种伤只要说花了两个银币请治疗师治好了就行身为哥哥的你不会连这点钱都不肯花吧?”佛德失笑不明白剑麒怎么会在这点上失算“所以费宾斯才会在进城后立刻急急忙忙去找官府因为万一弥亚的脚被治好了他的胜算就失了一半。” “噢我忘了这样的话就定在明天一早出好了……”剑麒淡淡一笑带过。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有治疗师这种职业他对妖魔界的认识少得可怜。原本只是想过平平凡凡的生活所以有很多事情都懒得去了解但现在看来“平凡”这个词根本和他无缘。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 咚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异常用力并且有人一直叫着团长的名字。 “卡迈尔团长!卡迈尔团长!!” 离门较近的克拉克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平时帮团里打下手的青年。 “克罗出什么事了?”团长叫着这个青年的名字。 青年不停地喘着大概刚刚是寻了多处地方才找到这里的。 “不得了了官府带了官兵要带走拉卡!” 带走拉卡?众人不约而同地皱眉。 “我们去看一下弥亚你在马车里呆着好好养伤。” 有外人在装模作样是必须的剑麒说完这句话后才和大家一起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卡迈尔到达艺人团露营地的外围时已经有好几个团员跟官府来的几个士兵对峙着其中甚至还有人拿着表演用的道具当作武器的样子。 卡迈尔走到团员们的前面大声问他们生了什么事情他本想再往前走一些的不过却被走在一边的佛德以安全为由伸出手阻止了。 “你就是这个团的团长吗?” 为的士兵这么问着。 “是的请问大人们何故要带走我的团员?”卡迈尔点了点头客气地问道。 “上面的命令你管不着!”其中一个士兵蛮横地说道尖锐的声音让人听着很刺耳“凡是看到九尾狐就要带回去复命!” 看来是因为入城时的纪录上有这么写所以才找来了。剑麒皱眉但要是官府命令的话守城的士兵没理由不知道吧?应该在入城时候就会带走拉卡吧?怎么会拖到现在才专门派人来抓? “他们不是这个城的普通官兵看军服像是由王都专门派来执行特定任务的士兵!”看出他的疑惑和他想到一块儿的佛德在他耳边轻轻解释“事情很奇怪九尾狐这个种族虽然在妖魔界很稀少但也不至于引起这样的重视吧?” “看来捕捉九尾狐这件事情没有一定身份的人还不能知道。”剑麒低声在他耳边回道“这种生物有什么奇特之处吗?” “除了能够不伤魔法力就幻化出各种形体来之外并没什么奇特的地方。”佛德顿了一下“真要说奇特就是他们能够幻化为兽形一般的魔族或者妖族即使法力再高也无法幻化成兽但是九尾狐可以。” “那王都派人抓来干嘛?表演变换术还是饲养起来当宠物?”剑麒眯了眯眼睛看来附在他身上的那只妖狐也是九尾狐之列不然当年自己清醒后就不会是野兽的模样。 “真的这么简单倒好了就怕钟游那个变态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听到佛德的声音中似乎有着说不出的怨恨剑麒暗暗在心里打了个问号。这个团里撇去自己不说就属佛德最神秘似乎连克拉克他们也不知道他的确切来历。佛德和他们不是同一时期同朝为官的同僚先后跟随团长的时间也不一样。 看来这个团还真是藏龙卧虎啊。剑麒忍不住苦笑他想过点正常人的平凡生活有这么困难吗?要是被宇知道了肯定会笑得很寒冷地跟他说:“你走到哪里都不太平!” 这时候拉卡已经让官兵们拉走了团里其余的成员都纷纷露出了气愤的样子不谅解地看着没有为拉卡争取自由的团长。 “这群家伙……”剑麒和佛德对视一眼讽刺地笑了一下“回去吧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已经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官府派人来抓区区一个吟游艺人团的团长除了屈服还能做什么?真要是不满意的话就先申明脱离艺人团然后自己拿着武器冲上去啊死是一定的但只有那个死人才有资格责怪团长对拉卡见死不救。 “你们要抓的那个十万金币的小子就在团里!” 突然从团员中传出了这样的高声叫喊娜蒂亚的目光立刻向声音的来源杀了过去贝丝则是惊恐地捂住了嘴。 说话的那个人是拉卡的未婚夫一个黝黑结实看上去十分老实的男人。 剑麒和佛德同时僵住了身形在他们身边的克拉克胥罗和布雷德也立刻屏住了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气氛一下子凝结了起来抓走拉卡的那几个士兵相互之间商量了一下然后又折了回来。 “我们要搜查把所有的团员都叫出来!”为的士兵大声说道。 这时候时间已经比较晚外出闲逛的团员也都已经回来了毕竟明天上午就要开始第一场的表演他们还需要留些时间准备一下。 “已经这么晚了是不是明天一早再……”卡迈尔还在尝试着交涉。 “少啰嗦!”士兵“铿”地一声将剑抽了出来。 “一共是六个两个人正架着拉卡我对付那两个你们一人对付一个!干脆把拉卡一起救出来!” 眼看交涉失败剑麒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把头转向娜蒂亚和贝丝。 “去通知弥亚叫他把所有的兽笼都打开!” 吟游艺人团这边的实力不是普通人可以对抗的尽管那几个士兵看到团长一再犹豫也看到了他身边佩戴武器的保卫者们所以都已经提高警惕但剑麒等人还是轻易地解决了他们六个。 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但由于是大城镇所以还是有不少的人留在街上况且刚才士兵们捕捉拉卡时已经引起了一些骚动也有很多人围了过来凑热闹。这时候突然生这么血腥的场面人群尖叫着惊慌失措地向四面八方逃离开去。 莫朗城的中心广场离开官府有一定的距离而且现在这个时间正规军应该都已经就寝想要召集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这段时间就是他们逃生的机会。 “开什么玩笑!为了救那个魔族的小杂种就要牺牲我们大家吗?” “把他送交官府不就可以了吗?” “你们太自私了我绝对不会允许你们离开的!” …… 其他的团员七嘴八舌地叫嚷着这时候他们都在为自己打算了。 “住口!”剑麒的紫眸冰冷地扫过他们“刚才不是还在埋怨团长不救拉卡吗?怎么一瞬间就改变主意了?只要自己受到保护就可以了是吗?别人的事情根本和你们无关嘛!要是有个人可以责怪的话心里面就会舒坦一点说不定还会有一种自豪感通过责难别人来显得自己有多高尚似的!认清楚你们自己吧!你们就是这样一群渺小丑陋的生物!” “少跟他们废话了要走的人去把所有的马从马车上解下来跟着我们一起逃走!” 佛德说着便举起了手中还染着血的三叉剑并且就像是要恐吓他们般伸出剑刃。 “事到如今如果你们觉得交出我们就可以拯救这个团那我可以给你们这个机会只要你们能够赢得了我!” “休伊兽笼已经全部打开了!” 亚兰、娜蒂亚和贝丝赶了过来。 剑麒出了一声清啸然后那些妖兽一只一只冲出了出来。 团里的大型妖兽包括两只燚克、四只锦硝、一只炎角兽一只驹虞以及那只当剑麒第一次遇到团长和贝丝时被他抓来当靠枕的颢豹这些大型妖兽每一只都至少可以带两到三人。除此以外团里还有十来只凶猛的小型食肉妖兽。 “就算跟着你们逃也逃不掉吧?”有人小声地说着。 “是啊对方可是官府啊……” “像我们这样的贱民能够有口饭吃就不错了啊!”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自私!”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打断了众人吵吵闹闹的话语声。 剑麒转过头去看到拉卡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她正愤怒地瞪着自己的未婚夫尼亚德。 “为什么他们能救那个杂种就不能救你?我不甘心啊!”尼亚德紧紧拉着拉卡的手大吼着。 “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情吧!”拉卡轻蔑地说着想要把手抽出来但是没有成功“你是为了那笔赏金吧?因为佛德他们盯上了接近过费宾斯的人你害怕了!你不去告密是因为你不敢而不是因为你不想!所以你才抓住那个机会叫了起来!” “有钱有什么不好?有钱的话我们就可以一起幸福地生活了啊!如果那个魔族的杂种能够……” 又一个巴掌狠狠地打掉了他未出口的话。 “如果弥亚是杂种那你就是畜牲!我是那么相信你那么地相信着你……”拉卡的身体因为过度激动而剧烈地颤抖着。 “我说过我告诉你弥亚是逃犯是希望你可以帮他!”拉卡充满憎恨地看着他“数十年前我们九尾狐一族遭到大量的捕捉如果不是因为藏匿我们一族的村落中有人出卖了我们至少我们这一支就不会只剩下我一个!要不是团长收留我我早就死了!我最恨最恨的就是出卖别人换取自己幸福的卑鄙小人!” “人都有为自己打算的权力啊!我只是想要活下去啊!我不想被查出来后让官兵一起杀掉啊!”尼亚德疯狂地紧紧抱住她拉卡纤细的身体拼命地挣扎着但是怎么也挣脱不开。 剑麒走了过去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就像是钢爪般轻易地捏碎了尼亚德的手臂。 “放手不然你另一边的手臂也会断。” 剑麒淡淡地说着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因剧烈的疼痛而脸色白的尼亚德。不知道是由于剑麒的力量让人恐惧还是这样的疼痛叫人无法忍受总之尼亚德放开了拉卡。 “时间已经不够了!两头燚克娜蒂亚你带着贝丝和拉卡骑一头;佛德带着团长骑另一头。四只锦硝克拉克和布雷德胥罗和……巴力斯和迹亚回来了没有?”剑麒边带着拉卡走向团长那一边边向人群中张望。 “我们回来了。”这里闹出了这么大动静他们一感到出事就立刻回来了。 “胥罗和巴力斯一组;迹亚你带爱丽罗尼;弥亚和我骑颢豹;剩下一只锦硝、一只炎角兽一只驹虞你们自己挑人女孩子的话三个人一匹男人两个人一组。快!”剑麒严肃地说道此时此刻多一分钟就多一分活命的机会。 “逃不掉的吧?我们这么多人其余骑马的人一定会被甩掉啊!肯定逃不掉的啊!” 团员们开始骚动死神就在眼前使人们变得疯狂! “一样会死的话!也要把他们一起留下啊!” 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像是传染病一样地迅扩散开来!那些身强体壮没有任何生理上缺陷的男人开始了狂般地向涌向他们。 “所有的人都骑上妖兽!抓紧鬃毛!小心不要被甩下去!” 剑麒见状一把抱过亚兰跨上颢豹其他人也纷纷照做! 就这么几秒钟的时间团员们已经冲到了他们的身边! 剑麒喝令那十来只小型妖兽动攻击希望可以阻挡他们一时半刻。但是人们在疯狂的状态下爆出的力量是惊人的虽然妖兽的攻击使得有不少人受了伤但他们还是毫不退缩地向前冲去。 “都是因为你!是你给团里带来的灾祸!是你带回了那个杂种!” 混乱中贝丝的惨叫和娜蒂亚的惊呼一起传了过来但是此刻的剑麒已经来不及仔细分辨了! “滚开!” 剑麒向着周围放出数十道比阳光还要耀眼的光线被击中的人全部毫无生息地倒下了;佛德也在空中聚集起一些水刃破开了阻拦他们的人群。在剑麒的啸声下九匹妖兽如离弦地箭般向前窜出。 转眼间众人已经到达了莫朗城的北门。 “落雷!” 在剑麒还没有动手前一道蓝色的电光已经从天而降一举炸开了北门的大门!这天夜里在北门守夜的几个士兵就这样莫名其妙地送了命! “我们走!” 剑麒扶住刚才因过度使用魔法而导致脱力的亚兰凭亚兰现在的力量还不能召唤大规模的雷电刚刚的那一击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魔法力。 但是剑麒没有阻止他因为他知道方才贝丝的那声惨叫让亚兰的心情焦急异常使用攻击魔法也算是泄心中的恐惧和烦躁。 众人一出了北门立刻往官道边的森林里窜去。有剑麒在对其他人来说危险重重的森林无疑是最安全的地方! 第五章 森林深处 闪着金属光泽的匕笔直地插进贝丝的胸口鲜红的血染红了她洁白的衣裙。 亚兰跪在贝丝的面前看着剑麒将手抵在贝丝的伤口处使用大量的的治疗魔法包裹住她的身躯想要强提她的生机。 “没……有用的……休伊……不要……浪费魔法了……”在剑麒使用魔法之前贝丝已经停止了呼吸这时候在大量的魔法运作下才好不容易慢慢苏醒但是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只是靠着剑麒强大的魔法力维持只要剑麒的法力一断自己终究还是会死“这一路上……大家还要靠你……保护……别为了我……” “贝丝……”亚兰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抓住她的手“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 “姐姐……”贝丝轻声叫唤着娜蒂亚。 “我在这里……”娜蒂亚蹲在贝丝的面前目中含着泪重复“我在这里……” “你会不会觉得……是弥亚害了我?”贝丝悠悠地笑了原本就美丽的她现在虽然失去了红润的脸色却更美得像一朵开在雪山顶上的冰莲。 “不会!不是他的错我知道不是他的错!”娜蒂亚坚定地回答她知道贝丝在担心些什么。 “弥亚……听到了吗?真的不是你的错……所以……请你不要自责……”可能是多说了点话也可能是剑麒长时间维持的力量开始变弱了贝丝的嘴角渗出了血丝“就像他们说的是我把你带回团里……这是……我应该得到的结局……但是……我没有后悔过现你……真的……” “贝丝……”亚兰颤抖着声音唤着她的名字。 “这不是你的错贝丝!我才是真正想要留下他的人!”卡迈尔慈祥而悲痛地看着她“是我对不起你!” 贝丝轻轻地摇了摇头“团长……您就像是我们的父亲一样……照顾着我和姐姐……所以请不要这样说……” 她淡淡地笑了然后把头转向了剑麒“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好像看看你……看看真正的你……我们第一次见面时……” “我知道。”剑麒点点头将头低了下去再次抬起来的时候已经恢复成他通常隐藏起来的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孔。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好喜欢你……”看着这张脸让她想起那一天的午后阳光懒洋洋地洒在他的身上他就那样自然地靠在颢豹的怀里形成一幅天然的画卷。 “你没有但是我知道……只是我无法回应……对不起……”剑麒的眼眶也有点泛红刚才如果在她被刺到后立刻救治的话凭他的力量是能救活她的但是那时候他不能停!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对我说对不起呢……”贝丝微微苦笑“休伊……抱抱我……趁我还有知觉……抱抱我……好……不好?” “贝丝……”剑麒知道他手一离开伤口贝丝的血会立刻喷溅而出立即毙命但是现在眼看也支持不下去了到底该怎么办? “抱我……我已经……看……不到你了……”贝丝的声音越来越断断续续。 剑麒终于将手一放紧紧地抱着贝丝抚摸着她的长:“贝丝我抱着你了我抱着你了……贝丝……” 贝丝却再也没有回话她临死前嘴边绽放出的微笑让人们觉得她最终还是感觉到了剑麒的拥抱- ☆----☆----☆- 贝丝的死给剩下的十二个人带来了无比沉痛的打击。其中打击最深的要属剑麒亚兰和娜蒂亚。 此时此刻剑麒正在森林里的小溪边盘着腿打坐小溪流淌的潺潺水声能让他的心平静下来。自从好友们死后还没有任何一件事情能让他如此深刻地体会到一种无力感。 当年的他还可以说是因为力量薄弱所以才会眼睁睁地看着承宇他们在他的眼前死去。但现在的他呢?只要是单人对决即使对手是洛凯他也有不落败的自信。但是这样的他依旧让贝丝在他的眼前悄然逝去。 感觉到有人接近剑麒睁开了眼睛走近的是娜蒂亚。她那一头火红的长已经削到及肩的长度削下的长陪着贝丝一起火化成了灰永远地伴着她最亲爱的妹妹。 “剑麒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这几天来娜蒂亚和众人都开始逐渐改口叫他的真名因为现在剩下的这些人都是真正同生死共患难的伙伴。 剑麒看着眼前这位虽然悲伤但冷静坚强的女性从心底升起一种油然的钦佩:“如果大家都已经没事了我们就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贝丝不会希望我们为了她永远地悲伤况且现在的情形也容不得我们继续悲伤。”娜蒂亚淡淡地笑道这几天来因为贝丝的死她憔悴了许多但同时也成熟了不少。 剑麒点了点头和她一起走回他们露营的地方。其他的人都已经等在那里看来他们是商量好了才派娜蒂亚来叫剑麒的。 “剑麒……”亚兰看到他走过来向一边挪了挪空出一个位子。 “在密林深处会很安全但我们不可能永远呆在森林里。”剑麒坐下后和团长对视了一眼“当时在混乱中我们并没有杀死所有的团员如果官府的人够聪明就会留他们一命详细地了解我们的能耐特征。” “我昨天晚上回过森林边缘他们的确在那附近扎了营。”拉卡昨天夜里幻化成兽形潜回去过虽然在回程中遇到了些麻烦还是靠着剑麒派去接应的那只炎角兽才得以安全回来。 “他们想怎么样?在这片森林的边缘派重兵围守?就算是分散布置的话可能也要几十甚至上百万的军队吧?”布雷德狐疑地挑了挑眉“而且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会出去总不见得围个几年吧?这也太夸张了!” “不过听起来倒像是钟游那变态会做的事情!”佛德讽刺地冷笑。 “几年应该不会……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只要我们过一个月没有出去钟游就会有所动作了。”亚兰毕竟在钟游身边呆的时间比较长所以比较了解钟游的个性。 如果主动权在钟游的话他会很有耐性地跟你耗上几十年甚至数百年反正时间相对他而言是静止的。但如果主动权不在他手上他立刻就会变得骄躁易怒绝对没有耐性慢慢等待结果。 “那他会怎么做?这么大的森林派个几百万士兵进来都未必起得了效果。”克拉克这几天来对森林里的各种毒蛇猛兽叹为观止其种类的繁杂和捕猎技巧的高明让他们这群经验丰富甚至可说是习惯野外生活的保卫者都不敢轻忽。 “派部队进来慢慢搜不符合他的个性。”亚兰皱眉“按照他的个性一旦陷入被动的局面就会立刻想办法反客为主钟游不会允许事情有出他掌握的可能。” “用火攻。”剑麒淡淡地开口他的眼中有着些微的怒焰“聚集一些主修火系的魔族烧光这片森林我们就算不出去也会活活被烧死即使使用大量的魔法防御他们之后还能换人再攻过来我们这里可没人轮换。” “火攻?开什么玩笑!在妖魔界绝不可以大面积地破环自然啊!”克拉克怪叫这是除了十王以外没有人见过的妖魔王定下的铁的定律违反这种天律在克拉克看来是根本不可想象的事。 “对钟游来说没有绝对不可以的事情。”亚兰的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他们怎么会忘了钟游是怎样一个疯狂的男人。 “硬要突围的话也不是不可能但恐怕……”巴力斯看了一眼剑麒“是惨胜能活着回去的只有剑麒。” “光我一个活着的话那我们牺牲了这么多人逃到这里又有什么意义?”剑麒的嘴角慢慢地向上斜了一下“其实要我说的话我们最大的危险不是这座森林的突围而是进入麒麟领地之后的追捕。” “为什么这么说?”所有的人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因为钟游根本就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剑麒冷冷地笑了一下“这一路上来我们受到的盘查并不严格如果不是有意外的话他们本来不会那么容易现弥亚。” 回过头来想想确实如此如果连军队都知道亚兰出逃没理由莫朗城的盘查会这么宽松。极有可能是对下面布的通缉令中亚兰的逃犯级数并未被定得很高不然的话即使剑麒他们再足智多谋都没法轻易躲过大批官兵的层层搜查。 “悬了十万金币的赏金却不要求官府严加盘查为什么?”剑麒紫色的眼睛泛着淡淡的寒光“用赏金来诱使弥亚周围的人背叛他这才是钟游真正的目的慢慢地折磨弥亚让他一次又一次尝到被背叛的痛苦。” 亚兰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如果不是他的运气好到遇见卡迈尔极有可能会生像剑麒说的那种情况。官兵们也许还会接到命令故意在追捕中让他逃掉钟游要他时时刻刻在担惊受怕中逃亡每分每秒都要提防别人的背叛到他真正心力交瘁精疲力尽的时候再抓他回去。 “我们在到达莫朗城以前一共碰到过三支小型军队从一百人到五百人不止进入莫朗城之后我打探过那些军队的去向了解到他们都已经赶往天堑城。天堑城是南齐的边境城边境守军大量的调动意味着什么?”虽然他们只是碰到了几支小型军但是如果从各个地方调动多批的小型军会聚天堑城的话军队的数量就不容小觑。 “难道钟游的野心大到想要攻下麒麟领地?”佛德和克拉克他们对视了一眼。 “攻下倒也未必他现在还没有这个实力攻打麒麟领地。” 南齐和白虎一样紧靠着麒麟钟游的动作要是太明显一来蓝西洛立刻就会察觉二来阎栩会派军牵制住南齐的另一端让他无法调动更多的兵力。冢越王如果想帮助南齐派军牵制阎栩的军队洛凯势必也会派出军队来牵制冢越王。这就是妖魔界的两派格局领地和领地之间相互牵制一旦爆战争就是整个妖魔界的动乱。凭现在钟游的实力在他没有必胜的把握之前是不会贸然动进攻的。 “麒麟领地靠近白虎领地和南齐领地的两座边境城分别为落阳城和落月城。听说落月城中最近驻扎了不少南齐的军队。”剑麒微微一笑他的情报来源是很可靠的。 “怎么可能?落月城驻扎的应该是白虎领地的守军和麒麟领地本身的正规军啊!”佛德以前是将军对各领地边境守卫军的布置都有一个大体的了解所以听到这句话他的脸色都变了。 “剑麒你是从哪里来的消息?”卡迈尔严肃地看着剑麒他虽然早就知道这个年轻人不简单但是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让人震惊的话来。 “我有两个朋友绝对值得信赖消息是从他们那里来的决不会有错误。”剑麒微微耸肩看到大家疑问的表情他也不解释只是扯开了话题“昨天晚上我去了这座森林的几处边界看来确实是通往落月城的那一面守军最为薄弱。” 既然身份已经暴露他们自然不可能再采用通过天堑城这样的方式来到达麒麟领地好在这座森林的外面是一大片荒地这片荒地直通落月城的外围也就是只要他们出了森林穿过荒地就可以到达麒麟领地而且平时这一大片荒地是南齐守军的驻扎军营但是就昨晚看起来守军的数量却并不是很多。 “他想要我们逃往落月城?他以为我们并不知道落月城已经是他的天下他要我们在自以为安全的情况下再被抓?”克拉克的脸部神经有些抽搐“老天想到这种家伙居然是我们的王我不禁感到羞耻。” 剑麒轻轻地笑了自从贝丝死后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他一直没有改变那张真正漂亮到极致的脸可能在他的观念里反正所有的人都已经看到过了在密林深处又没有外人也没什么好隐藏的。 “南齐王既然想以落月城为舞台上演最后一场猫捉老鼠的好戏那我倒是想好心点成全他。”剑麒薄而鲜艳的嘴唇轻轻开启他笑得很真诚不知情的人还真要以为他有多爱戴钟游。 为什么同样是算计别人的笑容一个只能给人以阴险卑劣的印象而另一个却能让人感到春风拂面般的舒适呢?亚兰怔怔地看着剑麒那张漂亮的脸优雅的紫眸高挺的鼻梁水润的双唇这样一种组合给人的感觉竟然是脱俗的俊美而不是女性般的阴柔。最重要的是不论外貌如何剑麒就是剑麒他还是同之前一样温柔一样沉稳一样让人值得信赖! “所以我才说嘛外貌这种东西很不值得一提啊!”看到亚兰出神的样子猜到他心思的剑麒低头到他的耳边轻声笑道虽说是耳语但附近的几个人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知道他故意这么说的原因亚兰无奈地白了他一眼“放心吧看过你我就不会再为自己的容貌自卑了。”说起来自己的这张脸还真的是不能和眼前的这个家伙比啊! 剑麒无所谓地耸耸肩谁让他的脸有八分像崎晟。因果报应啊!以前都是他笑崎晟现在换别人笑他了。 “剑麒你的朋友既然能够知道这样的大事是不是麒麟领地官府里的人?”卡迈尔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追问。毕竟这件事情关系到他们今后的安危。 “团长无需担心他们不在落月城内做事。”看到众人不解的眼神剑麒解释道“南齐能在落月城驻军就代表他已经攻陷了落月城。可是我们并未听到任何战事尤其在莫朗城这种大城市的消息总是传递的比较快但是那里风平浪静人们一点也不知道这件事。” “如果出兵攻打落月城就会引真正意义上的战争。照钟游目前的实力来看他不会打这种没有把握的仗。”佛德已经了解了他们的顾虑“白虎王为了不落人口实让人说他有吞并麒麟领地的企图所以落月城的驻城军还是以麒麟领地本身的正规军为主。” “没错驻扎在落月城正规军的将领很可能已经被钟游收买了所以他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落月城驻军。而白虎王在那里的守军不是同样被收买了就是失陷了。”剑麒微微一笑看来钟游的拿手好戏就是煽动别人的手下背叛“团长是担心我的情报来源怕这是钟游故意设的圈套不过我的朋友不是落月城官府的人所以不用担心。” “这样的话听你刚才的口气为什么还是要去落月城?”拉卡皱了皱眉“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我就是要自投罗网。”剑麒的双眼微眯眼中透出淡淡的杀气“因为我很想看看当自以为是猫的他被他以为微不足道的那几只老鼠反咬一口时的表情。” “剑麒……”亚兰紧张地抓住他的手“我们惹不起钟游的他是王啊!” “我这么说有我的理由。”剑麒笑着拍了拍亚兰的头“别担心我不是那种只凭一时冲动就会前去送死的人。我要去落月城有三个理由。第一:如果不往落月城的方向逃我们可能连这片森林的突围都难以成功到时候大家死在一起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第二:进了落月城我的朋友会派人接应我们接应的人绝对可靠进城之后我们就不再是孤军奋战可是钟游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会轻易的放我们进去。第三:钟游是最近才开始调动军队也很可能他在那里的根基还很浅我要趁着这个时候毁掉他占领落月城的计划。一来为贝丝报仇二来感谢他这么多年来对弥亚的照顾三来为了阻止整个妖魔界生动乱!” “剑麒说得没错要是真的让钟游占领了落月城那邻近落月城的落阳城势必难以保全这两座城池一被占领麒麟领地的南面就全部都是钟游的天下到时候白虎领地、玄武领地和朱雀领地一一被孤立起来只能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卡迈尔严肃地点了点头“让钟游他们五位王占领妖魔界的话这后果……” 几乎所有的人都立刻打了个寒颤。 “事到如今我们不得不陪着钟游玩这场游戏。”剑麒淡笑着微微挑高了一道眉毛“他不喜欢被动的局面我同样也不喜欢受制于人。” “如果我们帮助白虎王夺回落月城就等于为白虎领地立了功。到时候钟游即使想以亚兰是他妃子的借口要求白虎王交人我们也能以此寻求庇护。”卡迈尔看向亚兰以及身边的保卫者们“剑麒的朋友说不定还能因此帮你们加入军籍让你们一展自己未尽的抱负。” “佛德不是很讨厌将军这个职位吗?”剑麒听了有些意外地看向众人。 “他只是讨厌在南齐王手下做事而已。”卡迈尔呵呵一笑替佛德解释“其实身为武将谁不想保卫一方百姓的平安呢?不然的话百年来的刻苦练武只是为了当个寻常的保卫者不是太浪费了吗?” 民本思想吗?剑麒有些了然地点头“你们忠的是百姓守的是百姓拥护的是以百姓为重的王。”他的笑容很淡可是紫色的眼中流露出敬意“我很尊敬你们也为将来白虎或者朱雀能有这样的武将替他们的子民感到高兴。” “喂!别说得这么认真好不好?事情到底怎么样都还不知道呢!我们这样一来可算是南齐的逃犯啊要把别国的逃犯编入军队这种事情一定要大将军以上的官员批准才行啊!”克拉克看到剑麒认真的表情不禁笑了起来。 虽然在剑麒的身上常常流泻出一种皇族般的高贵优雅但他毕竟是一个妖族妖族和魔族间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所以克拉克并不认为剑麒的朋友能够是正二品以上的官员。 “说的也是还是等事情落幕了再说吧。”剑麒打了个马虎眼笑着带过。他还不想过早地告诉他们自己和蓝西洛以及洛凯的事情免得在身份上影响大家的感情。 不过有一点他可以保证那就是这件事过后蓝西洛和洛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些有勇有谋的保卫者到时候那些繁复的官衔压下来就算他们不想要都不行。而他自己恐怕还得想个精良的计策才能顺利脱身啊! 看到他嘴角神秘的笑容有两个人狐疑地盯着他。 一个是团长他直觉得感到以剑麒的个性应该不会说出没有把握的话也就是说他真的认为佛德他们一定能够受到任用但是一个妖族为什么能够结交到上层官员?何况还是以剑麒那种极度冷淡的本性。 另一个就是亚兰他的思想要单纯多了因为只有他知道剑麒既是妖族也是魔族会认识上层官员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他不明白为何剑麒提到那两个朋友的时候总会有一种避之唯恐不及的苦笑。 “我打算继续在森林里呆上十天再突围一来十天左右还不至于把钟游逼到动用火攻但也足够让他心浮气躁。到时候我们再装做是忍无可忍的样子杀出就能在最大程度上满足他一时的好胜心。”剑麒笑看大家一眼“希望得越多失望得就更多。我要把他想在我们身上动用的策略全数奉还。等到一入落月城他就会完全失去我们的行踪想想看到时候他的心情会是怎么样?” “他恐怕会立刻抓狂吧……”亚兰好笑地看了一眼剑麒那张温柔无害的笑颜。他现剑麒在反过来算计别人的时候会有一种孩子般的顽皮看上去很天真但正是这种天真会要了对方的命。 “他越沉不住气就越容易自乱阵脚到时候我们只要稍加利用就能够让他这次布置良久的计划功亏一篑。”佛德就像是非常愉快般接着剑麒的话往下说。 “另外除去以前一直担任文官工作的团长我们这里还需要担心三位女性的安全。”剑麒指的是卡拉、娜蒂亚和爱丽罗尼。“与其指定我们当中的人一一对应给予特别的保护我想还不如在这十天里加强她们的战力。当然真正作战的时候大家还是要多照顾一下。” 娜蒂亚在听到剑麒说前半句的时候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愤怒她不希望自己被他们当作小孩子一般的不可靠。而听到后半句她才稍稍平息了怒气毕竟自己的战力确实有待加强但是剑麒的最后一句话却又一次成功地挑起了她的火气。 “真正作战的时候谁都没有余力照顾别人吧?我们要面对的可能是成百上千的敌人啊!” “说的也是像我这种完全没有战力的人……”看到剑麒救助的目光团长立即假意语气沉重地说道。 “我不是在说团长您啊!”娜蒂亚吃了一惊在看到卡迈尔慈祥的眼神后她低下了头。 “女性的长处本就不在于武技上的搏斗所以没什么可以引以为耻的。”卡迈尔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娜蒂亚的肩膀“不要因为自卑的情绪而伤害到真正关心你的人。” “贝丝的死我们大家都很难过。” 眼见娜蒂亚的眼睛湿润了剑麒知道她心中的伤口其实离复原还早得很表面的坚强只意味着心中压抑着更多的悲痛。这样的感觉他比在场任何其他的人都要清楚。 “没有能够保护她不是你的错。如果你执意要责怪自己的话贝丝不会高兴的。”剑麒起身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拥住她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如果你不振作起来只会让她更加悲伤。” “是我没有保护好她啊!明明就在我身边的明明只是触手可及的距离……为什么……我的剑只来得及拨开刺向自己匕……我为什么要这么自私啊……”娜蒂亚紧紧地抱住剑麒的身体她没有哭泣的声音但泪水却不断的划下她精致的脸庞。 “如果你死了那么现在你所经历的这种悲伤就要让贝丝来承受了……”剑麒温柔地抚摸她的削短的红“死去的人和幸存的人到底哪一个才比较幸运?谁也说不清楚。” “六年多前我的四个好友为了救那时在他们之中战力最弱的我而死在我的眼前他们的血洒在我的身上那种温热的感觉我到现在也还记得。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即使到今天我还能够闻得到。不得不被噩梦逼醒的夜里我也有过和你一样的无助和悲伤。” 即使宇他们承诺过要转世但是转世后的他们还会不会记得他?又要怎么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这样一个完全未知的未来也曾让他彷徨和恐惧。 这是这里所有的人第一次听到剑麒提到他自己的事情那么平淡的叙述中沉淀了多少的悲伤没有人能够完全体会但仅仅只是听到这样的叙述就已经让他们感觉沉重到透不过气来。 眼泪沿着娜蒂亚的脸颊滑落到了她的手上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只是随口安慰她他曾有过和她一样的悲痛他完全能够理解那种叫不出喊不了的痛苦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啃咬自己的心但却怎么都找不出原因。 “我好难过……好难过……剑麒……贝丝死了……我感觉自己也死了一半……”娜蒂亚终于哭出了声音她不断地抽噎着好像要哭出这几天来所有压抑的悲伤流尽一生的眼泪般任凭泪水不断地涌出眼眶。 “也许不是你死了一半而是贝丝活了一半……”剑麒用手指擦去她不断滚落的泪珠“她活在你的心里。也许将来时间会让这里所有的人都忘了她但是你不会。” “我当然不会!她是我的妹妹……我唯一的妹妹啊!”娜蒂亚嘶哑着声音说道她的情绪和刚才比起来已经平稳了许多。 剑麒淡淡地笑了他伸出右手只见淡淡的白光过后一对银色小巧的薄环出现在他的手上:“自从费宾斯的那件事情后我就开始为贝丝炼制这对蛟月轮我想给不适合拿剑的她一样可以随身携带的武器。” 他将薄环交给娜蒂亚“这是昨天才刚刚完工的虽然贝丝已经不在了但既然打造蛟月轮的初衷是为了她所以我还是将它完成了。现在我把它交给你或许这也算得上是贝丝留给你的一件遗物吧。” 娜蒂亚低头看着手中那对闪耀着金属质感的银色薄环每个环的握手处盘旋雕刻着一条精致的蛟龙对应着握手处的端口制成可以弹出的双刃刀片整个环的形状就像是一轮刚刚升起的新月确实是一件实用而且优雅的武器。即使是不喜欢伤人的贝丝想必也会因为它的美丽而带在身边。 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后非常出人意料地娜蒂亚将薄环递到了拉卡跟前。 “剑麒的蛟月轮是专为了贝丝这样娇小的女孩儿打造的它不适合我用还是和贝丝身形相似的你能够挥它真正的力量。” “娜蒂亚……”拉卡怔了一下。 拉卡对娜蒂亚和亚兰一直怀着一种歉疚感。如果不是她的聪明凭尼亚德绝不可能会猜到亚兰是逃犯而如果不是因为她的愚蠢错信了不值得信任的人就不会害贝丝这样一个天真善良的美丽女孩早早地香消玉殒。 “别犹豫了剑麒耗费了这么多法力锻造出来的武器不适合让我佩戴在身上做装饰……”娜蒂亚淡淡地笑着伸手擦去脸上残留的泪水“但是答应我绝对不能死。你要代替贝丝活下去代替她幸福地活下去!” 拉卡郑重地点点头伸手接过那小巧锋利的武器。 剑麒温和地注视着这一幕他知道这一次娜蒂亚是真正走出了阴影虽然贝丝的死给她造成的伤痕还没有消失但这位勇敢坚强的女性一定会自己寻找到走出悲伤地途径继续她的人生。 第六章 十来天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这一天已经到了他们预定要突围的日子。 佛德将他那对锋利的三叉剑扣在两侧的腰上;克拉克的战斧和圆盾仍旧在他的背上;胥罗的双斧握在他的手里;巴力斯的鉾枪扛在肩上;迹亚的大剑闪着沉稳的光泽挂在他的腰侧;布雷德的匕和长鞭也已经准备就绪。 看到保卫者们都是一付惯于作战的样子剑麒感觉到心中踏实了一些。在这种时候保卫者们丰富的作战经验和强大的战力是非常值得依靠的。然而回过头来看看另外一边却不禁让他想要叹气。 卡迈尔的年事已高几百年的魔法力虽然淳厚但在精神力和体力方面就难免不济。 亚兰虽然勉强把大部分的招式都练熟了但是实战和练习战完全不同到时候能不能百分百地挥出实力还未可知。 娜蒂亚的魔法和剑术基础都不差后来大家才听说她和贝丝其实是半魔族朱雀领地某一没落贵族的后裔这十来天的特训成果最让人满意的就是她。 至于爱丽罗尼虽然说出门在外的艺人或多或少都懂得一些武技防身但爱丽罗尼就是属于或少的那一类。十天的特训结果以她的程度来说已经是很不错了可敌人是不会因此而放水的。 拉卡对蛟月轮的使用已经十分熟练。剑麒本来锻造蛟月轮的时候就是以贝丝这一类魔法力较低的妖族作为适用对象所以动蛟月轮所需要的魔法力相当少特训的最后几天拉卡已经能将蛟月轮使用得得心应手。现在剑麒唯一担心的是真正实战时的血腥场面会让从未经历过此类事情的拉卡手脚软丧失战意。 “事到如今只能拼死一战。”知道他正在想什么的佛德不知什么时候晃了过来“战斗前先别考虑死伤的人数能活一个是一个。我们都知道钟游的恶劣个性恐怕外围的守军已经被下了命令在我们中有人牺牲之前是不会轻易放我们过的。” “我不想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人。”剑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里的十二个人今天之后要少掉多少熟悉的面孔谁也不知道。 佛德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再说话。据拉卡和剑麒的调查驻守在通往落月城那一面出口的守军有六百多人整整比他们的人数多出五十倍这场突围谁也没把握能够全身而退只希望伤亡的人数能够减到最低。 金箔般的光线从茂密的树叶缝隙间穿透出来剑麒觉得今天的阳光耀眼得刺目。他就这样懒洋洋地靠在树上享受这片刻的宁静与平和直到亚兰来告诉他大家已经准备完毕可以出。 “两只燚克:佛德你带团长另一头克拉克;四只锦硝:胥罗、巴力斯、布雷德迹亚带一下爱丽罗尼。” 临走前剑麒做着最后对妖兽的分配。迹亚的大剑最不容易让人攻近身边所以比较适合带战力较弱的爱丽罗尼。 “娜蒂亚你和拉卡骑炎角兽你们两个中娜蒂亚负责近身攻击拉卡的蛟月轮可以在一定范围内进行远程操纵但是注意不要离自己太远一有危险就要立刻拉回来。” 剑麒这样分配是考虑到娜蒂亚和拉卡的武技可以相互配合互相掩护。将这样两个从未参加过战斗的新手放在一起其实是很冒险的但现在的情况却也无法选出更加合适的组合了。 被点到的人一一上了相应的妖兽剩下的妖兽还有一头驹虞一只颢豹。 剑麒的目光转向了亚兰:“你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一个人操纵驹虞?行吗?” 剑麒这么做是考虑到自己的灵活度和战斗力一定要尽可能挥到最大这样才能将这支队伍中的人员伤亡减到最低所以他绝不可以带着亚兰。 “交给我吧!”亚兰坚定地点了点头走向那只威武高大的猛兽。 现在剑麒面前的亚兰已经不是一个弱小无力只会仓皇逃跑的少年魔族在一百四十岁之后的生长度取决于法力的高低这个法则在亚兰的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体现。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脸庞的轮廓在逐渐加深眼珠的颜色也从荧绿色变成了深绿色表明在蓝色薄片背后的金色变得更深了最明显的是他的身高从16o公分增至了17o公分已经开始有了青年的状态。 “上战场的时候不是你杀别人就是别人杀你。”剑麒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在场所有的新手“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对方就一定要死。真正下不了手的时候就回想一下自己背负的仇恨。”虽然他并不喜欢自己的朋友被复仇的情绪所缠绕但就目前而言如果仇恨能够帮助他们活过这次突围就不失为一个可行的想法。 所有的人都默默地注视着剑麒佛德他们是在等待他宣布出娜蒂亚等人则是在心里慢慢消化剑麒刚才的那段话他们都能预计到这场战斗的残酷如果无法预先在心里培养出好战的情绪等待他们的将只有死亡。 剑麒利落地翻身跳上颢豹他伸手向后打了一个出的手势。 九匹惯于行走丛林的妖兽立刻迈开脚步带着他们十二个人走向朝着落月城的森林边缘。 微风轻轻吹拂着大地妖兽们的身体和周围半人高的长草互相磨擦出细微的“沙沙”声一行人无声无息地前行。 剑麒明白想要完全不被察觉地走到最后是不现实的。军队中也有使用妖兽作为骑兽妖兽的感觉比起人来要敏锐得多自己这边都是大型食肉妖兽接近到一定程度必然会引起军中通常使用的那些妖兽的注意从而使对方提高警惕。此时他所希望的只是能够尽量地靠近敌方被现得越晚胜算就越大这样才能弥补己方在人员上的不足。 距离驻守军还有几百米的时候忽然间前方传出了尖锐的哨音剑麒认出这是军队中传讯用的工具知道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 “冲出去!记住要尽力往落月城的方向走!” 前方的哨声越来越多大军趋驰的声音也逐渐出现。剑麒的颢豹猛地向前窜出一个起伏已在百米之外。众人立刻跟上九匹妖兽霎时被如浪潮般涌来的敌军淹没冲散各自尽力苦战。 从人数来说南齐王安插在这里的军队数量要远远过他们突围的十二个人但不论是从战力还是骑兽来说剑麒这边都明显占有优势。南齐军队士兵的骑兽大都只是普通的战马高级一点的也只有被称为龙马的马型妖兽这种妖兽虽然体形高大、耐力好但和剑麒他们坐下的猛兽比起来就差得太远了。是以在战斗中不断地有马匹受到驹虞、锦硝等妖兽的惊吓将它们背上的士兵甩将下来。 这是一场十分混乱的战斗只要成为了乱战便不容易使用大规模的攻击魔法。所以剑麒也只是在一开始众人还没走散前使用过两次强大的火焰魔法成功地将百来个人送上了黄泉但之后他就完全只能施展一些风刃聚冰之类的小型魔法以免误伤自己人。 兵刃、断指、残骸四面飞散开来流淌在地下的血已经汇聚成一条涓涓细流。这场的战斗的惨烈不是言语可以形容的。 剑麒的剑法如同鬼魅一般凌厉他的剑只瞄准几个特定的部位:额头、咽喉心脏和眼睛。前三者只要被贯穿都是立时毙命而被剑刃划瞎了眼的士兵在混乱的战团中不是丧身在自己人的马蹄下就是死于其他人的兵刃。在乱战中士兵们几乎分不清楚谁才是真正的敌人。 视线朝克拉克那儿望去时他持斧随意挥出的一击便砍断了敌人的武器也打碎了对方的头。那个士兵就这么流出了青白的液体倒在马上。克拉克作战时完全有将力道给计算进去剑麒安心地转开目光虽然他在心底觉得这种只靠蛮力的打法在长时间战斗中是不大有利的。 佛德已经杀红了眼他现在所使用的剑招几乎完全是当时剑麒为他修改的招式这些招式辛辣无比剑剑都是直至要害况且他是双手使剑靠近他的敌人都几乎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送了命。团长年纪已大使用攻击魔法可能力不从心但他数百年的魔法力防御起来却是毫无破绽淡淡的光晕笼罩着他和佛德更是让佛德的攻击力得以尽数挥。 巴力斯和胥罗那里的战况也还稳定毕竟这些士兵的程度和他们差得太远只要体力上还能支持要伤到他们还不容易。 但是布雷德和迹亚的情况就很不好了。布雷德本身的武器杀伤力不大他带刺的软鞭一直是配合着毒液使用的。而在这样的人海战中鞭上的毒液自然是越用越少此刻又没时间停下来添加毒液所以现在的他已经支持得十分勉强。至于迹亚因为带着爱丽罗尼所以行动时不得不有所顾忌。在他们周围的士兵似乎也现了这一点所以更多的人转而攻向了爱丽罗尼迹亚为了保护她左手已经有了两道不浅的伤口。 出人意料的是娜蒂亚和拉卡的战局出奇得好可能是战前剑麒的那一番话起了作用。拉卡和钟游有着灭族之恨娜蒂亚就更不用说了她把贝丝的死全部归结到为是钟游对亚兰那种变态的占有欲造成的所以将这种仇恨完全转嫁到了眼前这些为钟游卖命的士兵头上。因此拉卡的蛟月轮在远处回旋攻击偶尔有近身的漏网之鱼也逃不过娜蒂亚精准的剑法。 最让剑麒惊讶的要数亚兰。亚兰的剑法在一开始还无法完全施展开也许是初上战场被浓烈的血腥味一醺让他的战意有些动摇但不久之后整个局面就生了巨大的改变。亚兰的剑法开始有攻有守不急不躁每一剑都力求使到位但即使有的招式被敌人闪开或者没有刺到要害他也完全不在意这种有条不紊的战法反而让他周围的敌人感到无从下手。剑麒并不明白亚兰生这种改变的原因但他知道目前的战况对亚兰很有利。 这个时候离最初开始突围已经过了三十多分钟六百多名士兵到现在为止已经剩下不到二百名与其说钟游低估了他们的战斗力不如说自己这方人员都是常挥。 看来上天还真是眷顾我们啊。剑麒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他的目光在人群里穿梭寻找着敌方的主将。 此时此刻剩下的士兵都已经萌了惧意毕竟双方之间完全没有深仇大恨只为了抓一个逃犯就让他们牺牲了四百多人看到这种残酷的血战不要说是士兵们觉得不值就连带领他们的将领也是暗自叫苦如果不是上面有命令要交出两具对方的尸体才能放他们走从一开始那两记强大的火焰魔法过后他就不想打了。 因为力量根本不是同一个等级上的啊! 剑麒的目光锁住了一个穿着金白色盔甲的老者对方看起来和卡迈尔差不多年纪但可能因为是武将所以就外表表现出来的强壮和霸气完全不是身为文官的卡迈尔所可以比拟的。 那个老者挺直了身子骑在一头褐色的暴虎上他的左边有一个骑着飞珏身穿白衣的年轻人老者的身后跟着一队十二人的骑兵似乎是他的近卫队。照这样看起来的话对方应该就是指挥这场战斗的主将没错。 剑麒眯了迷眼在这种时候如果可以除掉对方的将领使得军心涣散后面的仗就不用再往下打了。虽然到目前为止整个战局的优势还在他们但是布雷德和迹亚的情况已经越来越糟娜蒂亚和拉卡在体力上也已经开始走下坡再这样下去难保不会出现牺牲者。 况且如果大家在突围中就耗尽了力量待会儿闯进落月城时的那场硬仗又要如何应付?想到这里剑麒立刻下定决心狙杀那名老者虽然对方有十二名训练有素的战士保护但想来那些人也应该不是自己的对手。 就在剑麒调转颢豹准备行动之时那名老者突然举起了手。尽管不懂得手势的意思但看到剩下的一百多人都迅向后退去剑麒猜想应该是撤退的命令。 亚兰等人并没有追击他们立刻驱使骑兽来到了剑麒身后。迹亚草草地抱扎了一下伤口布雷德则是抓紧时间往鞭上添加毒液保卫者们这种谨慎的态度使得娜蒂亚等人也不敢有丝毫放松毕竟论起战斗经验保卫者们可是胜过自己百倍。 对方十四个人开始缓缓走近刚才撤退的那些士兵已经在他们身后重新列队剑麒平静地注视着他们一行。他不认为对方把军队重新整合是为了再次攻击经过刚才那一仗对方应该明白他的实力整齐的军队不过是给他的魔法攻击做镖靶而已没有人会蠢到使用这样的方法来送死。 “好久不见了卡迈尔-伊洛库克大人。” 双方相距比较近了之后那名老者停止了前进沉声喊着卡迈尔的全名看来他们是旧相识。 “是啊!足有三十多年了吧?” 卡迈尔淡淡一笑剑麒驱使着颢豹向旁边退开两步佛德让燚克走到了最前面。即使卡迈尔已经辞官多年但他依旧是这里身份最高最有资格和对方进行谈判的人。所谓威仪不可失即使在谈判的过程中可能会遭遇到一定的危险卡迈尔仍然必须站在队伍的最前方。 “没想到当年堂堂的威虎将军威茨-西达现在竟然为了抓捕区区一个逃犯而被派来围守森林。” “你不用拿话激我!”威茨冷冷地看着卡迈尔“我们谁都知道亚兰-德卡耶可不是区区的逃犯!” 威茨-西达曾担任过南齐领地的三阶夏官威虎将军是钟游钦赐的称号以示他在战斗中的勇猛无畏。但是官场凶险曾经风光一时的他最终还是沦为权力斗争下的牺牲品被连降数级只带领区区数百将士流放边疆。 这份从得意到失意的落差谁能理解?如今卡迈尔**裸地将它挑明出来威茨的表面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涌出了巨大的愤怒和悲哀。 “对我来说他确实不是普通的逃犯!”卡迈尔严肃且认真地注视着威茨的眼睛“我救他就是因为他是一代难得的将才!南齐领地的百姓需要这样的将领来领军保卫他们!” “你救他?”威茨露出了讽刺的表情“你以为你能救他吗?” 威茨像是非常遗憾似得摇了摇头“不你救不了他你非但救不了他还要送上你自己送上这里所有人的性命来给他陪葬。” “这话怎么说?”卡迈尔虽然表面平静但心中却是暗暗着急威茨的话让他深感不安。 “这就让我来解释吧!”威茨身边那个留着一束长身穿白衣的儒雅青年淡淡一笑驱使着飞珏向前踏出两步。 “王已经下了命令如果我们全部的部队还不能使你们折损任何一人的话就在此地用弓箭手让你们全军覆灭。这里周围的山丘后已经布满了弓箭手你们刚才作战的时候森林的边缘也潜入了大量的弓箭手所以即使你们想折回去也一样是死路一条。” “开什么玩笑!”克拉克的脸色立刻变白了这里是平原成百上千的箭激射过来不可能有人能够存活下来。 卡迈尔愣住了他没有想到钟游会做得这么绝。为了一个亚兰他竟然牺牲这一整批部队!乱箭射来这里剩下的百余名士兵连带威茨-西达都会一并丧身箭底绝无生还的可能!真正全军覆灭的不仅仅是他们还有这一支整整六百人的拦截部队! “他简直是丧心病狂!”亚兰全身轻微地颤抖着他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恐惧还是愤怒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就像是要沸腾起来一样! “他是南齐的王啊!南齐的军队是为了保护南齐的子民而存在啊!为了一个我!仅仅是为了抓我!他就要牺牲这么多无辜的人吗?人命在他眼里到底是什么啊!!” 如果自己是罪大恶极的罪犯也就罢了如果放过自己将会危害到更多南齐百姓的安危的话那此刻即使牺牲再多的人也无可厚非!但问题是……但问题是……自己不过是他的一个妃子啊!钟游有多少的妃子为什么就不肯放过他呢?!即使不放过他也没有必要牺牲这整支部队吧?不用这么轻贱别人的命吧?自己究竟何德何能会让钟游对他如此地执著呢! “他在怕你!” 剑麒微笑着将手放到了他的肩上温暖的触感让亚兰从自己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听到剑麒的话他不禁一愣。不仅是他其他的人也都露出了不解的眼神。 “钟游怕你!因为你是天生的将才!”剑麒轻声笑了“你难道没有想过为什么才认识一个月大家却都愿意赌命救你?为什么初次参加战斗的你刚才能够有如此从容镇定的出色表现更甚者……为什么当年青龙王愿意为你引荐修亚斯?”最后一句话为了不让威茨等人听到剑麒刻意放低了声音。 “因为你值得!你从来不明白自己的价值但我可以告诉你钟游怕你他怕你天生的领导才能怕这样的你会为其他的王所重用得不到你他就软禁你甚至毁了你!” “我本来就是南齐的人!除了效忠南齐我怎么可能效忠其他的王!”至少在以前绝对没这个可能! “别忘了克拉克他们为什么辞官……”剑麒笑着摇了摇头“钟游明白你正直善良的心性凭他----留不住你!”能让亚兰誓死效忠的王是要真正能以领地百姓为重的王! 剑麒转过头去看向那个身穿白衣的儒雅青年“有什么话一次性说完吧不要这么高深莫测地卖关子。说说看你们的那位王是怎么下的命令如何才能放我们过去?”如果没有通融的办法对方就不必花时间来找他们谈判。 “留下两具尸体!”那青年微微一笑非常爽快地说道“王说了哪怕我们的军队无法折损你们一兵一卒也没关系只要你们留下两具同伴的尸体!就放你们走!” 众人听了都是一僵力尽战死是一回事情但是谁会愿意在这种等同于自杀的情况下送上自己的命? 大家的目光都转向了剑麒。他们明白按照剑麒的心性他一定会选择牺牲小部分人来拯救大部分人的命。就像那天晚上他牺牲了所有孩子的命来拯救整个艺人团。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会选择牺牲哪两个人? “好狠毒的计划!” 剑麒无视周围紧张沉默的气氛他的紫眸散出一种寒冷的光就像是一层薄薄的雾气蒙上了那清亮的紫色使之变得深不可测。他在笑非常淡但是非常冰冷的笑容浮现在他的嘴角。 “钟游想利用这个方法让我们互相残杀。从表面上看牺牲两个人来保全剩下的人确实是最简单、最明智的做法。但如果我动手杀了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剩下的人会怎么想?作为一个武将竟然不是战死沙场而是死在自己最亲近的同伴手中!即使是形势所逼不得不如此但活着的人一定会有所顾虑!这一次是逼不得已如果还有下一次呢?下一次的牺牲者会不会就自己?” “今天如果我们中是有人战死在这里剩下的同伴一定会感受到巨大的悲伤但是彼此之间的感情却会因此而更加深厚。可如果是以这种方式死在我手里或者哪怕我们中有人愿意自我了断来拯救大家也必定会让剩下的人心中埋下极深的阴影!这种自己是一颗棋子一颗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就会被牺牲掉的棋子的感觉会让同伴之间逐渐产生不信任感!同生共死的伙伴之间有了这层阴影再加上那十万金币的赏金!谁也没有把握说今后的自己一定不会背叛!” 剑麒就这样自顾自地说着他的眼睛没有看着大家嗓音也不见得比平常更高一些但是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他的震怒。剑麒这种平静的愤怒其激烈程度绝对不亚于那种火山爆式的怒气不过是两者表现的方式有所不同罢了。他讲这些话并不是怀疑众人而是就事论事地道破钟游的险恶用心! “确实在这种情况下牺牲两个人是最好的办法但如果要我因此就染上自己同伴的鲜血对不起我做不到!如果我这么做了被剥夺的不仅仅是那两个生命还有我们心中对友情的信念和对道义的信仰!如果心被扭曲了、残缺了那即使是活下来人也变得不完整了!” 这么多年来支持自己活下来的就是对承宇他们友情的思念和执著如今要他舍去这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的坚定信仰为了自己活命而杀死已经认定的同伴对他来说与其这样还不如死掉的好! “今天我们要么一起离开要么就全部死在这里!从这里出去的人不但身体要是完整的心也要一并是完整的!” 剑麒深色的紫眸缓缓地一一扫过眼前的众人。 有你在心想要不完整还真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啊……佛德在心里暗暗地想着他的嘴角浮现出了微笑。这一刻他才突然现剑麒之所以让人产生信赖感不单单是因为他强大的战斗力更因为他那颗温情、坚定、纯净剔透的心。 “说的倒是很好听我倒要看看你用什么办法逃出这里!”威茨-西达嘲讽地看着剑麒在他眼中剑麒不过是一个年少气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如果没有留下你们中的两具尸体就放你们走之后我们一样会被判处死刑!所以想要我们通融是不可能的。而如果你杀光了这里所有的人山丘后的弓箭手就会立刻放箭你们还是难逃一死!” “你还想说如果我想用这里士兵的尸体假冒我们的人那么残存在莫朗城的艺人团成员便会被派来指认尸体对不对?”剑麒冷冷地笑了“钟游的计策很完美!我确实是没有破解的方法!” 反正不管怎么样一样要死的话威茨-西达等人当然会选择和他们同归于尽说不定钟游一个高兴还会追封什么谥号成全他们的后世美名! “如果……交出我呢?”亚兰象是下定了决心似地看向剑麒温润的紫眸“交出我……” “交出你不但我们之前的牺牲全都白费而且我认为钟游会比较喜欢让你看着我们一个个被折磨致死!”佛德轻蔑的笑了一下一语道破如果投降可能会有的结果。 “反正不就是死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克拉克哈哈一笑露出两排坚固的牙齿。 “动手吧!出信号让他们放箭!” 剑麒优雅地微笑着望向威茨-西达他的目光含着一种沉重的压力让威茨-西达的呼吸不禁一窒。 没有人会毫不畏惧死亡。即使明知道要死但是在死亡前的那一段时间还是会感受到无与伦比的恐惧。 剑麒用手轻轻撩开自己散落在额边的长他就是要威茨-西达体会这种死亡前的恐怖心理那样才能防止他待会儿因一时冲动而下令放箭。接着剑麒的唇角微微上扬含笑望向了那个白衣的年轻人。 没错钟游的计划相当精密如果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今天恐怕就只有死在这里的份。但偏偏他不是和蓝西洛以及洛凯的交情是这场赌局中他拥有的最大筹码白虎、朱雀任何一方的势力都可以和南齐相抗衡。不知道这一点将成为钟游全盘计划的致命伤! 看到剑麒望向他的目光白衣青年无奈地轻轻笑了一下调转飞珏对着威茨-西达行了个礼。 “西达大人其实我认为想要两全其美也很简单只要剩下的能够指认他们的人全都死了死无对证。我们就算拿两具假冒的尸体上去也没有人能看出破绽。” 骑在颢豹上的剑麒闻言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从一开始他就觉得那男子打量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寻常如果要论容貌幻化过的自己在此刻绝对比不上亚兰和佛德而即使是因为他刚才作战时的卓越表现也至少没到要让对方频频侧目的程度。由此可见对方很有可能是知晓他真实身份的人。 “卡多明?”威茨-西达微微皱眉他隐隐约约嗅出了他们两个之间那种微妙的气氛。 “回将军据属下得到消息能够指认他们的人在莫朗城已经全部被暗杀。也就是说没有人会知道我们交上去的尸体到底是真是假。山丘后面埋伏的弓箭手离这里太远所以不用担心他们会知道真相;为了不紊乱军心当初大人并没有告诉前来拦截的士兵王曾下过要将他们一起射死的命令因此幸存的士兵会认为您放走逃犯只是为了拯救他们的性命这样笼络人心的机会您又何乐而不为呢?” 被称作卡多明的青年露出淡淡的笑容望着威茨-西达他是这个部队的军师也是深得威茨-西达信任的谋士。 “卡多明你究竟是什么人?”威茨-西达用低沉的声音缓缓地问道“我没想到你居然背叛南齐!” 威茨-西达的年纪虽大但是头脑精明眼光未失。他先就想到卡多明为什么会比他更早知道莫朗城生的事情其次是为什么卡多明知道了却不告诉他?而非要等到敌方表明情愿全军覆灭在这里卡多明才透出这条消息来救他们。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是敌方的人! “大人我本来就不是南齐的人何来背叛一说?” 卡多明毫不意外自己的身份被识穿他明白威茨-西达可不是昏庸无能的平凡之人“不知大人对我的提议有什么看法?” “你以为我会放你这个叛徒活下去吗?”威茨-西达冷冷地盯着眼前秀清儒雅的男子“恩将仇报的背叛者你忘了当初你因连罪而被白虎王追杀时是谁收留你、重用你!你居然……”他猛地停了一下“难道说……当初你来投靠南齐就是一个圈套?!” 卡多明淡淡地笑了他柔和的笑容说明了一切。威茨-西达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些时间来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身边居然养着一只包藏祸心的猛虎。卡多明在他身边展现出的实力让他深怀爱才之心就是因为如此所以自己才会在短短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就让他进入幕僚团的核心。但没想到…… “原来之前你根本就没有因为紫藤殿殿主戈德罗的背叛而受到连罪!”威茨-西达仰天长叹“我是真的老了居然会没看出你的真面目!但是没关系今天你们都会死在这里军中出了你这种叛徒如果放他们过去王的计划必定会毁于一旦!我决不能成为南齐的千古罪人!” “如果不放他们过去你才会成为南齐的千古罪人。”卡多明微笑着看了一眼剑麒。他明白威茨-西达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下令放箭就是因为方才剑麒的攻心战略取得了效果只要还能谈判事情就会有回转的余地“我既然是白虎王派在南齐的奸细又怎会为了区区几个南齐的逃犯而暴露自己的身份大人难道就没有想过这点吗?” 被蓝西洛派来南齐的人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卧底在南齐的遇到像今天的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剑麒在其中按照规定卡多明必须和威茨-西达死在一起以确保不暴露其他卧底者的身份! “他是什么人?” 威茨-西达沉声问道。长期在军队中服役他明白会被派来卧底的人都是在各方面训练有素的杰出者。况且凭着对卡多明的了解他知道对方决不是一个贪生怕死会为了自己活命而暴露同伴身份的小人。 一个人再怎么伪装也会在不经意之间露出自己的真性情!加上卡多明即使暴露自己也未必可以活命由此可见他确实是因为那个紫眸的妖族才会承认卧底! 出于魔族对妖族一贯的藐视威茨-西达先前根本没把那个年轻的妖族放在眼里就算之前对方在战斗中展现出了高的武技他依然因为偏见而视若无睹。 “他是白虎领地新一任的紫藤殿殿主!”卡多明有趣地看到剑麒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 “哼!”威茨-西达冷冷地笑了一声“你还真当我是老糊涂了!区区一个妖族怎么可能成为紫藤殿的殿主!卡多明随便挑个妖族撒这种可笑的谎言是你太蠢还是真以为我威虎将军如此好骗!” “我有撒谎的必要吗?”卡多明微微地跳了跳眉“在白虎领地妖族和魔族的身份差异并不如南齐这么大只要有实力谁都可以成为官员!” “站在你面前的这位确实是新任的紫藤殿主信不信由得你但是我王说过如果萧殿下死在南齐领地他一定会向南齐王讨个说法!”这个讨说法的方法当然不是用说的! 威茨-西达犹豫了每一任的紫藤殿殿主都是白虎王身边最亲近的幕僚如果对方的身份是正确的那么现在将他们射死在这里必然会引起南齐白虎的交战己方在落月城的军队还不够多如果白虎王真的因为这件事情一时震怒不顾后果地率军攻来一是落月城肯定守不住二来也必定会引起整个妖魔界的动乱! “不知道大人有没有听过‘良禽择木而栖’这句话?” 剑麒缓慢地驱使颢豹走到队伍的最前面现在这里属他的身份最高理所当然要由他来继续这次谈判。 “没错大人为南齐奋战一生南齐王不但将大人流放边疆而且为了抓捕区区一个妃子就要牺牲大人属下实在为大人感到不值!”卡多明用一种认真的语气如此说着。 “曾听人说身为武将无法战死沙场是最令其遗憾的事情。大人如果以这种窝囊的方式死去……我也为大人感到不值得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剑麒的话深深地刺到了威茨-西达的心底他为南齐尽心尽力了几百年得到的就是这种可悲的下场! “您一直对南齐忠心耿耿但是南齐有没有珍惜过您的这份心呢?如果您放走萧殿下待会儿传报的人来了自然可以说您并不知道能指认的人已经全死了所以看到他们牺牲了两人就放他们过去了南齐王也无法确认您交上去的尸体到底是不是真的。而如果您一定要萧殿下死在这里我不得不说……如果南齐白虎生战争南齐王一定会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您的头上……恐怕这身后之名……留得也不怎么光彩啊!” 卡多明的这两句“萧殿下”唤得极其自然这更让威茨-西达确信眼前这位年轻的妖族确实拥有极高的身份地位。 对威茨-西达来说死亡并非是他最为畏惧的事情但死得毫无意义却让他会死不瞑目!他心灰意冷地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罢了你们过去吧。” 剑麒没有动他只是深深地看着威茨-西达“也许这样的话对大人而言是大不敬但我依旧很想说凭大人的才能气魄不该被埋没于此良禽择木而栖如果大人肯效忠白虎相信我王一定会竭诚欢迎!” 威茨-西达冷冷地瞪着眼前的男人对方的紫眸异常清澈由此可以看出他的话是认真的。对方确确实实是肯定他的才能才会提出这种不敬的说辞而非有意将他看成是背叛忘主的阴险小人! 之前剑麒在揭穿钟游险恶用心时的那番话就在威茨-西达的心底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不过在当时他被自己对妖族的偏见所蒙蔽对剑麒的话完全不以为然。但此刻他是真正感受到了对方那种不参假的真挚情感。 这个男人凡是被他看中被他关心过的人都会产生一种即使为他死也甘心的冲动。这个世界有些人心性善良或许只是因为力量不足、因为认命他们没有力量去迫害别人才会让人对他们产生一种和善的错觉可只要一旦拥有权力这些人往往会管不住内心嗜血的**做出一些令人指的残忍之事。 但是眼前的男人不同论起身份、力量他比常人高出百倍但是他对人的关心和真诚却是分毫不减。这是出于一种和善的天性而非作伪!不要问他为什么知道他就是知道!当眼前的年轻人邀他加入白虎时他觉自己的心里居然会有一种答应他的冲动!但他不可以所以威茨-西达只是再次挥了挥手“你们走吧!” 剑麒点了点头向身后的众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准备出。 临走之前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卡多明卡多明的身份已经暴露了继续留在这里实在太危险但是看来他并没有和自己一起走的打算想来应该是另有计划才对。 “可别死啊!” 轻轻的四个字让卡多明的心重重地震了一下。剑麒甚至不知道他真正的官阶他对自己的关心只因为感谢自己在这次的事件中帮过他!即使自己会帮他只是因为受到王命的驱使也一样! 望着剑麒他们疾驰而去的背影卡多明轻轻叹了口气他终于明白之前白虎王为什么会对他说“只要看到那家伙即使没有我的命令你也一样会帮他!” 我不会死的!他在心中默默地回答。 第七章 万里无云的晴空骄阳无情地散着它的光热。 众人一路急驰麒麟领地和南齐领地相交接的地方是一大片荒野在这种地方如果遇到敌军就只能硬拼所以剑麒根本不敢在途中停下来休息。 但是刚才那场战斗实在是消耗了大家太多的体力况且骑着妖兽奔驰也不见得能够舒服到哪里去。佛德他们还好但是几个女孩就实在支持不住了爱丽罗尼软软地靠在迹亚身上这时候她已经无法顾及对方是她最讨厌的那种肌肉男;娜蒂亚紧紧地咬着牙关来保持清醒坐在她身后的拉卡却已经开始意识模糊了…… “剑麒我们必须休息不然的话待会儿进入落月城之前的那场战斗就有可能让我们全军覆灭!”佛德双腿一夹向前猛地一窜来到一直跑在最前面的剑麒身边大声说道。 剑麒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众人他不得不承认佛德说的是对的! 按照他们原先的计划突围后确实安排了一段休息的时间因为根据先前的推测钟游下一批拦截部队应该会在落月城附近但那是在他们正常突围的情况下!现在事情闹到要卡多明暴露卧底的身份来救他们剑麒不禁地觉得自己把钟游看得太简单了! 如果对方并无打算以落月城为舞台上演最后一场戏呢?如果对方是打算在这一路上一点一点地消灭他们呢?这样的话他们还能按照原计划停下来休息吗?剑麒用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滴众人的疲倦是实实在在的当前的情况不论钟游布下了什么天罗地网他们都必须休息以保存体力。 “原地停下!休息半小时!” 剑麒翻身下了颢豹他取过挂在鞍上的水囊倒出些水来捧在手里喂那只同样气喘吁吁的妖兽。然后才自己喝了一些解渴。 这片荒野中几乎没有可以遮阳的地方稍大的几块石头所形成的阴影当然是让给了年迈的团长以及那几个需要照顾的女性。男人们则是站在烈日下用他们的身体制造出阴凉的地方相互交替着休息。 “没想到今天的天气这么热!”剑麒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怎么说现在的季节应该只是春季没理由热到这个程度。 “麒麟和南齐的交界处就是这样的一年四季都是这种天气荒地同样不吸热这里日夜的温差虽然比不上沙漠但也很不让人好过就是了!” 佛德修习的是水系魔法在这种高温的地方他的体力消耗要比普通人更快。所以在剑麒的坚持下他只好同意让剑麒站在他身前帮他挡太阳但事实上他自己也明白眼前的男人并不如其表面所显示的那么轻松。 刚才的战役中要不是有剑麒全力奋战他们之中很可能早已出现牺牲者。别的不说光是一开始时那两下强大的火焰魔法就为他们解决了近六分之一的敌人同时也让其他士兵的心中产生惧意。正因为敌方的士气变弱才使得己方成员的战斗变得较为顺利。 剑麒在方才消耗的体力和魔法力其实比他们要多得多。这个男人明明自己都很累了却还是照顾着比自己更虚弱的同伴。想到这里佛德不禁苦笑着摇头“你啊哪有一点紫藤殿殿主的样子!” 说实在的在刚刚听到剑麒是紫藤殿主的那一刻众人的心里都有一种被欺骗的愤怒感。所以一路上克拉克他们的脸都拉得长长的只不过剑麒一直沉浸在对接下来行动的思考中所以并没有现。不过现在佛德可以肯定眼前的男人其实根本没把这个身份放在心上。 剑麒闻言露出了苦笑早在一开始和洛凯联系的时候他就猜到这件事情不免会惊动蓝西洛只是他没料到蓝西洛居然耍阴招在那样的情况下硬给他栽上一个他非承认不可的官衔这下等事情结束后想要顺利脱身可就不容易了。 “没想到你这家伙的身份居然这么高贵啊!” 克拉克此时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痞痞的样子毕竟紫藤殿的主体就是以情报卧底为主身为殿主的剑麒不便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也是情有可原。只要眼前的男人在态度上并没有和从前生本质的改变要接受他的新身份其实并不困难。 “说什么高贵不高贵的我不还是我吗?”剑麒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事实上他对这个官衔的本质根本一无所知。 正在这时远方高高卷起的砂尘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该死!是敌军!” 剑麒见状马上吹了声口哨他的颢豹立刻蹿了过来。其余的人也纷纷上了妖兽进入备战状态! 前来的那一小批人马大约有二十来人他们的穿着类似于保卫者座下的骑兽也非军队中统一的那种但每一只都是大型凶猛的妖兽! 看来在人数和骑兽上己方都完全没有优势!剑麒咬了咬牙和佛德他们对视了一眼这里都是身经百战的猛将对局势的准确分析绝对不亚于他。在彼此的眼中他们都没能找到一丝可以让自己安心的东西。 不一会儿对方已经弛至他们的面前停下。那是一批看上去和佛德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他们分别穿着不同颜色的轻质铠甲和皮制的靴子铠甲的式样设计成敌人难以伤到靴子则是长及膝盖。如此轻便优质的装备加上他们外表散出的气息使得他们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很难惹剑麒判断他们每个人的实力应该都和佛德相当! 这次真的要全军覆灭在这里了吗?剑麒不禁苦笑这样的人别说是二十只要来一半疲惫的众人就已经不是对手。 “萧殿下不用紧张我们是白虎王派来接应你们的人!” 为的银青年利落地跳下骑兽走到剑麒的颢豹前面单膝跪下行了个礼。 “起来吧!”剑麒一边淡淡地应着一边毫不放松地盯着对方“计划什么时候做的更改?不是定在落月城内接应吗?” “是王安排属下在这里接应萧殿下的!”银的青年从腰间取下一块白色的玉牌双手恭敬地将其递给剑麒“具体的情况还请萧殿下自己向王询问吧!” 剑麒眯了眯眼睛看向那晶莹剔透的白虎令一旦收下白虎令就等于让蓝西洛掌握了自己的行踪这样下次想要摆脱他就更不容易了。但是如果不收下此刻就无法跟蓝西洛确认这批接应人员的身份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私心而使得同伴们陷入危险中。 深深叹了口气剑麒无奈地伸手取过令牌稍稍注入一些魔法后令牌立刻泛起了淡且温润的白光。王令的作用除了代表一个人的身份外还可以借用魔法的传送直接和王进行联系。 “我们的紫藤殿主终于肯和我联系了怎么没有影像啊?” 白光中传出了蓝西洛语带笑意的柔和嗓音。 王令的魔法传送出了声音以外本来还可以显示影像但是剑麒此刻并没有开启这个功能是以蓝西洛略感奇怪地开口询问着。 “请恕属下失礼适才属下历经苦战故而无力进一步显示影像!” 说白了剑麒就是不想看到蓝西洛那张得意的笑脸。 “啧啧!”蓝西洛岂会猜不到剑麒此时的心思那两句“属下”在他听来真是嘲讽得很。 “为什么突然更改计划?” 在三位王中剑麒和洛凯的关系比较密切毕竟两人一同经历过四个多月前冥幽森林的那场浩劫在生死关头建立起的友情总是比较牢靠的。 洛凯的本性不拘小节加之他一直把剑麒视为朋友自然不会特意强调礼节方面的问题而剑麒此刻只想确定这批接应者的身份以确保同伴们的安全所以也没觉自己的问话实在是有质问蓝西洛的嫌疑。 克拉克等人几次张口想提醒他注意自己的口气却终因不知道怎么措辞比较好而作罢。 “问你啊!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借由戈德罗的背叛放了五招暗棋在南齐你一来就让卡多明暴露了身份!”蓝西洛的口气有点抱怨但绝对不是生气。 “噢?消息这么快就传过来了?”剑麒有些惊讶地说道距他们离开那里还不到一小时的时间身在白飒宫的蓝西洛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可见白虎领地情报网的效率之高。 “你可别小看了你的紫藤殿啊!”从蓝西洛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他对紫藤殿的骄傲。 “什么我的紫藤殿……”剑麒微微地苦笑虽然是被蓝西洛摆了一道但实际上他已经很认命地接受了事实毕竟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没有高贵的身份是无法让派来协助他的那些人信服的。 蓝西洛很聪明地没有接话他知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米勒他们会分成两组人马一组十人代替你们闯入落月城给钟游造成你们已经入城的假象。另一组将和你们一起去天堑城在天堑城内你们的身份将是白虎领地的商贾。”虽然领地之间有所嫌隙但是往来的贸易并没有停止这是一个很好的掩护。 “由天堑城进入落月城的话就能拥有合法的身份……”剑麒沉吟着“有人闯入落月城钟游一定会加大力度搜查但是他绝对不会想到我们根本还在城外也就是说入关的检查相对会放松。从天堑城行至落月城的这段时间又正好错开城内最严格的第一轮搜查加上有你为我们制造的假身份……”钟游恐怕是把整个落月城翻过来也找不到他们。 “米勒他们对外的身份是保卫者平时他们借由贸易往来就多次进入过落月城落月城的大街小巷他们比钟游驻守在那里的军队还要熟由他们代替你们闯入落月城之后要逃离南齐军的追捕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那就按照你说的做我们先进入天堑城。” 在烈日的暴晒下谈话真不是件让人愉快的事情剑麒额边不断地滴下汗来环顾四周众人的状况比他好不了多少几个女孩更是被晒得头昏脑胀连骑着妖兽都显得很吃力。 蓝西洛在说了句“一切小心!”之后令牌的光芒渐渐暗了下去剑麒将它收入体内然后望向那个银的青年“米勒?” “不我是沙奇亚沙奇亚-葛德瑞尔。” 银青年报上自己的名字随后他身后另一个金青年走上前来对着剑麒施了一礼看来他才是米勒。 “请萧殿下跟随沙奇亚进入天堑城落月城那边交由我们负责!”青年的眼中闪着坚毅的光芒就像是在承诺着即使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剑麒点了点头虽然他并不明白对方那份乎寻常的崇敬但比起沙奇亚来米勒的行动无疑是要危险得多。 之后一行人分两个方向急驰而去留下那灼热的阳光依旧照耀着荒芜的大地- ☆----☆----☆- 对众人而言能够舒舒服服地洗去一路的尘土是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 配置给几位女性的房中还摆满了上流贵妇们通常喜爱的物件大至高雅美丽的花瓶小至精雕细琢的梳子以及各种用非常漂亮的宝石镶嵌而成的饰物。 相比之下分配给各位男性的房间就显得肃穆朴素得多。 放置在角落的薰香散出阵阵香味。 大约二十多平米的大片浴池中充满了恰到好处的温水腾腾地冒出热气剑麒懒洋洋地泡在浴池里洗去了尘土的黑亮丝轻飘飘地浮在水面上掩盖了大片的水域。 跟随沙奇亚进入天堑城的时候他才知蓝西洛在这里布下了多大的暗势力。沙奇亚只是亮了一下令牌城门的卫士就连询问也没有地放他们通过了。最可笑的是之后他们才现沙奇亚拿的居然是由南齐皇都签出来的高级通行令如果钟游知道了这件事可能会气到疯。 “陛下可不是会乖乖坐着挨打的人啊!”当时的沙奇亚看到众人惊讶的表情于是这么笑着解释。 想想也是蓝西洛是几位王中唯一一个被连续暗杀了两次的人。在冥幽森林的那场叛变之前半年他就因为被人下毒而差点死在自己的领地既然冥幽森林的叛变是由钟游一手策划那之前的毒杀也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在这样的情形下蓝西洛要是没有动作才是怪事。剑麒淡淡一笑在钟游派人渗入落月城图谋不轨的同时白虎的势力也在南齐的各地蔓延其中包括卡多明等人进行的卧底看来自己根本不用替蓝西洛担心。 他起身取过一旁侍女们方才送入的白色衣物穿上。水浴除去了他一整天的疲惫披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剑麒撩开用透度很高的宝石串成的门帘走上通向客厅的露天回廊回廊的底下是碧波荡漾的池水灵活的鱼儿在水中自由地穿梭。 微凉的夜风夹带着湿润的空气引面吹来看来这里确实如佛德所说的日夜温差颇大。 剑麒缓缓地踱着步伐他住的地方从客厅、卧房一路到浴室、书房全都由露天的回廊相互连接而成回廊的扶手上雕刻着精致且高雅的花纹好像艺术品一样的美丽。从回廊中望出去可以看到矗立在水中的假山嶙峋奇异的山石将人造的环境点缀得和谐而自然。 回廊的尽头两名侍卫一见他走来立刻一人一边打开黄金镶玉的厅门等他进入后才缓缓合上。 宽阔的大厅即使容纳五十来人也不会显得拥挤地上铺着质地非常好的昂贵地毯厅中玉制的圆桌上已经摆好了高级的果品和一壶清香扑鼻的清茶。剑麒为自己斟了一杯然后斜斜地倚靠在厅中装了大片玻璃的窗户旁陷入了沉思……- ☆----☆----☆- 如同烈焰般炙热的气流烘烤着大地明亮的太阳不知疲倦地散着光和热。 天堑城通往落月城的蜿蜒官道上几辆豪华的马车正在平稳地前进。 其中三分之二的马车是用来装载货物的沉重的箱子使得车轮在干裂的土地上留下了不算浅的痕迹。 唯一一辆载人的马车车身是白色的并且在侧面镶有金色的条纹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有钱的大商人才能拥有的排场。 队伍中每辆车子的顶端都插有画着白虎领地标记的旗帜整个商队有十六名看上去精明强悍的保卫者围在四面这十六个人每个人都驾驭着非常出色的骑兽其中有燚克也有锦硝。 不过此刻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闷因为就在刚才他们经历了强盗事件。 总共大约三十来人的强盗团伙有一大半都死在他们的手里剩下的人则是逃跑了。己方只有几个人受了轻伤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但就事情本身而言还是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真是让人惊讶竟然连麒麟领地都有强盗出没……” 骑在炎角兽背上的年轻女性小声地说着她是个看来漂亮成熟的女子完全合身的锁链甲清晰地描出了她身体的曲线。 配在她的脸上显得有点妩媚的红色眼睛、像火一样的红色头、整体使人感觉似乎是一个不具威胁性的美丽女性。 但如果因此来判断她身为战士的能力的话一跟她交手便会知道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她的身体虽然苗条但却没有一丝的赘肉即使穿着蛮重的锁链甲也不会减弱她迅的行动能力何况她的剑技就一般的战士而言是比不上的。 在她身侧拥有一双紫色眼眸的男人闻言只是笑了一下。他对这种腥风血雨的生活已经产生了厌倦但是理智提醒他在落月城的事件落幕之前这种日子恐怕还得持续好一阵子。 其实娜蒂亚也知道自己的话是毫无疑义的因为早在出以前沙奇亚就已经告诉过他们如今的麒麟领地维持秩序的法令已经失去了它应有的效用特别是落月城这一带早就已无治安可言强盗杀人老早就是家常便饭了。 不过即便已经接到过警告耳闻和目睹所产生的情绪差异还是蛮大的所以娜蒂亚才会忍不住这么说道。 从突围那天开始算起到今天已经是第九天了。 他们在天堑城那栋据说是白虎领地某商贾的临时住所中住了四天。虽然就佛德他们感觉那里其实应该是紫藤殿在天堑城的据点。但不管怎么说那四天安稳的生活让众人的体力得到了很好的恢复特别是对于受伤的迹亚和布雷德来说。 趁着这四天的空闲里剑麒花了大量的精力去了解紫藤殿的实质。虽然他很清楚自己一定不会长久地担任下去但是就目前而言他不喜欢对自己应该负起的责任一无所知。 简单来说紫藤殿是白虎领地的情报机构。殿中分十二门十二阁数以百万计的成员遍布整个妖魔界上至领地王都的魔族贵族下至边角城市的妖族平民是一个规模庞大且精密的情报组织。 所有紫藤殿成员对外的身份都是隐秘的因为他们不但要监视其他领地的异动同时还要兼顾白虎领地各官员的行为一旦拿到官员们胡作非为的确切证据紫藤殿员有权跳过朝议直接向上呈报白虎王。 这样一个组织其脑当然是最重要的。当初就是因为前任紫藤殿主戈德罗的背叛才使得麒麟一派仅剩的三位王差一点全部丧命在冥幽森林。 而蓝西洛竟然就这样随随便便把紫藤殿主的位置交给了他也不管他是不是能够服众。 剑麒用眼角瞄了一下走在前面的那几个年轻人忍不住深深地想叹气真不知道是该赞叹这些人的衷心度还是该嘲笑他们的听话。 自己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陌生的妖族而已可是这么多天下来他们对他并没有任何不满或者是无礼的言行就像是已经认定他是他们的上司一样一般人接受一个完全陌生的上司有这么平静和服从吗? “萧殿下快要接近城门了。” 一名黑蓝眼的青年看到剑麒陷入沉思于是轻声开口提醒。 “知道了进了落月城就叫我的名字吧。” 在城内这种敬称即使是只在私下使用也要谨防隔墙有耳于是剑麒这么吩咐着。青年低声应了声是。 整支队伍中虽然有一半的人都不止一次出入过远处那高大坚固的青灰色城门但是这一次彼此之间却围绕着无形的紧张感。 马车行至城门口的时候和其他入城的人一样被拦了下来。 “车上是什么人?装载了哪些东西?”士兵例行公事般问着。 “我们是在莫朗城进行黄金买卖的商人。” 沙奇亚一边说一边拿出了白虎领地的通行证因为在表面上落月城还是隶属于麒麟王都和白虎驻军的管辖。 “车上是我们的两位少爷以及他们的妻妾和侍从。” “把他们叫下来让我们检查一下!”守门的士兵看了一眼通行证后说道。 听到这句话沙奇亚等人的脸色立刻变了。 “你是什么人?竟敢搜查我们的马车!” 他们平时的身份就是白虎商队的保卫者所以并不是第一次以这个身份出入落月城但今天却是头一次被要求搜查。 大概是听到这里的骚动另一个权力似乎比较大一点的士兵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声问着生了什么事情。 等到跑近后看清是沙奇亚等人对方的脸上立刻浮现出谄媚的笑容来。 “他们是新来的不认识沙奇亚大人还请大人恕罪。不过最近因为一些小事检查可能严格了些还希望诸位配合。” “配合?怎么配合?让我们家少爷走下马车来给你们当猴看吗?!” 方才那名黑蓝眼的青年冷冷地看着他们剑麒记得他叫奥希斯是紫藤殿其中一门的门主。 “这个……” 对方对于奥希斯的无礼似乎有些恼怒但是从他的脸上更多表现出的是为难。 毕竟沙奇亚等人是打着白虎领地旗帜的商人和落月城官府的关系良好真要得罪了他们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外加他们也确实曾因贸易多次出入落月城照理说前几天有人闯入城中这件事情应该是和他们无关但是上面要求仔细搜查却也让他着实感到难办。 “如果你坚持的话要搜查我们也不反对只不过这后果……”奥希斯的嘴角泛着冰冷的微笑“希望你承受得起!” “奥希斯别这么无礼他们会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沙奇亚微笑着状似在替那个士兵解释但是从他微微出寒光的眼中可以肯定这也是威胁的一种。 汗顺着那个士兵的额角流下。 沙奇亚的左拳轻轻松开几颗较为次等的宝石骨碌碌地滚入他的掌心后对方终于下定决心般挥了挥手示意放他们过去每次入城、出城时的丰厚打赏也是让他犹豫良久的原因之一。 “刚才实在失礼还请大人不要介意。” “大家都是各为其主没什么好介意的!”沙奇亚毫不介怀地笑着同时又似乎有些苦恼似地叹了口气“主人难以伺候我们这些当下属的也十分为难啊……” 这番说辞是为己方刚才坚决不肯被搜查作了隐性的解释。 “说的是说的是……”那士兵点头如捣蒜般应和着“怎么说他们也要比我们高贵嘛……” 眼见对方有了这种认知沙奇亚不再说话只是微微一笑领着车队穿过城门消失在远处。 第八章 同时拥有光鲜和污秽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特质这是落月城给娜蒂亚的第一印象。 这个都市整体飘着一股怪异的紧张感这种感觉甚至穿过了娜蒂亚所穿的锁链甲直接传到了她的肌肤上。 “果然人民都感觉到什么了吧……” 即使无法明确地知道究竟将要生什么但是不安的感觉却在彼此之间蔓延。不断涌入的难民不断萧条的经济愈加混乱的治安这一切都让住在这里的人感受到了深刻的不安和忧虑。 街角暗巷中衣不蔽体的难民们蜷缩在那里瘦得皮包骨头的老弱妇孺随处可见比较年轻一点的难民们则用一种仇视、饥渴的目光紧盯着他们的商队好似随时会扑上来将他们吞下肚一样。 和这一切形成强烈对比的是这里的街道和建筑。道路十分宽阔像剑麒他们这样的十六人骑队加上数辆庞大的马车通过也不会给两侧的商贩带来不便。城市规模庞大周围环绕的城墙厚度有十公尺街旁有数以百计的店铺叫卖声和说话声混杂在一起说是人声鼎沸也不为过。 “那些看上去还比较富裕至少不愁吃饱穿暖的是落月城的原住民至于难民大多都是从南齐通过天堑城逃过来的。”看到剑麒对这一切皱眉沙奇亚淡淡地解释着。 原以为只要来到麒麟领地就能过上崭新的生活谁知道这里也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这对那些满怀希望历经千辛万苦才到达这里的难民而言实在是太残酷了。 “如果到了这里还有余钱的可以一路向上进入麒麟领地的深处在那里的村庄和城市都应该还有余力接受为数不多的难民只不过……”只不过南齐的百姓本来就不富裕有能力逃到这里的已经算是富人了还能继续逃下去的实在是不多。沙奇亚虽然没有说完但是意思是很明确的大家也都能够理解。 “快点离开这里吧我真是看不下去了。”娜蒂亚转开头尽量不去碰触那种如同负伤的野兽般凄惨凶恶的目光。 光是自己身上这件值钱的锁链甲大概就能抵得上他们好几个月的开销这也是让她介意的事情之一。仅仅是换了一身装备就被原本属于自己同一阶级的人投以敌视的目光这种感觉非常地不好受。我也不是有钱人呀!她很想这么告诉那些人。 从进城开始他们一直是走在一条笔直的街道上这时候到了第一个十字路口沙奇亚领着众人向右拐入另一条同样宽阔的街道但是很明显那里的商铺要少很多。 通常商铺较少或者根本没有商铺的地方造的都是高级的宅第是城里地价颇高但并不热闹的地区。 走到底再一次拐弯之后果然就完全看不到商铺的踪影了。众人向着正对面一栋白色建筑行去白石砌成的墙上雕刻着金色与五彩的浮雕大气的设计让人望而生畏。 走近的时候才现拱形的大门前站立着十来个男子为的青年有着一头耀眼的金。看到剑麒穿着一身白色的皮质软铠甲行在保卫者队伍中青年似乎很不赞同地皱起了眉头。 “很高兴你们都平安无事!”看到他们剑麒紫色的眼中透出温暖的笑意这些人就是当初代替他们闯入落月城的另一支队伍。 “萧殿下……” “在这里一律叫我的名字还有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吧。不管怎么说放任主人家呆在马车里保卫者之间反而若无其事地聊起天来会让人起怀疑的。”剑麒跳下颢豹和沙奇亚他们一样将缰绳交给前来的侍从们。 这时候有其他的侍从从主屋里走了出来其中一人将一只金色的长方体物件放在地上另一人打开马车的车门小心翼翼地将车内的两位女性搀扶下来。那长方形的物件就是让她们踏脚用的。 大门到住宅的前门有一段很长的路众人踩在厚实的红色地毯上上面有用金色丝线编制成的漂亮图案。后经沙奇亚证实这些丝线全部都是用纯金打造的这样的结论让娜蒂亚的脸色越难看起来。 进门之后总管给大家分配了休息的房间。 从天堑城到落月城的这段路途中呆在马车里的人是佛德、亚兰、布雷德、爱丽罗尼和拉卡其中佛德和亚兰就是名义上的两位少爷爱丽罗尼和拉卡则是他们的妻子所以他们分到的房间理所当然是豪华的主人房。 剑麒和娜蒂亚因为是保卫者的身份所以只被分到了普通的客房。不过即使是普通客房也同样铺上了地毯床上叠放着绣有精致花样的锦被桌上也已经备齐清香的花茶和水果。 经过一下午的休息在用过晚餐后众人聚集在了这栋房子朝东最里面的一间房间。 这间被称作“沉默之间”的房间是专门用来举行重要会议的圆形的房间连窗户都没有周围也借由强大的魔法器具布下了结实的结界在里面的所有会话内容决不会外泄因此才被称为是沉默之间。 除去年迈的团长继续留在天堑城的府邸以外这次前来的人是全员到齐。 原本经过一整夜的思考剑麒是打算把艺人团的伙伴们全部排除在这次行动之外的。毕竟此次事件牵涉到领地与领地之间的争斗战场上刀剑无眼领军打仗的时候他是不可能顾到每一个人的。 何况会跟随他一起离开的沙奇亚以及在落月城等待的米勒等人都是强援既然佛德他们长期以来一直是以保护团长为己任就没有必要将他们拖入这次的是非之中。 至于亚兰依照剑麒的本意也是不想让这个羽翼还未丰满的少年参与这次战斗不过他知道亚兰不会喜欢依靠他的关系关系才受到蓝西洛的保护。 这个倔强的少年一定希望能够凭着自己的实力得到蓝西洛的认同他会让蓝西洛明白将他从钟游手中夺下纳入白虎领地的庇护是绝对值得的。 基于这样的考虑几天以后的夜里剑麒领着亚兰和沙奇亚等人偷偷潜出了府邸。因为如果实话实说的话佛德他们是一定不会同意的。剑麒希望能在一早城门刚开时就离开天堑城这样等到天亮后其余的人觉也是追不上了。 不过在离开府邸不远处的大树下他看到的是全副武装的保卫者们。 佛德挂着一脸“正如我所料”的微笑望着他克拉克露出了坚固的白牙笑得很阴森的样子布雷德、胥罗、巴力斯和迹亚也都扛着自己的武器神采奕奕的眼中都带着些许的不满和怒气。 不单单是保卫者就连娜蒂亚爱丽罗尼和拉卡都来了。 “一个正常的商队没有女性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吧?”爱丽罗尼是这么解释她会跟来的原因的“现在这样的世道根本没有人会把货物完全托付给保卫者的更何况去的还是落月城这样混乱的城市。由主人亲自压货是很常见的长距离的运送队伍里携带家眷也是常有的事要比行走江湖的经验你可是远远及不上我们的哦。” 看来这段时间以来她和娜蒂亚之间的关系应该有所改善不然的话今天她所说的理由里不会包括了另外两位女性。要知道如果接受了她们之中战力最弱的爱丽罗尼随队的话就没有理由拒绝比她强的娜蒂亚和拉卡了。 “就算在你们中挑人扮演主人的角色身为妖族的剑麒是绝对没资格的。而你们对他的态度又太恭敬这样可是会引起别人怀疑的。” 佛德笑得十分狡黠。换句话说如果是从保卫者中挑人的话他们对剑麒呼呼喝喝是绝对不会客气的。这样隐含的意思虽然惹得那十位紫藤殿员十分反感但是却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 之后的结果就像现在所看到的这样沉默之间的圆桌旁坐的都是熟悉的老面孔沙奇亚和米勒等人反而因为阶级差异所以都四散开来站在一边。 “四万对三千兵力悬殊太大了况且还没有加上南齐匿藏在落月城的军队……” 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桌面这是剑麒思考复杂问题时的习惯动作最近这段时间这个动作出现的次数变频繁了。 根据米勒的报告麒麟领地派在边境的守军约有三万落月城原本的城师有一万这四万军队表面上虽然没有异动巡城放哨也都正常进行但实际上他们早就全部倒戈向了南齐。 白虎领地的三千守军就是在这种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突然和外界失去了联系就连安插在军队中的紫藤殿员也是音讯全无。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六个多月。 “也就是在军队失去联络的同时传出了守军将领莫伊-齐格勒将军因病去世的消息之后传言他的副手伊达-卡托鲁接替了他的位置。不过听说这位将军自上任以来整日都在‘森之亭’消磨时光。” “森之亭?”剑麒纯粹只是因为对这个名词不理解所以才提出问题不过却很意外地看到米勒的脸不自然地红了起来。 “就是……一些花钱找人陪的地方……”沙奇亚清了清嗓子比较含蓄地解释并且打心底里期盼剑麒能够听懂。 原来是妓院啊。剑麒了解地点了点头他对这种事情向来只当作一般讯息来接受。这种粗线条的个性让原本神色尴尬的娜蒂亚忍不住朝天翻了一个白眼爱丽罗尼和拉卡都低下头偷偷地笑了起来。 “将军因病去世的话应该是要上报王都由王都下派继任者吧?既然是这样王怎么可能会委任伊达-卡托鲁这样的人来接替?”无奈地看了眼一旁强忍笑声的女孩们他微微苦笑仍旧将注意力放在正事上。 “一般来说只要是下面大臣们提名推荐的人选王是不会加以反对的。” 奥希斯不带什么感情的平板解释立刻招来其他同僚的瞪视。他这么说就好像蓝西洛是那种昏庸无能只会听任朝臣摆布的王似的。这种大不敬的话要是传到蓝西罗的耳朵里事情可大可小这里虽然名为沉默之间但却无人能保证在其中的这些人不会将话传出去更何况…… 剑麒紫色的眼眸轻扬略带讽意地看着这一幕。 “我以为……你们是受王的命令才认为我主的……不过会接受得这么干脆现在想来还真是不寻常啊……” 他们对他与其说是没有反抗地接受了不如说是他们的反抗都隐藏在心底。不见得会在正事上违抗他的命令但却常常在小处试探试探他的个性、底线和能耐。 “请殿下明察我们并无二心!”所有人立刻朝着剑麒的方向原地单膝跪下。 “全部都给我起来!”平淡但不失威严的声音让所有的人都从心里滋生出一种敬畏感不过声音的主人此刻却是有点冒火“动不动下跪这就是白虎领地的军人作风吗?还是说下跪就代表了忠诚?” “他们是情报人员不算军人。”佛德在一边懒洋洋地纠正剑麒语言中的失误。 “情报人员?你见过有这么显眼的情报人员吗?”银的沙奇亚、金的米勒、黑的奥希斯无一不是容貌气质都极为出色的男子身为谍报人员该是长得越平庸越好最好是让人过眼即忘就算见上一百次都描绘不出具体的特征。 “殿下……”沙奇亚抬起头来。 “我知道你们二十人中恐怕只有不到五人过去是真正的紫藤殿员其余的……应该是武将吧?即使不是宫廷里任职的武将至少也属于私人护卫一类的。” 眼见米勒的脸色微变剑麒知道自己猜中了用肯定的语气来猜测若是猜错了可丢脸不过此刻他必须表现出能让他们信服的才智说实在的自己心里都还捏着一把冷汗这种感觉真不舒服。 “我不知道你们的过去不过我知道王为什么会派你们来因为你们都是白虎的精英也唯有你们能够扭转目前这样对我方完全不利的形势。” 说到这里剑麒再次做了一个请他们站起来的手势然后等到所有人都直起身来他才继续往下说。 “钟游善用离间计他最擅长在敌人的心里埋下不信任的种子然后让它芽生长直至开出他想看到的鲜艳花朵。以我们现在的情形只消他稍加撩拨恐怕我们内部就会四分五裂。这样就不用去想后面的事情了我们是必败无疑的。我也知道要你们和一个新来的长官合作无间是强人所难因为这不仅仅包括了服从还包括默契。这么短的时间内要你们完全信任我是件困难的事情但我依旧希望你们能够尝试着这么做。” 紫色的眼眸中有着不为人知的困惑蓝西洛到底给他派来了怎样的一群部下?早在他现米勒对他有种又敬又恨的矛盾情绪时就曾向蓝西洛询问过。但结果只得到一句“你这么聪明不会自己猜啊?”的不算回答的回答。想到这里他额边的青筋隐隐跳动蓝西洛那混账他又不是神!当他什么事情都能知道!摆明了就是刁难他! “至于刚才的话我当然不会误会奥希斯的意思。朝廷是由王和朝臣一同组成的如果一个王事必躬亲那还要下面的大臣干嘛?事实上如果真有这样的王就代表他极端不信任自己的下属这样的王未必是一位好王!王不是神他的精力有限无法顾及到全领地每一个细枝末节的地方这样在小处必有遗漏千年古树毁于蝼蚁这样大权一把抓的王只代表了他的无能!” 眼见佛德等人露出不赞成的眼神剑麒知道他们是嫌他的话过激但他只是无所谓地笑笑。既然沙奇亚等人怕他把刚才的话泄漏给蓝西洛知道那他也来点大逆不道的话扯平好了。那种温和儒雅中带着桀骜不驯的笑容让室内的光似乎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为什么?一个常人能够这么自然毫无顾忌地陈述自己对王权的看法吗?用词犀利尖锐但偏偏笑得毫不在意就好像那样的说法是天经地义的。那是种会让人热血沸腾的潇洒不羁呵。 “不管怎么说我只希望现在你们能够尽可能地相信我尽可能地培养我们之间的默契不用太久直到这件事情结束就好。到时候你们可以再来判断我是否合适做你们的上司不是仅限于王命而是认同一个真正有资格带领你们和你们并肩作战的人。即使那时你们认为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也会毫无怨言地让贤。如何?” 剑麒的双眉微挑他明知道自己的这段话会给对方带来什么样的感觉但是目前的情况却是不得不说除非他想因为内部分裂而被钟游踩在脚下。与其败给钟游他情愿着蓝西洛的道。 “那就依你所言。” 奥希斯一点都不客气地接下他的话。再看看其他的人各个脸上都浮现出些微挑衅的笑容想来他们还真是心不甘情不愿了好久啊!因为王命他们安分地听命于他但是出于个人的意志他们似乎对他有着且敬且恨的复杂情绪。不过无妨他要的只是这段时间的合作而已之后驯服这些高傲勇猛的鹰的事情就交给那个倒霉的下一任紫藤殿主去处理吧。 这样想着剑麒轻轻地笑了出来很笃定地确认自己绝对不会继任下去。能够激起这群难缠的男人的情绪让他们对他多少撤掉一些防心已经足够。他一点也不想跟他们斗上很久。 “好吧那么言归正传。伊达-卡托鲁的上任是谁提名的?” “前任的紫藤殿殿主戈德罗大人。”奥希斯简洁地回答。 “难怪……”那时候戈德罗还是蓝西洛身边最亲近的人提名一个继任将军这样的小事当然不会受到蓝西洛的反对“南齐在落月城应该有三千左右的兵力但都是一入城便没有踪影。就算是分小部队入城也没有就此消失人海的道理吧落月城一定有哪里是他们的据点但是我们没有找到。反观我们自己军队一样是和外界失去联系生死未卜……” “其实也不是毫无音讯。” 沙奇亚开口打断他的话如果是先前他一定会等剑麒全部说完后再小心地措辞告知他那件事情。不过现在虽说并非故意冒犯但是沙奇亚却是想试探剑麒个性的虚实。 “哦?”紫眸随意的抬起只是惊讶手中的情报有了变化而非恼怒下属的失礼。 “传言白虎领地的驻守军在城中随意掠夺百姓的财物弄得民怨四起。我们的商队也碰到过几回花了不少钱喂饱了他们才能平安无事地继续行商。”沙奇亚的声音略显生硬他很清楚这个消息会给眼前的这位年轻的上司带来什么样的冲击就如同他们第一次遇上自己的军队打劫时一样。 “……确认是白虎的军队?”剑麒的脸色有点绿。 “确定。那确实是白虎守军的装备。”奥希斯面无表情地肯定着。 沉默良久之后紫色的眼睛闭上又缓缓地睁开。 “我要上一趟‘森之亭’你们这里谁有逛妓院生事的经验?” 第一章 宽大的平台朝着“森之亭”后院宽阔的人造湖泊。 平台的四周有着雕刻精致的金属栏杆男子静静地站在栏杆前底下是碧波荡漾的湖水。他那像蜡像般的洁白肌肤以及剑般的锐利眼神非常的特别。加上他脸部的线条很细又留了长给人一种女性化的印象。 临水的地方入了夜气温较起其他地方总是更低一些男子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衫但是丝毫看不出有寒冷的样子。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心已经冷到麻木了吧? 男子自嘲地笑了一下一张口浓重的酒气冲入他的鼻腔让他难过地别开了脸用手努力挥散这样的气味。这种日子……还要过多久?王知道这里的事情了吗?虽然让他继任将军之位的谕旨确实是从王都下达的但是这并不代表王就一定知情莫伊-齐格勒将军的真正死因。 无能的自己!男子握紧的拳头重重地槌向栏杆他只能象只被囚禁的鸟一样住在这种满是脂粉气的地方和那些不学无术的富家少爷们为了几个妓女争闹不休就像今晚…… 想到这里他雪白的牙齿忍不住咬紧自己的下唇。今晚这几个来自白虎领地的富商少爷摆明了就是来找他麻烦的。怎么?他已经臭名远扬到要被人指名道姓地找茬了不成?不满他在落月城的所作所为就去参军为白虎领地效力啊!上妓院找他较劲算什么出息! 轻轻的水声传来让他微微愣了下是他喝多了吗?这附近都有从南齐派来的士兵重重把守门外就有两个不可能会有……黑色的影子浮现在他脚边的水面下他错愕地瞪着这漆黑的阴影还来不及退开水中突然冲出了什么东西一只雪白的手抓住了他扶着栏杆的右手同时脚下又有手用力地将他的左脚向后推让他失去重心地栽入水中…… “哗啦!” 溅起了巨大的水花落水的响声惊动了守在门外的士兵。两个士兵匆匆地推门进来见到在水中扑腾的男子立刻七手八脚地将他撩上岸。 “卡托鲁将军!您没事吧?” “我……咳……咳……”呛咳了好几声吐出几口湖水后男子终于缓过了气来“我……没事……没事……” 说完了他步伐踉跄地走向一边华美的大床一不小心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眼看整个人都向前冲了出去身后的士兵立刻一边一个架住他“将军……您醉了…… “混帐!谁说我醉了……我没醉……”男子一手挥开扶住他的人“那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竟敢和我抢女人!哼……” “将军……您先就寝明天一早属下派人来打扫这里。” 望着室内东一块西一块的大片水渍几乎将整块精美的地毯浸到湿透士兵的眼中流露出可惜和鄙视的眼神。白虎领地的将领又如何?还不是为了女人和人大打出手还因醉酒将自己搞成这幅狼狈的样子。 “你说……我是不是比那几个小鬼更有男人味?芙利儿跟着我是不是比跟那几个小鬼要……好……” 眼见不等对方回答男子就已经倒在床上进入了梦乡士兵向旁边吐了吐口水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走向门口。 紫色的眼睛雪白的手臂从来没有看过那样的妖兽啊躺在床上闭着双眸的男子吞了口口水暗自嘲笑自己竟然因为这样的事情受到了惊吓。但是话说回来事出突然实在不能怪他是人都会被吓到吧? 那是水妖吗?传说中专门拖人下水的妖兽但应该已经绝迹了才是怎么会出现在“森之亭”后院的湖泊中呢?又为何独独攻击向他?那是非常漂亮的紫色没有杀气反而隐隐带着些笑意魅惑的眼瞳似乎在哪里见过…… 关门的声音响起看守他的士兵走了出去。确认了这一点后男子睁开了眼睛但只是静静地躺着没有动。 是多心吗?借着月光他感觉地上的水渍似乎比刚才更多了一路延伸向他的床脚…… 突然一只滑腻的手轻触他的脚踝伊达-卡托鲁一记迅的踢腿直直踢向了对方的手腕。先前感觉那手似乎十分地纤细也许这一记能够踢断对方的手臂也说不定。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这一下攻击被十分轻易地避开了紧接着轻轻的笑声在他的耳边响起。 “伊达-卡托鲁将军刚才真是失礼了。不过您被看守得这么紧我也只能用这种办法进来呢。” 那个声音十分稚嫩似乎是还未成年的孩子所出的。不过如果是妖兽的话则不可以按照常理来推断就像有一种叫做婴狼的妖兽叫声如同孩童的啼哭但生性却凶残异常。 不过妖兽应该是不会说话的记起这一点卡托鲁放低了声音“你是谁?王都来的暗杀者?” “如果我要杀你你还能活到现在吗?”清脆的笑声如同被风吹动的风铃所出的声音一样悦耳“还是其实你很希望我是王都派来的暗杀者?这就表明我王已经知道了落月城的真实情况所以派人来除去你这个背叛者?” “我不是背叛者!”冷冷地反驳之后卡托鲁才反应过来对方先前的用词。我王?那么他果然是白虎的人马。 “不要动!”眼见卡托鲁想要起身那个声音轻轻地阻止“这里周围的防守太严了平台的窗门都开着你既然已经睡下就不要起来。免得被远处走动的士兵看到虽然被拆穿假醉的几率很小但没必要冒这种险。” 确实自己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卡托鲁深深吸了口气“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紫藤殿的人。告诉我驻守落月城的我军究竟生了什么事情?我们紫藤殿的人完全传不回消息来要不是您在这里名声显赫恐怕还不容易找到呢。”爽朗的笑声中带着些调侃。 卡托鲁的脸庞浮现出苦笑来如果不是为了麻痹南齐的人他用得着在这里毁自己声誉卖力地演出吗?小心的翻了个身他脸朝着内侧坐在床沿的人似乎只是个百来岁的孩子。肤色是雪白的腰身非常细感觉上是个纤弱的小东西但如果因此而错估其实力的人一定会死得很惨。刚才自己的那一脚可没有放水。 “紫藤殿的人传不回消息是因为他们已经不在城内了。现在在落月城内的白虎军都是南齐军假扮的。六个月前齐格勒将军被擒后因为不肯屈服南齐而被杀我们的人已经被押送到距离落月城三十公里远的地方囚禁起来了。” “果然如此……”剑麒的紫眸闪了闪。 白虎的军队在落月城内嚣张横行激起民怨这件事情将会引起的后果是显而易见的。难以确定的是这些白虎军的真实身份。所以今晚他才会带上沙奇亚和佛德扮演的富家少爷来“森之亭”闹事为的就是见见这位传言中相当不堪的将军究竟是个怎样一个人。 有些人不论再怎么假装颓废和消沉外在的气焰始终是收敛不下去的。伊达-卡托鲁就是这样一个男人。若说这个有着一双鹰隼般锐利眼眸的男人因为自己的野心而背叛蓝西洛剑麒完全相信。至于当前这种版本的流言就有待商榷了。 “请务必通知陛下麒麟领地已经和南齐领地结盟了。他们随时会对白虎领地不利!” “结盟?就是说这次不是麒麟领地驻守在落月城的军队叛变而是由麒麟王都下达的谕旨?”微讶的紫瞳眯了起来“那群麒麟领地的朝臣们都在想什么?和南齐结盟无疑会被钟游吃得尸骨无存。” “也许是麒麟朝中有人想独立为王。” “和钟游结盟即使独立为王也会成为傀儡王!聪明的人都该知道这一点。怎么?麒麟的内部只剩下一群没有头脑的野心家了吗?” 王不在对于领地的人民来说是多大的灾难他明白。如果说对方凭借着对百姓的怜惜想要称王称帝他不会觉得有什么大逆不道。退一步讲就算只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只要附属品是能够改善百姓的生活他也不觉得有何不可。不过当前这群没头脑的家伙送羊入虎口的愚蠢行为就很难让人忍受了。 “现在在落月城内的白虎军将领除了你以外还有谁?” “还有我的两个副手他们就住在隔壁的房间。” “你能和他们联系上吗?”恐怕很难今晚他也见识到了南齐的看守有多严密。就连这间房间门外有卫兵不说连内部也被施了只要动用到魔法就会立刻被现的咒语。 “我们所有的对话都被严密地监听着。”卡托鲁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就常和他们呆在一起吧反正如果生什么突情况以你们几个的应变力一定都能应付得来的。” 这么说完之后剑麒跳下床。这时候他是幻化为小孩子的模样站起来身高才正好比床沿高出一点。先前剑麒一直在内侧的背光处所以卡托鲁并没有看清楚他的脸这时那张秀气的脸印入他的眼帘。 薄而水润的红唇细长的双眼中镶嵌着如同紫水晶一般美丽的眼珠高挺的鼻梁细且柔顺的丝穿着浸湿了的白色衣物从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纤细的生物。只见那生物动作迅捷地冲向平台在轻轻的入水声响起后整个房间就恢复了先前的安静。 这个房间的周围被设下了一用魔法就会被现的结界所以那种度应该是对方本身的实力。在他翻身的瞬间眼角似乎瞄到那小巧的白色身影闪过之后就听到了入水声。这样的度即使是自己也无法做到吧?卡托鲁在心中暗忖着。 既然进到屋内无法用魔法弄干身上的衣服那势必会在房内留下水渍拖他下水就是为了让地上名正言顺地出现水渍同时也是试探他的能耐看他有没有处惊不变的冷静。 多么谨慎又聪明的孩子卡托鲁今晚郁闷的心情这时一扫而空。六个多月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未来有了希望。 “阿嚏!” 冷风吹来让全身湿透的卡托鲁打了个冷颤。轻轻地打了个喷嚏他不禁哀叹自己居然要穿着这身湿衣入睡一个醉酒的人当然不可能自己爬起来更衣。他懊恼地想着希望明天一早起来是不会感冒…… “阿嚏!阿嚏!……阿……阿嚏!……”- ☆----☆----☆- “沉默之间”此刻正如它的名字一样充斥着沉寂的空气。 围坐在桌边的三十个人看似都自顾自地做着私事但谁也没有想要离开的迹象。自从上次的会议之后在剑麒的坚持下沉默之间的座位硬是被增加到了和每次开会人数相同的数量。 “不论是低头还是抬头总之那么对着你们说话脖子会很酸。” 这种不成理由的理由从那个总是一本正经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真是任性得可以。伴随着佛德等人的窃笑和沙奇亚他们瞠目结舌的瞪视俊美的脸上是满不在乎的神色。 “反正椅子是加了要不要坐我也不能强迫你们。不过我这个人其实是很怕压力的一看到别人对我恭敬的样子就觉得好像对方把他们的责任、希望全都砸到我头上然后我的脑子就会很不幸地停止运转。” 一边看着米勒呈上的对落月城的分析报告一边头也不抬地说着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全天下会用这种说辞来威胁自己手下就范的人可能只有这个来自人类界并且对阶级礼法避若蛇蝎的男人。 “那个混账到底去做什么了啊!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终于娜蒂亚忍不住爆了出来。 今晚为了确认伊达-卡托鲁的为人沙奇亚和佛德一起进入“森之亭”闹场剑麒则是假扮他们的侍从。蓝西洛虽然给了他高贵的身份但是身为妖族的事实却常常为他的行动带来阻碍。 原本闹了事见到了伊达-卡托鲁也成功地全身而退。但偏偏出了“森之亭”剑麒却说他要私下一会伊达-卡托鲁打探白虎守军在落月城的实情所以让沙奇亚和佛德先回去。可现在夜已过半还不见他的踪影。 “你们几个!难道都不会担心一下吗?” 娜蒂亚“啪”地一掌拍在精细打磨过的石质玉桌上恶狠狠的目光直射正拿着布仔细擦拭那两把尖锐细剑的佛德以及在一旁笃定地打起瞌睡的克拉克。她和沙奇亚等人不熟所以就算火也只会冲着保卫者们。 “只要不是千军万马的战场单打独斗谁会担心他啊?” 克拉克睁开一只眼睛有些埋怨地瞥了一眼娜蒂亚这么说完后又大大地打了个哈欠显示他先前是被吵醒的。 “开什么玩笑!被抓也是有可能的啊!是佛德说那里的守卫很森严不是吗?”赤红色的美眸瞪向一边悠哉拭剑的美男子。 “就算是被抓了我们也无能为力不是吗?况且目前还不知道真实情况如何这么急躁只会自乱阵脚别让别人看笑话好不好?”佛德淡淡地笑着有意无意地朝沙奇亚等人的方向瞄了一眼。 娜蒂亚哼了一声坐了回去。她不是不知道这段时间来他们几个和紫藤殿员之间的暗潮汹涌。一方是一路从南齐同行而来的伙伴和剑麒有着过命的交情;另一方是不久前才归于剑麒麾下的部属从根本上来说紫藤殿的这些人连剑麒都不服又怎么会服没有半点官衔在身的他们。 那些人的涵养功夫都是一流虚伪的温和是他们的保护色外表对人的态度永远文雅有礼但是从骨子里散出的敌意却十分明显。今晚虽然看在剑麒的份上沙奇亚和佛德联手在“森之亭”上演了一场好戏可这并不代表两方人马之间关系有所改善。 在南齐的时候佛德他们就是因为官场上阴险的互斗而辞官退出。虽然卡迈尔大人希望他们能够加入白虎的军籍为其效力但如果在白虎领地任职的朝臣都是那种类型的人则今后的日子恐怕仍得和从前一样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这样想着佛德和克拉克对视了一眼不由地想要打消原先的计划。刚才佛德挑衅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但沙奇亚等人完全当作没听懂的样子只在嘴角浮现出讽刺的冷笑这种阴阳怪气的个性将来怎么共事? “怎么?大家都还没有睡啊?”悦耳的轻笑声从门口传来的同时修长的身影也进入了大家的视线。 纯白的丝织长袍直垂到脚踝领口镶着耀眼的宝石在灯光下折射出清澄的玫瑰红色腰际系着细细的纯金链条富贵人家的衣服就是再朴素也能让穷人倾家荡产娜蒂亚的牙根咬得生疼。 “你这该死的浑蛋!我们在这里等得心焦你居然悠闲到沐浴完才过来!” “我是从‘森之亭’后花园的人工湖潜进去的不洗澡难道就让我踩着淤泥挂着水草过来啊?那模样很难看耶!”剑麒笑得万分无辜的样子甩了甩还在滴水的长证明他是一洗好就过来了。 “不是说过不用等我吗?怎么都窝到这里来了?”回来之后他本来想找佛德和亚兰一起商量后面的计划却现两人都不在房中询问了侍者才知道大家都集中到“沉默之间”了。 “你还说呢!临时更改计划一个人去冒险你是嫌我们的心脏太好是不是?” 眼看着娜蒂亚又要喷火拉卡赶紧进来打圆场“好啦娜蒂亚剑麒已经平安回来了这是最重要的啦!” “不但平安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些真实的情报。” 殷红的唇畔荡漾着柔和的笑意听到他这么说娜蒂亚只好抿了抿嘴暂时停止想要找他麻烦的冲动。 接着剑麒将他从伊达-卡托鲁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大家。 “莫伊-齐格勒将军是死在政变的阴谋下戈德罗之所以提名伊达-卡托鲁是为了败坏白虎军的声誉卡托鲁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听从南齐的摆布一方面放出百姓知晓的白虎将领玩忽职守的流言一方面派遣南齐军乔扮我军骚扰市民……” 有关冥幽森林叛乱的大概剑麒都已经跟佛德他们详细解释过只是淡化了自己在其中所出的力。至于沙奇亚等人本来就是白虎的人对那次叛乱当然是知之甚详。所以此刻剑麒提起戈德罗这里的人都知道这位前任紫藤殿主是白虎领地的叛徒。 “就算真的生战争也要把起因归结到白虎王身上是吗?钟游……好狠呐!”亚兰咬牙切齿地说道。 “掀起战争?他已经有必胜的把握了吗?”佛德眯起了眼睛。自从十王即位之后战争已经渐渐淡出妖魔界百姓的脑海除了各领地边境对外抵抗魔兽族的战事外内6的人对战争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名词而已。就连一些在朝廷内部不外派的武将对战争也没什么具体的概念。这持续了数千年的和平终于要走到尽头了吗? “如果四个月前没有生一些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的话我想他是有必胜把握的不不如说他连战争都没必要白虎领地就确定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优美的脸庞在看到沙奇亚等人的脸色微变后浮现出了一抹了然的笑意。 “现在知道了这些殿下打算下一步要怎么做呢?”奥希斯抬起头来看着剑麒。他蓝宝石一样幽深的眼中有着让人猜不透的情绪。 “没什么好办法先静观其变吧。”剑麒淡淡地笑着并且在这么说完之后站起了身“今晚就到这里吧!一晚上没睡大家都累了特别是沙奇亚和佛德都去休息吧。如果有什么好的建议也可以来找我毕竟任何一场战斗光靠一个人的话是无法获胜的。” 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紫藤殿的各位成员他微笑着点头告辞然后率先走了出去。 跟在他身后的是亚兰然后是娜蒂亚爱丽罗尼和拉卡最后才是六名保卫者。 “没想到他真的能见到伊达-卡托鲁我以为南齐的守卫已经够森严了。” 等到另一方的人全部走*光之后沙奇亚的眼中透着无奈和迷惑地低语。 “从后花园的人工湖进入我们的人不是没试过但是靠近房间后就不能再使用魔法潜行在水底还没有问题可上岸的时候不使用魔法是很难不出声音的。”他们中的另一名成员皱着眉头说道。 在妖魔界除了九尾妖狐以外的种族幻化其实都是魔法变化的一种因为那房间的周围设有结界所以成年的紫藤殿员不能通过幻化变为形体较小的孩童在上岸时不管是身形还是声音都难免会让人察觉。 “也许我们该说身为紫藤殿主有这点能耐是应该的?”米勒挑了挑眉以开玩笑般的口吻问道。 “要是真的能这么认为就好了。”听到他的话沙奇亚露出了苦笑。 在真正见到剑麒以前他们二十个人早就到听说过萧剑麒这号人物。 传言是他独自一人破坏了前任紫藤殿主戈德罗大人精心设计的计策在白虎、朱雀数十精悍良将的围攻下救出白虎王、朱雀王和玄武王。后来因为淡泊名利所以才未受官阶就离开了。 不过真正见面之后就会知道传言是完全不可信的。剑麒并不是那种高高在上让人感觉他能够一肩承担起所有事情的英雄式人物但是这不等于说他让人缺乏信赖感。他只是让自己手下的明白他们追随的是一个比较出色的人而不是神。 “为什么我有预感我们和那个人的赌约有九成是输定了。”米勒的口气带着一些莫名的笑意。 “而且还不会输得不甘心……”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沙奇亚的绿眸眯了起来“还有时间呢!没到最后一刻谁输谁赢还不知道。”- ☆----☆----☆- “那群家伙还是一点都没有改变吗?” 走出“沉默之间”后剑麒微笑着看向佛德。 “他们都是正规军没办法用我们保卫者之间的那套挑衅方式这只会让他们觉得我们粗俗无礼但是言语上的冷嘲热讽我只好说他们的涵养功夫比我们好而且真地说起来我们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佛德叹了口气自己的人中胥罗、巴力斯和迹亚都是典型的武将一个个是惜字如金的人。 “无妨再多给他们点时间吧。”剑麒挑了挑眉“那些人将心思埋得太深了一般人确实不易激起他们的情绪。” 剑麒原本是希望他们双方多少可以起点冲突有时候矛盾激化了反而好解决不过现在看来蛮困难的。 “关于那件事情你真的没有办法吗?这样下去南齐的势力……”亚兰深绿色的眼眸中满是忧虑。 “是啊!很麻烦的事情!现在落月城几乎可说已经完全在钟游的掌控下了。白虎王若是派遣大军当然毫无疑问能够夺回落月城但这却会落得一个挑起战争的恶名。先例一开更是让钟游今后的出兵变得名正言顺。”深深的叹息声外加困惑的表情显示出眼前的男人真的很烦恼“你们也想一下有什么好办法吧明天下午大家再一起讨论下看看有什么好主意。” 谈话到此告了一个段落因为剑麒的房间到了。然后大家互道了晚安接着便各自回到房中就寝。 轻轻地关上门后剑麒忍不住笑了出来。 “真是的别老忘了和钟游斗的人其实并不是你们而是蓝西洛啊。”有趣的笑意浮上唇角“也罢至少让你们知道再强的人也有力不能及的地方。好好去动动脑子吧但愿今晚的失眠能让你们有些收获。” 人都有依赖性不是说他不喜欢让人依靠不过与其让别人保护远远不如自己有能力自保来得好。这个道理跟当初他会教亚兰剑法是一样的。 剑麒紫色的眼中透出淘气的光芒。脑子不多动动会生锈呵!他可是为他们好。 站在透明的玻璃窗前银色的月光笼罩着他的全身。今晚回来之后他是先和蓝西洛联系之后才去了“沉默之间”想起自己和蓝西洛的那番对话剑麒淡淡地笑了他修长的指尖拂上冰冷的玻璃。 “钟游你又岂知蓝西洛是否真地想要维持这片浮于表面的和平……算错了他的心性将是你最大的败笔!” 第二章 落月城某条宽阔道路的一边有两群人在吵架。 其中一边很明显的是难民里面有妇女以及小孩一直试着要逃离这场纠纷。另一边好像是的穿着白虎领地盔甲的士兵其中还有人拿着武器。白虎那一边的人很明显地占了优势不断对保护妇孺的难民们施以拳脚等暴行。 这时候士兵中有人将一个孩子拖出了人群那孩子睁着惊恐的眼睛不断地挣扎着。他不明白这些凶恶的陌生人想要干什么只是本能地想要逃回家人的身边。 “看着!这就是小偷的下场!”士兵边说边举起了手中形似弯月的武器。 “大人我们实在是没有钱了再这么下去的话一定会饿死的所以这孩子才跑到店里偷东西吃。大人饶了他吧他下次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啊!”孩子的母亲哭叫着想要跑过来却被外围的士兵阻拦着。 “犯罪就是犯罪!现在就让你们看看触犯法令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士兵手中的刀无情地砍向孩子稚嫩纤细的脖子那位母亲出了绝望的悲鸣然后将脸埋在了双掌中。 意料中的惨叫声并没有响起取而代之的是刀剑相交出的金属碰撞声从声音来判别的话其中的一把应该蛮细的所以才会出这种清脆的响声。 “不经过官府的裁决直接就地正法好像也不符合法令吧?” 阻拦他们的男子有一头微卷的金脸部的线条很秀气看上去有着贵族化的优美此刻他的蓝眸中折射出的是一种让人颤的寒意。 “况且我还没有听说过犯偷窃罪就要被判处死刑的。” 不等惊愕的士兵们说话男子加大了用剑的力气将手中那两把相交成十字来架住对方弯刀的三叉剑猛地向前推去逼得对方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与此同时另一个士兵喝了一声挥出了弯刀。男子利落地向一旁跃开因为如果被弯刀从内部锁住攻势的话自己的细剑很有可能会被折断。 但因为敌人的刀只有一把而他的细剑有两把所以男子改用另一把剑向旁边挑刺很轻松地割断了对手手臂上的防护甲并且从露骨的伤口中流出殷红的血来。 哦原来这种人的血也是红色的啊!男子在心底浮起这种嘲笑的想法然后随手挥剑劈向第三个向他攻来的士兵对手是好不容易挡了下来但男子趁机放低了姿势朝着对手的小腹用力踢去。 敌人禁不住向后飞出并倒在地上紧接着就开始剧烈地呕吐起来。 胜负在一瞬间就分出了。 “还有人要继续吗!” 男子微笑着问道然后看着剩下的士兵将他们受伤的同伴搀扶起来并且留下几句狠话之后飞也似地跑了。 “真是无趣!”男子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摸出一枚金币然后将它交给一旁的面包店老板。 刚才那孩子就是因为偷了店里的面包被老板抓到喧哗之下才会惹来假扮白虎守军的南齐士兵。 老板瞪大了眼睛犹豫着是否要收下这个有着强大武力的男人的钱。 “照平常的价钱算就好找钱我都要铜币。” 男子指了指那个孩子用平静的语气说着刚才那样浓烈的杀气已经消失无影。 老板这才点点头取过金币然后拿了一大把铜币交到男人的手上。 转手男人就将铜币全部分给了难民们看着他们惊讶感激的眼神男人微微笑了一下。 “你们快走吧!如果官府的人再折回来就麻烦了!” “实在是太感谢你了……”握紧了手中的钱币这些人深深地低下了头。然后奔跑着躲进城市的阴暗小巷中。像他们这样的难民随处可见一旦逃脱后官府根本是抓不到他们的。 下一秒男人就以他来时那样迅的身手离开了现场- ☆----☆----☆- 房间中央直径约一米的银色托盘中盛着清澈的水薄薄的水面形成一层乳白的的雾气映现出刚才的那场冲突。 银盘边上站立着的男子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注视着影像黑亮的丝柔顺地披在身后挺拔的身形让人忍不住羡慕起他出色的外表不过他本人对此缺少了一些自觉性所以丝毫没有感觉到在座周围人的目光。 “感觉上那根本就是伪善嘛那么一点点钱怎么看也不能撑几天的。”娜蒂亚噘起了嘴用不满的语气这么说着。 “不过既然看到了当然不能置之不理啊!”剑麒柔和地说道他明白眼前的女性只是因为无法参加这次行动而在赌气“仔细思考一下的话佛德的做法是很正确的。没有一个难民会拥有金币当众把金币给他们的话只会让他们成为被抓的目标兑换成铜币虽然分散了财力但这才能真正帮到他们。” “反正说来说去早一天解放这座城市这些人就能早一天过上好日子是这样吗?”娜蒂亚红色的眼睛瞪向那个将她排除在此次计划外的男人。 “呃……也可以这么说吧。”虽然要解决难民问题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这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以及时间但是剑麒相信蓝西洛一定会采取一些有效的措施来缓解目前糟糕的状况。前提是落月城要真正回到他的管辖中。 “为什么你们都能在外面当英雄的时候我却非得窝在这里?更过分的是你居然还要我陪佛德和亚兰去进行正常的商业交易让我走在街上时看到不公的暴行只能视若无睹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面对娜蒂亚咄咄逼人的问话剑麒俊美的脸庞开始浮现出苦笑。他就是故意的原本这么做是希望娜蒂亚多少能够收敛她火爆的脾气可他漏算了娜蒂亚以前是艺人团的艺人这种表面功夫她一向可以演得很好但是回到内部受苦的人就是他了。 不过此刻就算是故意的也不能承认剑麒面不改色地挑了挑眉。 “我记得当时是谁说的只要让她能够摆脱那种轻飘飘的衣服成为保卫者的话什么事情都听我的安排?” 贝丝的死使得娜蒂亚希望自己能够变得更强所以当初在剑麒同意几位女性一起跟来落月城后娜蒂亚提出了想要成为保卫者的要求。顺应她的愿望剑麒亲自为她挑选了合手的武器和合身的锁链甲帮助她改装成独立勇敢的女战士条件就是在落月城的一切行动都要听从他的指挥。 娜蒂亚不笨但是个性太冲动剑麒怕她一时不慎惹出点事情来会毁了整盘的计划。像刚才那样的事情佛德还能收住手饶那几个士兵一命。如果换作是娜蒂亚的话对方想要活命就很困难了。 在众人合议下决定的计划是要声东击西用他们这批人的频繁活动引开钟游的注意力为蓝西洛尽可能地争取幕后布置的时间。在这个前提下他们需要做点事情来刺激钟游但事情却不能闹大以防钟游真正动了肝火把整个落月城翻过来找他们。 虽然说白虎领地的商馆绝对不是官府有资格进来搜查的但若是被怀疑到了这一层等于是打草惊蛇也会给蓝西洛的行动带来妨碍所以尺寸上的拿捏就变得格外重要。 朝天翻了个白眼娜蒂亚低低地叹了口气她其实也很清楚自己的个性到目前为止还是不合适参加这次行动的但是无所事事的感觉真是让人倍感厌烦。 剑麒刚想开口说什么但是瞬间他身边的水盘起了变化。薄薄的水雾像是被某种力量震荡着一样掀起层层波澜乳白色的表面划过道道蓝色的电光。 有人在用魔法跟踪佛德。 剑麒迅地转过身去脸上原本温暖明亮的笑容霎时转成了冷冷的笑意。 风围绕在他的身侧掀起他细长的丝身上的白衣也轻轻向后飞舞。这种较量拼的是魔法力的强度和灵活度有人在远处控制着魔法力希望通过跟踪佛德找到他们的落脚点剑麒所要做的就是找出这些魔法力并一一加以击散。 对方使用了数十道探测魔法剑麒镇定地张开大规模的结界牢牢地将它们阻在远离佛德的地方。追踪……狙击……粉碎……一道都不能留下不然待会儿自己撤回力量的时候也会被反追踪。 很强的力量啊!他不禁暗暗惊心对方的力量丝毫不比他弱即使已经消灭了上百道却还是有新的源源不断地重新产生。就如同对方无法找到他的所在一样他也无法得知对手的位置。 到底是谁呢?即使这样规模的较量对自己来说并不太费力但是由于双方的立场不同剑麒必须比对方小心万倍以确保自己这方人员的行踪不会出一丁点的纰漏。 似乎对方也感觉到了剑麒的力量和他不相上下觉得再这样纠缠下去没什么意义所以原本被动的探测魔法突然转换成了主动攻击的魔法。本来还算平稳的水面立刻开始象潮水一样翻滚大片大片的水花飞溅朝着四周喷洒开来。 剑麒静静地站在银盘前任由冰冷的水打湿他的脸和衣服。在刚才那么短的时间内他已经计算出对方大约使用了什么强度的魔法并且采用差不多同等的力量回击了过去。虽然小心谨慎是必要的但他不能胡乱加大攻击力度这样会让对方探出他的魔法力底线。 过了一会儿后水面渐渐平静了下来原本的薄雾消散了还原出水本来的面貌来。对方的力量已经撤走了。 细小的水珠从他的梢上滚落下来滴到地板上。剑麒的紫眸暗淡了一下他知道这次交锋谁也没尽全力但是对方对力量的操控远远要比他精熟。在妖魔界有四位好友陪同的那几年里他主修的是剑法并没有在魔法上下过苦功况且那时候他的魔法力微弱就算下了苦功也未必有成效。而在好友们死后凭借那一身强大的法力又让他能够根据本能解决大部分的麻烦所以修炼就成了多余的事情。但是现在这方面能力的缺乏却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隐隐感到不安。 “剑麒?”娜蒂亚小心地叫了他一声神色带着些微担忧。水面已经完全静止了但是剑麒还在盯着前方沉思娜蒂亚从未见过他如此深沉。即使剑麒的表情一点都没变可是凭借女性细腻的直觉娜蒂亚还是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不我没事……”剑麒回过神来给了她一个让她放心的笑容“放心吧佛德已经脱离追踪了。” 听到他的话娜蒂亚眯起眼来瞪着他。其实不仅仅是娜蒂亚这个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这几天来众人出去的时候剑麒总是用魔法远程监控着以防他们被暗算被跟踪所以象今天这样的情况他们也已经屡见不鲜但令人觉得疑惑的是为什么这次结束之后剑麒会显得那么凝重。 “干什么这么看我?”剑麒一边用手撩开因为湿了所以粘在脸颊上的头一边走向门口。虽然一身的湿湿衣可以用魔法弄干不过他还是偏向于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 “没事的话我想去休息一会儿。”顺便还要再和蓝西洛及洛凯联系一下看看整件事情有没有进展。 众人微微挑了一下眉但没有人开口阻拦。门轻轻关上后大家才收回目光。 “难道这家伙不知道他心里有事的时候通常会笑得特别温和吗?” 克拉克一句明知故问的反问句让留在房里的人都笑了出来。 亚兰抬头看了一眼身边表情各异的众人连沙奇亚和米勒的脸上都露出了真实的笑意。跟着剑麒的这些日子他可以很清楚地现到沙奇亚他们的改变在心灵的某处开始有了柔软和温情如同当初的自己一样。 总觉得沙奇亚等人和从前的自己很象象在那种虚假的笑容和多疑压抑的个性。也许别人感觉不到但是亚兰自己很清楚他常常在沙奇亚的身上看到自己过去的影子那个在遇到保卫者们和剑麒之前经常不安和猜忌的少年。 虽然一直奇怪为什么跟随白虎王的沙奇亚等人会养成那种阴柔的个性但是他知道自己很高兴看到他们能够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就好像看到他自己一步步地远离当年的噩梦一般。 “也许我们该庆幸他采取了隐瞒的态度?他从来不瞒我们大事的通常让他闭口不说的只是些半大不小的困扰。”不讲就代表事情并不严重亚兰愉快地笑着。 “既然他高兴藏在肚子里的话就让他去烦恼个够吧!”娜蒂亚动了动身体伸了一个懒腰口气带着些不满。 对娜蒂亚这样个性率直的人来说是完全无法理解剑麒在一些事情上所作的隐瞒的。剑麒作为一个领导者必须考虑到一些信息可能会对底下人员的士气产生一定影响不论是正面还是负面的因此他需要慎重地做出选择决定是告知还是隐瞒。 而娜蒂亚则觉得剑麒这么做有可能会影响到同伴间的团结和凝聚力虽然这个想法本身具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毕竟长期行走江湖的她是不会明白军纪严明的军人作风的。 对那些男人而言命令是绝对的第一位理由却不是必需的。 这时候沙奇亚带头站了起来紧接着米勒和奥希斯也同时起身。 亚兰隐隐觉得紫藤殿的这些人虽然说同属于剑麒的麾下但是彼此之间似乎也有一定的等级划分其中沙奇亚和米勒算是领头者奥希斯则在他们两个之下。不过由于一开始的时候奥希斯曾主动和剑麒说过话所以剑麒对他的印象比起剩下其他的人来说要深得多也所以现在的他是续沙奇亚和米勒之后隐约出现的第三个领头者很多非正式的会议场合都可以看到他的出席。 说出礼貌性的告辞语句之后他们三人走了出去。 之后娜蒂亚等人也6续离开了这间被临时腾出来作为剑麒施行远程监控魔法的房间- ☆----☆----☆- “沉默之间”的圆桌旁坐着全体成员。 下午剑麒和两位王联系过后终于为大家带来了好消息。 “正规军的事情交给王自己去处理我们的任务是从‘森之亭’救出伊达-卡托鲁将军和他的两个副手。”剑麒微笑着看向眼前的众人。 “也就是说完全没我们的事情啊!”克拉克咧开嘴笑了一下保卫者们可不是喜欢无事生事的人对手是南齐领地的三千正规军光用想的也知道凭借在这里的二十八人是不可能赢得了的。如果白虎王下达的命令是要他们以一抵百他才觉得对方的脑壳可能坏掉了。 “虽然说没要我们参加正规军的战斗但也不代表这次的任务很轻松!”佛德横了克拉克一眼他是在座几个清楚“森之亭”的防卫有多森严的人之一。 “确实不算轻松。”剑麒淡淡地笑着微微颔同意佛德的话小心使得万年船。 “你们两个干什么长他人的志气啊!”娜蒂亚的红眸一瞪开口说道“这次行动我也参加!” “小妞哪边凉快哪边闪剑法还没练熟之前别拖累别人才好!”克拉克看了她一眼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笑着说道。 “我哪里有拖累别人了?!”娜蒂亚立刻生气地叫了起来。 “反正这种需要靠武力的事情女孩子还是乖乖呆在一边的好吧?”盗贼中有时还会出现女性不过保卫者和强盗的话就几乎全部都是男性了所以克拉克会这么觉得也是正常的。 “话说回来这种偷偷摸摸潜进去救人的事情要细巧一点人才不容易被觉吧?象你这种体形庞大的肌肉男才更应该被排除在任务之外呢!”娜蒂亚不甘示弱地回敬他。 “真的是很久没听到这样子的吵架了啊!”剑麒象是很感动般说着不过脸上倒是浮现出了苦笑。 看来这群家伙对这次的行动还真的是很乐观。前一阵子形势紧张的时候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地连带着吵架也含着相当的火药味。因为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需要泄的途径。像今天这样纯粹拌嘴式的吵架确实是久违了。 “不要太感动不然他们会每天吵给你听直到你腻烦死。” 虽然嘴里说着这次的任务并不轻松不过整体说来佛德也觉得比起上次突围的硬仗这次的行动无疑要简单得多也所以他才有心情开剑麒的玩笑。 “唉连你都这个样子……”剑麒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等那对吵完了再继续讨论派谁去以及后面具体的行动步骤。 对亚兰来说能够不跟南齐的正规军打照面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他一直没有忘记那天夜里率军疾驰的将领是莱威蚩按照之前剑麒对那些小型军的分析亚兰几乎可以肯定莱威蚩现在也一定在落月城里不过印象中他的官阶比较高所以之前在城里闹事的时候并不担心会碰到他毕竟会在城内巡街的都是些中下层的士兵。 “好像我们来落月城一点用处也没有啊!”亚兰低声喃喃地说道。 确实他们除了在这座豪华的住宅里舒适地生活之外似乎什么都没有做。之前虽然动足了脑筋想把落月城从钟游的手里夺回来但是想了很多方法都是束手无策。尤其是在得知白虎的军队已经全部不在城内后众人便清楚地意识到要靠他们几个来解放落月城那是天方夜谭。 今天从剑麒那里得知白虎王的计划更让他确信了这一点。 “领地与领地之间的争斗当然要靠军队来解决我们手里没有兵权帮不上忙也很正常。”剑麒不在意地笑了笑。他没有亚兰那种高昂的使命感即使别人因此说他怕事无能他也不会生气。 原先以为城内至少会留存着一些忠于白虎的军队所以之前剑麒也在脑子里盘算过几个作战策略不过当他从卡托鲁那里知道实情后立刻就放弃了继续思考。显而易见的要是事情真的展成要靠他们三十来人去解放整个落月城的话他才会觉得不可思议。 比起剑麒那种悠然自得的态度来亚兰的感情要沉重的多。因为他们两个的立场可说是完全相反的一个是千方百计想要逃掉那些官僚头衔;另一个则是希望借助出色的表现来获得庇护简单的来说也就是获得官衔的意思。 “这次行动你打算派谁去?事先说清楚这种事情人多了反而会碍事哦。”不去理会一旁那两个吵得不亦乐乎的家伙佛德将椅子拉近一点后问道。 “虽说是这样但那里的守备却完全不能轻视。上次潜进去的时候就觉了有不少人的魔法力和攻击力都很不错至少不亚于弥亚。”剑麒将手搁在桌子上盘算着。 “也就是说想要硬拼的话可能是不行了尽量不要被觉的好。”佛德皱了一下眉头。 “那种地方进去哪有可能会不被现应该说是越晚被现越好吧。”沙奇亚开口纠正了一下他说话的语气依然是淡淡的这种带着些许高傲的口吻让佛德变了脸色有点不太高兴。 “我在想是不是派两组人员去一组潜进去救人一组在外面喝酒万一被现要靠武力取胜的话另一组人能够及时支援。”在这里的人除去三位女性以外个个都是好手有两组人员一起去的话应该足够应付各种突状况。 “确实是个好主意。”佛德思考了一下后回答道。 沙奇亚虽然没说话但却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于是经过一番商议之后行动的人员确定了下来。 潜入的那一组由剑麒、米勒和奥希斯组成。因为救出卡托鲁等人后这一组的人数就会有所增加一开始进去太多人的话到出来的时候队伍就会显得过于庞大而难以藏匿踪迹。 至于留守外面的人则由沙奇亚、佛德、亚兰、布雷德、克拉克和另外一名紫藤殿成员组成。这么分的原因是因为佛德和沙奇亚在上一次的事件中已经对“森之亭”的环境、氛围等了如指掌。另外布雷德和剑麒一样上一次是扮演了侍从的角色由他们三个带领另外三个新手进入应该不会有问题。 “为什么连这种肌肉男都可以参加我却不可以?” 不知道什么时候娜蒂亚和克拉克已经结束了争吵走到一边聚精会神地听着大家的讨论当人员基本确定下来的时候娜蒂亚终于忍不住愤愤不平地出声抗议。 “这个……”剑麒轻咳了一声好笑地看着她“除非你认为你的剑技能够越奥希斯或者是米勒不然的话……呃我想另外一组应该不适合你去……” 剑麒说得含蓄一旁的保卫者们却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其中笑得特别夸张的就属克拉克他一边笑一边还挑衅地向娜蒂亚挤眉弄眼气得娜蒂亚向后一肘撞在他的肋骨上让他痛得大呼小叫起来。 “剑麒你给我等着!”娜蒂亚火辣辣的美眸狠狠地瞪向始终挂着无辜微笑的剑麒。不过由于她本身充满野性的魅力使得她愤怒的表情看起来越加娇艳一点没有凶狠可怕的感觉。 “关我什么事情啊?”剑麒轻轻一笑事不关己地说道。 “说起来这家伙有时候老神在在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很看不顺眼啊!”克拉克站在佛德的身边半开玩笑地说道。 “没关系很快他就会知道得罪女人的下场是会很凄惨的。”佛德以同样开玩笑的语气回道。 听到他们两个的话周围的人都禁不住再次大声地笑了出来剑麒依旧维持着他一贯温和的笑容旁观这温馨笑闹的一幕。 说实在的自从开始逃亡以来大家已经很久没这么放松过了。况且接下来的大事全部都会由蓝西洛接手根本用不到自己这方的人出力。 在这样的前提下剑麒紫眸带笑地纵容他们将作战会议开成欢乐的聚会。 第三章 漆黑的夜掩盖了一切。 佛德、亚兰和沙奇亚一身盛装打扮身后跟的是扮作侍从的布雷德和另外一位名叫沙帝的紫藤殿员。 至于克拉克由于那一身的肌肉和脸上的刀疤怎么扮普通侍从也是不像故而他还是做老本行。因为那些前来找乐子的富家少爷们有时候也会惹上一些麻烦所以有保卫者跟随也是很正常的。 “喂你们穿成这个样子待会儿万一打起来能不能行动啊?”克拉克盯着那一身身无比华丽的服装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自己身上穿的是精良的职业皮质装备和那种看起来紧身又不方便的华服不可相提并论。 “放心吧这些衣服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打起来绝对不会碍手碍脚。”回答的人是沙奇亚他的银今天束成了笔直的型垂在身后“只不过要是因为怕伤到衣服而束手束脚的话可是会很麻烦的。” “这点上你大可以不用操心我们又不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决不会对这种层次的衣服爱不释手的。”佛德口气很冲地顶了回去。他一直觉得沙奇亚的话里常常带着尖刺因此回起话来也不是很客气。 沙奇亚愣了一下事实上他不过是无意识地提醒一句罢了不过现在看来对方对他的印象可不怎么好。不过换句话说回来自己几时会在乎这些事情了?以前的自己决不会把其他人的喜怒放在心上。可是现在的自己却很容易被人牵动情绪。 他承认他很羡慕艺人团的那些人和剑麒的感情。不是妒嫉他们和自己的上司走得太近怕他们夺取自己的地位。而是纯粹地羡慕那种不分彼此的感觉可以放心大胆地开着在自己看来是很过分的玩笑却不会惹毛任何的人也不会引来别人暗中的嫉恨和报复。 有什么不满的立刻就会表现在脸上但这并不是纯粹的单纯而是同伴间的信任感。有时候也会看到娜蒂亚他们因为一语不合而吵起来但总是会不了了之事后谁都不会放在心里。就算某几次真的被气疯了报复的手段也总是带着孩子气的恶作剧决不会是夹杂着诽谤的流言和阴险的陷害。 像在前天会议之后娜蒂亚的报复就是给了剑麒和克拉克一人一杯放了两勺盐的茶。一口下去克拉克立刻完全不顾形象地喷了出来剑麒倒是慢条斯理地把那一口咽下去了然后再沉稳地微笑着请娜蒂亚帮他换一杯正常的茶。这些人自有一套相处的模式站在圈外的人只能默默地投以羡慕的目光。 “既然没有这方面困扰的话那再好不过了。”虽然有一些失落但是沙奇亚依旧维持着他一贯的傲气淡淡地说道。 “到了。接下来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这么说完之后佛德的脸上立刻呈现出了富家公子那种流里流气的神态变脸的度之快让克拉克乍舌不已。 亚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默默感谢昔日皇宫里虚伪做作的那一套略微调整了一下心情后他开始进入状态。 布雷德向后退了三步格守侍卫的礼仪恭敬地走在佛德身后。克拉克也在同时闪到了队伍尾部。 沙奇亚无声地看了一眼他们几个在这一点上也是让他很佩服的地方。这些看似散漫的保卫者们虽然时常会开一些不入流的玩笑但即使是把上次的作战会议开得像朋友集会做起正事来这些人是决不会含糊的。 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他率先迈开脚步朝着不远处闪着幽绿光芒的“森之亭”三个大字走去- ☆----☆----☆- 三个黑影凭空出现在“森之亭”的后花园中落地后的他们立刻无声无息地散开分别藏匿在几块靠得比较近的巨石后面。 “再来就不能使用魔法接近了靠近那间房间的地方到处都被布下了很强的结界稍有不慎就可能引来卫兵。虽说到最后会被现是必然的但那至少要等见到卡托鲁之后。”剑麒一边轻声说道一边指给他们看守卫的分布。 “该说你的做法真是大胆还是说你早已不止一次地出入这里?”奥希斯顺着剑麒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几个负责巡逻的守卫。光明正大地使用幻影移形进来如果不是极度了解地形在现形的瞬间就会被现了。 “偶尔有空会来逛一圈吧不过没有再见过卡托鲁倒是真的毕竟常常落水也是很不正常的事情。” 剑麒曾跟大家说明过他上次是怎么进来的所以听到这句话米勒和奥希斯都能够理解是怎么一回事。 “偶尔有空会来逛一圈啊……”米勒闻言露出了苦笑这种轻描淡写的背后隐藏了多大的危险他不会不清楚。 “附近的卫兵主要分三批每批有五人左右十分钟一轮经过这里。最主要的是一现有异动他们立刻就会叫嚷起来引来其他的卫兵。”没有注意米勒脸上复杂的表情剑麒抓紧时间告诉他们必须知晓的一些事项。 “也就是说我们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出这个时间就一定会被现。”奥希斯点了点头“那有什么路径可以无声无息地进入吗?” “说实在的完全没有。如果你是守卫想必也不会留下空子等着入侵者钻吧?”剑麒深紫的眼眸中含着自嘲的眼神。 “那就说还是要硬攻咯!”米勒眯了眯眼睛将手放到了佩戴在身侧的剑柄上。 “是硬攻但不是从这里就开始攻过去。”剑麒用手指了指前面的回廊“从这里到回廊用不到两分钟进入回廊之后有两道走廊左边的那一道通往卡托鲁的卧室卧室的房门前有两个卫兵那个时候才需要力拼。如果能够不出声音地解决掉他们就足够为我们争取到后面逃走的时间。” 奥希斯和米勒点点头三个人静静地等待着。 从刚刚奥希斯看到巡逻兵开始算起才过了四分钟他们必须等下一批的卫兵过后才能行动。 这几分钟的时间就像是几个世纪那么漫长米勒和奥希斯紧绷着他们脑袋里的每一根神经这种紧张感甚至体现在了他们呼吸的轻重上。 剑麒收敛了平时淡淡的笑意现在的他虽然看起来很平静但这只是表面的现象而已。从出生到现在他什么时候参与过这种危险行动了?如果说身为正规军米勒和奥希斯在这方面至少还拥有一定训练和经验的话自己就完完全全是一个新手。 这次之后一定要摆脱蓝西洛暗暗在心里下这样的决心剑麒眯起眼来瞪着前方似乎只要和那个男人扯上关系的事情都没好事。上一次是这样这一次也是! 好不容易又一队卫兵走了过去到那五个人影渐渐地成为小黑点的时候剑麒打出了暗号。 三个人立刻不动声色地移动到了下一个石头后面然后弓着腰无声无息地在石头间迅移动着。也难怪剑麒要挑奥希斯和米勒这样身形轻巧的人来共同执行这个任务不然的话要毫无生息地潜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当然拥有职业技能的盗贼除外如果是盗贼的话哪怕身形象克拉克那样的恐怕也能不出任何声音地行走在任何一种地面上。 轻盈地跃入回廊后米勒和奥希斯在走廊拱门的左侧剑麒一个人在右侧。 “从这里过去有大约五十米的距离门口立有卫兵的那一间就是看到了吗?”紧贴着拱门旁边的墙壁剑麒轻声说着。 “看是看到了不过距离这么远不能用幻影移形肯定会被现的。”米勒一边感受着右手所传来墙面的冰冷一边说道。 “现在再想也没用了只能光明正大的走了。”奥希斯小声地在米勒背后说着。 “这样刚刚的努力就都白费了啊你有把握从这里用短剑解决掉他们吗?”米勒回过头来问道。 “这个距离?当然是不可能的啦!”奥希斯摇了摇头然后和米勒一起将目光投向了剑麒。 “不我也不行。要射到是没有问题但是如果没有一剑解决的话就失去意义了射个一万次应该可以成功一次吧?”这么说着剑麒的脸上浮现出了苦笑。 “那就没办法了只好强攻了。”不去理会剑麒到了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米勒将手放在剑柄上随时准备拔剑。 “等一下我觉得刚刚奥希斯说的是一个好办法。如果就这么光明正大走出去的话他们反而应该不会大声警告的。”方才奥希斯的话给了剑麒启他就像是在考虑可行的概率一般眯起了紫眸。 “至少比从这里射短剑可行。”米勒点了点头同意了这种作战策略。 “由我来吧我是妖族不容易让他们太过警惕。现在看来这种种族歧视还真是有它的的优点呵!”笑着这么说完的剑麒在米勒和奥希斯疑惑的目光下恢复了他长期隐藏的另一张脸。 “殿……殿下?”米勒愣愣地看着眼前妖媚无比的男子先前剑麒的那张脸已经算得上十分俊美了但是和这张比起来那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连你们都这样了想必那些个士兵应该会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吧?”剑麒的唇角轻轻上扬将自己佩带的长剑递给奥希斯“我走了。” 说完他向后退了两步然后双手自然地放在身侧像散步似地朝守卫们所站的那扇门走去。不过从米勒和奥希斯的角度却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剑麒的左手握着一把反贴着手臂的无鞘短剑想必右手也是一样。 “对敌人来说他那张脸已经是很厉害的武器了。” 米勒感触颇深地轻叹。他的话引起了奥希斯的共鸣因为从剑麒走出去到现在至少也已经过了四五秒的时间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听到盘问声。 事实上士兵们也确实被这个美到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男子惊呆了。 今天晚上剑麒、奥希斯和米勒穿的都不是传统的黑色夜行服而是和佛德他们同样的华服只是挑的颜色为暗色系而已。之前是打算万一在逃脱的时候引起了整个“森之亭”的骚动就可以混迹在那些前来寻欢作乐的贵公子中间溜出去但没料到在这里也歪打正着地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用。 “站住!你是什么人?” 接近到离他们还剩二十米左右距离的时候其中一个卫兵终于从那种魅惑性的美中回过了神来冷酷地问道。 剑麒停下了脚步抬起头来。虽然他是很希望对方可以让他再过去一点最好是走到前面乖乖地让他给宰了不过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所以能够接近到这个程度他已经很满意了。 “我是今晚被派来服侍卡托鲁将军大人的。” “卡托鲁大人从来不在自己的卧室里要女人!”一个士兵瞪大了眼睛这么说道并且警觉地将手放在了腰间的武器上。 “是啊!因为我不是女人嘛。”剑麒的紫眸微微下垂露出了自嘲又悲哀的表情来。 士兵们不禁愣了一下喜好男风的事情虽然不常见但也不罕见特别是在高阶贵族之间。即使之前伊达-卡托鲁并没有传召过男宠但这不代表现在他不能开这个例。况且面前的男人又真是美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你过来!我们要搜身。”两个士兵对视了一眼后其中一个向前踏出了一步。 “不要耍什么花招!”另一个眯起了眼睛从他的眼里剑麒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邪念。 幽幽地叹了一声然后缓缓地向前走去。剑麒漂亮地表演着这个角色拱门后面的米勒和奥希斯不禁有点乍舌这个男人大概在演戏方面也很有心得吧? 剑麒慢慢地走着就在还剩下不到五步路的地方他突然停了下来美丽的脸庞露出了迷惑忧虑的神色。就在同一时间他迅捷地射出了手中的白色光物。 它的目标并不是眼前的这个人而是在他后面露出怪异笑容的另一个人。 “什么东……西……” 眼前的人根本没有能力看清楚剑麒的动作。 此时有种红色的东西滴了下来不过他已经无法知道这是从他同伴喉头流出来的血了。因为在这之前他自己的喉咙也被划开鲜血混着轻轻的声响喷了出来。 这个人的头就这么以不自然的角度向后仰不过在撞到墙壁前有一双手接住了尸体以免头撞到墙壁出骨头碎裂的声响。 “不错嘛……”剑麒微笑着拾回了两把短剑。 因为扶住眼前这个人的是不知何时窜到这里的奥希斯米勒在他的身后安置另外一个人的尸这两人所展现出的度绝对是同行中的佼佼者。 “想得挺周到的……”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用士兵的衣服擦去自己剑上的血迹剑麒笑了一下“比预料中的要好对付。”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那么好办了啊。”奥希斯将手中的另一把长剑交还给剑麒瞪着面前雕刻着精美浮雕的大门这可不是木质的也不是纸糊的而是真真正正的金属这种东西刀剑根本拿它没办法。 “要么释放一个火焰魔法炸掉它要么就找到钥匙。”米勒在卫兵的身上搜了一下摸出了一串钥匙。 “太多了一把一把试的话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剑麒看着那一串十来把长相都差不多的钥匙皱眉。 米勒和奥希斯没有作声。 剑麒叹了口气为目前的情况有些头痛地闭上了眼睛但是再度睁开的时候那双紫色的眼中已经透出了坚定的决心。 “不行的话就只有炸掉它了!” 看到他坚定不移的表情米勒用几乎让人听不到的声音叹息了一声将钥匙重新扔回尸体上接着从右脚的靴子里抽出一卷铁丝类的东西并将它插入钥匙孔。 “紫藤殿是情报组织当然是什么人都有。”奥希斯看到剑麒微讶的表情感到有些有趣地笑了但是在他深蓝的眼珠里闪过了一抹轻微的讽意。 “果然都是些很靠得住的人啊。”没有注意到他眼神的剑麒径自用着柔和的嗓音这么说道淡雅的声音中透露出绝对的信任与安心让奥希斯不由地愣了一下就连正在努力开锁的米勒都在那句话之后停顿了两秒才记起继续工作。 “你确定今后如果丢了什么重要的情报不会怀疑到米勒的头上去?”回过神来奥希斯轻轻地冷哼了一声对于剑麒表现出来的平静嗤之以鼻。紫藤殿的这些人中说话最直来直去也最毒辣的就是奥希斯不过至今为止他都没能激怒过剑麒。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对于奥希斯含着火药味的挑衅剑麒只是报以淡淡的微笑轻轻地说了一句。 事实上他对奥希斯这种可以被形容成是冰层下火山的个性是很有好感的。谁让从前四位好友中的穆峥云就是这种样子的人。虽然不至于将奥希斯当成是替身不过自己就是那种会因此而对对方多怀一份好感的人。 “说得轻巧……”奥希斯闻言嘴角微微地上扬不过那并不是嘲讽的笑容。 这时候门锁出“卡”的一声后打开了剑麒和奥希斯立刻中断了谈话走到米勒身旁当前的每分每秒都是宝贵的。 米勒迅地打开门观察里面的情形。而为了避免有暗器突然飞来他保持着身体的灵敏度使他能够随时作好警戒跳开来。不过房内并没有飞出什么暗器所以米勒在等了一小会儿后动身闪进了房间。 奥希斯跟在他的后面剑麒位于最后。 没有点灯的房间显得漆黑一片刚从外面***通明的走廊进来除了从前做过盗贼的米勒外奥希斯和剑麒的眼睛都没办法这么快适应一时间成了瞎子。 正在这时候突然有一把剑夹带着强大的劲风向着剑麒的头部砍下……- ☆----☆----☆- “森之亭”的外厅里亚兰被身边那个女人身上的香气薰得有些头昏脑胀。看着佛德和沙奇亚一边一个左拥右抱还能谈笑自如忠实地演着自己的戏份他不禁在心里暗暗佩服。 大厅里很嘈杂有在比谁跟比较多女人有交情的、也有丢金币赌正反面的总之比起后楼雅致的包厢来说这里算是鱼龙混杂的地方相对层次也比较低。不过为了能够及时清楚地了解到剑麒等人是不是需要他们支援佛德还是选择在了外厅毕竟要是有什么动静最先听到也最能引起混乱的地方就是外厅。 他们两批人马在同时踏入“森之亭”原先预定的时间是半小时如果半小时后还没有动静就代表剑麒他们已经安全离开到时候自己这里的人就能功成身退了。亚兰在脑海里计算着自己还要忍耐多久才能脱身。 “我的小少爷大家到这里都是来找乐子的何必堆着一张苦瓜脸呢?”亚兰身边的女人妩媚地笑着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我们家小弟没见过什么世面腼腆害羞美人你就别逗他了。”佛德看着脸颊微红的亚兰爽朗地笑道为他解围。 “这你就说错了这么护着他他还怎么长大?”沙奇亚优雅地喝了一口酒和身边的女人调着情扮演着哥哥的角色“照我说啊应该是……” 沙奇亚说到这里时顿了一下与此同时佛德和亚兰也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厅里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交织在了一点那种目光很像是在衡量某些人有几斤几两重其中既有可疑的眼神也有稀奇的眼光。 “一行七人其中一位是老者剩下的人中两个看上去是很强悍的中年武将还有四人都很年轻。穿着是很华丽的贵族服正从两楼的扶梯上走下来。”面朝着内堂的沙奇亚维持着脸上的微笑用低沉且简洁的话语将场景转述给背朝里面的亚兰和佛德。 “他们在你们身后隔了两张桌子的地方坐下了奇怪……怎么有贵族会从包厢里出来反而坐到外厅呢?”沙奇亚略感困惑地说着。 等到那些人坐定了厅里再度恢复了原来的嘈杂。 沙奇亚才想收回目光但突然间他皱起了眉头:“他们招了厅里的侍从那个侍从朝着我们这一桌走来了……” “这位公子那一桌的客人想请你到他们一桌共饮一杯。” 一个长相甜美的女侍者来到了沙奇亚他们的桌边半鞠了一个躬后用温和有礼的嗓音对着亚兰说道。 “我?”和佛德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亚兰疑惑地回过头去想看看是谁出了这种奇怪的邀请。不过这一看他立时感到了全身被冻结住般的恐怖就好像是被世界上最毒的毒蛇咬着了脖子毒液在瞬间流遍他的身体麻痹了他的神经一般。 “怎么了?……”诧异于亚兰的反应佛德也回过了头但马上他就陷入了和亚兰一样的状态像中了石化魔法似的僵直了身体。 好一会儿之后两人用尽了意志力才勉勉强强地回过头来。佛德甚至听到了自己的脖子在转动时因为肌肉僵硬而出的响声。 “出了什么事情?”沙奇亚收敛了笑容严肃地问道。 在沙奇亚的印象里佛德是那种有着强烈自尊心个性上也属于桀骜不羁的人。即使只是保卫者的身份就算在官衔地位上和自己相差甚多但佛德在看他不顺眼的时候一样敢毫无顾忌地进行挑衅。几乎可以肯定的是他并不是因为仗着自己和剑麒之间的熟稔才敢这么做而是本身的个性就是如此。 这样一个人如今竟然会脸色惨白到失去任何一丝血色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恐惧。 “去告诉他待会儿我会过去。”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亚兰声音沙哑地对着那名女侍者说道他的回答令沙奇亚皱起了眉头也让佛德差点跳了起来。 女侍者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虽然对亚兰和佛德的反应感到奇怪但是多年的工作经验告诉她这种地方什么样的人都有多管闲事只会让自己缩短寿命而已。 在侍者离开之后沙奇亚立刻斥退了所有陪酒的女性。沙帝、克拉克和布雷德原本格守侍从的礼仪站在离他们两步远的地方这时候现情况有变也都走了过来。 “你疯了!你过去只会让他再一次把你抓回去!你以为这一次你还有命逃出他的魔掌吗?”佛德几乎是用低吼地对亚兰叫道。 “你认为我不过去我们就能平安地离开这里吗?”亚兰很冷静地反问着冷静得几乎冷酷。 “……”佛德一时无语只能紧紧地咬住了牙齿。 “怪就怪我们没有料到钟游会亲自来到落月城。”亚兰淡淡地笑了他的笑中带着绝望“如果早一步知道的话剑麒说什么也不会让我参加这个行动的他一向很谨慎……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沙奇亚和沙帝张口结舌地瞪着佛德和亚兰这才知道出邀请的人原来是传言中那个个性极为邪佞乖戾的南齐王钟游。而克拉克和布雷德因为知道亚兰从前的事所以早从佛德的话里就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原委他们的脸色此刻当然好不起来。 “我要为剑麒争取时间。”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后亚兰就像是找到了自己存在的理由般打起精神“我去之后你们千万要提高警惕从现在开始所有侍者送来的食物一律不要碰钟游最喜欢不按牌理出牌到这个时候再下毒也不是没可能的事……还有如果这里有人能活着回去帮我告诉剑麒当他弟弟的这段时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候当然还有认识你们……” 他深绿的眼眸一一扫过眼前的众人然后抬起头来对着布雷德和克拉克笑了一笑。 “亚兰……”佛德紧紧地握着拳。 “什么都别说了……”亚兰笑得十分坚强他伸手掰开佛德紧握的双拳“你待会儿还要拿剑突围别让指甲弄伤了掌心。” “不……要说的。”佛德深呼吸了一下象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抬起头来“待会儿的突围别管我你们要尽力往外冲……我是钟游的儿子南齐领地的王子……至于是第几王子我自己也记不清楚了不过如果可以我真想换掉这一身肮脏的鲜血!我逃出宫已经很多年了钟游找过一阵就没有再找但是如今看见了我他是不会放过我的。如果要和我一起走的话势必只有死路一条……很抱歉瞒了你们这么久请你们尽力活下去我要说的就只有这么多。” “难怪你认得钟游难怪你不怕一般的寻常官府却怕军队……因为军队里的老将中也许有能认出你的人吧……”或许再一次沦为钟游的玩物已经是最坏的消息所以亚兰惊讶地觉自己的心竟然没有因为佛德的出身起一丝波澜。 一个晚上突然涌现出这么多的意外真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沙奇亚感觉自己额头旁的神经随着心跳的节奏在隐隐抽痛。 克拉克和布雷德眯起了眼睛他们两个虽然早就怀疑佛德的真实身份其实并不单纯但不管怎么说王子这种头衔还是太夸张了一点。是以一时之间沉默笼罩着大家。 不过只在几秒钟之后克拉克和布雷德就恢复了他们往常的神色表情。 “你这家伙可真是会吓人啊!虽然是很想揍你几拳出气啦!不过在这种地方显然是不适合的要是有命活着回去的话可别想赖账啊!”克拉克拍了拍佛德的肩膀用只有他们这一桌才能听到的音量爽气地说道。 佛德苦笑着没有回答对于同伴们的体谅他虽然很感动但却也很理智地明白今晚他和亚兰能活着回去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 听到克拉克的话亚兰深绿色的眼眸中有着欣慰的温柔神色就像他想的一样克拉克他们是绝对不会因为佛德的身份就排斥、摈弃他的对这群男人来说朋友两个字可以用很多种不同的方式来书写并且决不会因为“身份”这种陈腐的东西而中断。 能够成为这些人的朋友是自己的荣幸。即使只有短短两个月的自由但是他得到的却比之前一百七十六年的更多更有意义。佛德、克拉克、娜蒂亚……还有剑麒那个似乎永远只在微笑的男子他名义上的兄长和真实意义上的老师。 最后看了一眼在座的众人亚兰毅然地站起身来转身的同时许下他最后的愿望。 “尽力保住自己的性命破坏钟游的计划就是为我和佛德报仇了。” 第四章 黑暗中那个人挥出的这一击迅而且强力看来是没有人能躲得掉这一击或许会连惨叫的时间都没有的。 然而却没有任何惨叫声取而代之的是金属撞击的激烈声响。仅仅凭着感觉剑麒举起了手中的长剑险险地抵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 这时候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借着月光剑麒看到伊达-卡托鲁的脸上出现了极为惊讶的表情因为刚刚那一击他是有绝对的自信的。 “伊达-卡托鲁将军!” 听到那一声轻喝从惊讶中清醒过来的卡托鲁挥出第二剑的姿势停顿了一下。 晶莹的紫色妖瞳像绸缎一样披在身后的黑色长美到无可挑剔的脸庞活脱脱就是之前晚上那个孩子的长大版。 “很抱歉上次忘了通报姓名我是剑麒奉陛下的命令前来搭救将军。时间紧迫希望你能跟我们走。” 剑麒对卡托鲁点了下头米勒和奥希斯也快地说了自己的名字。 就在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其他卫兵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响起的了惊叫然后门被撞开了冲进了十来个卫兵。 米勒和奥希斯同时默契地扑向门口趁着领头的卫兵还没有适应房内的黑暗举起剑迅地将他们送上了黄泉。但是士兵出的惨叫声比想象的要大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引来数量上远远过自己这方人数的士兵的。 “你的副手们在哪里?” 剑麒简洁地问着他和卡托鲁这时也已经加入了战团。 一经交手剑麒立刻皱起了眉头这些卫兵竟然是出人意料地强虽然就程度而言是不可能及得上自己的大概比娜蒂亚也还要差些但是比起上次突围时候的那些士兵来的确是要强上很多。 只是地方性的守卫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强的力量?剑麒闪开从一个士兵被割断的喉咙中喷洒出的鲜血剑锋侧转顺势插入另一人的心脏。 “他们就在隔壁的房间。”卡托鲁闪着银白色光芒的大剑毫不停滞地进行着杀戮。 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那两间房间有守卫可能是因为卡托鲁门前的守卫足够兼顾他们吧还是因为比起卡托鲁来那两个人显得并不那么重要呢?剑麒紫色的眼眸中有了计较。 “卡托鲁让开!” 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听到剑麒的叫声正在其中一扇门前和其他士兵交战企图接近之后闯进去的卡托鲁还是向一旁闪了开来。 才刚刚离开那里一股异常炙热的气流便翻涌而至接着那扇雕刻精致的大门在瞬间炸了开来碎片夹带着火焰向后飞来米勒、奥希斯和卡托鲁都是在瞬间筑起防御结界才避免让自己受伤。 “喂!下次使用这种可怕的魔法前先打个招呼好不好?”卡托鲁瞪着剑麒叹了口气并惊讶于对方的实力。 “下次我会注意的。”剑麒这么回答道不过他的脸上倒是没有一点会注意的样子那表情就像是在说:早就知道你们是有能力自保的。 “你们还有心思讨论这个啊现在我们可是有大麻烦了。”奥希斯用一成不变的冷淡口吻述说着。 从破损的大门里一下冲出了几十个士兵靠近门口的那几名士兵已经成了剑麒那记攻击魔法下的亡魂了。皮肉被火焰烧烤着出令人作呕的焦味。 “想必另一扇门也是一样吧?” 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音刚落米勒和奥希斯对视了一眼同时运起了魔法力他们两个同属于水魔法离这里不远处的人工湖里有着足够他们动魔法攻击的水。 仅仅一秒不到的时间就有数十道水刃出现在了空中紧接着水刃又化作冰刃然后势如破竹般飞向另一边紧闭的大门。坚硬的冰垂直地刺入刺穿了金属的门板冰刃的前半段深入了那些紧贴在门后的士兵的腹部被突来的痛苦所袭击的士兵们连惨叫的时间也没有就这么闷哼一声断了气。 不过他们的优势到此也结束了。在处理掉被定在门板上的士兵尸体后门被打开了从里面又冲出了几十个士兵来。 “看来是被包围了。”米勒的声音有点颤动他的确是累了呼吸也已经开始急促毕竟从开始到现在他已经杀了十来人而且那些人个个都比一般士兵要难缠得多刚刚又使用了过多的魔法使得他十分疲倦。 “努力突围吧我的那些副手应该已经没有活着的可能了。”卡托鲁这么说完后举起剑重新调整了一下姿势。他的心中对剑麒刚才的谨慎有着一丝感激如果是自己就这么闯进去的话恐怕已经无法站立在这里了。 “一比二十吗?这个数量真让人不舒服。”奥希斯凌厉的剑法再一次让一名士兵变成他的剑下亡魂。他的呼吸虽然还没有乱但是剑麒知道他的体力消耗也是极大。再这样下去大家都会死在这里的。 居然会中埋伏这是剑麒先前没有预料到的。即使靠着自己的机警已经避开了最坏的结果但是目前的情况对自己这方依旧很不利。这时候他已经后悔没有多带些人进来了不知道佛德他们能不能及时赶到。 此刻剑麒当然无法得知佛德和亚兰在外厅面临的危机比他们还要大。 正当众人严阵以待打算拼死杀出一条血路的时候突然包围圈的外围传来了连续的惨叫声领头的士兵大声叫喊着似乎想止住乱象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一群穿着各式软甲看上去像是保卫者打扮的人像幽灵一样地冒了出来冲入战团他们不论在魔法还是剑技方面都是第一流的。前来支援的人大约有二十个左右其中很多都是熟面孔也就是被留在白虎商馆的那些紫藤殿员。 除了自己以外还能号令他们的人……剑麒的脸上浮现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在人群中搜索了几秒之后没意外地看了一个留着冰蓝色长穿着优质白色盔甲的男子。不过怎么看他都没有在战斗的样子倒是他身边的人都在奋力地护卫着他。 “不战斗的话你来战场干什么?碍事吗?”狠狠地一脚把一个士兵踢飞出去剑麒用幻影移形来到男子的身边。 “啧啧火气真大我这不是来救你了吗?真没礼貌怎么给你的下属做榜样的啊?”男子扬着优雅的微笑口气倒是一点都不以为意“你家的孩子被钟游困在前厅了去救他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必要时动点手吧这身盔甲可不是用来装饰的啊!”浅笑着调侃了一句剑麒在刹那间消失在空中。 “殿下!”奥希斯和米勒皱了皱眉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 “想跟去的话就去吧……”话音刚落米勒和奥希斯立刻就失去了身影。 “真是的都不知道谁是真正的主子了啊……”男子语带无奈地抱怨着不过从他的表情看起来到是蛮乐见其成的样子。 在这之后金色的眼瞳迸出了冰冷的目光寒冷的视线毫不留情地扫过被单方面杀戮的南齐士兵如果人数比例在一比五左右的话胜利对白虎这方而言是唾手可得的- ☆----☆----☆- 钟游冷冷地注视着缓缓向他走近的亚兰只两个月不见在这孩子身上生的改变是巨大的。如果不是那张娇美如夕的容颜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处在少年和青年交替阶段的人就是那个只会跪倒在他脚边求饶的孩子。 深绿的眼睛毫无情绪可言至少他没有看到那会让自己产生愉快的恐惧。一头漂亮的金色长不但剪得干净利落甚至还染成了最普通的黑色修长的体形也不再是少年般带着些许女态的柔软而有了青年的挺拔和坚毅佩带在腰间的银色长剑随着走路的频率上下摆动着这一切都完全无法和从前那个柔弱的兰妃联系到一块儿。 最让钟游感到愤怒的就是那一身强烈的魔法力波动是哪个愚蠢的笨蛋竟然牺牲自己的魔法力传递给了他那么多年的修为?是那个总在阻碍他用魔法追踪的人吗?几次交手对方都十分地小心谨慎完全没有让自己有机可趁。 亚兰走到钟游的面前站定在钟游的左侧有一个空位看起来应该是留给自己的。 “坐下。”钟游冷淡地下了命令然后看着亚兰一言不地坐到他身边。如果不是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他真会以为亚兰还是同从前一样地柔弱顺从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不同了。 “自由的味道怎么样?”露出一抹冷酷的笑意钟游故意挑着他弱点问道。 “很好美味到吃了就会上瘾。”亚兰没有看他的眼睛冷冷地回答道。 似乎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钟游眯起了眼但随即冷笑着哼了一声:“那你说尝到了自由滋味的鸟如果再一次被关进笼子里会是怎样的下场呢?” “大概会痛苦致死吧?”亚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努力保持着平稳的口气说道“尤其是这只鸟很可能还会被折断双翼的话。” “你不怕吗?”太过平静的口气引起了钟游的怒火他伸手强行捏住亚兰的下颚将他的头抬起来。 那双眼中有着自己熟悉的恐惧这让钟游感到满意但是那恐惧似乎和从前有了些许的不同不过这并不影响钟游因此而愉悦的心情:“不但是翅膀说不定连脚也会一起折断哦。” “怕我很怕!”亚兰的声音颤抖着面对钟游这个恶魔般的男人他最终还是失去了镇定“但我知道怕是无济于事的所以我会努力让自己不怕。” “忧虑、恐惧、急躁这一类的情绪只会给事情带来负面效应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尽量不要去想的好因为根本起不了什么积极的作用嘛。” 记得有一次剑麒被问到他这么冷静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感到迷惑的时候这个看似无所不能的男人却露出了“这怎么可能”的表情告诉大家他也一样会被各种情绪所困扰只不过他尽量不拿它们当一回事而已。 “是谁把我的宠物调教成了这种德性?”钟游恶狠狠地瞪着这张和两个月前比起来可以说是相同也可以说是截然不同的俊颜。 “一个比你优秀上百倍的人!”这是第一次亚兰敢看着钟游的眼睛说出这种强硬的话。 “好!很好!”钟游怒急反笑地一把将他推开“越倔强的鸟儿折断翅膀的时候出的惨叫就越动听。我会让你看到你所谓的那个优秀的人趴在我脚边求饶的样子。” 没有料到钟游会推他亚兰失去重心地撞在桌子的边缘碰翻了几杯酒。后院似乎隐隐约约传来了打斗声是剑麒他们被人现了吗?没有自己这方的支援他们能够顺利突围吗?不管怎么说只要钟游没有加入战场的话剑麒等人就应该有胜算的吧? “知道今晚为什么会碰上我吗?”钟游显然也听到了打斗声并且从亚兰的表情里读出了他的心思于是噙着一抹恶意的笑容问道。 这种不怀好意的语气亚兰当然是不会接口的。只要不回答他的话钟游应该会耐不住性子自己说出来的。相反如果回答了不管是正面还是反面钟游都会吊足了对方的胃口再说。 见到亚兰竟然能够忍住不向自己询问钟游俊美的脸庞气得几乎扭曲。他誓一定要好好招待一下那个把亚兰教成这样的人! “进入了落月城就失去你们的踪影你当我是笨蛋吗?普通人的话哪有可能逃脱我的追捕?不过我还真低估了你没想到你居然能和蓝西洛扯上关系以为投靠了白虎领地就没事了吗?实在是太天真了!帮你的人在白虎领地是什么官呢?你是我的妃子你真以为蓝西洛会情愿得罪我来保你吗?”钟游恶毒地看着亚兰越来越苍白的容颜以为他是因为恐惧才会如此。 亚兰确实是在恐惧但他恐惧的既不是自己的未来也不是之前投靠白虎王的梦想被钟游一语戳破而是剑麒等人的安危。听钟游的口气显然早就料到会有事情生那后院会不会埋有伏兵呢? “伊达-卡托鲁是白虎的将领为了取得蓝西洛的庇护你们一定会来救他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钟游忍不住哈哈大笑“说起来我在后院布置的可不是一般的士兵啊他们可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你要不要猜一下你的朋友会被切成几块呢?” “你!”亚兰猛地抬头深绿的眸子里翻滚着怒涛。 “怎么不看看和你同桌的都是谁呢?我亲爱的兰妃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可也是有好好地对待你的家人朋友啊!”钟游对着亚兰的愤怒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 经他一提醒亚兰这才注意到其他的人先前他一心都在钟游身上因此忽视了和自己同桌的人。父亲二哥大哥还有莱威蚩另外两个是他不认识的武将。不过仅仅是之前的四个人已经够让他的心绞痛起来。 看着他们身上的服装应该是又升官了吧?钟游为什么这么恨他呢?为什么凡是伤害他的人钟游都要给以高官厚禄呢?亚兰苦涩地笑了一下不过从心底他并没有感到太大的愤怒只有在看到莱威蚩那种不敢置信的冰冷目光时他才会为自己从前结交过这样的朋友而感到悲哀。 “啊!打斗声好像停止了。”钟游的声音硬生生地拽回亚兰的注意力“看看他们的下场吧如果那个你所谓的很优秀的人在其中的话就更好了……啊看你的表情他应该是在吧?” 亚兰瞪着钟游那张得意的笑脸气到浑身抖说不出话来。不过下一秒他的表情就被惊愕加上喜悦所取代了。 “真是的我在啊不过好像没有规定说输的人一定要是我们吧?南齐王钟游。” 一声轻笑加上如同音乐般美妙的声音让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紧接着出现的男子更是让众人瞠目结舌。一头如同绸缎般的黑直泻而下比女性还要完美的质没有一丝的分叉妖媚的紫眸流露出冷冷的笑意不过转到亚兰的身上时却换成了实实在在的温暖目光。 那张脸!那张脸!钟游失态地站了起来并且就像是恐惧般向后退了两步“析……析璟!你居然还活着!” 青龙王析璟?剑麒在心中暗暗不解不过表面上依旧是挂着淡淡的笑意没什么太大的波动。 “不……你不是析璟!”钟游毕竟是王一阵错讹之后立刻恢复了冷静眼前的男子绝对不是青龙王析璟他比析璟更阴柔更美丽。换句话说起来也就是比已经过分俊美的析璟更加偏向中性化。 “我又没说我是青龙王。” 剑麒淡淡地笑着缓缓走近奥希斯和米勒跟在他身后。冷漠而面无表情的奥希斯虽然淡然却充满了阳刚之气的米勒加上那个穿着深紫色华服五官就像是精雕细琢出来的一样的男人这样的组合给人的视觉带来了强烈的冲击感。 当他们靠近钟游所在的那张桌子之时坐在莱威蚩旁边的那个中年武将站了起来怒目相对并且挡在了剑麒前方的通道上。 “大胆!你们是什么人!王的玉座岂容你们随便靠近!” 话音刚落奥希斯很突兀的猫下了腰然后用像是射出去的箭般的度冲了出去并且举起长剑往那人毫无防备的左颈砍下。 如果是正式较量的话奥希斯的剑技未必能在那老练的中年武将面前占上风但是谁都没有料到他一上来就会痛下杀手是以在防备松懈的情况下血立刻象喷泉似的涌了出来连呻吟的机会都没有那人就直接断了气。 “不要挡了殿下的路。” 奥希斯面无表情地收回剑只冷冷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回到剑麒的身后。 一阵沉默之后整个大厅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那些只是来找乐子的富人们乱作一团。先前剑麒出现的时候他们只是惊讶于这个人的容貌因此根本没把剑麒对钟游的称呼放在心上有些是没有听清另一些则是当自己听错了毕竟别的领地的王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但是此刻看到这个男人身后的护卫竟然用那种冷酷的方式满不在乎地杀人恐怖的气氛马上像毒蛇一样地扑向了这些无辜的人。在台上表演的舞姬们也是惊恐万状地躲到台下或者是想要逃到内堂去。 不过骚乱很快就被止住了因为其实这个厅里大部分的侍者特别是男性侍者都是南齐的人。在武力的镇压下大厅里不久就如同寂静的坟场一般地鸦雀无声了。 剑麒不以为意地踩过被那个武将流出来的鲜血染红的地毯噙着一抹优雅的淡笑走向钟游并且在原先那武将的位子上坐下。这一次谁都没敢阻拦他。因为就奥希斯方才展现出的度和力量即使早有准备这里除了钟游以外也没人有绝对的自信能打赢他。 “你是什么人?”钟游冷冷地盯着这个从容不迫的年轻妖族。 如果说先前他对奥希斯的那一声“殿下”还很疑惑或者说是不以为然的话此刻剑麒所表现出的镇定自若毫无疑问已经取得了他的承认。 “戈德罗您不陌生吧?”剑麒轻笑并且伸出手来取过桌上的酒“我就是杀了他之后取代他的人。” 奥希斯为剑麒从旁边拿来一个干净的酒杯剑麒接过后缓缓地往里倒入清澈的酒水。 原来这个人就是之前破坏自己计划的人。 钟游眯细了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和青龙王析璟有着八分相像的男子就在刚才短短的时间里自己已经连输了两仗。先是被他的容貌吓到失态地站了起来然后自己身边的武将又莫名其妙地被他的侍卫杀了。 这两件事情给钟游自尊心的打击可说是无比深重的如今又知晓对方就是破坏自己上次计划的罪魁祸这使得钟游露出了狠毒的眼神紧盯着剑麒那张美到几乎称得上是妖媚的俊颜。 奥希斯和米勒站在剑麒的身后两人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以防周围有人偷袭。 就连手下都比不上对方这让钟游已经不仅仅是愤怒了。虽然先前明明是自己要求臣下跟他同坐一桌的不过依照钟游的个性他可不会管这些眼睛冷冷地一扫革多达等人立刻心惊胆战地站了起来走到钟游的身后站定。 就在亚兰犹豫着要不要站起来的时候钟游已经先一步扣住了他的手腕用力将他拉到自己怀里然后目光挑衅似地看向剑麒。 剑麒的表情并没有生本质性的变化只不过当坐在他身边的莱威蚩想要起身的时候突然有一种强大的力量扣住了他的手腕并且在那之后一只有力的手掐住了他的后颈将他的头硬压在桌面上。 “这是什么意思?”钟游冷冷地问着对方的动作优雅轻巧一气呵成可以看出他是故意在向自己示威。 “没什么意思礼尚往来而已。”剑麒微微一笑一手轻松地扣着莱威蚩的脖子一手拿着酒杯轻啜了一口。 “亚兰-德卡耶是我最钟爱的兰妃我要回他又有什么错?”钟游状似亲昵地搂着亚兰冷笑着问“什么时候我南齐皇宫的家务事轮到你白虎领地来插手了?” “南齐王要这么说我可就不明白了。”剑麒依旧保持着优雅的笑容轻缀着杯中的酒“您怀中的那人明明是我最疼爱的弟弟萧弥亚。今晚我是以白虎领地紫藤殿殿主的身份来找白虎在落月城的驻军将领伊达-卡托鲁将军叙事所以才让几个手下陪着弥亚在外面等我。怎么?就因为弥亚长得像您那个所谓的兰妃南齐王就要强抢他入宫吗?”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不但轻描淡写地指出了亚兰名义上的身份也给钟游扣上一个蛮横强抢的罪名就连今晚他们前来劫人的举动也一同合理化了。奥希斯的嘴角隐隐浮现出笑意没想到他们的这位殿下除了剑锋以外在词锋上也很犀利。 “话说回来这落月城怎说都算是我白虎和麒麟领地的管辖区真不知道南齐王您踏上这块土地的时候是向哪一方提出的申请?不然的话这种举动还真可以算是非法入境呢。” 一丝不苟的敬称表达出的却是不折不扣的嘲讽钟游被气得脸色白狠狠地收紧了双臂在他怀中的亚兰有着好似全身骨头都被挤压般的疼痛不过这却是今晚他见到钟游以来心情最为放松的一次。 剑麒见状毫不留情地对莱威蚩施加了魔法寒冷的气息透过剑麒的指尖直接传送到莱威蚩的体内只不一会儿莱威蚩已经冷得全身颤嘴唇变成了一种可怕的青白色。 “我也知道南齐王从来不把自己手下的命当一回事情不过既然弥亚受到了这样的对待说什么我也是要讨回来一点的怪就怪你跟错了主人吧。”剑麒笑得一脸无害的样子淡如清水般的声音柔和地说着让人寒彻心肺的话语。 钟游愤怒的眼睛几乎可以喷出火焰来他知道自己今天遇到对手了。这么多年来向来只有他挑唆别人的份有哪个人敢当着他的面挑唆他的部下?但是这个男人敢他不但敢而且说的时候依旧还是那种让人咬牙切齿的温文尔雅。 对方够冷静冷静到自己对亚兰所作的一切都无法动摇他的意志。他只会将那些伤害加倍地报复在自己手下的身上。当然如果是平时死一两个像莱威蚩这样的人对钟游来说根本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当前如果看着莱威蚩因为自己任性的坚持而备受折磨的话在场的其他部属就有可能萌生退缩或者反叛之意。 一时之间局面就这么僵持不下。 “啧啧真狠啊!钟游今天可算是踢到铁板了。” 佛德他们几个经过刚才的骚动已经混迹到了普通的人群中这时候紧挨着佛德的一个男子出了状似感动的轻声赞叹。并且在佛德转过头看他时对着佛德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你是?”对方有一双漂亮的酒红色眼睛佛德确定自己从未见过此人但是很明显那个男人认识自己。 “自己人。”男人的笑容充满了潇洒和自信“放心吧这里有三分之二的客人是我们的人待会儿突围的时候勇猛一点一定没有问题的。” “真的假的啊?”克拉克听到这句话出了怀疑的声音。 “当然是真的啊!”男人挑了挑眉“要相信奇迹总会跟着剑麒那家伙出现的。说起来那小子的运气真是好到称他为幸运之神都不为过啊!” 因为报出了剑麒的名字佛德他们总算像是相信了他一般转开了目光。 这时候钟游在考虑了片刻后狠狠地将亚兰推了过来。与此同时剑麒收回了手旁边的奥希斯一脚将已经冻僵的莱威蚩踢到钟游的脚下然后把因为失去重心而差点摔倒的亚兰牢牢接住后带回到剑麒的身旁。 “真不知道该说你是自信还是愚蠢你以为凭着自己的力量能安全地带着他们走出这里吗?”即使如今亚兰已经回到了对方的身边但钟游有恃无恐地冷笑着。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剑麒微微地笑了就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局势立刻起了的变化一些原本看上去软弱无能被南齐的士兵用刀剑逼到角落恐惧地颤抖着的客人突然间都变成了勇猛的战士就连原本躲在台下的几个舞姬都抽出了预先藏好的刀剑冲入了战团其中一位还使用着闪着银白色魔法光芒的月轮形武器。 “她们……”亚兰吃惊地望向剑麒。 “别看我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出的馊主意。”剑麒俊美的脸庞浮现出了苦笑光用想的也该知道是某人的主意了。 看着剑麒那无奈又抱怨的样子亚兰的唇角不由地轻扬了起来即使钟游就在对面也已经没有关系了…… “你可别动手啊不然我也会忍不住想找人过过招的。”在瞄到钟游铁青的脸色后剑麒用懒洋洋的口气警告着。 “你以为你配做我的对手?”钟游眯着眼睛看着眼前温和却自信男人。 “其实我也很不想啊不过除了我以外好像没有更加合适的人选了。”剑麒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膀。 在剑麒的理解里他是以洛凯的战力来作为对王的衡量标准的所以除非万不得已不然他绝对不会想和钟游交手。 此时钟游的身边除了年迈且担任文官的革多达以及暂时丧事行动能力的莱威蚩外其他人都冲入了战团。是以奥希斯和米勒也赶过去帮助自己一方的人员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钟游皱起了眉头。 一个妖族仅仅是一个妖族而已却拥有一身和自己不相上下的魔法力这样的妖族整个妖魔界都找不出几个但没听说过有这么年轻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况且他还继承了白虎领地最重要的情报机构紫藤殿中最尊贵的殿主之位即使之前冥幽森林的叛乱蓝西洛是由于他才幸免遇难但钟游并不认为以才智著称的白虎王是那种因此就会授予对方顶端实权的人。 剑麒只是淡淡地微笑着没有说话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心中有着钟游想要知道的答案。 这时候大厅中的战斗也即将接近尾声。 第五章 骑兵有骑兵的战法步兵有步兵的打法。 佛德的细剑是特别加固过的这样的剑即使要刺穿坚硬的盔甲也毫不困难但要是拿来和敌人的宽刃大剑互砍的话明显是很不利的。如今佛德面临的就是这样一个困境。 很狼狈地就地翻了半转好不容易躲开对方的一记攻击后佛德喘着气调整了一下架势抬头望向这个明显对他怀着恶意的男人。 男人很高很强壮体格上有些像迹亚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轻松地挥舞着看起来比较沉重的宽刃大剑。 “克莱德王子殿下。” 听到对方这么称呼的佛德不禁变了脸色他是打心底里厌恶这个被自己弃用多年的名字就像他从头至尾厌恶着自己的身份一样。 “我知道你已经不记得我了不过当年你的逃走可给我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啊!” 男人恶意地笑着并且再一次对佛德采用了砍劈的招式。这时候克拉克正在另一边解决别的敌人不然的话他是不可能放任佛德在这里陷入苦战的。再怎么来说他的力气和战斧都比佛德更适合对付眼前的男人。 看来是避不了了佛德看着宽刃剑砍来的架势心想自己就算是勉强接下恐怕也只有两种结果一是剑被砍断二就是因为力气敌不过对方而使得剑被打飞。但不管是哪一种那么他的人生也算是落幕了。 现在最有效的方法应该是弃剑然后孤注一掷用短剑射击对方露出破绽的喉咙。如果成功的话自己的危机当然就可以解除;即使不成功让对方及时回防挑开短剑至少也能逃过当前的一击。他注意到克拉克已经看到了自己这里的状况正越打越往自己这边来。 不过就在佛德作出判断打算弃剑的那一瞬间一把比他的细剑要宽但是比那男人的宽刃剑明显要窄很多的长剑为他挡下了那一击。 “真是的光会欺负弱小算什么男子汉有本事的话就和我过两招吧!” 抬头望去刚才那个拥有酒红色眼睛的男子正微笑着这么说道边说还边向佛德的方向眨了眨眼睛很轻松地示意着“交给我好了”的讯息显然他根本没有把对手放在眼里。 这种态度明显激怒了对方不过他的愤怒并没能持续很久。 只交锋了一次出了金属相撞的声音后男子侧身用膝盖狠狠地顶向了对手的腹部与此同时他将手中的剑倒转过来用剑柄的部分重重地敲击敌人的后脑在骨头出清晰的碎裂声前腹部的重击已经使敌人痛得弯下了腰紧接着男人将长剑回转割断了对手的脖子。 到这个时候那个人的愤怒不得不随着他自己的断气而完全停止。 “如果说欺负弱小不算男子汉的话……那请问你现在做的是什么?” 佛德微微挑了挑眉他并非不感激对方的救命之恩只不过被称作是“弱小”让他感到有些不愉快。不过佛德也承认对方的身手比他好上太多如果是自己的话绝不可能以这么快的度冲到对手的身侧也无法一击就让对方失去战斗力。 “现在我奉行的是弱肉强食的原则。” 男子像是毫不在意似的露出了笑容那理所当然的口吻让人连生气的力气都提不上来了。 “嘿这小子的调调我喜欢。”不知何时靠近的克拉克在听到这话后吹了一声口哨说道。 “是啊就跟你一样没立场。”佛德也不是真的生气听到克拉克的话后他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刚才是我无礼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小事而已……啊看看周围的情况看来不久我们就能撤退了。”男子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四周接着用非常轻松笃定的口气说道。 四周的敌人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唯一几个只受了一点轻伤的就是从头到尾都在一边保命光会指使他人去送死的高阶官员。到了这个份上那些人当然更加不可能出来拼命了所以这场争斗等于已经结束了。 另一边钟游很清楚当前的形势对他不利怪就怪他太自信。当他看到对方的领神定气闲、毫无伤地走出来时自然就知道后院的战斗自己已经输了。但是仗着前厅的侍者以及所有站在旁边的“森之亭”保卫者全是南齐的人加上那几个人出来的时候身上血迹斑斑很明显之前已经经历了一番苦战在体力和魔法力上应该都消耗极大所以他认为真的打起来自己应该还有胜算却怎么也没料到外厅的酒客中竟然被敌方渗透了这么多人。 “我想……这件事情可以到此为止了吧?”剑麒侧过头来笑意盈然地望向了脸色实在称不上好看的钟游。 钟游此时看剑麒的目光已经完全降到了冰点以下这也许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败得那么彻底。从本来稳赢的局面变成了全盘皆输任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在获悉冥幽森林计划失败的同时他也接到了关于那件事的具体汇报----白虎领地有专业的情报部门紫藤殿南齐自然也有它专属的情报渠道----汇报中指出那次事件之所以会失败是因为被半路杀出的两个人搅了局。这两个人中有一个是魔族另一个则是妖族。 当初传回的报告说那个魔族后来跟在了阎栩麾下并且呈上了较为详细的资料而关于妖族的那一段却十分简略只说他在战斗中受了伤。想来当时写报告的那个人一定也认为一个妖族根本没什么值得多提的。 不过现在看来他们从头至尾都关注错了人选真正的关键不该是那个魔族而是眼前这个散着冰冷气息的妖族。 “这次是我输了不过我想要回我的儿子南齐领地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克莱德应该没有问题吧?还是说什么时候他也成了你的弟弟?”钟游冷冷地挑高了一道眉毛讽刺地说道。不过“第一顺位继承人”云云当然只是他信口说的而已。 剑麒露出了迷惑的表情一边的亚兰见状立刻俯到他的耳边把佛德的身份告诉了他。 钟游看到这样的情形明白了剑麒原先根本不知道佛德的真正身份。这么说也对没人会把这么重大的秘密随便告诉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即使那个人和他是朋友也一样。噙着一抹冰冷而残酷的笑容他期待着对方露出惊讶以及不知所措的表情来。 不过剑麒在听完后只是很平静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这我就无能为力了。他现在是我白虎领地的左翼千骑长并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还是请南齐王自己去向我们陛下要人吧。” “左翼千骑长?”钟游眯起了眼睛用危险的表情看着剑麒“你真以为我完全不知道你们的事情?一个吟游艺人团的保卫者什么时候成了白虎的左翼千骑长?” 钟游从他们的身份暴露开始就不断地派人搜集情报也所以对众人的资料大概都有个了解。虽然他在认知判断上分不清楚到底哪些人是原本艺人团的保卫者加上剑麒的外貌又有变化也使他没能认出眼前的妖族就是那批突围者中的一个不过对于克莱德一直以来的身份他是肯定不会记错的。 “这个嘛真要说起来的话此时此刻此地吧。”随意地撩了一下长剑麒用温和的表情这么说道。不过这种温和配合着他所说的话的内容显得尤其可恨。 “你这个卑贱的妖族!”钟游如今终于知道咬牙切齿的滋味了。对方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今天不论是有理由还是没理由眼前的男人都不会让他把克莱德和亚兰带走。 剑麒轻笑出声伸手阻止了想要先他一步开口的亚兰。真是的为什么每次他被别人骂愤怒的总是他身边的人呢? “我是不是卑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身后支持我的人高贵到足以使您却步就行了您说呢?”莹润的紫眸中透出的是足以让人抓狂的笑意。 亚兰突然觉当剑麒想要激怒一个人的时候根本不需要用什么讽刺、鄙视的表情或者话语来撩拨他只要这么笑着就自然而然能让人产生想要把他碎尸万段的心情。真不知道这算不算本事的一种。 怒到极点钟游反而冷静了下来。因为他很清楚任用军官这种事情是非要王下命令不可的。眼前这个妖族如果不是得到特许的话就是已经严重冒犯到了蓝西洛的权威。并且凭借钟游对蓝西洛的了解他认为是后者的可能性居多。 如果是这样的话只需要放出风声让蓝西洛知道这件事情这个男人自然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钟游冷哼了一声暗自嘲笑着男人的愚蠢。多少功高盖主的智臣都死在自己效忠的人手里更何况只是一个因为护驾有功暂时得到王宠信的臣下! 打定主意后他冷冷地挥了挥手召集了自己这方在前厅里还能使用魔法离开的人缓缓地消失在了“森之亭”。 一直等到南齐众人的气息完全消失剑麒这才松了一口气。 回过头来他先是察看了自己带来的人里有没有受伤的然后才打算认识一下前来支援的那些人不过当他的眼睛扫过那个拥有酒红色眼睛的男人时突然停住了。 “凯?你怎么会在这里?”漂亮的紫眸中是掩不住的惊讶。 “带人来支援你啊感动吧?”洛凯掀起一抹微笑面带有趣地欣赏他少见的错愕表情。 “感动?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也许是惊喜加上感动不过看到你的话已经完全可以说是惊吓了啊。”剑麒苦笑着叹了口气由于此地留有无法移动的南齐残兵所以他没有提蓝西洛的名字。 “真是的看到钟游都还能谈笑风生难不成我比钟游更可怕吗?”洛凯语气中的万分委屈和他脸上满不在乎的笑容可是完全不搭调。 剑麒笑着摇了摇头拿这位没架子的王一点办法都没有:“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撤退吧。不过这些伤员要怎么办?” “南齐的人只能放他们自生自灭了带回去的话肯定会暴露我们的行踪的。我可不认为钟游会放过追踪我们的良机。”洛凯看着剑麒皱起了眉知道他在想什么“白虎的商馆肯定是回不去了或许现在那里已经埋伏了南齐的士兵也说不定所以我们另外找了地方。” 剑麒放心地点了点头在这种事情上洛凯应该有着远比自己丰富的经验所以听他的安排总是没错的。 就这样在夜色的掩护下一行人无声无息地撤出了“森之亭”安全地到达了他们的新据点----落月城的麒麟商馆- ☆----☆----☆- 午后的阳光懒散地洒进宽敞的大厅里这间大厅在平时是落月城的上流贵族用来举办大型舞会的地方被染成红色的天鹅绒地毯覆盖了整个地面地毯上绣着令人眼花缭乱的精美图案。 温暖而耀眼的阳光照在厅外宽阔的大理石露台上反射出点点金光。这个露台是往常举办宴会时让一些参加宴会的贵族们出来透气用的这同时也保证了整个宴会厅的空气流通。 此刻通往露台的大门虽然紧闭着但是镶嵌在门上大面积的透明玻璃确保了整个大厅良好的光照。 大厅的中央放着三只看上去很舒适的单人沙沙的面前放着等高的茶几上面有一些精致的果品和水酒。 此刻房中大约有二十人左右他们分别是剑麒带来的十名艺人团团员隶属蓝西洛的沙奇亚、米勒、奥希斯和卡托鲁。还有洛凯最忠心的部下菲利南尔和另外三个剑麒不认识的武将。 坐在厅中央那三个显眼的沙上的当然是蓝西洛、洛凯和剑麒。 不过说真的如果可以剑麒是真的不想参加这种会议。对这种麻烦的事情自己已经领教够了好不容易盼来了蓝西洛和洛凯他才不管这两位王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会同时出现在这里现在的他只想快些摆脱紫藤殿的头衔还有当前的麻烦。 “真是的不过是开个会而已嘛用得着摆那种脸色给我看吗?”蓝西洛似真似假地叹了口气哀怨地看着剑麒。 “臣不敢。”剑麒轻扬唇角扯出一抹不怎么让人愉快地笑容来。 “有人说‘臣不敢’三个字是说得咬牙切齿的吗?”蓝西洛为他的语气而好笑。 “您现在不就听到了吗?”紫眸微斜剑麒满不在乎地举起桌上的茶壶来为自己斟茶。 说起来经过这次事件之后他和蓝西洛之间的关系比从前熟稔了很多如果不是因为之前是和蓝西洛联系得比较多的话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会更冷漠一些的。也所以昨天晚上在“森之亭”的后院剑麒才会在形势倒向己方后开玩笑消遣了几句蓝西洛。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那几句话让在蓝西洛周围保护他的人惊讶得连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 “唉你们听听他对王就是这种态度啊!”蓝西洛的眼睛瞄向剑麒身后的佛德等人那些人一个个都紧张地僵直了身体他还记得方才作介绍时他们那种僵硬好笑的样子。 但是话说回来妖魔界的两位王同时出现在普通人面前的话哪有人会不吃惊的。毕竟初次见面能像剑麒那么坦然自若的人绝对少见加上那时候他和阎栩身中毒素、狼狈不堪和今日神采奕奕的样子又是不同。 听到蓝西洛的话佛德和克拉克都尴尬得不知道作什么表情才好就连平时最活跃爽快的娜蒂亚露出的笑容都是僵硬的。蓝西洛还好他们最多也只是在昨天晚上回到麒麟商馆时匆匆见过他一面而已当时因为激战的关系大家都很累所以谁都没去注意这个男人只当他是剑麒的朋友。 但是洛凯就不一样了他是在最前线支援的人之一佛德和克拉克跟他说过话调侃过他就是没有尽到相应的礼数。这当然和洛凯本人不拘小节的个性有关可乍然之下一个就算称不上是朋友但至少也算自己欣赏比较合得来的人突然变成了遥不可及的君王任谁心的里都会有一种说不清楚的郁闷情绪。 现在被蓝西洛这么一说不知如何回答才算得体的他们自然也回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的行为是以一种更加沉闷的气氛在整个房间扩散了开来。 看到佛德等人的尴尬剑麒自然不会放任蓝西洛欺负自己的朋友太久紫眸一抬他红润的唇角荡漾起轻柔的微笑来:“好论王威是吧?那请问白虎王阁下我是不是应该站起来?和两位王平起平坐实在是不合礼数呢。”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次并非正式的作战会议因为参加的人数太少而且挑的都是和他比较熟的人。蓝西洛是希望正式认识一下将要成为他部下的佛德等人但又怕突然接见会使得众人拘谨所以才拖上他一起。 但如果只是仅仅参加的话也就罢了偏偏还要他引人注目地和他们两个坐在一起。简直就是在向众人宣布他的身份和一般的臣下不同一样。看到沙奇亚等人惊讶、错讹的表情连剑麒自己心里都要纳闷他到底是哪里不同了值得蓝西洛这么重视他。而且不仅仅是蓝西洛就连洛凯也是如此只不过洛凯做得比较隐性而已。 “喂你们两个吵架别牵扯到我好不好?”洛凯在一边适时出声打圆场顺便加上他自己对剑麒的抗议“好歹我们同生共死过我可是真心拿你当朋友看的!你要找蓝西洛的麻烦别算我一份!” 剑麒抿唇轻笑淡淡地看了洛凯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在场的众人里除了蓝西洛以外恐怕也只有自己最了解洛凯那种表里不一的个性。 外表看上去是不拘小节、洒脱不羁的豪爽当然在很多方面也确实如此例如礼仪尊卑之类的问题在他这里就基本不成问题也所以他才会在冥幽森林中不问缘由就陪着自己赌命不过洛凯那些七折八绕的复杂心思可一点都不亚于蓝西洛无论是冥幽森林中对整件事情正确迅的判断还是之后交给自己朱雀令的事都可以充分地体现出这一点来。 “交给我朱雀令不怕白虎王怪你吗?”当时的剑麒望着洛凯放在桌上的朱雀令淡淡地笑着。 “他只说不能给你领地证呀这又不是领地证。”洛凯挑眉笑道。他看得出来这个外貌和析璟十分相似的男子对人有着极重的防心。虽然比起蓝西洛来他确实对自己要亲近许多不过仅仅这样是不足以让他接受自己突如其来的“好意”的。 “多谢抬爱不过之后我只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度日朱雀令这样重要的王令交到我手里实在是暴殄天物了。你的心意我领了还是请你收回去吧。”剑麒温柔地笑着虽然表情没变用的也不是敬称但是洛凯可以很明确地感觉到他语气中含了更多的疏离感。 “何必推辞呢?最近的时局不稳定你也看到了梅索斯跟在阎栩身边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他的安危吗?拥有王令的话至少能通过我知道他的近况有什么事情也好照应吧?”洛凯用建议的口吻说得一副很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认为他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必定会来帮忙……唔从正常的角度来说好像应该是如此呢不过我是不会这么做的。”用索斯来要挟他?剑麒的紫瞳优雅地眯了起来他早知道这个外表豪爽的男子有着极细密的心思一不小心恐怕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是说哪怕梅索斯死在宫廷的阴谋之中你也不介意吗?”洛凯奇怪地问着他越来越不了解眼前的男人。既然那么冷血的话先前又何必冒这么大险拼命救出梅索斯。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路就必须抱着一个人誓死不悔的想法走下去。再艰难再痛苦也不能寄希望于外在不确定的因素。在很多绝境下能拯救这个人的只有他自己的意志。索斯不是那么软弱的人他不会希冀我的守护而我也没兴趣充当任何一个人的守护者。” 一个人干涉另一个人的人生偶尔为之或许可以帮助对方改变命运的轨迹但是长此以往只会将那个人的人生弄得一团糟而已。在外人看来光彩夺目的事情对事件本身的当事人来说却未必有益。 “他为了自己的理想而死我也许会哀悼但不会悲伤。”微微思考了一下剑麒最后补上了这一句。 也许这种说法很残酷但是洛凯不得不承认剑麒说得是有道理的。跟随阎栩是梅索斯自己的选择人一旦作出了选择就必须为他的选择付出代价并承担起相应的责任来。 沉默了半晌洛凯轻轻叹了口气:“朱雀令你还是收下吧就当是朋友之间的通讯器好了这样的话万一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你也能联系我。” 去掉了一个梅索斯连他们之前的情分都要拿来利用吗?剑麒忍住想叹气的冲动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个性和崎晟有些相像的男人不过目前的局面却不容许他继续保护他们之间的友情幼芽为什么要把他逼到这个程度呢? 他知道蓝西洛想要留下他洛凯也想就连阎栩有时候看他的眼神都会有一丝古怪就像是透过他在看着另外一个人一样。只不过蓝西洛的做法比较直接明了洛凯则是私底下和他套近乎至于阎栩似乎是把这件事情全权委托给他的两位好友了自己倒没有出面。 摇了摇头他淡淡地开口:“我想今后平凡的日子里应该不需要……” “你够了吧!真的只是朋友之间单纯的通讯器可以了吗?!”听到剑麒越来越疏离的语气和说辞洛凯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感到非常愤怒而且悲伤。 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只要你收下朱雀令我绝不用魔法测试你的位置也不会主动和你联系任何一次都不会哪怕我就要死了也不会向你求救这总可以了吧?!” 剑麒惊讶地望着洛凯他一直都觉得洛凯是只比蓝西洛更需要防范的笑面虎然而现在的洛凯却失去了理智像只暴怒的狮子一样口不择言地许下那么重的承诺。为了什么?自己有什么话刺激到他了吗? 那双酒红色的眼眸中似乎有着受伤的神色也许洛凯确实有心凭借他们之间的交情要他收下朱雀令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交给自己朱雀令的全部目的就只是为了掌握自己的行踪其中也包含着关心自己的原因吧?剑麒苦笑了一下为自己伤了洛凯的心而抱歉。 轻轻地叹了口气他露出带着歉意的笑容:“抱歉我收下就是了。不过……可不要真的临死都不通知我啊。”他倒是有些怕洛凯那种言出必行的个性。 洛凯直到这时才恢复平时轻松潇洒的笑容。 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剑麒正好听到洛凯在向蓝西洛叙述佛德的身份问题至于亚兰蓝西洛当然早就知道了。 “钟游的儿子啊……”蓝西洛的口气显得轻描淡写听得出他对这件事情并不很在意“虽然出乎意料了些不过既然都已经夺了他一个妃子了也不在乎多加一个儿子吧?” “听起来真像是夺人‘妻’、‘子’啊!”洛凯笑着调侃他然后向露着惊讶神色的佛德眨了眨眼示意他这件事情不用担心了。既然蓝西洛已经承认他的身份那么接下来不论钟游怎么做都不可能再名正言顺地将他抓回去。 “那又怎么样?他还想要我们的命呢。”蓝西洛冷哼了一声。 “说到这个你们两个也太大胆了吧?特别是前厅的凯就这么出现在钟游面前不怕他认出你来吗?”剑麒想到这件事情不禁微微皱眉反对他们这种不谨慎的做法。 “只要不站到他面前和他面对面的话那种眼高于顶的男人是根本不会来主意我们这种坐在一边的普通客人的至于佛德他们是因为早就被盯上了所以才会这么快被现。”洛凯耸了耸肩有趣地挑眉一笑“至于你出现之后我想他是没办法分一点精力到我们这种小人物身上了。” “小人物?你在说谁啊?”剑麒苦笑着看了他一眼如果说他也叫小人物的话那这个世界就没有大人物了。然而洛凯的话却也让他紧接着皱了皱眉开口问道“真的很象吗?” 愣了一下之后洛凯才反应过来剑麒是在问昨晚钟游把他误认作是析璟的事。 “长得是比较象不过只有脸而已气质完全不一样。至少我和蓝西洛就从来没有认错过。”其实与其说剑麒象析璟不如说他更加象陵尘。作决策时候的样子漫不经心时的样子懒散悠闲时的样子几乎都和陵尘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同的是他比陵尘多了一份生气会为自己看重的人全力以赴。 “我们胆子大?我才觉得你胆子比较大明知道钟游喜欢漂亮的男人还敢用这张脸出现在他的面前。”蓝西洛斜睨了他一眼“我看昨天晚上钟游后来的心思大概都放在你身上了连亚兰-德卡耶长什么样子都可以忘了。” “可不是嘛你和亚兰一个是魔族一个是妖族哪有可能是兄弟。连最明显的矛盾都漏看了真枉费他一世英名。”洛凯一边饮着酒一边笑道“当时我还准备在他出口刁难的时候立刻动手没想到他居然完全没察觉到最后还是在你的指挥下才开始突围。” “由此可见搞不好他从此钟情于你也说不定。”蓝西洛不带恶意地嘲弄着他。 剑麒看了一眼他们两个微微叹气。感觉上真是欲盖弥彰啊这两个家伙为什么要这么自然地扯开话题呢?自然到让他起疑的程度。他像青龙王只是巧合吧?天下长相相似的人何其多有什么可以奇怪的呢?最奇怪的反而应该是蓝西洛他们的态度吧?从自己第一次见洛凯到后来受重伤的养伤期间都是这张脸但是包括阎栩在内谁也没跟他提过有必要这么讳忌吗?还是说在这里长得和王相似是重罪一条?不过即使疑惑如此他的本性也不会让他寻根问底只是淡淡笑过算数。 “先不管这个为什么没人通知我钟游在落月城内?情报失误的代价是很大的算错了他们的实力我们差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若不是前有洛凯后有蓝西洛支援不但亚兰和佛德肯定会被抓回去连剩下的人中能不能活到半数都成问题。 “我们也是才接到消息啊!”蓝西洛说到这件事情就忍不住想叹气“戈德罗一死我的情报网瘫痪的瘫痪混乱的混乱特别是以前安插在钟游身边的那些几乎全部反叛没叛变的也不容易联系到。” “其实我们一接到消息就立刻赶过来了可是你们已经出了。虽然有王令可以随时联系不过谁知道突然和你联系会不会暴露你们的行踪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带了人做后援。”说到这个洛凯也是心有余悸没料到钟游会对亚兰执著到亲自追来落月城仅凭剑麒他们的实力要跟钟游硬拼的话无疑会全军覆没。当时收到消息他和蓝西洛的脸都白了。 “情报网乱了就要整理重建从培养新的情报人员到受训、进入实战至少也要三五年的时间。各地的分支不一定会乱很多人员应该都还能用不过脑方面就要伤脑筋了。”剑麒皱起了眉头在脑袋里迅地思考着各种方案。 蓝西洛咬着嘴唇和洛凯相视偷笑他就知道这男人是那种责任感很强的人。只要紫藤殿在他手上他就会本能地去思考它将来的展。这样的个性真的很象陵尘。未必是真有权利**只是随遇而安并且忠于自己的职责。 当初他们三个绝口不提他的外貌像析璟是因为还摸不清他的底。对于不知道底细的人他们向来存着一份防心。外貌像析璟还能说是巧合那个性像陵尘呢?也是巧合吗?何况当初他重伤时出现的异像以及阎栩对梅索斯剑术的辨认…… 深深凝望着眼前陷入沉思的男子蓝西洛微微地叹气这个男人绝对和陵尘他们的事有关。只不过恐怕连当事人自己也不知道而已。因为提到析璟时剑麒那一脸漠不关心的平静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 不管怎么说这个谜底可以慢慢揭晓。不过决战就在明天晚上了。 第六章 太阳慢慢地向着西面落下天际中呈现出一种异常美丽的颜色被夕阳染红的云彩变换着各种各样的形状自由地漂浮在空中。 剑麒换上了一身深紫色的长袍伫立在大厅的窗前。长袍左面的袖口和领子分别精细地绣上了一只银白色的老虎连同他腰间的束带也是这种颜色。银白色在白虎领地是皇家的颜色剑麒身上的这件长袍正是紫藤殿殿主正式的官服。 今晚他将以这个身份陪同蓝西洛一起会会钟游。 此刻在大厅里的还有从前艺人团的团员们。 佛德穿着一套轻便的灰色魔法盔甲坐在背朝门口的沙上这种盔甲虽然分量轻但是由于注入了魔法力所以在硬度上绝对不比重型盔甲来的差这是白虎领地王军的正式装备。站立在他身旁的亚兰和克拉克也是相同的打扮当然克拉克的盔甲免不了要比其他两个大上了半倍。 坐在佛德对面的布雷德和迹亚由于被洛凯网罗去了朱雀领地所以他们的盔甲已经完全换成了朱雀王军的装备。不过基于洛凯带的人暂时都没有编制在这次计划内所以今晚的行动他们两个是不参加的。因为从外交角度来说朱雀和南齐还处于相安无事的阶段没必要因这次事情就撕破脸这对大家都没好处。 站在一边的巴力斯和胥罗依然是原来的打扮决心继续保卫者生涯的他们没有投入白虎、朱雀任何一方的麾下。虽然卡迈尔曾希望他们另投明主不过对官场已经失去信心的巴力斯和胥罗最终还是选择了自由这条道路。因而今晚他们也是不参加行动的而且事情展到现在这样他们参不参加战斗其实早已和本质的胜负无关了。 对于这些人的选择剑麒自始至终没有提出过任何建议和看法。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任何人都无法代替别人下决定。常常征求别人意见的人正说明了他的迷茫和不坚定真正睿智的人总是很清醒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怎么做。 “剑麒。”娜蒂亚向剑麒的方向走去并且在离他大约一米半的地方停了下来。再靠近的话她会觉得有点惶恐自从昨天看到剑麒居然能和两位王平起平坐后她的心中便出现了一种连自己都难以理解的复杂情绪。 “离这么远我可听不见你在说什么哦。”剑麒微笑着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点讲话。 几个月的相处让娜蒂亚多少了解剑麒的个性眼前的男人看似温文尔雅很好说话可是一旦坚持某件事情的话是绝对不会让步的。不巧的是身份问题正好属于这个“某件事情”之列如果不走过去的话他一定会将你说的话全部置若罔闻。 “不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的。”娜蒂亚在一瞬间似乎显得有些犹豫之后就像是放弃了原先的想法般摇了摇头。 “吞吞吐吐地可不像是你还是说仅仅穿了一身官服我们之间就有了遥不可及的距离呢?”剑麒若无其事地将目光转向窗外缓缓地说道“说起来自从我当了这个殿主之后在这方面受到的歧视还真不少呢。” “这怎么能够算是歧视啊。”娜蒂亚反射性地叫道不过由于音量不大所以没有惊动到房间另一端的其他人。是的这根本不算是歧视只是因为面前的人实在是太出色了所以在他面前的自己就显得越地渺小而没有自信。 当目标的理想过高时不免会和现实生冲击产生想要逃避的心思。这是一种很正常的反应娜蒂亚如今明白了自己先前会产生那种不快感的原因。 “你总是希望别人不要拘泥于身份的限制但是一个王不论多平易近人依然会给平民造成压力能够和王平视的只有那些对自己拥有的能力有着极度自信并且也确实十分出色的人。对身份的距离和隔阂在你看来也许愚蠢但是并不能因此就否定它的存在啊。你的这种行为已经接近任性、自私和霸道了再怎么说你也无法控制别人的情绪不是吗?” 娜蒂亚尽量压低了声音说道她不希望被其他人误会自己在和剑麒吵架但是语气中的强硬可以听出她对剑麒这种作风的不满意。并且就像是故意挑战剑麒的原则似的娜蒂亚一动不动地站在原来的位置没有再向前靠近半步。 “看来你已经借由对我的不满跨越这个隔阂了。” 喃喃的低语透着歉意和无奈娜蒂亚看到眼前的男人向她低下了头剑麒表情虽然依旧温和但是缠绕在他身体周围的气息却让人感觉到了那份严肃和认真。 “你说得对自以为是的亲切其实是一种变相的压力。我越显得不在意就越给你们造成负担。对于沙奇亚他们来说这种压力也许正是他们所需要的但是对于你们来说这却是错误的。” 身份这种东西横在人与人之间只有一方不在意的话是无济于事的。这时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时间增加双方的了解和情感来填补这道鸿沟。 严格来说这并不能说是哪一方的错误每个种族都有强者和弱者的分别只要产生了这种差异阶级高低的出现也就变得理所当然了。 不过剑麒常常觉得拥有高智慧的生物还会如此拘泥于某一方面的强弱实在是一件非常悲哀的事情。但有时他也想或许正是因为拥有高度的智慧才会使得阶级观念在这些生物的思想中变的更深、更为复杂也说不定。 “当我们成长到足够和你平视的时候大家一定会站在你的身边……不不管怎么来说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只不过有时我们需要一点空间和距离来适应和调整而已。”听到剑麒很认真地道了歉娜蒂亚露出了体谅的笑容。 不过剑麒接下来的话却立刻让娜蒂亚的脸刷地一下红了起来。想到昨天下午蓝西洛告诉他的事这个男人的眼中出现了一种促狭的笑意。 “真是的听说你都能揪着凯的衣领大吼大叫啊怎么反而对我有敬畏感?我哪里比不上凯了?这到确确实实是歧视的一种了。” “闭上你的嘴!”娜蒂亚闻言大声地吼了出来她的脸象是被窗外的晚霞上色了一样浮现出鲜艳的红色这种红色一直延伸到她的耳根以及脖子的一部分。 前天晚上洛凯和蓝西洛带了人出现在白虎商馆要求留在白虎商馆的众人跟着他们撤离。那时仓促之中为了防止隔墙有耳所以两位王都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只说是前来支援剑麒的朋友。 之后决定派哪些人去接应的时候由于艺人团的团员不属于任何一方的编制所以被安排在麒麟商馆等候消息。而娜蒂亚在当时提出了她自己不同的看法。 “‘森之亭’作为那种场所一定会有舞姬吧?普通的舞姬到你们突围时一定会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杀掉与其这样的话还不如由我们上去表演反正调换舞姬只需要花几个金币临时买通那里的表演团就可以了。到时候为了自己的性命安全他们一定不会多嘴的而且整个行动不过三十来分钟他们就算想多嘴也是没有时间的。” 娜蒂亚的话虽然很有道理这样做也的确能在外厅为己方增加几个人手。不过洛凯还是不假思索地否定了它。因为从根本上来说洛凯还是存了一些古老的刻板思想他能够开明地允许自己的文臣中出现女性却不能忍受女性上战场。 不过之后洛凯马上就为他的想法付出了代价。在不知实情的情况下娜蒂亚狠狠揪住洛凯的衣领骂他歧视女性并且抽出了剑就往洛凯的身上招呼了过去。虽然在两招之间几乎是立刻被洛凯逼得弃了剑但她却如愿以偿地让对方了解了她的实力。并且最终洛凯还是败在了那双充满魄力的红眸下也所以后来计划才会演变成剑麒看到的那一幕。 因而昨天下午当娜蒂亚得知被她揪着衣领威胁的男子竟然是朱雀王时尴尬得几乎想要挖个洞钻下去。偏偏此刻剑麒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也难怪娜蒂亚会恼羞成怒地吼他不过他到是笑得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一点没有把娜蒂亚的怒气放在心上。 听到娜蒂亚的叫声房间另一端的众人惊诧地转过了头来。不过当他们看到剑麒灿烂的笑容和娜蒂亚涨红了的漂亮脸蛋后继而都放心地微笑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房间的气氛变得格外融洽和温馨。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剑麒他们出- ☆----☆----☆- 明明已经是黑夜了但是落月城东方的天空却染成了红色就像是夕阳西沉了一般。 隐隐约约的喊叫声武器相交的声音随着风飘散在城中的空气中无可例外地传到了当地平民的耳朵里。蜷缩在街角的难民们自然是听得更为清晰对这种声音恐惧到无以复加的他们就像是想融进墙壁似的紧贴着阴冷潮湿的墙面。 有住房的人当然会拴紧房门全家聚拢在一起颤抖着祈祷自己能够平安地度过这次劫难即使他们根本连到底生的了什么事都没有弄清楚当然凭他们也不可能弄得清楚。 落月城白虎守军驻扎地的前方有一片足以容纳数千人的空地南北两旁有近百间大型的房舍一间间整齐的排列着后方是一排排重门叠户的亭台楼阁、庭园厅室。外舍是给完全没有官阶的士兵们住的后方的雅舍自然是那些管带、领军的住所并且按照官阶高低有序地排列着。 不过此刻那片空地上早已染上了浓重的色彩鲜红的血液浸湿了那里的地面层叠的尸体使得空地不再显得如往常那样宽阔加上仍在战斗着的双方战士的身影甚至是感觉有些狭小了。 赤红的火焰缠绕着大片的房舍烟灰和火星在空中飞舞映红了交战双方的士兵的脸。 作战的两方一方是扮成了白虎军的南齐士兵另一方则是落月城的城师。 当初麒麟领地的边境守军以及落月城的城师之所以会让南齐军进城是因为麒麟王都握有重权的大臣伟那和钟游勾结上了想要借由南齐的力量压制住他的政敌杰斯塔登上空缺已久的麒麟王座。由王都直接下达的密令落月城的官员当然不敢违抗何况驻守在这里的军官本就是亲伟那派的。 这件事情早在两个多月之前蓝西洛就已经觉有异因而开始着手调查。与此同时贝丝才刚刚现昏倒在逃亡途中的亚兰等到剑麒为了亚兰的事情开始和洛凯联系顺带提到南齐不同寻常的兵力调动后蓝西洛和洛凯便将整件事情的真相猜了个七八分。 所以当剑麒等人开始突围逃窜的时候蓝西洛一方面基于剑麒的关系派人接应支援他们一方面他也确实需要这些人帮他转移钟游的注意力让身在朱雀领地更加靠近麒麟王都的洛凯有机会瞒天过海布置棋局。 那段时间里洛凯先是在麒麟和朱雀的交流贸易上设置障碍处处刁难亲伟那派的那些商人。又在所有伟那制定的交易法令中鸡蛋里挑骨头以此拒绝和麒麟领地进行商业流通。 虽然这么做的结果也对朱雀领地的经济产生了相当大的负面影响但是当麒麟王都中反对伟那的声浪越来越大时洛凯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他想要的效果想必这次的事件也直接关系到了很多大臣的切身利益。 紧接着洛凯开始支持伟那的政敌杰斯塔只有杰斯塔的商队或者是和他有关的人才能在朱雀领地相对自由地贸易。这样一来原本亲伟那的那些大臣开始渐渐地偏向杰斯塔。 在这样的情形下伟那被逼得走投无路不得不对洛凯跪地求饶答应解除对落月城城师以及边境守军的命令不然的话他就得等着被杰斯塔套上叛乱的罪名斩。 基于政治上的考虑洛凯网开一面放过了他。因为杰斯塔也并非什么善良之辈他很清楚朱雀王支持他只是为了对付伟那或者说是对付在背后支持伟那的南齐王他和伟那都只是两位王手中操控的棋子罢了。 杰斯塔也想登上王位但他同时也知道洛凯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抢走陵尘的王座的。而伟那当时在朝中的势力已经逐渐凌驾于他之上与其到时候被伟那除掉不如乖乖屈服于洛凯利用洛凯除去让自己看着刺眼的人物。 杰斯塔的如意算盘打得很不错可洛凯毕竟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给了伟那一个重击却饶了他一命让伟那得以继续留在朝中跟杰斯塔相斗也只有这样才能确保王座的安全。 一山容不了二虎。洛凯一点也不担心伟那会和杰斯塔联合在一起。换句话说回来即使他们联手也只不过是自取灭亡罢了。不支持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洛凯依旧可以支持其他稍有野心的大臣。 不管怎么说在钟游不知不觉的时候原本倾向他的落月城城师已经重新站在了白虎一边也所以今晚才会出现上述由麒麟城师对抗南齐军的场景。 在落月城一座豪华的府邸中生的杀戮比率远远地大于远方的白虎驻扎地。 一波又一波的士兵冲了上来己方和敌方的士兵混战在一起到处都有被火焰魔法烤黑的柱子和地面有些上面还粘着一些黑糊糊的东西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什么但谁也不愿意直接地去想到答案。 兵刃不断地飞舞着夹杂着不同程度的血液喷溅或者是身体的一部分。有些雷电系的战士使用了落雷的魔法虽然因为大部分敌人在战斗中都建有防御结界所以并不能造成直接的致命伤但却可以让对方因麻痹而暂时丧失行动力在战场上一旦丧失行动力就等于死亡。 漫天飞舞的血雨纷纷扬扬地飘洒在空中蓝西洛跨过一具尸体迈着沉重但稳健的步伐向前走去。他的身后分别跟着一身紫衣的剑麒和身穿青色铠甲的伊达-卡托鲁。剑麒的后方是奥希斯沙奇亚和米勒;卡托鲁的后方则由亚兰、佛德和克拉克组成。 一行人的正上方隐隐光剑麒制造的水之结界将让这个空间内滴血不透血顺着四面缓缓流下虽然不至于结成小瀑布那么夸张但至少也汇聚成了不少细小的水流。 缓慢地行走着在这血雨纷飞的时刻亚兰深深地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而事实上真正的战争规模将比眼前的战斗大上几十倍甚至是上百倍会死的人数自然也远远过眼前所看到的。 但这是他第一次以局外人的眼光旁观杀戮之前突围的时候往往是迫不得已命在旦夕不杀对方自己就会死掉的局面。可是今天不一样站在安全的地方看着双方的士兵不断地减少他切身感受到了一种压抑着的想吼却嘶吼不出声音的尖锐痛苦。 又一批战士冲到前面和前方的敌军交战在一起。战士们用他们的生命和尸来为蓝西洛开路血顺着台阶一路向上延伸着每踩过一滩尚未凝固的血水每跨过一具倒下士兵的尸体不管是敌方的还是己方的大家心中就滋生出更多的沉重感来。 台阶的尽头是一个无比豪华的大厅从门廊墙壁上无数精致的装饰物来推测过去这个大厅中的摆设也一定华贵无比。不过如今大厅中却是空空如也只在最里面的地方放着一张气势庞大的木雕椅椅子上坐着一个邪气俊美的男人在他身边站着十来个人身穿铠甲的莱威蚩正是其中一个。 看到领头的人竟然是穿着银白色华丽服饰的蓝西洛钟游的眼中有着极其诧异的神色不过这种情绪只是一闪而过立刻他就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冷冷地笑着。 在蓝西洛出现的那一瞬间钟游就明白了今天这一仗的胜负其实早已决定了。自己在不知不觉当中已经着了蓝西洛的道但到底是什么时候生的事哪一步的环节出了问题他却完全不知情所以这次可说是败得极为窝囊。 钟游站了起来注视着缓缓朝他走近的蓝西洛。这个大厅中的桌椅早先被他下令撤去是为了在心理策略上给前来的敌方主将难堪他以为带队的会是那个骄傲的紫眸妖族没料到来的人竟然会是白虎王。 蓝西洛在离开钟游大约五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他金色的眼中一片沉寂既没有喜悦也没有愤怒。因此钟游无法猜出蓝西洛此刻究竟是怎样的心情这对他的判断十分不利。不过即使如此他依旧硬着头皮冷笑道:“难得白虎王有兴致亲自来落月城难道就不怕冥幽森林的事情重演吗?” 早在两年前钟游就和伟那进行了联手。伟那利用自己的权势将麒麟领地在落月城的城师以及靠近南齐这一面的守军将领慢慢地全换成了他自己的亲信。这样就方便了南齐军无声无息地进入落月城。 那时唯一的问题是白虎在落月城的三千守军领军莫伊-齐格勒将军刚正不阿并且老谋深算不过对于当时有着绝对优势的钟游来说他依旧是不足为惧的。 事实也完全按照钟游安排的展半年前一个漆黑的夜晚莫伊-齐格勒在自己的府邸遇袭重伤被擒虽然当时还没到不可抢救的地步然而这位忠于白虎的将领却逆转全身的魔法力自杀身亡。 之后由戈德罗提名莫伊-齐格勒的副手伊达-卡托鲁接替了将军之位并且乖乖屈服在南齐的威胁和统治下过着如同笼中鸟一般有辱白虎军声誉的醉生梦死的生活。落月城内的白虎守军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全部被替换成了南齐军。 原本事情展到这里都很完美在钟游刻意制造的事端下只要这么再过几年落月城的民众一定会因忍受不了如此严苛的统治而引暴动到时候伟那就有充分的理由和白虎领地划清界限公开和南齐结盟。 可是莫伊-齐格勒的死却让精明睿智的蓝西洛产生了怀疑。即使当时的蓝西洛只是怀疑白虎守军的内部生了权力之争但如果这么深入调查下去的话一定会让所有的事情东窗事。于是钟游先是安排了一场毒杀失败之后又同戈德罗一起策划了冥幽森林的叛变。 那次的事件先是由戈德罗放出风声说有人要害阎栩蓝西洛和洛凯自然会到冥幽森林去警告阎栩。而安插在几位王身边的叛徒便会伺机而动一网打尽地致他们三个于死地。可是原本周密的计划却毁在两个陌生人的手里。 但即便如此钟游认为经此一事蓝西洛会先忙着整顿内部没空来查落月城的事情。并且当他知晓亚兰逃亡到落月城这件事中有白虎领地的人在插手时依旧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自负的他认为普通的官员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直到在“森之亭”伊达-卡托鲁被救走他看到了那个外貌像极了析璟气质却和陵尘如出一辙的妖族。那个男人的从容淡定在他心里投下了无法忽略的阴影他知道之前自己轻敌了。但不管怎么说钟游绝对没料到蓝西洛会有胆子在短时间内再一次离开白飒宫。 按照蓝西洛阴沉多疑的个性此刻的他应当会留在宫中肃清整个朝廷处决一大批被连罪的臣下杀鸡敬猴地让整个朝廷人心惶惶不敢轻举妄动半分。而决不可能这么快走出被背叛的阴霾更何况还是他最信任的臣下戈德罗的背叛。 然而目前站在钟游面前的是货真价实的白虎王没错是蓝西洛突然改变了个性还是自己对他的了解本来就不够呢?钟游的心里有着让他咬牙切齿的无力感。 “就是因为受了冥幽森林的大礼我今天是特地来还礼的。”直到此刻蓝西洛的眼中才开始泛出冰冷的寒光他嘴边的微笑有如死神一样无情和恐怖“落月城内的三千官兵落月城外三十公里处两千看守军总计五千人马你说这份礼够不够大?” 连原本看守那些白虎军的军队都被打倒了。钟游眯起了眼自己在落月城的府邸被攻陷他当然知道在落月城内的南齐军已经完全没有生还的可能了但是在城外的军队也同样全军覆灭这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不过这个打击绝对不是来自于对那些官兵的哀悼。 “有赢就有输这是很正常的事情。”钟游笑了。 这样满不在乎的笑容让亚兰和佛德从心底满溢出愤怒感来他们就像是随时随地会冲上去一样狠狠地盯着钟游。不过事实上理智未失的他们当然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来。 “现在你有什么样的打算呢?你身边的人好像是想要把我碎尸万段的样子身为王的你会不会成全他们的愿望呢?” 钟游不以为然地说道接着就像是在欣赏什么精彩的表演似的打量着佛德和亚兰的脸色。一个是逃离自己身边的孽子另一个则是最让他喜爱的宠物如今这两个人都以白虎王军的身份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一身坚固合身的盔甲显出他们不凡的气魄愤怒的眼神钟游看得不算少但是那两个人的眼中除了愤怒以外似乎还有些其他的东西一些让自己不敢轻视的东西。凭着此刻他对他们的影响力只要说一些刻薄的话应该就能很轻易地撕裂他们的心但钟游知道这却无法粉碎他们的意志所以事到如今他什么也没说。 “这不仅仅是他们的愿望也是我的愿望。”蓝西洛冷笑地看着钟游错讹的脸“怎么?从来没有想过我也会想要你的命吗?” “自从陵尘失踪之后就一直龟缩在自己领地不出的王什么时候也有了这样的思想可真是让人惊讶啊。”钟游颤动着肩膀放肆地大笑着“我还以为缺了陵尘你们几个就和失去了主人的狗一样地仓皇无措呢现在看来事情比想象中的要有趣啊。” 随着钟游的笑声他身边也有人配合着嗤笑了起来。 亚兰等人的脸色一变刚想开口但是立刻他们感到周围的空气生了变化。那几个人没笑了几下就一个个口吐鲜血倒下断了气倒下的人中包括亚兰的大哥。不过由于莱威蚩和启勰那时正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紧盯着亚兰所以并没有开口也算是侥幸逃过了一劫。 钟游咬牙看着站在蓝西洛左后方的剑麒。任谁都可以看出这是他的杰作这个男人在瞬间改变了那几人周围的空气压力才会造成这样的伤害。不过基于剑麒只是蓝西洛的手下所以按照身份钟游是不能出手阻止他的不然蓝西洛也会立刻动手。 “一群丢人现眼的东西。”钟游冷冷地骂道继而他将目光转向了蓝西洛“一对一地决斗还是将这里变成混战场?怕死的话也许后者比较适合你吧?” 到现在为止钟游都无法确定剑麒的实力但是他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容易对付。变成混战场的话自己将必死无疑所以才出口想激得蓝西洛跟他单独决战。 “你走吧!”出人意料地蓝西洛开口的时候竟然是这句话。 “陛下!”这次不但是亚兰等人连卡托鲁都脸色大变地叫着。只有剑麒一个人微微地皱起了眉静静地站在一旁。 “不是吧?贪生怕死到连尝试决战的勇气都没有吗?这样传出去也能称为白虎领地的王吗?” 虽然表面说得嘲讽但是钟游心里很清楚蓝西洛并不是因为怕他所以才放过他那又是为了什么?麒麟一派的行动在陵尘失踪后开始变得让人捉摸不透原先主战的蓝西洛和洛凯竟然一反常态安分守己地管理自己的领地真的仅仅是因为失去了麒麟王的关系吗? “钟游不要激怒我在我改变主意之前你最好快点走。”蓝西洛紧紧地握着拳他的指甲尖锐地深入了自己的掌心隐隐传来的痛楚让他还保持着一份理智。 钟游冷冷地盯着蓝西洛看了一会儿然后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微笑了起来接着带领着自己的人走向门口。他不使用魔法消失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泰然自若地走出这座府邸离开落月城。为的就是削蓝西洛的面子他要让所有的人明白即使在这种绝对优势下蓝西洛依然拿他毫无办法。 直到钟游等人离开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剑麒这才抛去君臣之礼走上前去:“你没事吧?” “我以为你开口第一句话会问我原因。”蓝西洛看上去笑得有点勉强天知道他有多痛恨必须要放过钟游的自己。 “相信我这里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想杀掉他心情会这么做自然有你的理由。”剑麒的话看似是对着蓝西洛说的但事实上他是在对周围的人做说明。 “回去吧。”蓝西洛深吸了口气有剑麒帮他说话让他的心情好了些。虽然贵为君王自己的行为根本没必要向下属做解释但如果有人理解的话心情自然而然就会高扬起来的。 淡笑着点了点头剑麒随着他迈开步伐向大门走去其他的人如同来时一样接二连三地跟了上去。 “怎么了?”佛德眼角瞥见还站在原地盯着某一点的亚兰于是开口问道。 “没事。”最后看了一眼倒在地下的大哥的尸体亚兰毅然地回过身小跑步地跟上队伍。 第七章 呈现着沉稳知性形象的青龙神像静静地眺望着下方。这是青龙领地王宫弛越宫的神像。 宫殿内的空气给人就像是调好音的竖琴琴弦般的感觉。稍微一碰就像是会断弦般的紧张感充盈在这座宫殿的各个角落。 一个留着黑色长的青年躺在宫殿卧室的一张大床上。他穿着黑底青龙的锦衣身上盖着编织精良的绒毯就这么安静地躺着。如果不是从他的身体中不断飞散出肉眼难以分辨的金色光点通常人们会认为他只是睡着了而已。 从床到窗户大约一半距离的地方放了一张皮制的三人沙它的旁边还有另一张单人沙。 单人的沙上坐着一个拥有一头白色长的年轻男子男子的金眸微微下盍就像是透过墙壁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似的盯着某一点出神。另一个剪着蓝黑色短的男人平静地坐在床沿。 “怎么样了?”陵尘抬头对正在为析璟把脉的修亚斯问道。 修亚斯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为了治疗析璟所受的伤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治疗师耗尽了治愈魔法差点危及性命。但他们的努力注定都是白费的元灵的损伤不是普通的魔法可以治疗的他们的力量最多只能在短时间内延续析璟的生命罢了而如今这股力量似乎也已经到了极限金色光点飞散的度加快了这意味着析璟正在一步步地迈向死亡。 门外有许多匆促进出的人们。他们是从青龙领地各地的治疗所推荐来的优秀治疗师。不过自从确认治愈魔法没有什么实际的效用后陵尘开始禁止他们无意义地浪费自己的魔法力可几天来依然不断地有治疗师派人进来通报希望能够做更多的尝试。 现在外面又传来了有人通过宫殿走廊的脚步声。并且这脚步声十分耳熟。修亚斯也听到了声音所以他离开了析璟身边走回到陵尘背后站定。 “析璟的情况如何?”这是洛凯踏进门以后的第一句话。 “元灵涣散已经没救了。”开口的人是陵尘他的声音十分地平静仿佛此刻躺在床上的青年并非他从小疼到大的弟弟一样。 “说重点我相信你叫我们来不会是为了见析璟最后一面吧?”蓝西洛望向已经陷入深度昏迷的析璟不断地有光点在飞离他的身体在这里的众人都明白这代表了什么。 “要救他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由我和修亚斯为他进行元灵补完但这么做的结果是我们三个都将失去现在的记忆在人类界重新转世并且只有当元灵复原的时候记忆才能恢复。”陵尘温和地看着前方“但是我一离开洛凯、蓝西洛你们会立刻引战争吧?” 麒麟一派的五位王中有三位主战如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析璟是其中的一个另外两位即是蓝西洛和洛凯。阎栩则处在中立的位置抱着无可无不可的态度。但要是生战争他绝对会站在自己这一派的立场上。 “是又如何?”蓝西洛微笑着坐到陵尘旁边的沙上。对于自己的心思他无意隐瞒陵尘再说也一定瞒不了。 “条件一: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不可以由你们先挑起妖魔界的战争。条件二:如果钟游落到你们手里放过他一次。如果你们答应这两个条件我就救析璟。”陵尘浅笑着他深邃的金色眼睛中有着冰一般的魄力。 “开玩笑的吧?”洛凯一听立刻低声叫了起来“先不说第一个条件钟游是把析璟害成这样子的罪魁祸啊你居然要我们放过他一次?” “没错。你们可以考虑但不要过两天我想析璟可能撑不到那时候了。”相对于洛凯的激动陵尘冷静到几乎让人以为他没有感情他就像是细工师们所作的机关那般精密而无情。 “他是你的亲弟弟。”蓝西洛冷冷地盯着眼前这个面带微笑的男人陈述着既定的事实。 “他是你们的朋友。”陵尘保持着笑容淡然地答道“王曾下过令领地之间决不可以生战争。如果你们不肯牺牲自己的野心来救他就没立场谴责我牺牲他来保全妖魔界的和平。” “陵尘我们十个人中还记得和王的约定的恐怕就只有你了。”听到他的话蓝西洛用充满嘲讽的语调说道。他们口中的王指的自然是妖魔王。 “正因为如此我更不可以忘记王的嘱托。”对于蓝西洛的语气陵尘没有丝毫介意。 “够了!陵尘!我简直怀疑你血管里流的不是血是冰水!” 陵尘的个性作为领导者的话也许是很合适的因为无论何时何地他都能保持冷静不可能会做出意气用事的事情。但如果是作为朋友的话恐怕很少有人能够忍受他这种过头理智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冷酷的性格。 如今的洛凯就是这样一种情形。洛凯和析璟的关系比较熟稔顺带和陵尘接触的机会也就比蓝西洛和阎栩要多。在他的心里和陵尘即使称不上是好友最起码也是他好友的兄长是他的朋友。也所以他比其他两人更看不惯陵尘这种置析璟的生死于不顾的做法。 不过就在他失去了理智冲到陵尘的面前想看看这个男人是不是被揍都还能保持冷静的时候一把未出鞘的长剑横放着挡在了他面前。 “朱雀王请自重。” 在妖魔界修亚斯算是少数几个在身份地位上能和他们十王平起平坐的人。以往不在正式场合的话修亚斯和他们也会单以名字相称加上他本性虽然温和却不象陵尘那样连最基本的感情起伏都没有偶尔他也会允许自己表露出极端的情绪来因此比起陵尘反而是修亚斯和其他几位王的感情要好一些。 然而此刻没有外人在场修亚斯叫的却是洛凯的尊称。这代表他已经决定支持陵尘的意见无论如何都会和陵尘共同进退。这也是在妖魔界众人另外一个忌惮麒麟王的地方因为和陵尘从小一起长大在剑术上无人能出其右的修亚斯甘愿成为陵尘的贴身护卫凡是想伤害陵尘的人必定要先过修亚斯那一关。 洛凯定了一下神命令自己冷静下来。与此同时他看到修亚斯有如梅红色碧玺一般透彻的眼眸中有着一种痛苦的坚定。“析璟是你看着长大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算他的另一个哥哥即使这样你还是赞同陵尘的做法?”洛凯盯着修亚斯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 “洛凯不要逼修亚斯。析璟会变成这样完全是他自作自受如果他当初有听我的话也不至于要闹到自毁元灵的地步。”陵尘站起身来慢慢走向门口修亚斯收回了剑跟在他的身后。“你们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条件吧把有限的时间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争执上是很愚蠢的。” 看着陵尘依旧无动于衷的淡漠背影洛凯终于举起了白旗。 “我同意!”他的声音仿佛冰一般寒冷酒红色的眼睛就像宝石一样闪耀着坚毅的光泽。 就算是普通的人都该拥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品质更何况是王。所以陵尘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口头承诺。 “我同意!”毫无意外地第二个附议的人是阎栩。他和析璟的交情虽然比不上洛凯和析璟的。但是除去政治理由外唯一会以友人身份来找他聊天、比试的人就只有析璟。 阎栩对析璟谈不上特别喜欢但至少他不讨厌有这样一个偶尔会来打扰他办公的朋友。所以之前进入这间房间后他就一直在观察洛凯和蓝西洛的意向只要这两个人中有任何一个同意陵尘的条件他就会跟着表态。 到这时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蓝西洛身上。 “真是的你们都答应了我可不想被你们四个恨到永远。”蓝西洛看似无奈地笑着叹了口气。但事实上他也知道无论如何陵尘是不会允许他们开战的而如果要和这个男人赌什么兄弟之情的话结果肯定是惨败。与其这样还不如卖个顺水人情给洛凯。 “我同意!”- ☆----☆----☆- “原来还有着这样的内幕啊。”剑麒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无意识地低语着。 虽然他早就猜到蓝西洛会放过钟游一定有他迫不得已的理由却没料到整件事情竟然隐藏着这样巨大的秘密。如此说来在妖魔界流传的关于麒麟王、青龙王、修亚斯三人前去人类界的原因应该是蓝西洛等人刻意放出的谣言才对毕竟如果公布真实原因的话一定会引起领地人民的恐慌。 但为什么要将这么大的秘密告诉他?他何德何能使得洛凯和蓝西洛费尽心机要让他和王室有牵扯不清的关系?剑麒眯起了眼睛。人类界吗?自己正是来自于那个混乱的世界。蓝西洛……是在试探他什么吗? 对于这一点剑麒丝毫不会低估蓝西洛的能耐。这个走一步路脑子大概可以拐十八个弯的男人最擅长布这种隐秘的陷阱等到猎物现的时候估计也已经离死期不远了。 就如同钟游一样。从表面上来说今晚蓝西洛的确很丢脸在那种绝对的优势下最后还是让钟游风风光光地下了台。并且由于真实的原因无法对外进行说明所以蓝西洛的这个亏是吃定了。 但是反观钟游。落月城内的三千守军只剩下不到八百城外的两千军队也只剩下了五百人左右。伟那和杰斯塔经过这件事情剑麒相信短期内他们两个是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了。钟游苦心经营了两年的计划到此全部毁于一旦而这还仅仅只是可以看得到的胜利果实。 从更深一层的角度来说钟游是亲手解开了陵尘施加在蓝西洛他们身上的枷锁。南齐的军队深入麒麟领地这种有凭有据的罪行不同于前两次的暗杀已经足以挑起战争。而且按照约定今晚钟游获得了一次死里逃生的机会所以现在禁锢他们三个的誓言已经不存在接下来不论另一派的几位王想要做什么洛凯等人都可以不遗余力地进行回击了。 更何况……剑麒深邃的紫眸中有着一抹明了的神色。蓝西洛和钟游之间不仅在打实战同时也在打心理战和精神战。一个人最难控制的就是自己的情绪有时候明明知道不应该滋生出某一种心情却往往管制不住自己的心。例如骄傲、狂妄等一类的负面感情。 蓝西洛先是让钟游充分了解自己的恨意接着又出人意料地放过他。钟游不会清楚蓝西洛和陵尘之间有过什么约定但凭他的才智应该不难料到蓝西洛的做法必定和麒麟王脱不了干系。陵尘的心性冷淡并且竭力反对毁弃对妖魔王的约定。所以即使他定下这种不合理的规定也不是不可能的。 蓝西洛是在误导钟游让钟游以为他们被麒麟王的誓言捆住了所以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杀他。而从钟游离去时那嚣张得意的笑容和举动剑麒猜他可能不会想到蓝西洛他们和陵尘的约定才只有一次。 被刻意助长的气焰使得对这次失败的痛楚和怨恨淡化加之先前蓝西洛表现上故意的误导钟游接下来的行事会不会掉以轻心是很难说的。并且借由他将这种轻率的推测带入冢越一派各位王的思维中恐怕是蓝西洛更深一层的希望吧。 剑麒的笑容微微有些苦他怎么会和这种可怕的人纠缠不清呢。蓝西洛等这个机会恐怕已经等了很久了为的就是将陵尘对他们的不利条件最大程度地转换出己方的利用价值来。这一点恐怕精明如陵尘在当初也无法想到吧。 “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是我的知己。”看到剑麒沉默不语蓝西洛这么笑着说道。他有些明白今晚自己对钟游的算计都没有瞒过这个男人的眼睛。 “但是成为你的知己实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我敬谢不敏。”剑麒面带无奈地往杯中添了一些酒橙红色的液体晃动着映照出蓝西洛斯文俊秀的脸庞。 “那是你对我有偏见。”蓝西洛做了个有点夸张的表情虽说今晚放走了钟游但他的心情看来还不错。 “偏见?如果你现在还能表现出那时在大厅里的愤怒和沮丧我就承认是我偏见。”剑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当时的情况就连剑麒都在一时间被蓝西洛的演技给蒙蔽了知道真相后他才反应过来如果蓝西洛早就接受了陵尘条件那他只会在最大程度上将那个条件利用彻底。因此在那种情况下蓝西洛的表现能相信的其实只有一半至于另一半是相同的还是相反的就要由个人去判断了。 那时钟游嚣张的的举动要说完全没有惹毛蓝西洛是不可能的但即使在那种盛怒的情况下依旧可以冷静地对事情作出判断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应对方式。这种男人要说不危险恐怕怎么都说不过去吧?他现在想的该是如何在今后摆脱他才对。知己?留给不幸当上他知己的人用吧。 洛凯安静地坐在一边隔岸观火剑麒和蓝西洛之间只要没有人让他们同仇敌忾的话这两个人的对话听起来像仇人还比像朋友多些。相比之下他比较喜欢看到他们联合起来算计别人的样子例如之前对付钟游时那样。 “明天上午我将公开处决乌特-理加晚上是这次行动的庆功宴然后我和凯都要返回自己的领地。”蓝西洛收起了玩笑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乌特-理加是之前麒麟领地在落月城的城师将领亲伟那派的武将。虽说放南齐军进城是受了上面的指使但在这种情况下他无疑被拿来充当了替罪羊。跟错了主人就跟下错了赌注一样赌得越大输的时候付出的代价就越高昂现在乌特-理加一定在为自己的选择而忏悔。 “也对身为王你们的确不能离开王宫太久。”剑麒点了点头。作为一个出色的君王管理臣下时“王离开一段时间决不至于引起什么混乱”是必须要做到的一项但是长期离开却也不是君王该做的。 “落月城的新守军还有两周才能到在这之前这里需要有人代表白虎领地留守。还有难民的问题当初你提过后我已经聚集了一批物资在落阳城但是从落阳城过来最快也要一个星期左右才能到。”蓝西洛一一列举着后续的一些事项。 原先被囚的那三千守军早已被南齐的看守军折磨得不成*人形只能全部先撤回白虎领地疗养。因而今后驻守落月城的新守军将从白虎的边境直接派过来。这批人马目前已在行军途中。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留在这里一个月……最多一个半月之后我会回去白飒宫。至于我的手下目前的这些人就足够了剩下如有需要的地方相信落月城的城师应该不会拒绝提供帮助才是。”连将军都被杀了还有谁在这个节骨眼上敢不听从白虎官员的命令? “回去之后我会找个合适的官位给亚兰-德卡耶。但是佛德的这个左翼千骑长可能有点难当我想一开始上任没人会服他的或许会引暴力的流血事件都说不定。”蓝西洛柔和的嗓音听起来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在其中。 左翼千骑长这个职位是他和剑麒从一开始就定下要封给佛德的官位。所以那天晚上剑麒并不是擅自封来气钟游的按照剑麒的个性就算是熟稔如洛凯他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挑战王威更何况是蓝西洛。 不过当时剑麒确实是钻了一个漏洞那就是蓝西洛和他商量的时候并不知道佛德是钟游的儿子。剑麒封官的时候却是非常清楚的可就是因为先前蓝西洛和他已经商议定了所以那件事后即使蓝西洛追究起来也没他的责任。 “有你白虎王做后盾这种小事怎么可能难倒他?除非你打算见死不救。”剑麒轻笑这个男人真是小气自己被他摆了这么多道现在讨回个一点半点都要记挂上这么久“不过弥亚的话我建议给他一个虚职就好。” 蓝西洛听到前一句话只是微微地笑了一下他当然不可能白白地浪费一个人才。但是听到后半句他有点意外地看着剑麒“为什么?” “白虎王都有什么比较出名的学院吗?有的话我建议你先把他送进去学习那个孩子从小被钟游锁在身边别说大量的知识了就连一些基本的常识都缺乏。虽然有着聪明的头脑、坚强的心和意志力但如果光靠天赋是无法成为出色的将领的。” 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剑麒自己都微微皱起了眉。其实这么说来的话他也该找个地方进修一下不然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自己又常常被迫跟各种麻烦打上交到的话是很危险的。以前还能得过且过但现在认识了蓝西洛和洛凯等人就算自己想要回归过去平静的生活也已经是不可能了。 “如你所愿我会把他送进皇家军事学院进行学习。”蓝西洛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但是他金色的眼中有着深沉的颜色。白虎王都有没有比较出名的学院?全妖魔界二十来所最出名的学院白虎王都就占了两所这种最基本的常识剑麒居然完全不知道? 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感觉上他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没有身份没有过去除了知道他叫萧剑麒以外他们对他一无所知。洛凯跟他交情那么深却也只知道他有着非常悲伤的过去但究竟是什么事却又是一团谜。 当前他们除了可以杀掉他以绝后患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把他拉在身边静观其变。 蓝西洛和洛凯对视了一眼。不管怎么说剑麒不是他们的敌人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 蔚蓝的天空上漂浮着朵朵白云微微吹拂的轻风给人带来舒适的清爽感。 可是落月城的气氛并没有像今天的天气一样令人舒爽。前几天晚上传出的惨烈的厮杀声还留在人们的脑海中。 虽然已经对民众宣布真相是落月城守军将领乌特-理加串通南齐领地合谋反叛因而加害白虎军将领使得落月城岌岌可危。现在危机已然解除暂由白虎领地紫藤殿殿主代白虎守军留守落月城等待新的守军到来。 但很显然官方的说法并没得到民众的完全采信沉重的疑云依旧笼罩在这座城市的上空。 白虎商馆的书房中剑麒坐在褐色的办公桌后单手撑着头一杯已冷的茶放在他的左手边。桌上堆积起来的卷宗几乎高过他的肩膀对这个城市的法令运作剑麒都完全不了解所以这段时间除了睡眠以外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公事上。 乌特-理加已经在两天前被当众处决。当晚庆功宴结束后蓝西洛和洛凯也用魔法回归了各自的王宫。跟随洛凯一同离开的还有布雷德和迹亚。巴力斯和胥罗暂时会留下来帮剑麒的忙这也是因为他们对自己的将来还没什么头绪的缘故。 此刻书房里除了剑麒以外还有佛德、亚兰、克拉克紫藤殿的三位成员以及伊达-卡托鲁在。只不过大家的神色都不轻松。 “落阳城过来的物资还要等三天才能到但是我们的粮食最多还能撑上两天正确的说其实只有一天半。”沙奇亚拿着手中统计的数据向剑麒汇报。 “帐篷也不够还是有很多难民流落街头这里的日夜温差大死亡的人数在上升。”米勒有些头痛地说道。 这种事情如果像过去的官员那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话是绝对不会感到有什么悲惨的事情正在自己的管辖内生的。可一旦深入调查下去才会知道底层阶级的生活状况简直可以说是骇人听闻。 “那些无良的商人们囤积了物资帐篷、布匹等的价格已经较先前翻了一倍。至于本城的居民手中也有一定的积粮但那是他们自己积攒的粮食如果运用官府的力量强行要他们交出来的话这行径已经和强盗无异了。”奥希斯口气平稳地说道似乎只有他并没有被现状打击到。 “由于先前南齐军以我们的名义在落月城做的那些事情使得民众到现在都对我们将信将疑他们根本不相信接下来的几天内会有粮食到达也就不肯出售手中的存粮。就算我们出的价钱已经很高也一样。”佛德狠狠地跺了下脚看得出他对这些顽固不化的居民很是恼火但另一方面他也知道这不可以怪罪民众所以只有在这里出气。 “都是些棘手的问题啊。”剑麒用平静的口吻苦笑着说道。事实上听到这些报告他也有一种束手无策的乏力感但如果现在连自己都沮丧的话只是在给当前的状况火上浇油而已。 “传令下去以现在的价格收购市场上所有的救急物资并且禁止那些商人再往上抬价。如果有人违抗就把他们抓起来关进监狱。”略微沉吟了一下剑麒叹了口气原本他并不想把事情弄得这么僵“还有通知官府的钱庄不准再借款给那些商人有借过的也一律在明天上午之前收回。没有现金我看他们拿什么哄抬价格。” “这些人当中有绝大一部分都是落月城的贵族。”沙奇亚听到剑麒下令采取这么激烈的手段不禁皱起了眉头“普通的商业店家根本没有力量左右整个市场的价格那些人最多只是跟风从中得到一小点的利益罢了真正在幕后操纵的只可能是实施官*商*勾*结的那批贵族。” “哦。”剑麒轻轻地应了一声抬起眼来“前一段时间落月城都快易主的时候那些人想必也捞了不少的好处吧?反正他们就是那种摇身一变就会立刻站到别的立场上去的人。也是时候有人出面教导他们一下做人要是太贪心的话可是会血本无归的。” “对方是在麒麟朝里多多少少有靠山的贵族就算真的争起来我们也未必讨得到好处。与其这样还不如等着落阳城的物资运达。”奥希斯耸了耸肩面无表情地望着剑麒“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闭上眼睛一天半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 “是啊只不过那段时间里死去的人大概能够铺满我们的后院。”佛德没好气地说道。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习惯了奥希斯说话的风格不再会因为他的语气而引起误会不过这种话怎么听都不太顺耳。 剑麒闻言倒是笑出了声从他肩膀颤抖的程度可以看出他算是已经笑得很客气了:“抱抱歉……我每次听到你故意用那种语气来说话就忍不住想笑。”他的话当然是对着奥希斯说的。 “全世界大概也只有你听到这种话会觉得好笑。”佛德忍不住扔了个白眼给剑麒不过他的语气却缓和了下来。 奥希斯微微挑了挑眉没有答话他的眼中有着剑麒看不到的困惑。多年来在官场的摸爬滚打早使得他练成了一张圆滑事故的面具就和沙奇亚他们一样。而第一次他会主动亲近剑麒也不过是抱着讨好现任上司的目的罢了。 但从那之后事情就开始变得失控起来。越接近那个男人越挑战他的权威自己就越容易在还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本能地脱去面具。明知道那种轻率的信任可能会为自己带来杀身之祸然而他竟然不想退回到原来的样子。 好不容易敛住了笑声剑麒抬起头来摆了摆手:“把我的话传下去不论贵族还是平民只要有敢违抗命令继续哄抬物价的一律下狱论处。” “真的要和他们硬碰硬啊?”沙奇亚有些意外地问着不过随即他便苦笑了起来。在他旁边的米勒和奥希斯跟着撇了撇嘴这三个人对剑麒某些不合常理的做法已经逐渐变得易于接受但是离习惯恐怕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普通暂代管理的官员根本不可能尽心尽力来为政事考虑因为此时做出来的功绩全部等同于为人作嫁更何况这件事情本身还要得罪当地的贵族更加是吃力不讨好。相信大部分的人都会选择安安分分地等待下一任管理者的到来。 然而剑麒完全不会这样事实上这几天在他的管理下对难民的采取的措施已经卓见成效。虽然依旧不断地出现各种各样例如药品短缺、毛毯不够之类的问题但是难民们总体的生病率和死亡率确实在下降。这点已经够让人佩服了而现在他竟然为了难民决定向贵族宣战这在沙奇亚他们的理解里几乎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剑麒静静地点了点头然后浅笑道:“顺便去向马尔斯调五十个士兵过来陪我去查看一下北十字区。” 马尔斯是乌特-理加的副官乌特-理加被处决以后就由他暂代将军之位直到麒麟朝中决定委任他为正式的将军或者是派下新的将领来。 “北十字区?”佛德有些迷惑地重复了一下这才记起是位于落月城外沿的一块空地。如今那里已经被改建为了临时的难民营以娜蒂亚为的三位女性几天来就一直穿梭在营中帮忙照顾难民“你是打算在民众面前和他们生冲突?” 听到佛德的话伊达-卡托鲁皱了皱眉:“对方可是麒麟的贵族一旦真的生冲突马尔斯绝对不会为我们尽力的。” 白虎的新守军还没到所以说如今剑麒在落月城内调用的人手全部是麒麟领地的士兵。如果仅仅因为他现在是这里的最高指挥者就一厢情愿地认为麒麟的士兵会为他拼命这种想法未免太天真了些。 “剑麒不是去打架的。”一直在一边沉默不语的亚兰淡淡地说着。他和佛德跟剑麒相处的时间最长自然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才不是会拥有那种单纯想法的家伙“对方毕竟是贵族就连受个伤这种事情都可大可小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和他们正面交锋。但话说回来如果真的打起来那些养尊处优的贵族绝不是我们的对手。” 这个不是瞎说现在的亚兰对自己的剑技是有一定的自信的。 剑麒微笑着站起身来他紫色的眼中隐约可见一丝寒光。 马尔斯刚刚接任的时候他不是没给过对方机会。毕竟这里是麒麟的领土他在此作主未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如果马尔斯真的有能力有才干他不会凭借自己的身份硬要这个最高指挥的位子。 可是整整一天面对落月城的众多难民麒麟的官府竟然什么都没有做。他们将所有的人力、物力全都用在了修整白虎守军的驻扎地上。诚然剑麒承认这件事一样很紧急因为两周以后新的白虎守军即将到达落月城而驻扎地却因那夜和南齐的交战几乎被破坏殆尽。 然而这些官员对难民的视若无睹却是剑麒难以接受的。真不知道他们是根本没有把弱者的利益放在考虑范围内还是忌惮白虎的实力因而才故意摆出一付以白虎为先的模样来讨好他。但不管怎么说最终的结果就是剑麒不得不自己担负起所有的事务来。 他还记得当他宣布在麒麟王都下达正式的委任令之前落月城的最高指挥将是自己时马尔斯的脸色灰败成什么样子。 作为一个管理者如果不把自己所保护的民众放在第一位则无论怎么去讨好别人一样会被人投以鄙夷的眼神。即使被讨好的人在表面上会做出高兴的样子但在对方的心底这种人是完全没有必要给予尊重的其价值也就和一条绕腿谄媚的狗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麒麟王不在了在麒麟领地这样的人变多了…… 剑麒的目光望向了伊达-卡托鲁渐渐变得悠远而深沉- ☆----☆----☆- 剑麒等人的出行毫无疑问是非常引人注目的更何况他们还是弃了骑兽一路看似悠然地从集市慢慢逛去北十字区。 对于落月城的民众来说这是十分罕见的事情事实上除了剑麒以外也确实没有哪个高官会采取如此平民化的举动。面对人民包含着敌视、猜疑好奇甚至是畏惧的目光沙奇亚有些头痛地叹着气。 一行人中走在队伍最前端的是剑麒他穿着一身深紫色的官袍袖口和领子的银白色老虎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跟在他后面同样穿着正式官服的是沙奇亚、米勒和奥希斯再来是身着金属铠甲作武将打扮的亚兰、佛德、克拉克和卡托鲁。最后剩下的则是向马尔斯调来的五十名士兵。 要不是剑麒刚刚下达的命令使得落月城那些依靠贵族庇护的商人乱成一团马尔斯又恰巧和那些贵族关系较为密切的话恐怕他会亲自跟过来。不过此刻相信在马尔斯的心里是希望离剑麒越远越好免得冲突生的时候两面难做人。 对于大街小巷百姓们的目光剑麒倒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反正自己最多只会在这里留一个半月而已。偶尔为这城里的百姓添加点茶余饭后的闲话谈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那是……” 这时亚兰突然皱着眉看向远处听到了他的声音大家都朝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有几个士兵正在从某间普通的商铺里押出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人来。 “效率倒是蛮高的。”奥希斯收回目光嘲讽地笑了一下“希望待会儿抓贵族的时候也能这么利索就好了。” 不论何时何地一旦官府采取什么措施的话最先倒霉的就是那些没有背景依靠的普通老百姓。就像那家店的老板一样奥希斯几乎可以确定像这样的小店在哄抬价格的舞台上占的地位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不过他们却往往是第一批被抓起来的对象。 “依靠士兵的话根本是连大鱼都钓不上来的。”剑麒的紫眸浮现着狡猾的笑意“不然你以为刚才沙奇亚为什么让紫藤殿的成员带兵去抓人?” “因为只有他们才会在第一时间去抓那些真正和幕后贵族有关联的商人。”佛德压低了声音插嘴笑道在一群气势汹汹的人影进入他的视野范围后他看到剑麒的嘴角有着漫不经心的冰冷微笑。 熟悉这种表情的佛德和亚兰同时开始为那些不知死活的贵族致上十二万分的哀悼。 对方很快地靠拢过来。并且在人数上双方看上去悬殊不大。沙奇亚这才明白剑麒带上那五十名士兵本来就没指望他们做什么纯粹是充场面用的。 “给我们一个交待为什么抓我们落月城的商人?” “我们安安分分地经商是犯了什么罪了?” “不过是白虎的官员而已凭什么插手麒麟的事务?” “你们是想借机侵略吗?” …… 贵族们七嘴八舌地叫嚣着在街上行走的普通百姓这时候早就抱着远离危险的态度躲到了一边但也有因为好奇而往这里探头探脑的人。 剑麒安静地听着他们说话冷漠地微笑着。他的好风度和那些贵族的鄙俗无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米勒和沙奇亚对视了一眼这些贵族的表现在他们的眼里就如同跳梁小丑一样的可笑。 “真是丢尽了我们贵族的脸。”沙奇亚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声地说着。 “从一开始就已经是一败涂地了。”难为奥希斯在这么吵杂的环境中还能听清沙奇亚说了些什么。 “已经输了啊……”米勒微微叹着气“这么说起来的话我们也是在第一次见到剑麒的时候就在不知不觉中输掉了我们和那个人的赌约了。” 他的话引了其他两人一致的沉默作为共鸣。 这时候那些贵族的叫喊声终于告了一个段落。可能是因为看到剑麒优雅高贵的冷漠气质从心理上已经败下阵来了。不过他们中还有些人依然在低声咒骂着从那些不屑轻蔑的眼神剑麒猜得出他们蔑视的是自己妖族的身份。 不过对此刻的他来说这种只是小问题而已因为他的手里握着一张真正的王牌。 “众位的问题我只回答一个。” 看似温和的笑颜中透着丝丝寒意剑麒慢慢地扫视全场与此同时沙奇亚将一卷文书类的东西打开后交到他的手上“这是由麒麟王都下来的临时委任令命我在落月城未有正式将领期间管理此城。诸位还有什么意见吗?” 贵族们的脸色变得青白交加惊慌、诧异、怀疑等等的情绪溢于言表。然而他们却无法否认那印章确实是麒麟王的王印。这枚印章现在应该是交由麒麟朝廷的大臣们共同看管着也就是说朝中一致通过由这个低下的妖族来暂管落月城的事务。即使事实明摆在眼前这种事情依旧是令人难以接受的。 “假……假的……”一个贵族结结巴巴地说道。 “对!伪造的!”立刻就有人附和了他的话。 不过当沙奇亚和奥希斯的长剑架上他们的脖子后这两个人立刻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就连咽口水的时候都不敢太用力。 “单凭你这句话当场处斩也不过分!”沙奇亚冷冷地说道。随后他用眼神询问了剑麒的意见收到的答复是否定的。 “还是伪造的吗?”剑麒柔和地笑着。不杀他们是因为他不想给落月城当地的民众留下白虎官员残暴无道的形象。这对今后卡托鲁担任白虎军驻落月城的将领会有阻碍。 “不……不是……”那两个贵族小心翼翼地回答着。他们并不是没有随身跟从的侍卫但是比起沙奇亚和奥希斯来说这些地方性侍卫的力量实在不值一提。况且先前因为激动他们又太过靠近剑麒所以各自带来的侍卫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和余地。 “那么……还有什么人有其他的意见吗?”剑麒平静地望向其他人那一张张畏惧、惊恐的脸上完全没了先前的气势。 “即……即使是那样你也不能平白无故地抓走我们的商人啊……”其中一个贵族壮着胆子说道。 “在落月城难民众多官府严重缺乏物资的情况下落井下石使落月城的物价飞涨再这样下去就连普通的百姓都要买不起那些基本的生活物资了这是平白无故吗?”剑麒笔直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被剑麒注视着的贵族瞬间就失去了原来的勇气。他那美丽的脸庞拥有像冰一般的魄力。黑色的长与紫色的瞳孔就像是深邃美丽的湖泊般映在对方的眼中也照进了他的内心。 “既然其他人都没意见那我顺便再说一句被抓的那些人如果不想死的话就把自己拥有的库存救济物资捐出来吧。真的调查下去的话可能会牵连到很多人到那时候脸上恐怕就不太好看了。”剑麒示意沙奇亚和奥希斯收回剑淡淡地说道。 “什么?捐出来?” “调查?” …… 众人再一次七嘴八舌地叫嚷起来。被抓起来的那些有靠山的商人他们的物资间接可以说就是这些贵族的。在这种情况下贵族们怎么肯无偿地捐出来?在他们的思维模式里这件事情最多只要按照先前官府出的价格将物资售出就可以解决但是剑麒显然不这么想。 “是的调查。如果你们认为自己在落月城这些年的缴税完全没有问题的话。就可以不用理会我的话。” 想也知道这些贪婪卑鄙的贵族怎么肯安安分分地上交应缴的税款从前白虎守军从来不插手落月城的内务所以只要和城市的管理者平分利益的话就可以逃过很多的税收但这些账目要是教人翻出来查的话恐怕这里没人能逃脱罪责。 虽然说在短时间内将几年的税目账款全部查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这个男人眼中的魄力却让他们不由自主地相信他有这个能力也确实会这么做如果他们不按他说的做的话。第一次这些往日里趾高气扬的贵族意识到自己惹错了人。 恨恨地瞪着神色一派悠然的剑麒贵族们咬了咬牙终于夹着尾巴灰溜溜地离开了。再呆下去难保剑麒不会又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来。 “派我们的人去监督他们捐出来的物资有胆敢藏私的一律就地处决。”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剑麒敛起了笑容淡淡地对米勒下着命令“给过他们一次机会还想耍花招的话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那我想到今天傍晚的时候刚才这些人中最起码会少掉十分之一。”佛德一点都不怀疑那些贵族根本就没有学乖他们一定会在暗地里克扣上交的物资“识时务者为俊杰真是些看不清楚局势的家伙。” 虽然看起来现在的麒麟王都还算是独立的朝政但是经过前一次的事件后朱雀王在麒麟朝中的影响力是不可忽略的。所以当剑麒决定代理落月城的事务但又怕师出无名时直接向洛凯要了那份临时的委任令。 由此可见麒麟王都其实已经在朱雀王控制下可以说落月城下一任的管理者究竟是谁完全取决于洛凯的意向间接的也可以说是取决于剑麒的看法。 明眼人只要看到剑麒的那张委任令就可以知道这个男人拥有多高的身份地位这些边城的贵族想要和此时权力在顶峰的剑麒斗无疑是自不量力。 “接着再颁布一道法令现在把粮食拿出来的平民官府按照原价百分之一百二十的价格收购。愿意拿出粮食但不愿意作出售的也可以到白虎商馆登记三天以后加百分之二十的重量奉还。” 救急物资目前基本已经得到解决可粮食的紧缺依旧是个大问题。剑麒一边对沙奇亚这么说着一边嘱咐不论如何还是要遵循百姓本身的意愿。 米勒和沙奇亚点了点头两人向剑麒行了一个辞退礼后转身离开了队伍。 “现在还是按照原计划到北十字区吗?” 佛德明白剑麒今天出行的目的就是要在民众面前证明白虎的官员能够坚持“贵族犯法同罪同诛”的原则现在事情已经完成不久之后应该就会传出有贵族因为违抗法令而被处决的消息了。 “嗯既然已经说出口了总不好半途而返。”正事一办完剑麒的口气明显变得暖和起来“一方面我也确实想看看北十字区这些天来的成效究竟如何另一方面那几个女孩已经两天没回来了。” 在这种人手紧缺的情况下娜蒂亚、拉卡和爱丽罗尼自愿去北十字区帮忙剑麒当然乐得赞成。不过在他多次现那些女孩们竟然在北十字区过夜的时候不免有些为她们担心。 “你不要操这种无聊的心啦以前还在艺人团的时候什么苦没有吃过啊。”克拉克不以为然地说道“而且听说那里的士兵都很听她们的话她们现在可是民心所向哦。” “是吗?”剑麒闻言有些意外地笑了出来“真看不出来这几个女孩还有当领导者的潜质也许今后她们该去朱雀领地谋个一官半职也说不定。” “这样的话我会为将来要在‘火焰美人’手下工作的那些人致上最深切的同情。”克拉克哈哈大笑道。 “这句话要是被她听到的话恐怕我们即刻就得为你致上最深切的同情了。”亚兰语带揶揄地说着。 听到亚兰的话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让克拉克感到有些没面子了不过生性大大咧咧的他自然不会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最多只不过嘟囔着骂亚兰是“忘恩负义的小子”而已。 要不是后面跟着的五十个士兵单看前面这群人的话谁也猜不到他们竟然是白虎领地高高在上的官员。这些人就像是一群感情极好、相处融洽的朋友。当然真相离事实也差不了多少。 不过对于落月城的民众来说现在他们的表现恐怕比刚才应对贵族时的魄力更让人感到震撼。 在一家不起眼的面包店前当这家店的老板看到从他身边走过的佛德时这个人眼中的谨慎和怀疑慢慢化了开来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温和而信任的目光- ☆----☆----☆- 北十字区的建设比剑麒预料中的还要好。 整个空地上由于用相同款式的整洁帐篷排在一起所以完全不会给人以破败的感觉。虽然还是有不少因为没配给到帐篷而露天躺着的难民但总体而言要比之前蜷缩在阴暗潮湿的巷子里面强上许多。 这种情况就连跟随剑麒而来的那五十名士兵都看直了眼。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这个地区在前几天还只是荒芜的空地而已更让这些士兵难以明白的是当他们踏入这里时被派在此地照顾难民的士兵们竟然各管各做着事情完全没有列队迎接的意思。 他们不知道的是当剑麒宣布要来北十字区看看的时候马尔斯的手下自然是以最快的度赶来命令士兵们加紧干活然后整队迎接落月城最高指挥者的到来。不过那个眼高于顶的传讯员连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娜蒂亚下令扔出了北十字区。 虽然一开始北十字区是由剑麒派下的两名紫藤殿员带领建设的但当落月城的事务越来越多剑麒手下的人员愈紧缺时觉得自己可以担起这个责任的娜蒂亚接下了领导建设北十字区的任务让那两名紫藤殿员得以脱身去支援其他方面的事。 现在的娜蒂亚俨然已经成为北十字区的最高指挥官她底下的士兵虽然隶属于麒麟领地但由于这位女性拥有本质上的高贵气质以及一颗真正站在贫民立场上的心所以北十字区反而成了落月城最先一个做到官民融合的地区。 也所以当娜蒂亚一声令下的时候早就看那些狐假虎威的传令员不顺眼的士兵二话不说地执行了她的命令。 娜蒂亚自然是了解剑麒的要是被那个男人看到原本该在照顾难民们的士兵放下手里的正事不做整整齐齐地为他举行一个排场盛大的欢迎仪式还不知道会被气成什么样子。 这时候一个治疗师打扮的年轻人朝这里走来时不小心踉跄了一下恰好往剑麒的这个方向撞了过来。 “啊抱歉……” “没关系。”扶住那个青年剑麒有点吃惊地皱起了眉头“你的魔法力……” “不要紧的只要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青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有点使用过度了。” “怎么?治疗人员不够吗?”剑麒十分意外地问道因为并没有人跟他提到过这件事。 “怎么会够呢……”青年苦笑了一下过度使用魔法力使得他的精神有些恍惚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剑麒穿着官袍“现在落月城里缺乏草药所以全部的治疗工作都要由治疗师来承担。药师是完全帮不上忙的。” 所谓药师是指懂得使用各种不同的草药来治愈疾病的人治疗师靠的则完全是本身的治愈魔法。两者可说是同宗不同源却又相辅相成的职业。有时候也会出现一些同时身兼二职的药师或治疗师。 “不过有些事情也不是治愈魔法就可以解决的。”冷冷地说着这句话的人是娜蒂亚。看来是因为接到消息知道剑麒到了才特意出来的。至于拉卡和爱丽罗尼目前还不见踪影。 “娜蒂亚小姐。” 看到娜蒂亚后那个青年往旁边退开了一步可见在这里娜蒂亚的身份是很高贵的。这种高贵是出自于这些人内心对她的尊重而不是名义上的称谓。 这位耀眼出色的女性有着刚毅正直的个性而从她前来那天骑着的贵重妖兽可以看出她身份的不同一般这点同时也能从先前带领麒麟士兵建设北十字区的白虎官员对待她的态度中看出来。 然而正是这位女性以及她的两位同伴挨家挨户地上门真诚地请求治疗师们支援难民的医治工作。也是她们带领士兵一点一滴地使北十字区变得完善起来。 “当时我是可以让官府下一道命令强行将你们征召来然而如果事情变成那样的话相信大家一定不会尽力为难民们治疗的。这样子就没有意义了。” 后来娜蒂亚用坚定的语气如此解释说道。她火红的眼眸让人感受到了强大的生气无与伦比的勇气还有热情。正是这些东西感动了大家所以就连一些原本对白虎官员抱着怀疑态度的治疗师也加入了进来。 “落月城里能找的治疗师我已经都找了甚至一些学徒级别的治疗师也在默默为我们效力。”娜蒂亚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我觉得能做到这样已经是极限了所以没必要再把这件事情上报给你。” 娜蒂亚也了解剑麒的辛苦落月城本身的官府既无能又**真正能信任的只有白虎领地的自己人而已。然而如果每一件事情都要派人下去监督的话剑麒手下的这些人根本忙不过来。也所以有时候连剑麒都会换个样子亲自去参加行动再加上那些无穷无尽的卷宗几乎让他忙到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但是物资的缺乏我无能为力粮食也是如此。今天运来的粮食只有昨天的五分之四而已这对此地的难民来说是远远不够的。”娜蒂亚注视着剑麒的眼睛这就是她开始时口气会那么差的原因。 “是我下令减少粮食的配给的剩下的食品不多了吃不饱总比到时候饿死的好。”奥希斯淡淡地说道。 “你真的知道这里的情况吗?”娜蒂亚转过头来瞪着奥希斯问道。即使按前几天的粮食配给这里的难民最多也只能维持不饿死的程度而已更不要说吃饱了。 “知道。”奥希斯平静地回视她有关这些的调查都是经由自己汇总起来再由沙奇亚精确计算后上报给剑麒的他怎么可能不清楚“但是殿下已经尽力了。” 提到剑麒娜蒂亚沉默了下来。她知道这个男人为落月城付出了多少心血甚至不惜以他最痛恨的身份压人强夺落月城最高指挥者的位子。 “原本以为只要有了权利为百姓做事是很简单的事情现在才知道自己真的好天真。”娜蒂亚压低的声音中透着沮丧和疲惫她不想让旁边的那位治疗师知道她此刻软弱的情绪。 剑麒习惯性地伸出手来拍了拍娜蒂亚的头顶这个动作自从他们逃亡之后他就一直没有机会再做。 “其他的急救物资已经解决了帐篷毛毯之类的过不了几个小时应该就能运到。至于草药虽然不多但应该也会有点的。可是粮食……恐怕就要听天由命了。”剑麒笑得有些苦涩他不知道今天自己导演的这出戏能不能改变城中百姓的想法。 “要是治疗师不够的话也许我能帮上忙的。”眼看气氛越来越消沉佛德站出来转移了话题。 他学的是水系魔法从很大程度上来说以防御和治疗为主攻击为辅。所以如果此刻他将所有的魔法力完全转换成治愈魔法的话其强度应该不会比一名普通的治疗师差多少。 “这样啊那我和克拉克也来帮忙好了。”剑麒回过神来笑着投了赞成票“弥亚、奥希斯和卡托鲁就负责接待呆会儿运送物资过来的人吧我可是不想再和那种只会谄媚的官员打交道了。” “你的说法好像我有多乐意似的。”奥希斯挑了挑眉他虽然也是学水系魔法的不过自己可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浪费魔法力的滥好人况且身为对方的下官随时随地都应该保持良好的状态以防意外的生。 卡托鲁锐利的眼神在剑麒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最后他平静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亚兰明白自己的魔法属性以攻击为主在这种方面是帮不上忙的。况且他也确实擅长应付那些只会磨嘴皮子的虚伪小人真是当年在钟游的后宫里被训练出来了。 看着娜蒂亚等人转身离开的背影奥希斯的眼神生了细微的改变他的眼角染上了一些笑意不再是那种总喜欢找茬的样子。 “你赞成他的做法?”卡托鲁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其实他还是有点无法接受剑麒某些抛弃自己身份立场的举动。 “那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地位。”奥希斯斜起眼来懒洋洋地回答道“不过只要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所在我是不会阻止他的。” “你啊遇到了他之后还真变了不少呢。”感觉就像是被搅浑的水重新变得清澈了一样。 “嗯。”奥希斯淡淡地笑着但却十分坚决地颔承认。 亚兰有些纳闷地看着这两个人从方才的对话里他可以听出卡托鲁和奥希斯是旧相识不过从他们平时的表现还真是完全看不出来。 “他……他是……?” 一个惊讶至极的声音这时结结巴巴地从一旁响起那个被人遗忘中的青年治疗师正用一种不知所措的目光在奥希斯和卡托鲁脸上徘徊寻求答案。 “白虎领地紫藤殿的殿主目前担任落月城最高指挥者的萧殿下萧剑麒。” 亚兰用干净爽朗的声音来回答青年提出的问题- ☆----☆----☆- 这天下午就如佛德所预料的。 不少贵族确实小看了剑麒他们使用特权提出了自己麾下的那些商人却只是交出了一小部分的物资。 这些人的下场就是被米勒一剑砍掉了脑袋。然后沙奇亚使计让消息在大街小巷中流传随着空气自然地传入百姓的耳朵。与此同时他又布关于提供官府粮食后的有利消息接近傍晚的时候终于开始有百姓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带了少量的粮食来交换现金。 “到目前为止收到的粮食还不多。不过一定会有人去向今天前来卖粮的百姓求证官家有没有欺骗民众一旦消息得到确认的话相信明天大家都会蜂拥而至。并且我在白虎商馆的前厅安排了值班的士兵确保只要有人来就能进行交易。” 是夜北十字区的帐篷里沙奇亚的神色虽然兴奋但隐隐透着疲惫这段时间来他也累坏了。 娜蒂亚拿了一个普通的圆面包和清水递给他沙奇亚道谢之后接了过来他从中午到现在滴水未进。 “不过这件事情让那些只囤积粮食没囤积急救物资的狡猾商人狠赚了一票。”米勒叹了口气虽然知道事情不可能十全十美但有这种结果还真是让人郁闷。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凡事都有利有弊吧。”剑麒笑了起来能有这种结果他已经很满足了。 “话说回来有件事情倒是蛮出乎人意料的。今天下午我和奥希斯在外面查收核对送到的救急物资时有一个面包店的老板免费送来了一百只面包。之后还66续续地收到过其他一些以个人名义送来的现成食物。” 听到亚兰的话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露出了或者惊讶或者困惑的眼神来。 “嗯我也碰到过有个女孩拿了两条鱼来说是在城外河里抓到的。”拉卡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虽然这点食物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我却感动得差点哭了出来终于有市民开始关心难民的生死了。” “什么啊?怎么突然转性了?”娜蒂亚眨了眨眼睛奇怪地看向剑麒“还是说你这家伙的魅力真的大到去街上随便转个一圈就能产生这么大效用?早知道的话一开始你就可以去了啊。” 娜蒂亚的俏皮话引了一阵哄堂大笑。沙奇亚差点让梗在喉咙口的面包给噎住就连剑麒自己都转过头笑出了声来。 “拜托!不要……不要在别人喝水的时候说这种话……简直就是谋杀……”克拉克这时刚灌了一口水还没咽下去听到娜蒂亚的话猛地呛进了肺里咳个不停。 笑过了一阵之后大家渐渐地安静下来。 “我记得那个老板前段时间佛德闹事的时候从官兵手里救过一个难民小孩那小孩好像是偷了面包店的面包吧今天送面包来的人就是那家店的老板。”奥希斯回忆了一下事情的始末开口说道。 “别问我谁还记得这种事情啊。”看到大家都将目光投向他佛德苦笑着耸了耸肩。他当时可是在战斗中也只有从魔法水盘里看他作战的人才有可能记住那种无关紧要的旁观者。 “这么说的话我也想起来了。” 娜蒂亚也记得那件事情因为这天魔法水盘生了剧烈的震荡之后剑麒的脸色就一直很难看。现在回想起来的话那天和剑麒交手的人应该是钟游凭王的实力也难怪剑麒后来的神色那么凝重。 “怪了!当时不过是偷他一个面包他就叫了官兵害那孩子差点被杀死今天怎么突然慷慨起来了?” “因为那时没有行善的环境吧。”剑麒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随口这么说道。 “行善的环境?”娜蒂亚不明白地反问了一句。 “那时如果纵容难民偷窃的话落月城这么多的难民一定很快就会把他的面包店洗劫一空的。”爱丽罗尼柔柔地拨弄了一下她的金色长“他也需要靠店来养家糊口啊。至于其他我想他当时一定没想到士兵会因为偷窃就判那个孩子死刑。” 爱丽罗尼是自幼贫苦的妖族比起没落贵族出身的娜蒂亚来更能了解底层善良百姓的心态。 “所以说当一个地区的人民变得自私、冷漠、无情的时候先该检讨的就是这个地区的管理者。没有合适的行善环境的话即使好人也会变得麻木不仁。官府整天只会在那里号召啊抱怨的使百姓变得那样的人不就是他们自己吗?” 前几天马尔斯逮着机会就在剑麒面前数落落月城的民风有多糟乱怎么召集他们为难民捐点粮食都不肯因此建议官府强行征收。剑麒为了这件事情气到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现在听到爱丽罗尼的话纯粹是有感而。 “说真的要是有一天沙奇亚啊佛德啊全变成了马尔斯那种只会阿谀奉承、欺上瞒下的小人我第一个就检讨自己有没有问题。”剑麒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看来因为粮食问题得到了解决此刻的他虽然有些疲劳心情倒是极好。 “喂别打这种恶心的比方啊。”佛德立刻抗议起来可见他对马尔斯也很看不顺眼。 众人嘻嘻哈哈地笑闹着谁也没有注意到此刻沙奇亚、米勒和奥希斯沉默地走出了帐篷。 “当百姓变得冷漠自私的时候是官府的责任?”米勒望着夜空喃喃地低语着“当下属出问题的时候是上级的责任?” “在他的思维里显然应该是的。”奥希斯湖蓝色的美丽瞳孔中映着今晚明亮的月色“当下属变得阴险狡猾有才无德的时候会造成这种局面一定是领导者本身的问题。那家伙是打心底这么认为的!” “感觉上那个赌约我们是在做垂死挣扎啊。”沙奇亚出了一声叹息。 “别算上我我早就认输了。”奥希斯看了他一眼笑笑地说道。 “我也是。”看到沙奇亚看向他的目光米勒撇开了脸苦笑着。 “你们两个说好同进同退的啊。”沙奇亚生气地叫着不过从他的语气里实在听不出什么魄力来。 “当理智还在犹豫的时候心已经投降了啊。”米勒无可奈何地说道。 沙奇亚低下了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是啊承不承认有什么意义?自己不是早就已经知道最终的结果了吗?想到这里他抬起头来对着奥希斯和米勒挑了挑眉用无比愉快的声音坦诚着:“我输了。” 尾声 粗大的古树分散在遥远的岸边繁茂的枝叶相互交叉着使远处望去是一片宜人的深绿色。岸的这边是全部用白色玉石铺成的敞开式宫殿地面宫殿大厅的中央刻着金色的白虎图腾。 数根巨大的乳白色石柱支撑着整个外殿对岸的树林和宫殿之间有着一个宽阔的蔚蓝色湖泊。缓缓的清风微微拂过水面虽未带起阵阵涟漪却将水特有的清凉迎面吹来。 临水的宫殿里有一张以古玉所制的典雅圆桌桌上放了壶略带香味的花茶桌子两侧精雕细琢的金白色椅子上各坐着一个人。在他们俩侧面靠近内殿的那一边另外还有几个人站立着。 剑麒他们回到白飒宫已经是三天前的事了。并且到昨天为止亚兰、佛德和克拉克都已参加过朝议然后被正式授封了官爵。克拉克担任了佛德的副官亚兰也被蓝西洛一纸命令遣去了皇家军事学院修业。 除此以外还有一些同伴在落月城就已经分开了。 伊达-卡托鲁受白虎王都命令留下继续担任白虎领地驻落月城的守军将领。而与此同时麒麟领地也下达了封马尔斯做继任将军的正式文书。这两件事情可说都十分地出人意料。第一:新守军通常不会沿用以前的带军将领;第二:麒麟派在落月城就职的人选能说完全是由剑麒和洛凯决定谁都没法理解这两个人会让马尔斯这种小人上任的原因。 “麒麟朝中哪些人是真正有能力、有才干的贤者哪些人又是只会奉迎拍马、口蜜腹剑的奸臣我和凯都不算了解。若由得朝中大臣推荐恐怕派下的又将是亲某一派系的人马。要是对方有才能也就罢了但如果和马尔斯是同一种人的话换与不换就没什么区别了。” 当时的剑麒静静地浅笑着他修长挺拔的身子倚靠在白虎商馆的窗户边望着外面大街上和乐生气的景象。 “白虎那边如要新派将领为人如何尚且不论至少对方没有经历过落月城从混乱到安定的过程不会珍惜现在好不容易才有的平静。况且双方官员新到总免不了一番权力之争让他去和马尔斯或者是麒麟王都派下的人争会争出个什么结果来还未可知。赢了并不能保证他就可以成为一个好的领导者;若是输了我们白虎的军队岂不是又受制于人?” 剑麒像宝石一般晶莹的紫眸微微转了过来望向身侧的众人。这双眼睛中有着深藏的霸气和锐利那一刻的他让所有的人都联想起豹。无所事事的时候那会是一只优雅且美丽的动物然而一旦开战他的灵巧和凶猛会让人不寒而栗。 “更重要的是落月城太靠近南齐这里是一个异常重要的边境城我并不认为钟游经此一事会永远罢手。所以在这次事件中深受其害远比其他人都更了解钟游卑鄙和阴险的卡托鲁会是这个位子最合适的人选。至于麒麟的人是不是马尔斯其实是无关紧要的不过既然他从一开始就受制于我们派他上任倒是能让卡托鲁节省下许多到时候争夺主控权的精力和麻烦来。” 说到底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他和洛凯以及蓝西洛商量后的安排。 除了卡托鲁以外爱丽罗尼也留在了落月城。她的决定令所有的人都深感意外因为就大家看来这位女性至今都十分迷恋和爱慕剑麒是以谁也没有想到她会主动提出离队。 “娜蒂亚和拉卡走了但北十字区的难民们还在。” 这些日子以来爱丽罗尼比从前成熟了很多。从被动的逃亡突围开始到主动加入“森之亭”的行动最后是参与北十字区的建设在这个过程中她想她找回了自己的尊严和生存的价值并且极力希望能这么继续下去。 “而且的话……”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爱丽罗尼似乎被娜蒂亚的乐观和调皮感染了。她出其不意地欺近剑麒在他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这个家伙也许是最完美的家人和朋友不过绝对会是最糟糕的情人。所以我早就放弃了啦。” 之后这件事情就在剑麒愣住的表情引的一片大笑声中定下了。当然就剑麒本身来说他也很高兴看到这位过去总是生活在茫然和迷失中的女性能够如此果断地选择自己想要的未来。 最后离开的是胥罗和巴力斯。他们两人在随队伍一起出城之后便坐着骑兽和大家分开了。 落月城的事件中胥罗和巴力斯由于未被授予官位所以蓝西洛支付了一笔数量庞大的赏金作为酬劳。也许他们会在麒麟领地的某个城市买个住所定居下来不过关于这点他们并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所以大家也只是猜测而已。 “就落月城而言当然不可能容纳全部的难民所以殿下下令在城外偏北方向的树林边缘建造新的村庄。毕竟不可以任由这些难民迁去内地的城市。麒麟的城市里到底有几座会真正愿意接纳并且能够保障他们的生活是很难说的。且当我们离开的时候那座村庄已经初具规模。想必日后在卡托鲁将军的领导下会逐渐完善起来。” 此刻站在外殿里的有紫藤殿的沙奇亚、米勒和奥希斯。娜蒂亚和拉卡由于是女性所以在离桌子较远的地方被允许赐了座。这时沙奇亚正在为难民们最后的去向对蓝西洛做着汇报。 听完了全部的报告后蓝西洛点了点头接着他金色的眸子饶有兴趣地望向在一边悠然喝着茶的剑麒。 “怎么说呢总觉得你这家伙的行事就好像是经验老到的管理者一样该不会你过去是某个领地的官员来着吧?” “有可能吗?”剑麒静静地挑了挑眉反问“我的行事方式别说在其他五位王的领地就算是白虎、朱雀这样的官场都必定不予见容。” “你在讽刺我吧?”蓝西洛闻言略带怀疑地看着他。 “我并无此意不过实话实说而已。”剑麒淡淡地笑了一下“今次若非跟你和凯都有交情恐怕我不敢也不能在落月城正面与那些地方贵族为敌。没有你们的支持这样做的后果只会是鱼死网破最后受害的还是那些无依无靠的难民。” 蓝西洛无声地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当然如果真是什么特权都没有我依旧可以采取其他的途径达到我想要的结果。例如行贿不过那样事态的进展会远远慢于现在的度。因为我得先把主要的精力放在如何与那些贪婪无耻的官员斗智上要是在那之后还有力气才能去办正事。” 要知道先前落月城的管理根本就是以剑麒的意志为意志。在那种情况下大家投入了十分的精力还常常忙得一天睡不到四个小时更别提如果要一边和人虚以委蛇一边来处理政务的效率了。 “听起来还真是本末倒置啊。”蓝西洛听完后苦笑着叹了口气。 “如果朝政不够清廉有效的话好官办起事来就会寸步难行。相反的一些恶行劣迹却能以惊人的度增长起来。假如犯上作乱的却位居高官贪婪卑鄙的却富有奢侈这样的话即使有贤明的君王也不能够达到治理好领地的目的。只有犯上作乱的人被诛伐贪婪卑鄙的人被拘禁那才能从根本上促进良好的教化磨灭各种恶行劣迹。” 剑麒柔和地浅笑着他的从容和淡定隐隐散出一种王的气势和睿智。那是一种明亮却不刺眼的光辉一种浑然天成的大气让人自然而然地想要更加靠近他追随他。 蓝西洛借由喝茶的动作掩去了自己眼中的疑惑。这个男人到底是谁没有人会如此随意而透彻地谈论朝政。从剑麒自然的口气可以听出他应该非常习惯和人探讨这种问题但到底有谁会和他一起把这种话题当成家常便饭一样来讨论?对方和剑麒又是什么关系? “要是真的任由犯上作乱的人位居高官;贪婪卑鄙的人富有奢侈的话如此的君王也能被称为贤明吗?”一直站在剑麒身边的奥希斯这时突然开口淡淡地问着。 “那句话只是假设罢了。”剑麒微微笑着摇头他温和的声音中参杂了一些戏谑的笑意“事实上我认为朝廷的氛围和制度是要靠王来营造和制定的。王宠信奸佞谄媚的小人底下的官员这种人就会增多。反之如果王喜好贤良的忠臣佞臣便会失去立足之地。简单说来就是王的好恶能直接决定其手下官员的品性。就好比你会养成这么别扭的个性某人绝对是难辞其咎的。” 剑麒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两声低低的闷笑。 蓝西洛轻描淡写地横了他一眼手肘随意地平放在桌上:“就凭现在你敢当着我的面说出这种话来即代表我是绝对贤明的王。” 自己说自己贤明这个男人还真是谦虚。剑麒听了不禁失笑在他身边的沙奇亚和米勒也忍不住轻扬了下嘴唇毕竟在王的面前他们是不敢太放肆的。 而被剑麒幽了一默的奥希斯此刻真是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奥希斯先前之所以会那么说是因为他不喜欢剑麒的话语中否定了王在造成那种**朝政中所起的决定性作用。这有悖于这个男人通常所持的观点让他觉得剑麒也是一个无法做到言行一致的人。那种浓烈的失望感和被欺骗的愤怒在瞬间涌现出来才让奥希斯冷淡地问出那句话。 不过当剑麒表明态度的时候奥希斯的心里就让轻松的情绪占了多数。所以即使现在他看到剑麒有些促狭的笑容最低限度也只是眼不见为净别开脸去面无表情地装聋作哑。 “你打算离开了吧?”蓝西洛看了眼剑麒突然这么问道。 “凭着知己的直觉?”剑麒略感有趣地反问着。 “如果不是就你的个性绝不会一下子透露那么多自己的意见和看法。”蓝西洛很肯定地微笑着。萧剑麒将自己的心思藏得太深。若非他已经决定离开又视自己为朋友的话是不可能将这些类似谏言的观点一口气全盘托出的。 “这样啊……那你放不放行呢?”剑麒优雅地靠在椅背上问道。其实就在蓝西洛将事情挑明白以后剑麒已经可以肯定对方是一定会放他走的。虽然放他走的动机还无法确定。 果然蓝西洛听后只是微微地瞪了他一眼。 “我能不放吗?你属九尾妖狐族随便变只动物就能光明正大地跑出去了我哪里拦得住你?” 九尾妖狐的幻化属于他们种族天生的本能不需要动用到魔法力。也所以当卡托鲁被囚禁在“森之亭”的时候只有剑麒能够顺利潜进去见到他。 在前一次冥幽森林的事件中由于剑麒的两次幻化都没让蓝西洛感觉到一丝的魔法波动所以在当时他就确认了剑麒的种族。反倒是剑麒本人后知后觉直到这次开始逃亡的那天晚上听了佛德对九尾妖狐的描述后自己才意识到。 “真是抬举了你以为整座皇宫数万道结界是当假的吗?”剑麒好笑地瞥了他一眼“要真是所有的九尾妖狐都能随随便便地出入皇宫我想你晚上一定睡不踏实。” 蓝西洛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然后换了话题询问剑麒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他明白这个男人一旦有想走的意思就不会留在这里太久。 “过两天吧之后我会先把娜蒂亚和拉卡送回朱雀领地的卡迈尔团长那里。”剑麒边这么说边向两个女孩的方向望了过去。 卡迈尔-伊洛库克原本是留在天堑城的白虎府邸但不知何时洛凯派人把他接去了朱雀领地还授予其朱雀领地财政部部长的官位看来洛凯是看中了卡迈尔之前担任过南齐领地的春官长这一点。需要顺带一提的是朱雀的前一任财政部部长是先前被查出来的背叛者之一所以这个官位在当时恰好空缺。 娜蒂亚本身是朱雀领地没落贵族的后裔虽然因为某些原因和妹妹一起沦为了吟游艺人但是贝丝死后她便一直希望能够回到朱雀领地看看也想把贝丝的骨灰带回自己的家乡。 拉卡平时是一个温柔文静的女孩她们九尾妖狐一族在南齐领地遭到了灭族的捕捉所以除了原先同属一个艺人团的娜蒂亚和建团的团长以外她也没有其他的人可以依靠了。 当初洛凯离开落月城的时候娜蒂亚和拉卡都想留下来帮剑麒的忙所以没有和众人一起走。如果当时她们愿意跟着去有布雷德和迹亚在剑麒还比较放心但现在这两个女孩如果要自己穿越已经变得混乱的麒麟领地剑麒是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 何况凭她们的身份即使安全到达朱雀王都恐怕也无法见到已经升任高官的团长。 蓝西洛闻言点了点头:“看来是来不及让你和下一任的紫藤殿主见个面了。”从一开始殿主的身份就只是为了方便剑麒之后的行动而已。现在事情已经结束紫藤殿毕竟还是要交到懂得如何运用它的人手里而剑麒对这些是完全没有经验的。 “总会有机会的。”剑麒淡淡地笑了一下。除非他这辈子都不打算再见蓝西洛不然的话会和下任殿主见面是迟早的事情。 “看来你已经有觉悟了啊。”看到剑麒一脸无奈又认命的表情蓝西洛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是啊反正自我认识你们两个就开始后悔到现在了。”剑麒扔了个白眼过去。有蓝西洛和洛凯这两个朋友注定他今后的生活无法太平他已经做好被再次卷入麻烦的准备了。 “你这话可真是伤人心两次事件没一次是我主动找上你的吧?”蓝西洛无辜地笑着要他说这个男人才是麻烦的源泉呢。 剑麒斜斜地睨了蓝西洛一眼暂时放弃了这个话题。不过之后他将目光转向了默默站在一边的沙奇亚、米勒和奥希斯。 “你是不是跟这几个家伙签了什么君子协定啊?我怎么觉得他们今天沉默得有点异常?” 说有点异常还是客气的剑麒眯细了眼睛在他看来这根本是非常地不正常。按照奥希斯他们平时的表现来看他们对剑麒的人格应该是相当佩服且认同的这种情况下当剑麒提出离开的时候这几个家伙居然连只字片语的反对都没有就显得太过可疑了。 “跟他们签君子协定的人是凯而不是我。”蓝西洛悠闲地端起茶盏来抿了口茶“你要是想知道实情的话送那两个女孩回去的时候顺便去拜访一下凯就是了。” “我怎么听着就觉得这其中有阴谋?”剑麒浅笑一声离开了座位。走到临水比较近的地方他缓缓地呼吸着夹带有湿润水汽的空气。他可不会忘了洛凯的狡猾比起蓝西洛来一点都不逊色加上洛凯外在表现出的爽朗更是容易让人轻易着他的道。 眼前的湖泊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金光原本应该是温暖的光芒反而给了人一种凛冽而寒冷的感觉。就像蓝西洛的微笑一样。隐约中剑麒开始有些明白蓝西洛这次会放他走的原因。 回过头来的时候他和蓝西洛对了一眼目光交错的瞬间他们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伸手理顺被风吹乱的长剑麒摇了摇头叹着气:“我真不知道将弥亚他们交到你手里到底是福是祸。” “跟着我也许会战死在沙场上不过想来该是比死在钟游的折磨下要好。”蓝西洛充满自信地笑了下。 “战争啊……”剑麒俊美的脸庞浮现出了苦笑。他是打心底里反对生战争的然而他也很清楚蓝西洛他们不出手的结果只会是让对方的五位王先下手为强。“麒麟王努力维持着的和平终于还是破碎了……” 这次的事件南齐和白虎虽然只是小小的交锋但却都伤了不少元气。尤其是白虎领地紫藤殿的重整绝非区区几个月就可以完成的。相对的这次失败对钟游的打击也不会如对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小。短时间内妖魔界的和平局面应该还不成问题但是会乱那是迟早的事。 仅仅是这次交手双方的死亡人数就过八千。当初钟游派在森林边缘拦截他们的六百人部队几乎是全灭;落月城内的三千南齐军以及在对抗南齐军过程中牺牲的麒麟士兵总共也不少于五千人;再加上那天晚上落月城外南齐的两千看守军和由落阳城过来的白虎突围军生激战双方的死伤也将近三千。 这还只是很粗略的估计事实上剑麒他们前去营救伊达-卡托鲁的那天在“森之亭”的冲突中死去的人数大致也有两百左右。而蓝西洛率领落月城的麒麟城师对钟游的府邸进行攻陷的那场战役中双方士兵的死亡人数加起来不会少于五百。 所以前前后后算起来单只这次交锋就已经牺牲了近一万人。更别说此刻麒麟王的约束已经被打破妖魔界战斗的火苗才刚点燃而已。当今后真正大规模的战争爆时血流成河的场景绝对是会变成家常便饭的。 剑麒深深地叹了口气将目光转向一边优美的风景。还没生的事情他不愿意多想自己的愿望只是等到好友们转世回来而已。如果在这之前他就先因为别的事情而死了的话便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只是……剑麒修长的手指轻触自己那张被人认为是很像青龙王析璟的俊美脸庞。蓝西洛和洛凯真的认为这只是巧合吗?还是这两个家伙有着别的怀疑却不告诉他呢?而如果怀疑的话……又是什么样的怀疑呢? 带着这一切目前全部无解的问题剑麒站立在外殿临水的雕花扶手前望着波光粼粼清澈的湖水陷入了沉思。 蓝西洛金色的眸子里印着他挺拔的背影露出了狡猾的微笑。 《妖魔异界录之亚兰篇》完 楔子 每一座王宫虽然建筑风格构造布局都各不相同但唯一不变的就是那乎想象的华丽。 雕栏玉砌各种名贵的装饰闪着眩目的光芒;金砖红毯绫罗绸缎的幔帐勾画出了常人所难以思及的奢侈和浮华。空旷的建筑中除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守卫外连宫女、侍臣没有传唤都很少走动。 因此在这深宫之中即使太阳如同在这个世界其他任何地方一样无私地施予着光和热却仍让人感觉这里的温度似乎要比其它地方低上一些甚至有时竟然还会感到一丝寒意。 这就是北景王费南位于他的王都底斯塔曼的睦底斯宫。 一条宽敞而漫长的走廊通向王宫中的某个房间。全封闭式的走廊就算在白天也要点灯才能看到前方的景象。走廊尽头房间入口的附近有着盏盏橙色的灯散出柔和的光线照射在两侧的墙壁上。 进到房间以后光线陡然增加了房间的中央有一张漂亮的椅子椅子上坐了一个人。 从他细密而微卷的褐色头因年轻而富有弹性的皮肤和结实的身躯来看恐怕不少人乍看之下都会误以为他是一位青年然而这个人的年龄却要比任何普通的魔族都大得多的多。他就是北景领地的王----费南。 站在费南身边的是一位身穿浅色锦缎长袍的少年。是的少年。即使他的外表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大些但是这依旧改变不了他还是少年的事实。 如今这位少年殷红的唇角扬着略淡的笑容身体谦恭地微微向前倾斜藏蓝色的眼眸如同深邃的海底那般透着寒冷的光芒。如果不说的话谁都不会想到这个少年竟然会是当前北景王手下最得力的谋臣之一。 “禀陛下如今青龙朝中半数以上的朝臣都已归顺我们。臣此次前往也顺利见到了哈鲁-斯奇瓦阁下他表示只要在赛提沙殿下继位之后仍能保证他近卫军长官的头衔并且加上一百万金币的奖赏他就会支持殿下登上青龙王位。” 听完他的话费南满意地点了点头:“三年前钟游的那仗输得一败涂地。这次我们布局良久冢越王不希望看到我们重蹈覆辙。关于那个叫萧剑麒的男人你有没有查到什么?” “请恕属下无能暂时还没有什么头绪。”修达也就是那名少年低下了头。 屡次的计划都毁在那个原本应该无足轻重的妖族手里他也能够理解北景王为什么会格外将这件事情拿出来问。不过因为洛凯和蓝西洛对外将剑麒的资料封锁得很紧以至于修达对这件事的调查完全没有进展。 “算了我知道你也尽力了。”费南的话虽然没有明着责备修达然而隐藏在其中的意思却让修达的每一根神经都感受到了他的不悦。 不过北景王没有给修达再次开口的机会他挥了挥手示意后者退下。在修达行礼离开的脚步声完全消失之后费南继续坐在椅子上沉思了一段时间这才站起身来从另一侧的密道离开了这间他时常用来秘密召见一些谋臣的房间。 第一章 钢硬的金属窗框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白光华丽的锦帐高高地挂在两侧的窗旁。 在这个井然排列着豪华装饰品的房间里一名留着黑色长的少年正笔直地站立在窗前他青色的眼眸盯着远处的建筑物一动也不动就好像是要把这些景色深深刻到心底一样定定地望着它们。 这名少年就是一直到十二年前都还是北景领地六十三王子的赛提沙-伊费尔殿下。 而据那个一百五十多年来他始终称其为父王的男人所言他真正的父亲其实是已经失踪多年的青龙王析璟。此刻的他正是青龙领地唯一的继承人名正言顺的下一任青龙王。 费南告诉塞提沙说当年他的母亲现今北景王的侧妃梅达丽妃子曾是青龙王的侧妃。梅达丽怀上赛提沙的时候因为析璟曾立誓不要自己的子嗣所以想要留下孩子的梅达丽遭到了青龙王无情的追杀。 在逃亡途中奄奄一息的她为当时恰好出游的北景王所救费南可怜并且敬重这位坚毅的女性所以才纳她为妃将她揽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加以保护因此赛提沙才会以北景领地王子的身份长大。 对于这段往事究竟是真是假赛提沙不得而知。不过就当前青龙领地并没有其他王子存在这一点看来那一切很有可能是真的。只是赛提沙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誓言会让青龙王对自己的子嗣赶尽杀绝。关于这个名义上的亲生父亲他是一点概念都没有。 但事实上赛提沙很早就意识到了自己其实并不是北景王的儿子。这个模糊的概念最早出现是因为打他记事开始就始终被禁止在外人面前露出后背这些所谓的外人里甚至包括服侍他的女官教导他剑术的老师以及其他的皇子们。 一直到很后来赛提沙才弄清楚那是因为他背上的图腾和其他的皇子不同那不是北景领地的图腾盘旋在他背后靠右侧肩膀上的是一条张牙舞爪的青色腾龙。这个秘密除了他最亲密的朋友修达以外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不过从那以后赛提沙就已经有了自己终有一天会离开皇宫的认知。只是当时以为那会是因为东窗事而在宫里呆不下去却绝没有想过驱使自己离开的原因竟然是王位继承这样让人震惊的事。 改朝换代这种事情对于妖魔界的人来说是很难想象的。当年妖魔王任命十王之后虽然对于王位的传承并没有做出明确的规定可是王永恒的寿命以及长久以来的帝制使得无人会去怀疑十王王位的稳固性。 然而费南在十二年前告知赛提沙身世的时候却言明了要他去继承青龙领地的王位。这个消息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让赛提沙感到不知所措甚至是现在已经到了即将出前往青龙王宫的时刻迷茫的感觉依旧会时不时地缠上他。 赛提沙并不认为从小到大生活在深宫中之中只靠书籍来了解世事的自己有足够的明智和才能执掌青龙领地。 析璟是怎么样的父亲他暂且不论然而析璟是怎么样的王却是众所周知的。 这片领地在过去的几千年里正因为有他贤明的执政所以才能持续繁荣的盛世。虽然这些年来因为王的失踪而使得领地有所衰败但是从人心来说那里的子民应该都还在等待原先的王能够回来。 毕竟如果没有特别的大事生人民是不会希望朝政有巨大变化的。 想到这里赛提沙不禁深深吸了气之后又缓缓地吐出但这种做法并没能带走他几乎溢出胸膛的沉闷感。 如今先不论继位之后自己应该如何作为光是青龙朝中的众大臣能不能接受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王就是个大问题。即使毫无疑问北景王会为他登上王位铺设一条平坦的道路但是对于这点赛提沙实在无法太乐观。 因为青龙朝廷一直到三年前都还是朱雀王洛凯的天下要不是三年前朱雀王插手麒麟领地内政时力不从心地放松了对青龙朝廷的控制这才给了北景王的人一个渗透契机的话赛提沙很难想象自己出现在那里后将要面对多么巨大的风暴。 “殿下在想些什么?”已经在门口站了有一段时间的修达这时出声叫醒了陷入沉思的赛提沙。 修达和赛提沙是从小一同长大的好友。修达的父亲是北景领地的下阶贵族按道理说修达这样的身份是不能进入皇宫的然而当年由于赛提沙需要一个侍读因此费南才招了几个年纪和他相近的贵族小孩进宫候选修达就是其中之一。 从被选上的那个时候起修达便成为了赛提沙形影不离的好友加随从。他的才华洋溢和聪明能干在那时已经崭露头角而在之后相处的几年里赛提沙更是深信不疑这位才智出众的好友在将来会是辅佐自己的不二人选。 “修达你回来啦。”看到修达赛提沙的眼中露出了最近难得出现的温暖“事情现在怎么样了?”这两个月修达一直不在宫里为使赛提沙能够顺利继承王位他去了青龙领地打点一些事宜直到昨天才刚回来。 “目前青龙朝中有过一半的朝臣倾向我们而且这三年长老院里亦有多位长老辞世因此我们的人也有了顶替上去的机会现在的青龙朝廷可不完全是朱雀王的天下了。殿下不必担心。”修达一边回答一边微笑着走到赛提沙的身边。 “确实我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对于修达的话赛提沙只是机械地回应了一句。 “殿下难道不想继承王位吗?”越接近出的日期赛提沙的笑容就越地减少。修达其实很清楚原因。 “这由得我选择吗?”赛提沙苦笑着反问道。当年北景王以很强势的语气命令他继承青龙王领地的王位这当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商量或妥协的余地。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那个人的称呼已经从父王改为直呼其名他也已经不记得了。 费南对待赛提沙的态度从小到大都和对待其他王子一样不冷不热不算好也不算坏。这在从前也许不算什么然而在赛提沙了解到自己其实并不配拥有王子的身份后这份养育之恩毫无疑问在他心里成倍地膨胀开来。 但是如此炙热的感情在十二年前他得知自己是青龙王之子的真相后再度冷却了下来。赛提沙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可是他也很清楚费南当年对母妃的救助和对自己的养育都绝不是无需回报的。 目前自己的身份足可以帮助北景王得到青龙领地的掌控权。自己名为继承事实上不过是成了一颗遭人操控的棋子罢了会成为傀儡王实在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如果是其他的王子获得这个机会的话可能高兴得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吧?”修达浅笑着说道毕竟成为王是连妖魔界的皇族都不敢想的事情。 “你这是在讽刺我不知好歹吗?”赛提沙叹了口气无奈地笑着他当然知道修达的话不是认真的。不过也许自己真是不知足的人这样的身世换作其他人早该偷笑了然而他心里的空洞感却是那么实实在在地存在着。 “不。臣的意思是殿下先不必想这么多。等到殿下正式继位稳住了朝廷有很多事情再议不迟。”修达勾起唇角含蓄地猜测着赛提沙心里的想法。 “修达!隔墙有耳这种话下次不要说了。”赛提沙带着诧异的眼神略微皱眉。他不明白这位说话向来深思熟虑的好友今天怎么会表如此大胆的言论这种话若被传了出去自己最多是被更加严格地控制起来可修达就有可能会性命不保了。 “是殿下。”修达低下头来行了个礼证实了自己猜想的他在赛提沙看不到的角度扬起了一丝异样的微笑。 事实上修达正是北景王安插在赛提沙身边负责监视他的人。方才两人间的对话无疑让修达进一步认识到了这位殿下确实不同于其他王子的肤浅和无能也对北景王格外的小心谨慎有了更深的理解。 不过他并不打算将赛提沙的想法汇报给费南。身为北景王座下的谋臣之一修达的聪明使他非常清楚自己在赛提沙心目中的位置。对方向来把他当作最好的朋友和最忠实的臣下来看待而这份信任对修达今后想做的事是至关重要的。 赛提沙若是受到更加严密的监视和控制对修达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这只会为他将来前进的道路上增添无谓的障碍罢了和自己的理想比起来得到北景王更多一些的信任显得那么苍白和无足轻重。 修达这位目前只有一百六十多岁的少年有着和他年龄极不相符的智谋和野心。他既不忠于北景王也不忠于赛提沙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他可以不择手段牺牲一切- ☆----☆----☆- 到处都摆着极端奢侈品的房间里北景王坐在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跪伏在他脚边的贵妇人。 那贵妇人已经不再年轻了岁月在她的脸上刻出了人生的轨迹。即使她住在如此奢华的宫殿里用最高价的东西来保养自己然而时间之神从来没有遗忘过她。这些年她那张原本光滑细腻的脸上不断出现新的皱纹坐着时背也无法如过去那样保持挺直了。有时甚至只要站在她的身边亦可感受那生命力的萎靡和流逝。 “我们的计划在此一举到达青龙王宫后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你应该都很清楚了吧?”费南冷冷地看着那名贵夫人看着她今非昔比的容貌那曾经是“青龙领地第一美女”的称号在此刻俨然成了最恶毒的讽刺和嘲笑嘲笑着人和自然岁月相抗衡时的无力。 “是的陛下。”贵妇人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她就是现今北景王名义上的侧妃梅达丽也是赛提沙的母妃。 “从小到大赛提沙与你并不亲我想你应该知道原因吧?”费南看似随意地笑着然而那隐含压力的笑容却让梅达丽的背上不断地冒出冷汗来。 “禀陛下赛提沙这孩子向来……”梅达丽想要开口解释却现自己出不了声因为费南冷酷的眼神把她所有的辩解之词都冻结在了喉咙口。 “不要给我找借口你是怎么对待赛提沙的我很清楚。我曾经说了很多遍我们的计划需要他的身份做支撑你越赢得他的亲近和信任对我们的帮助就越大可是你一句都没有听进去。”费南冷笑着说道“像你这种愚蠢的女人也难怪当年依着‘青龙第一美女’和王军左将军之女的身份都还会败给那个下阶贵族出身的赫尔蒂妃子。” 提到赫尔蒂的名字梅达丽的整张脸都因仇恨而变得扭曲起来先前对费南的恐惧也暂时被激动的情绪覆盖了过去。“这不能怪我!每一次只要看到赛提沙的那张脸只要想到他是赫尔蒂的孩子我就忍不住……” “我以为他长得像析璟而不是赫尔蒂。”费南的声音充满了浓浓的嘲讽。 “没错!他亲生的父亲那个卑贱的宫廷艺人确实长得和析璟陛下很相像……”在费南瞬间变得冰冷的目光注视下梅达丽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她连忙低下了头重新伏在地上“不管怎么说我对他也没做什么啊!” “是啊你只是被自己的情绪所左右对他忽冷忽热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所以干脆不来找你罢了!”费南恶狠狠地瞪着梅达丽。他真不知道自己是倒了什么霉才必须和这个蠢女人合作只因为她的身份是他计划中相当重要的一部分。 “陛下……”梅达丽还想分辨却被费南打断了。 “算了!你最好记住当年如果没有我你早就死在析璟的剑下了!关于赛提沙的身世从今往后我要你管好自己的嘴特别是在和赛提沙一起前往青龙领地的那两个月里。如果计划因为你而生变我绝对会让你领教最悲惨、最恐怖的下场!”费南伸手托起梅达丽的下颚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着“那个秘密你最好守着它到死为止听到了没有?” “是……是的……陛下……”梅达丽被费南的语气吓得浑身抖。即使她很清楚在这个节骨眼上费南绝对不会拿她怎么样可是心底的恐惧却如同有了裂缝的水罐那样不断地往外渗。 “这样就对了。”费南懒洋洋地一笑收回手后他站起身起来走出了这个房间。 过了很久梅达丽才敢从地上爬起来。直到那一刻她的身体还不可抑制地颤抖着。恐惧和不甘使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泪水不由也自主地滑出了眼眶。 当年的她是青龙领地的第一美女年轻美丽、艳光四射父亲又是青龙王军的左将军无论家世还是容貌都没有人可以和她相提并论。入宫后的她一直以为在自己老去之前都可以得到青龙王的专宠然而事情并不像她想的那么美好。 在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里析璟又6续娶回多名妃子其中就有下阶贵族出身的赫尔蒂。虽然赫尔蒂无论在家世还是容貌上都要比梅达丽差得太多但不知为什么很长一段时间里析璟却对她实行了专宠。 妒火中烧的梅达丽在那时做出了一些十分不理智的举动来伤害赫尔蒂以至东窗事后自己差点死在析璟的手里。即使当时费南的出面使她逃过一劫但之后析璟却剥夺了她妃子的身份将她逐出王宫。所以说长久以来赫尔蒂始终是梅达丽的一个恶梦。 如果不是后来赫尔蒂辜负了青龙王对她的万千宠爱和前来宫里表演的宫廷艺人私通而怀上赛提沙的话梅达丽几乎要以为自己一辈子都看不到赫尔蒂失宠的那一天了。 其实成为北景王妃子后的梅达丽曾经也有想过就这样平凡地度过她的一生然而只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也在费南抱回赛提沙的那一天化作了泡沫。 赛提沙赫尔蒂和那个宫廷艺人的孩子梅达丽不知道他怎么会落到费南的手里也不知道明明没有青龙王血统的他为何会有青龙领地皇族的图腾。她只知道从自己被告知必须成为这个孩子母亲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幸福就永远地离她远去了。 这些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怨恨和诅咒。不过上苍终于给了她机会赛提沙竟然要继承青龙王位了。只要赛提沙成为了青龙王身为母亲的她还有什么东西是得不到的呢? 想到这里梅达丽的嘴角露出了几近疯狂的笑容。 青龙王啊你看到了吗?我终于要回到那个你曾经驱逐我离开的宫廷了。这是报应吗?一个完全没有你血脉的人一个你最宠爱的妃子和别人私通而生下的孩子竟然要取代你成为青龙领地正统的王了…… 泪水和扭曲的笑容交织在同一张脸上此刻就连这位可怜的女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到底是欢喜还是悲哀- ☆----☆----☆- 雾气迷蒙的清晨北景王都底斯塔曼的城门前有一群人正在等待着城门开启的时间。 那是由四辆马车和一些保卫者打扮的人组成的一支类似商队的队伍。马车的周围用亮闪闪的金属做了边框看起来非常地华丽和牢固。 四辆马车里有一半是用来装货物的。剩下的两辆马车身为妃子的梅达丽独乘一辆修达和赛提沙在另外的一辆里。 按照身份说修达是不可以和赛提沙共乘一辆的然而由于赛提沙担心和自己一样还都处于少年阶段的好友会忍受不了旅途的劳累因此极力说服他和自己呆在一起。 修达起先当然并不同意直到后来赛提沙以要为他另配马车相威胁他才乖乖就范。无论如何修达绝对不可能会赞同后面的那个做法因为这样一来就等于他和赛提沙拥有相同的身份地位了。这种事情假使被有心人刻意宣扬出去还不知道会产出什么样的流言来。对现在需要步步为营的修达来说他大可不必为自己找麻烦。 这一次的随行部队由费南派来的一名武器匠一名治疗师以及十八名精挑细选的战士组成。人数虽然比较少但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这二十人都是同行里的佼佼者。 如今他们正全副武装地骑在各自的妖兽上等待着出时刻的到来。战士们佩戴在腰上的剑和坐骑的鞍由于骑兽不断地在原地走动而出了清脆的撞击声。 片刻之后当东方的天空射出第一道曙光队伍中领头的那人将手高高举起示意着后面的人做好出的准备。紧接着城门出低沉的摩擦声缓缓打开了。 飞扬的尘土清晨湿冷的空气是赛提沙在北景王都最后感受到的东西。 第二章 制作精美的魔法灯散出足以照亮整个房间的光辉。 几乎是每间房间都会必备的大理石圆桌前坐着两个人。 他们中的一个将自己冰蓝色的长束在身后右手随意地执着一杯薄酒男子虽然看似优雅温和地笑着但从那笑容中却不难看出他的冷漠、无情和蔑视。 另一个男人有一头奇特的天青色长这种色在平时看来是黑色的但如果置于阳光或者是强烈的灯光下就可以看出其中隐隐泛着的暗红。 男人的额前佩戴着象征王权的额饰椭圆形的额饰中央是一只类似于凤凰的飞禽造型。精雕细琢的工艺将它每一丝细小的羽毛都刻得清晰分明。 此刻从男子酒红色的眼中虽然看不出他的情绪不过唇角那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所带来的巨大压力和高扬的气势还是让跪在他面前的中年武将禁不住汗流浃背。 武将和男子的中间横着一把剑。一把掉在地上出鞘并且染血的剑。而在他的脖子上架着另一把长剑这把剑此刻正握在一名面无表情的金青年手中。 那名青年穿着整套的白色魔法铠甲右侧肩部向前那一面的铠甲上刻着一条青色的腾龙那是青龙领地王室的图腾这个图腾显示了他青龙王军的身份。除此以外他左侧的腰上还配着一把长剑当然这时候剑并不在剑鞘中。 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和他差不多装扮的年轻人稍有不同的是那个银青年的王室图腾刻在了左侧肩部的铠甲上。并且除了常规的佩剑外他右侧的腰上还插了两把做工精细的短剑。 从这三个人的铠甲上都留有虽然浅却还是十分明显的几道剑痕以及他们微乱的呼吸中可以看出之前他们应该是经历过一番搏斗才有了现今这样的局面。 “刺杀朱雀王这罪名足以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呢。”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之一朱雀王洛凯用眼角的余光轻描淡写地扫过自己受伤的左臂那里少量的血迹已经干涸因此呈现出了让人感到不太愉快的红褐色。 “这是陷害!”那个中年武将咬牙切齿地低声咆哮着事到如今他大概被一种名为懊悔的情绪填满了胸膛。 洛凯淡漠地耸了耸肩:“谁陷害你了?你们青龙王军的左军副将以及你自己的副官都可以作证是你深夜闯入我的寝宫意图刺杀后因形迹暴露被众人合力擒住。”他用眼神示意对方看着地下的剑,“罪证确凿啊王军右将军艾诺-米迪斯阁下。” 米迪斯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死灰但继而从他绝望的双眼中显现出一种强烈的仇恨来。 “米勒!你这个恩将仇报的畜牲!我自问从来都没有亏待过你你为什么要这么陷害我!” 一周之前朱雀王按照惯例来到弛越宫处理他所代理的那一部分青龙领地的事务。米迪斯怎么也想不到这次朱雀王的到来竟然会针对他设下圈套。 自从和北景王结盟以来米迪斯已经尽量小心提防唯恐被洛凯知晓自己背叛而设计除掉他。今晚如果不是深得他信任的副将米勒引他前来偏僻的侧宫说是北景王派来的密使有要事相商的话说什么他也不可能会中计的。 当时米迪斯一进入房间就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米勒以及暗中埋伏的左军副将沙奇亚联手制住。洛凯更是取下他的佩剑划伤自己的左臂制造了足以判他死刑的罪证。 “要论恩将仇报我们两个彼此彼此你为了什么而背叛青龙王陛下我就为了什么而背叛你。”米勒口气冷淡地回答道。此刻的他已经完全不是过去那个会对米迪斯唯命是从的下属了。 “你……” “好了米迪斯我想即使身为你最信任的副官米勒恐怕也未必知道所有的事情。如果你肯将那些事情全部说出来我考虑放过你的家人并且给你留个护主有功的身后名你看如何?” 到底是由于行刺朱雀王失败而被处死还是为了保护遭到刺客暗杀的王而牺牲这两个截然相反的理由不过全凭洛凯一句话罢了。因此洛凯很有自信米迪斯绝对会选择后者。 米迪斯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屈服了下来。他知道今天自己已经没有生还的希望了但是为了家里其他人的性命他必须和洛凯合作。“你想要知道什么?” “一切。例如那位赛提沙王子是经由什么路线从北景领地前来弛越宫的。”洛凯就好像是在判断米迪斯有没有说谎一样用冰冷而锐利的目光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像是回答洛凯的视线般米迪斯冷冷地笑了下然后报出了仅有的几个自己知道的地名。对于赛提沙的行走路线费南自然是严加保密的因而就连已经和他结盟的米迪斯也不知道全部。 虽然米迪斯注意到当他报出科兰卡镇时周围几个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古怪但此时这些事情已经轮不到他操心了。在米迪斯提供完所有的情报以后接到洛凯示意的米勒一剑贯穿了他的心脏于是这位前任的王军右将军就这样直挺挺地倒在地下断了气。 米迪斯一死洛凯脸上原本从容自若的笑容很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凝重。 这些年妖魔界在表面看来还算平静但是真正处于权力中心的人就能强烈感觉到那明显开始动荡不安的局势。 先是位于青龙领地北面已经沉寂了数百年的魔兽族在两年前突然动了侵略更让洛凯感到震惊的是号称强悍仅亚于玄武领地铁骑军的青龙骑军居然会接连战败以致于让那里的魔兽族连夺两座边境城。而青龙北疆整整五万驻守军活着退到后方卡尔多城的还不到一半。 虽然之后经过彻查并没现领军的将军有什么失职的地方完全是因为对方的奇袭战略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才使得战况对己方压倒性地不利。但不管怎么说那两座失陷的城市至今都没能解放是不争的事实。 对此洛凯也曾拟定过多种不同的作战方法想要收回失地可每一次都让青龙朝中那群习惯了安逸的无能将领们给搅和了。洛凯虽然代理着一部分青龙领地的事务但他毕竟是朱雀领地的王并没有立场可以随意任命、调换青龙领地的武将。武将们根本无心战斗士兵当然就更是松散。几次下来非但失地没有收复还白白牺牲了数万军队这使得青龙朝中逐渐出现了各种对洛凯感到不满的言论。 而另外一件事情对妖魔界各个朝廷的冲击力则更为巨大。那就是半年前被钟游用极其严苛的暴政来统治的南齐领地终于生了大规模的叛乱和暴动。 在从前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南齐子民也不是没有萌过反抗的意识但由于军队、武器和资金全部都掌握在少数当权者手里因此这些只能属于乌合之众的反抗者往往在即刻就被镇压和处死了。即使有几次的叛乱曾得到过朝中某些野心家的暗中援助但南齐王的精明和残忍也很快会将那些人找出来用最残酷的方式杀死示众。 并且每一次的叛乱被镇压以后钟游都会让曾经认为自己是妖魔界最不幸的人的他的子民们知道妖魔界还有人比他们更不幸那就是“之后”的他们。因此近百年来虽然暴政埋下的火种和隐患越来越大但叛乱的次数却在减少中。 然而这一次的暴动却不一样。就像是原先被强压着的巨大愤怒和痛苦在某一时刻突然出了临界点然后激射而出一样叛乱的火很快烧遍了整个南齐领地。 有过十二座城市的市民生了暴动暴动者的总人数接近二十万而且这一次的他们似乎并不再仅仅只靠热血和蛮力来战斗严密的军事规划和兵法策略成了他们作战行动的一部分。这使得南齐王的正规军屡屡战败到目前为止南齐朝廷上下已经将这次参加叛乱的民众改称为反叛军而不是简单的地方叛乱者了。 作为整个妖魔界第一次比较成功的暴动这次事件所引起的恐慌和风暴可说是空前绝后的。尤其是在东巧、北景这样一些同样实施着暴政的领地它们的朝臣不会没有感觉到妖魔界正在缓慢地生一些变化而这些并不明确的变化带给了他们一种未知的恐惧。 “想要通过另立新王来夺得对青龙领地的掌控权真有他的。”坐在一边的蓝西洛拿起自己面前的酒瓶为洛凯倒了半杯酒同时轻轻地哼笑了一声。 “趁我三年前为了对付钟游而周旋于麒麟朝中时能让自己的势力乘虚而入费南还真是不简单。”这话不知算不算赞美不过从洛凯全身散出的那种宛如死神般的冰冷气息看来显然不是。 “不要自责了你我的事务都要远远多过那几个只要管好自己领地的家伙。”蓝西洛轻描淡写地说道他很了解洛凯此刻的心情。 洛凯和析璟之间长达数千年的友谊建立在他们各自还没有为王之前因此自从析璟重伤转世去了人类界之后青龙领地的事务就主要都是由洛凯在管理蓝西洛和阎栩只是象征性地帮忙罢了。 而在落月城的事件生以前麒麟领地一直处于一种王出行时由各朝臣自行管理的自治状态。直到伟那擅自和钟游结盟的举动破坏了那份平衡洛凯才因为自己的领地比较靠近麒麟王都进而插手了麒麟的内政。 这样一来身兼三职的他在时间和精力上都明显感到分身乏术。今次由于自己没能及时察觉北景王的阴谋而使得青龙领地差点无可避免地落入冢越一方的手里这对洛凯的打击有点大。 蓝西洛最近又恰好在忙着支持南齐领地的人民暴动所以也没能及时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不过好在三年前分别将米勒等人悄悄安插在青龙左右王军以及近卫军中的这招棋总算是让蓝西洛和洛凯在事情展到最坏的结果之前获悉了对方的计划而不至于完全被打得措手不及。 青龙领地的军事体系分为王亲自统领下的王军以及各城的自守军和驻扎军三部分。其中王军分左右两翼分别设有一名大将;大将以下是中将;中将下面是少将;少将低下又分大队长、中队长以及小队长。而王宫内为了确保王平时生活起居的安全还另外设有一支近卫军。近卫军长官的官阶绝不亚于王军的左右将军并且手下也配有一支实力强大的军队由他调度。 三年前在剑麒陪同娜蒂亚和拉卡离开白飒宫前往朱雀王都后不久沙奇亚等人便在蓝西洛的安排下分别加入了青龙领地的军籍。刚开始在朝中的时候他们彼此装作并不相识只在日后官场的交际上对外逐渐确立起众人之间平淡的同僚关系其他事情则都是在私下作秘密联系。 几年下来沙奇亚已经成为王军左将军沃尔-克罗卡比较信任的副官位居中将。他的上级沃尔-克罗卡是只万事油滑的老狐狸前一段时间费南的人也找过他他却是能拖就拖始终没有给予确定的答复。所以当最终时刻来临时克罗卡究竟会倒向谁其实还是个未知数。 至于米勒正因为他是艾诺-米迪斯最信任的下属才使得今晚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如今身为王军右将军的米迪斯一死他的位置理所当然将由担任右军副将的米勒来接替。这样一来右翼的兵权是完全掌握在洛凯他们手中的。 除此以外奥希斯加入的是近卫军。目前他在近卫军中担任少将就官阶来说比沙奇亚要低上一级。 现任的近卫军长官哈鲁-斯奇瓦曾是析璟最忠诚的近身护卫之一。不过时间改变一个人的性格权利和**更是能麻痹和腐蚀人的内心。在不久之前蓝西洛已经收到确切消息斯奇瓦这次会和北景王联手支持一个可以带给自己最大利益的新王继位。 想到这里蓝西洛抬起头来向沙奇亚询问奥希斯那边有没有进一步的消息。 “禀陛下奥希斯从一个多月前开始就和我们失去了私下联系。”沙奇亚简洁地回答道。 哈鲁-斯奇瓦要远远比艾诺-米迪斯来得谨慎和奸诈。所以当他决定和北景王结盟以后那个男人就利用下属们相互猜忌的心理让他们彼此监视来加强他对那些人的控制。从那之后奥希斯就失去了再和沙奇亚他们进行私下联系的可能。有时在王宫里碰到双方最多也只是点头致意寒暄两句完全无法交换到有用的信息。也所以今晚的计划奥希斯才没有加入进来。 蓝西洛微微蹙眉。目前在青龙领地他和洛凯掌握的兵权只是刚好能和费南相抗衡而到最后沃尔-克罗卡究竟会偏向谁还未可知形势对己方来说虽不至于完全失利但也谈不上有更多的优势。 “事到如今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洛凯此刻的情绪略微平复了一些他转过头去向米勒和沙奇亚下着命令:“把艾诺-米迪斯的尸体带出宫外就伪装成是在街上被盗贼袭击而遇害的样子好了。总之这个时候是不能再打草惊蛇了。” 之前洛凯对米迪斯许诺的身后名只不过是谈判上的权宜之计像现在这样的情形下那根本是不可能实现的。真要说起来就算刚才艾诺-米迪斯始终不肯交待洛凯也不敢把他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到时候单是要解释清楚自己今晚为何会避过近卫军离开正宫而住到侧宫就已经很难不引起那些老谋深算的大臣的怀疑这等于是在向亲北景派的人公开宣布自己已经得到谋反的消息了。 听到洛凯的话沙奇亚微微地愣了一下:“禀陛下这似乎不太好吧王都的治安还没差到公然出现盗贼行凶的地步。况且就算真的有盗贼普通盗贼也绝不是米迪斯将军的对手这个消息公布出去恐怕还是会引起其他人的猜忌。” “那照你的意思呢?”蓝西洛毕竟了解曾经是自己手下的沙奇亚知道没有一定的结论他是不会轻易开口的。 略作思考之后沙奇亚向前踏出一步单膝触地并用简练的话语描述出自己的构想。 “臣以为干脆制造暗杀的假象嫁祸给斯奇瓦大人或者克罗卡将军为好。斯奇瓦大人和米迪斯将军素来不合虽然从官阶来看他们两人是平等的但是常年处在青龙王身边的斯奇瓦大人总免不了认为自己要比王军的左右将军位高一等他们两人常常为此生摩擦这件事情朝中上下都知道。而克罗卡将军和米迪斯将军虽然在表面上从没有过节但朝廷中谁也说不准谁会在暗地里捅对方一刀况且如果嫁祸给克罗卡将军或许还能让北景王认为克罗卡将军已经明确拒绝与他结盟。到时候那位将军也就只能投靠我们了。” 听到他精密的分析蓝西洛和洛凯对视了一下后者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的话就克罗卡吧。该怎么做我想也不必我提醒了小心别让人看出破绽来。”蓝西洛微笑着吩咐道。 “是陛下!” 将手横在胸前行了一个辞退礼之后沙奇亚和米勒带着艾诺-米迪斯的尸体退了下去。 两人离开以后的房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片刻洛凯才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没想到当年的那个孩子居然成了费南的养子那时就连析璟自己都认定他已经死了所以才放弃了寻找。现在的我倒真希望那个孩子的身份是假的这样我才能毫无愧疚地放手对付他。” 但是洛凯很清楚如果赛提沙的身份是假的那么费南根本没必要花那么大力气来为他铺设一条通向王位的路因为那注定是要失败的。而几千年来除了当年赫尔蒂妃子生下的那个孩子以外根本不可能还有其他魔族继承了青龙王室的图腾所以赛提沙的身份必定是正确无误的。 “哦?难道说你想要撤销后面的计划?”蓝西洛侧过头来挑了挑眉询问道。 “怎么可能我只是感慨一下罢了。”洛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也许深知那个孩子对析璟的重要性会让他在内心深处有着一丝愧疚但是身为王在政治斗争的时候是没有仁慈可言的。今天无论阻拦在前方的人是谁洛凯都必须狠下心来清除障碍。 所有的政治斗争都只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你死我活”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的话洛凯是绝对不可能在那些不止一次生的阴谋背叛下活到现在的。 蓝西洛当然也十分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刚才的话其实是以玩笑的成分居多。蓝西洛和洛凯不同他和析璟的交情并不深所以不论赛提沙的身份是什么都无关于他接下来的行动。 “别想那么多了我们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析璟?说起来这次还真该庆幸我们的手里握有王牌。不然的话抬出‘青龙王之子’的身份来我们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阻止那孩子继位的。” 看出洛凯的情绪有些低落蓝西洛取过他面前已空的酒杯往里注满酒然后递给他。 接过酒洛凯一口饮尽冰凉的液体滑过喉间之后返上的是一种火辣辣的感觉。知道蓝西洛口中的王牌是指谁洛凯的心情总算因此而恢复了些并且脸上也露出了淡淡地笑容。 “当年那家伙不就是因为科兰卡镇离开青龙王都比较近人口却相对其它城镇来得稀少所以才选择留在那里定居的吗?没想到费南居然会选择经由那条路线进入青龙王都想来也是由于那里比较偏僻的关系吧?” “也许吧。”蓝西洛事不关己地耸了耸肩“我说什么来着?那男人才真正是麻烦的源泉吧?这种微乎其微的概率都能碰上他到时候他可别又说我陷害他。” “不要说得那么无辜如果你没打算把他拖进这趟浑水里的话三年前又怎会将那二十个人按插进来?”洛凯好笑地瞥了一眼蓝西洛“依他们刚才的表现来看你有没有后悔把这么好的人才都白白送给了那家伙?” 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说领地并不是只需要一个王便可以治理好的这就是朝廷之所以会出现和存在的原因。也许王本身的人格和才能对领地的治理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然而仅仅这样还是远远不够的。 再出色的王也必定会有考虑欠周或者做错决策的时候这时就需要有智慧的辅臣在一边劝谏和进言。就如同刚才在处理艾诺-米迪斯的事情上沙奇亚的方法便显得要比洛凯高明和稳妥。 作为一个辅臣除了智慧以外还要有勇气。向王进言并不如表面上所看到的那么简单给王留下的印象在今后并不只会关系到这个人的仕途有时甚至是会攸关性命的。毫无疑问沙奇亚之前谏言的勇气让洛凯十分地赞赏。 听到洛凯的话蓝西洛俊美的脸庞露出了淡淡的苦笑:“今天如果是为了我沙奇亚便不会提出那种谏言。他最多只会说这个死因欠妥但之后借机设计沃尔-克罗卡的事他是绝对不会提议的。这种臣下即使放在身边也没什么大用处吧?” “他们还不至于到只对剑麒尽忠的地步吧?”对于蓝西洛的结论洛凯感到有些惊讶。 “不与其说他们是只对剑麒尽忠还不如说在他们现在的观念里是只能对剑麒尽忠。”蓝西洛摇了摇头他金色的眼中流露出一种悲哀“这些人都被我吓怕了现今的他们如果继续留在白虎朝廷必定是会将中庸之道贯彻到底。” 三年前落月城的事件中被蓝西洛派去接应剑麒的沙奇亚等人其实都是死囚他们都是在前一次由于戈德罗的背叛而掀起的彻查事件中受到连罪的人。 当时的情况蓝西洛如果派正规军前去接应那些趾高气扬的魔族必定不肯安分听命于剑麒妖族的身份到时候若是因为内部矛盾而让钟游乘虚而入弄得不好全军覆没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那时的蓝西洛就在死囚中找了二十个牵连得比较远的人先是借由剑麒的名义赦了他们的罪然后再将他们编入紫藤殿成为剑麒的直系下属。这样一来这二十人等于是欠了剑麒一条命在内心深处留有一份感激的他们自然会比其他高位魔族来得听话和驯服。 “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明白了蓝西洛的话洛凯缓缓念出人类界的那句至理名言跟着苦笑了起来“也许对于那些过于聪明的臣下我们会用比对待奸臣更加戒备和怀疑的态度来对待他们吧。” “这能怪我们吗?每一次动谋反想要称王的野心家哪一个不是曾经表面上忠心耿耿、足智多谋的‘忠臣’?不防他们到时候叛乱真的生了也就是我们的死期了。” 对于这点蓝西洛是最有感慨的。他从来小心谨慎不肯轻易地相信下属戈德罗跟随了他那么多年才好不容易得到他相对放宽一些的信任然而大意的结果就是立刻遭到叛变以至差点让自己送了命。 当年冥幽森林的叛变生之后蓝西洛回朝下令彻查。那时被连罪的被诬陷的整个白虎朝中前前后后不下五百人被判入狱关进死牢的也至少有两百多人。光是紫藤殿的十二门十二阁中被处死的门主、阁主就多过一半而他们手下被连罪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也难怪经历过那次事件的沙奇亚等人会在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和阴影。要知道死牢那种地方能活着从里面走出来的话谁都不会再想进去第二次。事实上如今这些人还愿意相信剑麒、辅佐剑麒这在蓝西洛看来已经算得上是奇迹了。 “没有绝对的衷心和信任也许这就是王的宿命。”洛凯叹了口气不过之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笑了出来“你到是连下属都给他找好了但我担心那家伙可不会如你所愿乖乖继位。” “他就算不愿意也没用这次陷害他的人可不是我。身为析璟亲自指定的继任者继承王位是他的义务和责任。等到他了解到自己的身份你认为那个男人会弃自己的子民于不顾吗?” 是的剑麒拥有继承青龙王位的资格。 当年在冥幽森林的事件中剑麒身受重伤昏迷不醒那期间他的背上显现出了一条扬着利爪的青龙。那条龙不仅仅只是图腾它化作了青龙的实体缠绕着剑麒的全身护卫在他周围不许任何人接近。 那条龙蓝西洛和洛凯都很熟悉那是析璟的图腾不是青龙领地的王室图腾而是只属于青龙王的“王的印记”。 洛凯他们至今都没弄清剑麒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有这个印记。也所以一开始的时候他们闭口不谈他的外貌像析璟在真正了解剑麒的为人之前他们不敢冒险让对方知道他有继承青龙王位的资格。 而事实上即使蓝西洛在三年前已经有意想要让剑麒继位因此他才会在落月城的事件谢幕后将沙奇亚等人安排进了青龙领地的军队但如果没有这次北景王的阴谋蓝西洛也不会这么快采取行动。 “确实那家伙的个性容不得他推卸责任。”洛凯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答道。 “想一下如果赛提沙能活着到达弛越宫倾向费南的那些朝臣将会如何进言?”蓝西洛金色的眼瞳中满是算计。 “他们应该不会特别指定赛体沙继位那样对青龙领地的背叛实在太明显并且在理上也站不住脚。所以我猜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只会强调青龙领地目前的状况需要一位新王来领导一位在身份上有资格继承王位的王。”洛凯在语气上着重强调了他最后的那句话。 “是啊资格和身份!”蓝西洛冷笑着举起酒杯“到时候他们就会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洛凯无言地笑着举起自己的酒杯和蓝西洛的杯子轻碰了下。 清脆的撞击声在空旷的房间内出了鸣亮的回音。 第三章 青龙领地的东面紧挨着朱雀领地西面是北景领地北方则和魔兽族相邻。 两年前那里的魔兽族突然动了侵略也许是因为青龙的士兵都习惯了数百年来一成不变的和平所以有些麻痹和大意;也许是魔兽族的战略太过精巧奇特也或许是还有其他的什么原因总之对此猝不及防的青龙守军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对方连续攻占了两座城池。 而在那之后长达两年的时间里虽然经历过多次的出兵进攻但被霸占的城市却依旧没能解放。 “如果王还在位的话……” 当战败的消息接连传来的时候青龙领地的百姓开始有了这样的言辞。 青龙王析璟那位以开明的治世和英明的决策带给青龙领地以活力和生气的王在数十年前去了人类界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也所以现在的青龙领地不论是在社会的安定还是领地的繁荣上都比过去差了许多。 在青龙领地内有一个名为科兰卡的小镇位于王都诶提塔城的西北面距离王都约有三天的路程。因为在它的东面有一座大山相阻隔这使得交通变得非常不便所以那里不但往来流动的人口比较少连镇上本身的居民也不多。和其他几个临近王都的城镇比起来算是一个偏僻的小镇- ☆----☆----☆- “痛!痛!痛!痛啊!你下手就不能轻一点吗?!” 如此的惨叫在目前科兰卡镇上唯一的医馆“云馆”中响起然后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被碰翻落到了地上因此传来了蛮大的碎裂声。 “云馆”的内诊室中有着三个人一个浑身是血躺在病床上;一个坐在床沿;最后一个是听到碎裂声才冲进来的。 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长相很端正也很普通看上去刚刚迈入壮年用人类界的年龄来衡量的话大约也就三十一、二岁的样子。男人的下巴留着一些不算长的邋遢胡子高大的身躯和裸露的胸膛上满是结实的肌肉这让人自然而然地联想起强盗。 事实上他的身份也比这好不到哪里去。男人是这个镇上最大的帮派“铁岭帮”的副帮主特罗奇。平时他和他的手下就靠收镇民的保护费过日子偶尔也去附近的山道上打劫打劫商人但由于“铁岭帮”和附近几座城市的官府都不错因此从来没人治得了他们。不过好在只要交了钱他们就不会来骚扰镇民所以大家也都默认了“花钱买安宁”这个不成文的规定。 如今这个男人的胸膛上、手上、腿上布满了刀伤从伤口外翻的皮肉和不断的溢出的鲜血可以看出这些刀口都砍得非常深。 坐在病榻边的是一名非常年轻的男性。他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长袍或许是因为人高的关系所以从背影看上去有些瘦。从男子不为所动地伸手按在特罗奇流血不止的腿上并且在淡淡的白光散去后伤口也随之愈合这一点可以知道他的身份是这里的治疗师。 听到响声冲进来的那人是个女孩。 女孩的身子蛮纤细的有一头美丽的青色秀丝从额头中央整齐地分向两侧并且笔直地垂在身后。她穿着一件及膝的米色衣服腰间还绑了一条紫色的带子带子在她身子的右侧被打了个结然后就这么垂到了衣服下方。此刻她那双莹润的金色眸子正好奇地望向室内。 “休伊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只不过某人连治个伤都很没骨气地大呼小叫罢了。”坐在床沿的男子听到问话回过了头来并且就像是不想让女孩看到特罗奇满身是血的场景般站起身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她的目光“这家伙毁了你昨天做的那瓶药待会儿你估计一下那值多少钱末了在诊费里一起算。” “好的。” 女孩眨了眨眼睛不敢告诉这个名叫休伊的男子当他不在的时候特罗奇受了伤都是由她来治的。不然的话按照休伊那种保护欲过强的个性特罗奇要受的苦恐怕就远远不止这点了。 “喂喂喂你们兄妹俩能不能不要挑这个时候站在这里聊天啊?”特罗奇痛得龇牙咧嘴地叫着可能是伤口的疼痛使得他想大声又不敢大声因此语调变得有些扭曲奇特。 听到他的话女孩“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转身走出了诊室。她知道有她在休伊是绝对不会继续为特罗奇疗伤的。 等到她离开休伊一言不地坐回床沿继续为特罗奇施展治愈魔法。 大约持续治疗了半个小时之后特罗奇身上的伤口几乎全部愈合了只留下一些呈现出异样肉红色的伤疤。 在那之后休伊站了起来他走到桌边在盛满了水的脸盆里将自己手上的血迹清洗干净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这次的治疗费。约摸估计出大概的数字后他回过头去说道:“三个金币不包括打碎的药钱。” “三个金币?!你强盗啊?”特罗奇大声地叫了出来。当然这不是他第一次被休伊“抢劫”要知道像特罗奇这种身份的人身上带伤是时有的事因此他们光顾医馆的次数自然要比常人来得频繁。 而由于某些事情的缘故“云馆”是全科兰卡镇唯一一个可以不受“铁岭帮”压迫的地方。 过去除了“云馆”以外镇上还有另外两所医馆虽然那里的治疗师和药师无论是在治愈魔法还是在草药的使用方面都比不上“云馆”的那对兄妹但由于可以任意地欺压而不用交费使得“铁岭帮”的大部分人在受了伤之后都会去那两家医治。 直到半年前那两家医馆的治疗师和药师都因实在无法继续忍受“铁岭帮”无理的霸道和欺压所以干脆拆了招牌和“云馆”合并到了一起。 起先“云馆”的主人休伊是坚决反对这种做法的特罗奇早就看出这个男人根本不想接手这种有可能会得罪“铁岭帮”的麻烦要不是他的两个妹妹都为那些人说话求情的话他是无论如何不会接纳他们的。 不过医馆的合并对特罗奇来说是没有什么分别的因为自从“云馆”开业以来他便一直在这里治疗了。 而对于休伊的漫天要价特罗奇早就已经见怪不怪只不过有时候他实在很想看看这个男人除了淡漠和温和以外还有没有其它的表情所以每次一有什么事情特罗奇就故意表现得比较夸张但是至今为止他所做的尝试都是无用功。 “不交钱的话下次你就别来了。”果然休伊别的话没有照例这么淡淡地给他一句威胁。 “那你至少也要给我盆水擦一下身体吧?”特罗奇瞄了一眼自己浑身上下干涸的血迹“就这么走出去我是不怕丢脸就怕吓坏了可爱的拉卡小姐。” 听到他最后的那句话化名为休伊的剑麒有些火大地瞥了特罗奇一眼:“你是不是还要说最好给你一套干净的衣服让你换一下?”特罗奇身上衣物早在到达医馆的时候就已经破烂到无法蔽体可见他会受这么重的伤着实是经历了一番激战。 剑麒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特别喜欢惹他生气只知道从他到这个小镇开始特罗奇就常常有意无意地找他的茬但这种找茬与其说是带着恶意还不如说是恶作剧的成份比较多也所以他始终无法认真地讨厌对方。 “能有的话那当然最好了。”无视剑麒语气里些微的讽刺特罗奇一点也不客气地笑着回答。 对于他的皮厚剑麒的心里不禁浮现出一种无力:“我的衣服里没你的尺寸。五十银币我帮你买一套新的。” “五银币的衣服变成五十银币……我真觉得你的正职该是强盗才对。”虽然如此嘟囔了一句但特罗奇还是笑嘻嘻地点了点头“有劳了。” “过会儿我会叫人送水进来你这个样子就别跑出去吓人了。”说完后剑麒便伸手撩开门帘走出了房间。 “知道了知道了……”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已经离开特罗奇自顾自地连声应和着。 但当落下的门帘晃了几晃终于静止以后特罗奇脸上的神色变了从他那双黑亮的眼睛中迸射出一种负伤的野兽才会有的杀气和哀痛。 “该死!”因为实在无法克制自己内心的愤恨特罗奇举起右手狠狠地垂了一下床架并以就像是要吐出血般的心情低声说着“……下次绝对不能失手了!” 自己的手下自己最亲密的兄弟一队整整十二人的精英小组竟然最后只有他逃得一命如同一只丧家之犬般窜进“云馆”。要不是剑麒的治疗魔法够强魔法力又够充足的话现在的特罗奇就算不死恐怕也成残废了。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然后门帘被掀了起来。 看到进来的人是拉卡特罗奇瞬间高涨的警惕感随即松懈了下来:“嘿你那位大哥临走前应该特别警告过你不要靠近这个房间吧?” 他走上前去接过拉卡手中盛有清水的脸盆将它放到桌上然后站在桌边拧干浸在其中的毛巾擦拭起自己的身体。拉卡对这个场景已经熟悉到不用回避了好几次剑麒出行期间特罗奇受伤都是由她帮忙打理的。 拉卡和剑麒不一样剑麒使用的治愈魔法能够让伤口迅愈合。但拉卡是药师她的魔法力配上草药只能适度地增加伤口自然愈合的度。有时候特罗奇受的伤甚至需要在一天内换好几次药这样频繁的换药直接导致拉卡反而要比剑麒更加熟悉特罗奇而特罗奇也非常喜欢这个乖巧伶俐的女孩是那种兄长对妹妹的喜欢。 “只要在他回来之前离开就好了啊。”坐到一边椅子上的拉卡眨了眨她那双金色的眼睛小声地问道“你又惹他生气了是吧?”虽然剑麒的情绪向来不太外露但是和他相交甚深的拉卡自然可以从他眼中读出那一丝不悦。 特罗奇咧开嘴笑了一下:“我可没有说什么是他自己的气量太小。” 看到特罗奇的笑容拉卡自然而然地联想起和他属于同一体格的自己过去的同伴克拉克。真不知道是不是长成这副样子人都会有相似的个性印象中克拉克也很喜欢招惹剑麒只不过成功的次数为零。也所以当亚兰来了以后克拉克很快便转移了目标因为毫无疑问在他们这种人眼里亚兰确实要比剑麒“好玩”得多。 想到这里拉卡不禁有些挂念那些目前在远方的伙伴。半年前南齐领地生大规模暴动的事情即使是住在科兰卡这样一个消息比较闭塞的小镇上的镇民也都听到了传言。 还记得当时的剑麒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但却什么也没有说。可是跟在他身边的拉卡和娜蒂亚都不是笨蛋她们知道剑麒一定是猜到了些什么只是怕她们担心所以才隐瞒了下来。 私下里拉卡和娜蒂亚也曾讨论过如果剑麒觉得这件事情会让她们担心那十成十是和以前的同伴有关。而以前的伙伴不是跟着朱雀王就是跟着白虎王其中白虎领地正巧和南齐领地相邻由此推算下来这次暴动的内幕恐怕没有表面显示的那么简单…… “在想什么?”看有些呆的拉卡特罗奇伸出宽大的掌心拍了拍她的脑袋“其实我真的没说什么是你那位大哥的恋妹情节太严重你该好好和他说说才是别老把你当长不大的小孩来看待。”以为拉卡在为自己惹火剑麒的事情而不高兴因此特罗奇才会这么说。 乖乖被揉乱了一头亮丽的丝拉卡回过神来一点也不生气地笑着:“你还不是和他一样对待我就像是对待小孩子一样。”九尾妖狐族的体型比其他妖族略小他们那一族即使是男性也通常要比普通人来得纤细和优美因此年纪本来就不大的拉卡时常会被误认为孩童也是无可避免的。 “嘿请不要把我和那个男人相提并论。”特罗奇缩回了了手夸张地叫道“知道什么是男人吗?象我这样的才叫男人那个休伊能和我比吗?就连你姐姐娜蒂亚小姐都比他更有男人味。” “什么叫做我比他更有男人味?!”冷冰冰的话语出自站立在门口的那个红美女口中她此刻的眼神明确透露着不爽。 “嘿嘿没有没有。”看到娜蒂亚火冒三丈的样子特罗奇讪笑着“是你听错了。” “敢做不敢当哼!”娜蒂亚瞪了他一眼走到拉卡身边坐下“今天又和谁动手了?每次受了伤就知道跑回来找休伊救命末了还要在背后说人坏话这就是你所谓的男人?” “好啦娜蒂亚少说两句嘛特罗奇也不是故意的。”拉卡连忙笑着进来打圆场。她知道这种话听在剑麒耳朵里大概是左耳进右耳出一点效果都没有但被娜蒂亚听到了少不了是一场风暴因此赶紧扯开话题:“你东西整理好了没有不要待会儿休伊说可以出的时候还要等你哦。” 娜蒂亚的红眸一瞪:“你就知道帮着他胳膊往外弯的家伙。”说完她伸出手来敲了一下拉卡的头顶不过没怎么用力。“放心啦都理好了我期盼这次出行已经好久了呢。” “怎么?你们要离开?”特罗奇闻言有些意外的问道。 娜蒂亚冷冷地瞥了特罗奇一眼很显然她的气还没有消。 “是啊青龙领地每十年一次的精灵祭开始了这次在诶提塔城举办休伊答应了要带我和娜蒂亚去参加。今天‘云馆’闭馆了我们就走三天后到达王都时正好可以赶上祭典的**。”拉卡很快乐地回答道。 精灵祭是麒麟领地和青龙领地的传统祭典每十年举办一次但两个领地分别举办的时间正好错开五年。而这一次由青龙王都来举办的精灵祭比起往年都要更加盛大和热闹因此吸引了很多其他地方的人前去参加。 “嗟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祭典有什么好看的把你高兴成这样。”特罗奇满脸笑容的说道。 不过由于之前娜蒂亚也说过她很期待这次出行虽然并没有明确是指祭典但特罗奇的话仍在无意间又有得罪了她。 “祭典怎么了?!不过像你这样的粗人到真不适合参加水精灵族长的祭典!”娜蒂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精灵祭顾名思义是为了纪念一个有恩于妖魔界的精灵。虽然妖魔界大部分人都有没见过生活在另一个空间里的精灵族但是根据传说精灵族是一个美丽的种族族里所有的人都是俊男美女。而且他们是最古老的创世种族之一拥有神圣的生命力量很多后创的世界包括妖魔界在内都要依赖他们的力量作为创世之源。 特罗奇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娜蒂亚的话虽然有些过分但是看在拉卡和剑麒的份上特罗奇自然不会和她计较。况且此刻特罗奇的心里其实并没有他表面所显示的那般轻松手下们惨死在眼前的场景还在烧灼着他的心。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大声的喧哗似乎有很多人在吵嚷的样子。这对于科兰卡这样一个向来安静、偏僻的小镇来说是十分罕见的事情更何况还是生在连“铁岭帮”都不敢来闹事的“云馆”。 娜蒂亚和拉卡惊讶地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站起身走了出去。剑麒不在她们就是“云馆”的主事者。 看着帘子落下特罗奇带着奇异的眼神无可奈何地叹气:“你们实在应该更早些离开才是……”- ☆----☆----☆- 科兰卡镇是一个并不热闹的地方所以相对其它砖墙林立的城市它有着得天独厚的自然气息街道两旁高大的树木制造了非常清幽的环境。 手里拿着要带给特罗奇的衣服剑麒踱着缓慢的步伐走在路上。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他来到科兰卡镇已经是第三年了。事实上一开始的时候他只打算把娜蒂亚和拉卡送到卡迈尔团长那里就离开的但后来生的一些事情却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 离开白飒宫的前一天晚上剑麒前去皇家军事学院和亚兰道别却在那里非常意外地遇到了亚兰剑术课的指导老师。话题是如何被切换的剑麒已经忘了他只记得那位年过五百的中年剑士用极度肯定的口吻说亚兰的剑术完全传承于妖魔界的第一剑士修亚斯。 “鄙人在年轻的时候曾有幸得到过修亚斯大人的指点大人的剑招我至今都记得十分清楚所以绝对不会判断错的。” 当时的亚兰震惊到无以复加而剑麒相信自己的脸色绝对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剑麒自然猜得出那次看似巧合的相遇其实是蓝西洛故意安排的可蓝西洛想要借此传达给他的信息却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 经过钟游的那次误认剑麒很清楚自己的容貌和青龙王析璟有着惊人的相似但他更清楚这张脸像的是四位好友中的萧崎晟。 仅仅是洛凯等人好几次对有关他外貌的话题刻意回避就已经让剑麒产生了疑心只是那时他总是自嘲可能是自己太多心。如果萧崎晟真的是声名显赫的青龙王按照那家伙平时活跃爱咋呼的个性和他相交十载的自己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但事实证明这一次是他错了如果他教给亚兰的原本是属于好友季宇飞的剑术竟然和妖魔界第一剑士的修亚斯如出一辙的话那好友们在妖魔界的身份就很值得他仔细思考一下了。 根据之前蓝西洛和洛凯给他的讯息麒麟王陵尘和青龙王析璟是亲兄弟修亚斯则是从小和陵尘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恰好穆峥云和自己当年在人类界刚刚认识萧承宇、萧崎晟和季宇飞的时候他们三个之间的关系就是如此。 假如说季宇飞即是修亚斯的话那么萧承宇和萧崎晟的身份便可随之确定下来。而这么一来自己的容貌会和青龙王析璟极其相似就完全能够解释得通了。 不过虽然蓝西洛让剑麒大概明白了好友们的身份但在剑麒的概念里他们的身份和他未来的生活并没什么太大的关联他所能做的依旧只是等待等待他们转世归来。 所以当剑麒把娜蒂亚和拉卡安全送到卡迈尔的住处后他仍然打算立刻离开可是他没料到自己会在卡迈尔的住处见到洛凯。 “知道你不想见我所以我才特地在这里等你。”从洛凯的笑容里看不出一丝的异样但剑麒明白这就代表对方的心里已经有了底。 “我们是朋友我怎么会不想见你呢?”剑麒一派从容温和地回答着。 房间里面只有他们两个卡迈尔和娜蒂亚等人都已经退了下去。虽然没有外人在场但是剑麒依旧生疏而客套这让洛凯明白现在这个男人并不是以朋友的立场站在他的面前。 “你那种语气像是在对朋友吗?对仇人还差不多。”洛凯笑道他和蓝西洛各有一套对付剑麒的方法但却是殊途同归。 “唔就像有人正忙着算计自己的朋友但名义上那总还是朋友吧?”剑麒紫眸微挑他一点都不相信蓝西洛撒下的网洛凯会不帮他收只不过这个网到底要怎么收暂时剑麒还猜不到。 “好直接啊。”洛凯闻言看似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下。 不过剑麒还不至于被他这种级别的演技给蒙混过去他依旧很警惕地盯着洛凯的眼睛希望能从中找出一丝半缕对自己有用的讯息。 看到剑麒谨慎的样子洛凯的脸上浮现出有些恶作剧的笑容来:“娜蒂亚的全名是娜蒂亚-安德烈费-米耶是我朱雀领地前王军统领曼德拉-安德烈费的孙女……呃如果那老家伙承认他有这么个孙女的话。” 不知道话题怎么会被突然扯到娜蒂亚身上去剑麒的脑子一时间被那一长串的名字弄得有点混乱他皱了皱眉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见他没什么反应感到有些无趣的洛凯不禁抱怨着:“你这家伙怎么就跟陵尘一样没有幽默感……”不过没等剑麒开口他便换了个比较正经的表情继续往下说“娜蒂亚的母亲雪西-安德烈费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可是她却爱上了一个仅仅只是王军管带的妖族贵族。于是在家人强烈的反对和阻挠下他们两个私奔了而从此以后曼德拉-安德烈费那个老顽固就把她从家族里面除名了。娜蒂亚曾说过她是没落贵族的后裔吧?我想她大概是根据父亲那一方的身份来算的。” 剑麒安静地听着洛凯的叙述他不明白洛凯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不过这倒可以解释为什么娜蒂亚的剑术基础比起其他艺人团的同伴来要扎实得多毕竟她的父亲是正规军的武将。 “当年雪西-安德烈费和娜蒂亚的父亲私奔后曼德拉不是没有派人抓过他们所以娜蒂亚自小就在不断的逃亡中长大。父母坚贞不渝的爱情给了她一个温暖的家庭因此她非常痛恨不断打扰自己幸福生活的祖父。而正是在另一次逃亡过程中遇到强盗才使她的父母死于非命当时如果不是卡迈尔的车队刚好经过她和贝丝也是难逃一劫。” “所以娜蒂亚对安德烈费家族已经不是痛恨而是一种仇恨了而她父亲的家族也早就因为受到那件事情的牵连被迫退出官场离开了王都。你应该很清楚娜蒂亚的个性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会把贝丝的骨灰带回王都?这里已经没有她的亲人了。” 洛凯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他本来就没指望剑麒会回应他的话。洛凯要的只是对方的倾听如果剑麒肯安静地听他说完整件事洛凯就有把握让他接受自己最后的建议。 “卡迈尔告诉我说五个月前你们逃离莫朗城的时候很匆促所以娜蒂亚没有来得及带上她父母的骨灰而她母亲的遗愿是希望死后能够得到父亲的原谅重回家族。我想娜蒂亚是希望贝丝能够代替她们的母亲回到家族但根据我对曼德拉-安德烈费的了解那个顽固的老头必定不肯原谅雪西-安德烈费当年做出那种有辱家门的行为……请问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在你心目中有卑鄙到要以帮助那个女孩作为筹码来威胁你吗?”洛凯面露不快地瞪着眼前看似笑得很无辜的男人。 剑麒浅笑着做了一个“请继续往下说”的手势但在心里他很清楚洛凯可不是因为品德高尚才不拿娜蒂亚的事情和他谈条件只是对方明白他绝对不会为了娜蒂亚的家务事而牺牲自己的自由罢了。 “如果我插手这件事情安德烈费家族的人势必会屈服领回贝丝的骨灰不仅如此他们恐怕还会承认娜蒂亚的身份让娜蒂亚重回安德烈费家族。”洛凯满意地看到剑麒的眉头开始皱了起来“承认娜蒂亚的家族身份不代表他们真的接受了她怕的只是想多要一个政治工具吧。而基于是我为她出面处理整件事情所以最可能的结果是他们会把她送到我身边来当侧妃。” 说到这里的时候剑麒的整张脸已经铁青了见到这种情形洛凯不禁暗笑在心。 “我是不想娶那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啦不过即使我拒绝他们也会把她转嫁另外一桩政治婚姻如果她不能逃离安德烈费家族的掌控的话。我可以为她安排去处但却没有办法保证安德烈费家族的人不会找到她。你知道单身女孩在外面不安全这可以成为安德烈费家族找她的一个好借口除非她有一个名义上的兄长或者是丈夫。” 剑麒瞪着洛凯没有说话洛凯知道此刻他的心里已经动摇了:“对了我好像还漏说了一件事情。听说九尾妖狐一族有种本能叫做‘群居’他们只要和同类呆在一起就能获得常人无法理解的安全感不过你好像没有。拉卡那孩子似乎也觉了这一点据我所知她从来就没有跟你提过这件事情大概是不愿意用你没有的本能来束缚你吧……” “你想说什么?”剑麒淡淡地打断了洛凯的话。如果说之前为了娜蒂亚的家务事剑麒还可以无动于衷的话那么目前自己的决定将和这两个女孩的未来休戚相关他已经无法让自己在感情上置身事外了。 “我想说的只有那两个女孩跟着你会比留在朱雀王都过那种锦衣玉食的生活来得幸福和快乐可是这样一来你势必不可能再象过去一样居无定所我和蓝西洛就会十分清楚你的行踪。”洛凯认真地看着他“就算你接受了我和蓝西洛的王令但事实上我们都知道那样也未必一定掌控得了你。” 剑麒沉默地看着洛凯如果洛凯要用这个来威胁或者指责他也许他还能狠下心来拒绝。但洛凯只是让他自己选择而且他可以保证不论他作出什么选择今天的这场对话娜蒂亚和拉卡都不会知晓。 剑麒很清楚只要是在朱雀王都即使有卡迈尔在也无法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娜蒂亚沦为政治工具。而拉卡也许洛凯可以轻易地在朱雀领地为她找几个九尾妖狐的同类然而这种好像是在为宠物配种的感觉让剑麒很不舒服。 因此最后他还是同意了洛凯的提议。在贝丝的骨灰被安德烈费家族用一个盛大的排场接回之后剑麒就带着娜蒂亚和拉卡前往了青龙领地。选择青龙领地不但是为了让在朱雀领地势力强大的安德烈费家族即使找到他们也无能为力而且相对来说洛凯在那里的势力要比在麒麟领地大。 直到现在剑麒还忘不了当他询问两个女孩愿不愿意和自己一起离开时她们眼中的震惊拉卡是紧紧咬着嘴唇不让眼泪落下来这两个女孩对自己今后的生活充满了不安和恐惧但却仍旧强忍着不向他求救。 抬头看了眼蔚蓝的天空剑麒轻轻地微笑起来。正是她们那种坚韧、刚强的个性让他肯定自己所做的决定是正确的。 一开始的时候洛凯是在青龙的王都为他们安置了一座府邸除了生活起居以外那里还有一些类似导师的老者会定期来教导剑麒有关妖魔界的知识洛凯会这么安排剑麒也很清楚他的用意。 这种一成不变的生活对剑麒来说不算什么他是乐得安稳和平静。可对娜蒂亚这样一个活泼好动的年轻女孩来说就显得太过枯燥和沉闷了况且拉卡虽然什么都不说但剑麒看得出其实她也不希望一直呆在这种华丽的笼子里。 因此一段时间之后剑麒就带着她们以兄妹相称迁移到了科兰卡镇。一来这里的人口还不算太多比较符合自己喜欢清静的个性;二来这里离开青龙王都也不远自己如果遇到不了解的事情幻影移形回一趟王都也费不了多少魔法力。 为了这件事情后来蓝西洛和洛凯在跟剑麒联系时都不止一次嘲笑过他太宠娜蒂亚和拉卡了对此剑麒总是一笑了之。 走在路上一些镇民看到剑麒通常都会和他打个招呼。科兰卡镇地方不大所以几乎所有的人都认识这位俊美的“云馆”主人而在大多数时候他们对剑麒是恐惧多于好奇。 原因在于大约两年半之前生的某件事情让他们清楚地认识到这个总是微笑着的男人其实并不像表面显示的那样温柔。 不过从广义上来说“人”都是那种会对拥有特权的人物产生巴结和谄媚倾向的生物更何况剑麒的外表也算是非常有亲和力。 对于镇民们的问候剑麒总是礼貌性微笑着回礼既不亲近也不生疏。 “休伊医师!休伊医师!” 前方急促的叫唤打断了剑麒的思绪他停住脚步抬头看去从远处跑来的那人是“云馆”中帮忙打杂的妖族。 “休伊医师!请快点回‘云馆’去……” 听到事情有关“云馆”剑麒的紫眸一黯。 要知道在科兰卡镇“云馆”是连“铁岭帮”都不敢来闹事的禁区到底生了什么事会让这个杂役焦急到在他离开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内出来寻人? 由于担心留在“云馆”的拉卡剑麒无心听完对方完整的叙述一闪身已经没了踪影。 第四章 马车队不快不慢地在山路上前进着。 有十八名各自全副武装像是保卫者装扮的男人围在四台由两匹龙马拖曳的豪华马车旁。马车中既有看来是用来载货物的货车也有供人搭乘用的车子。 从警卫人数来看的话或许是哪儿的贵族商人及其护卫但是这些护卫的武装却又没有统一。而且如果仔细看队伍中竟然还有两名年纪较小的少年可说是十分怪异的组合。 这时跑在最前面领头的那人放慢了妖兽的度逐渐落到位于队伍中间的一名少年身边问道:“赛提沙少爷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这一支就是由北景王都出的赛提沙他们的马车队出行在外扮作商队的他们一律称呼赛提沙为少爷。 两个小时以前他们的车队在山路上遇到了强盗的袭击。二十名护卫中有两名战死还有两名身受重伤其余的人也都或多或少地受了点轻伤。 在这种情况下达成一致意见的赛提沙和修达下了马车将马车让给那两名行动不便的重伤者自己则骑了他们的妖兽行在队伍中。 就体力而言从小生长于宫里不知疾苦的赛提沙和修达自然远远不及那些长年累月训练出来的战士因此才不过两个小时的时间他们俩的额头就都沁出了密集的汗珠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不用了。”即便呼吸已经因为过度劳累而有些急促赛提沙依然以果断的语气拒绝着“现在的前进度已经够慢了也不知道夏达和克勒姆能不能支撑到前方的小镇上找治疗师医治。” 夏达和克勒姆就是那两名重伤战士的名字随队的治疗师艾力在战斗时的补给以及后来的治疗中已差不多用尽了魔法力所以此刻他剩下的力量根本无法挽救战友垂危的生命目前唯有快点到达前方的镇上找治疗师才行。 按照赛提沙的原意现在车队应该是要加快行进的度。然而在先前的战斗中受了惊吓的梅达丽却死活不肯一定坚持要慢慢前进让她能够收惊。 “该死的蠢女人!”修达不禁在心里暗暗骂着。 离开北景王都出到青龙领地并不代表修达的消息就变得闭塞了。这些日子以来在青龙王都诶提塔城生的最重大的事件就是王军右将军艾诺-米迪斯的遇刺身亡。 艾诺-米迪斯原本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人他的死不得不让修达怀疑起己方的计划是否已让朱雀王获悉。虽说米迪斯遇刺的地点是在宫外而且他最得力的副将现任的王军右将军米勒也完全否定了修达的猜测。他对潜伏在青龙的北景联络者一口咬定是王军左将军沃尔-克罗卡派人下的毒手只是苦无证据所以无法为米迪斯报仇。 北景的人曾和沃尔-克罗卡接触过然而并没有得到对方肯定的回复所以修达无法肯定是不是克罗卡已经向朱雀王告了密也不知道米迪斯的死究竟是否和朱雀王有关。但为安全起见他们已经好几次更改行走路线避开了多个曾让米迪斯知晓的地点。 可有时候车队也会故意按照原定路线前进为的是造成虚实交错的假象让别人无法摸透他们下一个的落脚点。仍旧会经由科兰卡镇前去诶提塔城正是基于这种考虑不过方才的遇袭让修达头痛地确定他们最终还是让朱雀王给盯上了。 在这次长达两个月的旅途中车队没有少遇到过强盗但是却没遇到过那么拼命的强盗。 整场战斗从对方出现到他们最后一人的逃离没有说过一句普通强盗会有的警告也就是没有给修达等人任何准备的时间。 打从对方的人马自周围树林杀出后便是一阵疾风暴雨式的猛攻主攻的对象就是赛提沙和梅达丽要不是自己这里都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战士对方的人数又不够多的话恐怕目前已经是凶多吉少。 现在早一分钟找到治疗师那两名战士就多一分存活的机会多一名战士他们就多一分安全虽然离开青龙王都只剩下三天的路程但既然被盯上了谁也不知道下一批暗杀者会埋伏在何处。 修达知道自己和赛提沙的年纪还轻剑术和魔法再怎么苦练也及不上那些拥有丰富经验的战士。 因此有一点他是十分欣赏赛提沙的。身为一个皇子赛提沙没有普通皇族目空一切的自傲所以他才会不顾身份把马车让出来给两名重伤者使用。 在修达看来这么做一是为己方保存了战力二是可以笼络人心、鼓舞士气目前这些下属们舍生忘死的忠心对他们非常重要。 只有梅达丽那种不识大体的愚妇才会在这种时候还要显示自己的娇贵! 然而梅达丽毕竟是赛提沙的母妃因此在赛提沙都无可奈何只好以压缩休息时间来赶路的情况下修达自是有满腹的怨言也无法说出口。 不过好在离科兰卡镇只有不到半小时的路程了- ☆----☆----☆- 进入到镇上后赛提沙他们很快就打听到了这个镇目前只有一家医馆它的名字是“云馆”。 听镇民说这家医馆的主事者是一名叫做休伊的青年他的妹妹拉卡则是药师兄妹俩不论是在治愈魔法还是在用药上都算得上是同行里的顶尖人才。 “顶尖的人才会蜗居在这种偏僻的城镇?”梅达丽面露嘲讽地说道她对赛提沙到了镇上第一件事情不是找旅店让自己休息而是急忙找医馆感到十分不满“乡下地方的人见过什么市面!” “有总比没有要好。”赛提沙淡淡地回了一句。 修达知道当前赛提沙对梅达丽在这种时候还要显示自己的高贵非常反感只不过碍于她是自己的母妃而不好作罢了。 于是他笑着出声打了个圆场:“位于这种地方的人还是不要太出色的好不然我会怀疑是不是朱雀王设下了圈套在等我们来。因为如果是我的话明知道之前的袭击会给对手造成伤亡没理由不在医馆续设埋伏。” 修达的话一来是想把赛提沙的注意力从梅达丽身上掉转开这当口让他们母子起冲突总不太好另一方面他也确实想警告赛提沙去医馆的时候要多加留意以防暗算。 只是没料到他的话一出口立刻引起了梅达丽的惊叫:“知道有埋伏我们为什么还要往那里去?不如到了王都再找治疗师吧?!” 赛提沙忍不住抬头望了眼天空然后用几乎咬牙切齿的声音低吼道:“没时间了母亲大人!” 赛提沙和修达想的一样科兰卡镇的医馆确实极有可能被按了伏兵然而见死不救这种事情他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况且少一个战士对他们来说就少一分战力在之后的旅途中亦会更加危险。 两者相较之下当前的冒险并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看到那张和青龙王析璟极其相似的俊颜上怒火翻涌竟然让梅达丽一时产生了错觉仿佛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不是赛提沙而是析璟。梅达丽的脸色因此在瞬间变得白连半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修达见状虽然冷笑在心但还是立刻上前施礼道:“请夫人放心我们的人绝对会保护夫人的安全一定不会让夫人受到伤害!”修达的话让梅达丽有了台阶可下于是她点了点头不敢再开口。 当车队抵达“云馆”的门前后几乎所有的人同时因那栋建筑散出的大气而皱起了眉。 整座“云馆”是由白色和黑红色的主色调组成雕梁画栋气概非凡华丽而又内敛深沉。比起北景王宫的奢华来这里自然算不上什么可是对于一个偏僻的城镇而言这栋建筑拥有的豪华和气势显得与之格格不入。 要知道当年剑麒从青龙王都迁移到科兰卡镇虽然他并不在乎住所排场之类的问题但有两个女孩子在身边他总不好让她们跟着吃苦。再说落月城事件中剑麒拿到的赏金可不比胥罗和巴力斯的少因此后来找人建造“云馆”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建成了目前这个样子。 “在这种地方能拥有如此的府邸想必身份不只限于一个医师这么简单吧?”修达朝赛提沙看了一眼说道。 “看来那个叫休伊的人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大家小心就是了。”赛提沙说完向手下的众人使了个眼色要他们提高警惕。 之后众人纷纷下了骑兽和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进了“云馆”- ☆----☆----☆- 知道方才的喧闹是由于“云馆”突然涌入了一支被强盗袭击后寻求医治的商队才造成的娜蒂亚和拉卡同时松了一口气。 医馆的事情娜蒂亚帮不上忙因此她只站在一边看着拉卡调度人手忙里忙外。 原本在由另外两家医馆合并过来的治疗师罗克和达奇将那两个伤势较重的人接进内诊室施展治愈魔法后连同拉卡在内的几位药师都取出了数种收敛伤口的良药想要为一些轻伤者包扎但这个举动却被修达阻止了。 “轻伤就不用处理了我们有随队的治疗师等他的魔法力恢复一些之后就可以为我们治疗。” 修达的话虽然说得极为有礼然而却还是让娜蒂亚变了脸色。 在科兰卡镇除了“铁岭帮”之外还有其他的几个小帮派帮派之间的战斗也很多受了伤总是要送到医馆来医治的。 所以剑麒曾定下规矩凡是进了“云馆”之前所有的嫌隙都要暂时放下出了“云馆”要打个你死我活的请便但是在“云馆”内谁敢下毒、暗算的最好做好这辈子都别再进“云馆”的打算。 当时的剑麒已经因为某件事情确立了他在镇上的地位因此自规则定下以后从来没有谁敢质疑“云馆”内的安全更没人有胆子去敢破坏这条规则。 虽然说赛提沙他们来自外乡并不了解“云馆”的状况但是修达不留一点余地的断然拒绝已经将他的怀疑表现得十分明显了因此不要说是娜蒂亚就连站在拉卡身边的那几个药师也都是一付受辱了的样子。 “既然这样的话我想上水倒茶的事情也免了没得说我们在其中下毒白白浪费了好茶。” 娜蒂亚冷笑着说道。她现在很庆幸当自己得知赛提沙等人受伤的原因后就立刻吩咐“云馆”上下绝口不准提今天特罗奇受伤跑来医治的事情。 谁都知道附近所谓打劫商人的强盗除了科兰卡镇的那些帮派外大概也没有其他人了而恰巧今天特罗奇也身受重伤跑来“云馆”因此这件事十有**就是那个男人闯的祸。 娜蒂亚一开始不想让赛提沙等人知道特罗奇在“云馆”只是怕这些外乡人不了解“云馆”的规矩如果他们当场在“云馆”找特罗奇报仇的话将会把这里弄得一团糟。 而现在她更加肯定这些小心谨慎又眼高于顶的魔族贵族绝对不懂在他人的地盘上收敛他们嚣张的气焰。 “下毒的话可不是我们说的。”修达笑嘻嘻地回答道。 “出门在外总要小心一些请不要见怪。”赛提沙对着站在一边默不出声的拉卡说道。 他看得出现在那个名叫休伊的医师不在这里做主的人就是这两个女孩而且相比较下青的这个绝对要比红头的那个好说话。 但他不知道娜蒂亚平时在镇上另有一份她喜欢的工作“云馆”的事向来都是由拉卡和剑麒在打理。因此质疑“云馆”的安全不相信“云馆”的药师对拉卡的伤害远比对娜蒂亚要来得大得多。 当赛提沙进入医馆的时候见过剑麒原貌的娜蒂亚和拉卡着实被他吓了一跳。她们从来没想到这个世界上会有和剑麒如此相似的人即使赛提沙和剑麒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如果说剑麒是宽广、静谧、深不见底的湖泊的话那么赛提沙就是陡峭山崖上激流的溪水清澈、跃动但不够强大。 然而此刻就连这种极为相似的外貌都无法博得拉卡更多的好感了这位向来好脾气的女孩用很冷淡的声音陈述着。 “也许你们有需要你们如此小心翼翼的身份但是不论怎么说质疑我们的药师这种事情还是太过分了。当我们做完力所能及的事情后请带着你们的人离开这里‘云馆’不欢迎没有礼貌的人。” 拉卡只是对他们怀疑“云馆”药师的职业原则而愤怒也对他们的草木皆兵感到可笑和同情。但是听在赛提沙他们这些确实拥有不同寻常的身份的人耳朵里就变成了另外一个味道了。 “哦?你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修达的笑容变得有些冷。 在医馆中最容易下埋伏的不是治疗师而是这些对各种草药的属性有着极为深刻了解的药师也所以修达等人只要没到重伤就绝对不肯让这些药师靠近自己的伤口半步。 拉卡和娜蒂亚的不悦看在赛提沙他们的眼中就绝对不会只是单纯的不高兴了。 “你们的身份关我们什么事情?”娜蒂亚的红眸一瞪“觉得自己高贵的可以不要呆在这里你们要走我绝不会挽留。” 这时候她也看出来了赛提沙等人决不可能是普通的贵族商人普通人没道理被打个劫就防备成这样。但是三年前的那场大变以及这些年跟着剑麒生活使得娜蒂亚在心性上已经不是过去那个火爆的“火焰美人”了。 也许现在的她还是有着从前的爽朗、直率和任性但这些感情通常只会出现在和自己相熟悉的人身上。对于陌生人她有的更多是当年北十字区最高指挥官的强硬和霸气。 只是目前这种高扬的气势反而直接加深了赛提沙等人的疑心一个偏僻城镇的普通医馆竟然会有这样耀眼出色的女性那么镇民口中的她们的兄长休伊到底是什么人物。 “娜蒂亚算了待会儿叫他们离开就是了。”拉卡叹了口气。 她到真的有点担心娜蒂亚现在就会把对方撵出去这个身为医者的善良女孩对目前正在内诊室治疗的那两名伤者总还有着一些同情。 娜蒂亚?站在赛提沙身后的修达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这时候从内诊室中疾步走出一名战士来到赛提沙的面前单膝跪下。 “赛提沙少爷克勒姆他……死了!” 赛提沙闻言立刻站起来向克勒姆和夏达所在的内诊室走去。 站在克勒姆的身边望着属下已经失去气息的躯壳赛提沙青色的眼中流露出了沉痛的悲伤。 “还是赶不及吗?!” “时间拖得太久他的生命力太弱了。”站在一边的罗克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说道。 当生命力过弱的时候即使有再强的治愈魔法也会无济于事不然的话那年贝丝就不会眼睁睁死在剑麒的怀里。 听到罗克的话赛提沙不禁握紧了拳头。 “全力抢救另一个吧。活着的人总比死掉的人要重要。”似乎是被他的悲伤感染了跟进来的娜蒂亚口气稍微缓和了一点。 “不是说还有一个叫休伊的人治愈魔法很强吗?为什么他不在这里?”修达开口问道。先前并不觉得但当他现在提到休伊这个名字时修达更加肯定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娜蒂亚、拉卡和休伊这三个名字。 “休伊他出去了应该快回来了吧不过……”拉卡略微皱了皱眉。 她知道今天为了医治重伤的特罗奇剑麒已经耗费了很多魔法力虽然拉卡并不清楚剑麒魔法力的底线但她知道如果是普通的治疗师的话恐怕连特罗奇的命都救不回来更何况是让那些伤口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全部愈合。 “怎么了?”赛提沙转过头来问道。 “不没什么总而言之还是先找他回来吧。”拉卡摇了摇头。 然而正当拉卡想要走到外堂叫杂役去找剑麒的时候她的眼前突然晃过了一道白光。 是刀刃这个讯息几乎同时闪现在拉卡的脑海中。 虽然这一刀并不是砍向她的但仅仅是出于一种本能拉卡瞬间显现在手中的蛟月轮还是飞了出去为赛提沙挡掉了那突如其来的危机。 “罗克……为什么?”当拉卡看清挥刀的那人是谁的时候不由得呆住了。 可是这时的罗克再也无法回答她的问题了。 他在施出一刀未果后已经被赛提沙身边的战士一剑当胸而过连惨叫的时间也没有就直挺挺地到在了拉卡的面前。 那双灰色的眼睛至死瞪得老大就像是在质问拉卡为什么会帮了赛提沙一样。 “拉卡小姐!娜蒂亚小姐!你们快走啊!去找萧殿下!”达奇一边大吼着一边举起了手里的刀冲向修达他们。 与此同时外堂也出现了金属的碰撞声看来打起来的不只是这里。 虽然娜蒂亚和拉卡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展成这样但她们原本隐藏在身体中的魔法性武器此刻自然握到了手上。 娜蒂亚的剑是两年前剑麒无所事事的时候娜蒂亚缠着他为她度身打造的。这把剑的剑身通红剑刃上隐隐散着白色的魔法光芒就宽度而言它比一般男性用的长剑稍细了一点但却比通常在武器店里能看到的细身剑要宽得多。 在这种地方的人能够使用贵重的魔法性武器?修达一愣但只在一瞬间之后他那双藏蓝色眼中的不解和疑惑终于转化成了清明和了然。 “杀光其他人!活捉那两个女孩!” 修达朝着已经混战起来的战士们大声地喝令道。 他终于想起来了!休伊、拉卡和娜蒂亚的名字他曾在三年前南齐王钟游交给北景王费南的关于落月城事件的资料上见到过他们都是一个吟游艺人团的团员。 而休伊自然就是那个他久久查不到的萧剑麒- ☆----☆----☆- 当剑麒使用幻影移形出现在“云馆”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 “云馆”内从一般打工的杂役到侍者和侍女都不再是活着的了。 平时跟着他当助手的两名治疗师的级被摆在了前庭的地面上。 庭院里树木的枝干上到处有着刀剑留下的伤痕。 进入外堂那条走廊的栏杆被砍断了随着栏杆一同倒下的还有两个手持断剑的男人。 剑麒认得这两个人他们也是“云馆”的侍者。 看得出和他们交手的人力气很大他们是拿剑抵挡的时候被硬生生地削断了武器并且身体连同背后的栏杆一起被砍做了两段。 这里已经不是剑麒熟悉的那个干净整洁的“云馆”了说是尸横遍野的修罗场还差不多。 整个“云馆”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血腥味。 方才来找他的那个杂役想必是战斗刚开始的时候离开大门比较近因此才得以死里逃生。 为什么会这样?!剑麒感到自己血管里原本流动着的血液都冻结了。娜蒂亚和拉卡呢?为什么会有人这么残忍地血洗“云馆”?他才离开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啊! 这样的情景简直让剑麒回想起当年在森林里的那场血战好友们一个一个倒在他的面前悲剧还会重演吗?他真怕现娜蒂亚和拉卡的尸体后自己会狂。 这两个女孩原本还和他约好要一起去王都参加精灵祭的。 “精灵是非常美丽的种族哦虽然我是没有见过啦不过大概是和剑麒你一样吧?” 拉卡灵活的眸子和清脆的笑声仿若还在眼前今天下午就要出的啊为什么会生这种事? “剑麒……”很轻很轻的叫声从外堂传来似乎只是自言自语一般。 拉卡的这声轻唤总算是让剑麒恢复理智定下了心但他随即意识到拉卡叫的不是“休伊”而是他的本名。 是重伤下无意识的叫唤还是想要传达给他什么信息? 剑麒毫不犹豫地举步往外堂走去无论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只要拉卡她们在那里他就一定会进去! 当剑麒的左脚刚刚踏进门栏左右两侧立刻同时冲出两人对着剑麒当头就是一剑。 双方交手的过程很快也很简单。 剑麒右手闪现出自己魔法剑的同时也向右侧靠了过去但这样一来简直是自己往剑锋上撞过去一样而且背后还有另一把剑正砍向他。 不过剑麒的度要比暗算他的人来得快他先是用手里的剑挡掉了前方的那一击紧接着闪到了右侧那个人的身边并且抓住了他的手腕。 “在我的地方对我动剑不觉得是喧宾夺主吗?”剑麒的眼中有着寒冷的笑意。 那个战士惊恐地现被剑麒扣住的手腕居然无法动弹了而这时候原本在剑麒背后偷袭的那人的剑锋已经砍到了他的胸前一剑毙命也许是最仁慈的死法但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却让他死不瞑目。 “要再上吗?”随手把倒下的尸体扔到一边剑麒将剑横在胸前问道。 “住手!”赛提沙出声喝止了手下。从刚才的一个回合就可以看出双方并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他不想自己的下属再有无谓的牺牲。 “萧剑麒?”赛提沙虽然不像修达那样调查过剑麒但在冥幽森林和落月城的事件中“萧剑麒”这个名字实在太响亮了他想不知道都很困难而先前修达当然已经把自己意识到的事情告诉了赛提沙。 “我是。”剑麒看对方的人退下后右手一甩将剑收了回去同时转过了头。当他看清坐在上位的赛提沙后不由得一阵错愕现在他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当年钟游看到自己时会那么失态了。 但惊讶只是瞬间的在剑麒看到娜蒂亚和拉卡被反绑着手脚遍体鳞伤地按坐在赛提沙身后的凳子上同时脖子里还被架着锋利的剑刃后他那双紫色眼眸中透出了杀气。 “传言萧剑麒的容貌和青龙王析璟很相像……”修达用十分怀疑的目光望着剑麒眼前的这个男人和赛提沙可说是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 “哦?你们今天是冲我来的?”剑麒皱眉直到现在他对今天的事仍旧是毫无头绪可既然这些人能够很准确地叫出他的真名那么事情八成就是冲他来的。不解归不解但剑麒依旧按照修达的意思恢复成了原貌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我们冲你?”赛提沙冷冷地看着和自己形貌如此相似但散着完全不同气息的男人“到这个时候你还要装蒜吗?你先是在山路上派人刺杀我们接着又在医馆暗设埋伏该说是你冲着我们吧?” 赛提沙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在医馆内他们处处小心防范的话现在很可能已经着了那些药师的道。 “我在这里设埋伏会把两个女孩留下来让你们抓了威胁我?”剑麒冷笑了一声将目光转向娜蒂亚“怎么回事情?” 修达示意身边的战士将剑拿离娜蒂亚的喉咙远些让她可以大声说话。之前拉卡的那声轻唤纯粹是她内心期盼下无意识的产物可说是比自言自语的声音还要低要不是剑麒的魔法力高深加上九尾妖狐特有的灵敏听觉恐怕他也听不到。 “我不知道医馆所有的人突然之间就开始攻击他们了……” 娜蒂亚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剑麒很突兀地转过头去望向“云馆”的大门与此同时赛提沙身边战士们的脸色也在瞬间变得更加凝重了。 直到这时外面才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冲进了一队全副武装的人数量约摸有二三十个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武器。 领头的那人正是强壮魁梧的特罗奇拉卡这才想起来原本该呆在内诊室休息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了踪影。 “白虎领地紫藤殿驻科兰卡镇主事特罗奇见过萧殿下!”特罗奇大步地走到剑麒面前向他行了一礼此刻剑麒的容貌虽然变了但是他的身形和衣服让特罗奇辨认起来毫无阻碍。 “好个白虎领地紫藤殿驻科兰卡镇主事!蓝西洛他又在玩什么把戏了?!”剑麒火大地瞪着眼前毫无惧色的男人。 当赛提沙提到他们曾在山路上遇过刺杀时剑麒已经猜到那是特罗奇下的手但当时他没想通特罗奇这种强盗打劫的行为怎么会和自己扯上关系。 现在剑麒才明白原来他身边的人早就被渗透完了这样的话医馆内的人会攻击那支前来治伤的队伍也就变得名正言顺了。只是不知道他们是蓝西洛还是洛凯的手下或者是两者都有因为剑麒并不相信事情有关青龙领地洛凯会袖手旁观。 “陛下说了希望萧殿下不要插手这次的事情。”特罗奇的用词虽然恭敬但语气却十分强硬。而他身后的那些人个个刀剑出鞘随时都准备着展开攻击。 “如果你不把娜蒂亚和拉卡卷进来我也很不想管!”但此刻娜蒂亚和拉卡被对方挟持着他能无动于衷吗?剑麒右手的光华忽现长剑已经握在手里。只要和蓝西洛扯上关系就肯定没有好事!剑麒又一次深刻感受到这一点! “萧殿下是要和我们为敌吗?”特罗奇冷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阴柔的容貌。 两年半以前剑麒他们刚到科兰卡镇不久那时候虽然特罗奇已经接到了上层下达的文书叫他不要去惹这个男人但“铁岭帮”并不全是紫藤殿的人所以不是每一个帮众都能理解并且听从特罗奇的忠告。 当时娜蒂亚和拉卡在科兰卡镇这种小地方又有着惊人的美貌因此一些日子以后终于有几个心怀不轨的男人盯上了她们俩。娜蒂亚在抵抗中终因敌不过数个孔武有力的男人而被打成了重伤。 那时接到消息后立刻赶来的特罗奇亲眼看着和他差不多同时到达的剑麒是如何用那种凌厉鬼魅的剑法毫无停滞地宰光了前来闹事的人也所以后来整个科兰卡镇的人几乎都畏惧着这个做事狠绝的男人。 之后那件事情当然是被特罗奇用自己的势力摆平了但从此他也终于理解什么叫“人不可貌相”上面下令要他们安分守己可不是为了保护这个男人而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命。 如果今天萧剑麒要出手与他们为敌的话这次行动将必败无疑。 “如果他不和你们为敌恐怕就只能为这两个女孩子收尸了。”修达在一边冷冷地开口提醒剑麒他所面临的境况。 事实上此刻修达的心中充满了疑惑“殿下”这个称呼向来是只有皇族才能用的尤其通常会用在皇子身上。萧剑麒一介妖族就算身份再高当年曾担任过白虎领地紫藤殿的殿主也绝没有资格被称为“殿下”。 剑麒虽然没有理睬修达的话但是从他握剑的架势特罗奇可以肯定如果自己不管娜蒂亚和拉卡的性命下令攻击的话这个男人是绝对不会置之不理的。 其实要下这个命令特罗奇又何尝不为难他一直把拉卡当妹妹来看待娜蒂亚的热情和干脆也从来是他极为欣赏的。如果今天下午剑麒能带她们两个早点离开科兰卡镇的话该有多好?可任务就是任务容不得他渗入一丝一毫的私人感情! 特罗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决定把蓝西洛叫他说的话告诉剑麒。 “如果你们和那家伙对上了则必定是因为两个女孩被卷了进去。”蓝西洛当然并不希望事情展到那个地步但万一真的生了他也不会心慈手软“到时候你就问他两句话。第一句:此次的计划对我们很重要他是选择娜蒂亚和拉卡还是选择我和朱雀王。第二句:这件事情关系到青龙领地的王位继承要是青龙王座落到了其他不相干的人手里他对得起析璟吗?!” 听完特罗奇的转述剑麒咬牙切齿地瞪着对方应该说他是透过特罗奇瞪那个在其背后阴险布局的人。蓝西洛那个混账光是第一句话已经让他难以决断居然还要在第二句话里拖出析璟来! 在剑麒的心里其实已经认定萧崎晟和析璟是同一个人虽然此刻他还不知道赛提沙是什么身份但仅仅凭着那和崎晟极为相似的容貌他便可以肯定会威胁到青龙王座的就是这个少年! 当年四位好友为了救他而死今天他能不顾一切破坏蓝西洛的狙杀计划吗?两个女孩虽然和他亲如兄妹但如果青龙王座真的被人篡夺的话又该如何?两边都是他的好友舍去任何一边都和砍断他一条臂膀无异! 剑麒的紫瞳慢慢地看向娜蒂亚和拉卡。 看到他的表情两个女孩就已经猜出了他的决定。 无声的微笑是她们给他的答复和支持。 “我退出。”剑麒淡淡地对特罗奇说道然后他转头看向了赛提沙和修达“这件事情我两边都不帮那是你们的战斗谁更强谁就能活下来。” 之后剑麒将自己的剑收了回去他的目光平静无波:“‘云馆’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既然这些人是为王效力那么生死有命你们不欠他们。但娜蒂亚和拉卡受了伤这笔帐我记下了虽然无法立时清算。不过呢……” 剑麒那有着漂亮弧线的嘴唇此刻扬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冰冷微笑。 “待会儿的战斗里你们最好派专人好好保护她们两个她们中要是死了一个我必定会让你们一命换一命即使不是于现在。但要是两个都死了……我可就很难保证你们这里有人能活着踏出‘云馆’了。” 剑麒的话立刻让赛提沙和修达变了脸色。 当剑麒宣布他退出的时候赛提沙和修达已经吃了一惊。他们并没有漏看刚刚踏进外堂时剑麒眼中的担心以及在他看到娜蒂亚和拉卡受伤后的震怒。修达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真的弃两个女孩的生死于不顾。 方才血洗“云馆”之后他们也曾考虑过立刻离开科兰卡镇。然而无论是在镇外荒僻的官道上或者是在官道旁边的林子里过夜都是极不安全的更何况今天一连两次被袭击大家的体力消耗都是极大根本来不及恢复。 因此最后修达与赛提沙和议下来决定留在“云馆”等剑麒回来有那两个他极其宠爱的女孩在手里他们不怕他不屈服而只要可以制住那个男人己方在科兰卡镇恐怕就不用再担心被攻击了。 应该说本来计划得不错只可惜他们错算了两点其一是剑麒的实力根本不像他们预先估计的那样暗中埋伏的两人非但没有拿下他反而被他杀了其中的一个白白减少了自己的战力;其二就是没想到援兵会来得这么快。 修达和赛提沙当然不会知道先前攻击他们的人那时就在“云馆”里自己的队伍前脚才刚踏入后脚特罗奇已经从“云馆”后门闪出去找人了。 并且在之前医馆的战斗中原本身受重伤的夏达也被杀死了因此目前十五个护卫中除了治疗师艾力以外真正能够战斗的只有十四个而敌人的人数却将近是他们的一倍靠这么些人已经很难说能保护得了赛提沙周全。 不仅如此现在这个男人反而还拿着两个女孩的性命来威胁他们让他们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的精力去顾着她们。 这时的娜蒂亚和拉卡就像是拿在手上的烫手山芋一般让他们左右为难放掉她们的话扬言要和他们清算受伤那笔帐的萧剑麒恐怕立刻就会报复;但是不放只会无故消耗己方的战力;而杀死她们的话结果可能比第一种还要惨。 “你好卑鄙!”修达终于知道为什么连身为南齐王的钟游都会败在这个男人手里。在那双紫色的眼睛里他看不到温情、看不到执念既没有破绽也找不到弱点有的只是像狼一样的阴狠和像狐狸一样的狡猾。 “彼此彼此用两个女孩子的命来威胁我你们也高尚不到哪里去。”剑麒冷笑一声走到一边双手抱胸摆出了打算作壁上观的样子“好好保护手中的筹码是一个赌徒应尽的义务我想这个要求实在算不上过分。” 坐在一边的赛提沙闻言露出了自嘲的笑容。萧剑麒说得没错他们是赌徒娜蒂亚和拉卡是他们的筹码赌注就是她们在这个男人心目中到底占有多大的比重现在输了之后被反将一军的他们实在是自食其果。 听到剑麒承诺退出之后特罗奇立刻向手下打出了讯号。 在下一个瞬间双方已经开战。 赛提沙和修达迅和原本拿剑压着娜蒂亚和拉卡的两名战士交换了位置由他们来挟持人质可以让那两个人回到最合适其挥的位置上。 在他们身边坐着的梅达丽之前就已经被施了催眠魔法此刻她无神地张开双眼静静地看着前方从她的视线中几乎感觉不到一丝生气。 下这道命令的人是修达赛提沙对此并没有表示反对毕竟他很清楚母亲无谓的惶恐也有可能会对战斗造成致命伤害。 特罗奇带来的人迅围了上去。 为了不让对方有机会组成包围阵形赛提沙手下的战士也冲了出去只留下四个人前后左右地守住无法战斗的几人。 事实上真的要说实力差距的话其实的确蛮大的。 毕竟赛提沙那里的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正规军战士而特罗奇手下的一些猛将都已经牺牲在之前山路的狙杀中了现在他带来的这些人仅仅只是在人数上占优势而已。 所以一旦开战形势并不见得对他们多有利。 其实科兰卡镇只是蓝西洛和洛凯设下的数个狙杀点之一。 要不是修达在听到艾诺-米迪斯遇刺身亡的消息后谨慎地数次更改行走路线他们遇到的狙杀就绝对不止这点。 更改行走路线的好处之一就是蓝西洛和洛凯不得不在其它他们可能会选择的要道上也布下陷阱布的点越多手下的战力就越容易分散。 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狙击杀戮可不是什么大军征讨一个点可以派上几百人来镇守。况且由于这件事情本身的保密性和重要性很高导致他们也不敢随便把身边那些所谓的“亲信”派出去万一走漏了风声就更不好办了。 特罗奇之前一次的行动失败其实就是由于强手不够而造成的。 但话说回来也是赛提沙等人一路过来比较走运居然完全没有中过埋伏。 好几次他们都阴差阳错地选择了其它小路因而避开了陷阱一直到科兰卡镇外才在山路上遇到特罗奇的那支人马。 或许这就是某种叫做“命运”的神奇力量造成的吧。 因此事后当蓝西洛和洛凯统计出来这次百分之九十五的战力布置都纯属浪费的时候他们也只好无奈地苦笑外加叹息了。 比起那一边的拼死奋战只是站在一旁看他们战斗的剑麒和特罗奇就要轻松得太多了当然心理上的沉重是另外一回事情。 剑麒懒洋洋地靠在外堂某个角落的其中一面墙上当初一不小心将“云馆”造得太大现在才体会到它的好处。整个外堂容纳了近五十个人的激战竟还能让他有地方旁观。 站在剑麒身边的特罗奇此刻正浓眉深锁时时关注着场内的战况默默在计算己方的胜率。 “你倒真够英雄自己观战让手下去送死。”略微带着讽刺的声音在特罗奇的耳边扬起打断了后者的思绪。 对于剑麒带着些火药味的嘲讽特罗奇知道对方是在怪他把娜蒂亚和拉卡拖下了水。 从理智上来说剑麒清楚地知道即使这次娜蒂亚和拉卡出了事责任也全在蓝西洛和洛凯和他无关;但从感情上来说两个女孩跟着自己这么多年如果真的死在他眼前要他用一句“不是我的责任”来打自己的心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今天受过重伤魔法力目前还恢复不到两成冲进去也是送死。”特罗奇冷冷地回了他一句。 身为一个强盗出身的武人即使知道剑麒的身份高贵得连自己站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特罗奇也不会对其卑躬屈膝。本来要弃拉卡和娜蒂亚的生死于不顾他就很恼火更何况目前战况对己方并不利所以特罗奇的口气怎么也好不起来。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为勇;有勇而轻死是为愚。你既然知道这个道理为什么还要在‘云馆’开战?”剑麒锐利的视线直逼特罗奇的眼睛“和他们交过手的你该知道目前的这批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为什么要让自己的手下白白牺牲?” 之前进门时的暗算让剑麒领教了那些人的实力他心知肚明如果不是对方打算想要活捉自己的话那个战士本来没有那么容易被他杀掉。 “你懂什么?!”特罗奇看着自己的一个手下被对方一名战士横扫踢向脚部虽然勉强躲开后背后却因此露出了破绽另一个敌人朝他的背后给了致命的一剑鲜红的液体从他的身体里喷了出来。 “你是每个人口中尊称的‘殿下’你懂得什么叫做‘王命难违’吗?你懂得一旦行动确立哪怕明知失败也必须赴死的铁律吗?” 现在在场中奋战的人都是他多年相交的兄弟看着他们浴血战死特罗奇的心情怎么可能平静。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如果埋伏在医馆里面下毒的那些药师失手的话之后自己的行动是绝难成功的。但这是王命不是他认为这种牺牲没有必要就有资格下令停止的。 剑麒沉默了一下他抬眼看着场中的状况。由于自己之前的威胁确实在守卫方面分散了对方的战力但即便如此特罗奇那一方的人仍然是伤亡惨重敌人却一个都没有减少只是其中有几个受了重伤而已。 可以肯定这场战斗再继续下去也是得不到蓝西洛想要的结果的。 这样想着的剑麒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如果由我来下令停止攻击呢?他们会听吗?蓝西洛那里我会交待不管这次计划关系到什么就现在看来你们已经必败无疑而我并不提倡无谓的牺牲。” 在妖魔界这么多年和皇族也打了不少交道剑麒后来自然知道“殿下”这个称谓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用的。现在想来即使三年前他是紫藤殿殿主也担当不起这个称呼更何况是三年之后无任何官职在身的现在。可不论如何剑麒觉得既然蓝西洛给了他这个不同寻常的身份即代表给了他同等的权力。 “可以如果是你下令我们可以停止。”特罗奇深深地看了一眼剑麒。当初白虎王就说过如果剑麒听了那两句话还是不肯放弃参与的话就全部按他的意思做。 毕竟蓝西洛心里很清楚一来有剑麒插手这个行动是不可能成功的二来要洛凯同时兼顾“朱雀”、“麒麟”、“青龙”三地确实是太困难了因此他下定了决心要把剑麒推上青龙王座。 “既然他要插手这件事情到时候那家伙可别再说赛提沙到达驰越宫篡位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当时蓝西洛坐在王宫精工细雕的躺椅上语气中的嘲弄和眼中的算计让特罗奇心惊。 特罗奇知道现在情况虽然和一开始就插手不同但如果剑麒下令停止攻击一样算是参与了此事这个男人无疑是在不知不觉间被白虎王摆了一道。 不过特罗奇也知道剑麒想插手可不仅仅是看不得无谓的牺牲这么简单或者说此刻剑麒的插手方才让特罗奇意识到他从头到尾就没放弃过营救娜蒂亚和拉卡。 这个男人很理智地知道即使他帮着对方出手对付自己人也只会让敌人步步踏进、得寸进尺所以他干脆在表面上舍弃那两个女孩当原本的筹码变成了烫手的山芋主动权自然而然就捏在他手里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特罗奇的眼中有着深深的钦佩有多少人能在这样的场合下当机立断寻找出对策并且硬逼自己去执行?这种救人的方法并非万无一失但却是处在当时立场上的剑麒唯一能够采取的措施。 “看起来你一点也不紧张拉卡小姐她们的生死嘛。”想通了其中的原因特罗奇的嘴角浮现出笑容略微调侃了一下对方。 “如果你的手下可以再有出息一点我会更放心。”剑麒斜斜地睨了他一眼然后将注意力放回到战斗上。 剑麒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目前特罗奇手下的主要攻击点已经不是放在赛提沙等人那里而是放在娜蒂亚和拉卡身上。他们深知如果这两个女孩死了剑麒虽然不会放过他们但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敌人。在本身已经获胜无望的情况下为了达成任务他们希望可以逼剑麒动手。 如果被挟持的人不是娜蒂亚和拉卡剑麒觉得自己应该会欣赏这些人的果断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执著不过现在他只有一种想砍人的冲动。 方才剑麒虽然对赛提沙他们搁下过狠话但那只是为了恐吓对方。事实上由于救治特罗奇已经消耗了大量魔法力的他在今天并没有足够的自信能杀光对方也所以他对目前的状况仍然十分心焦。 “现在就下令停战?”特罗奇充耳不闻剑麒的讽刺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在场也一样会这么做的。 “不再等等。这么打消耗战他们也吃不消我们这里的人有着全灭的必死决心但是他们没有也不能有。”剑麒就是看准了这一点他一定要对方先开口求饶现在谁的态度先软下来谁就丧失了谈判的主控权。 “萧剑麒!” 正在这时赛提沙的叫声传了过来剑麒的嘴角露出了胜利的微笑。他懒洋洋地抬起那双紫眸:“什么事?” “如果我们把两个女孩子放回来你能不能承诺不插手这件事情并且连之前她们受伤的帐也一笔勾销?!” 修达面无表情地望着那张和赛提沙有七分相似的俊颜说道。他知道这场战斗己方是赢定了但却会赢得非常吃力。就算可以逃过这一劫对方后续还有多少狙杀部队自己也不知道可是己方的人手却是固定的经不起车轮战的消耗。 娜蒂亚和拉卡的安危是在白白耗损他们的战力不然的话自己和赛提沙虽然武艺未精但多少也能帮上点忙不会完全处于挨打的局面。 现在的修达和赛提沙都希望可以和剑麒达成协议让他退出这件事的参与这样的话他们两个立时可以加入战局己方的战士也能因此减轻一点负担这对他们后面三天的行进是很有好处的。 “可以!”剑麒就等着这句话呢说完他向特罗奇打了个手势后者立刻下令目前还活着的手下全部后退。 “说话算话?”修达和赛提沙对望了一眼他们没有想到这个难缠的男人会这么干脆地答应。 “好像从没有人质疑过我萧剑麒说的话。”剑麒的左眉微微上挑“怎么?成大事者连这点决断力都没有吗?” 他轻视的目光很轻易地让还年轻气盛的赛提沙和修达火冒了好几丈只是目前的状况不容他们作罢了。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你高兴打消耗战我奉陪你想带着娜蒂亚和拉卡继续你们的旅途我也不介意只不过我会跟着等到她们死了我们就有机会清账了。”剑麒悦耳的声音中满是不正经的戏谑他现在是胜券在握轻松得不得了。 这种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让修达和赛提沙也明白过来这个男人从头至尾都没有放弃过两个女孩。萧剑麒只是把他们手中原本有着绝对优势的王牌变成了弃之唯恐不及的累赘罢了然而此刻被他摆了一道的赛提沙和修达也只好忍气吞声先咽下这口气再说。 他们分别将手里的剑反转挑断了拉卡和娜蒂亚手脚上的绳子得到自由的两个女孩立刻站起身来奔向剑麒。 “抱歉。”别的什么话都没有剑麒只是伸手搂住两个女孩。 从她们浑身不住地抖剑麒可以猜到过去的那一段时间内她们有多害怕。即使这两个女孩都参与过落月城事件也在莫朗城外的森林突围和“森之亭”的战斗中杀过人然而被人用剑架在脖子上和死亡如此贴近这种事情毕竟还是第一次。 “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走?”特罗奇对站在原地还没弄清楚对方的人为何没再进攻的赛提沙等人大声说道“殿下已经答应放你们一条生路了还不快点夹着尾巴滚得远远的不要碍了殿下的眼!” 拜托!别扯上我好不好?剑麒在心中哀叹可既然被点到了名他不得不抬起头来面对那些怒气或者说是杀气腾腾的目光:“你们走吧今后的事情我管不到那么多但此刻我不想自己的手下再有不必要的伤亡。” 这个消息对赛提沙等人来说可谓是意外的收获了能不开战地全身而退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虽然特罗奇的话狠狠地冒犯了赛提沙但是北景的这批战士毕竟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他们很清楚要成大事不仅止于权大势大更在于能忍。况且连赛提沙和修达都铁青着脸默不作声他们当然更不可越矩。 看着对方的队伍小心翼翼地慢慢退出“云馆”此刻就连剑麒都很佩服那两个少年识时务的忍耐。 “特罗奇娜蒂亚和拉卡就交给你了。” 待赛提沙等人全部离开后剑麒的紫眸变得毫无情绪可见。 “殿下!” “为什么?” “你要去哪里?” 特罗奇、拉卡和娜蒂亚同时开口问道。其中娜蒂亚和拉卡知道当剑麒变得极度冷淡的时候往往是他怒的前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刚才那些人还是会选择在镇上过夜他们队伍中受伤的人并不在少数。”剑麒没有理会他们的提问他紫色的眼眸看向特罗奇“这些人没有精力再找上门来和你们算帐而且也没有必要所以你只要保护好娜蒂亚和拉卡就行了。” “你当我白痴啊!只剩这点人去飞蛾扑火!”特罗奇对剑麒的说法嗤之以鼻。 “不是最好了。”剑麒淡淡地回应了一句“等他们走之后一天你们也启程来青龙王都我会在那里的府邸等你们拉卡和娜蒂亚知道地方。” 说完他伸手拍了拍拉卡的头对娜蒂亚则改为拍了一下她的肩现在只有对这两个女孩的时候剑麒的眼睛里还能剩下些许温柔。 但这种温柔也是昙花一现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特罗奇清楚地看到了那双让人寒彻心肺的紫眸及其优美唇线周围轻柔的笑容只不过那种笑容的温度让人肯定是在零度以下。 “而我现在就要去找蓝西洛和洛凯问清楚这次他们唱的是哪一出!” 第五章 那一天穆峥云回来的时候虽然和往常并无不同一样的眼眉一样的身形但在众人里第六感最强的剑麒已经觉得有异虽然他说不出到底是哪里让他感觉奇怪。 五个人中和剑麒最熟悉也最了解他的人是萧承宇因此只在剑麒和穆峥云打招呼时的一个迟疑和皱眉间萧承宇立刻就觉了剑麒对其态度的反常。 “怎么了?” “不……只是感觉不太对……”剑麒摇了摇头没凭没据的叫他要怎么说。 萧承宇闻言向穆峥云望了过去虽然他感觉不到对方有什么异常但是剑麒的直觉一向准确尤其是在对好友的认知上任何细微的变化哪怕只是心情不好他也能很轻易地辨别出来。 如果剑麒觉得穆峥云不对劲的话……萧承宇的脸色一变迅朝着正向穆峥云走去的季宇飞叫道:“宇飞!别靠近他!” 只可惜萧承宇的警告还是晚了一步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走向对方的季宇飞被“穆峥云”手中突然出现的利剑贯穿了胸口虽然剑并没有刺中心脏然而这时的他已经失去回攻的能力了。 “宇飞!”剑麒脑中“嗡”地一声一片空白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冲上前去但却被他身边的萧承宇一把拉住。 萧承宇把剑麒推到身后并且设了一个防护结界同时他的手里已经出现了自己的剑:“呆在里面不要出来!”说完之后他随即冲出去支援已经和对方缠斗起来的萧崎晟。 对剑麒来说那一场战斗的惨烈叫他永生难忘。 回来的那个人并不是“穆峥云”对方是一只可以幻化为任何生物外形而不被察觉的九尾妖狐一个奉命前来刺杀他们的刺客。 当然那时的剑麒是不会明白其中的缘由的。他只是焦虑万分地呆在萧承宇为他制造的结界里眼睁睁看着崎晟、承宇的身上不断增添新的伤口;眼睁睁看着踉跄后到且已经身受重创的峥云在一轮魔法攻击中倒下后不再动弹;眼睁睁地看着五个人共同的家园在双方的打斗中化作一堆废墟。 直到在萧承宇和萧崎晟的合力围攻下那只妖狐见讨不到好逐渐开始烦躁并且显出了狐的原型。 然而此时经过那么长时间的缠斗萧承宇的魔法力也基本到了极限因此他设在剑麒身边的结界逐渐变得稀薄而脆弱。 谁也没料到那只受了重伤但却狡猾无比的妖狐居然会忽而转向击碎了剑麒周围的防护结界在剑麒根本来不及反应也无力抵抗的情况下对他展开元灵融合企图占用剑麒的身体来达到**的补完和重生。 之后究竟生了一些什么剑麒记得并不清楚。在精神极度痛苦的情况下他只在隐隐约约间听到萧承宇叫他一定要活下去承诺他们绝对会转世重生并一定会找到他而接着的感觉则是背脊上不知谁被拍了一掌后带起的火燎似的疼痛。 这种疼痛曾在一小段的时间内让剑麒恢复了清醒的神志也让他看到了萧承宇和萧崎晟由于投鼠忌器也由于离他太近因而最终被妖狐还未完全和自己身体融合的利爪穿透胸口的情景。 血溅在他的脸上、身上温热的感触带来对方死亡的讯息……- ☆----☆----☆- 轻微的喘息声在安静宽敞的房内响起断断续续的细碎回声让这个本就极度寂静的房间显得更为空旷沉寂。 冷汗顺着剑麒额边的丝滑下将脸埋在自己的掌心中他痛苦地大口大口吸进夜间清冷的空气。 那一天的突袭、好友们死亡的过程这是他永远也摆脱不了的噩梦。 只是在过去的几年里也许是因为有朋友的陪伴也许是由于伤痛渐渐变淡他已经不会常常梦到那个场景。但在最近这个噩梦又再度开始缠上他。 想到这里剑麒不禁苦笑了一下他掀开锦被下了床走到放有一个玻璃做的精致水壶的圆桌旁拿起在它周围倒放着的其中一只杯子为自己倒了一杯冰凉的水灌下。 四天前他在青龙的王宫见到了蓝西洛和洛凯这两个人就像是专门在等他到来似的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并且之后和他们的谈话是让剑麒深刻理解了“自投罗网”一词的含义。 “你并不是妖魔界的人你是人类一个被陵尘他们从人类界带来妖魔界的人是不是?”蓝西洛开门见山的摊牌让剑麒皱眉。蓝西洛这种人当他不准备和你采用迂回战术的时候往往是他手里已经有了王牌。 “是又如何?和今天我要找你们的事情有关吗?”剑麒并不意外蓝西洛和洛凯会猜出他的身份毕竟之前双方其实已经心知肚明只差没有捅破罢了。 “有关。你今天来想要问的不就是我们为什么会派人狙杀那队人吗?”蓝西洛笑着示意剑麒坐到一边听他慢慢解释。 “抱歉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要把我卷到事件里面你们究竟在搞什么鬼?至于你们追杀别人的理由我一点也没有兴趣知晓。”剑麒坐下之后冷冷地望着蓝西洛“千万别告诉我把我卷进去只是意外那些治疗师和药师也不是在你们的教唆下才坚持要和‘云馆’合并。” “这个啊……把你卷进去当然是故意的不然你怎么肯主动找上门来?”这一次蓝西洛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他笑看一眼坐在自己左侧的洛凯“你也说两句吧?别每一次都让我来当恶人。” 反正你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剑麒在心里默默地想道不过他还是将目光转向了洛凯。 “要问我们的目的其实无非是想让你继承青龙王位而已。”洛凯浅笑着开口。 由于语气很平淡一开始剑麒还因没有反应过来而“嗯”了一声。可是等他理解到洛凯说了什么之后剑麒的整个人便一动不动地僵在那里。半晌之后他几乎是用低吼的声音叫了出来:“开什么玩笑!要我当王?” “没错我们希望你能成为青龙领地的王来统治这片土地。当然我们朱雀、白虎都会全力支援的由你来继位的话相信绝对不会在领地实施暴政的。”洛凯的表情非常正经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样子。 “笑话!你们凭什么认为青龙领地的大臣和人民会认可我这样一个既没有地位也没有身份的妖族成为他们的王?仅仅凭着朱雀、白虎两地的支持?”剑麒简直不敢相信向来精明过人的蓝西洛和洛凯会有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我们还没有笨到这个程度。”蓝西洛好笑地说道能够看到这个男人失去冷静还真是件大快人心的事“要说凭什么的话凭的就是你背上的那条青龙。” 他背上的青龙……剑麒愣了一下:“你们怎么会知道?”张牙舞爪的青龙是当年那阵火燎似的疼痛过后的产物。 剑麒自己也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只知道平时的它连背上都不会浮现除非是自己失去理智或者生命垂危的时候。因为他第一次现那条龙缠住自己就是在他回到森林里却找不到好友们的尸因此而痛苦到狂的情况下。 “冥幽森林。”洛凯只说了四个字来帮助剑麒回想那次他重伤昏迷的事情因为这并不是重点。 “那条龙……是什么?”这里名为青龙领地他背上又有青色腾龙……剑麒皱了皱眉在心底祈祷千万不要是自己猜的那样。 洛凯和蓝西洛没有回答他的话两人只是静静地坐在那。但剑麒感觉到空气中出现了强大的魔法力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正想出现于这个空间。魔法力逐渐地膨胀在到达极限时剑麒的眼前爆出了光线而且是两次一次白色一次红色。 总共出现了两只幻兽一只是浑身腾起银白色光焰的虎形兽另一只则是有点类似凤凰的飞禽嫣红的羽毛是真真正正的火焰火星随着它翅膀的挥动而四处飞散掉在房间地板的绒毯上形成星星点点的火苗。 “你想烧了这里吗?”剑麒不赞同地瞪了洛凯一眼在每一簇火苗的上方释放了些水魔法将其浇灭。 “这是我们的王印只有王才能拥有的印记。”蓝西洛抚摸着自己身边的虎形幻兽“至于青龙王的印记……我想不用我多说了吧?” “所以说要你继承王位这并不是我们的意思而是析璟的意思。”洛凯将自己那只容易引起火灾的幻兽收了回去。 剑麒眯了眯紫眸萧崎晟即是青龙王这点现在已经毋庸置疑了他背上的图腾便是最好的证明。 低头在心底把那个平时喳呼得半死关键事情上却又守口如瓶的男人骂了个遍剑麒抬起头来口气冷淡地问道:“你们是要我变成一个傀儡王?”此刻对剑麒来说继不继承王位已经成了次要的问题关键是这两个家伙要他继承的动机。 “怎么可能我像是这种小人吗?” 话一出口蓝西洛立刻听到剑麒轻轻地哼笑了声。 “好吧就算我是好了!但如果只要一个傀儡王我绝对不会挑上你即使你的身份有很强的继承优势。我想你对自己的个性应该是有自知之明吧?相信我我还不至于无聊到没事找事给自己添麻烦的地步。” 蓝西洛说的这个理由是剑麒可以接受的。因为他自己从不认为如果冥幽森林的那次叛变让戈德罗成功了钟游便会让其当上白虎王。戈德罗不是无能的人钟游要的是一个能够容易操纵的傀儡王所以决不会挑上精明狡诈的戈德罗来给自己找麻烦一如此刻蓝西洛所做出的选择。 “要你继承是因为我和蓝西洛都已无力兼顾青龙领地。你该猜得到南齐的暴动是蓝西洛在一手策划既然如此那设立一个仍需我们费心操控的傀儡王是一点意义也没有的。” 看到剑麒沉默着洛凯知道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这个男人正在考虑他们的提议。 “况且如果你真是析璟的朋友就该知道他虽然表面玩世不恭但对该尽的职责却有着强烈的责任感。假如让给赛提沙继承王位他才会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傀儡王。青龙领地沦为其他王的附属领地析璟恐怕就是不希望看到这种结果所以才会把王座交给你。” 剑麒直视着洛凯的眼睛用不带任何情绪的语调问道:“这个‘其他王’也包括你吗?”虽然暂时还不知道那个叫赛提沙的是什么人但剑麒猜对方应该就是他在医馆里碰到的那个容貌酷似崎晟的少年。 面对如此尖利的问话洛凯非但没有恼怒反而爽朗地笑了出来:“是的包括我。我们虽然是朋友不过在王权这种事情上是没得妥协和商量的。”所以一直以来他和蓝西洛等人都只是代理而非接管青龙领地。 听到洛凯如此坦率地承认剑麒忍不住叹了口气他真是上辈子欠这两个家伙的。“我知道了。那么把事情从头到尾详细告诉我吧如果有什么可以预计的麻烦我也好提前考虑一下应对之策。” 剑麒的回答让蓝西洛和洛凯松了一口气。接着他们将整件事情从己方一开始获得消息到设计陷害王军右将艾诺-米迪斯再到派人狙杀赛提沙他们的整个行动具体详细地告知了剑麒。 不过在谈到赛提沙身份的时候蓝西洛和洛凯一同沉默了下来。 半晌之后和析璟较为相熟的洛凯摇了摇头终于下定决心由自己来叙述当年青龙王宫的那件丑闻。 “王室的后宫并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那些权利欲高涨的女人们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如何才能让自己得到王更多的宠幸如何才能使自己的家人获得更高的爵位如何才能让自己的后台变得更加坚固。” 后宫斗争到底有多激烈和析璟一样广纳嫔妃的洛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当年青龙后宫这么多女人中只有一个人心不在此那就是析璟最低阶的侧妃赫尔蒂。可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对宫廷斗争从来心不在焉的下阶贵族女孩却得到了析璟的专宠。析璟爱她非常爱她。所以即使当年析璟得到赫尔蒂和宫廷艺人私通并且怀孕的消息因此而气得疯但他还是立刻封锁了舆论。诚然这件事情传出去对析璟来说也不光彩但他这么做最主要的目的却是要留赫尔蒂一命。” 洛凯苦笑着看向剑麒后者正用眼神质疑着洛凯口中的青龙王析璟到底是不是自己印象中那个薄情寡义、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通常被他骂成是“败类中的败类”的男人。 “如果赫尔蒂肯安分地生下这个孩子的话后来就不会生这么多事了没有子嗣的析璟甚至愿意把那孩子当自己的皇子来抚养不然他就不会给还未出世的赛提沙传承青龙王室的图腾了。” 想到就是当年析璟的一念之差才会造成目前这种棘手异常的局面洛凯忍不住叹了口气。 “然而后来自觉有愧于他的赫尔蒂却私自离开了皇宫。这其中究竟生什么我们并不清楚只知道当析璟派人找到赫尔蒂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是被杀死的而她的孩子也从此失去了下落。” “为什么那家伙会没有自己的孩子?” 剑麒脱口而出之后才觉这个问题其实是很尴尬的他讪笑了下想要转开话题。 不过洛凯和蓝西洛在这件事情上却从来没有瞒他的打算因此蓝西洛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 “我们中除了陵尘是将后宫完全闲置外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一些妃子但你听说过我们有子嗣吗?我和洛凯以及阎栩我们目前都没有自己的血脉。” “目前?”剑麒微愕。 “是的就如你所想除了析璟以外我们都曾有过自己的孩子。但你知道那些孩子中有多少是死在我们手里的吗?策划篡位、阴谋背叛、欺下瞒上、无视法令胡作非为!每一项都是死罪每次一都是我们亲手批下处决他们的文书。”蓝西洛的笑容是苦涩的。 “帝王家无父子是吗?”剑麒看到洛凯笑着耸了耸肩但那笑容中包含了多少的伤呢? “虽然并不是每一个皇子都会如此不过你能想象一个看上去行将就木的老人却要唤一个外表年轻力壮的青年为‘父王’的情景吗?想起来也真是让人感到好笑。”洛凯接着蓝西洛的话往下说道“我们永远不会老但我们的子嗣会到时候的尴尬还真不是普通人能够理解的。” 剑麒静静地看着蓝西洛和洛凯他从来没有比此刻更接近过这两个敌友参半的男人。他们是他的朋友但也总是在算计利用他。不过此刻他们却只是受了伤也只能暗自舔伤口的普通人而已。也许这就是当王的代价除了庞大的事务、压力和责任以外坐拥江山却也没有一个常人可以承欢膝下的子嗣。 “喂不要露出那种表情来好不好?我们都已经习惯了。”洛凯笑出了声“所以我才不得不佩服陵尘的先见之明他自己不要子嗣不说还设计析璟答应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要自己的孩子。等到我、蓝西洛和阎栩一出事情析璟哪里还敢重蹈我们的覆辙。” “有先见之明是没错不过他也太阴险了点居然拿我们来做示范要警告不会一起警告下吗?” 听到蓝西洛的语气中的不甘和抱怨剑麒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不就是这种人吗?总是看到别人要跌跤了只要和他没有关系就懒得伸手扶一把毫不犹豫地在别人身上踩过还要美其名曰‘让你增加点历练’的人。况且如果没有亲身经历或者是没有身边的朋友亲身经历过就算是警告了你们也未必会听吧?他可是那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忠实执行者。” “你倒是很了解他啊。”洛凯揶揄地笑着递了杯酒给剑麒。眼前的男人还敢说别人呢他自己不就是这种恶劣得半死的个性。 “该你说说你的事了吧?我们只猜到你是被陵尘他们从人类界带来妖魔界的人至于细节方面你有没有要补充的?例如你们到达妖魔界之后生了什么?” 蓝西洛虽然问得随意但他的双眼却毫不放松地紧盯着剑麒。 …… 冰凉的水滑过喉头剑麒有些凄凉地笑了。正是由于那天他回忆和叙述了当年生的事情才使得好不容易淡忘的场景再次频频浮现于梦中。 深深叹了口气剑麒放下水杯。正当他想要回到床上重新入睡的时候门口传来了有规律的敲门声接着是侍卫有力的声音。 “禀殿下白虎王和朱雀王求见!”- ☆----☆----☆- 一看到觐见大厅中那两个美丽的倩影剑麒的心情立刻高扬起来。 “你们来了啊!” 大厅中除了娜蒂亚和拉卡以外护送她们来青龙王都的特罗奇也在。 “曾经的紫藤殿殿主恭喜你又升了一级哦。”娜蒂亚笑着瞄了一眼她身边浑身僵直的特罗奇。 她和拉卡都太清楚剑麒的个性和为人加上三年前在落月城事件中两人就已经有过类似的经验因此方才听到白虎王说剑麒要继承青龙王位的时候两个女孩并没有太大的隔阂感产生不过特罗奇应付得就没那么自然了。 “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啊。”剑麒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可以我才不想要这么麻烦的身份。” “没得你选择哦。”拉卡偷笑着。这个男人在得到其他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时总是愁眉苦脸的该说他运气太好还是太差呢? “少得了你们吗?两位公主。”蓝西洛的一句话让娜蒂亚和拉卡一起愣住。 “不用公主这个身份的话就只有进入剑麒的后宫你们才能名正言顺地留在他身边啰。”洛凯笑得一脸促狭。 剑麒朝天翻了个白眼:“你们两个没事做吗?整天在自己的领地和青龙王宫间幻影移形来来往往的魔法力多得没地方用是不是?” “没良心的家伙我们可是好心在给你打点继位事宜。”说完洛凯笑着转向娜蒂亚和拉卡“你们两个快点去休息吧我已经派人在侧宫为你们安排了房间。不然某人心疼你们连夜赶路刚到王都就被招进宫来又要拿我们出气了。” 剑麒从决定继位的那天起就开始入住驰越宫内因此洛凯在他原来的府邸安排了士兵接应娜蒂亚等人要他们一到府邸就立刻赶到王宫来。 他不是不知道这几天剑麒的心情一直不太好只是这个男人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因此不会明确表现在脸上罢了。所以他才希望娜蒂亚和拉卡能够尽快到王宫来依照剑麒宠爱她们的程度这两个女孩的出现一定能够改善他的心情只不过没料到她们到达的时间居然是在半夜。 待娜蒂亚和拉卡走出去后蓝西洛也示意特罗奇可以退下了。 看到蓝西洛遣退众人剑麒了然地转过头去望向他:“你们找我有事?”剑麒知道这两个家伙没事绝对不会半夜三更来找他而会和娜蒂亚她们碰上应该只是巧合罢了。 “有。” 从蓝西洛的脸色上剑麒就已经知道这次要说的事情绝不简单。 “在明早的朝议上那些亲北景派的大臣将会提出另立新王的事。因为赛提沙他们已经在前天到达王都了。”蓝西洛轻轻扯动了一下唇角“果然后面安排的那些人也全部失手了。” “终于开始行动了啊!”剑麒丝毫没有感觉意外“反正我们布置得也差不多了。” “看起来你一点也不紧张啊。”洛凯安心地笑着。宫廷战虽然不比生死一线的实战场但事实上所要承受的压力和危险却丝毫不少。 剑麒淡淡地微笑着他知道蓝西洛和洛凯都担心他无法处理好自己的情绪顶不住这么庞大的压力。 “我只能说如果说我的继位是崎晟的愿望的话我是不会把自己的东西送给别人的。” 第六章(上、中) 因为生病大热天的去敷贴谁知道皮肤对药物过敏整个背部起泡!痛死了!555555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 原本剑麒以为驰越宫正殿的谒见大厅会比后面的寝宫更加华丽但没料到反而朴素了很多。 磨光的石质地板中央铺着红色的地毯两旁则站着身穿铠甲的战士以及一些宫廷侍从、穿着正式的大臣等等。 剑麒静静地站在通往外大厅的回廊上现在还不到他出场的时候洛凯正在前面殿上进行着例行朝议估计那件事情大臣们会到朝议接近尾声的时候才提出来。 “青龙领地朝议的时候右边站的是武将左边则的是文官有权坐在王座下方那些位子上的是长老院里的人。”站在剑麒身边的蓝西洛一边看着外边的情形一边向他解释道。 这些天来为了确保手中的这张王牌能够得到最佳的出牌时机蓝西洛和洛凯几乎不让剑麒踏出他的寝宫半步而且就算是在那么小范围的区域内依旧是有重兵把守所以这种基本的朝议常识只能到现在才现炒现卖地教给剑麒。 “嗯还真是看到了不少熟面孔。”剑麒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笑意从他的角度可以很轻易地看清楚整个谒见大厅的情况。 武将中站立位于前方的王军右将军米勒跟在禁卫军长官哈鲁-斯奇瓦后面两步的奥希斯以及代替因身体不适而缺席此次朝议的王军左将军沃尔-克罗卡的沙奇亚包括他们的一些部下中也都有剑麒认得的人。 不过最让剑麒惊讶的就是文官和长老院中他居然也认识不少那些老者都是一开始在青龙府邸中洛凯为他安排的会定期来教给他妖魔界知识的导师们。由此可见要他继承王位并非因为此次赛提沙意图篡位的事情使得蓝西洛他们不得不出此下策。 “你们到底蓄谋了多久啊?”剑麒半开玩笑地斜睨了蓝西洛一眼。 蓝西洛耸了耸肩:“不算太久三年而已。” 三年而已?自己认识他们总共算起来也只有四年不到一点这个男人还真是敢说啊剑麒轻声哼了一下。 蓝西洛无所谓地笑了笑。 其实当初冥幽森林的事情结束之后他就有意立剑麒为青龙王只不过那时的定位是在傀儡王。后来之所以没这么做一来是剑麒逃得太快;二来是洛凯反对让其他人登上析瓃的王位;最后一点就是他们没有足够的把握能控制得了剑麒。 而等到亚兰的事情结束以后蓝西洛现剑麒完全有能力独自担负起统治青龙领地的重任所以才放弃了傀儡王的计划。与此同时洛凯也接手了麒麟领地的事务政务过于繁忙的他终于点头同意让剑麒独当一面来取代析瓃。 下一刻感觉到有异的两人同时安静了下来凝神听着外殿的动静- ☆----☆----☆- 谒见大厅中此时弥漫着死一般沉寂的气氛洛凯酒红色的眼眸中透着比极地气温还要冰冷的寒光。 “菲勒大长老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的意思是要另立新王?莫非你认为本王在青龙领地事务的处理上有什么失职之处?” “老臣并没有这个意思。”一个目光锐利的老者向洛凯深深地鞠躬说道。 “然而朱雀王毕竟是朱雀领地的王我们青龙领地的事务也不好一直烦您打理。青龙王失踪这么多年青龙领地的治安、经济等都大不如从前。因此臣等认为另立新王来引导领地走向再次繁荣是非常必要的。” “这么说你认为青龙领地的总体实力会衰退是因为本王的无能所至啰?还是说本王借着打理青龙事务之便给了什么有利于朱雀领地的法令?”洛凯冷笑道“那本王到要请教一下哪一次颁布的新法令不是在你们长老院的合议下才通过的?” “老臣惶恐老臣并不是这个意思。” 菲勒大长老的用语虽然恭敬但口气上却丝毫不加退让。 “众所周知朱雀王您在三年前开始参与麒麟朝廷的议事。臣以为您身兼三地事务未免太过操劳分给青龙领地的时间精力也必定无法如往昔那般充足因此臣觉得另立新王可以为朱雀王您分担重任。而这不论对青龙领地还是对朱雀领地或者麒麟领地来说都有好处。” “哦?这么说来我还应该感谢你啰?”洛凯扬着没有温度的笑容反问。连身为大长老的菲勒都会帮着北景领地支持另立新王这是洛凯始料未及的由此可见北景王这三年暗地里做了多少事情。 “臣不敢臣只是忠于自己的职责而已。”菲勒不卑不亢地说道。 菲勒的话让洛凯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对方这是摆明了在说他不忠于自己的立场身为朱雀领地的王却非要插手青龙和麒麟的政务。 如果说洛凯之前的怒气和冰冷都只是为了让敌手麻痹大意以便使剑麒的身份在最大程度上带给众人强烈的震撼那么此刻他是真真正正地被惹火了。 “好!很好!既然菲勒大长老这么说那么想必你心里应该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这倒要请你说出来让大家听听看到底是什么人有资格继承这青龙领地的王座!别忘了妖魔界的十王是由妖魔王定下的没有王的印记谁也没资格取代析瓃成为青龙王!” “臣所提的这个人虽然没有青龙王的印记但却有青龙王室的图腾!他是青龙王之子!” 菲勒毫不畏惧地抬头直视着洛凯的眼睛他的话让一些不明事实的大臣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当年王军左将军之女被誉为‘青龙第一美女’的梅达丽妃子因为一些事情被析瓃陛下驱逐出宫我想这件事情现在记得的人应该不多了。但重要的是她在出宫后却现自己怀了陛下的孩子可是这位妃子却倔强地不愿意回宫乞求陛下的原谅因此导致青龙领地的皇子流落在外一百五十多年至今才回到青龙王宫!” 还不等洛凯开口说话谒见大厅的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为的挺拔身影是北景王费南跟在他身后的依次是梅达丽、赛提沙和修达再然后是一路跟随赛提沙等人而来那些战士。截止到达青龙王都那二十名护卫仅仅只剩下了一半。 赛提沙走在那条沿着阶段连接到王座的红色地毯上他知道目前坐在上面的那个男人就是朱雀王洛凯。 在北景赛提沙不是没有参加过一般的朝议费南就是为了怕他到时候畏惧那种庄重、严肃的气氛因此打从有心让他继承王位起就命他每天旁听朝议。 但此刻光是与那对酒红色的眸子直视赛提沙便感受到了令人窒息般的压迫感。不过他很快想起了自己身为皇族的尊贵也充分相信现今洛凯座下的王座不久即将是属于他的因此才得以继续镇静地走在地毯之上。 对于费南的出现洛凯没有丝毫惊讶。毕竟北景就在青龙的旁边既然连隔了一个麒麟领地的蓝西洛都可以轻松地在青龙和白虎之间来回奔走更何况是费南要知道当年妖魔王选出的十位王在魔法实力上的差距其实并不很大。 洛凯命人在自己身边临时增加座位并礼貌性地邀请费南就座。 “不知北景王此次来到青龙领地有何贵干?身为青龙领地的代理王我还真是有失远迎。”洛凯的微笑虽然温和然而字里行间却已明确区分了此时双方谁是主谁是客。 “我来只是将青龙领地的皇子也是我养子的赛提沙王子归还青龙领地罢了朱雀王不用多心。”费南的笑容很真诚不过谁都知道这种真诚表象背后的阴谋。 洛凯将目光转向了赛提沙。不可否认赛提沙在外貌上的确很像析瓃如果不是见过比他更像析瓃的剑麒洛凯相信此刻的自己一定不会如此平静。 “这一位就是所谓的青龙王之子?” “回朱雀王的话赛提沙殿下拥有青龙王室的图腾所以他是货真价实的青龙王的继承人可不是什么所谓的。”修达恭敬地跪了下来回答道。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洛凯冷冷看着他那凌厉的目光让向来自恃甚高的修达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北景领地的人好有规矩王座之前竟然也敢随便插话!” “他只是护主心切罢了朱雀王何必和个孩子计较这些?”费南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他知道修达是赛提沙不可缺少的帮手因此无意让洛凯在这种小事上找茬将他除去。 洛凯闻言淡淡地一笑不再理会修达。被费南这么一说若是自己继续追究反倒是显得他小气了而且当前重要的也不是这个。 洛凯将目光放回到菲勒大长老身上:“大长老说的合适继承青龙王位的人莫非指的就是这个孩子?” “正是!”菲勒十分坚定地回答道。 然后他向站在赛提沙身边的梅达丽行了一礼并面对着所有在座的长老们说道:“虽然每一次出席宫廷舞会的妃子众多但我想众位长老中应该还有人记得这位女性吧?毕竟当年的她是青龙王军左将军之女也有着‘青龙第一美女’的荣耀。” “……” “好像是她……” “没错我记得她。” “我也记得……” 66续续有几位长老开口肯定了梅达丽的身份。 梅达丽的身份在这件事情中是很关键的虽然当年外界都只知道赫尔蒂怀孕的消息不管那孩子是不是析瓃的总之生下继承人这种事情是不可能有梅达丽的份的。 但此刻唯有梅达丽的身份才能够解释得通赛提沙为何会在北景王宫长大。因为如果将赛提沙母亲的身份换成他的生母的话费南就很难自圆其说为何当年在明知他身份的情况下却没将其送还给析瓃。 洛凯没有说话他的眼睛直视着赛提沙的青眸。那是一双清澈的眸子有着仿若析瓃年轻时的傲气。如果不是知道当年那件事的真相也许今天他也会以为这孩子是析瓃的亲生子。就从小在费南身边这一点而言赛提沙算是成长得很好只不过…… “无论他是不是青龙王之子都没资格成为青龙领地之王!”洛凯的话一出口立刻就遭来数道火辣目光的瞪视。这其中自然包括修达和赛提沙只是基于之前的教训使得修达在此时不敢造次。 “朱雀王何出此言?”费南笑问。他自然知道洛凯绝对不可能会同意另立新王但此刻赛提沙身上的图腾让他有恃无恐。 “我才不明白北景王为何会有此一问。难道你已经忘了当年王的规定吗?王印可以传承但没有王的印记谁也没资格登上王座!”洛凯严厉的说道。 这种装腔作势的严厉看在后殿的剑麒眼中形同笑话不过对费南却起到了一定的蒙蔽作用。因为费南觉得洛凯的激愤正是他无法妥善处理此事的急躁表现。 “谁都知道青龙王失踪得十分突然根本不可能指定下一任的继位者。照朱雀王的说法如果青龙王永远都回不来的话青龙领地岂不是永远都要麻烦朱雀王代为治理?这对朱雀、青龙来说都未必是好事吧?” 费南冠冕堂皇的几句话使得底下一些不明真相的大臣们开始动摇并且出现了许多的声音。 “怎么?难道说北景王此次到来是为了给你的养子正名?养子成了青龙领地的王你这个养父不就名正言顺地可以借此操控青龙领地了?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如何在大事、政务上做得了主?” 事到如今洛凯也干脆将话挑开了讲。他和费南各有一批大臣在支持着而现在朝堂之上那些不明事实或者摇摆不定的朝臣也是这件事情的裁决者如何能让他们明白赛提沙的继位会带来极端负面的影响是十分关键的。 “朱雀王言重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然而今天是青龙领地立王你我作为其他领地的王都没有立场在这件事上擅加干涉不是吗?那么与其我们在这里争论不如听听青龙的朝臣们怎么认为吧。” 费南仅仅只一句话就轻描淡写地卸下了洛凯身为青龙领地代理王在这件事上的言权。 如果在平时或许洛凯还会尽力据理力争一下但此刻让朝臣表意见同样也是他计划里的一步。因此洛凯的表情一凝冷冷地“哼”了一声后没有答话。 看到自己一方的王占上风修达露出了愉快的微笑。 “对今天在场的各位而言赛提沙殿下是不是能够继承青龙之位还在其次关键是殿下有没有资格继承有没有资格留在这青龙王宫!” 在修达说完之后赛提沙脱下了自己上半身的衣物。 所有站立于朝堂上的大臣们都清楚地看到了那盘旋在他背上靠近右侧肩膀的青龙这条张牙舞爪的腾龙无声地向众人宣布着赛提沙拥有的尊贵血统和身份。 “大家都看到了这位确确实实是青龙领地的皇子!” 继长老院菲勒大长老的出场后近卫军长官哈鲁-斯奇瓦也在此刻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宏亮的嗓音响彻了整个朝堂身为青龙王析瓃的近身护卫长官哈鲁-斯奇瓦的话给其他朝臣带来的巨大影响是不可忽视的。 “我们青龙领地需要新的王来带领我们前进!而身为上一任青龙王的皇子无疑这位殿下有资格继承青龙王座!我个人支持菲勒大长老的提议!” “放肆!”另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在朝堂上响起。“哈鲁-斯奇瓦!青龙王析瓃陛下还没退位呢!身为他的近卫军长官你竟敢称呼他为上一任青龙王!这简直是谋反!是叛逆!” 说话的老者留着长长的胡须深刻在脸上的皱纹显示着他的年纪。但是此刻他的视线依旧有着不知衰老般锐利声音也如同往昔一样洪亮。他就是青龙领地长老院四大长老其中的洛克奇德大长老也是在过去几年里教导过剑麒的导师之一。 “我不知罪!青龙王陛下已经失踪多年这些年来我们的政务一直是由朱雀王在代理久而久之我们的朝廷已经失去了自主性和独立性!究竟要到何时我们才能真正面对析瓃陛下已经不在的事实呢?这么多年拖下来对青龙领地造成的各种伤害大家难道是要选择视而不见吗?!” 哈鲁-斯奇瓦一番语气激烈的陈述使得朝堂上一时间静默不语。 “两年前北面的魔兽族占领了我们的两座边境城可这两年来我们却屡战屡败至今无法解放身处敌人凌虐下的百姓!洛克奇德大长老如果你觉得这是谋反是叛逆如果说一定要有人站出来要用血才能让你们清醒青龙领地需要一个真正的王的话!那么就从我近卫军长官哈鲁-斯奇瓦开始!” 费南眼露得意地看着洛凯铁青的脸色哈鲁-斯奇瓦的这些话直截了当是在指责洛凯的领导不力才使得青龙领地衰败下来北面那两座边境城至今未收复可说是一个绝好的借口。 正当众人的观点逐渐开始偏向哈鲁-斯奇瓦的时候洛克奇德的话让人大吃了一惊。 “其实……我并不是不赞成另立新王。”洛克奇德的声音缓慢而平稳。 “只是这位殿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这里有人了解吗?这样的人当上王青龙领地就真的会走向新的繁荣吗?如果斯奇瓦大人你认为朱雀王的代理使得青龙领地失去了自主性和独立性那么你能保证那样年少的王登上王座不会被其他居心不良的人趁机利用吗?” 这下轮到费南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虽然说洛克奇德赞同另立新王就总体而言是对己方有利但费南怎么也不觉得那个向来偏帮朱雀的老家伙会如此好说话更何况对方的话里直指自己就是那居心不良之人但又没有指名道姓让他可以借题作。 “我赞成洛克奇德大长老的话我想之前朱雀王所说的‘无论他是不是青龙王之子都没资格成为青龙领地之王’也是基于这个道理才是。”长老院另一位白长须的老者也表了自己的看法。 “为什么你们就是不明白青龙领地已经不能继续这样无君无主下去了!我们需要新王!无论这个王现在究竟有多年幼只要他有继承王位的资格我们都应该立他为王!难道你们没有察觉近几年来青龙领地的民心越来越浮动吗?这是因为目前王座的空缺带给了他们不安和恐惧。只有立了新王人民才会感到安全和踏实!诚然洛克奇德大长老的话也有道理然而即便王尚年幼也有我们这样的老臣可以在身边辅佐他不是吗?!” 哈鲁-斯奇瓦有条不紊的分析使得朝堂之上一片肃静各位大臣的心中目前都被一种澎湃的漏*点给占据了。 “荒唐!你口口声声资格!资格!难道说如果有个人拥有王的印记哪怕他是个妖族我们也要俯称臣吗?仅仅是因为他有资格、有身份继承青龙王位?!”洛克奇德又一次声如洪钟地反驳道。 “如果青龙王陛下真的指定了下一任的继承人!那身为人臣我很愿意遵照陛下的意思!” 其实此时哈鲁-斯奇瓦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话题应该是围着该不该另立新王而不是要不要立赛提沙为新王展开的可是目前朝堂之上除了朱雀王洛凯以外居然没有其它人反对另立新王的事情。 这种古怪的现象让哈鲁-斯奇瓦感到深深的不安但是此刻他已经无法改变自己的立场了。 “斯奇瓦大人果然是深为青龙领地着想啊!” 洛克奇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于此刻方才展露在嘴边的笑容更加深了哈鲁-斯奇瓦的疑虑。 “既然菲勒大长老找到了青龙王之子那么我也引荐一个人给大家认识吧!看看拥有青龙王印记的他是不是比菲勒大长老推荐的人更有资格继承王位!”- ☆----☆----☆- 洛克奇德的话音刚落剑麒便穿着一身亮眼的青色华服步履稳健地走入朝议大厅。 他的出现使得整个大厅顿时鸦雀无声这里就像是被施展了“沉默”的魔法一样寂静到让人感到心慌。 “析瓃……陛下……” 良久有人艰难地吐出了这句话然后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太像了!包括费南在内凡是见过析瓃本人的人脑海里不约而同地闪现出了这个念头。 要知道剑麒所处的这个年龄外表正是当年析瓃即位时的样子而王的模样从即位开始几乎就不曾再生过改变。加上应了蓝西洛和洛凯的要求剑麒身上的这件华服正是当年析瓃出席非正式典礼时常穿的。 因此这时剑麒出现在殿上所引起的震动绝非是年少的赛提沙可以比拟的。 “我不是。”平静而沉稳的声音传到了谒见大厅的各个角落。 仅仅是这样一句话剑麒便成功地在朝堂之上取得了一席之地。 赛提沙从进门到现在一个字都没有说过一切全凭费南来交涉。这当然也是因为费南自认为此次事情已经万无一失完全不需要靠赛提沙本身的实力来获得朝臣的认同因此才禁止他在朝堂上随便开口避免言多必失的可能性。 但此刻双方之间的差距却是立竿见影地表露了出来。如果说赛提沙给人的感觉是年轻、稚嫩而不牢靠的话那么萧剑麒即是成熟、稳重且值得信赖的典型。更何况那个男人的身上还有着王印…… 想到这一点费南刚想开口却蓦地被眼前腾起的青光逼得睁不开眼。 青光过后剑麒全身都被一条青色腾龙缠绕着这些日子来他整天就在宫里练习怎么熟练召唤自己的幻兽。 剑麒的右手轻轻抚摸着青龙那颗凑近他右边脸颊的硕大脑袋他静静地站在那边微笑着这一刻什么话都是多余的。 ============ 终于开始解禁了~~ 尘尘写的度比较慢所以解禁的度也比较慢还请大家见谅~ 鞠躬~ 第六章 原本剑麒以为驰越宫正殿的谒见大厅会比后面的寝宫更加华丽但没料到反而朴素了很多。 磨光的石质地板中央铺着红色的地毯两旁则站着身穿铠甲的战士以及一些宫廷侍从、穿着正式的大臣等等。 剑麒静静地站在通往外大厅的回廊上现在还不到他出场的时候洛凯正在前面殿上进行着例行朝议估计那件事情大臣们会到朝议接近尾声的时候才提出来。 “青龙领地朝议的时候右边站的是武将左边则的是文官有权坐在王座下方那些位子上的是长老院里的人。”站在剑麒身边的蓝西洛一边看着外边的情形一边向他解释道。 这些天来为了确保手中的这张王牌能够得到最佳的出牌时机蓝西洛和洛凯几乎不让剑麒踏出他的寝宫半步而且就算是在那么小范围的区域内依旧是有重兵把守所以这种基本的朝议常识只能到现在才现炒现卖地教给剑麒。 “嗯还真是看到了不少熟面孔。”剑麒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笑意从他的角度可以很轻易地看清楚整个谒见大厅的情况。 武将中站立位于前方的王军右将军米勒跟在禁卫军长官哈鲁-斯奇瓦后面两步的奥希斯以及代替因身体不适而缺席此次朝议的王军左将军沃尔-克罗卡的沙奇亚包括他们的一些部下中也都有剑麒认得的人。 不过最让剑麒惊讶的就是文官和长老院中他居然也认识不少那些老者都是一开始在青龙府邸中洛凯为他安排的会定期来教给他妖魔界知识的导师们。由此可见要他继承王位并非因为此次赛提沙意图篡位的事情使得蓝西洛他们不得不出此下策。 “你们到底蓄谋了多久啊?”剑麒半开玩笑地斜睨了蓝西洛一眼。 蓝西洛耸了耸肩:“不算太久三年而已。” 三年而已?自己认识他们总共算起来也只有四年不到一点这个男人还真是敢说啊剑麒轻声哼了一下。 蓝西洛无所谓地笑了笑。 其实当初冥幽森林的事情结束之后他就有意立剑麒为青龙王只不过那时的定位是在傀儡王。后来之所以没这么做一来是剑麒逃得太快;二来是洛凯反对让其他人登上析璟的王位;最后一点就是他们没有足够的把握能控制得了剑麒。 而等到亚兰的事情结束以后蓝西洛现剑麒完全有能力独自担负起统治青龙领地的重任所以才放弃了傀儡王的计划。与此同时洛凯也接手了麒麟领地的事务政务过于繁忙的他终于点头同意让剑麒独当一面来取代析璟。 下一刻感觉到有异的两人同时安静了下来凝神听着外殿的动静- ☆----☆----☆- 谒见大厅中此时弥漫着死一般沉寂的气氛洛凯酒红色的眼眸中透着比极地气温还要冰冷的寒光。 “菲勒大长老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的意思是要另立新王?莫非你认为本王在青龙领地事务的处理上有什么失职之处?” “老臣并没有这个意思。”一个目光锐利的老者向洛凯深深地鞠躬说道。 “然而朱雀王毕竟是朱雀领地的王我们青龙领地的事务也不好一直烦您打理。青龙王失踪这么多年青龙领地的治安、经济等都大不如从前。因此臣等认为另立新王来引导领地走向再次繁荣是非常必要的。” “这么说你认为青龙领地的总体实力会衰退是因为本王的无能所至啰?还是说本王借着打理青龙事务之便给了什么有利于朱雀领地的法令?”洛凯冷笑道“那本王到要请教一下哪一次颁布的新法令不是在你们长老院的合议下才通过的?” “老臣惶恐老臣并不是这个意思。” 菲勒大长老的用语虽然恭敬但口气上却丝毫不加退让。 “众所周知朱雀王您在三年前开始参与麒麟朝廷的议事。臣以为您身兼三地事务未免太过操劳分给青龙领地的时间精力也必定无法如往昔那般充足因此臣觉得另立新王可以为朱雀王您分担重任。而这不论对青龙领地还是对朱雀领地或者麒麟领地来说都有好处。” “哦?这么说来我还应该感谢你啰?”洛凯扬着没有温度的笑容反问。连身为大长老的菲勒都会帮着北景领地支持另立新王这是洛凯始料未及的由此可见北景王这三年暗地里做了多少事情。 “臣不敢臣只是忠于自己的职责而已。”菲勒不卑不亢地说道。 菲勒的话让洛凯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对方这是摆明了在说他不忠于自己的立场身为朱雀领地的王却非要插手青龙和麒麟的政务。 如果说洛凯之前的怒气和冰冷都只是为了让敌手麻痹大意以便使剑麒的身份在最大程度上带给众人强烈的震撼那么此刻他是真真正正地被惹火了。 “好!很好!既然菲勒大长老这么说那么想必你心里应该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这倒要请你说出来让大家听听看到底是什么人有资格继承这青龙领地的王座!别忘了妖魔界的十王是由妖魔王定下的没有王的印记谁也没资格取代析璟成为青龙王!” “臣所提的这个人虽然没有青龙王的印记但却有青龙王室的图腾!他是青龙王之子!” 菲勒毫不畏惧地抬头直视着洛凯的眼睛他的话让一些不明事实的大臣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当年王军左将军之女被誉为‘青龙第一美女’的梅达丽妃子因为一些事情被析璟陛下驱逐出宫我想这件事情现在记得的人应该不多了。但重要的是她在出宫后却现自己怀了陛下的孩子可是这位妃子却倔强地不愿意回宫乞求陛下的原谅因此导致青龙领地的皇子流落在外一百五十多年至今才回到青龙王宫!” 还不等洛凯开口说话谒见大厅的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为的挺拔身影是北景王费南跟在他身后的依次是梅达丽、赛提沙和修达再然后是一路跟随赛提沙等人而来那些战士。截止到达青龙王都那二十名护卫仅仅只剩下了一半。 赛提沙走在那条沿着阶段连接到王座的红色地毯上他知道目前坐在上面的那个男人就是朱雀王洛凯。 在北景赛提沙不是没有参加过一般的朝议费南就是为了怕他到时候畏惧那种庄重、严肃的气氛因此打从有心让他继承王位起就命他每天旁听朝议。 但此刻光是与那对酒红色的眸子直视赛提沙便感受到了令人窒息般的压迫感。不过他很快想起了自己身为皇族的尊贵也充分相信现今洛凯座下的王座不久即将是属于他的因此才得以继续镇静地走在地毯之上。 对于费南的出现洛凯没有丝毫惊讶。毕竟北景就在青龙的旁边既然连隔了一个麒麟领地的蓝西洛都可以轻松地在青龙和白虎之间来回奔走更何况是费南要知道当年妖魔王选出的十位王在魔法实力上的差距其实并不很大。 洛凯命人在自己身边临时增加座位并礼貌性地邀请费南就座。 “不知北景王此次来到青龙领地有何贵干?身为青龙领地的代理王我还真是有失远迎。”洛凯的微笑虽然温和然而字里行间却已明确区分了此时双方谁是主谁是客。 “我来只是将青龙领地的皇子也是我养子的赛提沙王子归还青龙领地罢了朱雀王不用多心。”费南的笑容很真诚不过谁都知道这种真诚表象背后的阴谋。 洛凯将目光转向了赛提沙。不可否认赛提沙在外貌上的确很像析璟如果不是见过比他更像析璟的剑麒洛凯相信此刻的自己一定不会如此平静。 “这一位就是所谓的青龙王之子?” “回朱雀王的话赛提沙殿下拥有青龙王室的图腾所以他是货真价实的青龙王的继承人可不是什么所谓的。”修达恭敬地跪了下来回答道。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洛凯冷冷看着他那凌厉的目光让向来自恃甚高的修达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北景领地的人好有规矩王座之前竟然也敢随便插话!” “他只是护主心切罢了朱雀王何必和个孩子计较这些?”费南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他知道修达是赛提沙不可缺少的帮手因此无意让洛凯在这种小事上找茬将他除去。 洛凯闻言淡淡地一笑不再理会修达。被费南这么一说若是自己继续追究反倒是显得他小气了而且当前重要的也不是这个。 洛凯将目光放回到菲勒大长老身上:“大长老说的合适继承青龙王位的人莫非指的就是这个孩子?” “正是!”菲勒十分坚定地回答道。 然后他向站在赛提沙身边的梅达丽行了一礼并面对着所有在座的长老们说道:“虽然每一次出席宫廷舞会的妃子众多但我想众位长老中应该还有人记得这位女性吧?毕竟当年的她是青龙王军左将军之女也有着‘青龙第一美女’的荣耀。” “……” “好像是她……” “没错我记得她。” “我也记得……” 66续续有几位长老开口肯定了梅达丽的身份。 梅达丽的身份在这件事情中是很关键的虽然当年外界都只知道赫尔蒂怀孕的消息不管那孩子是不是析璟的总之生下继承人这种事情是不可能有梅达丽的份的。 但此刻唯有梅达丽的身份才能够解释得通赛提沙为何会在北景王宫长大。因为如果将赛提沙母亲的身份换成他的生母的话费南就很难自圆其说为何当年在明知他身份的情况下却没将其送还给析璟。 洛凯没有说话他的眼睛直视着赛提沙的青眸。那是一双清澈的眸子有着仿若析璟年轻时的傲气。如果不是知道当年那件事的真相也许今天他也会以为这孩子是析璟的亲生子。就从小在费南身边这一点而言赛提沙算是成长得很好只不过…… “无论他是不是青龙王之子都没资格成为青龙领地之王!”洛凯的话一出口立刻就遭来数道火辣目光的瞪视。这其中自然包括修达和赛提沙只是基于之前的教训使得修达在此时不敢造次。 “朱雀王何出此言?”费南笑问。他自然知道洛凯绝对不可能会同意另立新王但此刻赛提沙身上的图腾让他有恃无恐。 “我才不明白北景王为何会有此一问。难道你已经忘了当年王的规定吗?王印可以传承但没有王的印记谁也没资格登上王座!”洛凯严厉的说道。 这种装腔作势的严厉看在后殿的剑麒眼中形同笑话不过对费南却起到了一定的蒙蔽作用。因为费南觉得洛凯的激愤正是他无法妥善处理此事的急躁表现。 “谁都知道青龙王失踪得十分突然根本不可能指定下一任的继位者。照朱雀王的说法如果青龙王永远都回不来的话青龙领地岂不是永远都要麻烦朱雀王代为治理?这对朱雀、青龙来说都未必是好事吧?” 费南冠冕堂皇的几句话使得底下一些不明真相的大臣们开始动摇并且出现了许多的声音。 “怎么?难道说北景王此次到来是为了给你的养子正名?养子成了青龙领地的王你这个养父不就名正言顺地可以借此操控青龙领地了?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如何在大事、政务上做得了主?” 事到如今洛凯也干脆将话挑开了讲。他和费南各有一批大臣在支持着而现在朝堂之上那些不明事实或者摇摆不定的朝臣也是这件事情的裁决者如何能让他们明白赛提沙的继位会带来极端负面的影响是十分关键的。 “朱雀王言重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然而今天是青龙领地立王你我作为其他领地的王都没有立场在这件事上擅加干涉不是吗?那么与其我们在这里争论不如听听青龙的朝臣们怎么认为吧。” 费南仅仅只一句话就轻描淡写地卸下了洛凯身为青龙领地代理王在这件事上的言权。 如果在平时或许洛凯还会尽力据理力争一下但此刻让朝臣表意见同样也是他计划里的一步。因此洛凯的表情一凝冷冷地“哼”了一声后没有答话。 看到自己一方的王占上风修达露出了愉快的微笑。 “对今天在场的各位而言赛提沙殿下是不是能够继承青龙之位还在其次关键是殿下有没有资格继承有没有资格留在这青龙王宫!” 在修达说完之后赛提沙脱下了自己上半身的衣物。 所有站立于朝堂上的大臣们都清楚地看到了那盘旋在他背上靠近右侧肩膀的青龙这条张牙舞爪的腾龙无声地向众人宣布着赛提沙拥有的尊贵血统和身份。 “大家都看到了这位确确实实是青龙领地的皇子!” 继长老院菲勒大长老的出场后近卫军长官哈鲁-斯奇瓦也在此刻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宏亮的嗓音响彻了整个朝堂身为青龙王析璟的近身护卫长官哈鲁-斯奇瓦的话给其他朝臣带来的巨大影响是不可忽视的。 “我们青龙领地需要新的王来带领我们前进!而身为上一任青龙王的皇子无疑这位殿下有资格继承青龙王座!我个人支持菲勒大长老的提议!” “放肆!”另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在朝堂上响起。“哈鲁-斯奇瓦!青龙王析璟陛下还没退位呢!身为他的近卫军长官你竟敢称呼他为上一任青龙王!这简直是谋反!是叛逆!” 说话的老者留着长长的胡须深刻在脸上的皱纹显示着他的年纪。但是此刻他的视线依旧有着不知衰老般锐利声音也如同往昔一样洪亮。他就是青龙领地长老院四大长老其中的洛克奇德大长老也是在过去几年里教导过剑麒的导师之一。 “我不知罪!青龙王陛下已经失踪多年这些年来我们的政务一直是由朱雀王在代理久而久之我们的朝廷已经失去了自主性和独立性!究竟要到何时我们才能真正面对析璟陛下已经不在的事实呢?这么多年拖下来对青龙领地造成的各种伤害大家难道是要选择视而不见吗?!” 哈鲁-斯奇瓦一番语气激烈的陈述使得朝堂上一时间静默不语。 “两年前北面的魔兽族占领了我们的两座边境城可这两年来我们却屡战屡败至今无法解放身处敌人凌虐下的百姓!洛克奇德大长老如果你觉得这是谋反是叛逆如果说一定要有人站出来要用血才能让你们清醒青龙领地需要一个真正的王的话!那么就从我近卫军长官哈鲁-斯奇瓦开始!” 费南眼露得意地看着洛凯铁青的脸色哈鲁-斯奇瓦的这些话直截了当是在指责洛凯的领导不力才使得青龙领地衰败下来北面那两座边境城至今未收复可说是一个绝好的借口。 正当众人的观点逐渐开始偏向哈鲁-斯奇瓦的时候洛克奇德的话让人大吃了一惊。 “其实……我并不是不赞成另立新王。”洛克奇德的声音缓慢而平稳。 “只是这位殿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这里有人了解吗?这样的人当上王青龙领地就真的会走向新的繁荣吗?如果斯奇瓦大人你认为朱雀王的代理使得青龙领地失去了自主性和独立性那么你能保证那样年少的王登上王座不会被其他居心不良的人趁机利用吗?” 这下轮到费南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虽然说洛克奇德赞同另立新王就总体而言是对己方有利但费南怎么也不觉得那个向来偏帮朱雀的老家伙会如此好说话更何况对方的话里直指自己就是那居心不良之人但又没有指名道姓让他可以借题作。 “我赞成洛克奇德大长老的话我想之前朱雀王所说的‘无论他是不是青龙王之子都没资格成为青龙领地之王’也是基于这个道理才是。”长老院另一位白长须的老者也表了自己的看法。 “为什么你们就是不明白青龙领地已经不能继续这样无君无主下去了!我们需要新王!无论这个王现在究竟有多年幼只要他有继承王位的资格我们都应该立他为王!难道你们没有察觉近几年来青龙领地的民心越来越浮动吗?这是因为目前王座的空缺带给了他们不安和恐惧。只有立了新王人民才会感到安全和踏实!诚然洛克奇德大长老的话也有道理然而即便王尚年幼也有我们这样的老臣可以在身边辅佐他不是吗?!” 哈鲁-斯奇瓦有条不紊的分析使得朝堂之上一片肃静各位大臣的心中目前都被一种澎湃的漏*点给占据了。 “荒唐!你口口声声资格!资格!难道说如果有个人拥有王的印记哪怕他是个妖族我们也要俯称臣吗?仅仅是因为他有资格、有身份继承青龙王位?!”洛克奇德又一次声如洪钟地反驳道。 “如果青龙王陛下真的指定了下一任的继承人!那身为人臣我很愿意遵照陛下的意思!” 其实此时哈鲁-斯奇瓦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话题应该是围着该不该另立新王而不是要不要立赛提沙为新王展开的可是目前朝堂之上除了朱雀王洛凯以外居然没有其它人反对另立新王的事情。 这种古怪的现象让哈鲁-斯奇瓦感到深深的不安但是此刻他已经无法改变自己的立场了。 “斯奇瓦大人果然是深为青龙领地着想啊!” 洛克奇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于此刻方才展露在嘴边的笑容更加深了哈鲁-斯奇瓦的疑虑。 “既然菲勒大长老找到了青龙王之子那么我也引荐一个人给大家认识吧!看看拥有青龙王印记的他是不是比菲勒大长老推荐的人更有资格继承王位!”- ☆----☆----☆- 洛克奇德的话音刚落剑麒便穿着一身亮眼的青色华服步履稳健地走入朝议大厅。 他的出现使得整个大厅顿时鸦雀无声这里就像是被施展了“沉默”的魔法一样寂静到让人感到心慌。 “析璟……陛下……” 良久有人艰难地吐出了这句话然后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太像了!包括费南在内凡是见过析璟本人的人脑海里不约而同地闪现出了这个念头。 要知道剑麒所处的这个年龄外表正是当年析璟即位时的样子而王的模样从即位开始几乎就不曾再生过改变。加上应了蓝西洛和洛凯的要求剑麒身上的这件华服正是当年析璟出席非正式典礼时常穿的。 因此这时剑麒出现在殿上所引起的震动绝非是年少的赛提沙可以比拟的。 “我不是。”平静而沉稳的声音传到了谒见大厅的各个角落。 仅仅是这样一句话剑麒便成功地在朝堂之上取得了一席之地。 赛提沙从进门到现在一个字都没有说过一切全凭费南来交涉。这当然也是因为费南自认为此次事情已经万无一失完全不需要靠赛提沙本身的实力来获得朝臣的认同因此才禁止他在朝堂上随便开口避免言多必失的可能性。 但此刻双方之间的差距却是立竿见影地表露了出来。如果说赛提沙给人的感觉是年轻、稚嫩而不牢靠的话那么萧剑麒即是成熟、稳重且值得信赖的典型。更何况那个男人的身上还有着王印…… 想到这一点费南刚想开口却蓦地被眼前腾起的青光逼得睁不开眼。 青光过后剑麒全身都被一条青色腾龙缠绕着这些日子来他整天就在宫里练习怎么熟练召唤自己的幻兽。 剑麒的右手轻轻抚摸着青龙那颗凑近他右边脸颊的硕大脑袋他静静地站在那边微笑着这一刻什么话都是多余的。 剑麒之所以会抢在费南开口之前将青龙王印召唤出来是为了阻止那个男人说出一些诋毁他身份的话。 毕竟剑麒十分清楚自己的劣势在哪里。若是费南借口他是妖族根本连表现的机会都不给他或者是抢在他之前让人怀疑起他身份的真实性那都将是非常麻烦的事情。但是现在就算费南还可以说那些话却已经失了最佳的时机。 众朝臣被那突然出现的青龙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整个大厅安静得只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 好一会儿才终于有人回过了神那个大臣用一种不知是恐惧还是崇敬的声音颤颤抖抖地说道:“王……王的印记……他是……是青龙王……” 有人带了头朝堂上立时又纷纷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小声议论。 不理会那些人的窃窃私语洛克奇德目光如炬地紧盯着哈鲁-斯奇瓦的眼睛沉声问道:“事实摆在眼前析璟陛下已经将王位传给了萧殿下一切为了青龙领地着想的斯奇瓦大人您觉得该怎么做呢?” 萧殿下?费南的心一沉原来这个男人就是萧剑麒。他自然知道在来驰越宫的路上赛提沙他们已经和剑麒对上过也很清楚这个男人在过去几年里的那些丰功伟绩。 萧剑麒竟然会掺和在此事中而且还拥有青龙王的印记这顿时让费南有一种大势已去的不祥预感。 看到哈鲁-斯奇瓦被他自己之前的话噎住一时语塞地站在原地费南冷笑着开口:“一个来路不明的妖族说什么是青龙王指定的继承人洛克奇德大长老你不觉得这样的说法太草率!难以服众吗?!” “北景王就如你方才所说今天是青龙领地立王你我作为其他领地的王都没有立场在这件事上擅加干涉还是听听青龙领地朝臣自己的意见吧!”洛凯意态悠闲地拿费南之前的话堵了回去他嘴边轻柔的微笑在此刻让费南产生了一种想把他撕成碎片的冲动。 费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闭上了嘴他再怎么精心谋划也不会想到析璟居然已经亲自指定继承人。和拥有正统王位继承权的萧剑麒比起来赛提沙的王室图腾根本无足轻重现在唯一还有胜算的就是对方低下的妖族身份。 但是费南很清楚如果萧剑麒的出现是洛凯安排的那么洛凯一定会为他安排一个好的出身。这场仗从对方出现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经输了现在所作的一切都不过是垂死的挣扎罢了。 “没错我们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凭什么要承认他是王!” “我不承认!一个妖族不配成为我青龙领地的王!” “胡说!拥有王的印记的人就是名正言顺的王!” “不要去管什么身份和种族!萧殿下是析璟陛下选出来的人!光凭这一点他就足以成为我们的王!” …… 到了这时候朝堂上的派系已经很分明了倾向北景的一方明显是支持赛提沙继位;另一方帮着洛凯的朝臣自然是主张剑麒登上王座。 两位王位继承战的当事人反而十分安静的站在朝堂的中央各自整理着自己复杂的心情。 对赛提沙来说他早已做好了继位的准备这十几年来异常艰苦的磨练和学习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然而现在一个半路杀出的妖族如此轻易地将其夺走要说他的内心没有怨恨、没有不甘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不知为什么赛提沙总觉得在内心深处自己却松了一口气。 而对于剑麒来说此刻他所表现出的从容淡定也不过是一种伪装罢了。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无论是在人类界还是妖魔界可是崎晟的一道王印传承却改变了一切。 剑麒太清楚此刻自己的肩上担负着怎样的重任可他并不确定自己有能力处理好这所有的职责。身为王所拥有的权利和其承担的义务是同等的表面上有多少的辉煌私低下就有多少的压力。这一点在他代为管理落月城的时候就已经深刻体会到了。 “肃静!”洛克奇德举起了右手制止了吵杂声。 “关于萧殿下的身世我想这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萧殿下的母亲是妖族萧殿下并不是纯粹的妖族他是半魔族。他的父亲同样是青龙王析璟陛下只不过由于一些原因使得萧殿下是以私生子的身份长大罢了。”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剑麒听到洛克奇德的这段话时还是感到异常地郁闷。该死的蓝西洛和洛凯为了要和赛提沙的身份相抗衡竟然也把他的身世定位在青龙王之子上尽管自己为此抗议良久但最终还是敌不过那两个家伙的强势。 剑麒无奈地听着洛克奇德将那些胡编乱造的身世娓娓道来里面甚至还牵涉到目前在朱雀领地担任高官的卡迈尔说是他虽然从小是孤儿但却是在贵族的抚养下长大受过良好的教育云云。 “自从三年前我们找到殿下之后便在诶提塔城为殿下安排了府邸并由几位学识渊博的长老悉心教导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萧殿下都完全有资格成为青龙领地之王!” 洛克奇德如此斩钉截铁地结束了自己的言。 之后剑麒的紫眸平静而缓慢地扫过全场。 “就如大家所看到的我只是一个半魔族也许有人会认为菲勒大长老提出的人选在种族上比我更为高贵这一点我十分赞同。但我希望大家不要忘记拥有青龙王之印的人是我被父王予以正统继承者身份的人是我。我更希望大家不要忘记在这个时刻拥立有资格继位的新王对青龙领地而言是多么的重要!” 剑麒最后将目光停在了哈鲁-斯奇瓦的身上。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之前是大人所说只要青龙王陛下指定了下一任的继承人哪怕只是一个妖族身为人臣的你也一样会遵照陛下的意思。那么此刻你还在犹豫什么呢?!难道说你对青龙王命的服从只适用于北景领地提出的人选?!” 哈鲁-斯奇瓦看着眼前这个明明只是妖族的男人此刻连他也不得不承认青龙王会选择萧剑麒来继位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个男人所拥有的王的霸气远远胜过自己想要拥立的赛提沙。 然而现在哈鲁-斯奇瓦也很清楚他已经选择的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臣就是以青龙领地为重所以才犹豫不决!殿下既知自己的气息属于妖族就该明白领地的人民怎么可能同意拥立一个妖族来当他们的王?臣只怕殿下继位之后不但安抚不了民心反而会使得人民更为不安!” “所以才需要你们这样的老臣在身边辅佐我不是吗?”剑麒轻轻地笑了他柔和的声音让哈鲁-斯奇瓦的心一紧。这位殿下是在暗示大家即使由他继位曾经倾向于北景一方的大臣也不会受到惩罚。 有了这一层保障原本那些亲北景派的大臣都不禁犹豫了起来毕竟眼前的男人才是真正拥有王位继承权的人。如果他们硬是要将赛提沙捧上王座最坏的结果恐怕是朱雀会借兵剑麒前来攻打青龙。 这无论是亲朱雀还是亲北景的各派大臣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修达恶狠狠地瞪着那双美丽的紫眸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不甘过。赛提沙的继位对修达而言太重要了重要到他可以不顾一切、威逼利诱不择手段!因此当希望破灭的时候伴随而来的打击就更为巨大。 “你不追究难道你能保证朱雀王也不会追究吗?”修达大声地问道企图借此唤起自己这方大臣的敌对意识。 “在这朝堂之上所有的人都是为了青龙领地着想我需要追究什么吗?况且我也不认为青龙领地内部的政务该由其他领地的王来决断。” 剑麒和赛提沙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赛提沙是真真正正的傀儡。他的一举一动都要经过费南的允许因此当费南不许他在朝堂上随便开口的时候他就不能多说一个字。但剑麒却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思来说话包括此刻他其实已经在政治上和洛凯划清了关系。 剑麒这番提前宣布的赦免令使得整个局势再也不会向费南一边靠拢了。 “臣……参见青龙王陛下!” 这时不知道是谁突然这么大声地说道同时一个人影对着剑麒单膝跪了下来。 看到那一头熟悉的耀眼金剑麒不由地微笑起来。 一直到方才为止身为青龙王军右将军的米勒都一直在朝堂上保持着沉默。这一来是因为所有高官中他是最年轻的一个就资历来说还轮不到他开口;二来则是由于艾诺-米迪斯死后米勒所摆出的架势完全是偏帮北景的。 所以此时他以北景派其中之一加上王军右将军的身份这么一跪立刻有数位原本倾向北景的大臣也跟着跪了下来。并且就像是彼此之间的情绪会产生传染一样接二连三地有更多的人加入了这个行列。 原本就亲朱雀派的朝臣自然更是不在话下。 “参见青龙王陛下!”眼见大势已去哈鲁-斯奇瓦不禁暗暗叹了口气跟着承认了剑麒的身份。 他威武有力的声音自然比米勒更有震撼感因此一时间朝堂上黑压压地跪倒了一片。就算还有一两个在犹豫中的等到剑麒的紫眸扫过感受到那目光中的压迫感也都不由自主当场跪了下来。 修达咬牙和赛提沙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对着剑麒屈膝此刻的他们已经别无选择。 但是跪下后的修达依旧毫不退缩地逼视着剑麒的紫眸:“我想问一句青龙王陛下您是否承认赛提沙殿下是您的皇弟承认他青龙领地皇子的身份!” 修达知道这个要求对方无法拒绝而只要确立了赛提沙皇子的身份之后的路还长得很! “我承认!” 剑麒早就料到对方会提出这个问题就算修达不说费南也一定会说!剑麒很清楚目前赛提沙的身份是他无法否定的。 “我承认赛提沙拥有青龙领地王室的身份但是不予以其继承人的确认。拥有王的印记的人才能是王我希望所有的人都牢牢记住这一点!” 修达的眼中闪过憎恨的光芒这个男人连最细微的地方都考虑到了完全不给他一点可以趁机的空隙。 “参见青龙王陛下!” 在震耳欲聋的高呼声中剑麒回过头去望向了洛凯。 后者正微笑着从青龙王座上站起来坐到另外一个临时添加出来的座位上。 如今那高高在上的空缺正在召唤着它的新王。 第七章(上) 为贺书友醉舞秋风芳辰解禁一章祝生日快乐万事如意! ======================================================= 青龙领地要另立新王。 这个消息就像飓风般一夜之间刮遍了整个妖魔界如果说南齐领地的暴动仅仅是给妖魔界的人带来了不安和忧虑那么青龙领地新王的即位带来的就是巨大的惶恐和猜疑。 要打破妖魔界几千年来的格局违反妖魔王定下的铁的定律拥立新王登位这在整个妖魔界都是第一次。 青龙领地的百姓作为此次事件的中心震撼感自是尤为强烈。 为了不节外生枝那天的宫廷战结束后仅仅第二天洛凯和蓝西洛就着手为剑麒安排了即位典礼。 华丽的红毯宽广的典礼大厅两旁穿着传统白色祭祀服的官员还有各位文官、武将等等。 红色地毯延伸的最前方是长老院的四位大长老菲勒、洛克奇德阿尔贝特和亚尔伯。 他们四人分别入座祭祀台的四个顶点祭祀台的中央是用黄金铸成的半人高的柱形圆台上面端放着镶嵌了大量青色宝石的王冠。 身着白色的锦服上面绣着样式简洁但却气势磅礴的腾龙剑麒将自己的黑绑成一束垂在身后自信而沉稳地踩在厚厚的红色地毯上。 走到黄金圆台的面前后剑麒单膝跪了下来膝盖接触地毯所带来的柔软感触让他清楚的意识到此刻的一切并不是梦。从下一刻开始他就要代替崎晟成为新的青龙王担负起青龙领地所有兴亡盛衰的责任来。 剑麒跪下后四位长老同时起身走到圆台旁一同拿起那顶象征着至高王权的耀眼王冠将它稳稳地戴到剑麒的头上。 紧接着在剑麒站起来的时候长老们连带整个典礼大厅的官员一齐跪了下去。 “参见青龙王陛下!” 洪亮的高呼声震撼着每一人的心。 在这种庄严的气氛中赛提沙竟然感受到一丝微微的惶恐。他不确定如果今天站在上面的人是自己自己能够做到如此镇静从容地接受众官的朝拜。 剑麒转身面对着所有向他下跪的官员那柔和而不失威严的声音传到了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青龙领地的王。也许这里有很多人都等待着我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即位宣言但我并不认为有这个必要。青龙领地的现状在场的每一位官员都和我一样清楚。作为一个新王我所要说的只有希望大家能够尽心尽力地辅佐我让领地的百姓真正能够安居乐业。”然后在一个强大的盛世中迎接青龙王析璟的回归最后那一句是剑麒最想说但却无法说出口的。 这时从典礼大厅外跑进了一名神色紧张的士兵。 “禀陛下!诶提塔城的居民都涌到了宫门外!” 剑麒紫色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安。他和蓝西洛及洛凯原本就在即位典礼完毕后安排了一个去王宫城楼上昭告天下新王登基的行程。然而现在预先定下的时间没到却已经有士兵跑来通报剑麒怎么都不觉得这是好事。 “陛下!属下先带一些人前去……”哈鲁-斯奇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剑麒冷声打断。 “不用!”既然事情已经生那么早去晚去都是一样现在派兵前去镇压只会让自己失了民心。 剑麒面无表情地迈开脚步走下祭祀台的台阶。 “移驾城楼!”- ☆----☆----☆- 驰越宫的宫门外聚集了许多的百姓! 这时有数千名士兵看守着宫门但宫门外的百姓人数却达到上万。 双方相互对峙着后两排的士兵都是手持利刃前面的士兵干脆连弓箭都搭上了。从那紧绷的弓弦可以料想如果士兵一但放手将会造成怎样无法挽回的严重后果。 除此以外驰越宫附近的街道上还散布着不少民众只是那些人的情绪似乎没有聚集在宫门外的这些人激昂全都较为安静得站在外围静观其变。 这时在宫门前方与士兵对峙的近万人眼见城楼上出现了一队全副武装的人马为的黑男子穿着白色的龙袍阳光使他头顶的王冠折射出耀眼的青光底下众人的喧闹声忽然大了起来。 看到这浩大的声势闻讯赶来的蓝西洛和洛凯也不由地冒出了冷汗。 为了避免传出剑麒是白虎、朱雀所立的傀儡王这类谣言蓝西洛和洛凯都没有去参加他的即位典礼。可他们很早就把剑麒拥有青龙王印的消息放了出去照理说王都百姓的反应不该如此激烈才对。 “规模似乎不小啊。”剑麒望着城下的众人对站在他身旁的两位王说道“看来同样有人把我是妖族的消息向外散播出去了。” 身为九尾妖狐种族的差异使得剑麒的听觉要比一般人来得好再加上他本身强大的魔法力让他很清楚地听到来自城下众人的一些叫嚷。 “开什么玩笑!居然让一个妖族来当我们的王!” “妖族没有资格统治我们!” “你们到底在想些什么那种低下的种族会把我们的领地引向灭亡!” ……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剑麒平静地看着底下群情激愤的人民。来到妖魔界这么多年他见多了也见惯了各种各样的种族歧视。就连当年担任紫藤殿主和落月城最高指挥者的时候各种计划也时常会因为他妖族的身份而备受阻碍。 所以好几次剑麒都不得不退到第二线可如今王这个身份是容不得他后退半步的。如果现在不让这些人接受他妖族的身份那么今后无论是政策的推广或者是民心的聚拢都是难以达到的。 剑麒深深地吸了口气如今在这高耸的城楼上任何表情和动作对于下方的近万百姓来说都无法起到作用。要想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就只有放出青龙王印。 剑麒的周身开始冒出青色的光华片刻后他逐渐被裹到一团光雾之中。 之后一刹那整个光华的强度突然增加了数倍一条两米宽三十米长的巨龙出现在了驰越宫上方的天空。 从前析璟还在位的时候每到各种节日或祭典他都会亲自到城楼上和王都的民众见面而那条缠绕在他全身代表着王权的青龙自然会给人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因此这时看到剑麒召唤出的巨龙下面的民众一时间完全安静了下来只呆呆地仰望着那威武神圣的幻兽。 “我知道大家对于我的种族颇有意见。可我同时希望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反对什么!青龙王的印记有印者即为王!如果你们还记得那载于书册之上一代又一代传下来的‘王命’的话!” 剑麒的话不仅仅是让下方的民众产生了恐惧就连站在他身后的一些大臣听了也都瞬间面如死灰。剑麒提的并不是十王的王命这是妖魔界真正的一界之王妖魔王的“王命”这道命令砸下来足以让一些信念不够坚定的人退缩屈服。 “你们可以认为不是魔族的人没有资格当你们的王。但请你们不要忘记否定我的身份同样也是对传承我王印的析璟陛下的否定!我的继位是析璟陛下的意愿!如果你们还不能明白的话那么我想问一句上一任青龙王的话你们不听这一任青龙王你们又不服这样算不算得上是犯上作乱!” 一听这句话原本静默的民众又开始骚动了起来。然而由于这次他们将声音压得很低所以就连剑麒也听不清楚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你是打算把我们当作叛乱者全部抓起来吗?” 过了一会儿底下不知道有谁如此大胆地高声问道显然这次聚集在此的后果是他们极为关心的事情。 剑麒让空中的青龙变回到平常的大小缠绕着自己。 “如果我只是想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你们抓起来的话就大可不必出现在这里。我也知道突然之间王位的交接让身为青龙领地子民的你们很难接受然而我不知道大家是受了谁了蛊惑才会如此介意我的种族。” 其实剑麒自己心里清楚每个领地的王都作为政治中心必定是以各阶级贵族为多。而这些贵族大部分都是魔族要他们闷声不响地接受一个妖族成为他们的王那才是天方夜谭。 “但我希望大家能够记住在青龙领地的北方还有两座边境城沦陷在魔兽族的统治下。我希望大家能够把精力放在真正对领地将来有益的事情上。因为就我看来会将领地引向灭亡的不是王的种族而是毫无根据的不信任和不负责任的言行!” 剑麒的话引起了一阵哗然谁也没料到如此远的距离这位年轻的王竟然能知道他们之前的说辞。 第七章(上、中) 本周考试vip没得更新解禁3ooo字…… 推荐一下新人写手清魂悠幽的书《韶华》:ne./sho?b1_id=84938 【简介】 筦翊钧相信天下自有规矩王家法令全是狗屁。 穆清阳相信江山属于天家王法就是规矩。 一个是神出鬼没武功高强的“狂盗”。 一个是沉稳内敛名动京城的“总捕头”。 偏偏两人既是青梅竹马又是惺惺相惜的挚友。 这样两个人在天下大乱国家危亡的关键时刻将如何抉择? ======================================================= 青龙领地要另立新王。 这个消息就像飓风般一夜之间刮遍了整个妖魔界如果说南齐领地的暴动仅仅是给妖魔界的人带来了不安和忧虑那么青龙领地新王的即位带来的就是巨大的惶恐和猜疑。 要打破妖魔界几千年来的格局违反妖魔王定下的铁的定律拥立新王登位这在整个妖魔界都是第一次。 青龙领地的百姓作为此次事件的中心震撼感自是尤为强烈。 为了不节外生枝那天的宫廷战结束后仅仅第二天洛凯和蓝西洛就着手为剑麒安排了即位典礼。 华丽的红毯宽广的典礼大厅两旁穿着传统白色祭祀服的官员还有各位文官、武将等等。 红色地毯延伸的最前方是长老院的四位大长老菲勒、洛克奇德阿尔贝特和亚尔伯。 他们四人分别入座祭祀台的四个顶点祭祀台的中央是用黄金铸成的半人高的柱形圆台上面端放着镶嵌了大量青色宝石的王冠。 身着白色的锦服上面绣着样式简洁但却气势磅礴的腾龙剑麒将自己的黑绑成一束垂在身后自信而沉稳地踩在厚厚的红色地毯上。 走到黄金圆台的面前后剑麒单膝跪了下来膝盖接触地毯所带来的柔软感触让他清楚的意识到此刻的一切并不是梦。从下一刻开始他就要代替崎晟成为新的青龙王担负起青龙领地所有兴亡盛衰的责任来。 剑麒跪下后四位长老同时起身走到圆台旁一同拿起那顶象征着至高王权的耀眼王冠将它稳稳地戴到剑麒的头上。 紧接着在剑麒站起来的时候长老们连带整个典礼大厅的官员一齐跪了下去。 “参见青龙王陛下!” 洪亮的高呼声震撼着每一人的心。 在这种庄严的气氛中赛提沙竟然感受到一丝微微的惶恐。他不确定如果今天站在上面的人是自己自己能够做到如此镇静从容地接受众官的朝拜。 剑麒转身面对着所有向他下跪的官员那柔和而不失威严的声音传到了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青龙领地的王。也许这里有很多人都等待着我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即位宣言但我并不认为有这个必要。青龙领地的现状在场的每一位官员都和我一样清楚。作为一个新王我所要说的只有希望大家能够尽心尽力地辅佐我让领地的百姓真正能够安居乐业。”然后在一个强大的盛世中迎接青龙王析璟的回归最后那一句是剑麒最想说但却无法说出口的。 这时从典礼大厅外跑进了一名神色紧张的士兵。 “禀陛下!诶提塔城的居民都涌到了宫门外!” 剑麒紫色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安。他和蓝西洛及洛凯原本就在即位典礼完毕后安排了一个去王宫城楼上昭告天下新王登基的行程。然而现在预先定下的时间没到却已经有士兵跑来通报剑麒怎么都不觉得这是好事。 “陛下!属下先带一些人前去……”哈鲁-斯奇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剑麒冷声打断。 “不用!”既然事情已经生那么早去晚去都是一样现在派兵前去镇压只会让自己失了民心。 剑麒面无表情地迈开脚步走下祭祀台的台阶。 “移驾城楼!”- ☆----☆----☆- 驰越宫的宫门外聚集了许多的百姓! 这时有数千名士兵看守着宫门但宫门外的百姓人数却达到上万。 双方相互对峙着后两排的士兵都是手持利刃前面的士兵干脆连弓箭都搭上了。从那紧绷的弓弦可以料想如果士兵一但放手将会造成怎样无法挽回的严重后果。 除此以外驰越宫附近的街道上还散布着不少民众只是那些人的情绪似乎没有聚集在宫门外的这些人激昂全都较为安静得站在外围静观其变。 这时在宫门前方与士兵对峙的近万人眼见城楼上出现了一队全副武装的人马为的黑男子穿着白色的龙袍阳光使他头顶的王冠折射出耀眼的青光底下众人的喧闹声忽然大了起来。 看到这浩大的声势闻讯赶来的蓝西洛和洛凯也不由地冒出了冷汗。 为了避免传出剑麒是白虎、朱雀所立的傀儡王这类谣言蓝西洛和洛凯都没有去参加他的即位典礼。可他们很早就把剑麒拥有青龙王印的消息放了出去照理说王都百姓的反应不该如此激烈才对。 “规模似乎不小啊。”剑麒望着城下的众人对站在他身旁的两位王说道“看来同样有人把我是妖族的消息向外散播出去了。” 身为九尾妖狐种族的差异使得剑麒的听觉要比一般人来得好再加上他本身强大的魔法力让他很清楚地听到来自城下众人的一些叫嚷。 “开什么玩笑!居然让一个妖族来当我们的王!” “妖族没有资格统治我们!” “你们到底在想些什么那种低下的种族会把我们的领地引向灭亡!” ……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剑麒平静地看着底下群情激愤的人民。来到妖魔界这么多年他见多了也见惯了各种各样的种族歧视。就连当年担任紫藤殿主和落月城最高指挥者的时候各种计划也时常会因为他妖族的身份而备受阻碍。 所以好几次剑麒都不得不退到第二线可如今王这个身份是容不得他后退半步的。如果现在不让这些人接受他妖族的身份那么今后无论是政策的推广或者是民心的聚拢都是难以达到的。 剑麒深深地吸了口气如今在这高耸的城楼上任何表情和动作对于下方的近万百姓来说都无法起到作用。要想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就只有放出青龙王印。 剑麒的周身开始冒出青色的光华片刻后他逐渐被裹到一团光雾之中。 之后一刹那整个光华的强度突然增加了数倍一条两米宽三十米长的巨龙出现在了驰越宫上方的天空。 从前析璟还在位的时候每到各种节日或祭典他都会亲自到城楼上和王都的民众见面而那条缠绕在他全身代表着王权的青龙自然会给人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因此这时看到剑麒召唤出的巨龙下面的民众一时间完全安静了下来只呆呆地仰望着那威武神圣的幻兽。 “我知道大家对于我的种族颇有意见。可我同时希望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反对什么!青龙王的印记有印者即为王!如果你们还记得那载于书册之上一代又一代传下来的‘王命’的话!” 剑麒的话不仅仅是让下方的民众产生了恐惧就连站在他身后的一些大臣听了也都瞬间面如死灰。剑麒提的并不是十王的王命这是妖魔界真正的一界之王妖魔王的“王命”这道命令砸下来足以让一些信念不够坚定的人退缩屈服。 “你们可以认为不是魔族的人没有资格当你们的王。但请你们不要忘记否定我的身份同样也是对传承我王印的析璟陛下的否定!我的继位是析璟陛下的意愿!如果你们还不能明白的话那么我想问一句上一任青龙王的话你们不听这一任青龙王你们又不服这样算不算得上是犯上作乱!” 一听这句话原本静默的民众又开始骚动了起来。然而由于这次他们将声音压得很低所以就连剑麒也听不清楚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你是打算把我们当作叛乱者全部抓起来吗?” 过了一会儿底下不知道有谁如此大胆地高声问道显然这次聚集在此的后果是他们极为关心的事情。 剑麒让空中的青龙变回到平常的大小缠绕着自己。 “如果我只是想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你们抓起来的话就大可不必出现在这里。我也知道突然之间王位的交接让身为青龙领地子民的你们很难接受然而我不知道大家是受了谁了蛊惑才会如此介意我的种族。” 其实剑麒自己心里清楚每个领地的王都作为政治中心必定是以各阶级贵族为多。而这些贵族大部分都是魔族要他们闷声不响地接受一个妖族成为他们的王那才是天方夜谭。 “但我希望大家能够记住在青龙领地的北方还有两座边境城沦陷在魔兽族的统治下。我希望大家能够把精力放在真正对领地将来有益的事情上。因为就我看来会将领地引向灭亡的不是王的种族而是毫无根据的不信任和不负责任的言行!” 剑麒的话引起了一阵哗然谁也没料到如此远的距离这位年轻的王竟然能知道他们之前的说辞。 “现在散去吧!无论你们是受了谁的蛊惑现在散去的人我都将不再予以追究!” 剑麒平稳的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 此刻这些人已经没了开始时的锐气和漏*点听到剑麒肯不追究此事便纷纷向四方散去了。 剑麒见状方才暗暗舒了一口气他回过身来微笑面对身后的官员们。 此时此刻那双紫色的眼眸所散出的自信和魄力足以轻而易举地制伏每一个人- ☆----☆----☆- 清冷的月光通过打开的窗户照进室内赛提沙立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 今晚是为了庆祝青龙领地新王即位而举办的酒宴照理说赛提沙是非出席不可的。然而原本此时该进行着装的他却把自己锁在了内室眼看着酒宴即将开始他却提不起一点想要参加的**。 此刻连赛提沙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情到底是怎样。这么多年来他的目标只有继承王位一个所有的学习所有的历练所有的一切都有一个异常清晰的目的。可是现在当这个目标刹那间消失的时候他的世界也跟着崩溃了。 “殿下!” 带着些许责备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身边赛提沙微微苦笑了下他知道门外的那些卫兵挡得了所有的闲杂人但是挡不了修达。他也知道自己此刻这种任性的举动一定会让这位身兼下属的好友不顾礼法闯进来。 如果不参加今天的酒宴那将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轻则或许被人说是年少气盛因为被夺走了王位而脾气;重则就是不服新王的统治生有异心其后果的严重性自是不言而喻。 “别摧了修达。”赛提沙叹了口气后转过身来走向一旁的换衣室“我马上准备给我十分钟就好。” 让赛提沙感到意外的是修达却伸手拦住了他:“离开酒宴还有一点时间如果殿下愿意的话我想和殿下谈谈。” 赛提沙愣了一下但他还是顺着修达的意思走到房间中央的椅子上坐下。 “你也坐下吧现在已经没必要严格遵守那些君臣之礼了反正我也当不成王。”赛提沙开玩笑似地说道。 “哦?殿下已经打算放弃了吗?”修达的笑容很浅“萧剑麒不过是一个妖族罢了他能登上王位靠的只是那个印记而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王位都应该是属于殿下的……” “好了修达我还不了解你吗?”赛提沙笑着打断修达带着些诱哄语气的话“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到现在继位典礼都已经结束了你还不死心吗?那个男人背后站的人可是朱雀王和白虎王而北景王已经放弃我了。” 费南在那天的宫廷战结束后就离开了青龙王宫他连剑麒的继位典礼也没有参加。 费南把那十个和赛提沙一同前来驰越宫的战士留了下来但除此以外赛提沙等于是什么都没有地被扔进了青龙王宫。 “殿下真的认为陛下已经放弃你了吗?” 修达的问话让赛提沙皱起了眉头。 “今天殿下也看到了青龙的百姓并不满意有个妖族当他们的王。萧剑麒能够登上王座只因为他有青龙王的印记但是他妖族的身份却足可以将这个优势抵消大半。如果对方真的有恃无恐昨天洛克奇德就不会千方百计诱出斯奇瓦的承诺后才将萧剑麒介绍给众朝臣白虎王和朱雀王也不会急着今天就要他即位。” 这一次的即位典礼算不上寒碜但也不算很隆重。对于青龙领地第一次另立新王而言显然是差了一些。这完全是因为洛凯和蓝西洛之前一方面要确保剑麒能够尽快即位另一方面又要瞒过北景的耳目悄悄布置所以无法做到两全其美。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登上王位了。原先倾向北景的人现在大部分都倒戈了整个朝廷三分之二以上是对方的人你认为这样孤立无援的我们还有机会绊倒他?” “假如有机会呢?”修达冷冷地牵动了下唇角反问道。 赛提沙愕然。如果有这个机会他真的想要登上王位吗? 赛提沙很清楚今天宫门外的聚众闹事必定是有北景的人在暗处煽风点火、蓄意挑唆不然即使民众意见再大也不至于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聚集起来而且时间偏偏是在即位典礼举行到一半的时候。 也许那人是希望依靠民众的力量破坏萧剑麒的即位典礼让亲北景派的人能够有多一次争夺王位的机会。但可惜计划失败通报是在即位典礼接近尾声的时候才传达了进来而已。 这其中说不定两派人马又暗斗过一次只不过赢的依旧是萧剑麒。 可赛提沙更清楚的是如果昨天派系斗争赢的是自己这方那么在他的即位典礼上民众依旧会聚集闹事到时候抗议的内容就会变成“破坏妖魔王定下的规则拥立没有王印的人成为青龙王”! 没有独立思想的民众只会成为权力斗争下的棋子和牺牲品。 如果今天萧剑麒安抚民众的同时却将那些主犯全部收押问罪以此来展开他的统治、树立他的威信的话又该如何?身为王脑海中的一个想法牵动的决不是仅仅是他个人而是成百上千成千上万的领地子民的生计安危。 赛提沙其实并不确定自己真的有能力处理好这一切。今天在城楼之上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民众的抗议和新王的应对吸引过去的时候只有赛提沙没有忽视那个男人紧握的双手和微颤的肩膀。 在那种情况下身为王所要承受的压力绝非是外人能够理解和体会的赛提沙意识到即使是那个看上去如此优异出色的男人也会紧张也会害怕!那时他就问自己假如今天站在城楼上的人是他他能否直面民众的抗议并将之妥善解决? “怎么?难道殿下不愿意?”看到赛提沙沉默着修达不禁微微提高了音量。 “不只是……”赛提沙勉强笑了一下。如果可以他会告诉修达自己的彷徨和顾虑但是看到好友那野心勃勃并充满期待的目光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开口说出那么没有骨气的话“我只是在想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把那个人拉下王位。” “照目前的形势来看短期内把他拉下王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我们可以那些让原本倒戈的朝臣再一次回到我们的阵营来。”修达冷笑着说道“那些人是因为萧剑麒承诺过不追究他们曾经的立场才不再支持我们。那我们只需让他们明白萧剑麒是一个阴险毒辣说话不算话的卑鄙小人即可!先断了那些朝臣对他支持再谋后策!” 赛提沙看着修达一脸平静的表情他现自己好像突然间不认识这位相交多年的好友了。印象中的修达有这么阴狠和诡计多端吗? 赛提沙暂且不论修达定了什么样的计策但只要修达成功了那么不仅仅原本支持北景的朝臣会重新站回到他们的身边就连其他一些不明真相的青龙大臣也会开始质疑起那位新王的人品。 失去朝臣们的信任对于萧剑麒这样一个妖族出身的王来说执政之路也算是到头了。因为今后无论这个男人做了什么只需稍有差池便会受到极不公正的评价那等于是束缚住了他的手脚让他从此寸步难行。 这就是宫廷的权力战斗朱雀王为了能让萧剑麒继承王位曾派重兵追杀他们。现在修达为了让他登上王位便竭尽所能地毁掉萧剑麒的名誉。如果萧剑麒真的就此败在在修达的手里赛提沙一点也不会同情他。 但赛提沙介意的是即使自己有幸登上王位也难保不会被再次拉下来。他不相信朱雀王等人会袖手旁观而这无休无止的权力斗争、冰冷残酷的算计和阴谋真的是他想要的将来吗? “殿下?”修达不明白今晚赛提沙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走神。 回过神来赛提沙微微苦笑了一下。看到修达那双藏蓝色眼眸中的不屈不挠那种一心想要自己登位为此可以不计一切代价的霸道和气势赛提沙在这一刻是真的感觉到眼前的好友也许比自己更适合当王。 “你想要怎么做?” 修达微笑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玻璃做的透明小瓶里面装有一些无色的液体。 “这是北景王陛下临走时交给我的!”- ☆----☆----☆- 当大厅的音乐响起时酒宴便正式地开始了。 出席这场酒会的有长老院的大多数长老、领地的第一执政官穆亚德等大人物。另外王军左将军沃尔-克罗卡也有出席这位装病避过了昨天朝堂上王位之争的将军在今天终于露了面。 还有几位是举止得体美丽能干的宫廷女官们她们的出现为酒宴增添不少光彩。不过这些平常在宴会场合必定会成为目光聚点的宫廷妇人们今天却似乎只是用来陪衬的绿叶而已。 身为新一任的青龙王剑麒从踏入大厅的那一刻起就是整个酒会的焦点所在。他黑亮的长整齐地束起垂在身后身穿一袭由宫廷礼仪师精心挑选出来的白色华服衣服的领子和袖口都配了些许不同形状和青色宝石加以点缀。 为了这些装饰的布局和搭配合理剑麒像个木偶似地在镜子前被礼仪师们摆弄了好几个小时使得这个向来不注重外表的男人感觉这比他当年在落月城突围还要累。 不过剑麒也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不同往昔对一个地位特殊的人来说在公众场合的形象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无论他再怎么觉得不悦和无奈也只得乖乖地跟那些礼仪师配合。 走在剑麒后面进来的是娜蒂亚和拉卡这两个女孩今天上午刚刚被封为公主。就像洛凯之前开玩笑时所说的一样她们如果想要继续留在剑麒身边那不是被册封为妃子就得被认作公主。 要是无法给这两个女孩以一个明确的身份作保障那么将来她们在宫里很有可能会因地位不明而受到欺凌。剑麒也很清楚这一点当然妃子这种提议他是连想都不会去想一下的所以剩下的就只有封公主一途了。 只不过由于娜蒂亚和卡拉都不是魔族所以整个册封的过程可说是异常艰难。试想青龙王室刚刚接纳了一个妖族为王继而又迎来两位妖族的公主这在魔族占了主要领导地位的妖魔界几乎是可以被当成笑话或者丑闻来传的。 剑麒先前不是没想过把两个女孩送到其他领地去这样也能避免她们被卷入黑暗无比的宫廷战。剑麒相信白虎、朱雀玄武任何一个地方都能有她们的容身之处可昨天晚和娜蒂亚及拉卡的谈话最终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白虎王和朱雀王已经无法像从前一样辅助你了现在你们的地位是平等的你们之间任何无论是公开还是私下的交往都会被怀疑为是影响领地内政的事情。你的身边又没多少亲信沙奇亚上面还有沃尔-克罗卡将军他暂时是无法独当一面来帮你的;奥希斯的处境更危险一旦他被识破是倾向你的人恐怕连命都保不住。同样朝臣和长老院里也有北景的人他们并非放弃了赛体沙那些人只是在观察观察你有没有值得他们支持的地方。对那些墙头草一样的家伙来说你的品格是丝毫感动不了他们的他们只关心你能给他们多大的利益。” 娜蒂亚的分析很冷静也具有很强的条理性剑麒这才现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身边的两个女孩分别有了不同程度的成长。 现在的娜蒂亚已经不是当年吟游艺人团的小舞姬了她血管里流淌着的属于朱雀领地贵族后裔的那一部分血液经过这些日子似乎渐渐开始苏醒。 “剑麒在你四面环敌的情况下即使我和娜蒂亚离开了我们也不可能会安心。可如果我们的身份是一个绝对难以跨越的障碍我们的留下只会给你造成很大的困扰和麻烦的话那我们情愿离开。” 第七章 青龙领地要另立新王。 这个消息就像飓风般一夜之间刮遍了整个妖魔界如果说南齐领地的暴动仅仅是给妖魔界的人带来了不安和忧虑那么青龙领地新王的即位带来的就是巨大的惶恐和猜疑。 要打破妖魔界几千年来的格局违反妖魔王定下的铁的定律拥立新王登位这在整个妖魔界都是第一次。 青龙领地的百姓作为此次事件的中心震撼感自是尤为强烈。 为了不节外生枝那天的宫廷战结束后仅仅第二天洛凯和蓝西洛就着手为剑麒安排了即位典礼。 华丽的红毯宽广的典礼大厅两旁穿着传统白色祭祀服的官员还有各位文官、武将等等。 红色地毯延伸的最前方是长老院的四位大长老菲勒、洛克奇德阿尔贝特和亚尔伯。 他们四人分别入座祭祀台的四个顶点祭祀台的中央是用黄金铸成的半人高的柱形圆台上面端放着镶嵌了大量青色宝石的王冠。 身着白色的锦服上面绣着样式简洁但却气势磅礴的腾龙剑麒将自己的黑绑成一束垂在身后自信而沉稳地踩在厚厚的红色地毯上。 走到黄金圆台的面前后剑麒单膝跪了下来膝盖接触地毯所带来的柔软感触让他清楚的意识到此刻的一切并不是梦。从下一刻开始他就要代替崎晟成为新的青龙王担负起青龙领地所有兴亡盛衰的责任来。 剑麒跪下后四位长老同时起身走到圆台旁一同拿起那顶象征着至高王权的耀眼王冠将它稳稳地戴到剑麒的头上。 紧接着在剑麒站起来的时候长老们连带整个典礼大厅的官员一齐跪了下去。 “参见青龙王陛下!” 洪亮的高呼声震撼着每一人的心。 在这种庄严的气氛中赛提沙竟然感受到一丝微微的惶恐。他不确定如果今天站在上面的人是自己自己能够做到如此镇静从容地接受众官的朝拜。 剑麒转身面对着所有向他下跪的官员那柔和而不失威严的声音传到了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青龙领地的王。也许这里有很多人都等待着我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即位宣言但我并不认为有这个必要。青龙领地的现状在场的每一位官员都和我一样清楚。作为一个新王我所要说的只有希望大家能够尽心尽力地辅佐我让领地的百姓真正能够安居乐业。”然后在一个强大的盛世中迎接青龙王析璟的回归最后那一句是剑麒最想说但却无法说出口的。 这时从典礼大厅外跑进了一名神色紧张的士兵。 “禀陛下!诶提塔城的居民都涌到了宫门外!” 剑麒紫色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安。他和蓝西洛及洛凯原本就在即位典礼完毕后安排了一个去王宫城楼上昭告天下新王登基的行程。然而现在预先定下的时间没到却已经有士兵跑来通报剑麒怎么都不觉得这是好事。 “陛下!属下先带一些人前去……”哈鲁-斯奇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剑麒冷声打断。 “不用!”既然事情已经生那么早去晚去都是一样现在派兵前去镇压只会让自己失了民心。 剑麒面无表情地迈开脚步走下祭祀台的台阶。 “移驾城楼!”- ☆----☆----☆- 驰越宫的宫门外聚集了许多的百姓! 这时有数千名士兵看守着宫门但宫门外的百姓人数却达到上万。 双方相互对峙着后两排的士兵都是手持利刃前面的士兵干脆连弓箭都搭上了。从那紧绷的弓弦可以料想如果士兵一但放手将会造成怎样无法挽回的严重后果。 除此以外驰越宫附近的街道上还散布着不少民众只是那些人的情绪似乎没有聚集在宫门外的这些人激昂全都较为安静得站在外围静观其变。 这时在宫门前方与士兵对峙的近万人眼见城楼上出现了一队全副武装的人马为的黑男子穿着白色的龙袍阳光使他头顶的王冠折射出耀眼的青光底下众人的喧闹声忽然大了起来。 看到这浩大的声势闻讯赶来的蓝西洛和洛凯也不由地冒出了冷汗。 为了避免传出剑麒是白虎、朱雀所立的傀儡王这类谣言蓝西洛和洛凯都没有去参加他的即位典礼。可他们很早就把剑麒拥有青龙王印的消息放了出去照理说王都百姓的反应不该如此激烈才对。 “规模似乎不小啊。”剑麒望着城下的众人对站在他身旁的两位王说道“看来同样有人把我是妖族的消息向外散播出去了。” 身为九尾妖狐种族的差异使得剑麒的听觉要比一般人来得好再加上他本身强大的魔法力让他很清楚地听到来自城下众人的一些叫嚷。 “开什么玩笑!居然让一个妖族来当我们的王!” “妖族没有资格统治我们!” “你们到底在想些什么那种低下的种族会把我们的领地引向灭亡!” ……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剑麒平静地看着底下群情激愤的人民。来到妖魔界这么多年他见多了也见惯了各种各样的种族歧视。就连当年担任紫藤殿主和落月城最高指挥者的时候各种计划也时常会因为他妖族的身份而备受阻碍。 所以好几次剑麒都不得不退到第二线可如今王这个身份是容不得他后退半步的。如果现在不让这些人接受他妖族的身份那么今后无论是政策的推广或者是民心的聚拢都是难以达到的。 剑麒深深地吸了口气如今在这高耸的城楼上任何表情和动作对于下方的近万百姓来说都无法起到作用。要想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就只有放出青龙王印。 剑麒的周身开始冒出青色的光华片刻后他逐渐被裹到一团光雾之中。 之后一刹那整个光华的强度突然增加了数倍一条两米宽三十米长的巨龙出现在了驰越宫上方的天空。 从前析璟还在位的时候每到各种节日或祭典他都会亲自到城楼上和王都的民众见面而那条缠绕在他全身代表着王权的青龙自然会给人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因此这时看到剑麒召唤出的巨龙下面的民众一时间完全安静了下来只呆呆地仰望着那威武神圣的幻兽。 “我知道大家对于我的种族颇有意见。可我同时希望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反对什么!青龙王的印记有印者即为王!如果你们还记得那载于书册之上一代又一代传下来的‘王命’的话!” 剑麒的话不仅仅是让下方的民众产生了恐惧就连站在他身后的一些大臣听了也都瞬间面如死灰。剑麒提的并不是十王的王命这是妖魔界真正的一界之王妖魔王的“王命”这道命令砸下来足以让一些信念不够坚定的人退缩屈服。 “你们可以认为不是魔族的人没有资格当你们的王。但请你们不要忘记否定我的身份同样也是对传承我王印的析璟陛下的否定!我的继位是析璟陛下的意愿!如果你们还不能明白的话那么我想问一句上一任青龙王的话你们不听这一任青龙王你们又不服这样算不算得上是犯上作乱!” 一听这句话原本静默的民众又开始骚动了起来。然而由于这次他们将声音压得很低所以就连剑麒也听不清楚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你是打算把我们当作叛乱者全部抓起来吗?” 过了一会儿底下不知道有谁如此大胆地高声问道显然这次聚集在此的后果是他们极为关心的事情。 剑麒让空中的青龙变回到平常的大小缠绕着自己。 “如果我只是想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你们抓起来的话就大可不必出现在这里。我也知道突然之间王位的交接让身为青龙领地子民的你们很难接受然而我不知道大家是受了谁了蛊惑才会如此介意我的种族。” 其实剑麒自己心里清楚每个领地的王都作为政治中心必定是以各阶级贵族为多。而这些贵族大部分都是魔族要他们闷声不响地接受一个妖族成为他们的王那才是天方夜谭。 “但我希望大家能够记住在青龙领地的北方还有两座边境城沦陷在魔兽族的统治下。我希望大家能够把精力放在真正对领地将来有益的事情上。因为就我看来会将领地引向灭亡的不是王的种族而是毫无根据的不信任和不负责任的言行!” 剑麒的话引起了一阵哗然谁也没料到如此远的距离这位年轻的王竟然能知道他们之前的说辞。 “现在散去吧!无论你们是受了谁的蛊惑现在散去的人我都将不再予以追究!” 剑麒平稳的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 此刻这些人已经没了开始时的锐气和漏*点听到剑麒肯不追究此事便纷纷向四方散去了。 剑麒见状方才暗暗舒了一口气他回过身来微笑面对身后的官员们。 此时此刻那双紫色的眼眸所散出的自信和魄力足以轻而易举地制伏每一个人- ☆----☆----☆- 清冷的月光通过打开的窗户照进室内赛提沙立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 今晚是为了庆祝青龙领地新王即位而举办的酒宴照理说赛提沙是非出席不可的。然而原本此时该进行着装的他却把自己锁在了内室眼看着酒宴即将开始他却提不起一点想要参加的**。 此刻连赛提沙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情到底是怎样。这么多年来他的目标只有继承王位一个所有的学习所有的历练所有的一切都有一个异常清晰的目的。可是现在当这个目标刹那间消失的时候他的世界也跟着崩溃了。 “殿下!” 带着些许责备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身边赛提沙微微苦笑了下他知道门外的那些卫兵挡得了所有的闲杂人但是挡不了修达。他也知道自己此刻这种任性的举动一定会让这位身兼下属的好友不顾礼法闯进来。 如果不参加今天的酒宴那将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轻则或许被人说是年少气盛因为被夺走了王位而脾气;重则就是不服新王的统治生有异心其后果的严重性自是不言而喻。 “别摧了修达。”赛提沙叹了口气后转过身来走向一旁的换衣室“我马上准备给我十分钟就好。” 让赛提沙感到意外的是修达却伸手拦住了他:“离开酒宴还有一点时间如果殿下愿意的话我想和殿下谈谈。” 赛提沙愣了一下但他还是顺着修达的意思走到房间中央的椅子上坐下。 “你也坐下吧现在已经没必要严格遵守那些君臣之礼了反正我也当不成王。”赛提沙开玩笑似地说道。 “哦?殿下已经打算放弃了吗?”修达的笑容很浅“萧剑麒不过是一个妖族罢了他能登上王位靠的只是那个印记而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王位都应该是属于殿下的……” “好了修达我还不了解你吗?”赛提沙笑着打断修达带着些诱哄语气的话“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到现在继位典礼都已经结束了你还不死心吗?那个男人背后站的人可是朱雀王和白虎王而北景王已经放弃我了。” 费南在那天的宫廷战结束后就离开了青龙王宫他连剑麒的继位典礼也没有参加。 费南把那十个和赛提沙一同前来驰越宫的战士留了下来但除此以外赛提沙等于是什么都没有地被扔进了青龙王宫。 “殿下真的认为陛下已经放弃你了吗?” 修达的问话让赛提沙皱起了眉头。 “今天殿下也看到了青龙的百姓并不满意有个妖族当他们的王。萧剑麒能够登上王座只因为他有青龙王的印记但是他妖族的身份却足可以将这个优势抵消大半。如果对方真的有恃无恐昨天洛克奇德就不会千方百计诱出斯奇瓦的承诺后才将萧剑麒介绍给众朝臣白虎王和朱雀王也不会急着今天就要他即位。” 这一次的即位典礼算不上寒碜但也不算很隆重。对于青龙领地第一次另立新王而言显然是差了一些。这完全是因为洛凯和蓝西洛之前一方面要确保剑麒能够尽快即位另一方面又要瞒过北景的耳目悄悄布置所以无法做到两全其美。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登上王位了。原先倾向北景的人现在大部分都倒戈了整个朝廷三分之二以上是对方的人你认为这样孤立无援的我们还有机会绊倒他?” “假如有机会呢?”修达冷冷地牵动了下唇角反问道。 赛提沙愕然。如果有这个机会他真的想要登上王位吗? 赛提沙很清楚今天宫门外的聚众闹事必定是有北景的人在暗处煽风点火、蓄意挑唆不然即使民众意见再大也不至于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聚集起来而且时间偏偏是在即位典礼举行到一半的时候。 也许那人是希望依靠民众的力量破坏萧剑麒的即位典礼让亲北景派的人能够有多一次争夺王位的机会。但可惜计划失败通报是在即位典礼接近尾声的时候才传达了进来而已。 这其中说不定两派人马又暗斗过一次只不过赢的依旧是萧剑麒。 可赛提沙更清楚的是如果昨天派系斗争赢的是自己这方那么在他的即位典礼上民众依旧会聚集闹事到时候抗议的内容就会变成“破坏妖魔王定下的规则拥立没有王印的人成为青龙王”! 没有独立思想的民众只会成为权力斗争下的棋子和牺牲品。 如果今天萧剑麒安抚民众的同时却将那些主犯全部收押问罪以此来展开他的统治、树立他的威信的话又该如何?身为王脑海中的一个想法牵动的决不是仅仅是他个人而是成百上千成千上万的领地子民的生计安危。 赛提沙其实并不确定自己真的有能力处理好这一切。今天在城楼之上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民众的抗议和新王的应对吸引过去的时候只有赛提沙没有忽视那个男人紧握的双手和微颤的肩膀。 在那种情况下身为王所要承受的压力绝非是外人能够理解和体会的赛提沙意识到即使是那个看上去如此优异出色的男人也会紧张也会害怕!那时他就问自己假如今天站在城楼上的人是他他能否直面民众的抗议并将之妥善解决? “怎么?难道殿下不愿意?”看到赛提沙沉默着修达不禁微微提高了音量。 “不只是……”赛提沙勉强笑了一下。如果可以他会告诉修达自己的彷徨和顾虑但是看到好友那野心勃勃并充满期待的目光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开口说出那么没有骨气的话“我只是在想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把那个人拉下王位。” “照目前的形势来看短期内把他拉下王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我们可以那些让原本倒戈的朝臣再一次回到我们的阵营来。”修达冷笑着说道“那些人是因为萧剑麒承诺过不追究他们曾经的立场才不再支持我们。那我们只需让他们明白萧剑麒是一个阴险毒辣说话不算话的卑鄙小人即可!先断了那些朝臣对他支持再谋后策!” 赛提沙看着修达一脸平静的表情他现自己好像突然间不认识这位相交多年的好友了。印象中的修达有这么阴狠和诡计多端吗? 赛提沙暂且不论修达定了什么样的计策但只要修达成功了那么不仅仅原本支持北景的朝臣会重新站回到他们的身边就连其他一些不明真相的青龙大臣也会开始质疑起那位新王的人品。 失去朝臣们的信任对于萧剑麒这样一个妖族出身的王来说执政之路也算是到头了。因为今后无论这个男人做了什么只需稍有差池便会受到极不公正的评价那等于是束缚住了他的手脚让他从此寸步难行。 这就是宫廷的权力战斗朱雀王为了能让萧剑麒继承王位曾派重兵追杀他们。现在修达为了让他登上王位便竭尽所能地毁掉萧剑麒的名誉。如果萧剑麒真的就此败在在修达的手里赛提沙一点也不会同情他。 但赛提沙介意的是即使自己有幸登上王位也难保不会被再次拉下来。他不相信朱雀王等人会袖手旁观而这无休无止的权力斗争、冰冷残酷的算计和阴谋真的是他想要的将来吗? “殿下?”修达不明白今晚赛提沙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走神。 回过神来赛提沙微微苦笑了一下。看到修达那双藏蓝色眼眸中的不屈不挠那种一心想要自己登位为此可以不计一切代价的霸道和气势赛提沙在这一刻是真的感觉到眼前的好友也许比自己更适合当王。 “你想要怎么做?” 修达微笑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玻璃做的透明小瓶里面装有一些无色的液体。 “这是北景王陛下临走时交给我的!”- ☆----☆----☆- 当大厅的音乐响起时酒宴便正式地开始了。 出席这场酒会的有长老院的大多数长老、领地的第一执政官穆亚德等大人物。另外王军左将军沃尔-克罗卡也有出席这位装病避过了昨天朝堂上王位之争的将军在今天终于露了面。 还有几位是举止得体美丽能干的宫廷女官们她们的出现为酒宴增添不少光彩。不过这些平常在宴会场合必定会成为目光聚点的宫廷妇人们今天却似乎只是用来陪衬的绿叶而已。 身为新一任的青龙王剑麒从踏入大厅的那一刻起就是整个酒会的焦点所在。他黑亮的长整齐地束起垂在身后身穿一袭由宫廷礼仪师精心挑选出来的白色华服衣服的领子和袖口都配了些许不同形状和青色宝石加以点缀。 为了这些装饰的布局和搭配合理剑麒像个木偶似地在镜子前被礼仪师们摆弄了好几个小时使得这个向来不注重外表的男人感觉这比他当年在落月城突围还要累。 不过剑麒也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不同往昔对一个地位特殊的人来说在公众场合的形象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无论他再怎么觉得不悦和无奈也只得乖乖地跟那些礼仪师配合。 走在剑麒后面进来的是娜蒂亚和拉卡这两个女孩今天上午刚刚被封为公主。就像洛凯之前开玩笑时所说的一样她们如果想要继续留在剑麒身边那不是被册封为妃子就得被认作公主。 要是无法给这两个女孩以一个明确的身份作保障那么将来她们在宫里很有可能会因地位不明而受到欺凌。剑麒也很清楚这一点当然妃子这种提议他是连想都不会去想一下的所以剩下的就只有封公主一途了。 只不过由于娜蒂亚和卡拉都不是魔族所以整个册封的过程可说是异常艰难。试想青龙王室刚刚接纳了一个妖族为王继而又迎来两位妖族的公主这在魔族占了主要领导地位的妖魔界几乎是可以被当成笑话或者丑闻来传的。 剑麒先前不是没想过把两个女孩送到其他领地去这样也能避免她们被卷入黑暗无比的宫廷战。剑麒相信白虎、朱雀玄武任何一个地方都能有她们的容身之处可昨天晚和娜蒂亚及拉卡的谈话最终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白虎王和朱雀王已经无法像从前一样辅助你了现在你们的地位是平等的你们之间任何无论是公开还是私下的交往都会被怀疑为是影响领地内政的事情。你的身边又没多少亲信沙奇亚上面还有沃尔-克罗卡将军他暂时是无法独当一面来帮你的;奥希斯的处境更危险一旦他被识破是倾向你的人恐怕连命都保不住。同样朝臣和长老院里也有北景的人他们并非放弃了赛体沙那些人只是在观察观察你有没有值得他们支持的地方。对那些墙头草一样的家伙来说你的品格是丝毫感动不了他们的他们只关心你能给他们多大的利益。” 娜蒂亚的分析很冷静也具有很强的条理性剑麒这才现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身边的两个女孩分别有了不同程度的成长。 现在的娜蒂亚已经不是当年吟游艺人团的小舞姬了她血管里流淌着的属于朱雀领地贵族后裔的那一部分血液经过这些日子似乎渐渐开始苏醒。 “剑麒在你四面环敌的情况下即使我和娜蒂亚离开了我们也不可能会安心。可如果我们的身份是一个绝对难以跨越的障碍我们的留下只会给你造成很大的困扰和麻烦的话那我们情愿离开。” 这时候的拉卡理性而坚强那九尾妖狐族外表特有的柔弱完全被她内心生出的坚定信念掩盖了过去。 事已至此剑麒还能说什么呢。他知道册封没有血缘关系的妖族为公主这件事情一定会在朝堂之上引起一阵风暴特别那是在自己继位的第一天。留下这两个女孩究竟是好是坏谁也说不准但为了她们想要留下的愿望他愿意赌。 整件事情就如剑麒所料想的一样困难不过好在最终他还是说服了那些官员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这其中当然不乏那些曾经教导过他的德高望重的老者们的支持。 跟在娜蒂亚和拉卡之后的就是近卫军长官哈鲁-斯奇瓦亲自率领的宫廷近卫队近卫队由三十个配戴刀剑的强壮战士组成。无论哈鲁-斯奇瓦服不服剑麒的统治只要身在这个职位从今往后他就必须担负起剑麒的安全警备。 剑麒走到正对酒宴大厅厅门那一面中间的位子上坐下洛凯和蓝西洛作为其他领地前来恭贺他继位的王理所当然地被分配到他左右两侧的座位上。 娜蒂亚、拉卡和赛提沙同为青龙王室成员因此座位安排位于剑麒的下方。其中赛提沙属于嫡系王族所以他的位子离开剑麒要更近一些。 酒宴开始了一段时间以后随着大厅音乐的改变一些贵族逐渐开始步入场地中央的舞池。 洛凯和蓝西洛也趁此机会离开了剑麒的身侧。今晚的酒宴不单只为了庆祝剑麒的即位更是为了树立新王的威严和形象。如果他们和剑麒太过接近就会让朝臣产生剑麒是傀儡王的印象这对剑麒将来的执政是极其不利的。 “费南会这么干脆地回去北景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在舞池中转了两圈之后洛凯和蓝西洛一起走到大厅外的露天阳台上吹风。如果是平常召开的酒宴或许他们两个的兴致还会高些不过今晚的宴会显然不在此列。 “走是走了可还留下不少藏在暗中的余孽等着我们肃清。”蓝西洛也很清楚今天上午生的民众抗议绝对是有人在背后牵线指使。 “看来费南在青龙的实力比我们想得要大虽然这次勉强让剑麒登上了王位但是……”洛凯的言语之中不乏忧虑。 “如果连那个男人都处理不好的话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把青龙交给谁了。或者说交给其他的人你第一个就不会同意吧?” “说得也是。”除了析璟亲自选定的继承人外洛凯不会让任何人夺走析璟的王位。所以今天若非有剑麒的身份可以和赛提沙一争高下洛凯对赛提沙采取的手段就绝不止如此温和。 “不过留着那个孩子的始终是威胁我担心他的身份会让北景的那些人继续抱有希望。这样的话青龙的朝政在短时间内绝对平静不下来。” “可目前剑麒也不能拿他怎么样现在设计除掉赛提沙的话很可能会引起朝臣们的恐慌。一个新王刚刚即位连脚都没站稳就忙着迫害可能和自己争夺王位的皇弟那在宫廷里可是大忌。” 洛凯的话不是没道理这样一个冷酷残忍的新君还有谁敢为他效命?他之前说的“对于朝臣立场不予追究”的承诺还能取信于谁?况且计策实施以后赛提沙若真的死了倒也罢就怕只是重伤将养一段时间便能康复那到反而会给一些还没死心的人更增希望。 “我一点也不喜欢那两个人。” 此时洛凯的背后传出了声音就像被这个清脆的声音所吸引两个人都回过了头映入眼中的是有着绝色美貌优雅地提着长裙走过来的娜蒂亚。 今天身为公主的她难得盛装打扮了一番。为了配合娜蒂亚红色的头礼仪师们特地为她选了一件以红色为主来加以装饰的礼服这不仅凸显出她了的年轻更蕴含着一股成熟的魅力。 “玩得还愉快吗?”洛凯对娜蒂亚如此问道。自从三年前的那个事件后洛凯和娜蒂亚之间的关系就要比和其他人更亲近些加上他本身较为不拘小节所以娜蒂亚才敢擅自打断他们的交谈。 “陛下您说呢?”娜蒂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冒昧打扰两位王的谈话不过要是继续留在那些人当中的话我怕我会窒息。可是我走到哪里都不得清静所以只好来你们这儿了。”毕竟两位王的谈话之地普通人只会绕道避开。 “是嘛。”蓝西洛随意应了一声他的视线穿过敞开着的阳台大门看到了宴会厅内被各位宫廷贵妇们缠着说话的拉卡。那个女孩依旧维持着礼节性的微笑看来在这方面拉卡的耐心要比娜蒂亚来得多。 “匆忙补习的宫廷礼仪看来还算卓有成效。”洛凯笑着调侃道。他知道娜蒂亚虽然有着贵族血统但自小没有受过这方面的教育拉卡自然更是所以这两天专门派了礼仪司的人来辅导她们。 至于剑麒从他进宫的那天起礼仪就是他每天必修的课。虽然说时间确实少了点要做到完全正确娴熟还比较困难但至少大部分的社交礼仪他都能应付得过去。 娜蒂亚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蓝西洛突然严肃地看着前方。 “那是什么?!” 听到了他的声音洛凯和娜蒂亚都朝他视线的方向看去。 前方赛提沙笔直地站在剑麒下方的台阶上他是正面对着剑麒。 这时剑麒也已经从王座上站了起来。 在他们两个的右侧有侍从跪下后将一个银色的托盘举过头顶托盘里放着两小杯无色透明的醇酒。 “看样子好像是要向剑麒敬酒想要以此表示自己的臣服和衷心吗?”这种礼仪性地敬酒并不罕见洛凯说着便转过了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倒是替那个孩子感到惋惜。要是他真的在析璟身边长大或许会是个人才。” “去看看吧。”向来猜疑心比较重的蓝西洛一边如此说着一边快地走去。 洛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随后和娜蒂亚一起跟了上去- ☆----☆----☆- 但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这时赛提沙的敬酒已经结束而放下杯子的下一秒他的嘴角流出了暗红的的血紧接着便仰天向后摔了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所有的人。 片刻后人群中有谁出了一声尖叫这声尖叫惊醒了大家场面立即变得混乱了起来。 “传治疗师!快传治疗师!”修达对着身边已经慌到六神无主的侍从们大声地吼着。 最初的震惊过后剑麒以最快的度扶住了离他最近的赛提沙让他倒在自己的怀里同时开始催动大量的治愈魔法包裹住赛提沙的全身为他进行解毒治疗。 也许是双方之间分别属于青龙王的图腾和印记产生了共鸣一时间刺目的青光充满了整个宴会厅。 光团的中心是剑麒和赛提沙所在的位置并且象征着王印的青龙缠绕在了光团地最外圈。 而接到急传赶来的宫廷治疗师们此刻只能束手无策地站在一旁因为那种青光在一定范围内会把任何想要靠近的人以极其强大的力道反弹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修达装模作样地低吼着。 “谁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切要等到调查后才知道!”洛凯用眼神警告着眼前的少年最好不要乱说话。 他眼中聚集的杀气让修达浑身打起了冷战原先想好的说辞也一时冻在了喉咙里毕竟修达再怎么狡猾和强势也是无法和活了几千年的洛凯较劲的。 “青龙王正在亲自救治皇弟赛提沙王子所有的治疗师随时准备好替换!”蓝西洛的脸色煞白他没料到自己之前担心的事情会这么快生。 众人都焦急地等在一边谁也不知道光团里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不知过了多久青光终于慢慢黯淡了下来。 又持续了几分钟后人们终于能够看清那两个和先前维持着一样姿势的人影。 最后所剩的一点青光和王印的青龙是在刹那间消散无踪的之后剑麒就放下了躺在他怀里的赛提沙接着站起身来走到一边。 距离那里较近的几个治疗师立刻走上前去查看赛提沙的状况。 “你没事吧?”由于剑麒的脸色实在太苍白是以洛凯十分担心地走过去问道。 “没……没事……” 在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剑麒还能忍住但是说到后面他的嘴里明显出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几乎是出于本能剑麒用手捂住了嘴。 “没事?”洛凯目瞪口呆地看着从剑麒指缝间不断向外冒出并迅滴到地毯上的血滴这个男人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认知了。 就当洛凯问出那两个字的时候剑麒终于张口吐出了大量的黑色浓稠的血然后完全失去意识地任由身体倒向地面。 洛凯眼明手快地一把抱住他。 周围还有空闲的治疗师看到这个情景自然是飞奔而至。 好不容易稍稍稳定了一点的场面在瞬间又变得无法控制起来。 “今天参加酒宴的人一个都不许离开违令者全部下狱!” “通知礼仪司司长让他彻查自己手下所有人员!特别是参加今天酒宴布置的那些人!” “叫刑部司派人过来检查这里所有的东西!尤其是那两只酒杯!得不出陛下中了什么毒他离死期也不远了!” 蓝西洛冷静且高压地一一指挥着所有人的行动也是他和洛凯长年来在青龙领地指挥惯了所以此刻人人都默不出声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地听命行事。 蓝西洛虽然表面温和但和洛凯一样他真正动怒起来是很可怕的。目前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位王的怒火谁还敢在这个时候挑衅他的权威管他是不是有资格在青龙号施令。 “还有把赛提沙王子和青龙王送入龙殿接受治疗!”站在一旁的洛凯补充道。 龙殿是青龙王宫内青龙王的居宫王宫内一般人是没有资格进入的。 当年析璟和洛凯及阎栩交好的时候除了身为他兄长的陵尘外就只有他们两个可以通过层层关卡无需通报直接入殿那时就连蓝西洛都没有资格。 “赛提沙殿下不能进入龙殿……”修达一听反射性地叫了出来。 龙殿守卫的纪律森严到他们北景的人想尽办法都无法渗透。如果让赛提沙进入了龙殿那他们的计划就全完了。 “他是上一任青龙王的皇子这一任青龙王的皇弟!你不觉得他有绝对的资格进入吗?” 洛凯冷笑地看着修达他能肯定今晚的事件北景的人一定有份。 “那属下……” “你没有资格进入!”洛凯清晰响亮地回答道。 他不怒自威的声音让修达感觉自己内心的勇气有如不小心掉落到地上的瓷器花瓶般碎裂开来。 蓝西洛连话都不想和修达多说一句他直接命人将赛提沙和剑麒送入龙殿。 “这件事绝对不可以泄露出去!谁要是不怕死的出去旦说无妨!” 说完后蓝西洛和洛凯同时转身向厅外走去。两个女孩见状自然紧随其后。 修达怨恨地目送他们离开他的牙齿几乎将下唇咬出血来。此刻修达的内心充满了懊恼他太低估萧剑麒的力量也太低估朱雀、白虎在青龙的势力了。 在洛凯和蓝西洛的面前他根本无法按照原定计划那样诋毁萧剑麒的名誉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赛提沙被强行带入龙殿与自己分隔开来。 第八章 Ⅰ、Ⅱ 青龙王军败北。 当这个消息传回卡尔多城的时候在城内引起的惶恐和流言是可想而知的。 而另一方面返回卡尔多城的青龙军在将战败通知传回以后撤退行动变得比较缓慢。原因是这一次军队受到了重创军中有着太多的伤员使得行军的度无法加快。 三天以后仅剩的两万五千名余名残兵们回到了卡尔多城拉卡率领的战时治疗队顿时忙得不可开交起来。 由于是遭到袭营被打得措手不及的战士们伤势远比想象的要严重。 其中米勒的后心被菲尔拉特一剑穿透这种伤在其他人是必死无疑的。 但幸运的是撤退以后的剑麒还有力气亲自为他施展治疗魔法因此在得到及时的治疗后这位青年将领终究是保住了一条命不过后面的恢复情况就要看各人的不同了。 战斗虽然输了但青龙军队的士气却反而上扬了。 原因是青龙王在最后骁勇无畏的表现让大部分的将士都认可了这位年轻王者在武技方面的实力。 甚至还有一些服役多年的战士出了类似“不亏是青龙王之子比起析璟陛下来不遑多让”的感叹让剑麒只能扯出一抹淡淡的苦笑来应对。 而在之后的几天军队里随处可以听见军人们对这场战斗的议论。 幸存者们活灵活现地向此次未出征的将士描述着当晚的经过语气中不乏对青龙王的肯定以及对出卖军情者的鄙视和痛恨! 这些言论缓冲了城内的流言和惶恐的气氛。 虽然没有亲见的人还是半信半疑但是毫无疑问他们在潜意识里开始认同这位年轻的王者且不会再对其抱着过于轻视的态度。 全文字版小说阅读更新更快尽在:! 没想到战败反而为萧剑麒增加了威望得到这样事与愿违的结果修达恨得差点咬碎了一口固齿。 尤其当他从卡斯的口中得知那晚救了米勒的人是赛提沙而赛提沙对他们已经不再像从前那么信任和顺服。 “殿下还没有回来吗?” 城外的营帐中修达的口气虽然很平静但他满身的戾气却瞒不了跟随他多年的下属们。 “他到底打算在萧剑麒身边呆多久?” 自从那晚后赛提沙就一直没有回归本队。听说是他自己开口要留在青龙王的身边而萧剑麒保持着其一贯的作风没有多加询问原因就答应了下来。 赛提沙开始疏远自己的人这让修达觉得不安和烦恼但是却无可奈何。 事实上一开始他是想把情报出卖给魔兽族然后让萧剑麒明明白白地在正式的对战中输掉这样才能使对方的威望受到致命的打击而且也不容易让别人联想到情报的泄漏上。 然而当他从哈鲁·斯奇瓦那里拿到作战方案后修达却无论如何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让那样一支实力强大的军队输掉一场正面冲锋的平原战。因为无论是布下暗桩或是壕沟都不可能瞒得过左翼近卫军派出的侦察兵。 因此修达才会转而安排魔兽族袭营想要逼青龙王走上逃亡的路途到时候亲卫队中安插的人和伏击的魔兽族战士里应外合要一举杀掉青龙王并非是不可能的事。而且就算最后萧剑麒没死一个弃军而逃的说法也足够毁掉他仅有的名誉。 但是后来的事态展却完全不在修达的预料之内。 “赛提沙真的决心抛弃我们了吗?”修达恨恨地瞪视着前方“上百年的交情竟比不上萧剑麒短短的一年?而且我到没看出来他还真是有点脑子啊!” “殿下……从来就不是没脑子的人。”卡斯看到自己眼前的少年如此愤怒不禁叹了口气“我想他之所以开始脱离我们的掌握是因为大人不再是他心里唯一的支柱了。” “是吗?”修达淡淡重复了一遍他知道那个“支柱”的意思“他对萧剑麒的兄弟之情就如此之深吗?!” “青龙王是一个在表面上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人……”卡斯只好这么说道。 “难道我不是吗?”修达犀利的目光瞬间揪住了卡斯让他无可回避。 “大人我不得不说到达青龙领地之后您太急功近利了也难怪殿下他……”会看出破绽来啊后半句话卡斯不用说出口修达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急功近利啊……”修达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唾手可得的王位被一个妖族所夺或许他真是因此而失了理智才会乱了方寸:“现在弥补还来得及吗?……不……来不及了……卡斯去安排下一次计划吧!” “大人!”卡斯一惊到这个时候修达还要实施下一步计划那无疑是在铤而走险啊! “不用说了!这一次不是萧剑麒死就是我亡!”修达此时根本听不进劝。 “大人……”卡斯忍不住在心底深深地叹着气如此极端不顾后果的行事您不也一样是被那个男人迷惑了吗? 然而就算如此面对修达的瞪视卡斯依然不得不跪下将手放在自己的长剑上语气坚定地宣誓。 “属下遵命!即使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 全文字版小说阅读更新更快尽在:! “听说魔兽族能够进入‘无回森林’……” “胡说的吧?” “我看是真的要不然这次魔兽族怎么会这么容易偷袭我军成功呢?!” “这下糟了如果魔兽族能够从森林过来的话恐怕连卡尔多城也会失守啊!” “但那是不是说我们也可以进入‘无回森林’呢?” “有兄弟偷偷跑进去过啦但却再也没有回来……” “我也听说了不过好像消息被压下来了只说是擅离职守被军法处置了。” “笨蛋这种事情难不成还能大张旗鼓地宣扬吗?而且你不觉得最近卡尔多城靠近‘无回森林’的那一面防守比以前严多了吗?” “嗟!瞎猜什么?要是‘无回森林’真的被魔兽族突破的话卡尔多城怎么可能到现在都还平安无事?” “对啊!我看袭营会成功八成是有那些叛徒的原因!” “不过好像没有听说抓到谁是叛徒啊!” …… 数日之后类似的私下议论在青龙军队中纷纷扬扬地传了开来。 几千年来素有攻防死地之称的“无回森林”竟然被突破失去了这道天然屏障让青龙全体的将士都感到惶恐不安。 但与其说他们过分依赖于“无回森林”的防护作用还不如说对妖魔界----特别是青龙领地的人而言----“无回森林”被突破在心理上所受的打击要远大于实质上会产生的危险。 全文字版小说阅读更新更快尽在:! 已经开始入冬的夜里有些寒冷。 剑麒披着一身洁白胜雪的浴袍回到自己的房间。 房内空无一人目前几乎是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位新上任的青龙王极端排斥别人涉足他的私生活尤其是房间这一被认定是私人领域的空间。 因此除了常规的打扫以外平时无人会踏入这里。且和别的寝宫、居室不同的是剑麒的房内从不设任何侍从、侍女。这一点就算是他住在驰越宫的龙殿时也一样。 原本趴在地上休息的白色锦硝看到剑麒进了房间便起身走到他身边它的呼吸悠长而均匀就好像是知道剑麒此刻的心情般安静地站在一边守护着自己的朋友兼主人。 “谛雷。”剑麒见状笑着伸手揉了揉白色锦硝毛茸茸的大脑袋而谛雷则是有点不甘被当成宠物对待似地低吼了一声。 剑麒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走到桌边坐下提起桌上冰冷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冷掉的茶有点苦、有点涩一如他现在的心情。 一个星期前的今天一早随着他离开卡尔多城出征的战士共有五万三千八百名但经过那次袭营活着回来的却只有两万五千三百二十一名!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陨落的却是两万八千四百七十九位条人命! 如果每条人命化作一滴血的话大概也足够淹死他了。 剑麒的唇边是淡淡的笑笑中则是死寂如灰的自责和嘲讽。 明知北景的人有问题他却不敢妄动;明知修达必定针对这次出征暗藏阴谋他却无从防范;或者说明知以现在青龙的条件并不合适出兵讨伐魔兽族可他却不得不为! 第八章 Ⅲ “臣知自己治军不严右翼近卫军在战斗中节节溃败使王蒙受战败的耻辱。原本臣想以死谢罪但此值大战前夕臣恐耽误战事特向王请罪恳求王能让属下戴罪立功直破魔兽族大军!” 是直破我军还是直破魔兽族大军?奥希斯等人一致咬牙切齿的在心里浮现出这个近乎荒诞的疑问。 但由于哈鲁·斯奇瓦是自行请罪加上他在青龙朝廷位高权重于青龙军里的影响力还是非常巨大。更何况被袭营时他也有出战抗敌且没有确切证据证明通敌的人就是他所以剑麒也拿他毫无办法就连革查办都做不到。 这件事情会给青龙王的内心造成多么巨大的郁闷是可想而知的。 假如之后他在面对自己熟悉的下属时有大吼大叫地把情绪泄出来的话奥希斯等人可能都还放心些但偏偏剑麒的表现到目前为止都还一直维持着沉稳、从容的样子。 那天如果不是在场的拉卡细心奥希斯等人甚至注意不到他紧握到白的指关节。也所以只好每次看到他温和斯文的笑容所有熟悉他的人都会当场产生一种想要抓住他肩膀好好晃一下晃出他真实情绪来的冲动! 如果现在洛凯或者梅索斯任何一个人在场的话大概都会把这个想法付诸于行动只可惜此刻站在旁边的几人有胆子的没身份有身份的没这么激烈的性子所以气氛一下子变压抑了下来。 “吼!”谛雷像是非常不喜欢这种沉重地空气般低吼了一声。 锦硝的吼声让正在回想和思考刚才奥希斯和米勒那一连串吵架式分析的剑麒回过神来。看到三人地表情他不由得笑了起来:“啧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嘛。下次有机会不要放过他就好。” 下次有机会?说的容易!奥希斯脸上的表情明显地写着他的想法见状剑麒只好苦笑着转开视线当作没看到然而他一转过头正巧对上的是拉卡充满担忧的金色眸子。 被三人的目光一齐如此“关心”地聚焦剑麒不禁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事实上那天哈鲁·斯奇瓦当众自请谢罪之后他并不是没愤怒到有过想要迁怒的冲动只是到最后理智还是压过了情感一分罢了。 “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是一种技能除了先天地个性注定以外。后天的自律更为重要。没有人理所应当该被你迁怒没有人该承担你失控时所犯下的错误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是一个人最基本应该做到的。” 很久以前在他还无法很好控制自己的情绪时也曾因为迁怒而伤害了周围的朋友。 那件事情之后。萧承宇没有责备也没有火只是用淡到几乎没有感情的声音说了那段话然后把他一个人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一整晚房门是开着的但年少的他却被一种懊悔和自责打击到无法移动自己的双腿走出去。 自此以后他就甚少出现极端的情绪。久而久之也便养成了习惯。 不过……现在这是什么状况? 带着戏谑的紫眸懒散的扫过眼前的三人剑麒开始有些恶作剧地怀疑起自己身边的人是不是一个个都有当被虐狂地潜质不看到他狠狠地一次火。被骂到狗血淋头就不罢休。 但是想归想现实中当然不可能付之行动所以剑麒还是浅笑着道:“好了已经很晚了你们都回去吧。关于这次出兵的事情让我再考虑一下。” 既然王已经下了命令拉卡等人即使再心有味甘也只好领命而出留给他一个安静的空间去思考。 不过要是让奥希斯知道此刻剑麒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以及后来会由此而引的一系列事件的话。 恐怕当晚即使当场杀了他他都不会离开这个房间半步! 夜色微凉赛提沙趴在着急房间的窗台上。 看着窗外被黑夜笼罩的街道像一条条黑色的毒蛇般扭曲交错赛提沙略微苦笑心情不好的时候看出去真是什么都不顺眼。 躲在城里这么多天他不想回去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修达面对从前的下属们。 皇兄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待他不但每一次的军事会议都让他出席并且基于这次自己在战场上的表现加之救了米勒将军的功劳封他为千骑长。 会让赛提沙感到高兴地不是官位的上迁而是想起从前青龙王曾说过“身份和职权不能混为一谈想要升官的话就用武勋来交换”如今剑麒兑现了他的承诺就代表这位皇兄承认了自己的功勋这使赛提沙的内心雀跃不已。 而且连左翼近卫军长官看自己的眼神都似乎和从前有了些微的差别;米勒将军更是在能起身后亲自前来向他道谢赛提沙看的出来对方的诚意并非伪装。 或许这些细节都微不足道不过在赛提沙却是意义不同因为那些人都是青龙王十分重视的朝臣。 但是除此以外好想就没什么值得愉悦的事情了反而是烦恼更多一点。 赛提沙知道被袭营的事情百分之百是修达联合北景那些人搞得鬼可是对这件事情他却完全想不出要如何来应对和处理所以只好拖一天是一天的滞留在城内。 好在也没有人会来催他逼他估计在那些人眼里他能够不去害皇兄打架就都已经很满足了。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听到门外传来“属下参见公主”的行礼声赛提沙回过了身在卫兵通进行报后他打开门打算让拉卡进来。 不过拉卡却笑着邀请他一起到城外的营地散散步“一直闷在房间里不利于健康哦。” 赛提沙考虑了几秒钟后点头答应了。 夜晚的风舒服的迎面吹过来只是微凉谈不上冷。 拉卡和赛提各自牵着骑兽慢慢走在卡尔多城空旷无人的街道上。 “皇兄他还好吧?”赛提沙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一方面拉卡每次来找他总会谈到剑麒的事所以赛提沙问的理所当然。 另一方面他确实想从拉卡的口中多了解一些剑麒目前的情况。因为虽然青龙王一直对他很温和但赛提沙心中清楚他和拉卡在皇兄心目中的地位绝不会是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咦什么意思?”拉卡眨了眨眼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赛提沙所指为何。 “就是皇兄战败以后好想很平静……呃太平静了对皇兄本身而言会造成很大的负担吧?” 很少会有王将情绪积压在内心而不往臣下身上宣泄。赛提沙从小看惯了北景王费南汇为一点小事闹得整个睦底斯宫不得安宁、人人自危。因为只要费南心情不好从侍女到朝臣全都随时随地有掉脑袋的可能。 所以对剑麒在战败这种大事后表现出的平静赛提沙已经不能简单用“诧异”两个字来形容了但最初的惊异过后浮上的便是更深层的担心怕对方会让自己积压在内心的汹涌情绪溺死。 “剑麒吗?在你面前是什么样子在我面前也是那样哦。”拉卡侧过头去看了看赛提沙微讶的表情“完全不知道他是真的已经不愤怒了还是仅仅因为不想自己的坏情绪波及到我们。” “是吗?”赛提沙轻轻吐出一口气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他无法忽略自己心中升起的那一丝快乐当然也马上因为身边女孩明了的目光而尴尬起来。 拉卡却当作没有看到赛提沙的尴尬般淡淡一笑:“不要谈剑麒了今天约你出来主要是让你散心哦。” “让我散心?”赛提沙有点受宠若惊拉卡从来没有为了他而来找他过。 即使对这位漂亮的小公主一直有着好感但赛提沙很清楚拉卡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皇兄。 从第一次来找他谈判到后来每一次的谈心会面拉卡的目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消除他和剑麒之间的误会化解横在他们两人当中的矛盾。 但就赛提沙本身而言对能和这位在科兰卡镇的“云馆”里被他拿剑架在脖子上的女孩形成目前这种微妙的哦缓和关系已经是打心底里感到满足了。 “对啊你救了米勒算是正式和北景的那些人闹翻了吧?”拉卡的金眸望向赛提沙轻声道“虽然我很高兴你能站在我们一边但是和自己的朋友闹翻任谁都不会开心的所以才把你拉出来走走。” 第八章 Ⅳ 有时候话语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赛提沙微笑了起来拉卡的话让他感动。这个女孩不仅仅是关心他更是理解他。“谢谢你把他们称为我的朋友。” 撇开身在青龙心在北景的那群和自己无关的青龙背叛者不说曾经身为北景王子的赛提沙最无法面对的就是那些千里迢迢一路陪伴自己而来的北景战士以及那个一百多年来始终和他亦臣亦友不离不弃的少年。 北景的宫廷并不像青龙那么简单清晰----什么人在什么殿除了普通的宫规以外各殿独立自成一处。 但是在北景那是遥不可及的神话北景的宫规复杂而且宫廷的关系繁复。 不给自己特殊的待遇是费南将拥有青龙图腾的他隐藏在北景王宫的一个最好处理办法但那也意味着当时不明真相的他在一定程度上必须要去跟其他的皇子斗智来获取现在想来根本不必要的北景王的关注。 自从修达来了以后那位聪明伶俐的伙伴便帮他解决掉了大半这种事情让他较其他皇子来活得更为轻松安逸。 修达一直是他最好的帮手和精神上的支柱在获悉自己有资格继承青龙王位后那是何种压力和惶恐只有赛提沙自己心里清楚。那时深陷迷茫和彷徨中的他因修达的一句“无论殿下要去哪里我都会终身随侍殿下左右”而安心和解脱。 然而当曾经的朋友变为现在敌人……他究竟要如何抉择才是正确? “既然现在是青龙的王子青龙王又待你如此之好那当然应该帮着青龙对付北景。这是想都不用想的嘛。”----会有如此思想的人不是考虑问题的方式从来单向一条直线不都得拐弯就是忘恩负义、薄情寡性之徒。只可惜这两者他都不是……也永远不会是! 看着赛提沙此刻落寞而疲惫的眼神拉卡不由得在心底叹了口气。好吧她承认自己今晚会来找赛提沙地动机其实并没那么单纯。 白虎王在很久以前就不知从哪看出了一些端倪因此后来经过他的提点和九尾妖狐一族本能的敏锐直觉拉卡很清楚赛提沙和她之间绝对存在着除友情和亲情以外的第三种感情。 原本拉卡是希望可以利用赛提沙对剑麒、对自己的感情反打入北景奸细的内部帮他们一举抓出那些和北景的人有联络的青龙朝臣但是现在……女孩漂亮的脸蛋上有一抹苦笑。打消了那个念头。 罢了赛提沙不是那种人或许正因为如此所以修达也无法利用他来和自己这方为敌。退一步吧其实整件事里面赛提沙又何尝不是无辜地?他要么失去自己的兄长。要么失去百年至交的好友两种选择哪一种不残忍? 夜晚的城门虽然是关闭的但是赛提沙和拉卡一个王子一个是公主加上都有自由出入的令牌所以很容易便出了城。 夜色是让人心悸的美丽。 修达走出营帐站在月光下安静的眺望远处漆黑的地方。就好像那里有什么别人看不到的风景一般。 “大人夜里凉小心身体。”卡斯随后跟了出来他左手提剑右手拿着一件披风走到修达的身后为他披上。 修达伸手将领口的扣子扣上。之后沉默便在两人之间蔓延着。 卡斯有点犹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留在这里就在他打算离开的时候修达终于出声了。 “卡斯你说萧剑麒真的会如我们所愿前去‘无回森林’吗?”暗哑的声音显示着主人此刻的疲惫。 四天来修达利用自己的人在整个军队大肆散播“无回森林”已经被魔兽族突破的流言极力引起士兵们的恐慌。 身为冢越一派中北景王的心腹他对还未继位时的剑麒所做的几件大事可说是了如指掌。 当年“冥幽森林”地事件中萧剑麒就是因为和梅索斯·图拉斯特一起逃入那无人敢入得死亡森林才会侥幸救了麒麟一派已经岌岌可危的三位王。 而“落月城事件”中在莫郎城突围后的他也是靠躲入其周围的森林来让吟游艺人团的人躲过一时的追杀。 所以说萧剑麒对于森林恐怕已经不是自信而是自负了。这样一个人听说“无回森林”被突破了会无动于衷地任自己的手下一批一批白白往里面送死而不去自己查看吗? “大人的算计从来都没有出过差错我相信萧剑麒一定会去。而奥希斯和米勒两位将军也一定会竭力反对他以身涉险所以最终的结果很有可能是萧剑麒只会带一些亲卫队的人私自出城。” 看到向来骄傲、冷酷的修达在这一刻失去了自信露出少见的彷徨和疑虑卡斯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即使他在心里其实并不那么确定。 “……从来都没有出过差错?”修达闻言轻轻的哼了一声不过让人感觉不到有什么火气“你这是在讽刺我吗?我都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败在萧剑麒的手下了!” “大人……”卡斯忍不住苦笑了下这位大人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偶尔并非怒的任性还真让卡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修达刚刚也不过是玩笑罢了所以他只淡笑了一下便继续将目光定回远处。如果萧剑麒真的进了“无回森林”埋伏在里面的魔兽族战士再配合他给的毒药。是足以让对方有去无回的。 只是为什么直到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城内却还没有动静呢?难道他真的估错了萧剑麒的个性了吗? 看着修达的背影。卡斯开口说道:“其实大人无需过于烦恼就算这次萧剑麒没有上当日后我们依旧还可以……” “卡斯你不需要再安慰我了。”修达转过头来那藏蓝地眸子犹如深潭一般沉静“这次我决意铤而走险的原因陪在我身边多年的你们难道还猜不到吗?” 卡斯闭上了嘴良久他终于深深地叹了口气。 袭营的事情已经让萧剑麒对“无回森林”有了警觉。少了这个优势之后在接下来的战争中还想继续通敌搞鬼是绝对不可能了。 而假如让萧剑麒夺回奇加克约城和浮德拉城凯旋而归的话他们怕是再也没有机会把那个出色的男人拉下青龙王的宝座了。 沉默一会儿修达再次开口道:“卡斯你们跟了我多少年了?” “五十七年了。”卡斯不知道修达为什么要问这个但还是神色平静的回答了。 “也就是说阿尔卡特家族灭族已经五十七年了……”修达抬头看着一望无际的浩瀚星空。“已经五十七年了啊。” “大人……不少主人……”卡斯看着眼前沉浸在悲伤中地少年“少主人不是一直在为家族的复仇而努力着吗?” 目前这个情况卡斯也只好这么说 他知道打从最后一个计划开始实施那日起修达的内心便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煎熬。这几天下来毫无音讯修达的精神已经紧绷到了极限。不然的话。这位向来高傲自负的少主人是不会任自己流露出如此脆弱的感情来的。 “除掉萧剑麒让赛提沙继位。然后控制赛提沙继而控制整个青龙领地……”修达像是在自我催眠一般喃喃重复着对未来的规划。只有在这些父亲给他留下的阿尔卡特家族的死忠家臣面前他才敢稍稍表露自己的内心。 “是的到时候少主人就可以利用青龙的势力。真正对抗北景王为阿尔卡特家族全族三百余口人报仇雪恨!” 卡斯就像是要给眼前的少年以勇气般用力的说道。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想得起修达毕竟还年轻。这位阿尔卡特家族最后的幸运者至今只有一百六十七岁从根本上来说对方还是一个……孩子! “是啊……这么多年我也只剩下这么一个活下去的目标了。”修达惨淡的笑了一下等到报完仇他这个害全家被灭门的罪人也该以死来谢罪了。到那个时候他才能真正卸下肩上的责任好好休息。 “修达大人!”这时突然从黑暗处闪出一道人影是哈尔德。 “什么事?” 修达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完全没了刚才的低落情绪而那听上去平静的语气也因激动而隐隐有着颤抖因为他在潜意识中希望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据我们的人传报就在刚才青龙王带着五十亲卫队成员往‘无回森林’的方向去了!” 不愧是训练有素的战士即使是在狂喜的情况下哈尔德的声音和往常比起来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听到哈尔德的话修达似乎是无法承受对方带来的巨大喜讯般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冷静的问道。 “那我们的人呢?有没有及时通知‘无回森林’里的魔兽族做好准备?五菱是谁杀了萧剑麒一律重金赏赐!还有告诉那些魔兽族只要新王一继位他们的要求很快就能得到满足。” “请大人放心伊万已经早一步前去通知确保一现萧剑麒的行走路线‘残魔’马上开始沿途点燃到时萧剑麒走不了几步路就会中伏!” “残魔”是一种药性非常烈的剧毒而且是专门针对魔法力强大的人配制的。 这种毒药燃烧起来有一种十分香甜的味道且药性十分刁钻。 不动用魔法力的人即使吸入也不会中毒但吸入“残魔”后只要一动魔法力毒性立即会蔓延到全身。接下来使用魔法的时候整个人便会产生常人难以想象的巨大痛苦而且越是勉强使用魔法毒就中的越深。 “很好!”修达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挺直了背脊冷声笑道“萧剑麒一死赛提沙就算不想继承王位恐怕也由不得他!” 提到赛提沙哈尔德这才想起刚才卫兵也有来通报说是赛提沙在青龙王离开前没几分钟也出了城。只是两件事情相隔太近众人自然都把青龙王的出行放在第一位处理而将赛提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听完哈尔德接下来的汇报修达显得十分讶异赛提沙为何会在这么晚的时候出城就算是想要回营也犯不着在半夜吧? “传报他是和拉卡公主一起出城的。”看出修达的疑惑哈尔德如此答道。 “拉卡”修达略微皱眉但下一秒便松开了“赛提沙是不是喜欢那只九尾狐妖?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在继位之后就让他封拉卡为王妃吧既非血亲说起来也是已故青龙王的妹妹从身份上来说对我们算是极有利可图。” “不过拉卡公主是药师精通草药到时候少主人要慢慢下毒让赛提沙殿下的身体虚弱下去再取代他掌控整个青龙朝堂的计划怕是会受到阻碍。”从哈尔德传报后便一直站在旁边为修达感到衷心喜悦的卡斯这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说的也是。”哈尔德听到卡斯叫的是以前的称呼也便顺其自然地沿用道“上一次少主人调换了北景王给的毒药本来想让他名正言顺的残废也好方便日后的控制结果却因为萧剑麒强大的魔法和拉卡的调理给弄得前功尽弃……” 当哈尔德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突然“啪嗒”一声从营帐的后面传出一个不同寻常的响声。 “什么人?” 哈尔德一惊抬头大喝的同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卡斯则是在同一时刻拔出利剑挡在修达的面前! 霎那间空气好想停止了流动化作千丝万缕的绳索绑住了众人的手脚。 印入这些人眼瞳的是一双没有任何情绪的青色眸子少年长长地黑散落在身后俊美的脸庞竞和青龙王有着七分的相似。 “……赛提沙殿下!?” 良久两名护卫战士中不知是谁艰难地吐出了那五个字。 第一章(中) 完全没有头绪的奥希斯只好冒险让坐下的妖兽去选择路线。因为他相信如果青龙王中伏的话双方一定会生激烈的搏斗到时候必然会有伤亡出现而妖兽的鼻子对血腥味是最敏感的。 虽然这是没有办法时候的办法其冒的风险也不是一般的大但所幸仅仅是十分钟之后他们就找到了亲卫队的踪迹。 然而印入他们眼中的那一幕让这些驰骋过沙场的近卫军战士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那是绝对可以用触目惊心四个字来形容的。 纵横交错的尸体凌乱地躺在森林漆黑的地面上。已死的战士大多已经面目全非身上是成千上百深浅不一的伤口。 战斗中一般几刀就会毙命如果这些这哪是真是力战而亡绝不至于伤成这样。很明显他们都是中了毒在失去了抵抗力以后被丧心病狂的魔兽族以千刀万剐的方式凌虐而死的。 看到这种情景连向来情绪起伏不大的奥希斯都感觉到自己内心腾起了一股明显的愤怒和忧惧。 虽然在这其中他们并没有现穿着青龙王铠甲的尸体说明青龙王很有可能还活着但是那位俊美非凡的王落在残暴的魔兽族手里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奥希斯现自己根本不敢往这方面思及。 “奥希斯将军接下来要怎么办?”见状。奥希斯的副官伽那驱使着坐骑上前一步如此问道。 目前此地应该是附近血腥味最浓的地区了接下来靠妖兽是绝对现不了魔兽族的行踪的。现在唯一的线索都断了他们要如何才能找到青龙王的下落? 奥希斯没有问答他已经急到开始冒出冷汗在刚才短短的时间内他的脑中一连转过数个念头但却没一个是管用的。 正在这时一声低吼顺风传了过来接着从暗处窜除了一只全身绑着青色战甲地白色锦硝正是青龙王的骑兽“谛雷”。 看到步履不稳。明显也是中了毒可还能够勉强走动的白色锦硝奥希斯顿时有一种如获大赦的感觉。因为锦硝此刻低啸连连前爪不断刨着脚下的泥土显然是正在向他传达它知道青龙王在哪里的讯息。 奥希斯当机立断地下令。 “跟着陛下的骑兽走!” 事到如今剑麒不得不承认这次他是真的莽撞了! 他确实是想到了森林里或许埋伏着魔兽族的士兵所以才带了五十骑强悍的亲卫队战士。 他有去注意森林内是否被布了暗桩、壕沟或者是陷阱并且凭着自己的本能带队避开了所有可能有危险的植物。 他警觉地在闻到甜香的同时。已经怕是森林里的有毒植物放出的气味所以动魔法力筑起结界…… 虽然结果是适得其反。 只一点点的“残魔”却因为他本身的魔法力过强。且太过依赖魔法驱毒而造成了恶性循环。 “有些毒中了是不可以勉强去解的因为它们的特性就是越解毒越深。” 曾几何时人类界一位擅长使毒的朋友在和众人一起闲聊的时候提到过这么一句。但当剑麒忆起夏侯镜月的话确实为时已晚他已经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而他身边的亲卫队战士也是一样如此。 “残魔”的药性----魔法力越强得人中的毒救越深。 剑麒的亲卫队全是不亚于米勒王军中魔法骑兵的强悍战士但就因为如此他们才败得更加轻易。 看着忠于自己的骁勇护卫一个一个中毒倒下。看到对方地士兵如何将他们残忍的虐杀那一声声任人宰割的惨叫犹如一道道伤口深深刻到剑麒的心底。 大获全胜的魔兽族没有当场杀了青龙王而是将剑麒连同剩下的七名亲卫队战士一起绑回了森林更深处的本营。 这时的剑麒铠甲已经被卸下。他只穿了一件单衣双手被粗且结实的麻绳绑紧然后离地吊在一棵大树的枝干上。 绳子的粗糙加之全身的重量都落在了双手上因此没多久剑麒的手腕就被勒到皮开肉绽淋漓的鲜血随着绳子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下…… 在剑麒身边是同样被吊在半空中的亲卫队战士他们的情况也不比他好多少。 仅仅是被这样吊着这些人就已经痛到汗如雨下。因为中了“残魔”之后钻心刺骨的痛便会在全身蔓延开来哪怕只是轻轻擦到一点皮肤都会让他们受着好像炙焰灼烧一般的煎熬。 然而那些魔兽族却还恶毒的拿着短鞭不停地往他们身上招呼。这种专门的鞭子是由好几根强韧的皮条组成的大力的挥下后起初割破的只是身体的裘皮而已但随着相同的抽打点不断叠加就开始有皮条切破了皮肤嵌入到肌肉内…… 其中身为王的剑麒伤势是最严重的。 剑麒的腹部、肩膀、背上都遭到这样狠毒地抽打火烧撕裂般的剧痛从伤口不断地传到大脑引起不规则的痉挛和抽搐细韧的皮条割裂了他身体的多处血管血汩汩地往外流着就仿佛生命力正在源源不断地离他而去一般…… “住手啊!不要再折磨陛下了!” 看到这种情况受伤没那么重的亲卫队中有人忍不住出了如此的怒吼和悲鸣即使明知道这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魔兽族哪里会容得战俘在自己的地盘叫嚣执行的人怒气冲冲地抡起鞭子挥过去。 “噼----啪----噼----啪!” 鞭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几分钟过后方才那名出声的亲卫队战士终于在出一声闷哼后昏死了过去。 可紧接着冰冷的水劈头盖脸得泼向他这时是初冬的深夜被水淋到刺骨的寒冷和疼痛让那名战士立刻在全身的颤栗和肌肉的抽痛中醒来而后鞭子抽打的声音便重新响了起来…… “残魔”的毒似乎就是专为折磨人而配制出来的因此在好像要爆炸般的疼痛一阵阵传遍全身的时候剑麒的神志却反而比往常都更为清晰。 他太自负了!自负这世上没有任何一座森林能够挡得住他是他的轻率害了这些英勇无畏、忠心耿耿的亲卫队战士! 此刻剑麒全省的冷汗已象经过水洗一般涔涔而下所以那紧紧闭着的眼角流下的究竟是汗还是泪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旁人根本无从分辨。 “这个人就是青龙王吗?也不过如此而已!传言不是说在战争中很强悍嘛!” “不过看上去这么柔弱的样子骨子里倒是刚强的很啊!” “你这个叛徒居然赞美起青龙的王来!你难道忘了我们的父母我们的兄弟姐妹仅仅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但是青龙的法令是怎么对我们的?!” “可是之后我们不一样要和新任的青龙王合作吗?!” …… 围观的魔兽族有很多他们的交谈给了剑麒很多从前他根本无暇去考虑也不会去考虑的问题。 为什么魔兽族要侵犯青龙的北疆?过去一直以为是单纯的扩张侵略然而此刻听到这些人的交谈剑麒的内心却开始升上一种很奇怪的念头觉得真相不该仅仅如此简单而已。 是什么?是什么使得他们一定要和北景的人合作?赛提沙继位后能给他们的东西现在的自己给不了吗? 然而即使剑麒想要开口说话身体断裂般的痛苦和吊了一段时间之后胸口沉淀的窒息感让他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猛烈的鞭打还在继续闪电般的剧痛不断攻击着剑麒的神经甚至于那因为疼痛而流出的冷汗中开始夹杂着血滴…… 突然间敌人停下了抽打的动作紧接着有什么人捏住了自己的下巴。 剑麒勉强睁开已经被混合着血的汗水糊住了的双眸眼前的男人有一张极为刚毅的脸庞。 虽然看得并不十分分明但剑麒确定自己见过他对方就是那夜袭营将米勒刺成重伤的魔兽族主将。 “堂堂的青龙王在受到这种酷刑以后竟还能露出这样的眼神来!我佩服你!” 菲尔拉特盯着对方的眸子在那双眼睛里他看不到一丝的慌乱、绝望、和乞怜有的只是不屈和坚毅。自开始用刑到现在这位高贵的王者没有出过一声叫喊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娇生惯养的皇族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而或许是有青龙王作榜样的关系使得其周围的亲卫队战士们也同样展现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忍耐力。 第一章(下) 这样的鞭打七人中竟无一呼痛无一乞降此种精神的理解度已经出常人可以理解的范围了。 菲尔拉特还记得袭营的那天晚上当这个男人率领亲卫队朝自己这儿冲过来时几乎是立刻扭转了整个战局! 那时的菲尔拉特甚至反射性地驱使骑兽冲过去虽然最后是被他自己的护卫们阻拦了下来但那种本能的反映几乎可以说是被对方迷惑了般。 菲尔拉特定定地望着剑麒的紫眸。今晚不也是一样吗?按照约定他们应该当场杀了青龙王但他却下令把人带了回来。 虽然合作者那方的使者在不断地催促他杀了青龙王以绝后患但此刻菲尔拉特完全不想答理对方。 为什么要暂时饶下青龙王一命?带他回来仅仅是想让自己的下属们出一口气折磨于他吗?菲尔拉特在心底忍不住浮现出自嘲他骗得了任何人但骗不了自己让手下折磨青龙王只是他给自己的行为找的一个合理的理由罢了! 因为他根本无法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动摇和怀疑。 一个是不愿在战场上抛弃自己将士独自逃生的英雄王一个是为了争夺王位不惜私通外敌让自己领地几万将士无辜惨死的狠毒王子到底哪一个更值得信任哪一个更值得拥戴?杀了青龙王那位王子承诺会给的东西。真的会如约履行吗? 正当菲尔拉特犹豫不决的时候有魔兽族的战士骑着妖兽朝这里狂奔而来。 “报告将军!在营地外围现青龙骑兵的行踪!数量约在两百五十人左右!” 修达以一记回劈挡住了赛提沙的下攻击。 两把长剑成十字形相交出了刺耳的撞击声。 赛提沙和修达从小是在同一个剑术老师的教导下长大。 要说修达为了复仇时常有在暗中和卡斯他们切磋、较量;那为了继承青龙王位赛提沙被施以的严格训练同样不少所以这两人地剑术实力其实是在伯仲之间。 接下里继续交换的几招中谁都没有取得决定性的优势。 赛提沙在又一下攻击被避开后放出了一个假动作。 修达看穿之后。借助剑招的空隙反攻回去顿时在赛提沙的右臂拉出一道十公分的血口。 但这时的赛提沙对身体的伤口根本不放在心上他毫无顾忌地重新挥剑上前任由血液因为双手的使力而飞溅出来。 面对赛提沙这么不要命的攻击修达渐渐地左躲右支只能转向防守型的招数。 看着赛提沙一招狠似一招的攻击修达算是第一次真正明白到自己在这位王子心目中的地位。 感情越深受到背叛后产生的情绪也就越强烈。 赛提沙是累了他呼吸也已经开始急促。可是他一点都不在乎。 这一场战斗对他来说与其是要认真的与修达决一胜负还不如说纯粹地泄自己的感情。 因为从一开始答应这场决战赛提沙就知道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即使他打赢了修达又如何?他要的只是一个答案吗? 修达的身边有那么多死忠的战士。如果打赢了其他人也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卡斯、哈尔德那些原以为是效忠自己的人结果却全是修达地私人护卫! 修达的身边至少还有人是在真正关爱着他保护着他!但自己呢? 赛提沙的眼睛被泪弄模糊了。北景王把他养大不过是要一颗可以操控的棋子;拉卡对他的付出只是不想让他去对付皇兄;而皇兄对他的温柔究竟是出于兄弟情还是纯粹政治上的需呀。此刻的赛提沙已经分不清了…… 为什么?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无论到哪里自己都是被利用的对象?有谁会真正关心他吗? 赛提沙最终以一个回挑逼得修达弃剑后往一旁滚开随即他往前一扑在修达还来不及起身的情况下将对方按到地上。 赛提沙地剑尖正对着修达的咽喉。 虽然之前修达下过“这场是一对一的战斗你们谁都不准出手!”的命令。卡斯和哈尔德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两道身影电光火石般闪出在哈尔德撞开赛提沙的同时卡斯把修达从剑下拖了出来。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但之后大家一时间就那么沉默着站在了原地。 修达地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知道刚刚的一刹那赛提沙是有机会刺穿他的喉咙的。如果对方真的要这么做卡斯和哈尔德绝对赶不及救下自己但是赛提沙并没有杀他的意思那双青眸即使愤怒到了极点却依旧忍住了杀念…… “为什么……我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被哈尔德紧扣住双手手腕的赛提沙像是所有的力气都在刚才的激战中用尽了一般就这么跪倒在地上。 “还记不记得在北景当其他得势的皇子硬逼我为他们犯下的错误顶罪时是谁每一次替我承下那狠毒的刑罚……” 赛提沙低着头开口了那沙哑的声音带着哽咽。 “还记不记得费南设宴有皇子公然将我排在整个宴会厅的末席。以示侮辱!是谁言辞犀利能言善辩硬以谦逊地姿态逼对方把最上方的位置让出来为我挽回颜面……” 哈尔德放开了赛提沙的双手重重摔落在地上的手慢慢握成了拳状。 “还记不记得当别的皇子指使侍从当着我的面羞辱我母妃是前青龙王弃之不要的妃子时是谁挺身而出口若悬河。借着他们的话反攻回去却又让那些皇子作不得为我扳回一局……” 赛提沙已经泣不成声。 “结果自己却落得一个对皇子不敬的罪名被关在水牢整整三天出来后几乎奄奄一息……” “原来你都记得……”修达淡淡的说道但接着他就冷冷的笑了起来虽然卡斯分明看到他眼眶中已然成形的泪水“那么就当这些都是你欠我的!就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拿回我应得的东西!” “我赢了……” 突然冒出那三个字的赛提沙。让修达愣了一下。 “刚刚的决斗是我赢了!”赛提沙用力占了起来抬起头。“告诉我原因!你答应过的!一百多年的交情至此恩断义绝!单卧至少要知道所有的原因!” 恩断义绝吗?修达在内心自嘲的笑了起来把一百多年的交情拿来当筹码利用的不是他自己吗?那为什么听到赛提沙说出“恩断义绝”那四个字他的心中竟也有着隐隐的刺痛呢?明明……是连毒杀的招数都能施加在对方身上的啊! “从小到大你有过多少侍读你还记得吗?”修达深吸了一口气后问道。 “侍读?不是只有你吗?”赛提沙有些诧异的盯着修达的脸。 “只有我?哼!和我一起被选进宫的可是有十几个孩子只可惜他们都不投你的缘。”修达知道赛提沙根本不记得那些只和他见过一、两次面的孩子“仅仅因为不投你的缘。你知道他们的下场是什么吗?” 听到修达的语气沙塔斯倒抽了一口冷气因为他已经隐隐猜到了对方接下来的话。果然…… “他们全都被杀死了幸运的话大概是做了费南的试毒者。不幸运的话大概就被拿去喂妖兽了吧。”修达的嘴角微微上扬“不过也难怪毕竟是惹赛提沙王子不开心的罪魁祸或者说他们地死拯救了他们的家族。也未尝是种不幸。 赛提沙禁不住往后踉跄了两步经过修达地提醒他确实想起来小时候身边的玩伴不止有过修达一个。但那些孩子他原本以为他们都是回去了自己的家庭没想到费南竟然……竟然如此的残忍!” “我跟你很投缘从第一次见面就是如此所以我活下来了所以死的人变成了我的家族!”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修达地脸都痛苦到变形了“费南要一个可以控制你的人一个没有牵挂全心全意可以为他来控制你的人!” “阿尔卡特家族……”赛提沙不敢置信的的摇着头阿尔卡特家族的灭族……难道是为了这个原因吗? “没错!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修达狠狠地瞪着赛提沙“阿尔卡特家族全族三百余口人是为了你而被杀死的!” “根本没有必要啊……就算…….你也一样可以为他……”赛提沙已经被今晚的消息震惊到了语无伦次的地步。 “没有必要?那只是你作为旁观者的天真想法罢了!对上位者来说有没有必要根本不是最重要的!任何一个起念一时兴致所至都可以让成百上千的人死的不明不白!那又如何?对他们来说下位者的命卑贱如蝼蚁般不值一提!” “怎么会这样……”赛提沙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真的是他害的修达灭族?仅仅只为这样一个原因? “你能了解当我把你视作生命中唯一重要的人拼死捍卫却得知到那种真相后的感受吗?!……” 修达还想继续说的时候被哈尔德打断了。 “好了我的王子殿下陪我们走一遭吧!” 哈尔德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牵过了骑兽他一把抓过赛提沙的双手用绳子困住然后扔上了自己的坐骑。 面对这位战力卓越的武将赛提沙是一点反抗的可能都没有的但也或许心如死灰的他早已连反抗的念头都失去了。 与此同时在他的对面卡斯也已经把修达拉上了自己的骑兽并严肃地对着他说道。 “即使不能报仇少主人也是阿尔卡特家族最后的继承者请您不要那么轻贱自己的性命!” 在刚才修达失去理智去和赛提沙决斗的这一小会儿时间里卡斯他们自然不会笨到什么事情都不做! “时间紧迫奥希斯将军出前不会不下命令来捉拿我们。”哈尔德一边调转方向一边说道“我已经通知其他的护卫他们聚集了最后一批肯效忠我们的战士!我们在‘无回森林’沿途都有暗哨很容易就能知道近卫军选择了哪条路!” “军中米勒将军重伤只要奥希斯将军和青龙王都死在‘无回森林’里夺位未必完全没有希望。”卡斯的骑兽开始加奔跑“到时候只要少主人下得了决心重新控制赛提沙王子也并不是做不到的!” “对不起!是我的失误!”修达此刻十分羞愧。刚才的他竟然完全地失去了理智如果不是有这些忠心的护卫这次他肯定完了。 “少主人不用自责为少主人分忧是手下的职责!”修达压抑了太久了这也是卡斯为什么会在自己去安排一切的同时放任他和赛提沙决斗的原因。 “可是计划不一定能成功所以需要少主人一起去。如果失败了我们就尾随残余的魔兽族从‘无回森林’通过魔兽族领地绕回北景另谋他策也罢隐居起来也行。我说过即使报不了仇少主人也依然是少主人所以您绝不可以有自暴自弃的念头!” “……也依旧是少主人吗?” 修达轻轻的重复了这一句然后闭上眼睛安心的靠在了护卫战士的胸前。 就如卡斯他们预料的那样奥希斯临走前确实派了一支分队前去捉拿修达等人。 但是由于奥希斯带走了近卫军里最先武装起来的一批轻骑兵加上王私自出城这件事情可说是高度的机密所以等到后来可以信任的一批战士被召集起来时已然晚了一步。 战士们驱使骑兽朝着那些人离开的背影疾驰而去不过因为双方之间的距离太大近卫军得人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支百余人的队伍疾驰出营奔入那漆黑一片的森林。 与此同时卡斯他们自然也现到了后面有追兵但是他们很清楚自己的妖兽此刻正在连续不断地加中对方已经没有追上的可能了! “赛提沙!” 遥远的后方有一声清亮的声音传了过来。 卡斯等人回头望去追兵领头的那人骑着一头凶猛的颢豹金眸青银白铠甲竟然是拉卡! 连青龙的公主都穿上战甲了吗?卡斯他们在心中微微叹气看来就算他们杀了青龙王和奥希斯等人也断然不能再回青龙营地。 如果机会成功的话他们只有先回北景继续隐藏自己的阴谋借助北景王再去和朱雀王他们争一次王位才能让赛提沙名正言顺地登上王座。 而另一边因为拉卡的叫声在绝望中的赛提沙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 终于还是有人记挂着他的安危吗? 第二章 Ⅰ “哦?区区三百人不到竞敢直接闯到森林内部来救人?” 在菲尔拉特看来青龙军的这种行为与自杀无异。 “是哪个愚蠢的家伙带的队?” “回将军!经之前向我军报信的青龙使者辨认对方的主将是青龙领地的左翼近卫军长官!” 听到奥希斯的官职剑麒原本因为体力不支而重新闭起来的眼睛在瞬间又睁了开来但那双紫眸中有的不是惊喜和希望而是混杂着恼怒、担忧和诧异的眼神。 “是知道青龙王已经落在我们的手里还是只是纯粹来寻找离队出走的王呢?”菲尔拉特自言自语地说着。不过本来根本没期望能得到答案的他却意外地听到了士兵的答复。 “回将军应该是在找寻中。因为传讯兵说他们是一边呼唤着青龙王一边缓慢地在进行搜寻。” “这样……”菲尔拉特抬起头来盯着剑麒虚弱中隐隐带着忧心和愤怒的表情嘲讽道“你的人也未免太有勇无谋了吧?还是说王一失踪就让他们连最基本的判断力都失去了?这也算是无能的一种吧?” 看到剑麒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体现出对方此刻的激动菲尔拉特不由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但口中奚落归奚落事实上他心里却很清楚青龙军会这么闯进来绝大多数并非是因为对方的头脑简单。而是假如自己站到对方立场上的话效忠的陛下行踪不明生死未卜怕也只能以最快的度铤而走险地进林来搜索。 “你说我是要将他们引入连我们魔兽族都会迷路的森林深处。还是点燃‘残魔’让他们和你同一个下场呢?” 菲尔拉特看着剑麒紧紧咬住牙关用力挣扎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由于之前汗与血一直同时都在流。剑麒的身体早就虚脱了。因此这一个挣扎带来的剧痛和脱力直接导致他再也支撑不下去紫眸一闭昏了过去。 “王!……” 在剑麒旁边同样被打得浑身是血但勉强还有知觉和意识的那些亲卫队战士看到这种情形内心蓦地升起一种恐慌。 “放他下来!”眼见青龙王失去了神志菲尔拉特的心也是一震。他立刻命令手下把剑麒放下来让他枕在自己膝上。并强行灌了一些水到剑麒嘴里帮他补充在拷打时失去的水分。 这时地菲尔拉特还无法确定究竟是相信青龙王子的使者所说的承诺比较好还是直接胁迫已经落到他手中的青龙王来得对自己的族人更有利所以他不能让剑麒在他还没有下最终决定以前死掉。 水分很快被身体吸收仅仅几秒以后剑麒就呛咳了一声逐渐苏醒过来。 看到青龙王已经恢复意识。菲尔拉特安下了心。他任剑麒倒在地上然后吩咐下属把自己的骑兽和披风带过来。 “既然你这么关心自己部下的话我就把他们带来和你团圆吧!只不过并不能保证一定是活着的!” 穿上了披风地菲尔拉特。冷冷地对躺在他脚边的剑麒这么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菲尔拉特是想活捉青龙的左翼近卫军长官的。 虽然此刻青龙王在他们手里无论是要继续跟青龙王子合作还是直接用青龙王来要挟青龙军投降主控权都在魔兽族这边。 但菲尔拉特担心假如事情真的展为后一种情况。而青龙领地的高级将官又让自己给宰了到时候青龙王就算屈服大概也只是一时的。他心中隐隐明白要是重要地部下被杀这个男人绝对不肯善罢甘体。 如此最终的结果很可能将为魔兽族的今后埋下隐患。这是菲尔拉特不愿意看到地。 可从一支军队的表现可以看出他们指挥官的实力菲尔拉特对上一次袭营战中青龙左翼军训练有素的出色作战可说是记忆犹新也因此他一点都不敢小看那位能在突状况下对左翼军指挥若定的近卫军长官。 当时要不是青龙右翼军地防守出现漏洞到最后被打败、被歼灭的反而会是自己的部队也说不定。 所以呆会儿若是那位左翼近卫军长官实在太过强悍导致生擒不行的话也就只有猎杀一途了。 为了增加能活捉对方的几率菲尔拉特帝走了魔兽族一干兵力地整整一半前去擒拿那支只有三百人的分队。并且下令在他回来以前谁也不准再动青龙王一下这么做是要防止青龙王子一方的人趁着自己离开痛下杀手。 临走前菲尔拉特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打从被放下来以后就一直十分安静的男人对方似乎是在全力争取时间来恢复自己的体力。 在这种情形下竟然还可以如此镇定真是了不得的家伙菲尔拉特的嘴角微微上扬。但是这位并不了解剑麟体质的魔兽族主将对此只是很不以为然地一笑了之。 随后他便头也不回地跨上骑兽下令出。 挺直地骑坐在妖兽背脊上的奥希斯虽然外表装作平静然而却不断警觉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自己的本队只有二百五十人左右另外有五十人是弃了坐骑分别散在周围的灌木、树丛中随着骑兵队缓慢的移动而进行移动以便一现敌人的踪迹就能预警。 其余的两百人则由副官伽那带领跟随白色锦硝绕去了魔兽族的后方打算直接袭击对方的营地将自己的王救出来。 故意让敌人现自己部队的行踪用这里的战士们充当诱饵把对方的兵力调一部分出来以便另一处的救援行动能够顺利进行。 在奥希斯的心里他也很清楚这是成功率很低而且十分危险的方法但事到如今他别无选择。之前派出的侦察兵传回消息说青龙王的确是被魔兽族抓了起来而且正受到非人的折磨。 舆希斯不会笨到认为和北景那些人串通的魔兽族是有心留青龙王一命到现在青龙王还活着多半是靠了他那高贵的身份让那些魔兽蛮族能一逞报复的**。 在这种前提下他们的王可以说是危在旦夕因为当魔兽族折磨腻了随时随地都可有能会下杀手。 奥希斯认为情况已经到了绝对不能再拖延的地步所以才会以身涉险亲自做饵。他希望自己左翼近卫军长官的身份能让对方多有些顾忌而敌人带出来的部队越多到时候前去营救的另一支分队成功率就越高。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敌人的偷袭因此奥希斯连一点让神经放松的时间都没有。在他身边的战士们也一样他们表面上装做十分镇静暗中则全神戒备丝毫不敢放过周遭的任何动静。 在森林里骑兵是最容易被步兵伏击的。所以“逢林莫入”基本上是所有骑兵共同遵守的原则。但是这次情况比较特殊奥希斯不得不做出如此的决定。 不过好在“无回森林”里绝大部分都是参天大树每两棵树之间都隔开了相当的距离。这样子呆会儿就算是使用骑兵作战也还能有一定的回转余地。 不然的话青龙军中除了近卫长官奥希斯以外其他战士骑的都只是龙马食草妖兽可没有食肉妖兽的野性和灵活性要是在密集的树林里打起骑兵战来在树上撞死的战士绝对会比被敌人杀死的还多。 奥希斯的手紧紧握着缰绳他太清楚森林战的话陷阱和暗箭是最难提防的。前者他并不害怕自己不断在巧妙地改变着行走的路线敌人应该不会清楚他们之后会选择哪条路所以要想在短时间内布陷阱等他们落网的概率非常低。 但后者却是奥希斯极为担心的事。自己的部队排列整齐全队醒目的青龙王军铠甲。如果对方真的打算使用弓箭手进行远程射击的话真是比自己的青龙军再好的靶子也没有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奥希斯知道自己是在赌赌刚刚抓了青龙王的魔兽军会放松大意赌之前袭击时的顺利、屠求时的快感会麻痹掉敌人的神经让那些魔兽族故伎重演放弃使用箭阵而再次点燃那种名叫“残魔”的毒药。 如此一来已经知晓“残魔”药性的青龙军便可佯装中毒在对方掉以轻心地靠近时一举击杀。自己部队最主要的任务是要缠住那些前来拦截他们的敌人使这里变成一场乱战让敌方无法迅撤回####另一支分队的营救行动。 第二章 Ⅱ 而事实上若非这时菲尔拉特心中只经存在着要活捉青龙左翼近卫军长官的念头在森林里使用箭阵将是不二的惯用战术菲尔拉特才不会被先前那种非正式作战获取的胜利冲昏头脑。 假如事情真的演变成那样奥希斯此番也必定是在劫难逃只能说到目前为止好运气是眷顾着青龙一方的。 “将军接近了……”这对另外一名近卫军副官来到奥希斯身边低声说道。 “我知道了。” 奥希斯深呼吸一口气并瞄了一眼佩戴在腰上已经被召唤出来的魔法性长剑这是为了待会儿万一无法使用魔法而提前准备好的。 众人很快再度恢复了原来的间隔距离然后奥希斯便开始说出之前已经约定好用来通知己方敌人已经接近的暗号。 “继续找!没有找到王之前决不能停下!” 听到奥希斯所说的类似于极普通命令的暗号战士们一个一个全神贯注但所有的人都尽量压住了会浮现到脸上的那份格外紧张当然率领他们的奥希斯更是显得平静镇定到了极点。 香甜的味道飘了过来无可否认那真的是很能刺激感官的味道好闻到让人吸了第一口忍不住再随第二口…… “什么味道……” “好香……” “森林里怎么会有这么香的味道……” “不会是有毒的植物吧……” …… 这种明显带着生硬语调的对话传入奥希斯的耳朵让这位一向擅长演戏的左翼近卫军长官心底忍不住出现了焦虑感。 不过他安慰自己说夜晚进入未知地森林而且还是向来有“死亡森林”之称的“无回森林”会产生巨大的紧张感也是很正常的敌方未必会察觉到其中的问题所在。要是少了那份紧张或许反而更奇怪。 “筑起防御结界提防是有毒植物出地……” 话才说到一半奥希斯便假装中毒翻下了骑兽重重地摔到坚硬的地面上。 其余的战士紧跟着纷纷堕下龙马这一下没有魔法保护。又要骗过敌军这些人是货真价实地摔。他们只好暗中护住头部等一些要害部位;这类小动作远距离敌人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之后在青龙军一片假装出来的呻吟声中敌人大胆地开始靠近了…… 另一侧营救青龙王的战斗也已开始打响。 伽那带出来的那部分青龙军中有一半是只穿了皮质软铠甲的战士。 当初奥希斯出时就考虑到了之后可能会有要他们轻装上阵地营救行动所以要求其中一部分人穿简便易行的装备。 青龙军的人无声无息地潜入了魔兽族的营地。会这么顺利的原因是因为魔兽族犯了一个和被袭营那天青龙军所犯相同的错误! 他们没有在靠近森林更深处的那一侧布置足够的防守! 就跟那时青龙军认为靠近“无回森林”的那一面是不需要防备的死地一样这一次轮到魔兽族为靠近森林更深处的那一侧下了如此地定义。 因为再深入是连他们魔兽族都会迷路的地方所以根本不用担心那些连浅入森林都立刻会迷失方向成为他们魔兽族刀下亡魂的敌人会由那里出现。 正是抱着这种根深蒂固的笃定想法使得那一面的防守几乎脆弱到了形同虚设地地步。 跟随白色锦硝的青龙战士们轻易地绕过了对方的营地从后面森林直接潜入没费丝毫力气就放倒了几个魔兽族的守卫。 这时候。除开应该值班巡逻的士兵外很多魔兽族都还围观在剑麒等人的身边由于将军下过不得擅动青龙王的命令。让那些人只能把矛头对准了一同被俘虏来的亲卫队战士们。 “看来是没有办法偷偷地把王带出来了。”担任偷袭任务的青龙战士费尔见状轻声说道“这样进入的话完金没有胜算!” “能干掉几个是几个吧。”在他身边手持短剑的另一名战士梅克如此回答“剩下的就交给伽那大人了。” 梅克说完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窜出。锋利的短剑毫无阻碍地割断了下一个魔兽守卫的颈部动脉血象喷泉一样涌溅出来对方立时就断了气。 但是血液被挤压喷射出的声音却比料想中的要大所以前面立刻传来了“怎么了?生了什么事!”的询问声。 梅克压低声音诅咒了一声他知道自己的行动已经被现了。抛弃掉手中的短剑梅克转而拔出了腰间佩戴的长剑然后从隐蔽处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作为先头部队的其他青龙战士也纷纷从暗处冲了出来他们挥动长剑开始了正面的攻击。 听到刀剑交战的声音四起后接着从森林深处冲出来的是以“为了王不惜牺牲性命”为宗旨的青龙骑兵部队! 即使魔兽族再怎么骁勇善战被突袭也难免会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趁着这段有利时间青龙战士们手中的利剑以最快最狠的招式将未能及时武装和逃开的敌人一分为二。 一周以前遭魔兽族袭营时青龙军的惨状此刻在魔兽族的营地重演了只是双方的角色互换而已。顷刻间便有上百名魔兽族战士在乱战中身亡他们或者死于双方妖兽混乱的踩踏下或者死于青龙战士锋利的剑下。 有的魔兽族想要阻挡青龙军的攻势这种行为也许值得赞赏不过他们的勇气却要以生命来做代价。 青龙的军队中虽然也有死伤但是总体而言魔兽族完全落了下风鲜血染红了他们脚下的土地。 “不要乱!敌人的人数有限!各队队员以自己的队长为中心靠拢!” 不愧是向来以军纪严明出名的魔兽族即使最高指挥的菲尔拉特不在在其副官的代理指挥下魔兽族很快回过神来就地组成了反攻的包围圈和队形。 但那时已经晚了以奥希斯的副官伽那为有一支三十余人的精锐部队在青龙军其他战士完全不要命的疯狂攻势下顺利突破了魔兽族尚未围拢的包围冲到了青龙王所在的那处地方! 进攻刚开始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在剑麒周围的魔兽族想到要挟持青龙王来令青龙军投降但是一方面他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行动跟不上思维的度。 另一方面当终于有人持剑走向那个倒在地出毫无生息似乎完全失去意识和反抗能力的男子时却因为过于大意在揪起对方的衣颌后刹那间被青龙王反手用他自己拔出的长剑割断了他的喉管。 就差这么一会儿伽那的那一队精锐便突破了敌人还来不及建完整的封锁线疾驰到了剑麒身边而原本在那里的魔兽族此时也理所当然全被送上了西天。 “见到王平安无恙属下感到十分欣慰!” 伽那一边指示手下把那几个还活着的近卫军战士放下来一边简易地对着剑麒行礼。 “左翼近卫军长官是去诱敌了吗?” 剑麒扔下从敌人那里夺来的长剑他的手腕仅仅是刚刚用这么一下力就已经达到了极限痛得几乎要断裂开一样。 在得到伽那确定的回复后剑麒让这位副长官把自己扶到他的妖兽上。 虽然剑麒的体质使得他体内的毒牲和身体的伤都要比一般人好得快但毕竟他的伤势是所有人中最重的方才全力的反击已经耗尽了他之前一段时间尽力休息聚集起来的所有气力。 所以尽管这时白色锦硝已经突破重围窜到了他的身边剑麒却无法独自一人骑着“谛雷”行动那样太消耗体力了。 看到青龙王全身上下数以千计的伤口加上对方虚弱地闭上了眼睛倒在自己胸前不再说话伽那终于意识到他们的王受了多严重的伤。 “请王放心即使献出属下的性命也一定会将陛下安全带回军营的!” 伽那以坚定的语气像是宣誓般地说完后便立即率领自己的分队往来时的路上进行突围。 听到伽那的话剑麒的身体震动了一下但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再说。 被算计了! 菲尔拉特此刻已经无法用语言来描述自己的心情究竟是钦佩还是愤怒了。 对方实在太狡猾了!除了狡猾叫外就是令人瞠目结舌几乎可以用恐怖来形容的忠诚心。 第二章 Ⅲ 当青龙的战十们倒下来时菲尔拉特并没有放任自己的士兵一股脑地冲进去。 毕竟之前青龙王只带了五十人而这一支是足足有两百多人的正规军菲尔拉特无论如何都不敢掉以轻心。 魔兽族的战士是事先以试探性的方式凌迟死了外围的几个青龙战士让他们在其同伴愤怒的瞪视下在无力的抽搐和惨叫中咽了气。虽然这个举动轻易调动起了己方其他人的虐杀**可至少说明青龙的士兵是真的中了毒。 但菲尔拉特万万没有想到那些人竟然是在被自己的战士挑中作了猎物时才故意暗中动魔法使自己中毒以便假戏真做他们甘愿用自己的生命以及死前那惨绝人寰的痛苦煎熬来麻痹敌人的戒心。 当魔兽族的士兵误以为他们的计谋得逞然后失去理智蜂拥而入地加入到虐杀者的队伍中进入敌人的阵列里时先前同伴在眼前活生生被残忍杀害的愤怒以及对青龙王的忠心让青龙军队突起的反攻势如破竹。 森林战不比平原战讲究的不是阵势上的严谨完整而是单打独斗时候个人的战力。 在这点上青龙军的优势显而易见更重要的是目前每一个在场的青龙战士都怀着前所未有的悲愤心情!哀兵难胜!菲尔拉特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为了救自己的王这些人竟然可以做到这个程度!菲尔拉特认了!但即便已经预计到情况并不乐观当他听完阵亡数目的报告之后还是不禁愣然。 “怎么会这样!” 五百人中已经有两百多人战死虽然敌军也战死不少但双方之间的差距却在不断地缩小。 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自己在质量上不比对方弱多少。但在数量上远胜于对方的部队竟然变成了半毁的状态。这根本是没有预期到的状况! 而听完造成这种毁灭牲打击的原因后菲尔拉特不知是由于愤怒还是悲痛让他全身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青龙的那些家伙竟然在剑上涂上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只有下三滥地盗贼和暗杀者才会在剑上涂毒!这在正规军中是要被唾弃的做法! 有时候抛弃荣誉和骄傲会比抛弃生命更加困难但是今晚青龙的这些战士已经完全不去顾及办也可能受辱的名誉。在他们的心中只剩下任务。 为达任务不择手段! 菲尔拉特从心理上已经彻底地被敌人打败了!虽然他对自己说只有这一次但输了就是输了。 “撒退!” 菲尔拉特心急火燎地冷冷下令。 “边打边退!全军分成两支左军以最快的度撤回营地!右军把他们引到森林深处去让森林为我们收拾掉敌人!” “可我们的士兵……”一旁的副将听令愣了一下。 “愚蠢!你看不到现在地情况吗?继续打下去只会全军覆没……”菲尔拉特的话还没有说完身旁的亲卫队中突然传来了惊呼声。 菲尔拉特立即转过头映入他瞳孔的是那抹朝自己疾驰而来的矫健身影----青龙的左翼近卫军长官! 从开战起。菲尔拉特就注意到那位黑衣将军的身影仿佛闪烁着的雷光一样穿梭在一个个魔兽战士中间用他的剑毫无滞留地在空中拉出一道道血光或是直接刺穿战士的咽喉。 即使剑上没有毒对方凌厉的剑术也足以让所有胆敢靠近他的敌人轻易失掉性命!这是菲尔拉特经过判断后得出的结论! 还剩下十米多一点距离的对候奥希斯勒住了座下的骑兽停住原地不动。而在他冲过来的一路上凡是挡在他面前地魔兽族士兵。全部连回手余地也没有地送了牲命。 因此即使这时黑衣将军目不斜视地盯着前面后方和两侧都好像露出了破绽的样子也没有一个魔兽族敢过来偷袭他。 “魔兽族的胆小鬼!此刻不会是想要夹着尾巴撒退吧?”奥希斯开口的第一句话就直接命中菲尔拉特的要害。 “你说我是胆小鬼?!”菲尔拉特咬牙切齿地低吼。武将地天性让他无法容忍这句话中的侮辱即使他很清楚敌人是在故意激怒他。 “难道不是吗?只会在暗地里放冷箭的小人!形势未明时就只敢躲在后方安全处的缩头乌龟!不敢堂堂正正在战场上决一胜负只会使用一些卑鄙下流的手段!这样的人还要我用勇敢两个字来形容吗?或者说‘勇敢’两字在魔兽族的定义和正常人有区别?!……” “住口!”魔兽族的亲卫队中有人怒火冲天地大吼“那是因为……” “闭嘴!”知道对方前一句是在指上次青龙的一位将军被他从背后刺成重伤的那件事菲尔拉特冷哼了一声。“在剑上抹毒堂堂青龙的左翼近卫军长官也不过是这样的无耻之徒罢了!” “看清楚了!这把剑上除了魔兽族畜牲的弊血可没有其他的异物!”就像是在等着对方的这句话般奥希斯举起自己血迹斑斑的长剑那蓝色的眸子里尽是会让人抓狂的讥笑。 “混账!你才是畜牲!” 这时菲尔拉特身边有人听到奥希斯如此恶劣的羞辱再也忍受不住。骑着妖兽挥剑冲了出来。但是那名勇敢的魔兽族士兵只是在白白为青龙黑衣将军的出色剑术提供新的血的证明罢了! “如果是武将的话就站出来跟我来场决战吧。这也算是对敌方将军的一种礼仪吧?”奥希斯将还在淌着血的长剑对准了菲尔拉特随后用力往右下方一挥“还是说魔兽族的主将真的是一个毫无勇气可言的懦夫呢?” 面对敌人的轻视和残酷魔兽族这一边的人让怒焰烧毁了理智! 菲尔拉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人不愿意撤退!他们想要跟敌人同归于尽!而这恐怕也就是对方的目的! 虽然菲尔勒特承认这是十分愚蠢的念头因此非常不想答应对方但是面对下属的狂躁面对黑衣将军那让人无法继续忍耐的恶意嘲讽菲尔拉特还是点头了。 一来如果到这个份上还不应战无台阶可下的他从此在下属面前将会威信全无二来此刻他几乎可以断定己方的士兵已经没有撒退的可能了敌人好像是缠住猎物的蟒蛇般纠缠着魔兽族的士兵拼尽全力不让他们逃脱。 即使被开肠破肚了!即使内脏都已经流出来了!即使肋骨穿出了胸口!在死亡前也没有人会去关注一下死了当然就更不用说了。 菲尔拉特缓缓地抽出配剑。 “既然身为青龙左翼近卫军长官的你都自愿作饵的话那就把级留下吧!” 从一开始中计菲尔拉特就明白过来左翼近卫军长官的这支队伍只是诱敌用的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要救出青龙王而自己的营地恐怕也在同时被偷袭了! 所以先前菲尔拉特才那么急着撤退但既然现在已经走不了了那好歹也要将对方的将军送下地狱用来鼓舞己方的士气并且将来在战场上亦能少一个劲敌。 “谁留下谁的级还不知道呢!”奥希斯一甩头嘲讽地着看着对方那张刚毅的脸说道。 “不要再卖弄你的利舌了!否则会让我以为青龙的将军都是些光说不练的没用东西!” 听到菲尔拉特的话奥希斯英俊的脸庞浮现出了冰霜般的微笑。 随后他驱策着妖兽举剑冲向前。 两道身影像闪电似地交错除了金属的撞击声和分开以后双方位置的互换外几乎没有人看得出在瞬间他们已经交了一次手。 就这一下便使得奥希斯与菲尔拉特都觉自己低估了对手。 紧接着两位将军的身形再次交错又一次以各自浑身的力量挥出了一击。 尖锐的声响肆意刺激着围观者的耳膜剑与剑之间迸出了刺眼的火花。 两人相互都被对方的力量弹了开来然后抓紧时间调整着座下骑兽的位置。 光剑技双方似乎是平分秋色两把剑的锋利和强度也好像不分上下。 这让奥希斯感到有些惊讶魔法性武器是连青龙军中都只有特殊的人才能配备的。一个魔兽族的将领竟然能够拥有一把魔法性武器的长剑足见对方身份的不一般。 虽然原本是想在武器上占上一定优势的不过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当然这对奥希斯来说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因为他最终的目的本来就并不在于获胜。 第二章 Ⅳ 根据之前的侦查兵汇报他知道魔兽族还留了五百人在营地可青龙军在那里只有两百人。 自己这里三百骑兵加步兵而且是在暗算对方成功的基础上都打得如此勉强不用想也知道伽那会有多危险了! 可如果此处不安排这么多部队恐怕连敌军的五百人都引不出来。 这种情况下假如让对方撤军回防前去营救的两百青龙军一定会被全灭。 所以他必须缠住敌方的将领多一分钟就多一分希望此刻青龙王的安危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又一下相互的冲刺奥希斯的铠甲被刺穿了一剑同样菲尔拉特拉着缰绳的左臂也受了伤。 血从奥希斯的肩膀慢慢地向下流淌着但是黑衣将军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奥希斯知道即使在决斗中自己胜利了主将被打倒的话对方身边的人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的身处在魔兽族亲卫队的层层包围内他绝不可能有杀出重围的机会。 其实从进“无回森林”开始奥希斯就没打算过活着回去。他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找菲尔拉特决斗只要能够多为青龙王赢得一线生机他就不会吝惜自己的性命。 与此同时菲尔拉特看着对方眼中那一片不带浮躁和畏惧的沉稳蓝色也明白他在想什么。 “青龙的忠臣……还真令人钦佩不已。” 刚刚过的那三招让菲尔拉特领教了青龙将军那一点也不含糊的剑技因此他在心底产生了一种敬佩和腥腥相惜的感觉。 相同地感受奥希斯也有不过敌人就是敌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虽然我看不到这一天。但是你记住。今天你们让陛下流的每一滴血都将会用你们的命来偿还!” 奥希斯冰冷地宣布着宛如是在下达死刑的判决一般平静虽然此刻他的声音中已经没了先前刻意的轻视和侮辱。 菲尔拉特点了点头表现出似乎对其话深信不疑的样子。“不过死人是不需要去操心这些事的。” 奥希斯闻言唇畔浮起一丝轻微的笑。但正当他准备再次投入战斗的时候外围的局势好像有了变化。 青龙军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而变得混乱了起来。 奥希斯和菲尔拉特同时向后退开几步抬头望去两人都急于知道外围到底生了什么事。 “怎么可能!” 当奥希斯在另一支节节败退的军队中找到带着青龙王地自己副官伽那的身影后顿时有一种如遭雷劈的麻木感! 然而让他更加惊讶的事情还在后面。 围追堵截伽那的军队将伽那逼到来和自己会合的除了魔兽族的军队外竟也是一支穿着青龙铠甲的骑兵队! 再顾不上和菲尔拉特地决斗。奥希靳一提缰绳调转骑兽就往伽那所在那个小队飞奔过去。 后方菲尔拉特伸手阻拦了正将箭搭到弓弦上打算从背后暗算黑衣将军的下属。 因为到了这个份上不论青龙军再如何骁勇善战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奥希斯将军!属下有负所托!” 看到浑身散着如冰般凛冽气息的黑衣将军轻易地甩开所有追兵并将一路上胆敢阻拦他的敌人全数送下地狱。笔直地冲到自己身边早已负伤在身的伽那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请罪。 “我太大意了本来已经突围成功。却完全没有想到迎面而来的青龙军竟然不是……” 说到这里悲痛和愤怒让伽那再也说不下去了。自己的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顷刻间便是惨败最终和奥希斯会合地幸存者只有三十余骑。 “修达!” 看清了另一支青龙军领军的人是谁后奥希斯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愤怒来描述了。那是一种狂怒到极限后被逼出来的反面的和内心截然不同地冷静。 要说此刻奥希斯的心中没有后悔是不可能的。 被袭营的那天晚上奥希斯认为让北景的主谋者修达参与反击战只会增加对方通敌的可能所以命令他原地留守。那时的奥希斯只考虑到如果赛提沙死在乱战中的话。北景的阴谋也一样会破灭。 要是早知道事情会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他真该亲手剁掉那个恶毒小鬼的脑袋才是! “王怎么样了?”奥希斯转过头去望向一动不动靠在伽那肩膀上的青龙王。 当剑麒那苍白没有血色的俊颜和遍体鳞伤的身躯印入奥希斯眼眸的一瞬间奥希斯只觉得自己脑袋里“嘣”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断掉了。而之后他就再也体会不到**上的痛楚精神上的愤怒和恐惧了。 远处的修达只是冷冷地笑着。 “感谢我吧奥希斯将军毕竟我让你有机会和你最敬爱的王死在一块儿!” 奥希斯没有开口他为眼前修达如此洋洋得意的表情感到恶心根本不屑作答。而紧接着那能让人血液瞬间冻结的阴冷蓝眸轻描淡写地扫过站在修达一边的青龙军。 “不为青龙王而战的谋反者把你们身上的战甲剥下来!不知忠诚的卑劣者不配成为青龙的战士!” 奥希斯的声音是那么低沉几乎让人听不到但他的话却让叛军们产生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恐怖感。 “呃人都要死了还有心思计较这些啊!看来左翼近卫军长官还真是一个不成熟的家伙。” 因为自己到的时机恰到好处看来连老天都是站在他一边的这让修达心情非常好地笑了起来。 “他们都是在为下一任的青龙王尽忠又有什么不对?只能说萧剑麒的命该绝于此啊!” 这时候奥希斯剩下的部队和伽那的那些残兵已经退无可退地汇集到了一起追杀伽那而来的魔兽族则和菲尔拉特手下的军队进行了会合。 青龙军已经被前后左右全方位地包围住凭此刻青龙的兵力想要突围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刚刚混战到一起使得魔兽族不能使用箭阵否则就会殃及大量的同伴但是现在没了这层顾虑包围圈的第一层全部都是弓箭手。 使用箭阵轮番不断地射出的话剩下的青龙军的覆灭只是旦夕之间的事情。 “好了!到了这时候说这些多余的话都是没有用的。” 修达走到菲尔拉特的身边。虽然对方没有按照约定当场杀了青龙王导致事情横生枝节这让修达十分恼火但此刻他带的兵力少需要魔兽族的协助所以也不好多加抱怨。 “就用弓箭将他们统统送下地狱吧!” 听到修达的话奥希斯暗暗咬牙他抬头环视周围青龙的战士仅剩下了上百但敌方却有三百多人加上修达带来的一百来个青龙叛军人数上是自己的四倍。而且对方已经决意使用弓箭手恐怕这一次是非要和青龙王死在一块儿了。 “弄到这种地步我真是……”熟悉但虚弱的声音从一旁传了过来。 奥希斯立刻转过头看到剑麒借着伽那的肩膀一用力竟然跳下了妖兽。 “王!” 奥希斯吃了一惊立刻驱使妖兽向前。 这时剑麒只是勉强能够站立他全身还在针扎火燎似地痛刚刚那段时间沉眠式的休息让他体内的毒解掉不少但毕竟是还没有完全清除。伤口也一样虽然都已经不再流血不过火辣辣的痛感还在袭击他的神经。 如果能够再多些时间的话或许……剑麒忍不住苦笑起来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要不是他的莽撞奥希斯他们又怎么会…… 看到剑麒的脚步虚浮不稳奥希斯立刻跳下骑兽想去搀扶自己的王。然而当他伸出手的时候才现根本无从下手放哪里都可能会碰到青龙王的伤口。 眼见奥希斯的犹豫和显露在外的怒气剑麒可没时间让他耽搁。他一把抓住奥希斯的手臂将其拉到自己导边低声简沽地下令。 “让我军围成圆形防御阵势争取十秒的时间!十秒就好!另外记住待会儿干万不要呆……” “王?” 奥希斯闻言不明所以地皱眉。他根本不懂剑麒为什么要下这种听上去毫无用处的命令也不知道这位向来不按牌理出牌的王究竟想要做什么。但按照常理来说今天自己这里的人绝对是没有活着回去的可能的。 第二章 Ⅴ “这是命令!” 事到如今剑麒已经无法多作解释每多说一个字就多浪费他一份力气也会使接下来的魔法攻击效果更差。 奥希斯用力咬了咬牙青龙王很少用这种坚决的口气下令但是一旦用了对军人来说就是绝对地服从! 因此就算看到此刻剑麒的嘴角还不断涌出鲜红的血液奥希斯也只得离开他跳上骑兽奔出一段距离后向正在作战的副官们下令。 “听令!以王为中心!防御性靠拢!” 青龙军的行动变换了。 虽然奥希斯并不是高声布的命令可修达还是很明显的感觉到这一点。 因此他要求菲尔拉特立刻下令放箭唯恐那位青龙王又有什么新的花招。萧剑麒创造的奇迹修达看得太多了但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失败。 而对于菲尔拉特来说此刻青龙王已经被对方救出自己的手里没了人质因此不得已还是需要按照原计划进行。也就是说由于他的错误判断使得今晚魔兽族这么多战士都是白死的这对魔兽族将领的心里可说懊恼到了极点。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放箭”的命令。 与此同时对青龙军下完命令后奥希斯回过身来却看到剑麒用力扯掉了上半身的单衣。 早已被凝固后的血液和血清粘在伤口上的衣料就这么硬生生地被扯掉伤口立刻重新裂开了。虽然剑麒连一点痛的表情都没有不过他不知道这种举动却是在严重考验奥希斯等人的神经坚韧度。 刺目地鲜血从已经干掉的伤口中涌了出来黑衣将军看到青龙王单膝跪下。右手撑在地上让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流入泥土中同对口中低声念着什么。 由于相距太远因此奥希斯只隐约听到其中似乎包含有“誓约”两个字。 就在这时候密集的箭雨开始划破空气从四面八方疾飞过来。有着锐利箭头的箭画出了抛物线射入青龙军。 抛弃骑兽地骑兵们没有步兵战士那种高大的盾牌因此最外延的青龙战士成了活脱脱的靶子。幸而近卫军的盔甲一向够坚固战士们挥着长剑也击落了不少箭。 但当第二波箭射出时青龙阵列开始6续响起一片惨叫声外围的战士一个接一个地中箭倒下鲜血飞溅。 不过魔兽族的优势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第三波箭阵袭来以后原本会笔直的射穿青龙战士身体地利箭一到他们的身边便急遽地改变了方向。飞到了完全不同的地方。 这种情形无论是魔兽族还是青龙战士都惊得目瞪口呆。 但是让敌人连惊讶的时间都没有紧接着魔兽族中就接二连三出了恐怖的惨叫声。 森林活了!这是浮现在他们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 虽然森林原本就是有生命的但是此刻这些树木就好像有了思想一样活动了起来。 攀附在参天大树上的藤蔓以比离弦地箭还快的度伸过来卷走了魔兽族战士手中的弓箭。 带着尖刺地植物紧紧地缠绕住敌方战士的脖子没过多久这些人不是窒息。就是被刺穿了颈动脉流血而死。 脚下的大地也伸出了盘结着的触手紧紧缠住敌人的脚腕。除了砍断自己地脚踝以外他们没有任何可以逃离的办法。 “这是什么?!”菲尔拉特一边用力砍断正在攻击他的植物一边愤怒地大吼着。 此刻就连他的心也被一种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俘获住了更别提他身边那些远不及他镇定地魔兽族战士。 他们声嘶力竭地出可怕的尖叫走投无路地四处逃窜。但是一时间他们根本逃不出剑麒所能控制到的森林范围而猎物是森林的全部所以有植物的地方就会成为他们的坟墓。 更有的魔兽族甚至忘了自己也吸曾入过“残魔”本能地动攻击魔法结果却是让他们亲身体验了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精灵魔法……怎么可能!在妖魔界已经失传了啊!” 看着全身被银白色的柔和光芒包裹着慢慢漂浮到空中的青龙王修达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来面对现实好了。 且不论为什么萧剑麒懂得精灵魔法光是这个男人为什么能够在中中了“残魔”的情况下动魔法就已经够让人困惑了。即使精灵魔法和普通魔法的性质截然不同但“残魔”却应该可以使任何一种魔法受到限制才对!除非他不要命了! 长长的黑在气流的吹拂下四散全身都是血迹斑斑的伤口俊美的脸庞沾着血污然而只这么站着就足以让人感受到他便是森林的主宰这种极具冲击力的事实。 奥希斯终于知道剑麒那句“不要呆”的含义了回过神来的他率领尚存的青龙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冲向敌人。 面对此刻已经毫无抵抗力的敌人这是一场再简单不过的屠杀! 在方才的战斗中已经被染成红色的土地得到了新的鲜血的滋润青龙战士们脚下的敌人尸体开始迅堆积起来----不管是魔兽族的还是背叛了的青龙军的尸体。 流动在空气中的血腥味浓重到了令人几欲呕吐的地步。 “少主人!” 那一片血腥的杀戮中卡斯的叫声引起了黑衣将军的注意。 对方驾驭着坐下的骑兽灵活地闪躲着攻向他的植物但是修达的骑术完全及不上自己的护卫老练。因此独乘一骑的他很快被藤蔓卷到了空中原本柔韧的枝条变成了致命的凶器。 被植物缠住全身腾空的修达一点也使不出力来脖子、手腕、腰、胸口还在不断束紧的藤蔓几乎要挤出他肺部最后的一点空气。 卡斯作势想要冲过去砍断那些植物但是一个人影更快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有幸死在陛下的手里已经算便宜了他!”奥希斯面露冰冷的微笑。 “萧剑麒的走狗!”卡斯咬牙切齿地瞪着眼前散着凛冽气息的黑衣将军。 这一边奥希斯已经和卡斯对上。 另一边哈尔德却是奋力挥斩砍断了数根想要抓住他的枝条几个腾跃之后竭力靠近半浮在空中的青龙王。 “萧剑麒!放开修达大人不然现在就让你重视的弟弟死在你眼前!” 哈尔德将锋利的长剑架在赛提沙纤细的脖子上青龙王是否会接受这个威胁他完全没有把握但少主人已经危在旦夕如今只有能够想到的办法都值得一试。 打从逃离营地起赛提沙就一直被哈尔德钳制在臂弯中以他的力量想要挣脱开孔武有力的护卫战士可说是天方夜谭。但是赛提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被用来威胁皇兄。 不过皇兄真的会为他而放过修达吗?赛提沙不由地苦笑了起来他认为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即使距离十分遥远但风之精灵还是将哈尔德的话平稳送到了剑麒的耳边。 剑麒缓缓地转过头他紫色的眸子平静地望向哈尔德以及被对方抓着的赛提沙。 面对其底下如此血腥疯狂的杀戮那双眼睛却始终很纯粹并没有被仇恨、激动、残忍等丑陋的情绪填满哈尔德因此感觉自己的灵魂受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巨大冲击。 剑麒盯着哈尔德看了两秒钟原本哈尔德以为青龙王要么会放开修达要么就无动于衷置赛提沙的生死于不顾但剑麒却轻轻挥了下手枝条立刻将修达甩到了近卫军副官伽那的前方。” 束缚解除以后修达就这么直直地落到伽那的胸前精明能干的近卫军副官立刻将他的双手反制压在骑兽上。 不过这时修达早已顾不上是什么状况他只大口大口地用力喘着气就差那么一点他怕是再也无法体会将空气吸进肿部的舒畅感了。这条命暂时算捡回来了但能保留多长时间却是谁也不知道。 落在伽那手中的修达以及被哈尔德架着的赛提沙这下双方变成了相互牵制的局面。 虽然目前情况对自己这方绝对性有利但是奥希斯却反而产生了一种很不祥的感觉。 以至于当卡斯看到修达落到了伽那手中因而无心再和黑衣将军纠缠下去掉转骑兽就走奥希斯也没有追上去。他只随便瞄了一眼伽那那里的兵力判断出无论如何北景的人是不可能凭着武力夺回修达的。 第二章 Ⅵ 抬头望向空中全身被银白色光华包围住的青龙王其余的青龙战士都在为他们王强大的力量而振奋可此时这种强大带给奥希斯的却是与时俱增的不安。 在这里的人中黑衣将军比任何人都清楚青龙王的个性和实力。 如果之前不是中了“残魔”的毒魔兽族绝对不可能抓得住剑麒那么现在青龙王展开这么大面积的魔法控制是不是意味着他在强行使用魔法?这么做会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伤害? 奥希斯的疑虑不是没有根据的认识剑麒多年的他几乎可以确定在青龙军所有战士连同王都无可幸免会被一起杀掉的情况下那个向来重视下属的男人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来。 而要是奥希斯从剑麒使用精灵魔法开始就有一直留在他身边的话此刻他就能明白自己的担心完全是正确的。 剑麒所念的是精灵魔法中的一种古老盟约那是他从前跟着主修精灵魔法的穆峥云学来的全文为: “沉睡于这座森林的精灵 所有存活于此的生灵 用我的鲜血和生命定下誓约 听从我的指挥 借给我你们的力量!” 血腥的杀戮是违背精灵喜爱和平的本质的因此使用这种魔法残杀敌人将会耗费比往常更多的体力和精神。 如果剑麒没有中毒也没有受伤的话凭借他的力量或许之后沉眠几个星期就能恢复过来。但那时他已经伤得太重了所以除了用自己的生命来作为盟约的交换内容外他别无选择。 更何况除了动用森林植物的力量外。剑麒也想不出有更好的办法能够把敌人一网打尽使用纯粹的攻击魔法的话会连自己这方的战士都一起杀死而且结局也未必能让自己保住一条命。 此时此刻魔兽军和叛军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魔兽族地主将菲尔拉特在其十数名亲卫队的牺牲下。好不容易侥幸逃出了剑麒控制的森林区域。但除他以外基本没有漏网之鱼。 另外有少量的青龙叛军和魔兽族因为及时投降而保住了性命毕竟奥希斯也不是那种一味追逐杀戮快感的人。 到了这时剑麒再也支持不住他的意识变得一片模糊聚集的力量不受控制地散开托住他的那片白光霎那间消失无踪。在半空中地剑麟就这么笔直地落了下来。 接住他的是在下方一直密切注视着青龙王的动静的黑衣将军。 下落的巨大冲势让奥希斯抱住剑麒一起滚到了沾满鲜血的土地上。 然而当黑衣将军的双手接触到青龙王身体的时候一种至今未曾经历过地冲击化成无形的绳索缠住了奥希斯所有的感官。 奥希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强烈地冲击感因为看多了死人的他。竟然在青龙王的身上闻到了一种死亡的气息。 “王……”奥希斯出的某颤音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也会有如此恐惧地一刻。 躺倒在地上的剑麒无力地一次又一次地呕出黑色带着腥味的血液他的左手按在自己的胸口。那里是一种要窒息地沉闷还有撕心裂肺的疼痛。 “骄者必败只要在一件事情过于自信终有一天便会栽倒于此。轻者失败重者丧命。” 萧承宇声音仿佛在他的耳边响起。 此刻剑麒的内心充满了懊悔。如果不是他的自负和任性青龙领地又怎么会再一次回到没有王的状态…… 剑麒吐出的温热的血流过了奥希斯扶在他肩头的手沾湿了黑衣将军的靴子。 奥希斯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助面对重伤的青龙王。同样吸入过“残魔”的他根本无法动魔法为剑麒疗伤况且他的专长也不是在治愈魔法上。 剑麒的身体不自然地抽搐着内脏有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翻江倒海般的苦楚中了“残魔”还勉强使用魔法又一次的恶性循环让毒渗入了每一条经脉剑麒自己明白他已经没救了。 “去……去找朱雀王……”伴随着黑血涌出的声音舞如此的虚弱剑麒感觉他听不到自己说的感知早已混乱了…… “王!”奥希斯用力揽着青龙王的肩头此刻他连抱着剑麒疾驰回城去找治疗师的力气都失去了。因为他太清楚剧毒和重伤让青龙王的伤势已是无法挽回了。 “青龙领地……就……拜托他了……”剑麒的呼吸一阵杂乱他的视野开始模糊耳边的声音也变得几乎不可辨别。 “不是……这不是真的……” 在周围的几位青龙副官都以不可置信的表情无意识地摇着头极为不祥的预感使得他们产生了反胃想吐的感觉一波接着一波涌上了咽喉。 开玩笑的吧?!他们的王在青龙军几乎已经要全军覆灭的情况下动已经失传的麾法独力扭转整个局势的王竟然…… 目前所有的战斗都已经结束除去伽那和北景仅剩的十来个战士因为双方都有人质还成着僵局以外青龙军可以说是胜利了。 然而如果在这个时候幸存的青龙战士失去了他们的王那好不容易获得的胜利还有什么意义?! “对……不起……” 但……实在是已经到极限了…… 知道自己的死亡将给奥希斯他们带来多么巨大的悲伤这是剑麒最后说的一句话然后他慢慢地闭上了那双再也无法睁开的紫色眼睛。 “王!” 瞬间奥希斯感觉自己被剥夺了呼吸地权利他低吼了一声紧紧地抱住剑麒已经失去了心跳的身体。眼泪一滴滴地落了下来。 虽然是第一次看到向来沉稳冷静的左翼近卫军长官流泪但他的部下中没人以惊异的眼神看着他因为他们的眼中同样不断地涌出泪水。 剑麒的死给了他们太大的打击大到他们觉得自己也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他们的世界已经随着青龙王的逝世而崩塌。 触觉、听觉、视觉……所有的感知都被悲伤淹没麻痹了…… 不远处。伽那带领的二十余名战士还在和卡斯等人僵持着。 方才剑麒控制植物攻击时修达的几名护卫都很聪明的选择聚集在哈尔德地周围因而逃过了一劫。毕竟青龙王不会主动密集地去攻击挟持着赛提沙的哈尔德。 至于伽那这时青龙军一共才没有剩下多少人离开不远的他们当然也察觉到了奥希斯那里生的事情。 可毕竟赛提沙的身份是青龙领地的正统王子因此无论此刻伽那的内心有多么悲愤都还没到敢自作主张让赛提沙和修达同归于尽的地步。 够了……已经够了…… 赛提沙地眼眶酸涩不已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带了修达来青龙皇兄……又怎么会连连受袭?! 那个男人那个永远充满自信的男人那个一直温和微笑的男人应该是平静地高坐在青龙地王座上看着青龙领地在他开明的治世下走向繁荣、昌盛直到永远…… 可他却害死了他!赛提沙的泪不断地滴落。皇兄一直走到最后都还想给他一线生机。如果那时皇兄决意杀掉修达自己也必定已经死在哈尔德的剑下。 够了……皇兄到最后还是希望他能活着……这份心意已经足够了…… 在北景赛提沙看多了兄弟之间的自相残杀。只为了获取北景王微不足道地关注或者抢夺比针尖还小的利益。亲生兄弟、同父异母的兄弟在名利场上完全不顾对方的死活恨不得将自己的手足置之死地而后快。 但是他和皇兄他们两个从相认至今才不过一年罢了。且这一年中。双方甚至多半还是以相斥地隐蔽的敌人身份相处着他的存在更是直接威胁到皇兄的王位可即便如此皇兄却还是救他保护他…… 那样温和的笑颜不是应付普通人的面具。在今晚剑麒将修达甩给伽那的那一刻赛提沙已经清清楚楚青龙王对他一直是以一个兄长的身份一个血脉相连的亲兄长的身份! 反观自己却是什么都做不到!除了拖累皇兄以外他什么都做不到! 赛提沙的泪划下他清秀的脸庞垂下眼眸底下是哈尔德锋利染血的剑刃…… 刹那间赛提沙的脑海闪过一个念头不……或许还有一件事他可以做那就是为皇兄报仇…… 只要他死了奥希斯将军他们应该就能无所顾忌了反正自己的存在从来都不重要反正一生中唯一真心实意对他的皇兄也已经不在了……他活着可说没有任何意义…… 若是他的死能让青龙的人毫无顾忌地为皇兄报仇那么他死而无憾! 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皇兄……我陪你一起死…… 赛提沙抬起头来他无所畏惧的青眸直视正前方被伽那禁锢住的修达脸上扬起了一抹凄凉而绝艳的笑容。 修达的心突然一凉在他还来不及开口警示哈尔德的时候赛提沙已经使尽全身的力气往哈尔德的剑锋上撞了过去。 锐利的剑刃霎时划开赛堤沙的喉管和动脉喷残出来的血液仿佛是动作最麻利的染漆匠将两人的衣衫瞬间染得鲜红不过在光线并不充足的森林里看起来更多像是黑色。 哈尔德愣住了他看着赛提沙的身子软了下来连喘息和抽搐的时间也没有年少的青龙王子几乎立时就停止了呼吸失去任何可以挽救的余地…… 另一边奥希斯放开剑麒逐渐冰冷的身体抬起头来。 此刻即使赛提沙没死奥希斯也不会放过修达!他站起身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个被珈那钳制住的金少年。 冷冰冰的判决从黑衣将军那张失去了血色的薄唇中吐露出来。 “杀” 第三章 Ⅰ 如果昨夜在森林里黑衣将军又一剑结束掉他的性命的话也许现在的自己就不用那么痛苦了吧? 修达低头看着缠在右手腕上白天被衣袖掩盖住的绷带。手筋几经被黑衣将军亲自用剑挑断了这辈子被说使剑就算是拿重一点的东西大概都有困难。 不过比起另外一件事情来这点小伤根本不值一提。 轻轻叹了口气坐在米尔多城他自己的房间里的修达此刻眼里已经没有往日的嚣张和戾气那藏蓝色的眸子里如今只剩下死灰般沉寂的平静。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激烈地敲起了门。 修达落下了衣袖遮住手腕然后才扬声吩咐外面的卫兵让人进来。 门一打开就看到一个人几乎是用跑的冲到修达的面前。进来的是一位中年骑士修达隐约记得对方应该是右翼近卫军下的一名中队长。 “修达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中年骑士激动地抓住修达的双肩张口就直接切入主题。 “为什么?为什么哈鲁.斯奇瓦大人会以通敌罪被收押入狱?既然已经是赛提沙殿下主持大局为何黑衣将军等人却依然活着?!” 昨天夜里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生。 不让拉卡公主呵米勒将军就不会率领军队沿着“无回深林”外围拉开一条长距离的防线。可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后来从森林里出来的那支残败的青龙军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是谁也不知道。 因为那些受伤的青龙战士很快就被全部移入卡尔多城内和他们原先所处的部队隔离开来。 接着便是今天一早从卡尔多城重青龙王暂住的府邸突然传出王身染疾病的消息并且宣布对外所有的一切事宜都交由青龙王之子赛提沙来处理。 同样也是今天右翼近卫军长官哈鲁.斯奇瓦被赛提沙王子下令收押入狱。原因是又确凿的证据表名这位处于军事要职地长官通敌背叛青龙王领地上一次魔兽族袭营就是在他的协助下才会轻易得手。 “为什么?”修达伸出左手挥开中年骑士的钳制“你是以什么身份在盘问我?青龙右翼近卫军的骑士队长抑或是北景王费南养在青龙的走狗?” “你”中年骑士不敢置信地瞪着修达。“你背叛了北景?!” “背叛北景?”修达用冰冷的的视线盯着他并且重复了一遍对方的话接着冷冷的微笑起来“堂堂青龙的骑士队长竟然在质问我是否背叛北景?真是可笑透顶!” “你!我们是那么相信你!才跟着你背叛青龙!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鬼!你” 中年骑士边说边拔出了腰间地佩剑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个来自门口仿若出于地狱般森冷的声音打断了。 “辜负青龙王陛下的信任同样是忘恩负义的畜牲没资格去指责别人!” 熟悉到只是用眼角瞥见便能立即是人浮现出恐惧感的黑色铠甲。只一招交手那名中年骑士拿剑的右手臂便连同剑一起被奥希斯整齐平滑的卸了下来。喷出的鲜血溅的满房间都是。 剧烈的疼痛使得对方立刻晕死过去紧接着便被黑衣将军手下地士兵拖出了房间。 “信口开河的家伙甚至不是我手下的人还谈什么信任之类的。” 讽刺地对这中年骑士被拖走的方向冷哼修达转过身走到桌边自用完好的左手为自己斟茶。 “已经第三个了左翼嗯不。近卫军长官的这招引蛇出洞真是好用在下深感佩服。” 奥希斯抬起平静无波的湛蓝眸子无论修达是无意间的失言还是有意的讨好恭维对他都没有影响。他在意。只有对方的措辞。 “除了青龙领地的王以外没人能够任意调换青龙军官的官位希望你能记住这一点。” 听到奥希斯冷得可以冻僵人的声音修达先是楞了一下但随即便明白了原因。无论自己的话是否另有含义只要让有心人传了出去就有可能会引起其他青龙官员对奥希斯“居功自傲”的负面评价且同时也会大大有损青龙王地权威。 在这种王不在城中的紧急情况下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黑衣将军都绝对不容许负面言辞出现。 “是请恕在下失言。” 随后他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 米勒的伤口因为昨晚面前领军行动而恶化了此刻他正在自己的房内养伤。 坐在米勒对面的沙上。穿着黑色甲胄地奥希斯全身散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他冷淡地向米勒叙述着傍晚时生的事情显然背叛者的数目让他感到十分不快。 “看了除了修达知道的名单以外确实还有不少北景的老鼠躲在暗处作祟。”听完奥希斯的话米勒忍不住皱眉道。 “是这样没错。”奥希斯抬起头他的湛蓝眸如同结了冰一样透着寒意“就像锁链上相扣的金属环一样谁也不是北景王最信任的人。相互牵制相互监视才更安全。” “的确而且那个骑士队长应该只是被派来试探消息的喽罗吧?”米勒看着奥希斯用非常肯定的语气问着。这种浮在表面的所谓“真相”骗骗外人还行但想瞒过他们基本是没有可能。 从军中的评价来说那个那个男人既不出挑也不能干完全是凭借年月的积累才爬到这个夏季军官的位子。但能够在军营里混上那么多年不犯错误按部就班地慢慢升迁也不是意见容易的事情。 假如对方真实如此小心翼翼沉得住气的人今天就不会冒失冲动地自曝身份所以那人极有可能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硬被派来为更高层地奸细探路的。 “在他背后操控的人一定不简单。” “嗯。”奥希斯应了一声她清楚这种程度的对手耍的诡计肯定瞒不过米勒“不过不会让他逍遥太久的在陛下回来之前势必要将那些老鼠肃清感觉!” 看了一眼神色冷峻但却理智一如往常的奥希斯米勒露出了安心的表情。“本来还担心你会因为陛下的呃事故而狂不过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虽然已经听说昨晚在“无回森林”里生的事情但米勒毕竟没有亲眼看着剑麒停止呼吸所以他受到的冲击远不及奥希斯来的大。 黑衣将军刚从森林里出来时那像冰一般的冷漠加上从全身放出来的光是接近就会以为被杀了的浓烈杀气曾让米勒一度非常担心奥希斯的精神状态怕他会不顾一切大开杀戒肃清北景的人。 但好在奥希斯毕竟有着过人的冷静和自制力肃清行动虽然的确是从一回来就开始实施但却没有米勒预想中的血腥和疯狂。 “那是因为我跟某人不一样。我很清楚自己的职责所在。”奥希斯拿起桌上装满酒的杯子“军心浮动是兵家大忌。既然确定王会在十天后回来我所要做的就不仅仅是维持军队的秩序而已!” ……. 昨夜赛提沙突如其来的自尽惊呆了所有人。 那时的修达看准这个时机使出全身的戾气猛地一挣竟掏出了伽那的钳制从妖兽背上翻滚下来。 但这只是人在生死关头的一种本能因为此刻修达的周围都是青龙军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顺利逃脱的。 可就在伽那举起手中的剑往修达背后用力挥下的一刹那无回深林起了变化。 那时一种很难以语言来描述的变化单从外观说的话就是他们所站的那片土地以及周围森林里的景色都渐渐变得模糊了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柔和的充满了生机的黄金色光辉。 抬头望去天上什么多没有但整个天空似乎都是亮的。 除了天空以外他们周围的常绿叔毛都沐浴在金光之下跟着出淡淡的金色光辉无论是树与树之间生长的那些满是尖刺的丑陋灌木亦或是密集湿滑的青苔都消失的无影无踪。铺着适量落叶的地面变成了软垫轻盈的支持者众人的重量。 “真实任性妄为的家伙竟然召唤误会森林的植物进行杀戮这可不是能轻易得到饶恕的罪孽。” 第三章 Ⅱ 既像是抱怨又像是叹息的柔软女声从森林深处传来奥希斯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反射性的想要拔剑却现他腰上的佩剑失去了踪影。 “嗯?想在森之结界里对我动武未免也太不自不量力了。” 随着不知道算是~~~~的话语又两个以影子缓缓地从森林深处走了出来。 当其中那个人的身影进入到光亮处以后众人几乎无法重新移开自己的眼睛。 来者是一位女性一位能够多人呼吸的美丽女性。 那位女性有着视乎能够吸收所有光线的漆黑长以及和头成强烈反差的雪白肌肤。 还有那细长美丽的眼睛和妖冶性感的红唇月牙色的长袍掩去了她的身材但无人会质疑其长袍下该有的曼妙身姿。 光从对方的外表便能是人感受到她那身强大的具有压倒性的魔力。 另外那道影子是一只谁也没看见过的美丽妖兽似是龙马但是体型纤美比龙马来得要小一些。通体雪白脖子到背脊的优美弧线上覆盖着耀眼的黄金色鬃毛头上还有一只优雅的犄角。 伽那由于太过惊讶挥剑的力道顿时减了一半所以长剑火锅了修达的后备却没有让他受到致命伤。不顾背部火辣辣的痛修达拼尽全力逃回了自己护卫战士们的身边。 “你是什么人?!”奥希斯虽然有注意到修达的逃脱但比起那来说此时自身的处境更值得她关注。 冷静地打量着眼前美艳绝色的女性奥希斯并没有被对方那种充满诱惑的魅力夺去思考能力。 “叫了我数千年的魔女。竟还不知道我是谁吗?”似乎满意于奥希斯沉稳镇定的表现女性的脸庞罗除了淡淡的笑容悦耳的嗓音中甚至含了一丝戏谑。 “无回森林的魔女?我以为那只是传说。出乎意料的答案让奥希斯略有些错愕但随即她微微欠身。这时一种对女性的尊重即便当前对方敌我未明。 “谣言在最初也必定有其真实的一面传说也是一样的只不过到最后都被扭曲了事实而已。”自称是魔女的女性用平静的声音如此说道。 她一边说一边往修达那些人地方向走了过去。 卡斯这时已经将负伤的修达抱到妖兽上正在进行简单但有效止血工作。见无回森林的魔女朝自己这边走来连同他在内的数人都是提高了警觉然后让坐骑退开好几步。 但魔女的目标却不是他们而是刚刚自尽了的赛提沙的尸体虽然在此地看不到之前积聚起来的血泊。 她在赛提沙的面前半跪下来并将纤细雪白的手放在少年已经干渴的伤口上。 金色的光晕像生命力般源源不断的渗入赛提沙的脖子。伤口也随之逐渐缩小。 随着时间的流逝赛提沙的胸口开始了略微的起伏接着幅度渐渐增大直至最后那双本应该永远闭上的青色眼睛睁了开来。 “我不是死了吗?”刚刚醒来的赛提沙用充满了迷茫地眼神看着这个一片金色的世界 虽然自称是魔女但当那位女性轻盈的微笑起来时却有如春天最和煦的阳光般温暖似乎拥有无限的包容力。雪白的肌肤与黑色长构成的奇妙调和使她奇异地产生了一种女神般地高贵感。 “因为这一次。我不想带着遗憾袖手旁观。”不明所以的话却因她庄重的表情而显得严肃。 无暇深思眼前女性话中的含义才找回理智的赛提沙下一刻马上激动地抓住了这位充满魔性之美地女子的手。“如果你能救活我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也可以救皇兄?!求求你!救救皇兄吧!青龙领地不可以没有他” 魔女站起身她顺手也把赛提沙一同拉了起来。“是的。我能够救他但这却是要有代价的” “我愿意!只要皇兄能够活过来!什么代价都可以!” 赛提沙没有一点犹豫的回答让魔女的脸上扬起了微笑。她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赛提沙的头顶。然后侧身看向挺立在一旁的奥希斯。 “你也是吧?无论如何都希望妖希望青龙王活过来” “没错”黑衣将军笔直地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那么你们两个都愿意付出他重生的代价?” 第三章 Ⅲ “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卡斯费尽力气才能止住修达的狂乱挣扎让其背后原本已经干涸的伤口重新裂开鲜血又一次浸湿了衣衫。看着少主人慌乱地不断哀求卡斯只好无能为力地抱住他。因为他知道卡洛兰蒂族那个远嫁北景的女子是谁。她就是修达的~~亲~。 “修达赛提沙殿下比你年幼要将殿下当弟弟一样来照顾哦。” 胃部开始闹腾起来干呕的感觉涌了上来修达物理阻止体力的魔法力造反以为他受了太大的刺激。 很多很多年以前当他刚刚被选进北景王宫时母亲曾那么温柔地叮嘱着那双眼睛中是年幼的自己无法理解的沉重和悲哀。 “要将殿下当弟弟一样来照顾哦。” 很长一段时间内这句话一直是他人生准则把赛提沙当成弟弟一样来照顾和爱护是臣子也是哥哥年幼的他并不懂得完全区分身份的高低那时的自己是真正幸福着的。 但是后来一切都走样了母亲的托付和希望他到这一刻才真正明白过来原来真的是弟弟啊 “逃避也是没用的就像你心里所理解到的那样赛提沙的生母是你母亲的亲生妹妹所以比钱仙人呢的青龙王来说你们两个才是真正又血缘关系的表兄弟。” 魔女毫无波澜的声音无情的射穿了两个少年的心也让所有的人惊讶得呆立不动。 上天开了怎么样一个恶劣的玩笑? 修达仅仅抓着卡斯的手不断不断的干呕着。但是之前因为紧张计划的成败连晚饭都吃不下的他根本没什么东西可以吐所以吐出的全部是清水直到最后还夹杂了一些血丝。 吐得太激烈他弄伤了喉咙。 “少主人!”卡斯心痛的低叫包括他在的护卫战士们都红着眼眶。谁也没有料到突如其来的真相会是如此凄惨。 这一边赛提沙的情况反而要比修达好。因为今天晚上他几经受到了太多的刺激神经麻木到无法接受新的信息。 或者该说这些信息暂时无法激起相应的情感冲击所以他只是呆呆地麻木地瞪视着前方眼神空洞而苍凉。 不再理会这残酷的事实带给两方的冲击魔女走向在一边的剑麒。 金色的光晕将剑麒整个人圈在中间慢慢漂浮起来落到那只美丽的妖兽背上。 “十天?”魔女回过神。微笑着向黑衣将军要求最后的确认。 “十天”奥希斯挑了挑眉冷淡地回答。 魔女满意地轻笑。之后妖兽轻盈地迈开步伐跟随她一起带着青龙王消失在森林深处。 事实上奥希斯做得要比他承应下的更多。仅仅第一天他就已经开始着手右翼近卫军的肃清工作。 在赛提沙青龙王子的头衔支持下加上修达为了保他自己性命而提供的通敌证据略施小计后奥希斯变名正言顺地将哈鲁.斯奇瓦下狱。 但紧接着黑衣将军却没有立刻着手处置北景哪一派地其他叛徒。凡是在修达提供的明天里出现的人都暂缓执行肃清任务。 奥希斯早就盘算着北景放在青龙的暗线修达是不可能全部清楚但是作为北景的直接联系人当事情突然生变化时。会明着、暗着自曝身份来找他的人却是十有** 尤其是当赛提沙掌权而修达有看似安然无恙地站在他身边地时候。 奥希斯的目标就是那些隐藏在暗中带着“忠心”面具的叛徒! 碰上奥希斯也算那些背叛者们命中注定活该倒霉。 要知道。这位年轻冷峻的左翼近卫军长官在过去二十年重处在白虎领地前任紫藤殿殿主戈德罗那种人手下却能为了报一己私仇而从一个普通成员短时间内迅窜升为其中一门的门主耍起阴谋手段来又岂是一般人可比。 至于修达提供的那份名单里的人早已被暗中严密监控起来。一旦落下把柄便是以背叛罪论处。 “这十天后我合将军处置于整装待的状态王一回来后只要他想进攻青龙军就能立刻出动。” 米勒一边喝酒一遍看着奥希斯冷若冰霜的俊颜。只有那双眼睛透露出她激烈的情绪。 “个人以为你~~~~‘炙热’的目光对着我。等到你口中那个不清楚自己的职责所在的‘某人’回来后你大可当着他的面跟他直述你的想法。” 米勒知道这次事件对于青龙王如此忠心的奥希斯来说怎么可能没有受到一点打击和刺激。即使有“无回森林”地魔女承诺王将在十天以后复活但是看着自己敬爱的王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情景光想就让让人无法忍受了。 一声不吭地离营毫不顾忌地将自己勉强到断气的地步奥希斯是被他们那位没有自觉性的王气过了头所以将那种深深地不满和怒意转化为行动力的他才会在一天之中就有这么漂亮的成绩出来。 不过想到那个让奥希斯震怒到此种程度的青龙王米勒不禁开始在心底为对方祈祷因为她从来不会低估黑衣将军的胆量。 果然“啪”地将手中喝空的酒杯稳稳的放在桌面上青龙的左翼近卫军长官那张俊美和冰雕一般的脸庞扬起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微笑然后一字一顿地吐出三个字。 “我会的!” …… 距离昨夜“无回森林”的战斗至今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但对很多人而言却已仿若隔世。 赛提沙站在卡尔多城内他自己的房间的窗前底下是城市蜿蜒交错的接到抬头望着月朗星稀的漆黑夜空疼痛的感觉如针扎一样钻进身体慢慢聚集在心里。 赛提沙机会站不稳地扶住窗框但即使是那样也没让他感觉好上多少因此一会儿后他无力的靠墙坐了下来。 眼泪顺着赛提沙的脸颊滑落了下来伸手抚上自己的脖子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突起的疤痕。这是她主动往哈尔德架在在即脖子上的剑锋撞过去之后留下的魔女可以但却并未消除这道印记。 “留做纪念。”她如是说。 喉管被割断后窒息的痛苦动脉中的血如同涌泉一样的喷洒出来瞬间的眩晕但这些都比不上森之魔女告诉他那个耸人听闻的真相后心中索感觉到的那一份痛楚。 他不是前任青龙王的皇子不是青龙王的王子他没有身份也没有资格根本不配称那个处处维护他的温柔男子为皇兄。 而真正和他又血缘关系的人他的表兄是修达 神啊为什么要开这么残酷的玩笑呢?! 赛提沙将脸埋在双膝间他并没有寒冷的感觉但全身却无法抑制地颤抖着。 修达背叛了他可他却无法恨他无法恨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他。 当赛提沙看到修达同样因为受到打击而呕出鲜血的时候内心深处还是会感到不忍那种刺痛一如从前修达每一次受伤时那样他无法把这想成是上天给予修达的报复是他罪有应得。 不能在修达受到痛苦中获得快意这却成为了赛提沙痛苦的根源。 如果可以狠下心来如果可以把修达视作敌人如果可以真正憎恨对方的话或许赛提沙的心会好过一点至少他不会极度厌恶自己的心软也不会因此感觉到对不起剑麒。 但是赛提沙做不到。他恨不了那个维护过他带他受过罚为他出生入死过的少年。不管对方后来是出于什么用的目的至少一百十岁以前修达对他的效忠和保护都是真心的。 而他又要怎么责怪一个仅仅百岁过便被全族灭门的孩子何况这个灭门的愿意正是他。不是因为费南要修达来控制他----或许这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啊是修达的弟弟自己的身世隐瞒着太大的秘密和阴谋。 记得修达曾说过他们两个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很投缘这种投缘是不是也体现了血缘关系那无论时间空间都无法割断的亲情牵绊呢?只是到现在才让他们知道真相命运是何其的残忍。 赛提沙深吸了一口气五十七年前修达在获悉阿尔卡特家族灭族那天靠着她肩膀流下了的泪那种哀伤的情绪和滚烫的泪水变为永远无法解开的咒符化得开他心中背叛的仇恨却化不开他的自责与负罪。 第三章 Ⅳ 恨不了修达他只好恨自己。 现在黑衣将军他们都知道他不是真正的皇子十天以后皇兄就会回来他要以什么面目去见皇兄?当知道自己一直关心爱护的弟弟竟然是冒牌货时他还有机会在那张脸上看到温柔的笑容吗? 或者说皇兄依然还是会笑着的只是那时的自己承受得起如此宽容的温和吗? 早知道是这样的话真得还不如死了的好死了就可以什么都不知道。 斯文的芬芳和甜美是他渴望获得的平静和安宁。 昨夜黑衣将军看出了他的想法那个男人便冷冷地提醒他。 “以青龙领地第一王子色身份为陛下稳定十天的军心。这是你身为王子的义务和责任是你欠陛下的也是你答应过魔女要做到的!” 是啊这是他答应替皇兄的重生付给魔女的代价 而他欠皇兄的又岂止这一点如果这么做可以偿还一些皇兄对他的恩情的话他会做到。 即使十天后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但这十天里他会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泪还在流不停的流 自己该要学会坚强起来的比较皇兄已经不是他的皇兄了 但今夜就允许他最后脆弱一次吧 地牢中没有白天和黑夜的差别。 例行的巡狱视察在曾经的右翼近卫军长官面前站着的是亲临地牢的青龙王子赛提沙还有青龙王座下最出色的两名武将一身黑色甲胄的奥希斯和身穿王军铠甲的米勒。 如今身处地牢的哈鲁.斯奇瓦是在心底用力唾弃着北景地那个金小子修达不知道耍了什么花招竟保住了罪魁祸的他自己的性命。 哈鲁.斯奇瓦一直以为如果东窗事修达必然会成为黑衣将军剑锋下的第一个亡魂。 想到奥希斯哈鲁.斯奇瓦那宛若野兽般凶狠的目光逼视着表情沉稳无波的左翼近卫军长官。 从来没有人能在他手下顺利道逃脱唯一的一个就是现在站在他面前冷如冰霜的青年。自那一刻其哈鲁.斯奇瓦就预感到这个年轻人会是他在将来最大的阻碍。事实也确实如此。 看出从前上的不甘和愤恨奥希斯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他连白虎王的死牢都能活着出来岂会怕区区凶狠的瞪视。 清楚无论现在自己说什么都只会换来更重的嘲讽哈鲁.斯奇瓦当然不会没事找事去挑衅奥希斯。但是他看向站在青龙王子身边完整无缺的少年时嘴边扬起了恶意的笑容。 “你们相信这个小鬼的花言巧语?别傻了!终有一天他会像出卖我一样出卖你们!亏我还一直以为有着相互利益纠葛的外面双方是值得信赖地同盟。” 修达没死也学是以出卖他为代价换来的哈鲁.斯奇瓦死也要把这个小鬼拖入地狱! “靠利益组建起来的同盟没有一个会永远牢靠我以为你知道的斯奇瓦大人。” 修达的声音平静而悠远。既不高傲也不含讽刺只是直诉事实。 双手被坚不可摧地锁链牢牢靠在墙上哈鲁.斯奇瓦闻言以像要生吞活剥对方一般的凶狠瞪着修达。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不要以为你真能逃掉!等你没了利用价值青龙王养的忠狗就会冲上来将你撕成碎片!” “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的不过你是看不到了。”修达静静地颔然后他转向身旁没有一点表情地赛提沙。 “殿下监狱不是您该多呆的地方请移驾。” 赛提沙一开始没有动知道奥希斯将修达的话重复了一遍。他才起步转身走了出去。 从头到尾赛提沙都没有朝修达看过一眼。 无形的痛楚浮现在修达的心头但表面上他只是淡淡地笑着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生过。 到地牢巡视是这一天行程的最后一项所以回到府邸大厅里。赛提沙向奥希斯询问还有没有别的事情需要他做。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他表达了想要回房间就寝的意愿当然再次没有人会反对。 赛提沙离开后奥希斯和米勒也跟着转身打算走出大厅。 “奥希斯将军!” 修达的声音使奥希斯停下了步伐他回过身盯着自那晚后除非必要否则极少开口的~~。 对外奥希斯需要修达和卡斯他们陪伴赛提沙出现在各种共总场合以迷惑和安抚尚未上钩的北景背叛者。 毕竟若是只有作为青龙王手下的自己这批人陪同等于在昭告众人北景的主要实力已经被彻底瓦解了。 “如果突然之间赛提沙殿下身边的随行任意全部换成你们的人。那些叛徒一定会有所警觉!青龙王不在城里万一军队中还有着一点影响力的北景叛徒铤而走险动叛乱事情将会变得一不可收拾!” 当时魔女已经带着青龙王离开修达则以为魔法力反噬而吐血晕厥在了卡斯的怀里。 那位忠心的护卫毫不畏惧地瞪着朝他走过来的黑衣将军----自己的人已经被包围了勉强突围只会全军覆没。 “放过少主人!只要你放过少主人。我们就把所有外面知道的北景安插在青龙的奸细名单告诉你。这十天是关键吧?如果在青龙王回来之前生内乱事态是不是你们能够控制的!那份名单对你们而言” 银光闪过卡斯仅仅护住怀里的少年黑衣将军的剑刃停在他的额头上方寸余处。 “能不能放过修达不是我说了算!” 奥希斯冷冷地看着卡斯事实上他对卡斯的提议不是不动心但就如他说所说的修达的罪不是能够定的。 “那次袭营他害得多少万青龙军死于非命能定他罪的人是陛下。如果你同意我可以答应多给他十天的命等陛下回来之后看陛下要如何处置他如果不同意那便作罢。” 这么有利的情报只能换来十天的性命么?卡斯咬牙不语。但在这时他怀中传出来修达虚弱但坚定的声音。 “我换不过不是为了青龙王” 而是为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个亲人。一定要死的话为北景王保守这种秘密根本就是多余的。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拿来为长期以来一直被他利用。欺骗和伤害的弟弟尽最后一份力吧。 修达就是这样才多了十天的命。 不过除了公事以外黑衣将军从不认为自己和修达私下能有什么交集。因此面对突如其来的喊声奥希斯只是冷淡地挑眉并不答话。 “烦请将军帮忙多留意下赛提沙殿下。他的精神状态让人很不放心。” 修达上前两步说道他太了解赛提沙的极限每天接见数位正副将军没准其中就有北景的奸细在青龙王如人体对外宣称染病原本就已经高涨到某个程度的军心开始浮动。 狡猾的官员们在气势上逼人。在言语中试探真相赛提沙都要一一化解从容得体的进行回应让这位年少的王子代替青龙王稳定军心对其而已负担实在太重了。 “噢?到现在才开始关心他你不觉的有点晚吗?”奥希斯淡淡哼了一声嘴边浮起一抹讽刺的笑。 “的确是完了但至少我又在尽力的补救。”已料到对方不会那么号说话修达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如此的话或许你该自己去向他表明你的关心?”奥希斯用事不关己的口气提议着。 修达的蓝色刹那年变得惨白他的身形晃了一下站在修达身后的卡斯立刻用左手扶住他并对奥希斯怒目而视。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修达咬着牙让自己微笑。“现在殿下恨我他对我畏若蛇蝎我的话只会祈祷反作用如果你想听到的是这个的话!” 不让随着话语继续涌上心头的阵阵痛楚击倒他修达在表面伪装的同时已将自己的手心掐出血来心里明白是一回事真实用言语说出口是另外一回事前者已将让他痛苦不堪后者更是让他懂得什么叫撕心裂肺。 “我是可以情拉卡公主去探望殿下相比他的心情也会因此而得到改善”奥希斯微微挑眉“不过我凭什么答应你的请求?” “你想要怎么样?”修达知道这位黑衣将军绝对没那么容易放过自己。 第三章 Ⅴ 够冷静也够理智奥希斯正面转向修达即便是一个少年对方在处于劣势时却有着越其年龄的出色表现。 “留下你一条命除了你提供的情报还有需要你陪同赛提沙王子稳定军心。不过你的身份实在太特殊陛下回来以后说不定会顾念赛特殊网的感受而~~~~~你的存在始终不太放心就是这样。” “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你不要太过分!”卡斯气得浑身抖对方的分明是要修达在青龙王回来以后自我了断。 “这是我的条件接不接受在于你们。”奥希斯的语气一如既往他只是站在一个臣子的角度为自己的王考虑罢了。 “我答应你!”出人意料的修达竟轻轻笑着开口即使那眼中满是绝望。 “少主人!”卡斯激动地一把扳过修达的双肩“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可以忘记你是阿尔卡特家族最后的继承人了!说到底你和赛特殊殿下都是被命运玩弄的受害者不是吗?你还是该等着青龙王” 修达没有说话他只是轻轻挥开了卡斯的手转手走向通往自己房间的走廊。 卡斯立刻转身跟了上去。 “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宽容了?光是那个小鬼害死陛下这一条我以为你就足够你做出让他生不如死的决定。” 米勒看着修达离开时略显单薄的背影转过头看着和往日没什么区别的奥希斯问道。只是逼对方答应自我了断连刁难和有损其人格的嘲讽都没有真不像这位往日有仇必报的左翼近卫军长官的作风。 “他已经尝到自己种下的苦果了。其实复仇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耗尽一切得到的是比仇恨多上十倍的空虚尤其当为了复仇搭进所有一切的时候。” 奥希斯转过身和米勒并肩而行他已经抽时间从赛提沙的嘴里知道了修达的过往。 “要看那小鬼是抱着什么心态在复仇了如果是纯粹为了家族的荣誉而复仇的话还好些但如果是为了自己的亲人那光是被他伤害憎恨的王子是他现存在的、唯一的亲人这一条就足以让他痛苦到死。” “看不出他是那种会因此而愧疚伤心地人”米勒实话实说的耸肩。 “戴在脸上的面具不代表实质。为了复仇抛却亲情友情忠诚心失去了这些连完整的人都不是了即使最后成功也还有什么意义?灵魂被穿透的空洞和苍凉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说道这里奥希斯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但随即又扬起了无可奈何的苦笑。 “但要放弃复仇却也不那么容易加入选择放弃复仇不仅仅是旁观的人就连自己地灵魂都会质问本身放弃到底是因为复仇没有意义还是因为自己的懦弱和胆怯自我否定的同时连骄傲和准予都会被摧毁的一干二净。” 米勒闻言略微蹙眉想起了以前在白虎领地时听过关于奥希斯的传言。似乎是在得不到家族支持的情况下为了报复陷害自己入狱的朋友这个男人把亲生大哥送上了断头台用来获取戈德罗的信任。 灵魂黑穿透的空洞和苍凉啊 “其实要不是目前的形式不允许我倒是很像拿那小鬼来血祭在一个星期前被袭营时阵亡的将士。” 不想让奥希斯继续陷在这种不愉快的回忆里。米勒用轻松的语气开玩笑道。 “收起你的施虐欲吧陛下不会允许的他需要的是冷静且不嗜血地下属而不是一个杀人魔。”知道米勒的用意。奥希斯的唇角微微上扬。 “是啊是啊。”随口敷衍着以台南的劳累让米勒胸前的伤口又隐隐开始抽痛。伸手按了按感觉黏糊糊地大概是又裂开了。 看到米勒的脸色有点青。奥希斯知道对方的伤势一定又恶化了两天高强度的工作和劳累使得米勒伤口的情况时好时坏本身的体质不好就连治疗师们的治愈魔法效果也打了折扣。 但是光靠自己左翼近卫军长官的头衔还无法完全压制住所有的青龙军队。米勒王军右将军的身份在此时尤为重要所以奥希斯也只好不断的要求他尽力支撑。 在过道口和米勒分开以后黑衣将军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还有八天” …… 跟着修达回房卡斯慢慢也想明白了修达为什么会答应黑衣将军的条件。 暗杀或者是自我了断黑衣将军承诺的只有十天的性命罢了至于能不能活到青龙王亲自来审判并不在交易的条约内。而青龙王回来以后立刻就会开战绝对不会在第一时间审判修达。 “你明白了吧?”看到卡斯的表情修达明白他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原有。“黑衣将军不会允许对青龙王不理的隐患留下。对他来说我是不可信任的人就算是已经和北景王反目也一样。所以仅仅是可能被青龙王绕过也不行。” 修达的嘴唇轻轻勾起一抹自嘲的浅笑。 “扪心自问我们真得没有期待过得到青龙王的宽恕吗?出卖北景的名单带给青龙王的利益和赛提沙的血缘关系加上外面对青龙已再无威胁或许最终青龙王会以流放代替死罪来作为外面的判决也说不定这并非是毫无意义的期许。” 卡斯沉默着本来就是如此所以他才会希望少主人去接受青龙王的审判因为只有那种审判中还存着一线生机。 “但黑衣将军不会让这个机会出现。目前奥希斯把所有的罪名都推给哈鲁.斯奇瓦是为了确保青龙王又足够的理由将他出去加之这段时间我的身份不可以暴露因此反叛最的名单上才少了我的名字。但他绝不会允许危害青龙王的因素继续存在。” 奥希斯对青龙王的忠诚一如卡斯哈尔德等人对他的因此修达很能了解这份心思。 “你也看到了为了彻底铲除和青龙王敌对的势力这两天他可以忍耐着和那些已经明确是叛徒的军官虚以委蛇制造虚实不明的假象引出藏在更深处的毒蛇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放过曾几次三番把青龙王逼到绝境的我们?” 低声他叹了一口气修达抬起头看着卡斯。 “而且除了报复我们之前的行为以外为了青龙王的安危他还有其他不能放过我的理由。” “为什么?外面已经对青龙领地造不成任何威胁了!”卡斯皱眉若真被流放算是捡回一条命但他们断无再回青龙朝廷兴风作浪的可能了。 “因为为何赛提沙是表兄弟赛提沙的温和善良人所共知而我的阴险毒辣到目前为止大概也是无人不晓。怕这仅有的血缘关系会让赛提沙在今后再次受到我的蛊惑和利用----即使可能性十分小但是黑衣将军不会演绎冒这个险。” “怎么可能?!赛提沙殿下是那么敬爱他的皇兄连他最信任外面的时候都拒绝迫害青龙王” “已经不是皇兄了!”修达一声无奈的轻笑点名事实“就因为他的兄长不再是青龙王而是我所以我和赛提沙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个!如果我没有死赛提沙恐怕就危险了黑衣将军会想尽一切方法将他逐离青龙王的身边甚至是要了他的命” “但假如青龙王知道真相后立即疏远了赛提沙殿下呢?比较不是自己的亲弟弟啊” “你觉得那个男人会吗?”修达淡淡的微笑着反问“为了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他都会在朝堂上不顾众人反对硬是让她们拥有合乎法令的地位血缘关系虽然很神圣但有时候也是很脆弱的若真因此他就会放弃赛提沙的话前提晚上他根本不会放我一条生路。” “就像您说的血缘关系也有很脆弱的时候如果青龙王还是把他当弟弟一样看待的话他怎么可能还会倒向我们!” “因为他血管里留着和我一样的鲜血吧有个这样的哥哥做榜样实在不怎么让人放心呢。” 真的是很讽刺的事情因为和赛提沙是兄弟所以青龙王才会又放过他的可能但也基于相同的原因黑衣将军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反正不管怎么样事到如今我们已经耍不了任何花招稍有异动就会被杀。语气死得毫无价值步入听天由命能偶为青龙铲除北景的奸细不能说一点意义也没有帮助我们敌人的敌人也就是在帮助我们自己。” 第三章 Ⅵ 虽然是无法活着等到北景被灭的那一天了 修达用低头倒茶的姿势掩去眼底的哀伤。多少年了?没有真心地流泪和微笑从立志开始复仇的那天起正常的感情就好像被抹煞了一遍消失不见。 “少主人!” 卡斯走过去阻止了修达的动作这么熟悉自己少主人的他怎么会不明白修达此刻宛若泣血般的心情。 长年累月积聚在内心的仇恨和痛苦摧毁了少年原本该有的正常的情感表现方式。 害自己灭门的仇人就在眼前近在咫尺却只能伪装笑脸一再地卑躬屈膝即使在不甘在痛苦也只能选择压抑压抑在压抑。 憎恨是唯一活下去的动力因为痛恨让自己灭门的北景王顺带也恨上了北景要他誓言效忠的赛提沙。 为了复仇抛却朋友对自己的信任抛却幼年的自己想要守护对方的初衷伤害赛提沙的同时修达也在伤害自己卡斯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 然而命运却给这两名少年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从您失去真心的笑容那天起我就在问自己我们是不是做错了?如果我们没有入宫告诉您真相的话是不是少主人就能一直快乐下去至少赛提沙殿下是真心信任您。” 卡斯和哈尔德他们都是属于阿尔卡特家臣的第二代他们从小立誓效忠的对象就是修达。 当年阿尔卡特家族被灭族卡斯他们作为第二代家臣因为在外受训而没有受到牵连知道真相的他们在数年后想方设法步入仕途找到了他们的少主人并告知其真相。 然而这些年来修达一直生活在极端的痛苦中这让卡斯等人都开始怀疑当年他们的选择究竟是否正确。整个家族唯一的幸存者却让其堕入复仇的深渊无法自拔还随时有着丧命的危险。 “荒唐!不告诉我难不成让我对这自己地仇人尽忠?”修达冷冷地挑眉。随即又轻叹“别动不动就责备自己这不管你们的事。反倒是我拖累了你们” 修达知道连同卡斯哈尔德在内的数名护卫的右手也都已经被废了。 一名武将失去了拿剑的能力笔这更加糟糕的事情大概也没有了吧?不过还在大家很快就要都死了这种无力的自厌感不会折磨太久。 有时候死亡不失为一个好的句点至少此刻修达一点不排斥让死神来解馋他的痛苦。只可惜这些年轻的护卫战士却是为了一个已经湮灭的家族为了幼时一句效忠的誓言。而配上了自己的性命。 原以为跟着自己卡斯等人将来的仕途必定能够畅通无阻这样也不负他们多年的忠心耿耿。但没想到众人竟会以这种下场收尾。他们没有怨过他这让修达觉得感激的同时也深深地为他们不值。 “少主人,请不要这样说” 卡斯坚决的摇头否定能自始自终贯彻对阿尔卡特家族的效忠对他们而言已经足够就算落得当前如此下场他们也甘之如饴。好不后悔。 “那么最后几天少主人只好搜啊让自己垮了一点吧?总算可以卸下复仇的重担了。不是吗?” 看着眼前地少年故作坚强的微笑卡斯唯一能做的只有站在一边陪他。为了前任的死而涉足复仇的还在。在得知自己几十年来一直在迫害自己地最后一个亲人是的心情是谁也无法真正感同身受的。 “我没有不快乐。至少能为赛提沙做出最后一点补偿我很高兴。”修达把茶壶放到桌上看着卡斯微笑着道“不过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竟然会为了帮萧剑麒稳住军心而出力命运还真是捉弄人。” “少主人”卡斯几乎难以忍受那灿烂到刺目的笑容。 “陪我去后花园走走吧目前就算时刻都有人监视但至少我的行动还没有受到限制。” 根本不给自己地护卫反驳的余地修达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少主人!”卡斯低叫但除了跟上他还能怎么做? “走吧就当是回到从前。你还没有被送出去训练我也还没有进宫当侍读时那样。如果可以就不需要用敬称了那样比较亲切。” 小的时候家臣的孩子和主人家的少爷是在一起长大的为地是自幼培养那种至死不渝的忠诚心。卡斯哈尔德以及其他人护卫事实上说是和修达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也是不为过的即使他们都要比修达来得年长一些。 “少主人”修达的话引起卡斯无力又悲凉地叹息。 时间还可能重新来过么?不不可能了!流逝的时间永远回不来 眼前的少年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主人还剩下八天性命而已 只有。八天了啊。 即使白天都在一起共事有时为了蒙蔽他人还要相对装出过去那种友好的笑容。 但谁也没有料到一旦脱离的公事他们私下的见面会变得如此尴尬沉寂。 在府邸后花园的湖边而又的赛提沙和修达同时停住了脚步谁都想转身离开这让人窒息的沉重空气但双方的脚都好像被灌了铅似得谁也迈不出这一步。 往日的回忆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股脑儿涌上这对兄弟的心头巨大的冲击让来那个少年的脸色同时一白。 修达感到内心莫名的苦涩正在以令人害怕的度加剧。 年幼时他们第一次见面双方之间第一次的微笑;成为侍读后第一次替赛提沙挨打~~~~~~差点又性命之危;第一次知道家族被灭真相后的怨恨第一次地赛提沙的笑容从真心实意到假意的心情 在北景王宫没有很他连继续活下去面对仇人的勇气都没有! 但加入能够始终母亲的教诲把赛提沙从自己对费南的仇恨中分离出来地话他们现在或许会很幸福吧? 这个念头只是一晃而过修达随即嘲笑自己的天真。不!这是不可能的若非对赛提沙同样有着恨意他又怎么可能为费南去控制、伤害赛提沙?成不了费南~~~~~~这时毋庸置疑的。 原来自始自终他都没有过退路啊。 “打扰了殿下的雅兴真是不好意思属下这就告退。” 最先开口的人修达温雅的嗓音和煦地微笑。一切堪称完美。阿尔卡特家族的骄傲没有人可以践踏他也不会轻易卸下即使目前的自己和阶下囚无异。 只可惜那故作平稳的声音脆弱到被风一吹即支离破碎等不了赛提沙的表情和反应修达匆忙离去地身影其实有些狼狈的但没有人可以苛刻些什么。 卡斯一直跟随者自己的少主人看着他越走越快。到最后几乎是用跑的。即使他人已经看不到但修达会抛却平时一贯的优雅和尊贵地时候却是少之又少几乎令人不敢相信那抹身影的主人曾是那么傲然自负。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当修达回过神来他已经跑到了庭院的深处。湖对面的深林里。 “少主人?” 看到修达的狐疑已经渐渐平稳卡斯才尝试着开口叫他。 “看来那位左翼近卫军长官的办事效率还真高。”无关紧要地声音从修达的唇中流泻出来。 卡斯楞了一下这才想起刚刚赛提沙身边还站着一个青少女----青龙的小公主拉卡。 正如少主人所言黑衣将军的办事效率是一流的然而那却是用修达地性命换来的。想到这里卡斯忍不住握紧了双拳但随即又颓然地松开。 自那句哈后修达就未在开口。卡斯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令人难耐的沉寂弥漫在空气中。 良久修达轻轻地开口。“他不恨我。” “我没注意。”当时卡斯的所有注意力都在修达身上赛提沙从来不是他关心的对象。 “是吗?”背对卡斯的修达扯出一抹浅笑。“我真的不懂他。为什么不恨我?如果在他眼中看到憎恨的话或许我会好受一点。可是没有他只有悲伤那孩子真的从来不懂得什么叫做恨。” “少主人” 听到修达称呼赛提沙为“那孩子”卡斯忍不住叹了口气难道眼前的少年就从来没有意识到他自己根本笔赛提沙大不了十多岁吗? 修达是在用什么心情说出这番话?如果赛提沙真的恨他他会感到好受吗?这两个少年之间的关系无论从有钱还是亲情来看都已经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无论如何都不会又改善的可能。 “不得不说我开始天真地以为费南毁了我的家人只是为了让我能专心致志地控制赛提沙却从没有想到其中包含着如此巨大的秘密。但即使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我弟弟我也一样会伤害他不伤害他我就会死我没有退路……我次了那个了就没有过退路。” “我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坦诚了?卡斯立时感到惊慌起来修达这辈子没这么反常过。“少主人?” “别看我!”喑哑的低吼阻止了卡斯绕到他前方的举动。 知道真相那晚修达任自己背上到吐血晕厥却始终没有流泪。但是今晚在见到赛提沙悲切无恨的眼神之后泪水变不再听从他的指挥。 心里明白执着于复仇他失去的或许比得到的更多只是不能对自己承认。因为一点承认就将抹煞自己之前所有的辛劳和代价一切都将归于空白那时他无法忍受的。 卡斯默默地站在原地不再轻举妄动。 原本以为接近完美的少主人会维持着他高贵角的表象知道死亡但仍然年少的修达毕竟还是让~~~积压到崩溃了……不过也学崩溃了也好至少可以不要破碎成的心中的内上来。 “为什么我们要是兄弟……不过只有这么一点相同的学员而已为什么我会这么痛苦真实可笑!” “这并不可笑因为他是您的弟弟。”犹豫了一下卡斯终于还是伸出手揽过了少主人颤抖不已的肩膀“缘于相同的血脉无法割断。况且……” “况且什么?” 像是没有语气道修达会追问一般卡斯微微一愣才有些吞吞吐吐地吧防虫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话几区说完。 “况且您和赛提沙殿下自来的相处模式说是君臣到更像是兄弟就好像是官衔高低不同的兄弟但总归是兄弟……” “自来?”修达愣住自来如此吗?原来……是这样吗……他将手放在眼睛上悲凉的语气种竟然夹杂了笑意:“这话……真实残忍!” “少主人?”卡斯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别看我!”重复了那三个字修达将头微微后仰“让我靠一下……只要一下就好……” 长叹了一口气卡斯遵照明天让修达靠在自己肩上就好像小时候那样。身为修达护卫除了给他这种支持以外卡斯别无它法。 这是什么样的缘分?有是什么样的冤孽?让一对兄弟从陌路成为之交。在从知交变为仇人。 仰望着天空卡斯真实希望时间可以过的慢些然而他也知道这时不可能的。 八天很快就会过去。 第四章 Ⅰ 深夜万籁俱静。 卡尔多城的大街小巷被漆黑的夜笼罩着只有青龙王府邸的大厅种还灯火通明。 今夜是十天的最后期限。 “森之魔女反复强调十天的期限我觉得她是那种严格遵守约定的人。因此既然王被打走的时间实在半夜那么我想他回来的时间也应该是在半夜。” 由于奥希斯做出了这样的推测所以众人都聚集在府邸的大厅中默默的等待。 此时在大厅里等候的人又王军右将军米勒、亲卫队长官沙帝、青龙的小公主拉卡王子赛提沙和已经归降的修达及其底下的护卫战士们。 左翼近卫军长官奥希斯出于对全家的考虑终于还是选择了留在城外的军营中过夜以防最后关头有什么意外生。黑衣将军绝不允许众人十天的努力化为乌有功亏一篑这种事情生在自己身上。 府邸大厅种安静到了极点大家可以彼此听见其他人的呼吸。 而随着时间的退役沙帝他们在精神上所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他们不了解那个所谓的森之魔女究竟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凭什么相信她能让已经失去心跳的青龙王活过来。 不同于黑衣将军的笃信没有亲眼见过魔女力量的米勒等人做不到。 “别担心皇兄。一定可以回来的。” 看到拉卡地嘴唇已经让自己的皓齿咬出血丝只是小公主仿佛失去了痛觉般都没有现赛提沙伸出手轻握了一下拉卡的掌心同样是死而复生的他对魔女的信心要大得多。 拉卡勉强扯出一个微笑点了点头但依旧咬着唇没有开口。 另一边修达位于大厅内侧靠墙而站他不愿意和其他人呆在一起。今晚呆在这里是为了确定他必须死亡的时间也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最后一个求生的机会----如果他能引起青龙王的注意。让其在第一时间下达判断的话。 “少主人……”卡斯将手放在修达微微颤抖的肩上。面对死亡。谁能没有完全恐惧?虽然从前修达一直嚷着在阿尔卡特家族被灭族地当天他地灵魂就已经跟着一起毁灭了但卡斯知道那只是过度悲伤的衍生物这种年纪的少年是无法真正参悟生死的。 “什么都别说!”修达深吸了一口气口气专横地下令“顺其自然就好!” 听到修达的话。护卫战士们的脸上都浮现出了复杂地表情。他们多么希望青龙王可以不要回来这样修达就能继续活下去可矛盾的是加入青龙王真的没有回来黑衣将军也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这时候。一直趴在大了另一个角落地“谛雷”擦出了低低的啸声站立起来缓缓地走向大厅中央正对着门口。 那天晚上因为锦硝的体内蕴含着与生俱来的魔法所以“谛雷”也中了“残魔”的毒。 但由于它的魔法力不强所以中的毒相对也浅因此靠本能可以迅熟悉森林地“谛雷”才能及时带着奥希斯他们找到剑麒。 之后的突围。以及遭到修达带领的青龙军突袭的时候白色锦硝靠着他天生的武器为剑麒而战。 那尖利的牙齿撕裂了不知多少人的喉咙一击千钧的兽爪同样击碎了数目惊人的头盖骨但相对的它也受到了敌人的重创。等剑麒动精灵魔法反击的时候。它已经只能“呼呼”喘气倒地无法再动弹了。 奥希斯将奄奄一息的锦硝王带回卡尔多城命令治疗师们想尽一切办法都要救活它。 可起先这只负伤的兽王并不配合它不让任何人靠近也不迟他们配给的食物。没人知道这是出于妖兽受伤的本能还是在剑麒死后进入昏迷的白色锦硝并不知道自己的朋友兼主人还能回来因此一心求死殉王。 好在经过反复的沟通锦硝王终于还是被从前在吟游艺人团呆过的拉卡以及陪着梅索斯一路将其押送到青龙王宫的奥希斯说服了勉勉强强地开始接受治疗和食物。 而到今晚为止它的伤已经好了七八分所以才有力气和大家一起等剑麒。 “谛雷”望着门口不断地出低声的咆哮只是那声音中含的不是敌意而是隐隐的激动和喜悦。 妖兽的感觉一向最为敏锐看着锦硝王的举动众人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流淌在血管里的液体好似瞬间被加温到了沸点让他们的额头、手心不断地渗出汗水。 “我回来了。” 随着扬起的轻柔嗓音一道白色的身影利落地从门闪入大厅。 “这里的守卫可真严连我想偷偷潜回来都费了不少的功夫看来日后在安全方面完全无虑。” 闪着温柔的紫眸黑色及腰的长领口绣着金丝的白色的长袍虽然视线设想过很多种场景但当剑麒带着和平常一样的浅笑出现后所有人的脑子都是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反应号。 相比之下妖兽的情感表现要直接地多白色锦硝以稳健的步伐走到剑麒身边靠了靠他并低声嘶吼了两下。 “谛雷。”剑麒微笑着蹲下身伸手摸摸白色锦硝颈脖周围亮金色的鬃毛“那天晚上非常感谢。” 第四章 Ⅱ 想到这里剑麒一转身打开房门快步走了出去。 …… 房间里的空气是沉寂而冰冷的。 一如此刻在房中的这些人的心情。 修达案件地坐在椅子上那双没有对准焦距的眼睛笔直地望着前面。在他右手边的茶几上放着傍晚时分黑衣将军命人送来的毒酒。 “少主人……” 卡斯在修达的面前蹲下握住并打开少年紧握的拳头。果然不出他所料修达的掌心全是冷汗。 到了真正需要直面死亡的那一刻谁能完全没有恐惧? 虽然长久以来。修达一直嚷着自己的灵魂早已在阿尔卡特家族被灭的当天就跟着一起毁灭了。但卡斯明白那只不过是少主人悲伤过度的衍生物罢了这种年纪的孩子想要参悟生死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为卡斯的声音修达回过神来。望向桌面的酒壶他好看的脸庞扬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竟然送毒酒要我自尽黑衣将军还真是小看我!” 虽然十天前所有的行李都没检查过也被搜过身可这不代表他手中就没了能毒死人的药。 “少主人……” 卡斯心痛地将修达抱紧如此平静的语气少年是花了多大的意志力才能说出口? “刚才在大厅中……为什么不想办法引起青龙王的注意?您到那里地目的不就是这个吗?” 是啊他去那里的目的是明确的可是自身却没有按照先前定下的剧本走完这一出。 “我……厌倦了……” 修达动了一下身体。却没有能够挣开卡斯的怀抱。原本还待挣扎地他突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紧接着便安静下来。 “我厌倦了向人求饶厌倦了低声下气的屈服厌倦了卑躬屈膝地自贱……” 修达闭上眼睛缓缓说道。罢了死都要死了最后一次。允许自己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样在这些侵入手足的护卫面前流露出真实的性情吧。 “少主人……”哈尔德用力眨了眨泛红地眼睛咬牙道“如果青龙王真的同意以流放为最终判决。就算之后您不想在复仇也没有人会怪您。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厌倦了?!” 是的没有人会怪他。 但是修达清楚自己的个性如果无法复仇成功。他一辈子不会原谅自己一辈子都会责怪自己一辈子都会被那三百余条亡魂紧紧缠绕直至死亡。 这时他逃不开地宿命。 对手是北景王缺了赛提沙他的复仇再无可能实现的一天突然现。那么痛苦的人生他没有继续的必要所以死亡是最好的结局。 当然除此以外还有别地顾虑使他在大厅里不敢轻举妄动。 修达摇了摇头并不打算把自己的想法解释清楚。事到如今多说无益。他伸出手将卡斯推开那双藏蓝色眸子里有着义无反顾的决断。 “我只是累了没有其他的原因。你们都会放去吧。” “不!”几乎所有的护卫战士异口同声地叫道。这种情况下谁会离开? 修达的气息窒继而冷若寒霜地瞪向自己的部属。“你们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吗?!” “最后一刻我们说什么也不走!”卡斯强硬地回答其他人动作一致地点头。表示这件事完全没有商量地余地。 “你们!”修达握紧双拳瞪着带头违抗命令的卡斯“你不明白吗?我不想让你们看着我断气!不想在你们面前那么没有尊严!” “我们……”卡斯咬牙“就是不想让您一个人咽下最后一口气所以才要留下!” 修达张了张口仍想命令他们回去但最终却只能颓然地低下了头。而对近在眼前的死亡就算已经认定那时自己最好的归宿心却无可避免地依然在恐惧着。 修达并不希望在生命之焰燃尽最后一秒只剩自己一个人但也不想死在卡斯他们地面前。亲眼看着和自己亲如手足的人死掉这样实在是太残忍了。 “让我们陪着您……”卡斯语气种包含的希望和恳求让修达无法出言拒绝。 少年抬起头刚想开口却不意被门边的那一道白影夺去了全部注意力。 感受到修达全身骤然紧绷卡斯立时察觉有异。跟着转头的他们捡到了那个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嗯我敲过门了不过你们太专注所以都没听见。” 见众人注意到自己剑麒走了过去他已经在门边站了一会儿时间。但这些人径自闹作一团连他进入房间都没有现。 “请问青龙王前来有何贵干?” 修达正面转向剑麒表情一扫之前的伤感取而代之的波澜不兴的平静。 除了自己青梅竹马的护卫战士他不会让任何其他人看到他脆弱的那一面尤其是这个脚萧剑麒的男人。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修达就明白虽然青龙王表面上一直在淡淡地微笑着但这个男人的内心并不容易靠近。 因为无论生什么事都很难进一步及其他更强烈的情绪波动。 就是由于这样之前在大厅时修达才不愿随便示弱。长期以来在北景宫廷中的察言观色、拜高踩低教会了他如何审视别人的内心。 修达很清楚想要打动一个人就一定要投其所好。如果辩错了方向那么即使抛开最后的尊严也还是会一无所获。 假如对方偏好被阿谀奉承那么他会用美言密语使之迷惑假如对方激赏坦率正直的人那么他可以伪装出凛然无畏的表象来使之麻痹。 但是面对永远温和平静的萧剑麒他无论如何看不出这个男人的情绪走向和性格偏好。 唯一可以得知的只有外温内冷青龙王觉不会随便同情一个人所以在他面前装可怜、将失落都不会出现认命通常想要的结果。 可以说像萧剑麒这种个性的人在他的世界里就只有他自己除了他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的想法。 那么为何今晚这个男人会出现在这里?就算萧剑麒有放过他的打算应该也没有那么快知道自己和黑衣将军的约定所以青龙王不会是专程过来阻止他自戕的。 看着剑麒一脸平和地走到桌边微笑着坐下修达眯了眯眼睛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坐不用那么紧张我来只是要和你谈一笔交易。”换了一个比较随意的坐姿剑麒抬起头的同时开口说了那句话。 什么意思?!修达感觉自己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王的对面岂有他的座位?这个男人究竟想干什么? 自己所有能给的情报都已经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知无不言地告诉近卫军长官奥希斯了。这一点青龙王就算没有从黑衣将军哪里亲口得知至少也不会完全不知情。 那么现在的他身上还有什么是能够拿来和萧剑麒做交易的吗? 面对修达的迟疑剑麒也不催促只是径自微笑着。他有把握只要跟修达合作青龙王这方就能以比采取攻城战略少得多的兵力拿下那两座被占领了四年之久的边境城。 而修达肯不肯合作这从一开始就不是个问题。 望着青龙王的深邃的紫眸修达现到他一点也看不透这个男人心里盘算的东西。或者说的确他从来就没能看透过萧剑麒从在科兰卡镇初次碰面时起就是这样。 不过修达知道同样是王在萧剑麒的眼里他是找不到和北景王一样的凶狠、狡诈和虚伪的。 青龙王的性格清冷公平除非策略需要否则他不会恶意设计陷害人也不回折磨他人为乐。 自己……应该没有被他迫害的理由吧?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修达变无奈地笑了起来。如果青龙王真的设了陷阱等他往里跳凭现在的他又能从何防范? 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好心情修达走到剑麒的对面做了下来。 “说吧还有什么是我能够效劳的。” …… 青龙王病愈并将在近期内对魔兽族动总攻击。 第二天一早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使青龙军全军上下的士气高扬到了极点。 整个上午剑麒在奥希斯和米勒的陪同下巡视了整支青龙军。 第四章 Ⅲ 第四章 Ⅳ 当众宣布反叛罪名处决了以哈鲁.斯奇瓦为的一干青龙叛军后剑麒将原先的近卫军左右两翼再次合并并正式任命黑衣将军奥希斯出任下一任近卫军长官即刻上任。 下午奥希斯加上昨晚大厅中的成员一起聚集在府邸的会议室。 “我不赞同强行攻城这样对青龙军的消耗过大胜率也不高弄不好会两败俱伤。”剑麒开门见山地说出自己的反对。 “那么王是有什么更好的方案吗?”奥希斯神色淡然地开口问道。 原本以为黑衣将军会坚持己见的米勒不禁一愣他没想到奥希斯会这么轻易地放弃攻城计划。 虽说强攻是下下策却也是这十天来他们绞尽脑汁后觉得唯一能采用的方案了。 米勒并不觉得刚刚回来的青龙王对这场战役会有什么更好的策略但看要牺牲的表情又不像是有意讽刺找茬的样子。 “的确我又笔攻城更好的作战方案。”面对奥希斯那张冷若冰霜的俊容剑麒忍不住苦笑起来。 加入说奥希斯和沙帝一样把不满直接写在脸上活着说出来剑麒都还会觉得比较好处理。 但偏偏从早上碰面开始奥希斯的一言一行都毕恭毕敬回答常规的问话更是言简意赅能用一个字解释的绝对不说两个字这个样子让剑麒深感无力。 摇了摇头剑麒决定把奥希斯的问题挪后解决先处理正事。 但在这时。原本一直没有出声的赛提沙突然走上前单膝跪下。 “无论这一次陛下打算如何进攻请务必允许我以千骑长的身份率军出战。” 昨夜地称呼是为了拉卡今天的赛提沙已经彻底地舍弃了自己王子的身份。觉得只有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才能回报青龙王长久以来对他的错爱因此少年决定主动请缨出战。 听到赛提沙的称呼如此遥远、生疏剑麒的紫眸优雅而危险地眯了一下。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 又赛提沙昨晚的反常表现已经使剑麒联想到了“无回森林”地那段日子魔女告诉他的一些事情。加上稍后他在文书种看到了奥希斯呈上的那份冠以赛提沙身世的机密文件。 剑麒能理解赛提沙会生这些改变的原因但和之前的理由一样他不觉的该在这个时候处理此事。 “我知道了”剑麒一遍打了个手势示意赛提沙起身一边扬着淡淡的微笑“说起来这一次的作战行动你想不参加都不行。因为将要领军打仗的人不是我。而是身为青龙第一王子地你。” “领……领军?”一瞬间赛提沙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他怎么能够但当得起如此重任? “是的领军攻打奇加克约成时竖的主帅旗将不是我地青龙军旗而是同样属于王族旗的你的军旗。”剑麒伸手轻轻撩了一下自己地长“我知道你还没有自己军旗的图腾。不过没有关系我会命人连夜赶工为你涉及出来的。” “皇兄你开……开玩笑……”赛提沙惊骇得无意识中改回了过去的称呼吓得脸都白了。 “听人说我的幽默感不强。”剑麒轻松自若地耸耸肩接着给了赛提沙一个颇具有安抚性的笑容“不过皇弟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会派王军右将米勒将军辅佐你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军奋战的。” 听到剑麒那咬音较重的“皇弟”两字。米勒突然意识到青龙王是在生气。 仅仅因为不是血缘意义上地皇兄所以从态度、语气到称谓都在第一时间放生了改变。 那位不了解自己皇兄的王子殿下他低估了青龙王对于已经被承认的家人的重视就这样单方面地把他自己和青龙王之间的联系全部切断以为转换到臣下地为止对双方都好却不知正是这种疏远和冷漠惹火了向来不太动怒的青龙王。 米勒抬头和奥希斯对视了一眼。后者跟他的看法是一样的。 米勒不禁有点同情起赛提沙来可怜的王子因为这次突如其来的委任已经错讹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陛下还是先说说您的计划吧属下到现在都那仍一无所知。” 比起这两兄弟之间的私人恩怨奥希斯更关心此次出征的具体几乎而他的话也恰好为赛提沙解了围。 顺着奥希斯的话剑麒调回了注意力。 “我的计划是诈死。” …… “无回森林”那天晚上青龙王的重伤是对方主将菲尔拉特亲手造成的。 至于后续的展如果没有魔女的帮助此刻剑麒也的确该和陵尘他们一样在“沉默森林”神奇的池水种等待重生。 这十天来奥希斯对外的关卡防守万无一失所以即使目前青龙军中仍存着少了北景潜伏在青龙的奸细也不足为患。 因为那些人根本无法和魔兽族互通消息有个风吹草动的立刻就会被逮捕。即到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北景在青龙军中势力已经被瓦解了。 剑麒的几乎是通过和魔兽族向来有交往的修达等人对奇加克约成的魔兽军放出假消息。称青龙王已在“无回森林”一战中阵亡之后十天的沉寂是因为青龙王子赛提沙需要时间来肃清原青龙王留下的“余孽”。 “当初北景和魔兽族有过协议当赛提沙殿下继承青龙王位后立刻就会出兵北伐。而魔兽族则假意迎战然后退兵为殿下赢得表面的功绩。作为交换北景和青龙都将打开边境城的通商口给予魔兽族贸易上一定的自由度。” 这些伏笔全是跳过赛提沙直接由修达仰仗着北景王的支持在暗中布置的。因此在陈述的时候修达不自觉地避开了赛提沙充满自嘲的目光。 “所以说正面战场又赛提沙带军出征对魔兽族而言这场仗只是宛如儿戏的骗局但在青龙军却是真正意义上的殊死较量。如此双方谁输谁赢根本没有悬念。” 剑麒淡定地将自己的几乎补充完整赛提沙和修达之间的心结他有看在眼里不过一来目前以大局为重二来他也很难说自己有什么好主意。 昨天深夜去找修达谈话的时候剑麒只希望他们能够放出假消息使魔兽军以为青龙王已死继而麻痹大意。但没有想到北景和魔兽族之间居然存在这那样一个协约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原来如此所以你们才能轻易暗通魔兽族袭营因为你们之间早已到达一层同盟的关系了。”想到那次袭营死了两万多青龙王米勒的口气不禁变得有些差。 “会还给你们的。”修达静静地抬起眼睛说了一句在场没什么人能听懂的话“由我的人去统治魔兽族这个消息对方一定会相信。但我担心他们的主将菲尔拉特心思细密并不是有勇无谋的莽夫……” “魔兽族的阿迪特王子是什么样的人?”奥希斯在这时突然出声打断了修达的话问道。 虽然不知道黑衣将军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人但修达依旧努力在记忆力搜索着对方的相关信息。片刻后他回答道。 “阿迪特是魔兽族的皇太子力大无穷武技出众在族中向来有着'第一勇士'的称号。不过委任好大喜功刚愎自用是个野心极大但没有相应实力的人。总的来说~~对他而言‘四肢达头脑简单’是最好的概括。” “那我想你可以放心了。”奥希斯伸出拿着文件的右手晃了一晃“进会议室前刚来到的消息魔兽族在奇加克约成的最高前线指挥被换下来了。由皇太子阿迪特代替了菲尔拉特称谓最高司令官而菲尔拉特甚至没有被认命为副司令。” “不奇怪菲尔拉特和阿迪特向来何不拢。” 看到青龙王露出困惑不解的眼神原本没有打算进一步解释的修达笑了一下继续说道。 “其实菲尔拉特也是王子但由于母亲出身卑贱所以魔兽族迫于言论压力降他为臣籍。而事实上民众中对菲尔拉特的呼声要远远高于其他几位王子所以啊特点早已视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为眼中钉、肉中刺。要不是菲尔拉特聪明远离王都来镇守边关怕是早就被除掉了。” 听到修达这么说奥希斯就能理解在“无回森林”里的那一战为什么菲尔拉特的武器装备会那么精良又为什么几次战役他的亲卫队都要降他留在后方不让他轻易涉险----因为他的身份特殊比一般的将军要尊贵的多。 第四章 Ⅴ “换了无能的指挥官会让军队的实力衰退到一半以下。”米勒的脸上隐隐浮现出终于能报一箭之仇的兴奋感“尤其是在己方并不比敌方更占优势的情况下可不是仅仅不出错就能够牢牢守住奇加克约成的。” “他们要是不出错我们打起来可就麻烦了。”剑麒神情轻松地说笑了一句。 “到时上战场我会陪在赛提沙殿下的身边而青龙军骑军的每一位骑兵也都会佩戴丧章作战。”修达平静地向大家说明他和青龙王合计出来的计策“这样以来远看是无论如何现不了破绽的等到真正交手才会知道我们用了几分实力战斗。” “看来背叛每一个同盟者是你的拿手好戏?”奥希斯听完抬起头冷冰冰的讽刺了一句。 “全军佩戴丧章?”虽然此刻修达是在为己方出谋计划不过米勒向来都对背叛者缺乏好感“这么恶毒的欺敌之策真亏你想的出来。” 面无表情地扫了两位将军一眼身为半个阶下囚修达对受到当前样的奚落可说是早有预见。本来不慎介意也并不打算辩解的他却在瞄到那个神定气闲坐在一旁喝酒的男子后临时改变了主意。 “米勒将军说得对如此恶毒的欺敌之策普通人还真想不出来。在下自认材质平庸。远不及青龙王所以这个主意确不是我出地。” 剑麒听了忍不住失笑为了不让米勒过于尴尬。他主动招认:“兵不厌诈那是我说的。” “请问陛下要以什么名义命令青龙军全军带丧章?” 奥希斯说这句话一来是为米勒解围二来也是关心实际问题。 要知道这一次不是青龙王亲自领军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万一军中因为不明真相而引起意外地恐慌动摇了军心到时会很麻烦。 剑麒也明白奥希斯在顾虑什么。 “上一次被袭营的时候。尤树伟将军力尽战死。所以我打算宣布这场战斗是为了悼念他们而战的。” 奥希斯点了点头这个理由算是合情合理。思考了一下后他淡淡的开口:“这么说来此次奇加克约成的战役应该没我的事。” 奥希斯明白如果要欺敌他就一定不能竖旗率军。身为王军右将军的米勒帮着王子赛提沙出战还有理由比较在上一次地战斗中赛提沙救过他地命但自己是无论如何不可能背叛青龙王倒戈向赛提沙的。 “说起来。奇加克约成的战斗确实没你什么事。不过侧攻下浮德拉城的战役正需要一个能干的指挥官。” 剑麒漫不经心说出这话让房内的空气一下子凝固起来。 “什么意思?”奥希斯霎那间扬起眉毛不明所以地问。 “意思就是说我需要有人跟我一起率领两万八千四百七十九名青龙军从‘无回森林’直接绕去浮德拉城打一场出其不意的攻城战。” 看着下属的众人一脸错愕的表情剑麒颇感好笑地取过旁边的酒壶一人斟了一杯酒让他们压压惊。 “两万八千四百七十九名?”奥希斯是第一个回过神地人。毕竟他是这件事情的当事人。 “被魔兽族袭营的当夜青龙军牺牲的人数就是这么多。”想到那一夜的死伤无数仿佛地狱般的惨景剑麒的语气沉重起来“这是我和尤莉希尔达成的协议。她答应放行的就只有这么多。” “尤莉希尔?那个魔女的名字?”虽然是凭空冒出地名字但综合了一下所有知道的咨询奥希斯也不难猜到。 “嗯。”剑麒淡淡的颔。奥希斯突然现他们的王好像不很乐意提到那十天里的事情。 “原本在森之魔女的看守下‘无回森林’和它的名字一样是不应该被突破的死地。但从几年前开始森林的结界因为一些原因而变得日渐薄弱。魔兽族就是从那时开始可以潜入森林而魔族和妖族的体制却会让森林自动产生吞噬的现象。” “可是那天晚上奥希斯进入‘无回森林’却很容易就找打了你并没有迷路。而且回城的时候他们也很顺利就出来了。”拉卡侧了侧头不解地问道。 “进入森林的时候是因为他们要找的人是我所以结界自动打开了。出来的时候又有尤莉希尔网开一面因此才能平安无事。” “可为什么找你就会没事呢?”拉卡眨了眨金色的眼睛这点应该是所有在场的人都感到困惑的地方。 “尤莉希尔是这么说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剑麒摸了摸拉卡的头顶示意女孩不要再继续追问。 又很多事情他自己也不清楚根本无从解释。这十天来他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自己和妖魔界的关系恐怕没有原先想的这么简单。 想到这里剑麒轻轻叹了口气。在他离开的前一天夜里尤莉希尔竟然询问他是要加固“无回森林”的结界还是要解开禁制让所有生物都可以自由出入森林。 “为什么问我?”当时的剑麒惊讶到了极点“这里不是妖魔蛇蝎结界封锁的吗?是你告诉我这座森林守护着妖魔界的‘地脉’不是吗?” “没错。”尤莉希尔淡淡地一笑“就因为这样所以才更要询问你的意见。‘天脉’不是你的‘人脉’你只占了一半但‘地脉’是完完整整归你掌控的。即使现在的你还没有那种力量但本质上不会生任何改变。” 尤莉希尔没有详细解释她那番话的意思事实上剑麒后来也曾多次追问但都被笑而不谈地敷衍过去。 虽然问不出任何结果但剑麒认为妖魔王当年设下封印总有对方正当的理由。他来到妖魔界不过十几年的时间还不够了解这个世界的法则。如果只因为自己有资格而随意解除封印怎么看都是一件极不负责任的事情。 因此最后“无回森林”还是被完全地封闭了起来。 “严格说起来我们被袭营看守森林的尤莉希尔也是负一定的责任所以我才能得到带领军队同行的许可。现在森林被重新封印几千年内倒是真的不用在担心魔兽族会从那里进攻了。” “也就是说假如我们的军队要通过森林就非得陛下领军不可。” 奥希斯浓眉深锁他一点不想重伤刚愈的青龙王参加这么危险的行动。但如果因此而放弃一个绝好的进攻机会他同样会觉得可惜。 “是这样没错。”剑麒点了点头即使心里清楚奥希斯的担忧可那句会火上浇油的话还是不得不说。“这次虽然得到了通行的许可但森林的路只会打开一次。所以假如攻城失败被困在浮德拉城和奇加克约成中间的话会很危险。” “……”奥希斯一时沉默着没有说话。 “怎么不敢做这场危险战斗的指挥官?”剑麒见状开玩笑地问了奥希斯一句。 不过显然这个玩笑不是很好笑在接受到黑衣将军冷冰冰的瞪视后剑麒立刻做了个“你继续”的手势然后转头闷声不响喝酒。 把整个几乎在脑子里粗略地过了一遍片刻后奥希斯才缓缓地开口:“两万八千四百七十九名战士人数上不算少。浮德拉城可说完全没有防备如果地方守城军人数不多的话……” “守城军的数量不会过两万处在青龙领地北伐的魔兽族部落没那么多的兵力。” 半途插入的人是修达原本还在考虑要不要提高这个消息不过既然已经说出口修达也就不再有所顾忌。 “魔兽族只是外围蛮族的统称他们也分各自的部落而且各个部落基本不合所以光是一个部落成不了什么气候。” “你好象对敌人的实力太过了解了。”奥希斯双手抱胸微一挑眉“记得几年前我收到紫藤殿传来的有关青龙边境城失陷的消息里。又一条提到如果不是一个足智多谋的魔族做了地方的随军参谋这两座城本不会沦陷得那么快。” “那个人不会刚好是你吧?”米勒的眼神像盯住了猎物的鹰般锐利。如果真的是那这小鬼就是死一百次也不够。 “没错。”修达的手心微微渗出冷汗他真是低估了这位过去的紫藤殿门主。如果今天因为一时多嘴而妄送性命可是得不偿失但在这时他还是神色不变的承认了。 第四章 Ⅵ 抬头看向这个比当年的亚兰还要稚弱的少年剑麒的紫眸闪过一丝讶异但紧接着便轻轻的笑了出来。 “连这种情报你都敢给?是不是嫌身上背的青龙战士的命还不够多?不怕我利用完你之后立刻给你判个死刑?” “你答应过放我走。堂堂青龙王岂会失信于人?” 听到剑麒用这种随性的语气说话修达顿时松了一口气知道那个男人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初衷。而他说这句话时则淡淡地瞥了青龙的两位将军一眼现在最想要他命的人可不是青龙王。 接收到修达略带警告的眼神奥希斯只是冷冷一笑也不辩解。一来他想修达死的心思是人尽皆知逞一时口舌之快并没有什么意思;二来他不想在青龙王面前和对方起争执因为他压根不想给他们的王以调解纠纷的借口来跟他套近乎。 正是由于猜到了奥希斯真正的想法剑麒忍不住伸手按了按眉心认命地接受事实。那就是这个生性记仇的近卫军长官绝对没那么容易原谅害他心脏停了好几跳的自己。 看到剑麒一张苦恼的样子米勒、拉卡他们都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在场唯一无法挤出笑容的只有赛提沙他正在为日后的出征担忧烦恼。要年轻毫无经验的他率领数万青龙军上沙场征战实在是不止一点勉强然而赛提沙却无论如何不愿因为自己的无能影响到剑麒的整个计划。 听到几声已经刻意压低的笑声剑麒无奈地撇了撇嘴角拿那几个窃笑不已的亲密部下没辙只好用正事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初步地计划就这么定下了如果大家都没有异议的话。奥希斯、米勒。把你们的副官们叫进来分两组商讨细节。” “遵命陛下!” …… 等到制定完详细的作战计划已是傍晚时分。 走出会议室。赛提沙、拉卡和剑麒都回了东侧地房间而修达的房间则和米勒等人一路在西侧。 还没到五步奥希斯突然拔剑挥向修达。只听“锵”的一声。护卫在修达身旁的卡斯本能地抽出剑来跟奥希斯对了一剑两人同时往后退了半步。 “你干什么!” 卡斯又惊又怒黑衣将军地这一剑摆明了针对修达的。如果不是自己动作快少主人只怕已经没命了。 “刚才你也亲耳听到!是青龙王答应要放过少主人的难道你想违抗王命不成!” “我就是想他死也不会选在现在动手。” 奥希斯的眉毛微微一挑蒋剑收回到鞘中没有在进攻。 “当前他如果死了对青龙有害无益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那你……”虽然黑衣将军这么说了但卡斯依旧半信半疑手里的剑也没有收回去的打算。 奥希斯面无表情地看了卡斯一眼。 “看来你们手腕地伤都已经痊愈了我想这次出使魔兽族。我不必派人从旁边护卫你们免得敌人哪里看到生面孔起疑心。” 至于这些人的手是谁治愈的不用问也知道了奥希斯在心底轻哼。 “原来你是在试探这个。”卡斯回剑入鞘安下心来“确实多个胜任就多份危险除非你信不过我们。” “信得过如何信不过又如何?”奥希斯冷冷地反问着。“哪里都是你们的人如果你们打算背叛我派再多的人去也只是白白送死罢了。” “奥希斯将军。”修达伸手阻止了想要代他回话的卡斯“你可以信不过我。但是总该信得过青龙王看人的眼光。” 奥希斯地目光在瞬间变得深不可测的确他认为青龙王不会随便信任修达。 昨天夜里奥希斯其实拍了手下去盯着修达有没有如约自戕。如果修达违约那名下属便会负责暗杀。 但没想到后来下属回报说青龙王整夜都在修达的房中和那些人商量事情。 也因此当今天一早修达安然无恙地站在剑麒身边以及后来青龙王要改变作战计划时奥希斯都没有感到一点惊讶。 “那么我给你一个忠告这次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就算奇加克约成的战斗我不参加可如果出了以外我留下的人绝对能够送你下地狱。” 奥希斯眯细了双眸湛蓝的瞳孔着令人胆寒的杀意像刀刃一般锋利的视线之之地落在修达的右手。 “相信我青龙王能恢复你们已经残废地手但无论是谁都救不活一个死人而且事情若真变成那样他也没理由去救。” “我也相信自己绝不会让你留下的人又用武之地。”修达深吸了口气正面迎向奥希斯逼人的实现后傲声回答“现在我跟青龙王实在同一条船上船沉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你知道最好。” 奥希斯说完和米勒两人径自向前快步离开了。 …… 这天晚上已经没有必要日夜守在军中的奥希斯也决定住在卡尔多城里。 而因为过度劳累米勒胸口的伤再一次生恶化治疗师说现在必须静养。 用过晚餐奥希斯拿着一瓶酒来到米勒地房间同时和他两个适量地对饮着。 “信不信那小鬼只是感念王放他一条生路所以提供了那么多有价值的情报给我们?”米勒漫不经心地晃着手中的酒虽然嘴里这么问但从他的语气种可以听出他已有了判断。 “别以为拔掉了毒牙就能将毒蛇的毒除尽内在和外表始终是两个层面。”奥希斯知道米勒为什么会这么说。 “现在他狠有王给他撑腰。看那小鬼刚刚是什么态度真拽得想让人抓来好好修理一下。” “你也说了现在王肯给他撑腰我们能做什么?”奥希斯一口饮尽杯中的液体冰冷的酒划过喉咙后留下的是冬季难以感受的灼热。 “喂不要连我也敷衍。”米勒不高兴地瞪了奥希斯一眼“别告诉我你不觉得王和那小鬼之间的默契过了头。今天的会议到了后半部分他几乎成了陛下的代言人。” “觉得又怎么样?”奥希斯慢条斯理地饮着酒“我是可以肯定王的脑袋里一定还在盘算着别的鬼主意。但他是王我们是臣子他不说我们也不能拿剑架到他脖子上去逼问。” “其实我看他倒是想让你拿剑加到她脖子去逼问的。”回想起今天会议室里青龙王几次引奥希斯开口谈论关于公事以外的话题但均告失败时的无力表情米勒不禁失笑“你也知道他是王那你还要气他多久?” “不知道。”奥希斯的这句话回答的真是干脆利落“等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不会在随便玩命的那天我会考虑。” 米勒好笑地摇了摇头暗中有点同情他们的王。这次奥希斯跟着同去浮德拉城一路上要对着这座冰山青龙王恐怕需要多带几件衣服来御寒。“要不要猜猜王到底在打什么注意?” “不用猜了肯定是对青龙有着巨大的好处。”奥希斯喝了口酒轻描淡写地道“王可以不计较那小鬼三番五次设计要他的命但没那么轻易饶恕修达害死了那么多青龙军。” “说起来那小鬼今天好像也说过什么‘会还给你们’……”米勒百思不解地看向奥希斯“他到底打算怎么还?” “别问我。”奥希斯不负责任地把问题丢一边“这八成也是那个男人出的主意我懒得去猜他到底在想什么。诈死还戴丧章!这么想咒自己死吗?真够了他!” 看来目前提到青龙王只会让奥希斯火冒好几丈米勒耸耸肩决定换个话题。 “你不错了这次还是跟去浮德拉城但我居然被派参加奇加克约成的战役你绝对不会背叛他难道我就会吗?还是说我的样子很象那种见利倒戈的人?” 听到米勒不甘愿的抱怨奥希斯一下子笑了出来:“那时因为之前袭营时赛提沙殿下救过你而奇加克约成的战斗又不能没人领军比起我来你更有理由帮他。” 其实谁都知道奇加克约成的战斗赛提沙领军只是挂名的幌子真正统帅全军的人将是米勒。 想到这里奥希斯忍不住皱起了眉:“战场上刀剑无眼你的伤还没好自己保重。” “你也是。” 第四章 Ⅶ 四天前魔兽族的皇太子阿迪特接手了加克约城的统治。 自那天起菲尔拉特在奇加克约成的全力被消减到了最低而对奇加克约成的城民来说那绝对是恐怖和噩梦的开始。 和菲尔拉特严格但不苛刻的管理不同以对待牲畜的态度来对待奇加克约成的市民是阿迪特统治这座城的做法。 放任士兵毫无节制地搜刮钱财和粮食的结果就是短短几天内整个城市的秩序陷入了史无前例的混乱支撑城市运作的生产和贸易也在顷刻间进入瘫痪状态。 年轻的男性被拉去做远远出他们身体所能负荷的劳力为敌人打造残害自己同胞的兵器还有建造宏伟的宫殿。 但凡稍有姿色的女性都被掳去服侍高层的军官是做普通的侍女或是其他这要取决上天给予她们的命运。 只剩下孤苦无助的老者和孩子在日复一日随时会被杀死的惶恐和缺少食物所带来的饥饿中苟延残喘。 一座有生命迹象的死城也许是对当前的奇加克约成最好的评价。因为那里的人只是活着而已。 恐怖和血腥被寒冷的风吹进城市每一块墙砖的缝隙里。因为疾病、饥饿和过劳而死的人的尸体不是被抛到城外的荒野上任由猛禽野兽吞噬。就是看笑他们脑袋悬挂到临时太子府的大门外用来阻吓及警告一些在心底仍存着反抗意识的人。 有人甚至猜测这位皇太子殿下喜欢血淋淋的人头要多过有体温地美女和璀璨耀眼的宝石。 进入城中看到这种惨状前来欺敌的卡斯背脊上不由自主地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 由于前几年菲尔拉特管理的时候。并没有在奇加克约成修建大型的宫殿因此这里暂住的府邸既不富丽也不奢华宽阔。 对此阿迪特是十分不满的。不过他还不至于因此就治菲尔拉特地有罪况且正式地皇太子宫也已经在建造中了。 此时那位身材魁梧、满身肌肉的皇太子殿下挣翘高了腿坐在位子上欣赏底下那些轻歌曼舞、着装暴露的舞姬。在他的身边。还有好几个近乎全裸的美丽侍女。 被倒空的酒瓶随意地抛出一道弧线甩到地上。碎片和残留的酒渍使得青龙精细绣工的地毯脏乱不堪这一切都让人难以忍受。 卡斯缓慢的啜饮着自己杯中的烈酒同时不动声色地打量起阿迪特。 显然对方并没有把前来报信可说是给魔兽族带来好消息的自己放在眼里。虽然事实上这一次他带来地是足以让魔兽族全军覆灭的情报。 打定主意当这杯酒喝完时若对方还不予以大幅就准备难卡斯安静地耐心坐在一边。 这个时候阿迪特开口说话了不过对象并不是卡斯。王子带着醉意的眼中。流露着是人厌恶的贪婪。 “没想到青龙连一座小小的边境城都这么富有说起来前几年这里统治的人也一定捞了不少的好处吧?” 阿迪特对同处一室的菲尔拉特露出了别有用心地笑容。 如果不是又青龙的使者在场菲尔特实在是没什么兴趣站在这里听他废话。因此对于这位未来主君的问话他以沉默应对。 见状阿迪特还想要再说什么不过此时卡通杯中最后一滴酒刚刚号沿着杯缘流入他的薄唇。 “如果阿迪特殿下对我王地要求置之不理或者是想要违反当年的协定的话那在下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以魔族一贯的清高和傲慢对着阿迪特。卡斯冷冷地说道。在他看了这个高大愚笨的肌肉怪物要比菲尔拉特不顺眼多了。 即使说王不一定要长得好看不过又这种一看长相就知道是笨蛋的储君魔兽族的子民的未来还真实蛮可怜的。不知怎么的卡斯的心中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虽说脑袋里实在想着无聊的闲事但卡斯本身并没有忽略掉自己的职责。他起身头也不回就往大厅的门走去。边走边道。 “既然魔兽族想要违反约定的话那大家就各凭实力吧。届时笨将军会在战场上等着看你们到底有没有能这个能耐守住奇加克约成。” “喂喂!”直到这时阿迪特声才叫住了卡斯打个酒嗝后他道“年轻人着什么急嘛本太子又没有说要违反当年的约定。” 就凭你们这种和妖族一样短命的野蛮种族也敢称呼我为年轻人?回过身来卡斯在心底不屑地啐了一口但表情依旧没有变化。 “那么阿迪特殿下的答复是?”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十天以后的战斗让你们的王赢得胜利嘛不过可别忘了到时候开放边境的贸易啊。” 阿迪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然后粗俗地笑了起来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有着另一种算计。 “这个自然。”卡斯当作没看见他的眼神风度良好地欠了欠身道“事不宜迟在下这就回去禀报。” 阿迪特点点头作为回答。 卡斯走出去以后菲尔拉特也找机会退了下来。如果不是因为前几年和对方打交道地人都是他。阿迪特甚至不会让他参与这件事情所以菲尔拉特的离开没有遭到任何挽留。 通过走廊的时候有几个人从后面追上来很明显他们是紧跟着菲尔拉特退出来的。 “菲尔拉特将军。请等一下!” 听到这样地叫声菲尔拉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的人都是他过去的一些部下其中包括曾经在他的亲卫队呆过的几名骑士谈这些人目前都身不由己地被调了去保护阿迪特。 “有什么事情?” “菲尔拉特将军……” 其中一人吞吞吐吐的样子让菲尔拉特冷冷地扬起眉毛。 “有话就说!怎么?才跟了阿迪特几天就把所有的军纪规则都抛到了脑后了吗!” “是!报告将军我们认为青龙使者地话不可信。奇加克约成地人民被折磨成这个样子。新任的青龙王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 听到那个人的话。菲尔拉特沉默了下来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 一个为了王位可以设计背叛自己皇兄的人并不具备让人相信他会遵守约定的条件。 就拿青龙子民惨遭如此虐待的事情来说菲尔拉特认为这时新王即位的一个获得民心的号机会。如果是他一定会借此机会出兵。 过去的那几年里菲尔拉特就是担心到时会生这种情况所以始终努力善待奇加克约成地城民即使在无可避免生纠纷和骚乱的时候他也经最低掉公正地处理。但是阿迪特一来就让这几年来的辛苦努力全都白费了。 “将军也是这么认为的吧?您觉得青龙王真的已经死了吗?新任青龙王会按照约定开放边境贸易吗?” 眼见菲尔拉特没有说话另外一个人用略带焦虑的口气急切地问着。 “的确。可能性大概只有一半。”菲尔拉特无异隐瞒他们自己的看法。 “果然是这样!这么说大人也觉得这可能是敌人安排来引我们上当的寂寞喽?如果真实这样的话十天后的战斗我们岂不是输定了!” 一个战士狠狠地跺了跺脚感觉自己的生命只剩下了这十天。死亡是如此地接近十天后的战斗简直是白白送死去地。 “那倒未必关于这件事情阿迪特皇太子殿下心中自由计较。”菲尔拉特什么而~定地笑了一声阿迪特就那么点小聪明。想要他不知道还真困难“如果稍过大意的话输的那方或许回事青龙军也说不定。” “怎么可能……”思考了一下菲尔拉特的话另一位年长的副将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但紧接着又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就怕不单单是将军您看透了殿下的想法连青龙军的使者也看透了。” “不无可能不是吗?”菲尔拉特嘲讽地一笑。青龙领地多得是能人将才连他都翻过不少跟头阿迪特如是栽在那些人手里实在不冤。 “菲尔拉特将军!为什么您还能这么冷静?难道您真的不管我们的死活了吗!”又一名战士带着气愤大声说道。 “对这我大吼大叫是没用的有胆子的话就去跟殿下进言啊!”菲尔拉特的脸色也冷了下来“没准这是一个你加官进爵的好机会!” “……将军对不起。” 那人咬咬牙惭愧地低下了头。其实他也知道不是菲尔拉特不想管而是现在将军已经失去了能够改变这场战役命运的权力。 “我去!”另一名战士突然站了出来“我去跟殿下说!” “你疯了吗!殿下不会听的他会以扰乱军心的罪名杀了你!” 之前那名战士不可思议地大叫了出来他不会进言不是怕死而是明知必然会有的结果还去送死就太没有意义了。 “总要有人去的!为了正视自己军人的身份也为了魔兽族或许并无法改变的将来。” 那名战士镇定自若地笑了那是慷慨赴死前令人震撼的笑容。在转身时他最后平静地看了一眼菲尔拉特。 “其实我一直都希望魔兽族的下一任王可以是您……菲尔拉特殿下。” 盯着那个人离开的背影菲尔拉特悲切而又自嘲地笑了笑。“……早已经不是殿下了啊。” 如果可以他情愿自己是生在普通人家。这样可以穷困可能无势但至少不少悲哀到被亲生兄长们迫害、追杀。 现在他已经逃到边境了接下来……还能逃去哪里?也许这场战役就会成为他人生的终点吧…… 直到那么战士的身影走得看不见菲尔拉特才收回目光转身和其他人分开一个人走回房间去。 十分钟以后不出所有人的意料临时太子府的门口多了一颗脑袋。 和以往不同的是这个脑袋的主人是一名魔兽族战士的。 …… 当卡斯风尘仆仆地返回卡尔多城进入府邸大厅修达等人早就已经全都等在那里了。 “情况怎么样?” 见到卡斯平安回来修达松了一口气他一直极为担心阿迪特会借口双方合作而扣留卡斯做人质幸好那位愚笨的皇太子并没有这么做。 卡斯微微欠身向修达以及同时在厅里的其他人行礼后才回答道:“阿迪特皇太子已经答应了我们的要求不过在属下看来那个野心大过脑袋的王子并不打算真的合作。” “怎么说?”修达神色一凝命令卡斯详细说明当时的状况。 “虽然对方相信属下送去的消息认为青龙王陛下已死。但属下觉得他既有可能会认为刚刚登上王位的赛提沙殿下年纪尚幼并不足为惧。因此打算利用我们的协约将计就计供我们个措手不及在战场上活捉‘青龙王’以谋取更多的利益交换。” “贪心不足的白痴!” 不过正是由于那个白痴高耸入云的野心使得这一场站到打起来会更加辛苦了修达忍不住皱眉。 三天前青龙王已经带领两万八千四百七十九名青龙战士进入了“无回森林”。修达让十分熟悉那里地形、情况的哈尔德陪同了一起去以便在需要的时候帮上青龙军的忙。 原本以为比起青龙王在浮德拉城的攻城战来自己这里的战斗要轻松的多单没想到事情会展成目前的样子。如此以来压在赛提沙肩上的担子将更重了。 正当修达这么想的时候赛提沙突然站起来转身大步离开了大厅临走前还重重地甩上了大厅的门。 赛提沙这突如其来的怒气把所有正在沉思作战方案的人吓了一跳。 “殿下怎么了?”米勒不明所以地望向一旁的小公主。 “我出去看看。”拉卡说完立刻跟着跑了出去。 “抱歉我说错话了……”卡斯看了看修达见对方摇了摇头变停了口。 长长叹了口气修达将注意力集中回过几天即将打响的战役上。 “这下子看来是要打场实实在在的硬仗了。” 第五章 Ⅰ 数天之后战火在双方各怀鬼胎的情形下点燃了。 魔兽族和青龙军都分别派了两万战士出战。这个数字在魔兽族实属正常但在青龙却少的令人觉得有些诡异。 “只有两万?” 受到消息菲尔拉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无论如何预料中青龙军都不该只出动这点人。 难道那一天青龙使者送来的消息是完全真实的并没有陷阱在其中?还是说……他们竟然相信阿迪特会遵守约定轻易退兵? “青龙的人实在都是些白痴很明显他们小看我们了!” 全身罩着厚重的铠甲阿迪特骑在威武高大的妖兽上哈哈大笑十分轻蔑地瞥了菲尔拉特一眼。 “竟然会有人几次三番栽在那些人手里真是蠢得可以!简直丢魔兽族的脸!” 除了手电筒自己带来的手下以外所有曾跟过菲尔拉特的武将都将愤怒的目光紧盯了自己的脚尖暗中握住拳头以防一时之间失去理智做出些令人后悔的事情。 “你说是不是呢?”听到周围奚落的笑声十分稀疏阿迪特转而恼火地对着菲尔拉特身边的副将逼问道。 那名副将咬了咬牙没有开口。 阿迪特恼羞成怒大声叫着命人将他拖下去砍了。 “皇太子殿下!” 菲尔拉特大步上前一把拉住阿迪特骑兽的缰绳抬头冷冷看着自己向来专横跋扈的兄长。 “开战前夕不宜处决有实力的武将还请殿下三思!” 看到对方双眼之中强压的怒气不知为什么阿迪特竟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寒意。 顺着菲尔拉特给的台阶撤消了命令虽然阿迪特很是心不甘情不愿但他也了解当前不是和菲尔拉特其冲突的时候。 “看来敌人相信我们真的会轻易撤军所以才只派了这点人这场仗可以说已经胜券在握!” 阿迪特转过头不再理会菲尔拉特。径自大声狂妄地向众人宣布。 胜券在握?就算敌人不是军纪严明、强悍善战地青龙军疏忽大意、骄纵自傲也会是战场上最大的敌人!之前死里逃生的魔兽族副将梅拉忒斯闻言在眼中露出淡淡的讽刺和轻蔑。 看出自己部下的想法菲尔拉特不禁微微苦笑。魔兽族内部分裂成这个样子这仗要怎么打?但想归想行动还是不能延迟。 “时间到我们出!目标是活捉青龙王!” 随着阿迪特一声令下。魔兽族开始进攻了。 …… 这一次战斗是两军列阵的正面交锋。 顷刻间青龙骑军和魔兽族的骑兵交战到一起。 米勒麾下地魔法骑兵都在几天前跟了剑麒去浮德拉城没有他们的助力使得青龙在这场战斗上打得有点艰难。 “两万人真的够吗?会不会太少了!” 米勒观察着主战场上两军交战的情形。 对方出动了大量的重骑兵骑兽奔腾产生的强大冲击力使得只要被长枪刺到必定会整个贯穿身体。这可真是考验骑铠甲坚硬度的时刻。 只一波冲击两军就有上百人曝尸。 同时。魔兽族和青龙都有弓骑游走在四周时不时地停下来射出一支支锐利催魂的长箭。 因此双方由于中箭而身亡的战士也开始6续增多。 “不能再多了阿迪特虽然是笨蛋但也不会把脑袋送到我们面前让我们剁。” 修达紧盯着远方地战况。手握缰绳驾驭坐骑行至米勒身边。 “假如说青龙军人数在多一点却还会输给魔兽族的话那才是天大地笑话。” 放眼望去目前不论是骑兵还是步兵都是魔兽族占上风青龙军的死伤要比敌军更多一点。这也是当然的不然他们后面的计划要怎么进行? 这时青龙的军队里已经开始又战士往回逃走而魔兽族地士兵则穷追不舍似是将他们杀死誓不罢休。 米勒和修达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浮现出让人汗毛倒立的冰冷微笑。 “差不多是时候了……”米勒转过头向一旁副将下令道“传令!撤退!” …… “青龙军在撤退!这是怎么一回事?!” 菲尔拉特不敢置信地瞪向前来回报主战场形势的那个士兵怎么也没想通为什么此次交手青龙军的表现会这么差劲。跟袭营那晚完全不能比。 “还用说吗?肯定是没想到我们会来真的!这群蠢货!” 阿迪特哈哈大笑着飘散在战场空气中的血腥味让他兴奋黝黑的脸色因为激动而涨的痛恨他大声呼喝着。 “冲啊!一口气打败他们!青龙的美女宝石!什么都会是你们地!” 看着阿迪特亲自率领士兵向前冲去菲尔拉特对那种近乎疯狂的喜悦表现除了不敢领教的表情。 要是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虽然心里明白假如阿迪特大了胜仗自己回去还不知会被怎么羞辱但出于对种族的忠心和热爱菲尔拉特仍然希望魔兽军能获胜。可这不代表他会盲目地相信目前地形势真的是对己方有利。 青龙竖起的王旗和上一次袭营时看到的不同这时骗不了人的也就是说青龙王确实已经换人了可他心里不安的预感却在随分随秒地增加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眼见阿迪特率领的魔兽军不停的向前追杀菲尔拉特只嗜好下令他的两支亲兵队虽有移动只是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将军好像有点不对劲……”同样感觉不妙的副将梅拉忒斯侧过头神色严肃地看着菲尔拉特。 “的确我们的优势仅止于毁坏约定在攻势上一鼓作气胜过青龙军。当前青龙军的损失虽然略大却并没有受到什么真正致命的攻击他们退得也未免太快了一点!” 这就是菲尔拉特感到最疑惑的地方然而此地是大片平原如此一目了然的平原要设伏兵几乎没有可能的。 “将军您说敌人会不会是打算在两翼设伏包围我们?”梅拉忒斯略带迟疑地提出自己的看法。 “不知道。敌军是新王领军我们对那位陛下的各种资料掌握得太少在其可能采取的战术上无法做出有效判断。” 话虽然这么说但由于梅拉忒斯提出的猜想让菲尔拉特产生了警觉所以他下意识地往右后方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菲尔拉特已让远处高高飞扬起来的尘土惊得目瞪口呆。 “注意!有伏兵!有伏兵!” 跟着菲尔拉特回头的梅拉忒斯在下一秒回过身来时立刻大声吼叫着警告前面的同胞。 但即使已经现了青龙的伏兵即使青龙的包围圈尚未合拢即使菲尔拉特的亲兵队转头就迎向两翼如潮水般攻来的敌人只可惜还是太晚了。 战局胜败已然注定。 恐慌的情绪在魔兽军瞬间蔓延开惊骇失措的士兵乱了自己的阵脚。 从两侧逐渐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铁蹄声声势浩大到连大地都在微微地颤抖。 一下子陷于三角形的包围之中魔兽族情况可说极度混乱。面对冲势正勇的青龙军双方的伤亡差距开始拉大。 “将军要去救阿迪特殿下吗?” 这种时候位于军队尾部的人是最容易逃跑活命的压根就不想为阿迪特这种人卖命的梅拉忒斯转过头却看到菲尔拉特并无此意。 “如果阿迪特死在战场上我却活着回去一样只有被王都下命令处死的份。” 菲尔拉特脸色淡淡的冷笑中透着认命和绝望。 平原上两翼设伏想要不被现必然相隔远道看不见。所以只能依靠事先算定的时间向一个提前约定的地点奔袭形成包围。 没想到青龙军采取包围战术的时间会把握的如此精准! “假如我和阿迪特都死了那只是给尚在王都的其他王子捡现成便宜。就算要死我也要死的名誉些。” 菲尔拉特一面说一面调动自己的亲兵队和前方及时返回的军队兵分两路奋力奔向敌军且亲自率军抵挡靠近阿迪特那一面青龙军的进攻。 “属下愿与将军同进退!” 梅拉忒斯暗暗誓绝不能让敌人有机会将左右两翼的军队合拢! 第五章 Ⅱ 己方的伏兵已出现青龙军立刻进入了如虎似狼的反攻状态。 刀、剑。长枪利落地贯穿一个个魔兽族士兵的身体四处飞溅的血液就好像天上飘起了血雨连续不断滴滴猩红仿佛再无放晴的时候。 穿插在血雨中的一排排利箭换来的是更多新鲜的血更多敌人的倒下更多生命的陨落。 “时间配合得刚刚好。”米勒的神色显示出他对当前的战况还算满意。 “这个自然。”修达的脸上闪过一抹自负的浅笑“跟魔兽族较好那么多时日我对他们的了解可不止停留在表面。” “不过……” 眼见魔兽族皇太子阿迪特徒手就将一个青龙战士的头连带头盔一起拧了下来米勒在愤怒之余也不禁极度错愕。 “那个人是怪物吗!” 修达同样感到十分讶异他对阿迪特的力大无穷只有耳闻从未亲眼目睹过没想到会恐怖至这个程度。 “看来那一面需要增派人手!不然照这个样子很快就会被突破的。” “我去!” 从下令开战后就一直没有在出过声的赛提沙这时突然如此说道他坚决的语气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不可以!”修达当场不假思索地反对。 “为什么不可以?!”没想到第一个开口反对的人会是修达赛提沙愣了一下后心里的怒火立刻开始迅上窜。 “那种怪物……别开玩笑了!”修达以不容争辩的强硬态度说道“总之绝对不可以!” 从“无回森林”那夜回来以后修达和赛提沙就都在尽量避免正面和对方直接交谈。但今天的事情修达不论如何无法保持沉默。说完他将头转向米勒。 “事不宜迟!米勒将军。如果信得过在下请让我率领三百青龙军前往助力。” “你根本没有领兵的资格!” 听到赛提沙自动请愿赛提沙的火气烧得更旺。自己至少还是青龙的千骑长也是这场战役的主帅而修达无官无职。如果连修达都去得凭什么他去不得?! 看到赛提沙如此坚持修达暗中咬牙冷下脸来。严厉之下连敬称都干脆省了。 “赛提沙你是这场战争的主帅!有你那位皇兄上次的事情做榜样你就该知道身为主帅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有多重要!如果你生了什么以外全军的士气都将会受到影响!” 赛提沙抬起青眸狠狠瞪着修达仿佛要在他的身上用目光烧两个洞出来。记忆里打从成年后尊卑的高下使他们两个再没有如此剑拔弩张地吵过架更何况是在两人关系早已决裂地当下这情形还真实有点出人意料。 “这里又米勒将军统帅全军就够了真正需要纵观全局不能走开的人是他!况且我青龙所有的将领机会都已经投身战场。如果我不去。还有谁能去?反正肯定不能让你率军前往!” “你!”修达闻言气息窒了一窒。 他承认赛提沙其实说的没有错。在军队里他没有全力领兵就算米勒临时加以委任。也难保底下那些人不服。而这时十有**可能会生的状况。 在战场上差值分毫可能让战况由优转劣!修达深吸了一口气但他敢让赛提沙去做那么危险的事吗? “加入你们真当我是主帅。就该听我的命令!” 这一次赛提沙不光是瞪向修达还带着把米勒一起瞪了进去。 事实上这场战争谁才是主帅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身为青龙王子的他只不过是挂名而已。 想到这赛提沙脸上禁不住浮现出自嘲的冷笑。 在青龙宫廷他及不上才华出众的皇兄;在敌人眼里。他年少无知、不足为惧;在米勒等人眼里他甚至还及不上半路倒戈相向地修达…… 从小到大除了高高在上的身份他根本就一无是处! “您去吧!” 看到少年王子的脸色米勒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这种时候不宜闹矛盾加上的确是没有比赛提沙更加合适地人选了。 “但殿下切记一定要以自身安全为重千万不能和那个怪物正面对上!” “我知道了!” 赛提沙点点头转身迅拨了三百骑兵准备出回过身来时候却现修达和卡斯一行人站在他的身后。 “我也要一起去。” 修达冷冰冰地专横口气让赛提沙听了直接皱眉但他没有时间再浪费了也就不作反对。况且修达的个性他很清楚就算不让他跟来他也还是会照样跟来的。 看到赛提沙领着三百轻骑兵往阿迪特的那个方向急奔去米勒将目光转回到主战场。 这时候主战场那里已经分出胜负魔兽族被打的溃不成军。 不过由于菲尔拉特麾下骁勇善战的亲兵奋力厮杀所以青龙左右两翼差了一点还未能合拢。 但在米勒看来他们已是强弩之末不过作垂挣扎罢了。 只要生擒了阿迪特青龙军就可说大获全胜。 然而仅仅这样想了才没几分钟米勒身后的亲卫队中就有人出了惊恐的叫声。 “糟糕!赛提沙殿下要和阿迪特王子对上了!” 原本前方的左右两翼还有一段距离就要会合了可没想到菲尔拉特率领着他的一只精兵对绕出了左翼的范围有外围突击在侧翼撕开了一个缺口营救阿迪特。 猝不及防之下吐舌头带去的人马在瞬间被冲散使得少年不得不正面迎向地方的怪力王子。 米勒一惊立刻转头将大局交给身边的副将主持自己点了一支中队驱使这胯下坐骑向着那个方向狂奔而去。 一路疾驰这时但凡有挡在米勒前面的魔兽族战士都是刀逢刀断剑逢剑折。可虽然米勒已经尽了全力赶往最终却仍迟了一步。 剩下还不到十米的时候米勒亲眼看到赛提沙的剑在阿迪特蛮横的力倒下断成了两截。 紧接着阿迪特又举起剑很大力的挥了过去眼看赛提沙顿时就要命丧剑底在其侧面御敌的修达当机立断弃了坐骑一跃而起飞身朝赛提沙扑了过去抱住他滚到地上。 阿迪特的剑尖划过修达的后背鲜血在空中拉出一条飞舞的血带。 就在落地后的那一秒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流箭笔直地插进了赛提沙的右肩。 两个同样浑身是血的少年就这么倒到了地上生死未卜。 …… 血……漫天飞舞的血…… 阿迪特那一剑挥来的时候修达扑到了他他亲眼看着剑锋从修达的左肩滑到右侧的腰腰际…… 血飞快地涌了出来有的在空中挥洒有的溅到他的铠甲还有的钻入铠甲地相爱浸湿了他的单衣…… 温热的血刺激着他的皮肤原以为在战场上早该对血腥味麻木却没想到从修达体内流出来的血的味道让他失神…… 只一刹那修达已经一动不动地躺在他怀里气息微弱双眸紧闭……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久也许只有一瞬间一阵钻心的剧痛让他的意识进入到无边的黑暗中…… “啊!” 赛提沙突然又噩梦中惊醒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但紧接着从背上传来的剧痛让他不由自主的大声叫了一声并且粗重的喘气着。 梦? 只是梦? 不!不是的! 这不是梦! 绷带一圈又一圈箍紧自己上半身的感觉是如此的厚实后背传来的激烈如火烧般的疼痛有是那样的真切。赛提沙双手无助地覆上自己的脸感觉眼睛里又湿热的液体沿着脸颊滑下来。 这一次他真的害死修达了吗?…… 赛提沙…… 赛提沙? 谁? 当瞳孔终于对准焦距的时候眼前浮现出了拉卡焦急苍白的脸庞赛提沙一呆他竟然连拉卡就在身边都没有现? “伤口很痛吗?”拉卡不知道赛提沙的心事见少年双唇紧闭不说话只关心地轻声问道“要不要再给你服一点止痛的草药?这样会比较舒服一点……” “不不用了……”赛提沙一开口声音沙哑得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我没事……”扶着额头静静地坐了一会赛提沙才开始大量周围的环境。“这里是……” 第五章 Ⅲ “这里是我们驻扎在奇加克约成外草原上的营帐。”拉卡拿过一盘富有营养的小颗粒干果边一粒一粒地喂赛提沙吞食边向他说明目前的情况“你被流箭射到了不过箭头没有涂毒所以无大碍只要修养几天就会好了。” “战斗的……结果怎么样?” 虽然心里最惦记的是修达的伤势但一张口赛提沙却无论如何问不出关于修达的事于是只得颓败的摇了摇头改问战况。 “我们赢了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殿下不用担心”回答赛提沙的是刚刚进到营帐内听到少年问题的米勒。 “米勒将军。”赛提沙朝他点了点头静默了一下后开口询问道“那个皇太子……倒掉了吧?” 其实这算是意料中的事情赛提沙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但想起最后不得不和阿斯特正面交手时的情形少年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那种力量大得几乎不该是一个人能有的那家伙根本就是一只怪物!如果不是修达不顾一切不过来的话自己很有可能已经被砍做两段了。 想到修达赛提沙的心莫名地抽痛了一下他反射性地抓紧床边的被单。 “回禀殿下是逃掉了但这扭转不了魔兽族战败的定居。” 米勒淡淡地实话实话能够逮到魔兽族的皇太子固然好可既然已经让对方逃了继续沉浸在懊悔中也没有意义况且战胜的他们实在是没有沮丧的理由。 “……是我没用。没能拦住他!”赛提沙合上双眼摇摇头使劲捶了一拳床板。 “殿下不用往心里去那种怪物即使我和奥希斯将军联手都未必能一举擒下。而且是我们太低估了菲尔拉特的战力才会被他从侧翼撕开缺口。这时属下地失误。和殿下无关。” 米勒陈诉的是事实。可这丝毫未能减轻赛提沙心中已经先入为主的负罪感。或者说他觉得身为主帅自己应该为这次行动失败负起责任不论他这个主帅是不是从来有名无实。 拉卡坐在一旁安静地打量着赛提沙地侧面犹豫了片刻后。他说道“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你想不想知道……” 听到这话赛提沙就已经猜到是什么事情他泛着冷汗地手仅仅抓着落到腰际的毯子。“是关于……修达的?” “果然你还是在乎的。”看到赛提沙的举动拉卡轻轻地叹了口气“修达他……还活着。” “还活着?!”赛提沙乍听的瞬间感觉自己好像是突然被宣布无罪释放地死囚。 “是还活着……但他的情况不太好。还在昏迷中很难说……能不能熬过今晚……”看着赛提沙好不容易有点血色的脸瞬间又变回惨白拉卡试探性地问道“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赛提沙的身体僵了一下抬起头他的眼睛却是望向米勒。那种希翼和忧虑并存的眼神让米勒不禁感到有些同情。 身为青龙领地的王子赛提沙本该是尊贵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可如今那尴尬敏感的身份去让他连这种小事都不敢自行决定深怕别人误会他关心修达是对青龙王存有二心。 淡淡地笑了下米勒开口道:“殿下如果想去的话就去吧。您不需要征求属下的意见。” …… 在米勒的陪伴下走出营帐赛提沙才现中箭以后他昏迷了很久现在月亮已经高挂在空中了。 一边走一边交谈的过程中赛提沙了解到上午的哪场战斗最后是以魔兽族军队死伤惨重手电筒逃回奇加克约成紧闭城门龟缩不出而告终。 当前米勒下令将奇加克约成团团围住所以青龙军在城外大草原上扎营不过深冬的草原只是一片没有生命迹象的冻土而已。 赛提沙和修达的营帐安排得距离不是很远因此不一会儿便到了。 走进营帐帐中随侍在侧面的一名治疗师、一名药师让赛提沙感到安心。另外卡斯和其他的护卫战士也都在一边守候所以修达绝对不缺人悉心照料。 “他地情况怎么样了?”赛提沙一面让下跪行礼的治疗师起来。一面向其询问只是他尽量不让自己的语气透露太多的关心。 “回殿下的话这位大人伤得很严重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可如果他在这么一下高烧下去怕是熬不过今天夜里了。” “怎么会……这样……” 亲耳听到治疗师等于判了修达一半的死刑赛提沙努力伪装的面具在瞬间崩溃。他用力眨着眼睛强忍着冲上鼻子的那股酸意想把泪水收回去。 “他还这么年轻没理由就这么死了……” “殿下不要太伤心了。” 不明白两名少年之间的关系纠葛治疗师也是实话实说地劝慰道。 “就因为这位大人还年轻所以才还有希望如果换作是其他人只怕连现在都熬不过。” 赛提沙没有接治疗师的话他在修达的床沿坐了下来。伸手握住修达房子侧面的手。 少年背部朝天地趴在病榻上白到紫的嘴唇紧闭的双眸微弱到几乎分辨不清的气息仿佛已经死去一般。 赛提沙能清楚地干聚到自掌心传来惊人的高温可继而却现昏迷中的修达正在不断地打着寒颤。 眼泪静静的落了下来赛提沙轻轻地将掌心合拢不敢太用力。 见状米勒走上前去拍了怕从回来后开始就一直杵在修达床头连一步都没有离开的卡斯。“让他们两个单独呆一会吧。” 这种时刻如果换作是其他人开口卡斯一定不会同意离开少主人身边半步。 可当时在战场上是米勒及时感到跟他在合作无间之下才能顺利救出修达和赛提沙。 于是卡斯无声地叹了口气点点头。 大部分都依次退了下去只有治疗师和要是还留在帐内因为他们需要时刻留意修达伤势的变化。 “是我害了你……不要救我……为什么每一次都是你救我每次都是你受重伤而我只能在旁边看呢!” 赛提沙的语调很低那喑哑的声音包含了太多无法理清道明的沉重感情。 “我不想做一个旁观者为什么无论生什么事我都只是一个旁观者一个人被人操控的傀儡?皇兄中毒、受伤甚至是死亡我都帮不上忙。从小到大你我亲如兄弟可却总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维护我而受伤我从来都不想这样的。” 自动请缨出战绝非是出于一时的冲动或者任性。 战场不是儿戏就算他再怎么不满米勒他们忽视自己的存在也不会拿整支青龙军的命运来开玩笑。 赛提沙的嘴边有着苦涩的小他会请命是针对局势分析所作出的判断但现在看来是他高估了自己。 “我不能说你对我的背叛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但每一次当我想到在阿尔卡特家族灭族之前你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真心的时候我就再无法继续恨下去这些日子来回避你是因为生了那么多事之后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 赛提沙的泪一滴接着一滴地落到修达的手上他没有哭出声连哽咽也没有只是拼命掉眼泪像无法关紧的水闸。 “其实我知道黑衣将军曾逼你自尽虽然觉得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皇兄对不起青龙领地的事最该如此。但是当得知皇兄竟然肯放过你的时候我并不是没有松了一口气。” 赛提沙感觉到自己的掌心中修达的手指颤动了一下但仔细看少年却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也许只是错觉罢了。 “你连在那种必死无疑的情况下都能在最后一刻获得赦免没理由会死在这里不是吗?我不要一辈子背负着你用性命所救的恩惠活在这个世界上施恩的人永远不会明白受到恩惠的压力有多么沉重拜托你不要那么自私……” 赛提沙中了流箭本身的伤势也不轻只是比起修达来要好上一些但短时间内面前提起精神毕竟无法支持太久。 不一会儿他便趴在修达的床沿沉沉睡去。 半个小时以后知道米勒前来接他才将他抱回营中去休息。 这天夜里卡斯等人内心就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饱受着忧惧煎熬。 拉卡在后来又派了两名治疗师前来协助治疗。 就这么一直折腾到下半夜修达才终于退了烧逃开了死神舞动的镰刀。 第五章 Ⅳ …… 第二天一早修达苏醒过来的同时浮德拉城的捷报也送达了过来。 当年奇加克约成在被占领后一直是由菲尔拉特代为治理他算是一位开明的统治者也较为善待城里的青龙百姓。 可浮德拉城却不同那位城主属于典型的阿迪特之流。三年下来被困城中的百姓早已不堪忍受其暴虐无道的统治叛乱的生将是迟早的事情。 同去的哈尔德十分了解那里的情况且三年前修达为了防止魔兽族临到交城时毁约事前已在浮德拉城布下暗线。 掌握这一点的剑麒命令到达后的青龙军在“无回森林”停留数天然后派哈尔德前去联络那些暗线。通过他们在浮德拉城内经营了多年的反抗组织煽动城里的民众动暴动。 暴动预定生的时间和青龙军动总攻的时间相一致而且和奇加克约成那场战役开始的时间亦相同这么做是为了防止万一不打草惊蛇。 既然当时前方的奇加克约成尚称得上安全无虑就算知道有战事即将在那里生浮德拉城的城主也因有三年前约定的那个协议左保障而像吃了定心丸一般以为可以继续高枕无忧。 轻敌的结果就是由剑麒亲自领军的那两万八千四百七十九名青龙战士在浮德拉城的攻城战中和城里的市民里应外合攻了魔兽族一个措手不及虽不轻松但也不算十分艰难地拿下了那座城市的控制权。 消息传到时。米勒在奇加克约成地军队除了最初诱敌时出动的那两万人还有左右两翼会聚过来各一万五的精兵。去除战时伤亡剩下约三万五千人左右。 并且按照事先预定的计划。青龙军在昨天夜里还到达了两万人。这支部队不是来支援奇加克约成的而是不论浮德拉城攻城战地结果如何前去援手青龙王的。 一接到战胜的消息米勒立刻命令这部分人终止休息。整装出。因为对于目前的浮德拉城来说守军数目较少是十分危险地事情。 毕竟。浮德拉城在过去就是魔兽族的领地了。 …… 自奇加克约成那仗转眼间已是第四天。 赛提沙地伤经过这几天的修养。已经好了许多。 因此米勒每天上午都会将军中较为重要的事务具体汇报给尚不能起身地赛提沙知晓让他一同参与定夺。这天亦是如此。 “对方的皇太子依然不肯弃城投降吗?”赛提沙半躺在床上慢慢喝着拉卡熬给他的草药汁平稳地问道。 “回殿下他不但斩了我军派去的劝降使者还把尸体吊在城门上方。”米勒铁青着脸。这种事情任谁都咽不下一口气。 “按照原定地计划如果在战斗中我们没有抓住阿迪特就要围城。”赛提沙眉头微蹙“现在城是围了但看样子也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夺回来奇加克约成。” “是!属下担心时间越长青龙在城内的百姓会遭到越多的暴虐。”米勒愤怒的神色中的确混杂着浓浓的担忧。 “说的是!所以我决定在今天之前取回奇加克约成的控制权!”随着营帐的帘子被撩起的响声突然从入口处传来了声音。 那优雅带笑极为耳熟的声音使得米勒他们都惊讶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声音的主人现在绝对不应该出现这里才对。 米勒迅回过头去确认自己没有变认错人后他立刻站起来躬身行礼。 “属下参加青龙王!” “起来吧。” 看到赛提沙急急忙忙把药碗交给一边的拉卡想要下床施礼剑麒立刻上前阻止他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举动。“受了伤就不需要多礼了……这时什么?” 盯着拉卡手中剩下的半碗草药汁剑麒忍不住皱起眉头光这难闻的气味也知道很苦的了。“我听说赛提沙受的好像是外伤啊……为什么要喝这种东西?” “草药能够调理身体的体质对外伤的愈合会起到一定的作用你有意见吗?”拉卡皱皱鼻子一脸兴师问罪的表情。 “不敢。”剑麒立时笑了出来他知道拉卡最痛恨别人怀疑她身为药师的实力“我只是在庆幸以前受伤的时候没能让你有用武之地。” “你魔法力高强都靠自己治疗哪里用得着我的草药?”拉卡娇俏地吐了吐舌头“说起来娜蒂亚还一直为这件事觉得这件事很遗憾。” “那丫头我得罪过她了吗?去把那些苦死人的药留给其他倒霉的人喝吧!”剑麒哭笑不得地说道转眼瞄到安静坐在一旁的赛提沙他有些坏心的加了一句“特别是那些喝的很心甘情愿的。” 自从“无回森林”那夜之后剑麒现赛提沙每一次见到他都会有一种莫名的紧张这次也不例外。因此之前跟拉卡之间默契的抬杠其实是为了让赛提沙的神经放松下了而刻意说的。不过最后那一句到完全是临时起以的取笑了。 “剑麒!”话一出口不但赛提沙听了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拉卡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她推了推面前笑的促狭的男子“去办正事啦你!” “正事早就办完了现在在等结果而已。” 剑麒本来还预备着再说上两句不过眼见赛提沙脸皮薄经不起逗也便见好就收地笑了笑不再闹他。 “我收到米勒一天一夜加急送到浮德拉城的请示信件说阿迪特龟缩在城内坚决不肯投降还杀了我们派去的使者。” 剑麒一转身在赛提沙的床沿坐了下来开始说正事。 “阿迪特当然不会相信你们所说的浮德拉城已经被青龙领地收复所以这次我亲自从浮德拉城压了一个人来见他。” “浮德拉城的魔兽族高官?”米勒一挑眉立刻猜到正确答案。 “没错而且这个官还是不是普通的高。他是将军也是浮德拉城的城主原本就是站在阿迪特阵营里的人。所以如果要派人去劝服阿迪特不做反抗弃城投降的话他是不二人选。” 米勒听完点了点头。“那么王答应给他们几天的时间考虑?假设阿迪特还是不答应的话我们是继续围城还是做攻城的打算?” “几天?”跟随剑麒一起进入营帐的沙帝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真有耐心!陛下只同意给那人半天的时间说假如在今天傍晚以前没有看到魔兽族投降青龙军就准备攻城。” “真的要攻城?”米勒吃了一惊。青龙王做事很少会如此激烈当时剑麒就是不想看到青龙军伤亡过重才会坚决反对展开奇加克约成的攻城战转而去和修达联手又怎么可能在浮德拉城已经回归青龙掌握的现在采取这种战术。 “君无戏言如果他们真的不肯投降我就一定要攻城青龙那么多军队放着可不是当摆设的。”剑麒淡淡地下令“米勒把该交代的事情交代下去准备齐全攻城的事宜也好让在城上守城的那些魔兽族见识到我们的决心。” “遵命陛下。”米勒领命转身推出。 真的会攻城吗?赛提沙的心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惶恐他虽从未参加过攻城战但也知道采用那种战法将会死伤无数。 用力地深深吸了口气赛提沙无意识地将撑在床边的手紧握成拳努力想要平复自己激荡的心情。 “皇弟……” 温和带着些许戏谑的声音蓦地在少年的耳边响起赛提沙吃了一惊不明所以地抬头望向似笑非笑中的剑麒。 剑麒倒没有回应他的视线只是表情十分无奈地看向了赛提沙紧紧握着的手。 顺着剑麒的目光赛提沙终于弄清楚生了什么事。 自己刚才是侧身听青龙王说话所以双手着力的地方都在床沿而之前皇兄虽然已经把长高束但及腰的黑却仍散得床沿到处都是。 因此当自己无意识地握紧双拳时青龙王漆黑的丝自然而然有一部分被他牢牢地拽在手心里让他扯个正着。 “啊皇兄……对……对不起……” 赛提沙手忙脚乱地马上将手缩回去不料却在紧张之下忘了松开拳头结果这么用力地一扯真实比先前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唔!”剑麒忍痛轻轻的闷哼了一声。 “皇兄……你还好吧?……”虽然下一秒就送了剑麒的头可之后赛提沙还是显得颇有些手足无措几可说是惊慌的小心翼翼的。 第五章 Ⅴ “没事。”剑麒伸手揉了揉自己头上被扯到的地方习惯性地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笑。 “活该!”眼见剑麒真的被扯得蛮痛的样子拉卡忍不住捂着嘴轻笑了起来“谁让你逗他……用正常点的方法提醒不就好了嘛。” 其实拉卡看得出之前剑麒的头虽然有被拉住但并没有太多根被拉直倒是第二下货真价实地被大量扯到了。 对于小公主调皮的戏谑剑麒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他转身亲自用魔法检查了一下赛提沙的伤势确认伤口的愈合情况良好后便交代少年安心养伤暂时不要管理军务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知道剑麒离开营帐赛提沙的精神才真正放松下来。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只知道每一次见到青龙王如清风爽朗的笑容总是会本能地感觉呼吸不顺畅也许因为潜意识中始终认为自己是不配被那样优待的吧。 望着赛提沙终于松懈下来的样子拉卡的眼神变得十分复杂她也看出剑麒和赛提沙之间的相处实在很有问题。 女孩甚至绝的到后来剑麒之所以会在查完伤后迅离开是因为他也现了这一点。既然意识到自己和赛提沙共处一室只会带给对方压力的话剑麒自热就不会久留。 无声地叹了口气拉卡的表情多了一丝无奈。她可以肯定一开始回来剑麒的心情应该是很好的因为向来只有他心情特变好的时候才会偶尔又兴致捉弄人但等到最后离开那份难得高扬地兴致怕是已经消失殆尽。 过了一会儿米勒向部下交代完所有事情走入营帐却以外地没有看到青龙王的身影。于是向站在一边的沙帝询问。 “陛下呢?” “陛下出去了临走前还吩咐我叫我不要跟着他所以我只好在这里等你回来了。” 沙帝身为青龙王的亲卫队长官。本该是无论王走到哪他都必须跟到哪的。但此刻既然又剑麒的吩咐自是令当别论。 米勒沉吟了一下隐约知道青龙王大概是去了修达那里。 抬起头。他本想把攻城的具体安排告知赛提沙毕竟眼前的王子名义上是这支军队的主帅却不料才卡偶说了第一句就被赛提沙淡淡地打断了。 “皇兄让我安心养伤。暂时不必管任何军务。所以又什么事情米勒将军直接跟皇兄汇报吧。” 赛提沙地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浓浓的倦意。他觉得很累是一种想要长睡不起地乏力。睡着了就可以逃开所有烦心的事情。离一切都远远的不必理睬…… 虽然不知道自己离开地这段时间内生了什么事但见状米勒也只能点点头和沙帝一起退了下去。 也许换作其他人会武断地认为赛提沙任性而不知好歹枉费青龙王最亲弟弟那样的关爱他…… 但拉卡深知有些心结并不是说应该要解开就能解开的。 隐藏住眼神中的怜惜女孩看着赛提沙翻过身趴在床上闭了眼睛看似要静养般的假寐起来。 此刻周围环境是安静无声的但是心并不是这样就能恢复平静啊…… …… 事实上剑麒从来没有担心过需要真的强行攻城。 奇加克约成夹在卡尔多城和浮德拉城中间后两座城现在都归于青龙领地掌控。阿迪特只要不想死初二了投降就根本别无他法。 “本王给你半天时间我会派人把你送去奇加克约成的南城门口至于你的族人会放你入城还是把你乱箭射死本王管不着。本王只知道假如今天傍晚以前见不到魔兽族投降青龙的军队随时会准备攻城。” 之前送前去劝降地魔兽族将领离开时剑麒曾盯着对方如此这般轻描淡写地说道。 青龙王的语气是一贯温和不严厉不过他就是又办法让敌人感受到那种隐含在华语内部的刺骨寒意。 所以沙帝亲眼看到了那个身高体重都不知道出青龙王多少的魔兽族将领禁不住冷汗淋漓的样子。 旁晚阿迪特终于在起先到达前的最后一刻宣布了投降其实决定该是早下了只不过为保面子非拖到这个时段而已。 剑麒骑在白色锦硝的背上率军列队在奇加克约成的南城门口。 城门已经打开敌军为的那人全身上下都隆起纠结的肌肉看上去强壮得像个怪物。 对方的上半身打着赤膊只有几根皮制的背带绕过后背连接在他的腰上那里挂着一把巨大的宽刃长剑。 他正离开自己部队往前方的空地走来。按照规矩投降方的主将要出城亲自将佩剑交给敌方的主将才算正式投降。 “王属下恳求您最后再考虑一下由您亲自去实在是太冒险了!” 位于剑麒左侧的米勒已经苦苦劝了不下十次但每次都得不到他想要的结果。 果然剑麒扬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柔声反问道:“对方的主将是魔兽族的皇太子除了我我们这方就只有赛提沙够身份难不成你是打算让他去接那把剑?” “让他去也比您去好!”米勒差点吼出声但因为不想让位于第三列的赛提沙听到所以很辛苦地压低了声音。 “你觉得如果到时候他突然难我会有危险?”剑麒温言相询。但这句话实在是很典型的明知故问米勒从开始到现在。都已经不着调在他耳边重复了多少遍那么做的危险性了。 “是!”虽然被青龙王的举动气得已经快吐血但听到剑麒提问米勒还是耐下性子做出答复。这根本是毋庸置疑地事如果投降过程中突然演变成近身战青龙王的身形和力道绝对不是阿迪特那种体格的肌肉怪的对手。 “但对方的身份不但是皇太子。还是魔兽族地最高指挥既然我在军中那么连赛提沙去都是不合适。” 剑麒神定气闲地出生否定了自己先前说的话而米勒刚想提出反对意见。青龙王的下一句话却噎得他没法开口。 “假如我不去外界极有可能会传出类似青龙王胆小怕事。害怕剽悍强壮地魔兽族皇太子的留言传了出去可也不怎么光荣真地到时演变城那样也无所谓?” “这……”米勒语塞。有时候一句留言胜过十万大军留言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是很难预计的他又岂敢断言无碍。 “王差不多到时间了。”看到阿迪特已经走到空地地中央。右侧的沙帝上前一步提醒道。 同情地看着米勒青白交加的脸色沙帝开始庆幸还好自己是青龙王的近身侍卫所以在下午剑麒苦思对策地时候就已经知晓他们的王其实早预见到了这一点。 而米勒则整个下午都在全力以赴准备有关攻城的各种作战方案无论是否真的要攻城。做好完全的准备到时候才不会手忙脚乱。所以知道魔兽族投降地消息确实传到军中他才想到交接时候可能会出现的以外。 当时青龙军都已经集合完毕剑麒不方便当着其他将军们的面私下单独和米勒详细明说因此只告诉他绝对不会有事。 可没有理由的自信是武断并且盲目的更何况经历了“无回森林”的事件剑麒最亲密的那些部下一个个都如惊弓之鸟般还未恢复米勒会担心异常也很自然。所以剑麒那半带玩笑的安抚除了让他气得跳脚以外根本一点作用也没有。 “知道了。”剑麒闻言脸上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他看着米勒道“放心吧这回和‘无回森林’那次不同我有把握应付。” 说完没等米勒反应过来剑麒双腿一夹白色锦硝往前窜出几个腾跃已经来到阿迪特前方不远出。 翻身下了骑兽剑麒神态自若地空手走向敌方巨人般的肌肉男皇太子只在沿途低声念了一段精灵魔法的咒语。 上午去探望修达的时候那个对魔兽族相当了解又生性多疑的少年已经提前提醒过他阿迪特极有可能会耍阴招趁交给佩剑的时候突然暴起借以制住自己来挟持青龙军。到时候青龙上下还不投鼠忌器任他索求? 剑麒一点也不否认如果和阿迪特近身交战光是靠身法和力气。他极有可能在数招之内便会败下阵来。在力量方面去和阿迪特硬碰硬无疑是以卵击石他还不至于到如此自不量力地步但初次以外他同样又阿迪特没有的优势。 应该说就是手电筒先前并没有耍花招的念头在看到走向他的青龙王是如此年轻又纤瘦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生出想要放手冒险一搏的心思。他可以肯定自己一只手就能将对方的脖子轻松拧断。 “青龙王?”阿迪特望着剑麒的笑容有点阴森他看似恭敬地双手递出巨剑“我军向青龙领地无条件投降!这把剑还请您手下。” “本王接受你的投降。”剑麒岂会忽视对方那种不怀好意的粗鄙笑容他轻笑着回答并伸手去接那把剑。 果然阿迪特在剑麒的手拿住巨剑但还未拿稳的空当突然蒋剑放开并迅欺近过来。 连剑麒都不不承认阿斯特作为战士的实力的确胜人一筹。那中体格移动起来虽称不上敏捷却也十分迅庞大的身躯丝毫不会影响动作的流畅。 眼看对方如猛兽一样扑向自己剑麒唇角微扬冷静敏捷地向后上方跃起。 跳起的同时他脚尖接住向下罗去的巨剑往自己的反向一勾一带下一秒便悄无声息点尘不沾地落在离阿迪特不远的地方。 站稳后的剑麒淡然地浅笑向半空伸出手由上方落下的巨剑就这么举重若轻地被他接到了手中。 只一招见剑麒便已可以笃信即使事前毫无准备自己也不会轻易被阿迪特制服但恐怕要逃的十分狼狈也就是了。 不过现在狼狈的角色换成了阿迪特。 原本想要趁着青龙王没有拿稳沉重的大剑时突然放手用剑的重量让其失去平衡之后的胜负是可以轻易分出的。 但没料到才移动了两步阿迪特突然觉自己的脚踝不知被什么缠住了无法动弹而之前用力过猛使得他整个圣体重心不稳向前倾倒就这么笔直地重重跪倒在剑麒面前。 阿迪特本身的体格庞大因此这一下冲击的力量巨大无比让他的膝盖骨硬生生地出了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碎裂声。 忍着几乎令人晕厥的剧痛阿迪特勉强睁着眼睛费力地想看清楚缠住他脚踝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答案让他瞠目结舌在他脚下的坚硬土地不知何时长出了如腾须般细长的土块。这些土块如同最有力的触手呈螺旋状紧紧钳制住他的脚踝将他强留在大地之上。 “你……”抬起头阿迪特凶狠阴狠的目光仿佛是想将剑麒碎尸万段但膝盖骨的粉碎让他冷汗如雨痛的多一个字都吐不出口。 “本王早答应接受你们的投降皇太子殿下不必行这么大的礼。” 用魔法刻意加大如同冬季未结冰的溪水般寒冷清澈的声音混含着隐约的笑意响彻在青龙军及魔兽军上方的天空。 剑麒转过身召唤“谛雷”到自己身边跨上白色锦硝疾驰回青龙军中。 回到青龙军第一排的剑麒当着魔兽族和青龙军的面将阿迪特的巨剑横向问问地举到空中。 这时候青龙军中开始传出激动的欢呼声。 而魔兽族的将士则目瞪口呆看着那把被青龙王轻松握住手中的巨剑。要知道阿迪特力大无穷所以被他选来当武器的巨剑就算是三个成年魔兽族都未必抬得动。 方才投降交接的时候魔兽族战士中不泛有人存着看好戏的心态想看看敌人那位俊美纤瘦的王究竟要如何将那把沉重无比的巨剑带回自己军中。 此刻见到剑麒轻松自若的样子这些人在惊讶的同时也终于彻底地失去反抗的念头。 沉稳镇定的微笑是剑麒在此刻的唯一表情他高举手中的剑大声下令。 “进城!” 第六章 Ⅰ 被占领了三年之久的边境城是夺回来了但那并非意味着一切事情均告终结。 相反在奇加克约成回归之后接踵而来的工作繁重的让剑麒以及他的部下们一连几天除了偶尔打个瞌睡外连枕头都沾不上半分钟。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谁也不敢相信光一位城主残暴无度的统治就能在短短十八天内将一座原本起码称得上基本完好的城市摧毁成半废墟的样子。 阿迪特纵容他的手下们在城内烧杀掳掠很多平民的房子都被烧毁成了半壁残垣。街道上脏乱不堪外来的人根本无法看出这里曾是一座颇具规模的城市。 蜷缩在街头巷尾的幸存者都瘦成仿佛一具具皮包骨头的骷髅。放眼望去整个情景几可以用人间地狱来形容。 当天看到竖着自己领地军旗的军队通过那些近来精神**都饱受摧残的市民依旧吓得瑟瑟抖不敢上前一步。 他们对剑麒这位从未接触过的新王同样怀着深深的恐惧、忧虑和不信任。 即使已经见识过浮德拉城的惨状对奇加克约成的状况也作了心理准备但亲眼见到这一切剑麒依旧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气得双目红。 如果不是先前为防止阿迪特狗急跳墙在城内多做无畏的杀戮和施虐所以剑麒答应只要对方不做抵抗投降他就不伤害战俘的性命的话那一刻他真的会一剑看下阿迪特的脑袋来祭民。 意识到奇加克约成内所有的一切都继续重新整顿剑麒出动了青龙王军来管理和维持城内的秩序同时命令战士们帮忙市民一起修复他们的家园。 奇加克约成地情况简直可以说比当年的落月城还要糟糕。 唯一比那时好的大概只有被阿迪特掠夺囤积起来的物资和财富又身为王的剑麒一声令下。调用起来不会产生丝毫困难。 经过整整一周高强度的工作进展总算不小看着城市缓慢但有规律地看是恢复生气所有青龙的上层官员方才得以喘一口气。 …… 进城后地第十天奇加克约成下了今年入冬以来地第一场雪。 青龙王临时府邸内书房的窗户正对着后花园晚餐过后剑麒和赛提沙、米勒、拉卡三人在书房继续白天未完的政务。 沙帝身为青龙王的近身侍卫。在王尚未休息之前。他自然是尽忠职守地站在一边护卫。 批完一份下召官员联名呈上的关于前两天他布的一道王令的反对文书剑麒揉了揉眉心试着放松身体让自己靠在皮质的椅背上转了个方向面向窗外。 印入他眼帘地是银装素裹的大地披着洁白无尘的外衣轻轻掩盖住它之前伤痕累累的身躯。 天地之间一片苍茫的白色。在明亮月光的印照下先得分外美丽只是那种美会让人产生一丝悲哀和凄凉地感觉。 虽然此刻青龙王面向窗外但之前转过身时脸色一刹那的黯然足以让米勒猜出是哪一份奏章让他们的王情绪低落。 事实上那些联名反对的官员先前也来找过他希望能够获得他的支持。当然。自己的回答只能是让他们失望而归。也因此近两日竟出现恶意中伤他的谣言使得自己带领的王军和奇加克约成新建的护卫军不止一次地生冲突。 “王傍晚时奥希斯从浮德拉城传来了文书说魔兽族向我方请求和解想要用金钱赎回战俘。” 米勒这么说是想把青龙王地注意力从那份奏章上拉回来。他很了解这个男人王令既然已经布就绝对没有再收回来的可能。青龙王做事向来三思而后行。但那也意味着让他已经决定某件事的时候是没人可以改变其想法的。 关于那条王令米勒其实也非百分百地赞同。然而他知道在当前青龙王的极度缺乏人支持的情况下。自己不可以在雪上加霜。况且王令只是存着争议又不是犯了显而易见地严重错误所以米勒选择了站在剑麒的阵营里。 听到米勒的报告剑麒转过身沉默着一时没有说话。虽然要求赎回战俘实属正常但他压根不想把阿迪特放回去。 那个在短短十八天内机会让奇加克约成变成一座活死城的凶手如是就此轻饶要让他如何去向受到迫害的青龙子民交待。 见青龙王不回话米勒明白地低下头平静地继续做自己手里的事他不想给自己的王太大的压力。青龙军平素责任感就强一向克尽自己身为王的义务所以如果部下不够体谅把他逼到极限的话就会生像“无回森林”那样的事情。 赛提沙和拉卡刚开始听到米勒的话也曾抬过头但现在他们两个同样装聋作哑埋头光处理自己的事情。沙帝自然更是眼观鼻鼻观心沉默得十分彻底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看到这些人的举动剑麒心领神会地嘴角上扬。 不知道是不是“无回森林”的事情把所有知情人都吓破了胆以至于到现在他们都还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事情能不让他烦心就尽量不让他烦心看守上的严密程度更是不下于顶级危险品。 剑麒摇了摇头无声地笑了出来。其实“无回森林”的事情已经让他赤足苦头也吸取了教训哪有可能轻易重犯。 薄唇的弧度略微加大了一些剑麒的笑容慢慢浮现出有些坏心的成分。 因为就某种程度上来说米勒他们那种带着点神经质的紧张倒是有一种能让他改善心情的作用。 有这些半友半臣的部下对自己真正的关心才使他在精神上不会感到那么寂寞和孤立无援。 不过这种事情自然是绝对不可以让当事人知道的假如让米勒等人知道他们的小心紧张只是让他用来刁杰心情的怕是不气到背过去也难。 再一次转过身带着与方才截然不同的闲适心情剑麒含着笑意欣赏窗外美丽的雪景。然而在几秒钟后一道小小的身影突入其来地撞入他的视野令那双紫色的眸子眯了起来。 身影的主人是一个小女孩约摸只有人类界五六岁的模样看上去和普通的妖族没什么区别只是头上那一对三角形的耳朵让人能够分别出他的种族。 女孩在后花园的雪地里艰难踉跄地行走着一张小脸和露在外面的双手都被冻得紫他身上那仅有的一件单衣显然抵御不了外面的严寒此时女孩的嘴唇已经呈现出一种可怕的紫青色。 “斐莉斯!”剑麒站起身走到窗前扬声叫唤但随即意识到距离太远小女孩可能听不到。展开远距离魔法他在尽量不经吓到那孩子的前提下让他慢慢的浮到空中然后缓缓向自己这方移动。 “斐莉斯不是应该在西院吗?”听到剑麒的叫声赛提沙立刻放下文件跑到窗前瞠目结舌的煎熬不找个几乎被冻僵的女孩“怎么会跑到东面的花园里的……斐莉斯在这里那卡姐兒呢?” 斐莉斯和卡洁儿是前几天赛提沙在城内巡视的时候带回来的一对双胞胎半兽姐妹。所谓半兽就是魔族或妖族和魔兽族交配生下的孩子半兽的寿命很短暂其他无论哪个种族都比他们要长。 剑麒将漂浮到自己面前的小女孩抱住然后关上了书房的窗户。赛提沙联名取过自己挂在椅背上的披风将女孩瘦下冰冷的身躯包在其中。斐莉斯裹紧温暖的布料缩在剑麒胸前几分钟后她的呼吸从最去的急促变得慢慢平稳了下来。 “卡洁儿……卡洁儿不见了……我出来找她但是没找到……”没等赛提沙开口询问女孩已经用被寒冷空气冻得沙哑的声音低叫了起来停不下来的寒颤使她的话变得断断续续。 “怎么会!”赛提沙一听脸色一下子变白了。这样的天气一个衣衫单薄的小女孩如果在偌大的青龙府邸迷路等被找到搞不好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 “来人!”剑麒一皱眉扬声朝门外唤道。是为立刻走了进来不过在剑麒下令之前他先一步禀报说修达在外求见。 “让他进来!”剑麒示意赛提沙带一些人去找卡洁儿然后将怀里的孩子交给拉卡坐回到位子上。 修达的到来叫下一秒就准备冲出去的赛提沙高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原因无它修达怀里正抱着失去了意识的卡卡卡洁儿女孩小小的身躯被厚实的银灰色披风裹住沉睡的小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 第六章 Ⅱ 修达抬眸看了一眼面带忧色的赛提沙:“我在北院的小路上捡到她天寒地冻的有点烧不过并无大碍。” 眼见斐莉斯挣扎着要从拉卡怀里下来看姐姐修达一转身干脆将卡洁儿也递到拉卡那里。他自己则走到剑麒下方的位子坐了下来。 “这两个孩子赛提沙不是交给侍女们照料了吗?怎么会一个出现在北院一个在这里。” 由于受伤后受到及时妥当的治疗修达的伤口恢复得虽然缓慢但却很稳定时至今日已可行动无碍。 剑麒微微扯了下唇角从修达的眼神里他可以知道这是明知故问其实对方和自己一样已经知道原因。 方才赛提沙给斐莉斯裹上披风之前剑麒可以清楚地看见女孩的衣领往下从脖子知道腰际整个背部青紫一片那时被虐打的痕迹。赛提沙因为年少身高还不到剑麒的双肩所以没有现。 卡洁儿一定是受不了毒打才会连衣服都来不及多穿一件逮着机会就逃出去。剑麒并不确定是不是要在当下讨论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不过下一秒看着赛提沙火冒三丈地往外冲剑麒知道他应该也是现了那些伤。 没等青龙王出声阻止卡斯已经在修达眼神的示意下将赛提沙拦了下来。 剑麒知道修达今晚前来将卡洁儿送回不过是顺手附带而已对方应该另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他商量。所以他让拉卡暂时照顾两个小女孩一晚也命米勒先退了下去只留下赛提沙、修达和卡斯。 等到两个小女孩被拉卡带出了房间修达挑挑眉瞥了一眼怒气难平的赛提沙淡然道:“你让魔族的侍女去照顾两个半兽小孩她们会受到这种对待也是很正常的。” “我知道。”赛提沙愤恨地咬了咬牙。他其的就是自己忽略了这一点。以为这里不是皇宫他用皇族的身份下了命令普通地方府邸的侍女应该不敢违背他的意思但没想到高位者势利阴寒地通性却没有因为地点的转换而转换。 “你自己说把她们捡回来后你去看过她们几次?半兽是最卑贱的种族。她们就好像被你一时起兴捡回来的宠物。说宠物还言过其实。因为你的不闻不问表明他们根本不得主人的欢心比宠物还不如下面的人会对她们好才有鬼。” “你说够了没有!”修达地话一字一句深深刺痛赛提沙让他地内心浮现出更多的罪恶感来“我要不是公事繁忙哪会扔下她们不管……”现在说什么都像是为自己的忽视找借口赛提沙气恼地闭上嘴一甩衣袖就往门外走。 “等一下!”修达站起身。叫住他。待赛提沙回头修达淡淡地看着他道:“不皇兄的那道王令自下达以来已经使下面的官员的反对声一浪高过了一浪。你要是为了两个半兽的孩子兴师动众去责罚魔族侍女那无疑是在给青龙王添麻烦。” “哼!”赛提沙冷笑了下。“我还不至于蠢到会让他们轻易捏到把柄来为难皇兄!我要等那些失职的侍女自己来找我认罪现在斐莉斯和卡洁儿等于全部失踪了我到要看看她们究竟敢隐瞒我多久!”说完他快步走了出去。 “啧现在看看那孩子毕竟是皇族起火来其实十足。”修达轻轻摇了摇头笑了出来。他坐回椅子上悠悠然地看向位于上座的青龙王“你觉不觉得。自从那两个小女孩来了以后赛提沙变得有活力多了。” “应该是‘火’力多了。”剑麒单手撑着脑袋将手肘搁在书桌上。浅笑道“总之比前段时间四起沉沉地样子要好。” “所以你乐见其成?”修达了然地笑道。 “是的我乐见其成。”剑麒点了点头。先前他仍一大堆繁重的公事给赛提沙本意就是要让那个少年忙的晕头转向没多余的时间胡思乱想现在又别的事情能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剑麒当然是赞成地。 “那你考虑过要怎么安置那两个孩子的身份吗?”看到剑麒之前的头点得十分爽快修达的笑容中有一种等着看戏的味道“青龙王宫已经有了妖族公主要是再多两个半兽的小公主不用我说你也该想得到那时会出现什么状况吧?”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剑麒耸耸肩回敬修达的目光中夹有一丝戏谑“别忘了那两个孩子能让你弟弟的心情变得愉快哦。” “我……”这是第一次自己和赛提沙之间的血缘关系被人直接挑明了说出来修达有些狼狈地转开头。 “听说你昏迷地时候赛提沙曾近期守在你的床前。怎么醒来以后这段时间的相处你们两个还是那么生硬别扭?” 男的看到这个一直飞扬跋扈的狂妄少年露出窘迫的表情剑麒轻轻一笑不放过他地继续调侃道。 “你昏迷地时候有没有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听到了他的声音。然后每当朝着他声音的方向走身体就会产生无法承受的剧痛但为了不使他难过还是不放弃地前进知道眼前大放光明……” “停!”修达忍无可忍地大叫一张俊脸涨的通红“我还不知道堂堂青龙王真适合去编市井间流传的通俗故事。第一:你的形容只适合年轻男女最好还是情侣;第二:我醒过来的时候赛提沙早被米勒将军带回去休息了所以……” 原本是等着看青龙王烦恼的模样谁知道被对方反将一军结果弄得自己尴尬不已。眼看青龙王眼眸微瞌已经笑的双肩颤抖不已摆明了就是在耍他修达窘得咬牙切齿可就是无法快恢复往日的冷静泰然。 卡斯看着少年面红耳赤的样子也忍不住隐隐笑那笑容中还含着意思几不可见的感慨。打从修达立志复仇以后这几十年他还是次看到自己的少主人露出这么人性的表情来。 “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现你始终还是孩子。”逗人要适可而止特别是逗那种有獠牙的幼兽剑麒舒适地考到椅背上不给修达咆哮的时间问道“这么晚还去北院怎么菲尔拉特的伤势二话了?” 那天进城之后剑麒一直没有现菲尔拉特的身影。在疑惑之下命人去查才知道自战败回城以后菲尔拉特就被阿迪特以通敌叛乱的罪名压入大牢严刑拷打最后更是将它送进羊油剧毒水蛇的水牢任其自生自灭。 当菲尔拉特被青龙的士兵从谁来里拖出来的时候已经虚弱到只剩下最轻微的呼吸和心跳是剑麒命人救了他。 这件事算是极高度的机密所以除了米勒等少数亲信以外没有人知道这位魔兽族将领还活在青龙府邸的北院。 剑麒的手下治疗师和药师能轻松治愈菲尔拉特的外伤、内伤却对水牢的毒蛇注入的剧毒束手无策。 由于这些毒蛇的毒性十分难缠所以擅长侍读的修达最后在自己伤都未愈合的情况下就被剑麒逼去为昏迷的菲尔拉特治疗。 “正相反他醒了。”虽然庆幸青龙王终于换了话题但修达还是感到心情有些郁闷。不过对方是萧剑麒被耍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说要见你还说如果不讲清楚救他的目的情愿死也不再接受青龙的救治。” “由得他吗?”剑麒闻言邪气地轻笑出声一派悠然显示地看着修达“你怎么回答?” “我说在青龙的地方死活由不得他做主。如果不想在下一次睁眼的时候看不到那个照料他的魔兽族副将他最好还是安分点跟我们合作。” 修达重负这番话的时候霸气毕露剑麒相信聪明如菲尔拉特绝对不会尝试无用优惠白白赔上自己部下性命的蠢事。 “不错。”剑麒点点头记起几万米勒又提到关于赎回战俘的事情他接着道“帮我看紧菲尔拉特又任何情况及时像我汇报。还有告诉他在正式决定要怎么处理青龙和魔兽族的关系之前我不会见他。” “我会转告他。”修达抬起头望向青龙王于纽约透着烦恼的俊秀脸庞沉默了下之后道“你在为怎么处置阿迪特而头疼?” “嗯。”见修达一语命中剑麒也不大算否认“阿迪特非死不可。无论是为了今后我们的计划还是为了给奇加克约成的百姓一个交代。可现在我不带为辅将其光明正大地正法就算被杀也唯恐若来不守信用的非议。” 第六章 Ⅲ “那就设计一种情况让他不得不死。”修达一个挑眉嘴角流露出往日那种带点冷酷的微笑“例如越狱又袭击青龙王你觉得这个理由怎么样?” “理由很好但是将那种怪物放出来对其他人而言太危险我不赞成。”剑麒自己也不是么有想过这种方法但他不希望连累无辜的人丧命。 “有一种药能在短时间内迷惑人的心智让对方将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仇人身上。”修达的眸子紧盯着剑麒那抹藏蓝中有着似有似无的挑衅“但要的副作用会把那人的潜力引出来也就是他会比从前更加恐怖。你敢试试吗?”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吧?”剑麒轻笑着反问。如果真的除了以外他可不指望能像“无回森林”那次一样走运。而且之后米勒等人一定会抓狂说句实话他的那些部下一旦抓狂起来还真挺可怕的。 “激将法对我不起作用你还是和从前一样为达到目的不折手段。”剑麒前笑了一下抬头淡道“与其花力气说服我冒险不如坦言你有多少把我我身边的人不会被卷进去只要在可接受的范围内我会考虑。” “身边部下的性命会比巩固王位更加重要吗?”修达轻轻地哼笑了一下“阿迪特意思你在青龙百姓心中的地位就会更高更稳固。竟然不愿用几个部下的性命蓝换取眼前唾手可得的利益……不过那也的却是你的作风。” “我只考虑有价值的牺牲如果是在战场也许一人地战死能换来几十甚至上百人的平安。可当前的形势下我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官阶最低的士兵莫名其妙地送命。”剑麒地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但眼中少了笑意。 “我知道了。”修达明白其实青龙王还是又降他地话听进去。只是除非别无他法否则他不会采用那个房按少年站起来。欠了欠身:“没有其他是的话我先退下了。” 剑麒颔同意修达转身走了出去。关上书房的门少年随即又写气恼地踢了一脚走廊一侧的柱子。 “少主人?”卡斯不知道是什么事惹得修达不高兴了明明之前还心情蛮好的样子。 “我是和从前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有什么不好?”修达恨恨地盯着卡斯“嗟与其之前形容得那么煽情还不如说我大仇未报心愿未了。就是那种不甘心这么死去的执念支撑着我活下来的!” “少主人。”卡斯了然地抬眉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青龙王的行事和修达完全是两个极端应该说不知不觉间那个男人在各方面都给了修达很深的影响。然后这种影响有和修达本身地作风相违背。因此少年才会感到突如其来的烦躁和迷惑。 “您和青龙王的立场不同所以对同一件事情的价值判定理所当然也会不同。”卡斯将双手放在修达地肩膀上“少主人应该记住您的敌人是北景王!要将那样的人拉下王座冷血、阴险、残忍是一样都不可少。” “这时夸奖?”修达哼了一声心情倒是奇异的平复了。 的确除了本性以外他和萧剑麒索站立场得不同是造成两人做法不同的最主要原因。理清楚思绪。修达这才彻底恢复了心情。 淡淡地瞥了一眼卡斯少年低声嘟囔了一句迈开脚步王前走去。 那句话声音虽轻几乎消散于冬季寒冷的空气中但卡斯还是听到了。并让他升起一种混合着错愕和些微温暖地感觉。 “至少有一样我该学他多关心一下部下的安全……” …… 明媚灿烂的阳光使得地上的积雪慢慢融化开来。 菲尔拉特虚弱地背靠在床架上双目没什么神采地望着窗外。 当一个人一生都为了自己的族人征战沙场到最后却差点背负叛组地罪名死去的时候那个打击是足以让任何人万念俱灰的。 平静地闭上会泄露他内心痛苦的悲哀的眼眸菲尔拉特沉默地拒绝身边副将梅拉忒斯的探视。 重伤和毒蛇几乎使他变成废人虽然青龙的那些治疗师说有把握让他恢复健康但他听在耳里却没有相应的喜悦。 身为皇子不得皇籍他一度怨过不甘过尤其是当他深知自己比其他的皇兄都更为出色的时候。 那种不甘和怨恨曾经纠缠他很久但真正脱离皇籍之后的自由快意终于使这些感觉逐渐烟消云散。 如果不是众兄长对他依旧记恨如初穷最猛打、咬死不放的话菲尔拉特其实觉得比起公历需处留神如履薄冰般的生活军中简单、朴素和自由的环境才更合适他生存。 然而残酷的显示告诉他纵使他已远离王都纵使他一辈子够不到王位的椅角但只要他还是留着皇室血脉的菲尔拉特那么在他活着的每一天来自王都宫廷的迫害和追杀就都不会有停止的时候至死方休。 “如果你不是叛徒青龙军怎么会知道我军的行军路线?!” “如果你没出卖我军的情报那么大片的平原他们竟能如此准确地伏击到我们?!” “这么多年来和权利内奸联系的人一直都是你说这件事情没有你参与的份谁信!” …… 当时菲尔拉特用冷冷的蔑视的笑来应对阿迪特不实无理的指控他知道再怎么辩解也是无济于事。 就算亲眼看着麾下的数名亲卫队战士为了维护自己而被活生生的虐杀至死悲伤和愤怒让他青筋暴露却终是无能为力。 在牢里的短短几天他尝遍各种酷刑。拇指粗细的冰冷铁链从他的双肩穿出对称的血窟窿;镶有尖刺的短鞭在他全身刻下见骨的伤痕。恍惚之中他听到利刺挂过骨头表面的声音…… 多少次他再也撑不下去只求一死解脱却不得允许。 直到后来青龙王派了人来强迫投降阿迪特才下令将已经奄奄一息、半死不活的菲尔拉特扔进养着数百条毒蛇的水牢。 冰冷刺骨的水淹及他的膝盖喊彻心扉的稳定使他全身不可抑制地痉挛虽然冻僵麻木的双腿感觉不到被毒蛇噬咬的痛楚但甚至却明显在寒冷和毒蛇的双重夹击下开始慢慢模糊…… 菲尔拉特以为自己再不会又醒过来的一天但他却活了下来在过去属于他现在属于青龙王的奇加克约成府邸的北院。 自己的亲生兄长要置他于死地救他的人却是曾经被他折磨到遍体鳞伤的青龙王这真是值得令人玩味的讽刺。 菲尔拉特猜不透那位外表俊美纤细力量又强大得足以让任何人印象深刻的王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但他不希望自己被人利用来做出一些有害族人的事情。然而事到如今所有的一切都由不得他做主。 梅拉忒斯静默地看着脸色苍白、疲倦地躺在床上的菲尔拉特醒来三天这位境界除非必要否则不言不语连表情也没有多余的一点半个。 如果不是尚有呼吸他几乎可以将其误认作诗一具死尸。 且不论皇太子阿迪特怎么抹黑菲尔拉特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这位很久意见变被剥夺了皇籍的幌子头上至少梅拉忒斯是坚信自己的上司绝对不可能做出背叛族人的事情的。 “菲尔拉特大人。”意料之中菲尔拉特没有回话。梅拉忒斯停顿了一下后继续往下说“属下打探到安妮罗亚公主殿下被当做贡品送给青龙领地以作和亲只用今早已和黑衣将军一起到达奇加克约成。” 托青龙王的福为了方便他能更好地照料菲尔拉特的伤青龙王允许他可以自由出入北院、治疗所和厨房。那些地方人多嘴杂所以无意间让他得知了有关公主和亲的消息。 说完之后梅拉忒斯静静等着菲尔拉特的反应。 安妮罗亚是菲尔拉特同父同母的妹妹当年废了他被除去皇籍而安妮罗亚没有大约就是为了在部落出现危机的时候有个高贵身份能将她当物品一眼送作他人。 要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能牵动当前菲尔拉特的情绪那就非妹妹安妮罗亚的境况莫属。但结果到底如何梅拉忒斯也没有把握。 过了很久久到梅拉忒斯已经打算放弃的时候菲尔拉特才缓缓开了口。 第六章 Ⅳ “这不是意料中的事么……身份低贱的皇女存在于世的价值也就如此了……你知不知道青龙王打算怎么安置公主殿下?” 每次见到仍属皇族的安妮罗亚都得先行觐见皇族之礼多年来的习惯让菲尔拉特一时改不了口依旧用了敬称。 “回大人还不知道但属下会尽力打听。”见菲尔拉特终于有了回应梅拉忒斯暗暗送了一口气。 “不用特地打听了等落实了会有人来告诉我的。”菲尔拉特再次睁开双眼望向窗外。只是这一次他的眼中重新有了生气。 “谁?”梅拉忒斯的这句话虽然是问句但心里也已有了底。 “青龙王!”菲尔拉特冷冷地微笑到出两人皆知的答案。 三位青龙的皇家治疗师加上两名皇家药师还有那个擅使毒在半路和他倒戈相向的狡黠少年派这么多人费尽千辛万苦才捞回自己一条命菲尔拉特不会无知到认为只是青龙王一时慈悲。 事实上他相信再怎么地仁慈的君王也不会把同情浪费在仇人身上。 救他必定在他身上有所图无论对方有什么地方能利用他也好想将他至于了在狠狠报复也罢青龙王总会有来找他的一天。 而要针对他安妮罗亚无疑是一颗好棋子一颗聪明如青龙王绝对不会忽略的好棋子。 菲尔拉特闭上眼理智和警觉慢慢地回到他的脑袋里轻易化解之前的颓废和丧气。 他只能等也会等。等那个男人设好陷阱盘算请一切然后召见他。 …… 居高临下的紫眸透着寒气优美的唇线勾画出诱人但冷酷的浅笑。 剑麒优雅地往后面柔软地椅背一靠。将双手十指交叉轻轻抵住下颚。笑看面前早已汗流浃背的城主。 不久前才官复原职的奇加克约成城主盘杰尔真希望此刻自己你呢个两眼一闭就这么晕过去算了那样至少可以不用直面青龙王印泥未的怒气。 为什么这么多天地相处他从来都没有现自己俊逸非凡玉树临风的王竟有这么可怕地一面。 通常青龙王和下属商议政务的时候都带着较浅的笑容一时无法决定的事也会温颜搁置。 在大部分官员眼里无论是严肃少语的王军右将米勒将军还是冷峻凌厉的近卫军长官奥希斯将军都比他们高高在上的王更能让下位者有压迫感。 可令盘杰尔万万想不到的是原本温文儒雅的青龙王听完他地报告之后。那种瞬间从骨缝里溢出的骇人气息让他即刻无法呼吸寒颤连连双膝情不自禁地当场触地。 看到盘杰尔冷汗淋漓的样子剑麒唇角的笑意更深只是那笑容地温度比之先前更低了些。他伸出一只手拿起盘杰尔呈上的文书用力掷到对方脚边。 “本王要的是三年来奇加克约成所有遇害者的名单我说过要精确到每一个人名、年龄、户籍。为什么你给我的仅仅只有一半?另一半不仅有数字来代替甚至还未精确到个位。是本王的下的旨不够简明易懂还是城主大人你有意抗旨?” 剑麒的声音适中柔和但每一个字都咬的极为清晰。在事情做出决定之前他可以海纳百川。接受各种提议和意见。可一旦失去决定并正式交由下面去办以后他就绝对不接受任何无法完成的借口和托词。 盘杰尔的汗顺着额头不断地流下他觉得自己就想站在悬崖边地人青龙王没说一个字都把它更往前推一步后面就是万丈深渊。 “臣……臣知罪!”潘杰尔战战兢兢抓起文书。跪伏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臣绝不敢有意抗旨只是相隔时日久远要找齐三年内所有死亡者的名单十分困难……臣……” “困难?奇加克约成被占领之前经由你手的人口资料应该很齐吧?” 剑麒双眉往上一挑盯得潘杰尔悲伤的冷汗继续涔涔而下。 “本王听说魔兽族的菲尔拉特将军为了方便管理并没有将那些资料毁弃。不但如此他这三年来地记录亦保存得十分完美。我想查起来应该没那么困难吧?还是你打算让本王亲力亲为?!” “臣……臣不敢……”潘杰尔此时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能说吗?三年前的资料其实没有那么完整。事实上哪个城主会关心这种事情? 王都有命令下达潘杰尔的确会找些人去查可那种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翻进去的没有本城居住证的廉价劳工要怎么计算?通常每一次潘杰尔只是报个约数上去就算完成了任务因此此刻青龙王的命令真实让他大大地为难。 剑麒轻轻地哼了一声他岂会不清楚潘杰尔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分别对比了三年前城内留下的记录和由菲尔拉特修订过的记录他感到汗颜不已的同时只差没被青龙官员轻忽怠慢的工作态度气疯。 “本王再给你三天的时间念在此次资料的数量确实庞大我派奥希斯将军麾下的几名近卫军协助你你好自为之!不要让我觉得我去了的官员无能到还比不上敌军的人!” 潘杰尔被逼无奈只得承应下来。近卫军战士哥哥纪律严谨训练有素青龙王派他们来事为了防止他偷梁换柱敷衍了事。名为协助实为监视这一次他是连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正当潘杰尔在为了查实一事烦恼不已想要请求退下时剑麒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本王还听说不少青龙官员在奇加克约成被攻占期间甘做魔兽族的鹰犬。残害自己的同胞手足这件事情想必城主大人也有耳闻吧?” “王!这时诬蔑!冤枉……” 潘杰尔立刻被一种巨大的恐惧摄住全身然而青龙王并没有给他辩解的时间。 “是甘做魔兽族的鹰犬残害自己的同胞还是周旋于魔兽族高层尽力维护自己的手足本王不知道真相此时此刻我也已经不想知道。过去的事情本王可以不错追究但从今往后若有任何青龙官员胆敢渎职一律严惩不贷!” “王请听……” “退下!” 看着潘杰尔灰溜溜地被剑麒斥退奥希斯和米兰对视了一眼同时无言的耸耸肩。他们想大概一个小时以后奇加克约成所有的官员都会将他们对青龙王温和、好欺的印象扭转过来。 缓了缓心情剑麒抬头望向奥希斯:“浮德拉城的情况怎么样?那条王令有没有引起轩然大波?” 当时在浮德拉城布王令后的第二天剑麒便赶回了奇加克约成将奥希斯一个人留下应对所有问题。 相同的王令在奇加克约成遭到全面的反对虽然奥希斯的才能向来不容置疑但剑麒还是有为这件事担心过。 “近卫军强制执行容不得下面的人有反对意见。”奥希斯只是陈述实事口气并无对下层官员的鄙视。 “嗯……”剑麒轻轻点了点头结果拉卡递来的清茶喝了一口“态度强硬是很必要的注意分寸就好。” “是陛下。”奥希斯应了一声。 “原本想着这座城市已经伤痕累累所以觉得一开始通知上不宜太严厉没想到……”剑麒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气闷抬头完了奥希斯一眼:“感觉好像你比我更合适当王啊……” 比眼前的男人更合适当王?奥希斯的嘴角抽搐了两下。 若是过去在白虎领地说出这句话的人是白虎王将其视作一种使她的他第一反应必定就是跪下明示自己的忠心。 但此刻这话被青龙王用慵懒无奈的口气说出来其中还不乏有真心认为的意味奥希斯唯一的反应只能是对着自己的王干瞪眼。 “属下以为您若一直是以方才那般的强势面对沉下大约就不会出现此刻的感慨了。” “或许吧……”剑麒淡淡地一笑不置可否。 奥希斯当然很清楚目前的话题不方便深入讨论所以他顿了顿决定将之前被城主到来打断的汇报继续下去。 “启禀王魔兽族已经交了十万金币的和谈金还把皇女安妮罗亚公主献上。至少和谈的具体细节则由魔兽族派遣的使节与我们交涉。” “你怎么看?”剑麒将头转向站在旁边的修达现在但凡商讨和魔兽族有关的事情都又他出席的份。 第六章 Ⅴ “青龙王问的是安妮罗亚公主吧?”修达自然知道和谈事关整个青龙领地可没他言的资格“我认为既然她是菲尔拉特的妹妹最好的办法就是您纳她为妃赐后宫最卑微的末位即可她的身份将成为……” 修达还没有说完剑麒叹了口气果断地打断:“换一个!” “……”修达挑了挑眉“王应该知道除了耳朵和尾巴秘书长的外貌和我们没有区别她是个美人……” “我不关心这些。”剑麒抬起头双眉微蹙盯着修达“换个建议我不纳任何女子为妃。” “为什么?”修达愣住神色中显露出少见的茫然“您的父王可是纳了三千美女在后宫的前任青龙王……” “我的‘父王’做什么和我有关吗?” 能不能不要总把他和崎晟那个衣冠败类放一起比较?剑麒在心底无奈地暗想。 人类界的王朝交替比较频繁以前顺着兴趣他读过一些正史和野史所以很清楚后宫不仅是帝王的温柔乡也是妃子们争名和夺利得地方。 不愿纳任何女子为妃一来是因为说什么都不希望看到那种丑恶的事在自己眼皮底下生二来青龙领地的政务已经够他忙的了他一点都不想还要为此类事情烦心。 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修达。剑麒挑挑眉。好吧既然对方硬是要具萧崎晟为例子。那他同样能抬出一个人来做榜样。 “听说本王地‘皇叔’自极为开始没纳过一个后妃……我想你懂我的意思。” “我懂。”修达深叹一口气忍不住往顶上看了一眼不明白向来懂得计算利益得失地青龙王为何在纳妃的事情上如此坚持。 “反正战败方送来的公主不要说成王的妃子就算是给一个低阶将领当侧室他们也只能乖乖服从。只是现在需要给安妮罗亚一个较高的身份以支持菲尔拉特……王您看您的两位将军大人如何?” 话才出口奥希斯和米勒的视线齐刷刷射向修达直差没在他身上直接穿四个窟窿。 堂堂地魔族贵族。如果娶一个魔兽族的女子管她是不是公主等回到王都光是百官嘲笑地口水就能把他们其中娶得那个人淹死。 当然如果是青龙王将其纳为低等妃子则性质和意义都会有所不同。 看到米勒和奥希斯铁青的脸色剑麒淡淡地笑了下:“不急待我再想想有没有其他方法。反正和谈也不在这几天。” 受到两位将军的怒目瞪视修达倒是无关痛痒地笑了笑。跟黑衣将军素有嫌隙的他还特地看向奥希斯别有用心到:“安妮罗亚公主的婚事和青龙领地的将来休戚相关。在下以为这是一个表现忠心地好机会不知大人您怎么想?” “我想如果我是你会先管好自己的舌头免得活不到为族人报仇雪恨的那天。”奥希斯怒极。反而懒洋洋的冷笑了起来他尖锐的话语直刺修达的痛楚。 “别用忠心度来刺激他们以到达你的目的。”剑麒面无表情地起身他早看穿了修达那番话的用意“他们地忠心度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也轮不到你来验证。” 虽然现在自己和青龙王是同盟。萧剑麒甚至允许他私下交谈时不使用敬称但归根到底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自己都是要仰仗青龙领地的援助的。所以修达识相地闭上嘴默默退到一边。 “我要微服去城里视察。”剑麒转过身对奥希斯说道“先安排秘书长的使节住下让他们等等到心焦。这场谈判他们越沉不住气损失就越大。” “遵命。” 待剑麒离开之后其他人也跟着6续离开了书房。走得最可要属修达他才不想流下了被黑衣将军找茬。到最后整个书房空荡荡地只剩下米勒和奥希斯两个人相顾无言。 过了很久奥希斯才扯了扯唇角语气生硬地问了一句:“你娶还是我娶?” 米勒用手抹了把脸又摁了摁隐隐作痛的额角有气无力道:“别问我……” …… 半兽是魔族或者妖族和魔兽族交配产生的一种生物。 不同于半魔族的寿命要么跟随双黔中魔族的一方较长要么跟随妖族的一方较短但无疑不会再缩短半兽的寿命却比秘书长的还要短暂。 奇加克约成被占领了三年现今回归后遗留下来一个最大问题就是半兽。 不管是被强迫也好是想要日子稍稍过好一些不得已委身也罢总之这三年内奇加克约成内的名字和妖族女性生下了大量的半兽小孩。 另外虽然前任青龙王析璟曾下令严格禁止秘书长踏足青龙领地但剑麒现事实上早在三年以前奇加克约成和浮德拉城就都有在暗中接受少量秘书长充当劳力的情况。 魔兽族的人肌肉达力气大而且雇用他们比雇用妖族的价格还要低廉也难怪那些无良的商人和官员勾结起来瞒着王都干这些触犯法令的勾当。 而有些被雇佣的秘书长女性因为种种缘故也会剩下半兽额孩子。所以两者结合起来目前奇加克约成和浮德拉城里的半兽的数量十分巨大。 这些受诅咒的生命从一出生便注定不幸。不但秘书长和妖族坚决不承认他们于魔兽族也同样无法见容。绝大多数的半兽出生后都会被他们的亲生父母遗弃。 总不能任这些无辜可怜的幼小生命自生自灭况且半兽的数量如此巨大全部由朝廷设立养育院抚养的话人力和财力上的损耗也是极大因而剑麒才会下达那条令所有人震惊的王令---- 秘书长的子民无论男女只要认回自己的孩子就能拿到青龙领地正式颁的领地证;青龙领地的子民若是领回自己的孩子则在经济上可以得到朝廷放的补贴收养半兽小孩的家庭也一样。 王令已经出立刻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止那些三年内被魔兽族统辖欺压的青龙百姓对这位新王做法投以愤怒的质问就连有份造成这种现象的青龙官员也都纷纷反对。他们的理由是这三年内畜牲的半兽要远远大于以往的半兽数量。 而事实上剑麒在收回奇加克约成后之所以会重新启用三年前的青龙官员就是为了要让他们直面自己有份造成的现状从而有所顾忌不至于阻碍王令的执行。 但不知是因为那些人对魔兽族的歧视根深蒂固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还是剑麒表面的温雅让他们放肆大胆。至少截至目前来看这个策略并没有获得实质性的效用回馈。 赛提沙看着躺在床上的半兽女小孩卡洁儿。 这个孩子自雪夜高烧之后一直身虚体弱直到现在仍未完全康复每天通常是睡着的时间要比醒着的时间还多。 斐莉斯连续几天都安静地陪在卡洁儿身边也不怕被传染不过她的身体显然要比她姐姐健康同样受寒一点事也没有。 “斐莉斯。”赛提沙轻轻唤道等小女孩的视线缓缓转移到自己身上他将手里的一颗红色圆形水果递过去。然后看着斐莉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拿过去低头慢慢啃起来。 “这两个孩子真可怜。”拉卡坐到赛提沙身边怜惜地看着一模一样的两个小女孩“看到半兽才知道有着正式领地证的妖族受到的歧视其实很有限。” 经过几天的药敷两个孩子身上的紫青已经在慢慢消退至少无意间的碰触不会再让她们痛的出吸气声但要等到真正消失却是起码还需要个一月半月的。 “皇兄的王令既是解决奇加克约成当前问题的最好办法也是在尽最大的可能保护这些无辜的孩子。”赛提沙神色凄然地摇了摇头“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城里的人亲眼看着半兽的惨状却能无动于衷还要继续反对皇兄让他为难呢?!” “因为他们和你这种生长在深宫的天真皇子不同啊。” 修达带着嘲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赛提沙全身一僵戒备地抬起青眸。 “你来做什么?” “来点醒你有多幼稚。” 修达的嘴边挂着奇异地微笑走到另一侧的位子座下他懒洋洋地上下打量了赛提沙几眼突然笑了出来。 “真奇怪我当年怎么会认为你能够登上王位为我复仇助力很明显你的无知、善良天真根本不合适为王。” 第六章 Ⅵ 你问我我去问谁?赛提沙咬牙切齿地瞪向笑的很惹人厌的少年。这个人是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好友也是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表兄。 在来那个人已彻底决裂的今天前者或可全数磨灭但后者却无疑是一种在否认也没有作用的强横关系。 因此自修达那次千辛万苦从死神手里挣扎回来后经历了生死离别的赛提沙其实已经打算原谅他自己的背叛虽然要回到从前是绝无可能了。 但今天修达尖酸刻薄的语气又一次深深地刺伤了他。 内心深处的伤口被硬生生地重新撕裂赛提沙忍住不断涌现出的悲伤站起来指着门口道:“如果你是来说这个的那现在你已经说完了可以走了!” “急什么?”修达悠然一笑似乎没那么容易罢休的样子“地狱般的苦难将人们的善良和同情消磨以尽一直养尊处优的皇族怎么可能懂得他们的伤痛和怨恨要求对施虐者仁慈和宽容不过是上位者自以为是的高尚罢了。你是这样青龙王也是这样。” “住口!”听到修达的余种竟然连剑麒也一起嘲讽了赛提沙激动地提高了说话的音量“你怎么可以这么说皇兄!你害得他差点连命都没了可他却依旧饶了你!没有他‘自以为是’的高尚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站在这里吗?!” “哼!那件事情他倒的确没有自以为是。”修达冷笑。“萧剑麒之所以会放过我是因为他能在我身上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没有北景叛徒地名单。没有奇加克约成的协约没有浮德拉城的内线他会放过我吗?” “就算是那也是你欠皇兄的!”听到修达一径否定青龙王的宽容不是嘲笑就是诋毁赛提沙气得脸都白了“是你害皇兄中毒。是你害青龙领地被袭营你还害皇兄差点……死掉!是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青龙领地。对不起他的事在先!” 床上的卡洁被赛提沙少有地大声吵醒了一张小脸满是受到惊吓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斐莉斯紧紧抱着自己地姐姐那孩子的眼中亦有惊吓不过更多有有的是警觉、防备和愤怒。 见到两个孩子惊恐如此拉卡也难得地生气起来。“你们两个!有什么话给我出去说别再这里吓坏了孩子!” “我跟忘恩负义的人没什么好说的!”赛提沙铁青着脸。重新坐了下来。 “忘恩负义?”修达哼了一声眼带轻蔑地看着他“如此讲究公平说到底还是你太天真。该说一句庆幸吗?青龙领地的网事萧剑麒而不是你要不然的话……” “够了!你今天来事特地来羞辱我滴吗?!”修达还没有说完赛提沙深处左手一下子拍在桌子上。 虽然对今天的吵架为何一直围绕着王位的话题赛提沙也存有疑惑但被怒气冲晕了头的他眼根没法仔细思考只是很本能地对着修达抬起头。冷冷地脱口而出。 “说什么你当年认为我登上王位能为你的复仇助力!你真的有这么想过吗?你要立我为王不就是看重我的天真无知好让你操控起来方便一些吗?不过很可惜令你失望了这个王位是属于皇兄的而且将永永远远属于他!” 听到赛提沙类似宣言般的话。修达状似漫不经心地耸耸肩但唇角却隐含着意思计谋得逞地浅笑“我倒不是专程来羞辱你的。不过是恰巧有感而实话实说罢了。” 紧接着无视赛提沙难看地脸色他站起来轻轻掸了掸身上的衣服径自道。 “我来原本是想告诉你别太宠这两个半兽小孩如果萧剑麒为了你的缘故觉得收他们为公主到时青龙宫廷一定又有一场风波。你那么敬爱自己地皇兄应该是不会像看到他为难的那就需要好好考虑清楚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立场。” 原本认为赛提沙不可能会回答自己所以修达说完便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我不知道你今天一直提到王位是何用意。” 突然间赛提沙用毫无感情的语气冷冰冰地开口令修达停下了脚步。 “但你记住决斗那天我放过你战场上你救过我我们谁也不欠谁!如果将来你还要做出点什么事情来危害皇兄的话别怪我不客气!我誓一定会亲手用剑刺穿你的咽喉!” 果然决斗那天赛提沙是有意识放过他的修达扯出一抹轻笑再次迈开脚步走了出去。 他前脚踏出后脚赛提沙跟着也冲出了房间。 听到赛提沙离去地脚步声往相反方向刚刚走到走廊拐角处的修达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赛提沙伤心落寞的背影他咬牙深呼吸了两口气却还是禁不住眼眶微红。 “少主人您明明很重视赛提沙殿下……为什么要说那种难听的话?”卡斯看着修达苍凉的眼神无法理解的问道。 他相信自己的少主人现在绝不会伤害赛提沙就连安妮罗亚公主那件事修达情愿得罪黑衣将军也不提名身份上更合适的青龙王子只因为不想赛特殊被宫内无谓的留言伤害。既然如此方才那么做又是为何? “其实也没什么。”修达抬起头望了望自己的护卫收起感伤淡淡地笑了下“奇加克约成地战斗中。我为了救赛提沙身受重伤、性命垂危这件事在军中无人不晓。我想黑衣将军也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了。” “少主人是担心……”卡斯明白了。他记得在黑衣将军逼修达自尽的那天修达曾解释过如果自己不死赛特殊就会有危险---- “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个!……黑衣将军会想尽一切方法将他逐离青龙王地身边甚至是要了他的命……” “没错。”看到卡斯的表情修达点头肯定他的想法“现在我和他都活下来了。赛提沙的本性纯良温和我再一次对他的救命之恩。他不会忘记。原本这一点已是够呛偏偏那孩子跟青龙王之间还要有心结。现在除了公事以外他和青龙王机会没有交集。米勒将军不见得会说什么但陕西省将军一回来赛特殊可以说已是一只脚踩进了坟墓。” 修达很清楚目前自己和萧剑麒有着千丝万缕的密切关系他们两人是同盟。所以奥希斯地目标不会再锁定在他身上但那也就意味着赛提沙会更加危险。 朝中的北景奸细未必已经放弃立赛提沙为王地可能强横起来政变成功的话就算赛提沙本身不愿怕也是身不由己。 而萧剑麒本身的行事作风使他的政权一时之间不易稳定因此近几年内只要赛提沙一天不死青龙宫廷酒一天存在着不可知的变数。 基于黑衣将军对青龙王有着异乎寻常的忠心这促使对方绝不可能坐视这种变数继续存在。 “如果奥希斯将军意图对赛提沙不利萧剑麒身边唯一保得住他的就只有拉卡公主。”修达地目光望向远处。语气坚定但又悲哀地道“我不能什么都不做任凭萧剑麒身边的忠狗咬断他的喉咙。” “所以您当着拉卡公主的面……”卡斯理解了。 当着青龙王疼爱的小公主的面再一次明着和赛提沙决裂。旁人只会一味这时修达沉寂了一段时间的恶劣本性又开始作祟之前的舍命相救会被解释为一时地亲情冲动。毕竟。本性难移不是吗? 明言赛提沙不合适为王为逼着赛提沙为维护萧剑麒而怒最后更是让她不顾一切地坦言对王位毫无觊觎之心。 修达知道这位公主殿下在内心从来有点向着赛提沙。只要让他明白青龙的这个王子是打心底忠心青龙王本身绝不会主动对其制造威胁的话有别于黑衣将军事事要求万无一失的强硬作风小公主偏向于留下赛提沙。 加上萧剑麒又一直都承认这个皇弟就算两人不再亲近也不代表如果赛提沙有事青龙王会坐视不理。 确保了这两点即使将来黑衣将军当真动了杀念怕是也没那么容易得手。 如果能这样撑个十年八年等青龙王的证券逐渐趋于稳定美食特搜地危机也就能解除了。 “话虽如此但少主人您……”卡斯闻言出一声叹息。语言是一把双刃剑赛提沙受到伤害的同时修达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我什么?”修达微微挑眉淡然一笑“再过不久我就会离开这里。敌人是北景王下一次见面不知何年何月也不知是生是死。能确保他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时间会让一切都慢慢消失包括伤痕。” “……” 卡斯明白修达危害赛提沙并不是因为歉疚。这两个少年之间没有谁欠谁只能说是命运的捉弄。 修达愿意帮赛提沙纯粹是出自对往昔友情延续和对血缘关系的坚持。而假如赛提沙的平安能让修达心情好的话其实这样也不坏。 “……也罢只要您快乐就好。” 看到自己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护卫战士带着温柔妥协表情修达的心中涌现出一丝感动这些人是真正拿他当主子也当弟弟一样的来关心。 “放心我很快乐。” 回答卡斯时的语气虽然很随和但等到修达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身子后他的脸上有重新浮现出那种往常那种淡淡地冷笑。 “当然等到费南死的那天我一定会更快乐!” 第七章 Ⅰ 事情展到最后剑麒在想不到其他封号办法的情况下还是采纳了修达的提议来除去阿迪特。 虽然修达的陷阱设计的极其完美合理在外人开来不会感到半丝异样但阿迪特服药之后爆出的野蛮力量却造成了十七死四十六伤的严重后果。 这个数字远远出之前众人对伤亡人数的预计也因此事后剑麒脸色不十分好看。 这时大家都聚集在修达的房间里原因是和阿迪特敌对的时候卡斯胸口受了对方一记重拳当场就喷出满口的鲜血晕死了过去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苏醒的迹象。 修达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正在被皇家治疗师全力抢救的卡斯他的脸上隐约有着痛苦的表情。 才说过要学萧剑麒多顾虑一下自己手下的安全结果转瞬间他又把他们送到了死神的跟前。不单单是卡斯哈尔德和另外几名护卫战士也都受了伤只不过他们的伤势较轻所以经过治疗已经无碍。 看到修达眼中的故作坚强想竭力保持平静又隐藏不住的样子剑麒摇了摇头并不在打算继续责怪他。说到底当前的情况谁都不愿看到事前根本没人料到被下药之后的阿迪特会恐怖成那个样子。 后花园的那些数值和藤蔓根本抵抗不了他的蛮力而控制土地的魔法没法动一次都血药储备力量的时间在高度混乱的打斗中根本起不了预期地作用。总的来说起来就是----特地吧阿迪特引导后花园以期轻易降伏他的策略师完全失败的。 搏斗中就连剑麒的右手手臂都在被他捏的粉碎----当时奥希斯面临被打碎脑袋的危险情急之下剑麒硬生生代他接下了那招----剑麒地受伤使阿迪特转移了注意力。从而在其侧面的奥希斯才有机会一剑解决掉那个空有蛮力的怪物。 只不过在那之后米勒、奥希斯、沙帝三人的脸色苍白得每一个像活人也所以此刻剑麒虽然在一边却没有轻易动手为卡斯疗伤。他来是为了以防万一那些治疗师力有不逮需要他来救治卡斯毕竟对方今后是修达不可或缺的左右手。 “陛下。陈有事启奏!”奥希斯冷冰冰的声音突然打碎了房内的沉寂。 “说吧。”见奥希斯地用词如此正式剑麒隐隐感觉有些不妥却又不能不让他说。 “臣请求陛下赐婚将安妮罗亚公主赐予臣为正妻!”没等奥希斯开口米勒反而先一步跪下来大声说道。 “正妻?”听到这句话不仅剑麒大吃一惊就连关注着卡斯的修达都猛地回头。要知道娶回魔兽族的女子。即使只当侧室都必定会在宫廷中若来嘲笑讽刺更何况是正妻? “是的陛下。”米勒深深地低着头。“臣前几天在后花园恰巧遇见安妮罗亚公主。那位公主才貌双全臣深爱之还请陛下成全。” 爱?只见过一面能称得上爱吗?剑麒沉默了下了他怎么会不明白米勒真正地想法。 前几天为了此事米勒跟奥希斯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也还记得。因此当前与其说是自己成全米勒和安妮罗亚的婚事。不如说是米勒成全了他和修达将来的计划只是这种牺牲未免太大了些。 “陛下臣是真心愿意娶安妮罗亚公主为正妻。”米勒再一次坚决地说道。他明白如果自己不抢在奥希斯前面开口如今请求赐婚的人就会变成黑衣将军。 米勒认为物理如何他娶总比奥希斯娶要好。毕竟奥希斯回去还要面临足有近卫军的统合以及朝中哈鲁.斯奇瓦那派的刁难若在加上此事到时候只怕会分身乏力。而自己地右翼王军早已无此顾虑。 “……我知道了。”剑麒长长地叹了口气点头允诺。奥希斯的脸色他也看在眼里知道今天这两人都是铁了心无论如何他们其中一人都会娶安妮罗亚为妻以便帮助他完成后面的计划。 之后。房间里再次沉寂了下来知道半个小时过去治疗师宣布卡斯脱离了危险剑麒等人才离开留下修达自己的人去料理。 “为什么替我开口。”在会自己房间的路上和米勒并肩而走的奥希斯冷冷地开口他不希望因为自己导致米勒做出如此牺牲。 “谁说是代替你开口了?”米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只是被那个人的举动吓怕了如果这么做能帮他尽快稳固朝政的话我认了。现在我总是能明白‘无回森林’那天晚上你是什么感觉了。” “那个混账东西!”奥希斯忍不住低低地咆哮出生。虽然当时如果青龙王不来裆下那一击现在自己是不可能活着站在这里了但再一次直面青龙王陷入险境却让奥希斯地心脏差点因负担不起而罢工。 “那个混账东西不巧正好是你的王认命吧!”回想当时的情景米勒的脸色也是一阵苍白。偏偏剑麒那句“我知道自己只会受点伤当青龙只有一个你们”轻描淡写得让他们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了解他的力量足以自保但我受够了他地身先士卒。”想起青龙王之后那不思悔改的表情奥希斯就是一阵咬牙切齿“白虎王和朱雀网的力量有比他弱吗?我以前怎么就没见他们这么做过?!” “所以你现在时青龙的近卫军长官而不是白虎的。”米勒苦笑着回答他“你早就应该习惯的毕竟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是安格样子了不是吗?” “当初我是怎么会被他那种个性感到的?”奥希斯皮笑肉不笑地瞪着前方。 “那假如你认为你现在不再为他这种个性感动的话大可以辞官无妨。”米勒不负责任地提议道量现任青龙王只要在位一天他们那二十人就一天不可能离得开青龙朝廷。 “算了!” 正如米勒所料的奥希斯的这声回答是果断得不能在果断了。 ……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和调理菲尔拉特的伤势已经无碍。 现在的他照例被软禁在北院的房间里虽然没有遭到伤害但也无自由可言。 梅拉忒斯还是时不时地会带些听到的消息回来例如因为看管不严阿迪特逃出牢房前去袭击青龙王最终被杀死;又例如青龙王军右将军决定娶安妮罗亚为正妻。 虽然对曾经差点被自己杀死的王军右将军心存怀疑但妹妹正妻的身份却又让废了他百思不解。如果说米勒境界是存心报复的话安妮罗亚的身份绝对不可能这么高。 “大人!”梅拉忒斯打开门急匆匆地走到菲尔拉特跟前他的脸色可说糟糕到了极点。 “出了什么事情?”菲尔拉特皱眉梅拉忒斯很少如此激动由此可见这次的是大事。 “青龙王向我王提出恢复大人的皇籍而我王已经正式回复应允了!”梅拉忒斯简直可以说震惊道无以复加的地步。 “开什么玩笑!”菲尔拉特不敢置信地一愣继而大吼了出来“他有什么资格要求我王恢复我的皇籍!” “因为我青龙王军右将军娶的是魔兽族的公主而她的亲生兄长若只是臣籍则我方未免是被看得太轻了。”淡如微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剑麒踏入房间后浅笑着说道。 由于没有料到青龙王不是正式召见而是亲自来到他们的房间菲尔拉特和梅拉忒斯顿时愣住一时之间不知该以哪种礼仪来应对才算得体最后只好以不卑不亢的姿态半鞠了个躬应付过去。 剑麒倒也不甚在意没一定要他们以败军之将的身份下跪行礼。站在青龙王身后的有奥希斯、米勒和修达。挥退了门口的侍卫剑麒在房内的圆桌边坐下并对菲尔拉特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菲尔拉特最先有些犹豫但之后定了定心神还是坐下来了。无论青龙王要出于什么目的的如此厚待与他今日自己代表着是魔兽族的皇族即使身份是败军之将也绝不可在表面上落了下风。 “米勒将军是我青龙的大将安妮罗亚公主既然成为了他的正妻则代表我青龙领地与秘书长之间可以正式开始和谈不知菲尔拉特王子对此如何看待?” “在下代表魔兽族对青龙王的宽厚仁德表示谢意。”因为不知道对方的动机所以菲尔拉特只好以这种非常官方的话语来应对。 第七章 Ⅱ 剑麒点了点头事实上他也清楚菲尔拉特对此是不可能表示什么异议的。“除此以外本王让你恢复皇籍我想你应该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吧?” “抱歉在下并不清楚。”菲尔拉特淡淡地回答。他的确不明白青龙王为何这么做但也知道绝不可能是对方表面说的理由。 “本王要助你登上秘书长的王位这么说够不够简单明了?”剑麒看到菲尔拉特变了脸色于是轻轻地笑了出来。 “请青龙王不要开这种玩笑!”就算恢复了皇籍菲尔拉特压根儿不认为在阿迪特死后轮得到他成为皇子“在下十分感谢青龙王的宽宏大量但请您不要插手我魔兽族的内政!” “怎么你不想要王位?”剑麒抬淡淡地挑眉问道。事实上他对菲尔拉特那种坚毅忠诚的个性到还蛮有好感的。 “这并不是在下能够决定的。”菲尔拉特格外平静地回答对当前的一切他都一种如同置身梦中的不真实感也没法做出更合适的应对来。 “你不必操心这个我会派修达助你夺取王位他对你们魔兽族皇族内部的事情恐怕比你还要清楚。”剑麒淡定地回答道。 菲尔拉特十分失礼地站了起来盯着剑麒的紫眸他用极其愤怒且坚定不移的语气一口回绝。 “如果青龙王今天来是为了说这件事情那么请回吧!身为败军之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要我成为青龙的傀儡王恕难从命!” “我想菲尔拉特王子大概还不明白现在的局势。”剑麒不疾不徐。仍是淡淡一笑“恢复你的皇籍只是我答应和谈地前提。所以说如今这数千秘书长的姓名还在本王的手中间接地也在你菲尔拉特王子的手里。” “你……”菲尔拉特瞬间呼吸一窒他没有料到青龙王竟会以数千战俘的性命来威胁自己。 “况且菲尔拉特王子也误会了本王并没有要你成为傀儡王地意思。只是本王觉得。比起秘书长其他的王子来你更有为王的气度和能力而已。这一点我想梅拉忒斯将军应该是深有体会的。” 剑麒会知道梅拉忒斯是因为当初他担心无论自己怎么下令青龙的侍从毕竟不肯能全心全意来照料菲尔拉特的伤势。这其中稍有疏忽就可能将他们今后的计划全盘打乱所以才特地把对方被俘地副将调了出来。 突然间被提到名字梅拉忒斯小心谨慎地不敢在脸上表露出任何一点相关的情绪。但在他心底是绝对认同青龙王的话的。 “况且现在关于菲尔拉特王子你恢复皇籍地原因外界可是众说纷纭。本王可以放出风声说。本王是感念你在奇加克约成被攻占的三年内善待青龙的子民而安妮罗亚公主又嫁到青龙故而要求魔兽王恢复你的皇籍。” 剑麒的紫眸中闪过一道让人心惊胆战的厉光他唇边的笑容也让所有看到的人打从心底泛出寒意。 “但本王一样可以说青龙王此次之所以大获全胜是因为王子你串通敌军泄露军情。青龙得此助力因而事成之后以和谈要挟魔兽王恢复你的皇籍。如此之后。我也不用亲自对付你只需将你和俘虏们一起被押回魔兽族就行。” 菲尔拉特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觉得全身上下顿时有种被置于冰窟中的颤栗感。而在一边的修达忍不住抚上自己的脖子这时候他才现自己在得罪了青龙王那么多次之后竟还能活下来实在是意见幸运到家的事。 “你到底想怎么样?!”菲尔拉特的意志无可避免地产生了动摇。如果以那种身份被押回去自己的下场将会凄惨到什么地步是他根本不敢想想地。“如果不是为了要我当傀儡王的话我继位究竟对你会有什么好处?!” “这一点就让我来解释吧。”修达站了出来完全无视梅拉忒斯恨不得把他一刀两断的凶狠目光说道。“你的继位对青龙王的确没什么好处但是你几位地过程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继位的过程?”菲尔拉特转头正视这个极爱你过来有可能要跟他站在统一战线的少年虽然说对于修达几次三番反复无常的背叛要自己在今后信任他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魔兽族重视武力你重回皇族。想要不立战功便夺取王位是不可能的事情。”修达丝毫不回避菲尔拉特质疑的目光他也清楚目前对方是完全不信任啊的“跟你们的秘书长部落相连的有青龙领地和北景领地而你们现在只有一个选择。” “北景?”菲尔拉特闻言禁不住冷笑起来“你原先是北景的人跟随青龙王子来到青龙算也是青龙的人。但你背叛青龙在先判出北京在后现在还要攻打自己的领地?把自己领地的人民置于战乱之中?!你可真靠得住啊。” “我跟青龙、北景之间的恩怨你不需要了解。况且就算不生战乱北景领地子民的生活也还离幸福美满四个字远得很!” 修达岂会听不出对方言辞之中的轻蔑他无所畏惧地回以冷笑。 “我只知道如果你答应继位我会辅佐你;攻打北景则北景王将不再有时间和经历来找青龙的麻烦;自然也能从中得到你不知道的好处我们可以说是三方受益。但你要是不答应……我想魔兽族那些对待叛徒的刑罚可能很值得让人期待。” 菲尔拉特咬紧牙关威逼利诱之下他根本一点退路也没有。如果不顺从青龙王的建议自己的下场会凄惨无比。但事情也没有展到值得他以死相抗的地步其实就当前看来这件事情最大的受益人应该是他才对。 “你真的没有其他的目的?”菲尔拉特转向坐在一旁的剑麒向其寻求保证。 “我继位的时日尚浅朝中北景的奸细不止一个我不可能放任北景王继续为所欲为。” 剑麒的紫眸扬着淡淡的笑意他喜欢喝理智又谨慎的人打交道。 “而在我看来合作并非一定要以己方为最大利益的获得者。目的不同但目标相同这就是合作的基础。” 目的不同但目标相同所以眼前的男人才肯和曾经背叛过他的少年合作才会放过曾将他折磨到遍体鳞伤的自己。菲尔拉特不由地低头深思起来撇开之前的威胁不说对方手里还有安妮罗亚这颗棋子尚未用上。 如果自己不从则安妮罗亚在青龙根本没将来可言虽说一个魔兽族的女子竟然嫁给高阶魔族贵族这一生已经算毁了。因为仅有的短短十数年的青春对比己方长寿太多的魔族而言几乎一闪而过不足忆起。 “菲尔拉特王子如果是担心安妮罗亚公主那倒是不必了。”看出菲尔拉特的想法米勒淡淡地出声“无论王子的决定是什么安妮罗亚都将是我的正妻。即使是没有感情基础的政治交易也不代表我会虐待她。至少不会比你们秘书长的人更虐待她。” 这场谈判青龙握有太多的筹码所以安妮罗亚的将来并不在他们的算计范围内。况且适当的高尚可以增加对方的好感米勒可从来不认为以为柔弱女性的性命相要挟是一件十分光荣的事情因此他干脆坦率地把话挑明了说清楚。 “什么意思?”菲尔拉特猛地抬头安妮罗亚的出身让她在宫中备受蔑视和冷落这他是知道的。但近年来他始终征战在外并不清楚妹妹在宫里究竟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以前如何我是不清楚我只知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陪嫁的侍女敢警告自己的公主放聪明点无论为奴为婢都要服从如果想逃走的话就让她好看。”米勒冷笑“一个侍女的气焰嚣张成那样真令人大开眼界。” 菲尔拉特沉默了如果卑微如陪嫁的侍女都敢这么对身为公主的安妮罗亚说话那么妹妹以往在宫中的待遇是可想而知了。 “不过最令人钦佩的是当王上前阻止并想惩罚那些侍女的时候安妮罗亚公主反而护着自己的侍女。” 想起那位公主当时勇敢又坚毅的眼神米勒的语气中带着赞赏。 “与其说那时以德报怨的善良不如说安妮罗亚公主是在全力维护自己族人的尊严不让你们整个秘书长被看轻骨气峥嵘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凭着一点你就可以放心就算彼此间没有感情做基础我也不会亏待她。” 第七章 Ⅲ 菲尔拉特震惊地看着米勒却无法从这位骁勇的将军的眼里找出一丝虚伪的假意。青龙王及其部下都是这样的人吗?眼前的讲解竟也如此轻易地释怀了那天晚上自己刺伤他的仇。还是说对他们而言战争就是战争并不带着私人恩怨? 跟这种性格的人谈合作的条件往往会情不自禁地冒出一股信任感。不是轻信而是安心。菲尔拉特苦笑起来凝视着外表俊美无害的青龙王良久他终于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 ……~ 城里原本建造到一半的皇太子府在青龙王接手之后被改建成了奇加克约成的纪念神殿。 这座气势恢宏用青石砌成的神殿竖立着三年多来奇加克约成每一个死在魔兽族揉捏下的青龙子民的墓碑。墓碑上的字精确到名字户籍和性别尚能找到骨灰的将它埋在墓碑下找不到尸骨的也会有空冢或者是衣冠冢。 支撑着神殿主体的高耸巨柱上雕刻着气势磅礴的龙那张牙舞爪的腾龙像是在守护沉眠于此的亡灵同时也是在谕示青龙王对奇加克约成的护佑。 神殿落成那天剑麒亲自参加了落成的仪式。 在乐队演奏着的悲哀沉痛音乐中一身白袍的青龙王庄严肃穆地拾阶而上。 在他身后跟着赛提沙和拉卡以及王都来的给位将军和他们的副将而后才是奇加克约成当地的官员并且所有的官员一律佩戴丧章。这一天奇加克约成上空地青龙王旗降半旗。以致哀。 同时菲尔拉特和其他几位魔兽族将领也身份参加了仪式由菲尔拉特领头跟随青龙王一起对主要被阿迪特迫害而死的青龙百姓进行祭拜。 剑麒并没有下令禁止奇加克约成的百姓跟自己在同一时间进入神殿只是要求守卫军将百姓拦在离菲尔拉特等人一定距离的地方。以防百姓看到敌军的将领过于激动从而演变成无法控制的骚动事件。 在民众无数双眼睛地监督之下剑麒带领敌方和己方的高官对着所有遇害的百姓一一参拜。 一座一座墓碑地走不遗漏任何一座。没经过一座墓碑都会有祭祀高声简短地年初埋葬在此处的人的姓名和年龄。然后青龙王便带着所有人一起鞠躬致意。 数万的遇害者使得整个仪式缓慢地进行了三天三夜司仪换了数十名每一个都喊得喉咙沙哑讲不出话来。但剑麒却连休息的时间都很少。 而民众们地反应转变的也很明显。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只是想看看会下达那种王令的青龙王究竟长什么样子。于是带着不满和敌视的情绪前来地人群之中有不少胆大的人不仅谩骂出声。还将这次祭拜仪式视为是高位者刻意做出的伪善举动而进行嘲讽。 这些人往往都是已经家破人亡孤苦无依抱着必定被抓起来甚至是被处死的心情不顾一切地泄出内心的苦闷和悲哀。 但是剑麒并没有阻止他们开口。当然也没有下令将他们抓起来只要求守卫军方面维持基本的秩序即可。 情绪是会相互感染的在一些好事者地煽动之下城中百姓的反对声浪一度达到了白热化的状态。 要求青龙王处死那些魔兽族的战俘为自己的家人报仇的或者时要求青龙王收回王令将所有的魔兽族驱逐出青龙领地的各种各样有理的、没理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几乎引全面的暴动和骚乱。 差一点奥希斯和米勒就要中途退出仪式亲自率领近卫军和王军来维持神殿的秩序了。 但最终坚持顺其自然的剑麒毕竟还是在那种情况下险险地熬过了关没让军队进行插手。不然地话事态有可能变得一不可收拾。 情绪极度高涨止呕的落差是十分巨大的。 当令人热血沸腾的定点过去之后人们终于开始感到疲倦、无趣和失落然后人潮便逐渐慢慢地四面八方散了开去。 也有一些人继续留在了神殿里。跟着青龙王的行程驻足观看抱着怀疑、嘲讽或者是纯粹看戏的不良心态想知道这位新任的年轻王者究竟能坚持多久。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民众的情绪显然已是平静了不少开始有人或多或少地对着青龙王的举动表示出赞赏的意味。而到了第三天。一种无名状的感动几乎充盈每一个奇加克约成*人民的胸膛。 在整个仪式结束的时候神殿的外围已经被围堵得水泄不通。每一个百姓的眼中有着激动的情绪被那位高高在上的王者一步一鞠躬地参拜的是自己的亲人和朋友这种存在价值被尊重和体现的感受令人无法不动容。 尤其是那些一路跟来的人更是对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到最后神色憔悴的青龙王致以最高的敬意。 所以之后当剑麒用疲惫不堪的声音向民众们解释他下达王令的缘由希望他们能接纳无辜的半兽和那些半兽一方的秘书长亲人时下面黑压压一大片的人群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一个表示反对的字眼。 认同变得天经地义和理所当然。 虽然事后米勒曾开玩笑般说道如果当时没有敌军入侵的话青龙军一定大败因为仪式结束后几位将军都累到只剩下最后半口气了。 但不论如何既然敌军没有趁这个机会入侵因为善待魔兽族的王令所造成的负面影响也在仪式过后烟消云散。 总体来说事情还是在往好的方向展。 “真没想到哪萧剑麒竟会以这种方法来平息民众的愤怒之情。” 修达坐在尚不能起身的卡斯床沿向其转述整个仪式的过程末了神色中颇有一种不以为然的味道。 “如果是少主人的话会怎么做?” 进来修达的心性比以往豁达很多所以卡斯也敢笑着毫无顾忌地问出这种以前算是逾越的问题。 “虽然表面功夫大家都会做不过这种类似自虐的行为不到最后关头我是不会采用的。” 修达淡淡地哼了一声光看赛提沙等人回来后倒头就睡累的只剩下半条命也知道那三天里他们有多辛苦了。数万座墓碑一路走一路行礼腰刀最后没有折断算是奇迹。 “明明奇加克约成经此大变官府只需要提供充裕的物资就能让百姓感恩戴德。反对王令的人抓起来便是了偏偏那个男人就喜欢用这样累死人的方法获取民心。” 一句“如果你要民众信任你就必须让他们明白你值得他们信任”就让所有的高官跟着他一起走了三天三夜。文职官员到最后撑不下去的都被允许回去休息一夜在跟上来至于武将当然是死要面子不肯退下。 “青龙王的本性便是如此宽怀仁慈。”卡斯笑着说了一句“所以青龙的朝政才难以在短时间内稳定少主人要担心赛提沙殿下的安危。” “的确本性如此。”修达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淡淡的自嘲“也许那个男人最令人羡慕的一点就是能够按照本性来行事他很少勉强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但是太过温和的形象使朝中的大臣们常常蔑视他的权威对朝政的稳固却是极其不利的。”潘杰尔犯错的那天卡斯也在场。若一个地方城主都敢找借口不去完成王交代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萧剑麒将来的掌权之路要走得多艰难。 “卡斯你真的不明白……”修达摇了摇头“这才是我最佩服那个男人的地方。” 见到卡斯眼中的茫然修达淡淡地笑了起来为他解释。 “若真要萧剑麒长期戴上高不可攀的威严面具时时刻刻端着王的架子高高在上不拘言笑他其实也非做不到。然而那种居高临下俯视众生的冷酷理智的上位者形象却是违了他的本性所以青龙王情愿以真性情来面对沉下。可如果是其他人处在台他的位置上一定会选择前一种吧?因为臣下对王的压力并不是普通人能够想象的。” “正是这样……”卡斯低声回答似乎有被修达越解释越迷茫的趋势。 “但是哈鲁.斯奇瓦、潘杰尔还有以前在朝中明着跟他作对的继位大臣有哪一个是真正冒犯了他的威严消弱了他的威信?” 卡斯仔细回想了一下却很以外地现真的没有。哈鲁.斯奇瓦到最后被处决军权全归黑衣将军奥希斯所有;潘杰尔~是需要将事情办成除了被青龙王训斥了一顿以外他很忙都没得到;而以往朝中的那些大臣也多半都没什么好下场。 第七章 Ⅳ 那些无知到去挑衅青龙王王威的人末了总是成为杀一儆百的牺牲品。哈鲁.斯奇瓦的死威慑了整个右翼近卫军潘杰尔也是如此从今往后奇加克约成内的大小官员谁还敢怠慢王都下达的王令?仅这样一来今后官员违法乱纪的隐患便会大大减少。 “从刚开始的时候就雷厉风行迅建立起自己的威信没什么不妥。只不过那些臣下表面上顺服做事小心谨慎并不代表心里没再打坏主意。既然青龙王本就不是那种霸气十足的君王那么他干脆将自己本性中温和的一面置于外使得忠良的大臣敢于谏言却容易让那些警觉性不太高的奸臣松懈、轻视这样他才能更快地看清楚那些人的本质。” “原来如此……”卡斯点了点头终于理解修达所说的佩服是什么意思。 在环境或者压力面前更多人选择改变自己或屈服或适应着周围的一切。即便违了本性痛苦不堪却仍坚信巴士自己唯一的选择硬是以那种痛苦为荣耀还要沾沾自喜己身的“坚强”。 “青龙王的温和仁慈获得的另一个好处就是黑衣将军等人的极度忠心米勒将军甚至肯娶安妮罗亚公主为正妻来助青龙王利用秘书长牵制北景王的方案这绝对是我始料未及的。” 修达的眼中有着淡淡的向往。 “可以说迄今为止萧剑麒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不肯屈就自己的本性而是充分利用自己本性来改变外在环境是环境来适应他地人。” 如果当年事萧剑麒处在他的位置就算立志报仇。那个男人也断然不会将自己的性子折腾到扭曲变形。想到这里修达不禁一阵黯然。自己和赛提沙会走到今天势不两立的地步究竟是天意还是认为恐怕谁都受不清吧。 正想着哈尔德突然匆匆走入。 “报告少主人赛提沙殿下和青龙王起了冲突。殿下坚持要留守奇加克约成不肯跟随大军会诶提塔城。” “怎么会这样!”修达脸色~然一白。 就在几天前青龙跟魔兽族的和谈达成了条件一致最终对方以一百五十万金币赎金赎回所有地战俘。 原本一周以后等米勒和安妮罗亚的婚事办完拿到魔兽族缴纳的赎金。奇加克约成和浮德拉城便会相继释放俘虏。 到时青龙的数万大军也该班师回朝毕竟青龙王御驾亲征离开王都已经很长时间了但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出了岔子。 “少主人会不会是您那天的话。让赛提沙点喜爱误会了?”卡斯开口提醒道。 那天吵架的时候修达太过频繁地提到王位也许赛提沙误会修达是在暗示他继续呆在青龙王身边会给自己的皇兄带来争位地困扰。 “真该死!”修达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低低地诅咒了一声扔下一句“我去看看”便头也不回转身往门外跑去。 留下哈尔德和卡斯两人对望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真实一波放平一波又起! …… 些微的凉意。让赛提沙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房内一片漆黑窗外是明月高挂身上柔滑的锦被落到腰际令赛提沙有些怔。 睡着以前的意识还停留在后花园湖边地大树下。他记得下午的时候修达来找他两人大吵一架然后自己撇下修达跑到了没人的地方躲起来……流泪。 清秀的脸庞在黑暗中微微烫。赛提沙为自己个性中的软弱而赫然。然而如果不是因为修达恐怕无论内心的悲哀和伤痛积聚到何种程度他都是连哭都不哭出来的。 “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执意留在奇加克约成朝中将会对青龙王产生多大的误解?” 下午修达一推开门便挥退了所有的侍从。开门见山的质问道。 “我只是不想留在王都的北景派还能利用我来威胁皇兄的王位!”赛特殊毫不示弱的回瞪过去。 “留在奇加克约成你就能保证不被北景的人利用了?奇加克约成离开王都那么远北景的人更容易挟持你以你的名义来动内战!” “……我只是想帮皇兄。”承认修达说的有道理赛提沙气势顿时弱了许多。 “帮他?你这么做究竟是在帮他还是在害他?你有没有想过名义上你救过米勒将军在奇加克约成外的那场平原战也是大获全胜回到朝中大家会说青龙王是以为忌惮你立了战功所以将你流放青龙边境!” “……”赛提沙一时语塞片刻之后他苦涩地笑了“是!反正我从来就没你聪明所以总是被你耍的团团转……我这么做只不过是不想看到皇兄的王座因为我这样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弟弟而受到威胁。” “够了赛提沙!为什么你总要拘泥于自己的身份!” 听到那句“总是被你耍的团团转”修达地心被深深地刺痛了萧剑麒对赛提沙的号的确要远远过他这个跟赛提沙有着血亲关系的兄长带着一种急切想要掩饰什么的慌乱他口不择言地对着赛特殊吼道。 “拉卡公主一样和青龙王没有血缘关系但萧剑麒还不是把她当成亲妹妹看待。难道青龙王对你做的还不够吗?他……” “不是!根本就不是这个问题!”因为修达的话而深受刺激的赛提沙激动地大声反驳他青色的眸子里满是伤痛但那时一种深埋在心底流都流不出的泪“你不明白!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一字一顿地说完赛特殊冲出了房间。他没有目的地在府邸里乱跑只希望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能让自己泣血的心疗伤。 是的没有人明白谁也不明白他内心的结究竟在哪里!修达不明白拉卡不明白在见到斐莉斯和卡洁儿以前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会在皇兄面前感到自惭形秽。 然而那一天他懂了。 当时他是前去巡视专门为半兽设立的养育院有没有按照法令给予半兽小孩应有的照料正巧碰上斐莉斯和卡洁儿的母亲一个魔兽族的女性因为青龙王颁布的法令而来领回她的双胞胎孩子但斐莉斯却拉着卡洁儿跑到了养育院的顶楼。 “我们不会跟你回去!我们是杂种是从出生就被遗弃的没人要的孩子!当初你没要我们今天就不该来认我们我们没有父母!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带我们走我就和姐姐一起从这里跳下去!” 斐莉斯年龄虽小但性格却极其刚烈而卡洁儿从来就依赖这个比她强悍上太多的妹妹因此对斐莉斯的话好不反驳。 赛提沙知道如果当时那位魔兽族女性真要带走她们这两个孩子一定会以死抗争所以他才出面阻止并将她们领了回来。 是斐莉斯的话点醒了他。他的母亲身为前任青龙王的侧妃却和宫廷艺人私通而怀了他他何尝不是杂种? 前任青龙王给他王室图腾或许只是不想把这个丑闻宣扬出去所以才决定名正言顺地把他留在青龙王宫。 由此那个自己名义上的父亲自是不会对他的出生抱有任何期待而他的目前是真的爱那个宫廷艺人吗?因为有了他所以失去青龙王宠爱的母亲真的希望生下他吗? 寻根究底的话他不一样是没有人要的孩子是被人遗弃的孩子甚至是出生在诅咒中的孩子?他连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这样的身份有什么资格站在现任青龙王的身边又有什么资格称那个男人为“皇兄”? 如果他和拉卡一样是正常人家出生的孩子那么能认青龙王为兄长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他他也会抬头挺胸地来面对。但是现在这种妃子的私生子的尴尬身份他只觉得无尽的难堪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场闹剧般无稽和可笑。 这种深入骨的伤痛究竟有谁懂?在所有的人以一种不知好歹的谴责眼神看着他的时候有谁能理解他内心积聚和沉淀着的悲哀和苦闷? 所以当熟悉和修达都说出那种话时瞬间令他激动、委屈得情绪崩溃但或许大哭一场对现在的自己而言也是一件好事吧。 “你真的那么想留在奇加克约成?” 突然从窗边传来的声音把赛提沙吓了一跳。他这时现左侧的窗旁倚着一道修长的人影是青龙王。如此说起来下午把哭得筋疲力尽昏昏入睡的他从树下抱回房间的应该是皇兄了。 第七章 Ⅴ “不……也不是……”想起修达下午的话赛提沙轻轻摇了摇头他并不希望弄巧成拙反而更为青龙王添麻烦“……我还是想回诶提塔城所以希望皇兄能忘了我今天上午的失态。” 听到赛提沙同意回去剑麒的心里一松。他转过身走到赛提沙的床边坐了下来。刹那间剑麒依然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少年全身产生的紧张和僵硬。 “说实在的我并不懂得怎么为人兄长。”剑麒叹了口气打算直面他和赛特殊之间的问题毕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过去他跟梅索斯、亚兰之间所以能够相处自然是因为对方更多的把他当作朋友而非兄长来对待。加上在人类界时整个朋友圈中他也是年纪最轻的那一个所以实在没有类似的经验。 “不……不是皇兄的问题……问题在我身上……”赛提沙摇了摇头。事实上经年累月在北景王宫长大的他也不知道正常的兄弟该是如何相处毕竟宫里亲人之间是没有亲情可言的。但就心态来说赛特殊觉得问题的确是出在自己身上。 如果执着在是谁的问题上的话剑麒认为这场谈话是很难继续下去的。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赛提沙说完以后便低下头不再开口。沉默在两人之间静静流淌气氛压抑得令人产生一种窒息感。 突然间左手一凉一个冷冰冰的东西套在赛特殊的手腕他反射性地往左手看过去现那是一个非常精致的手环。 环的底色是银色地内外两侧都镶嵌着用青色宝石雕刻成的螺旋形花纹。花纹的样式藤蔓和枝叶但是没有花。栩栩如生的调课使得每一片叶子都仿佛散出无尽的生气简单的式样中蕴含着高贵。 赛提沙知道这个手环原本是皇兄一直戴在左手地如此说来的话……他的目光移向剑麒的左手却十分意外地现青龙王手上的环并没有拿下。 “这两只手环是一对的。”回应赛提沙疑惑的目光剑麒淡淡一笑。“你手上地那只是‘无回森林’里魔女尤莉希尔给我的它是你母亲的遗物。本来前些日子就该交给你但因为事情多所以一时耽搁了。” “我母亲的……遗物……?”那个在他记忆中没有留下任何印象却也知她背叛前任青龙王跟宫廷艺人私通地母亲的……遗物?赛提沙望着手环呆。不知道皇兄威慑么要给他这个他……根本一点都不想要! “就算是上一任青龙王给你母亲的定情之物……”想到赫尔蒂足后背叛崎晟和宫廷艺人私通剑麒也无意多说“但它同时是麒麟王和上任青龙王从小带到大的手环。不过在他们各自即位后。麒麟王陵尘便将手环拿下以示领地之间的利益不会因他们兄弟关系而有所姑息。之后两只手环就都归了析璟而你手上的那只便是青龙王地。” 会将和麒麟王一起戴大的手环交给母亲当定情信物前任青龙王一定是非常宠爱自己母亲的吧?然而那个女人竟然背叛了他的信任和爱那样的女人……赛提沙不由地握紧了双拳有一种想要把手环拿下来扔出去的冲动但是皇兄的手上套着另外一只----这对手环除了代表前任青龙王对母亲地爱也代表了麒麟王和前任青龙王之间的兄弟关系。 赛提沙咬牙。狠狠地闭上了眼见。皇兄给他这个手环是希望延续那种兄弟之情吧?即使明知道双方不是亲兄弟却依旧给他如此厚爱。如果自己拒绝的话和那个背叛前任青龙王的女人有什么区别?他绝不能辜负皇兄对他的好意。 “赛提沙?”借着月光剑麒看得出少年地脸色很不好却无从得知他的心绪。如果对方再三箴口硬是要把所有的想法埋在心里的话两人之间怎么可能沟通得了。“有心事的话。不妨说出来。” “不……没什么……”赛提沙还是摇了摇头。固执地认为剑麒一向是如此抢眼和自信那样洒脱的人是无法体会他自怨自艾时的自卑心情的。他说不出口也不想看到皇兄因不能理解自己的情绪而感到困惑。 剑麒忍不住深深地叹气对于这次交涉觉得有一种无力的挫败感。交给赛提沙手环一来是魔女尤莉希尔的嘱托。二来也是想要借由相同的手环给予赛提沙身份上的肯定。 事实上剑麒很清楚赛提沙一直在为自己的身世而自卑但赫尔蒂那里他不熟悉并且对方最后毕竟是背叛了崎晟他无法多说;而崎晟哪里却因为自己的身份是青龙王的私生子也不便多做解释因此同样只好保持缄默。 月光静静透过窗户洒在床上两人手环上的青色宝石在月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绿油油的荧光格外漂亮诱人。 然而这个手环对赛提沙来说就像一道枷锁。 在未来的很多年里它既是少年内心的支持和希望也是他摆脱不掉的痛苦根源。 …… 米勒和安妮罗亚盛大的婚礼过后没多久魔兽族的赎金就运抵了。 按照约定剑麒释放了全部的俘虏修达以及卡斯一群人也跟谁菲尔拉特去了魔兽族。 虽说两座边境城的战役中修达是背叛魔兽族的但一来知情的人少二来大部分知情的人不是死在战场上就是之后被剑气和修达设计除掉所以只要菲尔拉特可靠的话修达在魔兽族的性命应当无忧。 为了确保这一点在临走之前剑麒曾私下找过菲尔拉特谈话当时梅拉忒斯也在一旁。 “本王把修达交给你不是为了让你有机会报仇。那个孩子的用处不仅仅在于帮你夺得魔兽族的王位所以在你成为皇太子的那一刻我要看到完好无缺的他。”剑麒有力的语气中有着不容反驳的霸气。 “作为交换条件?”菲尔拉特很清楚眼前的男人不会只是无缘无故来警告自己。 米勒将军曾说不会用安妮罗亚的性命来威胁他菲尔拉特相信这句话在实现就应该得到过青龙王的认可。对方的高尚他心领但如今失去安妮罗亚这颗好棋的青龙王又将要以什么来抱住那个少年的命? “魔兽族的土地一向贫瘠出产的粮食数量很少。也没有贵重的金矿或者其他宝石矿。所以你们才不断要以征战的方式外侵来掠夺资源无论是青龙的、北景的还是其他魔兽族部落的。” 剑麒淡淡一笑他的话让猜到他下一句可能会说什么的菲尔拉特和梅拉忒斯同时摒住了呼吸高度紧张中两人感觉到自己的脉搏不断地加。果然在那之后剑麒以一贯平静但正经的口吻说道。 “魔兽族虽然没有矿藏和粮食但你们的外围有着数不胜数的妖兽比妖魔界的内6多得多。少则五年多则十年待本王的政权稳定之后我会适当开放魔兽族和青龙领地的边境贸易。这才是你们真正想要的吧?” 既然北景王是以此来引诱魔兽族侵略青龙那么自己当然也可以“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剑麒剑麒笑的十分笃定。 “此话当真?!”梅拉忒斯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第一个前提是修达活着第二个前提是魔兽王要是菲尔拉特。听说他的那些兄弟不怎么样本王可不想跟类似阿迪特王子的人做交易。”剑麒气定神闲地笑着无论如何在很多方面他还是比较欣赏菲尔拉特的。 “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你?!”菲尔拉特可不会仅仅因为剑麒区区的几句赞美就冲晕了头脑。 “本王的政权尚不稳固所以无法给你们正式的协定。”剑麒实事求是地回答道在看到两人眼中的失望一记感觉被耍的气愤后他笑了出来“但是你们应该相信我的毕竟我是第一个正式接纳魔兽族为自己子民的王。” 数千年以来魔兽族一直被排斥在妖魔界的外围。无论麒麟派还是冢越派的各位王都拒绝跟他们来往这使得本就缺乏资源的魔兽族的生活更为困苦。 虽然听说那是妖魔王留下的遗命之一而很多时候剑麒还都会按照那位素未谋面的王曾经定下的规则做事但在这件事情上他选择了违反毕竟这其实对双方都有利。 “顺从你的感觉遵守你想遵守的规则颠覆你想颠覆的传统。这不仅对你好对这个世界也是好的。” 尤莉希尔暧昧不明的话语让他深深地惶恐他对这个世界竟有着自己完全不知的巨大影响力。虽然一度只想按部就班地等待承宇他们醒来但事情展到最后却往往游离了他的控制。 经过那一次跟菲尔拉特的谈话剑麒确定地知道修达将来在魔兽族是不会有危险了。 因为修达在哪里扮演的始终是隐藏幕后的幕僚角色只要不被派去冲锋陷阵他身边那几位老练的护卫战士当能保得住他周全。 其实剑麒一直觉得自己对修达的期待大约和当年蓝西洛对拂德、亚兰等人的期待一样的。 而在修达等人离开不久以后青龙大军也浩浩荡荡地回城向王都诶提塔城出。 尾声 Ⅰ 历时三个月的行军青龙大军终于顺利的回到了王都诶提塔城。 因为这次攻打魔兽族大获全胜被占领了三年的两座边境城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全部收复所以青龙各地势力较大原本蠢蠢欲动的一些贵族们都不敢再轻易造次。 应该说一开始剑麒想要借由这次出征来威慑四方的目的是达到了。以妖族身份即位这条路虽然坎坷难走但无论历经多少千辛万苦剑麒毕竟是熬过来了。 无限灿烂的阳光照着龙殿花园里的人工湖上波光粼粼的湖面让人禁不住心旷神怡。 蓝西洛、洛凯剑麒三人各执了一杯酒斜靠在亭子的栏杆上闲适自得地欣赏着眼前的风景。 原本是怕青龙朝中会传出青龙王是朱雀王等人操纵的傀儡王一类的负面言论所以三人约定从剑麒即位开始直到他稳固朝政他们都不会再在私下见面。但目前能提早聚到一起也没什么不好不是? “当初我还以为在驻守军离开青龙以前的五年时间里是见不到你的没想到才过两年你就收复了奇加克约城和浮德拉城稳稳地控制住整个朝政。”蓝西洛淡淡地笑着说道他的口气和平常并没什么不同但却让剑麒听得皱眉。 “蓝西洛奉劝你收起你的较量之心我会趟进这潭浑水中你以为是谁害的?” 剑麒懒洋洋地瞟了蓝西洛一眼明白自己这次耀眼的战绩使蓝西洛本能地和他计较起来。 “虽说北景在青龙的奸细之所以多是因为它离青龙的距离最近。可谁能保证南齐、西雁等领地没有青龙朝中安插人?这种时候你还要找我麻烦我们几人之间万一如果有了间隙让另一派地人乘虚而入之前所有的一切还不是前功尽弃?” “呃说的也是。”蓝西洛闻言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自己这种本能的争强好胜没辙。 “你要较量大可以等承宇醒来后找他较量去。我保证到时候一定隔山观虎斗什么话都没有。”小小地啜了一口白瓷杯中无色的清酒。剑麒浅浅一笑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这算什么?煽风点火然后隔岸观火?”洛凯好笑的看着剑麒狡黠的样子这男人分明是有意重新勾起蓝西洛潜意识中想要和凌尘相争的意识让对方把注意力从身上移开放他清静。 “这怎么关我的事呢…….”声音听上去是无辜到了极点不过剑麒笑得到是一点不掩饰他的算计。 “你这家伙!”看着剑麒老神在在的样子蓝西洛轻轻的哼了一声但也没有多加刁难很快岔开话题道。“当时怎么会想到在奇加克约城建造大型地纪念神殿?不怕底下的人说你不懂得体恤百姓的苦难?” 蓝西洛有自己的情报线他知道后来神殿建成时的哪个仪式成为了剑麒获得民心的重要途径但在那种时候下令去建规模这么庞大的神殿其实是很冒风险的因为民众的舆论也有可能向坏的一方展。 “当时在敌人的暴虐下短时间内皇太子府已经建的很宏伟了就因为这样。我才下令会改建。将在敌人压迫下为其建造的府邸变成纪念死难者的神殿恐怕没有比这更大的讽刺了吧?况且改建时出动的都是军队并没有牵连到普通百姓。” 剑麒垂下眼睑嘴角浮现出有一丝若隐若现的冷笑。这种分明是怒极而笑的表情让蓝西洛和洛凯感到有些惊讶他们很少有机会看到这个男人显露出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 “剑麒?”洛凯正色出声唤回他的神智。 看到两位王者朋友充满担心的神色剑麒摇摇头。笑了出来。 “别紧张只是说到纪念神殿我想起了一些很久以前的事情罢了。” “很久以前的事情?”蓝西洛一愣继而反应过来“你在人类界时的事情?” “嗯。”剑麒点了点头低头喝了口酒“人类界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很频繁频繁到连想要保持数百年的和平都是不可能的。我出生的国家在被外族侵略的战争中曾有过仅一座城市就被屠杀三十多万百姓的生命。然而我们的纪念馆只有一小部分死难者的名字根本没有查清楚到底哪些人遇害了到最后敌国甚至不承认有这次屠杀。 对于先背信弃义拒不承认曾经犯下的罪行的人每一个活着的人的记忆就是最确切的罪证并且所有人都有义务将这些罪证传下去!然而当曾经逝去的鲜血和生命只剩下一个模糊的概念被一连串的数字所代替让人想记住却也无从记起的时候那又是怎样一种讽刺、苍凉和悲哀。” “也许他们是查不清楚…….” 洛凯喃喃的说道但在接到剑麒凄凉冰冷的微笑后住了口。随手拨了一下落到眼前的长剑麒深呼吸了一口气又轻轻的吐出。 “无独有偶侵略我们的那个国家在数十年以后遭到了一样的报应但是对方的纪念馆有每一个遇害者的名字精确到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大概就是这种态度的差距所以直到我离开敌国还是比我国强盛。我曾对承宇说如果有一天我为王者决不让我的子民死后连一个名字都没有!或许有人会说逝者已矣但我认为生者是决不能忘记这份伤痛和鲜血。” 记得并不代表要牢记仇恨、坚定地抗拒造成国与国之间更大的断层因为的确是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要向前看。 所以对于魔兽族剑麒是带着宽容和原谅的。可剑麒并没有因此而放松索要对方赎金和赔款的数额----每一个人都得为他们犯下的罪付出相应的代价。 建造纪念神殿不仅是为了让民众意识到自己的上位者并没有抛弃他们也没有忘记他们受的苦难和伤害同样也是希望民众不要忘记自己同胞手足曾付出过的血和生命。自强而不息领地的繁荣并不靠一个王就能撑起来的。 “别担心你做到了!”洛凯站起身将手放在剑麒的肩上拍了拍他。 事前无论是他还是蓝西洛以为剑麒会下令建造纪念神殿以及逼迫潘杰尔彻查所有遇害者的名单都不过是处于笼络人心的需要和手段。现在他们才了解剑麒所作的一切都是完全出自内心因为这个男人并非生来就是高高在上的。 “是的我做到了。”剑麒微笑了一下闭上眼睛就像是品味着酒的香醇之味般细细的啜饮着。 “对了你要我去跟赛提沙说的事情我已经说过了。”看得出剑麒不想继续往下说洛凯识趣的转换了话题“不过那孩子只是看着我静静地微笑我想他根本什么都没听进去吧。” 剑麒闻言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赛提沙不肯明说因此他只能慢慢的猜。但即使猜到症结所在也未必有解开的方法洛凯是对当年的事情最有言权的人如果连他的话都无法让赛提沙信服其他人自然就更没办法了。 “那孩子根本不明白也不愿意相信当年析璟为了留下他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因为凌尘一直不希望看到析璟重蹈我们的覆辙所以关于要不要承认他的身份析璟和凌尘之间生了很大的摩擦这对他们两兄弟而言实在是很罕见。” “是啊的确很罕见…….”剑麒摇摇头苦笑了一下“既然如此还是等崎醒来让他自己去解决这件事情好了。我总觉得那个做事不动脑子的家伙给赛提沙图腾就像是一个最恶劣的玩笑害那孩子一生不得安宁。” 做事不动脑子的家伙?洛凯和蓝西洛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在想若是让心高气傲的析璟听到这句话不知道是什么反映来着? “话说回来真有你的竟能让费南花了那么多心思驯养的猛犬半路倒戈反咬他一口。”洛凯自是知道修达在这场战争中的所作所为以及后来生地改变。他对修达的聪明才智虽然予以肯定却对他的歹毒心肠没有半份好感。 “费南不仅让他家破人亡连赛提沙的悲剧也是对方一手造成的。那个孩子可是连自己弟弟的仇恨都一起背负了。不过脱离了不得不对着仇人强颜欢笑的环境他的心应该不会再被扭曲了。” “但愿如此。”嘴里是这么说但洛凯的语气中有着很明显的不以为然。因为他的个性就是那种绝对不肯轻易饶恕对方伤害过自己朋友的人。而修达对于剑麒的伤害大概洛凯就算想把他拿来千刀万剐都是不为过的。 尾声 Ⅱ “说到表兄弟我倒是想起另外一对来。”眼看当前的气氛不这么轻松蓝西洛笑着开口说道。 “你是指雷奥提斯和凌尘?”洛凯自然知道蓝西洛说的是谁不过剑麒就完全是一头雾水了。 “承宇有表哥?”紫色的眼眸懒洋洋的眯了起来剑麒知道在妖魔界的身份上萧承宇是从头到尾将他瞒的很彻底。所以说就算没听萧承宇提起过自己有个表哥也是很正常的。 “嗯雷奥提斯是当年的十王候选人之一可说是相当出色的人。”蓝西洛淡淡一笑知道这个话题成功地引起了剑麒的兴趣反正只要是关于那四个人的事情眼前的男人往往就会表现得比较积极。 “说句公道话当时的十王候选人哪一个不比凌尘出色?雷奥提斯和修亚斯的呼声原本是极高的谁料到最后妖魔王竟然会指名从来体弱多病根本未被提名的凌尘继位要出人意料的是雷奥提斯和修亚斯竟然全都落选。” 从洛凯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他对这件事至今仍感到困惑不已不过大概也没人能弄清楚个中原因吧。 “看来那位妖魔王的品味还蛮特别的。”剑麒有些意外的笑道。他明白从外表上看麒麟王是那种根本算不上亮眼出色的人非要经过长时间的相处才会逐渐被其为人处事所吸引。 所以说如果妖魔王是在无人料及的情况下突然间指名凌尘的话只能代表一点那就是事实上那位王已经注意凌尘很久了。 “修亚斯会落选并不意外当初凌尘被确定选中后他就说过要退出因为他不想近乎由于领地之间的利益而和自己最好的朋友生矛盾。” 蓝西洛说着看了一眼洛凯他们两个也时常会为了各自领地的利益而起争执过去即使亲密如析璟和凌尘也是如此。 所以修亚斯若想要完整的保住这份友情就必须得做出牺牲和选择。于是乎那个男人很洒脱的扔掉了万众瞩目的王位。情愿以贴身护卫的身份陪在凌尘身边让所有人惊讶到下巴脱臼。 “那的确是宇飞会做的事。”剑麒了然的笑了笑“如果是我我也会放弃王位。想想今后数千乃至万年朋友之间还是夹杂着领地的利益和隔阂。真是会让人郁闷到极点。那雷奥提斯呢?” “这你就难倒我了没人知道雷奥提斯为什么会落选。”洛凯一边回答一边忍不住往头顶的天花板看了一眼。心想也只有剑麒这样不重权位的家伙才能理解修亚斯的想法。 为了友情而放弃掉王位这在大部分人看来是完全不可想象的事情。不过隐隐之中。洛凯不得不承认每次王之间聚会谈话的时候都要顾忌东、顾忌西时间久了的确会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沉闷。 “其实当年雷奥提斯地呼声比谁都高也难怪凌尘在雷奥提斯落选的第二天立刻就将他逼出妖魔界永远不准他再回来。尤其是那时雷奥提斯也已经修炼到获得永恒生命的情况下凌尘那道王命真是下得又快又绝。” 原本十拿九稳的王位突然之间没了不说。这种伤痛连恢复的时间都没有就被自己弟弟的一纸命令被迫立下永远不回妖魔界的誓言离开熟悉的故土前去完全未知的异界。蓝西洛一直很佩服雷奥提斯当年接到王命后是如何熬过去而没有精神崩溃的。 “离开也好雷奥提斯那时就算继续留在妖魔界面对的也应该只有无尽的尴尬和耻辱吧。”剑麒浅浅一笑实事求是地说道。 剑麒并非刻意在为麒麟王绝情的做法开脱因为根据他对萧承宇的了解那家伙八成就没考虑过雷奥提斯的心情。只是很单纯地不希望在自己稳固朝政的道路上竖一个这么大地障碍罢了。 不过这个做法的结果对雷奥提斯来说到也未必全部都是坏的。 “其实自从凌尘他们离开妖魔界后又受重伤沉睡开始我就一直有种很不祥的预感。”蓝西洛笑的有些勉强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已为此困扰了许久“消失了四千多年地雷奥提斯如果在这个时候回来麒麟领地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怎么可能?!先不说他曾立下誓言永不回妖魔界而且到现在为止他是不是活着都还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正好挑中这个时候回来你别自己吓自己!”洛凯联想到万一雷奥提斯现在出现在麒麟领地的后果脸色也是禁不住一阵白。 “雷奥提斯不是已经消失了四千年了吗?就算当年十王候选时他的呼声再高到目前为止那些拥护他的人也都已经不在了吧?”看到连带洛凯都紧张起来剑麒有些不明白的问道。 “剑麒你以为四千年来妖魔界的子民为何会顺从我们十王?只因为当年妖魔王的一道王令!”蓝西洛摇了摇头跟从异界来的剑麒解释道“妖魔界的人本能中永远存在着一种对违抗妖魔王命令的恐惧因为他是创造这个世界的神。” “创世神?”所谓的妖魔王是妖魔界的创世神?剑麒一愣突然之间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即使身为妖族真正继位时受到的阻力会那么小。因为王印最初是妖魔王留给崎的而妖魔界的子民对于妖魔王的服从是一种融入血骨的本能。 “奥类提斯当年为十王人选之一虽然最后未能获得王位。但在当时妖魔界没有人不知道他即使连凌尘也没本事抹去自己子民对他的记忆。” 蓝西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金色的眸子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忧虑。 “而妖魔王还在的那个时期生地事情数千年流传下来基本都已经被神化。雷奥提斯的存在几乎成了一个传奇就像没有人不知道修亚斯一样。如果他现在回来可以说是众望所归!” “众望所归…….吗?”剑麒的心理也有着隐约的不安。不过他毕竟不像蓝西洛等人经历过当年的事情也不知道雷奥提斯在妖魔界特别是在差点就由他继位的麒麟领地有着怎么样深远的影响所以他试图缓解气氛地笑了一下。 “要说众望所归恐怕也不见得吧?不是还有王印吗?就算雷奥提斯真的回来没有王印一样可以煽动民众拒绝他继承麒麟领地。”剑麒斜睨了一眼蓝西洛“反正煽动百姓制造流言之类不正是你们最为擅长的吗?” 知道剑麒这句调侃是故意说来安抚他们的紧张情绪的洛凯伸手抹了抹脸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剑麒说的没错蓝西洛你别没事想的太多。就算雷奥提斯真的回来妖魔界如果他要来抢夺麒麟领地王座的话有我们在也没这么容易!” 蓝西洛点了点头承认自己活血真的是想多了。这件事情会生的概率其实很小没必要为此弄得大家神经紧张。淡淡的瞥了一眼方才调侃他们的剑麒蓝西洛邪邪的挑眉。 “要说制造流言煽动百姓你狠差吗?是谁放出风声说由于魔兽族皇女安妮罗亚知书达理、文雅贤淑、跟青龙的王军有将军情投意合所以促成双方和谈的成功?又是谁让魔兽族的所有俘虏相信他们能活下来全是仰仗皇子菲尔拉特曾经善待青龙子民的结果?那些部队回去之后都是对菲尔拉特感恩戴德安妮罗亚也是菲尔拉特极好的后盾。而王位争夺战中若魔兽族真的去侵犯北景顾忌数年之内费南是没有精力再来算计你了。如此这般…….你觉不觉得过分的谦虚其实就是骄傲?” “蓝西洛…….”剑麒似笑非笑的抛了一个白眼过去再次确定白虎王的心眼其实比针尖还小。他才说了一句结果蓝西洛回了他一堆。“有没有人说过你实在很会记仇?” “有啊!”没等蓝西洛开口洛凯倒是先笑了出来“凌尘说的他用八个字来概括‘多疑善妒性喜记仇’…….” “洛凯!”蓝西洛瞪着笑容满面的洛凯以及在一旁凉凉地来了一句“真贴切”然后自顾自喝酒的剑麒。 “有什么关系?反正等凌尘醒来凭他们两个的关系你以为剑麒会不知道吗?”洛凯笑着为蓝西洛斟满酒算是向他赔罪。 一时间嬉笑的气氛取代了之前的凝重没人再提起雷奥提斯的话题。然而剑麒心里清楚他们三个是谁都不会忘记刚才的谈话的。 低头喝酒剑麒在手中的酒杯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那双眼中有着蓝西洛等人看不到的困惑。 雷奥提斯你究竟是谁为什么……我对你的名字似曾相识……. 《妖魔异界录之青龙篇》完 第一章 Ⅰ 青龙王宫的靶场被修建在十分旷阔的草坪上。 一望无际的草坪碧绿的草在风的吹拂下出微微的“沙沙”声。这种声音并没有破坏周围的宁静反倒让环境更显静谧。 剑麒的双脚前后分开而立左手拉弓瞄准放箭整个动作优雅的一气呵成。 从他拿起弓到那支白金色的箭破开空气的声音传来整段时间内彷佛是世界真空了一般在场所有的人都有一种意识瞬间的被剥离感。 将手里足有半人长的金白相间的华丽弓弩放到一边剑麒坐回后方的椅子。 与此同时原本在青龙王左侧的奥希斯上前走到旁边的位置搭建拉弓连续射出三箭箭箭命中靶心。 “黑衣将军的眼力果然了得。”米勒唇角一弯开口称赞了一句紧接着自信满满地走上前同样射出三箭。 “个人觉得陛下可能不会喜欢你们这种携枪带棍的相互赞美。”挨下去轮到的沙奇亚甩了甩自己耀眼的银色短开朗的笑道。 “我可没有赞美他。”看着沙奇亚的三支箭一样是稳稳的插入箭靶忠心奥希斯俊朗的脸庞展开一抹浅笑。 “我说你们几个到底是来斗嘴的还是来练箭的?” 正因为自己的命中率低而心情很差的娜蒂亚瞪了一眼三人接着美目一转开始朝着闲在一边看戏的剑麒喷火。 “还有你眼看离精灵祭的开幕仪式已经不到半个月了你居然还那么悠哉悠哉的都不知道加紧练习一下!” 精灵祭是麒麟领地和青龙领地每十年举办一次的传统祭奠活动而两大领地分别举办的时间正好错开五年。 上一次青龙领地举办的时候离开剑麒正式即位没多久。也就是说转眼间剑麒担任青龙领地的王已经有十年了。 十年里。剑麒的政权从最初如同一叶扁舟般。在政治的狂风暴雨中摇摆不定到最后所有朝臣都渐渐顺服整个朝政终于趋向稳定。 这当中历经多少的坎坷只有剑麒自己还有那些跟他一起努力过来的那些人才能明白。 “皇姐……我觉得其实皇兄不练习也没关系他射的很准啊。”赛提沙笑着出声为剑麒解围但是他的表情显得有些颓然。 “就是因为这样才令人生气啊!”娜蒂亚朝天翻了一个白眼。恨恨地道“同样是大家以前都没有基础凭什么他就学得就比较快!” 这次由青龙领地礼仪司安排的精灵祭开始初期有一个皇族的射礼仪式。不但剑麒和赛提沙要出席连身为女性的娜蒂亚和拉卡也没能逃过所以这段时间大家天天聚在靶场恶补。 沙奇亚等人有时有空也会被剑麒叫来陪练。 几人当中那些武将的箭法好是理所当然的。 至于赛提沙尚且年少。身为王子的她平时一直有在接受各种武技的指导包括剑术射箭和近身搏斗的技巧所以命中率高也实属正常。 但是剑麒除了魔法力强大、剑术高以外相识这么多年来。娜蒂亚可从来没见过这个男人练过射箭。谁知道一拿起弓来他的箭法丝毫不比奥希斯等人逊色气势上更有一种无人能及地深远。 所以之前赛提沙的脸色才会灰败得一塌糊涂自己辛苦努力了那么多年达到的成绩却被人轻易地追上甚至越。这种事情无论生在谁身上都是让人难以接受的。 在很久以前娜蒂亚就曾气呼呼的说过剑麒那种人生来就是打击别人自信心用的。 看着娜蒂亚怒焰翻腾的俏丽模样。剑麒轻轻的笑了出来。他现很多时候别人都对他有一种误解因为不够了解他所以光从表面上看他的确总是能很轻易地越其他人但其实那不过是一种幻觉罢了。 “谁跟你说我们是在同一个基础上开始学习的?” 此话一出。不但娜蒂亚立刻愣住连还在不远处练习的拉卡也放下弓好奇的走了过来。不过赛提沙的心情却是因为这句坦诚以告的话而稍有平复。 “我在很久以前练过射箭而且还是跟了很多的射箭名家练得。只不过近二十年来都没有再碰过罢了。”淡淡一笑剑麒也没打算吊他们的胃口因此很随便的解释道。 “为什么不练?”娜蒂亚状似不经心的问道她一直很希望能够多了解剑麒一点。然而即使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娜蒂亚依旧觉得剑麒有太多的事情成谜。无法直接了当的问她只好趁这种时候顺便打听。 “因为没有练射箭的目的。”剑麒知道娜蒂亚在想什么但一来他从不习惯对别人袒露些较为**的事情二来很多事情娜蒂亚她们也确实不能知道。因此只有在合适的情况下他才会满足她们的好奇而今天这件事情是可以的。 “练射箭还需要目的吗?”娜蒂亚皱起眉头问道觉得剑麒是在敷衍她。 “做什么事情都是有目的的吧?不过我练箭的目的和其他人不同。”剑麒笑着低头喝了一口茶“对奥希斯等人来说箭法是一个武将必须具备的武艺之一也是战场上伤敌的武器所以他们的箭支支都带着浓烈的杀气。” “……难不成陛下练箭一开始只是纯粹为了练心境?”奥希斯微一挑眉出疑问。他知道除了军队以外民间也有这种射箭活动但和军队要求的实用性不同民间的更多数是用来锻炼一个人的心境。 在民间的射箭活动里判断选手的胜负不单单只看命中率还要评价他们的形体是不适合于规范姿态是否优美。并且比赛时候能否在“争”的过程中处处礼让对手正确对待胜败得失等等。总之对精神的要求比对箭法本身更为注重。 因为剑麒在继承王位以前以前一直是在民间生活所以奥希斯才会猜测他一开始练箭的目的和军队不同并不是为了伤人。 “没错。”剑麒闻言点了点头虽然明白对方一定会误会自己是在妖魔界的民间学的射箭但这种事情此刻当然没必要作解释。抬头看了奥希斯一眼他轻笑道:“我觉你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 “是吗?”和以往每次剑麒以这种调笑的口气说话时一样奥希斯忍不住回敬道“那可真是一种悲哀。” “既然是为了练心境那后来为什么不练了?”娜蒂亚可没空去管奥希斯和剑麒之间你来我往言词当中的交锋她比较想知道的是剑麒数十年来不再练习的原因害她起先还为自己的箭法比不上他而心情不好了很久。 “我说过因为没了目的啊。当年那阵子我由于一些事情而心情很差所以承宇才让无痕教我练箭。但仅仅半年后事情解决了我就停止练习了。要锻炼心境未必一定要射箭我是这么想的那时候无痕还为这件事情生了好大的气”剑麒耸了耸肩“名师出高徒我想我是他这辈子教过的最顽劣的学生。” 回想起安陵无痕当年那张七窍生烟的脸剑麒还是觉得蛮好笑的。他学东西虽然认真但一向随性既不求第一也不求精通。除非兴致所至否则决不会寻根问底研究透彻当年被这种个性惹毛的可不止安陵无痕一个。 但就射箭来说一来他过去就有基础二来这些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心境上的磨练绝对不少。所以拿起弓来虽然手势和感觉上确实生疏了不少可几箭过后他射出去的箭反而比以前的更准更稳。 “嗯把周围的人气到吐血的确是你最擅长的事情。”娜蒂亚斜睨了眼剑麒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直到看到青龙王露出苦笑的表情她才稍稍解气。虽然不知道剑麒口中的无痕是谁不过之前那句话在场大概没有人会不认同就是了。 至于萧承宇这些年来从建群嘴里听到最多的就是这个人的名字所以即使不知对方底细大家也已很习惯他以这种形式存在了。 正当剑麒被娜蒂亚的伶牙俐齿损得哭笑不得的时候靶场外站岗的士兵突然走了进来。 “启禀陛下礼仪司的埃尔弗洛亚小姐求见她说想跟陛下再次确定精灵祭开始当晚的时刻安排。” “又来了……”剑麒忍住想朝天翻白眼的不雅举动他能明着拒绝一些重臣名媛们在舞会等公开场合的刻意接近却没法不见自己委任的女性文官。掌握到这点很多原本贤良淑德根本无意为官的名门小姐都想着办法挤进了文官行列。 第一章 Ⅱ “她们还没放弃啊?”沙奇亚真佩服那些女子的剑麒从继位到现在十年没有纳过一位妃子她们居然能坚持不懈至今还在想尽一切办法要出现在青龙王面前希望引起他的注意。 “有什么事情朝堂上不能提非要等到私下时间来见我?”剑麒蹙起眉口气明显变得不太好“当年我启用女性文官只是想提拔一部分出色的女性现在可好简直是把朝廷当后宫了。” 虽然说前任青龙王析璟也曾启用女性为文官但在他离开青龙领地后因为性别的歧视以及朝臣势力分布的不均匀所以这些女性官员在短短数年内就都淡出了朝廷。 而剑麒继位后任命过娜蒂亚和拉卡为文书官这就意味着女性可以再一次以文官的身份出现在朝堂上。只可惜目前这些出身重臣家族的女性官员基本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让剑麒为此伤透脑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天晚上的时刻安排似乎已经确认过不止一次了。”米勒也不禁皱起了眉对这些世家小姐们死缠烂打的功夫简直是叹为观止“而且若真的安排有变动也该是礼仪司司长亲自来见陛下才是。” 眼见着青龙王面露连当年上战场时都未曾出现过的苦恼的表情奥希斯不由得闷笑了声不过在收到剑麒眯起紫眸的瞪视后他立刻用轻咳掩饰过去。“呃需要臣替陛下前去打掉她吗?” “很好那就麻烦你了。”剑麒就等着奥希斯这句话呢他一付有气无力的样子撑着头努力忽视旁边那几个要笑不笑忍得很辛苦的人。连娜蒂亚都知道得给他留点面子而不敢笑的太夸张了。可想而知他先前的表情有多困窘。 摇了摇头奥希斯边笑边转身往外场走去领命去为青龙王应付那些麻烦的女性文官。 另一侧地靶场上米勒上前一步开始修正娜蒂亚射箭的姿势以期让这位公主更早掌握射箭的要领。 “清泽楼”是诶提塔城数一数二的豪华酒楼。能在此用餐的只有上阶魔族贵族。妖族就算是身为官员也是没资格且来不起这种地方地。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奥希斯推开了他在“清泽楼”的包厢大门走了进来。看到沙奇亚和米勒两人一付酒足饭饱的样子正悠闲地喝茶谈天那双深蓝的眸子明显开始结冰。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们你自己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要是等你来再用餐。我和米勒恐怕早就饿死了。” 沙奇亚笑着示意奥希斯坐下并抢在他说出“到要试试看饿一顿能不能饿死你们两个”一类惹人厌的话之前开口道。 “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你也该到了因此十分钟之前我们有重新为你点菜拜托你的脸色可以恢复正常了。” “算你们两个还有点良心!”奥希斯哼了一声在沙奇亚旁边的位子上坐下来顺手为自己斟上一杯茶。在菜还没上来之前。他只能靠水来消减些饥饿感。 “怎么没有留在宫里用餐?还以为待会儿地那桌菜会白叫呢。”米勒明知故问的促狭笑容惹来奥希斯的白眼。 “很幸灾乐祸是不?没关系下一次就轮到你了。”奥希斯面无表情的斜睨他冷飕飕地扔过去一句“到时候你最好祈祷自己要应付的人不像今天的埃尔弗洛亚纳闷难缠因为无论如何我都是半点不会同情你的。” “好了好了只不过开个玩笑就这么咒我。”见一旁地侍从开始上菜米勒笑着为奥希斯斟了杯酒。他也知道假如奥希斯那时留在宫内用餐怕是到现在还脱不了身。 近几年来他们这几个人轮流都已经不知帮青龙王处理多少桩类似的事情。害的那群摆明了就是为接近青龙王而来的女性官员简直对他们咬牙切齿。恨入骨髓。逮到机会当然是能整则整黑衣将军这次就是很好的范例。 “但是话说回来你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碰到埃尔弗洛亚小姐了吧?总觉得她是专门冲着你而来的。”想起前几次奥希斯和埃尔弗洛亚巧合得很异常的交锋沙奇亚不禁产生出一种疑惑“不会是……她每次来真正想见的人其实是你吧?” “鬼知道那些世家小姐的脑袋里装了些什么?”奥希斯冷冷的哼了一声。“要见我可比要见陛下容易多了犯得着每次都来这一招嘛?惹得陛下不高兴对她的家族也没什么好处。要真如你所想地我对这件事的感受只能是她有多愚蠢。” “谁让你平时都不肯正眼看那些世家的淑女名媛们她们要想方设法引起你的注意也算正常。”米勒摇了摇头他是有妻室的人对感情地事可不像奥希斯那般迟钝和疏忽。 “我知道你这十年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工作上说起来还真没见你中意过哪位女性。”见奥希斯漠不关心的样子沙奇亚笑着建议道“怎么样?要不要说说你喜欢的型今后我们有时间帮你留意。” “操好你自己的心吧留恋花丛到现在也不肯定下来。别看你目前风光得可以那天要是情海生波因为得罪那些背景实力雄厚的世家小姐而使得青龙朝廷的势力分化敌对给陛下添了麻烦看我饶得了你。”奥希斯冷冰冰地警告他。 这些年来他们二十人为守护青龙领地恢复领地的经济等做出了多大的贡献是众所周知的。 身为王德剑麒对他们更是信任有加私底下双方的关系与其说是君臣倒不如说是半友半臣更为妥当当这样的信任自然惹来不少敌对势力的眼红和陷害。所以说一旦成为亲信无论在哪方面都要更加谨慎、检点才是。 也因此奥希斯一直都看不惯沙奇亚拈花惹草还特别喜欢拈上流社会那些世家小姐们的花的行径哪天真要出了事情大概是连后悔都来不及的。 “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沙奇亚淡淡一笑“周旋于那些女人中也不是全没好处至少可以得到更多有关对方家族的内幕状况为陛下多搜集一些资料提早觉那些潜藏着的隐患。怎么?你以为对陛下忠心的人就只有你一个?” “我可没这么说。”奥希斯唇角微扬为自己澄清“我最常说的是我们这二十人被那家伙吃定了没药救了。但青龙朝廷近几年才刚刚开始稳定一旦疏忽就可能导致前功尽弃你在利用对方的时候要小心别给对方反利用了。毕竟我是最亲近陛下的臣子我们观点和看法最容易影响到陛下的判断。” “我看你也的确是没药救了连出来吃个饭都三句不离陛下。”沙奇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直接嘲笑他“难怪前几年那次白虎王要说你对比下忠心过了头已经到走火入魔的地步了。” “听他?!他不就是缺少那种肯为他忠心到走火入魔的朝臣吗?”奥希斯皮笑肉不笑地冷哼“当初把我们扔给陛下的人是谁?斩钉截铁要我们忠于陛下决不可有二心的人又是谁?身为一个领地的王出尔反尔可称不上是好品质。” 米勒和沙奇亚对视了一眼同时笑了出来。奥希斯会对蓝西洛有这么大意见可不是没有原因的。 当年攻打魔兽族之前的那一年奥希斯身为左翼近卫军长官忙着训练手下即将出战的士兵故而无暇顾及其他。而后在跟魔兽族的战争中实际上青龙领地因为情报部门的不够高效而吃了很多亏。 所以战争结束以后奥希斯回到青龙王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始着手为青龙王打造一个高效、迅捷、严密的情报网络。由他亲自制定、修改青龙原情报部门的真个系统挑选和训练新的、优秀的谍报人员。 由于当年奥希斯担任过白虎领地的情报部门紫藤殿其中一门的门主深知紫藤殿的整个运作模式所以他效仿紫藤殿的结构建立了“暗流”。 并且黑衣将军所做的不单单是效仿他还修改了许多紫藤殿在细节和实际运作过程中的不足之处使得未来展壮大以后的“暗流”将会成为比“紫藤”更完善的情报机构。 在最初的那几年里因为“暗流”刚刚建立展比较缓慢需要时间让它逐渐成熟起来所以问题尚不大。但是等到了后期“暗流”的规模迅壮大系统日益完整的时候问题就来了。 第一章 Ⅲ 奥希斯查出除了北景、西雁等另一派的领地以外白虎王和朱雀王也都有在青龙王身边安插内线定期将剑麒的近况向上汇报给自己的王。 领地与领地之间会相互插有谍报人员是很正常的通常就看谁的本事高不被对方觉而已。但既然已经现了白虎王和朱雀王的人奥希斯当然不可能置之不理。 因顾虑到另外两位王跟剑麒那种似友非敌的关系奥希斯原本是打算把这件事情上报给剑麒让青龙王亲自定夺的。 然而蓝西洛和洛凯安插的那些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奥希斯采取行动以前两位王便已得到消息知道自己的暗线被黑衣将军觉了。 有别于后来洛凯爽快的将人撤走但不保证不会再次安插的反应蓝西洛当时采取的行动是比较极端和蛮横的。 那一天白虎王带了紫藤殿继当年剑麒之后接任的殿主卡多明来到青龙王宫。名义上为普通的探访只是让剑麒见见在他之后接位的人是谁实则是为了制造机会让过去和黑衣将军公事的卡多明接近、警告奥希斯。 卡多明是了解奥希斯的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人心最能磨练出一想本领就是如何掌握敌手的秘密加以要挟。更何况卡多明还是情报部门紫藤殿的殿主所以说他比从小和奥希斯一起长大的卡托鲁更了解奥希斯的弱点所在。 “那一年冥幽森林的叛变其实你在幕后是真正有知道和参与的吧?” 趁着白虎王和青龙王花园里聊天卡多明引奥希斯来到远处的凉亭叙话。两人单独在一起时卡多明的第一句话就单刀直入地问。 “很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奥希斯用冰冷的视线盯着卡多明。他向来不愿意多接触原先紫藤殿的那批人。尤其是跟他同一时期的几位门主卡多明就是其中之一。 “奥希斯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卡多明微笑了起来“我承认当年你很聪明。谨慎地抹掉所有的证据。不留一点痕迹。也所以那时你是以连罪的身份被压入死牢而不是以背叛罪立刻被处决的。” “背叛罪?真是好笑!你有证据吗?有证据的话可以直接上报给白虎王让他正式申请跟我王要人抓我回白虎领地进行审判。没证据的话奉劝你最好不要乱说话。” 奥希斯平淡而冷静的回复道他就不信事情隔了那么多年。到现在卡多明还能拿到什么证据来指控他有罪。 “你这么聪明难道没想过为什么我到现在才一口咬定你当年做过?当然是因为我得到了足以能定你罪的证据。” 卡多明的话成功地让奥希斯的呼吸紊乱了几秒钟但黑衣将军的自制力毕竟过人很快奥希斯便重新镇定下来。 “我是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如果真的有证据你该告诉的人是白虎王而不是我。抱歉在下失陪了。” 说完奥希斯调转脚跟就想离开但卡多明地下一句话却硬生生地止住了他的脚步。 “奥希斯我个人认为白虎王知不知道只是小事你该担心的是青龙王会不会知道这件事。” “什么意思?!”奥希斯孟德回头那种凶狠的眼神彷佛是即将要把猎物撕碎的猛兽但卡多明可不吃他这一套。 “不怕老实告诉你其实我王后来早已经知道你是真正背叛他的人也知道你背叛他的原因。可他从没打算再次追究你的罪。既然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当然更不会。” 卡多明的脸上扬起一抹奇异的微笑那种笑是所有温文但危险的人拥有的共通点看似平和但内在却波涛汹涌。 “不过我旺不保证他不会跟青龙王提到你过去背叛他的事情。你也知道他们两个是朋友。身为朋友怎么能不提醒青龙王要堤防一下那些曾有背叛记录的臣下呢?毕竟前车之鉴乃后事之师你说是不是?” “卡多明!”奥希斯顿时有种透心凉的感觉他全身地血液都彷佛凝结成了固体的冰令人想动弹一下都难。 “你说如果青龙王知道了这件事还会不会一如既往的信任你?你再问问自己你承受的起这个假设成真的一刻吗?” 卡多明的笑容中藏着不为人知的凶险他知道奥希斯对青龙王忠心除了青龙王的品格的确令这个男人深深折服之外另外还是由于对方内心有一个补偿心理在作祟。 要知道奥希斯为了报他自己的仇不惜跟随戈德罗背叛白虎王。仇虽然是报成功了但这对一个从小接受忠诚教育的武将来说心理上的负罪感和打击同样是十分巨大的。 所以当奥希斯够拥有新的身份毫无污点的跟随一个新的王特别是这个王还得到了他的尊敬和认同的时候内心那种想要弥补自己过去的背叛想要极力挽回和补救自己曾经造成的遗憾和负罪的心理促使黑衣将军毫无保留的向青龙王进献他的忠诚。 这样一个人如果毁了青龙王对他的信任会比直接杀死他更加令其感到恐惧和不安。卡多明聪明的知道这一点也确实是踩中了奥斯系的软肋让向来镇定自若的黑衣将军呈现出一种少见的灰白和铁青脸色。 “你的表情还真是可怕我说这么多其实不过是要你别去跟青龙王禀报白虎、朱雀分别在他身边设了暗线的事情。你应该明白他们两位王怎么可能会做出伤害青龙王的事情设下暗线只不过是惯常的政治行为罢了你又何必计较那么多。” 卡多明笑的势在必得他知道黑衣将军不可能会受得了青龙王不再信任他这跟男人在青龙王的面前连过去数十年养成的面具都可以完全拿下可想而知他对青龙王有多敬重和信任。 奥希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定自己的心情。转过头去不看卡多明的表情他眼角却不经意的瞥见远处青龙王跟白虎王的身影。即使离得太远而看不清楚但奥希斯相信青龙王脸上必定依旧有着跟往常一样的温和笑容。 想到也许不久以后青龙王在看他的眼神中就将多一份隐匿的猜忌和怀疑这让奥希斯感到一阵锥心的痛楚但他仍然态度强硬地泛起冷笑。 “不必计较那么多是不是?那好啊将来‘暗流’在白虎王身边的暗线若是让卡多明大人知道了也盼殿主大人别计较!” “奥希斯你什么意思!”很显然卡多明没有料到奥希斯会这么讽刺他。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说你可以去回禀白虎王他要说尽管说。哪怕将来王不再信任我那也是我咎由自取。”奥希斯的声音带着些许微颤却十分坚定“为人臣子我绝对不会背叛陛下一次也不会。” “奥希斯你不要太冲动。”卡多明急切的劝道“青龙领地近几年才刚开始稳定你身为青龙的近卫军长官也是‘暗流’的创建者。青龙王如果不再信任你失去了你的助力他今后的路将会走得更艰难……” “如果白虎王真的那么关心他就根本不该派你来威胁我!”奥希斯斩钉截铁的打断他的话“你如果觉得我会因为青龙朝廷尚不稳定陛下还需要我所以选择屈服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黑衣将军将湛蓝的眸子转向远处静静地眺望。那里青龙王正懒洋洋的俯身睡在湖边的亭子里的长凳上。然而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如此闲适慵懒的姿势奥希斯却直觉地认为青龙王的情绪其实并不好。 “我不会接受你的威胁其实我们彼此都知道人只要由于一个理由屈服过一次以后就会同样出现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无数次。我不会等到局面变得无可挽回了再去后悔因为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奥希斯事情没你想的这么严重。”卡多明的脑袋因为计划被奥希斯出乎意料的反应全部打乱而一阵混乱“身为情报员你该知道在很多时候敌人的暗线会成为输出假情报的绝佳路线那将会是一种致命伤……” “卡多明白虎和青龙是敌人吗?你这么说是要我将来通过你的人输送假情报陷害白虎王吗?”奥希斯笑着摇了摇头“看来我还挺有本事的竟然把应该是最冷静理智的紫藤殿殿主气到六神无主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第一章 Ⅳ “够了奥希斯你别再讽刺我了!”卡多明长长地叹气他的不理智毕竟只有一瞬间“你变了……真的变了……” 奥希斯微微一笑并不接话。事实上目前他的内心可没有表面那么平静他猜不到青龙王知道以后会怎么看待他曾有的背叛行为。虽然刚才即使在最激动的时候他依旧咬紧口风没有承认自己过去在白虎领地犯过背叛罪。 奥希斯不知道白虎王什么时候将会跟青龙王提到那件事当然更不可能冒冒然跑去澄清。而青龙王的表面温文尔雅黑衣将军永远看不透那个男人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也无从知晓他是不是已经获悉一切。 到了这个时候奥希斯便开始怀疑起今后的生活将是一场灾难。因为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充满了猜忌和不信任----无论是他对青龙王的话还是青龙王对他的----的生活会是一种要令人狂的折磨和痛苦。 不过后来当奥希斯跟卡多明一起回到青龙王他们所在的亭子向向青龙王告退时事情的展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回来啦?”剑麒的紫眸半睁半眯有气无力一付彷佛就快要睡着的慵懒模样“叙旧这么快就结束了?” “是的陛下。”看着青龙王任一头乌黑的长散落在四周的地上奥希斯忍不住要皱眉。虽然说他们陛下在熟人面前散漫惯了但今天好歹卡多明也一起来多少要顾及一下自己的形象吧? “既然这样那我跟蓝西洛有话跟你们说。”剑麒轻轻地打了个哈欠说道。而在他的旁边白虎王蓝西洛则是面无表情地一言不。 原本以为是公事上出了问题。所以奥希斯暗暗调整心态以便能以最快的度立刻进入状态。因为能和紫藤殿殿主卡多明扯上关系的最有可能地当然只有“暗流”的事。然而接下来剑麒开口说的话却不是他预想的公事。 因为青龙王早在卡多明故意引奥希斯走开的时候就盯上了他们。所以后来两人的谈话一字不漏地全进了剑麒的耳朵。连蓝西洛想半路阻止卡多明继续说下去。也都被剑麒冷着脸拦了下来。 “卡多明下次如果你还要做类似的事情拜托离我远一点。隔个两座宫殿再放上几个魔法道具说不定能有点效果。这点距离不用施展魔法光是凭借本身的耳力加上风之精灵的传送我就能听得一清二楚。” 青龙王的口气好像是在谈天气的好坏一般平静甚至还带着些戏谑。但却立即让卡多明的脸色彷佛见了鬼般地煞白。事出突然。奥希斯自然也只有目瞪口呆的份。 而之后很久剑麒都恪守着沉默是金的箴言直到周围的空气凝结沉重到令人喘不过气来他才站起身慢慢踱到奥希斯面前。 “还记不记得当年我们一起去营救卡托鲁在米勒用铁丝打开卡托鲁房间的门时。我说过什么?” 听到剑麒用那种懒散的口气说话奥希斯知道这是青龙王即将怒的前兆。每当这个男人地态度过于冷漠或温和时通常下一秒瞬间爆出的怒气就会将他的敌人吞噬的尸骨无存。 “……”可此时此刻奥希斯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音节于是只好低头不语。 “如果你已经不记得了我可以再说一遍…….”剑麒的语气虽然轻柔但其中包含的威慑力却不容忽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奥希斯深吸了一口气露出苦笑开口回答。 “很好。你还记得。”剑麒满意而缓慢的点点头“今天我会盯上你跟卡多明并非是因为信不过你你信不信?” “信。”这个字是出于奥希斯的本能反应。 “当年冥幽森林里我用这张脸面对戈德罗。可戈德罗竟然没有认出我像前任青龙王析璟。这就证明他根本没有见过析璟既然前任的紫藤殿主跟随白虎王那么久没有见过青龙王那今天蓝西洛会带卡多明来的动机就很值得探讨了。当然他也可以解释说那是因为当年我和卡多明有过一面之缘卡多明又接了我的位子所以才特地让我见见对方。”剑麒淡淡一笑他对蓝西洛地那套逻辑可清楚透彻的很“你信哪方?” “信陛下。” 奥希斯迅的回答让一旁的蓝西洛立刻翻了个白眼在他看来这种逼问一点意义都没有。当着自己的王德面谁会说真话?就是不信也会说信。 “不勉强?”剑麒倒是不以为意的继续追问。那双紫眸中逐渐解冻地温暖让奥希斯有种想要仰天而笑的冲动觉得自己方才被卡多明威胁时的担心和挣扎根本就是多余的。 “不勉强。”奥希斯摇了摇头忠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那种冲出胸口的笑意原动力却是感动“一点都不勉强!” “这还差不多。”得到奥希斯斩钉截铁的回答剑麒才优雅的打了个哈欠转身重新坐回凳子上“对了另外那十九人是不是跟你一样的弱点?是的话你就去帮我澄清一下吧免得下次有相同的事情生在他们身上。” “剑麒!”蓝西洛震惊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他没想到就爱你七会做出这种反其道而行的决定“你疯了吗?!不是每个人都会像奥希斯一样信任你你去说了不怕那些人反而觉得你在猜忌他们而起2心吗?!” “就算真变成那样也是拜你所赐!”剑麒转向蓝西洛时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今天你会这么对奥希斯我怎知将来你不会用同样的理由威胁其他人。就算他们跟奥希斯一样拒绝了但有了黑箱心理不信任我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如果我没有及时察觉的话后果会变的不堪设想。” 看到白虎王青白交加的脸色奥希斯突然意识到就算今天青龙王没有听到他跟卡多明的对话等白虎王将这个威胁付诸行动之际他们的这位陛下还是会跟他挑明的。他怎么会忘了青龙王对他们的信任从来就不是只放在嘴上的。 “奥希斯也许真正应该说抱歉的人是我很显然我还做得不够所以才害你仍旧要受别人的威胁。”剑麒的紫眸迸射出冷冷的寒光“你可以跟他们说这么多年下来没有他们我走不到这一步。落月城外的荒野上我们第一次见面以前的事情我不可能去计较。无法信任我的可以离开因为我不想最后成为敌人的原因是被人离间!” “离间”这个词的分量是很重的蓝西洛就算涵养再好也经不起被剑麒这么说。但偏偏剑麒连吵架的时间也不给他立刻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留下呗气的浑身抖的蓝西洛心惊胆战、忐忑不安的卡多明以及奥希斯在原地。 “这个歉道得……好像有点严重。”良久奥希斯笑出了声来面对蓝西洛铁青的彷佛想要吃人的脸色黑衣将军一点都没放心上“不过那就是典型他的作风白虎王要不要跟下官打赌试一下看另外十九人听到这件事会选择信任还是猜忌?” 听到奥希斯似笑非笑的调侃蓝西洛当场克制不住一掌打碎了亭里的石桌转身就离开了青龙王宫。 自从那件事情以后黑衣将军和白虎王就势如水火两不相容彼此不想提到对方。所以当沙奇亚在饭桌上提到蓝西洛的时候奥希斯立刻甩了一个白眼给他。 “好好被给我脸色看不谈他总行了吧。”沙奇亚立刻竖白旗他也认为当年蓝西洛的做法是过分了但因为不像奥希斯那样被人逼到无路可退的境地过所以沙奇亚对蓝西洛没什么实质的憎恶感就算有也比不上奥希斯的深厚。 “没事当然少提那个人不过最近倒是有点事情很奇怪。”奥希斯想起来这里之前听到的消息不禁皱了皱眉。 “出了什么事?”米勒抬起头问道。一旁沙奇亚的注意力也被这个话题吸引了过来。 “没有很确切的消息但是‘暗流’在麒麟领地的人传回消息说最近麒麟朝廷的内部动向有些异常。”奥希斯托着下颚考虑了几分钟“看来这次可能要麻烦陛下去联系白虎王看看紫藤殿那里有没有更详细的情报。” 奥希斯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才成立没多少年的“暗流”在情报方面的数量和准确率。所以有时仍需仰仗紫藤殿的资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第一章 Ⅴ “你让陛下去找白虎王岂不是让陛下难做?”米勒不赞同的反对道。自从“威胁”事件生以后白虎王和青龙王的关系也闹得很僵若非后来有朱雀王和玄武王从中周旋调停怕是白虎王永远都不会再踏入青龙王宫一步。 “陛下不会在意在这方面被刁难几下的要我说他正愁没机会去跟白虎王套近乎呢。”看到沙奇亚和米勒面露不解奥希斯挑眉解释道:“当年陛下就是不喜欢朋友之间出现暗箱心理所以才会当场表现出自己的怒气。他若真想打个马虎眼一笔带过又不会做不到但那样的话白虎王跟他之间的隔阂就只是被隐藏起来而非消失结果其实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原来如此因此陛下一开始决裂得很明确然后让朱雀王和玄武王来重新拉拢他们两人。隔阂虽然仍旧会有但总是明着在表面而非沉在深不可见的心底”米勒好笑的摇了摇头调侃道“我看你真有去做人肚子里蛔虫的天份。” “去你的!”奥希斯随口笑骂了一句“有空笑我还不如多关心一下自己的工作再过没多久精灵祭就要开始了这段时间王都的人流巨大陛下还要在开幕仪式那晚举行射礼小心可别让其他领地的奸细刺客混进来了。” “没问题。”米勒跟沙奇亚异口同声的回答。 这次精灵祭王都诶提塔城可是出动了军队来维持秩序的在安全方面绝对能够确保万无一失。 接着三人又继续聊了些其他的话题然后便走出包厢各自忙本职的公事去了。 可是当经过“清泽楼”大堂的时候奥希斯却突然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一道视线正在监视他们几个。 他猛地回过头去然而大堂中用餐的贵族甚多大部分都是前来参观这次精灵祭的其他领地的贵族根本无法从中看出什么端倪来。 “怎么了?”沙奇亚方才隐隐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没什么。”奥希斯冷静的摇摇头。转身往大门走去与此同时打定主意要加强精灵祭期间内的安全防范。 米勒和沙奇亚对视了一眼迈开步伐跟上去。 在奥希斯他们来开后不久大堂内有一桌八人色客人也结账离开了“清泽楼”。 回到他们在诶提塔城著名旅馆的豪华客房内其中一人开了一瓶名酒的酒为自己和朋友们各倒了一杯。 “刚才那三个人中黑的是近卫军长官奥希斯。金的是王军右将军米勒银的则是王军左副将军沙奇亚他们都属武将级别是现任青龙王的宠臣亲信。”八人中留有黑色长的青年将对方的资料详细道来。 “他们几个的反应都很敏锐尤其是黑的那个我才刻意放出一点气息就被察觉了。不过凭他的实力就想找出我的位置。也太小看我安陵无痕了。”另一个青年轻佻的吹了声口哨笑道。 “不是小看你是小看你活了四千年。”一旁那个看上去还不满两百岁的少年嘲讽地瞥了他一眼“你又不像明炳那么强如果他们也能活上个四千年可未必会比你差劲。” “无痕、镜月别打断纵横的话让他说下去。”欧阳明炳双眉微蹙。 收到欧阳明炳的警告安陵无痕和夏侯镜月同时闭上了嘴。让诸葛纵横继续往下讲。 “他们中间黑衣将军奥希斯还是青龙情报部门‘暗流’的创建者他文武双全是一员猛将也是目前青龙王信任的部属。” “听起来倒有点像当年的修亚斯。”一旁的司马务观低头沉思着吗“如此说来。事实上三人中权利最大的应该是近卫军长官奥希斯那个王军的左副将军沙奇亚则是最弱势的如果将来要离间他们倒是可以从最弱者下手。” “务观你也太狠了一点吧?”八人中唯一的女性西门流霜闻言娇媚的一笑“都还无法确定是不是敌人就已经开始想着要怎么离间别人地手下还真是有你的作风。” “务观我想这次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诸葛纵横淡淡的一笑扬了扬头“在人类界的时候你靠着这招的确不知搞垮了多少跟你有仇的组织但你别忘了你不是没有踢到铁板的时候。” “我说的只是‘如果’听得懂?”司马务观翻了个白眼“你要是觉得我能靠着离间的手段搞垮一个国家我是说领地那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假如这么做有用你觉得钟游他们会不曾尝试吗?那你的资料上就不会显示青龙领地近十年来是在日趋繁荣和稳定。 “你猜对了数年前有人这么尝试过但结果是沙奇亚将军搜集了全部罪证直接将那人揪到青龙王面前去了。”诸葛纵横本来就是以才智见长回来妖魔界的这一年里他更是大量吸收了各种有用的资料和讯息。 “真是的没事这么忠心做什么啊。”安陵无痕不正经的笑道“那会让我想起尧那家伙极度变态的特异功能呐。” “凌尘他们五人明明是回到了妖魔界却在妖魔界离奇失踪撇开尧和峥云不谈光是析璟、凌尘和修亚斯联手普通人就跟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上官子敬不去理会安陵无痕的打岔将话题引回到正路上。 他们七人是当年雷奥提斯被凌尘逼着离开妖魔界时被同意一同带走的部下。 四千多年下来八人之间隶属下下级的主从关系早已被一成不变的平静生活磨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亲人和朋友的关怀。所以当雷奥提斯决定回妖魔界面对未知的未来时上官子敬他们全部放弃已经习惯了人类界环境毅然跟了回来。 “别忘了那个人可不是普通人。”西门流霜懒散的斜眸“凌尘会把王印留给雷奥提斯就代表他并不看好这次回去。偏偏希瑟情愿看着我们来送死也不愿违反所谓的规则。给我们一些提点。” “但是不同地世界之间不可以相互干涉的却是不能违背的规则。因此那个人最多也只能旁敲侧击。他是不可能亲自出面暗算凌尘他们的这种情况下凌尘他们还会失踪不觉得很奇怪吗?”司马务观提出他的看法。 “这只代表了一点就是那个人对妖魔界的掌控力比我们想还要巨大以至于尧跟凌尘同时回到妖魔界竟然还斗不过他。”诸葛纵横的这个猜测没有人反对。 “根据凌尘留给我的信他们如果受了致命伤。只要元灵和**都还算完整就能回‘沉默森林’地池子里疗伤。修亚斯和峥云则会由凌尘破例带进去所以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尧去了哪里。”雷奥提斯双眉深锁。 “的确尧如果死了那一切都玩完了。希瑟也应该会告诉我们不必跑这一趟。”上官子敬靠在沙上伸手托着下颚沉思。“尧就算已经转化成魔族二十多年的修炼也成不了大器。如果他只混迹在普通人群里生活要找他就困难了。” “凌尘的信里说在尧有自保能力以前他决不让尧卷入危险之中也就是说不会让尧知晓他们的王族身份你们看那些家伙会不会是躲到哪里修炼去了?毕竟把尧转化成魔族伤了凌尘他们三人很多力量。” “不可能。”安陵无痕提出的假设立刻就被诸葛纵横否决了“别忘了当初就是因为怕妖魔界出事所以凌尘才坚持要在尧成为魔族后立刻回来而不是像昊天那样修养恢复。如果说目前他们还有意识。析璟怎么可能任青龙领地另立新王。” “很好那现在结论已经出来了。”雷奥提斯淡淡的做出总结“第一凌尘跟析璟恐怕已经凶多吉少是死透可还是进入池子疗伤未可知。第二。修亚斯、峥云跟尧下落不明其中修亚斯和峥云不知是否还活着但尧肯定没死。” “找到尧是关键我不认为那个人会轻易放过尧。而在终局到来以前尧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西门流霜转过头去看雷奥提斯“昊天我们真的要和钟游他们合作?我从四千年前就看那男人不顺眼得很。” “没人会看那种变态顺眼的。”夏侯镜月冷冷的哼笑了一声“但目前麒麟朝廷全是洛凯的人麒麟王是麒麟一派的领头者蓝西洛等人无论如何不可能在这件事上妥协。所以光靠昊天背后的王印就想要登上麒麟王位简直是异想天开。” “如果昊天继承的是青龙领地我们倒是能直接找麒麟派的王谈判。”司马务观敲了敲沙的扶手“说到青龙领地凌尘的信里提过析璟有唯一承认的一个子嗣也就是当前的青龙王子赛提沙。但他并没有提到现任青龙王说明就连凌尘也不知道有继承了青龙王印的人存在。” “青龙王的私生子?析璟那个风流种竟然玩出这么大事情来。”安陵无痕摇摇头“连凌尘都一并隐瞒我看他是活腻了。如果他在这里我真想听听那混账对这件事有什么解释。” “我觉得事有蹊跷如果析璟真的宠爱那个私生子到把王印都传给他按照析璟的个性会不给其正名吗?还要等蓝西洛他们来扶持他登上王座?!”诸葛纵横挑了挑眉分析道“我认为那个青龙王的身份还有待商榷。” “王印不可能作假但纵横说的也不是没道理。我在想析璟没有给现任青龙王正名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蓝西洛当年跟北景王做了相同的事情?”上官子敬一边思考一边猜测。 “这才正和了为什么青龙王亲近的那几名将军过去都是白虎领地的武官。”西门流霜点点头赞同这个观点“如果真是这样那蓝西洛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所以凌尘留下的信里才特别注明要小心白虎王蓝西洛的心机深沉细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凌尘最不信任的就是他”说到一半诸葛纵横又摇了摇头“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我们掌握的资料太少我没法推算出可能的结论。” 连向来才智出众的诸葛纵横都理不出头绪这件事还真不是普通的棘手。雷奥提斯站起身一言不的走到窗前。 “先别管这么多了过几天青龙王要在精灵祭的开幕仪式上举行射礼到时候就能见到他了。”眼见房内的气氛沉入低谷安陵无痕故作轻松的说道。 “拜托用你的脑袋想想在城墙之上隔着成千上万的人瞥上一眼有鬼用处!”司马务观其实清楚安陵无痕的用意但他就是忍不住想和对方抬杠。 “不是为这个我们做什么跑青龙领地来啊?别告诉我你是专程来参加精灵祭的。”安陵无痕不爽的冷哼。 “你还真说对了就是专程来参加精灵祭的。”司马务观得意说完然后用眼睛示意了一下站在不远处沉思的雷奥提斯。 司马务观说的没错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雷奥提斯更清楚精灵祭举行的初衷----无论是为了谁又是为了什么事。 所谓纪念只有在记得事情真相的人心中才具备真正的意义和价值。 第二章 Ⅰ 高高悬在当空的太阳热烈地奉献着自己的光和热。 灿烂的阳光照射在屋舍后面那条波光粼粼的溪水上反射出的点点亮眼的光。 闲散地坐在屋后露台栏杆上的男子禁不住伸手挡在眼前以免双目直接和这些反射出的光点接触但他的唇角却因为那精致如画的风景而微微上扬。 “真服了你了整天对着相同的风景都看不腻啊。”随着一个油滑不正经的声音一道身影跃到男子的身边坐下。 “崎晟我早就说过要你多念点书了不但缺乏艺术细胞连基本的人文素养都没有……”男子斜眼一挑开口就是损人的话。 “得得!我怕了你了对承宇就言听计从对着我就没一句好话真不知道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萧崎晟翻了个白眼随意挥了挥手“今天休战我没兴致跟你吵架。” “真难得……”男子轻轻吹了声口哨邪邪一笑“你也要没兴致的时候啊?我还以为你拿吵架当饭吃一天不吵就浑身不对劲。” “尧----”萧崎晟瞪着对方拖长了音节以示警告。男子闻言耸了耸肩一把抓过放在墙旁的剑翻身下地。 “你去哪?萧崎晟反射性地抓住对方离他较近的手臂。 “崎晟欣赏风景呢靠的是感觉。”男子回过头笑着用一种语重心长的口吻说道“你一来我什么雅兴都没了还不如回去准备一下下午的实战练习。今天的对手可是宇飞一不小心这个星期我就只能在床上过了。” “哦对了下午的练习计划改了实战改到晚上训练夜袭。”说到这个萧崎晟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是通知尧安排有变。 “咦。为什么改了?”男子愣了一下坐回原位问。 “因为承宇说你这几天的心情一直不好所以干脆放半天假让你散散心。”萧崎晟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回答道。 “把下午地训练调整到晚上也算放假?真有他的……”男子无奈地轻哼了一声算是认可了计划的改变。 “是哦!只要是承宇说的你就连半句反驳都没了。”萧崎晟心理十分不平衡地踢了他一脚但很快正色道“你最近是怎么了?练习的时候总心不在焉。来妖魔界也有段时日了还适应不了这里地生活吗?” “……倒不是适应不了生活而是适应不了这具身体。”男子伸出双手十指张开盯着自己的掌心看“变成魔族的时候连带身体也生了变化。虽然已有些日子但还是常常会有一种附了别人的身仿佛不是自己的感觉。” “原理是这样……”萧崎晟上扬笑得很欠扁地瞄他“很显然一样是从人类变成魔族峥云就要比你适应良好得多……” “哦?”没等萧崎晟把话说完男子一双紫眸已经冷冰冰地扫了过来“此话当真?”骗他没有跟峥云聊过彼此的困扰是不是? “啊我开玩笑的其实峥云也差不多。”萧崎晟面不改色地接着前面地话往下说。“那既然身体生了改变不如连名字也换个?干脆彻头彻尾地改头换面好了。” “换名字?”男子讪讪地抬起一双紫眸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萧崎晟又从下到上打量回来“你帮我取啊?” “怎么?看不起人啊?”萧崎晟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这样吧好歹兄弟一场你跟我姓既然最近一直在练剑不如就在名字里加一个‘剑’字。另外你一向喜欢麒麟承宇又……不如就叫‘萧剑麒’怎么样?” “跟你姓?”男子转过头给了一抹讽刺的笑。“我要跟也跟承宇姓跟你姓……哼!” “喂!你别太过分了!”萧崎晟扬起眉狠狠瞪着对方看了手中要是有武器他就打算直接过招了事了“跟我姓和跟承宇姓有区别吗?歧视人哦?” “不错嘛再怎么不学无术也知道我是在歧视你。”男子邪笑这一抬眉趁萧崎晟还没被气到完全失去理智之前先他一步跳下栏杆“总算还没到对牛弹琴、鸡同鸭讲的地步真是可喜可贺!” “尧!”萧崎晟咬牙切齿地紧跟着跳下栏杆却只来得看到对方抓紧时间闪的远远的背影“给我站住!我看你心情不好好心好意来开解你你居然这么损我!” “啊?我有损你吗?”从远处传来的是气煞人的调侃声“我怎么觉得我这是成全你让你开解我啊没觉我现在心情很好吗?” “好你个尧!死小子有种别给我回来!”萧崎晟盯着远处的人影不甘愿地吼着。 脑海里朦胧的画面和声音渐渐隐去紧接着而来地是昏沉沉的黑暗。 等到令人觉得反胃的过去以后剑麒慢慢地睁开了双眸印入他眼帘地是自己寝宫那用蔚蓝色锦缎做成的窗幔。 思及今天晚上就是祭典的开幕仪式剑麒本能地想要起身但不知为何却感到浑身有点无力加上离开幕仪式还有一点时间所以他轻轻翻了个身索性再躺一会儿。 怎么会……梦到那一天的事呢?剑麒苦笑着闭上眼将手臂压在眼睛上。当时他们一行人刚到妖魔界没多久他还不似现在这般感官和精神都能轻松适应各种不同的形体变化那时仅仅因为体格上有所改变就让他觉得难以习惯。 身体无法协调而产生的不真实感使他的精神和心情一直处在低谷。就是因为这样承宇才会破例放他地假崎晟也才会自作孽地过来惹他任他调侃、泄而不回击。否则的话萧崎晟可并非那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善良人。 记得那天以后的某次大家聚在一起喝酒时开玩笑提那个名字他还坚定异常地摇头。 “被这种没内在涵养的家伙用烂到极点的取名方法随便随便拼凑出来的名字打死我都不用!” 然而当突如其来的血光之灾使一切变得物是人非的时候当往日近在咫尺的音容笑貌一曲再不复返的时候任何曾经有关好友们的记忆小到哪怕一句玩笑一个名字都开始弥足珍贵起来。 所以被妖狐附身重生后的他毅然将今后使用的名字改为“萧剑麒”。这个当日崎晟笑闹之下起出来的名字因此一跟就跟了他二十多年反倒是“尧”那个在人类界众多朋友之中使用的本名由于长久以来无人叫唤而变得日益陌生。 正当剑麒的思绪还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赛提沙的声音传了过来。 “皇兄到时间准备出席仪式了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剑麒说完便从床上坐起身然而一阵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让他禁不住扶住额头。 赛提沙打开门径直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还有一对青龙礼仪司派来的礼仪师们他们是来为剑麒装扮待会儿开幕仪式时的服装行头的。 剑麒下了床两位礼仪师手捧一件定制的银白色锦袍替他换上。他们一边逐步调整衣襟、袖口的位置一边替青龙王系上腰带再配上合适的饰品。简单却不失威仪一向是剑麒的风格礼仪师们也尽量往这个方向做。 不过重大场合的着装不容随便一路从贴身的衣物到里衬、外衬再到外袍光是一套简单的衣服也能足足花上四十分钟。看剑麒板着脸衣服不胜其烦的样子赛提沙忍不住微微笑出声来。 “摆脱你有点良心不要偷笑行不行?”剑麒这时已经换装完毕正认命坐到一边让专业的型礼仪师打理他那头质非常好的黑色长“虽然每次有什么重大场合都要被折腾一会回但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习惯。” “皇兄请稍安勿躁你还没有看到皇姐和拉卡那里。他们女孩子的服装更要麻烦十几倍又要华丽要符合祭典的场合还要兼顾行礼时候的行动方便不但花样多件数多装饰更多。我方才过来的时候皇姐仍在那里叫苦连天呢。” 这十年下来赛提沙对娜蒂亚的称呼从一开始的生疏逐渐转换成较为亲近的“皇姐”但对拉卡还是坚持和过去一样直呼其名。各种原因剑麒当然清楚也打算静观其变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机会能够推波助澜一把。 第二章 Ⅱ 谁料赛提沙的话刚刚说出口娜蒂亚和拉卡便推开门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赛提沙背后道人长短可不是好习惯身为青龙王子不可以沾染这种坏习性。” 话虽然是很严肃但娜蒂亚的语气表明那只是纯粹地开玩笑她并没有真的生气。 天生丽质加上宫廷礼仪师们的巧手打扮还有她们身上华贵精美的礼服使两个女孩娇艳欲滴的美丽被十足十地展现了出来。 娜蒂亚向来偏好火红色的衣服今晚经过宫廷裁缝特别设计的那套深红色晚礼服将她身为公主的高贵、傲气以及成熟女性特有的魅力有机地融合到了一起。 而拉卡则是借由一套浅蓝色小礼服配上小颗的白色珍珠点缀立时把她精雕细琢的精致容貌和清纯无垢的干净气质原原本本地衬托出来。 一时之间房内所有的男性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失神地望着两位漂亮的公主。 “怎么?很难看吗?”娜蒂亚看到连剑麒都愣在那里不禁皱起了眉头她可不会自我膨胀到因为剑麒平时不重外貌就把他的呆当成赞美来看“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说出来别让我到祭典上闹笑话。” “两位公主一个妩媚动人一个清丽可人怎么可能会奇怪呢。” 沙奇亚身为左翼王军副将理所当然要出席精灵祭的开幕仪式于是布置好外面地工作他便和黑衣将军、米勒、沙帝一起来接青龙王顺便做一个简短的小节汇报。 “虽然平时也都有天天见面但属下想一定是因为今晚公主们盛装打扮的模样格外迷人所以王才会看到走神。” “沙奇亚收起你的甜言蜜语吧我又不是你要追地女性你这个花心的家伙。”娜蒂亚白了他一眼。不过任何女孩子听到恭维心里都不会不高兴就是了。转头望向剑麒她又嘟了嘟红唇:“如果真的不奇怪就当是礼节也好麻烦赞美一下行不行?” “呃很漂亮。”剑麒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会突然之间意识恍惚。他一边抛给沙奇亚一个感谢地眼神一边顺着娜蒂亚的意思回答。只可惜那个毫无诚意的赞美词除了让对方有种想要磨牙的冲动外实在是没有什么正面的效果。 “多谢赞美!”娜蒂亚挑挑眉。面无表情地回道。反正打从认识剑麒的第一天开始这个男人就将她的女性魅力忽视得非常彻底。这么多年下来娜蒂亚的挫折感已经重到不能再重也不在乎多加一点。 “剑麒你的精神……好像不大好?”站在旁边地小公主拉卡比较细心她觉得剑麒会走神是一件很奇怪的事除非他的精神状态不佳。 “嗯刚刚醒来之后一直有点头晕大概是因为前段时间没睡好的关系吧。”剑麒按了按眉心不怎么在意地回答。 前段日子青龙领地南方生大旱他衣不解带地忙了足足一个月基本上是把书房当寝宫来住。睡眠不足是正常地不然灾情哪有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控制。要不是王的身份不容他乱来他可能会干脆倾尽魔法力来一场大面积的降雨。 虽然剑麒的话轻描淡写得很但是在他回答的时候为他打理头的那几个礼仪师却都微微皱了皱眉。正将注意力放在青龙王身上的拉卡等人全没有看到这个细小的动作然而站在几位皇族身后地奥希斯他们可不会忽略。 所以当礼仪师要求剑麒坐到另一张位子上最后为他配上合适的头饰而青龙王在起身的时候身形竟然晃了一下后亲卫队长官沙帝当机立断地走上前行了一礼。 “抱歉陛下失礼了。”说完他将手覆上剑麒的额头只一探就立刻放了下来。 “烧了?”看到沙帝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奥希斯露出一个“果然如我所料”的表情。 推门进来时看到青龙王反常地样子奥希斯已经觉得有异加上剑麒说自己头晕的时候跟他直接接触的几名礼仪师全都皱起了眉。所以奥希斯猜测青龙王很有可能是烧了只有最靠近他的人才能感受到他身体的高温。 沙帝也是因为同一个理由才会上前查看如果青龙王是为了参加祭典的开幕仪式而特意逞强要掩饰自己的病情就压根不会让人看出他不适。所以沙帝猜他们的王是又犯了对私事后知后觉的毛病了高烧都不自知。 如果在其它的王宫碰到现在的情况理应是会立刻有条不紊地混乱起来叫治疗师的叫治疗师上前慰问的慰问不紧张也要弄出来紧张的气氛来以显示自己对王的重视和焦急。所以沙奇亚对当前的一片静默突然有点想笑的冲动。 “啊?烧了吗……”整个房间只有剑麒一人没有被这种气氛影响到他有点迷糊地自己伸手探了探却感觉得不太分明“难怪觉得头晕还以为只是没睡好……” 娜蒂亚紧握的双拳出轻轻“咯”的一声火焰美人的忍耐力终于被剑麒那种没自觉性的性子挑战到了极限。 奥希斯挑挑眉对那些个礼仪师会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到门外候命。 他这么做是为了避免待会儿娜蒂亚公主起火来还要顾及青龙王在人前的面子束手束脚施展不开。 ----------------- 原本就热闹繁华的王都因为即将开始的精灵祭而愈加沸腾起来。 入夜之后彩灯将各家店铺装扮的分外漂亮街上人山人海。 预订祭典开幕仪式的**部分是在以青龙王为的青龙王族当众表演的射礼上。 由王子赛提沙、公主娜蒂亚、拉卡射出的箭将分别打开特别制造的烟花爆开的烟花会呈现出“精”、“灵”、“祭”三个五彩缤纷的大字。 最后青龙王的那一箭射程最远长箭将直接射开正对驰越宫南面宫门广场上的彩球。 这一箭不仅仅是宣布精灵祭的开始也是一个重要的祈福仪式。 因为精灵界作为最古老的创世种族之一很多后创的世界都要依赖他们神圣的生命力量作为创世之源妖魔界也不是例外。 所以早在仪式举行前的好几个小时就已经有成千上万的人涌到驰越宫外地城墙下等着射礼的到来。 当青龙王松开绷到极限的弓弦银白色的长箭宛如滑过天际的流星破开空气宣布祭典开始的那一刻。 整个仪式的气氛和百姓的情绪就如同青龙礼仪司的策划者们所料瞬间达至了沸点。 ----------------- “咳……咳……” 射礼一结束剑麒立刻就从开幕仪式上退了下来反正后续行程只是王宫内部的宴会他可以全权交由礼仪司的去人负责应对。 “烧成这样自己还不知道!叫你不要老是把书房当卧室偏又从来讲不听!”看着躺在床上病泱泱的剑麒娜蒂亚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骂。 “我那是为了政务……”开幕仪式的时候陪着众官员坐在城楼上吹来一整晚的夜风剑麒的嗓子明显沙哑起来。 “我知道你是为了政务不是为政务你才不会这么拼命呢。”这回连拉卡也难得板起脸来训人“大家都是担心你嘛就算前段日子的旱灾的确是迫在眉睫的大事也不能拆了自己的身体啊。” “拉卡……”拜下午奥希斯帮忙清场所赐剑麒已经被娜蒂亚狠狠轰炸过一轮现在连拉卡也一起上阵他实在有点吃不消“拜托等我病愈再来洗耳恭听行不行?” “病愈?病愈了你就又故伎重演了哪轮得到我们唠叨?”口气虽然是很凶但娜蒂亚毕竟因体谅剑麒而安静了下来。 “原来……咳……你也知道你唠叨啊……咳……”剑麒不忘笑中带咳地调侃她然后接过拉卡递来的草药汁一口气灌下去之后他皱了皱眉“好苦。” 魔法并非万能的剑麒的病明显是积劳成疾而治愈魔法对这种因体质本身引起的病起的作用还不如药草来得大所以此刻剑麒房内连一个治疗师都没有。 “建议你多病几次喝习惯了就不苦了。”看剑麒都病成这样还有心思开玩笑娜蒂亚忍不住瞪他一眼刻薄地说道。 “皇姐!”赛提沙对娜蒂亚这种类似诅咒剑麒的话感到有些反感他略微蹙了蹙眉开口道“皇兄那我们就先退下了你好好休息。” 第二章 Ⅲ “嗯好。”剑麒点点头赛提沙能把娜蒂亚带走他当然是求之不得不过随即他似乎又想起来了什么“呃……反正因为我的关系今晚你们也都不出席宴会那干脆去参加精灵祭吧?第一天晚上一定会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我们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给我闭上眼睛睡觉!” 终于娜蒂亚忍无可忍地咆哮出声。 ---------------- 祭典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那些够档次的豪华酒楼十个客人九个外出因而显得有点冷清。 但这个时候街上那些小酒肆、小饭馆的生意却正好人们逛得累了自然会去找个简单的地方歇歇脚吃点东西。 “这次的精灵祭还真挺热闹的。” 基于酒馆的生意好到侍从忙不过来所以安陵无痕干脆自己到柜台上拿了两瓶酒回到位子上。 “除了各路颇富威名的吟游艺人团吟游诗人外就只有大量瞄准商机的商贩而已没见有什么特殊的。” 上官子敬淡淡地回道。他不是故意要跟安陵无痕唱反调而是看出雷奥提斯此时的心情很坏所以不想在其面前多说祭典的事。 今夜射礼当青龙王射出最后一支箭之后在城下的雷奥提斯掉转头就走那脸色要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子敬你不用顾忌我。”雷奥提斯岂会不知道上官子敬的用意“今晚一行总算不虚此行没什么不好。” “昊天今晚那人地那支箭我们谁都看得出是使用了魔法才能射中的。”诸葛纵横取过桌上酒瓶往杯里注满然后把杯子放到雷奥提斯的面前。“相信我崎晟的继承者竟然只有这种水准我们这里没一个人笑得出来。” 因为酒馆里人蛇混杂所以诸葛纵横刻意避免直接提到新旧两任青龙王一律用代词或者别人不知道地名字代替。 “为什么笑不出来?我觉得要笑得更欢才对。”司马务观潇洒地举了举酒杯“至少我们知道这种无能的人不值得我们心存将来跟他合作的念头可以肯定他的确是别人的傀儡才方便我们之后采取行动。” “行动?什么行动?赶尽杀绝吗?”西门流霜抛了一个媚眼过去。笑道“我反对只凭一眼就给那个人判刑这样是不是过于武断了点?当然如果真能确定他是别人的傀儡人偶。你到时要赶尽杀绝我绝对没意见。” “流霜你的那个媚眼大概搁倒了我身后一群人但却令我浑身冷麻烦今后改变一下习惯。”司马务观调笑着接着压低嗓音道“我当然不会仅凭一支箭来判断但一个能连续收复两座边境城的人没道理连这点射程都要靠魔法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提到射箭安陵无痕是最有言权的人。“当年尧只跟我学了半年但这点距离在他最后熟练的那段时间也能达到。然而堂堂崎晟的继承者却要靠魔法水准未免是太差劲了些。” “收复两座边境城未必一定要靠武力也能靠智谋。退一步说就算非武力不可也不一定要具备高地箭术。”西门流霜仍然坚持己见。“因外界传言他骁勇善战而他不善箭术就此判断他没能力只是靠别人塑造形象的傀儡简直是太荒唐了。” “流霜你平时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今天尽为那个人开脱?”夏侯镜月因为西门流霜反应激烈的反驳而皱起了眉。 “不会是那远远地一瞥让你对他一见钟情吧?”司马务观笑得暧昧但随即便遭到西门流霜狠狠一脚修理了。 “你给我正经点我只是实话实说。你们男人太重兄弟义气崎晟的位子一被夺走你们潜意识里就对继位的他产生了敌意。”西门流霜的眼睛盯着刚刚进来那一桌的客人嘴里继续说道“这样对他的评价会不会不太客观?” “我赞同流霜的观点。”欧阳明炳在司马务观想要开口之前对他摆了摆手“我也觉得现在下定论还言之过早。” 欧阳明炳是他们当中除了雷奥提斯以外最具威望的人所以他一开口司马务观便不再出声。 “你们看能不能想个办法近距离见他一面?否则的话没有更多地资料我们再怎么推算也只是不切实际的猜测。” “但我们目前的身份不能光明正大地抛头露面况且听说那个人就算别人进献什么奇珍异宝也都见不到他这种事情向来都由他的部下代为处理。” 诸葛纵横叹了口气欧阳明炳的建议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实行起来却很困难。 “嗟就连进献奇珍异宝也不出现这不是被软禁地傀儡是什么?”司马务观很不以为然地小声哼了一下。 这时跟西门流霜坐在同一个方向的雷奥提斯突然缓缓地开口:“传闻似乎说……那个人相当疼爱他的弟弟?” “好像是这样没错。” 感觉到雷奥提斯的目光有异诸葛纵横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而西门流霜早已盯着那里看了很久。 “那你说……如此重兄弟之情的他会不会接见一下自己弟弟的救命恩人呢?” --------------- “啊好久没有在这种小酒馆用餐了。” 娜蒂亚用叉子戳了一段浇有酱汁的牯牛肉放进嘴里咀嚼然后满足地吐了口气。 “看小姐的模样好像家里大厨做的菜还没有这种小餐馆的菜好吃。那回去以后我可要交待他们好好自我检讨、反省一下了。” 今晚出来的人一共有十二人包括米勒、沙奇亚在内加上三位皇族娜蒂亚、拉卡和赛提沙还有从小在青龙王身边长大的半兽少女斐莉斯;另外六名则是皇家亲卫队的顶尖高手负责皇族们出行的安全这六人目前都在旁边的那桌用餐。 看到在宫中生活了十年之久的娜蒂亚似乎喜爱平民的生活要多过皇族的生活跟皇族们同桌的沙奇亚忍不住打趣道。只不过出门在外他把称谓等等敏感的词汇都换了一种说法。 “沙奇亚我记得你的职务好像不是管厨房啊怎么预计着准备改行当厨子不成?”娜蒂亚美眸一转立刻伶牙俐齿地回敬他。 “啧小姐的提议真不错。等将来我老了体力活做不动了到的确是条好出路。”沙奇亚笑着接下娜蒂亚的话不过还是魔族青年的他离老仍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体力活……”拉卡被沙奇亚的话逗笑了她伸手拨了拨散在额前的青“祭典跟想象中的一样好玩兄长不能来真是可惜了。” “别提那家伙提起来我就一肚子火不知道该向谁!”娜蒂亚说完用力嚼了两下口中的食物出气。“他是忙公事忙到病倒又不是不务正业连骂都缺乏好名目。但为了公事竟把自己的身体折腾到那副德行不狠狠骂一顿真觉得对不起那家伙这么努力讨骂!” “噗哧。”这句话估计是蛮好笑的所以除了斐莉斯是微微牵动了一下唇角以外其他几人或多或少都笑出了声来。 笑归笑不过笑过之后拉卡还是露出了担心的表情:“现在我最怕的是今晚他的那支箭是用来魔法才正中目标的普通的民众是看不出来但那些武将们……” “你不用担心奥希斯会坚持留在宫里参加宴会就是为了给那家伙辟谣的。”娜蒂亚闻言也叹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的刀叉“明明那点距离对他来说根本不在话下却偏偏在这个时候烧白白落人话柄。” “嗯那样就好了。”见气氛被自己的话题带得有点低沉拉卡笑了笑一语带过转头看到斐莉斯的盘子内没几样菜她关心地问“斐莉斯怎么不吃呢?菜不合胃口吗?” 半兽的寿命短也就意味着成长起来相当快所以曾被她抱在怀里过的孩子短短十年内已经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少女。 “不小姐不用担心……”斐莉斯淡淡一笑回答道“我只是吃得不多。” “吃得不多会没体力。”娜蒂亚转手叉了一大块牯牛肉到斐莉斯盘中浑然不见女孩受到惊吓的苦笑表情“亏你整天在那家伙身边跟进跟出只吃这点东西不知道是怎么撑下来的。” 十年前与魔兽族的战争结束以后斐莉斯和卡潔儿便跟随青龙大军一起回到了王都。但她们的半兽身份使得她们无论如何不可能名正言顺地留在宫内毕竟妖族已经是众朝臣所能容忍的极限。 第二章 Ⅳ 恰好当时米勒娶了魔兽族公主安妮罗亚后并没有要子嗣的打算。毕竟半兽的惨剧他看得太多也无论如何忍受不了自己的孩子会比自己更早地衰老和死亡。 所以后来米勒和安妮罗亚便收养了那两个半兽女孩做义女米勒的府邸就在王都内这样也方便跟她们比较亲近的赛提沙、拉卡等人常来探视。 两个女孩中卡潔儿温柔娴淑乖巧听话从小就可以看出将来会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秀;但斐莉斯却浑身是刺冷漠得令人难以接近。就连当年在危急时刻对她伸出援手的赛提沙还有曾悉心照顾过她的拉卡她都只是稍作退让更何况是其他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孩子却偏偏很亲近青龙王其实要说亲近也不尽然但每次剑麒得空过府探视斐莉斯只要有可能都会安静地呆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即使小女孩时常只是想着自己的心事抱着自己的玩具偶尔才抬头看一眼青龙王却从来是剑麒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双方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然而剑麒的身影绝对不会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这种反常的情况米勒自然看得出来而后在某天他和奥希斯聊天的时候无意之间提及却没想到黑衣将军会对此感到十分有兴趣。 要知道半兽的魔法力十分微弱相较于魔族而言他们体内的魔法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力量微软虽不是件好事但如果弱到了一定极限却也并非完全是坏事即一旦藏匿起来他们极不容易因魔法波动被人现。 所以当有紧急事件生时假使需要人暗地里逃离现场向外求援则再没有比半兽更适合地了。因为在妖魔界无论是魔族、妖族或是魔兽族的魔法力都不至于弱到如斯地步想找个这样的人还真不容易。 青龙领地作为第一个正式接纳半兽为子民的领地奥希斯很早就在策划要如何利用这支种族天生的独特优势。故而当他听到斐莉斯对青龙王表现出的独特依恋后当即便决定亲自将女孩训练成剑麒的影子护卫。 打从斐莉斯十岁以后这个半兽孩子就开始暗中跟在剑麒身边到现在也有五、六年的时间了。宫里除了最亲近青龙王的几个人外没有人知道剑麒的身边还安插了这么一个护卫。斐莉斯地存在会让剑麒更为安全当然用不用得到是另外一回事。 “斐莉斯偶尔出来玩就放轻松一点吧今晚有你的老师留在那里剑麒不会出事地啦。”拉卡一语正中斐莉斯有点心不再焉得原因。小公主口中的老师指的当然是黑衣将军奥希斯。“如果你一直闷闷不乐会辜负那个人要你出来玩的好意哦。” “那个家伙可真是好命你最早接触的可是赛提沙和拉卡耶到头来却对他死心塌地的。”娜蒂亚对剑麒能够吸引别人对他忠心的本事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也许正因如此所以青龙领地才能在短短十年内从动荡不定走向平稳繁荣的展吧。 “与其说是命好不如说那就是兄长地魅力所在?”赛提沙开玩笑般接口道可他的笑容里面却包含着隐约的失落和挫败。 这十多年来赛提沙努力地想要缩短自己跟剑麒之间的差距但结果往往是他越希望追上剑麒的脚步就越觉得自己跟皇兄遥不可及。 “魅力?他有什么魅力?”娜蒂亚不以为然地哼了声“那家伙最大的魅力就是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弄得身边的人都一个个提心吊胆除去正常的工作还要额外付出精力来照顾他……你们有没有打算跟他提出要加薪饷?” 娜蒂亚的最后一句话是针对米勒和沙奇亚的被问到的两位将军同时笑着摇头。 “虽然薪饷永远不会嫌高不过我们几个之间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加薪饷的话到最后奥希斯的薪饷肯定会比我的高得多得多那多没意思啊。”沙奇亚不怀好意地笑着拐弯抹角地调侃没到场地黑衣将军。 “沙奇亚我看你是皮痒了如果让奥希斯知道你又嘲笑他。没准改天就特地过府找你锻炼一下身手。”娜蒂亚听后笑着轻啜了一口酒道。不过思及黑衣将军今晚执意留在宫里参加宴会的原因她其实到还蛮赞同沙奇亚的调侃的。 “又不是第一次来怕他啊?”沙奇亚潇洒用手拨了下散在额前的银挑了挑眉。 这些年来他们几个跟青龙皇族之间地关系一直很微妙所以沙奇亚在私底下开玩笑的时候也比较没有顾忌。 眼看着自己一句话惹来娜蒂亚和沙奇亚的抬杠赛提沙不禁苦笑了一下一种熟悉得令人害怕的落寞感油然而生。 面前的女性是他的皇姐然而他和这些所谓亲人的亲近程度恐怕及不上沙奇亚、米勒等人吧? 这时候拉卡看到其他几人的盘子都已清空而斐莉斯也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得原则动作敏捷而有条理地把娜蒂亚硬是夹到她盘子里的牯牛肉处理得干干净净于是小公主提议大家结帐继续逛祭典。 ------------------ 血顺着手臂流了下来。 伤口到是感觉不到很大的疼痛可能是由于并不深也可能是因为神经的紧张麻痹了感官上的触觉。 赛提沙咬紧牙关依旧将那位衣衫半褪的柔弱女性护在身后。只身面对那两个体型比他壮实剑术也较他高出甚多地恶徒。 原以为经过十年的苦练纵使比不上皇兄和黑衣将军等人面对普通的贼人至少不会出现毫无招架之力的状况。但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竟会在王都的精灵祭上让他陷入一场苦战。 是怎么会在人群中和沙奇亚将军等人走散的赛提沙已经记不清楚了也无法忆起自己是如何来到这条比较偏僻的巷子的。只记得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看到有人正在非礼一位女性。 天生的正义感以及对女性地惜弱和爱护让他无法坐视这种罪恶在自己眼前的生。但等到冲上去动手之后赛提沙才认识到自己根本不是对方地对手。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充斥在他的胸口。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躲在少年背后的西门流霜嘴角勾一抹妩媚的邪笑但却用颤抖的声音说着道歉的话语。 背对着她的赛提沙当然是看不到的。“不你不用道歉!在王都地精灵祭上竟然出现这种事情身为青龙的……” 说到这里赛提沙顿了下他是想到现在暴露身份大概并不是好时机。在或许会把贼人吓跑的同时亦或许反而会将那些贼人逼到极限因而起了杀念。所以少年将已到喉咙口的话重新咽回肚里。 “总之要道歉的人不是你!请再坚持一下我地护卫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的!” 赛提沙说这话的用意不仅在于安慰那名女性。也在于警示那两个恶徒希望对方能够知难而退。他相信自己失踪沙奇亚等人急起来绝对会挨家挨户地派人搜寻找到这里只是时间问题就只盼自己能撑到那个时候才好。 此时此刻雷奥提斯一行的其他几人正在巷子外面等待着进去实行援助的最佳时机。 “嗯哼没有护卫一个人都敢冲上去英雄救美这小子还真是有种看来要比他的兄长有出息多了。” 夏侯镜月斜靠拐角另一面的墙上冷笑着说道。虽然他对析璟那个油嘴滑舌的家伙向来没太大的好感但也不见得青龙王座就这么被蓝西洛操纵地傀儡夺走。 “镜月你的想法还是太主观。就像流霜所说的假如我们早已心存偏见那么就算见到了青龙王之后对他作出的评价也都不可能是公正的。”欧阳明炳不赞同地皱了皱眉沉声说道。 “明炳你少教训我!”夏侯镜月地外表一直停留在少年时期这使得他尤其听不得别人把自己当孩子一样来说教。若非一直敬重欧阳明炳在武学上的造诣单凭对方之前说话的语气他就绝对会翻脸。 “镜月、明炳你们两个安静一下。”诸葛纵横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巷子里的打斗上“差不多是时候了那孩子已经连续挨了两剑再下去无痕和务观怕是很难不给他一记致命伤。” “在无痕和务观手下能撑上那么长时间他算不错了。”上官子敬望向站在一旁的雷奥提斯征求他的意见。 “嗯。”雷奥提斯淡淡地点了点头“动手。” 之后五人立刻急转入巷子。 由欧阳明炳动手安陵无痕和司马务观自然是装腔作势地跟他对了两剑后转身就跑。 上官子敬和夏侯镜月作势要追但随即便被诸葛纵横唤住了脚步。 “夫人没事就行了如果为此而引起青龙领地精灵祭的混乱我们可担当不起。”诸葛纵横斯文识大体的有礼回答使得赛提沙心底不由地对他产生了一丝好感。 “这位公子看起来也是贵族吧?”以雷奥提斯带着的医官身份出场的上官子敬一边赶紧用魔法为赛提沙治疗伤口一边看似有意无意地跟他攀谈着。 “呃……算是吧……”赛提沙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地含糊带过反正皇族也算是贵族没错。紧接着他抬起头问道:“那请问各位是?” “我们是麒麟领地的贵族。前来参加本次地精灵祭没想到内人跟我们在祭典上被人群冲散了还不幸遇上歹人。若非公子出手相助怕是在劫难逃在下在这里替她谢过公子。”雷奥提斯温柔地看着这个像极了年少时期析璟的少年对赛提沙行了一礼。 “你太客气了要不是你的人及时赶到我也是自身难保何谈救人了。”赛提沙以皇族特有的高贵举止优雅地回礼道“所以我们算是彼此帮里对方的忙吧。” “话不能这么说如果没有公子您的挺身而出。内人恐怕早就……”说道这里雷奥提斯停顿了一下然后顺理成章地笑着提出建议道“假如公子不嫌弃我们找家酒馆坐下来喝两杯以表在下谢意。”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赛提沙看看手臂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于是道“但实在是很抱歉我怕我的护卫们若再找不到我会惊动官府弄出大乱来。” 目前危机已经解除赛提沙最怕的就是沙奇亚他们急得把王都翻过来找他这么做不引起整个精灵祭秩序上地混乱和市民的恐慌才怪。 十年才举行一次地盛大祭典要是毁在自己手上因此而让其它领地的贵族看了笑话。赛提沙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面目去见青龙王。 这时众人已在边说边往巷子外面走。一出巷子口赛提沙立刻看到有一队士兵正在沿路查找的样子。恰好为的卫队长认得这位青龙王子于是一见赛提沙便立刻带了人往这里跑过来。 但还未靠近就听那名卫队长一声令下士兵们顿时刀剑出鞘把雷奥提斯等人团团围住他自己则对着赛提沙单膝跪下。 “属下见过赛提沙殿下!”说完对方的眼睛笔直地盯着赛提沙手臂上的血迹浑身散出备战的杀气。 “起来吧。”见到自己人赛提沙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过看到这么大阵势少年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阿尔斯叫你的人退下他们是救我的人不是伤了我地恶徒。” “遵命。殿下!”名叫阿尔斯的卫队长这才命令部下把手里的武器收起来。 “抱歉失礼了。”赛提沙转过身对雷奥提斯微微点头以表歉意。 “不没想到您竟是王子殿下该说失礼的人是我们才对。” 雷奥提斯连同他身后的上官子敬等人都同时欠了欠身虽然早已知道少年地身份但他们的戏仍是演得有模有样。 “赛提沙殿下还请您尽快跟属下回去沙奇亚将军和米勒将军就快要下令调动这次维持秩序的王军大街小巷的找您了。” 阿尔斯的语气里透着焦急虽然他已派人前去通知两位将军找到了王子殿下但还不知赶不赶得及。 另一方面这里生的骚动也已经引起了一些参加祭典的百姓们的注意。 只是碍于此处的士兵都是手持利刃的正规军因此就连平时较为好事、喜欢凑热闹地人都不敢随便靠近。 “我知道了。”赛提沙点头应允。但当他转过头正想和雷奥提斯道别时却不料阿尔斯抢先一步道:“既然是那几位救了殿下殿下何不让他们跟着一同回去也免得到时候陛下想表示谢意却找不到人。” “嗯也好。”虽然知道阿尔斯的话肯定不止表面的含义但赛提沙还是别无心机地点了点头他抬头望向雷奥提斯“如果诸位不嫌麻烦的话还请随我回宫让在下能够聊表谢意。” “王子殿下客气了。”雷奥提斯淡淡一笑可在他的眼底却是深不见底地寒潭。 虽然他们起初设计这场戏的目的就是要随赛提沙回宫以便能见到那位传言十分疼爱自己弟弟的青龙王。但和原先预计有出入的是目前青龙的人绝对没有将他们当贵客来看反而是疑犯的味道比较浓重即使事实的确如此。 连青龙一个小小的卫队长都有如此眼力和警觉雷奥提斯的唇边出现了颇具玩味的深沉笑容。现在就要看这纯粹是对方生性多疑还是己方的人在不知不觉中露出了什么破绽。如果是后者的话此行的安全恐怕是无法保证的。 不过仗着自己这里的人都是高手加上跟钟游的等人合作以后南齐王就为他们安排了便于隐匿身份的麒麟领地贵族文件所以就算青龙王的人真的要查雷奥提斯也是有恃无恐。 跟周围的上官子敬等人对视了一眼雷奥提斯展开温和的笑颜对着赛提沙伸出右手。只是那抹看似平常的笑中含着外人无法知晓的冷酷。 青龙王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很快就能知道了。 “恭敬不如从命王子殿下请。” 第三章 Ⅰ 微风吹拂着驰越宫后花园内大片碧绿的草坪引起一层叠一层的青色波浪。 草坪上东侧趴着一只凶猛的预豹妖兽双眼紧闭庞大的身躯状似懒散而毫不设防实则一直保持着很高的警觉性。 这一点那些曾奉命刺杀青龙王的刺客该是深有体会的。只不过他们中十有**都死在了妖兽突然暴起迅猛进攻下来不及留下只字片语的感想。 而两只护卫妖兽中的另一只同样让众多心怀不轨者肝脑涂地的白色锦硝此刻正安分守己地侧躺在草地上任剑麒枕着它柔软的皮毛午睡。 “我说得没错吧?你们王的行踪向来固定不是在书房就是在花园还怕找不到他人?” 从不远处传来的蓝西洛的声音平和带笑而笑中又含着些许挑衅。每当白虎王用那种口气说话的时候多半就是又和青龙王身边的那些近身侍卫起了冲突。 紫眸懒洋洋地眯起剑麒在心底轻轻地叹了口气。他到现在为止仍旧无法理解十多年前当那二十人还是白虎王的手下时双方究竟是怎么相处的。 “在下说了王身体不适还在休息。“沙帝通常一成不变的公事化语调中此刻却听得出明显的愤怒“两位王连事先通报都没有当我青龙王宫是什么地方!随随便便说来就能来的吗?!” “沙帝我们并非没有事先派人通报。”洛凯笑容可掬的看着眼前怒气冲冲地青年“只不过据我推测那个通报应该是连你这里都没到达就被人截断了。至于是谁截断的我想不用多此一举地提那个人名字了吧?” “没错是我下令任何人不得擅自打扰王休息的!”奥希斯冷冰冰的声音从后方突兀地响起大有一种“我看你准备拿我怎么样”的傲慢在其中。“在下身为近卫军长官沙帝身为亲卫队长官我想我们两个应该有资格替陛下筛选来访的客人!” “哼!对普通的访客你或许还能说一句有资格筛选但我们跟剑麒王之间地交往什么时候需要经过你近卫军长官的允许了?!” 自数年前的威胁事件过后蓝西洛跟奥希斯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被剑麒的近身侍卫拦住也不是第一次了往常碰到这种情况蓝西洛都会选择随便敷衍一下应付过去。但偏今天遇到的是黑衣将军所以语气不免差了起来。 “原来白虎领地的王宫一直会有普通访客随便到访啊那倒是在下少见多怪了。因为我们青龙的规矩可没这么松散。来见我王地人通常需要具备相当的身份所以为人部下的该有责任为王过滤一下不必要接见地到访人员。以免浪费陛下宝贵的时间。” 奥希斯似笑非笑地盯着蓝西洛要论唇枪舌战?他可也不是好惹的主。更况且他跟蓝西洛之间地恩怨青龙王通常是睁一眼闭一眼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也所以奥希斯才敢那么有恃无恐、肆无忌惮。 “我说剑麒青龙王宫既不配乐官也不配舞姬。你这样在宫里整天除了处理政务就是睡觉。从来不闷吗?一懒得丢理会远处那正热火朝天地毒舌战洛凯慢悠悠地晃近剑麒身边状似闲聊地开始交谈。 “谁跟你说青龙王宫没有乐官和舞姬?”剑麒闭着眼睛继续懒洋洋地靠在白色锦硝身上头也不抬地回答他“我确信青龙的礼仪司里不会缺少这方面的人员否则本次精灵祭的开幕仪式没道理能举办得成功。” “我说的不是正规的工作官员。”洛凯忍不住瞪了一眼剑麒。这家伙总是如此喜欢顾左右而言它明知道他真正问的是什么却从不主动给予正面地回答。“我指的是那些负责宫廷娱乐的艺人。” “宫廷艺人?我要来干嘛?又不像你朱雀王。每天夜里侍寝的女子都不一样。”剑麒的语气带有些调侃进宫的女子谁不希望得到王哪怕是一夜的临幸。他压根无意于此所以青龙王宫连侍女都少更遑论舞姬。 不过提及娱乐剑麒到是睁开了紫眸视线瞟向远处仍是互不相让的两人他的唇边扬起一抹十分恶劣的微笑。“要说娱乐放眼整个妖魔界你觉得有谁地娱乐能比得上我这边的精妙与?” “说实话剑麒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对那些家伙太过纵容了?”洛凯淡漠地扫了一眼黑衣将军充满霸气的侧影“今天他敢拦我们明天就敢拦截送到你手里的情报、消息这样的信任对你、对领地都不会有好处。” 近年来剑麒对奥希斯等人几近放纵的信任让洛凯和蓝西洛颇为担心这是之前两人为其选拔部下时根本始料未及的。而对于专宠某些特定的臣下可能会引的后果两位王都不是没亲身经历和领教过所以才分外重视这个现状。 “唔……”剑麒轻轻应了一声终于坐了起来他俊美无俦的脸上露出一个让洛凯产生不祥预感的笑容“那个……你确定那些个家伙是敢阻拦你们还是只阻拦你们?” “什么意思?”开口询问的不是洛凯而是刚刚走过来听到最后一句话的蓝西洛。至于黑衣将军他原本来的目的是要找沙帝所以吵完架飞省然是巴经和亲卫队长官一起离开。 “意思就是说如果今天任何其他大臣求见限制他们的人就不是奥希斯而是娜蒂亚、拉卡和赛提沙。真若有什么重大事件生他们一定会来请示我。” 看到蓝西洛和洛凯的脸色都变得不好看起来剑麒笑得愈加温和无辜。 “所以你们的担忧不会成为现实因为加入有大事要瞒我先得过娜蒂亚他们那关。但要是我已经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那仅仅限制奥希斯他们的权力恐怕也无济于事吧。” “好!你可真有一批好部下!”蓝西洛的这句话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看来方才的舌战中他恐怕没占到奥希斯什么便宜?如今知道事实真相更是气得一口血能就这么吐出来。 “托你的福。”剑麒伸手撩开披到额前的长懒散地一笑回答道。 “听说你是在被强制休息?” 眼见剑麒浑然不在意的样子无疑是在给蓝西洛的怀心情火上浇油洛凯自动自地转了话题。 当年那件事生以后剑麒和蓝西洛之间的关系也变得不很融洽因此青龙王才会默许奥希斯跟蓝西洛之间时常生冲突而不加制止。不然的话仅需剑麒一句话按奥希斯的个性铁定从此不会再找蓝西洛麻烦。 虽然说黑衣将军的命令只专门针对他们两个这的确让洛凯有点不是滋味可他不得不承认每次自己和蓝西洛来找剑麒都不会有好事所以也难怪奥希斯极度不希望还在病中的剑麒见他们。 “真是好命的家伙我连在后宫就寝时都会让人挖起来请示事情。” “嗯等你有那样子的一群强悍部属时就会知道是不是好命了。”这一回剑麒的话是充满了无可奈何的感觉“才不过个烧而已竟然连拉卡都站在他们那边我看我也是离众叛亲离不远了。” “噗!” 洛凯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就连一直扳着脸的蓝西洛嘴角也略微上扬了一下恐怕连剑麒自己都没意识到他那语气有多怨怼而蓝西洛的那抹浅笑实际上则代表了警报的解除。 随后两位王便同剑麒一样在花园的草坪上坐了下来可是一坐下蓝西洛立时就感到了些许的异样。 “剑麒你的头是怎么回事情?” 不正式上朝的时候青龙王向来不喜欢把头紧紧束起所以此刻那一头漆黑的长就这样散在碧绿的嫩草上其接近两米的长度更是令人咋舌不已。 站着的时候不仔细看还不觉得可一旦坐下对比同样是留着长的洛凯剑麒乌黑的头就长得有点夸张了。 “难得今天不需要去处理政务所以也就没有把头剪掉。”剑麒晶莹的紫眸淡淡地扫了一眼白虎王“用不着表现得这么惊讶吧蓝西洛?在奥希斯揪出你的内线之前我的事情你不都知道吗?” “也就是说那个传言是真的?”既然剑麒已经把事情挑明了说蓝西洛便不再继续跟他客套“你的头的确是无论剪多短都会在一夜之间长到这个长度?” 第三章 Ⅱ 虽然是有听过传言不过要不是今天刚巧撞见剑麒没有剪掉头蓝西洛也早就忘了有这么回事。 “嗯。”剑麒点了点头却无意多作解释。 十年前在“无回森林”死过一次之后他便觉自己身上有很多地方生了改变。而那头无论怎么剪都会在第二天恢复原本长度的诡异头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剑麒我可以肯定你的头是十年之前才开始疯长的。”跟剑麒认识远不止十年的蓝西洛可没这么容易让他敷衍过去“我想知道那一年在卡尔多城你究竟生了什么事” 十年前青龙王御驾亲征在卡尔多城时有抱病十天未曾露面的记录。这种说辞尚可取信外人但如何骗得过精明的白虎王和朱雀王。 然而“无回森林”那次的事情实在过于重大所以奥希斯从一开始就用尽手段瞒得滴水不漏。无论己方、敌方包括情报能力属第一流的紫藤殿在内没人能知晓更多的消息。 “蓝西洛从很久以前我就说过能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不能说的如果你自己打探不出来也别指望能从我这里知道。”剑麒一脸平静地拒绝回答对方的问题。 “有什么是你必须瞒着我们不能让我们知道的?”蓝西洛金色的眸子里闪着冷酷的光泽他毫不放松地进一步逼问“难道你不觉得这些年来在你身上或周围生的怪事实在太多了吗?” “如果你们今天来的目的是讨论我的头那恕不奉陪我要休息了。”剑麒语气冷淡地回道。 事实上他当然是要比蓝西洛更清楚那些怪事的生包括头、“沉默森林”的池水娜蒂亚她们十年来毫无成长的痕迹以及魔女尤莉希尔那些暧昧不明的话语等等然而这一切都是他无从追究也不敢深究的。 虽然很多人都想要凌驾于他人之上。希望自己是众生灵的主宰者但假如有一天幻想能成真的话恐怕更多地人都只会感到无所适从。因为无形之中地权力和责任永远是对等的这个道理早在剑麒还是人类的时候。就已铭记在心。 握有无法完全掌控的强大力量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现在地剑麒已能深深体会。潜意识中他很明白自己身上有着何种力量而他更怕这种力量假如为别有用心的人所用则会造成连“生灵涂炭”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的恐怖后果。 因此这个秘密。不单单蓝西洛和洛凯不能知道而且他身边没任何人可以知道。最好是能就这样瞒下去直至永远即便做不到那样至少也是越晚被现越好。 “这不光是头的问题吧?!” 蓝西洛冷冷地盯着剑麒正当他还想继续往下说的时候洛凯出声打断了他。 “算了蓝西洛不要再问了剑麒固执起来是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清楚。况且就目前来说那也并非最紧要的事。” “生了什么事情?”听洛凯一说。剑麒立即意识到肯定是出了大事。 “正确来说。现在还没有具体生什么事。但据你上次托蓝西洛调查之后我们现麒麟王宫各大臣的动向的确都很奇怪。”洛凯停顿了一下似乎是不知道接着该对剑麒怎么措辞。 “说下去!”青龙王的脸色变得十分冷峻。 事关麒麟领地剑麒从来都比其他三位王更为重视。萧承宇的一切于他是不可碰触地禁地容不得任何人凯觎。 “……这种感觉。恐怕和当年我们将要立你为新王而在暗中布置时地气氛是一样的。” 洛凯的话音落下之后双方在时间上出现了一段相当长的空白流逝。 “好!真好!”剑麒俊美脸上缓慢地展露出一抹绝艳的冷笑“都出了这种事了你们之前居然还有兴致跟我那么多废话!” “那是废话吗?所谓知己知彼我只是在了解己方的事罢了。”蓝西洛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只可惜有些人喜欢故弄玄虚假如将来因为实力估计不准而败给对方你可别说是我的错!” “够了!你们两个一人少说一句行不行?!” 洛凯忍无可忍的出声喝止早从十多年前他就觉得蓝西洛跟剑麒当敌人比当朋友更合适。 “目前我们也只知道这些他们似乎是很有把握地在筹备这件事可对方想拥立的人究竟是谁我们还没有一点眉目。所以如果‘暗流’那方面有其它的消息剑麒你要记得跟我们交换情报。” “我知道。”剑麒平淡但肯定地给予承诺比起蓝西洛来无疑洛凯说的话他还算能听得进去。 静默了片刻眼看在当前的这种气氛下继续留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洛凯便拖着蓝西洛一起离开了清龙王宫。 反正朱雀王心里可以很确定地知道等哪天事情真正生的时候蓝西洛和剑麒一定会联起手来同仇敌忾但偏偏平时这两人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典型。 然而恰恰是因为洛凯他们的到访那一天剑麒的情绪一直处在十分恶劣的状态中所以当下午奥希斯对他汇报雷奥提斯等人的事情时青龙王才没有兴起去看一眼的念头。 “阿尔斯将那些人带回来是因为他觉得事情过于巧合。从赛提沙殿下失踪开始我们就有派人在找巷子应该是由于被设了结界所以阿尔斯才没能及时现殿下。那凭什么他们能比我们更早地救下殿下结界又为何会突然撤去?” “这些天那几人被你软禁在王宫里你应该有查过他们的底吧?”剑麒抬头询问。奥希斯做事向来有条有理这件事如果不是生在赛提沙身上则依黑衣将军的职位足以仁言根本了厄豕跟自亡汇敲 “查过不过表面上他们只是麒麟领地的低阶贵族领地证和贵族证都很齐全并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即使那些所谓的家仆强的有些离谱但带着家眷出门在外那也还算在正常的范围内。” 奥希斯看了一眼明显心不在焉的剑麒长话短说地总结道。 “最后就是没弄清楚他们究竟是如何先一步见到殿下的只好假设那的确是巧合或许是赛提沙殿下的剑气在那一刻毁坏了结界而不自知。总之如果再找不到确切的证据就只能放他们走了。” “嗯我知道了。那这件事就交由你全权处理吧。“剑麒没什么精神地点了点头只淡淡地叮嘱了一句“假使证实是误会的话别忘了致歉还有送上谢礼免得落人口舌说我们青龙的王族傲慢无礼。” “了解!那属下告退了。” 在获得剑麒的准许后奥希斯深深地行了一礼转身退了下去。 虽然黑衣将军很想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事让青龙王上午还很愉悦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糟糕透顶但同时他也明白现在并不是询问的好时机所以终于还是忍住了没说。 而直到很久以后雷奥提斯和剑麒才知道这次错失的会面迫使他们在将来付出了多么惨重的代价。 深夜里空中漂浮的数盏明亮魔法灯将富丽堂皇的豪华房间内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光泽非常好的皮质沙上坐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南齐王钟游。 另一个男人虽然长相端正俊美但双眼之中却有着令人胆战心惊的胁迫感。 那是一种深藏在内心最底层的嗜血和狠毒一种倾刻之间就能让猎物失去反抗力的强势和残酷。 “雷奥提斯他们回来了?”男子的唇边扬起一丝轻柔地笑意态悠然地问道。 “回来了原本是特意去见青龙王结果被软禁了数天却没见着。啧那些人的脸色可真够难看的。” 钟游状似随意地笑了下然后抬眸看向坐在他对面的男人。 “虽然这次不需要我动手脚不过德威卡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不愿意让雷奥提斯与萧剑麒见面?难道他们之间……?” “钟游你这是在盘问我吗?”冢越王德威卡淡淡地挑起左眉和煦一笑却是俨然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在里头。 “我只是询问而非盘问何必说得那么难听?”一见德威卡不想告知钟游立刻识相地一笑带过。 冢越王是冢越一派的领头者但不知为什么即位之后的几千年里德威卡在处事上却总刻意低调。因而在妖魔界他还不如事事随兴而为的陵尘来得出名。 第三章 Ⅲ 也所以德威卡的阴险、狠毒从来只有跟随于他的另外四位王晓。连钟游这样的人对冢越王都要小心翼翼不敢稍有得罪由此可见其可怕的程度。 “呵真要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德威卡以毫不在意的样子耸了耸肩但其中真假各有几分就需要他人自行判断了“你知道萧剑麒那个人时常能轻易获得别人的认同我只不过是不想这个节骨眼上再节外生枝罢了。” “仅仅是如此简单而已?”钟游的语气中存着明显的质疑“就因为这个你要我冒着己方的人被‘暗流’察觉的高度危险调动在青龙王宫的所有暗线来预防他们两个可能碰面?未免太兴师动众了吧!” “怎么从盘问开始上升到审问了?”德威卡闻言平淡地一笑到也不见生气“我以为对这一点你该是最有体会的毕竟他身边的忠犬有相当一部分过去都算是你的走狗。” “不过是一群见利忘义的狗我哪记得住这么多?”钟游冷笑了一声道:“我手下可不缺那种扔块骨头便会乖乖听话摇尾巴的狗。多他们几只不多少他们几只不少。” “见利忘义?这个词还真是有待商榷啊……”德威卡含笑看了钟游一眼“我可从来都不知道你有给过他们除利益以外所谓‘道义’的东西。反而是萧剑麒给予的信任足以令他们为其舍生忘死。” “德威卡你今天是要讽刺我到底了是不是?”冢越王嘲笑的语气让钟游不由地怒从中来“信任?那是什么东西?!如果不是辅佐青龙新王能够给他们更大的利益你以为那些狗会对着萧剑麒摇尾讨好吗?” “算了再怎么说总是用利益来衡量一切的你也不会明白那些人的感受的。”德威卡静静地一笑接着便用不容反驳的语气道“不要继续这个话题了我让你办的事情什么时候办好?” “既然你已经按照约定帮我阻挡了那些叛军。根据协议的内容我当然也会帮你办好。”由于德威卡已经明确表示不想继续那个话题钟游也只有放弃一途。不过他的脸色却还是难看得很。 这十年来南齐领地的动乱一直在继续。 活跃在各地的叛军不仅没有因正规军的镇压而消声灭迹反到是有越战越勇的趋势。虽说军力尚无法和王室地正规军相较。但叛军有白虎王蓝西洛在幕后做支持使得南齐的军队根本占不到应有的优势。 然其实一直以来钟游都不想让另外几位王插手自己领地地内乱。这一次本也不例外可家越王不知从哪里得到了南齐叛军的战略计划和行军路线于是他私下找到钟游。提出一个双方合作的要求。 “雷奥提斯寝宫地侍者一直是我的人想要在他沐浴更衣的时候偷得他的贴身饰物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我不明白的是你卖我这么大一个人情为何只是要那件小东西。” 能够不为外界所知暗中获得冢越王的支援轻易消灭所有参加那场战役的叛军。钟游自是不会笨到把唾手可得的胜利往外推。然而令他百思不得其解地是为何德威卡的交换条件仅是指定要雷奥提斯的一个腰饰。 “我要自然有我的道理。”德威卡淡淡一笑但那笑中的血腥和残酷却让钟游不由自主地一震。在得到想要的答案以后冢越王便毫不客气地下起逐客令:“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过些日子东西到手了我会找时间拿给你。”钟游站起身几千年的相处他多少了解一些德威卡的脾性。每当冢越王露出那种笑容的时候就代表有人快遭殃了。不过只要倒霉的人不是自己钟游才懒得多管闲事。以免反惹来一身腥。 待钟游离开房间德威卡转头望向窗外。 静谧地夜色漆黑一片看不到半缕光明就和那个人的未来一样…… 德威卡嘴角的笑意更深他伸出右手轻轻抚上左臂那里丝质的衣服底下有着无人知晓的伤口。 “希瑟你真以为创世古神定下的‘规则’能限制得了我?四千来我代替你主导着妖魔界的一切!就连已继承你一半力量6尘也是我设计杀的但所谓的‘规则’又给了我多少惩罚?” 虽然此时因“神谴”而造成的伤口上正传来被硬生生撕裂般的剧痛让德威卡英俊的脸庞变得扭曲不已。然而在他的脸上却还是可以明显看出喜悦至极的表情。 “你说当那个最重情义的人误会雷奥提斯背叛他逼不得已要和自己曾经的挚交相互厮杀时会是怎生情景?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了啊……” 与此同时雷奥提斯的房内也正上演着一场讨论。 “流霜这次你总没话说了吧?说是最疼爱自己的弟弟却连赛提沙的救命恩人都不来看一下。加上之前的事情可见外界对青龙王的印象全是被人刻意塑造出来的。“安陵无痕盯着西门流霜漂亮的脸哼笑道。 “笑话就凭这个?你是什么人?很重要吗?谁规定青龙王非得见你不可?出巷子近在咫尺就有青龙的士兵可之前却因结界而找不到王子这种情况下对方不把我们当疑犯扣留已经很客气了。”西门流霜眼波流转娇媚的声音却是很冷静的分析。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没有注意但过后等众人静下心来仔细思考便不难明白当时的卫队长阿尔斯为何会对他们怀有重重的疑虑和敌意。没有加强注意周围环境就消除结界绝对是这个匆匆制定的计划的一大败笔。 可话说回来若非如此恐怕他们连青龙王宫都进不了。因为任谁都能看出当时那位赛提沙王 他们进王宫的意愿并不如己方预期中的高。所以得失相抵其实也没什么好多说的。 “是啊真客气……”安陵无痕语带讽意地嗤笑了一声“但最后青龙王没有见我们就让我们离开的时候你有没有觉连赛提沙王子也显得很惊讶?而正好那天上午白虎王才来过你不觉得事情很凑巧?” “你的说法不恰恰证明了依照青龙王平时对他的疼爱正常情况下碰到这种事是一定会来见我们的?”西门流霜不紧不慢弛反驳道“想清楚我们当时是什么身份能劳烦白虎王亲自来阻止青龙王见我们?” “这……”安陵无痕一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愣了片刻他叹与道“也对怎么看都是临时有事的可能性比较大。” “你们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诸葛纵横以询问的目光看向坐在另一边的司马务观等人。 众人之中脑筋最好的诸葛纵横的工作一向是收集大家从不同视角出的观点和想法再综合严谨周密的思索排除可能性低的假设进而延伸出最接近真相的推论甚至是直接得出结论。 但由于这次最终还是没能见到青龙王所以余下的人中欧阳明炳、上官子敬和司马务观也都无法得出更有建设性的意见供他参考。不过当轮到夏侯镜月的时候外貌酷似少年的他以单手托着下顾冷笑道。 “我到觉得如果我们真要与青龙王见面与其说白虎王那方的人会出面阻止不如说我们自己这一派绝对会有人捣鬼。你们有没有留意在青龙王宫时我们身边的侍从都不太对劲?” “少卖关子有什么现直接说吞吞吐吐的没半点男人样!“司马务观此时的心情正差因此也没多考虑对方是谁便十分直接地回了一句。等下一秒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说话的对象是最忌讳这种话的夏侯镜月于是赶紧赔不是。 “是钟游他们的人吧?不奇怪现在我们周围哪个不是他们的人。”眼见夏侯镜月的脸色还是铁青着上官子敬不动声色地将话题绕回到原题上当前时候转移掉对方的注意力才是最有效的做法。“镜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司马务观你给我记着!”知道上官子敬是有意要为对方解围夏侯镜月冷冷地一哼算是给了他一个面子也意在表明自己的公私分明“其实这一路来我们都有被钟游他们的人跟踪还记不记得在驰越宫外昊天曾抓过他们一次?” 雷奥提斯闻言略微点头那种程度的人想跟活了四千多年的他较量还差得远。 第三章 Ⅳ 之所以只抓对方一次一来悬因为那些小角色成不了气候没有刻意甩开的必要;二来则是为了麻痹钟游猜忌多疑的个性让他自以为后期的跟踪是真的没被现。这样等己方今后万一有需要反利用那些人传回假消息的时候才更易于使钟游掉入陷进。 不过进了驰越宫以后就没这么容易现了。原因很简单能伏于青龙王身边给钟游当暗线的人在实力上自是跟城外那些区区的跟踪者们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都绝非泛泛之辈。 “昊天警告他们不许再跟的时候我暗暗在对方身上撒了‘冥灵’。”看到所有人茫然的眼神夏侯镜月估计大概是没人记得“冥灵”这东西了“当我们被迫离开妖魔界后所到的第一个世界是‘冥都界’‘冥灵’是那一界独有的药。” “你用别的世界的东西干涉妖魔界的事情?!” 此言一出不光是雷奥提斯的眼中充满震惊司马务观更是禁不住低吼了出来。而以治愈魔法见长的上官子敬反应过来后的第一个动作便是大步冲到夏侯镜月身旁用力扳过他的双肩。 “给我看你的伤口!” 夏侯镜月默默地撩起左臂的衣袖他白皙的手臂上有着清晰的血痕。不大只有寸许但却是一个切口平滑整齐血肉外翻并泛着浅浅金光的奇特伤口。 “很讽刺是吧?我仅仅使用一点‘冥都界’的药就受到了‘规则’的处罚。而那个人从头到尾就把妖魔界当作他掌中的游戏在随意操控却仍能在我们未知的地方舒坦的活着。” “他是神祗自然知道如何巧妙的钻‘规则’的漏洞把自身的伤害降到最低。”见夏侯镜月的伤口不大也不深。大家这才松了口气雷奥提斯抬头看向跟了自己数千年的部下“但我们不是所以镜月下一次别再尝试这种事情了。” “我会小心。”夏侯镜月并没有正面回答雷奥提斯的话他紧接着说道“‘冥灵’能够自行选择和宿主同道的人进行附身并散出只有事先喝过‘冥水’的人才能闻到的味道。药效持续的时间为七天。而我曾在青龙王宫地侍从身上闻到不该闻到的气味……” “竟然明出这么诡异的药看来冥都界那群人也不太正常。”安陵无痕听了不禁暗暗咋舌。若非“冥灵”地药效持续时间较短岂不是所有的暗线卧底都能逐一曝光出来?真是比这更好的探子也没有了。 “‘冥都界’从一开始始就是以争权夺利为要规则而创造地世界。这或许便是他们仅存在了数千年即开始走向毁灭的原因吧。” 诸葛纵横地记忆力绝佳因此经夏侯镜月一提醒。他立刻便记起了那个没有温情、信任只有寒冷和血光的世界。在那里。勉强可以称之为“人”的生物从出生第一天便必须开始面对杀戮与被杀的抉择。 “那些神祗看着自己创造出来的生物相互残杀当真能让他们如此快意?”西门流霜的眼中流露出悲哀的神色她缓缓地吐了一口气“虽然一直不满意我们那位王地作风不过说实在话。我现在真的很庆幸自己的创世神是他。” “先别谈这个了。”诸葛纵横将话导回到正题上“青龙领地自从‘暗流’建立了之后其他王的奸细存在就变得岌岌可危好不容易安插的暗线却甘冒被黑衣将军觉的危险也要阻止我们见到青龙王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其实未必一定是阻止也或许只是例行把我们的消息告知钟游等人。”雷奥提斯淡淡地说道“总之钟游他们那里不用多操心。同样活了四千年论魔法、论才智他们不见得会比我们高重点在于那个人身上。” “那个人?“司马务观深深地叹了口气用手抹了把脸苦笑道“我们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是通过什么方式在操纵妖魔界。就连尧和陵尘一起回来结果都是陵尘死了尧失踪了。我真怕我们根本活不到和他面对面的那天。” “所以陵尘才要把王印传给我。“雷奥提斯看着一时心绪不宁的众人道“‘规则’中处罚的轻重跟影响其他世界地程度成正比。如果我是麒麟王你们是麒麟的官员则杀死我们的代价就将比杀死之前仅是普通平民的我们高得多。” “而那个人最终的目标只有尧故而他不会轻易拿我们开刀?因为如果出了‘规则’处罚的极限就算是神也一样会魂飞魄散的。”诸葛纵横恢复得最快他回过神后便顺着雷奥提斯的话帮忙平定众人的情绪。 “从决定重回妖魔界的那一刻起自然是做好了死的准备。”欧阳明炳平静的声音并不显得消极反而有一种极具安抚效果的沉稳“只可惜我们虽然明确‘规则’的内容却无法把握好其巾的分寸。不然的话便容不得那个人如此嚣张。” “我们虽然把握不好但尧可以只要找到尧我们便能放手跟对方斗。”不过话说道最后安陵无痕便忍不住想要叹气“尧那个死小子究竟躲到哪里去了啊等找到他非得问他赔偿精神损失费不可。” “问他要精神损失费?”西门流霜听了不禁失笑“我看你还是先考虑清楚怎么跟他解释四千年前的事吧。被人瞒在鼓里的味道可不好更背况是所有人里只瞒了他一个按照尧的个性知道以后不闹得翻天才怪。” “喂这可不关我们的事到时候让他找陵尘算帐去。”安陵无痕挑了挑眉笑道。 “找陵尘?那最后倒霉的人八成是析璟。”司马务观一点也不怀疑随着时间的迁移析璟充当替罪羊的熟练度会越来越高。 看到大家的情绪终于有所好转雷奥提斯淡淡的笑了下起身走出房间来到外面的露台上吹着夜间的凉风。 “昊天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跟着出来的诸葛纵横走到雷奥提斯身边低声开口询问道。 “能有什么打算事到如今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雷奥提斯转头看了一眼对方“叫你们别跟回来的对手是那个人现在危机四伏随时可能丧命何苦?” “其实我们会回来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们自己。”诸葛纵横淡淡地笑着看了雷奥提斯一眼后说道。 “怎么说?”虽然是相处了四千年的朋友但没有一个人可以完全了解另一个人因此雷奥提斯没能完全知晓他们的想法也不奇怪。 “四千年前我们七人无缘无故被迫放弃至亲背井离乡。直到现在外表的稚嫩、武技上的局限仍是镜月永远的痛。表面上看来造成这个结果是因为陵尘的冷漠绝情但事实上我们都很清楚谁才是真正的罪魁祸。” “怪我当年不该一意孤行非要带走你们。“虽然明知诸葛纵横口中的罪魁祸指的不是自己但说到这个雷奥提斯内心的愧疚早非一朝一夕。即使跟随他离开的七人都被赐予了永恒的生命可那同样会持续到永远的孤寂又有谁能体会。 “不能单怪你要怪只怪四千年前的我们都太年轻。你视带走为我们为皇族应有的权力我们则视服从命令为第一生命。即便胆大如欧菲力因不愿和相爱的妻子分开而反抗最终却是主动推出了自己尚未成年的长子来作为补偿。” “所以你们这次回来……”雷奥提斯并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此刻他已隐隐开始明白纵横他们会坚决回来的原因。 “来做一个了结从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若真死在这里就当命该如此。” 出人意料的响起的不是诸葛纵横的声音而是西门流霜的。雷奥提斯转头看去只见其余六人也都走了过来。 如果说四千年前的那次离开是源于当时身为皇族的雷奥提斯强横的命令那么这一次的回来就完全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至于等到事情结束之后是走还是留尚无法确保自己能活到终局的众人暂时不打算考虑这个问题。 “所以说我们是各有所得不过昊天你若真觉得愧疚我不介意你登上王座以后多封赏些奇玫异宝给我。”司马务观悠闲地靠在门边开玩笑地说道。 “务观你还真是死性不改敛财成癖。“西门流霜白了他一眼接着又习惯性地抛了个媚眼给雷奥提斯“昊天我要求很低只要给我麒麟领地一半的兵权就行。” 第三章 Ⅴ “咳一……一半兵权?”安陵无痕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个要求果然很‘低’我还以为你会‘高’要求地请昊天纳你为妃从此后宫独大呢。” “你们这些家伙……”上官子敬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拿他们几个没辙“让昊天早点休息吧明天上午还要跟钟游具体商议即位事宜。无论青龙王是怎么样的人昊天的即位总不能耽搁。” 由于还没有正式见过青龙王所以上官子敬仍然对青龙王这个人持着保留意见并未下定论。但就如他所说的目前当务之急是要让雷奥提斯登位其余的都可以慢慢再谈。 听从了上官子敬的话众人便收起玩闹的心情一一走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诸葛纵横突然回过头神秘地笑了一下。 “对了昊天就如我刚才所说的现在服从命令已经不是我们的第一生命了。” “那现在什么才是你们的第一生命?”雷奥提斯微一挑眉顺了诸葛纵横的意往下问。 “兄弟义气!“诸葛纵横大笑着回答。 望着诸葛纵横转身离开的提拔背影雷奥提斯的唇边逐渐扬起一抹深刻的淡笑。 伸手握住腰间只有掌心大小的青色玉笛他以指尖轻轻摩娑腰饰。 感受着玉质的冰冷雷奥提斯的心情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下来。 这支笛子是当年在尧的默许下他跟穆峥云之间交换的信物。 费尽千辛万苦将穆峥云转化为魔族却因陵尘的任性妄为坚决不肯等他苏醒就前来妖魔界而使得穆峥云现在也是下落不明。 想到这里雷奥提斯禁不住眯了眯眼睛。 “陵尘。如果峥云有个三长两短等解决完那个人我绝对会跟你算这笔帐!” 两个月后麒麟领地正式对外宣布另立新王。 即使在那以前剑麒和蓝西洛他们就都已经得到消息然而对于这件事他们却是无能为力。 就如同当年北景王等人无论再怎么强势也无法阻止剑麒的即位一样。 何况这一次。拥有麒麟王印的人是当年十王候选人中呼声最高地雷奥提斯也是前任麒麟王的表兄。 于情于理。于身份于地位那个男人登上麒麟王座都要比当年以妖族身份继承青龙领地的剑麒更加名正言顺。 甚至是应了十年前蓝西洛的那个形容词:众望所归。 “剑麒你肯定陵尘转生到人类界的那些年里。没听他提起过有把麒麟王印传给其他人?” 驰越宫内蓝西洛神色严峻地问。 麒麟领地划归到冢越那一派中。蓝西洛是最受威胁的一个。因为如此一来白虎领地便和玄武领地一样处在了四面环敌的不利形势中而白虎领地的军事实力是远远比不上玄武领地强大地。 “承宇连他自己是麒麟王的事都要瞒着我你觉得他可能跟我提及王印吗?”萧承宇的王位被人夺走剑麒地心情也不好因此回起话来难免有点冲。 “那你有没有见过他身边出现。可能会是雷奥提斯的人?”洛凯能够理解剑麒和蓝西洛两人的焦躁心情但事情迫在眉睫避而不谈也不是办法。 “承宇向来交友广泛我只能确保我们共同地朋友里没人叫这个名字。可如果是化名的话就不一定了所以当前最重要地是要见雷奥提斯一面。” 对于“雷奥提斯”四个字剑麒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熟稔感。然而这段时间任凭他想破了脑袋也记不起究竟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如此说来的话结论只可能有两个要么是潜意识里产生的错误感觉。要么就是那个人跟他并不熟。而假如是后者那就需要面对面来确认对方的身份了。 “目前阶段钟游等人必定戒备森严他们绝不会让我们在雷奥提斯即位以前见到他的。”洛凯叹了口气“又没接到邀请就连光明正大前去拜访的理由都找不到。” “麒麟领地怎么说也是我们这一派地吧?庆贺新王登位这个理由不行吗?”剑麒咬咬牙抬起头问道。 “不是不行而是现在的雷奥提斯不可能有自主权钟游等人又不会放我们见他冒然前去只会让自己难堪。”这个理由洛凯也不是没想过但却是完全行不通的。 “还有就是当年陵尘逼雷奥提斯立下永不回来的誓言后把他逐出妖魔界。我们甚至还不清楚雷奥提斯此次是抱着什么心思回来的。”蓝西洛重重地叹了口气“如果他是回来复仇的就绝对不会见我们麒麟一派的人。” “丢自己的脸事小丢领地的脸事大。剑麒你冷静一点我想陵尘不会希望看到你为了他的王位这么冲动。”洛凯平时很少见到剑麒的情绪波动会这么大然而每一次只要事关另外四人这个男人就很容易变得失去理智。 “……”承认洛凯说得没错剑麒深呼吸了两口气方才开口说道:“我想这一点应该不用太担心如果不是朋友承宇怎么会把王位传给他?” “麒麟王印未必是陵尘传给他的。”洛凯微微苦笑了一下“你忘了一个人。” “谁?”剑麒闻言不由地愣了一下。 “妖魔王。”蓝西洛代替洛凯回答道他明白来自人类界的剑麒对妖魔王并不熟悉所以才会忽略这个变因“虽然王已经有四千多年没有出现但那不代表他已经不存在。而基于陵尘和雷奥提斯之间的恩怨我更倾向于麒麟王印是王找到雷奥提斯交给他的。” 蓝西洛带着些微苦涩的话语落下良久以后剑麒才无力地吐出一口气。 如果那样。则真的是比这个假设成立更加糟糕的事情也没有了。 就在新一任麒麟王即将举行登位仪式前没多少日子麒麟王宫出了一起偷盗案。 宫里的一个侍女早年丧父母亲又卧病在床妹妹出嫁后因家境贫寒而遭到夫家嫌弃虐待故而身为姐姐的她偷拿了宫里的饰品出去变卖希望能帮上妹妹的忙。 怎料那侍女出宫以后不幸遇上了强盗被残忍地杀害了。尸体就这么**裸地出现在明忒宫外的街道上可说是震惊了治安一向良好的麒麟王都。 冢越一派的喉舌。自然是借此机会大肆演染诋毁朱雀王对麒麟领地的正面影响夸大这一次事件恐怖的程度。煽动百姓要求新王更早地即位等等。 甚至他们提出原谅这位侍女地偷盗罪行向外界公布她盗窃的动机、可怜的身世。并以宫廷地名义给其妹妹及年迈的母亲抚恤金希冀借此来塑造还未即位的麒麟新王地任君形象。 可以说。这所有的一切都进行得非常成功虽然真相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但愚弄没法知道更多消息地平民对高位者而言实在太轻而易举了。 深夜的房内钟游拿出一支掌心大小的青色玉笛交给德威卡。 “这是你要的东西。” “你做得很好……”冢越王接过笛子轻轻地抚摸着细滑冰凉的玉、质“非常好……” “你满意就行了。”钟游看了一眼德威卡出神的模样。虽然好奇这小小的腰饰为何能让对方如此着迷但为了自己地安全着想他决定还是不要多问的比较好。 “雷奥提斯有什么反应?”从刚得到笛子时的喜悦情绪中回过神来德威卡淡淡地问。 “事到如今木已成舟他还能有什么反应?”钟游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然而事实上雷奥提斯震怒的反应却大得有些让人出乎意料。不过是一个腰饰罢了即使玉质确属上乘但也不见得真有多贵重。钟游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雷奥提斯跟冢越王全对它如此看重。 “他相信你让那个宫女偷他的腰饰。只是为了制造舆论让民众更支持他继位重新整顿麒麟领地?” 德威卡用的虽是问句可很明显他相信钟游此次一箭双雕的计策能够达到这个目的。与其完全撇清和自己的关系还不如引导对方往错误的方向想这就是钟游聪明的地方。 “雷奥提斯不可能相信此事与我毫无瓜葛万一他心存疑虑执意追究下去没准就被查出真相来了。” 钟游志得意满地笑出声来不过他还是剩了几分理智小心地控制着自己不要在德威卡面前流露出太多的优越感。 “干脆让他知道事情是我策划的他只会以为我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派的人不巧偷了他重要的腰饰。现在那个宫女一死我说东西不小心在路上弄丢了撇个一干二净他能拿我怎么样?最重要的是他永远不会有机会怀疑到你头上。” “说得对因为你没有必需要这个东西的理由所以也就没有撒谎骗他的必要。”德威卡随意地把玩着手中的青玉笛良久他面露微笑“不过钟游……” “你放心走出这个房间我就会忘掉一切什么都不知道。”深知德威卡脾性的钟游抢在对方开口说话之前便给予了最直接的承诺。 “很好。”收到钟游的答复德威卡的笑容显得愈温柔起来。 即便冢越王的目标不是自己可那种野兽只有在撕碎猎物以前才会出现的温柔还是逼迫钟游忍不住从骨子里升起了一股寒意。 第四章 Ⅰ 猛烈的风在这一刻通过敞开的窗户劲力地往房内送入寒冷的空气。 明忒宫过去属于陵尘的宫殿内雷奥提斯披着一身金色的软甲迎风站立在雕镂着精致花纹的古铜色窗前。 窗外是宫殿的后花园在深秋这个没有太多草木的季节里那座孤零零矗立在远处树林中的小型城堡显得格外醒目。 从雷奥提斯的角度望去城堡的外墙布满了青苔和藤蔓植物想必内部也一定灰尘满积。也是那里应该属于陵尘的禁地未得他的允许普通侍者又怎敢冒然靠近二十多年下来不曾修葺能保持这样已经算不错了。 凝视着远处陈旧的城堡雷奥提斯的心中渐渐升起一缕无可名状的感慨。几千年过去了现在还有多少人知道麒麟王宫曾是当年妖魔界之王的宫殿麒麟领地最初是妖魔王统治下的中心地域?若非陵尘房间的窗户正好对着这座城堡恐怕是连他也记不得了吧。这里埋葬着太多的秘密。雷奥提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 即使理智上很清楚四千多年前的那件事错不在他然而这些年来雷奥提斯还是常常会自问假如当时尚且年少的自己没有在城堡之前跟陵尘生争执、冲突是不是现在一切就可能会有所不同? 正出神间突然有人推开房间的门走了进来。雷奥提斯收回思绪转头望去脸色在下一秒即转成了寒冰。 “即位典礼马上就要举行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欣赏风景?”钟游嘴角噙着微笑慢慢踱近“我们的麒麟王陛下可真是好兴致啊急什么?麒麟领地本在四千年前就该属于你戴上王冠以后你有的是时间慢慢看。” “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方才夺回手的东西。情绪上自然是有些急切。“雷奥提斯伸手扯掉窗旁捆绑窗帘用的带子深红不透光的厚幔瞬间落下挡住窗外城堡的同时也使得室内昏暗了不少“谁准许你擅自进来这里地?” “哟还没即位呢就跟我摆麒麟王的架子?”钟游嗤笑着看了他一眼“雷奥提斯过河拆桥是卑鄙小人的行径。” “我若高尚就不会有负陵尘所托跟你们同流合污了。”雷奥提斯冷冷一笑。“总之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们任何人随意出入明忒宫。若要违反。就别怪我不客气!” 对冢越一派的人雷奥提斯解释自己是在人类界碰见陵尘。机缘巧合下释了前嫌。 故而陵尘才会亲自把麒麟王印传给他希望如果自己在妖魔界出了事雷奥提斯可以凭借王印登上王座帮上麒麟一派的忙。 至于投靠冢越一派的原因雷奥提斯向对方宣称说由于自己心中还记恨着陵尘当年夺位、放逐的仇与之地和解不过是面上的虚情假意。 但事实上。雷奥提斯也知道钟游他们对此并不尽信。只是双方有着可以合作的余地在利益当前所以谁都不会去深究。 “雷奥提斯。”钟游故作苦恼地长叹了一声“我不就是派人偷了个你的腰饰吗?制造舆论那也是为了你的即位着想。又不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你若喜爱那样式改天大可命人重新雕刻一支何必记恨至此。” 从冢越王那里探不出那支笛子的秘密来钟游便朝着雷奥提斯这方努力。总而言之他绝不是会随意放弃的人。 “哼。”雷奥提斯英俊地脸庞露出讥讽的冷笑。“你听清楚了不是‘你’而是‘你们’所以你要负责把话带给另外那几个。还有待会儿的即位典礼上我不希望看到你们冢越派的任何一位王出现。” “雷奥提斯你这是什么意思?!”钟游的脸色此时彻底冷了下来“难不成你想违反我们之间的协约?!” “我并没有违反协约的意思只不过不想让众人认为我雷奥提斯是你们几个操控地傀儡王!” 雷奥提斯浅笑湛蓝的眸子中尽是嘲讽。 “钟游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做人不要太贪心我答应即位后为你们除去洛凯在本朝中的势力打击朱雀领地的经济你们该知足了。” “雷奥提斯你现在还没有登上王位呢会不会笑得太早了一点?一钟游有些咬牙切齿地问道。 早在决定跟雷奥提斯合作的时候他就明确知道这是一颗不好掌控的棋子。 撇开四千年前同属于十王候选人的强劲实力不说光是对方能欺瞒、取信陵尘从而获得麒麟王印便可知其城府之深。 可钟游却怎么也没料到身为一颗还需事事仰仗他们做靠山的棋子雷奥提斯居然敢在即位之前就要跟他们划清界线。 “离开即位典礼还不到短短两个小时难不成南齐王陛下想在这个时候对外宣布取消另立新王的典礼?”雷奥提斯仰头大笑“你可别忘了我现在是身负着整个麒麟领地子民的期待而这全有赖南齐王您地奔走辛劳。我还真应该说一声‘多谢’啊!” “你!”钟游被雷奥提斯的嚣张、倡狂的态度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欧内斯特、柯尔德送南齐王出去!”突然之间雷奥提斯便止住了笑声紧接着朝站在门口的欧阳明炳和诸葛纵横冷硬地下令只不过他叫的是两人在妖魔界时的名字。 “你们什么时候……!”钟游大吃一惊地迅转头直到雷奥提斯出声他才觉房内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竟然能使身为王的自己毫无所觉可见对方的修为强到何种程度。 “同样活了四千年没人有理由一定要比你差的钟游。”诸葛纵横斯文有礼地浅笑着回答但那话的内容怕是让人怎么听怎么不舒服。说完之后他优雅对钟游做了个合乎礼仪的手势“南齐王请!” 钟游闻言脸色变了两变最后重重地哼了一声一甩袖愤然离去。但还没等他走到门口就听雷奥提斯冷冰冰地道。 “欧内斯特把门口的守卫给我就地斩了!随随便便让无关紧要的人出入麒麟王的寝宫。如此守卫还有存活的价值吗?!我是嫌今后的刺客本领太低故意给自己找麻烦是不是!” 雷奥提斯的话音刚落连给钟游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只听尖利的惨叫响过两名守卫的脑袋已经骨碌碌滚到了他的脚下。 头颅那惊恐、圆睁的双目呆滞地盯着钟游的眼睛使得一股寒气笔直地冲上他的大脑。 钟游当然不会因为死了两个人而害怕而是此时此地他终于见识到了雷奥提斯做事不留余地的狠辣手段。 “啧不是我说什么欧内斯特你的度也太快了一点好歹要等南齐王走出去了再动手。这样让尊贵的陛下踩着一地的鲜血走出去多不吉利呀。” 诸葛纵横假心假意地责怪道说得好像真有这么回事似的如果他脸上的笑容不要如此刺眼的话。 钟游因为诸葛纵横的话而醒悟过来他倏地回头不敢置信地盯着即将继位的下任麒麟王。 “雷奥提斯!你竟然在即位典礼前夕染血!” “那又如何?不祥吗?”雷奥提斯毫不在意地冷笑着他缓缓步向钟游“还有更不祥的事你知不知道我将会穿着这身战甲参加即位典礼?” “穿战甲即位?!”钟游听完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冷气低吼出声来“雷奥提斯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们费了那么多心血才有今天这场典礼你非要搞砸它不可吗?!” “正相反雷奥提斯陛下就是因为不想搞砸它所以才更要以跟前麒麟王截然不同的形象出现。”在旁的诸葛纵横轻笑出声“南齐王我王将麒麟领从陵尘手里夺回来的可不是为了糟蹋它。为王之道百姓为上。我想这个道理你总该还明白吧。” “柯尔德你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钟游陛下当了四千年南齐领地的王难道这点都还需要你来教吗?”雷奥提斯面似责备实则嘲讽地淡淡一笑“钟游我跟陵尘之间的恩怨不会牵扯到麒麟的百姓。所以待会儿要怎么做你该懂吧?” “……如你所愿!”钟游深吸一口与恨恨地从牙缝中挤出回答然后踩过地上的血泊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你们都布置得怎么样了?”望着钟游怒气冲冲的背影雷奥提斯向走近自己的欧阳明炳询问。 第四章 Ⅱ “一切安排就绪你不用担心冢越那派的人会在典礼中出现。”欧阳明炳一脸平静地答道。这一年多来他们七煞的努力可谓是成效卓著闲坐着挨打从来不是自己这些人的作风。 “如果即位是安排在当初大家刚回妖魔界的时候我们的确斗会不过他们只可惜那时对方正忙着要和朱雀王斗……”诸葛纵横自信地淡笑了一下“而时至今日钟游那些人想赢我们虽不难但怕也不容易!” “那就好。“雷奥提斯语气中颇有疲惫和感慨“即便一直说着不希望你们几个回妖魔界卷入这件事情里可实际上如果缺了你们这场较量我必定是落在下风说不定还会到寸步难行的地步。” “凭我们四千年的交情感谢之类的见外话就不用多说了。”欧阳明炳端正的脸上难得出现带着戏谑的表情“只盼将来见到尧的时候别求我们为你掉了那个腰饰而向他说情就行我可不想直面那小子生气时的尖酸刻薄。” “呃……”诸葛纵横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斜眸睨了雷奥提斯一眼“记得是谁当年曾夸下口说笛在人在笛失人亡?我约莫尧知道这件事情后开口第一句话应该是现在笛子没了怎么你还有脸活着啊?” “你们两个够了没有?”雷奥提斯绷着脸微有怒意地瞪诸葛纵横“用得着你来提醒我尧那小子的嘴有多毒吗?” “谁让你当年好死不死去惹穆峥云尧从来是那种‘对不起他没关系对不起他朋友你就完了’的人诸葛纵横的语气中不乏辛灾乐祸的嘲笑“事后他肯饶过你就已经不错了对你没什么好话是必然的。” 那一次穆峥云重伤到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因此所有人次见识到了平日里温和含蓄向来缺乏主动攻击性的尧一旦认定某个人为敌人可以阴狠、无情到什么样的地步。 虽然最终由亍穆峥云地从中调解尧再心不甘情不愿还是和身为从犯的雷奥提斯和解了没错。但从此以后那个男人最看不顺眼的黑名单里除了萧崎昆外就又多了一个人。 以往相安无事的情形下尧和雷奥提斯碰到一起都能拿“火”力四射的言辞交锋当一日三餐的固定模式来上演。这次丢了穆峥云的笛子恐怕在尧的眼里雷奥提斯已然够得上应该“以死谢罪”地级别了。 “该死的钟游!他还真是会挑东西偷我身上的饰物又不止那一个。偏偏……”雷奥提斯有点头痛地用力摁了摁眉心。 “要不是妖魔界应该没人知道你腰饰地含义我会以为这其中定有什么阴谋在。”诸葛纵横看似随意地笑着说了一句。但事实上这是很长一段时间内他曾有的顾虑。不过后来因为没有更多的理据支持而终止了思考。 “算了目前来说即位典礼最重要。至于尧知道后有什么反应还是等找到他再说吧。”雷奥提斯振作了一下精神苦笑着摇头说道。 “或许你可以幻想如果你为陵尘保住了麒麟领地地完整和独立没准尧会看在陵尘的份上放过你。”诸葛纵横促狭地笑道而那种笑容实在是让人蛮想动手扁他的。 “你也知道是幻想了!”雷奥提斯没好声气地狠狠瞪了他一眼“事关他们四人中的任何一人。尧立刻就会变得异常难缠。指望他善罢甘休?那不如指望四千年前什么事情都没生来得快些。” “昊天时候差不多了。”欧阳明炳出声打断了两人的闲谈。 闻言雷奥提斯和诸葛纵横同时收起了玩笑的表情房内的气氛也在瞬间生了改变。 与自己的好友兼部下两两对视了一眼雷奥提斯俊朗的脸上浮现出淡淡地肃杀之气。 “走吧!” 每一个王都都是它所在的领地最繁荣的城市。 麒麟领地的王都迦楼城当然不会例外。 这段时间内由于麒麟新王即将即位迦楼城内的气氛明显地紧张起来入城的盘查和把守也比过去严格上了许多。 但由于从各地蜂拥而至的贵族骆绎不绝通常一个贵族身边至少需要三个仆役伺候因此所谓的仔细盘查被如此众多的入城人员搅的一片混乱。 这些贵族中有的是受邀前来参加新王地即位典礼。有的是试探新王即位后朝廷的权势走向。 要知道官场上风水轮流转是常事今日阶下囚没准就是明日殿上人更何况这些都是有官位、有封地的贵族所以自然是没有一个普通士兵敢得罪飞扬跋扈的他们。 “这也叫守卫森严?真是笑死人了。不过他们对普通百姓的搜查到真是很严格啊!”迦楼城最出名的花楼“沉香楼”的二楼包厢内一个有着酒红色眼珠的男子淡淡地嘲讽着。 “不要拿你的领地和这里比但话说回来麒麟不久以前都还在你的管辖内怎么培养出来的部下如此地不济事?”坐在其身边的银兰色长男子一点不客气地笑着吐他糟。 “你们两淤所到之处那些普通卫兵若想要济事恐怕是有点困难的。”懒洋洋的调笑出自对面的紫眸男子一头黑亮的长被他用银绳简单地扎起散漫中带有稍许不羁感觉恰到好处。 “哼要是连迦楼城的城门都进不了紫藤殿从上到下所有人都可以给我一起自杀谢罪了!”蓝西洛扬着优雅的笑容吐出的话却是冷心冷情到了极点。 “嗯这么一来从此往后就再也没人敢为你白虎王效命了。”幻化成从前休伊模样的剑麒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现在紫藤殿那些人的命算是保住了但……请给我个理由为什么我们用个餐一定要来花楼?” 世上的花楼全一个样不但饭菜很多都被下过药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勾魂摄魄的异常香气剑麒从进来到现在已经不止呛到一次。当年进入“森之亭”可以说是事出无奈可目前要他花钱找罪受就太没有道理了。 “花楼这种地方人多嘴杂谁都能来所以是隐藏身份也是获得情报的最佳场所。”蓝西洛瞄了一眼剑麒面前压根没被夹动过的菜肴“吃吧就这么一点药只能放倒一些杂碎而已不会让你着道的。” “再说外来的贵族十有**都来了‘沉香楼’因此无论是于公于私我们都没有免俗的必要。”洛凯一只手撑着脑袋盯着全身有点僵硬的剑麒长长地叹气“不过现在想不免俗也不行了没见过有人进了花楼不叫女子陪酒的……” “凯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啊。”剑麒紫眸微微眯起“怎么你后宫那不下五百的各色美女都还满足不了你要你跑外面花楼来打野食?千万别告诉我这鬼地方还有你的红粉知己。” “全天下大概也就只有你会把麒麟都城的第一名楼沉香楼称为鬼地方。”洛凯深感无力地瞟了剑麒一眼“这里的确有我比较喜欢的女子不过我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来的。” 知道洛凯至少还没有被美色冲昏头到主次不分的地步剑麒轻轻地哼了声脸色缓和了些。但是对摆放在面前的“美味佳肴”他还是敬谢不敏。 事实上洛凯会选择来“沉香楼”是因为此地有他在麒麟王都设的众多据点之一。雷奥提斯的即位典礼在不久之后就将举行此刻与其等在住处呆不如上“沉香楼”来监视其他贵族的动静。 “我说……虽然不纳妃子是你的原则但有必要连上花楼都这么正人君子吗?又不是不会演戏……”洛凯望着眉头紧皱坚决抵制花楼中食物的剑麒嘴角浮现出一抹邪邪的笑“不会是……你什么地方有问题吧?” “就算是我有那种方面的问题一不用你关心二轮不到你来验证。”剑麒紫眸微眯露骨的话让洛凯把刚流到喉咙口的酒猛地呛了出来。 蓝西洛露出一个“你活该”的笑容从很早以前他就察觉情爱方面一直是剑麒潜意识中的禁忌。一个连剑麒自己都无法明白却不由自主牢牢遵守着的禁忌一如前任的麒麟王陵尘。 即使在妖魔界王并非一定要留下子嗣但朝中大臣却无不想借着自家被选入宫的女子往上爬。因此外戚的势力争夺向来是宫廷的一大风景然而在陵尘统治麒麟的四千年里无论民间舆论如何谣传朝中大臣如何急迫他全部置若罔闻。 第四章 Ⅲ 陵尘身为麒麟王向来是他说一没人敢说二所以久而久之麒麟王闲置后宫也就成了众人心照不宣的禁忌话题。私下的揣测从来没有间断过可放到台面上却无人敢光明正大地涉及。 但如今青龙王莫名其妙地排斥纳妃外界的舆论恐怕是没这么容易放过他的。为此十多年来蓝西洛曾不止一次地设计硬逼过剑麒然而从来懂得灵活变通的剑麒在这方面却是顽固得叫人莫可奈何。 其间也有很多次双方闹得十分不愉快如果是公事剑麒绝对不容他人干涉青龙领地的内政但因此处牵扯到私事他已是一让再让。终于到最后娜蒂亚和拉卡再也看不下去两位公主联合黑衣将军等人将蓝西洛拦在了他去见剑麒的半途。 “剑麒对谁都温雅如水他并不懂得情爱的特殊性无论娶谁在他而言都是对对方的一种亏欠。或许白虎王对于这种亏欠早就习以为常但是剑麒无法习惯所以还您请高抬贵手。”拉卡用娇柔的声音确切地表明着己方的立场。 “若是外界传出什么不利于青龙王的流言我们青龙王室的人自己会应对。”娜蒂亚的态度十分冷硬“当然假如白虎王觉得我们这些人不足为惧全得罪完了也无妨那大可以继续。只是将来您若还想私下见剑麒怕是有点困难的。” 蓝西洛当然明白驰越宫中黑衣将军对自己已经不是颇有微辞这么简单了如果当下真把两位公主给惹火了从今往后他就不用想在非正式拜访的情况下见到剑麒了因而到此白虎王的逼迫才算是告了一个段落。 “咳咳……你不吃就不吃……用得着挑我喝酒的时候这么说吗呛死我对你没好处吧?” 洛凯一边咳嗽一边抱怨的声音将蓝西洛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嗯。如果少一只整天在我耳朵旁边叽叽喳喳的烦人麻雀算好处的话那就是有了。”剑麒慵懒地以单手撑着额角邪邪一笑“凯你确定自己没有被虐狂地毛病?饭馆里好好的食物不吃跑这里来吃被下了药的酒菜。” “这种程度的药吃下去就会被体内的魔法力分解掉;”洛凯抬头白了一眼剑麒酒红色的眼眸半眯。“你才奇怪明明不至亍惧怕这些药却抗拒如此。” “小心一点总没错的。”剑麒淡淡地回答道。这一次。他们三位王一同秘密来到迦楼城虽无法光明正大参加麒麟麟王的即位典礼但至少可以从远处观望。而假使雷奥提斯真是自己过去认识的人。那一望便知。“我不想节外生枝。” 此时外面大厅的动静渐渐响了起来。有很多贵族都6续地结帐离开看来是典礼开始的时间快到了。 剑麒于是平静地起身在他的周身没有激烈、迫切的情绪波动有的却是一种紧迫逼人压抑得让人无法呼吸地气息。 “剑麒?”洛凯和蓝西洛同时被剑麒全身撒出的低沉感吓了一跳朱雀王试探着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走吧!”回应洛凯的是剑麒和煦得令人心惊胆战的微笑。 碧蓝的晴空。风和日丽。 迦楼城的大街上人头攒动成千上万的民众群涌到明忒宫门外只为等待新任麒麟王出现在城楼上的那一刻。 在麒麟百姓地心目中自从陵尘失踪以后麒麟领地便处在朱雀王蛮横、险恶的操控之下因而使得麒麟近几年来无论经济、治安还是整体力量都在趋向于衰败。 纵使洛凯曾多次为麒麟领地突的事务忙得分身乏术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地办公、思索对策却也得不到丝毫理应有的感激和敬重他所做的一切都被抹杀在他是朱雀王的身份之中。 故而此次雷奥提斯的回归即位。的的确确是成了众望所归。民众们不知有多希望这位曾拥有过十王候选人身份的新王能带他们回到从前麒麟繁华和然地地位。 既然朱雀王已非麒麟当前的掌权者又正值雷奥提斯即将登位之时所以民众对新王的揣测和对朱雀王的诽谤言论自然是以同样的比例和度开始在大街小巷蔓延起来 “原来我一直在以权谋私摆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很不要脸地打压麒麟造福朱雀啊……” 洛凯走在街上听着人群中平民百姓们的闲言碎语脸上始终挂着仿若事不关己般的笑容。对于十数年来自己的努力和辛劳完全被歪曲和抹黑他到是看得很开。 因为事实上来说当一个人身边有另一个人比当事人更处在震怒的情绪中的时候当事人想不看开都不行除非那人有着唯恐天下不乱的恶劣个性。 此时的洛凯当然没兴致成为后者而走在他旁边的青龙王已明明白白地显示出了高涨的怒气所以朱雀王除了低声开口自嘲以外一时还真想不到其它办法来安抚剑麒。 要知道虽然此时路上的贵族不少可剑麒一旦认真起来全身十分自然驰流泻出的不是贵族的贵气而是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以这种明亮、惹眼的气质想让三人继续在人群里隐匿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在听见说洛凯话的语气剑麒知其用意于是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过他的脸色却还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看到剑麒紧紧抿着薄唇双眉微皱有一种深埋表面之下的平静的不悦洛凯反而忍不住笑了出来。除了本性的乐观、洒脱以外眼见鲜少动怒的青龙王为自己感到不平是足以抵消外人流言蜚语所造成的郁结心情的。 “其实剑麒你不用生气。身为王我们下的决策往往是要以一小部分人的利益去交换大部分其他人的利益有的时候就连自己领地的百姓都无法完全体谅又怎能奢望别的领地的民众来设身处地为自己着想。” “有人替你生气还不好?若换作被诽谤诬蔑的人是我某些人怕是不幸灾乐祸已经不错了。“蓝西洛半开玩笑地开口。虽然朱雀王也会三不五时地设计一下剑麒但蓝西洛知道剑麒跟自己之间的嫌隙要远比跟洛凯的来得大。 原本白虎王之所以说这句话不过想调节当前的气氛而已。可惜的是剑麒闻言紫色的眸子中反倒微微流露出了恼意。他侧过头瞪着蓝西洛:“除非你不拿我当朋友否则我可不会厚此薄彼!” “是是!算我不对行了吧?”蓝西洛无奈地朝天翻了个白眼有时候他真觉得自己和剑麒这家伙天生犯冲。不然为何无论他做了什么结果都只会适得其反。 剑麒此刻的复杂心情蓝西洛和洛凯是不可能明白的。 这两位王在距今数千年之前登上王座现在除了印象中笼统的豪华和壮丽以外他们对自己的即位典礼已不复任何记忆。 可是剑麒不一样。 明忒宫外人山人海身穿金色甲胄的麒麟王军在宫门口排成两排维护着民众们的秩序。 城楼上由几百名乐师组成的皇家乐队齐声奏响喜农的杀章乐声似乎能够响彻迦楼城的每一个角落。 宫门外的百姓被这种大肆渲染的撩动人心的气氛所影响随着宫内巨钟钟声的层层激荡人群中开始有人欢呼然后仅在短短数秒之内欢呼声已是响彻云霄。 这一切跟十年前青龙新王即位的时候简直是天差地别。 当年剑麒即位青龙的民众里没有人祝福没有人欢呼更没有人信服有的只是猜忌和抗拒。甚至还被北景王那派的人煽动在城楼下聚众闹事质疑新王的种族和身份对承袭王位的合理性。 即便是在已经登位之后朝中大臣依然步步紧逼稍有差池都有可能会引内战。 于是丝毫不懂如何打仗的年轻王者被迫率十五万大军亲临前线为夺回被魔兽族占领了数年之久的两座边境城浴血而战。 这其中包含了多大的风险只有剑麒自己知道那时只需走错一步结局就可能是死无葬身之地。而在“无回森林”他也确实差一点再也回不来! 十年!他付出了十年呕心沥血的努力才换来音龙领地目前稍稍平稳的局面。这十年来除了能够直接辅佐他的黑衣将军等人外也就只有蓝西洛和洛凯这两位偶尔会出些状况但绝对是友非敌的王在帮他。 第四章 Ⅳ 因而当剑麒亲眼目睹了麒麟民众面对雷奥提斯的即位作出高度雀跃和信服的反应时他内心涌现出的感慨以及对蓝西洛和洛凯给予自己支持的谢意使得他对白虎王的那句玩笑尤其反感。 这时宫廷内部的加冕仪式似乎已经完成了因为明忒宫的城墙上渐渐出现了一队由众多护卫簇拥而出的人。 为的男子头戴灿烂的王冠身穿一套耀眼至极的金色铠甲深蓝的短迎风翻飞显得那么桀骜不驯。 在他的后面紧随着一行七人其中一名是即使从远处分辨也能因对方的曲线而判断出性别的女性。 那七人之所以如此引人注目是因为他们不同于其他朝臣一般需要于麒麟王之后保持一定的距离。七人中除那名武将打扮的女性是在麒麟王左侧以外其余六人分两列站在麒麟王身后。 只一眼所有人便都能明白他们即是传说中当年陪雷奥提斯一同离开妖魔界的七名忠心部下。 当麒麟王身影出现城楼上的刹那城下民众的欢呼声瞬间变得更为宏大简直如同山呼海啸一般爆出来。 “麒麟王雷奥提斯陛下!” “雷奥提斯陛下!” 在一片好像能使大地颤抖的震外积聋的欢呼声中当然不会包含蓝西洛、洛凯和剑麒的声音。事实上挤在人群里的蓝西洛和洛凯见到这等声势全然不屑地撇了撇嘴角。 因为他们有理由认为若十年前剑麒登位时拥有的是和雷奥提斯旗鼓相当的身份那么凭借“冥幽森林”以及“落月城”事件里的功绩青龙民众对其地拥护断然不会比现在麒麟民众对雷奥提斯的差。 想到这里。两位王一同默契地偏过头去将目光落在站在他们身边的青龙王身上。 然而令他们感到疑惑的是此刻的剑麒仿佛失了魂般正目不转睛笔直地瞪着城楼上挥手以回应民众热烈欢呼的麒麟王那晶莹的紫眸中有着震惊和不敢置信。 “昊天……” 陌生的名字自剑麒口中轻缓地吐出让蓝西洛和洛凯同时一凛。 城楼上雷奥提斯地动作在瞬间僵硬了下。 “昊天。出了什么事?” 感觉到身边的雷奥提斯气息陡然一变西门流霜警惕地抬问道。 “不没什么。” 雷奥提斯神色冷静地摇了摇头。方才他只是因为城楼之下的人群中传来一股异常强烈地气息而本能地提高了警觉但转念一想随即整个人便放松下来。 先不说即位大典上麒麟王军里三层外三层守卫森严。光是皇室亲卫队的近身护卫一个个就在他附近如果白虎王等人真自不量力地在典礼上安排了刺客。那绝对是讨不到好去。 更何况此时他背后站的不是别人而是那六名跟自己相处了四千年地挚友所以假如能够选择雷奥提斯反到希望白虎、朱雀两位王会愚蠢到在这种时候派刺客行刺因为如此一来自己便可趁机杀一儆百威慑众臣。 “昊天。”读懂雷奥提斯心声的西门流霜轻轻地微笑起来。“如果蓝西洛他们有胆在典礼上派出刺客就让他们尝尝我麒麟新王地厉害。” “那是当然。”雷奥提斯冷冷一笑转过身他全身刹那光华闪现。 当代表麒麟王印的幻兽优雅而威风凛凛地站立在城墙上时宫门外的人潮中立刻爆出了越加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一片欢欣鼓舞的白热化气氛中谁都不会留意到有三人悄然离开了狂喜的人群。 雕花如艺术品般的巨型石柱支撑着青龙王宫。 议事殿外沙帝斜倚在走廊地柱子旁。 驰越宫的议事殿四面环水仅有四条狭窄的石径连接主殿周围的回廊。 此种建造方式使得只要在那少数通道上设置足够多的守卫就能确保殿内商议的重要机密绝不会有外泄的可能。 这时。风将石径另一端模糊的说话声传了过来紧接着廊上响起了在沙帝听来十分熟悉的稳健脚步声。 “我说你什么鼻子啊陛下刚回宫就能嗅到这里来。”沙帝抬起头还未看清来人就一边笑着一边出口调侃。 果不其然从背光处走出来的是青龙年轻地近卫军长官奥希斯此刻的他虽没穿那套具有象征意义的黑色铠甲却仍挑了同色的便服。 “陛下一回来就进去了?”对沙帝的调侃全然不加理会奥希斯锐利的视线直盯着议事殿紧闭的大门“连你也不得入内?看来这事非同小可不知道那两个麻烦的家伙又想要密谋些什么!” 沙帝无奈地茸耸肩苦笑着叹了口气。每一次白虎王和朱雀王的到来对他们几个而言的确都不啻为一场灾难。 就拿前段时间的事来说那两位王要求青龙王陪同其一起前往麒麟领地王都参加麒麟新王的即位典礼。虽然整个过程只是远观但在目前雷奥提斯已经公开排斥原麒麟一派其他几位王情形下他们的举动还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为此可以说宫里知道内情的人这段时间从没睡过一天安稳觉。由于三位王的魔法力高强幻影移行的距离远远出众人所以奥希斯他们根本无法跟随前去只得传讯命令沿途的“暗流”成员接应。 这也或许就是奥希斯一接到青龙王回宫的消息便会立刻赶过来觐见的原因。 因为无论是十年前在“无回森林”生的事情还是阿迪特王子地事情都让他们几个深深地放心不下青龙王。 看了一眼沙帝。奥希斯摇摇头站到近卫队长官的身旁决定一同等待青龙王出来。 远处苍白的月光印在水面上风轻轻地吹拂而过涟漪将圆月击成无数碎片。 与此同时议事殿内的讨论正陷入僵局殿内的空气冷得可以与冰窖相较。 “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剑麒的紫眸迸射出前所未有的寒冷连洛凯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真正被惹怒时的样子。 “我的意思很明确。你凭什么能够确定雷昊天在人类界接近你们的目的并非是为了夺位?!现在他才刚即位就公开排斥我们几个原本的居心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蓝西洛的语气咄咄逼人。一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白虎王天性多疑自然不会像剑麒想得那么乐观。 “我说过现在地昊天根本就不认识我!而他会投靠另一派。多半是认为我们绝不会承认他麒麟王的身份!” 青龙王俊美非凡地脸庞笼罩着一层厚厚的寒霜他丝毫无法赞同蓝西洛的观点。 “你站在他的立场上考虑一下。今天如果不是有我在即使他先来找你们你们有可能会同意他登上麒麟王座吗?” “剑麒!”洛凯明知类似的揣测是犯了剑麒的大忌但有些话却还是不得不说“你才认识雷奥提斯多久?你真的能确定他的野心和心机仅仅如你所了解的那般吗?” “凯人是会变的!你们认识的是四千年前的他而我才跟他分开二十多年。你认为我们双方谁更可能了解现状?!你们口中的陵尘在很多情况下也非我所认识的承宇不是吗?” 即使过去在人类界自己跟雷昊天之间的关系并不太融洽剑麒也无法忍受有人做出这种假设。 更何况除却雷昊天以外对方身边的欧阳明炳等人是从小照顾他到大跟他亦兄亦友的挚友。 因此剑麒绝不信那八人会如此轻易地背叛过去背叛他! “我从来就知道昊天野心很大!他是天生地王者拥有我所没有的属于高位者的狠劲和绝情。我相信。如果当年继承青龙王座的人是他则根本用不着花十年的时间来平定!” 剑麒的话让另外两人顿时变了脸色就连鲜少怒形于色的洛凯这时脸色也不禁难看到了极点。 “剑麒!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你是堂堂的青龙王身为一个王者竟然坦言自己没有当王的天赋!这种话假如传到有心人耳朵里足可以把整个青龙搅得天翻地覆将你十年的努力毁于一旦。” 见洛凯都动怒至此剑麒深深地吸了口气十分疲倦地朝他挥了挥手阻止朱雀王再次开口要他听自己说。 “凯我并非自卑或自惭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我更从未后悔过自己的处事方式只因我不希望看到青龙朝中出现血流成河的情景。承宇说过王是即使踏着无辜者的尸骸也能面不改色的人关于这点我很有自知之明。” “嗟!陵尘那家伙能不能别因为他自己是天生的暴君就总给你灌输错误的思想全盘否认仁君存在的必要性啊?” 了解到剑麒不是面对雷奥提斯的强势产生了退怯感洛凯立时松了口气。白虎王闻言脸色也逐渐平缓下来蓝西洛的唇角微扬三分安慰七分调侃地轻声笑道。 “凯说得没错就算你的自觉性的确比较差也不能就此否认你是一个好的君王看看青龙那群死心塌地的朝臣就知道了。” “请问你这是在骂我还是夸奖我?”剑麒甩了个白眼过去似笑非笑道“暴君?你们两个有胆子去当着他面说说看背后论人是非是小人的行径。” 见殿内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些洛凯于是开口说道:“剑麒无论目前雷奥提斯究竟怎么想光我们在这里猜测是没有用的你能不能想办法让他知道你是谁?” “昊天现在是跟另一派联手利用对方的同时他自己也被反牵制想见到他太困难了……” 剑麒略微皱眉即使在即位典礼上没有看到冢越一派的王出场他也不会就此认为麒麟的新王已能掌控大局。如果弄巧成拙的话说不定会给雷奥提斯带来额外的麻烦和危险。 “但我们总不能放任雷奥提斯与这边为敌吧?” 蓝西洛的语气隐隐有着焦虑因为麒麟新王究竟倾向哪方对他而言十分重要。如果位于朱雀和白虎之间的麒麟偏帮另一派则会给白虎王造成不小的负担甚至是危机。 “如果我修书一封你紫藤殿的人有没有可能避过钟游等人的耳目直接交到昊天手里?”剑麒沉吟了一会儿望向蓝西洛问道。 “应该可以只是你有办法让他相信你的身份吗?”蓝西洛可不会天真到以为雷奥提斯会轻易相信自己送去的书信。 “当然有。“剑麒淡淡地笑了一下起身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信“我在人类界的时候不叫萧剑麒看到我过去的名字昊天就会知道我是谁。” 看到剑麒将信一式两份但只把其中一份交给自己蓝西洛忍不住撇了撇嘴角。 洛凯见状不由地笑了出来他走过去打开议事殿的大门本是想让近卫队长官沙帝把“暗流”的主人叫来却没想到黑衣将军早已在殿外等候多时了。 “陛下有何吩咐?”奥希斯走进门照例对着三位王行礼后问道。 “务必要把这封信送到麒麟新王手里!”剑麒将手中的信递给黑衣将军。 “遵命!” 见蓝西洛手中拿着和自己一样的信奥希斯冷冷地笑了下转身走了出去。 第五章 Ⅰ 房间的四面都是坚硬的石墙只有一条密道可以通往外面。 在这样的密室里共有三个人。 其中一人已经失去意识倒在了冰冷潮湿的地面上剩下那两名是穿着深色华服的男子。 “嗟!前两天才来一个今天又来一个当真以为我南齐王好欺负不成?!”钟游冷哼一声虽然面上无甚表情但语气中不乏怒意“如此看来低调处死先前那人的决定果然是错误的!” 事实上若非德威卡亲自出面下令钟游本不会轻易处死被抓到的紫藤殿成员所以这时候南齐王的话里是潜藏着怨恨和责怪的。 “怕什么?来得再多也不过是送死罢了。”冢越王平静地浅笑了下他知道钟游这么说是在暗中埋怨自己:“不过我想应该是不会再有人来了。” “你凭样公这么肯定?”听到德威卡这么说钟游顿了一下暂时歇怒的同时试探性地问道。 “凭借我能知道的而你不知道的所以这么肯定。”德威卡看着钟游微笑随意地轻轻拍打着右手上白底金边的信件。 那是一封印有青龙王室印记的信信封右下方的署名为“尧”。 “尧是谁?”看到冢越王时不时的看着这个名字面露冰冷的浅笑钟游自然能猜到此人就是整件事的关键。 “无可奉告。”德威卡头也不抬轻描淡写的就绝了钟游的提问。 “那……你就不怕雷奥提斯和萧剑麒真的有在暗中勾结?”猜想上一个问题可能涉及机密于是钟游退一步再问。 “仍旧无可奉告。”冢越王抬他俊美的脸庞上充满了嘲讽和不屑的笑容。 “德威卡我们算同盟吧?!”连续遭到两次拒绝钟游的眼神瞬间开始变得危险起来“我可不是你手下随意差遣地狗!如果你非要将我排斥在外。那很抱歉今天你也别指望拿到你想要的!” 看到此刻南齐王怒容满面的样子德威卡不由地轻声笑了起来。他怎会不明白这其中钟游的愤怒最多只占三成另外七层全是虚张声势的狡猾试探。 “钟游很多事情不知道才能活得更长。”德威卡的话语中带着丝丝彻骨的阴寒但下一秒他又用无关紧要的语气说道“其实也没什么。这封信是我用来挑拨离间的一个道具而你即将给的东西是另外一个道具。” “你想挑拨谁?萧剑麒和雷奥提斯?”钟游知道德威卡是同时在警告和安抚自己。而在得不到更多具体信息的情况下。他便只能靠猜测毕竟没有人敢在冢越王面前造次。“难道上次地笛子也是……” “南齐王这么聪明剩下的就自己去想吧。”德威卡慵懒一笑。淡淡打断钟游的提问“不过话说在前头。假如我往后的计划是因你泄密而导致失败我想后果……你该懂的哦?” “……我了解!”钟游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从德威卡那里得到情报就必须接受他相应地威胁。所以今后自己必须在这件事上多加留意以免明明是其他人坏的事冢越王却将责任归到自己头上来那下场可真的会生不如死。 “很好。现在可以把我要的东西给我了吧?”明白钟游已经受到自己的控制德威卡满意地笑了起来。 “给你。”钟游从内衫中拿出一封信递交给冢越王“这是我命人根据一年多来雷奥提斯每次跟我们往来书信中的字迹描下来的绝对可以以假乱真。只是雷奥提斯即位后就把麒麟宫廷地御用文书用纸全换了这封信怕是会被看出破绽。” “没关系。”德威卡淡淡一笑伸出右手接过用质地精良的皇室专用信纸书写的信“有这个就足够了!” “没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了。”钟游说着站起身走之前他低头扫了一眼那个倒在地上的“暗流”成员。“他……” “交给我处理。” 德威卡不容反驳的声音冷冰冰地响起钟游再不甘愿也只得点点头转身往秘道的方向走去。 连第一封被缴获的密信都让德威卡强行烧毁了南齐王在此事上自然是没有掌控权的。 秘道地出口慢慢打开又缓缓合上。 直到石门出“砰”的一声完全关闭德威卡才离开座位将手中的两封信和从怀里掏出的青玉笛一齐放到离得很远的石桌上然后再返回原位坐定。 这时先前昏迷倒在地上的那个“暗流”成员微微“唔”了一声似乎是有苏醒的迹象。但下一秒只见一道妖艳的红光脱出冢越王的后脑如同闪电般往他那里窜去随即男人出了一声短促而凄厉至极的惨叫紧接着房内便声息全无。 与此同时冢越王也仿佛失去了意识般软软地倒在椅子上。 过了片刻从德威卡的那个方向传来了细小且急促的喘息声从其嘶哑的呻吟中可以得知他正拼命地压制某种痛苦。 “怎么?偶尔放你体验灵魂的自由你却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不知何时原先那个“暗夜”的成员已经清醒并且起身走到德威卡的跟前但其口气却是和之前的德威卡一摸一样。 “啧啧身为希瑟亲自挑选加封的冢越王你还真是有负十王的名声。” “别得意……得太早……”真正的冢越王用痛苦万分的喑哑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从齿缝中挤出支离破碎的词句:“天帝……你迟早会有……报应的!” “报应?凭你也配跟我谈报应吗?”被称为“天帝”此刻正附身于另一人的灵魂借由对方的肉身傲慢地笑着“这四千年来你我共用一具身体我所有一切你都知道连创世古神定下的规则都奈何不了我你说谁能给我报应?” “共用一具身体?!哈……哈哈……”德域卡用干涩的声音笑了两声突然之间他的双眼迸出刹那光彩“这是我的身体无论生死都是我的!而你不过是一抹没有依附的游魂!” “德威卡……”“天帝”走上前去轻声细语的呼唤声中带着阴森“今后说话前要动动脑子我不会攻击你的身体因为我还是要回到‘这里’来的但如果有下一次你就等着元灵俱毁的下场吧!” “元灵俱毁?你会打算让我元灵俱毁?”德威卡用尽全身的力气挤出讽刺的笑容“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动用一具尸体和控制身体本身的灵魂是截然不同的!如果我元灵俱毁后你还能用这具身体的话你早就这么做了!” “德威卡我讨厌你的自以为是!”“天帝”沉默了半晌露出狠毒的微笑“收回前言就算我还要回到这具身体你也必须得受到点教训。”说完他重重地抓起德威卡的左手手臂。 而事实上冢越王的身体由于遭到“神谴”的侵害那里衣袖低下的皮肉早已都溃烂见骨。钻心的痛楚如巨浪般袭来德威卡紧紧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出惨叫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流下直到最后半昏死过去。 “如何现在明白了吧?不该说的事还是不要说的好。”“天帝”放开德威卡冷笑着任对方虚脱倒在地上“后悔了吗?假如当年你没那么贪心想吞并麒麟一派成为妖魔界的主宰就不会和我定下那种契约也便不会落到现今下场。” “我从来……不曾为……我的野心后悔过……”德威卡虚弱但坚定地吐出回答“就像四千年来你从未后悔过……为伤害斯塔西卡而付出的代价……我只不过是选错了方式而已……” 四千年前妖魔界的十王正式分为两派。待两派的格局定下以后德威卡实际上心里是很不服气的。 因为早在妖魔王指定十王的初期冢越王就十分不满麒麟王位的人选。 德威卡和当时妖魔界的很多人一样认为比起处事低调而随心的陵尘出挑强悍的雷奥提斯更合适当王并且内心已经期待与之较量很久了而陵尘的出现破坏了一切。 更让冢越王感到气愤的是自来体弱多病的陵尘竟轻易被妖魔王赋予了完全不输于他的力量。 陵尘一蹴而就的强大力量让德威卡产生了一种对方是借此才能够跟靠实力一步步走上来的自己比肩的错觉。 这对向来有着高傲优越感的冢越王来说无疑是一种耻辱。 第五章 Ⅱ 所以当另一界的创世神“天帝”的灵魂对冢越王出邀请提出以灵魂寄为交换条件帮助他打败陵尘的时候德威卡虽然有过犹豫最后还是答应了。 在其意识中既然陵尘是靠着妖魔王给予的力量才胜过他那他利用别的神的力量反击也不是错。 而等到“天帝”的灵魂真正进入到冢越王的身体完全了他之后德威卡方知道陵尘到底是谁明白了妖魔王为何要完全没有名气他为王更了解到另一个无人知晓的名字----天界的回归天使长斯塔西卡但那时一切都已晚了。 “斯塔西卡吗……”似乎回归天使长的名字让“天帝”高扬的情绪缓和了一点他的眼中露出一种罕见的迷茫但只是一闪而逝“全是他的错我最讨厌背叛者!的确我从不曾后悔为伤害他而付出的代价!” “天帝”的语气中充满了恶毒的恨意身为他创造出来的生物身为天界的三大天使长之一斯塔西卡已是位极人臣要什么有什么然而回归天使长却还不知足地煽动另外两位天使长一同背叛他。 对“天帝”来说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饶恕的罪行。从斯塔西卡背叛自己的那天起他就誓要让其知道违抗创世神的下场。叛乱失败以后虽然斯塔西卡曾一度为他所俘但最后却还是让那个狡猾的男人给逃了。并且一逃就是整整四千年! 想到这里“天帝”不禁怒意丛生恨恨地握紧双拳。过了片刻他才平缓了愤怒的心绪转身走向放着信和笛子的桌子。将三样东西都揣入怀里后他走到秘道口打开了机关。 “我将以这具身体主人的身份前去青龙领地见你而你就在这里慢慢享受‘神谴’的滋味吧!别妄想逃出去你逃不掉的就像斯塔西卡一样无论有多少人甚至是神在帮他最终还是逃不出我的掌心!” 阴狠的话音落下石门关上的声音传来隔绝了内外。 密室内有着干粮和清水也有和外界相同的秘密出气口。冢越王明白“天帝”离开的这段时间自己是必定要被囚禁在这里了。 且不说这密室并非德威卡下令建造所以他不知道打开机关的方式。就算能侥幸逃出去之后也一样抵御不了“天帝”回来时的灵魂入侵。 德威卡的脸上泛起一丝苦笑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指的多半就是他目前的这种状况吧。试着移动一下身体左臂的剧痛立刻牵连神经传遍全身让他出沉闷又无助的低吼。 如此痛楚往昔日日夜夜都停留在“天帝”的身上这让德威卡在憎恨、诅咒着“天帝”的同时内心深处却不由地升起了一种对其忍耐力的佩服感。 情愿承受这种非人的折磨放弃自己创造的世界跨过空间从天界追到妖魔界也要报复斯塔西卡对他的背叛。 那位神的执念还真不是普通的深啊…… 起弓搭箭拉弦放手! 银色的长箭破开空气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稳稳插进远处箭靶的红心。 “箭艺最讲究是心境。心静手定箭才能准。但有时箭准心未必静。所以真正的箭艺并非是射准就可以的。” 很久以前当还是少年的他跟随安陵无痕学习射箭的时候曾被这样教导。 青龙王放下金白相间的长弓幽幽地叹了口气。有多少年了他不需要靠射箭来安定情绪? 可自从得知新任麒麟王是雷昊天的那天起剑麒的内心便充满了难以形容的不安感久久无法平静。 虽然当蓝西洛和洛凯猜疑雷昊天根本已经背叛他的时候青龙王的言辞之中对其有着实足的。但事实上剑麒是无法给予那个曾经背叛过他们五人最后导致穆峥云重伤的男人以更多的信任感的。 当年若非后来有穆峥云替雷昊天开口求情剑麒绝对会将其列为拒绝来往户更何论接纳他为己方的好友之一。所以青龙王和雷昊天两人的恩怨其实只不过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逐渐冲淡了可双方之间的裂痕却从来都没消失过。 正当剑麒陷入沉思时靶场的入口有卫兵奔入通报说是白虎王与朱雀王已守在前殿的议事厅。 这么快就有消息了?剑麒收敛了心神微微自嘲地笑了笑因为一瞬间他现自己竟然不想去面对有可能带来坏消息的蓝西洛。 没想到向来号称勇于面对现实的自己也会有产生逃避念头的一天啊剑麒苦笑一声摇摇头迈开脚步往议事厅走去。 仿佛是立刻验证了他不祥的预感般前脚才踏进议事厅剑麒旋即就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头。他收敛了脸上笑容淡淡地看着洛凯:“生了什么事?” “还未可知的事。”洛凯转过头紧紧地盯着剑麒看了一会儿正色道:“我只想问一句如果雷奥提斯决定与你为敌你会怎么做?” “我会怎么做?”剑麒略微蹙眉素来清澈的眼眸中此刻是一片令人看不清他情绪的深紫色“我认为你真正想知道的应该是我会不会与他为敌能不能对他痛下杀手吧?那封信已经有结果了吗?” “尚未。”之前一直沉默着的蓝西洛直到这时方才开口。由于失了脸上惯有的温和笑颜白虎王外显的淡漠令人感受到一种直观的冷酷。“我的人没能躲过钟游的暗算死在了麒麟。现在唯有期待‘暗流’那边有消息了。” “在下以为若只是单纯‘期待’我方的消息您今天恐怕就没有亲自来一趟的必要了!” 平静的嗓音里夹带了暗中的嘲讽黑衣将军挂着冷冰冰的微笑步入了议事厅。身为青龙的近卫长官、青龙王最信任的数名臣下之一奥希斯拥有可以不经过通报就直接入宫见王的资格。 黑衣将军笔直走到剑麒跟下跪下行礼然后又转到蓝西洛的面前鞠了个半躬:“见过白虎王陛下。”如果是往日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奥希斯绝对不会对着蓝西洛行礼。所以现在黑衣将军这一礼带有十分明显的示威味道。 因为奥希斯明白白虎王必定是收到了“暗流”取得回信的消息才会赶来青龙的。别的领地的王竟然能比自己更早得到消息可见对方获得情报的能力之强这让黑衣将军气得咬牙不已也是奥希斯今天会分外挑衅蓝西洛的原因。 “没错本王的确是听说‘暗流’的使者带回了麒麟王的信所以特地来听结果。”蓝西洛一扬同样报以冰冷的微笑“黑衣将军好本事短短数年内训练出的部属便能胜过我紫藤殿的菁英。” “好说白虎王陛下大可不必妄自菲薄只须记住并非紫藤殿办不到的事便没有人能办成即可。”奥希斯冷笑。 虽然在紫藤殿一开始就败北的情况下对于本次“暗流”的成功黑衣将军内心除了骄傲以外也的确感觉到些许的出乎意料----在白虎紫藤呆过的奥希斯当然不会盲目自信----但此刻他必定是不会表露在脸上给蓝西洛看的。 “你的话本王会记在心上。”蓝西洛轻扯唇角金色的眸子中带着虚假的笑意:“不过本王想提醒黑衣将军的是当你忙着逞口舌之快的时候你敬爱的陛下正在等结果!” 奥希斯愣了一下他本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可现在被蓝希洛抢先说出来却令其十足地难堪。但此刻若还争辩就真的有本末倒置的嫌疑了。于是奥希斯只好暂时忍下这口气转身对剑麒道。 “禀陛下‘暗流’使者已在殿外等候!” “让他进来。” 青龙王俊美无俦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剑麒觉得此刻自己内心空荡荡的什么都感受不到。 就连方才奥希斯与蓝西洛那么激烈的言辞交锋都无法带动他的情绪。 上一次有这种诡异的灵魂被抽离感是在好友们遇袭之前的数分钟。是以突然之间剑麒身体本能地产生了一种几乎令他反胃的不适。 连续深呼吸了好几口气青龙王硬是强逼着自己把视线转向议事厅的大门。 进来的那个人穿着“暗流”特制的黑色制服男子径直走到剑麒的面前单膝跪下双手向上托起一封精致的信件。 第五章 Ⅲ “臣参见陛下!这是麒麟王雷奥提斯陛下给陛下的回信。” “起来吧!” 剑麒一边吩咐一边伸出手。刚一接过他的心便随着手中异常的信件质量一起沉了下去。 这……不该是一封信的质量啊……攒紧掌中的信清楚地感受到内部那圆柱形的物体剑麒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麒麟王还有没有说别的?” “没有。”男子简明扼要地回答道。 剑麒瞪着信看了几秒用力咬了咬牙他明白有些事情即使再不想面对也必须是要面对的。 动手拆开信封剑麒把信倒转过来毫无意外的一支小小的青玉短笛滚入他的掌心。 然而紧接着落下的不仅有麒麟王雷奥提斯完整的回信还有一些碎裂的纸片随着议事厅内缓缓流动的空气飘落在地上。 那是剑麒的去信写有他刚劲字迹的信纸被无规则地撕成了碎片。 碎裂的不是纸是人心。 刹那间大厅内鸦雀无声。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揪紧了众人的心一种不是痛但比痛更令人难以承受的闷绝感俘虏了大家。 旁观者尚且如此更何况当局者的剑麒?然而当蓝西洛他们把注意力转移回剑麒那边时却意外地看见青龙王的表情与先前并无二至。 “真的是被你料中了呢。” 剑麒看都没看一眼地上被撕碎的去信他只展开雷奥提斯的回信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抬头望向蓝西洛温雅地笑道。 “怎么说?” 剑麒反常的样子令白虎王从内心深处冒出一股寒意。仅仅几天以前即使稍稍怀疑雷奥提斯背叛都可能招来这个男人的激烈反驳所以事到如今要他怎么相信青龙王没有受此影响。 “给你。”剑麒浅浅一笑走过去把信送到蓝西洛手里又复解释道:“这支笛子是当年他和峥云交换的信物也是他对我们许下的承诺。” “‘今时今日夺位已成此物何用?雷昊天上。’……这是……!” 初见这十六字连蓝西洛都感到震惊他万万没料到雷奥提斯会狠绝至此。竟能对往昔的挚友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来! “昊吴曾说过‘见物如见人’……”剑麒的声音是那样的幽远仿佛他已不存在于这个空间似的“‘以灵魂起誓不离不弃’好一个‘以灵魂起誓’。难道你的誓言就是以这种方式来兑现的吗?” “剑麒!”洛凯的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慌这不是他认识的剑麒他认识的剑麒至情至性决不可能在面对当下情况的时候依旧冷静如夕除非青龙王是在极度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原来昊天……你真是为了麒麟王座才来接近我们的啊……”此时此刻剑麒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早听不到洛凯在说些什么了“你不光再一次骗了承宇骗了我更骗了峥云……我真后悔当年为何要原谅你!” “剑麒!” “陛下!” 朱雀王和黑衣将军同时上前因为刺眼的鲜血正从青龙王嘴角悄然流下然而剑麒却仿佛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依旧笑得那么平静。不过此刻笑容只能带给众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而已。 “剑麒!”跟青龙王近距离接触的洛凯终于看清这个男人紫眸深处有着满溢的绝望。那种撕心裂肺的悲伤因不敢置信而挣扎、犹豫的痛苦洛凯不是没有领教过何况被臣下背叛和此刻剑麒被雷奥拉斯背叛的性质又截然不同。 按照之前青龙王的反应推测洛凯敢肯定在人类界时雷奥提斯和陵尘几人的关系已经熟稔到了普通人难以追及的地步。剑麒虽然个性温和不激烈但却是一个极重感情的人自己深信的好友背叛对他而言无异于灭顶之灾。 青龙王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剑麒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想要阻止体内的魔法力造反但此刻这已非他力所能及。 如针扎般的痛在胸口慢慢聚拢密集的痛楚让青龙王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来稳住自己的身形可却是徒劳。 悲痛混乱了剑麒的感知使他无法准确判断周围的人或物。好在这时洛凯和奥希斯都在其身边于是两人合力将青龙王扶到一边坐下。 “剑麒!”蓝西洛也快步走了过来可对目前的情况他亦是毫无办法。 触目惊心的红色还在不断涌出剑麒拿手紧紧捂着嘴鲜血就从他用力到白的手指缝中一滴一滴地滑落掉在雪白地毯上晕开化成最艳丽的花朵。 悲怆的绝望的气氛蔓延在议事厅内。 当两位王以及黑衣将军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青龙王身上时谁也没注意那个送信来的“暗流”成员脸上露出了一丝阴森而满足的微笑。 斯塔西卡我创造出来的最优秀的回归天使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这种滋味你也品尝一下吧! 凝视着剑麒伤心欲绝的样子“天帝”在内心深处默默地想道。 “既然都不打算插手那你们回妖魔界来做什么?” 一位美丽至极的女性看着坐在她对面的两名男子用悦耳的声音优雅地问道。 放置在桌子中央的水晶球上正静静地浮现出剑麒接到回信痛心吐血的一幕。 “怎么不插手就不能回来吗?这是什么逻辑啊尤莉希尔。” 其中一名穿着黑衣的男子笑着回答他脸上的表情十分无辜只是那双充满算计的皮肤眸出卖了他。 “好歹这里也是我创造出来的世界不偶尔关心一下我怕会遭‘神谴’呐!” “凭你还需要怕‘神谴’吗?”尤莉希尔绝艳的脸庞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四千年才回来一次的确是‘偶尔’啊不过希瑟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回到妖魔界我十分介意你打扰到我的生活。” “不要绝情嘛尤莉希尔女神。”希瑟毫不在意对方的冷淡自顾自地笑道:“我连宫殿都已经让给雷奥提斯了难道你忍心让我们两个云‘冥幽森林’幕天席地与妖兽为伍?” “你们两个的死活和我无关。”尤莉希尔温柔地轻笑起来但跟这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她眼中的冷酷“还有不要叫我女神被你囚禁于这座森林上万年的我现在只是众人口中的魔女。” “嗯时间过得可真快一晃眼都上万年了你说是不是妖王尤莉希尔陛下?”希瑟笑容满面地看着对面的女性末了还特地补上一句“我可没有叫你‘女神’哦。” “希瑟。”尤莉希尔冷冰冰地一笑倒也看不见太生气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对这个男人怒根本不会产生任何任用“你的个性还是跟四千年前一样恶劣。” “事实上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旁边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埃特这时方才出声插话“但仍要麻烦请收留我们直到事情结束毕竟整个妖魔界能避开‘天帝’视线的只有分别守护着‘天脉’、‘地脉’、‘人脉’的三大森林而已。” “还是魔兽王陛下知道礼数。”埃特的话令尤莉希尔抛开了不高兴的情绪她淡淡地笑道:“想住就请便吧反正等这件事结束我也能自由了。”说完她对希瑟望了一眼“魔王陛下应该不会食言吧?” “我何必食言?反正到时候支撑这个世界的力量将不再是由我供给。”希瑟慵懒地取过桌上有点像葡萄的青色水果塞了一粒进嘴里咬下“真甜我想尧应该会很喜欢吃这个。” “现在的尧恐怕是半点胃口都没有的。”面对从来不知道正经是何物的友人埃特重重地叹了口气“‘天帝’太聪明他让钟游在昊天他们回来妖魔界的第二年才偷那支笛子过了一年都没事昊吴的警觉性自然低了很多。” “就算警觉性再高也不会有用。”希瑟略微打了个哈欠拿手撑着头的一侧懒洋洋地倚在沙上“钟游偷不到他还能自己动手无非是多遭点‘神谴’罢了为了报复斯塔西卡‘天帝’已经疯狂了那人什么都不会在乎。” “值得吗?”埃特闻言沉重地摇了摇头“丢下自己的世界不管跑来妖魔界当一抹流魂为了看尧饱受折磨的样子甚至不惜扮作青龙领地的臣子对着尧下跪。这种执着真是可怕得让人不寒而栗。” 第五章 Ⅳ “你又好得到哪里去?”希瑟斜过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即使被自己创造出的生物逼到绝境也不忍让其毁灭。为了让他们能继续存活竟甘愿消耗元灵若非我现得早你必定魂飞魄散这种执着怎么看也不亚于‘天帝’。” “至少动机不同。”埃特淡淡地回道明白四千年前好友是花了多大力气才勉强捞回自己一条命他轻叹了口气“你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坚决把纳入自己世界的魔兽一族排斥在妖族和魔族之外?” 希瑟创造的是当前妖魔界的前身创世初期的高阶生物也单纯只有魔族这一支。后来因为别的原因尤莉希尔创造的妖界和埃特创造的魔兽界才会跟其合并这个世界也才会变成魔族、妖族、魔兽族混居的状态。 而从现在的命名上就能得知希瑟根本从未承认魔兽族是自己的子民。曾经的魔王现在的妖魔王剥夺了那支掀起叛乱导致好友重伤的种族同身为妖魔界子民的权力给予他们的是最贫瘠的土地和最恶劣的生存环境以示惩戒。 然而事实上对于好友的这种处理方式埃特一直是抱着不赞同的态度的。因为魔兽族的寿命远较魔族为短所以当年犯错的魔兽族人早已化做烟尘。要他们毫不知情的后代子孙为其所作所为受这份罪未免太残忍。 “没错。”希瑟端起桌上的酒杯举止优雅地抿了一口“既然有决心反抗自己的创世神就该拿出相应的勇气承担起后果而非是在报应临头时悔过求饶。当年若不是斯塔西卡的宁死不屈令我激赏我也不会助其一臂之力让他自由。” 埃特轻轻掀了掀唇似乎本来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因为数万年的交情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希瑟无论何事这个男人只要下了决定便再无更改的可能。 “其实对‘天帝’来说你也算是背叛者之一吧?”像是为了调节气氛般尤莉希尔浅笑着扯开话题“只是他奈何不了同为神族的你所以才不得不放弃报复这么看来那家伙也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角色。” “归根结底所谓神只是修炼有成的另一种生物罢了。”希瑟继续轻啜着杯中的酒老神在在地笑道:“是活物就会有活特的通性。包藏私心啦欺善怕恶啦本就为常态。身为神的我们又何必免这个俗?” “好一个不必免俗。”埃特抬眸似笑非笑地瞪了对方一眼“什么斯塔西卡的宁死不屈令人激赏明明是他恰好撞在了你已厌倦行使妖魔王职责的当口结果这个力量最接近神的天使非但做了你的替死鬼不自知还要倒过来被你卖人情。” “好说好说。”希瑟挥了挥手浑然不在意地笑了一下“你别忘了他是为了什么才反抗天帝坚决叛出天界的。当年叛乱失败后斯塔西卡可谓是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你当真以为他跟我定下那个契约时候不知道我内心在打什么主意?” “也对以回归天使长的个性来说的确是宁跟你签订不平等契约也不愿苟活于世。”埃特轻轻地叹了口气他和过去常跟随天帝到各界走动的斯塔西卡虽是浅交却多少也了解那个看似斯文温和的天使长暗藏在深处的激烈。 “不过话说回来我总觉得即使已无法记得那一年生的事情。但将所有的传说加以整理、综合前任麒麟王应该不难推测出四千年前真相以及你的‘阴谋’。”尤莉希尔妖冶的红唇拉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半是调侃地说道。 “以陵尘的精明自是早已了然于心。”希瑟打了个哈欠无所谓地耸耸肩“所以从过去到现在他都对我向来没什么好话。” “下雨了……”这时埃特盯着窗外低声说道。尤莉希尔和希瑟闻言也转过头只见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豆大的雨点直击在树上、地面上水珠四溅激越跳动的雨滴使人心充满了难以平息的不安。 “还好有三大森林的结界分担。”希瑟微笑着轻轻吹了声口哨“要不然还不知道是妖魔界的哪个地方会遭殃被水淹了呢。” “是是是算你有先见之明行了吧?”听出对方字里行间的自夸之意尤莉希尔忍不住抛了个白眼过去“你为这个世界操心的时间已是有限别每次做个一点半滴地就喊冤。” 不理会希瑟和尤莉希尔之间的若无其事、你来我往的调侃埃特静静地望着窗外内心有着深深的不忍。 这些雨并不是自然形成的。青龙王无处宣泄的痛苦已经化成不可控制的力量直接影响着这个世界自然的平衡。 所以它们是那个男人流不出只能往心里倒灌的泪…… “沉默森林”已经连续下了一个星期的雨。 当然这件事蓝西洛和洛凯是不会清楚的。他们只知道雨水使森林的地面变得湿滑而泥泞从而大大增加了自己前行的难度。 这两位王知道剑麒失踪是在青龙王已经连续有一周没上朝以后。 王离开王宫私自出行应该是为一件极需保密的事。由此可见黑衣将军也是急得火烧眉毛了才会迫不得已把消息告知给白虎王和朱雀王。因为奥希斯早就察觉王与王之间总有一种外人无法介入的默契和感应。 而事实亦确实如他所料一接到“暗流”传来的书信蓝西洛和洛凯立刻就猜到剑麒是去了哪里。匆匆把政务交给自己的部下代理两位王即刻便动身前往“沉默森林”。 好不容易挨过森林里行走的那段艰难路蓝西洛和洛凯终于踏进了山洞。看着彼此浑身湿透的样子他们只得相视苦笑。谁也没料到“沉默森林”会下这么大的雨而进了森林便无法使用魔法的规矩使得他们不得不淋雨走上十个小时。 “剑麒应该会在里面吧。”洛凯的话用的是肯定的语气而如此青龙王不在这里那事情就大了。 “他对奥希斯说想要清静几天不来这里还能去哪里?”蓝西洛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中透着疲惫“毕竟他最重要的人都在里面。这小子为什么事到如今还要如此理智我情愿他彻彻底底地一次疯把所有的悲痛都宣泄出来。” 白虎王之所以这么说是源自于青龙王的失踪并不能算真正的失踪。至少他在离开前曾云找黑衣将军提过。只不过由于去向不明且离开的时间太长因而才会造成奥希斯的焦虑。 所以说自始至终剑麒都未曾忘记自己身为王的职责。这让蓝西洛既安心又难受。 “很少听你说这种话。”洛凯转过头深深看了蓝西洛一眼“你总是偏好那些能够将情绪控制自如的人我一直以为你会愿意跟他深交是因为在这方面他向来表现得无懈可击。” “的确是这样。”蓝西洛自嘲地轻扯嘴角但继而盯着洛凯冷冷地挑眉“不过你要记住我还没能到边看着自己朋友强忍悲痛吐血晕厥一边去赞赏他的隐忍和克制的地步。” “嗯哼。”洛凯轻笑着点头在他的印象中蓝西洛那声真心的“朋友”可是很难得的。放眼整个妖魔界也便只有己方的几位王了----真的是用一只手就能数完的数字----而在其中剑麒跟其的相识时间无疑是最短的。 当日青龙王悲伤过度直至呕血晕倒蓝西洛亲见之时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那天也是洛凯第一次听到好胜心强的白虎王会说出情愿是自己揣测错误也不要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类的话。 “走吧。”不秀猜也知道此刻洛凯心里在想些什么蓝西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略微感到有些困窘。 两人沿着洞壁一路往深处走去走到尽头的时候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便是众王“疗伤之所”所宽旷空间。 然而本就极为熟悉的地方此刻却由于那个倒在岸上的雪白身影而令蓝西洛和洛凯都震惊得呆立在原地无法动弹。 “真的是……剑麒?”洛凯盯着远处诧异之下几乎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 虽然依旧是那张俊美非凡的脸但这时剑麒头顶上有一对毛茸茸的白色狐耳柔软蓬松如雪般纯白的尾巴轻盈地覆盖在他的身上----一共有九条跟他几天没剪漆黑如子夜天空般的长形成强烈的对比。 除此以外剑麒的双手也换了个模样。每一根修长的手指都附有细长锐利得乎人想像的长指甲尖端微微勾起呈现出一定弯度的圆弧形同时还闪着如同金属一般银亮的色泽没有人会怀疑它们能轻易穿透或者是撕碎敌人的身体。 “不是他难不成还是阎栩或雷奥的斯?”蓝西洛恢复得较为快些眯细了一双金色的眼眸白虎王的语气里多了点怒意“从来就是这样总归问多少答多少多说一些会死吗?还是他一直没真正信任过我们?!” 十的前蓝西洛等人虽然听剑麒描述过陵尘他们被妖狐袭击的场景亦知道那个男人在最后一刻被妖狐附了体以至于体质从魔族变成了妖族。但他们从未知晓原来自那一天开始剑麒的根本形体也转变成了妖狐。 而青龙王在看似温柔无害的表面下事实上防心比谁都重。连回答提问都常常喜欢东省西略能避则避的他当然不会主动招认自己的妖狐原型也因此今天蓝西洛知道后才会如此的生气。 “就凭你事事喜欢设计他的作风他敢多说吗?”洛凯回过了神来公道地为剑麒辩驳。望了仍旧不悦的蓝西洛一眼他叹气着摇了摇头“少说两句吧看在他已经连维持人身的力气都没有了的份上。” 白虎王咬了咬牙没有出声但最终蓝西洛还是放松了紧皱的眉头。 “剑麒。”洛凯走上前去小心谨慎地在青龙王面前蹲下。这些天剑麒应该是滴水未进谁知道悲伤加上饥饿会不会让对方神智忽丧被此种足以媲美凶器的利爪当头来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能听到我说话吗?……你已经有七天没上朝了。” “……我知道。”低沉但清晰的声音从剑麒的喉咙逸出青龙王缓缓地睁开了紫眸。 只一句“我知道”立刻让洛凯和蓝西洛的内心忍不住涌出一股酸涩。 如果一个人真能悲伤到失去理智连自己做过什么都不知道那真是种天大的幸福至少短期内可以做个逃兵避开所有哀痛。 但不幸的是青龙王太理智所太压抑这个男人根本无法卸下肩上的重任哪怕只是一会半会。 所以剑麒一直是清醒着的即使已痛苦得仿若万蚁噬心恨不得死掉才好他也还是清醒地、明白的在感受着每一分刺骨的痛和伤害。 “你……还希望清静几天?”见剑麒并没有丧失神智蓝西洛亦过去在他面前蹲下。白虎王的话中是纯粹的询问而非逼迫因为他知道眼前的男人对于本身的职责完全无需他来提醒。 “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呢?”剑麒费劲地撑起上半身让自己的背脊半靠着山洞壁冷淡地问道。 “剑麒不要开玩笑!”蓝西洛的声音不自觉地大了起来这并非是他对青龙王似是而非的回答做出的反应而是对于剑麒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产生的强烈恐慌。“我求你不要再逼自己了!觉得痛苦就宣泄出来吧没有人会怪你的!” “宣泄?什么是宣泄?迁怒吗?宣泄了又如何?能改变现实吗?”剑麒抬眸盯着蓝西洛他薄薄的唇甚至扬起了一些弧度。 蓝西洛实在忍无可忍正想要开骂却听剑麒以极轻的声音开口。 “这些天的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回想回想从前人类界时候的事。我想起无痕第一次教我射箭;想起流霜第一次教我幻术;想起明炳第一次教我近身格斗;想起因为我讨厌药剂学而把镜月气得跳脚……” 剑麒苦涩地笑着将手覆在眼睛上终于夺眶而出的泪渗透进他的衣服本在温热的泪水在这一刻不知为何却是如此的滚烫。 “你们知不知道我从来没有逃避过什么事但现在我真的很希望能想回到人类界大家都是朋友的时候为什么人可以为一个王座改变那么多?!” 听到剑麒带着些微哽咽的声音洛凯和蓝西洛心中感到悲切的同时也的确松了一口气。 今后的青龙王会需要面对比此刻更加严峻和残酷的状况所以剑麒要的不是硬逼出来随时承受地都可能崩溃的表面的坚强而是比那更为强悍和坚韧的东西。 蓝西洛和洛凯都相信用不了多久剑麒一定会振作起来。 而那时他们就将正式开始和雷奥提斯进行交锋。 第六章 Ⅰ 时光流逝一转眼就是五年。 在五年里麒麟领地的进行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新任麒麟王即位以后其铲除异己的手段之凌厉和狠辣使得整个朝中人人自危。 雷奥提斯迅且大规模地肃清旧臣但凡反对过他的决策干扰他执政的臣下全都被杀的杀被贬的贬。剩下的空缺官位则由其破格提拔的年轻官员替上这部分人大多来自于麒麟王在即位前一年到民间的明察和暗访。 雷奥提斯的确是把“一朝天子一朝臣”那句话挥到了极致。短短五年他便彻底摆脱了原麒麟派和冢越派大臣施予的钳制建立了自己的亲信队伍。而为铺就王道付出的鲜血和生命却是不计其数的。 腥风血雨的独裁是雷奥拉斯登位以后采取的态度和措施。然而正是这种强势的政治作风使麒麟领地的经济、军事等各方面在短时间内都有了快上升。 气候湿润温暖的春季是青龙王都诶提塔城最舒适的季节。 明媚的阳光当空洒下通常让人晒了之后会觉得全身懒洋洋的什么事情都不想做只想眯上眼睛舒舒服服地休息。 不过这种对普通人来说并不难实现的愿望于宫廷之中许多忙忙碌碌、全年无休的官员来说倒是有些奢侈的。 “陛下呢?” 看到宫廷队长官独自一人站在龙殿后花园湖边的树下前来觐见青龙王的黑衣将军走上前问道。 “在那里。” 沙帝背靠着树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远处建在湖心的凉亭。亭中青龙王和五虎王以及朱雀王商议要事。 “又什么坏消息传来了。” 即使奥希斯一向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外露可相交近二十年沙帝自是可以从其无甚表情的脸上读出些端倪来。 “还未知算不算坏消息。”见心思被好友看穿。奥希斯也不想隐瞒“麒麟王派了使者来邀请陛下前云迦楼城参加麒麟精灵祭的开幕仪式。” “嗟!麒麟的消息就是坏消息的同义词。”沙帝带着嫌恶的表情皱了皱眉头“每次只要一有他们的消息陛下便会连续好几天尽情不佳。背叛了陛下居然还有脸来邀请到麒麟王都参加精灵祭的开幕仪式?叫雷奥提斯见鬼去吧!” 五年前。当青龙王接到麒麟新王的回信伤心到吐血昏厥的时候虽然众人之中只有黑衣将军在场但后来剑麒足足失踪了十天没有上朝出了这么大状况要瞒过其他几个亲信自是不可能。 因此后来沙帝等人也都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只不过关于自己曾是人类的身份以及跟雷奥提斯之间的真正关系剑麒由于仍存着一定的顾虑所以最后还是没有告诉他们。 “就怕到时候雷奥提斯见的不是鬼而是陛下。” 奥希斯冷哼黑衣将军颇为了解自己的王不惧危险的冒险个性。加之对方又是其极为厌恶的背叛者这种挑衅意味极浓重的邀请青龙王十有**会去目前只能期盼白虎王和朱雀王有本事可以让他回心转意。 听到黑衣将军的回答沙帝亦是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他叹气道:“走吧别耽误了正事。” 奥希斯点点头。 随后两人一同转身踏上通往湖心凉亭的水上回廊。 “剑麒假如说我真的打算和麒麟领地开战你会怎么做?” 洛凯斜坐在凉亭石桌旁的凳子上状似漫不经心地向站靠着亭柱的青龙王。 剑麒的脸始终朝着亭外他的目光降落在遥远的湖面上。 在春天的阳光照耀下被风吹起的水波折射出点点活跃的金光。 “我会视领地的情况而定选择中立或者开战。”剑麒淡淡地开口他转过头背光使人看不分明他的表情“凯我从不把私人恩怨带进领地的决策中。这你是知道的。” “是的现在你就在证明这一点。”从朱雀王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他有些不快。看了一眼剑麒平静的俊颜洛凯冷冷地盯着他道:“你以为我想开战吗?那件事情可是雷奥提斯死咬着不松口。” 朱雀王口中的那件事情是指原麒麟领地左大臣阿那莫洛被麒麟王冤枉谋反惨遭满门抄斩的事情。 阿那莫洛家族仅剩的阿那莫洛的么子奇耶德因长期在朱雀领地求学所以侥幸逃过了一劫。那个青年历经千辛万苦才见到贵为王的洛凯恳求其庇护自己让自己有机会为家族复仇。 出于对多种原因的综合考虑洛凯终上将其揽在自己的麾下而这等于是正面跟麒麟王起了冲突。从雪片般的索要文书到贸易上的禁令再到最后送来类似战书的最后通牒雷奥提斯步步紧逼仿佛不将奇耶德置之死地便决不罢休。 但事实上谁都知道这不过是麒麟王立威的一个手段罢了。如同左大臣阿那莫洛全家被抄斩一事究其真正原因则是由于在洛凯代为治理麒麟领地期间阿那莫洛曾给了朱雀王极为有力的支持。 反过来说洛凯之所以会留下奇耶德其实也非纯粹是因为他父亲曾给予其强大的助力。而是一来朱雀王不想让自己背上忘恩负义的恶名二来他决计不能容忍雷奥提斯摆出一副麒麟一派新任领的姿态踩到他头上来。 “剑麒雷奥提斯会那么坚持要奇耶德的命究竟是何原因你也心知肚明。他这不仅仅是在向我示威、宣战更是针对我们麒麟一派展开的攻击!此攸关陵尘在妖魔界留存的威严你当真能够无动于衷?” 面对剑麒一如既往的内敛沉默洛凯近乎严厉地质问着。这对朱雀王来说是十分少见的事可见他的确被气得不轻。 自雷奥提斯登位以后曾经帮助过洛凯的大臣没一个有好下场----轻则贬官重则抄斩----无论那些人愿否为麒麟新朝效命雷奥提斯全部视若无睹。这就是新任麒麟王示威的方式他在诏告天下自己的字典里没有“轻易原谅”四个字! 然而即使对待朝上的官员是如此冷酷无情对待民众雷奥提斯却采取了积极制定法令规范地方官员行政适当减少赋税等利民的举措这令麒麟百姓对新王的拥护与时俱进从而稳固了雷奥拉斯王位的根基。 依靠自己的强势作风和广大民众的支持目前的麒麟新王已大有取陵尘代之成为麒麟一派新领头者的趋势。而这一点却是白虎王和朱雀王绝对无法接受的。因此洛凯才会借由奇耶德的事公开摆正自己的立场哪怕为此开战也在所不惜。 “我不会无动于衷……”剑麒露出一丝轻柔的淡笑“正因为我不会无动于衷所以才愈加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谓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关己则乱……我不能冲动地拿青龙领地数千万子民的未来开玩笑。” “……我懂。”洛凯盯着剑麒半晌长叹了一口气掉头端起桌上的酒壶为自己斟酒“我只希望当你有决定的时候不会已经太晚了。” “剑麒对于我和凯来说麒麟一派的领头者只能是陵尘。我们是陵尘为而不是尊冰冷没有生命的麒麟王座为。”白虎王的口气是不带算计的直述。 蓝西洛明白剑麒应该是恨着雷奥提斯的就是由于过强的恨意才使这个男人处理此事来格外的小心谨慎深怕自己一个感情用事会千万青龙领地无法挽回的惨剧。 “说实在的虽然过去我与陵尘的关系谈不上最好但我并不想看到那个背叛者夺走陵尘的一切他已经夺走太多属于陵尘的东西了。” “他夺不走的……”剑麒闻言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些许冷笑“只要有我在他就夺不走承宇的东西麒麟王座不过是暂时借他坐两天罢了等承宇醒来的那天他非归还不可!” “剑麒……” “什么都不用多说了。”剑麒伸出手静静地阻止了白虎王接下来的话“一切等我从麒麟领地回来再给你们答复。” “什么?!” “你要去麒麟?!” 蓝西洛和洛凯惊诧得同时喊出声来。 “没错我将前去麒麟领地参加对方这次精灵祭的开幕式。”剑麒撩开散在额边的丝嘴角扬起一丝值得玩味的笑。 第六章 Ⅱ “你受到了雷奥提斯的邀请?” 蓝西洛眯眼。不请自到这种事情剑麒如果要做早在几年前就做了不会等到现在。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麒麟王向青龙王来邀请在自己和洛凯都没接到邀请函的情况下雷奥提斯这个举动代表什么是再明显不过了。 “尚未接到。”剑麒回答的口气颇为儿戏轻慢。见身旁的两位挚友都露出了迷茫的表情皱起眉头青龙王略微加深了唇边的笑:“但是昊天会邀请我的……” “能不能说明白点?”洛凯定了定神强压下不由自主从内心深处升起的不安抬头正色看向剑麒。 朱雀王的不安源自剑麒口气中对雷奥提斯的熟稔那是一种他们永远无法窥探、了解的亲近。每当这时候剑麒跟他们之间的距离就会刹那间变得遥远对方心里的想法以及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都是未可测的。 “五年来昊天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凌厉架势强行镇压住了麒麟朝廷使百官朝服。若他为了王位可以不惜欺骗、伤害跟他情同手足的我们五人则其野心就决不会止于麒麟领地不难预料麒麟一派之便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说到这里剑麒禁不住停顿了下。对雷奥提斯来说权力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轻易抛动几十年的朋友交情?剑麒常常在思考这个问题却从不认为自己能够得出结论。毕竟他和雷奥提斯的个性相差太多了。 “昊天应该明白他若想登上麒麟一派之就非得得到我的助力不可。最低限度我不能与他为敌。现下为了奇耶德的事情他大动干戈可见其认为时机已然成熟。又恰逢麒麟领地精灵祭开幕你认为他可能不邀请我去吗?” “你是说他想要拉拢你?可如果真是这样五年前他又何必送来笛子害你伤心欲绝把双方的关系弄得如此僵化?”之前认为剑麒是受到邀请才会决定去麒麟领地的时候蓝西洛已经想到这个令人感觉十分矛盾的地方。 “问得好。原本我以为那家伙恨透了承宇夺位后会任其个性嗜血、残暴的一面展露无疑将麒麟领地搅得如同人间地狱一般没想到他倒是安分守己地履行起王的义务和责任来……我不知能不能就此认为事情尚有回旋的余地。” 是自己过于天真?还是时至今日他尤不能面对现实? 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水面剑麒的表情透着迷茫和苦涩。 五年多来他让自己潜心政务未敢放纵恨意无节制地疯长就是因为仍对雷昊天抱着一丝希望不想放手与之为敌。而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只怕没有人知道。 “你此次去……是想求证一个答案?”洛凯知道一旦事情牵扯上剑麒从前的那票朋友他跟蓝西洛就都失去了言权。毕竟青龙王也是寻常人这个男人也会有不通情理和格外固执的地方而无疑雷奥拉斯等人目前就是最大的坚持。 “对我要一个明确的答案。”剑麒回答得十分果断他转过头来手里握着那支青玉笛“当年交换食物的时候物件都被施了魔法。这支笛子只有昊天才可以折断如果真的一点旧情都不念为什么不折成两截再来还我?” “所以你不死心?”蓝西洛幽幽地问。洛凯听得出他语气里既有一种怒气也有一种深深的无力。 “没错我不死心。”剑麒淡淡地回道:“不仅仅是昊天还有他身边的那几人……我想知道对他们而言是不是那么多年交情真的比不上位高权重的诱惑抑或是几十年来他们全不过在演戏从未付出丝毫的真心。” “如果雷奥提斯用花言巧语迷惑你要你支持他暂时代麒麟一派领之职呢?”蓝西洛的声音因匿藏在心底的担忧和怒气而变得格外尖锐“也许他不折断笛子等的就是这一天!” “支持……暂代?”青龙王轻笑着低声重复了一遍两个词。充斥在亭内的杀气顿时让另外两位王感受到一种汗毛倒竖的阴沉似乎眼前的人变得都不像剑麒了。“让他暂时代?倒不如我暂代好了。除了我以外还有谁有资格代替承宇?” “说得了!”蓝西洛冷笑一声尖利的言辞如刀般毫不留情地刺进剑麒的心“那为什么目前麒麟领地的王不是你?” “……意外罢了。”剑麒面无表情地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开口“ 如果承宇当年动过要让我继承王位的念头则新任麒麟王的人选不会做第二人想。只可惜他的原则永远是不让我涉足麻烦所以最后变成崎晟那家伙把我卷了进来。” 而只怕萧崎晟也是临时起意不然他们来到妖魔界那么多年那个男人不会一点口风都不露。想到此处剑麒忍不住微笑起来摇了摇头胆敢违反承宇的意志把他拉进这一潭子浑水中看来萧崎晟醒来后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看来你是非去不可了。”见到青龙王的笑容蓝西洛心也放了下来关于这件事剑麒既然已下了最终决定“但安全呢?万一他困住你怎么办?领地不可一日无王你要想清楚。” “就凭他?”不同于方才的温柔剑麒的表情瞬间变得清寒他冷笑着剑眉一挑“我已非当年那个众人之中力量最弱的尧他困不住我的……” “剑麒!”蓝西洛厉声喝止住他白虎王晶亮的眸子只差没喷出金色的怒焰来“无论何时何地轻敌都会成为一个人致命伤!你明不明白我不想你死在那里!” “轻敌?”剑麒冷哼一声抬起头对上蓝西洛和洛凯充满忧虑的眼神他的语气禁不住软了下来“别担心彼此太了解的双方如果起冲突结果只可能是两败俱伤。聪明如昊天不会做如此愚蠢的选择因为我看得出他并不想臣服于冢越一派。” 这时候黑衣将军和亲卫队长官沙帝走了过来向青龙王报告麒麟领地来邀请的消息。 听完以后亭内的几人神色各异剑麒扬起一抹“果真如我所料”的冷笑蓝西洛和洛凯则是咬了咬牙掉开头不语。 “启禀陛下需要属下安排麒麟使者留宿侧宫等陛下有了决定再接见他吗?” 即使一来就察觉到此处的气氛有异黑衣将军仍维持着一贯利落的办事风格询问道。 “不用!我这就去见他。”剑麒说完后转身向亭外走去。 眼前的情况着实大大出乎奥希斯和沙帝的意料两人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连跟另外两位王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便立刻疾步追了上去。 “剑麒那个人……”望着青龙王离去的背影洛凯不禁攥紧了拳头“一方面极力压抑自己的恨意不愿因气用事而铸成大错;另一方面又要刻意适当地挑起内心的恨为了不在跟雷奥提斯的交锋中由于心软而落下风……” “如果他一直把自己的情绪当个机关似的算计总有一天会变得精神错乱!”蓝西洛右手“啪”地一手重重合拢掌心的骨扇“现在连我都在期盼陵尘他们快点醒来了继续这样下去他不知会把自己逼到什么境地!” “但愿这次得到麒麟王的答复。无论是好是坏他都能认清事实接受下来。”洛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从未像此刻那样痛恨过雷奥提斯!身为剑麒的好友他明知道那是剑麒的致命伤却……” “别说了。”蓝西洛淡淡地开口打断他“假如有反目成仇的一天相信我们也会这么做的。所谓‘打蛇打七寸’被人抓着了弱点怪得了谁?好在目前的剑麒很清醒他没那么容易让对方的花言巧语蒙蔽。” “你……别瞎想!”听到蓝西洛的假设洛凯知他是在担心剑麒万一因为念旧情而受了雷奥提斯的蛊惑则他们双方定然会起冲突朱雀王用力咬了咬牙撇开头:“我们不会反目成仇的!” “希望不会。”白虎王自然也不想与自己的好友生矛盾但该做的还是要做“我去找净栩。” 虽然剑麒并不知道自己跟雷奥提斯之间被人摆了一道但凭着过去对雷奥提斯的了解他的确多少猜中了现任麒麟王的心思。 雷奥提斯之所以会邀请青龙领地之王参加麒麟精灵祭的开幕仪式就是为了要拉拢这位他名义上的皇侄! 第六章 Ⅲ 雷奥提斯心里清楚得很他若想要登上麒麟一派领头者的位置则在其中就非得有同盟者不可。比起另外三位王与青龙王合作的可能性无疑要大得多毕竟这一派中只有青龙王和自己一样不是受当年妖魔王指派的。 不过即便如此当听到使者汇报说青龙王的回复极其迅并且果断的时候雷奥提斯仍旧忍不住皱紧了眉头。挥退使者之后麒麟王立刻便遣人将自己的七名心腹挚友找了过来。 “哦?很爽快地答应了?”听完雷奥提斯的叙述提议结盟方案的诸葛纵横对青龙王的反应也感到十分的意外。因为于情于理对方都不该答应得如此干脆才是。 “嗯哼。”雷奥提斯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往宽阔的真皮椅背上一靠“他就仿佛是专程在等我的邀请一般使者到达的当天即做了答复。” “难怪此次使者回来的度这么快。”诸葛纵横闻言点了点头原本以为要见到青龙王必定会耗费大量的等待召见的时间所以才让使者提早了数月出没想到事情却出人意料地顺利。 “专程在等我们的邀请?……有没有可能是青龙王早已想摆脱朱雀王和白虎王的操控我们想通过他获得在麒麟一派中的支持他也想利用我们得到独立自主的政权?”安陵无痕撑着额头思索了一下后挑眉问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则双方各有所需这笔交易谈成的概率更大。”司马务观意态休闲地将左腿搁置在右腿上微微一笑“没什么坏处不是吗?” “你们这几个家伙啊……简直是顽固不化。”西门流霜充满娇柔媚或的嗓音传了过来“我怎么看青龙王也不像是受人操控试问哪一个傀儡王能治理出盛世?若他真是听命于白虎王和朱雀王那也足见蓝西洛等人对陵尘他们并无恶意。” “所谓的盛世有谁去青龙领地考证过了?”安陵无痕双眉一挑他向来不喜欢有人为了析景王位的那人辩解“想刻意制造正面的言论对那几位王来说还不是易如反掌。” “即使是谣言必定仍会存着其一定的真实因素。” 西门流霜志得意满地笑着她性感的红唇微微撅起眼带娇媚地逐个扫过另外几人。当然其中不包括温雅斯文的上官子敬。 “同样活了四千年人家明柄怎么就有办法做到成熟稳重你们却像个未满两百岁的小鬼般毛毛糙糙?” “因为我们是正常人跟有行为能力的感情植物人存在着一定差距。”司马务观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两下皮笑肉不笑地说反正笃信欧阳明柄那个没什么幽默感细胞的家伙不会把他开的玩笑放在心上。 “我说大名鼎鼎的金麟将军……”安陵无痕一脸坏笑着上下打量了西门流霜两眼“你确定你手下的官兵服的是你的武技和能力而不是为你的媚术所惑?我看……” “你看什么?”西门流霜媚眼如丝浑身却散出阵阵杀气。虽然没有像开玩笑时说的那样得到了麒麟领地的一半兵权但事后她也掌管了十万麒麟王军。身为麒麟领地第一位女将军为之付出的辛酸代价就算是好友也不容诋毁! “放心以美色服众在军队中是不可能的啦。”司马务观一看西门流霜的脸色就暗暗叫糟于是立刻将话题接过“更何况每次只要她越施展魅力尧就逃得越快。就这种不良记录在我觉得我们的金麟将军还是靠能力来得实在些。” “司马务观!”西门流霜立刻转移了目标她十分咬牙切齿地笑道:“你还真是会挑话题哦。” “好说好说。”司观务观讪讪地笑着两声“好说”一过随即跳起来逃窜开去。而下一秒西门流霜便提剑追杀上去。 其他几人早已是对这种类似的情况见怪不怪雷奥提斯径自抬头看向诸葛纵横“说到尧最近有没有他的消息?” “没有。”见诸葛纵横还在沉思之前青龙王的那件事上官子敬于是代其回答道:“前有白虎后有冢越我们根本不敢大张旗鼓地找让对方知道我们有尧这么个弱点存在只会让尧陷于危险之中。所以我们找尧就像大海捞针除非机缘巧合否则……” “我知道。”雷奥提斯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让‘天帝’盯上的尧即使基于‘规则’的限制‘天帝’无法亲自对他下手可按照那个人的个性必定有数不胜数的花招能让尧生不如死。” 众人心知肚明前任麒麟王必然是死于“天帝”施展的诡计否则凭普通人怎么可能杀得了继承一半妖魔界统治权的陵尘。而自那一刻起翘的行踪也必定已经被那人全权掌握。 “别的也不用多做光是陵尘等人的死就够尧受的了。”夏侯镜月表面虽平静无波然而葬送在其手中的瓷杯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情绪“十几年形影不离的相处一夕之间灰飞烟灭不复存在。那个人好狠!” “别担心尧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上官子敬一脸严肃地走到夏侯镜月身边蹲下身为他满是鲜血的手疗伤“时隔多年要看尧的力量醒了几分倘若醒得更多就算是‘天帝’也未必奈何得了他。” “敌在暗我在明。我没你这么乐观。”虽然上官子敬没有开口责怪但夏侯镜月也知道好友在为自己的伤第一年。 “这件事情只有尧不知道前因后果。希瑟那混帐说什么一开始的劣势到最后终会变成优势。所以坚决隐瞒我看他倒是看戏看得很乐啊!” “关于这点我相信希瑟是不会害尧的他那么做必有他的用意。”雷奥提斯淡淡地出声“只是那家伙向来有先把人玩去半条命再进入正题的习惯尧会受些苦难也属正常。”麒麟王的后两句话惹来其他几人一致往上的白眼。 “如果青龙王并非被人操控我实在很难想通他答应得那么爽快究竟用意何在。”这时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的诸葛纵横望向雷奥提斯“看来目前也只能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雷奥提斯点点头“对于尧不要放弃。尽力找早一天找到对我们、对他都有好处。” “我明白。”诸葛纵横蹙眉颔努力地忽略心中的不安和疑惑。 五年了明明雷奥提斯的登位会在今后给尧带来十分巨大的助力为何“天帝”至今仍不见踪影甚至连一点声响都没有? 这五年一帆风顺得就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惊惧时常会突如其来袭上他的心头。应该是哪里出了问题的却偏偏找不到源头…… 无声地叹息着诸葛纵横摇了摇头。 尧但愿你平安无事…… 湖心的亭子月光从侧面照进来柔顺地投射在地上。 剑麒手执一壶清酒不是规规矩矩地坐在亭内的石凳上而是半躺半靠地斜倚在旁边的栏杆上随意地屈起左膝。 带被他伸手解了一头过长的黑服帖地委地而栖只有数缕丝在夜风的吹拂下缓缓飘动偶尔碰触到面颊引起些许刺痒。 就着手中的壶喝酒任凭刺激的烈酒烧灼自己的咽喉滚滚而下犹记得上一次喝得如此狂放是年少时被崎晟激得与之拼酒结果两人一齐宿醉第二天早上头痛欲裂不说还外加萧承宇的一顿训斥…… 想到这里剑麒不由得微笑起来但紧接着他脸上复又露出些许苦涩。 “承宇……你到底什么时候才醒难道我真的逃不过要和昊天他们厮杀的命运吗?” 剑麒痛苦地闭上眼睛将头靠在屈起的左膝上。 五年来他沉默地注视着雷奥提斯在麒麟领地实施的每一个政策尽量做到冷静客观就是因为不想在战场上和昔日的挚友刀剑相向。 然而此次雷奥提斯将洛凯迫至非出兵不可的极限却是逼在他在和过去和现在的好友之路做一个选择。 “崎晟你这混帐一直说伤痕累累是男人的勋章野心是男人的天性……还真是想看看当你知晓要跟明柄他们兵刃相交时候的表情……” 剑麒在喉头低声咕哝着。 醉了吗?没有。除了地次宿醉他喝酒一向节制举杯消愁愁更愁的道理总还是懂的只不过心头浓重的酸楚让他的神智有些恍惚。 所以当水上回廊出现脚步声的时候剑麒几乎是立刻清醒并抬起了头。 “陛下。”看到剑麒仍然醒着在廊上的非莉斯顿时感觉有点进退两难稍一犹豫她马上单膝跪了下来“属下以为陛下醉了……打扰到陛下雅兴还请陛下恕罪!” “无妨……”剑麒浅浅的一笑向她招了招手。 眼见斐莉斯踩着无声的步伐走入凉亭剑麒不禁有些感慨。光阴如梭曾经的幼童一晃眼已是亭亭玉立的女子。这些年来身为影卫的斐莉斯名义上虽与他朝夕相伴但事实上两人却已很久没有正式照面了。 “桌上有酒你自己斟来暖身吧夜风还是很凉的。” “谢陛下但属下公务在身不方便喝酒。” 斐莉斯恭敬地回答一身黑色劲装的她在这漆黑的夜里仿佛一个隐形的幽灵只有那双晶亮的眸子闪着灵动的光彩。 “不过陛下既知夜风很凉就不该深夜还在此独饮。” “没人陪我喝我也没办法啊……”剑麒英俊的脸上扬起促狭的笑容避重就轻地答道。 如果换作是其他女子恐怕早已被青龙王那夺目的笑颜夺了心神但青龙王宫的女孩子们向来特殊上至娜蒂亚下至斐莉斯全都不吃他这套。因而只见美丽的影卫双眉一场咬字清晰地回道:“陛下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嗯……”剑麒不甚在意地转头续饮了一口酒后笑道:“你真是一板一眼的越来越像奥希斯了。” “我是老师的学生。”斐莉斯平静地答道。 “呵……”被斐莉斯绕口令似的回答逗得轻笑出声剑麒承受手将壶中的酒洒了些入湖中企图把近距离的游鱼变醉鲤。 斐莉斯安分地守在一旁既不出声也不走动完全像影子一样默默伫立。 良久剑麒停下手中的动作他没有回头只仿佛询问又好像自言自语地轻道:“我……我是不是很任性的君王?” 那天青龙王本以为自己的那群部下会极力阻止他前去麒麟领地却没想到黑衣将军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单单平静地说了一句“陛下保重”。亲卫队长官沙帝是跪求他应允如果生什么意外一定要丢下陪同前往的亲卫队战士独自逃生。 剑麒盯着倒影在水中的月亮白晃晃的月光刺得他眼睛酸疼。蓝西洛常说他太宠溺那票似臣似友的部下却不知其实真正被惯着的却是自己。 第六章 Ⅳ “不是!”斐莉斯声音不大但很坚决地吐出两个字。 “哦不是?”剑麒回过身表情是夹杂了不以为然的调笑。青龙王知道斐莉斯素来敬重自己他若说太阳是方的恐怕她不会不予反驳地默认。 “不是。”见青龙王摆明了是不相信自己的话斐莉斯眯细了一双美淡淡地补充“陛下只是太孤单了!” “孤……单……?”剑麒愣住一自觉地重复了一次那两个字脱口仿佛刹那间被夺走了所有的氧气般沉闷到喘不完气来。 原来那种时常纠缠着自己让他觉得好似心被利刃剜去了一块却怎么都记不起也找不回光留下隐隐痛楚的空虚感竟是叫做孤单吗?真的是离开好友们太久一个人在陌生的世界里撑着扛下本不属于自己的重任所以疲惫得连自己孤单都察觉不到了吗? 看到剑麒瞬间无神的紫眸中透露出茫然的情绪斐莉斯暗中责怪自己多嘴然而事到如今好像不继续往下说也不行了。 “奥希斯老师曾告诉属下直到近几年他才明白为何当年梅索斯使令听说您当了王会那么地不悦……” 提到不嫌弃自己的种族愿将武技倾囊相授的老师斐莉斯的眼神变得更温柔一些。 “因为陛下该是自由的无束的而不应该被锁在这责任繁重的王座之上。” “自由?”剑麒喃喃地低语但继而他紧紧按住额头。 听到这两个字的瞬间青龙王感觉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崩断了…… 盛夏毒辣的阳光烘烤着大地那股火热足以使所有的活物精神倦怠、萎靡不振。 不过此刻有一个人的怒焰却是能令七月的骄阳黯然失色。 “希瑟!你给我交代清楚为什么尧会出现在这份下任异能者的名单里?!” 以狂风暴雨式刮进希瑟房间里的伟岸男子将已经被他蹂躏成皱纸只差没粉身碎骨的名册朝桌上狠狠拍去。 “尧还是个孩子!你安的是什么心嫌他四千多年不够曲折是不是?竟连短短几年的平凡日子都不让他好好过!” 雷昊天全身上下散出凌厉杀气绝对能让普通人胆战心惊到仿若去地狱走了一遭。不过显然办公桌后的男人对他毫不畏惧。 “雷奥提斯……”将自己的背靠上柔软的旋转式沙希瑟微微笑了下“注意你是在跟谁说话。” “我在跟谁说话?当然是店主希瑟大人。或者我该尊称您为妖魔王陛下?” 雷昊天冷笑着一边说话一边抬手猛地把面前办公桌上的文件统统挥落在地。 “我见了鬼的管你是谁!” “嗯哼你还是跟从前一样张狂十足。”希瑟低头扫了一眼地上四散的纸张“别忘了正是这种戾气害死了斯塔……” “希瑟住嘴!”雷昊天闻言脸色一阵白他大吼着打断对方的话。 “越早加入异能者的行列他便越早能接触到魔法和武技。”希瑟挥了挥手地上的文件便又整整齐齐地回到了桌上“我这么做也是为他好。” “但尧不该被这一界众多的条条框框束缚住!”雷昊天怒目瞪视着面前的男人“我希望他能够自由地活着!那才是斯塔……是他真正想要的生活!” “雷奥提斯……”希瑟的声音变得稀薄而飘忽其中包含着不容忽视的警告成分“你要始终牢记那孩子真正的敌人是谁如果没有准备充分的话只会让四千年前的悲剧重演。到时候他连命都没了还谈得上自由不自由吗?” 听着希瑟平静无波的叙述雷昊天内心却是波澜不止。他握紧双拳重重地呼吸着以期平复心绪直到门外一个细微的响声让其警觉地厉声喝道:“谁?” 门开了一名还未及雷昊天肩高的少年走了过来微蹙的双眉和紧紧抿着的嘴唇显示出刚才的对话他全部听到了。 “尧……”雷昊天惊讶之余愤愤地低吼出声“你跟踪我?!” “哼我才没那闲功夫。”少年一扬面对雷昊天隽秀的脸庞亦有着怒色“承宇让我来拿资料而已!”但紧接着他脸上露出了迷惑不解的表情“不过……你们在说什么?怎么好像是在说我可我却一点都听不懂。” “尧。”原本坐在后方皮椅上的希瑟起身走到少年的背后开口柔声唤道。 “嗯?”毫无防备的少年转过身希瑟的手却一下子抵在了他的眉心。 下一秒少年便全身软瘫下来失去意识地向后倒去。在陷入昏暗之前他最后感知到的是雷昊天的手臂和惊呼。 “斯塔……!” 剑麒…… 剑麒…… 熟悉而急切的呼唤声让剑麒慢慢地睁开了紫眸。刚刚醒来头痛欲裂连眼前也是朦胧一片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对准焦距看清周围众人焦急的神色。 “我……怎么了?”剑麒费力地撑起上半身他身旁的小公主拉卡立刻将厚实的锦垫放到其背后。 “谁知道你怎么了莫名其妙就昏了一天一夜。”娜蒂亚口气虽然不怎么好但话语中的关切之情一览无遗。 “大概只是疲劳过度……”剑麒微微一笑。方才他用魔法探测了一下身体并没有现什么异样看来只是记忆的封印解开的副任用罢了“抱歉累你们担心了。” “疲劳过度?”站立在床边的黑衣将军冷冷地挑起一道眉“最近有什么事情会让陛下疲劳过度?” 奥希斯这么问不是没有道理的自从五年前失踪十天再回来以后他们的陛下就变了。 青龙王变得不再将全副心思放在政务上不再把书房当寝宫睡他的作息和饮食都在刻意的正常。 这种正常曾让黑衣将军等人心惊了很久因为那样的青龙王仿佛是在为了随时随地和谁决一死战而储备力量一般。 所以说假如现在的剑麒无缘无故地疲劳过度则绝对是值得深思的。 “奥希斯?”剑麒微皱了眉头黑衣将军说话虽然一向尖锐却向来不会过问他的私事“生了什么事?” “陛下。”奥希斯深深地看着剑麒单膝跪了下来“臣想知道是不是斐莉斯那孩子说了什么让您……” “没有的事!”青龙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摇头否决道:“根本不关她的事!” “是吗?”奥希斯闻言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气“那就好。”他站起身对着旁边的侍从吩咐道:“带斐莉斯影卫下去休息!” “斐莉斯她……”见侍从领命而去剑麒困惑不解地看向奥希斯。 “斐莉斯在门外跪了一天一夜等你醒来……”回答的人是娜蒂亚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都说了你昏倒肯定不关她的事偏偏那孩子就是死心眼认定是她之前跟你说的话刺激了你。” “……”剑麒一时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无力地望向黑衣将军“名师出高徒嗯?” “不要调侃别人!”娜蒂亚眯细了红眸屈起食指重重地敲在剑麒的脑袋上“既知部下都是这种个性你更应该好好保重自己!” 娜蒂亚的这个“都”字里还包括了当年送消息来的那个“暗流”成员。见青龙王接到信后伤心得吐血昏厥对方竟觉负罪当场自裁身亡却是徒增剑麒伤悲。 “好了蒂亚我已经没事了……”剑麒苦笑着揉了揉被敲痛的地方“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下。” 虽然知道剑麒这次晕倒绝对没表面显示的那么简单但是身为王的他既不肯说明原委其他人也无法可想只得逐一退出还他清静。 待众人全部离开鸦雀无声的房内剑麒清亮的紫眸渐渐蒙上了一层薄冰。回想起梦中的一切不那不是梦而是他被迫遗忘的过去…… 原来这就是他对雷奥提斯名字熟悉异常却始终回忆不起的原因…… 原来自己的记忆曾被希瑟动过手脚…… 原来希瑟就是妖魔王…… 原来自年幼时起他身边的人就都有事瞒着他! “一群该死的混帐东西!” 伸出右手狠狠地捶了一拳床架剑麒气得胸膛起伏颇大他可以不去追究萧承宇等人隐瞒身份的事但并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得到相同的优待。 “我讨厌像玩偶一样被人耍!所以最好不要让我知道连我们双方的相遇都是你们刻意安排的否则的话……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啧竟然能够挣脱你的封印可见他的力量又加强了。” 从水晶球窥知一切的尤莉希尔笑着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希瑟和埃特。 “力量加强是必然的尧好歹也拥有我的一半力量虽然尚未全部苏醒但要是连这种封印都解不开他拿什么去跟‘天帝’斗?” 盯着喝空的酒杯看了良久希瑟转头望向埃特。后者皱了皱眉无可奈何地瞪他一眼端起酒壶来为他添满。 “不过……青龙王大概很讨厌被人欺骗吧瞧他的样子好像挺生气呢。”见希瑟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尤莉希尔挑了挑眉提醒他注意水晶球里的影像。 “没有人会喜欢被人欺骗的。”埃特淡淡地回道说完眸带责怪地看了一眼希瑟。 “真是的那小子也不想想如果打从一照面开始昊天就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怎么可能会跟他闹得不合……” “尧压根什么都不知道你让他想什么?!他能想什么?!” 埃特冷冰冰地看着希瑟似乎终是因好友不负责任的说法而动了怒。 “既然明知道有一天他能挣脱你的魔法当初扯谎也好敷衍也好就不该封住他的记忆!你做事都不瞻前顾后吗?” “瞻前顾后?那是什么东西?”希瑟斜靠在沙上一脸不以为然的笑道:“有关系吗?反正被怨恨的人不是我……” “是啊当然不是你!”埃特气极。 那年参与此事的人有两个可目前青龙王能找到的算账对象只有雷奥提斯一个想也知道谁会更倒霉一点了。 “然而你这么做是给了‘天帝’有机可乘的机会你知不知道?!” “是哦……”故意拖长了音节希瑟慵懒地趴在沙扶手上微笑“不过埃特欠我的情对‘天帝’没好处的……” “……”的确是不会有好处埃特沉默了下来。 “咳……”以细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扶手的尤莉希尔轻咳一声颇有些兔死狐悲之感看向希瑟“认识你我该对‘天帝’说一声‘保重’吗?” “该!……”埃特直接替希瑟作答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过头望着她苦笑“不过在这之前相同的话你得先对尧说一遍。” 调整了一个最为舒适的坐姿希瑟抬起头出一连串清亮的笑声。 对他而言任何事情过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终局的赢家---- 非他莫属! 第七章 Ⅰ 青龙王次受邀前去麒麟领地预示着两个领地的外交可能会有新的突破。 这个消息分别给两个领地的进行带来了一定的冲击。 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朝中的大臣们为了自身的利益陷入此种境地的所在有多。 收到正式请拜访不如五年前那一次的暗中前往时间、路线、行程等均是明朗化的。 所以为了防止途中有刺客暗算青龙领地出动了数千近卫军随行护驾。 一路上保卫之森严可谓是滴水不漏连虫都飞不近一只。 四盏橘红色的魔法灯分别散出柔和的光辉使室内在明亮的同时又多了一层朦胧的美感。 除去一身在外赶路沾染上的风尘剑麒拖着湿漉漉的长倚栏而立。他目前所在之处是离迦楼城还有三天路程的葛多城官府府邸。 青龙王次正式拜访麒麟领地麒麟的官员们自然不敢怠慢所以此地用来招待剑麒留宿的官邸能被明显看出有重新翻修过的痕迹从里到外崭新而华丽。 负责接待的麒麟官员总是在青龙王到达的当天照惯例安排有名的歌舞妓来演出替他洗尘。而今夜和过去几个月中的每一次一样剑麒把这种劳心劳力的应酬全权交给随同前来的臣下去处理自己则是呆在卧室里真正的休息。 “陛下夜深露重请您小心身体。” 这时斐莉斯从厅外走了进来看到剑麒望着露台外的湖水沉思忍不住开口提醒。 也不知道麒麟的官员从哪里打探来的消息知道青龙王生性喜水因而每到一处官邸给剑麒安排的房间必然邻水。 但邻水的房间通常比较湿冷也所以斐莉斯不免为此感到忧心忡忡这名影卫还没能从前段时间剑麒突然昏倒的阴影中走出来。 “这么晚了还没有睡?”剑麒温和地笑着回过身任斐莉斯拿来厚实的披风为自己披上。 麒麟领地和青龙领地的地域温度差异十分巨大。此时的青龙王都应该已经进入盛夏但众人一路行至麒麟王都却还是在初春。 “陛下不也没睡吗?”斐莉斯淡淡地回答道。她伸手为剑麒系紧披风的带子“哪有王还未安歇自己就先休息的臣下。” “有什么关系我也没见过你比更辛劳的臣下。”剑麒说着伸出手摸了摸女孩头上那对毛茸茸的兽耳“别的官职至少都有休假和轮班你可是一年到头都没得空闲。” 鉴于影卫这个官职只有斐莉斯半魔族的特殊体质能够胜任没有其他人可以替代。所以女孩需要日日夜夜暗中跟在青龙王身边全年无休。 当年奥希斯也不是没有盘算过要培养一批影卫出来但这个计划最终还是作了罢。原因是半兽的寿命实在太短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训练耗费下去的精力和花费都不易得到相应的回报。 另外就是如果让只能由半兽担任的“影卫”成为正式官职则朝中的守旧派官员一定会产生激烈反对。 因为虽然青龙王曾下令接受半兽为正式的领地子民可事实上种族之间的歧视却不会由于王令而有所改变。所以在青龙半兽仍旧是处于弱势的第三等子民。 王都诶提塔城里唯一得到众人认可的两个半兽就是为米勒和安妮罗亚眉头的斐莉斯跟卡潔儿。然而即使如此斐莉斯在宫中的身份也是影子永远无法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官员们面前。 “能时刻陪着陛下是属下梦寐以求的事。”面对剑麒少有的亲昵斐莉斯感到颇不习惯因而全身都变得有些僵硬。 察觉到这一点青龙王笑了一下不甚在意地收回手。他忘了斐莉斯虽然从小就喜欢跟着他却不喜欢亲近他。所以就算忠诚心丝毫不亚于自己的老师女孩依旧有原则地习惯于和剑麒保持适当的距离。 “太晚了你去睡吧明天还要赶路。”知道自己不睡斐莉斯是无论如何不肯先行休息的剑麒举步朝着室内走去。 “是。”感觉是自己打扰了青龙王的静思斐莉斯眼中浮现出些微的懊恼一时没留意脚边踩到了垂地的裙摆整个人向前跌撞出去。 “小心。”斐莉斯还没出惊呼剑麒就已经察觉她一下子变混乱的气息。所以他立刻转身在女孩尚未摔倒之前就将她稳稳地接到怀中:“这个月是第三次了嗯。” “陛……陛下……”斐得斯虽然年少持重但听到剑麒调笑的口吻还是忍不住气恼地红了脸“我穿不惯这种衣服!” 打从十岁成为青龙王的影卫起斐莉斯衣柜内便只有清一色的方便行动的紧身装最多是顾及到场合的不同而有较多色系。 但此次女孩是以贴身侍女的身份陪同剑麒前来麒麟领地故而理所当然逃不过要穿拖地长裙的命运这对于惯于动作利索的斐莉斯来说简直是严梦一场。 可由于不知道其他领地对半兽的态度所以青龙王不敢冒然让其以影卫的装束跟着如果不是女孩认定此番凶险未知坚决不肯留在青龙王宫按照剑麒的意思她还是不要跟来的好。 “你穿不惯长裙……”剑麒微微一笑状似信口而言般说道:“那往后嫁人的时候要怎么办?” “陛下?”斐莉斯吃惊地抬起头原本以为剑麒只是开玩笑的她却在青龙王宁静的紫眸里读出一份别有深意的认真。 “该考虑了不光是你还有卡潔儿……” 看到自己刚步入双十年华的影卫拧着眉向后退了两步明显表示出对这个话题的排斥剑麒露出了一丝苦笑。几次跌跌撞撞短时间的碰触却足以让青龙王清楚意识到那个当年在他怀里寻求温暖的孩子如今已成长为可以婚配的女子。 从男性的角度出来看斐莉斯算是育得相当好精致的五官、娇美丰满的身材、纤细充满柔韧性的腰身以及修长完美的双腿。然而剑麒早就隐隐察觉女孩对自身这足以令他人惊艳的一切却抱着过于不在意的态度。 “别说了!”斐莉斯冷下脸来狠狠地近乎狼狈地别开头“陛下无需为属下的婚事操心!” “斐莉斯?”剑麒不明所以地轻唤从小到大这个孩子都不曾用如此冷淡的态度对他说话论及婚嫁真的令其如此着恼吗? “禀陛下假如是为了领地事务则属下必然遵照陛下安排。”斐莉斯单膝跪了下来“但除此之外属下还望能够自己作主。” “……是啊自己作主也包括终身不嫁嘛。”剑麒面带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起来吧。” 事实上青龙王并不喜欢干涉别人的私事若非卡潔儿和斐莉斯从小在他身边长大半兽在青龙又难以婚配他也不会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就像娜蒂亚和拉卡虽然剑麒曾不止一次玩笑性质地威胁说要将两位公主嫁出去让自己图个耳根清静但却是从未有过实际的行动。 “至于卡潔儿……”斐莉斯依旧跪着没有起身提到唯一的姐姐她的语气变得柔软了许多“卡潔儿有喜欢的人了但这个人我们高攀不起的所以请陛下不要再继续追问了。” 原本青龙王尚有意知道那人是谁但听到斐莉斯这么说便依旧点了点头第二次说道:“我知道了。” 接下来房间内的时间便空白地流逝着一时间之间斐莉斯和剑麒都没有说话。过了良久女孩才咬了咬牙仿佛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般道: “陛下其实属下一直认为半兽的血脉……还是不要再往下传的好。继续与魔族或者妖族婚配谁知道会生下什么短命的怪物来……” “斐莉斯!”青龙王皱眉心惊于她的形容“难道你一直认为自己是怪物吗?” “是!”简洁有力的回答让剑麒半晌说不出话来看到青龙王疼惜但无奈的眼神斐莉斯微微地笑了出来“但我算是运气很好的怪物……” “斐莉斯……” 剑麒想要开口却被斐莉斯打断了。她走到青龙王身前半跪下执起剑麒右手将脸庞贴上他的手背。 “陛下半兽的生命真的很短属下只希望能陪伴陛下走过。” 无声的叹气是剑麒对此事做出的唯一反应。 第七章 Ⅱ 三天后的迦楼城城门大开。 从城门口通往明忒宫的整条大道铺上了厚重的红毯由上千人组成的麒麟的宫廷仪仗队和乐队分别站在两侧。 雷奥提斯身穿淡金色的皇家穿衣服骑着一头金色的郧貅在城门口等待青龙的队伍到达。 郧貅是一种外形类似人类界狮子的食肉妖兽凶猛残暴性嘉杀戳。金色郧貅的力量更为同类中的佼佼者是十分稀有的品种。 这头郧貅是雷奥提斯在一次狩猎中得到的特意去抓郧貅这种妖兽的原因自是为了能在部属面前立威而雷奥提斯也的确凭借它达到了目的。 在麒麟王的身后一字排开的自然是那七名被称为“七煞”的挚友部下。 其中司马务观、诸葛纵横、夏侯镜月和上官子敬虽为文官但骑在妖兽身上所散出的气势绝对不弱于武官的欧阳明炳等人。 亲自接青龙王进城于麒麟这是显示出了极大的诚意。 远处终于可以开始看到飞扬的尘土雷奥提斯坐正了身体下令乐队齐声奏鸣严阵以待他与青龙王的第一次见面。 渐渐的前进的队伍轮廓明晰起来。 又对过了一会儿众人方才看清为骑在白色锦硝之上的青龙王。 像!的确是非常地像析璟! 早就听闻析璟的两字容貌都与其十分相似而五年前和赛提沙的见面也确证了这一点。原本以为青龙王应该不过如此但一见之下雷奥提斯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对方与析璟诉相像不是在于外表事实上与其散出的气息相比外貌的那几分相似几可以忽略不计。 通常来说第一次见到析璟诉人都会被他嬉闹、不正经的表现所蒙蔽而忽略掉那暗藏在深处的激烈和狠劲。 假如醒悟得早还好若得醒悟得晚又不幸和析璟敌对则下场只有被吞尸噬骨的份。 青龙王子赛提沙虽然外貌酷似析璟主却少了那一份狂傲和专横的气势。与之相反的青龙王则完完全全拥有那种感觉。 温雅、平静。此类表象就如同析璟给人的玩世不恭。非要仔仔细细地端详才能从中找出深埋在骨子里的独断和炙热。 和曾被众人形容成冰山下火山的穆峥云不同形容青龙王或许用温泉下的岩浆更为恰当的。 当雷奥提斯在暗中评估剑麒的时候如此近距离和过去挚友们再会的剑麒内心却是五味参杂酸甜苦辣一齐涌上心头。 五年前接到那封信他被其中的绝情冻得五脏六腑都麻了悲伤得吐血之后在“沉默森林”足足消沉了十天才好不容易恢复过来。 起初剑麒几乎想要一把扯下穆峥云腰上的食物闯入麒麟王宫当面丢还给雷奥提斯。最后之所以没那么做是因为本身的自制力战胜了冲动的情感。信物的主人乃穆峥云而非他萧剑麒真要火扔回去也轮不到他。 五年来青龙王时时刻刻关注着麒麟为的是确定雷奥拉斯有没有善待麒麟的子民若是有他便有足够的理由说服自己将与之为敌的期限一延再延即使那是一种逃避。 而如他所愿的是雷奥提斯真的将麒麟治理得井井有条。他也曾想过就这么耗着等到萧承宇醒来再议对策然雷奥提斯却不知足地想要得到麒麟一派领头者的地位。 剑麒能够默认雷奥提斯夺走麒麟王座是因为无论真正给其王印的人是萧承宇还是身为妖魔王的希瑟最低限度在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以前他都可以当成是萧承宇给的。 但是剑麒绝对无法容忍雷奥提斯想要成为这一派领头者的野心不光是蓝西洛和洛凯连他自己也不会愿意屈服在他人之下更何况逼他屈服的雷奥提斯还是要夺走萧承宇地位的人。 敌对在所难免。 剑麒并不指望能通过这次见面改变什么来麒麟也许就像蓝西洛所说的只不过是不死心地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罢了。 不过目前这种情况下剑麒当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雷昊天比较恰当所幸的是对方先他一步开口了。 “欢迎青龙王远道而来参加麒麟精灵祭!”雷奥提斯挂着公式化客套的笑容行礼道。 “劳驾麒麟王亲自迎接!能参加麒麟精灵祭的开幕仪式本王感到十分荣幸!”既然对方用的是正式的称呼那剑麒自是礼尚往来。 寒暄过后雷奥提斯掉转骑兽邀请剑麒前往明忒宫。 两位王并肩而行其余人则跟在他们身后。 到达明忒宫剑麒才现受邀的不止他一人。 宫殿大堂内立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他在落月城“森之亭”中遇见过的南齐王钟游。 另一人气势张扬身材十分雄壮蓝黑色的眸子中闪着神采奕奕的光芒那种光芒是冷淡的间或带着些尖锐的嘲讽。 虽没有正式介绍但光看钟游对其尊敬的态度也能知道对方就是冢越一派的领头者----冢越王德威卡。 心仿若让人狠狠地划上了一刀一种被羞辱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算什么?剑麒暗自冷笑着既然邀请了他就不该再邀请冢越一派的人!雷昊天此举是警告他不要痴心妄想事情会出现任何转机吗?那又为何邀请他嫌伤他伤得还不够嘛! 剑麒不知道的是其实奥雷提斯并没有邀请德威卡和钟游。 几天前冢越王突然携南齐王出现在明忒宫要求参加此次精灵祭的开幕式。 虽然雷奥提斯以最短的时间将麒麟领地掌控在手但由于同派的另外四位王对他并不友好所以短时间内麒麟领地在一定程度上不要仰仗冢越一派因此他根本无法强硬地拒绝德威卡的要求。 这也是雷奥提斯之所以急于夺得麒麟一派控制权的原因拖得越久他越容易受到德威卡的牵制。就例如现在看到剑麒的脸色雷奥提斯自然明白冢越王的出现让青龙王有所顾忌怀疑起他的诚意来。 而当前根本没人能得知德威卡会到场的真正上的“七煞”中任谁都只以为冢越王是为阻挠麒麟与青龙的结盟而来。 相互介绍以后钟游盯着剑麒泛起一个冷冷的笑“好久不见看来白虎的紫藤殿主的蓝西洛手下升得挺快嗯?” “好说。”剑麒眼中凝着冰柱坦然地浅笑“本王过去的确是在白虎王的臣下不过此处的每一位都曾位居人臣本王也不必避嫌不是?” 诸葛纵横暗中为青龙王的表现喝了声彩对方当初的确是靠着白虎王才能登上王座所以与其遮遮掩掩板下脸来义正词严地反驳还不如坦率承认来得有气势而其言辞之中更是将自己与当年妖魔王任命的十王相提并论口舌上丝毫不落下风。 感受到诸葛纵横带有欣赏的视线剑麒心中微感苦涩即使双方的关系早已今非昔比他的尽情却仍为好友们的一举一动所牵引。不过此刻剑麒无暇将这种感情更多地放于心上因为钟游还在一边虎视眈眈。 “南齐王怎么会有空来参加麒麟精灵祭的开幕式?我以为南齐领地正叛军肆虐南齐王大概是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的。” 抢在钟游想要开口之前剑麒平静而又温雅地笑道。他的个性虽然不张扬但也不喜坐等挨打。钟游会挑衅难道他就不会吗? “哼!那支小小的叛军根本是蚍蜉撼树自寻死路本王才不放在眼里!” 钟游恨恨地冷笑他明白叛军的背后其实是白虎王蓝西洛在操纵也明白叛军之路有着萧剑麒过去承认为弟弟的好友自己曾经的妃子亚兰·德卡耶在所以对方才会特地拿这件事来刺激自己。 “南齐王说得在理!”剑麒浅笑着微笑点头“一场叛乱才不过维持十六年的确是很小的叛军果真不足为惧!” 第七章 Ⅲ “两位王请容在下斗胆插嘴!”一看情况不对身为左相的诸葛纵横立刻站出来打圆场“今日来到麒麟大家都是客在下有个提议请暂时把领地派别放下如何?莫要因为一点小事伤了和气。” “先挑起事端、要伤和气的人可不是本王。”剑麒抬起紫眸冷淡地反驳了一句表明立场不过之后却未再开口。 假如遇到平时青龙王恐怕没那么好说话但此刻一方面是过去的友人开口另一方面剑麒也不想在身份如此敏感的当下多生枝节因而他只深深地望了诸葛纵横一眼便安静下来。 “柯尔德丞相说得没错。”德威卡称呼着诸葛纵横在妖魔界的名字微微一笑后他转向南齐王“钟游不要为了只不过一点点口舌之快坏了我们前来参加麒麟精灵祭的兴致!” “……是。”看到德威卡明显带有警告的眼神钟游咬咬牙把已经到喉咙口的反驳硬生生咽了回去。 “既然如此那大家入席吧。”雷奥拉斯说完对着其他几位王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这一场宴会虽然席上美酒佳肴奢华无比;殿内琴瑟铮铮轻歌曼舞。 但是弥漫在空气中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以及言语之间的你来我往夹枪带棍的激烈交锋自然使得在座的众人无法更多的投入进去。 而剑麒因为对过去的友人投入了太多的关注以致于他从头到尾都忽略了冢越王那犀利、阴冷的眼神。 从麒麟王宫的浴室走出来剑麒踏上木制的回廊。慢慢踱回自己的寝宫。 打开门剑麒在门口停了一下抬起紫眸扫视了一圈没有点灯的室内他的唇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了然微笑。 “喀”地一声轻轻关上门青龙王迳自走到右手边靠近窗户的桌旁取过水晶托盘的两个酒杯放到桌上然后分别将它们添满酒。 “还不出来?”执起其中的一杯剑麒低眉笑道:“再不出来我就要以对刺客的礼节来招呼你了啊。” “去你的。”带着异常熟稔的笑骂从房间另一侧的昏暗角落里传出“对待刺客你不直接把人给拆了还要礼节?” “是刺客也不见得就能不问缘由地把人给宰了啊。”剑麒耸耸肩看着从暗中走出的海蓝色长青年“倒是你摆明了不是刺客做什么不光明正大的拜访偷偷摸进来比较刺激?” “呃要是你没料到我要来。没故意调开门口那些守卫的话我也许的确能体验到比较刺激的感受。”梅索斯走到剑麒身边不伸手拿桌上的酒反而劈手夺过了青龙王手里的杯子“如果不知道是我你还敢露出那种在门口停一下再走的破绽?” “大概是不敢的。”他拿过的酒会比较好喝吗?剑麒无奈地瞪了一眼梅索斯任性的举动他知道自己公务繁忙得得多年没有与之联系怕是又要得罪好友了“阎栩手下没人才了吗?区区精灵祭的贺礼竟要劳烦你这位堂堂使令亲自押送?” 今日在殿上看到代表玄武领地前来祝贺的梅索斯。剑麒不是没有惊讶的。但那时的局面不容他分心多想。 不过青龙王多少能猜到梅索斯会被派来麒麟的真正原因也所以他才会在夜里刻意遣开侍卫等对方来。 “押送贺礼倒不怎么紧要但事关你除了我还有谁能来。” 果然梅索斯那双和他头颜色相同的眸子中露出嘲讽的笑意。 “或者说除了我还有谁会来用?他们连你的面都见不到更何况是监视你、阻拦你?虽然我并不认为自己有这个本事。” “监视我?阻拦我?”剑麒好笑地轻声重复了一遍“蓝西洛抑或是凯……的说法?” “不是原话但意思也**不离其中了。”梅索斯打了个呵欠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下“真不知道那两个家伙究竟怎么想的他们是太了解你还是太不了解你?” “你说呢?”剑麒微微笑他明白此刻在自己眼前的梅索斯可不是那个二十多年前被额德折磨得走投无路的青年。 对方是玄武领地的使令也是白虎王和朱雀王派来提醒他别被过去的友情冲昏头脑的人。其若真如表现显示的那般好应付这才叫奇怪。 “要我说他们是太高估了我在你心目中的分量。”梅索斯低头喝了一口杯中的酒“毕竟我又不是那个叫承宇的人。” 感受到突如其来的寒气梅索斯现自己果然如事先预料的无法继续接下来的话了在心中暗叹一口气他忍住抚上脖子的冲动也罢反正重点都已经说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剑麒的声音变得轻而柔软。如果是蓝西洛讲的则他绝对不会原谅那个为了让梅索斯给自己施加压力而随随便便把萧承宇的名字到处说的家伙。 “刚住到一起的时候你常会被噩梦惊醒……”梅索斯抬起头对上剑麒冰冷的紫眸“而我从来不是聋子。” 过去不说是因为太了解萧剑麒有把心思深埋的习惯这个男人不会乐意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为人知晓。 可今夜梅索斯不得不说因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王命要阻拦剑麒与麒麟的结盟他就必须不择手段使出浑身解数来完成任务。 “很好……”剑麒的表情慢慢地放松下来他沉默了一会儿微微和挑起眉“把我教你的兵法都回报到我身上了?” 在某些情况下全身皆是破绽等于没有破绽。将所有的想法和事实全部展现在青龙王面前任君挑选明着当说客比暗中使计来得有效。剑麒明白梅索斯是太了解自己的个性才会给他来这招。 “呃我觉得学以致用是好习惯……”梅索斯轻咳一声苦笑着望向剑麒要笑不笑的表情“话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吗?因为我实在不想留下来被你砍。” 自己跟剑麒即使不如其和那个名叫承宇的人关系来得近但他总算也是青龙王面前少数能说得上话的几个人之一。 事实上梅索斯根本不想借由双方之间的友情去影响剑麒所以每当白虎王和朱雀王因此找来的时候他总会感到深深的厌恶可最后却又得基于王命而不得不屈服。 梅索斯知道生类似的事剑麒的心情也不会好。这个办公根本不该被王座束缚住不该因为利益得失而跟过去的朋友互相算计、争夺无论是和他还是和现任的麒麟王等人。 因此梅索斯现在希望离开与其说是不想被剑麒砍还不如说是他想留给青龙王一个清静的空间调整心情。 “嗯哼已经晚了。”猜得出梅索斯真正的用意剑麒好整以暇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虽然不能在麒麟的地盘上跟你过几招以续友谊。不过难得我们俩见面陪我喝两杯总不为过吧?” “这种情况下要我陪你喝两杯?你还真会折腾人啊……”梅索斯淡笑明白剑麒体谅他的苦楚不会怪罪于他深深地凝视着青龙王他举起手中的酒杯“不过我奉陪!” 清脆的撞击声响起梅索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而就在放下酒杯的刹那他的余光瞧见窗外有一道黑影掠过。 “谁?!” 等梅索斯听到剑麒留下的厉喝声青龙王早已飞身跃离窗外追了出去。 麒麟王的寝宫内“七煞”与雷奥提斯分别落座于四周的沙。 “现在你们之路谁还认为青龙王只是区区一个傀儡?”西门流霜美眸顾盼一一扫过当初反应最为激烈的几人。 今天宴席之上面对钟游语中一再的刺探和挑衅青龙王全都从容不迫地进行回击。 温雅、精准、狠辣一次又一次地将南齐王说得哑口无言只因真正动气的只有钟游一人。 无论在什么场合心态稳的那个人财是能笑到最后的那个。青龙王将这句话诠释得相当完美。 这样一个高中、耀眼全身散着不容他人轻视气势的王者绝不可能是别人操控的玩偶。 第七章 Ⅳ “他的确不应是傀儡王……”诸葛纵横回想起那个男人隐匿在含蓄下的凌厉轻轻地叹气“但他也未必肯帮助我们。” “你是指导他在席间几次三番提醒我们昊吴的王座是陵尘给的希望我们看在陵尘的份上不要更进一步取而代之成为麒麟一派的领头者?”见诸葛纵横点点头司马务观停顿了一下“照理说青龙王没有见过陵尘不该哪些维护他才是。” “所以才说对方恐怕已是明确站在白虎王他们那边了。”安陵无痕冷哼一声抬眉道:“如果真的这样那青龙王是不是傀儡王对我们而言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那他又为何要一口应允前来参加此次精灵祭的开幕仪式?”司马务观觉得不解地询问道:“不会是想来……‘感化’我们?” “这个笑话很冷。”安陵无痕夸张地打了一人寒颤不过继而他又沉默了下来“但好像也不无可能……” 任谁都能注意到其实今天青龙王本不想生事若非南齐王三番两次地挑衅于他这个男人才不屑去赢那些口舌之争。 而每次只要麒麟这方有人出面调解特别是“七煞”中的人他便会很卖面子地放过钟游不再继续穷追猛打。 “看得出青龙王既不想我们取陵尘而代之也不想我们偏帮冢越一派。”夏侯镜月露出些微的嘲讽笑容“但他大概要失望了。” “……是一定会失望。”雷奥提斯冷淡而不带一丝感情地道“无论他是谁是不是析璟的孩子。挡在我面前的人只有死路一条。纵横如果他不能为我们所用我想你应该有办法让他同样无法协助朱雀吧?” “青龙王是一位仁君用领地的利益要挟他应该能起到相当的作用……”诸葛纵横思忖了一下“当然我不敢保证他跟朱雀王的交情会成为一个无法确定的变数。” “对方好歹要叫昊天一声‘皇叔’。凡事适可而止别做得太过分了到时候析璟面子上不好交代。”上官子敬静静地提醒道他对那个如风般优雅随和的男子抱有一定的好感。 “这个自然。”诸葛纵横点点头继而又淡淡地一笑“很少见你对别人的事这么上心是不是觉得那人有点像尧?” “如果不是我见过尧转变成魔族后的样子如果对方不是妖族我真会以为站在我面前的青龙王是尧。”上官子敬苦笑了一下“尤其是他的气质和那双紫色的眼睛。” “你想太多了。”司马务观伸手拍了拍上官子敬的肩膀“紫色的眼睛不止尧一个人有至于气质……的确很像不过他是妖族充其量也只是半魔族跟尧完全不同。” 正当上官子敬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原本默不出声靠窗倚立的欧阳明柄突然转过身来严肃地看向雷奥提斯。 “方才我好像看到什么人在城堡附近出没!” 未等其他人反应过来雷奥提斯已全身扬起浓烈的杀气跃出窗外。以鹰隼遇见猎物那般迅捷的度往城堡方向冲了过去! 待雷奥提斯到达城堡门口的时候地上那把断成两截的门锁正在月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刺眼的金光。 追的那道黑影到树林里就失去了踪影剑麒小心地移动着脚步。 他不知道自己追逐那道黑影追了多久仿佛自跟出去的刹那自己便被迷惑住了一般混混沌沌地就来到了这里。 剑麒时刻警惕着周围的环境那道黑影把他引来此地的上的究竟是什么?剑麒不禁双眉紧锁在麒麟王宫迷路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被人接见误会是刺客青龙的脸面要往哪里搁?两个领地之间的关系也必然会因此而进一步恶化。 暗自懊恼着为何过去因政务繁忙没空在洛凯掌权的时候常来麒麟王宫转转不然现在便可轻车熟路地回去寝宫青龙王却没有觉自己正不自觉地向不远处的城堡走去而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是站在城堡的门前。 城堡的门没有上锁是虚掩的咧开一道黑漆漆的缝…… 从那黑暗中散出一种不清的致命诱惑…… 剑麒一直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奇心很强的人事实上在人类界的时候他深深会被安陵无痕等人嘲笑说缺乏好奇心或者是漏*点。但不知为什么此刻他却很有一种一探究竟的冲动。 犹豫良久青龙王在左手掌心制作出一个魔法光球后终于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令剑麒十分意外的门后离开他仅两米远的正前方只有一堵冷冰冰的墙在他的左手则是一道石梯。 深吸了一口气剑麒缓慢地拾阶而上然后随着时间的延伸越走他越是心惊。 长长的螺旋型向上的石梯仿佛没有尽头安静得令人情不自禁产生恐怖幻想的空间里只有他自己脚步声空荡的回音。 剑麒感觉自己的手心逐渐在渗出冷汗黏黏糊糊的令他十分不适。 为什么在萧承宇的王宫里会有这样一个阴森的地方?究竟是谁建造了这座城堡?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如此设计? 满腹的疑问无人解答化作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闷积压在胸口。 剑麒的直觉在警报大作地催促他立刻掉头离开然而未知的石梯尽头的东西却仿佛拥有魔力般促使他继续一步一步向上走去。 又约莫绕了两三圈剑麒终于到达了石梯的另一端----一扇雕了精致花纹的石门门上刻的是一双展开的硕大羽翼。 石门的后面是什么?剑麒不知道但是毫无疑问那里面的东西对他而言极具媚惑力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着呐喊着要他进去这是自出生起从未有过的事。 剑麒稳了稳心神伸手轻推一下石门。出人意料的原本以为会很沉重的石门却是一碰即开。 进了门凭借魔法光球的出的光芒剑麒打量着房内的摆设。 房间不大但很干净摆设也很简单。 迎面靠墙有一张大床古铜色的床架看得出历时悠久。但由于表面闪耀着明显的魔法光泽所以令人不禁猜想它本身的年龄应该要比表面来的长久得多。 床边以及房间的另一边的几个柜子上全空无一物由此推测东西应该都被收进了抽屉里。 青龙王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不知为何这间看起来并无异样的屋子让他油然而生一种不安感。 不过剑麒很快就知道缘由了因为他看到了那四根从墙角延伸出来的锁链每条链子都延伸到半埋在墙角里的一个金屋环上。不正确的说是五根第五根垂吊在天花板上剑麒无意间地抬头才现了它。 这座城堡原来竟是一间囚室囚禁着什么特殊的人。剑麒突然感到一阵反胃只觉得那五根沉重的链条仿佛化作无形的缠绕禁锢住了他的四肢和喉头让自己呼吸艰难。 青龙王无力地望向四周希望找寻什么东西支撑一下自己。然而一转头一副巨大的壁画呈现在他的眼前那精工细作的程度就像是把其中的景象封在墙壁中似的。 “天使……”剑麒震惊地盯着那面墙他从来没想过会在妖魔界看到天使的壁画毕竟他未曾在这个世界听到有人提及天使这种生物不是吗? 壁画中有三位优雅、美丽天使居中的那位金蓝眸目光中透着睿智而温暖的光芒;右边的天使银黑眸嘴角挂着讽刺的笑手中握有锋利的宝剑;而左边的天使则跟他一样有着黑色的长和紫色的眼睛。 看似荡漾着温柔笑意的唇真正透出的信息是嘲弄;美丽无垢的紫眸中有着仿若囚兽般的野性和挣扎……剑麒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为那个天使独自承受在心底无处宣泄的压抑和痛苦。 继续往下看的时候他看到了壁画下的铭处于----回归天使斯塔西卡、圣天使长休拉特、战斗天使长伊萨西亚于天界宫花园。 圣天使长休拉特!对于在人类界生活过的剑麒而言这个名字简直可说是如雷灌耳。 第七章 Ⅴ 传说中那位圣天使长为救坚决叛出天使界的两位挚友情愿以身形俱毁为代价和创世神交换他们的自由。临刑前休拉特流下的眼泪化作蕴藏巨大魔力的珍贵宝石洒落人类界这些宝石从此成为人类界异能者们的恶梦。 而曾是异能者之一的剑麒自然也深受其害过。 正在这时外面的石梯上响起了重重的脚步声可此刻尚未从壁画带来的冲击中回过神的剑麒无法迅地作出反应况且这空荡荡的室内也没有可以让他躲藏的地方。 于是青龙王和怒气冲天的雷奥提斯便在不该见到的地方硬生生地打了个照面。 花园的城堡是四千年来前天帝用来囚禁回归天使长的牢房。 自从斯塔西卡死后这里就成了陵尘和雷奥提斯不容他人碰触的林地。 也因此看到大门的锁断成两截雷奥提斯立时气得火冒好几丈高想也不想就冲了上来也不管在上面的人是谁会不会设下什么机关埋伏。 但是当雷奥提斯推门而入的瞬间那道记忆中熟悉的白色身影笔直垂落的长使他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斯塔……” 斯塔?!剑麒浑身一震这是雷昊天第二次这么叫自己。虽然陌生的名字但青龙王可以肯定雷昊天叫的就是自己。 斯塔?斯塔西卡?他跟那个回归天使长究竟是什么关系?雷昊天又知道些什么?剑麒想问然而当他接触到雷奥提斯寒冷刺骨的目光后这些疑问立即被重新咽了回去。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能给我个合理的理由吗?”雷昊天冷冰冰地盯着面前酷似析璟诉青年“堂堂青龙王擅自偷入别人的宫殿这传将出去……” “住口!”剑麒被雷奥提斯语气中的尖锐刺痛他当然不可能任人诋毁于是定了定神后回道:“麒麟王说话前还请三思现在你所说的任何一句都有可能会影响到我们双方领地的和睦……” “滚出去!”雷奥提斯已经根本不想听对方辩解见剑麒一脸震惊的愣在那里他冷笑道:“叫你滚出去没听见吗?这里不是你有资格来的地方!” “你!”剑麒恨恨地瞪着面前的男人若非的确是自己迷了路误闯入这里理亏在先他真的会冲过去给对方两拳。 “出去!我想不需要我再说第四遍吧?”雷奥提斯的语气变得愈加严厉起来要知道青龙王是犯了他最大的忌讳没有直接把人扔出去已经算不错了。 剑麒咬咬牙拂袖走过雷奥提斯身边顺着石阶往下走。 不久楼上传来了关门声然后是雷奥提斯的脚步声。 两人一前一后地下楼直至出了城堡剑麒看到等在门外的“七煞”以及梅索斯。 “剑麒你没事吧?” 一见到剑麒梅索斯立刻跑上前去。他的度没有剑麒快所以半途就追丢了青龙王。如果不是后来遇到“七煞”同时出动闹出很大动静怕还找不到这里来。 “我没事。”剑麒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但当背后的雷奥提斯扬起那毫无感情的声音时他脸上的笑容无法不消息殆尽。 “我想现在我们的青龙王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为何不请自来地出现在本王后花园的城堡。” 雷奥提斯逼人的强悍气势令剑麒不得不瞬间武装起自己。他沉着地转过身直视麒麟王的双眸。 “如果我说我是被人引来这里的你信吗?” “被人引来这里?”雷奥提斯挑眉问道。 “我没有抓到对方如果抓到目前就不是这么个局面了。” 剑麒在心底苦笑要是真有抓到那个黑影此刻就轮到他向雷昊天讨个说法为何麒麟王宫的警备会如此差劲了。 “哼!”雷奥提斯讽刺地笑了声“若真有黑影正常人不该大声叫唤吗?从你的侧宫来到我正宫的后花园这么长距离若非小心翼翼地避开岂会不惊动我麒麟宫中的守卫当他们全死光了吗?” “反正我能说的都说了信不信随你!”剑麒气得话都差点说不出来。虽然他也觉得一路上没有惊动守卫简直就诡异到极点的事但雷奥提斯恶劣的态度仍让他难以忍受。 “就算你是因为黑影而来到树林里那这个你又怎么解释?”雷奥提斯一边冷笑一边将手中的断锁扔到剑麒的脚下“扯断我城堡的锁擅自进入也是逼不得已吗?” “我来的时候门是虚掩的根本就没有看到有断锁!”剑麒因为曾在门前犹豫良久所以他很确定自己绝对没有看到这把锁“这是嫁祸!” “嫁祸?青龙王!你的谎话也未免太破绽百出了吧?”雷奥提斯仰天长笑了一阵“阁下干脆说你追着黑影到了我的城堡看到锁被扯断了以为那人在上面所以你跟上去或许我会会更相信一些!” “你……”剑麒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深深地呼了出来“本王言尽于此还是一句话信不信随你!” “麒麟王陛下……” 梅索斯刚打算开口替剑麒申辩却被青龙王大声地喝止。 “住嘴索斯!麒麟王的面前没有你说话的份不要自讨没趣!” 深知雷奥提斯个性的剑麒自是不会任梅索斯这时候撞将上去被无缘无故地讽刺一通。 听青龙王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一旁站立的“七煞”都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虽说青龙王会出现在城堡的原因尚不明也不知对方的愤怒是不是故意虚张声势但此刻双方陷入僵局全没了台阶可下是不争的事实。 “启禀陛下。”诸葛纵横踏步上前对雷奥提斯行了一礼“依属下看这其中必然有些误会此刻大家都在气头上何不暂且回房休息等明天冷静下来再作商议?” “商议?有什么可商议的?麒麟王宫深夜出现不明身份的黑影惊扰本王安寝我都没向你们要个交代你们反而倒打一耙诋毁于我!难道这就是麒麟领地的待客之道?那本王今天算是受教了!” 剑麒转开头俊颜寒冰一片。之前那番话其实有些不讲理的但为了维护整个青龙领地的名声他不得不先制人。 “你……”由于剑麒之前的话是一退再退所以雷奥提斯为他突然暴起的反扑凝眉顿了一下。 “麒麟王莫要说我没有语气如何找到、捉拿那种不之客是你麒麟领地的事与本王毫无关系!”剑麒笑得温雅然而用词、语气皆是咄咄逼人。 “好很好!青龙王果然牙尖嘴利强词夺理很有一套!”雷奥提斯被对方的话堵得怒火攻心冷笑不止“如你所说本王倒还要向你赔不是了?” “麒麟王言重了!”剑麒状似洒脱地一笑他等的就是雷昊天这句话“毕竟本王未得邀请擅自进入未加上锁的城堡亦确有失礼不当之处。不过今夜的事我们就当什么都没生过?” 眼看情势急转而下双方立场完全颠倒诸葛纵横真有一种想要按住太阳穴的冲动。青龙王是只不轻易露齿的老虎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们全都轻敌了。好一招以退为进若非场合不对他是会为其睿智喝彩的可如今…… 见雷奥提斯没有吭声剑麒知道自己下的筹码还不够多虽然内心并无表面显示得那么镇定自若但他依然微笑着继续疲道。 “假如麒麟王坚决不肯善罢甘休那本王自然也无可奈何只是话大家都会说在而目前谁都知道现任麒麟王与本派的王不合这件事若真传将出去还不知我青龙子民会怎么想那个刺客的幕后主使。兹事体大还请麒麟王三思!” 才三言两语之间就把黑影上升到了刺客的高度了?雷奥提斯承认自己之前的确是被对方擅入城堡的事气昏了头方会低估这位年轻的王者。这一仗是他输了而他雷奥提斯不是输不起的人! “也罢!那我们双方都忘了今夜的不快本王现在便派人护送青龙王回去侧宫休息免得青龙王又‘不小心迷了路’!” 第七章 Ⅵ “多谢!”虽听得出雷奥提斯的话外音但上的已经达到的剑麒也不想多生是非于是只挑眉一笑答道。 事情好不容易即将平息却不料突然间众人附近的某棵树上传出了一个细微却绝对不同寻常的声响。 “谁?”雷奥提斯抬瞬间将周围的空气聚成风刃向声音的来源疾飞过去---- “别!”剑麒没料到雷奥提斯一上来便下杀手但聚集魔法这种事是半秒都慢不得的。 所以当青龙王的风刃挡去其余大部分攻击的时候斐莉斯已经受到了重创从树上滑落下来。剑麒唯一来得及做的只是上前接住满身是血的女孩让她免受与地面的撞击。 “斐莉斯!”心惊于手上那湿漉漉的沾粘感剑麒的青色光华霎那腾出将女孩包裹其中。 “陛下……请原谅……”躺在地上的半兽女孩虚弱地靠在剑麒的怀里断断续续地喘息着:“斐莉斯……恐怕无法……无法继续当您的影卫了。” “不要瞎说我不会让你死的!”剑麒坚决地低吼道。 二十年前贝丝在他眼前溘然而逝的遗憾每每看到娜蒂亚的一个人露出的孤寂神色便会重重扯痛青龙王的心。 今非昔比他说什么也不会让这个几天前还在微笑着说“半兽的生命真的很短属下只希望能陛下走过”的孩子步上贝丝的后尘。 “原来……这就是青龙王所说的黑影?真是出乎意料让人大开眼界啊!”雷奥提斯冷眼旁观着青龙王的激动嘲讽道。 而此时剑麒根本充耳不闻他全部心思都在为斐莉斯的治疗上无暇去反驳雷奥提斯的尖刻。片刻之后青龙王终于抱着女孩站起了身。 “剑麒?”梅索斯踏前两步小心地叫了一声。 “没事了。”剑麒的声音里透着疲惫但望向昏睡在他怀里的女孩时眼神是温柔的。 不过这种温柔在抬头后已经消失无踪。青龙王将怀里的斐莉斯交由梅索斯照顾接着自己踱到雷奥提斯面前站定。 “斐莉斯是本王的影卫平时我到哪她就到哪。就如麒麟王现在所想今夜事突然她的确未必跟得上我的度所以我认为斐莉斯该是后来跟着梅索斯使令才找到这里的请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剑麒的紫眸是平和的声音是湿润的笑容是淡漠的仿佛带上来了坚硬的面具让人看不破摸不清。 雷奥提斯静静地凝视对方为何他竟然有种错觉?仿佛自己看到的是当年穆峥云重伤以后那个怒极狠的人类少年…… “最后我还要奉劝麒麟王一局这里是你的王宫‘七煞’又在身边纵使真有刺客行凶也威胁不到你无需狠得非要赶尽杀绝!还是说麒麟王其实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错以为斐莉斯是谁所以才痛下杀手?!” 剑麒恨透了雷奥提斯那凡事不留后路的狠绝个性。若非如此数十年前穆峥云不会濒死今天斐莉斯也不会奄奄一息。 因此说完以后青龙王压根不给对方辩解的究竟随即转头对梅索斯道:“索斯我们走。” “等一下。”雷奥提斯沉声开口但话中已没了最初的刻薄见青龙王火辣辣地回头他叹气道:“我派人送你们回去免得迷路。” 相同的一句“迷路”剑麒却能分出哪个为讽刺哪个为真心明显感觉自己的火气因雷昊天一句温言而有所下降青龙王只得苦笑自己的心软定了定神后他道:“事情弄到这个地步多留无益明天我就会托病回青龙。” “青龙陛下请息怒难道没有一点回转的余地了吗?”诸葛纵横一惊脱口而出。青龙王不参加完精灵祭的开幕仪式就离开这对两个领地之间的关系可说是一个致命伤。 “原本是有很多话要说的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剑麒笑得悲凉他望向雷奥提斯“假如你能看在过去的情分上罢手不要那份不属于你的权力那便最好。但如果对你而言王权高于一切兄弟情份全不用顾的话就继续吧。只是青龙必会与你为敌。我话说到这里你好自为之。” 剑麒一直认为雷奥提斯是知道他身份的却没料到事实上双方之间有着很深的误会。所以他这番话听在雷奥提斯耳朵里毫无疑问地是种挑衅。一个晚辈也敢对着他大放厥词叫他好自为之?雷奥提斯重新冷笑起来。 “那你为什么不看在过去的情分上顾一顾所谓的兄弟情分帮皇叔拿下那份终将会属于我的权力?”雷奥提斯一直以为青龙王所说的兄弟情分是指他与陵尘之间的血缘关系不明真正的他自然压根不可能去考虑“尧”的那份。 皇叔?所谓的兄弟情份?剑麒愣住不知雷奥提斯话里真正的含义跟自己的理解有很大的区别的他全当对方是在有意讽刺。好吧剑麒任内心的血在淌事到如今他认命了是他天真才会仍对这个其实早已识清真面目的冷酷恶魔抱有一丝希望。 青龙王仰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深吸一口气低头时笑靥灿烂。 “因为你不配!” 那句“因为你不配”之后雷奥提斯只冷笑着遣亲信将青龙王送了回去。 而后回到房间城的众人一时之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精明决断进退有度谋定而动又是明君。”良久上官子敬颇感遗憾地摇了摇头“这种人是用来联盟而不是为敌的。” “别对他评价太高了子敬。”诸葛纵横靠进沙里抬头望向雷奥提斯“昊天你怎么说?” “太像了。”雷奥提斯面无表情地答道好友中有几人一脸不明所以他补充道:“太像尧了!” “有什么不对吗?”上官子敬皱眉。他确实觉得青龙王十分像尧尤其是生气时的样子但这应是构成诸葛纵横等人如临大敌的模样的主因吧? “当然不对……”夏侯镜月一边取出房间柜子上各式各样的酒开始为众人调酒一边道“这世上没有哪两个人的行为模式会像到那种程度。如果他没有出现在城堡我或许还不会往那个方向推测可现在我开始怀疑他是天帝的人。他的像是被刻意培养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尧已经落到了‘天帝’的手里?”上官子敬倒抽一口冷气“派一个训练得与尧如此相像的人来麒麟……是为了向我们示威吗?”示威无论他们多努力都是无用功那孩子终究逃不出他“天帝”的掌心。 “恐怕不仅仅是示威。”诸葛纵横双手抱胸沉吟着“也许‘天帝’想要青龙王挑起战争?如果能让我们死在战争里尧一定会痛心疾这也就能解释为何青龙会出现在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城堡。因为那是惹昊天怒的最快途径……” “等一下有些东西解释不通!”西门流霜挥了挥玉手开口喊停“第一青龙王绝对有理由帮助朱雀领地对我们开战所以没必要特地应允邀请跑来麒麟惹怒昊天;第二他也曾试图息事宁人过如果不是后来他的影卫出现疏漏……” “你确定所谓的疏漏不是他自导自演安排的戏码?”司观务观毫不客气地打断西门流霜的话“我们只要看最终的结果是什么----是决裂是青龙王正式挑明要跟麒麟为敌还不够吗?” “……我不能让他就这么走!”诸葛纵横深呼吸一口气冷冷地盯着手中的酒杯“不但不能让他走而且要想办法从他那里知道‘天帝’的消息就算他是被利用的傀儡多少也还会知道一些的。” “可假如我们的抢断错误了吗?”西门流霜弹了一下纤细修长的手指问道:“如果他根本不是‘天帝’的人呢?” “就算那样也不能让他走。”诸葛纵横目光坚毅地看着前方“不能让青龙和麒麟就这样决裂无论青龙王对我们抱着什么看法但总之不可以让外界的舆论对麒麟产生负面的言辞。” “然而青龙王去意已决你要用什么办法让他留下……”夏侯镜月的话还没说完只听门外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 守卫士兵带来的消息如同一声响雷炸得所有人呆立当场。 “启禀陛下青龙王在侧宫遇刺伤重!” “让我算算你这次回去以后大概要被奥希斯摆多少天的冷脸看……五天?十天?” 梅索斯坐在桌旁的椅子上微笑以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胸口缠绕着绷带的剑麒不过只有他自己知道已经气得肺都要炸了。 “索斯我听见你磨牙的声音了……”剑麒虚弱地闭上眼睛“小伤而已拜托你别跟奥希斯一个样子。” “你所这个称为小伤?”梅索斯问得咬牙切齿他紧握的双拳出两记清脆的“喀喀”如果不是剑麒已经受伤他誓他会冲上去把对方扁一顿:“穿胸而过啊!你当儿戏吗?” “不这么做我们出不了麒麟……”剑麒睁开紫眸盯着天花板很平静地陈述道:“我了解纵横的个性他会不择手段把我们留下直到开幕仪式结束……托病根本毫无用处。” 要离开唯有受伤----受重伤在麒麟王宫受重伤! 只要自己在麒麟遇刺而消息又先雷奥提斯等人的拦截已经散播出去则麒麟就必须负上全责给青龙一个交代。 现在剑麒坚持要走雷奥提斯非放人不可不然所有的舆论矛头都会指向他谴责、质疑其是否包藏祸心这是目前的麒麟王根本承担不起的。 “可是那也不用……” 锐利如钢针般的爪子毫不犹豫地没入自己胸口抽出的瞬间鲜血四溅一身白衣染尽红色。 梅索斯直到现在仍对方才的场景心有余悸。 “你这家伙根本没痛觉神经是不是?!” “那倒也不至于。”剑麒微微一笑虽然没看向梅索斯但他也猜得到对方此刻想抓狂的样子“只是索斯……” “嗯?”梅索斯挑了挑眉眼神中带着无奈。 “当心里很苦的时候身上的痛反倒成了一个很好的泄渠道。”剑麒重新静静地闭上眼睛“抱歉让你受惊了。” “没关系……”梅索斯轻轻地回了一声紧接着长叹了口气向门口走去“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会跟你一同起程。” 来这里之前阎栩曾经吩咐过梅索斯假如青龙与麒麟决裂玄武领地需要立即随着青龙领地明示立场。 直到关门的声音传来剑麒才允许自己的泪从眼角滑落。 “刺伤本王的凶器特殊相信这点麒麟的医官已经向麒麟王报告过了。所以假如没有在天亮睦到凶器和凶手本王便会离开这无法保障本王安全的地方。” 任谁都知道要在短短几小时内找出凶器和凶手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犹记得当他这么说之后雷奥提斯铁青的脸色同时来的诸葛纵横无语冷笑然后随麒麟王拂袖而去。 那两个背影他毕生难忘。剑麒深深地吸气哽咽着吐出那句梗在他喉咙良久的道别。 “再见昊天。再见大家……” 《妖魔异界录之麒麟篇》完 第一章 Ⅰ 当年为青龙王举行即位大典的殿堂内巨大的水晶吊灯高悬在内厅顶上散出璀璨的光芒。 大理石的地面光洁得可以照出人影红色的绒毯占据了大厅中央的通道一直延伸到祭祀台。 祭祀台的中央依旧是用黄金铸成的半人高柱形圆台不同于上一次端放着青龙王冠这一次放的是一把锋利的宽刃宝剑。 殿堂两侧分别立着青龙的各位神官文官和武将按照官职高低就位一路列到门口附近。 祭祀台前身着白色绣龙礼服的青龙王肃穆而立晶亮的紫眸沉静无波平和高贵。 听到宫廷乐队的号角声响起原本站立在五十米开外以黑衣将军奥希斯、青龙王子赛提沙以及王军左将军沃尔克罗卡为的十数位武将一同举步向前。 刚劲、稳健的脚步虽然让厚实的红毯消了音然而整齐步伐踏出的震动却落在了观礼众臣的心上令人倍觉庄严。 一行人笔直往前直至走到青龙王面前齐刷刷地单膝下跪。 剑麒转身用双手稳稳托起那把宽刃大剑接着走到众人前面。 “从今往后上至朝廷下至士卒的一切军务全部交由各位将军处理青龙领地的安危威严全靠各位将军!” “臣领命!”十数位将领异口同声回答坚毅果断的声回荡在宽敞的殿堂内。 剑麒拔出宝剑将剑身平放搁置在居中的黑衣将军左肩然后换到右肩。 如此这般青龙王----施礼于各位将领最终走回到祭祀台前。 “众将军不可因己方强大而轻视敌军。不可因受命重大而奋不顾身;不可因身居高位而轻视他人不可因独断专行而违背民意。誓与手下士卒生死与共才能保我青龙领地平安!” 语毕青龙王将宝剑平托于身为主帅的黑衣将军上方。奥希斯伸长双臂高举过头。他额前黑亮的丝为殿堂内流动地风微微拂动。 “禀陛下处理政务一能为外界干扰军中战事不可受朝廷决断。如臣怀有二心便不可效忠青龙王之心思若有丝毫动摇也绝无法应敌。陛下既授与臣战斗之剑则请给臣以足够的权力。若非如此臣不敢领军!” “允诺!” 剑麒郑重地将宝剑亲自交到奥希斯手中。 黑衣将军接住牢牢紧握。随之而来。是其与身后众将领齐声洪亮地宣誓。 “请陛下放心臣定当凯旋而归不辱使命!” 至此青龙领地开战前的立将仪式完全结束了。 月色如水从敞开的窗户流泻于驰越宫的书房内。 剑麒站立在窗前。任迎面而来地夜风吹拂自己的丝单薄的身躯在惨白的月光映照下显得有些孤寂。 出征前夕他日以继夜地操持相关事务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身为王疲惫的样子又不能为外人瞧见否则必会影响士气。因而直到此刻书房里空无一人他才敢稍稍放松紧绷的精神。 不自觉地伸手抚上胸口。剑麒深深地叹息离那一夜的决裂转眼已是三载当年他和自伤。虽然迫使雷奥提斯推迟了对洛凯宣战地时间却未能动摇对方的野心。 所以事隔三年战争还是爆了。 青龙领地和朱雀领地唇齿相依唇亡齿寒剑麒当然不可能任洛凯独自去迎击今早的立将仪式即是为此而举行的。 由于麒麟领地不好把战线拉得太长所以雷奥提斯对南面的白虎王采取了怀柔政策先稳住蓝西洛使其无法名正言顺地出兵。 其实双方都知。如此做法是正中了白虎王的下怀因为在背后操纵着南齐叛乱地蓝西洛本就没有更多的余力在战争一开始便加入战局。 麒麟王给的安抚让对方有了台阶可下以防止白虎王万一不智硬要争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关于白虎不参战的决定剑麒和洛凯都十分清楚并且能够理解蓝西洛对此采取的态度和做法。毕竟拿自己的领地作最先考量是每一个为王的人的要任务。 八年了……剑麒落寞地笑笑低头看着腰间地青玉笛。眨眼的功夫从他第一次得知雷奥提斯等人的背叛起竟已过了这么多年。哀莫大于心死后来的三年他过得比前五年要好。只是偶尔想到曾经一同度过地时光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以指复轻轻抚摸冰凉的笛身剑麒的表情有些茫然。三年前的那次会面他本该带着笛子对兴师问罪却不料手下的宫女阴差阳错地拿走了系有玉笛的礼服临行前事务繁忙所以他直到远离王都才现这件事。 而等到青龙王回来那个当天就觉自己拿错衣物的宫女早以死谢罪让剑麒满腔的怒火无处。 不过每当想起此事剑麒总是自嘲内心深处强冒出头地遗憾。笛子虽是信物可也是死物。他一个大活人站在雷昊天面前都还能被对方吼骂着“滚出去”难不成自己还真指望能靠这支笛子让雷昊天回心转意? 再一次地深呼吸剑麒沉静的紫眸定定望着漆黑一片的远处。即使已经认定雷提斯背叛了他们但是存在的疑点青龙王无法忽略不计。最初撕心裂肺的痛过后任谁都会察觉到当中不对头的地方。 例如那道引他出去的黑影是谁?门口的断锁又是何人扯断嫁祸给他?两者是否为同一人?对方的目的很明显是想让麒麟跟青龙之间的矛盾加剧且后续展也确实其所愿地成功了。这种针对领地展开的行为必然有幕后的指使者…… 蓝金眼的青年形象第一百零一次从眼前闪过青龙王忍不住笑出声来微感有趣地摇了摇头。每次只要涉及到计策和阴谋蓝西洛总是被怀疑的不二人选现在想来在委多时候该是冤枉了他的。 长长的黑如绸缎般垂在身后青龙王斜斜地倚靠在窗框旁十五年前“无回森林”的事件令他脱胎换骨。自那次重生之后剑麒便感觉自己的生命与妖魔界的地脉连成了一体有时甚至可以“听”到、“感觉”到大地的“心跳”和“呼吸”…… 那种命运与共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真真切切地存在着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潜意识越来越能领悟到自己所获得的力量。比如他的为何总是恢复长度;“沉默森林”洞穴中那一声声“王”究竟什么含义那里的池水又为何伤不了他…… 因此剑麒非常明白以蓝西洛和洛凯目前的实力单凭魔法均已非自己的对手更遑论是白虎王手下之人?就算真有如此强的部下依照蓝西洛的性子也必定不会留其到能为自己效命的那一刻应是早被除去了。 那么究竟是谁能有这个本事避开他的追踪?剑麒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檀木的窗台此人身份一日未明他就一日受其威胁然而没有线索便无从下手现实让人无奈青龙王叹了口气决定不再继续想这件事。 这时书房的门响了。侍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启禀陛下赛提沙王子殿下求见。” 待青龙王子打开门剑麒并没有回到办公的书桌前而是示意赛提沙跟随自己进入偏厅的休息室。 “皇兄。”少年走进休息室的时候剑麒正从架子上取下酒和两只空杯。 “找我有事?”剑麒一边看琥珀色的液体流入杯中一边微笑着将已经倒好的一杯单手递给赛提沙。 “是关于这次出征的事。”接过酒杯轻啜一口多年的相处让赛提沙没了当年的那份紧张和拘束。至少现在面对青龙王少年能变得较为镇定和坦然。 “哦?”剑麒浅笑着回应了一声“关于出征的事情不是该去和奥希斯将军商量吗?毕竟他才是这次的主帅。” “这……”原本想好的完美理由被瞬间否决赛提沙立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赛提沙你是我的皇弟……”剑麒轻笑看着那和自己颇为相似容貌“想见我还需要理由吗?” 第一章 Ⅱ “我……”赛提沙语塞话梗在喉头却是怎么也吐不出来。 “你这样让我很难放心把数万大军交到你手上啊!”看到少年刹那间惨白的脸色剑麒知道自己的话对其而言过重了他伸手拨开披在眼前的长“问吧我知道这个问题你从八年前就想问了……” “抱歉打扰到皇兄!”赛提沙迅地打断剑麒的话他受不了青龙王那种波澜不兴的平静“臣弟告辞了!” “等一下!”剑麒开口叫住少年他怎么会不懂得对方的心思只是有很多事情都非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这个给你……” “皇兄?!”见青龙王伸手摘下脖子上的紫水晶给自己戴上赛提沙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条项链是皇兄最珍视的东西从未换下过也不肯轻易示人。 “本来想在明天出城的时候给你的不过既然今晚你来了提前一些也无妨。”剑麒将紫水晶坠子放入赛提沙衣内“算是为兄借给你的护身符。” “皇兄!”赛提沙反应过来后前一刻尚对青龙王有所失礼的他不禁难以抑制地全身颤抖起来“这怎么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的?”剑麒轻描淡写的一笑仿佛他交给的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项链“你是我弟弟。” “我……”赛提沙咬牙别开头。他何德何能?熟读兵法又如何?努力修炼武技又如何?软弱的自己连恨一个背叛者的魄力都没有更别提像皇兄那样决绝地与过去的挚友开战。 少年一直都想知道当那个永远笑得风清云淡的男子在面对背叛的时候心中会不会有恨会不会像他一样有着不舍和迷茫。但是他看到地青龙王可以平静地宣布开战冷静地进行点将闲适得仿佛敌人只是素不相识的陌路人。 “去休息吧!”剑麒拍了拍赛提沙的肩他伸手隔着衣服轻轻点住皇弟胸前的挂件。“活着把这个东西带回来还我!” “是!”赛提沙下定决心般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待少年离开青龙王重新执起酒杯坐到一旁地沙上。 看着在杯中摇曳的灯光剑麒低头沉思。这十五年来赛提沙始终未能解开当年修达背叛的心结他清楚地知道却是无从开导。自己的这位皇弟能力不弱。但心智尚不够成熟此番出战前途可说十分难料…… 将紫水晶项链给赛提沙是希望其万一不幸碰上“七煞”出了意外欧阳明炳等人能够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至于将那孩子折磨得太惨。 然而忆及在今天作战会议上他像讲别人的故事一样把“七煞”的弱点一一道给黑衣将军等人听。剑麒不由地出苦笑反过来祈祷那项链不要起来负面效用才好…… “纵横还记得数十年前你开玩笑问我假如你们背叛了我我会怎么做……” 青龙王扬起头将杯中的酒饮干。事隔那么多年当时的答案仍记忆犹新盘旋在脑海中却是让他心痛到无法开口。 闭上眼。仿佛看到当年那个紫眸少年以说一不二的语气回答…… 用你们教我地本事杀死你们! ------------------------ 阳光明媚得很是刺眼因而诸葛纵横有些看不清楚周围的环境。 向来清明的脑袋此刻昏昏沉沉。仿佛背叛了自己的身体只能隐约感觉出所处的地方令他熟悉。 “尧假如有一天我们背叛了你你会怎么做?” 并非从自己口中出的声音令诸葛纵横愕然循声而去之间另一个“自己”正坐在离这里不远处地“尧”身边。 想起来了那时候……尧还未成年。还是一个孩子。 “纵横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沙上的紫眸少年皱起眉头之前的好心情显然一扫而光。 “我问了你要回答而不是提问。”“自己”浅笑着设下套等着猎物钻入“尧先来后到的道理你总该懂的。” “但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假设!”少年靠到沙背上转开头看其它的方向“我有权利拒绝回答这种问题!” “尧不要任性。我会问自然有我的道理!” 不容反驳的声音让少年无奈地回过头然却非望向沙上地“自己”而是……他! 紫眸中盈满着冻结成冰的哀伤和充满杀气的绝望令诸葛纵横瞬间心惊肉跳。 “我的回答是----用你们教我地本事杀死你们!” …… 猛的从梦中回到现实诸葛纵横全身一下子弹了起来又复跌坐回椅子上重重地喘着气。 “怎么?作恶梦了?”上官子敬在另一张书桌后翻查部属送上的报告听到声响他关心地抬头“很少看到你会在办公的时候睡着真的累就去休息别太勉强自己。” 诸葛纵横双手搁在桌上低头沉默着冷汗不断地顺着他额前的丝往下滴。良久他才道:“我……梦到尧了……” “哦?”提到尧原本已经被日以继夜的工作弄得有点心绪烦躁的司马务观来了兴趣“梦到尧也能把你吓成那个样子?那小子变得很可怕吗?” “不是……不是可怕!”诸葛纵横的心里仿佛揣了只正在扑腾地鸟乱得难以平静让他连好友的调侃也顾不上了“我梦到那年问他如果我们背叛他他会怎么做的事……” “哦。”司马务观回想了下当天的情景“那没心没肺的死小子不是回答‘用你们教我地本事。杀死你们’吗?好像后来尧还追问你提问的原因你却回答说‘我从没讲过要告诉你’结果气得他直接将桌上的字典往你脑袋上拍。” “是啊……”追忆起陈年往事诸葛纵横的心绪才稍稍平缓下来。还记得尧虽然给了他们冷酷无情地答案。继而却很认真地指出他一点不喜欢这种玩笑并且永远不希望此事有成真的一天。单单只是一个假设就让那双紫色的眼眸中充斥了厌恶和忧郁完全不似在梦中…… “你梦到尧真的与我们为敌了?”上官子敬面上的笑容敛了下去“说实在话我向来不赞同你时不时地释放那种不安感给尧----把他置于一个不确定的环境中仿佛在警告他也许将来旦夕之间一切都会有所改变让他的心永远漂泊不定。” 上官子敬绝对相信。要在诸葛纵横不定时的反复施压下仍然忠于感情执着于友谊的信仰是一件相当困难地事。若非尧的灵魂生来清澈、坚定得好像一块不含杂质的透明水晶对方内心会感受到的恐怕就不仅仅是彷徨、忧伤这么简单了。 “你以为我愿意一次一次将他逼到无路可退吗?”这件事上诸葛纵横和上官子敬的意见一直有着分歧。“但是只要‘天帝’在。尧就可能会在一夕之间失去所有。如果事先没有考虑过临到悲剧生心理的承受能力就会变差。从云端掉到地域地痛苦可以折磨得一个人疯……我不想到那个时候再去忏悔为什么没有教给他应对之策!” “但你还是在怕不是吗?你怕尧有一天真的会跟我们为敌!因为你给他深植下的不安感足够会成为辅佐‘天帝’制造双方矛盾或是误会的利器!”上官子敬直视诸葛纵横的双眼他所说的每个字都一针见血“不然的话小小一个反目成仇的恶梦会让我们素来冷静多谋地‘智煞’失态成这样?” “等一下!”见两位好友争执得热火朝天司马务观不禁感到莫名其妙“你们两个今天都吃错药了?” 诸葛纵横和上官子敬顿时停了下来。两人不约而同地看了对方一眼。 “对不起……”上官子敬面带绯色地叹气知道自己的话重了“‘天帝’喜欢折磨尧我们都知道对尧而言最大的折磨不在**而在精神。你在教会他抵御突如其来地变故同时却埋下了另一种隐患。我只是权衡两者不觉得这么做值得。” “我知道……”诸葛纵横按了按隐隐作痛地太阳穴“也许是跟青龙王、朱雀开战在即。青龙王又太像尧所以我才会做那个梦。这段时间大家都压力都很大我不会怪你的……况且你说的也有道理只不过我的价值判定与你刚好相反罢了。” “青龙王的确很像尧。”司马务观挑挑眉明白是三年前那次最终以不愉快收场的会面带来的阴影在影响好友们“但先我们知道尧是魔族而青龙王不是一个魔族要变成妖族就好比一个人突然不想当人想当只狐狸请问该怎么做?” “狐狸……”上官子敬闻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要是让尧知道你这么隐射他就等着被抽筋剥皮吧。” 不去理会好友戏谑地话语司马务观继续陈述自己的观点。 “其次凌尘的信里写得清清楚楚他绝对不会让尧在的力量尚未完全苏醒的情况下卷入权利斗争的中心。可以想象除非析璟是活得腻味了否则他不会把王印给尧由此便可推测出就算青龙王不是‘天帝’的人也绝对不可能是尧!” “这些我都知道。”上官子敬无奈地摇头。三年来尧和青龙王的影子常常会在他脑海重叠到一起对那个男人的熟悉感怎么也挥之不去。“可我就是……” “别可是了如果青龙王真的是尧当年为什么不与我们相认?”司马务观走上前去为两位好友个斟了一杯浓茶“子敬尧从小到大我们七人中最亲近你很明炳但别让这种感觉的残留影响了你的判断!” “好了都别说了。”诸葛纵横开口结束这个话题“接着办公吧青龙这次派出的主帅是奥希斯即使我们比他多活了四千年但黑衣将军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虽然停止了讨论但不知怎么诸葛纵横觉自己也会下意识地将梦中的少年与现实中的王者重叠。 当年为了能够出城青龙王竟然狠下心将自己弄成重伤。清冷温和的外在炙热如火的个性言出必行的决断。 这个男人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与之为敌…… ---------------------- “我说你手下的人都这么死心眼吗?” 尤莉希尔展开笑颜望向希瑟后者正悠然地坐在沙上喝酒。 “难得箫剑麒潜意识里动力量透过梦境向他们展示真相这群家伙居然自自地否定掉?” “思绪缜密是好事……”希瑟笑得一脸事不关己“可物极必反是绝对的真理。” “你在暗示什么?”埃特抬起头看着自己个性恶劣的挚友。 希瑟也不刁难爽快地回答道。 “尧的力量在不断加强如此下去‘天帝’在妖魔界占的优势将越来越少那个男人恐怕会因此加快迫害的步伐……” “你是说狗急跳墙违背最终规则?!”埃特愣了一下后神色凝重起来“但是以现在的尧尚不足以应对‘天帝’!” 第一章 Ⅲ “好了都别说了。”诸葛纵横开口结束了这个话题“接着办公吧青龙领地这次派出的主帅是奥希斯即使我们比他多活了四千年但黑衣将军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虽然停止了讨论但不知怎么诸葛纵横觉自己竟也开始下意识地将梦中的少年与现实中的王者重叠。 当年为了能够出城青龙王竟狠下心将自己弄成重伤。清冷温和的外在炙热如火的个性言出必行的决断。 这个男人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与之为敌…… “我说你手下的人全都这么死心眼吗?” 尤莉希尔悠然地展开笑颜望向希瑟后者正坐在她对面的沙上喝酒。 “难得凭萧剑麒目前的力量竟能潜意识里动‘梦境’向他们展示真相而这群家伙居然自自地否定掉?” “自古以来思绪缜密的确是好事……”希瑟耸耸肩一剑事不关己地微笑“不过物极必反也绝对是个真理。” “希瑟你在暗示什么?”埃特抬起头警觉地看往自己向来个性恶劣的挚友“事情展成当前这个样子拜托不要再玩了。” 难得地希瑟也不加刁难爽快回答道:“妖魔界是属于尧的世界在这里尧地力量会不断加强。而‘天帝’却只会越来越虚弱那个男人不可能坐视自己的优势减少所以他一定会加快迫害的步伐……” “你是说他有可能违反终极法则。亲自出面对付尧?”埃特愣了一下后神色刹那间凝重起来“但是以现在地尧根本就不是‘天帝’的对手!” “埃特你先不需要激动。”尤莉希尔倒了杯酒递给他“雷奥提斯和萧剑麒尚未相认只要青龙王的内心还处于水深火热的煎熬中‘天帝’有戏看便不会那么快动手。要知道遭‘神谴’的滋味毕竟不好受。” “有戏看?”埃特没有接酒。他冰冷的目光梭回于同为神祗的两位友人之间“对你们来说这只是一个场戏那么对于尧呢?整整八年两千九百多个日日夜夜对于尧来说意味着什么?!” “不可抗拒的命运……”面对埃特愤怒的责难希瑟只轻声而笑“以及为了自由他必须付出的代价!” 代价……埃特沉默不语。几万年了他一直记得那少数几次自己与斯塔西卡地对话…… “斯塔西卡。你与圣天使长、战斗天使长同为天帝最出色的部下可为什么你看上去总是闷闷不乐似乎并不幸福……” 当年还是魔兽界之王的埃特靠在花园喷水池的雕花石柱边看着跟随天帝一起来参加众神聚会的回归天使长问道。 “魔兽王陛下您多虑了。”紫眸的天使长绽开毫无破绽的完美笑颜。“能够得到天帝陛下的宠信在下一直觉得莫大地光荣怎么可能会不幸福?” “的确是我多虑了……”埃特明白这位处处谨慎的天使长决不可能信任身为天帝朋友的自己。或者说斯塔西卡是压根就不信任“神”这种生物。即使他地出点并无恶意。“不过我想问假如有一样东西是你十分想要却极难到手的你会怎么做?” “回魔兽王陛下在下并不认为您的假设有成立的可能。”斯塔西卡平静一如往常地答复道“所有我想要的只需开口天帝陛下都会毫不吝惜地赏赐于我而知足长乐地道理在下很清楚。” “自由呢?”埃特淡淡地吐出三个本该激荡对方心灵的字却未见斯塔西卡的脸色有一丝一毫变化。 “在下身为三亿回归天使之长。掌握无数鲜活生命的去留魔兽王认为这个自由还不够大?”斯塔西卡转隐藏住眼眸中的锐利若无其事地露出颇感好笑的表情“在下看上去像那么贪心不足的人吗?” “不是贪心不足而是太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见斯塔西卡不愿承认埃特也不去勉强他“今天的对话天帝不会知晓。我奉劝你一句在没有成神之前你斗不过天帝的而背叛他地下场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魔兽王陛下在下完全不知道您的话是什么意思。”斯塔西卡转身走了两步得又停步但没有回头“不过……仍然谢谢陛下的忠告。” 斯塔西卡离去时挺直孤寂的背影让埃特清楚意识到这史倔强高傲的天使决计不会听从自己的劝告收手。 而等到再一次见面的时候果然那个光鲜亮眼的回归天使已经成了叛乱失败的阶下囚天帝残忍地将其比野兽还不如地关在狭小的笼子里。 从前柔顺如绸缎般的黑杂乱如草裸露在外的肌肤处处是伤没有得到护理的伤口一个个都流着红黄相混的浓血。 代表着天使身份本应雪白无暇的羽翼上染遍血迹和污秽。手腕、脚踝以及颈部五处均被万年冰铁打造成的锁链紧紧拴住。 属于光之属性的回归天使一族最是畏寒那冰铁锁链散出来的逼人寒气能使一般的回归天使仅仅靠近便受伤。 斯塔西卡虽为力量强大的天使长但被直接锁住也是够呛。 每一次呼吸他都不得不将自己的喉头送到那冰铁圈之上针扎似地刺痛使其本能地剧烈抽搐。挣扎的下场却是惹来它外冰铁更多的冻伤。 埃特看到斯塔西卡地时候他脖子周围的皮肤全被冻得青一片紫一片更有多处的开裂渗血。除了虚弱已极的呼吸就连喑喑的呻吟声都不出来了。 为争取自由而不惜掀起天界叛乱的回归天使长最终是以被剥夺所有的尊严锁于笼子里送给妖魔王当玩玩而收场。 很久以后当那个已经不再是天使长的紫眸天使好不容易恢复生存的意志也已经不再是魔兽王的埃特询问他是否会为自己地所作所为后悔。 “埃特陛下您曾问我假如有一样东西是我十分想要却极难到手的我会怎么做……” 被困于城堡囚室中的斯塔西卡抬头望向正对自己栩栩如生的壁画。笑容依旧平静安宁。 “现在我可以回答了--在我还活着的任何一天不惜任何代价得到它!” 因为早就做好了不惜任何代价的准备所以即使失败即使受到生不如死的折磨也绝不后悔。 斯塔西卡那个烈性如火宁折不弯。宁死不屈的天使可惜天帝虽然身为他地创造者却从未能看透其顺从下决绝的本质…… “埃特你在想什么?”尤莉希尔的声音将埃特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 “几万年地压抑、上千年的囚禁。四千年的流浪……”埃特深吸了口气望向希瑟“若真要以代价而言也足够了!” 希瑟没有出声只是端直酒杯自顾自地喝着。看向水晶球中青龙、麒麟两方积极地准备战事。 看不到了…… 密室中“天帝”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魔法水镜猛然间狂似地将其掀翻。 水珠飞溅的瞬间化成尖锐地水刃刮伤房内四周的墙壁粉碎了不少贵重的摆设。 如果这时有人在一旁必然在劫难逃。因为怕自己误伤无辜的人导致“规则”对其惩罚更重所以“天帝”总在情绪必定会失控的情况下斥退众侍从。但现在的他十分渴望有温热的血来平复自己纷乱的心绪。 近来。水镜中能够印出青龙王影像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每要等到对方倦极而眠力量大幅度减弱地时候才能勉强看到一二。这对想要全面掌握对方行踪的“天帝”来说自是远远不够。 以冢越王德威卡的魔法力不可能追踪、监视得了青龙王所以“天帝”只有动用自己身为它界“神”的力量为此他遭受到的是比过去四千年累加起来更多的“神谴”而事到如今即使付出这样惨重的代价也再看不到了…… 难道自己真的只能看着时间一天一天白白流逝等亲眼目睹前麒麟王陵尘的苏醒?然后那个卑劣的背叛者就会与其一同接手妖魔界从此一帆风顺平稳度日……不……他不甘心他不甘心!他怎么可能会甘心! “斯塔西卡!你休想我会那么轻易放过你!” “天帝”如同负伤野兽般的低声咆哮在空旷的密室里回荡。 四千年!他花了整整四千年苦心布局不惜寄居于别人的躯壳尽量不角犯古神定下的“规则”为的就是当斯塔西卡回到妖魔界时他仍能有足够的余力惩罚那个叛徒……然万万没有料到对方的力量竟然会成长得如此之快。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是前青龙王交付的王印?还是自己派钟游送去刺杀陵尘等人的魔妖狐最终被其吸尽所有力量?亦或还有其余的什么因素……但此刻“天帝”已经没必要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他唯一在意的只有那个叛徒正一步步地逃离他的掌控终有一天对方会获得自由……每次想到这点其四千年来饱受痛苦煎熬的灵魂就会有种如同火燎般的疼痛! “斯塔西卡!斯塔西卡!……斯塔西卡……” 突然间仿佛想到什么从失魂落魄的激烈狂躁转到平稳的轻唤“天帝”的嘴角扬起一抹任谁看到都会一寒而栗的微笑。 “我先前怎么没想到?如果这一世死的人不是你……而是陵尘呢?真正的死亡元灵俱散……” 是的目前斯塔西卡的转世力量越来越强在妖魔界自己直接与其斗实在太不明智了但是受到重创的陵尘仍在“沉默森林”中疗伤毫无抵抗的能力…… “天帝”知道由于青龙王对雷奥提斯存着强烈的恨意使得森这守护精灵的认知随之生改变因而麒麟王即使拥有王印也一直进不去那个山洞而对方到底想不想进去是毋庸质疑的…… 自己属于“神”的强大力量加上雷奥提斯的王印批路足可以一搏!且对“天帝”而言真正的障碍只是找不到通往那里的“道路”进了山洞以后池中具有保护性质的“水”根本奈何不了他! 属于德威卡的脸庞露出温柔得几乎狰狞的浅笑想象着将陵尘血淋淋的脑袋抛到青龙王脚下时对方会露出什么样动人的表情…… 这场被后世称为“王者之战”的战争是由麒麟领地率先挑起的。 麒麟这方麒麟王雷奥提斯指派“武煞”欧内斯特即欧阳明炳;“媚煞”金麟将军施黛儿即西门流霜;“箭煞”亚米塔尔即安陵无痕领十五万大军北侵。 应战方朱雀王洛凯出动十三万正规军回击青龙王萧剑麒委任黑衣将军奥希斯、青龙王子赛提沙率七万精锐协助抗敌。 虽然看起来是朱雀、青龙联盟一方的兵力较多然而考虑到指挥协调与配合上的问题且两方将帅实力亦不相上下所以总体实力只能算势均力敌。 此次战争的次战斗于三个月以后麒麟和朱雀的边境线上打响。 第一章 Ⅳ 应战方朱雀王洛凯出动十三万正规军回击青龙王萧剑麟安排黑衣将军奥西斯,青龙王子赛提沙率七万精锐协助扰敌。 虽然看起来是朱雀青龙联盟一方的兵力较多然而考虑到指挥协调配合上的问题且两方将军实力不相上下所以总体实力只能算势均力敌。 此次战争的次战斗于三个月后在麒麟和朱雀的边境线上打响。 战场选在从这个方向进入朱雀领地内部的必经之路----夫佴山前面的玛莎佴特平原上。 荒凉的玛莎佴特平原上寂静无声。 假如是在从前总会有大批商旅络绎不绝地出入这里然而随着后来几年连个领地的交恶往来的人便越来越少近几年更是几乎没有了。 但是此时大军疾驰的声音却打碎了此处长久以来的安宁。一队斥候骑兵跑过之后不就出现的便是七万青龙军和三万朱雀军混合的主力军团。 按照惯例队伍的左翼及右翼是骑兵中间则是以重兵甲步兵团组成的主队最后是由魔法步兵所保护的副重队。若辎重被毁那己方的十万大军不战死也得饿死出于这种考虑的黑衣将军于是派了魔法步兵去重点防守。 奥西斯坐在自己的坐骑背上眺望眼前一望无际的草原。如果不是即将成为战场玛莎佴特平原的风景该说是极美的。苍茫无边的大草原上只有生长的郁郁葱葱的碧草。在自热的面前人格外能能够意识到自己的渺小。 “在想什么?”沙奇亚驱使着妖兽走进奥希斯的身边看向一脸深沉的黑衣将军问道。 “在考虑待会儿的战斗。”望了好友一眼奥西斯也不吝于解答对方的疑惑“麒麟将军是‘媚煞’金麟将军施黛儿和‘箭煞’亚米塔尔将军联手。就指挥系统而言比我们整齐的多。” “你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 本来在朱雀领地开站应是朱雀为主青龙为辅。但由于盟军的兵力远较主方为多所以此地地战役变成黑衣将军才是真正握有决策权的将领。因此造成朱雀王军指挥官利夫特将军的不服昨天晚上双方甚至还起了点冲突。 “想忘都忘不了。” 奥希斯冷淡地回应道及时强悍的青龙主帅不至于就此事而感到沮丧然情绪上的不愉快是在所难免的。 “所以你让他的骑兵部队担任预备队?” 如果在上战场前叹气不是一件十分不吉利的事情。如今沙奇亚会很想这么做的。 “你认为哪个好大喜功、有勇无谋地养夫合适么?” 作为整支军队最后的生力军预备队将领所需的品质可不仅仅是勇猛就够了更要有敏锐的洞察力能准确抓住将预备队投入战场的时机沙奇亚怎么看都不觉得利夫特有这个能力。 “除此之外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奥希斯地声音冷得能凝固空气虽无明显的火气但足让普通人心惊胆战“放主军里我更怕出事!” 正当沙奇亚还想答话时从前方驰来了一名斥候大声报告道:“奥希斯主帅。麒麟军出现了!” “列阵!”随着黑衣将军一声令下尖锐的军哨想起训练有素的大军立刻向两旁散开重组迅进入备战状态。 青龙军所列之阵为锋箭阵乃是最合适平原作战的阵型。五千重骑兵位列最前方的突击部队重甲步兵团和魔法骑士团属于中军:弓箭手以及魔法步兵被安置于“箭头”两侧以保护左翼和右翼轻骑兵则位于三角形阵列的四周。 由主帅奥希斯亲自率领的“黑龙骑士团”居于正中央。玄黑色的铠甲。玄黑色的披风玄黑色的军靴甚至每一位骑士手上拿着的盾和宝剑的剑鞘都是玄钢铸成给人以无坚不摧地压迫感和彷佛来自地狱的杀气。 左将军沃尔克罗卡的王军担任了本次战役冲锋的先头部队身为其副将的沙奇亚自然也在其中:而年轻的青龙王子赛提沙所率领的近卫军则位于主力军后方担任后卫。 根据斥候报告前方出现只有一支敌军部队----由经验丰富的阿德曼将军率领的“冰峰重甲兵团”。 之所以取名为“冰峰”是因为他们的攻击像冰的边缘一样锋利而麒麟领地地实力最强劲的“金鳞骑士团”似乎还不见踪影。 黑衣将军由此判断那只是对方的诱敌之策所以下令大军不动。委派沃尔克罗卡率领王军给敌人以迎头痛击。 不久之后青龙王军就同“冰峰重甲兵团”厮杀上了。 “冰峰重甲兵团”中的重甲枪兵可以说是骑兵最大的克星他们平时的训练和装备都是为了克制骑兵而设。 骑兵作战靠的是一股冲力。持有沉重长枪的重甲兵们将手里的武器牢牢握紧向前刺去。青龙王军前排的骑兵往往连对手的身体都没有碰到便一一倒下。踏成血泥。 就算勉强躲过第一波冲刺在冲击力挥不了作用的情况下骑兵们也会轻易地死在第二排枪兵的长枪之下。另外由于长枪的优势是远距离攻击所以骑兽被刺倒在地导致骑手刺死的情况更是不计其数! 浓重的血腥味以令人难以想象的度弥漫到四周的空气里成为杀戮场的玛莎佴特平原现在可是一点都不美丽了。 在距离主战场约1千米的一座小山丘上“媚煞”西门流霜、“箭煞”安陵无痕以及他们的副将站在一起观察全局。 山脚下麒麟领地的“金鳞骑士团”已经整装完毕。随时可以出而在其旁边还有另一支全副武装的弓骑兵部队。 “我果然猜得没错青龙军和朱雀军的内部有着矛盾不然的话此刻出阵迎战的该是主战方才对。” 身披金黄色铠甲的绝色美女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下方的激战。 青龙王军的指挥官也不是笨蛋一看骑兵只能当枪兵的活靶对方立刻撇下先头部队的骑兵由魔法步兵替上。 魔法步兵的铠甲坚硬轻便行动迅捷一旦侵入重甲枪兵的阵形足以成为己方的噩梦! 好在“冰峰重甲兵团”的阿德曼将军从一开始便布下纵深阵形所以当青龙反攻猛烈地时候他立即就进入防御状态使敌军竭尽全力也无法攻破两军被迫陷入苦缠之中。 “哼!三万朱雀军七万青龙军谁听谁的?要是能协调得好那才叫活见鬼!” 安陵无痕站在西门流霜的身边山丘上猛烈地气流将他们背后的披风吹得“嘭嘭”直响。 “居然调动十万大军去抵抗明柄那路怎么把我们都当死人看待吗?‘武煞’欧内斯特的名字响亮到把他们全吓傻了?” “不是很好吗?反正输给明柄又不丢脸” 西门流霜用只有安陵无痕听得到的音量平静地道紫红的眸子紧盯着场中的局势不放。 战场上最忌讳“输”字金鳞将军虽不信邪但其一些部下可不。而身为一名女将军本就比别人立足艰难所以她才有所顾忌地压低了声音。 “真正丢脸的是对方指挥官不合战力大幅度减弱我们却还赢不了啧到时候就真的无颜活着回去见人了!” “的确。”安陵无痕点点头将视线锁定远处的红色军旗“看来黑衣将军和我们所愿地把朱雀领地的骑兵部队留作预备队了。” “嗯。如果是我也只能这么做的。” 西门流霜望着整个战场上最耀眼的“黑龙骑士团”军旗回道。那里无论是明晃晃如太阳光辉般的金色旗面还是漆黑舞爪的腾龙都嚣张得令人刺目。 “龙”是青龙领地地皇家象征将“龙”赐予黑衣将军亲自训练出的骑士团作图腾足以见到青龙王对其器重。 “‘黑龙骑士团’冲出来了!” 突然间西门流霜身边的副将叫喊起来声音甚至带着微微的恐惧和颤抖。 其实根本不用他提醒没有漏掉过任何一秒战场状况的金鳞将军自然知道“黑龙骑士团”出去了更眼看着敌军一举冲垮掉己方重甲兵团右翼的队伍。 就算有枪兵很名地将长枪插入地上想要筑成防线也还是抵抗不了黑骑士们配备精良的魔法性武器连人带枪被砍作两段。 第一章 Ⅴ 就算有枪兵狠命地将长枪插入地上想要筑成防线也还是抵御不了黑骑士们配备精良的魔法性武器连人带枪被砍作两段。 “真不愧为青龙领地最强的骑士团!” 安陵无痕语气里出现了一丝遇到强敌时才会有的兴奋。 假如有机会的话他也想与那位久负盛名的黑衣将军正面较量一番。不过这场战役自己还有别的任务。 “阿德曼将军很快就会撑不住的黑衣将军竟然离开本队看来他是想引我出去……不过没关系我也想他离开!” 西门流霜牵动薄唇娇媚一笑侧过脸看向安陵无痕的眸中却是如其名字一般凌厉的寒霜。 “如果我们的情报没错利夫特将军不过是个没脑子的莽夫主战场交给我了!记住要让那白痴有来无回阿。” 安陵无痕沉默着没有作答他只是扬起戴着软甲的右手。西门流霜会意地与之击掌相约。这一刻什么“保重”、“小心”都是多余的! 接着两位将军同时转身迅下坡各自领军出。 随着声势浩大的铁蹄响起“金麟骑士团”带着麒麟全军胜利的希望冲入站团迎向场中如死神般张狂的黑色游龙。 骑士们身穿金黄色的魔法铠甲强光照在甲胄上折射出的沉甸甸的质感。仿佛太阳可以带给他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勇气和力量般使人油然而生一种神圣的敬畏之情。 此时“金麟骑士团”宛如一道金色的洪流截住了“黑龙骑士团”自加入战场以来所向披靡的攻势。 妖魔界最负盛名的两大骑士团交锋雷鸣般的铁蹄声连大地也为之颤动。 满天飞扬的尘土四起的冲杀声。双方士兵的惨叫声、呻吟声交叠到一起。 战争是残酷的人和妖兽的尸体甚至有些尚未死透的士兵也被无情地踩在脚下----无论是己方还是敌方的。 不断有“咔嚓咔嚓”的骨骼碎裂声出随即又被生死搏杀的声响掩盖过去。 脑浆和鲜血被挤压喷溅出来滋润着玛莎佴特平原的泥土明年这里的草大概会更加茂盛了。 由于“金麟骑士团”的出动阿德曼将军的“冰锋重甲兵团”终于得以喘上一口气。他立刻指挥战士们一边应对青龙王军的进攻一边重整被毁的右翼防线。 即使麒麟的先头部队是作诱敌之用最终也还是要凭真正实力与己方主力军一站的----抱着这样的想法加上青龙全军的阵势相当之严密所以黑衣将军才会亲率“黑龙骑士团”冲入战场。 然后在极短的时间内“黑龙骑士团”确实扭转了战局同时也成功逼出对方的“金麟骑士团”。可就在一切如此顺利地此刻奥希斯感到不对劲了。剑光闪动之间一声凄厉的哀嚎响过又一名敌军骑兵成了黑衣将军剑下的亡魂。 调转骑兽奔回亲卫队中奥希斯深邃的蓝眸扫视全场。作为侵略方的麒麟领地理应会在战时倾巢而出以期一鼓作气夺取胜利才是可这战场上的敌军怎么看也不到七万。难道是己方的情报出了误差?“武煞”欧内斯特所领的军队不止八万? 很快一名疾驰而来满身是血的朱雀骑兵为他解了惑。 “奥希斯主帅利夫特将军被困前方山丘之后请求将军支援。” “怎么回事?” 奥希斯的声音低沉地可怕双目迸射的寒光差点把对方吓破胆。以最简洁的叙述把大致情况报告给黑衣将军后那名朱雀骑兵几乎以为自己已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遭。 原来作为朱雀领地正规武将的利夫特不满青龙主帅将他放在预备队里的决定从战斗开始便想尽办法获得武勋。 因此当他现麒麟军的另一支分队----“箭煞”亚米塔尔在两千弓骑兵的保卫下登上了距主战场较近的一座山丘----没怎么思考就带着自己的一万骑兵部队冲了过去。 亚米塔尔自然立刻佯装撤退。 利夫特环顾四周现“金麟骑士团”正与“黑龙骑士团”陷入白热化的激战双方的主力军也成缠斗状态。认为应该没人来得及插手。 所以这位将军追得更急了而轻敌的结果就是被山丘后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两万弓骑兵出其不意团团围住陷入重围。 “搞什么啊!就算是白痴也不会上当的吧!” 刚一听完黑衣将军的亲卫队里立刻有人叫了起来。奥希斯沉默地伸出手阻止对方继续往下说。 “主帅要派人救援么?”奥希斯的亲卫队长询问道。 说实在的当前这种相持不下的战况黑衣将军压根不想分出自己的兵力去救那个连如此明显的诱敌之计都看不出来还要自投罗网的蠢货。何况就算现在派兵恐怕也已经来不及了。但对方是朱雀的正规军不派救援又说不过去。 “传青龙军令!命塞提沙殿下率八千近卫军前去救援。” 时间差不多了。 西门流霜红润的唇流露出一丝冷冷的笑意主战场里的厮杀完全依赖两军的实力是实打实的交锋伤敌一万自损八千。 不过“箭煞”那里应该已经把朱雀领地在此唯一的一万骑兵灭得差不多了所以当她现青龙王子的部队有往山丘移动的迹象也没多加阻拦。 主力的话双方势均力敌再打下去就是消耗战了……该撤了! 西门流霜的右臂高高举起四处尖锐的哨声立刻响起在战场的上空盘旋。“金麟骑士团”开始有条不紊地后退。 与此同时黑衣将军亦鸣哨命令“黑龙骑士团”往后撤。这种硬碰硬的战斗青龙军事到如今也没有余力追击了。 原本绞缠在一起的金色和黑色以极快的度朝反方向分开双方将领们均一边小心谨慎地指挥撤退一边整合队形谁也不希望让敌人捡去便宜。 而大军之中在各自亲卫队的簇拥下两军主帅遥遥相视黑衣将军与金麟将军都在心里默默地评价着对方。 绚烂的阳光洒在“媚煞”金色的铠甲上与之相映成辉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照理说这么远的距离奥希斯该是看不清对方的表情的事实上光凭目力的确不可能看清但或许是刚刚作战时有过较近距离的接触惊鸿一瞥下那双紫红色的眸子及其嘴角冷若冰霜的笑格外分明。 上战场浴血却还能笑出来的人啊黑衣将军抬望向那与自己刚好相反黑底金绣的“金麟骑士团”军旗眼底禁不住浮上几许赞赏一名女性要在军中立足有多艰难他是很清楚的。 作为妖魔界罕见的女性将领“媚煞”施黛儿并不是那种缩在后方要靠亲卫队来保护的人。亲临前线那女子确实担得起金麟将军之名。 沙场里一边西门流霜正抓着刚摘下的头盔秀美紧蹙地盯那骑在妖兽上的挺拔身影。 黑衣将军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她在战场上与其相距不到两百米却丝毫探测不到他的魔法波动?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原因一是对方太弱二是对方力量跟自己持平。但…这怎么可能。 西门流霜狠狠地甩了甩头任沙场中夹杂着血腥味的大风猛烈吹着自己长长的金仿佛想借此把这个荒诞的念头驱逐出自己的脑海般。她只是用力过度太累了而已一定是! “做什么像条瞄准猎物的蛇似的盯着敌军的主帅?” 看到好友奇怪的举动安陵无痕不解地凑上前来顺便打量了几眼西门流霜原本金光闪亮但此刻尽是斑斑血迹的铠甲相较之下只是惹来一身尘土的自己真是有够清爽。 “对方可是比你小了四千岁耶……开玩笑我开玩笑而已!没必要那么认真吧?” 见西门流霜竟生气到将剑横在他的脖子上虽然没有出鞘但这反映也未免太过了点安陵无痕只好以掌推开对方的剑哀叹自己没选准时机才会惹恼鲜少怒形于色的“媚煞”。 “走!” 西门流霜将长剑别回腰间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然后她便不再搭理安陵无痕自顾自地调转骑兽随军撤退。 第二章 Ⅰ 狂风骤雨袭击着大地闪电如鞭子一样将阴沉的天空抽出一道道惨白的伤痕继而又很快为夜色所掩盖。 青龙王宫的书房里剑麒躺在偏厅休息室的沙上小憩双眉深锁的模样显示他是在心事重重的情况下勉强入睡的。 “谛雷”趴在剑麒头的那侧睁大了炯炯有神的眼睛警惕着四周的动静。突然间锦硝王动作迅捷地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毛并低吼了一声。 “安静……我知道有人来了。” 剑麒一向浅眠稍有声响便会醒来。伸出手去拍了拍“谛雷”巨大的脑袋他起身走入外厅。与此同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得到剑麒的准许一名暗流成员仿若幽灵般安静地走进来将所携密函交于青龙王后退下。 拆开等待已久的密函读完信剑麒连日来紧锁的眉头好不容易有了一丝舒展。微笑着在掌心扬起一把烈火将信函烧成灰烬青龙王转身走到桌前为自己斟了杯酒暖胃。 密函是修达送来的明确回复了剑麒要求他尽力拖住北景脚步的要求。目前这种紧张的局势下能得其助力青龙王越觉得自己当年放走那个少年的决定是正确的。 听到外面响雷阵阵雨声唰唰剑麒稍微推开书房的窗想确定一下这样的天气自己是否还要回宫睡结果瓢泼大雨立刻迎面扑来淋了他一身。 将窗子关严实后剑麒随即用魔法将湿漉漉的衣服弄干以免着凉。暗叹了口气。他决定这种鬼天气还是在书房将就一晚的好。 所幸过去青龙王把书房当寝宫睡得惯了因此偏厅的双层沙定制得特别宽翻下来就能当床用且房内也长期备有被褥等御寒物品。 从柜子里翻出厚实地毯子盖上再把谛雷唤上去靠着取暖累极的剑麒灭了魔法灯很快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而直到书房的灯光暗掉在外面檐下守了大半夜的一只青色小狐狸才悄无声息地窜去。 “嗨嚏……嗨嚏……” 即便全身都浸在热气腾腾的浴池里拉卡还是不断地打喷嚏。牵动漂浮在水面上的青色丝游弋不止。 “那家伙又睡在书房了?” 娜蒂亚拉了张椅子在浴池边。乱没公主形象地反身坐到上面看着眼前喷嚏连连的拉卡对方刚刚才从王宫的书房回来。 “这种天气剑麒要是还回寝宫……嗨嚏……明天他……嗨嚏……肯定跟我一样了!嗨嚏!嗨嚏!” 拉卡小巧的鼻子红红的一连串地喷嚏让她连句话都说不通顺这就是今晚其守在书房外大半夜地下场。 “你也真是的外面那么冷还呆到深夜……”娜蒂亚说了半句就没再往下说。只微叹了口气“他还好吧?” 今天一早青龙王接到黑衣将军送来的战报与麒麟领地的次交锋结果是两败俱伤各息撤退安营扎寨。 整场战役中麒麟军与青龙军的伤亡人数相近均是一万多些。朱雀军在主军阵营的两万步兵损失近一半而被引诱去山丘后地那一路骑兵几乎全灭。三万大军只剩下一万二。 按照黑衣将军的个性在公文中的描述应属客观公正与事实的差距一至于太大所以这一次朱雀军的无能惹来了青龙王巨大的怒气。自收到消息的那刻起剑麒脸上的寒霜就没融化过。 “折腾到这么晚总算睡下了再不休息我就要进去催了。”拉卡将脖子以下都浸到水里。舒服地呼出一口气“自开战以来他一直睡不多睡不好继续这么下去我真怕他地身体会撑不住。” “仅是开战以来吗?我怎么觉得他从八年前就开始这样了?”娜蒂亚不以为然地说道“不然哪需要你时常去盯着他?” 在和平时期娜蒂亚的火爆脾气的确是能克得了剑麒;但在时局不定的情况下火焰美人的强势远不如小公主温柔似水的叮咛来得有效果。因而近几年常常在青龙王身边照顾他的人是拉卡。 “我最怕他即使躺着也一夜无眠到天亮……”感觉池水地温度下降不不少。拉卡站起身披上睡衣“对此我可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一般的人若遇到失眠多半会服点促进安睡的草药。在贵族之中使用安神香、安眠香等一类薰香来辅助睡眠也上很流行的做法。可偏偏青龙王不知为何对使用药物的事极为反感所以在这方面擅长的拉卡亦无可奈何。 “为什么我感觉我们不像青龙领地的公主反倒像他的专属侍女?”娜蒂亚忍不住抬头望向水气袅绕的天花板“有人当公主当行跟我们一样辛苦是吗?” “没有。”拉卡拿过一旁的毛巾擦拭自己湿漉漉的青答得干脆的同时笑了出来“那是因为在剑麒的眼里我们不是公主是亲人----要不是亲人根本连他的身侧都近不了。” 青龙王不喜欢别人靠近他平时房内的侍女、侍卫少不说一到需要办公或才休息的时候更是全面清场。且其听力极佳有什么轻微的风吹草动基本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这便是为何今晚拉卡要亲自守在书房的屋檐下而不是派个人三不五时地去看看书房的灯有没有暗掉的原因。在整个过程中那人绝对会打扰到剑麒。就连拉卡也需要化作妖狐的体型尽量减低魔法波动和呼吸的力度才不至于被觉。 “所以身为妹妹照顾兄长就成了份内的事?”娜蒂亚接着拉卡的话说完有点认命地苦笑起来“但是比起这种细枝末节的忙我更想直接上战场帮他啊……朱雀王那个大笨蛋!” 说到最后娜蒂亚眯起一双红眸恨恨地骂着。当年麒麟王即位任命“媚煞”施黛儿担任十万王军统帅立其为妖魔界的一位女将军。消息传出后青龙王趁此机会力排众议将向来好武的娜蒂亚也编入了武将队伍。 八年整整八年娜蒂亚好不容易才获得“赤甲烈焰军团”那两万官兵的认同--靠的不是公主的虚名而是她本身的实力。然此次战争火焰美人却被告知没有她出征的份因为朱雀的将领们极度排斥女性上战场! “女人上战场会为军队带来战败晦气?哈!真是好笑看看他们惨败给金麟将军的样子没的还要连累了我们青龙军!” 提到这件事娜蒂亚便恨得咬牙切齿怒火冲天。即使她也知道那并不能怪罪朱雀王身为王者太多时候自由还比不上一个普通的百姓。女性武将在妖魔界的确阻碍重重但她就是不甘心! “相信洛凯陛下也不愿意看到目前这种状况的。”拉卡温婉地笑着拍了拍娜蒂亚的肩膀安慰她“而且奥希斯将军的报告里不是说那场战役有很奇怪的地方吗?那问题应该也不全出在朱雀军吧?” “虽然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情不过的确很奇怪。就算把精锐全都调去对抗‘武煞’欧内斯特了但利夫特作为剩下的三万朱雀军的最高指挥官不应无能至此的……”提及战争有“赤焰将军”封号的娜蒂亚不自觉地咬住下唇深思起来。 “可能其中的确有别的问题。”拉卡起步走往内厅娜蒂亚跟在她的身后。“算了别多想了我们又没办法过去。总而言之朱雀军也不是那么弱的光看‘武煞’那边一直久攻不下就可以知道了。” “说的也是北景领地有修达帮忙南齐领地有白虎王牵制西雁王一直没什么太大动静目前形式应该还算不错。”娜蒂亚吩咐侍女拿来热茶倒了杯递给拉卡无可奈何地嘟了嘟红唇。 “没想到修达真是天生的将才先让魔兽族攻打了北景边境成功使菲尔拉特倚靠累累战功夺得皇太子的宝座。接着离开魔兽族潜入北景内地组织、掀起民众的暴动迫使北景王忙着平定内乱自顾不暇压根没空找剑麒的麻烦。” 十六年来通过情报机构“暗流”拉卡和修达私下一直有书信来往。 第二章 Ⅱ 刚开始的时候是小公主主动写信去告知对方赛提沙的近况。修达基本不会回信就算回也很短。直到后来几年内容才逐渐多了起来当然每次十有**都离不开那个他心怀愧疚的弟弟。 这件事情青龙王当然清楚但基于十分信任小公主做事的分寸所以他从来不过问。且剑麒也认为由拉卡在平时谈天的时候将修达的事顺便提到告诉赛提沙是比较自然的做法。 也因如此拉卡知道前阵子剑麒有送密函给修达希望这段非常时期内对方能帮忙尽全力拖住北景王行动不至于让费南有力量在青龙支援朱雀的时候出兵攻打己方而修达会怎么答复拉卡根本没就担心过。 “天生的将才?应该是天生的阴谋家吧?到最后苦的还是北景的百姓!”娜蒂亚一脸不敢恭维地样子望上翻了白眼。 当年若百赛提沙总在不疑难问题间流露出想知道修达状况的样子却又碍于立场没法开口许多询问跟他有正常通信的青龙王----况且修达跟剑麒间的通信更多说的是政务而非日常的事情----小公主是不会主动去联络那个少年的至于娜蒂亚对其的恶劣印象至今没有转变过来。 “战火的确是修达挑起的可播下火种的却是北景王本人的暴虐统治。引火**被烧死是迟早的事怪不了任何人。”虽然这番话说得很平静但拉卡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些苦笑。烽火连天民不聊生。是谁也不想看到的。 “幸好出事的不是青龙领地的百姓----有这种想法还真是卑鄙呐!不公平即便如此仍会不由地因此感到高兴……这就是所谓地皇族心理吗?”娜蒂亚瞪着天花板夸张地哀叫了一句“啊!我果然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了!” “呵……”拉卡轻声笑了出来知道“火焰美人”内在的正义感是绝不会因此而生本质改变的。不过小公主的笑容持续了没多久随即又怅然若失地望向窗外的狂风暴雨。 “想起赛提沙了?”这么多年来拉卡跟赛提沙之间的关系任谁都能看得出两人差的只有一个正式隆重的婚礼了。所以娜蒂亚一见小公主出神立即便可以猜中她的心事。 “嗯。”拉卡垂下眼睑。双手捧着热茶。让暖意自指尖传到全身。 赛提沙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这究竟是朱雀领地地战争还是我们青龙领地地战争啊?简直太荒唐了!” 自玛莎佴特平原的战役以来类似的质疑和愤慨的声音听得奥希斯耳朵都快起茧了。但由于认为战士们的情绪需要泄的渠道所以黑衣将军也没有明令禁止。 “奥希斯主帅!” 见到黑衣将军迈着稳健地步伐向这边走来方才坐在一起闲话的两名士兵立刻站了起来。 “你们有没有见过沙奇亚将军?”奥希斯随意地点了点头非正式的情况下。他也不是一个严厉得不近人情的上司。 “回主帅!刚刚看到沙奇亚将军他往妖兽场那里去了。”回话的那名士兵说完后犹豫了一下又道“将军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我知道了。”奥希斯点点头转身前往营地的妖兽场。 还没进入妖兽场远远就见一个银青年跪在食肉妖兽那排的其中一只兽笼前。 兽笼地铁门打开着沙奇亚正在给一只重任的锦硝吃肉然而那只锦硝才咬了几口就把肉吐了出来。沙奇亚喂它水它也不喝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奥希斯走过去拍了拍沙奇亚的肩膀。“它的主人死了它也伤重得不可能再上战场你让它安心地去吧。” 这只锦硝是青龙王军左将军沃尔克罗卡的骑兽跟着老将军征战沙场多年。 就在不久前的玛莎佴特平原战役上法律顾问尔克罗卡正面迎上了“冰锋重甲兵团”的阿德曼将军。受到了致命地剑伤。他的骑兽不顾自己已然重伤背着主人急奔驰回后方但沃尔克罗卡终还是因伤重不愈而阵亡。 “克罗卡将军是个好上司。” 沙奇亚伸出手轻轻揉着锦硝头部杂乱的毛。一般来说锦硝是不被不熟悉的人抚摸头部的就连将死的时候亦是但此刻眼前的锦硝仿佛有灵性似地知道沙奇亚跟它哀伤的是同一人因而只出了几声低低的吼叫声。 “我不像你一开始就直接执掌近卫军我在他手下二十二年……” “我知道。”奥希斯长叹了一口气。 自十八年前青龙新王即位起沃尔克罗卡就是王军地左将军。从一开始由于沃尔克罗卡对于北景、青龙间的立场暧昧不明使得双方敌我未明。到最后的相互认同奥希斯也是一路走过来的。 “或许我该说身为武将战死沙场也算死得其所……”沙奇亚看着手下的锦硝呼吸减弱终于在方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忍不住红了眼眶“何况还是死在和‘冰锋重甲兵团’阿德曼将军的战斗怎么也不算名誉扫地。” “沙奇亚。”奥希斯看着银将军显然极度忍耐却仍颤抖不已地双肩低下头劝慰道“节哀。” “朱雀王究竟在做什么啊?为什么朱雀的将领会那么愚蠢?为什么他们的军队会那么不堪一击?” 沙奇亚站起身狠狠一拳捶在铁制的兽笼上。 “如果说那一万预备队能够挥作用支援及时的话克罗卡将军就不会死!像那种山丘根本不可能埋伏两万弓骑兵而毫无所觉即使俗话说‘一只狮子带领的一群绵羊能够打败逼供绵羊带领的一群狮子’但也没这么离谱吧?!” “我今天找你就想谈这件事情。”奥希斯的全身散出一种平常少见的戾气冷笑道“花了那么多天我觉得我终于想通为什么利夫特将军会那么容易上麒麟军的当了。” “因为他好大喜功?”沙奇亚半愤怒半讽刺地回敬道他现在根本就不想听到任何有关为朱雀军辩解的任何话“就算如此他手下有一万骑兵多少个千骑长百骑长?没半个将官会喊上一句‘将军小心埋伏中计’来提醒他一下吗?” “沙奇亚!” 奥希斯湛蓝的眼睛瞬间变得森冷无比黑衣将军淡而有力地低喝了一声抬手按在沙奇亚肩上然后狠狠地收紧。 “你给我冷静点!如果你没法控制好你的情绪有谁能保证下一场战役不会和利夫特一样?被激怒然后轻易上麒麟军的当!” 沙奇亚抬起微红的眸子紧紧盯着眼前的战友仿佛随时会扑上去跟他扭打成一团似的。 “我的‘黑龙骑士团’不是没伤亡我也有亲密的部属死在战场上!但就像你说的身为武将还有什么是比堂堂正正战死沙场更光荣的?克罗卡将军死了!作为他的副官你现在是王军的最高指挥官!” 黑衣将军用极缓慢的语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仿佛一锤重重敲打在沙奇亚的心上。 “难道你就打算用这种状态领导他们进行战斗吗?用这种随时随地会把他们送入地狱的状态?!哀兵难胜是没错但是哀将足以把整支部队葬送!你好好想清楚吧!别让我失望更重要的是……不要让克罗卡将军失望!” 听到最后一句沙奇亚全身震耳边仿佛回想起上司临死前的话--“沙奇亚……左翼王军就交给你了……” “对不起。”银的下一任王军左将军低下头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重新望向黑衣将军“你刚刚说什么来着?你知道为什么朱雀的利夫特将军会那么容易中‘箭煞’的诡计?” “嗯。”见沙奇亚终于恢复了正常状态奥希斯大大松了一口气接着之前的话题往下说“是‘媚煞’。还记不记得出前陛下说过‘媚煞’的名号就是来自于对方极为高强的幻术和媚惑之力所以让我们千万小心不要正面对上金麒将军。” 第二章 Ⅲ “你是说被迷惑了?”沙奇亚感到非常地不可思议“妖力也行幻术也好媚惑之力也罢全是需要高度集中精神力的魔法。且不说她的力量有没有强到能够同时对那么多人施展当时朱雀军去追的人是‘箭煞’亚米塔尔而不是‘媚煞’施黛儿啊!” “听上去的确很诡异但是我询问了所有被我们救回来的朱雀军幸存者他们都说当时迷迷糊糊的脑子里除了要活捉站在山丘上的‘箭煞’亚米塔尔将军的念头外什么都无法思考。除了被迷惑你觉得还有什么更好的解释?” “但是一万朱雀军啊一万人!不是一个人不是一百个人!”沙奇亚皱眉情不自禁提高了声音“还有你要怎么解释那时金麟将军正率领‘金麟骑士团’跟‘黑龙骑士团’正面交锋你没受影响反而另一边的利夫特将军出事?” “你别心急让我慢慢说。”奥希斯抬头打了个静默的手势。 “先我认为问题出在去引敌的亚米塔尔将军以及他带的两千弓骑兵的盔甲上。那些盔甲都被施了魔法而且很强。当然那埋伏的两万人身上也有只是相对较弱。因为保证一开始的诱敌成功后接下来的魔法便是起维持作用而已。” “那请问同一个战场上我们青龙军也在。为什么我方没有任何一个人被迷惑住?”沙奇亚挑挑眉不以为然地瞪着面前地奥希斯“你千万别跟我说。是因为我军的人神经都特别坚韧啊这种鬼话太离谱了虽然听起来让人很高兴。” “去你的!”眼见沙奇亚一个不沉浸在悲痛中往昔那副吊儿郎当地样子便又冒了出来黑衣将军忍不住送他一个白眼然后才继续道。“我觉得一来因为朱雀军本就是麒麟军针对展开计策得对象二来……因为他们没能得到陛下的‘护佑’。” “你是说……那种‘护佑’?”沙奇亚听了一愣随即沉下眉来“的确……我怎么忘了对陛下来说青龙军才是更为很需要的存在。难怪这件事你得出结论却只敢来跟我来商讨……赛提沙殿下呢?他知不知道?” “我没有跟他提过。”奥希斯沉默了下“我觉得他对自己的实力了解不够未必够意识得到‘护佑’的存在。” “也就是说不知道了?”沙奇亚头痛是按了按眉心。“这下麻烦了现在青龙地士兵都极度轻视朱雀军。今后如果要继续打配合战双方之间恐怕更难协调了。”想到没过多久以前自己也是那种轻视的心态沙奇亚感到有些无力。 “我来找你不光是为了这个。刚刚传来消息麒麟军突然分兵绕道麦嘉宝城。现在眼看麦嘉宝城快要被‘武煞’欧内斯特攻陷了。那里势成犄角如果麦嘉宝城失守阿齐克城立刻也会有危险。” “分兵?而且还是‘开煞’亲自率军?那原本所谓攻打伏聂加城的计划就是个幌子!”沙奇亚停了一下危险地眯眼抬头望向奥希斯“麦嘉宝城在夫佴山脉的后方算是离我们不远……你别跟我说他们请求我们派兵支援吧?” “嗯哼!”黑衣将军的头非常直接地点给他看眼见银青年的脸立刻就黑了。“我打算让你率一万轻骑兵去救援。” “请问这种时候我们哪来的兵力去支援他们?”沙奇亚嘴角抽搐了两下皮笑肉不笑地瞪住奥希斯“不如就让他们剩下的那一万多点残兵败将去怎么样?” “你也说是残兵败将了。”黑衣将军淡笑着回答道“那你是让他们去援救还是去送死?” “这种时候分我们的兵力不也是要我们地命!”沙奇亚再也克制不住地吼了出来“‘媚煞’和‘箭煞’那里尚人六万大军我们青龙军总共也只剩下六万多点再被抽掉一万侵略战守方人数比攻方还少这仗还能打吗?” “的确处于一点劣势。但还没有到不能打的地步。”奥希斯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估计对方也料到麦嘉宝城会向我们请求援兵正等着看我们如何答复一旦现我们的兵力减少他们立刻就会动攻击以期一举打败我们。” “我也这么想!而且麒麟军的总体实力与我们不相上下减少兵力对我们而言相当不利不过……”和黑衣将军相识那么多年沙奇亚毕竟是没白了解奥希斯“假如想转被动为主动这不失为一个能诱敌上当好机会……有什么打算?” “打算就是……我‘暗流’好不容易敲进去的‘钉子’今天终于传来有消息了。”奥希斯湛蓝的眼中闪过一抹阴冷的寒光嘴角露志在必得的笑“虽然很不想说不过女人进战场似乎的确不利于凝聚军心。” “呵……”沙奇亚闻言脸上浮起一抹感到十分有趣的坏笑“你这句话要是传到娜蒂亚公主耳朵里一定会被她举剑追杀的。” “我会说那是你说地。”奥希斯悠闲地甩出一句话让银青年瞬间石化住“反正大家都知道你不太能管住自己那张嘴。” “喂奥希斯!”沙奇亚笑着双手抱胸用右脚慢慢打节拍“别太过分了你这摆明了是在陷害、威胁我!” “顺序搞错了是先有威胁再有陷害。”黑衣将军毫无愧疚感地耸耸肩。微笑道“只要我们地‘赤焰将军’不会知道这句话的存在自然也就没必要出现下一步的陷害了。” “我常在想……”沙奇亚挑挑眉有一种想要磨牙地冲动“你那个性如果不是有陛下在一定会成为一大祸害!” “承让了。”奥希斯浅笑着眼神犀利地扫向经常嬉皮笑脸难得会才有个正经样子的青年“我们二十人--谁也好不过谁!” 沙奇亚轻轻哼笑了声。也不接口。 “总之我已经下令让那一万轻骑兵开始收拾行装你也可以回去准备出了。”奥希斯伸出佩戴着漆黑铠甲的右手停在半空“例如山道出口的地方最容易被伏击这种常识不需要我来提醒的吧?小心点等你地捷报!” “你也一样!”沙奇亚抬掌与他相击、紧握“趁金麟将军在前一战中力量大减让他们死得难看点!” 事到如今。沙奇已经完全接受朱雀军是被魔法迷惑地解释。既然那样则“媚煞”的魔法力必然减弱许多。加上眼前生的调兵恰巧可以帮忙掩饰奥希斯借由“钉子”定下的计策现在的确是打败对方的一个好机会。 “虽然不知道你们的‘护佑’跟我以及拉卡、娜蒂亚她们感觉到的是不是相同。不过利用调兵布下的迷障绝非万无一失。” 平静地声音从妖兽场另一面的铁笼后面传出太阳的光照将直起身走来的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 赛提沙直视黑衣将军地青色眸子显示着坚定的信念。 “诱敌这种战术需要配合极好才能提高赢的几率而两位将军之间的默契自是无有能及。不如救援那一路部队交由我来带吧!” “流霜感觉怎么样?” 麒麟的帅营中安陵无痕看着靠在榻上休息的西门流霜问道。 对方原本红润的脸色近几天来苍白得令人难以想象。更麻烦的是每天早上例行阅兵地时候还不能让人看出来。 “你试试看对着整整两万骑兵施展魔法!”西门流霜无精打采地回答“最气人的是原本对你那里的期待可不仅仅是吸引一万朱雀军也希望能影响到一部分青龙军的侧翼趁机拉乱黑衣将军的阵势……却没想到完全不起作用!” “青龙军的阵势实在太严谨了……”安陵无痕皱了皱眉看到西门流霜想要开口反驳他随即苦笑“我知道面对你的力量。绝不是阵势严谨就够的但除此以外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其它的解释。” “看来青龙军地实力有着我们没估计到的地方。”金麟将军长长地叹了口气白皙的手臂随意地搭在榻上“这样的话即使青龙王子赛提沙率领了一万轻骑兵前去麦嘉宝城我们也不能贸然出击。” “恐怕我们的部下不这么想。”安陵无痕坐到床沿看着西门流霜疲惫的神色“他们压根不清楚你真正的状况前一仗主战场虽然不分胜负分战场却轻易灭了一万朱雀军现在又得到青龙军少了一万兵力的消息已有不少将官蠢蠢欲动。” 听到安陵无痕的话西门流霜的脸禁不住沉了下来。 “这几天青龙军的情况如何?” “据侦察兵回报说青龙军近日正在积极地备战似乎很快便会有所行动。” “积极备战?”西门流霜愣了一下立刻严肃的坐起身来“他们少了一万兵力却反而积极备战?” “听说青龙王军的左将军沃尔克罗卡在上一场战役中与阿德曼将军交手阵亡了这段时间青龙全军都被愤怒和悲哀的气氛笼罩着。新上任的王军左将军沙奇亚更是歃血立誓要用取阿德曼的级来祭奠老将军。” “哀将?哀兵难胜但是哀将……”西门流霜再一次靠回到榻上低头沉思“不过黑衣将军应该并非会意气用的人目前的情况下那个男人应该不会同意沙奇亚出兵才对。” “有消息说青龙军起了内讧。”安陵无痕为西门流霜调整了一个舒服点的倚靠姿势“沙奇亚极为尊敬死去的老将军而奥希斯要他以大局为重两人为此吵过好几次。沙奇亚甚至扬言宁愿回来后接受军法处置也要出兵攻打我们。” “是这样吗?”西门流霜托着下巴沉思起来。良久她抬头询问安陵无痕的意见:“你怎么看?” “我觉得可信度颇高一般的理由的确很难令我相信他们会轻易反目但是为了复仇的话人在盛怒下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正在这时“箭煞”的话让快步奔入的卫兵打断了。 “报告两倍将军青龙王军出动了!” 西门流霜漂亮的紫红色眸子此时已经无力睁开只能任寒冷和黑暗包围着自己。 腹部传来一阵阵的抽痛冷汗不断冒出让不知身在何处的她更加蜷紧身体死死忍下从胃部泛上的干呕。 不过即便不知道确切的地点她却知道肯定是在青龙军的俘虏营毕竟她在昏迷前是被黑衣将军亲自带上骑兽的。 想到那双湛蓝带着嘲笑的眸子西门流霜忍不住咬牙切齿地恨。该死的男人竟然下那么重的手!腹部的那一击让她的体内翻江倒海差点以为自己会连内脏一起吐出来。 这一场战役叛徒的出卖使得麒麟军陷入了惨败的境地。 “金麟骑士团”伤亡三分之一金麟将军被重迭生擒。麒麟军退去三十里扎营。 第二章 Ⅳ 这一场战役由于叛徒的出卖使得麒麟军陷入了惨败地境地。 西门流霜不清楚她手下的“金麟骑士团”究竟伤亡了多少可明白肯定不会是个小数目。且借此一战她终于认识到上场战斗中自己的感知并非错觉黑衣将军的确是拥有能与他们“七煞”比肩的力量。 之前战场上安陵无痕为替自己解围全力射出一箭竟被那个男人展开结界在外围阻了下等近身时直接让对方以牙齿紧紧咬住。即使箭上余劲仍是将黑衣将军的嘴角震裂流血但能接下“箭煞”的箭足令两方的士气往截然相反的方向奔腾而去! 为何会这样?西门流霜的心中有着浓重的疑惑。照理来说奥希斯还很年轻虽然他们“七煞”也是在离开妖魔界之前短时期内力量有了大幅度的提升并获得永恒的生命可那毕竟是继承了妖魔王一半力量的陵尘所为然黑衣将军…… 正想着突然感觉到有人靠近西门流霜本能的想要睁开眼睛却无法如愿。腹部是她全身力量的制约点即通俗意义上的“命门”那里被袭击之后若没得到及时治疗她根本什么力气都提不起来而偏偏魔法力又不知被什么东西给封住了。 来者使了点力拉开她护着腹部的双手西门流霜挣扎了下却也意料之中地没能挣脱。紧接着对方把手置于那里一股温暖的气流从“命门”进入她的体内轻易地缓解了其身子的不适。过了好一会儿那人才将手拿离走了开去。 经过刚才的治疗西门流霜此刻的呼吸已经平顺了很多由先前抓着自己的那双手的力度来判断。对方应该为男性。她思忖了下认为其可能是青龙地随军治疗师。然而会派治疗师来照顾并无明显外伤的自己黑衣将军的脑子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就当西门流霜在心中暗自嘲讽的时候男子又返了回来。这次是扶起她让她靠到他的肩上之后有热水流入了口中。 “来喝下去就没事了。”他的声音十分温润语气更是一种能让人误会是在跟情人对话的轻柔。可双预想中要烫的水令西门流霜难以下咽地全吐了出来对方停顿了片刻。突然用力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张嘴将热水一股脑儿地灌了进去。 “咳咳……”略微被呛到地西门流霜靠在他胸前咳了几声虽然口腔中有种被烫到的疼痛但事实证明水温其实不算太高所以顺着食管进入到胃部后。暖洋洋的感觉立时让她通体舒畅早该席卷来疲倦也到此时才真正汹涌而上。 男子伸出手用力适中地轻拍了几下西门流霜的后背然后以平躺的姿势让她睡回去。 不久以后。远去的脚步声传来西门流霜知道对方这次应该是真正要离开了。她十分勉强地睁开眼睛朦胧中只见一道修长挺拔的白色身影。还有那根随着他步伐微微飘动地银白色带。 很熟悉却忘记了到底是在哪儿见过…… 青龙军的帅营中闲杂人等一律被命令退了下去。 沙奇亚进来的时候奥希斯正在解除一身魔法铠甲的束缚换上轻便地衣装。 “陛下回去了?”黑衣将军抬头看了一眼两腿交叉悠闲靠到桌边的银将军问道。没有外人在他也不会去跟沙奇亚计较那套上下级的礼仪规矩。两人地相处就如普通友人一样地轻松、自在。 “嗯探望完‘媚煞’之后就回去了。”沙奇亚双手抱胸面带微笑地看着奥希斯良久戏谑地吐出一句“佞臣!” “如果我是佞臣那你肯定也是!”清楚挚友所指为何黑衣将军一脸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别忘了你变没有反对啊!” 今天一战中沙奇亚曾面着临生存亡的危机。因此触动了青龙王在开战前赐予他的护身符的力量导致远在宫中的剑麒立即知晓其出了事。所以得空之后青龙王便使用幻影移行亲自过来查看了一下确认银将军无碍后才放心。 可当听到“媚煞”被的消息时剑麒只轻轻地“嗯”了声并没多加言语紫眸中也是平静不见波澜。敌营王者的立场让他就算再如何担心普通治疗师会由于不熟悉西门流霜“命门”地伤势要怎么处理而廷误治疗也仍开不了口前去探望。 “启禀军营中伤员人数过多治疗师不够所以金麟将军的伤尚未能安排就医。”黑衣将军在那里突然面无表情地开口进言“若陛下能代为前去诊疗臣感激不尽。毕竟敌军主帅的性命于双方领地的战后关系十分重要。” 乍闻之下青龙王愣了愣随即苦笑起来往俘虏营的方向走去。要是他的忧虑表现得如此人尽皆知情况又非十分有害仍坚持不去的话反倒显得做作了。且黑衣将军说的也是实情战争中无论安排多少随军治疗师都嫌少伤者永远比医者多。 “对他我要怎么反对……”沙奇亚说着长叹了一口气绿色的眸子里透着无奈“这当王可是万般地不自由呢!” “的确。所以说如果顺着陛下地意思为他考虑就是佞臣的话我情愿当佞臣因为我效忠的只有萧剑麒这个人。”奥希斯淡淡地道“说起来简直可笑直到经过这么多年我方才真正明白当时梅索斯那句话的意思。” “是不是他说‘万众瞩目的王座对于剑麒而言不过是一座牢笼无论笼子被造得何等华丽精致都改变不了他被囚禁的事实’?”沙奇亚跟那位玄武使令的交情很浅最多就是一起喝过几杯罢了。却独独对这句话的印象深刻异常。 “对虽然我觉得梅索斯的话仍然有所偏颇……”黑衣将军点了点头平静的望向好友“要我说只是青龙领地地王座困住了陛下而已因为那个男人不该属于青龙……正确讲来他不该属于任何一个领地他有自己独特的王座!” “说得没错。”沙奇亚伸手摘下左耳的耳饰放置在掌中从外观来说。无论是造型还是材质它都再普通不过了。但若非右耳已毁的那只在战场上救自己一命此刻在这里的便是他的尸体。“王的力量实在太强了!” 今天的战役开始的时候为了诱敌深入沙奇亚曾亲自做佴冲在最前面。可是他低估了“箭煞”那把连青龙王都不知道地魔法长弓的射程所以事突然之下银将军根本来不及躲避。 就在所有人眼看着沙奇亚将被一箭穿心的时候其右耳的耳饰瞬间化作强有力的防御结界。阻挡住了致命的一击。而那对耳饰正是出征前青龙王送他的护身符一个小小地耳饰都能蕴藏如此巨大的魔法。可见它制造者的力量之强大。 “陛下的‘护佑’若再这么继续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们担忧地事情会变成现实。”黑衣将军说这话时向来没什么情绪的湛蓝眼眸中。隐藏有深深的不安。 二十年多来青龙王宫地两位妖族公主娜蒂亚和拉卡迟迟没有衰老不说就连王军右将军米勒的妻子--按照魔兽族的年龄早该进入中年的安妮罗亚公主都与十八年前嫁给他时无半点差异其养女莉斯和卡潔儿的外表亦在成年之后停止了长大。 除此以外奥希斯等人现他们的魔法力全都在不知不觉间有了迅提高且年龄虽有增长的同时却失去了时间流逝地痕迹。大家的内心都明白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永生。跟妖魔界任何一位王一样的永生不明原因地降临到他们身上。 而假若真要追根溯源的话唯一可能的理由只有往那个他们效忠的年轻王者身上找。原本单是众人的猜测在某一夜黑衣将军等几人无意间听到青龙王与另外两外王于后花园的对话时被证实了。 “凯我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剑麒轻轻地叹息已经说过千百遍仍无法取信对方地无奈令他产生强烈的疲倦感。 “那你打算怎么解释生在所有跟你亲近的人身上的事?包括数年内魔法力的快上涨以及永生……”朱雀王不紧不慢地问着声音中少了往常一贯的笑意多了份沉重的压迫感。“剑麒蓝西洛和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是永生的现象!” “我承认拥有那样的力量……”剑麒十分平静地回道自然得好似他会的不过是一个初级魔法“但我并不知道原因。” “什么叫做不知道原因?”蓝西洛挑眉反问道听起来平缓的语气中暗藏了刺“但凡跟你亲近的人一个个都已经可以与我们当年被选中为王时的情形相媲美了你却一句‘不知道’就想糊弄过去要我讲你什么好?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随便你怎么说我唯一可以回答的只有不知道--不知道我会有这种力量的原因也不知道如何去控制!”剑麒的表情虽然看起来依旧平和无波却隐约带着悲哀“就因为我不懂得如何控制才会无意中将奥希斯他们弄成现在那个样子……” “听你的口气好像还觉得很对不起他们?”蓝西洛嘴角微扬金眸中含着一抹尖锐的嘲讽“永生有什么不好?取之不尽的力量用之不竭的生命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多少人梦寐以求?” “是很好同时还能拥有永远的孤单和寂寞我原以为活了四千年的你们会比我更清楚这一点!” 剑麒抬起头咬字清晰地说道他紫色的眼睛寒冰一片同时伴随着寒冰出现的还有从心底反射到眼底的深深伤痛。 “蓝西洛洛凯!承宇还在沉默森林沉眠雷奥提斯和‘七煞’已经背叛了。身为我在这个世界上仅剩下的好友之一想说什么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不要绵里藏针!除非从此以后你们希望我们双方间只剩下‘不同领地的王’这一层关系!”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洛凯闻言语气总算放平和了些。这些年来眼看剑麒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令他和蓝西洛都感到十分不安。因而无法继续装聋作哑、保持沉默的两人一开始态度才会那么差。“喂……别再跟我说不知道啊!” “还能有什么打算?”听到洛凯恢复到平时嘻笑不正经的口气剑麒抛过去一个白眼深感疲惫地轻叹了口气“当然是继续等承宇他们醒来而假如一直到时雷奥提斯都还能神经的话就再好不过……基本上这百分之九十九是奢望。” “剑麒。”洛凯十分无力唤了他一声伸手按了按太阳穴“需不需要我提醒你?现在你手底下那批人是整个妖魔界唯一可以与雷奥提斯的‘七煞’相抗衡的。即从单个将领的实力角度而言只有青龙和麒麟能够相互制约别的领地则不行。” 第二章 Ⅴ “那又如何?”剑麒眉头微皱不明所以地抬头“雷奥提斯若要攻打朱雀我必定不会袖手旁观……”突然间青龙王的紫眸微了起来“你们刚才的咄咄逼人该不会是因为我拥有统合麒麟一派的力量所以担心我产生为的野心吧?” “呃!”洛凯哭笑不得地低迟疑着是选择坦白从宽还是打死不承认比较好--有人对王权迟钝到如斯境地的吗? “嗯哼……”剑麒先是面无表情地盯着洛凯和蓝西洛看了一会儿接着嘴角泛起柔和的笑“好非常好!当我忧心自己的朋友会不会因感到被恶意欺瞒而觉得不悦为了一个解释不知所措的时候他们却只担心在权力上会不会遭到打压!” “剑麒……”洛凯咳了一声即使早就清楚青龙王不好权位的个性但一牵涉到王权他跟蓝西洛依然得不得不慎重行事。然而想起之前把剑麒逼到说出那句类似要绝交的话来朱雀王也确实觉得他们的试探稍稍过分了些。 “够了!只要你们将来没有站到冢越那边我就保证不会打压你们的权力也不会有为的可能。”剑麒深深呼吸了两口气脸上露出一自嘲的浅笑“二十二年!我们认识了整整二十二年你们对我的了解就只有这点……” “任何人都是会变的所以防人之心不可无。”蓝西洛紧紧抿着嘴唇回答得无情而凉薄。虽然就眼前的男人而言变得权力欲高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他们却依旧需要防着他--防着自己最亲近的人这就是为王的悲哀。“见谅。” “不用说了。”剑麒缓慢地摇了摇头接着移目看向别处眼眶几不可见地微微红。“我会站在你们的立场上做考量也会尽量忘记今晚的不快更会记得自己地承诺……现在你们走吧我想一个人冷静一下。” “剑麒你没事吧?”洛凯伸出手直觉地想按上青龙王的肩膀却被对方下意识躲开了他颓然地收回手“抱歉。” 接下来的几分钟。三人伫立无语。剑麒倚靠着柱子看向远处的湖面;蓝西洛将视线钉在桌面上就着手里的杯子细细啜饮;洛凯笔直地凝望青龙王静默的侧面几次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最后只能任由时间进入仿佛停止流逝的状态。 朱雀王内心清楚明白地知道假如在几年以前类似的试探只会让剑麒冷笑以对;若是更早的时候。恐怕连剑麒自己会认为理所应当而付之一笑;然在相交二十二年地现在他们的不信任对剑麒造成的是最为沉重的伤害--出离了愤怒后的哀伤。 “剑麒……”蓝西洛放下轻薄的白色瓷杯走到洛凯的身旁“我们跟你一样期盼着陵尘地醒来。忘了今夜的事吧……” 微带有歉疚的话音落下紧随着一阵强烈的魔法波动扬起之后便再无声息--白虎王和朱雀王都已离开。 青龙王没有回头看。维持着原来地倚靠姿势没有动。良久他略显湿润的紫眸缓慢闭上口中轻轻地吐出一句-- 对不起…… “我一直觉得他那句‘对不起’是对我们说的。”沙奇亚靠在几案前握紧手里毫不起眼地朴素耳饰“凭陛下的耳力应该就知道我们在附近吧?只不过他当时被白虎王和朱雀王搅得晕头转向没空理我们。” “帝王家。无父子。当年朱雀王和白虎王的子嗣中有多少是他们亲下杀手?何况朋友!”奥希斯嗤笑了声蓝眸里闪着凛冽的光泽“或者说这世上基本上没什么人能逃开权力、**的诱惑和驱使。跟蓝西洛讲感情……哼!” “知足吧!你跟我又不是不了解那个男人的阴损个性几个月的白虎死牢呆得还不够吗?”沙奇亚禁不住仰头往营帐顶看了看微带嘲讽地陈述事实道“他肯来亲自到青龙来试口风就表示对陛下还很是信任若非如此……” “若非如此怎样?攘外安内地先去找冢越一派联手除掉陛下这个异类再说?”黑衣将军说完之后自个儿沉默了几秒。然后以极慢地度抬起头来跟银青年相视冷笑“似乎的确蛮有可能的?” 别的不说只需把娜蒂亚和拉卡这两位萧剑麒最疼的妹妹推到风口浪尖上将她们永远年轻的事实公之于众青龙的百姓和朝臣自然就会把她们视为异端提议处死光此举足以将青龙王逼至绝境结果到底如何很难预料但必然不会以喜剧收场。 “嗯哼!”沙奇亚耸耸肩点头点得很顺“而且我一直认为他能撑那夜才找上门来向简直奇迹想来你功不可没啊。” 近几年来随着青龙王的力量逐渐增强身处“护佑”中心的黑衣将军已经很有预见地一反之前总是故意挑衅白虎王作风很多事情能不触其锋芒就尽量避开怕地就是蓝西洛在火时迁怒。这么做虽然解决不了本质问题可成效也算颇好。 “去你的!”即便对方是实话实说可那充满戏谑的语气仍让奥希斯笑骂出声不过很快又正经了下来“既然事情已经展到目前这个情况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们也要飞、陪着陛下一同走下去!” “这个自然!”沙奇亚以同样坚定地态度毫不犹豫地回答他绿色的眸子流露出一种奇异的情愫“明明被赐予力量和永生受恩惠的人是我们结果道歉的人却是他……” “因为对王而言君臣是相辅相成存在的所以他给予我们的一切从来都不是‘恩’赐。陛下既不会忽略力量的好处。却也同样不会忘记那至死不灭地寂寞和孤单麻烦--如果不是因为其过于强大的力量就不会惹来那两位王者‘好友’的猜忌。” 黑衣将军咬字清晰地念出“好友”两字充满肃杀霸气的俊朗脸庞扬起一抹刺骨的冷笑。 “总而言之我没有‘王权’的束缚也没有‘道德’的限制不会像很多所谓‘忠臣’那样考虑问题。无论陛下真正的身份是什么我都会于效忠他且只效忠于他。他若想稳住青龙。我会尽力而为哪天倘若他想颠覆妖魔界我也照做。” “你还真是没节操啊……”沙奇亚用仿佛很感慨的语气说道但很快笑吟吟地补上一句“不过陛下曾经说过--只有当上梁不正地时候下梁才会歪。所以我们有没有节操都无妨。出了任何问题责任全在他!” 深知银青年和自己根本就是同一种人所以才会在最后一句话中把主语改成“我们”只是嘴皮子耍惯了口中不肯轻饶。奥希斯淡笑着哼了声。 就目前形势而言娜蒂亚能说因为其是拥有魔族血统的半魔族所以年轻的时间较长;拉卡的种族为九尾妖狐。对外可以宣称她的外貌是幻化的正所谓爱美乃女人的天性应该不会有人过多地怀疑。 至于安妮罗亚、斐莉斯和卡潔儿米勒早在十年前现异样时就已不再带前者出门外界只当他见异思迁厌倦了年老地魔兽族妻子;而后两人本就从不在公众场合露面所以只要米勒将在他府邸工作的人的口风管得够紧。就不会有问题。 永生的秘密暂且便这么瞒下了。如今只能过一天算一天瞒一天是一天。假如不久地将来真的被人现还不知事态会怎么展也不知有多少人会仍站在青龙王那边……比起跟麒麟领地的战斗这才是真正令黑衣将军觉得棘手和忧心地事。 “别考虑那么多了现在想的都一点没用。”看出黑衣将军心中所想沙奇亚一边开解他一边将手里的耳饰还回到左耳上“就像你说的。等到真正生的时候哪怕他想颠覆整个世界弑戮神祗我们也奉陪到底!” 奥希斯凝视着银青年耳朵上的饰物没有答话。假若不是这一役中见识过它在关键时刻能挡下“箭煞”亚米塔尔一箭的力量自己也一直仅把青龙王送地护身符当成传统意义上的“护身符”而已却不知他们的王上花了多少心血在其中。 因为麒麟王雷提斯的背叛青龙王需要强大到足以与“七煞”相抗衡的部下所以他们几人的力量在之后的八年间迅增强;因为对青龙王而言青龙的战士才是其最为关心的人所以玛莎佴特平原的战役青龙全军都未受媚惑之力地侵扰…… 心念所致吗?奥希斯在心中暗付似乎每当青龙王产生连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执念时就会出现类似“神迹”的结果。那么究竟是什么样的执念会使其在无意识是将身边的人全变永生者?寂寞和孤单?再一次回到被熟悉的人独自抛下的恐惧? 黑衣将军与玄武领地四大使令之一的梅索斯交情很深这让他比别的人更了解青龙王在登上王位以前生的很多事情。尤其是剑麒在额德府那段为人仆役的日子因而自然也清楚当时对方有着四位好友为人当面杀死只剩下他一个的特殊背景。 “做什么光盯着我的看?我不信陛下在出征前没给过你类似的东西。”沙奇亚知道的内幕没有奥希斯多所以见黑衣将军失神地望着自己正确来说是盯着他的耳饰只好笑地出声唤回对方的思绪“你的是什么样子的?” “陛下给你护身符是让你护身不是叫你玩命的。”奥希斯笿非所问地回道蓝眸淡淡地看向好友“如果每场战斗都这么打用不了几次王军的最高指挥官恐怕又得换人了--沙奇亚你若死、伤、残了害得陛下伤心看我饶不饶你!” “啧啧你比我好得了多少?张口去接‘箭煞’的箭……”沙奇亚已经很习惯奥希斯会某些时候出现威胁的语气--只要事关他们的陛下。“我知道你是主帅--主‘帅’!但耍帅也不是这么耍的吧?牙没震断真算你好命!” 刚回来的一段时间内黑衣将军疼得满口牙齿虚浮连话都说不大出来。本来想找治疗师疗伤的他却恰巧被在那一刻抵达的青龙王逮了个正着。剑麒边为他治疗边浮现在眼中的戏谑曾使半小时内没人敢靠近奥希斯的周身以防被冻成冰棍。 “至少效果令人满意士气高下一分胜负立见!只不过其实张口接箭最危险的不是牙被震断而是这里……”奥希斯没有理会沙奇亚的调侃唇角轻扬伸手在喉咙处比划了下道出两人皆知的事实“对穿个窟窿!” “哦!原来你知道啊!”银青年挑挑眉双手抱胸冷笑了声“是不是见我被护身符救下所以很笃定自己死不了?普通弓兵射的也就罢了居然敢用那种方式接下‘箭煞’亚米塔尔的箭不过话说回来……陛下到底送了你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奥希斯懒洋洋地一笑斜眼睨着沙奇亚的同时扬声吩咐帐外的士兵将被俘的敌军主将带过来会侍寝“你不也从没主动告诉我那对耳饰是陛下送给你的护身符?” “唔堂堂黑衣将军的气度可真‘大’连这都要计较!”沙奇亚翻了翻绿眸随口抱怨着但立即注意力就被奥希斯下的那道命令吸引了过去“要‘媚煞’施黛儿侍寝?怎么你欲求不满很缺女人吗?” 第二章 Ⅵ 沙奇亚拨了下额前的散笑问心知肚明从不重欲的友人定然不会是这个理由。过去在王都时黑衣将军府内虽也养有家妓偶尔奥希斯亦会在外面和自己中意的女子一起过夜但其私生活就一般高官而言已经称得上无比干净了。 “当然不是。”奥希斯危险地眯了眯蓝眸送给对方一个警告的眼神示意他少胡说八道“记不记得我之前曾说过女人进战场真的不利与凝聚军心……” “所以你就善加利用让她更难立足一点?”沙奇亚闻言大笑起来算是完全理解了眼前这个男人不良用心“此事一旦宣扬出去必定会成为军中的笑柄!受到影响的不仅会有‘金麟骑士团’恐怕整个麒麟军的颜面将扫地!” “嗯哼那很好啊。”黑衣将军语气淡缓地笑道“我可是万分期待着到时的结果!” 青龙军的俘虏营中金麟将军跟她的几名亲卫队战士同被关在一个营帐中。 帐内一张卧榻极为普通的卧榻在军营里是十分奢侈的东西除了高阶的将官们再无其他人有资格使用。 所以当西门流霜从冗长的昏睡中醒来现自己正躺在榻上的时候差点以为麒麟军的战败只不过是她的一场恶梦。 竟然拿卧榻来招待敌军的主将?紫红色的眼眸中是无尽的冰冷。自醒来以后女将军便跟自己的亲卫队战士们一起坐在湿冷坚硬的地面上。“同甘共苦”四个字她并不只是知道如何书写而已。 跟其他被俘的麒麟战士带着沉重的手镣、脚镣不同金麟将军全身上下除了腰间多出一根银色地链子外别无束缚。 西门流霜以指尖缓缓摩挲着腰间的打造得十分精致链子柳眉紧锁。这条链子只有一指粗上面还雕刻了漂亮的花纹。乍看之下反倒比较像装饰品。可就是这根东西准确地封住了其腰腹的“命门”使她失了魔法力。 活了四千年多年自认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见过大半但还真鲜少有人会将囚禁用的锁链打造得这么漂亮的。 整条链子连起来看上面刻的是一条颇具生命气息的植物藤蔓西门流霜略微用力地扯了下看起来细巧地链子却是纹丝不动。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目光扫过帐中地睡榻金麟将军的眉头皱得更紧。她自觉受到的待遇实在特殊得过分。明明没有外伤却派来治疗师还有能利于休息的卧榻且听关在一起的部下叙述当时那名白衣黑的男子是由青龙军地银将军亲自陪同的…… 因为自己的主将身份反以敌人才给予额外的照料?想来该不至于如此。可除这以外西门流霜又实在想不出更合理地解释。 回想起对方治疗师熟练的诊疗技巧以及青龙军此刻同样熟练的禁锢方法令她产生一种很深地疑惑感。这些人对她示免太过了解。虽然不排除妖魔界在这四千年里出现过很多跟其修炼方法相同的人但…… 正当西门流霜在沉思的时候一名青龙士兵走了进来。大声地对她下达了前去侍寝的命令。 几乎同时帐内所有的麒麟军战俘都爆出了愤怒的叫声。若非被粗重的长链条锁在一起他们必会起身扑向敌人。 而即便如此也确有部分战士仍在尝试想要站起来。但很快就被金麟将军出手制止了因为敌军地士兵已经拔出了武器。 侍寝?这分明是一种侮辱!西门流霜紫红色的眸子在乍听的瞬间翻腾起炙热的怒焰而后紧接着即让寒冰所取代。 “我跟你走。” “将军!” 不少麒麟战俘都呲牙瞠目地向着手持利刃的青龙守卫脸上除了被侮辱的愤怒外。也露出了痛心疾的表情毕竟他们对金麟将军的敬重是实实在在的。 “够了。” 西门流霜的红唇微微开启淡淡地声音不大但很有气势立刻令她的部下们全都安静下来。 “既然被俘虏了就要认清现实轻易激怒敌人的赴死行为是愚蠢而不是勇气的一种!留着这条命静待报效领地的那一刻才是现在你们该做的!” 说完麒麟领地唯一的女性将军甩了下自己满头耀眼的金色长昂起头轻蔑地看着前来押送她的士兵。“走吧!” 本该被欺凌、奚落的敌军战俘却表现得比自己更加强势主动权让金麟将军夺走。使得前来执行任务的士兵恼羞成怒。 对方粗鲁地抬起手想要架住西门流霜的肩膀将她带走。 然而由于此时女将军全身上下的武器早已让人搜走以及她有张过分漂亮的脸庞所以那名士兵在一时之间掉以了轻心。 见敌人大意地欺近身来西门流霜扬起一抹冷酷的微笑她是失了魔法可没失了身手。 胜负几乎在一瞬间决出原本插在对方腰间的匕被轻易抽出架到其颈部动脉上。士兵大如擂鼓的心跳震动沿着紧贴自己皮肤的锋利刀刃传遍他的全身令其立时屏住呼吸连透气重一点也不敢。 “啧啧!你也算一名合格的士兵?原来这就是青龙的战士所拥有的武技素质啊!” 西门流霜说着明艳的脸上露出一抹极度讽刺的笑容她将匕倒转毫不在意地扔还给那个士兵。 “难道黑衣将军没教导过你带俘虏的时候要认真一点?因为所有的武将都学过如何在武器被剥夺的情况下进行战斗!” 语毕她转身走向营帐的出口。 成为俘虏后就被脱去了最外面地魔法铠甲原本衬在盔甲里的银灰色紧身内衫勾画出女子曼妙的身材。 那件衣服是领口是开衩的顺着女将军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隐约能看其丰满的胸部挤出的乳沟。 脚下登着短靴的修长双腿结实而没有丝毫多余地赘肉长期练武并没有让对方变得像男人般粗壮反倒是添了一种介乎于力量与柔媚间平衡之美。 单从男性的角度来讲打量了一番面前艳光四射的女性奥希斯不得不承认就好像对方在武技和气势上配得起“金麟将军”四字一样其美艳无比的外貌也的确担得起“媚煞”的称号。 “真是不错地气度你好像一点都不紧张?”黑衣将军的语调显得十分轻松但那种低沉的嗓音可以轻易穿透敌人的心。 “在本人地信条里战胜方有资格向战败方提出任何要求。只要不怕当将来时机倒转的时候会被成倍报复回来的话!” 西门流霜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冷然地抬眼看着面前地男人一头金色长成微波浪散在身后随着她呼吸自然起伏。 “嗯哼如此有趣的信条是打哪来的?看来为了以防万一可能有的将来我必须要对你手下留情一点了。” 话是这么说。可语气绝非示弱那样的回答实则更带深意味的嘲讽不过黑衣将军也确有将对方地话听进去就是了。 “随你的便。”西门流霜无动于衷地回答紫红色的眸子里显露出不屑一顾。“但你要是认为这样做就能抹杀我‘金麟将军’在麒麟军中的威信未免太天真了!别怪我没提醒你愤怒和耻辱有时候会带来十分意想不到的结果。” “天真的人恐怕是你。我真正想要的可非士气或者威信这么简单。” 奥希斯悠闲地踱步走近西门流霜俯下身体将嘴凑近她的耳边轻语。 “假如你们‘七煞’的感情真如传闻中的那么好你说听到这种不堪地传闻‘箭煞’亚米塔尔会有什么反应?我是不会指望他无能到心浮气躁自乱阵脚。不过在战场上主帅的任何一个细微的情绪变动。都有可能影响整支军队的胜负!” “你真卑鄙!”开人的习惯是让人轻易近身所以不知道是由于愤怒还是对方的靠拢令西门流霜全身都冒出了鸡皮疙瘩。 “好说兵不厌诈!”奥希斯冷笑一声湛蓝的眼眸中出现少见的波澜“况且比起你们给予陛下的伤害这不过是小小的回敬而已。” 西门流霜怔了下刚刚她在这个男人眼中看到了什么?之前面对自己一再的挑衅、不屑黑衣将军都未曾显了过丝毫的焦躁。那让她清楚地意识到敌人的难缠。一个不容易被挑动情的人会是十分可怕的对手。 然而在她伪装出被激怒的此刻虽然瞬间即逝但金麟将军仍是捕捉到了其那抹凌厉的憎恨--不是得意是恨意! 可是为什么?难道是为了三年前精灵祭邀约青龙王最后负伤回宫的那件事?不过身为青龙王的心腹部下黑衣将军没理由不清楚当年所谓的刺杀根本就是他们王自导自演的戏码怎么可以完全怪罪到麒麟领地的头上? “已经很晚了。”知道想起这八年来青龙王的内心日夜受的煎熬令自己有些失控奥希斯迅地收敛起情绪走回到榻边坐下抬头对西门流霜淡道“过来。” 西门流霜挑了挑细长的柳眉认命地迈开步伐走向他任凭自己被对方使力一拉拥入怀中。 黑衣将军侧躺下武人充满力量的手臂环过那女性才会有的柔软腰肢然后拉高被子盖上和衣的两人接着灭了帐内的魔法灯。 “你可以放心我要的是舆论而不是女人。”奥希斯闭上眼睛感觉着紧贴自己的女子的身躯平淡地说道“睡吧。” “舆论吗?那被俘之后对我的特殊待遇也是为了分化我方的凝聚力?”西门流霜着从营帐贴近地面的缝隙中溜进来的月光问道一直以来生的种种都让她觉得有股很强烈的异样感但又说不出具体奇怪在哪里。 真要讲的话就是对方做出的许多安排里都包含了一份仅仅计策所需绝不可能产生的体贴那需要有纯粹的感情在里面才行。 “有这个意思但并百全部。” 虽然麒麟王雷奥提斯背叛可身为其部下跟随了他四千年的“七煞”尚能以忠君来算所以事实上剑麒并不会特别怨恨他们。而考虑到青龙王对这些旧友仍存有的感情黑衣将军抓到“媚煞”之后采取的拼施自然便温和了些。 “那是……唔!”感觉自己的腰被加大呼气收紧西门流霜抬起脚一记侧踢狠狠踹向身后男人的小腿骨。不过由于女性在力量方面本就稍显不足更何况其被封住了魔法力所以奥希斯仅仅凭借绷紧的腿部肌肉便挡住了这下冲击。 “睡了。”黑衣将军平静的声音中含着一丝笑意即使被踹的地主此刻有点隐隐麻但并不会因而影响他愉快的心情“顺便说一句半夜里安分点如果你有胆故意散出杀气把我惊醒别怪我到时敲晕你!” 既然敢在敌人近在咫尺的情况下入眠奥希斯即是有自信能在感知到危险的瞬间醒来不过睡梦中可无从分辨出杀气的真实意图。而被自己搂在怀里的这名绝色女子足够有资格印证沙奇亚的话--从军的美人儿一贯泼辣得紧! “该死的男人!”西门流霜叹了口气合上紫红色的眼眸试着让自己入睡尽可能保存体力也是战俘应该要遵守的一项原则。进入梦乡前的最后一秒她并非狂妄地淡道了句“总有一天我会扳回这一城的!” “哼。”黑衣将军回笿她的是一声微带讽刺的鼻音紧接着他便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第三章 Ⅰ 窗户外府邸的庭院里种了几棵参天大树枝叶繁茂。后院中假山屹立流水细淌一派平和秀丽的景象。 风景虽然是很美但也要他并非以战俘的身份站在这里才会有心情欣赏啊赛提沙叹息着撩开披散在额前及肩的长跟青龙王十分相似的年轻脸庞上透着无奈。 随着他的动作双腕间沉重的链子出相互撞击铿锵声不响亮却每一下都都仿佛直接锤打在少年心坎上一般令其青色的眸子里不由自主地出现不安和焦躁。 左手抚上胸前的项坠隔着衣服紧紧抓牢赛提沙努力让呼吸变得平缓再三提醒自己不能慌乱。倘若此时被俘的人是皇兄想必那个男人定能镇定自若一如往常恐怕连嘴边的笑意都不会减少一点半分。 然而即便如此恐惧彷徨尚能勉强压下心中的苦涩却肆无忌惮地弥漫开。在玛莎佴平原传来“媚煞”被生擒金麟骑士团死伤近半“箭煞”所率那一路麒麟军败退三十里扎营的同时自己也成了这方麒麟军的俘虏多么巧合的讽刺! 赛提沙忍不住右拳紧握狠狠地捶打上窗框。那天他在山道口击退了麒麟领地的突袭部队平安抵达麦嘉宝城正准备与朱雀将领交接部队可任凭谁都料猜不到麦嘉宝城当时候其实已被攻破成了麒麟军的天下! “武煞”没有换掉城墙上高竖的朱雀军旗就是专门等着青龙王子自投罗网。他换上朱雀军将领的铠甲幻化了容貌亲自帅军出城迎接青龙的援军部队。 欧阳明炳做事已算谨慎他恐怕八年前跟赛提沙的那一面会让其认出自己故而才采取了幻化。相信凭借“武煞”高强的魔法力。幻化后应是没有人能识破。 事实上赛提沙地确无法从容貌上辨认出来。然只因当年前精灵祭的时候他对那个曾救过自己的伟岸男子有着太过深刻的印象所以至今记得欧阳明炳用的那把隐隐散神圣气息的魔法大剑长什么样子。 而直到这次战争少年在战场见到了那天的柔弱女性--“媚煞”施黛儿才知道其实一切都是对方设的一个局虽然动机不明。因此近身地瞬间赛提沙便认出“武煞”的真实身份。他立即巧妙地同其周旋假借种种理由延迟入城的时间。 不过就算赛提沙已经打出暗中打出信号让部下知道真相提高警惕那种情况下。所率一万骑兵最终逃回去的仍只有三分之一不到。跟“武煞”过于接近地青龙王子则是被一招成擒面对欧阳明炳。年少的他被俘基本是不成疑问地事情。 但是救援者反成俘虏这种心理落差足以让赛提沙自责、愧疚不已。即使他也曾考虑过假如率援军的将领是沙奇亚则其必定无法辨别出“武煞”青龙军被全军覆灭的可能性更大可他能拿这个安慰自己推托掉责任吗?他能这么想吗! 赛提沙再一次敲打着窗框毫不理会手上传来的剧痛。“武煞”将自己单独关在城内的府邸里派重兵把守名义上是给他符合其身份的待遇。其实无非想看紧他罢了。身为皇族被抓的严重后果自不言而喻但愿皇兄不会因此陷入被动状态。 想到剑麒赛提沙青色的眸子里浮现出苦涩回忆起出征前夜的书房里青龙王淡笑着说“你这样很难让我放心地把数万大军交到你手上啊”那其中隐含了担忧……还真的是应验了。为什么每次他都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呢?! 明知那个男人在众好友地背叛下早已身心俱疲;明知高坐在王位上的皇兄有多么孤单和寂寞;那知那一夜白虎王和朱雀王的不信任让其痛苦得喘不气来……但自己呢?身为皇兄最疼庞的弟弟别说替他分忧不为其添麻烦就不错了! 赛提沙会清楚那天的事是因为那时早已习惯对青龙王跟进跟出的拉卡也在附近。少年下意识地知道。沙奇亚和奥希斯口中地“护佑”应该和自己、拉卡她们理解的是同一件事--力量和永生。 虽然近几年来赛提沙还是有在不断长高但等到完全长成青年以后他外表的年龄应该就会停止不前了。至于力量更是不用多说其还未无知到那种地步只不过不劳而获得来的强大力量非但没让他自傲反而因难以掌控而更加地彷徨。 “哟我们的尊贵的俘虏在什么脾气?”夏侯镜月走进来的时候就听见链条随着赛提沙那愤恨的一拳哐啷作响于是出口讥讽“哪里觉得不称心了尽管说出来阁下是青龙的王子怎么说也得好生伺候着!” 门口传来冷冰冰的声音其中带着丝丝阴狠。赛提沙吃了一惊放下坠子回头望他认出是当年八人之中地那名少年。按照传言来推断对方应该就是四千年前跟随新任麒麟王雷奥提斯离开获得永生却再也无法长大的“毒煞”。 看到来者是夏侯镜月赛提沙反倒平静了下来魔法力被封住的他感觉不到“毒煞”的靠近也属正常也许他还该庆幸一下自己此刻尚能继续成长。不过被关了那么多天他还是第一次见“毒煞”且之前并没有听说对方也在麦嘉宝城内。 “怎么?连回句话都觉得纡尊降贵?”夏侯镜眼中是被怒火灼烧的赤红虽然他一向对过分妖媚的西门流霜没好感但勉强也相处了四千年从青龙军传出的流言足以将他气到疯“那不如我帮帮你让你永远都不必再开尊口吧?” “你若真想毒哑我尽管动手便是。何必惺惺作态。”赛提沙漠不关心地别开眼冷声道此刻他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自己领地关系到领地的尊严。已经帮不上忙了但至少可以让青龙不至被人看轻。若是皇兄在此想必也会如此回答吧? “好狂傲的口气啊要是别人说来我大概会很是欣赏地!”夏侯镜月的笑很浅浅得令人心惊胆战。“不过可惜我自来就讨厌析璟那个油嘴滑舌的家伙现在还加上你们整个青龙领地所以……既然你这么识时务那再好不过!” 话音落下后夏侯镜月掏出一个小小的白色瓷瓶。缓缓踱近赛提沙。看着青龙王子的脸色隐隐青他嘴角玩味的微扬伸出左手有力地扣住少年的喉咙。魔法力被封住手脚又都栓着铁链赛提沙压根不是其对手让逼得不得不张嘴呼气。 夏侯镜月阴毒的笑越温和他用指甲将左手瓶子地木塞挑开转手将瓶口对住赛提沙的嘴就要倾倒下去。所幸在最后一刻一只强有力的手扣住了其手腕。只一招间夏侯镜月拿着的瓶子已经到了欧阳明炳手里却是连毒汁都没洒出来一滴。 “镜月!”欧阳明炳淡淡地回视夏侯镜月怨恨地目光与此同时对方掐住赛提沙脖子的那只手也被拉开了“住手。” “放开!”夏侯镜月奋力挣扎了下。但在“武煞”是手下有谁能顺利挣脱?他抬头狠狠地盯着那又浅茶色清明的眸子“明炳!流霜被那样对待你还要护着这不知打哪来的野种吗?你心里明了他根本不是析璟的孩子!” “镜月记得口下留德。”看着眼前那故作坚强的少年青眸中的痛楚欧阳明炳平静地开口“跟他是不是析璟的孩子无关我只是按照身份给予对应的对待罢了。青龙王很疼这孩子开战已是不得已别让事情演变到没法收场的结果。” “明炳!如果我是你。就把他扔到军营里去让士兵泄反正军队中向来缺少慰藉品!”夏侯镜恶狠狠地瞪着赛提沙俊美的脸庞心有未甘地低吼“现在仅仅给他下点毒你居然也要管!” 听到夏侯镜月地话欧阳明炳禁不住苦笑。仅仅下点毒?被这家伙的毒毒到只会现一种下场--生不如死!不然其称号又怎么会是“毒煞”?也所以自己一被属下告知夏侯镜月抵达立刻便赶来青龙王子的房间才能及时避免悲剧的生。 “慢着……”前一句话说完之后夏侯镜月才突然意识到少年对他不小心脱口而身世的事实显得过于镇定了。他打量了几眼赛提沙冷笑起来:“看来你也了解真相知道自己是野种啊?!” “我是不是野种不用你管!”赛提沙姑且可以当作由于现任麒麟王是他名义上父王的表兄所以他们因此才能有机会知道事实地真相。少年强自忍下浮上心头的酸楚凛然道“你只要清楚我是现任青龙王的弟弟青龙领地的王子就行了!” “嗯哼!你皇兄是不是野种都还不知道呢!少给我耍摆出皇族的架子!”夏侯镜月骂完抬头望向欧阳明炳低声叫道“放手!” “你!”赛提沙深吸一口气抬手一掌向夏侯镜月脸上挥去。对方骂他他可以忍但辱骂自己领地的王于情于理都不能忍。那一声“野种”让少年心里的酸涩、凄楚刹那间蒸腾得干干净净只留下怒焰。“你有什么资格对皇兄出言不逊!” “都给我住手!” 欧阳明炳眼明手快地以手臂将赛提沙的攻击挡住这一掌真下去了以夏侯镜月受不得半点欺侮的个性说什么都会毒死少年!“武煞”低沉的声音生具有天生地威慑感加上习惯号施令让面前的两人立时安静下来。 “赛提沙殿下我为他先前所有的言辞感到抱歉但相关‘媚煞’的事这几天流言传得沸沸扬扬王子殿下心里应该清楚那事情是你们青龙军不对在先。至于你……” 前一句欧阳明炳说话得对象是赛提沙而最后三个字则是转到了夏侯镜月身上。 “我知道流霜的事情令你痛心疾。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青龙王子出事传出去后流霜在对方军营的处境又待怎样?很多事情是不能等价代换的得饶人处且饶人情愿让青龙欠我们这一笔!今后总有讨回的一天可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 “好!我暂且放过他!”夏侯镜月深呼吸了两口气。得到他的承诺欧阳明炳方才松开钳制。揉了揉红的手腕夏侯镜月冷笑着撂下狠话:“流霜出了什么事情我不希罕他陪葬但一定让他后悔到这世上走过一遭!” 说完夏侯镜月转身走了出去欧阳明炳自然跟上他清楚“毒煞”不会无缘无故从麒麟王都跑来这里应该是有事情找他才对。 后悔到这世上走一遭?等关门的声音传来赛提沙缓缓靠到墙边笑着抬手遮住眼任凭温温的液体湿润了手背。 第三章 Ⅱ 不用“毒煞”下手身为“野种”的他早已后悔到了极点。 “找我有什么事情?” 回到自己临时府邸的大厅里欧阳明炳看着夏侯镜月把所有值钱的、不值钱的摆设统统砸个精光。“七煞”之中个性最别扭、阴狠的就属夏侯镜月所以只要其不伤及无辜欧阳明炳也任他去泄。 直到半小时候过去“毒煞”把所有能砸的都砸了连椅子都没剩下半张整个大厅全毁而他也终于没什么力气继续疯以后欧阳明炳才召来侍卫命令他们收拾残局再将其带往书房问话。 “昊天让我带话给你暂时不要继续出兵攻打。”夏侯镜月倒了杯茶给自己基本上也能料到欧阳明炳听完以后的反应。 “将能而君不驭者胜!”欧阳明炳少见地皱起了眉头语气中有明显的不悦“什么时候出征在外军中事务由得他过问了?你回去告诉他我不会听的有本事让他把我这个主帅撤了亲征!” “该死的!你少对着我脾气!”夏侯镜月抬起碧绿的眸子狠瞪他一眼“我暂时不回支了你当我这么远从王都跑来很有趣是不是?就算能幻影移形沿途各大城市的结界还是需要停下来跑一次就够累了!” “嗯哼你到是很能对着别人脾气!”欧阳明炳还记得其方才的冲动行事要不是他及时赶到真不知道那个年少的青龙王子会变成什么样子“够累?那刚才是谁砸了整个大厅?你若体力好点岂非整座府邸都被你拆成碎片了?” “欧阳明炳!你什么意思?”夏侯镜月“砰”地一声将茶杯摔在桌子上脸色立时变了。“流霜出这种事你还如此护着青龙的那个野种别人可不讲你好!” “镜月四千年来你几时见我不分青红皂白地对人下狠手?” 欧阳明炳平静地看着他夏侯镜月离开妖魔界的时候年纪最小又被永生局限而无法长大因此他们几个对他自来纵容。久而久之不知不觉中就养成了其气焰嚣张。飞扬跋扈一个字说得不中便立即狠下杀手的乖戾个性。 “青龙军如此对流霜你会抓狂。难道我方这么对赛提沙王子青龙军便不会怒?别等到战争结束后。双方交换的不是战俘地人而是尸!” “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只要流霜不再在青龙军手里了赛提沙便可以任我处置?”夏侯镜月瞥了他一眼道。 “什么意思?”知道夏侯镜月不会没有根据地乱假设欧阳明炳隐隐嗅一丝阴谋的味道“除了你还有谁来战场了?” “传出这种不堪的流言你是了解无痕的为人的该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决定。”夏侯镜月闲地呷了口茶“务观已经过去那里了。对你来说也许每一场战斗的胜负最为重要但是对于我们几个而言没什么比好友平安地活着更重要。” “无痕打算劫营?”欧阳明炳的眉头皱成了“川”字。沉默半晌后他问道“昊天呢?他又为了什么事叫我暂停攻击?” “武煞”地个性最为沉稳持重他当然不会把此时夏侯镜月的暗讽放在心上亦知道安陵无痕就算冒险劫营在行动前也必会计划周详决不可能只凭一时意气去送死。何况司马务观也已来了但劫营一事毕竟异常凶险且雷昊天那里又…… “前几天冢越王德威卡来找昊天说他有办法让昊天进入沉默森林。你也知道陵尘在信上说得到麒麟王印以后昊天应该有资格进去但是这八年来他想尽办法每次却都会只会绕回到入口处简直就好像是把他划到了冢越一方般。” “既然冢越王德威卡有办法让昊天进入。为什么到现在才帮忙?”欧阳明炳低沉思了半晌抬头问“纵横怎么说?” “纵横看过德威卡拿来的法器的确充满了力量--不是我们有地那种纯粹的魔法力量而是神力。” 看到欧阳明炳质疑地眼神夏侯镜月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的确是神力德威卡说是妖魔王给他的你也知道希瑟那个恶劣的家伙当年尧没回到妖魔界之前陵尘说是只执掌麒麟领地但毕竟手中握有天脉和一半的人脉。如果说希瑟担心他过分欺压王其他的王而给予他们一些法器也不是不可能。” “的确在尧没有回到妖魔界以前这个世界必须保持各方力量间的平衡。而尧回来以后只要力量一觉醒那些人就算有法器也敌不过他们两个联手但德威卡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拿出来他要我们拿什么做代价来交换?” 无事献殷勤绝对不会有好动机这道理谁都清楚。欧阳明炳的问题问得很现实。因为对于他们八人而言冢越那派从来不是可靠同盟方相信对方也必定是这么认为的所以这种情况下还会主动提供好处就太不正常了。 “德威卡要昊天进入之后告诉他陵尘是不是在里面。他自问身为冢一派地领头者肯定进不去而昊天有麒麟王印配合法器使用说不定还有可能。德威卡想知道陵尘失踪那么多年是不是出了事于沉默森林沉眠或者别在它处。” “仅仅这样而已吗?” 欧阳明炳微微挑了挑眉心中依旧觉得有哪里似乎不太妥当。 “知道了又如何?从陵尘留的那封信来看池子的水应该只有他与尧才能通过。如果陵尘真的那里冢越王注定也只能等陵尘醒来难不成德威卡还有在陵尘醒来之前毁了他?” “即使无能为力总还是想知道的。” 夏侯镜月不甚在意地说道他向来不喜欢费脑子的事情。 “也算人之常情。前几天昊天和纵横彻夜把各种可能性都想了一遍觉得这件事对我们应是没有害处充其量各取所需而已。所以过两天子敬和纵横会陪昊天跟随德威卡一起去沉默森林。” “昊天叫我暂停攻击是不是想等他进了沉默森林出来后再做定夺?” 近三十年前尧跟随陵尘一起回妖魔界他们为何会无缘无故地失踪?天帝究竟布了什么局?陵尘到底生了什么事?尧又在哪里?唯一知晓真相地希瑟又不肯透露一点口风任凭他们回来在一团迷雾里摸索。 欧阳明炳知道八年来。己方地人无时无刻不在焦虑提心吊胆中。这一次幕后黑手是比他们四千年来所有遇到过的对手都更强大的神祗。进入沉默森林或可现些许当年的蛛丝马迹帮助他们找到尧的所在雷昊天同意跟德威卡合作也无可厚非。 只不过关于法器。陵尘在信里并未提及所以也不清楚德威卡说的是真是假。欧阳明炳叹了口气又猜测可能由于法器西峰就是用来抵制陵尘的因而他不知道也正常……想来想去还是一团疑雾看来事到如今亦只有冒险相信一下冢越王的话了。 “没错。”夏侯镜月挥挥手打了个哈欠“我地房间在哪里?” 欧阳明炳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着夏侯镜月疲惫地神色淡笑了下。他知道对方先前持续赶路一到达又因流言而冲去找青龙王子算帐被他阻止后更是以毁了整个大厅来泄。夏侯镜月的体质不像他们几个那么好此刻体力应该是快透支了。 “我带你去。” 青龙的军营里“媚煞”还是每天晚上一到时间就被带到黑衣将军地帅帐内“侍寝”。 西门流霜双说抱胸优雅地靠在奥希斯的案前看着那个男人逐步除下一身地铠甲。这个已经是每晚都会例行生的场景不过就如同第一夜一样。黑衣将军始终没有动她照其原话来说是他从不勉强女人。 有时候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西门流霜在内心感慨着。若黑衣将军真碰了她自己定会恨他入骨做梦也想着把其挫骨扬灰;但当奥希斯完全只把她当计策中的一个道具摆设来使用她竟然开始想去检讨本身的女性魅力跑哪去了。 “做什么那样看着我?”不知何时黑前将军走到他娇美的俘虏身边挑眉问道这女人的目光利得像是要把他解剖了。 “我在想青龙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令你忠心耿耿的为他效命。” 西门流霜甩了下金她当然不会白痴到把刚才无聊至极地瞎想如实告知而现在的这个疑问同样在她心里盘旋了很久。 黑衣将军的外表正经起来很具威严可有时开朗又风趣能和手下的将士们打成一片。不过“媚煞”看得出他内心有着非常阴寒的一面下手狠毒而毫不留情随时随地可为他想得到的利益而伸出利爪撕碎阻挡在其面前地一切障碍。 这样一个人竟然会将效忠青龙王视为他最想要的“利益”半点都不容轻忽。那天她只是随口嘲讽了句那个在封住自己魔法力的银链上雕刻花纹的人绝对是变态有谁会在为俘虏准备的锁链上费尽雕花就见奥希斯的脸色陡变然后…… “喂你跟青龙王之间有暧昧的流言该不会是真的吧?”没等奥希斯回答西门流霜眯了眯紫红色的眼眸脱口而出。 “咦?”奥希斯先是怔了下继而大笑起来“老天……我知道有这种流言存在但没想居然都散播到其它领地去。我说你们麒麟的情报部门就光会搜集类似地东西吗?难怪会打败仗。” “没关系继续讽刺!总有一天会让你付出代价来!” 西门流霜拨了拨长很有度量地微笑道。光凭黑衣将军此时的反应她也知道流言是错误的不过如此的忠心度倒是让她想起一个人来“媚煞”的脸庞浮现出不怀好意的笑。 “咳我以前曾遇到过跟青龙王很相似的人。” “哦?”奥希斯在她面前站定顺着其意思接口。虽然明知眼前的女子有张能毒死人不偿命的利嘴但他还是很好奇那个所谓跟他们陛下十分相似的人。 “以前我有个朋友身边常常会吸纳一些性格极其乖戾却对他莫名忠心的人。而我们称他为--训犬师。”西门流霜微一挑眉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既然青龙王跟他有些相像你的忠心也就不难明白了……唔!” 又来了!西门流霜翻了个白眼意料之中霸道的吻准确无误地落到她的唇上。自从那夜她无意间侮辱了打造这条链子的青龙王结果跟被惹恼的黑衣将军有了第一次接吻后这人男人便仿佛养成了习惯时不时地会夺走她的吻。 第三章 Ⅲ 良久奥希斯松开口脸上的神情是一派不怒反笑的自得他的指尖轻轻摩挲过女子红润的双唇挑眉邪笑。 “训犬师是吧?的确他把你训得不错。” 事实上听完西门流霜的话奥希斯是感到有些疑惑的。跟他们陛下相似的人?难道过去剑麒的身边有个性跟其十分类似的人?可是却未听他提及过。还是说金麟将军说的就是他们的陛下?可是那句跟青龙王相像却又是否认了这个可能性。 而且一直要等到三年前剑麒从麒麟领地回宫后梅索斯深更半夜窜进房间找自己喝闷酒跑来抱怨说从来不晓得剑麒有爪子奥希斯才知道他们陛下的原型大概是妖狐身。所以就算青龙王从没提及过以前朋友中有人跟他像那也是相当正常的。 在心底叹了口气黑衣将军不由地露出苦笑反正青龙王萧剑麒的秘密比谁都多。奥希斯在很早以前就猜测对方的真实身份其实压根非青龙王之子。不然要如何解释为何剑麒会认识四千年多年前便被驱逐离开妖魔界的雷奥提斯并与其结为好友? 然黑衣将军自不会因其身世问题而改变效忠的初衷相反就因为对方的身份特殊一旦暴露十分危险促使他更加多地为剑麒考虑。青龙王这些年来的沉痛是不争的事实况且当年的笛子也上由“暗流”的人亲手递交所以奥希斯亦未多加思考。 加上就在这个时候营帐的门帘突然间被撩开了。一个全身白衣的男子在营帐入口愣了两秒见奥西斯跟西门流霜两人靠在几案边贴得十分靠近样子很是暧昧。不由地脸上一红轻咳了声。“打扰了……”说完对方便立刻转身走了出去。 望向青龙王那略微显得僵直的背影奥希斯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他们地陛下啊还当真是没拿自己当臣子来看。有哪个高高在上的王撞见部下这种场景会尴尬到自己抛下一句“打扰了”头也不回地离开的? “青龙王?!”西门流霜不敢置信地瞪着那抹参了些狼狈地白色还有疗伤时最后一瞥令其印象深刻的银白色带。那天在营帐之中照顾自己的人竟会是青龙王!难怪她会觉得对方的背影十分熟悉毕竟三年前的那次会面。是有过多次接触的。 “是啊。”奥希斯的表情瞬间变得很森冷。隐隐还带着一些愠怒“陛下他到现在为止都还时时刻刻把你们‘七煞’的安危放在心上!” 青龙王出现地那一瞬黑衣将军便明白自己地陛下前来的理由里必定是有探望金麟将军这一条。沙奇亚在得知奥希斯要西门流霜侍寝的当天就警告过他剑麒在一定的尺度内还是很重视以前的朋友别假戏真做反而惹得他们陛下不开心。 说完黑衣将军便转身往外面走去留下西门流霜在原地不解地皱眉…… “陛下。” 出了营帐。奥希斯看看四周见剑麒就站在不远处。仰望着明朗的夜空。 “嗯。” 剑麒应了一声转过头刚刚撞见的场景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说好。原本以为凭借自己对奥希斯的了解。对方跟西门流霜的流言。至多应该只是黑衣将军故意放出的风声罢了但现在却变得不那么确定了。 “陛下。这里是您地军队臣的军营……”奥希斯微微挑眉笑着故意调侃了句“要走也该她走您走什么?” “我……”剑麒被他说得语塞不太自在在咳了声“真后悔让你跟梅索斯走得那么近好地没学到坏的全学会了。” 轻松地语调背后是难掩地沉重。剑麒在心底叹息是啊他走什么?现在堂堂的金麟将军西门流霜是青龙地俘虏黑衣将军的手下败将……但是往昔一同出生入死携手抗敌的挚友变成近日刀剑相向的死敌那要让他情何以堪? “啧我有什么是需要向你解释的吗?”奥希斯看得出剑麒是在刻意地缓和气氛于是干脆直接了当的澄清“陛下其实施黛儿将军跟臣没什么。至少到目前为止是没什么即使说今后事态会演变成什么样臣不敢擅加保证但她是陛下重视的人无论出什么事臣都定会慎重处理。” “嗯就算战胜方的确是有资格向战败方提出任何要求……”剑麒闻言松了一口气浅笑道“不过还是谢谢你。” “不客气。”这么多年来青龙王对他道谢的事情也不止这一桩了所以黑衣将军笑笑很坦然地接受了。可下一秒他却忍不住地笑出声来:“原来施黛儿她那套有趣的战败理论是跟您学的啊。” “呃……”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还来奥希斯所指为何剑麒紫色的眼眸淡了一下继而淡笑着答道“猜错了虽然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可第一次听到有人将它化作语言来陈述的却是流霜。” 这么多年来例如无痕教他射箭;明炳教他近身格斗大家一起打闹、玩笑等等的往事时常在青龙王的脑海盘旋。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午夜梦回剑麒却始终分不清这究竟算是好梦还是恶梦但现实当中的的确确是早就物是人非了。 “原来如此。”见勾起青龙王的愁绪黑衣将军皱了皱眉一再开口。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错开了些距离在营中逛着。 直到离主帅营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青龙王才又一次开口道:“赛提沙的事情你心里有底了吗?”剑麒原本就是专为赛提沙被抓的事情而来顺带才是探望西门流霜的康复情况虽然他承认自己的确有忧心过对方。 “关于殿下的事情臣自有分寸。”奥希斯湛蓝如冰的眼眸眯起微顿了下“臣不得不说王子的被抓让我们陷入了一个很被动的局面即使目前麒麟军还没有开出条件来。但好在双方人质的重要性等同我想下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有事。” 奥希斯也知道其实此次被抓完全不关赛提沙有事情。假如换做沙奇亚去没有事先认出“武煞”则全军覆没的可能性更大然摆在眼前的不利形势也确实让人莫可奈何。 如果这场仗完全是青龙领地自己的战斗青龙王又不要如此在乎赛提沙这个弟弟的话黑衣将军会很乐意把那名少年放弃掉的但是现在却是投鼠忌器。为了朱雀的战争牺牲青龙的王子朝中大臣肯定会再一次把矛头指向王位争夺一说。 妖族!妖族!奥希斯的周身情不自禁地泛起杀气。就因为青龙王是妖族所以他做的决策和命令都必须是正确的--对了是应该错了就是无能否定来得如此轻而易举且不负责任!对青龙王子不好是恶意排斥对青龙王子好了又是刻意拉拢。 总之十八年来剑麒的赛提沙的关系就位于那个十分进退两难的尴尬点上。两人的相处之所僵化各有各的无奈而其中有一大半却是让那些大臣们给毁掉的这令青龙王身边的亲信们全都看得刺目只是帮不上忙。 “近几天来麒麟军那方有没有特殊的情况?”感受到黑衣将军溢出的杀气青龙王自然明白他在想什么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唤回其神智剑麒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边放出流霜侍寝的消息很快就会引来无痕的劫营。” “劫营?”奥希斯至多只是期许那能在战场上令亚米塔尔做出不智的判断但听到剑麒这么一说显然事情不会如此简单。青龙对“七煞”的了解深刻入骨所预计的事十有**都会应验。“‘箭煞’有这么冲动吗?他们的兵力已是不足。” “不是冲动而是无可奈何之下必须要采取的行动……”剑麒长叹了一口气苦笑着摇摇头“就跟当年‘无回森林’那夜明明知道极为可能有去无回你还是一样不得不带兵进入森林甚至冒险地拿自己铸饵是一样的道理。” 第三章 Ⅳ “‘无回森林’……您还真敢提那一夜啊!”黑衣将军抛了一个白眼过去。每次只要一回想起那次的事故奥希斯就会感觉自己血管里仿佛瞬间凝结成冰一般冷得刺骨“当王当成您那样的也算少见!” 少见?根本就是没见过吧!这算对方口下留情吗?剑麒禁不住失笑。这些年来黑衣将军气他不懂得保重自己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三年前自己自伤回宫更是足足看了奥希斯半年的冷脸色。十天?那是梅索想得太宽容了! 虽然说那半年里黑衣将军的办事效率高得实在很离谱直令青龙王深刻觉得自己受伤所带的副作用十分良好--能激励部下们奋向上--只不过这实话万万说不得不然他就得面对一群人暴跳如雷的样子。 “很好笑哦?”奥希斯无奈地抬头瞥了一眼漆黑的天空。青龙王也不看看每次他出事都把身边的人吓得半死。 剑麒总是心不在焉地听部下们的抱怨那种不在意中夹杂着无辜的表情其实很能让人明白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结果往往把周围的人气得哭笑不得的同时又产生一种有冤没出申的无力只好加把劲把气全出在公事的处理上--成效颇好。 “嗯的确是很好笑……”剑麒闷笑了几声不怕死地实话实说紧接着将话题扯了回来“对‘七煞’而言相处了四千年的同伴是彼此最重要的人如果是明炳和子敬。未必会采取这么极端的方式来劫营但另外几个……绝对会!” “臣明白了这几天我会提高警觉……” 然而黑衣将军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得军中哨声四起外营火光冲天把深夜漆黑的天际染成了一片黄昏般地艳红。 “该死!” 剑麒和奥希斯对视了一眼同时往主帅营的方向掠去。 当两人赶到的时候略加了解后才知道麒麟军的袭营是俘虏营、外营、辎重三处三管齐下! 很清楚敌军此番目的究竟为何的奥希斯转身控向帅营果见四处的守卫死得死。伤的伤。还有不少穿着朱雀军铠甲的士兵的尸体而金麟将军如意料之中地不见了! “无痕是为了救流霜才会袭营不用去管俘虏营和粮草相信那里地将士们应该应付的来!” 青龙王翻身上了黑衣将军命人拉过来的两只凶猛妖兽的其中一只与其一起奔往最前方的外营。自来到妖魔界学会驾驭骑兽之后剑麒从未试过用这么快度驰骋无数的烈焰和黑烟晃了他的眼更晃了他的心险些让他看不清方向。 青龙王太清楚“七煞”的个性了。如果之前传出过那种流言的西门流霜被带回己方手中没了筹码。怕是赛提沙在麒麟营会生不如死。即使剑麒极为相信欧阳明炳地冷静和沉稳可他却没有把握对方在这种情况下。还传动产压制其他几人的报复。 乱军之中。幻影移形地准确性实在太低青龙王只能凭借骑兽的度和高度来观察形势。骑兽地吼叫声。士兵地脚步声火焰中出噼里啪啦的烧灼声救火地呐喊声各种各样的响声交织在一起令人心彷徨慌乱即使实际上的损害并不大…… 快一点!再快一点!剑麒的面上虽无表情额头却渗出了一层薄汗。直到远远地他看到接近外营的地方一小队身穿朱雀领在铠甲的骑兵正和青龙军厮杀在一起。他们护卫在中间的那头妖兽上赫然是安陵无痕和西门流霜并骑! 再面前几百米就是麒麟那方袭营的骑兵队伍如果让“箭煞”他们逃回自己的阵营中就再也没有机会抓回对方了! 剑麒一咬牙勒住骑兽伸出左手往空中一探一弯银白色长弓出现在他的掌中紧跟着起右手幻化出银色的长箭。 起弓搭箭拉弦放手! 刚劲有力的一箭闪亮的银色弧线破开空气疾向前飞去! 这一次不是靶场上的练习…… 这一次没有祭典的喜庆…… 这一次是真正为夺人性命而射的利箭! 接着……一箭未到一箭又! 两箭射出剑麒无力地垂下弓直到这时他的手才开始抖。青龙王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个虚无的微笑--空洞而绝望。 结束了…… 有些时候有些场景越不想看却看得越清晰--紫色的眸中映出视线的彼端--安陵无痕及时回过身第一支箭被拨开可是却没法挡住第二箭……正中心脏! 脸上湿漉漉的有什么东西滑出了眼眶…… 是泪吗?剑麒眼睁睁地看着安陵无痕落下妖兽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流霜似乎在喊叫着但是他什么也听不到时间似乎瞬间被凝固住了…… 连环箭这是你教我的。 无痕还记得吗? “无痕!!” 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凄厉惨叫从金麟将军的口中冲出明亮的紫红色眼中充满了泪水。安陵无痕中箭落下妖兽的瞬间西门流霜有回身伸手去拉但却没有拉住。 乱军之中堕下妖兽意味着什么身为武将的她再清楚不过了但是此时魔法力被封住的西门流霜却不能停下来去救安陵无痕--现在一停她跟无痕都会被抓这样只会令“箭煞”今晚所做的一切都会化作没有意义的泡影变得冲到而可笑! 然而要下定决心抛弃前来搭救自己的同伴充满恨意地 破空声至安陵无痕自然是清楚背后有人放冷箭且听声音可以判别箭上拥有着魔法力使得射程更远劲力更足。 第四章 Ⅰ 干净明亮的道场角落里点着檀香散着淡淡的味道使人身心舒畅…… 体型修长的少年穿着白色的弓道服懒洋洋地靠在墙壁上侧过头将弓扔在一边看也不看前面的靶道。 这种行为在修炼弓道的人看来是相当不敬的所以站在其面前的男人双眉紧皱冷冷地盯着他若非很清楚强硬的架势对这少年完全行不通对方可能会考虑先揍他一顿再讲道理。 “尧你今天究竟还想不想练习?”安陵无痕双手交叉抱胸真不知道自己刚刚说错了什么令先前还状态很好的少年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不想练习的话就回去别霸占了道场的资源和空间。” “原本想的现在不想了!”少年倔强地抬头回答漂亮的眸子中透着一抹令人难以察觉的焦躁“回去就回去我懒得理你!” “等一下!为什么突然就不想练了?”安陵无痕被少年的反应挑起了火气一招之下将他制住“录初让你学弓道就是为了叫你练心境现在你想练就练想不练就不练这样当作儿戏怎么可能有长进?” “你管我!”少年“啪”地一声重重拍开安陵无痕的手狠狠瞪他一眼后转身快步走往更衣室。 “死小子!”安陵无痕被气得七窍生烟往顶上翻了个白眼跑回一旁的休息室里往沙上一坐。 “你跟尧说什么了?我看到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上官子敬倒了一杯水给对方。接着很有预见性地猜测道“是不是拿了我们举例子在教他对敌地心态?” “是。”听到好友话安陵无痕总算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我只不过说真正面对敌人的进修决不能心慈手软哪怕对面的人是我们该动手的时候他也必须一箭射出。谁料这小子反应会这么大。我又没说错!” “嗯理论上是没有错。”上官子敬轻哼了声面无表情地道“所以下次你不妨尝试一下对他说如果对面与其为敌的那人是承宇。他也非要一箭射下去不可看看尧会不会直接把弓砸到你脸上。” “喂!子敬别讽刺我行不行?”安陵无痕心里清楚自己要真敢那么讲则绝对会出现对方所说的结果“我知道你向来不赞同我们总是给要灌输不安定感但他将来的敌人是天帝啊!心肠不够硬地话……” …… 从冗长的昏睡中苏醒过来安陵无痕感觉头痛欲裂。意识是回复了但眼睛还是睁不开他试着动了身体可仿佛灌了铅般沉重无力动弹胸口的伤很痛虚弱的身体却令他连呻吟都不出来…… 回想起昏迷前的那一幕。破空声至安陵无痕自然是清楚背后有人放箭且听声音可以判别箭上施加了魔法力使得射程更远劲力更足如被射中后果不堪设想。 转身第一支箭被拨向一边箭上暗蕴地力量已是让他心惊。然而真正可怕的还在后面。第二支箭无论度或劲力。都远胜于第一支--人都有着本能的适应习惯所以当用拨第一支箭的力道去拨第二支时。势必失败--他的绝技连环箭! 常人不知“箭煞”的箭可怕在不仅仅是其力量和准头更是参杂了一种微妙的心理战术。高手对阵或许凭的是真本事但交战之中兵不厌诈能取得胜利就行。这种秘诀说穿了是没什么不过为骗术地一种但实战中确实很有用。 只有安陵无痕从没想过连自己都会一时不察差点死在这一招下离开了妖魔界四千年真是人才辈出啊……不过若真类似他的连环箭则应该会三支连才对--拨得开第一箭躲不过第二箭;躲得过第二箭避不开第三箭。 而这一次对方只射了两箭是算准了他挑不开第二箭也不能躲否则就会让失去魔法力的西门流霜暴露在箭下还是太大意的结果呢? 话说回来虽然自己有竭尽全力避开心脏的要害位置然而受这种伤能活下来的概率应该仍非常小。安陵无痕心中微微诧异看来他地命还真是硬啊。 又闭眸休息了一会儿“箭煞”努力地睁开眼睛想看清周围的状况应该是被俘了吧……缓缓启眸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跟析璟十分相似的俊美脸庞侧面朝着自己那人正安静地趴在榻边沉睡着长长的乌垂了满地。 青龙王!安陵无痕顿时睡意全无死瞪着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就算不是因为析璟至少三年前的那次会面也能令他对其印象十分深刻。不过这并非让“箭煞”浑身僵硬的原因继续往下看他地右手跟对方地左手居然……十指交握! 跟一个男人十指交握?安陵无痕突然有点反胃自己这辈子感觉没如此糟过。 可青龙王的确是救了他虽然动机不明但现在将手抽出来一定会惊动其甚至惹恼对方。而当前地情况下还有什么比保住性命更重要的?大丈夫能屈能伸安陵无痕想着咬咬牙忍住甩开那只手的冲动。 就在此刻营外传来了通报声和脚步声他立刻将眼睛闭上。 紧接着在黑衣将军和银将军走入营帐的同时青龙王便惊醒了过来。剑麒松开安陵无痕的手探了探他的脉搏感觉跳得还算平稳于是起身揉揉酸疼的眼睛殊不知自己的这一举动让对方暗中松了很大一口气。 “陛下天要亮了。”奥希斯看着剑麒布满血丝的眼睛面容上分明显示其疲惫已极“您该回去早朝了。” “我知道。”剑麒用力按住太阳穴他昨晚为了救重伤的安陵无痕施用了太多的魔法力值得庆幸的是还留有能幻影移形回宫早朝的力气“你们盯紧他别忘了放出风声告诉麒麟军‘箭煞’还活着必要时候我们需要靠他将赛提沙换回来。” “是!”黑衣将军简短地回答道然后看着青龙王的身影在自己面前慢慢化淡直到消失。 “逃走了‘媚煞’擒到了‘箭煞’……”沙奇亚耸耸肩侧脸看向奥希斯“挺有趣的人质替换不是?” “一点也不有趣。”黑衣将军寒着脸转身往外走去他还在为昨晚被袭营的事耿耿于怀“假如亚尔不是陛下重视的人我定会让其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既然他那么想要逞英雄就让他逞个够!” 仅仅凭借朱雀军的铠甲伪装“箭煞”竟然能够混入中救人这是何等的机警和战力。如果不是青龙在差一点就让对方成功了奥希斯觉得包括自己在内的一班将士全该集体自杀谢罪去! “你这叫嫉妒也叫迁怒。” 嫉妒“箭煞”昨夜的行动之成功迁怒手下的人不够出类拔萃。银将军跟了上去一边轻轻吹了声口哨一边笑着调侃道。 “沙奇亚你要很闲的话就去调两个治疗师来看着他!让那家伙快点好起来我不想陛下再为了他的伤势浪费魔法力。” “随着声音渐远安陵无痕睁开眼睛不敢置信地瞪着营帐顶。良久复又闭上头无力倒向一边。” 青龙王即位十八年来未曾纳妃外界早已经众说纷纭各种版本的流言蜚语满天飞。其中传得最广的息是那男人跟钟游一样性喜男色。只是对方碍于自己的妖族身份王座坐得并不稳故而未敢效仿南齐王那样明着来。 然而总的来说青龙王身旁那群得宠的臣下从黑衣将军开始无一不是年轻、优秀、出色的男子。更何况方才那两位将军间的对话实在颇惹人遐思--陛下重视的人?妒忌?迁怒?这些词都令之前青龙王正统的援救理由显得欲盖弥彰起来。 开什么玩笑?!安陵无痕双手无意识地握成拳忍不住要长长地叹气在内心苦笑。他可从没觉得自己的魅力十分巨大而假如此次的猜测是真的……这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啊! 第四章 Ⅱ 然而担心归担心“箭煞”的伤势毕竟很重即使箭侥幸避过了心脏就算先前得到了剑麒妥善的治疗虚弱的身体依旧令他很快再一次昏昏睡去。 麒麟军营。 望眼欲穿的司马务观在好不容易等到逃回的西门流霜的同时却也不得不面对安陵无痕中箭落下妖兽生死未卜的噩耗。其实说生死未卜已经是安慰自己的**。乱军之中受到足以致命的箭伤且堕下骑兽能活下来才是奇事。 无论是司马务观还是西门流霜都很清楚这一点。不过身临现场的金麟将军悲愤之余却有另一层疑惑--青龙王射完那一箭为何会流下泪来?回想起那个男人自己的关心为她疗伤西门流霜的心中不禁浮现出一个很奇怪念头。 “我不会善罢甘休的!”司马务观的脸像是罩了一层寒霜双眼赤红。四千年的风风雨雨相辅村持他们八人经历过多少生死危机深厚的情谊如今却被生与死一刀两断叫他怎么可能坦然接受。“就算是遗体我也要逼青龙军交出来!” “无痕未必真的死了他自己是射箭高手那一支箭看似正中心脏但如果及时躲闪是可以避开要害的。”西门流霜沉吸了一口气决定将内心的猜测说出来“只要他没有当场死亡青龙王必然会救他。也一定救得活他!” “流霜那种伤我们都知道有多凶险就算没有当场死亡能救回的概率也太小了!”司马务观听西门流霜提起过对方之前被擒时青龙王为她疗伤的事“你美艳无双谁知道那男人救你安地是什么心!一定能救活?你以为他是陵尘还是尧?” “如果那人是尧呢?”西门流霜平静地问道但那种平静里隐含了一种近乎绝望的死寂感。“如果青龙王就是尧呢?!” “开什么玩笑!”司马务观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冷冷地问道“尧当年转化成的是魔族而不是妖族析璟更不可能给尧青龙王印除非其活腻了!况且。假如对方是尧他根本没有理由跟我们交战不是吗?三年前的聚会又为何会不欢而散?” “务观既定思维是会害死人的!”西门流霜正襟危笔直地盯着他“如果说事情完全出了我们甚至是陵尘的预料呢?我不管妖族和魔族之间要如何转化但除此以外呢?你不觉得青龙王太了解我们了吗?三年前他是怎么回宫的?自残!” “那又怎么样?”司马务观冷哼了一声。坚定不移地反问“充其量只能证明他是一个等极端狠辣地人吧?” “光行事狠辣没必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吧?还是说他根本很清楚不那么做纵横必无论如何都将他留下?这般了解又是打哪来的?且青龙王太清楚我的命门所在及疗伤的方式;他亲手将无痕射下妖兽却泪流满面……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假设青龙王是尧……”在很多事情上真像只是被一层薄薄地纱蒙着令人看不清。一旦捅破要辩明是非却是很容易的。因而些时司马务观的态度也生了些微转变语气已经是疑问而非反驳。“那为何三年前那次会面他不认我们?” “既然假设青龙王是尧你该问的就不是为什么三年前他没有认我们而是为什么八年前他没有认我们。”西门流霜深吸一口气此刻的她是字字沉重“尧是绝对不可能放任陵尘的王座被夺的。他真的没在一开始昊天即位时就见过我们?” “乱了。那岂不是反而证明青龙王不是尧?”司马务观皱了皱眉猛然间却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除非我们被离间了尧因为什么理由而误会了我们!按照他地个性一旦认定了就再也不会改变且三年前我们也没有机会坐下来好好谈。” “仔细想想为什么会没有机会?当年青龙王说自己被黑影诱至成堡导致昊天跟其生激烈冲突--不觉得很巧合吗?”将事情换个角度看便会有完全不同的现西门流霜一层又一层地抽丝剥茧“如果那个黑影的确存在那……” “那青龙王跟我们的冲突根本就是人有刻意陷害的……”司马务观一怔继而苦笑“为什么陷害?恐怕不仅是因为要让我们跟麒麟一派疏远更因为青龙王就是尧--而假如青龙王是尧则安排这场戏码的人不可能是别人就是天帝!” “能如此光明正大地插手又不被我们觉一定是我们身边地人且身份不会太低不然也无法在麒麟王宫那么来去自如。”西门流霜挑眉冷笑脑袋迅过滤了下几个人“当年王都精灵祭有谁是不请自来的?冢越王和南齐王……” “糟了!”司马务观浑身猛地一个激灵恨恨地捶了一下椅子的扶手站起身“昊天答应跟冢越王联手近几天里他会借助对方的神器帮助进入沉默森林!目前冢越王的身份虽不明了但这恐怕又是一个阴谋我必须尽快赶回去制止他们。” “好你回去警告昊天!”西门流霜深吸了一口气紫红的眸子透出坚定“我则带剩下的军队去跟明炳会合这场仗不能再继续莫明其妙地往下打了!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取得一个跟青龙王面对面好好谈一下的机会!” 司马务观点了点头然后他地身影迅消失在空气中。 直到对方离开西门流霜才扶额慢慢地在营帐中地塌边坐下温热的水珠滑出了眼眶……当着司马务观地面她强忍着不敢落泪不敢显露悲伤因为怕更加刺激对方。现在有比沉浸在哀痛中更重要的事等着他们去做--阻止更多悲剧的生! 然而此时此刻在营帐里只剩下自己一个的时候腰上残留着的无痕搂紧她带她走时的触感却越明晰起来…… “箭煞”落下的瞬间她明明伸出手的却为何没能扯住…… 泪水一滴一滴地从女将军的指缝中滑落掉在地上渗入到泥土中。脑中的场景一幕一幕地交错闪过青龙王温柔地替她疗伤;无痕为了她深夜袭营;青龙王弯弓放箭;无痕中箭倒下;青龙王流泪满面…… 回忆起今晚那个男人尴尬转身离开之时对方腰上那根一晃而过的青玉笛西门流霜的脸上不自禁地浮现出凄凉的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原来不是的…… 是啊要说世上有什么东西能让尧一见就死心死心到不想冲入宫里来求证一下的则非那支代表着雷奥提斯上一次背叛的青玉笛莫属……被足足算计了八年啊!枉众人聪明一世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想得太多反到让天帝狠狠地耍了一把! 尧这八年你是如何熬过来的?自相残杀最重情重义的你怎么受得了……西门流霜苦笑着难怪黑衣将军的言语态度之中对己方恨之入骨因为那人是亲眼目睹了青龙王长久以来都被巨大的悲伤折磨着却无可奈何吧。 无痕你千万不能死…… 你死了要让尧将来怎么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安陵无痕百无聊赖地盯着营帐顶斜靠在榻上休息。 连续三天不仅有军营里的随军治疗师为他治疗青龙王更是每到入夜便会亲自来给他疗伤天亮的时候再赶回去早朝。安陵无痕打心底里觉得那男人根本就是乱来没见过有人这么折腾自己身体的。而其居然到现在都没全下更是奇迹一桩。 当然安陵无痕也有意识到自己的伤势因此而恢复得相当良好青龙王展开魔法力治疗时力量的运行跟别人稍有不同恰巧完全与其修练方式相契砌合对症下药的效果自是要明显得多。现在他每天清醒的时间已是比昏睡的时间来得长。 白天的时候黑衣将军等人来探视过一两次只是各个都眼神凌厉得仿佛艳情将他千刀万剐。安陵无痕通常会漫不经心地笑着提醒对方他身上的伤正是青龙王造成的顺便建议如果想施用什么酷刑的话不必客气但不过他们的陛下会更忙一点。 第四章 Ⅲ “不是八年前昊天送还回来的吗”剑麒疑惑地看着安陵无痕有些明了之前对方见到自己的反应为什么会那么奇怪“怎么?你们‘七煞’全都不清楚这件事情吗?包括之前流霜也不知道?” “尧你听我说……”安陵无痕明白这件事情误会大了可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八年足足误会了八年!按照尧的个性绝对不会听他解释但不解释又不行!“我不管你是怎么拿到峥云的玉笛的但不是昊天……不是昊天送还给你的!” “哦?不是他是谁?”剑麒细长的紫眸眯起俊美的脸上扬起温柔的笑“通过我‘暗流’层层递送上来的玉笛夹杂着被撕成碎片的我写去的信。难道你要告诉我那笛子是不当心弄丢了被偷了!他是被人嫁祸了栽赃了?!” 说到最后剑麒几乎用吼的虽然青龙王尽力压低了声音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保持稳定。但是八年来他苦苦压抑着的每每想起就会感到钻心腕骨般的痛楚和恨意还是令其情绪出现了些许的崩溃。 “尧笛子真的是被人偷了!昊天没有背叛你!”安陵无痕的心一阵悸痛。尧是最重情谊的人八年对方竟然在这种误会中活了八年! “哦?那混蛋就是这么告诉你们的?!”剑麒恨恨地盯着安陵无痕眼睛中泛起一抹异样的血红“他知道要夺走承宇的王座。就非要跟我为敌不可因为怕你们不肯帮他所以连你们都瞒!害我差一点就杀死你了好个雷昊天!算他狠!” “尧不是地你误会昊天了……”安陵无痕激动地想要起身抓住剑麒让对方静下来听自己解释。但奈何身受重伤。气急攻心之下他打喉咙深处冒出一股腥甜一张口“哇”的一声令青龙王的一身白衣染上点点血斑。 “无痕你不用为他开脱罪名!在人类界的时候。他做出那种事情我本就不该原谅他!” 一见安陵无痕吐血剑麒稍稍冷静了些他伸出手抵在“箭煞”的胸口白色的光晕一阵一阵向内渗入进去。“七煞”之于雷奥提斯的忠心剑麒是很清楚地盲信的程度大约比黑衣将军之于自己好不了多少所以他一点没把安陵无痕的话听进去。 “八年前他把我的信撕成一堆碎片。附上峥云的信物以及一句‘今时今日夺位已成此物何用!雷昊天上’--那十六个字我毕生难忘!三年前我抱着最后地希望来参加麒麟的精灵祭结果呢?他指我叫我滚!” “不是……尧……不是的……”安陵无痕想解释但是每次开口都只会令他吐出更多的鲜血。“你不明白……那里……那里是昊天的禁地……” 怪谁?怪八年来种族的不同蒙蔽了众人的眼睛让他们视而不见青龙王有多像当年的尧不是外貌而是气质……优雅时地、暴怒时的、甚至是……强词夺理时的!三年前在城堡前只需有任何一个人开口叫他的名字就不至落得今日如此境地。 就在这时剑麒的动作突然猛地顿了一下接着整个人刹那间消失在空气中! 安陵无痕以为对方是不想听他解释。所以幻影移形离开了。过大的刺激令“箭煞”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力都陷入了透支。带着无可奈何地不甘和沉重的焦虑他再一次晕了过去。因为方才青龙王嘴里吐出的最后一句话是充满恨意的-- “雷昊天我跟你没完!” 由沉默森林外围眺望其西北方向的话可以看到一座巍峨的大山。 远远看去山的顶端直没入云霄相交之处似有彩霞袅绕美丽不可方物。 在外围看起来沉默森林跟普通的森林没什么两样地然而古时候希瑟创造妖魔界之后却将天脉封印在了这里。 雷奥提斯地视线穿过最外层的几棵古树看着眼前一目了然地森林内部。然而每次只要他一脚踏进森林很快便会迷失方向七折八绕之后便又回到入口的地方。八年来尝试了不下数百次但无一例外。 “昊天。”看到雷奥提斯沉默着一声不吭诸葛纵横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别太紧张了真正进入森林后还不知道会生什么事情我跟子敬只能在外面等你你要把精力都留到里面的时候再用一切多加小心。” “哼真的是把我判到冢越一派了吗?简直可笑!”雷奥提斯知道沉默森林中的精灵是有自主意识的它们会按照之前定下的盟约让麒麟派系的王通过而让敌方闯入的王迷路“那五个家伙一起回来居然集体失踪希瑟又不知在搞什么鬼!” “照理说‘沉默森林’的盟约是陵尘定下的既然他把麒麟王印传给了你自然不该限制你通过。”上官子敬皱起眉头他一直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难道说有谁改过了盟约的内容?” “这个世上能改动盟约的只有三个人陵尘尧以及希瑟。”诸葛纵横无奈地摇头当前的情况可以用扑朔迷离四个字来形容“前两个失踪最后一个……天知道那变态在搞什么鬼没准他已经跟着我们回到妖魔界这会儿正看戏看得乐呢!” “被那种人创造出来真是一种悲哀。”众人现在就在等冢越王带着法器来了所以上官子敬为了调节一下沉重的气氛淡淡笑道“当然被天帝创造出来是更大的悲哀不过好在我们熬了那么多年苦尽甘来快要易主了。” “那也得先找到尧和陵尘才行啊不然的话……”诸葛纵横耸耸肩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苦尽甘来?你得先想想希瑟要等多少年才能找到下一个替死鬼……有人来了!” 事实上不用诸葛纵横提醒在场的其余两人都能感觉到这个空间里瞬间注入了强大的魔法力。 等到魔法的张力高涨到了一定的程度后在他们的面前显现除了冢越王德威卡的身影。 “东西带来了吗?”雷奥提斯开口问道声音不卑不亢很是平稳。即使此番承了冢越王的情他也不至因此失去气势。 “急什么?”“天帝”微笑着望向眼前的男人。四千多年以前对方也帮过他一个小小的忙于是造成了那个无可挽回的悲剧。今天对方会再一次帮他。斯塔西卡当陵尘的头颅滚到你的脚下你的表情该是怎样的动人? 这就是神啊人再怎么努力、痛苦、挣扎终是敌不过神的…… “我是不急就不知道你急不急?”雷奥提斯负手而立。当年希瑟立十王他、德威卡和修亚斯是其中呼声极高的三个只可惜最后成为王的只有德威卡。“你跟陵尘争了那么多年若非急着想知道他是否仍活着又何必花这么大力气帮我。” “呵其实四千年前的王族选位妖魔王不该立陵尘为王你比他合适一百倍!” 这句话虽是刻意掩饰自己身份没错但“天帝”也非纯粹恭维他从来就觉得雷奥提斯这个人有成为上位者的资质--睿智、冷酷、无情如果能再少一些公正的话会更好。毕竟王权就是倚靠着阴谋、杀戮和陷害等等得来的。 “抬举了。”雷奥提斯唇角微扬淡淡地应了一声“被你这样的人称赞可不见得让人愉悦到哪里去。我再问一遍东西呢?” 冢越王“为王之道权力为上”的理念一直是和雷奥提斯“为王之道百姓为上”的理念有着冲突的所以麒麟回起话来也是毫不客气。 “给你。”“天帝”冷笑了下将一颗直径在十厘米左右的金色小球抛了过去可以说雷奥提斯是他在所有人中最为欣赏的一个其为人虽狠辣、极端却不若钟游那般趋炎附势得毫无立场只可惜对方……是怎么都不可能跟自己一个阵营的了。 雷奥提斯接住扫了一眼手中的充满神力的圆形物件然后回过头跟上官子敬及诸葛纵横两人相互望了下点了点头。 “等我的消息。” 这么对冢越王说完雷奥提斯便不在浪费时间转身迈开脚步向沉默森林中走去。 然而才走入森林约百来米只听一声清亮的冷笑声响起-- “麒麟王雷奥提斯陛下……” 修长的白色人影从沉默森林深处缓缓踱出那优雅的步伐闲适轻松的就仿佛是在自家的后花园散步一般只是男子全身翻涌而出的凌厉杀气泄漏了对方此刻内心真正的感情。 第四章 Ⅳ “不是八年前昊天送还回来的吗?”剑麟疑惑地看着安陵无痕有些明了之前对方见到自己的反应为什么会那么奇怪“怎么?你们‘七煞’全都不清楚这件事情吗?包括之前流霜也不知道?” “尧你听我说……”安陵无痕明白这件事情误会大了可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八年足足误会了八年!按照尧的个性绝对不会听他解释但不解释又不行!“我不管你是怎么拿到峥云的玉笛的但不是昊天……不是昊天送还给你的!” “哦?不是他是谁?”剑麟细长的紫眸眯起俊美的脸上扬起温柔的笑“通过我‘暗流’层层递送上来的玉笛夹杂着被撕成碎片的我写去的信难道你要告诉我那笛子是不当心弄丢了被偷了!他是被人嫁祸了栽赃了?!” 说到最后剑麟几乎是用吼的虽然青龙王尽力压低了声音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保持稳定。但是八年来他苦苦压抑的每每想起就会感到钻心腕骨般的痛楚和恨意还是令其情绪出现了些许的崩溃。 “尧笛子真的是被人偷了!昊天没有背叛你!”安陵无痕的心一阵悸痛。尧是最重情谊的人八年对方竟然在这种误会中活了八年! “哦?那混蛋就是这么告诉你们的?!”剑麟狠狠地盯着安陵无痕眼睛中泛起一抹异样的血红“他知道要夺走承宇的王座。就非要跟我为敌不可因为怕你们不肯帮他所以连你们都瞒!害我差一点就杀死你了好个雷昊天!算他狠!” “尧不是地你误会昊天了……”安陵无痕激动地想要起身抓住剑麟让对方安静下来听自己解释。但奈何身受重伤。气急攻心之下他打喉咙深处冒出一股腥甜一张口“哇”的一声令青龙王的一身白衣染上点点血斑。 “无痕你不用为他开脱罪名!在人类界的时候。他做出那种事情我本不该原谅他!” 一见安陵无痕吐血剑麟稍稍冷静了些他伸出手抵在“箭煞”的胸口白色的光晕一阵一阵向内渗入进去。“七煞”之于雷奥提斯的忠心剑麟是很清楚地盲信的程度大约比黑衣将军之于自己好不了多少所以他一点没把安陵无痕的话听进去。 “八年前他把我的信撕成一堆碎片。附上峥云的信物以及一句‘今时今日夺位已成此物何用!雷昊天上’----那十六个字我毕生难忘!三年前我抱着最后地希望来参加麒麟的精灵祭结果呢?他指着我叫我滚。” “不是……尧……不是的……”安陵无痕想解释但是每次开口都只会令他吐出更多的鲜血。“你不明白……那里……那里是昊天的禁地……” 怪谁?怪八年来种族的不同蒙蔽了众人的眼睛让他们视而不见青龙王有多像当年的尧不是外貌而是气质……优雅时地、暴怒时的、甚至是……强词夺理时的!三年前在城堡前只需有任何一个人开口叫他的名字就不至落得今日如此境地。 就在此时剑麟的动作突然猛地顿了一下接着整个人刹那间消失在空气中! 安陵无痕以为对方是不想听他解释所以幻影移形离开了。过大的刺激令“箭煞”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力都陷入了透支。带着无可奈何地不甘和沉重的焦虑他再一次晕了过去。因为方才青龙王嘴里吐出的最后一句话是充满恨意的-------- “雷昊天我跟你没完。” §☆§☆§☆§☆§☆§☆ 由沉默森林外围眺望其西北方向的话可以看到一座巍峨的大山。 远远看去山的顶端直没入云霄相交之处似有彩霞袅绕美丽不可方物。 在外围看来沉默森林跟普通的森林是没什么两样地然而古时候希瑟创造妖魔界以后却将天脉封印在了这里。 雷奥提斯的视线穿过最外层的几棵古树看着眼前一目了然地森林内部。然而每次只要他一脚踏进森林很快就会迷失方向七折八绕之后便又回到入口的地方。八年了尝试了不下数百次但无一例外。 “昊天。”看到雷奥提斯沉默着一声不吭诸葛纵横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别太紧张了真正进入森林后还不知道会生什么事情我跟子敬只能在外面等你你把精力都留到那时候用一切多加小心。” “哼真的是把我判到冢越一派了吗?简直可笑!”雷奥提斯知道沉默森林的精灵是有自主意识的它们会按照之前定下的盟约让麒麟派系的王通过而让敌方闯入的王迷路“那五个家伙一起回来居然集体失踪希瑟又不知在搞什么鬼!” “照理说”沉默森林“的盟约是陵尘定下的既然他把麒麟王印传给了你自然不该限制你通过。”上官子敬皱起眉头他一直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难道说有谁改过了盟约的内容?” “这个世上能改动盟约的只有三个人陵尘尧以及希瑟。”诸葛纵横无奈地摇头当前的情况可以用扑朔迷离四个字来形容“前两个失踪最有一个……天知道那变态在搞什么鬼没准他已经跟着我们回到妖魔界这会儿正看戏看的乐呢!” “被那种人创造出来真是一种悲哀。”众人现在就在等冢越王带着法器来了所以上官子敬为了调节一下沉重的气氛淡淡笑道“当然被天帝创造出来是更大的悲哀不过好在我们熬了那么多年苦尽甘来快要易主了。” “那也得先找到尧和陵尘才行啊不然的话……”诸葛纵横耸耸肩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苦尽甘来?你得先想想希瑟要等多少年才能找到下一个替死鬼……有人来了!” 事实上不用诸葛纵横提醒在场的其余两人都能感觉到这个空间里瞬间注入了强大的魔法力。 等到魔法的张力高涨到了一定的程度后在他们的面前显现除了冢越王德威卡的身影。 “东西带来了吗?”雷奥提斯开口问道声音不卑不亢很是平稳。即使此番承了冢越王的情他也不至因此失去气势。 “急什么?”“天帝”微笑着望向眼前的男人。四千多年以前对方也帮过他一个小小的忙于是造成了那个无可挽回的悲剧。今天对方会再一次帮他。斯塔西卡当陵尘的头颅滚到你得脚下你的表情该是怎么样的动人? 这就是神啊人再怎么努力痛苦挣扎终是敌不过神的…… “我是不急就不知道你急不急?”雷奥提斯负手而立。当年希瑟立十王他、德威卡和修亚斯是其中呼声极高的三个只可惜最后成为王的只有德威卡。“你跟陵尘争了那么多年若非急着想知道他是否仍活着又何必花这么大力气帮我。” “呵其实四千年前的王族选位妖魔王不该立陵尘为王你比他合适一百倍!” 这句话虽是刻意掩饰自己身份没错但“天帝”也非纯粹恭维。他从来就觉得雷奥提斯这个人又成为上位者的资质----睿智、冷酷、无情如果能在少一些公正的话会更好。毕竟王权就是依靠着阴谋、杀戮和陷害等等得来的。 “抬举了。”雷奥提斯唇角微扬淡淡地应了一声“被你这样的人称赞可不见得让人愉悦到哪里去。我再问一遍东西呢?” 冢越王“为王之道权力为上”的理念一直是和雷奥提斯“为王之道百姓为上”的理念有着冲突的所以麒麟王回起话来也是毫不客气。 “给你。”“天帝”冷笑了下将一颗直径在十厘米左右的金色小球抛了过去。可以说雷奥提斯是他在所有人中最为欣赏的一个其为人虽狠辣、极端却不跟钟游那般趋炎附势得毫无立场只可惜对方……是怎么都不可能跟自己一个阵营的了。 雷奥提斯接住扫了一眼手中的充满神力的圆形物件然后回过头跟上官子敬及诸葛纵横两人相互望了下点了点头。 “等我的消息。” 这么对冢越王说完雷奥提斯不再浪费时间转身迈开脚步向沉默森林中走去。 然而才走入森林约百来米只听一声清亮的冷笑声响起---- “麒麟王雷奥提斯陛下……” 修长的白色人影从沉默森林深处缓缓渡出那优雅的步伐闲适轻松的就仿佛是在自家的后花园散步一般只是男子全身翻涌而出的凌厉杀气泄露了对方此刻内心真正的感情。 第五章 Ⅰ 命运通常来说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有的时候当人们以为事情除下了转机殊不知它却仍旧以一定的度稳稳地义无反顾地按照原定的路线和方向前进着。 那天夜里在西门流霜提出青龙王就是尧的设想司马务观急着赶回迦楼城去后驻扎在玛莎佴特平原上剩下的麒麟军队便开始撤退朝着麦嘉宝城移动。以至第二天黑衣将军派来的传讯兵没能找到麒麟军的踪迹无法告知敌方“箭煞”还活着。 行军的度必定是比单枪匹马的独行来得慢因此“媚煞”将士兵交由“金麟骑士团”的副将肯库尔率领自己则在亲卫队中挑选了几个骁勇的战士一起加快度赶往硬把本该半个多月才能到达的行程挤在三天内完成。 虽然说“青龙王是尧”这只是一个猜测但西门流霜仔细思量之下却找不出除了种族之外可以否定的理由。 王印的事情可以使陵尘留下的信件误导了他不同意不代表析璟就一定不会给。违抗陵尘的后果的确狠严重没错但在析璟来说本就不是第一次了。身为一个王为了自己的领地自己的王座可以做出多大的牺牲是谁都料不到的。 假如说析璟位于生死存亡的关头认为青龙领地在未来没有一个正统的王会岌岌可危则未必没有可能冒险将尧推上王位----即使等事情过后他将受到多方责难。 至于现任青龙王是析璟的儿子这一条就更好否定了那不过是伪造一个身世而已对朱雀王和白虎王而言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如此说来那两位王跟青龙王多数情况下只是同盟军因而才会由他们扶持登上王位并不是己方一开始所想的傀儡王。 有时换一个角度思考的话人往往便会觉得豁然开朗西门流霜只觉得从前在脑中盘旋的各种谜团顿时解了大半。当然种族的问题目前的确难以解释但只要有机会跟青龙王坐下来面对面谈一次都自然可以得到结论----无论对方是不是尧。 当前西门流霜已经无暇去顾虑中箭的安陵无痕到底是生是死。反而更忧心司马务观那方。金鳞将军很清楚“七煞”之中就属安陵无痕向来最为重情自己传出那种不堪的流言来对方必定早已准备好要劫营就等司马务观一到免了其万一出什么事军中群龙无的后顾之忧立时便会有所行动。所以那天夜里司马务观应该是当天到当天回。 要知道人的魔法力强度跟其体力及精神力的强弱直接相关司马务观那夜无论是体力还是魔法力都损耗的相当大----包括为了解下封住自己命门的链子而浪费的魔法力最后却是徒劳无功----对方能否及时赶回明忒宫警告雷昊天不要跟冢越王联手还很难说。 魔法力被封印以后体力的消耗会比以往都更大加之“媚煞”还要连续不断的赶路。巨大的疲惫和困顿纠缠着她。令其终于体力不支倒了下来。西门流霜陷入昏迷的那一刻她的队伍离开麦嘉宝城只剩下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 “媚煞”由其亲卫队战士。抱着进入麦嘉宝城。看到气息奄奄的西门流霜就连一向情绪波动不大的欧阳明炳都痛心的差点失控更遑论向来激进的夏侯镜月?金鳞将军的近卫队战士可以告知对方“箭煞”的噩耗却无法告诉他们有关青龙王的推测…… “镜月!” 欧阳明炳一个失神间就见夏侯镜月掏出什么将那东西倒在了西门流霜腰间的链子上。接着那根连他用力都扯不断的银色细链竟然就这么轻易的被腐蚀断了可“媚煞”的衣服却毫无损伤。 “这是什么东西?” “谁炼的这根链子……” 夏侯镜月挥开欧阳明炳的手无意解释这种融合了它界咒术的药是专为魔法器具制造的。所有的魔法器具都跟其锻造者之间或深或浅有一定的联系而药中的“诅咒”能够蛮横顺着这种联系进行侵入那时便会引起对方体内魔法力的汹涌反扑。 “我要他偿命!” “镜月!” 欧阳明炳一听到这话心都凉了。虽然尚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毒煞”下手一向完全不留后路。他可以不为锻造这根链子的外人担心却极为忧虑情绪不稳定之下夏侯镜月回归到过去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失常状态中甚至有可能伤了他自己。 “你冷静一点!” “冷静?我很冷静啊……” 夏侯镜月坐在西门流霜的床沿伸出手去抚摸同伴昏迷中苍白冰凉的脸庞安静地绽放着笑容眼中却流下泪来。 “流霜回来了无痕死了……” 夏侯镜月闭上眼睛使用融入它界咒术的药引起了“规则”的惩罚“神谴”造成的伤该是痛彻心扉的但现在那种疼竟然变得缥缈起来反倒是顺着脸庞蜿蜒而下的泪水的温度令他感触更加分明…… 一滴又一滴每一滴都承载了过去的回忆整整四千年的交情啊。就算有争执、有吵闹不愉快起来甚至还动过手但那也是他们内部的事情对外彼此都一直是无可替代的同伴……一夕之间竟然天人永隔……竟然天人永隔了。 “很好真是太好了!青龙王最疼爱的弟弟是吗?我要你死的连一点尊严都没有!” 说完夏侯镜月蓦地失去了身影快到欧阳明炳来不及拦住他。 正在这时有卫兵来通报说是南齐王钟游到访。而紧接着就听府邸后院关押赛提沙的方位传出了一个巨大的声响! 长长的青丝垂在地上一身白衣随风翻飞。 从“沉默森林”深处走出来的人影不是青龙王还有谁? 先前剑麒之所以没有听完安陵无痕的话就急着离开是因为那一刻他的胸口升腾起一种异样的火热感----不是烧灼的疼痛而是纯粹的烫----那意味着有人正在强行突破他设在“沉默森林”外围保护陵尘等人的结界。 剑麒身为“地脉”和一半“人脉”的主人理所当然有资格与森林中那些称呼自己为“王”的精灵们交流并且修改“盟约”的内容阻拦那个背叛者入内。 但由于最早的“盟约”为陵尘所制定所以雷奥提斯的麒麟王印在一定的程度上仍拥有开启通往山洞之路的“钥匙”的功能。因而只要对方能够破坏青龙王设在森林边缘的结界不被其迷惑失去方向感就可以顺利进入到内部。 “青龙王说话做事最好还是留有余地----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雷奥提斯因为剑麒初始的话而深感不悦不明白为何今天对方一来便气势汹汹且对其乍然之下出现感到有些诧异。进入“沉默森林”便无法使用魔法对方应该不会是刚幻影移形来的莫非其正好在森林中?但又为何挑这个时候露面? “哼!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这句话本来是没有错的可惜不合适用在你这种厚颜无耻的人身上!” 青龙王扬起一抹冰冷的笑由于认为“七煞”是被雷奥提斯可以瞒着不知真相才与自己为敌安陵无痕被他所伤方才还吐血不止。所以剑麒将所有的责任都算在了雷奥提斯的账上口气可说是差到极点! “青龙王!你说话客气点!” 雷奥提斯本就是心高气傲的人怎么受得了如此折辱。看到剑麒一身白衣血迹斑斑他冷笑一声开口讽刺。 “堂堂青龙王怎的如此不注重仪表驰越宫中的人居然也任你这么出来丢人现眼!” “雷昊天!” 剑麒乍闻之下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自己身上的血……那是无痕的血啊!眼眶瞬间变得酸涩难忍他禁不住仰天而笑。 第五章 Ⅱ “一直以来我都佩服你的敢作敢为所以当年的事情有了什么内情我便不作计较!没想到这次你为了王座竟然使出那种下三滥的手段瞒着‘七煞’以至无痕差点让我一箭穿心你此时此刻是不是觉得很得意?你知道我身上的血是谁的吗?” “尧?” 雷奥提斯看着青龙王温雅冷笑的样子不禁沉下心来。话说到这个份上再听不出来的人是白痴。但这怎么可能?青龙王竟然会是尧?那为什么三年前精灵祭他不跟自己相认为什么对方如此恨他?刚刚那番话又是什么意思? “住口!‘筦靖尧’这三个字你不配叫。”剑麒一字一顿字字咬牙充满恨意激动令其浑身不住的颤抖“我这一身的血是无痕的血!你知不知道……他差点就没命了!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混账!” “尧?”雷奥提斯一贯冷静自持他明白越是混乱的时候就越需要静下心来分析切不可焦躁。眼前的男人无论是种族还是外貌都跟当年转化为魔族后的筦靖尧相差太多但其怒之下眉梢之间的确能看出尧当年的影子。“无痕怎么了?” “你还真敢问啊我是瞎了眼才会没看出其实你一直恨着承宇!你恨他夺走你的王位恨他不留情面的赶你出妖魔界!” 剑麒深深地吸了两口气走上前去接着狠狠揪住对方的衣襟将其按在就近的树干上。本不该流泪的……不该在这个差点让自己成为杀死好友的凶手的人面前流泪的!但是止不住…… 西门流霜在战场上受伤双眉紧锁的痛苦模样;安陵无痕被射下骑兽血染遍地的悲凉场景……那一幕幕从眼前迅晃过每一幕都令他刺心般痛! “雷昊天!你如果只是要王位要复仇那是你跟承宇之间的恩怨我全可以不管!但你为什么要把‘七煞’拖下水?又凭什么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他们拉下水!你说啊!当年你把无辜的峥云拖进你的恩怨之中。害得他差点死掉还不够是不是?” 雷奥提斯没有答话距离那么近。他终是看清了青龙王腰上的玉笛----那根被南齐王偷了的峥云给他的笛子! 原来彼此都让隐藏在幕后的天帝给耍了…… 时间似乎被放慢了度版雷奥提斯伸手去拿那根笛子剑麒似乎早就料到对方的举动先他一步锁住其手腕。一来一往之间雷奥提斯一把反抓住剑麒的手腕终究是信了青龙王的身份。因为这些招式都太熟悉了…… 雷奥提斯盯着那双愤怒、含泪的紫眸……难怪尧不认他穆峥云的事是其一生中犯的最大的错误比四千年前的那次更为严重。此刻作为信物的笛子竟然悬挂在尧的腰上天帝设的是什么局已经是很清楚了。 “尧当年的事情早该一笔勾销现在有人在我们之间挑拨离间!你不要在此刻翻旧账反而混乱了自己的判断!” 话是这么说但是雷奥提斯内心清楚的知道遗失的笛子到了对方的手里被人用这种方式造成的误会尧是不会信的。 “哦挑拨离间?” 果然剑麒俊美的脸庞泛起温和的笑下一秒却是狠狠甩开对方的手。 “你告诉我‘七煞’笛子被偷了是吧?请问有谁能够从你麒麟王的眼皮底下得手?无痕他们是你相处了四千年的同伴啊你怎么狠得下心将他们往死里推?……不或者说你这个人本来就是狼心狗肺为了王权有什么是舍不得的?一点都不意外!” 剑麒恨极雷奥提斯今次竟然胆敢光明正大的跟冢越王合谋借助他手中那股来路不明的强大力量。想要突破沉默森林外围的限制。谁知道对方进入山洞是不是欲图谋不轨危及陵尘等人的安危所以青龙王出言咄咄逼人没有留半点余地。 说完以后剑麒的目光遂转移到了对方手中充满力量的小球上。算是雷奥提斯反应敏捷一看不对之时立刻将它使劲甩了出去否则就连他都有生命危险。而下一个瞬间那颗尚飞在半空的金色小球便“轰”的一声炸成了粉末。 “尧!” 雷奥提斯用力吸了一口气对当前的情况简直是无语问苍天如果方才他还有任何一点怀疑的话这会儿也被冲没了。要知道“沉默森林”作为守护“天脉”的圣地惟有陵尘、尧和妖魔王希瑟才能够在这片森林中使用魔法----就连天帝也不行! “总而言之这一次我没有背叛你!信不信随你!” 如果此刻“七煞”中的任何一个在场都定会软言相求先抚平了青龙王当前的怒火再说。可惜雷奥提斯是王----骄傲的王者宁死不愿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低头。 只是话才出口麒麟王的脸上便浮现出苦笑的表情。记得当年穆峥云的那件事情自己就是这么面不改色的告诉还是少年的尧他不知道随其信不信----尧信了但却导致穆峥云差点重伤不治…… “很好当年我问你峥云被关在哪里你就是以这种凛然的表情坚决的口气告诉我你不知道说信不信随我可结果呢?结果你就是帮凶!十天我们的营救行动延误了十天!害他差一点送了命!现在你居然仍有脸这么说?你说我会信吗?” 青龙王闻言后仰天冷笑了数声新仇旧恨累积在一起他心里还在燃烧的怒火顿时都凝结成了寒冰。 “信不信由我?雷昊天告诉你我谁都信就是不信你!” 话毕剑麒蓦地抬起右手刹那间五根手指的尖端寒光闪烁。 “‘笛在人在笛亡人亡’----既然当年你敢那么说今天笛子落在我的手里你就去死吧!” 五根蕴含着魔法的利爪一举穿透了雷奥提斯的胸膛…… 胸口忽地一凉痛楚随即铺天盖地的蔓延开来雷奥提斯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得认命的笑着他伸出手轻触对方的脸庞……躲不开的尧身为“地脉”掌控者能够在“沉默森林”之中自由使用魔法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是其对手…… 只是尧……当你知道自己杀错了人的时候……你要怎么面对峥云……又要怎么面对……你自己…… “当年在麒麟王宫你苦找不到的凶器……”剑麒淡淡地说道猛地拔出爪子“就是这个!” 刹那间鲜艳的血液喷溅出来拉出一道道红色的血光。雷奥提斯捂住胸口身体靠住树干慢慢地滑下去。 尧原来那夜你就是怎么毫不留情的穿透了自己胸口的吗?为了不被强制留下…… “尧告诉我……峥云……是不是还活着……我只想……只想知道而已……” 雷奥提斯的喘息声变得急促吃力的低语。如此严重的伤就算平时都不易救活更何况是在无法使用治愈魔法的“沉默森林”之中所以这一次他死定了。 尧很久以前你就想要我的命了吧……如果没有峥云拦着…… 雷奥提斯无力的闭上眼睛每个人都必须对其做过的错事负责……当年的原谅来的太过轻易所以时隔数十年他终是要为那个一时兴起下的荒唐决定付出了代价…… “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拜托……告诉我……” “他……活着。” 青龙王不忍的别开头紫色的眼睛里全是泪一串串不断地滑落他的脸庞。命运弄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王座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背信弃义抛弃过去的一切。 “但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剑麒硬起心肠冷眼以对。他已经心软了太多次所以一次又一次的饱受由希望转变为失望的痛苦。“沉默森林”中只有自己才可以使用魔法雷奥提斯未必不是故意挑起这个关头才假意示弱过去见识了太多次对方的狡猾和奸诈他已经不敢信了…… “是啊这次是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雷奥提斯浅笑着想起上一次筦靖尧也是如此威胁但事隔三年终是让他等到了被原谅的那一天但这次不会再有机会了…… 就在此刻突然之间剑麒的脸色变的苍白他仿佛受了什么重大的创伤般痛苦的扶住身边的树跪倒在地一只手紧紧按着胸口另一只手捂着嘴接着便有大量的鲜血从其指缝中流出…… 雷奥提斯睁着眼睛忧心忡忡的看着青龙王不断吐血到最后实在支持不住倒在地上昏迷过去……他多想爬过去看看尧究竟怎么了……却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好冷失血过多体温在不断的降低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尧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你千万不能有事…… 这是陷入黑暗之前现任麒麟王最后的意识。 第五章 Ⅲ “是啊这次是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雷奥提斯浅笑着想起上一次筦靖尧也是如此威胁但三年后仍是让他等到了被原谅的那一天……可这次不会再有机会了…… 就在此刻突然之间剑麒的脸色变得煞白他仿佛受了什么重大的创伤般痛苦地扶助一边的树跪倒在地一只手紧紧按着胸口另一只手捂住嘴接着便有大量的鲜血从其指缝中流出…… 雷奥提斯睁着眼睛忧心仲仲地看着青龙王不断吐血到最后实在支持不住倒在地上昏迷过去……他有多想爬过去看看尧究竟生什么事……却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好冷失血过多体温在不断地降低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尧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你千万不能有事…… 这是陷入黑暗之前现任麒麟王最后的意识。 赛提沙从未料到自己竟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钟游。 但仔细想想其实也不算太意外现在的麒麟领地之所以被排斥在原先的麒麟一派之外归根结底是因为它与冢越一派交好。既然彼此是同盟军则南齐王来关心战况也属正常只不过对方身为王就这么跑到其它领地实在是件挺奇怪的事。 更何况对方要找也应该是找“武煞”才对怎么可能过来自己这边难道是纯粹是作为战胜方炫耀来的?赛提沙内心不解归不解但表面上仍是尽到礼数即不卑微也不骄傲地淡淡称呼了声:‘南齐王。“ “赛提沙别来无恙啊……”钟游走上前去打量着被俘的青龙王子。“一晃我都二十多年没见你了长高了不少呢。” 赛提沙没有出声在摸不清楚对方来意善恶的情况下沉默是最好的应对之策。过去他还是北景王子的时候曾跟南齐王有过几面之缘。而每一次钟游看其的眼光都令他打心底感到毛。 当年修达很早知道南齐王好男色更清楚自己主子地容貌清秀无论那位心机深重的少年那时存了什么样动机和目的。但他的确是将赛提沙保护得很周全----以至于多年后的今天年少的王子是次一个人面对恶魔般的钟游。 “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不爱说话?”钟游地笑中透着丝丝邪气他向前跨出一步“听说生活幸福的人会变得开朗。看来你在青龙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嘛那不如让我来好好疼你吧!” 说完南齐王伸手一把拉过对方迅将其压倒在一旁的大床上。饶是赛提沙已有心理准备。反映得不算慢但魔法力被全部封住又有镣铐加身的少年怎么可能是钟游的对手轻而易举地便让其制住了手脚。 “南齐王。请你自重!” 赛提沙的心刹那间提到了嗓子眼他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事情。但奋力挣扎地同时却仍不忘其是青龙王子的身份努力维护着自己和领地的尊严之可惜那略微颤抖的声音还是泄漏了他内心的恐惧反惹得钟游一阵得意、狂妄地笑。 “自重?好有趣的话……”南齐王单手用力扯开赛提沙的衣襟将手探入衣内顺着锁骨抚摸而下“虽然你跟析璟没有血缘关系不过你们两个到底确像父子就连这种情形下说的话都一样。” “你……你对父王……”虽然很清楚自己并不是前青龙王亲生的但是赛提沙这么多年也叫习惯了是以听钟游这么说他不敢置信地睁开了眼睛脸色猛然间惨白“你对父亲做了什么!” “这张脸真是相似啊……”钟游略带迷恋地低喃如果形容一个男人可以用美丽的话则众王之中非前青龙王莫属。虽然析璟非常厌恶那种说法每次稍有不慎就可能令其翻脸不认人有时哪怕开玩笑的人是修亚斯对方也不买这个帐。 当年钟游的确对析璟心怀不轨了很久所以在前青龙王为了亚兰德卡耶----那个被他挑选中欲着重培养留作己用却被对方故意收做妃子的孩子----只身来到南齐领地跟其谈判时让钟游趁机下药毒倒了。 析璟爱才、惜才他最没办法忍受的就是钟游明知道自己为何挑中亚兰却仍旧毫不在意地毁去一个人才。也是前青龙王太骄傲、自负于自己能力因而没有听其兄长陵尘的劝告最终才闯出了大祸。 不过那个男人后来却是情愿自毁元灵已具灭之力强行动魔法逃离抵死都不从他----这一直是钟游的一大遗憾。 “放开我……放开!”看到南齐王严重**裸的**赛提沙感到前所未有的恶心反胃他拼尽全力地挣扎起来“你这个不要脸的混帐东西!放开我!” “要比骂人的功夫你还需要好好跟你皇兄修习一下。”钟游冷冷哼笑了声杀气外泛。对于现任的青龙王相同的脸他见后倒是没有一点生理**有的只是杀之而后快的杀念。“你这样会更让我有征服的成就感……” 南齐王的话正好狠狠砸在赛提沙的心上。比不上……无论如何努力他都比不上皇兄……是啊如果此时跟青龙王易地而处对方一定不会这么狼狈。 赛提沙是善良不是愚蠢剑麒的异常他早有意识到也猜测对方可能不是青龙王的孩子。然而假如说青龙王子曾经以为只要皇兄不再是皇兄自己就不会再那么自卑的话则的确是他太幼稚了。 做不到的……萧剑麒的光芒是如此地明亮而柔和……无处不在……不论何时自己都在那极富存在却不刺眼的光芒造成的阴影下…… “走神了?”钟游颇感有趣地轻笑低下头欲亲吻赛提沙的唇不过被少年勉强挣扎着躲开了“你比析璟要可爱多了……当年费南杀死赫尔蒂之后抱你去养早知道就该跟他争的我只道你是野种却没料到那个宫廷艺人跟析璟如此相像。” “谁要……谁要在你这种变态身边长大!”卑微的身世被人挂在口中随意当笑柄来讽刺赛提沙不由羞惭得全身不住抖但继而感觉到钟游的手有往下移的趋势他用力地反抗起来“不要……放开我……放手!” “现场表演?挺精彩的嘛……不过钟游谁准你随便在我麒麟军营活动了!” 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南齐王吃了一惊地回望去只见夏侯镜月倚门而立脸色是仿佛山雨欲来的低沉。 “莱斯勒。”南齐王翻过身坐到一边但还是禁锢着赛提沙的手脚任少年敞开领口的模样毫无遮掩地为人所见直令其羞愤欲死。 “擅闯我麒麟军营者论军法该杖三十!” 夏侯镜月的确是个性恶劣脾气乖戾但是有一点----他极度护内绝不许别人动到其余“六煞”的一丝一毫哪怕小到违背其定下的一个规矩。“武煞”为人正直治军严明是断然不会乐意见到当前这种事情生的。 “我有命人递交正式的拜访贴。”钟游表面上是慵懒而闲适地抓了抓头但内心却忍不住微微急躁。 南齐王之前到达的时候听闻“媚煞”也才刚到没多久正在昏迷中因为料想“武煞”等人应该没那么块接见自己。他以为自己有足够的时间玩了赛提沙再完成冢越王交给的任务----拿走青龙王子脖子上的紫水晶项链却未料到…… “哦?等答复的空档先偷偷摸摸进来快活一下?”夏侯镜月冷笑一时间忘记了他自己之前的打算实在比钟游高尚不到哪里去“毒杀”暗中摸出一把毒粉捏在掌心“哼让你敢在欧内斯特的军营做出这么卑鄙下流龌龊的勾当!” 话音落下夏侯镜月甩手便将粉末往钟游身上撒去----至于对方身侧的赛提沙会怎么样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夏侯镜月很笃定这点毒毒钟游不死他只是教训一下对方罢了而南齐王是擅自闯营应该也不会将事情闹到领地相交的层面上。 第五章 Ⅳ “毒煞”的毒向来厉害无比是以钟游猝不及防之下略微吸进一口没到两秒便立刻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迅冒出额头滑下脸颊使其无法继续钳制身边的少年。连强大如南齐王都这样了更何况是魔法力被封住丝毫无法抵抗的赛提沙。 少年全身上下顿时冒出一股剧痛不是说痛在哪里而是哪里都痛。每一根骨头每一个关节都仿佛针扎似的药性还偏偏令其神智清楚所以每一下感觉都格外分明。他伸手抓紧胸前的项链蜷缩成一团痛过了头是连哀号都不出来的。 由于刚才赛提沙平躺在床上先前又经过剧烈的挣扎项链自然而然滑落到了其颈侧之后又被他用力捏在掌心因此“毒煞”自始至终都没能跟那个属于青龙王的紫水晶挂件打个照面。 “呵求生不得求死……倒是可以感觉怎么样?”夏侯镜月看着中毒中的两人他撤的这把不是要人命的毒但却是会让人主动放弃性命的毒“毒煞”微笑着轻描淡写地道“熬着吧过个七小时就没事了。” 这种情况下南齐王尚且无妨但青龙王子没有魔法力帮着缓解痛楚不要说七个小时连七分钟都难以熬下去。 赛提沙因为自己尴尬的身份从来求生意志就不强烈加上被俘后巨大的精神压力及方才遭到钟游那样对待都给了他过多的刺激。所以少年痛楚难忍之下张开嘴狠狠咬向自己的舌根只求一死解脱也可令青龙王不必再受麒麟领地的牵制。 然刹那间舌根的疼痛尚未感知到少年便觉有一股温热的气流从抓着项链的掌心。汹涌地奔腾进自己体内登时缓解了那折磨人的剧痛使得四肢一片暖意舒畅不已。放松之后赛提沙地神智反而渐渐模糊了起来…… 与此同时以青龙王子为中心的房间出现了大片白色的光华房中迅盈满魔法力。强大的推力将“毒煞”和南齐王同时向外侧撞出去。欧阳明炳听到的那声巨响。就是夏侯镜月情急之下施展出用来对抗那道白色光华的攻击魔法。 如果“毒煞”任自己被那股力量打到的话只怕不死也去了半条命。可即便如此两劲相交之下他依旧被狠狠地推出撞到墙上喷出一口鲜血…… 欧阳明炳听到声响由于担心夏侯镜月出事。故他果断地撇下了前来通知南齐王到达地士兵。但当其赶到地时候。却只来得及扶起对方。而面前呈现出的景象。却月时令两人感到震惊不已---- 赛提沙昏迷地躺在床上在其身侧。有两道半透明的人影----幻影留形----“护身符”的最高境界依附于有形的物体之上。当主人遇到生命危险时它不但会爆本身加载的魔法还能自动自地传送制造者在那一刻所能提供的最大力量。 当然令“武煞”和“毒煞”目瞪口呆的并非这些而是那两道人影。 第一道人影有着长长地垂地黑紫眸中寒冰凛冽俊美地脸庞神色冷峻至极似乎是对伤害赛提沙地人深恶痛绝----现任青龙领地之王。 第二道人影一头纯白的长同样垂到地上金色地眼中毫无感情可言可其嘴角却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浅笑一一温和得牲畜无害但自来见过这种笑地人全没有好下场----那幻影的主人赫然便是原麒麟王陵尘! “天脉”的守护者和“地脉”的守护者同时出现在视觉上给人以无与伦比的冲击力。 幻影中的两位王者一新一故一黑一白一紫一金一冷一温对比十分明显但给人的感觉却又融洽异常。 仿佛天经地义他们就该如此比肩而立傲视外界一切风云…… 全文字版小说阅读更新更快尽在:! “天帝”、上官子敬和诸葛纵横一同站在“沉默森林”之外但两个派系之间保持有一定的距离。 森林内部生的一切三人自是看得清清楚楚可由于魔法力无法探入其中因而无人知晓突然出现的剑麒究竟在跟雷奥提斯玩些什么。当然“天帝”很明白此时此刻青龙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放眼妖魔界也只有守护天脉的“沉默森林”、守护地脉的“无回森林”以及守护人脉的“冥幽森林”是他无法侵入的地方----“沉默森林”他能借助冢越王进冢越那派的一半----在妖魔王创造的世界跟其布下的结界硬拼是找死的愚蠢行为。 特别是封印着整个世界主干命脉的“无回森林”和“沉默森林”“无回森林”根本无人可入“沉默森林”又按派系分开。而即便如此陵尘仍不放心地与水池精灵定下“只出不进”的“盟约”----多疑如斯根本是连一点机会都不留给他。 所以“天帝”先前才想利用雷奥提斯背上的麒麟图腾进入但当剑麒抵达的那一刻他便意识到自己的计创破灭了----百米开外不算太远的距离凭借目力仍是隐约可见那里生的事情。 “天帝”知道青龙王修改了森林边缘的“盟约”内容却未料那人竟然还另设了一道结界一旦结界破损对方立刻就会感应到。不过看青龙王此番来势汹汹的样子即可料想其还未知晓事情的真相。 “天帝”的内心不禁暗暗欣喜虽然无法利用自己锻造的那颗金球制造“道路”进入到山洞里杀死陵尘。但如果这两人可以自相残杀的话也是不错。因为在“沉默森林”内雷奥提斯不可能是现任青龙王的对手。 另一方面诸葛纵横与上官子敬正焦急万分却亦只能无可奈何地任凭事态展。他们两人不是王没有王印的人只要踏入“沉默森林”守护结界立刻便会使其迷失方向最后死在那里压根不会让他们有机会靠近雷奥提斯所在的地方。 “昊天!” 当剑麒提起右臂毫不留情地一爪插入雷奥提斯的胸口上官子敬不由地大叫出声。 与此同时“天帝”却是忍不住冷笑出声。 那声冷笑突兀而阴狠即便诸葛纵横当时情绪十分激动可耳中也听得分明“智煞”心中猛地一颤…… 接下来事情的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青龙王不知怎么亦昏厥在地----哪怕天帝本领再大也不可能知道那是由于系在西门流霜腰上的链子被夏侯镜月用含有“咒”的药强行腐蚀断所以令剑麒体内的魔法力起了大规模反噬。 但天帝十分清楚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把身边那两人送下地狱的好机会。如此一来雷奥提斯获救的可能性将变为零而“七煞”中死去任何一人对青龙王来说都可以称得上是深重的打击……这是天助他啊!“天帝”的眼中冒出兴奋的光芒。 雷奥提斯于林中重伤诸葛纵横跟上官子敬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弃对方而去的。不过“智煞”在听闻那声冷笑的时候已经感到不对劲遂暗暗警惕在心。所以当“天帝”突然暴起出手的时候诸葛纵横转身稳稳地接下他的第一掌偷袭。 “你是天帝!”诸葛纵横的视线紧紧锁住对方的眼睛沉声肯定地说道。过去接触之下对青龙王性格的认识以及此刻那个男人竟然能在“沉默森林”使用的魔法都让他刹那间意识到现任青龙王就是尧。 而冢越王的那声异常的冷笑也足以令“智煞”对对方真正的身份做出判断。试问除了天帝还有谁会因尧跟他们的自相残杀而如此喜悦? “本王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天帝”微笑着来个打死不承认。 “是吗?”诸葛纵横冷笑两声此时此刻是无需多争辩什么的更没必要层层分析璟因后果大家心知肚明就可以了。 “呵其实我真的很欣赏‘智煞’你的聪明。若你肯转而为我效力我会放你一条生路。”话说到如此份上“天帝”自然也不再多瞒这句话算是隐性承认了“至于‘医煞’……于我无用你可以杀了他以示你的诚意。” 第五章 Ⅴ “哼没想到堂堂天界的创世神竟然患有妄想怔。”就连温文尔雅的上官子敬都被气得双目赤红出言讥讽“我们七煞相处了四千年若这么容易被人一句话离间彼此之间的信任度未免太低了些要真如此也早活不到现在了!” “天帝陛下过奖了本人才智愚钝从做不来摇尾乞怜的走狗。” 诸葛纵横内心浮起一种很说不清的怪异感应该是夹带着受到侮辱的愤怒吧。他明白刚刚的偷袭“天帝”并未用全力面对神祗自己和上官子敬只有死路一条但要他们“七煞”内部相残却是万万做不到的! “至于我个人而言并不觉得为您所赏识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反倒要面壁反省下看最近是否犯了什么恶行劣迹。” “真是有趣……”其实面前两人的答复对“天帝”来说并不算太意外。他仰天长笑了一阵继而重重地叹了口气:“假如我身边的人都像你们一样忠心耿耿该有多好’”“那群卑鄙无耻、忘恩负义的背叛者!” “看来斯塔西卡、伊萨西亚、休拉特那三位天使长还真是天帝陛下永恒的心病啊……” 诸葛纵横的最后一个字音刚落“天帝”手中刹那间幻化出的长剑已经穿透了他的胸膛鲜艳的液体顺着剑刃流淌下来血流如注…… “纵横……” 上官子敬彻底呆愣地眼睁睁看着“天帝”将剑没入诸葛纵横的身体转眼间地上的泥土已经被浸红了。身体的反应跟不上视线他压根无法阻止这便是神的力量吗?就算“七煞的力量可比十王但在神地面前。竟仍旧脆弱如蝼蚁” “我最恨有人在我面前提到那些背叛者……尤其是斯塔西卡……” “天帝”阴狠地低语因为斯塔西卡是唯一一个逃离了他掌控的天使----休拉特叛乱失败后选择自灭伊萨西亚被其撕碎了象征天使力量的羽翼放逐到另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中悲惨的结局已经注定但斯塔西卡身为主谋……居然逃掉了! 带着残忍的笑意“天帝”将长剑缓缓地抽离诸葛纵横的身体。“智煞”倒下的同时上官子敬连忙上前扶住对方。他根本不理会可怕的敌人就在身边。 “多么伟大地友情真是勇气可嘉。我很感动……不如这样吧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现在离开我不拦你。”“天帝”见其忧心如焚的样子不禁冷笑着拿“生”来诱惑“医煞”。“但如果你用自己擅长地治愈魔法救他则你们全都会死!” “我不会走!”上官子敬头也不回一味施展开治愈魔法尽自己最大努力为已然失去知觉的诸葛纵横疗伤即使那很快将毫无用处“天帝你真可悲……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阴险卑鄙吗。‘七煞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弃挚友于不顾……” “那就去死吧!”对方的话令“天帝”暴怒地高喝。然后上官子敬便觉背心一凉剧痛跟着席卷而上。“愚蠢的东西!” 愚蠢吗?或许是吧。伴随血液地流失。“医煞”的意识渐渐薄弱他的嘴角显露出一丝苦涩的笑。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无法违背的原则。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东西比“识时务”更为重要重要到可以拿命去维护…… 而事实上杀了诸葛纵横和上官子敬“天帝”本身也不好受。这两人是麒麟领地上层的高官跟麒麟王的关系非比寻常----这便是当年陵尘要将王印传给雷奥提斯地真正原因----“天帝”所害之人对这个世界地影响力越大“天谴”就越严厉。 本来想要在这里等着看青龙王醒来后看到满地尸体时的表情但现在恐怕不行了不回去静养地话恐怕他连也会昏在这里…… “天帝”咬紧牙关强忍自己体内肆虐的剧痛。“天谴”造成地伤口非比寻常最后得不偿失地赔上一条命就无趣了。 没关系的斯塔西卡我已派钟游去拿青龙王子脖子上的紫水晶项链。如果得手的话没准还能继续从中挑拨让你亲自下手杀死剩余的“五煞”。你大可以慢慢地、尽情地享受那种心碎感到时我会再找机会告诉你你杀错了自己的好友…… 仿佛预见到了青龙王在那一刻可能出现的表情“天帝”露出一抹十分扭曲的微笑随后便使用幻影移形离开了。而当其身影彻底消失以后“沉默森林”的深处才慢慢地走出了四道人影。 为的男子身形修长柔顺的白垂到地面金色的眸子冷硬如坚冰嘴角却挂着一抹令人如沐春风般的温和浅笑…… 全文字版小说阅读更新更快尽在:! 麦嘉宝城内的府邸中此刻的气氛是一片死寂。 南齐王之前趁着“武煞”和“毒煞”因为那两道幻影而失神的时候勉强使用魔法跑了个没影没踪。但是他一来中了夏侯镜月的毒二来又被具有强大攻击力的白光正面打到应该是有很长一段时间只能躺在床上将养无法再兴风作浪了。 青龙王子脖子上的那颗紫水晶施加的是双重封印----陵尘的以及青龙王的----所以才会显现出两道人影。双重封印只有当两位施印者实力相当时才能完成而在妖魔界唯一可能跟陵尘实力相当的人就只有尧因此十分明显青龙王就是尧。 夏侯镜月脸色很差地坐在沙上下午接近傍晚的时候西门流霜醒了过来双方将事情一做交流无疑令其更加确信了青龙王即是他们千辛万苦要找的人的猜测。当听到自己腰上的链子被“毒煞”以那种方法解开“媚煞”几乎面无人色。 “镜月尧是‘地脉’的守护者他不会有事的。” 欧阳明炳看着夏侯镜月紧紧咬着下唇淡淡地出言安慰道。“毒煞”做事对人对己都一向狠绝至极这种时候若还深责对方只会让他以自残谢罪。 “‘天帝’形迹尚且不明我们已是中计今后会生什么事还不知道。你要保重自己免得万一将来有人中了奇毒连个解毒的人都找不到。“ “这件事情我会亲自给尧做个交代。”夏侯镜月深吸了口气明白他们是不希望自己在多事之秋更加添乱“你们不用担心……青龙王把项链交给你时有没有说什么?”最后一句他转向了赛提沙问道。 虽然那两道幻影只持续了没多长时间但白色的保护光华一直是等到青龙王子苏醒过来才彻底消失。此刻少年正坐在欧阳明炳的身边毕竟比起个性阴晴不定的“毒煞”怎么看成熟稳重的“武煞”都较为安全一些。 “皇兄什么都没说。” 赛提沙摇了摇头从昏迷中醒来他才知道青龙王给的护身符救了自己。而自从见过那条紫水晶项链后敌方的人对待他的态度便完全地改变了。先前的他是毫无尊严的俘虏现在则成了麒麟军的客人手镣和脚镣也都已经被摘除。 “伤心到提都不提我们吗?还是说他给你这根项链只是希望万一出事我们不至于折磨你能给你一个痛快……” 欧阳明炳轻轻摩挲着掌中的紫水晶叹了口气。在人类界时传说的各种神兽之中筦靖尧莫名地最喜欢麒麟。所以他成年的那天身为其义兄的萧承宇特地定做了一个项坠送给他----正面阳刻着一只麒麟反面则是阴刻着一个草书的“尧”字。 原先这只是一件普通的生日礼物但当萧承宇恢复了“陵尘”的记忆以后便在上面施加力量使其成为了“护身符”。这个世界上能够拿到陵尘“护身符”的只有筦靖尧一个人不然的话当年析璟就不会被钟游逼得鱼死网破。 “混帐尧!居然不相信我们三年前都在城堡前面对面了叫一声名字会死啊!”夏侯镜月紧绷着脸无力地摁住额头眼眶禁不住酸涩却是死命咬牙不让泪水流下来“那家伙竟然亲手射杀无痕将来知道了真相他会痛苦到疯的……” 第五章 Ⅵ “天帝将尧跟我们的个性都拿捏得十分精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欧阳明炳知道此刻夏侯镜月的内心受到了多大的折磨而他心里也一样不好受“对方既然能够知道我们在人类界生的种种必然有窥视‘众神之所’的事……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所谓“众神之所”是从神的角度对人类界的一种别称人类界总体来说是一个被其创世神放逐的世界。但基于一些十分特殊的原因那里出现了许多别的世界的神祗放弃自己作为神的特权仅以普通人的身份隐匿着生活。 那些神之间以古神定下的“规则”作为基础建立起了一些不成文的规矩其中有一条就是禁止别的世界的神祗任意窥视“众神之所”生的一切事情。人类界被划分为不同的区域每个区域都有不同的神祗看守着而他们所在的区域归希瑟管。 所以天帝会知道那必然是希瑟故意放水的----希瑟故意渎职天帝获取消息他们在一定程度上应该都会有些损伤。不过那两个家伙各自心怀鬼胎应该是没有人会把那点程度轻微的“天谴”放在眼里。 “尧……你真的误会了昊天可能背叛任何人但绝不会背叛你因为你是斯塔西卡!”西门流霜右手握拳狠狠捶了下沙扶手“死小子!就算因为当年的事情不信昊天,你也该信我们!难道以为‘七煞’都跟你手下那群狼犬一样盲目吗?“ 正在此时门口的士兵进来通报说是青龙军派了使者过来。 “让那个使者进来这里。”欧阳明炳望了赛提沙一眼沉思片刻下令道。 “哼。尧的那只穿盔甲的黑毛犬派人来有什么事情?!”西门流霜地心情正差着出口自然是毫不留德。况且她跟奥希斯之间的恩怨还不仅仅止于玛莎饵特平原上第二场战役战败的耻辱。“最好是来通知无痕没事的!” “看来那只黑毛犬跟你过节挺大的……”夏侯镜月看向双手交叉抱胸的“媚煞”淡淡地问道“传闻不是真地吧?” “当然不是真的!”西门流霜撇了撇嘴角。知道夏侯镜月这么问纯粹是关心自己“但我瞧那只黑毛犬不顺眼是真的!” “黑……”赛提沙乍听那种奇怪的称呼不禁迟疑了下少年在内心祈祷着千万不要是如自己所想“黑毛犬?” “你家皇兄的忠犬此番出征的青龙主帅黑衣将军奥希斯。”西门流霜朝天翻了个白眼冷笑两声,“简称黑毛犬!” 果然说的是黑衣将军啊……赛提沙哭笑不得。一时之间不知道这算不算称得上对领地的一种侮辱身为王子的自己又该作何反应才算妥当不过潜意识里他倒还觉得这个称呼挺形象的。好在这个时候青龙军地使者已经来了化解了其尴尬。 进门之后使者深深看了赛提沙一眼大约是没料到前来传讯的同时竟然能够如此轻易见到自己领地被俘的王子。对方单膝跪下向着少年行了一个礼然后双手将黑衣将军的信函呈上。交递给麒麟军的主帅欧阳明炳。 “亚米塔尔还活着!” 欧阳明炳读完信后。立即大声地把内容重复出来。不过由于有外人在场他叫的是安陵无痕在妖魔界的名字。 “武煞”的话令在场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就连此刻明白了麒麟军跟自己皇兄间只是由于他人地离间。产生误会才会交战因而没把对方当成敌人来看待地赛提沙。脸上都浮现出了淡淡的笑。 接着欧阳明炳将信件合拢。以公事化地口气答复道。 “本帅很高兴听到亚米塔尔将军还在人世的消息请回去告诉奥希斯主帅赛提沙王子我们定会妥善照料。不过有关交换战俘地事情本帅无法做主。战争尚未结束按照规定所有俘虏都必须上交由领地的王来定夺。” “在下明白了。 青龙使者说完行了一礼然后退了出去。其实此行他能见到安然无恙地王子殿下已经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明炳消息可靠吗?对方不会是为了要保住赛提沙而谎报的吧?” 夏侯镜月生性多疑是以最初的喜悦过后其内心升起了一股更强烈的不安----从云端掉到深渊的痛苦他承受不起。当然这一次就算是青龙军耍诈“毒煞”也已经无法再对赛提沙作出任何报复的举动了。 “里面有一张是尧的亲笔信纸包不住火的……”欧阳明炳淡淡一笑关于这一点他倒是十分放心“既然重视到连陵尘送他的项链都舍得给假如无痕已死按照尧的个性定会另外找个万无一失的方法来保住他弟弟。” “应该是这样没错了不过看来尧当兄长当得很乐啊!”夏侯镜月听完后笑了出来自觉多疑得是有点过头了“也对他总算摆脱了所有人之中属他最年轻的局面了----虽然只是从外表上看----不过……那小子合适当兄长吗?” “那个……”赛提沙急急忙忙地想要开口解释----他通常都很难接受有人对青龙王提出质疑----但随即因为被西门流霜用力搂到怀里而不得不中断。少年挣扎了两下觉“媚煞”看似一娇柔的弱质女流却的确具备武将的实力:“皇兄他……” “啧光看你平时的个性那么沉闷阴郁就知道他不是个好兄长了!”得知安陵无痕没事西门流霜心情大好。“媚煞”恶作剧趴到赛提沙肩上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你当真是他弟弟吗?我怎么觉得你也是他身边的一条小狼犬?” “流霜别欺负小孩子。”夏侯镜月撑着头说是这么说但脸上反是看好戏的成份居多“当心尧知道后找你算帐。” “去很久没看到如此可爱的孩子了尧自从长大以后就不让我欺负了看到我逃得比谁都快我多无聊啊……”西门流霜打了个哈欠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赛提沙身上“再说要比欺负我哪有你欺负得厉害?尧要找人算帐也是先找你。” “少刺激我反正这次我是得罪他得罪深了……”夏侯镜月往上翻了个白眼破罐子破摔话语里很有一种壮烈成仁的味道“到时候那家伙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光是伤害赛提沙到动“护身符”这一条恐怕就够他受的了。 “呃皇兄从来不记仇的……”赛提沙本能地为剑麒辩护。青龙王的宽厚、仁慈当年修达和菲尔拉特的事大家都有目共睹。 西门流霜懒洋洋地转过头盯着赛提沙线条优美的侧面看了几秒。突然间爆出一阵大笑让少年觉得莫明其妙至极不过“媚煞”明朗清爽的笑声虽然令他的脸微微热却不会使其产生丝毫遭蔑视的羞惭感。 “你皇兄不记仇?”夏侯镜月差点把刚喝进嘴里的水喷出来他嘴角抽搐了两下“那样的情况只会有两种一种是对方能够提供其足以抵消伤害的利益回报另一种即是没达到他想报复的程度也没踩在那小子的死穴上所以他懒得动手。” “你皇兄的个性温和死穴其实不多可当中最大的一个就是他重视的人被人伤害。”欧阳明炳笑着说道也所以当年穆峥云出事之后筦靖尧怒冲冠差一点把雷奥提斯拆成碎片。“换句话说青龙王可以不去计较镜月害其魔法力反噬却必然不会轻易饶他伤害了你。” “别以为个性温和的人没脾气这种人偶尔来一次爆才叫可怕……”西门流霜拍了拍少年的头顶“可爱的孩子看来你对你皇兄的认识存在很大的误区。没关系姐姐会让你正确认识并且教会你怎么当一个称职的弟弟的弟弟是用来被哥哥们宝贝和疼爱的无需成为一个仰望者。” “姐姐?”夏侯镜月眯了眯眼睛看着被西门流霜抱在怀里浑身僵硬的赛提沙冷笑着问“你几岁的人了敢自称这孩子够的姐姐!” 第五章 Ⅶ “就外表而言!”西门流霜瞪了他一眼然后斜睨着道:“有胆子你去当着尧的面说啊说他从年龄上来说还是所有人里最年轻的应该称呼赛提沙为……看那家伙会不会在所有事情都完结料理了天帝之后认真替你数数身上的骨头!” 任旁边那一对拌嘴拌得不亦乐乎欧阳明炳微笑着摇了摇头。赛提沙虽然跟析璟毫无血缘关系可却是被前后两任青龙王都承认为皇族的孩子于情于理都是合法的“内部成员”。而这群家伙一旦被他们认为是“自己人”整个态度便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个时候“武煞”忽然感觉随身携带的麒麟令出了阵阵魔法波动于是他将王令召唤出体外。 隔着淡淡的金光出现的是司马务观疲惫不堪、焦急万分的脸----从显现的画面来看对方已回到了明忒宫内除麒麟王以外他人可以借助宫里特制的巨大魔法水晶球跟持有王令的人联系。 “明炳、流霜镜月宫里找不到昊天!我想他们已经去‘沉默森林’小……” 王令炼制不易且雷奥提斯即位时日尚短所以“七煞”中目前只有三位武将配备。而安陵无痕劫营失陷的那天晚止西门流霜的魔法力被剑麒锻造的链子封住无法召唤麒麟令故司马务观才必须连夜赶回迦楼城去通知现任麒麟王。 先前欧阳明炳在知道真相后曾马上试图使用王令联系雷奥提斯却现已经联系不上。那时仍存有一丝饶幸的想法但此刻听到司马务观的话。众人才因为得到“箭煞”平安无事的消息而稍好的心情一下子便又沉到了深谷之中。 “不多说了我这就赶去‘沉默森林’。看事情到底展得怎么样了是不是还能有挽回地余地!” 司马务观把话一说完立刻就中断了联系----多拖一秒他的魔法力损耗越大到时过去了都不一定帮得上忙。 待影像消失后欧阳明炳这边静默得鸦雀无声夏侯镜月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西门流霜也没什么兴致继续开玩笑地放开了赛提沙。 房内的气氛再一次变回到原先地沉闷无比…… 全文字版小说阅读更新更快尽在:! 从“沉默森林”深处走出的四人安静看着倒在己方面前的雷奥提斯和剑麒。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两人受伤后流出的血液早已凝固住了。暗红的颜色浸染了全身地同时跟对方身下的泥土颗粒混合成一片渗入进去。散出丝丝异样的腥味。这模样是要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为地白男子凝视了半晌忍不住出了一声轻微的叹息。 “干什么忙着叹气?先救人再说吧!”身旁的黑男子转过头淡淡地扫了一眼他目光中蕴藏着很深的不满“尧死不了。不代表雷奥提斯也是不死之身。万一一个不小心死翘了岂不是让峥云伤心?” “析璟。你这张乌鸦嘴少咒人。”走在四人中间留着一头墨蓝色长地男人皱起眉他虽然清楚析璟是因为被陵尘霸权镇压着令其只能见死不救而不悦但依旧不赞同地瞟了对方一眼“假如雷奥提斯真的不幸亡故了你就是罪魁祸!” “去你的!修亚斯要是光这样就能咒死人……”析璟一甩头扬起头冷然地双手抱胸似乎是把怨气全泄在了话语中一般恶狠狠说道“我就天天早晚上三柱香咒天帝那个变态早点死、快点死死惨点!” “崎晟这上香呢是求神用的……” 原本走在最后的青年上前他那一头水蓝色的十分奇怪不同于别人身上无论什么颜色都很沉实对方地蓝得通透金眸地色泽亦很淡缥缈而虚幻令所有见到的人都一定会对其是否真实存在产生质疑感 “而妖魔界地创世神是希瑟那个比天帝还变态的疯子你觉得那么做有用吗?” “上香?拭剑吧!至少后者来得实际多了。”修亚斯走过去蹲下后小心翼翼地将剑麒翻了个身让他靠到自己的肩上“伤敌一万自损八千。从小就这样对敌人残忍对自己更残忍尤其当这个敌人是朋友的时候……尧我该怎么说你?” “若非是这样的个性则他无法担当起‘地脉守护者一职也便不是我们认识的尧了。”穆峥云无奈地苦笑了下转身走向雷奥提斯的方位“跟昊天厮杀成这样可谓让亲者痛仇者快等知道了真相……尧非得面壁思过去不可。” “啧这能怪尧吗?谁让雷奥提斯因为你的事情在尧那里的信誉度几乎降为零了呢?”析璟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为剑麒开脱继而笑着调侃道“陵尘我记得这家伙是你表兄啊怎得愚钝至此?你确定自己跟他是同宗的吗?” “龙生九子各不相同。”陵尘走到剑麒面前单膝跪下用魔法力探测了一下觉对方的力量虽动荡得十分厉害却并无生命危险。 于是他转往雷奥提斯边走边道:“亲生兄弟都愚笨如你了表兄弟如何我哪顾及得到?” “崎晟承宇的表兄也是你的表兄……”穆峥云回头淡金色的眸子带着戏谑的笑意顺着原麒麟王的话往下说。反正在“沉默森林”内他的魔法也帮不上忙不如任陵尘去为雷奥提斯疗伤:“如果要怀疑是同宗问题则你也逃不了干系。” “喂我也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用得着这么较真吗?”析璟撇了撇嘴有些不开心地道“一群没有幽默感的家伙!” “会把自己牵涉在内你的幽默感水准也没高到哪里去。”修亚斯温柔地浅笑一点不留情面地吐他槽“如果尧现在是醒着的一定会说你们三个的确是同宗同源没错但你和昊天才是一脉相承承宇那是变异了的睿智。” “喂陵尘、峥云、修亚斯大家什么时候都开始修习尧的毒舌功了?”析璟连翻了几个白眼没好气地回道:“说话一个个刻薄成这样……你们干什么全部针对我?!” “因为是你把王印给了尧让他受了那么多苦。”陵尘以万分柔和的声音说道却是让析璟听了忍不住打个寒颤“如果要更刻薄一点我会说……析璟为何相同的脸庞尧拥有之后便没显得如你这般面目可憎呢?” “我面目可憎?!”析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俊美的脸庞被气得表情怪异哇哇大叫着“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帅得天上有地下无!什么叫做面目可憎?太过分了吧!”说到这里他抬脚踢了踢昏迷中的剑麒。 “你干什么?”扶着剑麒的修亚斯眼明手快地在对方想踢第二脚的时候当场伸手半途截住。他头痛地摁了摁眉心析璟跟尧这两个人感情是比谁都要好却也闹腾地比谁都厉害:“乘人之危是小人的行径!” “不趁这时候踹几下等他醒过来惨的就是我了……看到吧就连尧都要盗用我的脸!”析璟怏怏不快地收回脚俯身改用手揉乱了剑麒的一头长“居然会被变态天帝用‘离间计’害得这么凄惨笨蛋尧你是笨得天上有地下无了!” 听到析璟刚州还在为剑麒申辩指责雷奥提斯的不是这会儿开始又骂其笨另外三人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拿他没辙。修亚斯很早以前就说过如果青龙领地的官员经常看到他们王玩世不恭的那面就会觉得青龙能展得这么好绝对堪称奇迹。 “是啊就跟某个当年被南齐王害得要自毁元灵的人一样笨。”陵尘在确保雷奥提斯一时半会不会断气后便站起身来“上一次是钟游的事这一次是王印的事这两笔帐你最好都记着我会在大局结束以后同你慢慢清算。” “你还是担忧一下自己吧。”析璟双眼微眯用等着看戏的口吻说道“要是让尧知道当年他在无回森林出事的那夜你就因为相互之间的魔法振荡而醒了。十六年来却睁着眼看他受苦狠心不拉他一把……尧不咬断你的喉咙才怪。” 第五章 Ⅷ 那一年“无回森林”里剑麒由于中了“残魔”的毒还跟森之精灵定下盟约强行动魔法然他当时只是承袭了魔妖狐的力量属于“地脉”的强大力量并未觉醒所以直接闹到了危及性命的地步。 陵尘送其的护身紫水晶由于那一刻施印者本尊的力量不够而原本附加在上面的力量对剑麒所受的伤来说又根本是杯水车薪因此效用慎微。可魔法力的共鸣之下却意外地唤醒了沉睡中的陵尘不过刚刚醒过来时陵尘的身体还十分虚弱。 后来另外三人相继清醒先后顺序依次为穆峥云第二析璟和修亚斯则几乎是在同时他们前后才不过相差了几个月。但由于陵尘展开魔法强行镇压使得他们即使恢复了意识可仍无法动弹一一至少每次剑麒来的时候都没法动弹。 八年前剑麒接到雷奥提斯退回的笛子精神几乎崩溃地连续有十天没早朝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生气般趴在池边昏昏沉沉内心饱受煎熬又死咬牙关不肯泄出来只有在昏睡了撤掉防心时才会忍不住垂泪这一切他们都知道却无能为力。 “呵少自作聪明不是我是我们……”陵尘优雅地轻笑了下十分好心地纠正他“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尧若是真起火来倒霉的绝对不止我一个。”虽然这一次他的确是当其冲要领教筦靖尧那少见地怒气没错。 “都到此为止。别耍嘴皮子了。”修亚斯在此时开了口正色道“陵尘。尧和雷奥提斯是不会有事了但子敬和纵横要怎么办?妖魔界只有三大森林不被天帝监视着我们一出森林就会被其知晓已经苏醒……” “无妨的我感觉得出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断气受了如此重的伤能不死自然是有人暗中相助……”陵尘微笑在这座森林里。只有自己能使用魔法因此也只有他才知道上官子敬和诸葛纵横都尚有气息存在“非要我点穿不可吗?还不出来?” “啧啧!陵尘就是陵尘。不愧为我所选中地继任者比起另外那几个来要聪明多了。”希瑟笑嘻嘻地和埃特一起从另一侧的森林里走出来。这位妖魔王脸上的神色是满不在乎的视面前的惨状于无物:“当然水精灵族长除外。” 希瑟口中。那位传说中对妖魔界有恩使得精灵祭成为青龙领地和麒麟领地传统祭典的水精灵族长就是穆峥云。至于为何全妖魔界仅限于这两个领地有以及四千年前水精灵族长又到底生了什么事此番种种就都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修亚斯安静地看着妖魔王丝毫没把那句贬低放心上;析璟则冷笑着哼了两声不敬之意溢于言表;而穆峥云是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般继续将注意力全放在雷奥提斯处。总之那三人的表现全没将希瑟当回事。但是都跟埃特打了招呼。 “当创世神当成你这样的……”曾经的魔兽王带着些许好笑摇了摇头“也算本事了。” “希瑟你和埃特恐怕必须亲自出面。会一会天帝了。”陵尘转向妖魔王仿佛根本没有注意身边的友人们对希瑟地态度般单刀直入地奔向主题“救子敬他们三人的只能是你而不是我我们几个的苏醒是一张王牌身份不能随便暴露。” “是啊所以一藏就藏了十六年果然是不能随便暴露的。”析璟背靠着苍天古树不以为然地插嘴听语气也知道他对此相当不满。 “哦?即便是到了目前这个阶段眼看尧被天帝折磨成这样你依旧坚持初衷?”希瑟没有理会析璟的话在其口吻之中倒并未对陵尘地决定显示出丝毫的意外“我不得不佩服你的铁石心肠麒麟王当真是冷心冷肺得令人寒彻入骨。” “我已经不是麒麟王了……”陵尘转头看着倒在修亚斯肩上的剑麒淡道“而这是仅属于尧的战斗我无能为力。” “你是真的无能为力?”希瑟温颜而笑反问道。他在和众人对谈的时候其实一直有在释放力量为森林外的“医煞”和“智煞”疗伤“抑或者你在用最残酷的方法和他一起并肩作战?” “后者吧。也许尧并非是完整的回归天使长但问题在于天帝偏偏认定了斯塔西卡就是他!”陵尘微笑身为“天脉”他自不可能放“地脉”孤军奋战“因此我所能做地就是尽量为其‘聚势’使尧在终局的时候有更大的希望获胜。 陵尘所谓的“势”是说天帝作为创世神跟其造物----回归天使长斯塔西卡之间地某种特定联系。 天帝作为创世神付出了他自己的力量给予了斯塔西卡最为宝贵的生命。这的确是种莫大的恩赐是回归天使长欠他的。 天帝对斯塔西卡恩宠有加赐予对方回归天使长的强大力量和高位权势这也是斯塔西卡欠他的。 所以回归天使长在那种情况下掀起叛乱想要推翻天帝的统治更是为自己早已负债累累的“势”上更添了一个砝码。 但引起斯塔西卡叛乱的根本原因是天帝的**和独裁是他的暴虐和残忍而非回归天使长本身对权势的贪欲。因而就此来说斯塔西卡的行为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并没有那么罪大恶极。 叛乱失败后斯塔西卡先是被冰铁加身后是被没有任何尊严地送于妖魔王当玩物。虐待、囚禁回归天使长所受的折磨和苦难均是在慢慢抵消他欠天帝的“势”。 四千年前天帝再一次次对斯塔西卡伸出魔爪加害毫无抵抗力的回归天使长使其灵魂碎裂、力量全失地坠入人间在失去半身灵魂的情况下孤独轮回四千年也还是斯塔西卡在还他“势”。 四千年的孤寂的痛苦令斯塔西卡其余所欠的“势”都已还清唯独留下的是造物主赐予的“生命”神圣且沉重得令人窒息----“生命”所欠下的“势”不是一朝一夕也不是普通的苦难能够抵消的它需要以另一种清算方式来了结。 因此四千年之后当承袭了斯塔西卡大部分灵魂转世的尧重新回到妖魔界天帝却依旧不放过地迫害于他时便已经不再是斯塔西卡还天帝的“势”而变成了天帝欠斯塔西卡的“势”。 陵尘他们四人的遇害是天帝欠下的;雷奥提斯跟尧生误会自相残杀是天帝欠下的包括这四千年里为了有朝一日能伤害回到妖魔界的“斯塔西卡”而插手妖魔界的林林总总对方铺下的明线暗线也是天帝欠下的。 而且按理来说大到伤害妖魔界的“地脉”和“天脉”小到窥探“众神之所”的事天帝将遭受的“天谴”都会远不止这些。可因为他是神所以能够利用“规则”的漏洞将自身伤害减到最低----这是他欠“规则”的。 希瑟的唇角轻松地上扬:“俗话说得好势不可使尽;福不可享尽;便宜不可占尽;聪明不可用尽。天帝错在没有明白身为神的他的确是有着比斯塔西卡多得多的‘势’但手里的‘势’总有一天是会用完的。” “以为自己身为‘神’便得意洋洋地钻‘规则’的漏洞但违反毕竟是违反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种事情也不那么好玩。”陵尘的金眸闪着淡却明亮的光泽“天帝是聪明有余可惜智慧不足……所以他输定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陵尘表现出的那一份万事了然于胸的自信刹那间光彩夺目得令人睁不开眼。人比起神来说实在是太渺小的生物。因此要跟神对抗看的就是谁比谁更残忍谁比谁更能忍。 四千年前回归天使长本体死亡的时候希瑟将妖魔界的“人脉”一分为二结合“天脉”与“地脉”分别交给他和将会由大部分的斯塔西卡灵魂转生的那人掌管。却不料当中因为天帝的插手使得“地脉”堕入人类界。 第五章 Ⅹ 后面的话陵尘没有说下去因为太过冷酷。他们绝不会让雷奥提斯死因为那将成为尧不可磨灭的伤痛。可那时希瑟出面阻止的话上官子敬和诸葛纵横便不会受伤天帝也就不会遭那么重的“天谴”----以“七煞”中人的鲜血来换“势”这是何其残忍的考量? “嗟!一样残酷的两人你们可真是默契啊我现在非常怀疑……陵尘你究竟是尧的半身还是希瑟的半身?!“析璟眯细了眼睛冷笑两声“等到终局结束我一定要教唆尧好好追究你隐瞒他醒来的事情哪怕搭进我自己一起被那小子整!” “呵真是充满魄力的决定。”埃特听完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就请你今后保护好自己的命确保它能在终局之后还在。”陵尘轻描淡写地看了前青龙王一眼后说道。 析璟也知道兄长的担忧----但凡“斯塔西卡”重视的人或者物都会成为天帝攻击的目标。终局开始便意味着那位疯狂的神已被逼至绝境谁也无法预测到时对方会做出什么样可怕的事来----于是他撇了撇嘴转开头去不再言语。 “修亚斯、析璟把尧带回池子去让他误以为是自己魔法力失控潜意识里幻影移形去了那里。” 陵尘平静地下令。终局之前。他依旧不会暴露己方四人已醒地事情最多是让希瑟代为出头以混淆天帝的视线和判断而已。不过此时此刻是绝对不能放任筦靖尧在这里跟雷奥提斯一起的要不然两人醒来就又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 “想得美!尧是‘地脉’你是‘天脉’……”析璟老神在地露齿一笑悠闲地挥手。“麻烦自己的半身自己带!” 听到析璟的回答陵尘略感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对方身为他唯一的亲弟弟一些时候还是享有任性地特权的。 “原谅他吧。”修亚斯一边将剑麒的一条手臂架到肩膀上用力将其扶起一边气息平稳地调侃道“这已经是他所能抗争的最高限度了。” “修亚斯麻烦哪天能让我见识一下你违背陵尘意愿的行为吗?”析璟气哼哼地往上翻了一个白眼可他也无从反驳修亚斯所说的话。于是只得皮笑肉不笑地回嘴“四千多年的唯命是从你不腻我都腻了!” “析璟假如你还能记得四千年前是谁把剑插进了陵尘的心脏……导致间接害死了回归天使长斯塔西卡!”修亚斯一说这句话前青龙王的脸色立刻变得如纸般煞白“而又是谁当时身为贴身护卫却没能尽到护卫地职责!” “好了都别翻陈年旧帐了!”陵尘淡淡地皱眉。毫不犹豫地终止这个话题。他知道修亚斯仍很为过去的事自责连带析璟和雷奥提斯。他们三人从来都没忘记过那一年的意外“我已经失去了对斯塔西卡的记忆别做会让天帝愉快的蠢事!” “况且根据传说……似乎当年的事情我也有份吧。”不远处穆峥云站起身离开雷奥提斯的身边缓步走了过去。伸出手用力拍了拍修亚斯的肩膀“我们三个真正的当事人。没一个记得了你们又何必继续耿耿于怀----令亲者痛。仇者快。” “其实也无妨。”希瑟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插嘴道“汹涌地负罪感加重了天帝欠他们的‘势’毕竟当年对方是利用了雷奥提斯等人才能使自己地阴谋得逞。如此这般对于到终局时的胜负会有一定的好处。“ “去希瑟!你少拐着弯骂人!”析璟的注意力转得相当迅他双眉一挑不太爽地瞪着眼前个性恶劣的妖魔王“你直接说我们几个那时都笨得可以才会中天帝的计好了!” “唔这是你说地不是我说的。”希瑟眨眨眼无辜地笑道“不过呢现在也没聪明到哪里去就是了……”话音才刚落他立即动作敏捷地躲开析璟飞踢过来地几颗石子。“喂我到目前为止还是你们的王好歹给些相应地尊重行不行?” “行!只要你能拥有相应的创世神的样子的话。” 修亚斯抛却一贯的沉稳似笑非笑地回答自己王的话。说实在的假如四千多年前众人还会因为“神”这么一个特殊的身份而对希瑟存有些许敬意的话这点敬意也早在人类界那十几年普通生活的相处里给磨得丝毫不剩了。 “创世神的样子?我觉得天帝很是符合啊……”希瑟笑嘻嘻又故作困惑地问道“难道你们是希望我效仿他吗?” “希瑟个人认为你比天帝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压根没必要效仿他。”陵尘起步走向修亚斯架起剑麒另一边的手臂环过自己的肩膀然后看向妖魔王道“我想你应该没忘记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尚未办妥吧?” “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希瑟唇角微扬无半点迟疑地答道。 “那就好了。”陵尘平静地回了句。接着他便跟修亚斯两人一同将剑麒带往森林深处。 析璟迈开脚步随意地向后挥了挥手算是道别。穆峥云看了昏迷中的雷奥提斯一眼分别与两位神祗点头致意后跟上。 “埃特。”待那四人走得无影无踪了希瑟转过头望着友人说道“你留在这里。等司马务观来领雷奥提斯三人回去而我要去一趟精灵界。” “去精灵界?”埃特略微皱眉不解地询问。 “你别忘了精灵王在四千年前曾承诺过假如牵涉当中地水精灵族长。能在强大的惩罚性诅咒下。坚持初衷至终局则到时对方不但解除诅咒还会站在我们的阵营里……”希瑟挑了挑眉毛“既然这样事到如今哪有放他清闲的道理?” “等一下希瑟。”埃特的脸上出现了焦虑的神情他急急地抓住对方的手臂“精灵族是极度排异地古神族。事隔四千年如果精灵王根本不记得那个承诺了则你擅自闯入精灵界岂不是去白白送死?” “或许吧但为了将来数千万年的自由生活我可是什么代价都愿意偿付啊。”希瑟伸了个懒腰不甚在意地淡道“没有人可以为所欲为不为自己的举动负责即如同尤莉希尔为了摆脱妖界。被我囚禁了上万年一样我也必须要冒这个险。” “对不起。”埃特没有其它话可说。若非当年他无能成了一个失败的创世神希瑟也就不用收容魔兽族使自己身为造物主的责任更为巨大从而摆脱起来亦愈加不易。“保重。” “你不用道歉终局到来。无人能够置身事外即便是我也一样。这就是天命。”希瑟不太有所谓地耸肩知道好友不可能那么容易释怀。于是揭底道“其实你忘了我跟精灵王之间有着‘盟约’只要‘盟约’在他就算忘了也能再记起来。“ “希瑟!”埃特闻言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才想起当年似乎的确有那么一回事情但因事隔太久他完全忘记了。魔兽王这下被气得不轻大吼出声道:“看我担心你很开心是吗?!” “是啊!”希瑟毫不避讳地微笑回答还用力点了点头来增强自己这句话说服力。他全身上下流光溢彩这意味着妖魔王正在打开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道路“如果你很介意把魔兽族扔给我这件事的话我就罚你用体力把雷奥提斯弄出森林去吧:” 在“沉默森林”中即使是魔兽王也无法使用魔法所以……看到希瑟的身影倏地消失在眼前耳边还残留着对方明显带有戏谑口吻地余音埃特哭笑不得地长叹了声不知道自己交到这么个朋友究竟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思索了片刻仍得不出结论的魔兽王终于认命地摇了摇头朝雷奥提斯他们躺着的方向走了过去。 全文字版小说阅读更新更快尽在:! 当司马务观赶到的时候只见雷奥提斯、上官子敬和诸葛纵横三人昏迷在地上满身是血。 “我的天……” 司马务观在离他们几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他的心脏瞬间跳得飞快就好像要窜出喉咙口一般。几次想要继续迈步双脚却仿佛被灌了铅一般的沉重任其如何努力都提不起来。雷奥提斯等人还活着吗?冢越王人呢?这里究竟生了什么事? 冷静!司马务观接连深呼吸了几口气强迫式地命令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此种情形下慌乱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自己必须立刻进入到备战状态提高警惕防止危险出其不意就在身边…… 一旦情绪稳定了下来司马务观马上便感觉出虽然具有的生气十分微弱可不远处的三位好友地确都还有命在他们只是受伤但没有死!欣喜若狂之余他依旧小心谨慎地控制着步行的度往前走去以防半途遭人暗算。 “看到你们地警觉性和防备性都保持得很高那我也就放心了。” 突然传出的声音令司马务观吓了一跳。他蓦地转身却意外地看到了故人----埃特正站在不远处。 “埃特你回来妖魔界了!”司马务观刹那间松了一口气却仍是没立即走上前去“这是出了什么事?” “你没冒然走过来是比较明智的选择。”埃特露出淡淡的浅笑答非所问道“因为天帝可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利用你们熟悉的一切设下圈套。就连目前站在这里的我同样可能只是运用幻术产生地结果。” “埃特你的话中藏话!”司马务观心里一惊联系过去一段时间内生地种种以及西门流霜的猜测他迅整理出自己想知道地问题抛给对方“这里到底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昊天他们会受伤?青龙王是不是尧?冢越王又是什么人?” “务观稍安毋躁现在真相已经大白只需等雷奥提斯他们几个醒来你便可以知晓一切。”埃特打了个手势阻止司马务观往下问“但是你们要记住这次的好运下次未必有而‘七煞’若有个三长两短尧有生之年都不会原谅他自己。” “埃特!”司马务观提高音量喊了一声带着些许愤怒地质问“你见鬼的什么时候也染上希瑟的毛病了?!”话一出口他顿时愣住呆了两秒反应过来后又追问道:“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希瑟呢?” “我们的行踪无需一五一十向你交代。”埃特平静地回答道。这时候他的身体开始像之前妖魔王那样散出仿若波浪叠加般的一层又一层的华美光晕。“务观保重。希望终局之后大家全部能够平安无事。” “埃特!!”司马务观脸色铁青地低吼出声眼见魔兽王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他不由重重地叹了口气低声喃道“我真是越来越讨厌‘神’这种生物了……” 可对方人都走了他还待如何?司马务观走到雷奥提斯等人的身边蹲下看着呼吸尚称得上平稳的好友他的脸色这才逐渐缓和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此次是多亏有埃特子敬、纵横他们才能幸免于难。从这一点上来说他是极为感激的且足以抹去其绝大部分的怨气。 只是事到如今谁来告诉他……他要如何仅凭一己之力把这陷入昏迷的三人带回到麒麟王宫去? 第五章 Ⅳ “毒煞”的毒向来厉害无比是以钟游猝不及防之下略微吸进一口没到两秒便立刻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迅冒出额头滑下脸颊使其无法继续钳制身边的少年。连强大如南齐王都这样了更何况是魔法力被封住丝毫无法抵抗的赛提沙。 少年全身上下顿时冒出一股剧痛不是说痛在哪里而是哪里都痛。每一根骨头每一个关节都仿佛针扎似的药性还偏偏令其神智清楚所以每一下感觉都格外分明。他伸手抓紧胸前的项链蜷缩成一团痛过了头是连哀号都不出来的。 由于刚才赛提沙平躺在床上先前又经过剧烈的挣扎项链自然而然滑落到了其颈侧之后又被他用力捏在掌心因此“毒煞”自始至终都没能跟那个属于青龙王的紫水晶挂件打个照面。 “呵求生不得求死……倒是可以感觉怎么样?”夏侯镜月看着中毒中的两人他撤的这把不是要人命的毒但却是会让人主动放弃性命的毒“毒煞”微笑着轻描淡写地道“熬着吧过个七小时就没事了。” 这种情况下南齐王尚且无妨但青龙王子没有魔法力帮着缓解痛楚不要说七个小时连七分钟都难以熬下去。 赛提沙因为自己尴尬的身份从来求生意志就不强烈加上被俘后巨大的精神压力及方才遭到钟游那样对待都给了他过多的刺激。所以少年痛楚难忍之下张开嘴狠狠咬向自己的舌根只求一死解脱也可令青龙王不必再受麒麟领地的牵制。 然刹那间舌根的疼痛尚未感知到少年便觉有一股温热的气流从抓着项链的掌心。汹涌地奔腾进自己体内登时缓解了那折磨人的剧痛使得四肢一片暖意舒畅不已。放松之后赛提沙地神智反而渐渐模糊了起来…… 与此同时以青龙王子为中心的房间出现了大片白色的光华房中迅盈满魔法力。强大的推力将“毒煞”和南齐王同时向外侧撞出去。欧阳明炳听到的那声巨响。就是夏侯镜月情急之下施展出用来对抗那道白色光华的攻击魔法。 如果“毒煞”任自己被那股力量打到的话只怕不死也去了半条命。可即便如此两劲相交之下他依旧被狠狠地推出撞到墙上喷出一口鲜血…… 欧阳明炳听到声响由于担心夏侯镜月出事。故他果断地撇下了前来通知南齐王到达地士兵。但当其赶到地时候。却只来得及扶起对方。而面前呈现出的景象。却月时令两人感到震惊不已---- 赛提沙昏迷地躺在床上在其身侧。有两道半透明的人影----幻影留形----“护身符”的最高境界依附于有形的物体之上。当主人遇到生命危险时它不但会爆本身加载的魔法还能自动自地传送制造者在那一刻所能提供的最大力量。 当然令“武煞”和“毒煞”目瞪口呆的并非这些而是那两道人影。 第一道人影有着长长地垂地黑紫眸中寒冰凛冽俊美地脸庞神色冷峻至极似乎是对伤害赛提沙地人深恶痛绝----现任青龙领地之王。 第二道人影一头纯白的长同样垂到地上金色地眼中毫无感情可言可其嘴角却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浅笑一一温和得牲畜无害但自来见过这种笑地人全没有好下场----那幻影的主人赫然便是原麒麟王陵尘! “天脉”的守护者和“地脉”的守护者同时出现在视觉上给人以无与伦比的冲击力。 幻影中的两位王者一新一故一黑一白一紫一金一冷一温对比十分明显但给人的感觉却又融洽异常。 仿佛天经地义他们就该如此比肩而立傲视外界一切风云…… 全文字版小说阅读更新更快尽在:! “天帝”、上官子敬和诸葛纵横一同站在“沉默森林”之外但两个派系之间保持有一定的距离。 森林内部生的一切三人自是看得清清楚楚可由于魔法力无法探入其中因而无人知晓突然出现的剑麒究竟在跟雷奥提斯玩些什么。当然“天帝”很明白此时此刻青龙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放眼妖魔界也只有守护天脉的“沉默森林”、守护地脉的“无回森林”以及守护人脉的“冥幽森林”是他无法侵入的地方----“沉默森林”他能借助冢越王进冢越那派的一半----在妖魔王创造的世界跟其布下的结界硬拼是找死的愚蠢行为。 特别是封印着整个世界主干命脉的“无回森林”和“沉默森林”“无回森林”根本无人可入“沉默森林”又按派系分开。而即便如此陵尘仍不放心地与水池精灵定下“只出不进”的“盟约”----多疑如斯根本是连一点机会都不留给他。 所以“天帝”先前才想利用雷奥提斯背上的麒麟图腾进入但当剑麒抵达的那一刻他便意识到自己的计创破灭了----百米开外不算太远的距离凭借目力仍是隐约可见那里生的事情。 “天帝”知道青龙王修改了森林边缘的“盟约”内容却未料那人竟然还另设了一道结界一旦结界破损对方立刻就会感应到。不过看青龙王此番来势汹汹的样子即可料想其还未知晓事情的真相。 “天帝”的内心不禁暗暗欣喜虽然无法利用自己锻造的那颗金球制造“道路”进入到山洞里杀死陵尘。但如果这两人可以自相残杀的话也是不错。因为在“沉默森林”内雷奥提斯不可能是现任青龙王的对手。 另一方面诸葛纵横与上官子敬正焦急万分却亦只能无可奈何地任凭事态展。他们两人不是王没有王印的人只要踏入“沉默森林”守护结界立刻便会使其迷失方向最后死在那里压根不会让他们有机会靠近雷奥提斯所在的地方。 “昊天!” 当剑麒提起右臂毫不留情地一爪插入雷奥提斯的胸口上官子敬不由地大叫出声。 与此同时“天帝”却是忍不住冷笑出声。 那声冷笑突兀而阴狠即便诸葛纵横当时情绪十分激动可耳中也听得分明“智煞”心中猛地一颤…… 接下来事情的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青龙王不知怎么亦昏厥在地----哪怕天帝本领再大也不可能知道那是由于系在西门流霜腰上的链子被夏侯镜月用含有“咒”的药强行腐蚀断所以令剑麒体内的魔法力起了大规模反噬。 但天帝十分清楚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把身边那两人送下地狱的好机会。如此一来雷奥提斯获救的可能性将变为零而“七煞”中死去任何一人对青龙王来说都可以称得上是深重的打击……这是天助他啊!“天帝”的眼中冒出兴奋的光芒。 雷奥提斯于林中重伤诸葛纵横跟上官子敬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弃对方而去的。不过“智煞”在听闻那声冷笑的时候已经感到不对劲遂暗暗警惕在心。所以当“天帝”突然暴起出手的时候诸葛纵横转身稳稳地接下他的第一掌偷袭。 “你是天帝!”诸葛纵横的视线紧紧锁住对方的眼睛沉声肯定地说道。过去接触之下对青龙王性格的认识以及此刻那个男人竟然能在“沉默森林”使用的魔法都让他刹那间意识到现任青龙王就是尧。 而冢越王的那声异常的冷笑也足以令“智煞”对对方真正的身份做出判断。试问除了天帝还有谁会因尧跟他们的自相残杀而如此喜悦? “本王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天帝”微笑着来个打死不承认。 “是吗?”诸葛纵横冷笑两声此时此刻是无需多争辩什么的更没必要层层分析璟因后果大家心知肚明就可以了。 “呵其实我真的很欣赏‘智煞’你的聪明。若你肯转而为我效力我会放你一条生路。”话说到如此份上“天帝”自然也不再多瞒这句话算是隐性承认了“至于‘医煞’……于我无用你可以杀了他以示你的诚意。” 第五章 Ⅴ “哼没想到堂堂天界的创世神竟然患有妄想怔。”就连温文尔雅的上官子敬都被气得双目赤红出言讥讽“我们七煞相处了四千年若这么容易被人一句话离间彼此之间的信任度未免太低了些要真如此也早活不到现在了!” “天帝陛下过奖了本人才智愚钝从做不来摇尾乞怜的走狗。” 诸葛纵横内心浮起一种很说不清的怪异感应该是夹带着受到侮辱的愤怒吧。他明白刚刚的偷袭“天帝”并未用全力面对神祗自己和上官子敬只有死路一条但要他们“七煞”内部相残却是万万做不到的! “至于我个人而言并不觉得为您所赏识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反倒要面壁反省下看最近是否犯了什么恶行劣迹。” “真是有趣……”其实面前两人的答复对“天帝”来说并不算太意外。他仰天长笑了一阵继而重重地叹了口气:“假如我身边的人都像你们一样忠心耿耿该有多好’”“那群卑鄙无耻、忘恩负义的背叛者!” “看来斯塔西卡、伊萨西亚、休拉特那三位天使长还真是天帝陛下永恒的心病啊……” 诸葛纵横的最后一个字音刚落“天帝”手中刹那间幻化出的长剑已经穿透了他的胸膛鲜艳的液体顺着剑刃流淌下来血流如注…… “纵横……” 上官子敬彻底呆愣地眼睁睁看着“天帝”将剑没入诸葛纵横的身体转眼间地上的泥土已经被浸红了。身体的反应跟不上视线他压根无法阻止这便是神的力量吗?就算“七煞的力量可比十王但在神地面前。竟仍旧脆弱如蝼蚁” “我最恨有人在我面前提到那些背叛者……尤其是斯塔西卡……” “天帝”阴狠地低语因为斯塔西卡是唯一一个逃离了他掌控的天使----休拉特叛乱失败后选择自灭伊萨西亚被其撕碎了象征天使力量的羽翼放逐到另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中悲惨的结局已经注定但斯塔西卡身为主谋……居然逃掉了! 带着残忍的笑意“天帝”将长剑缓缓地抽离诸葛纵横的身体。“智煞”倒下的同时上官子敬连忙上前扶住对方。他根本不理会可怕的敌人就在身边。 “多么伟大地友情真是勇气可嘉。我很感动……不如这样吧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现在离开我不拦你。”“天帝”见其忧心如焚的样子不禁冷笑着拿“生”来诱惑“医煞”。“但如果你用自己擅长地治愈魔法救他则你们全都会死!” “我不会走!”上官子敬头也不回一味施展开治愈魔法尽自己最大努力为已然失去知觉的诸葛纵横疗伤即使那很快将毫无用处“天帝你真可悲……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阴险卑鄙吗。‘七煞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弃挚友于不顾……” “那就去死吧!”对方的话令“天帝”暴怒地高喝。然后上官子敬便觉背心一凉剧痛跟着席卷而上。“愚蠢的东西!” 愚蠢吗?或许是吧。伴随血液地流失。“医煞”的意识渐渐薄弱他的嘴角显露出一丝苦涩的笑。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无法违背的原则。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东西比“识时务”更为重要重要到可以拿命去维护…… 而事实上杀了诸葛纵横和上官子敬“天帝”本身也不好受。这两人是麒麟领地上层的高官跟麒麟王的关系非比寻常----这便是当年陵尘要将王印传给雷奥提斯地真正原因----“天帝”所害之人对这个世界地影响力越大“天谴”就越严厉。 本来想要在这里等着看青龙王醒来后看到满地尸体时的表情但现在恐怕不行了不回去静养地话恐怕他连也会昏在这里…… “天帝”咬紧牙关强忍自己体内肆虐的剧痛。“天谴”造成地伤口非比寻常最后得不偿失地赔上一条命就无趣了。 没关系的斯塔西卡我已派钟游去拿青龙王子脖子上的紫水晶项链。如果得手的话没准还能继续从中挑拨让你亲自下手杀死剩余的“五煞”。你大可以慢慢地、尽情地享受那种心碎感到时我会再找机会告诉你你杀错了自己的好友…… 仿佛预见到了青龙王在那一刻可能出现的表情“天帝”露出一抹十分扭曲的微笑随后便使用幻影移形离开了。而当其身影彻底消失以后“沉默森林”的深处才慢慢地走出了四道人影。 为的男子身形修长柔顺的白垂到地面金色的眸子冷硬如坚冰嘴角却挂着一抹令人如沐春风般的温和浅笑…… 全文字版小说阅读更新更快尽在:! 麦嘉宝城内的府邸中此刻的气氛是一片死寂。 南齐王之前趁着“武煞”和“毒煞”因为那两道幻影而失神的时候勉强使用魔法跑了个没影没踪。但是他一来中了夏侯镜月的毒二来又被具有强大攻击力的白光正面打到应该是有很长一段时间只能躺在床上将养无法再兴风作浪了。 青龙王子脖子上的那颗紫水晶施加的是双重封印----陵尘的以及青龙王的----所以才会显现出两道人影。双重封印只有当两位施印者实力相当时才能完成而在妖魔界唯一可能跟陵尘实力相当的人就只有尧因此十分明显青龙王就是尧。 夏侯镜月脸色很差地坐在沙上下午接近傍晚的时候西门流霜醒了过来双方将事情一做交流无疑令其更加确信了青龙王即是他们千辛万苦要找的人的猜测。当听到自己腰上的链子被“毒煞”以那种方法解开“媚煞”几乎面无人色。 “镜月尧是‘地脉’的守护者他不会有事的。” 欧阳明炳看着夏侯镜月紧紧咬着下唇淡淡地出言安慰道。“毒煞”做事对人对己都一向狠绝至极这种时候若还深责对方只会让他以自残谢罪。 “‘天帝’形迹尚且不明我们已是中计今后会生什么事还不知道。你要保重自己免得万一将来有人中了奇毒连个解毒的人都找不到。“ “这件事情我会亲自给尧做个交代。”夏侯镜月深吸了口气明白他们是不希望自己在多事之秋更加添乱“你们不用担心……青龙王把项链交给你时有没有说什么?”最后一句他转向了赛提沙问道。 虽然那两道幻影只持续了没多长时间但白色的保护光华一直是等到青龙王子苏醒过来才彻底消失。此刻少年正坐在欧阳明炳的身边毕竟比起个性阴晴不定的“毒煞”怎么看成熟稳重的“武煞”都较为安全一些。 “皇兄什么都没说。” 赛提沙摇了摇头从昏迷中醒来他才知道青龙王给的护身符救了自己。而自从见过那条紫水晶项链后敌方的人对待他的态度便完全地改变了。先前的他是毫无尊严的俘虏现在则成了麒麟军的客人手镣和脚镣也都已经被摘除。 “伤心到提都不提我们吗?还是说他给你这根项链只是希望万一出事我们不至于折磨你能给你一个痛快……” 欧阳明炳轻轻摩挲着掌中的紫水晶叹了口气。在人类界时传说的各种神兽之中筦靖尧莫名地最喜欢麒麟。所以他成年的那天身为其义兄的萧承宇特地定做了一个项坠送给他----正面阳刻着一只麒麟反面则是阴刻着一个草书的“尧”字。 原先这只是一件普通的生日礼物但当萧承宇恢复了“陵尘”的记忆以后便在上面施加力量使其成为了“护身符”。这个世界上能够拿到陵尘“护身符”的只有筦靖尧一个人不然的话当年析璟就不会被钟游逼得鱼死网破。 “混帐尧!居然不相信我们三年前都在城堡前面对面了叫一声名字会死啊!”夏侯镜月紧绷着脸无力地摁住额头眼眶禁不住酸涩却是死命咬牙不让泪水流下来“那家伙竟然亲手射杀无痕将来知道了真相他会痛苦到疯的……” 第五章 Ⅵ “天帝将尧跟我们的个性都拿捏得十分精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欧阳明炳知道此刻夏侯镜月的内心受到了多大的折磨而他心里也一样不好受“对方既然能够知道我们在人类界生的种种必然有窥视‘众神之所’的事……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所谓“众神之所”是从神的角度对人类界的一种别称人类界总体来说是一个被其创世神放逐的世界。但基于一些十分特殊的原因那里出现了许多别的世界的神祗放弃自己作为神的特权仅以普通人的身份隐匿着生活。 那些神之间以古神定下的“规则”作为基础建立起了一些不成文的规矩其中有一条就是禁止别的世界的神祗任意窥视“众神之所”生的一切事情。人类界被划分为不同的区域每个区域都有不同的神祗看守着而他们所在的区域归希瑟管。 所以天帝会知道那必然是希瑟故意放水的----希瑟故意渎职天帝获取消息他们在一定程度上应该都会有些损伤。不过那两个家伙各自心怀鬼胎应该是没有人会把那点程度轻微的“天谴”放在眼里。 “尧……你真的误会了昊天可能背叛任何人但绝不会背叛你因为你是斯塔西卡!”西门流霜右手握拳狠狠捶了下沙扶手“死小子!就算因为当年的事情不信昊天,你也该信我们!难道以为‘七煞’都跟你手下那群狼犬一样盲目吗?“ 正在此时门口的士兵进来通报说是青龙军派了使者过来。 “让那个使者进来这里。”欧阳明炳望了赛提沙一眼沉思片刻下令道。 “哼。尧的那只穿盔甲的黑毛犬派人来有什么事情?!”西门流霜地心情正差着出口自然是毫不留德。况且她跟奥希斯之间的恩怨还不仅仅止于玛莎饵特平原上第二场战役战败的耻辱。“最好是来通知无痕没事的!” “看来那只黑毛犬跟你过节挺大的……”夏侯镜月看向双手交叉抱胸的“媚煞”淡淡地问道“传闻不是真地吧?” “当然不是真的!”西门流霜撇了撇嘴角。知道夏侯镜月这么问纯粹是关心自己“但我瞧那只黑毛犬不顺眼是真的!” “黑……”赛提沙乍听那种奇怪的称呼不禁迟疑了下少年在内心祈祷着千万不要是如自己所想“黑毛犬?” “你家皇兄的忠犬此番出征的青龙主帅黑衣将军奥希斯。”西门流霜朝天翻了个白眼冷笑两声,“简称黑毛犬!” 果然说的是黑衣将军啊……赛提沙哭笑不得。一时之间不知道这算不算称得上对领地的一种侮辱身为王子的自己又该作何反应才算妥当不过潜意识里他倒还觉得这个称呼挺形象的。好在这个时候青龙军地使者已经来了化解了其尴尬。 进门之后使者深深看了赛提沙一眼大约是没料到前来传讯的同时竟然能够如此轻易见到自己领地被俘的王子。对方单膝跪下向着少年行了一个礼然后双手将黑衣将军的信函呈上。交递给麒麟军的主帅欧阳明炳。 “亚米塔尔还活着!” 欧阳明炳读完信后。立即大声地把内容重复出来。不过由于有外人在场他叫的是安陵无痕在妖魔界的名字。 “武煞”的话令在场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就连此刻明白了麒麟军跟自己皇兄间只是由于他人地离间。产生误会才会交战因而没把对方当成敌人来看待地赛提沙。脸上都浮现出了淡淡的笑。 接着欧阳明炳将信件合拢。以公事化地口气答复道。 “本帅很高兴听到亚米塔尔将军还在人世的消息请回去告诉奥希斯主帅赛提沙王子我们定会妥善照料。不过有关交换战俘地事情本帅无法做主。战争尚未结束按照规定所有俘虏都必须上交由领地的王来定夺。” “在下明白了。 青龙使者说完行了一礼然后退了出去。其实此行他能见到安然无恙地王子殿下已经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明炳消息可靠吗?对方不会是为了要保住赛提沙而谎报的吧?” 夏侯镜月生性多疑是以最初的喜悦过后其内心升起了一股更强烈的不安----从云端掉到深渊的痛苦他承受不起。当然这一次就算是青龙军耍诈“毒煞”也已经无法再对赛提沙作出任何报复的举动了。 “里面有一张是尧的亲笔信纸包不住火的……”欧阳明炳淡淡一笑关于这一点他倒是十分放心“既然重视到连陵尘送他的项链都舍得给假如无痕已死按照尧的个性定会另外找个万无一失的方法来保住他弟弟。” “应该是这样没错了不过看来尧当兄长当得很乐啊!”夏侯镜月听完后笑了出来自觉多疑得是有点过头了“也对他总算摆脱了所有人之中属他最年轻的局面了----虽然只是从外表上看----不过……那小子合适当兄长吗?” “那个……”赛提沙急急忙忙地想要开口解释----他通常都很难接受有人对青龙王提出质疑----但随即因为被西门流霜用力搂到怀里而不得不中断。少年挣扎了两下觉“媚煞”看似一娇柔的弱质女流却的确具备武将的实力:“皇兄他……” “啧光看你平时的个性那么沉闷阴郁就知道他不是个好兄长了!”得知安陵无痕没事西门流霜心情大好。“媚煞”恶作剧趴到赛提沙肩上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你当真是他弟弟吗?我怎么觉得你也是他身边的一条小狼犬?” “流霜别欺负小孩子。”夏侯镜月撑着头说是这么说但脸上反是看好戏的成份居多“当心尧知道后找你算帐。” “去很久没看到如此可爱的孩子了尧自从长大以后就不让我欺负了看到我逃得比谁都快我多无聊啊……”西门流霜打了个哈欠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赛提沙身上“再说要比欺负我哪有你欺负得厉害?尧要找人算帐也是先找你。” “少刺激我反正这次我是得罪他得罪深了……”夏侯镜月往上翻了个白眼破罐子破摔话语里很有一种壮烈成仁的味道“到时候那家伙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光是伤害赛提沙到动“护身符”这一条恐怕就够他受的了。 “呃皇兄从来不记仇的……”赛提沙本能地为剑麒辩护。青龙王的宽厚、仁慈当年修达和菲尔拉特的事大家都有目共睹。 西门流霜懒洋洋地转过头盯着赛提沙线条优美的侧面看了几秒。突然间爆出一阵大笑让少年觉得莫明其妙至极不过“媚煞”明朗清爽的笑声虽然令他的脸微微热却不会使其产生丝毫遭蔑视的羞惭感。 “你皇兄不记仇?”夏侯镜月差点把刚喝进嘴里的水喷出来他嘴角抽搐了两下“那样的情况只会有两种一种是对方能够提供其足以抵消伤害的利益回报另一种即是没达到他想报复的程度也没踩在那小子的死穴上所以他懒得动手。” “你皇兄的个性温和死穴其实不多可当中最大的一个就是他重视的人被人伤害。”欧阳明炳笑着说道也所以当年穆峥云出事之后筦靖尧怒冲冠差一点把雷奥提斯拆成碎片。“换句话说青龙王可以不去计较镜月害其魔法力反噬却必然不会轻易饶他伤害了你。” “别以为个性温和的人没脾气这种人偶尔来一次爆才叫可怕……”西门流霜拍了拍少年的头顶“可爱的孩子看来你对你皇兄的认识存在很大的误区。没关系姐姐会让你正确认识并且教会你怎么当一个称职的弟弟的弟弟是用来被哥哥们宝贝和疼爱的无需成为一个仰望者。” “姐姐?”夏侯镜月眯了眯眼睛看着被西门流霜抱在怀里浑身僵硬的赛提沙冷笑着问“你几岁的人了敢自称这孩子够的姐姐!” 第五章 Ⅶ “就外表而言!”西门流霜瞪了他一眼然后斜睨着道:“有胆子你去当着尧的面说啊说他从年龄上来说还是所有人里最年轻的应该称呼赛提沙为……看那家伙会不会在所有事情都完结料理了天帝之后认真替你数数身上的骨头!” 任旁边那一对拌嘴拌得不亦乐乎欧阳明炳微笑着摇了摇头。赛提沙虽然跟析璟毫无血缘关系可却是被前后两任青龙王都承认为皇族的孩子于情于理都是合法的“内部成员”。而这群家伙一旦被他们认为是“自己人”整个态度便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个时候“武煞”忽然感觉随身携带的麒麟令出了阵阵魔法波动于是他将王令召唤出体外。 隔着淡淡的金光出现的是司马务观疲惫不堪、焦急万分的脸----从显现的画面来看对方已回到了明忒宫内除麒麟王以外他人可以借助宫里特制的巨大魔法水晶球跟持有王令的人联系。 “明炳、流霜镜月宫里找不到昊天!我想他们已经去‘沉默森林’小……” 王令炼制不易且雷奥提斯即位时日尚短所以“七煞”中目前只有三位武将配备。而安陵无痕劫营失陷的那天晚止西门流霜的魔法力被剑麒锻造的链子封住无法召唤麒麟令故司马务观才必须连夜赶回迦楼城去通知现任麒麟王。 先前欧阳明炳在知道真相后曾马上试图使用王令联系雷奥提斯却现已经联系不上。那时仍存有一丝饶幸的想法但此刻听到司马务观的话。众人才因为得到“箭煞”平安无事的消息而稍好的心情一下子便又沉到了深谷之中。 “不多说了我这就赶去‘沉默森林’。看事情到底展得怎么样了是不是还能有挽回地余地!” 司马务观把话一说完立刻就中断了联系----多拖一秒他的魔法力损耗越大到时过去了都不一定帮得上忙。 待影像消失后欧阳明炳这边静默得鸦雀无声夏侯镜月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西门流霜也没什么兴致继续开玩笑地放开了赛提沙。 房内的气氛再一次变回到原先地沉闷无比…… 全文字版小说阅读更新更快尽在:! 从“沉默森林”深处走出的四人安静看着倒在己方面前的雷奥提斯和剑麒。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两人受伤后流出的血液早已凝固住了。暗红的颜色浸染了全身地同时跟对方身下的泥土颗粒混合成一片渗入进去。散出丝丝异样的腥味。这模样是要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为地白男子凝视了半晌忍不住出了一声轻微的叹息。 “干什么忙着叹气?先救人再说吧!”身旁的黑男子转过头淡淡地扫了一眼他目光中蕴藏着很深的不满“尧死不了。不代表雷奥提斯也是不死之身。万一一个不小心死翘了岂不是让峥云伤心?” “析璟。你这张乌鸦嘴少咒人。”走在四人中间留着一头墨蓝色长地男人皱起眉他虽然清楚析璟是因为被陵尘霸权镇压着令其只能见死不救而不悦但依旧不赞同地瞟了对方一眼“假如雷奥提斯真的不幸亡故了你就是罪魁祸!” “去你的!修亚斯要是光这样就能咒死人……”析璟一甩头扬起头冷然地双手抱胸似乎是把怨气全泄在了话语中一般恶狠狠说道“我就天天早晚上三柱香咒天帝那个变态早点死、快点死死惨点!” “崎晟这上香呢是求神用的……” 原本走在最后的青年上前他那一头水蓝色的十分奇怪不同于别人身上无论什么颜色都很沉实对方地蓝得通透金眸地色泽亦很淡缥缈而虚幻令所有见到的人都一定会对其是否真实存在产生质疑感 “而妖魔界地创世神是希瑟那个比天帝还变态的疯子你觉得那么做有用吗?” “上香?拭剑吧!至少后者来得实际多了。”修亚斯走过去蹲下后小心翼翼地将剑麒翻了个身让他靠到自己的肩上“伤敌一万自损八千。从小就这样对敌人残忍对自己更残忍尤其当这个敌人是朋友的时候……尧我该怎么说你?” “若非是这样的个性则他无法担当起‘地脉守护者一职也便不是我们认识的尧了。”穆峥云无奈地苦笑了下转身走向雷奥提斯的方位“跟昊天厮杀成这样可谓让亲者痛仇者快等知道了真相……尧非得面壁思过去不可。” “啧这能怪尧吗?谁让雷奥提斯因为你的事情在尧那里的信誉度几乎降为零了呢?”析璟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为剑麒开脱继而笑着调侃道“陵尘我记得这家伙是你表兄啊怎得愚钝至此?你确定自己跟他是同宗的吗?” “龙生九子各不相同。”陵尘走到剑麒面前单膝跪下用魔法力探测了一下觉对方的力量虽动荡得十分厉害却并无生命危险。 于是他转往雷奥提斯边走边道:“亲生兄弟都愚笨如你了表兄弟如何我哪顾及得到?” “崎晟承宇的表兄也是你的表兄……”穆峥云回头淡金色的眸子带着戏谑的笑意顺着原麒麟王的话往下说。反正在“沉默森林”内他的魔法也帮不上忙不如任陵尘去为雷奥提斯疗伤:“如果要怀疑是同宗问题则你也逃不了干系。” “喂我也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用得着这么较真吗?”析璟撇了撇嘴有些不开心地道“一群没有幽默感的家伙!” “会把自己牵涉在内你的幽默感水准也没高到哪里去。”修亚斯温柔地浅笑一点不留情面地吐他槽“如果尧现在是醒着的一定会说你们三个的确是同宗同源没错但你和昊天才是一脉相承承宇那是变异了的睿智。” “喂陵尘、峥云、修亚斯大家什么时候都开始修习尧的毒舌功了?”析璟连翻了几个白眼没好气地回道:“说话一个个刻薄成这样……你们干什么全部针对我?!” “因为是你把王印给了尧让他受了那么多苦。”陵尘以万分柔和的声音说道却是让析璟听了忍不住打个寒颤“如果要更刻薄一点我会说……析璟为何相同的脸庞尧拥有之后便没显得如你这般面目可憎呢?” “我面目可憎?!”析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俊美的脸庞被气得表情怪异哇哇大叫着“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帅得天上有地下无!什么叫做面目可憎?太过分了吧!”说到这里他抬脚踢了踢昏迷中的剑麒。 “你干什么?”扶着剑麒的修亚斯眼明手快地在对方想踢第二脚的时候当场伸手半途截住。他头痛地摁了摁眉心析璟跟尧这两个人感情是比谁都要好却也闹腾地比谁都厉害:“乘人之危是小人的行径!” “不趁这时候踹几下等他醒过来惨的就是我了……看到吧就连尧都要盗用我的脸!”析璟怏怏不快地收回脚俯身改用手揉乱了剑麒的一头长“居然会被变态天帝用‘离间计’害得这么凄惨笨蛋尧你是笨得天上有地下无了!” 听到析璟刚州还在为剑麒申辩指责雷奥提斯的不是这会儿开始又骂其笨另外三人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拿他没辙。修亚斯很早以前就说过如果青龙领地的官员经常看到他们王玩世不恭的那面就会觉得青龙能展得这么好绝对堪称奇迹。 “是啊就跟某个当年被南齐王害得要自毁元灵的人一样笨。”陵尘在确保雷奥提斯一时半会不会断气后便站起身来“上一次是钟游的事这一次是王印的事这两笔帐你最好都记着我会在大局结束以后同你慢慢清算。” “你还是担忧一下自己吧。”析璟双眼微眯用等着看戏的口吻说道“要是让尧知道当年他在无回森林出事的那夜你就因为相互之间的魔法振荡而醒了。十六年来却睁着眼看他受苦狠心不拉他一把……尧不咬断你的喉咙才怪。” 第五章 Ⅷ 那一年“无回森林”里剑麒由于中了“残魔”的毒还跟森之精灵定下盟约强行动魔法然他当时只是承袭了魔妖狐的力量属于“地脉”的强大力量并未觉醒所以直接闹到了危及性命的地步。 陵尘送其的护身紫水晶由于那一刻施印者本尊的力量不够而原本附加在上面的力量对剑麒所受的伤来说又根本是杯水车薪因此效用慎微。可魔法力的共鸣之下却意外地唤醒了沉睡中的陵尘不过刚刚醒过来时陵尘的身体还十分虚弱。 后来另外三人相继清醒先后顺序依次为穆峥云第二析璟和修亚斯则几乎是在同时他们前后才不过相差了几个月。但由于陵尘展开魔法强行镇压使得他们即使恢复了意识可仍无法动弹一一至少每次剑麒来的时候都没法动弹。 八年前剑麒接到雷奥提斯退回的笛子精神几乎崩溃地连续有十天没早朝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生气般趴在池边昏昏沉沉内心饱受煎熬又死咬牙关不肯泄出来只有在昏睡了撤掉防心时才会忍不住垂泪这一切他们都知道却无能为力。 “呵少自作聪明不是我是我们……”陵尘优雅地轻笑了下十分好心地纠正他“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尧若是真起火来倒霉的绝对不止我一个。”虽然这一次他的确是当其冲要领教筦靖尧那少见地怒气没错。 “都到此为止。别耍嘴皮子了。”修亚斯在此时开了口正色道“陵尘。尧和雷奥提斯是不会有事了但子敬和纵横要怎么办?妖魔界只有三大森林不被天帝监视着我们一出森林就会被其知晓已经苏醒……” “无妨的我感觉得出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断气受了如此重的伤能不死自然是有人暗中相助……”陵尘微笑在这座森林里。只有自己能使用魔法因此也只有他才知道上官子敬和诸葛纵横都尚有气息存在“非要我点穿不可吗?还不出来?” “啧啧!陵尘就是陵尘。不愧为我所选中地继任者比起另外那几个来要聪明多了。”希瑟笑嘻嘻地和埃特一起从另一侧的森林里走出来。这位妖魔王脸上的神色是满不在乎的视面前的惨状于无物:“当然水精灵族长除外。” 希瑟口中。那位传说中对妖魔界有恩使得精灵祭成为青龙领地和麒麟领地传统祭典的水精灵族长就是穆峥云。至于为何全妖魔界仅限于这两个领地有以及四千年前水精灵族长又到底生了什么事此番种种就都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修亚斯安静地看着妖魔王丝毫没把那句贬低放心上;析璟则冷笑着哼了两声不敬之意溢于言表;而穆峥云是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般继续将注意力全放在雷奥提斯处。总之那三人的表现全没将希瑟当回事。但是都跟埃特打了招呼。 “当创世神当成你这样地……”曾经的魔兽王带着些许好笑摇了摇头“也算本事了。” “希瑟你和埃特恐怕必须亲自出面。会一会天帝了。”陵尘转向妖魔王仿佛根本没有注意身边的友人们对希瑟地态度般单刀直入地奔向主题“救子敬他们三人的只能是你而不是我我们几个的苏醒是一张王牌身份不能随便暴露。” “是啊所以一藏就藏了十六年果然是不能随便暴露的。”析璟背靠着苍天古树不以为然地插嘴听语气也知道他对此相当不满。 “哦?即便是到了目前这个阶段眼看尧被天帝折磨成这样你依旧坚持初衷?”希瑟没有理会析璟的话在其口吻之中倒并未对陵尘地决定显示出丝毫的意外“我不得不佩服你的铁石心肠麒麟王当真是冷心冷肺得令人寒彻入骨。” “我已经不是麒麟王了……”陵尘转头看着倒在修亚斯肩上的剑麒淡道“而这是仅属于尧的战斗我无能为力。” “你是真的无能为力?”希瑟温颜而笑反问道。他在和众人对谈的时候其实一直有在释放力量为森林外的“医煞”和“智煞”疗伤“抑或者你在用最残酷的方法和他一起并肩作战?” “后者吧。也许尧并非是完整的回归天使长但问题在于天帝偏偏认定了斯塔西卡就是他!”陵尘微笑身为“天脉”他自不可能放“地脉”孤军奋战“因此我所能做地就是尽量为其‘聚势’使尧在终局的时候有更大的希望获胜。 陵尘所谓的“势”是说天帝作为创世神跟其造物----回归天使长斯塔西卡之间地某种特定联系。 天帝作为创世神付出了他自己的力量给予了斯塔西卡最为宝贵的生命。这的确是种莫大的恩赐是回归天使长欠他的。 天帝对斯塔西卡恩宠有加赐予对方回归天使长的强大力量和高位权势这也是斯塔西卡欠他的。 所以回归天使长在那种情况下掀起叛乱想要推翻天帝的统治更是为自己早已负债累累的“势”上更添了一个砝码。 但引起斯塔西卡叛乱的根本原因是天帝的**和独裁是他的暴虐和残忍而非回归天使长本身对权势的贪欲。因而就此来说斯塔西卡的行为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并没有那么罪大恶极。 叛乱失败后斯塔西卡先是被冰铁加身后是被没有任何尊严地送于妖魔王当玩物。虐待、囚禁回归天使长所受的折磨和苦难均是在慢慢抵消他欠天帝的“势”。 四千年前天帝再一次次对斯塔西卡伸出魔爪加害毫无抵抗力的回归天使长使其灵魂碎裂、力量全失地坠入人间在失去半身灵魂的情况下孤独轮回四千年也还是斯塔西卡在还他“势”。 四千年的孤寂的痛苦令斯塔西卡其余所欠的“势”都已还清唯独留下的是造物主赐予的“生命”神圣且沉重得令人窒息----“生命”所欠下的“势”不是一朝一夕也不是普通的苦难能够抵消的它需要以另一种清算方式来了结。 因此四千年之后当承袭了斯塔西卡大部分灵魂转世的尧重新回到妖魔界天帝却依旧不放过地迫害于他时便已经不再是斯塔西卡还天帝的“势”而变成了天帝欠斯塔西卡的“势”。 陵尘他们四人的遇害是天帝欠下的;雷奥提斯跟尧生误会自相残杀是天帝欠下的包括这四千年里为了有朝一日能伤害回到妖魔界的“斯塔西卡”而插手妖魔界的林林总总对方铺下的明线暗线也是天帝欠下的。 而且按理来说大到伤害妖魔界的“地脉”和“天脉”小到窥探“众神之所”的事天帝将遭受的“天谴”都会远不止这些。可因为他是神所以能够利用“规则”的漏洞将自身伤害减到最低----这是他欠“规则”的。 希瑟的唇角轻松地上扬:“俗话说得好势不可使尽;福不可享尽;便宜不可占尽;聪明不可用尽。天帝错在没有明白身为神的他的确是有着比斯塔西卡多得多的‘势’但手里的‘势’总有一天是会用完的。” “以为自己身为‘神’便得意洋洋地钻‘规则’的漏洞但违反毕竟是违反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种事情也不那么好玩。”陵尘的金眸闪着淡却明亮的光泽“天帝是聪明有余可惜智慧不足……所以他输定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陵尘表现出的那一份万事了然于胸的自信刹那间光彩夺目得令人睁不开眼。人比起神来说实在是太渺小的生物。因此要跟神对抗看的就是谁比谁更残忍谁比谁更能忍。 四千年前回归天使长本体死亡的时候希瑟将妖魔界的“人脉”一分为二结合“天脉”与“地脉”分别交给他和将会由大部分的斯塔西卡灵魂转生的那人掌管。却不料当中因为天帝的插手使得“地脉”堕入人类界。 第五章 Ⅸ 在担任麒麟王的那四千年里从修亚斯言谈之间偶尔漏出的话以及留下的一些传说即使没有了记忆陵尘也早就猜出当年的真相。并且靠着“天脉”的力量和自己的智慧不少于两千年他是知道“冢越王”便是天帝的。 “天脉”和“地脉”是不可分割的整体半身被切除的痛苦有谁能懂?两千年难道他不想在晓得真相后即刻冲去人类界找“地脉”的转世回来吗?陵尘想!但是他不能他必须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低调着与“冢越王”势均力敌地斗。 当年陵尘一直在默默等待等一个机会一个不会消耗任何“势”的机会可以名正言顺地去“人类界”寻找“地脉”。从知晓真相到数十年前的转世他足足等了两千余年。陵尘的感情比常人要淡没错但这种煎熬也非常人能忍受的。 可紧接着回到妖魔界才没几年他们便被天帝设计害了。十六年前清醒后的确他可以出现在尧的面前帮助其一同对付天帝但这么做却会让狡猾的天帝更加谨慎无法让那人继续欠下尧“势”的债。 陵尘不能也不愿意因贪图一时安逸和相聚的愉悦而把潜在的威胁抛置脑后。如果这一次再出意外尧的灵魂死后依旧会去人类界转世。那么他要再等待多少年。才能又一次得到找回“地脉”的机会? 所以他狠心狠心让筦靖尧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一个人去对抗险恶的天帝。自己则冷眼旁观放任敌人施为看尧痛不欲生且其中有一半是出自于他们的“死亡”可是他不允许自己因为一时心软而坏了大局。 只要是在筦靖尧不死的前提下陵尘甚至希望天帝疯狂到亲自出手对付“地脉”!尧在天帝手下伤得越重。天帝欠对方的“势”就越多那么到终局时尧的胜率便越大。即使整个过程会让那个男人伤得鲜血淋漓。 “为了要在短短数十年内结束四千年的宿怨使得这一仗变为终局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希瑟淡笑如果天帝欠“地脉”的不够多则“势”之间的欠与还。你来我往终局会被推迟个数千年乃至上万年也未必是没有可能的。 最重要的是归根到底天帝乃“斯塔西卡”这个灵魂的创世者他有收回这个灵魂的根本权力----即使如果真的那么做使得一个灵魂毁灭他需要付出十分沉重的代价来。 但无论如何天帝有这个资格和本事。让“斯塔西卡”的灵魂俱陨。 即便这么多年来那位疯狂的神为了折磨“斯塔西卡”从未想过要用这种方法。希瑟曾经猜想那个人大概由于活得太久。所以根本忘记了自己能这么做但是陵尘却不会愿意因此冒险尝试如此危险的事情。 “我要这一战成为终局;我要天帝欠尧的‘势’欠到连他神的身份都承受不了;我要尧在接管妖魔界之后再也不会有任何隐患;我要他永远可以安心地入睡没必要继续担心会有人从旁暗算让他转眼间失去一切!”陵尘微笑着字字咬得清晰。 当年他将筦靖尧由人类转化为魔族导致对方本来有的力量全部丧失殆尽。初回妖魔界陵尘为了怕天帝对尚无自保能力的尧展开疯狂迫害所以没有回去宫内而是特意找了一片林子隐居。教导尧武技、魔法的同时。监视着两个领地的动静。 然不过数年而已天帝的魔爪便伸了过来。让他们不得不抛下年轻的筦靖尧陷入沉眠中。那只妖狐背后真正的主使者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且这一场浩劫改变了筦靖尧的种族为其今后的王者生涯带来了极大地阻碍。 后来尧被迫在这个他并不熟悉的陌生世界里独自生活。先不说众人来了妖魔界后便在林子里隐居就算没有隐居又有多少人可以在区区数年间便完全了解一个他本来一点都不知道的陌生世界?更何况依筦靖尧的个性万事都难上心。 接下来青龙领地的王位之争看似只是北景王跟朱雀王的两派斗争但天帝又何尝没在其中推波助澜过?让责任和义务束缚住原本自由的翅膀逼着一个从来不好权势的人不得不登上那万般皆受到束缚的王座是足以令其眉开眼笑地。 当现任青龙王地治世稍稍稳定他的臣下都开始服从这位王者的时候天帝又开始想另一种方法来折磨其心目中的“斯塔西卡”----毫无疑问雷奥提斯在那时回到妖魔界是给了他极好的机会。 于是当年作为信物交换的笛子被受到指使的钟游偷取由“天帝”亲手交给“斯塔西卡”挚友的“背叛”令自来重情重义的尧伤得彻心透骨。而五年之后青龙王去麒麟领地的拜访明明可以使误会解除“天帝”却又耍了花招。 其实谁也不知道那时天帝并没把握能在雷奥提斯和青龙王之间挑起更大的矛盾。只是如果让两方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交谈则必然能够获知真相所以他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将尧诱导去了雷奥提斯的禁地----当年囚禁斯塔西卡的城堡。 更加无人知晓的是在青龙王与雷奥提斯之间的气氛好不容易缓和了些时是天帝暗中设法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影卫”暴露了形迹使得一向出手不留情的雷奥提斯如他所愿重伤了斐莉斯也令从来重视下属性命的尧恨得使用了极端的方法离开麒麟。 如同天帝经常通过水盘监视着青龙王一样陵尘也时时使用魔法看着天帝和尧的一举一动以免出现意外状况自己来不及搭救最终后悔莫及。所以这一切他都清楚明白地知道只是选择作壁上观。 三年后开战青龙、麒麟相互残杀。 整个过程惨痛得让析璟直想抓狂若非自知敌不过兄长前任青龙王早就冲出去收回自己的领地了----他把王印给尧是为了确保领地的平安可不是置百姓于水火中的。 虽然说当前的一切是都为了护住“地脉”以确保妖魔界在未来数万年间的展但在牺牲了成千上万的无辜士兵这一点上析璟依旧怨念颇深。只是假如抗争过头的话他一定会被冷心冷肺的陵尘真的送进池子去再躺个三五七年的。 因为陵尘跟别人不同他的个性一贯冷淡缺乏感情麒麟领地对其而言不过是一份可有可无的责任然“地脉”却是他的半身。所以万不得已的时候陵尘即会顺其自然牺牲领地子民的性命来交换筦靖尧的“势”。 而后这些日子以来短短几天里悲剧更是紧锣密鼓地上演着。 先有西门流霜战场被俘后是安陵无痕劫营中箭尧亲手伤到雷奥提斯的同时也因远方夏侯镜月激进的报复举动而吐血昏迷导致天帝有机会将诸葛纵横和上官子敬刺成重伤希望借此令两方的误会持续深入下去令事态变为无可挽回的地步。 所有这些事情只需要一步出错便可推翻天帝的整盘计划但冥冥之中似乎命运总是帮着那个男人令他的阴谋畅通无阻地进行下去。不过一直在关注的人们都知道----势早就已经开始扭转了。 “有时认为是天助实则未必。欠上天的太多总有一天要还的本息加在一起或还过了其偿还的能力。”魔兽王埃特转看着昏迷中的剑麒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所以某些情况下太成功未必是好事;反之失败也未必全是坏事。” “不要以为一时得势便能得势一世。善恶到头终有报现在未枷“只是时候没到。”希瑟看了胸有成竹的陵尘一眼后者波澜不惊地看着前面“天帝不断地消耗乃至欠下‘势’你则不断地为尧‘聚势’这最后的赢家不言自明。” “一切都是天命作为弱势的一方想赢实在是太困难了所以必须要步步为营……”陵尘的唇边泛起冰冷的浅笑“若非尧将我送他的护身符给了赛提沙镜月的毒也拿他没办法;若镜月的毒伤不了他按照尧的个性一定会杀死雷奥提斯。” 第五章 Ⅹ 后面的话陵尘没有说下去因为太过冷酷。他们绝不会让雷奥提斯死因为那将成为尧不可磨灭的伤痛。可那时希瑟出面阻止的话上官子敬和诸葛纵横便不会受伤天帝也就不会遭那么重的“天谴”----以“七煞”中人的鲜血来换“势”这是何其残忍的考量? “嗟!一样残酷的两人你们可真是默契啊我现在非常怀疑……陵尘你究竟是尧的半身还是希瑟的半身?!“析璟眯细了眼睛冷笑两声“等到终局结束我一定要教唆尧好好追究你隐瞒他醒来的事情哪怕搭进我自己一起被那小子整!” “呵真是充满魄力的决定。”埃特听完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就请你今后保护好自己的命确保它能在终局之后还在。”陵尘轻描淡写地看了前青龙王一眼后说道。 析璟也知道兄长的担忧----但凡“斯塔西卡”重视的人或者物都会成为天帝攻击的目标。终局开始便意味着那位疯狂的神已被逼至绝境谁也无法预测到时对方会做出什么样可怕的事来----于是他撇了撇嘴转开头去不再言语。 “修亚斯、析璟把尧带回池子去让他误以为是自己魔法力失控潜意识里幻影移形去了那里。” 陵尘平静地下令。终局之前。他依旧不会暴露己方四人已醒地事情最多是让希瑟代为出头以混淆天帝的视线和判断而已。不过此时此刻是绝对不能放任筦靖尧在这里跟雷奥提斯一起的要不然两人醒来就又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 “想得美!尧是‘地脉’你是‘天脉’……”析璟老神在地露齿一笑悠闲地挥手。“麻烦自己的半身自己带!” 听到析璟的回答陵尘略感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对方身为他唯一的亲弟弟一些时候还是享有任性地特权的。 “原谅他吧。”修亚斯一边将剑麒的一条手臂架到肩膀上用力将其扶起一边气息平稳地调侃道“这已经是他所能抗争的最高限度了。” “修亚斯麻烦哪天能让我见识一下你违背陵尘意愿的行为吗?”析璟气哼哼地往上翻了一个白眼可他也无从反驳修亚斯所说的话。于是只得皮笑肉不笑地回嘴“四千多年的唯命是从你不腻我都腻了!” “析璟假如你还能记得四千年前是谁把剑插进了陵尘的心脏……导致间接害死了回归天使长斯塔西卡!”修亚斯一说这句话前青龙王的脸色立刻变得如纸般煞白“而又是谁当时身为贴身护卫却没能尽到护卫地职责!” “好了都别翻陈年旧帐了!”陵尘淡淡地皱眉。毫不犹豫地终止这个话题。他知道修亚斯仍很为过去的事自责连带析璟和雷奥提斯。他们三人从来都没忘记过那一年的意外“我已经失去了对斯塔西卡的记忆别做会让天帝愉快的蠢事!” “况且根据传说……似乎当年的事情我也有份吧。”不远处穆峥云站起身离开雷奥提斯的身边缓步走了过去。伸出手用力拍了拍修亚斯的肩膀“我们三个真正的当事人。没一个记得了你们又何必继续耿耿于怀----令亲者痛。仇者快。” “其实也无妨。”希瑟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插嘴道“汹涌地负罪感加重了天帝欠他们的‘势’毕竟当年对方是利用了雷奥提斯等人才能使自己地阴谋得逞。如此这般对于到终局时的胜负会有一定的好处。“ “去希瑟!你少拐着弯骂人!”析璟的注意力转得相当迅他双眉一挑不太爽地瞪着眼前个性恶劣的妖魔王“你直接说我们几个那时都笨得可以才会中天帝的计好了!” “唔这是你说地不是我说的。”希瑟眨眨眼无辜地笑道“不过呢现在也没聪明到哪里去就是了……”话音才刚落他立即动作敏捷地躲开析璟飞踢过来地几颗石子。“喂我到目前为止还是你们的王好歹给些相应地尊重行不行?” “行!只要你能拥有相应的创世神的样子的话。” 修亚斯抛却一贯的沉稳似笑非笑地回答自己王的话。说实在的假如四千多年前众人还会因为“神”这么一个特殊的身份而对希瑟存有些许敬意的话这点敬意也早在人类界那十几年普通生活的相处里给磨得丝毫不剩了。 “创世神的样子?我觉得天帝很是符合啊……”希瑟笑嘻嘻又故作困惑地问道“难道你们是希望我效仿他吗?” “希瑟个人认为你比天帝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压根没必要效仿他。”陵尘起步走向修亚斯架起剑麒另一边的手臂环过自己的肩膀然后看向妖魔王道“我想你应该没忘记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尚未办妥吧?” “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希瑟唇角微扬无半点迟疑地答道。 “那就好了。”陵尘平静地回了句。接着他便跟修亚斯两人一同将剑麒带往森林深处。 析璟迈开脚步随意地向后挥了挥手算是道别。穆峥云看了昏迷中的雷奥提斯一眼分别与两位神祗点头致意后跟上。 “埃特。”待那四人走得无影无踪了希瑟转过头望着友人说道“你留在这里。等司马务观来领雷奥提斯三人回去而我要去一趟精灵界。” “去精灵界?”埃特略微皱眉不解地询问。 “你别忘了精灵王在四千年前曾承诺过假如牵涉当中地水精灵族长。能在强大的惩罚性诅咒下。坚持初衷至终局则到时对方不但解除诅咒还会站在我们的阵营里……”希瑟挑了挑眉毛“既然这样事到如今哪有放他清闲的道理?” “等一下希瑟。”埃特的脸上出现了焦虑的神情他急急地抓住对方的手臂“精灵族是极度排异地古神族。事隔四千年如果精灵王根本不记得那个承诺了则你擅自闯入精灵界岂不是去白白送死?” “或许吧但为了将来数千万年的自由生活我可是什么代价都愿意偿付啊。”希瑟伸了个懒腰不甚在意地淡道“没有人可以为所欲为不为自己的举动负责即如同尤莉希尔为了摆脱妖界。被我囚禁了上万年一样我也必须要冒这个险。” “对不起。”埃特没有其它话可说。若非当年他无能成了一个失败的创世神希瑟也就不用收容魔兽族使自己身为造物主的责任更为巨大从而摆脱起来亦愈加不易。“保重。” “你不用道歉终局到来。无人能够置身事外即便是我也一样。这就是天命。”希瑟不太有所谓地耸肩知道好友不可能那么容易释怀。于是揭底道“其实你忘了我跟精灵王之间有着‘盟约’只要‘盟约’在他就算忘了也能再记起来。“ “希瑟!”埃特闻言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才想起当年似乎的确有那么一回事情但因事隔太久他完全忘记了。魔兽王这下被气得不轻大吼出声道:“看我担心你很开心是吗?!” “是啊!”希瑟毫不避讳地微笑回答还用力点了点头来增强自己这句话说服力。他全身上下流光溢彩这意味着妖魔王正在打开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道路“如果你很介意把魔兽族扔给我这件事的话我就罚你用体力把雷奥提斯弄出森林去吧:” 在“沉默森林”中即使是魔兽王也无法使用魔法所以……看到希瑟的身影倏地消失在眼前耳边还残留着对方明显带有戏谑口吻地余音埃特哭笑不得地长叹了声不知道自己交到这么个朋友究竟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思索了片刻仍得不出结论的魔兽王终于认命地摇了摇头朝雷奥提斯他们躺着的方向走了过去。 全文字版小说阅读更新更快尽在:! 当司马务观赶到的时候只见雷奥提斯、上官子敬和诸葛纵横三人昏迷在地上满身是血。 “我的天……” 司马务观在离他们几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他的心脏瞬间跳得飞快就好像要窜出喉咙口一般。几次想要继续迈步双脚却仿佛被灌了铅一般的沉重任其如何努力都提不起来。雷奥提斯等人还活着吗?冢越王人呢?这里究竟生了什么事? 冷静!司马务观接连深呼吸了几口气强迫式地命令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此种情形下慌乱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自己必须立刻进入到备战状态提高警惕防止危险出其不意就在身边…… 一旦情绪稳定了下来司马务观马上便感觉出虽然具有的生气十分微弱可不远处的三位好友地确都还有命在他们只是受伤但没有死!欣喜若狂之余他依旧小心谨慎地控制着步行的度往前走去以防半途遭人暗算。 “看到你们地警觉性和防备性都保持得很高那我也就放心了。” 突然传出的声音令司马务观吓了一跳。他蓦地转身却意外地看到了故人----埃特正站在不远处。 “埃特你回来妖魔界了!”司马务观刹那间松了一口气却仍是没立即走上前去“这是出了什么事?” “你没冒然走过来是比较明智的选择。”埃特露出淡淡的浅笑答非所问道“因为天帝可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利用你们熟悉的一切设下圈套。就连目前站在这里的我同样可能只是运用幻术产生地结果。” “埃特你的话中藏话!”司马务观心里一惊联系过去一段时间内生地种种以及西门流霜的猜测他迅整理出自己想知道地问题抛给对方“这里到底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昊天他们会受伤?青龙王是不是尧?冢越王又是什么人?” “务观稍安毋躁现在真相已经大白只需等雷奥提斯他们几个醒来你便可以知晓一切。”埃特打了个手势阻止司马务观往下问“但是你们要记住这次的好运下次未必有而‘七煞’若有个三长两短尧有生之年都不会原谅他自己。” “埃特!”司马务观提高音量喊了一声带着些许愤怒地质问“你见鬼的什么时候也染上希瑟的毛病了?!”话一出口他顿时愣住呆了两秒反应过来后又追问道:“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希瑟呢?” “我们的行踪无需一五一十向你交代。”埃特平静地回答道。这时候他的身体开始像之前妖魔王那样散出仿若波浪叠加般的一层又一层的华美光晕。“务观保重。希望终局之后大家全部能够平安无事。” “埃特!!”司马务观脸色铁青地低吼出声眼见魔兽王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他不由重重地叹了口气低声喃道“我真是越来越讨厌‘神’这种生物了……” 可对方人都走了他还待如何?司马务观走到雷奥提斯等人的身边蹲下看着呼吸尚称得上平稳的好友他的脸色这才逐渐缓和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此次是多亏有埃特子敬、纵横他们才能幸免于难。从这一点上来说他是极为感激的且足以抹去其绝大部分的怨气。 只是事到如今谁来告诉他……他要如何仅凭一己之力把这陷入昏迷的三人带回到麒麟王宫去? 第六章 Ⅰ 六人位的圆形餐桌上围坐着五个人。 其中一个清秀俊美的少年愁眉苦脸地望着桌上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的一道菜----清蒸鲫鱼。 “我不要吃鱼……”筦靖尧使劲咬着筷子仿佛跟那盘鱼有深仇大恨般死命盯着气弱地抗议道“不是两个星期前才吃过吗?”虽说桌上还有其它的菜色但如果不是每道都尝过一点让自身摄入的营养均衡些萧崎晟有趣地看着对方的俊脸戏谑地说道“尧你真得好好改改挑食的毛病了都说喜欢吃鱼的人聪明笨成这样也不知道多吃点……” “死崎晟!你有胆再说一遍!”筦靖尧睁圆了眼睛差点没跳起来。 “他啊……不是挑食是懒病又犯了。”萧承宇夹起一块鱼肉将当中的刺挑去。动作熟练得一看就知道他绝对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接着鱼肉被送到筦靖尧口边只见少年笑着张口咬住咀嚼了两下后吞下。 “嗟我总有一天会故意在鱼肉里留下几根小刺梗死你。”萧崎晟如法炮制地夹起一块为筦靖尧剔鱼骨。他怎么会不知道这小子的个性之前的抬杠不过是为好玩而已。只可惜他一边如此说一边却是拨弄着鱼肉。努力将最细小地刺挑去。 “你敢?”放心地把萧崎晟递来的鱼肉送入嘴里筦靖尧笑得心满意足的同时含糊不清地回以挑衅。说实在的自从小时候有过被鱼骨卡在喉咙里不得不上医院治疗的经历后。他就对吃鱼有阴影不是好友们剔地骨头他还不敢吃。 “尧。如果你连挑根鱼骨的耐心都没有……”萧承宇继续将没了刺的鱼肉塞进筦靖地口中。看着少年愉快地食用着不太在意地随便问道“那假如哪天我们不在了你要怎么办?” “嗯……到时候再说吧。”少年地眼眸中立刻闪过不安潜意识里感到一种莫名的惶恐似乎是想要刻意避开那个话题般他笑得格外灿烂道“可是能偷懒的时候不偷懒。就太不像我的风格了。” “吃你的鱼吧废话多!”萧崎晟转眼间又剔完一块鱼肉扔到对方的碗里。 …… “剑麒你怎么了……” 小公主拉卡轻柔的声音将剑麒的注意力从过去地回忆中拉了出来。 “我没事。”青龙淡淡地笑了下但是眼睛扫过桌上放置着蒸鱼的餐盘他的神色中带着明显的落寞。 “你在想什么?”女孩隽秀美丽的脸庞。微露担忧地问道“有事的话。不要闷在心里……” 自从一周前青龙王跌跌撞撞地回到王宫。一头栽倒在床上虚弱到连动弹下身体的力气都没有接连休了三天早朝后剑麒便常常会出现走神地状况。这种异常使得上至两位公主下至其亲卫队战士都极为忧心却又拿自己的王无可奈何。 “我想赛提沙……” 青龙王无法跟拉卡解释困扰他地是从“沉默森林”的水池边醒来后地感觉----明明眼前的一切都没有生任何改变但他全身上下却都缠绕着一种仅属于挚友们的熟悉气息令其记忆深处点点滴滴的往事不断地浮出脑海心神纷扰。 不过剑麒的那句话也非撒谎他的确是很担心赛提沙在“武煞”手中的近况。青龙王抬起紫眸望向拉卡问道:“如果说赛提沙再也回不来了你会恨我吗?”话一出口剑麒立刻撑住头苦笑起来“我问得还真好笑明知道你一定不会的……” “剑麒你别这样那不关你的事。”提起赛提沙拉卡的心猛地一阵抽痛可目前的情况谁也不想看到她又怎可以苛责剑麒。女孩伸出双臂轻轻地拥抱住自己的义兄“赛提沙是你的弟弟你比谁都疼他这些大家全都不目共睹……” “我真的疼他吗?拉卡……”剑麒微微摇了摇头凄凉而自嘲地笑着“你以为我不知道自己的态度只会带给他过大的压力和更深的自卑?可是我没办法底下的大臣都在看着不断会有人利用小事挑拨我们的关系制造负面舆论……” 剑麒长长地叹了口气放下餐具弃了满桌子的美味佳肴。食同嚼蜡形容他此时的状况都嫌轻事实上青龙王已经连一口都咽不下去其胃里只觉得一阵又一阵翻江倒海这自然有前阵子被咒术攻击后所产生的症状但也兼带心理上的因素。 “所以我只能选择毫无节制宠他自以为是地伪善着塑造好兄长的形象可是把那孩子推上了绝路。明知道赛提沙缺少的是历练却不敢像当年对待弥亚那样用严苛的方法来锻炼他。”且事到如今他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去改变这个状态了。 “何况这一次……我更是狠心牺牲他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雷奥提斯一死赛提沙必不能活剑麒比谁都清楚“七煞”行事的狠辣度。但是莫要说当天青龙王已被对方所得失去了理智就算给其足够的时间去思考他依旧会选择杀死现任麒麟王因为这是置那个极为强势的男人于死地的最佳时机。 即便青龙王在池边醒来后由于惦记着政务怕找不到自己宫中会乱作一团所以没有再去森林边缘看一眼就幻影移形回去了----他当时的身体状况也容不得其折腾----但剑麒很清楚那样的伤如无法及时魔法治疗的话要生还是不可能的。 可为什么到目前为止外界还没有传出麒麟王逝世的消息呢?就连失踪的流言都没有一丁半点仿佛一切和往日无异般。这件事情可谓让剑麒喜剧参半喜的是赛提沙尚有存活的可能忧的是只要雷奥提斯活着就会继续争夺领头者的位置。 “剑麒……” 虽然不知道青龙王所谓的狠心指的是什么但小公主至看得出眼前这个男人的哀伤和深重的自责。拉卡很想开口安慰剑麒两句可牵涉到赛提沙她自己亦是心如刀割似的疼是以唤了一声话到嘴边不知怎么开口好故而又不得不重新咽下。 “算了。”剑麒轻轻拍了拍拉卡环住自己的手臂勉强扯出一个极淡的微笑道“听天由命吧到现在还没有消息许是赛提沙命大也或许雷奥提斯命尚不该绝……谁知道呢。” 正在这个时候侍卫匆匆来报---- 位于青龙领地西南方向的西雁领地突然出兵侵犯青龙疆域! 青白的月光透过城堡的窗户印照在陈旧的地板上。 雷奥提斯用手肘撑着身子半躺在床上他笔直地盯着眼前的壁画正确说来是盯着壁画中的回归天使长。画中斯塔西卡那双幽邃的紫眸中藏了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无论如何都看不透…… “我当然了解……” 斯塔西卡那个神慧内蕴、优雅凡的天使于雷奥提斯来说犹如高不可攀的神祗寄托了其年少时期所有的仰慕与热情因而四千年前回归天使长的陨落在雷奥提斯的心中造成了一个不可磨灭的伤口时不时便会淌出血来。 “那一天我看着他倒下看着他为了追求自由而魂飞魄散只留下残余的部分灵魂得以转世。” “昊天回去休息吧你的身体不能继续劳累了……尧那一爪可是连半分余地都没留若非埃特出手相助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上官子敬虽不明白为何埃特对雷奥提斯的治疗会只有一半但他很清楚目前自己和诸葛纵横都比对方要健康。 第六章 Ⅱ “医煞”自然不知道真正为他们治疗的人是妖魔王希瑟而替雷奥提斯疗伤的却是陵尘。“天脉”除去会对“地脉”尽心尽力之外通常他人受伤得到的待遇就只剩下四个字可以概括----“不死便行”。 “尧这次是恨惨了我……”雷奥提斯自嘲地哼了一声并没有起身的意思“他谁都信就是不信我!” “沉默森林”中青龙王充满愤怒和绝情的声音犹在耳边回荡雷奥提斯平躺到床上闭上眼露出涩然的苦笑。深深烙印于记忆深处他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想对方有丝毫损伤的回归天使长斯塔西卡的转世竟然恨他若斯这教他要如何承受! 真相大白的那刻面对作为信物的笛子悬挂在对方腰上因而毫无回转余地完全不肯听、也不信他解释的筦靖尧只有雷奥提斯明白自己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但在当时的情况他却压根无法表现出来。 没有过度的震惊和质疑没有犹豫及彷徨没有歇斯底里的懊恼和哀求有的只是冷静、断然理智得接近诡辩的解释。雷奥提斯举臂枕在额头上冷冷一笑他的自尊和骄傲让其绝不可能选择以示弱的方式来博取筦靖尧的原谅和相信。 “要我说你是自作自受吗?”司马务观从外面走了进来站到上官子敬身旁。“若非当年峥云地事情你骗苦了尧那小子岂会不再信你?昊天现在不是忏悔的时候先不论从今往后该怎么面对尧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宣布停战!” 麒麟领地出兵与朱领地和青龙领地为敌这件事情兴师动众弄得天下皆知。现在突然之间要撤兵。雷奥提斯必须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和理由给自己台阶下否则他将很难跟底下的众位大臣交代也会直接影响其数年里在朝中辛苦建立的威严。 “务观如果你是来挖苦我的那么请回……”雷奥提斯闭着眼睛语气冷漠而一成不变“假如你是来问我打算以什么理由撤兵那我也只能告诉你请回----因为在青龙王子被俘明炳连连战胜的当下。我根本想不出任何停战地理由!” 八年来雷奥提斯一直是把青龙王当敌人来对待所以事事做绝不留余地地将对方逼至无路可退。然而一旦知晓过去的敌人竟是故友他早就泥足深陷此时已是越挣扎便沉得越深完全被困住了逃不出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见得任凭这么打下去?让我们双方两败俱伤天帝看戏看过瘾?”司马务观往上翻了个白眼为己方一群人犯的严重错误而郁闷不已。“青龙军这次死伤不少。若数值继续增大我都不敢想象尧到时大雷霆的样子!” 假使永远是敌人便不会不这种顾虑可一旦当青龙王弄清这是一场误会一个他人安排的陷阱却导致了青龙、麒麟朱雀三方都付出血的代价来则谁也料不到筦靖尧怒火会烧到什么地步----因为事情全怪雷奥提斯失却了穆峥云送的笛子! “实在不行干脆态度强硬地撤兵吧。否则陵尘不在。没人能平息那小子的怒气……我们全会被抽筋剥皮的!”司马务观头痛地长叹了口气感觉太阳穴一阵抽痛。“我开始羡慕无痕了至少被射完一箭。他以后可以不需要面对尧的怒气和毒舌。” “你羡慕无痕差点被尧一箭穿心?”“箭煞”的事情大家都早在用王令跟欧阳明炳地交谈中就得知了上官子敬轻轻地哼了一声“要是他知道了你小心自己被尧扒完皮还要被无痕再扒一次!” “担心什么反正他皮厚层数多经得起扒。”诸葛纵横一边从外面走进来一边开玩笑道然“智煞”的脸上虽然带着微笑但其神情却是掩饰不住的疲倦和焦虑而紧接着他的话更加证明了这一点“西雁领地出兵攻打青龙领地了!” “因为青龙派兵支援了朱雀造成青龙西南方向的防御兵力减弱所以西雁王想趁此机会捡现成便宜?”雷奥提斯一下子从床上坐起却用力过猛而牵动到伤口让他痛得直冒冷汗“该死的卡达洛斯!这下我们要退兵就更加麻烦了!” 在战争初期青龙领地是不会一下子撤掉对朱雀领地的支援的。但万一经过一段时间的交战青龙领地地西南战线变得吃紧则青龙王一定会选择以自己地领地为优先。届时青龙撤回援军朱雀军顿失外助占尽优势的麒麟就愈加没理由退兵了! “或许理由的确是更加难找了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西雁的出兵却未必见得完全是坏事。”诸葛纵横走过去拍了拍雷奥提斯的肩膀挑眉道“刚刚得到的消息----我们的‘武煞’欧内斯特将军于昨天夜里攻下了阿齐克城。” “明炳在搞什么!不是叫他暂停攻击吗?”雷奥提斯一愣双眸危险地眯起冷声问。他前段时间一直在昏迷中所以不知道司马务观等人是怎么和对方联系的但是自己派夏侯镜月前去麦嘉宝城地时候已是如此吩咐欧阳明炳怎会抗令?! “昊天按照明炳的个性绝对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诸葛纵横平静地看着雷奥提斯叹气道“何况当前我们已是骑虎难下如果不借有利形势一鼓作气攻破阿齐克城难不成要等朱雀调兵遣将增固防守再反过来夺回麦嘉宝城?” “这我知道可……”雷奥提斯无力地撑住头胸口地重伤让他呼吸困难每次吸气都会感到一阵阵抽痛“这下尧会更恨我了。” “昊天先别管尧会不会恨你。重要的是接下来我们该怎么收场才好?”即便是不精通政务地上官子敬也能明白此时这个令己方左右为难的尴尬局面“麒麟领地的胜仗越多你便越难对朝廷众臣交代……” “没什么难交代的!”雷奥提斯抬起头其蓝眸的颜色变得很深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种情形通常出现在对方下完重大决定以后。“纵横对大臣就说本王体恤百姓不想让麒麟的子民继续受战乱之苦;对朱雀则以胜利者的姿态去谈判!” “啧决定硬性停战了?”司马务观轻轻吹声口哨嘴边扬起一抹赞赏的笑容“真有你的魄力十足啊!” “虽说那两座城池被夺对于朱雀王来说并非大到无可挽回败局但考虑到目前事态的展洛凯必须设想一下万一青龙领地的援军撤退他自己的军队将战得更加艰辛……”诸葛纵横沉默思忖了一下点点头道“这个方法可行性很高。” “嗯所以西雁领地的出兵并不全是坏处。若非如此即使我们想要谈和朱雀也不见得肯接受。” 敌人气势汹汹地进犯突然间又提出握手言和没到绝对劣势怕是任谁都不会愿意善罢甘休吧雷奥提斯在心底泛着苦笑。 “纵横这件事情你去安排吧。记得面对朱雀王姿态不宜摆得太高免得无端地激怒了洛凯来个鱼死网破令双方都难以收场但对于麒麟的大臣……有异议的一律强行镇压反正事到如今无论我怎么做尧对我的态度都不会再变了。” “呃昊天请节哀。”司马务观忍不住闷笑好几声末了不忘落井下石地笑道“我几乎已经可以想象等到尧了解清楚全部的事实真相以后那小子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站在你面前脑袋里盘算着该把你大解几块的场景了。” “哼我会先把你扔出去给他砍!”雷奥提斯狠狠地瞪了司马务观一眼随后现任麒麟王深深地叹了口气“在占有大部分优势的前提下由麒麟领地先行提出谈和我想这个做法应该足以让尧明白我们双方是被人离间了吧……” “尧明白真相只是事件事的一部分而冢越王即‘天帝’在往后会设下什么更加险恶的圈套还未知。”诸葛纵横看了一眼雷奥提斯虚弱苍白的脸色走上前去扶起他“昊天这几天你必须好好休息和朱雀的最后谈判是需要你亲自出面的。” 第六章 Ⅲ “所以我不会允许你在此处休养这座城堡里的一切都只会让你触景伤情不利于身体的恢复。”提到健康状况上官子敬是最有资格言的人“医煞”拉过雷奥提斯另一边的手臂硬是将其架起“你要记住我们的敌人是天帝!” “我怎么可能忘记……”雷奥提斯轻声回道他双眸低垂嘴角挂着冰般凛冽的冷笑终于顺了上官子敬的意起步回寝宫去休息“我会以最佳的状态去直面那个残忍的王八蛋的!” 天帝总有一天你一定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重的代价来…… 安陵无痕无力地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打从青龙王那天莫名其妙地突然离开紧接着当晚黑衣将军就通过王令自远方的王都获悉其昏迷不醒的消息后连续三天“箭煞”都被青龙主帅迁怒地施用各种各样的刑罚让对方折磨去了半条命不止。 身受重伤魔法力又都为“地脉”筦靖尧所煅造的手环封住加上暂时他们“七煞”都还背负着一个“背叛者”的罪名道理上亦占不住脚因此安陵无痕被重刑整治得皮开肉绽的时也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认了。 不过好在黑衣将军还记得要留他一条命来跟他们的王交代否则“箭煞”十分怀疑自己这次会在青龙军营死于非命。 第三天往后根据安陵无痕的猜想可能是青龙王都又传出了什么消息是以黑衣将军才没有继续为难自己可从那天开始。“箭煞”就再没见到那位青龙主帅而青龙王亦未再出现过。 想到这里安陵无痕不禁感觉有些担忧因为他看得出筦靖尧的恨意并没有波及“七煞”所以按照对方重情重义的个性仅仅只是误会雷奥提斯生背叛的话是断然不会无缘无故丢下重伤中地好友不闻不问的。 尧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地去找昊天算总帐啊……“箭煞”在心中默念着暗暗祈祷。他心里清楚。即使筦靖尧这个人平时温雅如水可一但惹毛了他或者是其认定某个事实便会成为那种固执得连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顽石。 “该死的天帝!”安陵无痕低低地咒骂忍不住冲口而出。哪怕事情展成现在这个模样他们也有责任不过没有人会骂自己就是了。 正当这时。营帐外传来了稳健的脚步声。经过这段日子的特殊“招待”“箭煞”已到了能听声辨人的地步。是以当奥希斯撩开门帘走进来的时候安陵无痕连眼睛都没睁开看他一眼直接话中带刺地问道:“怎么?又有新花招了吗?” “‘箭煞’亚尔米塔尔别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黑衣将军冷笑一声伸手掐住安陵无痕地脖子。用力收紧“若非跟陛下以王令联系的时候他一再叮嘱我背叛的事情与你无关要本将军照料好你的伤我誓一定会让你领教全白虎死牢的滋味。” “唔……”安陵无痕顿时无法呼吸他用力挣扎了两下不过此次奥希斯也不是特地来折磨对方的。故而很轻易便让其挣开了去。“咳咳……这不就明摆着……是‘你不敢动我’地意思吗?”不顾武力上的弱势。安陵无痕口头是一点不肯轻饶。 “啧我现在可以充分确定。这家伙真的是陛下的朋友没错。”沙奇亚在一旁听后哑然失笑他伸手拍了拍奥希斯的望肩“瞧这张嘴毒得……若非有陛下罩着你都已经不知道死了第几次了。”最后那句话银将军是对着“箭煞”说的。 “哼!你们今天该不会专程来确定我是不是青龙王地朋友以及告诉我----你们不敢动我吧?” 安陵无痕闻言一点不领情地对沙奇亚露讽刺的笑。“箭煞”不会因为银将军表面看上去要比黑衣将军和善便误以为其表里不一活了四千年经历得太多使他一眼便能分辨清楚青龙王身边的那些重臣骨子里没有一个是好惹的主。 “的确不是我们只是要告诉你陛下下令将你押回青龙王都。”沙奇亚浅笑着命人拿来数十斤重的枷锁示威性地丢到安陵无痕的面前“尊贵的亚米塔尔将军带上枷锁跟着押送分队走吧我们保证一路上你会得到‘良好’地照料。” “我想也是。”安陵无痕潇洒地甩了甩长唇边扬起棱角分明的笑斜眼睨着银将军“如果你们两个不想在下次见到尧……我是说青龙王地时候看到他因为我的伤而浓眉深锁以至耗费过多魔法力地话不好好照料也是不行的!” “亚米塔尔你真的很懂如何利用陛下对‘七煞’的感情……”黑衣将军的表情冷得可以将水冻结成冰他盯着安陵无痕的视线充满了沉沉的压迫感“此时此刻我确实开始考虑是否要趁机将你除去免得陛下一时心软再被花言巧语所骗!” “敢问你们的脑袋中装的都是些什么?!化石吗?”安陵无痕咬牙切齿地吼了出来知道他今天若无法说服黑衣将军则自己极有可能会在去青龙王都的途中被暗中迫害致死“几次三番解释麒麟和青龙是被人离间了!你们为什么就是不信!” “因为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麒麟领地是无辜的。”看到“箭煞”终于认真反驳不再光一副笃定悠闲的神态黑将军的眼睛深处略微放松了些戒备“况且就算你们‘七煞’的毫不知情可并不代表麒麟王雷奥提斯亦如此。” “这番话是谁说的?尧?”安陵无痕双手撑住床架勉强让自己直起身子瞪着奥希斯道“青龙王对昊天……也就是现任麒麟王陛下有偏见!你若果真杀了我我保证你一定会后悔到死因为你们的陛下将来永远都会活在自责和忏悔中!” “西雁领地出兵入侵青龙领地地西南疆域我军的兵力被牵制无法增派援手甚至往后可能还需要撤回此处的军队朱雀王便只能孤军奋战”黑衣将军淡淡地挑眉依据事实逼问道“你敢说这不是麒麟领地跟西雁领地串通一气设下的局?” “西雁出兵?”安陵无痕乍闻之下愣住片刻继而他摇了摇头“错了!就算西雁领地入侵青龙领地也一定跟我们麒麟领地无关!昊天绝不会允许自己借别人的手来统合麒麟一派否则未来他有什么资格登上领头者的王座?!” “那假如麒麟王莫明其妙地在这当口提出要谈和……”黑衣将军平静地看着“箭煞”说出方才刚刚得到的消息“你觉得用意什么?” “谈和?”字陵无痕眯了眯眼睛低头沉思起来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过了半晌“箭煞”答道“用意很可能是----昊天也知道青龙王就是尧明白我们被人离间了……我的天尧该不会真的冲去找昊天算帐了吧?” “具体情况陛下没有讲只说让我们把你押回去听候落。”银将军轻轻挥了挥手旁边的士兵立刻走过来将那个看上去很恐怖的枷锁搬了下去“看来你们跟陛下之间的确有点误会……走吧别耽误了出的时间。” “哦?敢情你们两个今天是来试探我的?”明明已经知道麒麟领地宣布停战却仍旧不放心地怕其中有诈非要重新套一次自己的口风安陵无痕按着伤口勉力站起身来冷笑道“笑误会澄清了我一定会让尧在你们脖子上都挂个忠犬牌!” “少耍嘴皮子目前双方只是休战还未正式决定撤退。”沙奇亚一挑眉不以为然地瞪着对方“如果谈判破裂你的下场依旧好不到哪里去我可不认为陛下会是非不分毫无原则地强行保住你们‘七煞’的命。” “放心昊天绝不会让事态有机会扩大化的!”由于知晓对方的王子还是“武煞”的战俘因此安陵无痕并不太担心自己真正落到青龙王手里以后的安危再不济就是继续被扣押罢了于是他不留口德地讽刺道“所以狗牌你们是戴定了!” 第六章 Ⅳ “来人押他上路!”黑衣将军向来没什么兴致在敌我立场不分明的情况下参加口舌战所以十分干脆地下令押其离开。 “嗯哼有缘的话王都再见。”银将军潇洒地对“箭煞”挥了挥手算是道别。待对方走出很远他翻了个白眼轻扯唇角“嗟忠犬牌……免了吧他为自己挂一块就好!”末了沙奇亚看向奥希斯问道:“这次谈和你怎么看?” “无论麒麟领地提出的谈和是不是有诚意……”黑衣将军转身一边往营帐外走去一边回答“后续都会是麻烦。” “怎么说?”沙奇亚希望听听对方的观点是不是和自己想的一样“你也认为如果根本不是误会的话则此番麒麟王的示弱极有可能是想利用陛下以另一种方式来操控麒麟一派----你我都清楚王的力量以及他对‘七煞’尚存的感情。” “没错但若的确是误会则谁有这么大本事在我们双方之间布局?怎么布的?为何闹到兵戎相交双方仍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黑衣将军的两道剑眉微蹙“那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接下去落入圈套的人又会是谁?” “整整八年来伤的痛的都只有陛下一人……”沙奇亚握紧了双拳绿眸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那个躲在幕后的黑手似乎很喜欢折磨王假使稍有不慎下一个中计的……会是你还是我?亦或是陛下身边其余任何一名亲信?” “至今为止没有人知道答案。”奥希斯面无表情地看了沙奇亚一眼其目光包含有一种十分谨慎的审视“中计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已经中计无端的猜测只会令人心惶惶身为部下只要遵照陛下的命令行事就可以了。” “咳请问你这叫什么眼神?”沙奇亚的表情抽搐了两下不怎么认真地问道“我怎么觉得自己现在就该自我了断以示清白呢?” “那很好啊你动手吧!”黑衣将军耸耸肩回答得异常干脆。轻描淡写地送了一个白眼给好友奥希斯起步往帅营地方向走去。 “喂。我开玩笑的麻烦你别这么无趣好不好?”银将军闻言。忍不住看了天空一眼迈开脚步跟上去“我们跟陛下之间哪里会如此容易被人离间?那个……我说奥希斯你就不能拿出一些跟‘媚煞’施黛儿将军拌嘴时候的幽默感嘛!” “……白痴!!” “终于休战了……” 青龙王子坐在“武煞”的身边得知停战的消息少年深深地舒了口气俊秀的脸上浮现出安心的微笑。 “先别高兴太早。这些都只是暂时性的。”夏侯镜月皱了皱眉“毒煞”一点也不看好现状“尧有的时候非常固执他若决意不肯原谅昊天则势必会带动朱雀王的情绪一同高涨。谈判地对象是洛凯但昊天会谦让的人是尧可不是朱雀王……” “传言洛凯跟尧地关系非常好我也在担心尧会站到洛凯的立场上考虑问题。可若是由藏于幕后指点整个谈判过程则破裂的可能性十之有**。”西门流霜咬住嘴唇美眸眯起。“因为事实上尧从来没有真正见识过昊天对外人的残忍!” 过去雷奥提斯对待筦靖尧就算是在双方相处得最恶劣的时候他都依旧会由于对方是回归天使长大部分灵魂的转世而留下三分情面。所以青龙王若拿雷奥提斯对自己的底线去衡量此次谈判。哪怕他已经考虑过亲疏关系也一样会失败。 “那该怎么办才好?”闻言。赛提沙方意识到自己想得太过天真青龙王子地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难道让战争继续下去吗?”鲜血、死亡无辜生命的逝去这些全不是善良、敏感的少年乐意见到的。 “不可能。”欧阳明炳低沉地说道他的嗓音莫名地有种安定人心的作用。“武煞”双手抱胸靠在沙上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般抬起头来望向赛提沙:“现在能在尧面前说上话还明白真相会站在我们一边的恐怕只有你了。” “什么?!”赛提沙愣了一下等他明白过来“武煞”话中的意思后少年不停地摇着头结结巴巴地道“不……不成的……我不成的……我是青龙领地地人啊怎么可以帮着敌人……” “难不成事到如今你还在把我们当敌人?”夏侯镜月冷冷地挑眉反问。 “我没有!”听到夏侯镜月不带感情的质问声赛提沙反射性地否认。同时少年的身体颤抖了下他到现在为止都没能摆脱之前被“毒煞”迫害的恐惧感。“我只是……” “赛提沙你的确是青龙王的弟弟但同时你一样是麒麟王的皇侄……” 西门流霜朝不会说话的夏侯镜月使了个眼色让他闭嘴“媚煞”温柔地浅笑着安抚乍听之下无法接受地少年。虽然在场的几人都清楚赛提沙并非析璟地亲生子但他们很早就已经把先后得到过两任青龙王承认的少年视作正统地皇子对待。 “青龙领地和麋鹿领地的上一任王是兄弟之前两个领地之间也一直都和睦相处。新王继任后双方由于被人挑拨离间导致爆战争我想……赛提沙你也不想看见自己的皇叔和皇兄之间永远争执下去吧?” “我……”少年的神色一下子黯淡了自“媚煞”口中自然流泻出的“皇兄”、“皇叔”等说法仿佛一根尖利的刺般扎痛了他的心。“七煞”都知道自己那见不得人的卑微身世不是吗?则又何必抬出这虚假的血缘来。“我的确不希望可……” “皇兄?皇叔?”夏侯镜月突然闷笑了两声开口道“尧现在按辈份是要称呼昊天为皇叔吧?那小子岂不亏大了?” “呃……这个问题就让昊天和尧两个人去操劳好了。”西门流霜正为赛提沙过度的反应不知如何是好“媚煞”相当感激“毒煞”这一次地打岔“反正大家只要别刻意跑到尧面前强调现在自己跟昊天是同辈的他应该不至于找我们麻烦!” “那就这样决定了。”欧阳明炳以不予反驳的语气最后说道:“明天镜月陪赛提沙回迦楼城要争取在谈判开始以前到达。赛提沙你先回房去休息吧我们还有些事情需商量。” “嗯。”青龙王子点点头安静地走了出去。少年明白自己是不可能违抗“武煞”的命令的不管怎么说他此刻站在这里的身份仍是战俘。 待赛提沙离开。夏侯镜月的目光笔直地看向欧阳明炳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皮笑肉不笑道“我说明炳现在可以说说你究竟在设什么局了吧?若这孩子的个性当得了说客……我就把现在自己身上带着的毒粉全吞下去!” “我的目的当然不是真的赛提沙去当说客只需要他在性格上稍作改变就可以了。”欧阳明炳淡淡地笑了下跟一旁已经了然了他做法的西门流霜对视一眼“这些天的相处谁都可以看出赛提沙太自卑于自己的身世我想尧为此应该很头痛。” “所以你把他送去昊天的身边?”夏侯镜月睁大眼睛瞪着好友不敢置信地道“这算什么鬼主意?昊天为人心狠手辣做事从来肆无忌惮别说赛提沙根本学不来他那套万一那孩子真学了……尧会饶得了昊天?不把他挫骨扬灰了才怪!” “无妨有子敬和纵横在分寸不难把握。我想尧并非不想改变那孩子的性格只是由于两人的关系特殊所以他无法做到。而等谈和成功领地的问题解决后就轮到昊天面对他丢失笛子的事了到时与其一再道歉不如实际拿出点诚意来。” 欧阳明炳一直认为赛提沙强烈的自卑源于他看不清楚己身拥有的实力以及长期处在青龙王造成的阴影下。在“武煞”看来这只是白璧微瑕但唯有彻底改掉这个缺点才能少年隐藏在内部的坚持、忠心、仁和等品质更好地显现出来。 第六章 Ⅴ “即便确切知晓尧亦非正统的青龙皇族赛提沙对自己皇兄的仰视状态却还是丝毫未变……”西门流霜优雅地端起旁边摆放着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居然在不经意间给了那孩子如此巨大的压力尧这兄长当得还真是有够糟糕的。” “对方一直单方面认定自己皇兄睿智、出色、耀眼、似乎是无所不能的……”夏侯镜月单手撑着太阳穴靠在沙的扶手上坏笑了下“假如那小鬼知道青龙王的无奈和失败基本全数出现在了跟他的相处上不知道有什么感想?” “荣幸?惊讶?骄傲?还是诚惶诚恐?”西门流霜紫红的眼睛眨了眨结合赛提沙的个性考虑了片刻好笑地道“我看大概是最后一个吧?……有没有觉得我们有必要同情一下尧?他好像非常不善于跟这种温吞个性的孩子相处。” “为什么要同情那小子?赛提沙会养成如此多愁善感的个性他绝对难辞其咎。”夏侯镜月嗤之以鼻道“像这种娇贵的皇子吃饱了闲着才有空胡思乱想。照我说派给他一支分队直接扔到战场上若有命活着回来接着则必然能独当一面了!” “这也不能全怪尧他的立场十分尴尬。”欧阳明炳出声纠正夏侯镜月偏激的想法“武煞”看待问题通常能比较中立鲜少有走极端的时候“万一赛提沙战死在沙场恐怕朝中那些居心叵测的大臣们会闹翻天尧现在的种族是很大的劣势。” “笑话要是真的闹腾起来叫他向昊天看齐把反对者全按个罪名杀光不就得了?”夏侯镜月斜睨着欧阳明炳不耐烦地说道。“尧手下忠心的狼犬那么多留着那么几条光会吠主人的做什么?有必要如此瞻前顾后、进退两难地吗?多事!” “镜月若尧拥有你这种不负责任的直线思考模式倒的确可以省事不少。不过常常跟他唱对台戏的你大概会是当其冲倒霉的那个。”西门流霜促狭地笑了下。“别怪我没提醒过哦一路上对赛提沙客气点----如果你不想今后被尧砍地话。” “呸。我什么时候成了那小鬼的侍从了?”夏侯镜月一听脸立刻就黑了他恨恨地站起身来搁下一句“我才不要送他回去!”然后“毒煞”便重重地摔门而出。被留在房内地两人相互间望了一眼到是见怪不怪地耸耸肩笑出声来。 “镜月这家伙真不知道几时可以成熟、稳重一点……”欧阳明炳摇了摇头语气上确实是有无奈。但表情却并无十分责怪的意思想来经过数千年已经十分习惯包容“毒煞”的坏脾气了“还说尧把寒提沙宠坏了他不也被我们七人宠坏了?” “你指望镜月成熟、稳重?”西门流霜美目微抬似笑非笑地看着欧阳明炳“那不就跟希望陵尘仁慈、善良一样----遥遥无期吗?”女将军语毕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道“算了要是他不肯回去我来送吧反正回王都应该更容易见到尧……” “也好。”欧阳明炳沉吟了下后点头同意了“我这边暂时应该不会再开战尚且可以应付。你回去迦楼城后跟着昊天去参加和谈最好是能获取单独跟尧交谈的机会……再不济也要让他肯静下来心听你解释----哪怕是有别的人在场。” “我尽力。事实上我比较寄希望于无痕能够先解释一下即使尧不会那么容易相信可潜意识中有一个概念。我去说的时候效果就会好很多。”一提及“箭煞”“媚煞”之前容光焕的脸庞顿时黯淡下来“不知道无痕现在怎么样了……” 青龙王宫殿湖边的绿荫下剑麒正懒洋洋地背靠着锦硝王闭目养神。 直到由远及近的熟悉脚步声传来。令青龙王睁开了眼睛。 “醒了?剑麒为什么我们每次见到你……”朱雀王一边说一边来到剑麒身边在草地上坐下与对方认识这么多年洛凯已经非常习惯席地而坐了“十之五六你不是受了伤就是在生病?” “因为按照奥希斯地话来说你们两个就是‘瘟神’的代名词……”剑麒眯起紫眸翻身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后脑勺枕着“谛雷”柔软的皮毛浅笑回答道“所以我一见你们肯定倒霉。” “去你的。”朱雀王甩给他一个白眼笑骂“明明是你生病或者受伤在先我们看你在后分清楚先后顺序行不?” “这次又是怎么了?”蓝西洛紧随洛凯坐下平时白虎王常常会调侃青龙王宫的椅子肯定是稀缺品的一种不过今天他是不顾上这个了“前段时间有几天突然联系不上你娜蒂亚说你病了……现在看你的气色差成这样真的只是普通的病?” “嗯比起生病或许说受伤更为确切些……”剑麒知道就算详细解释“咒术”是什么蓝西洛也理解不了但是不说得清楚些白虎王不会罢休“简单来讲是属于别地世界一种类似于‘魔法’的攻击技巧被攻击到的人会莫名奇妙受伤。” “你被攻击了?”蓝西洛略微皱眉紧接着便追问道“是谁下的手?我和凯也有可能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被攻击吗?” “除了那几个人还有谁会施展它界的‘魔法’”剑麒淡淡地笑下出言平定蓝西洛紧张的情绪----对于未知事物人都会感到惶恐王也一样不例外。“放心吧那种攻击是需要强有力的媒介的我地媒介……可能是‘媚煞’腰上的链子。” “你是说我和蓝西洛一般不会有事?”洛凯转头望向剑麒几乎没什么血色的脸庞眼前的男子显得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消瘦且精神不很好看得出对方目前身体十分虚弱是怎样的力量竟能把他伤地如此之重?“那什么才是强有力的媒介?” “嗯基本上……”说到这里剑麒突然出了一阵很猛烈的咳嗽声好不容易停下后他勉强笑了下回答道“只需记得别把你们的王令到处撒以至落到敌人手里就行了。”只有象王令一类王独力制造的东西才能成为咒术攻击的桥梁。 “你这家伙是不是觉得锻造王令很容易?到处撒……亏你说得出来。”蓝西洛看着剑麒咳完以后顺不过气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打算直奔主题早点商量完正事青龙王也可以早些去休息“你怎么看待这次麒麟要求谈和的事?会是使诈吗?” “今次三个领地交战主要的战方是麒麟领地和朱雀领地凯就在旁边你不问他反到来问我不觉得有本些末倒置的嫌疑吗?”剑麒的嘴角扯出一抹轻浅而无奈的笑转手将问题丢还给一帝的当事人朱雀王“凯说说你的看法如何?” “雷奥提斯这次主动提出谈和似乎十分奇怪。照理说西雁出兵攻打青龙麒麟正好得利只需联合西雁领地一起拖成长年的消耗战等你的援兵不得不撒走我岂非提得更加艰难?届时再进行谈判雷奥提斯的优势就不止现在这么一点了。” “也话是雷奥提斯并不想赶尽杀绝吧……毕竟经过大规模的杀戮夺来的领导权对他将来想要稳定统治肯定不利。”剑麒说完稍稍停顿了下继而苦笑道“虽然也不符合他以往的个性就是了。” 青龙王的话无论是在用词还是在语气上都表现得十分平静----要说那天安陵无痕和雷奥提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没不对剑麒造成丝毫冲击是不可能的。且很显然另外两位王亦现了这一点。 “剑麒你的态度……好像跟从前不一样了。”洛凯试探性地问道。若在前几年只要提及现任麒麟王剑麒那张俊脸上立刻就象覆了一层寒霜般冷得彻骨绝不似当前这般温和、波澜不惊。“最近生过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吗?” 第六章 Ⅵ “我见过无痕和雷……昊天了。无痕说他跟本不清楚我的身份昊天也表现得一无所知……”剑麒痛苦地闭上眼睛他已经有足足三年没有称呼雷奥提斯为“昊天”了“我的爪穿过昊天的胸膛离得那么近他眼中的……不象是假的。” “所以你又心软了?”暂时不问剑麒那句“穿过昊天的胸膛”是什么意思蓝西洛金眸的视线直逼青龙王想要看穿对方内心真正的想法。他担心雷奥提斯此举只不过是想要博得剑麒得剑麒的同情和再一次的信任罢了。 “我不会无缘无故心软!”白虎王话中带着的刺令青龙蓦地感到脑火剑麒猛然坐直了身体“按照雷……奥提斯的个性那人绝不可能愿意在当前优势占尽的情况下进行谈和他是铁血政策的坚决拥护者对其而言荣誉和威严高于一切!” 是的在当前的情形下提出谈和并不是雷奥提斯的作风。 那个男人最擅长做的事是将敌手逼至无路可退然后以居高临下的高傲态度咄咄逼人地进行完全不平等的谈判。可现在对方的的确是违背了其一贯的做法。 为何会如此?除了之前的一切都是让别有用心的人给算计了以外剑麒实在想不出更合乎情理的理由了。 “哼!你很了解他嘛?”蓝西洛冷笑着挑眉一字一句都满含着尖锐的嘲讽“但别忘了当年是谁为了他的回信。及被退回的笛子伤心得吐血昏迷连续十天颓然地倒在‘沉默森林’地水池边无法上朝!这些你全部都不记得了吗?!” “我没有!”剑麒忍住想跟蓝西洛吵起来的冲动他明白对方的多疑事实上连自己都不敢确信这一次雷奥提斯会提出谈和的真正用意又怎能奢望蓝西洛能够立即接受这种跟之前的认知截然不同的猜测“我只是实事求是罢了。” “我看你根本已经被雷奥提斯的苦肉计给蒙蔽了!”白虎王金色眼里蒙上一层杀意“剑麒如果你决意站至雷奥提斯那边‘七煞’是你过去的挚友没错可也别忘记亚兰和佛德他们……我不排除让佛德等人在战场上跟你刀剑相向的可能!” “蓝西洛!你……” 剑麒完全没料到蓝西洛竟会把话说到如此决绝地地步。这不仅仅是在拿亚兰等人与其的友情威胁他同时意味着一定的条件下白虎、朱雀或许会跟青龙反目。上升到领地邦交的高度青龙王的立场亦随之生改变剑麒因此而被气得浑身抖。 青龙王不久前才遭受到“咒数”重创。加之恰逢西雁领地举兵攻打青龙领地他日理万机调兵遗将操劳至今未能有过一天好好安寝所以内伤一直都没痊愈伤势总在不断反复。 此番气急攻心之下。剑麒无力地扶住额头脑中不由地产生一阵又一阵晕眩感本想忍过一时大概会好些却终是敌不过虚弱的身体无法自主地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 “拉卡剑麒他……怎么样了?” 从冗长的地昏迷中醒来剑麒先听到的是洛凯含着深深担忧的问句。 “你们是真的关心他到底怎么样吗?”拉卡冷冰冰的反问听起来怨气很大剑麒几乎可以想象少女此刻恼怒的样子“那我可以告诉你们剑麒地健康状况很不乐观。他经不起你们继续折腾麻烦请高抬贵手!” “拉卡……”朱雀王轻叹了一声口气中有歉疚“你们……” “大家一直都以朋友相称不是吗?”拉卡温和的嗓音中带着哽咽和指责“但为什么我总觉得每次你们两个只要出现都会给他带来厄运呢?!剑麒一直背负着跟其个性截然相反的责任这段时间以来。他受了重任却不法好好休息……” “拉卡……”剑麒缓慢地睁开眼睛轻轻唤道。阻止不公主继续往下说。虽然当年洛凯和蓝西洛的确都有设计他继承青龙王位可最终决定登上王座的毕竟是自己。怪不得任何人。这些年来的任劳任怨是为守住挚友的领地与对方无关。 “剑麒你怎么样了?”由于青龙王的卧室极少允许侍女、侍从进入所以一见剑麒清醒洛凯立刻走上前。 朱雀王单膝跪到床边把柔软的倚垫塞到对方背后让剑麒舒适地靠着态度随意得就像一个普通人在关心自己的朋友一般自然。当青龙王体力不支陷入昏迷倒下地那一刻洛凯终于不再是局限在一个王者的身份上了。 “真是的我的身体差到风一吹就倒的地步了吗?”回想起之前的事剑麒自嘲地苦笑着可才刚说完他又轻咳了两声。 “剑麒你的身体不能再……”拉卡刚想继续就被青龙王打断了。 “拉卡你先下去吧我还有些话要单独跟洛凯他们说。”望见小公主担心的眼神剑麒微微地笑了下安慰道“放心不会有事的……” 见状拉卡也只好走了出去并顺手把门带上。等到小公主离开剑麒才把目光转移到身边的洛凯以及站在床尾没有走过来地蓝西洛身上。 “我最恨被人威胁!”青龙王低沉地开口等了半晌都没有人回答剑麒挑挑眉问“怎么一时之间都成哑巴了?” “剑麒……”洛凯看了眼杵在旁边一声不吭的蓝西洛心知肚明白虎王是绝对不会先行退让地“关于刚生的一切我感到很抱歉。” “凯之前蓝西洛开口地时候我注意到你一点没有打圆场的意思……”剑麒扯出一抹清冷的淡笑。青龙王惯有的笑容在这个时候出现着实显得有些诡异就像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般使另外两人瞬间同时提高警惕。“说说看你真正的想法!” “这……”洛凯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坦白道“根据麒麟领地提出的条件他们希望你也参加。虽然从领地的角度出青龙、朱雀为同盟三方共同谈判本无可厚非但雷奥提斯处心积虑想要见你让我们不得不事先做好最坏的准备见谅。” “真好笑!假如我真的会认同雷奥提斯那就算此刻对你们承诺了什么又有何意义?”剑麒的紫眸冷冷地紧盯着眼前的两位王者友人怒气冲冲地道“我怀疑你们两个今天不是来警告也不是来探口风而是千里迢迢专程来气我的!” “剑麒我们……” 洛凯还想说什么但剑麒却没有让他继续下去。 “不必多说了把和谈的时间和地点留下我会以正式的礼仪到访!” 剑麒伸手顺了顺趴在他身边的“谛雷”的颈毛----锦硝王以及颢豹跟青龙王几乎形影不离剑麒总喜欢靠着两位特殊护卫柔软的皮毛休息----威猛的野兽出几声低沉的“咕噜”声。此刻剑麒无意多说其底线是尽可能地不与洛凯和蓝西洛翻脸。 青龙王相信假如雷奥提斯真是被冤枉的则今天本着未雨绸缪的原则来找他的白虎王和朱雀王到时应该能够判断出来。 蓝西洛和洛凯对视了一眼眼看惹恼了剑麒他们也不好再多说。于是由洛凯将初次会面的安排具体说了以后两人便离开了。 反正该敲的警钟也已敲过相信佛德和亚兰的安危以及己方领地之间的和睦多少能让剑麒有些犹豫阻止其一股脑儿地感情用事。 而白虎王临走前最后那句轻声的“剑麒别太操心了……好好休息”已经算是表示出了最大的体谅、关怀和让步所以青龙王在狠狠甩给他一个白眼后脸色终于好转了点。 归根到底蓝西洛的恶劣个性剑麒也不是第一次领教了基本早就习以为常只不过生了这种事情偶尔郁闷则还是难免的待得两位王离去剑麒轻轻地叹了口气却是再也无法安然入睡青龙王慵懒地将视线转向窗外---- 雷昊天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机会但希望这一次你不要又让我失望…… 第七章 Ⅰ 夜晚的窗外树影婆娑随着一阵阵风吹过树叶出“沙沙”的声响。 雷奥提斯懒洋洋地半倚在寝宫的窗框旁深蓝的眼眸眺望着远处的城堡。自上官子敬命令禁止他再去城堡扬言为其健康着想要锁掉那里的大门开始现任麒麟王也便只能从远处看看了。在“七煞”中“医煞”的话还是很有威信的。 雷奥提斯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窗框根据最近传来的消息青龙皇室有着“赤焰将军”之称的娜蒂亚公主于青龙领地边境大破西雁军战告捷。这在青龙而言是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没错但在麒麟却恰好相反。 娜蒂亚公主的胜利无疑会为麒麟与朱雀的谈和带来极大的阻力因为如果说青龙跟西雁的战斗对前来说游刃有余那青龙王就仍有多余的兵力可以驻扎在朱雀边境则洛凯完全能够将这场仗继续往下打----最后鹿死谁手目前还未可知! “昊天。”诸葛纵横从外面走进来见雷奥提斯默默靠在窗旁沉思他淡淡一笑问道“怎么在想尧?” “没有在考虑在百忙之中。”雷奥提斯抬起头望向自己的部下兼好友差一点诸葛纵横和上官子敬就让“天帝”给杀了现在还能看到活着的“智煞”实在是埃特的怜悯的恩赐“我想尧做什么?想他夜叉临世的暴怒模样?又不是自虐狂。” 筦靖尧对其的偏见和怨恨能够追溯到几十年前再加上这次的误会深到令双方开战。就仇旧恨一起算账的话雷奥提斯的一点都不会怀疑自己地凄惨下场。偏偏这个世界上他拿之最没辙的就是筦靖尧。因为对方的身上有着大部分斯塔西卡的灵魂。 “噗哧……”看到雷奥提斯苦闷、不爽到极点的表情诸葛纵横忍不住笑了出来“智煞”深表同情地拍了拍麒麟王的肩膀“昊天虽然说我知道你从来没对任何一件事有逃避的念头但对尧那种吃软不吃硬的脾气偶尔的示弱还是有用的。” “哼少来!”雷奥提斯撇了撇嘴冷笑道“没准那小子认为我反常得过了头。这其中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在实施!” “啧啧这就是所谓地前科问题了……”诸葛纵横微笑着摇头等惹换来麒麟王冷如寒霜的怒视“智煞”立即很有分寸地转移了话题“析璟名义上的儿子尧名义上的弟弟。你名义上的皇侄----赛提沙王子已经抵达明忒宫要去见见他吗?” “走吧!你特意提到他是名义上的弟弟不就是希望我见他吗?”雷奥提斯对着诸葛纵横挑了挑眉。一语道破“虽然所有一切都只是名义上地但假如尧真的很疼那孩子则要我承认他的身份也不难即便赛提沙地个性不讨我的喜欢。” 回忆起八年前刻意设计的那场见面雷奥提斯不禁双眉微蹙。他一向欣赏桀骜不驯、敢做敢为的枭雄而非乳臭未干的孩子。且赛提沙性格沉默寡言又温柔内向因此愈加入不了现任麒麟王的眼。当年的和颜悦色不过是对方尚有利用价值罢了。 “昊天试着跟你那个皇侄相处对将来会有好处地。”诸葛纵横淡淡一笑。“加上尧那么宠爱他我相信赛提沙身上必存在着什么特质能让其看重。别忘了。尧敏锐的第六感令他看人地眼光和判断鲜少出错----虽然其中一次就是出在你身上。” “去你的!”现任麒麟王闻言忍不住翻起白眼冷冷地哼了一声“哪壶不开提哪壶诸葛纵横你故意的是不是?” “好了好了。”收到雷奥提斯充满杀气地眼神诸葛纵横老神在在地笑道“别瞪了再瞪也瞪不掉你当年的罪孽。” “纵横……”“智煞”地话让雷奥提斯深思了半晌接着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他蔚蓝色的眸子里有着深重的落寞“人是不是永远都不能犯错?只要有任何一次做错了便会一辈子背负着罪过呀?” “没错。”诸葛纵横浅笑着回道答案残忍而现实“受害者没有原谅加害者的义务被原谅是捡到了便宜----例如峥云;不被原谅也理所当然----例如尧只有厚颜无耻的人才会摆出一脸被伤害的样子质问别人为什么再不给他一次机会!” “呵。”雷奥提斯苦笑着摇了摇头面对挚友苛刻的责难他还是能接受的“真是严厉得完全不留情面啊!” “昊天尧最钦佩也是最痛恨的一点就是你从来没有为自己的犯下的错逃避过可是你勇敢担当下来的同时却也意味着不会有深深忏悔的一天。”诸葛纵横略带讽刺地一笑“因为你事前清楚后果明确责任因此你的罪可说是明知故犯!” “好了少吐我的槽!”雷奥提斯不悦地眉头打结转身往门口走去“不是要接见赛提沙吗?还不走!” 诸葛纵横耸了耸肩深知对方脾气的他紧随其后跟上。 月光静静地穿过窗户流泻到地上夜风伴着清新的空气吹入房中。 白飒宫中王的寝宫内没有点灯所有的侍女都被驱逐到了殿外等候。 蓝西洛斜斜地倚靠在沙上面前摆着豪华贵重的酒瓶和水晶杯。此时白虎王正优雅地让其中烈性、顺滑的液体一滴一滴地渗入到唇齿之间接着流经喉咙最后剩下一阵刺激的烧灼感。他不断地重复着这个举动直到有脚步声传到其耳中。 “凯你来了。”蓝西洛平静地打了一声哪吒并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一方面他跟洛凯之间交情笃深双方没必要过于客套;另一方面白虎王此刻的心情也不是很好。“自己坐吧但如果你的来意和目的是跟剑麒有关的奉劝免一尊口。” “啧这脾气可真差平时想要见你这副失魂落魄的急躁模样还挺困难!今晚是饱了眼福了。”洛凯出言调侃随意地在蓝西洛对面的沙上坐下来取过酒瓶直接把液体往嘴里灌然后问道“在责怪自己没有尽到一个真正朋友的义务?” “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你把好人都做尽了我还能做什么?”蓝西洛没好气地回答从洛凯手里拿过酒瓶把剩下的酒全倒进杯子里“那天要不是脾气火爆的娜蒂亚出征在外拉卡个性温婉柔顺剑麒昏迷后我会直接被阻在门外不得入内!” “没那么糟……”洛凯见蓝西洛一脸烦闷的表情不由地笑出声来“剑麒对我们三人向来力持平等没听到小公主拉卡的话吗?‘每次你们两个只要出现都会给他带来厄运----瞧见没?两个所以就算要被阻拦我也一定是其中之一!”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你跟剑麒的感情一直比较好他心里的真实想法也全跟你说!”话是这么讲但蓝西洛的情绪比之刚才明显有了好转白虎王轻轻地叹了口气“太多次我知道他的话中很多都是别有用心刻意解释、安抚我的。” “嗯有进步没觉得这他是故意隐瞒你、欺骗你……”洛凯的话音刚落立刻就接到蓝西洛两记眼刀攻击朱雀王摇头笑道“好了好了麻烦不要这么瞪我开玩笑而已。” “剑麒曾说过只要我们没有站到冢越那边他便保证不会打压我们的权力也不会有为的可能。”蓝洛苦笑了下涩然道“可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信他也不知道那番话的可信度究竟有多少……我不希望再出现仸尔夷奇那样的事。” 仸尔夷奇----数百年前白虎王最宠爱的妃子为其生下的最小的一个皇子。 那个孩子聪敏、伶俐性格温雅不好功利从小深得其父王的欢心除了王位蓝西洛对他几乎可说是有求必应常常令人觉得多疑又无情的白虎王也曾固执到听不进任何人的劝告一意孤行地像个普通父亲般疼爱着自己的孩子。 第七章 Ⅱ 但就是这样一个让白虎王深深信任着看似待人处世都十分得体的孩子随着年龄的增长表面依旧谦恭有礼内在却生了十足的改变。直到被仸尔夷奇王子下药谋反逼宫临近垂死的一刻蓝西洛才终于认清现实----他真的看错了人。 妖魔界十大领地的规则为----有王印者即为王但王印是可以传承的!仸尔夷奇从疼爱自己的父王处知晓这一点后就处心积虑地百般谋划并在叛乱成功后以花言巧语、威逼利诱等等卑劣至极的手段要求蓝西洛把王位给他。 世间的事情永远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年陵尘和洛凯之前见蓝西洛一直意气用事执迷不悟便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故而提前作好了准备才得以及时救下白虎王。不然的话此时白虎领地王座上的人恐怕早已换了! 如果自己最亲爱的孩子会为王位狠心而决绝地进行背叛那么天下还有什么事情会生?! 在仸尔夷奇的哀求声中白虎王执行了死刑。从此他变得更冷血和多疑作风也完全偏向以利益作为支持及忠诚的交换的条件再无纯粹以感情去信任一个人的可能。然身为王周围不可能没亲信而冥幽森林的事对他又是一个打击…… “剑麒绝不会成为第二个仸尔夷奇……”清楚蓝西洛的担忧对那件事情全程参与的洛凯轻轻地叹息着。“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虽然对外人来说可能有些神经质但对当事者而言那伤痛的确是无可磨灭的。“你该感觉得到才是。” “感觉是最容易出错的!”蓝西洛冷冰冰地反驳了一句“尤其是那些表面看起来压根不好名利的人水至清则无鱼!” 剑麒外表温文、雅致淡薄功利的心性和谈吐。都无时无刻不刺激着蓝西洛回忆起仸尔奇的背叛。过去形势不紧张。众人一起聊天青龙王总会半真不假地嘟囔着等析璟回来自己一定立刻退位非让那家伙尝尝接手一个完全陌生地朝廷的滋味。 每当那个时候蓝西洛的脑海里总会响起仸尔夷奇曾经的声音----“什么权位、势力我都不要儿臣只要陪着父王辅佐父王的朝政让白虎更加强盛!”多么美好和甜蜜的谎言相信的结果。却是换来毒药和利刃以及一颗残缺不全的心。 “但若剑麒本就并非池中物。则水是不是清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朱雀王挑了挑眉毛“别告诉我你一点诧异感也没有跟他在一起连试探都变得明了、直接的你完全有负白虎王过去阴险狡诈喜怒不行于色的‘英名’!为什么?” “因为剑麒太聪敏跟他进行过多迂回地试探只会让其疑虑更深引起误会造成反结果!”蓝西洛抬起金眸看似完全没有感情但其实只是因为白虎王隐去、抑制了太多的澎湃心绪“你想说什么?想说我应该是很信任他地吗?” “我没这么讲是你自己说的!”洛凯撇撇嘴志得意满地微笑“直接点明那还叫做试探吗?不信任他在局势敏感的当下。他的解释你肯信?不觉得自相矛盾?剑麒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的力量?你没为此担忧进而想除掉他?但怎么不下手呢?” “你!”洛凯一连串的问句把蓝西洛气极。简直想把酒杯往好友头上砸过去!除掉?暗杀还是掀起领地暴动?更何况……他能吗?和仸尔夷奇过去每一次都出色而愉快地完成其布置的工作不同剑麒对于政务一向厌烦而疲惫。“凯你信他?” 白虎王清楚若非朱雀王之前内心也存着疑虑岂会陪他一起前去青龙试探?可是在剑麒被气到昏迷之后洛凯的态度着实生了巨大变化。应该说蓝西洛也不是没有因那一幕而受到冲击只是白虎王的好胜心强没在脸上显露出来罢了。 “当理智尚在怀疑他地时候情感已经被同化。那又何必继续踹踹不安、庸人自扰?”洛凯叹了口气摇头道“从登上王位到现在剑麒受了多少苦?我真的不希望看到那个整天叫着‘等承宇回来我一定要退位’的男人这么快英年早逝。” 朱雀王知道青龙王在位地任何一天里都要面对朝臣的质疑还承受着过去挚友的背叛和现在好友了猜忌。这是旁人难以切身明白的痛苦感受也难怪那天剑麒精神不支晕倒洛凯扶起他地时候现青龙王比之几年前要更憔悴、苍白和消瘦。 在这个世上人即便再如何善于伪装摆出副完全无心于权位的样子但大权在握的高扬感和优越感都会令其于举手投足之间无意中揭自己的底。但是萧剑麒对勾心斗角的厌恶其统辖领地时的艰辛以至不快乐却是货真价实且有目共睹的。 朱雀王个人认为去质疑这样一个从头到尾压根没把权势放在眼里的男人会有称王称霸的可能未免有些神经过敏。如果剑麒真的要做凭对方拥有的强大力量早就动手了完全没必要一再团结自己和白虎王去与过去的好友麒麟王为敌。 “你说得对……” 蓝西洛愣了半晌苦笑着闭上眼睛坦诚道。但是这个时候白虎王的心情是轻松而毫无负担的。不必再犹豫了其实很早以前他就已经相信了不是吗?相信那个像清风一样洒脱不羁的男子决不会愿意被沉重的世俗名利牵绊住其自由的脚步。 “我信任他如同信任每天早晨最清新的空气不会对我有害一般自然本能地信任着他……” 明忒宫的觐见大厅里此刻有三男一女。 虽然“毒煞”之前叫嚷过不想回来但那不过是赌气时的说词而已。反正他呆在前线也无法率军出征则既然已经为雷奥提斯将话传到还不如回去看目的地王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夏侯镜月的职责工作原本就是朝廷文官而非沙场武将。 而“媚煞”却是真的不放心“毒煞”阴晴不定的别扭个性怕他一个情绪不好随随便便慢待了赛提沙到时不好向青龙王交代况且筦靖尧一直以来都对女性较为宽容谈判的时候有她在或能争取更多的解释机会所以也跟着一起回来了。 不过这可苦了青龙王子。原本只有“毒煞”在的话哪怕对方的性格极度恶劣赛提沙仍勉强有自信不去得罪他就不会有事因为夏侯镜月很明显对青龙王存有一定顾忌。 可“媚煞”就不一样了这个女子最爱欺负他偏偏态度又不带丝毫的恶意反而像是一种姊姊般的亲近和宠溺。这让原本就不善言辞缺少斗志的少年更加感到无法反抗连沉下脸来给对方看赛提沙都会产生近似负罪感的歉疚。 这时西门流霜又故技重演地将年少的王子搂在怀里东揉揉西捏捏看他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的窘迫样子。对面的夏侯月正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品尝宫内独有的美酒间或朝左前方送去两道充满嘲笑的斜视目光。 “流霜你也不要太欺负人了。”见身边的司马观看得饶有兴致一点没劝阻的意思。上官子敬无奈地摇头忍住笑温言相劝道“不看尧的面子至少也要顾及下析璟的面子吧?好歹对方是前青龙王之子你这样……传出去了不好听。” “嗟!光提尧也就算了做什么提析璟那个花心得毫无节制的烂人?”西门流霜一个反手将想要逃离她的少年抓回来看来赛提沙的洞察力很敏觉知道目前此处只有“医煞”是好人“他的面子全拿去勾引女人了哪里剩下一丁半点我看?” “咳……你批评的那个人正是他的父王。”上官子敬苦笑着微微瞪了一眼西门流霜后道“有些节制会不会比较好?” 第七章 Ⅲ “没事要论批评析璟的狠度尧的话可不比流霜轻多少。”司马务观挥了挥手不以为然地说道“过度保护遮住他的双眼不让他看捂住他的耳朵不让他听只让他活在既定的认知世界里等真相突然出现之时岂不是更容易被吓到?” “我说赛提沙……”西门流霜伸出纤长的手指勾起少年的下颚边与其对视边风情万种地笑道“有我这样的绝世美女主主动投怀送抱要是你父王早欢喜得连魂都不知飞哪儿去了。怎么到你这里就如此地僵硬活像我在欺负你似的?” “绝世美女?呃……美则美矣可惜却是蛇蝎心肠无法亲近啊。”司马务观看赛提沙不自在的表情朝西门流霜挤眉弄眼幸灾乐祸地嘲笑道“我看析璟要是碰到你没准连逃命都来不及。” “皇兄肯定也是……”赛提沙低低地出声赞同心里想着“你本来就是在欺负我”少年又用力挣扎了两下在无果的情况下青龙王子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苦笑道“施黛儿将军……请……请稍微有一点身为女性的矜持好吗?” “跟她说这个是没用的。”从门口传来一个参杂着浓重调侃的柔和声音诸葛纵横陪伴雷奥提斯一同步入觐见大厅“智煞”望向赛提沙一下子还没回过神来的样子笑道“要是有用你皇兄成年前就不会每头次见到她逃得没影没踪了。” 抬头看到雷奥提斯来了赛提沙不知打哪生出的力气猛地挣脱了西门流霜的怀抱--也或许是“媚煞”放水的--站起身来。虽然名义上麒麟王是他的皇叔但对方同时也是敌国的王赛提沙不希望自己在这种场合失了仪止。有辱于青龙王室。 “青龙领地王子赛提沙见过麒麟王陛下!” 少年青色的眼中有着十分复杂的情绪。八年前。这个男人为了要见一面皇兄曾经设计过他但阴差阳错之下最后还是没能如愿。当初如果相遇了则之后那一切便都不会再生--领地间不会开战也不会有那么多无辜地人在战乱中死去。 “陛下?怎么忘记按照身份你该叫我什么?”听到赛提沙采用疏远的敬称。雷奥提斯地脸色沉了下来他并不喜欢青龙王子一见自己就变得十分拘谨的样子“难道青龙王忘记教你尊敬长辈的礼仪了吗?我记得你皇兄应该个是很重礼数的人!” “回麒麟王的话身为皇族。本殿从未忘记行使应有的礼数。只是此刻你为敌我为战俘双方各有立场不便以叔侄相称!”赛提沙是最容不得他人话中夹枪带棒牵扯到剑麒的少年抬起头眼睛直视雷奥提斯地蓝眸。“还请陛下见谅!” “哼敢这么对我说话很有魄力嘛!”雷奥提斯冷冷挑眉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却对面前的少年有了些许改观。跟其相认似乎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忍受的事“我还以为跟随你皇兄太久你早被他那种不阴不阳地个性。影响没有男人样。” “噗!你这么说尧小心到时被他整死……” 西门流霜的语气虽然显得较为轻松。但事实上她内心可没那么乐观。一路上来夏侯镜月跟赛提沙不知为这类事情起了多少次的口角只因“七煞”对尧的态度由于过去的亲近而显得格外散漫、随意。 所以听到雷奥提斯如此讲话西门流霜立即知道要糟。果然“媚煞”想要调解气氛的话还没讲完少年便开口怒斥起来。 “说话请放尊重些!我王是仁义为心怀天下不忍见到血流成河的场景皇兄他内敛、深沉睿智温文却不懦弱;仁和而不虚伪;坚毅又非固执……纵使外表容易让人误会但总比那些时时刻刻窥探着麒麟一派领头者宝座地野心家要好!” 赛提沙被深深激怒后不顾一切地爆了出来青龙王子的本性并非软弱无能少年仅是陷在对其皇兄那种高昂的敬仰情绪中无可脱身而已而只要面对的人不是剑麒则既然他有足够的勇气率领青龙军上沙场就能有同样抵抗麒麟王。 雷奥提斯没有回话他俊美的脸庞扬起一抹冰冷的微笑。紧接着赛提沙便感觉周围地空气生急剧变化。下一秒数十道锐利的气刃朝他迎面飞来。少年本能地想往侧面避开但念及此刻自己代表地是青龙领地他立即咬牙忍住这个冲动。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雷奥提斯的气刃跟赛提沙在最后关头施展出的攻击魔法冲撞在一起顿时爆了开来。 好在之前西门流霜为了让赛提沙放松精神而把大厅里的侍卫和婢女全斥了出去所以这下爆炸虽然让周围的桌椅尽皆碎裂但并无人员的伤亡--他们“七煞”自是不可能因为被此种程度的攻击波及而受伤。 “赛提沙住手!”见青龙王子依旧将强大的魔法力布于周身没有收回去似乎随时随地都会挥出第二击。“媚煞”走上前去伸手臂环住他阻止道“平静些你皇叔只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他决不会随意伤害跟尧有关的人的。” “那不是跟皇兄有关的话就可以随意伤害了吗?!”赛提沙不知自己为何会问出如此尖锐的话但他确实地感觉到有一股愤怒和哀伤正打从内心深处涌出来。“如果皇兄他并非你们口中的‘尧’是否这场把成千上万无辜士兵推向死亡的错误战争就依然要继续下去?” “假如你皇兄不是‘尧’则这场战争压没有错误可言自然会进行下去!”雷奥提斯冷酷无情地接下他的话说道“对帝王来说在战争中的血和生命来验证王座的尊贵是最称稳当的沙场上见分晓才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该选择的方式!” “你!”赛提沙被说得哑口无言少年的内心明显感觉到这番看似合情合理的话中有他无法接受的部分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 “好了小狼犬别一提到你皇兄就来精神了。”西门流霜微笑着拍了拍赛提沙的肩膀转移开话题道“赶了整整一天的路不累吗?去休息吧。反正住在明忒宫今后将有绝对充裕的时间可以与你皇叔交流。” “……嗯。”赛提沙点了点头他之前也只是一时冲动罢了并不是故意想要冲撞麒麟王。而若非对方不做计较现在的自己必定下场凄惨。于是青龙王子顺着“媚煞”给的台阶跟剩下的人道别后随西门流霜走出了大厅。 “昊天你怎么样?”少年一离开上官子敬立刻上前查看雷奥提斯的状况。对方之前被青龙王打成重伤还未痊愈而赛提沙的攻击力量又不弱。即使刚才两方都未尽全力但一招拼下来雷奥提斯不会一点没事。“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我没大碍……”雷奥提斯一开口刺目的鲜血立刻从其嘴角流了下来麒麟王毫不在意地以手擦掉他对自己身体的大致情况心里有数不过是伤势加重了些而已“看来尧的确很重视那个孩子否则凭对方的年纪不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雷奥提斯清楚得很在无人指点、教导之下青龙王只能凭借本能的驱使去施展“地脉”拥有的半神之力。这便意味着越是得到剑麒关注、在乎的人就越容易在其潜意识影响下不知不觉地获得“好处”--永生、魔法力或者其它什么东西。 “昊天就算这个试探方法是最快、最直接的你也没必要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吧?”司马务观瞪着好友问道“如果那孩子不是尧很重视的人则伤了也无妨;若是则必然有力量作抵抗……我说你的思维可不可以不要挑单一直线走?” “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子敬在赛提沙死不了。不是尧在乎的人就只需要还他一具活着的躯壳就行。对吧?昊天”最了解雷奥提斯思维方式的诸葛纵横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但随即伸手重重地往好友头顶敲下去“你真懂得怎么让我们操心!” 第七章 Ⅳ “要算账的话也给我等事情结束了再算!”雷奥提斯皱眉举臂挡住对方正在下落中的拳头“现在不行!” “哟敢情跟你算账还得挑个良辰吉日啊!”夏侯镜月双眉一挑不爽的正想找茬突然有士兵奔入说是“智煞”派出去的探子有消息急报于是诸葛纵横立刻往外走去数分钟后他就回到了大厅但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凝重。 “出了什么事?”雷奥提斯低声问道这段日子形式急转而下悲剧可说一出接着一出上演他实在没办法继续抱希望。 “消息好坏各一你想先听哪个?”诸葛纵横叹了口气在看到雷奥提斯不悦的阴沉脸色后他直接解释道“好消息是尧正式回复说其会参与谈判并已起程前往朱雀边境坏消息是无痕押送青龙王都的途中被劫走了目前下落不明。” “无痕被劫走了?”西门流霜送赛提沙去寝宫休息返回后听到的第一句就是这个“媚煞”紧锁眉头“怎么回事?” “目前还不清楚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一有消息就会报告。”诸葛纵横深呼吸了几口气咬牙道“现在最令人担心的一点尧可能误会昊天之前提出的谈和为欺诈目的是要让无痕脱离黑衣将军的掌控因为关押在军营中我们无法施以援手。” “如果是别的主将遭俘哪怕凑巧在押送过程中被劫尧一定也能很理智的看待这件事。”雷奥提斯眯起眼睛他左边的扶手应声而裂“偏偏无痕我的确可能牺牲战绩去救他……但愿尧不会冲动的找朱雀王商量宣布取消谈和继续战争!” “我也这么想所以已经修书给尧警告说赛提沙此刻还在我们手里叫他按时到达参加和谈否则后果自负……”诸葛纵横一开口其余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他身上“干什么全看着我?虽然这么做的确罗维卑鄙了点但谁还有更好的办法?” “略微卑鄙了点?你可真懂的‘谦虚’两字怎么写!”夏侯镜月翻了个白眼不以为然的冷哼“尧最痛恨被人威胁你根本就是专挑他的禁忌对着干想死可以明说但别瞻前不顾后的把所有人一起拖下水到时被尧迁怒我可不负责陪葬!” “急什么?尧最算火也会第一个迁怒昊天轮不到我们的。”诸葛纵横笑着调侃道“为人部下也就只有这点好处了。” “什么都不用多说了。”麒麟王转过头狠狠瞪了“智煞”一眼“当务之急是确保这次谈和能够举行无论采取什么方式都可以包括他与天帝之间的前世宿怨!” 这一趟的谈和是他们数次错过付出一场沉重的代价后才能再一次拥有的机会绝对不可以失去了。 深夜风吹动薄薄的床纱带来丝丝凉意。 宽大厚实的床上蜷缩着一个人一个本该权倾天下、呼风唤雨的人----冢越王德威卡他此刻的灵魂则是“天帝”。 男人已经紫的嘴唇不住的颤抖仿佛有人正手拿着利刃一刀一刀缓慢而仔细再自己骨上划刻般的剧烈疼痛令他冷汗淋漓而那双紧闭的眼眸假使能够睁开则任何人都会惊骇于其中如同困兽似的不甘和极度渴望嗜血的野性。 无人理解“天帝”对于回归天使长斯塔西卡的怨恨深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以至于在“天谴”给了他常人压根无法承受的惩罚时其仍旧没有丝毫的悔意这世上唯一能够让他高兴的就是斯塔西卡的痛苦和哀伤----那个叛徒不配得到快乐! 是以今天下午感觉身体状况稍好了些“天帝”便忍着噬心啃骨的痛勉强施展魔法想要继续窥探青龙王的动向然而数次尽力尝试的结果除了失败还是失败任凭其在内心深处如何诅咒着他不再看的到那个叛徒的转世是不争的事实! 就当“天帝”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出没法说出口的恶毒谩骂时在他的床头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两道人影。 房间内的气氛徒然间为之改变压抑且怪异的沉默笼罩着三人“天帝”甚至连眼睛都懒得睁开看一下来者是谁因为他太清楚自己的实力----即便遭到“天谴”极为严厉的处罚在妖魔界能破开他设下的结界轻易闯入的人也没有几个! “好久不见了‘天帝’。”埃特淡淡的打招呼他的声音澄净而干和不带丝毫幸灾乐祸“不介意我就这么称呼你为‘天帝’吧?反正我想你应该也不记得自己的真名了虽然这在我们神族是大忌忘记名字意味着丢弃为人的过往……” “闭嘴埃特!你见鬼的喜欢的说教的毛病几万年还没改掉吗?”“天帝”攸的睁开眼睛冷冷的斥责道“既然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神为什么还要记得那卑微的人的过往当别人的造物当的还不够吗?你就是这样软弱因此才会失去魔兽族!” “那我呢?”见埃特脸上浮现出被讽刺后的难堪表情希瑟笑嘻嘻询问的同时坐到床沿将手随意搭上“天帝”的肩膀令后者立刻出一声尖锐的喘息“只要我愿意妖魔界永远逃我的掌心不过本人是从不会忘记自己有过的曾经的。” “希瑟你这个不要脸的杂种!卑鄙、阴险的背叛者!”显然对于希瑟“天帝”要不留情面的多了“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答应帮我惩戒那卑劣的叛徒你说斯塔西卡将遭到永远的禁锢不会自由!结果呢?结果你让逍遥了四千年之久。” 当年圣天使长修拉特以自己的命去换两位好友的未来他死前要天帝承诺不再将斯塔西卡和伊萨西亚留在天界放他们离开天帝表面上答应了却于修拉特元灵俱毁后钻了诺言的漏洞使战斗天使长在被剥夺所有力量后才遭到放逐。 而回归天使长的下场更为凄凉天帝知道对方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能拥有强大的力量那个男人想要的只有自由因此天帝的创世神盘算着另外找别的神祗来控制他囚禁他这样自己便不算违反跟修拉特的约定却也可以继续折磨斯塔西卡。 这种情况下天帝找上自己的朋友----妖魔王希瑟对方一口应允可他万万没有料到希瑟跟自己定下的协约之中同要存在着致命的空隙让那个奸诈的男人抓住了突破点因此步步为营细心布局最终给了斯塔西卡其梦寐以求的自由。 “嗯哼还不止吧?我不但放走了他还把妖魔界双手奉送给了他。”希瑟的笑容十分温和但配合他所说的话绝对不会让“天帝”产生如沐春风的感觉就是了“不应该说是设计硬塞给了他但那又如何?我想摆脱这个世界已经很久了。” “希瑟!”“天帝”咬牙切齿的念着对的名字用近乎嘶哑的声音问道“你回来做什么?难道是想接着帮那个叛徒不成?”没有看清妖魔王对自己所创世界的厌倦而把最接近神的天使长送到了对方手里绝对是他的一大败笔。 “哦?我有帮过他吗?你要求给斯塔西卡寒冰加身在**上折磨他我做了;你要限制他的自由进行囚禁我也做了;你要他时时刻刻面对两外两位同伴的画像折磨他的精神我还是做了;从头至尾我从未违反过任何约定。”希瑟笑着挑眉他的眼底却如冰一样的寒冷“再说了这里是我的世界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还需要你批准吗?” “希瑟!”“天帝”的音量已接近怒吼从根本上来说他是恰限着希瑟的但就如同妖魔王自己所说的对方严格遵守着约定的内容所以他虽恼怒却无从报复起“无论你这次回来想做什么但最好不要挡我的路不然的话我连你也杀!” “怎么看来这次的‘天谴’挺严重的都让你神志不清晰了神族之间相互残杀后果你好好考虑吧。”希瑟讽刺的笑了下冷然道“我今天来不过念及过去的情谊跟你打个招呼罢了反正雷奥提斯此刻活着你也知道该是我回来了。” “希瑟你真的要强行插手后续的事?”“天帝”脸色十分阴沉的问道即使在妖魔界对方的战力要高出他好几倍但自己其实不需要直接跟妖魔王成为对手所以论胜算的话还是有的。“那就别怪我到时不客气!” “这倒并非如此毕竟那是你跟斯塔西卡之间的恩怨我管不着也不回直接插手。”希瑟耸耸肩一派无辜的淡笑道“但怎么说现任青龙王也是助我顺利摆脱妖魔界的一颗好棋子。我们各凭本事吧至于终局他能否活下来就听天由命了。” “好!”假如妖魔王非常直截了当的回答说不干预“天帝”反而会生出怀疑但当前这个回答却是十分符合希瑟个性的所以他毫不犹豫答应了下来因为“天帝”相信自己最后的那个暗招是谁也料不到的。“你该走了我这不欢迎你。” “笑话妖魔界的哪个地方我不能待?”希瑟挑挑眉口气威慑的反驳道但在接收埃特和“天帝”两人虽然出点不一样但却相同的瞪视后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好吧好吧我走今后再见就是终局大家都好自为之吧!” 说完希瑟便拉起埃特一起瞬间消失在“天帝”的面前留下遭受“天谴”的男人断断续续出野兽般的呻吟和哀嚎。 离开冢越王宫之后埃特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保持着沉默似乎是在考虑什么希瑟也不开口任他一个人冥想。 “你是故意在激怒他”过了很久魔兽王突然开口这么说道先前他之所以瞪向希瑟让其闭嘴只因为怕对方会把天帝气昏了头使其做出过激的决定但后来才觉眼前的男人根本是明知故犯“你希望天帝极端到不顾一切拼个你死我活。” “没错。”希瑟伸手拨开披散在额前的仰天长笑“我们伟大的天帝陛下会走的最后一步棋恐怕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管用。”说完妖魔王转过头望向身侧的好友“是不是这样的埃特?我去精灵界的那段日子你又去了哪里呢?” “如你所想我去找那个人了。”埃特淡淡的道并且不等希瑟继续询问就直接回答道“他已答应如果‘天帝’果真疯狂到失去理智选择走向同归于尽他会不计任何代价出手阻止但除此之外他要以自己的世界为重。” “有这句话就足够了……那个男人变得比过去成熟多了啊。”希瑟一边回忆着过去的那些时光一边微笑感慨道“不过即便这样他也还是狠不下心任‘斯塔西卡’自生自灭更何况幕后主使还是让那家伙深恶痛绝的天帝。” “你那边呢?精灵王的回复又是什么?”埃特其实并不担心自己的提的问题的答案精灵是一支绝对信守承诺的种族他们视背信弃义为品格上的最大污点和耻辱所以既然精灵王曾答应过帮助己方则只要其确实记得就不会有反悔的可能。 “我一到精灵界连‘盟约’都没出示精灵王就亲自接见并答应他会遵守约定。”希瑟平静的声音中有一种仿佛能穿透时空的力量“水精灵族长不愧为当年最出色的精灵王候选者看来他的陨落对精灵王来说刺激很大所以印象深刻。” “希瑟。”埃特低声唤了一句他幽幽的开口“其实我一直有一句话不知道当不当问。” “什么话?”希瑟淡淡一笑他明白埃特一旦有疑问就是自己该正式摊牌的时候了“凭我们两个的交情还有什么话是你不能问的?” “那我就说了。”埃特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好友“当年水精灵族长的事是不是你暗中布下的局?索那西托亚想要的东西只有通过那种方式才能得到斯塔西卡追求的自由亦是如此他们两个的相遇并非巧合和偶然而是必然吧?” “什么叫我布的局?我才智平庸可没法做到那么高瞻远瞩。”希瑟眯细了眼睛笑道“不错我是利用了索那西托亚的愿望将那精灵也牵扯进这件事里但归根结底我跟他是各取所需罢了否则仅仅靠我设计怎么可能会成功?” 精灵族属于古神族他们族中的人从出生起便拥有十分强大的力量根本不是希瑟和埃特这种依靠修炼才成为“神”的人可以比拟的----即使他们这类“神”也可以继续修炼成为古神族但所付出的努力便远远不止这些。精灵族一个中等程度的战士实力便远远强于妖魔王更何况当年被选为精灵王候选者的水精灵族长若非索那西托亚无意于王位一心想要得到对其而言更为重要的东西希瑟是压根不可能算计到他将他拖进这趟浑水中的。 “埃特你记住----在这个局中没有人能够置身事外。”希瑟深深吸了一口气轻道“假如真的是天帝胜了尧和陵尘无法成为下一任的妖魔王我将为自己四千年来的渎职付出惨重的代价----重伤、沉眠或者别的什么。 “希瑟!”埃特咬了咬牙无法继续说下去只好一如对方前去精灵界那次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保重。” 虽然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但却有相对的平衡没有人可以没有付出就获得成功。 不管是尤莉希尔、索那西托亚、斯塔西卡还是陵尘、天帝甚至于希瑟本人都为一逞自己的私欲而背负上了高额的“债务”埃特是非常明白这一点的。 不久之后终局的帷幕就将拉开而一出演完有多少人能活着从舞台上安然走下现在谁也无法知晓。 第一章 Ⅰ 外界没有人晓得为何麒麟领地会在占尽优势地情形下突然提出谈和。 只知道由青龙、朱雀、麒麟三方参与的谈和地点经过数次交涉终于确切定在朱雀和麒麟的交界处但隶属麒麟领地。 照理说停战谈和的选址应该在第三方不参战的中立领地。可麒麟领地的西面是西雁领地东面是冢越领地北面的青龙领地又跟朱雀领地是同盟军而身为战胜的一方麒麟王就算再想谦让也要有度否则就涉及有损领地的威严了。 原本青龙王坚持要在朱雀领地的边境内进行谈和会议专利“智煞”屡次修书从动之以情到晓之以理甚至将陵尘抬出来意思是是说麒麟领地若被外人看轻到时原麒麟王颜面上也不好看这才好不容易让剑麒勉强点头答应了。 其实青龙王之所以百般为难麒麟王到非纯粹为了自己八年来受的罪而是其截止目前为止都尚在怀疑雷奥提斯提出此次谈和的诚意。要说嚣张跋扈到极点的雷奥提斯会莫明其妙转性就跟要他相信“谛雷”突然之间变成了食草动物一样困难。 好在这一次误会也好理亏也罢主要责任都在麒麟王所以雷奥提斯是铁了心地要进行谈和。否则按照他过去骄狂的个性受到这种程序的严重刁难和挑衅只怕非率军亲征将对方的领地夷为平地不可! 不管怎么说这场令所有人都云里雾里的奇异谈和很快即将在麒麟边境的拾那多城开始。 赛提沙安静地坐在凉亭里望着黑漆的湖面呆。 这天下午的时候麒麟领地的谈和队伍抵达了拾那多城。包括麒麟王在内还有被俘的敌军王子。以及除去失踪中地“箭煞”和还留在朱雀领地驻军的“武煞”以外剩下的“七煞”成员。 不知从何时起青龙王子觉自己亦变得习惯面对平静的湖水想心事。可能是由于受到了皇兄的影响吧因为青龙王给别人地感觉正如一池寒潭深不可测。水过无痕真说起来赛提沙觉自己压根就不了解那个男人。 先前金麟将军施黛儿曾问他是否知道皇兄最爱吃的菜肴最喜欢的颜色最惯用的招式等等。思索良久少年无奈地现自己对此一无所知。也许“媚煞”的话是对的。一直以来他都只看到皇史光芒万丈地那面却没有真正花心思关心过对方。 此段时间以来赛提沙一直跟随在自己印象中可谓恶名昭著的皇叔身边----要知道若在青龙王宫提雷奥提斯这个名字不知会有多少人希望抽其筋、剥其皮、食其肉饮其血。最后再来个曝尸之类的----因而知晓了不少和青龙王有关的轶事。 例如剑麒练习剑术时的刻苦修炼魔法时的挫折于药剂方面特别没天赋之类。这些看似无关紧要地小事对少年来说却至关重要能帮助他在心中建立了青龙王真实的形象而非一座无所不能高大、耀眼地令其无法睁开眼睛的“神像”。 “无论什么人都会有弱小而无法保护自己的少年时期你皇兄也不例外。”上官子敬微笑着这么对他说道。“尧每一种擅长的技能全都是有赖一道又一道血痕、伤口积累来的。我是他的私人治疗师所以没有人比我更清楚那家伙的情况。” 在宫中的时候多亏有叔侄这层关系赛提沙才可以不被拘禁自由行动。而看不惯青龙王子总是陷在低落情绪里的麒麟王。后来干脆二话不说毫不怜惜地将其扔到王宫后院地冰池之中命令对方没以剑气令水向两面彻底分开之前。不许出池。 赛提沙从小到大的生活即使不见得幸福美满。但好歹一直是皇族有谁敢对一个王子进行如此残酷的训练? 等到了青龙领地以后青龙王碍于皇弟身份的特殊性过严可能会引起朝中不实流言再加上自己政务繁忙也无暇悉心教导他。赛提沙的剑法一直是基本功扎实且懂得如何变通却灵动有余而勇猛不足缺乏一个用剑者该有的杀气和锐利。 现任麒麟王地粲骜个性使得他做事根本不顾东忌西雷奥提斯甚至冷笑着坦言如果不是尧和析璟他根本不会承认赛提沙并要青龙王子只管将冰池的折磨当成是一个俘虏该受的罪罚。怨亦好恨亦行总之没成功哪怕死在里面都不许出来 赛提沙总共有三次晕倒在冰池里即使被“医煞”奉命救醒也是随即就又被丢了回去。麒麟王言出必行可谓是冷血到极点但当青龙王子终于能够出冰池地时候赛提沙现自己不仅是剑法就连个性也生了很难言明的微妙改变。 然而这还不过是开始“七煞”中除了“毒煞”夏侯镜月之外任何一个在武技上地造诣都要远过赛提沙。所以少年被他们几人抽空一个接一个地轮番训练照“媚煞”的话说起来是大家闲着无聊可赛提沙心里明白这些人根本没时间无聊。 他常常看到深夜的时候王宫书房里的灯还亮着。每次见“智煞”等人他们十有**都在出神想事情要么就是在进行一些激烈的讨论压根连半刻休息都没有。但对方对自己的教导却是那么尽心尽力既没有抱怨厌烦也没有更敷衍了事。 “这么晚一个人坐在水边想什么呢?”背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赛提沙的思绪同时肩头一暧少年回头见是“智煞”解下了外衣罩上自己“小心着凉”现在不比在从前过几天你皇兄快到了若这时候你生病他非剥了我们的皮不可。 “我觉得你们看起来……”赛提沙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问出盘旋在脑海里良久的问题“无论从实力还是从辈分来说都不该那么怕皇兄才对啊。” “可不是嘛。”诸葛纵横浅浅一笑算是认可了少年的话他在赛提沙身边坐下来“就如你所说我们怕他并非武力上不及而是心理上宠溺。尧从小在‘七煞’的关注下长大他的喜悦和悲伤我们感同身受这次误会麒麟难辞其咎。” “皇兄他……”赛提沙现“七煞”口中的剑麒跟他认识的皇兄有着很大的差距。再加上黑衣将军、梅索斯使令等人也常常大呼小叫地对待青龙王过去总觉得是由于兄长对他们格外亲近的缘故现在却不然了。“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总的来说是多变的人。”诸葛纵横狡黠地笑道看着少年一头雾水的表情“你皇兄对人的态度取决于对方在其心中的位置但相同地位的两人他的区别对待可能天差地别例如你父王和修亚斯大人尧都重视但外人完全看不出来。” “咦?”赛提沙愣了一下剑麒碍于对方是析璟承认的皇子所以说话做事多少都有顾忌不若在洛凯他们面前那么毫无忌惮地抱怨着青龙王。因而少年不清楚自己名义上的父兄之间有矛盾哪怕他内心隐约有些感觉。“皇兄对父王很不好吗?” “他们两个啊遇到一起不是互揭伤疤地吵架便是扭打在一起再不然就是不理对方。”诸葛纵横回想到这里忍不住微笑起来“但谁要是敢犯到你父王头上你就等着看吧你皇兄不立刻变成吃人不吐骨头的夜叉将那人生吞活剥才怪。” “那皇叔呢?”赛提沙好奇地追问脑中不禁怀疑起剑麒对现任麒麟王的恶劣态度也是出于相同的心态。基本上这段日子来青龙王子已经把诸葛纵横等人列入比较亲近的人的行列所以对话起来也比较有意。“皇兄对他也是这样吗?” “猜错了。”见少年显然想错了诸葛纵横哈哈一笑“你的两个皇叔走得恰好是两个极端。前麒麟王陵尘是你皇兄最重视和信赖的人但雷奥得斯却的的确确是他最讨厌的人之一这程度比起面前的湖水的深度大概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第一章 Ⅱ “耶?”赛提沙闻言不禁愣住少年尴尬的抓了抓头“可……可是的知皇叔背叛的时候皇兄还是很伤心啊!” “这其中的原因外人很难明白。因为峥云一直把昊天当成自己人所以尧潜意识里即使再不情愿也还是接纳了他。”提及在人类界的那件憾事诸葛纵横一样味嘘不已“总之被朋友的人背叛谁都会伤心你皇兄也不例外。” “是吗。”不知为何听到“智煞”的话赛提沙的内心似乎有什么东西稳稳落地了。原来如此那么修达背叛他痛得透彻心肺也是正常的并非是自己格外软弱的关系。 修达那个在皇兄继位初期将自己视作助其夺取权势的棋子决绝而狠毒的表兄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血缘的亲人。在不明真相之前对方肆意践踏彼此之间百年的友谊下手加害毫不留情。可遭受命运捉弄后那个少年却又舍命维护。 此刻赛提沙的心不知为何溢满了修达曾经的影子。忍了二十多年的思念终于在豁然开朗的瞬间彻底决提汹涌而出。他并非不知道修达一直通过跟拉卡的书信联络关心着自己却因为感到对不起皇兄因此始终装聋作哑视而不见。 过去总坚信这么做是对的但是现在却觉得原来他不过在求自己心安或许最自私和残忍的人是他。而周围的人却都在默默忍受他的自欺----因为一个人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人能改变其想法----原来放下和原谅。也是坚强和成熟的一种。 “怎么了不知道峥云是谁?没关系反正今后你有的是机会遇见他们几个都是你皇兄重要的挚友。”误以为赛提沙呆是因为被对话中地人名给搞混了“智煞”拍了拍少年的肩。玩笑道“去休息吧过两天真见了你皇兄我们还要拿你挡他的怒火呢。” “嗯。”赛提沙听话的点了点头随诸葛纵横一同起身往寝宫的方向走去。 同时。少年在心中抛出了这么多年来他始终不敢问的话----修达现在你在哪里?可还好吗? 远方帅营中正在熟睡中的修达大汗淋漓的猛然间从床上坐了起来少年以手挡住挡住撑住太阳穴额头上全是冷汗。 “少主人!”在修达床头站岗的卡斯被吓了一跳立刻疾走过来“您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伤口又痛了吗?” 前些天。少年被北景王费南安插到营中的剌客所伤差点丢了性命所以这段时间其过去的护卫战士一刻不离的守着他。 “没有。”修达平顺了一下呼吸抓住焦急万分的侍卫长的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安抚道“我没事。不过是做了一个恶梦而已。” “又是那个被灭族的恶梦吗?”卡斯无奈而怜惜的叹了口气每每修达感到压力过大的时候家族灭门那天的惨景便会一遍又一遍地侵袭其梦境不断回放逼得少年神经衰弱甚至都不敢闭眼入睡。“少主人已经够久了……” “不这次不是。”修达摇了摇头。动作迟缓地伸手去拿外套打算起身到外面走走他需要新鲜的空气来令自己平静下来。“我梦到赛提沙被俘之后让敌人折磨得很惨。雷奥提斯以铁血和残忍声名在外。那孩子落到他手里……我不敢想象。” “少主人请放宽心既然麒麟、朱雀和青龙三方决定进行谈和则料想赛提沙殿下应该不会有事。”卡斯知道自从赛提沙被俘的消息传来后修达的心理负担便更沉重了即使对方从表面是完全看不出来地。“毕竟青龙王很疼殿下……” “闭嘴!”修达抬头瞪向自己的侍卫恨恨地怒骂道“最近别跟我提到萧剑麒这个名字!见鬼!那个男人当年是怎么说的?他信誓旦旦答应我要好好照顾赛提沙的!结果呢?那孩子如果不幸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我看他拿什么来跟我交代!” “少主人……”卡斯长长的叹了口气决心大不敬一次“你有没有考虑过这样溺爱的保护是殿下真正想要的吗?赛提沙早就不是孩子了他不过比您小上几十岁罢了当您驰骋在沙场的血光之中时难道他注定只能在殿堂上养尊处优吗? “我……”修达愤怒的目光顿时变的迷离起来一时语塞。是啊他忘记了赛提沙已经不能被称为孩子了对方自小背负的压力受的罪从来不比他少而当其为了仇恨抛弃良知的时候赛提沙的心却始终干净如昔自己是太想保住那抹纯洁。 “少主人?”原以为修达最恨其观点遭到质疑一定会大雷霆却没想到少年听完的反应竟然是走神了这无声、压抑的气氛到是让卡斯慌了神男人单膝在修达的床边跪了下来“对不起是属下越矩了甘愿领少主责罚。” “起来吧你哪里有错?”修达回过头淡淡一笑双手扶起卡斯“错地是我。我把不切实际的理想寄托在了赛提沙身上希望将来当我满身血污的时候能够看到跟自己有着相同血缘地他依旧单纯、善良这个初衷可不是为了他好。” “少主人……”卡斯听完修达的话感慨地低唤了一声。经过这些年地磨练他们的少主人也变得更为成熟、稳重了。虽然血海深仇尚未得报但对方的个性却不再似过去那般暴戾----戾气和霸气有的时候往往只有一线之差。 “的确赛提沙有他的生活我也有我的。我们是兄弟却是完全不同的个体。”修达脱下背上披着的外套他已不需要出去散步了。“明天再拿下一座北影的城池吧!西雁领地的出兵我是管不到但至少可以让费南没有精力去骚扰萧剑麒。” “少主人。”卡斯微笑着接过外套。 “即使说不该过度保护但在自己弟弟被俘的情况下尽力帮他脱险……”修达挑了挑眉毛说道:“总没错的吧?” “是。”卡斯眼看着听到自己答复满意睡下的修达对方的呼吸很快变得平稳下来。 忠心的护卫战士继续立到床头一动不动的为其站岗而在他的内心则坚定而热切地期盼着---- 少主人请将背景领地收作您的囊中之物让北景王座上端坐的是冠有阿尔卡特之名的人! 拾那多城门口迎接朱雀领地、青龙领地两位王的仪式盛大而隆重。 火红色的厚实绒毯从城内的官邸一路铺设直到城外三公里处伴随着锣鼓震天乐队齐鸣。沿途还安排了侍女在对方列队经过的时候不断将五彩缤纷的花瓣抛向空中令美丽的花雨漫天飞舞清香好闻的味道充斥在空气之中。 “看来雷奥提斯真的重视这场谈判。”洛凯坐在自己的黑色驹虞背上转头对一旁骑着“谛雷”的剑麒说道后者正面无表情地正视着前方“没见过任何一场弱势方到访的谈判会有礼数这么周全的他真可算是给足了你面子。” “别想得太好到目前为止都还不能确定他究竟安的什么心。”剑麒刻意用一种冷淡地语气说道他比洛凯更了解雷奥提斯因而也较朱雀王更为顾虑其动机“假使真的是被人设计了那还好虽然我想不出谁有本事能阴他但如果不是呢?” “你觉得他是想利用你夺得麒麟一派的控制权吗?”洛凯微微一笑随意地问道。朱雀王内心暗暗感慨蓝西洛之前还担心剑麒的心太软故而屡次试探可在他看来恐怕雷奥提斯此次想要谈和成功最大难关不在自己而是在剑麒的身上。 “笑话我哪知道这混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越接近拾那多城的城门剑麒的警觉性便越高可伴随的结果就是心境也越冷所以这时候青龙王无论口气还是脸色都可以媲美冰块了“但要是你猜的是对的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来!” 第一章 Ⅲ “看来就算我猜的是错的他还是会付出不少代价来。”洛凯大笑着摇了摇头若无其事地接了剑麒两记眼刀攻击“我可不是在探你的口风而是真的很同情他。事到如今我才开始庆幸还好再怎么不安于你的实力我们始终没有跟你为敌。” “哼我怎么不知道你何时变得如此有同情心了?”剑麒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说道“那这样好了干脆什么谈判也别进行了就请我们富有同情心的朱雀王直接把那两座朱雀城池划给麒麟领地作为麒麟王肯高抬贵手的谢礼好了。” “喂我开个玩笑而已你用得着损我到这般没骨气的地步么?”洛凯撇了撇嘴无奈地叹了口气坦言道“我只是不很喜欢看你冷冰冰的样子而已你现在的脸色谁看了都不会认为是想去谈判的纯粹就是去找茬的或者是干脆决斗的。” “那又如何?”口气虽然强硬但剑麒还是因为洛凯的话而缓和了下表情“这其中要真的是有误会则我更差的脸色雷奥提斯也见过何况此事理亏的人是他压根不会影响谈判的结果。而假如他没有诚意那我又为什么要给他好脸色看?” “是是你都有理。”洛凯转过头闷笑了两声总算了解这个男人一旦恼火起来会是何等的难缠。难怪强悍、霸道如雷奥提斯在意识到误会地存在后。也会立刻不顾一切做出停战决定哪怕这可能有损到领地的威严。“看前面他来了。” 雷奥提斯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远处麒麟王亲自于离城门口五百米的地方迎接众人在他身后跟着的自然是“五煞”。 刹那之间青龙王的思绪情不自禁飘回到了三年多前的那次会面。当时雷奥提斯也曾以礼相待迎接他入王都但那次拜访的结果却再糟糕也没有了。想着。剑麒忍不住深叹一口气。强迫自己定下心神他俊美的脸上浮现出公事化地清浅微笑。 另一方现任麒麟王以往无论何时都能保持冷静地心。此刻亦是纷乱不已。 三年前。雷奥提斯曾是那么觉得对方像尧却仅因为种族的不同而放弃了尝试确认的机会不但害得筦靖尧不得不采用自残地极端方式回去青龙更直接导致误会地加深和这场战争的爆。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是真理可他痛恨没有意义的牺牲。 双方王者遥遥想望座下骑兽一步一步以平常的度前进但短短几百米的路。这一刻却如此的遥远和漫长。 终于剑麒站立在了雷奥提斯的面前。 “尧。”麒麟王沉声武器即使他的脸上无甚表情。可“五煞”都明白此时对方心中地忐忑和煎熬。 “尊敬的雷奥提斯陛下。”剑麒微微点头温和地笑了。但这种客套的笑容却仿佛是在雷奥提斯地心上用刀狠狠刻划刀刀见血“在谈和的条款没有达成一致以前本王并不认为你我之间该如此亲近所以还请使用尊称以免造成外界误会。” “尧你别这样。”雷奥提斯忍住心中翻江倒海般地苦楚稍稍放低了姿态解释道“我们之间只是有些误会而已。” “雷奥提斯陛下是不是误会尚且没弄清楚。”剑麒潇洒一笑紫眸之中似有光华流转但说出的话却毫不留情“不过身为领地的王者必须以维护领地威严为重。本王不想将彼此的私人恩怨在谈判结束以前牵扯进来不知麒麟王意下如何?” “好!” 知道依照剑麒的顽固个性在将事情从头到尾从大局到细枝末节之处全部跟他解释清楚以前对方是绝对不会退任何一步的。雷奥提斯紧紧咬住牙关深吸了一口气顷刻之间脸上仿佛戴上一层面具般露出客套的笑容单臂展开道。 “青龙王、朱雀王有请!” 夜里拾那多城的官邸举行了盛大的晚宴为远道而来的两位王洗尘。 整个过程中青龙王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温润、谦和的形象无论麒麟王说什么他公事敷衍私事无视能不理就不理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而宴会结束以后剑麒更是连让雷奥提斯多解释一句的机会都不给对方转身便回宫休息了。 洛凯过来找剑麒的时候青龙王刚刚泡完澡正拖着湿漉漉的长懒洋洋地趴在后花园凉亭的栏杆上休养生息。 “怎么风景很好看?”朱雀王走过去选择了青龙王趴着的那张长椅顺便拍了拍剑麒的肩膀示意他让出点地方来给自己坐接着将头探出凉亭四面望了望“我觉得差不多嘛无论哪个官邸都是这么些亭台楼阁假山湖水没一点新意!” “凯我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在望风景了?”剑麒慵懒地起身背靠在亭柱子上紫眸之中略带脑怒“这会儿找我是什么事情?跟你认识这么久麻烦说话能不能爽快一些?不要拐弯抹角的有时候你跟蓝西洛不觉得累我都嫌累。” “脾气好大。”洛凯伸出手去扯了扯剑麒的长自从青龙王三年前遭到背叛后便任一头乌留长不再剪掉而他每每生气便去拉对方的头以示抗议方法简洁有效“这才是你真正的个性吗?真恶劣怪不得雷奥提斯看到你都怕。” “哼他会看到我怕?”剑麒嗤之以鼻翻了个白眼冷笑道“是啊怕都敢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了不怕我岂不是被他拆了骨头直接吞进肚子里去了?凯你什么时候成他的同盟军了?这次谈判是朱雀跟麒麟的可不是青龙跟麒麟的!” “去你的朱雀、青龙的同盟军怎么说你也脱不了干系的。”洛凯将剑麒头的末梢绕了两圈捏在手里把玩“你今天晚上尽管笑得一脸牲畜无害的样子进退有度外人看不出来不过自己人心里都清楚你对他的态度未免是太差了些。” “我高兴……”剑麒挑了挑眉沉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任性但眼睛却始终没有直视朱雀王“不行啊?” “好你高兴!你高兴什么?高兴不明不白地跟他把误会继续下去?”洛凯受不了地敲了一下剑麒的头一连串反问道“抱怨我跟蓝西洛不够坦率那你呢?为了不让我们担心、猜忌你有可能偏心所以宁愿刻意把相认的时间延后对不对?” “是又怎么样?跟昊天的误会都持续了八年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剑麒侧过头青龙王望向远处湖面的目光是涣散的。他最恨就是朋友之间相互不信任可偏偏交往的人大部分都多生了几个心眼。“但是我不要再跟你们起新误会了。” “剑麒现在的我们是完全相信你的。”洛凯长叹了一口气知道白虎王跟自己屡次试探结果是在他们终于肯真正信任青龙王的时候却磨光了剑麒对他们的信任这真是一种经典的讽刺。“去听听雷奥提斯的解释吧如果你希望的话。” “我不要。”剑麒平淡而果断地回道无论洛凯这么说是不是另一种形式的试探他都已经不想再去考虑了“等到正式的谈和条款全部商讨完毕双方达成一致我才会给他时间让他彻头彻尾地解释清楚。但是在此之前不作任何考虑。” “剑麒你这个性……还真是该死的顽固透了。”洛凯无力地低下头然而他心里明白就因为青龙王在某些方面乎寻常的顽固所以最终被改变的人是他和蓝西洛。他们两位打从心底出现的认同可不是别的什么人随随便便能经易得到的。 “多谢夸奖。”觉洛凯的语气中带着浓重的郁闷感剑麒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也不全是为了担心你们会有所怀疑因为如果现在就让我确认八年来的一切果真都是误会的话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将雷奥提斯分尸到时我们找谁谈和去?” 第一章 Ⅳ “唉随便你吧。”洛凯知道剑麒的话是故意说来调节气氛的朱雀王无奈地按了按额头对面前好友的脾气一点办法也没有“不过有一个人你还是见见吧。他烦我烦了一个晚上只差没指天起誓说决不会对你灌输任何一句为雷奥提斯开脱的话。” 语毕朱雀王的目光转向亭外有一道修长挺拔的人影从树丛的后面走了出来。原来剑麒一直以为那里隐蔽着的是洛凯的贴身护卫却没想到居然另有其人。 “子敬……” 看清来者是谁剑麒不禁愣了下这才想起洛凯已经活了四千多年跟“七煞”是同一时期的人所以认识上官子敬一点都不奇怪而依照“医煞”温润如玉的性格能跟尚处敌对方洛凯攀上一定交情也属正常且对方前来的目的不说他也能够猜到。 “尧好久不见。”上官子敬举步走入亭内他微笑着坐到剑麒身边“你不认昊天就算了连我也要排除在外吗?” “嗯?刚刚在外求见的那个人是你?”剑麒仔细想了想之前侍卫似乎的解通报过说有麒麟的官员想要见他但一律都在还没说完的情况下便被自己断然拒绝了。至此青龙王苦笑了下试探着问:“呃假如我跟你说我身体很好有用吗?” “你说呢?”上官子敬青色的眸子里满是笑意从西门流霜的嘴里大家清楚其实青龙王只恨雷奥提斯背叛自己从未真正迁怒过“七煞”最多就是他们划入了“愚忠者”的范畴里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笨事也唯有你能理直气壮地说出来。“ 自夏侯镜月坦言他将附有“咒术”的药水融断了西门流霜腰间的链子后上官子敬便一直挂心剑麒的健康。因而白天两位敌方的王到达的时候。“医煞”尤其注意青龙王地细小的动作和神态举止想要从中推断出剑麒的伤势是否有碍。 但令上官子敬没有想到的是他除了觉剑麒的健康状况出了问题以外还现了另外一件事十分严重所以在求见遭到剑麒拒绝以后“医煞”不惜以过去才只有些微的交情。厚颜找上朱雀王软磨硬泡恳求对方无论如何要帮他见到青龙王。 “子敬我只是魔法力反噬造成了内伤而已……”说到这里地时候青龙王明显看到“医煞”的唇角微微扬起剑麒的心猛“咯噔”了一下。但由于抱着侥幸认为那件事不该有人知道他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说“自己会调理的我誓……” “你誓?请问什么誓?”剑麒的刻意隐瞒令上官子敬这么好脾气的人都忍不住感到恼火。“医煞”从怀中掏出一块折叠着地白布。打开内层的情况简直可说是触目惊心几乎染满了鲜血“你自己有没有数过今天到底换了几次?” “我……”剑麒目瞪口呆他换药的时候明明都有随手用魔法烧掉怎么可能会留下证据来给上官子敬捉“不会啊我肯定……啊!”说到一半。剑麒会意了过来立即住嘴只可惜已经晚了。连洛凯都双手抱胸微笑着看他。 “格拉迪斯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朱雀王叫的是上官子敬在妖魔界的名字洛凯冷笑着“剑麒不得不说你隐瞒地本事真是一流一个多月前到达朱雀。这半个月我们一同来麒麟。我居然完全不知道你负伤在身还伤得那么重。” “只是内伤而已?”上官子敬深深地吸了口气将随便被他弄了点红色液体的布扔到一边“今天我一直关注着你好几次都觉你背后隐约印出红色的血迹不久之后你就会借口离开宴会不知去哪里换尧你到底想骗我们骗到什么时候?” “我并非故意想瞒大家……”剑麒紫眸微闭幽幽地说道“这个伤口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何时出现的又怎么会出现要如何跟别人说?说了只会引起身边众人的恐慌和焦虑于事无补。那还不如不说反正不过是流血流得比较频繁罢了。” 这么大的流血量如果是普通人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但偏偏剑麒除了身体虚弱点伤口痛得比较厉害以外再没有其它更多的不适所以他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让它去最多随性地上些普通伤药每隔一定时间就换包扎的白布而已。 “让我看看你的伤。”上官子敬听完剑麒的描述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因为但凡莫胆其妙地伤口通常绝不会有好事。 事到如今剑麒不得不无奈地脱下上衣露出包扎着厚实白布的背脊由上官子敬为他一圈圈地缓缓解下。要知道“医煞”在平时是最好脾气的谦谦君子没错但如果于医术方面不从他的话今后的下场是完全可以用“凄惨”两字来形容的。 随着白布一圈一圈地落下上官子敬开始觉得不对照理说出血量如此之大沾血后布应该会跟皮肤粘连到一起但是此刻解下却感觉不到丝毫阻碍。果然露出伤口地瞬间那骇人的情形令上官子敬以及一旁的朱雀王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究竟是什么……”洛凯感觉自己地声音竟然隐约有着颤抖他从来没有看过一个伤口会长成这样“太可怕了!” 柳叶般的伤口形状仿佛人地眼睛伤口周围闪着淡淡的金色光芒此时“它”好像在呼吸般地正一天一合着不断有血从其中流出。 伤口的中央有一团白色仿若羽毛般的东西被光晕包裹着。更奇怪的是无论血怎么流那些细小的羽毛始终不会被染色并且是干的! “该死的天帝!他竟然连你地半只翅膀都要封印!”上官子敬的眼眶瞬间酸涩。感觉随时会落下泪来。 当年战斗天使长伊萨西亚被活生生撕裂了象征天使力量的羽翼但回归天使长斯塔西卡没有。因为天帝清楚地知道斯塔西卡不会在乎这种东西而后来出了四千年前的那场意外之后斯塔西卡转世时便只剩下了一只翅膀另一只在陵尘身上。 这些年来。属于斯塔西卡的那部分灵魂不断地转世在力量得不够的时候或许并没怎么样。可当剑麒越来越强地时候天帝曾施加在其灵魂上的封印便会阻止他属于回归天使长的那部分力量觉醒。 当翅膀必须要长出却无法长出来地时候。就会形成魔法无法治好的伤口不断不断流血。好在羽翼的主人本就是身为斯塔西卡转世的筦靖尧因而只会造成疼痛和流血不会危及性命但或许折磨“斯塔西卡”。才是天帝下这道封印地初衷。 “翅膀?天帝?” 剑麒对这两个词很是陌生可他随限想到麒麟王宫城堡里那幅三大天使长的壁画以及雷奥提斯好几次把自己错叫成“斯塔”。青龙王立时转身一把抓住“医煞”的手臂急切地追问。 “子敬你知道些什么?斯塔西卡----那个天界的回归天使长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昊天会叫我‘斯塔’?为什么我的力量不同于普通人这个伤是怎么回事情?……你们都知道的对不对?大家全知道真相却从没任何一个人告诉过我!” “尧……”上官子敬错愕地看着异常激动的剑麒。 自己是怎么了?居然忘了。对方是如何一个人在孤独中活了二十多年期间八年更是背负着好友背叛的巨大心伤。而尧的力量和强大都只会给其更多的麻烦、妒忌、猜疑和痛苦。想要在陵尘都颇为忌惮的白虎王身上获得信任绝非易事。 “我不能告诉你。尧因为事件事情牵涉到昊天。而我答应过洛凯今晚来。决不为昊天说任何一句开脱的话。”上官子敬按住剑麒的肩膀摇了摇头。“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天帝的存在告诉你他恨你从没有人比他更恨你所以你要小心。”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让我怎么小心?!”剑麒甩开上官子敬的手恨恨地低吼道“既然事情关乎我那为什么大家都能知道就我不能?这不公平!” “尧再忍忍。”上官子敬宠溺地拍了拍他地头他一贯是尧在“七煞”中最为喜欢的兄长所以不怕对方怒“等谈判结束我们必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格拉迪斯……”朱雀王本来是想让上官子敬取消掉跟自己的约定但对方却轻轻摇了摇头。 “洛凯言出必行。并非我不懂得变通而是不愿给你们造成故意借此事寻求变通的错觉。”上官子敬为人素来正直约计不玩那种欲擒故纵的把戏“反正谈和就在这几天了事情很快就会真相大白也不急在这一时。” “谈判时候我不会放水的。”剑麒闷闷地道他这句话是说给“医煞”也是说给朱雀王和自己听地“无论我有多想知道事实真相。” “我们也是该坚持的底线一步都不会退。”上官子敬微笑应对这才是他们熟悉的筦靖尧聪明、冷静、理智“你地背伤我没办法但你的内伤我会想办法调理。” “嗯。”剑麒安静地回应了一声随即将目光移向了远处。 见状上官子敬跟洛凯对视了一眼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然后便告辞了。 第二章 Ⅰ “凯……说实话我担心。”剑麒重新睁开紫眸却坚定望向朱雀王“可我必须赌。赌这个真相不会对你们产生负面的影响;赌竭尽全力的坦白可以减少我们之间误会生的概率。那个人到目前为止都能继续封印住我的羽翼可想而知其实力的恐怖!” “剑麒……”洛凯微微启唇刚想开口却见剑麒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听自己说下去。 “论实力显而易见我不如他。”剑麒勉力保持平静地叙述道他有自己的考量“但假如那个人赌的是实力的强大那我就换个赌法下注在感情上。赌我身边的人无论生什么事都不会背弃我无论生什么事都会来跟我求证!” 青龙王内心清楚地知道他跟雷奥提斯之间的误会后来之所以会越来越深就是因为自己对对方失了信任因为假如这事是生在别的故友身上他一定会由于不信而选择去当面对质。可跟现任麒麟王他却自以为是地想得太多结果正中了“天帝”下怀。 蓝西洛等几名好友身在高位心思本就深沉猜忌性较任何人为重。所以只要信任再出现一丝一毫的危机都可能会让“天帝”有机可趁。剑麒思量良久若想杜绝这种情况的生唯一的应对策略就只有坦白。把他们当成真正地自己人对待。 不光是白虎王等人奥希斯、沙奇亚、赛提沙、娜蒂亚、拉卡他们青龙王也决定全部如实告知。这些长久以来为自己出生入死的亲人和部下假使遭到隐瞒。东窗事后的结果会如何剑麒不愿去想。哪怕大家中心依旧他也不愿伤对方的心。 赛提沙……思及那个一直解不开心结地少年青龙王轻轻地叹了口气。 雷奥提斯严格遵守俘虏交换的原则在青龙领地没能拥有同等重要地人质交换所有协议又未签订完毕以前坚决不让赛提沙回到他身边来。哪怕两人就在同一座官邸里剑麒也只获得准许远远见过弟弟一面。 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忘界限拒绝因私废公。这是雷奥提斯身为一个王者所向来坚守的也是其能获得别人尊敬和臣服的原因之一。剑麒能够理解和体谅却依旧郁闷不已。而紧接着青龙王不免由此联想到此刻下落不明地“箭煞”安陵无痕。 究竟是谁劫走了对方到底意欲何为?剑麒无力地托着额头先前他还只担心安陵无痕的魔法力被环封住失去自保能力会有危险后来才又记起来不知对方的伤势愈合得怎么样了。那么重的伤。若没得到良好的照料恐怕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现今青龙王不得不反复安慰自己。截止目前都尚未找到尸体应该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想着想着。剑麒渐渐觉得眼皮很重便靠着“谛雷”地身体就这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不知为何近段时间他变得越来越嗜睡好似怎么也清醒不了。 “剑麒啊剑麒你的力量那么异于常人……真当我们什么都感觉不出吗?”洛凯望着剑麒疲惫的睡容不由地摇头微叹对方就算在梦中一样皱着眉头仿佛有天大的心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就只怕以你的个性根本不合适当一界之王啊!” 在青龙王身下当睡枕的“谛雷”仿佛听得懂洛凯的话般抬起漆黑光亮的眼睛来望着朱雀王喉头上下动着出低沉的吼声似是在应和。洛凯狠狠地瞪了它一眼将手指比到唇前做了个噤声地手势剑麒自来睡不安稳这样太容易吵醒他了。 朱雀王无声地叹了口气不敢起身离开以免弄出声响惊动剑麒只好打算在这里陪他到睡饱为止。洛凯无可奈何地望向飘着白云的天空就当…… 自己中了几个小时的石化魔法好了! 当谈和地各项协议都接近尾的时候青龙王正式告知了麒麟王自己地决定。 由于先前洛凯已经跟“五煞”提到过这件事所以雷奥提斯的反应不算太强烈剑麒也是为了在这一刻不至于令对方太跳脚才让朱雀王事先去说的。当时雷奥提斯冷冷地盯着剑麒看了片刻丢下一句“晚上找我有事跟你说”就算默认了。 不过即便如此当晚上的私宴看到青龙王是偕同了朱雀王一起到场时现任麒麟王的脸色还是铁青不已“五煞”之中涵养功夫稍差的夏侯镜月忍不住动了动嘴洛凯不用听清对方到底是说了什么也知道他在骂人。 “看来外界传言属实朱雀王和青龙王的感情果然好得很。”事已至此继续扳着脸也没用“智煞”认命地想通这点便风度翩翩地起身笑着调节气氛道“你们两个可称得上是形影不离啊欢迎欢迎!” “好说我跟剑麒两人可是曾经一同出生入死有着过命的交情。”洛凯潇洒地将手里的折扇一收似是突然想起什么般“啊呀”叫了一声“我怎么忘了你们那时人都还不知道在哪里逍遥怎么可能关心剑麒知道他差点死掉这件事呢!” “朱雀王此话差矣哪怕在人类界我们也是时时挂心尧再怎么说大家看着他从小长大直至成*人。在情上可比手足在辈份上也算是师徒。”司马务观冷笑挑眉端起酒来“我代表‘七煞’和昊天敬你感谢你在我们不在的时候照顾尧。” “照顾谈不上当年情况万分危急之下初次见剑麒的我就能果断的决定陪其赌命。现在想起来这便是缘分。”洛凯毫不谦让地端起酒一口闷干“怎么说都好过人已站在面前了却连叫一声都不肯尝试非要弄得天下生灵涂炭才知错!” “做什么你来我往、针锋相对的?双方准备摆阵打擂台吗?”白瓷的酒杯被修长的手指捏着把玩青龙王扬起清亮的紫眸一瞪各送了个白眼过去微怒道“要不要我命人立刻替你们搭台?说不得最好再开个赌局两边下下注看谁会赢!” “这个就不必了吧……”司马务观讪讪笑着随即又小声地补充道“反正就是赢了也没奖品拿。” “务观你说什么?”剑麒邪魅的眸子刹那间扫了过去放柔了声音问道。这几个家伙先前的帐都还没算呢居然妄想要奖品。“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似乎是……” “我什么都没有说!”司马务观很没骨气地马上否认生怕慢上一步对方就会说出一些十分恐怖的“奖品”来因为在类似情况下筦靖尧说出的“奖品”从来就是跟“罚单”是同义词。“是你听岔了听岔了……” “哦是这样啊。”剑麒轻抿了一口酒淡淡回道。近期局势在敏感关头所以青龙王无心跟司马务观胡闹也就听之任之让他去了。若是在平时那么轻易便放其过关他就不叫筦靖尧。想着剑麒抬头望向雷奥提斯:“说吧找我什么事。” “原本是希望能劝你再考虑下那个决定的但既然洛凯也跟着一起来应该是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了吧。”雷奥提斯也不隐瞒自己设这个私宴的初衷反正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尧你有权拒绝在当前知晓真相但至少能告诉我什么时候打算知道吧?” “我说过要当着蓝西洛、凯和阎栩的面一起开诚布公地讲。”剑麒在态度十分坚决。这一次他把全部的注都下在了三位王者好友的身上自是不容出一丝一毫差错。“而蓝西洛和阎栩是不可能来麒麟领地的我们绝不会给外界造成以你为尊的错觉。” “所以?”雷奥提斯眯起蓝眸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白虎王和玄武王不肯来麒麟是其意料中事----朱雀和麒麟刚刚完成谈和青龙也跟麒麟签订了和平协议。这时五王集会的地点若仍挑在己方必会出现给予类似朝拜新领袖的言论来这是另几位王所无法忍受的雷奥提斯亦能给予理解但是筦靖尧的心思他却捉摸不透。 第二章 Ⅱ 第二章 Ⅲ “所以如果想要进行五王会谈地点将定在白虎领地近麒麟领地的城市。”剑麒的话一出口就听周围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四起“这么决定是因为虽然平时蓝西洛有事没事就往我那里闲逛但他决不会肯冒险正式穿越麒麟领地前来青龙领地参加会谈。” “筦靖尧!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事!”夏侯镜月大声叫出了剑麒的全名“毒煞”的双目都气得红了“你仍旧不相信昊天对吗?担心蓝西洛穿越麒麟去青龙会有危险那为什么不担心一下我们去白虎亦可能会遭暗算呢?白虎王为人阴险毒辣……” “镜月!住口。”麒麟王低沉的声音逸出薄唇“毒煞”纵使有再多的不满也只得忍住站到一边。雷奥提斯笔直地看着剑麒坚定不移的紫眸淡淡地道“看来你很清楚自己想做什么……那么就算此刻给你看陵尘的亲笔信也已经没有用了吧?” “是的。”听到“陵尘的亲笔信”几个字时剑麒全身明显地震了一下但他最终仍强行压下这股迫切感平静地说道“我相信蓝西洛你们认识的是四千年前的蓝西洛承宇认识的也是数十年前的蓝西洛但我认识的是最近二十年蓝西洛!” 听到青龙王的话莫名地朱雀王突然回忆起八年前当自己揣测雷奥提斯心怀不轨的时候剑麒曾愤怒地对他道---- “人是会变的!你们认识的是四千年前地他而我才跟他分开二十多年你认为我们双方谁更可能了解现状?” 虽然八年前笛子和信一同被送回。令青龙王伤心不已但那毕竟只是误会……原来。剑麒你竟是那样地相信着我们吗?洛凯望向剑麒的目光变得柔和并透出一种深深地感慨----其实剑麒跟他和蓝西洛之间相互得到彼此的信任都不容易。 “然而把手中全部的注下在一种可能上风险是巨大的。”雷奥提斯拿起酒壶为剑麒斟了一杯酒动作看似悠闲。但话中却是步步紧逼地追问。毫不放松“尧陵尘从小便教导你不要做没把握的事。你就不怕一旦下错注最后会血本无归?” “雷昊天!少用承宇的话来压我从小到大你几时见过我完全拿他的话做自己地行为准则了?!剑麒的紫眸中冒出一股森冷感他的表情始终波澜不兴“哪怕真的下错了注也是没办法地事情就当天意如此!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当作天意啊……反正也不是没下错过。是吧?”雷奥提斯自然知道自己当年的背叛。对剑麒来说就是一次输得彻底的下注。 “是啊!”既然雷奥提斯敢提起当年的事剑麒立时便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全世界也只有你敢把忽视陵尘的话说得这么干脆利落了……”雷奥提斯刚毅的脸庞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苦笑他摇了摇头。认命之余开玩笑说“不过如果你要虎子一般是不用入虎穴的那些老虎都会很顺从地把幼子叼出来送到你手里。” “去你的!” 剑麒反射性地反驳说完后才记起过去自己在人类界时似乎地确有那么一两次地先例于是他只好在众知情者不带恶意的戏谑目光中闷头喝酒心里则暗暗把多事的家伙们骂了个遍因为此刻连洛凯都看着他身旁地“谛雷”一脸的深信不疑。 “言归正传。子敬这些天来钻研出来的办法虽然对咒术造成的内伤不是很有用但也可略做调理。”雷奥提斯说这话时夏侯镜月咬着下唇没敢出声“本来想让流霜替子敬盯着你喝药跟你一起回青龙领地目前看来你也不会同意的了。” “没错。”剑麒无一丝迟疑地点头在五王会谈开始以前他不会留任何跟麒麟领地密切相关的人在身边以免去别人不必要的猜忌和麻烦。因此如果可以最好连上官子敬的药都不要当然这其中是包含了他的一点私心的。 “我会自觉……” “皇兄。”赛提沙开口唤了声。少年的脸色看上去有些奇怪似乎强忍着笑意大约方才躲在后面时他是第一次领教了自己皇兄和熟人之间那种“激烈”的互动。“五煞”告诉其的许多事情外他终于真正体会到剑麒那十分人性化的一面。 “赛提沙……”乍见视俘的皇弟剑麒不由地一愣。青龙王的洞察力比常人敏锐他直觉地现少年有什么地方跟过去不一样了。总体来说应该是一种更为自信更为耀眼的光彩是他一直希望赛提沙能拥有自己屡次尝试屡次挫败的品质。 “怎么样看上去比过去成长了许多吧?”“媚煞”媚眼如丝地睨着青龙王把自己的大半个身子都挂到他身上在其耳边吐气如兰“我们的杰作哦是不是要感谢一下?多就不用了例如约个时间我们一起花前月下、共度良宵啦……” “鬼才跟你共度良宵。”剑麒向来就对女性礼让三分加上西门流霜在战场上曾受边伤所以即使现在对方让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很有一种拔腿就逃的冲动但其还是不得不任由“媚煞”像只八爪章鱼似的腻上他死缠着不放。“放手!” “不放!”西门流霜耍赖地趴在剑麒肩头笑得一脸奸诈。青龙王的个性她最吃得定仗着自己被黑衣将军打伤过对方再怎么不高兴也不舍得把她甩开但若换作其他人向来不喜跟别人有肢体接触大概真的会火。“人家就不放!” “西门流霜你!”剑麒用力地抓住“媚煞”的手臂想要掰开还自己一个自由之身奈何想要在不动用到攻击魔法的情况下摆脱西门流霜的黏功实在是一项可望而不可及的高难度挑战。“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身为女性最起码的矜持啊!” “尧你以前没有性别歧视的……”西门流霜一脸泫然欲泣地看着剑麒演技之精湛让坐在她身旁的洛凯看戏看得津津有味。“媚煞”唯有那双紫红色眸子的深处透露出戏谑的笑意“你没良心都不爱我了想当年你才几岁的时候……” “我几岁的时候还不知道有你这个人而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里绝对有一件是认识你!”剑麒继续努力过了半晌青龙王无奈的觉还是徒劳无功于是他不得不认命地长叹一口气出声唤道“谛雷”帮个忙把这个人从我身边撵开!“ 锦硝王闻声知意抖抖鬃毛站了起来对着西门流霜出低低的吼声。不过“谛雷”只用头不断用力拱向“媚煞”和青龙王中间的缝隙却不张口撕咬可能也明白眼前的女性和自己亦主亦友的男子来说是一个十分重要及特殊的人。 “好啦好啦我走嘛!”西门流霜娇嗔了一声伸手揉了揉锦硝王的脑袋也是“媚煞”本身外露的气势并不弱否则犯到锦硝的忌讳“谛雷”绝对会一口咬断她的掌“为‘狐’作伥的家伙……尧人家是放狗咬人你是放锦硝真独特。” “流霜我是就说过你不要自讨没趣了。”司马务观仿佛忘了方才自己的狼狈落井下石地笑道“在尧眼中任何毒蛇猛兽都比不上你可怕。” “开玩笑这小子什么时候怕过毒蛇猛兽来着!”西门流霜甩甩满头金色的长转头挑眉道“尧我说得没错吧?” “哼!”剑麒翻了翻白眼决定结束这个话题不让“媚煞”有抓到话柄趁机调侃的机会。 第二章 Ⅳ 天知道西门流霜那张嘴毒得可比眼镜蛇可回得重了显得自己没风度回得轻了对方又不痛不痒的还不如沉默是金。 “赛提沙。”青龙王伸手接过弟弟坐到自己身边平和而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我没事皇叔他……”赛提沙还没能从刚才“媚煞”闹腾地场景中回过神来本能地作出回答后少年讲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记起自己的皇兄和皇叔其实是同辈而且水火不容。现在这样的称呼明显是把剑麒降了一个辈份。 “昊天是你名正言顺的皇叔我也是你名正言顺的兄长只不过不是皇兄而已。”剑麒安抚地一笑“具体的辈份纠葛等你父王醒来后让罪魁祸的洛凯陛下自己去跟他交代。在此之前你不用为了称呼问题伤脑筋和从前一样叫就行了。” “是的皇兄。”赛提沙点了点头当心变得稳定的时候少年举手投足间便透出一种其这个年纪该有的开朗和自信。他抬头看了眼雷奥提斯见对方一脸满不在乎自己会去告状的样子不由地笑道:“皇叔待我很好皇兄无需担心。” “那就好。”剑麒摸了摸弟弟的头欣慰地看到少年有所成长即使不是他的功劳。雷奥提斯的个性和赛提沙恰好互补一见弟弟生改变。他立刻便猜到是怎么回事。“但如果有事千万别隐瞒了独自烦恼说出来为兄会为你讨回公道!” “别在那里兄弟司长了就因为你溺爱过头这孩子才成熟不起来。”雷奥提斯冷冷地看着剑麒为他那副活像自己会虐待赛提沙地紧张样子而不爽“反正谈判已告终等明天双方正式交换俘虏之后他就能跟你回去到时候再问及也不迟。” “谁说不迟?”剑麒两道眉毛一扬。似笑非笑地冷然道“那样我就没法在第一时间把你撕成碎片以示薄惩了!” “……”雷奥提斯的唇角略微扯了下只当没听到地转开头去。青龙王的个性一向极为难缠、刁蛮没把柄落到他手里还好一旦被其抓到又不巧一脚正踩着对方的尾巴则下场绝对不是“恶梦”两个字可以形容的现在自己便处在如此境地。 “尧你这叫谋杀。不叫薄惩。”西门流霜嘟起红唇满脸委屈地望着剑麒嗲声嗲气地道“只准这么对昊天。不可以这么对我们哦!否则我哭给你看。” “你哭吧!”剑麒视若无睹地甩过去一句话他是对西门流霜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通常对方接下来的一句话就是“尧你没有良心”十拿九稳。 “尧你没有良心……”果然“媚煞”鼓起腮帮子斜眼睨着青龙王。那样子和普通女子在跟自己心爱的男人撒娇没什么区别但对象换作剑麒场景真是够让人喷酒的不过在座众人基本都已深知她的恶习所以真正喷出来地只有朱雀王。 “凯。当个教训千万别在流霜说话的时候喝水或酒否则下场会很惨。”剑麒不无同情地看着洛凯。伸出手去拍了拍对方的背脊明白西门流霜挑在这时候说摆明了是故意整他的。谁让朱雀王前几天几次三番挑衅“五煞”。“习惯就好了。” 说着剑麒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望向赛提沙。只见少年捂住嘴拼命忍住笑到是没有露出半点讶异或是惊吓的表情。想来对方这段时间跟“五煞”在一起被西门流霜欺负的次数多了去了所以“媚煞”换个人整他松了一口气不止。 “你家小儿儿狼犬的气质变得明朗多了吧?”西门流霜悄悄把头凑到剑麒耳边说颇为感慨地道“我告诉他相传麒麟王宫有一颗‘真实之水晶球’可以看见所有真相等一切尘埃落地陵尘苏醒过来便会让他亲眼目睹自己出生那一年的事。” “凯也说过他不是没人要的孩子无论是其尊重地父母还是崎晟都为他付出了极大的心血却是命运弄人可惜他从来都不信。”剑麒凝视着弟弟笑容欣慰道“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幸好有你们不过……什么叫我做地小狼犬?!” “只要遇到跟你有关的事情立刻不分对错反驳了再说不是你地小狼犬是什么?”西门流霜挑了挑眉一脸坏笑道“养犬当养这种多可爱逗起来也好玩哪像你那条黑毛犬但凡有对你不敬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张开嘴就咬且又狠又重不可爱透顶!” “嗯?你被咬了吗?”剑麒想起上一次自己误撞见时那两人暧昧不明的姿势心中不禁有了些眉目。青龙王边说边肯定地将视线落在了“媚煞”红润的性感薄唇上还明智故问道“哪里被咬了?假如你说出来的话我就去帮你讨回公道!” “筦靖尧!”西门流霜气极败坏地狠狠踢了剑麒一脚虽然她跟奥希斯的流言传得满天飞但好歹内部都清楚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可被青龙王这么欲盖弥彰地一问真是没有也变有了。见剩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媚煞”用力咬了咬牙:“这笔帐我记下了改天一定会同你清算的!” “随时候教。”剑麒也并非故意透露是以听到西门流霜这么说他只好硬着头皮回答。不过此刻青龙王的心里却反而滋生出一股奇特地感觉来因为“媚煞”的反应有些像是秘密被揭穿后的恼羞成怒想到这种可能性连剑麒自己都吓了一跳应该……不会吧? “赛提沙记得一定把药方交给你那未婚妻让深得这小子疼爱地拉卡公主叮嘱他吃药西门流霜才不筦剑麒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她大声对赛提沙如此说道瞬间就让青龙王回过了神。 “交给拉卡?!”如果是自己的皇弟则剑麒还有能够混过去地自信。但是拉卡本身既是药师。也是当前就盯紧他喝药的人之一药方一旦落到小公主的手里他除了垂听话以外是别无他法了。青龙王僵了一下勉强笑道“不用了吧……” “小狼犬看到了吧?你皇兄不见得为欺善怕恶之辈不过欺软怕硬是肯定的了。”西门流霜努努嘴示意赛提沙快点看清剑麒的“真面目”。“每次谁一凶过他头这小子立刻就气焰全无了。只可怜我们这群善良地老实人。总是受他的欺负。 善良?老实?被“媚煞”欺压了这么长时间赛提沙对这两个形容词可是质疑得很。是以少年继续低着头装作自己突然性耳鸣一个字都没听见。 “去。死没良心的小鬼!”见赛提沙没回应西门流霜挑挑眉。笑骂了一句“果然和尧是兄弟跟你皇兄一个样子。” “好了都别耍嘴皮子了。”剑麒收敛了笑容要是任这群家伙玩闹下去到天亮都什么正事还没来得及说是极有可能的事“我跟凯回去会和蓝西洛以及阎栩联系确定了具体的时间和地点将外交邀请函到麒麟领地当然来不来随你们。” “我们可能不来吗?”诸葛纵横淡淡一笑。斟了杯酒给剑麒“尧你的打算大家不宣。你不将谈判地点设在对双方都公平的‘沉默森林’。是因为你想给蓝西洛更大的安全度和信任度----你的决定我们默许;你的押注。我们奉陪到底!” “是嘛。”青龙王微扬了下唇角端起酒杯一口喝干紫色地眼中闪过一抹明了。这多年以来养成的默契想隐瞒都隐瞒不了。通过现任麒麟王目前的低调表现对方甚至不用再解释他已然便信了。 剑麒之所以仍旧不给雷奥提斯好脸色看一来是故意在耍脾气以补偿其八年来的煎熬、辛酸;二来也是怕几位王者好友误会。至于“天帝”到底是谁跟自己究竟有什么恩怨青龙王刚知晓时虽然很是激动但冷静之后他反到不急于知道了。 因为对剑麒来说那个恨透自己地“天帝”不过是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罢了。只要在情感上没有纠葛他处理起来就会容易许多。当年雷奥提斯地事若非感情上由于先乱了阵脚没按照常规去对质也不至闹到两败俱伤误会方才得以澄清。 “既然如此那我跟凯就先告辞了。”对雷奥提斯如此说完后剑麒站起身来。临走前他宠溺地摸了摸赛提沙头顶柔软的丝:“明天交换俘虏以后你便能回到我身边来了个人认为……为兄会很期待这次跟你一起回去青龙领地的旅途。” “皇兄……”赛提沙感到鼻子有点酸。过去只要青龙王跟他一亲近自己便觉得精神压力很大从而下意识得躲避这种举动多多少少也剌伤了皇兄的心可他却控制不了不过如今……想到这里少年抬起头坚定地说道“我也很期待!” 看得出少年心里在想些什么剑麒温柔地笑了下便偕同朱雀王一起离开了。 “那孩子总算是从一只自卑、忧郁的小狼犬变成性情温驯同时却亦勇猛果断的忠犬了啊。” 回去寝宫的路上洛凯的这一声感慨立即引来剑麒的侧目。 “怎么?缺口德也是会传染的吗?”剑麒轻哼一声不满地望了对方一眼“别总是犬啊犬地尊重一下我身边的人行不行?” “行怎么不行?”洛凯笑着耸肩看向好友后他正色道“剑麒不筦那个‘天帝’是谁我们都会站在你身边一如你现在所认识的雷奥提斯当前地蓝西洛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会替朋友高兴会为朋友悲伤地王。当然我也一样。” “嗯。”剑麒浅笑着应了一声。 虽然青龙王时常担心自己跟蓝西洛等人产生误会但是在没有误会出现的情况下双方之间情谊的坚韧度他从来都是深信不疑的。 剑麒觉得蓝西洛的争强好胜完全属于个性使然这并不能构成其背叛的理由----哪怕这个怀疑是出自于萧承宇。且白虎王二十多年来对麒麟一派的全力维护青龙王是看在眼中的。所以剑麒认为他有理由相信自己看到的而不是听信一纸判断。 “‘嗯’?就这么一个字?”洛凯眨了眨眼睛开玩笑般追问道“难得我讲如此煽情的话你有什么感言没有?” “……”剑麒沉默了两秒种面无表情地说道“今天的月亮好圆啊!” “你这小子……”洛凯嘴角抽搐了两下抬头看向漆黑的夜空----星星是多得很不过“月明星稀”是真理反之亦然。 “好了别无聊后续的麻烦还很多……”剑麒按住额角大大地打了个哈欠“没事的话我想回去休息了晚安。” 看着青龙王离去的背景洛凯收起玩笑的表情酒红色的眸子逐渐变得深沉。良久朱雀王轻声地叹了口气摇摇头。 “剑麒全世界也只有你敢把赌注下在我们这种人身上……不过或许就因如此我们才会变得值得你信任仅只有你!” 第三章 Ⅰ 青龙、朱雀、麒麟三方谈和成功的消息如同疾风一般迅传遍了整个妖魔界。 当然真正的内幕寻常人是没法弄清楚的就连随青龙王一同前来麒麟的人里也只有沙帝、斐莉斯等几名格外亲近的部下才知晓始末。外人都只道麒麟王不愿赶尽杀绝动战争的目的是意在示威所以才在这种情况下采取了怀柔的政策。 此次朱雀和青龙联手对抗麒麟虽然是平手但在表面看起来却是前者稍稍处了点下风的好在签署的各项条约里并没对两个领地十分不利的地方否则剑麒和洛凯将很难面对自己子民的质疑毕竟臣服于新的派系领导者这件事太过重大。 然而总的来说整个谈和结束后外界也还是众说纷纭猜想不断。 可对于目前的青龙王而言他已经没有余力去顾及那些不实的流言。要之际剑麒必须赶回去青龙王都稳住朝政与蓝西洛取得联系尽快确定“五王会谈”的时间和地点通知雷奥提斯与会。然后了解真相以便制定接下来的应对方案。 即使剑麒则安之前并不急于知道其跟“天帝”之间的恩怨因为这无益于他减弱被“天帝”攻击的威胁。不过青龙王也想快点把这个险恶的阴谋告一段落让真相在众人面前水落石出。曝露开来。 所以带着这样地心情剑麒踏上了回诶提塔城的归途。 简陋的村屋里到处撒出霉地味道。 桌子和椅子上都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很显然这是一间被人废弃的民宅。不过此时墙角水缸里的水却十分清澈看得出缸是被人用心刷干净后才倒入清水的。 而房间内所谓唯一的床其实只是一个用腐朽的木头勉强搭成地床架子然后在床板上堆放着厚实的草堆而已。睡在上面的男子紧闭双眸浑身打着寒颤。额头不断地冒出冷汗表情更是显得痛苦不堪。 “亚米塔尔现在感觉怎么样?”从门外走进的男子于床沿边坐下他地手里羰着一碗正在冒热气的白粥。这是票子里某个善良的杜志民给的。梅尔伸手探了探安陵无痕的额头。“你说过无论如何都要撑下去的如果敢毁约我就把你丢在这里!” 两天前遭到敌人追杀的“箭煞”等人逃至此处位于官道附近的村庄。朴实的村民们虽不敢冒然接纳这三个浑身是血地外乡人到自己家中休憩却当听完梅尔一番事先编排好地说辞后指点了一所废弃的村屋所在让他们好歹有个地主挡风避雨。 梅尔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眶有一点红。经过前一阵子数场大规模地追杀日以日以继夜地拼命逃亡。没能得到充足的休息、治疗以及药物。“箭煞”的伤势本就在恶化中。而其脆弱不堪的体质终于在前几天为郁泽挡了一剑之后彻底崩溃了。 由于魔法力被青龙王封住。安陵无痕无法自行疗伤。且逃亡的过程中根本找不到治疗师也不敢暴露形迹去找治疗师不说就算有也没哪个普通治疗师会有办法稳住他那严重的伤势所以目前“箭煞”的性命犹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弃世。 “真狠心……这是一个朋友……该说的话吗?况且以后……我没准还是你们的上司……都不知道好好巴结……笨蛋!” 安陵无痕已经失去睁开眼睛的力气了只断断续续地说道。然而当死亡如此接近的时候就连“箭煞”这种平时吊儿郎当惯了的人哪怕话中依旧贫嘴语气却难掩哽咽。 “好荒唐……在青龙与麒麟已经谈和的当前……难道我注定要死在这里吗……” “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刻板而完全没有起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郁泽的身影出现在那里。他背着光所以梅尔看不清楚同伴的表情。 凭借上百年的交情和了解梅尔清楚好友只要开口说了就绝对不是随便开玩笑。然事到如今他却完全猜不到郁泽究竟想要做什么。 “郁泽……别冲动……”安陵无痕勉强张了张眼睛但随即又因体力不支而闭了起来“我们现在在四面环敌如果贸然行动……怕是会尸骨无存……若这一劫是命中注定的话我便认了……反正活了四千年……比起别人来也算活得够了……” “少来这一套!我郁泽不欠别人人情更何况是一条命!”郁泽的声音冷冰冰的但不难察觉其中那一丝的颤抖。 从小到大只有梅尔是他独一无二的搭档两人一起相依为命。除此以外所有给他们好处的无不是渴求一个更大的回报所谓钱债好还人情帐难了他经历的太多看得太清为此几次差点丢了性命。所以他立誓不再欠人情!死也不欠! 面对“箭煞”这样一个其他领地的高官对方能利用的地方充其量也就换一笔颇丰的报酬而已。亚米塔尔平时不仅挑三拣四还油嘴滑舌然每到关键时刻却精明透顶从不会拖他们的后腿没准还能帮上忙这是他们从没遇到过的主顾类型。 郁泽的本能再三警告其不要跟这样一个属于他们完全陌生的类型的人扯上关系而他一路来也是这么做的没怎么给过对方好脸色看。所以当“箭煞”在性命攸关的时刻替他挡下致命的一剑这个情郁泽根本欠不起----那么还不了他情愿死! “你想怎么样?”梅尔轻叹了一口气问道他知道世上没有人能够打消搭档已经决定的事“说吧我不会阻止的。” “我刚刚在村里的时候打听到青龙王要经过这里附近。”郁泽接下来的话无异于一道响雷炸的梅尔的头脑嗡嗡直响“我会去行剌青龙王只要靠得够近就能告知他‘箭煞’的下落亚米塔尔在青龙被劫走我就不信青龙王完全没责任!” “泽如果青龙王并不在乎亚米塔尔的生死;如果麒麟和青龙只是表面的谈和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交好;如果死去一个‘箭煞’断麒麟王一臂对青龙王反是助力呢?”梅尔抬起头安静地说道“假如所有的这些你都考虑过那就去吧。” “我明白此番前去的确有可能加亚米塔尔的死亡但是此刻我们虽无办法任他这样下去必死无疑!”郁泽的口气很平淡梅尔就的他都知道“可我想要试试看……也或许根本近不了青龙王的身我就被他身边的亲卫队给杀了也难说。” “郁泽……”“箭煞”乍听青龙王竟然会经过这条路线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顿时生出了些许力气“如果你见到青龙王别的都不用说只需告诉他……安陵无痕快死了问他救是不救……我哪怕拼尽全力……也会撑到你回来的……” “好!”见安陵无痕说得如此有把握郁泽也没时间追究“安陵无痕”四字是代表什么点了点头道“我去回!” 话音刚落他已没了人影。 “梅尔……”见郁泽离开安陵无痕淡淡地瞟了一眼眼梅尔手里端着的热弱闭上眼睛苦笑道“把粥倒了吧……这粥是不能喝的……被下过毒了……” “什么!”梅尔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青年的脸上显出震惊无比的表情“你是说村子里的人已经被渗秀了?!” “没错。”安陵无痕哼了一下冷冷地道“我的魔法力被封住了不代表在镜月身边这么多年也白活了!” “箭煞”心里清楚地知道他们到这里已经不止一天而之前村民给的食物之所以都没事是因为要麻痹己方的警觉心。 “这么说来他们告诉郁泽青龙王路过的消息亦可能是假的?难道对方打算在村外伏击企图逐个杀死吗?”梅尔一想通这点立刻焦急地不知思考便大声叫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让郁泽去?!” 第三章 Ⅱ “事到如今能逃得一个是一个……”安陵无痕苦涩地一天“如果此时你会走我一定也叫你走但我知道你不会。” “亚米塔尔!”梅尔听出“箭煞”语气中隐含的绝望不禁心中一颤。 “等着看天意吧……有可能消息并不假他们只是想偷懒希望借青龙王的手杀掉郁泽;也或许那些人最终的目的里包含着把青龙王引到这个村子里来然后将我的死嫁祸给他从而引起麒麟领地和青龙领地再一次矛盾……” 安陵无痕的充满讽剌心绪激动之下他猛地咳了两声吐出血来。“箭煞”无力地抬手拭去唇边剌目的血。 “可惜啊他们不知道青龙王跟我们‘七煞’的关系……尧会为我报仇的……不惜任何代价他一定会!” “亚米塔尔!”此时此刻梅尔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也许只有当生死一线的时候人才能意识到平时根本现不了的东西----原来这个被自己跟郁泽都坚持当作主顾来对待的男人早已悄悄在彼此之间建立起了一种名叫“友谊”的羁绊。 “好了梅尔省点力气吧。” 安陵无痕用力地喘了两口气好不容易才令呼吸平稳下来。胸口不若刚刚那一阵子窒息般的难受后他静静地闭目养神。 “待会儿会有一场苦战的当他们认为我们已经都被毒倒的时候……” 竖着青龙王室旗帜的车队和士兵浩浩荡荡地在宽阔的官道上行进着。 最前面是三排五匹妖兽并行的开路士兵他们全副武装座下的骑兽统一为凶猛的食肉妖兽。接着乃是青龙皇家威武、挺拔的仪仗队再来为亲龙王所乘由十头普通锦硝拉着地镶嵌着闪亮宝石和金边地车厢最后则是压阵的五百骑兵和五千步兵。 说实在的若按照剑麒本身的意思是极度不情愿呆在车里的。但由于离开麒麟领地之前。“医煞”再三叮嘱其要好好照顾自己地身体。切不可太过劳累而青龙王一时烦他不过便答应下来于是典型的一失足成千古现在就落得了这等下场。 剑麒百无聊赖地俯趴在床上。他真服了上官子敬居然在自己的车里固定上一张大床还铺了柔软、温暖地绒毯。要他在途中多休息。不过更让青龙王欲哭无泪的是此刻正坐在对面做监工的少年----他那性格才变得稍稍开朗些的弟弟赛提沙。 “赛提沙一直呆在车上不闷吗?其实你可以随着队伍一起前行不必在这里陪我的。” 剑麒的紫眸微微睁开温和中带着些许诱哄性质地开口说道。青龙王伸手拍了拍趴在自己脚边窜上跳下已经不止十次的“谛雷”锦硝王总是在陪了他没多久后便耐不住妖兽本性中对自己的追求跳下去随着车队一起跑。过段时间再跳上来。 “如果皇兄不是嫌我烦人的话我想留下来陪你。” 赛提沙微微一笑若是从前听到这样的话他必定会觉得十分受伤认为皇兄其实并不喜欢自己在身边。不过经过这段日子。青龙王已经打破了兄长在其心目中那高不可攀地神圣光环。所以面对坦率询问的赛提沙剑麒反倒只有无可奈何的份。 “我没嫌烦……算了想留的话就留下来吧。” 青龙王虽然表面上显得有些垂头丧气但内心却忍不住为赛提沙的进步而暗暗窃喜。哪怕知道这是由于本次麒麟之行自己地形象彻底破灭了的原因。不过硬要说起来的话……这形象破灭得还真值得!可即便如此剑麒还是很不情愿地嘟囔着。 “怪了我又不是孩子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很喜欢管着我?!” 那是因为皇兄你真的非常缺乏自觉性----这句话赛提沙没敢说出口少年只捂着嘴轻笑了出来。而他清亮、无垢的笑声立即惹来剑麒混合着哀怨和宠溺的瞪眼。但讲实在话。青龙王从没料到能够跟赛提沙如此轻松地相处这次“七煞”的功劳算是不小。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能到菲路城?”剑麒半坐起身一边伸出手轻轻抚摸“谛雷”的头上鬃毛一边懒洋洋地问道“坐车弄得我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真不知道你哪来地耐性放着好好的妖兽不骑能一路为那群王八蛋做监工到现在。” “还有大约一个小时的路程吧。”赛提沙温和地回答经历过近几个月的熏陶少年已经可以自动自地把兄长的后面半句抱怨忽略不计“但只怕到了菲路城也不见得能轻松那里的城主大人一定早就准备好了盛大的晚宴来替皇兄洗尘。” “又是这套。”剑麒朝天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地趴回到床上叹道“这些日子以来每经过一座城总是例行的洗尘宴外加一些稀奇古怪的进贡……连换个花样都不会着实让人无聊透了。赛提沙今晚的宴会仍旧交给你处理为兄的要遵医嘱休息。” “那是因为无论他们怎么换花样只要在合理的限度内皇兄都不会露出赞赏或者是厌恶地表情。” 知剑麒十分厌恶社交应酬赛提沙自然一力承担了下来反正青龙王也只会于这种时候才会想起自己还有医嘱要遵。现在皇兄偶尔的任性到是会让青龙王子觉得自己是被信任着的从而有股格外满足的感觉。 “嗯?这么听起来还是我的错了?” 剑麒斜睨着赛提沙问道。青龙王一直坚持“上清而无欲则下正而民朴”的原则所以完全不理会那些时不时没来由地敬献珍宝的人只把这个当作一份惯例的忠心臣服仪式来对待。 “这么说的话我才想到是不是你们也很难讨好?我怎么完全没觉到些最会见缝插针的官员们有格外对你们堤坝什么奇珍异宝。不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吗?怎得我身边的人一点贪欲都没有高洁得连这么点缝隙都不给他们留。” “因为那些笨蛋官员贿赂的价码都出得得太低了根本没有打动人的地方。”赛提沙眨了眨眼大概也只有他这皇兄会以此种摆明了是等着看戏的口吻来阐述自己部下的廉洁少年着实有些哭笑不得。“其实是由于贪念太大了那些官员满足不。” “什么贪念?”剑麒闻言起了兴致要说有什么珍奇的东西是那些官员们拿不到的他并不太相信。因为只要非重要场合、仪式进贡的东西他多数看也不看直接登记入库习惯成自然近些年那些官员应该也不会再挑最好的送上来才是。 “就是皇兄对他们全心全意的信任以及你安心、自在的生活。”看到剑麒愣住赛提沙侧过头无辜地笑了笑道“奥希斯将军说奇珍异宝是很好可惜以交换的东西来说价值还远远不够。所以不义之财便这么成为了他们的烫手山芋。” “咦?奥西斯还会跟你说这个?”剑麒有点惊讶地问道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赛提沙这孩子看到黑衣将军就会绕道走。 “嗯是我不小心偷听到的。”赛提沙说完露出了些许微赧的表情“奥希斯将军在跟沙奇亚将军他们谈话的时候。” “原来如此。”剑麒淡笑见赛提沙有点尴尬也不追问皇弟是在何种情况下听到的。总之由此看来也不是没有一些官员想来贿赂他身边的人以期谋取私利----真要说对自己忠心不二的部下掰手指就能数完了----只可惜效果似乎不佳而已。 当然青龙王也很明白黑衣将军等人混迹官场多年可谓是老奸巨猾那些家伙一般不会直截了当完全拒绝这些额外的利益明确地跟对方为敌。不过仅需这当中的分寸拿捏的好。剑麒还是很放心让他们在其中搅和的因为朝臣间的斗争永不可能消失。 第三章 Ⅲ “对了赛提沙。”剑麒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唇角轻轻勾起露出一抹诡异至极的笑容“为兄的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我青龙的小公主拉卡成了你的未婚妻了……流霜称呼起来还真顺口你就这么跟‘七煞’他们介绍自己名义上的妹妹吗?” “我……我没有!”赛提沙的脸上一下子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道。任青龙王子近期性格改变良多但在这种事情上他仍是个经不起调侃的单纯孩子。于是少年唯有慌得手足无措拿视线盯紧脚尖。“我只是不小心被他们套出来了而已……” “咦?那便说你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咯怎么为兄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剑麒忍住笑一本正经地问道“你跟拉卡求过婚没有?可即使已经求过了尚未经过我的正式同意你们两个亦只能算是不合礼法的私定终身我青龙皇室的成员……” “皇皇兄!”赛提沙的头低低的恨不得车厢地地板上能有一条缝让他钻进去得了“求你别再说了……”少年终于清楚地意识到原来跟自己这位个性多变的兄长太亲近也是有弊端的。因为以往青龙王与他之间极少开玩笑更不用提调侃了。 好在这个时候外界突的事情化解了赛提沙的尴尬。两人只觉车厢一个摇晃停止下来。继而外面隐隐传来了喧哗声和打斗声。剑麒的耳力极佳他凝神细听几秒便分辩出原来是有人拦路意图行剌。真活见鬼了青龙王不禁略微皱起眉头。 哪个笨蛋会挑在这种时候行剌?在五千大军在场的现在除非对方出去的也是军队否则绝无胜算。而就剑麒此时听来剌客应该只有一个人才对。即便那人聪明地在周围设了陷阱令前方的先行部队人仰马翻但这举动还是跟自杀没什么区别。 “啧不要命的话也没必要采用这种笨方法吧?真是有趣……”剑麒展平了眉头薄薄的唇挂了一丝似有若无的地浅笑。与此同时车外的士兵才敲响门向青龙王报告了遇袭的情况。剑麒转过头对着弟弟说道:“你留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皇兄别出去危险!”赛提沙连忙站起身来制止这会儿少年算是看清了青龙王变脸的度之快。那全然公事化的笑容令其看得胆寒还不如青龙王刚才那一脸坏心眼地邪笑他会感觉来得更加亲切。“让将士们处理这种事情吧!” “不赛提沙。你不明白。如果他是敌方派来则绝无如此小的阵仗……因为他们在周围没设下更多的埋伏。”剑麒将力量全数展开感知着方圆几公里内的情况。意外觉并没有别的埋伏“而如果是为私人恩怨而来我到很想知道原因。” “皇兄。”了解兄长地脾气赛提沙和地笑了下。提起放置在身旁的长剑道“我跟你一起去。” 剑麒微笑着点点头打开车门和赛提沙一同走了出去。 血沿着额头留下……手臂、腿上。肩上的伤口都纷纷涌出代表他生命流逝的鲜红液体。 郁泽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行动是在以卵击石。但“箭煞”生命当前已是垂危他实在想不出其它更好的办法能顺利接近、告诉青龙五这件事。要说拦路挡驾正大光明地请求见青龙领地的王上一面便能轻易如愿那才是太天真了。 扮成剌客至少会令人相信其幕后有主使者。青龙王若是意欲知道真相就可能亲自来审问使用此种方法见到那个男人的概率无疑会高上许多。当然……也有可能是在这之前他就已经被杀掉了! 郁泽看着自己握着剑的手腕脱离身体飞了出去可眼前锋利的长剑已至。不禁凄凉一笑。然而就当士兵闪着寒光的利刃即将砍断他脖子的刹那一颗银白色地魔法小球急飞来荡开了那把长剑令郁泽的脑袋仍旧得以继续保留在其颈上。 “参见陛下!” 郁泽因为手腕上正冒出剧烈的疼痛所以看到周围的士兵齐刷刷地往两旁让开空出一道宽阔的通道其脑中却尚未能够反应过来到底生了什么事。而直到青龙士兵们充满敬畏地洪亮声音响起他方才明白自己终是等到了那个最重要的人。 “陛下!请以安危为重不要再靠近了!”眼看青龙王毫不停步笔直走往剌客所在的地方。亲卫队长官沙帝大步跟上伸手阻止王上继续向前并进言道“属下这就委派随军治疗师务必会保住这个剌客的性命以便找出幕后主使之人!” “不用太紧张。”剑麒淡淡地笑了一下示意对方安心“五千兵马当前难道还怕重伤垂死地他会给我带来危机吗?” 说完众目睽睽之下青龙王竟然走到一旁捡起郁泽刚刚断下的那只手。还没有干涸的鲜血顺着断手的创面往下滴落沾湿了剑麒的衣袖。在场众位除了紧紧按住伤口已经过痛晕且有着更重要的事待告知的郁泽以外无人不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青龙王踱至郁泽面前蹲下身一言不地扶住他的肩拉过对方的的手臂将断手的创口和手臂的切口用力合拢到一起。一瞬间郁泽只感觉伤口处像是剜骨又像是灼烧般地疼他不由自主地剧烈挣扎痛得连声音都不出自是没余力想其它的。 过了大约一分钟痛楚慢慢减轻冷汗顺着郁泽的额头流下但男子惊讶地现自己本该必废无疑的手竟完好如初地被接了回去。除了手腕的伤口处有一道明显的血痕以外根本毫无别的不适的地方。可令他不解的是青龙王为何要这么做? 郁泽自不会明白其中的原委当年他和梅尔在东巧领地时曾受雇抓回两名从贵族家中逃逸的仆役而最后关头却被两人中的一个巧舌如簧地劝退那人就是眼前的这位王者。不过数十年前的夜里剑麒的外貌经过幻化所以郁泽认不出也属正常。 然青龙王始终是记得的所以当他走出马车第一眼扫过郁泽的脸时就认了出来。剑麒很明白凭借那一年他拥有的力量让自己全身而退的确不在话下但没准梅索斯便会丧命敌人剑下。虽然这并非郁泽刻意而为可于剑麒犹铭感在心。 “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此次剌杀的缘由我会给你时间容你述说。”剑麒平静地道。郁泽看到那双紫眸中只有对自己这个伤者的怜悯仿佛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非刚刚行剌失败的剌客“如果不愿我饶你一命但记住不会有下一次!” “去……去救‘箭煞’!他快要死了……”无论青龙王的反应怎么反常郁泽只知道此时不说更待何时?看到剑麒眉头微皱似是不信又记起安陵无痕临走前的嘱咐郁泽大声叫道“救‘安陵无痕’……他身受重伤已经撑不了几天了!” 若说在妖魔界声名远扬的“箭煞”两字还会让剑麒怀疑这是不是敌人设下的阴毒陷阱故意诱他往下跳因而不至于太过冲动。那么仅人类界的好友间知晓的“安陵无痕”四字则像一把天底下最锋利的宝剑将青龙王头脑里名为“理智”的这根弦彻底得砍断了。 “他在哪里?” 剑麒眼眸低垂声音显得很是平静。可在平静底下正汹涌着的暗涛却让郁泽打了个寒颤甚至让其身旁的亲卫队长官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沙帝退完之后才清醒过来故重新踏前回到原地。几秒内没等到郁泽的回答青龙王加重了语气。 “告诉我安陵无痕他在哪里!” “在西南方向离开这里约三里的村落里……” 郁泽回过神来立刻将具体的地点告知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青龙王蓦地冷笑一声淡道了句“原来是那里。”紧接着其只觉得伤口剧痛无比一阵天旋地转后等回过神来方觉自己被推向了对方身旁的护卫而青龙王早已不知去向。 第三章 Ⅳ “王!” “皇兄!” 沙帝和赛提沙同时大叫但他们哪里可能追上剑麒的度。不过毫无疑问此时此刻任谁都知道青龙王会去哪里。至于剑麒是如何没听郁泽说完就能得知确切地点的众人暂时无暇追究。赛提沙命人迅牵来妖兽接着一把拉过郁泽共乘一骑。 “带我们去你说的那个村子!快!” “箭煞”冷笑以对站在他面前的蒙面杀手部队。果真如其所料当敌人认为他和梅尔都被毒倒后便动了攻击。 曾经亦算是名杀手的梅尔实力虽然不弱可接二连三的车轮战不可能有人逐利了。所以苦撑了一段时间后他终究败下了阵来。从各处伤口流出的血顺着其手中的长剑缓缓流下浸润了泥土。 “真可谓是赶尽杀绝啊!”安陵无痕伸手勉力扶住倒在他身旁重伤快要丧失神智的梅尔他自己的状况也十分不佳。“血洗村庄连村里最小的婴儿都不放过你们够狠!但不知我死之后取下我项上人头的功勋该归各位中的谁所有呢?” “亚米塔尔将军您不用再作垂死挣扎了!”为之人丝毫不带感情地哼一声语气里带着嗜血的残忍和厌恶“方才用这招您已经成功地使我们的一些同伴自相残杀从而为自己多争取了一点苟延残喘的时间但一切的好运到此就为止了!” “哦是吗?你敢说在场地人。全无更多地邪念?”安陵无痕抚额。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流到手臂上再于手肘处滴落到地上。“箭煞”仰天长笑了数声接着充满蔑视和蛊惑地轻道“愚蠢!没准现在就有人。正想从背后狠狠地捅你一刀呢!” “我会在其还没有机会动手以前先让他断气!”那领阴冷地笑着恶狠狠地说。他的话明里是讲给“箭煞”听。暗地里则是在警告和威胁身后部属不要轻举妄动。“好了亚米塔尔将军别拖延时间了难道这会儿你还妄想有救兵会到吗?” 听见对方连敬称都省略安陵无痕明白到此已经是极限了。郁泽没有回来。不知道是死在了青龙王地剑底还是受到敌人的伏击命丧九泉之下梅尔又伤重濒死……“箭煞”地唇角浮现出惨笑。回忆起往昔数位好友之间的种种他低声淡道。 “尧别枉我疼你那么多年一定要为我报仇……” “我个人不偏好为朋友报仇……”冷淡至极的声音通过流动地风传入安陵无痕的耳朵。“箭煞”诧异地抬起头观看四周却什么都没现然青龙王的声音仍在继续。“我希望自己重视的人全能安然无恙地活着所以胆敢破坏这一切的人杀无赦!” “杀无赦”这三个字音刚刚落地安陵无痕还来不及说什么只见大地地土壤顿时化作凶器一条条坚硬可比岩石顶端尖锐如剑的土藤挣脱大地的束缚窜出瞬间贯穿了一些杀手的胸膛。而四处飞溅地鲜血则成了另一种凶器----血液之刃! 下一秒其余尚存的杀手便一个个地死在了自己同伴鲜血化做地利刃之下。 “尧记得留下活口问话!”安陵无痕先是愣了下随即向着周围对暂且看不到人影的青龙王叫道。但是“箭煞”说得晚了此时在场的十数名杀手里已经没有还剩下气息的人了。安陵无痕翻了个白眼忍不住扶额头颔苦笑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令原本将要推动神智的梅尔都是精神为之一振。男子勉力抬头四处张望只见目光所及之处血流满地成河。村里的百姓被残忍的杀手们屠杀干净而杀手们又死在了一种强大而神秘的力量之下短短时间内这里成了死村。 危机解除安陵无痕靠着梅尔的肩膀半跪到地上。血从其身上的伤口唇角等地方纷纷流出“箭煞”的伤势太重方才陷入绝境后的努力挣扎耗去了对方仅剩的力量。这会儿就算要他再动动手指也成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事了。 “无痕!”雪白人影出现在空中落到地面上青龙王从后面抱“箭煞”让其靠在自己胸前然后立即展开治疗魔法替他疗伤。与此同时剑麒采取的下个动作便是去掉安陵无痕两只手腕上的封印环让他得以自行使用魔法辅助治疗。 “尧……”你来得还真是时候啊……安陵无痕闭上眼睛气息紊乱令他说不出更多的话来。“箭煞”虽觉得一股强势霸道的暖流正涌入体内为其修复受损的内脏却也明白现在的情况仍很危险一不小心下场就可能是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剑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咬牙切齿地低吼道“我不会再让任何一个好友当着我的面死去!” “尧生死……有命……”安陵无痕感觉到对方的身体正在微微抖不由地淡淡一笑。“箭煞”伸出染满殷红血迹的右掌覆上青龙王的放置在他胸口的手背“切不可……不可强求……活了四千年也算够了……别伤心……不是你的错……” “我不许!”剑麒的眼睛里没一点恐惧因为所有的害怕全体现在了他的肢体语言中。若非自己用魔法锁住安陵无痕的命门“箭煞”绝不至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青龙王激动不已地低吼着。“不许就是不许!你胆敢撇下大家一个人死试试看!” 傻瓜我也不愿死啊…… 安陵无痕涩然地笑着无力地闭上眼睛使尽最后的力气抓着青龙王的手。 就是由于早已料到当真相大白的那一刻你会有多大的悲痛……所以我撑着勉强撑着……一直到现在…… 尧要知道因谁而死都比因你而死要好只可惜等到你来的同时我也熬至了极限…… 真是够富戏剧性的事我死前最想见和最不想见的都是你那么目前该说幸还是不幸呢在你的面前含恨而终…… “无痕!” 随着“箭煞”的手滑落到地上青龙王类似狂野兽般的嚎叫声回荡在整座村庄上方的天空。 当赛提沙和沙帝率领着青龙军随着郁泽的指路到达村庄的时候眼前的情景令他们骇然。 所谓血流成河也不过就是如此了。 鲜红的液体染遍了大地村民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空气中充满令人反胃的血腥味大量的乌鸦在村庄上空盘旋着嘶叫着。还有不少食用腐肉的妖兽也从附近的森林里跑了出来试探一般悄悄地潜伏、靠近想要捡些现成的便宜。 骑兵部队疾驰的声音显然把它们吓到了所以赛提沙到的时候就看到很多小型的食肉妖兽正往村外逃窜开去而原本停在村庄废墟上的乌鸦也在瞬间振翅飞向窜。这一切都令少年感到触目惊心但最令他不安的是----没见到青龙王的身影! “沙帝大人你带人从左边开始检查我带人从右边走。”赛提沙一边说一边立即打了个手势令军队兵分两路。少年果断地说道:“请务必尽力挽救每一条还有可能生还的性命!我们无论谁先现了皇兄的行踪立即要派人知会一声对方!” “属下遵命!”沙帝颔领命同时清楚地感觉到己方的王子自这次回来后性格的确改变不少。 两队人马朝着不同的方向奔驰而去。 大约半小时以后急切焦虑已极的赛提沙终于在一座废弃的村屋前现了剑麒。 青龙王正抱着“箭煞”的身体空洞地看着前方平素深紫的瞳孔此刻隐隐散出淡色的金光显得十分诡异。 赛提沙看到这样的情况便命令部下都留在后面独自一人下了妖兽。少年小心谨慎地走向自己目前状态十分奇怪的兄长。在离开青龙王还有大约五米远的地方他停下来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皇兄?” 只见兄长缓缓的转过头对他向来温和的紫眸这时却是如此地冰冷而无情令少年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和胆寒。但片刻后似是辩认出眼前的人是赛提沙剑麒紫眸表面的金色慢慢退了开去他的身形晃了两晃紧接着失去意识地倒到了地上。 “皇兄!” 第四章 Ⅰ “尧去睡觉你明天还要去学校。” 男子温雅地看着靠在病房沙上的少年口中进行着第一百零一次的规劝。但于他的意料中跟之前那一百次一样以失败告终了。 “我不要……”少年毫不犹豫地转开头倔强地回答“阿伊尔没醒来以前我不离开也睡不着!” “睡不着?我看你小子是欠记扁!揍一顿保证就能一觉睡到大天亮!”男子身边的另一个青年双手抱胸恼火地挑眉“你不睡难道拖累承宇也陪你一夜?子敬说阿伊尔被施打完麻醉针今晚绝对醒不过来却无生命危险那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崎晟住口!”男子冷冷地出声阻止自己口没遮拦的弟弟。虽然萧承宇也不明白筦靖尧为何在这种事上格外固执只要有关系较好的友人为了他而受伤少年立刻便会变得十分焦躁不安有时甚至可说有点神经质但其仍尽可能地理解对方。 “萧崎晟!因为我不要再有人为我而死为我牺牲你到底明不明白?”少年本能的大吼说完后在众人差异的目光下却是连他自己也愣住了。筦靖尧茫然地抬头看着前方踹踹不安地问道:“不不对……我……我为什么会这么说?” “从来没有人为你而死尧你这是怎么了?”萧崎晟平了眉间的褶皱语气不由地轻缓了下来“‘店’里的人常常开玩笑说在你身边的人命可谓是最好的哪怕再怎么必死无疑的情况都能化验为夷。最多受点伤……你紧张得过头了。” “尧去休息别等阿伊尔醒来的时候你却倒下了。”萧承宇走过去拍了拍少年地肩膀把他从沙上拉起来“明天再来你就能看到清醒的他了。” “嗯好吧。”方才的失态令筦靖尧的态度明显软化下来。他点了点头表示应允。 望着萧承宇一行人离开的背景继续留在病房里的“七煞”不约而同地长叹了口气。 “尧不是紧张过头……”安陵无痕双手插在口袋里倚靠在墙壁上无奈地摇了摇头:“身为斯塔西卡的转世他的灵魂上深深刻画着四千年前那场悲剧的伤痕经几世轮回都磨灭不掉……所以潜意识里害怕友人再次为他牺牲。他承受不起!” “那你呢?诸葛纵横突然笔直地盯着安陵无痕开口问道。 “什么我呢?”安陵无痕奇怪地回视却意外现眼前的一切刹那间变得模糊起来唯有“智煞”地声音清晰异常。 “你会不会让自己成为第二个在他灵魂上刻下伤痕的人?” …… 不会我不会成为第二个在尧灵魂上刻下伤痕的人! 随着梦境中的自己开口回答诸葛纵横那句莫明其妙的问话。安陵无痕一下子从昏睡中惊醒了过来。 “箭煞”大口大口急促地喘着气刚醒来的他分辨不了周围地状况只能张大眼睛无神地瞪着雕刻精致的天花板。过了好一会儿安陵无痕才慢慢地拉回思绪。尝试动了一下右手他立刻感觉到自己的手指正跟另外一个人相互交扣着。 不同于上一次内心本能涌出的那种反感安陵无痕淡笑了下。他心下了然地侧过头去果然现跟几个月前的那天夜里相同映入其眼帘地是青龙王那张跟析璟十分相似的俊美脸庞。剑麒安静地趴在其大床边沉睡柔软的丝散落了一地。 “尧……”安陵无痕尝试着想将手从剑麒的掌中抽出来却因对方抓得太紧而没能如愿。“箭煞”轻叹了口气感觉身上的伤似乎都恢复得不错于是小心翼翼地大胆翻了个身。等确定无碍后他伸出手去推了推青龙王的肩膀。“尧醒醒!” “嗯……”剑麒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他睡意朦胧地揉了揉眼睛后才忽然想明白此刻是什么状况。继而青龙王睁大了紫眸关切地望向安陵无痕紧张地询问道“无痕!你醒了?伤口感觉怎么样?痛不痛?还需不需要进一步的魔法治疗?” “尧你冷静点!”安陵无痕被剑麒一连串的高声询问炸晕了头他很怀疑这些问题中自己只要有一项点头青龙王立刻会用治愈魔法从头到脚给其扫荡一遍。“现在我来回的问题!我醒了!伤口感觉很好!不痛!不需要进一步的魔法治疗!” “……”剑麒沉默地盯着安陵无痕看了半晌仿佛是在逐字逐句地辨析这几句话地真实性。良久青龙王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没事就好无痕你吓死我了……”还以为这一次他仍会跟数十年前一样看着挚友在眼前魂灭神陨却无能为力。 “哦?”安陵无痕的唇角往上一挑身体方好些他体内地恶劣因子就又开始活跃了。当然这也是因为“箭煞”十分清楚岔开话题是抚平对方内心恐惧的最佳方法之一。“难得能够吓到胆大包天地你这些伤可说是没有白受也算值得了。” “你……”剑麒蓦地倒抽一口冷气即便明白安陵无痕真正的用意他也还是忍不住紫眸一瞪骂道“简直不可理喻!” “尧我目前好歹是一名伤员天大地大不如受伤的人最大你怎么可以凶我……”安陵无痕那一脸嚣张的灿烂笑容配上其委屈的语调显得格外刺目不过下一秒他便正经下来“郁泽和梅尔没事吧?就是前来报信以及跟我在一起的那人。” “没事。”火气在即将爆的前一刻被硬生生地压住剑麒不得不感慨安陵无痕对他的了解同时亦拿好友的顽劣心性没辙“放心吧郁泽的伤没危及性命梅尔的话我派了六名治疗师轮流看护除了比你恢复得慢些外他不会有别的事。” “哦?你分得很清楚嘛。”安陵无痕皱了皱眉从剑麒非常顺畅的回答里听出问题来因为这不符对方的本性“原本我还以为你之所以能及时得到郁泽的消息是因为他进行刺杀被你拿下但现在看来好像没这么简单你认识他们两个?” “嗯。”剑麒明白安陵无痕为何会有此一问如无意外他的确记不太住除熟人以外的人可其也无意解释更多“曾有过一面之缘。”也算运气前来报信的人竟然是当年于梅索斯有恩的郁泽否则的话他亦不至出手从士兵的剑底救下对方。 “就这样?”安陵无痕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对青龙王稍嫌冷淡的反应感到疑惑“尧你跟昊天究竟谈得怎么样了?” “箭煞”隐约感觉到青龙、麒麟谈和这件事中应该是有自己不知道的部分至少不若外界传言得那样顺坦。否则按照对方的个性方才他出言调侃绝没那么简单被回以“不可理喻”四字就完事了----筦靖尧的毒言毒语也是其亲密度体现的地方。 “……很顺利。”明知道安陵无痕问的是什么剑麒沉默了两秒仍然没有选择正面回答“我们签订了两个领地的停战协约赔偿协约和互不侵犯协约……” “停!我没问你和麒麟王雷奥提斯谈得怎么样了我是问你跟昊天谈得如何了。”听到此处安陵无痕总算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箭煞”翻了个白眼“也就是说你压根没听昊天解释所以同时也跟我们保持了距离。那么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我希望等另外三位王他们在场的时候一起说。我需要让凯、阎栩和蓝西洛毫无异议和疑惑站到我这边。”剑麒抢在安陵无痕反对之前坚定地看着他“不准抗议!昊天、纵横他们都已经同意了!而且五王会谈的地点就定在白虎领地!” “随便你吧。”安陵无痕深深地叹了口气无论如何既然雷昊天等人都已应允他再怎么反对也是无用“从小到大我们真是把你宠坏了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么说来你此次也不会把我留在身边照料了以免陡生别的王猜疑。” 第四章 Ⅱ “嗯我已通知昊天让他派人来接你。”剑麒咬了咬唇低下头低声说道。青龙王心里难免感到有些对不住“箭煞”安陵无痕的伤那么重若非那天自己将力量用尽对方早就死了。但就算伤重如此他却仍要其长途跋涉回去麒麟领地。 “好啦好啦。”眼看剑麒露出自责的表情安陵无痕受不了地撇撇嘴“你要是真感觉对不起我只需在子敬他们到达以前尽心照顾我就行了!” “箭煞”心里清楚青龙王联系的必然是“七煞”中人而他也绝不会放心在对方抵达以前把自己一个人扔在这里。 “哦。”剑麒淡淡地笑好友的体谅显然让其心情好了不少。但看着安陵无痕比起前段时间来消瘦得十分厉害的身躯加上对方因失血过多而惨白得没有半点血色的脸庞他瞬间被浓重的愧疚感所笼罩。“无痕想吃点什么吗?你昏迷三天了。” “要!”安陵无痕回答得极其迅如果剑麒再不给他弄点吃的自己肯定不是伤重而死而是被饿死的“我要吃葛羚肉婴狼肝还要……”“箭煞”把一连串昂贵菜肴报复很溜却是让青龙王的脸越听越黑当然剑麒不会是在心疼价钱。 “你给我安分点重伤期间不准吃油腻的东西!”早预计到对“箭煞”那种无肉不欢无酒不喜的人而言这比杀了他还难。剑麒有先见之明地转身往门口走去再抛出一句肯定会让安陵无痕鬼哭狼嚎的话来:“菜食早就准备好了----全素宴!” “尧----!”安陵无痕夸张地爆出一声抗议的惨叫在目睹剑麒充耳不闻地走出去。顺手把自己出的“噪音”隔绝在门里后他讪讪地倒回到柔软地床垫上有气无力地呻吟着:“死小子居然敢这么对待我!看我今后伤愈了怎么整你……” 不过抱怨归抱怨当房内恢复一片寂静的时候安陵无痕的眼睛深处闪现出一种森冷的光芒。 “箭煞”心下了然。今次自己遭遇到大规模追杀绝非“天帝”插的手那个偏执过头的男人若要杀他充其量只是为了使青龙王伤心难过。如此一来必然不会派一群窝囊废实行任务让自己三番两次死里逃生最后甚至得以回到剑麒身边。 但如果说敌人是冢越一派地人那事情还好办。安陵无痕目前最担心的是真正的幕后主使为麒麟一派的王。若真这样加之在青龙领地和麒麟领地谈和后情况还未有所好转就意味着朱雀王和白虎王想跟雷奥提斯和平共处地说辞其实是假的! 而事情假如展成最糟糕的情况。则定在白虎领地的五王会谈众人前去的结果极有可能以四个字来结尾----有去无回! 安陵无痕无奈地望向飘扬着蓝色皱褶窗帘的窗口。 尧这次会面大家可都是在陪你赌命但愿你没把注下错地方! 与此同时明忒宫中一只筠猫把麒麟王的寝宫闹得大乱。 “我说。尧那家伙是不是经历了前几次的事情变得信不过人所以干脆派只妖兽来送信?”西门流霜单手撑住下颚挑起两道细长的柳眉望着正在以毛茸茸地爪子洗面的筠猫。“这只筠猫到底是白的还是花的?我怎么到现在都没分辨出来?” “应该是白的大概是赶路过来无暇休憩打理所以把自己弄得脏兮兮了。”上官子敬伸出手去碰了碰筠猫的下颚。从其头顶上雪白的毛判断它可能地颜色。“待会儿空下来后帮它洗个澡就知道了。可是……此刻的重点应该不在这里吧?” “医煞”真佩服己方这群人扯远话题的本事不过继而他就瞧出了端倪。即使“媚煞”表面看来混不在意可于雷奥提斯阅读绑在筠猫腿上捎来信件的当口一些细节动作仍泄漏了其内心的紧张。毕竟那一夜安陵无痕就是在她眼前滑落妖兽地。 “无痕找到了当前就处于菲路城里跟尧在一块儿。”雷奥提斯读完后合上信。望着众人说道看得出麒麟王也松了一口气“尧说他情况不太好所以指明去接应的人里一定要有子敬别的陪同人员不做限制明炳还没正式和尧见过面这次就你去吧。” 虽然朱雀领地的赎金还没正式送到但“武煞”料想事到如今该是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了所以很多后续工作都交由部下去做他自己则在几日前率先班师回朝以便跟好友们一起商量接下来地对策----青龙王是尧这个严酷的事实将他们原本制定地计划打乱成了一盘散沙。 “也好……” 欧阳明炳沉稳地点头应允他也的确相见下分开已有二十多年的友人。当然三年前的那次会面不算那时青龙王和他们各自揣着慎密的心里立场是上位者而非好友。只是还没等到“武煞”把话全部讲完就听西门流霜略带急切地打断其道。 “昊天我也要去!” “啧啧要是无痕知道你这么挂心他会感激涕零的。” 司马务观眼见西门流霜急切的样子不由好笑地调侃了句。但本来仅是单纯的戏谑却因没能体会到“媚煞”看着安陵无痕堕下妖兽那一瞬间经历的恐惧而差点惹恼了西门流霜。所幸在她怒以前雷奥提斯先一步开口应允了对方的请求。 “想去就去吧只要你们六个别给我跑得一个都不剩就行。” 基本上也不会再有别人主动提出想跟去了。要知道“七煞”之中唯有上官子敬和欧阳明炳两人无论生什么事都绝对不会被青龙王迁怒。且西门流霜由于伤在过黑衣将军手里等于是将此次误会属于她的那部分还清了因而也是无妨。 但司马务观、夏侯镜月和诸葛纵横加上需要为此次误会负上最大责任的雷奥提斯这会儿是想离得青龙王越远越好。免得于“五王会谈”正式举行前见面被无端讽刺两句还要因为错在己方不得反驳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白白郁闷了自己。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去收拾一下就上路。” 欧阳明炳说完跟众人道了声别便走出了房间;上官子敬和西门流霜随后也跟着起身。 不过令众人既好笑又好气的是那只协助青龙王前来传讯原本趴在桌子上假寐的筠猫在上官子敬起身的时候突然灵巧地一跃窜进了“医煞”怀里死命赖着不肯走。上官子敬几次尝试将它抱下地却始终无果最后只好带其一同离开。 大约是妖兽的本能使它知道凭自己之前被误当成偷入寝宫的野猫逃窜过程中将麒麟王寝宫的窗帘、床帐被单等撕成破布的丰功伟绩。若不随众人之中最安全的“医煞”出去片刻后极有可能被煮成一锅猫汤----哪怕麒麟王宫一向不缺珍味。 “哼尧连派遣的妖兽都捡跟他一个样的。”夏侯镜月见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啐了一口“不可爱透顶。” “筠猫肉味道不好。”诸葛纵横宽容地淡笑了下安慰大家道“就卖尧一个面子吧他对身边的动物可是疼得紧。” “是啊!可怜我们的待遇甚至还比不上他的坐骑。”司马务观闷声道在挚友面前其毫无形象地趴到沙扶手上“尧对那只白色锦硝还会时不时笑颜相向遇见我们就摆张冻死人不偿命的冰山脸把冷言冷语当箭来射也不晓得心疼一下。” “如此会操纵妖兽的话早在八年前就可以这么做了!”雷奥提斯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哪怕天帝知道青龙王在以妖兽捎信大概也是无法在数百万只随处可见的普通妖兽里找出具体的那只来的。“也不至于造成现在在局面后悔莫及!” 麒麟王说完以后大家相对这沉默了良久。最后诸葛纵横轻轻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第四章 Ⅲ 半晌诸葛纵横轻轻摇头在座众人都知道他此时内心做何房内的气氛不禁变得低沉起来。白虎王和朱雀王心思慎密叵测青龙王经过近二十年的相处加上跟己方产生误会故而更为信任他们----此次五王会谈是福是祸?还真难料得很! 只但愿“箭煞”的平安无事不会是终局之前的最后一个喜讯! 轻风轻拂着生长在湖边的植物大树的叶子相互磨擦出沙沙的声音。 湖心建筑的亭台楼阁外面明晃晃的池水反射出耀眼的太阳光。 青龙王倚靠在雕刻着美丽花纹宛如艺术品般精致的亭柱上让一池碧波荡漾的湖水围在中间正安静恬适地捧着书卷阅读。剑麒已经很久没有过这般清闲的时光了虽然五王会谈的时间尚未确定结果更是不知但近期他还无需为此担忧太多。 与“七煞”等人的猜疑不同剑麒从未怀疑过几位王者好友会背叛自己背叛麒麟一派。他最大的顾虑无非是对方不肯相信雷奥提斯没有谋得这一派领头者的野心而已然这些东西都是可以到时再具体商谈的现在就算自己操一百个心也没用。 在菲路城逗留的这段日子青龙王一般不外出接见官员日常的事务也全都交由弟弟打理。 反正剑麒一直觉得即使没有任何成长以前自小于宫廷中生活的赛提沙也还挺擅长和官员相互周旋的所以成长后的现在当然更不用说了。于是乎被兄长一句“能者多劳”噎到的少年。只好体会着“喜忧参半”这个词认命地抗起重任来。 至于青龙王则将一天大部分地时间都用来替“箭煞”疗伤以及能令己身魔法力迅恢复的修炼上。剩下闲来无事的时候剑麒会读点书或者通过沙帝关心一下赛提沙在外的情形刚开始尝试放手让弟弟学着独当一面他毕竟还不太放心。 “没有美酒。我忍了;没有佳肴我也忍了;甚至没有养眼的漂亮侍女我还是忍了!但整座临时府邸内居然连普通的艺人都找不出一个来配给我消遣!筦靖尧你这种王当得有什么意义啊!析璟皇宫三千佳丽美女如云。你丢不丢人啊!” 数天来安陵无痕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出这种哀号了。当然离开他数百米远的剑麒有听也必然当作没听到。青龙王认为在“五王会谈”以前自己仍需跟“箭煞”保持一定距离不宜太过亲密。等会谈结束再斟酌着替对方数数骨头不迟。 另外此刻坐在安陵无痕身旁的郁泽和梅尔已经对类似的场景见怪不怪。两人神定气闲地端起杯子抿了口茶。虽然一开始他们对“箭煞”跟青龙王那种熟稔过头的相处方式感到十分不习惯但几天下来无可否认也唯有剑麒才能克得住他。 “亚米塔尔将军本人认为身为一个武人因为丁点芝麻、绿豆般的小事。大呼小叫失了仪止那才叫丢人。”沉稳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冷冰冰的嘲笑从安陵无痕的身后传来“别把上一任青龙王和我王扯一块儿。妃子众多不见得就是荣耀!” “忠犬不亏忠犬主人刚到哪里。立刻就跟着嗅过来了!” 由于青龙王的几名部下魔法强度都差不多所以先前感觉有人靠近“箭煞”还以为是沉默寡言地近卫队长官沙帝。等听到黑衣将军的声音响起安陵无痕才知道来者是谁他立刻头也不回地反唇相讥反正要论耍嘴皮子自己也不会落下风。 奥希斯压根懒得理对方举目望去只见剑麒已经起身踏上远处的湖心亭的回廊往这边走来。正在此刻安陵无痕突然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一把揪住黑衣将军的前襟奥西斯冷静地伸手格开对方的招式却仍被其拉得重心不稳身体前倾。 “听好了关于你动用地那些私刑是我们两个人的恩怨……”“箭煞”压低了声音在对方耳边说道“别白痴到逞匹夫之勇跑去跟你们王坦白徒增他困扰!”为了射伤自己的事青龙王已经够自责了安陵无痕一点不希望他更加不快乐些! “正合我意!”奥希斯冷笑反扣住安陵无痕地手腕将他的手拉下。本来黑衣将军就是这么想的但因不知“箭煞”意下如何故不敢冒然开口以免被对方看轻认为自己敢做不敢认。当前既然由其先提出来对奥希斯来说自然再好不过! “奥希斯你怎么来了?报告上不是说从朱雀撤出后你和沙奇亚会领军去西南面支援娜蒂亚吗?”剑麒边说边走近在看到奥希斯和安陵无痕交头接耳似是十分亲密后他不禁微微挑眉“我说你们两个别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尧……”安陵无痕翻翻白眼普通的反问句里还要夹枪带“我跟你地黑毛狼犬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启禀陛下我跟那种不学无术满脑子美女美酒的人根本不会有交集更别提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了!”奥希斯面不改色地骂回去他笃信之前安陵无痕抱怨地话剑麒肯定有听到“沙奇亚已经带兵去了我不放心陛下途中有所耽搁所以独自前来还请陛下恕罪!” “请罪不是用说的是要实际行动地。”安陵无痕见缝插针逮到机会就努力讽刺。“箭煞”在青龙军营当俘虏的时候可没少吃黑衣将军的苦头此刻理所当然地能找回场子就尽量找。“奥西斯将军我建议你不如在背脊上绑根荆条再来!” “停!都给我闭嘴!”青龙王忍无可忍地出声制止剑麒嘴角抽搐了两下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桀骜不驯的部下以及昔日故友“为什么我身边的人全都无法好好相处?之前在麒麟进行谈和的时候凯和务观他们是这样;现在你们两个也是这样!” “道不同不相为谋!” 一模一样的话从两个冤家对头口中同时吐出顿时让青龙王有种全身无力的感觉。 “算了我管不了你们那么多……” 剑麒头痛地挥了挥手总算认清现实----要想让他身边的几方人和平共处这辈子大概都没可能了!以前奥希斯、沙奇亚他们总是针对蓝西洛和洛凯这会儿双方莫名一起转移目标对付起“七煞”来但估计再见面情况比之前也好不了多少! “皇兄。” 正在这时赛提沙快步走进了后花园。一般来说少年不会于白天出现在府邸内所以他的到来令剑麒感到有些惊讶不过青龙王内心隐约能猜到应该是麒麟领地派遣过来接应的人员到了。况且对方来得也恰到好处化解了此时僵持的局面。 “启禀皇兄麒麟领地的‘武煞’欧内斯特元帅‘媚煞’施黛儿将军和‘医煞’格拉迪斯大人求见。” “请他们进来!”听见果然是上官子敬他们到了剑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温暖的浅笑。 待“武煞”一行三人走入花园青龙王立刻迎了上去。 “明炳、子敬、流霜。” “尧。” 欧阳明炳微笑着点头致意“七煞”之中唯有他尚未以友人的身份跟现任青龙王相处过。 “尧你的身体没有大碍吧?”得知安陵无痕平安无事固然令人欣喜但上官子敬之后担心的就是剑麒的健康问题。青龙王背部那道诡异的伤口会令其体质因为失血过多变差。“如果觉得欠佳就别硬撑着回寝宫休息去我们不需要你招呼。” “子敬真正重伤的人在这儿你不问我反问尧不觉得有点本末倒置吗?”“箭煞”不知青龙王前段时间刚受过重创根本不宜动用过多的魔法力纯粹只是开玩笑。但很快他就从友人凝重的神色中瞧出了异样。“有什么事我不知道吗?” 第四章 Ⅳ “这……” 上官子敬迟疑了片刻后还是摇头不语他不想在外人面前提及剑麒背后的伤口毕竟这关系着四千年前的秘密。当然“医煞”认为的外人并非指奥希斯和赛提沙而是比较陌生地梅尔和郁泽所以两人见状便很识大体地找个借口退下了。 “现在可以说了吧?”等郁泽和梅尔离开安陵无痕锲而不舍地盯着上官子敬追问道“尧究竟怎么了?他也受伤了?” “比受伤棘手多了。”“医煞”无奈地叹着气看了眼一脸满不在乎的剑麒仿佛那深刻见骨的伤口不是在其身上一样“天帝封印了当年斯塔西卡留给自己转世的半片翅膀现在尧的实力已到达能使用这股力量的程度但翅膀却长不出来……” “然后?”安陵无痕面无表情的问题他从上官子敬的表情中感受到一种不祥。 “没有然后。”剑麒顺了顺被风吹乱的长淡淡地说道“子敬的形容比较会吓到别人其实也没怎么样只不过是出现了一道莫明其妙会不断流血的伤口罢了……奥希斯别问我那是什么斯塔西卡是谁因为我也不知道。”青龙王的最后一句话是对刚刚才想问的黑衣将军说的。“具体的细节‘五王会谈’的时候会说到时候你也在场自然也就知道了。” “陛下!”剑麒的话反让奥希斯吃了一惊黑衣将军不禁紧张地挺直了身躯脸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正色。就算青龙王平时再怎么宠信、委以重任他也从不会认为这次王者会谈是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怎么‘五王会谈’微臣也要参加吗?” “嗯。”剑麒点了点头见奥希斯直皱眉头他淡笑了下调侃道。“反正凭你的资质真要一方为王怕也能胜任。” “陛下请不要开这种玩笑!”黑衣将军翻了个白眼斩钉截铁地说道。虽然已不是第一次听青龙王说这种话也知这位没什么自觉性的主上并非在有意试探但他真地从没想过类似权倾天下的事。“臣只想永远追随陛下左右。就心满意足了!” “嗟整个妖魔界都是这小子的你不追随他还能追随谁啊?”安陵无痕很小声地低估道紧接着他将被扯开话题拉了回来“尧前几天你没日没夜地守在旁边为我疗伤身体没事吧?”“箭煞”知自己伤势眼中要救回来需消耗大量魔法力。 “无妨的。”剑麒安抚性地浅笑道但继而他的眼中流露出一重疑惑。“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次是怎么救你的。在村子里赛提沙找到我的时候他说我还有意识但我自己却完全记不得了。只晓得醒来地时候你的性命已是无忧。而我本身似乎也没有损耗过多。” “皇兄的眼睛那个时候呈现出一片金色很漂亮。” 赛提沙因为前段日子一直眼“七煞”中的人相处彼此都很熟悉所以说起话来比较没顾忌。此刻少年的话一经出口却是惊得四座鸦雀无声就连剑麒本人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曾生过异状。还以为在最后一刻没有记忆仅仅是由于太累的缘故。 “金色的眼睛?”上官上敬愣了一下他迅地在脑中回想有没有相关的资料。可突然之间谁能从数千年的记忆之中找出自己要地。“要是纵横在这里就好了!”诸葛纵横的脑子等于一部移动字典再细小的事情只要有记载。他就肯定知道! “回去之后我会记得问纵横。”欧阳明炳拍了拍上官子敬的肩膀。示意他缓和情绪然后“武煞”转过头对青龙王子说道“赛提沙平时多留心一点你皇兄有任何地异状都要告知他本人。可切记保护好自己他失常时千万别去正面对上。” “明炳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吧?”剑麒听得一阵郁闷偏偏“七煞”之中欧阳明炳的成熟稳重使得从小“武煞”下的每一个命令他都会毫无异议地服从安排“我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没准只是当时太疲倦而已应该不会有大碍的……” “尧我再怎么力量消耗过渡累到极致眼睛也不会变成金色最多是死的时候翻白眼!”安陵无痕以食指缓缓敲打着桌面挑在最后一刻灵巧地躲开剑麒毫不留情向自己砸过来的水果“我实话实说你不明白自己地情况又固执地非要坚持到‘五王会谈’才肯听我们解释则除了让你身边的人都多生个心眼以外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我……”青龙王本来还想继续抗争一下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用。因为自来只要是跟他切身相关的种种身边的人立刻便显得比自己还要紧张接着再温和的人也会变得霸道和蛮不讲理。“算了随你们吧!记得别影响日常的政务就行了。” 比较正式的谈话到此就告一段落了。接下来的时间青龙王与诸位好友叙了一会儿旧。虽然很诧异今天西门流霜从头到尾都像个闷葫芦似的一言不但剑麒也没怎么多作在意。毕竟心情起伏未个人的私事别人是完全没有立场前去插手的。 片刻过后青龙王便安排大家各自回去客院休息因为第二天他们就将带着安陵无痕回去麒麟领地。 第二天清晨菲路城的城门口出现了两支队伍。 在“武煞”等人护送安陵无痕去麒麟领地的同时剑麒也打定主意要尽早回到驰越宫安排五王会谈的相关事宜。虽然洛凯信誓旦旦地保证蓝西洛跟他是站在同一阵线上的可剑麒仍不是很放心地想快些把事情确定下来以免夜长梦多。 “尧送君千里终需一别到此止步吧。”欧阳明炳骑在高大威风的妖兽上对犹豫不决是否应该送他们一程的剑麒说道。他看得出青龙王是在担忧己方途中还会再遇杀手“只要别是天帝亲自出手一般的刺客还危及不到我们大家白虎领地再见吧。” “好。”剑麒低下头思忖片刻应允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没可能直接把对方送入麒麟王宫交到雷奥提斯手中的。况且有“武煞”和“媚煞”两位武将在普通的刺客完全无可乘之机青龙王安下心然后拿出可八条项链交给好友“把这个戴上。” “嗯是什么?”安陵无痕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好奇地问道。他自觉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不过重视好友健康的“医煞”必然不会放心“箭煞”独乘一骑所以硬是给其安排了车子。“尧你现在神秘的事情越来越多我都觉得快不认识你了。” 奥希斯双手抱在胸前无声地动了动嘴唇站在其身旁的西门流霜看得分明。想来若非此时项链是欧阳明炳拿在手上黑衣将军的那句“狗牌”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抛出来----不管到哪里“武煞”都会成为最让人敬重的那个“媚煞”对这种情形已经很习惯了。 “要你管这么多!”剑麒不悦地皱皱眉扯过一根项链套到安陵无痕的脖子上然后将他的脑袋用力按回到车厢窗户里“戴上就行了!”接着青龙王转过头对“武煞”说道:“剩下的带回明忒宫去交给昊天他们如无意外别拿下来!” “流霜你在想什么?”上官子敬将其中一条项链交给西门流霜时轻声开口问道。现在回想起来他也觉得向来活跃、爱缠着青龙王努力“欺负”对方的“媚煞”此次出行一反常态沉默得十分异常。“是不是感觉到什么不对的地方?” “斯塔西卡的元灵应该已经成为亡魂碎片了吧?”西门流霜眯起那双紫红色的眼眸望向不远处还在跟欧阳明炳交谈的剑麒口气略显冷淡地问道“一个人的灵魂会不会在转世以前因为某种执念仍旧留有一股残存意识?” “原来你在考虑这件事。”上官子敬闻言原本就不太轻松的表情变得更为沉重了“我也怀疑早该陨落的斯塔西卡的灵魂其实有一部分还保留着完整的意识可目前非但不知道‘它’藏在何处连会不会影响到现在的尧也还未可知。” “嗯……” 西门流霜启了启唇还没来得及开口。这时见剑麒与欧阳明炳已经叙完话所以上官子敬和西门流霜亦立即默契地终止了交谈。 不久之后两队人便各自调转妖兽往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五章 Ⅰ 在麒麟、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五个领地开始积极筹划会谈期间妖魔界又生了几件大事。 先是北景王费南与北景领地叛军的领修达阿尔卡特在进行了第一次面对面的交锋。原本费南之所以会决定要御驾亲征是因为近几十年来他已经被这个前来复仇的少年逼到了死角故而想在战场上引出对方一举结束其性命。毕竟修达无论再怎么老成足智多谋一旦脱离了大军的掩护论魔法力绝不是北景王的对手。 但令费南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即将结束那个年少的强敌的性命时从修达周围不知打哪冒出一股奇特的力量竟然护着对方顺利脱险了。北景王出乎意外之下反而在修达有预谋的阴狠冷笑声中被其打成了重伤。因为少年很早就意识到自从他几年前收到萧剑麒送来的护身符后多数情况下都能够轻易地化险为夷。 这件令费南威严大失的事情一出加上修达刻意夸大其词将当时对普通人而言极为奇特的情形宣扬出去使得整个妖魔界立即掀起了流言的狂潮。大街小巷众说纷纭猜测这是继青龙领地、麒麟领地以后北景领地也开始面临改朝换代的危机。 其次是南齐领地由其王子克莱德----亦就是当年吟游艺人团的保卫者佛德----率领的叛军连续攻下了六座城池使得加急的战报一封接着一封往明遥城庆粤宫送。相比起在北景领地独自掀起叛乱的修达克莱德的背后有白虎王蓝西洛做坚实的靠山因此无论武器还是战征资金都更为充足故对敌人的杀伤力也明显更为巨大。 最后则是因为得到银将军沙奇亚的率军援助。令原本跟西雁军激战得难分难舍地青龙王公证娜蒂亚。在近期一场决定性地重大战役中取得了胜利。西雁王原先之所以出兵侵略是看中了青龙领地由于要支持朱雀领地导致兵力分散军事上的防御能力降低故想要捡个顺手便宜削弱麒麟一派的总体实力。 可没想到仅仅才几个月麒麟便和朱雀、青龙两方停战还签订了和平协议。这样一来青龙领地便可抽出足够的人力、物力来抵御西雁的侵略。有利于自己的因素突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加上战场上的惨败逼得卡达洛斯也无心恋战不得不很快打出投降的旗帜并答应付给青龙领地一笑高额费用作为战争赔偿金。 截止那时妖魔界的一切似乎都还没有生任何大规模地变化。但深蕴政治风云的人已经能从此刻流动在城市上方的空气中嗅出一丝不对劲。 而后来的事实证明这种短暂的平静。的确只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 青龙王宫通往龙殿的走廊上传来了一了稳健的脚步声。 富有相当高节奏地踩踏声让人一听就知道来者的性子很急。且这种频率的步伐。会让听到地人或产生极强的压迫感或瞬间盈满干劲。 “娜蒂亚公主!” “见过公主!” 回廊里侍卫们毕恭毕敬地称呼着他们凯旋而归的女将军。 嫣红的披风随着她疾步走过带起的气流翻飞娜蒂亚地脸上虽有着疲倦但更多显示出的是志得意满的神情。 “欢迎我们的‘赤焰将军’胜利归来。” 听闻娜蒂亚地回宫消息。本来在书房办公的拉卡和赛提沙立刻丢下手上地政务迎了出去、两人在将近皇宫花园的地方碰到了她。 “谢谢剑麒呢?” 娜蒂亚开口就是询问青龙王的去向。老实说。这么多时间没见而且自己还是从战场这种随时可能丧命的修罗场回来。剑麒会没有出来迎接她是一件挺奇怪的事情。当然娜蒂亚对此仅仅只是疑惑而非不满。真要说不满大学比不上她从拉卡捎来的信件里得知青龙王受了重伤尚不肯静心休养、乱来一气时的怒气大。 “皇兄在花园里睡着了我们一起过去吧。”赛提沙微笑着开口说道。但是他跟过去截然不同的坦然态度立刻惹来娜蒂亚的侧目。女子一眨不眨的直视令本来就腼腆的少年脸颊微微烫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嗯皇姐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娜蒂亚收回审视的目光露出淡淡的调侃笑容“你那皇兄真是好本事他用什么方法才把你娇正过来的?” “呃……这个……” 赛提沙无奈地笑了下想说不是皇兄的原因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措辞才好。这时他这才真正意识到过去不单单皇兄其实娜蒂亚和拉卡也一直默默关注着自己千方百计且小心翼翼地呵护他脆弱、可怜的自尊其自卑的确给很多人造成了麻烦。想到这里少年深深地低下了头感激地道。 “对不起皇姐。还有……谢谢。” “好啦别才说你两句就又恢复原样了。都是亲人没必要如此客气。” 娜蒂亚爽利地甩了甩一头削短的头长在外面不好打理所以被她自行削短了。但因为没有正规的理用具所以其自认削得跟狗啃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变的大约只有它耀眼的光泽度。娜蒂亚拍了拍赛提沙的头顶示意皇弟不要太在意紧接着她转向拉卡哀叫道。 “你知道吗?征战在外绝对是女性美貌的天敌!这次把入侵者打得落花流水总算对得起我变得黝黑、粗糙的皮肤!” “噗嗤。”小公主一听其夸张的抱怨立即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原来你就是抱着这种‘雄心壮志’才击溃西雁军的吗?卡达洛斯陛下要是知道一定会气晕的。” “气死他最好!” “好啦别气了回宫以后应该是很快便能养回来的。” 拉卡捂住嘴偷笑其实她也没觉得娜蒂亚这次回来皮肤有变粗糙多少----因为一般来说循环在体内的魔法力会自动修补外在的损伤----只不过被晒黑了许多是真的但通常女性对外貌都是格外地在意就是了。 “能不能养回来是其次……”娜蒂亚抬头望了眼天空半开玩笑地抗议道“我是在妒忌当年魔兽族一战为什么剑麒那家伙出征回来连半点变化都没有呢!……对了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睡觉?那王八蛋不是向来琢磨着把书房改做寝室吗?” “剑麒的身体……比以前似乎又差了少。”一提到这个拉卡的脸上不免流露浓重出担忧“他这段时间好像越来越嗜睡总是趴在桌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有人靠近也无法立刻醒来……我按照‘医煞’的药方给他调理效果似乎也不很好。” “啧这二十年日以继夜地负荷工作一个月十五天不眠不休是常事看现在报应来了吧?活该!” 娜蒂亚嘴上虽然说得幸灾乐祸但眼中却有着疼惜。前二十多年自己几个别说帮忙以妖族身份贵为皇族能不给青龙王添乱便已经不错了!刚刚继位时宫中危机四伏全靠剑麒做出一次又次正确的决策颁布一道又一道于民众有利的王令一点一滴滴水穿石般缓慢地消除。而这其中包含着的庞大压力可以说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完全地感同身受就连他们几个亲信也不能够。 “那么这是现在去见他还是先回龙翼殿舒舒服服洗个澡等其睡醒了再去?” “嗯就现在吧。皇兄知道皇姐今天班师回朝只是因为身体欠佳所以没法亲自迎接。”赛提沙温和地微笑着他对这位热力四射敢于对着青龙王大吼小叫的皇姐一向很是敬仰“他叮嘱过你回来以后立即就带你过去……皇兄很想你呢。” “哼尽是花言巧语!”娜蒂亚轻扯嘴角斜睨着少年道“赛提沙想帮你皇兄说话也要挑真实点的违心话别说。我看那家伙巴不得我一年到头在外面这样就没有人吼他了。你放心……这次是不会吼他啦我只会剥掉他一层皮而已!” 第五章 Ⅱ “呃……”除了这么一个音节赛提沙真的已经不知道要回答什么才比较好。 三人就这样一边说着话一边往青龙王最喜欢逗留的后花园走去。 花园的草坪上铺了一块很大的白色绒毯。 沿着绒毯的四周被架起一座高高的架子架子上爬满了藤类植物组成一个天然的凉棚。风会将藤上的叶子吹拂出层层叠叠的绿色波浪从远处望去煞是好看。植物所特有的清香也会随着空气的流动被送入众人的鼻腔令其精神一振。 绿荫底下青龙王背靠着“谛雷”的庞大身躯整个人侧躺在雪白的绒毯上无论是紧闭的双眸和均匀的呼吸都显示他睡得正沉。但唯有剑麒自己知道他其实并没有完全睡着只是在昏昏沉沉中半睡半醒可却任凭其怎么努力都清醒不过来。 这种奇怪的状况已经持续了有一段时日有此期间他的气脉和这个世界连在一起的感觉开始变得越来越明显。 现在只要剑麒愿意他甚至可以不通过任何媒介直接将六识延展开去就能清楚洛凯和蓝西洛此刻在做些什么。这也是几日前青龙王没有听郁泽讲完就能准确找出安陵无痕所在哪里的原因----当时一瞬间方圆几公里的动静都在其掌控之内。 不过每次使用完那种力量后似乎身体的魔法力会被消耗殆尽所以剑麒会陷入一段很长时间的休眠。睡着的时候脑袋里的意识似乎能变得更为清明和安静可伴随的便是理解力的下降即只能知晓外界生了些什么却无法思考具体地事情。 但假如哪个刺客挑选在这种时刻偷袭青龙王也是没有成功的可能的。因为其身体会本能地产生遇敌时的反应且由于无法判断出实际的来意只好根据对方杀气的浓烈程度来施展魔法。如此一来比之剑麒醒的时候危险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到娜蒂亚一行走入花园“谛雷”用缩起利爪的脚掌使劲推推青龙王的肩膀弄醒了自己的友人兼主子。就目前地情况而言一定要外界有所触动才能让剑麒真正恢复意识。他缓缓地从绒毯起身。用力摇了摇头想令自己的思绪快些清楚。 “别摇了!本来已经一团浆糊了再摇大概会糊得更厉害!” 娜蒂亚充满讽刺的声音劈头盖脸迎面过来但她的表情却充满了一种无奈。似乎是个在和兄长撒娇地普通女孩子。 “蒂亚……”剑麒抬头看向眼前艳光四射的女子温和地一笑。“欢迎青龙王‘赤焰将军’战胜而归更欢迎我亲爱的妹妹平安回来。” “去别以为笑笑我就会原谅你!” 娜蒂亚走过去嘴里还硬但口气明显软了下来反正她已经认命自己永远是拿眼前这个挂着一抹浅笑的男人没办法。不过等盘膝坐到剑麒身边的绒毯上凑近仔细盯着青龙王看了半晌后她有些疑惑地说道。 “嗯?脸色似乎比我离宫的时候还要好些嘛。嗜睡会不会光是因为前几年太累了?” “哦。原来拉卡是告诉了你这个啊。”剑麒闻言终于明白娜蒂亚进来地时候表情为什么那么恼火了他安抚性地淡笑道“蒂亚不休息都不行正合了你们的意不是?” “嗯嗯嗯你什么都有理!我们是希望你在正常的状态下合理地休息而非在这种莫明其妙的嗜睡状态中被强强制休息!” 娜蒂亚习惯性地伸出手去点剑麒的眉心心示自己地抗议。可过去一直不会遇到丝毫阻碍的亲昵举动此时却十分意外地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挡了回来。与此同时青龙王也反应强烈地甩开她的手并用掌心摁住额头显得有些痛苦的样子。 “皇姐!快离开!” 赛提沙牵起拉卡的手一边往后退了两步一边急切地叫道。从少年的那个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就在方才的一刹那皇兄的瞳孔又蒙上了一层金色。且接下来青龙王渐渐有了动作他缓缓转过心开始将目光的焦距聚向身旁的娜蒂亚。 显然娜蒂亚也现了剑麒的异状所以她立即听从赛提沙劝告一个侧滚敏捷地往旁边闪开然后才从草坪上一跃而起。 “唔……” 当娜蒂亚离开有一段距离之后又过了片刻青龙王眼中的金色才慢慢散去恢复原本清明的紫眸。但剑麒仿佛完全不记得刚刚生了什么似乎这几分钟对其而言是静止的一般抬头看到娜蒂亚、拉卡和赛提沙三人站得远远的他茫然地问道。 “他们怎么了?” “皇兄你的眼睛……” 赛提沙苦笑着说道这已非剑麒回宫后第一次眼睛的颜色生变化。先前自己、拉卡与其过于接近产生肢体接触时亦会生如此改变后来才逐步好转了。虽然说那个样子的青龙王从没攻击过人但赛提沙依旧遵照欧阳明炳的吩咐叫她离开。 “……又变颜色了?” 剑麒心下了然回忆起来先前娜蒂亚点向他眉心的时候自己的确是有一瞬间的失神。 “这见鬼的究竟是怎么了?”见青龙王恢复了神智娜蒂亚上前两步瞪着他“我才离开没多久你又生了什么事?” “蒂亚……” 剑麒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好他求助地看向赛提沙示意少年把前段时间生的一切从头到尾跟娜蒂亚报备一遍。 片刻后听完赛提沙全部的叙述娜蒂亚沉默了半晌她内心清楚这种怪异的现象并不是剑麒能够左右的。无奈地叹了口气女子略微嘟起红唇似是开玩笑般抱怨道“剑麒不会有一天你连我们都认不得了吧?”因为前面事情生的瞬间青龙王转向她的眼神是那么陌生好像从来没见过自己一般。 “不会。” 娜蒂亚的口气虽然故意装得很轻松但仍是被剑麒听出一丝紧张。青龙王浅浅一笑摸了摸重新坐回道他身边的妹妹的红。即便贵为和奥希斯的“黑龙骑士团”齐名的“赤甲烈焰军团”的总指挥在剑麒的面前她仍旧只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子。 “应该说那个‘我’正在努力‘认识’对我无害的那些人。” “嗯?”娜蒂亚愣了下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剑麒笑着抓住她的手重新放置到自己眉间。果然这一次眉心虽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排斥感----青龙王向来不喜有人接触自己的命门过去偶尔和友人打闹时也不过是勉强忍耐罢了----然他已不会再失去意识应该说那是因为经历过方才那次接触娜蒂亚已经为另一个“他”的本能所接受。 剑麒由此认为深植在其体内的那股微弱意识十有**天意加害于他。“他”只是不认识自己周围的人所以每当有陌生人靠近便会不自觉地采取“防御”措施而已。当然这并不能排除“他”可能有篡夺这具身体主意识的野心不过既然现在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去除“他”与其战战兢兢地过活还不如坦然接受的好至少“他”从没有随便出手伤人过这对剑麒来说就足够了。 “剑麒……” 娜蒂亚望着青龙王时刻挂着微笑的脸庞心中不禁有些感伤。 对方身上的秘密、异状越来越多如果连她都为此感到恐惧和害怕的话可想而知身为当事人的剑麒会有多么焦虑和无助。但一直以来却反而全是对方在支持、安慰和鼓励着他们。 “蒂亚今天刚回宫累了就去休息吧。”从娜蒂亚的表情青龙王立即就能猜到其脑中在想些什么。为了不让妹妹继续陷在莫明其妙的低落情绪里剑麒故意挑了个最会让她头痛的话题来转移。“别忘了晚上的时候你还有庆功宴要出席呢。” 第五章 Ⅲ “啧你不说真的已经快忘了。”明知剑麒哪壶不开提哪壶是故意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娜蒂亚不禁狠狠瞪了青龙王一眼继而却依然克制不住地哀叫道“为什么要提醒我!我觉得这比征战沙场还要累啊!那你呢?也要跟大家一起出席吗?” 虽然在娜蒂亚看来以剑麒目前的身体状况完全不合适参加饮用酒水以及和底下的大臣们寒暄、嘘以委蛇等类似这种劳心劳力的事情都会更加危害青龙王已经不良的健康。但她也清楚在位为王看似光鲜的背后很多事情都是别无选择的。 “皇兄不会参加。”不过这一次倒是娜蒂亚猜错了所以赛提沙的回答十分出乎她的意料。少年微微笑了下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本次庆功宴会由我代替皇兄出席……因为拉卡不许他去。”听到赛提沙最后说出的话娜蒂亚终于理解了。 “嗯哼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怀疑若非这小子身边有一群十分强势的人管着他凭其如此乱来的个性能不能活得过二十年……剑麒你说是不是?”娜蒂亚绝色的眼睛望向赛提沙感慨道。她头也不回地问青龙王却意外地没得到任何回音。 “娜蒂亚剑麒他睡着了。”拉卡无奈地苦笑道提醒娜蒂亚转过头看一下。这段日子以来她对青龙王随时随地会进入昏睡状态已经很习惯了。“估计这一觉不到黄昏是醒不过来的大家都走吧无论如何既然他睡得着。我们就别吵他了。” “说地也是。”娜蒂亚长吁一口气只觉得胸中有说不出的沉闷她知道自己最害怕的是剑麒一觉醒来便像换了个人般把他们全给忘了。可当前除了勉强本身放宽心以免把负面的焦虑情绪传给剑麒倍添其压力外众人什么都做不了。 最后望了眼青龙王沉睡中地俊颜。娜蒂亚苦涩地摇摇头。伸手抚摸了几下被剑麒当作靠垫的锦硝王的背脊后就起身同赛提沙和拉卡一起离开了。 而就在娜蒂亚等人走远以后青龙王的眼睛缓缓地睁了开来----紫色的眼瞳此时被蒙上一层很淡的金色----他优雅地浅笑着微微动了动嘴唇无声地诉说着---- 天帝陛下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了。 布置得金壁辉煌的房间中此刻的气氛是截然相反的低沉、灰暗。 两男一女三人神情严肃地坐在沙上一句话也不说。 良久。其中一名男子在嘴角泛起一丝慵懒的微笑他端起桌上晶莹剔透地高脚酒杯递到邻座地好友面前示意对方为他添满。不过在其旁边的男人却兀自盯着桌上水晶球中映出的青龙王那抹清冷散漫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出神没有搭理他。 见状男子也不甚在意地耸耸肩自己拿起酒瓶来倒。 “斯塔西卡不亏为斯塔西卡。连我都没料到他会来这招。” “希瑟。你猜得到斯塔西卡想要做什么?” 希瑟的话一经出口埃特立刻反应激烈地望向他。却看到对方老神在在地一口饮干了杯中的酒然后再一次把空杯送到自己跟前。昔日的魔兽王狠狠瞪了好友一眼却又无可奈何地为其斟满。 “现在可以说了吧?” “天机不可泄漏。” 希瑟的回答让埃特手里的酒壶瞬间碎裂成无数片。向来好脾气的魔兽王这次气得瞬间凝聚起攻击魔法想要认真教训一下眼前玩世不恭地劣友。不过最后还是在尤莉希尔一句冷冰冰的“不许在我的地方闹事”的警告声中脸色难看地住了手。 “希瑟如果你真有什么见解麻烦别再卖关子。”尤莉希尔修长纤细的玉指在水晶球上抚摸了两下却掉影像“我的疆界可承受不起埃特的攻击这一个不小心要是碎裂了影响到妖魔界很难说你算计了数千年的游戏会不会棋输一招。” “唉懂得拿这个威胁我果然不愧为妖王尤莉希尔陛下啊!”专挑别人地痛楚踩似乎是希瑟由来已久地爱好。 不过尤莉希尔也不是今天才认识这个性格恶劣到家的男人地所以女子只微微地笑了下安静地等待其答复并不争辩。 “希瑟你我都知道斯塔西卡大部分的灵魂都已经转世再生也就是现在的尧。若回归天使长四千年前那一丁点残留的执念所化成的意识想要夺取当前这具身体的掌控权简直无异于自掘坟墓----他的精神力根本负担不起身体日常地生活!” “但是在斯塔西卡的字典里没有不可能……”希瑟抬眉一笑轻啜杯中的美酒“当年在天界无人胆敢反抗天帝的权威可他却掀起了叛乱;曾经没有人认为天帝身为左右手地伊萨西亚和休拉特会帮他然他得到了他们的助力;到最后更不会有人觉得叛乱失败地他还会有什么作为。过去的同僚都在等着看其被奴役一世折磨终生结果呢?他却成功地转世逃了。” “问题是付出了那么巨大的代价才好不容易得以转世。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他的残留意识会出来呢?”埃特头痛地摁了摁眉心他带着疑虑开口问道“希瑟最了解斯塔西卡的除了另两位天使长之外就只有从一开始就关注着他的你你的看法到底是什么?” “埃特放宽心回归天使长不是那么容易相与的敌手他从不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更何况目前寄居的那个还是其自己的转世。四千年恩怨他一定会连本带息讨回来。如果天帝不识趣还想继续的话我们不妨开始转而替那个男人祈祷吧!” 希瑟优雅地抿了一口酒笑得万分和善地着望向两位故友。不知道对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的尤莉希尔和埃特只好相互望了一眼同时无奈地摇头深深叹了口气。静默半晌后魔兽王站起身缓得走到落地窗旁望向天际如血的残阳---- 斯塔西卡你可千万不要做出什么不智的事情来让天帝有机会乘虚而入…… 一个月前“箭煞”平安无事地抵达了明忒宫。 在“媚煞”和“武煞”的这两位著名武将的护航之下寻常杀手自是不敢再打安陵无痕的主意即便欧阳明炳于在回程途中曾经两次现有陌生人诡异地进行跟踪但想来对方应是忌惮“武煞”和“媚煞”的威名所以到最后仍未敢真正动手。 也算是那些人命大懂得看实际形势再做决定。要知道“箭煞”伤重成这样“七煞”中人此种情况下是绝对不可能手下留情的。就连向来有着“医者父母心”慈悲心肠的上官子敬也不会例外更何况早已习惯腥风血雨的欧阳明炳和西门流霜。 “医煞”的随得治疗令安陵无痕一路上外伤基本愈了七成然内伤却是需要靠时间来慢慢调理的一时半刻也急不了。所以回宫后“箭煞”便一直居住在侧殿休养麒麟王特准他无需参加每日朝仪----反正“七煞”参加早朝本就只是形式。 “亚米塔尔!这些日子来你把我们强行留在王宫里究竟意欲何为?!” 愤怒的吼声从“箭煞”的房内传出开口的人是自到达王都便被半软禁起来的郁泽。此时连梅尔都懒洋洋地靠在墙上不想去熄灭搭档已经冒了好几丈高的火气。事实上他也感到很是不悦没上前去帮着郁泽已是看在对方替郁泽受伤的份上。 “稍安毋躁要怪就去怪尧谁让他死活不肯告诉我跟你们之间的关系为什么从来对友人以外的人十分漠视的那小子会出手救你----导致其能及时救我----则本将军抱着求解若渴的心情便只好自己探索咯而探索总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亚米塔尔!!” 第五章 Ⅳ 听到此种胡闹、戏谑的回答郁泽气极败坏地一个箭步冲到对方面前。威逼利诱或许未必能使他屈服然“箭煞”软磨硬泡、死缠烂打的攻势却让其难以招架所以一被困住就难以挣脱。今天感觉无所事事到快要霉的他是再也忍不下去了。 “郁泽我知道你为了救我受了很重的伤……”安陵无痕忍住笑意装腔作势地长叹了口气一本正经地望向男子随后语重心长地说道“所以你没必要因为怕我产生负罪感为了让我安心而刻意显得特别有活力这样对伤势地恢复很不好。” “你的自我感觉和脸皮厚度真胜人一筹!”郁泽闻言无力地想撞墙他冷笑道“要是你也会有负罪感那世间就没坏人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青龙王要救我!他还告诉你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可我连这个都不晓得!难不成你就永远不放人了?” 关于青龙王先是在刺杀过程中对自己手下留情后又于真相大白后格外照料一事郁泽自己也想不明白更加不清楚那个所谓的“一面之缘”从何而来他虽从不妄自菲薄却也不认为高高在上的青龙王该认识自己----不会是在通缉令上见过吧? 回想起那个男子温润、柔和目光郁泽不禁否决了通缉令的猜想再怎么说那也不是看到一个通缉榜单上杀手的眼神。 不过话说回来遇见温文如水外表儒雅的青龙王“前煞”到是相当服贴对方紫眸一瞪他闹得再厉害亦会立即停止不敢继续造次。轮到看起来强悍自己却反而被这恶霸肆意欺压毫无还手之力。思及此处。郁泽禁不住无奈地苦笑了下。 “做本将军的贴身侍卫哪里不好了?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用之不竭……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偏偏你们想方设法想要逃。”安陵无痕的口气听来很委屈但其笑颜依旧灿烂到刺眼。“让我有恩无法报分明是想要陷我于不仁不义嘛。” “我们是悬赏参加这次行动的拿了赏金就银货两讫了!”郁泽咬牙切齿地低吼他被气得浑身抖。外界对“箭煞”的评价根本是误解什么英俊潇洒的神射手这个男人本质就一泼皮无赖。“分明是你克扣了我们的赏银还不让我们走地!” “啧啧。你居然把我说成是货物真的太伤我的心了……”安陵无痕玩得兴起由于青龙王坚持要在“五王会谈”之前和他保持距离连几句体己话也不肯说害“箭煞”地好奇心没办法得到满足自然只好把郁闷地情绪转嫁到郁泽他们头上了。 “哼好说把你比作货物还是抬举你了!”郁泽冷笑数声后双眼冒火地反唇相讥道“区区货物的麻烦程度。怎么能跟我们堂堂‘箭煞’亚米塔尔将军地相比?至少我还从没听说过有哪种货物会跟货主串通起来一起扣压运送者运费的!” “你口中的货主指的是指本王吗?” 雷奥提斯无甚感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顿时把郁泽吓出一身冷汗。麒麟王进出“箭煞”的居室一贯不进行通传而他居然半点都没有察觉这个男人的靠近。不过继而想到对方是王。又活了四千多年有这么强大地力量才属正常郁泽遂安下心来。 “昊天你来了。”安陵无痕使了个眼色给郁泽和梅尔示意他们先行退下。玩笑归玩笑但其一雷奥提斯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需商量才会来找自己;其二则是凭郁泽的个性恐是稍有不当便会惹毛麒麟王。“我们在开玩笑而已别介意。” “你放心我还不至于无聊到去跟两个后生小辈斤斤计较。”等对方两人走出去后雷奥提斯轻轻扯了下唇角略带不满地说道。他很清楚刚才“箭煞”那个眼神的含义。“倒是你什么神经既然要走就让他们走干什么强行软禁起来?” “我不怕你刻意去跟他们计较可是我担心你迁怒。算算看到目前为止还没被你每日燃烧三尺高的怒火波及过的大概也只剩下内部的人了。”安陵无痕斜睨了他一眼无奈地叹气道“至于为什么要软禁他们还不是替尧那死小子着想。” “嗯又关尧的事?”如果是这样雷奥斯提便不难理解友人的怪异行为了。麒麟王边说边在一旁的沙上坐下。 “说起来也巧尧和郁泽、梅尔曾有一面之缘。我看得出在菲路城地时候尧其实有些话想同他们说却由于当时对方算是受雇于麒麟领地而作罢。你也知道现在尧跟我们的界线划得有多分明所以我打算这次‘五王会谈’把他们一同带去。” “也好。”雷奥提斯点了点头默许了安陵无痕的做法他的声音听起来颇有些愠怒和颓败。“今天我又收到两封来自青龙地书信一径的外交辞令真是半分人情味都没有我真怀疑它们不是出自于尧地手而是出自他底下那群狼犬的爪子!” “请节哀这大概只是开始。”安陵无痕听了不禁失笑因为凭他们对筦靖尧的了解按照眼前的情形所有给麒麟的信件应该均为青龙王亲笔所书他实在很同情雷奥提斯当前的处境。“等会谈完毕或者终战结束尧才会真正同你清账。” “算了!先别提这个到时候再说。”雷奥提斯挥挥手决定把问题暂且搁下不理反正会谈的具体时间还没定终战更是不知何年何月还不如先把精力放到重要的事情上去。“我来是想告诉你这几个月虽然过得很太平但别掉以轻心。 “生了什么事?”提及正事安陵无痕立刻严肃起来“‘天帝’又出新花招了?那变态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罢休!” “自然是要到确定‘斯塔西卡’将永远在苦海中沉浮。他才肯罢手。”雷奥提斯冷笑两声平静地说道。“可这一次四千年前少不更事的几位当事人都已长大加是埃特能回来就意味着希瑟已经到了妖魔界我们大家必定不会让他如愿的!” “听你这么说难道差点杀死纵横和子敬的天谴这么快就要结束了吗?”安陵无痕渐渐听出眉目来忍不住双眉紧锁。 众人都清楚前段日子之所以风平浪静三个领地的和谈过程中没有出现任何偏差是因为巨大地天谴。使得“天帝”没多余的力气出手干扰。雷奥提斯此刻是担心经过这么长时间地休养生息等到“五王会谈”之期“天帝”会再次伸出其魔爪! “照理说不譔如此迅结束。”雷奥提斯摇头否认毕竟上官子敬和诸葛纵横是麒麟的重臣“可随着终战即将到来我宁愿事先预防考虑最坏地结果。你也知道‘斯塔西卡’欠‘天帝’的是造物主恩赐的生命。这并非寻常的‘势’可还。” “别忘了整件事还有斯塔西卡的残留意识搅和在其中……”安陵无痕沉声提醒雷奥提斯。“箭煞”的内心十分不安“那股意识到底有多强。为何会在当前出现‘它’的思维有多清晰和完整或者只不过是一抹残魂我们对此全部一无所知!” “对于回归天使长残留意识的出现我尚未亲眼目睹所以无法做评价。” 雷奥提斯刻意用一种平静无波的语气陈述但却还是被安陵无痕听出了一丝异样。 “我们的确没见过可赛提沙见过他是个不会撒谎地孩子。昊天如果那股残留意识能够留下我是说如果……”“箭煞”的眼睛笔直盯着麒麟王湛蓝的眸子口中半步不退地逼问道“回答我你是会选择曾经的斯塔西卡还是现在的尧?” “我……”早在安陵无痕出声的瞬间雷奥提斯便猜到友人想问什么。他无奈地缓缓闭上眼睛学默了半晌苦涩地开口道:“别问我我自己也不知道。”说完麒麟王连继续追问的余地都不给“箭煞”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疾步走了出去。 “雷昊天!”安陵无痕大吼了一句他的名字望着麒麟王背影消失地那个方向“箭煞”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慢慢吐出“真是大笨蛋……” 虽然对雷奥提斯地回答感到愤怒但安陵无痕却又清楚四千年前的那场悲剧是好友长久以来地心结想要解开并不容易。“箭煞”摇摇头重新躺回到床上休息。他双眸瞪着天花板在心底反复询问着那个此时无人知晓的问题---- 斯塔西卡你究竟打算做什么? “五王会谈”最终得以确定时间已经是在半年之后。 原因之一是白虎领地直接支援着南齐领地的叛乱所以这段时间南齐内战的白热化直接导致蓝西洛日夜操劳忙得不可开交。分身乏术的他自是不可能抽出更多的空暇来热心“五王会谈”的事即便这场会谈十分重要可对蓝西洛而言战略时机更加不可失要白虎王放弃快要到嘴边的胜利果实绝对没可能。 原因之二是青龙领地暗中支持的北景叛乱主谋者修达阿尔卡特势如破竹地再度成功攻下一座城池十战九胜的战况之下可说费南政权的倒塌已经是成定局的事。当然有很多贵族仍旧不知死活地没有一点危机感。他们压根不相信自己拥有强大魔法力的王最终有可能会败在那个阿尔卡特家族幸存的少年身上。 可修达的内心清楚自己受到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庇护。自来聪明、狡诈的他在初步怀疑这些年来力量迅增长的原因后便悄悄于书信中旁推侧敲地向青龙小公主求证。拉卡本无意瞒他只为防书信不巧落到他人手中会让外人知晓剑麒的秘密所以字里行间写得较为隐讳而这并不会影响修达的解读。因此明确真相的他在跟费南叫阵的时候可谓有恃无恐! 修达的接连胜利自然连带着的是与他私下结盟的剑麒重新日以继夜地投入工作又一次开始拿书房当卧室睡。哪怕由于目前青龙王的身体大不如从前经常会莫明其妙地陷入长时间的昏睡所以有很多日常的政务赛提沙、奥希斯等人是能没收就没收。不过身而为王相当一部分职责别人是无法替代的。 原因之三是朱雀领地因为前阵子跟麒麟领地的战斗导致元气大伤忙于恢复重建。其旁边领地的东巧王在朱雀和麒麟激战得不可开交时也有些蠢蠢欲动的意思但后来眼见三位王和谈成功便罢了手。从这一点洛凯就能明确知道麦加的野心其实也不小此人需要高度提防。 原因之四是麒麟领地当前亦不见得轻松。战争总是一把两败俱伤的双刃剑既然洛凯会因此受到影响雷奥提斯自也不例外。若非他是前麒麟王陵尘的表兄又天生具有王者的领导才能----高傲、决断、强悍和狠辣----仅凭此次大张旗鼓地出兵侵略又莫明其妙地谈和就足以毁去其在朝中的威信。然即使是这样四起的流言仍是令雷奥提斯忙了好一阵才平息下来。 既然五王之中只有玄武王阎栩一人稍微得空----三面为敌对派的领地所包围东南面又是魔兽族的玄武领地时时刻刻都要警惕敌人的来袭从来无法太过放松此时亦仅是比洛凯他们她些罢了----那自然是无法凑到一起举行会谈的。 这个时候的妖魔界其实已经星火四起虽然尚未燎原却也离熊熊大火、烽火连天不远了。 第六章 Ⅰ “五王会谈”的地点由蓝西洛安排在白虎领地的边境地区因为雷奥提斯等人必然不肯深入内地进行会晤。 毫无疑问。近期比另外几位王都要空闲的玄武王最先到达了那里。跟随阎栩一同前来的还有玄武领地武将级别并列最高的四名使令里的两位而事关剑麒其中当然少不了梅索斯的身影----即便这位使令最痛恨因此才被叫来却仍是王命难违。 朱雀王则直接在边境入口等青龙王然后两支队伍一起穿越麒麟领地。应麒麟王强烈的要求途中再和他的人马会合。所以如无意外三位王该是会同时抵达。对这件事情洛凯是没什么太大的意见不过剑麒的脸色从遇到雷奥提斯起就没好过。 青龙王知道雷奥提斯是不放心洛凯生怕对方暗中在半路动什么手脚导致和谈无法举行因此坚持要同行但他就是看不惯麒麟王对朱雀王防贼一般的态度。况且剑麒一再确信假如洛凯真的想要搞鬼也决计不会笨到挑在这种时候下手。 “五王会谈”若是破裂便意味着麒麟一派将彻底分化。现任麒麟王虽然基于人类界时的交情事事买自己三分薄面可剑麒半点也不怀疑一旦当麒麟和青龙在领地利益冲突上到达雷奥提斯所能忍耐的极限后这个男人会丝毫不客气地展开反击。 有眼无珠的人才看不出雷奥提斯那种从来不加掩饰的狂傲他地决绝可说是一个王者最需要却也是最致命的性格。洛凯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努力。才好不容易使朱雀领地从上一次的战争创伤中恢复过来故剑麒不认为他会存心搅局否则连早先地和谈都是没法顺利完成的。 不管怎么说随着队伍不间歇地向前行走。离开白虎领地毕竟是越来越近了。 大型车队一路浩浩荡荡行过使宽阔的官道上一片尘土飞扬。 战士们踏着整齐、有力的步伐往前走去。被军队簇拥在正当中地是一辆八匹食肉妖兽拉的豪华马车。异常宽敞的车内被装饰得可谓金壁辉煌。里面摆了一张特大号的床并在临近床沿地中间部分放有一张小小的几案供人躺着喝酒看书之用。 此时此刻。车厢中的两名男子正一人一边坐在几案的侧面。其中一位那头过长的乌长随意地四散在雪白的裘皮被褥上显得格外醒目。另一名拥有酒红色眸子地男人则十分优雅、闲适地品着酒瞧其餍足的神态似是对口中的佳酿十分满意。 “剑麒。你在想什么?” 待手中的白瓷杯第三次见底而青龙王却还望着方才斟满的杯子兀自走神朱雀王终于忍不住开口唤回他地神智。这一路上来洛凯一直陪着剑麒乘坐马车同比起坐车更加要喜欢骑妖兽的青龙王不一样。朱雀王反到是相当享受这种舒适的待遇。 “嗯?……哦。”出两个毫无意义的音节后剑麒抬起头神态慵懒地伸手撩开披在额前的长。青龙王的紫眸斜睨着友人笑道:“我是在思索你没事干什么总跟我挤一辆车子朱雀领地那辆珠光宝气的马车也不见得辱没你朱雀王不是?” “真小气你的马车这么宽敞让我挤挤又有什么关系?”洛凯口气哀怨地望向剑麒。习惯性地扯扯他地头“最主要是你的车子不但大而且舒适透了怪就怪我身旁的人都不及你手下那几只狼犬知心能干。连备辆马车都没法备得我满意!” 事实上洛凯自然不可能是因为自己的马车不舒适而跑来地。当了几千年王。他可比一贯不重物质**的剑麒懂得享受多了。朱雀王不过是受人之托以便监视青龙王再加上漫长的路途中颇觉无聊所以才跟硬要共乘一辆车子排遣寂寞而已。 “那就意味着他们不是我的狼犬而是你的因为我对这辆马车一点也不满意!”剑麒没声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连向示意把忠心的部下们唤作狼犬的青龙王都如此毫无脱口而出见其对此真的有点着恼“我晕车偏偏他们没人听得进!” “这就要怪有些人从来把冲锋陷阵当游戏耳提面命了成千上万遍还是当作一阵风吹过半点没记到脑子里去也所以狼犬们才不敢拿你的话当真可谓自作自受而已。”洛凯幸灾乐祸地损地“你要是不让我挤也行我去把格拉迪斯叫进来。” “不要!”剑麒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摆摆手回答得异常果断。若真让上官子敬逮到不但是现在这种还能悠闲小酌的日子绝对没可能继续大概连睁个眼睛说两句闲话的机会都会被剥夺。“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是在给子敬当监工啊。” “虽然贵为领地之王可故友之托不可推辞毕竟除了权利王也还是要讲人情的你说对不对?”洛凯轻轻挥了挥那把一直被剑麒调侃说是附庸风雅用来装斯文的扇子奸笑道“我想最看重情义的青龙王应该不会对这句话提出异议吧?” “凯我突然现倒戈到昊天他们那一边的你变得很是让人讨厌!”剑麒狠狠瞪了一眼他却也拿对方无可奈何“好了别再故作大方的扯开话题了。我刚刚只是在思索此次会谈可能出现的一些意外状况以及前些日子无痕遭追杀的事。” “亚米塔尔的意外我也略知一二好在他总算大难不死。”见青龙王挑明朱雀王也毫不避讳地顺着话题进行下去“那些人对‘箭煞’锲而不舍地追击非要置他于死地都摆明了幕后主谋非常不希望我们和麒麟领地和解你觉得那会是谁?” “我没有想出来。”剑麒摇了摇头感觉毫无头绪“偏偏当天的那些杀手被我盛怒之下全都杀死了否则或可问出些什么……虽然说要想从那种有组织的受过正规训练的杀手口中撬出情报来基本也没有可能但总归还算有希望可惜了。” “能如此清楚亚米塔尔离开的路线和时间一而再再而三地派人下手迫害且在青龙领地已经和麒麟领地谈和的情况下尚不知收敛。”洛凯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更重要的是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做得天衣无缝使我们找不到半点线索!” “凯你是不是想说不管幕后主谋为谁我身边应该有人出了问题?”剑麒紫眸微眯他并不乐意听到这种猜想然问题在于在此次事件上他跟洛凯的观点是相同的。“可会是谁?非亲信的人不可通知细节而我不信奥希斯他们会背叛!” “我觉得事情还在调查中不便轻易下结论只是目前所有的假设都不能放过。”朱雀王平静地看着好友叹气道:“说到底我也不希望是他们。那群狼犬中任何一只背叛都会让你痛彻心肺其伤害恐怕不亚于八年前收到雷奥提斯的信件。” “嗯。”剑麒颔没有反驳洛凯的话虽然在他的心里除却无奈还是多少为了此类猜想感到有些不舒服。良久青龙王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将被晾在旁边很久的白瓷杯端起饮尽。“快到白虎了事情如今也只好听天由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说得也是。”朱雀王轻轻应和了声径自饮酒。知道青龙王有将自己的话放在心里对他而言就够了。 毕竟真相大白之前众人再怎么多加猜测也是枉然。 与此同时雷奥提斯那一方的人也都集聚在麒麟王的车厢内。 这一次擅长使毒的夏侯镜月以及狡诈多计的司马务观两人都没有来毕竟麒麟王都至少是需要几名亲信留守以防王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出现意外变故。而事情展到如此境地除了内部的“七煞”人员外雷奥提斯压根无法相信别的什么人。 “好在有尧给的护身符项链这样就不用担心‘天帝’出手危及镜月和务观的安全了。” 第六章 Ⅱ 安陵无痕说着伸手把玩起离开菲路城时青龙王新手套到他脖子上的项链。薄薄的淡金色锁片表面有着并不明显的魔法光泽不仔细看是不会觉得然静下心来琢磨便会现这个护身符上加载的力量其实沉实得可怕----通常魔法密度越大的东西越是不耀眼。 “尧制造了太多这类护身符我怕他的身体会撑不住倒下。” 上官子敬眉头深锁他对青龙王没节制地大量使用魔法力一直颇有微词。但对方讲也讲不听更何况事实上剑麒也不能算是真的乱用因为大家的确需要靠这些东西来有效预防“天帝”对自己人的加害这使得“医煞”对此既担心又感到无奈。 “尧肯给昊天一根就代表实际上他已经相信且原谅我们了。”诸葛纵横抬头望向雷昊天对方也正拉出颈上的细巧链子来看。“问题出在当白虎王、朱雀王和玄武王知晓真相的时候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是否会立刻翻脸尧又作何感想。” “若果真大家马上翻脸则也好办。凭蓝西洛和洛凯目前的力量根本拦不住认真起来的尧。” 安陵无痕是最了解半觉醒的剑麒实力的人青龙王不光几次三番将他的命从鬼门关前拉回来仅其交给银将军的一个耳饰就能抵挡住自己射出地一箭。救了本该必死无疑地沙奇亚----能轻易让“箭煞”的箭失去效用。力量之强大可见一斑。 “我只担心那几位王阴险地采取迂回策略明着花言巧语稳住尧暗中则想方设法挑离间甚至出手除掉我们。” “依照白虎王充满恶性劣迹的前科这个可能性实在太大了。”就连从来乐观地西门流霜。此时也不禁流露出了猜忌的神情“否则陵尘怎会留下亲笔信要我们提防蓝西洛?况且这一次无痕无端遭到大规模追杀很难说是不是他们下地手。” “啧尧在会谈以前坚决不肯听我们解释而他对朱雀王他们的完全信任已经是无庸置疑的了。”安陵无痕撇撇嘴他对洛凯近段时间的行为十分不满“瞧瞧这一路上来。洛凯天天跑去青龙的马车里厮混谁知道他又在尧的耳边嚼什么舌根。” “照理说会谈以前朱雀王的确该避嫌的。”欧阳明炳亦觉得洛凯的做法很不妥但比起朱雀王他跟西门流霜一样更加不放心白虎王。“洛凯还会时不时跟子敬联系。和我们也有一定接触。现在最怕地应该是蓝西洛那个深不可测的男人。” “四千年前希瑟决定选他赐予王位。本就看中其好胜心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强硬作风。”上官子敬亦叹气道“而今历经数千年的王者生涯他变得更为狠毒、阴险。说实在地我在人类界时一直以为蓝西洛会是敌方一派的人怎知……” “胜率如此之低我都几乎开始怀疑跟着尧下注这场赌局的决定是不是做错了。”诸葛纵横苦笑道然而事到如今断然是无法更改地了。由于不想让己方的人继续陷在低落的猜忌情绪里“智煞”摇了摇头决定终止讨论。“算了有时想得太多未必是好事先前跟尧的误会就是这么加深的等到见面再小心求证也不迟。” “也是。”西门流霜懂得诸葛纵横的用意于是顺着他的话转移了话题“没想到短短几年里奇耶德阿那莫洛居然成了朱雀王跟前的红人啊就连此次‘五王会谈’洛凯都会带他一同出行看来那个年轻人其在朱雀朝廷已经站稳了脚跟。” “奇耶德阿那莫洛?你是说那个阿那莫洛家族的幸存者?” 安陵无痕回想起雷奥提斯即位没多久后采取过铁血、残酷的政治手段来清除曾经帮助过朱雀王治理麒麟领地的异端分子阿那莫洛家族就是当时遭殃的家族之一。当年奇耶德阿那莫洛逃去朱雀领地向洛凯求救而有关他是否应该被遣送回麒麟领地的问题可说是朱雀王和麒麟王借机正式决裂的开端。 “难怪我总觉得那个男人偶尔望向我们的眼神充满仇恨原来不是错觉啊。” “洛凯会带他来不知是纯属巧合或者故意示威……”雷奥提斯沉声开口基于政治直觉的敏锐度麒麟王会有此猜想也是正常的。而眼看着话题又将往沉重的方向倾斜他遂抬对着好友们道:“都回各自的马车休息去吧会谈就在眼前了。” 随即雷奥提斯下令让车子停住待友人们离开后麒麟王露出了一抹颓然的苦笑---- 连随便聊聊也只能聊到政治话题上由此可见对于此次会谈“七煞”内心的压力究竟有多么巨大…… 方才那些险恶的猜想到底会不会化作现实目前为止还无人知晓。 三位王抵达的那天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被蓝西洛选为会谈地的利贝卡城从城内到城外盛装的宫廷仪仗队排成两列整齐地站立着。锣鼓俱响乐队齐鸣绣有金丝的红毯从临时的行宫一直延伸至城外三里处。城池的围墙上红旗飘扬在风的吹动下出“噗噗”的响声。 作为主办方的白虎王和最先到达的玄武王亲自在城门口迎接车队的到来。蓝西洛身边跟随的人是目前最得他信任的紫藤殿主卡多明阎栩身后站的则是其带来的两名使令。每间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名传讯兵跑来报告剑麒等人尚有多久会到达。 “今天的天气着实是一个很好的兆头。” 阎栩望着远处的碧蓝的天空说道玄武王的口气很平静似乎只是在陈述事实不带丝毫的暗示。 “会不会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未可知。” 蓝西洛的回答中则带了太多模糊的含义在。在些日子以来他不是没有同先到的阎栩就此次“五王会谈”展开过讨论只是由于缺少过多必要的资讯所以始终得不出结论罢了。 “若真的像凯猜测的那样剑麒是妖魔界的下一任王你会怎么做?” 阎栩的声音很低以至其身后的梅索斯伸长了耳朵都听不到半点否则这位使令一定会吃惊到跳起来。萧剑麒极有可能为整个妖魔界的下一任王洛凯打从有此猜测起便没有隐瞒过蓝西洛和阎栩。但是两位王在之前或多或少也还有些感觉的。 “我不会承认的除非希瑟陛下亲自出现传承否则我不会承认任何一人为妖魔王!”蓝西洛的声音寒冷刺骨不带任何感情“栩你该知道我的为人哪怕麒麟一派中我们奉陵尘为尊可除却王以外没有人能让我毫无异议地进行臣服。” “那你为何还要同意这场会谈?难不成真的想趁此机会杀掉雷奥提斯他们?更甚者是剑麒本身?” 阎栩抬头玄武王漆黑的眸子里有着些微的不赞同。他和剑麒的交情虽不深却也知那个男人近些年来有真正将己方的王当朋友来看况且这次会谈也很能说明问题。若是蓝西洛对“五王会谈”是抱着这种狠绝目的则未免太过于冷酷无情了。 “你想多了。剑麒是不是妖魔王和他究竟想不想成为我们的王有本质的区别。”蓝西洛淡淡地说道“我若不答应会谈便会让剑麒更偏向于雷奥提斯。至于如果麒麟王本次会谈的目的是想过剑麒控制我们则不排除我将送他个刺客!” “也就是说只要剑麒的本意不想踩到你头上你就愿意放任这个‘隐患’继续存在?”阎栩刚毅的脸庞浮现出促狭的笑意。至于四千年来压根没交集的麒麟王的安危玄武王并不放在心上。“这可真是不符合我们白虎王一贯赶尽杀绝的作风。” “怎么?难道我说会谈的目的是为了杀掉剑麒你才比较高兴?”蓝西洛又眉一挑没好气地狠狠瞪了阎栩一眼“真受不了你和凯上次他来和我说这件事的时候也以为我会除去剑麒。怎么我在外的口碑那么差吗?什么罪名都往我头上按!” 第六章 Ⅲ 玄武王笑了笑还来不及回话就见远处三位王并骑一同并肩往这里走来。 左边的麒麟王一身金色铠甲左肩的盔甲上雕刻了一只卓然而立的麒麟。雷奥提斯自即位之后在正式场合出席一律只穿战甲以此来衬托自己与陵尘那截然不同的气质。这样就避免了像当年剑麒刚刚登上王座时那样因为太相似而常常被民众拿来和前青龙王析璟做比较的尴尬境地。 右边朱雀王的着装为黑色华服只在左前胸用鲜艳得仿佛会燃烧起来的红色丝线绣了一只翅膀全张的朱雀。洛凯的色本来就是黑中带红的天青色墨黑的长袍又和其酒红色的眸子相映成辉使俊美无比的他整个人看上去更神采奕奕容光焕。 正当中的男子一身锦袍白衣袖口和领子上都绣着精致入微的青色藤蔓花纹胸口中心则是一条张牙舞爪、腾空飞舞的青色飞龙。他乌黑如绸缎般的丝挽成一个高高的髻再自然地披散下来几乎直垂到地上此人自然是青龙王萧剑麒无疑。 而在三位王身后自然分别跟随着对方最忠心的部下们----麒麟王的自然是“五煞”;青龙王的是奥希斯、沙奇亚、沙帝以及两位公主殿下这一次轮到赛提沙被留在王宫里主持大局;朱雀王的则是奇耶德阿那莫洛及另外四位赫赫有名的武将。 随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在最后还剩下不到五十米的时候蓝西洛和阎栩驱使着骑兽迎了上去。 “欢迎三位王远道而来!” 白虎王一派风度翩翩严格按照礼仪既不亲近也不无礼地开口说道。 “劳驾白虎王、玄武王亲自迎接本王不胜荣幸!” 剑麒勒住座下“谛雷”的缰绳浅浅一笑温文尔雅地依循礼节回话。他身旁的洛凯和雷奥提斯也分别致了谢。 五人相互寒暄了几句之后蓝西洛和阎栩便掉转骑兽同大家一起沿着红毯往城内的临时行宫走去。 众人里由主办方的白虎王行在中间。左边依次为朱雀王和玄武王右侧按顺序为青龙王及麒麟王。 由于要让民众对此次会谈印象深刻。所以大家都走得比较慢待到达行宫。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以后。 五位王者6续下了骑兽其中地四匹立刻被侍从们牵去了专门供妖兽休息的厩。只有青龙王亲自动手卸下“谛雷”的鞍剑麒又顺了顺锦硝王头顶的鬃毛以示犒劳这才让其跟随在自己身边行走着。对于这个场景另外几位王已经很熟悉了。 “剑麒需要休息一下过两天再进行正式会谈吗?”蓝西洛转过头对着剑麒开口道。他早就通过洛凯地描述得知青龙王的背后有个会不断流血。以导致对方体质异常虚弱地奇怪伤口“你身体不好别太勉强就算要会谈也不急于一时。” 蓝西洛这句话的本意是替剑麒着想可却立刻遭来雷奥提斯冰冷地瞪视。麒麟王本能地认为以阴险、奸诈著称的白虎王不过是想要拖延时间以便暗中进行别的什么阴谋罢了。而他带着强烈压迫感的视线蓝西洛自然不可能忽视于是其也毫不客气地冷笑着望回去目光中带着警告。要对方在自己的地盘上收敛些嚣张的气焰。 “不用了。夜长梦多我还不至于赶这些路就累倒。”剑麒缓缓摇了摇头。不理会白虎王和麒麟王的视线几乎已可在空中激起“噼里啪啦”的火星来青龙王低头犹豫了片刻问道“蓝西洛出什么事了吗?进城时就现你的脸色不太好……” “没什么事。”白虎王挑挑眉知道剑麒误以为自己才是真正需要休息的那个“我只是被某些人地话气到了而已。”不过听到青龙王吐露真心实意的关心蓝西洛的嘴角不自觉地浮现出微笑。“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免得忠犬们尽冲着我吠。” “哼我觉缺口德这东西真的会传染看来凯是把这毛病传给你了。”剑麒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挥手不轻不重捶了蓝西洛一拳懒洋洋的笑道“还有请问哪个胆大包天的人居然敢气我们白虎王?按照你的个性那人不被你气死就不错了。” “尧既然你也明白夜长梦多的道理那还不抓紧时间废话什么!”见青龙王和自己最不信任的白虎王之间相互调侃、嬉闹如此熟稔雷奥提斯地火气禁不住“噌”地窜了上来“免得待会儿体力支持不住睡过去了没准真要拖到明天。” 一路偕同走来雷奥提斯好几次休息时提出要见剑麒却均被其部下告知青龙王尚在睡眠中。起先他还以为是对方故意托词不想见自己但后来屡次看到拉卡在远过用餐时段地时候方才将餐食端入房内加上有上官子敬的从其健康角度地分析麒麟王终于确信青龙王的确是常常处在昏昏沉沉睡不醒的状态中。 “哦。”剑麒被雷奥提斯一顿抢白弄得有些不悦但青龙王仅仅略微皱了皱眉应了声也没有反驳他的话只在内心打算今后跟对方新帐旧帐一起了结。想到这里剑麒抬起头望向蓝西洛道:“走吧我们去议事厅你把闲杂人员全撤下去。” “嗟我白虎领地的官员是闲杂人员你身后那几个就不是?” 蓝西洛用眼角的余光扫过黑衣将军等人然后下令除卡多明以外的人全部退下。看到友人一脸心不甘、情不愿无奈抱怨的模样剑麒不禁抿住唇轻轻笑了出来。白虎王闻声回头他紧盯着青龙王毫无芥蒂的明亮笑容看了一会儿微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你恐怕我就可以不要背那个黑锅最少冷酷无情还能落个实名……” “嗯?” 蓝西洛最后那句话的竟是非常之低剑麒的耳朵虽尖但却是有听没听懂所以十分不解地看向他。 “没什么走吧!” 白虎王淡淡的笑了下接着率先迈开步伐带领大家朝议事厅的方向走去。 此次会谈使用的所谓议事厅确切来说是一个全封闭的石室。 虽然整个室内没有明显让光线进入的地方通风口也不知是建在哪个不起眼的角落但是内部空气的新鲜度和流畅性倒是半分不减。本应漆黑一片的房内也因其在顶部安装了十六盏撒出耀眼光芒的魔法顶灯而明亮、璀璨得有如白昼一般。 在议事厅的石壁上相隔一米便嵌有一盏魔法壁灯顺序是上中下每三个依次循环重复一次。待众人全部走入蓝西洛命令士兵关上大门然后他走到墙壁前抬起右手放置在其中一盏高度正好位于房顶与墙脚之间的壁灯上轻轻抚摸了两下。 随着白虎王的举动虎头形状的壁灯开始翻腾出如同火焰一般跃动着的淡淡蓝光接着从虎口射出一道蓝色的射线打在与其相邻那盏较高的魔法灯上点燃了它----一盏接一盏依此类推片刻之后房间四壁便交织成了一片柔和的蔚蓝色光网。 此套魔法装置朱雀王、麒麟王等人都极为熟悉因为每个领地议事殿的保密结界网基本都是这么建立的。不过剑麒由于一向鲜少借助外界的魔法器具所以其紫色的眸子中对那些精巧的机关露出了很讶异的神色大有叹为观止的意思在其中。 “陛下一贯喜欢自己建立保密结界所以青龙王领地的保密装置百分之九十九的时间都处于多余状态。”黑衣将军看到剑麒颇觉得惊奇的表情懒散地笑问他“请恕属下胡乱猜测您大概是连青龙领地的议事殿有类似的魔法结界网都不知道吧?” “呃这个……”剑麒脸上微微一热他抬头望向天花板算是默认了自己即位二十多年来在这点上的疏忽。太习惯于依赖己身强大的魔法力使得其对魔法器具的使用认知几乎为零。若非最近健康状况欠佳可能连此次会谈他也会亲自上阵的。 第六章 Ⅳ 看到青龙王那副不打自招的心虚样子在场所有人差不多都忍俊不禁地露出了淡笑。尤其是跟随剑麒前来的几名青龙领地将军均因为自己王的没神经而侧过头去闷笑不已。先前由于正式会谈而本能产生的紧张感被这个插曲稍稍地缓解了一下。 紧接着大家便开始走向已定的位子落座。白虎王准备的议事厅内没有放置圆桌而是安排了五把用厚实木头做成的豪华雕花椅子椅子与椅子之间的距离隔得非常大左侧放有一张和扶手齐高的茶几上面精致的茶器中正冒出腾腾的白色热气。 朝南那一面间隔得比较接近的是作为此次会谈最重要当事人之一的青龙王以及承办者的白虎王。蓝西洛左手边坐的是洛凯剑麒的右边则是阎栩而洛凯和阎栩中间为雷奥提斯。其余来自各个领地的部下们全都默默地伫产在自家主子周围。 玄武王从带来的两名使令中挑了梅索斯蓝西洛背后站的是卡多明洛凯身边自然就是奇耶德阿那莫洛。当然拉卡.娜蒂亚及“七煞”都优待地安排了座位。需要一提的是斐莉斯由于在议事厅内远处隐去身形所以亦站到了剑麒背后。 “好了想先谈什么?”坐定以后青龙王好整以暇地拿起茶几上的杯子优雅地抿了一口。他晶莹如水晶般剔透的紫眸中凛冽寒冷得看不出丝毫情绪的波动。“当年的误会如何产生?误会为何会持续整整八年?还是回归天使长和我的关系?” “尧你先别这么激动。”看出来剑麒的怒气全隐匿在了温和地表面下蓄势待稍有撩拨下一秒便会爆出来就连一向骄傲、狂妄如雷奥提斯。都难得感到了一丝震颤。“我们必须静下心把所有细节核对起来才可能推断出要的真相。” “激动?我怎么可能不激动!”剑麒冷笑了一下他修长的手指轻柔而缓慢地敲打着椅子的扶手。声音全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地。此时青龙王无论从神态到气势都是一只想咬断敌人喉咙的凶猛猎豹。“要不要算算看八年来。你总共欠了我多少?” “尧八年前以及三年前地事情。虽然大部分责任的确在我但你并非毫无责任。”雷奥提斯微微皱眉虽然早就预计此次会谈青龙王地态度必然不如前次和谈时那么好但也没料到他上来就火。“你如此不冷静‘五王会谈’将很难继续。” “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该怎么冷静?我有责任?是我让你把峥云的笛子弄丢的?是我让你三年前不分青红皂白赶我走的?是我让你一点风吹草动就把斐莉斯打成重伤的?是我让你出兵攻打朱雀领地的?是我让你跟冢越……天帝那个变态合作的?” 在自己跟“沉默森林”的守护精灵们修改盟约以后还能强行突破结界进入剑麒立即猜想当天和雷奥提斯合作的冢越王德威卡十有**应该就是上官子敬口中那个恨他入骨的“天帝”。青龙王地语越说越快最后重重地拍了一记扶手。将那块坚实的木头硬生生地震裂了。 “雷昊天你欠我的至少有那么多!” 被咒术弄伤的身体经不起剑麒这么不自爱地折腾是以他一说完便觉胸口堵得慌下一秒立刻猛烈地咳嗽了起来。整个议事厅里静悄悄的就听到青龙王急促不稳的喘息声。上官子敬几次想走上前去查看却都碍于谈和未果需避嫌而只得作罢。 “陛下请息怒。”位于剑麒后方的斐莉斯伸出手去小心地拍了拍其背脊。“身体要紧。犯不找为这种人生那么大气。” 雷奥提斯闻言森冷的目光随即扫向那个目中无人地半兽族女子。若非青龙王这时由于剧烈地咳嗽而显得十分虚弱麒麟王一定会要其追究她藐视王族地罪责。不过感觉到对方冷酷的目光斐莉斯却是挺起胸膛完全没有惧色地狠狠回瞪过去。 “真是好胆色。” 眼看着会谈陷入了僵局“媚煞”柔美一笑试图缓解气氛毕竟目前麒麟方地人中青龙王会姑息的大概只有身为女性得自己。而“媚煞”口中的话当然是称赞斐莉斯的要知在麒麟王杀气十足的冷冰注视下连男人都鲜少有不抖的何况对方仅是一年轻女子。 “尧我知道你很生我们的气但事情不能卡在半空无法进行。” 八年来伤心欲绝地过着每一天在好友背叛的“事实”中煎熬辗转西门流霜明白青龙王无论是情绪或压力都已经积累到了顶峰所以当在场的都是自己人----虽然对麒麟领地的人来说另外三位王实在算不得内部人----便自然而然爆了出来。 “等到一切全部澄清剩下的就是你和昊天之间的私人恩怨到时想怎么跟他算帐我们‘七煞’保证都不插手。但假使现在就忙着闹脾气万一错过了知晓真相的先机因此再给‘天帝’有缝隙可钻。只会让损失越来越大这样岂非得不偿失?” “媚煞”说完以后便停下来等待剑麒的答复。青龙王缓过了气又沉默几秒才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接着他头也不回地将手伸向身后的黑衣将军所在的方位对方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交到其手里。而此时奥希斯的脸色也很难看。 “八年前我在迦楼城亲见你的登基仪式。后因怕冒然到访不合礼数毕竟我那时的身份已是青龙王外交上的事半点容不得轻忽所以便修书一封遣人送来上面也没说什么就写了我在人类界的名字然后盖上王印而这是你给我的回信。” 剑麒以魔法平托着信封让它以恒定的度慢慢飘向雷奥提斯。见状雷奥提斯内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信封送来的度及杀伤力都属正常而没有效仿飞刀射出就代表刚刚那次勃然大怒之后青龙王应该能在剩下的时间中保持冷静和理智。 看到剑麒给雷奥提斯的那封保存十分完整的回信白虎王脸上不由露出了十分惊讶的神情他望向邻座的朱雀王却见洛凯重重地叹了口气撇撇嘴无奈地朝他笑了下。显然其和蓝西洛一样以为剑麒会将这封让其绝望难过的信件撕成碎片才是。 雷奥提斯拿到信封立刻迅地拆开他抽出信纸的同时一些碎纸片被带出来缓缓地飘落在了地上。 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此情此景白虎王和朱雀王立时回想起八年前在青龙王宫的大厅里青龙王好不容易盼到友人的回信却现在信全被撕成了碎片还附上那能将人心彻底伤透的十六字决裂书因而痛不欲生到当场吐血昏迷过去。 “‘今时今日夺位已成此物何用?雷昊天上’?!” “七煞”在信还没有抵达的时候便已都起身围在麒麟王的身边。看到信纸上那决绝的十六个字刹那他们均是倒抽一口冷气顿时有种被人扼住脖子的窒息感。读出纸上内容的安陵无痕甚至由于情感的强烈冲击而产生了一种想反胃的感觉。 “我的天……”雷奥提斯现不仅自己的声音有着震颤连他拿着信的手都在抖----这即便不是他亲笔书写的却的确很像----有人模仿他的字迹然后给筦靖尧回了这封信。“此物何用……此物何用?这个物……难道指的竟是峥云的笛子?” “没错!当年信封里不止这一张纸同时落到我掌心的还有峥云的笛子!”剑麒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肯定了他的猜想。青龙王虽然力持平静可忍不住泛红的眼眶和颤抖不称的嗓音都泄漏了其此时激动的心绪。“雷昊天!你要怎么跟我解释!” “尧……”看到剑麒强自镇定的样子一贯高傲的麒麟王终于软化了态度。拿在手里的信纸皱皱的上面的字迹有好几处化开的痕迹这一切都说明青龙王曾不止一次对它垂泪----要多重的心伤才会换来自小坚韧倔强的他的泪?“是我的错。” 第六章 Ⅴ “我不是想听你道歉。”剑麒垂下眼睑别开头去。比起刚刚的怒火中烧此时的青龙王低调得让人心疼。“我只想知道真相!当年蓝西洛的‘紫藤殿’和我的‘暗流’给你送去了相同的信可‘紫藤殿’的人莫名失踪再无音讯‘暗流’则带回了这封信。” 青龙王说完最后一句的时候其背后出了轻轻“喀”的一声。剑麒心知肚明地淡笑了下然后回过头去拍了拍奥希斯紧握的双拳。“不关你的事。”他明白黑衣将军自知晓麒麟、青龙之间存在的仅是一场误会后便没一刻停止过责怪他自己。 “尧昊天从未收到过你的信这绝对不是他写的。” 诸葛纵横蹲下身去将地上的纸片一片一片地拾起。看着上面碎裂得不成字形可一笔一画却充满刚劲的字迹他在心底慢慢体会着当年青龙王所要承受的痛彻心肺的感觉。“智煞”捡完后站起将碎片装入信封接着其拿过雷奥提斯手中的信纸冷静地进行分析。 “麒麟王宫的文书用纸自昊天即位开始就全换了这是其当年革新的部分之一。可这信封延用了之前陵尘遗留下来的纸张若真是昊天回的信他没必要这么做。而你假如不信想知道新纸开始使用的具体时间我能翻明忒宫的登记给你看!” “不必了!”朱雀王面无表情地开口在剑麒不解的视线中洛凯苦涩地朝他点点头“柯尔德说的是真话。我记得麒麟领地的御用文书用纸更换时间地确比你拿到那封回信要早。真该死!大家究竟是中了什么邪竟然没现如此明显的破绽!” 相比起当年只守在自己领地的青龙王跟麒麟王有着直接利益冲突的朱雀王更清楚雷奥提斯即位前后地一举一动。是以此时一经诸葛纵横提出。洛凯立即就回想起来的确有过那么一回事情。而之前。人一般对表面地既定事实不会再产生怀疑。 “既然朱雀王能证明我说的是实话那再好不过了。白虎领地‘紫藤殿’地人为什么没回来。我不敢说;但是‘暗流’的人十有**被‘天帝’操纵了。就好像真正的冢越王德威卡那样否则对方决无可能在没见我们的情况下拿到这封信且还不跟你报备。至于回信昊天即位以前一直有跟冢越派的王通信尤其是钟游。所以我想区区十六个字想弄到其字迹进行模仿对‘天帝’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 “智煞”的分析合情合理不过他甚至怀疑洛凯早就已经意识到了文书信纸不同这点只故意隐瞒着不告诉剑麒。目的是希望借助青龙王横没有具体地佐证绝不会随便乱说。 但比起对朱雀王隐性的怀疑“智煞”话里针对白虎王的暗讽就要明显地多所以蓝西洛一听立刻冷笑着点穿道:“柯尔德什么叫做‘白虎领地‘紫藤殿’的人为何没回来。我不敢说’?难道你暗指我故意扣留信件。压根没命人送去不成。” “客气方才本人只是说不知道。可并未胡乱地加以猜测。”诸葛纵横淡淡一笑他表面还是如往常那般一副不温不火的模样然而口中讲出的话就不怎么中听了“白虎王若非做贼心虚又何必如此敏感没得令人怀疑你真的有在暗中捣鬼。” “好说!”蓝西洛嘴角微微向上冷漠地挑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反击道“也不清楚是谁暗中捣鬼!在我看来明明属于麒麟一派得到前麒麟王亲自传承的王印回到妖魔界后却转而跑去向冢越一派地王寻求登基帮助这样地人才叫可疑!” “蓝西洛!你少说风凉话!”受不得白虎王挟枪带棍的露骨讽刺安陵无痕立即语气森冷地回敬过去“为什么不相信你们?那就要问你了若非你品性‘极佳’我们何须去利用敌方地人当踏板?这才让‘天帝’得以布局引起跟尧的误会!” 眼见现场的气氛进入到一触即的白热化状态西门流霜无声地叹了口气。这群家伙明知和蓝西洛闹僵关系只会更加为青龙王添麻烦也不晓得收束一下自己的脾气。想着她从容起身取过诸葛纵横早已拿在手中的信代替其送去给剑麒。 “施黛儿将军!” 但当“媚煞”离开剑麒还剩下五米左右的时候原本坐在青龙王左后方的娜蒂亚疾步走了出来举臂将她拦住。 “请止步!有什么东西由我转交即可在你们尚未把事情全部交代清楚以前我们双方还是保持适当的距离为好。” “娜蒂亚公主。” 西门流霜微微笑着跟对方打过招呼却抬手一招手之间搁开她的手臂。虽说因为剑麒的护佑论魔法力娜蒂亚并不亚于她可一旦到实战的近身战术中年纪尚轻的“赤焰将军”便完全不是“媚煞”的对手。不过那之后西门流霜也就这么落落大方地站在原地并未继续前进。 “尧你怎么说?” “……让她过来吧。” 剑麒犹豫了片刻决定还是让西门流霜亲自送达的好。毕竟现在所谓的雷奥提斯“背叛”已确信十成十是误会那就没必要再将麒麟的人当贼来防。况且他倘若此时拒绝于“媚煞”的颜面有损无论如何青龙王是不愿令西门流霜难堪的。 “尧需要我行见王之礼吗?” 走到剑麒面前的西门流霜娇俏地笑了下却已非单纯询问边说她边已经单膝跪下剑麒大吃一惊本能地起身扶住她。 “流霜?!” “嗯我就知道尧你舍不得欺负我。” 使了个诡计得以跟青龙王靠近西门流霜踮起脚尖乘着剑麒还没有缓过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蜻蜓点水般在他额头轻轻印了一下吻。她看得出青龙王由于方才己方和蓝西洛的争吵而有些不悦毕竟目前白虎王在其心目中的地位一点都不低。 “尧此封是陵尘留下的信。你看完或可了解为何当年我们会宁愿冒巨大的风险去和冢越派的人合作而不信任麒麟一派的人如斯。” 看到剑麒因为自己的亲吻不解地皱起眉来西门流霜妩媚地笑道。她将信封递交给剑麒后就转身走回了不远处的座位。 在场的蓝西洛、洛凯和阎栩彼此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除了在这种事情上向来后知后觉的青龙王之外恐怕任谁都能看出刚刚“媚煞”的那个亲吻是在示威。剑麒不喜和人有过于亲密的接触西门流霜借着过去的优势故意这么做是在明示“七煞”跟他的关系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而这时候剑麒已坐回到位子上拆开信来看。他起先双眉微蹙正襟危坐严肃地读着陵尘留下的言语。可片刻之后青龙王的表情便开始生些微的变化读到其中某一部分的时候他忍住笑视线不断地瞟向白虎王直令蓝西洛又惊又怒。 “剑麒!” 看到青龙王念完合上信后还在咬着下唇闷笑。白虎王咳嗽了两声加重语气叫了他一声。蓝西洛不知道陵尘到底在信里写了些什么会让雷奥提斯那样说自己可是看剑麒笑成这个样子又觉得不像是坏事。然而事实上当前连麒麟领地那方的人都莫明其妙他们一点不觉得那封信里有什么好笑的。 “奸诈、狡猾、多疑、胸襟小一分恩半分报一分仇十分报……蓝西洛……承宇真是……太了解你了……” “噗哧。” 这下不仅是剑麒洛凯和阎栩两人也同时低下头去闷哼了几声硬生生将大笑吞进肚子里消化掉算是给蓝西洛留了半分薄面。另外的娜蒂亚和拉卡用手捂住嘴唇尽量将笑声压低;卡多明因为说的是自己王所以并不觉得好笑;梅索斯则是望着天花板不想让人看到他的笑容;至于奥希斯等人也都纷纷不停地牵动唇角。 第六章 Ⅵ “很好笑哦?” 蓝西洛用力的吸气以平静自己。他的金眸冷冷扫过眼前众人因为正如同雷奥提斯没有承认蓝西洛为自己人一样在白虎王心里麒麟王亦是外人。假如此刻房内仅有洛凯、剑麒等人倒也罢了但这种情被当众提出来他气得肺都要炸开了。 “嗯是很好笑啊……”剑麒单手撑着额头靠在扶手上大笑不已“不过我是不赞成他因为这样就觉得如果遇事你十有**会背叛的。承宇没有看到你如何极力地想保住他的王座为了昊天可能即位而想尽办法阻止失败后又黯然伤神。” 当年蓝西洛和洛凯都曾在此花了十分巨大的心血应该说他们的确是为雷奥提斯的即位制造过层出不穷的大麻烦。也因此麒麟王才更加确信假如不通过武力麒麟一派的人无论如何不可能会接纳他这仇是阴差阳错下无意间越结越深的。 “哼你不用替我开脱本王不过是佩服陵尘的睿智及其无情的心性不愿一个能力在他之下的人夺取麒麟王座罢了。”蓝西洛寒着一张俊颜冷言冷语地解释与此同时都不忘用力踩一脚雷奥提斯“对我来说旗鼓相当的对手才值得尊敬。” “停别又吵起来了!”看到雷奥提斯正待反唇相讥剑麒连忙抢先一步叫道他对两派的人都没辙。“昊天读过承宇的信。我能明白你为何疑心蓝西洛。然而我仍旧坚持自己的想法或许承宇对其性格了如指掌但他不清楚蓝西洛地为人!” “我为人不就是‘奸诈、狡猾、多疑、胸襟小一分恩半分报一分仇十分报’吗?他够清楚了……”蓝西洛举止优雅地端起一旁的茶杯抿了一口但口气却差到极点。抬头见剑麒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刚放下的杯子。他一挑眉:“你看什么?” “看你的杯子有没有被咬掉一个缺口因为我好像听到‘喀’的一声……”剑麒慵懒眨了眨紫眸望向白虎王青白交加的脸庞似乎随时随地会抓狂地样子他不知算促狭还是安慰地笑道“都是自己人开个玩笑有什么关系。别如此小气嘛。” “萧剑麒!”蓝西洛觉得哪怕之前他没把杯子咬出缺口来这会儿也会把自己的牙齿咬断。白虎王气得差点拿起杯子朝那个止不住笑声的男子砸过去。“你笑够了没啊!陵尘那么形容我你很乐吗?整天叫着我是你朋友到底是不是?闭嘴了!” “好了好了谈正事吧。” 看到蓝西洛怒气冲冲却又拿自己毫无办法的无奈样子剑麒收敛了笑声。他不过是觉得雷奥提斯和几位王都不合。所以想借机闹一闹调节下气氛而已。剑麒一直觉得。陵尘的总结精辟归精辟却不符合蓝西洛的本质白虎王对麒麟一派的忠诚近些年来是有目共睹地。 “昊天最主要的心结现已解开。我想知道其余的细节部分。例如你们是何时回到妖魔界的之后究竟生了些什么。” 雷奥提斯点头应允。于是诸葛纵横遂将九年前当麒麟王从沉眠中醒来后己方八人是如何在妖魔王希瑟的帮助下回到妖魔界;又是如何由于闻知剑麒为蓝西洛所扶立因而一径认定青龙王为傀儡王转而去与冢越一派建立合作关系的一一道出。 等讲到后来剑麒才知雷奥提斯即位以前曾有一次故意设计赛提沙为了进入宫中得到见自己一面地机会最后却仍是无法如愿只要遗憾归去却没料到那次擦肩而过会造成后来三个领地之间血流成河地惨状令双方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那天蓝西洛和凯来找我说他们怀疑有人在暗中活动想要取代承宇成为麒麟王我听后一时心情不好就……”剑麒摇了摇头他紫色地眸中流露出感伤的眼神“如果当年我有按照习惯接见救了赛提沙的你们这一切就都不会生了。 “赛提沙是我们打伤的也谈不上救。”诸葛纵横淡淡地道虽然对方只是无意的但在他听来这句话实在很讽刺。“不过说算你当时有心来见也未心能够见着别小看冢越一派布在你周围地老鼠。镜月那天越界使用了药物现有好几只。” “是吗?”剑麒淡淡地应了声对诸葛纵横地话并不觉得奇怪因为无论哪个世界什么时代奸细是始终都会存在的。“八年前地事情我基本知道了。那三年前呢?精灵祭时为什么叫了我又叫德威卡和钟游这能算有诚意邀我见面吗?” “尧你误会了。既然现在我们已知晓冢越王即是‘天帝’这便能解释为何那时我们没有邀请对方其却不请自来。对领地的王来说那样是很丢脸的但他不在乎因为他的目标只有你。且那天夜里诱骗你去城堡的那人应该也是他。” “因为他的力量远比我强所以我追不到他反被他施展的魔法迷惑……”剑麒弄明白真相后苦笑了下“你说得对三年前没办法相认我也有责任假如我不那么顾及自尊肯放下身段先开口叫你过去的名字我们便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尧……”即便说先前曾认为青龙王也应对此负有一定责任但当此时剑麒低头承认的时候雷奥提斯却亦不忍责怪他。毕竟八年来对方才是那个真正苦头吃尽的人。“过去的就算了只要将来你我之间不要再有误会即可那你这些年来……” 麒麟王原本是欲询问剑麒来到妖魔界后有皯什么经历为何体质会从魔族改变为妖族陵尘他们又如何了但没想到提及此事却意外地看到青龙王除了哀伤的表情以外还有点不太自在。剑麒沉默了数秒微微摇头决定把自己的事情延后。 “二十多年前的事还是放到最后再说吧。”青龙王抬起头紫眸缓缓扫过在座的另外三位王。心领神会到青龙王将提及什么话题后者立即打起精神来。“昊天我希望能知道‘天帝’是谁斯塔西卡和我是什么关系‘天帝’和斯塔西卡及我又有什么恩怨。” “尧。”雷奥提斯保持了禁不住皱眉他到现在仍不希望让蓝西洛等人知道剑麒前世的秘密。哪怕从目前看来白虎王、朱雀王和玄武王的危险性并不若他们想象中的大。蓝西洛在剑麒面前表现出的坦率也远高于陵尘的预计。“能不能……” “不能!”太过清楚雷奥提斯的思维方式剑麒不等他说完便毫不犹豫地断然拒绝。“当着大家的面说!自承宇等人死后是凯他们陪我一路走来。二十多年了我对他们的信任一如对你们的所以任何事都绝不隐瞒!无论结果好坏我将一力承担。” “……我知道了。”雷奥提斯长叹了口气终于肯十分了解青龙王个性的他事到如今也只好妥协。因为自小到大只要是筦靖尧下定决心想要做的事情连陵尘都一样阻止不了。“信任一力承担……你这数十年来还真是半点没改变。” “我本来就是个顽固不化很难被改变的人。”青龙王的唇角微微上弯露出一抹好看的浅笑“昊天不用继续拖延时间了该面对的总归要面对请原谅我同过去一样任性硬是将你们卷入这场赌局中。但目前既然已经开局并且大家也愿意陪我下注那就让它进行到底吧。” “也罢!”被剑麒识破心事雷奥提斯自嘲地笑了下似是痛下决心般道“此时半途而废的确不是明智的选择。” 议事厅的气氛在刹那间变得庄严而肃穆任谁都能预料到麒麟王竭力隐瞒的事必定非常重大。生在剑麒周围各种各样异于常人的现象都早已令另外三位王有所察觉只是过去这一切都仿佛蒙有一层纱看不分明现在这层纱即将揭开怎能不仍让人激动、紧张。 “尧你听着……”雷奥提斯的蓝眸变得深沉他笔直地注视着剑麒的眼睛“斯塔西卡----天界的回归天使长----他是你的前世而你现在真正的身份等同于妖魔界的半个储君另外那半个是陵尘……” 第七章 Ⅰ 天帝从普通的芸芸众生修炼成神以后便独力创造了他自己的世界----天界。 在天界天使是主要的生物种群。但即便是天使也有着不同的种族分类分三六九等。所有高阶天使的种族里最为荣耀的是圣天使族最为强悍的是战斗天使族最为神秘的是回归天使族。其余类似火天使族、风天使族等都是隶属于他们的。 领导族群的天使被尊称为“天使长”。圣天使长休拉特聪慧过人仁慈宽厚;战斗天使长伊萨西亚坦率直爽对武技异常执著却不好斗、嗜血;回归天使长斯塔西卡清雅如月温柔悯人。由三大天使长扶持天帝治理时的天界是其最繁荣的时代。 然而好景不长这样欣欣向荣的局面才维持了不到两千年以回归天使长斯塔西卡为掀动的暴乱登时打破了天界的和平。且不久之后被天帝派去镇压叛军的圣天使长休拉特和战斗天使长伊萨西亚亦不知为何被斯塔西卡说服接连倒戈。 自此三大天使长全部背叛天界盛世终结! 议事厅内静悄悄的只听到麒麟王叙述过往的声音。 “为什么……斯塔西卡要背叛?”在雷奥提斯稍事停顿的空档剑麒开口问道。自己的前世竟然是个卑鄙的背叛者。这个事实让青龙王的心情非常郁结所以言语之中他仍把回归天使长当成别的人来描述。“天帝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吗?” “谈不上对不起。但如此集万宠信千于一身荣耀和掌握万千众人生杀大权地势力都非悲天悯人的回归天使长想要地。”明白剑麒心里的节结落在保处。雷奥提斯笑着替他开解“而回归天使族高阶天使地身份。也不是大部分回归天使想要的。” “那么什么才是他真正要的?”话才说完青龙王立时便产生了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一丝熟悉而又陌生的情绪从内心深处浮现出来仿佛有另一个人在他的耳边低声轻吟。剑麒全身无法抑制地都颤抖起来他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自由……” “是的自由。”雷奥提斯点了点头淡道“你果然是斯塔西卡的转世……天帝对回归天使长的宠信说到底只是帝王的施舍。这种恩宠对于有着独立地人格向往自己向往幸福的灵魂来说本来就是一种屈辱。怎么可能心怀感恩地接受?” “不仅如此天帝予付回归天使一族的使命是激起斯塔西卡强烈反抗的主因。”诸葛纵横接着雷奥提斯的话在其遗漏的地方补充道“因为回归天使族……是一支生来就是为了死亡的种族。他们的生命在天帝一念之间。完全无法自行掌控。” 迎上剑麒疑惑、茫然地目光“智煞”微微一笑。开始解释回归天使与生俱来地真正使命----生命补完! 每一个回归天使从拥有生命的第一天开始就是在为死亡做准备。 与使命为执政天界地圣天使族以及顾名思义职责为保卫天界的战斗天使族不同回归天使族名字中的“回归”两字本就带有十分浓烈的神秘主义倾向----回归是回归大地回到起点、原点的意思也就是一切混沌的初期----死亡和终结! 回归天使有着任何天使都比不上的强大精神力他们可以用己身的生命去补全别的受了重伤的生物的元灵通过自己的消亡拯救对方。而且天帝在创造这个天使种族的时候不仅仅将他们的力量限制在了天界而是扩展到所有拥有灵魂的生物。 这也就意味着其它世界的神祇若有需要又能够支付足够代价的话便可从天帝手中带走相应能力的回归天使来使用。身为回归天使族族长的斯塔西卡虽然没必要担心自己生命的安全却亦无能为力地眼睁睁看着忠心的部下们一个个无奈赴死。 诚然当斯塔西卡刚刚成年被认命为天使长的时候他和大部分的回归天使一样对自己拥有能够为其它生物补完元灵的拯救之力有着非常高扬的自豪感和荣誉感。回归天使的牺牲精神已仿佛本能一般深深地融入到了他们的血骨之中。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其不断看到原本亲密的好友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被拉去为别人补完原灵看到一个又一个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由于其中成员的离开而变得支离破碎还要被迫笑着向天帝感恩斯塔西卡不由地对本族的使命产生了质疑。 所以在天帝又一次决定把一个回归天使卖给别的神的时候斯塔西卡向天帝跪了下来恳求创世神收回成命。可惜对于一向温文顺从的回归天使长如此反常的举动天帝并没引起足够的重视。把那人当成对方好友的他仅仅是另点了一个牺牲者。 然天帝的这一无意而为的举动却给斯塔西卡带来了巨大的灾难。清高圣洁得纤尘不染的回归天使长由于此事陷入了纷乱、恶毒的流言之中。同时涌向他的还有无休无止的谄媚和巴结因为只要能够得到他的青睐就等于免去了死亡的威胁。 空洞虚伪的称赞明褒暗贬的言语忽冷忽热的排挤这一切都令斯塔西卡感到迷茫他不能理解自己的世界究竟生了什么并且为此畏惧、痛苦不已。在那几年里回归天使长的精神状况始终很差唯一能舒缓他情绪的就只剩下艾梅丽丝。 艾梅丽丝是公认最漂亮的回归天使她有着一头可以跟阳光媲美的金色长和如海洋一样深邃的眼珠回归天使长打心底喜爱这个纯真美丽的女子。然而有一天他亲眼看到最深爱女子跟别的男人接吻拥抱亲耳听到她说跟其在一起仅仅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家族。 如遭五雷轰顶的斯塔西卡无言地默默转身他苦笑着却不想去申讨什么因为上位者的确给了其决定族人生死的权力作为一支无法掌控己身生死的种族艾梅丽斯有立场、有道理、亦有权利选择利用他的感情。而为了保全家人委身于一个不喜欢的人斯塔西卡反觉她这么做实在很可怜他同情她也同情自己。 万念俱灰的回归天使长曾对天帝提出想要辞去天使长一职但那位创世神只把他的话当成其一时心情低落时的玩笑。而在无意间知晓斯塔西卡的意志消沉是因为艾梅丽丝背叛这一消息后天帝便以对方的灭族和更多的珍宝美女来安慰他。 创世神毫无节制的宠信只增加了斯塔西卡的压力和负担。当看到艾梅丽斯的头颅被放在托盘上呈献到他面前回归天使长震惊得无以复加。就算再怎么为对方的背叛而气恼他都从未想过要其偿命更惶论加上被连罪的艾梅丽斯整个家族的性命。 也是从那一刻起斯塔西卡下定决心不能再继续这样的日子。回归天使族不能再背负着如此残酷的宿命生存下去他自己亦无法忍受天帝如同主人对宠物般霸道的宠信。斯塔西卡遂将心里埋藏到了最深处在表面上百般顺从暗地里则精心谋划。 数百年之后这位最得天帝宠信的天使长亲自率领叛军动了天界的谋反战争。 待雷奥提斯讲完这一段剑麒双手的指关节煞白。 “他究竟……把被其创造出来赋予独立生命的生物当成什么?”青龙王的嗓音不知是因激动还是愤怒抑制不住地颤抖着他实在很难想象前世的自己竟然为如此的创世神效力“他给予那些天使的是血肉和灵魂而非服从命令的指令啊!” “对天帝来说连性命都是他给的还有什么是他不能要的?”雷奥提斯耸了耸肩略带讽刺地说道“赐予一个生物生命在寻常人眼里可说是最崇高和神圣的事情因此伟大的创造者便可以不顾对方的喜好和意愿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其。” 第七章 Ⅱ “荒谬!这种说法简直可笑至极!”剑麒紫色的眸子中怒焰翻滚他全身只觉得仿佛浸在冰水里那般寒冷透骨“身为神祗不是应该对自己创造的生物负责吗?在规则中平等、独立、自由是最根本的几条啊为何修炼成神的他却任意违反?” “尧人类界的别名是‘众神之所’有太多它界的神祗混迹于普通的异能者中从小加入异能者行列接受‘规则’洗礼和熏陶的你习惯以自然之理为行事准则所以才会难以明白权力对于潜伏在人心**的饕餮来说是多么美味的大餐。” 雷奥提斯望着剑麒怒气勃的俊脸淡淡地笑了下。青龙王和回归天使长在个性的表现上可说是天差地别截然不同。也只有涉及这种极为敏感的话题时才能清楚地感受到他们是同一人。为了自由为了公平斯塔西卡会抗争到底剑麒也是。 “神族分很多类经过修炼之后才晋升为‘神’的‘人’被称为衍生神;出生于神族或者更进一级后的‘神’被成为真神;而可以制定天地之理万物规则的则是最强大的古神。天帝是衍生神初获神力的他被自傲感冲昏了头脑当然不会记得自制对神其实有多么重要。” “可为什么同样初获神力希瑟就能严格遵守‘规则’的限制即便稍有违反也都只是在边缘游走。”从得知过去认识的店主希瑟就是要妖魔王之时起熟悉“规则”的剑麒很轻易就能知晓他在哪些方面渎职了。“是因为那家伙特别聪明?” “的确如此。”见青龙王心不甘情不愿地斜睨着自己雷奥提斯不由地笑出了声来。“希瑟无论是才智还是谋略都要远胜于天帝。当然那家伙恶劣到无人胆敢领教的个性也远非对方能及得上就是了----不管是成为神之前。或者在那之后。” “雷奥提斯你好大的胆子怎么可以对希瑟陛下出言不逊!” 白虎王带着强烈怒意地声音响起在整个议事厅内回荡偌大的房间里几可听到回声。麒麟王所说的事情已经出了普通人的理解范围因此三位王对此消化地度并不很快不过他们至少能将百分之八十先记进脑子里。待今后再慢慢地理解。 先前听到剑麒对希瑟大不敬的称呼旁边的蓝西洛等人都已禁不住想皱眉。只是基于方才雷奥提斯提及过青龙王目前的身份相当于妖魔界的半个储君所以他们尚且忍让。但现在听到麒麟王竟也敢如此叫唤白虎王立即便怒不可竭地站了出来。 “蓝西洛你少在那里惺惺作态。”安陵无痕冷冷一笑从前任麒麟王留下的信中获得了大部分妖魔界状况的他们很清楚一些事“陵尘说过麒麟一派主战的人里也有你一份那么请问你又把妖魔王‘各个领地之间不可开战’地命令置于何处!” “亚米塔尔。我们说的好像并不是同一件事吧?”“箭煞”的言语间不但是讽刺了白虎王同时也把朱雀王牵涉了进来所以洛凯的面色亦是不善“真要说到战争的事。别忘了此次率先起兵的可是你们!到底是谁没有把我王的命令放在心上!” “哼。你们不就是所谓的说一套做一套?”安陵无痕撑着额头鄙视地望着蓝西洛和洛凯口气不屑到了极点。由于阎栩不是主战一方的人所以“箭煞”并未将矛头指向他。“无论口中讲得如何好听、敬重却把希瑟地话置若罔闻。虚伪!” “总比你们连口中都不……” “够了都给我停下!”剑麒双眉打结冷冷地低吼了一句。因为涉及自己前世的事情所以青龙王的心情有些烦躁脾气不很好。而他不自觉中带了魔法力的声音把众人地耳朵都震得“嗡嗡”直响。“等到把一切都解释清楚了我回我地寝宫休息你们想怎么吵都行打起来我也眼不见为净!” 顿时房间内鸦雀无声剑麒很少这么大火故而全部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好在有青龙王平时淡定无欲的心性蓝西洛到也不会认为他是仗着妖魔界储君的身份在号施令。剑麒似也觉得自己刚刚有点过分他抿了抿唇低下头去。 “那后来呢?斯塔西卡反叛之后为什么休拉特和伊萨西亚也会站到他那边?天帝应该没有为难他们地部族吧……” 天帝的确没有刻意为难过圣天使族和战斗天使族可是按照他对造物的掌控方式这两支种族会有不满也是很正常的。 圣天使族贵为协助天帝执政的种族在太多的时候却需要残害自己的同胞;战斗天使族则更是直接帮着天帝以武力镇压手足的元凶。然那两位天使长之所以没有反叛之念是因为休拉特性格温吞偏冷虽将一切不公都看在眼中却不声不响坚持以和为贵;而伊萨西亚从出生起就是休拉特带大的所以圣天使长的立场就是他的立场。 若说被派去镇压斯塔西卡领导的叛军过程中有什么东西打动了休拉特让那位对万事都无牵无挂的圣天使长下定决心随其叛乱或许是源于深夜独身潜入敌营的回归天使长的一句话---- 我的杀戮是为了种族的自由为了保护这片大地上还活着的生灵纵然满手鲜血无怨亦无悔! 休拉特定定地看着外表清冷的斯塔西卡他明白论感情其实回归天使长是三位天使长中地翘楚比他和伊萨西亚都更加炙热。为了真正想要的东西斯塔西卡会像扑火的飞蛾那样执着地冲向危险明知不可为而硬为之哪怕落到同归于尽的下场。 那一夜是从来感情淡薄的圣天使长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热血沸腾斯塔西卡坚毅的眼神让他不由自主地向往被其常常挂在口中的“自由”希望脱离天帝的强势的压迫可以不需要为了保全自己的族人而对同类的悲惨视而不见对他们的悲鸣听而不闻。 当休拉特站到了斯塔西卡的阵营中时伊萨西亚只“哦”了一声耸耸肩毫无异议地跟了过去。对战斗天使长来说自小与之为伴的休拉特是比天帝都更为重要的存在休拉特的想法既是他的想法休拉特的决定既是他的决定没有第二种可能。 然而每一次推翻陈旧的思想解放新的理念都会遭到异常强大的阻力;每个种族中也都会有无法理解斯塔西卡所作所为的人。就连回归天使族中都有那种为了追逐高扬的使命感而情愿被天帝统治的人更何况是别的种族。且世间的“名”、“利”二字又困住了多少普通的天使让他们去背叛、出卖正在为了他们自己的未来抛头颅洒热血的战士。 三位天使长的叛变在回归天使长最器重的谋士希莫耶鲁的退出和战斗天使长副长官阿卡夏的背叛中以失败而告终。这个结局斯塔西卡于战败之前不能说是毫无所觉但亦足够让他仰天长叹那些天使的愚昧。但是就在回归天使长打算和另外两位天使长联手与天帝拼死一战的时候圣天使长却擅自跟天帝进行了谈判。 即便三者联手长年累月地征战沙场使得他们在这场决斗里的成功概率降到不足三分之一。怜惜另外两位好友不愿他们的性命就此一战结束的休拉特与天帝定下了以他自毁元灵为条件要求对方“放逐斯塔西卡和伊萨西亚不可将他们继续留在天界”的契约。圣天使长临死前流下的泪洒落“众神之所”从此成为一众异能者们的恶梦但这已是后话。 休拉特死后天帝的确遵守承诺流放了斯塔西卡和伊西亚。 可是这位残酷的神祗在回归天使长的面前新手撕裂了战斗天使长作为力量源泉的天使羽冀;又恶毒地让伊萨西亚眼睁睁看着寒冷的冰铁枷锁套上回归天使长的四肢和喉头被其锁入平时关押畜生地铁笼送给妖魔的创世神希瑟作宠物。 第七章 Ⅲ 在那之后已经成为废人的战斗天使长亦为天帝送到另一个争强好斗的世界随他自生自灭。 “硑”地一声剑麒手里细腻的白瓷杯应声而裂。 “宠物?”青龙王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一遍他的双拳紧紧握着火冒三丈地道:“有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当作宠物送给别人的吗?!天帝的行为简直禽兽不如令人指到极点!而希瑟那个大混蛋居然会欣然接受……等到一切结束如果我还有命活着记得提醒我拿他的画像射飞镖!” “陛下!”剑麒身后的黑衣将军右手抓着青龙王的椅背他的指关节用力到白奥希斯的脸色亦呈现出一抹异样的惨白。事实上在听到天帝对回归天使长的所作所为再结合对方目前对剑麒的伤害在场的人无不感到骇然。“别说不吉利的话!” “不用那么在意的。”听到黑衣将军气急败坏的声音剑麒停顿了一下懒洋洋地回过头。他浅笑着拍了拍奥希斯的手却现对方的手冰凉且全是冷汗。“如果光是这么说两句就会带来厄运的话天帝早几千年就会因为别人诅咒而死了!” “即便如此也没有人会喜欢听到你说那种话!”娜蒂亚恼怒站起身走过来毫不客气地敲了剑麒的头顶一记“你这家伙真是太没自觉性了。知不知道每次看到你昏迷不醒或者是受了重伤。大家有多提心吊胆全部都食不下咽。睡不安寝!” “尧到时别说画像就算你尝试拿飞镖射他本人大概也不会有人阻止地。”诸葛纵横轻笑出声替被吼得满脸无奈的青龙王解围。但凡剑麒在己方地人面前表现得越任性、随意就代表他跟他们越是亲近所以听到其毫无顾忌地抱怨“智煞”会心地一笑。“相信这样你的眼力会进步得很快。” “什么意思纵横?”气氛瞬间凝结沉默了几秒。剑麒深邃地紫眸微微眯他侧过头一眨不眨地紧盯着诸葛纵横。相识数十年来的熟稔和默契令青龙王瞬间就从“箭煞”的话里听出问题来。“射他本人?难道说希瑟已经回到妖魔界了?” “我没有见过他但据务观说埃特的确是回来了。‘沉默森林’外我和子敬被‘天帝’一剑穿心的时候就是他救了我们的命。”诸葛纵横的话刚刚脱口而出就立时知道要糟。可已经说了他便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下去“既然如此你说希瑟会不回来吗?” “你和子敬一剑穿心?!”剑麒愣了下。他不敢置信地打量着眼前尚有呼吸、有体温上官子敬和诸葛纵横。青龙王的脸色一霎那煞白如纸。而不久之后其唇边泛出了一抹清浅的冷笑“好很好!这下不是他要找我报复是我要找他算帐了!” 难怪那天夜里。“医煞”第一次由洛凯引见来见自己的时候他地魔法力能自然而然地感应到对方的健康状况不好。只是当时碍于敏感的政治立场。青龙王还在内心暗暗作自我警告要自己别疑神疑鬼多管闲事地加以关心原来不是他判断错! “尧你别乱来!”上官子敬闻言急切、紧张地叫道。剑麒轻柔的语气令其心惊他太清楚眼前的男子在勃然大怒之前会表现出截然相反的温和。“他毕竟是神你的力量尚未完全觉醒连翅膀都尚被封印住无法长出来千万不要以卵击石!” 按青龙王的个性天帝那种状况他本身被其折磨得死去活来事后只会翻翻白眼把对方当成得了狂犬病乱咬人疯狗一只自己则是不幸被他盯上的那个所以能不再理睬就再不理睬懒得多事。但轮到好友遭难剑麒从心态上立即就会化身成不顾一切地复仇使者。 “啧我才不笨。”剑麒狡黠地笑着扯了扯嘴角知道了解自己的人都怕了他不计后果的行事方式“行了行了别这么忧心忡忡地看着我我答应你们无论生什么情况都一定会见机行事绝不意气用事……对了为什么埃特会来妖魔界?” 青龙王将话题导回到了正题上不知道埃特和妖魔界关系的他十分不解对方为何会来。就算那两个人在人类界的时候感情很好即便分管两家“店”却向来一起行动合作无间、共同御敌----希瑟主攻力埃特主防御力但也没有分不开的地步吧? “埃特是魔兽王也就是目前在魔兽族的创世神。”理解青龙王为何会这么问诸葛纵横开口解释道“当年出乎所有人地意外性格温吞的埃特创造了暴戾、野蛮地魔兽族但由于他太过仁慈放任自己手下的种族自由展结果那些兽人叛乱了。” “似乎背叛自己的创世神是每一个种族必然的趋势。”剑麒挑了挑两道修长的眉戏谑地望向蓝西洛等人“有没有兴趣推翻希瑟那王八蛋的统治?我绝对支持你们。虽然说那家伙数千年来游荡在人类界也没怎么干涉到你们的自由就是了。” “剑麒!”蓝西洛皱眉他金色的眼中带着强烈不满。希瑟为人虽然玩世不恭个性恶劣可做事自来坦荡哪怕挖个坑陷害别人也会明明白白地告诉对方----对这个就是陷阱我就是要你往里面跳----因而深得底下人的爱戴。不过由于说这句话的人是剑麒所以也没引起白虎王太大的反弹。“别开这种玩笑。” “尧要不要再提醒你一遍现在的你是妖魔界的储君也就是将来要掌控这个世界的人。”听到剑麒这么说雷奥提斯的脸色立刻变得很不好看他不喜见到剑麒与这些人太亲近。“煽动自己手的人叛变我真是第一次看到有你这样的王。” “那又怎么样?反正我从来就觉得手下的人全比我合适称王称霸……哎哟!” 剑麒的话还没说完就又被站在其身旁尚未回座的娜蒂亚曲起手指重重地敲了一下脑袋。且伴随而来的还有好几声不约而同从各地方位传来的幸灾乐祸的低语----“打得好”。青龙王听得最清楚的即是自离他没两步路的奥希斯口中吐出的所以剑麒十分郁闷地回了过头去。却只是黑衣将军淡笑着扬了扬眉大有一种“你想听我可以再说一遍”的架势。 “你们……不管怎么说我答应过蓝西洛和凯只要他们不站到冢越一派的阵地上去我就绝不会打压他们的权力。”剑麒回过头去伸手揉了揉被敲疼的地方娜蒂亚身为武将手劲当然不小如果是敲在其他地方他简直怀疑可能会出淤青。“所以别动不动就说我是储君!再说这储君的身份到底是打哪来的还不清楚呢!” 听到剑麒漫不经心间自然而然答出的话蓝西洛和洛凯的眼底都不禁地流露出一丝温情。阎栩虽然那天晚上不在但是通过蓝西洛和洛凯传递过去的消息这件事情他也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玄武王深深地看了一眼青龙王向来七情不动的脸上亦浮现出一丝笑意。 “如果你不要老是半路打岔的话我早就可以说到了!”雷奥提斯翻了个白眼无奈地长叹口气将再一次被扯远的话题拉回来。“希瑟创世初斯的时候只创造了魔族。妖族是他的一位神族好友在支撑不了自己所造的世界后恳求他收容的。” “这也是为何妖族在妖魔界始终处于弱势----希瑟根本不想管他们死活也不愿意花力气来改善这支物种为他们存在的力量也仍源自先前的那位神她到现在都还被希瑟囚禁在妖魔界的某个角落----想抛弃自己的世界是需要付出足够大的代价的!” “那位妖族的创世神是……”听完诸葛纵横补充的话剑麒心中其实已经有了谱。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将已经停止呼吸的自己救活并且十分清楚他那截止当时为止压根不会有人知晓的“地脉”身份的除了妖王还能有谁?“尤莉希尔?” 第七章 Ⅳ “你为什么会知道她?” 听到剑麒的问话雷奥提斯感到十惊讶。毕竟尤莉希尔被希瑟囚禁在“无回森林”已是上万年前的事情那时自己和陵尘都尚未出生连斯塔西卡也还没背叛天帝掀起天界的叛乱。如果不是通过陵尘留下的信件连他们对此亦是一无所知的。 “我曾经……呃……在‘无回森林’出了点事。”剑麒犹豫了下回话道。不过才开口他就明显感觉到有来自背后那些青龙部属的低气压所以青龙王连头都不敢回只求战决快些讲完可以转移话题“那一次是尤莉希尔救了我。” “出了点事?弄到要让尤莉希尔出面恐怕不是出了点事可以概括的吧?” “诸葛纵横看着青龙王非常心虚的表情又见其部下的脸色都不很好已猜到十之**。若是可以‘智煞’也不想继续问下去毕竟现在顺着青龙王的意思走是积累要他原谅己方前犯下错误的筹码的好时机可惜此事重大不问又不行。 “按照陵尘的说法尤莉希尔的性格可不比希瑟好多少。她本想将妖界丢给希瑟后自己就能前去‘众神之所’过逍遥自在的生活但没想到希瑟虽然基于朋友道义把妖界接收了下来却也囚禁了妖王要她继续负担妖族存亡所需要的力量。” 换句话说希瑟充其量不过是给尤莉希尔创造的种族提供了一片可供他们生存的土地而已。其实妖魔王从头到尾都没有接受妖族为自己地子民。只是比起差点害死他最要好的朋友因此被其深深痛恨着。连承认都不给任凭他们被生活折磨的魔兽族要好罢了。 “所以假如需动用尤莉希尔的力量则肯定并非普通的事情尧不要瞒我们!” “我在‘无回森林’死过一次。”剑麒无奈地撇撇嘴如实相告。即便没亲身经历过那天晚上的惊魂但听到他以这么无所谓的口气陈述娜蒂亚简直想敲其一下。“当时尤莉希尔救了我。从此以后。我的力量就莫名其妙地增加了很多而这头……”青龙王说着甩了甩进会议室后就被他解开髻散落逶迤在地上地长“也变得打理多了!” “死过一次?!”这个答案大大出乎了诸葛纵横地预料。“智煞”沉默了半晌。无奈地一笑“之前大家坚信你不是‘尧’亦有力量强度不符的原因在其中……真是天意。你为尤莉希尔所救活从而得以觉醒希瑟留给你的那部分力量。” “嗯?”越来越多的疑惑让青龙王的眉头打了好几个结。 “具体地细节待会儿再说吧。”眼见青龙王姿势慵懒地坐在椅子上左手搁置在扶手上。右手撑着头双目微瞌。似是已有些疲倦地样子诸葛纵横现今只想尽快把要紧地事情说完免得对方睡过去了又将把时间延后。“总之你知道尤莉希尔是妖王便行了。” “这群神!既然都嫌自己创造的种族麻烦千方百计要摆脱那一开始别创世不就成了吗?”剑麒哼了声他非常厌恶希瑟等人此种不负责任的做法。“不然就把对方当没有思想的物件那样为所欲为真不知道‘神’到底是一种什么样地生物!” “如果创世界不想再要自己创造出的世界那抛弃不就行了吗?”蓝西洛带着疑惑插嘴问题。雷奥提斯等人现在所说的一切完全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为什么从你们的描述听起来弃世需要付出相应地代价?并且那个代价似乎还不算小。” “因为创造一个世界并不如普通人想的那么容易。所创世界地每一个最细小的地方都牵连着创世神本身。可以说创世神是在以自己的力量滋养着世界被创造的世界架构越大他们消耗的力量也越多。且这种联系不是想切断就能切断的。” 基于之前剑麒过火所以此次蓝西洛提问诸葛纵横总算没有再找话讽刺他而是实事求是地进行了回答。 “创世神对于其世界的力量支持采用较为形象的比喻就是不断往一个小湖泊注入清水的源头湖中的生物会不断消耗水里面的养分所以源头必须稳定地补充清水。试想下要是哪一天源头突然不再往小湖泊内注水情况会变得怎么样?” “消耗完养分湖中的生物当然就会死掉。”洛凯皱眉奇怪地望着诸葛纵横不知道对方这么问是何用意“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谁都明白不是吗?” “我是说从源头的角度来讲。”诸葛纵横摇了摇头接着不等洛凯回答他便自动宣布了答案。“原本湖泊中生物对水的消耗会和源头的注入达成平衡。则一旦湖泊消失源头的水就会毫无节制地往外流出直到流干即创世界本身将死----如果他无法在短时间内阻止力量大规模流失的话。” “那么想办法先把‘源头’堵上呢?”蓝西洛开口问道他的性格是遇事便自自地开始想对策“如此一来再切断和‘湖泊’的关联应该就不要紧了吧?” “理论上是可以但实际上可行性很小因为‘规则’不允许。”牵涉到“规则”的细节对这一块很熟悉的剑麒代替诸葛纵横解释道“‘规则’规定创世神不得暗中放弃所创世界若因此使其毁灭则‘天谴’的惩罚力度也足以让他殒命!” “当然如果反复说一些暧昧不明的暗示以告知造物世界将要被放弃是可以缓解‘暗中放弃所创世界’的惩罚的。但风险一样很大一来‘天谴’只是减轻而非消失;二来造物们不是笨蛋一旦知道真相被逼急他们会疯狂地进行反抗世界就是创世神本身所以神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而极端地毁灭世界和突然放弃世界的结果是一样的----最终的下场唯有同归于尽。” “横竖都不行这‘神’还真够难当。”蓝西洛浅笑着说道他确实挺同情那些神祗的。接着白虎王又抛出了已经在他心里徘徊很久的问题。“但为何妖王和魔兽王可以办到?且从你们的话里能够知道希瑟陛下也在打算着把妖魔界交给剑麒。” “想要名正言顺地摆脱世界唯有找别的有能力的神祗同意接手才行。”诸葛纵横回到正题解答蓝西洛的疑问“所以妖王和魔兽王才能既保全自己又摆脱责任。不过尤莉希尔目前还没完全自由估计希瑟要到真正找到替死鬼才会放过她。” “我听出来了你所说的替死鬼就是指我!”剑麒眯起眼睛。痛恨没来由地被加上一堆责任、束缚的青龙王心情十分糟糕地问道“但是我可从来没有答应过希瑟要做他的替死鬼……至少在我现有的记忆中没有除非是我又被他施加了封印。” 回想起上一次在人类界关于雷昊天妖魔界的名字和自己前世的真相于即将呼之欲出时让妖魔王抢先一步用魔法深深封印了起来剑麒就感到浑身不舒服。这让他不得不常常莫名地怀疑是不是自己剩下所拥有的记忆中还有被动过手脚的。 “尧别忘了擅自封印他人记忆亦是要被‘天谴’惩罚的所以没事希瑟应该不会乱来。”雷奥提斯知道剑麒指的是哪一次“虽然你没有答应过希瑟但是你的前世斯塔西卡答应过即便你没有记忆但灵魂是同一个所以你必须负起这个责任!” “然而我不是神祗!”剑麒双眉深锁地反驳道他压根就不愿意接受“世界”这种重担“既然唯有神祗----且还是有足够力量维持承接下的世界的神祗才可以实现创世界交替的话那为什么挑上我?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我都是不合格的!” “所以希瑟没有完全放手……”早料到剑麒一定会提出异议诸葛纵横无可奈何地道“他只是借由前世跟斯塔西卡的契约让你分担支持妖魔界存在的力量令你的气息和这片大地相一致以便在合适的时机将整个妖魔界都过继给你和陵尘。” 第七章 Ⅴ “算了。”剑麒脸色铁青的挥了挥手他对当前的消息感到有些心烦意乱。其自来以蓝西洛等人好友自称突然变得如此高高在上让青龙王实在觉得难以面对友人们的目光所以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再多做纠缠。“你说承宇也是半个储君那又是怎么回事情?” “……”雷奥提斯盯着剑麒看了一会儿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这要追溯到四千年前也就是斯塔西卡被天帝送给希瑟当宠物之后……” 亲眼目睹休拉特魂飞魄散伊萨西亚双翼尽碎斯塔西卡心如死灰。 即便如此那一天站在满是尸骸的战场上看着雪白的羽毛和刺目的鲜血在空中飘扬回归天使长依然平静地浅笑着摇头拒绝了向天帝俯认罪以换取轻一些的刑法的命令----他知道天帝不会杀死自己那个男人对叛徒绝不可能如此仁慈。 果然一切都在斯塔西卡的意料中即便有休拉特豁出性命与天帝交换的条件他还是让对方用冰铁拴好了四肢与喉头毫无尊严可言地被装在兽笼里送给妖魔王做宠物。好在圣天使长开出的条件中曾要求天帝立刻送他们离开天界其才幸免于游街示众的命运。 本已战至重伤的回归天使长加上寒冷冰铁的残害四肢皆僵硬得不可动弹咽喉的冻伤令他吃不下任何的东西且连呻吟都不出半点更别说是说话了。那时的斯塔西卡几乎成了一个废人。当闭着眼睛虚弱至极的他出现在希瑟和埃特的面前时两位神祗差不多需要怀疑其是否还活着。 后来妖魔王解开了回归天使长身上冰铁。换成同样坚固但对其损伤较小的玄铁链。且希瑟虽然按照友人的要求将他关在特别建造地小城堡内。并镶嵌上了天帝送来的壁画让其日日夜夜面对由于他而下场悲惨地两位好友但同时妖魔王也精挑细选了一批贵族少年作为侍从。服侍斯塔西卡日常的生活细心地喂他喝流质的食物慢慢地才让其恢复了健康。 前任麒麟王陵尘、前任青龙王析璟现任雷奥提斯都是当年被挑选出地人之一。修亚斯则是陵尘自小一同长大的护卫所以也跟着一同而来。而众人之中或许是因为陵尘温和的脾气和平静地性格。不会令饱受天帝那种极端个性摧残的回归天使长反感所以他跟斯塔西卡最为投缘。在陵尘的照顾下回归天使长露出了从战乱失败后第一次地真心笑容。 然而好景不长原意是想看到斯塔西卡遭受生不如死的折磨的天帝。又怎会允许这种事情生。但凡回归天使长拥有的他都会想尽办法夺去可陵尘由于并非他所创造地而是希瑟的子民所以天帝拿其毫无办法。然表面上妥协的他。却想出了更险恶的招数来。 那一天天帝先是诱导在武技上好胜性强的析璟去跟修亚斯比剑。将陵尘地护卫从他身边调开且其在析璟的剑上施展了魔法任何被它刺到地人都会伤及元灵。然后天帝又于暗中挑拨引得在一旁看他们比剑的陵尘和雷奥提斯生激烈的争执最后这位神祗瞅准时机令析璟的剑脱手一剑穿过陵尘的心脏令他当场命绝且元灵迅涣散。 这一切都是在关押斯塔西卡的城堡前的花园里进行的通过窗户回归天使长从头到尾亲眼目睹了悲剧的生。伤心欲绝的斯塔西卡挣脱了锁住他的锁链抱起满身鲜血的陵尘质问天帝为何连一个毫不相干的少年都不放过。与此同时他也方才真正认清唯有死亡才是其真正的解脱。可是身为天帝的造物却是连死亡的自由都没有的。 就当斯塔西卡悲痛得以为自己差不多快要狂的时候希瑟的话给了他一线生机----回归天使的宿命是生命补完斯塔西卡若你救了陵尘救了我的子民我便欠你一份情。按照常理回归天使为他人补完元灵后剩下的属于其的灵魂便会灰飞烟灭但是我可以承诺让你尚余的那一部分灵魂转世你想要的自由我可以给你可只有部分的灵魂! 部分灵魂的自由对于那时只想一死以求解脱的斯塔西卡来说已经是额外的仁慈和奢侈了。因此回归天使长欣然使用全部的力量为陵尘补完元灵想要救活那个自己在妖魔界最要好的友人。天帝对此自然咬牙切齿他总目动地不顾自己是在希瑟的地盘上于斯塔西卡为救治陵尘而将双方元灵融合在一起之时出手打散了他们的灵魂。 原本以斯塔西卡的力量是抵不住神的攻击的且天帝越矩动手希瑟也只站在一帝袖手旁观并未加以阻止。因为那时算计到天帝在那几天即将动手的妖魔王早特地将水精灵族长邀请来参加聚会。身为古神族的索那西托亚的力量天帝压根无法比肩。 当年若有人问起什么东西是索那西托亚最想要的那莫过于一个普通生物司空见惯的感情。对水精灵族长而言强大的力量是与身俱来的可精灵一族的感情却极为淡薄。于是当一个别族的少女狂热爱上他并为其无情的拒绝而自尽的时候索那西托亚除了震惊、痛苦和不知所措外完全没有办法理解。 水精灵族长尝试着去体会那个女子炙热的爱情但天生清心寡欲热爱自然、生命自由的精灵怎么可能明白那如火一样猛烈的爱情究竟是怎么样一回事居然可以让人为之轻生。索那西托亚为烦恼了很久要知道如想摆脱精灵族这一天性唯一的办法就是夺取其它造物元灵中的“情魄”融入自己的灵魂中。然而擅自夺取、损害他人的灵魂是被严格遵守自然规则的古神族所不齿的即将成为下一任精灵王的索那西托亚更不可能为满足一己私欲而如此做。 所以当水精灵族长看到天帝插手斯塔西卡和陵尘的灵魂令它们陷入即将魂飞魄散的危险时他便明白这是自己已经等了很久的机会一旦错过便再难得到。于是索那西托亚分别从那两个灵魂中夺走了属于“情魄”的那部分但作为补偿他使对方的灵魂免于落到消散无踪的境地。 不过由于陵尘和斯塔西卡的元灵让天帝打散过加上“情魄”都被夺走以及索那西托亚施展精灵力的时候没考虑太多因此导致两个灵魂呈现出不均衡的现象。陵尘虽然活了下来却失去了一切和斯塔西卡有关的记忆从此极度的无情和冷漠。并且由于半身被夺走他的健康状况也变得非常之差。而剩下的那部分灵魂的转世虽然在感情上比陵尘丰沛一些别的方面却是完全相同的。 但就因如此所以本来输的很彻底的天帝拼尽全力将大部分都属于斯塔西卡的那个灵魂打入了人类界----失去半身灵魂永远处于空洞状态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只是莫明其妙地缺乏安全感、稳定感和归属感的痛苦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天帝时时阴笑着关注在人类界的“斯塔西卡”看他在人群中茫然若失却找不到真正想找的。 如此历经了四千年的慢慢历程人类界的斯塔西卡在这一世成为了“筦靖尧”才终于碰到了为救析璟而转世的陵尘…… 雷奥提斯一口气说完大量的资讯令房内的人都来不及消化所以一时间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良久剑麒抬起头来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原本以为不过是交了一个志同道合的好友罢了却没想到对方和自己会有这么深的渊源甚至还牵涉到了前世。“换句话讲我和承宇可说是灵魂上的双重子咯?” “嗯因为回归天使长和陵尘独立的元灵被天帝打散后彼此融入到了对方的灵魂中。”雷奥提斯微微点头对剑麒的那个形容表示赞同“索那西托亚保住你们后重新分开的灵魂已经属于是完全的新生所以无论陵尘还是你都记不得彼此。” 第七章 Ⅵ “双生子有双生子生成这个样子的吗?”回想起陵尘那彻底冷心冷肺俯视众生的天生王者气势金色的眸子再望向身旁“胸无大志”从即位第一天起就在盘算着什么时候可以退位的男子蓝西洛忍不住笑道。青龙王最大的优点和最大缺点都是不好权位但奇在就有那么一群人死心塌地地跟随着他至死不渝。“简直是截然相反嘛!” “白虎王你有所不知他们两个是异在表面像在骨里。”诸葛纵横望向兀自沉思的青龙王烟蓝色的眸子中满含笑意“陵尘虽然颇具统帅力但不好权位的本性和尧相同他只是在其位谋其职比较随遇而安罢了。反过来尧若认真起来统帅力完全不下于陵尘这点自他成为青龙王后建立的功绩便能够看出。” “说的也是。”意识到“智煞”这句话的口气带着半分熟稔白虎王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承接下去他明白对方之后很可能就要开始涉及敏感的话题。而与此同时朱雀王和玄武王亦提高了警惕。这件事中青龙王本身的意志占了大半可麒麟一派身为其故友对他的影响力也不容小觑。 “那我跟承宇在没有遇到彼此之前健康状况都一直不佳也是因为元灵不完整的关系吗?”剑麒抬眸问道虽敏锐地察觉到房内的气氛不对。但此时此刻他更希望先把自己想知道的弄明白。“半身被切除的痛苦包括身体和精神两部分吗?” “没错。”诸葛纵横感慨地说道“尚未相遇以前你们两人的健康只维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最低限度上且一方出事。另一方也会相应出现问题……不过彼此能感觉得到却意识不到是为了什么。四千年的轮回中聪明如陵尘即便推断出了事实地真相。然每一次他都仅仅知道----‘地脉的转世又世事了’可不明白究竟生了什么只能茫然地猜测……” “别说了!”剑麒猛然间出现一阵窒息感原来这就是陵尘数千年来过的生活吗?明确地知晓一切。可不过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仿佛看的不是自己的过往而是他人的故事。记不得了并非自愿而是被逼迫到那样的境地。“不要再说了……” 睿智又如何?淡薄又如何?登上青龙王座之后剑麒十分清楚妖魔界地民众对陵那高得接近于神的评价----大名远扬的麒麟王仁慈和善的麒麟王绝对理性的麒麟王可有多少人知道那背后的缘由?一切的声名。说到底都是刻意算计的产物。 唯一的真相是前麒麟王无心、无情亦无忆。他守着空洞地内心疑惑自己若有所失的记忆怀着莫名的憧憬等待着。漫长地等待已是一场可怕的折磨更可怕的是他连自己到底在等待什么都不知道只好在残缺不全的记忆碎片里努力拼凑。 “回归天使长的灵魂融入了原本‘陵尘’的灵魂之中然后又经过被天帝打散以及为水精灵族长所夺取其中部分这两场意外所以陵尘和你。可以算作是存在于不同身体的同一个灵魂且为独立的新生----大概那是当年的悲剧里仅有地福利。” “也就是说四千年前的变故里陵尘最终还是死了。”蓝西洛皱眉。虽然和雷奥提斯同属一个级别可现任麒麟王数千年来长年累月和一群神祗厮混能够通晓的东西自是比之白虎王等人要多得多。“后来的他。仅是以另一种方式活着而已。” “是地但请不要忘记了妖魔王立下十王的时候陵尘就已经是现在的‘这个’陵尘所以他是符合正统身份地王。”对蓝西洛的一言一行都谨慎琢磨的诸葛纵横别有用心地浅笑着提醒因为对陵尘的质疑最容易引起现任青龙王反感的话题。 “行了纵横。暂且收起你鬼灵精怪的想法我还不清楚你肚子里那些七拐八弯的考量吗?”剑麒懒洋洋地抬眸微瞪了“智煞”一眼拿起盘子里的一颗新鲜水果丢过去“塞住你的嘴开口就没好话我是蓝西洛不想背叛也会被你逼背叛。” “既然自由和独立是斯塔西卡毕生的追求……”看到“智煞”接住水果优雅笑了下毫不反驳地低下头悠闲地啃嚼起来洛凯和蓝西洛对望一眼清楚剑麒护着己方朱雀王心情很好地出言调节房内气氛道:“那回归天使长也非死不瞑目。” “其实仍旧有遗憾的……”追忆起陈年往事雷奥提斯有几秒露茫然的神色随即他摇了摇头长叹口气道“斯塔西卡曾希望休拉特是最后一个被他牵连的人然而经历了那次事件陵尘虽然活着但仅为‘新生’也算是被其害死过一回。” “对了翅膀又是怎么回事情?就是我背后那道古怪的伤口……”见雷奥提斯每每提到回归天使长心情就十分低落剑麒也太好受所以青龙王顺势岔开话题道“听子敬说是被‘天帝’封印住了……可为什么是单只?另一只同理在承宇身上?” “看来尧你很懂得举一反三那到也省了我们解释的力气。”不算恭维的恭维惹来剑麒大大的白眼安陵无痕却毫不在意地笑道“身为你的半身自然你有的陵尘都会有反之亦然……对了你的伤口长什么样子的?我还没有亲眼见过呢。” 剑麒紫眸一瞪刚想开口拒绝却见蓝西洛和阎栩的都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而洛凯则深深皱起双眉来。青龙王暗暗思忖了下想来安陵无痕是开玩笑的多未必真想看自己的伤口但对另外两位王者好友来说会谈中的一切线索都不可忽视希望见一下自己的伤口也无可厚非。 再来进入议事厅这么长时间以后绑在背上的白布早已变湿粘乎乎的令他难受极了也的确该换一块干燥的。青龙王想着微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娜蒂亚及卡拉立刻心领神会地走上前为他解开前襟的口子褪下外袍。见里衣的后背处已经隐约印出血迹黑衣将军等人的低气压都禁不住往外散开。 除见过那道诡异的口子打死都不想再看第二次的洛凯以外众人都围了过来。沾满血的白布条落下柳叶般仿若人眼的伤口露在大家的面前紧随而来就是各方的抽气声随着“它”一开一合呼吸般的律动一股又一股鲜血从伤口中被挤压了出来顺着青龙王白皙的背脊淌下。 听到几声响亮的抽气洛凯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那天夜里的场景。一边低骂自己的记忆力总在不该好的时候特别好一边忍不住转开头去然朱雀王却意外地捕捉到站在自己右后方的亲信----奇耶德阿那莫洛脸上露出一抹非常怪异的笑容。洛凯心下猛地一惊不过聪明如他自是不动声色地把头转了回去。 “尧……”“箭煞”难以置信地瞪着青龙王的背部茫然地伸出手似乎想要碰确验证下如此险恶奇异的伤是否真实的。一个人再怎么健康不断地流血恐怕连命都会送掉的剑麒现在除了十分嗜睡之外别无它恙实在是托了他妖魔界储君的力量。“你……痛不痛?” “别碰!”在剑麒有预见性的出声喝止以前奥希斯已经目露杀气地一把将安陵无痕的手死死抓住。青龙王咬牙切齿狠狠瞪了好友一眼“无痕你这句话问得实在很讨打!要不让我这么划你道伤口试试?还是无法痊愈的看看到底痛不痛!” “尧。”上官上敬取过拉卡手中的棉布亲手为剑麒轻轻蘸去周围的血迹然后围上新的布条细心扎好。他是医者自不会如朱雀王那样厌恶这道伤口。整个过程中每当青龙王克制不住疼痛微微颤抖都会让“医煞”的心也跟着揪起来般难受。“省点力气不许大吼小叫的。” “我没事……”剑麒浅笑着道但每次换布的时候伤口松绑后出血就会变得更快。故短时间内失血过多令青龙王的脸色如纸惨白那笑容实在不怎么具备安抚效果。“等哪天让我逮到‘天帝’那个死变态一定会要他付出沉重的代价来!” 第七章 Ⅶ “尧不是我在泼你冷水而是天帝的恐怖你压根一点不了解他的力量连希瑟本人都要礼让三分。”诸葛纵横烟蓝微微带些灰色的眸子淡淡地瞥了青龙王一眼出声地警告道“等终战结束以后若大家都平安无事你再说这句话不迟!” “纵横我以为在人类界呆久了你多少会懂得力量并不能代表一切的道理。”换好干燥的绷带剑麒一身轻松地坐回到椅子上枕上拉卡放置好的靠垫。“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对付天帝那种人对方越是疯狂我方便越需要理智。” 假如说天帝对“斯塔西卡”憎恨的执念犹如炙热沸腾的岩浆则能抵抗其的唯有仿若水温达到零下两百多度永不结冰的冰泉之水般的冷静。以情意捆绑周围人的心以坦率作为好友间沟通的桥梁用信任磨灭怀疑只有如此才能敌得过心魔。 是的心魔。无论是数千年来天帝对斯塔西卡的恨意;前些日子他跟麒麟王之间生的误会;还是横在雷奥提斯和蓝西洛等人当中的隔阂和猜忌说到底均为心魔在作崇。绝对的理智毫无情绪波动的冷静以不变应万变青龙王自信能够做到。 “尧你的伤口近来似乎又扩大了。”上官子敬回到座位以后沉默了很久这时终于忍不住忧心忡忡地开口道“我感觉上比之前一次看你的伤口血流得更多、更急……继续放任不管的话如此下去你本来已经虚弱的身体绝对负担不了!” 方才处理伤口的时候“医煞”明显现中央那团被光晕包裹着的。干燥地白色羽毛较过去而言从缝隙中露得更出了。仿佛是连天帝强大的封印都即将封不出这支想要展开的回归天使长斯塔西卡的残翼。因此翅膀的尖端把伤口大大地撑开。 “那又怎么样?”剑麒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拿起手边茶几上的晶莹润泽的水果啃了一小口“我们都知道伤口是由于天帝施加的封印作怪造成的我承认近斯伤口的确在变大但这意味着我抗争地力量也在增强。总在看来是好事不是?” “的确是好事……对谁来说都是好事就对你不是!”雷奥提斯没声好气地瞪了青龙王一眼他对眼前这个男人无可奈何到了极致“伤的人是你刚刚都疼得连碰都不让无痕碰的人也是你。虚弱得一天要迷迷糊糊睡上十二个小时地人还是你!” “嗯哼!”剑麒眨了眨紫眸接口接得很顺地道“所以连我都说是好事。那必然是好事无疑啊!”不过立刻他就被立在身后的娜蒂亚狠狠地敲了一记脑袋----照青龙王的话说起来就是这位公主殿下自从升任为武将以后。暴力倾向急剧增加! “娜蒂亚。”朱雀王还在为方才奇耶德阿那莫洛那抹怪异地笑容心寒是以为了不惹对方疑心他故意闷笑了一声装作是很幸灾乐祸地看着青龙王。“你再这么时不时很顺手地敲下去往后剑麒要是变得笨了他一定会说是你把他敲笨的。” “怎么能赖我?刚认识这家伙大家在一起当艺人的时候尚好……”娜蒂亚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青龙王俊美地脸庞。后者正笑得一脸无辜“但从继位以后就越来越笨到今天已经笨得无可救药了!故我是在尝试能不能物极必反把他敲聪明些!” 正事在毫无预警的情形下被乍然提起议事厅内刹那间鸦雀无声安静得能清楚地听见彼此间的呼吸声。剑麒地紫眸缓缓地扫过如临大敌的众人俊颜上泛起苦笑。他知道任这些家伙东拉西扯恐怕再讲个一天一夜都讲不完是以自己提了出来。 “怎么?都成哑巴了?”青龙王将整个人靠进柔软的椅垫里他沉默了几秒然后才用平缓的语气说道“其实无论我储君的身份是否被承认现在我们真正面临着地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麒麟一派到底该由谁来号施令谁来领头谁成为新的统帅!” 青龙王点出地是此时此刻大家心结的关键。 “麒麟一派总共只有五位王我撇开不算;蓝西洛和凯的实力不相上下不管谁得到这份殊荣另一个肯定不会服气;而栩从来不插手内部的权力纠纷若这时候方才提名他对其来说怕反倒是一种侮辱;昊天就更不用说了他要是登上领头者的位子我第一个反对到底!” “尧!”雷奥提斯深深地皱眉但任凭他再如何不满也只能均可奈何地瞪了青龙王一眼了事。且结果却是被剑麒冷飕飕地望回来。“照这么分析麒麟一派领头者的重伤非你莫属了我没有理由亦不会反对就不知这几位你挂在口里的好友怎么想了……” “别扯上我。”剑麒做出一个很轻松的表情微微挑眉斩钉截铁地否定了他话中的可能性“我答应过蓝西洛和凯只要他们没有倒戈到冢越一派就不会打压他们的权力所以别指望我以储君的身份统帅麒麟一派其余的对策由你们想。” “尧!”雷奥提斯的视线紧迫地盯着他丝毫不给其喘息的空间“因为是答应过他们的事所以就完全没有余地可谈了吗?那于陵尘你又要如何交代?他亦是妖魔界的储群你一句承诺过白虎王就把他的那一部分王权也舍却了不觉得过分?” “并非答应过的事是答应过朋友的事情我不会违背!”剑麒的神情带着平静的浅笑轻易地化解了雷奥提斯给他的施压“别忘了若是我那种出尔反尔的人最危险的可是你假如我反悔不原谅你那一年的所作所为峥云会怎么样反应呢?” “你!”一提到在人类界的事情雷奥提斯唯有败下阵来他千错万错最错的就是在当年一时糊涂犯下的滔天罪行。且偏偏还误踩在筦靖尧最在意的地方从此便为对方死死地抓住把抦不放。“你这家伙总是把最棘手的事情丢给别人来做!” “谁让自找麻烦的人是你们?按我的想法完全可以五人共尊没必要非分出个高下不可。”剑麒耸耸肩抛出自己的观点虽然想也知道这群对阶级很是在意的家伙必定不会同意“像现在这样伤神又伤感情……但既然让你们伤神、伤感情的不是我这对策我当然懒得动脑筋。” “五人共尊----从各个角度而言都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即便在讲会议厅以前对此事略有预知的蓝西洛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过听到青龙王那么说得那么决然又完全站在自己这边考量令白虎王的感到十分欣慰“只可惜在这件事上行不通。” “那白虎王陛下的意思是?”诸葛纵横脸上挂着完全公事化的谈笑开口问道从那双烟蓝眸子射出的目光十分犀利。在座众人都心知肚明这个话题涉及的问题过于敏感稍有不慎就可能使得整个会谈功败垂成到时候的残局可要怎么收拾才好。 “刚刚剑麒已经分析了我们之间除了他无论谁坐上领头者的位子别的人都不会服气……”蓝西洛边说边转头望了洛凯和阎栩一眼后两位均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至于雷奥提斯则更不用说了若容得下对方称王朱雀和麒麟之间也便不至于爆战争。“说来说去就剩下那个整天叫着不要王座的人了。” “噗!”虽然把最烫手的山芋扔给友人去烦恼但千算万算剑麒也没有料到蓝西洛会给自己来这招所以一听之下青龙王立刻形象全无地把喝尽嘴里的酒喷了出来接着按住胸口猛咳不停很显然被呛到了。“蓝西洛你是有意谋害我吗?” 第七章 Ⅷ “谁让你总是一副老神在在万事不管的清闲样让我看着刺眼得很。”蓝西洛看着剑麒手忙脚乱的狼狈样子不由地微笑起来“我的意思是各个领地的事务仍旧各管各的但牵涉到和冢越王也就是‘天帝’有关的具体对策由你做主。” “嗯……”青龙王略微皱眉却无法否定白虎王的提议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是解决此件棘手事情的最佳方案。不然的话真要在领地事务上当场选出个领头者这里除自己之外的人大概都非得打得头破血流不可。“蓝西洛你……是真心的吗?” “我是不是真心的……难道你还分辨不出来吗?”白虎王金色的眼瞳中出现一丝不满他双手抱胸口昂看着对面的青龙王冷然道“我若并非真心的则也无需说得那么坦白只说一切都听你的然后暗中找机会影响你就行了!不是吗?反正不管我做出什么决定有人永远都不会相信。” 这个有人大家心知肚明指的是麒麟领地那方的几位。事出突然青龙王的脑子一片空白他抚住额头需要一点时间来考虑。沉默了半晌后其转过头去看洛凯却见朱雀王朝自己耸了耸肩膀说明没任何意见。同理的阎栩亦点头表示赞同。 “你们几个……”剑麒微微皱眉不知道自己应该感慨还是舒了一口气。此次令自己最头痛地重大事件以这样的方式收尾其实已经不错了。但青龙王明白担起这个职责今后他要摆平这互看不顺眼的两方可不容易。“真会给我找事做!” “尧。”诸葛纵横看到剑麒一脸郁闷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来。说实在的他们也没料到蓝西洛会同意让剑麒登上领头者的宝座虽然前提是要跟“天帝”有关地事情但于多疑的白虎王那已经是极限了。“当前能有这么个结果你知足吧。” “不知足还能如何?”青龙王没声好气地瞪了一眼“智然”挂着浅笑的俊美脸庞他心理有股说不出的郁闷。“难不成真让你们厮杀一下看谁的力量强谁来坐这个位置吗?敌人还没有动手自己内部先拼个你死我活我最厌恶的就是此类事!” “嗯哼尧需要我提醒你吗?”诸葛纵横优雅地将手中的折扇合拢。有趣地看着剑麒满脸不悦地烦躁在场无人不晓其个性淡薄“智煞”从容不错地道出既定的客观事实“如果那样这里最强的人……必然还是身为妖魔界储君的你无疑。” “何必拐弯抹角呢你干脆明说。无论如何我都逃不掉这倒霉的差事就是了!”剑麒的紫眸轻缓地挑起手指重重在扶手上敲着节拍咬牙切齿地看着好友“纵横你很幸灾乐祸哦?为何我每次都非如此辛苦不可。以前在人类界地时候也是!” “谁让尧你天生就擅长处理这种麻烦呢?”诸葛纵横摇了摇头禁不住失笑道。说实在的筦靖尧是那种越是躲麻烦麻烦就越是容易缠上他的人。不过在这件事上蓝西洛提出的解决方案即便不能令他们满意。却的解是最折中的。“认命吧!” “啧。”剑麒无奈地撇撇嘴角算接受了白虎王地提议。两方的好友们不用大动干戈他当然感到心情愉快。只是后续的麻烦令其有满腹牢骚无处泄。“一边口口声声说**劳过度需好好休息一边又丢给我一堆麻烦事!说一套做一套!” “嗯哼我想很久以前陵尘就应该教过你这是上位者必备的优良品质。”安陵无痕很欠扁地接口也如他预料那般惹来了青龙王狠狠的两个白眼“箭煞”到是浑不在意地笑道“尧现在可以说说你来妖魔界之后究竟生过些什么了吧?” 听到安陵无痕地话剑麒沉默了下来。他并非故意想要对雷奥提斯他们隐瞒而是一来这会将其结茧了三十多年的伤口重新撕开再来一次伤痛不会比当年轻多少;二来当中的某一些细节若被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损友知晓怕是会被糗上很久。 “尧。”诸葛纵横开口低声唤了一句他的声音醇和而平稳然语气却十分强硬。“智煞”能明白要青龙王仔细回想当年地灾难是一件十分残忍的事但这是他们必须要知道的真相。“你在妖魔界那么多年地点滴小事对我们来说都十分重要!” “我知道。”剑麒叹了口气终于点头应允。青龙王明白诸葛纵横需要资料来推断天帝的下一步计划那个男人恨他是毋庸置疑来妖魔界那么多年绝大部分灾难也是其在暗中搞鬼。所以有偏执狂倾向的天帝一天未除他便一天倍受威胁。 稍后青龙王便将自己随同萧承宇等人到达妖魔界后生的种种具体道出。从开始的时候萧承宇谨慎地没有回去治理麒麟领地而是选择在森林里做暂时隐居一直讲到最后大家遇袭好友们依次在他的眼前被杀死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 接着便是剑麒独自一人生活的事情。其中因为怕友人们难过所以青龙王东省西略了很多在那段时间里吃的苦包括他是如何万念俱灰杀到甘愿在额德府里做奴仆等。反正都已经过去那么久剑麒不认为现在还有必要详加说明徒惹大家伤悲。 “即便陵尘如此小心没想到还是无法躲过天帝的暗算!”听完青龙王的陈述诸葛纵横长吁了一口气感叹道“不过天帝也一定没料到他杀死无数只九尾妖狐练就成的那只魔妖狐。最后竟然助了你一臂之力让你更有资格继承妖魔界。” “杀死无数只九尾妖狐?”青龙王闻言愣了一下继而他脑袋里闪过一道亮光剑麒表情在瞬间严肃起来。其直觉力本十分强是以“智煞”才说了一句剑麒立刻及能过去的事情挂上钩。“难道说数十年前。拉卡的族人被追杀跟这个有关?” “没错。以上万只九尾妖狐的元灵和血肉使用最为禁忌的邪恶魔法才有可能炼成一只魔妖狐虽然九尾妖狐族地魔法力并不高深。但上万只力量的集合使它不会弱于在座的任何一位王!而更重要的是其能完全为炼造自己地那人所掌控。 “……我地天!”剑麒只觉得仿若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般不知是惊骇还是愤怒令青龙王全身抖“当年捕杀九尾妖狐族的人是南齐王钟游这么说来最终的幕后主使者应该是天帝咯?因为他不能够亲自对我们出手所以就炼魔妖狐?” “应该是这样的。”诸葛纵横轻轻颔立即肯定了剑麒的猜测。“如果不是天帝我想这个世界也不会再有人懂得这种邪术更没那么强大地力量动它!因为即便是在座的其他几位王也都不清楚九尾妖狐跟普通妖族究竟有什么样的区别!” “父亲……母亲……哥哥……我的族人……”拉卡一手捂着嘴阻挡住喉咙深处溢出的呜咽。一手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成串的泪珠地从小公主美丽的青色眼瞳中落下灭族的旧事重提。还是让拉卡悲痛到无以复回。“天帝!我恨你!我恨你!” “对不起……拉卡……”剑麒握了握拳头走向走义妹下一秒将她纤细的身子搂进怀里。天帝为了报复他到底害了多少完全无辜地人?近到麒麟、朱雀战争中牺牲的成千上万的战士远到好几个分支被其全灭的九尾妖狐族。“是我的错!” “剑麒……”拉卡泪眼朦胧地拥住面前地男子她明白剑麒也是受害者。对方太容易将所有的责任拦上身小公主知道此刻他是怎样一种自责地心情。“不关你的事……真的……天帝的偏执个性针对每一个他认定的人你只不过恰好不幸而已!” “柯尔德你方才讲我们不清楚九尾妖狐跟普通妖族的区别……”蓝西洛看了剑麒那方一眼故意借由之前不甚清楚的细节转移青龙王他们的注意力“还有之前你说那只魔妖狐助了剑麒一臂之力让他更有资格继承妖魔界都是什么意思?” “关于这一点要牵涉到当年魔兽王埃特创世的时候对造物的设定。”诸葛纵横明白蓝西洛的用意便顺着他的话往下讲。“智煞”抬起头笔直地看拉卡:“希望公主殿下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你可知九尾妖狐族究竟是魔兽族妖族?” “你说什么!”诸葛纵横的暗示十分明白洛凯等几位见过大场面的王者还能沉得住气但年纪尚轻的娜蒂亚可忍不了她震惊地望向在剑麒怀中的拉卡从来没有想到过跟自己相处了数十年的义妹竟然在种族上有这样的秘密。“拉卡……?” “九尾妖狐族……其实是魔兽族。”拉卡沉默了良久用很小的声音承认了“流传在九尾妖狐族的族训要我们永远记住自己的种族。为了贪图安逸逃避恶劣的生存环境借由己身物质混迹于妖魔界的内6的我们始终只是外来的人不属于这片大地。” “你错了魔兽族早已被接纳了。只是由于目前尧的力量不够强大所以他们的变化表现得不明显罢了。”诸葛纵横淡淡地一笑解释道“一直不为希瑟所接受的魔兽族却在下一任妖魔王尚未即位前就深深地融到了他的血骨之中。尧在无意之间担起了身为创世神‘接纳’的责任因此我才说天帝帮了他一个大忙‘规则’会偏向让其成为妖魔界的下一位神祗!” “又是责任……”剑麒无奈地撇撇嘴事到如今他对自己惹祸上身的本事已经认命了“我莫名其妙的责任可真多!”但继而青龙王的紫瞳闪过一道利光。“不过成为神祗的话就有足够的力量和天帝相抗衡了吧?他必须为这一切付出代价!” “抗衡不见得但起码你不用再受制于天帝神祗之间的残杀‘规则’的惩罚更重。”雷奥提斯看着杀气腾腾的剑麒纠正他错误的想法。“不然你以为希瑟违背天帝的意愿帮助斯塔西卡逃走那个复仇**强烈的男人为何没有找他复仇?” “我以为是希瑟比较强悍的缘故……”剑麒挑了挑眉实事求是道。因为就他自己而言绝对是情愿得罪脾气极差的雷奥提斯也不要招惹上希瑟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原来天帝也不过是个欺软怕硬欺善怕恶的人啊还以为有多厉害!” “少耍嘴皮子了等到一切终了有命活着你再去评判他是否厉害吧!”笑着调侃了青龙王一句安陵无痕看着剑麒精神很好的样子不禁半带奇怪地问题“尧进议事厅已经大半天了你不觉累吗?平时要你保持这么长时间清醒可不容易?” “你不说好像没什么……一说我就觉得好困。”剑麒打了个哈欠白了安陵无痕一眼仿佛自己的疲倦全是对方造成的一样。而青龙王的眼睛也随着他说的话微微垂了下来。“所有的议程基本都结事了吧?如果结束了我想回去寝宫休息了。” “回去吧。”开口的人是蓝西洛剑麒撑到现在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现在大概快要接近傍晚了你先到寝宫里休息一下。虽然说会谈的结果尚未定也不会这么快公布但晚上会有例行的晚宴需要你出席时间到了我会派人来叫你的。” “嗯。”剑麒靠在扶手上似是很疲倦地撑着额头。 这个时候的青龙王如果抬起的头众人就会清楚地看到那双眼睛当前是金色的! 《妖魔异界录之王者归来》完 第一章 Ⅰ 在会谈的最后一刻自己的神智被取代一事剑麒是知道的。 青龙王清楚地感觉好像自己的灵魂被抽离身体一般由另外一个人所取代。然而令其不明白的是“他”为何要挑在那个时候现身似乎是内心无法平静的汹涌波涛使对方不得不出来透口气一般。共用一具身体让剑麒对“他”的情绪了如指掌。 那个“人”随白虎的侍从回到寝宫后就躺下睡了。而剑麒的意识一直清醒着只是睁不开眼睛。被封闭了六识之后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青龙王听到有一道似是很近又仿佛十分遥远的声音直达他的脑海在其周围响起。 “现在的你终于已经可以凌驾于我的意识之上了吧?”那个声音很温柔不带一丝的敌意。 “尚未。”四肢全都不能动弹剑麒安静地闭着眼睛尝试与其沟通。但双方用的都非言语而是通过脑中的意识进行交流“我只能短时间内保持自己的思绪基本清楚却完全无法摆脱你的控制所以谈不上凌驾……请问你是我的前世吗?” “你还真坦白呢。”那个声音轻轻笑了起来从语气听起来十分地愉快“我从来不会如此直接地跟人交流但或许也就因为这样所以才会被背叛?信任这种东西真的很难说啊……我说你身边的人有多少是真正牢靠的你敢下断言吗?” “被背叛承认自己看走眼也就是了。”听到对方几近诱导他产生猜忌思绪的口气。剑麒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总比在事情还没生前甚至连蛛丝马迹都还没有出现的时候就先假定对方地品性有问题来得好吧?……你。该不会是天帝吧?” “我要是天帝你现在可没这么轻松。”声音的主人貌似觉得剑麒的猜测很有趣一般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笑意“其实地确如你先前料想的那样我是你的前世即斯塔西卡……青龙王别忘了你跟我说的话所有这一切。记得都要说道做到!” “我……”剑麒还来不及应答对方说完这句后他便明显感到立刻身体恢复了行动能力。 青龙王缓缓睁开紫色的眸子。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努力思索斯塔西卡此次现身的目的。回归天使长的意识似乎并不是想要取代自己地样子。细想之下从方才的对话中剑麒反而琢磨出一种警示。 难道说是天帝又开始在暗中耍什么花招了? 斯塔西卡要自己记住的是他承诺过会真正信任身旁地人。由此推算天帝地下一步计划几可算昭然若揭虽然他还不清楚其到底会怎么做。青龙王忍不住啐了一口。那个男人除了挑拨离间就没有别的本事了吗?堂堂正正地较量一番岂不是更快? 剑麒如此想道但随即又长长地叹了口气。当真面对面进行战斗的话恐怕还没完全觉醒为神祗的自己未必能讨得到好。不过怎么考量。也比现在这样时刻需要提防来自暗中的敌人耍阴招来得痛快他反而乐意与雷奥提斯那种干脆利落的人为敌。 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小公主轻轻柔柔的嗓音。 “剑麒醒了没有?”拉卡边说边推开门走入。因为以往剑麒昏睡起来一般的声音根本叫不醒他。是以进门看到青龙王已半坐在床上小公主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你醒了啊那我去叫礼仪师他们进来到时候为白虎王地晚宴做准备了。” “拉卡……”剑麒突然低声唤了一句令才要转身出门的女孩停住了脚步“我很抱歉……”话一出口青龙王便苦笑起来。抱歉?他能抱歉什么?抱歉九尾妖狐族的灭族还是前段时间无辜战士地战死?真要说的话大概是抱歉他的存在为整个妖魔界带来的深重灾难吧。 “剑麒那我是否该抱歉为我族人所化身的魔妖狐杀死了你最重要的好友呢?”拉卡走上前去低头亲了亲青龙王的脸颊“真要说抱歉的话不负责任的妖魔王恐怕更加合适吧?虽然这么说有些大逆不道啦!打起精神吧没人会怪你的。” “拉卡……”理性、温和的小公主的谅解冲淡了剑麒心中浓重的负罪感。青龙王浅浅地笑着伸手摸了摸义妹柔软的青色秀。“谢谢你。”就算那的确不是他的错但碰到这种事情心志不够成熟的人往往极容易迁怒他人所幸拉卡并没有。 “笨蛋!就知道你会为了那件事情耿耿于怀还好拉卡体贴懂得如何跟你继续相处。”倚立在门边有一段时间了的娜蒂亚带着怒火骂道“尽快振作起来少想些有的没的。把你恨到骨子里的大变态还不知想要搞什么鬼把你害得更惨呢!” “有如此凶悍的你站在这里或许是连天帝都要忌讳三分吧?”被吼完的剑麒苦笑着但继而他调侃地笑道“娜蒂亚你这个样子会有人敢娶你吗?我真担心你嫁不出去啊。原本以为流霜已经够泼辣了没想到你比她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看来到你这里女性魅力会全部消失的人不止我一个总算心理平衡了!”由于礼仪司的人已经到达所以娜蒂亚只瞪了开玩笑的剑麒一眼她走到青龙王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看礼仪师替剑麒着装“施黛儿将军想必为此郁闷了很久吧?” “有吗?”剑麒由着身后的人为自己梳理髻思索了一下后他无奈道“流霜从我小时候就喜欢缠着我但她的心思之深沉丝毫不比纵横来得差撒娇、使媚只是其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除了正事外我永远分不清楚她什么时候说的是真的什么时候说的是假的。” “我已经可以肯定她必然郁闷……至少曾经郁闷过很久。”同为女性娜蒂亚几乎能够感同身受若遭遇到剑麒那种不开化的个性对方会郁闷成什么样。青龙王在某些方面的木呐会将人气到背过去。“你担心我嫁不出去?谁嫁你才叫倒霉吧?” “嗯?我又没打算要纳妃。”剑麒一脸理所当然地脱口而出停了一下后他苦笑道“我们干什么讨论这个?娜蒂亚你和拉卡也该去打扮了等准备完毕再来叫我。虽然我一直很讨厌盛装不过参加白虎领地的宴会可别被别人瞧轻了去。” “明白。”理解剑麒是想一个人清静段时间娜蒂亚起身跟拉卡一起往门口走去“稍后来接你。” 青龙王无声地点了点头目送两位义妹离开。良久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定下神紫眸中开始浮现出凛冽的寒光 天帝你会为自己肆无忌惮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 璀璨的水晶吊灯在宴会厅的高空散出耀眼的光芒。 晚宴安排在白飒宫的纹虎殿此殿瑰丽堂皇整个宽敞的大厅可以容纳一千多人。由于蓝西洛本人十分注重礼仪所以白虎的宴会中大到众人座位的安排小到每一把刀叉无一不是精挑细选。各种各样穷奢极侈的装饰和布置令人眼花缭乱。 因为在下午的会谈之中决定五人里以剑麒为尊所以青龙王和作为主办者的白虎王位列纹虎殿的最前方。 在他们的身后是一幅高三米长足有十五米的漆画屏风画的是一只蓄势待的白色虎形兽威风凛凛地站在至高点俯视山下的一切。 此次宴会邀请的是所有白虎朝廷的上层官员。一些政治敏感度非常高的官员们已经自在座几位王者的位置排布推算出“五王会谈”的结果。故纹虎殿中从进场起大臣们的窃窃私语声便未曾间断过直到礼仪司长官高声宣布宴会正式开始才稍稍停歇。 在白虎王与其最宠爱的妃子爱甫辛蒂开了第一支舞回座以后众官员遂纷纷偕同自己的舞伴进入华丽的舞池翩然起舞。青龙领地的两位公主----娜蒂亚和拉卡收到白虎宫廷几位年轻的高官邀请虽然感觉也十分意外但也盛情难却地下了场。 第一章 Ⅱ 娜蒂亚今天穿的是一套全金色的连体礼服在腰部稍稍收束的设计使她身体的曲线得到最完美的展现。肩部和领口配有少量的蕾丝花边简洁且令她散出女性的柔美气质。当众人得知眼前的美丽公主同时亦是青龙的赤焰将军更是惊艳全场。 拉卡身着嫩黄色的垂地长裙在她的腰间用银色丝绳随意打了一个结延长部分自然地顺着裙子悬挂下来。点缀在袖口和头饰上的青色宝石令少女的纯洁和清新顿时一展无遗。即便舞会中不乏漂亮的贵族女子可他们两人仍引了大量的赞叹。 青龙王靠在柔软的椅背上有些出神他的思绪仍放在下午斯塔西卡说的那几句类似警示的话上。是以剑麒打从宴会正式开始没他的事了以后便什么话都没说过仅一手撑着太阳穴另一只手偶尔伸到晶亮的果盘中取一颗上好的葡萄塞嘴里。 “蓝西洛你评评理当初我干什么一时冲动说不想娶那个还没长大的孩子。”洛凯指的是在舞池中显得美仑美奂的娜蒂亚不过他的话虽对着白虎王说酒红的眸子却是看向剑麒。“早知道那女孩越来越有魅力我起先就该纳她为妃才是。” “凯。”青龙王即便看上去心不在焉可身边生的动静他怎么可能完全无所察觉。所以朱雀王的话音刚落剑麒的视线立刻朝其扫过去。“你什么神经?省一百个心吧就算她真嫁不出去我也不会把她嫁给你这个后宫有三千嫔妃的王!” “怎么一说到你那两个妹妹。马上就回神了?”洛凯好笑地问道他本来就是想唤回剑麒的神智才故意那么说的“放心我还没有贪恋美色到这种程度。娜蒂亚美则美矣。可惜缺了少许地柔媚相比之下还不如选择同样火辣的施黛儿呢!” “有胆子就去娶啊!”听洛凯提名“媚煞”剑麒到是一点都不反对还非常幸灾乐祸地鼓励道“不过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流霜使起性子来手段辣得把人往死里整。正常人看到她都会逃个几千米。只有被美色冲昏头的人才自己送上门去!” “剑麒个人觉得。你这番警告不该对着我说。”洛凯浅笑。之前戏谑时。他马上感到立于剑麒不远处的青龙部属中有人散出一丝杀气。“有些人恐怕已被美色迷惑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但愿别晕得连‘忠诚两字都不知道怎么写了地好!” 青龙王微微皱眉还来不及仔细咀嚼洛凯话中的意思一团红色的火焰已迅朝他接近过来。 “尧陪我跳舞。” 今夜西门流霜经过精心的装扮礼服艳红色的丝绸面料清晰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开叉到胸口的低领设计。使其女性特征更加凸出。逶迤在地上的下摆部分延长了视觉上地感受。整个人看上去就像燃烧着的火焰般光彩夺目。令人移不开眼。 “不要宴会上谁都能当你的舞伴。”剑麒二话不说一口回绝。其实青龙王也觉奇怪为何此次重逢后“媚煞”变得比以前更黏自己。明明自他在人类界成年之后西门流霜多少会将“男女有别”四个字放在心上较少招惹他。“别找我。” “尧。”西门流霜才不吃他这一套女子将大波浪地金甩出一个弧度风情万种地直接走向上座“我就要你陪我!” “喂流霜……停!……我怕了你了。”眼见“媚煞”一点不避嫌地往他身上贴过来剑麒狼狈万分地抓住她的手真要被西门流霜如此开玩笑他可丢不起这个脸。“你这样成何体统……算了我陪你跳别惹人笑话。但说好只有一支舞!” “小气。”西门流霜嘟起嘴表情妩媚又无辜地抱怨了一句。了解青龙王的“媚煞”心里很清楚对剑麒是不可以得寸进尺的这个男人完全不如其表面那么好讲话。不过凭借过去的交情她常能得些额外便宜也就是了。“好嘛一支就一支!” 见西门流霜像是做了天大的让步一般叹气剑麒忍不住狠狠瞪她一眼。 “媚煞”就是有这种本事明明是别人吃亏偏偏被她被弄得好似得了便宜一般。青龙王遂起身示意蓝西洛改换一支舞曲。然后他牵着西门流霜的手走到了宴会厅的中央。 之前在舞池中地人们一见俊美非凡的青龙王和艳丽无双的“媚煞”居然下场立即静默了下来。片刻后都纷纷撤到外延。接着剑麒单膝跪下轻吻了一记西门流霜地手背两人开始随着宫廷乐队演奏的舒缓音乐迈开优雅的步伐跳起舞来。 青龙王与“媚煞”的动作仿若行云流水一般流畅而无窒碍。这一刻音乐仿佛成了陪衬品与其说他们两人是在随着乐曲的节奏起舞还不如说是乐曲配合了他们的步伐。稳健且优雅的舞步使所有围观的人都禁不住出赞叹用力鼓起掌来。 “我说奥希斯怎么这会儿‘媚煞’到陛下怀里你就不吃醋了?”站在一旁的沙奇亚看到青龙王的右手温柔地搂着西门流霜纤细的腰身西门流霜则将手轻轻交在他的掌心不禁恶劣地笑了下明知故问道“方才朱雀王才开个玩笑你就那么大反应。” “说真的……”沙帝带着疑惑微微皱眉舞池中央那副美丽的画面的确很养眼。假如撇开青龙王跟“媚煞”真正的交情不谈的话连他都觉得这两人很登对。不过……“为什么我总觉得施黛儿这几次跟陛下的亲昵举动都是故意做给你看的?” “嗯哼这就是我不吃醋的原因。”奥希斯轻松地弹了弹手指露出一抹邪魅地微笑“别说她缠着陛下一天半天就算缠个十天半个月我看陛下也不一定能感到什么。一个月以上王他才会迷迷糊糊地觉得‘好像’、‘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哈哈!”听出奥希斯着重音说的那几个词汇想要表达的潜在意思银将军忍不住扶额大笑黑衣将军还真是把他们王的脾气、个性都摸了个一清二楚对其的形容可谓半分也不差。 “陛下如果听到我们现在的对话一定会觉得很好玩。” “不王他一定会很茫然地问‘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奥希斯的脑中浮现出到时的场景脸上不禁展露笑容他摇了摇头“所以找我们那位对自己的事十分迟钝的陛下吃醋是最无益的事我酸死了他还没察觉那我岂非死得很冤枉?” 听到黑衣将军几乎是在感叹的语调不仅沙奇亚靠在墙边笑得前俯后仰连向来不拘言笑的沙帝都微微地一晒。一片和乐融融的气氛中突然之间沙帝的目光锁定了不远处的一位女子。那位美丽的女子身穿雪白的纱裙睫毛低垂显得楚楚可怜。 沙帝皱起眉头他记得对方名为佛伦娜伍德为白虎领地右大臣的女儿同时亦是军机大臣科洛沙法利斯的儿媳妇前已故近卫队副长官凯加尔沙法利斯的遗孀。更重要的是她曾经是现任青龙领地近卫军长官奥希斯沙法利斯的未婚妻! 时常偷空瞄向此处的女子正巧和沙帝的视线对了个正着。似乎他的注目使其得到了鼓舞般女子终于深吸一口气举步往这边走了过来。沙帝的眉头不自觉皱得更深他不认为好友会乐意在此遇见对方。且如果自己是她该走得远远的才好。 “奥希斯注意左前方……”可惜佛伦娜伍德感应不到沙帝此时的想法所以女子还是笔直地朝这里行来。于是沙帝只好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正津津有味地欣赏舞池中那一对璧人的黑衣将军唤回其神智。“你的未婚妻似乎想要过来找你。” “嗯?我哪来的未婚妻?”奥希斯由于把注意力全集中在了西门流霜和剑麒的舞姿上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是待他顺着沙帝的话看清来者何人以后黑衣将军的脸色一瞬间惨白如纸可很快却又显出一种铁青色“见鬼!她来做什么?!” 第一章 Ⅲ 看着径自走近的佛伦娜伍德奥希斯的神智有一刹那的恍惚。对方过去是其从小订婚的未婚妻年轻不经事的他曾经把美若出水芙蓉的佛伦娜捧为天神。他爱她的天真美貌爱她的娇贵柔弱却无法认知到这些表面的浮光是最靠不住的。 当年在奥希斯被儿时的好友伊米卢陷害犯了重大的错误失去武将的资格后他的家族那些所谓的家人为了维护家族的荣誉和他们自己的名声几乎立时就跟其划清界线将身无分文的他阻挡在门外。其中也有他的未婚妻佛伦娜伍德。 那些比陌生人还不如的“家人”对待自己的残忍和无情在奥希斯的心里划上了永远难愈的伤口让他至死难忘。且仅仅不到半年后佛伦娜伍德便与其兄长凯加尔沙法利斯举行了隆重的婚礼----为了两方家族的政治利益也为了她的私心。 奥希斯不能说完全不了解佛伦娜那个美丽的女子的确合适被人捧在手心细心疼爱百般呵护仿佛最娇艳的花朵不能有半点风吹雨淋。若自小出色的他能官运亨通扶摇直上则他们会是令人称羡的佳偶。 反之则就一切都是镜花水月经不起半点现实的考验。 不过奥希斯和佛伦娜之间的孽缘还不止这些那年他为了替自己复仇而选择为紫藤殿主戈德罗做事。所以当凯加尔沙法利斯得罪了戈德罗而遭到诬蔑时他没有理会前来向自己求情的父亲反而推波助澜地将其送上了断头台以期赢得戈德罗更进一步的信任和宠爱。 因此对佛伦娜来说奥希斯不光是她曾经的未婚夫。也是杀害她丈夫的凶手。这个女子地出现唤醒了黑衣将军内心深处尘封的记忆逼他面对曾犯下的弑亲罪孽是以奥希斯的脸色不好看到了极点。如果可以他压根就不想踏上白虎领地地土地! “我说她不会是看上你现在的身份地位。所以想要求和好之类的吧!”沙奇亚以手挡住奥希斯揍他的一拳眯起眼道。他从那女子的眼神里怎么都看不到杀夫之恨。“别怪我乌鸦嘴没准她认为你至今未曾娶妻就是由于忘不了过去的感情。” “听我的奥希斯别让她过来找个偏僻的角落处理这件事情。”随着佛伦娜伍德地接近。沙帝也沉声如此建议道“现在‘五王会谈’尚未正式结束我们跟白虎领地间的关系仍很敏感。别传出点莫明其妙的流言。让陛下还要费心操劳。” “我明白了!”听沙帝提及青龙王奥希斯终于下定决心迎了上去。 黑衣将军可不想因为一些意外地差池而给自己地王上添麻烦。话说回来现在的他也早不是几十年前的奥希斯沙法利斯佛伦娜伍德对其已没有任何影响力可言他倒想知道那位女子的来意。如此想着黑衣将军的俊颜遂展露一抹冷冷的浅笑。 “沙法利斯夫人。” 听到迎面走来的奥希斯口中不带任何感情的称呼佛伦娜地脸色马上变得青白交加。她的眸中浮上一层水波盈盈欲泣。 “奥希斯……” 舞池中央成万众瞩目的剑麒和西门流霜。依旧踏着合拍到天衣无缝地舞步但两人的心思均不在此。 “黑衣将军那边好像有麻烦了。”西门流霜抬头看着剑麒的紫眸说道却见对方也正兀自皱眉应该亦是有所察觉“待会儿回座去问一下纵横那名女子的情报能让你家沉稳、冷静的黑毛犬变脸色的人可不多别在这种节骨眼上出什么乱子。” 青龙王知道“媚煞”所谓的变脸色和自己理解的是同一概念。即指黑衣将军如临大敌般将全身的气息都隐而不藏去冰冷、狂傲的气质不似平日里浑身是刺的难缠模样。如此却让剑麒更加担心虽然他不认为区区一个女子能伤到奥希斯。 “尧你这个笨蛋……”看出剑麒的想法西门流霜不由地冷哼一声放在他手里的柔胰伸出指甲狠掐一下其掌心。“能伤人的可不一定是武力。那个女人一看就知道是十分自私、外柔内毒的料小心你的那只黑毛犬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流霜我记得你不是一个喜欢妄下断言的人。”听到“媚煞”对那陌生女子的苛毒评价剑麒感觉有些讶异虽然他本人的直觉跟西门流霜差得不很远“白虎领地是奥希斯的故土他在这里有些什么恩怨情仇的也属正常我不好冒然插手。” “嗯哼看上去这次像是情劫啊。”一个转圈西门流霜正巧面对着奥希斯和佛伦娜谈话的地方“啧啧怎么看那种娇滴滴只会耍小心眼的官家小姐也配不上霸气十足的他要我说的话你那位义妹‘赤焰将军’娜蒂亚公主可能更合适。” “嗯?”青龙王正将心思放在黑衣将军那边的状况上因而没去仔细思考“媚煞”的话。但由于之前洛凯有将娜蒂亚和西门流霜放在同一个天平上衡量所以剑麒本能之下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如果娜蒂亚合适的话……你不是更加合适吗?” “筦靖尧!”抬头狠狠瞪向心不在焉的青龙王却见对方眉头微皱似乎在考虑黑衣将军那边的事情他该不该参与一点没有察觉自己说了什么气得西门流霜恼羞成怒她转圈的时候借由一个动作掩护重重地踩了剑麒一脚“你要死了你!” “唔!!”剑麒当场痛得闷哼出声这下不回神也不行了。青龙王低头苦笑看着“媚煞”火冒三丈高的娇艳模样他只能无奈地在心底埋怨“你这么泼辣有人敢要就不错了”不过想归想剑麒可没胆子当着西门流霜的面说。“文雅一点!” “哼你咬我啊!”“媚煞”怎会不知道青龙王在想些什么不过事实上她对剑麒也无可奈何。而眼见此时黑衣将军的心情显然越来越恶劣西门流霜实事求是地道“尧我通常的确不爱妄下断言但你要相信女人的直觉那个女子不简单。” 正在这个时候只见另一位老者走近对方两人谈话的地方。他的出现令黑衣将军神色更冷而紧接着不知那位老者开口说了什么奥希斯坚硬如坚冰般湛蓝的眸子突然间迸出一股强烈的恨意。他如此炙热的情绪连剑麒都是第一次看到。 “若我没有记错的话对方是白虎领地的军机大臣科洛沙法利斯。”剑麒回忆起那位老者是谁后全身震了一下。他紫眸微微眯起嘴角在下一秒扯出冷笑。“而奥希斯的全名是奥希斯沙法利斯那是他的父亲!这曲结束我们过去看看!” “怪了尧……”西门流霜闻言一楞为剑麒的反常作风而感到奇怪“你不是一向不乐意插手别人的家务事吗?” “我是不喜欢但在‘五王会谈’还没结束的时候他们这么缠着我的近卫军长官容易惹人闲话。” 青龙王很久前就从白虎王那里知晓了奥希斯的全部过往了解那个男人是如何在其人生最低谷的时期被家族无情地驱逐。凭黑衣将军的个性假如不是顾忌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青龙领地在外的言论现在怕是已经愤然甩袖走人了。 “再说我可没有在奥希斯脸上读到一点父子重逢的喜悦看起来更加像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西门流霜没有反驳因为剑麒说的是事实黑衣将军此刻呈现出一种恼怒至极点的低气压他的脸上只有客套的浅笑眼中看不到半缕温情面对那个他应该称之为“父亲”的老人奥希斯表现出的是比看到一个从不认识的人还要陌生的冷漠。 这时音乐停下了。 随着舞曲的终结周围响起了更加热烈的掌声。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青龙王和“媚煞”并没有回座而是携手往会场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走了过去。 第一章 Ⅳ 奥希斯从来不知道原来伪装笑容会这么辛苦。 黑衣将军懒洋洋地倚靠在墙边无动于衷地看着梨花带泪哀哀戚戚的佛伦娜伍德只感到胃部升起一阵阵恶心。 或许是在他们王手下逍遥太久自己的抗压能力真的变弱了以往他遇到的类似虚情假意时完全能够招架得住。 回想剑麒平时不急不徐温和、平静的神情黑衣将军被弄得十分焦躁的心绪终于被稍微缓和了些。毕竟像青龙王那样只要是为领地着想的议程别太过分的话哪怕在朝堂上他们照样可以据理力争的做法在其他朝廷中都是很少见的。 “沙法利斯夫人对于凯加尔大人的不幸遭遇本官也深表同情。”就算明知佛伦娜的目的跟凯加尔的事情无关奥希斯也会硬是将话题拗到那上面去否则他不认为两人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然而当年此事证据确凿您也该体谅我的苦衷。” “奥希斯凯加尔的案子我不怪你……”佛伦娜伍德看着眼前俊美伟岸的男子暗叹自己当年押错注不过谁也料不到这个曾经白虎死牢的囚犯转眼会成为青龙王的得力干将。而如果现在能够跟其再续前缘的话也仍旧不错的。“我……” “如果沙法利斯夫人能够忘记那一桩令人感到悲哀的憾事……”奥希斯维持着一成不变的微笑风度翩翩地打着官腔他岂会瞧不出佛伦娜内心强烈的期盼却就是不给其开口的机会。“相信对白虎领地和青龙领地地相交来说亦是有好处的。” “不是的。奥希斯我……我真正想说的是希望你能原谅我……原谅柔弱无助地我在当年那种形式下情非得以做出的选择……”佛伦娜以双手捂住脸。带有哭音的悲切语调显得那么值得别人同情“我是爱你的……我真的是爱你的啊……” “沙法利斯夫人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我希望你能清楚当前自己的身份。”很好挑明了!奥希斯知道可能是由于自己屡次打断她的话令佛伦娜感到焦急了但其真不懂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地人。“旧事重提。对我们双方都没好处。” “奥希斯你变了……”佛伦娜抬起湿润的眼眸幽怨地看着他。她清楚自己纤弱娇嫩的地美貌。数十年过去仍可谓楚楚动人。且现今比之从前更添了一股成熟妇人地韵味绝对有使男性为其疯狂的本钱。“过去的你不会那么绝情地对我……” 黑衣将军聪明地只微笑没有接口。他不想被卷入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状态中。且为了怕佛伦娜恬不知耻地做出点什么越矩之举奥希斯防范于未然地往后退了两步确保无论哪种情形下自己都不会跟她产生任何有意。或者无意的肢体接触。 就在这时另一个从不远处走近这边的人引起了警觉性十分高的奥希斯的注意。他就是白虎领地地军机大臣科洛沙法利斯。已经处于老年期的男人看起来仍神采奕奕容光焕腰板依然硬挺脸上也没有因岁月的流逝而刻下过多地划痕。 “奥希斯沙法利斯。”老者盯着眼前英武、挺拔的男子对方为其数十年未见的么子也是曾被他牺牲来维护家族荣誉的人。科洛沙法利斯的声音听上去很慈祥仿佛当年的无情真的只是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肯认我。 “军机大臣沙法利斯大人。”奥希斯淡淡地说道其称呼已经回答了对方的问题。若说佛伦娜的出现仅仅是令黑衣将军感到厌烦的话那么自己趋炎附势的父亲则令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奥希斯那双蓝眸几乎被怒火烧红。“好久不见!” “奥希斯你的母亲很想念你……”没料到奥希斯会绝情如此科洛沙法利斯企图抬出妻子来软化他的反抗。他明白这个么子从来个性直率天生富有正义感和同情心虽然曾因复仇将自己兄长送了断头台但是科洛始终不信这是对方的本性。 “我没有母亲也没有父亲!过去的奥希斯沙法利斯早为他深重的罪孽死在了白虎死牢之中。” 识破这个从血缘上来讲是他父亲的男人的诡计奥希斯毫不留情地打断其说话。当初年少的他不是没有找过母亲乞讨哪怕是些微的帮助。但是懦弱只会依赖父亲的母亲光睁着漂亮的眼睛像个娃娃一样地哭泣却不敢为他争取丝毫的公平。 俗话说得好虎毒尚且不食子弱小如母鸟都会竭尽全力张开羽翼保护自己的雏鸟。如果为了握紧掌中的权力以及保住养尊处优的生存环境连这些动物都具备的高尚天性也能轻易舍弃的话还有什么脸站在这里以“父亲”或者“母亲”自居? 黑衣将军即便能体谅家人当年形势所逼下选择的舍弃却无法原谅他们于此时再回过头来找他。前者是为了保住同样重要的其他家人所做出的沉重割舍找借口的话尚有“情有可原”四个字可以解释后者则纯粹是为了利益不顾廉耻的卑鄙行径! “赐予我重生之性命的是当今的青龙王陛下。从你赶我出家门的那一刻起我所有的罪孽、错误都跟你断了关系;同样的目前我所拥有的荣光和地位亦跟你无关!此刻双方立场不同希望沙法利斯大人注意身份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奥希斯你!”科洛沙法利斯此时此刻才真正意识到他的么子已连心带肺完完全全地换了一个人。数十年前的那个打击从其狠心将凯加尔送到断头台上的一刻起昔日的奥希斯已不复存在。“你的心肠连同人性整个被罪恶染黑了!” “过奖了!”黑衣将军扬起他高傲的头。深埋在心底的痛苦和仇恨一瞬间翻涌上来使他感到那种作为戈德罗手下时对上谄媚巴结对下残忍决绝的恶毒个性又一次冒头。隐隐令他感到害怕的熟悉气息漂浮在四周让其透不过气来几乎窒息。 “奥希斯。” 就在这时黑衣将军的耳边传来了剑麒平和、温柔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神智当真让奥希斯有一种绝处逢生的感觉。他随即朝着声源看过去只见青龙王和“媚煞”一曲终了正挽着那位艳冠群芳的舞伴在众人瞩目下举步缓缓朝这边踱过来。 “见过青龙王!” 佛伦娜伍德和科洛沙法利斯马上躬身行礼道。 剑麒注意到这里并会过来是他们始料不及的且此时压根没法弄清这位王者的确切来意。 “参见陛下!”奥希斯松了一口气之后立即反应过来他不由地暗暗苦笑。 黑衣将军的本意是想找个地方低调地处理掉这个事却不料因为自己还不够成熟的处世一个佛伦娜伍德已让其难以招架相继出现的科洛沙法利斯更加打乱了他清明的头脑。反而惊动了青龙王剑麒会过来的目的奥希斯可是非常清楚的。 “都起来吧。”剑麒清浅地一笑但唯有望向奥希斯时他眼中的笑意是真实的。美艳无双的“媚煞”到场立时让佛伦娜伍德自惭形秽地低下头去。剑麒只当作没看到地笑道:“看到你们在这里相谈甚欢本王也想来凑个热闹不介意吧。” “青龙王言重了。”科洛瞅准这个机会认为奥希斯一定不敢在青龙王面前否认跟自己的父子关系。要知道一般来说王总要求部下遵“孝”道家中不言“孝”朝中又要怎么言“忠”。“下臣只是在跟久不见面的么子唠叨些家常话罢了。” “哦?奥希斯是大人的么子吗?”剑麒眉头微皱表情既无辜又十分困惑地说道“本王听说因为一次重大错误他在白虎王被开除军籍后大人就将他逐出家门言明断绝关系。如此说来奥希斯是不是仍算您的么子到要劳烦大人告知了。” 第一章 Ⅴ “陛下。”奥希斯扶额淡笑果真如其所料青龙王是因为感知到他这边出了麻烦才刻意来救场的否则也不会开口就这么冲了。“不如让臣来为您解惑吧我想沙法利斯大人是很希望认回当前已飞黄腾达的儿子的只不过我未必乐意罢了。” “原来如此。”剑麒恍然大悟地点头接着眉头紧蹙略微思忖了一会儿又摇摇头似是很同情地看着老者“所谓覆水难收这种事情可要你情我愿才行。我想沙法利斯大人贵为白虎的军机大臣应是明理之人当懂得有些事情不可强求。” “这个当然这个当然!”科洛沙法利斯强撑台面地勉强笑了一下然后找了个借口和佛伦娜伍德一同告辞了。 那仓惶离去的背影大概是能用狼狈不堪来形容的。 “陛下您怎么就这样过来了?”虽然用的是询问的语气但黑衣将军自然心知肚明个中原因。 奥希斯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却更多是感激地笑道:“陛下还是快点回座去吧堂堂的王插手臣下的事稍不留神恐怕别人又要闲话是非了。” “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吧!”剑麒无所谓地耸耸肩膀以就三个人听得到的声音低道“比起天帝那里的麻烦区区流言蜚语便显得半点也不可怕了。随着终战的接近我常常会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不知是多想了还是确有阴谋在暗中进行。” “尧别考虑太多。”西门流霜紧了紧挽住剑麒的手臂明白大家再怎么焦虑也及不上身为当事人的青龙王那么不安。“无论生什么必须要仔细求证别让‘天帝’有机会乘虚而入其余的就交给命运吧……相信‘规则’不会偏向他地。” “嗯。”青龙王温雅地点了点头。抬起头来望向黑衣将军“要不要请别的官家小姐跳支舞?放松一下心情会好些。” 剑麒只是别无心机地随口建议殊不知西门流霜一听简直想踩断他的脚骨。 与此同时奥希斯也露出一个颇为邪气的笑容。 “陛下。”黑衣将军疾步走上前去趁剑麒还没有反应过来“媚煞”尚无法脱身之时。顺势握住了西门流霜地手“那么借一下您的舞伴怎么样?” “呃这个”……宴会中交换舞伴纯属正常。见“媚煞”已经被拉了过去。剑麒也只好点头应允仅希望西门流霜回去以后不会把他修理得太惨。“如果她愿意的话。” “笨蛋尧现在说这种话不觉得太晚了吗?” 西门流霜撇了撇嘴眼看已经被拉到舞池中央拒绝仅会让自己也难以下台而已她只好认命地将手交到黑衣将军掌中。 “谢谢。” 双方间的距离拉近以后奥希斯低声沙哑的道谢。不禁令西门流霜愣住了。 “媚煞”这才明白刚刚对方的明朗笑容全然是为了要让青龙王安心而已毕竟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的父亲黑衣将军可以狠下心来誓死不原谅。却无法阻止一种深刻入骨的苍凉感蔓延开。 自己答应奥希斯地邀约对此刻心情落到谷底的他来说许是真的很重要吧。想通这点西门流霜慵懒地挑眉一笑。 “不客气。” 当青龙王回到座位上地时候白虎王等人地话题正巧转到下午会谈时大家尚未弄懂的问题上。 “做王还真是没一刻轻松啊。”剑麒颇觉无奈地笑了下示意因他到来而停下的人继续。最后听到的几句话让其大概知道众人在讨论什么。“你们是疑惑为何天帝竟会同意跟休拉特签下那种契约从而给了斯塔西卡及伊萨西亚逃跑的机会吗?” “尧你即便不明确多少也应该能察觉到一点吧?”诸葛纵横的问话用的却是肯定句且也如其所愿地见青龙王点头。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传说中所谓地最接近‘神的斯塔西卡指的应该是衍生神……”剑麒撑着下顾考虑一会儿略作保留地回答。待他在“智煞”眼中寻找到自己想要地肯定后便接着陈述道:“而休拉特大概更多地接近于真神吧?” “剑麒说些平常人能够听得懂的东西行不行?”不等诸葛纵横给出具体回答蓝西洛便冷漠地抬头打断青龙王的话。他金色的眼眸里明显表露着不快。“别因你们之间惯有的默契就把对话弄得像其它生物的语言我们几个可理解不了!” “呃抱歉蓝。”剑麒愣了一下随即浅笑道。他十分能理解白虎王突然爆出来的情绪毕竟自己跟麒麟那边过于合拍令其感到了不安。而对蓝西洛来说能忍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青龙王的话抚平了白虎王心中烦躁。“我没注意……” “算了……”听到剑麒真挚诚恳的道歉蓝西洛的气也顿时消得一干二净了“下午我们已经知道什么是真神和衍生神。你只需解释一下为什么同是天使长你们却认定斯塔西卡接近衍生神而休拉特接近的是真神他们之间究竟有何区别?” “最简单来说是心性的不同。”轻易地安抚完蓝西洛剑麒禁不住在心中苦笑看来虽然原因不明但他真的很合适干这种事“有情绪、有脾气知道**为何物仅仅只有力量凌驾于同类之上突破‘人’的限制后成为的便是衍生神。” “少情绪甚至于基本没有脾气无法理解**本身这种人合适直接修炼为真神。”接下来的就由诸葛纵横代劳了。“可相较之下真神的瓶颈会比衍生神更难突破。所以一般被称为接近于神是指衍生神毕竟跳一级付出的代价很昂贵。” “原来做神也这么麻烦啊。”洛凯感慨道。“神”对他们来说一直是个高不可攀的存在却从不知其中地艰辛。可才没隔几秒钟朱雀王又邪笑起来“不过有情绪、有脾气有**这个我喜欢。都修炼成神了说什么也要活得有趣味些。” “凯。”剑麒啼笑皆非地白了他一眼。无奈道“你让我说什么好!” “什么都别说最好。”朱雀王帅气了撩了撩头一脸“我说的就是最正确的”自负样。 “……我终于意识到你跟崎晟是好友了。”剑麒的唇角扬起漂亮地弧度。刻薄地揶揄道。“压根即是臭味相投的两人!” “这么说来的话……剑麒他的个性不也很适合成为真神?”蓝西洛懒得理会另一边洛凯的异想天开他更多地关注现实问题。青龙王的神祗身份已经让其感觉双方间的距离十分遥远了再多越一级的话还真是让蓝西洛要说有多郁闷就有多郁闷。 “尧哪里清心寡欲过?一来这小子重情重义比一般人都更加不符合。”上官子敬温和地笑着解疑“二来他和陵尘异体同生。会彼此影响彼此拖累。若想要进级必须同时突破瓶颈。而陵尘地寒冷心性。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缺少情魄所以从根本上说并不具备资格。” “如此看来峥云到是我们之中最为合适的人。” 剑麒只是突然想到穆峥云的性格所以才这么说却没料到话音落下就见安陵无痕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穆峥云可比真神强多了他是古神族……即水精灵族长索那西托亚地转世。” “咳……咳……”剑麒几乎是立刻被手里地酒呛到。每次都挑其喝酒的时候才说青龙王简直怀疑这些家伙是故意折腾自己。他猛咳了一通才狼狈不堪地抬头问道:“你说什么?” “无痕说的没错峥云是索那西托亚的转世。”一直沉默着的雷奥提斯平静看了一眼剑麒肯定了“箭煞”的话“当年水精灵族长抢夺情魄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违反了‘规则’对古神族来说那不仅是惩罚的问题更视作一种罪孽和耻辱。” “精灵王震怒不已而由于这件事是希瑟暗中诱导的所以其一气之下收回了只要妖魔界存在就必须具备地水元素。眼看着别的世界因自己走向毁灭索那西托亚在不忍看生灵涂炭但又求情未果的情况下做出了耗尽己身力量地选择。” “这也是麒麟领地和青龙领地精灵祭的起源。”诸葛纵横为雷奥提斯的话做了补充“陵尘身为当事人理所当然纪念索那西托亚;析璟则是为了赎罪亲手杀死兄长的罪恶感一直纠缠着他后续事情也是因这而起故其对陵尘可谓言听计从。” “言听计从?他要是言听计从就不会违反承宇的规定把青龙王印传给我了!”剑麒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他对那句“言听计从”可是相当的不敢芶同“对了既然峥云是古神族为什么他的力量那么弱当年还被某个鬼迷心窍的人害惨了!” “先是违反规定抢夺情魄;后又缓解了精灵王对妖魔界的惩罚索那西托亚等于是勇敢地在和自己王上对着干。”诸葛纵横苦笑了下他明白青龙王在隐射谁“精灵王一气之下在他力量损耗过度不得不转世的情况下封印了他的能力。” “哦。”剑麒撇撇嘴然而自小学习精灵之理作为本能的他即便不认同亦能够体谅精灵王当年的心情。好不容易培养了一个王位继承者就如此毁了任谁都会恼火。“那也怪不了他只是封了力量的话比起天帝来已经算很轻的惩罚了!” “尧个人认为精灵王不会喜欢你把他和天帝相提并论。”诸葛纵横轻轻地咳了一声笑道“毕竟无论是斯塔西卡的背叛还是索那西托亚的违规比起极端偏执的天帝的所作所为来说都是小巫见大巫……精灵王绝对会不齿天帝的做法!” “嗯哼也就是说水精灵族长为了体验通常生物都会有的炙热感情把命都搭进去了结果还碰到这么个……”剑麒冷冰冰的视线把雷奥提斯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又从脚到头扫视回来然后别过头用几乎在磨牙的声音重重说道。“真不值得!” “尧!别老是把人类界的事情挂在口上!”雷奥提斯沉声低喝道他再怎么纵容斯塔西卡转世的筦靖尧也有个限度。然而目前其不管怎么不高兴也的确是拿青龙王没辙。所以他唯有狠狠地瞪了剑麒一眼咬牙切齿地崩出三个字:“狐狸精!” “狐狸精…………哈哈哈……昊天不提我还真差点忘记了万年妖狐不就等于狐狸精嘛……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也不管青龙王的脸色是黑是白“箭煞”已经笑得快要跌到椅子下面去了“尧这只万年妖狐附身还附得真贴合实际啊!” “安陵无痕闭嘴了!”剑麒恼羞成怒地大叫却现自己反应过度使得原本不清楚人类界的“狐狸精”三字为贬义词的白虎王等人也起了好奇心。他转过头去凶悍地瞪着三位王者好友。 “你们三个不准开口问!该死的萧崎晟等你醒过来不把你剥掉一层皮我就不叫筦靖尧!” 都忘了多久以前了只记得年少的他和萧崎晟抬杠成瘾然后某天莫明其妙就被对方冠了一个“狐狸精”的外号。 这种称呼用在女性身上已属贬义----虽然说不定给西门流霜她会蛮喜欢的----更何况自己是男子。好在随着年龄增加除了最熟稔的一些友人之间已不会再有人随便拿此外号来开玩笑。可偏偏这个“最熟稔的友人”中包括了“七煞”在内! “尧……等……等你剥析璟皮的时候……”安陵无痕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才不怕青龙王龇牙咧嘴的样子反正自己到时只要露出被其射伤的伤口相信就算剑麒的怒火如同正在喷的岩浆也能够瞬间结成冰块。“一定要记得叫上我……” “咳……务观曾经说‘一个魔族要变成妖族就好比一个人猛然间不想当人想当只狐狸’他问该怎么做……”诸葛纵横也是强忍住快冲出喉咙的笑声才能以相较其他人来说少许正常的语气说道“我想你是去解答他这个问题的不二人选。” “一群没义气的家伙!”看到不仅安陵无痕他们三个连欧阳明炳和上官子敬都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青龙王对这两位类乎他兄长的挚友可没有办法。一种似乎是一下子把火气全光了的疲倦感袭上心头剑麒突然觉得有点泄气:“别笑了……” “生气了?”眼见青龙王平静下来安陵无痕马上止住了笑声小心地问道他可不想真的惹对方不高兴。 “没有只是累了。”剑麒轻轻摇头他下午的时候本就没能休息好晚上的宴会又非出席不可。当前体力不支导致困意一下子汹涌席卷而上。 “今天累了就去休息吧。”蓝西洛看到剑麒真的很疲倦的样子于是提议道“明天还要继续其他方面的会谈包括具体怎么应对天帝的事没有精神可不行。” “嗯。”剑麒点点头站起身离开座位。 不远处正靠在墙边和西门流霜拌嘴、聊天的奥希斯见状立刻也跟了上去。 临走前青龙王的紫眸静静地扫视整个宴会厅。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体中的另一个灵魂正为了什么事而产生澎湃的感情波动。 告诉我斯塔西卡你究竟在期待什么又意欲何为…… 第二章 Ⅰ 是夜白虎王在青龙王离开不久后也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宴会厅。 毕竟蓝西洛明白他和雷奥提斯是相看两相厌到底了如果中间没剑麒协调的话没准为了一点小事都会吵起来。在这种会谈的紧要关头若出现这种情况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他趁着宴会告一段落的时候将后续工作交给卡多明后便回去了寝宫。 披散着一头冰蓝色的长蓝西洛身穿睡袍倚在窗前他修长白净的手指执着一杯醇酒。酒精特有的刺激性味道随着风一同飘散在四周让其未饮自醉。白虎王脑海中反复思考着下午会谈时候得到的很多讯息这对其来说是完全未知的领域。 良久蓝西洛终于深吸了一口气下一秒狠狠将手里的杯子掷向远处。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在逃避罢了逃避其此时内心的不满。凭什么凭什么陵尘又一次位于他之上?!要他们绝对没有异议地臣服除了妖魔王以外从未有其他人。 即便己方的人过去奉陵尘为尊但总还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他们尊对方的能力只要认为麒麟王能力不足随时随地都可以不再尊其为。可是这一次不一样陵尘的身份变了把一个人当成他们的“领”跟当成他们的“主宰”是不同的。 蓝西洛心中翻滚着的不甘和怨念仅仅只比他的理智低上半分而已。如果这当中没有“天帝”插手。其或许会直接反对妖魔王的决定甚至做出点什么过激的举动。然目前他一再告诫自己要先攘外再安内----不管怎么说剑麒是无意跟他争的。 想到那个被天帝弄得遍体鳞伤却还是在他们中间起着至关重要作用的男子。白虎王不禁想要叹气。从一介平民到紫藤殿主再到青龙领地之王现在还居然成了妖魔界的储君。真不知道让外人怎么评价那个男人----算是太倒霉还是太好运? “萧剑麒假如不是你……” 蓝西洛对着酒杯喃喃自语但话没说完就被窗外不寻常的动静惊动了。白虎王敏捷地转身下一秒藏于厚重地窗帘后。如此俊的身手被别人看到了许是会十分赞叹可谁又能理解这种本能背后的悲凉----多少次暗杀遇险下不得已才练出的。 “别藏了是我。” 洛凯微笑着从窗户里翻身而入简直视蓝西洛的寝宫如无人之境。他的随性而为令从暗处走出的白虎王不顾形象地翻了个白眼送过去。然而朱雀可懒得去理会好友的小小不满他正端起桌上的酒壶来斟酒仿佛此时此刻是在他自己地寝宫般。 “凯我的寝宫除开窗以外还装了门你能不能别总是把它当装饰品?堂堂一位王者这种行为传出去好听吗?!” “嗯哼!你不说我不说剑麒不说栩不说还有谁会知道?” 眼见蓝西洛因心情不好所以连其平时司空见惯的举动都遭到了一顿训斥洛凯到是非常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让他出气。 “原来你已完全忽视了门的作用啊那真是不错。”白虎王冷冷地讽刺道。“翾鹄宫的门全可以拆了然后砌成墙壁!” “啧啧它不是还有装饰的作用嘛而且我也怕你走不来窗户啊!”朱雀王端着酒杯走到白虎王身旁跳坐到窗台上拍了拍衣服道“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假如不是他你就打算叛变?是不顾一切反对雷奥提斯还是干脆倒戈到天帝那方去?” “说真的凯我不知道。”被问到正题时白虎王的声音明显低沉了下来“没有他就没有天帝没有天帝……我就不必优先考虑保住妖魔界的完整和独立----让它界的神诋在自己的世界里翻江倒海、胡作非为是我绝对无法忍受的耻辱。” “现在的关键就是你不承认陵尘的储君身份。”洛凯深深看了好友一眼坦率地轻道“其实我跟你一样不愿上面还有个王压制着自己的权力……剑麒是例外他不会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掌控权只要我们不做太出格的事情。可是陵尘就不一定了按他的习惯必然会将妖魔王的‘职责’贯彻到底!” “哦?原来这么想的不只我一个……”听到雀王这么说白虎王反到松了一口气他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还以为真如陵尘所说我特别的小心眼呢。”停了一下蓝西洛摇了摇头:“猜测剑麒是妖魔王和得到确切的答案差距太大了。” “事到如今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朱雀王晃了晃手里的酒酒杯壁上映出他眼中的安心。洛凯今晚来仅是想确定蓝西洛是否会冲动到不顾大局好在最后得出的结论尚能令他满意。因为朱雀王亦是无法容忍别人跑到自己的世界上撒野的人天帝越界的举动同样大大惹怒了他。 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士兵的通报。说麒麟领地派了使者想就一些问题与白虎王私下沟通。 “哦?”蓝西洛有些出乎意料地皱眉他望向洛凯却见对方朝其点了点头。于是白虎王转头吩咐道:“让他进来!” “听听也没有坏处的最多不顺耳的话将对方轰出去再到剑麒面前告他一状也就是了。”知道蓝西洛一定会问自己为何要同意与对方的使者见面洛凯抢在他开口前便主动解释道“反正雷奥提斯天不怕、地不怕就拿剑麒那家伙没辙。” “说得也是况且目前剑麒偏帮我们。”蓝西洛露出一个无奈的笑这个大概算是今天为止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虽然我到现在还不懂为什么他们会如此怕那家伙----就算出了如此大的误会剑麒除下午过一次火外也什么责难都没。” 两人正说着麒麟的使者已经到达所以这个的话题也就自然而然打住了。蓝西洛和洛凯同时转过头去仔细打量来者只见对方其貌不扬但是从他身穿的服装来看能判断出应该为麒麟王的部下没错。朱雀王双手抱胸心中莫名地有些阴霾。 “麒麟王派你来找本王有什么事?”白虎王以高高在上的语气平淡地问道虽然不严厉却也不见得有什么好脸色。 “我王认为他和白虎王您之间或许存在某些误会既然当前会谈正在往良好的方向展也希望双方能够抛却陈见。”使者双手高举过头递上一个手掌大小、雕刻得很精细的金属盒“故我王向白虎王陛下致上一份重礼望陛下能够接受。” “哦?就这么个小玩意你们陛下还真客气啊?”蓝西洛丝毫不掩饰话语中的讽刺反正他就是看雷奥提斯不顺眼“当真如此有心的话为何不在宴会上当着青龙王的面交给我?若让剑麒知道他私下不明意意义地送我东西大概不会太高兴吧?” “白虎王多心了此事青龙王是知晓的。”使者沉着地回答道“有些事情不方便明着讲我想陛下您应该可以理解。” “哦?有什么不方便的本王到还真是不清楚。”蓝西洛一挑眉金色的皮眸子里满是冷冷的不屑“不如你解释一下?” “算了蓝西洛既然雷奥提斯有意填补彼此间的隔阂。”洛凯自有算计他微微一笑开口劝解道“我们何不给他个机会?况且若现在直接回绝正好给对方落下把柄假使他添油加醋地一说传到剑麒的耳朵里反倒是我们的不是了。” “……也是。”白虎王似乎亦意识到了什么他和朱雀王对视了一眼伸手取过使者托着的盒子随手放到桌子上却没有打开看个究竟。“回去告诉雷奥斯提他的礼物我收下了。但让其今后万事留点余地不要做绝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王吩咐在下不知道白虎王是否喜欢他送的礼物……”麒麒的使者低着头请求道“所以还望陛下您可以打开一观。” 第二章 Ⅱ “怎么?难道本王的一举一动还要容你监视不成?!”使者的话引起了蓝西洛的怒喝白虎王一掌拍在桌上差点把放着的礼盒震到地板下“下去!如果不是看在剑麒的份上不想令其处在我们两方人马之间为难的话谁希罕他的礼物!” 眼见白虎王如此恼怒使者再怎么不甘愿也只好低低地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蓝西洛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待使者离去洛凯盯着盒子看了良久方才开口。而这段时间内蓝西洛也什么话都没有光是将双手撑在桌子的边缘仿佛怒气未息灭的样子。朱雀王见状不禁笑道“你还演得蛮似模似样的嘛!” “什么演戏?只是提到雷奥提斯我就有火。”蓝西洛一旋身坐到旁边的沙上端起酒杯一口气把里面的液体喝了个干干净净还愤愤不平地又倒了一杯。“真是和他犯冲!也亏得剑麒性格温和才能忍受那种飞扬跋扈的嚣张之人在身边。” “呵。”虽然由青龙王陪同进行过朱雀领地和麒麟领地和谈的朱雀王明白现实中剑麒对雷奥提斯才叫真的飞扬跋扈任性嚣张。不过此刻他自不会去纠正白虎王免得无缘无故惹来心绪不佳的蓝西洛的抢白。“那这份礼物你打算怎么办?” “对方使者说剑麒知道它我看不见得这应该只是雷奥提斯的托词罢了目的是希望我收下。”蓝西洛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精工细作的盒子取过它放在掌心“不管里面是什么我仅仅是为了不让不希望剑麒难做才收下的内容并不打紧。” “蓝西洛我倒觉得有些奇怪。”朱雀王伸出两根手指轻按在金属盒的盖子上。阻止了蓝西洛想要打开它的动作“如雷奥提撕是真心实意想与你交好。当着剑麒的面送礼才会更有效吧?一来你不易拒绝二来比起你他更想安抚的人是剑麒。” “凯别绕弯子把你的想法说出来。”蓝西洛抬起头盯着洛凯沉默地看了好几秒。他将盒子放回到桌上单手抱胸另一只手握着杯子缓缓摇动。“我现自己越来越讨厌这种拐弯抹角的对话方式了……至少今晚我没兴致做猜谜的游戏。” “好吧。”洛凯直率地一笑。在他对面坐下来看着盒子说道“剑麒为了让我们相信他没有偏向过去的友人不但朱雀和麒麟会谈的时候拒绝听雷奥提斯的解释;就连半路救了重伤的‘箭煞’也不敢把对方留在自己身边治疗。那现在你私下收到礼物是否也该顾及一下他的感受?” “虽然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明天一早就会继续会谈到时你对雷奥提斯的态度生改变。剑麒一定能够感觉出来。他假如知道这件事是没什么可万一不知道你到时再告诉他的话……”洛凯露出一抹十分有趣的笑容拿手在喉咙前比了比。“请问你是愿意面对几只冲着你吠的狼犬还是面无表情火冒十丈高的剑麒?” “……走吧!” 白虎王的嘴角抽*动了两下基本上不需要更多的犹豫和挣扎他太明确自己该挑哪一种了。 叫醒正在睡觉的青龙王的是前来报告白虎王和朱雀王深夜求见的士兵。 但真正让仅仅披了一件外衣迷地糊靠在沙上、随时可能倒头再一次进入梦乡的剑麒清醒的是锦硝王散出的杀气。 蓝西洛和洛凯进门的时候就见“谛雷”露出阴森森的牙齿出凶狠的咆哮炯炯有神的巨眼死死盯住他们仿佛彼此间有什么血海深仇而剑麒正伸出双臂环住白色锦硝的脖子一遍又一遍用修长的手指梳理它的鬃毛试图让其安静下来。 “很好这次冲着我吠的不是狼犬换锦硝了。”蓝西洛自嘲地说道在门口停下了脚步。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敢轻易入内万一剑麒没抓牢“谛雷”直面一只狂怒中的巨型食肉妖兽可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对付过去的。“待遇有所升级啊。” “蓝‘谛雷’并非冲着你吼……”先前还不明白锦硝王为何会短短几十秒钟内如此狂躁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的剑麒在蓝西洛和洛凯踏入门栏的瞬间终于清楚了原因。剑麒站起身神色严肃地注视着白虎王的右手。“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方才雷奥提斯送的礼物说是为了和解我们深夜打扰亦为了跟你说这件事。”看到剑麒的脸色真的很差蓝西洛立即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白虎王很小心地抬起手臂把盒子递向前方:“剑麒这个盒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什么昊天送的?”剑麒闻言不由地一愣但紧接着摇了摇头“蓝西洛凯我目前无法判断它究竟有什么问题但‘谛雷’现在的情绪十分紧张甚至可以说恐惧里面装着的东西你把它慢慢地放在地上后马上后退最少退开五米!” “我知道了。”蓝西洛立即点头应允他缓缓地蹲下身让盒子平稳着地然后和洛凯一同迅往后退开。 青龙王深呼吸了几口气定了定神正想要迈开步伐靠近盒子瞧个究竟。他身后的“谛雷”突然猛地向前一窜紧紧咬住其衣服的下摆死拽活拖就是不让他过去。剑麒费了好大的劲才让深通人性的锦硝王相信自己前去是绝对不会有事的。 “剑麒你也要小心。”看到锦硝王剧烈的反应蓝西洛极担心地道。 “嗯。”为了安抚好友们的情绪青龙王扬起一抹清雅的微笑。却不知他这种每次勉强自己结果导致出什么事以前都会有的笑法让朱雀王和白虎王更加不安连心都几乎立刻提到了嗓子眼。简直有股冲动把盒子扔到外面去毁尸灭迹算了! 就在这个时候盒子出了“喀”的一声轻响。 原本如此细微的声音众人要听见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不过由于此时大家的心思都在它上面所以这个声响的效果不亚于晴空中的闷雷。连带不自觉放低身体重心似乎随时随地会扑出去的‘谛雷“在内八只眼睛紧紧盯着上面的金属盖。 随着响声盒子密封处出现了一条手指宽度的缝。也就是说它被设计成了即便没有人去打开到一定时间以后同样会自动开启的样式。而假如按照时间推算的话如果蓝西洛想要将事情放到第二天一早处理的话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睡下休息。 极轻微的”沙沙“声刺激着众人的耳膜随之而来的还有”嘶嘶“的奇怪响声。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条小小的银白色物体在缝隙中探了探头。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又过了几秒似乎觉得外界是安全的它终于放心地钻了出来从盒子里爬到厚实的白色地毯如果不是绒毛随着其游动出现些许下压大家大概会失去它的踪迹。 这个小家伙总共才只有半指粗细二十多公分的长度。它全身的鳞片细腻而富有光泽在室内灯光的照射下泛出非常漂亮的银白色。仿若一条活丝带般东游西荡在地毯上恣意地玩耍偶尔抬起头来望望四周吐着口中淡红的信子自在极了。 青龙王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变得柔软甚至还微微地笑了起来。他平静地往前踏了两步但这个举动几乎让另外两位王惨叫出声----如果不是怕惊动那个极度危险的东西反而给剑麒造成不必要的意外的话。 不过至少有一点可令他们稍稍安心那就众人都知道青龙王对于妖兽有着非比寻常的驯服能力虽然不知道那是否也同样适用于爬行动物。 第二章 Ⅲ 青龙王向前两步后便停住了。他蹲下身伸出手掌心朝上紧贴着地毯的表面等待它的到来。似乎是对剑麒的举动有所察觉银白色的小蛇停止了其漫无目的的游动抬起头来晶亮的眼睛像两颗黑色的钻石盯着在它前方的俊美男子。 如此对视了半晌----因为紧张蓝西洛和洛凯感觉不到具体流逝了多少时间----只看到最后小家伙脑袋晃了两晃乖乖靠回到地面上灵活地爬向剑麒。再顺着青龙王的手指敏捷地经过手背“哧溜”一下窜入他的衣袖又从领口探出头来。 “唔!”冰凉的感触令剑麟略感不适地低低呻吟了一下。 却不知这一声差点吓掉朱雀王和白虎王的魂。直到小蛇重新出现在青龙王的脖子上三两下绕成一个不仔细看便会误认为是项圈的环两人才松了一口气。青龙王似乎心情很愉快地伸出手指轻柔地逗了逗小蛇抬起的脑袋跟它打了个招呼。 “剑麒?”洛凯试探性地唤了一声见剑麒并未做出禁声的手势他这才确定警报应该是解除了“没事了吧?”朱雀王又盾了一眼剑麒脖子里的小蛇有些起鸡皮疙瘩地摇了摇头。“你胆子还真不是普通的大被这种蛇咬上一口可不得了……” “他岂止是胆子大应该说非常喜欢雷奥提斯送给我的这个‘礼物’吧?”白虎王此刻的脸色比死人好不了多少他语气森冷地说道将音重重地咬在麒麟王的名字以及“礼物”两字上。即便极力掩饰却还是不难让人听出话语之中隐隐的颤抖。 就差这么一点点如果洛凯没在场如果洛凯不提议把盒子带来交给剑麒看则今晚若他打开盒子是必死无疑;就算不打开半夜盒子自动开启。他亦极度危险。方才银色小蛇张开口的时候蓝西洛看得很清楚。那两颗小小的却致命的毒牙。 “剑麒。”洛凯走上前去看着因蓝西洛的话而沉默下来的青龙王“我想你不认识这种蛇----它叫做‘银环’属剧毒类。毒到……仅一口就可让一只健壮的成年锦硝在两至三分钟内毙命。‘谛雷’今夜莫名地本能烦躁就是因它的靠近。” “‘银环’蛇毒地解毒剂唯有从跟它同种类的‘金环’的毒液中提取。反之亦然。”蓝西洛盯着剑麒全新的漂亮饰品深呼吸了两口才把情绪稍微稳住了些接着洛凯的话补充道。“剑麒此事你自己看着办该给我一个怎么样的答复吧!” “来人!”青龙王面无表情地转头大声向门外的士兵下命令。好在即便差一点就被气昏了头剑麒也还记得。当罪名尚未正式确立之前仍旧需要给雷奥提斯留上三分面子“去把麒麟王请到这里来。跟他说我有些难解问题想要让其赐教!” 白虎王在沙上坐下来将左腿搁置在右腿上看似悠闲地靠着扶手。朱雀王朝着青龙王看了一眼后者会意地点点头。 “蓝西洛。”剑麒走向旁边的柜子。拿出一个瓶子“我这次携带来的青龙贡品酒要不要尝尝?”不等白虎王回答。随着青龙王拔出瓶塞的动作一股沉静郁的酒香冲至空气中剑麒倒了一杯给蓝西洛压惊。“别担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剑麒也给我一杯。”突然想起自己刚刚也触摸过盒子且差点就让蓝西洛打开了洛凯蓦地有股毛骨悚然的后怕感故朱雀王的脸色了悄很好看。不过等青龙王倒完酒洛凯却瞪着想要走近的他“停!你别过来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就好!” 青龙王闻言一愣遂颇有些无奈地摇摇了头苦笑着照朱雀王的话做。反正他对这种事情也已经很习惯了从前在人类界的时候亦为如此。只要自己的身边存在一些有剧毒的生物基本除了萧承宇以外就没有第二人敢靠近其周围三十公尺内。 王想着门外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原来青龙王深夜要见麒麟王的事士兵也对剑麒的亲卫队做了通传。而如此反常的举动引起了沙帝的高度重视所以雷奥提斯还未抵达的时候沙帝、奥希斯、沙奇亚、娜蒂亚拉卡到是全部都齐。 青龙王还没来得及开口又一阵脚步声传来此次就真地是包括五煞在内的雷奥提斯等人了。这么晚被剑麒听过来雷奥提斯已经做足心理准备不可能会有什么好事。然而进入房间后现所有的都在他觉得自己或许低估了事情的严重性。 “尧这么急要我过来到底生了什么事?” 雷奥提斯看着剑麒双手抱胸随意地靠在沙边上似笑非笑眼中怒焰四窜立即感觉不妙。“五王会”谈还没结束两方的关系好不容易才稍有转机怎么一夜之间全都走了样。直觉的认为是白虎王在搞鬼的他望向蓝西洛时不免带了些敌意。 “昊天别碰他!”“智煞”观察入微是以进门没多久便已现剑麒脖子上绕着的新装饰。就算筦靖尧自小喜欢和这类危险生物为友但此刻对方的态度明显十分不友善。所以他立即大声做出警告尽责地阻止雷奥提斯上前。“不要过去!” “很好纵横……”听到“智煞”的话青龙王的紫眸慵懒地扫过轻描淡写地恭维并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银环”的脑袋说道“看来你的确学渊博不负‘智煞’的美名。那能不能请你告诉我这是什么生物?万一被咬到会有什么后果?” “……”诸葛纵横的心笔直地往下沉去熟悉青龙王的他当然知道每次对方如此轻声细语说话时就代表他很快就要怒了。然而不回答也是不行的所以“智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正常节奏的语表述道“这种蛇被称为‘银环’有剧毒普通若被咬到三十秒内立即会僵死。‘银环’的解毒剂要在它的同类‘金环’的毒液中提取镜月曾经制作过。” “哦……”剑麒点点头复又浅浅一笑双眸锁住诸葛纵横的视线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带了吗?” “没有。”诸葛纵横谨慎地作答却仍不明白剑麒为什么要问这个。 “原来没有啊……那就绝对不可能是开玩笑了咯?”剑麒在下一秒收了笑容大声吼道“把‘银环’送给蓝当礼物!雷奥提斯你的心肠可真够狠毒的!因为蓝和凯能够影响到我的判断所以你便想方设法要赶尽杀绝吗?假如这一次成功了下一次就轮到凯了是不是?!” “不是我!”雷奥提斯一听脸色煞白。他做的最坏的打算也不及此时青龙王的指控来得严重“尧这是栽赃是陷害!就跟八年前的那件事一样你千万不要被某些人的胡说八道迷惑!若真是我做的决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证据和破绽!” “哦?栽赃?陷害?跟以前的事情一样?”青龙王看着雷奥提斯抚额冷笑“那请问这次栽赃、陷害你的是天帝呢还是蓝?我几乎怀疑‘天帝’是你编造出来为了掩饰你八年前的罪刑的!原因是你现靠单纯的武力无法迅达到目的!” “尧你不要妄下断论!”雷奥提斯铁青着脸他恶狠狠地瞪向蓝西洛“白虎王真好本事自演自导这种戏码利用尧对你们的信任分化我们之间的感情。我还在疑惑为何下午的会谈如此顺利原来你全部已经安排好了真是佩服之致!” “哼!雷奥提斯这句‘佩服’该我说吧?你的演技可真逼真几可颠倒黑白!” 差点被杀的恐惧令蓝西洛禁不住燃起熊熊怒火。白虎王猛地从沙上站了起来走到青龙王身旁站定。 第二章 Ⅳ “哼!雷奥斯这句‘佩服’该我说才合适吧?你的演技更要逼真几可混淆是非颠倒黑白!什么‘若真是我做的决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证据和破绽’此不过是你欲擒故纵的把戏就算计划失败也能自圆其说推脱责任的刻意算计!” “蓝西洛你不要血口喷人贼喊捉贼!”雷奥提斯转过头蓝眸紧紧盯着剑麒“尧你不可以信他!既然‘银环’是我送其的礼物那他为何要带来给你看?这明显说明他是有的预谋知道里面的东西很危险你千万别忽略如此矛盾之处!” “我不知道……”青龙王缓缓摇头往后退了一步。先前光听白虎王和朱雀王的陈述他产生的是愤怒。但此刻耳闻雷奥提斯和蓝西洛互相猜忌、攻击的话语他已经分不清谁是谁非。“我不知道该相信你们中的谁……或者一个都不能相信!” “剑麒!” “尧!” 白虎王和麒麟王异口同声地出声叫道。 “别叫我!”剑麒捧住头他晶莹的紫眸中浮上一层水光失控地一步一步地往后退过去。一方是自己过去交好的挚友一方是他来妖魔界后给了其最多帮助的好友当这两方相互攻击的时候他不可避免地困惑。“不要叫我……我不知道!” “尧。”看到青龙王十分混乱的表情雷奥提斯也不禁感到十分心痛他同情处在两方友人当中左右为难的剑麒也同情自己。“难道说人类界的那一次意外真导致你再也不敢完完全全相信我?我改了那么多为什么不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 “昊天!错了就是错了人是不能有污点的!”剑麒剧烈地摇着头。他的头好痛似乎下一秒就会炸开一样但其仍旧很勉强地提起精神完整陈述道“我的确不信……我不敢相信曾经背叛我的你!对我而言背叛者是没有原谅两字可言的!” 青龙王说出这句话时麒麟那方的人全神色凄然那一年的事给了年少的尧多大打击大家都很清楚----雷奥提斯的确没有乞求原谅的资格。除此以外黑衣将军全身也无法抑制地震动了下但因为现在大家都在关注青龙王的所在故无人觉。 “尧快把情绪平静下来!”第一个看出青龙王的状况不对劲的是“医煞”上官子敬带着恐惧叫道“你的魔法力在反吃噬!任何事情都可以今后再说。你先冷静点!”力量越强的人魔法力反噬造成的伤害也越大所以“医煞”才会如此急切。 然而上官子敬的话还是说晚了只见剑麒用力按着额角好像十分晕眩的样子。苍白的嘴唇被他咬破猩红的鲜血刺目不已。大家见状都不敢再多状都不敢再多说话就这样静默地过了几秒之后原本扶着桌边的青龙王终于不支失去知觉地往后倒了下去。 “尧!” “剑麒!” 惊呼归惊呼但由于青龙王的脖子上缠着致命的“银环”所以不但双方的人均怕被咬上一口而没有过去就连他最忠心地坐骑“谛雷”都不敢靠近任由剑麒倒在重重地倒在地上。好在行宫内铺制的地毯比较厚实故众人都不太担心他会摔伤。 不过雷奥提斯等毕竟还是最了解剑麒的人。即使方才不敢快上前以防“银环”受惊会连带剑麒都有危险当一切都静止下来后“医煞”便慢慢挪步过去。因为根据以往的经验无论哪种毒蛇猛兽一旦被驯服后往往就会攻击性降低。 雷奥提斯他们自然也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看着上官子敬地举动都未出声。 “医煞”悄悄接近剑麒缓慢地将随身携带的细棒伸向“银环”小蛇好像明白他是何用意般乖乖地一溜烟地爬到棒身上盘着不动让上官子敬将其放到离开众人较远的那个床头----“医煞”之所以不放得更远是因为怕太过离开剑麒蛇会突然暴怒不受控制。 随后大家才簇拥而上关心青龙王的情况。经过“医煞”检查剑麒仅是情绪失控导致体内魔法力反噬伤得并不重只需安静地将养几日就可痊愈。此结论让剩下的人都安了心欧阳明炳和洛凯合力把失去意识地剑麒扶起架到床上平躺下。 “现在怎么办?”雷奥提斯转向蓝西洛静静地望着白虎王“尧已经倒下了我们还要相互猜忌、指责吗?近来其几乎是不断地旧伤未好再添新伤。今天伤的又是他我不得不怀疑这当中有什么阴谋在进行八年前的亏大家吃得还不够吗?” “就像剑麒说的我们现在都还无法确证是否真有‘天帝’这个人存在或者为你杜撰出来推卸责任的。”蓝西洛扬起头不客气地道“剑麒的确该是储君但别的就不知道你有无添油加醋夸大其词了。可我同意今晚不宜再追究下去。” “本人现在立刻派人去查到底是谁假借我王的名义送‘银环’给您。”诸葛纵横抓住蓝西洛稍稍松口的一瞬立即为自己争取调查的时间“在这期间我希望白虎王您能配合。万事等明天尧醒过来我们才做具体的打算和定论您看如何?” “……可以!”蓝西洛沉吟了一下转头望了昏迷中的剑麒一眼答应通融道“我就给你们一晚的时间查清这件事情的始末。如果逾期没证据能证明这条‘银环’不是雷奥提斯送的那么‘五王会谈’已达成的协议全部作废并马上中止!” “白虎王这样不公平!”安陵无痕闻言变了脸色他上前一步大声地驳斥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也必须找出证据证明这条蛇真是我们送的!什么全光听你一个人在说莫明其妙要我们提供或许根本不存在证据这种指控未免太荒谬了!” “亚米塔尔这个不需要你来教我该怎么做!”白虎王瞪着“箭煞”。他火辣辣的视线恨不得能把安陵无痕的身体穿两个窟窿蓝西洛冷笑道“少来管本王的事我自有主张。你们目前应该关心的是要如何才能在剑麒面前证明你们的清白!” “容我提醒您也必须在尧面前证明您是清白的。”诸葛纵横不带温度地淡然一笑“智煞”自始至终都没有被怒火冲昏头脑他按照礼节弯腰鞠了一躬“时间紧迫。我就不在这里多浪费了大家明天见分晓愿白虎王的调查也能顺利进行!” 但不料一贯只要有关剑麒的事都会特别上心稍有差池便心急火燎的奥希斯。今晚却像中了邪一样对蓝西洛的话置若罔闻。黑衣将军的蓝眸茫然地望向前方表情阴晴不定仿佛在思考什么重大地事。直到亦为其的反常感到奇怪的沙奇亚伸手推了推他。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蓝西洛也懒得去管对方在想什么只加大的声音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不消吩咐!”恢复正常的黑衣将军。立刻冷冷地一挑眉高傲地回答道。 “哼!”蓝西洛好心却得到这种态度不由地冷冷瞥了他一眼。 接着白虎王便和朱雀王一起离开了。 “奥希斯你怎么了?”待外人都离开沙奇亚拍了拍黑衣将军的肩膀以为对方的失常只是在为青龙王的晕倒而忧虑“别过分担心了刚才‘医煞’亦说陛下这次是轻历不会有事的。他以前受比这个严重得多的伤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有些不舒服。”奥希斯出人意料地打断了沙奇亚的话他微微一挣摆脱了银将军搁置在自己肩头的手“那个……我……”说着奥希斯摇了摇头他从来没有比此刻更加语无伦次过。“你们好好照顾陛下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奥希斯?!”看着黑衣将军头也不回地离去沙奇亚忍不住深深皱眉侧过头看了沙帝一眼“这家伙撞邪了啊?以往王不过有个小毛小病头痛热他都会紧紧盯着陛下的作息不到其康复绝不放心现在居然说要先休息?我没听错吧? “我也在怀疑我的耳朵。”沙帝也是一头雾水亲卫队长官神情凝重地摇了摇头“真的很奇怪感觉那个人一点都不像奥希斯了但也许他有自己的理由吧。总之我们只需顾好陛下便行了。不过……请问我们现在能不能退开五米甚至更远?” “呃?”沙奇亚一愣顺着沙帝有点抽筋的表情望过去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那条被“医煞”放置在大床另外一头地“银环”在大家离开后又自觉自地披过来缠在了剑麒的手腕上变成一只会咬人的漂亮手镯。现在离站在床边的他们还不到一米远。 银将军突然觉得全身汗毛倒竖他僵硬地笑了笑果然回答道:“退十米吧!” 沙奇亚的话音刚落几乎所有人都板着脸同时起步采用最轻的声音急远离危险的区域。因而华晌以后离开距离过远的众人没有一个看到原本已经深陷昏迷的青龙王靠向床内侧那一边的唇角微微的上扬露出了一抹十分诡异的微笑。 应该说“银环”的出现使得无论对于蓝西洛还是对于雷奥提斯来说这都是忙碌、集躁而无眠的一夜。 不过事实上可惜的是还没有到天明一声巨大的麾法爆炸的声响将所有人的努力调查化作了一纸无用功。 黑衣将军离开青龙王的寝宫后并没有回卧室休息。 因为实际上奥希斯的身体压根没有半点不舒服的地方。黑衣将军向侍从拿了十壶酒然后挑了花园里一个相对隐蔽的凉亭坐在角落独饮。他一手撑着头一种提着酒壶就这样一大口一大口地灌着喝得毫无节制仿佛是一种自虐的泄。 黑衣将军的眼神中透着凄凉他湛蓝的眸子时而茫然地望着前方时而摇头叹气再不然就是拎起酒壶猛灌一通。 “陛下对你而言背叛者是没有原谅两字可言的……那么我呢?我算什么?你真的是像表面那么信任我吗?”良久奥希斯喃喃地低语道。但随即仿佛意识到自己把心底的话就这么直接说了出来他颇感懊恼。“见鬼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第二章 Ⅴ “你在想什么?”凭空出现一个语带讽刺的声音他所说的笔直地刺入了黑衣将军内心最脆弱的地方。“让我来告诉你你在怀疑青龙王对曾经也为背叛者的自己的信任是虚假的。你很聪明他本来就是一个心口不一两面三刀的伪君子!” “你压根不用知道我是谁只需诚实地面对自己的怀疑就行了。”大概是听出奥希斯的犹豫那个声音阴沉地笑道“黑衣将军当年从死牢出来的人中唯有你是罪有应得。且几年前由于卡多明的算计青龙王亦清楚始末这便意味着他……” “你住口!陛下不会的!”黑衣将军的脸色变得比纸还要苍白口气由也先前才些微的猜忌变得更浓了。虽然依旧嘴硬地为自己的王辩护但是任谁都能听出其语气中的犹豫不定。那过于大声的肯定让人不知他想令相信的人是对方还是自己。 “哦?不会吧?可你的心并不这么想吧!”对方的声音听来很是得意“他”进一步将黑衣将军的思维引导向负的方面“那么我可以帮助你认清青龙王地真面目……你亦十分想知道吧?对于内心已经不再信任的陛下。希望有一个明确答案。” “我没有……我……没有”奥希斯呆在那里他的脸上流露出一种不敢置信地表情似乎连其他没料到。仅一个陌生的声音竟撩拨出了自己心底的猜疑并使它如野火一般迅窜开。他无力力地按住额头自言自语低喃着:“难道说……我只是不敢面对……” “可笑什么时候青龙领地堂堂的黑衣将军竟然变成不敢面对真相的懦夫了?”不知身在何处的那人却好像能看到奥希斯地一举一动般。占了上风的他语气转变为更加轻快“不用再挣扎了跟我签订契约将你的身体借给我使用……我会让你知道想知道的一切。” “住口!我不会背叛陛下的!天帝……你一定是天帝!我不会像冢越王一样被你利用来伤害王!”黑衣将军仿佛突然醒司过来猛地一甩披风晶亮的蓝眸扫视着四周“四千年前本来做错的人就是你!你为何要死死盯着陛下。让他痛苦……” 强大的魔法攻击毫无预警之下袭来令奥希斯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他的身体被打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假山上。这一击的力道大到那座不小的假山被撞得轰然倒塌但由于周围都被敌人设了结果因此动静再大亦根本没人能够现此处的异况。 “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个黑色的人影从另一方向的阴影中走出来。“你知道什么?他是我最用心去造的天使无论他要什么都会得到满足事实上我也给了他想要的一切所以我根本没有错!那个忘恩负义的背叛者压根不值得任何人维护!” “哼……给了……咳咳……给了王他想要的一切吗?”黑衣将军一旦张口就会有血从他的嘴中涌出。血腥味道弥漫了整个口腔肺部沉闷地感觉令其止不住想要咳嗽奥希斯自觉此次被伤得很重。“但是陛下最想要的自由……你却给不了……” “自由?我给了他掌控整个灵魂天使族生死的自由他还不满足难道这也是我的错吗?”对方走到黑衣将军的面前停住脚步接着蹲下身来伸手抬起他的下颚直视其重伤后的苍白脸色“如此残忍、贪婪的无耻小人也值得你拼命捍卫?” “是你?!”黑衣将军借由月光辨认出那人的模样忍不住大吃了一惊。对方俨然便是朱雀王的得力部下白天时甚至有资格跟他们一同参加“五王会谈”的奇耶德阿那莫洛谁料到他竟然是天帝的附身者。“难道说今天一天都是你……” “对我就站在一旁欣赏着那个叛徒因我的封印面。痛苦、哀号的模样而你们这群白痴谁也不知道!”天帝笑了一阵扣紧了奥希斯的下颚诱惑地问道“方才你明明也有过动摇不是吗?这就表示在潜意识中你仍是有猜疑的。” “是又怎么样?”奥希斯冷笑了下虽然无法隐藏住话语中已经不若往昔的肯定但其仍勉强命令自己去坚守最初的那份信任“就算如此我也绝不允许自己背叛陛下无认维也纳下是不是……咳咳……是不是伪装出的相信是不是在欺骗我……” “不听话的家伙……”从黑衣将军的语气中“天帝”知道自己已达到目的了他志得意满地笑道“真可惜那我只有用强了因为你的身份实在对我很有用处----青龙王最信任的部下。我知道雷奥提斯的背叛并没将其伤到底因为在人类界他就已不再信任那个背叛过自己好友的男人。但你的背叛会给他带来最致命的伤痕……我要他也体会一下当年我的心情!”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奥希斯的精神瞬间绷紧了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天帝”的眸子想从对方的眼中探查出其究竟想要做什么。“陛下他根本没错想要夺回自由的他完全是情有可原的。而把自己的造物当家畜一样圈养的你才真正错了!” “很好就这样看着我……”识破黑衣将军故意想激怒自己的企图“天帝”不理睬他的话阴冷笑道“你以为我不知你为何如此有恃无恐?不就因为它?”他的手指轻轻滑过黑衣将军手腕上漆黑镶嵌着宝石的腕带。“把你的护身符解下来!” “怎么会这样你……”奥希斯惊讶地现身体竟然会随着“天帝”的命令而自行动作。随着青龙王亲手所交的紫玉石腕带的搭扣被掰轻巧地落到其掌心中静静的躺在那里他愤怒中带有惊恐地大吼“混蛋!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只是最肤浅的精神控制罢了。”“天帝”微笑又很遗憾似地摇摇头“施以精神控制的暗示一定要在对方精神力量最薄弱的时候但可惜方才你虽然心念有过动摇却无论我怎么引导都不肯答应合作否则待会儿我也不用费那么大力了。” “你……”奥希斯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思绪十分地混论。任谁都知道比起对自己意识被完全吞噬成为对方的傀儡恐惧他更怕亲手伤害到青龙王。“难道你不怕在控制我之后获得自由的奇耶德阿那莫洛会把所有的真相都抖出来?” “这个不需要你担心因为他不是被我控制而自愿效忠于我的我真正的部下。” “天帝”难得好心情的解答却令奥希斯连最后的希望都破来了黑衣将军的额头上全是冷汗。与此同时对方恶毒地下了第二道命令。 “现在把护身符扔出去能扔多远就扔多远!” “不!!” 黑衣将军不是没有努力过想要留住手中的腕带。这是出战前夕青龙王交给自己的护身符也是当前唯一能够保他不为“天帝”控制的东西。然而尝试的最终结果仍旧是失败。当漂亮的紫玉在空中划出一道闪亮的光华然后掉落在远处的杂草堆不见踪影时奥希斯仿佛绝望般闭上了眼。 “你斗不过我的!” “天帝”以能够穿透人灵魂的狂妄声音嗤笑道他明白连续两次挫败以后人的意志力往往会处于最弱状态。于是其瞅准这个机会元灵了壳将意识化作一道光束----只看到一个幽灵一样半透明的人脸迅捷无比地往黑衣将军的面门直扑过去。 可是天帝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就在他即将侵入奥希斯的精神时从对方脖子上黝黑的颈环中射出一道白光。光华成弧形快延展开来瞬间变为大半个球状的结果将黑衣将军罩在内侧同时亦产生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天帝的元灵弹了出去! 下一秒一道修长的人影在空中出现双掌一摧甩出一个银白色的强大魔法攻击狠狠撞向还想作第二次努力的天帝! 第三章 Ⅰ 浮于半空中出现的人影自然是青龙王无疑。 黑衣将军脖子上的第二重护身符动所产生的巨大魔法破坏力将之前“天帝”布的结界毁坏得一干二净。因此既明确知晓了奥希斯出事青龙王赶到也便是必然的。而这声巨响同时亦惊动了正忙着查案到焦头烂额的白虎王和麒麟王的两方人。 轻盈地从空中稳稳落到地面上青龙王并未去理睬一时不察被自己打倒在地的“天帝”。他只缓缓地走向黑衣将军蹲下略微查看了一下对方的伤势。见其性命无碍便转身面向敌人。临到起来剑麒眼眸低垂却优雅地轻笑:“做得不错!” 这充盈着强大魔法力的攻击在过去的“天帝”而言根本不足为惧。可目前他的元灵因遭“天谴”早就千疮百孔----规则的惩罚绝不会仅止于被其侵占的人的身体上。故现在青龙王的一击成功伤到了“天帝”让他当众狼狈颜面全无。 “没错。”青龙王的嘴角噙着一抹柔和笑意给予对方肯定有力的答复其声音亦比平时更为温雅“我就是设计你。”说完。男子抬起头来他眸子表面呈现出金色如黑夜中最耀眼的星辰般漂亮得摄人心魄:“天帝陛下。可还记得屈下?” “斯塔西卡!!” 仍旧处于幽灵状态只有一张用力量幻化出的脸地天帝也禁不住露出骇然的表情。他从未料到有朝一日竟还能意识完整的回归天使长见面。眼前的男子虽换了另一具身体但是敢用那种口气跟自己说话地。除了斯塔西卡向来不做第二人想。 “陛下还能记得臣臣真是倍感荣幸。”斯塔西卡踏前两步从容地由身后起拉开一道高五米长五十多米的光带。将雷奥提斯一干人等全部拦在内侧妥善保护。而他本人则于结界外直面对自己充满仇恨的天帝。“我们有四千年没见了。” “斯塔西卡!……斯塔西卡!斯塔西卡!!” 天帝呼唤着回归天使长的名字这三声一声比一声阴狠、愤怒狂躁。 他蕴含着高深魔法力近似诅咒般的声音。对于借了转世地身体好不容易回归尘世一次的斯塔西卡而言足可以媲美有力的攻击话音落下后只见回归天使长当场吐出血来同他用力地按住心口处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方止住气血的翻涌。 “陛下对臣何必如此念念不忘?”男子微笑着冷静地抬起手用手背慢慢拭去嘴角的血迹。那被鲜血污了地白衣非但不显脏乱反而有股然洒脱的气息丝毫无损他的优雅。“你我的恩怨四千年前应已了结您又何苦执着地困住自己?” 斯塔西卡所说的很大一部分是他的心底话。即使天帝并非一个合格的创世神。但一个世界若没神继续支持。除非“规则”自动第选出继位者否则这一界将极难维持己身平衡。那样地世界往往会在数千年内崩塌而天界恐怕已撑到了极限。 人类界是由于有数百甚至数千位神祇以不影响其世界生物自身的展为前提不断供给只求其能继续存在的微弱力量因而都得以保全。回归天使长叛变的最终目的有很大一部分是想令族人的生活得到改善所以绝不愿天界走到毁灭这一步。 然而等说完以后斯塔西卡随即无奈地笑了下他也知道的不是吗?自己所说的一切对天帝而言都是抱薪救火、火上加油罢了对方无论如何都不会听的。不过这样亦算不错至少……可以为其得以顺利实现下一个地目筑好扎实的地基。 果然天帝听完回归天使长的话气得表情都扭曲起来。他倏地凑近斯塔西卡整个狰狞面容顿时放大许多恶狠狠瞪着眼前的男人。“斯塔西卡你休想一厢情愿地了结恩怨!只要你灵魂的任何一缕还存在于世我就决不会放过你这个叛徒!” “伟大的天界创世神竟恨我若斯我地确深感荣幸。”于意料之中的结果令斯塔西卡嘴角浮起虚无缥缈地淡笑。既然对方执意如此那就怪不得他了。“不过天帝陛下事到如今连臣轻轻一掌亦无法化解的您还剩下什么筹码可以毁掉臣?” 斯塔西卡是在讥笑天帝方才没料到黑衣将军居然拥有双重护身符而让其打倒在地的事。对方一听哪里忍得下这口气立即重重一击轰过去!“混帐东西!不需要任何筹码我一样可以毁掉你!你是我的造物我要你生就生我要你死就死!” “是啊您要我生就生您要我死就死但您能决定的无非只有‘生’与‘死’两种啊……” 这一次声音并不是出自青龙王的喉咙更像是一种能量的波动。与此同时剑麒额间出现了一个直径才三公分左右的光球笔直朝着天帝施展出那一击冲过去。刹那之间光球在魔法的攻击下化作灰烬回归天使长最后留下的话坦然而轻松。 “天帝陛下欠您的臣终是还清了……” 顿时所有的人都呆愣住。 包括天帝在内没人料到短短几秒内面对敌人优雅自若的回归天使长竟会出现这种下场。但很快麒麟那方的人便都明白过来斯塔西卡为何这么做以及其辛苦地将微弱的意识支撑过四千年的真正目的----他要以这种方式了清天帝身为其造物主拥有的“势”。 也就是说从此往后天帝对剑麒麟恶意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规则”判断为他欠青龙王的。 “斯塔西卡……斯塔西卡!”隔了片刻天帝突然近乎疯狂地咆哮起来他充满魔法力的吼声撞击在之前回归天使长布下的结界上使其表面像湖水般荡起一圈又一圈波纹。“你又一次……又一次从我的指缝中逃走!混帐!我恨你!我恨你!” 对天帝来说有完整意识的斯塔西卡自然比剑麒更接近他要复仇的对象。可是回归天使长却夺走了他的这个机会天帝也知道自己有的最大的“势”被抵消后其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随心所欲的伤害青龙王因为往后“天谴”将会更加严厉。 在那种凄厉的吼声中元灵化的天帝失去了踪影好像是离开了。只留下昏迷不醒的奇耶德阿那莫洛躺倒在原地。对于他的离去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而他们更多关心着的是另一个方向默默站立在原地眼眶微红却强忍住落泪冲动的剑麒。 当斯塔西卡残余的灵魂离开以后青龙王并没有失去意识。事实上方才生的每一个细节、步骤包括斯塔西卡内心打的什么主意剑麒全都知道。可他无法阻止也不能阻止回归天使长的自杀举动。因为斯塔西卡的遗言尚在脑中轻柔地回响。 “剑麒……说起来单独称呼自己转世的名字还真是很奇怪呢不过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如此叫你了。不要为我的离开而伤心应该庆幸我终于解脱了。并且是在确认我的转世你会是幸福的----跟我亏欠的陵尘一起幸福着那样就足够了。” “回归天使长我和承宇的前世……”剑麒的眼眶中盈满泪水他深深吸气不让它流淌下来“原来这就是你苦苦蛰伏四千年的用意?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用最后一点完整的意识偿还欠天帝的‘势’替自己某一世的终战提高赢的概率?” 执着一个虚无缥缈的日子甘愿忍受数千年的寂寞藏在不知哪个角落里努力保留住仅有的意识只为将来能让天帝亲手毁去归还对方身为造物主的“生命”恩赐同时夺走其手中最大的优势----这种存在目的是何其的悲哀何其的不幸。 第三章 Ⅱ “剑麒!” 众人眼见天帝消失无踪认为危险警报已解除朱雀王便想跨出保护结界看一下站在原地无动于衷的剑麒究竟怎么样了。他对青龙王目前精神恍惚的状况感到十分不放心。洛凯本就是几位王中和剑麒关系最融洽的所以有此一举实属正常。 但诸葛纵横见状却是忍不住皱眉他总觉得天帝的反应有说不出的可疑之处却又讲不清到底是什么。想要警告朱雀王小心些却由于自己也说不出具体的原因冒然开口恐怕会惹来白虎王一顿冷嘲热讽的抢白所以在犹豫中稍稍耽搁了下。 与此同时就当洛凯即将踏出结界的前一刻蓝西洛突然用力将他往后拉住自己率先冲了出去。无论是白虎王忧心的表情还是匆忙万分的架势看上去完全都像因为过于担心青龙王才导致的急切行事其整个人看上去根本一点防备也没有。 这种情况出现在万事主张“三思而后行”的蓝西洛身上其实是相当怪异的。 然很快大家就明白了他会这么做的原因因为当白虎王冲出结界没几步时原先倒在地上昏迷着的奇耶德阿那莫洛突然间跳将起来甩手抛出一道强劲而闪亮的魔法攻击。而白虎王仿佛早就料到会遭如此偷袭一般倾尽全力回身就是一掌。 可惜蓝西洛即使事先已有防备但之前为了引对方现身他刻意连半点魔法力也未提起。故短时间内。魔法凝聚的强度不够。加上暗袭者的力量又实在强大白虎王施展出地那道冰蓝色光焰立即就被敌人地魔法消磨殆尽连半丝痕迹也没留下。 “蓝西洛!” “天帝”的魔法毫不留情地直接袭在蓝西洛的胸口将其前胸炸开一个血淋淋的窟窿。对方完全不顾自己跟斯塔西卡的“势”已了任何再一次伤害妖魔界子民的举动都会加深“天谴”的惩罚力度。他直至勉强施展完这次攻击看着白虎王仰天倒下剑麒疯了一般地冲过去。但仍拯救不及后才离真正开奇耶德阿那莫洛的身体消失了。 然此时的剑麒早已顾不上天帝的去向。他双手颤抖着扶起重伤在地的蓝西洛整个过程中沾满了从白虎王胸口、嘴角流出的鲜血。青龙王怎么也不敢相信先前在还因为“礼物”事件言辞犀利地跟雷奥提斯针锋相对的蓝西洛这一刻居然会倒在他的面前气息奄奄。 “蓝西洛!” 情感上的冲击令剑麒几乎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他只知道将手抵在白虎王的伤口上。使用强大的治疗魔法包裹住其身躯强行提起他的生机。可是让青龙王深感绝望的是白虎王地生命气息依然在消散中这样做只能延迟而非阻止对方的死亡。 “为什么……为什么冲出来!你明明已经猜到‘天帝’没有离开提醒大家注意不就可以了吗!” 剑麒用力低声地吼叫着温热的泪水从眼眶里滑落很多年前。贝丝死亡时的场景再一次浮现在眼前。他救不了……即使拥有再强大的力量贵为妖魔界的储君。接近是神的候选他仍然救不了濒死地挚友。命运何其的残酷令往事一次次重演! “如果仅仅只是提醒……可能就会成为一场消耗战……” 由于青龙王源源不断地魔法蓝西洛的精神似乎稍稍了好些但他明白自己此时已是强弩之末纵使稍有好转也是回光返照罢了。 “我们出不了结界……谁过去查看天帝究竟有没有真正离开奇耶德阿那莫洛的身体……是你……伤不了众人。天帝疯狂之下当其冲。被攻击的人又是谁……还是你……” “别说了求求你省点力气别再说话了!” 看到蓝西洛每说一句话大量的血就会从他的口中涌出剑麒摇着头自欺欺人地大声叫道仿佛只要这样白虎王的状况便能有所好转一般。 “让我说……再不说就真地说不了了……” 濒临生死关头蓝西洛反而比较看得开。见青龙王泪流满面白虎王不知怎么突然回想起很多年前剑麒苦笑着描述陵尘等人在其眼前被杀死抛下他独自一个人存活时的凄凉表情。或许相较于被留下地人来说死去的那个真的比较幸福吧…… “之前因为斯塔西卡的毁灭你神智变得那么恍惚……我怎会敢……怎么敢冒险让你接近他……剑麒……你要记住……” “蓝西洛……”听完友人的陈述剑麒羞愧得几欲无地自容如果不是自己状态不佳的话白虎王本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剑麒蓝西洛这么说并非想你自责。” 眼见白虎王说话越来越吃力单膝跪在他身边和剑麒一同扶住对方更方便青龙王为其治疗的朱雀王接替他说下去。 “他是要你记住别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个人担在肩上对付天帝不是你独自的事那个罪大恶极的混帐在暗中布置挑起战争扰乱的是整个妖魔界的秩序。凡是妖魔界的子民人人得而诛之!” 语毕洛凯低头看着虚弱的蓝西洛连朱雀王的眼眶亦是通红的。相交四千年一朝云烟散他内心的悲痛不亚于剑麒。 “你要说的是这个吧?其实蓝西洛……方才若不是你冲出去冲出的人便会是我那么现在倒在这里的人也会是我因为在‘五王会谈’的时候我就现奇耶德阿那莫洛有异状只是怕被不知在何处监视的天帝识破所以才一直没有说!” “原来你也看出来了……”看到朱雀王眼中强忍的泪水白虎王勉强笑了下费尽力气地举起手。洛凯见状立刻伸手紧紧握住蓝西洛叹息道:“算了……凯……是天意今晚‘银环’的事情你救了我……这次理所当然……换我救你……” “蓝西洛……”剑麒已经泣不成声他伤心欲绝地看着白虎王却不晓得该如何告诉对方真相。有多少次自己都将别人从死神的手里抢了回来可是这一次天帝下手既重又狠摆明了就是要他无能为力看着好友死去。“我……对不起……” “笨蛋……别再浪费力量了……” 蓝西洛感慨地苦笑了下他对自己的身体情况焉有不知之理。正值此时白虎王亦觉得脑中的晕眩感开始一阵阵袭上想来是大限将到。他十分吃力地抬起手臂握住剑麒放置于其胸口还在源源不断输入魔法的那只手只觉那手背上一片冰凉湿润。 “我就是……不要你太伤心所以才……至少我是自愿而不是被你拖累的……现在……是……该说再见的时候了……” “蓝西洛……” 听闻白虎王的声音越来越低剑麒的恐惧汹涌袭上。青龙王的泪一滴滴往下淌泪水模糊了其双眼让他连想看清蓝西洛最后的面容都不能。剑麒一遍又一遍地擦拭却始终抹不干除不净。 而一旁身为活了四千年的王者见惯了生死离别的朱雀王也克制不住地让带有咸味的温热液体流满脸颊。 就连自来跟蓝西洛不对盘三番五次怀疑他将不利于剑麒的雷奥提斯等人都不忍地转过了头去谁也没料到他们最不信任的人最后竟然会是为了救剑麒而牺牲。 “……大家……再见了……” 带着对尘世的无限眷恋白虎王缓缓闭上了眼睛头颅无力地滑到一边原本握着剑麒的手无力地垂到了地上。洛凯同时感觉到对方被自己握在掌心的那只亦是向下一沉。朱雀王红着眼睛紧咬牙齿仍旧用尽力气牢牢握住死也不让它掉落。 “不!!” 凄厉的吼叫从青龙王的口中出一改其往日温文尔雅的模样。 剑麒像只负了伤的野兽般抱住友人已经失去心跳的身体。 第三章 Ⅲ 剑麒像只身负重伤而狂的野兽般抱住挚友已经失去心跳的身体。恍惚之下背下的伤口仿佛变得刺痛更甚可对目前的青龙王来说疼痛携伴而至的反到是一种快感。他那颗悲伤得无以复加的心需要寻着一个泄的渠道哪怕是用“剧痛”的感觉亦行。 “剑麒!” 白色的光华慢慢散开不具攻击性但也十分强势的魔法壁障迫使洛凯不得不放掉蓝西洛的手往后退去。朱雀王大声呼唤着青龙王的名字可剑麒却充耳不闻。他满脑子都是蓝西洛已经死掉的事实----再一次自己最好的挚友被自己亲手害死了。 照理说十王不论受多么严重的创伤只要无损元灵和身体就该传回“沉默森林”的池子里疗伤然而白虎王并没被召回。剑麒明白那是因为打伤蓝西洛的天帝必定在暗中动了什么手脚以确保伤及之人必死无疑从而使自己更心痛欲绝。 “尧……”雷奥提斯想走上前察看现状但依然破除不了剑麒无意识中设置下的魔法屏障“你清醒点啊!” 万般无奈之下众人唯有站立在外围心急如焚的看着青龙王睁着空洞的紫眸平静地流着泪。淡淡的银白色光晕从他周身扩散出来。在后续几分钟逐渐加深的过程中大家终于觉了光华的来源处----剑麒背后的伤口那里是颜色最深的地方。 “回归天使长的羽翼……” 诸葛纵横猛地记起缘由立即抬头望向远处只见经过一段长时间的积聚青龙身边的光华已强盛到了一个程度能将其和白虎王完完全全地包裹在其中外围的人仅能看出他们大致的轮廓。光华鼎盛之后几秒一道闪耀地白光从青龙王地背后破空而出! “哗啦!”一声雪白的羽翼终于挣脱四千年的诅咒。从天帝地封印中长出。将对方那道罪恶的禁锢打击得支离破碎! 翼端美丽柔软的羽毛随着夜风微微拂动着。那股柔和、温暖的气息弥漫、漂浮在周围冰冷的空气中令在场的人均产生了一种心旷神怡之感。片刻过去当强烈的光华逐渐减弱后众人看到青龙王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无神地直视着前方。 似是感应到大家焦急的注视剑麒的目光终于以极慢的度开始移至洛凯等人所在之处。然而谁也不知道那双晶莹的紫眸究竟有没有看清楚眼前的情景。因为就其视线即将对上雷奥提斯地那刻青龙王突然全身一软失去神智地倒了下去。 而结界。亦随即解除了。 光鉴如镜子般的湖面上映出由于白虎王断气悲恸之下青龙王终于突破天帝封印展开单翼的一幕。 岸边的数人靠着山壁冷眼旁观乍看之下像是无动于衷唯有细细打量才能觉他们十之**都深藏着心痛。 “即使这样。你也还不出去?”或许是几人中唯一一位货真价实没有悲伤之感的男人微笑着侧过头去问向身旁的人“前麒麟王的狠毒心肠还真是让人颇有寒毛倒立之感。对方还算是你的半身呢这如果不是……可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好说哪比得上前妖魔王你?”披散着白色长地男子温雅浅笑。金色的眼眸却冷硬无比“为了自己解脱不惜赔上整个妖魔界来作为跟天帝的赌注。看着数万无辜子民命丧黄泉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这种铁石心肠平凡如在下望尘莫及。” “哦前妖魔王?”希瑟脸上显露出得意的表情他明白从一开始仅是让其设计不得不继承妖魔界的陵尘因为半身深受折磨已从本质上转化为主动担下“神”的候选身体“你到是自信一定能在终战赢过天帝真正登上妖魔王的宝座?” “怎么?你不满意?”希瑟地心思陵尘如何能不清楚。可即便这样他依旧不会放过天帝“你费尽心机扔掉妖魔界我和尧若输给天帝你才最该哭吧?况且经过千年的磨难还不能有个好结果地话我想我会打算成为魔神的信徒的。” “嗯哼!你不用成魔神的信徒就已经很‘邪恶’了我怎么创造出你这么个无情无义的……” “够了!你们两个就不能一人少说一句吗?”魔兽王忍无可忍地插嘴道好不容易离开爱和希瑟抬杠的妖王谁料陵尘跟希瑟相遇也是火花四溅。“都什么时候了还为无意义的事情起争执!在天帝使出最后一招前尧不知道还要受多少折磨!” “你看我们这里存在有意义的事吗?”陵尘冷言冷语地回了一句事实上亲眼目睹剑麒被折磨给其心情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否则从来情绪波动不大的前麒麟王口气绝不至于如此之差“我们这里唯一有意义的事就是看天帝怎么伤害尧。” 等到两人彻底消失以后陵尘才慢慢地踱到岸边蹲下将手伸进冰冷的湖水中似是不愿再看地搅乱了表面倒映的画面。他的手在水中紧紧握拳金色的眸子坚定不移地望着前方---- 尧再撑一下! 金色的阳光不知怎么在眼前转变成了惨白使人感到很是刺目。 围在圆桌四周的沙坐着三人左边的男子外表温柔但优雅中透着一股危险中间的青年随意靠在沙的扶手上不太符合规矩却别有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洒脱不羁;右侧一头天青色长的男人则有一张会让所有女性脸红心跳的俊脸。 “剑麒我常听你唤洛凯为‘凯’……”坐在左边的男子----白虎王----笑得一脸牲畜无害的样子开口询问可在座的都是什么人自不会轻忽他话中隐藏的试探。“怎么就没听你叫过我单名传将出去外人还以为是因你我之间有隔阂所致。” “蓝西洛这个怪不了我……”坐当中的青龙王耸耸肩无辜地笑道“如果叫你‘洛’则你们两个在一起时很容易搞混以为单单只是在叫凯。仅叫‘西’又蛮奇怪的可叫‘西洛’的话没准你会以为我是故意在找机会‘奚落’你啊!” “你!”听出剑麒语气中的调侃蓝西洛不悦地眯眼顺便朝着躲在一旁偷笑的损友洛凯狠狠瞪了一眼。“除此以外呢?难道不能只取第一个字?怎么叫都比生硬的‘蓝西洛’三个字来得顺口吧?如此也正好可以消除外面我跟你不合的流言!” “嗯?竟有这种说法?”青龙王微微蹙眉他理解王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别人的议论。虽说早就不指望“自由”两字会属于站在权力最顶端的人但连称呼上都被作出限制剑麒不由地还是感到十分郁闷但其依旧很快妥协道:“好吧……蓝。” “……”青龙王突然之间换称呼把蓝西洛愣了下连其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剑麒是在叫他。 “喂喂你什么呆啊?我可是在叫你啊……”剑麒见状忍不住靠进沙柔软的椅背中扶额大笑“我说你有没想过假如每次你反应都这么迟钝没准过几天外界就会传出----‘白虎王和青龙王不合对其称呼不理不睬’的流言了!” “萧剑麒!”蓝西洛窘得恼羞成怒低沉喝道“闭嘴不准笑了!” 却不料这一来惹出了青龙王更加放肆的笑声。 …… 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缓缓流下即使是在美好的梦境之中剑麒意识里亦能明白认知到蓝西洛已经不在了。那个总喜欢跟自己斗心机思绪慎密深不可测但往往不会真正害他的友人已经死于天帝的暗算并是在其怀里停住了最后的呼吸。 第三章 Ⅳ “蓝……别死……不要死……” 语带哽咽的梦呓从昏迷了三天三夜的青龙王唇中吐出令伫立在其周围的人听后心酸不已也唯有意识不清的时候剑麒才会将平时压抑在心底脆弱和不安释放于外。 “为什么……要夺走我在意的一切……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青龙王的手痛苦地撕扯着床单豆大的冷汗不断从其额头冒出不知是由于悲伤还是梦魇的纠缠。侧坐在剑麒床边的西门流霜尝试过好几次希望将他的手指掰开但想在青龙王神志不清又不伤到其的前提下达成毫无疑问是一项高难度的挑战。 “大笨蛋那个变态要是肯放过你就不会紧追整整四千年了。”半晌屡次徒劳无功的“媚煞”终于放弃了继续努力她唯一能做的便只有拉起剑麒在辗转反侧中被甩到一旁垂落的锦被为其重新盖好。“尧你这家伙总是让别人操心……” “从前也是这样……”站在床脚处的青年感慨地叹了口气他海蓝色的丝随着说话时的轻震微微飘动“最初和我同室的时候每天晚上都被恶梦惊醒过来久久不能入睡。平日里却还装得跟无事人一样他啊根本是习惯性地伪装自己!” “假如天帝此时正施展魔法偷窥这里眼见如此精彩的一幕想必会欣喜若狂吧?”立在青龙王床头处留有一头冰蓝色长的男子面无表情地问着“能够死里逃生我才是应该高兴到狂的那个。但为什么此刻我却一点都不兴奋呢?!” “蓝。”他身旁的朱雀王闻言安慰地拍了拍为剑麒所救治的白虎王的肩膀“别太忧心剑麒身为神地候选不会有事的。反是你刚刚才得以死而复生。胸口的伤也还未复原更需要多休息才是。不然岂非辜负剑麒耗尽力量救回你的命?” 先前青龙王昏迷倒下结界解除之后担心得立即围拢过去的众人却极度意外现原本已经停止心跳的白虎王居然又重新恢复了微弱的呼吸且在其胸口地重伤亦莫名减轻良多。于是经过“医煞”的竭力治疗最终使蓝西洛侥幸逃过了这劫。 白虎王闻言深深地皱起眉头但伤口地不适却令其无法反驳。所以在洛凯的坚持之下他只好走向旁边放的另一张大床躺下来闭目静养。蓝西洛之所以会搬来跟剑麒一起上由于诸葛纵横经过对众我因素----包括安全问题的考虑提出的建议。 要知道青龙王在过度悲伤的沉重打击下产生的力量竟然强到可以挣脱天帝四千年加诸在其身上的封印。但即使如此。恢复了昔日天使长大半力量地剑麒依旧无法完全治愈蓝西洛胸口的伤足见此次天帝的确有心要置被伤到的人于死地。 “智煞”持的观点是假使天帝真在青龙王昏迷的时间段里对己方做出攻击那大家死在一起也便罢了总比被逐个击破一次次伤心要好。虽然诸葛纵横内心并不认为还清了“势”会遭“天谴”严厉惩罚的天帝尚有多余的力量来伤害众人。 而原本对麒麟一方地提议全都采取不理不睬政策的白虎王。此次也因“医煞”为他胸口的重伤出了不少力加上希望能够就近关注剑麒的状况因而很难得地做出了退让接受“智煞”的说法。并很快在洛凯等人的安排下和剑麒到一处疗伤。 “这么多年来他不断勉强挑战力量的极限多少次力挽狂澜。阻止悲剧的生……”白虎王将手搁置在额头上方才的怒极攻心之下。令其感觉有些头晕“前阵子亚米塔尔也好现在我也好为了维持团聚的局面弄得自己体质越来越差!” 蓝西洛地话方才说完突然之间昏沉中的剑麒周身出一阵白色光华但是这次的光华十分微弱跟之前每次出现时的大相径庭青龙王的紫眸在一刹那睁开他苍白的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什么也试着坐起来但终却无力地倒回到床上。 “尧!” 距离他最近的“媚煞”惊叫了声随后便在身旁“武煞”地帮助下将剑麒扶了起来。娜蒂亚和拉卡也在同一刻抢上前小公主拿起床边被拍松软的靠垫放到兄长身后西门流霜会意地让剑麒倚靠到那个面期望这样能令他休息地时候感觉好些。 眼见青龙王清醒蓝西洛也匆匆忙忙地掀开锦被跟着下床但却因体力不支而头晕。只见他全身摇晃了下仿佛就要摔倒身旁的朱雀王自是立即伸手将其扶住然后两人一同来到剑麒床前。剩余的人愣了几秒后也都反应过来迅地围拢。 “尧。”西门流霜握住剑麒的手毫无意外的地感觉他冷得像冰不禁紧张地询问“尧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 “让我看看!”上官子敬打断她难得板起脸单膝跪倒床边靠近剑麒为他诊断。片刻后“医煞”的脸色呈现出比纸更甚的惨白:“出了什么事?!尧求求你别再使用魔法力了!你会死的!在乱来的时候麻烦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好不好!” “赛提沙……赛提沙……”青龙王口中轻声地叫着弟弟的名字眼角流出晶莹的泪水从有着优美贝母的脸庞缓缓滑落。剑麒会醒是因为远方赛提沙的护身符被触动了:“先是蓝……现在又是赛提沙……究竟我还要失去多少人……才够啊……” 青龙王自醒来后一直靠着垫子的仰天躺着加上身体过于虚弱以及周围人数众多所以他没有看到白虎王的身影并不知蓝西洛事实上已被其救活。而此时蓝西洛也莫名奇妙地往后退了两步竟然保持沉默且还阻止了想要告知真相的洛凯。 “赛提沙?” “医煞”一愣这才明白之前那阵白色光晕是剑麒想要强提魔法而产生的。远在青龙领地的赛提沙出事了?难道天帝迫害众人不成遂将魔爪伸向了青龙王暂时顾及不到的弟弟?而当上官子敬回想起光晕的惨淡让其对剑麒目前的健康越加忧心。 “就算是在那样你也不能完全不顾虑自己的身体啊!就算不为别人考虑那总该想下陵尘吧?!你死了他要怎么办再笑四千年吗?恐怕即便是四千年也不一定能有再次重逢的机会啊!数千年的孤寂你转世了可以不记得可他却忘不了!” “我不知道……” 剑麒闭着眼睛方才那一瞬间的魔法波动后他已经感知不到赛提沙的状况弄不清那个少年究竟是生是死。事关自己的半身陵尘上官子敬的训斥毕竟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所以青龙王没有过于勉强自己采用幻影移形的方式回去青龙领地。 就当这时站在外围的默哀将军忽然召唤出了体内的王令。令牌闪现着耀眼的光华在短时间内扩张成一个圆形光面从内部显现聘道身影--原来是米勒将军在王都运用魔法阵和他联系--大约是先前联系过青龙王剑麒却因虚弱没有回应故而其转向了奥希斯。 “米勒是不是赛提沙殿下出了事?”虽然黑衣将军很不想让重伤卧床的王知晓更多具体的细节但奥希斯也明白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瞒得了剑麒。那么与其放青龙王一个人提心吊胆地瞎猜疑使得休息的效果也大打折扣还不如坦白一点为好。 “殿下中了‘金环’的剧毒!”米勒已无暇却思考为何奥希斯会知道其神情中尽是愤恨和焦虑“具体情况我尚不清楚待侍卫飞奔来通知我的时候殿下早被咬了。肇事者自尽但听说是麒麟那方派来的使者殿下太相信他那位皇叔了!” “又是假借我的名义!该死的天帝!”雷奥提斯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能为力。从来专横嚣张的他近期屡受挫折令其怒气勃的同时亦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沮丧中。“蓝西洛的事也就罢了!为什么连毒害赛提沙都要拖上我!真是活见鬼!” 第三章 Ⅴ “米勒。”奥希斯淡淡瞥了一眼正当盛怒的雷奥提斯不必在此时把事情闹大那或许会让天帝再有有机可乘“此次不关麒麟王的事是别的人在幕后操纵。我这里也出了差错陛下目前的情况很不好赛提沙殿下那里就只能全赖你安排了。” “陛下怎么了?”米勒听后大吃一惊猜想细问却接到奥希斯暗中使得眼色于是他立刻会意道“难怪陛下给赛提沙殿下的护身符本次只保住了他的命……却没能治愈伤。请你转告陛下我会找最好的治疗师照顾殿下的务必请他放心!” “我明白了。”黑衣将军说完压根不给青龙王开口的机会当着他的面便结束了通话。之后其才转向剑麟跪下行礼道:“请恕属下擅作主张然米勒也已说过殿下仅是受伤并无性命危险所以臣认为陛下先安心养伤他日再问不迟!” 对于奥希斯太过反常的越矩举动剑麟怎可能猜不透他心中真正的想法。虽然自己的确亲耳听到米勒说赛提沙的性命保住了可那孩子的伤势究竟如何毕竟一无所知。然当前己方恐怕没有任何一人会放任他追究下去所以青龙王也只好作罢。 认命地再一次闭上眼睛剑麟任梦魇捕捉住自己在悲伤和虚弱的双重夹击下他很快陷入到昏沉的睡眠之中。 大家见状随即也都纷纷转身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只剩下蓝西洛还有娜蒂亚、拉卡和西门流霜三位女性继续逗留在房内。 “为什么不现在就让他知道你还活着?” 临走之前洛凯如此询问蓝西洛道。先前若非白虎王阻拦。他一定会当场告诉剑麟这个喜讯。即便蓝西洛所持的理由。洛凯多多少少能够猜个五六分准可他更想对方亲口说出以准确证实自己的想法。 “蓝西洛告诉我实话。” “因为剑麟必须接受我们大家都可能死掉的事实……”白虎王侧过头去凝视着昏迷的剑麟----才刚进入睡梦地青龙王已经又为噩梦所笼罩。不断地梦呓和呻吟----他抬起头给了洛凯一个苦笑。“而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你不这么认为吗?” “是啊认为你已死。更有利于他放下赛提沙毕竟万事开头难……” 洛凯叹了口气他不是不明白蓝西洛的想法剑麟一次又一次勉强自己就是追求一个大家到终局都能活下来的结果。因此一旦有人过世对其的打击将是灭顶的。同时也会摧毁他所有地倔强和冲动。但想到青龙王一觉醒来可能面对的残酷现实洛凯还是不由地暗中捏了一把冷汗。 “凯你可以说我恶毒但总有一个人要最先牺牲。” 蓝西洛深吸了口气仰笑得有些虚无。之前和天帝的交锋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遭遇到“神”作为敌人也是次知道“神”的力量有多强大和骇人王的实力在对方面前不过如蚍蜉撼树。 是以其精神和自尊上都不免受到打击变得有些颓然。 “这次我只是侥幸逃脱。所以赛提沙变成了第一个可倘若我死了呢?而谁又能保证下一次我或者我们中的其他人还能这么走运被救活?所以我仅是就事论事罢了一切均为天意。” “天意是天意但你从此刻就该开始祈祷剑麟醒后不会大雷霆……” 洛凯半调侃地说完这句话便打算离开。但其转身的过程中恰好瞥见一旁的小公主表情空洞地看着前方。朱雀王心下恻然对方和赛提沙的感情好到可论及婚嫁这在己方人中早就公开了。可然而他狠下心来故意回头望向蓝西洛问道。 “蓝你认为米勒的话是否可信?赛提沙真得会没事吗?” “那是不可能的……” 跟着洛凯的视线蓝西洛亦望向小公主的方向。剑麟许是不懂“金环”蛇毒的厉害但身为药师的拉卡绝无可能不知道小公主不过是逃避现实所以才会出现此时茫然若失的神情。白虎王和朱雀王的想法一致只希望她能清醒地做好最坏打算。 “被‘金环’蛇咬到如果无法及时苏醒的话即使活着……也将会永恒地陷入沉眠吧。” 听到蓝西洛直接了当地宣判了赛提沙死刑拉卡的眼眶中顿时浮现出泪光。下一秒泪滴如断线地珍珠不断地滚下她雪白的脸颊。小公主一手抓着被单一手用力捂住嘴唇哭得几乎喘不过气可正因如此所以抽噎和哽咽的声音却反而更小。 “呜呜呜……” 娜蒂亚无能为力地红着眼镜将拉卡搂进怀里任她哭泣那拼命压抑着却怎么都无法忍住的悲切抽泣声悸动人心。 洛凯苦涩地闭了下眼不忍再呆下去地大步离开了。 全文字版小说阅读更新更快尽在:! 麒麟一众人等在离开青龙王和白虎王修养的寝宫后一同回去了雷奥提斯的卧房。 “天帝在耍什么花招?明知三天前他暴露行踪后我们和尧已然尽释前嫌----他再怎么诬陷我尧都不可能再相信!” 雷奥提斯恨恨地捶了一拳桌子打从回妖魔界他就屡屡受到天帝的设计莫名其妙和青龙王敌对其他暂且不说就连进行“五王会谈”前因后果解释到一半都会被诬赖企图暗算白虎王。 若非敌人那夜沉不住气这黑锅自己还不知要背多久。 “先别气了目前我们更该致力于天帝暗中的阴谋。”诸葛纵横抬手拍了拍麒麟王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后他严肃地凝视着大家道:“他做了这么多表面功夫。让人看来仅是急疯了不择手段的行为用意怕并非如此简单----否则也就不是天帝了。” “纵横你的意思是说他毒害赛提沙目的是想耗尽尧的力量?”安陵无痕以手托着下颚皱眉思忖道“的确无论是瞬间回去青龙领地或者使用强大魔法力拯救皇弟的命都会令尧力量大减可是我看不出他除了折磨尧以外的用意。” “具体的情况。我也尚未弄清可天帝为了报复斯塔西卡在妖魔界真正蛰伏了四千年……”诸葛纵横烟蓝稍稍带些灰色的眸子中透露出举棋不定。“智煞”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然一时上又说不上来。“伤害身为王子的赛提沙是一项重罪即使斯塔西卡让他亲手所毁。一切欠‘势’了但我感觉天帝不像是会轻易浪费筹码的人……” “纵横。你是不是太多心了?要知道三年多前若非我们全过于多疑城堡之前和尧对峙的时候只消任何一人叫出他的名字亦不至于要闹到战场相见……”安陵无痕停顿了一下解释道“当然我并非怪你因为我那时也不信青龙王是尧。” “无痕。我承认‘好心可能办坏事’三年前正因为我们的个性都让天帝拿捏得十分准确才会造成误会不断加深。然而面对那个变态要我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揣测他的想法……”诸葛纵横未显不悦只实事求是的淡淡回道“我实难做到!” 听到“智煞”的话众人一时都沉默了下来为了惩罚一个背叛自己的臣子抛下创立的世界不管在它界蛰伏四千年----天帝执着得近似疯狂偏偏又头脑清明、险恶、阴毒得令人胆寒谁能打包票此次不是他为麻痹大家而演戏? “暂时没必要考虑太多……”雷奥提斯抬头望向诸葛纵横他知道“智煞”想得比较深如此一来有好处也有坏处没个定数。“天帝下的套本就不易破解还是先解决当前的事件吧。赛提沙中了‘金环’的蛇毒我担心他现在已是凶多吉少。” “‘金环’和‘银环’的毒液若无法立即去除干净便会蔓延开伤及神经……尧的力量没能在第一时间让其苏醒所以赛提沙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自来跟“毒煞”交好的“智煞”对毒要比在座其他人了解得更透彻。“哪怕镜月去……” “咦?镜月那小子这么会使毒且不是制作过金银环毒的解药吗?!为什么不通知他前去青龙领地诊治赛提沙?或许还可有一线生机……”安陵无痕忽然如梦方醒般叫了起来不过继而便看到诸葛纵横一脸似笑非笑地望向他“……我说错了吗?” “还用等你想起来?这个时候镜月都已经在路上了……算算时间凭他地力量明天下午就能到达吧。”诸葛纵横老神在在地靠在沙背上十分悠闲地喝了一口茶回答道“别问我是何时和他联络的总之该做的事我一项都不会落下。” “得了得了都知道你‘智煞’聪明睿智万事未卜先知未雨绸缪……才说你一句多疑就记恨我到现在。”安陵无痕翻了个白眼但其紧接着坐直了身体问“方才提到‘金环’的蛇毒我才想起来你们有谁注意过尧的‘银环’跑去哪儿了?” 前几天一片混乱“箭煞”空关心那条小蛇的去向。现在想来没准它一直都在青龙往身上----反正其盘好后就跟一只漂亮的手环或颈饰无异----思及近几天自己或许就在生死关口徘徊随时随地都可能被咬安陵无痕不禁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放心最近他没在尧附近。”看到安陵无痕一脸后怕的表情上官子敬不禁失笑出声“也不知是尧身边的动物特别通人性还是那条‘银环’不太好热闹总之大家都在的时候它就会乖乖盘在房间角落里夜里偶尔没人才绕到尧手上。” “啧尧收养的东西一向奇奇怪怪我只要求这些危险的假货离我远点即可反正将来真正受苦的必然是别人。” 安陵无痕口中的别人自然指的是和剑麟感情最好的陵尘。在人类界时前麒麟王最痛恨的即挚友那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宠物直到回到妖魔界他才好不容易摆脱。可偏偏事隔几十年待其沉眠归来情景依旧。想着“箭煞”坏心地轻吹了声口哨。 “我说天帝还真狠毒一旦知道蓝西洛没死立即转移目标去害赛提沙真不知道他哪来的消息……” 安陵无痕本仅是随口而语然他的话才出口包括其自己在内整个房间立即齐刷刷地安静了下来一时间众人竟然全沉默无语。是啊!蓝西洛获救的时候天帝绝对没力量还留在现场而无论结果是白虎王是重伤还是辞世他们必然对外封锁消息! 良久大家的目光缓缓聚焦到一点一个有些恐怖的疑问浮上心头----那么天帝到底是打哪里得来的消息? 第四章 Ⅰ 明媚的金色光线投射在绿油油的草坪上远远望去嫩草随着风的吹拂出现一阵阵的碧浪令人心旷神怡。 远远望去只见巨大的白色锦硝侧躺在府邸的花园里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及和煦的微风。既然“谛雷”在室外那理所当然便能看见一身白衣的青龙王正倚靠在它的身上闭目养神颢豹则为其担任守卫----至于剑麒有没有睡着就不得而知了。 上官子敬认为青龙王是“地脉”的继承者在自然的环绕下才能够更快地恢复力量。如此一来加上对方背脊后面的伤口也已经于单翼展开后而消失无踪这让青龙王不会再因为失血过多而觉疲惫、虚弱所以近阶段的疗养效果很是显著。 当深度昏睡了数天好不容易清醒睁开眼但见应已成为一具僵硬尸体的蓝西洛竟安然无恙地立在自己面前笑着调侃“交个神祗候选做挚交就是好原本该我死的现在却变成你病恹恹的”确认完并非幻觉后剑麒第一次衷心地感谢上苍。 不过得知白虎王没死的确令青龙王十分地懊悔那夜没有尽全力去拯救赛提沙。直到诸葛纵横对其详加解释己方的怀疑分析轻重缓急再加上最擅长毒药的夏侯镜月早在第一时间赶赴了青龙领地才好不容易打消了剑麒要立即赶回去地念头。 假如不是由于皇弟的生死尚未分晓。令青龙王时时刻刻把这件事挂在心上可是又苦又于友人们没有一个肯跟他讲述目前进展害其只能用猜的所以时常会有突如其来的惶恐和不安的话就近段时期的总体情况而言日子应该算得上是蛮遐意的。 因为自从那夜“银环”蛇的事件之后蓝西洛和雷奥提斯两人便不再会动不动就相互挖苦、讽刺和猜忌。“五王会谈”虽然无法正式继续但五个领地之间原本拟定要商讨地许多相关协约。到是一项接着一项签署得比最先计划中的都还要顺畅。 想到此处青龙王的嘴唇忍不住上扬被暖洋洋的阳光晒得昏昏欲睡剑麒舒服地翻了个身面朝内侧的阴影。能有这种结局受伤也是值得的。不过类似的话绝对不可以对着别人讲否则黑衣将军等人会联合起来把他的耳朵念到出茧为止。 “嗯?剑麒。你一个人在偷笑些什么?”梅索斯拿着一大堆的报告走了过来他在剑麒的面前停住紧接着左右环顾几秒后才道:“问一句‘银环’蛇呢。跑哪儿去了?叫它乖乖呆在你身上别在附近东游西荡地免得被我一脚踩死。” “梅索斯你是当真在关心‘小银’会不会被踩死吗?”剑麒盯着梅索斯脚上异常厚实的皮靴----近几天基本所有接近自己的人都会改穿这种靴子如此居心根本不言自明----他半天才抬头戏谑地笑道“……我看你是怕让它给咬到吧?” “我是怕!全天下也只有你不怕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反到疼得紧。”梅索斯耸耸肩膀见好友将缠着小蛇的右手举起。方安心坐到其旁边。要知青草茂盛在草坪上蛇还是呆在剑麒身上对他们更安全。可下一秒他便惨叫了起来:“啊!” “事实证明永远不要背后说人坏话是真理不管对人或是动物……”剑麒抬手轻轻安抚着一下子拉长了身子窜到梅索斯跟前的银环蛇小蛇两只漆黑地眼睛紧紧盯着的男人。“它听得懂的----好了小银。原谅这个笨蛋一次回去吧。” “……我怎么是背后说呢明明是当着它面说的。”看到小蛇于任性片刻后终于听话地盘回青龙王手腕上可怜的玄武使令这才得以慢慢咽下梗在喉咙里的口水“难怪白虎王死都不愿跟你一起出门我说剑麒……你就不能让它呆箱子里吗?” “索斯……”一把抓住冲动地想窜出去的银环蛇剑麒苦笑着望向梅索斯复又受惊的表情“再来一次我可不能保证自己救得了你它最讨厌被关起来……别忘记我曾经跟你说过除非饥饿或者是受到攻击否则妖兽并不会主动攻击人。” “是!我知道你又想说----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没人能够驾驭得了它它一样也没咬我们。”梅索斯往上翻了翻白眼无力地看着缺根筋的剑麒“问题在于无论你解释多少遍截止目前仍无人敢接近你而我----便被牺牲来做这倒霉差事!” “嗯?你很冤枉啊?”青龙王换了个悠闲地姿势枕着白色锦硝似笑非笑地斜睨对方“说起来前几年不知是谁十封信里九封抱怨我不跟他联系第十封绝对是威逼加利诱……为什么连‘谛雷’都能克服本性跟小银好好相处你们就不行?” 听剑麒提到自己的名字“谛雷”低低地吼了声抬起头来看其一眼又瞥过盘在对方手上地“小银”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说来也怪从银环蛇成为了剑麒的新“饰品”后锦硝王便不复那一夜的紧张和狂躁和小蛇井水不犯河水的共处起来。 “关于这个问题你询问的对象应该是‘谛雷’而不是我们。”梅索斯淡淡挑眉觉得数十年前自己在冥幽森林遇见白虎王和玄武王的确是运气没错但能够活到那时候就绝非运气。“算了说不过你欺负我上瘾……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梅索斯让你来传达点事情闹了半天结果正事只字未提。”语带轻讽但非恶意地声音从背后传来。梅索斯回头原来是奥希斯不知何时来了。黑衣将军走到青龙王身边和直接坐到其身边的梅索斯不同他只是单膝跪下。“参见陛下。” “哼如果不是你一时没空地话我至于被找来担此重任吗?”梅索斯扫过好友的笑脸不太爽地回答道“现在有‘银环’坐镇洛凯等人都胆怯到没一个敢靠近剑麒亲自来又怕被他嘲笑挖苦所以什么事都是找你传达找不到你就找我!” “哦?他们都不敢靠近我?”剑麒一愣这才明白梅索斯为何会觉得自己很倒霉了但继而青龙便露出坏坏的笑“这样子也不错少掉了几只总喜欢在我耳边嘀嘀咕咕的烦人麻雀倒乐得清静……对了奥希斯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启禀陛下今天最后一项议程也将有结果白虎王要我询问您准备什么时候出回青龙领地他好安排后续的事宜。” 黑衣将军一边回答一边暗中打量青龙王脸上的表情最近这位事事躬亲的陛下突然将很多政务一股脑地授权给他们几个臣下处理只在必要时刻才会指点一二。即便很高兴剑麒终于懂得让自己放松但奥希斯等人均被这种反常弄得心里毛。 “原来是说这。”青龙王听后十分失望地低下头。良久他重重叹了口气道:“我本来还以为赛提沙的事有结果了……都已经这么多天镜月那里仍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就算那孩子真的救不活也该告诉我瞒得了一时难道还能一世吗?” “没人打算在赛提沙的事上瞒你……”雷奥提斯和“五煞”来了已经有一段时间先前因为看到青龙王和梅索斯两人相互调侃笑闹很久没见剑麒心情那么好故没有打断。一直听剑麒如此说他方才开口道:“我们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 “昊天你等一下。”西门流霜忽然打断雷奥提斯的话同时她冲着青龙王柔媚地一笑立即让剑麒打了个冷战。“尧刚刚我好像听到是谁意指我们是----总在他耳边嘀嘀咕咕的烦人麻雀?为了不再充当讨人厌的角色我们决定现在就离开!” “咦?”剑麒闻言顿时呆愣住。看到老喜欢整自己的青龙王吃鳖的窘样也不管之后会不会惹来报复梅索斯单手捂着肚子将头靠到身旁黑衣将军的肩头止不住狂笑。剑麒狠狠瞪了他一眼呐呐地尝试着询问:“流霜你不用这样记仇吧?” 第四章 Ⅱ “媚煞”和青龙王之间的恩怨源自前几天剑麒砸花园散步的时候---- 那天青龙王恰好撞见黑衣将军整合“媚煞”在轻吻中西门流霜看上去虽然不太情愿可也没有什么特别反对的举动所以令剑麒完全不知该怎么反应才比较正确只好本能地选择离开但不幸在最后一秒让挣开后的西门流霜生气地喝住了。 “筦靖尧!你胆敢再给我说一句‘打扰了’然后转身就走你试试看!” “呃……” 看着满脸红晕的“媚煞”再望向笑得志得意满的黑衣将军青龙王思考片刻后还是一边苦笑一边眨了眨紫眸。 “那不打扰。” 说完他立即狼狈地转身就走。而打次以后“媚煞”就没怎么给其好脸色看过。剑麒也知道那种情况下采取跟上次在军营里一样的做法或许是有些欠妥当。可他真不知道怎么应对方算合情合理尤其是西门流霜看上去并不怎么讨厌奥希斯。 “哼!本小姐就是这么记仇怎样?你咬我啊?”西门流霜双手抱胸眯着眼睛微笑但一见青龙王想要起身他立即往后退了两步“停!筦靖尧!你要是胆敢带着条该死的蛇走过来我一定会让你等着回青龙领地才能得知赛提沙的消息!” “毒煞”在为人解毒、疗伤的过程中一向不喜欢别人三番几次打扰询问进展。所以和他熟悉如剑麒亦惟有苦苦忍住内心的焦虑耐心等待不敢擅自和他以及王都的米勒联系以免夏侯镜月一个不高兴下就算救活了赛提沙也会再弄死他。 因而目前一旦接到和弟弟有关的讯息青龙王当然急之又急地想要立即知道。然偏偏“媚煞”心中记恨他之前的“见死不救”故意在此时刁难让剑麒生气却无可奈何至极。青龙王的视线禁不住转向了一边的奥希斯考虑是否让他去劝解一下。 “陛下。”黑衣将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知道青龙王潜意识中已承认他和“媚煞”的关系。故才会想要自己帮忙但这种事情可不能光遵循本能啊!“您不认为现在找我地话会令施黛儿的怒气如同在烈火上浇油‘轰’地一不可收拾吗?” “这个……”想通个中原因青龙王只好没精打采地叹了口气“唉……” 剑麒于是命令“银环”蛇爬下手腕盘在“谛雷”身边。自己则站起。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拉过西门流霜到一旁努力补救过失希望对方能网开一面。即便他可以直接威胁雷奥提斯说出来然那样会让“媚煞”更生气这并非剑麒想看到的。 远处的众人就见短短几分钟内青龙王地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媚煞”不知道提出了一个什么样的要求简直让剑麒脸都黑了。可片刻过去剑麒终于是屈服了下来。他转头十分同情地望了黑衣将军一眼。才朝西门流霜点点头似是对她做出答复。 “看来……剑麒他把你给卖了。”梅索斯伸手摸了摸下巴很感兴趣地转头看着黑衣将军。后者在青龙王那一眼过后倒也不见惊怒交加的表情仅苦笑了下。“‘媚煞’的美艳和泼辣同等出名没剑麒那家伙撑腰你的下场……我会很期待。” “喂我跟你有仇吗?”听到梅索斯的话奥希斯冷飕飕的视线实在忍不住要扫过去。不过看到剑麒和西门流霜迎面走回来奥希斯遂住了口。 眼见青龙王十分沮丧简直可用“垂头丧气”四字来形容黑衣将军有点担心地开口问道:“陛下?” “昊天尧已答应娶我做妃子此番会谈结束便一同回去青龙领地成婚!” “媚煞”一脸温柔地浅笑着刻意忽视黑衣将军存在地宣布道。她地话大大出乎了在场人的意料。除剑麒以外所有人都半天不了声音。然西门流霜压根就无视好友们诧异的表情她自顾自地转向雷奥提斯仿佛刚才宣布的仅是不紧要的小事。 “好了现在昊天你可以让他知道镜月那边的消息了。” “等一下流霜你不是认真的吧?”安陵无痕压根无法相信这一事实他用力按压了一下太阳穴双眉紧锁道“尧跟你很早就认识了甚至可说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们两个一直都是感情很好的朋友也仅此而已现在这……真太夸张了!” “无论流霜是不是认真的反正只要她想嫁愿意嫁我就一定会娶。”剑麒冷冰冰地回道“媚煞”提出如此过分的要求青龙王本已十分恼火答应下来不过是想立即知晓弟弟的生死故其对“箭煞”的打岔很是反感。“昊天!联系镜月!” “我知道了。” 相比之下雷奥提斯要镇定许多。他明白这种时候询问青龙王只会被迁怒----对方地自控能力虽强但面对挚友放松之下情绪容易失控----想清楚整件事具体的前因后果还不如直接回去问“媚煞”快些他边想边召唤出了王令的显示影像。 “让你们找一下尧一找就是半天!”光华中夏侯镜月双手抱胸非常不悦地道“在这么等下去我都快睡着了!” “抱歉镜月。”面对“毒煞”的抱怨剑麒无意跟其起争执所以先行道了歉因为那只代表他有嚣张的资本。“我急着想知道赛提沙地情况希望你能告诉我……” “哼开口就问你亲爱的弟弟怎么不关心一下我为了救醒他费了多大的劲?” 夏侯镜月面色不善地盯着剑麒从他的话中青龙王可以知道赛提沙已经脱离危险了。 但是对个性乖的“毒煞”剑麒仍旧不敢多得罪----尤其是自己不在其身边的情况下于是剑麒淡淡笑道。 “要不等我回来再感谢你?” “感谢的话就不必了。”夏侯镜月撇撇嘴忽然微微一笑有些奸诈地道:“半年多前战争时在明炳的军营里我害怕他当时还出动了紫水晶中的双重结界你应该对此还有印象才对。那么今次救他算功过相抵你不可以再找我的麻烦!” “哦?”剑麒有趣地挑了挑眉明白当时绝对给夏侯镜月以极大的惊吓否则以其残暴的性格哪里会把区区人命放在心上不管是不是皇亲国戚让他“毒煞”看不顺眼就得死。“啧我都快忘记了……多谢提醒那我此番便不欠你人情了。” “筦靖尧!你非要跟我作对是不是?我说白的你就一定要说成黑的顺着我一点会死啊!相不相信我现在就把毒下回到他身上而且是那种谁都解不了的毒……” “毒煞”内心知道青龙王是存心惹他纯属开玩笑而已却还是冲动地脱口而出。话音一落下他自己也立即知道要遭。果然剑麒的脸色刹那间就生了改变夏侯镜月见状不敢继续撩拨他走到身后赛提沙的床边将影像转到少年的跟前。 “去和尧说话让他知道你还活着!” “皇兄……”画面中赛提沙的脸色十分苍白精神尚有点萎靡不振他也是刚解毒才醒过来便被拉来安青龙王的心。 “赛提沙。”剑麒温柔地望着从生死边缘兜了一圈回来的弟弟这孩子真不知道是作什么孽身边的人中最安分守己不惹是生非的就属他本来是应该最为自己放心的一个可危险和麻烦却总爱缠上他。“现在感觉怎么样?镜月没欺负你吧?” “没有的事我能够活下来多亏了莱斯勒大人。”感觉身旁的“毒煞”气得抖赛提沙淡笑着回应兄长的问话免得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我只是有些乏力并无别的异状大概因为昏迷了太多的时间吧……很抱歉又给皇兄添麻烦了。” 第四章 Ⅲ “无妨我这边也出了事不是你的错。” 剑麒浅笑着回答是安抚亦是陈述事实。就连蓝西洛河雷奥提斯都会落入天帝的圈套则赛提沙中计一点也不奇怪。好在对方反应没过去那么激烈了若几年前出如此大的差错少年恐怕会羞愧地欲以死谢罪。此时此刻剑麒无意多说赛提沙的气色不好应多加休息才是。青龙王一边想着一边转而唤道。 “镜月……” “你等着我要和你绝交!”听青龙王叫自己的名字夏侯镜月立即将影像移至面前“毒煞”怒气冲冲地低吼着“筦靖尧如果不是我他即便不死也醒不过来了哪怕等你成为神袛也回天乏术!恩将仇报的王八蛋我一定要跟你绝交!” “哦。”青龙王微笑地看着他眨眨眼道“绝交归绝交不过镜月啊……”等到“毒煞”安静下来剑麒才望着对方那双因疲倦而变得非常暗淡的碧绿眸子诚恳地道:“谢谢……还有为救赛提沙你耗费了过多的精力注意好好休息!” “……”面对剑麒突如其来的转变夏侯镜月半晌没回过神来愣了良久他才好不容易迸出一句骂语“死狐狸精!” 说完之后“毒煞”动作快如闪电地中断了影像大概是深知此外号为青龙王的禁忌怕看到对方抓狂的样子不过剑麒可以断定其在另一头的最后刹那必定笑得极度欢快。 “镜月那家伙还真是跟从前一样不肯吃亏……” 眼见身边的人都忍俊不禁剑麒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以“毒煞”的为人欠其半点被投以十倍、二十倍的报复算是已经很仁慈了。没准因一点很小的事都会要别人的命。也唯有对那些十分特殊的人而言他才肯迁就到“礼尚往来”的程度。 “尧现在会谈地议程都告一段落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影像消失后雷奥提斯开口问道。赛提沙的平安无事显然会令剑麒的心情很好所以趁此机会麒麟王尝试要回挂在对方腰间的东西“还有……峥云的笛子你什么时候还给我?” “打算?那自然是你回你的麒麟领地我回我的青龙领地跟从前一样当王咯。”剑麒闻言侧过头优雅地微笑但看起来却像瞄准了猎物的豹子般危险“至于峥云的笛子……既然你都已经大方地把它当礼物送给我了讨回去不觉得丢脸吗?” “那是天帝下的圈套我只是中了诡计没有送你!”雷奥提斯咬牙切齿地吼道。 原以为蓝西洛和赛提沙全死里逃生他从中也出了不少力气青龙王多少会好说话些。岂料事关最重要的几位挚友对方压根没那么好相与。“你到底还不还?” “我就是不还!无论是不是圈套你弄丢了笛子是事实!”听到雷奥提斯强硬的口气剑麒地脸色变的很难看其怒火成直线迅往上窜“有本事你动手抢好了!不过就算笛子不在我手里等峥云醒过来我一样会把事情自始至终全告诉他!” “那是我的东西!”即便很清楚对付眼前的人向来宜软不宜硬可雷奥提斯对外呼风唤雨惯了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你的?谁说是你的?有证据吗?你说你的就是你的?你叫叫看它会不会应声啊!”剑麒的火气被完全挑了起来若非对方弄丢了笛子便不会有上万的战士白白丧命“雷昊天!‘笛在人在笛失人亡’----这是你自己说的!现在比我还凶!” “我看你比较凶……”在一旁和奥希斯并排站着的梅索斯轻声嘀咕道其还是第一次看到青龙王动这么大肝火而麒麟王似乎是因为有外人在失了面子所以更加不肯妥协如此又过了数秒他转头望向黑衣将军道:“我们是不是应该离开?” “凭什么?”奥希斯冷冰冰地回答道黑衣将军亦在为之前“媚煞”决定和青龙王成婚的事而闹情绪他无法朝自己同样是受害者地王上火自然把矛头朝向了麒麟那一方的人。“口口声声把我们唤作狼犬有见过狼犬不时刻跟着主人的吗?” “尧!”另一方面跟剑麒的争吵进入白热化的雷奥提斯眯起眼来口气亦十分的差“你别不讲理!” “不讲理怎么了?以前只要碰到你我哪次讲过理了?跟你讲理有用吗?唯一一次跟你讲理结果有好下场吗?还不如去对着墙壁说!”提及过去的事情青龙王地紫眸中忍不住出现深刻的悲伤和恨意“光瞪着我有什么用?理会换边站吗?” “老天!我早料到知道尧这个小子没那么好说话只不过前段日子诸事未定他不想先找我们算账所以才拿不冷不热的态度应付着。”“箭煞”忍不住咋舌他伸手探向胸口苦笑道“现在我也开始认为这伤受的值得了至少没了后遗症……” “哟今天这里可真热闹啊。”戏谑的声音从离开众人没多远的地方传来只见白虎王偕同朱雀王一同朝这里走来。 “尧你才刚醒转没几天力量也还未全部恢复注意修养别太多动怒……”当着另外两位王的面吵架只会令雷奥提斯更加难堪于是上官子敬开口劝解道“医煞”的话青龙王十句里还能听进五六句不过是在不涉及敏感话题的前提下。 “好了昊天别说了……”与此同时“智煞”亦走了过去制止住威怒中的雷奥提斯其他的举动沉稳的安抚其情绪“尧的倔脾气你又不是不清楚起怒来连凌尘都拿他没辙……笛子的事今后再商讨不迟总比现在被别人看笑话的好!” “……我们走!” 雷奥提斯咬了咬牙转身就往花园的出口走去。在其身后的“五煞”包括西门流霜在内顾及礼仪和众人打了个招呼随后纷纷跟上。 “嗟!”剑麒清啐了一句望着怒气冲冲的麒麟王大步离开的背影“没礼貌的家伙!” “呵面对你的刁难想要有礼貌挺困难的……”洛凯出声调侃道他拍了拍剑麒的肩膀----难得青龙王身边没缠着那条让别人毛骨悚然的“小银”。“我和凯这次来是想让你把宠物们都留在此处跟我们还有翔去喝一杯大家很久没聚了。” “尤其是你和栩两人都不喜欢出自己的领地每每都是我和蓝西洛两头跑不然一别即为数十年……”洛凯暗笑白虎王的形容是把黑衣将军和梅索斯两人一同归结到“宠物”的行列中去了。“机会难得谁知道你和栩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也是。”剑麒淡淡一笑算是接受了提议“不过蓝……” “恩?”白虎王挑了挑眉毛有趣的看着对方似笑非笑的样子、 “下次你再笑里藏刀地讽刺奥希斯他们后果自负。” 回到房中怒气冲冲地甩上门雷奥提斯抬手便劈碎了一把椅子、 “怎么看来是真的被那小子给气到了啊?”诸葛纵横好笑地倒了杯酒递过去示意雷奥提斯平静一下“尧对你火也并非第一次了当年穆峥云的垂死对其打击太大你早该习惯了至少尧肯火比他那你当外人带着完美的面具要好。” “哼!”雷奥提斯饮干杯中的酒旋身坐到沙上冷道“我看他现在对谁都很坦率戴不戴面具根本没什么区别!” “尧也仅是对自己身边的人比较坦白。”欧阳明炳在他对面坐下“退一步讲至少尧看人很准没出什么差错连蓝西洛都肯为其豁出性命事实证明这次眼光有问题的人是凌尘----若非他留下的那封信我们也不会草木皆兵地防白虎王。” “可是我们有办法找凌尘算账吗?”安陵无痕耸了耸肩道出无情的现实此问题的答案无需商讨便可得出。随后“箭煞”的目光望向身边悠闲抿着酒的“媚煞”。“流霜你到底在想什么嫁给尧?这是我有生以来听到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第四章 Ⅳ “不嫁给尧我哪来的机会时时刻刻守在其身边。”西门流霜眼波流转然紫红色眸子的深处寒如坚冰“作为青龙王唯一的妃子我有权在除了上朝、议事外的每一分钟缠住他也有更多的时间呆在驰越宫里得以调查谁才是他身边的奸细。” “看来你也认为此次赛提沙莫明其妙地中毒事有蹊跷。”诸葛纵横赞同地点头他看着雷奥提斯道“当流霜宣布她要嫁给尧时我就猜到是由于这个。要知道赛提沙身为堂堂青龙王子寻常人赠送上份礼物有那么容易递交到其手上吗?” “的确这样一来只能说明宫里有奸细。”诸葛纵横在西门流霜之后接下去说“我想尧可能也有意识到故他今天未细问赛提沙中毒的经过怕的是奸细就在旁边……镜月没那么细心不然的话住在青龙那些日子当能够现蛛丝马迹。” “未必‘毒煞’的阴狠、乖戾大名远扬就算是奸细也不一定敢靠近他或者当着其面搞花样。”西门流霜思忖了下反对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奸细太过狡猾即整件事中对方根本没现身使得青龙王宫的人至今对那夜意外的云里雾里。” “奸细的事只是其一我担心的还有……”诸葛纵横一直皱地眉头平坦下来。他轻咳了一声笑看西门流霜说道。“尧身边的黑衣将军似乎对你颇有好感你光明正大地嫁入宫中为妃万一奥希斯将军应妒成恨反而会对尧造成潜在地威胁。” “得了吧那只黑毛犬要是会因类似小事而跟尧反目成仇的话就不能被称为忠犬了!”西门流霜重重一哼没声好气地甩了个白眼过去“无论出现什么情况。尧在他内心始终会是第一位……喜欢我?若非尧是男性他眼里哪还有我的存在!” 听起来怨气很深啊----在座众人一致有如此感觉却是谁都不敢火上浇油只好闷笑在心底同时却亦有一丝欣慰。 四千年的放逐大家可以辗转于一个个异界唯一不能的是回去故乡。 天帝的存在和威胁从未有人敢稍加忘怀自己悲惨的命运自天帝杀死斯塔西卡的那刻而起。每个人都执着地想要至天帝毁灭地瞬间终结。永恒不死的生命漫无边际的茫然等待导致他们不敢爱。不能爱别人怕和失落相比幸福如过眼云烟。 目前的情况虽然危险警报尚未解除。但能回来妖魔界至少是四千年来他们离幸福最近的时刻。 在这种前提下和其他人一样早已经习惯了孤独滋味的西门流霜可以遇见欣赏、爱慕她的强势个性和利落行事作风不介意彼此身份和年龄上的差距嚣张狂傲得无视着外界礼法。又有希望能够陪伴其走到永远的人众人怎会不为她高兴。 “咳……我看他大概也能看出。你故意想要嫁给尧地目的吧。”诸葛纵横勉强维持表面的平静一本正经地微笑道。 “这个……”“智煞”只是开玩笑谁知西门流霜像是被提醒了。沉默几秒后认真答道“没准他真能识破我地目的当前要看那只黑毛犬对我的了解及配合度了。如果他故意演戏找些事来和尧生冲突的话就极有可能引得奸细自动现身。” “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哪怕奥西斯将军积极配合概率也应该不大。”听到“媚煞”地回答安陵无痕思考片刻摇了摇头“毕竟先前对方和斯塔西卡最后的意识联手已经令天帝吃过一次大亏了……看起来那只黑毛犬挺合适扮坏人的。” “哼还用扮吗?他本就是只恶犬。”西门流霜挑了挑好看的眉毛毫不留情地骂道然后才道“天帝是吃过了反错但被其安排在尧身边的人则未必知道伤了蓝西洛又伤赛提沙你认为现今的天帝还有力量随意通知那些傀儡吗?手” “流霜你所说的确值一试。”雷奥提斯作了个手势打断道“只愿黑衣将军不要假戏真做了才好。别忘记了蓝西洛没死的消息是从参与‘五王会谈’地人中流出去的但凡尧身边地人包括朱雀王、白虎王以及他们的亲信都有可疑。” “不仅如此到达青龙领地后你还不能光从‘被天帝操纵’为点上考虑。”诸葛纵横替他补充“因为如果我是天帝大可使用冢越王的身份令别的领地潜伏的内线主动提供消息以斯对方会为自己的领地带来好处或是给他们相应的利益。” “‘智煞’不亏是‘智煞’老奸巨猾透顶!”安陵无痕笑着不带恶意地调侃了一句“说得没错倒如我就觉得奇耶德阿那莫洛真的很可疑黑毛犬说天帝曾明言他是自愿被控制的偏偏那混蛋一、不承信没有证据我们也拿其没办法。” “洛凯怎么都不肯交出奇耶德阿那莫洛他想维护自己部下的心情我可以理解然我不信黑衣将军会说谎……”雷奥提斯毫无感情地道他极不赞同洛凯在这件事上的处理“类似情况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不然危险的就是尧。” “假如说奇耶德阿那莫洛真是自愿的则其动机为何?”上官子敬皱眉问“他效忠的是朱雀王有什么受制于天帝或冢越王也不太可能……除非是为了己身利益那根本无法揣测人心比天都高。” “无论如何终局已经开始终战随时地都有可能出现。大家要见机行事争雄到最后都能活下来。” 雷奥提斯淡然的直述使房内陷入一片沉寂众人久久不能言语。 轻微风拂过大片的湖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环环相叠美不胜收。 靠岸的地方几根结识的柱子撑起一座宽敞的凉亭精雕细琢的栏杆围成一圈。亭中几位王者名自执着手中的酒杯浅酌交谈着知道剑麒生性亲水蓝西洛特地把靠近人工湖那一面的座位让给他让其随意一瞥即可以饱览整个湖面的美景。 虽说青龙王和玄武王很多年没见但阎栩自来沉默寡言仅执着于武枝而青龙王亦温和、淡定不是个善于调活气氛的人除却刚开始的寒暄两从便都静默了下来自顾自地喝酒。蓝西洛和洛凯今天不知为何并不多话好在气氛不谑自在。 “蓝西洛不要再喝了。”见白虎王很快一壶酒便饮完于是又提了一壶青龙王深深地皱眉犹豫了下还是一抬手抢过。“你胸口的伤完全好了?伤中不宜饮酒的道理都不懂?方才叫我来说是喝一杯而已现在你喝的早就不止一杯了!” “剑麒我的伤早好了到现在还没恢复的人是你。”没料到对方会在字面意思上挑自己的刺蓝西洛愣了一下继而笑道。虽然是谎话----那么重的伤一时半刻是不可能痊愈的。“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今天连平时最活跃的太说话?” “无妨少了你们两个在耳边喳呼脑袋清静不少而且气氛也无不好。”剑麒坏心地挑眉回答道。事实上蓝西洛的伤势其内心清楚得很但既然白虎王不想自己担心那只要不危机性命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还有什么问题吗?” “剑麒你这家伙……”听到青龙王居然用“喳呼”来形容自己朱雀王差点把含在口中的酒喷出来。不守即便没失态也一样是呛到了。好一会儿他才止住咳嗽缓过气来:“你的个性还真别扭顺着蓝话询问一下我们在想什么不行吗?” 第四章 Ⅴ “栩姑且不论你们两个能考虑什么?王权还是领地利益能保证一遍自己不会凌驾于大家之上吗?”剑麒懒洋洋地靠在栏杆上单手撑着太阳穴带着些抱怨地朝洛凯看去一眼“斯塔西卡的转世妖魔界的储君……去又不是我想的!” “哦?原来我们两个在你心目中只有唯利是图的印象啊?”蓝西洛斜眼看了看剑麒微笑着走过去学洛凯过去那样使劲拉了拉青龙王散落逶迤在地上的长。“我真是白为你搭上命了还以为从那以后你多少会比陵尘更了解我一点。” “唔!”剑麒吃痛地呻吟了下翻了个白眼一甩手把蓝西洛推开。 这两个损友每次不高兴就用这招偏偏自己的丝又长容易被拉住剪断也会在隔天长出来所以他懒得剪。不过假如有一天让对方知道其丝是可以操控自如的看他们敢不敢动手就扯。想象了下友人们受惊吓的样子剑麒忍不住偷笑。 “喂剑麒你没事吧?”见青龙王莫明其妙的泛起微笑蓝西洛心里到真隐隐有些毛。 “没事。”青龙王回过神浅笑了下。暂时不打算告诉他们毕竟对普通人而言这种能力有股阴森、毛骨悚然的感觉在如今的多事之秋还是别惹麻烦为好不过等终战结束后他会不会以此恶作剧就不知道了。“被你扯得有点痛而已。” “……哦!”虽然明知道剑麒在说谎。不过蓝西洛也未继续追究下支他坐回到位子上“我们邀你一起喝酒纯粹是想在大家回各自的领地前再聚一次罢了。原本只以为是十王之间的争斗。没想到阴谋中还牵扯到外界地神事情太复杂了。” “蓝西洛这次受伤我们第一次领教到‘神’力量的强大。”洛凯无奈地笑了下“希瑟陛下不在你还只是候补者最要命的是陵尘还在昏睡中。你们两个无法联手则打败天帝的几率太小。下次见面现在的人员能不能到齐谁也没法保证。” “我不会让你们出事地!”听到朱雀王充满感伤的话语剑麒咬牙恨恨地说道。“护身符都贴身戴着不许拿下来!反正我背上的羽翼已经展开伤口消失也不会再流血!今后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好。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因为力量损耗过度而倒下。” “……”蓝西洛盯着剑麒凝视了半晌微笑着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说天生就是当王的料----你的确不合适宫廷里地尔虞我诈;说不合适当王----又偏偏莫明其妙就能笼络人心。让人觉得为你抛头颅洒热血全都值得。” “嗯哼。”剑麒挑了挑眉以为白虎王是在说自己那批尽忠职守的部下。青龙也清楚好友曾经由于奥希斯等人易主后格外的忠心而郁闷了很久毕竟那些人过去都是对方地部卒。“所以奥希斯他们就这么被你们不留口德地戏称作狼犬了。” “噗!”洛凯听完他的叙述这次当真把酒全喷了出来。在玄武王同情地注视下。他拍着胸口替自己顺气朱雀王酒红色的眸子笔直地注视着眼前不解的俊美男子。然眼底笑意不减。“剑麒……我现在深刻地感觉到你才是真正不留口德地人!” “剑麒如果我说我也料到天帝的举动但没有冲出来的想法你会怎么觉得?” 从开始就一直沉默着地阎栩突然如此开口问道。玄武王和青龙王的交情仅止于数十年前“冥幽森林”事件且他也已以收留梅索斯来作为回报所以阎栩做出这种决定绝对合情合理----虽然能干的青年早就成为其不可或缺的左右手。 “这才是正常人有的想法!”剑麒不加思考地答道并且瞪向不知悔改的蓝西洛和洛凯。才想好好念道这两个家伙却在阎栩王幽幽的一句“就算有死也不能在你面前承认”后彻底噎住。半晌剑麒无力地看着继续悠闲喝酒的阎栩。“栩!” “啧啧认识那么多年没想到你偶尔也会有幽默感啊!”洛凯一听顿时扶额大笑。他举起酒壶斟满自己和阎栩地杯子然后和对方重重碰了一下:“看来你是越来越人性化了不错不错比过去那个只喜欢对着妖兽和武器的玄武王要好!” “好!你们几个聪明天帝那变态地阴谋你们全都看出来了就我没有看出来行了吧!”剑麒气闷地转过头靠在雕花栏杆上盯着远处的波光粼粼的水面努力调节自己的心情令其平缓。“我如果有一天英年早逝一定是被你们气死的!” “咳我怎么觉得你气死我们的几率更大……”蓝西洛轻笑一声抿干杯中的酒“剑麒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正因为你处在局中所以才看不出天帝对伤害你的执着……或者说是他对毁灭回归天使长的灵魂一事坚定异常。” “……”剑麒沉默了好几秒才叹了一口气“我只觉得可笑斯塔西卡的背叛是他自找的所谓的仇恨是其一厢情愿任谁处在那样的环境里迟早不是死亡便会爆。我已忘记前世的一切他恨了我四千年;可对我而言他仅是个陌生人。” “剑麒。”白虎王将手放在青龙王肩上用力按了按“那夜我冲出去的时候只想如果死的人晚会谈还有机会进行至少比起我雷奥提斯他们更愿意和凯合作。应该说是一种劣根性吧听到天帝的所作所为我怎么都不想让他如愿。” “你是白痴!”剑麒毫不客气地骂道侧头冷冷地看着不知悔改的好友“在会谈时期白虎领地的王死了对外要怎么交代?王位由谁来继承?真的那样说不定从此便陷入内乱!你还指望麒麟一派能够统合齐心对付天帝?痴人说梦去吧!” “啧也许我该学某人那样面无表情地说一句‘陛下现在知道每次您受伤时我们的心情了吧’你立刻就没声了。” 回想起黑衣将军被青龙王指责竟敢瞒着他和斯塔西卡的残留意识联手参与如此危险的行动时奥希斯简简单单的一句回答气得剑麒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情景蓝西洛就想笑。真不知有这种能干却也伶牙俐齿的部下究竟是幸运还是悲哀。 “去你的。”奥希斯的冷言冷语向来令他没辙剑麒有些狼狈地瞪了蓝西洛一眼继而却叹了口气白虎王之前几次三番提到那夜的事其实都是在为真正的话题作铺垫他哪会不明白对方的心思。“蓝拐弯抹角了半天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你身边有奸细。”蓝西洛淡淡地直述观点“如‘规则’所示天帝的举动都将报应在他身上所以对方理应不会将伤害我和赛提沙的计划同时进行而两件事间隔三天亦可表明这一点也就是说他先知道我没死而后赛提沙才遭了殃。” “剑麒知道蓝西洛最后还活着的人都是你的亲信。”洛凯站起身走到剑麒的对面盯着那双悲切的紫眸他明白青龙王也一定考虑到了这层只不愿去细想“包括我们三个在内谁都可能是内奸……当然蓝西洛的嫌疑相对比较小些。” “剑麒你要有心理准备。”蓝西洛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轻道“这一次的事件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残忍。今天的聚会我们的确是纯粹找你喝酒而已----在彼此并非敌人的时候----当然更希望永远不会是敌人。” 阎栩无言地放下酒杯起身站到剑麒身旁抬起手放在其另一侧的肩上。 青龙王浅笑着按住额头遮挡在眼前只觉眼眶涩得不行。 神啊为什么?要给他如此残忍的考验…… 第五章 Ⅰ 同来时一样青龙王、朱雀王和其领王三人一路可以结伴而行不过这个结伴仅仅为字面的意思。八年来的误会虽然解释清楚了可剑麒对雷奥提斯的态度仍很糟糕平时尚好然一旦牵扯到麒麟王要讨回青玉笛他便常常把对方气得七窍生烟。 而由于“白虎王事件”的消息走漏致使大家彼此之间互不信任。朱雀王整天呆在青龙王的马车里聊天、喝酒使雷奥提斯找不到单独找剑麒聊聊加上他对洛凯处理奇耶德阿那莫洛的方法不满意令朱雀王和麒麟王之间的关系越加紧张。 好在青龙王向来不参与他们之间的你来我往针锋相对的口角大部分时候他总是做在一旁自顾自地饮酒权且当作是看戏对方吵到最后吵完了便罢。偶然大家有些过火的话剑麒就会出声调解所以有他在场真要出什么大事也挺困难的。 不久当几位王的车队一路行至迦楼城附近后麒麟一方的人马便和大家分开朝着王都的方向浩浩荡荡地驰去。 仿佛时间倒转了般一样是雕饰精致、奢华万分的马车相同的人相同的物不同的是事态。 青龙王依旧没系带任凭长随意散在雪白的裘皮被褥上他背靠着床架闲适而慵懒地捧着手中的书静心阅读。朱雀王则坐在其对面地桌边品尝友人携带的青龙领地独产的美酒反正只要不过分吵闹影响到对方一般是不会被轰出去的。 打从那一夜剑麒的单翼挣脱天帝施加的封印背脊上的血口随之消失后他的身体便明显比从前健康起来。即便为拯救濒死的蓝西洛耗费了其巨大地力量。但青龙王每天昏睡的时间仍是比从前缩减不少----当然最初不省人事的三天不算。 也所以目前剑麒对大家把他困在车内的事更加不满。不过在拉卡的软磨娜蒂亚的威胁硬逼。以及一群部下个个担惊受怕的表情下他还是不得不屈从了。只不过一路走来青龙王坚持把“医煞”拦在车门外免得自己连看书地自由都没有。 “剑麒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洛凯好奇心较重本就是个不怎么静得下来的人尤其是面对剑麒的时候----眼前的好友身上隐藏了太多的秘密。相信每个都很有趣。故盯着好友的背部观察了半天洛凯实在忍不住问道:“你的翅膀呢?” “……在身体里。”剑麒抬起头淡淡地答道。平日里雪白柔软地羽翼会同魔法器具一样化作能量隐藏在体内这点到是让剑麒安心不已。否则的话顶着只如此明显的翅膀到处跑怕会引起一片惊叫被称为怪物“就跟你的王令一样。” “哦……”洛凯拖长了声音上下打量了一下剑麒。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凯。”剑麒挑了挑眉毛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他见鬼了才不知道这个损友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其语气虽不凌厉但还是能让人有种恶狠狠的感觉“想象归想象不许说出来否则的话……我立刻就把你赶出去从此不准踏进我的马车一步!” “啧啧好凶的态度啊!”洛凯起身走到剑麒身边在床沿坐下。他习惯性地把青龙王的长绕在手心里。然后幻想对方长出九尾妖狐地爪子和耳朵再展开一只翅膀的可笑模样。“你每天都这么心事重重地。我也不过希望能够逗你开心而已。” “逗我开心?”剑麒不以为然白了他一眼很有一种想要控制头吓洛凯的冲动“你当逗小狗啊?真想我心情好就别有事没事地找昊天他们争吵。现在总算清静了前些日子两方几乎天天都有磨擦……你是故意的还是因为我做了坏榜样?” “放心吧我和雷奥提斯的关系可不比你和他……所以我只是纯粹那家伙眼高于顶的样子不顺眼而已。” 洛凯轻笑了声。他很早便觉到剑麒和雷奥提斯之间就算争吵得再厉害也绝不会攻击对方的人格和尊严可见这两双方对类似的斗嘴基本已经习以为常算是特殊的增进感情地方式。他自己当然不会是效仿这个才和雷奥提斯起争执的。 “从这点上来说昊天地确是蛮惹人讨厌的。”剑麒轻哼道对此半点都不否认“那家伙啊从我第一次认识他起就没有变过从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手遮天惯了。也所以一旦继承麒麟王座比我这种在王位上呆了十多年的人更像王。” “不过他可不敢得罪你……”回想起每次麒麟王想要讨回笛子便会被剑麒狠狠训斥对方对此却连半句都无法反驳的场景洛凯不禁好奇地问道“雷奥提斯在人类界时候犯了什么错?到现在你都一提到就火……而他居然也会那么顺从任你骂。” 要知道麒麟王的个性严谨分明----该他的责任半分不赖;不该是他的也半分不会多担。 即便是此次丢失笛子使两人生误会直至爆战争、死伤无数雷奥提斯亦因剑麒屡次没能抓住机会与其相认而认为对方同样该更担一半的责任。这样一个人竟会在剑麒提到人类界的事时找不出半句反驳的话语来实在是奇之又奇。 “不可饶恕的事。”剑麒淡淡地瞥了好友一眼无意多加解释“凯别追究了且能有资格由于那件事说他的只有我们那几个朋友而已。”这句话是一定要叮咛的当年的事是雷奥提斯的死穴若别的什么人随便误踩到的话没准会被杀掉。 “这个自然。”洛凯是何等机警岂会听不出剑麒话中藏话他本也不过是随便问问罢了。于是朱雀王随即笑着换了个换题道:“剑麒雷奥提斯和我的冲突最主要便集中在我不处分奇耶德阿那莫洛一事……我想知道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我能有什么看法?奥希斯算是运气好找对了合作伙伴使他躲过了天帝的操控。如果真不幸成真了呢?难道我还要在他恢复意识后处分他吗?虽然奥希斯亲耳听天帝说阿那莫洛是自愿帮助对方的但没确切的证据我并不支持你的处分他。” “嗯谢谢你的谅解。”听完剑麒的话洛凯微微地笑了一下感激地拍了拍好友的肩“对了既然它界的神来妖魔界捣乱会遭到‘天谴’的惩罚的话则四千年来天帝的肉身并不在此处……难道是德威卡在替他承受那种非人的折磨?” “‘天谴’分很多种**和精神的都有。”剑麒回忆了一下脑袋里的讯息回答道“德威卡应该有**负伤……力量上的减弱和元灵的损毁全归结在天帝身上。所以那一夜他猝不及防下才会连斯塔西卡制造的护身符的力量都敌不过。” “那么自愿被操控和不自愿被操控‘天谴’的力度会不所变化吗?”洛凯平静地问道仿佛他不过是出于好奇而已。“我了解德威卡的为人若说一开始鬼迷心窍同意和天帝合作是可能的但其绝无法当忍受当天帝的狗那他的天谴……” “从原则上来说会减弱吧……我也不敢断定因为一开始的答应已是很重的罪了。”剑麒望向洛凯轻轻蹙眉“凯从没听说你和德威卡是朋友……难道说天帝才是十王导致分裂成两派的原因?如果真的这样终战之时我会努力救他。” “你啊给我省点力气照顾好自己吧!”洛凯笑着很顺手扯了扯剑麒的头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地道“听你那么说我也就放心了阿那莫洛的伤势很重到目前为止都下不了床应该并非自愿的……或许只是天帝情急之下乱说吧。” “哼!算你会说话没说是奥希斯撒谎……”剑麒哼了声从洛凯的掌中拉回自己的长伸手揉着被扯得麻的头皮。 第五章 Ⅱ “因为黑衣将军和其无冤无仇没必要冤枉他。”洛凯耸了耸肩轻松的回答。然后跳下床背朝剑麒斟了两杯酒。在青龙王看不到的地方那双酒红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嘴边泛起一丝冷漠地浅笑。待旋过身朱雀王的表情正常依旧:“给你。” “呃……谢啦。”本不太想喝酒的剑麒最后还是盛情难却地接了过来轻抿一口后他微笑道“直到现在我还在庆幸大家到达的第一天便抓紧时间进行会谈。否则的话没准连和昊天他们的误会都来不及解除就让天帝给搅和了……” “是啊天帝机关算尽也只让阴谋得逞了半……说不定斯塔西卡还未毁在他手里‘势’就已经偏向你这边了。”朱雀王说完后停了一下邪邪一笑道“对了剑麒你和‘媚煞’大婚想要什么做贺礼?但说无妨我一定保准体面风光!” “凯!”就在这时剑麒突然感觉有些头晕但其还是勉强维持神智晶亮地紫眸冷冷地转向洛凯。“很好笑哦?信不信我现在立刻把你扔出去?你……”困倦感一阵又一阵袭来青龙王终是支持不住嘀咕了一句“鬼才想娶……她……”倒在床边睡着了。 “唉。”直到确定剑麒已睡熟了洛凯方才轻声呼出了一口气为其换了个舒服的睡姿将绒毯拉到颈部的位置。“格拉迪斯的药还真管用……多睡一会儿吧以为我不知道斯塔西卡的灵魂以及伤口消失后你又变得和以前一样难以入睡吗?” 青龙王的睡眠需要绝对安静在这种动荡的移动马车内除非累极否则他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入睡的。前些日子时常和剑麒呆在一起的洛凯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向跟自己交好的“医煞”讨了些助眠的药物希望能在路途中让青龙王好好休息。 “你和蓝西洛。谁也没怪我把奇耶德阿那莫洛带来参加会谈才闹出那么大事情但我怎能不怪自己。蓝西洛差点送了命你也差不多是在鬼门关前逛了圈好不容易才得以活下来。雷奥提斯他们要我处死奇耶德阿那莫洛可我没法答应。” 朱雀王边说边缓缓地走回到桌前坐下凝视着昏睡中地挚友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提起酒壶自斟自酌。 “一来外界都不知道有天帝这个人的存在随便按个罪名处死传将出去我要如何和别的朝臣交代;二来他死了线索就断了……无论自愿也好非自愿也罢他被天帝操纵地这段时间多少会有些印象……放心。我定给你和蓝一个交代!” 车厢内青龙王轻而均匀的呼吸声是其回答朱雀王的唯一声音。 赛提沙这些日子以来经过“毒煞”的解毒。以及一些宫廷治疗师积极的调理身体逐渐开始康复。 当然这其中别有一番纠葛。起初夏侯镜月由主勒直接带入宫中为青龙王子解毒。事分轻重缓急故最先时金将军全程陪同那几天“毒煞”的治疗进展十分迅但在赛提沙苏醒后。米勒便去忙于别的事务而夏侯镜月亦演戏到他人的排挤。 养尊处优的宫廷治疗师们只在书本上了解过“金环”蛇毒见赛提沙醒来以为没事了遂开始处处插手夏侯镜月地工作。还不知天高地厚与“毒煞”打赌能在半个月内就让赛提沙下床走动。被恼怒的夏侯镜月于是冷笑着放手让他们做。 直到米勒有一天探访。觉赛提沙的情况变得比以前更加糟糕每天清醒的时间不到六分之一。细问之下才知缘由。金将军大雷霆把那些治疗师全下了狱。再回头找“毒煞”继续治疗在好话说尽受到几次奚落后夏侯镜月总算肯了。 然而这件事情绝无可能瞒过了解“毒煞”能力的剑麒回宫后得知弟弟的情况不若预期那般好青龙王立即叫来夏侯独立日月详加询问。后者冷笑一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半点不加修饰地把细节相告末了还以治理不善的罪名讽刺了剑麒一通。 那些参与此事的治疗师们自然不什么好下场该个撤职查办的撤职查该降级地降级。就连“毒煞”也因自己任性置赛提沙生死于不顾的举动而被心情不佳的外籍麒说了几句。 好在夏侯镜月自知理亏所以听过不痛不痒没什么过激反应。 青龙王随即另外调派了一批治疗师夫赛提沙治疗再命“毒煞”全权负责这件事才让赛提沙的起色快了。 原本夏侯镜月是打算在治疗告一段落之后就回去麒麟领地但剑麒希望他能多留一段时间为赛提沙清除体内地余毒。万般无奈之下青龙王只好告诉对方自己即将纳“媚煞”为妃的消息果然“毒煞”一听立刻改变主意决定留下来观礼。 当初从白虎领地出时西门流霜是想和剑麒一同回青龙领地抓紧时间迅完婚也方便她能尽早调查内奸的事。 奈何自来不重礼法的青龙王这一次却非常坚持要按传统的程序走。理由是身为女性婚礼这种大事轻忽不得否则将在王宫内难以立足。所以“媚煞”只得先随麒麟回去了迦楼城等青龙那边下了重聘才由麒麟的车队护送抵达驰越宫。 流光异彩的华丽建筑曼妙清幽的大片花海波光粼粼的湖水池畔奢华璀璨的宴会大厅。 即便迎娶“媚煞”是一件再不情愿的事青龙王依旧按照对方的身份给了一个盛大的排场。不过由于前阵子勤于处理离开青龙王宫期间积累下的政务所以剑麒压根没能去好好准备婚礼的细节故从来没有娶过妃子的他于那一天手忙脚乱。 好几次都是身边的黑衣将军。银将军等人帮忙才化险为夷幸免于出丑的窘境。 而仪式顺利完成的下一秒剑麒便又回到了书房再次埋于成山的文件。 夜晚的风有些凉奥希斯等四人披着披风从宴席上溜到在驰越宫后花园饮酒。 “我说陛下不会忘了今晚他必须去‘媚煞’的房间吧?” 看着远处依然亮堂的书房沙奇亚有点不安地问若真那样明天保证闹笑话。可问题是目前没有赶闯进去提醒剑麒。 “放心陛下是不会忘记的但不拖延到最后一秒他也不会动身就是了。”奥希斯摇了摇手中的酒微笑道。从表面看来他跟往常毫无异常不见丝毫的沮丧“我真是服了他……别人大婚都兴高采烈我觉得陛下跟上刑场没什么区别。” “娶到泼辣、刁蛮的‘媚煞’大概是跟上刑场同等级别的。”米勒淡淡地说道然后侧头看向身旁悠闲喝酒的好友语带关心地问道“奥希斯……施黛儿将军嫁给陛下为妃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黑衣将军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懒洋洋地笑问“‘媚煞’和陛下之间的关系你们又非不清楚。施黛儿嫁不嫁陛下有什么不同吗?等着看吧终战结束陛下先会做的就是解除婚姻。” “可是奥希斯……”听见黑衣将军那么轻描淡写的陈述沙帝忍不住皱起眉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尴尬的话题才好。是以停顿了半晌他才努力保持一种平静地语气稳稳地陈术道:“毕竟从今住后陛下和她每夜都会在一起。” “是啊。”奥希斯又为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后埋头沉默了半晌。直至米勒等人的目光中都开始渗入担忧他才抬起头用颇有趣的口吻笑道:“不过假如我猜得没错的话……陛下的颢豹、‘谛雷’还有‘小银’、‘小金’应该也都会在吧。” 第五章 Ⅲ 黑衣将军口中称的“小金”是指那条当初咬伤赛提沙的“金环”蛇。 那天夜里青龙王子被暗算侍卫们不明所以下闹出了太大动静致使小蛇受惊后逃逸无踪。“金环”蛇身体细小十分难以捕捉所以接下来的几周内常常有宫女侍卫遭殃。一直等“毒煞”到达对方用一种特殊的草药引出小蛇才逮到它。 原本夏侯镜月盘算着私藏怍药引或者毒印只可惜剑麒回来后因气恼他由于一时任性放任无能的宫廷治疗师糟蹋赛提沙的健康故硬夺了过来跟手腕上的“银环”凑成一对------反正面对青龙王的异能夏侯镜月也不敢继续将毒蛇留在身边。 不过令剑麒始料不及的是理论上来说互为解毒该是比与其它动物更能和平共处的“小金”、“小银”却像万年冤家一般从见而就缠斗上了。青龙王耗费很大的劲才让“银环”继续吊在自己手上“金环”则在其束的时候充当带。 “此话不假。”沙帝听闻奥希斯的口气中非但没有怨恨反而带着些许调侃终于放下心来笑道“陛下跟其那群宠物一直形影不离‘媚煞’认识他这么久应该早习惯了况且他们的成婚也不过是一个契约罢了……虽然还是蛮同情她的。” “自从陛下身上多了新的手环和带连我们几个都不太敢靠近他。万一不幸被咬一口不死也去半条命。要夜夜面对那两条冷冰冰滑腻腻的毒蛇光想就觉得很恐怖了……”沙奇亚唏嘘不已。随后他望向奥希斯道“不过你好像没受影响?” “何必受影响?”黑衣将军好笑地转向友人挑挑眉。“危险天天在身边。你们便都忽视了----陛下的颢豹和‘谛雷’哪只是安全的?兽性大起来你能有几成把握全身而退……总之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也并不会介意施戴儿嫁给陛下。” “你能想通自然最好了。”米勒举起酒杯示意大家一同碰杯。奥西斯等人回到青龙领地后自然是把“五王会谈”会谈中有关“天帝”的事完整告知。“在这种尤为敏感的时期我们内部更要团结一致不可以给‘天帝’乘虚而入的机会!” 四人地碰杯声在这清冷的夜里显得格外清脆。 就当此时书房的灯熄灭了随后剑麒踏出了书房的门栏。 只是青龙王先仅是将房门虚掩他的双手搁置到门把上在原地吊立了一会儿。才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起步往日常寝宫的方向走去。 是夜除了从一开始就躲藏在大树背后的那个神秘黑影外无人知晓待酒席结束众人接连离去留下的黑衣将军卸去其轻松、不在意的伪装面具后。是何等失魂落魄又是何等伤心直至捏碎了其手中的酒杯任鲜血一滴一滴洒落凉亭的石阶。 当然远距离的监视使得那个黑影无法察觉奥希斯最后撞向石柱时嘴边带着的阴冷微笑以及他的那句------“太容易吃到的饵。聪明的鱼不会上钩……沙奇亚别怪我连你们都瞒着。” 镶有金边的华丽白纱。把寝宫装饰的高雅而圣洁。 这种平日最得青龙王喜爱的颜色今夜却掀不起他内心半点波澜。 剑麒双手抱胸左脚微微曲起交叉放在右脚前背部依靠着寝宫细腻的石柱目不转睛的注视早已换下礼服、卸完妆却仍是美的天仙绝色的西门流霜v----“媚煞”红嫩的双唇不点而朱细长的柳眉不画而黛皮肤雪白天生便是性感的尤物。 “尧你打算在那里站到什么时候?天亮吗?”西门流霜一边动手摘除头上烦琐的饰物一边对倒映在化妆镜里的青龙王微笑。这时她被一枚设计简洁却能清晰勾画出其高高在上形象的红宝石夹勾住了“痛……尧过来帮下忙!” “………”听到“媚煞”命令式的口吻剑麒只得走了过去细心为团拨开被细刺勾住的头感受那金色流沙般柔滑的丝在掌心地感触青龙王不仅轻叹一口气道“我今天才认识到原来你真的是女人……方才我还在想今晚要怎么过……” “嗯尧?”西门流霜闻言略呆了一下停住了动作。她不解的转过头看着眼前男子紫色的眼眸那其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挣扎令其有些心惊胆战¨----原定计划内可不包括类似的意外啊!“难不成你真的爱上我了?这样……不好吧……” “呃?” 青龙王差点被“媚煞”地猜测噎到不禁背过头去偷笑了起来并且越笑越大声。他这一笑西门流霜自然明白是自己想岔了她恼羞成怒的眯眼危险的瞄着好友静待其下文。良久剑麒好不容易缓过气清清喉咙以十分无辜的口吻说道。 “流霜那个……我只是在考虑谁睡沙谁睡床啊……” “筦靖尧!!”西门流霜怒气勃然的睁圆了紫红的眸子恶狠狠地盯着面前再次开始狂笑的剑麒“这种事还需要放在考虑的范围内吗?陵尘那家伙是怎么教育的啊?难道他从来没有教过你’女性天生就是被照顾和保护的’吗?真是气死我了!” “这……如果面对的是娜蒂亚或者拉卡我一定很清楚……”剑麒勉强忍住笑声心想类似的话承宇才不会说不过崎那个不要脸的花心大少到时会时不时的言传身教一下“但我先前不是说了----‘今天才认识到原来你真的是女人’嘛!” “……”听到最后这句“媚煞”沉默了几秒连骂语都省了直接举手就往青龙王的脑袋上敲过去。 “虽然听过‘女性天生就是被照顾和保护的’可还有另一句话叫做‘女性是应该优雅温柔的’……”剑麒连忙笑着回嘴躲开并在西门流霜第二次袭击前先一步收住对方的“凶器”。他淡淡一笑道:“好了好了别生气我睡沙就是了。” “筦靖尧!真是……败给你了!” 八年的误会从“五王会谈”相认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青龙王露出和过去一样信任的表情和自己笑闹西门流霜不禁感慨万千又见其真的抱起一床毯子往沙的方向走过去“媚煞”翻了个白眼却是忍不住笑开她抬手扯住剑麒的衣袖。 “回来!我身为妃子明天白天还能补眠你却必须要早朝保证充足的睡眠更有利做出正确决断所以你去睡床吧!” “啊?可是……” 青龙王先前只不过开玩笑而已因为自逼婚到婚礼全是被“媚煞”牵着鼻子走他当然想无伤大雅的恶作剧一下扳回一成作为报复。是以听到西门流霜真的准备把床让给自己睡剑麒反有些不知所措地呆立当场只一瞬间他便坚决地摇头到。 “不行!既然都已经意识到你是女性再让你睡沙就是我的不对了……” “啰嗦!”西门流霜柳眉倒竖完全不顾剑麒反对强行把他往床边拽然后硬逼其睡下。“媚煞”双手撑在床边平时这青龙王的眼睛“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听我的话?……既然如此我现在命令你就赶快把刚刚的认知重新从脑袋里抹去!” “听你在说!又不是说抹去就能抹去的……唔痛!”才说完就被敲了抵挡不了西门流霜的强势剑麒只得头痛地按了按眉心。他侧过头睁着紫哞无力地抱怨:“还说要我把你当女人看……有女人比你还暴力的……至少跟你一样暴力的吗?” “怎么没有?”西门流霜动作熟练地拉高搁在剑麒腰间的锦被于其胸口三分之二处停下又取过好友脑袋下的枕头拍成中间高两边低的形状才放回去。等一切做完她似笑非笑地看着青龙王吐出一个剑麒亦心知肚明的答案“娜蒂亚!” 第五章 Ⅳ “唉……”剑麟忍不住长叹一声制止住想要窜上床的“谛雷”和颢豹至于金、银两条小蛇则早在一进门后变放进了特制的窝里否则西门流霜也不敢接近他。“为什么我身边就没有温顺可人一点的女性?都是些喜欢管着我的女暴君呢。” “哼此话若被身为‘赤焰将军’的娜蒂亚公主听到有你好受的!”西门流霜不怀好意地微笑看上去似是很想告上一状“不过真要说你身边温顺可人的女性也有拉卡公主不就是?可惜人家心仪的人好像不是你而且一样喜欢管着你。” “啧我可真是苦命……” 剑麟看着天花板无奈地抱怨然后他轻轻吹了一身口哨之间“小金”和“小银”立即从窝里爬出迅游移至请两位枕边盘了起来仅竖起小脑袋两队如同黑宝石般晶莹的眼睛盯着“媚煞”仿佛是哀怨对方害自己不能栖息在主人身上。 “筦靖尧”西门流霜动作敏捷地缩回本想理顺剑麟头的手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两条漂亮的剧毒蛇以及无精打采趴在床脚的锦硝和颢豹估计这些年来它们都被青龙王养刁了习惯睡柔软的床。“你麾下的毒蛇猛兽……可真是痛人性!” “呃……这个……”剑麟讪讪地笑了下他就是怕这两只小家伙在其睡着以后在偷偷爬到床上去则明天清晨“媚煞”叫自己起床的时候不知极容易出事----虽然目前“小金”、“小银”的攻击性已大大降低但总要防下万一。“睡吧……” “哼!没话反驳就说想睡了!”西门流霜嘟了嘟嘴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你啊……晚安做个好梦。” “媚煞”说完低下头去无视在另一侧虎视眈眈的两条毒蛇十分温柔地轻吻了一下简历的额头如同数十年前与人类界对面地男人还是少年而每次萧承宇等四人全都没空轮到己方“七煞”中人照顾独自寝食的筦靖尧时她会做的那样。 “……好梦。”跟你住一间房我没做恶梦已是万幸了啊----原本恶劣兴起想要继续贫嘴的青龙王不意被“媚煞”的亲吻扫去了全部的兴致取而代之是汹涌过来令其鼻子一酸的感动西门流霜毫无滞碍的动作让剑麟记起很久以前的事。 当时还少年的他十分厌恶别人随意碰触自己特别是眉心靠近额头地一片区域“媚煞”的个性强横又喜欢剑麟故常常仗着其年长硬是封住他的行动去按为此没少被剑麟送白眼然时间长了西门流霜倒是顺利获得了“特免权”。 于是偶尔的晚安吻就成了年少地剑麟勉力去忍受“媚煞”可怕骚扰的唯一福利……带着对往日温馨生活的回忆青龙王闭上了眼眸安静地沉浸到记忆地汪洋大海里直至鼻息渐渐均匀。 (尧不信我们的时候可以冰冷无情道连无痕都下手杀……)“媚煞”望向青龙王熟睡的俊颜无声地叹气想道紫红的明眸中不复平时的刁钻、难缠仅仅只剩下柔情。(现在误会解除一个温柔的小动作就足够摆平你我该说什么好呢?) 让全身的魔法波动保持在和平时一样稳定的状态再以一种极轻的脚步走开----从剑麟年少起就照顾他的西面流霜对怎么在对方睡着后不吵醒他而离去是有一定心得的。“媚煞”熄了魔法灯缓行至沙拉起毯子后小心躺下合眸睡去。 乳白的月光洒在青龙王的大床上原本感觉会很糟的一夜却成了剑麟自陵尘死后睡得最踏实的夜晚…… 拥有青龙王明媒正娶的青龙王妃地驰越宫出现了和往常骤然不同的气氛。 剑麟隐约知道“媚煞”嫁给自己的动机是为能就近调查他身边的奸细毕竟从前段日子营救“箭煞”的雇佣比出问题到后来安陵无痕接连遇袭再至白虎王存活的消息走漏导致赛提沙成中毒种种都明确显示与其最亲近的人中有人叛变了。 只不过从来在后宫立场上坚定地半点不可动摇的青龙王娶妃的先例一开对其来说不啻为一场灾难。 成婚之前很多大臣都反对年轻的主上迎娶与他皇叔同辈的“媚煞”在被建立坚决地抵制后他们又转向谏言要青龙王充实后宫以便早日诞下皇子随后迫不及待提名各家未婚少女说是给王做参考但见了怎么看都像是想替他直接下决定。 而那些本来就在朝为官又心不在此的管家小姐们就更是不用提了若非青龙领地地女性官服千篇一律端庄、保守得过分真不知道她们会将朝堂弄成怎样的地方不过如此一来反倒令青龙王能轻易鉴别出真正用心致力于工作的女官加以提拔。 至于后宫方面纷乱的程度则必朝堂更甚。数十年来第一次出了女主子女官们的紧张程度可想而知好在前任青龙王嫔妃众多----虽然目前全都被集中软禁在驰越宫的某一处----所以女官们并不缺乏应有的经验有的仅仅是对新妃子的不了解。 身为青龙王宫内唯一的妃子“媚煞”受到的瞩目自是非同一般。 尤其当青龙王夜夜专宠及外界传言只要一提施黛儿妃子王的脸上便会扬起温柔的浅笑----虽然事实是剑麟常常会为西门流霜的伶牙俐齿气到面无人色----青龙王十分郁结地觉自己不论是无奈的苦笑还是暴怒的冷笑都会被宣扬成此。 世间万物都一样当正面的言论越传越声势浩大时反面的压力和留言亦会紧随而来“媚煞”在玛莎佴特平原一役中遭俘替黑衣将军侍寝的事不知怎么宣扬开来于宫内传得沸沸扬扬更有甚者说西门流霜与奥希斯藕断丝连私下**。 另外还有别的留言传出说施黛儿妃子与娜蒂亚公主不合进宫短短几天内数有摩擦原因是娜蒂亚身为青龙王义妹身份、地位、武勋、美貌一样都不输给新婚王妃施黛儿所以两位不相上下的美人之间都有在暗中较劲想要较出个高下。 这一切都令剑麟担心不已却又不方便明着过问。 两件事中对黑衣将军青龙王是怀有强烈的愧疚感的。 奥希斯在这之前从不加掩饰自己对西门流霜的好感故剑麟知其心思虽然对方应该也了解西门流霜嫁过来只是一项计谋但青龙王亦十分清楚等到终战结束以后若奥希斯仍旧坚持要和“媚煞”在一起需承受多少巨大流言蜚语的迫害。 而关于娜蒂亚则是最让剑麟头痛的。 每当青龙王问起两人的事“媚煞”总是笑笑轻描淡写地扯开话题总之坚决不肯告诉剑麟详情无论他是如何威逼利诱青龙无奈之下转向娜蒂亚询问结果页差不多只是火焰美人的态度更差似乎真是和西门流霜有点解不开的心结。 打五王会谈结束到“媚煞”嫁入青龙领地为妃天帝那方全不见动静似乎是突然间蒸消失了一样根据西门流霜的分析应该是“势”偿清之后仍旧屡次加害剑麟及其周围的朋友令天帝受了不少严厉的“天谴”因此才无法继续作怪。 然青龙王潜意识里觉得与其说区区“天谴”的惩罚能够阻止得了天帝的执念还不如说对方在为某些更大的阴谋储备力量----这样更加符合那位神祗偏执到扭曲的个性但截止目前为止一切都是猜测并无证据可寻所以剑麟也只好随它去。 日子就在这种诡异的安宁中缓缓地流逝着。 后花园郁郁葱葱的树荫底下青龙王头枕着“媚煞”的膝盖合眸小憩。 微风带来远处花的淡香阴凉处事有些炎热的晌午最舒服的位置有着绝佳的温度。 第五章 Ⅴ 以往一直被剑麟充当靠背的“谛雷”和颢豹此刻都安静地趴在一边这段时间来它们已经习惯只尽守卫的职责不再近距离解除青龙王两条小蛇也均盘在顶上大树的枝丫上不过恶劣的他们时常都会跑下来吓吓西门流霜再一溜烟地逃走。 “尧。”纤细的手指按上剑麟的太阳穴轻轻揉动西门流霜对方才猛地倒挂在她眼前吐完信子又游回高处的树枝上的“小银”视若无睹可语气却阴狠无比“我要吃蛇羹回麒麟领地后我要天天吃蛇羹就当作在吃你那两条该死的蛇!” “流霜做什么迁怒别的无辜的蛇……”青龙王有些享受“媚煞”的按摩同时无可奈何地笑了下不用睁眼睛光听细微的动静他也能知道“小银”又做了什么好事“你就宽宏大量下让两个小家伙到我身上它们便不会如此恶作剧了。” “绝不!”西门流霜果断曲起手指用来敲了敲剑麟的脑袋“媚煞”外表的笑容依旧灿烂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已经被气到极致所出现的一场反应“你休想我会同意更你在一起的时候让高危险的毒蛇靠近三十厘米内----蛇羹除外!” “要不然……我们俩做个交易?”剑麟苦笑了一下侧过身仰面朝着西门流霜“我让‘小金’、‘小银’安分守己不再骚扰你你则告诉我和娜蒂亚之间究竟生了什么谣言越传越盛我实在很担心即便明白你们都非不识大体的人。” “不告诉你!”听到青龙王的话“媚煞”一下子来了气她停下手中的动作面无表情地盯着膝上青龙王莹润的紫眸“我和娜蒂亚的斗争与你无关!还有筦靖尧你实在是太过分了!既然能制止那两条该死的蛇到处乱晃为什么不阻止?” “哼!”遭到西门流霜的断然拒绝剑麟的脾气也变得执拗他一下子从草地上坐起冷冷地盯着好友说道“我是真的担心你和娜蒂亚天帝于暗中窥视随时随地可能动手……你就这种态度吗?不告诉我?那我有不要限制它们的行动自由!” “尧……”见青龙王明显怒“媚煞”亦感到有些惊讶才知此事对剑麟造成了很大压力想通后西门流霜慵懒地笑开将对方的脑袋按会到膝上“不告诉你是不想你费力演戏----因为会伪装和擅长伪装毕竟不同----没想到也有弊端。” “要我配合演戏的话----意味着那时假的咯?”青龙王眯了眯眼。安下心来没声好气的道“直说不可以吗?非要惹我生气……娜蒂亚年轻个性强硬很多事不懂圆滑我很担心你们俩真有过节哪怕演戏再怎么费力总归好过忐忑不安吧?” “啧就会对我们几个旧友脾气!”西门流霜狠狠瞪了剑麟一眼手指却再次开始轻轻按摩“遇到娜蒂亚对你凶、态度差便半句反驳的话都没有了然而她跟我不和到并非全是流言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跟一个还没成熟的黄毛丫头计较!” “娜蒂亚大概是怕经不起我套话因此只好以凶悍的态度来应对……”前一秒尚在揣测娜蒂亚近期反常的剑麟立即让西门流霜的话吸去了全部注意力。“你跟娜蒂亚真的不合可是为什么?就算她的脾气火爆了一点但你们并没有冲突点啊。” “笨蛋尧女性之间地‘冲突点’你永远不会明白的……”“媚煞”微笑着看着友人满脸迷惑不解的神情对方身边的女性友人较少无法理解也算正常她低下头去亲了一下剑麟的额头:“反正只要不误大事具体细节你就不用操心了。” “啧不用操心才怪……”剑麟叹了口气隐约知道西门流霜和娜蒂亚同样强势个性不合是矛盾的主因对此自己的确无法多说什么故只好作罢而对“媚煞”亲昵的举动自来十分习惯的青龙王半点也没现近期西门流霜的所作所为都是刻意地。过了半晌剑麟突然开口问道:“说起冲突……我有听说最近有些女性官员也在找你的麻烦吧?” “嗯哼都怪尧你这家伙实在太滥情了!”西门流霜不怀好意地揉乱了剑麟的一头长娇媚地邪邪笑道“我嫁过来以前还以为青龙王的后宫会是最太平的一个却没想到对你芳心暗许的女子那么多……平均每天都会有人千方百计想要见我。” “我滥情?”剑麟闻言似笑非笑地瞄向西门流霜“一来我不是崎晟那个薄情寡义的混账;二来像那类女子只要对方是王拥有王的权力和地位即便嫁给钟游她们恐怕也会趋之若鹜吧?对了对方如此急切地要见你究竟所为何事?” “呵一般式先恩赐我做大遂命令我游说你纳妃吧……不成的话场面就不好看了。” 思及官家小姐自以为是的骄纵“媚煞”不禁想笑虽然其中不乏一些心机深沉、两面三刀地狠角色却可惜把才智用错了地方也用错了对象除了……眼前浮现出高傲、美艳的女子形象西门流霜略微皱眉却随即强迫自己将其赶出脑海。 “放肆!”原版让好友的按摩弄得紫眸半瞌昏昏欲睡的建立猛然间清醒过来他如何能听到别人对“媚煞”不敬哪怕清楚对方都是些幼稚的女子绝非西门流霜的对方也一样“谁允许她们随意出入后宫了?官员有事不该直接找我吗?” “只有在这种时刻才能感觉尽力维护你是值得的。”西门流霜温柔地笑着她细长的手指穿入剑麟密密的丝中轻轻梳理“稍安勿躁午休的时间就该好好休息放心那些小丫头怎么会是我的对手到最后被气得七窍生烟的人总是她们。” “流霜别硬撑!”青龙王担心地抓住“媚煞”的手腕不让自己的因她的举动而分心人心的险恶剑麟从未胆敢低估要知道刻度的话语往往比真实利刃伤得人更痛、更深。“不许瞒我!她们会不会拿你的年龄和辈分作为攻击的主要目标?” “会又怎么样?你身为王能做什么?冒然有所动作别人便觉你仅听我一面之词就相信----不过是一个贪恋美色、不辨是非的昏君。” 西门流霜听出剑麟语气里的焦急、认真忍不住泛出微笑对方还是一点没变----能在天帝的阴谋中坚守四千年的灵魂是何等有韧性----别人若犯到其友人简直自找死路。“媚煞”弯下腰去又亲了下青龙王紧皱的双眉将其慢慢化为平坦。 “安啦仅那种程度的毒舌还气我不死----等她们到了我的年龄还能如此绝艳无双的话我或许会勉为其难自卑一下慈悲地满足她们的好胜心----虽然很难保证到时手2打击的仍然是她们因为‘媚煞’的名号并非白得的尧你说是不是?” “那就好……”听完西门流霜的话剑麟终于安下心来随后他又微笑着调侃道“为何女人对容貌永远那么在意呢?” “尧。”“媚煞”的嘴角扬起一个十分有魅力的弧度她温柔地用手后捧住青龙王双颊道“你真是比女人还像狐狸精!” “你说什么!!”剑麟面色一变本能地想翻脸却在下一秒明白过来西门流霜只是拿自己做个试验而已每个人在乎的事情虽不同但被踩到痛楚会生气和在意均是一样的----即便无法理解也该包容不该调侃和嘲笑。“……你真过分。” “好啦别生气了。”西门流霜轻笑道低下头给了剑麟几个琐碎的细吻一来是为了做给远处的人看;二来难得特殊情况下对放会批准她的举动不趁机欺负下怎么行?“女人对容貌的执着不亚于男人听到有人骂他们是狐狸精的反应。” “流霜。”剑麟的紫眸微转咧嘴慵懒一笑却是暗暗做好落跑的准备“你让我想起从前承宇家里养的小狗老喜欢亲得我一脸口水……” 第五章 Ⅵ 话说完后青龙王立即就想逃离然而“媚煞”是何等地了解他?早在对面的男人每次使坏之前眼瞳都会习惯性地滴溜溜转动时她便提高了警觉。是以剑麟的声音刚落才欲往一旁窜了开去西门流霜已经先一步反手一抓将他逮了个正着。 “筦靖尧……”西门流霜笑得一脸柔媚温和实际上却是咬牙切齿地瞪着下方还在做困兽之斗的俊美男子她迅将双手探向剑麟的腰侧狠狠一拧。“看来我真是太久没修理你……不是给你顺毛皮痒了是不是?”说完“媚煞”便扑将上去。 “哇!流霜你谋杀啊!”剑麟低叫了一声马上笑着开始进行反攻他一边东躲西闪地避开西门流霜伸来的魔爪一边气息不稳地戏谑道:“打人就是打人……偏……偏偏还要把粗鲁的举动美化……说什么顺毛……那不如我也给你顺一下吧!” 片刻间两人便在嫩绿的草地上闹做一团青龙王在情爱方面本来比较钝感加上“媚煞”是其从小就一直接触的好友对他而言性质等同于亲人故而更是不加以避嫌半晌等到两人都玩闹得累了这才暂歇下来和刚才一样继续聊天。 “尧比起我对付那些管家小姐朝堂上的大臣应该更为难缠吧?”安静下来西门流霜细心整理着剑麟的长略有担心地问她知对普通男人来讲求之不得的艳福于好友只是负担:“毕竟娶妃的先例一开他们就有理由逼你娶别的女子。” “逼我再娶妃?那也要等对方能想出合情合理的理由才行……”剑麟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轻蔑地冷笑道“早日诞下皇子?这算什么活见鬼的理由?对妖魔界的王来说皇子很重要吗?崎晟那家伙为王四千年后宫嫔妃上万都没生下半个呢!” “理由不是不好找……”“媚煞”低下头捂着嘴闷笑了好一阵久久才平息下来“只不过或许他们觉得对现任青龙王----前任析景陛下的‘儿子’----你而言此理由看来更为充分尤其是在你看起来相当‘敬爱’你‘父王’的情况下。” “……”剑麟动动嘴唇吐出一连串低语虽然西门流霜听不分明但很明显绝不会是好话几分钟后青龙王终于忍不住瞪向“媚煞”:“我几时‘敬爱’过那个花心、滥情、冲到、做事永远不经大脑思考地败类了?平时是不得不给他面子!” “我没说你‘敬爱’他只说你‘看上去敬爱’他……”西门流霜说到一半再也忍俊不禁地大笑起来她绝美的笑靥与外人眼里是风情万种但在剑麟那里却尤其可恨。“老天洛凯怎么给你弄了这么一个身份……崎晟醒来会笑到嘴都歪地。” “哼!”青龙王冷冷地哼了声背过身去不理她“笑吧反正你嫁我的事……等告诉崎晟他们也是个不差的笑料!” “……”西门流霜不知怎么突然敛起了笑容紫红色的眸子中流露出异样的情愫她勉强笑道。“……我仅是策略罢了!” “那我也是策略!”青龙王不甘心地回低嚷却因友人反常地样子微怔了下“媚煞”的个性就算有心事也不会放在表面所以一旦其自制力薄弱到会无意间泄露出来便可能是很严重的问题了剑麟遂起身正色问道:“流霜你怎么了?” “没什么……”西门流霜想要回避却也明白无论如何是混不过去的在平时要逃离友人敏锐的直觉都很困难何况是于已经被识破的现在“媚煞”凑过去轻轻地吻了一下青龙王的脸颊:“那是我的私事让我自己处理你无法插手的。” “私事?”剑麟微微皱眉心中虽然有疑问----“媚煞”在陌生青龙领地能有什么私事?且重大到会令他唉声叹气。但为了尊重西门流霜的意愿他仍随着对方的举动顺从地让自己重新平躺下来。“流霜假若有需要的话一定要跟我说……” “我才不会跟你客气!”眼见青龙王不再继续追究“媚煞”松了一口气相信友人有能力处理不到万不得已决不插手也是剑麟地有点之一她邪气地笑着低下头不顾对方反对重重地又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就知道尧你最疼我了。” “西门流霜!!”剑麟翻了个白眼奋力抵抗挚友恶作剧的侵袭无奈而又愤怒地大叫着“我不想再被口水洗脸啊!” 看似无忧无虑亲热地跟青龙王相互打闹、玩笑着地“媚煞”事实上却无法抛开心中深刻入骨的愁绪。 原先嫁给往昔的好友只为方便查找对方身旁的奸细却不料自己和黑衣将军之间的感情会使一个简单的计划变得很复杂尤其是前几天礼仪司的埃尔弗洛亚小姐找她的时候西门流霜本以为其仍是为了剑麟而来却不料那位小姐开口便是---- “如果您真的爱奥希斯将军就不该嫁给王上;但既然您已嫁作妃子就不能再招惹黑衣将军你会害的他身败名裂!” 其实近期内宫内传得沸沸扬扬的“媚煞”和黑夜将军暗通的流言是两人刻意设计的奥希斯趁此机会时常大胆偷溜进后宫重地名正言顺地找婚后的她见面而由于计划需要西门流霜也多半不会拒绝可那一天却被埃尔弗洛亚撞见了。 如同很久以前沙奇亚猜测的那样任何事情想方设法跟奥希斯撞期的埃尔弗洛亚真正喜欢的人就是黑衣将军。 聪明的埃尔弗洛亚从一开始就不对自己感情淡薄、凡事无欲无求的主上抱有任何希望她认为与其把赌注压在渺茫的妃子一位上还不如和青龙王身边的宠臣们联姻或能谋取到更大的政治利益且奥希斯俊美的外表和强劲的实力也确实吸引她。 只可惜当年经历了家族和前未婚妻的双重背叛自认必死却侥幸从“死牢”逃生又获得青龙王认同为其重用的黑衣将军一心都扑在了青龙领地的治理上希望能替王打下扎实的根基所以无心情爱不管埃尔弗洛亚怎么暗示均是无用。 魔族女性的青春说短不短说长也不算长不管是自觉或是不自觉的总之数十年来埃尔弗洛亚一直保持着单身是事实却没料到“媚煞”嫁到青龙领地后她才赫然现原来战争中“侍寝”一事并不单纯黑衣将军的确十分迷恋那个女子。 凭借女性敏锐的直觉埃尔弗洛亚清楚地感觉到和以往黑衣将军府中的那些家妓、侧室不同不管对方是否已嫁作主上的妃子奥希斯依旧全心全意爱着施黛儿从一贯对青龙王敬若天神的黑衣将军竟会不顾纲常和其私下幽会便可想而知。 出于莫名其妙输了爱情比较好或者的确不在意可倘若不幸真弄假成真她可就万死莫辞了。 “尧。”“媚煞”低下头望向靠在其腿上双眼半眯着被暖洋洋的眼光弄得快睡着的青龙王“假如……” 第五章 Ⅶ “嗯?”剑麒困倦而不接地睁开紫眸转头看欲言又止的流霜慵懒地询问道“流霜……你想说什么?” “……不没事。” “媚煞”临时改变主意后温柔地浅笑了下伸出手掌覆上青龙王的双眼慢慢地将它合拢。在这么一个十分细小的动作中西门流霜已然下定决心她用手指梳理着方才打闹中好友被弄乱的头间或轻拢剑麒的头令他出舒服的叹息声。 “睡吧到时间我会负责叫你起来处理下午的政务。” “哦好。” 剑麒调整了下姿势毫无异议地倒头睡去----他了解西门流霜就如同西门流霜了解他一样对方不想说的事情怎么问都没用。无论如何媚煞不会加害自己这点是无庸置疑的。不过加入让他知道是谁惹西门流霜如此烦恼绝不轻饶! 深深凝视着安静地靠在其腿上没有任何防备的青龙王的睡颜媚煞紫红色的眸子显出一抹更加冷硬决绝的光芒。 荛你和陵尘在残酷的命运洪流在洪流中挣扎了整整四千年好不容易历尽艰辛才看到一丝曙光和希望---- 所以不论生什么我都会以你为最先! 远处。黑衣将军臂靠在假山上冷冷地盯着前方温馨的画面。 即使看不清那里的具体场面奥希斯至少能感觉到青龙王和“媚煞”打闹时那种似有若无的暧昧和不分彼此的亲昵。他们以自制为傲的陛下也永远只会在“七煞”和现任麒麟王的面前才摘除大部分面具不论喜怒哀乐均任性地表现出来。 “媚煞”和青龙王之间的感情是他用尽全力也无法达到的。想到此处黑衣将军咬了咬牙。低下头去看着足尖用手遮住双眼。在外人看来他那颓唐的模样像极了用于心爱的女子和别的男人结为夫妻。且恩爱、幸福地生活着所以痛不欲生。 黑衣将军承认起初时常看到“媚煞”和青龙王亲密无间的举动他的确会感到一些妒忌。但其后来很快便现往往这丝妒忌还来不及茁壮成长。便会夭折在主上无力地目光中----每次“媚煞”要是闹腾地青龙头痛后者总会转而向他求助。 因为在青龙王的眼里“媚煞”和黑衣将军才是真正的一对。 目前西门流霜之所以会成为青龙领地唯一地王妃无非是为了能尽快找出驰越宫中隐匿着的奸细故意设下地圈套和陷阱罢了。就连剑麒本身一不过只是个用完就可扔掉的道具----奥希斯一点都不怀疑青龙王正在为能被早点“扔掉”而努力。 假如说一开始的时候黑衣将军担心的还是自己会控制不住内心情绪。十足陷入到妒忌和嫉恨主上的漩涡中的话;那么不久之后。他的担心就转变为压根就想不出对青龙王娶“媚煞”为妻这件事的憎恨从而引不起敌人共鸣导致无法引蛇出洞。 “陛下……” 沉闷的叹息从黑衣将军地唇中溢出。都已经归去将近一个月了敌方的人却是毫无动静。虽然奥希斯也知此事急不得。可持续这样等下去亦不是办法。他一度甚至怀疑是自己和“媚煞”的推论出了问题---- 黑衣将军深叹了口气再慢慢吐出以平定心绪。他警告自己一定得沉住气要知道那个奸细在青龙王身边存活了那么多年都为被宫内地“暗流”成员逮到可见对方平时一定十分小心谨慎。故想引“他”现身需花上较长时间也是理所当然。 为了蒙蔽敌人黑衣将军选择的是最稳妥也是见效最慢地做法。及表面上完全不和青龙王起争执并把计划对沙奇亚等人亦一并隐瞒掉。用最自然的状态来面对剑麒仅装作情深意切的样子私会“媚煞”以期借助流言来让敌人自动送上门。 此种策略漫长的进行过程能让奥希斯疯掉唯一的报酬大概就只有可以时不时见到“媚煞”偷起香来也不用太顾忌。 回忆起前些日子被埃尔弗洛亚撞见的那次黑衣将军的内心忍不住浮起一丝得意。他也清楚后来对方去找了“媚煞”。即便不用亲耳听到细节内容光看后续几天里西门流霜单独一人时总扶栏远望若有所思的模样奥希斯就能猜出前因后果。 哪怕是挂心青龙王的安危但“媚煞”会大肆铺张地嫁到青龙领地黑衣将军认为多少是有些故意气自己的。其从未掩饰过自己对西门流霜的好感相信对方也很明白。只是两人擦出火花的时间和地点都不对所以“媚煞”才会一味的表示厌恶。 因此目前半途出现埃尔弗洛亚来搅和奥希斯感觉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虽然这么说对站于自己这边的埃尔弗洛亚有些亏欠可黑衣将军丝毫不会怀疑那位出身贵族世家是从会女子在决定替他将话的一刹那前后已反复算计过多次能从其身上得回的好处。 “施戴儿……”奥希斯的唇轻吐出那个名字脸部的线条也在瞬间有些软化。其实“媚煞”的心机深沉比起埃尔弗洛亚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或许是对方身为将军的英姿飒爽和豪爽作风令其却完全没办法讨厌他“我究竟该那你怎么办?” 黑衣将军和往常一样演着戏。给不知身在何处地奸细看。 此番真正的敌人是神意味着终站结束以前“媚煞”恐怕和一样永远是将青龙王放在第一位;而终战以后现在主上身边的这些人里面能够活下来的有多少谁也不知道。所以奥希斯一点也不急于与对方的出确切的结论以免弄巧成拙。 “你真这么爱‘媚煞’的话……”慕地从身后不远的地方传来声音“就该从青龙王怀里把她抢回来!” “谁!”打从第一个字出现黑衣将军便猛地转身。湛蓝的紫眸冷冰冰地扫视着周围。 高高在上的君王蛮横霸道地夺走臣下心爱的女子是最容易让双方分化地理由。为了将这场宫廷倒戈的闹剧演得更为逼真。奥希斯近来一直有刻意减弱自己的警觉性任意令奸细靠近企图让对方相信他是为“媚煞”魂不守舍。才会松懈至此。 反正黑衣将军有足够地自信。如若在此过程中出现刺客凭借自己的身手他一样能从容应对。 “恐怕现在的你还没法找出我的方位。”敌人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女子。且甚是得意“假如这样就会被抓你觉得我可能轻易现身吗?数十年来对青龙王忠心耿耿地黑衣将举岂会为了区区女子背弃主上暗自私通……你的演技未免太差了!” “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黑衣将举丝毫没有为其话所影响眼前不过是他早有所预料的场景之一罢了。然对方之所以出现却代表她没把握确信自己一定是在演戏。故才需来探口风。“我和施戴儿是我们两个的私事。本就跟陛下无关!” “哦?真的无关吗?看到心爱的女子夜夜在别的男人怀里不介意的就不是男人了。”女子的声音阴沉冷笑着轻佻地出言挑拨道“反之亦然等东窗事的时候青龙王又会是怎生反应?流放或者处死你?……嫌隙一旦生成还能抹去吗?” “……”奥希斯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沉默不语其在内心迅盘算各种回答的利弊。青龙王的个性他太了解但若以普通的王来论则下场难料。半饷后黑衣将举伪装的低下头去:“我跟施戴儿是真心相爱就算陛下知道了……也未必会……” “你还真是嘴硬啊。”女子停了数秒没有说话随后幽幽的嘲笑道“废话亦不必再多说反正时间快要到了……我看你还能撑多久。” “什么意思!你……”黑衣将军体味出对方话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慕地感到一阵剧烈头晕恶心禁不住伸手扶住旁边的假山但袭上的晕眩感却是越来越强烈眼睛什么也看不出身体仿若失去控制般向下坠去。“你……居然……” 语未尽奥希斯便以昏厥在地不省人事。 “黑衣将军无论你是否为演习反正本来我就只差一个青龙王最信得过的人做听话的木偶。”声音再次出现。紧接着离开奥希斯不远的地方空间像是被劈开一个口子般从里面走出女子曼妙的身影“既然你主动送上门来则再好不过了。” 然而令对方惊讶的是当她以两制打响了暗号示意在远处的埋伏的帮手将黑衣将军拖下去时却是毫无动静。 “啧不好意思忘记通知你你的人全在体验什么叫生不如死没空搭理你……”冷的能令人血管里的血都凝结成冰的声音从相反方向传来夏侯镜月双手抱胸慢步踱至。“使毒?区区雕虫小技也敢到我面前卖弄真当本人是死了不成?!” “是你!”见“毒煞”出现女子的脸色一刹那变的青白交加她失控的向后退了两步颤抖地叫道“你不是早回去了麒麟领地吗?!” “我不对外称回去麒麟领地你敢轻易出手吗?”夏侯镜月不屑地憋了对方一眼露出恶魔般邪气的微笑“你迟迟不肯出手我们怎么抓得到你啊?在青龙领地的几悠游自在又有看不完的笑话我这么快跑回去做什么?……喂你说是吧?” “……”没得到预期的回答“毒煞”走过去拿脚尖毫不留情的用力踢了踢倒在地上的黑衣将军“起来别装死!” “眼看夏侯镜月的注意力全部都被奥希斯引过去女子趁机想逃入不远处的结界。不了才跑没几步前一秒还毫无异样的身体突然出现跕心的疼。内脏间似有无数蚂蚁在啃咬疼得女子在地上不住打滚凄惨哀嚎却连了结己的力气都没有。 “愚蠢!”夏侯镜月毫无感情的朝那女子看了一眼转头又狠狠踢了踢依旧躺着不动的奥希斯。可当后者仍没有动静时他的内心终于升起一抹浓重恐惧来:“喂我所下的药只不过症状跟他相同啊你不会真的死了吧?荛会杀了我的……哇!” “哼!”黑衣将举忽的出手抓住“毒煞”的脚踝使劲一甩报复性地将后者啦倒在地上狠狠摔了一跤随后奥希斯才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坐直了身体但他脸色显出的是真实的苍白“咳……究竟下了什么药你自己心里清楚……我……” 好不容易积聚的体力经过刚刚那一下几乎全都耗尽黑衣将举只觉反胃的感觉再次涌上眼前一黑竟又晕了过去。 直至这时夏侯镜越方才意识到自己出手太重了要知道因战争中“媚煞”侍寝一事他看黑衣将军不顺眼已久故先前一个没注意潜意识里便下了较常人三倍为多的药量。想通过这一点夏侯镜月终于惊慌起来-- “来人啊!” 第六章 Ⅰ 虽然并非什么致命的剧毒但症状之严重却是令黑衣僵局三天后方能下床走动。 即便明着青龙王只轻描淡写地略微责备了几句可任谁都能看住他的不悦本来奥希斯和西门流霜等人暗中进行计划独独将其撇除在外已经令他不太高兴偏偏黑衣将军因此受了重伤且还是伤在自己人手里更让剑麟满腔的怒火无处泄。 周遭凡是亲近、了解青龙王的人都知道把剑麟惹生气了他的反应只有两种。一种是会冲着对方脾气把所有不满和怒气一次性全宣泄出来;另一种就是维持表面上的平静将一切都压在心底毫无疑问后者的最终结果会比前者更加可怕。 “毒煞”的个性再怎么嚣张跋扈也不敢在此时继续撩拨青龙王的极限是以接下来的几天里待奥西斯稍稍恢复夏侯镜月便一声不响地配合起黑衣将军一同对那名被抓的女子严刑逼供以期将功补过友人心中正烧的十分旺盛的怒火。 驰越宫内有嫌疑的人甚少一干亲信以黑衣将军为要他们背叛主上还不如让他们自杀算了所以奥西斯本来怀疑的方向即是青龙王身边的侍从和侍女果不其然今次携有“天帝”赐予的施展结界之神器的女子就是宫内的一名普通侍女。 女子的身份使其素知黑衣将军的狠辣手段跟畏惧“毒煞”千奇百怪折磨人的毒药于是在这两位的逼迫下他很快忍不住供出了底细和同伙----西雁王卡达洛斯是他们真正的主上----期间尚隐匿在暗处的敌人也尝试过灭口可完全没能得逞。 万事一旦有线索以后剩下的往往便好办许多一干人顺藤摸瓜黑衣将军更是不眠不休地进行调查、审讯。短短半月之内青龙王身边的奸细很快接二连三暴露出来----果然如同之前“智煞”提醒“媚煞”的那样别的领地的奸细占了多半。 就算由于先前接连出事大家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然而揪出的数量之多却仍大大地出乎众人的意料以至于身为“暗流”统领的黑衣将军连续几天里脸色差得吓人好在他直属地“暗流”成员全未出问题否则恐怕奥希斯连自刎的心都有。 最让大家惊讶的是紧锣密鼓地查到后来幕后的主谋者竟然为娜蒂亚身边地贴身侍女长----伽旒丝。 这名侍女长通过千辛万苦才得到公主的信任依靠职务之便他能打探到很多有关青龙王的事三年多前正是其听从被“冢越王”掌控地西雁王的指示设计换掉了剑麟系有青玉笛地那件礼服导致青龙王的麒麟王无法相认再动手将人灭口。 前因后果一经查证使近期原本就已阴云笼罩的驰越宫变得越加低气压了娜蒂亚明知剑麟不会怪罪自己对其信任亦不会因此而减少更清楚此时无论再做什么都于事无补然而内心的自责和负罪仍压得她喘不过气遂开始对兄长回避起来。 面对兀自钻牛角尖的娜蒂亚剑麟百忙之中抽空开导过几次却见效不大对此他也是颇感无奈。 因查清奸细的人数和底细仅仅是第一步后续和西雁王的交涉以及如何让处置奸细等决策还需青龙王亲自定夺。故剑麟只好以让娜蒂亚涉足此案的审判借机抹淡其歉疚感同时又派了和对方关系较好的沙奇亚前去开导可惜效果似乎仍不佳。 除此以外生的另一件事便是如黑衣将军所料奸细地事一完结。青龙王即以最快的度和“媚煞”解除了婚姻。 照剑麟的话来说就是再好地计策也只能生效一次既然持续下去一定没更多作用还不如快些结束此事光在朝中正是宣布了不算青龙王还特地大张旗鼓昭告天下----说明娶妃仅是与麒麟领地合谋的计划为了能够查明出卖己方领地地罪人。 剑麟大肆渲染了麒麟王在其中的出力和作用申明先前朱雀、青龙和麒麟之间所以会生战争只有由于受到奸人的挑拨离间尽力替雷奥提斯挽回在青龙子民心目中的不良印象事实证明这样的做法的确收效甚剧可谓一举两得一箭双雕。 但不过青龙王身旁的亲信们全在背地里暗自闷笑因为自己主上和“媚煞”解除婚姻的架势实在和躲避瘟疫没什么差别即便那以后自王宫后宫搬去专为招待访客而建的侧宫住的西门流霜仍时不时腻着剑麟可毕竟无法那么明目张胆了。 一切事情都在顺利得不可思议的向前迈进。 每天中午当所有基本政务都告一段落剑麟就会习惯性地到花园里进餐外加休息。 定于不久之后将会和“毒煞”一同回去麒麟领地的“媚煞”这时候便会来找青龙王说得好听叫“叙旧”;说得不好听便是“骚扰”了。不过辞去妃子头衔的她举手投足间少了些妩媚和轻佻多了些干净利落的作风倒也不令人反感。 “真没看出来你还蛮有些手段的呢。” 西门流霜指的是剑麟利用查出奸细的事煽动舆论替雷奥提斯洗刷“恶名”。“媚煞”一手悠闲地托着下巴望向懒洋洋靠在锦硝王身上的剑麟----两者关系澄清之后“谛雷”等终于得以回到青龙王身边后者此时正宠溺地逗着手中的小蛇。 “怎么不说话?还在生镜月的气吗?” “客气我哪敢生他的气?”剑麟目不斜视地用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银环蛇的脑袋冷淡地说道“我明白由于奥希斯曾在军营里对你不敬惹得那个护短的家伙极为不满记恨在心不报复的确不合他的个性可此次也未免太不知轻重了!” “我就猜到你是在为那件事不高兴。”西门流霜淡淡笑了下平心静气地开解“诚然在当前时段让黑衣将军卧病在床确是不智但反过来想如果不是我让奥西斯和镜月合作没准现在他已经着了敌人的道。演变成这样事情岂不是更糟?” “照你这么说难道奥希斯还需感谢他不成?”剑麟冷冷地挑眉略有些冲地回了一句但随即他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镜月的脾气我也了解但有时他也要考虑得周全一点今次是奥希斯我连道歉都不用若是别人呢?你让我怎么交代?” “就因为是黑毛犬镜月方会下狠手否则的话他还舍不得那些平时珍藏着的罕见毒药呢。”西门流霜的如花笑语惹来剑麟冷冷的白眼“媚煞”笑了一阵才劝慰道。“别再为奥西斯不平了那时他和镜月之间的恩怨你不方便插手的。” “嗟所以你和奥希斯之间的事我也不方便插手……”青龙王斜眼睨她轻声哼道低头亲了一口缠于手腕上正在向他撒娇的“小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天为何经常情愿腻着带了蛇的我先说好了类似的私事不要找我帮不上忙的。” “尧你在某些方便……还真是精明得惹人厌。”西门流霜撇了撇唇却见原本安分守己充当着带的“小金”猛地窜到剑麟面前非要平等的得到一个亲吻才肯罢休她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啊这么惯着它们往后某人会很偏好蛇羹的。” “承宇他想把我身边的动物熬汤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提到自己分离已久的半身----前青龙王陵尘剑麟的语气中无法不带上一缕淡淡的想念“蛇羹也好锦硝汤也罢反正在那家伙正式付之于行动以前我还是当做不知道的好。” 听得懂的“谛雷”闻言立即自喉咙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转过头抗议地瞪着拿自己举例的青龙王直到对方抬手安抚性地轻轻挠了几下它的下颚这才安静地趴回原处于是在“媚煞”放肆的大笑声中剑麟带着尴尬无奈地叹气。 第六章Ⅱ 基本上青龙王已可以预见挚友回来后的情形想要两者之间保持一个相对平衡实在是件很困难的事。“谛雷”和颢豹这两只个性算是比较沉稳的大型妖兽也就罢了但新来的“小金”、“小银”十足任性捣蛋像两个年幼的孩子般难以管束。 “怎么?已经开始担心起你身上那两条真的会被煮成鲜美的蛇羹了?”见到剑麟双眉微蹙目光中带有忧心地盯着盘于手腕上的“小银”西门流霜闷笑了几声开口劝慰道“放宽心你也说陵尘对你的宠物不满已久但从未见他动过手。” “故我才担心两个小家伙会成为例……”“媚煞”连续两次提到“蛇羹”第二次说时“小银”、“小金”立即对她吐出蛇信“嘶嘶”地低叫着剑麟头痛地将两条小蛇抓在手里扯开话题“对了梅尔和郁泽要跟你们一起回去麒麟吗?” 提起梅尔他们剑麟还真是挺同情这命比纸薄的两人无端地招惹上好动爱玩的“箭煞”跟去“五王会谈”转了一圈不止“媚煞”大婚又被委任为护卫派来了青龙领地“箭煞”言明不许放人剑麟也没办法只好人郁泽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过正因为梅尔和郁泽效忠过东巧王收下最得宠的额德而此次东巧领地派的奸细又恰好为额德所举荐故其中几个奸细是仰仗他们两位大家才能轻易识破对方伪装设计抓获不过期望重获自己的郁泽仍是得到令其暴跳如雷地失望答案。 “无痕对救命恩人的态度一向诡异然绝对不会恩将仇报。”听到剑麟如此问西门流霜便能了解他在想什么“其实你应该能看出那两人的身上背负着非同寻常的重担否则按照梅尔和顺地性格必不会想过这种刀口舔血的流浪生活。” “对。”剑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现比起一般的杀手他们两人身上地血腥味和杀气要弱得多虽然能力上并不差只是当时的局面我无瑕也没义务去管但今次既有缘再遇到无痕又肯插手就让他去做吧。” “你安心无痕做事很有分寸只是通常喜欢坏心眼地先恶作剧一番罢了。”这一点和妖魔王倒是很像“媚煞”想到此处禁不住露出微笑他转过头去见到剑麟的双目笔直地正视着前方一动不动显然是陷入了沉思。“尧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在考虑为何伽旒丝不向米勒、沙奇亚或者其他人下手而是要再一次针对奥西斯……”剑麟顿了几秒眉头皱得更深“照理说在白虎领地奥西斯和斯塔西卡联手已经使天帝吃过一次亏对方怎么都该有防备了吧?” “嗯哼由此可见你那条黑毛犬的确是个极不安定的因素最能生事。”习惯成自然地开口损了黑衣将军一句“媚煞”优雅地伸了伸懒腰笑道“我猜一来是由于米勒等人个性平稳不想奥西斯给人感觉那么尖锐容易走极端;二来嘛……” “你说的‘一来’只能佐证天帝在白虎领地为何会找上奥西斯而‘二来’方是重点。”剑麟望向西门流霜明白对方跟自己想得一样:“虽说赛提沙中毒是等到蓝西洛安然无恙地消息泄露后才生的但很可能这道指令为天帝事先安排的。” “没错消息未必是直接通过天帝到达赛提沙身边的下手加害的侍女也有可能经由其他途径传递。”忆及那个无辜少年西门流霜唯有叹气“可直到现在我们都尚未知晓消息究竟是自别的王那里走漏或者身边还有别的部下背叛了。” “不管是谁说出去的总之其并没有警告到伽旒丝导致她复又中了奥西斯的计。”剑麟静静思忖了片刻抬头道“依天帝的多疑性格只要还有力量必会亲自警告他地傀儡们----对方是其诡计赖以实现的工具没这么做的话就代表……” “就代表他基本已被‘天谴’打击得不能动弹了。”“媚煞”接着青龙王地话说下去然她却不明白好友一脸沉重的表情从何而来“天帝重伤难道不是好事?至少因此我们才轻易抓住了伽旒丝等人若非如此这戏还不知要演到何年何月。” “如果对方真有重伤才确是好事……”青龙王苦笑了下紫眸中流露出浓浓的担忧“其实自‘五王会谈’来我一直有派人暗中打探冢越王宫的事然近期谁也没听闻‘德威卡’卧病在床不出席朝议……只怕他是在积聚力量图谋不轨。” “嗯截止目前我们谁也猜不出这场‘终战’究竟会何时在哪里开始。”被剑麟这么一说西门流霜仔细思量不禁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连数十年辛辛苦苦布置的爪牙也可以轻易放弃……他到底想以什么样的方式来终结四千年的宿怨?” “‘天帝’那里是何想法我不清楚不过我倒是知道失去他的助力南齐王和北景王已快支持不住了。”剑麟冷冷地一笑“钟游敌不过由蓝西洛支持的佛德是情理之中的事;至于费南早在他将修达灭族的那一瞬间便为自己埋下了毁灭的种子。” “呵修达是我听到现在唯一不属于你狼犬群的人。”“媚煞”戏谑地笑道她对青龙领地的皇族的底细可是摸得一清二楚“形容那个少年或许荒原的战狼更合适吧孤高不群、冷酷、凶狠、无情。真无法想象他和赛提沙竟然为兄弟。” “平时懒于纠正你们还真是越叫越顺口了?”剑麟散漫地看了西门流霜一眼目光里隐约含着些许地责备和反感“你和奥西斯之间怎么称呼我管不着但其他人总还需留点口德没准你们背后也被别人这么称呼……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尧!”“媚煞”立即皱起眉头语带不悦地反驳了一句“为什么你待那只黑毛犬要是特例!?” 真正的理由若说出来怕是会惹西门流霜当场怒不可竭地爆所以剑麟不动声色地在下一秒转移话题。 “提起这个赛提沙的身体最近已恢复得差不多了前段时间蓝西洛开始挑明支持南齐王领地的内乱我也打算派他率军三万增援北景领地听洛凯说当年其亲生父母的死好像也都和费南有关算是给那孩子一个亲手报仇雪恨的机会吧。” “对赛提沙来说推翻北景王残暴的统治比他能否亲手报仇重要得多吧?”强烈的仇恨不适合温驯的年轻王子和对方相处过几个月的“媚煞”十分了解这一点“你教出来的好还在不是?但这样安排也好至少给了他们两兄弟再碰面的理由。” “嗯。”剑麟闻言点了点头“我也觉多年来赛提沙一直心系着修达的安危故才做此安排若非如此恐怕他们俩谁都很难迈出和解的第一步不过至于其个性----修达阴险毒辣;费南暴虐残忍;崎晟玩世不恭我真不知道他像谁。” “尧你实在很没自知之明居然忘了说自己----恶劣、诡诈!”西门流霜美眸半眯笑嘻嘻地开玩笑损了剑麟一句随口问道“北景王是赛提沙的义父好歹养育了他长达一百五十多年难道你就不怕那孩子到时心慈手软反而误了大事?” “帝王家无父子----如果是崎晟把塞入是养大我确实很难说得如此肯定不过北景王的话……”剑麟冷笑了下语气中流露出一丝微讽“费南待他不见得好况且将修达灭族逼得对方将自己当成仇人等于是犯了赛提沙最大的禁忌。” “说得也是。”“媚煞”百无聊赖打了哈欠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道“对了昊天说这两次毒杀事件他被诬陷得有够彻底而能抓住青龙领地的奸细也有其部下----我的一份苦劳所以让我代问你可不可以既往不咎把笛子还给他。” 第六章 Ⅲ “你说呢?”剑麟抬头紫眸冷淡地扫了对方一眼“那家伙现在心心念念的就是峥云的笛子早之如此何必当初?妥善保管好不就一点事没了?这么大个人连支腰饰都看不住说出去我还替他丢脸!怎么没见我弄丢过承宇送的东西?” “停怕了你了!”西门流霜苦笑着打出禁声的手势“你啊从小就伶牙俐齿得理不饶人。平时还好但谁要恰好不幸得罪过你下场就无比凄惨……此次对手是神昊天不像你连天帝都不敢近身所以笛子的事你不认为情有可原吗?” “嗟!‘七煞’什么时候不为他说话?”显然剑麟对“情有可原”一词不以为然他冷哼两声道“哪怕是当年峥云被他害成那样也没见你们责备半句!别再和我提笛子的事既然那混蛋曾有把握说‘笛在人在笛失人亡’则就该他负责!” “尧我知道你对昊天的成见是他咎由自取。”“媚煞”十分难得收敛起笑容正经下来说理“然而将心比心昔日析景做错事的时候你又哪一次不是站在对方那边?我们并非纵容昊天胡来但内部的事内部处理我想你应该能理解。” “……嗯。”青龙王沉默了半晌终于深吸一口气低声回答了句“下次见到他我会考虑归还笛子前提是那家伙没有再惹得我火冒好几丈的话……否则产生的后果我概不负责因为自从峥云的事把我吓去半条命以后我见到他就有气。” “你肯认真考虑已是万幸谁敢要你负责?”西门流霜单手托着下颚看着剑麟不甘愿地撇撇唇角不禁莞尔道“尧你有没有想过峥云之所以轻易原谅了昊天的过失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好友替他怒完了折腾完了让其反有点同情昊天。” “浪费同情心!”剑麟毫不犹豫地接上他不文雅地朝天翻了个白眼“原本以为是峥云的个性过于温和没料到他竟然是水精灵族长的转世……若非精灵族的人都生性淡泊不计仇怨我看普通人遇到那种事哪怕有十个雷昊天都不够死!” “呃……这倒是。”按照当年事件的残酷性“媚煞”半点都无法为雷奥提斯开脱“对了尧……” 西门流霜的话还未说完剑麟突然感觉到置于体内的朱雀令一阵间隔一阵的出温热知道这是洛凯正在利用王令与自己联系他遂施展魔法将其召唤出影像瞬间打开乳白地光华从掌心大小的王令中迅撒开铺展成大约半人高直径的圆形。 “凯”青龙王微笑的表情在看到好友一脸凝重的望着自己时隐了下去剑麟内心蓦然升起一股十分不详的预感“你的脸色很难看生了什么事?” “剑麟。”朱雀王开口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紧接着便沉默下来良久之后洛凯才狠狠咬牙吐出其压根不想承认的事实“那天夜里蓝西洛未死导致赛提沙成为攻击目标以及更早之前‘箭煞’遭到追杀……消息都是从我这里走漏的……” “凯。”剑麟只略微蹙眉并不感到惊讶事实上几位王之间互通消息所以叛徒究竟出在哪边从一开始就难下定论事到如今青龙王能庆幸的唯有叛徒不是自己的直属部下且非王者好友中地任何一位。“不用放在心上你查出了什么?” “你记不记得奇耶德阿那莫洛?果然如黑衣将军所说他是自愿臣服于天帝的!” 看得出洛凯这次被气得不轻以至于说到后来变成怒极而笑朱雀王对奇耶德阿那莫洛早就心存怀疑故回去领地以后他一边装作仍旧十分新人对方的样子一边暗中详加勘察好容易逮到机会人赃并获将奇耶德阿那莫洛抓了个正着。 “多年前是我从雷奥提斯手中救下他哪知那畜生恩将仇报!天帝的命令全是通过他去下达包括你身边的叛徒们!” “凯别怪罪自己。”剑麟望向脸色铁青的洛凯平静说道。自愿成为天帝的傀儡所受的“天谴”当加重一倍有余除却伤及躯体连灵魂亦会受损青龙王很难理解为那是仅想要一逞私欲。“有没有问过奇耶德阿那莫洛为何要如此做?” “这就是我今天找你的原因。”洛凯的脸上像是结了一层千年寒冰他早已愤怒得无以复加了。“我在牢中使劲浑身解数也没能让那混账吐出半点背叛的原因以及其他尚在进行中的阴谋……他坚持要等到你和雷奥提斯在场才肯说!所以我想先征询一下你的意见再决定是否要将请函送去麒麟领地。” “要我和昊天到场?”剑麟一愣起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眼见好友一脸的怒气冲冲应该是确实无疑。“为什么?” “如果我知道就好了!”洛凯低沉的声音近乎是在咆哮事关好友安危叛徒居然出在自己这边叫朱雀王想平心静气都很困难加上身边暴露后的奇耶德阿那莫洛酷刑之下依旧不肯合作更为洛凯的怒焰火上浇油“剑麟你看怎么办?” “想见我……是吗?”青龙王伸手抚摸了几下身旁“谛雷”的脑袋云淡风轻地回以肯定的答案“那么我去。” “剑麟。” “尧!” 洛凯和西门流霜同时开口急切地叫道两人谁也没料到青龙王竟然会在短短几秒内当场如此迅地做出决定。 “不用劝我我想得很清楚。”剑麟望向表情焦急的“媚煞”和朱雀王对方的想法不言自明“我知道你们都害怕奇耶德阿那莫洛非要我去是深藏着其它的阴谋诡计但是我却希望弄清他为何那么恨我不惜一切帮着天帝来迫害我。” “剑麟。”洛凯的视线转向西门流霜酒红色的眼眸中满是讽刺的冷笑“我看施黛儿担心的可不止是奇耶德阿那莫洛心怀不轨他还怀疑我敌不过天帝做后盾的奇耶德阿那莫洛已受到操控或是基于别的乱七八糟的理由欲加害于你!” “嗯哼。”青龙王浅浅地笑了下根据他对“媚煞”的了解对方的确是会做出那种考虑的人不过剑麟半点都不担心今非昔比的他确信自己交给的护身符应该能保好友平安“但若真如此我愈加要来你出事我怎么可以置身事外?” “……我说剑麟你哄人的伎俩越来越高明了嘛。”朱雀王假笑着眯起眸子释怀了方才西门流霜的言下之意但针对友人的口气却是增添了几分严厉和担忧。“每次你嘴上抹蜜的时候我会认为你肯定又在盘算一些将让自己陷入危机的计划。” “啧啧原来我的信誉早就毁于一旦了啊是什么时候生的为何我不知道?”剑麟微笑着异常无辜地耸了耸肩但他既不承认也不加否认的态度令其余两人都理解到洛凯的猜测是正确的。“这下可糟了为王者信誉是很重要的……” “懒得理你!”朱雀王朝天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地瞪着前方突然觉得手很痒如果青龙王就在面前想必他会毫不留情地给对方一点教训“早知道结果会如此我一定在抓到他的第一时间判个斩立决毁尸灭迹后再来告诉你这个消息。” “呃……”剑麟紫眸中的笑意不减他此时开玩笑只是为了令洛凯从刚开始时那阴沉的气息中走出来“没准某些十分不信任你的人将误会你才是主谋杀他仅为做替罪羔羊平息众怒……痛!” “活该!”看到青龙王的丝被其身旁积怒已久的“媚煞”狠狠一扯洛凯幸灾乐祸地扬眉“若想他最替罪羔羊也不用等待现在早在白虎领地便可动手别忘记为保住那叛徒我好几次都和雷奥提斯起争执……我不过是想让其死得瞑目一点。” 第六章 Ⅳ “可惜对方未必领情。”西门流霜绝艳的脸庞浮现出一丝冷笑“朱雀王的话也太缺乏说服力没准你当时决定保住他仅是为了安排后续的事情或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理由不得不留他一时现在对方失去利用价值自然就可以杀人灭口了。” “够了。”眼见洛凯好不容易转的明朗些了的心情听了西门流霜的话又复阴霾的趋势剑麟立即打断道“凯未免夜长梦多正式的请函使臣在路上另要耽误时间所以昊天那里我会去统治晚上政务一结束我就和他一同过去。” “好的。”明白剑麟常处在新旧两方挚友中间左右为难洛凯也不加刁难很干脆的点头道“我等你们。” 说完朱雀王便收回了影像。 四周恢复到之前的安静唯有清风吹过植物而产生的细微声响青龙王依旧维持原来的姿势背靠着“谛雷”。 良久剑麟方调转头无甚表情地望向一脸事不关己的西门流霜见“媚煞”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更让青龙王心里有气。 “流霜你倒是说说看----究竟我身边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和平共处!”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西门流霜抬眸一笑温柔安抚友人的怒气“让那些人阴晴不定的家伙随时随地地都能感受到你在维护他们对保持对方的忠诚心来说是很重要的另外亦是警告他们别真有什么二心因为你身边的人全非吃素的。” “你……”剑麟无法置信的瞪着西门流霜然而他却能很清楚的知道“媚煞”当真如此认为的“简直不可理喻!” “你管我?”西门流霜略微太高一边的柳眉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似笑非笑道“就像你尧总在以你认为正确的方式行事我们也不过是遵从自己的方式罢了孰是孰非谁又能下断论呢……好了不跟你争辩我去通知昊天晚上的事情。” “嗯。”遭到西门流霜一番抢白剑麟内心不得不承认其说得在理然他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因而无法赞同那种感觉仿佛一根骨刺卡在胸口不上不下使自己连呼吸都不顺畅故“媚煞”要走青龙王仅仅是点了点头并未多做挽留。 西门流霜离开不久之后剑麟也回去了书房继续处理那堆积如山的政务。 夜幕降临鹮鹄宫的后花园中洛凯摆了一桌丰盛的酒菜虚席以待。 下午时候“媚煞”带有攻击性的话并未对朱雀王造成太大影响因为青龙王毫不犹豫对己方表现出的信任在很大程度上化解了外界地诋毁不光是蓝西洛洛凯也时常会考虑若继承妖魔界神位的不是剑麟他们还能否像现今一样坦然接受。 然而每次得出均为显而易见的否定答案活了四千年洛凯见过太多表现出清心寡欲的人可一旦遇到权位他们往往不是卯足了劲去猛抢豪夺争到最后连原本地目标都失去了忘记了仅留下“争”的意识成了本能是何其的悲哀。 唯有青龙王那个男人永远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少一分他会争取多一分他也会挥挥手洒脱而去。 相视这么多年来自己和白虎潜意识中应该是多多少少受了他的影响假使从前遇到创世神换位的事按照蓝西洛那不服输的性格就算不设计将那人挫骨扬灰令对方无法登上王位至少双方也需要好好比拼一下实力才有可能令其臣服。 “淡薄无欲的神祗啊……”轻轻嘬了口杯中的酒想起剑麟真正地身份洛凯无意识的脱口而出但继而想想似乎也不太对于是又改口道“说起来也非所有的神祗都淡薄无欲至少天帝就不是只能说你这家伙天生即是来克我们的。” 正当此时前方不远处开始闪现出金色和白色地光华。 光华逐渐加深等到达一定的浓度后霎那间消失----只见青龙王和麒麟王一同出现在那里。 很明显接到通知后雷奥提斯是先去找了剑麟随后方才和对方一起过来具体原因朱雀王不得而知但他也不会自我膨胀到任务麒麟王是由于担心先到会跟自己起冲突才做此决定----对于充满王者霸气地雷奥提斯洛凯一直有着很高的评价。 “啧。真是意外目前这种非常时刻驰越宫中的狼犬们居然会放心让你一个人来?”洛凯戏谑地笑着起身迎接剑麟的到来不过面相雷奥提斯时他仅是点头致意。“原本我以为最少黑衣将军会跟过来那些家伙不怕我把你生吞活剥了?” “凯。”面对友人屡教不改的恶习剑麟已经失去纠正他的兴趣了青龙王径直走到桌边坐下自地倒了一杯酒握在手中慢饮:“今天才知道原来你是个喜欢把人生吞活剥的变态怎么四千年来没人教过你生吃东西不卫生吗?” “剑麟我仅是给你身边的护卫们一个确切、形象的定义你至于这么损我吗?”洛凯无辜地耸肩反正剑麟这种程度的毒言毒语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但紧接着朱雀王神色便冷下来迅切入正题“来人把奇耶德阿那莫洛压上来!” 对方被带上来的时候青龙王几乎人不出那个体无完肤的囚犯就是“五王会谈”时立于洛凯身后的朱雀朝臣奇耶德阿那莫洛只一眼剑麟就可确信此人双手双脚都已被废其肩胛处的锁骨被穿透细长的铁链两端分别执在卫兵的手中。 “叛徒!我已将青龙王和麒麟王请来现在你可以说了为何要背叛我去帮助天帝那个作恶多端的混蛋!”洛凯阴沉的声音寒冷刺骨“你本来就是麒麟领地的逃犯是我冒险将你纳入麾下一步步升你的官甚至让你同去‘五王会谈’……” “凯。”青龙王伸手搭上好友的肩阻止其继续往下说直至洛凯略微平静些转望像自己后他才道:“不觉得你此时的论调跟天帝迫害斯塔西卡的理由有异曲同工之处吗?因为打从一开始你就不了解奇耶德阿那莫洛到底要什么。” “我……”乍闻之下朱雀王被说的一愣的确他从未考虑过对方表现在外的衷心是基于什么样的理由因为对于当年被雷奥提斯迫害得走投无路的奇耶德阿那莫洛来说自己肯收留已恩同再造誓死效忠仿佛为理所当然。“剑麟……” “青龙王……难道说你知道吗?” 嘶哑难听的声音从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奇耶德阿那莫洛口中吐出男子用尽力气十分勉强地抬头那满是伤口和鲜血的脸上嵌着一双碧绿色的眼珠仿若一头凶恶的狼----垂死却仍不甘心兀自挣扎的野狼狠狠盯着神色平静的剑麟。 “我的确知道。”剑麟毫无惧色地看向那张极为恐怖的脸紫色的眸中流露出淡淡的怜悯“从听到凯说你熬过所以酷刑非要等我的昊天……麒麟王同时到场才肯讲我便已猜到一切……只可惜你的元灵为‘天谴’伤得太深我救不了。” “假仁假义!青龙王谁要同为叛徒的你救?”奇耶德阿那莫洛一顿蓦地出尖锐刺耳的笑“你又救得了谁?” “若是能够阻止天帝最后的阴谋能救的何止千万人?”剑麟云淡风轻地笑着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挑衅而又一丝一毫的动怒“你说得没错前世的我的确是背叛者且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依然会做出完全相同的选择----就和你决绝地背叛凯一样。” “和我……一样……” 剑麟平静无波的神色仿佛狠狠浇了状似疯狂的奇耶德阿那莫洛一盆冷水让其立时安静下来。 第六章 Ⅴ “那么……青龙王你认为为何我要背叛有恩于我的朱雀王去与他界的神祗勾结……” 过了很久男子才以暗哑又微微颤抖的嗓音低声问道。奇耶德阿那莫洛的语气中包含着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害怕青龙王静如深潭的沉寂比之朱雀王当场活捉其背叛后的激烈反应更令他惶恐似乎所有秘密均已被识破无所遁形。 “……以我之见你一早投靠朱雀领地除自保的目的外还有就是复仇凯非昏君我相信他绝不会无理由地重用你究其原因无非是前几年你确有真心实意替其着想因为那时凯与被你认做是仇人从而恨之入骨的麒麟王是敌对的。” 说到此处剑麟顿了一下他刻意不望向身边的雷奥提斯因为阿那莫洛家族不过为政治斗争下的牺牲品。充满王者冷酷霸气的麒麟王是压根不会将一个失败的贵族世家的覆灭放在心上的此时若引得奇耶德阿那莫洛去看徒惹其愤怒而已。 “对于凯你亦从未心怀感恩过因为雷奥提斯之所以将阿那莫洛家族灭族就是由于你们曾支持凯的领导在你心中凯所有的赏赐连补偿都够不上况且当年他会收留你也是为能有正当理由能与麒麟王冲突因而背叛他你毫无愧疚之感。” 听完青龙王的陈述奇耶德阿那莫洛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固执地既未加以承认也未加以否认然而从男子掩藏不住的讶然眼神中众人即可以明了剑麟的猜测十有**是正确的青龙王等了一会儿见对方不想答话便接着往下说道。 “多年以前雷奥提斯邀我去麒麟为能让我和他的误会继续下去你联合伽旒丝命侍女利用职务之便换走我系有笛子的礼服再杀人灭口其实当时谁也没有把握这么做一定能得逞但有天帝的配合竟也成功了为此想必你们十分得意吧?” “说的没错虽看似为侥幸但毕竟我们亦进行过周详的计划故能成功自是让人欢欣雀跃……”直至此时回想男子脸上仍旧露出浅浅的笑。“后来朱雀、青龙、麒麟三方开战每当听到朱雀军或青龙军胜利的消息你可知我会有多么喜悦?” “你!!”习惯喜怒不形于色的洛凯听闻此言都气得浑身抖朱雀王实在压制不住的拍桌而起。“混账东西!你这样做使三方成千上万的战士丧命导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在你已经历过此种痛苦后为何还要让别人再重复悲剧!” “无辜?朱雀王真是说笑了……”奇耶德阿那莫洛冰冷地笑着可眼眶中盛满了泪这是家族被灭后他第一次允许自己流泪。“那谁来告诉我当年我的杀的家人是否无辜?一夜之间亲人尽死同样家破人亡无家可归的我又是否无辜!” “的确无辜!”斩钉截铁回到的人是剑麟青龙王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又复张开其目光中带着怜悯和严厉的责备“但将自己的不幸转嫁到他人身上只会使原本地无辜消失殆尽变得可憎可恨!一切不幸的事不止是你谁都不该碰上!” “我……” 不知为何青龙王义正言辞的训斥令奇耶德阿那莫洛猛然一震内心深处似有一种东西轰然崩塌或许因为这是第一次有人真正设身处地理解他的感受懂得他的遭遇而非仅作虚伪的同情并强调朱雀王对其的恩情男子颓唐地低下头。 “已经晚了来不及了……青龙王就像你所说的你救不了我……所以请原谅我……” 奇耶德阿那莫洛说着抬起头他虚无地微笑着那其中包含了多少地无奈和苦涩只有他自己清楚。 “原谅我吧唯有将初始的想法贯彻到最后我才能承认自己这一生的价值……雷奥提斯!你去死吧!!” 在吼出最后一句的当口男子一下子挣扎起身力气大得将执着铁链两端的人直直摔将出去若仅是蛮力麒麟王自然无所畏惧可这个前一刻还虚弱垂死的人突然间如此勇猛必定是有蹊跷故雷奥提斯也不敢轻敌瞬间凝聚了魔法准备还击。 然不待麒麟王触手当奇耶德阿那莫洛像恶狼一样扑向他时只见一道银白色光华已抢先一步拉开稳稳地抵挡住对方的攻击----能比雷奥提斯更快的自然是剑麟在光晕将好似野兽般嚎叫的奇耶德阿那莫洛牢牢兜住后青龙王走了过去。 修长白净的手指没有犹豫地插进男子的胸口剑麟的眼神很温和仿佛在他面前的不过是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奇耶德阿那莫洛刹那瞪圆了眼大到普通人无法想象的眸子中纠结着不明所以的情愫不甘、感激和解脱交织复杂难辨男子喉头上上下下急促地起伏着片刻之后伴随着青龙王将手抽出的动作其在剧烈地抽搐几下后终于停住了呼吸。 “好好的元灵却只剩下碎片了……”青龙王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尸语带惋惜地自语良久他摊开奇异地滴血未沾的手掌几片已不成形的淡黄色碎片躺在那里他们表面似隐隐有光华流转。“如若再给一次机会不知你是否会珍惜。” “剑麟……”意识到友人今夜的状态有些奇怪朱雀王尝试性的唤了一声。 此时此刻青龙王给他人的感觉像极了前段时间夜里准备好要让天帝亲手毁去的回归天使长----优雅而从容冷酷且决绝唯一不同或许只有剑麟尚未像斯塔西卡表现得那般绝望但是结合对方下午的反应和言语却令洛凯分外觉得忧心。 “凯人死为大就算是背叛者望你念在他曾有过的点滴功绩给其一个坟墓吧。”剑麟蹲下身苦涩地道。他用手轻轻合上了奇耶德阿那莫洛圆睁的双目。“又是一个被天帝阴谋波及的牺牲者……甚至为‘天谴’连元灵都毁于一旦。” 以生死存亡作为最后的赌注耗尽元灵企图唤醒极限力量也要拖雷奥提斯一同陪葬为此奇耶德阿那莫洛算是竭尽所能执念可说半点不亚于憎恨自己长达四千年的天帝对这样的结局青龙王纵然万般惋惜能做的亦唯有赐他平静一死。 “尧!” 原本仅是隐约感觉不对的雷奥提斯终于能肯定青龙王的确有什么地方改变了因为往常遇到相同的事按剑麟的性格多半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全部的错误推倒他头上狠骂一顿再说而下一秒友人伸手递过的笛子更应验了他的想法。 “你这是干什么!” “我知道类似的事就算把你骂得体无完肤你也不会认为自己有错----当然确实是不能完全怪你。”剑麟拿着笛子的手往前送了下“愣着干什么?还给你!我不希望峥云和你的信物成为我的遗物太不吉利但记住我还没有原谅你。” “尧!!”原本是朝思暮想的青色玉笛如今雷奥提斯却不敢伸手去取仿佛这一接便会使剑麟不详的预言成真一般。 “真受不了你!像个男人一点别这么婆婆妈妈的行不行?”青龙王细长的紫眸一瞪泛着温润光泽的青玉笛在下一秒被其不由分说地硬塞到麒麟王手里完全不顾对方的抗拒“我又非现在就要死只不过万事都需做好最坏的打算而已!” “尧别做傻事!” 雷奥提斯禁不住沉下声他抬手按上好友的肩膀狠狠收紧筦靖尧的冲动往往只体现在为朋友抱不平时但有关自己的事则无不是三思而后行故一旦下决定往往已经过深思熟虑也因此更让他深感担忧麒麟王紧皱眉头严肃地问。 “什么叫最坏的打算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第六章 Ⅵ “也没什么。”剑麟任对方紧抓住平静地站立着浅笑道“天帝的毒牙已经一颗一颗地被拔起我看他还能沉得住气多久……那个男人要的无非是斯塔西卡的彻底毁灭所以必要时我会与他同归于尽一尝其夙愿以保妖魔界平安!” “剑麟!” “开什么玩笑!” 洛凯和雷奥提斯闻言均是震惊不已。 朱雀王从来没想过向来以和挚友们的重聚为精神支柱每次只要政务稍得空即便一两个小时都必然会回去“沉默森林”探望沉睡中的众人的青龙王竟然会忍心选择放弃而对四千年前的事有深刻了解的雷奥提斯更是失态地大吼出声。 “尧!你胡说什么?那么陵尘呢?你忍心就这样把她一个人抛下?整整四千年他熬过所有孤寂等的就是身为‘地脉’的你的归来啊!这些年来失去半身的痛苦你比谁都更清楚不是吗?为什么让他再经历一次?这一点都不像你会做的事!” “我若要顾念着与他们的重逢便永远不可能真正拥有直面终战的勇气仅是为了伤害我天帝阴毒的处事已波及多少无辜的人?”剑麟闭上紫眸平静地微笑着“天下数以万计的无辜苍生和承宇他们之间究竟该怎么取舍你来告诉我?” “尧!”看到青龙王心意已决的样子雷奥提斯刹那间感觉一阵心慌他不假思索地低吼道“我只要你活着!” “雷奥提斯!”对方是自己四千多年来少数相交的几位好友之一虽然朱雀王同样也不乐意见青龙王做如此决定但听闻麒麟王的作答却更是惹得他盛怒不息“身为君王怎能够说出这种话?当年希瑟陛下的教导难道你全都忘记了吗?” “哼!传我王位的可不是希瑟!”雷奥提斯一昂冷笑着反驳“整整四千年我们八人被流放在外有家归不得全是由于天帝!所以只要能破坏他的计划让斯塔西卡----尧平安地活下去怎么样都可以!哪怕希瑟在我也照样这么说!” “昊天。”剑麟清冷、凛冽的声音成功阻止了想接口的朱雀王青龙王无奈地在内心苦笑----“照样这么说”啊……还真是雷奥提斯的风格“你不认为天帝希望斯塔西卡痛苦、毁灭和你希望我活着幸福着仅仅只是内容上的差别吗?” “尧!”雷奥提斯讶异之余却苦涩地现他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剑麟“你……竟然把我和天帝相提并论!” “你们的执念其实均已伤及不少无辜人……例如奇耶德阿那莫洛他到死都想杀了你我认为这个悲剧你和天帝都有份----即便昊天你一定不会承认。”青龙王说道他削薄的唇泛起一抹淡笑“所以既然事情因我而起就因我而终吧!” “尧!你……” 雷奥提斯明白剑麟绝非临时起意在今晚之前或许从蓝西洛的赛提沙死里逃生起眼前的男子便已在考虑该以何种态度何种方式来面对终战配合“媚煞”抓住宫内的奸细以及此次来见奇耶德阿那莫洛都仅是按部就班的行动罢了。 “够了昊天。”青龙王缓缓摆脱友人搭在其肩上的手剑麟的动作动作虽慢却有一股不可抗拒的魄力此时此刻他不会让任何人影响和动摇自己的决定“什么也别再说你知我决定的事从不改变是朋友地就为我祈祷最终的胜利吧。” 青龙王久闭的紫眸终于重新睁开决绝地看着前方他何尝不想与被迫分开数十年的挚友再见但天帝对他那种变态地执着会不断把身边的人卷进去雷奥提斯、蓝西洛、赛提沙……与其一次又一次被被动地应敌还不如干脆一次性做个了断。 除此之外青龙王还有另外一层考量他和承宇是被妖魔王选将出来最为王位继承者的储君虽然对方这么做完全没有经过两人同意只是让希瑟临时做主设计陷害了----不过剑麟不得不承认身份这种东西在某些时候还是相当有用处的。 青龙王深知即便天帝已大不如从前但对方是强大的神祗目前自己并无打赢他的肯可能所以若想在最短的期限内结束终战令周围的人不再有后顾之忧唯有逼得希瑟出面----欲捕捉狡猾地猎物就要舍得下重饵他的生死便是那个饵。 剑麟转过身慢慢走到凉亭的栏杆边风吹起白色棉袍的下摆迎着夜里的凉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承宇原谅我是你教我的----舍得舍得不舍便不能得!) 于心底深处默默致歉同时青龙王在口中淡淡吐出对敌人的宣战---- “天帝还有什么伎俩你都尽管使出来吧!!” 浅浅的池水表面和往昔一样清晰地倒映出有着青龙王的画面。 “沉默森林”的山洞内有六个人----其中黑青年盘着双腿坐在岸边;他身边的男子拥着自己的剑靠坐着山壁旁;而留有一头顺滑的水蓝色长面目清秀俊朗的男子倚着石壁而立;其余三人则站在不远处的岸边上大家均静静地观望着。 “啧尧这小子不是号称直觉力极强吗?怎么完全感觉不到我们在窥视?”析景沉默片刻愤愤不平的问道“陵尘到底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现身?你居然忍心见尧被逼到甚至准备背水一战。前几天他来探视时那语气几可媲美交代遗言了!”转头看向一直紧握着筦靖尧带来的魔法水晶球的陵尘析景坟墓感觉到向来六情不动的兄长此时内心的不平静那颗水晶球中封着筦靖尧亲口说的话目前无人知晓其到底讲了什么但光听他当天的口气也大约猜到里面留得是最后的嘱咐。 “忍心又如何不忍心又如何?”陵尘冷静到冷酷的嗓音依旧是纹丝不动的平缓前任麒麟王望向弟弟压根无视析景谴责的眼神:“继承斯塔西卡大半灵魂的人是尧天帝针对的目标也是尧不是我……我能做的只有陪他一同面对终战。” “总算此次尧还不太笨知道把希瑟一起设计进去。”望着水面上剑麟苍凉决绝的眼神修亚斯忍不住长叹一口气但紧接着他便转望向与陵尘并排而立的希瑟:“不过尧的举动应该在你的意料之中吧?更甚者你就是在等他这么做。” “哦是吗?”希瑟听到这话仅是微微挑眉但他温和浅笑的表情却说明修亚斯的猜测是正确的“何以见得?” “即便尧天资聪颖也在陵尘这种奸诈狡猾的人身边浸淫过很长一段时间然而比起你这种天生满腹阴谋诡计一肚子脏水的坏痞还差得远。”析景不留口德地阴损他“尧若被你暗算到了那时理所当然;但反过来的话……希瑟我鄙视你!” “……” 这番话一出口妖魔王说什么也不是虽然看到身边整天皱着眉头很久没有笑容的友人埃特展颜希瑟的嘴角明显升了俩个弧度然再次望向析景时其仍是文雅地微笑----那好看的笑差点叫后者连汗毛都竖起来了----很好这笔帐他记下了。 “随着终战越来越近承诺该为你们做的我已全部做了。” 暂时先撇开和析景的恩怨不谈希瑟毕竟懂得轻重缓急妖魔王笔直地盯着陵尘的金眸看了一会儿警告道。 “但别忘记一件事----你的灵魂中残留有回归天使长的部分----天使如果真想完全毁了斯塔西卡则连你也不会放过。” “哦?” 陵尘轻轻地哼道他牢牢握紧手中的水晶球回忆着四千年来的种种恩怨清浅地冷笑出声---- “天帝若想死我定会成全!” 第七章 Ⅰ 接下来的数月里妖魔界的各个领地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决心放手与天帝相抗之后青龙王在战争、魔法等各个方面都开始不再留余地身为希瑟指定的继任者掌控整个世界的“地脉”剑麟的力量即便及不上妖魔王和天帝但毕竟别人强出太多所以当其认真起来的时候一些人立刻遭了殃。 当其冲就是陷入内战长达几十年的南齐领地的最终覆灭。 虽然南齐领地的叛军一直有白虎王做支持但一来前段时候蓝西洛受重伤疏忽了对此处的关注二来钟游到底是希瑟选出的十王之一论手段、论魔法、论他麾下的走狗数量都远非佛德和亚兰能比故想真正攻下明遥城难度依然很大。 南齐王御驾亲征王军与叛军大战与萨马齐耳平原哪怕在军队的人数、士气上叛军的数量要远胜王军;但不管是从武器的优良还是从战士的总体素质来说均为王军占了上风故开战以前这次战役的胜负本来是个难以确定的未知数。 然而问题出在钟游未料到青龙王居然会来插手此事哪怕萧剑麟以一介下等种族的身份登上青龙王位已令人十分惊讶但南齐王无论如何都没想过当年那个“冥幽森林”事件报告中被他忽视得很彻底的妖族结果竟会成为要他命的人。 当青龙王身穿一件银白色的长袍就这么凭空出现在血雨纷飞的战场上时震惊了所有的人。 现在认识剑麟的人很少看眼前的男子温和中带有冷漠冷漠中又带着悲悯的神态加上他潇洒的身影温润的气息迫使所有人离开视线青龙王就那样静静地站立在空中紫眸缓缓扫过尸横遍野的血腥战场最终停留在南齐王身上---- “钟游曾经由于信任。所以赐予你王印可是你狂妄自大为非作歹害的民不聊生因而现在我将王印收回!从此以后南齐王钟游于此世界消失我留你一命你可以把所有的罪行去对被你暴虐的统治压迫得无法成活的子民忏悔!” 随着剑麟的话音落下钟游身后出现了一个线条十分复杂的巨大图腾南齐王刹那间神色惨白疼得笔直跪下地四千年来王印早深植为躯体的一部分此时收回无异于剜骨钻心待图腾光芒消失他已是满头冷汗。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句。 剑麟的紫眸平静地望向仍旧维持着拿剑姿势的叛军领他的嘴边有着一丝唯有对方才懂得的真是笑意缩到手掌大小的图腾在青龙王掌心细微改变了些图案后稳稳地飞到佛德身后之间一瞬间光芒大作片刻后王印变全数融进对方体内。 “克莱德王子你的父亲正是前南齐王钟游故继承南齐领地对你是一个挑战也是一个考验希望你不会令我失望。” 剑麟柔和的嗓音玉树临风的王者之气令佛德也是一时迷了眼唯静静地低下头表示愿意服从命令。 “我宣布此时此地新王诞生!” 青龙王说完全身尽数展开耀眼光华温暖地白光散及的范围内敌我双方轻伤的士兵完全康复重伤垂死的也侥幸的捡回一条命。 南齐王军尽皆丢盔弃甲俯称臣佛德明白这是剑麟送给他的礼物次为他建立王威及散布恩泽。 神圣地白光虽然也有波及前南齐王但一旁的亚兰细心地现对方已经无法开口说话更加别提动弹。回想起青龙王先前对钟游说的话中有刻意隐去“赐给你王印”的主语他立时明白剑麟的目的是仅想让普通士兵认为原妖魔王回来了。 “如此就可以避免因消息走漏导致妖魔界整体动乱从而令冢越一派的王决定破釜沉舟……数十年未见那家伙考虑事情还是一样周详。”待青龙王身影消失在空中佛德以只有亚兰听得到的声音说感慨道“还好白虎王时常跟我们提他的最新情况否则突然遇到我恐怕只有目瞪口呆的份。” “嗯。”已经成长为一名骁勇善战的青年的亚兰点了点头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跟随蓝西洛陛下那么多年还不算是直接参与宫斗但经历过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我都觉得自己改变了不少为什么那个人……却半点都感觉不到他的变化呢?” “这个问题到时候你可以亲口问他。”佛德微微一笑打趣道“我想那家伙到现在应该也还承认你是他弟弟吧?” “还是别承认的好诚惶诚恐。”亚兰随口答道他一边让自己的亲信将前南齐王缚起押下一边环顾四周。 这个时候战场上的士兵有些已经开始回过神大家偷偷将目光投注想佛德这边又在其扫过去的瞬间避开窃窃私语的声音弥漫在战场上空可见方才剑麟以那种身份出现把他们都吓破了胆子以至于被当众钦点为王的佛德也敬畏不已。 亚兰明白目前只需一人起头变能轻易统一两方战士他转头看了一眼佛德疾步绕到其正面单膝跪下行礼高声道。 “臣参见南齐王----克莱德陛下!” 果然几乎无人再有所犹豫大家在同一时间紧随亚兰一起跪下臣服数秒之内整个草原黑压压地跪了一大片。 萨马齐耳平原上的上空回荡着对新王的高呼---- “参见克莱德必先!” 南齐领地在剑麟的帮助下易主但辛苦征战在北景领地的修达便没这么好命了。 先青龙王已派赛提沙率大军前去协助加之修达的阴险个性和无所不有其极的狠辣手段故成节节溃败趋势的人是费南----北景领地被颠覆只是迟早的事剑麟压根不认为自己需要插手帮这个忙没得修达还要怪他剥夺了其亲手报仇的乐趣。 其次则是收回钟游的王印再转赐给佛德于青龙王本身的力量损耗极大----因为剑麟仅仅只是储君还没全力擅自改动前妖魔王定下的人选。所以对钟游他便是明知故犯地越过界限触犯了“规则”。“天谴”向来公允哪怕是剑麟也不例外。 如此一来修达自然只能凭借自己的真本事通过血拼以武力拿下北景领地了好在对于这点他想得到也很明白。 “赛提沙此次被派到战场上要是萧剑麟有办法解决会舍得自己弟弟出生入死?”面对不限卡斯替他不平修达懒洋洋地笑道“多半那家伙本身也遇上了什么麻烦吧?反正他那种爱把不相干的麻烦往身上揽的性格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可是这样对少主人不公平!”哈尔德说着亦为一脸怒气难消“当年青龙领地危机四伏的时候是少主人煽动魔兽族动乱以此牵制住北景王帮助萧剑麟争取时间凭什么当南齐领地早被平定的现在他却任少主人在战场上出生入死?!” “公平?”修达微微有趣地重复了一遍冷冷地一笑“从我出生开始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公平’!” 近百年前对北景王忠心耿耿的阿尔卡特家族无端遭到灭族三十多年前对自己全心全意信赖着的赛提沙被其狠心背叛修达藏蓝色的眸子露出讽刺----这辈子对人对己都没碰到过一件公平的事拥有的一切均是靠自己实力争取而来。 “少主人……”卡斯的目光一黯忆及往昔的种种他确实找不出命运对眼前之人有半点公平的地方 “别烦恼了卡斯你不觉得江山要靠自己打拼出来才更具意义吗?我压根不稀罕别人恩赐的王位!”修达收起阴霾的气息露出淡淡的笑安抚部下们的情绪“而且虽然我并在乎这种类型的公平不公平但萧剑麟却一直是挺在乎的……” 第七章 Ⅱ “所以。”从门外走进来的赛提沙恰好听到最后一句这段时间他和修达需要一起探讨作战方案是以关系比过去好上一点然而此刻听到修达的口气中又开始隐含算计青龙王的肆意赛提沙的态度变得不好也是难免的。“你又想做什么?” “这么紧张做什么?”修达撇了撇唇角为赛提沙的反应感到不悦但有过前科的他也只能在心底叹息“所以登上王位后我会以此要挟让身为妖魔王的他适当给予优厚资源善待我的子民这个不违背你的道德底线吧?尊敬的赛提沙殿下。” “你……”听到修达最后的哪句话语气并非完全是讽刺更多包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奈的苦涩赛提沙潜意识地调转开头不忍让对方看清自己眼中深藏的怀疑:“反正……你不要再做出伤害皇兄的事情就是了!否则别怪我无情!” “嗟!妖魔界之王……我哪敢算计他?巴结还来不及呢!”赛提沙的这句威胁数十年来没有变过修达轻哼了声半真半假地调侃道“早知道那家伙是这种该死的高贵身份当年我背叛他做什么?早该帮其坐稳王座……现在好处可不止这些。” “你!”赛提沙倒抽一口冷气明知修达就是脾气别扭却还是被对方气到了他深吸完两口气才以最平淡的口吻陈述道:“我今天来是因为皇兄要我转告你----‘不要把对费南的成功复仇当做你一直以来的终点它是起点’听不听随你!” “那家伙倒是会关心人。”修达沉默半晌微微挑眉知青龙王的用心是为防止他将全副心思都用在复仇上一旦目标达成会不可避免地陷入一段低谷期严重地或许从此一蹶不振。“你告诉他北景领地换新王事情多得很我可没法把此当终点!” “哼!我猜想你也会这么回答的。”由于气恼修达的态度赛提沙不雅地往上翻了翻白眼转身走了出去。 三个月后北景领地的叛军动了强有力的攻击王都的睦底斯宫告破叛军领----修达阿尔卡特自立为王。 在赛提沙、修达和两方忠心部属的帮助下魔法力已无法占绝对优势地费南无路可逃下被活捉连他想自杀以回去“沉默森林”的水池等醒来那天卷土重来都让修达先一步制止----关于这一点剑麟就有警告过修达即便他没有详加解释。 接下来等待费南的将是那个被其狠心灭族的青年积压了近百年的强烈怨恨以及受到残酷压迫的民众们的猛烈愤怒。 虽然之前修达说得轻巧但毕竟他对费南的恨意太根深蒂固挚爱亲人的被杀家族上下三百多条人命故当他看着已被俘虏的费南时那种眼神宛若饿了十天十夜的嗜血野兽终于抓到可以充饥的猎物般令其周围的人都禁不住感到毛骨悚然。 卡斯等人即便担心得彻夜无眠唯恐少主人最终爆出来的仇恨可能导致其精神失常尤其是之后连续几天修达地精神都十分恍惚然等级的差别却令他们无能为力若其真做出出格的事他们完全无法阻止这种情况下赛提沙留了下来。 随着年岁渐长赛提沙终于可以理解数十年前最后几次相处中修达刻意挑衅自己的良苦用心加之近些年来剑麟亦有意无意地化解着两人之间的矛盾所以当年修达对自己地所作所为其实赛提沙早已释怀他不能原谅的只是请青龙王的部分。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修达总算恢复了往日的狂傲和霸气而相对应的他的傲慢和刻薄也恢复得很彻底因此时常把不善言辞的赛提沙气得差点一口气接不上来好在这种情况仅仅只出现在和青龙领地相关的事情上对于政务他们倒是很齐心。 一个星期后前北景王费南被判封住其所有的魔法在王都的广场上公开绞死由新王修达阿尔卡特亲手执行。 哪怕不像新任南齐王克莱德一样有妖魔王亲赐的王印然修达是亲手打下整片领地所以其统治地位完全不可动摇! 至此冢越一派除被“天帝”占领了身体的德威卡以为的四位王已经被削剩到只余下两位。 然而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随着几个领地的叛乱的进展不断加快直至新王继任天帝都没有再插过手。 很明显若是这位神祗想要保住费南和钟游则修达和佛德的战斗必然不会如此顺利----连自己最厉害的两颗毒牙被连根拔起竟然也是一声不吭这不由的令青龙王感到一股恐怖的不详----他不知道对方究竟在谋划什么但绝不是一个小阴谋。 半年之后终战就是在这样的死寂中猛然爆的突如其来的度让众人目瞪口呆无一能回神。 那天天空和往常一样晴空万里。 然而中午刚过却听隆隆的雷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似乎是能响彻妖魔界的每一个角落接着高悬的太阳被一个黑色的影子缓缓遮住又一阵诡异的电闪雷鸣过后天空突然间裂开了一道口子----打量全副武装背上长有双翼的生物出现在空中。 对方长得就如同人类界描述成的天使那样没了但他们的手中却持有锋利的武器双目浸染了对鲜血和生命的渴望。 无论是希瑟、埃特、还是尤莉希尔都未将所创生物的终点放在武力上是以不管魔族、妖族还是魔兽族当他们遇到天界以强的战斗力为最终目标来修炼的种族----强悍的战斗天使军团时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况且敌人的数量还十分庞大。 原来这就是天帝设计的真正的终战----将妖魔界一并覆灭的终极之战! 唯有如此天帝才可以解四千年前为希瑟所骗导致回归天使长逃出生天的气;同时也能更好地打击现在转世后的“斯塔西卡”----那个心怀天下的男子已明确自己是下一任妖魔王却要亲眼看着子民们被残忍屠杀他会有怎样深刻的悲哀? 这段时间以来天帝之所以任自己埋下的钉子被一颗颗拔起却依旧无动于衷----是因为他要积蓄力量打开连接两界的“通道”对于他来说那些人早已没有利用价值如此对方是死在妖魔界的内乱中还是死在自己手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战斗天使族的力量强大到令人无法想象他们几人联手轰出魔法光球仅仅数秒间就可以将城市摧毁成一片废墟。 有些偏好武器刺入敌人体内时感觉的战斗天使便是在眼中冒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光芒直接投入到血腥杀戮的游戏中。 听到被害者凄惨的嚎叫他们能享受到至高无上的屠杀快感! 顿时整个妖魔界上空漫天血雨纷飞。 哪怕青龙王竭尽所能在第一时间展开大面积的结界可尚未到达神级的他的力量又怎么可能保得住所有人? 近的远的响彻天际的凄厉惨叫一声声象征生命终极的声音透过空气径直传到他的耳中让剑麟心如刀割! 只见青龙王的眼睛几乎变得一片赤红他召唤出那把已经不太使用的锋利长剑一拔身展开魔法就往空中飞去。 此时此刻能飞在空中的就是敌人剑麟根本无需瞄准目标他一剑接着一剑疯狂地砍杀着。 不单单是青龙王看着剑麟冲上高空奥西斯等人自然无法效仿但短时间内的魔法飞翔他们是能做到的是以包括娜蒂亚在内好几位力量不下于王的将军默契地联合起来以车轮战的方式一人向上攻击数人加以掩护亦杀掉不少敌人。 而那些被青龙王的剑伤及翅膀因此失去平衡掉落下来的天使从没有回去过的----他们所当然会被地面上的人解决掉。 第七章 Ⅲ 激烈的战斗只维持了几分钟剑麟很快现到战斗天使后背上的翅膀既是他们力量的源泉也是对方最脆弱之处因为羽翼受伤他们就需要依赖魔法支撑才能飞在空中如此依赖力量消耗将成倍上翻并在魔法不支后失去平衡掉落。 觉这点后剑麟不再以单一击杀作为主要目标----他展开凌厉的剑法尽量砍伤、砍断天使的羽翼将对方击落地面交给部下去收拾。而此时奥西斯也已不局限于单枪匹马的战斗他聚集起所有能联系到的部下重组黑龙骑士团开始了反击。 敌人的度极快常常以凌厉的风势扫过己方的战士一击之后立刻就飞回空中针对此景奥西斯想出的应对之策是利用妖兽极快的奔跑度骑兵三人一组相互掩护使用长枪、锁链等武器进行攻击直接面对天使但却不让他们近身。 青龙王一边进行杀戮一边在敌军中寻找着什么此时此刻他已无瑕顾念好友们的安危及其它领地变成什么样了唯一的念头就只有找到天帝!若是不找出并彻底铲除这个祸根妖魔界永远不会太平----且仅此战争他们就会被扯得毁灭! 从冲上天空的那一时刻起剑麟便一声不吭仅狠狠挥下致命的剑招他不希望自己像疯子一样到处吼叫着要天帝滚出来宁丢命莫失仪----青龙王深知狂乱的模样除了让天帝更有成就感外什么效果都不会有----只要对方不想出来的话。 敌人一个接着一个惨死剑下剑麟的紫眸一眨也不眨任凭腥风血雨沾满全身----他非常痛恨那种刺鼻的味道和暗红色的液体但如果这样做能保住其子民则就算让自己披上血袍永不除下他也愿意。 有更多的战斗天使散开了队形往两翼飞去不远处的白衣男子对常胜不败的战斗天使军团而言恐怖得犹如死神----主上交给的任务只是毁灭这个世界上的生物故他们均希望绕开青龙王谁都不愿意与对方正式交战白白牺牲自己的性命。 看到战斗天使一个个俯冲向大地剑麟咬了咬牙----仅凭他一人何以阻止得了千军万马?趁着杀死一名敌人回剑地瞬间青龙王毫不犹豫将手腕送到锐利的剑锋上又将汩汩流血的手高举起同时张开背后的单翼让血珠子落到那抹雪白上。 羽翼表层开始腾起红色的光芒一簇簇一丝丝。犹如燃烧着的火焰般的往外冒着下一秒一道刺目的红光顺着翅膀平行的方向迅往左边延伸开----无人知晓光带的长度灿烂红光一闪即灭但是所过之处的天使连尸骨也未能留下半分。 惊惧与沉默瞬间俘获了在场的天使连勇猛的战斗天使军团都为之骇然可见那一击的力量之强大但事实上真正令他们感到惶恐的不是青龙王的力量而是剑麟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决心那种宛若护犊野兽般的狠劲让人全身不寒而栗。 然此时的青龙王亦已经很吃力了不若敌人有着一对翅膀而且习惯于空中的飞行作战剑麟能飞在空中完全依赖于魔法力支撑因而只会约战越虚弱故红光消失后青龙王只不动声色地暗中调匀气息持剑当胸立在空中并未冲上再战。 趁此刻安静的当口剑麟将目光四处游移着突然间他把视线定在不远处一名为数位羽翼边上带有金色的天使簇拥在当中的黑衣男人----他俊美、潇洒优雅而尊贵。可那双眸中却满是说不出地怨毒和仇恨正边冷笑边盯着自己的方向。 “天帝。”剑麟神色平静地叫出对方地名字不是猜测而是肯定。 如此阴森的眼神唯天帝才可能有----那个恨了他四千多年为此一再犯错一再遭受“天谴”却依然不肯罢手的人。 “斯塔西卡。”听到叫声原本面无表情的男子忽然笑了一下嘴边勾起一抹好看呢的弧度。 剑麟的身体情况却如何能瞒得了他?“你的半身陵尘至今仍毫无负担地沉睡着可怜你却要在拼死拼活战斗……你又还剩多少力量能够再使用几次‘血翼’呢?” “我不是斯塔西卡!斯塔西卡当着你的面被你亲手所毁灭为何你至今尚执迷不悟!”听闻天帝的话青龙王蓦地升起一种有理说不清的挫败感勉强压制住熊熊燃烧的怒火他冷冷回道但下一秒便有皱起眉头“你回去原身了?!那德威卡……” “力量不足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死了吧……也或许还在苟延残喘着?我不知道。”天帝耸了耸肩俊美的脸庞露出毫不在意的讥笑望着青龙王被怒焰烧红的眸子他仅轻描淡写地说道“反正那种愚蠢的寄宿体生命我从来都不会放在心上!” “你!”剑麟深吸了口气明白自己与视人命为草芥的天帝根本没有共同语言再怎么多说亦不过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和力量罢了银亮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光华青龙王语气冷淡地开口:“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毁灭整个妖魔界?” “目的?”天帝仰天长笑着重复凶狠阴毒的目光牢牢锁住剑麟。“你会不知道吗?我的目的自始至终都只有你啊!” “什么意思?”剑麟心中一凛但几乎一下秒他便猜出了天帝的话中之意青龙王的脸色因此禁不住白。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天帝危险的盯着立在对面的剑麟笑道“怎么样?跟我回去跟我会天界则一切就都可以挽救!悲天悯人的你理所应当会选择牺牲自己来拯救这个世界吧?不然的话就让你的子民知道他们的王是一个什么样贪生怕死的东西!要知道他们之所以会陷入如此悲惨的境地完全是因为你的关系!” 最后那几句话天帝使用了魔法使它们可以传到妖魔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生灵的耳里他嘲讽地微笑等着看“西塔西卡”任何面对被其用性命来守护的生物最后却为了活命而自私地进行背叛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他要让对方也尝到味道! 果然此话一出连续好几秒中整个妖魔界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安静得好像掉入了一个死域! 青龙王静静地伫立在半空中凝眉冷望听觉灵敏的他在此时倾尽心力却依然无法获得半分半毫其它的声音仿若此世界的生灵在刹那之间都死绝了一般天帝那个凶神恶煞就站在对面的男人直到现在……竟然还想要拖自己陪葬! “陛下!不要听胡说八道!” 黑衣将军是第一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并大吼出声的人他冰冷的视线笔直望着天帝所在的方向虽然距离离得太远其根本看不清楚人影奥西斯同样加载了魔法以增大音量他充满魄力和决断的声音仿佛一剂强心针给了剑麟有力的支持。 “身为‘神祗’陛下的职责是守护而非牺牲;身为您的子民我们职责是与您并肩作战而非让您孤军奋战!!” “前任妖魔王陛下将‘天’、‘地’两脉分开‘天脉’的力量是毁灭‘地脉’的力量才是守护!” 雷奥提斯的声音紧接着出现他是唯一一个离开了四千年又重新回来的王者故无论资历还是本身的传奇色彩都最有资格向民众公开青龙王的身份麒麟王所言每句皆真他压根不敢想象若剑麟跟随天帝回去之后醒来的陵尘会做出什么事。 “自古以来天地均无法割裂!妖魔界的子民用你们的脑子好好想想!若舍弃能够救你们的‘地脉’等待你们的将只有‘天脉’的怒气届时才真正惟有毁灭一途!” “剑麟!” 雷奥提斯话音刚落空中又出现了蓝西洛的声音白虎王的语调沉稳且平静剑麟的眼前仿若显现出来了好友平日里那慵懒的笑和决绝的眼神。 第七章 Ⅳ “希瑟陛下已经抛弃这个世界了现在大家能依靠的就只有你。所有白虎领地的子民们听着若你们不承认萧陛下为妖魔王就没有资格要求他牺牲自己!擦亮你们的眼睛看清吧不要被异界‘邪神’的妖言惑众蒙蔽了这一切的罪魁祸正是他!” “剑麟!既然蓝都话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从西面方向传来的朱雀王的话语之中带着笑意面临生死存亡的关头连蓝西洛都承认了对方的妖魔王身份毕竟刚刚那招“血翼”的确唯有神祗擦能施展得出青龙王的健康状况他们几位挚友最清楚那个男人是在燃烧性命捍卫这个世界!则他们还能有什么理由去坚持? “失去神祗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你很清楚那!!我相信朱雀领地的子民分得清谁才是真正守护着他们的神祗!” “所有玄武领地的勇者和战士听令认清眼前的真相不要让自己的家族蒙羞!”阎栩威严的号令是所有王中最简洁明了的“把异界无耻的侵略者赶出我们的世界为了真正守护着你们的王献上你们所有的勇气和忠诚!为了萧陛下而战!” 玄武领地原本就崇尚忠君保国的武将精神和舍生忘死的英雄气魄他们身为战士的热血无时无刻不沸腾着所以阎栩地话一出口东西方之地传来了震天的吼声!而激荡的情绪是会传染的振奋人心的呼声开始从四方涌现出来且一浪高过一浪。 “听到了吗?天帝!如此就想挑拨离间?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也太蔑视蓝他们那一身铮铮傲骨了!” 剑麟提剑而笑那悠然的表情优雅的神态深深讽刺着天帝阴谋地破灭晶亮的紫眸中盈满了对敌人的憎恶和对挚友们的感激在最危急的关头果然没有任何一人叫自己失望!连最恨俯称臣的蓝西洛都愿尊其为王与其共同进退! “要我跟你回天界?再一次任你欺凌?在斯塔西卡耗尽最后一丝力量抵偿所有‘势’死都希望我可以幸福的现在?” “你!” 青龙王一句紧接一句气定神闲的问话仿佛一把把利刃笔直地插进天帝的胸口千算万算只万万未曾料到王者之间的交情竟也会有如此深固的根蒂且于此时绽放极为艳丽的花朵天帝气得脸色黑却哑口无言。 剑麟温雅的微笑中带着寒冰很久以前他便说过假使敌人仰仗的是力量的强大那他唯有信仰彼此的友情现在事实证明他赌赢了! “东巧王麦加西雁王卡达洛斯冢越王德威卡暂不论诸位曾经的功过如何但此时世界已进入生死存亡的关头你们领地的人民需要你们王者的风范和勇气因为我相信没有一个妖魔界的子民应该或会愿意沦落为异界卑鄙侵略者的奴仆!” 清雅地紫眸紧盯着天帝扭曲的面容剑麟以一种出寻常的冷静与决断对跟他毫无交情的另外三位王下令假若他没猜错德威卡应是还活着甚至在指挥冢越领地进行反击的人就是他否则妖魔界中部靠近东方的部队反击绝不会如此整齐! 青龙王所言的没字每句都震慑人心而到最后他更是以一句话彻底毁去天帝所剩无几的筹码---- “我承诺终战过后有关你们个人地一切均可既往不咎!” “好好好。”天帝怒极付账而笑大声连道了三个“好”字。“不错!这才是传承了斯塔西卡的灵魂该有的魄力!” “过奖!”剑麟面不改色地应答但暗中却小心提防着对方再出什么阴招。“斯塔西卡只会为他认为值得的人洒热血而非抱着愚蠢的自我献身精神!天帝不要再印一己私欲而让你无辜的子民丧生沙场堂堂正正站出来与我与我一战定胜负吧!” 剑麟内心很清楚任凭战斗天使军团继续冲杀下去的话妖魔界迟早毁于一旦故一开始他就希望能激得天帝与其决斗如此一来或许还可能赢过深受“天谴”惩罚的天帝----哪怕战败一起同归于尽也便罢了但要他不战而降却万万不能。 “哼!你认为我会就这样中计吗?”天帝冷酷地道他朝身边的一名天使扬了扬下巴“阿卡夏去会会他!我到想看看目前失去本身的他还剩下多少力量……斯塔西卡你可一定要支撑到听完妖魔界最后一个生灵惨叫咽气千万别辜负我的一番好意啊!” “天帝你……” 得知自己的计谋被识破剑麟吃了一惊奈何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完便要迎战接到命令后二话不说朝他俯冲而来的天使。 两剑相交的瞬间火花四溅剑麟被对方的大力震得户口生痛只能顺势往外荡开去方能消去一半的冲击力。 “斯塔西卡大人您的力量真是今非昔比!”约莫估计出剑麟的力量并非自己对手对方停在空中笑着嘲讽道“如此软弱的您当真可以继承神位吗?在下不禁要为妖魔界的生灵忧心万分不够强大的种族还是现在就被灭族一了百了更好吧!” “啧你真不愧为天帝的部下连变态论调都跟他如出一辙!” 剑麟冷冷一笑将受伤的那只手凑到嘴边舔去血迹趁着对方大放厥词之时撕下衣袖上的白布胡乱地裹了一下伤口以防手被鲜血弄湿拿剑会打滑。剑麟一直觉得阿卡夏这个名字熟悉异常似在哪里听过……突然间脑中灵光一闪他笑了起来。 “阿卡夏?我记起来了你不就是当年那个先跟随战斗天使长等人一同反叛后背叛得上了瘾又反过来要伊萨西亚一口导致他们最终失败的叛徒吗?嗟还以为是什么好货色呢!怎么着当个叛徒让你自傲若此千方百计提醒我想起来?” 对于自己看不顺眼的人剑麟的毒舌半分情面都不会留他神情轻松的一顿奚落讲得阿卡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伊萨西亚被流放以后战斗天使长的位置是归你所有了吧?……我说天帝你偏爱背叛者的嗜好还当真奇怪!就不怕某些泯灭良知猪狗不如的牲口食髓知味三天两头演个背叛的戏码连自己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斯塔西卡你纳命来!”阿卡夏疯似的大吼毫无预警的开始攻击“混账你又有什么好自傲的?不记得那一年叛乱失败的前因后果了是不是?那么我告诉你!伊萨西亚碎翼流放修拉特魂飞魄散全是你最信赖的部下希莫耶鲁的功劳!” “希莫耶鲁?” 剑麟俊美的脸庞扬起冷漠得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紫眸含笑晶亮得仿佛可以穿透一切识破人心最龌龊、阴暗的角落。 既能记起何时听过阿卡夏的名字自然也能记起希莫耶鲁的。而那位向来被自己贬得一文不值的现任麒麟王最大的优点既是不会乱编排人罪名----哪怕是和他最敬重的斯塔西卡的死有关----所以假如雷奥提斯说他只是退出了便必定只是退出而已! “不记得了数千年前留下的传说总并无他背叛一说……恭喜一下大约遗臭万年的只有你吧。” 勃的怒气已经让阿卡夏一字半句都说不出来了双眼赤红目眦尽裂他哪里还有半分天使从容、优雅的模样?高举着剑一招接一招的狠命攻往剑麟这位气疯了的战斗天使长满脑子唯有卸下对方的颈上人头方能洗去他被羞辱的愤恨。 事实上让剑麟那无以复加的刻薄气得七窍生烟的岂止阿卡夏一人?天帝眼中瞬间泛出更强烈的仇恨和阴沉他沉吟数秒便冷笑起来头也不回地对着立在身后几个天使中的一位下令淡淡的嗓音含着浓烈的恶意与杀机使闻者无不心寒颤抖。 第七章 Ⅴ “希莫耶鲁去助阿卡夏一臂之力!毕竟斯塔西卡被我送走以后回归天使长之位就是你的跟自己的旧上司打个招呼也算是礼貌。” “……遵命陛下。” 收到王命的瞬间希莫耶鲁削薄的唇勾起一抹绝望的笑眸子中仅是无奈的苦涩但下一秒他就恢复了原本无甚表情的模样幻化出了一把长剑毫不迟疑地俯冲下去冲入到战团之中朝着正和战斗天使长打得难解难分的剑麟劈头就是一剑。 天帝的命令剑麟自然也有听到可长时间滞留在空中与他而言魔法力的损耗太大应付一个阿卡夏尚能保持不败但加上希莫耶鲁却是一点胜算都没故对方冲下来的时候他虽有心自卫却是让阿卡夏缠得毫无空隙只好拼尽全力闪开。 好在一来躲避的度够快二来希莫耶鲁亦无取他性命所以剑麟只是左上臂被划了一刀可这样一来原本的攻防之势就被瓦解了阿卡夏瞅准机会连声冷笑完全不让剑麟有拉回颓势的机会一顿疾风暴雨般的猛攻将其逼得连连后退。 “希莫耶鲁!你在干什么还不快上前帮忙!” 原本并不愿以二敌一让剑麟雪上加霜的希莫耶鲁听天帝的口气阴森凶恶也只好咬咬牙一声不吭地转身起攻击。 这一下剑麟完全应接不暇可谓左支右绌虽然理智上他仍勉强让自己去遵循招式尽量不乱了气息但先是却将其赶到死巷中没留任何机会给他分不清究竟是血还是汗迷了他的眼令他看不清敌人的动作也看不到一丝半缕的曙光。 然剑麟明白自己是不能白下阵来的----他一败妖魔界就完了和作为半身的“天脉”亦将是永别更何况哪怕现在的情况如此危机在其内心深处仍有那么一簇微弱的希望之焰在燃烧着或许只要再坚持一下不要放弃就可有转机。 当人全神贯注一件事的时候时间的流逝感往往会偏离正常感受。 故剑麟也不知自己到底支撑了多久知道空中蓦地响起一声惊雷! 那隆隆地声音是如此有力强烈的震撼力令人心悸万分! 接着黑压压乌云密布的天空又一次开始电闪雷鸣不同的只有当前的电光呈现出一种金色与方才天界军入侵之时的蓝色电光相比它明亮却不刺眼霸气而不凶悍。 在腥风血雨昏天暗地的当前哪怕是最微弱的光也能起鼓舞人心的作用但使所用人大为震惊的是在它的尽头显现出了一支军队。 诚然距离如此遥远光凭目测是不可能看清对方的具体模样装备的。可是那种自然而然流露在外地威严、气势和严谨有序的分布排列却无一不显示着那时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这令正饱受外族侵略的妖魔界一时胆战心惊人人自危。 尤其是对方为的那人背上似是长着和目前的敌人相同地羽翼之间对方高高地举起了手嘹亮地下了一道命令。 那声音盖过了响雷直冲入云霄深处---- “杀!” 话音方才落下伴随着异界生物尖锐的鸣叫电光尽头的那支军队以迅雷不及掩耳地度铺天盖地地俯冲下来。 看到那些从高空飞下地不明生物空中的战斗天使们脸上露出了恐怖的表情。 敌人的度快到他们来不及反应以至于很多人在身体被一刀砍断之后那抹惊吓的表情依旧逗留在脸上更有的甚至都未感觉到疼痛一直等到血管的压力将他们地两截身子硬生生撑开鲜血像瀑布一样喷溅开来才惨叫着坠落下去。 腰斩无论古今无论时空都是最残酷的刑罚之一。 当然激战中会被准确腰斩地毕竟只在少数更多时候一刀下去断开的是肢体----断手断腿断头……断什么的都有。 在漫天纷飞的血雨中坠下若是立即死透也便罢了但若侥幸----或者也可以说不幸----一时半刻还活着的话则那钻心剜骨的剧痛便会缠绕尚有知觉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久久久久那一分一毫每分每秒都是时间最残酷的折磨。 局势一下子扭转了面对突如其来的转变妖魔界前一刻还在奋勇抗敌的战士们瞬间都进入到近乎呆滞的状态中。 要知道当对方敌我未明的时候会让这股强大到恐怖的力量震慑到的可不仅仅只有敌人而已。 战斗中的它们偶尔从地表掠过带起龙卷风般的强风大家在遮掩之余才得以稍稍用余光看一下对方如此两三次之后众人终于看清----那时一种体型十分巨大每一只都足有四五层塔那般高大却像鸟一样能够在空中任意翱翔的生物。 对方的头颅看上去十分奇怪既非鸟类也非兽类巨大的嘴中上下颚都生长了利齿相信能毫不地将一只成年锦硝撕裂且它们浑身上下披的不是羽毛而是一片一片密密麻麻一场覆着一层的鳞片连翅翼也是由一张很薄的皮样东西组成。 然攻击战斗天使却非它们的意思而是受到驾驭它们的人的驱使。 是的人。 这种庞大、强悍到让普通人望而生畏的生物却每一只的背上都坐有一名穿着盔甲的战士。 毫不留情斩杀着天界的战斗天使军团正是这些不明身份的异界骑士。 救兵到了。 在闪亮的金色电光照亮上方的昏暗天空的刹那瞧见电光尽头那支精兵良将的为之人以后剑麟终于大大松了一口气。 黑色的瞳仁闪耀着冷酷的光泽一头银色长直披而下挺拔优美的身姿卓然而立高高在上不肯冒犯!那容貌那气质妖魔界或许没有其他人知晓但剑麟只需用余光匆匆一瞥便能认出他是麒麟王宫城堡墙上所挂壁画中的那三人之一! 战斗天使长……不是前一任战斗天使长那个在斯塔西卡面前为天帝亲手撕裂羽翼流放异界的天使----伊萨西亚! 霎那间剑麟感到有一股异常强烈的感情爆出来充斥在周边的空气里令氛围无比沉重但那不是他的转头望去果见前一刻还嚣张狂妄出言不逊的阿卡夏已吓得脸上没一丝血色仿佛遇见什么最恐怖的事情般浑身打颤瑟瑟抖。 “斯塔西卡。”伊萨西亚背后的三队羽翼全数张开卓然立在半空雪白的翅膀缓慢地挥动着却带来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他侧头看了剑麟一眼冷淡地交代道:“吧害死修拉特的凶徒让给我报仇雪恨至于希莫耶鲁你自行清理门户即可。” “好。”剑麟起先的应答仅针对伊萨西亚的前半句待听清对方剩下的话他浅笑了下看着说完后像鹰隼般冲往阿卡夏的伊萨西亚在男子经过自己身边的瞬间淡道“我已非昔日的斯塔西卡失却了天界的立场哪来清理门户一说……” “斯塔西卡大人……”位于剑麟背后的希莫耶鲁艰难地出声轻缓的语调饱含着让人不忍的苦涩“当年您是唯一将陛下导回正途的人为何在那种时候抛下天界?您可知现在的天界实则还不如数千年前大人看不下去因而起反念之时……” “哦?唯一能将他导回正途的人我何德何能让你如此高估?”剑麟悠然地转过身去半侧的身子面对斯塔西卡的继任者方才他虽是以背部朝着对方但也没放松任何警惕。“若天帝真的听劝数千年前斯塔西卡又何须争得鱼死网破?” “话虽如此但现在为了不是自己族人的人您都能如此拼命却为何独独抛下我们?” 第七章 Ⅵ 希莫耶鲁笔直地注视着剑麟与其说他是在不满地质问倒不如说仅是一种绝望心情驱使下的宣泄抱怨对方心中隐隐明白现在立于自己面前的男子和多年前的斯塔西卡相较已有了很大的变化只不过具体要他说却又讲不出确切在何处。 “因为他不是你不会为了族人苟延残喘他的希望是带领你们得到自己以及夺回本身的自由。” 从一开始剑麟就看出希莫耶鲁对他并无恨意若非天帝三番两次逼其出手这个男人压根就不想与自己为敌。 “你理应懂他所有的天使中除了修拉特和伊萨西亚外……不也许该说你懂他甚至越另外的两位天使长当年的叛乱你中途退出是为保全回归天使一族吧?由于不愿整个种族随他一同覆灭我猜想当时的你必已看出他的败势。” 急流勇退需要的或许是比背水一战更大的勇气特别是在天帝的身边如何在退下来后还能不被除掉是关键剑麟盯着他前世的下属对方的眼中全为无力的疲惫和绝望这些年来继承着天帝最恨的斯塔西卡的位置想也知其熬得多辛苦。 “你说的对就如看出此时天界的败局一样当年的我不得不走否则没有一个族人能活下来。”希莫耶鲁抬望向了解他的剑麟微笑着眼眶却有些酸涩“但终究还是守不住啊没有创世神的世界被神抛弃的世界……很快就会崩塌了。” “阿卡夏生性暴虐修来特的继任者我没看到过可天界之所以能在创世神离开数千年的情况下还保持着随时可供出兵的状态想必有你的一份功劳。”见希莫耶鲁地脸色蓦地惨白剑麟笑了“我不是在讽刺以你的立场来说……辛苦了。” “再辛苦也到头了。” 听剑麟这样说希莫耶鲁感到释然的同时也露出了淡淡的苦笑继位后的他一直很听天帝的话无论对方要自己做什么都行因为只要这样就总有一部分族人可以幸免于难。但如今虽明知站着闲聊的举动已深深冒犯了创世神----从翅膀根部逐渐产生的麻木感正在强烈地提醒他这一点----不过此刻的自己终于可以不再畏惧这种冒犯了。 “斯塔……嗯我想问……今生地大人您该怎么称呼?” “剑麟萧剑麟!” 青龙王边回答边收回刚刚移向远处的目光那里伊萨西亚正在继续他的复仇。 数千年前阿卡夏就非自己直属上司的对手故才需依靠背叛出卖战友来取而代之则更何况是目前早成为神族能够率领龙骑士们向另一个世界出兵的伊萨西亚?也难怪阿卡夏之前会恐惧若此真是自取其因自受其果令人同情不得。 然而下一秒回过神的剑麟立时眯起了紫眸直觉力较常人敏锐地他本能察觉到希莫耶鲁的状态有些奇怪细看之下他竟能隐约瞧见一丝丝闪着亮光的红色丝线慢慢爬上对方地羽翼仿佛绳子般绕上一圈又一圈似是企图把那对翅膀捆住! “希莫耶鲁?”剑麟微微蹙眉紧盯着那些燕红得可怕的光丝不放试探地轻唤了一声“你背上的……是什么?” “是‘缚翼’。” 希莫耶鲁清浅地微笑着无意跟对面的剑麟解释“缚翼”是天使们最害怕的一种死刑。 被绑紧了翅膀抽取所有的魔法力由高空扔下明明是平时最爱翱翔的天空明明那么简单就可以获救却不得不死那一刻心中的恐惧和不甘才是最大最深地折磨……可于此时此地的希莫耶鲁“缚翼”的到来竟让他有一种解脱的喜悦。 “再见以及----我羡慕----你----” 当希莫耶鲁说出“再见”的时候红色的丝线猛然间加快了缠上的度没过两秒钟他的翅膀便彻底无法动了因此最后那几个字随着现任回归天使长的下坠被风吹得支离破碎……他清雅的淡笑映着战火的残光面容显得如此平静、安详。 希莫耶鲁安静地闭上眼睛他继承着斯塔西卡的遗志保护回归天使一族现已筋疲力尽无以为继虽感悲伤怅然但尽了力可说问心无愧况且能于死前见上斯塔西卡的转世一面看着那个男人即将获得彻底的自由他这一生真的值了…… “希莫耶鲁!” 对方开始坠落的瞬间剑麟无意识地冲上前想拉住她哪知被重力一带连自己也失去平衡往下掉去。 凛冽冰冷的风呼啸着迎面吹过仿佛无数利刃刮得脸庞生疼…… 胸口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好像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尽管勉力想要跳动却仍是动弹不得…… 剑麟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本能地去保住希莫耶鲁但他很清醒地意识到这个男人恐怕已是天界那些位于全力尖端的高层中最后的一点良心如果连他都死了天界那些底层的生灵们就真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毫无未来可言这个事实何其残忍。 然短短数秒以后剑麟却不得不松开手而在他松手的同时希莫耶鲁亦睁开眼睛微笑着朝其胸口狠狠拍出一掌…… 血的味道并不好闻。 不过那种带有腥气的气味却能深深刺激人的感官让他们丧失最基础的判断力沦为只会杀戮的野兽。 如今的妖魔界无论是作为入侵方的战斗天使军团还是作为应站方的各大领地的战士甚至是由伊萨西亚率领前来救援的飞龙骑士队均在响彻天际的哀号以及鲜血等几重刺激的潜移默化下逐渐遵从本能的屠杀快感进入到杀红眼的状态。 打从飞龙骑士队的出现形式便急转而下对方稳稳地接手了空中战场。 同样会飞的前提下这样一来即是完全剥夺了战斗天使们最大的优势若勉强要说他们比飞龙骑士强的也仅在于飞翔时的灵活度上但敌人坐骑那庞大结实的身躯使战斗天使半点无法近身攻击唯有被动地采取魔法还击亦是不争的事实。 飞龙口中喷出的火焰灼伤了他们的皮肤巨翼挥动产生的强烈气流几乎让他们失去重心摇摇欲坠偶尔甚至还有一些战斗天使因躲避不及一头撞在龙翼上硬生生地撞晕了笔直摔将下去这些人即便不摔死也会被地面上的妖魔界战士清除掉。 可以说飞龙骑士的作战方式是专门针对战斗天使最薄弱的环节制定的----以远距离战斗可知敌人十分擅长的近身搏击灵活度大打折的情形下胜面自然就小了不少且龙生来会飞及与生俱来的神力令只需考虑作战的龙骑士们更加强大。 死伤时候的惨叫声兵刃相交的金属声巨龙尖锐洪亮的龙鸣声魔法攻击下产生的爆炸声等等响彻天际此起彼伏。 血色不断地扩张慢慢的天空便真的开始飘起代表生命流逝的艳红雨滴。 天帝立在空中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飞龙骑士队的出现战斗天使军团在脚下节节败退他明白输赢已成定局。 不远的地方伊萨西亚用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悠闲戏弄、追杀着其曾经的叛徒阿卡夏。 天帝冷冰冰地看向那个张开三对羽翼的男人犹记得对方目睹了修拉特的死去被打击得万念俱灰在绝望中咆哮着“宁愿从来没拥有过生命不是你的造物”虽痛不欲生却求死不能最后让自己亲手毁去羽翼怎么也没想到那样一个他从未放在心上的手下败将竟会有重获强大力量的一天甚至率领异界的军队来碍自己的事! 第七章 Ⅶ 阿卡夏压根不是伊萨西亚的对手只好边战边退往这里逃过来天帝次现自己是如此厌恶他的懦弱所以当伊萨西亚手中挥出一记火焰魔光时他一抬手臂淡蓝的光华闪出攸地击向阿卡夏的背部两道魔法合力下对方顿时化为灰烬。 星星点点的骨灰被风一吹立刻四散开来没几秒便不见丝毫踪迹……一瞬间附近鸦雀无声。 “希瑟。”片刻后背后的部下中渐渐响起窃窃私语声对此置之不理的天帝冷漠地唤道“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此话差矣我可不是在躲。”蓦地在空中出现的男人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微笑“只是怕你见到我以后心情更糟而已若因此再造杀业搞得生灵涂炭就不大好了不过话说回来阿卡夏做梦也没有想到过有一天居然会死在你手里吧?” “我不杀他伊萨西亚也会杀他堂堂战斗天使长弱到那种地步简直丢人现眼难怪天界此次会失败!”天帝冷酷地哼了一声不由分说地将输的缘由推卸到阿卡夏身上顿了顿他又继续到:“你说过不插手斯塔西卡和我之间的事的。” “是啊我答应不插手斯塔西卡和你之间的事但不代表天界军入侵妖魔界我还能袖手旁观。” 希瑟优雅地笑着他相信天帝能明白其中的缘由归根到底是对方太贪婪了才会遭此横祸。 谈话间伊萨西亚已急飞来。 妖魔王听着风声辨析在其接近的时候转身亲切地招呼道:“嗨伊萨好久不见!” “就在十几分钟前你刚打开通道让我们进入之时大家见过面谈不上很久。”伊萨西亚俊美的脸庞浮出一丝厌恶他从很久以前就不喜欢这位创世神。“而且‘伊萨’并非你能叫的不要忘记自己还有求于我只要再一次别怪我翻脸!” “真是的怎么对埃特都很好唯独对我却如此凶。”希瑟用委屈的语调嘟囔道但表情依旧灿烂万分他扫了一眼下方的战场赞叹道:“不错嘛要不是知道你前段时间刚应埃特的请求同意救援妖魔界我还会以为你早准备图谋不轨呢!” “……”伊萨西亚转过头淡淡地望了希瑟一会儿他心里很清楚其实这个男人什么都知道于是冷然一笑坦言道“这些年我一直想杀回天界为修拉特报仇!飞龙骑士团的确是专为战斗天使军团而准备可惜我高估了一群乌合之众。” 如今的战斗天使军团已非残留在伊萨西亚印象中他作为天使长时的那支霸气十足、驰骋万里的军队而正因为伊萨西亚是以对方当年的强劲实力作为参考标准去训练飞龙骑士队的故今天他的军队才能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地获取胜利。 “的确是一群乌合之众……”出口讽刺的不是希瑟而是天帝本人他地声音引起在和希瑟交谈的伊萨西亚的注意。 “天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和斯塔西卡的事情我不会管。”哪怕再想动手灭了天界替修拉特报仇雪恨但如今的伊萨西亚是不得不为自己世界考虑的“我仅应希瑟要求前来妖魔界助战罢了只有‘神’才能请得动‘神’这是规则。” “规则……” 天帝深深地看了一眼伊萨西亚暗思片刻他明白神与神之间不可相互侵犯、残杀是一条很严格的规则虽然此时伊萨西亚地举动已经稍有违反不过由于错大多在自己因而目前对方仅需承担“天谴”的很小一部分而已可若直接敌对情况就不一样了……那人是在顾忌这个吗? 隐约中天帝感觉到某些地方似有不妥这便是其仍未敢有所动作的原因他从来甚至伊萨西亚有多重视亦父亦兄的修拉特之前这个男人不管是追杀阿卡夏或者面对希瑟的质疑都毫不隐瞒是为修拉特报仇。既然如此他那么痛恨杀死修拉特的自己此刻又为何轻易放过。 若说伊萨西亚光为本身掌管的世界着想天帝是不相信的毕竟他也非第一天知道对方胆大妄为的个性但无论怎样伊萨西亚地这个承诺本就是他想索取的现今其自愿给出当然再好不过了是以哪怕满腹疑问天帝仍阴沉地点了点头。 “希望如你所言别碍我的事!” 说完天帝转过头阴森的目光冰冷地射向剑麟所在的方向拔身往剑麟那里飞去。 “啧我还以为你会不管三七二十一拔剑砍了那家伙呢。”望着天帝离去的背影希瑟老神在在地咧了咧唇带着饿虎些微刻意的意外口吻对站在自己身边的伊萨西亚笑道“以你目前的实力他又遭受数千年‘天谴’地摧残想要赢并不困难。” “少来你假惺惺的语调听着让人恶心!”伊萨西亚将砍伤阿卡夏时沾染了鲜血的长剑融回体内半点免战不给的嗤笑“你会让我杀他吗?天帝一死斯塔西卡就真正自由了----不必继承妖魔界也能得到的自由会是你乐见其成的吗?” “一别数千年你总算变得比过去有脑子不再是那个修拉特说什么就做什么的莽夫了。”希瑟并不否认地浅笑着停顿了片刻后他复又跳砍道“也或许如果你以前就这么有脑子便不会随便跟随修拉特叛变白白毁了自己如锦的前程。” “别激怒我希瑟!”伊萨西亚忽地回头面上依旧是无甚表情但从其周身泛出的杀气可以判断他的确开始动怒了“我从不考虑修拉特已经考虑过的事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是!哪怕此刻只要他还活着无论说什么我都一定照办!” 三位天使长天帝最先创造的是修拉特和斯塔西卡当伊萨西亚出生的是修拉特已经成年天帝从来没有管过他从小到大自诞生后的分分秒秒陪伴他照顾他教导他的就只有修拉特那种感情亦良师亦挚友亦父兄无从分辨。 因此当修拉特为保全斯塔西卡和他而资源元灵俱毁之时伊萨西亚悲痛得几乎死去若非后来到别的世界经历了很多事因缘际会下还认识了一群可同甘苦共患难的好友他想自己根本摆脱不了良师益友死于眼前的阴影很可能会一蹶不振…… “唉修拉特什么都教了你唯独没有教会你独立。”希瑟略微感无奈地轻叹了口气“简直比尧还不如即使那家伙一味叫嚣着‘我才不考虑承宇已经考虑完的事’不过这句话彻底贯彻的人倒是你……好在经过时间的洗礼总算稍有好转。” “你尽管嘲笑吧反正不论怎样修拉特已经死了回不来也看不到我的变化了……” 伊萨西亚苦涩一笑虽然一贯讨厌眼前玩世不恭的男人但事到如今能跟他这样侃侃而谈一同回忆修拉特的也唯有对方了当然曾经的魔兽王也行只不过埃特不多话那样的人可以浅谈却无法深交论亲近程度或许尤不如希瑟。 忆及此伊萨西亚方才意识到以往跟希瑟形影不离的魔兽王今天并没有出现他不禁奇怪地抬头问道:“你在这里那埃特呢?” “埃特有自己的想法他既非我的跟班没道理总要和我一同行动不是?”希瑟神秘兮兮地微笑一下然后似乎故意想要引开伊萨西亚的注意力般慵懒地说道。“想当年我涉险硬闯入其它世界救你的时候他不是也没在我身边嘛。” “所以今次我来了……”伊萨西亚从来不是一个好奇心强的人顺着希瑟的话他只冷哼了一声“早知道你这种阴险至极的家伙的情不能欠我才一口答应前来救援的埃特记住从今往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不许你再踏入我的世界一步!” 第七章 Ⅷ “好我知道了。”希瑟很爽快的点头答应这反而让伊萨西亚感到惊讶在他明显带有怀疑的目光中希瑟邪邪的挑了下嘴唇“其实从你重生为神之后居然会选择羽翼作为根本的形象这一点我猜哪怕当年并无施恩与你你也不会真的弃斯塔西卡于不顾吧!” “……你!”该死的男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伊萨西亚倒抽了一口冷气才勉强能令自己平静下来沉默了半晌他开口道:“三对翅膀分别代表我、修拉特和斯塔西卡修拉特死了斯塔西卡不记得了都不要紧只要我还活着他们就还存在……” 说到这里伊萨西卡拥有优美线条的脸庞逐渐泛出一抹令普通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浅笑。 “方才你问我为何不杀天帝----因为我要亲眼看着斯塔西卡逃离他的魔掌!羽翼和力量我已经重新找回被天帝夺走的东西如果西塔西卡无法靠自己获得其心心念念渴盼了数千年的自由便有负修拉特舍命救他我根本没必要助那种人一臂之力!” 语毕曾经的战斗天使长无意再多说什么轻挥身后雪白的羽翼他便向天帝和剑麟那里掠了过去! 希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紧随其后跟上。 挥出那一掌后希莫耶鲁因为反作用力的关系加快了下坠的度转眼便没了人影。 剑麟稳稳地漂浮在半空中眼前尽是对方最后那抹了无牵挂的温雅笑容此时他心中溢满了惆怅和难受已经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地步。 落下的最初几秒里剑麟不是没尝试过用魔法挽救但一来两人坠落的度实在太快二来之前的战斗其消耗了过量的魔法力----要知天帝那方是车轮战他却一刻都未得休息故这时仅能稍缓一下若想完全止住下落地趋势则力不从心只一瞬间剑麟便意识到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不止救不了希莫耶鲁就连自己也会死…… 但是他不能死不管是突然涌现出脑海的曾与陵尘的约定也好或对妖魔生灵的责任也罢全部清楚地告知其一件最基本的事情----他不能死! 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犹豫生与死只在一线!然而要做出对一条鲜活生命弃之不理的决定就剑麟地个性来说又是有多么的艰难!他本以为二十多年的帝王生涯自己已将心肠练得硬了可真正遇事才知还不够。 也或许永远都不会够…… “对不起……” 被风吹散了的声音中满是剑麟的歉疚深吸一口气忍着一种钻心的疼他决绝地松开手臂。 与此同时希莫耶鲁亦抬起手对着青龙王地胸口竭尽全力拍出一掌…… 回忆突然被有人靠近的感觉打断剑麟立即凝神备战----因为待其恢复神志放察觉对方已靠得很近了。数十年来凭借他近似于神地实力就算再神游天外也未生过这种情况因此目前的剑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和高度紧张。 “总算最后一刻还晓得要放手尚能记起自己负的责任来。” 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的戒备来者轻声叹息道。平静地语调简洁明了的陈述剑麟却能轻易听出其中的恼意来那唯有梦里才偶尔得之的熟悉声音令他想要转身地动作瞬间凝固僵直得无法动弹那人停了一下依旧用无可奈何的口吻责备着。 “差点以为你会执迷不悟地陪他到底……连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都想救我该说你不知死活还是博爱过头呢!” “……你很清楚我不会的。”勉强压住激荡的心情剑麟放缓了呼吸极力用一贯波澜不惊的口吻回道。虽然他剧烈颤抖的双肩一点瞒不了其心情。 “因为我是你救出来的传承了你的冷酷心性没那么容易做些毫无意义牺牲地傻事。” “假使听别人如此说我大概会认为会赞美的可以从你口中出来听着怎么那么像讽刺呢。” 一成不变的音调里多了一种无可名状的感慨。 “我能说是因为你心虚所致吗?” 剑麟此时早被水雾迷了紫眸但嘴上却仍半分都不肯轻饶。 “唉从小到大无数次耳提面命不要让自己涉险偏偏你总当耳边风不放在心上----只要我一离开必然出事。” 这句话与其说是恼怒还不如说是纯粹的抱怨和无力的叹息对方是清楚的剑麟在某些方面的观点永远不可能和其一致若什么都和自己一样就不是他的半身……那个心怀天下的地脉守护者了。 “性格如此你花了二十几年也没办法彻底改变能怪我吗?”剑麟深吸几口气十分缺乏愧疚地微哼了一声“再不济你别离开不就可以了?” 话音刚落身后马上爆出另外几个笑声那熟悉的声音让剑麟心头一暖。 “……刚刚那一掌若希莫耶鲁心存杀念此刻你已心脉尽碎。” 约莫是被瞪了所以其他人的笑声低了下去不过感觉像是忍俊不禁却又非得极力压下所以扭曲得很不自然几可称得上怪异。 “你明知道他做不到就算倾尽全力他也突破不了我的护身结界退一步讲哪怕突破了还有你的护身符怕什么!” “分开近三十年你别的本事没长进强词夺理的功夫却又高深不少……说不过你我认输了。” 确认完整个一切都不是剑麟在头脑热的情况下意气用事一时冲动的产物对方的口气缓和下来改用温言调侃道。 “怎么尧你打算永远拿后脑勺对着我们吗?可是我记得你脑后长脸啊……” “……”剑麟的全身又是一僵他用力咬了咬牙的确很想立即转身去证实自己思念了那么久的人他唯恐又是午夜梦回只要一回救会消失的挚友们……是真的回来了!可无奈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半点都移动不得。 “笨狐狸!”轻佻的声音大剌剌的叫着剑麟最痛恨的绰号之一“你几时胆小到连面对现实都不敢了?相信传到人类界那些奉你为主的异能者中这消息一定很卖钱!” “萧崎晟!” 随着一声咬牙切齿的低吼剑麟忽然间生出了力气他抓住一刹那转过身往来源的方向瞪去可是微红的眼眶和一双盈满泪的紫眸令其往日的魄力荡然无存。 “我说什么了?对付这只笨狐狸就要请将不如激将……”前青龙王吹着口哨得意洋洋地扫过另外几人“看看效果的体现度多快!” “可怜陵尘居然会有你这种动口快过动脑凡事不经思考的弟弟……”修亚揉了揉太阳穴一脸“朽木不可雕有也”的表情“祝贺你等尧冷静下来你死得也会很快。”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析景挑了挑两道英气逼人的眉压根就没悔改之心地说道“难得这小子的牙尖嘴利完全失去作用不趁着能欺负的时候多欺负一些怎么行?再说在人类界被他欺压多年现在就这点我还回不了本呢!” “承宇你们回来了……” 目光来回于四位好友如昔的衣着容貌点点滴滴都和他回忆中沉睡池底的四人相吻合。 游移不定的视线最后终于停留在了陵尘的身上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从剑麟的视线中迅四散----想信却又不敢信。 因为有关天帝种种阴险毒辣的花招时刻都不敢遗忘跟何况目前妖魔界正遭受战火的肆虐或许这又是一个花招…… 第七章 Ⅸ 刚刚之所以敢用背部朝着对方是由于突然间受到太大刺激身体不受脑袋的控制无法产生正确的反应那已经是极大冒险……故恢复神志的现在剑麟根本没有勇气轻率地跑上去给与拥抱庆祝挚友们的归来。 “还算好警戒心未失……”陵尘脸上浮起一抹优雅的微笑“应该可以弥补你之前胆敢以背部对着未知事物的疏漏。” “我说陵尘你几时方能不东探西测的?都什么时候了……”析景抚额长叹但在兄长冷冷的逼视下他唯有闭嘴一途。 交谈到这里结束无法在继续进行因一道带有强烈杀气的人影正以极快的度接近过来。 人未到炙热的火焰魔法已到…… “尧小心!” 不等修亚斯出警告剑麟在感知到的瞬间就半侧过身保持警惕性的同时回手一掌推出以期能阻挡一下对方的攻势。 光凭对方破空而来的架势剑麟就判断出他的强劲实力绝对不是先前阿卡夏可比的。若真在半空中开战于不熟悉飞行战的自己来说很不利如果有办法将其引去地面的话大概会好上很多但选择哪里开战且要怎么将人带过去剑麟却是一筹莫展…… 蓦地一直温暖的手掌搭到了自己肩膀上剑麟内心一凛随即便展开苦笑能够轻易欺近他身又令其毫无察觉的除了陵尘以外还会有谁?话说回来之前季宇飞等几人出现时自己也之察觉到三人地气息一样忽略了就在身后的陵尘…… “你啊这些年来果然是笨了不少……” 无奈的叹息声响起白色的光束从身边陵尘的掌中汹涌奔泻而出追上剑麟那道淡如水光的青色。 扭曲缠住合一最后如同咆哮的巨龙般共同向前猛地加冲出威风凛凛地给敌人以迎头痛击。 “虽然我一直在培养你遇事的冷静处理但是没理由连我的存在都要保持怀疑吧?若理清自己的思绪应该不难现你感觉不到我地接近是因为整个世界上能真正接近你的只有我……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或者你的冷静也非真正的冷静?” 看着两道巨大的魔法攻击在空中碰撞爆炸引起周围气流的瞎撞乱窜……剑麟叹了口气即使萧承宇不找其算账他也已经意识到方才对方简简单单出的一道考题自己交了零分的卷子下意识地望了一眼灰暗的天空剑麟浮现一抹苦笑。 “所有道理都被你占尽我还能说什么?” “那就别说。”陵尘金色地眸子目不斜视戒备地盯着前方清冷地微笑道。“留着力气去检讨自己的失误。” “说的轻巧留力气?我看先要确保能留着这条命才是正途吧!” 看清往这里来的人是谁剑麟的脸色变得有点白破空飞来的正是天帝当然他们也不会容其如此轻易靠近所以和陵尘对了眼后两人双双再次推出一掌以缓对手地度。 “宇飞你们几个加入下面的战场去。” 陵尘皱起眉下一秒如此说到。他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析景听了不禁一愣。 “有必要吗?现在的局势一边倒天界输定了啊。” 放眼望去明显伊萨西亚地飞龙骑士实力强劲。 往往数个战斗天使合力才能应付下一组飞龙骑士有些性格暴烈的战斗天使甚至用燃烧元灵的方式勉强将自己的力量提升至极致去与交战中的对手同归于尽----即便那些长着羽翼的家伙么是敌人这种决烈令析景一时之间难免嘘吁。 “白痴承宇叫你离开就离开废话什么!”见情况危急剑麟无暇解释蹙眉骂道“想留在这被我们和天帝的战斗波及不成?你给我蓝那里;还有宇飞我担心不擅武的蓝吃亏你帮忙助他一臂之力;至于峥云不用我说你也会去找某个惹人厌的混账东西!” 剑麟这么安排有他地道理----析景已非青龙王即使回青龙领地万分危机的当下也不会有人听从他号令这样不如将对方派去从前交好的朱雀王那里来的安全另外凭借蓝西洛那实在不讨人喜欢的性格肯去支援的也只有温和的修亚斯。 “可恶!你这只狐狸当王没几年号施令的习惯到养成了!”析景明知剑麟说的没错以他们几个的实力难以与神祗的混战中幸存但这一别会不会成为永别却是在场所有人都感到揪心和恐惧的。“就这样把你们留在这里谁放心得下啊!” “我们两个还没有到需要生同衿死同穴的地步不用你陪葬火殉葬!”剑麟的声音有着少见的严厉冷酷得能让普通人生气一走了之但他立即醒悟这招对从小领教自己坏脾气的析景来说不会太有用于是只好语带恳求低吼道:“快离开!” “你!”哪怕担心得无以复加但析景毕竟明理懂在什么时候必须舍下否则便会一无所有最后看了一眼心急如焚的剑麟和自己数千年都不会变几个表情的兄长他勉强笑道“笨狐狸精记住你我之间还有帐没来得及清算千万别死了!” 恶毒的称谓上升了一个等级让剑麟怒得眉毛都差点倒竖起来故析景在下一秒变朝着朱雀领地的方向逃亡而去----其他人紧跟着开始行动待几位好友离开剑麟方苦涩回道:“白痴家伙还用你提醒?要是我能活着回去你等苦头吃好了……” 然而没有更多的时间让他感慨了天帝的气息越来越逼近。 由于对方不再进行攻击所以剑麟和陵尘也停在空中没有采取任何措施面对面的情况无可避免的隐隐之中剑麟的心情除了紧张还有一丝激动和期待----天帝对所谓的“斯塔西卡”的转世执着了多久则他和陵尘等这一刻也就等了多久! 近了更近了…… 一晃眼天帝已经停在了距离他三十米左右的地方冷笑着紧盯他的陵尘那携带了数千年怨恨的冰冷视线仿佛能穿透最坚固的铠甲花开皮肉令剑麟感觉身上的骨头正产生一阵有一阵尖锐的刺痛但真正令他错愕的是天帝身后的两人…… “希瑟……你又在玩什么花招?”紫色的眸子微微眯起但在对方开启唇瓣的瞬间又大声地吼道“闭嘴!我不想听所谓的内幕但是你这个杀千刀的王八蛋!为什么刚开始迟到那么长时间有多少妖魔界的子民因此失去了生命你可知道!” “不清楚……”对着剑麟的愤慨希瑟露出了万分无辜的表情“尧神并不是万能的即使是我也无法迅知晓牺牲者的具体树木你不可以强人所难……” “……”听到这样的话剑麟被气的眼冒金星头脑晕假若不是顾忌着天帝就在前方虎视眈眈他差点就一掌轰过去了。“同是草菅人命不把自己的造物当回事希瑟难为我一直以为你比天帝尽责原来不过一路货色!我真是……看错你了!” “尧你看错的人又不止我一个没必要如此激动。”希瑟扬起让人如沐春风的和煦笑容那毫无愧色的表情根本是在替剑麟如烈焰半熊熊燃烧的怒气火上浇油偏偏希瑟丝毫不以为意地道“别大呼小叫的要注意你青龙王温文尔雅的形象啊。” “希瑟闭嘴!” “闭嘴希瑟!” 相差无几的怒吼同时从天帝和剑麟的口中喊出这奇异的巧合让出声的双方在之后一起愣住但一旁沉默不语的伊萨西亚却已经识破了希瑟的计谋他俊美的脸庞泛起冰到骨子里的了然冷笑将双手抱到胸前一副打算看好戏的悠闲模样。 第七章 Ⅹ 最起初的错愕过后天帝的眼中聚集起更加浓重的恨意这个男人竟然敢将自己忽视得如此彻底他才是让妖魔界生灵涂炭的罪魁祸是几次三番设下陷阱让其朋友反目苦不堪言的人……但哪怕是罪孽在那人的眼中竟也比不上希瑟! “斯塔西卡……告诉我……”天帝的声音犹如负伤的野兽般凄凉“怎么才能让你更痛苦痛苦到正视我的存在……” “……正视……你的存在?” 剑麟闻言一愣显然到目前为止天帝仍把他当作前回归天使城的替身但本来他始终想不明白数千年中究竟是什么支撑着天帝的执念让一个强大到能够创造世界的神疯狂若此放弃一切地进行迫害、追杀……现在问题的答案终于豁然开朗! 正视一个人的存在不仅仅是看见、看着的意思是要建立在彼此了解和信任的前提和基础上真正地交流和沟通。 然以斯塔西卡的个性剑麟不用想也可以知道对那位清冷、孤傲的前回归天使长而言天帝始终只是他生命的创造者是统治他的人别的恐怕什么都不是吧而当决意背叛后斯塔西卡更将他从心灵的深处完全抹去了----仅仅只剩下陌路! 就因为前回归天使长的眼中从来不曾有对方的存在所以身为斯塔西卡转世地自己于承包第一次见到壁画之时甚至对从未见过面的伊萨西亚都能感到一丝灵魂的震撼却唯独对天帝毫无所觉……这就是斯塔西卡的绝情连恨的情绪也没有! 突然之间剑麟回想起年幼的时候被在人类界的朋友教导地事---- 要成为神祗的考验是十分严格的半路送命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没有人可以蒙混过关有的只是失败的神祗。 现在想来像希瑟、埃特那样躲在人类界的神祗应该很多吧因此他被教授的“规则”才会大半是正确的如此说的话很久以前天帝也是通过了重重考验好容易才获得那高贵地神祗资格可惜却在自己也没意识到地情况下逐渐偏了方向。 方向什么地方出问题时天帝必然也以他的方式想办法补救过他一定很想弄明白自己造物的心中究竟在想什么但从来都没能懂过----外温内冷的斯塔西卡谦和决绝的休拉特大智若愚的伊萨西卡他一个都不了解并且弄得适得其反。 只以自己的观点来看东西这个可怜又可恨地神祗…… “正视你?正视你又怎么样?你能正视自己的错误吗?你有胆说西塔斯卡从来没有正视过你吗?休拉特的伊萨西亚没有过吗?当他们几个极力想挽救不愿闹得鱼死网破的时候是你闭上眼睛不肯看捂住耳朵不愿听仅偷懒地做些掩耳盗铃的蠢事!” 紫色的眸子怒焰翻滚一股炙热的感觉冲上大脑让剑麟的情绪没来由地沸腾起来他为斯塔西卡感到冤枉和前回归天使长不一样剑麟不会把天帝当自己的造物主看待见多了人类界出类拔萃的异能者其眼中的天帝并不比他们高明多少。 “本来所谓的背叛就是你地一厢情愿我不记得你所说的恩怨你地怨恨你的复仇最终不过是一场虚无缥缈、自作多情的梦罢了!四千年来被执念缠住的人是谁?真正痛苦的人又是谁?我可是一点都不记得了!现在你的子民被你拖累在一场莫名其妙的侵略战中葬送了性命埋骨他乡!若你还有一丝身为创世神的自觉性就立刻带他们回去天界重新开始!” “斯塔西卡……是从来不会这样激动的……”不知从哪里传出的声音很轻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所以我才说了不知多少遍我不是斯塔西卡!”剑麟没声好气地往声源的方向看过去“有谁正视过我的想法吗?” “你跟我走我就回去……”天帝脱口而出的话让剑麟震惊地拉回了视线而前者似乎无所察觉般笔直地盯着那双生气勃勃的紫色眼睛“斯塔西卡跟我回去我会担起创世神的责任再次开始……天界会重新繁荣昌盛跟过去一样……” “哈哈哈……”方才低喃的伊萨西亚扶着额头出一阵大笑笑声中去充满了浓重的悲凉“你是叫……剑麟吧?身为斯塔西卡的转世你是变了但他仍旧没变啊!他还是那个永远只会挑自己想听的听想看的看一辈子不会意识到错误的天帝!” 人最可悲的是执迷不悟。 神也一样。 剑麟深吸一口气他想此刻自己心间铺天盖地的无力感和沉重得令人呼吸不顺的苍凉曾经的斯塔西卡该是都充分体会过吧?于是那个人舍弃了一切从希望到仇恨唯一割舍不掉的是对自由的向往执着如此或许该说他的确是天帝的造物。 “尧你现在应该知道……”陵尘维持着惯有的浅笑他平淡的声音里有着仿若金属一样的冷硬感虽然两人互为半神但行事风格却完全不同他更偏好直接消灭对方----从精神到躯体彻底粉碎。“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用道理去讲通吧?” “怎么承宇你觉得这个笑话很好笑吗?”虽然比别人都对陵尘有一种莫名的敬畏就差没将他当神贡起来但剑麟当然懒得理会这种约定俗成的规矩“我本来就没对这种方式抱太大希望只是替斯塔西卡不不值!被恨了数千年根本不是他的错!” “错误与否相隔四千年失去斯塔西卡记忆的我们两人都已经没批判的资格。”锐利的剑锋冰冷的色泽映出今日没有阳光的灰色天空更显出一种沉闷和压抑。“然而此刻不是我们死就是他亡----以个人偏好来说我很不喜欢前者!” “我也不喜欢!”剑麟扬起手中的长剑尖端带着下完决心后的杀气笔直地指向地方眉心“四千年什么的的确忘记了没错但这二十多年的千辛万苦我可是好容易才熬过来的眼看幸福就在眼前了此时不破釜沉舟地一战更待何时?” 大战一触即但就在那时广阔的天地间竟凭空出现了一道风柱! 好像奔腾的江河突然被截断所以造成水流汹涌的回折一样空气的流向也突然生了改变! 异常剧烈的风往四面八方吹去几乎一瞬间所有人都不得不在筑起防御结界的同时本能地举手遮挡在额前以防夹带在其中迎面而来的沙石弄伤了眼睛就连希瑟、天帝、剑麟、陵尘等人都被这阵风吹得后退了几步更别提其他的人。 无论是妖魔界本土的战士也好战斗天使也罢或者凶猛霸气的飞龙骑士全都无法再继续作战! 待风小了一些人们带着敬畏和恐惧的眼神望向风柱意外现那里有一道明亮的光华----链接世界与世界之间的通道。 之所以先前天帝将战斗天使召唤都妖魔界以及伊萨西亚为希瑟接来的时候大家都没有看到如此华丽的“桥梁”出现是因为那不是受到邀请由妖魔界为起点打开的通道而是被强大的魔法外力攻击以彼世界为起点才不得不打开的通道! 一道水蓝色的人影慢慢地浮现出来在半空中凝成半透明状那种极致纯净的高贵颜色对人有一种致命的压迫感----对方仅仅只是元灵出窍以能量化的形态穿过通道显像在另外一个世界便无可避免地闹出如此巨大的动静。 故无人胆敢想象若是其真身到此会是怎样的光景或许举手投足间便可将一个世界颠覆风还在继续刮着水蓝色人影的存在感是那么的强烈以至于当着他的面众人别说动弹僵直的身躯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精灵王……” 第七章 Ⅺ 风声中天帝因惊讶过度声音低沉、模糊得令人难以听清。 为什么?那位高贵的远古神祗会出现在一个后生小辈创造的世界里? 他还记得上一次见精灵王是在四千年前斯塔西卡死去索那西托亚抢夺情魄之时那位让人自惭形秽的高贵神祗出现并且大雷霆差一点妖魔界当场就毁灭了----如果不是有索那西托亚拼死挽回的话----然而这次对方又是为何而来? “他是来收拾自己你那叛逃的部下的吧精灵王……”面对强大的古神族之王希瑟的神情亦为难得一见的凝重“怎么说穆峥云的前世也是他的造物!……难道神祗都有这种毛病吗?为了一个叛徒导致生灵涂炭没想到就连精灵王也不例外!” 远处麒麟领地的方向蓦地腾出一道青光猛烈的风模糊了人的叫声但仍依稀可辨麒麟王的那声“峥云”----能让冷酷至极、天不怕地不服连陵尘都不放在眼里的雷奥提斯出恐惧、凌厉若此的吼声只说明一个事实----穆峥云这真的出事了! 不知是气愤还是恐惧剑麟全身都着抖他很想立即冲过去看个究竟却又担心离开天地过远那人又使别的阴谋。 若非先前天地脸上的惊恐不比自己少剑麟几乎怀疑煽动精灵王出手的就是天帝!想到这他下意识地往旁边看了一眼刹那间一股冻彻心肺的刺骨感袭上他的心头因为此刻天帝的脸上正挂着残忍的微笑。 “真是的我怎么忘了还有一种办法可以夺回斯塔西卡……”看到剑麟望向他天帝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斯塔西卡终究是我的造物分离元灵的话就能把他的灵魂全部带走即便没有了记忆也不要紧……只要斯塔西卡可以回来!” 最好再赌一把……独赢了便能抓回其逃亡了数千年之久的部下;即使输了一无所有的他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你……”才一个字剑麟失去了说话的力量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震颤着翻腾着引起剧烈的痛苦。“啊!----” 有什么东西正在剔刮着灵魂----将属于斯塔西卡的那部分元灵一刀一刀一丝一丝缓慢地仔细地剥离…… “啊啊啊啊!----住手!----” 握着剑的手指已经无法捏牢了掉下的长剑在瞬间回归成能量的形态冲回它的剑鞘----剑麟的身体。 尖锐的疼痛令他的六识都变得不分明力量完全没法控制的在体内乱窜剑麟使劲按住脑袋。 然而这种疼痛却非外部皮肤表面的而是由脑海深处汹涌而出怎么也碰触不到缓解不了的疼痛。 明知道自己的身体正下坠却用不上半分劲去阻止如果任凭这样是会摔死的吧…… 可此时哪怕死亡也比遭到非人折磨让剑麟来的渴望自嘲先前还豪气干云地妄想与天帝决一死战……剑麟绝望地闭上眼睛----人终究不是神的对手连天帝看到精灵王也会吓得瑟瑟抖不是吗?强者永远有着决定弱者生死存亡的权力…… “尧!” 恍惚之中似乎有什么人拉住自己的手勉强睁开被冷汗淋湿的眼睛看到的是一片忧心忡忡却同样忍受着强烈痛苦的金色……花了好几秒剑麟为疼痛侵袭几乎停止思考的脑袋方才那是陵尘的眼睛……为什么?连陵尘也受到波及? “该死的……你大概忘记了……我也有斯塔西卡的灵魂啊……” 是地陵尘的灵魂中也有属于斯塔西卡的部分只远远比剑麟要少罢了当年前回归天使长用自己的力量去救意外死亡的陵尘本就是一个元灵融合的过程虽然最终被天帝打搅不过毕竟仍有融入否则初时必死的陵尘又怎么可能复活! 可由于剑麟占了斯塔西卡灵魂的大部分陵尘又是妖魔王希瑟的子民不能任由他欺凌而不遭“天谴”故天帝才会将报复的目标锁定到转世至人类界的剑麟身上。但此刻动的是夺回整个斯塔西卡元灵的咒文隐藏陵尘被波及也是理所当然。 好在陵尘拥有的只是很小一部分遭到的折磨要比剑麟轻得多的多所以才能及时来住狂乱中失控的对方。 “你别放弃啊!……放弃了我也会死……你就这么想我死吗?” 作为半身的敏锐直觉令陵尘清楚认识到剑麟潜意识里打算放弃的事实如果对方放弃他体内斯塔西卡的部分便会立即被取出死亡近在眼前他们两人撑了那么久……就注定得不到完美的结局?力量决定胜利的那方?希瑟真的会袖手旁观? 陵尘不想信!他不是不信命而是不信策划了数千年的希瑟会任由计划功败垂成!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剑麟懂得此时一样为剧痛困扰的陵尘集中不了精神控制魔法力是维持不了他们两人长时间停留在空中的斯塔西卡残留意识最后的那抹笑容浮现在眼前他不能放弃一放弃即拖累陵尘一齐没命了啊……斯塔西卡是那么希望他能摆脱天帝…… “……不能辜负……大家……” 眼泪从眼眶中滑落下来剑麟咬紧牙关尖锐的指甲抓破了陵尘拉着他的手鲜红的液体慢慢溢出只有一点点殷红却在剑麟眼中无限放大他拼尽全力强提魔法----因为自己的命背负了太多人的希望陵尘的西塔西卡的众多好友的甚至是……希瑟的! “可恶!” 天帝恨恨的咒骂着明明之前对方的灵魂已经有所动摇可一瞬间居然再一次被拉回去了!而由于必须集中精神才能分离出“斯塔西卡”的元灵稍有分散就可能前功尽弃故无论情况怎么危急天帝都不能移动身体只好眼睁睁地蹬着对方。 “……会赢的我们……因为输的代价太大了……我们输不起……” 忍着非人的疼痛剑麟强逼自己去回想从前经历过的一切和曾被告知的规则以稳固思维及情绪企图找到求生的支点。 整个妖魔界的伤亡究竟如何了? 突然之间要跟战斗天使那种恐怖的异界生物交战自来不喜习武的蓝能全身而退吗? 最先的攻击密集在靠近朱雀领地的青龙领地洛凯有没有受伤?那位王可是一个喜欢身先士卒的人啊…… 而自己的部下奥西斯、沙奇亚、米勒……可会平安无事地归来? 因为有太多重要的人重要的是在等着牵挂着……所以不能死啊! “天帝你输了……” 圣洁的白色光华慢慢地从陵尘和剑麟的体内渗出点点滴滴像是最调皮的光之精灵漂浮游移在两人的周身…… 片刻后希瑟终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毕竟剑麟的生死直接关系到他将要遭受天谴的强弱说一点不紧张是骗人的。 “尧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只要给他一点希望一个理由……再怎么险恶德的环境也都可以支撑下来。” “是啊……我输了……” 天帝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颓然地笑了。 这是光华变得浓厚起来逐渐成为了一个亮的圆球将两人裹在当中隐约可见有什么东西在光球内展开了…… 是羽翼! 硕大的洁白羽翼自光球的内部伸展出来仿佛是它本身长了翅膀一般。 莹莹点点的金光羽翼表面装扮得璀璨无比但细看之下可以觉其实金光才是组成羽翼的部分。 在昏暗的天幕下那明亮的光球仿若含苞待放的夜昙羽翼圆润的曲线是它的茎仅这样已美得不可方物…… 第七章 Ⅻ 而下一个瞬间金色的羽翼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向两边扩张开去延伸至天际。 翅膀的尖端像利剑一样插入天空劈开蒙住光明的阴沉灿烂的阳光顺着那道细缝照射下来…… 就像有了裂缝的锦帛巨大的羽翼轻轻挥动两下就令原本掩盖光明的阴云消散无踪而它们也与阳光一同化作了虚无! “真是有幸……见证了新的神祗诞生的过程……”希瑟出了丝毫不含虚假之意的赞叹“而且一下就是两位……” 不知合十光球已消失在原处站着的仍旧是陵尘和剑麟却又不再是陵尘和剑麟。 陵尘的外貌基本没有生什么变化但剑麟的头顶上长着一对毛茸茸的兽耳身后理所当然甩着九条蓬松的白色狐尾。 因为打算要正是接纳魔兽族作为了妖魔界的子民所以潜意识中神体也保留了代表魔兽族最特别的那只九尾妖狐的样子吗?希瑟微微浅笑但是陵尘和剑麟却谁都没有羽翼象征着前世斯塔西卡的羽翼在成神的瞬间便灰飞烟灭----这表示彻底放弃和遗忘过去开始完全的新生…… 希瑟抬起头仰视着漂浮在半空中的两人强大却温柔高贵而自由----那保有最初成神时的纯净、美丽绝伦的形象! “我看不止是两位吧……还有第三神祗诞生了……” 开口说话的人是天帝他注意到这个世界不光出现了两道神祗的气息另外还有一人也进化成功了只是相较于某种强大的力量刻意隐藏了起来所以令人不易察觉。 “将精灵王邀请来妖魔界的人是你吧?” 天帝露出了然的神情向身旁闲适微笑的男人投去阴冷仇恨的一瞥如果规则允许他一定会扑过去扭断希瑟的脖子。 “如果我没猜错地话要他攻击索那西托亚也是你的主意吧?为了提醒我记起来另有一种不太常用所以大部分神祗都已忘却的方式----分离元灵----可以带走斯塔西卡……最先时候表现出大惊失色的样子是做给谁看?希瑟你真会演戏!” “毋庸置疑。当然是做给你看的嘛!”希瑟毫无悬念地立即微笑着承认。接着掉转头眺望远方的麒麟领地。 转世后的水精灵族长成了人类又从人类转化为的魔族所以丧失了甚至资格的穆峥云必须再一次通过考验才能找回神祗的身份其实成神道路上的严酷考验对于性子淡泊的穆峥云根本构不成问题缺少的仅是一个契机罢了----精灵王便是为此而来。 优雅的水之精灵矗立在那里水蓝色的细长丝随风而动一样是神祗陵尘给人的感觉是冷峻而不近人情剑麟则为温润仁和不入凡流的脱颖而出但是穆峥云跟两者都不尽相同在他身上体现出的一种纯粹的自然之美纤细灵动高贵。 “原来这就是你赌的东西啊把我们逼到绝境不成神便成仁……” 结束从人到神的转化剑麟立即就和陵尘一齐飞了过来刚好听到天帝揭底的他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带着劫后余生地感慨瞪着狡猾的前妖魔王说道。显然中间一段时间剑麟的意识很模糊但剧痛消失过后他清楚于自己身上生了何种变化。 “真是胆大妄为得过分一步算错的话你可是会惨遭‘天谴’的反噬吧?” “嗯哼但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长处一生里就数运气最好。”希瑟露齿一笑摇了摇脑袋轻松得意地大笑着说道。 陵尘脸上的申请带着神祗特有的默然和残酷他缓缓地抬起手指向此刻看起来有些落魄的天帝其冰冷的言语中包含着能够穿透人心的寒意。 “现在我以妖魔界新神的身份命令你----天帝带着战斗天使军团离开我的世界!” “是‘我们’的世界承宇。”剑麟翻翻紫眸送去一个白眼不满地抗议但转向天帝的时候他和陵尘的口径相当一致“离开。这是以神祗的身份下逐客令若你胆敢继续宣战就需一敌三同时面对我、承宇还有峥云!因为本人向来缺乏一对一的骑士精神。” “噗!”希瑟听了一愣继而忍不住失笑“尧全世界大概唯有你能把以众敌寡、恃强凌弱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却反骑士精神是值得夸耀的事情吗?” 不过这一刻无论剑麟、陵尘或者天帝都没空理睬他。 “回去?我还能回去天界吗?”天帝极力隐瞒的表情有着掩饰不住的苦涩“原本十拿九稳的胜利突然消失无踪反倒变成了狼狈的落水狗般只能夹了尾巴逃走……况且亲手杀死阿卡夏今后还有谁敢谁会听我号令?已经回不去了……” “去你的!残暴了数万年的君王到现在才为杀死一个臣子而后怕吗?早知如此之前做什么去了?”剑麟皱眉懒得让同情心泛滥去同情这种人他不屑一顾地冷笑“你说的回不去仅是因为从没领教过失败滋味的你今天彻底的惨败了!” 剑麟猜想:在天界子民的眼中这位残酷的神祗应该一向是战无不胜的!就连斯塔西卡曾经领导的叛乱亦是以被强行镇压而告终不是吗?天帝就是凭借绝对的强势才能将他恐怖的统治长久地进行下去但此时此刻不败的神话已经被打破了。 对方真正惧怕的应该是这个才对! “此刻再担心部下会不会服从不觉得太晚了吗?不愿意回去?你可有想过身为神祗职责便是守护和维持自己创造的世界还有成千上万无辜的天使在天界艰难地生存着!回去!你的世界在遥远的天界不再这里!除了回去你别无选择!” “天界的事情和我无关!”天帝忽然愤怒地大吼着他的情绪一下彻底失控“厌倦了!我跟希瑟一样早就厌倦了被一个世界束缚住的感觉!用自己的血肉自己的力量自己的生命去支撑世界却总被那些愚蠢的造物埋怨被憎恨着不公。” “所谓怨天尤人这‘天’指的就是神祗吧?” 剑麟淡淡地道他脑海中不知为何他突然浮现这句话并且突然能够了解天帝的想法----因为无法被造物所理解也无法理解造物所以只好用为所欲为的方式毫无节制地放任自己来补偿所受的委屈……但了解归了解要认同却是绝不可能。 “居然没有人现你的残暴根本就是以毁灭为最终目的的!” 神祗有无限的时间从一个角度看能理解成痛苦总有一天能被彻底洗涤但往反面想的话或许意味着永远都没有办法解脱。 难道说天帝的胡作非为仅仅是由于找不到自我毁灭的理由所以一直期待着有外人能够帮助他来了结吗?剑麟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这个近乎荒谬的念头----接手天界也罢连同天界一起毁灭亦无妨只要那人足够强大可以给他一个结局就行! 可本身的强悍实力却使得从来没有人成功过…… “陛下……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希莫耶鲁无力的叹息凭空出现下一秒他和埃特的身影便一同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看到其身边的人剑麟自然清楚是谁救了对方。希莫耶鲁还活着的事实让他有一瞬间的欣喜万分不过现任回归天使长并没有注意到自己那双忧伤的眸子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静静地望着天帝希莫耶鲁几次启唇最后却只勉强挤出一句---- “回去吧陛下……求您了……天界离不开您……” “是啊!离不开我!我对你们而言只要能够支撑天界让你们活下去谁都可以不是吗!” 第七章 ⒀ 在自己的造物面前天帝立即恢复了往昔冷酷、无情的高傲姿态。他盯着希莫耶鲁的目光像蛇一样阴狠嘲笑混合着恶毒奚落将好意替他着想的部下的心刺得鲜血淋漓。希莫耶鲁浑身一阵阵地抖----神祗的愤怒身为其造物无法不感到惊恐。 “为天界尽心尽力以血肉喂你们这群不知感恩的饿狼撑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为止这就是我不得不承受的命运吗?!” “不是的……如果您一点都不喜欢我们又为何要创造出天界?正像您所说的世界是用神祗的血肉筑成的啊……” “够了!” 一声厉喝截断了希莫耶鲁的话天帝大声怒吼着。 “就算曾经有再多的热情也早已不存在了!我厌烦了你听不明白吗?不像希瑟愿意花上数千年的时间去培育一个继任者----因为他放不开妖魔界也贪生怕死地受不起‘天谴’然我连自己都可以不在乎又怎会在乎天界变成什么样子!” “斯塔西卡曾被称为最接近于神祗的天使……”剑麒越听感觉越不对他惊讶地脱口而出“难不成你是有心培养他成为天界的下一任神祗……” “都说了我没有这个耐心去培养!”对于剑麒后半句的说法天帝报以冷冷的讽刺但他并没有否认前半句。 “……别扭的混帐!你只是不同于希瑟的培养方式罢了!”终于弄清天帝的想法剑麒咬牙切齿地骂道“给他力量让他技压群臣;给他宠信让他紧握权利……但斯塔西卡根本毫无继位的意愿。他要的只有自由!这方是对你的真正的背叛!” 骄傲的神祗顽固地拒绝承认从言行之中流露出地他真正的想法也或许习惯欺骗自己的天帝是真的意识不到…… 无意继续跟剑麒进行对话天帝转开了头----进化为神祗的对方不再是他可以选择作为敌人的人。就和希瑟一样无论怎么痛恨妖魔王弃义他也不能跟其真正开战。天帝苦笑习惯成了自然已一无所有的他竟还本能地会去遵守“规则”。 剑麒的话到底有没有道理究竟是不是真相事隔太久天帝早无从回忆也不想去挖掘----真相往往比现实更残酷----唯一还记得的只有他对斯塔西卡的憎恨。那种即便拆骨入腹也难消其愤怒的恨意……但如今说这个同样已失去意义了。 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旁的希莫耶鲁依稀记得很久以前斯塔西卡亦有过类似温顺驯服的样子……天帝冰冷地微笑起来。既然此次他是下定了决心不愿回去天界而一下子主动放弃所创世界的下场亦只有死路一条那么就让他最后任性一次吧…… “希莫耶鲁我问你----为了天界你什么都肯做是吗?” 天帝突然出现的微笑让希莫耶鲁感到透骨的冰冷但他仍旧深吸一口气上前两步坚定地点了点头。 和斯塔西卡一样希莫耶鲁也从来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比起前回归天使长拼了命去追求的自由他想要得更多----那便是让整个天界成为和平、仁慈、繁荣的国度! “好吧如你所愿。” 下一秒绚烂的七彩光束自天帝体内散出一股股霸道的能量笔直地射入希莫耶鲁的身体。仿佛极为厉害的攻击般希莫耶鲁当场就呕出了鲜血。 “这是我的元灵如果你能接受得了它们并消磨掉我的意志即能成为天界新一任的神祗。从此以后天界会变成什么样就完全看你的了。可如果你承受不了这种力量带来的再生地洗礼就会失去性命----元灵俱毁的死亡彻底灰飞烟灭!” “啊!----陛下……为为什么……为什么!……” 淋漓的冷汗从希莫耶鲁的额角滑落他疼得跪倒在剑麒为其聚集的一片光雾上从牙缝中挤出不解的疑问----剑麒对“转化”时候的痛苦尚心有余悸假如那个时候陵尘没有及时伸出手他一定会被活活摔死而希莫耶鲁可没有半身在侧的好运。 “因为不愿回去了!”天帝耸耸肩这是剑麒次见他露出如此轻松的表情来“当神祗的痛苦我早已领教够了……” 说着他将视线望向刚刚转化为神祗的剑麒和陵尘那目光仿佛在嘲弄他们着了希瑟的道。 “永生无休无止的空虚修炼无法突破瓶颈的烦躁还有一喜一怒均牵扯上世界安稳的责任不知是谁设下的见鬼规定----不建立自己的世界就无法从衍伸神转化为真神曾经追杀斯塔西卡是我唯一的目标可现在连这个目标都失去了……” 天帝的声音慢慢轻了下去由于能量的流逝象风吹过沙的雕塑一般光点的细沙开始从天帝的身体中剥离对方的轮廓也随之变淡。在场的人都知道那代表什么----希莫耶鲁的精神力占了上风天帝的意识正在崩塌已无可避免消散的命运…… 一瞬间光点的消散加快了两倍甚至是三倍的度。 短短时间里原本天帝站里的地方变得空白一片仿佛那处从来没有人存在过…… 赢了艰难的精神战顺利通过神祗的考验原本应该欢欣鼓舞的希莫耶鲁却尤跪着泣不成声伸出手徒劳地想抓住星星点点来不及飞散的残余光点。 虽然于剑麒看来天帝身上没有任何一处优点值得希莫耶鲁人尽心效忠于他甚至在对方身故后。悲痛至此但他也清楚因为并没有真正深入了解过那位行事极端的神祗而且也丢失了前世的记忆。所以自己是无言评判的资格地。 “希莫耶鲁把残存的战斗天使集合起来回去天界……”事到如今剑麒唯有走上前去用力按了按对方颤抖的双肩“现在你是他们的神若神无能会给世界造成什么伤害看了四千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地天界的你应该是比我更了解。” “希瑟叫伊萨西亚把你飞龙骑士队整合一下。”陵尘俯视脚下的战场此刻几方都被突然生的变故弄得思绪混沌而远处的精灵王也尚有着威慑作用。但难保众人回过神来以后不会再度进入到乱战中。“战争已经结束了免得伤及无辜。” “唉我去吧。” 眼见伊萨西亚近在咫尺陵尘却仍要通过希瑟传话摆明了是不想和前世的事扯上任何一点关系埃特无奈地摇了摇头。 “尧放他一个人清净一下我们去峥云那里!” 剑麒闻言回头。陵尘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还在妖魔界的精灵王。照理说如果对方只是希瑟请来帮忙的话穆峥云已成功地恢复精灵的身份天帝也自毁元灵而死应该没有别的理由让他继续留下才是----至少其从没听说过精灵族是爱好热闹的种族。 剑麒默契地点点头不过路经希瑟身边之时他停了一下脚步。 “让埃特去救希莫耶鲁的人是你吧?从一开始你就算到了天帝会做的决定也明白希莫耶鲁是所有在场的天使中唯一一个有可能成为神祗的人。从天帝到最后还是给了希莫耶鲁一个继位的可能性免去天界彻底崩塌的威胁来看或许他也不如口中说的那么痛恨天界。所以比他自己更了解他的你选择让其死得安心。” 希瑟的脸上还是挂着温和的浅笑沉默半晌后他几不可见地颔。 “相交数万年称不上是多友好的朋友所以能为他做地至多如此了。” 面对比自己强上无数倍的古神族会令人感觉连灵魂都在打颤。 根本用不着比试力量的悬殊差距就渗入到了众人全身的每一个毛细孔中。可以说遇上这种敌人假如有人能掉转身拔腿就逃的话绝对无人会认为他是胆小鬼反到可能称赞其勇气和明智因为大部分的人那时候恐怕连站直都成问题。 所以此刻出现在妖魔界的精灵王虽然周身自然而然地流泻出纯粹的洁净之力但在人们眼中大概比瘟神都还要恐怖。 飞龙骑士队的那些坐骑飞龙平时凶悍难驯这时却没一只敢靠过去故伊萨西亚也乐得轻松远远地站着看戏。 精灵王巨大的元灵伫立在天地间缓缓地扫视着面前脆弱渺小却强自暗撑的生灵们既不出声也不行动。 一旁的希瑟由于已正式将妖魔界交给了陵尘和剑麒所以装聋作哑地一声不出。而陵尘正在考虑要怎么措辞询问对方的意图他暗暗叹了口气实在不行就干脆让穆峥云去算了。 “我……是不是曾经召唤过你?”剑麒双眉微蹙忽然之间想到什么似的脱口而出“是在人类界的时候……” “尧!” “剑麒!” 四周爆出数声的吼叫刻意压低的音量在寂静的当下听来还是十分响亮那与其说是惊讶还不如说是惊恐。 “……在人类界吗?”精灵王缓缓地开口但听来并不恼怒。一般来说他是不会被任何人召唤出来的也所以对那唯一的一次召唤印象十分深刻即便对方当时根本没有驾驭他的能力稍有不慎就可能死无全尸“原来你就是那个孩子……” “果然是你……呃您啊。”剑麒及时换了敬称被人唤作“孩子”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所以一时上听来真是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十分别扭。然而很快记起精灵王活了不知多少万年恐怕鲜少有人在他的眼中不是孩子剑麒也就释怀了。 “原来妖魔界新生的神祗竟然是精灵使啊这看起来不送点礼物是不成了……”精灵王缓缓地展露出的一抹微笑清丽、神圣得让所有人瞬间屏息凝视为之移魂“但是在那之前请告诉我索那西托亚在你的世界……能够得到幸福吗?” 听到如此怪异的问题剑麒忍不住眉头深皱。 “幸福的答案因人而异没有人可以永远幸福也没有人会永远不幸日升月落此消彼长精灵王难道会不知这个道理吗?要说峥云一定能够或者一定不能幸福都是撒谎……”剑麒挑了挑眉“怎么您每次见到我都要出这种难题?” “哦?上次我也问了你什么问题吗?……大概是好奇吧很久没有跟人交流了精灵使索那西托亚就拜托你了。” 风再度猛烈地刮起随着精灵王的身影渐渐消失。 妖魔界大6开始了轰鸣和震颤。 尾声(大结局)Ⅰ 精灵王的礼物是一次性完完全全地归回了作为惩罚被拿走的妖魔界流失的水元素。 从来没有大片水域的妖魔界居然出现了汪洋好在被淹没的都是连魔兽族都无法到达的黑暗之地。 整个大6的板块在魔法力的作用下生了巨大改变。原本十大领地被冲得四分五裂所幸无任何一条裂痕是从村庄或者城市穿过的那也就意味着没有伤及无辜----真不知道精灵王是怎么做到的就好像裂痕们的延伸有着思想和判断力一样。 “沉默森林”、“无回森林”和“幽冥森林”成了独立的岛屿被蔚蓝的海域包围的他们隔绝了喧嚣与世无争。 伊萨西亚和西莫耶鲁在当天便都回去了自己的世界。 前者本来就和斯塔西卡的兄弟情分较薄此次会来帮忙很大一部分还是因为要还希瑟的一份人情罢了。 至于西莫耶鲁当然想要尽早离开伤心地况且作为入侵者的他们本也不可能长留。 饱受战火摧残的便妖魔界正式迈进了由新神祗统治的时代。 两件款式相同颜色相近的华服被展开平整地晾在木制的衣架子上。 新做的木头架子散着一股木材清新的气味边缘处缠绕有一圈叶形装饰弧度匀称而且柔和很称那两件用精细丝线绣成的奢华礼服。 陵尘和剑麟都合适纯净的白色连对款式的喜好都差不多----简洁、高贵所以宫廷的制衣师们想破脑袋才能设计出一两件符合要求的礼服又要在这样的基础上稍作变化从袖口、领边等细节上下功夫力求相似却不相同实在是绞尽了脑汁。 衣架上的礼服分别是给两位新生神祗在继位典礼上穿的陵尘的礼服镶着银色的滚边剑麟的则是金色。原本白色佐以金色从来都是陵尘的专利但那冷硬的金属光泽却在剑麟身上得到完全不同的诠释----灿烂而温暖像阳光一样耀眼。 故此次陵尘将镶有金色的礼服让予了他。 “承宇明天真的要这样去参加典礼?”第一千零一次剑麟叹息着看衣架上礼服精美的图案又转而望向长长地下摆“穿成那样我还能走路吗?希瑟那家伙妖魔界三分之一的地方成了焦土此时此刻一个继位典礼如此铺张浪费劳民伤财不怕遭天谴啊!” “怕遭天谴就不是希瑟了。”斟了一杯香醇浓郁的酒递过去陵尘在剑麟的对面坐下。慢慢摇晃着酒杯他的脸上的表情里藏着一丝难以形容的钦佩和赞赏“阴险地躲在幕后挖好了陷阱从容的引诱我们进入一环又一环所有人都被他牵着鼻子走真有一套。” “你就不担心我喝醉了明天起不来耽误了典礼?” 剑麟说是这么说但仍旧依然接受了。酒是好酒握在手里的杯子四溢着香气让人不用喝就已经醉了。 “呵你千杯不醉的酒量我还不清楚吗?” 陵尘淡笑因为从小就被他禁止喝太多所以尧对外总是宣称自己不太会喝酒久而久之除了最亲近的挚友外反而没有了人知道真相。不过对方本来就讨厌被灌醉因而他也没想过要解释老是得过且过地任别人去误会。 “是啊这世上没人比你更了解我。”剑麟翻翻白眼拖着下颚思忖半晌后语气之中隐约流露出担忧“承宇我们明天真的要这么做吗?现在天下已经不是希瑟在的时候地域上自然资源不如往昔那般平均重新封地我担心不公平……” “尧什么是公平?”陵尘不为所动地笑了轻轻喝了一口酒“希瑟任命十王王的能力差异直接导致领地的盛衰这不也是一种不公平?如此说来此次地域的不公算不上第一次。真要说的话最多就是妖魔界的子民以前只能埋怨神任命了不适合的王者现在还可以埋怨没有分到好的领地资源。” “唉……”听到陵尘带有讽刺意味的话剑麟彻底地无语问苍天。不过他也很清楚神祗的公平是有限的自己无法攻克这个问题。之后妖魔界的王者们必须学会在不公平的自然状况下力求相同展相互扶持迎来真正意义上的和平共处。 因为靠神祗的制约勉强维持的和平不可能会持续到永远。真正的和平不是这样子的。以失败作为结尾的类似的事情剑麟在人类界看得多了而过去希瑟设下领地之间不可生战争等等条约最终依旧被打破一事也是活生生的例子。 “所谓的神祗啊还真是一项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该死的希瑟居然无视别人的意愿设计硬是将我们拖到着一潭浑水中!”剑麟长长地叹了口气愤愤不平地说道:“我空下来常常怀疑你和我大概是古往今来唯二被强迫成为神祗的人。” “与其心有不甘地抱怨还不如脚踏实地坦然地面对未来可能产生的麻烦。”想起那一天剑麟抢先一步上前给予正要下跪的蓝西洛拥抱将浓重的怨念化解在无形中陵尘不禁微笑道“你驭下的本事真是越来越纯熟了----连蓝西洛和洛凯都能轻而易举地降伏。” “行么降伏!你别乱说好不好!”剑麟反射性地皱眉坚定地驳斥道“就算名以上是君臣我也不想确实压过他们一头!拜托你平时注意说话要是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到那两个别扭的家伙耳朵里难保不又起什么风波!” “嗯哼想要获取那两个人的信任你恐怕付出了不少心血吧?”陵尘优雅闲适地依靠在沙上金色的眸中暗藏笑意故意漫不经心地责怪道“你这家伙假戏真做居然会把自己的心也搭了进去。” “我什么时候假戏真做过!”剑麟听了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他冷嗖嗖地瞪回去“正确来说是我什么时候作假过?即便很多反应的确是有考虑到蓝他们的想法适当做出了调整但不是虚情假意啊!” “声音轻点我又不耳聋。”惹得剑麟生气陵尘却仅随意摆了摆手嘴边浮起一抹狡猾的浅笑“况且蓝西洛他们也不在此处不用你高声明志……对了尧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困了?” “嗯……真的好困……”陵尘不说还没什么一提起困剑麟感觉眼睛突然之间很酸眼皮直打架最好立刻就有一张大床让他躺下去休息。剑麟知道这是不知不觉中了昏睡魔法的状况但陵尘为什么要那么做?因为从来没有提防过好友也因为对方的实力跟他不相上下所以才能暗算到他剑麟竭尽全力振作精神也才勉强挤出一句:“承宇不要乱来……” “呵你就安静地睡吧……”随着陵尘含有魔力的言语剑麟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渐渐滑下靠背趴在沙上陷入沉沉的昏睡中陵尘起身罩了一条绒毯到他的肩膀冷笑道“担心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他们。” 确定剑麟已经睡着以后陵尘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开了口。乍看之下仿佛是自言自语实则却是说给那些隐蔽的听众听的。虽然声音并不响亮但冷得让人血管里的鲜血都冻结成冰。 “都听到了?听到了就离开!自来我擅长作假但尧却是真心待你们的!” 陵尘口中突出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仿佛敲打在金属板上又弹开的圆珠般清脆铿锵。 “我明白你们不服气而除去我们的最佳机会无非是在刚刚新生为神还没有站稳脚跟的现在!我个人不会介意与你们兵戎相见但尧会介意!所以我才请希瑟多留了一段时间……够胆量的话大可以去挑战神祗的考验尧绝非吝啬神位的人只要你们有本事拿去!” 依旧是没有任何声响和回音但数秒之后随着一阵魔法波动的产生陵尘放柔了冷酷无情的眼神安心地吁出一口气。 尾声(大结局)Ⅱ 陵尘口中突出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仿佛敲打在金属板上又弹开的圆珠般清脆铿锵。 “我明白你们不服气而除去我们的最佳机会无非是在刚刚新生为神还没有站稳脚跟的现在!我个人不会介意与你们兵戎相见但尧会介意!所以我才请希瑟多留了一段时间……够胆量的话大可以去挑战神祗的考验尧绝非吝啬神位的人只要你们有本事拿去!” 依旧是没有任何声响和回音但数秒之后随着一阵魔法波动的产生陵尘放柔了冷酷无情的眼神安心地吁出一口气。 这样来一下应该可以确保三五年间不会再生事端了。 举行典礼的地方在“塞隆斯岛”。 此处既是于新的大6体系形成的时候由从前的“沉默森林”外加与之相连接的“青龙”、“朱雀”、“麒麟”、“冢越”、“白虎”、“南齐”这六大领地边缘的部分大6独立出来的岛屿。 “沉默”两个字因为剑麟始终觉得太过灰暗与他希望建立的畅所欲言的平等国度不符所以思前想后与陵尘合计了一下决定采用人类界的文字改成相类似的谐音。 露天广场的四周有着高耸入云的白色石柱。 精美的花纹盘在石柱上仿佛天生的一般顶端被安置了用贵重金属铸造而成的火盆沉实盆中燃烧着灿烂的熊熊金色烈焰。 整座简洁朴实却气势恢宏的宫殿是希瑟和埃特一起送给两位继任神祗的礼物。 因为“塞隆斯岛”四面环海与世隔绝只有力量等同于过去十王的人才能借助“幻影移形”上得岛来。刚刚才拥有了丰沛水源的妖魔界人民。面对一望无际的辽阔海域无论是船只的制造和航海的技术都不够成熟对于怎么建造两位神祗的神殿可谓一筹莫展。 提到建造宫殿的事情剑麟和陵尘两人是一个不理一个不管。反正都不愿把魔法力花在表面的辉煌上。所以未免两人身为神祗却连个像样的住所都没有希瑟和埃特才会帮忙----反正已经不再是这个世界神祗的他们空有魔法力也没有办法帮忙恢复妖魔界。 此时希瑟和埃特正穿着一身华服站立在广场的中央。 宽约五米的厚实的红色绒毯笔直地横跨整个广场。 红毯的两侧是已经被内定为新王的人选。 广场的外围有着许多平民百姓。 “塞隆斯岛”分裂出来的时候。大约四五个村落无可避免的被划入。 于是那些人因祸得福地成了最接近于神的子民。能够近距离地观礼。而宫殿里的众多仕女和祭司也都是从村子里选出来的。 突然间。入口的地方一阵骚动继而又鸦雀无声。 数秒之后红毯地一头出现了两道人影。 “天脉”身着那件镶有银边的礼服雪白的丝柔顺地垂直而下下摆宽大的服装似乎没有给他的行动带来丝毫阻碍。 孤傲不群的气质清冷的表情。就算嘴边时刻带有温和的危险也让人感觉不到暖意有地仅为更加强烈的疏远感。 凌晨似乎生来就该高高在上。俯视众生无人胆敢直面于他一旦见到唯有不由自主地折服、跪拜。 行走在“天脉”身旁的自然是“地脉”。 剑麟乌黑地长被带着鳞片的细“绳”束起为人们视若死神般可怕的金环蛇正安静地盘在其鬓处老老实实地充当着“带”。威风凛凛的白色锦硝正走在他和陵尘的中间“谛雷”脖子周围富有光泽的长毛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漂亮。 不知为何理应怎么看都要比陵尘危险的多的剑麟却能给人以站立在坚实大地之上一般的安稳感。 作为魔兽族被正式接纳的象征仁慈的地脉之神堂堂正正地展开了他那九条高贵的白色狐尾。轻柔的毛在风中摇曳。 看到如此景象情绪最为汹涌澎湃的自然就是代表魔兽族来参加典礼的菲尔拉特。原本会受到邀请他已经深感意外看到所谓的地脉之神竟然是剑麟的时候更是浑身僵直。摸不透这位神祗的心思究竟如何有几分钟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好在剑麟很快揭了底菲尔拉特虽然激动自己为内定的人选但这还远远及不上被正式告知魔兽族已为新神真正接受的事实。宽宏大量的“地脉”之神并没有计较几十年前两人在“无回森林”的恩怨魔兽族历经数千年的贫瘠终于要结束了。 所以当剑麟走过他面前的红毯时菲尔拉特是真心实意地想用单膝跪下这一举动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然而菲尔拉特才屈下不到分毫立即有一股柔和又霸道的力量阻止了他继续下去菲尔拉特惊讶的抬眼只见剑麟的唇边泛出了苦笑微微摇了摇头。 直到此时菲尔拉特才赫然现两位神祗沿途走过红毯两边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下跪行礼。 剑麟和陵尘缓缓走到广场中央在希瑟和埃特的面前站定。温暖的风静静吹拂这四人的衣袖。 “希瑟!”半晌后剑麟的紫眸微微眯起冷冷看着眼前的男人口气有些不善“难道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按照预先设定好的程序希瑟应该会讲一堆冠冕堂皇的“废话”。再由凌晨和他显现出巨大的幻影并将名为“福泽”实为修补受创的大地的力量分散到妖魔界的各个角落。然而此刻希瑟显然跳开了剧本在演这令剑麟觉得有种无措否认恼火。 “尧。”希瑟无辜的笑容掩饰不了他眼中看好戏的兴味“并非我不想说而是昨夜陵尘来找我让我不用说了啊。” “……承宇?”剑麟的脸色越来越差他还没有来得及跟对方算擅自向自己施展昏睡魔法的那笔帐呢今天居然又来添乱继位典礼是可以被当作儿戏的事情吗?希瑟竟然也不知轻重跟着一起瞎闹!“能否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你这是什么意思?” “必须接受新神祗的统辖神就是世界的一切绝不允许触怒神威……”眼见剑麟的神色更糟陵尘金色的眸子中露出嘲讽“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清楚希瑟要说什么!方才一路走来连让他们下跪行礼都不肯的你会乐意听到这些‘废话’吗?” “呃。”剑麟被说得语塞。回想起前几天自己虽把希瑟要说的戏称为“废话”但一直没有兴趣去听他略微有些困窘。 “虽然我不在乎所谓的‘神威’也不介意听到类似的话甚至还觉得如此警告一下对于刚成为新神的我们来说利大于弊。”陵尘的声音并不响亮刻意就是要让底下的人竖起耳朵都还只能够听到隐约的大概“可你的个性我还会不清楚吗?” “真是狡猾的家伙啊……” 一旁的希瑟转过头笑嘻嘻地对埃特说道。后者直接送了个白眼过去连回嘴都懒得。 要知终站当天眼前的男人刻意诱导剑麟忽略天帝千方百计挑起那人的怒火以助自己的阴谋成功----比天地采用“分离元灵”的极端手段逼陵尘和剑麟不得不下定决心拼死一战----如此这般实在是没有说别人狡猾的立场。 无视希瑟的打岔陵尘淡淡地看着剑麟对方似乎突然明白过来自己的用意般紫色的眸子中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 事实上陵尘的确就是要底下的人看到己方的争吵但又能不给人刻意做戏的感觉。因为昨天晚上的事仅是针对某两个特别不安份的家伙而今天则是给所有人的一支预防针。 位于红毯两边数十位内定的人选里绝大部分都是剑麟的旧交----曾经的部下、朋友和已化敌为友的人。凌晨清楚短期内若想他们死心塌地地臣服度过最危险的初期要么就采取高压的统治手段要么就依赖剑麟所拥有的特别的驭下模式。 “懂了吧?”看到剑麟微叹了口气不再说话陵尘挑了挑眉“有一个很喜欢拖自己后腿的半身我也十分为难啊!” 尾声(大结局)Ⅲ “算了别说了。”剑麟低下头淡淡地道他不认为自己真的有做错什么但其行为给陵尘带来了麻烦是不争的事实。不过剑麟同样清楚无论如何他是绝对都无法接受与曾经并肩作战、月下对饮的好友们以跪礼相见的。“我们开始吧……” 话音落下剑麟的身体开始由内而外涌现出淡金色的光晕。 仿若被风吹散的海浪一样光晕逐层往边缘扩大直到成为顶天立地的巨大人影。 其实正确来说这种影像并不应该被称作为“幻”影因为它是以能量聚集起来的实体真正的存在。 另一边陵尘也是一样。 两人的影像不光是展现给岛上的居民看更甚者每一片有人迹的大6均会显现出此刻的宏伟、壮观的场景。 任何一个妖魔界子民都能够遥遥望见两位新神的样子从周围的气氛中感受“地脉”的优雅、从容宽厚以及“天脉”的高贵公正严厉。 陵尘和剑麟在刹那间一同举起双手他们掌中握有的无数金光闪闪的小球顿时往世界各个角落飞散出去。从远处望去就仿佛流泻而出的金沙一般美丽。 修补大地的力量所特有的生命力让普通人都能感受到万物刹那件复苏的勃勃生机令民众们不由自主地跪倒膜拜。 此举象征新生的两位神祗终于真正为妖魔界的民众接受心甘情愿地对其臣服盼望着对方会给他们带来幸福及和平。 影像消失之后原定的封王仪式却出乎人们意外地没有进行。好在由于之前的景象太过震撼。没有任何人胆敢对此产生异议只于私底下猜测不知何故被推迟了。而连“赛隆斯岛”上的居民都被一起隐瞒地真相是---- 那天剑麟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好不容易撑到结束向后一倒便无声无息地晕了过去…… 沉默的重压令人喘不过气。 这种气氛普通的侍从、侍女们是绝对经受不住所以修亚斯有先见之明地将他们全遣了出去。 剑麟紧闭双眸静静地躺在床上漆黑的长散落在大床的外延。显得十分虚弱。 在他的床幔四周站立着所有内定的王者人选从蓝西洛、洛凯到梅索斯、奥西斯。无一肯离其左右。 经过“医煞”的诊断确认剑麟仅是精力不济休息太少才会使其导致本能地陷入沉眠中。但这显然难以成为令众人信服的理由。若说过去数年里剑麟日理万机。操劳过度故缺乏足够地睡眠健康欠佳大家还能理解。然而现在已今非昔比! “陛下他是神祗!”人们总认为神祗应该是无所不能的沙奇亚惊讶的声音正说明了大多数人的想法均是如此。 “神祗又怎么样?”靠在附近沙上的希瑟对这种理所当然报以嘲讽一笑“‘天脉’掌管四季气候;‘地脉’掌管包括海洋在内地面以及地下的一切‘人脉’则掌管着物种的毁灭和新生。名为掌管实则是支撑----以力量、血肉啖之!” “希瑟。”陵尘淡淡地出声唤道一贯挂着事不关己的表情的脸上难得出现了明显地担忧。“这些日子尧一直睡不醒我仅以为是终站的时候力量消耗过度所致……目前妖魔界又有三分之一的土地成半毁灭状态如此情况他将要持续多久?” “陵尘你估计得太少了。”希瑟扬起一抹微笑曾经是妖魔王的他最清楚情况“连同过去妖魔界外围从未开过的连魔兽族都望之却步的大片黑暗之地尧至少需要恢复三分之二的土地----在此期间。他还必须维持原先的那三分之一……” “希瑟说重点。”对方的话令陵尘感到担忧。情况比之前想地要严重。自来聪明睿智事事洞察的他在为神一事上毕竟尚缺经验也还好剑麟从来都不愿和蓝西洛等人为敌否则以目前的情况一旦闹翻即是两败俱伤。 “给我具体的时间。” “完全不顾外界情况进入沉睡的话大约需要三千年左右;但若像当前这样睡睡醒醒且还必须担起一定政务的话……”希瑟嘴边扬起一抹狡黠地笑他轻轻地耸耸肩抛下一句任谁听了都多少会感到一阵错愕的结论“恐怕需要五千到六千年。” “五千到六千年……”得到的数字远远出预计陵尘紧锁双眉无法不去思考如果剑麟沉睡三千年会是什么状况。抬头见周围的人都凝神屏息地在听他断然道:“我不会让尧睡那么久。所谓的缺一不可绝非单指存在也包括处理政务!” “就知道你会这么决定。”听完陵尘的话希瑟转向围拢在剑麟身边的人群心中已有了计较。 新王的内定人选里奥西斯、沙奇亚、沙帝、米勒是剑麟的旧部;拥有荣耀武勋的娜蒂亚和赛提沙是剑麟的亲人。 梅索斯正是由于和“地脉”亲如手足感情深厚故阎栩才在犹豫良久后终于下定决心为防后续生变徒伤感情情愿早一步放弃良将贤臣除他军籍提名来替剑麟收拾终站后的残局。而亚兰会和佛德并列出现于此亦是基于相同的理由。 至于魔兽族的菲尔拉特更因剑麟善待其种族所以任谁都能看出他是站在谁那一边。 总之这几方的忠心度都经得起考验。 剩下的蓝西洛、洛凯、阎栩、麦加卡达洛斯德威卡这六位旧时希瑟手下的王者中基于剑麟和陵尘把全部的过错推卸为天帝设计了阴谋对外洗刷了麦加和卡达洛斯的罪所以他们仍然得以继续为王但这两人是丝毫不敢再有轻举妄动了。 德威卡支撑到终站结束以后倒下原本怎么都想不到会被救回。醒来之后他因本就不愿屈就于陵尘之下又对过去一时鬼迷心窍酿成大祸的事惭愧至极自觉无言见昔日同僚及前妖魔王希瑟一心求死可剑麟却硬是将其灵魂困在了躯体里。 “就连重伤濒死之际都能指挥若定将冢越领地的伤亡减到最低。如此能干的人我怎么舍得你死?” 收到德威卡愤怒之余说出的自我威胁剑麟仅挑挑眉加强了周围的防护魔法结界懒洋洋地回道丝毫没把对方气得脸色铁青的恐怖模样放在心上。 “现在资源匮乏本王从来不是铺张浪费暴殄天物之辈。想死可以为我安定完目前混乱不堪的妖魔界再死到时断然不会再挽留你。或者上好的棺材也可以让你先行挑选保证风光大葬。” “你!” 清楚三五十年里没那么容易被放过为了不使自己的内伤加重德威卡唯有闭上眼睛合上嘴对其充耳不闻不理不睬。 “真是人善被人欺一个个全怕承宇怕得半死却不把我放在眼里。快点好起来新领地还等着你上任呢!跟我比任性?怎么不去问问纵横他们我若任性起来可是承宇都比不上的啊!” 任性也算值得夸耀的事情吗?德威卡每每想到便怒极攻心恁然低咒却终是摆脱不了剑麟的结界只得看着自己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转连新神的继位仪式都不得推脱必须参加。但直到方才听完希瑟的说明德威卡才明白剑麟身为“地脉”有多辛苦。 因此当希瑟清楚瞧见德威卡脸上那一闪而过的震惊后便明白短期内对方是不会去跟“天脉”较真了----毕竟他跟陵尘由来已久的心结比起剑麟为妖魔界付出的心血是小巫比大巫了假如他执着于那点只能显出他的不成熟这是德威卡最忌讳的。 所以整件事情的关键最终便落在蓝西洛、洛凯和阎栩的身上。由于没有理亏做先决条件那几个人不会心甘情愿臣服在陵尘座下。哪怕表面毕恭毕敬但隐患依旧存在。喜色很清楚身份的差距让双方失去了像过去一样相安无事的可能。 尾声(大结局)Ⅳ “虽然尧护你们护得紧不愿意我多讲但是有些话该说的仍旧不能姑息。”前妖魔王的唇畔浮出笑意他有把握牵制住对方“妖魔界若现在失去神祗则最多只可以撑二百年且‘地脉’和‘天脉’缺一都不可----剩下的你们自己去考虑吧。” 闻言蓝西洛心情复杂地望着昏迷中的剑麟正确来说从对方倒下的那一刻起其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地脉”和“天脉”缺一不可即指别想在颠覆陵尘之后剑麟会独活。且众所周知要颠覆冷心冷情睿智绝顶的“天脉”是何等困难。 蓝西洛暗暗握紧了双拳他不服的只有陵尘这种不服类似于德威卡当年地不干----凭什么所有的好处都让那个人占据不需要付出很多就轻易可以得到万人景仰举世瞩目的地位。过去双方身份平等略屈下风他还可以忍受但如今…… 然回头看剑麟蓝西洛却又不忍以往数十年间对方点点滴滴的维护、关心一览无遗无论是天帝手下的拼死相救还是终站时让修亚斯来支援自己----除了陵尘能指使得动修亚斯地就只有析璟和剑麟他可不认为一直以来看自己不顺眼的析璟会如此好心。 忆及昨晚剑麟被陵尘设计深中魔法昏睡之前仍在为他们据理力争蓝西洛更是无声地叹了口气。说到底“地脉”是他压根找不到理由去敌对的人因为这个男人根本不想在权力上与任何人抗争。 “敬重自己世界的神祗是每一个妖魔子民该做的希瑟陛下无需出言暗示什么!” 思忖良久,蓝西洛低沉而缓慢地开口了,道出他的决定,将对”天脉”的不甘和憎恨,暂时扼杀在萌芽的状态。 放弃是因为明白这一切其实都是在做困兽斗----即将继位的新王中绝大多数均为剑麟过去的心腹猛将剑麟又必会站在陵尘那边己方三人若真有二心便会是极其危险的事况且自开始以来和剑麟交好的阎栩和洛凯是否真会支持他到底也很难说。 “不过我要求保留此刻在场的人每月于‘地脉’陛下清醒的时段里见他一次的权力。终战中雷奥提斯曾说‘天脉’的力量是毁灭‘地脉’的力量才是守护。为了世上的生灵着想我必须保证‘天脉’和‘地脉’知晓的消息是一样的。” 由于担心陵尘名义上说是和剑麟一起处理政务实则为包办一切故蓝西洛才提出了这个要求。论冷静和理智陵尘的确完美得无可挑剔但很多事情必须考虑到现实的因素包括感情在内。有时机械化地墨守陈规或许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惨剧。 世上能影响“天脉”判断的唯有“地脉”蓝西洛很清楚依照剑麟的个性陵尘回来后对方很可能全副心思扑到自然力的修补上弃政务于不顾。故他戴着温和的面具将所有新王一起拉下水----相信目前有这种想法的人必不止他一个。 “允许。”陵尘不加考虑地应承下来他以温文的声音答应后房内的气氛随即轻松下来。金色的眸子带着些微戏谑陵尘淡淡地看了一眼蓝西洛优雅地微笑了起来。那种优雅熟悉他的人都明白是不怎么怀着好意的。“你倒是很了解尧。” “好说!”认输后的心情非常糟糕令蓝西洛懒得客气挑挑眉回道“毕竟我跟剑麟认识三十多年也听他叫了三十多年类似‘承宇回来以后我保证再也不会理这些枯燥的政务’或者‘我从来不思考承宇已经思考过的事情’等等的浑话!” “的确是浑话。”陵尘笑着用事不关己般的语气给予肯定的回答“虽然从小带到大但尧真正任性起来我亦管教不住。所以今后督促那家伙担起一半‘人脉’责任的工作就有赖各位了。当然尧有时脾气是差了点不耐烦火的时候还请众位多加担待。” 不等陵尘的话说完无力的呻吟已经从析璟的口中流出同时哀叹出声的还有向来跟雷奥提斯形影不离的“七煞”----“地脉”自来舍不得动自己手下那票忠臣良友则理政时必会那他们出气真出现那种状况还不如直接把他们送上断头台来得痛快。 蓝西洛倒是没什么所谓一方面剑麟从来没有对他过火另一方面其肯息事宁人亦是看在对方的面上相信剑麟决不会和他过不去。转过头看了看洛凯和阎栩的脸色显然这两位也跟他想法一样蓝西洛遂耸了耸肩半带挑衅地看着陵尘冷笑。 “此刻尧需要静养没事的话都出去吧。”无视蓝西洛浑身散着带刺的气息陵尘平淡地下了逐客令“封王仪式的具体时间要等尧醒来后才能决定到时候会另行通知大家。在那之前若私底下有什么意见可以告知修亚斯他会转达。” 听完陵尘的话由雷奥提斯及穆峥云带头众人66续续地走了出去。不久以后房内只留下修亚斯和析璟。 “陵尘那么轻易便答应下来尧会郁闷死。你跟他的那些部下之间要相处好怕是很困难了而依照尧的个性不知道便罢知道了就必定会管。答应蓝西洛的要求无非是让尧没理由对他们避而不见可怜他将夹在当中永无安宁之日喽……” 待外人离开析璟立即恢复了往常不正经的模样他几步走向剑麟单膝跪在床沿伸手拽住那对三角形的狐耳扯了扯。 “谁让他作茧自缚我才不过走开数十年回来后却有种众叛亲离之感。不过那些家伙想跟我斗都还早着也包括你。” 看到睡梦中剑麟因析璟的动作白色的狐耳不适地轻微抖动了两下本能地挣了开去皱起眉头翻个身又继续睡陵尘的金眸微冷。他最后一句话的那三个字已然带有些许的警告可惜玩性盎然的析璟却仍不知识相为何物地又一次伸出“魔爪”。 “析璟终战已了结你觉得我是该先跟你算六十年前枉顾我的警告擅自行动结果被钟游逼到自毁元灵那一笔还是三十年前无视我的命令强行传位给尧害他卷入政治斗争惹上腥风血雨的帐?给你机会两选一为兄我向来很好讲话。” 好讲话?才怪!顺着陵尘的目光析璟终于知晓问题的症结出在哪儿作怪的手立即僵住下一秒便装作没事一般缩回并闪到一尺开外不敢再趁着剑麟昏睡时欺负对方----谁让那家伙的半身是个六亲不认的狠角色呢他才不想被抽筋剥皮。 “陵尘目前继位典礼尚未举行妖魔界中一片混乱哪怕算账也不能挑现在不是?总不见得让我顶着一身伤继位会影响接下来处理政务的效率!就算能够用魔法力治好但这种关键时刻怎可随便浪费治疗师的人力?所以还是以后再说吧!” 清清嗓子析璟带着公式化的微笑一本正经地说完连回答的间隙都不留给陵尘疾步往大门走去。笑话一头撞到兄长的火气上他还能保有全尸吗?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陵尘轻声地哼了一下面对唯一亲生弟弟的任性既有无可奈何的纵容也有着头痛。 “析璟和尧从小打打闹闹到大我以为你早该习惯了。”修亚斯含笑摇了摇头但望向剑麟那边时却也禁不住流露出些许戏谑的眼神谁让那对白色狐耳太惹眼令人实在是很想揪上一记“尧别装睡了。” “啧怎么每次都只有你和承宇看得出我装睡?”剑麟睁开眼眸懒洋洋地从床上半坐起身见修亚斯盯着自己头顶看他揉了揉耳朵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我是不是可以预见今后会出现很多类似状况?死崎晟我碍到他了吗?这么大劲道!” “怕痛刚才为什么装睡?”修亚斯失笑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走到床边抬起手抓了抓那毛茸茸柔软的一对过了把手瘾“若知道你醒着崎晟可没胆子大剌剌地把爪子伸上来……不过我觉成为神之后你似乎很习惯以原形的模样出现。” 尾声(大结局)Ⅴ “好像是本能。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收藏~顶*点*书城”剑麒原先也没多加注意听到修亚斯这么说才用心思考了片刻“似乎没有刻意变化的话自然而然就会选择原形了……至于为何要装睡当然是因为我知道哪怕气得狠狠咬一口上去都不及承宇一句话来得威慑力大啊!” “狡猾的家伙可怜析璟自来便被你们两个吃定……不过那就别怪大家的举动了连我觉得很好玩何况他人?”见剑麒的表情微微抽搐修亚斯爽朗地大笑不顾对方挣扎揉乱其一头整齐顺滑的长后道“我先走了你们两个慢慢聊吧。” “唉连宇飞都这样子。”剑麒无力地长叹一口气对未来日子里的骚扰有了彻底觉悟“我也不过是顺从本能而已况且不露出兽形的特征没准会传出谣言说神又抛弃了那支低贱的下等种族----对根基不稳的魔兽族来说那可是致命伤。” “你啊在人类界时整天想着那些护卫;现在又把对象转移到了子民身上……几时才能单独为自己考虑一下?” 陵尘金眸中有着无可奈何的感慨假若半身跟自己的作风一致应该会少去很多麻烦然那样也就不是剑麒了。 “啧抱怨什么。你以为我喜欢劳心劳力吗?又不是被虐狂。有本事去创造一个让我只需要考虑自己的安稳环境啊。” 剑麒疲倦地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重新倒回到床上他方才只是被析璟吵醒了而已压根就没有睡饱。 “若非知道不可以连续两次打开通向异界的‘道路’才会造成天界军和龙骑士之间有如此久的时间间隔我一定会砍了希瑟!那混帐在一边看戏看得真乐自己创造的世界于眼前惨遭异族屠杀化作焦土居然能够无动于衷我算服了他了!” “难道你准备就这么放过他原谅对方数十年来的隐瞒和算计?”陵尘的眼睛中闪过一抹异色语气中带入了诱哄虽然他自己隐瞒、算计剑麒的也不少但两人均被希瑟摆了一刀是不争的事实而其向来记仇。“那可不像你的风格。” “不然还能如何?目前尚有需要仰仗希瑟的地方得罪不起。”剑麒又打了个哈欠调整完舒适的睡姿他慵懒地说道“过段时间希瑟和埃特就将回人类界去了往后要再相见恐怕是遥遥无期……就算我想整他也是有心无力。” “现在动不了希瑟不代表将来也动不了……”陵尘冷冷地笑了下因为无意解释自己的心思所以在剑麒露出困惑的表情时他巧妙地扯开话题“对了你知道自己会有多少年持续此种昏昏欲睡的状态吗?” “嗯?潜心修复大约三千年就行了但若分心就需要五到六千年了吧……”剑麒未加思考地脱口而出说完才记起其原本并不想这么快告诉陵尘真相因为数千年真是长得让人难熬直到见挚友的脸色未变他才放下心“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希瑟告诉我的。”陵尘淡淡一笑对剑麒明了具体年限一事没太大惊讶因为从来都是如此他需耍学习“规则”按照知晓的纲纪做事而剑麒只需要遵循本能就能游刃有余甚至找出边缘的界限加以利用“你觉得蓝西洛、洛凯阎栩怎么样?” “警告你别打他们的主意……”剑麒的紫眸本已合上了听到陵尘的话他于迷迷糊糊中又勉强睁开眼道“蓝那里你别故意挑衅我就有把握不让他跟你为敌……凯的心思比较难测但我应该也不难摆平栩的话……就更加不用说了……” “总而言之他们均为你驭臣术下的败将就是了。”陵尘轻哼了声看着剑麒合眸呼吸渐渐变得清浅头顶上的耳朵也软软地垂了下来他悠闲地走回桌边举起酒杯小酌。“既然希瑟能把妖魔界的三道命脉分给两个人则以此类推亦可分给三个人----只不过成神之路平坦不了然那些家伙如此热衷权势不应该介意艰苦的历练吧?” 势在必得的冷峻笑容浮现在陵尘的嘴角----迟早他会和剑麒一起效仿希瑟及埃特抛去重任去人类界逍遥。 到时候那位前妖魔王就等着被好好清帐吧! 封王仪式延迟了半个月举行一切尘埃落定以后希瑟拖着埃特返回了人类界。反正目前妖魔界没人欢迎这家伙继续留下陵尘把其当隐形人对待剑麒看到他则不是冷嘲就是热讽。 妖王尤莉希尔于新神继位典礼前曾找机会同剑麒畅谈了整整一夜把自己作为神的经验----无论成功的也好失败的也罢----都一股脑儿地抖落给对方听接着就失去了踪影。这也难怪祈盼了数千年才获得的自由滋味总令人有些迫不及待。 封王仪式上剑麒宣布由新神祗执掌的妖魔界除却原先的十大领地外又重新增加了九个领地。 整片大6板块曾为精灵王强大的力量冲得四散漂移但重新组合以后之前领土格局并没有遭到严重的破坏仅是魔兽族的土地被巧妙地衔接在各个领地上故蓝西洛、雷奥提斯、佛德、修达、析璟等十位仍然受封在自己过去的领地接着为王。 另立的九王中米勒和赛提沙基于各自爱妻的种族剑麒理所当然把拥有魔兽族较多的两块领地划给了他们。 奥西斯在剑麒昏睡期间向修亚斯自请到离开“赛隆斯岛”最远的领地为王。那片土地上只有少量的魔族和妖族剩下的全是野蛮落后的魔兽族子民且终战之时战火将其大部分化作了焦土残砾大地几乎寸草不生仿佛受到最恶毒的诅咒一般。 剑麒曾为该派谁去而感到十分烦心毕竟目前妖魔界大伤元气新王上任本就不是去享福何况是情形险恶至极的那里。醒来后被告知奥西斯自请上任剑麒虽了结一桩心事却又担心年纪尚轻的他是否能撑得住在其心中或许菲尔拉特去更好些。 “菲尔拉特?陛下您是认真的?”当时奥西斯双手抱胸嘲笑地看着主上“种族相同不见得就易于治理米勒和赛提沙的妻子为魔兽族算是亲民的一种您那么派遣是正确的。但若王者本身为魔兽族则臣下还不伺机提出过分的要求?” 到时候菲尔拉特极可能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无法不听从剑麒的指示但听从剑麒的指示又会被族人怨恨。且对方过去在自己的部族中好不容易才树立了威信让其抛弃成果去适应新的领地亦不合理如此还不如让一向高傲的魔族王者治理。 “我承认菲尔拉特的确到曾经打拼过的领地上任较好但你也不见得合适去。”剑麒叹了口气奥西斯的脾气他怎会不清楚“心高气傲、无私冷情的你太习惯施展铁血手腕怕是无法让魔兽族心悦诚服万一生暴动怎么办?武力镇压吗?” “事到如今他们还有力气动暴乱吗?”奥西斯不以为然地道看到剑麒听了双眉紧皱他无奈地苦笑“陛下实在无需过分担忧亦不必担心臣到时冷血武断刚愎自用听不进他人劝诫因为臣已经说服某个人跟我一起上任辅佐于我。” “耶?”剑麒惊异地抬头见奥西斯笑得一脸志得意满的样子心知肚明对方口中的“某人”是谁。虽然对西门流霜居然肯离开效忠了四千年的雷奥提斯麾下陪同对方前往觉得十分意外但如此一来他也终于能够放心地肯。“我知道了。” 剩下的几位----沙帝沙奇亚娜蒂亚菲尔拉特梅索斯、亚兰也都没有悬念地上了任。无一例外的是各大领地多多少少均有魔兽族加入要让这支在过去备受歧视也的确较为落后的种族融入到领地中来对王者们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米勒的养女中担当过剑麒影卫的斐莉斯被梅索斯要去做了部下;她的孪生姐姐卡潔儿则嫁给了修达成为北景新王尊贵的王妃。对于后者的出嫁剑麒乍闻之下半天没回过神来虽然担心修达此举居心叵测但在卡潔儿难得的坚持下也只好为两人主了婚。 有那两位半兽女孩过去的遭遇做前车之鉴剑麒曾亲口允诺将来会让妖族、魔族、魔兽族的实力差距逐渐缩小。使即便种族之间相互通婚后代也不会再受影响。虽然众人知道这个目标短期内不可能达成但只要剑麒有这份心就必能等到成真的那一天。 届时妖魔界一定会迎来繁荣、和平、自由平等的崭新盛世。 结束感言 《妖魔》到目前为止算是一般意义上的结束了当然一些将来会6续放出的番外外篇等不算。^^1oo万字啊先来恭喜一下尘尘吧! 感谢cctv感谢mtv……貌似这两句话最近很流行呵呵尘尘还是最老套的一句----感谢两年零八个月来一直支持着我支持着《妖魔》的读者们! 作为一本扑街的网络小说还有这么多读者的支持尘尘真的很感动如果没有大家留言鼓励想必《妖魔》的tj会成为最终的结局! 《妖魔》从2oo5年的7月9日开始动笔到现足足过了两年零九个月多。从开始仅仅一头热地开始创作没有大纲没有目标只是写来自娱自乐写到哪里算哪里的文展到后来架构庞大的奇幻小说牵扯到三界混战真的很不容易。 但是问题相应而来就因为原先缺乏细致的勾画缺少对庞大架构的事先预测导致《妖魔》的下半部分情节虽然比较出彩但是框架大体把握得不很稳当缺乏本来这个设定应该有的大气一些场景的细节处理包括结尾部分均不是最让尘尘自己满意。 所以当一年半以前有朋友问尘尘《妖魔》会不会大修的时候我的回答是很肯定的不会因为当时并不觉得再修能够修得更加好。但是现在相同的问题再问尘尘尘尘会很肯定地告诉大家----《妖魔》会有修订而且会大修! 因为尘尘坚信按照《妖魔》的设定重新修改应能写得更好。 《妖魔》是尘尘的一个梦很坚持的梦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把它做到最好至少要令自己满意。希望所有看过《妖魔》喜欢《妖魔》的朋友能够帮助尘尘能够多提些意见让尘尘知道到大家不同的看法。为此尘尘在b1og里面开了意见贴无论是看不懂的地方也好认为是bug的地方也好只要各位能去写上只字片语的意见尘尘都将不胜感激拜谢。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