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穿》 001 错误的穿越 在天空的边缘,四座山脉毗连相接,雄峻挺拔,山麓森林茂密,绿草如茵,清澈的溪水潺潺不绝,而那四座山峰传说是四个美丽的姑娘所化,被称为四姑娘山。其中幺妹峰更是山体陡峭,直指蓝天,终年冰雪覆盖,银光照人。 一片白茫茫的雪山顶上,云雾缭绕,早晨的阳光把天空印得五颜六色,一只生了一双异常美丽的红色大眼睛的雪白小狐正堆了一个圆圆的雪球玩耍。似乎很快,它就对那个雪球厌倦了,打散了雪球,又去调戏了会儿雪莲花,百般无聊的耸了耸小耳朵,舔着美丽的大尾巴。 翻过肚子,四脚朝天地望着天空呆,如果不是父亲为了他那该死的试验,也不会强迫自己穿越。穿越就穿越吧,大不了完成任务就回去,那该死的穿越机,早不出毛病,晚不出毛病,等起动时却了神精,把自己穿错了时代。穿错了时代也就算了,父亲的结拜兄弟,也就是阎王还居然算错了时辰,让她上错了身,变成了只小狐狸。 从来没有做过野生动物,毫无野外生存能力,如果不是遇到楚容把饿得奄奄一息的她从饿狼口中救了下来,只怕早已尸骨无存了。这一转眼,就与他相依为命过了八年。 眼见日头偏西,小白狐伸了个懒腰,顺手采了两朵雪莲花,欢悦的跳下山去。小心地挨近山角小村中唯一的一家铁铺,跳到炉子不远的石台上。 在烧旺了的融炉旁,一个年青的男子**着上身,露出古铜色结实的肌肉,正挥舞着铁锤在一块通红的长剑上,叮叮当当,当当叮叮地敲打。 歪着头看到男子挥动着结实的手臂,汗水从额头一滴一滴的滑下来,掉在烧红的炉子里出滋滋的声音,他就是楚容。 楚容转过头来看到小白狐,笑着放下手中的铁锤,摸摸小白狐的头,柔声道:“你回来了?” 小白狐眨了眨眼睛,一旋身化做一个白衣少女,取出丝帕为他擦拭额头的汗珠。 楚容眼里充满了爱意,握住她的小手,满是溺爱地道:“雪儿,你又调皮了,万一被人看见,我们又要搬家了。” 雪儿望着这个对自己爱极,而自己也深爱着的男人,微微一笑,又变回白狐。自从七年前她现自己可以化成*人形时,便总喜欢象人一样和他一起生活。可是她这身体没有充足的体力让她一直保持人形,仅仅一柱香的时间,便仍化回白狐。 然没有不透风的墙,终于有一次在她变化之时,被外人所见,狐妖一说便传了开去,左邻右舍成群结队地来捉拿狐妖。他为了保护她,一次一次地迁居。直到四年前才落座在了这雪山脚下的小村之中。 这些年来,他拒绝了所有上门提亲的人,只是在夜深人静时,望着化成*人形的她痴痴的笑。 雪儿问他为何不娶妻,他说他有雪儿就够了。每当这时,雪儿的心都塞得满满的。穿越错了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有了他。 楚容见她化回白狐,象轻抚情人的脸蛋一般轻抚了她的小脸,才又回过身继续着自己手中的活记。 就这么叮叮当当中,长剑上泛起道道青光。 楚容大喜,将长剑塞入铸炉之中。等剑身红得通透,抄起匕,寒光一闪,手碗上鲜血喷入炉中,只听“呲”得一声,一股青烟由炉中升起,青光顿消,剑身龟裂,鲜血迅渗入裂缝之中。 冷水中龟裂部位再次合拢,从水里取出长剑,竟滴水不粘,剑身十分柔软,可弯成环形之状,恍然一看,除了剑身略窄,只有二指来宽,色泽乌黑亮之外,倒无更多特别之处。拨下一根头,吹在空中,随手一挥,丝应刃而断。 楚容欣喜若狂,叫道:“雪儿,雪儿,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一直在铸剑台边玩着一面小铜镜的小白狐听到叫唤,跃到楚容肩膀之上,摇着大尾巴,亲昵地舔着他的脸,表示恭喜。 就在此时,四下狂风突起,原本清亮的天空变得如嗜血般赤红,上空卷起朵朵黑云。 小白狐反转铜镜往空中照去,一照之下,大骇。咬住楚容的衣角往外直拖。 楚容见天空骤变,本有些奇怪,见小白狐突然如此急燥不安,更为不解道:“你是要我离开?” 小白狐拼命地点着头,急得“吱吱”直叫。 楚容虽不知雪儿为何如此,但知它向来灵异,当下捡起那把长剑道:“走吧,可是去哪儿?” 话刚落,黑云中出“咭咭”怪笑“想走?晚了。” 随声望去,只见黑云中探出三个巨大怪头,楚容心下暗惊,脚下却丝毫不乱,抱起雪儿,拨腿就跑。 小白狐想,这何方妖孽,如此神通,此剑刚刚出炉,便闻风而来。 正想着,身后传来“咚咚”地追赶之声。探头望去,这一望之下,越加心惊,只见三个奇形怪状的怪物已从云头跳下,向他们追来。 楚容使足了全力狂奔,仍身后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逃到一山坡之处,已能听到身后粗重的呼吸之声,接着肩膀上一痛,已被跑在前面的妖怪抓出四道血沟,皮肉外翻,深见白骨,鲜血股股外冒。心中大骇,脚下一软,向山坡下滚去。 楚容将小白狐护在怀中,卷成一团,一路翻滚,碰撞。石头,树枝,在他身体之上留下道道吻痕。 到得山脚方现身在一冰封的火山口之上,再无路可走。 “啪,啪,啪”脚步声一步一步靠近。楚容心下一丝慌乱,脸一沉,静下心来,见身边一大石后有一小洞,灌木浓密,不仔细看,到无法现。 楚容将小白狐往小洞中一塞,轻声道:“雪儿,我保护不了你了,以后要靠你自己了。”说罢拔好灌木,将洞口掩了个密密实实。退到火山口边等候。 哪消片刻,三个巨大身影已耸立在楚容身前。 小白狐拨开灌木,见楚容将长剑横于身前,喝道:“你等是何方妖孽。为何追逐于我?” 其中一怪物尖声道:“你不用装糊涂,乖乖把手中宝贝交给我们,我们可留你一个全尸。” 楚容闻言冷哼一声道:“尔等一看就非善类,我且会将此剑交于尔等。” “哈哈哈,大哥他说不交给我们?”另一个怪物闷声狂笑。 立于中间那怪抚摸了一下自己头上的尖角,甩甩脖子,不屑道:“那可由不得你。”说罢脚一跺,脚下顿时裂出数道深沟。 楚容知以他之力必难保周全,即存必死之心,这剑说什么也不能交于这些妖孽。当下也不打话,不露声色地退到火山口边缘,身子向后一躺,向火山孔中倒去。 上面传来咆叫之声,三个怪物一直冲向洞口观望,急得抓耳挠腮。楚容脸上泛起一抹嘲讽的微笑。 一声娇呼,小白狐的身影在洞口一闪,扑了下来,楚容脸色骤变。 小白狐小小的身子在空中一转,化成一绝美白衣女子,雪白的衣衫和漆黑的长在风中飘舞,手中握着两朵雪莲花,伸出小手一把拉住楚容的手,二人下落的身形顿缓。 就在这时,洞口妖怪老大取出一支长矛,向二人掷去。 小白狐听到利器破风之声,回头一看,忙将楚容拉在自己身下。 一声闷哼,长矛于小白狐后心直穿而过,矛头从胸前穿出。小白狐伸手拨出长矛,一股鲜血从胸口直喷而出,粘上鲜血的雪莲花被抛到空中。 楚容被这突然来的变化惊呆了,半晌方大声叫道:“雪儿。”眼中是痛,是悲,是恨。 小白狐绝色的脸慢慢委顿,嘴角却露出一丝幸福的微笑,身子慢慢软倒在楚容身上,用最后的一丝力气道:“能死在你怀中,我好开心,只可惜救不了你,望来世再聚。”说完慢慢合上双眼。 楚容虽自己也将死去,但看到伏在自己肩膀上的小白狐,心中酸痛难忍,低声泣道:“雪儿,你好傻。” 血顺着长剑一滴滴流下,红光一闪,龟裂之处,血丝暴现,随着剑身游动。红光越来越强烈,最后上指蓝天,下穿深谷。 洞口传来怪物的呼叫之声:“宝物激活了……” “快设法把宝物弄上来。” 就在众怪跃跃欲试之际,地底一团火焰“轰”地一声直喷出来。众怪逃得虽快,仍被烤了个面如焦炭。 待红光慢慢消失,火焰方慢慢熄灭。众怪急扑到洞口,又哪里还有宝剑的踪影。只气得扯揪耳,又无可耐何。 一人一狐被火山吞没,两个阴魂飘飘荡荡来到阎王殿。 路途中魂灵众多,被魂流一挤,原本拉着的手被挤开了,二人呼叫着对方,可对方的身影却越来越远,消失在魂流之中。 小白狐独自来到阎王面前,施了个礼叫了声:“干爹。” 阎王拈着胡须笑道:“你终于来了,我现在可以送你回家了。” 小白狐翻了个白眼,好象巴不得我早点死一样,摇摇头道:“我不回去了。” 阎王一愣:“你为何如此?” 小白狐低头不语。 阎王坐直身子,略向前倾道:“难道是因为楚容?” 小白狐点点头问:“楚容现在何处?” 阎王道:“他已经在去轮回台的路上,你也别再另有二心,安心回家去吧。” 小白狐不等阎王说完,转身向轮回台奔去。 阎王在她身后急叫道:“小狐儿,你……你……”见她已经跑远,叹了口气道:“你这般不听话,让我怎么向你父母交待?” 楚容到了地府,心中挂念着小白狐,但经不得差使催促,只得来到轮回台边。端着孟婆汤正要喝下,一个声音道:“不要喝。” 回转头,见雪儿向自己奔来,全身一震,手中的阵婆汤泼出不少。 他想到雪儿为自己而死,刺骨般的痛楚传遍全身。伸出手刚刚握住那只小手,就听差使喝道:“时辰到了,还在磨蹭什么,快快下去。”顺手抢过楚容手里剩余的孟婆汤往他嘴里一灌,将他推下轮回台。 雪儿坐在轮回台边上,哭了许久,跪到阎王面前死活要阎王将她投到楚容身边。 阎王本对雪儿甚是喜爱,见她如此甚是苦闷,“这事绝对不可以,你父亲还有事等着你去完成呢。” 雪儿见他死活不肯答应,爬了起来,丢下句话,“我反正是要跟去了,你不安排,我就去做孤魂野鬼。”说完以十秒冲刺的度往轮回台奔去。 阎王体胖,在后面急追,却哪里跑得过她,急道:“你父亲那儿怎么办?” “要他自己想办法找我好了。”说话间已奔到了轮回台边,抢过一碗孟婆汤。 在喝孟婆汤时,偷偷倒掉,为了不让差使现,仍留下了一点点,当着差使面喝下,差使又如何能不知道,只是平日本就甚为喜爱小白狐,加上又有阎王这层关系,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雪儿将空碗往差使怀里一送,冲差使做了个鬼脸。然后跳到轮回台中去了。 阎王追到轮回台边,看着身影渐远的小白狐,无可奈何地捶手顿足。 002 似曾相识 漫漫黄沙大道上,一个年约三十上下的男子,他叫沐冉。一身白衣,俊秀飘逸,丰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背上背了件用布包裹的长形之物。牵着一个约四五岁左右大的小女孩子,也是一身白衣,清秀脱俗,然雪白的小脸却无半点血色,仿佛有天生疾症。手中却斜抱着一把七弦琴。 “蕊儿,爹爹一定会找到纯阳之人,治好你的寒疾。”既然医圣说大漠的上空出现异兆,而这异兆代表着纯阳之人的出现,那么就算将整个大漠翻转过来,也要找到这个人。可是寻到这个人该怎么办?将他再送往医圣之处学习封印之术?这却不是自己现在能考虑的,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爹,蕊儿没事,就算找不到,也关系。”蕊儿乖巧地安慰着他的父亲。 两父女一路北上,越走越荒凉。渐渐的,沿途有牧人居住了,沐冉知道他们已进入北国境内,越往北行,越是寒冷,这一日狂风大作,风沙翻滚,竟下起漫天飞雪,黄沙茫茫,竟无处可避,风如刀割,沐冉除下外衫包住蕊儿,蹲身抱在怀中,只求风不刮到女儿,而自己却丝毫不得顾虑,大风过后,满头满嘴的黄沙,苦不堪言。 偏偏这时蕊儿因为路途风餐露宿,却染上风寒,浑身热,神志不清。沐冉心中焦急,只得就近借住于牧民家中,设法医治。 转眼十来天过去了,蕊儿也慢慢的好转起来,沐冉为了寻访纯阳之人,便在这部落边缘搭建了蒙古包,暂时住下,这一住就过了五年。 蕊儿见草原上的小孩们都一起玩耍,好不开心。而她从小就跟着父亲东奔西走,身上的寒疾让她的身体十分虚弱,父亲也不放心她离开自己身边。十年来从没有过什么朋友,末名地有些孤单起来。 这一日见父亲出去寻找那所谓的纯阳男子,眼见日落也未曾归来,心里十分挂念,骑了小马出来寻找父亲。 远远见一大堆草原上的孩子在打闹,到了近前却现,**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在殴打两个大约十二三岁的男孩。两个男孩被打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却不认输,不断的摔倒再爬起来上前扭打。男孩每一次摔倒,那些围观少年就在旁边欢呼。 其中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小男孩再次被摔倒在地,他刚爬起来,还没站稳,就被身后一个少年一脚踢在屁股上。男孩往前琅跄两步摔倒在蕊儿身前。 蕊儿蹲下身,伸手轻拭了下他带血的嘴角,“你出血了,要紧吗?” “不关你的事,走开。”男孩并不领情,如小豹子一般跳起来,又去和那帮少年扭打。 蕊儿起身对那些少年叫道:“你们为什么要欺侮他们?” “不知哪儿来的野丫头问我们为什么欺侮他们,哈哈……”一个身穿青色缎子衣服的象是带头的少年对身边众人张狂地笑着。 “你们以大欺小,是不对的……”蕊儿从来没和人争辩过,小脸涨得通红。 “你说哪儿不对啊?”青衣男孩走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提到自己面前,“长得到是很可爱,象个瓷娃娃一样。” 蕊儿忍着手臂上的疼痛,直视着青衣男孩,“你们以大欺小,又以人多欺侮人少,都不是英雄好汉的做法。” “哈……哈……哈……”青衣男孩出一阵狂笑,将蕊儿重重摔在地上,阴侧侧地道:“真是多管闲事的野丫头,敢说我不是英雄。”说罢,提起穿着重皮靴的脚朝着她的肚子一脚踹出,这一脚下去,只怕蕊儿就要肚裂肠流了。 眼见蕊儿就要伤在他的脚下,一个身影扑上来,牢牢抱住那只残忍的脚,“桑都,不能草荐人命。” 蕊儿被眼前的一暮惊呆了。 救下自己的是那布衫男孩,他脸上早布满了血迹,这时牢牢抱住踢向她的脚,而几个少年却无情地踢着他朝天的背脊。 他咬着牙,嘴里溢出了更多鲜血,却不肯松开双手。他知道,他一松手,这只残忍的脚很可能让这小小的女孩肚子开花。 另一个蓝色锦衣的男孩见他遇险,又苦于自己也被三个少年缠住扭打,脱不出身来相助,大急,“楚容,你怎么样?” “我没事。”那叫楚容的布衫男孩皱紧眉,刚挤出三个字,口中涌出一大口鲜血,忙再次咬紧牙关。 蕊儿看着那张满是鲜血的脸,急得眼泪在眼框中打转,“你们不要再打他,你们不要再打他。” 白影一闪,接着“乒乒乓乓”几声,狂踢楚容的少年被重重摔了出去,滚倒在地,痛得在地上打滚,一时间竟无法爬起。 “爹爹…”蕊儿这时方看清父亲站在自己身边。 沐冉看了看犹自抱住那只脚的小孩,“你松手。” 楚容虽听到小女孩叫他爹爹,但怕自己一松手,桑都脚上使力,小女孩难免受伤,当下也不言语,却也并不松手。 沐冉见他如此,淡淡一笑,抓住桑都后领,将他提起,楚容仍吊在那只脚上。 桑都本就刁野,没料到对方随手一拿就将自己提了起来,手脚乱挥,打向沐冉,然手刚动,身子一麻,就被对方点了穴道。 楚容见来人制住桑都,方松开双手,单膝跪在地上,又呕出了一口淤血,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向他同伴走去。 围攻蓝色锦衣男孩的人见同伴转眼间全被放倒,桑都又被人抓在手中,心生畏惧,也不敢再打,但又不敢丢下桑都自行逃窜,只得慢慢退到一边。 沐冉看了看蕊儿,知道女儿并未受伤,将桑都如一条死狗一般摔在地上,跃到楚容面前,将他的手腕抓在手中,“让我看看你的伤。” 楚容摔开他的手,“不用你管。”又对同伴叫道:“窝阔台,走了,再不回去,师傅又要责罚了。”说完晃着单薄的身子走了。 窝阔台向沐冉弯了弯腰,道了声“谢谢。”追上楚容扶住他一起离去。 好倔的性子,沐冉低头见蕊儿正痴痴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爹爹,他不会有事吧?”蕊儿担忧地看着父亲。心里却反复念着楚容二字,不知为何这名字如此熟悉,却想不起在哪儿听过。 “他不会有事的,他虽伤的不轻,但他脉搏平稳,应该是在内功上小有修为的孩子了。” 蕊儿知道父亲一定不会骗自己,安下心,扫视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少年,“你们是坏孩子,要受到惩罚。” 沐冉知道女儿又有鬼点子,也不打话,微笑着候在一边等女儿吩咐。 蕊儿指着刚才踢楚容的几个人及桑都道:“你们得挂到树上当肉干,而且得单脚倒挂着。” 沐冉笑了笑,不等女儿再开口,撕下他们身上衣物分别绑住他们一支脚,一一倒吊在树枝上。 桑都哇哇大叫,“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们敢动我,你们是不想活了。” 蕊儿挖了块泥巴塞在他嘴中,“我爹爹说过,谁要让我不开心,哪怕是皇上,也要让他吃大便。”说完,又挖了几块泥巴,将另外几个人的嘴一起塞了。 刚才群殴窝阔台的三个,见状已知不妙,正欲乘沐冉和蕊儿没注意时偷偷溜走,哪知刚跑出两步,腿上一痛,已跪倒在地。 沐冉随手点了他们哑穴,对女儿道:“你要他们当几个时辰的肉干?” 蕊儿歪着头想了想,他们将他打得重伤,一定很痛,那他们如果挂上五个时辰,腿也该很痛了吧?“五个时辰吧。” “好。”沐冉又随手在跪于地上的三人腿上点了点,“你们五个时辰后,穴道可以自解。”言下之意当然是,等他们穴道解了后,才能放树上的人下来。 蕊儿心满意足地点着桑都的鼻子,“看你以后还欺侮人不?”拉了父亲的大手,“爹爹,我们走吧。” 003竟是他 沐冉携着蕊儿立于一大山前,没料到在这草原之中竟会有如此茂密山林。 “爹爹,我们到这儿做什么?”自从前几日差点伤在桑都脚下后,沐冉无论去哪儿,都把蕊儿带在身边。 “过几日便是中秋了,听说这山里有不少灵药,我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能给你驱寒的药物。”一想到蕊儿身上的寒疾,沐冉眉头不自觉得拧到了一起。 蕊儿微笑着对父亲道:“爹爹,女儿没事,你不用担心。” 父女二人正说话间,一阵绝妙萧声传来,曲音悲凉凄切,声声扣人心弦,催人泪下。 “爹爹,好美的萧声啊。”蕊儿仰起小脸,望着正凝神细听的父亲。 “嗯。”沐冉并不多言,抱起女儿往萧声传来处奔去。 行到半山腰,有一幽静小院,门上题着“鹤居”二字。一个青衣男子依门而立,那萧声正是从他唇边玉萧中出。 “叔叔的萧,吹得真好,对吧,爹爹?”蕊儿小儿老成地点点评评。 “嗯,可说是天下难有二人。”沐冉点头称是。 青衣男子闻有人声,微微一愣,很快自敛,抱拳道:“陋人沉迷曲乐,竟没现有朋而来,失礼,失礼。” 汐冉放开蕊儿,忙回礼,“在下路过此山下,忽闻此绝妙萧声,便寻音而来。陋人痴迷于音乐,有所打扰,请兄弟勿怪。 青衣男子笑笑道:“有佳客远道而来,不亦乐乎,里面请。” 沐冉缓步走进院中,道:“陋人沐冉,此为小女蕊儿。” 青衣男子心里一惊:“难不成是天下第一琴仙冉?” 沐冉笑笑:“那只是人家用以取笑的称呼,兄长不必当真。” 青衣男子抱拳还礼道:“失敬,失敬。小弟名钟楼。” 这次轮到沐冉一惊:“十年前传言第一剑客钟楼失踪,有人传说已遇不测,莫非就是兄弟隐身于此大漠之中?” 钟楼笑笑道:“什么第一剑客,只是浪得虚名,望兄长勿笑。” 沐冉道:“向闻钟兄精通音律,惜不得遇,今日一见果然绝妙,不知钟兄可否愿一同奏上一曲?” 钟楼一听大喜,邀沐冉在院中桌前坐下。沐冉取下身后方形之物置于桌上,原来是一把琴,只见那琴长约三尺,乌黑油亮,似木非木。手到之处即出悦耳之声。赞到:“好琴。” 沐冉调好琴弦问道:“不知钟兄喜欢何等曲子?” 钟楼想了想道:“松赞,如何?” 沐冉笑笑道:“岁寒松柏犹依然,甚好。” 说毕先行弹将起来,真是馀音袅袅,不绝如缕。钟楼也接着音律跟了上来,但觉不知秋山风水清,谁家巧作断肠人啊。两人心灵相通配合得天衣无缝。萧音缠绕着琴音,而琴音包容着萧音,这一曲婉转悠扬,空前绝后。曲罢,两人相视而笑。钟楼摆上酒菜,两人越聊越投机,相识恨晚。 蕊儿自小随父,从未见过他如此开心,知他是遇到了知己,不想打扰父亲,待这曲罢,对其父道:“爹爹,和钟叔叔多练上几曲吧,女儿去林中采花去。” 沐冉修为极佳,耳力更非常人能比,知这山中方圆十里并无野兽出没,也就欣然允许。 蕊儿又向钟楼鞠了个躬,方抱了琴往小院后门林中走去。 现在已是深秋季节,林中片片红叶,蕊儿戏叶玩草,渐渐行到林中深处。 忽闻阵阵舞剑之声,这密林之中,居然还有人练武。心下好奇,慢慢向声音传来处探去。 没走出几步,见一人影在树林中胡乱挥砍着手中长剑,手中的剑越挥越快,到后来竟大声吼叫,一边叫,一边一剑剑毫无章法地狠狠砍向身边的树木。只见树身乱颤,树叶纷飞。仔细一看,竟是楚容。 见是他,本来心里一喜,但听他的吼叫声,竟象是聚集了天地间所有恨意,原来的喜悦化成乌有。 “树会痛的。”蕊儿从树后转出,娇声道。 楚容转头看见前几日所见那白衣小女孩俏生生的抱着一把琴站在那儿。冷冷的道:“走开。”而那女孩却并不走开。楚容也不再加以理睬,回过头来仍旧狂舞着手中的剑狠砍。 蕊儿看着楚容冰冷而扭曲的脸,赤红的双眼,慢慢走到一石凳前,把琴放在上面,自己席地而坐。十指轻挥,在那十指间流出一串串行云流水般的琴声。曲调柔和平静,象是亲人的叮咛,又象友人的安慰。 楚容手上的剑挥动缓了缓,后来随着琴声慢了下来,最后竟靠在树上,默默的听着,原本无法控制的情绪也慢慢的平静下来。两眼冷冷的望着远处。 两个小孩就这样一个站一个坐不知过了多久,蕊儿站起身来,抱起小木琴,正要悄悄的离开。身后转来楚容冰冷的声音:“你明天再来。” 蕊儿看了看侧身靠在树上的楚容,依旧冰冷的望着远处的日暮,跟本没有看自己一眼,回过头慢慢的走开了。她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来,因为她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离开。 就在蕊儿弹琴的时候,正在饮酒聊天的钟楼听到蕊儿的琴声对沐冉道:“沐兄,令爱琴技不凡,这么小小年级有这翻修为,真不容易啊。可是以沐兄的武功修为,为何不传她一些武功呢?” 沐冉放下酒杯道:“我想贤弟也看出小女有着天生疾症吧?” 钟楼道:“正是,令爱身体单薄,透着丝丝寒气,不知出于何故?” 沐冉叹了口气道:“说来惭愧,十年前我年青气盛,听闻一苗妖到处寻找童男童女练功,事毕必伤其性命。于是自持手上有几手功夫,就前去除妖。哪知,那苗妖很是凶险,我拼命将其击毕,却也被此妖所伤,身受寒毒。我运功去毒,不想却走火入魔。”说到这儿,脸色变了变,想必对当年之事仍耿耿于怀。 钟楼动容道道:“你除妖之事,我也曾听过,那后来呢?” 沐冉面露痛苦之色,道:“贱内见我走火入魔,也拼死运功为我驱毒。我得以保命,她却被寒毒所伤,那时她正身怀八甲。这一来竟早产下蕊儿,自己却丢下我们父女西归了。而蕊儿自生下就患有寒疾。平时还没什么,一到月圆之日就寒冷刺骨,苦不堪言。” 钟楼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 沐冉接着道:“于是从蕊儿出生到现在十年来,我带着蕊儿走遍天下,寻找天下名医,今日路过此地,竟被贤弟萧声所吸,却得贤弟如此知已。” 钟楼道:“不知沐兄这些年来可得医治之法?” 沐冉叹了口气道:“六年前,我寻到医圣穆老先生,穆老先生也无法可解,只是道十六岁后寻上个人家,可以缓和寒疾作之苦,但并不可解除寒疾。” 钟楼皱了皱眉道:“沐兄居然寻得我穆师叔?穆师叔四处游走,甚难寻找,不想竟为沐兄所遇。难道我师叔也无解之法?” 沐冉摇摇头道:“说是有,但也和无没什么区别。” 钟楼奇道:“此话怎讲?” 沐冉道:“老爷子说,除非寻得一纯阳之人,那纯阳之人用自身的血将其封印。成年后如能与那纯阳之人彼此情投义合,结为百年之好,方可解,如不能出于本心,反而为其所害。如之前破身此法就不再可行。可是这纯阳之人可谓人间罕有,寻到又何谈容易。就是寻到了,又不知是何等人,结为百年之好从何谈起。就算有缘遇到这样的人,又且会医圣的封印之法。所以此法也是不可行的了。蕊儿从出生就没了母亲,固甚为懂事,就是寒疾作也是咬牙强忍。反时常安慰我,要我不用担心,可愚兄之心如何能安啊?故仍四处奔波,也许只是为了这万分之一的希望,也或许是以此来面对九泉下的亡妻吧。眼下月圆之日将至,我却无可奈何。” 钟楼闻言思索了一会儿道:“封印之法我也曾跟师叔学过,也授于我那顽徒。我那顽徒也正巧为纯阳之身,然此徒生性冷漠,却不知可否行之。” 沐冉闻言大喜又大忧。喜的是竟有缘遇医圣所说之人,忧的是如钟楼所说,其生性冷漠,如强行为之,反伤了两小性命。 钟楼观颜道:“沐兄,不必过于担忧,不防先小住些日子,再寻他法,反正来日方长,看能否让小徒有所改观?” 沐冉大喜道:“如此打扰贤弟了。” 004 以琴结友 蕊儿十分乖巧,五更天,就起身烧水做饭。 楚容起身看到正在劈柴的蕊儿,不禁一愣,也不搭话,从蕊儿手中抢过斧头,劈将起来。心中却在想:“她是从何而来。”待见早饭做好,就拿了剑独自去林中练剑。 蕊儿看着楚容远去的身影,也回屋抱了琴跟了过去。只见楚容不再象昨晚那样乱劈乱砍,剑光环绕着身影,如行云流水般好看。于是仍把琴放在石凳上,弹起了“晚秋”。琴声时起时伏,似叹息,又似低诉。 楚容随着音符舞得越加灵动自如。早晨的雾很大,楚容在回身之际看到一身白衣的小蕊儿专心弹琴的小小身影,竟象是云彩中的小仙子般,但不知为何却象是在哪儿见过一般。楚容眼里的那冰霜竟为之所隔化。 此时钟楼和沐冉已悄悄立在一棵大树后,沐冉看着楚容飞舞的身影,眼里露出喜悦的光芒,慢慢的点着头。再看看女儿专心弹琴的样子,兴慰的笑了。回头看钟楼,却正一脸欢喜的看着蕊儿摇头晃脑,看到沐冉看过来,也回头相视会心一笑。两人又悄悄的退开了。 曲毕,蕊儿抬头看着楚容,从他的眼睛深处看到一丝淡淡的忧郁,突然觉得这个眼神好熟悉,应该是自己很亲近的人,可是自己却从来没有见过他。 见楚容也随着音符的消失收起了长剑。蕊儿很希望楚容说点什么,可是却见楚容眼中再次升起冰霜,只是看着自己手中的剑,并不曾看她一眼。于是轻轻起身,抱起木琴,慢慢回走。 刚走出两步,又听到那冰冷的声音道:“晚上再来。”蕊儿停下身见楚容仍未抬头看她,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小跑着离开了。 当然楚容是看不到蕊儿点头的,他听到蕊儿脚步远去了,才抬起头看着远处那小小的白色身影。 蕊儿一路小跑回到小院中,欢悦地帮着摆弄碗筷。 楚容回到院中见钟楼和一个未曾见过的白衣男子坐在桌边等他,而那白衣小女孩正坐在那白衣男子身边。 钟楼招呼楚容过去,道:“容儿,来见过沐叔叔,是为师新结识的大哥。” 楚容规规矩矩的抱拳行礼。沐冉微笑着点点头,道;“我们又见面了,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送你,我就传你‘凝息归汐’吧。虽不是什么好心法,却可强身健体。” 钟楼一听大喜,知是沐冉的独家上层内功心法,忙道:“容儿,还不快快谢谢沐叔叔。” 楚容再次抱拳道:“谢谢沐叔叔。” 钟楼指着蕊儿道:“这是沐叔叔的女儿,叫蕊儿。你们见过了吧。” 蕊儿望着楚容轻轻笑了笑,伸了伸舌头。楚容看着那甜甜的笑容,竟呆了呆,脸上微微一红,又恢复平时的冷漠。 钟楼把楚容脸上表情看在眼里,道:“快去洗手吃饭吧,吃了饭跟沐叔叔好好学习。”说完招呼沐冉和蕊儿用餐。 楚容洁洗完毕,也不说话,坐下,捧起碗就吃。沐冉见楚容年龄尚小,脸上虽青淤未褪,却浓眉星目,鼻梁坚挺,虽满脸冰冷,却不怒自威。越看越喜欢,而其师又是如此人品,加上昨日他拼死护着蕊儿的举动,其品性也不会相差。心中想道:“如蕊儿如能与此儿定下终身,我也再无后顾之忧了,只等过些年,蕊儿成了亲,自己也有脸去地下见蕊儿她娘了。”想到此更是哈哈大笑。再看钟楼却也甚喜蕊儿,不时的给蕊儿夹菜。 饭后钟楼伸出手握住蕊儿脉搏,但觉脉象微弱,阵阵寒气传向指间,想道:“这小孩子这些年来不知受着怎么样的苦楚,非但没被疾症折磨得不知本性,反而如此机灵懂事,那要何等的坚韧。有如此女孩以后伴在楚容身边,应该是楚容的福份。想到如能给楚容定下个好的亲事,也十分安慰。”。 又说楚容到林中练剑,看了看空空的石凳。竟有些失落,原本习惯一个人的他,竟有些期盼什么。楚容自嘲的一笑,手一挥,体内的小珠子跟着转到了手上。剑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楚容现手上手上力道远胜于从前,一想顿时明白,一定是沐叔叔所授的心法所至。于是将平时学所尽数施展开来,果觉身体轻便灵动了许多,而挥出的剑也威力大增,自己被包裹在了刀光剑影之中,心中大喜,竟练得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觉片片落叶纷飞。 待一套剑法练完,才现蕊儿抱琴站在石凳之前。面带微笑的看着他,明亮的大睛睛闪着崇拜的光芒。楚容脸一红,把剑负于身后站定。 蕊儿见他看向自己时,眼内象是闪过了一丝喜悦,但再看时,又只是平常的冷漠,一定是产生了幻觉。将琴仍放于石凳之上,慢慢弹将起来。 而楚容却没再舞剑,只是站在那儿看着她。蕊儿抬起头,见楚容抽出腰间竹萧走到身前,随着琴音吹将起来。 蕊儿有些鄂然,停下弹奏道:“你吹得真好。我听钟叔叔吹得很是好听,没想到你也能吹得如此好听。”楚容脸上又是一红。蕊儿笑了笑,再次拨动琴弦,楚容的萧声也相随而上。 蕊儿见他虽然看着自己,但目光好象穿过了自己的身体,并没看见自己,心思不知飞到了何方,眼内充满温柔,慢慢转冷,到得后来竟被仇恨占据,眉头纠结在一起,扭曲的双目似要喷火一般。暗道,不知他曾经经历过什么,为何会有这样多变的心思? 手指轻顿,琴音一转,变得异常的温柔平静。楚容一颤,眼内瞬间恢复平静。思绪也回到了眼前的白衣小女孩身上,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琴声能改变自己的情绪。 蕊儿看着楚容脸上的转变,见他的脸色平静了,才放下心来。 她从生下来就一直跟着父亲到处奔波寻医,从来没有过朋友,也没想过要去结交什么朋友。可是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拼死的保护自己。 而再次见他时,他正疯一样乱砍,不知为什么,她看到他那张冰冷的脸,却再也不想离开,好想上前去抹平他纠结在一起的眉头。然而他的眼里从来看不到她,她只能看到他冰冷的身影。今天晚上,她在他眼里看到了自己,他居然记下了她昨日弹过的曲子,在她小小的心里知道,她有朋友了。以后不再是没有一个朋友,没有牵挂的她了。 005 小花危险 蕊儿的手离开了琴,楚容问道:“要走了吗?”声音不再那么冰冷。蕊儿看着他,没有起身。 他不再说话,轻轻把萧放在嘴边,吹着一曲自己最喜欢的‘秋思’。那是母亲最喜欢的,过去父亲每次出征,母亲都会在家中弹这个曲子来思念父亲。楚容不懂是什么意思,可是却十分喜欢那音符。蕊儿默默的听着,等他吹完,竟将那‘秋思’弹将出来。 楚容听着听着,竟呆了。待琴声停下了许久,才慢慢回过神来道:“回去吧。”说完往鹤居方向走去,走了两步却停了下来等着蕊儿,蕊儿可爱的小脸上绽开了灿烂的笑,忙抱了琴小跑到他身边。 蕊儿冲楚容眨眨眼道:“你如果能笑一笑该多好看,你笑一个吧?” 楚容把脸扭过一边对蕊儿的话不加理睬。 蕊儿追着他道:“你一定从来没笑过吧?是不会笑吗?” 楚容脸一沉:“你真多事。” 蕊儿“咯咯”一笑,转过头看到不远处涯边有一朵雪白的小花,道:“那花好漂亮。”边说边放下抱着的琴,走到那小花旁,就欲蹲下去细看那小花。 楚容闻言回过头来,见蕊儿的手正伸向那朵小花,一惊,急道:“不要动。” 蕊儿一愣,不解地看向楚容。正在这时,突然觉得脚下土地下陷,开裂,还没来得及低头去查看,身子一歪,就随那些松动的泥土往崖下滚去。 楚容不急多想,扑了上去,将蕊儿揽腰抱住,两个人一起向山崖下滚去。 身子急坠,强大的气流冲向他们,楚容脑中突然闪出一个男子仰天向山涯下坠落,那男子约二十岁上下,模样和自己有几分相似。一个白衣女子一手握着雪莲花,一手拉住那男子的手的画面来。那白衣女子约十五六岁,但模样却和蕊儿依稀相似。 一小块泥土砸下来,打得他额头生生做痛,那画面顿时消失,低头看蕊儿苍白着小脸,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却定定地看着自己,猛然清醒,往四周查看,见不远处有长滕从涯上垂下,而身下不远处有一石壁突出,当身子降到那突出之位时,用力在壁上一拍,身子借力向长滕飞去,单手拉住长滕,将二人硬生生挂在了长滕之上,如风筝般在半山腰摇摆。 楚容等稳住身形见蕊儿仍看着自己,问道:“怕吗?” 蕊儿在坠崖的一瞬间,还没有所反应,只觉得自己也许将死去了。这时被他抱住,不再下落,心藏反而不听话地狂跳起来,双眼却直直地看着他明亮的双眸。见他问起,点点头道:“怕。” 楚容奇道:“怕,为什么不闭上眼睛?” 蕊儿很认真地道:“不想在黑暗中死去,死之前看着想看的,死后才不会遗憾。” 楚容低头将蕊儿细细打量了一翻想:“好奇怪的一个女孩。”道:“我们不会死了。” 蕊儿仍望着楚容点了点头。 楚容皱皱眉:“那还看?” 蕊儿方笑了笑,向四处看去,当抬头看到两人全靠楚容一支手之力吊在半空中,吸了口冷气道:“你的手一定很痛吧?” 楚容轻轻摇摇头道:“不疼,不过你得抱紧我,我没办法一支手爬上去。” 蕊儿忙抱住楚容的脖子。 楚容道:“抱紧了吗?” 蕊儿扣紧十指点了点头。楚容又道:“记住,无论怎么难坚持,都不可以放开手。” 蕊儿又点点头道:“好。” 楚容才慢慢试着松开蕊儿的腰,抓住长滕,让那只承受着两个人体重的手得以缓解象是要断了般的痛疼。抬头见要到涯顶,有数丈之高,想:“以蕊儿的手力不知能否坚持。”但事到如此也只能尽力而为了。想到此,更不敢多加停留,尽全力往上爬去。 每当觉得蕊儿抱住他的手有所松软的时候,就空出一只手来揽住她的腰,要她松开手,稍加休息。 每当这时候,蕊儿见楚容虽然脸上平淡地没有任何表情,但从他额头流下的汗知道他一定在丰常坚难的支撑。也就不肯多加休息,手再累,也咬紧牙死死扣在一起,尽量减少楚容为了自己休息的次数。 二人就这样一点点往上爬,楚容的手终于攀到涯顶,费力地将蕊儿推了上去,待见蕊儿安全后,方攀住涯边一跃而上。总算到了平实的土地上,二人虚软地坐在了地上。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见对方都被弄得灰头灰脸,忍不住相视一笑。 蕊儿扯了袖子去擦他脸上的泥土,道:“你笑起来,果然很好看。” 楚容一听想收住笑容,可是一下又哪里收得住,脸上竟有些尴尬,用手擦擦脸,想掩饰那份尴尬,却在脸上留下一道血印将脸变成了个大花脸。 蕊儿看着那道血印,笑容僵住了。快地拉住楚容的手,摊开来一看,竟被长滕勒得血肉模糊,鲜血犹自冒出。蕊儿拉过楚容另一只手,也是如此,眼泪不自觉得滴了下来。 楚容忙抽出手,慌道:“我没事,你别哭。” 蕊儿不理楚容,撕下里面长裙干净布料,重新拉过楚容的手,细心的为他包扎起来。楚容看着被蕊儿细心包扎好的手,心里竟涌上阵阵暖意。脸上却淡淡道:“记住了,那种花是长在土地松软的地方,是承受不了人的重量的,如果在涯边就很容易塌方,就是不在涯边也容易下陷。以后看到了,就绕开来走。” 蕊儿轻抚着那包扎好的手,低声道:“知道了,都怪我,害你成这样。” 楚容仍淡淡道:“回去吧。”说完抽回手,先起身往回走去。 蕊儿去拿了琴跟在他身后叫道:“谢谢你救了我。” 楚容脚步停了停,继续往前走去。蕊儿笑了笑加快脚步跟他后面。 钟楼见两小一起回来,身上衣物多处破损,脸上也满是泥土血迹,眼里掠过一丝诧异。蕊儿忙将刚才坠涯之事说了一遍,钟沐二人见有惊无险方放下心来。一直冰冷如霜的楚容竟能在这短短时间内与蕊儿相处融洽很让他意外,看来之前的担忧都是多余的了。沐冉见楚容又一次冒死救了蕊儿,对楚容越加另眼相看,将这相救之恩记在心里。 006 封印 第二日天没亮,蕊儿就早早起身,在小院门口等候,不时地往楚容住处张望。 见楚容出来,忙迎了上去,“钟叔叔说你每天早上都要去打柴给山下的老人送去,我想跟你一起去。” 楚容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自行往山上而去。蕊儿也不理会他同意不同意,急步追了上去。 二人打好了柴,刚下到半山腰,狂风突然,风沙走石,打得脸上,身上好不疼痛。蕊儿举起手臂挡住打向头面的沙石,这狂风来得好生蹊跷。 待狂风过后,四下观望查探,听不远处树林中有轻微的呻吟声。 蕊儿暗道:“难道有人上山来砍柴,摔伤了不成?”思索间已向声处寻去。 拨开丛林一看,大吃一惊,身后的楚容抢上一步护在她身前,握紧手中斧头。原来那呻吟之声却非人所,而是自一只豹子之口。只见它通体漆黑亮,并无一根杂毛,体形矫健优美。然此时却奄奄一息地伏在地上,身下一大滩血水,必是伤势不轻。望着他们的眼神充满哀求之意。 楚容好生奇怪,这山多年来从未出现过猛兽,这黑豹却不知从何而来,又为何身受重伤。想上前施救,又怕它兽性作,一时间难以决择。 那黑豹似乎看出楚容的心思,竟出温柔的女人声道:“请帮帮我。” 二人听它居然会说人话,惊得后退一步。 黑豹眼中流出两道泪水道:“我不会伤害你们的,请你们帮帮我。” 蕊儿定了定神,慢慢向它靠近。楚容抢在她前面将她拉到身后,向黑豹走去,到得近前,见它仍不动弹,才蹲下身去问道:“你伤在可处?我该怎么做才能救你?” 黑豹侧过身,只见肩膀处不知被何处所伤,伤口甚深,皮肉外翻股股地冒着鲜血。 楚容在附近采摘了些止血草药,用嘴嚼烂,尽数敷在它伤口处,用手死死压住,这山中草药十分灵验,不消片刻血就不再流出。楚容撕下衣裳将黑豹伤口牢牢包住,又将随身所带水袋取下,喂它喝了些清水。 黑豹止住了血,又喝了些水,慢慢恢复了些气力,眼中充满感激之色,道:“多谢二位救命之恩,此大恩以后必当回报。” 楚容见它伤口已无大碍,问道:“你是从何处而来,为何受伤?” 黑豹道:“我本冥界神兽,怀有身孕,眼看产期将至,便回老家待产。哪知路上遇到妖怪,与它斗了几百回合,不想动了胎气,一时疼痛难忍,妖怪乘机伤了我,我只得舍其逃逸。然行到此处,竟早产,产下小豹。加上妖怪所伤处血流不止,我以为必命丧此处。却见小哥,便刮风引你来此。” 蕊儿恍然大悟:“我就说那风起的蹊跷,原来是你弄出来的。”说到此突然想起黑豹所说之言问道:“你说刚产下小豹?” 黑豹点点头,将身子往旁边又移开些,把那只小猫般大小还未睁眼的小黑豹拱出来,小黑豹离开了妈妈的怀抱,竟哇哇的哭起来。 蕊儿眼睛一亮:“好可爱的小豹。” 黑豹慈爱地看了看小豹,抬头道:“二位,我有一事相求。” 楚容看着到处找奶吃的小豹,道:“你有何难事?请说便是。” 黑豹过了会儿方道:“我必须回去向冥王禀告妖怪之事,然刚刚产子又遇到伤势严重,已无力带小豹回去,能否请你代我暂时抚养小豹,我以后定会重谢。” 楚容闻言抬起头看着黑豹道:“你尽管放心去便是,我定会好好待它,以后定能让你母子相逢。” 黑豹艰难站起身,舔了舔小豹,身子一转飞上半空中,在空中前膝跪地向二人拜了拜,化成一阵狂风而去。 楚容除下外衫,将小豹包起来,小心地抱在怀中,才背上柴往回走。 “把小豹给我抱抱。”蕊儿追在后面叫着,可是怎么叫,楚容就是不理。 蕊儿走得急了点,加上山斜路陡,脚下一滑,往下摔去。 楚容一把拉住,冷冷道:“自己都没走稳,如何抱小豹?” 蕊儿心中气恼,摔开他的手,慢慢往前冲去。 回到院中,楚容将包裹着的小豹递给蕊儿,“你弄点吃的喂它。” 蕊儿顿时眉开眼笑,刚才的怨气化为乌有,“放心吧,我会好好喂它的。”说完就拿了些干草,给小豹在身边布了个小窝。 楚容见蕊儿如此,心中一宽,再次背上柴下山去了。 蕊儿欢欢喜喜地喂了小豹,突然身上传来阵阵寒意。脸色微变,知自己寒疾即将作,急忙抱起小豹安置在枕边,拉过棉被将自己包住。 这时沐冉迈进屋来,摸摸她的小脸,在她身上一点。只觉眼前一黑,便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在睡梦中被冻醒,刺骨的寒冷如利剑般刮剥着她的骨肉。 一阵脚步声传来,蕊儿急忙强忍着身上的痛楚,紧闭双目佯装仍未醒来。 脚步声在床前停下,传来父亲的叹息声。 钟楼问道:“蕊儿现在情况如何了?” 沐冉纠结在一起的眉皱得更紧,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道:“寒疾刚刚作时,我点了她睡穴,可以暂缓作时的痛苦,但等到月圆之时就无法可施了,只能靠她自己了。这几年来,她一直很坚强,但这寒疾作一年强过一年,不知她到底能挺到何时,唉……” 钟楼道:“要不,告诉容儿,让他用封印之术?” 沐冉立马头摇得跟浪鼓儿似地,道:“不可,不可,容儿年级尚幼,功力尚浅,稍有不慎不但不能封住蕊儿体内寒疾,反被寒疾所伤,轻则落下终身之症,重则可伤其性命。只有靠蕊儿……”话未说完突然停了下来,向门口望去。 钟楼见沐冉面色有异,静心一听,冲门口道:“容儿,你回来了?” 门外传来楚容的应答声。沐冉和钟楼轻轻退了出去。 待他们离去,蕊儿也不再掩饰克制不住寒冷引的颤抖,牙齿“咯咯”作响。密密的汗珠布满了整张小脸。 也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只听窗户一声轻响,随即支呀一声慢慢打开。就着月亮见楚容从窗外跃了进来,急忙又咬紧牙关,闭上双眼装睡。 听他轻轻走到床边坐下,感觉到一块干布在擦拭她脸上的汗珠,惊喜地睁开双眼,目光却落在了他扯着衣袖正给自己拭汗的手上。 楚容见蕊儿醒来,不禁一愣,尴尬的忘了收回伸出的手臂。 蕊儿努力的挤出一抹笑容道:“你来啦?”然而那笑容很快被痛楚淹没了。 楚容见状问道:“很冷,很痛吗?”那声音温柔得自己都不相信。 蕊儿依然想故作轻松的道:“我没事的,明天就会好,你不用担心。你来看我,我很开心。”说完被一阵袭来的寒冷冻得牙齿‘咯咯’直响,接着又是一阵巨痛让她小小的身子缩了缩。 楚容忙将棉被往上耸了耸,将蕊儿头部以下的部位包了个严实。 蕊儿待疼痛稍缓之际向床里看了看,道:“我已经喂了小豹,它现在已经睡着了,你放心。” 楚容这时才现小豹四脚朝天在蕊儿枕头边睡得正香,由于它全身漆黑,刚才竟没现它。 楚容拂开蕊儿额头的湿道:“你别说话,也别动。”说完咬破手指,将带血的手指放到蕊儿额头,闭目运气将鲜血从蕊儿眉心处逼入。 蕊儿觉得一阵暖意从额头传来,扩到全身,慢慢的,身上不再冷也不再痛,暖暖的好舒服,眼皮越来越重,竟好想睡去。一柱香时间,额头不再有气息传入,蒙胧中,觉得楚容轻轻地轻抚着她的眉心疲惫的道:“睡吧,以后你都不会再痛再冷了。” 楚容看着蕊儿眉心因封印留下的一点象是火焰的赤红朱砂,听着蕊儿熟睡中均匀的呼吸声,会心的笑了,疲惫的站起身子,摇摇晃晃向门外走去,刚走出几步,只觉体内气血翻滚,气息乱串,好不难受,强行忍住。 到得门口迎上两张惊讶爱怜的脸。也不知钟楼和沐冉在门外站了多久,刚才的一切不知是否看到,脸刷地一下涨得象猪肝一样,诺诺地叫了声:“师傅,沐叔叔……”顿时压住的真气一松,身子一歪晕了过去。 沐冉忙抢上一步抄起楚容,抱在怀里,将真气注入楚容体内。直到楚容苍白的脸有了血色,沐冉和钟楼才把一直提在嗓子眼上的心放回胸腔。又过了一盏茶的时刻,楚容的脉博强壮有力了,沐冉方缓缓收回内力。 钟楼接过楚容,将他送回房间,盖上被子,轻轻退了出来,对沐冉道:“我们去看看蕊儿。” 刚才楚容情况紧急,无暇顾及其它,现在楚容无碍了,沐冉的心即时飞到蕊儿那儿,三步并两步来到蕊儿床前。只见她脸色红润,呼吸均匀,丝毫无往日疾症状。再看看蕊儿额头上的朱砂,暗暗称奇。 007 忌日 蕊儿醒来时,天已经快黑了,皎洁的圆月挂在了天空中。蕊儿摸摸自己的手,虽然冰冰的,却不象往年一样,寒冷刺骨,甚是奇怪。随即想到楚容到床边来过,看到楚容带着血的手放在自己眉心,又想起刚来此之日,钟叔叔说的他徒弟正是纯阳之身,难道真的有医圣爷爷说的纯阳之男儿?而且就是他? 想到此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前额,上面却多了点什么凸起之物,看来真的是楚容救了自己。开心的笑容在脸上绽开了。“我要去找他,跟他说谢谢。”蕊儿开心的想到,虽知他也许跟本不会理她,仍马上跳下床来,往门外跑去。 到了门外,一个人也看不到,到处静悄悄的。 蕊儿四处张望了下,现偏房有火光闪动,还有女孩的哭泣之声。蕊儿更是奇怪,惦着脚的走了过去。只见偏房内有一个梯形的桌子,上面摆了大约有二百来个灵位,最前面正中摆着两个最大的位牌,一个写着严父楚俞,另一个写着慈母宛娘,蕊儿不禁深深吸了口气。 在灵位的一边站着一身缟素的钟楼,另一边跪着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都穿着重孝。那男孩面色木然,正慢慢的将一张一张的纸钱放到火盆之中,跳跃的火花让眼里的仇恨雄雄燃烧,正是楚容。在他身边跪着一个不曾见过的少女,她低着头低声的哭泣,任泪水一滴滴落下来,却不擦拭。而父亲正拿着三柱香缓缓往灵牌前的香炉中插下。 这时楚容突然站起身,冲出门来,把伏在门口偷看的蕊儿吓了一跳。楚容看了一眼蕊儿,面无表情的冲了出去了。那跪在地上的少女也跟了出来,到门口时也看了看蕊儿,眼里带着一丝厌恶,再看到楚容已经走远,忙追了过去。 蕊儿殃殃的往溪边走去,在一棵大树下的石头上坐下,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刚才的好心情变得沉甸甸的。那么多的灵牌,他家里一定生什么重大的惨事,也难怪他平时性情冷漠古怪,转而又想到自己早逝的母亲,不知何时已是满面泪痕。一阵风吹来,觉得有一丝丝凉意,正打算回去,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一前一后的走来,她不想让人家看到她流泪的脸,忙将身子缩了缩,躲在大树后面。 “楚容。”一个女孩的声音叫到。 前面的脚步停了下来。蕊儿偷眼看去,果然走在前面的是楚容。刚才看到的那个女孩奔到楚容前面,脸上仍有未擦干净的泪痕,就象雨中的杨柳一样楚楚可怜。只见她望着楚容的背影道:“楚容,难道我们就不能一起为楚家报仇吗?”说完更是哭得梨花乱颤。 楚容缓缓转过身去,伸手为她擦去泪水道:“玉真别哭了,仇,我是一定要报的,但你不能去,如果我死了,楚家还有你可以上柱香。” 玉真握住正在为她拭泪的手道:“我们的家人都死了,只有我们两个人了,难道你就不能不排斥我吗?” 楚容轻轻抽出手道:“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排斥你,我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妹妹。” 玉真听了,心里更是气苦道:“我比你只小几天,你知道我不想你做我的哥哥。” 楚容皱皱眉,想转身离去。又听玉真道:“今天我听师傅和那个沐叔叔说要给你定亲,是真的吗?难道你以后的妻子不会是我或纳兰?” 楚容听了楞了一下道:“我并不知此事。” 玉真见楚容并不关心此事,急道:“你真不知道吗?难道给你定下的亲事会是那个小丫头?听说她天生寒疾,会拖累你的。” 楚容语气转冷道:“我的确不知此事,而且我只想报仇,并无心考虑其它。”说完欲跃身离去。 玉真急叫道:“别走。” 楚容停了下来,冷冷地望着山下。 玉真柔声道:“让我一直陪在你身边吧?” 楚容仍望着山下道:“我希望你过平静的生活,不要再卷进血光之中。” 玉真眉毛一挑道:“我母亲也是被杀害的,我怎么能安心过平静的生活?” 楚容双眸一暗道:“你母亲是我的奶娘,就象是我的母亲一样,而且也是因为楚家才被杀害的,这仇我会去报的。你能嫁个好人家,开开心心的生活,就是我所希望的,也是你娘所希望的。” 玉真转到楚容身前,抬头望着楚容道:“你真的不明白,我只有在你身边才会开心吗?” 楚容淡淡道:“时间长了,一切都会改变。”说完不再和玉真多说,闪身离去。 玉真望着楚容消失的身影,心只更是苦不堪言,不禁放声大哭而去。 蕊儿等他们走远,才探出身来往回走,边走边想:“楚容到底背负着什么样的仇恨?什么叫定下亲事?怎么爹爹没跟我说呢?又为什么那姐姐会这么难过呢?”可是想来想去也没能想明白,干脆不想了,天已经很黑了,怕父亲担心,忙加快了脚步。回到小院,只见楚容依在门口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竹萧,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蕊儿忙走过去道:“谢谢你。” 楚容仍把玩着竹萧,象是没听到一般。 蕊儿深深吸了口气,给自己打了打气,摸了摸眉心上的朱沙又道:“谢谢你,今天我没有冷。我生下来后,这是第一次在月圆的时候不冷。你跟我说,我不会再冷的时候,我还没有睡着。不管你愿不愿和我说话,我都要跟你说谢谢,我真的很感激你。” 楚容没想到这么小小的一个小女孩会这样的勇气,抬起头来看到的是一双漆黑而挚着的双眸。眼光最后落在了那小火焰一样的朱沙上,想起玉真刚才说过的话,脸上不禁一红,随即自嘲道:“在瞎想什么,她还只是个小女孩。可是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儿?难道不是因为没看到她在房里,不放心才等在这儿的吗?”想到此更不知该说什么,索性转身回房了。 蕊儿满脸期盼的希望楚容能随便跟自己说点什么,可是他最终一句话没说,只好也转身回房了。回到房中却见父亲坐在屋里等着她。蕊儿过去抱着父亲的手臂。沐冉摸着她的头道:“今天没有冷了吧?” “嗯。”蕊儿幸福地眯着眼睛,父亲的怀里好舒服。 “知道为什么吗?”沐冉慈爱地看着女儿。 “嗯,知道。”蕊儿靠在父亲怀中,闭上了眼睛。 “你觉得楚容哥哥好不好?”沐冉轻抚着女儿可爱的小脸。 “好。”蕊儿脸上泛起了笑容。 “爹爹把你许给他做媳妇,好不好?”沐冉看着女儿脸上从未有过的这样开心过的笑容,脸上也同样泛起了笑容。 “爹爹,什么叫许给他做媳妇?”蕊儿睁开眼睛好奇的问道。 “就是以后长大了可以一起陪在他身边的人。”沐冉摸了摸女儿可爱的小脸道。 “真的吗?可是楚容哥哥好象有很多不开心的事,也不喜欢人家陪他。”蕊儿虽然还小,还不懂儿女之事,但听说可以一起陪着楚容,却是打心里高兴。 “楚容哥哥很小的时候经历过一些很惨的事,爹娘和所有家人都死了,所以很不开心,你以后长大了要想办法让他开心,知道吗?再过两日,我们便要回中土祭奠你母亲了,这两日你多陪陪楚容,他喜欢你的琴声。”沐冉轻声的叮嘱着小女儿,也许这些话对她来说还太早,但世事难料,还是早些说了的好。 “知道了。”蕊儿又靠近父亲的怀里,闭上了眼睛,很快进入了梦乡。沐冉把女儿抱到床上,轻轻盖上被子,才慢慢的退出房间。 008 难舍 蕊儿自从早晨父亲告诉她,明日便要起程回江南,心里便沉甸甸的,脑中一片混乱,总是惦记着那张冷冰冰的脸。 虽然他对自己时时冷若冰霜,但有时却让她心里感动万分。何况不管他对自己怎么样,自己也就他这么一个朋友。想到即将分别,说什么也难以割舍。 偏偏从起床起就没曾看到过他,郁郁中,抱了琴去他平时练剑之处,看着空空如野的空地,打出生就包裹着自己的孤单再次升起。 行到石凳边放下琴,席地而坐,玉指轻拨,悠悠然然的曲音从指尖中挥出,将自己所有情感融入琴声之中,曲音充满不舍之情。 曲子完了许久,蕊儿才将手从琴弦上拿来,慢慢抬起头来看到不知何时立于树下的楚容正静静地注视着自己,不知想着什么。忙站起身来道:“你来了?” 楚容没有回话,拿起剑径直走到平地之中练将起来。蕊儿再次坐下身去,轻轻拨弄起琴弦。两个人又是这样一舞一奏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时辰,眼看快到晌午了,楚容收了剑,正欲离开。 蕊儿看着他将去的背影轻声道:“我明天就要随爹爹回中土了,爹爹虽然对我的病从来不说,但我到底能活多久,谁也说不上来,也许随时都会去我母亲那儿了。下次不知是否还有相见之日,能再和你一起奏上一曲吗?” 楚容虽知道蕊儿会离开,但没想到会这么快,听蕊儿这般说法,硬是僵在那儿了。 正在二人将化成石雕的时候,一条绿影飞来,落在了楚容身边,就听到玉真银铃般的声音响起,道:“楚容,我猜你就在这儿,果然如我所料,有一招我总是练不好,又不敢去问师傅,你去帮我看看,好不好?” 楚容在玉真出现的瞬间脸上已罩上了平时的冷漠,“嗯”了一声便往玉真的练剑场走去。玉真回过头看了一眼站在那儿的蕊儿,美目里充满了挑衅。见楚容走远,忙闪身追去。 蕊儿眼巴巴地望着二人离去,收了琴。回到小院却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美丽的蒙古女人满心欢喜的忙里忙外。钟楼和沐冉在一边谈论音律。钟楼见到蕊儿回来忙道:“蕊儿,过来,来见下华英阿姨。” 蕊儿忙过去蹲身行礼,叫了声:“华英阿姨。” 华英刚才就见一个白衣小女孩斜抱了一把琴进门来,聚了天下秀气于一身,清丽脱俗。听钟楼一说,即刻擦了擦手上的水,过来拉住蕊儿道:“这就是蕊儿吧?哎哟,长得就跟个瓷娃娃一样。我已听你钟叔叔说起过你,身上还会痛吗?” 蕊儿微笑着低头答道:“托叔叔和楚容哥哥的福,已经不痛了。华英阿姨,我帮你一起做饭吧。”边说边将琴放在了一边的石桌上。 华英见蕊儿小小年级已如此礼貌乖巧,打心眼里喜欢。拉了蕊儿一起向厨房走去。 沐冉对钟楼笑道:“不如愚兄再耽扰几日,做个保,去华英家提了亲,让你早日娶得美人归吧?”钟楼一听扭捏起来,诺诺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华英在厨房听到也羞得满脸通红,心里却象喝了整罐的蜜糖。 蕊儿看在眼里,拉着华英道:“华英阿姨一定很喜欢钟叔叔吧?钟叔叔是个很好的人。” 华英听了,脸更红,用手指截了下蕊儿的小脑袋道:“小丫头,你懂什么好坏。”蕊儿掩着嘴笑开了。 第二日,沐冉果然下山置备了彩礼,送到华英家中。选了最近的好日子举办婚礼,也就在三日之后。 到得下午,山上来了许多人帮钟楼装扮新房,这安静的小院顿时热闹起来。带队的是竟是那日和楚容一起打架的窝阔台和另一个不相识的少女。据说那少女是窝阔台的妹妹,叫纳兰。而楚容,窝阔台,玉真,纳兰四人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伙伴。 窝阔台上次被打得两眼肿涨,难以看物,今日再见蕊儿忍不住看多几眼:“怎么中原来的女孩个个象仙女下凡一般?”正想得入神,回头见玉真和纳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马上缩了缩舌头对着正在挂灯笼的人叫到:“挂好点啊,这可是我师傅的大喜之事,出了偏差,我可不饶你们。” 上面的人调笑道:“放心吧窝阔台,误不了事。倒是你啊,看好你的玉真妹妹。”别的人跟着哄笑起来。 窝阔台“嘿嘿”地干笑两声,骂骂例例道:“你们还反了不成?”回过头来见玉真睁圆了眼睛瞪着自己随时都可能作。俗话说的好,识事务者为俊杰,马上跳将开去,去内堂抢了楚容手里的苹果就咬。 楚容伸手去抢回苹果叫到:“那不是给你吃的,那是供品。”低头一看,苹果上已缺了一大块,横了窝阔台一眼,将苹果丢回给他。 窝阔台闻言,嘴里犹含着那块苹果,看了眼被自己咬了一大口的苹果,神色尴尬。跟在后面进来的纳兰见状,哈哈大笑。玉真实在忍捺不住,一脚踢在窝阔台的屁股上,将窝阔台踢得向前跑出几步。 楚容看着这三个至交好友,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那冰霜一样的脸也忍不住露出笑意。正端着果盘进来的蕊儿看到这一幕,转过头,掩嘴而笑。楚容眼睛落在了蕊儿脸上,心里泛起阵阵暖意。 婚礼是按蒙古族的风俗进行的,载歌载舞。饮酒作乐,热闹非凡。将新朗新娘送入洞房后,直到三更时分,大家才尽兴散去。山上终于又恢复了平静。 蕊儿拿了些马奶回到房中,喂了小豹,看它心满意足的沉沉睡去,道:“我明天就要走了,不知还能不能再看到你。” 说罢,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摸着小豹的小脑袋又道:“等我走了,你和楚容会记得我吗?对了,你还没有名字呢,你长得这么黑,就叫黑子吧。” 小豹在蕊儿的抚摸下舒服地翻了个身,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小鼻子。蕊儿看着小豹可爱的睡相,忍不住在那小小的脑袋上亲了亲。睡意慢慢袭来,也不知什么时候沉沉睡去。 009 别离 蕊儿睡梦中感到有人立在床边,猛然惊醒,睁眼一看,果然床边立着一个黑影,心里一慌,正要张口叫喊。一只手捂住她的嘴,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轻声道:“别怕,是我。”蕊儿在黑暗中依稀分辨出来人正是楚容,安下心来,点了点头。 楚容轻声又道:“我在窗外等你,你穿好衣服拿了琴叫我。”说完跃出窗去。蕊儿匆忙穿好衣服到窗边轻唤楚容。楚容伸手揽住蕊儿的腰向山顶飞跃而去 山顶漆黑一片,蕊儿抱着琴,定定的立在那儿,不知他这时候为何带自己来此。正要开口讯问,楚容已在山边的大石上坐下对她道:“过来,坐下。”声音却不象往日那样冰冷。 蕊儿走到大石的另一端坐下,将琴横放在身边。见楚容右手握着竹萧搭在曲着右腿上,双眸望着远处的天边,在黑暗中勾画出俊朗的侧影。心想道:“楚容和爸爸一样好看。”见他一直望着天边,也向天边望去,可是除了漆黑一片,还是漆黑一片,问道:“你在看什么?” 楚容看着前面目不斜视,淡淡道:“看天。” 蕊儿又向天边看了一眼,还是同样的黑暗,十分不解。听楚容又道:“现在是一天中最黑的时候,你好好品尝现在这片黑暗。”说完又沉默了。 蕊儿虽不明白楚容的意思,但仍重新认真的看向远处的黑暗。四下里一片黑暗,让人有种说不定的落寞凄凉之感。 良久天边闪出一道光明,一线晨曦由灰暗变成淡黄,又由淡黄变成橘红。而天空的云朵,红紫交辉,瞬息万变,漫天彩霞与地平线上的茫茫云海融为一体,接着太阳如蛋黄般跳出云层,冉冉从天边升起,象披着五彩霓裳,金光四射,群峰尽染。蕊儿第一次看到如此美丽状观的景象,欢喜得直拍手。 楚容看着她开心的样子,一抹笑意从眼角泛起,道:“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此吗?” 蕊儿摇摇头,又楚容道:“你应该就象这才升起的太阳一样,是一个全新的开始。虽然,你身有寒疾,现在就象刚才的黑暗一般,但黑暗过后就会是灿烂的晨光,你应该象太阳一样生活的灿烂。” 蕊儿听了,收回一直望着远处的目光,落在了楚容那深深的眼眸上,心里的感激之情越加浓郁。轻轻的点点了头,严肃道:“我一定会做太阳的。” 楚容眼里的笑意更深,心里想道:“真希望她能健康幸福的生活。” 蕊儿停了停很认真地道:“楚容也应该象太阳一样。” 楚容猛然一愣,看着蕊儿认真的小脸,心里激起阵阵波浪。 蕊儿又将目光转向天边,继续道:“父亲说过,每个人都会有这样那样的坎要过,就象我的病就是我的坎,遇到了难以跃上的坎也得笑着面对,因为只要自己坚持,总有一天会过去的。楚容,你一定也有自己的坎,如果你象太阳一样,你一定能跃过这些坎的,不是吗?” 楚容细细地回味道蕊儿的话,心中震撼不已,擦拭了一下竹萧道:“来,借这美景,奏上一曲吧。” 蕊儿将手搭在琴弦上,对着楚容使劲点了点头。两个人相续演奏起来。悠扬的琴声萧声把原本美丽状观的晨情呼应的更加绚丽多姿。 一曲终了,云彩已经散去,蕊儿惋惜的看着天空,道:“今天真要离开了,我走后,你要好好喂黑子啊。” 楚容奇道:“黑子?” 蕊儿道:“是小豹,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黑子。” 楚容“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蕊儿收起脸上的笑意,问道:“以后还能再看到楚容吗?”楚容看了蕊儿一眼,只是淡淡的道:“回去吧。”说完,揽住蕊儿飞身下山。 回到小院,蕊儿就象往常一样烧水做饭。而楚容也象平日一样劈柴担水,不再谈论离别的话题。蕊儿借着弯腰看火的时候,悄悄的拭去泪水。楚容心中也有说不出的不舍,到底为何如此,自己也不明白。 钟楼和华英并没因新婚而贪睡,然而新婚的喜悦让他们没现两个小孩的异样。早餐后,沐冉带着蕊儿与钟楼夫妇告别,蕊儿看着楚容,好希望他能和自己说点什么,可是自从从山顶下来后,他就不曾再和自己说一句话,蕊儿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默默的跟在父亲身后下山去了。 楚容拿了剑跃入树林,却没去练武场,而是依在山边看着沐冉和蕊儿一步一回头的身影呆呆的出神。一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才抚了抚手中的剑,向练武场跃去。眼光不自觉得扫向蕊儿放琴的石凳。却现上面放着一张折好的了雪白的丝帕,楚容摊开看到丝帕一角绣着小小的“蕊儿”二字。一页纸从丝帕中落出。楚容一手抄起,见上面写到:“我永远不会忘记楚容的,等楚容再看到我时,我会象太阳一样的。我希望也能看到象太阳一样的楚容。”一抹笑意在楚容嘴角处升起。 “楚容,你在看什么?”窝阔台象天兵一样从天而降。楚容忙将丝帕和纸条一并折好,放入怀中。 “没什么。”楚容脸色微红。 窝阔台见楚容如此,越加要看,伸手来抢。楚容到处躲闪,无奈之下心生一计道:“玉真,你来了?” 窝阔台闻言果然立刻转身,哪有什么玉真,知道上当。再回身时,楚容已经跑出甚远,拨腿向楚容逃去的方向追去。边跑边喊:“看我不追上你。”转弯处,却看师傅正缓步走来,一时收不住脚,竟一头撞了上去。被钟楼反弹过来,跌坐在地。 钟楼皱眉道:“这孩子怎么还是这样毛手毛脚的?”而楚容却惹无其事的站在钟楼身后,恨不得给一拳将楚容打扁,可是在师傅面前必竟不敢有所造次,只好冲楚容做了个鬼脸,跳将起来,老老实实的站在楚容身边。跟着钟楼向练剑场走去。 窝阔台悄悄问楚容:“听说你跟那个仙童般的小姑娘定了亲,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这样不能见面会不会有相思之苦?”问完,嘿嘿轻笑。 楚容横了他一眼,冷着脸不理睬。窝阔台哪管楚容的冷脸,继续嘻皮笑脸道:“刚才你藏起来的可是小仙童给你的定情之物?” 楚容见窝阔台仍纠缠不清,在他正胡言乱语之时,冷不防一脚踩在窝阔台脚上。窝阔台吃痛,抱着脚直跳。口中叫道:“你,你,你……”楚容却冷着一张脸,象不是他踩的一般,窝阔台正要作上前扑打楚容。 钟楼在前面轻轻咳了一声。窝阔台马上正正脸皮,低头走路。心里却盘算着:如果楚容真和那小仙女定了情,那玉真就只能死了对楚容的心,那不正是美事一桩?想着想着,忍不住笑出声来,看到楚容脸色古怪的看着自己,忙忍住笑,向前急行。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蕊儿的话题在窝阔台嘴里消失了,玉真也将那个小女孩慢慢淡忘了,而钟楼仍时常和华英谈起沐冉这个知已兼媒人。楚容却常常想起蕊儿的寒疾,不知现在如何了。每到日落的时候都会带着黑子站在山边向远处吹萧眺望。玉真和纳兰都以为他是思念家人,也不曾在意。然而蕊儿却没一直没有出现。 010 重逢 三年后,在茫茫的草原上,四匹骏马和一只体型异常优美矫健黑豹追逐着一群鸟儿狂奔。 在那群鸟儿飞得有所低落的时候,其中两匹骏马上冲上前去,马背上闪电般飞出一白一蓝两条修长身影。等两道身影再次落到马背上时方看清,一匹马上坐着一个虎背熊腰甚是威武的蓝衣少年,只见他唇红齿白,随时露出阳光般的笑容。而另一匹马上坐着一个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的完美绝色白衣少年,只觉得只要看他一眼就会终身难忘,然这样一张完美的脸却冷冰如霜,能让人在夏天也打上个冷战。 蓝衣少年看看手中捉着一只鸟儿,而那白衣少年却是一手捉了一只,笑道:“你赢了。”白衣少年淡淡一笑。 另两匹马上坐着一红一绿两名少女,那绿衣少女妩媚娇艳。而那红衣少女英姿爽爽,明目照人。两个都是世间少有的绝色。 她们见两少年捉住鸟儿,欢呼着拍马追上。两个少女同时对白衣少年道:“楚容,给我。”那白衣少年正是楚容,另一个蓝衣少年却是窝阔台,两个少女不用说也知道是玉真和纳兰了。 楚容却一扬手,将手里的鸟儿放飞了。玉真和纳兰同时微怒道:“你。”然看到他那满面不在乎的淡漠,硬是说不出下文来。 窝阔台一见,马上将手上的鸟儿放到玉真手中,玉真脸上才有了笑意。纳兰一看,纵马过来抢夺,玉真哪肯让她得手,忙转身避开,谁知手中的鸟儿一挣,却飞了出去。玉真气恼的横了纳兰一眼,纳兰却开心的咯咯笑了起来道:“这下公平了。” 楚容看了看天,道:“快走吧,我得回去。”又对着黑豹叫了声:“黑子,走。”黑子马上跳到楚容马前。 楚容回到鹤居,正舀水洗脸,听到钟楼爽朗的笑声传来。楚容很是奇怪,师傅性格一向自敛,很少这样大笑。 这时听另一个声音道:“贤弟,你这音符如果再高上半拍,恐怕愚兄就跟不上来了。”楚容一阵狂喜,冲进门去叫了声:“沐叔叔。” 果然,钟楼夫妇正陪道沐冉叙话,可是却未见蕊儿,楚容心里一凉,难道蕊儿没有一起来?就快到中秋了,蕊儿却不曾一起,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想到此,一丝冷汗布满了手心。 沐冉听到叫声,回头看到楚容,满心欢喜,一步抢到门口,拉住楚容,上下打量,只觉眼前一亮。心里赞道:好一个绝色美少年,只见他在山中长大,却没有丝毫山中的粗野,反而饱吸了山中的灵气。依稀还有三年前楚容的样子,却不再是以前那张幼稚的脸。定定的立在门口,比自己都高出半个头。 楚容见沐冉满面高兴的样子,想到:“我一定多虑了,如果蕊儿有什么事,沐叔叔还能这么开心吗?”刚想到此,只觉得手上有阵阵真气传来,顿时心慌,立即平复心思,将传来的真气化解。心里明白是沐叔叔在考自己内力。于是不敢大意,手上传来多少真气,化解多少,却不反攻。沐冉见状,逐步加大力道。 一盏茶的功夫,楚容仍面不改色,沐冉脸上露出惊佩之色。收回内力,点点头回身对钟楼笑道:“贤弟教的好徒弟啊。小小年级,却有如此内力,傲而不骄,形色内敛,遇事稳而不燥。难得啊。” 钟楼见夸楚容,很是受用道:“大哥过奖了,风儿小有成就也拜你传功之托。”沐冉闻言更是哈哈大笑。 钟楼对楚容道:“容儿,你也累了半日了,去休息一会儿,晚上给沐叔叔接风。” 楚容心里挂记着蕊儿,却又不好开口讯问,心下焦急,听师傅如此说只得殃殃的退了出来。带着黑子慢慢走到练剑的树林,靠在树上,望着那石凳叹了口气,将竹萧放到唇边,吹起以前和蕊儿一起奏过的曲子。然刚吹了几个音节,黑子却不似往日般老实地坐于一边,跳将起来向树后跃去。 楚容叫道:“黑子。” 突然树后传来“啪啪啪”的拍掌声。楚容没想到树后有人,不由一惊,只见黑子从树后蹦跳着转出,身后跟了一个白衣少女。楚容见是女人,忙将头转向一边,不敢多看。 那少女见他转过头去,不敢看自己,“扑哧”一笑。那声音竟如银铃般好听。楚容正想离去,听那声音道:“你还记得这曲子。” 楚容身子僵了僵,慢慢的转过身来,只见那少女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约莫十三四岁,容貌秀美绝俗,将江南的灵秀聚与一身,雪白粉懒的脸蛋象是弹之即破。只是肌肤间少了层血色,显得异常苍白,长长的睫毛下一双大眼睛闪闪亮,眼不动,秋波自动,万分抚媚。直直的瑶鼻下是一张粉红的樱桃小口,尖尖的下巴显得楚楚可怜。人世间何曾有如此娟秀脱俗之女子呢? 楚容一看之下,又立刻低下头,仍不敢再看。心道:“这女子好生面熟,在哪儿见过。”突然脑海中现出三年前和蕊儿一起坠涯时脑海中出现的那个拿着雪莲的女子。是她?但她是谁?却怎么也想不出来了。 “楚容,你真不认得蕊儿了吗?”那少女悠悠的道,说完弯下腰摸着黑子的头道:“还是黑子好,没有忘了我。”黑子竟亲热得舔着那少女的雪白的玉手。 楚容心里一紧,再次转过头来仔细的打量那少女,那张绝美的脸上依稀有着三年前那小蕊儿的影子,一阵风吹动她额头的留海,露出那赤红的小小火焰形状的朱砂。 楚容一阵狂喜,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此时自己方知对她是这般的思念。可是他不能将这份感情表示出来,他不知她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更何况在家仇未报前,他不能想儿女私情,更不能给人承诺。 于是强压下心中的喜悦,硬是在脸上布下一层冰霜,硬生生的把眼光从她的脸上扯开来,他怕自己再看下去,会迷失在她那深深的双眸中。然而双脚却象被粘在了地上一样,再也迈不出离去的脚步,于是就这样静静的靠在树上。把玩着手中的竹萧。 蕊儿见三年不见,他仍是这样冷冰冰的对着自己,心里有一丝凄凉,随即脸上再次换上微笑,她对他的冷漠在三年前就应该习惯了的。他不看自己,正好可以偷偷的看他。完全不敢相信这个英俊得无可挑剔的美少年就是这三年来一直让她念念不忘的小哥哥。以前父亲跟自己说过和他的亲事,那时年幼不懂,现在想起,脸上阵阵热。 蕊儿原本有着千言万语想对他说,可是到了见面之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希望就这样静静的在他身边就好。而在蕊儿没来之时,楚容日日望,日日盼,可真的来了,却又将自己的感情紧紧的包裹起来。他很想问问她这三年来,寒疾有没有作过,可是话到嘴边,却生生咽了回去。 011 计谋 就在两个人僵立着的时候,一只小白兔子从草丛中跳出来,蕊儿未看到兔子后面还有两个追赶的人影,蹲下身去,想抱起小白兔。 楚容一声惊呼:“小心。”可为时已晚,那两个身影突然见有人,硬生生的想收回前扑的身子,却哪里收得回来,直接撞到蕊儿身上。两个人借力一转身,平平稳稳的分别落于一大树下,而蕊儿这下惨了,惊呼一声无可避免的向地面扑去。 楚容忙飞身过去,一把揽住她的小蛮腰,一转身稳稳的落在地上。这一折腾,小白兔也逃得不知去向了。 那两个人却是玉真和纳兰,两个人正为让小白兔跑掉这事相互责备,忽见楚容揽着一个极美少女的腰站在那儿,脸上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白。楚容忙将手从蕊儿腰上拿开,两个人对望了一眼,顿时满面羞红。 玉真和纳兰见状,更加气恼。纳兰“蹬蹬蹬”走上前去,指着蕊儿问道:“楚容,她是谁?” 玉真已将蕊儿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翻,嘴角一撇道:“她就是蕊儿。”玉真没想到以前的那个病弱小丫头竟出落得如此绝色,胃里酸水直冒,很不是滋味。 纳兰仔细的打量着蕊儿,暗暗叫苦,一个玉真死缠着楚容已经要她头痛了,现在又来了一个蕊儿,居然还长得天仙一般美丽。原本她和玉真都属上上姿色,可是在这个蕊儿面前竟显得暗淡无光了。 蕊儿到是落落大方的蹲身见礼道:“二位姐姐,好久不见了,一直可好?” 玉真和纳兰万般不愿意,也只得勉强还礼。 楚容不愿意和这些女子纠缠下去,看了看玉真和纳兰来的方向道:“怎么没见窝阔台?”话刚落,就看到窝阔台抱着一堆柴火美滋滋地一路跑来。楚容见状问道:“窝阔台,你做什么?” 窝阔台擦擦额头上的汗道:“她们两说要吃烤兔子,要我捡柴火呢。”随即看到玉真和纳兰象斗鸡一样的脸,手上却没有兔子,想必烤兔子泡汤了,忙打识趣地打住吃兔子的话题。 一转身却看到站在楚容身边的蕊儿。心中暗赞,好一个美貌女子。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眼前浮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来,笑嘻嘻的走到蕊儿身边,打了个哈哈道:“你是蕊儿?” 蕊儿行了个蹲身礼道:“小女子正是蕊儿,见过窝阔台哥哥。” “哈哈,楚容的小媳妇。”窝阔台仍打着哈哈,一面挤眼弄眉的看向楚容。 楚容和蕊儿原就羞红的脸越加涨红。楚容刚要作,窝阔台猛觉背上一痛,回头一看,见纳兰脸难看得象要吃掉他,想必刚才是纳兰在他背上死命的拧了一把。再看玉真,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自知说错话,忙闭嘴闪到边上的一棵大树上,免得再次受皮肉之苦。 就在几人纠缠不清之时。 远处传来长啸的声音,他们知道那是师傅招呼他们回去,忙如麻雀回巢般飞身回跃。蕊儿不会武功,只好慢慢往回走,突见楚容落在她身边,再次揽住她的腰,飞跃而去,蕊儿心里升起阵阵暖意。纳兰和玉真回头看到,怒火中烧,越加着恼蕊儿。 几人回到小院,华英已在院中备下一桌丰盛的酒菜。席间,钟楼和沐冉畅饮高歌。而四小辈却各怀心事。 华英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玉真和纳兰对楚容的仰慕是众人所知的,而窝阔台对玉真的爱恋却不是秘密。再看蕊儿不时扫向楚容的秋波满含柔情。而楚容却一张冷脸不知心里所想,心里甚是担扰,这几个孩子不知该如何安排方才妥当。 饭后,窝阔台,纳兰,玉真本该下山各回家去,玉真却突然抱住华英道:“姑姑,今晚想必师傅要陪沐叔叔,你今晚说不定会孤单,不如今晚我陪你睡吧?” 纳兰一听也忙道:“我也一起陪师娘吧?人多热闹。”窝阔台一听也想赖下来。 华英看了看蕊儿,哪能不知这两个小妞子的心思,道:“你们沐叔叔和蕊儿来了,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孤单。” 钟楼闻言道:“不可,你们爹娘不知你们何故昼夜不归会担心,天不早了,早早下山回去吧。” 三个人一听只得殃殃往门外蹭去。玉真走在最后听见师傅对楚容道:“风儿,明日你下山多买些好酒回来,顺便带着蕊儿到处逛逛吧,蕊儿上次来,还没四处走动过,这次来了也该看看大漠的景色。”心中暗怪师傅偏心。心中暗生一计,追上纳兰,在她耳边说道:“师傅要楚容哥哥明天带蕊儿下山游玩,不如我们捉弄一下她?” 纳兰本恼着蕊儿,一听正合心意,问道:“有何好办法?” 玉真邪邪一笑道:“就用用那个愚笨的桑都?”伏在纳兰耳边这般那般的说了一通,纳兰听得眉开眼笑道:“这容易,等我好消息吧。” 纳兰等窝阔台去送玉真时,直往桑都住处而去。桑都见纳兰居然主动来找自己,喜得手脚都不知放在哪里。纳兰坐到虎皮垫上,拿眼看着桑都,桑都越加不知所措,心中想道:“难道她对自己终于有所感觉了?要不怎么会这时辰到此,又如此这翻看着我。半晌方问道:“纳兰妹妹这么晚了来此,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事?” 纳兰停了停方道:“我来是想你帮我一个忙,对你来说却是个大好事。” 桑都一听更是大喜道:“不知纳兰妹妹有什么用得到为兄的?为兄一定赴汤蹈火也为你办到。” 纳兰笑笑道:“赴汤蹈火是不用的了,我帮你看好了门亲事。” 桑都一听想道:“难道她是在试探我对她的心意不成?”把头摇得跟浪鼓儿似的道:“此事万万不可,我父亲说了,过两年,等你大些了就去向可汗提亲呢,我怎么可以娶其她女子?” 纳兰一听,刷地将脸拉了下来道:“那这忙,你是不帮了?” 桑都一见,心里徘徊道:“我哪儿说错了话?现在可不能就此得罪了小美人,要不以后的婚事就算是有长辈做主,她不愿意也甚麻烦,不如先问明她的来意再做打算。”于是道:“不知纳兰妹妹如何突然有这方想法?” 纳兰听他口气有所转回,就笑着道:“我师傅有一个好友之女,貌如天仙,明日她将下山来游玩,你偷偷去看看,如果中意,就去提亲。如果不中意,你就将她捉了,叫人偷偷送回她江南的老家去。切记万万不可伤了她。一来她可是我师傅好友之女,二来她父亲可是一等一的江湖好手。伤到她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了。如被我师傅知道,可更是大大不妙。” 桑都心想,这事好办,我去直接捉了就是,派两个人送她去江南到不是什么难事,这反能讨得纳兰欢心且不妙哉。便一口应了下来。 纳兰见桑都答应暗暗欢喜,她知道沐冉是万万不可能将蕊儿嫁于桑都的,但桑都可是扎木合的儿子,得罪了桑都。以后再来大漠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那蕊儿也就不会再来纠缠楚容了。越想越得意便辞了桑都回去了。 012 绑架 楚容于院中劈柴,见蕊儿抢过华英手中的碗筷,象三年前一样忙里忙外。娇滴滴的她做起家务却丝毫不做作,异常的麻利。蕊儿也不时的偷偷看向他,他一见蕊儿传来的秋波,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把头转开。 这夜,蕊儿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这三年来,无时无刻不挂念着楚容,今天终于再次相见,而这次的再见让蕊儿感觉到,虽然他仍是那样的冷漠不可捉摸,但她对他不再只是儿时的那种朋友间的依恋,多了许多说不清的异样感觉。 蕊儿走到窗边,推开窗,看了眼挂在天空中的月亮,以前自己是那么讨厌月圆的时候,现在却总盼着月圆,因为月圆才让自己来到他的身边。 蕊儿正想的入迷,突然现黑暗中还有一个和她一样无法入睡的身影。只见院子中的大树上坐着一个人,仔细一看竟是楚容。蒙蒙的月光下,依稀还能看出他修长俊逸的轮廓。只见他坐在横出来的树枝上,背靠着树身,曲着一条长腿,一支手搭在那曲起来的膝盖上,也正望着月亮出神,不知在想什么。蕊儿望着那蒙蒙的身影,竟痴了。 良久听楚容叹了口气,从树上跳了下来,象是要回屋,忙要关窗躲避,却已来不及。楚容已跃到门口,一眼就看到了俏生生站在窗子里面的蕊儿。楚容愣了一下,在窗口站定问道:“这三年的中秋之夜,你冷得厉害吗?” 蕊儿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跳出了胸腔,见问,忙定下心神来,轻轻的摇了摇头。楚容不再说什么,转身回房了。 清晨,蕊儿收拾妥当,现楚容已牵了马在门口等候多时。两人刚到山脚,却看到窝阔台,玉真,纳兰三人等在那儿。 玉真一看到他就嚷道:“要去玩也不叫上我们?那是不成的,我们也要去的。”又见楚容蕊儿两个人却只有一匹马,便过去邀蕊儿与自己同骑。蕊儿微笑道谢。楚容看了看玉真三个,驰马先行了。窝阔台等也纵马跟去。 再说五人到了集市,早已候在那儿的桑都佯装与他们偶遇。纳兰偷偷朝桑都使了个眼色。桑都一看蕊儿顿时呆若木鸡,疑是见了仙人,只是年龄甚小。 蕊儿见一男子如此直直的盯着自己,认得是前些年被父亲挂在树上当肉干的桑都,十分反感,,忙转过脸去。 楚容见桑都如此失态,心下甚是不悦,却不好作。 纳兰和玉真掩口直笑。窝阔台干咳两声拍拍桑都。桑都方才回过神来,看着几人走远心下却有了盘算。为了自己以后的地位,娶纳兰公主是必然的,但这么美若天仙的姑娘放过且不可惜?反正是纳兰要自己提亲的,不如设法纳为妾,以后再与纳兰结亲,她也无话可说。于是立即派人回去收敛了些珠宝饰奔钟楼家中向沐冉求亲。 沐冉见是扎木合之子,不便直接得罪,使婉言道小女已与他人定下婚约。桑都听后殃殃下山,心里甚是不甘。想到纳兰要他设法送蕊儿回江南之事,眉头一皱心生一计,叫人寻到纳兰。纳兰见是桑都的人冲她使眼色,心下会意,借故与楚容等人落下些距离。桑都下人悄悄告知桑都求亲被拒之事。 也合该出事,蕊儿于集市中见这许多以前不曾见过的异国风情之物,只觉新奇异常,看了这样看那样。楚容不忍扫她的兴,便要窝阔台陪着她们几个,自己独自去酒坊为师傅备酒。 回来的路上,见几个人抬了个大布口袋匆匆而行,也并未在意,回到集市却见窝阔台、玉真和纳兰三个正精精有味的看人捏糖人,独不见蕊儿。便问三人蕊儿去了何处,玉真说蕊儿说过前面买点饰物,要他们三人在此等她。 四人等了一刻钟也不见蕊儿过来,四人便到前面饰店问寻,那老板道那姑娘买了饰已离去多时了。楚容心中掠过一丝不详之感。玉真道:“是不是去别处逛去了?”可是四人于集市寻了个遍也不见蕊儿踪影。 楚容见天色已不早,便要玉真带酒先行上山,怕沐冉和钟楼担心,却不要说起蕊儿失踪之事。然后打了纳兰自行回去,方与窝阔台两人分头寻找。 楚容于附近转了几圈,仍不见蕊儿行踪,心中暗急,正无法可施时,脚下踩到一物,抬起脚一看,却是一珍珠簪,想起蕊儿曾在饰店看过了。楚容捡起簪四处张望,脑里突然闪过那几个抬着布袋之人,暗叫声不好,往那几个人的方向追去。已过了这许久,却哪里还有那些人的踪迹。楚容顺着方向来到一大宅前,却是桑都的处所。 楚容藏身于拐角处,只听两下人低声窃笑道:“桑都可真是艳福不浅啊,昨晚纳兰公主来寻,今天又得了个如此天仙般的小姑娘。今天这小姑娘如养上两年,啧啧”两个人的口气委琐不已。 楚容听了,转到后院围墙外,飞身跃入院中。于大宅中悄悄寻访。忽听有脚步声传来,忙闪身躲于假山之后,刚藏好身形。就见一个家人陪着桑都走来,只听桑都问到:”回来的时候有没有人看到?”那家人回道:“不曾有人看到。”桑都点点头道:“你下去吧。” 等家人离开后,楚容尾随桑都身后来到一偏房之前。只听一女子喝到:“你是谁,为何捉我来此?” 楚容只觉这声音象极蕊儿,在窗户上捅一小孔,往里张望,见一个脸色苍白的白衣少女站在墙角,双手举着一个花瓶,正是蕊儿。又见桑都笑嘻嘻的道:“我今天在集市见到姑娘,于姑娘之美色惊绝。备了厚向令尊求亲,本打算令尊答应了,过两年,等姑娘大些了再圆房。哪知令尊不识好歹,一口回绝,也就怪不得我了。也别怪我顾不得姑娘年幼了,生米煮成了熟饭,令尊就是不答应也不行了。” 原来蕊儿买了饰,便去与窝阔台等人会和,哪知刚走到少人之处,突然涌上几个人来,将她抓住,正欲叫喊,又被人塞了嘴,兜头罩面地装进一个大布袋中,抬了就走。再见光明时,已被锁在了这间大屋之中。 蕊儿见桑都不怀好意思,又惊又怒道:“我自幼定下了婚约的,你不可如此无理。” 桑都冷哼一声道:“婚约解除便是了,你跟着我,金银饰,绫罗绸缎,要多少有多少,是何等福份之事。” 桑都就近看着蕊儿,只见皮肤细嫩得象要滴出水一般,漆黑的双眸因愤怒而睁得大大的,紧闭的小嘴粉红娇嫩,胸脯因年幼育得不甚丰满,但露出的脖子却雪白粉嫩,小腰更是一握。桑都何曾见过如此绝色女子,就平时被自己一项奉为上人的纳兰比之也是逊上几分。桑都心痒难当,慢慢欺身上前。 蕊儿又惊又怕,将手中的花瓶向桑都砸将过去,可是如何砸得到他,只见他轻轻一闪身就轻易躲过。 楚容于窗外听得大怒,正欲击破窗子,跳进去将桑都痛打一顿,再带着蕊儿离去。 正当此时,一家丁在门外叫道:“大汗召集所将领,有要事相商,老爷要公子快快过去大堂同他一同前往。” 桑都一听,骂了声:“扫兴。”看了蕊儿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出去了,反手将门锁上。 蕊儿冲到门口,使劲摇晃着门,可是又哪里打得开。楚容用剑轻轻挑开窗户,跃入屋去,从蕊儿身后捂住她的嘴,轻声道:“别出声,我带你出去。” 蕊儿一听是楚容的声音大喜,轻轻点点头,转过身看着楚容冰冷的脸。楚容见蕊儿长长的睫毛因喜悦而闪动,自己离她又是如此之近,不禁心中一动。又想到刚才在窗外听她说:她是定下婚约的。心里升起丝丝异样。再也冷不下脸来,柔声道:“我们走。”揽住蕊儿的腰跃窗而去。 013 黑子离云 待离桑都住处已远,楚容才将放慢步子,放开蕊儿,不想蕊儿刚才受惊过度,两脚软,竟没能站住,楚容忙拉住她,将她横抱在怀中,展开轻功往山上奔去。蕊儿将头埋在楚容怀中,又有一丝羞涩,又有一丝兴慰。抬起头看着楚容冷峻的下巴,想道:“虽然他总是这样冷冰冰的,但在危险的时候,他总会出现。我跟他的婚约,虽是父辈们定下的,可是不知他是否愿意和我一起?不过不管怎么样,以后等长大了,他走到哪儿,我是要跟到哪儿的。” 回到山上,华英正站在门口,向山下张望,钟楼和沐修桐正焦急在院子中渡来渡去。黑子一见他们就奔出来在他们身前身后乱跳,三人见到两人回来本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可是却见蕊儿被抱在楚容怀中,忙围了上来。 楚容若说出是桑都所为,会令沐修桐担心,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蕊儿见大家都看着自己,而楚容却一直没把自己放下来的意思,脸羞得通红,轻轻挣下地来道:“我没什么,只是刚才不小心扭伤了脚,所以……” 回头见楚容正赞赏的看着她。回了他一个笑容,向里屋走去。刚到大堂门口,见玉真和纳兰愣愣的站在那儿看着,脸上的表情不断的变化着。 纳兰和玉真甚是恼怒的看着蕊儿走进里屋,回过头却现楚容正冷着脸,神色古怪的看着她们。两人怕楚容看出事端,便告辞下山去了。不料二人才到半山腰,却看到前面路边树下站着一个人把玩着手中的长萧,也不抬头看她们,却正是楚容。 两人心中有鬼,诺诺的和楚容打了个招呼就想从他身边插过。二人刚走出两步就听脑后冷冷的道:“以后再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休怪我不饶你们。” 玉真一听回头强辩道:“我几时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你不要胡说。” 楚容抬头冷眼看着她道:“我一直当你是妹妹,你真的很让我失望。”玉真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被冻住了,低下头不敢再言。 纳兰却是不依了,道:“就算是我们让桑都把她请去,好吃好住的,过两日就送回江南,又不伤她一丝一毫,何谈伤天害理?” 楚容闪身到纳兰身前,寒目直逼纳兰。纳兰只觉平时里楚容虽冷漠,但却不似今天这般冷得陌生与无情。心里冷嗖嗖的,不敢再直视楚容的眼睛,慢慢低下头。 只听耳边楚容冷冷的道:“蕊儿差点毁在了那桑都手里,如不是念在窝阔台与我的兄弟情份上,今日,我就不饶你。你好自为知。” 纳兰一惊,难道桑都对蕊儿做了什么?再抬头看到楚容怒视的目光,想到自己对他一片痴心,而他为了个蕊儿如此对自己,万般悲痛,心中更是恼怒桑都,掩面痛哭而去。玉真见楚容再也不看自己一眼,也心生凄凉,追纳兰而去。 楚容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抬头看看天,圆圆的月亮已高高的挂在了天空的边缘,明日又将是中秋之夜了。心里涌上阵阵的痛。 忽然间狂风大作,落叶纷飞,楚容暗道:“此风来得好生熟悉。”四下观望,果然不一会儿,云开风停,不远处站立着一只精神抖擞的黑豹,却正是三年前所救那只冥界神兽。 冥界神兽行到楚容身前,跪地便拜道:“多谢恩公这三年来对小儿的抚养之恩。” 楚容笑笑道:“这也只是举手之劳,你这一去三年,可安好?” 冥界神兽道:“有劳恩公记挂,小兽归去将所遇禀报了冥主。待小兽伤好之后,就受命查探那些妖孽,然那些妖孽竟象消声灭迹一般,三年来一无所获。现冥主招小兽归去,固方能寻机来探望恩公,顺便接小儿归去。” 楚容见到冥界神兽就料到,是来接黑子归去的,心中便十分难舍,但母子相认到也是黑子的一大喜事,便道:“黑子就在山上,你随我去领他吧。” 冥界神兽一愣:“黑子?” 楚容笑笑道:“我们给小豹起的名字。” 冥界神兽闻言大喜道:“我儿有名字了,真是好啊。” 楚容见其欢喜,也十分开怀,走在前面引路。冥界神兽却伏下身叫住他道:“恩公,我驼你上山。” 楚容到底只有十来岁,见有黑豹可骑,心下大喜,跃到神兽背上。冥界神兽待楚容坐稳,放开四肢,向山上射去,度之快,让楚容张目结舌,然楚容坐在其背上却异常平稳,没有半分颠簸。 转眼间一人一兽已到小院门口,见黑子正于地上翻转了肚皮与蕊儿戏耍。冥界神兽一见黑子,激动得全身颤抖,热泪盈眶。 楚容跳下地来叫道:“黑子,过来。” 黑子闻声丢下蕊儿蹦跃过来,到得门口,歪着头定定的看着冥界神兽。冥界神兽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嗷嗷地轻唤。 黑子愣了一会儿扑了上去,在冥界神兽身上挨蹭着。蕊儿看着这母子重逢的情形,不禁鼻子一酸,为之动容。 半晌冥界神兽待平静下来,对楚容道:“我这就要带黑子离去了,待小儿成年后学得技成,与恩公定有相见之日。” 黑子必竟年幼,又打出生就跟在楚容身边,此时闻言要带它离开,虽出于生母之口,但仍难以接受,赖到楚容身边,死活不肯起身。 楚容心中虽也是难以割舍,但嘴上却对黑子道:“跟你母亲去吧。” 黑子见楚容并不留着自己,万般委曲,一步步缩到蕊儿身后,再也不肯出来。 蕊儿轻抚着黑子柔声道:“待你随你母亲学好了技艺,我们就可再见。你越是用功,我们越是能早日相聚。” 黑子怀疑地望向母亲,见冥界神兽点了点头,方才站起身来,在蕊儿脸上舔了舔方慢慢蹭了出来。又行到楚容面前,拱到楚容怀中撒了半天的娇,方恋恋不舍得蹭到母亲身边。 冥界神兽又向楚容和蕊儿拜了拜方带着黑子,再次化成狂风而去。 楚容看着被狂吹刮起的落叶,万般惆怅失落。 蕊儿看在眼里,对楚容道:“黑子会象他母亲一样了不起的。” 楚容象是没听到般,默默回房去了。 014 窝阔台发怒 第二日清晨,蕊儿仍带了琴,俏生生地于石凳边等候。没一会儿,果然见楚容修身的身影向练剑场而来,待他到得近前,蹲身行了个礼。楚容淡淡的点点头,楚容径直去场中,轻抚了一下剑身,练将起来。 只见他剑招之厉,身法之快,早已不是三年前所能相比的了。渐渐的也分不清是剑影还是人影。蕊儿看了一会儿,轻轻放下琴,抚弄起来。楚容心中一荡,三年不见,蕊儿的琴技已是如此炉火纯青,每一个音符都扣人心魂。 蕊儿想起三年前第一次见到楚容,正疯般的泄心中的悲痛,而今天的他除了眼睛深处可以看到深深的伤痛外,却没有了以前的浮燥。楚容心里却并非平静,每年的今天都是最悲痛的一天,只是这些年来已学会了克制自己的情绪。 良久,楚容收了剑走到蕊儿身边坐下,抽出竹萧,低头看着蕊儿抖动的长睫毛,将萧放在唇边,迎合着琴声吹将起来。 蕊儿望着他微微一笑,以后能和她一起生活,弹琴吹萧是何等快哉。再看他时,却不知他的思绪飘去了何方。 良久再次抬起头时,正好迎上楚容深深的双眸。在他那双眸的深深的忧郁中读到了无奈,看着看着,竟痴了。自己都不知何时停下了手中的琴弦。两人竟似泥塑木雕一般。 突然一个小石子打在琴弦上出咚的一声,蕊儿回过神来,满脸通红,忙低下头去。楚容随小石子的方向望去,见窝阔台不知何时一脸怒容的站在不远处。收敛心思站了起来,脸上恢复了平日的淡漠。 窝阔台道:“你过来。”说完飞身向山上跃去。 蕊儿悄悄随后跟去,见楚容轻飘飘的落在他身边。人尚未站稳,见窝阔台一掌当胸打来。楚容轻轻让开,窝阔台又横劈一掌。楚容又轻轻让开。窝阔台看两掌都打不到楚容,越加气愤,抬手加大力道挥将过来,转眼百余招过去了,楚容只是躲闪,并不还手。等窝阔台累得气喘如牛的时候才闪身一棵大树上。窝阔台知道自己功夫差楚容甚远,但又不甘心,也跳上树去,挥掌直劈。楚容见窝阔台仍不肯罢休,回手握住窝阔台挥过来的手腕。窝阔台见状,另一只手一拳打来,楚容又握住他另一只手,窝阔台再一脚踢出。楚容抬腿一压,硬生生将他那只踢出来的脚压住。窝阔台单脚着地动弹不得,更加大怒道:“你放开。” 楚容道:“你不再打,我就放开。” 窝阔台道:“好。” 楚容放开窝阔台,窝阔台又一拳挥来。楚容道:“你说了不再打的。” 窝阔台收拳道:“纳兰对你如此痴情,是众所周知之事,你就算对她没有男女情义,也不该欺负她。” 楚容一听,脸色一冷,背转身去。 窝阔台见他又摆出这副冷脸,心里更气道:“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要欺负纳兰?” 楚容仍是一句话不说,定定的立在那儿。 窝阔台问急了道:“你今天不说清楚了,我们这兄弟也不用做下去了。”说罢拉起袖子就欲扯破。 这时只见一红影一闪扑了过来拉住窝阔台,正是纳兰。 原来纳兰昨日哭下山后,越想越不对劲,悄悄寻到一个桑都的家人,给了些银两他。那人见是纳兰,又有银两,也就一五一十的把桑都想与蕊儿生米煮成熟饭,却不知蕊儿如何逃走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于纳兰。 纳兰听后更加记恨桑都,想到自己就算有千张嘴也难以解释,以后还有何面目来面对楚容,更是气苦,回去后竟哭了一夜。 早晨窝阔台来叫她一起上山,见她双眼红肿,问其原因,纳兰自知理亏,桑都做出这等不耻之事,如何说得出口,只是一味的哭泣。半晌只说了:“楚容……”二字。 窝阔台便认定是楚容欺负了纳兰,窝阔台性子本就直,二话不说就冲上山去质问楚容。 纳兰见哥哥冲走,料定必是去寻楚容,怕窝阔台楚容二人有所闪失,忙跟了过来,就看到窝阔台正要割袖断交,忙赶上前去拦住。 窝阔台见纳兰拉住自己恼道:“这等无意无义之人,你还拉着我做什么?还不放手。” 纳兰哪肯放手,拉住窝阔台哭道:“楚容没有欺负我,是我不想他和蕊儿一起日久生情,要桑都送蕊儿回江南,不想桑都对蕊儿起了歹心……”纳兰再也说不下去,哭坐在地上。 窝阔台一听甩开纳兰拉着他的手怒道:“你……”可看到伤心欲绝的纳兰,下面的话却说不出口了,跺跺脚飞身离去。 纳兰抬头看楚容,却见他一直冷着脸,始终不说一句话,就当不认识自己一般,越加伤心问道:“我真不是有心要伤害蕊儿的。可是我们从小一起大长,难道我在你心里真的一点都不如那只有短短接触的人吗?” 楚容听了,也不看纳兰,闪身离去了,丢下纳兰一个人在地上哭泣。 楚容离去后,蕊儿从树后转出,脸色比平时更为苍白。纳兰见是她,转过头去不看她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蕊儿在纳兰身边蹲下道:“你不是有意的,而且我也没什么事。楚容会明白的,不会怪你的。” 纳兰闻言,回过头看着蕊儿,只见她那绝美的脸单纯温柔,没有半分的幸灾乐祸,心道:“她尚且年幼就如此心胸,过几年不知是何等出色。也难怪楚容对她有所不同。”心里不由的叹了口气。 蕊儿又道:“我们回去吧,华英阿姨一定会等急了。”说罢,扶起纳兰。 回到鹤居,华英正忙着做饭,楚容在一边帮着劈柴,神色自若,象刚才之事未曾生过一般,而窝阔台则是气鼓鼓的瞪了纳兰一眼。蕊儿笑了笑,拉着纳兰去帮华英烧火。 正练完剑回来的玉真见气氛不对,知必为昨日之事,偷眼看楚容,却不知他做何想法,又见平日里象开心果一样的窝阔台却虎着脸闷坐在那儿。更不敢多言,怕引火烧身,轻手轻脚溜到华英身边去了。 015 二次封印 吃饭时,窝阔台是闷头吃饭,不象往日一样嘻哈玩笑,而纳兰却是一粒粒数着饭粒,玉真也是小心翼翼。唯楚容和往常一般无有不同之处。 华英钟楼三人也感觉到几个孩子不同平常,但他们谁也不说,也不便多问,以为是几个小孩闹别扭了,想过会儿就没事了,也不曾在意。只是一个劲给孩子们夹菜,招呼他们多吃。可纳兰和玉真只是勉强笑笑来做回答,仍是慢慢数着饭粒。 突然,只听“咚”的一声,大家随声看去,只见蕊儿的饭碗竟失手落在了桌上,蕊儿勉强的笑笑,装做没有事一样拿起碗,额头上却滴下斗大的一颗颗汗水。坐在对面的沐冉立刻站起身来,然还有一个身影更快,直串到蕊儿身边,抱起蕊儿就往屋内走去。 那人却是楚容,只见他抱了蕊儿,急步走向内室。沐冉正欲跟上去,钟楼一把拉住他,摇摇头道:“以容儿现在的功力,自己可以应付。”沐冉点点头,安静得坐下来静静的等待,但内心的焦虑实在难以掩盖。 楚容只觉得怀中人身子冰冷,不停的抖。蕊儿强忍着阵阵刺骨的寒冷和巨痛,轻叫了声:“楚容……” 楚容低头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将她放在床上,将她的上半身仍然靠在自己怀里,拉过被子盖在蕊儿身上柔声道:“有我在,别怕。坚持一会儿,很快没事的。别再说话,将身子放松来。” 蕊儿点点头,楚容轻抚了下蕊儿雪白额头上的赤红朱砂,随即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那朱砂上,运功将鲜红血一点一点的注入那粒朱砂中,瞬时间,那小火焰般的朱砂越加鲜艳欲滴。半盏茶功夫,蕊儿不再抖,呼吸也平稳了,苍白的脸慢慢红润起来,才缓缓收回真气,只觉得全身累得象要脱虚般,竟靠在床栏上睡着了。 蕊儿醒来时见自己仍靠在楚容怀里,他的怀里异常温暖,而楚容却靠在床栏上睡着了,平时冷漠的脸这时象婴儿一般安静。听着他均匀而沉重的呼吸,蕊儿脸上不禁露出爱怜、依恋等种种柔情。蕊儿好想伸手摸摸他那削瘦脸,紧闭着的唇,可是却不敢稍有动弹,怕小小的一个动静都惊醒他。于是静静的一根一根的数着他那长长的睫毛。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他睫毛抖了抖,那长长的眼睛睁开了,深深的双眸正好落在了她一直盯他的眼睛上。蕊儿脸一红,忙垂下眼帘。听楚容道:“你醒了?”蕊儿羞涩的点点头,想到不该再这样赖在他的怀中。楚容却用手轻轻拦住她的起身的动作,将蕊儿羞红了脸抬起来,认真的察看了她的脸色,方放开她,站起身来走出门去。 蕊儿看着他出去的背影,感觉自己象在做梦一般,又和三年前那样的相似,那么的熟悉。一阵阵幸福之泉涌向全身。半晌才想起,该快些出去看看父亲,他一定还在为自己担心。 再说一直等在院中的众人见楚容出来,脸色甚是苍白,都围将上来,玉真和纳兰也忘了原本尴尬的处境,一个叫了声:“楚容,你没事吧?”另一个叫道:“楚容,你怎么样。” 沐冉极快的握住楚容的手腕,查看他的脉象,只觉脉搏平稳,丝毫未有虚脱的迹象,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楚容看着众人,心中一暖道:“蕊儿没事了。”又看到钟楼关切的眼光,又道:“我也很好。”从人才深深的松了口气。 这时见蕊儿走出来。原本平时苍白的小脸,这时却甚为红润。蕊儿因自己弄得大家这样担心受累,心中甚感不安。再偷眼看楚容时,已不是刚才的那温柔的样子,又是一脸的冰冷,只见他正邀了窝阔台一同出去。 再说楚容刚才虽小作了休息,但也累出了一身的汗,周身不舒服,便邀窝阔台一同去溪水中洗澡。窝阔台本是粗枝大叶之人,早上的隔阂早忘到九宵云外去了,两个人下得水,如鱼得水般自在快活。楚容平日虽冷漠,但必竟是只有十六岁的少年,两人闹够了,才将衣服洗净挂在树枝上晒干,自己却躺在溪边的大石上,用手枕着头,望着天上飘过的云。 窝阔台转头看了看躺在身边的楚容道:“你真的不喜欢纳兰吗?” 楚容眯起眼仍望着云道:“你知道在我心里,我把纳兰和玉真都当做自己的亲妹子。” 窝阔台侧过身道:“你不喜欢玉真,我自是欢喜的,可是我还真希望你能娶纳兰。” 楚容道:“我以后都不知将尸横何处,还谈什么娶不娶的。” 窝阔台风楚容这般说法,重新躺平道:“你的事,我自不会袖手旁观的,不会让你去死的。” 楚容转过头对窝阔台笑笑道:“以后的事,谁也说不清呢,玉真也是个可怜的人,你以后要好好待她。” 窝阔台转过头,看着楚容的双眼,使劲的点点头道:“放心吧。” 楚容安心的笑了笑,又去看天上的云。 半晌,窝阔台突然道:“你心里有那个蕊儿了吧?” 楚容心里一震,眼里闪过一丝温柔,没答话。 窝阔台一直看着他道:“我果然猜到了,能让你这样的人在意的姑娘可能也非蕊儿莫属了。可是你说她是人吗?我怎么总觉得她象仙子一般?” 楚容仍没出声,心里默默的想着:“象仙子”这三个字,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拿着雪莲花的白衣女子握着一男子的手慢慢下坠的情景。那女子象极蕊儿,但那男子又是谁?可是怎么想也想不出来,索性不去想了,道:“回吧。晚上还得拜祭我家人。”边说边跳起身来拿衣服。 窝阔台道:“你为什么一直不肯告诉我,你家为什么会死那么多人?是谁杀的?” 楚容的脸变得异常难看,一声不出的往前走。 窝阔台一见小声嘀咕道:“一问就是这臭脸,让人帮下要死人吗?” 楚容却听到了他这小声的报怨停下脚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我也还不知道,以后会知道的。” 窝阔台一听忙道:“到时我一定帮你一起找到凶手。” 楚容投来感激的一眼,两人并肩往鹤居而去。 016 出事 如盘的月亮不知何时已爬上了夜空,中秋之夜原本是家家团圆喜庆的日子,而钟楼,楚容,玉真等人却全挤在了灵房之中。那两百多个灵位在一排排白烛下显得越加阴沉凄凉。 钟楼端端正正的在香炉中插上香道:“大哥,大嫂,我一定不会让您全家这二百多号人白死的,等容儿成年后,我一定助容儿查清事因,不会让您们这么一直含冤的。” 楚容沉着脸,磕了三个头,便一声不响的跪在一边烧纸钱。他虽然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得到他内心的那份仇恨与痛楚。 蕊儿偷眼看着他,纠结在一起的眉,好想过去伸手为他抹平。然而她什么也没做,因为他的眼告诉所有人,他心不愿任何人靠近。 玉真在灵前叫了声娘就哭得不成*人形了。华英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钟楼见玉真太过激动,怕她伤了心脉,点了她的睡穴,楚容抱起她,将她送回房中。华英也跟了出去照看。 钟楼倒了杯酒,慢慢撒在灵堂之前,道:“大哥,大嫂,我给容儿下了门亲事,姑娘今儿也在这儿,您们看还中意吗?我这个做弟弟的做的还称职吗?”说着,眼睛湿润了,声音也哽咽了。蕊儿听钟楼如此说法,心中凄然,慢慢走到灵前,也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上了三柱香,跪到楚容刚才的位置烧着纸钱。 钟楼和沐冉都赞赏的点点头。 楚容回到灵堂时看到跪在那儿的蕊儿,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眼神,走到蕊儿身边跪下,仍旧烧着纸钱。许久,钟楼和沐冉才退出灵堂。楚容却一直一声不出的跪在那儿,蕊儿看着他紧皱的眉,冷得象冰霜一样的脸。在那堆满仇恨的双眼深处有着一丝难以让人觉的孤单。于是伸出手握住楚容微微颤抖的手道:“以后,我也是你的家人。”楚容全身一颤,眼里透出阵阵温柔,随即脸一冷,冷冷的道:“不要卷进这个家里来。”说完起身离去了。 蕊儿独自一人,将纸钱烧完,又对着灵牌磕了个头道:“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会象太阳一样在他身边的,请伯父伯母放心。”这时听到门外有一声轻轻的叹息声。忙奔过去看,可什么也没看到。 原来楚容离去后,却又折回来,静静的守在门口,听到她所言,忍不住叹了口气,再次离开。 这一夜,蕊儿展转难眠,索性起身,又怕惊动了大人,便抱了琴去林中,拨弄琴弦轻唱道:“我听见,你在我耳边轻声的呼唤。午夜的月色在天地之间变得惨淡,我看见,你远在天边的身影在月光下是那样的苍白。夜难眠,微弱的烛光能否把希望点亮。我不愿,看到你孤单的身影越飘越远。我宁愿化成轻风随你而去,但我无法追上你的脚步。只有你的笑容依然到永远。” 又说楚容,出去吹了会风,待心情略为平静,方往回走,却隐约从林中深处传来阵阵歌声,,那歌声十分忧郁动人,不自觉得向歌声传来处奔去。到得近前,他跃上大树,只见一身白衣的蕊儿在月光下弹唱。 楚容觉得那歌好熟悉,却不知在哪儿听到过,细细品着那歌词,竟痴了。 良久,见蕊儿收起琴要往回走,楚容方从那歌声中回过神来。飞身下树一把手揽住蕊儿的腰一回身再次回到树上,稳稳的落坐在树枝之上。 蕊儿惊魂未定,回身见是楚容才放下乱跳不已的心。也靠着树身坐了下来,将琴平放在膝盖之上。 楚容看着她手中的琴问道:“你那曲子叫什么?是哪儿学来的?” 蕊儿道:“我自幼梦中听到,却从未弹唱与人听过,所以也未曾起名。” 楚容细品半晌道:“叫‘离魂’吧。” 蕊儿暗念着“离魂”二字,虽显得凄凉,但和那歌词十分相合,抬头间却见山坡上有事物跑动,道:“楚容,你看那边。” 楚容随蕊儿所指方向望去,见有两条黑影向山上飞跃而来。定眼一看却是窝阔台和纳兰。现已是三更,他二人此时前来,定然有事,忙带着蕊儿跃下树往山下奔去。 二人见到楚容,停了下来。 窝阔台气喘吁吁地道:“楚容,出怪事了。”说完便又是一阵急喘。 楚容道:“何事如此慌张,慢慢说来。” 窝阔台等气息稍稍平稳,接着道:“今天军营中死了七八个人,均是被人吸干了脑髓,挖去了心脏,而且最近也有许多士兵和牧民失踪。” 楚容皱了皱了眉头道:“有这等邪事?” 纳兰接过话道:“不光止呢,刚才有不少本距我们甚远的牧民逃到此处说他们那儿的人都被妖怪尽数捉去了。” 楚容奇道:“妖怪?” 窝阔台和纳兰同时点头,窝阔台道:“正是,父亲正为此事烦恼呢,说师傅见多识广,要我前来问问呢,看能有法子查清此事?” 楚容低头思索一番,却想不出这附近有何方妖怪。便道:“纳兰,你先回去告知师傅,窝阔台,我们先去营中看看。” 窝阔台应了声好,二人便要下山。 蕊儿忙对楚容道:“我也和你们一起去。” 楚容皱皱眉,“你去做什么?你跟纳兰回去。” 蕊儿知他是怕自己拖累了手脚,也不以为意,道:“我自打出生就随着父亲四处奔走,倒略有些小见,说不定能看出点什么眉目来。” 窝阔台听了也道:“她说的也有道理。” 楚容却担心她不会武功,万一有危险难以自保,“不行,你不能去。” 蕊儿见他不肯答允,又道:“我只是随你们去看看,又不与什么生冲突,不会有危险。” 楚容想想也是如此,勉强点了点头。 蕊儿将琴交于纳兰,要她帮着带回小院。 纳兰也急着将此事禀报钟楼,也不多言接了琴就走。 楚容也揽住蕊儿的腰和窝阔台展开轻功向军营直奔而去。 017 怪物 三人到了军营中,见营中已有重兵把守,拨开人群,果见横七竖八地摆了七八具尸体,血流了一地。 楚容本担心蕊儿见了害怕,不料见她除了脸色较平日更为苍白外,竟镇定从容,慢慢走到尸体旁边查看。不禁觉得她越加不同一般女子。 蕊儿见尸体头部均有五个手指大小的窟窿,要楚容伸手在窟窿上比划,果然如被人用手指直接插出的一般。再看胸部,当中裂开老大一个口子,却非利器所划,竟象是人两手抓住连同衣服胸腔一同撕开,除五脏外露,却单少了心藏,略一沉呤问道:“他们被杀的时候有人看到吗?” 有人回道:“有一个小孩躲在远处看到,只是他当时也吓得呆了,也看得不真,只说那人长得十长恐怖,完全看不出皮肉。那人杀了这些人后便往西去了。” 蕊儿沉默了,过了会儿猛然抬头,看着楚容,神色凝重,象是想到什么,但碍于身边人多,却是什么也没说。 楚容向窝阔台使了个眼色,和蕊儿一起退了出来。 楚容问道:“有什么现吗?” 蕊儿轻轻点了点头,“象极我和父亲这次来大漠所见过的一具尸体。当时见到那凶手,但相距甚远,没能追上,也是出现在这儿以西的地方,父亲正说要查探此事呢。” 楚容对窝阔台道:“你送蕊儿上山,我往西查查看。” 蕊儿却不肯上山,“我和你一同去,我见过那怪物,窝阔台,你马上上山,要我父亲和钟叔叔尽快赶来。” 楚容哪肯让她去,说什么也不同意。 蕊儿跟着父亲走南踏北,阅历甚丰,急道:“此怪怕是尸变而成。我见过那怪物,远远见了能给你们提个醒,你也不至于一个人糊乱摸索。” 窝阔台听了道:“好,我们三个一起去,我马上派人上山,我们三个一起,也有照应。” 楚容想自己加上窝阔台二人的功夫,也是不弱,真遇上蕊儿所说的妖怪,万一不敌,自己拖住怪物,让窝阔台带蕊儿走,应该不成问题,便点了点头。让窝阔台安排了人上山报信,三人便往西而行。 行了约半个多时辰,窝阔台停下来道:“前面没路了。” 楚容见前面不远处黑暗中隐约看到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土包,往四周铺展开去,不知到底有多少土包。里面不时的闪着星星蓝火,显得阴森异常。便问道:“前面是何地方?” 窝阔台道:“那是鬼府。” 楚容自小却从未听到过有此处便又问道:“这鬼府是何去处?为何有如此之多的坟墓?” 窝阔台道:“那是很久以前几大牧族为了争夺牧区,年年生战争,各牧族都死伤无数,所有死掉的人都葬在那儿,开始时几大牧族还分区安葬,到后来死的人越来越多,挤得区也分不出来了,再后来,无法一一安葬,就挖一大坑一起埋掉。时间长了,杂草丛生,鬼气森森。大家称此地为鬼府,意思是只有鬼才会住在此地。后来战争平复了,那地方也就成了无人敢去的地方了。” 蕊儿望着前面道:“怪物只怕就在前面。” 楚容略一沉呤道:“我们看看去。” 窝阔台惊到:“那可是禁地,据说去了的人都会被诅咒。” 楚容道:“那你带蕊儿先行回去会和师傅,我去看看即回。”说完向前飞身跃去。 窝阔台叫了两声,见楚容不加理睬,跺跺脚拉了蕊儿也追了上去。 楚容见窝阔台追来,微微一笑。 到得鬼府近处,阴风冷冷,鬼火乱窜,越加森森可怖,三人不禁打了个冷战。忽然一阵阴风吹来,竟夹杂着淡淡的血腥之气.此处已多年未曾有人来过,按理不该有此血腥之味才对。三人互视一眼,放轻脚步向前探去。 突然见一大坟头上有几个人不人鬼不鬼之物正趴在一牧民打扮的尸体上啃嚼。那阵阵的血腥之气正是从此传出。只见那几个东西,周身腐烂,竟找不出一块完整的皮肤,腐烂犹胜之处,挂着条条脓水。十根指甲漆黑,却泛着幽幽蓝光。 三人一见之下大惊,楚容忙捂住蕊儿差点叫出声的嘴,缩身于一坟堆之后,楚容朝窝阔台点点头,窝阔台会意。两人带了蕊儿悄悄退了出来。打算先禀明师傅,再做定夺。 眼见远离鬼府,想必那群妖怪不会再现,方展开轻功狂奔,不想刚行出两里远,竟与一物迎面遇上。三人把眼一看,倒吸口冷气。 只见那东西似走似爬的朝他们飞奔过来,背上还背着两个人,软软地趴在那怪物的背上,不知生死。 就月光下,只见那东西一张脸稀烂,一只眼珠已不知所踪,只剩下一个烂容容,稀达达的黑洞。而另一只眼珠却向外突出,象是随时都会掉出眼眶。左边脸上更有一处腐烂犹为厉害,已深陷下去,那深陷之处正不断的流出脓黄液体。长长的挂在那张脸上,当那长条之物承受不住时,就滴落下去。几根粘达达的头贴在凹凸不平的头皮上。 蕊儿猛看到这样一张脸,胃里涌上阵阵酸水,不是强力克制,只怕当场就吐将出来,忍不住往楚容身边靠了靠。 那怪物来到他们就近处,丢下身上的两个人,那两个人直挺挺地摔在地上,身子扭动了几下方才死去。 那怪物用剩下的一只眼直直的盯着他们,将那原本烂得只有一半的嘴裂开,出嘶哑的“咭咭”声。一步一步向他们逼来,可能是看到送上门来的两个鲜活食物感到高兴吧。 楚容窝阔台拔出长剑,紧握于手中,却不敢冒然进攻,死死盯住怪物,静观其变。 怪物看看楚容,又看看窝阔台,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了蕊儿身上。突然向蕊儿猛扑过来。蕊儿只觉一股异臭扑鼻而来。着幽幽蓝光的黑指甲已到眼前。 就在这一瞬间,楚容以最快的度将蕊儿拉到身后,将剑横于身前。 楚容至小苦练,于长剑上更是苦下功夫,虽尚年幼,却深得其师真传,又且能让他抓到蕊儿。护在蕊儿身前,与那怪物斗开了。 蕊儿紧张地盯着楚容与窝阔台,指尖渗出汗珠,每每见二人遇到险情,心跳仿佛停止。 转眼百余招过去了,两人始终没刺中怪物,而怪物也未能伤到二人,甚感烦燥。 最终跳了开去,瞪着他们来回走动,咆叫。最后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疾身向鬼府奔去。 蕊儿此时方放下悬挂在嗓子眼上的心。 窝阔台正欲追赶,楚容一把拉住道:“先回去禀告师傅和沐叔叔再行定论。”窝阔台收起长剑与楚容携了蕊儿往来路回走。 018 生存者 没走多远,便见钟楼和沐冉迎面而来。 见三人神色紧张,料他们必有所现,忙问道:“可有现何线索?” 蕊儿忙道:“我们遇到妖怪了,他二人还和其中怪物斗了百来回合。”然后将如何在鬼府现怪物,如何在返回途中与怪物相遇,如何打斗,怪物逃去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说到惊险之处,仍毛骨悚然。一张小脸更是苍白如纸,但神色依旧镇定。 钟楼沉思道:“此事甚为蹊跷,我们先行寻棵大树稍做休息,等天亮了,我等先去鬼府查探一番,再做商议,在事情尚未明了之前,先暂且不要惊动大汗。” 几人寻了棵大树,均跃上大树。 沐冉怕三个小孩体力不支,但要他们依树而睡,他和钟楼轮翻守夜。 楚容怕蕊儿于树上睡着后没了重心,掉下树去,将她揽住,让她靠在自己怀中,自己却依树杆而睡,这样一来既免了沐冉分心,又不用担心拂晓时风凉让她受凉。 沐冉见他小小年级便如此周道,心中更是欢喜。 好在云薄月明,所见范围较广,如有什么怪物出没定难逃二人耳目。这一夜倒也相安无事。 鬼府 一望无际的大小坟墓一个挤一个的向四周铺散开来,野草杂生。四下里一片死寂,只有几只乌鸦停在坟头出:“啊啊”的声音。几人走近,惊得那些乌鸦四处乱飞。 如此之大的一个坟地,五人用了近两个时辰方走完,却不见一个怪物,除了看到几个被怪物啃食过的血肉模糊的尸体外,也没能找到可以供怪物出入的洞穴。 众人甚是苦恼,不知这些怪物藏身何必,于一大坟前站定,放眼望去,如果说是藏身于坟墓中,这大大小小上万座坟,却无一处有洞穴可出入,如此一来该如何查探? 钟楼和沐冉要三小在原地休息,他们再去查看一番。 这半日下来几人是又热又渴,很是疲备。窝阔台甚是不耐的道:“要不我禀明我父亲,派军队来一一搜寻?大不了把这些坟都翻过来,就不信找不到。” 正说着,却见蕊儿往大坟前一大石上推去。 哪知,那石头竟不受力,蕊儿这一推之下,那石头竟翻了转来,露出个大洞,蕊儿顿时失了平稳,往洞中直坠下去。 那洞不算深,却也摔得屁股隐隐作痛。正要出声叫唤,突然听到不远处有轻微的声音传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这一看不禁大惊,听得楚容和窝阔台在洞口呼叫,哪还敢出声回答。 再说楚容见蕊儿掉于洞中,忙趴到洞口张望,只见下面十分阴暗,蕊儿如雕刻般定定地着站在那儿,叫了两声,却也不作回答。 楚容担心蕊儿有所闪失,对窝阔台道:“我先下去看看,你在这儿等候师傅。”不等他回话,已跃下洞去。正好落在蕊儿身边,见她呆若木鸡,拍了拍她的肩膀,正要出声寻问,蕊儿一把捂住他的嘴,指指前方。 楚容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就着洞口微弱的光线一看,也出了一身的冷汗。 只见前面不远处大约十来个体形略小的怪物趴伏在那儿,似在闭目休息。 楚容也忙屏住呼吸,怕惊动了那些怪物,昨晚一个尚且如此凶锰,这十来个一起扑上,定难抵挡。 楚容定了定神,揽住蕊儿,轻轻退到墙边。 这时沐冉,钟楼和窝阔台跃下洞来,几人在原地呆了约半盏茶功夫,见那些怪物毫无反应,仍自顾熟睡。待习惯了这黑暗,已能看见事物,慢慢向怪物靠近,走到那群怪物面前,仍不见有所反应。楚容提起剑,闪电般削下一个小怪脑袋,只见那小怪抽了抽,软软的趴在地上不动了。楚容轻轻踢了踢它,却是死去。立刻分头将这十余个小怪脑袋尽数砍下。 蕊儿轻声道:“不对,这些怪物体形甚小,都不是我们昨晚看到的那只。” 钟楼道:“这应该是幼怪,必另有怪物,大家小心。”说完带头向前摸去。走过一条长长的通道,却来到一石梯前。五人相互看了看,没想到这地下还有如此地方。 贴着墙慢慢向前探测。只觉此地道越走越低,象是往地下延伸,越行越黑,到后来竟伸手不见五指,越加凝神聚气,耳闻八方越加不敢大意。 哪知,行了约半柱香功夫,竟到了尽头,不再有路可行,甚是懊恼。 楚容伸手往那尽头的墙上摸去,不想却摸了一手潮湿,又不似石壁。拿出火折子,打燃一看,竟是一扇铜门,门上有一斗大拉环。门被地下的湿气包围,锈迹斑斑,靠石壁之处长着厚厚的青苔。可是拉环上却较为光滑,象是最近时常有人使用过。 楚容将铜门推了推,纹丝不动。再拉了拉,却没拉开,手上用劲,再推,仍纹丝不动,又再拉了拉,那铜门竟缓缓打开。一道微弱的光线照来,蒙蒙中隐约见前面仍为一条长长的窄道,一直往地下深处延伸,不知到底通往何处。不同的是墙上每隔些距离就有一粒明珠镶于墙上,那光线就是这些明珠所。 熄了火折子,一步一步向前慢行,从人尾随其后。 这一路走来觉空气中所弥漫的腐臭味越来越浓,后来还夹杂着一股血腥之味。越往地底深处,越是阴风刺骨,就是七伏天气,仍不觉中打了个冷战。 脚下石梯图然宽广,石梯尽头处又一扇双开大铜门。仍然锈迹斑斑,布满青苔,左边拉环也如前面铜门般甚为光滑,不似右面拉环,上面堆着厚厚铜锈。那浓烈的腐臭正是从此门后传来,走到门边更是腥气扑鼻。 彼此交换了个眼色,握紧手中兵器。楚容慢慢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左边拉环慢慢将门向里推去。铜门缓缓打开一条细缝。一阵阴风吹来,夹带着浓郁的腥臭之味扑面而来。熏得几人差点闭息过去。几人忙屏住呼吸,扯下衣衫下角包住口鼻,却仍腥臭难忍。 蕊儿等人从门缝中望去,见宽宽的玉石拼花路面两边却是两间斗大的牢房,里面横七竖八的铺满白骨,想必是当年陪葬之人。而此时在那些白骨之上却或坐或卧塞满了人,个个精神呆滞恍惚,衣衫肮脏破烂,依稀看得出是牧民打扮。五人一惊,不料还有如此之多活人被关于此。 这时,对面同样铜门缓缓打开,行出四个怪物,身体很是强状,目到之处,凶光闪闪。楚容窝阔台昨日所见那怪也在其中,那铜门之后不知还有多少怪物。五人极快的交换了个眼色,也不轻举妄动,静观其变。 见那一怪物打开牢门,随手扯了一个人出来,十指乱飞,一声惨叫,不消片段,竟将那人扯成碎片。 蕊儿惊得张大嘴,忙伸手掩住嘴,往后退了一步。见楚容等人面色大色,不禁再往门口张去。只见四怪将那些碎肉分于众人服用,那些牧民竟接过来,张口就吃。有不吃者,立刻被怪物拖出抓成碎肉。分于众人食用。有胆小者边食边泣,惨不忍睹。忙别过脸,不敢再看。 楚容觉身前蕊儿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忙将她的眼蒙住,压在怀中。 019 瑶姬 这时牢房里传来尖叫痛哭骚动。楚容再次凑向门缝,只见四怪跃身入牢房中提了八个体弱或奄奄一息者,关了牢门,消失在对面的铜门之后。 钟楼将铜门轻轻推开些,冲四人招招手,自己率先闪身入牢房内。牢中之人本在低声哭泣,见他们进来,引起一阵骚动。蕊儿忙将手指按于嘴上,做了个禁声的动作。那些人会意,片刻间安静下来,望着五人,眼里闪着一丝希望。 走到对面铜门前,也轻轻推开一条细缝,向里张望,却只看到门外是一平台,两边均有石梯,平台下之事物却无法看到,只听到阵阵凄厉的惨叫。楚容又将铜门推开些许,刚好够侧身进入,便蹲身悄悄走到平台边上,往下一看,不禁毛骨悚然。 平台下乃一巨大圆室。四周石壁上雕着各式石架,每个石架底镶着一粒明珠,石架上面摆放着各种玉器,器皿。石屋中间放着一具巨型油黑石棺,上面所刻的雄鹰烈豹仍清析可见,石棺盖上架着一把没有鞘的长剑,只有二指宽度,剑身象是乌金所炼,细看之上面竟有血丝游动。钟楼暗暗喝彩:“好剑。”依剑坐卧着一只雄狮,两眼用猫儿眼所镶,脚下踩着一粒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着幽幽白光,照得那猫儿眼烁烁生辉,竟似活的一般。足以显示石棺的主人生前的显贵身份。棺盖却并盖严,被推开了约四指的缝隙。 围着石棺的是一圆型水池,想必以前是种莲花之用,可是现在却装满暗红的液体,一个波浪一个波浪的轻拍着池边的地面。浓烈的腥臭正是那暗红液体出。 刚才所见的四怪中二怪,正抓着一个牧民站在石棺之前,突然在牧民颈部一抓,牧民一声惨叫,股股的鲜血涌出。二怪忙将他倒提起来,鲜血顺着他的脸颊,再从额头流水般注入石棺之中。而石棺的一下角,却有一小洞,注入的鲜血,却又细水长流般从那小洞流出,流入环在四周的莲花池中。那一池的血水不知该有多少人的血。那牧民却没立即死去,从惨叫慢慢转为轻声呻吟,最后只有喘吸之声。待没什么血从牧民身上流出了,二怪将其提到一边,几根枯瘦的手指叉进他胸部,猛地往两边一撕,那牧民又是一声惨叫,才一命乌呼。两怪取出心脏分食。食完心脏,又击破头颅,吸食脑浆。吸食完后提将起来,随手丢进旁边一扇打开的门内,里面黑压压的看不清堆积了多少尸体,里面涌出的腐臭味混在血腥味中。 另两怪又提着另一个牧民到石棺前也如此这般。 尚未轮到的牧民倦曲在血池边上如塞豆般抖动,有胆小者早已晕死过去。 蕊儿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只唬得小脸毫无血色,伸手掩住嘴,怕一不小心叫出声来。另一只抓住身边的楚容的手,楚容看了看她,握紧了那只冰凉的小手。 沐冉令蕊儿留在台阶之上,他和楚容等人下去除去四怪。 以四人之力除去四怪,倒也不是难事,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杀了四怪。 窝阔台想到他们杀死如此之的族人,虽杀了四怪,仍不解气,提剑将独眼怪一颗头砍得稀烂,一脚踢入血池。 蕊儿见杀掉了所有怪物,满心欢喜,正欲返回外间释放牧民。 忽然石壁上的明珠暗了下来,众人的心脏不约而同地收紧,四下里一片死寂,随着心跳之声,明珠一明一暗,让原本阴冷的石屋显得异常诡异。 一个阴森森,闷沉沉,却又似娇若无力的声音传来:“血,血,血。”五人只觉毛骨悚然,从脚底升起一阵寒意,直抵背心。四处观望,却未现有他人。 过了会儿,那声音又传来道:“东奴,南奴,西奴,北奴,拿血来。”这才现,那声音竟从石棺中传来,石棺中物见无人答理,甚是烦燥的低声嘟啷。 棺中人提高声量厉声叫道:“四奴。”又听卡卡几声,石棺盖缓缓滑开,阴风自起。这原本诡异的石墓更显得阴森可怖。四人盯紧石棺,握紧手中武器。 一鲜红的纱衣裹着一只白生生的纤柔、毫无瑶疵玉手从棺中伸出柔弱地扶住石棺,一缕鲜血蚯蚓般爬在那雪白的手背上,顺着尖尖的手指滴了下来。 接着一个身穿鲜红纱衣的苗条女人背影从石棺中站起,漆黑云高耸,体态阿娜,雍懒的迈出石棺。那纱衣不知何质地,随着阵阵阴风飘舞翻飞。那女人升了个懒腰,慢慢的转过身来。好一张沉鱼落雁的容貌,举手投足之间妖媚无限,湿达达的黑瀑布般贴在雪白细长的美颈上,好一幅出水芙蓉模样。然顺着鬓角流下的水滴却是鲜红之色,一滴一滴,滴在雪白的芙蓉面上,再从那芙蓉面上滑下,留下道道鲜红。 突见此女子,根根毫毛竖立,背心阵阵冰凉。那女子见眼前站着四人,平台上还有一个美貌的小姑娘,微微一愣,一一打量,咭咭一笑道:“今日四奴竟给本宫备下如此货色,妙哉。好久没享受佳公子的滋味了,今日到可好好享受一番了,解解本宫这些年来的寂寞之苦。”话毕,竟娇媚一笑,如是不脸上那一道道鲜红,真是蝕骨消魂。 楚容听得眉头直皱,蕊儿再也忍按不住,喝道:“妖女,你是何人?到底是人是鬼?” 那女子一听越加笑得花枝乱颤道:“本宫以前的名字叫瑶姬。我到底是人是鬼,我自己都不知道。” 众人一听却暗吸了口冷气。据说许多年以前,两个部落年年征战,人民苦不堪言,后来两部落为了平息这多年的战争,一个部落的领哈次娶了另一个部落领的女儿,结下姻缘。那部落的女儿就是瑶姬,瑶姬有天下第一美之称。 瑶姬却与青梅竹马的表兄木果相爱,却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嫁给哈次。后来瑶姬父亲去世,木果继位,再次征讨哈次。立誓要夺回瑶姬。哈次死于战乱,尸都未曾找到。 哈次之弟尔朗带兵夜袭木果,杀死木果。将木果所有军士俘虏。而将牧民收归于自己臣民。再就传说瑶姬自刎殉夫,族中长老但将其与哈次衣冠合葬。将所俘军士一同陪葬。 此后草原上就常流传着瑶姬的种种故事。本该是一代烈女,然见她这打扮,多半不是善类。正寻思间,听窝阔台道:“我听先祖说过,瑶姬早自刎殉夫了,一代烈女子,且会是你这等妖里妖气?” 020 血战瑶姬 瑶姬一听,脸上阴睛不定,升起阵阵黑气,秀眉双竖道:“什么自刎殉夫,那些老皮肤将我活钉于那石棺之中,埋于这地底深处。那哈次皮肤如此之多妻妾,为何独活埋我一人?苍天可怜我,不断的有鲜血浸蚀在这土地之中,将我及木果属下异变,助我复仇。” 蕊儿心下黯然,这本是苦命女子,却被仇恨迷失了本性,“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的仇人早已入土。为何还要残害生命?” 瑶姬冷笑一声道:“老皮肤死了,还有他们的后人和族民。” 楚容怒道:“你那些属下,可没分什么族人不族人。所到之处无不惨无人道。” 瑶姬幽幽一笑:“那只能怪他们命该如此,这些年来,征战甚少,土地里的鲜血越来越少,也就只能让他们来补上了。” 几人大怒,只是未知瑶姬根底,不敢冒然出手。 瑶姬掩嘴轻笑,媚态横生,道:“俏公子,生气了?”仿佛只是她开了个小小玩笑般。秋波轻转,见血池中浮着一只腐烂的脚,脸色一变,玉臂轻扬,一条尺余宽红色纱带飞出卷住那只脚,红纱回卷,带起漫天血水,那独眼怪的尸体重重摔在地板之上。 瑶姬盯着独眼怪半晌,阴阴地道:“你们杀了我的四奴?” 钟楼道:“尔等草芥人命,本该当殊。念你也是苦命之人,只要你不再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我等可放你离去,早日投胎,重新做人去吧。” 瑶姬嘴角一歪,一脸轻蔑,冷哼一声道:“尔等侥幸杀了我四奴,就以为可以在这儿鱼我所欲了吗?本宫见尔等一表人材,本想收在身边,尔等有我调教,自可纵横天下,然你等不识事务,伤我四奴在先,不知悔过,却出言不迩,怪不得我手下不留情了。” 说话间,阴风大作,呼呼有声,震得石墓中壁上石架乱抖,有承受不了这动力的就随着上面所设之物一同砸下,掉在地上打得稀烂,墙上明珠时暗时亮。原本漆黑的双眸变成赤红之色。拖至腰间黑突然暴长,随风乱舞,竟如千万条数十米长的毒蛇弯曲蠕动。一时间风沙走石,直刮得四人隐隐生疼。暗运真气,将自己牢牢定在地上。将武器挡于身前,全神灌注。突然见瑶姬将头一甩,毒蛇般的黑分成五缕夹杂着血水向五人披头盖脸卷来。 且说瑶姬那毒蛇般的黑夹杂着血水披头盖脸的卷向五人。沐冉大叫一声:“快退。”五人向后急闪,好在蕊儿在平台之上,距离较远,慌乱中倒退两步,到也躲过那些血水。 随着蕊儿的一声惊呼,只见那头竟如活物般突然五合一,如条巨大黑蛇,向窝阔台追去。窝阔台忙将手中长剑向黑砍去,黑顺势缠上,将长剑紧紧裹住,猛力回缩,力道奇大,长剑险些脱手而出。窝阔台右脚横跨,弯膝扎马,硬生生的稳住身形,一张脸却是涨得通红。 钟楼见窝阔台受困,长剑一抖,跃身过去,直削黑。黑放开长剑,直卷钟楼。窝阔台手上力道一松,往后蹬蹬退后几步坐倒在地。钟楼于空中急转避开黑,长剑回削。眼看要削上黑,黑突然一分为二,向他双眼射去。钟楼见来得奇,身子下沉避过,手臂上扬,仍直削黑。眼见得手,一红色纱带夹着腥风当胸打来。如仍执意削断黑,必为红纱所伤,不得不回剑抵挡,黑疾回卷,扫向他面门。钟楼借剑身击红纱之力在空中急转两圈避过。耳根处仍被黑扫得赤辣辣的痛。 沐冉左足点地,往高处跃去,身形稍落之时,右脚往石壁上又一点,已然到瑶姬头顶,右手持枪,当头刺下,又快又狠。 瑶姬左臂一挥,将自己罩于红纱之中,红纱轻舞间滑向一边,沐冉见失了招,枪尖微斜,向那团红纱追去,突然红纱中飞出一条向他拂来。伸出左手抓一把握住红纱,那红纱看似轻柔,入手却震得虎口麻。用力一扯,却未能扯断,红纱如蛇般油腻,从他手中滑脱,顺势向他手腕缠来沐冉哪容她得手,手掌一翻避开。 瑶姬正被钟沐二人缠住,楚容绕到她身后,直抵后心攻来。瑶姬本感楚容功力尚浅,并不在意,不想来势竟如此凌厉。收回缠向沐冉的红纱打向楚容。楚容就地一滚,红纱落空,长剑却仍向后心刺入。瑶姬回卷红纱,缠住楚容手腕,得意的咭咭一笑,以为这次楚容再也逃脱不了。正欲将楚容拉向自己,却不知楚容用何法子,手腕一转,长剑在他手中回转,竟将红纱削断,缠在他手腕上的红纱飘然落下,瑶姬一愣。 瑶姬见招招落空,身子连转,闪到一边,收回红纱黑,阴森森地道:“果然有两下子,难怪四奴会折于你等之手,但想杀本宫却非尔等能及的,好戏还没上场呢。”说罢,瑶姬如跳舞转动身子,缕缕长轻纱漫天飞舞,股股生风夹杂着地上沙石向四人袭去。她越转越快,竟在身边卷起一个纱障,千丝万缕的黑随着红纱对着四人猛缠猛打,红纱所到之处硕硕有声,好不凌厉。四人右避左闪,一时间无法攻入纱障。而红纱攻势却越来越紧,四人额头已有细汗渗出。 蕊儿在平台上看五人相斗,心都提到了噪子眼。突然出一声惊呼。 原来窝阔台功力较弱,已略感不支,就在脚下一缓间,一缕黑缠住窝阔台小腿,红纱尾随打来。窝阔台觉腿上巨痛,低头一看,黑竟陷入肉中,小腿间血淋淋一片。瑶姬眼见窝阔台要伤于自己手下,咭咭怪笑,甚是得意。 沐冉忙飞身过去,长枪急转,缠住打向窝阔台的红纱。 楚容见窝阔台受伤心中焦急,又见沐冉缠住红纱,将全身真气聚于长剑之上,全力砍向一高一低排列的红纱黑。瑶姬没料到这小子竟有如此力道,竟硬生生将绷紧的红纱黑砍断,一愣之下出厉声惨叫。 钟楼在她这松懈一瞬间,双后握剑竖于胸前,身子急旋,将自己裹在剑光之中冲向纱障,只见剑光所到之处片片红纱四面飘飞,眼见瑶姬将诛于剑光之下,瑶姬使足所有力气,挥动红纱向钟楼打去,倒有同归于尽之势。 钟楼旋身避开,稳稳落于地上。瑶姬却后退几步虚弱得跌坐在地上,再无还手之力。楚容奔到窝阔台身边,扶起窝阔台。钟楼沐冉静立于瑶姬身前,以防其难,念其生前可怜,倒未立下杀手。 到得此时,蕊儿方放下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反对瑶姬生出同情之心。正欲下台阶查看窝阔台的伤势。 021 瑶姬情 这时瑶姬突然身子前倾,使出最后力气,两条红纱射向血池,将池中血水翻江倒海般卷动起来,叫道:“木果,快快醒来救我。” 众人一愣,木果不是被尔朗所杀,怎么会在此?思索间,血池中出喀喀骨节爆响之声,片刻间骨节爆响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大。一颗斗大赤红三角蛇头从血池中探出。头顶扁平,蛇信一伸一吐,一双三角小眼着幽幽碧光。 那赤蛇慢慢游出血池,竟有十来丈长,赤蛇缠上瑶姬,伏下巨头在瑶姬耳边厮摩,蛇信在那雪白的脸上扫动,象是对她万般依恋。 瑶姬轻抚赤蛇,竟似对情郎一般幽幽柔声道:“眼看你成形之日不远,本不该吵醒你,但有外贼打扰,杀了四奴,奴家也身受重创奈何不得,眼下小命不何,方不得已而为之。” 那赤蛇听了,低声嘶叫,似爱怜,似安慰。瑶姬眼中死灰之色一扫而空,道:“奴家如今全靠你了。” 赤蛇小眼一一扫过五人,目露凶光。五人人不料那血池中有这等庞然大物,暗暗心惊。 赤蛇从瑶姬身上滑下来,游到离众人不远处,下半身盘成一团,巨头高仰,出丝哑的“吱吱”声。它的到来让本来宽广的石室变得拥挤不堪,阵阵寒气将石室完全照住。 突然巨尾一扫,池中血水竖起一道血墙,向众人当头盖下。众人急忙跃开,那血水溅在石壁上,击下片片石块。 蕊儿虽相距较远,未溅到血水,但被一块小头块砸得疼痛万分。 沐冉急叫道:“蕊儿快退出门外。” 蕊儿知自己在这儿只会让他们分心,忙向大门外退去。等不再有落石,又悄悄爬出,伏在台阶上张望。 赤蛇见一扫落空,巨尾疾回招直拍沐冉。沐冉尚在空中,见巨尾又疾扫来,不及多想,银枪往墙上一点,身子硬是拨高三尺,回枪往下直刺蛇尾。不料,那蛇皮竟如铜打般坚硬,这一枪竟刺不进去。蛇尾卷起横扫过来,沐冉往右一侧避开,却仍被尾尖扫到,直摔出去,重重撞在石壁之上。狠狠摔向地面,好个沐冉反应奇,右手握枪往地上一顿。稳住下坠身形,单膝跪地。然虽是如此,只见他左手抚在胸前,原本俊逸非凡的脸如同白纸,一丝鲜红的液体从嘴角溢出。 蕊儿见沐冉受伤,哪还顾得了自身安危,惊叫一声:“爹。”向沐冉扑去。 赤蛇却不容众人有喘息之机,巨尾又卷着水墙般血水当头罩来。钟楼见沐冉身受重创,巨尾又再打来,顾不得自己安危,闪到沐冉身边,用力一推,将其推向一边。那血墙已到身前,楚容窝阔台抢上欲救师傅,却哪里来得及,血墙披头盖脸打在钟楼身上。钟楼只觉翻江倒海之力压向自己,身体不受控制地在地上翻滚,直到背心抵着石壁才稳了下来,一股液体自喉中涌上,哇得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蕊儿这时扑到沐冉和钟楼身边,见二人身受重伤,急得叫了声,“爹。”又叫了声,“钟叔叔,你们怎么样?” 窝阔腿上本就有伤,这时一块卷起的巨石砸向他,一时间无法躲避,竟被砸中后心,扑倒在地,没了动静。 蕊儿不知窝阔台是生是死,奔了过去,大叫:“窝阔台。”见他还有气息,只是晕死过去,方略为安心。 赤蛇连伤三人,得意地“呀呀”直叫,突然闪电般欺向楚容身前,楚容大惊,向后急跃,赤蛇将身子一收,将他缠住,楚容拼命击打蛇身,却越缠越紧,到后来竟无法动弹。 蕊儿见转眼间,楚容又被困,只惊得呼气多,吸气少。拾起窝阔台的长剑向巨蛇剌去,全没注意自己根本不会功夫。 钟楼,沐冉见楚容被困,命在旦夕,顾不得身受重伤,已双双抢上,那全身蛇皮铁打铜铸般,却哪里伤得了它。赤蛇甚感不耐,扭动庞大身驱,再舞蛇尾,又将三人扫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赤蛇低头看着怀中美食,倒并不着急,巨大的三角头一晃一晃,到象在看件稀奇之物般。斗大的蛇嘴与己仅仅一尺之遥,鲜红的蛇信在眼前一伸一缩,偶尔在楚容脸上扫过,腥臭扑鼻。楚容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手中长剑也不知何时滑脱,意识越来越模糊。 正在众人绝望之时,听到轻微的嗡嗡之声。随声望去,石棺上的黑剑中血丝出淡淡的红光。赤蛇转过斗大的蛇头,望着那黑剑,眼里浮上一丝恐惧。卷紧的身子也有所放松,楚容慢慢清醒过来,也随声望去,似乎那黑剑似曾相识一般。嗡嗡声越来越大,竟震得耳膜隐隐做痛。红光也越来越亮,最后整个剑身被光环包围,红光之中,红霞游动,好不亮丽。赤蛇眼中的恐惧也越来越浓,身子不自觉得往后退。 众人心中一闪,这怪蛇怕那把黑剑。钟沐二人打起精神齐齐向石棺跃去。不料刚靠近石棺,一股无形的气流涌来,炽热异常,气势汹涌。二人试了几次,居然不能靠近。二人对视一眼,点点头,钟楼左脚在地上一蹬,向黑剑扑去,眼见到了光环之处,再无法进入,沐冉双手一架,往他脚底一拖,钟楼集二人之力再次扑上,钟楼冲进红光,眼见就要握住剑柄,突然从剑身出一道较刚才光环更为强烈的光芒,如太阳般直射开来,无形气流更是排山捣海般,将二人弹出数丈之远,重重摔在地上。 在光芒大作之时,赤蛇眼里露出绝望之色,到后来象疯了般扭动,出焦虑的“吱吱”声,突然将楚容抛了出去,砸向黑剑,看来是想用楚容的身体来砸落黑剑。楚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向黑剑飞去。 瑶姬本见四人即将死手赤蛇之口,正在得意,这突来的变化,令她大惊失色,不知所措。冲到赤蛇身边,死死抱住那斗大的蛇头焦急着叫道:“木果,怎么了?木果,怎么了?”赤蛇只是一味的扭动庞大身驱,慢慢后退,瑶姬把握不住,被抛出老远。瑶姬再将爬将起来向赤蛇抱去。 赤蛇一边慢慢后退,一边向瑶姬摆头,象是要她不要靠近一般。瑶姬不顾赤蛇反对,仍自扑将上去。赤蛇恐惧的眼神之中又杂进了痛苦之色,越加快地摆动巨头,不让瑶姬靠近。 瑶姬却似了疯一般想将赤蛇揽到怀中。赤蛇无奈之下,巨尾轻扫,将瑶姬横扫出去,落在石室一角落之处,一时之间再也无法起身。 022 黑剑认主 再说楚容被赤蛇抛出,正落在石棺旁边,全身疼痛难忍,象是要散架一般。原本强烈的光芒照在身上竟暖暖的舒服异常。楚容左手攀住棺盖,想以此撑起软弱的身体,哪想身体异常沉重,竟未能站起来。右手乱抓,正好握住黑剑剑柄。 钟楼,沐冉见楚容竟安然靠近黑剑,一脸诧异。 楚容抓住剑柄,身体受力,总算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说来奇怪,那原本强烈的光芒慢慢收敛,最后全回到剑身中一般,剑鸣之声也随之消失,只余下血丝游动。 楚容见手中长剑已失,顺手将那黑剑拿于手中,只觉入手冰凉,很是沉重,而且剑身不似普通剑一般硬挺好使,左弯右晃不听使唤,但手上无它武器,也顾不得许多,牢牢握于手中。 赤蛇见黑剑停止鸣叫,光芒也收,大松口气般长长出了口气,停止扭动,眼中凶光再露。见楚容握着黑剑,越加爆怒。但对黑剑尚有余惧,慢慢一步步向血池逼近,一时间,庞大的身驱滑进血池,只有一条长长的尾巴露仍放在池边。斗大的三角头在池中晃动,见黑剑未曾有所变化,出其不意的从池中立起,张开巨口,向其咬下。 眼看楚容将被吞食蛇腹,钟楼沐冉却全身提不起半分力气,无法相救,只有干着急的份。 蕊儿的心象要流血一般,眼里充满泪水,用尽全身力气向血池爬去。 楚容见血盆大嘴当头咬下,不及多想,举剑刺去,本想此蛇皮坚,自己定为它腹中之物。哪知赤蛇突然出惨叫声,于血池中翻滚扭动。 定眼一看,那黑剑竟从其口中刺入,从头顶穿出。而那赤蛇力道之大,手中剑差点把握不住,忙抽回长剑,赤蛇扭动片刻后,慢慢向池底沉去,竟象是死去。 蕊儿突见其变,一时间过于大喜大悲,眼前一黑,脑中一片模糊,忙深呼了口气,才慢慢恢复过来,低声哭泣,暗唤:“楚容,你吓死我了。” 瑶姬委顿地坐倒在地,美目中竟流下泪水,口中低呤着:“木果,木果,我又害死了你。我不该将你的灵魂注在赤蛇身上,更不该唤醒你。”其态甚是可怜,哪还象那杀人如麻的魔女。 突然血池之上升起一团白雾,雾中有一隐约的男子身影,慢慢飘向瑶姬。 瑶姬一看扑将过去,大叫木果。伸手欲将那身影抱入怀中,可是那身影并非实体,连抱了几抱,身影都从她手臂中穿过。瑶姬两眼痴痴地望着身影,跪坐下来。 那男子微弱的声音叹了口气。“痴人。”接着道:“瑶姬,也许我们本来就错了,不该枉想重生,造下如此之多的杀孽,最终又死于此黑剑之下,此黑剑二次杀我,想必是我为了自己的情孽,毁去协约,让众多无辜之人死于战争,如今天要诛我。你也不要再造杀孽了,免得似我这般天地不容。我走了,你保重。”说完慢慢向外飘去。 瑶姬伏于地上放声大哭,瞬间满头青丝化成一头白,她琅琅道:“木果,我随你去,你等等我。”说罢只见红影一闪,一片红云追那白雾而去,瑶姬慢慢软将下去,雪白肌肤瞬间干枯,随即腐烂化成一堆白骨。 钟楼,沐冉,楚容,蕊儿见事情展至此心中黯然,也无心言语,拍醒窝阔台。窝阔台醒来见他们均受伤不轻,然得知赤蛇瑶姬已死,满心欢喜,却见四人面色凄然,毫无喜色,甚是不解。 蕊儿将木果瑶姬之事告之,窝阔台也心生同情,为其难过。 打烂牢门,放出牧民。率众牧民离开鬼府回到牧区已是黎明,初生的太阳在众人眼内万分美丽。 铁木真早已率人远远的等在那儿,见众人安然回来,甚是安慰,又听说怪物已除,更是大喜,吩咐手下回去报信,晚上大摆晏席慰劳众人。 众牧民死里逃生,齐齐向五人跪拜答谢,然想到死去的众多亲人族民,个个低声哭泣,神色凄凉。铁木真令人好好安置众牧民不说。 再说钟楼等回到山上,华英,蕊儿,玉真见他们全身是血,大惊失色,后见那血大多不是出于他们身上,才略为安心。但见他们个个神情委顿,知伤得不轻,甚是心痛,一边流泪,一边去烧水,以便几人清洗辽伤。 楚容见瑶姬和木果那生死之恋后,心有所触,偷眼看蕊儿,只见她那原本苍白的小脸这一夜变得更小了,正一边帮父亲解开满是血迹的衣裳,一边拿眼看自己,眼里堆满了柔情。不禁心中一动。见师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脸一红,别过一边。 蕊儿帮父亲除去污衣,去打了一桶热水进来,后面冲来一人,差点将她手中水桶撞翻。眉头一皱叫道:“纳兰,你好生些。”来人果然是纳兰。 纳兰不理会玉真叫喊,一进门,直冲楚容身边,见楚容混身是血,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在楚容身上乱摸道:“楚容,你怎么样了,这么多血,你不要死啊。”楚容忙伸手拦开。 蕊儿将水桶往地上重重一顿,推开纳兰骂道:“呸,谁要死啊,你才要死呢。你不帮忙就算了,在这儿瞎闹个什么?” 纳兰一听,脸上还挂着眼泪就笑开了道:“那是没事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对蕊儿的推骂却不在意。 窝阔台道:“你哥哥还在这儿呢,你怎么就不问问?” 纳兰扁扁嘴道:“你不是好好的在那儿吗?” 窝阔台看看自己血肉模糊的小腿,苦着脸,不知纳兰说的好好的是怎么来的。 钟楼和沐冉看着几个小孩纠缠不清,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蕊儿见纳兰在楚容身上乱摸,暗暗吃味,不动声色地走到楚容身边,助他更换污衣。 楚容苍白的脸飞上一抹淡红,闪避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但一抬臂间,却痛得“哎哟”一声。 蕊儿忙抢上去相助,楚容才不再拒绝。 纳兰见了,也要上去相助。 蕊儿道:“你一个公主,哪会做这些服侍人的事,还是我来吧。” 纳兰心里有气,但在从长辈面前也不敢过于显露,只得气鼓鼓地走开了。 023 庆功宴 众人换了干净衣裳又经过几个时辰的运气辽伤,伤势虽不能就此全愈,但精神却好了许多,便整顿行装,下山参加铁木真举办的庆功晏。 山下早已点起数百堆篝火,雄雄的火光与天上的星星斗艳。不知多少人在里面穿梭来往忙碌,一只只牛羊早已烤得焦黄,散着阵阵肉香。有人远远看到钟楼等人,飞报铁木真,铁木真抢上前去,接住众人,来到大账之前。四周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注视着铁木真。 铁木真道:“这些日子来,在我们美丽的大草原上却出现了妖魔。惨无人道,伤害我等许许多多的兄弟姐妹。就在昨晚,有五个人冒死除去了那些妖魔,救回我们许多亲人。他们是我们的英雄。”说罢,所有蒙古兵和牧民高呼“英雄,英雄”。铁木真将手压了压,顿时安静下来。铁木真喝道:“拿酒来。”士兵捧上大碗酒坛。铁木真接过酒坛倒上五碗酒,一碗一碗递到钟楼,沐冉,楚容,蕊儿和窝阔台手中,自己端起一碗先一口喝干。 钟楼等人也一口干掉,蕊儿虽不善饮,但此时也受气势气染,也将一碗酒灌下了肚去。一碗酒下肚,脸上已飞红霞,抬头间却见楚容正好奇地看着她。不禁有些得意,冲他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空碗,楚容本以为她会醉倒,却没料到她反冲自己显摆,哑然失笑。 四周再次响起“英雄,英雄”的高呼声,声震草原,气势浩荡。牧民们也开始围着篝火唱歌跳舞,饮酒吃肉,好不热闹。 桑都跟在扎木合身后,随铁木真出来迎接钟楼等人,但见蕊儿走在沐冉身后,只吓得脸色铁青,哪还敢露面。忙缩身于众人之后,听杀妖之人竟有沐冉和蕊儿在内,更是屁滚尿流,乘大家热情高涨,没人注意时偷偷溜到大账之后,见无人现,更是一溜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说蕊儿几人刚于篝火旁边坐下,便不断的有人抱着酒坛来向五人敬酒,钟沐二人本是江湖中人,原不鞠小节,而楚容也是草原长大的孩子,自也如蒙古人一般豪爽,窝阔台立大功更是兴奋异常,各人自也和大家一起饮酒吃肉,好不快活。华英于一旁割肉倒酒,忙得不亦乐呼。而玉真纳兰更是如两只蝴蝶般到处飞舞,处处都有她们银铃般的欢笑声。唯独蕊儿静静的依在父亲身边,偷偷地看着这一张张兴奋而激动的脸。 许多蒙古姑娘见蕊儿生得仙女般,不免指点议论,而小伙子们更是一见倾心者众多,纷纷来邀蕊儿跳舞,蕊儿越加羞涩,不知所措。窝阔台轻轻推推楚容,指指蕊儿,楚容脸一红,但见蕊儿那窘相,站了起来,走到蕊儿身前,伸出手。 蕊儿看着那支手,脸更红,抬头看着那透着真诚的深深的双眸,终于将自己的小手放在那只手中。 窝阔台等蒙古少年一见大声欢呼,拥着他们走向篝火,手拉着手跳将起来。不远处的纳兰和玉真见年青姑娘们不断的往楚容和窝阔台身边挤,脸色一变,蹬蹬蹬跑过去,硬生生挤开楚容和窝阔台身边的姑娘们,拉着他们的手一起跳着。大家原本都是大孩子,这一闹,以前的隔阂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一起欢笑。 楚容也是第一次放开自己,和大家一起欢闹。蕊儿感到握着自己的大手说不出的温暖,看着他脸上那欢快的笑容,慢慢也不再扭捏,和大家一起笑着,跳着。 蕊儿跳得累了,独自坐过一边休息,见楚容端了两个酒碗过来,递了一碗给她。 蕊儿皱了皱眉,刚才那碗酒的辛辣的感觉还记忆犹存,苦了脸,“还要喝?不喝行吗?” 楚容挑了挑眉,眼里充满挑衅,“你刚才不是挺能喝吗?” 被天下人看轻,也不能被他看轻,蕊儿扬了扬眉,接过碗,屏了吸呼就往嘴里灌去,然入口却没有刚才的辛辣,香甜可口,低头一看,又哪里是酒,却是一碗羊奶,满心欢喜,一口气喝了。再看楚容已坐于旁边慢慢喝着手中羊奶。 把玩着手中的空碗,问道:“你到底是汉人还是蒙古人?” “汉人。”他的口气仍是淡得没有一丝味道。 “那你以后会回中土吗?” 楚容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恨意,那丝恨意一闪而逝,“回。”说完接过蕊儿手中的空碗走开了。 蕊儿望着他的背影暗怪自己不该多事向他问,如果自己不问他的家事,也许他不会这么快走开,但不管如何,知道他以后会回中土,倒也是大快人心之事。 钟楼见孩子们如此高兴,而十来年第一见楚容这样放纵,更是开怀,酒也喝得更多,不知不觉中竟醉了。华英从认识钟楼以来,知道他心里一直很苦,今日这样无忧无虑,还是第一次,见丈夫醉倒,反而喜极而泣。 沐冉和楚容扶着醉如烂泥的钟楼离开狂欢的人们,回到鹤居。沐冉只觉酒气上涌,在椅子上一歪,也醉了过去,楚容和蕊儿又是一阵忙乱,好不容易服侍好沐冉睡下,二人才大松口气。出得房来,蕊儿却不舍得就此回房,拿眼看着楚容,琢磨着是不是该要他留下多陪自己一会儿?但以他那平日的冷漠,只怕难以答应。 正在犹豫不定之时,楚容看着蕊儿仍带着喜悦的红潮,问道:“累吗?” 蕊儿望着他轻轻摇摇头。 楚容又道:“想休息了吗?” 蕊儿现在回屋多半是睡不着的,便又摇摇头。 楚容微微一笑道:“那我们走。” 蕊儿问道:“去哪儿?”话还未说完,楚容已揽住她的腰往山上跃去。直跃上山顶的一棵大树才放下蕊儿。蕊儿往下一看,山下的篝火尽收眼底,远远望去星星点点,慢慢与天边的星星融于一体,再看楚容也正静静地望着山下篝火,却不知想着什么。 024 表白 望着山下篝火,白日所遇一一再现脑海,又想起楚容一家人的灵牌,心里起伏不定。 半晌,幽幽道:“楚容,我知道你以后会有很多事要去做,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无论做什么,一定要多加小心,一定要活着。蕊儿没用,不能和您一起杀敌,但会一直等着楚容平安归来的。如果你一日不回来,我等一日,一年不回来,我等一年,一辈子不回来,我就等一辈子。” 楚容心里一震,道:“那样会害了你的。” 蕊儿看着楚容的英挺的侧影,闻到淡淡的酒味,道:“瑶姬死后成了妖魔,尚有情,能随情郎而去,何况是人心呢?” 楚容定定的望着山下的篝火,良久才道:“三年后,我会在草原上等你。” 蕊儿脸上堆满幸福的笑容。从怀中拿出一物,递于楚容道:“这个给你。” 楚容接过打开见是一条长长的布囊,质地至薄至软,显银黑之色,同那黑剑十分相似,只有二指宽度,一面开口,不知为何物。 蕊儿道:“我和父亲几年前路过东海时无意中得来此物,此物质地柔软,却是刀剑也不得伤其分毫。父亲我要收好,说以后如能遇到合适能工巧匠可做个褂子,穿于身上刀枪不入。楚容得那黑剑太过锋利,不易揣带,便将其做了这个,可将那剑置于其中,而你尚未熟悉此剑时也不至于伤到。只是不知大小是否合适。” 楚容一听,将头摇得跟浪鼓一般道:“不可不可,如能做成褂子,你不会武器,正好防身,做这东西且不是浪费了。” 蕊儿不理楚容推辞,突然靠近楚容,拿着那物将手环住楚容的腰。楚容身子一僵,哪敢动弹,满脸通红。 蕊儿看着他那样子,扑哧一笑,将手收回,那布囊却留在他的腰间,细心的扣上道:“这工匠且是好找的?这么些年来都未曾遇上,说不定一世都遇不上的,这东西放着才是浪费。父亲说那是把软剑,那就应该可以放缠在腰间的,你可将这穿于腰带里。” 楚容为自己曲解蕊儿之意更加不好意思,一张脸更是如喝醉了酒一般。轻抚着腰间布囊,心里更是暖融融的。 两人不再说话,这么静静地望着山下,直到月上三更,才回去休息。 楚容回到房中拿出黑剑,小心置于那软鞘中,居然不大不小,刚刚紧紧包裹在剑身之上。不细看,竟看不出有这层包裹。最奇的是那剑异常锋利,这软鞘却毫无损。那黑剑套上软鞘后不再吹毛必断,却仍非常锋利,并不输于普通长剑。楚容无比爱惜地抚摸着裹着软鞘的剑身,眼前浮现出那张苍白的小脸,嘴角不自觉得上翘,嘴角处牵起一缕幸福的微笑。 蕊儿回了房也难入睡,反复想着他说的那句话,“三年后,我会在草原等你。”这么说来,他是接受了自己,承认了那门婚事?羞得将脸藏到了被子中,真到听到第一声鸡鸣才沉沉睡去。 四匹马,在草原上缓行。 钟楼和沐冉走在前面,蕊儿走在中间,楚容落在最后。 在这分别之际,望着前面茫茫的大草原,却不知该说什么。 楚容看着前面的蕊儿,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好陌生,却又让人好伤感。前面这小小的人儿越来越左右着他的思想,让他越来越控制不了的想起她。她的一笑一怒都牵动着他,看着她哭,自己就会揪心般痛,现在看着她要离开,更是万般的不舍,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爱吗? 一个人正胡乱想着,蕊儿回过头来望着他,眼里闪动着泪花,写满了万般的不舍,弈心象是被针扎了一下,伸手轻抚腰带之下的黑剑,那上面有蕊儿做的剑鞘,手指却碰到一个冰冷之物。耳边响起母亲的声音:“容儿,以后遇到可以终身相伴的姑娘,就把这其中一个送给她。”心中一动,难道母亲是这个意思。 纵马上前两步,追上蕊儿,将一块玉佩塞在她手里轻声道:“这个给你。” 蕊儿摊开手心,见是一个碧绿的小小玉如意,晶莹剔透,着柔和的淡淡光泽,上面还带着他的余温。不解的看着他。 楚容道:“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母亲的意思,却不好意思说出口,但仅仅如此已经觉得很是难为情,便道:“我没什么好东西可以送你,所以……”后面的话自己都不知该怎么说了。 蕊儿笑笑道:“你母亲留给你的,你自己留着吧。”说罢欲还将给他。 楚容急得抓头弄腮,又不知该如何说,只是双手乱摇,不肯收回。 这时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四人回头望去,见有三匹马追来。 马上之人大声叫喊:“师傅,沐叔叔,等等……”却是窝阔台,玉真和纳兰三人。 蕊儿这时不便和楚容拉扯,只得将玉佩收到怀中。 楚容见蕊儿收起玉佩,长长嘘了口气。将手心摊开,蕊儿见他手中还有一个同样的小如意,只是方向正好相反,想必原本一对。 蕊儿心中一荡,脉脉含情地望向他。他这次没回避蕊儿的眼光,直接迎上那充满柔情的双眸,微微一笑,将小如意放入怀中。 窝阔台三人来得好快,转眼便追了上来。道:“我们来送送沐叔叔和蕊儿。” 钟楼和沐冉笑着点点头。 纳兰突然提马走到蕊儿身边,拿出一匕横到蕊儿前面。 众人愕然不知其意,蕊儿更是一脸迷茫。 纳兰见众人如此,扑哧一笑道:“这个送给你,你不会武功,这个贴身放着,也许有用。”原来自桑都那事之后,纳兰甚是后悔,总觉有愧于蕊儿,然生性好强,道歉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想道如她能有点东西防身,也许那日桑都也不敢那样造次,便去向父亲讨了这把匕。此匕仍父亲征战时所得,锋利无比。 蕊儿于纳兰之意,了然于心,安然接过,握着她的手道:“谢谢纳兰姐姐。蕊儿一定好好珍藏。” 纳兰知道她并不怪罪自己,这些日子来心里的阴影化为乌有,反手握住蕊儿的手。 钟沐二人见众小如此亲密,哈哈大笑,纵马前行。 约半个时辰,沐冉停下道:“兄弟,你等就到此吧。” 钟楼于大漠生活十来年,无朋无友,甚是孤单,就此知已,几年才得一见哪里舍得,道:“我们再送上一段。” 又过了半个时辰,沐冉再次停下道:“天色已不早,就到此吧。”钟楼回头看见楚容痴痴地望着蕊儿,蕊儿眼里滚动着泪花,便道:“再送一段吧。” 几人又再纵马前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沐冉再次勒住马缰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就到此吧。”几人才洒泪道别。 蕊儿更是让马自顾前行,一双泪眼怎么也离不开楚容的那双眼睛。直到父亲催行,才回头而去。 钟楼等人呆呆地望着两个远去的身影,心中黯然。 随着蕊儿的远去,楚容仿佛自己再次掉进万丈冰窖,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草原边缘才掉转马头,对钟楼道:“我去看看哈雷大叔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窝阔台道:“我和你一起去。” 楚容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现在军中事多,也早些回去吧。” 玉真和纳兰见楚容不让窝阔台同行,知他是因为蕊儿离去,心中难受,心中不免酸楚,但此时也不便要求与他同往,只希望时间长了他会将蕊儿淡忘。 楚容一路纵马狂奔,甩了甩头,可怎么也不能将蕊儿的影子从脑海中甩出去。 025 返江南 总管府太门上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灯笼上写着“寿”字。宾客夹着贺礼如潮水般一波一波涌进那朱红大门。 做为寿星的苏德胜满面红光地带着儿子苏络在二门内招呼来往宾客。突然大门外鞭炮声大作,鞭炮声中又夹着敲锣打鼓的声音。 苏德胜父子忙出门观看,见宾客们不自觉得闪开一个空地,两个劲装小生抛弄着绣球翻滚跃进场中。小生在空中不停得翻滚跳跃,做着各种高难动作,旁观之人连声喝好。锣声大震,于人群后跃出两头红黄相见的雄狮,雄狮轻轻落于场中后,搔头弄耳,做出各种可爱表情,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突然绣球在空中一抛,两头雄狮望向绣球,狮头随着绣球升高落下转动,就在绣球要落地的一瞬间,两头雄狮猛然转醒,同时扑向绣球,一小生手一捞,将绣球捞在手中,于场中翻滚跑动,眼见雄狮要抢到之时,伸手一抛,丢于另一小生,绣球也随之起伏不定,两头雄狮追赶抢夺好不精彩。 一小生跃起站于另一小生肩膀之上,高举绣球,两雄狮跃将过去,前脚离地站立起来,口中落出两联,分别写着: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围观者更是高呼不断。 苏德胜越加兴高采烈,拍手叫好。两头雄狮向两边分开,走出两个人来,却是苏德胜的大哥苏德全和其子苏文。 苏德胜迎了上去笑道:“真是有劳大哥了,带来如此精彩表演。”苏德全笑笑道:“这全是文儿的主意。”苏德胜陪着大哥到大堂饮茶去了。 苏络方又去二门招呼宾客,两眼却不时地扫向大门之外,眼中露出难也按原掩饰的焦急。苏文走过来问道:“表妹还没到吗?”苏络摇摇头。 这时门出现两个绝世脱俗般的白衣人来,于人群中如鹤立鸡群,格外显眼,却正是沐冉父女。苏络和苏文顿时眼睛一亮,整张脸都变得神彩飞逸起来,抢了过去,先向沐冉行礼道:“小侄见过姑丈。” 沐冉道:“二位贤侄不必多礼。” 苏文又向蕊儿道:“表妹,有些日子不见了,越秀丽了。” 蕊儿微笑着行礼,苏络却只是望着蕊儿傻笑。 大堂中的苏德胜奔了出来,一把握住沐冉的手道:“我还以为你赶不上了呢。” 沐冉笑道:“我怎么会错过你的好日子。” 苏德胜看着蕊儿道:“啧啧,蕊儿越漂亮了,这可要迷死多少男子啊?” 蕊儿脸上飞起红晕道:“二舅舅就会取笑人。”苏德胜哈哈大笑。说笑间,几人向大堂走去。 蕊儿见过大舅苏德全后道:“我去后面看望舅母去。” 苏络道:“我引表妹过去。” 蕊儿谢道:“有劳二表哥了。” 苏文也跟着忙道:“我也有几日不见婶婶了,我也去看看婶婶。”屁颤屁颤地跟在苏络和蕊儿身后往内堂去了。 苏德胜笑道:“这两小子。” 且说蕊儿到后堂,苏德胜之妻张氏拉着蕊儿的手坐于桌边,一双眼就没离开过蕊儿,越看越爱,心想:“这丫头越出落得水灵,性性也温柔,我那络儿性格直暴,如果能有蕊儿相伴,倒能好好约束他,只是不知蕊儿的疾症治得如何了。”想到此抬头看了眼苏络,见他正满眼柔情地望着蕊儿,眼角处却见苏文也痴痴地看着蕊儿,心中:“哎哟”一声,“这苏文看样子也对蕊儿有意,络儿可没苏文那般花花点子,络儿自小喜欢蕊儿,是共所周知的,但蕊儿性格一向自敛,却不知是何想法,得找个时机试探一番。” 张氏对苏络道:“前面这么多客人,你兄弟二人怎不出去招呼?” 苏络听母亲如此一说,道:“是,这就出去。”转身对蕊儿道:“表妹且在此和母亲聊聊,我出去招呼客人去了。” 蕊儿忙道:“表哥自去便是,我也有很多话想和舅母说。” 苏络又看了看蕊儿方转身出去。 苏文满脸堆笑道:“小侄有些日子没看到婶婶了,所以前来问安。” 张氏道:“你的孝心,我心领了,快出去吧,免得怠慢了客人。” 苏文不情愿地道了声:“是。”慢慢退了出去了。转身之际仍偷偷看了眼蕊儿。 张氏待二人出去,拉着蕊儿的手道:“这么久都不来看看我和你舅舅,真是想煞我们了。” 蕊儿反握住张氏的手道:“我这不是来了吗?我也很想舅母您呢。” 张氏爱怜地抚了抚蕊儿的脸道:“还是这么瘦,这些年,你跟你父亲东奔西跑,真是辛苦你了。” 蕊儿笑笑道:“我不辛苦的。反而看了好多美好的风景。” 张氏见蕊儿如此乖巧越加喜欢,问道:“听说你身上的疾症已找到医治方法了?” 蕊儿轻轻点了点头。 张氏一听,压在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了,蕊儿身上的疾症一去,也就再无后顾之忧了,又问道:“听说这能治你疾症之人远在大漠,你父女三年去一次大漠,甚是劳苦,何不重金将那大夫请到江南?” 蕊儿轻声道:“不是人人均受得银两的,此人便是如此。” 张氏想想,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道:“也是,有的人就是把钱财看得甚淡,想当年,那人不是如此,也不至于……” 蕊儿奇道:“舅母说的是谁?” 张氏忙一扫眼中的痛楚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旧事。那大夫有无说,何时方可全愈?” 蕊儿道:“父亲未曾说起,蕊儿也不敢多问,怕惹父亲伤怀。” 张氏一听对其越加喜爱道:“难得你小小年级便如此懂事。”抚着蕊儿的手暗道:“现在蕊儿尚年幼,再等两年如能全愈,再要老爷向妹弟提亲不迟。” 张氏又问:“那大夫是怎么样一个人?”心中却想,一个蒙古大夫,能有如此能耐,甚是稀奇。 蕊儿尚未回答,丫头进来说女宴已摆好,请夫人和蕊儿小姐过去。 张氏便拉了蕊儿出去用餐。 026 楚府 下了一夜的雪,到处白茫茫一片在阳光下着闪闪莹光。蕊儿打开窗,吸了口新鲜的空气,见楼下街上已有居民在扫门前的雪。 城内人来人往,卖东西的,不断地吆喝着,买东西的左顾右盼,人来人往,远远望去,只见人头涌动,好一个繁华景象。 蕊儿无心赏玩,戴了人皮面具随着同样易了容的父亲向楚家府直奔而去,越靠近楚府,来往人越少,在可以遥望楚府之时已无人来往。 附近房屋也破旧不堪,有的已经倒塌。显然无人居住。四下里白茫茫一片,楚府远远镶在这茫茫之中,越加显得寂静。 蕊儿拉住马头,望着远处的楚家府,也生出丝丝凉意,对父亲道:“爹爹,那儿真是楚容以前的家吗?” 沐冉轻点了点头,“如果以我这几年来打探的所掌握的情况来看,应该错不了。切记,千万别露了身份,否则会给你舅舅招来灭门之灾,虽然你娘亲不在人世了,但他们也是你至亲之人啊。” 蕊儿听了父亲之言,忙点应道:“女儿理会得。”再次望向远处的楚府。如些大一个宅子,这么多年来都不会有人居住,真是让人费解。 楚府门外虽无官兵把守,但偶尔仍有官兵巡过,这大白天的,二人也不敢这样冒然前去。 正徘徊间,一老人于一残破低矮的茅屋中走出,老人扣上门,正要往闹市走去,回头见他父女二人衣着鲜亮,气度非凡,坐于马上向楚府观望,微跛着脚向二人走来,仰起头唤道:“先生。” 父女二人见老人叫唤,忙下马行礼道:“老丈有礼了。” 一抬头,不禁倒吸口冷气,见老人脸上有道道伤疤,将一张脸扯得已不知本来面目。 老人见二人甚是礼貌,心下欢喜道:“二位不知在此有何贵干?” 沐冉见问,道:“我父女二人在金陵城中游玩,路过此地,前面热闹非凡,而此地人烟稀少,却不知此地为何如此萧条?” 老人道:“这附近的居民都搬走了,没人住了。” 蕊儿向四周又看了看道:“为什么都搬走了?那前面那么大的宅子也没人住吗?” 老人向楚府望了望道:“那儿当然没人住了。” 蕊儿装做奇怪道:“那么大个宅子,不住,不可惜吗?” 老人一听压低声音道:“看你们应该是外地人吧?” 沐冉道:“正是。” 老人看了看前面的大宅道:“这也难怪你们不知道了,这前面那大宅是楚家府,原本一大官,十五年前被满门抄斩,暴尸三日后被就地掩埋。可怜那一家的善人就这么没了。从那以后,这附近的人搬的搬,走的走,就成了现在这样子了。” 蕊儿闻言心里闪过那二百多个灵牌,悲从心里,到底他家犯了什么罪,会满门抄斩:“难道这以后,朝庭不回收这宅子分于别人居住吗?” 老人道:“里面堆着一个大坟,哪有敢人居住啊?十五年前那院里的血水都流到大街上来了,大伙唯恐避之不及。” 蕊儿的心纠结在了一起,眼前仿佛出现十五年前血流成河的情景来,“那这户人家,还有生存者吗?” 老人道眼内升起一丝警戒,但一闪而过,又恢复平静:“当年是官兵半夜里突然包围楚家,将所有人堵在里面的,哪还有活口。” 蕊儿没放过那一丝眼神中的异样,看着老人问道:“就没有一个人跑出来吗?” 老人摇了摇头。 蕊儿见他不肯说,也不强求,又问道:“这楚家犯了何罪,被满门抄斩?” 老人道:“听说是通金卖国,陷害丞相。” 沐冉道:“真的是通金卖国吗?早些年,在下听说这楚家却是忠义之士,一向忠心耿耿。” 老人双手乱摇道:“这可是朝庭的事,我们平民老百姓如何敢胡乱猜测。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蕊儿问道:“老丈,人家都搬走了,为何你还住在这儿?” 老人道:“我无子无女的,一个孤老头,不过是苟活几日,还有什么可搬的啊?也没地方可以去。你等也快快离去吧,免得惹祸上身。”说完离开了。 沐冉望了望远处的楚府道:“我们也先找地方住下,晚上再来。”蕊儿点点头,两人再回到闹市之中。 见不远处有一客栈,人来人往,好不热闹,道:“爹爹,前面有家客栈,我们先住下来,明日再进城吧。”沐冉点点头,纵马缓步到客栈门前。 尚未下马,小二已迎了上来问道:“二位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边说边接下马缰交于马保。 蕊儿道:“两样都要,先帮我们安排两间上房,再弄两个拿手的好菜送到房里去。”说罢,取下斗笠,拍去身上的雪。 江南本是出美女的地方,可众人一看蕊儿,其貌却在江南也是从未有见,忍不住多看几眼,有甚者交头结耳。 小二见如此佳丽,也是一愣,但必竟见人甚多,倒不至于失礼,干脆的应道:“好勒。里面请。”一边对里面唱道:“拿手好菜两个,上房两间。” 这客栈虽不算大,但干净整洁,来往住宿吃饭之人甚多。蕊儿在跟小二上楼之时,总觉得身后有双眼睛直盯着自己,可是回头看时,却看到许多人看她,并没看到什么特别之人,以为自己多心。但有父亲在侧,故也并不在意了。 蕊儿的感觉并没有错,虽对她观望者甚多,但有一个确实与众人不同。 那人姓花名栅,自幼聪明过人,拜在青城门下学艺,其根基不错,很得掌门喜爱。然其有个坏处,到处拈花惹草,只要貌美,不论年龄婚未,均要招惹,闹下一堆风流账,有门派约束,到无大恶,但也落得个坏名声,其行为也为门中不耻,掌门无奈之下,逐其出门派。 没了门派约束,更如野马一般,荒淫放荡。自持长得风流倜傥,四处勾搭,有风骚者自一拍即合,如遇良家女子,不肯依顺者,便千方百计,不择手段污其清白,只图一时之欢。虽不曾亲手杀死一人,却害人无数。而其又十分狡猾,每每办案均不同地点,无人知其居所。黑白二道对其均头痛不已,称其为“玉面狼”。花栅反为这“玉面狼”之称洋洋自得。 027 上坟 这些日子花栅常这附近一圆外的小妾私通,为方便行事,小住于此客栈之中。今日刚从那小妾处回来却遇到前来投店的蕊儿。从蕊儿取下斗笠的那一刻,两眼便粘在了她身上,再也离开不得。见其生得清丽绝俗,娇媚无限,如清晨满带露珠的白莲。他何时见过如此绝美女子?只是见她有人同行,不敢胡乱造次,两眼乱转,寻找可行之法。 蕊儿父女用过餐,沐冉将蕊儿留在房中,自己独自出去采办拜祭用品。 蕊儿独自在房中回想到今年所见,心里辗转难安,为了平息内心的波澜,登上楼台观赏夜景。 此楼台建于一湖泊之上,江南的冬天不似大漠寒冷,湖泊上尚未结冰,雪落在湖里就化成水,到处烟蒙蒙一片。 花栅从蕊儿入店起就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其独赏夜景,且会放过如此佳机。轻步来到楼台之前,听玉真独自叹息,便道:“如此良宵美景,姑娘为何独自在此叹息?” 蕊儿没注意到身后来人,回身见一个年约三十上下的玉面书生摇着折扇站在楼台之外。不禁扑哧一笑。 花栅见蕊儿一笑,媚态横生,越加神魂颠倒,道:“如今,我方知何为一笑倾城了,却不知姑娘为何笑?” 蕊儿见他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很是不快,但听他夸自己美貌,心中却是欢喜道:“你这人好生奇怪,这大冬天的还拿把扇子。”蕊儿自小跟父亲四处奔波,并不知中土书生不论夏冬大多喜欢拿一把折扇。而花栅所使兵器却正是这把手中折扇。 花栅一听,乐了暗道:“此妞子有趣,完全不懂习俗,落落大方,与之前所识女子完全不同,另有一翻风味。”心中更是奇痒难耐,巴不得立与此女共度**。 花栅虽淫秽无度,却非莽夫,扫了眼蕊儿,暗暗寻思:“其年级不大,见其身体单薄,应该不识武功,然其同行者却不知根底,先试探一翻为妙。”道:“不知姑娘从何而来?今见姑娘尚有同伴,不知为姑娘何人?” 蕊儿本无聊,有人说话,到也不至于无趣便答道:“我从大漠来,和我一起的是我父亲。” 花栅又问道:“今日见你父亲气质不凡,想必会武,不知为何地名师门下?” 玉真嘻嘻一笑道:“你这人说话好不酸,什么名师不名师,我不知道。” 花栅见蕊儿健谈,越加欢喜,听其说那人是其父,又想不出漠之中有何高手,大漠之人虽有蛮力,但不足为惧,心思一宽挨近蕊儿道:“又要下雪了,屋外太冷,我房里烫有美酒,姑娘可否赏脸一同小饮两杯,暖暖身子?” 蕊儿虽然大方,却也知道去陌生男子房里很是不妥,又见他向自己靠近,往横里避让,脸一沉道:“你这人好不正经,哪有这般随意邀女子去房中饮酒的?”说罢,头一扭回房去了。 花栅见蕊儿离去,嘿嘿一笑暗道:“有味道,你越是这般,我越是喜欢,你早晚要落在我的手中的。” ++++++++++++++++++++++++++++++++++++++++++++++++++++++++++++++++++++++++ 夜晚,乌云密布,狂风呼啸,却没飘下半片雪。 沐冉揣着蕊儿直奔楚家府,跃过墙头,现自己立于一大院中,院子中间堆着一巨大土坟,枯黄的野草在坟头上随风摆动,想必楚家二百多号人全堆于此巨坟之下。 蕊儿猛然见这凄然景象不禁心下黯然,楚容眼中露出的凄然,悲痛,恨意一暮暮浮现在眼前,不知远在大漠的他如何了。 沐冉点着了香烛,上了香,对蕊儿道:“你给你未来的公公婆婆烧上一香吧。” “是。”蕊儿规规距距地跪于坟前,点着了香,插于坟前,又倒了三碗酒,方磕了头道:“楚容经常吹一个曲子,我想应该是伯父伯母所喜爱的。蕊儿笨拙,勉强学会,不如借这时间,弹与你们听听,当时楚容的心意吧。” 说罢,取了自己随身带来的琴,放置在坟前,揭去琴套,弹起了那“思秋”。随琴声,仿佛回到了和他一起的日子,与他一起的笑,他的悲,他的怒一一重现,对他的思念也化做了琴声,随风飘远。 突然院子角落传来轻微的响动。 就在蕊儿停下弹奏的一瞬间,沐冉揽住蕊儿,抄起琴闪身坟后,静观声响传来处。 随着一阵轻微的卡卡声,在这除了风声一片死寂的夜,这卡卡声显得异常诡异。蕊儿的心都揪紧了,只见角落地面竟然被推起,露出一条小缝。 蕊儿屏住呼吸,睁大双眼,盯紧那掀开的地板。 过了半晌,缝隙慢慢扩大,缝隙中探出个头来左右张望。又过了好一会儿,那人才从地下爬了上来,竟是白日所见那老人。 蕊儿和沐冉对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不解,又再回过头去静观其变。 老人上了地面后在坟前乱寻,沐冉带着蕊儿巧妙地避开了。 老人寻遍了小院,不见有人,看着坟前的香火,哭着扑倒在地,“夫人,我是文清啊,您既然回来了,为何不肯出来与小的见上一面?”一边哭,一边捶打着地面。 这时一队巡逻的官兵从院子外走过,听到哭声,喝道:“是谁,谁在里面?” 老人听到喝声,急忙跌跌撞撞地拉开角落地地板,钻了进去,极快地合上了。 在此同时,院门被人一脚踹开,两个官兵提着灯笼单刀撞了进来,见坟前点了烛火,随着风忽暗忽明,鬼气森森,禁不住起了惧意,将单刀护在胸前,喝道“这儿不许拜祭,是谁吃了豹子胆敢在这儿烧香点烛?” 话刚落,眼前一道白影飘过,膝上突然一麻,不自觉得跪倒在坟前。 二人大惊,四处张望,哪有人影,顿时一阵凉意从脚底升起,壮了壮胆子又喝道:“是谁在这儿装神弄鬼?”说完爬将起来向院外溜去。哪知刚迈出脚步,又是白影一闪,膝上又是一麻,又不自觉得跪倒在地。 这一下二人真是唬得面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028 鬼影森森 这时随着一阵风,不远的一扇双开大门随着风“吱呀”一声打开,只见一个白衣长女子,怀抱着把琴于门中,依着长幔而立。惨白的面容,无法看清模样。白衣黑随着陈旧的长幔飘动,身下却没有影子。 两个官兵乍见那女子,更是吓得呼吸都几乎停止,定定地望着那女子,连逃跑都忘了。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戴着人皮面具的蕊儿,她站在阴暗处,长幔正好隐去了她的影子。她见那两个官兵如此脓疱,淡淡一笑,那笑在时暗时明的烛光下越加显得诡异。 官兵哪还跪得住,瘫倒地上,颤声道:“楚……楚……楚夫人,怨…怨有头,债有主,我……我们只是当……当差的,上…上有八十岁的老……老母,下……下有儿女,夫人…….夫人不要找我们……”说完一个劲地磕头。 原来这楚夫人生前也是当地出了名的擅长琴技,二人见那女子怀抱着琴便认定是楚夫人的鬼魂。而那曲“思秋”正是她绝作。 蕊儿却不理他们,轻轻席地而坐,将琴放于膝上,仍自弹着那出“思秋。”优扬的琴声从蕊儿指间飘出,而在那两官兵听来,却如同勾魂曲。心中的恐惧越加滋长,瞳孔慢慢放大。 一双冰冷的手搭上他们肩膀。 二人慢慢回头,见到同样一身白衣,脸色惨白的男子。那张惨白的脸在黑暗中着如同骷髅的白光。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声惨叫,吐着白沫,昏了过去。 蕊儿停了弹奏,走过来,踢了踢地上两个人,毫无反应,问道:“爹爹,他们不会有事吧?” 沐冉翻开官兵的眼皮看了看,道:“他们只是一时吓得昏过去了,不会有事。”说罢走向小院角落,于地面上轻敲,果然有一处呈中空之声,仔细摸索,摸到一处可以扣入手指,用力一拉,揭开了一道暗门。 蕊儿打燃火折子,顺着阶梯而下,现原本是一个地窟。地窟最里面的墙已被挖开,被修整成一条简易的地道。 顺着地道走到尽头,又是一板陈旧的木板,推开门板,出了地道却是间废弃已久的茅草屋。 沐冉带着蕊儿如鬼魅一般出了茅草屋,跃上屋顶,放眼望去,正是那片无人居住的废墟。二人悄声掩到白日所见老人居住的矮屋之外,听屋中不时传出叹息之声。 蕊儿正想前去敲门,沐冉拉住她轻轻摇了摇头,带着她往客栈而去。 回到客栈之中,蕊儿问道:“爹爹,为何不去问问那老人与楚家有何关系?” 沐冉道:“白天见他便如此警惕,这样冒然前往,只会惊吓了他。” “可是以白日所见,他象是十分孤苦,衣衫也单薄,生活定十分艰难。如果他与楚家有着什么关系,我们如何能不理不问?” “你就放宽了心,你爹爹不会亏了与楚容有关的人的。这事,我自会打理。你就当没有这回事,千万不可向任何人漏了出去,包括你二舅母。” “女儿知道了。” 三日后……夜晚……总管府内…… 苏德胜独自在后花院饮酒,听下人禀报说沐冉父女回来了,忙道:“快请。” 等父女二人入得后院,招呼道:“贤弟,回来的正好,快来陪我喝两杯。” 蕊儿见过了二舅,道“我去陪舅母说话去。”说完往内堂走去。 沐冉缓缓走到院中,问道:“听说二哥过几日要去大漠?” 苏德胜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道:“正是。”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沐冉见苏德胜满腹心事的样子,问道:“刚过寿宴,为何就独自在这儿喝闷酒?” 苏德胜为沐冉也倒上一杯酒,又将自己的酒杯斟满道:“只是想起一些旧事。” 沐冉道:“如此不开心的旧事,何不放开不去多想?” 苏德胜已有几分醉意道:“你别看我现在风光,如果你不来,我是一个能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沐冉道:“我记得你以前不是有个相当要好的知已吗?那时你还对我好生夸过他一翻,说是一个难得的好官。” 苏德胜的手突然抖动起来,杯中酒的溅到了衣襟之上。沐冉暗暗奇怪。 良久苏德胜叹了口气道:“十五年前,我带的兵把我最好的朋友满门抄斩了。”说完竟哭了起来。 沐冉暗暗心惊,但也知道朝庭的无奈,拍了拍苏德胜,端起酒杯道:“来喝酒。” 苏德胜将杯中酒一口喝干道:“我临时收到大哥的命令,立即放鸽子通知他,要他离,可是时间太急,他却没能走掉。” 沐冉突然脑海闪过二百来个灵牌。问道:“你所说的可是楚家?金陵的楚俞楚大人?” 苏得德胜慢慢的点点头,眼中透出阵阵痛苦。 沐冉道:“既然如此不痛快,何不远离朝庭,归隐故里?” 苏德胜道:“我何曾不想,可是大哥如何肯放过我?” 沐冉道:“大哥必竟是亲骨肉,也应该不会如何为难?” 苏德胜道:“大哥也是受制于人啊。” 沐冉好不容易得到一点关于楚家的线索,如何肯放过,装作漠不经心的问道:“那该是丞相了?” 苏德胜冷哼一声道:“他不过和我们一样只不过一颗棋子。” 沐冉暗暗心惊道:“难道是当朝皇上?” 苏德胜道:“丞相如何会听皇上的?” 沐冉越加心惊道:“此话怎讲?诛杀楚家的不是皇上?” 苏德胜道:“皇上日日沉沦美色,哪顾得上这些。” 沐冉问道:“是谁有如此能耐,可以令丞相和大哥运用大权调动官兵?” 苏德胜道:“这个人说不得,说了,我和大哥可是要掉脑袋的。” 沐冉又问道:“那为何诛杀楚家?” 苏德胜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是为了找一样东西。”说罢又端起洒杯一饮而尽,又道:“兄……弟,这些话本……本不能对你说……说起,你既然知……知道了,千……千万不可对人说起,可是……掉脑袋的事……事。”苏德胜说话已经开始结巴。 沐冉还待再问,苏德胜已从桌上滑到地上,人事不知。 沐冉只得送他回房。 沐冉暗暗寻思道:“大哥和二哥虽是听令于人,但楚家必竟死于二人之手,容儿和蕊儿这以后的姻缘只怕多生波折了。听二哥所说,这暮后之人可令丞相为其左右,必大有来头,却非皇上,那该为何人呢?为一物大动干戈,诛楚家二百多号人,必为十分重要之物,所寻之物又为何物?我何不先去打探一翻,既然苏氏兄弟受令于丞相,我正可从丞相府查起,如能寻个蛛丝马迹,以后容儿技成下山也可少走弯路。早日了结了楚家的宿怨,蕊儿或许也可有个归宿。” 029 少女情怀 几日后,沐冉送蕊儿回苏州,而苏德胜奉朝庭之命往大漠签议结盟之事。 且先说苏德胜到大漠见过铁木真以后,听说沐冉在大漠与一个叫钟楼及徒弟除妖之事,想这人能与沐冉结交,想必就是治蕊儿疾症之人,必为一异人。苏德胜本是好才之人,见有此能人异士与附近,且能不去结交拜访,见天色还早,便按所打听的地址,往山上而去。 然去未逢时,钟楼带着楚容下山办事去了,未能见着。华英见是沐冉所识之人,甚是热情,让进屋里,奉茶倒水道:“他师徒二人所去不远,先生请小坐片刻,我叫人去唤他二人回来。”说罢退出去招呼玉真,下山寻钟楼师徒二人。 华英出去后,苏德胜品着马奶茶,只觉浓香异常,与平日所饮茶相比,又别有风味。这时一阵风吹来,将偏房的门吹得啷当一声响,撞开了一条门缝。 苏德胜无意抬头间,见偏房排放着许多灵位,心道:“这家人丁如此单薄,却死了这么多人。”心下好奇,走到门边观看,这一看,只惊得冷汗直冒。正中立着楚俞和婉娘之位,大约数了数,正正二百来口人。苏德胜冷汗直冒,再也坐得住。一面暗暗寻思这钟楼和楚家是何等关系,一面擦了擦额头冷汗,往外急走。正正遇上端糕点进来的华英,问道:“不知里面所供之人为何人?”华英往门缝里张了张道:“是夫家的结义大哥。” 苏德胜越加心惊。华英见他面色苍白,问道:“先生可有什么不适?为何脸色如此之差?” 苏德胜道:“突然间小腹有些疼痛,我且不等钟兄了,先行一步。” 华英不疑有他,送其出门口。 苏德胜一路小跑回到住处方落下一颗惊魂不定的心。此后深入简出,处理完手上事务便打道回金陵,庆幸未曾遇上钟楼,如遇上他,只怕颈上人头不保,一路回到金陵,一直悬吊着的心才放回原位。 回到府中,家人送上一封书信,却是沐冉所留。信中大致说,如他半年内未曾与他联系,务必将蕊儿送去大漠,交付于钟楼。又说已将蕊儿许与钟楼之徒楚容。苏德胜心中暗暗叫苦,一面为沐冉担心,一面担心如送蕊儿去大漠,以后难免与钟楼有相见之日,只怕自己和大哥都有性命之忧。 转眼数个月过去了,竟传出沐冉失陷丞相府之事,苏德胜万般焦虑,千方打听,果然消息所实,为又失一知已,心中悲痛万分。想到沐冉所托之事,越加苦恼。张氏见其愁眉不展,问明原因道:“这有何难?妹弟那样也是为了蕊儿有个安身之处,我们将蕊儿接来府中,待如已出。将妹弟的死讯对蕊儿瞒上些日子,让她与络儿多接触,日子长了,生了情,她自己也不会再愿去大漠。我们把蕊儿娶了过来,也对得住妹妹了。”苏德胜一听大喜,忙张罗着亲自去苏州接了蕊儿。 +++++++++++++++++++++++++++++++++++++++++++++++++++++++++++++++++++++++ 蕊儿回了苏州家中,父亲又外出查探楚家之事,家中就只有一个老仆与他的孙女小青相伴,这日子也就越难以打,父亲武功高强,倒也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思绪也就飘到了大漠之上,要么望着烛火呆,要么一边抚琴一边叹息,再么就铺开纸来,反反复复地写着楚容二字。 一日正望着自己书写的楚容二字呆,小青进来看见,一把抢过去笑道:“小姐这次回来象是变了一个人般,这楚容到底是何方神圣?”这小青与她同年,平时本多嘻闹,并无主仆之分。 蕊儿红了脸,抢回她手中的写着楚容二字的白纸,揉成一团,“我瞎写着玩的,哪里有这么个人。” 小青笑了笑,又极快地从书桌上抓过另一张纸,摊开一看,“又是楚容,还说没这么个人?” 蕊儿越加涨红了脸,仍是一把抢过揉了,“就没这么个人。” 小青也由着她抢,她刚抢过手中的,随手又去抓拿桌上的,这次索性将桌上一打纸全抓在手中,跳开来,一张张翻看,边翻,边念:“楚容,楚容,楚容……” 蕊儿忙扑上去抢夺,小青却不肯给她,避开来笑道:“你还是老实交待了吧,这楚容到底是谁,是什么模样?” 蕊儿哪里肯放过她,追着她打,笑骂道:“你这个小蹄子,越不得了了,快还给我。” 小青绕着桌子避让,“你说了,我就还给你,前些日子,我偷听到老爷和爷爷的谈话,说给你治病的是一个姓楚的公子,那该不会就是这个楚容吧?难道说你是对你那救命恩人动了情了?” 蕊儿本是少女情怀,被她这么直接捅破,更是羞得无地自容,跺了跺脚嗔道:“你就会胡说寻我开心,看我还理你不理?”说完赌气坐到床上,拿起本书来翻阅,不再搭理小青。 小青见她着了恼,也不再逗她,走到床边,将那打写满楚容的纸塞到她怀中,挨着她坐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蕊儿抱着那打白纸,思绪慢慢飘远,过了半晌方幽幽地道:“我也说不上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有好多的心事,活得好累,对人也总是那么冷冷冰冰的,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但是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小青不解了,满是迷茫,“那样的人有什么可好的?他自己活得就不开心,对人又冷,和他一起的人能开心吗?听老爷说,他很有本事,年龄也该不小了吧?多半是你没见过什么男人,随便见着一个便认为是好的了。” 蕊儿听了,轻打了她一下,“你又见过什么男人?你又知道什么好与不好?他也就大得了我们三四岁。” 小青咯咯笑着,搂住她:“我看你啊,魂都丢了,但是他心里有你吗?” 蕊儿耳边仿佛响起他的声音,‘我三年后,在草原等你。’脸上尽现温柔,微微一笑低声道,“我也不知他心里有没有我…” 030 入住金陵 转眼冬去春来,蕊儿盘算着再过数月,就可以见到楚容了。再过不了多久该动身上路去大漠了,然父亲一直迟迟未归,前些日子还有信捎来,最近却是音信全无,不免担心起来。小青一再安慰说,父亲武功高强,不会出什么意外,或许是在哪儿有事耽误了。 蕊儿也只能权当如此,但心里却多了道自己也说不清的阴影。 就在这焦虑难安的时候,苏德胜来了,说是受沐冉所托,接她去金陵。 蕊儿知父亲一向与二舅交好,不疑有他。或许是父亲想让自己去舅舅家与他会和再一同前往大漠。 有此一想,心里反而放宽了,满是喜悦地整理了自己和父亲衣服随苏德胜前往金陵。苏德胜见蕊儿还带上沐冉的衣服,心中酸楚。摸着蕊儿的头道:“真是个孝顺的乖孩子。”心中却想,如此好的闰女,如络儿能娶了蕊儿,好好待她,也才能对得起九泉下的妹妹夫妇。 蕊儿见苏德胜眼中湿润,心生疑虑问:“舅舅,不知出了何事,为何脸有凄苦之色?” 苏德胜一听,忙收敛心思道:“我想起了你娘。可怜你从小就没见过你娘。”心里却想,从小就没了娘,现在又没了爹,真是可怜的孩子。 蕊儿听了心中也是一酸,却安慰苏德胜说:“我娘在天上,一定不想看到舅舅伤心。” 苏德胜偷偷拭去泪水,强笑道:“不伤心,不伤心。东西都收了吧?” 蕊儿指指打好的包裹,抱了琴说:“都好了。” “那就走吧。”苏德胜交待小青好好打理园舍,吩咐家人拿上蕊儿行装,往金陵而去。 蕊儿到苏家住下后,苏德胜夫妇对其百般疼爱,苏络更是对其百依百顺,只差点没摘下天上的星星给她。 苏文从此也是日日登门,张氏明白苏文用意,暗暗为自己儿子担心,但知以苏德全父子的权贵之心,定会寻门有助自己权势的门户联亲,故苏文也只是一时的儿女情长,到不必过于担心,只是提防蕊儿年幼,经不起苏文诱惑,万一动情,却也会麻烦。于是有意无意地令蕊儿避开苏文,或要苏络随其左右。让其不得有与蕊儿单独相处的机会,苏文暗暗着恼,心里将张氏和苏络骂了千百遍,却也无计可施。 蕊儿对苏德胜夫妇心存感激,加上自小没了母亲,如今,张氏如同亲娘一般待她,让她对张氏更多了许多依恋。越加如女儿般孝顺,对苏络,苏文却如哥哥般。苏络只要见蕊儿开心,也就跟着开心,只盼一日蕊儿能领会自己的一般心情。 而苏文见蕊儿迟迟不得上手,便有些焦燥。一日买了画眉,寻到蕊儿,本以为会讨得她欢心,哪知蕊儿看了关在笼中之鸟,竟有些不快,转身离去了。苏文只得殃殃退出,正心中不快,却接到丞相之妾芙蓉的传信,便到避所与其偷欢。芙蓉见其不似平日般乖言巧语,倒象是满腹心事,百般讯问下,苏文方将蕊儿百般不上手之事说与她听。 芙蓉听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面上却不露声色问道:“那蕊儿可是琴仙沐冉之女?” 苏文道:“正是。没料到深在相府中的美人居然知道江湖中人。” 芙蓉淡淡道:“好歹,我曾经也是江湖中人,沐冉带女寻医之事,那是天下共知之事,小女子又且能不知?” 苏文道:“芙蓉姐姐果然女中诸侯,什么事都知道。不知有无可行方法?如果事成,我定好好谢你。” 芙蓉眼睛一转,心生一毒计,媚笑道:“这有何难,如果事成,只消你好好陪我几次便是了。” 苏文一听大喜,忙道:“芙蓉姐姐美若天仙,若非丞相,小弟巴不得长留姐姐身边呢。却不知如何行之?” 芙蓉在他脸上拧了一把:“小嘴就是会讨人高兴。那丫头不是有寒疾吗?” 苏文不解道:“是自小有疾症,不过听说已找到医治方法。” 芙蓉冷哼一声:“哪有这么容易医治?这寒疾要纯阳男子之身自小修习医圣的封印之术方可助其解除。此纯阳男子,千千万万中不得一个,又得自小修心封印之术,天下哪有这等人物?听说沐冉数年前就寻得医圣,医圣也无法可施。” 苏文想了想道:“会不会是医圣收有徒弟?” 芙蓉笑道:“我的傻弟弟,医圣确有一徒,但若是纯阳之身,医圣也不会无计可施了。” 苏文道:“那不是无解了?” 芙蓉点了点头。 苏文不解道:“既是如此,又与我有何关系?” 芙蓉斜了苏文一眼道:“还有你所不知的,这寒疾一到中秋月圆之时,痛苦难耐,一年胜过一年,而此时有男子与其同房,可大大减其痛苦。” 苏文心中一动,大喜:“多谢姐姐指点。”说罢,勾过芙蓉脖子,在她嘴上亲了一下。 芙蓉娇爹一声:“讨厌。”秋波泛泛。 苏文看着芙蓉,却想着蕊儿顿时欲火难耐,上下齐手,将其剥了个精光,搂在怀里,摸胸捏臀,芙蓉立马酢软,手上并不停留,在苏文身上胡乱揉捏。苏文哪里还把持得住,快除去衣裳,将芙蓉翻转,令其跪伏在床上,一翻风雨,春光无限。 眼见再过三个月便是中秋,蕊儿见父亲仍未回来,心中暗暗担忧,今年乃赴大漠之年,父亲不可能到现在仍无音讯,难道有什么意外? 寻到二舅讯问,苏德胜只是说:“你父亲并未说明去何处,只交待此去短则数月,长则一年半载,要你在府中安心居住,不必挂念。” 蕊儿暗道:“父亲丢下自己一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而二舅舅也不知其去处,多半是为查探楚家之事,但数月全无音讯,着实担忧,但父亲的武功于当今江湖中已是少有对手,就算遇到危险,脱身该不会有问题。”想到此,蕊儿心中一宽,索性放开心思,安心等待。 031 我为鱼肉 放开了对父亲的担忧,楚容的身影便在脑海间浮动,三年未见,不知他情况如何,思念之情一日胜过一日,蕊儿看着天上的明月,回想着与他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对他的思念之情竟难以压制。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父亲仍未归来,蕊儿担忧之情将心揪得紧紧的,然在苏德胜处又问不出个所以然,一时间想着父亲,一时间又想着大漠中的楚容,焦虑,不安,恐惧,思念融于一身,再也无法控制,取出琴走到院中,就着月光弹着那曲‘离魂’。 一曲终了,蕊儿仍沉浸在自己的思念之中,身后传来拍掌之声。蕊儿猛然清醒,偷偷拭去泪水,回身站起,见张氏和苏络陪着苏文和其母亲程氏立于身后,忙蹲身行礼。 苏文停下击掌道:“早闻表妹深得姑父真传,琴技绝天下,今日一闻果然名不虚传。母亲,你说孩儿说的对不对?” 程氏笑着点点头道:“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弹得好啊。” 蕊儿忙道:“大舅母和表哥过奖了,蕊儿受之有愧。” 苏文忙道:“表妹不必过谦,表妹此琴声乃人间一绝啊。” 苏络此时方回过神来问道:“表妹这曲甚妙,不知是何曲名?” 蕊儿心里想着楚容所取名‘离魂’口上却道:“只是胡乱弹奏罢了,二位舅母和表哥见笑了。” 张氏上前拉住蕊儿的手道:“后日就是中秋了,我等均去大舅家过个月圆之夜,本打算后日一同前往,但你大舅母定要提前接你家去小住,你就去收拾一下,随你大舅母一同先过去吧。” 蕊儿应了声“是。”向程氏道:“请大舅母稍等片刻,蕊儿这就去收拾。” 程氏点点头道:“你把这琴也带上,你大舅说,明日尚有贵客,你正好可以奏上一曲,助助尔等雅致。” 蕊儿又应了声:“是”方回房收拾。哪消片刻,已收拾妥当,随程氏出得大门,见门外已备下两顶轿子。蕊儿等程氏坐上前面顶轿子后,方上了后面小轿。 程氏见苏文骑在马上,美滋滋地跟在蕊儿轿前,卷起帘子招呼他到自己轿前低声道:“你执意接蕊儿家去,我也如你所愿,但蕊儿是你滴亲表妹,定不可惹出事端。” 苏文忙道:“儿子理会得。” 程氏见他这般说法,才放下帘子,启程而去。 程氏一行回到府中,蕊儿先去见过苏德全,苏德全见蕊儿到来也甚为欢喜,要苏文领蕊儿回房休息。苏文送蕊儿回到房中,却不肯就此离开,只是拿眼细细打量蕊儿,只见冰肌玉骨,容貌极美。心中如猫抓一般瘙痒,却不敢胡乱造次,只有强自按捺,但想:“后日便是中秋之夜,蕊儿已到府中,不再有张氏横加阻拦,还怕没机会不成?”想到此,心中得意。 蕊儿见苏文无意离去,一直拿眼看她,也不好催他离开,只得低眉坠眼,避开苏文的眼光。 苏文问道:“表妹身上的疾症可治好没有?” 蕊儿道:“尚未全愈。” 苏文又问道:“可否寻到方子?” 蕊儿想到父亲提过要到与楚容成亲之日方可全愈,不禁脸上一红。低声道:“已寻到方子。” 苏文观颜查色,想必她已知治这疾症方法乃男女之事,心中暗喜。见蕊儿脸红,越加如鲜花般娇艳欲滴,只恨不得立马拉入怀中,狠狠吞了几口口水,方忍住。道:“前些日子,我也寻得一个方子,可帮表妹解去寒痛。看来表妹已知解法,为兄也不多说,如表妹愿意,只管吩咐,为兄在所不持。”说罢,直眼看着蕊儿。 蕊儿哪想到苏文肚子里的坏水,只道他不知被何处江湖朗中所骗,但也是为她好,道:“谢谢表哥了,如蕊儿有需要的,定请表哥帮忙。” 苏文听了心中狂喜,正想伸手去拉蕊儿,又听蕊儿道:“不早了,表哥也累了一天了,请回去休息吧。”苏文见蕊儿说罢,已走到门口送客,想留也留不得了,只得告辞出来。出得客房暗道:“后日就是中秋,不怕你能飞出我的手心。” 蕊儿见苏文离去,方长长松了口气,关上房门,拿出楚容所送玉佩,坐在灯前,轻轻抚摸。良久方吹熄蜡烛,上床休息。 第二日,府中家仆,丫鬟穿棱忙碌不停,苏文也未来纠缠,想必在陪伴程氏所说的的贵客。蕊儿倒乐得清静自在,独立于后院中游览,走到一小湖边,见湖水清澈见底,许多红色鲤鱼在水中游来游去,甚是狭义。便拿过旁边石桌上的鱼食,逗鱼玩耍。 见鱼儿翻滚踊跃,甚是好看,正看得有趣。一个蛮横的声音当空响起:“喂。”蕊儿抬起头来,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衣裳华丽的男子,人长得倒是端正,但满脸蛮横之气,想必哪家高官子弟,平日里作威做福惯了的。 蕊儿向四周看了看,不见再有他人,但问道:“公子可是叫我?” 那男子见蕊儿抬起头来,却是个极美女子,片片落花散在她身上,真是如见天人,不禁看呆了,连蕊儿的问话都忘了回答。 蕊儿见那男子直勾勾得看着自己,心里好生不快,便欲离开,正好小丫鬟小梅拿了件披风走来过,为蕊儿披上道:“小姐,起风了,小心着凉,回屋吧。”蕊儿便跟了小梅回屋去了。 那男子见蕊儿离去,还痴痴地看着蕊儿消失的方向。这时苏文从远处走来,对他道:“完颜公子,原来你在这儿。丞相大人和我父亲差我到处寻你呢。走,回去喝酒去,大家还等着你呢。” 那男子才回过神来,原来那男子便是金国王子完颜俊,此次随父亲完颜麻达葛暗到大宋。今日受苏德全宴请,在丞相的陪同下赴宴。席间被众人一吹捧,心情大好,不觉多喝了两杯,出来小解,见院中景色优美,便随意看看,不想却迷了路,巧见湖边一女子正在喂鱼,想必为苏家丫鬟,便出声叫唤,想让其带自己回到宴厅。哪知一看之下,竟痴了,直到苏文招呼方醒过神来。随苏文往晏厅走去,心下却寻思着:“这苏家竟有如此绝世女子,原以为是一丫鬟,只须向苏德全讨要,他也不敢不给。可偏偏是个小姐,只怕不便讨要了。” 苏文见其魂不守舍,问道:“完颜公子,可有何心事?” 完颜俊忙收敛心思打了个哈哈道:“啊,没什么。” 说话间已到宴厅,二人也不再多言,入内继续饮酒。 032 父亲死讯 苏德全正陪着储人饮酒,丫鬟于他耳边低声道:“夫人有请。”苏德全到得内堂对程氏说:“我正陪贵客饮酒,为何唤我进来?” 程氏递过一杯清茶道:“我请你进来,正是为了贵客之事。” 苏德全接过清茶喝了一口问:“哦?不知何事?” 程氏道:“妾身听说完颜麻达葛酷爱音律,而蕊儿琴技,除其父亲,只怕再无第二,何不让她为贵客献上一曲,添上些雅致呢?” 苏德全放下茶杯道:“好是好,只怕她不肯。” 程氏疑道:“你让她弹,她也敢不弹?” 苏德全道:“这你就有所不知,那沐冉生性狂傲,绝不为名利为人献技,以前皇上想听其一典,还得隐瞒身份,便装前往。这蕊儿自小受其教导,只怕也难听你我之言。何况这琴律全凭感觉,如强她演奏,只怕也难出好音。” 程氏想了想道:“我倒有一法,我去邀她于院中弹琴做乐,你领储人浏览后院,遇上了也不表明身份,要他再弹上一曲,她也不便拒绝。如能讨得贵人高兴,对你以后也有所帮助。” 苏德全听了道:“使得,有苏夫人费心了。” 饭后,程氏果真去邀蕊儿道:“今晚夜色如此撩人,我已吩咐下人在后院中摆下小晏,我们娘两也去乐上一乐。昨日听你弹得那么一小段,真是赏心悦目,不如就着这夜色,再弹上两曲?” 蕊儿恭恭敬敬地道:“承蒙舅母夸奖,舅母喜欢的话,蕊儿自当为舅母弹上几曲。” 程氏满意地道:“那我们这就去吧。” 蕊儿忙斜抱了琴尾随程氏之后来到后院,见院中小亭内已摆上生果佳肴,烛光点点,将小亭照得光亮如白昼,几个丫鬟摇着大扇驱赶秋天残余蚊虫。蕊儿等程氏坐下后,方将琴放在事先便备下的长几之上,自己坐在几前矮凳之上,玉指轻扬,串串轻铃之声,在指间流出。 此时苏德全正引着完颜麻达葛暗父子于后院中观赏夜色。完颜麻达葛暗对苏德全道:“你这园子打得理甚好啊,奇石异树,只怕不比我那皇宫后院逊色。” 苏德全马上道:“王爷真是说笑了,我这小小院子,如何比得贵国皇宫。” 完颜麻达葛哈哈大笑。几人正说笑间,突然夜色中一抹绝妙琴声传来。完颜麻达葛细听之下道:“贵府中竟有如此能人,这琴技只怕在当今也是数一数二,不怕不输于那琴仙所弹。” 苏德全一听陪笑道:“原来王爷也精通音律,也知道琴圣此人。” 完颜麻达葛道:“这琴圣可是个了不得的人,当年我四处游玩,无意中见一男子为一女子抚琴,其音绝妙啊。我上前要其为我奏上一曲,哪知他带着那女子消失了,让我好生遗憾,后来听说他就是琴仙。” 苏德全暗想:“想必是妹妹在世之时的事了。想到妹妹,心里也有些伤感” 又听完颜麻达葛问道:“不知这抚琴之人为何人?” 苏德全忙道:“此仍陋人侄女,正是琴仙的女儿。” 完颜麻达葛一听大喜道:“走,去看看去。” 苏德全忙引众人前往。来到小亭不远处,见一白衣少女正埋头抚琴,程氏见尔等过来,忙起身行礼,蕊儿也忙跟着程氏起身。 完颜麻达葛暗赞:“好一个绝丽女子,自己一生阅佳丽无数,却未见过如此佳人。”完颜俊一看竟是白日所见女子,于烛光中越加清丽绝俗,心中狂喜。 完颜麻达葛对蕊儿道:“刚才巧听姑娘绝妙琴音,闻声而来,陋人也甚喜欢音律,不知可否再听姑娘奏上一曲?” 蕊儿见他说得客气,不便拒绝,见苏德全于其身后对自己点头,便道:“让先生见笑了,小女子就奏上一曲,请先生指点一二。” 完颜麻达葛笑笑道:“好说,姑娘请。”说完便先行于石桌前坐下,众人方依次就坐。 蕊儿待众人坐好,方坐了下去,重新弹了曲,完颜俊和苏文却是盯着她的脸看得如痴如醉,曲子刚完,完颜麻达葛但连连叫好道:“苏总管,我今日得阅此佳音,也不枉此行了。”苏德全和程氏见完颜麻达葛高兴,心中暗喜,但顾忌丞相,恭敬道:“让王爷见笑了。” 蕊儿听到王爷二字,猜想定均官场中人,但起身告辞。完颜麻达葛有上次琴仙之经历,知一些能人,强迫不得,但也不加强留。回见儿子仍望着蕊儿背影呆,好不失态。轻咳一声,完颜俊忙收回眼光,低下眉目。 蕊儿回到房中,坐在桌边,取下灯罩,看着跳跃的烛火,暗自流泪,本来现在应该已身大漠与楚容等人团聚,听父亲之意,以后就与钟伯伯等人一同居住。可是现在父亲下落不明,自己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总觉二舅说话有些躲闪,过了明日中秋,如父亲仍未有消息,定要去问个明白。正在思绪乱飞之间,有人重重拍门,蕊儿忙抹去眼泪,去打开房门。见苏文混身酒气站在门口,鄂然道:“表哥,夜深了,为何到此?” 苏文嘿嘿一笑道:“表妹还没睡啊?看来是孤夜难眠,我来陪你。” 蕊儿听他言语轻薄,心下愠怒,道:“我要休息了,表哥请回吧。” 苏文打了个酒嗝道:“我来给你治病,只要你依了我,明日中秋,你身上就不会痛了。” 蕊儿越加心惊,正色道:“表哥请自重。”说罢就欲关门。 苏文借着酒性哪里肯走,拦住门道:“你父亲已经死了,你乖乖听话,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 蕊儿一听这话,如睛天霹雳,抓住苏文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爹怎么了?” 苏文暗道:“我不如和你说开了,让你死了依靠沐冉的心,乖乖依顺于我。”便道:“你父亲闯了不该去的地方,死了。” 蕊儿紧紧抓住苏文衣服嘶声力竭地道:“你骗我。不可能的,我父亲武功高强,不会死的。” 苏文嘴一撇道:“我骗你做什么?这事江湖中人人皆知。唯那二叔死活说要瞒着你,大家才不告知你。” 033 坟前拜别 蕊儿只觉天晕地转,虽觉苏文之话不可全信,但仍惊得四肢无力,呆若木鸡。软软地放开抓住苏文衣服的手,暗道:“我这就去找二舅问个清楚。”便惶惶然向门外走去,刚走出门口,脚下一软,往地上摔去。苏文忙一把接住,横抱起来向屋内走去。蕊儿精神恍惚,被苏文抱着竟不知晓。 苏文见蕊儿并未反抗,心中得意,将蕊儿放在床上,见其此时虽脸色苍白如纸,但娇俏依旧。加上酒气上涌,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便去解她衣裳。蕊儿被酒气一熏,神智一清,见苏文正在解自己衣裳,忙叫道:“表哥,你做什么?” 苏文道:“和你做夫妻,明日禀明父亲,就娶了你。” 蕊儿悲愤交加,用力推开苏文,苏文此时醉得哪里还有神智,又扑上去撕扯她的衣物。蕊儿奋力反抗,一时间苏文竟没能得手,百般不耐烦,索性抓她的衣襟,用力一撕,顿时露出香嫩的雪白肌肤,苏文越加迷糊得不可收敛。扯下自己所穿长裤,硬硬地抵住她秘密之处。蕊儿吓得花容失色,又急又怕,更是了疯一般与他扭打。丫鬟听到动静前来观看,只唬得脸色白,过来拉住苏文道:“少爷,你醒醒,这是蕊儿小姐啊。” 苏文甚感不耐,一把将丫鬟推翻在地,喝道:“走开。” 丫鬟不敢再拉,爬起身急忙去禀报夫人。 苏德全和程氏匆忙赶到蕊儿房中,见苏文将蕊儿压在床上,蕊儿正哭着拼死抵抗。苏德全冲到床边,一把拉过苏文,一巴掌打在他脸上骂道:“蓄牲,还不给我住手。” 苏文见苏德全和程氏站于床前,顿时酒醒,捂着脸溜出门去。蕊儿忙抓紧衣裳,缩到床角低声哭泣。 苏德全又骂了声:“蓄牲。”气冲冲地离开蕊儿房间。 程氏走到床边,拉过蕊儿劝道:“让你受委曲了,那蓄牲喝多了几杯,乱了性,并非本意,你不要多想。” 蕊儿只是哭泣,并不答话。程氏见百般劝说也不起作用,只得要丫鬟好好照顾蕊儿,退了出来寻到苏德全道:“文儿对蕊儿有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今日饮多两杯,才此乱性。你也不必太过责罚于他。” 苏德全怒喝道:“那蓄牲差点坏我大事,都是你养的好儿子。” 程氏道:“蕊儿父亲已死,也不足为惧,大不了给文儿纳为妾,又有何大事可坏?” 苏德全看了眼程氏道:“妇人之见,今日完颜麻达葛对蕊儿十分赏识,丞相也有意要我搓合这门好事,如蕊儿能嫁到金国,对我等以后是何等用处?如蕊儿被那蓄牲糟蹋了,你我是吃不了,兜着走。” 程氏一听暗捏了把汗道:“那万一蕊儿想不开?” 苏德全眼睛一瞪道:“那你还不去看着?好生劝劝?” 程氏道:“我劝了,她不肯听我的。她平时最亲张氏,不如这就去请了张氏过来?” 苏德全顿足道:“那还不快去。” 程氏忙手忙脚乱的吩咐去请张氏,待张氏来后,只是说苏文吃醉了洒,有些乱性,让蕊儿小受了点委曲,要她多加劝解。张氏心中暗怒,不顾得与程氏论理,急急去看望蕊儿。蕊儿见到张氏,扑在她怀中痛哭。张氏甚是心痛,待蕊儿稍平静之时问:“那蓄牲有欺负到你吗?” 蕊儿流着泪轻轻摇了摇头。张氏心中稍安,百般劝慰。蕊儿想到父亲之事须向二舅问个明白,硬要张氏立马带她家去。张氏也不愿将蕊儿再留于此地,便向苏德全夫妇辞行。苏德全夫妇面上无光,也不便挽留。 在蕊儿百般追问下,苏德胜不得不将沐冉失陷之事告诉蕊儿,蕊儿从小与父亲相依为命,这一来只觉天晕地暗。苏德胜不想蕊儿再与楚家有任何瓜葛,又道:“你父亲倒是托过我去在漠寻一个叫钟楼的人以及他的徒弟,但我已派人去了大漠,回报说他们早已离开大漠,失去了联系。” 蕊儿本因父亲的去世悲痛不已,现又加上苏德胜说楚容失去踪迹,更加是睛天霹雳,越加痛不欲生,只觉眼前一黑,竟晕死过去。 苏德胜大惊,忙请来郎中,一番忙乱,才算救治过来。醒来后却是水米不进,只是落泪,这一折腾也就病倒了。此后蕊儿只求一死,然张氏看得甚紧,想死也难寻机会,转眼几个月过去了,蕊儿非便未能死去,病竟慢慢好转。 昏天昏地的也不知过了多久,蕊儿哭得眼泪也干了,思维慢慢恢复,于是想道:“钟叔叔和楚容并不知道爹爹过世,他们定下了每三年一见,就算离开,也不会不给我和爹爹留下一星半纸。看舅舅的情形,象是尚有隐情,而不肯多说,既然如此,我何不自己去打探呢?无论如何我得找到楚容。如今父亲已不在了,我和他的婚事尚还有钟叔叔做主。反正我现在只有一个人了,如他不嫌弃于我,以后他走哪儿,我跟去哪儿便是了。如果哪天他真的为了报仇有个三长两短,我也跟了去也一了白了。” 既然打定了主意,蕊儿反而放平了心态,知道要去大漠路途遥远,必养好身体才行,于是不再以泪洗面,也肯好好用饭了。 十余日后,蕊儿觉得自己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将自己的饰银两打了个小包裹,再将父亲的衣裳按自己的尺码改小偷偷收于包裹中。 蕊儿想:“我就要走了,也该去和伯父,伯母道个别。”又于二更大家都睡下之后,抱了琴拿上些纸钱,悄悄从后门溜出,直奔楚家府而去。 从地道来到巨坟前磕了三个头道:“伯父,伯母,姐姐们,我要去找楚容了,请您们一定要保佑我找到他。”烧了些纸钱,仍象以前一样将琴横在坟前,弹那:“思秋。”因为楚容告诉过她,这是他母亲最喜欢的曲子。一曲终了,蕊儿又向巨坟磕了三个头,仍从地道中离去。 034 错过 夜风在耳边轻拂,衣衫随风飘动。 蕊儿从地道中出来行到小巷拐脚处时,仿佛听到有人在楚家府唤了声娘,便停下来回头张望凝听,可是却又什么也听不到了,叹了口气道:“我真是想他,想到出现幻觉了。”便又往回而去,于后门悄悄溜回房中。 这一夜说什么也不能安睡,眼见窗外天边泛起白光才有蒙蒙睡意,然又仿佛听到远处传来熟悉的萧声,跑于窗边细听,却又听不到了。心想道:“也许真是楚容在呼唤我了。”越加肯定了自己的决定。 这一来再也没了睡意,取出纸笔,写下了书信,将自己离别之事记下,信中充满了对胜德胜夫妇的歉意。想到这一去也不知是否再有相见之日,也甚是不舍。 +++++++++++++++++++++++++++++++++++++++++++++++++++++++++++++++++++++ 打更的人将手中的铜锣敲了三下,高声喊着:“夜深了,关好门户,注意火烛。”叫完后打了个哈欠,望了眼天上的月亮自语道:“明天会是个好天气。”然后懒洋洋地往另一条街走去。 待打更的人走远,一条黑影从金陵客栈中闪出,在房檐边上一点,落在另一所房顶之上,几起几落快如闪电消失在夜暮中。 乌云散开,月光正好散在黑影的脸上,却正是楚容。 楚家府附近于夜色中越加一片漆黑寂静。他于楚府远处一屋顶潜伏良久,不见有白天所见官兵巡逻,便悄悄向楚府挨近。 不料行出不远,隐约听到阵阵琴声,在呼呼风声中似有似无。楚容细听之下竟是母亲所喜爱的:“思秋”于楚府中传出。 暗想:“难道母亲的魂魄尚在?”当下再不多想,拨腿向楚府狂奔。然尚未到楚府,琴声便停止了。他心中狂叫:“母亲别走,等等孩儿。”然那琴声再未响起。 楚容跃过墙头,现自己立于一巨大土坟之前,楚容急于寻找母亲,不急细看,跃上房顶高处,四周除了被风吹动的枯草,哪里有人。 再也忍不住哭出声叫道:“娘。”刚叫出声,猛然警觉,忙压住哭声,抬头间却见远处一小巷拐角处有一白影回身观望了一回后又转身消失在拐角处。 楚容暗叫了声:“娘亲。”飞身追去,到得那白影所在处只看到漆黑一条弯曲小巷,却哪里还有人影。于那拐角处呆望许久方拭去泪痕回到楚府之中。 就着月光方看清楚,儿时常和同胞姐姐弈云一起玩耍的花园已不复存在,如今院中只有枯黄的野草随风摆动。 院子中间堆着一巨大土坟,想必父母,姐姐及一家二百多号人全堆于此巨坟之下。再也站立不稳,双膝一弯跪将下去,低声泣道:“爹娘,姐姐,容儿回来了。这些年,容儿想您们想的好苦……娘亲如果还在,为什么不肯见容儿一面?”下面的话被哽咽淹没了。 一家人被屠杀的那一暮暮再一次一一展现在眼前,良久楚容才平稳下自己的情绪,擦去泪水道:“爹,娘放心吧,我不会让楚家二百多号人白白死去的,我一定会查明真相,报仇血恨。”说罢捧起地上土往巨坟上撒去。 一捧之下竟摸到尚有余温的灰烬。楚容心里咯噔一下,刚才那白影不是母亲,是有人来过,那是谁?脑海里顿时有一白影闪过:“蕊儿。”他热血翻滚:“对,是蕊儿,一定是蕊儿。” 再次飞身上屋顶高处,可四下里漆黑一片,却又哪里看有人影可寻?心中懊悔,为何刚才不曾想到,为何没四下里寻找一番? 愣了半日暗想:“如果真是蕊儿,找遍金陵,我也一定会找到她的。” 缓步走进房屋,到处门窗破烂,在风中出“哐当,哐当”的撞击声。 屋中能搬的都已搬走,只余下残桌断椅躲在蜘蛛网之后。大堂地上暗红的血迹在月光下例例在现,走到父亲死去的地方,伏身摸了摸地上干枯的血迹,又走到母亲和姐姐被砍碎的地方,呆呆出神,一丝鲜红液体从他握紧的拳头中流出,滴在暗红的血迹之上成形鲜艳的对比。 走进爹娘的居室,见地上打翻着一个小藤筐,蹲下身去,拂去上面的蜘蛛网,拿开小藤筐,下面躺着一红一绿两件满是灰尘的小肚兜。 捡起那两件小肚兜,抖落上面的灰尘,见红色的下角绣着一个‘云’字,而绿色的下角却绣了个‘容’字。眼前浮现出十五年前一的晚,他和弈云伏在桌子边上看着母亲做这两件小肚兜,母亲一边做着针线,一边看着他们微笑,不时的将手中的小肚兜往他们身上比试。 楚容将两件小肚兜紧紧握住,刚才好不容易克制住的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良久,折起小肚兜放入怀中。 转过一间又一间房间,摸了这样摸那样,往事一件件回到脑海之中,心中越加凄苦。 突然间远处传来鸡鸣声,往屋外一看,天边已放出一丝光亮,叹了口气,跃墙而去,直到远离楚府,方放慢步子渡到秦淮河边,取出竹萧遥望楚府方向,吹起‘思秋’。一曲终了,便呆立河边。直至见有人往来方回客栈之中。 035 出走遇色狼 这一夜蕊儿耳中总是环绕着那阵若有若无的萧声,难以入睡,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便寻到苏德胜,说想出去走走散散心,苏德胜见蕊儿如此,以为她想开了,心下大喜,吩咐苏烙带了家丁和丫环陪着她去庙里上香。 久未出来行走,放眼野外野草树木欢愉舞动,蕊儿沉闷的心也为之一舒。 苏烙更是欢喜万分,一路上百般殷勤,对蕊儿的问题更是有问必答。如此一来,蕊儿竟将这来去之路摸了个大概。 上完香,于庙中用过斋饭后,苏烙和蕊儿被安置于后院小歇。蕊儿支开丫头,换上男装,将昨晚就写好的信置于桌上,从门缝中左右观望,见四下无人,忙轻手轻脚从后门溜出庙去了。 所谓无事不成书,却说花栅那日在客栈跟丢了蕊儿的踪影,十分奥悔,与那小妾私通之事又被现,便连夜溜回了金陵,但始终是个不安份的货色,没过得几日,贼心又起,终日徘徊于寺庙附近,于来往进香的女子中寻访如意美娇娘。 这日正好看到蕊儿于后门溜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想:好俊俏的一个小书生,却十分眼熟。 蕊儿打他身边走过时,却闻到一股淡淡的女儿香。 花栅狂喜,心道:“原来是一美貌小姑娘。”忙尾随于蕊儿之后,叫道:“公子。” 蕊儿对客栈之事早已不记得,对花栅当时也并无更多印象,一时也没认出来。见四下再无他人,便回身问道:“公子可是叫我?” 花栅听声音也如此娇俏,仔细一看却正是那日跟丢了的小美人,这下真是欢喜若狂,越加心痒难耐。却面不改色的道:“正是,请问这前面是何去处?” 蕊儿正要回答,忽然闻到淡淡的甜香之气,眼前一黑便不知人事了。花栅忙搂住软下来的香驱,嘿嘿一笑,抱在怀里飞奔而去。 再说苏络小歇了片段后,看天色已不早,也该起启回府了。便到蕊儿下塌之处打探,看是否起身。刚到门口却见丫头拿了封信慌慌张张的跑来,心里有一种不详之感,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丫头将信递上道:“小姐,小姐不见了。” 苏络一听大惊,忙拆开信一看,心中暗道不妙,立刻与家人四处寻找,可哪还有蕊儿的人影。苏络心急如焚,要家丁和丫头回府向父亲禀报,派人四处寻找,自己留于此地附近打探寻访。 又说花栅奔了约一盏茶功夫,觉怀中人轻轻动了一下,知道迷药将过,忙一指点在蕊儿肘下。 蕊儿醒来时,觉得头痛难忍,想伸手摸摸额头,却现一根手指头也无法动弹,下午的阳光刺得她无法睁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适应这强光,慢慢睁开眼睛,却现自己被那个问路的书生抱在怀中飞奔,那人见她醒来,对着她笑笑,脚下度却丝毫不减。 蕊儿见他原本好看的笑容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此时方认出是那日客栈中所遇男子,欲挣身下地,却哪里动弹得了。想要他将自己放下,才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得一脸迷惑的看着那人。 花栅见她醒来,仍带着迷迷糊糊的慵态,长长的睫光微微抖动,大大的眼睛蒙离动人,勾人心魂,粉红柔润的小嘴微张,更是想让人一亲芳泽,不禁身上阵阵骚热,心猿意马,如不是在这大道之上,只怕早已把持不住将她按倒在身下。于是更是加快步子往处住急奔。 花栅来到一所普通小农庄前,并不停留,直接从窗户跃入,只见里面布置却彼为典雅。 花栅直奔里间,将蕊儿置于一张古色古香的大床之上。自己却于床边坐下,取下蕊儿的头巾,只见如云黑,如瀑布般滑落下来,更衬得一张小脸娇柔妩媚。雪白的粉颈淹没在雪白的衣裳之内,圆润的胸部轻微起伏,小腰只有一握。雪白的纤纤玉手无力的搭在床边。 花栅哪见过如此绝色,伸手轻抚那似一弹即破的粉脸,只觉入手细腻润滑,直喜得脸上红。解开她的衣扣,只见淡绿的抹胸包裹着浑圆胸部,那抹淡绿越衬得雪肌玉骨,雪白酥胸若隐若现。花栅的手指轻轻扫过那两粒微微凸起,身上更是燥热难当。忽然眼角扫过一轻纱之后的巨大浴桶,心中一动强忍欲火道:“美人儿,你莫急,待我去采些鲜花来,你我共浴鸳鸯。” 蕊儿听了,差点背过气去,知自己是落入了淫人之手,却苦于无法动弹,也叫不出声,只能怒视着花栅。 花栅却仍厚言道:“美人儿,就是火也是如此动人。”说完又伸手在蕊儿脸上摸了一把,才起身向门外走去。 花栅刚走出几步,却又折了回来,蕊儿越加又惊又急又怕。 花栅在床前小作停留,将蕊儿抱起来,走向梳妆台前。将放着一支红烛的烛台转了转,旁边墙上露出道门来,缓缓打开。花栅闪身入内,却是到了间石屋内,室内除了正中间放了一张铺垫得很是舒服的大床外,及大床边放水果及酒的小八仙桌,再无它物。屋顶挂着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几面墙上还镶着数十颗小夜明珠,着蒙蒙的光,把石室照得异常柔和暧昧。最奇怪的是,与刚才那里间相接的墙上挂着层层纱幔。此时纱幔向两边分开挂起,那墙却不知是用何材料所做,象水晶般透明,将里间及大堂看得一清二楚。可刚才在外面却看不到这石室。 花栅将蕊儿放在那大床上,在她脸上亲了亲,只觉淡香扑鼻,闭上眼好好的回味了一番道:“好香的小美儿,我这内室还不错吧?乖乖的在这儿等我,这儿绝对人不会有人现,安全得紧。” 花栅出到里间,石门再次关上,硬是不留丝毫缝隙。 蕊儿于石屋中又急又怕,却又无计可施,突然气血上涌,竟晕了过去。 036 内屋香艳 蕊儿一时气急昏厥过去,没多久就悠悠醒来。四脚虽不能动,眼睛却可以四处观看,寻找着开启此密室的机关,希望在淫贼回来前能解开穴道脱身。 往屋外望去,见花栅捧了一大捧的玫瑰兴冲冲的回来了,又惊急交虑,心生绝望。 这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大门外响起:“先生,现在天已快黑了,附近也无客栈,可否让我兄妹二人借住一宿?” 花栅身子一僵,脸上却充满了恐惧,想是对来人十分惧怕,并不回头,仍向门口走来。 来人见花栅并不搭理,又见他脚下微微颤抖,又问道:“先生,你可是有何不舒服的地方?看我们兄妹二人能否帮得上忙?”等了片刻,见他仍不回话,想道:“难道这人是聋子不成?既然他听不到,不如上前看看他是否需要帮忙。”边想边走上前来。 花栅听见来人向自己走来,越加心惊,两腿也抖得更是厉害,再也沉不住气,眼看已到门边,哪还顾得上再装,将手中玫瑰往后一抛,急步向前,就要推门而入。 女子躲开抛来的玫瑰,见他身手突然变得灵敏,心下生疑。跃向前一看,怒道:“是你?”一掌向花栅劈去。 花栅忙闪身避开,院中传来一阵打斗之声。 蕊儿听那女子声音十分耳熟,暗暗寻思这是谁,突然脑海时浮现出一张美丽的脸。心里猛然一跳,她的声音象极玉真。 又听到她与花栅的对话,心中一喜,知是花栅遇到了对头,自己算是有救了。于是聚精会神的听着门外的动静。 没一会儿功夫传来花栅受伤的闷哼之声,蕊儿心中暗暗祈祷能赶走淫贼。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轻喝:“住手。”蕊儿脑袋顿时翁的一声,这声音,这四年来在脑海里不知道回荡过多少遍。 又听那女子的一声:“楚容,就这么放了他吗?” 楚容冰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已受伤,放了他吧。” 蕊儿只觉天昏地转,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大滴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只见“吱呀”一声,一艳丽非凡,的绿衣少女推门而入,却正是玉真。蕊儿眼睁睁的望着门口,却不见楚容进来。但既然打跑了淫贼,他们又要在此打尘,只要穴道解开,也不愁没相见之时,蕊儿想到此,不禁放宽了心思,静静的等待穴道自解。然那花栅的点穴手法却十分怪异,过了许久也不见有丝毫解除迹象。 也不知过了多久,玉真到内室中掩上了房门,除去身上衣物,露出凹凸均匀的一身雪白,就连蕊儿见了都忍不住轻赞上天对她的恩惠。 玉真轻轻跨入木浴桶,拨开木塞,冰冷的泉水淋浸在玉肌之上,说不出的瑕逸。 本是一副绝美的美人出浴图,偏偏有不识事务都要打扰此美景。只见一只蟑螂从天而降,正好落在木桶之上。本弄枪玩剑惯了的玉真必竟是女儿天性,一见此物,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尖声惊叫。一面跳出浴桶,一面随手抓了件衣服披在身上。 说时快,一个人撞开门,冲了进来,玉真一见来人,一手抓住正滑落的衣服,一手抓住那人一脸的慌张,急声道:“蟑螂,蟑螂……” 来人一听,眉头一皱,仍回身寻找那肇事者。 密室中的蕊儿一看来人,差点没再次昏过去。来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楚容。他比四年前又高出许多,身子更加修长挺拔,肩膀也宽了许多,那张脸仍是那样的冷凉淡漠,却越加俊逸,充满了男儿魅力。 玉真紧张抓住楚容,就象抓住了根救命稻草般,将身子紧紧贴在楚容手臂上,两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寻找肇事者身上,谁也没现两个人是这样一副暧昧的景象。两个人最终没找到那个肇事者。楚容回过头道:“没事了……” 话未说完,却看到玉真的衣服已松松的滑到肩膀之下,雪白的肩头正紧紧的贴在他手臂之上。忙把头调来开。玉真随着他的眼光看到自己衣冠不整得贴在他身上的暧昧景象,脸一红,急忙放开楚容。 楚容拨腿就走。 玉真突然扑上去抱住楚容的双腿,道:“不要走。”她这一扑一抱,也就没办法再抓住衣裳,只见那长衫慢慢滑到腰季。 楚容一愣,低头却看到她那优美的背部曲线和挤压在自己腿上的丰满酥胸。一双雪白玉臂紧紧环着他,他急忙把头扭开,不敢再看,更不敢动弹,象是怕更多的接触到她那雪白的身驱。 玉真低低轻呤着:“不要走。” 楚容冷冷的道:“不要这样。不早了,该休息了,明天还要赶路。” 玉真仰起头,轻声道:“我时常到了晚上就会恶梦,梦到死去的娘,梦到被雨冲刷着的血水,我晚上怕一个人,能够体会我这种感受的人只有你,现在回到了金陵,这种感觉越加明显,我害怕,不要走……”说话间,神色凄苦,楚楚可怜。 楚容听到这话,全身一颤,虽不再言语,但脸上的冰霜溶化了一些。 蕊儿看着内室中暧昧景象中的两个人,心中阵阵刺痛,虽然自己和楚容有着婚约,但她知道楚容和玉真从小青梅竹马,也知道玉真深爱着楚容,可是见到两人如此,心中仍象被撕裂般疼痛。 知道自己的出现对玉真来说是不应该的,可是自己还在不懂得这一切的时候已经爱上了他,她知道如果楚容接受了玉真,自己就再也不可能在楚容身边出现了。而楚容是自己生存下去的唯一希望。如果自己不能在陪伴在他身边,不如化成清烟,随风而逝。 蕊儿不忍再看下去,闭上了眼睛,眼泪更是止不住的从眼角流下,打湿了耳边的枕头。 过了半晌,只听楚容轻叹了口气。蕊儿忍不住再次睁开眼睛,见楚容慢慢回过身弯下腰,将玉真滑落在腰季的长衫拉起来,为她掩盖好裸露的身驱,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头道:“你该找一个能让你过上安定幸福生活的人,而不是我这样不知何时就横尸街头之人。不要胡思乱想,好好休息吧。”说完闪身离去了。留下玉真独自低声哭泣。 037 初见枫魂 一会儿,只见楚容依在大门上,望着天上的月亮,抽出竹萧,吹了起来。曲子异常的凄美,蕊儿心中一震,心里升起阵阵暖意。不禁在心中跟着那曲子唱起来:“我不愿看到你孤单的身影越飘越远。我宁愿化成轻风随你而去,但我无法追上你的脚步。”正是几年前,她唱给他听的那“离魂”。 玉真听着萧声,也不再哭泣,慢慢穿好衣服走到楚容身边道:“你心中真的没有情吗?” 楚容停下吹萧,仍看着月亮,并不回答。 玉真悠悠的问道:“你心中是真的没有情,还是只有她?” 楚容冷冷道:“我只想报仇,别的事一概不想。” 玉真盯着楚容又道:“你骗人,自从上次她走后,你就经常吹这支曲子。这是你之前从来没吹过的。” 楚容收起竹萧,转身就走。 玉真大哭着对着他背影叫道:“我们从出生就在一起,为什么你眼里会没有我,心里却装着那淡淡而交的小丫头?” 楚容就象聋子一般,面无表情坐到桌边轻拭竹萧。 玉真见他如此,越加气不知打哪儿出,反身回内室拿了剑和包袱向黑夜中飞奔而去。 楚容深深叹了口气,向玉真方向追了下去。 蕊儿见两人相继离去,焦急万分,正无计可施之时,一个年约二十二三岁的白净文儒书生于大门外呼叫:“小生路过此地,错过宿头,望能借住一宿,可否?” 书生见门户大开,内室又有烛光透出,却无人应答。便提高声量问道:“请问,可有人在吗?”然叫了数遍,仍无人回应。聚神细听,四下里死寂一片,室内也不似有人在。暗道:“不如我进去等待,主人回来好生解释便是。” 进入大堂,将包裹置于桌上,欲点燃桌上蜡烛,却不知身上火折子何时跌落。见内室烛光闪闪:“我去借个火,该不算失礼。主人归来,定然不会怪罪。”便行于内间,取桌上红烛。哪知那烛台竟似十分沉重,一拿之下,却未能拿起。 书生手上用力,仍是文丝不动。道了声:“怪哉。”伏下身查看。此烛台却并不是与桌面接为一体,也不似这般沉重之物,觉得很是蹊跷。双手握住烛台往左转动,毫无反应,再往右转动,却能搬动,于是手上用力再往右转了转,旁边墙上突然间开了道石门。 书生一愣,望定石门,生怕里面跳出个什么东西来。半晌却无动静,书生将烛台左转,那门飞快地关上,右转又再开启,原来此烛台是这石门开关。 不想如此农家竟有如此精妙机关,定然非寻常人家。也不见书生如何动作,手上竟多了两支金笔。小心冀冀慢慢挨向石门,于门边向里张望。 里面是一密封石室,石室中央的大床上躺着一位衣衫不整的少女,除此之外,再无处可藏他人。:“你是谁?” 那少女却并不回话,书生回过头仔细一看,见那少女满面泪痕,一双眼楚楚可怜地望着他,竟是被点了穴道,不得动弹。收了金笔,行于床边,伸手于蕊儿肘下一点,解开她所封穴道,转过头问道:“姑娘为何被困于此?” 蕊儿穴道补封已久,只觉手脚麻木,一时间又哪里动弹得了,又想及自己差点毁于淫贼之手,心中委曲,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只是低声哭泣。 :“小生懂些医术,可用推拿之法助姑娘活动血脉,只是稍有所得罪,匆怪。”说罢,运气右掌置于蕊儿肩上,催动真气,助蕊儿舒精活血。见蕊儿投来感激目光,心中一动忙将头别过一边,心道:“天下竟有如此绝丽女子。” 正在此时,石室门口冲进一个人来,手拿双棍照书生没头没脸地砸下,口中喝道:“好个淫贼,休得放肆。”书生忙闪身避开,蕊儿抬眼一看,竟是苏烙。 原来苏烙打了家丁后,将前山所有做小生意的,摆卖茶水的均问了个遍,都说未曾见过,返回庙中,寻到门口的迎客僧,也说未曾见蕊儿出去过。 苏烙细细思量,想起来途中蕊儿所问,猛然醒悟,于后门一路寻来。哪知走到大半天也未能追上。心道:“一弱女子,不可能有此脚力,难道我追过了头?”放眼观前望后,暗暗叫苦,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越加不知该往何处寻找。见不远处农庄有烛光透出,便直奔而来,想一可以向住家打听一下,有过见过蕊儿路过,二也可借住一晚。 在门外呼唤半日,却不见有人应门,却似有人声,想:“是不是在屋内听不到我叫唤?不如我到门前讯问。”便自行走大门口,正欲出声叫唤。却听有女子低泣,声音竟似蕊儿,心里一急,抢进门正好看到书生将手放在衣裳不整的蕊儿肩上,便以为蕊儿为书生所劫,正欲行非礼,也不多想,提棍便打。 蕊儿经书生推拿,觉手脚已能动弹,忙拉好衣裳。见苏烙正对着书生猛打狠敲,书生知来人有所误会,只是一味跳跃回避,但来人招招杀招,豪不留情,攻得甚紧,一时间也抽不出时间为自己辩白。 蕊儿见苏络如此打法,怕伤了:“表哥停手,是这位公子救了我。”随即想到自己这般衣裳不整有失礼仪,脸上一红。 苏烙闻言,忙收棍站立脚立一边,见蕊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急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蕊儿方将如何溜寺庙,如何遇到花栅,如何被他所劫,那书生如何救她说了一遍,于花栅对她轻薄之举和弈风之事却隐去不说。 苏烙听毕怒道:“那淫贼哪被我遇上,我定让其不得好死。” 蕊儿知花栅必寻地隐姓埋名去了,但他已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也不必过于追究了,转身对:“多谢公子相救之恩。” (在这儿谢谢星辰后传的作者柿子大大帮我所做的宣传,祝大大在后传大赛中顺利夺魁。)也谢谢所有的读者的支持) 038 重回苏府 苏烙方记起尚有旁人在,忙对那:“刚才多有得罪,请兄台勿怪。兄台救了小妹,在下万分感激。” :“不知者无罪,小可也只是举手之劳。” 苏烙又道:“我叫苏烙,住在就金陵城中,如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可开口。请问兄台尊姓大名?” 书生见其生性梗直,到有些欢喜道:“你叫小可枫魂便可。” 蕊儿听枫魂二字,“啊”了一声,苏烙和枫魂一起看向蕊儿。蕊儿此时已整好衣物下得床来,向枫魂再次拜谢,枫魂又客气了一番。蕊儿方道:“请问公子可认得医圣穆老前辈?” 枫魂道:“那是我爷爷,姑娘为何做此一问?” 蕊儿道:“小女子是便是多年前随父向穆老爷子求医的蕊儿,这一晃十来年,见到枫魂大哥,一时却未能认出,真是失礼了。” 枫魂将蕊儿好生打量了一番,道:“你就是那个随沐叔叔前来求医的蕊儿?” 蕊儿见他还记得自己,心下欢喜,道:“正是小女子。” 枫魂喜道:“当年的小女孩如今长成大姑娘了,为兄真是认不出来了,沐叔叔可好?” 蕊儿见提到父亲,脸色一暗,差点没落下泪来。 枫魂见状,收起笑容问道:“我一直未曾下山,不知江湖中事,难道沐叔叔生了什么事?” 蕊儿点点头道:“家父已仙去。” 枫魂暗吸口冷气道:“令尊是如何去世的?他一身功夫出神入化,且会如此早逝?” 蕊儿落泪道:“只听说失陷于一处险恶之处,却不知是如何死的,如今尸骨都没能找到。” 枫魂叹口气道:“不想一代奇人竟如此早逝,妹子也不必过于难过,这以后该如何打算?” 苏络见是熟人,也跟着热呼起来道:“蕊儿以后住在我家中,我全家人都会好好照顾她的。不知枫兄下塌何处,不如去我家中小住些日子?” 枫魂见蕊儿有妥善安排,也略为安心道:“我奉爷爷之命,尚有要事,以后再做打扰。”回头又对蕊儿道:“我在金陵饭店中包有房间,时不时都会在那儿落脚,如你有事寻我,只消在那儿留下话音便可。” 蕊儿点点头问道:“穆老爷子可好?” 枫魂道:“家师仍云游天下,踪迹不定。你身上寒疾如何了?” 蕊儿道:“这些年已有所控制。” 枫魂道:“可否让我把上一脉?” 蕊儿点点头,伸出玉手。枫魂隔着衣裳,将手指搭在蕊儿手腕之上,见脉象虽仍有阵阵寒意,但却还平稳,暗暗称奇。回眼看苏络,却并不似纯阳之人,而且这封印之术更是不可能识的,低头呤思了半晌,未能知其中奥妙,问道:“妹子这寒疾是如何控制的?” 蕊儿道:“是钟楼,钟叔叔的徒弟为我施的印术。” 枫魂奇道:“你们寻到钟师叔了?” 蕊儿道:“我和父亲在六年前在大漠遇到钟叔叔。” 枫魂喜道:“他现在可好?” 蕊儿道:“他在大漠成了亲,过得到也算太平。” 枫魂沉思道:“我也听说过钟师叔收有一徒,难道是纯阳之身不成?” 蕊儿轻轻点了点头。 枫魂恍然大悟,“这就对了,可是他既然肯为你封印,为何不将你的寒毒尽去?” 蕊儿道:“这,小女子就不懂了,家父未曾说起。” 枫魂暗道:“想必这男女之事,沐冉也不便对女儿启齿。”也就不说破。 苏络见都说的是些不相识之人,但听明白蕊儿的寒疾已被控制,心中欢喜。再三邀枫魂去府中小住,枫魂连道有事在身,告辞而去。 蕊儿见被苏络寻到,想再脱身也不容易,又想既然楚容到了金陵附近,定会去楚府拜祭。自己也不怕寻他不到,如他对自己尚有情义,自会与其相见。如他对玉真情种深埋,自己寻机偷偷再看上他几眼,就随父亲而去便是。打定主意,但乖乖随苏络回苏府。苏络怕蕊儿再次走脱,事事小心。蕊儿看在眼里,暗叹口气。 回到苏府,苏德胜和张氏正焦急地来回渡步。而苏德全夫妇也坐在太师椅上,连连责怪苏文喝酒乱性,闯出这么大的祸事。而苏德全又埋怨陈氏宠出来的好儿子,陈氏听了又不服气,怨苏德全平日对苏文关心管教太少,二人你来我往地争吵不休。 张氏本因为蕊儿之事心烦,见他二人又在那儿喋喋不休,越加不耐烦,“你二位也就消停片刻吧,事到如今,埋怨又不起半分作用,最要紧的是设法尽快寻到蕊儿。” 苏德全和陈氏见张氏这般说法,才各拧了头,不再争吵。 就在这时,下人来报少爷和蕊儿小姐回来了,已到了大门口。 苏德胜夫妇大喜,忙抢出门去迎接。苏德全和陈氏见寻到了蕊儿,压在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不愁没法向丞相交差了,才露出喜色,也跟着苏德胜夫妇赶出门去。 众人见蕊儿安然回来,才算松了口气。张氏更是拉着蕊儿泣不成声道:“孩子,别再做这种傻事了,你父亲走了,我们原不该瞒你,但也是怕你伤心。说来也是出自好心,你别怪我们。你这一走,可是急煞我和你舅舅了。你父亲没了,可是这儿就是你的家啊。” 蕊儿反握着张氏的手流泪道:“蕊儿不懂事,让舅舅和舅母担心了,以后蕊儿都不会再如此了。” 张氏轻拍着她的手背,“你这样想就好了,以后有什么心事,就跟舅母说,别自个放在心里。” 蕊儿点头应了,才又向苏德胜等人一一见过礼。 苏德胜看着蕊儿,想起沐冉,心中黯然,默默离开了。苏德全夫妇见了她,本是心虚,随便拉了几句家长,也告辞回府去了。 待众人离去,张氏帮蕊儿抹去泪水道:“乖,别哭了,还没吃饭吧?我先陪你和络儿先吃点东西。” 蕊儿不想张氏再为自己担心,乖巧地点点头。 039 重逢 到了晚上,苏德胜兄弟二有与院中饮酒协商事务。张氏便携了蕊儿到自己房中叙话,这才分开没多少时间,便象有说不完的话,直到三更方放蕊儿回去休息。 蕊儿刚穿过前院不久,便听身后传来有人大声叫道:“捉拿刺客……”一阵喧闹声,脚步声,从各处涌来,片刻间身后一片嘲杂。 往后看了看,不知有多少火把涌动,将整个前花园照得灯火通明。又听有人叫道:“刺客进后花园了。” 蕊儿忙回身急走,往自己房中奔去,免得被涌来的官兵撞着正着。 到了门口,要丫鬟自行回房休息,等丫鬟离去方推开房门。 然刚迈了一支脚进门,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猛然将她拉进房去。蕊儿没来得急叫喊,便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另一支手将她紧紧控制在他的臂弯之中,不得丝毫动弹。 蕊儿惊恐万分,崩紧了身子,不敢胡乱动弹,揣摩着身后之人的意图,难道这人便是官兵要捉拿的刺客? 来人伸出脚勾住门,将门轻轻带上。关好门没一会儿功夫,门外传来细碎地脚步声,象是两个丫鬟从门外路过。 丫鬟走近,听其中一个道:“幸好少爷把表小姐找回来了,要不老爷和夫人真要伤心死了。” 另一个丫鬟道:“是啊,其实表小姐也真可怜。” “嗯,从小就没了母亲,现在父亲又死了,也难怪想不开。” “幸好还有老爷和夫人对她百般爱怜,你说络少爷和表小姐会成亲吗?” “听说老爷和夫人是有让他们成亲的打算,但好象大老爷不同意,刚才听到大老爷和老爷正为此事争吵。” “为什么?难道因为大老爷那边的文少爷?” “文少爷是一直对表小姐有心,但大老爷一心要找个有权势的人家小姐,巴不得做了附马才好,所以应该不是因为文少爷。” “既然与文少爷无关,那为什么不同意?” “听说大老爷和丞相想和哪个国家的皇帝联亲呢。” “你是说让表小姐嫁到别国去?” “嗯,你说,嫁给帝上,一辈子吃好的,穿的好,老爷怎么就不同意呢?” “你以为皇室是人人能好过的?得不到皇上宠爱,那可比做下人更可怜。” “那也是,可是表小姐那么漂亮,不可能得不到宠爱的。” “老爷家够有钱了,嫁给络少爷,不是一样吃不完,用不完?” “也是呢,少爷对表小姐又是一往情深。可是你说老爷一向怕大老爷,这次敢反抗大老爷吗?” “嘘,别说了,小心被表小姐听到。” “表小姐在夫人那边,只怕还没回来呢,灯都没点呢。” “还是别说了……” 两个丫鬟渐渐远去。 蕊儿听了丫鬟的话,只觉天眩地转,心底一个声音无力地喊着,她们是胡说的,这不会是真的。 身后之人,感觉到她纤弱的身驱在臂弯中颤抖,压低了声音,道:“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蕊儿听到那声音,更是一阵晕眩,过了好一会儿才定下神来,轻轻点了点头。 那人又低声道:“你不叫,我就放开你。” 蕊儿乖巧地又点了点头。 身后之人试探着放开手,见她果然不叫,却也并不离开,转过身来直直地盯着他。她背着月光,却无法看清她的样子。 那人反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将头扭过一边,欲伸手去拉开房门离去。 蕊儿和于他身后轻声叫道:“楚容。”原来蕊儿就着月光看清身前之人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楚容,还能是谁? 楚容全身血液象停止流动一般。停顿了三秒种时间,猛一回身,月亮撒在一张苍白而绝秀的脸上,不是蕊儿,却是何人?这几年来,对她的思念和担忧是无时无刻不在。这次到中土,除了查访楚家被诛的最终仇人,便是找到蕊儿。没料到却在这次夜访中相见,心中百感交集,一片混乱。 蕊儿更是万万没料到在此见到楚容,满腔的相思之苦全化成泪水在眼中滚动。又轻声唤了声:“楚容。”泪水顺着光洁的面颊滚落。 楚容见她哭泣,心中酸楚,忍不住伸手轻轻抚去她眼角的泪水。 蕊儿哪里还忍捺得住,扑到楚容怀中,嘤嘤地哭了起来。凄凄地道:“我父亲他……”后面话被哭声淹没了。 楚容见她哭泣,心中如蚁啜般疼痛,听了她这话,更是一惊,问道:“沐叔叔,怎么了?” 蕊儿已哭得如泪人一般,“我爹爹死了……” 楚容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将蕊儿拉开些,看着她的眼,只见她眼里满是凄苦之色,“这是真的?” 蕊儿流着泪点了点头。 “怎么死的?” 蕊儿无力地摇了摇头。 楚容痛苦地闭上眼,强忍住想夺眶面出的泪,将蕊儿搂进怀中,紧紧抱住,只希望这样能减轻她内心的痛楚,低声道:“我知道,我到了中土已经听说了。” 这时丫鬟在房外问道:“表小姐,你又在哭吗?在和谁说话?” 蕊儿忙深吸了口气,止住哭泣道:“我没跟谁说话,你快去休息吧。” 丫鬟又道:“表小姐,你别再伤心了,你身体不好,小心又哭坏了身子。” 蕊儿擦了擦泪水道:“我没哭,你去吧,不用为我担心。” 丫鬟应了声方离去。 蕊儿见自己仍在楚容怀中,不好意思地挣离开他的怀抱。 楚容就着月光,见蕊儿比上次所见略高,出落得如雪莲一般,真是落雁沉鱼容甚犹,红颜粉脸明乌眸,缎丝绢似流水,楚身轻燕胜红楼。刚才一时动情未想到蕊儿已长成大姑娘了,现在见她如此容貌,反不敢对她有所造次了。见她也柔情似水地望着他,心中一震:“原来她心里也仍然有我的。”虽知此处非说话之地,却说什么也不舍得就此离开。 柔声问道:“你上次中秋之夜未能做封印之术,身子可还好吗?” 蕊儿轻轻“嗯”了一声,眼光一直没离开他那星辰般的双眸,只希望能多看一会儿是一会儿,仿佛要将这几年的思相之苦全补回来一般。突然见楚容眼中柔情一收,换成往日的冰凉,看向门口。 就在这时,听门外许多脚步之声向这儿跑来。窗外火光闪动,象是不少官兵于房门之外。 蕊儿听窗外脚步声众多,再看楚容一身夜行衣,顿时明白,那些脚步声定是冲着他而来,伸手握住他温暖的大手。 040 跟我走 “蕊儿,蕊儿。”门外响起苏络的声音。 蕊儿定了定神应道:“有事吗?表哥。” 苏络道:“今晚府中来了刺客,刚才见逃到这后花园中来了,但四处搜过,都不见踪影,你没事吧?” 蕊儿按捺住紧张的心情道:“我没事。” 苏络听蕊儿声音有异,越加不放心道:“你开开门,让我进来看看。” 蕊儿道:“我已经睡下了。” 边说边将楚容推到床上,自己除去外衣也在他身边躺下,抽去簪,任如丝长散落在枕边,用被子盖上,放下罗账。 苏络见蕊儿并不开门,怕蕊儿被人辖制有所闪失,不再耽搁,一掌拍开房门,带着一群官兵冲了进来。 将房中扫视一遍,哪里有什么刺客。隐约见蕊儿卧于罗账之中,顿时鄂然。又担心蕊儿被人辖制于床上,握紧双棍,装作无事般向床边慢慢走去。边走边道:“我看你没事,也就放心。” 蕊儿见苏络起疑,心中慌乱,知被他近了床边,定会看出破绽。定了定神,坐起身来,轻轻抛开罗账一角怒道:“表哥,你这是做什么?你是嫌我还被欺负得不够吗,你也想这般轻薄于我吗?”说罢当真流下泪来。 楚容听她如此说,虽知是为了让官兵退去,但仍能感觉到蕊儿曾受了多少委曲,心中隐隐做痛,于被中握住蕊儿的小手。 蕊儿身子微微一震,一道暖流从心中流过。 苏络见蕊儿抛开罗账,只着小衣,头散乱拂于胸前,于月光之中,流露出不真实的凄美,而账中并不再见另有他人。此时见她流泪,慌得手忙脚乱,见有的官兵正偷眼看蕊儿,心中怒火中烧,踢了其中一个偷看的官兵一脚,骂道:“看什么看?小心你的狗眼,还不给我滚出去。” 众官兵慌忙向门外挤去。苏络待官兵尽数出去,方对蕊儿做揖道:“愚兄莽撞,表妹勿怪。” 蕊儿只是哭泣,并不答话。苏络见此,心中越慌乱道:“我也是担心表妹有所闪失,一时性急没想到如此会令表妹难堪。”边说边往门边退。 蕊儿哪听他解释,只想他快些出去,指着门外大声叫道:“你出去,出去啊。” 苏络忙连连应着“是。”急忙转身,却没料到自己已退到门边,这一急转身正好撞在门框之上,只听“咚”地一声,头上金星直冒,好不疼痛。却顾不上疼痛,抚着额头上的大包,灰溜溜闪出去,关上房门,带着官兵向别处搜寻去了。 蕊儿见苏络离去,终于长长吁了口气,擦去泪水转过身,见楚容已坐了起来,皱着眉着在思索着什么。 蕊儿轻轻叫了声:“楚容。” 楚容抬头看着蕊儿问道:“这府中主人是你何人?” 蕊儿道:“是我二舅。”说完见楚容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刺痛。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他并不知自己居于此处,那夜访苏府定然有因:“你来苏府是为何事?” 楚容心中苦笑,表面上却淡淡道:“来打探一些旧事的线索。” 蕊儿也未往深处想:“是什么事?有没有查到?说与我听听,我或许可以帮你问问。” 楚容轻轻摇了摇头:“只是一些扑风捉影的线索,我也只是随便看看。”心中却想,这朝庭中事,且是你一个小女子可以随便问讯的。 蕊儿知他做事向来自主,不肯说的话,自己问了,只是反增他的烦恼,坐到他身边,靠到他宽阔的胸前,感觉楚容身体微微一震,随即伸出双手将她搂住,旧时的幸福之感再次包裹着全身,这世上不再是自己孤单一人。抬头间,见他星辰般的双眸正深情地注视着自己,心中暖洋洋地,轻轻抚弄着他胸前衣襟低声道:“今后蕊儿就由楚容来爱,可好?” 楚容温玉在怀,见她粉面绯红,就如上次与她封印时一般,吐气如兰,又听她软言软语更是煽情,一股热血冲上头脑,双臂一紧,搂住纤腰,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见她小嘴微张,眼中露出是惊,是喜,是羞诸种神色。心中一片迷糊,对着小嘴就要吻下。 脑海中突然闪过刚才丫鬟的对话,问道:“你舅父有几个外甥女?” 蕊儿不解他为何在这时候突然问起这不着边的事:“就我一个。” 弈自又问道:“那刚才那位是?” 蕊儿仍沉浸在相逢的喜悦之中。欢悦的眼光扫过楚容脸上每个部位想:“他现在越俊逸了。”见楚容问漫不经心的道:“是我二妇舅的儿子,也就是我的表哥苏络。” 楚容暗暗想道:“原来她们所说之人竟是蕊儿。” 蕊儿见他突然沉思,猛然想起刚才丫头所说话,刹那间,小脸变得苍白。 楚容见蕊儿如此多半不知此事,帮蕊儿理了理耳边的头轻声道:“也许只是丫鬟们的牙根子,别去多想。”话虽如此说,但心纠结在了一起,这么说要送去联亲之人也是蕊儿,虽然蕊儿和这些官府人家有着至亲关系,先不说二人之间的感情,便看在沐叔叔的情份上,也不能让蕊儿落到火坑之中。深深的星眸锁定蕊儿那会说话的大眼睛道:“蕊儿,跟我走。” 蕊儿看着那深深的双眸,心中早说了一万遍:“我愿意。”可是想到二舅夫妇对自己的恩情,如果自己这么突然出走,他们不知又会担心成什么样子。自己就是要跟楚容走,也当和他们说清楚,明明白白的走。想到此对他轻轻一笑道:“如果你不嫌弃蕊儿,愿意守父亲和钟叔叔定下的婚约,等我向二舅父禀明了,就和你一起走。” 楚容心里一沉,就象有人将他的心藏捏紧后使劲拧了两拧,**也瞬间褪去。她终究是官府人家的小姐,是不会这么跟自己走的。刚才一时情急,没想到二人的身份,但自己怎么能背弃沐叔叔所托,丢下蕊儿不顾?咬咬牙暂且抛开家仇,轻轻抚摸着蕊儿的脸道:“相信我,什么也不要说,现在就跟我走。” 041 波折 蕊儿反手勾住他的脖子,柔声道:“我不能现在就这样离去,二舅夫妇对我恩重如山,我已经让他们担心过一次,我不能再让他们担心了,何况我这么跟你走了,没名没份的……”后面的话却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楚容心里沉重起来,道:“如果他们知道了你和我一起,那时想走,只怕也走不了了。” 蕊儿眼中闪过一丝疑问:“为何如此之说?” 楚容回避着蕊儿的眼光道:“我只是一芥武夫,而你现在却是官家小姐。他们且肯让你随我去江湖漂泊?” 蕊儿笑笑安慰楚容道:“不会的,他们很疼我的,只要我好好跟他们说,他们是不会勉强我的。我父亲本也是江湖人士,我母亲不也嫁了我父亲吗?” 楚容从蕊儿眼中明白,如不跟她明说,楚家与官府间的纠结,她是不会跟自己走的,但哪果她知道这里面的纠纷,让她如何去面对?她的家人必竟是官府中人。话说回来,就算她跟自己走了,自己又能给她什么承诺?都不知自己何时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不能再让她受到伤害了。 心中象被撕裂一般,难道自己和蕊儿命中注定无缘?深深地看了蕊儿一眼,将缠在自己脖子上的粉臂拉下来,翻身下床,狠下心转身打开窗户,跃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蕊儿见楚容脸上阴晴不定,在他最后的凝视中读到了深深的伤痛和孤寂。没料到还没来得及问他住在何处,他就突然离去,那最后一眸仿佛是决别一般。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望着楚容消失的夜幕,如坠入冰窟,刚才的喜悦被更多的失落冲去,落下两道清泪。 这时,前院传来叫喊之声,“他在那儿,走到死路上去了,别让他跑了。” 蕊儿微微一愣,忙开了门,向前院奔去,果然见楚容被官兵围在了一个死胡同里,暗暗焦急,悄悄掩到近前一大树后,静观其变。 没一会儿功夫,又见许多官兵拥着苏德胜父子过来。 苏络打量着楚容道:“你是谁?为何夜访苏家府?” 楚容并不回话,自从苏德胜出现,一双眼便没离开过他的脸,眼底升起熊熊怒火,沉声道:“是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蕊儿只觉背脊凉飕飕地,自打儿时在树林中见到他,对着那些树猛砍时,就是这样的眼神;每次中秋晚上,见到他的也是这样的眼神。一个不详的感觉在身体里迅扩大。 苏德胜却不认得楚容,反问道:“你是谁?” 楚容扭曲的脸很快恢复了平静,傲然道:“我是有朝一日取你狗头的人。” 苏德胜定定地看了楚容几分钟,哈哈大笑,“毛头小儿,居然口出狂言,如你杀得了我,何需等他日?”话刚落,脖子上一凉,周围哄声四起,只苏络急叫道:“你休要胡来,快放了我爹爹。”低头看去,见自己脖子上不知何时竟架了一把泛着血丝的黑铁,而剑的主人正在自己咫内。这一惊非同小可,万万没料到这年青人会有如此身手。 楚容冷冷笑道:“你说我能取得了你的狗头吗?” 苏德胜双腿不自主地抖,嘴上却道:“你到底有何目的?我和你有何怨仇?” 楚容只是冷眼看着他,却不答话。 蕊儿只惊得面无血色,怕他手一抖,舅舅就要尸分家了,顾不得其他,扑出去叫道:“楚容,不要啊……” 苏德胜听到蕊儿叫喊,一愣,惊道:“你是楚容?楚家府的楚容?” 楚容冷哼一声,算是做了回答。看向蕊儿,一抹刺痛从他眼底闪过,冷冷问道:“他就是你那至亲的舅舅?” 蕊儿看着他的眼,心不断地下沉,强忍着不让泪流出来,轻点了点头。 楚容轻笑了声,“好。”可是他的笑却让蕊儿的心沉到了最底层,恐惧与绝望慢慢将她包裹起来。 楚容不再看她,转过头对苏德胜道:“我今天不杀,不是我要放过你,只是我还有些事没弄明白,你的头放在这儿,我随时会来取。你顺便告诉你那哥哥,洗干净脖子,等着我。” 说完往屋顶跃去,房顶上的官兵蜂涌而上,被他丢的丢,抛的抛,纷纷丢下房顶,扬长而去。 苏德胜整个人松弛下来,见蕊儿仍呆呆地望着楚容远去的身影呆,叫了声:“蕊儿。” 蕊儿方回过神来问道:“舅舅与他有何结怨?” 苏德胜随口道:“只是一些江湖过结,没什么大事。” 这时苏德全慌慌张张地带了队官兵过来,“二弟,听说楚家余孽来了?我这就去派兵四处围剿于他。” 蕊儿听了更是惊得睁大了双眼,正待要问,听苏德胜道:“哪有什么楚家后人,只不过是个想劫些财物的江湖人士。大哥不必大惊小怪,天也不早了,大哥回去休息吧。”说罢对身后官兵道:“没事了,都散了吧。” 苏德全见他如些说法,方带着自己带来的官兵走了。 蕊儿满腹疑问,追上苏德胜,问其原由,但苏德胜却似心事重重,她刚一开口,便道:“女孩子家,打听这些做什么,天不早了,快些回房休息吧。”说完,打苏络送她回房,自己独自离去了。 蕊儿无奈,只得随苏络往后院中走去。 到了门口苏络突然问道:“表妹,你认得刚才那人?” 蕊儿满脑子乱成一团,见他问起,随口应了声。 “你们好象很熟?他是谁?你们如何认得的?”苏络见她心事重重,小心翼翼地问着。 “他便是我父亲给我订下的夫君。”蕊儿声如蚊咬,轻咬着嘴唇,刚才的的情形让她如坠冰窖。 苏络闻言呆了半晌,看蕊儿情形,对那个叫楚容的定然有意,心里如打翻了五味调料,好不是滋味,道:“表妹,刚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还是断了这条心吧。” 蕊儿心如刀绞,不再言语,推门进去了,关上门,靠在门上,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苏络看着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离去了。 042 试探 第二日,蕊儿先寻到张氏,见到张氏却不知该从何开口。张氏见蕊儿心事重重,欲言又止,不似平时一般,便问道:“蕊儿,你可是有什么事要跟舅母说的?” 蕊儿理了理头绪,低声道:“舅母可曾和舅舅说起过一个叫楚容的人?” 张氏当然听苏德胜谈起过,说是楚俞的后人。昨晚自从刺客事件后,苏德胜便心事重重,百般追问方知,来人就是这个叫楚容之人。 突然听蕊儿提起,心中一惊。见蕊儿却是神色不定,最手泛起一抹潮红,更觉事出有因,问道:“听你舅舅说起过,你怎么会突然提起?” 蕊儿脸越加透红道:“父亲在我十岁时便和他的师傅定下婚约。” 张氏心里七上八下,装作对昨天之事毫不知情,竭力让自己语言平静道:“他们不是失去联系了吗?这婚约也就不用理会了。” 蕊儿头埋得更低道:“他到中土了,昨晚蕊儿见到他了,请舅母和舅舅为蕊儿做主,完成父亲生前的约定。” 张氏惊得一下站了起来,撞翻了桌上的茶杯:“什么?” 蕊儿被张氏这一反常吓了一跳,抬头看着张氏一脸惊慌之色,问道:“舅母,你怎么了?” 张氏立知自己失态,重新坐下,扶起茶杯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能确定是他吗?” 蕊儿点点头:“是。” 张氏看定蕊儿,问道:“你与他多看没见,如何能确定是他?” 蕊儿想到昨夜房中与他亲密之事,羞得抬不起头,半晌方道:“是他,蕊儿是不会认错人的。只请舅父和舅母为我做主,我便随他而去。” 哪知张氏脸一沉道:“不行,你不能跟那姓楚的走。” 蕊儿眼前浮现出楚容眼底深处的那抹刺痛,和昨夜对舅舅所说的话,苏家与楚容之间到底有什么过结?他远在大漠长大,根本不可能认识舅父和舅母,是如何来的结怨?试探着问道:“舅母认识他吗?” 张氏脑海出现一张极英俊的脸,可是那张脸的主人却只是深情注视着一个美丽端庄的女人。那张脸的主人正是楚俞,而那女人却是她十五年前的好姐妹。张氏脸上抽*动了一下,随即一沉道:“不认得。” 蕊儿没放过张氏表情的变化:“那为什么不可以?” 张氏定定神道:“蕊儿啊,他只是一芥草民,以后也终日在江湖游荡,怎么能让你过上安定幸福的生活呢?” 蕊儿道:“我父亲不也是江湖人士吗?母亲不也嫁了我父亲吗?” 张氏道:“就因为你母亲不肯听家人的话,死活要嫁给你父亲。不是因为你父亲怎么会年级轻轻就丢下你而去?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再走你母亲的路了。” 蕊儿小心试探道:“如果他不是江湖中人,能安居下来,是不是就可以?” 张氏想也不想道:“也不可以。” 不详之感迅在身上蔓延开去,蕊儿越加深信苏家和楚容间有着不可说的瓜葛,要不楚容也不可能夜访苏家,更不会对舅舅拨剑相对,一向平和的舅母也不会这般模样,看来是知道这其间蹊跷的,追问道:“为何也不可以?” 张氏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索性打横道:“反正你不可以和那姓楚的来往。” 蕊儿看着张氏的眼睛道:“舅母有事瞒着我,是不是苏家和楚家有什么过结?” 张氏叹了口气道:“是你舅舅们和楚家的过结,你就别问了。反正你不可以和姓楚的有来往。” 楚家二百多个灵牌在眼前一闪而过。蕊儿脸色变得如白纸般全无血色。 张氏见她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怜从心起,拉着她的手柔声道:“我知道你现在仍不能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又受了不少委曲。过些天,我们就选个好日子,让你和络儿成亲,那样你就能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了。也不会再受委曲了。” 蕊儿脸色一变,原来昨夜丫鬟所说并非捕风捉影,缩回手道:“舅母,我一直把表哥当成亲哥哥。” 张氏再次握住她的手道:“一个女人的一辈子命运就看能不能嫁个好男人,络儿对你一往情深,成了亲,一定会对你百般疼爱,不会让你受半点委曲。而那个姓楚的,自己都没个安定之所,如何能让你过上好日子?蕊儿别傻了,听舅母的话,别胡思乱想,啊?” 蕊儿反手握住张氏的手,看着张氏的眼睛道:“舅母,你一向最疼蕊儿的,你告诉我到底苏家和楚家生了什么事?” 张氏脸一沉,抽出手背转身,道:“你不要多问了。” 蕊儿纠缠住不放,转到她身前,又问道:“舅母,你就告诉我吧。是不是舅舅和楚家的死案有关?” 张氏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你胡说什么,女孩子家,怎么没事去琢磨男人家的事?我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说完,不再搭理蕊儿,拖着沉重的步子往里屋走去。 蕊儿从张氏的脸上也似乎明白了什么,苏家与楚家的血案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昨夜楚容要我什么也不要问,跟他走,可是我却……他明知道这一切,却仍然那样对我,而自己却为了自己的私心,对他是怎么样的伤害? 而他对舅舅所说的那些话,如果他真的伤了舅舅,自己又该怎么面对他?一边是自己至亲之人,一边却是自己至爱之人,这该如何是好? 如果昨晚什么也不要问,也什么也不想,就这么跟他去了该多好,什么也不知道该多好? 如今他这一去,二人还有相见之日吗?蕊儿只觉得一阵天晕地转,忙用手撑住额头,待晕眩过去后,无力离开张氏的房间。 张氏隔着珠帘看着蕊儿孤单无助的背影,心里一痛,但为了她和络儿以后,为了苏家,说什么也不能心软。楚俞,为何你死了还要这般折磨我?婉娘你得到了他的人和心,为何还不肯放过我? 043 情结 蕊儿在房中愣愣地想了一夜,也没能想出万全之法,如今也只能先寻到楚容,弄明白两家到底如何结的怨,方能看看有回转的余地。枫魂大哥在金陵中走动,到可以托他帮忙打探一下楚容的下落。 好不容易挨到天边放出暑光,梳妆整齐,拿了件披风,轻轻拉开房门,静静听了一回,附近无人走动,忙闪出门外,轻掩上房门,奔向后院大门,躲于假山后。轻跺着脚,在掌心哈了口气,搓着手,来驱赶天亮前的这片寒冷。 望着天边一线的暑光,想着离开大漠的前一晚,转眼四年,两人的处境却今非夕比了。 没等上多久的功夫,一个家丁打着哈欠,睡眼蒙胧地走来,拨去后院大门的门栓,伸了个懒腰,往前院走了。 蕊儿等他离开,将小门开了条缝,溜了出去,一路小跑直奔金陵客栈。 到了客栈,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赶早路的人进进出出,想来大多住宿的客人还没起床,不知枫魂是否起身,此时也不便进去寻找。只得在门口来回走动着等待,直走到两脚酸软,客栈进出的人才多了起来。 正低头犹豫着是否进去,客栈中迎面走出一个人,见门口来回走动的蕊儿,一身露水,身子冻得微微抖,似在此已等待多时,定眼一看,惊叫道:“蕊儿?你怎么会在此地?” 蕊儿抬头望去,不是枫魂是谁?忙走前一步,“我来寻枫魂大哥。” 枫魂见她脸上尽显焦急之色,知必然有事,道:“先进屋再说。”忙一边将蕊儿往客栈里让,一边招呼小二送上热茶早点。 等送茶点的小儿离去,枫魂方关了房门,要蕊儿先用些早餐慢慢再说不迟。可蕊儿心事重重哪里吃得下,又担心出来时间太长,被舅母现,也不再绕圈子,开门见山地道:“上次与你提起过钟叔叔有一徒弟之事,不知枫魂大哥可否记得?” “当然记得。”枫魂见她神色慎重,坐下身来仔细倾听。 “我父亲生前曾与钟叔叔订下婚约,将我许给钟叔叔的徒弟楚容。” “你说那纯阳男儿楚容?” 蕊儿轻点了点头,“是的。” “这是好事啊。不知你有何难处?”枫魂暗道她的寒疾也只怕只有与那人成亲方可解。 蕊儿脸露凄苦之色,欲言又止。 枫魂心里升起一阵凉意,“难道是沐叔叔过了生,无人与你做主?但这事,钟叔叔定会与你做主。” 蕊儿轻摇了摇头,坠下了头。 枫魂止住内心的焦急,柔声道:“有何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不必有所顾虑。” 蕊儿沉吟了好一会儿,方道:“他和苏家有些过结。” 枫魂听完皱紧了眉头,此事只怕十分麻烦,“现在只有先找到楚容,方可再做其它打算。” “我来此就是想拜托大哥帮我寻到他现居何处。”蕊儿已顾不得害羞,直言相告。 “你放心,我此次下山,也是为了寻他,如有消息,定马上通知于你。不知他外貌长相,有何特征?” 蕊儿红着脸将楚容细细形容了一番,枫魂一一仔细于心里记下,脑海中闪出一个人来,难道是他?然未得证实,却也不敢枉讲。见她神色多变,楚楚可怜,似对楚容已是情根深种,如两家真有不可解的结怨,只怕…….如今她父亲也不在人世,这事恐怕十分辣手,今后之事不敢再多想。 蕊儿见他答允,不敢再多加耽搁,起身告辞。 枫魂忙送了出来,蕊儿在离开前又看了看枫魂,心里忐忑不安。枫魂回了她一个平静的笑容,蕊儿心中微微略安,往苏府急行而去。 回到苏府,仍于后门偷偷溜回,所幸未被人撞上,直回到房中,方松了口气。刚脱去披风,便有丫鬟来请她去张氏处用早餐。 蕊儿只得开了门随丫鬟往上房而去。 过了这一夜张氏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昨夜之事并没生过,见了蕊儿,仍如往常般起身迎到门口,牵着她的手一同走到桌边坐下。 张氏见她眼圈红,眼里布着血丝,想必昨晚一夜没睡,不由得心痛起来,夹了些小菜放到她碗中,“你已经很瘦了,身子本来就不好,别再为些爷们的事费神了。来多吃些,长得白白胖胖的才能更漂亮。” 蕊儿勉强笑了笑,一粒粒挑着稀饭粒,就是没送进口一粒米。 到得后来,张氏不得不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碗筷。 蕊儿乘机放下碗,拉着张氏道:“舅母,你就告诉我吧,到底苏家和楚家是怎么一回事?” 张氏又叹了口气,轻拍着她的小手,道:“我也只是个妇道人家,哪能知道这么多,那是朝庭的事,你舅舅身在朝庭,也有很多身不由已的事。你父亲生前不知这里面的关系,才给你定了这门亲事,如果当初知道,也绝不会有这样的决定的。所以你就别再问了,忘了吧,啊?”说完拿起蕊儿的碗,递到她手中,“你一点没吃,怎么也要吃点。” 蕊儿只是轻摇了摇头。 张氏又道:“络儿性格虽粗枝大叶了些,但自打小对你百依百顺,以后定然会好好待你。何况我和你舅舅也是当你如亲生女儿,生怕你受半点委曲。你从小也在这儿玩大的,家里下人,哪个敢对你有半分不敬?你又何苦惦记着那个就没见过几次面的江湖小子呢?” 蕊儿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却寻思着枫魂是否能寻到蕊容。 张氏见她想着事,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接着又道:“那个叫什么楚容的,现在是身份被你舅舅包着,没捅出去。以后啊,万一哪天他自个捅了出去,就是朝庭命犯,这亡命天涯的事,谁说得准呢,又怎么能和你一起呢?” 蕊儿听到这儿,手中的碗当的一声,跌到了桌上,忙扶正碗,道:“舅母,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了。”见张氏应许,便逃也似地走了。 再说枫魂送走了蕊儿,便在金陵饭店二楼角落寻了个位置坐下。 044 醉酒 金陵饭店二楼,楚容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又斟了一碗,又一饮而尽。他将手中的酒坛倒转过来,口下底上的摇了摇,然后将酒坛往桌上一顿,叫道:“小二,拿酒来。” 小二飞快地跑到桌边,看着桌上竖着倒着堆了七八个酒坛。哈着腰小心冀冀地道:“客官,您已经喝了很多了。” 楚容抬起微醉的双眼,伸手入怀,取出一块碎银丢到小二手中道:“叫你去拿,就去拿。” 小二犹豫道:“客官,您再喝就醉了。” 楚容眼内寒光一闪:“叫你拿酒来。” 小二忙尖着脚跑开了,不一会儿就抱了坛酒回来,小心地放在桌上道:“官客,您的酒来了。” 楚容拍开酒坛封口,直接抱起酒坛,嘴对着坛口喝了一口。楚容又掏出一个小碎银丢给小二道:“这个给你的。” 站起身来拧着酒坛晃晃悠悠地向楼下走去。小二欢悦地哈着弯道:“官客慢走,欢迎下次再来。”待楚容下了楼,满脸笑意地惦了惦手中的碎银,小心地收在怀中。 街上行人随着一阵扑鼻酒气纷纷向两旁闪避,不自觉得让出一条道来。 楚容晃悠着从行人让出的道上穿过人群,走到河边的小拱桥上,举起酒坛对天道:“我找到了要找的人,是不是该庆祝一下?哈哈!”虽有笑声,却看不到脸上有半分笑意。笑罢提起酒坛,灌了口酒,无力地依着桥栏,随手将酒坛顿在桥墩之上。面色惨然低声道:“师傅,我该怎么做?才对得起爹娘,又对得起沐叔叔?该怎么样面对蕊儿?” 几个要过桥去上香的妇人对楚容指指点点,小声议论。楚容冷眼斜了过去,妇人忙挨着小桥的另一侧快步走过,等走远了方回头来张望。楚容只顾喝酒,转眼半坛酒下肚。酒气上冲,楚容甩了甩头,眼前的景物却越来越模糊。 两个地痞在楚容从酒楼出来就跟在他身后,见他醉得差不多了,围上前来。 楚容抬起蒙蒙醉眼,见面前站了两个人,转眼两个人变四个人,又变成八个人。不耐烦地喝道:“走开。” 其中一人道:“要我们走开,容易。把你身上的钱给我们,我们马上就走。” 楚容眼皮都不抬一下,又灌了口酒,轻轻推开身前一人,蹒跚着往来路走去。 一个地痞看楚容腰间挂着长剑,剑柄上吊着一粒碧绿的明珠,眼睛一亮,伸手就去拿取。楚容道:“不要动我的剑。” 那人见楚容走路都不稳,又自持手上有点功夫,哪里肯听,仍自去取剑。不料尚未摸到剑身,不知怎么回事,就见自己被人举在空中,从桥上向河中掷去。一切生得太快,另一个人等反应过来,扑到桥边观看,只看到河中心的水花,而他的同伴正手舞足蹈地向下游漂去。那人知道遇到了高手,回头见楚容并没注意他,卷曲着身子打算从楚容身边溜过。刚走出两步,一声音道:“你不下去吗?”虽是大冬天,那人额头上竟冒出汗水。加快步子,往桥下奔去。这一奔胸口却撞到一硬物之上,隐隐作痛。低头一看,竟是那酒坛,接着前胸衣襟一紧,被人拧了起来,两脚一空,也被人从桥上掷了下去。 楚容将那两人掷入河中,晃了晃沉重的头,再次拧起酒坛打算灌酒。 一只手挡住坛口。楚容顺着那手看上去,竟是象包裹在烟雾中的穿着雪白衣服的蕊儿。楚容蒙蒙醉眼中露出一丝笑意,柔声道:“你来了?” 对面的丽人嫌恶地看着他道:“年级轻轻,这大白天的竟然沉浸于酒乡之中,可惜,可惜啊。” 这声音?不对,彻底不对。楚容揉揉模糊的双眼,眼前的白衣变成了青衣。楚容死劲闭上眼睛再睁开,笑意在楚容脸上僵住了,很快的褪去了,眼前居然是一个二十二三岁的不相识的书生,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自嘲一笑。转过头,抓起酒坛又凑到嘴边。 “别再喝了。”书生抢过酒坛,里面已是酒尽坛空,书生随手将洒坛抛入河中。 楚容没料到书生伸手间竟能从手中抢去酒坛,酒即时醒了一半。眼中寒光扫向向书生,见其神色自若,并无恶意。站直身子,绕开书生,向桥下走去。 “你可是姓楚?”。 那声音甚轻,在楚容听来却是当空惊雷,残余的酒劲也消失在空气中,暗生警戒。回身冷冷道:“不错,我姓楚,不知阁下从何处得知?” :“你可是居于大漠,最近方到金陵?” 楚容见自己对对方一无所知,对方却将自己的根底条条道出。越加心惊,表面却淡淡道:“不错,不知阁下何人?” 书生伸手入怀,取出一物,抛给楚容。 楚容伸手接住,摊开一看,却是一檀香木牌,上面刻着个“穆”字,眼中闪烁着惊喜之色。将木牌抛给回:“不知是师兄驾到……”说到这儿,本想说:“小弟有所失礼。”但自小于大漠生活,对中土这文诌诌的礼节尚未习惯,后面的话到有些说不出口了。 书生见他尴尬地杵在那儿,猜到其意哈哈一笑道:“我也长不了你几岁,都是江湖儿女,不必这般多礼,你就叫我枫魂吧。” 楚容本长于大漠,在礼数方便本不象中土人士那般死板,听枫魂这般一说,喜道:“枫魂,不知老爷子身体可好?我师傅时常挂念。” 枫魂道:“师傅他老人家壮得可以吃下一头牛,你师傅近来如何?” 楚容道:“师傅快做父亲了。等生下小师弟,师傅也会返回中土。不知枫兄如何识得我?” 枫魂道:“此地不是说话之处,我们寻个地方,慢慢聊。” 楚容道:“不如去我下塌之处?虽然简陋,却也安静。” 枫魂道:“好。”二人往楚容住处而去。 045 她还是她 小宅 枫魂道:“十五年前萧家一夜间死于非命,你师傅突然失踪,可急坏了老爷子,借四处游走之际,四下打听,然师叔竟消声灭迹一般。直到半年前方接到师叔的传信,说同你隐于大漠,将于最近重归中土。老爷子令我下山于金陵等候你师傅,顺便在江湖中磨炼一下自己。” 楚容道:“原来如此,但我尚有一事不明。” 枫魂微笑道:“你想知道我是怎么认得你了?” 楚容道:“正是。” 枫魂似无心却又有意地道:“是因为一个姓沐的姑娘。” 一根钢刺狠狠地在楚容心口处扎了一下,面上毫无表情道:“枫兄见过蕊儿?” 枫魂看着楚容道:“正是,前日你去金陵饭店饮酒,我就对你有所留意,但并不知你就是楚容。昨天蕊儿到饭店中寻到我,托我一定要找到你,对我告知了你的形象特征,我当时就想到了你,后来你又来饮酒。我暗中观察,心里已确定了六七分。今日再见你,便跟在你后面,见你出手招式象极师叔。又肯定了七八分,再出言相试,果然被我料中。” 楚容听毕,心中升起丝丝寒意。自己沉浸于酒乡,被人盯了三日居然没有觉。幸好是枫兄,如果是敌人……楚容打了个寒战,这酒是再也不能过量了。却不知蕊儿是否知道楚苏两家之事,如果知道且会再四处寻我?她不知一切,现在也许会有所难过,但时间长了,只当不认识我,把我忘了,也许过得会快乐些。 枫魂见楚容低头沉思,却不问蕊儿为何寻他,暗道:从蕊儿语言中可以感觉,她对他一往情深,可惜他竟象对蕊儿淡漠之极。但既受蕊儿之托,这话也不能不传,道:“蕊儿……” 刚开口就听楚容打断话头道:“枫兄不知下塌何处?” 枫魂只得把到口边的话咽了回去道:“暂住金陵客栈。” 楚容道:“客栈中人蛇混杂,反正这儿仍有空房,不如搬过来,将此地做为落脚之地?” 枫魂想了想道:“也好,反正老爷子也是要我在江湖中磨炼的同时助你师徒二人。”停了停又问道:“你有何难事,日日饮酒浇愁?不如说来听听,看我能否帮得上忙?” 楚容道:“让枫兄见笑了,只是遇到一点小事,一时没想得开。现在已想开了,以后不会如此了。” 枫魂见他不肯说,也不便多问,道:“如此甚好。” 枫魂停了停又问道:“听说你和蕊儿订有婚约?” 楚容冷冷道:“我不会娶她。” 枫魂鄂然道:“为什么?蕊儿说,她父亲和你师傅给你们定下了婚约的,难道你不守婚约?” 一把无形的剑毫不留情地刺进楚容心脏,也不回答枫魂。 枫魂看着楚容半晌才听他淡淡道:“你别问了,走吧。” 枫魂见楚容神色自若,刚才的谈话象与他全无关一般,实在猜不出他何心思。 院中传来嘲杂之声。一老人道:“好象是容儿回来了。”一女子声音道:“我去看看。” 说话间,那少女已到门前叫道:“楚容。”话音刚落,一个明媚的少女头从门缝中探进。见除了楚容外,另有男子,在门口愣住了,那女子正是玉真。 楚容扫了玉真一眼道:“进来吧,来见过枫师兄。”又回头对枫魂道:“这是我师妹,玉真。” 枫魂在她进门之时已站起身行礼道:“师叔信中有提起过玉真师妹。” 玉真忙也抱拳回礼。 枫魂看着娇艳无比的玉真想:“难道楚容钟情的仍玉真?无怪乎对蕊儿无意了,看来二人之间并非象蕊儿所想,并非是因为两家的结怨,可怜蕊儿一片痴情。”想到此对蕊儿处境油然而生相怜之意。 玉真原不象中土女子般含蓄,直视着枫魂暗道:“此人看上去倒是很舒服,不似某人,一天到晚一张冰块脸。”跳到楚容身边,将鼻子凑近楚容闻了两闻,捂住鼻子道:“好大的酒气,你又喝酒了?” 楚容不愿和她纠缠,对枫魂道:“枫魂,我同你去客栈拿行礼。” 枫魂道:“只是些随身事物,我自己去拿就可以了。” 玉真拦住道:“先别走啊,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遇上的?” 楚容想到刚才遇到枫魂的情景,皱皱眉,如现在不走,玉真定会缠着问个明白,道:“我在门外等你。” 枫魂也想有与楚容有独处的机会,好将蕊儿所托之事办了。便道:“如此有劳了。” 玉真见二人均不理会自己的问题,急道:“你们要去哪儿?我也去。” 楚容当没听到般早已三步并两步的闪出门去。 枫魂站定对玉真道:“承楚容之邀,暂搬居于此。以后还望师妹关照。” 玉真见他要搬到此间,直分欢喜,拍手道:“好啊,我们这儿更加热闹了。” 枫魂辞别玉真和楚容往金陵客栈而去。 046 巧遇 蕊儿听了张氏一席话,往后院大门直奔。出了张氏的上房,正好碰上来请安的苏络,与他撞了个满怀。 蕊儿略略站住脚,看了他一眼,又往前奔去。 苏络见她双眼含泪从屋里奔出,叫了声:“蕊儿。” 蕊儿也不搭理,直奔而去。 苏络看着蕊儿跑远,忙回身进屋,向母亲问个明白。 蕊儿出了苏家,再也顾不得其他,直奔金陵客栈。 然到了客栈,枫魂却不在房中,只得于门外排徊等待。小二见是早上和这房中客官一同用餐的姑娘,加上见蕊儿相貌绝美端庄,绝不是不良女子,便开了门,让她于屋中等候。 蕊儿于房中心急如焚,总算见房门被推开,枫魂从门外迈进来,忙起身叫道:“枫魂大哥。”随即看到枫魂身后的楚容,象被雷打一般定在了那儿,很快眼中闪着惊喜的光芒,低下头蹲身行礼。 枫魂见蕊儿于房中,也感意外道:“蕊儿,你怎么在这儿?” 楚容突然见蕊儿在房中出现,为之一震。心中一喜,接着一痛,所有表情只是一闪而过,把眼光调向一边。 蕊儿以为是因为枫魂在,楚容才这般约束,道:“我来看看枫魂大哥,有没有我所托之事的消息。你不在房中,小二要我在此等你,大哥不见怪吧?” 枫魂忙道:“不怪不怪。”回头看看楚容道:“这就是你要找的人。” 蕊儿又微微曲身行了个礼,眼中变化不断,自己还不知他心里所想,这样不期而遇,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才好。 楚容只是淡淡点头回礼。空气在三人之间迅冻结。 半晌枫魂轻咳一声,打破这份沉默道:“你们先聊聊,我出去买些日常用品。” 楚容道:“我和你一起去。” 蕊儿眼中闪过一丝刺痛:“他是不肯接受我了。” 枫魂没忽视蕊儿眼中的刺痛道:“不用,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很快回来。”说完走出房去,反手将门轻轻带上。 待枫魂走后,楚容拉开房门,就欲离去。 “楚容。”蕊儿想上前拉住楚容,刚迈出一步,却停住了,伸出的双手也慢慢放了下来,痛楚地看着楚容笔直的后背。 楚容停了停,身后没了动静,抬起脚又要离开。 蕊儿鼓起勇气叫道:“别走。” 楚容知道自己不该留下,一留下来,蕊儿对自己更难了结情缘,可是迈出的脚步却不听使唤地停了下来。 蕊儿走到门边,轻轻掩上房门道:“坐下喝杯茶吧。” 楚容漠然在桌边凳上坐下。 蕊儿斟了杯茶递给楚容道:“钟叔叔和华英阿姨可好?” “好。” “玉真和纳兰,窝阔台还好吗?” “好。” “这些年,你还好吗?” “好。” 两人又沉默了。楚容避开蕊儿的眼光起身道:“我该走了。” “你那晚说的,让我跟你走,还算数吗?”蕊儿揉捏着自己的袖子,用低得自己都快听不到的声音问道。 楚容轻颤了一下,很快自敛,淡淡道:“我想过了,你现在身为官家小姐,你舅父也给你安排好婚事,我看那苏络到也是个性情中人,自会好好待你,以后无论生什么事,你也可以过上安稳而无忧的生活,不必在受江湖漂泊之苦。” 蕊儿料他定是在苏家府听到她与苏络成亲之事,而有所误会,心中气苦:“我对苏络只是兄妹之情,别无他意。” 这意思说的再明不过,心里只有楚容你一个人,楚容又何尝没听出蕊儿言下之意。冷语道:“我一芥草民,且能受得小姐一番好意。小姐请回吧,不必在草民身上浪费时间。” 蕊儿知他是为了楚苏两家的恩怨,但也不愿说破,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道:“楚容,以后你做什么,我都不会问,只求能在你身边。” 楚容听着她温柔似水的表白,心中一软,正欲反握住她的小手。一个声音从心底升起,你这样如何面对地下有知的列主列宗,而且也会害了她。咬咬牙摔开蕊儿的手,蕊儿一时没站稳,竟摔倒在地上。楚容见眼泪在蕊儿眼中打转,原本苍白的小脸更加苍白。自责和心疼全涌了上来,想马上去扶起她来,但很快化成冰一样冷,背转身道:“你可以不过问,可我还怕你拖累于我。” 蕊儿再也忍不住,爬了起来,掩面痛哭而去。 楚容看着蕊儿哭泣的背影,心里象被人挖去一块肉一般,脸上再也没有了平日的冷漠,完全垮了下来。低声道:“我宁愿你恨我。” 枫魂正站在不远处的走廊中徘徊,见蕊儿哭着跑了出来,叫道:“蕊儿。” 蕊儿凄凄地看了他一眼,奔下楼去。 枫魂追下去,到得无人之处拦下蕊儿急问道:“怎么回事?”蕊儿只是流着泪摇头,怎么问也不肯说一个字。枫魂暗骂道:“那小子。” 等蕊儿哭累了,枫魂方道:“你别急,待我去找那小子为你讨个说法。” 蕊儿拉住枫魂轻摇着头道:“别,不怪他。” 枫魂恼道:“他那般对你,你还帮着他?” 蕊儿抹泪道:“他也是无可奈何。” 枫魂不解道:“难道是因为那个玉真?” 蕊儿又摇头道:“不是玉真,不关玉真的事。” 枫魂见她一味哭泣,越加着急:“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蕊儿软软地坐倒在地上,只是一味拭泪,可是越拭,泪越多。 枫魂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蕊儿半晌方道:“不要问了,好吗?” 枫魂深深叹了口气道:“你先别难过,我先送你回去。” 蕊儿轻轻点了点头。 枫魂返回客栈,见楚容眉头皱在一起,落漠地坐在那儿。见他进去,沮丧之意一扫而空。起身问道:“你东西买好了?” 枫魂瞪着楚容,伸手在桌上重重一拍道:“老爷子说你父亲虽身在朝庭,却是一代英豪,宁肯与楚府中人共生死,也不肯抛下楚家上下自行逃命,重情重义,怎么会生出你这般冷酷无情的儿子?” 047 避风头 枫魂铁青着脸对楚容道:“你还是男人吗?” 楚容是丈二金钢,未名其秒地看着枫魂。 枫魂越加恼怒道:“蕊儿一个弱女子,对你痴心一片,你就算对她无意,也不该欺负于她。” 楚容象是看不到枫魂的怒脸一般道:“我的事,不用你管。如果你收好了行礼,我们就走,我先到外面等你。”边说边抬脚往门外迈。 枫魂这般若无其事的样子,脸板得更紧,瞪着楚容道:“你与她的婚约是你师傅和她父亲订下的。如今他父亲虽然不在了,可是你师傅尚在。你这般且不是将忠孝置与脑后?” 楚容脸上的肌肉痛苦得扭曲着,嘴上却冷哼一声道:“这事不劳你费心了。” 楚容猛一回头,黑眸中寒光一闪而过,就这一刹那间的变化也让枫魂打了个寒战。 楚容缓下脸道:“总有一天,我会和她现在最亲之人刀戈相对,到那时候,她将如何面对我?” 枫魂闻言大吃一惊道:“此话怎讲?” 楚容咬牙切齿道:“我一家二百多口就死于苏氏兄弟之手。” 枫魂惊得后退一步道:“你这话可是当真?” 楚容无力地点了点头:“我亲眼所见。” 枫魂又没了刚才的气势,低声道:“蕊儿是无辜的,她对你是一片痴心,该让她怎么办?” 楚容凄凄一笑道:“与其她以后无法面对而痛苦,不如现在恨我,时间长了自会把我淡忘。”说罢转身道:“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我去外面等你。” 蕊儿回到苏府,丫鬟马上对她道:“表小姐,你可回来了,老爷和夫人在房中等你呢。”蕊儿心里一慌寻思道:“难道我去找楚容的事被他们现?该不会是想让我说出楚容的下落?不管何事,还是先去看看再说。”边想边快步与丫鬟回到房中。苏德胜正焦急地转来转去,张氏坐在桌边不时地望向门口,一脸焦虑之色,一个丫鬟正将她的一些衣物包入一个包裹之中。 蕊儿刚一进门,张氏就起身将她一把拉住道:“你这是去哪儿了?可急死我们了。” 蕊儿垂道:“我出去走了走。”看了看刚打好的包裹问道:“舅母,这是怎么回事?” 苏德胜停下转圈道:“蕊儿,舅舅无能,对不起你,不能好好照顾你。” 蕊儿看着苏德胜道:“舅舅和舅母待蕊儿如亲生女儿一般,舅舅怎么会这般说法?” 这时苏络的声音在门外传来:“表小姐回来没有?” 丫鬟答道:“刚回来了,正和老爷和夫人在里面叙话。” 苏络道:“好,你下去吧。”话刚落就见苏络背了个包裹进来,道:“爹,娘,我收拾好了。后门外已备好了马,随时可以动身。” 蕊儿越加迷惑道:“我们要离开吗?” 张氏道:“不是我们要离开,是你和络儿要暂时先离开一阵子。” 蕊儿满面疑惑道:“为什么?出了什么事吗?” 苏德胜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金国皇爷和世子怎么看见你的,想纳你为妾。你大舅和当朝的丞相,打算用你来和金国的世子联姻。” 当真是当空惊雷,蕊儿惊得身子晃了晃。 张氏轻拍蕊儿的手道:“别怕,你二舅怎么肯把你送入虎口,所以帮你收拾了行礼,你和络儿先离开一阵子。等你二舅去四处张罗,把这事平了,你们过了这风头再回来。” 蕊儿醒过神来道:“舅母,只要我一个人离开苏家府,他们也就无可奈何了,我本不姓苏,他也不会为难苏家。” 张氏道:“你又不能回家,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一个人在外奔波?有络儿照顾你,我和你二舅才能放心。” 蕊儿拉住张氏道:“我们走了,丞相和大舅舅怪罪下来,你们怎么办?” 张氏笑了笑,那笑容却有些牵强,道:“必竟还是亲兄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转过头含着泪对苏络道:“络儿,此次出去,要照顾好自己和蕊儿。你爹会在各地的暗哨留下音讯,如果过了这风头,你们再与我们联络。” 苏络含着泪跪在地上给苏德胜和张氏磕了三个头道:“爹,娘,你们一定要保重啊。” 苏德胜扶起苏络道:“天不早了,快上路吧。免得一会儿又节外生枝。” 蕊儿也给苏德胜夫妇磕了头。拿了包裹和苏络从苏家后门出去,家丁牵着早备下了马匹在门外等候。 出了苏家府,蕊儿拉住马道:“表哥,我还有要事未办,我不能走,你回苏家吧。” 苏络道:“你还有什么事比逃命重要?等过了风头,回头再办也不迟。” 蕊儿道:“只要我不在苏家,他们也不会为难二舅和舅母。二老年龄也大了,他们身边不能没你照应。” 苏络哪肯丢下蕊儿,见蕊儿不肯走,急得抓头搔耳道:“不行,你必须跟我走,要不我回去也无法跟爹娘交待。” 蕊儿柔声道:“表哥,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我真的还有事要办,不可以就这么离开。” 苏络无奈道:“你说吧,你要办什么事,我跟你一起去。” 蕊儿知道苏络是说什么也不肯独自离去的,当下只有寻机溜走,他寻不到自己,方会回去。便道:“我得去一去金陵客栈。” 苏络一拍脑袋道:“对了,是该去给枫兄留下个音信。你看我这记性,该打,该打,不过动作还得快着些,免得被大舅舅知道了,就走不了了。” 二人直奔金陵客栈,然掌柜却说枫魂已搬走,并不知搬去何处。只道如有人找他可在此留下便条。没有枫魂的踪迹,楚容就越加不知身在何处了,蕊儿说不出的失望。这一去不知会不会相见无期,心里阵阵地痛。 苏络看蕊儿满脸失望之色,安慰道:“要不我们先留张便条,等安定下来再做联系?天不早了,我们尽快出城。” 蕊儿也无他法,只得点了点头,只有等甩掉了苏络再折回来寻找。向掌柜讨了纸笔留了张便条。 048 被擒 二人一路出了城门,快马加鞭疾行。刚行出十来里路,前面路上横了一匹马,马上懒洋洋地坐着一个人。二人忙勒住马,苏络惊叫道:“大哥。”那人正是苏文。 苏文扫了眼蕊儿道:“要你跟我,你不肯,现在反跟他私奔。” 蕊儿见到他便想起那晚之事,心里暗恼,如今他还说出这般不耻之话,更气得脸色白,见苏文看向自己,索性把头别过一边。 苏络对那日苏文非礼蕊儿之事,并不详知,闻言,满脸涨得通红道:“大哥误会了,我们不是私奔。” 苏文斜眼看着苏络道:“如果不是,就跟我回去见我父亲。” 苏络摇摇头,道:“我们不能回去。” 苏文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既然不肯回去,不是私奔是什么?” 苏络道:“我们真不是私奔,但确实有不得已的苦忠,请大哥念在兄弟情份上,放我们过去了吧。” 苏文嘴角抽了一抽,道:“放你们走了,我回去如何交差?” 苏络软声道:“还望大哥念在血肉情份上,放我们一马。” 苏文弹了弹落在身上的小树叶道:“这么说,你是不跟我回去了?” 苏络毅然道:“是。” 苏文盯着蕊儿道:“表妹不会也这么不识事务吧?” 蕊儿只是盯着旁边的地面,对苏文的问话充耳不闻。 苏文拉下脸道:“既然如此,也不要怪愚兄不客气了。”说完拍拍手,从两旁树林中窜出二十来个官兵。 苏络抽出双棍护在蕊儿身前,苏文冷哼一声道:“还是个痴情种子。” 蕊儿看了看四周,苏络如果和自己一起是绝对难以突围的,对苏络道:“二表哥,你别管我,快走。” 苏络沉声道:“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说罢举棍象官兵打去。苏络一人对敌二十来官兵,又得护住蕊儿,想要突围却非易事。 苏文看得不耐烦了将手中的长鞭往空中一挥,凭空响起“叭”地一声巨响。苏络心中暗暗叫苦,自己和苏文单打独斗,还可略胜一筹,再加上这二十来官兵,自己就没有丝毫胜算了。 苏文纵马缓缓走到苏络近处,长鞭突然向他卷来。苏络忙从马上跃起躲开这一击。身形刚落,长鞭又再抽来。苏络顾得了上面,顾不到下面。时间一长便慢慢落于下风。但拼死抵挡,官兵一时也拿不下他。 苏文见久战不下,心生一计,长鞭一转向蕊儿卷去,眼见蕊儿就要伤在长鞭之下。苏络一见,顾不得官兵,向蕊儿扑去,拦开长鞭,就在这分心之际,腿上一痛,低头一看,一官兵长刀深深刺入大腿之内,苏络怒道:“你……”手下不再留情,一棍打在那官兵头上,顿时将那官兵打得头裂血喷,一命呜呼。 蕊儿见苏络受伤,急呼道:“二表哥,快走,不要管我。”话刚落,苏文跃到蕊儿马背之上坐于蕊儿身后,牢牢抓住蕊儿两条手臂。蕊儿顾不上理会苏文,仍直呼要苏络快走。 苏络腿上受伤,行动大大受阻,见蕊儿被擒,不顾一切地冲过来,然被官兵牢牢缠住,心中大急。苏文一手揽住蕊儿,将她紧紧定在马上,另一手挥鞭打向苏络。每当苏络还招之时就将蕊儿挡在前面。苏络怕伤了蕊儿,越加放不开手脚,片刻又被官兵刺中两刀,落下马去。苏络正要起身还击,苏文拿过一把单刀架在蕊儿脖子上道:“苏络,你再不住手,我就先杀了她。” 苏络知道苏文一向心狠,说不定真会伤了蕊儿,只得收手站住。官兵一拥而上,将他按倒,绑了个结实。 苏文得意地笑道:“二弟的功夫又进步了嘛。” 苏络哼了一声,将头扭过一边。 苏文板了脸,喝着左右官兵,“先把他带回府去,打杀官兵,这罪可大了,等我回去回过了我爹,看怎么处置。” 苏络还想挣扎,被几个官兵拉架着去了,回头见蕊儿眼巴巴地望着他,心里一急,破口大骂,众官兵也不理会他,只是一味前走。这人虽说现在犯了事,但怎么说也是总管的公子,也不敢过于得罪。 蕊儿见带走了苏络,又气又急,抵死挣扎,说什么也不肯乖乖就范。 苏文在家中不得手,如今父亲要拿她去联姻,只怕是再也得不到她了,心中本是有气,见她如同小野猫一般不肯老实,顿时火起,将她转过身来,狠狠地一巴掌扇了过去。 蕊儿雪白的小脸上顿时突起五条手指印,咬紧牙关,怒视苏文,嘴角却抽起一抹嘲讽。 那抹嘲讽,越加激怒苏文,扬起手又要打。 一个副官模样的人,忙跃身拉住他的手,“打不得,打不得。” 苏文一脚将那人踹开,“滚开……要你多事?” 副官坐在地上,战战兢兢地道:“蕊儿小姐是要嫁给金国世子的人,这脸打坏了,那还了得?” 苏文也是一时冲动,经副官一提醒,猛然醒过神来,见蕊儿的半边脸已肿起好高,只怕这回去难以交差,但面子上却不肯服输,要人取了绳索过来,将蕊儿又手绑了,将绳头捏在手中,把蕊儿丢下马去。跃回自己坐骑上,拉马缓行,将蕊儿拖在马后,蹒跚而行。 冷哼一声,道:“如果你肯求饶,我就放开你。” 蕊儿仍是带着那抹嘲讽,仰高了下巴,淡淡一笑,却执傲地不说半个字。 “好,好……”苏文回转身,带马小跑,蕊儿只得急步跟上,免得被拖摔在地。众官兵也忙整装跟在马后。 蕊儿被拖拽着穿过一条街巷,眼角处却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回头看去。只见往两边避让的人群中有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却正是那日在花栅处所见的玉真。 玉真看到她面露惊讶之色,睁大了双眼,用拳头塞住嘴。 蕊儿四处观望,不见楚容的身影,眼中露出失望之色,望着玉真,心里纠杂着各色味道,手上一紧,绑在双手上的绳索崩紧,被苏文拖着远离了人群。 049 软禁 苏文拖着蕊儿回来府中,门口的家丁远远看见,忙抽身禀报。苏德全闻言大惊,顿足大骂这畜生不识事务。如被丞相知道,捅到金国王爷那儿,别说升字财了,掉脑袋的可能都有。 忙奔出二门,正好遇到苏文在二马里下马,手中还拽着绑着蕊儿的绳索。抢步上前,迎头罩面地给了苏文一记耳光,骂道:“你这个畜生,这苏家早晚断送在你的手中。还不快给蕊儿松梆。” 苏文见父亲迎面就打,心里不服,“这丫头不识事务,我给她一点小小的教训,有何不对?” 苏德全更恼,一边叫人给蕊儿松绑,一边指着他骂道:“蕊儿现在身份不同了,且是你可以这般欺负的。” 蕊儿轻轻活动着被绳子勒得红肿的手腕,冷眼看着他父子二人。 苏德全见蕊儿半边脸上高高肿起几条手指印,手腕处衣裳还有点点血迹,想来是被绳索勒破所致。又见她看向他们的脸色不善,全无平日的乖巧亲昵。万一她嫁过金国,在世子耳边随便说上几句,只怕他父子二人这后半辈子也就葬送了。如今之计也只有设法让她消气。 当下又去打苏文,边打边骂,“这可是你嫡亲的表妹,你也下得了手,这二十几年,我算是白教育你了。” 苏文平日宠惯了的,见父亲打骂,也生恼怒,“这不还没嫁吗?一天没嫁,一天还是我们苏家的人,我们怎么管教,那外人也管不着。” 蕊儿冷冷地看着他二人演戏,听到这儿,冷言道:“我姓沐,可不姓苏。” 苏德全听她说这话,知是不再当他们为自家人,暗暗着急,更恼苏文,眼都红紫了,心一狠,吆喝着家丁抬家法来,“都是你娘从小把你宠成这么无法无天,今儿不好好教训你,你是不知道错的。” 不一会儿功夫,家丁果然抬了长板凳和板子来。苏文见父亲红了眼,知道这次是动真格的了,吓得腿都打颤,但仗着自己有一身的功夫,随便挨几下,只怕是不要紧的。 正胡想乱想,苏德全喝道,“给我打。”几个家丁不敢违拗,只得将苏文按倒在板凳上,举起板子,胡乱打了下来下。 蕊儿只是于一边看着,完全不关自己的事一般。 苏德全见家丁不痛不痒地打法,也知道难消蕊儿之气,一脚踢开拿板子的家丁,自己夺过来,咬着牙狠命盖了三四十下。他本是个武官,手上本有些力气,这几十板下去,直打得苏文屁股开花,鬼哭狼嚎。 家丁见老爷动了真格,早有人去了后面向程氏报信。 程氏慌忙赶了出来,见苏文屁股上血红一片,苏德全正举着板子一下一下地拍落,而蕊儿却冷眼于一边观望。心下暗恨,扑上去抱住苏德全手中的板子哭道:“我们都这年级了,就这么一个儿子,你真要狠心打死不成?” 苏德全与她抢着板子,骂道:“就是你惯出来的孽子。” 程氏已听家丁禀明,知此事出自蕊儿,道:“不过是他们兄弟姐妹之间闹闹别扭,就算文儿没分得轻重,让蕊儿受了委曲,你打也打了,难道还要打死不成?” 蕊儿见她把苏文带官兵伤了苏络,只是兄弟姐妹间闹的别扭,气得笑。 程氏横了蕊儿一眼,招呼着家丁将苏文抬回屋去。 苏德全也是一鼓作气地打了苏文,现在看来,也着实心痛,也就不加阻拦。散去了家丁,方对蕊儿道:“你大哥做事卤莽,让你受了委曲,我这就请大夫来给你治伤,你先随丫鬟回房休息吧。” 蕊儿站着不动,淡淡道:“络表哥呢?” 苏德全知她必有些问,“我和你二舅都是朝庭中人,他却杀了官兵,我和你二舅都为难得紧,只得先将他收押了,等候审讯。” 蕊儿冷冷一笑,“如不是文表哥带着官兵先行伤了他,他如何能杀人?” “那是朝庭间的事,你一个姑娘家,就不要多问了。有我和你二舅舅在,苏络吃不了亏。” “既然大舅舅说是朝庭间的事,那请问舅舅,我和络表哥出城,文表哥为何要拦我们?” 苏德全当然知道她是明知顾问,这事苏德胜不可能没同她说起,否则也不会让苏络带她出城,也不再转圈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年龄也不小了,而你父亲又不在了。所谓娘舅为母,所以我们为你订下了门亲事。” 蕊儿越加沉下了脸,“这事不劳舅舅费心了,蕊儿的婚事不用舅舅安排。” 苏德全眼一瞪,喝道:“放肆!儿女婚事,向来由父母做主,你父母没了,就由我来做主。” “蕊儿自小已由父亲订下亲事,父亲虽去了,但蕊儿自当尊守父亲的订下的婚约。” “我从没听说过你父亲给你订下过什么婚约,所以你休得胡言,女儿家说这话也不脸红,这事你休要再胡思乱想。” “这事由不得舅舅,如果舅舅定要如此,那蕊儿宁肯一死。” 程氏安顿好苏文后,转了回来,躲在暗处听二人对话,心里本对蕊儿记了恨,听她如些说法,再也忍不住,跳了出来,阴声怪气地道:“这事可由不得你,你不嫁也得嫁。如今,苏德胜夫妇为纵你逃婚之事,已受牵连。而苏络更是为了你杀了官兵,这一家子的命,全捏在你的手里。” 蕊儿虽也料到二舅夫妇定会受到牵连,但现在亲耳所闻,仍变了脸色,“你们,会如何对待二舅舅?” 苏德全见程氏已把话挑明,怕把她逼得急了,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忙打着圆场,“我与你二舅舅都是朝庭中人,这些事也由不得我们做主,何况夫家是大好的家世背景,你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做舅舅的还能害你不成?” 程氏抢过话头,“何必与她多费口舌,让她自个想想,她这么一个不嫁,我们两家全要为了她丢了乌纱。这掉了乌纱还是小事,弄不好,还能来个满门抄斩。如果她真是这般不顾两个娘舅家姓命的,那我们就去九泉寻她娘说理去。” 蕊儿被她呛得两眼含泪,知自己多说无用,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设法救了二舅一家子。 “让我见见络表哥和二舅舅。” “等你想通了,自会见到他们,现在你回房休息吧。”程氏拦住胜德全,抢着叫了丫鬟来送蕊儿回了房间,关了门,随手要上锁。 苏德全拦住,低声道:“不必,她是重情义的孩子,有苏络在我们手上,不怕她跑了。” 程氏方罢了手,要了两个粗唤妇人在门口守着,如果不见了人,唯他们是问。 50 出逃(一) 到了晚间,两个妇人在门外吹着冷风,冻得不断地对着哈气跺脚。等夜深人静了,府中再无人走动,其中一个妇人不知从哪儿摸了瓶酒出来,另一个见了大喜,二人咬开瓶盖,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取暖。一瓶烧酒下肚,打着酒嗝,没一会儿的功夫二人便依坐在门边头靠头地睡着了。 蕊儿于门里竖耳听了良久,直到二人的打呼声高低起伏,确定熟睡了,将枕头横放在床上,用被子盖了,方悄悄打开房门,溜出房去。 然在府中摸索了好一会儿,都没能找到苏络被关于何处。正暗暗着急,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蕊儿忙闪身花丛中,刚隐好身形。便见一个丫鬟打着灯笼,领着管家和一个背着药箱的象是大夫的人急步而来。 大夫边走边问:“这白天受的伤,为何这时候才来唤我?” 管家道:“本是皮外伤,以为上了药,又有包扎,应该不会有事。没料到,到了这夜里突然起了炎来。怕耽误了,那腿有什么冬瓜豆腐的,小人担当不起,所以才不得已这时间来打扰先生。” 蕊儿灵机一动,那苏文白日挨打,倒是有伤。但程氏绝不可能此时方请大夫,如此说来,这受伤之人,只怕就是苏络。苏络如今虽为阶下囚,但怎么说也是二舅家的独子,他们定然不敢让他出事。 想到这,悄悄地跟在三人之后,来到一个角落的小屋前。蕊儿仍隐身于树丛中仔细观望。见小屋前有四个官兵把守,管家叫了一个象是小头目的,取了钥匙开了门,领着大夫进去了。 屋中果然传来苏络的叫骂声。 蕊儿又喜又忧,喜总算知道了苏络的下落,忧的是门前有官兵把守,要把将苏络救出,只怕也不容易。 这时见打着灯笼折丫鬟和那小头目眉来眼去,象是十分熟络。小头目偷偷地她屁股上捏了一把,丫环似怒似嗔地横了他一眼,二人向蕊儿所在处走来。走到树丛边,蕊儿尽量伏低身子,屏住呼吸,生怕弄出点响动,惊动了这一尺这隔的二人。 小头目见门前几个官兵没注意他们,搂过丫环的脖子亲了个嘴。丫环忙推开他,“别让管家看到了。” “那能怕他?”小头目嘴上如此说,手上却也松开了,“我们好久没聚了,想得我心慌。” 丫环嗔了声:“讨厌。” “一会儿管家走了,你来寻我,我支开他们,我们乐一乐?”小头目看着她妖嗔的模样,心痒难耐。 “这方便吗?” “有啥不方便的?只不过锁着个伤员,闷得慌。也难得能在这院中过夜,且能浪费了与你相聚的这大好时机?”说着又伸手去她胸前摸了一把。 “看你猴急得。”丫环打开他的手,“一会儿我去厨房弄坛酒,搔几个小菜来,你让他们一边喝酒去。” “成,就这么着,一地儿我可等你着你来了。”小头目满心欢喜,从怀中掏出一副耳杯,“前些日子给你买了这个,可惜一直不得机会给你。” 丫环欢欢喜喜地接了,嘴里却说:“你还是少糟蹋些银子,早些攒够了钱好赎我出去,做个正经夫妻,也不用总这么偷偷摸摸地。” 中出来,丫环忙迎上去,照了路,三人又急步而去。 又等了好一会儿功夫,果然见那丫环端了个托盘过来,上面摆了酒坛和小菜。 小头目忙迎了过去道:“这天也冷,小红可怜我们兄弟,送了酒菜来给兄弟们暖暖身子。” 那三个官兵哄地一声炸开了,其中一个嘻嘻一笑,“有大同哥一起值班就是好,次次有小红姐疼我们。”另两个也嘻哈而笑,接了小红手中托盘,不等大同开口,便往远处走去。看来这种事也非一次两次了。 大同见三人走远,将,见窗户虚掩着。蹲低身子,伏到窗前往里张望。 一望之下,只羞得满脸痛红,忙将脸别开。低头间却见窗前堆着一团衣服,上面俨然挂着一串钥匙。 大喜之下,又回过头来,尽量把眼光避开正热火朝天的二人,但却避不开那哼哼唧唧的娇喘声。直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这不是害羞的时候,也顾不得这许多,伸后进去,摸索着解下钥匙。 静听了一会儿,屋里之人并没觉,忙去开了门,闪身入闪。 苏络见又有人进来,正要开口大骂,却现门口站的竟是蕊儿,硬是愣得张大了嘴。正要问讯,蕊儿将手指压在唇上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轻轻掩上门,奔到苏络身边,却现他被铁链锁在床上,要想离开,除非打开铁链上的锁。 拿了那串钥匙,一一比试,却没一把能打开。 “别试了,钥匙在管家手中里。”苏络看她为自己急得满头大汗,心里反阵阵欢喜。 蕊儿听了,犯了愁,要在管家那儿偷钥匙再来放苏络,是万万不可能的。 苏络见她紧皱眉头,猜到她心里所想,“你快设法出去,走得远远的,别再让他们找到。他们找不到你,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蕊儿知道这样呆下去,定被官兵现,那便再也难走脱了,当前只有先去寻二舅,让他们设法搭救苏络。叮嘱他不要总骂人惹恼了苏文,多受皮肉之苦。 等苏络应了,方又偷偷开了门出去,将钥匙放在小头目的衣服上。惦起脚向后门奔去,开了偏门,左右观望了一会儿,等打更的更夫过去了,向夜暮中直奔而去。 a> 051 出逃(二) (今天是年三十,大家吃好吗?玩好了吗?玫子在这儿祝大家在2oo9年牛牛牛,事事牛。) 出了总督府,也不敢走大路,专挑无官兵巡逻的街巷行走。虽前后并无他人,但蕊儿仍感觉到自己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腔,不时地往后张望,看有没有被人现。 眼见再过两条街,便可到苏家府,越的足狂奔。这时不远处传来巡逻的士兵的报怨声,蕊儿忙闪身进入旁边的一条小巷子,慌乱中却踢到一物,脚下一个啷跄,差点扑倒在地。就着月光一看,却是一个全身黑衣的人依墙坐于血泊之中,一动不动,想必不知何处受了伤,却死在了此地。 蕊儿急着回苏府,也未多看,等士兵走了过去,便往小巷外奔去。然刚走出两步,听到身后一声极轻的呻吟声。 蕊儿愣了愣,原来那人尚未死去。回过身走到那人身边,蹲下身轻叫道:“先生。” 那人又极轻地呻吟了一声。 蕊儿肯定了此人尚活着,低头见他胸口略偏处插着一把短刀,短刀直没刀柄,伤口处仍汩汩冒出鲜血。如再不设法救治,只怕性命不保。轻声道:“先生,这刀,我得帮你取出来,否则你会死,你忍一忍。” 那人听了她的话,竟慢慢睁开双眼,抬头看向她,轻轻点了点头。只是他头散乱,遮住了大半边脸,无法看清他的面目神情。 蕊儿撕下裙子下摆,又从怀中取出随身携带的金创药,抖了些在布料上。左手握住刀柄,极快地将刀拨出。鲜血直喷而出,溅了她一身。右手迅将上了金创药的布料堵住伤口,双手牢牢压住。 那人在刀拨出的一瞬间,痛得全身一僵,硬是咬紧牙关,强忍着没叫出声来。 蕊儿所带金创药乃以前父亲所配,十分灵验,没一会儿的功夫,伤口便不再有血流出。才松了手,又撕下些衣物,为他裹了伤口,道:“这药十分灵验,你不会有生命危险了。我还有要事,不能多加耽搁,你自己保重。” 那人一直盯着她的脸,象是要永远记下眼前之人一般,见她把余下的金创药塞在他手中,便起身而去,望着她的背影,道了声:“谢谢。” 蕊儿停了停,回头轻轻一笑,算是应了,然后急后往苏家府奔去。 拍开苏家府大门,家丁见白日离去的蕊儿这大半夜地独立于门外,又满身满手的鲜血,惊得急禀苏德胜夫妇。 苏德胜夫妇二人披了件衣服便奔了出来,见蕊儿衣裳破烂,又满是鲜血,大惊。 张氏如连珠炮一般问道:“生了什么事?为何你一人回来?络儿呢?你是不是伤到哪儿?怎么会一身的鲜血?” 蕊儿早奔得有上气没下气,待喘了口气,忙将出城被堵,苏络受伤被困之事说了一遍。 苏德胜听了后,大怒,“没料到大哥果然不顾兄弟情份了,我这就找他去。”说罢就要往门外冲。 “不用找了,我自己来了。”只见苏德全带了大队的官兵于门外涌了进来。 “苏德胜见他带着官兵撞了进来,知是来意不善,拉下面道:“你把络儿怎么样了。” 苏德全皮笑肉不笑地道:“他杀了官兵,我只是例行公事,将他暂时囚禁,等候听审。” 苏德胜事先已听了蕊儿说了这事,见他如此说法,忙道:“如不是苏文带的官兵伤他在先,他如何能杀人?” 苏德全冷哼一声:“哪有人伤他在先?是他脾气暴燥,几句话不中听,便了脾气,动上了手,打杀了人。你平日教子不严,才犯下如此大错,你还是先自己反省一下吧。” 苏德胜恼得双目如要喷火一般,一拍桌子,指着他道:“你这要么就是苏文胡乱编排,要么就是你血口喷人。” 蕊儿见他歪曲事实,小脸气得白,上前道:“大舅舅,此事的确是官兵动手在先,伤了络表哥,络表可为了自保才不得已而为之。” 苏德全斜了一眼蕊儿,“一个女孩子说的话,怎么能当真?更何况是只顾自己,不管家人死活的小丫头。” 苏德胜再也忍不住,跳了起来,骂道:“你枉为人长辈,为了自己的权势,不惜牺牲自己的亲外甥女,伤自己亲侄儿。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苏德全见他如此说法,脸上再也挂不住,阴阴地道:“这是丞相的意思,你敢违抗丞相的旨意吗?” 苏德胜厉声道:“你就知道拿丞相来压我,十五年前,你拿丞相来压我,不顾朋友之情,带兵诛杀了楚家二百余口。为了十五年前的那件事,我痛恨自己到现在。” 苏德全“哼”了一声道:“我也是奉命行事,当时的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能怪楚俞不识事务,我又不是没劝过他,他却将我臭骂一顿,他执意如此,我能奈何?” 苏德胜将牙咬了又咬,道:“那婉娘呢?” 苏胜全如被人踩了尾巴一般,暴喝道:“住口,休再提那事。” 苏得胜哑着声音道:“好,不提那件事,为何这次又不顾血脉之情。” 苏德全也暴燥起来道:“我如不念血脉之情,我何须在此与你多言?还有一事,我一直未对你说明,诛杀楚家逆党的那一晚,有人向我禀报,说有人向楚俞飞鸽传书,那飞鸽传书之事想必是你所为吧?我如不顾手足之情,你今天还能站在这儿与我说话吗?” 苏德胜冷冷道:“我说为何那晚,你等行动如此快捷,原来知道我飞鸽之事。你既然知道了,我不怕对你承认,是我放的鸽子,只可惜仍未能救得他一命。” 苏德全的脸色越加阴冷,“你有时间想以前的事,还不如想想你现在的处境。” 苏德胜冷笑道:“你此话何意?” 苏德全也没了耐性,“这联姻之事,是铁板订钉的事,你是不同意也得同意。丞相有令,蕊儿没到金国前,你哪儿也不能去了,就在这儿呆着吧。”说着指了指蕊儿,“如果她出了什么差错,你们和苏络也就别想走得了关系,到时别怪我不念手足之情。” 052 难以放下 蕊儿苍白的小脸,越加白如白纸,楚家那二百多口的血案果然出自舅舅之手。脑中一片漆黑,摇摇欲坠,闭上双眼,强自忍住,好一会儿才睁开。平静地道:“大舅舅,既然这事因我而起,自该由我来解决,你放了络表哥,也不要为难二舅舅。” 张氏一听,忙将蕊儿拉在身后,“你小孩子家,胡说什么。” 苏德胜指着苏德全,道:“你休想带走蕊儿。” 苏德全冷哼一声,“这可由不得你,去与不去,这还得看蕊儿的。” 蕊儿当然明白,二舅一家安危压在了自己身上,拦住苏德胜和张氏,于他们耳边道:“如果现在闹将起来,只怕是鱼死网破,没一个得好,还不如蕊儿先去,二舅舅另行设法搭救络表哥和蕊儿。” 苏德胜如一盆冷水当头淋下,自己怒上心头,便失了方寸,还不如一个小女孩来得冷静,蕊儿所言极是,以苏德全今天所来的气势,硬拼是难以讨到好,何况苏络还在他手中,只能见步行步,另寻他法,叹了口气,轻点了点头。 蕊儿冷冷道了声:“走吧。”连舅舅二字都省去了。 苏德全命人看实了苏德胜夫妇,方带着官兵将蕊儿带回府中。 +++++++++++++++++++++++++++++++++++++++++++++++++++++++++++++++++ 楚容和枫魂正在院中切磋武功,两人翻翻滚滚,笔来剑往,已看不清招,只听兵刃破空之声,转眼二百来招过去了,二人均无败相,心中彼此暗暗佩服。 “小玉,怎么走个路慌慌张张的?”门口传来看院老人老正的声音。 楚容和枫魂同时收招。院门“吱”地一声打开,老正和玉真双双走了进来。 老正关切地看着玉真,问道:“玉真,是不是有什么事?这般神色慌张?” 玉真正要回话,美目扫过楚容,闪过一丝复杂神情,将刚要说出的话咽了回去道:“啊,没什么事。” 楚容收好剑道:“我出去走走。”径直出门去了。 玉真待楚容的身影消失在院门之后,懊恼地咬了咬下唇。回头见枫魂站在院中,马上换上一脸笑容道:“我帮你布置的房间,你还习惯吗?” 枫魂微笑道:“很好,真是谢谢你了。” 老正仍看着玉真道:“小玉,真的没什么事吗?” 玉真脸上的笑容顿了顿,很快又展开道:“当然没事。” 枫魂觉事有蹊跷,但玉真不说,也不便多问。 晚饭间,玉真捧着碗总是走神,愣愣的也不知想什么。老正挟了筷子菜放到玉真碗里叫道:“玉真,快吃啊。” 玉真猛然醒神,冲老人笑笑,埋头吃菜,吃了两口,筷子又慢了下来。 枫魂轻轻碰了碰楚容,给楚容使个眼神,看向玉真。楚容却只顾吃饭,好象什么事都与他无关一般。 月亮从云层中慢慢探出头,皎洁的月光洒在房顶上的楚容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楚容面对着苏府的方向,抽出长萧吹着曲,曲音婉转凄然。 小院阴暗处的玉真满怀心事地望着楚容,竟没有现枫魂不知何时走到她的身边。 枫魂于玉真身边轻咳了一声道:“如果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就说出来吧。” 玉真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目光落在枫魂脸上,枫魂鼓励地向她点点头道:“与其憋在心里难过,不如说出来。” 一个决定在玉真心里形成,又看了眼枫魂暗道:“他怎么知道我心里有话对楚容说?”问道:“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事?” 枫魂轻摇了下头道:“不知道。不过在你的脸上什么都写明白了,让人一看就知道你有心事。” 玉真沉默了半晌,突然跃上房去看着他如刀削般的侧脸,低声叫道:“楚容。” 楚容停下吹萧,望着远处的黑暗,淡淡地道:“有事吗?” 玉真虽然刚才已下定决心,但此时仍有些沉吟,过了好一会儿方道:“我今天看到了蕊儿。” 楚容轻拭着长萧淡淡地“哦”了一声。 玉真没料到楚容听到这个消息竟会是这般反应,偷眼看楚容,却看不出有任何变化。不敢相信地问道:“难道你不想知道她的消息,她在哪儿吗?” 楚容冷冷道:“不想。” 玉真一愣,他往日为了寻找蕊儿,象了疯一般,这时有她的消息,为什么反而如此淡漠:“我还以为你会想知道她的去向,看来我是想多了……”说完,站了会儿,等不到楚容回话,慢慢转身就欲离去。 楚容再次将萧放到唇边。玉真走出两步却又回过身来道:“她被人抓去了。” 长萧在唇边停止了,玉真接着道:“今天我看到她和一个男人被一队官兵一前一后地抓去了,那男人听说是叫苏络。而她是被人拖在马后抓去的。”说完跃下房顶。回头间,房顶上已失了楚容踪影。玉真心中一痛,凄然一笑,“你还是在乎她的。” 楚容已是二探总管府,自是轻车熟路,然此次却和上次所见情景大大不同。四处虽仍是灯火通明,但却看不到丫鬟走动,而巡逻官兵更多。楚容转到后院蕊儿住处,想起那晚之事,心里没来由地一阵黯然。伏在窗前细听,听不到半分动静。 悄悄退到张氏所居的内堂,只见大门紧闭,上有大锁,门口众多官兵把守。而门内却有灯光透出。转到无人之处,跃上房顶,认清内堂所在位置,避过官兵巡逻,潜到内堂所在房顶。揭开瓦片,向内张望。 见苏德胜正背着手于屋内快步走动,满面怒容。而张氏正坐于桌边拭泪道:“老爷,现在该如何是好?” 苏德胜停了停,又继续走动。 张氏见苏德胜不作回答坐直身子道:“不知络儿和蕊儿现在如何了。” 苏德胜停下来叹了口气,又继续来回渡步。 053 救人 一阵忙乱的脚步声传来,楚容忙伏低身子。不一会儿就见一堆官兵拥着苏德全在内堂门前停下。 楚容心里一紧,眼里闪着仇恨,但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强忍怒火,看着身下的动静。 一军官模样的人对守门的官兵道:“打开。”一个守门的官兵急忙打开大门上的铁锁。 苏德全对身后道:“你们在这儿等着。” 身后官兵答道:“是。” 苏德全缓步走到内堂,苏德胜夫妇早已起身站在那儿冷冷地看着苏德全。 苏德全皮笑肉不笑道:“为兄来了,你们也不招呼杯茶水?” 苏德胜冷哼一声道:“只怕现在这总管府,你更象主人。” 苏德全对他的冷言冷语也不理会,自行斟了杯茶饮了一口道:“好茶。” 张氏铁青着脸道:“你这时候来此,不会是来讨茶喝的吧?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 苏德全嘿嘿一笑放下茶杯道:“弟妹快言快语,我正是有求于弟妹而来的。” 张氏背过身,将手袖一甩道:“我一个妇人家,怎能有劳兄长请求。时辰不早了,还是请兄长请回吧。” 苏德全厚颜道:“这事还非弟妹不可,他人还做不了。”说完斜眼看着张氏背影又道:“要蕊儿乖乖听话,还得有劳弟妹了。” 张氏冷着脸也不搭理于他。 苏德胜指住苏德全怒道:“你……你还是人吗?” 苏德全将苏德胜的手压下来,堆上一脸的亲厚笑意,却让人看着毛直立,道:“我也是为他们好,他们那样跑了,只能到处躲藏,过身无定所的日子,我余心不忍啊。你们只要好好劝劝蕊儿,乖乖听话,联了亲,大家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 苏德胜怒极,伸掌在桌上重重一拍道:“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她可是你亲外甥女。” 苏德全闻言眉一立道:“放肆,你居然这样和你大哥说话。” 苏德胜怒极反笑:“大哥?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弟弟吗?在你心里只有权势。你走吧,我们是不会顺你意的。” 苏德全沉下脸道:“你不管络儿的生死了吗?” 苏德胜上前一把抓住苏德全胸前衣襟道:“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苏德全哼了一声,手一反将苏德胜的手臂反扭过去道:“和我动手,你还得再多练几年。我老实告诉你,苏络现在关在衙门,如果你们不好好配合,他杀死打伤十来个官兵就足以定他的死罪。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哼。”说完扬长而去,大门随即关上。 楚容将瓦片放回原位,向总督府方向扑去。捉住一个官兵问明了苏络关押的地方,将那官兵一掌击晕,丢在树丛中。照着官兵所说方向来到小屋前。 探头望去,只见四个官兵在里面正喝得兴起。 楚容拾起一粒小石子,向地上丢去,石子向前跳了几跳,出“托,托,托”的声音,在这夜半时分显得格外岔耳。 官兵们停下饮酒,侧着耳朵听了听,四下里寂静一片,在这半夜三更的,越加让人毛直立,其中一个推推旁边之人道:“去看看。” 其中两个官兵拨出长刀小心地向声音出处摸来。刚靠近树丛,只见黑影一闪,腰间一痛,闷哼一声,倒在地上。长刀“当”的一声落在地上。 屋前两个官兵听出声音不对,叫了声:“王六。”见没回应又叫道:“黑狗。”也得不到回应。二人警惕起来,也拨出长刀,一起小心地向窄道探来。 然刚看到地上躺着的二人,眼前一花,便被点了穴道晕睡过去。 楚容从官兵身上找到钥匙打开屋门,闪身入内。 苏络突见楚容,惊问道:“是你?” 楚容见仅是一间石屋,并无蕊儿人影,问道:“蕊儿呢?” 苏络自打知道他与蕊儿的关系,心里便打了个结,见他冷言相问,又加上已经离去,没必要再搭理于他,拧过头,哼了一声,并不回答。 楚容见他不说,也不勉强,见苏络手脚被铁链烤住,铁链尽头钉在一巨石柱上。握住铁链运气一拉,竟纹丝不动,于腰间抽出黑剑往苏络手腕处削去。斗粗的铁链应刃而断,落在地上,而苏络却未伤毫。苏络看着自己双手好生折服。 楚容又削断苏络脚上铁链,手腕微转,已将黑剑收入腰间,转身便往屋外走去。 苏络见他削断铁链放了自己,怎么说也欠了人家一个情,也不能让他在这儿瞎闯,道:“蕊儿现在已经逃出去了。” 楚容听他这般说,知他并不知蕊儿下落,冷冷道:“出去了,又回来了。” 苏络大惊,“你这话当真?” 楚容不再理他,自去寻找蕊儿。 苏络忙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后。 楚容停下问道:“你跟着做什么?” 苏络也受不得他那冰冷的语气,但为了蕊儿,忍着气道:“救蕊儿。” 楚容冷哼一声道:“就凭你这残兵败将?” 苏络怒道:“你……” 后面的话尚未说出,楚容的身影已在几丈之外。 苏络压下怒火忍着腿上的伤痛仍一瘸一拐地追上去。 苏络对这府中十分熟,径直带路往平日蕊儿来这府中所住处所而去。守门官兵见是苏络,张口欲叫喊。只见寒光一闪,守门官兵们便横七竖八地软倒下去。细看下,个个官兵喉咙处均有一条细痕,有血珠冒出。 苏络看着楚容手中长剑心中惊道:“这人到底是人是鬼?这般快的手法。” 二人将尸体拖于草丛之中,搜出钥匙打开房门,闪身入内,见一女子正坐于桌边轻抚着一块小小的玉如意呆。 楚容见那玉意,心里一痛。 蕊儿见有人进来,忙将如意紧握于手中,警惕地站起身来。见来人却是楚容和苏络,又惊又喜,张口叫了声,“楚容。” 苏络见她两眼只望着楚容,完全看不见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地此不是说话的地方,出去再说。”说完去拉蕊儿,可是他自己腿上有伤,如何还能带得了一个人。 楚容暗叹了口气,揽过蕊儿,往黑幕中跃去,苏络也忙抽身跟去。 蕊儿看着他抿紧的薄唇,心里却有丝丝甜意,双眼再也不想离开他的脸。 054 如何是好 三人远离了总督府,楚容停了下来,道:“我们就此别过。” 苏络心中暗喜,道:“今天相救之恩,我记下了,来日必报。” 楚容冷哼一声:“不必了。” 苏络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对蕊儿道:“我们走。” 蕊儿看向楚容,见他并不放开自己。心里又挂记着二舅夫妇,但又不舍得与他分开,一时也不知该如何选择。 这时楚容那冷冷的声音,又在身边响起:“你一个人走。” 苏络见他一直抓住蕊儿手臂,本就不快,这时哪里还忍得住,怒道:“你……” 蕊儿怕在这儿耽搁久了,他们逃走之事被现,二舅舅只怕有难,忙道:“表哥,快回去设法救二舅舅和舅母,他们被软禁了。我与你一同去,只怕反碍了手脚。” 苏络闻言大惊,知蕊儿所言也实,这人虽让人讨厌,但相必不会伤害蕊儿,当务之急是先求救了爹娘,对蕊儿道:“想必你一直跟着姑父,也知我家暗哨,我先去救爹娘,我们在暗哨接头。” 蕊儿点点头应了声“好。” 苏络才又依依不舍地看了看蕊儿,往苏家府奔去。 蕊儿回头叫了声:“楚容。” 楚容却并不应答,等看不到苏络身影了,竟也揽住蕊儿腰往苏家府跃去。 蕊儿心里说不出的不安,不知为何,现在的他让她觉得熟悉又陌生。想到舅舅间的谈话,心里不由得抽紧。 蕊儿被楚容带着,远远随在苏络身后,目视他从后院进入苏府,便隐身于一棵大树上。 看着他沉着脸专注地望着苏府,忍不住问道:“楚容,关于楚家的事……” “闭嘴!”楚容低声喝止。 二人沉默了,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因他而变冷。 没过多久功夫,见苏府中有三条人影闪出,小心翼翼地四处观望了一回,选了一个方向,直奔而去。 待三人走远,楚容又似鬼魅一般带着蕊儿尾随追去。等离得略为近些,看清前面三人正是苏德胜父子与张氏。 不安,惶恐瞬间包围住蕊儿,他这么追随在舅舅一家子身后,绝不会没有目的,“楚容,你想做什么?” 但他的问话如同石沉大海,得不到回答。入目的只有他冰冷的脸和冷酷到陌生的双目。心中越来越不安,越来越惊恐。然而现在如果大声呼唤的话,在引起苏德胜的注意的同时也会引来官兵,那们舅舅他们也再难脱身。 五人三前两后地跃过墙城,又赶了大半夜的路程,已离城较远。见远处有个破庙,苏德胜担心苏络腿上有伤,而张氏的体力也难以支撑,便欲在庙中暂做休息。 这时天边一个霹雳,一道银光穿透黑夜,刹那间将破庙照得灰白透亮,说不尽的荒凉凄冷。瞬眼间,斗大的雨点砸落下来,随着一起一伏的小庙房顶上的稻草出霹霹啪啪地声音,给这一片死寂的夜,凭空增添了几分落寞。 苏洛抖落屋顶漏在身上的雨水,暗暗庆幸,“幸好有这庙,如果再晚上一步,可就成了落汤鸡了。”说完去帮母亲半角破旧的蒲垫清理干净,排放在一起,打算用来充当临时的床铺。 苏德胜却不担忧地望着外面的大雨,不知他们逃逸之事有没有被现,“我们稍加休息,等天亮就赶路。” “他们不会猜到我们走这条路的。”苏络腿上的伤经过这长时间的奔波,又开始绽裂,浸出鲜血。 张氏见了,又是心痛又是气恼,“那该挨千刀的,还是自家兄弟也下得了这黑手。”取了药来为他重新包扎。 “虽然按理,他们是不会想到我们的路线,但不可不防,万事小心为好。” “是。只是蕊儿不知怎么样了……蕊儿跟着那小子,我说什么也不能放心……那小子太邪门了……”话未说完,见庙中多了两个人来,这了惊非同小可,定眼看去,却正是蕊儿和楚容。 “是你……”苏德胜暗暗吸了口冷气,来人只怕是来者不善。 “蕊儿…”张氏见她安然,满心欢喜。随即眼光落在楚容的脸上,愣了愣,“你就是楚容?” 楚容淡淡点了点头。 “你和你爹年轻的时候完全一样。”张氏现了自己的失态,忙垂下了头。 “舅母…”蕊儿刚想走向张氏,却被楚容一把抓住手臂,拉回身边。 蕊儿只觉得抓住她手臂的手如铁箍一般紧紧钳在手臂之上,好不疼痛,皱皱眉看向楚容。只见他脸只是看定苏德胜,此时他的眼中没有上次所见的仇恨,但冷到极点,比那抹仇恨更让人胆战心惊。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苏德胜再见他,反不象上次那般慌乱无主。 “知道就好,这么说,你是知道我来的目的了?”楚容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我们的事,我们到外面去解决,他们是无辜的,请放过他们。”苏德胜扫了眼妻儿。 “无辜?”楚容嘴角笑越加冷酷,“我娘,姐姐,楚家二百多口人何曾不是无辜的?” 苏德胜脑海里浮现出婉娘那欲死不能的绝望神情和楚俞那因愤怒而流血的双目。心口猛然抽紧,痛苦地闭上双目。 蕊儿战战惊惊地听着他们的对话,目光反复地在楚容和舅舅间徘徊,不祥的预感越加牢牢地抓住了心口。 良久,苏德胜才睁开双眼,道:“你杀了我吧。” 蕊儿这时见楚容铁青着脸,手腕一抖,只见他手中的黑剑如蛇一般射向苏德胜。惊恐万分,急叫道:“不要啊……”身子向前扑去,伸手去抓他手中的黑剑。他那剑吹毛必断,如她的手指碰到黑剑,手指必然不保。 眼见她的手指便要碰到剑身,楚容冷哼一声,嘴里吐出两个字:“找死。”抓住她的手臂的手一用力,将她推了开去,蕊儿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身子失去了重心,坐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黑剑刺向苏德胜。只得无力地摇着头,哭着腔叫道:“不要啊….” 55 屈辱的每件 苏络见父亲只是闭着眼,并不举手招架闪避,心里大急,抽棍相救,却又哪里来得急,只得使足了力气往楚容头顶砸落。 眼见便要血染破庙,蕊儿闭上双眼,将头转向一边,不敢再看这血肉横飞的场面。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不见动静。小心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见苏络定定地站在原地,双手仍高举双棍,竟是被点了穴道。楚容手握黑剑,指向地面。而苏德胜并没有倒在血泊之中,头散乱,愣愣地立地原地,看了看地上的一缕被削下来的花白头,问道:“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蕊儿此时方长长呼出口气,用手撑着地,慢慢爬将起来,双腿仍止不住地在裙里颤抖。走过去扶起早已吓得软倒在地的张氏。 楚容冷眼看着苏德胜,不带一点温度得道:“我不杀你,是因为我还有事要问你。” 苏德胜想也不想地摇了摇头,“你在我这儿是什么也问不出来的。” 楚容全不当他的话是一回事,淡淡一笑,仍自道:“我想知道,当年要你们诛杀楚家的幕后主使是谁?为何要诛杀楚家?当年有哪些人参于此事。你说了,我就会放你的妻儿一条生路。”他的语气淡得仿佛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 苏德胜凄然一笑,“你杀了我吧,我什么也不能告诉你。” 楚容面不改色,只见黑光一闪,苏德胜胸前多了一条三寸来长的血口子,“杀你顾然容易,但你连你的妻儿也不顾了吗?” 苏德胜紧皱眉头,却将牙关咬得更紧。 蕊儿再也忍不住,放开张氏,扑到楚容身边,抓住他的手臂,轻摇着,双目中全是乞求之色,“楚容,你不要这样,苏家有什么对不住你的,我来还,只要能解你心头之恨,你怎么对我都行,哪怕我这一世给你为奴为婢。求你放过我舅舅他们吧。” 苏络见父亲受伤,蕊儿苦苦相求,又急又恨,无奈手不能动,嘴不能言,只有干瞪的份。 苏德胜对着蕊儿喝道:“蕊儿你退开,这事与你无关。” 楚容见苏德胜面露焦急之色,眼里闪过一丝狡意,一把拉过蕊儿,圈了怀中。 蕊儿突然被他搂在怀中,旁边三人也被他这突然的举动震住了,不知他要做什么,睁大了眼紧紧盯着二人。 张氏急叫道:“你不要伤害她,她什么也不知道。” 蕊儿又惊又羞,不知所措,轻轻挣了挣,想脱离他的怀抱,然而环住她腰间的手臂却将她圈得更紧。 楚容见苏德胜夫妇脸色惨变,嘴角勾起一丝得意,转蕊儿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蕊儿被紧紧贴在他胸前,越加羞得低下了头。 楚容托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美得仿如人间仙子般的脸,却对着苏德胜冷冷地道:“你很喜欢这个外甥女吧?听说你想将她娶进门给你儿子当媳妇。”他的眼里闪烁着蕊儿不曾见过的邪冷之气。 “楚容……”蕊儿心里猛然一抽,“我和表哥并非你所想……” 楚容打断了她的话:“闭嘴,女人,这与我无关……” 蕊儿睁大了乌黑的双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这是他对她说出来的话:“我和你……” 楚容眼里升起一团恨意,用冷得可以让空气结冰的音调道:“你以为我能接受杀害我楚家二百余口人的元凶的女儿吗?” 蕊儿只觉脑中轰轰做响,抬起头,只见一张铁青乌黑的脸,脸上的阴鸷与浓烈的愤怒融合在一起,俊容有些扭曲,形成一种让人胆战心惊的杀气。,“不可能,你胡说…….” “不信?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你那至亲的舅舅。”楚容说罢,向苏德胜扬了扬脸。 蕊儿她从未见过如此杀气凛冽的楚容,像要将自己碎尸万断或吞入腹中一般。从他的眼神中也得到了答案,他没有骗她,她的心仿佛被丢进了大海,慢慢下沉。但她不愿相信,慢慢转过头,求助地看向苏德胜,希望他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 然而苏德胜却垂下了眼睑,回避了她寻问的眼光。蕊儿又看向张氏,只见她眼里含着泪也慢慢地低埋下了头。蕊儿的心彻底沉到了海底,绝望地回望向楚容。如果苍天能让她选择,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死亡。 楚容的眼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蕊儿那苍白的小脸,看见她绝望的双目,心中一痛,但很快被恨意所代替,他不能为自己的儿女情长,愧对那楚府巨坟下的二百多个屈魂。注视着蕊儿,道:“我对你们苏家定会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苏得全侮辱我母亲,那你这外甥女兼你未来的儿媳,便是你们苏家的第一个牺牲品。” “你要做什么?”张氏和苏德胜齐声惊喝。 蕊儿看着这个生咫前的俊容,几乎不能呼吸,他还是那个熟悉的楚容吗?那个虽然冷漠,但一直呵护着她的楚容吗?现在他的眼里没有一丝柔情,只有乖张的冷暴。 楚容将搂住蕊儿的手臂又紧了紧,将她的身体越加贴紧自己,空出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用大拇指在她光洁的粉面上轻抚,“我想做什么,你们想不到吗?当然,你们可以用我想知道的事来让我停止。” 苏德胜夫妇委顿地沉默了。 蕊儿不自在地回避着他的抚弄,可是怎么也无法从他手掌中脱离出来,一阵羞辱爬上心口:“你放开我。”话刚落,他却将她的下巴抬起,眼里闪烁着全无温情的邪恶。 蕊儿望着那陌生的眼神,越来越恐惧,挣扎着想摆脱他的掌控,可是他的手臂如铁箍一纹丝不动。而他的脸却迅向她靠近,急忙伸手用力撑住他的肩膀,不让他靠近。可是使出的力气却如石沉大海,没阻止到他一分一毫。 他的唇不带丝毫温度地覆在了她的唇上,霸道地侵占着她的唇瓣。象是泄恨,却又象是以偿他这三年多来的相思之苦。 056 羞辱 蕊儿拼命捶打着他,他却轻易控制住她的双手,微皱着眉,轻声道:“别跟只小野猫似的,你不是说你宁肯为奴为婢吗?这仅仅还是开始。” “你无耻……”蕊儿话还没说完,便被他的唇堵住了,只得拼命咬紧牙关,抵制着他的侵入。闭上双眸,眼角滚落两滴晶亮的泪珠。 楚容见那滚落下来的泪珠,眼底闪过深深的痛楚,对她的唇嗜虐的动作停住了,吻去她再次落下的泪珠,将她抱得更紧,仿佛只有这样紧紧搂住她,才能让他稍稍减轻压抑住的痛楚。下一秒,却更疯狂地再次覆上被他吻得通红的樱唇,希望能索取更多的芳香来平息内心的涌动。 苏络口不能言,眼中射出的愤怒几乎可以炙烧死一个人。 张氏见他仿若无人地嗜虐着蕊儿,忍无可忍,哭着骂道:“你这个畜生,枉自她对你一片痴情。” 苏德胜老泪横秋,无力地叫道:“作孽啊,作孽啊。你不能这样对她,住手……住手……” 楚容停下了,略将头抬起,仍自看着眼前这张精致而绝美的脸,眼里尽是温柔,这张脸不知多少次在梦中出现,接着心中又是一痛,为何上天却要他们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心中虽痛,青面上却是全无表情,冷然道:“想通了?肯说了?” 苏德胜看了看痛哭着的张氏,又看了看面如死灰的苏络,眼光最后落在了冷得如冰的蕊儿脸上,心一横,死命往舌头上咬去。只盼以自己的死来换取他们的解脱。 然刚咬到舌头的一瞬间,只觉一道劲风拂来,不自自主地张开了口,一个药丸直飞入口中,入口即化,口舌瞬间麻木。再也使不上半分力气。耳边传来楚容阴冷的声音道:“想咬舌自尽?可没这么便宜的事,看来你还是不肯说了?” 说罢,头一低,吻向蕊儿耳根,慢慢滑向她粉嫩的唇瓣。 蕊儿避无可避,拧紧了眉头,怒视着这咫前的星眸。 楚容用唇轻磨着她的唇,轻笑道:“如果你喜欢这么看着我,你就看好了,如果想恨我,就恨吧。”说罢闭上了双眸,吻落下去。 蕊儿无奈地暗叹了口气,闭上了双眼,心里不知对他是该爱还是该恨。爱是无法抹去,恨却也深深烙下了。感觉到他的吻越来越深,越来越狂野,让她几乎无法呼吸,最后不得不张开嘴来吸气。然就在她张开嘴的一瞬间,他的舌灵巧得探入她的口中,抵弄着她的舌。一阵酥麻传遍全身,越加羞愧难当。原本苍白失色的小脸涨得通红。 耳边是舅舅的叹息声和舅母的叫骂声,让她越加无地自容,他是她的至爱,但现在她恨他,心一点点地冷却。在他的舌再次侵入时,狠狠地咬了下去。 楚容放开她的唇,伸手轻拭了下嘴角的血迹,看着眼前那堆满怒意的秀目。 蕊儿见他眼里黯了又黯,变幻不定,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向苏德胜三人身后,铺好的蒲垫走去,一丝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抵死挣扎着,可是怎么也挣脱不出他的手臂,他仍一步步向蒲垫靠近,在路过苏德胜身边时,停下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苏德胜无力地闭上了双目。 楚容不再多说,冷笑一声,抱着挣扎不休的蕊儿,三步并两步地走向蒲垫。将她丢在蒲垫上,嘶哑着声音,道:“女人,安静点。你不是想跟我吗?我现在就依了你。” “你休想,我宁肯死。”蕊儿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看着因仇恨而变窄的黑眸,从没有过的恐惧包裹住了她的全身,不自主地烁烁抖,蹬着脚慢慢后移,只希望能尽量离他远些,然没退出两步,身子便被供桌抵住,心里一沉。 楚容淡淡一笑,“这可由不得你。”说罢,长臂一伸,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入怀中。 蕊儿又急又怒,伸着双手,死死抵住他的胸脯,哭道:“你疯了,你疯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怎么可以当着我的亲人这般凌辱于我?你知道你这样做,对他们是怎么样的伤害吗?你还是人吗?” 她的话瞬间点燃了他眼中的怒火,紧紧捏住她的双臂,将她提到眼皮之下,恶狠狠地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样的伤害?那你可知我被我父亲点了哑穴,绑在房梁之上,看着你那舅舅当着我父亲,我姐姐们凌辱我母亲是什么感受?你知道他们受到伤害,那我父亲,我姐姐们呢?他们死了能得到安生吗?” 他的一席话轰得蕊儿眼前一黑,苏楚二家到底是何等的宿怨,心里仅存的一丝期望也被浇灭,慢慢垂下眼帘,无神地望着他因愤怒而起伏不定的胸脯,抵着他胸脯的双手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怎么?不说了?”楚容抓住她的双臂摇了摇,冷冷地道。 蕊儿只是呆呆地望着他的胸脯,脑中一片空白。 “好,既然你没话说了,可就到我了。”说罢,双手抓住她前襟领口用力往两边一扯,领口被他的力道两边分开,剥落到肩头以下,露出粉白雪嫩的双肩。看着那浑圆的玉肩,喉头一紧,如墨的双眸中的怒意褪去,慢慢被**替换。 蕊儿只觉肩头一凉,神志清醒过来,大惊色失,一边拉扯着自己的衣衫,一边拼命地推打着眼前这如铁塔般一动不动的男人。拉扯间,头散落下来,滑落在似雪的肌肤上,显得越加妩媚。楚容眼中的**越来越浓,无论她如何扭打,手臂回收,将她紧贴到自己怀中,将脸埋在她散着幽香的长里。 过了好一会儿方轻轻拂开她的黑,用唇轻扫着她的耳垂。 一阵麻痒从耳垂传向全身,蕊儿越加心慌意乱,握紧拳头的小手,打在他身上却越来越没了力道,到得最后,已是精疲力尽,唯有咬紧牙,不让自己出丝毫声音,让身前的几人听到。尽力别转头,躲避他的亲吻。抬头间,那三个熟悉的背影越加让她恨不得就此死去,来结束这羞辱,但她知道,自己死了,楚容再也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057 心痛 既然不能死,也唯有忍耐,铁了心要看他到底要将她如何。抬起下巴,执傲地斜眼看向那同样冷傲的男人。然而眼泪却不争气地再次滑落,滴在雪白的肩膀上。 楚容低呤一声,伏下身吻去她肩头的泪滴,冰冷的唇慢慢顺着她光滑的肩膀,滑向她的锁骨,再滑向她的耳垂,在那儿留连不肯离去,呼吸慢慢急促起来,这一刻,他突然好想放开一切,就这样完全占有这怀中的女人,同样希望身边没有那让他充满恨意的三个人,希望这儿只有他与她。 蕊儿在他的怀中战战兢兢,烁烁抖,无数次在梦中盼望着的他的怀抱和亲吻,现在却成了一生中最大的屈辱,如魔鬼一般啃嗜着她的心。 楚容的手从她的后背探入衣衫中,抚摸到她如缎般的后背肌肤,二人的身体同时僵了僵,下一秒,楚容再也顾不得那许多,越加将她娇小的身驱贴紧自己,如饥如渴地狂吻着她。而手却在她肚兜的绳索上徘徊,不知是否该解开这最后的束缚。 许久,最终轻拉绳头,慢慢探向那坚挺的柔软。唇也从她的耳垂慢慢回落,划过修长的粉颈,一直下滑,最终被包裹在她身上的衣衫挡住。 楚容有些烦燥地去拉扯挡着他嘴唇下滑的衣衫,拉扯间,从她怀中滚落出一物来。楚容一瞄之下,停住了所有的动作,定定地望着落在蒲垫上的那小小的如意。 蕊儿随着他的视线落在了那玉意之上,在大漠与他的一幕幕浮上脑海,却让她更加的痛楚。 张氏听不见了身后的动静,越加焦急起来,终于再也顾不得那许多,哭道:“求求你放过她吧。她母亲从小就爱着你父亲啊。是因为你爹娘成亲才记恨你的爹娘,可是她从来没想过害他们的。那晚,她并不知道要诛杀楚家,她去楚家只是堵着气去看楚家的落漠。可是去了以后看到的却是楚家的惨案,自打那以后,她便离家出走了,过着行尸走肉的日子。直到遇上蕊儿他爹,才重新活回了人样。第二年,她身怀八甲,又正好遇中秋楚家忌日,伤心欲绝,动了胎气,才会在给蕊儿他爹驱毒时被寒毒反嗜,丢了性命。苏家对不起你,可是蕊儿娘何曾不是为了楚家而死呢?” 蕊儿第一次知道母亲的这些过去,第一次知道母亲竟然爱着楚容他爹。她从来没见过娘,好想多知道些关于娘亲的过去。但她不愿在他面前示弱,哪怕死,也要死得有骨气,她不要再求他,她会记下这一晚,他给她的屈辱,打断了张氏的哭求,道:“舅母,别说了,我们不求他。”眼中寒光闪闪,瞪住这个曾让她爱之入骨,而现在却也恨之入骨的男人,只要活着,一定会向他讨他今晚所做的一切。 楚容脸上阴晴不定,如漆的双眸,迎向她挑畔的而扬起的小脸,她的眼中尽是儿时所见的固执,两个人就这般一动不动地对视着。 张氏不顾蕊儿的打断,仍自哭道:“不,我要说。淫你母亲的,不是我相公,是苏德全。我相公是想救楚俞的,可是晚了一步,没能救到。” 苏德胜嘴舌麻木,吃力地喝止道:“住嘴。” 张氏对苏德胜道:“大哥不仁不义,让我夫妇二人痛苦这许多年。如今又不顾手足之情,你何苦还要替他背这身罪孽。就算我们死不足惜,你真的能让孩儿为苏家受难吗?你于心何忍啊?” 楚容却象是没听到张氏所言一般,仍只是静静地看着蕊儿。良久,伸手拭去她眼角噙着的泪珠,为她拉拢衣衫。身影一闪,消失在雨夜中。 蕊儿虚软地坐倒在地,拾蒲垫上的如意,举起手,就想狠狠地摔在地上。可是手却停在了半空中,缓缓放了下来,仔细地用衣角拭去粘在上面的蒲草,小心地收回怀中。将头无力地靠在供桌脚上,任泪水尽量的滑落。 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整理好衣衫,重新束起头,靠坐在半供桌前,望着破庙外,楚容消失的雨暮呆呆出神。心象是也随着他的消失而被挖空。 张氏不放心地轻唤道:“蕊儿,你没事吧?” 蕊儿轻摇了摇头,“我没事。”声音已平静如常,说罢不再言语,仍呆呆地望着庙外。 几人沉默了,除了庙外的雨声,风声,一片死寂。这一夜很长,过了许久,苏德胜三人的穴道方解开,张氏顾不得活动麻木的手脚,但奔向蕊儿,可是麻木的双脚却不听使唤,重重地摔倒在地。 蕊儿猛然惊醒,慌忙奔了过去,扶起张氏,满是焦急地问道:“舅母,你有没有伤到哪儿?” 张氏将蕊儿搂在怀中,“我没事,让你受委曲了。” 蕊儿却又自穿过张氏的肩膀望向庙外的夜暮,眼神迷离凄然。 苏络见蕊儿如此,越加恼怒不堪,提了双棍就往庙外走。 苏德胜忙追了上去,问道:“你去哪儿?” “我去杀了那蓄生。”苏络说罢,又要往庙外冲。 苏德胜一把拉住,喝止道:“你还嫌不够乱吗?你杀得了他吗?” “杀不了,大不了拼得一死。”苏络挣扎着想摆脱父亲的手。 “你是还嫌蕊儿受的欺负少了吗?还要去将他招惹来吗?”苏德胜无地自容地叹了口气。 苏络听了这话,才偷偷看了看仿佛没听到他们对话的,仍自呆呆出神的蕊儿一眼,狠狠地一跺脚,“哎”了一声,蹲过一边生闷气,心里却想着,总有一天会去宰了那家伙,不能让蕊儿这么白白受了他的欺负。 张氏回头看了看面似平静,可眼底深处尽是悲痛的蕊儿,心里一沉,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蕊儿对那个楚容,爱之深,情之切,只怕已不是可以用任何事物衡量的了。然而两家的宿怨,如何能让她安生?只盼能摆脱楚容,以后慢慢加以开导了。又看了看蹲在一边生着闭气的苏络,再看看苏德胜。 暗叹了口气,以后就算蕊儿嫁了苏络,也会如同她与苏德胜一样吧?人在苏络身边,只怕心却难以收回了,忍不住地又为儿子痛心。 而蕊儿往后的几十年也许会和她一样,身在此处,心在他处,却又不能让人所知的其中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种下的苦果只有,独立用心去吞噬。 楚容儿时篇外 钟楼不敢有片刻停留,一路狂奔。 楚容两眼直直的望着楚府,此时的楚府除了门口轮班打瞌睡的官兵,楚府已是一片漆黑死寂,楚容将手中的玉佩捏紧,心里默默的叫了声:“爹,娘,姐姐……”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钟楼见小楚容哭了出来,一颗心也总算放了下来,看到大哥一家惨死,比自己死去更为难以忍受。如不是这为了保住萧家这条根,真想去寻着仇人拼个你死我活,为楚家报仇。 一路出了城门,尽择人烟稀少的道路行走,不知过了多久,离城已甚远,方跃入一片树林,放下小楚容和小玉。小楚容已经哭累,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钟楼摸着楚容满面泪痕的小脸,心中万般痛楚,再看看同样熟睡的小玉,叹了口气:“我该如何安置你呢?我又该何去何从呢?现在带着这两个孩子,已经不可能过象以前一个人那样来去自如,行侠仗义的飘荡生活了。”钟楼再次叹了口气捡来树枝架起火堆,把外衣脱下盖在两个孩子身上,靠着树闭目休息。 钟楼睁开眼时,天已蒙蒙亮,而两个孩子仍未醒来,于是去打了两只野鸡,就着火烤起来,没用多久,就闻到肉香扑鼻。楚容闻到肉香顿时醒来,摇醒身边的小玉,来到钟楼身边坐下。钟楼把一只烤鸡分给两人。两个孩子也真的饿了,接过来就吃。 小玉咬了两口鸡肉问道:“叔叔,我娘呢?” 楚容一听,嘴里咬着一块鸡肉,却再也咽不下去了。 钟楼摸了摸小玉的头道:“小玉啊,你娘和楚容的爹娘都被坏人害死了,你们以后长大了,一定要为你们爹娘报仇啊。” 小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死了是到另一个世界去了吗?那我娘还会来看我吗?” 楚容两眼似要喷出火一样盯着火堆,脸上的表情不断的变化着。 钟楼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小玉,低头道:“不管以后怎么样,但必须得有好的身体,好的脑子才能有报仇的机会啊。” 楚容听了这话,脸上表情变得异常冰冷,使劲吞下嘴里的鸡肉,狼吞虎咽的吃起手上的野鸡。 钟楼自己也填饱了肚子。站起身踢散火堆道:“不早了,该走了。” 楚容一声不响的跟在钟楼身后,小玉也急忙跟上。 三人一路北上,越走越荒凉。一路上,楚容很少说活,而小玉却时常哭闹着找娘,而钟楼也从未有过带小孩的经验加上心中疾苦,也就对小玉的哭闹甚感头痛。 终于有一次在小玉再次哭闹时,楚容把小玉推倒在地,冷冷的道:“你听好了,你娘和我娘都死了,被坏人杀死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你我现在只能好好跟师傅学功夫,长大了为爹娘和所有死去的人报仇。如果你再这样哭闹,就不要再跟着我们。”小玉年级虽小,但却会察言观色,也安静下来,不再哭闹。 终于进入蒙古部落所管地区,钟楼将小玉寄养给当地无儿无女的牧人夫妇,独自带着楚容在离此部落几里外的半山上砍树搭屋,也定居下来。 从此钟楼带着楚容除了打柴守猎下山换取生活所需用品和粮食外,甚少外出,早起晚睡的督楚容练功学字。唯一的消遣就是那支玉萧。几年下来,那萧吹得更是出神入化。楚容极少言语,却非常乖巧听话,每日天未亮不等师傅起身就上山打柴,做好早餐等师傅起身用餐。起先还跟师傅一起下山,后来就自己一个人背柴下山。 “师傅,我走了。”楚容背上柴冲屋内叫了一声。 “早去早回,不要惹事。”钟楼走到门口看着被柴火压弯了腰的小楚容。 “是。”楚容应完便向山下走去。 “哈雷大叔,哈雷大叔。”楚容站在一蒙古包前叫唤。 一个老人从里面走出,端了碗马奶递给楚容慈详地道:“柴卖完了?来,先喝点解解渴。” 楚容接过一口喝干,冲哈雷笑笑道:“谢谢哈雷大叔。已经卖完了,我给您留了点,您不用自己上山去了。” 哈雷道:“我现在还动得了,你拿去卖吧,你们师徒两生活也不容易。” 楚容将剩下的柴堆到角落道:“没事,我有的是力气,每天顺便多带点就行了。”说完走到水缸边,挑起水桶就走。 哈雷看着小楚容的背影,眼里有些湿润,自从儿子在战场上死了,老伴也伤心过度离开人世,自己就孤单单地一个人,慢慢年龄也大了,打柴担水也很是费力,有一次在山上打柴时摔倒,正好遇到也在山上砍柴的楚容,楚容将他送了回来,以后便包下了家里的柴火和担水,每日楚容来的时间都很短,却让哈雷心里升起阵阵暖意,不再象以前那般孤单无助。 一会儿水缸便满了,哈雷从楚容肩上取下扁担,拿着打湿的帕子擦着楚容头上和身上的汗水。眼中全是慈爱道:“吃了饭再走吧。” 楚容放好水桶道:“不了,师傅要我早点回去,昨天师傅教的一招我老练不好,今天如再练不好,要被师傅罚了。” 哈雷不舍得看着楚容向山上跑去了。 牧民们见楚容年幼,虽不喜言语,却很是礼貌,也都彼为喜爱,在换取柴火时,也时常多给些食物用品。楚容换了物品钱物也不到处走动,直接回山交于师傅,就自己进树林中练剑。练累了就会拿出竹萧,借着萧之声思念故去的家人。 每当钟楼听到小楚容的萧声透着无尽的伤感,眼前就会闪出大哥一家惨死时的情景,很想立刻回中原一刀结果了那陷害大哥和丞相和军官。然贼人身边高手如云,杀其何谈容易,如果只有自己,大不了去撕杀一翻,只要能报得了大哥之仇,就算死了也不足为惜。可是小楚容怎么办?难道能不管了吗?难道自己能于大哥大嫂死前给自己跪着留着的遗言而不顾了吗?自己死了又如何面对九泉下的大哥大嫂呢?这仇该楚容去报,如果他报不了仇,他这一辈子能得以安心吗?唉,钟楼抹去流下的泪水,把这仇埋在心里,以后只是更加用心,更加严厉的教授楚容。 楚容非常聪明,虽寡言少语,无论是学文还是学武均能一学就会,而且能举一反三。将剑招演变得更为适合自己,更为凌厉,往往出手就是杀招。钟楼看在眼里,也不言破,任其自己挥。将楚容的招式记下,百般斟酌,加以精炼,再授于楚容。 058 北上 雨终于停了,苏德胜拿了包裹,也不敢看蕊儿,走到破庙门口道:“我们也该上路了。”众人收拾了东西,先后出了破庙,继续赶路。 到了天明,在一小镇上购买了马匹,披星载月,专寻僻静小道行走,一路急赶,累了便在路边小歇,饿了便取些干粮充饥。如此几日,总算远离了金陵,进入杭州管辖之地。几人方安下心来,放慢脚程。 蕊儿本无逃生的**,在破庙的时候,还着誓,只要自己活着,一定要让他尝还他对她所做的一切,然而来随着他的离开,却希望这一切早些结束,但求能前往大漠,在那儿结束从那儿开始的孽缘。但是知道此时如果溜走,苏德胜他们定会回头寻找,难免再落入虎口,只得随着他们到安全地后,方设法离开。 在苏德胜带领下,四人进入一避静小巷的一处小门前。苏德胜扣了扣门,没一会儿的功夫,一位老者开了门,见苏德胜几人,微微一愣,忙将他们让进小门,随手上了锁。 进到门内,是一个小小的精致的院落,老者接过苏德胜手中的包裹,低声问道:“老爷,你这来,还走吗?” 苏德胜苦笑一下:“不走了。” 老者脸色略变,“是东窗事了吗?” 苏德胜轻点了点头,“算是吧,杜松,这事,我一会儿慢慢和你细说。” 那叫杜松的老人不再说话,引着众人往屋里走。 原来这叫杜松的老人,原本是苏德胜手下一名得力部将,那楚家事件后,看淡了官场,从此引退。帮苏德胜购置了并打理这所密秘住所,以备这东窗事后有个安身之所。 苏德胜交待苏络从此隐姓埋名,过平淡的百姓生活,再也不涉及官场。 蕊儿见舅舅一家子有了安定之处,日后生活也无需担扰,也算了了一桩心事。当晚留下一封家寒疾之症再也无法清除,命非长也,不想再连累于他们,请他们自行保重。此后在自己余生去做些自己想做的事,要他们务必不要再寻找于她之类的话。便连夜收拾了行礼,再次离家出去了。 苏德胜一家子这些天来日夜奔波,也疲惫不堪,这倒头一睡,竟睡得十分熟,于蕊儿溜走,全没能觉。 等第二日天明,久不见蕊儿起身,前去叫唤方知她已与夜中出走,三人黯然神伤,然知道她此去,心意已决,即便是寻到她,也难让她回头。也只得要杜松暗中联络各暗桩堂口的人暗中查访。 苏络见蕊儿再次孤身离家,又急又气,闷了头便往外走。 张氏忙拦住,问道:“你去哪儿?” “我去寻蕊儿,我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张氏怕他对蕊儿用情至深,又行事卤莽,出去只怕蕊儿没寻到,反露了身形,惹来祸事,道:“她现在心如死水,你即便寻到了,也绝不肯同你回来。把她逼得急了,只怕还有个什么三两两短。你姑姑曾经也是如此,时间长了,心里的伤慢慢会愈合。你先由着她自己调整下自己吧。你爹会暗中寻访,派人保护她的安全,不会丢了她的踪影的。你就安安分分先暂且住下,凡事慢慢再做打算。” 办络听了,方作了罢,满腹心事地走开了。 再说蕊儿换了男装,半夜中出了小院,知这半夜里也无法出城。便寻了间客栈先行住下。给了锭银子给小二,让他租定了马匹,于天亮前在门口候着,只等城门一开,便出城往北而行。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有双眼睛一直跟在她身后,但无论怎么回身试探都不见有人,暗道是自己怕被舅舅现,而产生了幻觉。虽是如此,但那感觉一直没能摆脱。 每过驿站便更换马匹,如此昼夜赶了两日路,估计苏德胜他们已难寻找。又正当中午时分,又累又渴,见道边有一个小小的饭摊子。下了马,将马绑于树上,坐到桌边,要了碗稀饭,两个馒头来解渴充饥。 刚刚落坐,但觉一道眼光,投在她身上,辗转不去。 抬头望去,只见对面桌子边坐着一个大约二十六七岁的男子,如黑缎般的黑,随意地绑在脑后,脸庞刚毅削瘦,粗黑的浓眉,漆黑的瞳孔炯炯有神,挺拔的鼻子,轮廓分明的唇,完美地组合在一起,不自觉得透着一股傲然之气。 那漆黑的双瞳自她进了这小饭摊,便没再看过别处。 蕊儿此时虽是一身男装,但有上次花栅那次训教,越加谨慎,不敢露了身形。不着痕迹地埋头吃着自己的稀饭馒头。暗道难道这一路上产生的幻觉会是他?但见他气定神然,并不象有长途赶路之象,且他在自己进这饭摊前便已在这里,也不似追随自己身后的样子。但孤身在外,也不得不多加防备。 待吃完饭,等连夜赶路给身上带来的酸痛稍加松减,便付了饭钱,又再上了马赶路。 直到蕊儿上马离开的那瞬间,那人的眼光仍没离开她的脸。蕊儿没来由得有些心慌,越加不敢逗留,快马加鞭地往前急奔而去。行了大半日,不见有人追来,才放下忐忑不安的心。放慢脚程,让马稍加休息。 就在这时,见一队官兵拦于道上,仅留中间窄道,让人通行,凡事过往行人,均一一查看。只要是女子,越加对着手上所拿画像,仔细查看。 蕊儿心里一惊,虽看不清那画像中女子是何人,但浓烈地不祥之感袭了上来。拉住马头,驻足观望。 身后一个嘻嘻笑着的声音传来:“表妹,我早料到你会北行,果然被我等到了。” 蕊儿听到那声音,头皮一阵凉,心一下被抽紧,哪敢回头,权当没听到,带了马慢慢前行。 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苏文。苏文见她强装镇定,又笑道:“表妹,这些日子,我可想你得紧,别再闹使小性子了,跟我回去吧。”那腔调象是在哄新婚妻子一般。 059 男子 蕊儿仍佯装身后的声音与自己无关,径直慢慢前行,抓住缰绳的手心却渗出丝丝冷汗,关节也因为过于紧张用力而白。 “还装?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如今,蕊儿对苏文来说,只是瓮中捉鳖,倒也不急于出手,反对这游戏来了兴趣。 斗大的汗珠从蕊儿额头滑下,很想纵马飞奔而逃,然前面又有官兵把守,只要苏文一声高喝,自己势必被拦下,现在唯有拖得一时算一时,只盼苏文稍加疏忽,便可寻机逃走。强迫自己不要乱了手脚,沉着应付,随机应变。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鞭子划空的声响,蕊儿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僵住了。就这么微小的动作,落在了苏文眼中。 苏文嘻嘻一笑,道:“原来还是怕嘛,这么说来,我的话,你是听见了。既然听到了,就别再扮不识得为兄了,回来吧。”说话间,手一扬,手中长鞭卷向蕊儿。 蕊儿听身后鞭子卷来的破风之声,心知不妙,再也顾不得装下去了,双腿一夹马腹,纵马向前急奔。至于前面是否冲得过,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就在这时,头顶一凉,所戴男装帽子已被长鞭卷落,一头乌黑秀散落开来,披落在她雪白的颈边。 “你跑得了吗?”苏文冷笑一声,手一挥,喝道:“放箭,射马。” 蕊儿暗叫了声苦,没得来及反应,只听“嗖嗖”几声,身下马儿一声惨嘶,坐落下去。她单薄的身子也被抛出马背,这一摔下去,只怕是生死难料。 苏文在蕊儿被抛出马背的一瞬间,已跃离了坐骑,挥鞭向她腰间卷去。然这时,还有一道比他更快的身影,在蕊儿下落的一瞬间,将她抄在怀中,几个起伏,落在了官兵身后。 蕊儿惊魂未定,见救自己之人,正是刚才小饭摊中所见那男子。 苏文见有人插手救下蕊儿,大怒,带了官兵纵马追来。人未到,鞭子已向来人劈头盖脸地抽来。苏文手上功夫本是不弱,却没料到连连二十余鞭却没粘到对方的衣角,都被对方巧巧避过。可见是遇到了狠角。可是对方却似并不恋战,只求离。 苏文这次所带来的人中也有好几个高手,见苏文没能得手,忙包抄上来,将来人团团围住。 蕊儿这时方回了神,感觉到贴在那人胸前的部位突然有些粘湿之感,低头看去,见他胸前衣襟湿了一大片,而自己起他相贴的衣襟上却一片腥红。想必他本身有伤,刚才的闪避苏文的攻击,拉裂了伤口,惊问道:“你身上有伤?” “不碍事。”男子低声道。 “公子相救之恩,蕊儿记住了。我与你素不相识,公子不要再踩这浑水了,你快走吧。”蕊儿见他刚才的身手,独自一人在这些官兵中完全可以来去自由。 “你叫蕊儿?”男子并不放开她,反而为知道她的名字而欣喜。 “是。”蕊儿感到他胸前血液,仍在渗出,更是着急。 “表妹,你可真是天生的**相,苏络又被你弄哪儿去了?这才几天功夫,这又是哪儿勾搭上的?”苏文见来人相貌堂堂,将蕊儿揽在怀中,而蕊儿却并不将他推开,反对他低声说着什么,顿时打翻了醋坛子。 蕊儿见他开口便胡乱伤人,回身指着他,厉声道:“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与这公子素不相识,承蒙他出手相救,却被你如此侮辱。”说罢,轻轻一挣,想脱离那男子的手臂,让他自行离去。却没能挣开,轻声道:“你不要听他胡言乱语,快就此去了吧。” 男子却冲她微微一笑,轻声道:“不防,我带你出去。” 苏文见二人神态亲昵,只恨不得立马将那男子砍翻在地,但刚才交手,已知对手功夫绝在自己之上,也不敢轻举枉动。随即看到蕊儿身上的血迹,向那人前胸看去,心生怀疑。身形前欺,挥掌向他胸前拍去。 男子挥掌拦开,带着蕊儿向后急退,避开苏文的掌风。然这一来,伤口越加血流如柱,顺着衣襟滴到地上。 苏文看着地上滴下的血滴,暗暗得意,对左右喝道:“他身上有伤,撑不了多久,给我上,我看他有多少血可流。” 男子闻言,又见四周包抄上来人官兵,知道这般死撑,就是拼了条命,绝难救出蕊儿,也不恋战,看准一处缺口,直冲过去。对自已身体全不防备,只是拼了命要将对方毙于掌下。 对面官兵见他那般不怕死的打法,心生畏惧,只得回刀自救。这一来,反被他寻了空子,冲出了包围圈。 男子冲出包围圈,抢了匹马,带着蕊儿翻身上马,往前路逃去。 苏文见被他硬生生突了出围,大怒,驱马赶上。身后官兵也纷纷上马随后追来。 蕊儿二人虽突出包围,但马上必竟是两个人,而苏文座下本是良驹,没一会儿功夫,眼见便要被身后官兵追上。正要开口要那男子舍她而去,身后声音传来:“我拖住他们,你快走。”活落,觉身后一空。 回头正见男子,飞身下马,在马屁股上加了一掌。马儿受痛,越加足狂奔。 男子见她远去,淡淡一笑,回身掌拍向身后追来的苏文。 蕊儿死命想拉住马头,可是那马如疯了般,直往前冲,即使马头被缰绳拉偏,身子仍直直地往前面狂奔。 苏文见走了蕊儿,无心与那人纠缠,但来人招招狠出,竟缠得他一时无法脱身。怒从心起,也全力向那人打去,只求尽早将他毙于鞭下。 没一会儿的功夫,身后官兵蜂涌赶来,将那人团团围住。 那人身上本伤势不轻,又折腾了这许久,现在又是一人抵挡这数十人,顿时难以应付,只有招架而无还手之力。 苏文退出圈子,喝道:“给我砍了这厮,谁拿了他人头给我,赏银一百两。”说罢,纵马去追蕊儿。 重赏下必有勇夫,加上这些人中本有好手,对男子出手,越加狠辣。 060 累人性命 男子见苏文又要去追赶蕊儿,拼死相缠,可是自己却被数十人围住,又哪里脱得了身。好在回头见已没了蕊儿身影,方略略安心。 这么一分心的功夫,身上已挨了几刀,皮开肉裂,只得回身自保。然这些官兵也是铁了心要他的人头领赏,招招刺向他要害,时间一长,越加无力招架,突然一阵晕眩,再无抬手之力,眼见便要命丧此处。 就在这时,眼前黑影一晃。眼前血光乱溅,惨叫声不绝于耳。放眼看去,只见数十官兵尽数倒地,咽喉处均有一道细痕,渗出点点血珠,几十号人,竟无一生还。一个身形修长,头戴斗笠的的黑衣人手握一柄黑剑,背对他而立。 男子暗暗心惊,此人出手好生毒辣,毫不留情,但也知道自己这命是捡了回来了,对来人抱拳道:“多谢阁下相救之恩,在下云龙,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来人并不回头,冷冷道:“你还是先处理你自己身上的伤为好,你身上如非伤重,这些人且能是你的对手。”说完,人影一晃,消失在树林之中。 云龙本流血过多,加上又有新伤,全凭着一时的毅力支撑。此时没了顾忌,顿时单膝跪倒在地。忍捺住,撕开胸前衣襟,露出一个皮肉外翻,仍在渗血的肉窟窿来,上了些金创药,又撕下下摆衣襟,胡乱包扎了伤口,望向前路,不知那叫蕊儿的姑娘是否逃掉。 这路上原本还有过路之人,见打杀开了,早逃得全无人影,云龙捂着胸口的伤,勉强站起身来,蹒跚离去。 蕊儿不知救自己的公子性命如何了,如果让人平白为自己累了性命,心中如何能安,然那马只管拼命疯跑,全不听驱驾,几次险些将她抛下马背。又狂奔了数里路,那马方慢慢平静下来,放慢脚程。蕊儿连忙拉住马头,回马往来路急赶,去查看救自己的那个男子是否安然。 没奔出多远,见苏文迎面追来,心下黯然,那人只怕是凶多吉少。越加催马前奔,企图从他身边冲过。 苏文见她回奔,终究要落入自己手中,大喜。又见她满面焦虑,料定是记挂着刚才那男子,嫉意更深,沉下脸,挥鞭向她拦腰卷去。 蕊儿只觉腰间一紧,身子悬空,向苏文马背上直飞而去,而自己座下马匹,仍向前奔走了。 身子刚刚落于马背,便被苏文紧紧箍住,听他冷笑道:“怎么?放不下你那新情郎?” 蕊儿小脸涨得通红,知道与他多说无益,越是同他解释,越不知他会说出什么疯话来,木着脸问道:“他现在如何了?” “你认为他能如何了?”苏文见她披脸便问的是他,越加不痛快,巴不得那人的人头马上被人送到面前,让她好好看看,早些死了那些另作他想的心思。 蕊儿本料到不会有好结果,然亲耳听到,仍心如刀割,自己这不久于世的人,无故又害了条人命。轻叹了口气,无力地闭上又眼。 “怎么?很心痛?”苏文她转过身来,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着自己,见她面色惨淡,到有些幸灾乐祸,“当初你乖乖地依了我,又何来这许多事?你又怎么会被丞相看中,拿去联姻?现在知道难过了?后悔了吧?这都是你自找的。” 蕊儿冷冷一笑,对他更无多的语言。知道如今既然落入苏文之手,想再逃已是难如登天。只是想去大漠结束一切的愿望只怕再也难以实现。 苏文前几日便是气不过她这副不将他看在眼里的神情,将她拖于马后,被父亲打了个皮开肉烂,现在坐在马上,屁股仍还有些隐隐作痛。现在又见她露出这副神情,新恼旧账全涌了上来,恨不得将她丢于马下,任他践踏,好好挫挫她的税气。 然上次将她拖于马后,不管他如何折磨,她都没有丝毫示弱,一副漠然。知皮肉之苦是奈何不了她的。但她越是如此倔强,苏文越是想令她曲服。狠狠地刮了她一眼,按下怒气,打道回府。 蕊儿见他并不往来路回走,不知那男子受难,尸骨是否有人收敛。既然被自己拖累,死于非命,但总不能让他落个寒尸街头。对苏文道:“那位公子的尸身如何安置的?” “一个多管闲事的刁民,何需要安置?”苏文还等着手下官兵提他的人头来领赏呢,至于尸身,想必手下会随处寻个悬崖抛了吧。 蕊儿心里一阵难过,“我要你去好好将他安葬了。” “哼,我没那闲功夫来处理一个刁民的尸骨。” “你如果想用我来为你们换取权益,就先得处处顺了我的意。” “你……”苏文被强压下去的怒火又再窜了上来,举起手掌就想往她脸上盖落。 蕊儿非旦不避让,反而扬起小脸,傲视于他。 苏文阴沉着脸,最终放下手掌,一双眼喷着火,象是要将她吃下肚一般,“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就凭你们想从我身上得到的价值。” 苏文气极而笑,向来只有自己向别人指手划脚,如今倒得得受她的窝囊气,“看来,你是放不下那姘头的了。这道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叫人去办了便是。” “我要亲自看着办。” “休想,我看你是想寻机逃跑吧?” “我绝不逃跑,我只是想看着他入土为安。” 苏文哪肯还带她回头,那人如同拼命三郎一般,万一没死,见到蕊儿,且不又得费一番手脚,“你不想他暴尸野外喂狼,就乖乖听话,我自会派人去办了这事。”说完也不容蕊儿再纠缠,将她箍在怀中,往苏家别宅直奔而去。 这苏家别宅,建在一处幽山之中,方圆十来里再无别的人家,只在大院中养着一批恶奴看守宅院。这宅院只是苏德全一家子夏日避署游之用,平日来往过路之人也难见一个,在蕊儿送往金国之前,软禁于此,自是绝佳处所,不必再担心有上次脱逃之事生。 061 又入狼窝 苏文下了马,直接将蕊儿拖拽着,进了一早叫人收拾出来的厢房,将她丢倒在床上。 蕊儿坐直身子,看向别处,冷冷冰冰地道:“别忘了你答应的事。” 苏文见她要自己办事,却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自尊心再次受到挑畔,怎么说他在金陵也算得上一号人物,怎么到了她的面前,就狗屁不是了?“你想我顺着你的意,那你就得好好给我在这儿呆着,别给我闹什么要死要活的把戏。” 如今,苏德胜一家也安全,蕊儿也没了顾虑,早存了死心,听他说起,也只是淡漠地迎战着他的眼神,一味冷笑。别看她平时看似文弱,骨子里却倔强得紧。 苏文被他看得有些狼狈,不敢与她直视,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见她神态自若,反起了疑心,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如果你敢寻死,我就剥了你的衣服,将你和你那姘头尸身赤条条地绑在金陵城门之上,供众人观赏,放风出去说你和他苟且私会被当场捉奸在场。” 蕊儿怒极,双目含泪,眼前之人与自己真的有血缘关系吗?竟如此卑鄙无情,挥手向苏文脸上打来,“你无耻…” 苏文侧头避开,将她的手腕抓在手中,见她紧咬下唇,小小的贝齿陷进绯红的樱唇,渗出点点血珠,不禁暗暗心痛。他虽然依附权势,但自小打心眼里却真心念着这个表妹。如不是上次那事,她对自己倒也并不生疏。或许真是她年纪尚小,上次自己行事也卤莽了些,惊吓到了她,加上当时醉酒没往深处想,将她父亲的事一并说与了她听,才让她恼了自己。 想到这儿,不禁软了心肠,放低了声调,柔声道:“表妹,你也该知道,我对你真是一片真心。我变得如此,也是被你气出来的。上次中秋,我是喝多了几杯,才乱了性,但我是真心想娶你的……” “上次之事,休要再提。”蕊儿忙打断他的话头,用力回抽着手,想摆脱他的掌控。 “你说不提就不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不愿意前往金国联亲,嫁给那金国世子?” 蕊儿虽然恨他无耻,但他对她的情,也不是不知。见他好言好语,也不禁想到儿时,他与苏络对自己也是百般疼爱,叹了口气,板着的脸也松了下来。 苏文见她脸色有所缓和,以为自己所料不差,她果真对自己本有情义,满心欢喜,于床边坐下,道:“如果表妹实在不愿意,不如我去求求我爹,求他成全了我们吧。”说完,将她拉向自己怀中。 蕊儿吃惊地看向他,忙伸手顶住他的前胸,不让他靠近,叫道:“表哥,请自重。” 苏文握住她的小手,又哪里肯放,痴痴地望着她道:“你就别再和我闹别扭了,乖乖依了我,我们有了夫妻之实,我爹也就没了办法,大不了再打我一顿板子,但最终还是得成全了我们,你也就不用去与那什么世子联姻了。” 蕊儿手中挣扎着想脱离他的掌控,声音因紧张而变得尖锐:“表哥,你误会了,我对你只有兄妹之情,并无丝毫儿女之情。” 苏文停住了,言语中露着无法掩饰的失望,“难道你心里真装着苏络那愣头小子?我有哪点比不过他?” “我对络表哥,也只有兄妹之情。” 苏文大喜,“这么说来,你心里没有人了?” 蕊儿双目一黯,眼前浮现出楚容的影子,慢慢坠下了头。 苏文脸上笑意褪去,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拖到身前,逼视着她问道:“你心里的那个男人是谁?” 蕊儿别过脸,沉声道:“我心里没有任何人。” 苏文盯紧她的脸,过了半晌,道:“你骗不了我,告诉我,他是谁?” 蕊儿眼里闪过那屈辱的一夜,眼里含着泪,咬紧了牙,一言不。 她越是不说,苏文越是烦燥,用和摇晃着她,“告诉我,是什么样的男人让你对我如此不屑?是今天见到的那个男人?” 蕊儿的手臂象是要被他捏碎,见他近似疯狂的样子,反而笑了,道:“我对你不屑,不因为任何人。” “那是为什么?”苏文停了下来,看着眼着这个随时可以把他气得疯的女人。 “在蕊儿心目中的男子是顶天立地,光明冷落的。而表哥的所作所为不是一个男子该有的行经。” 她象是淡淡一的言,又在苏文身上狠狠刺了一刀,这世上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没人敢嘲笑他,但她却毫不留情地践踏着他的自尊。 苏文又羞又怒,将她狠狠摔在床上,原本俊秀的脸扭曲了,“你一个小丫头,知道什么顶天立地,光明冷落,敢说我不是男子。我也不管你心目中的男子是什么样的,也不管你心里装着谁,今天我就教教你该怎么做个女人,做女人就应该屈从于男人。” 蕊儿见他恼羞成怒,突然翻了脸,说出的话,更是让她心惊不已,尽力回缩着身子,尖声叫道:“你要做什么?” 苏文阴沉沉地笑了笑,道:“让你知道什么是男子,从现在起,你便是我的女人。”说罢,便解着自己身上的衣扣。 蕊儿惊恐地睁大了双眼,本以为他们要将自己送往金国,对自己不敢造次,但现在看来,苏文已经完全失了理智,报着一丝希望,道:“你对我做出什么失礼之事,你还如何拿我前去联姻?金国世子如果知道了,且会放过你?” “去他娘的金国世子,他自身难保呢,等他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再说放不放过我的事。”说着,手上的动作并不减缓。 蕊儿虽不明白他何出此言,但也顾不得与他斗嘴,纵身往床下跃去。 还没奔到床下,便被苏文一把拉住,又摔回床上,仿佛全身骨头都被摔散架了一般。也顾不得疼痛,又再爬起来往床下猛冲。然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在苏文眼前逃脱,最终又一次被他丢回床上,再也爬不起来。看着站在床边,身形高大的苏文,眼中充满了恐惧。 062 转机 苏文象是并不饥饿的狮子看着眼前的猎物,并不急于吞食。慢慢解去衣扣,脱去外衣,抛于地上,欺近她,笑道:“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现在知道怕了?”伸出手,用指尖在她光滑的脸上划过。 蕊儿急忙后缩,刚刚一动,下巴一痛,已被他捏在手中,将她的脸抬高,面对着他。 苏文看着她眼里的恐惧,心中得意,他要的就是她的屈服,“求我吧,我一高兴,对你会温柔许多。” 蕊儿看着眼里充**,满面乖张的脸,尽量让自己镇静下来,平静地道:“既然我去联姻是铁定了的事,你这般对我,就算大舅舅会对你纵容,难道丞相也会轻易放过你吗?” 苏文有些不耐烦了,翻身上床,去解她身上的衣服扣子,“你不如闭上嘴,想想该怎么服侍我。” “你无耻,下流,你若敢碰我…”蕊儿抵死挣扎,极力避开他的碰触,却怎么都挣脱不了他的魔掌。 就在蕊儿无计可施之时,门外传来家奴的声音:“公子,金国的完颜公子来了,说有急事要见你。” 苏文皱紧了眉头,眼里的**慢慢褪去,低声骂道:“早不来,晚不来,偏这时候来。”难道他这么快就收到了风声,蕊儿落于我手中,追来了此处?不甘心地看了看蕊儿,翻身下床出去了,吩咐下人好生看管蕊儿。 直到苏文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蕊儿才捂住因害怕而砰然乱跳的心。然躲得了一朝,却躲不过二回,如果苏文再次返回,只怕就难以脱身了。事到如今,无论如何也得出去,就算死,也要死得清清白白。 拉好被揉乱的衣服,摸索下床,轻轻走到门边,从门缝中向外望去,见两个恶奴如门神般直挺挺地立在大门两边,如想从这大门出去,只怕是不可行的了。 走到窗边,见窗户也被扣死,无法打开,唯最上面的小窗打开着透气,那小窗虽小,但诂量着自己这身子骨到能勉强挤得出去。 在被子上撕了些布下来包了红木桌子脚,不让它在拖动时出声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拖到窗边,又搭了张椅子在桌上,勉强够到了小窗,使足了力气,探身出去,却暗暗叫苦。原来这小窗离屋外地面尚有数丈之高,如果这般直接跳出去,只怕难免不被摔到手脚,而且出的声响也必被恶奴现。 只得再爬将回来,将床单,被单尽数拆了下来,搓成条,结在一起,在窗栏上绑了,抛出窗外,踏上椅子,小心冀冀地爬出窗外,尽量不出半点声响,惊动门外家奴。然那小窗实在窄小,而蕊儿手上力气又小,这一来,却也十分吃力。好不容易钻出小窗,身上已有多处划伤。也顾不得疼痛,攀着绳子慢慢下滑。 眼见到了地面,暗松了口气,正要寻路逃逸,身后传来苏文的冷哼之声。这一来,蕊儿只吓得魂飞魄散,唇青脸白,站住脚,连大气也不敢出。慢慢转过身,却哪有苏文的人影。心中疑惑,也不敢轻易动弹。 过了一会儿,又听苏文低声骂道:“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平日口口声声自称高手,二十个人对一个,居然还能让他跑了,这点事也办不好,拿你们何用?” 另一个声音打着哆嗦,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我们实没料到那厮如此厉害,出手便杀了我们十来个兄弟,不过他也身受重伤。后来田七确实一刀刺在了他胸口上,他虽拼着余力劈死了田七逃了。但他所中那刀却也是致命的,我们一路追了一上去,却失了他的踪影。但他就算逃了,也难逃一死。” 蕊儿这时方听清他们的声音是从身边一扇窗中传出,并非自己露了身形,被他们现,才放下了一颗七落下上的心。本想就此离去,突然想到,他们所说会不会是今天她被疯马带走后,所生的事情,他们所说之人会不会是那个恩人?忍不住靠近窗边,用手指轻轻将窗纸捅了一个小孔,往里望去。 见屋里两站一跪三个人,跪着的人却非官兵打扮,也不是今天所见官兵。 苏文阴沉着脸看着地上之人,青筋青冒,满脸杀气。他身边站着一个忧心重重的华服男子,却有些眼熟,一时记不起在哪儿见过。 苏文按捺着怒气,道:“你口口声怕说他难以活命,这已是多少天了?可是尸体呢?怎么还没找到?难道还飞上天了不成?你们给我记好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蕊儿听到这儿,知他们所说并非今日之事,本报着一丝那男子生还的希望也再次破灭,不禁有些失望,从小孔边退开。 站于苏文身边的华服男子满是焦虑地来回渡步,“这可如何是好?万一他没死,定会猜到此事与我脱不了关系,回到金国,在皇上那儿参上一本,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一旦他继承了皇位,你我只怕小命难保,你苏家也必受到牵连。” 苏文冷哼一声,对跪于地上之人道:“你再加派人手,尽快查找,一定要斩草除根,绝不能让他活着走出金陵。”那人领命出去了。 待那人出去了,苏文方对华服男子道:“完颜公子,尽管放心,以目前怀形看来,他不死也是重伤,如此重的伤定走不了多远,只要他还在这附近,我定会让他人间蒸。” 华服男子闻言方露出笑脸,坐于桌边,端起桌上茶杯,抿了口,“只要他一死,这太子之位自会落在我头上,往后的高官厚禄自是少不得苏兄的。” 苏文轻笑一声,“帮忙完颜公子,是在下份内之事。” 华服男子将茶杯放下,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终还是凑近苏文问道:“听说蕊儿随苏德胜逃了,可曾找到她现在何处?” 蕊儿听他说起自己,忙将耳朵贴近窗户,聚神凝听。 063 跳涯 苏文听他问起蕊儿,淡淡一笑,坐于桌边,也端起茶杯,道:“还未曾寻到。” 华服男子露出失望之色,“可惜,苏兄一定要将她寻到。如果那人一死,这世子之位便是我的了,这联姻之事,自然便落在了我的身上,如果我能娶得蕊儿,对苏兄定当重谢。”说完停了停,脸上露出一抹回味的笑意,“那日在苏兄府上见到蕊儿,便再难以释怀,真想再看看她弹琴的模样。” 一丝恨意在苏文眼里一闪而过,脸上却不露声色,笑道:“一定,一定,完颜公子尽管放心。” 蕊儿这时方想起,原来那人正是中秋前前夕在总督府所遇那男子。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完颜俊。 接下来听二人谈的都是些什么风花雪夜之事,便惦着脚悄悄后退,等远离了宅府,便足狂奔。 然这山中林林茂盛,难以区别方向,这一阵狂奔,却迷了路,在山中逛了大半个时辰,也没寻到下山之路。走了这许久的山路,已是又累又渴,只得坐一树下稍加休息。正值融雪之时,一些树枝在晨露的润露下,冒出尖尖嫩绿。到也让人爽心悦目。 刚刚坐下,远处一阵阵宣闹之声伴随着许多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幽静景致。 蕊儿聚神侧耳细听,勉强听到“往那边跑了”“不要让她跑掉了”;“一定要在少爷现之前抓到她”;“没吃饭啊?还不跑快点,一会儿少爷知道了,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等宣叫之声。 心下慌张,知是自己脱逃之事被现,放眼望去,这山中树林密布,山石众多,却不知该从何处逃走。只得往人声传来的反方向急奔。然跑得急了点,一脚踏在一条枯枝上,那枯枝本架得不实,被她一脚踩下,往前滑滚。顿时失了重心,往山坡下滚去。 有一个家奴耳尖,随声望来,正好看见滚落的蕊儿的身影,忙指着蕊儿叫道:“表小姐在那边。” 一群恶奴冲着蕊儿蜂涌追来。 蕊儿越加心慌,等稳住了身子,爬起来,慌不择路,高一脚,矮一脚地蹒跚急跑。转过一个山坡,才现自己走上了绝路,眼前是深不见底的悬涯。半山中飘浮着片片云朵,遮住涯下情景。 回转身,看着既将赶上来的恶奴,反而平静下来,面露微笑。 恶奴们看着她身后的悬涯,反不敢逼近,怯怯地道:“表小姐,你站进来点,你身后危险。” 蕊儿淡淡一笑,低声道:“爹,女儿来陪你了。”伸手入怀,紧握玉如意,脸上尽现温柔,对天唤道:“楚容,我们这一世不该相识,只望来世再见。”说罢,纵身往涯下跳去。只留下身后恶奴们的惊呼之声。 身体急下坠,耳边风声呼啸,闭上眼,回忆着与他一起的日子,等待着生命结束的一刻。仿佛又回到了儿时,他抱着她一起坠涯的时候,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此时的心里没有恨,只有爱,轻唤着:“楚容。” 突然腰间一紧,身子贴上一个温热的身体。睁开眼,眼前赫然便是让她日思夜想,爱极又恨极的俊逸的脸。而他如同朗月的星眸正注视着她,如同在大漠时一般的熟悉。 蕊儿嘴角勾起的笑意更深,喃喃道:“上天对我真不薄了,在我死前还能梦见你,真好。”身子仍在下坠,但她不关心这些,只想一直看着眼前之人,直到生命的结束。 楚容看了看怀中的蕊儿,心里一痛,但现在不是谈儿女情长的时候。先保住小命才是王道。抽出长剑往石壁上点去,只听“叮”地一声,剑尖在石壁上擦出一道火光,下落之势稍有所减缓,顺着力道方向,身子向横飞出,当身体再次急坠之时,又是一点,如此几下,二人竟落在了半山腰上的一窄台之上。 后面的家丁追到涯边,看着蕊儿雪白的衣服在风中飘舞,惊叫道:“表小姐跳涯了。”当衣裳消失之后,一个个瘫在了地上,绝望的地道:“完了,这下小命不保了。” 楚容待站稳之后,收起长剑,见蕊儿仍在梦景中一般痴痴地望着自己,想到如果自己晚到一步,只怕她早已尸骨无存,全身打了个寒战,不敢再想。她对自己痴情至此,而自己却……奥悔,怜惜全涌上双眸之中,柔声低唤了声:“蕊儿。” 蕊儿如梦语般“嗯”了一声。眼睛始终粘在楚容脸上,不曾移开一秒钟。 楚容不禁想起儿时见她的情景,问道:“怕吗?” 蕊儿随口道:“怕。” “怕,为什么不闭上眼睛?”楚容嘴边露出浅浅笑意。 “不想在黑暗中死去,死之前看着想看的,死后才不会遗憾。”蕊儿明亮的大眼晴中升起雾气。 楚容心中一动道:“我们不会死了。” 蕊儿脸上的笑意更浓,轻轻点了点头。 楚容喝道:“那还看?” 两行泪顺着蕊儿雪白的面颊流了下来,却并没有移开视线,道:“这梦真好,我死了也不会再有遗憾了。” 楚容闻言象有人在自己心脏之上使劲捏了一把,心痛得将蕊儿抱紧道:“蕊儿,这不是梦。” 突来的压力将蕊儿的挤清醒了些,撑开楚容,将自己的身子往后昂昂,眼前之人果真是楚容。蕊儿死劲闭上眼睛,又再睁开,楚容也没在眼前消失。蕊儿伸出手在自己手臂上咬了一口,“好痛。”蕊儿闷哼一声,这不是梦。 蕊儿心中一紧,想起那夜的一切,不知该如何面对于他,该拒他于千里,还是…挣扎着想脱离他的怀抱。 楚容温柔地声音在耳边道:“别动,你一动,我们又得掉下去了。” 蕊儿这时才想起四下看看,自己身在何处,一看之下,吸了口冷气。 楚容冷冷道:“你也会怕?” 蕊儿看着楚容铁青着的脸,“我……”了一声就不敢再有后文。 楚容详装怒喝道:“你答应过我什么?说过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象太阳一样。” 064 终是要分别 蕊儿低下头,低咕道:“黄昏的太阳,也是太阳。” 声音虽小,楚容却听了个清清楚楚,哭笑不得,将她退缩着的身子再次拉近,怒道:“你还敢顶嘴……” 蕊儿抬起头,迎上他满是爱怜的凝视,心里一阵狂跳,这些日子来压在心中的阴影一扫而空。伸出手去摸那因为愤怒而铁青着的脸。不知是因为地方太窄,他不敢避让,还是别的原因,楚容居然没有避开。在中土几次见面,没一次可以这样仔细的端详他,他比上次在苏府中所见又消瘦了不少,可见这些日子来,他也没能好过过。 他的如丝般的黑头仍如大漠所见一般,随意地绑在脑后,鬓角处散落的碎,俏皮地在颈项边飞舞。粗黑挺秀的眉身皱着,凌角分明的唇紧闭着,一张足以让任何女人痴迷的脸却写满了怒字。 楚容铁青的脸在蕊儿的轻抚下慢慢舒展开来,只剩下一脸的温柔:“蕊儿,那晚,我对不住你…但我打心里想……” 对他的恨在刚才跳涯的一瞬间已烟飞灰灭了,死亡边缘的重逢的喜悦早把她的心填得满满的,伸手堵住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那晚我离开后,慢慢冷静下来,怕你有事…”说到这儿停下,小心的看了他一眼,接着道:“就又折了回来,一直跟在你们后面。见你们安全进了那个小院,才去客栈打了尘。天未亮便想赶早出城,却见你上了那辆马车,觉得十分蹊跷,放心不下,便远远跟在你后面……后来路上遇到点事耽搁了,却失了你的踪影,后来一路查访到了这儿。” 原来从出了客栈后的幻觉竟是他,他心里从没将她放下过,哪怕是再恨,再恼,还是关心着她,血液上冲,蕊儿脑中一片模糊,轻摇了摇头,突然惦起脚尖在他紧闭的唇上轻轻一吻。 刹那间,楚容所有顾虑消失在空气中,看着她盈满柔情的双眸,心里荡起阵阵涟漪,手臂一紧,将她紧紧固定在怀中,低下头向那粉红的小嘴吻落。只觉入口柔软娇嫩,再难以割舍,越吻越深,蕊儿轻闭双眼,仰起脸迎合着他。与那晚的冰冷全然不同,让楚容越不能自抑,最后完全迷失在那芳香的柔舌之间。爱恋,在二人间迅升温。 唇与唇的相贴,轻摩,辗转相吸相吮。二人的心被这浓浓情爱浸满,只是想更多的给予对方自己最深的爱恋。 良久,方放开蕊儿,看着蕊儿娇羞无限的粉脸,樱唇更是被自己吻得鲜红欲滴。压抑着自己的**,嘶哑地低声道:“你不怪我吗?” 蕊儿慢慢握着楚容的手,低声道:“我也恨过,但我现在明白了,我是为你而生。如今我什么也不怕啦。” 楚容不明白她为何突出此言,问道:“噢?” 蕊儿道:“不管再生什么事,你都会让我跟着你的,是吗?” 楚容低声“嗯”了一声。蕊儿心中大喜,将头靠在楚容胸前。 楚容只觉得一阵幽香包围住自己,围住了整个山峰,也不知是草木出的清香,还是蕊儿身上所出来的。两个人不再说话,过了良久良久,楚容方叹了口气道:“我们要走了。” 蕊儿也叹息道:“真是可惜,这儿真好。”其实在别人看来,那悬涯绝壁之上,又有何好的,但在他们看来,那短暂的时间里没有仇恨,没有一切顾虑,只有两个人的真心,一切也就是最美好的了。 楚容上下看看,不禁眉头紧皱。往上看,只见石壁平滑,许多地方均布满青苔,滑不留手,想上去是万万不能。再往下看,却是云雾弥漫,深不见底,心中暗暗叫苦。抬头间与蕊儿平静如水的秋波迎个正着,问道:“怕吗?” 蕊儿微笑着道:“只要有你在,去地狱也不怕。” 楚容心一定,再往下细看,见石臂虽然陡峭,但其中也有不少突起部位,揽住蕊儿,在她额上轻轻一吻道:“我们要下去了。” 蕊儿环住楚容的腰,轻轻应了一声,只要有他一起,去哪儿都不重要。 楚容贴着石臂往下滑落,每遇到有突起部位就运气一点,减缓下落之势。如此这般,也不知在石壁上点了多少次,终于可看到下面竟是一个山谷。 楚容大喜,既然看到地面,那两人也就不必葬身这悬涯之下。 然喜极生悲,突然脚下再无可落脚之处,楚容放眼望去,暗叫:“悲呼。”原来那石臂凭空陷进去数丈,这下两人完全悬空,再无落脚之处,身体急下降。如此一来,最终难逃葬身谷底。 眼看就要摔到地面,楚容眼内闪过一丝凄苦,上天最终还是要他们分开。又在蕊儿脸上轻轻一吻,这一吻充满了深深的不舍。但没有更多的时间让他去留连,身体在空中一翻,将蕊儿牢牢搂在胸前,自己脸上背下的撞向地面。只觉一阵巨痛,脑中最后一个念头,蕊儿没事了。之后便不再知天地为何物了。 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面目英俊的中年男子,正忧心重重地看着墙上巨大显示屏上的太空体系中的一个黑色球体,叹了口气,“这化学核体浓度越来越高了,距爆炸的时间越来越近了。”翻阅着手中的资料一愁未展。 另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约三十岁左右戴着金丝眼镜的年青男子抬头看了眼中年男子,也百般无奈:“教授,地球真的避免不了被炸毁吗?真的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教授摇了摇头,苦笑道:“除非能联系上雪儿。” 年青男子眉头紧皱,重新把视线移回自己的电脑显示屏,不敢相信地将视线落在眼前的电脑显示屏上许多,突然兴奋地对身后中年男子叫道:“教授,雪儿的蕊片电波,有反应了。” 教授丢下后中资料薄,以百米冲刺的度冲到电脑前,紧紧盯住上面的电波。很快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声音因为兴奋而颤抖,“快,快,快联络她。” “是,但她因为穿越的时间太长,蕊片能量很弱。”年青男子十指如飞,极快地敲打着键盘。 065 不要丢下我 蕊儿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楚容翻转了过来,见二人极得撞向地面,强大的冲击感让她瞬间失去了知觉,然而脑中却慢慢清晰起来。见自己身上插满了电源线,坐在一个传送器上,负责这项研究的父亲握着她的手,道:“雪儿,你一定要找到那个人,助他恢复能力,一定要在射器启动前毁掉它,不计任何手段也要阻止它射。” 蕊儿虽然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不肯告诉她为什么一定要毁去那个射器,但肯定地点点头,“爸爸,放心吧,我一定会完成任务。” 教授看着女儿肯定的神情,心里略安,自己不告诉她原因,是不想她有太多的心理负担,反而难以理性地投入这项工作。 “我们等你凯旋归来。” 二十一世纪的种种记忆慢慢挤进了她的脑海,“我的任务?那个人在哪儿?”天地之大,却不知从何寻找。 “雪儿,雪儿,能听见吗?”一个细小而遥远的声音传入耳中。 “你是谁?”蕊儿想寻找声音传来的地方,可是连小指头都无法动弹一下。 “雪儿,听好,我是爸爸。你能量消耗太多,我没办法与你详细解释。” “是,爸爸,我听着。” “我要你寻找的人有电波显示了,与你在同一个年代,电波曾经出现在你附近,你一定要寻到他,助他恢复能力,毁去射器,那个物体一旦射便会在空中气慢慢形成化学核体,当化学核体浓度达到饱和就会爆炸,地球便会随之毁灭,我们时间无多了,已经没时间再另外穿人回去了。差点忘了告诉你,我们最近现,开启射器要借助一个钥匙。这一切全要靠你了……等你完成任务,我会设法让你回来的……” 父亲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慢慢消失了。 “教授,雪儿的蕊片,能量不够了,无法再进行通话。”年青男子长长松了口气,靠坐在电脑椅上。 教授也如释重担般,继续查看着电波,“在这关键时刻联系到雪儿,真是天助我们…咦…奇怪。”教授的表情突然又严肃起来,不可思议地盯紧显示屏。 年青男子见教授满面疑惑,也将视线调到屏暮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突然多了一个电波出来?” “不好,难道是他?”教授脸色大变,瘫坐在椅子上,撑住欲裂的头。 “他是谁?” “希望不是,我只是猜测,可惜现在已无法联系雪儿,只能靠她自己去分辨了。” 蕊儿脑中的景像突转,看到一只雪白的小狐,被一只恶狼驱赶,眼见便要落入狼口,见楚容拿着三股叉从旁边窜出,叉向那头恶狼,几经风险,终于将恶狼杀死,抱起奄奄一息的小白狐。镜头又是一转,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山顶上,一只美丽的小白狐正推了一个雪球玩耍,正玩得尽兴时,突然丢下雪球往山下奔去,只见楚容正熔炉边敲打着手中的黑剑。小白狐化成自己的模样,给楚容擦拭额头的汗珠。镜头再次转动,楚容跑着小白狐一路狂奔,身后追着三个怪模怪样的怪物。眼看逃不掉之际,他自己将小白狐藏在了小洞之中,而他却跳入火山口。小白狐奔出小洞,在空中一转身化成*人形,追下火山口,一手握着雪莲花,一手拉住楚容。两人慢慢向火焰中下落。 “楚容。”蕊儿惊出一身冷汗,赫然转醒,用手揉了揉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头,睁开眼,印入眼内是四周一片绿色。眼帘下垂看见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楚容。 蕊儿的目光在楚容俊逸的脸上停留了两分钟,瞳孔迅放大,以最快的度从楚容身上滚下来,嘴唇哆嗦着轻唤道:“楚容…楚容…”得到的回答只有山谷中的风声。 恐惧迅爬了蕊儿的双眸,伸出颤抖的双手推了推楚容又叫道:“楚容。”仍毫无反应。蕊儿的心跳即时停住了,抖着手指犹豫着慢慢伸到他鼻子下方。 刹那间,只觉得天晕地转,仿佛心被掏空了一般。 蕊儿无力地瘫坐在楚容身边,两眼无光地呆看着他冰冷的脸,呻吟道:“你让我做太阳,可是你怎么能丢下我?” 一阵轰隆声在天空响起,几粒斗大的雨点直打下来,落在楚容脸上。蕊儿拉起衣袖将他脸上雨水擦去,雨点越来越大,怎么擦也不能将他的脸擦干。很快将二人打得透湿。蕊儿柔声道:“你一定会冷。这样淋着会病的。” 说完伏下身去将楚容的尸身抱起,楚容身子长大,上身被蕊儿抱起,下身仍拖在地上。蕊儿连拖带拽,一步步将他移到一棵大树之下搂在怀中。又将他脸上雨水拭去喃喃道:“这样是不是好很多?不会那么冷?不要怕,我会一直在这儿陪着你。” 蕊儿凝视着他紧闭的双眼,怔怔地瞧了半晌,过了会儿又道:“爹爹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吗?”说罢又痴痴地望着那张好象是睡着了的脸。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间蕊儿疯一般抓住楚容使劲摇晃,边摇边叫道:“你不会不要我的,你快醒来。你刚才还答应过我,无论怎么样,都让我跟着你的。”可是无论她怎么摇,楚容身体反而越来越冷。 随着楚容身体转冷,蕊儿越来越绝望,最后再也忍不住伏在他胸口上痛哭起来,边哭边捶打着。突然手到处竟摸到一个暖暖之物。蕊儿止住哭,伸手到楚容怀中将他怀中之物尽数掏出。入眼便是几年前自己留给他的那方丝帕,打开丝帕,里面包着一只珍珠簪子,上面刻着“蕊儿”二字,眼泪再次蒙住了蕊儿的双眼,越加泣不成声。轻抚着簪子,任由泪水一滴滴落在胸前,许久才放下来查看其它物件。再就是小小的玉如意,此时玉如意着温温的暖意。 蕊儿将他送给自己的如意取出,拼在一起,两个如意竟出淡淡红光,随之越来越亮。蕊儿凄凄道:“你们也知道为你们的主人难过吗?”说完将两个如意放到楚容胸前,又犹自伏在楚容身上嘤嘤地哭着。 066 生死一线 “蕊儿。”一个若有若无的轻唤在蕊儿耳边响起。蕊儿停止哭泣,看向楚容苍白的脸,却看不到丝毫动静,蕊儿失望地垂头落泪。 “别哭……”那微弱的声音又再响起,接着又随风而逝。 蕊儿心里一阵狂跳,伸手扶住楚容的脸,急切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视着,轻声叫道:“楚容。” 一阵暖意从蕊儿扶在楚容胸口上的手上传过,慢慢向四周扩散。楚容的脸也慢慢温热起来。蕊儿止住心中的乱狂,又叫道:“楚容。” 半晌,楚容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蕊儿的心都要跳出胸腔,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地盯住那紧闭的双眸。 良久,楚容慢慢睁开眼来,虚弱地道:“别哭,我没事。” 蕊儿哪能不哭,见楚容醒来越加哭得厉害,扑上去搂住楚容大哭,边哭边道:“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哭了会儿方想起该查看楚容的伤势,忙用衣袖抹去泪水。低头间:“咦。”了一声。只见那两个如意红光又慢慢减退,不一会儿又恢复如初。暗道:“难道,是这两个玉意让楚容起死回生?” 取过如意握于掌中,果然仍温热炙手。蕊儿将其中一块仍收回怀中,将别外一个连同珍珠簪子和丝帕一同放回楚容怀中。扶起楚容问道:“你现在伤在何处?” 楚容只觉全身如摔散架了般,口中却道:“我不碍事,你不要担心。” 蕊儿看着他惨白如纸的脸,如何不知他伤得实在厉害,不敢多引他说话,将他扶起靠在树上。见不远处有一潭湖水,十分清凉,道:“我去装些水给你喝。”说罢,摘了片大些的树叶,于湖边洗净,拨开表层湖水,尝了尝,入口清冽,甘美异常,心下十分欢喜。 卷起树叶装了去喂楚容,如此三四趟,楚容喝足了水,便自行动功辽伤,良久,脸上方有了些颜色,蕊儿心中方略略宽松。 担心楚容会腹中肌饿,便四处观望,看有无可裹腹之物。此时方现置身于一深谷之中,四面环山,谷心正是刚才取水之湖潭,此时已是雨过天晴,阳光在湖面上闪烁,湖水四周长满花草,花草中却藏着几株人参叶子。 蕊儿大喜,也顾不得刺手,刨开泥土,竟挖出几株已成*人形山参来。蕊儿将山参于湖中洗净,欢欢喜喜地向大树下走去。 然笑容很快在蕊儿脸上消失,丢下山参向楚容扑去。只见楚容呕得前衣襟上全是鲜血,不知何时已昏死过去。蕊儿双眼在楚容脸上来回扫视着,拍打着他的脸轻声道:“楚容,你不要吓我。” 楚容的气息越来越弱,蕊儿突然想起什么,忙将怀中如意掏出,又从蕊儿怀中取出另一个玉意,合在一起,放在楚容胸前,那如意果然又起红光,传出阵阵暖意。 良久,果然楚容心跳,慢慢加重。蕊儿又去捡回山参,放于口中嚼烂后嘴对着嘴地一点点给楚容喂食。 好在这山谷中不缺山参,只是有些土质较硬,又徒手挖掘,十分困难,没挖上几个,雪白的小手已水泡连连,血迹斑斑,她也顾不上疼痛,只希望能多挖些山参。虽不知有无用处,但蕊儿实在想不出其它方法。蕊儿每隔一个时辰就给楚容喂食一次山参。如此这般,楚容并未醒来,但气息却没再减弱。 太阳慢慢西落,月亮爬上天空,将谷中印得一片蒙胧。蕊儿依在楚容身边,紧紧握住楚容的手,整夜不敢合眼,怕一觉醒来面对的是楚容冰冷的尸体。又是如此这般过了一天,又在月亮当空的时候,蕊儿靠在楚容身边不知不觉中竟睡着了,睡梦中,梦到了第一次见到楚容时他拿着剑挥砍的样子。梦到他陪自己看日出的时候。 一阵冷风吹过,一个冷战,蕊儿猛然惊醒,背后升起一身冷汗,暗恼自己竟会睡着。看着全无反应的楚容,抖颤着手试探了楚容的脉博,并没减弱,方将要跳出胸口的心放回胸膛。 这时腹中“咕咕”响了两声,方醒起自己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未食过东西。蕊儿将山参尽数收好,不舍得吃下一个。去摘了两个野果就着湖水充肌,那野果入口酸涩难咽。蕊儿食下野果,漱了口方拿出山参细细嚼烂来给楚容喂食。 蒙胧中楚容觉得一个温软之物带着丝丝幽香堵在自己嘴上,“呃!”一声闷哼,眼皮动了动,睁开眼睛,看到蕊儿惊鄂地睁大了双眼,目光下落,两人的唇仍贴在一起,身子一僵,顿时愣住了。蕊儿满面飞红,忙将头转开柔声道:“你醒了?” 楚容看着蕊儿手中握着的半枝山参,嘴着尚有未咽下的山参沫,即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虽知蕊儿如此这般是为了救自己,但唇边仍残留着蕊儿的芳香,仍是心中一动。闷声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蕊儿将他扶起些道:“已经两天了。” 楚容闻言一愣问道:“这么说,这两天,你都是如此……”后面本想说:都是这般喂我。可是终是说不出口。 蕊儿粉白的小脸越加羞红地点点头。楚容见她这般女儿情态,更增三分丽色,这些年来确实牵记得她好苦,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柔声道:“辛苦了你了。” 蕊儿轻轻摇摇头道:“我不苦,你好些吗?这两天我好害怕。” 楚容微微一笑道:“怕我死掉吗?” 蕊儿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回答,两滴泪珠从眼角落下,掉在衣裳上。 楚容将她拉过来,靠在自己胸前道:“我不会有事的,我不会丢下你的。” 蕊儿环抱着他的腰,伏在他胸前安心地笑了,将脸贴向他胸前,却碰到一片温热,赫然想起那两块玉如意。拿在手中交给楚容,将玉如光热之事说了遍。 楚容将如意反复看了看,却看不出名堂来。仍将其中一个交于蕊儿收了,将另一个自己收于怀。 068 谷底情迷 蕊儿缝补好衣裳,抖平整来,披在楚容身上,楚容忙道:“我自己来。” 蕊儿不理会楚容扭捏的神情,自顾为他束好腰带后方含情脉脉地仰头望向他道:“你现在可否还愿意我跟着你?” 楚容知道自己再也放不下蕊儿,但仍不想蕊儿为自己以后的事为难,道:“你跟着我会受苦,而且以后会有为难之事。” 蕊儿知他所说乃楚苏二家之事,此事虽十分棘手,然此时也顾不得这许多,只希望能和他在一起有一日算一日,只是不知该如何和他谈及此事。 楚容见她并不答话,只道她心存结核,又有上次对她侵犯的前科,多半不肯再和自己一起,她不肯与自己一起,对她应是最好不过,出了谷设法送她前往苏德胜处一同隐居,也是好的。心里虽这般想,心里却禁不住凄离心伤,失落万分。 蕊儿见他面色又渐渐转冷,知定是自己这般不做回话,让他有所误会,回眸一笑,轻轻靠在他胸前,道:“爹爹都认为你该完成楚家遗愿,我又且会另有想法?只要能跟随于你,又有何苦而言?” 楚容大喜,见她说得动情,更是心摇神驰。伸手将她紧紧搂住,低头就往她粉嫩的樱唇上吻去,压抑已久的情绪如洪水般暴。蕊儿在他这一吻之下,心魂俱醉,全身酥软,伸手搂住楚容脖子,青涩地回应。楚容狂喜蕊儿的反应,唇舌之间越加炙热。片刻间只觉四周漫花飞舞,轻烟四起,混不知天地变色。 蕊儿迷糊间,突觉背上微微一凉,他的大手已滑进她的衣裳,将她更紧地贴向他的身体,而他的唇也滑落到她的唢骨之上,呼吸随之急促起来。 楚容将蕊儿放倒在草地之上,迟疑地抬起头来,眼里满是**与渴望,压抑着体内的涌动,以目光寻问着蕊儿。见她睫毛轻闪,轻掩着羞涩地喜悦。低声欢呤,向她耳根吻落,袭在她衣裳下的大手,慢慢滑向她柔软的丰挺。一道激流涌遍全身,身体内阵阵的收缩,只盼能纵情的放泄,手指轻扫着那粒圆润,沙哑着噪音在她耳边问道:“可以吗?” 蕊儿在他的拭弄下,早已是意乱情迷,轻“嗯”了一声,越加羞红了脸。环住他的腰,将他拉向自己,不让他看见自己娇羞的模样。 这一声轻嗯,仿佛一剂催情剂,楚容欢悦地擒住她的唇,摸索着去解她身上的衣带,然他笨手笨脚地却怎么也解不开那些纠缠在一起的衣带,越是如此,越将他的**推向高处。 正情浓之时,从天上射下七道青光,向二人怀中射去。随光下看,只见怀中两团红光慢慢散开。楚容伸手入怀,取出光之物,却是那半个玉意,蕊儿也忙取出玉意。只见那七道青光全数射在如意之上。 顺光上望,七道青光竟由北斗七星所。二人好生奇怪,将如意左右移动,青光也跟着如意移动。蕊儿将如意交与楚容手中,青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红光也随之消失。楚容“咦”了一声,将两块如意一并交于蕊儿,只见如意也如平时一般,并无刚才异象。 蕊儿将两块如意,反来复去的看了一番道:“真是好生奇怪,难道这玉上有什么文章不成?” 楚容身上仍有着没有褪去的**,看着脸色绯红的蕊儿,有些奥恼,这光来的真不是时候。望着天上的星座也百思不得其解。 蕊儿看看一脸郁闷的楚容,微微一笑,将楚容所持那玉交还给他。 说来奇怪,楚容刚接过如意,红光又起,天上青光复又射了下来。二人对视一眼,一人持了一块如意慢慢拼合靠扰。在二玉拼合的一瞬间,四面八方有金光聚来,环着如意转动,金光越聚越多,最后化成一条小小金龙绕玉飞舞,景象十分异丽。 二人看着这突来的奇景喜得脸上红,屏着呼吸,生怕一口气将此奇景吹散。 正看到精采之处,楚容腰间黑剑鸣鸣作响。蕊儿轻笑道:“看来你的黑剑也不甘寂寞,也想来凑上一脚。” 楚容也好生好奇,取出黑剑,赤红血丝在剑鞘中起传游动,象是想脱出束缚一般。取下剑鞘,红光剧增,一道红光向小金龙牢牢包住。 小金龙越转越慢,到得后来,竟停了下来,仰起头,一道金光从口中喷出射到湖面之上。此时的湖面在月亮下如镜子一般皎洁,金光射在湖面上被湖面折射出去,在一面石壁之上印出一座小小的北斗七星的形状来。 楚容握住蕊儿的手,走向石壁。细看之下方见石壁之上尚有小字写道:“聚至阳至阴之力开启天地之门。” 蕊儿迷惑地看向正在沉思的楚容,问道:“这是何意思?” 楚容神色谨重,缓缓升出手,将四个指头放在小北斗星的四个光影之上,道:“蕊儿,你将手放在上来。” 蕊儿将手指放在余下的三个光影之上。 只听“轰隆”之声不断,壁上藤萝崩裂,一块巨大石岩缓缓转动滚到一边,露出一个三尺来高的洞穴。青光,金龙,光影随之消失。 蕊儿轻叫了道:“楚容。” 楚容握紧她的手回了一个深深的凝视道:“别怕,你在这儿等我,我去看看。” 蕊儿反握住楚容的大手道:“我和你一起去。” 楚容也不大放心将她一个人呆在此地,点点头道:“定要多加小心。”说罢仍握紧蕊儿的手,收起如意,弯腰走进洞去。入得洞中,走了二十来步,便没了光亮。 楚容将蕊儿拉在身后,自己一步一步小心试探地面虚实。但觉脚下十分平整,象是走在石块路上一般,想必这洞中道路乃经过人工修整。路面一路下斜,显是越走越低。突然间,脚尖被阻,无法再前进,伸手一摸,摸到十几枚碗口大的门钉。即有门钉,此必为一大门,再摸索下,又摸到一冰冷的环形之物,一触之下,那圆物当的一下,出响声,声音清亮,伸手再摸,原来是个门环。 069 水底密室 楚容拉住门环,当当当地击了三下,过了一会儿,门内无人应答,于是用力推去,那门应手缓缓打开。楚容朗声道:“在下楚容,误入此间深谷,擅闯贵府,还望主人恕罪。” 过了会儿,听不到门里有何声息,又提高嗓音说了遍,仍是如此这般,便携了蕊儿迈了进去。此间仍十分黑暗,难以见物,只觉霉气刺鼻,似乎久无人居住。续继前行,又行得一段,又来到一大门之前。楚容手上使劲,慢慢将门推开了,眼前陡然光亮。 蕊儿闭上眼睛拉紧楚容,心里砰砰乱跳,觉楚容在她手上轻拍两下,方睁开眼。只见所处之地是座圆形石室,光亮从四周透来,但朦朦胧胧地不似月亮之光。 走向光亮之处忽见一纯白大鱼在窗外游过。这一下心下大奇,再走上几步,又见一条大鱼在窗悠然而过。细看那窗时,原是镶在石壁的一块大水晶,约有铜盆大小,光亮便从水晶中透入。 双眼帖着水晶向外瞧去,只见碧绿水流不住幌动,鱼虾来回游动,极目所至,竟无 尽处。他恍然大悟,原来将身在水底,当年造石室之人花了偌大的心力,将外面的水光引了进来,这块大水晶更是极难得的宝物。 定神凝思,登时暗暗叫苦:“糟糕,糟糕。我们这可走到剑湖的湖底来啦!不知是否能有出口。” 回过身来,只见室中放着一只玉桌,桌前有凳,凳上卷伏着一具白骨,桌上放着一玉盒。 楚容伸手便去开那盒盖。蕊儿急叫:“等等,别动。” 楚容缩回手,一脸不解着看向蕊儿。蕊儿行于桌边道:“父亲说,许多神秘之所都设有机关。此间设计如此精巧,这机会之类,不能不防。” 楚容暗赞蕊儿心细,拉着她后退两步,抽出长剑,在盒盖处轻轻一拨。只听“咔”地一声,盒盖弹开。“嗖嗖嗖”数声。不知有千万根钢针,从盒中向四面八方射开。 楚容衣袖连挥,将身前钢针尽数打落。地上钢针出幽幽黑光,显然经巨毒提炼。如不是蕊儿提醒,自己这时只怕被这些钢针穿成了刺猬。平空出了一身冷汗,暗道:“好险。” 他又用长剑将玉盒拨了拨,不再有异物射出。方走到桌边察看盒中之物。然盒中除一写满字的淡黄的绢册之外,别无它物。 摊开绢册,字迹秀丽,显然是女子手笔。 上面说:她叫江雨晴,原是武林巨豪江尚之女,其貌甚陋。 他父亲无意中得一东海神铁所铸宝剑及一天大秘密,知这宝剑加上一对灵犀之玉,可开启玄关之门。 开启了所有玄关之门,便可开启天地之门。虽不知天地之门中有可物。但据说第道玄关之门之内均有旷世宝物。 然而这玄关之门必为纯阴纯阳二人合一借东海神铁及灵犀之玉之灵力方可开启。 而其恰巧为至阴之身。于是父亲千方百计寻找那一对灵犀之玉,和纯阳男儿。 无巧不成书,五年后,其父果真寻到了一个叫曾不凡的纯阳之人,又持有那对灵犀之玉。将玄关之门之事告之,但怕他以自己纯阳之身要挟于他,但将阴阳合体之事瞒下,只说条件是娶其女儿,二人一拍即合。 曾不凡娶了她为妻,一同寻访玄关之门。然,曾不凡本生得十分英俊,又风流成性,为了玄关之门娶了她这丑妻,又如何能安份渡日,终日在外寻花问柳。 她和其闹过几次,他非旦不知反醒,反夜夜不归。直到此谷中有异景生成,方与她一同前来。 不料果真开启了玄关之门,入到此间。见到数不尽的金银珠宝,二人狂喜过后,却生争执。她想,如今曾不凡得到珠宝,出去后必会休了她。那她此时不多占些珠宝,以后且能活得快活。而曾不凡更想将财宝独占,于是二人大打出手。 然二人的功夫向来半斤八两,斗了三日三夜,仍分不出胜负,无奈之下只得罢手。曾不凡最终协议,永不休妻。 她心想,此间非她也无法开启,又见他立誓,也就不再疑他,同他早早安息,打算第二日运些珠宝出去。 哪知睡梦中,被足上一阵巨痛痛醒,往一看,双足竟齐齐砍断,而曾不凡正拿着钢刀立于身边,刀上犹沾满鲜血。此时是又痛,又怒,又悲。 十年的夫妻,他竟下得如此毒手。 曾不凡见已砍了她双脚,再也防碍不了自己,取了宝剑和灵犀之玉,哈哈大笑。 她知曾不凡现在对自己不再有丝毫夫妻情义,玄关之门必要阴阳合体方能开启之事越加不会告与他知。破口大骂,怒视着曾不凡收了包珠宝往门外走去。 此后血流不止,距死已不远,绝望之际留下此书。 二人看了看那具白骨,双脚齐脚裸断开,想来这人就是江雨晴了。绢册上所留之字,也不会是留给后人看的,多半是自己的一种泄。 虽其夫妻各存私心,但其夫心恨手辣也确实可恨。 均想,原来这儿乃玄关。如照绢册上所说,黑剑就乃东海神铁所铸,那两块便是灵犀之玉,可是这玉如何落在楚家就不得而知了。难道说还有第二把东海神铁和灵犀之玉? 这玄关之门到底有多少?这里面到底有何秘密?而天地之门又为何物呢?蕊儿暗道,这会不会跟前世父亲所说的射器有关?如果所料不差,那这玉为何在楚容处?楚容与自己要寻之人有无关系?然百思不得其解,听楚容道:“我们先细细查看一下。” 然寻遍了石室也不见再另有出路,也不见绢册中所说大量珠宝,想必被那曾不凡带了出去。 但如原路返回,必无出路,而曾江二人能自由出入,该另有出路才是,想到此间。楚容取出如意道:“我们再试试,看是否尚有玄机?” 蕊儿也取出玉意,将玉意拼到一处,果然一道金光印向一面光滑石壁。照出几个圆孔来,如刚才外面所见一致。放上手指,旁边“哐当”一声滑开一道门来。 070 出路 千万缕金光从滑开的门内射出,刺得人睁不开眼,忙伸手挡住这强烈的金光。过了好一会儿,方习惯这道金光。印入眼内的竟是满室的金银珠宝胡乱地堆放在一起,如小山一般。另有一巨大桌台放满各种古物字画,墙角处尚摆有许多大藤箱,不知装有何处。 二人不敢相信地张大了嘴,一脸惊鄂,万万没料到绢册所说财宝会有如此之多。只怕一个国家的国库也不过如此。 穿过装满金银的大屋,有一扇小铜门,门旁边石壁上有一小拉环。轻轻一拉,小铜门缓缓上滑,露出一窄道。 二人大喜,想必这便是出口。行到窄道尽头,却再无路可走,用衣服包着的一包珠宝饰散落了一地,珠宝旁半卧着一具骷髅。 楚容将骷髅仔细察看了一翻道:“此人乃曾不凡。” 蕊儿道:“此人害死了妻子,自己却也不能出去,被困于此。真是自做孽,不可活……”话刚落,脸色一变:“这么说,这儿没有出口?” 楚容在各石壁上轻敲均无回声,“只怕是得另寻出路。” 重回圆形石室,将所有能查看之地均探了一遍,仍无收获。百般思索,均不得其果,恰巧渡于桌前,眼光落处。桌上方盒一角,仍有一根未射出的钢针,然那钢针却为银白之色,并无黑光泛出。 楚容“咦”了一声,用手轻拨钢针。宝室中传来“轰隆隆”巨响。 露出一间六角形的小屋。小屋正中放着一块虎皮,虎皮上摆一矮几,几上有一古木色七弦琴,琴弦赤黑,却光亮照人。矮几旁一落地灯座,上面放着一个约两个拳头大小的蓝色水晶球,着幽幽蓝光成游离状环绕在水晶球周围,神秘而绝美。 蕊儿双目放光,跪坐到矮几之前,轻轻抚摸着古琴。正在爱不释手之际,耳边响起:“想弹就弹吧。” 不知楚容何时已经抽出长萧站在身旁。 二人已多年未能合奏,如今彼此心意相通,所奏之曲越加悠扬缠绵。曲未良久,方相视一笑。 “我们该寻找出口了。”楚容提醒着仍对古琴依依不舍的蕊儿。 蕊儿又看了眼古琴方起身笑道:“好。” 话刚落,楚容长臂一卷,将古琴抄在怀中,道:“走。” 蕊儿不解地看着他怀中的琴。 “我见你的琴没带在身边,这琴带出去用吧。”楚容很快解除了蕊儿的迷惑。 “真的可以吗?”蕊儿步子轻快地滑向楚容,不料脚下一拌,直扑向他。脚踢之处,那落地灯座也往地上倒去。 楚容接住她香软的娇驱,入手温软细腻,心中一阵慌乱。一旋身,一伸腿,抵住下落的灯座。香了下她粉脸,方笑呤呤地放开她。 蕊儿一脸娇羞,去扶正水晶球,入手温热细腻,舒服非凡。道:“这水晶入手好生舒服,你也来试试。” 楚容闻言,伸手过去,却握住了蕊儿两只光滑如玉的小手。一阵麻痹电击般传遍全身,再看她俏脸红晕,秀目放光,却并不回避,反而将含情脉脉地大眼睛迎向自己。 刚才谷中那吻消魂之感,尚留在唇边。未能尽兴,便被突来变化打断,本是少年性情,哪还管这么多,伏过身就去亲她的樱唇。 眼见就要一香芳泽,手中水晶球,缓缓升起,到胸前高度方停下。 放开手,水晶向左旋转了一周,又向右旋转一周。蓝光如喷泉般上涌,一波下去,从中间又涌上一波,竟将天花板冲出一大洞来,而头顶的湖水却并不从洞中涌进。大洞慢慢扭曲变形,最后化成一圆门形状。 圆门自行打开,五颜六色烟雾从门中涌出,弥漫在圆门四周,却不散去,如仙景一般。烟雾中慢慢形成两条五彩飞龙,盘伏上大门两侧,如同亨哈二将。 二人暗道:“难道这就是绢册中所说的玄关之门?” 思索间,门后金光一闪,一道金色手册从天而除。 楚容伸手接过,见金册上悬浮着几行大字:开启玄关之门,必惊天地,泣鬼魂。 刹那间,金册化成金色细沫蒸在空气之中。 水晶球缓缓下落,平放于灯座之上。窄道中传来机关开启之声。 楚容将蕊儿拉到身边,向窄道探去。刚走到窄道尽头,尽头石壁慢慢滑开,露出野外景色来。 二人大喜,走出窄道,入眼尽是各色野花随风摇摆。远处依稀能看到城池的踪影。深深吸了口这野外的清新空气,倍觉舒爽。 身后石壁已不知是何时关闭,无法看出半分痕迹。没有刚才一番经历,又有谁能料到这山腹地下还有如此绝地宝藏。如不是看到带出的七弦琴,二人也会怀疑,刚才所见乃梦景中物。 蕊儿向远处城池观望了一阵道:“我们又回到金陵了。” 楚容虽在金陵有所宅院,但怕那处所离苏府较近,被人认出蕊儿,便道:“我们先去农家买些衣服换了装扮,再进城去找家客栈休息一晚,明日再做打算。” 蕊儿点头应了声“好。” 二人于农家买了两身普通百姓所穿的男装换上,又在脸上易容的药物,掩去蕊儿那国色天香的相貌,才随人流进了城。 二人进了城在街上闲逛,顺便购买马匹和一些换洗衣物,街道两边商品繁多,只看得两人眼花燎乱。 正看得热闹之处,突然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叫化冲到蕊儿面前,往蕊儿身上一撞,跌坐在地。 蕊儿本被他撞得生痛,正要作,见小叫化衣裳单薄破烂,赤着双脚,冻得脸色青,手脚之上更是长满冻疮。很是不忍,心生同情,想去扶起他,哪知那小叫化见她走来,眼中露出慌恐,忙一翻身往人多之处跑去。 蕊儿冲那小叫化叫道:“我又不是鬼,你这么怕做什么?”刚喊完,眼角扫到那小叫化手里捏着一个钱袋相当眼熟,往怀里一摸,果然是自己的钱袋。 蕊儿没想到就被一小叫化偷去钱物,秀眉一竖喊道:“你偷我的钱。”说完向小叫化追去。楚容皱皱眉,牵了马跟在后面。 街上人来往之人太多,又不便施展轻功,小化叫对道路又相当熟悉,蕊儿挤来挤去,竟未能捉到那小叫化。 追到一安静小巷,却失去了小叫化的踪影。 楚容儿时篇外-结义(一) 今天是情人节,玫子先在这儿祝不管有情人,没情人的朋友节日快乐,顺便祝我这个没情人的人快乐,呵呵。 一日,楚容下山卖柴,见一群大约**岁的蒙古小孩在那儿摔跤。其中一个穿紫衣绵服的小孩看到他,凑到另一个身穿青色缎子衣服的象是带头的小孩耳边说了句什么。那带头小孩转过头来看到楚容,一丝邪笑浮在脸上,一扬手道:“走,我们找乐子去。”说完带着那群小孩向楚容走来。 “站住。”紫衣小孩对楚容喝道。 楚容没有搭理,径直往前走去。 紫衣小孩见楚容不搭理,走上前来,一把推向他。他刚想出手拦开,突然想到师傅交待过不许惹事,不许显露武功,于是撤回内力。对方必竟年长,又身体强壮,竟一下将他推倒在地上,柴火也滚到了一边。 楚容爬起来,打算去扶起倒在一边的柴火。紫衣小孩又一脚踢在他屁股上,他脸朝下的摔倒下去,鼻子正好碰在一个小石头上,那群小孩哈哈大笑。 楚容摸了摸鼻子,竟摸了一手的血,回过头来怒视着那紫衣小孩。 那紫衣小孩叉着腰高高在上的道:“不服啊?起来还手啊?”而别的小孩却高呼着:“揍他,揍他。”青衣男孩却津津有味的看着,象是在等着楚容反抗,正好可以一哄面上的痛打一翻。 ”桑都,你们为什么要欺负他?”一个童声从身后传来。楚容回头看到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蓝色绵衣小男孩站在那儿,虎虎的瞪着紫衣男孩。 “窝阔台,不关你的事,你走开。”那个叫桑都的青衣男孩看了一眼那蓝衣小孩道。 那蓝衣男孩走到楚容身边蹲下,对楚容道:“我叫窝阔台,你为什么不还手?男子汗是不会让人家欺负自己的。”说着对楚容伸出一支手又道:“来,起来。” 楚容看着那伸出的手,又看看那张满脸童贞的脸满是真诚,脸色一正,点点头,握住那只手。一跃而起,扑上去和那紫衣男孩扭打起来。而另外两个大男孩一看也一拥而上,窝阔台也上前与那些男孩扭打起来。可是必竟年龄尚小,气力有限,很快被那群大男孩压在身下。 两个小孩被一群大几岁的小孩打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却不认输,不断的摔倒再爬起来上前扭打。小孩每一次摔倒,那些围观男孩在旁边欢呼。 “窝阔台,桑都,你们又在打架了,看我不去告诉爹爹去。”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打破了这群男孩的欢呼声。 大家一起回头看去。楚容,窝阔台几个也停下打斗。一个穿着大红绵衣,大红靴子,挂满珠子的帽子下露出两条黑黑的辫,肤色犹如羊脂一般,玉雪可爱的小女孩站在不远处。说完转身就走。那桑都忙叫道:“纳兰妹子,你等等。”边叫边跟了过去。一群大男孩也跟着走远去了。 窝阔台看着满脸青肿的楚容,忍不住笑起来,哪知一笑,脸上也剧痛起来。才想起自己脸上也一定和楚容差不到哪儿去,笑就变得尴尬了。楚容看着窝阔台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伸出手道:“我叫楚容,住在那边山上。” 窝阔台拉住楚容的手道:“我知道,我和妹妹经常看到你给人家送柴。我和妹妹还以为你不会笑呢。” “你妹妹?”楚容边问边从地上爬起来。 “就是刚才那个小女孩,她叫纳兰。”窝阔台也站起来道。 “原来是你妹妹,我还以为是那桑都的妹妹。”楚容拍着身上的灰道。 窝阔台揉了揉被打痛了的屁股,道:“桑都是扎木合的儿子,扎木合是我父亲的结义兄弟。” “哦。”楚容点了点头。 过了会儿窝阔台又问道:“可是为什么以前从来没看过你笑呢?” 楚容听了,收了笑容,脸上又恢复了平时的冰冷。 窝阔台见他如此,也不再追问道:“我很喜欢你,走,我们结义做兄弟吧?” 楚容点点头,两个小孩手拉着手走到一个土堆边,拱了土做了拜把子兄弟。大家报了年龄,大家都是六岁,而窝阔台月份较大,做了大哥。 “大哥,我要回了。今天时辰晚了,柴也没卖,回去师傅一定要责罚了。”楚容扶起木柴对窝阔台道。 窝阔台拉住楚容的手道:“走,我陪你回去,一起上山给你师傅说清楚来,你师傅就不会罚你了。” 楚容也不舍得就此与窝阔台分开,冲窝阔台一点头道:“好。” 于是两个小孩就背了柴高高兴兴的上山去了。 刚到门口就碰到正在往山下张望的华英,华英看到两张满是青肿血迹的小脸,正要叫喊。楚容忙把手指放到嘴上,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华英点点头,意会了他的意思。两小孩轻手轻脚的想溜到厨房先洗去脸上的血迹。 哪知刚走出两步,就听到钟楼严厉的声音从屋内传出:“进来。”楚容只得松了窝阔台的手,一步步蹭进屋去,窝阔台也跟在后面。 只见钟楼修长的身影背对着门,站在萧家的灵位之前。楚容静静的低下头,跪在师傅身后。 窝阔台看了一眼钟楼反背着的手中拿着的细树枝道:“你别罚他,他没有错。” 钟楼一听,转过身来,看到两张满脸青肿的脸楞了一愣,看着窝阔台虽然年幼,又是满脸青肿,却有一种高贵气质。冷眼盯着楚容道:“说,怎么回事。” 楚容诺诺的把事由经过说了一遍,然后将和窝阔台结义之事也一并说出。钟楼听了,想起以前和萧俞结义的情景,脸上的冰霜融化了道:“你起来吧。”对楚容和窝阔台道:“你们以后一定要好好珍惜这份情义。”两小孩对视一眼,然后很用力的点点。 华英一直担心的站在门口,这时才轻了口气,慢慢转身走了出去。窝阔台仰起头望着钟楼问道:“她是你的妻子吗?” 钟楼看了窝阔台一眼道:“不是。” 楚容看着华英离去,对钟楼道:“华英阿姨真的好漂亮,什么时候能做我的师娘呢?”钟楼一听,脸上一红,眼一瞪,楚容马上住口,拉了察合台去洗手洗脸。 正当两男孩用伤药相互帮对方擦着身上的伤处痛得眦牙裂嘴的时候,玉真走了进来。对楚容道:“楚容哥哥,你怎么会伤成这样?和人家打架了吗?”说完拿起药瓶来帮楚容上药。 楚容转身走开道:“我自己来可以了。”玉真拿着药瓶愣了一下,回头看见直勾勾望着自己的窝阔台。顿时威道:“看什么看?你是哪儿来的?怎么也弄成了这样?” 窝阔台从玉真一进来就眼前一亮,这小孩长得怎么跟观音跟前的童女一样好看,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时看着那会说话般的眼睛瞪着自己,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玉真看着察合台的狼狈相忍不住“扑吱”一笑道:“转去过,我帮你擦。”窝阔台开开心心的转过身去了。 玉真帮窝阔台擦完药又对楚容道:“楚容哥哥,师傅要你上好药过去,他在院中等你呢。”说完转身出去帮华英做饭去了。 楚容急忙到来到院中。钟楼要楚容把他们扭打的过程细细说与他听,听完要他伸出手来,连打了三下。 窝阔台这时正站在门前观看,见打楚容,冲上来对钟楼道:“为什么还要打罚他?” 钟楼看了一眼窝阔台道:“我打他,是因为他平时不好好用功。人家抓肩头的时候,他却不知把身子下沉躲开力道,反而踢脚,还没踢到人家,自己就被摔在地上。” 楚容和窝阔台细细一想,果然如此。窝阔台一听开心了,对钟楼道:“你好厉害,你教我吧。” 钟楼道:“你来抓我。” 窝阔台一把抓向钟楼肩头,钟楼肩一沉,脚一勾,窝阔台顿时仰天摔倒,摔得后脑勺好不疼痛,怒道:“你为什么摔我?” 钟楼道:“你不是要我教你吗?” 窝阔台歪着头一想,眉开眼笑,道:“再来。” 钟楼笑笑道:“天不早了,吃饭吧,吃了饭,还要送你和玉真她们下山。”说话间不觉中望向华英,眼中有一丝不舍。华英看在眼里,脸上一红,心里却甚是开心。 楚容儿时篇外-结义(二) 楚容帮山下的哈雷大爷担完水,和窝阔台手牵手去玩耍,竟又撞到桑都等人,桑都怪窝阔台前些天坏自己兴致,过去就一把抓向窝阔台,想将他提起来摔出去。哪知窝阔台那日回去后将钟楼那招反复练习,却学了个七七八八,竟将桑都摔了个四仰八叉。后背在地上摔得好不疼痛。又扑上去几次,均被窝阔台摔倒。最后急了,对身边的人道:“你们给我看好他,不要让他跑了。” 说完跑回住处,取了墙上弓箭便走。家丁见他面色不善问他拿弓箭去哪儿。他说去射死窝阔台。 家人一听大惊,忙劝道:“他是铁木真的儿子,使不得。” 桑都哪里肯听直往门外跑去,心想到:“铁木真向来害怕我父,我射死窝阔台,看他能拿我怎么样。” 家人忙骑了快马向铁木真和扎木合营中奔去。 楚容见窝阔台一个人就打败了桑都,便静静立于一边观看。窝阔台却是满心欢喜,窝阔台又接连摔倒了三个人,更是得意扬扬,却不知马上大祸临头。 就在此时听桑都大喝一声:“窝阔台,看这儿。”窝阔台和楚容闻声一看,吓出一身冷汗。原来这桑都正将弓上了箭,拉了个满月,箭尖正对着窝阔台。 那桑都得意的笑道:“看是你厉害,还是我的箭厉害。”说完左手一松,那箭嗖的一声,向窝阔台射去。 楚容大叫:“哎呀”一声,猛扑过去,一把推开窝阔台,自己站势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回头间,那箭已到眼前。吓得呆住了。 就在这危急之时,只听当的一声,那箭和另一支箭同时落在地上。桑都见自己的箭被射落,大怒,正要作,回过头却看到铁木真和扎木合一帮人站在身后。 铁木真右手握着把弓怒视着他,想必那箭是他所射,心中也有些害怕。扎木合见险些伤了铁木真的孩儿,大声呵斥桑都,桑都借题挥,就此使横耍泼。 铁木真见此也不好作,强忍怒火对扎木合道:“孩儿们玩耍,有时不知轻重,也不是有心之过,兄长也不必过于指责他了。”扎木合听了喝令桑都回去不提。 铁木真看着仍呆坐在地上的楚容,跳下马来,拉起楚容问道:“你刚才不怕吗?” 楚容点头道:“怕。” “那你为什么要去推开他?”铁木真指指窝阔台又问道。 楚容诺诺地道:“桑都要射死窝阔台,窝阔台是我哥哥。” 铁木真从帽子上取下一粒斗大明珠拿给楚容,道:“这个给你拿去玩吧。” 楚容却将双手背到身后不要。 铁木真笑着摸摸楚容的头,又摸摸窝阔台的头,上马率众人离去。 第二日,楚容依旧在树林中练剑,钟楼在旁指点,突然听到有人走近的声音,脚步声不是华英和玉真,忙要楚容收剑。此时一五尺大汗行将过来,脸上不怒自威。窝阔台站在他的身边。那大汗满脸笑意,拍掌到:“听小儿窝阔台说起先生,本以为只是一介勇夫,不想竟是如此高手。昨天楚容冒死救小儿,其品性如此,其师可想而知,真是幸会。我叫铁木真,今日冒昧打扰,请勿怪。” 钟楼一听“铁木真”三个字,心中一愣,于楚容救窝阔台之事更是一无所知。忙抱拳道:“不知大汗驾临寒舍,有失远迎。却不知小徒何能救得令公子?” 铁木真哈哈大笑道:“不防不防,我等不似中原人士那么多礼节,先生随意便是。”然后将昨天之事说了一遍。钟楼心中暗喜,楚容小小年龄有如此心性。表面却道:“大汗过奖了。” 铁木真见钟楼不娇不燥,心中暗暗称赞道:“我此来是有事请求先生。” 钟楼满面疑惑问道:“我只是一小小草民,不知大汗有何事?” 铁木真道:“小儿从小好武,我想请求先生收为徒儿,一为强身。二,以后长大也可保卫家园。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钟楼看了眼,正拖了楚容手的窝阔台,实属上上资质。再看到楚容眼里投来恳求的眼光。看来这窝阔台打开了楚容那冰冷的防范之心。钟楼微笑着点了点头。窝阔台忙跪在钟楼身前,规规距距的磕了三个头,叫了声:“师傅。” 铁木真大喜对楚容道:“你和窝阔台结了兄弟,以后也就是我的儿子,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我说。” 钟楼一听更是大喜,有铁木真相助,以后楚容报仇将是如虎增翅。忙要楚容也给铁木真磕了三个头。 铁木真见楚容小小年龄,却不卑不抗,英气逼人,打心眼里喜欢,摸摸楚容的头道:“去和窝阔台玩吧,我和你们师傅还有些话要说。” 楚容和窝阔台欢欢喜喜的出去了。铁木真等两小儿出去后,方邀钟楼去自己账下任职,然钟楼不喜官场生活,只希望能安心养大楚容,于是拒绝了铁木真之邀。铁木真知大多隐士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也就不强求,能让小儿得如此明师,已是万幸。拜别而去,以后每月差人送物资上山,从此钟楼楚容不用再靠打柴为生。 但楚容仍时常空闲之时打些树枝给年老的牧民送去。纳兰也时常跟着窝阔台上山来,也跟着学了些功夫来强身健体。 楚容和窝阔台仍时常和桑都等人扭打,打完后仍会因出手不对被钟楼打手掌。然而两人身上的伤却越来越少。纳兰仍旧常常在他们打架后跑去铁木真那儿告状。玉真仍每次在他们一身伤回来后,瞪着眼一边埋怨一边为他们上药。楚容仍然一思念家人时就吹萧,每当这时候,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他。楚容依旧甚少言语,平时一张冰冷的脸,谁也不知他想些什么。但总是楚容走到哪儿,纳兰和玉真就跟到哪儿,而窝阔台却是,玉真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楚容对三人常常视而不见,我行我素,但内心对他们却有着亲兄弟姐妹般的情义。 华英仍旧日日上山来打理家务,每当钟楼对着一排的灵位沉默时,眼里流露出的痛楚都会刺痛华英的心。而钟楼内心不是不为华英所动,但他想到身负的血海身仇,不知哪日就会横尸街头,如何敢对华英有所承诺。本想绝了华英的心,可是每每遇到那温柔的眼光,刺人的话却不忍说出,也不舍华英离去。这样的心思让心里更加苦闷,只得平日冷面少语,希望华英能自己离去。然而华英却是不向钟楼打听任何事,只是铁了心的等待,默默的等待钟楼能真心的接受她。哪知这一等就是几年过去了。 楚容已满十四岁,长成俊逸潇洒的偏偏少年,但当别人看到他时,就算是夏天都会打个哆嗦。原本俊逸的脸却永远拒人于千里之外,深深的双眸中却堆满了千年的冰雪。此时他手中的剑随身动,一套剑招使得淋漓尽致。 “楚容哥哥,我们都练了这半天了,休息一会儿吧?”一个明媚无比的美少女跑了过来,只见她一笑一怒都顾盼生辉。 楚容看了一眼这美少女,收了剑招。玉真将自己自己的手帕递过去,楚容看也没看一眼,自顾去小溪边捧水洗脸。玉真当即杵在那儿了,不知如何是好。 一个英资爽爽的佳公子追了上来道:“玉真,你慢点,也等等我。”来人正是窝阔台。 玉真碰了一鼻子灰正没好气,一见窝阔台,杏眼一瞪道:“又没要你跟着我。”说完扭头走了。 窝阔台一楞:“又怎么了?” 这时一只玉手拍在他肩膀上,一张面如桃花的脸出现在他面前哈哈笑到:“又被玉真甩了啊?” 窝阔台对那一身红衣的衣女翻了个白眼,对着前方叫到:“玉真,等等我。”声音未落,人已追了下去。 那红衣少女却是纳兰。纳兰见两人远去,咯咯一笑,也追楚容方向而去。 071 小叫化 楚容拉住蕊儿指指拐角处,蕊儿会意。二人悄悄摸到拐角墙后,向外张望,果见那小叫化气喘吁吁,靠在墙上休息。手里犹自紧紧握着那钱袋。 蕊儿一看,火上心头,正要出声呵斥。 楚容一把拉住,摇了摇头低声道:“看看再说。”蕊儿强压怒火,耐着性子跟在楚容后面。 那小叫化偷偷四处张望,见二人未能追上,在钱袋里拿出一粒小碎银,又将钱袋小心收在怀中,走到一馒头店前,望着那白白的馒头狠狠吞了吞口水道:“老板,给我二十个馒头。”小叫化接过馒头,蕊儿满以为他会大吃一翻,更气得脸色红,一纵身就欲跳出去揪住这个小贼。 楚容一把拉住蕊儿道:“再看看。” 蕊儿只好按捺住性子,暗骂道:“吃吧,吃吧,这么多馒头撑死你。” 哪知那小叫化又吞了吞口水,将馒头小心的包好,贴身抱在怀中,拉起那破旧不堪的单薄衣服,将馒头严严实实地包住,往一小巷飞奔而去。 二人感到奇怪,悄悄尾随其后。只见他来到一破旧小屋之前,门窗破烂,哪里还能抵挡寒风,屋内七八个小孩。大则六七岁,小的只有三四岁,另外还有一个约六七十岁的老人,均衣衫褴褛,不能遮掩身体-小-说-网这时正卷曲在角落里挤在一起硕硕抖。 小孩们见小叫化进去,蹦将起来叫道:“哥哥回来了,哥哥回来了。” 老人看着小叫化冻僵的脸爱怜的道:“外面冷。冻坏了吧?” 小叫化笑笑道:“爷爷,我不冷,一边说还一边打着哆嗦。”然后拿出怀中地馒头高兴的道:“今天有馒头吃了,还是热的哦。” 小孩子们一下炸了窝一般叫道:“有馒头吃了,有馒头吃了。”全围在他身边。 小叫化道:“别急别急。都有都有,一个一个来。”边说边将馒头分给小孩子们,最后手里只剩下三个馒头,走到老人身边递了两个给老人。 老人只接一个道:“我年龄大了,吃不了这么多。”小叫化硬塞了一个到老人手中道:“我刚才买的时候就吃过了,爷爷快吃吧,一会儿就要凉了。” 小叫化双手拿住最后一个馒头坐下来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老人握着馒头擦去一粒泪水。 躲在窗外的蕊儿刚才还喊打喊杀地。现在却用袖子擦了擦红红的眼睛。蕊儿擦去泪水,虎着脸,推开门,蹬地一下跳了进去。 小叫化一看来人,唬得脸色铁青,将弟弟妹妹们护在身后道:“不关他们的事。http:.是我偷的你们的钱,你要打就打我,不要伤害他们。” 那几个小孩抓着馒头,也不敢再吃,有胆小的。连嘴里的馒头都不敢咽下,睁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蕊儿。 蕊儿盯着小叫化道:“你不怕挨打吗?” 有大点的两个小孩扑出来叫道:“你不要打我们地哥哥。” 小叫化忙将那两个小孩拉回身后道:“偷你的钱是我不对,所以你要打要骂,都可以。但他们是无辜的,而且年龄还小,请不要伤害他们。” 楚容见小叫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到处淤青,想必经常挨打所至。叫了声:“蕊儿。” 蕊儿就是不理道:“原来你也知道不对?” 小叫化咬咬干裂的嘴唇,不再说话。那老人听了,走到蕊儿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老泪横秋。小叫化一看,叫了声:“爷爷。”扑了上去抱住老人。 老人推开小叫化道:“姑娘要怪就怪我这老头子吧。他们爹娘死的早。我年老多病,没能照顾好他,要不也不至于落到偷人钱物这一步。” 楚容瞪了蕊儿一眼,抢上前扶起老人道:“老人家,她性子急,吓着您了。” 蕊儿本只是想吓小叫化一吓。一解刚才被偷之气。见老人如此,心下甚是不安。也抢上前去扶住。问道:“老人家,家里没有大人了吗?为何这等破烂?” 老人叹了口气道:“哪里还有人啊。” 楚容看了看缩在一起的小孩,按年龄不象一家人,问道:“这些小孩的父母呢?” 老人一听更是泣不成声道:“狗儿他爹和邻家男人均被拉去做了壮丁,死在战场之上了。邻家女人丢下几个孩子改嫁去了,小的还在吃奶。狗儿他娘见几个孩子可怜,就接过来养着。家里本就穷,又多了几个小孩,越加难以糊口,只得抛头露面,四处给人做些杂事来养家糊口。哪知前年几个金人路过此地,见狗儿娘有几分资色,便随其身后来到家中,欲行非礼,狗儿娘拼死不肯,被那几个金人一刀砍死了。我见金人行凶,将孩子们扣在房里,上去拼命,也被两刀砍翻,不料这老骨头被人救了,却活了下来。”几个大点已知事的小孩在旁边哭泣,小叫化更是将脸扭过一边早已满脸泪痕。 楚容心中暗恨:“又是金人。”对小叫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叫化道:“狗儿。”说完将怀中钱袋拿出交还给蕊儿。 楚容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交于狗儿道:“拿这个去换成银两把家里补一下,添置些衣物,多出来地设法做点小生意糊口,以后不要偷了。” 狗儿看下角印着:“洪通钱庄”几个红字,字面却是一百两,吓得吸了口冷气,说什么也不敢要。蕊儿倍感不耐,一把抢过塞在狗儿怀中道:“你再这样,我捉你去见官,说你偷我钱物了。”狗儿一听,又唬得不敢出声了。 楚容笑笑道:“别吓他了。”又问狗儿道:“你识得字?” 狗儿点点头道:“以前跟爹爹学过一些。” 楚容问道:“你爹爹以前是做什么的?” 小叫化道:“染布的。” 楚容道:“以后一定好好做人,我们要走了。”狗儿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做梦,趴在地上直向二人嗑头,大点的孩子也跟着向二人嗑头。老人越加老泪横秋地又要跪下去。 楚容蕊儿心里酸,再也呆不住,展开轻功闪身离去。老人和狗儿跪在地上良久,方才起来。往后楚容见狗儿果然补好了门窗,添置了些保暖衣物,买回大水缸和一些染料,和爷爷一起抄起了旧时父亲的染布家当,狗儿勤劳嘴甜,没几日就有生意上门,心中才落下了这块石头,这是后话,暂且不再多说。 072 老人 回到客栈,蕊儿折腾了这些天,也累了,早早便回了房,洗去脸上药物,打算休息。临睡前见起了风,便起身去关拢窗子,却见一条黑影从楚容房中跃窗而出,看其身影正是楚容。看其身影消失的方向也猜到他去了何处,心里一阵难过。 这一晚再也难以入睡,坐立不安,最终忍不住,去楚容房门外徘徊,等他回来。也不知过了多久,见窗外已到了拂晓时分。 正在她看着地面来回渡步时,小二带着一个人上楼,那人一身黑衣,剑眉星目,俊朗非凡,却是云龙。 云龙正要随小二转上三楼,回头间却见在过道中徘徊的蕊儿,欣喜之色瞬间在那张英俊的脸上绽开。向前两步,正要开口。蕊儿旁边的一扇门打开,走出一个年青男子,背着光,看不清长相。蕊儿见房门打开,焦虑之态一扫而空,扑向那男子,轻唤了声:“楚容。” 云龙停了下来,喜悦之色从他的脸上慢慢消褪。 楚容往旁边让了开,蕊儿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 云龙看着慢慢关合的房门,心慢慢沉了下去,低念着:“楚容。”这个名字,说不尽的失落。 蕊儿进了房间正欲开口讯问,见楚容两眼红肿,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便要悄悄退出去。http:. 楚容淡淡地道:“不用出去。” 蕊儿再次走回屋中,小心问道:“去看伯父伯母了?” 楚容点点头。 蕊儿问道:“改日我同你一起去上柱香?”说话间见楚容眼内闪着那晚破庙中所见的乖张,暗暗心惊。慢慢后退,“我先回房休息了。”然没留意,竟退到了墙边。 楚容盯紧她,突然上前两步,双手撑住墙壁。将她固定在墙壁上,用自己的身体将她紧紧按住。 蕊儿地心一下抽紧,紧张得呼吸也有些不规则起来,她爱楚容,也喜欢亲近他,但不是这种方式。她的小腹处感觉得到他的硬挺,越加慌张,小心试探着:“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楚容只是铁青着脸,一言不地盯着她,手粗鲁地探进她的衣裳,揉捏着她光滑的肌肤。一低头重重地朝她因紧张而微张地唇吻落,蕊儿见他的唇向自己靠近,一仰下巴,向他的唇咬去。 楚容仅仅是一偏头,便避开了她的攻击,不再给她反击的机会,快擒住她的唇……毫不温柔地蹂躏着她的双唇。 蕊儿心里呐喊,不能再这样下去,要反抗,要反抗。想抬脚踢他。踩他,可是膝盖却被他死死抵住,动弹不得半分。唯有双手握着小拳头胡乱砸在他肩膀上,他却没有丝毫反应,好象不是打在他身上一般。 远处传来一声鸡鸣,楚容打了个冷战,如果自己凭着一时的泄愤要了蕊儿,她身上地寒疾就再也无法可解。如一盆冷水当头淋下。退开来,沉声道:“你去休息吧。” 说完背转身看着窗外不再言语,心中的心结始终难以就此释怀。 蕊儿暗松了口气,捂住仍乱跳不已的心,望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慢慢退了出去。 楚容待蕊儿出去。换下夜行衣。洗去尘土,倒于床上喃喃地道:“爹娘。保佑我早日查明真相,手刃仇人。”过了一会儿又喃喃道:“沐叔叔,我该如何对面蕊儿?”不知何时竟沉沉睡去。 蕊儿回到房中,反难以入睡,对他是又恨又爱,但也知他这心病一时难以丢开,只能以时间来慢慢磨合。而查访那个和自己一样的外来人更是人海茫茫不知从何处入手,左思右想,过了许久才有了倦意,醒来之时已是晌午时分。 心里虽然恼怒楚容,但日子还得过下去,定了定神,准备去他房中唤他用膳。 刚一开门,却见楚容站于房门外,他看她的眼神中虽有一闪而过的歉意,但也不提及,反省了二人间的尴尬,“我在等你一同去用膳。”蕊儿见他已等在门口,也不难为于他,微微一点头,先行下了楼。 二人便到得楼下靠窗边坐下。 楚容看着窗外,目光落在了一拐角之处。 蕊儿随他眼光望去,却是过去于楚府所遇那一脸伤疤的老人将两只手相互抄在袖子之中,抱在胸前,缩着脖子蹲在拐角背风之处,身前放着一个小竹篮,里面放着几个烧饼。一个妇人走过,拿起一个烧饼,递过去两文钱,老人忙起身接过,连连弯腰道谢。待妇人走开了,又将手塞进袖管,蹲下身去。 蕊儿看了会儿道:“宋人的百姓过得比蒙古百姓更苦啊。”心里却暗暗想着,父亲以前不是说他会为老人安排吗,为何他会过得如此凄苦,难道是因为父遇害,没能再救济他?想到父亲,心里象堵了块石头。虽然知道自己是从二十一世纪来地,但这一世与父亲相依为命,那父女之情却比与二十一世纪时的亲情有过之而无不及。 楚容点点头仍看着那老人,道:“蕊儿,我总觉得那老人很是眼熟,以前以前见过一般,你在金陵时间较长是否认得?” 蕊儿不该是否该将以前在楚府所见告诉于他,但想起父亲交待要她不要告诉任何人,又有些迟疑了,试探道:“会不会是有长像相似之人?”楚容摇摇头,道:“好象是在我小的时候所认识的一个人。” 蕊儿一阵纠结,如果此时告诉他,那老人应该是以前楚府中人,他会不会一时冲动露了身迹,招来杀身之祸,她不愿意他有任何危险。 一阵得得声从远处传来,一个军士骑着马从城外进来,路过人潮密集之处,大声喊道:“让开,让开。”却并不让马减,直向人群直冲过来。 人群即时象炸了地鸡窝一般,到处乱窜,所卖所买之物摔得到处皆是。 马向拐角处冲去,拐角处的老人躲闪不及,吓得呆住了。 那军士仍不拉住马头,任马一路踏去。 蕊儿“哎呀”一声,想招呼老人躲避,可又哪里来得急。 眼看老人就要被踏在马蹄之下,惊呼四起,许多人不忍观看,掩面别过头去。 073 疏忽 就在此时听到嗤地一声轻响,那马前膝猛然跪倒,将那军士摔下马来。军士在地上滚了滚爬将起来,一瘸一拐地去到马前,见马并无受伤,以为是受惊所致。 看着眼前的老人,脸色一沉,拿起皮鞭没头没脑就向老人抽去。 皮鞭尚未落下,又听嗤地一声轻响,手腕处一阵巨痛,手一松,皮鞭落到地上。低头一看,地下摆着一支拆成两断的竹筷,四下乱看。 这时耳边传来细细的声音道:“下次再让我撞到你这般草芥人命,定取你小命。”军士知是遇到高手,哪还敢造次,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那声音又道:“还不快滚,下次便是你的双眼。”斗大汗水从军士额头上如雨而下,正要上马,那声音冷哼了声:“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还想上马。” 军士面如死灰,忙从马背上滑下地来,牵着马灰溜溜地走掉了。 蕊儿见马儿受惊,将军士摔下马来,拍手叫好:“看那军士真是活该。不知是哪位大侠出手相助。” 见楚容陌不关心的饮着酒,不乐意道:“喂,你这人怎么这么冷血啊?就没有半点同情之……?” 说话间见他手中少了支筷子,把未说完的话咽回肚子,满面堆笑,将头伸到他斗笠之下伸了伸舌头. 楚容见她如此,眉头直皱,将身子往后缩了缩。蕊儿方扑哧一笑坐回位上。要小二拿筷子。 再看窗外,那老人从刚才的惊慌中回过神来,颤抖着双手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烧饼,心痛得用袖子擦着上面地灰尘。最后叹了口气,将烧饼放进竹篮低声道:“唉。卖不得了。”说完将竹篮抱在怀中往短屋方向走去。 蕊儿冲到老人身前,拿出一锭银子道:“老丈,这烧饼卖我吧。” 老人看看蕊儿,眼中露出复杂的神情,最后又恢复平静道:“这烧饼脏了,卖不得了。”不再理会蕊儿,慢慢走了。 蕊儿拿着银子正待要追,不知何时楚容已站在她身边拉住她摇摇头。 回到客栈。蕊儿问道:“为什么不让我追?” 楚容淡淡道:“有些人是不喜欢别人同情的。” 蕊儿赌着气道:“可是我是好心啊。” 楚容暗道:“有时同情更会伤一个人的心。”但并没说出来,自顾回房去了。蕊儿见楚容就这样走掉了,脚一跺,赌气回房去了。 然走到房门口,却停住了,他一生只与钟叔叔相依为命,如果知道还有楚家人存在,不知会有多高兴,自己跟他本有婚约,以后早晚也是楚家的人。手机小说站apnet如何能眼看着楚家地人受这苦难日子,这事却不该瞒他,让他们认了亲,也可早些为那老人做个妥善安排。想到这儿。便往楚容房中走去。 “还有何事?”楚容自进了金陵,情绪便低落了下来,自见了那老人,更有些隐约的不安。 “楚容,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是什么地方?” “你去了便知,今晚三更,你来寻我。” “三更?”楚容不明白是什么地方,竟要三更半夜前往。 “嗯。”蕊儿说完便回房了。独留下楚容独自呆。 “当当当”街上传来三更的打更声。 楚容换上夜行衣,推开窗,见窗外夜黑风高,实在探查的好天气,如约去寻蕊儿。 轻轻跃出穿外,翻上屋顶。脚尚未站稳。见不远处黑影一闪。忙伏低身子缩身与砖瓦之后。那身影来得好快,转眼已从楚容隐身之处飞过。向一扇窗前直扑过去,定眼一看竟是蕊儿所在房间的窗户。 楚容悄悄尾随其后,只见那人伏在窗前,侧过脸来,把耳朵贴在窗上细听。 月亮从乌云里露出半边脸,银白的月光正好照在那张脸上,竟是花栅。 楚容心里冷笑一声,倒不急着出手,倒要看他要做什么。 只见他用手指沾了点口水,把窗纸轻轻戳了个小洞,往里看了看,于怀中取出一管状物,塞于洞口,将嘴凑向管状物。 楚容冷哼一声暗骂:“下三滥的东西。”过了半晌,花栅打开窗户,跳了进去。 楚容飞身跃到窗边,正要跃进去将其捉获,暗道:“何不借此机会,让蕊儿小小受个教训,看以后还这般大意不?”于是又缩回身形,不一会儿只见花栅从床上抱起熟睡的蕊儿向窗外跳来,忙一长身翻到房顶。 原来蕊儿昨晚在过道徘徊,正巧也被经常潜伏在客栈中地花栅见到,本想当即下手的,但正好小二引了云龙上楼,只得做罢,等云龙离去,再折回来时,已不见了蕊儿身影。然他必竟是这客栈中的老顾客,打了点银子给小二,便问到了蕊儿的下塌之处,只等到得这三更时分下手。 花栅抱着已不知人事的蕊儿,跃出窗户,落在不远处的房顶之上,看着月光下蕊儿熟睡的玉容,嘿嘿一笑,他哪知螳螂捕蚕,黄雀在后。一路飞跃而去,一边还做着黄粱美梦。 花栅直奔湖边,湖边放着一条小船,抛开船篷布帘,里面竟铺有厚厚棉被,显是早已备下。他将蕊儿轻轻放于仓内,自己跃到船尾,解开缰绳,向湖心芦苇深处划去。 就在花栅弯腰解绳之时,楚容已潜上小船闪进船仓,坐在船仓中,看着犹自熟睡的蕊儿,摇了摇头,拿起旁边小桌上的水杯往她脸上一泼。 蕊儿本受的只是普通蒙*汗*药,被水一冰自然转醒,只觉头痛欲裂,环视四周却不在客栈之中。 耳边响着划水之声,窗外丛丛芦苇,更不知身在何处,而楚容却坐在身前,手拿一水杯,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那一脸地冷水必他所为,蕊儿伸手抹去脸上冷水,正欲作。 楚容忙抚住她的嘴,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用传音之术将经过告于她听。 只听得蕊儿怒冲冠,秀眉双竖。只想立马要楚容出去砍了那花栅。但又觉如此太过便宜了那淫贼几次三番地轻薄自己,不如先装作未醒,诱他上当,给些苦头他吃。但自己无楚容那等功力传音,拉过楚容的手,于其掌中写于他知。 074 戏花栅 楚容点头会意,忽觉船身停住,知已到地方,便又悄悄潜出船仓,躲于船篷之上。果见花栅停住小船,向船仓走来。 四下望去,这船却并没靠岸,而是停在湖心芦草丛之中。江南芦苇茂密粗壮,小船停在这芦草丛中,被遮掩得严严实实。 花栅拉开船帘,见蕊儿睡得正熟,粉面娇懒欲滴,凑上前嘿嘿淫笑道:“美人,我们先行洞房,如你醒来愿意,我们再来拜堂。”正欲伸了嘴去香那粉红的小嘴,突然想到点什么,停下来,道:“新婚之夜,安能无酒?” 说罢就行于小桌边倒酒,刚拿起酒杯只觉颈中一阵冰凉,低头一看,却是一把银光闪闪的匕架于脖子之上,那匕薄如蝉翼,一看便知是吹毛必断的宝物,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哪还敢动弹。 听蕊儿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道:“倒说说看,你是和谁洞房?” 花栅一听是蕊儿之声,越加冷汗直冒,暗道不妙,然必竟是老江湖,片刻间恢复慎定道:“姑娘醒了?只怕姑娘有所误会。” 蕊儿轻笑道:“我倒要听听,我如何误会了?” 花栅听她言语中听不出怒意,也就嘻皮笑脸起来,道:“是有人将姑娘用迷药迷住了,被小生撞见,便将姑娘救了下来。” 蕊儿见他如此无赖,气得笑道:“却不知劫我之人为何人?” 花栅僵着脖子道:“姑娘先把小刀拿开,刀剑无眼。万一姑娘一时手误,我这脖子可就不美了。” 花栅想只要哄得她拿开匕,我还怕她怎么的?小小弱女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蕊儿听他一说,笑得花枝乱颤。匕更是在花栅脖子上乱跳,花栅斜眼看着刀刃,尽自己所能的把脖子缩开些去,生怕蕊儿一不小心,自己脖子可就要开个老大一条口子……#小说网。嘴里胡乱叫着,“姑娘悠着点……姑娘悠着点……你这小手里可不是空着地…小心我的脖子……小心我的脖子……” 蕊儿又哪管他的脖子,只顾掩着嘴笑自己的。 这时仓外船头响起一阵幽幽萧声,婉转优扬。其极动听。 然而这美妙地萧声,在花栅听来,却如同鬼音。背心升起阵阵寒意,这湖泊之心,四面不着6,不知这吹萧之人如何出现在船头之上。自己多年用药的经难,蕊儿绝不可能自己行醒来,想必她定为那人所救。而同在一条小船上救了人,自己却丝毫不能察觉,可见来人的功夫绝非自己所能攀比的。如今只有骗得蕊儿放开自己。方能寻机逃走。道:“我对姑娘向来爱慕,绝无伤害之心,如果姑娘不信的话,我可以对天誓。” 说完见蕊儿只是面带笑容地看着他。并不回答,又道:“这仓外想来是姑娘的朋友吧?有朋友自远方来,不易乐呼。我这做主人的,说什么也该出去迎接,才不失了礼数。所以请姑娘高抬贵手,容在下出去与这位朋友打个招呼。” 蕊儿于他那点花花肠子哪能不知,只是有意捉弄于他,将剑从他颈中拿了开来。 花栅觉脖子上一轻。大喜,心道:“这小妞子果然还太嫩,然这仓外却不知何人,尚得设法尽快脱身。” 边想边慢慢转过身来,见蕊儿满脸是笑地望着他,暗道:“这么出去。只怕难以就此脱身。不如先拿住这小妞,再威协仓外之人。或许能得以脱身。” 花栅想到立做,突然抢上一步向蕊儿抓去,本想两人距离如此之近,这一抓定然得手。哪知不见蕊儿手上有所动作,他的手腕一麻,却抬不起来了,竟被人封了穴道,接着脖子上又是一凉。蕊儿匕竟又搭在他地脖子之上,心中暗暗叫苦。http:. 蕊儿将匕在他颈上轻轻一拉,顿时在花栅脖子上留下一条细口,血珠慢慢浸了出来。花栅吓得连忙站直了身子,目不敢斜视,哪里还敢再有造次。 蕊儿冷哼一声:“你这脖子还美不美啊?” 花栅现在是两眼直,双手打抖,两脚抽筋,见问,忙答道:“不美,不美……” 蕊儿笑道:“你还没回答我的总题呢,你倒是要和谁洞房?” 花栅哪敢接话,只是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突然蕊儿脸一沉道:“出去。”说着让出一条道来,匕却并不从他脖子上拿开。 花栅手不能动,只能用脚挑开船帘,迈了出去。 见船头站着一黑衣修长身影,背对他们犹自吹萧。半晌方停住萧声道:“蕊儿,玩够了吗?”声音正是楚容。 花栅一听是楚容的声音,更是吓得七魂六魄都不知归于何位了。望着那个背影如同见鬼一般,眼中充满了恐惧。 蕊儿被药蒙了这半日,也周身不舒服,出得仓来,不禁长长得伸了个懒腰。 花栅见蕊儿有所放松,奇快地用身体往她握着匕的手臂上一撞,这一招正是极险,但再不逃,只怕再难有机会。 这一撞开蕊儿,飞身跃起,想跃入湖中逃走,哪知身子刚刚跃高,腰间一痛,全身不得动弹,竟被隔空点了穴,身子直挺挺地从半空中摔在甲板之上,只摔得他眼冒金星,全身骨头象要散架般疼痛。 见楚容慢慢转过身子,不竟一呆,只见他双目朗如流星,俊逸脱俗,年约仅二十左右一般。花栅万万料不到一出手就将他制服之人竟如此年轻。 蕊儿走过来,在他身上重重踢了一脚道:“你这么喜欢跳水?那我让你跳个够吧。”说罢,取下缰绳,将他手脚绑了个结实,连绳带人推下湖中。 蕊儿长于江南之中,本精通驾船之术,将船浆来回摆动,小船便调转了方向,往回行走。 楚容看了片刻已知船行之原理,将两脚一前一后分开而立,脚下用力,小船竟飞向前急使,蕊儿乐得拍手直跳。 再说花栅被蕊儿绑了手脚丢于湖中,直往下沉,忙屏住呼吸,这大冬天,水虽未结冰,却也寒之刺骨,泡在这水中,直冻得牙齿格格直响。越加害怕,只怕还没被冻死,已经被淹死在之湖水中了。 就在体内空气越来越少,咕咕喝了两口冰水之后,那船猛然前行,将缰绳拉直,把他拉出水面,才得以吸了口气,然尚未来得及呼吸,又落于水中。如此上上下下,加之身边芦草打在脸上好不疼痛,真是苦不堪言,什么恶毒之话都骂了个尽。 蕊儿听到骂声,拿了撑船所用长竹披头盖脸的打向他,花栅吃痛,只得闭口,改在心里痛骂,正要誓等上得岸上非剥了那小蹄子不可时,身子被撞得一转,却见楚容立于船头,身上股股生风,方知此船乃他用真气催其疾行,那身修为只怕自己练上几辈子也不能及,杀他们之誓言哪还敢,只求以后不要再看到二人。 蕊儿见他不再骂,也不折磨再他,回船头看楚容驾船,暗道:“真没料到他内功修为到了这般程度,只怕尚在爹爹之上。” 小船在岸边停稳,楚容将花栅提到岸上,看看天色道:“就快天亮了,我们将此贼先送到官府去。” 蕊儿将其脚上绳子割断,只留其手上绳索,又斩断连接船身之处,将绳头牵于手中。楚容又解开其穴道,让他可以行走。 花栅被提出水面,呕了几口湖水,寒风一吹更是冷得全身如塞豆一般,好不狼猾。听楚容说要将他送官,心思乱转,知自己背着如此之多的案子,这一被送到官府如何还出得来。走到一树丛之处,花栅心生一计叫道:“姑娘慢行。” 蕊儿脸一沉道:“又怎么了?” 花栅道:“我要出恭。” 蕊儿笑道:“你在水里还没拉完吗?” 花栅黑着脸甚是难堪道:“大便,水里怎么拉得出。” 蕊儿见他说得粗俗,掩嘴而笑道:“你拉好了。” 花栅道:“拉在裤子上,且不臭到姑娘。”蕊儿一听可不想闻他的臭屎味,掩鼻一指树丛道:“那你去那边,别想逃跑。” 花栅道:“我被绑得紧紧的如何跑得了?” 蕊儿想想也是,便让他到树丛之中解决,自己却牵着绳头不放。见树丛中能大约见其身影,也不疑有他。 楚容见二人纠缠不清,摇摇头在前面等候。 二人等了半日,仍不见花栅出来,有些不耐,蕊儿叫道:“你完没有啊?”可哪有人应答。 二人暗觉不妙,楚容纵身向前一看,不禁摇头哑笑。 那树后哪还有花栅人在,只见他将绳子解了绑在树枝上,脱下一条裤子挂在树上,还怕裤子太薄,被风吹起来,竟将内裤也脱了下来塞在两条裤褪之内。夜色中到象有人蹲在那儿一般。 蕊儿见楚容如此表情也上前来看,见花栅跑掉,心中大怒,随即想到花栅这大冬天光着两条脚杆四处奔跑,忍俊不住,哈哈大笑。骂道:“便宜了那色狼,下次让姑娘撞上,一定要他好看。” 跑掉了花栅,官府也不用去了,二人只得返回客栈。 075 神秘老人 四个官兵拿着布告往墙上张贴,布告上画着一个年轻男子。官兵贴完后懒洋洋的走开,边走边报怨:“奶奶地,没点清静日子过,半夜还得要去巡逻。”另外三个也跟着叹气。 其中一个长脸官兵向地上呸了一口口水压低声音道:“我们几个撞什么邪门了,晚上要去巡那条鬼街。” 另一个全身打了个冷战道:“不要象前几年李四他们一样,撞了什么,到现在还疯疯颤颤的。” 又一圆脸官兵往地上连吐了几口口水,道:“呸,呸,东西可以乱说,话可别乱说。” 一个一直没说话的道:“先去哪儿赌上几泡?有得乐先乐上一乐?就算晚上撞到什么,也算开心过一回。” 圆脸官兵骂了声:“晦气,不会说话,就别说。” 但刚才的提议到是一至叫好,四人想到有得赌,骨头都轻了几两,一溜烟往赌场去了。 空寂的夜晚,阒无一人。 一角落处,楚容见蕊儿带了琴在身边,十分不解,低声问道:“你是要去何处?” “楚府。” 楚容神色复杂地看了看她,不知同她前往,会不会侵犯楚家的魂灵。 “我自有道理,你带我前去便是。小说网” 楚容略一沉呤,仍带着她向楚府奔去到了楚府,蕊儿取出备下的香烛,自行上了香。 楚容冷眼于一边看着。也不阻拦,心里却是五味齐全,不知父母看着他与仇人的女儿一起,会如何感想。 蕊儿却想着与父亲前来地情景,如今父亲没了。只剩下自己。虽有楚容在身边,但自己现在这特殊的身份,却让他无法释怀。想到难受之处,不禁泪流满面。 待上完香,取了琴,坐于坟边,望着地窟之处,仍弹那曲“思秋。” 楚容本一直忍耐。如今听到这个曲子,气血上涌,哪里还忍得住,正要作,让蕊儿停下,但见她手上虽不停地弹奏,眼睛却紧紧盯住地窟的处所。也觉得蹊跷,也看向地窟处。 没多久的功夫,却见地窟木板被抛开,顿时将一颗心提到了噪子眼上。再看蕊儿也停下了弹奏。将琴斜抱在怀中,向地窟走去。 楚容忙闪身拦在蕊儿身前。 蕊儿微笑着向他摇了摇头,仍向地窟中走去。 楚容怕蕊儿有所闪失,不及多想。先行闪身进了地窟,蕊儿随后跟了进去,轻轻将盖子合上。 地窟中人打燃火折子,点燃手中的灯笼道:“跟我来吧……” 楚容蕊儿二人见其背影竟是个老人,蕊儿叫了声:“老人家。”老人回过头,楚容一看,惊得说不出话来,那老人却是那刀疤老人。 老人看不到楚容地脸。看了蕊儿一眼,转过身去道:“走吧。” 二人跟着老人通过地道,出了那间弃屋,老人才慢慢向不远处的矮屋走去。 楚容满腹疑团,张口欲问。 老人看了他一眼道:“这天寒地冻的,先进屋吧。” 那小屋里甚是简陋。窄床上的棉被打了层层补丁仍堪单薄。半个尚未吃完的烧饼被小心的放在一粗质碗内。显然就是白日所见从地上捡起来的烧饼。 老人小心的点燃油灯,油灯边上干干净净。显然很难得才点一次。可见老人平日里地生活十分贫苦。 房中到还有几根不知是哪儿捡来的板凳。老人慢慢回过身道:“坐吧,穷苦人家,也没什么可招待的。” 待二人坐下,老人眼瞪瞪地看着蕊儿。 蕊儿见老人这样直盯着自己,低下头看看自己,也没现有何不妥之处,问道:“老丈?” 老人被蕊儿一叫回过神来,自言自语道:“不象啊……倒有些象……”然后又摇摇头道:“不对,不对…… 楚容和蕊儿见他如此越加奇怪。 楚容轻声唤了声:“老丈。” 老人犹自看着蕊儿,问道:“不知二位为何这三更半夜到楚家府拜祭?” 楚容本一堆问题想问,却见老人先行问,蕊儿明白过去,老人见她时戴了人皮面具,所以此时见了她的真面目,反而认不来,轻声道:“老人家,你不会不记得我的琴声。” 老人又将蕊儿好好打量了一番,声音有些激动,“果然是姑娘你。” 楚容看看老人,看看蕊儿,更是猜不出这其中的牵连,但怎么看那老人,怎么看眼熟,试探着道:“楚家是先父的故人。”老人听后低头沉思。 楚容问道:“为何有一条地道通往杨家府,不知老丈这半夜为何去楚府酒窟?” 老人猛一抬头问道:“你如何知那是楚家府酒窟?你是谁?” 楚容盯着老人那双眼,脑海时突然闪过一人,正是楚家的管家文叔,但看着那满脸刀疤的脸,再回想十五年前那晚,院中确实没有活人,摇了摇头,打消自己的想法,可是不知为什么,他一看到那双眼,想法又被动摇了。 决定试探一翻,便传音蕊 蕊儿突然道:“这酒是做什么用地?这么辣,好难喝。” 老人全身一震,望定蕊儿,老泪横秋,过会儿方道:“就是给不听话的小孩子吃的。” 楚容接着道:“那我以后就做不听话的小孩,我喜欢喝。”正是他和弈云儿时跟文叔去酒窟时所说地话。 老人站起来,抖着双手拉住楚容道:“弈云小姐,真是你回来了?”老人竟以为他是女扮男装的弈云。 蕊儿如丈二金钢一般看着楚容,因为刚才那句话是楚容让他说的,是何意思,自己却不得而知。 楚容心中激动拉住老人哭道:“文叔,你还活着?你的脸怎么成这样了?我不是弈云,弈云已经死了” 文叔愣了一下,道:“他说的楚家尚有后人,我一直以为是弈云,难道你是小玉?”顿了顿又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说罢,为楚容擦擦泪水,就象楚容儿时被母亲责骂,也是如此这般帮他擦拭。 楚容取下斗笠道:“文叔,我是容儿。” 读者qq群:35525871欢迎大家加入。 076 往事一 老人更是全身一僵,缓缓转过身子,借光看着楚容的脸,如被雷击一般定住了,半晌伸出颤抖的双手,摸了摸楚容的脸,幽幽地道:“真是容儿少爷,真是容儿少爷,和你爹一个模样。我这把老骨头终于等到你回来了。”说完抱着他痛哭。 楚容也是激动万分,想到文叔过得如此凄苦,心中酸楚。扶文叔坐下问道:“文叔,您是如何活下来的?又为何过得如此贫苦?” 老人叹了口气,沉浸在回忆之中。 文叔抬起头,望着楚家府的方向回忆着十五年前的那可怕的一夜。 “正是中秋佳节之日,在房中摆好糖果月饼后,象往年一样,带着楚容少爷和弈云小姐在门口玩耍,看灯。” 楚容道:“我记得当时突然乌云密布,眼看大雨将至,文叔便要带我们回屋。” 文叔道:“是啊,可是当时弈云小姐却硬是不依,便只得在院中廊下陪你们玩耍。” 楚容道:“我还记得当时这时有一只白鸽飞来。” 文叔点头道:“正是当时你叫我看那只白鸽,那白鸽飞进大堂,不一会儿就听老爷呼叫。老爷平日本是相当自敛之人,性情十分平和,那时却是焦燥不安,要我马上驱散家人。我心知必有大事生,忙去招呼下人离。正在此时听门外有大量的脚步声传来,奔过去从门缝中一看,见许多官兵正将萧府包围起来。心知不妙,忙飞报老爷。不想老爷竟要我带家人自行逃命。我隐隐感到老爷存着必死之心,心中不祥之感越加强烈。” 楚容心中一紧又一痛,问道:“那后来呢?” 文叔抹了抹眼泪,道:“后来。我就到院中要家人快快设法逃命。这时却见曾氏抱着熟睡的玉儿呆立空缸之前,门外地官兵即将撞开大门,我抢过玉儿,将其放入那空缸之中。” 楚容听到此处道:“原来那日,是文叔将小玉放在酒坛之中,也幸是如此,才被师傅现救出。” 文叔道:“原来小玉是被钟爷救去了。” 楚容点点头道:“那后来呢?” 文叔眼中燃起仇恨之火,继续道:“就在这时。官兵撞开大门,冲了进来,见人就砍,可怜那二百多号人,片刻间就尸横遍地,竟没能跑出去一个。我和曾氏也不能幸免,被一个官兵几刀砍翻。http:.” 蕊儿听到此处:“啊!”了一声,心里一阵绞痛,虽知道楚容惨案,但如今亲耳听到这经过。仍震撼不已,也无怪之楚容那些乖张的表现。 文叔停了停道:“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被雨水淋醒,却现自己躺在血水之中。周身疼痛难忍,才想起之前生的一切。四周全是楚家的尸体,门外尚有官兵把守。便不敢出声响,悄悄爬到里间,却看到老爷和夫人小姐们惨死的情景,我那时并没想到少爷活着。” 听到此处,楚容二人早已泣不成声。 文叔犹自道:“我突然想到小玉,又爬回缸前。却是空空如也,我以为小玉也被现惨遭不幸。当时万念惧灰,躺着等死。哪知雨水却把我越冲越清醒,我到要看看,是何人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于是悄悄躲进酒窟之中。当时伤势太重。进了酒窟后。就晕迷过去了。待再次醒来时,听到外面有宣闹之声。却见许多官兵正在挖坑掩埋尸体。而两个官员却在尚未掩埋地尸体上一一收查。可惜我不敢将盖板推高,看不到面目。待埋完尸体后,在楚府中细细搜查,象是在寻找什么,最后将楚家府中值钱之物搬了个空。” 蕊儿灵机一动,他们所找之物会不会是那对如意?如果他们寻这如意,应该是对其用途有所知晓。如果玄关与射器有关的话,那寻找这如意的暮后主使人……反正现在全无头绪,何不死马当活马医,便从这事入手来碰碰运气。 接下来又听文叔细细地讲着当时的情景,真真是惨不堪言,每一句话都如重锤砸在二人的心口上,痛楚难耐。 待文叔说完,空气象冻结一般,小屋只剩下叹息声和低泣声。 良久,楚容问道:“他们没现这酒窟吗?” 文叔道:“这酒窟十分隐避,外面是看不出门户的。” “那些日子,文叔,你是怎么熬出来的?”楚容问道。 文叔道:“酒窟中有食物有酒,我在酒窟一呆就是两个来月,没想到,伤势竟一天天好转。我从酒窟出来,现把守的官兵已经撤去,但巡逻官兵却不断,这样走出去,定会被现。” 蕊儿已慢慢止住哭泣,问道:“那文叔你是怎么出来地……” 文叔道:“我看到地上丢着些铁锹,铲子,就是挖大坟时所用,就想到了挖地道的法子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完全听不到巡逻的脚步之声了,我知道离楚府够远了,才一路上挖,与地面只有一板之隔时,我在地道里静听了两日,均听不到任何声音,开一小洞,竟在一民屋之内,而屋内灰尘密布,想必久无人居住,方挖开地面,从地道中出来,现自己果然离楚府甚远,而附近的人家搬的搬,走的走,竟无居住了,只有稍远的地方,还有几户人家居住。于是便在这矮屋中住下了蕊儿问:“文叔,你在楚家几十年,你住在这儿,难道没人认得你吗?” 文叔指指自己的脸道:“这张脸被砍得稀烂,哪还有人认得我就是楚家的管家,何况,这附近也没几个人了,更没人来管我这孤老头子是来自何方了。这些年来倒相安无事。几年后巡逻之人也慢慢撤去,这地方已成为无人问津之地,我便于每年中秋悄悄穿过地道到萧府拜祭。平日里如果思念老爷和夫人太甚,也会去坟前小坐片刻,烧几张纸钱。” 蕊儿听到这里,可知文叔当何受着何等身体上与精神上的痛楚,心里愧疚,虽这事并非自己所为,但毕竟与母亲地家庭有着直接关联,感到一道凌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用抬头也知道那目光的主人是谁,只觉凄然无助,不禁又落下两行清泪。 077 往事二 楚容将视线从蕊儿身上移开,深深吸了口气,皱着眉闭上眼来平复内心被激起的怒气,怕自己一时忍不住,在文叔面前道出她的身份:“可是文叔,你为什么不离开这儿呢?” 文叔叹了口气道:“我从小在楚家长大,哪有别的地方可去啊,楚家没了,也等于我的家没了。可是我不甘心啊,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做出的这样伤天害理的事。上天还是开眼的啊,我居然等到少爷了。到是少爷,你们是怎么逃出去的?” 楚容将牙齿咬得咯呼作响,握紧了拳头,脸上青筋直冒,眼中的杀气,更是让人胆战心惊。 蕊儿见他如此,如换成以往,定会泰然相待,让他心里平静,然自从知道两家的宿怨,就有些顾虑,不知自己还如以前一般,会不会反增他对自己的敌意。低头间见他握紧的拳头渗出鲜血,滴落在地上,倒抽了口冷气。只怕他怒极,被真气反噬而走火入魔。也不再理会他是否会更加憎恨自己,将古琴放于桌上,眼中满是关切地看着楚容,轻拨琴弦。 随着“咚”地一声,楚容心里一颤,视线落在被拨动的古琴弦上,顺着那纤纤玉手的主人一直上看,最后定在那脸干净得如同莲花瓣的俏脸上……ap,第一次听她弹琴的时候,纠结在一起的眉慢慢舒展开来。 蕊儿见他并没有自己所担心的那般越加暴怒,才略略放下悬起的心,停下弹奏。 楚容陷入了沉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那晚我和弈云被娘从床上抱起,见娘神色沉重,从来没见过她如此严肃过,拿了弈云地衣服给我穿上。却拿了我的衣服给弈云穿上。将一对如玉塞入我怀中,说…”说到这儿停下了,飞快地看了蕊儿一眼。 “说什么?”文叔催促着。 “说如果遇到合适的姑娘,就将其中一个交给她。” 蕊儿心中波澜阵阵,原来这玉如意竟是他娘临出事前交于他的,可见对他来说是何等珍贵。那时他不知两家的宿怨,现在却不知会不会后悔?偷偷看他,却看不出他做何想法。 楚容装作不知蕊儿偷看他。接着道:“娘慌慌张张地拉着我们去了大堂,我当时害怕,没敢问。” 文叔点点头,“当时老爷叫夫人去领你们,我也是听到地,后来呢?” “到了大堂,爹爹也没说什么,直接点了我的穴道,抱着我,跃上房梁。一路看中文网拿了条绳子将我绑在了房梁之上。我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爹爹为什么要这样,十分害怕。爹爹却要我誓,要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出声。要活着等师傅来救我。我看着娘在梁下哭,而爹爹的样子又十分凶,怕他打我,越加害怕,忙了誓。爹爹见我了誓,才笑了笑,又交待了我以后一定要听师傅的话后就点了我的哑穴。这时……听到院子中有很多叫声,好可怕。转眼功夫便有一大堆的人冲了进来。后来…”楚容眼里浸满泪水。再次握紧了拳头。 这后面生的事,他不说也可以想到是何等凄惨。 蕊儿看着他那满是凌厉的眼睛,不寒而颤,好在那可以杀人地眼光没有落在自己身上。 楚容对那晚所见也不再多说,只是将后来官兵撤去钟楼如何来救他。在临走时却在缸中现玉儿,又如何离开江南远走大漠大致说了一遍。 文叔听得眉头扭在一处。半晌方道:“怪不得当时我没看到弈云小姐的尸体。我当时伤势过重,意识模糊。也没能细看,一直以为那是少爷你。所以后来我一直以为活下来的是弈云小姐。” 楚容问道:“文叔,你怎么知道楚家还有人活下来?今晚你为何会在酒窟之中?” 文叔看了看蕊儿,道:“是这位姑娘的琴声招我去的楚府。” 楚容好生不解,这与蕊儿有何关系,她要我带楚府果然大有文章。文叔停了停接着道:“要问如何知道楚家还有后人活着那要从六年前楚家府闹鬼说起了。” 楚容道:“我也曾听人提起闹鬼之事,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文叔道:“大约在六年前一天晚上,我心里难过,便想去看看老爷和夫人。哪知于地道之中却听到一阵琴声,起先我觉得毛骨悚然,后来细听之下,却现竟是夫人常弹的曲子。我便以为是夫人回来了,但急步抢出酒窟,想见夫人一面。 哪知出得酒窟只隐约见白影一闪,却未见有人。我以为是夫人不认得我这张丑脸,不肯相见,便跪地哭道:夫人,我是文清啊,您既然回来了,为何不肯出来与小的见上一面?过了半晌也不见夫人出来相见。 这时却惊动了巡逻的官兵,我忙躲回地窟之中。过了良久,我见外面再无动静,才又从酒窟中出来,却见两个官兵晕倒在坟前,人事不知,口吐白沫。 我不敢多加停留,从地道中回去了。第二日便传出这两个官兵疯了的事,他二人胡言乱语说是见到一白衣女鬼在坟前弹琴。之后就更加无人靠近萧家府,而那稍远的几户人家也搬走了。这附近就只有我一个人居住了。我想他们定是见到了夫人,才变成这样。以后便越加常常到坟前去,只想能有一日撞上夫人。” 楚容听到此处,想起自己昨晚所听琴声与所见白影,便问道:“文叔那之后,是否有再见到那弹琴之人?” 文叔又看了看蕊儿点点头道:“见到了。” 楚容心中一跳,静待文叔说下去。蕊儿于一边静听,却并不说话。 文叔又回到回忆之中慢慢道:“那是三年前地清明,我象往年一样等到天黑后,带着香烛纸钱来到坟前,刚摆好香烛,总觉得身后有人一般,以为是夫人肯出来相见了,回身一看,却哪里是夫人,只吓得目瞪口呆。” 楚容听到此处也惊得:“啊。”了一声。 078 往事三 文叔看了看蕊儿接着道:“我回过头却看到身后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不相识的白衣人。 那男的看着我淡淡一笑道:我料你今晚必来,果然让我等到了。 我一听以为是凶手的爪牙,越加惊出一身冷汗,但回念一想,自己本是已死之人,苟活了这些年,还有什么可怕的,便破口大骂。 那二人竟不生气,见我骂累了方道:三年前看到你,我就甚觉蹊跷,原来果然是楚家尚存之人。 我听了暗暗想,他居然三年前就现了我,却不取我性命,不知有何目的,便不再咒骂,想看他有何说法。这时那女孩过来扶起我道:大叔,您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我听了越加定下心来。那男人道:我父女二人也是楚家有缘之人,你不必惊慌。说完不再理我对那女孩道:蕊儿,你就借这月色,仍为楚大人和夫人奏上一曲吧。那叫蕊儿的女孩便跪在坟前弹起琴来,竟是三年前我所听之曲。“ 楚容全身一震,万万没料到沐冉和蕊儿一直在为楚家上香,而沐冉一直在为楚家的事奔波,心中感激之情油然而升,自己憎恨苏家,却连所有与苏家有关的人都恨上了,却是不该了。电脑小说站.再看蕊儿,不管自己如何对她,均对自己一片痴情,当这份心,自己就有愧于沐叔叔。” 文叔接着道:“我方明白那晚并非夫人,而是他父女二人。他们弹完那曲子看着我道:见你平日甚为孤苦,以后不必如此。楚家尚有后人,过几年技成,自会归来。 我一听大喜,再问时,他们却不再多说飘身离去了。细细想来。楚家被害那晚的确没见到小姐尸身,想必所说后人必为弈云小姐,多年压在心头的乌云也象散去不少,心里有了盼头,日子过得也就不觉那么凄苦了。 说完看向蕊儿,道:“姑娘那晚易过容,我没能看真模样,如今姑娘比过去又长大不少。我白日没能认出来,但今夜那琴声,我却是死也忘不了地。这位姑娘便是沐姑娘吧?却不知沐先生与钟先生是何关系?” 蕊儿看了眼楚容,见他并无拒自己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忙起身施礼,“正是蕊儿,一直没和老人家联系,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还忘老人家见谅。” 楚容听到此,心中更是汹涌澎湃,难以平复。久久方道:“是师傅的知已好友。那后来呢?” 文叔歇了口气又道:“后来沐先生寻到我的住处。定期送些银两物资来,甚是照顾我地生活,然于你等之事却闭口不提,只要我安心等待。”说到此处。突然打住,起身于床下挖出一小箱子来交给楚容。 楚容问道:“这是什么?”打开一看,竟是一箱白花花的银子,眼中露出迷惑之色。 文叔道:“我想你回来后定会有大事要做,难免有要出手打理的地方。所以我将沐先生给我的银两存了下来,现在你回来了,就交给你了。” 楚容见这许多银两,想到文叔这些年来过得如此贫苦。,眼睛一红,又落下泪来。 文叔见楚容落泪,忙扯着自己袖子帮其擦拭,仍如旧时帮他擦拭一般,越加心酸。文叔见泪越擦越多道:“少爷。现在都比文叔高出这许多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一般?” 楚容听了也觉不好意思,慢慢打住。 蕊儿何曾见过楚容如此多泪水。心道:“平日见他冷冰冰的,原来内心也有如此多情,心中对他越加爱惜。” 楚容想到沐冉失踪之事,不知文叔是否知道,便问道:“文叔可知沐叔叔现在何处?” 文叔见问眼神一黯,楚容心中一阵冰凉,催道:“文叔,你快说啊。” 文叔抖着双手,撕开枕头,从里面拿出一封信来交给楚容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他时,他交给我的。说如果他一个月内不曾回来,要我以后见到你,交给你。如今已是两年过去了。” 不祥的感觉从心中向四肢蔓延,呆立良久,方摊开信来。 只见信中写道:“容儿,如你看到此信,我便已遇意外。十五年前传言,你父通金被诛,疑为朝政相争,顺者昌,逆者亡。然事非如此简单,有蛛丝马迹均指向诛你楚家者必还有不得告人之秘。我多次暗访相府,均未能得其果,然得知丞相受命寻找一物,那事物可开启异域,得异域宝物者,可操纵灵异之物,故传言得之,就可称霸天下。而此物却与你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随楚家地埋葬,此密秘也随之断了线索,不知此物现落于何人之手。如被邪恶者得之,探明其中奥妙,必危害天下,民不潦生。前次夜访相府现一密道,里面杀气逼人,正欲查探时,被其家奴现。今晚再前去查看,心中不祥之感,故留此书,如我有不测,切勿冒然前往,枉送性命。我死不足惜,唯有蕊儿难以割舍。蕊儿虽年幼,但也算懂事,我知你为人必会善待之,故托其舅送她去大漠与你等会合,只不知是否安到达。另附苏州故居地图一张,按图上方法自有人接应。如蕊儿未能与你等会合,也早晚必回故居。沐冉笔” 楚容原知沐冉失踪之事,但仍存一丝希望。亲眼所见这绝笔书,一丝希望化成泡影,而蕊儿却未到大漠,那么到底身在何处,是否安然?想到沐叔叔为楚家之事命丧黄泉,而对蕊儿却心存隔阂,一时间,失望,悲痛,焦虑化为一体塞满整个胸腔。 蕊儿见说起父亲之事,心下凄然,便仍抱着一丝希望。见其脸色凄惨,便知不妙,一线希望也就此打住,泪水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文叔见其如此,道:“姑娘,也不用太过难过,也许你父亲吉人自有天相。”蕊儿惨惨一笑,点了点头,收起满腔的悲痛,寻思起目前的处境来。 079 搬家 这一聊,已到天明,楚容看着窗外暗暗寻思,如今已寻到文叔,且能再看他如此凄苦伶仃的过下去,如是要他拿这银子去花,他必万万不肯,得想个万全之法。 正在此时听有脚步声向矮屋走来,楚容二人对视一眼,蕊儿更是起身戒备。文叔往窗外张了一眼,道:“不碍事,是狗 楚容和蕊儿微微一愣。文叔见二人表情奇道:“你们认识狗儿那可怜的孩子?” 二人点了点头问道:“文叔是如何认识狗儿的?” 文叔道:“本是街坊,自是认得,只不过他却不知我就是当年楚府中的文清,有一日,我见其爷爷和母亲倒在血泊之中,其爷爷尚有呼吸便救了下来,以后这些年便与那家子相依为命。” 蕊儿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文老爹,文老爹。”门口传来狗儿的声音。 文叔走出去见狗儿一脸喜悦,问道:“狗儿,有何事如此开心?” 狗儿道:“文老爹,我们以后不用挨饿了。” 文叔奇道:“此话怎么讲?” “我们遇到了大善人了,给了我们一百两银子,我和爷爷筹划着把我爹的染坊再开起来。中楚容和蕊儿二人,顿时目瞪口呆,随即变成欢悦的笑脸,大叫恩人。 文叔见狗儿如此便知他所说善人必是楚容二人。 楚容看着狗儿心念一转。对文叔道:“文叔,狗儿此法甚好,我在金陵本买了间院子,玉真也在那儿,不如你们两家合一家。一起搬了过去,拿这些银子做些营生,到时师娘生了孩儿,来到江南也有个落脚之地。 文叔细细想来,银子光出不进,也有用完的一天,如能做起生意,到是个办法。如此一来少爷也算有个落脚之处,便点头答允。” 楚容问狗儿道:“狗儿,你姓什么?” 狗儿道:“我姓程。” 楚容又问道:“你爹没给你起个正名吗?” 狗儿道:“有地,我叫程靖,爹娘死后,就没人这么叫我了。” 楚容道:“那以后外面问起你,你就说你叫程靖,这狗儿,我们自己人私下叫叫便是了,以后你一定要用心做生意。” 狗儿点了点头道:“我一定会努力的……a小说网。” 大伙乘着天未亮。帮着文叔收拾了物品搬进了楚容在金陵的小宅。 蕊儿还是第一次随楚容回他的小宅,在路上难免忐忑不安,不为别的,单为了那玉真。早在儿时。虽也一同玩耍,但玉真对她已是顾虑重重。 儿时并不多懂,但如今大家都已成年,这男女之事,也非儿时那般朦朦瞳瞳。早先在花栅地密屋所见,便已知玉真对楚容也是爱极的。在大漠之时便知玉真母亲本是楚家的人,如今也葬在那大坟之下,如果知道了自己与楚家的宿怨。那对自己会如何看待……再往下越加不敢再想了,不知不觉中已到了小宅门口,只得定了定神,迈进门槛。 玉真见楚容回来,又惊又喜,如蝴蝶般飞到他身前。但又见他身后跟了许多人进来。也不好表现得过于亲昵。望着那堆破旧家俱,用品。十分不解,讯问着看向楚容,“这是?” 文叔的存活对楚容来说来无疑是有生以来一大喜事,而玉真自出生便在楚府,与文叔也十分亲密。见她问起,便想给她一个惊喜,道:“玉真,你看谁来了。” 玉真难得见他面露笑容对自己和颜相待,满心欢喜,脸上也露出灿烂的笑,看向门口。但她并没有认出文叔,视线反而落在了刚迈进门来蕊儿脸上。笑容瞬间冻结,满腔的喜悦随风飘逝。愣了半响,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好久不见。” 蕊儿忙上前回礼,偷眼看楚容,并没有将自己身份说的打算,才略为安心。 文叔在进门便看见玉真,想起她地娘惨死在自己面前,心中难过,待她与蕊儿见完礼,但上前拉住玉真的手,道:“小玉……” 玉真的身手,本不会被人随便拉住,但突然见到蕊儿与楚容一同回来,心里十分不痛快,也没多加防范,竟被他轻易握住了手。回头见一个丑陋不堪的老人突然拉住自己,心下恼怒,正欲挣脱,却听他叫自己“小玉。”这个名字早在多年前便无人再叫,这老人一口叫出,十分奇怪,又将他打量了一番,实在不是自己所识之人,问道:“老伯如何知道我的乳名。” 文叔面貌被毁,她认不得自己,也是人之常情,“小玉,我是文叔啊。” 玉真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露出迷茫之色。 文叔眼神满是期待,“你仔细想想,以前你哭的时候,我就会抱你去买糖芦葫的。” 儿时的情景在玉真脑海中闪过,终于露出惊喜之色,反握住文叔的手,“文叔,你还活着?”但再次迎上那张面目全非的脸,惊喜之色渐褪,“可是你地脸怎么会……” 文叔叹了口气,含着泪笑道:“能活下来再看到你和少爷,这张脸又有什么关系。” 楚容已帮着狗儿将文叔的那些旧桌子,破凳子搬进院子,关上大门道:“这说来话长,先安顿下来,慢慢再说。玉真方醒起院中还有老老少少的一堆人。 楚容将玉真介绍给程老爹,又要狗儿见过了玉真后,对程老爹道:“程老爹,以后只管在这儿安心住下,这隔壁小院也无人居住,我去寻着房主,将那院子也盘过来,把这围墙打了,两个院子合起来,也够开一间染坊了,这往后大家的生活,也都不用犯愁了。” 程老爹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紧紧握住楚容地手连连点头。 玉真虽不知楚容哪儿弄了这么些人来,但也听明白了,这些人以后将安居于此。见这些人衣衫破烂单薄,老的老,小的小,十分不喜,但对楚容之言不敢违拗,更不敢露出丝毫不满,只得去收拾房间出来给他们居住。 080 认亲 蕊儿忙拦着,道:“想来姐姐与文叔有许多话要说,姐姐只要指了房间与我看,我去收拾便是了。你陪文叔叙叙话。” 玉真本不愿侍候这帮子人,听她这般说法,忙指了离自己房间较远的一排空房与蕊儿看了,便领了文叔进厅房叙话。 文叔哪肯让蕊儿动手,说什么也要自己来收拾,蕊儿拉住他道:“文叔与玉真姐姐多年未见,还是先和姐姐先聊聊吧。这收拾之事也不是什么难事,交与蕊儿和狗儿便是了。“ 文叔见她如此乖巧,打心眼里喜欢,也不再坚持,跟玉真去了。 蕊儿和狗儿按玉真所说,拿了扫帚和抹布将几间空房仔仔细细地清扫。程老爹年迈,蕊儿不肯让他动手,但他老人家却不是闲得住的人,便去整理文叔的那些破旧东西。 楚容将文叔那些不舍得丢掉的破旧家俱尽数搬入房中,见程老爹一家子,别说家俱,就连衣服都没件多的,看着心中酸楚,抽了身出去购置家俱及所需的衣物用品。 蕊儿正擦着窗户上的灰尘,感觉背后有人走近,还道是楚容折了回来,也不回头问道:“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身后之人却不回话,也不离开。 蕊儿停下手中的活,回身却见枫魂静立于身后,眼里闪着惊喜之色。一路看中文网.“枫魂大哥,你怎么会在这儿?”蕊儿没料到在此见到他,一愣之后。却是大喜。 “我住这儿,刚从外面回来,见这无人居住的房门开着,便来看看,没料到是你在这儿。楚容呢?” “他出去置办物品去了。” 枫魂看着忙里忙外的狗儿,又看了看院中玩耍地小孩们,问道:“他们…” 蕊儿将他的迷惑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将如何遇到狗儿,如何在破屋中见到这苦命的一家子,楚容又如何决定收留他们,如何开染坊之事。略略说了一遍。 枫魂听后,暗暗点头,这楚容看似冷漠,却有如此热心肠,倒十分难得。也取了抹布助蕊儿清洁屋内灰尘。 蕊儿见他一个男子做起这些家务事来,却十分麻利,掩嘴一笑,打趣着道:“不知以后哪家的姑娘嫁了你,真是好福气。”回身擦拭未擦完的窗栏。 “我居无定所,哪能有姑娘肯嫁我。你和楚容如何会合地?” 蕊儿想起破庙那晚。脸上一红,好在背对枫魂而立,他并未看到,“我被囚禁在总督府。不知他如何得知,救了我出来。” “那你以后有何打算,还在这金陵城中,不怕……” 蕊儿沉默了,这以后如何打算,还真是全无头绪。(电脑阅读net)要寻的人也不知从何寻起,虽然手指尖内有着蕊片的感应器,可是千千万万的男人。难道要一一去摸吗?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我现在也还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样,但金陵城中识得我的人并不多,如今我又做平民装扮,越加没有人认得,而苏家也绝想不到我还敢留在金陵城中。所以倒也不足为惧。” 枫魂犹豫了许久。终还是将心中所担扰之事,问了出来。“楚容待你还好吗?” “嗯…”微微一笑,他现在虽仍有心结,但能在他身边,已十分满足。 “如此甚好。”枫魂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他希望她好,但不知为何,却有些失落。 二人不再说话,各怀心事,各自埋头做着自己手中的活。 细碎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下,枫魂冲门口轻唤了声,“玉真。” 蕊儿忙回身招呼,玉真看着枫魂手中地抹布,又看了看蕊儿,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但很快脸上的笑意掩去了那丝寒意:“你们认识?” 枫魂微笑点头,“还在蕊儿很小的时候,我们便认识了。” 玉真眼底最深处的寒意越加冷了三分,枫魂看来对她也十分照顾,真是什么便宜都让她占尽了。凡是好的男人都与她脱不了关系,“嗯?却不知如何认得的?” “蕊儿很小的时候便随父亲前往灵山穆老爷子处求医,从那时候便认识了枫魂大哥。” “那如今又再相逢,可真是有缘啊。”玉真迈进屋子,打量着蕊儿收拾出来的房间,“这房间久无人居住,难免潮气重些,等透透气便会好些。” “姐姐怎么到这儿来了,不是在陪文叔说话吗?” “文叔不肯让你们操劳,而他在一边闲着,去了隔壁房帮着程老爹打扫去了。我闲着无事也过来看看,有什么要帮的。” “这都快差不多了,有枫魂大哥帮着,也就三几下的功夫就好了地事,也没什么可忙的了,你就去休息吧。” 玉真也不坚持,“那你们先忙着,我去别处看看。”迈出房门,回头冷冷一笑,这二人看样子关系非浅,何不借他们之间的这屋关系,断了楚容对她的想法。 这时楚容带了家俱铺子地人抬了各式必备的家俱回来,见各房间也收拾得差了不多,便招呼着将那些家俱用品搬进屋去。 玉真本要离开,见楚容回来,忙喝前呼后的招呼,好象这院中最忙的便是她一般。 文叔和程老爹见那些物品中,无论是衣服,日常用品,从大到小样样周全,心里越加感激。文叔拉着楚容道:“少爷,我这没用的老头子,什么也帮不到你,却要你来我破费操 “文叔,以后不要再叫我少爷了,如你不嫌弃,便认了我做干儿子吧。”楚容将那满是皱纹的手反握在手中,眼里尽是期盼。 文叔没料到他会此想法,硬是愣了好一会儿,“这如何使得,老奴身份卑微……” “文叔,你此言差了。早在我父母在世之时,便将你当自家人,从没以下人相看。如今,父母不在了,你就是我的长辈,将我收做儿子,也可以让我享享父子之情。”说得动情,俊目慢慢湿润了。 文叔始终顾忌着自己的身份,还想再推。 枫魂上前道:“文叔,楚容话说到这儿,你再不答应就不对了,难道你不想他享受一下父爱吗?”蕊儿和程老爹也相续劝说。 文叔心里激动,一时间老泪横秋,“好,我如再推脱,就真地是我的不是了。容儿…好儿子……” 楚容轻咬薄唇,忍住想夺框而出的泪,跪下身,恭恭敬敬地瞌了三个头,“爹…” 蕊儿和狗儿于一旁偷偷拭泪,也为文叔和楚容高兴。 081 染坊开市 第二日,楚容果真去盘下了隔壁的院子,与枫魂二人打通了两个小院间的泥巴墙,两院合一院。接下来几日,又置办了大染缸,染料,最后到集市了租了个小摊位。狗儿也开始上集市收集布料。 狗儿嘴甜,逢人便笑,见了年长的叫叔,叫婶,好不讨人喜欢。这正闲着无事,拿了抹布把本已很是干净的桌了擦了又擦,一双眼却时时溜着街上行人。 这时见一妇人挟了块胚布,忙迎了上去,“张婶,你染布啊?” 妇人停下来,看了看狗儿,“狗儿,你这是要把你爷爷和你爹当年的活计得新担起来啊?” 狗儿忙笑道:“张婶,还真让您说中了,我这块料子可是苏州产的上等丝绸啊。” 张婶听了,心里一喜,将那料子拿出来,“我不认得这些好坏,前儿几日,我那当家的从苏州回来,就给我捎了这块料子,要我自己挑个喜欢的颜色染了,做身衣服穿。” “这料子华贵,染成淀蓝色,做成对襟的长袍,您穿上就跟大户人家的太太一样有气派。” 张婶更是欢喜,“我还正愁不知怎么染呢,你这么一说啊,真是那么回事,这料子就搁你这儿染吧。” “这可真谢谢您了,您尽管放心,包给您染得满满意意的,如果有一点不满意,我包赔。电脑小说站.” “看你这话,我还能有啥不放心的。” “张叔又外出跑买卖去了吧?” “可不,这才回来。没两天,今儿一早又走了。” “您家里事多,两个兄弟又小,有什么抬抬担担的活,您尽管气招呼一声。我顺手便帮您担了抬了。” 张婶心里如填了蜜一般,笑烂了脸,这孩子就是懂事,“好,这料子什么时候能染好?” “今儿回去便给您染,明就能好,染好了,您也不用辛苦走这一逛。我给您送家去。” “行,那明儿,我就在家等着了。”说完满脸堆笑地走了。 狗儿忙在后面相送,“您走好。” 躲在暗处地楚容对蕊儿一笑,“这狗儿真行啊,看来他们往后的日子也不用我们担心了。” 蕊儿点头轻笑,“靖儿年龄虽小,但做起生意来还真有一套。” 二人说笑着向小摊走去,狗儿正埋头盘点,见有两双脚停在摊前。忙欠身道:“二位有何需要?”说完方抬头看向二人,见竟是楚容二人,露出憨憨的笑,“原来是容哥哥和蕊儿姐姐。” 蕊儿上前帮他整理收来的布料。“靖儿,今儿第一天开门,生意不错嘛。” 狗儿嘿嘿傻笑,“我也没想到这第一天开张能手揽到这么些生意。”看了看蕊儿身上的粗布衣衫,又看了看收来地绫罗绸缎,“你们把钱都给我开染坊,自己却穿这粗布衣衫。” 蕊儿微微一笑,他哪知她是有意这般穿着来掩人耳目。“我这样很好啊。” 狗儿拉住蕊儿的手,“你以后就是我的亲姐姐,我这般做下去,以后有钱了,给姐姐买最好的料子,染最漂亮的颜色给姐姐做新衣服穿。” 蕊儿心里一暖。眼睛有些湿润了。给他理了理耳边的乱,“姐等着。”狗儿大喷头。赶着叫了声,“姐姐。”蕊儿笑着应了。 楚容见蕊儿认了狗儿做弟弟也十分欢喜,她这样也不至于太多孤苦无依,“天不早了,收摊了吧?” “好嘞!”狗儿爽爽快快地应了,三人收好板子,凳子。捧了布料,一同回走。 狗儿偷偷问蕊儿:“姐姐,容哥哥会做我姐夫吗?” 蕊儿瞬间红了脸,轻啐了他一口,“就你嘴贫,他做不做你姐夫,我哪能知道。” “我看能,容哥哥总在姐姐没注意的时候,看着你呢。” 蕊儿一张粉脸更红得熟透,“你再胡说,看我不打你。” 狗儿忙伸了伸舌头,闭了嘴“嘿嘿”傻笑。楚容走在前面,但他的功力修为也是极高,身后二人虽尽量压低了声音谈话,但仍句句落入他地耳中,嘴角不自觉地划起一道优美的弧度。自从知道沐冉为楚家之事丧生,对他的感激之情化去了对蕊儿的隔核。蕊儿如今已过二八年龄,他们之间的事也该考虑了。只等师傅前来中土给他们做主,也可了了沐叔叔的心愿,再也可早些化去蕊儿身上的寒疾。 但在这之前,他得尽快查清楚家被害的真正原因,手刃仇人。否则也难给蕊儿一个安定的生活,他不愿一个女人终日为他担忧,夜夜独守枯灯,以泪洗面。而且他心里有一个更大的迷团,一个不敢告诉蕊儿地迷团。 这几日来,以他夜探丞相府,现虽说沐冉失陷于丞相府,但却无人见到其尸,真是活不人,死不见尸,让他觉得十分蹊跷。 小宅中… 众人见蕊儿三人有说有笑一同回来,还带了不少布料回来,个个是喜出望外。 蕊儿走到程老爹身前,跪下磕了三个头,慌得程老爹忙要跪下回礼,“蕊儿姑娘,你这是为何?可折杀老朽了。” 楚容忙架住他,不让他还礼,实实在在受了蕊儿的礼。 蕊儿磕完头方亲亲切切地叫了声,“爷爷…”程老爹大急,“可折杀老朽了…” “靖儿认了我做亲姐姐,您自然便是我的爷爷,您受了我的礼,便是认了我做孙女了。” 程老爹忙呵斥狗儿,“你真是不懂事,怎么可以这般对侍恩人?” 狗儿埋着头不敢回嘴,眼里却包着委曲地泪花。 程老爹又对蕊儿道“蕊儿姑娘,我们身份卑微,这万万使不得。” 蕊儿眼圈微红,“蕊儿自打出生便没了娘,如今又没了爹,身边也没个亲的兄弟姐妹,难得靖儿肯认我做姐姐,我自是欢喜得紧,难道爷爷是嫌蕊儿不成?” 程老爹见蕊儿落泪,慌得手足无措,“我怎么能嫌弃姑娘,实在是我们身份……” 楚容打断他,接过话,“有何使不得?我看就使得,是不是啊?爹…”说着冲文叔使了个眼色。 082 纵火 文叔忙上前扶住程老爹,“我看也使得,你看容儿不是也认了我做爹吗?你就别推脱了,伤了蕊儿的心。” 枫魂也从旁相劝,程老爹一时间老泪横秋,“真是好姑娘啊,只怕委曲了你。” 蕊儿知他这是允许了,流着泪笑开了,“不委曲,不委曲,这是蕊儿的福气。” 这一来,众人是皆大欢喜,唯有玉真冷眼旁观,怎么也无法将自己与这些穷鬼融入一体。如不是为着楚容,真想另寻住处。看着蕊儿满面春风,心里暗悔,为何自己当初要念儿时的情份,又为何不忍心看楚容难过,要告诉他,她被擒之事。如今悔之已晚…… 一日,楚容与大家告别,说出去办些事情。众人均知他是为楚家之事,但也都不道破,不愿提起他的伤心事。 蕊儿只是将他送到门口,对他之事不提半字,眼里尽是柔情,“你凡事多加小心,天大的事也没留着性命重要……” “我理会得,染坊才开,虽然琐事甚多,但你也别太过累着。” 蕊儿微笑答允了,目送他远去,脸上的笑才慢慢收敛,轻叹了口气,回身关上大门。 一扇窗后同样有一双眼痴痴地看着楚容离去,在大门关上之后,那双眼转落到蕊儿身上,化成一道寒光。手机小说站apnet玉真知道楚容按往日行程习惯,这一走少则三几日,多则十天半月也不一定。她不想再忍。要好好把握这些日子。 然这一晚,枫魂和蕊儿帮着程老爹他们染了一夜的布,竟寻不到一丝机会。 染坊开业不久,但狗儿十分会拉拢生意,加上染布时。有程老爹精湛的手艺把关,用料上更是下足了功夫,绝不做一点手脚。这一来,这新开地染坊很快传了开来,生意竟十分红火,一家子人直忙到第二日晚饭后才完了工,各自回房休息。 蕊儿没黑没夜的干了这两日的活,也累得周身酸痛。倒在床上便不再愿意动弹。正要熄了灯好好睡上个安稳觉,随着敲门声,门外传来玉真的声音,“蕊儿,睡了吗?” 蕊儿忙翻身下床,开了门,将玉真往房里让。 玉真带了个香炉进来,“这两天累坏了吧?” 蕊儿招呼她坐下,“反正年青,多活动活动筋骨也是好的。这么晚了。.姐姐还没休息?” 玉真将香炉放于桌上,“我手笨,也帮不上你们地忙,心里不安。” “姐姐见外了。姐姐习武之人,弄惯了刀剑,做不来这些事,也是常理。” “你累了这两日,想来周身也是酸痛的,我带了这香给你,这香叫定神香,是我从蒙古带来的。只有蒙古高官富豪人家才有。对舒缓疲劳十分有效,又有镇神的作用,可让你睡个好觉,明儿起来,身上的酸痛自会减缓。我每每练武累了,便点些香。” “姐姐有心了。可是这东西太过珍贵。还是不要浪费了,我也不怎么累的。” “你这么说。就是不接受我的好意了?” “蕊儿不敢,只是姐姐…” “你也别姐姐,姐姐的了…”玉真打断她地话,“虽然我长你几岁,但我们也是儿时的伙伴了,叫姐姐反显得分生了,你同纳兰一般叫我玉真吧。” “我怕叫姐姐名字,有所不敬。” “我喜欢呢,我们都是江湖儿女,哪来的这么多礼数。”打着了火熠子,点燃了香料,盖好炉盖,“你来了,总是忙着忙那的,我们也没时间好好聊聊,今晚我也不走了,就睡这儿,我们好好聊聊。” “好。”蕊儿深吸了口气,那香果然清新宜人,让人好生舒服,与她在家里时所点龙涎香自是不同,“这香真好。” 玉真微微一笑,眼角闪过一丝狡意。 蕊儿和玉真除了外衫,只着小衫,双双上了床。蕊儿问了些关于钟楼夫妇的情况,玉真一一作答,又说了些拖雷与纳兰的趣事,引得蕊儿咯咯作笑。 蕊儿见玉真笑颜如花,有问必答,十分爽朗,暗道自己之前对她的顾虑,真是以小人这心渡君子之腹了。聊了一会儿,原本十分疲备,加上镇神香的作用,眼皮越来越沉重,慢慢沉沉入睡。 玉真见她熟睡,轻唤了她两声,她也不应。撕去装出的友善,暗暗冷笑。这香固然是好东西,但过了量也能让你睡不知醒,天踏下来也不见得能吵得醒。悄悄起身,穿好衣服,又在香炉里加了把香料。 拿过蕊儿的衣物边着房中罗幔一并打火点着,溜出门外,将房门轻轻掩上。躲在暗处,等着火势有所加大,冲到枫魂房前拍着门,大喊,“枫魂,不好了,蕊儿房间着火了,快起来救蕊儿。” 这时劳累了两天一夜地众人个个正在酣睡。枫魂听到玉真叫喊,猛然惊醒,来不及穿衣,只着一条长裤,赤着上身打开房门,见蕊儿房中果然有火光闪动,大惊失色,也不及问玉真原因,便向蕊儿房间冲去。 玉真看着枫魂极其均匀的身体,没料到平日穿着衣衫文文雅雅的他,竟也有这般好身段,冷然笑着,便宜了那丫头,总还给了她一个这么好的男人。蕊儿如今身无多件衣衫,又在熟睡,枫魂进去救她,势必肌肤相亲,虽然二人未必便能成亲,但有了这层关系夹杂在楚容中间,却也不易相处。 蕊儿与别地男人肌肤相亲,难道还能有脸留在楚容身边?只要这二人一走,楚容最终会是自己的。想到得意之处,忙赶过去看这场好戏,也好给他们的肌肤相亲做个见证,让他们如同打上烙印,抹也抹不掉。 又说蕊儿睡得正熟,一股呛人的浓烟将她呛醒。用力睁开眼,见屋中着火,好在玉真并不在房中,略为安心。忙屏住呼吸,想抓件衣物披在身上,再行救火,却现手脚十分疲软,使不上什么气力,这一用力,反摔到床下。 再看自己白日所着衣衫尽数着火,火势正迅加大。 083 迷团 烧着的衣衫残片到处翻滚,很快又引燃了蚊账,如再不尽快离去,只怕凶多吉少。偏偏这时一股浓烟向她袭来,大脑中刹间缺痒,昏昏沉沉,越加无力起身。想要叫喊,浓烟熏得她一阵咳嗽,如不是极力克制,只怕已晕厥过去,又哪里还叫得出来。 就在这紧要关门,窗户被人从外向里撞开,新鲜空气冲淡了那浓浓的黑烟,蕊儿大脑瞬间恢复了清醒。 一道黑色身影从窗外跃了进来,扶起伏在地上的蕊儿,轻唤着,“蕊儿…你怎么样…”蕊儿抬眼看了看来人,安心地笑了笑,疲惫地靠在他怀中。 来人见她并无大碍,放下忐忑之心,抓起床上棉被裹在蕊儿身上,打横抱起,仍从窗口跃出。正好撞上前来施救的枫魂,及他身手跟着的玉真。 玉真吃惊地瞪大了眼,“楚容……” 楚容也不正视玉真,对枫魂道了声:“先救火。” “好。”枫魂见蕊儿被救出,松了口气,回身拧了水桶于水缸中提了水,前去扑火。文叔等人也被惊醒,拧水的拧水,扑火的扑火,一时间,众人一阵忙乱。 楚容径直将蕊儿送到他自己房中,放在床上,“你真的不要紧吗?” 蕊儿轻摇了摇头,“我没事……#小说网。” “那你先休息一会儿。”说完转身出去。 待扑灭了火,好在只是烧了罗幔,蚊账。被盖,其它倒无多大的损坏,然床被熏得漆黑,这一晚是睡不得了。 楚容觅了眼桌上的香炉,皱了皱眉。惹有所思地看了眼玉真。 玉真心虚找开柜子,取了蕊儿地衣物,“我给蕊儿送去。” 楚容看着玉真进了屋,方问起失火原因,均摇头不得而知,只道:“听玉真叫唤失火了,方才惊醒,起身便见蕊儿房中已着了火。” 楚容低头沉思。如果玉真有心害蕊儿,就不该拍门叫醒枫魂。刚才虽较枫魂早到一步,但即便自己不在,枫魂前去解救蕊儿的时间也是足足有余,蕊儿绝无性命之忧。然那浓烟中夹杂着浓浓的镇神香是做何解?那香炉本是玉真之物,而她平时常用此香,对此香性能十分熟悉,绝不该有过量的可能,难道是蕊儿不知用量,自己加了过量的香料?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枫魂见他低头沉思。拿起桌上香炉闻了闻,“你可有何想法?” 楚容看了看文叔,摇了摇头,枫魂也不追问。与众人一起退了出来。 蕊儿没了衣衫,只得依在床上,透过窗纸注视着外面地火光,直到见火光消失,知火苗已被扑灭,才重新躺下。刚才一直关注着火势,这时方现,自己已有了力气动弹。 见玉真送了衣衫进来。忙连连道谢,接了衣衫转于屏风后穿上。 玉真千算万算,没算到楚容这次出去会在第二日便打道回府,虽然楚容刚才的一眸,似有疑虑,但终究没追问。好在众人并没有怀疑到她头上。 自从蕊儿进了这门。楚容并没表现出对她存着男女私情,但刚才救她出来时。竟如同在大漠时从桑都处救她出来一般,维护之意尽现。嫉妒之心非旦未因这次事件失误而减褪,反而越加抓紧了她的心房,然隐隐感到楚容对她有所怀疑,也不敢造次,只得另寻时机。 蕊儿穿戴整齐,出来向众人一一道谢,回到自己房中,却见到处焦黑,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清除得干净的,楚容走到桌边,拿起那个香炉,“这香如果不熟悉用量,不用为好。” 蕊儿应了,去收拾未被烧毁的事物,见那古琴完好,并无丝毫损坏,满心欢喜,轻拭着上面的灰烬。 楚容待她拭净了琴,方道:“听说你劳累了两天了,这房间实在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收拾出来的,等明儿我帮你一起收拾。玉真不喜与人同房,你就睡我的房间吧。” “那你呢?” “我去枫魂那儿挤挤。” 蕊儿也不推脱,任他送自己进了他地房间,见他并不立刻离去,眼里闪过一丝犹豫,欲言又止,最终道了声,“歇息吧。”转身离去了。 经这么一折腾,蕊儿反没了睡意,依在窗边,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伸出镶有蕊片的手指,苦苦思索。虽然那次坠涯记起了许多的事,但那只是一段段的片段,许多地方无法连接起来。那些记不起来的到底是什么?这手指中的蕊片该如何运用? “你这次外出,如此短时间便咽来了,是有所现还是被人现了?”隔壁传来枫魂低声的问语。 蕊儿并不喜欢探查别人的**,但枫魂的话是关于楚容安危,让她不自觉得想知道。她不曾告诉任何人,自从她出生便有着远于普通人地听力,所以即使他们低声细语,低传进了她的耳中。 隔壁的房间静了下来,蕊儿凝视细听,过了好一会儿,楚容低沉性感的声音飘来,“我一直有种感觉,沐叔叔尚在人间。” “噢?”枫魂一惊,“此话怎么讲?” 蕊儿只觉脑袋“嗡”地一声,心跳瞬间加,忙稳住心神,将耳朵贴在窗栏上,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我几探丞相府得知,那丞相虽然恶毒,却极忌死人。也就是说无论储中死了什么人,绝不会在家里藏埋死人,定会弄出府去。据说是他地命里忌阴寒,而死人本是至阴至寒的。所以,他绝不允许家中停放死人。听说前些日子有一个丫头受不得凌辱,跳了枯进自杀,也硬是要人下井捞了上来,送出府外。” “这与沐叔叔何关?” “那些日子,我四处查探,虽到处均说沐叔叔失陷于丞相府中,以此来说,定会将其尸身移出府去,可是我抓了好几个专门清除府中死尸的家丁问话,却都说那段时间并没尸身送出府外。” “这么说来…那沐叔叔……有可能尚在丞相府中?” “嗯…我也只是如此怀疑,然我翻遍了丞相府,却未现沐叔叔的踪影。” 084 窃听 蕊儿内心深处,升起一线希望,真想立马过去向楚容问下明白,可是她知道,他不愿说的事,她永远也问不出来。又听枫魂道:“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为何沐叔叔一直杳无音信?” “未死不表示平安。” 蕊儿的心都提到了噪子口,屏住呼吸,将身子紧贴在窗栏上,让自己尽量靠近隔壁房间。 “你的意思是被囚禁?”枫魂一声惊呼,“沐叔叔出神入化的一身功夫,能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将他活捉了去?” “这便是我所疑惑的。” “就算你的猜想不错,这么说来,丞相府中应该另有密屋?” “我有此怀疑,前日外出便是为了再探丞相府,在府中潜伏了两日。现,白日有一个粗使的丫头不知给谁定时送饭,然每到了一片假山之中便失了踪影,所以那府中应该另有密室。可是我寻了许久,未能找到机关和门户。” “这事蕊儿知道吗?” “并未告诉蕊儿,在未证实前,如果她知道了,定会不顾一且,挺而走险也会去弄清这件事,我不愿她再节外生枝,生什么意外。” “如果他们真抓了沐叔叔,可为何这许久了,却不杀他?” “听说沐叔叔这些年来,一直在查探楚家血案之事,只怕此事与楚家有关,他们定还没在沐叔叔身上得到想得到的东西。” “会是什么?” “也许寻到了沐叔叔,这一切才能理出个眉目来。” 蕊儿禁不住地胸涌澎湃。父亲之事不能不管,再也无法装做不知此事,她定要问个清清楚楚。奔到枫魂房前,推门而 屋中二人听到门外脚步声已停下谈话,见她突然推门进来。竟不似平日般温文有礼,十分鄂然,观她的脸因激动而涨红,心中一紧。 “蕊儿……” “蕊儿……”二人齐声叫道。 蕊儿只是微微一笑算是应了,反身关紧房门,走向二人。 楚容自打她进来,便静静看着他,心里有种不详地感觉紧紧抓住了他。轻咬住下唇,微皱起了眉头。 蕊儿在他利索的注视下,眼底有一丝慌乱,自己偷听了他们谈话,还明目张胆地撞了来。看着他咬住的薄唇,心里“咯噔”一下乱跳,好想依到他怀中,伸手抚去他崩紧的脸,抹平他皱在一起的眉头,但枫魂在这儿。ap.她不能,只能慢慢低下了头。 枫魂见楚容将蕊儿救出时,眼里地紧张与关怀丝毫不能掩试,这时却又如此生硬。实不知他对蕊儿到底做何找算,对蕊儿柔声问道:“出了什么事吗?”在父亲之事上,蕊儿无论如何不会退缩,哪怕拼着楚容责怪也不能让步,仰起头正视着楚容的眼,“我爹……真的可能还在人世吗?” 二人极快地交换了个眼神。枫魂瞬间恢复了镇静,微笑道:“你听谁说的?” “我……”蕊儿咬了咬唇瓣,知道如果不明说原因。他们定会随便找个理由将自己搪塞过去,“我刚才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楚容,枫魂二人惊,如果她在门外偷听,以二人的修为不可能不会现,枫魂仍心平气和。“一定是你太累了。加上又太过思念沐叔叔,所以听错了。再过会儿就要天亮了,去休息吧。” 楚儿知他们定不会轻易告诉自己,但没料到竟会这般直接将她推出门外,也急了,“我没有听错,刚才我睡不着,依在窗边看月亮,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楚容和枫魂一愣,这房间虽与楚容的房间相隔不远,但就算是普通地谈话,都不能听见,更何况二人是将声音压得极低,就算是一流的高手,也未必能听到。 枫魂哈哈一笑,“蕊儿,你一定是在做梦呢,别闹了,快去睡吧。” 蕊儿见他们不信,急得眼泪在眼框中打转,“我真的听到了,我自打出生,便有异于常人的听力。” 枫魂微微一鄂,“你此话当真?” 蕊儿轻点了点头。 一直一言不的楚容在她注视着自己的眼中,看到了她儿时的挚着,知道再也无法对她隐瞒下去,点了眯头,“只是我的猜测,但尚未证实。丞相府中,高手如云,加上暗藏多种机关,却不易查探。不过你不要着急,我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蕊儿笑着点了点头,却另有想法,“你这般自是不易查,可是我却可以进入丞相府,查探起来容易许多。” “你?” “嗯,你也听过他们所说,想拿我去联姻之事。我可以以此为由,混入丞相府。进了府,推说身体不适,需要休养些日子,便可明正言顺得留在府中,那样且不是可以暗中打探了?” “不可!”楚容想也不想,但出口否认。 “为何不可?” “你好不容易才离开狼窝,且能又入虎口?” “等我打探到消息,再出来便是了。” “你道丞相储由得你说去便去,说走便走的吗?如果这般来去自如,你父亲以他的绝世武功,又且会失陷于府中?”楚容地脸如同他的声音一般冷了三分。 蕊儿闻言,眉头纠结在了一起,却也不再多言,将视线从楚容的眼睛上慢慢下移,落在了自己绞在了一起的手指上。 楚容道是她已知道了其中地利害关系,不再坚持,也放软了口气,“你担心沐叔叔,我可能理解,但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有我们在,这事定不会不了了之的。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都会给你个交待。” 枫魂也出言相劝,“还有我帮着呢,你不必想太多,我们定会尽早查个水落石出的。” 蕊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楚容,欲言又止。 楚容不愿她再纠结此事,“我送你回屋休息。” 蕊儿也知再说无益,乖巧地点头应了,心里却自有想法。既然父亲那么高的武功也失陷了,可见那丞相府中定是极其危险。自父亲那事之后,只怕防卫比以前更为严密,那楚容和枫魂且不更为危险? 084 自送上门 如果枫魂大哥再有个三长两短,于心难安。而楚容万一有个意外,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既然父亲和楚家之事均与这丞相有关,又何不利用一下那特殊的身份为父亲和楚家尽上些力?如探出父亲的消息,果真尚在人世,他们也可设法相救,那是何等喜事。而楚家之事早些有了线索,楚容也可早些完成宿愿,或许才能真正化解对她的心结。 偷眼看楚容,眼里没有丝毫婉转的余地,知道无论如何不会同意她前去丞相府,也就顺着他的意,随他回了房。 楚容到了门前,并未立刻转身离去,眼里浮现蕊儿久违了的温柔,伸出他的大手,轻抚着她的小脸。 蕊儿又惊又喜,低唤了声,“楚容……” 楚容微微一笑,柔声道:“听话,不要做傻事,乖乖地在这儿等我师傅和师娘前来……”说到这儿,后面的话却不好意思说出来了,脸上难得的泛起了红晕,干咳了一声。 柔和的月光撒在楚容刚毅的脸膛上,形成极鲜明的对比,平日冷得如冰一般的他此时却仿佛是一块温玉,美得让蕊儿觉得有些不真实,仿佛这仅仅是一场梦。 蕊儿的心砰然乱跳,他这话难道是…内心深处有着想靠进他怀中的冲动,“楚容…” “睡吧…”楚容不敢再多看她,怕自己陷入她的温柔中,迷失了自己。再也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不敢再留,转身离去。 蕊儿慢慢关上房门,背身靠在门上,轻笑着。只要有他地情在,还能有什么事不能为他去做? 第二日,蕊儿一早便穿戴妥当,唤住正要出门开铺的狗儿,“靖儿,今儿家里的活也做完了,我闲着也无聊,我同你一起去开铺吧……#小说网。” 狗儿停住笑道:“容哥哥和枫魂大哥去山上练功了。一会儿就会回来,今天他们也不去哪儿,你不陪陪容哥哥吗?” 蕊儿娇嗔他一眼,“你真来真贫嘴了,他何需我陪?再不走,可要晚了。”说着,伸手去接狗儿手中一些染好的布料。 “姐姐我一个人能拿,你空着手就行了。”狗儿见她装怒斜眼看他,忙又道:“要不你把这些账本算盘拿着吧。” 蕊儿看看天,如再不走。楚容他们也该回来,也不再相争,拿过装着账本和算盘的包裹,先行迈出了大门。冲屋内叫道:“爷爷,文叔,我和狗儿一起去市上了。” 到了集市,帮着狗儿清扫了铺面,又坐上了一会儿,将昨夜写好地书信,偷偷夹进刚刚接到的一块布料之中,“靖儿。我想买些胭脂水粉,买完了就先行回去了,就不等你收铺了,你一个人可忙得过来?” 狗儿怕她在这儿累着,“姐姐买了东西尽管回去便是了,这儿我一个人完全对付得过来。你还是早些回去陪陪容哥哥说会儿话的好。” 蕊儿离了集市。租了顶小轿,让轿夫径直抬到了相府门外。给了些碎银轿夫,让他们去门前打听丞相是否回来。 轿夫回来说丞相尚未回来,蕊儿便要轿夫们将轿子抬到离相府不远处,坐于轿中等候,直到近晌午时候,才见一队人马拥着顶八抬大轿缓缓而来。 忙离了小轿打了轿夫,迎了上去,拦住官兵去路,“我要见你们家丞相。(电脑阅读net)” 官兵见一个平民女子突然拦住去路,上前便要踢打驱赶,“去去去,丞相且是你们一介平民随便见的。一边去,别挡道。” 蕊儿却是不走,“你们尽管回禀就是了,我真有急事求见丞相。” 带队的军官见她不肯闪开,不耐烦了,喝着左右,“真是找死,去,把这刁妇给我拉开,重打十棍。” 两个官兵领了命上前来拉蕊 蕊儿喝道:“你敢动我一动,你的日子也就过到头了。” 带队的军官哪把一个平民女子看在眼里,只当她怕挨打,胡言乱语,威吓于他。原本平日便作威作福惯了的,听她这么一说,来了火气,提鞭便朝她抽去,这一鞭正落在蕊儿肩头,顿时皮开肉裂,鲜血飞溅,“一个刁妇,拦去官队,本就该打,还敢出言不敬,你是不想活了。” 蕊儿知自己躲不开来,也不躲闪,硬生生受了那一鞭,直痛得钻心般痛,漠然望着那个军官,道:“你打我一鞭,我定还你一百鞭,可见你平日全不是善良之辈,我且能放过你于?你这官也做到头了。” 那军官自不认得易了容地蕊儿,平时欺压百姓,草芥人命,又哪里又眨过眼。见这么一个面黄皮瘦的女子敢对他如此瞪鼻子上眼,越加怒从心起,“你拦了大人的道,这便已是犯了法,错不知改,不紧着避让,还敢在这儿胡缠辱骂本官,如今就是打死了你,你也怨不得别人。”举鞭又要打。 这时丞相身边的师爷上来问出了什么事,停止不前。军官忙收了鞭,哈着腰道:“一个刁妇阻了去路,在这儿胡缠,我看她是居心不良,有心找事。” 师爷看向蕊儿,却并不认得,穿着也只是平常百姓打扮,“那尽快收拾了,别让丞相大人等着。” “是。”军官忙叫左右官兵将蕊儿架到一边,棍杖侍候。 这种事,师爷也是见得多了的,也不再理会,转身欲去向丞相回禀。 蕊儿冷笑一声,“你去禀告丞相,就说沐蕊儿求见。” 师爷听了“沐蕊儿”三个字,惊出了一身冷汗,急转过身,再看蕊儿,并非丞相所形容的那般绝美于世的美人,露出怀疑之色。但他并未见过蕊儿,却不敢随便下结论,万一是丞相眼光上的问题,这也不是他敢说的了。他一直跟在丞相身边,当然知道为了走了蕊儿之事,上上下下是人心慌慌,丞相本人也是寝食难安,也不敢耽搁,要人看住了蕊儿,“小心看着,别让她跑了,我马上去禀告丞相。”说完对对蕊儿道:“如果你敢冒充沐小姐,你这命,可就活到头了,到时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蕊儿冷哼一声,“你尽快去问过便是。” 师爷一溜烟地小跑去了,转眼间就跑了回来恭恭敬敬地向蕊儿哈了个腰,“沐姑娘,丞相有请。” 蕊儿冷冷看了一眼那骑在马上的带队军官,随师爷而去。那军官只觉一道寒流传遍了全身,连血管刹间冻结,握着鞭子地手烁烁抖。 蕊儿来到大轿前,丞相早已揭了轿帘等候,见一个女子随师爷一同走来,在轿前站定,却是不识,脸上罩起寒霜,“你个刁民,好大的胆子,敢假冒蕊儿小姐,你是不想活了?来人啊,给我抓起来。” 两边即时上来了两个官兵,一左一右地箍紧蕊儿的手臂。 蕊儿也不惊慌,“你们先放手,给我取些水来。” 丞相闻言,一愣,顿时有悟,紧盯住蕊儿的脸,喝着手下,“去拿水来。” 一个官兵忙取了顺身地水壶,递给蕊儿。 蕊儿看了看被箍紧的两条手臂。 丞相扬了扬手,捉住蕊儿的两个官兵方松了手。 蕊儿接过官兵递来的水壶,从怀中取出丝帕,用水打湿,仍将水壶还给官兵。细细地抹去脸上易容的药物,露出本身面目。 众人眼前一亮,几时见过如此绝色女子,虽是粗布衣衫也掩不去她那绝世的风华。 丞相脸上的寒霜瞬间融化,笑眼眉开,喜得声音都变了,“果真是蕊儿小姐,可寻苦了我们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蕊儿小姐备马。”随即看到蕊儿肩头脸在流血的鞭伤,心里“咯噔”一下,“这伤是……” “拜丞相你手下所赐。”蕊儿阴下了脸,也老实不客气,“你这手下可真威风得紧,刚刚还想要了我地命呢。如个这当官的个个如他这般,我们百姓还有活路吗?” 丞相竖起了他那稀稀拉拉的几根眉毛,“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伤了蕊儿小姐。谁敢要蕊儿小姐的命,那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吗?来人啊,去把那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押来,我要让他知道欺压百姓地下场。” 蕊儿心里冷笑,这欺压百姓地事,你们做得还少了吗?但也不揭穿,淡淡一笑,“丞相是否进了府在审?这大街上打打杀杀的也不好看。” 086 混进丞相府 丞相见她自愿跟他回府,大喜,进了这大门,也就不怕你能飞了,“是,是,蕊儿小姐说的有理,进府再审。”回头对师爷道:“快叫太医去星月轩候着,将那打伤蕊儿小姐的人押到轩辕阁去。”师爷领命跑开了。 早有人给蕊儿牵了马来,蕊儿也不推辞,上了马随着大轿进了丞相府。 蕊儿随师爷到星月轩,果然已有太医在那儿候着,为她查看伤势,只见那鞭伤,皮开肉烂,深及见骨,不敢担了责任,给她清理了伤口,换了药便一溜子跑去向丞相禀报。 走了太医,又有丫头捧来全新纱衣,侍候着她换了,方忍着痛随一直在门口等候的师爷去了团团阁。 那伤她的带头军官早已如塞豆般跪到了大堂中间,丞相于上位坐着喝茶,见蕊儿前来,忙上进心身相迎,将蕊儿让到上座位。蕊儿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坐了,丞相方在下坐下。蕊儿手里可捏着他今后的更加飞升的绳子,能不象供祖宗一般供着吗? 军官见一个女人下摆从他身边走过,知道正主来了,大滴的汗水滴在地板上,不敢抬头相观。但想自己随丞相多年,好事歹事为他做了个尽,他也不该对自己怎么样,大不了做个样子,哄哄这小妞吧。 可到蕊儿就不这般想了,此人出手便伤人,可见其残虐无道之极,平日里不知伤了多少无辜之人的性命,今日落在了她手中。且会轻易便宜了他,向他问道:“你可记得我刚才说过的话?” 军官诺诺地道:“记得。” “我说了什么?” “我若打你一鞭,欠定还我百鞭。http:.” “还有呢?” “说我这官也不用做了。”说到这儿,反长了志气,道:“我这官是朝庭封地。且是你说不做了,便不做了的?”抬头见蕊儿坐于上之位,而丞相却在下相陪,一愣,底气也有些不足了,脚底升起阵阵寒意。 丞相马上眼一瞪,喝道:“大胆,敢这般跟蕊儿小姐说话。掌嘴。”两个官兵上前“噼噼啪啪”地打开了,哪消片刻,他那张脸便肿成了包子,哪还敢乱言。 蕊儿也不理他,只是细看着手中的茶杯中的花斑,“丞相这杯子,真是好宝贝。” 丞相忙陪笑,“如果姑娘喜欢,便送于姑娘了。” 蕊儿一笑,“我却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下面这人,想来也为丞相立过不少功劳吧?你看是不是便这么放了?” 丞相本有些不舍得那军官,这人虽然卤莽,但却心狠手辣。实在是个得力之人,如果那一百鞭下去,这人即便不死,也只是半条命了,以后也再难当任了。听蕊儿这般说,到也一喜。但见蕊儿扫向那军官地眼神中带着一抹恨意,心里“咯噔“一下,不对。她这不是要放他,分明是要了他的命,她这般说法,想来是试探我的诚心,好险,差点为这斯得罪了蕊儿。“姑娘说过的话。且能不算数。”喝着左右,“人来啊。” 军官没料到丞相不念丝毫旧情。大急,“丞相…” “闭嘴,你为虎作仗,平日作威作福,我念你功绩累累的份上也没加追究,你不知悔改,还连本带利,如今又伤了蕊儿小姐,今日如何能就此算了?” “丞相,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小丫头,不顾属下多年的忠心耿耿为你马前马后奔波之情?” “哎呀,丞相大人,小女子让你为难了,丞相还是就此放了他吧,蕊儿一介女流,这说话算不算数倒也不重要。可别伤了你们这军臣之情。“蕊儿将茶杯重重顿在几上,也不看丞相一眼,起身往门外走去。 “姑娘等等。”丞相大急,忙叫住蕊儿,对军官喝道:“放肆,什么小丫头,这是皇上玉赐的联姻,金国选定的世子妃,有朝一日便是金国地皇后。你伤了金国的太子妃,这死的罪都有了,别说区区这一百鞭。”军官闻言顿时瘫倒在地,只吓得脸白唇紫,失了血色,哪还说得出一句话,只剩哆嗦的份。他虽不属金国,但二国联姻之人身价何等高贵。再说金国兵强马壮,当朝皇上也不敢相欺,而他却打了他们的即将受封太子的世子的正房老婆,别说一百鞭,便是人头落地也是眨眼间的事。过了一会儿见持杖人来了,才醒起拼命磕头求饶。 蕊儿只是坐回太师椅中,细品杯中的香茗,她是存了心要废了此人,一来为百姓,二来也为楚容,刚才见丞相神情,此人在府中定然地位不低,必是他得力之人,他身边得力之人少一个,与楚容便越有利。 丞相使了个眼色,那四个持鞭之人便没头没脸地往军官身上抽落,鞭鞭血肉横飞,直打得他在地上打滚,惨叫连连,到得后来叫声也没了,滚也滚不动了,只剩下抽搐的份,四人仍一五一十地抽完一百鞭方停手。 丞相挥挥手,“将他丢出大门,以后永不录用。”这人虽不死,却也没可用地价值了。 四人抬了只剩半条命的军官急步而去。 蕊儿方笑道:“我今儿果然来对了地方,丞相果然是个识得大体之人。” 丞相见她不恼了才算松了口气,“姑娘这些日子不知去了何处?让我与你舅舅好找了。”“只是与表哥们有些间隙,心里烦闷,出去散了散了 丞相对为是他们小女儿间的私情问题,以蕊儿的容貌,苏家二子对其有意绝是意料中事,而他们自与蕊儿青梅竹马,蕊儿对他们有情也属人之常情,这么说来倒对她所说之话信了个七八分,“那今儿为何舍得来见我了呢?” “我在外玩了这些日子,也想通了,嫁哪个不是嫁,嫁那世子也没什么不好,容华富贵,权势利益样样皆有,且不比做个任人欺负地平民女子强。就拿今儿的事来说,如果我只是个平民女子,今儿就横尸在相府外了。” 丞相干咳两声,极不自在,但终究是老谋之人,“都怪我平日对下属太过信任,才让他们如此娇纵。姑娘还别往心里去的好。” “刚见你处置那些不良之人到十分公证,当然不会与那些人一般。我自也不会放在心的了。” 丞相暗恼,如不是你这身份,我且会听你教训,但话说回来,一个小姑娘家挨了打,哪果象是没事一般,不恼不急的巴结于他,反而会让人觉得事不寻常,象她这般有气就,虽使点小手段,却不象有心计之人,反让人放心:“姑娘想通了便好,正好昨天老朽还接到金国皇上的飞鸽传书,催问联亲之事,老朽正愁寻不到姑娘。说话姑娘为何易了容,穿着平民女子衣衫?” “我如非如此,进的便是我舅舅的门了,又怎么能到丞相这儿来?我可不想再见我那表哥了。” 丞相听了越加深信不疑,更是欢喜,她进了自己这门,这功劳可又不同以往了,“如今姑娘来了,只管安心养伤,等伤好了,便禀报皇上,派送人队伍送姑娘前往金国……” 他话未落,蕊儿哀叹了一口气。脸上现出落漠之色。 丞相收了笑,满是担忧,“姑娘为何如此,有何难处?尽管说出来,看老朽能否帮得上忙?” “还不是你那手下做地好事,我这伤深及见骨。只怕就是好了,也得留下疤痕,这该如何是好?” “这……姑娘放心,我定寻最好的大夫为姑娘医治。”刚才太医求见,可是正好在提审人犯,还没接见,如果蕊儿所说属实,也实在头痛,这身体上留下条鞭痕,到洞房之夜必被世子所见,这事也还是难遮掩过去。 “你府中可有识得化血生肌之术,让我这伤不留下疤痕的太医吗?” “这……我府中太医只怕…” “那可如何是好?” “只朽知道世间有两个人识得化血生肌之术的人。” “哦?哪两人?” “医圣和他孙子。”“哎呀,亏得丞相想得到,我怎么就忘了这两个人呢?我儿时便随父亲见过医圣老人家,我怎么就把他给忘了呢?”蕊儿暗暗欢喜,但表面上却做出惊喜之色,随而面色一转,露出为难之色,“可是……” 087 治伤 “可是医圣爷爷终年居无定所,无从寻找啊。”蕊儿垂头丧气。 “我虽不识得医圣,但听说最近听皇上说起过。有请医圣的孙子进宫为皇太后看病,这才没几天的事,如此说来,他应该还在这金陵城中。” “当真?” “当真。” “那他现在何处?” “这…姑娘尽管放心,我定会派人寻找,只要在金陵城中,我定请他回来给你医治。” “你能肯定他尚在金陵城中?” “应该错不了。” “如果真如你所说,他在这金陵,我倒有办法可以找到他。” “哦?是何办法?”丞相大喜,如果能让蕊儿的伤不留下疤痕,就是要摘天上的月亮,也得想办法做到。 “我自幼与父亲常去拜访医生,所以与他的孙儿也十分熟悉,也知他们的联络记号。” 她本是琴仙之女,认得这些异人也非难事,丞相也不疑有他,“那该如何联络?你尽管说出,我叫人照做。” “只需在大门前挂上个大红灯笼,在灯笼上画上把七弦琴,他如果路过此地,看到了灯笼,便会知道我父亲或者我在此,并有求于他了。” “这到容易,我立刻吩咐人去画灯笼,但万一他不路过此地该如何是好?你知道我这丞相府门前,平时也不会太多闲人游逛。” “这样的话,只消在人多之处挂上我所说灯笼。再反而写上丞相府三个字,他便也知道了。” 丞相大喜,“如此甚好。”转身对候在一旁边的管家道:“马上照着蕊儿小姐所说地去办。”管家领命去了。 “如果丞相无事,蕊儿先去休息了。” 丞相忙起身相送,又加派了两个小丫头给蕊儿使唤。两个小丫头想是经过调教的,十分乖巧,忙上前扶了蕊儿,同她一同回星月轩。 送走了蕊儿,丞相马上唤了太医进来,细细问了蕊儿的伤势,太医一一如实答了,生怕丞相责他无用。有意夸大了些伤势及可能出现的可怕症状。丞相听得胆颤心惊,暗庆好在那医圣之孙在这城中,否则这送亲之事,真不知是福是祸,原本对那军官仅存的一点怜惜也没了,反多了几分恨意,刚才那些持鞭地,怎么不出手再重些,将他打死。 枫魂见狗儿独自回来,奇道:“你蕊儿姐姐。怎么没同你一起回来?” 狗儿一愣,“姐姐还没回来吗?” 一旁练剑的楚容收了剑,回自己房中,见一切收拾得整整齐齐。却不少一样,不似离家出走之象,出得院中,又听狗儿道:“蕊儿姐姐早上的时候,去买胭脂水粉,说飞翔了后自己先行回来。怎么会没有回来?是不是回来了又出去了?” 枫魂摇了摇头,“她未曾回来过。” 狗儿急了,“那我姐姐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我们快去寻她吧。” 楚容和枫魂想起她昨晚所言。同声叫道:“不好。” 楚空抄过狗儿收回来的布料,一一抖开,果见一页信纸从布料中飘落。忙伸手抄起,极快地摊开来,看完后不禁苦笑。 枫魂一直望着他,见他神色大变。问道:“蕊儿去了丞相府?” 楚容点了点头。将信纸递给枫魂。枫魂接过看完,也锁紧了眉头。“如今只有明日去集市看看,看是否有这信中所说的灯笼了。”说完将信纸揉成一团,暗运真气,那页信纸瞬间化为灰烬。 楚容拉长了脸,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第二日,楚容和枫魂乔装改扮,二人在脸上涂了些易容的药物,掩去绝世的风华。枫魂本精通医术,身上自带有股淡淡的药香之味,也没什么可改之处,而楚容只得扮成他地书童,跟在他身后。二人提了药箱,到集市中闲逛,果见有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提了个大红灯笼,站在人群中,四处张望。 走近细看那灯笼果然画着一把七弦琴。 家丁见二人细看笼灯,一齐看向二人,上下打量。见二人虽相貌平平,但自带着一股不同与平常人的气质,又得了主子的交待,对来人定要恭敬,不可有半分失礼,忙欠声问道:“请问公子,认得这灯笼?” 枫魂笑笑道:“这灯笼不认得,但认得这上面画的琴。”将灯笼反转,果然写着丞相府三个字。皱了皱眉,“这笼灯是谁让你们画的?” “回公子,是个姓沐的小姐。” 枫魂点了点头,“是了,她是何病?” 家丁一听来人果然问的是病,知是寻到正主了,满心欢喜,“没病,是受了点伤,沐小喜,请您去看看呢。” 枫魂和楚容一惊,她信中说装病,可这伤是何来?不禁捏了把汗。楚容更是心急如焚,巴不得立刻飞到丞相府中。 “是怎么伤的?” “这,小人不知了。” “那有劳前面带路了。” “丞相给公子备了马。” “丞相到想得周到。” “应该的,应该地。”这看样子是管事的家丁忙要人牵了马来。 二人上了马,随着家丁去了丞相府。 到了府中,早有人飞报管家前来引着枫魂二人到厢房用茶。 又说蕊儿昨日挨了鞭伤,强忍着痛,硬是逞着强把那军官给办了,然必竟伤势严重,回到星月轩到了晚上便开始起烧来,虽有太医开的药,但伤口仍旧恶化,这可急煞了丞相,将府中的太医个个踢了个跟斗,才了令要管家务必寻到医圣地后人。他自个也是急得一宿没合眼,这么个热馍馍如果烂在了自己手中,那他今后的日子也难得好过了。直到上朝时间才匆匆走了。 管家也听说过枫魂乃医圣的后人,先不说是请来医治蕊儿,光是这身份但让他恭恭敬敬地有问必答,将蕊儿如何受伤及伤势大概说了遍。 楚容听他将蕊儿受伤的原因含糊过去,但仍是恼怒异常,如不是这乔装的身份,早跳出来将这管家丢出大门。又见他左奉茶,右送点心的,就是迟迟不带去看蕊儿伤势,更是心急如焚。又不能露了迹象,让人看出破绽,只得垂下眼帘,遮去眼里的怒火。 枫魂好不容易等管家客套完了,放下茶杯,“不如,我们先看看病人。” 其实管家得了丞相之命,一定要治好蕊儿的伤,如果留下一点疤痕,便唯他是问。这治病之事,谁都知道是越早越好,是巴不得他们早些去给蕊儿医治,只是面子上地客套得做足了,免得怠慢了这名医,一个不乐意,甩袖子走了,那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见他提起去看病人,直喜得拍着屁股在前面引路。 管家将枫魂二人引进了星月轩,“先生请。” 蕊儿正烧得迷迷糊糊,听到谈话,问:“是枫魂大哥来了吗?” 管家忙应着,“蕊儿小姐,是枫魂大夫来了。”又回身对枫魂道:“这儿就有劳先生了。” 枫魂淡笑道:“好说。” 小丫头拉开珠帘放了二人进去,钻进罗账,将蕊儿扶起,帮她褪去半边肩膀的衣衫,露出那道伤口来。 方拉开罗账,退到一边候着。 蕊儿抬头看见二人,十分欢喜,但再看楚容虽脸上擦有易容药物,但愠怒之色尽现,也有些心虚,勉强笑了笑,做了个鬼脸。 楚容碍于管家在珠帘看着,也不敢有所表示,只是狠狠地回瞪了她一眼,便看向她的伤口,这一看之下倒抽了口冷气,又是心痛,又是气恼。 枫魂一看之下也是皱了皱眉,“如何会伤得如此严重。” 蕊儿偷看了楚容一眼,见他寒着脸,面色不善,哪里敢答。 管家听了枫魂之言,心里一紧,忙道:“这伤,您看能恢复得没有疤痕吗?” “这伤,只差点伤及筋骨,而且皮肉受损,这医治起来却也不易。” 管家冷汗直流,“如此说来,是没办法了?” “办法到是有,不过得花些时间慢慢处理。” 管家大松了口气,“能治就好,能治就好。” 这时一个家丁跑来对管家道:“老家回来了,要小的来寻您呢。” “好知道了,你下去吧。” “既然管家有事,请自便,这儿交给在下便是了。” “那谢谢先生了,我先下去,您需要什么的尽管叫丫头来寻我,不管多贵重的药物,我们丞相都会去设法弄来。” “好说,管家请自便。” 管家吩咐人好生侍候着,方才出了星月轩。 088 头痛的包扎 枫魂细细查看了蕊儿的伤口,吩咐丫头去收集蒸馏水,又开了药方,要人去照方抓药。等丫头们都离去了,方取了一小瓶药出来交于楚容,将使用方法一一传授于他后便到外间等候。 正巧有家丁来请,“先生,我们老爷回来了,正在书房等着要见您呢。” “小哥在前面带路,我这便随你去见你家老爷。”家丁忙在前面引着枫魂走了。 屋中只剩下蕊儿和楚容二人,蕊儿见他板着脸,眼中闪着怒意,知就算自己好言相求,只怕也难在他面前讨得好,佯装疼痛地“哎哟”一声。 楚容果然上当,忙扶住她,柔声问道:“很痛?”坐到床边,细看着那皮开肉烂的伤心,好生心痛。 蕊儿忙垂下长长的睫毛,掩去眼里得意的笑意,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点了点头。 楚容叹了口气,把刚才的怒意抛到了沼洼国去了,按枫魂交待的方法给她清理伤口。 蕊儿乘机低声道:“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楚容横了她一眼,脸沉了沉,不作答理,认真地忙着手中的活计。虽已是极尽轻柔,但蕊儿仍痛得满头冷汗,咬紧牙强忍着不出一点呻吟之声。楚容看在眼里,越加心痛。 “楚容,我现在在这府中了,走动也十分方便,一有什么消息,但可告诉你们,这且不比你们偷偷摸摸的半夜里瞎撞来得方便?” “休想。一会儿我便带你出去。” 蕊儿一听,有些急了,“我这么出去了,我这一鞭不是白挨了吗?” 楚容有意手上重了些,蕊儿立刻痛得全身一缩。 楚容冷哼一声。“你也知道痛?” 蕊儿知他有意而为之,有些着恼,“这可是肉长的,怎么能不知道痛?” “既然知道是肉长地,为何不爱惜?” 蕊儿见他拉长了脸教训她,反而笑了,乘他不注意,凑上前。http:.在他唇上轻轻一啄。楚容即时愣住了,她这时候,在这地方居然还有心思玩闹。 蕊儿柔声道“我知道你心里痛我呢。” 楚容俊面微红,硬是拉下了脸冷哼一声,手上却放轻了动作,极尽轻柔地帮她上好了药,却难住了,这鞭伤甚长,如要包扎,除非她除去上身衣物。一想到此。一张脸竟红到了耳根子。 蕊儿却不知为何亲他一亲,他的脸便红成如此,更有心戏弄于他,“如果你亲我一亲。我这伤便能好得快许多。” 楚容闻言,脸更加涨红,轻骂了声,“也不害羞。” 蕊儿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知他已不着恼,握住他的手,“我这伤想来也要些日子才得好,你们也可天天来看我。只要我自己小心着些,便不会有什么危险。如果能早些知道我父亲的真实消息,于我于你都好。” “你父亲之事,我自会去查,不劳你操心。” “他是我父亲,我如何能不操心?何况我仗着这联姻做幌子。他们对我也恭敬得紧。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那是他们并不知你另有企图。”楚容盯着那伤口半晌,干咳一声。“脱衣服……”说完自己也有些难为情地将脸转过一边。 蕊儿一愣,一张粉红涨得通红,他该不会在这儿……偷眼看他。 “想什么呢,你不脱,怎么抱扎?”楚容有意冷下脸,来减淡二人之间地这份尴尬……ap。那日在破庙,自己一时冲动,反到没现在这般别扭。 蕊儿被他看穿心思,越加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洞钻了下去。吱吱唔唔地却不肯解开衣衫。 “快脱,是不是要我来帮你?”楚容低喝了一声,他本无杂念,但见她扭扭捏捏,一副娇羞之态,身体某一部份反而蠢蠢欲动。 蕊儿被他当头一喝,只得磨磨蹭蹭地将手移向衣衫带子,“你转过去,不许看。” “我不看,怎么帮你包扎?”嘴上虽说,但仍将脸别过一边。 蕊儿只是将衣衫松了些了,露出另外一边的肩膀,在胸前紧紧抓紧衣衫,免得暴露更多的肌肤,尤是如此,少女初成的丰满仍若隐若现。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道:“好了。” 楚容转过头来,忙又将脸转开,低骂了声:“该死。”蠢蠢欲动之感,越加活跃。想来那枫魂早料到有一这出,所以将药交给自己,早早溜掉了吧。压捺住内心的**,才又再回过头来,尽量仅将眼角的余光停留在她的伤口之处。 然虽是如此,来回穿插地手仍难免碰到她滑嫩的肌肤。每当此时,难免越加的手忙脚乱。蕊儿更是紧张得崩紧了身体,一动不敢也不敢动。二人就这般别别扭扭地完成了这本不是很大的巨大工程。 等蕊儿穿好衣服,两人均闹了个大红脸,不禁相视一笑。楚容拉住衣袖如同儿时一般,拭去她额头的汗,“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蕊儿环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胸前。 突然楚容拉开她的手,站起身来,“小姐,你的伤口已处理好了,如没什么事,我出去了。” 蕊儿茫然为解,他为何突然如此,正要问,见他朝他使了个眼色,竖耳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只得坐正了身子,“嗯,你下去吧。” 楚容回身便走,只见管家陪着丞相和枫魂进了星月轩。忙垂下眼睑,压抑住内心的仇恨,不去看丞相地那张脸,免得自己一个冲动,将他杀了,便断了楚家的线索。 枫魂向楚容问道:“都处理好了?” “是。” 丞相上前见蕊儿面色红润,气色果然好了许多,心下欢喜,“果然是神医啊,穆公子果真不肯留在老朽府中吗?”原来他刚才请了枫魂去,便是想将他留在府中为已所用。 “有蒙丞相厚爱,但在下习惯了闲云游鹤般的生活,实在不喜欢长久居于一处。” 丞相无奈,这等闲外的高人,也不是他所能勉强地。 小丫头端了蒸馏水进来,枫魂又取了一粒药丸递给小丫头,要她喂蕊儿服用蒸馏水服下。 等一切妥当了,便带了楚容向丞相告辞,约定明日再来给蕊儿换药。 丞相命人取了二百两纹银慰劳枫魂,枫魂推托不过,只得收下,同楚容离开了丞相府。 丞相又到床边问候了几句,才带了管家离去。 枫魂的药果然灵验,这一会儿的功夫,蕊儿肩膀上的疼痛大减,加上昨夜痛得一宿没睡,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蒙胧中只觉个人将她从床上抱起,忙睁眼一看,果然被人抱在怀中,往窗口走去。大惊之下,正要喊人,却闻到那人身上散着的熟悉的味道,轻声问道:“楚容?” “嗯。”楚容轻应一声,脚下却不停留。 蕊儿知他是要带她离开,他白日说过,他果真是言出必行。但她又如何肯依,不安份地扭动起来,想挣脱他的怀抱。可是这一动,便拉动了肩膀地伤口,好不疼痛。 “别动,别拉裂了伤口。”楚容忙停了下来。 “你放我下来,我便不动。” “休想。” 蕊儿又手脚乱挥起来,“放开我。” “你……” 二人这么一闹,惊动了外间的丫头,问道:“小姐,是痛得很厉害吗?要不我去叫太医?”走着便要进来。 蕊儿大急,忙道:“我只是做了个梦,一时醒了,并不疼痛,你去歇息吧” 丫头应了声去了,蕊儿才松了口气,见他却并不慌张,“你不怕人看见吗?” “反正是要带你走的,为何要怕,她进来了,点倒便是了。” 蕊儿尽最大能力的压低声音,“我不跟你出去。” “由不得你。”楚容将她的手臂连同身体一同箍紧,打横抱起,任她的脚怎么踢也丝毫不起作用。 他地霸道,蕊儿不是没领教过,焦急如焚。眼见便到了窗口,再摆脱不了他便只能被他抱出府去了。 这时眼前黑影一晃,二人同时一惊。楚容急退一步,盯住来人。一看之下,大松口气,来人却是枫魂。 蕊儿哭丧着脸,“枫魂大哥也是来带我出去地吗?” 枫魂轻轻一笑,走到二人身前,突然一扬手,手指间一抹极轻的白烟飘出。 楚容一愣,“你为何对我……”便软倒下去。 089 撞巧 枫魂忙一手接住楚容软下去的身子,一手拉住从楚容身上滚落下来站立不稳的蕊儿。 蕊儿站稳后也是好生不解地看着枫魂,枫魂笑笑道:“他带你得走你的人,带不走你的心。就算把你带了出去,也难保你不再做出什么傻事来,与其防贼一般看住你,不如依你之计。” 蕊儿大喜,“你当真不带我回去了?” “如要带你回去,何需跟他前来?” 蕊儿喜得连连道谢,可再看到昏迷不醒的楚容,不禁面露难色,“可他…” “你尽管放心,他只是中了普通迷药,我带他回去,好好劝劝他便是了。” 蕊儿笑颜如花,心头落下了块大石,“可真是谢谢大哥了。” “但这丑话说在前面,无论你有什么异样的现,定不可独自深入,如果你出点什么意外,我便无法向他交待了。” “蕊儿理会得。” 枫魂想了想,也没什么可交待的了,方将楚容扛在肩膀上,乘着夜色跃窗而去。 蕊儿如释重担地重新上了床做着自己的回笼梦。 第二日,枫魂与楚容果然如约来给蕊儿换药。这一来二熟的,管家也不再如昨日般客套,将他们引到了星月轩,便乘着丞相不在,自顾赌自己的钱去了。枫魂和楚容更是巴不得他早些离开。 枫魂仍将药交于楚容后,便到外面与家丁东拉西扯地借机打探这府中各事。丫头们仍去收水的收水,熬药的熬药。仍独留下蕊儿和楚容二人。 蕊儿见他虽不再提带她回去之事,但却一直拉长了脸一言不,无论对说什么也只是充耳不闻,不理不睬。手机小说站apnet 蕊儿缠了他半天,他只是冷着脸没半点回转。蕊儿无可奈何。伸了手指在他胸前乱戳,撅着小嘴,嘟嘟啷啷地骂着,“小气男人。” 楚容本一肚子不高兴,反被她骂,脸现愠色,拍开她地手,低声喝道:“脱衣服。” 蕊儿见哄了他这半天。他还是如冰疙瘩一般,也赌了气,往床上一躺,“不脱,我要睡了,昨夜被你吵得没睡好呢。” 一提起昨夜,楚容心里的火更大了,忍了气,“还没包扎呢,包了再睡。” “不包了。与其被你气死还不如这伤痛死来得爽快些。” 楚容一愣,明明是她自作主张,有错在先,她到还来了脾气。不再与她多费口舌,也不容她愿不愿意,将她拖了起来,一支手臂将她固定在怀中,另一支手便去解她的衣衫。 这一来可急坏了蕊儿,又不敢大声张扬,只得用那一只没伤着的手推着他,可哪里有用。没一会儿的功夫,便被他扯去了衣衫。 可是当楚容除去了她地外衫,看着怀中只着了件小肚兜的冰肌玉骨时,却愣住了。轻叹了口气,伏下身吻在了她没受伤的那浑圆的肩膀上。 蕊儿身子一阵轻颤,红了脸。不自觉得往他怀中挤近了些。 楚容只是一吻之后。便停止了下一步的动作,取了崩带为她小心地包扎起来。不敢再看她**的身体。待包扎好伤口,扶她躺下,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蕊儿看着他的背影,如同儿时一般孤单而苍凉,忍不住想叫住他,放弃留在丞相府中随他回去,但为了父亲和楚家那血案,咬了咬牙,终任他离去了……ap,。 没一会儿的功夫,又听枫魂交待丫头给她服药,但始终没再看到楚容进来,等小丫拿了药进来时说,“先生他们已经离去了,明日还会再来给小姐换药,要小姐少些动弹,多些休息。” 蕊儿应了,服了药,昏昏沉沉地睡了大半天,也不知睡了多久,听丫头们在那儿聊得正欢,一个说,“丞相今晚去了什么花灯游,这一夜是不会回来了,大伙都寻着晚间聚上一聚,凑了银子去买些吃地来,烫了酒,大家乐一乐呢。” 另一个听了满心欢喜,“那我们也去凑上一脚吧。” “那蕊儿小姐怎么办?” “蕊儿小姐这夜里到也不使唤人,我们去喝到半夜里便回来,她那时应该正睡得香呢,也不会有什么需要。” “也好……” 之后便聊的哪家的公子长得怎么的俊,哪个小厮又勾搭上哪家的丫头了之类的。 蕊儿听得不耐烦了,又有些口渴,便坐起身来。 丫头们见她醒了,忙过来服侍,张罗着汤水饭菜,服侍她吃了,到如对自家的主子一般尽心尽力。 蕊儿见天色已晚,刚才听她们谈话,知他们想去喝酒玩乐,也不愿扰了人家的兴致,坐了一会儿便推说困乏了,要她们留了盏小灯,便躺下了,又过了一会儿,便装作睡着了。 丫头们满心欢喜,轻手轻脚地溜走了。 蕊儿听他们走得远了,方睁开眼睛,重新坐起身来。在这床上已睡了两天,周身酸痛,摸索着穿上衣服,想借这人少之际,四处走走,一来可以舒松下筋骨,二来也可以熟悉一下丞相府中的地形。 如今已是转暖的天气,夜晚地轻风指在脸上,带着一丝暖洋洋的温热,十分舒适。 蕊儿于这府中十分陌生,只是随意闲逛,一边暗记着道路,一边细看着各处景致,有无异样。再往前走有一道垂花门,却不知是通向何处。正想间,见一个提了饭菜专用盒子的粗使丫头从门后走过。 蕊儿猛然想起,楚容他们所说见一个丫头送饭的事来,心里一动,忙跟了上去。到了垂花门前,一物突然从门上跃下,落在她脚边,只吓得她七魂没了六魂。定眼一看却是只大白猫蹲在地上冲着她喵喵直叫。定了定砰然乱跳地心,轰走了白猫,穿过垂花门,却哪里还有那丫头的身影。 垂花门后,又是一个布置得极其别致的大花园,园中花草相伴,奇石相依,又有小桥流水亭阁楼台,到是个好去处。 蕊儿无心欣赏,一路摸索着寻找那个粗使丫头的踪影,不知不觉中已进到了花园深处,却仍不见那丫头。 蕊儿大伤未愈,又走了这许久的路,也十分疲惫,想着那虽失了她的踪影,但来日方长,也不愁撞不到,又怕再走,迷了方向,便停了下来,依在一假山上小作休息。 刚缓过气来,听假山后传来阵阵喘息之声。 蕊儿一喜,难道那丫头就在这假山附近?悄悄探头望去,那知一看之下,面红耳赤。原来却是赤身**的两条肉虫,正交缠在假山后的石台上做得热火朝天。 蕊儿几时见过这副场面,想是哪个小丫头小厮见主人不在,众人又去喝酒玩乐去了,乘着无人之际,在这儿偷情。 蕊儿别过脸,暗骂了声,不知羞,便要走开。还没迈出步子,耳里传来一声淫笑,“芙蓉姐姐果然是此道中异女子,让人**蚀骨,百尝不厌。” 这声音别人听了,只会认为是淫言秽语,可落在了蕊儿耳中,却唬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脚也迈不出去了。鼓足了勇气,又探头向那耸动着地二人看去,月光撒在那二人**的驱体上,那男子面目俊俏,却不是苏文又是何人。 刹时间,蕊儿只觉两腿软,没料到这大晚上的,苏文居然跑到丞相府中来淫乐。如被他看到自己在这府中,定又会生出许多事端来。 好在二人只顾取乐,并没现假山后的她。那个叫芙蓉的女子听了苏文之言,娇声荡笑,“文弟弟,也好生了得,这大半个时辰了,还没有泄去的迹象,有几个女子顶得了你这功夫?”二人淫言荡语,蕊儿更是无地自容,一张脸红过耳根子,仔看着地上,寻着落脚之处,免得离开时,踩到什么枯枝断叶地弄出了声响。 身后二人继续道:“如不是我这身功夫,姐姐也能爱我这几年?想当年沐冉那神仙般地人物,不也被姐姐喂了灵兽吗?” 蕊儿一听沐冉二字,一颗心差点跳出了胸脯,哪还走得动路。听他说喂了灵兽,心里一沉,又惊又悲又怒。 “那姓沐的不识得好歹,怎么能与你相比?” “我只是想不明白,姐姐真舍得沐冉死吗?” “你说呢?” “小弟不是这想不明白,才问吗?” “你是想在我这儿讨了消息去讨好你好表妹吧?”芙蓉话中带起了浓浓地酸味。 “别说那小蹄子。”苏文想到蕊儿跳崖,心里便十分不是味道。 “既然这样,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嘛。哎呀,快来了,弟弟快点……”芙蓉一阵哼哼唧唧。 090 淫兽 蕊儿见芙蓉言语含糊,又升起了一丝希望,更想看清二人的表情,也顾不得害羞,又再探头出去。 那苏文却不再问话,抱了那一双雪白的**,伏在芙蓉十分丰满娇好的娇驱上猛上猛下,一时间那二人喘息连连,呻吟一声高过一声,真真是春色满园。 蕊儿忙闭上眼睛,却掩不住那一声声的浪气浪语。想离去,却又怕错过了二人谈话,一时间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好不容易等二人停下了动作,又喘息了好一会儿,苏文仍捏弄着那对丰停的**,“灵兽想来快到受育期了吧?” 芙蓉仍是意乱情迷,笑骂道:“好灵的狗鼻子,又去哪儿闻到了这些气息?” “这么说来,此事果然是真的了?” “时间是快到了,能不能受孕却不得而知了。” “如果受了孕,姐姐能不能舍只幼兽给小弟玩玩?” 芙蓉在他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直拧得他哼哼叫痛,方道:“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来看我,原来是打着这主意来的。” “姐姐可是冤枉死我了,我可是真心来侍候姐姐来的,只是顺便问上了一问,你便多心了。” “既然不是打着这主意来的,那就别问这回子事了,这灵兽受孕烦事太多,我还不想给它配呢。”可别,姐姐这且不浪费了大好机会,这灵兽二十年才有这么一次机会。你白白放过了,那不可惜吗?”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让我好好想想。” “话说回来,看在小弟这些年,全心服侍你和灵兽的份上。舍我一只吧。” “到时如果有得多地幼兽,舍你一只又有何难,不过你可得把我侍候得舒服了.你那东西少了,这怀上的机会可也不大呢。还有啊,这万一怀上了,这补身子的活物,你可得弄勤快着点送来。” 苏文乐极,一又手在她手上游走不停。揉揉捏捏,极挑逗地笑道:“姐姐要想多舒服,我便能让你有多舒服。” 芙蓉扭动着身子,春心荡漾,哪里还忍捺得住,“那还等什么?”苏文将手滑向她私处,“到是说,那老东西真不知你用人来喂灵兽吗?” 芙蓉在他手下娇喘连连,也没防他之心,“那老东西最忌死人在这府中。肯能让他知道。他要是知道了我那灵兽吃了这许多人,且还肯让我养下去。你倒是别总问东问西的,快来啊…”已是不耐烦地伸手去抓苏文的命根子。 苏文也不再多说,挺身直上。二人又是一汪春水,正在二人兴头上时。苏文突然停下了动作,猛喝一声,“谁?”蕊儿听了他们地谈话,本惊得面色惨白。苏文这一喝,吓得蕊儿六魂无主,想拨腿便逃,但两条腿如灌了铅一般。抬不起来。 就在这时,苏文身形一动,却是跃向蕊儿的反方向,蕊儿忙掩住差点惊叫出声的嘴。 这一眨眼间的功夫,只见苏文提了一个小厮打扮小伙子过来,丢在地上。 那小厮双腿打抖。跪在地上颤声道:“我什么也没看到。我什么也没看到。” 芙蓉冷哼一声,“你不知道这园子是谁也不让进的吗?你来做什么?谁要你来的?” “小的只是尿急。想寻个避静的地方小解,一时便转到这儿来了,并没有谁要小地来。” “该不会是老东西要他来盯着姐姐的吧?”苏文打量着那小厮。一路看小说网 “你听到了什么?”芙蓉脸阴沉下来。 小厮听了忙将头乱摇,“没有人叫我来盯着夫人,我什么也不知道。” 芙蓉摇了摇头,坐起身来笑道:“你很快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小厮更是面无血色,爬将起来,拨腿便跑。 芙蓉纤纤玉指隔空一弹,一道银光闪过,小厮向前扑倒,象是被人点了穴道,手脚却动弹不得,嘴里拼命哀求道:“求夫人放过小的吧,小的绝不会说半个字出去。” 苏文将他翻转过来,随手点了他的哑穴,“只有死人才什么也不会说出去。”说完冲芙蓉笑道:“姐姐的灵兽又多了个活食了。” 芙蓉轻轻一笑,“将他放那儿吧,等我们做完了好事,再来收拾他。” 小厮既不能动,也不能言,望着二人的眼里满是恐惧。 芙蓉看着他,笑了笑,“长得还不赖嘛,可惜你看了不该看的,听了不该听的,也怪不得我了。你既然喜欢看,便让你在成为我那灵兽的美食前看个够,没准它吃了你对这房中之术越加精通也不一定,能生个更精壮些地小东西出来。” 苏文听了,于一边嘿嘿直笑,果真坐到了大石之上,仰面躺下。芙蓉跨坐到他身上,斜眼看着小厮,果然当着那他的面,与苏文交合起来。 蕊儿铁青了脸,暗骂了声:“不要脸。”却越加不敢动弹,脑子飞转,想着什么法子去救那小厮出来。然他毕竟在他们脸皮底下,一时又哪能有什么办法。 苏文也着实卖命,直到芙蓉筋疲力尽,才搂住她,一翻身将她压在石板上,泄着自己的兽欲。那小厮只是恐惧地望着二人,眼里一片死灰。 苏文穿好衣服,又在芙蓉胸前摸了几把,道:“小弟先行回去了,这儿的事就有劳姐姐了。” 芙蓉也是心满意足,随便披了件披风,“你尽管放心去。” “那灵兽之事,你可得放在心上。” “那还得要看你以后地表现了。”芙蓉在他屁股上拧了一把。 苏文假意装痛,“哎哟”了一声,笑道:“只要姐姐一句话,小弟还不是随传随到。” 芙蓉咯咯一笑,“去吧。” 苏文借着夜色如飞而去。 芙蓉扶住石板边假山上的一个小亭子,轻轻一拧,那石块无声地慢慢滑开,原来那石板下去另有通道。 芙蓉提了已吓得瘫软的小厮,下了地道。 蕊儿悄悄跟在她身后,见她下了地道,拐了弯,才跟了下去,头顶石板慢慢合拢。 蕊儿一惊,但见左面墙上有一个开关,用手一按,那石板又再无声滑开,才放了心,向前摸去。 那地道里却并笔直,而有许多弯道,想来是利用这花院地下的结构来修造。 到了最里面,却是一间大屋,门口修有拱门,挂有罗账,里面也极其奢华,象是有钱人家的练武之人的密室。 蕊儿藏身于罗账之后,见芙蓉将小厮丢在地上,拉开床上半透明的罗账,露出一张十分豪华的大床来。床上却盘着一条有水桶粗细地大蛇。那大蛇通体雪白,有些透明,隐隐可以看见里面的内脏。扁平的脑袋,一双豆大的小眼,看到芙蓉进去,兴奋在仰起头来,吐着三叉红信。 芙蓉走到床边,除去披风,跨坐到大蛇身上,大蛇身子蠕动,将她腰身卷住,滚到床上。 蕊儿好生奇怪,难道这便是他们所说的灵兽?再看芙蓉,闭上眼,全身**着抱着大蛇蠕动,脸上浮起驼红,出阵阵呻吟之声,竟似比刚才和苏文一起时越加**。 那大蛇仿佛受她感染,越加兴趣起来,不断地扭动长大的身驱。过了一会儿,大蛇地头游到芙蓉地**地带,吐出红信去吸食刚才苏文留下的精液。 芙蓉越加如痴如醉,那小厮也看得忘了害怕,直定定地看着床上地一人一蛇。 待大蛇吸食完精液,芙蓉方疲惫不堪地滚到床里拥着大蛇而眠。 蕊儿只看得张口结舌,不敢相信世间会有如此淫邪女子,过了好一会儿方想起该设法救那小厮。 等了好一会儿,见芙蓉都没动静,出轻微的鼻息。那大蛇也象是懒于动弹,安静地伏在床上。 蕊儿轻手轻脚地溜出罗账,拉住小厮的手臂。 小厮大惊,当看到蕊儿给他做的禁声动作时,眼里闪动着求生的希望,很配合地不出一点声响。 蕊儿力小,用尽了力气,才将他拖动。床上的芙蓉“嗯”了一声。只吓得二人肝胆俱裂,一齐看向大床。芙蓉翻了身个,仍自着轻微的鼻息之声。二人才大松了口气,额头上早布满了冷汗。 蕊儿伏低身子又等了会儿,见芙蓉仍没动静,才又往外拖着小厮,眼看便要到了拱门,蕊儿越加紧张,只要过了这道拱门,便是拐角之位,一时间便不会被看到。她便可设法背着小厮逃离。 091 活食 那小厮的身体虽然并不长大,但蕊儿拖了这么一段的距离,肩上的伤口经不起这力道的拉扯,再次裂开。阵阵巨痛从肩膀传了开去,手上的力道便又大打折扣。眼见便可脱离芙蓉的视线,但小厮的身体却越来越难以移动,不禁暗暗叫苦。 就在这时突然见小厮一双眼直直地望着前方,一张脸因为恐惧而扭曲。抬头望去,倒吸了口冷气,那大蛇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仰着头,望着二人,慢慢游下床来。 蕊儿只觉毛骨悚然,记得蛇这东西,你静它静,你动它必攻击。忙闭住气,瞪大了眼看定那条已到了身前的大蛇。表面上不敢露出一点示弱的表情,但缩在衣袖中的手却不住地微微颤抖。 大蛇游到他们一尺之内方停下,张大了嘴,伸出红信,向蕊儿脸上探来。 这一刻蕊儿真想拨腿便逃,但知道自己是绝对跑不过这条大蛇的追击。强定心神,心里不住地叫道,镇定,镇定,一定要镇定。 地上的小厮手足不能动,但已被吓得肝胆俱裂,出重重的呼吸之声。 袭向蕊儿的巨头突然改变了方向,看向地上的小厮,用红信探着他的鼻息,下一秒极快地一摆尾,将小厮扫离地面,拦腰卷住,向床上游去。 蕊儿大急,忙拉住小厮的手臂,想将他拉离大蛇的束缚,可是却又哪里拉得动分毫。大蛇仍自前往,蕊儿反被它带着扑倒在地。 大蛇也感到了这身后的拉力。十分不耐烦,又一扫尾将蕊儿抛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两滚,滚到了拱门外地罗账之下。 大蛇上了床,将上厮放开。ap.出“滋滋”地声音吐着红信扫着芙蓉的粉面。 芙蓉醒来,仍是睡眼蒙蒙抱住大蛇,腻声道:“宝贝,奴家刚刚才睡了一会儿,你怎么就来打扰奴家?” 大蛇退开,露出身下的小厮。 芙蓉看了轻笑一声,“我倒将他忘了,你反还掂记着。”又在大蛇身上厮蹭了一会儿。只觉春心大动,才放开了大蛇,动手脱去小厮的衣服,丢到床下,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小厮全身**的身驱。 蕊儿见芙蓉已醒来,小厮又在她地手下。以刚才见她点小厮穴道的手法,已知她绝不是普通女子,而是身藏高深功夫之人。以自己之力再想救他是万万不能的,心下难过,却也无可奈何。 又想到父亲在这府中失踪。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难道与这女人和这条大蛇有关?想到此,偷偷探头出罗账。注视着床上的动静。 芙蓉无弄着小厮的身体,啧啧有声,如同市场上挑选货物一般,“这脸蛋倒是清秀,可惜这身子却过于瘦小了,不过我宝贝喜欢,我也只能勉为其难了。”一支纤纤玉手一路下滑,最后停在了他那一柱天上。小厮虽是恐惧到了极点。但芙蓉赤身**的确是万般风情,任哪个男人看了也不能不动心,再加上芙蓉的肆意捏弄,早已有了生理反应。小厮又惊又怕,却又经不住地舒适。芙蓉虽套弄着小厮,她自己却跨在大蛇身上缠绵。嘴里不时地呻吟娇喘。小厮哪里受得了这个激击。心智模糊。 芙蓉看也差不多了,解开了小厮穴道。小厮哪还顾得了其他,爬到芙蓉身上,在她身上胡乱揉搓,一挺身与她欢好开了,只恨不得将自己一头扎进她的淫乐之中,于身边地大蛇却视而不见了。电脑小说站. 等他一泄如故后,芙蓉又随手点了他的穴道,缠住大蛇,继续与大蛇快活。 大蛇在他们欢好之时,一直很安静地伏在一边,这时突然兴奋起来,探了头去芙蓉两腿间吸食精液。 芙蓉媚眼迷离,摸着小厮的脸,媚声道:“你远不如我的宝贝让我快活。” 小厮这时以为她抓他来就是为了让她和大蛇快活,反没了刚才的恐惧,厚颜道:“只要夫人愿意,小的一定加倍努力,让夫人舒服。芙蓉不再理他,静躺着享受大蛇给她带来的快感。 大蛇将那些浆液舔食得干干净净,慢慢将大头探向小厮,突然张开大口,向小厮脑袋含去。 小厮大惊急呼,“快救……”我字还没出来,一颗头便已被大蛇咬进了嘴里。 芙蓉“咯咯”一笑,在这儿是谁也救不了你。 蕊儿从脚底升起了一阵寒意,一直爬上了背脊,不是竭力忍住,早已叫出了声。看着芙蓉眼里尽是温柔地看着大蛇一点点将小厮活生生地吞下肚,就如同慈爱的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吃自己给他做的美食一般。 大蛇地身体迅加粗,大约一餐饭的时间,已将小厮尽数吞了下肚,那半透明的身体里依稀看见小厮的人形。 蕊儿心里地恐惧越来越深,呼息也因恐惧而急促起来,难道父亲便是葬尸这蛇腹?眼里闪过父亲被大蛇吞下的场面,脑中一片昏眩,再也呆不住,慢慢后退,只想尽快离开这人间地狱。后退间却不小心碰倒身后的花瓶,“砰”地一声花瓶倒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在花瓶倒地的一瞬间,蕊儿已知不好,拼命往地道外奔去。果然里面传来芙蓉一声大喝:“谁?给我站住。” 蕊儿哪敢有片刻停留,反奔得更快,知自己只要跑得慢了点,被她抓到,便是那大蛇的下一个活食。 芙蓉见来人非旦没停下,脚步声反奔向外面,抓起床边上的披风,披在身上向门口追去。这么一耽搁,反让蕊儿连逃过了两个弯道,芙蓉竟没看到来人是谁。 蕊儿虽使足了力气狂奔,但必竟是没练过武的人,如何能跑得过芙蓉,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芙蓉如不是担心在弯道处另藏有他人乘机偷袭,只怕早已上前将她抓住。 蕊儿眼见已到了地道大门口,而身后脚步声已到了拐弯之处,一急之下激了体内最后地潜力,扑到门边按住开关,在石板开了一线之时,便向地道外扑了出去。却没留意到脚在门槛上拌了一下,顿时失了重心,扑倒在地。 而芙蓉的脚步声已到门后,阴森森地冷笑道:“这下跑不了吧,我到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撞老娘的密屋。” 蕊儿一紧张,脚上一软,居然没能爬起来,看着石板再次慢慢滑开,心里一凉,这次是再也走不掉了。 就在绝望之时,眼前黑影一闪,她已被人拦腰抱起,两个起落,已站在了地道前的一棵大树之上。来人手一扬,将她裹在了他的黑色披风内,遮去了她身上的白衫。 就在这眨眼间,芙蓉已出现在树下,一张本十分美貌地脸在月光下显得惨白阴冷。她四处张望,不敢相信这眨间间失了对方地身影。勃然大怒,冷哼一声,“不要让姑奶奶找到你,否则要你生不如死。”顿了顿脚,向别处寻去了。 蕊儿这时才放下了忐忑不安的心,看向身后紧贴着自己后背地人。那人身材极高,与楚容相佛。一头乌黑的长如丝一般随风飘舞,顺着他一身的黑衣上看,是一个棱角分明的下巴,和线条很美的唇。然那张脸上却戴着一逼银色的面具,将左半边脸遮了个严实,斜斜地跨过鼻翼又将另一半边脸遮了一小半。一双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光,如果换作平时,蕊儿也会觉得好酷,但刚经过活食的一暮,再看到这么个藏头缩脸的人,反更觉得寒意阵阵。 然蕊儿毕竟从小随父亲踏南闯北,也是有些见识的,倒也不惊,于树上蹲身行礼,“多谢先生救命之恩。不知先生尊姓大名,小女子日后有机会,自当回报。” “在下只是路过,顺手而为之,不必言谢,你叫我银面便是了。” 能平白从这丞相府中路过?就算三岁的小儿也不会相信,不过他如此说,蕊儿也不便多问,但觉直呼他银面又似不妥,“先生大恩,小女子定会牢记,不过…” 银面见她面露难色,问:“姑娘有何难言之隐?” “小女子还得请先生帮个忙…” “何事?只要在下能做到的,在所不辞。” 蕊儿看了看身下,轻轻一笑,“这在先生来说,到不是什么难事,请先生送我下树……” 092 银面 原来蕊儿他们所在树枝竟距地面甚高,如果直接这么跳下去,难保不摔到哪儿。 银面哑然失笑,棱角分明的嘴微微上扬,勾出一抹笑意,“你住何处?我送你回去。” “就在前面的院子。”蕊儿指指那垂花门方向。 面具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你住在这府中?” “只是暂住。” “原来如此。”说罢他身形一动,单足在树枝上轻轻一点,跃向另一棵大树,如此几个起伏,已带着蕊儿到了星月轩的房顶之上,身形猛然下落。 蕊儿一惊,不自觉得扶住银面的肩头,突然指尖传来一闪而过的电流。蕊儿一愣间,已稳稳站在地面上。 银面放开她,“到了。” 蕊儿看着自己的指尖,再看那戴着面具的脸,却看不出他有什么样异样的神情,显然并没感觉到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电流。可是刚才明明是指尖内的蕊片感应,“谢谢你。” “不必客气,我也该走了。”他说着走,可脚下却并没有动。 蕊儿看着他的肩膀,带着歉意道:“把你的披风弄乱了。”说着伸出有着蕊片的手,去整理他肩膀上的披风。不着痕迹地用指尖去触碰他的肩膀,却没了感应,难道刚才只是错觉?银面对她这突然的举动并不阻止,反有些欢喜,“不防事的。” 蕊儿掩住内心的失望。微微一笑,“我要进去了,望有缘再见。” “我们会再见地。” 蕊儿又是一愣,为何他的语气如此肯定? 银面朝她一笑便消失在了夜幕这中。 蕊儿回到房中,丫头们仍未回来。独自上了床,回想着刚才地道中的情景,又想起父亲可能已惨死于蛇腹,悲痛难忍,黯然泪下。(手机阅读.net)又怕被外人听见,只得拿了被子堵住嘴,低声抽搐。直哭到下半夜,哭得累了。才慢慢收了泪,重新整理今晚所见的思路。 今天之事,不知明日是否该不该告诉楚容,现在尚不知芙蓉的底细,这般盲然告诉了他,怕他孤身涉险。父亲那身功夫出神入化,于世经验又十分老道,仍落于他们手中,楚容只怕也难免不遇危险。还是暂且瞒住他,先摸清芙蓉地底细为好。 如果父亲果真葬身蛇腹。日后必要那一人一蛇血债血还。一来为父报仇,二来也为民除害,今日所见,这大蛇定不知已吞食了多少无辜之人。 又说那银面人。却又猜不出到底何人,来这府中又有何事,刚才明明有蕊片感应,为何一闪而过后,却又消失了呢?刚才一时慌张,竟忘了问她联系之法,左思右想,也思不得其解。直听到丫头们回来的脚步声,合了眼装睡,这一夜本十分疲惫,不知不觉竟沉沉睡了过去。 又说芙蓉寻遍了院子里每个角落,那人竟如人间蒸一般,从他逃跑的脚步声来看。绝不是会轻功之人。而且明明听见他与门外摔倒,这样的人又如何能在她的眼皮下逃脱?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于丞相府中暗暗查了半天,除了偶尔走动的家丁丫头,绝大多数人均聚在一处饮酒作乐,也无可疑之处。 低头沉思,突然灵机一动,听说前两日有外人往进相府,难道…想到此忙向星月轩潜去。 到了星月轩前,并没一个丫头守着,悄悄掩进内屋,躲于珠帘后,见床上睡着一个人,似在轻声哭泣。从她的气息来看,却也不似练武之人,这么短时间绝不可能逃得出那院子,在自己眼皮下消失。.至于她哭泣,到没太过在意,前些日子也曾听丞相说起过,她与好表哥私奔,想来本不愿嫁去金国,这女孩子家哭哭也是正常,到没看出蕊儿的异样,又轻手轻脚退了出来,去别处寻找。 又寻了大半天,仍毫无头绪,只得作罢,回了自己地住处。她本是丞相的一个小妾,因精通房中之道,深得丞相宠爱,除了东院那吃斋念佛的元配夫人,但属她最为得势,特意建了这西院给她居住。除了丞相前来宿夜外,这院中任她杂品何捣鼓,也无人敢问津。 她回到房中,正欲唤丫头打水来服侍她洗澡,却见房中立着个铁塔般的黑衣人,忙一扫惯有的娇横之态,恭恭敬敬地垂手而立,眼里却掩不住地闪着喜悦之色,轻唤了声,“少主。” 黑衣人也转过身来,“要你打听的事,如何了?” “尚未有消息。“ “没用的东西,一查十五年,居然什么也没查到。” 芙蓉埋着头,不敢答言,过了会道,“想来少主远道而来,也十分辛苦,不如让芙蓉侍候你沐浴休息吧。” “放肆,给我收起你那套妖媚之术。” 芙蓉咬了咬下唇,不敢再吱声,自从第一次见了这个少主,便对他起了捕获之心,然百试得不得其手,那人对她的美貌,全然无视。 黑衣人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当年楚家到底有没有漏网之鱼?” “当年楚家的人确实无人存活,后来清点人数时,只是少了个奶娘的四岁女儿。那一个奶娘地小女,能起什么作用?” “你能肯定,那漏网之鱼是奶娘之女?” “属下反复核实过了,可以肯定。”“可是为何我接到线报,说楚家尚有后人?” “这绝不可能,十五年前之事,我是暗中亲眼所见,实是没有活口。” “就算是如此,你又敢说那东西不是那丫头带出去了?” “这…当年动手前,丝毫没走漏风声,楚家之人尚在赏月饮酒,并没察觉,又怎么会把这么贵重之物交于一个奶娘的四岁小女?” “哼,万事皆有可能。” “是…” “主上要你尽快查明那东西到底落在了何处。” “是…” “还有,心快找出那娘奶之女的下落,绝不可以放过一丝线索。” “是…” 黑衣人又沉默了。 芙蓉大气也不敢出,过了好一会儿方试问,“少主不知这次来落脚何处?芙蓉派人侍候。” “不必了,有事,我自会来找你。” “是……少主可还有何吩咐?” “主上主这附近天有异像,要你注意有什么特别之人出没。” “是…” “另外…”黑衣人停了停,才又接着冰,“这府中可住着一个姓沐的姑娘?” “是,属下听说是准备送去给世子联姻地女子。” “那为何还不送去?” “她受了点伤,正在医治。黑衣人一声惊呼,“她受了伤?怎么伤的?” 芙蓉奇怪他为何听到蕊儿受了伤会有如此大的反应,看向他的背影,“少主认得那姑娘?” “哼。”黑衣人一声冷哼。 芙蓉忙低下头,老老实实地回道:“是她乔装改扮,化成一个平民女子,拦阻官队,被带队的军官所伤。” “她伤势如何?” “听说不轻,但请了名医治辽,不会有事。” “那军官如何处理的?” “被打了一百鞭,去了半条命,赶出府去了。” 黑衣人听完声音更冷了三分,“知道了。这姑奴是主上交待,世子务必要娶之人。你好生照看着点,别让她再出半点差错。” 芙蓉眼里闪过一丝恨意,口气上却仍十分恭敬柔顺,“是,可是主上为什么偏要弄这么个一无背景,二无身家的平民女子做太子妃?为何不寻个有权有势人家的女儿联姻来护大我们地实力?” 黑衣人听了,冷哼一声,“主上的事可时轮到你来说三道四?” 说话间,背在身后的手突然一转。芙蓉脸色惨变,连连后退,“少主饶命。”话没说完,黑衣人指间银光一闪,一粒小决珠样的东西射向芙蓉。 芙蓉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那小冰珠便击在了她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之上。瞬间融入她地体内。她惊恐万分,面上一片死灰,续而化成痛苦之色,一张美人脸扭曲得不成样子。只觉身上又痛又痒,痛是那种刮骨之痛,痒是挠心之痒,痛苦不堪。 芙蓉滚倒在地,刚要杀猪一般嗷叫,黑衣人又是一指点了她地哑穴,让她叫不出声来,只能在地上拼命扭动着身子。身上仅有的一件披风被搓得扭成一团。 黑衣人始终背对着芙蓉,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喝气,仿佛身后长了眼睛一般,对芙蓉地痛苦之态更是全然不见,“这冰咒下的一个时辰的量,这一个时辰你自己好好反醒吧。”说完身形一晃,便失了踪影,只留下仍在那儿扭动的肉虫。 093 丞相夫人 第二日,枫魂和楚容照常来为蕊儿换药,楚容看着蕊儿新裂开的伤口,面色一凌,“这是怎么回事?” 蕊儿将想好的托词说出来,“我在床上睡得久了,周身酸痛,起来活动了一会儿,便拉裂了伤口。” 楚容见她目光闪闪避避,抓住她的手腕,逼视着她,眼中带有怒气,“什么样的运动能让你使这么大的力气?这可是搬动上百斤重量的东西才能裂成如此模样。” “我说了只是运动了一下。”蕊儿心虚,只得耍起无赖。 可偏楚容也不是软心肠的人,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你如果不说实话,我不介意把你直接从这床上拧出大门。” 蕊儿知他言出必行,无可奈何,只得道:“昨夜,我在后院撞到苏文……”想到昨夜情形,不禁涨红了脸。 楚容星眸一寒,“他为难于你?弄裂了伤口?” “不是的,他并没看见我。” 楚容紧锁浓眉,等着她的下文。 “我撞到他…….撞到他和一个女子…欢……欢好……”蕊儿结结巴巴地说完,一张小脸更是红得如涂了猪血。 “噢?”楚容一愣,没料到竟是如此难以启齿的场面,可这关系到蕊儿的安危,不能不问,“后来呢?” “后来,一个小厮撞了来,被他们现了。点了穴道,说…….” 楚容想来当时一定让蕊儿十分难堪,也不便追问,但也不容她推脱,只是静等她自己说下去。 蕊儿偷看了楚容一眼。越加难以启齿,“说……说事后处死-小-说-网我便乘他们没注意,想将那小厮偷走。” 楚容更为忧心,这蕊儿毕竟不是坐视不理之人,在这府中难免看到些这样那样的事而可以置之不理,但想到她居然想在人家眼皮下偷人,又有些哭笑不得,“所以你就去拖那小厮。弄裂了伤口?” 蕊儿埋头不言,这般说法,不知算不算说谎欺骗于他? “结果呢?” “结果没偷出来…” “他们现你了?” “没有……” 楚容暗松了口气,冷着脸,“你知道这么做,有多危险吗?” 蕊儿想到那巨蛇,想起昨夜那惊魂的一幕,仍不禁动容,后怕不已。 楚容见她埋低了头,想来也受了不小惊吓。不忍再加以指责,柔声道:“蕊儿,跟我回去,别在涉足于这些事中了。这剩下地事,我会去弄得水落石出,你父亲的事,我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蕊儿想到父亲可能已丧身蛇腹,又怎么肯让他再这样涉险,心下难过,落下两滴泪来。楚容心一软,将她搂在怀中。“跟我回去吧。” 蕊儿摇了摇头,这事刚有了点眉目,她又怎么会放弃?她一定尽量多的掌握情况,让楚容的危险降到最低处。 楚容见她虽娇娇弱弱,但眼里的坚定,却丝毫不减。知道枫魂所说不无道理。他强迫不了她地。蕊儿表面柔顺,骨子里却倔强得紧。叹了口气。重新为她清理了伤口,正欲离去。外面有丫头来禀,丞相和小夫人来看蕊儿了. 楚容忙站于一边,枫魂与丞相同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蕊儿忙在床上给他们请安,抬头一看,暗暗心惊。只见那夫人二十七八岁年级,梳了个高髻,面若桃花,杏眼斜飞,目到处流光含情,衫领处酥胸微露,行走间水柳迎风摆,道不尽的万种风情。樱唇未启,却先笑,妖媚明艳到了极点,却正是那芙蓉,只是此时穿了衣衫和昨夜**着身子又有另一番不同,掩去了那一股的淫荡之气,多了几分高贵。 蕊儿想到她昨夜之举,心生寒意,实在与眼前这美妇人无法重合,不敢对她多看,怕被她看出了事端。芙蓉却将她细细地从上到下看了个遍,自认是世间难得的姿色,与眼前这小丫头一比,竟没法相提并论了。光说那露于被外的粉颈便是修长粉嫩,线条极其优美,光这一点便足以让世间男人为之神魂颠倒,也难不怪那苏文对她独有情钟。嫉意暗生,眼里闪过一丝恨意,嘴里却亲亲切切地笑道:“都说妹妹乃人间绝色,一直不得以相见。如今一见,果然是人间尤物。也怪不得那金国皇帝不要那些公主贵族当儿媳,偏要迎娶妹妹呢。” 蕊儿偷眼看了看楚容,果见他板了脸,垂下了眼睑,不知做何想法。低声道:“夫人说笑了,夫人才是国色天香。” 枫魂见芙蓉周身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只怕这女子背景定然不简单,如与蕊儿接触得多了,蕊儿也就多一分危险。正巧见小丫头送来水,便取了药让她服侍蕊儿服下。对丞相道:“蕊儿刚换了好药,吃的这烂药丸有镇神的作用,不消片刻便要入睡,我们…” 丞相听了忙道:“蕊儿姑娘身体紧要,我们到外面聊去。我已叫人备了酒菜,定要同二位小饮两杯。”枫魂虽不愿留在府中,但丞相仍想多加结交,以便往后所需,也好行个方便,又哪里肯放他们离去。 “我们还有事在身,就不打扰了。” “这事要办,饭还要吃嘛,耽搁不了多少时间,误不了先生地事。”一边说一边拉着枫魂去了。 楚容于后面收拾药物用品,因为人多也不便再与蕊儿多说,只是淡淡道:“你定要多加休息,不可再胡乱动弹。”言下之意自是要蕊儿不可惹事上身。 蕊儿哪能不明他的意思,“蕊儿慎记先生的话。” 楚容方背了药箱往外走,转身间却与芙蓉撞了个满怀,芙蓉假意不稳,摇摇欲坠。 楚容忙伸手扶住,芙蓉乘机在他怀中靠了靠。楚容慌忙丢了手,站直身子。 原来芙蓉在进这屋子时便看见了站于一边的楚容,楚容此时虽易了容,掩去了英俊的容貌,但却掩不住他脱俗的气质。芙蓉当即折服,碍于丞相在身边也不敢造次。丞相离去时,有意落后,走到床边往他身上靠去,在他转身之际假意不稳。 这时见他拒自己于千里之外,想来也不是个见了女色便心动之人,越加起了征服之心。虽屋中尚有蕊儿在,但她不过是暂时留在这儿养伤的外来之人,又如何将她看在眼里。极其妩媚地对楚容笑道:“小哥好标致的一副身子骨。”说着便伸了手去摸他的胸脯,全不当蕊儿是一回事。 蕊儿张大了嘴,看着芙蓉,虽然昨夜便知她极其淫荡,却没料这在人前也敢如此大胆。 楚容拉下了脸,往旁边一让,“夫人请自重。“哟,还真有性格呢,你越是如此,奴家越加喜欢。”说着又往他身上靠去。 楚容皱了皱眉,又是一让,芙蓉一个靠空,失了重心。想他定会出手相扶,也任着自己身子倒了下去。哪知楚容却是不理,头也不回地走了。 芙蓉一屁股跌坐在床上,床沿磕得她好不疼痛。望着楚容的背影想,这可真是个真男人,不象苏文般只知道百般奉承,好没味道。 蕊儿见楚容给了她一个冷钉子,心下欢喜,忍不住“扑哧”一笑。这一笑后才现不对,忙用小手掩了嘴。 芙蓉听到蕊儿笑声,回过头,见她正睁大了一双黑白分明地大眼睛看着自己,眼里的笑意仍没褪去,想到昨晚少主的吩咐,恨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恶狠狠地刮了她一眼,“笑什么笑。” 蕊儿低下头,掩饰着又忍不住露出的笑。 芙蓉见她不敢回嘴,才冷哼了一声,扭着腰肢走了。盘算着丞相正要与他们饮酒,何不去为他们斟茶倒酒,多套些他地底细,以后也方便进一步展。 蕊儿对着芙蓉如蛇一般的背影“呸”了一声,暗骂了句,“不要脸。”万万没料到这女人居然是丞相的夫人。一个深居相府中的夫人居然会养着那等邪恶之物,实在让人费解。那女人敢这般公然调戏楚容,想来对丞相也并不惧怕,而一个丞相对容得自己的夫人如此放纵,此间必有文章。 昨晚听她对那小厮之言,那院子乃芙蓉所居,外人不得擅入,可是见那送饭的粗布丫头进了那院子,蕊儿打了个零丁,看来这个芙蓉身上的文章多去了。 094 芙蓉 蕊儿伤口裂开后再次愈合较头两日便困难了许多,疼痛之感同样加剧,行动也不便起来,即使是动作大了点,呼吸急促了些,也拉扯得肩膀疼痛难忍。 蕊儿无奈,只得听从枫魂之言,暂时卧床休养。 就在芙蓉追了楚容离去后,百般无聊,又加上药作的作用,没一会儿功夫便又沉沉睡去。 丫头们见她睡了,慑手慑脚地退了出去,只留了一个小丫头在门口看着狗儿打架。小丫头看得眼乏了,也伏在桌上梦周公去了。 正在蕊儿熟睡之际,一个黑影自窗外飘入,停在床前。看着蕊儿在睡梦中仍因痛楚而拧紧了秀眉,眼里流露出痛惜之色。轻轻揭开她肩膀处的被子,看着裹着厚厚崩带的肩膀,紧闭着的薄唇抿得更紧。伸出食指极轻地抚过崩带。 仿佛这极轻的动作,仍惊动了蕊儿,长长的睫毛闪了闪,象正要醒来。 黑衣人忙缩回手,如鬼魅一般飘出窗外。 蕊儿蒙胧中觉得床前有个人影,然睁开眼,床前却是空无一人,暗道自己自从昨夜后便有些神智恍惚了。 接下来的几日,蕊儿的伤果然愈合得十分缓慢,为了不让楚容和枫魂担心,只得老老实实地呆在床上。她也知道现在这样子行动不便,也无法在外查探,不如早些养好伤,再做打算。 人虽不能出去,却也不闲着。寻着法子在丫头们的口里套问这府中的情况。 丫头们见她性情和善,极好相处,倒也匀意跟她闲聊。这么一来从丫头们口中知道那芙蓉看似年青,实际上并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多大年龄,只听说在十六年前。ap.丞相受皇上之命,前往金国商议结盟之事。金国皇帝为了拉拢他,便将身边一个最漂亮地美人送与了他,那美人便是芙蓉。 芙蓉精通媚术,那一夜后便迷上了芙蓉,回国时便将芙蓉带了回来。丞相十分宠爱芙蓉,加上金国皇帝的这层关系,回来后便照她的意思为她修建了那座西院。除了他自己和芙蓉亲手挑选的小厮和丫头,谁也不许进她的院子。 丞相妻妾虽多,但自从有了芙蓉,便将别地妻妾都冷落了,独宠芙蓉。如此一来,大夫人气不过了,闹了几回,丞相不但不收敛,反有了休妻之意。大夫人这才不敢再闹,又气不过老爷如此对她。心灰意冷,便关了门终日与佛为伴了。 那那以后芙蓉就更加嚣张,怂恿着丞相休妻立她。但丞相的元配夫人本是先皇的赐婚,哪能说休便休的。之前说休妻也只是嘴上说说吓吓大夫人的。但立不了芙蓉为正室,芙蓉却是不依,丞相为了哄她对她更是百依百顺,将府中大小储事全交与了芙蓉掌管,芙蓉也才作罢。 一年后芙蓉说要修炼,不能夜夜陪伴丞相。丞相才又开始宠幸别的妾侍,但对芙蓉的热情却是不减,反日渐增长。这一来大夫人反而只是一个架空的虚名。这府中实权却在芙蓉手中。那芙蓉对丞相其他妻妾到不挤兑,丞相不到她处,她也就乐得背地里与俊俏小厮鬼混。 芙蓉对下人好歹分明,对她忠心地,自是过得舒舒坦坦,月钱也的多。对她如有违意或者稍有不满的。轻则减扣月钱。重的就要受皮肉之苦了,死在她手下的也是有的。然而不管她做了什么,只要她跟丞相厮缠一夜出来,便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十六k网 所以时间一长了,人人惧怕于她,不管她在府中如何荒唐,下人们都只当不知,独瞒着丞相。 有些妾侍看不过眼的,或者是想借此来挤兑她的,便去丞相处告密,然丞相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反骂这些妾侍制造谣言,有损家和,轻的责骂几句,重的还挨了板子。说来也怪,这些女了到得后来不是病死,便是失踪,有人说是耐不住寂寞,跟着男人跑了。 蕊儿心里暗叹,这些人只怕不是跟人跑了,而是进了大蛇地肚子。却不知这些人知不知道芙蓉养淫蛇之事,“你们夫人平日有养宠物吗?” “我们夫人就喜欢俊俏的男人,却没听说喜欢宠物的。”丫头掩嘴而笑,想必这些人早习惯了芙蓉的荒唐。而芙蓉对养淫蛇之事却瞒得甚紧。 “这么说来那夫人并非宋人?” “自然不是,不过这十六年来,从来没见过夫人回过娘家,也不见有亲戚来看她,想来在金国也是孤家寡人了吧,到是金国皇帝还派了人来看过夫人好几次。” “你家夫人气质不凡,平日是练过武地吧?” “这可让小姐你说中了,我家夫人虽然容华富贵,可是那练功却是没断过的,雷打不动的,她闭关的时候,即使是丞相想见她一面,也不不能的。” “你家夫人的功夫是丞相教的吗?” 丫头一笑,“我家丞相不会武功呢。夫人的功夫是娘家带来地,好生了得呢,老爷如果去什么危险的地方,都是由夫人陪着去的。所以老爷对小夫人更是爱得不得了。听说为了她能安心练功,还为她修建了间室密。” 蕊儿的心猛然一跳,“密室?你家夫人自己一个院子还要密室何用?” “夫人说免受外间打扰,那间密室,老爷都不能进。”蕊儿暗暗冷笑,那密室只怕不是用来练功,而是用来饲养淫蛇吧。 蕊儿还要再问,门外小丫头传话说,“先生来给小姐看伤了。” 随着楚容进来,丫头们便自去收水煲药了。 蕊儿见只有楚容一个人,不见枫魂,问:“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 “他去办事去了,要离开两日。” 蕊儿想着昨天芙蓉跟了他出去,问:“昨天丞相夫人后来再寻过你没有。” 楚容看了她一眼,并不回答,埋头为她换药。蕊儿见他不答,正想提醒他,要他对芙蓉多加小心,听门口一个女子声音问,“听说先生来给蕊儿姑娘看病了?” 小丫头忙赶着道:“刚刚才到,正在给小姐换药呢。”蕊儿想,来人不知是何人,这般大的面子。 “你进去跟先生说,我家夫人有请,让他给蕊儿姑娘换了便跟我过去一趟。” 蕊儿暗骂,这淫妇狗鼻子好灵,他前脚进府,她后脚便唤人跟了来。 楚容听了外面的对话,瞬间拉长了脸,拉过衣服盖住蕊儿**地肩膀,继续手中地活。 小丫头进来照原话回了,楚容冷冷道:“你要她回去回他们夫人,我没空。” 小丫头出去后,没一会儿的功夫,进来了一个二十来岁地模样十分俊俏的大丫头,对楚容行了个礼,却并不十分恭敬,“先生怎么这般生疏,我家夫人对先生好生敬慕,才特意要敏儿来请先生。先生这么一口便回绝了,让敏儿怎么回去交差?”说话见一双美目在楚容宽阔的后背上来回溜达,露出贪婪之色。 蕊儿皱了皱眉,见那丫头也不似正经女子,果然是有其主,便有其仆。望着楚容看他如何应付。 敏儿瞟了一眼蕊儿,微露在衣衫外的雪白肌肤,又看着楚容正收着刚换下来的崩带,心生嫉意,这丫头到是好生享受,每日可与他肌肤相亲。对楚容笑道:“先生,我家夫人还等着呢。” 楚容也不理睬,收了东西,背了药箱便走。蕊儿心里好不是滋味,那淫妇请你,你还真去不成?正在暗自神伤,听到敏儿在门外喊道:“先生,你走错了方向,我家夫人住这边……喂……喂……你这人……”接着是一路小跑的追赶声。接着听到“砰”地一声,象是有什么东西打破在地上,服侍蕊儿的丫头,“哎哟”一声。 “敏儿姑娘,你丢了魂了?我这才煲的药便给你这么打翻了。” 敏儿没好气地回道:“打翻了再去煲过就是了。到是我这身才做的新衣服全被你弄脏了。” “要不脱下来,我叫小丫头给你洗洗去?” “哼…”敏儿冷哼一声踢着脚走了,想来脸色也好看不了。 过了一会儿,见服侍她的丫头珍儿笑着进来,对着门外轻声骂道:“活该你这个骚蹄子。” 蕊儿挂记着楚容,忙问,“先生呢?” “先生出府去了。” 蕊儿才放了心,重新靠回床上。 095 各怀鬼胎 敏儿回去回了芙蓉,说楚容不理睬她,径直出府去了。芙蓉气得咬牙切齿,如不是看在他在给蕊儿治伤,不敢动他的份上,哪能容他这般无视自己。 然虽说他是枫魂的下人,但他心高气傲,气度却绝不似一个下人,这一念之间,心存了疑虑,唤了敏儿,“你去把苏文给我找来。” “夫人,你忘了,苏公子今天陪他父亲去打猎了,今天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苏公子昨晚才走,夫人就想他了?”敏儿戏笑着芙蓉,还道是她叫不来楚容,想拿苏文下火。 “你这小蹄子越来越放肆了,我寻他来,是有事要他去做。” “我这就去苏家给你传话,只要他回来,便要他赶着来见你。” “去吧。” 敏儿忙赶着出去了。 楚容出了丞相府,尽选避静之路行走,到了一条无人小巷停了下来,“出来吧。” 过了一会儿,从拐角处转出一个人来,淡眉大眼,乌黑的长对中分开,松松地编成两条粗辫,端坠着两粒大珍珠,淡绿的纱裙,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鹿皮小靴,磨蹭着站到楚容身前,却是玉真。 “你从客栈便跟着我到了丞相府,又从丞相府跟到这儿,你到底要做什么?” “原来你早就现了。是你吧,楚容?”玉真看着那个背影,虽肯定了是他。但仍做此一问来证实自己猜测。 楚容不置而歪,知道这点易容是瞒不过从小与他一起长的玉真。 “我在客栈外见到你,我就怀疑是你。” “既然知道了,便回去吧。” “你和枫魂为什么有家不住,要住进客栈?” “我们自原因.” “是什么原因?你们在做什么?” “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过问我做的事。” 玉真咬了咬唇。在他心中自己只是别人,过去她是可以不问,但现在多了个蕊儿,她不能不问,“楚容,我不是想过问你所要做地事,但我真的很关心你,我怕你有什么意外。”其实她心里最担心的是那晚火灾之后。蕊儿便失了踪,而他与枫魂便离开了小宅。她不知蕊儿去了哪里,而他们又为何要离开。他们会不会是觉是自己做的手脚才有意避开?今日在客栈外见到易了容的楚容,才知道他们竟住进了客栈。 “别问,有些事,你知道地越少,对你越好。” 玉真见他对她没有什么异样表现,或许火灾之事并无败露。“蕊儿呢?”犹豫了许久,还是问了。“你不必知道。” 玉真心里又是一紧,他现在对她如此防范定然事出有因。但不敢再问,只得转了话题,“师傅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中土?” “来信尚未提起此事。天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也要走了。”楚容转身从玉真身边走过。 玉真在与他肩膀交错的一瞬间,伸手抓住他的手,“楚容。” 楚容停了下来,并不回头。 玉真不敢回头看他,“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要去请师傅给我做主,我要与你成亲。” 楚容想抽出手,却被她紧紧握住。“我的处境,你不是不知,今日尚在这儿,明日或许便不知还在不在这世上。玉真,放弃吧。(手机阅读.net)你应该过平常女人所过的幸福生活。”说完抽出了手,径直走了。 玉真在原地愣了许久。 蕊儿的伤日渐好转。虽然让疤痕尽数褪去。还要些日子,但活动上已无大碍。也正是因为这疤痕的原因,丞相也只能将送她去联姻之事拖着。 芙蓉暗地里也对也查访了多次,见她只是安安份份地养伤,对她也放松了警惕。每次楚容来府中,也总设法勾搭,但楚容硬是不给面子,这软硬钉子是给她吃了不少。但碍着他给蕊儿治伤,而蕊儿又是少主交待了不可得罪之人,也只得忍着,不敢对楚容用强。但越是不得手,越是想得到。要苏文去查他的喜好,却是一无所获。这么一来,楚容对她来说便如捧了个刚出炉地热窝头,香是香,却无从下口。 这时间一天天过去了,眼见蕊儿的伤一天天好转,等她的伤完全好了,就意味着他不再到府中。这在府中尚不能得手,万一这人一走了,哪不更难得寻机会?如果只是一个平民男子,大可用强弄到储中,可这人偏又身份特殊,与医圣之孙如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以医圣在江湖上的地位,却又是人人忌惮,谁也说不准自己在道上行走没个大小事故不会有求于他。如此一来是硬也不行,软也不行,倒难住了她这个自认玩弄任何男人于股掌之间的女人。 芙蓉这憋得久了,心情也越来越急燥,再也坐不住了。又要敏儿去唤了苏文进府,看他有没有打探出点什么眉目来。 苏文来了,难得见她这般焦燥不安,反起了好奇之心,“这府中如此之多的太医,为何丞相还要请他进府?这府中还有何人身子如此娇贵,要丞相这般大费周折。” “这是谁病了?倒不重要,得要的是你帮我查的事,到底查到了多少?” “那二人实在没什么特别之处,平日深入简出,大多是在客栈中接纳病人。要么就是走访平民人家,为他们诊治疾病。再就是一些大户人家来请他们前去出诊,所以实在不知有何喜好。” “你次次都这般说法,就没能查出一星半点的东西?” “姐姐也是好生奇怪,那人相貌平平,又不见有何特虽之处,为何姐姐对他如此感兴趣?难道说当真是看上了他们地医术,想纳为已用不成?”苏文平日自以为是,在他看来,自己便是潘安在世,却又哪里看得到人家的好处。 芙蓉冷哼一声,生着闷气,这人越来越没用了,一点小事也办不成,“我自有用处。” “难道说她进府来是给姐姐看什么难言之隐?” “我好好的,哪来什么难言之隐?” “如不是哪此,小弟实在想不出这府中还有谁能这么大面子,抛开府中的太医不用,而特去请他们。” “当然是金国未来地太子妃,才有这么大的面子……”芙蓉说完也知自己嘴快,说漏了,想打住已经晚了。 苏文一愣,“金国太子妃?蕊儿?”蕊儿跳涯之事,他瞒得甚紧,他们都只当蕊儿失踪,尚未寻到。 “可不就是让你日思夜想的,那娇滴滴的表妹吗?”既然漏了,也就索性说开了,还怕他能把人带走了不成?与她私奔之人可不是苏文他。 苏文全身一震,“她没死?” 芙蓉好生奇怪,他如何知道她受伤甚重,疑狐地看了他一眼,“她受那点伤,哪能就死?” 苏文听在耳中却不同想法了,以为是蕊儿跳涯未死,不知怎么被丞相弄到了丞相府中,想来也是伤势严重,才会请神医前来救治,“她当真在这府中?” “自然当真,就在星月轩,不过话可说回来,如今不经得以前了,她现在可是定了联姻之人,你再也打不得她的主意了。就算你以前再怎么喜欢,也得死了这条心。” “小弟明白。”苏文嘴里应着,心里却打着别样算盘。 “那我要你办的事呢?” “小弟自会尽力去办。”苏文说着挨近她坐下,去摸她的大腿,“那灵兽……” 芙蓉一颗心思全放在了楚容身上,没心思与他**,推开他,“还没到时间呢,你猴急个啥?” 苏文也并不是真心想与她亲热,只是做做样子糊弄于她,见她没心思,正中下怀,辞了她出来,真奔星月楼。 蕊儿这几日明里静养,暗里借着散步的机会,将府中地地形和暗桩也摸了个七七八八,偷偷绘了地图,只等楚容来了,交给他。 正巴巴地盼着楚容前来,见珠帘一抛,以为是他来了,大喜转身,“你来了……”转过身却见身后立着苏文,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忙要唤丫头,苏文笑着道:“你不用喊了,我把她们打开了。”蕊儿更是心惊。 原来苏文常在这府中走动,这府中丫头对她自也是十分熟悉,也知他是芙蓉身边的红人,也不敢得罪。他到了星月轩,便吩咐坏分子们去冲茶的冲茶,拿点心的拿点心。这茶要新鲜煮的水来冲,这点心也挑着去最远的地方取,全是费时地事。丫头想到大夫快来给蕊儿换药了,开了药也要那蒸气之水来送药,这煲茶地功夫,正好可以先将水收了,这一来,丫头们便全被他支走了。 096 挟持出相府 苏文前些日子得恶奴回报,说蕊儿跳了涯,也亲自赶到悬崖边查看,那崖下是白云缭绕,这人下去了哪里还可能有活命,以为蕊儿已是身亡。他人虽恶毒,但打心里却是真心爱着蕊儿,蕊儿一死,自是伤心欲绝,难过了好些日子。这时见她活鲜鲜在站在面前,已是欢喜得飞上了天。 又见她面色红润,想是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更是喜得巴不得马上将她搂在怀中,但这是丞相府,却也不敢过于造次。“表妹在等人?” 蕊儿扭过头,不理睬他。 “表妹,你可为兄想得好苦。” 蕊儿对他却是恼恨交加,冷冷道:“你想我做什么。” “我的心,难道表妹还不知道吗?” 蕊儿想到那晚小厮之死也是因他而起,对他更是视为蛇蝎,没了兄妹情份,为了了断他纠缠之心,只得拿了联姻来做挡箭牌,“我过些日子全要嫁到金国了,也算是为人之妇。你走吧,免得被人看到,有损我的名誉。” 苏文闻言顿时便恼了,抢到床前,伏下身,双手撑在她肩膀两边的床上,“你就这么想嫁给那个没见过面的世子?” “是。”蕊儿别过脸就是不看他。 苏文拌过他的脸,让她正视着自己,“我不怕告诉你,如果你铁了心要嫁他,就只有等着做寡妇。” 蕊儿那日在苏文别院,偷听到一些他们追杀金国世子之事。但她对那世子之事,并不关心,推着他,想离开他的掌控,但越是排兑于他。他却越是恼怒,将她按在床上,伏身便要去亲她的嘴。 “你要做什么.”身后一声冷冷地怒喝。 苏文忙放开蕊儿,站起身,见身后站的正是芙蓉要他打探的二人,“不做什么,只是和我表妹叙叙旧。” 蕊儿看着楚容眼里闪着寒光,盯紧苏文。脸上的煞气让人不寒而栗。一时间又羞又怒,更将苏文恨入了骨。 楚容见苏文几次三番侵犯蕊儿,上一次竟逼到她跳涯,本对他早生了恨意,然一直没得机会修理于他,如今又被自己撞了个正着。如不是强自忍着,只怕黑剑早已出手,取了他的性命。 枫魂心里也是十分愤怒,见楚容眼中已起杀意,知如果在这儿杀了他。必引起苏德全和丞相地追究,这么一来也就露了楚容的身份,以后办事也就储多不便了,而蕊儿在这府也有就无人照应。难何不出意外。如今只能乘楚倥还没作前,尽早打了这个人渣,“她是我的病人,在这期间,任何人也不可打扰于她,否则出了点什么差错,我担待不起。” 苏文也知自己失态,这不是苏家。而是丞相府。丞相和父亲是铁了心要将蕊儿送往金国换取金国皇帝更高的信任。这轻薄蕊儿之事如被丞相追究起来,也是吃不完兜着走。打着哈哈,笑道:“先生误会了,在下自小与表妹青梅竹马,十分亲密,又是许久没见到她了。一时太过高兴。忘了礼仪。” 楚容当然也知道如今杀了他露了身份,日后行事也十分困难。扫了眼含泪欲滴的蕊儿,眼里杀意更浓,咬了咬牙,最终怒喝了一声,“滚。” 苏文并不将这二人看在眼里,他们不过是江湖上的郎中,居然敢对他大呼小叫,顿时便拉下了脸。^小^说^网如果换做平时早已作。但见府中丫头捧了茶进来,也有了避忌,只得横了楚容一眼,冷哼一声,拂袖出去了。 一惯温文而雅的枫魂脸上也罩了一层黑气,暗骂,“不知死活的东西。”再看楚容和蕊儿也是横眉冷对,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二人之间地事,自己也不便参合,将药箱交于楚容到外间去配药去了。 蕊儿以为楚容会问点什么,但他一言不,以最快的度给她换了药便转身走了。蕊儿心里气苦,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向他解释,只得眼巴巴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到了夜间更是辗转反侧,不住叹息,无法入睡。 再次转身面向床外时,见一个黑影无声地立于床前,只吓得三魂没两魂,张嘴便要尖叫。来人极快地捂住她的嘴,另一支手将她卷进怀中,紧紧箍紧不容她挣扎。如鬼魅一般向穿外跃去,几个起伏已离开了丞相府。待远离了丞相府才放开捂在她嘴上的手。 蕊儿的心砰然直跳,小心地望着那张如寒冰的脸,“楚容……” “闭嘴!”楚容低声冷哼。 楚容带着蕊儿神不知鬼不觉得咽了小宅,将她丢在了自己的床上,转身便走。 “楚容…你这是做什么?”得到的只是“砰”地一声关门声。 蕊儿扑到门边,却现门已被他由外反锁。眼见身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可以活动了,而丞相府中地道路又才摸熟,一些事也才有了些线索,如果自己不能回去,之前所做的一切便付之流水了。 也顾不得吵醒院中的人,拍着门叫道:“放我出去。” 她的吵闹惊动了文叔等人,纷纷起身开门查看。门外传来楚容地声音,“没什么事,都回去睡吧。” 蕊儿听到文叔的声音,忙叫道:“文叔,快来放我出去。” 众人见楚容板着张脸,眼里闪动着怒意,房中却又是蕊儿的声音。平时楚容虽冷冷冰冰,但旁观者清,时常看到他在她没注意时,总是用视线追寻着她的身影,于二人的关系如何能不知道,只是大家都不道破。这时只道他们两人闹了别扭才会如此,这二人之事,他们如何好过问,便各自关了门回去休息了。 只有玉真于门后静观着院中的情景。 蕊儿听大家各自回屋了,更是焦急,越加用力地拍打着门。 门开了,蕊儿大喜,正要一头撞出去,却见楚容如小铁塔一般堵在门口,脸上罩满了黑气。 “送我回去。” “送你回去给人轻薄?”楚容脸上挂着一丝戏笑,眼里却闪着愤怒的火焰。 “你…….”蕊儿的心口象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你喜欢让人轻薄不成?”楚容嘴角往下拉了拉,象是调笑,但眼里地怒意更盛。 蕊儿一时气结,沉下了脸回瞪着他。她的无声的反抗没换得他的妥协,反令他越加恼怒,这女人完全不把危险当回事。 “你既然喜欢被人轻薄,我成全你。”楚容反踢上门,抓住蕊儿双肩一转身,将她抵在门上,用他的身体将她牢牢固定,不容她有一丝反抗的余地。一低头吻向她地唇,霸道而粗野。他知道她地味道有多甜美,而他对她的渴望已不是他自己地意识所能左右的。每次给她换药,都要饱受一个男子原始的煎熬。他不想随随便便占有她,他想给她完全的承诺,而他再现在还做不到,没法给她承诺,所以只有隐忍着自己的**。可是今天在相府所见彻底激怒了他,他不能允许别的男人碰她。 蕊儿内心涌动,她想要他的吻,他的亲近,但不是这种带着怒气吻,象是对她的惩罚。她没错,不该受到惩罚,不意识地去抵制他的入侵。 这一来更加惹得他怒冲冠,在他前面知道抵制,为何在外面,却如此不小心?覆在她唇上的动作更加粗野,没有一点惜香怜玉。他要她知道一个女人在男人面前是如何的弱小。拉开她的衣衫,褪到她的腰间,隔着肚兜揉捏着她丰挺的柔软。 这原本对她的处罚却让他下腹阵阵涨痛,呼吸急促起来,放开她的唇,别开脸低骂了声,“该死。”深吸了口气,再将覆上被他吻得红涨的小嘴上。 蕊儿在他的亲吻的抚弄下,身子慢慢放软,也是娇喘连连,由刚才的抵触化成了娇若无力的回应。将身子紧紧贴紧他的身体,来躲避他在她胸前的揉捏。这一来反更加激了他内入最深入的渴望,粗手粗脚地扯去那月白色的小肚兜。 炙热的目光落在了她雪白而挺秀的圆润上,下一秒钟便伏低下头去含住了她粉嫩的花蕾。蕊儿娇小的身子一阵轻颤,出轻微的呻呤。 那声音落在楚容耳中,越加不可收拾。除去她身上所有的束缚,将她紧紧抱在怀中,这时的他再也不是想惩罚她,而有着这一生中从未有过的心安,除了感觉到彼此的心跳便是对她的渴望。这时他心里没有仇恨,也没有敌人,只有她。 097 错失 过了好一会儿,楚容将蕊儿拦腰抱起,放到床上,极快地除去自己的衣衫,伏下身去,压住那娇小雪白的身驱,吻上她已愈合的伤口。他柔软而滚烫的唇慢慢下移,再次含住那粒因兴奋而饱涨的花蕾。吮吸着她身体散出来的幽香,留连不去。 玉真望着印在窗花上交织在一起的身影,心痛得如绞,悲痛,愤怒,失望,嫉妒融于一体,浓得无法化开。泪水止不住得流了下来,冲出房间跃墙而去。 楚容和蕊儿此时眼里只有对方,蕊儿的身体在他的唇和手的抚弄下,已变得十分敏感,滚烫,又喜又怕,欲止又不能,只能紧紧抱住他**着的非常结实的背。 楚容惊喜于蕊儿的反应,他的手抚过她的大腿之间,蕊儿不由自主地夹紧了腿,一阵轻颤,心脏仿佛要跳出了胸膛,“楚容……” 楚容抬起头,看着她满是晕红的脸,更是不能自己,眼里的**又浓了几分。含住她的耳坠,换来她一声轻吟。那声音如魔音一般传入楚容耳中,哪里还把持得住,托起她的臀部,分开她的腿,身体下的娇驱,占便瞬间紧张地僵住了,本能的想要抵制他进一步的亲密。 楚容将腿压在她的两腿之间,不让她再次从合拢,却也并不做下一步的动作。极轻,极柔地咬着她红涨的唇。 蕊儿早已是意乱情迷,然在他分开她的腿的时候,感到他男性地炙热轻扫过自己的私处。感觉到他对她的渴望,心里突然漏跳了一拍,一阵麻痒,越加羞涩得不知如何是好。见他并没再有所动作,才慢慢放松下来。搂往他的脖子,回吻着他。此时她的心被他塞得满满地。 楚容感到身下的娇驱再次放松时,硬硬地顶住她,正要挺入时,突然一个凌丁,不能这样要了她……,。 如果沐叔叔尚在人世,知道自己这么没名没份地要了她,该如何看待自己?而自己如何向沐叔叔交待?他以后还如何放心将她交付于自己?加上楚家之事尚未有眉目。万一自己有什么意外,她这一辈子的名誉且不毁在了自己手中? 压抑着下腹耸动的**,翻身坐起,拉过被子盖在蕊儿身上。极快地穿好衣服,开了门冲到院中水缸前,将头浸入冷水中,来冷切体内那难以忍耐的**。 蕊儿正羞涩又甜蜜地等待与心爱的男人合为一体的幸福时刻。突然身上一空,惶恐地看着他冲离了房间,心里一黯,难道他对自己仍有隔阂。到了这份上仍不肯接受自己?等了许久仍不见他再进来,叹了口气,慢慢穿回衣服,抱着被子。看着门外枯坐了一夜。又说玉真冲出了小宅,拍开酒坊的门,强着人家卖了坛酒于她,跃上一座高楼,望着楚府地方向,灌着酒,喊道:“娘,你为什么要死。要什么要丢下我?”喊到后来变成了低声轻泣,“女儿一个人过得好苦,为何他心里会装下了女儿?娘,女儿好想你,好想跟了你去。你为何当年要把我放在那水缸里,不让我跟了你去?”一边哭。一边喝。没一会儿的功夫,却已喝得醉意薰薰。仍抱着酒坛往嘴里灌酒。直到再没酒从坛中倒出,低骂了一声,将空酒坛抛下楼去。 洒坛落地“哐当”声中夹杂着一个男子的“哎哟”声。玉真此时已是两眼迷离,又哪理会下现在的人声。 原来她些时据的楼是一家大的妓院,那酒坛砸下去,正好在一个刚从妓院中出来的男子站边开了花。那男子眉清目秀,气质轩辕,不是别人,却正是苏文。苏文一脚迈出门槛,便觉头上有物袭来,忙前身避开,却见一个酒坛在脚边开了花。如不是自己反应得快,这坛子就能让他脑袋开了花。抬起头寻找袭击他之人,见房顶上坐了一个醉薰薰的女子,顿时怒火冲天,正要开口骂人。却见那女子转过头来看着自己,一双醉眼迷离的大眼睛却分外动人,挺直的小瑶鼻,粉嫩地小嘴,无一不是人间绝色,虽比不过蕊儿,却也远不是那妖媚的芙蓉可比。 那险些补砸中的怒气瞬间被吹得无影无踪,对玉真笑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这花好月明的良宵,姑娘为何独自在这儿买醉?” 玉真没了酒正没好气,见那人酸不溜秋地掉书包,十分不耐烦,“滚开。” 苏文却不恼,“一个人喝好没意思,正好在下也闲得无事,不如一同赏月?” 玉真哪有心思赏什么月,见他不走,索性自己再去找那酒坊买酒,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苏文见她要走,忙问:“不知姑娘还想再喝否?” 玉真停了下来,“拿酒来。” “姑娘一个人喝好生无味,在下陪姑娘喝,如何?” 玉真睁着一双醉眼仔细看着下面之人,倒是十分俊俏地一个男子,再仔细一想,竟是那日将蕊儿拖在马后之人。她现在对蕊儿恨极,只要是蕊儿的对头,能折磨蕊儿的人,都能让她喜欢三分,“也好,你去买酒来,我在这儿等着。” “这房顶上有酒无菜,夜晚风又大,不如,姑娘下来,我们寻个地方好好喝喝?” “也好。”反正是喝酒,到哪儿不是喝?玉真跌跌撞撞地转过身来,往房下跳。可酒醉之人又如何把握得了平衡,竟头下脚上的倒载了下去。这一落地,只怕要摔得歪瓜裂枣了。 苏文忙飞身上前,将她将在怀中,身子一旋,稳稳落在地上。 玉真眯着醉眼笑道:“没想到你还是个练家子,不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只是练了几天来强身健体。”苏文见她醉得如此,也不放她下地,将她横抱在怀中。 “你好谦虚,就你刚才那招便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你哄不了我。” “姑娘不象是本地人,为何一个人在此饮酒?” “我也算是本地人,只是从小没在这儿长大。” “可还有家人?” “我只有一个娘,心里不痛快,自然饮酒。” “你娘现在何处?”苏文打听着她的底子,可别是个自已惹不起的人物,那以后就诸多麻烦了。 “我娘就躺在那边地大坟里,她不要我了,不管我了。” 苏文一惊,看定怀中的美人,见她醉态可鞠,不象是在说笑,“你娘可是叫婉娘?” “你真会说笑,婉娘是楚家的夫人,我娘哪有那个命。” “那你娘……”苏文对当年楚府之事也是听说过的,不过没听说过尚有活口。 “你不是说有地方喝酒吗?”玉真却不再说了,挂记着喝酒。 “对,我们走。”苏文想她反正在自己手中,倒不急着问她,抱着她又进了那家妓院。 妓院的老鸠见他才出去一会儿功夫,又回来了,忙迎了上去,“哟,公子,你又回来了。小红快叫你家小姐下来……”正要叫丫头唤与苏文相好的姑娘下来接着,话没落,看见他怀中抱了个姑娘,又有他使着眼色,老鸠是何等事故地人,哪能不明白,忙将喊出去地话硬生生的掐住了。引了他进了间上房,吩咐人摆上酒菜,拿了苏文给地赏银,乐滋滋地带了门出去了。 苏文将玉真放下,斟了杯酒递给她。 玉真也不言谢,接过来便喝。苏文连递了三杯,玉真照样全干,苏文暗喜。 玉真本喝得差不多了,被苏文又哄着喝了这许多,直醉得如同一滩烂泥。 苏文将她抱了上床,为她宽衣解带。玉真只当是楚容,满心欢喜,也不推脱,生涩回应,二人一翻**。苏文虽久经花场,初见玉真时也是贪她美貌,但一翻亲热,她既不似风花女子那般克意相迎,又不似被逼迫的良家小丫头一般哭哭啼啼,如同一块木头,其味到十分美妙,这一夜竟十分狭意舒服。事后忍不住又亲亲了那张绯红的玉脸,搂了她直睡到天明。 第二日玉真酒醒,头痛欲裂,推被下床,却见自己身上未着寸缕,而身下又传来阵阵撕裂般疼痛,揭起被子见床单上片片落红,大惊失色。她昨夜之事虽记得不大清楚,但模模糊糊中却有些记忆,又怒又恨。如不是那蕊儿,自己又且会现这样的事,将这些责任全归在了蕊儿头上,对她越加憎恨。 098 重返相府 正当此时,苏文推开门端了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进来。见玉真坐于床上怒视着他,也不以为意,将粥放在桌上,对她笑笑道:“你醒了?给你弄了点小米粥,起来乘热吃吧。” 玉真怒极,这人居然还敢在自己面前出现,如不是身上没穿衣服只怕早已挥掌劈了过去。随手抓了个枕头向他掷去,“滚!” 苏文也不走,接下枕头走到床边坐下,去搂她的肩。玉真哪肯让他抱着,扬手便给了他一记耳光。他也不躲闪,硬是受了她这巴掌,“我知道你恼我,但我昨夜也是喝得太多,才失了分寸,并非有意轻薄姑娘。” “滚!”玉真咬紧牙,指向门口。 “在下本可以一走了之,但我不是那种不付责任之人,加上又不放心姑娘……” “滚!” “我知道对不住姑娘,但真心为姑娘所倾倒,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所以我不能走。如果姑娘不嫌弃在下,愿意服侍在姑娘左右。” “滚啊!”玉真最终掩面而哭。 苏文暗里偷笑,扶住她的肩膀。玉真挣了挣,没能挣脱,也就不在动弹,只是低声轻啜。 苏文乘机将她搂在怀中,在她耳边好言好语地劝了半天。玉真在楚容处,处处碰壁,几时听过这些甜言蜜语,心便软了下来,只是一味落泪。 苏文观颜观色,知道已是得手,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只要你不怪罪于我,要我做牛做马,我都在所不辞。如果你愿意,我便回去向父亲禀报,向你家人提亲。娶你进门。”嘴上是这样说,但哪会真去娶她,不过是说着哄她开心。但她昨天醉酒所说,她母亲应该是楚家之人,这事得寻个机会问问父亲,说不定日后还有用处。^小^说^网 玉真听了,喝道,“谁要嫁你。”想到自己从小守候楚容。而他却那般对待自己,再也忍不住,靠在苏文怀中失声痛哭。苏文嘴角勾得一抹得意的笑,又说了些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之类的话,打消了她对他地恨意。 玉真哭得累了,接过苏文递过来的粥,乖乖地吃了。要他到门外去以便更衣。苏文也不再纠缠,起身出去了。 玉真抹去泪,自行穿好衣服便要离去。拉开门。却见苏文依在门边上守着。也不搭理他,仰高了头便往门外迈。 苏文忙拦住,追着道:“姑娘去哪儿?” 玉真停下来却不回头,“不用你管。” 苏文一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子一旋将她带回房中,随手关了门,“这如何使得,我毁你清白,自该负责。玉真挣脱他的怀抱,凄然一笑,“你又不是他。且会要你负责。” “我叫姓苏,名文,家住……” 玉真打断他,“我知道你是谁。”说完拨腿便走。 苏文忙拉住她,“以后如何可以再见到姑娘?” “以后永不再见。”见苏文拉着不肯放手,怒道:“撒手。” 苏文并不松手。玉真挥掌便打。苏文的功夫本远在她之上,但也不与她对招。见她出手便是狠招,也就放了手,闪身避让。 玉真在他放手间,也不再追击,径直奔了出去。她如今酒醒,也知不可让人知道自己地落脚之处。再加上也实在不愿再看到眼前这个男人,出了妓院怕苏文追出来,便闪身上了房顶,藏在烟囱之后。http:. 苏文追出来时,已失了她的踪影,也不知该如何寻找,竟有些失望。但随即一想,女人最重贞洁,她的初次给了自己,也不怕她不会去寻他。刚才听她说知道自己的身份,看来她也曾注间过自己,想开了来,也就不着急了。又想到这几夜未归,怕父亲责骂自己不务正业,便赶着回家去了。 玉真等他走后,心中越加凄楚,又独自落了会儿泪,才抹了泪往小宅方向奔去。回到小宅,却见楚容如往常一般于院中练剑,并无不同。也不问自己这一夜去了何处,越加悲切。再看蕊儿却是忧心重重,不时地望向大门。想到他二人昨夜的缠绵和自己的**,只将蕊儿恨之入骨。见蕊儿闷闷不乐地又往外张望,象是极想出去,不禁心生一计。 借着帮蕊儿烧水做饭之际,在蕊儿耳边低声问道:“你是不是很想出去?” 蕊儿看了眼楚容,轻点了点头。 玉真笑笑道:“这容易。”突然抚着肚子,“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蕊儿忙丢下手中的活计,扶住她,“玉真,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我肚子好痛。” “你忍忍,我去给你拿药。”说完便要往房中去寻药。 玉真拉住她,“家里的药不行,痛得实在厉害。” 蕊儿忙叫了楚容,楚容见玉真一头冷汗,也痛得实在厉害,也有些急了,“我去客栈寻枫魂。” 玉真忙道:“与其在这儿受痛,不如我同你一起去,我也少在这儿受点痛。” 楚容看了眼蕊儿,有些不放心。玉真看在眼里,忙“哎哟。”一声叫痛。 楚容也顾不得蕊儿,不敢再耽搁,扶了她匆匆走了。 玉真在出门前回头冲蕊儿做了个鬼脸,全无痛楚之相。 蕊儿一愣,知她是有意支走楚容,助自己逃走,对她心存感激。 伏在门边,听他们走远,悄悄溜了出来,掩好门,直奔丞相府。 又说丞相府里,丫头们起身,不见了蕊儿,只道她是去院中散步去了,然在院中寻了个遍,也没见她地踪影。慌了神,忙去寻了管家,战战兢兢地去向丞相禀报。 丞相一听不见了蕊儿,这还了得,忙派人在府中搜了个遍,仍是毫无结果,也慌了神,问:“昨日蕊儿可有什么异常举动?” 丫头想了想,摇了摇头,“昨儿蕊儿小姐除了去花院中散了会儿步,并无什么不同之处。” “昨天可有什么人去过星月轩?” “昨天除了给蕊儿小姐看病的先生,没有别人去过星月轩。”说完突然想起苏文,“对了,昨儿下午,苏家的公子来过。” “你是说苏文?”丞相也听说过苏文过去对蕊儿有意,为这联姻之事还与他父亲闹过一场。 “是。” “马上叫人去苏家看看。”丞相正吩咐管家去苏家寻找,见一个家丁急急跑来,有上气没下气地道:“禀报老爷,蕊儿小姐回来了。” 丞相闻言,大喜,“在哪 “回了星月轩了。”“快,快,快去星月轩。”带了管家,丫头急着赶往星月轩。 蕊儿回了星月轩见小丫头站在门口焦急地张望,见她回来,忙迎了上来,“小姐你去哪儿了?可吓死我们。” 蕊儿知道自己不见这半日,他们定会现,在路上便想好了一套说法。刚刚坐定,便见丞相领了一群的人涌了进来。 丞相见她好好地坐在房中,才算将一颗惊魂未定的心放回了胸腔,“老朽听他们说你失踪了,可着实吓了一跳,万一你有个什么意外,我如何担待得起。” “让丞相担心了,昨晚蕊儿梦见我那过世的母亲,想来是我太久没给母亲上香了,她怪蕊儿忘了她。于是蕊儿便想着去给她烧上些香纸,但听说丞相忌阴寒,这烧纸之事实不便在这府中,但去了集市买了些香烛纸钱,在府外,寻了个僻静的地方给我母亲烧了些香纸去。” 丞相听她说起煤香纸之事,如果在这府中焚烧的确是触了自己的避忌,她这般说法到也合情合理。反喜她乖巧识得事务,如果好好利用,这日后定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那怎么不叫个丫头跟着拿拿东西也好。你大伤初愈,不宜劳累。” “丫头们睡得迟,早上也难得多睡会儿,我见天色还早,便没叫醒她们,反正也没多少东西,也累不到的。” “你地伤……”丞相最关心的末过于此,既想早些将她送去金国,又想多留些日子给她多灌些**汤,以便她以后能听自己的指挥。 “伤口已经大概愈合了,但要完全恢复还得一些日子。”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也不知他说的好是伤口愈合了好,还是还要一些日子才能恢复好。 099 暗床 蕊儿知苏文已知她在丞相府中,定会前来搔扰,定难免会生出事端,而现在背着楚容回到丞相府,他定会十分恼怒,他将如何反应,也让她十分担扰。 如些情史,再也不敢拖延时间,得设法尽早弄清这府中的玄机和芙蓉的那些古怪。 当晚,饭后便要丫头小红陪着于院中散步。眼见离芙蓉院子的垂花门已是不远,对小红道,“起风了,到有些冷了。” “小姐,那我们回去吧。” “我想去前院的荷花池边坐坐,看看鱼儿。” “那我回屋给你拿件衣衫来。” “有劳小红了,我去荷花池边等你。” “好,小姐慢着点走。” 小红等蕊儿应了,便小跑着往星月轩去了。 蕊儿待小红拐了弯,看不到人影了,便闪身向芙蓉院中潜去,刚进了院子不远,便见前些天所见的那个粗使丫头,担着食盒走在前面。忙闪身花丛中,隐去身形,悄悄地跟尾随在她身后。 芙蓉十分得宠,可是她的院子中竟十分僻静,不见一个闲杂的使唤丫头,这与一个受宠的小夫人的身份十分不合,让蕊儿越加觉得此院中十分怪异。 那丫头对这院中道路十分熟悉,抄着小路,七拐八折便进了芙蓉所住的小楼。蕊儿听力极好,凝神细听了好一会儿,这院中再无他人。除了粗使丫头的脚步声,和小楼内隐约传出的一个人轻微地脚步声,四下里一片死寂。犹豫了片刻,仍大着胆子潜进了小楼,远远跟在那丫头的身后。见她竟然径直进了芙蓉寝室,她自进了小楼后,也不左右张望,想来对这儿是轻车熟路。电脑小说站net 蕊儿越加奇怪,这么一个打杂粗使的丫头如何能随便出入芙蓉的寝室。 寝室内传来一阵来回走动的脚步声,知是芙蓉在便在里面,越加地屏息静气,怕被里面的人现了自己。心里却好生奇怪。芙蓉在府中的地位是何等高贵,为何竟要一个粗使的丫头送饭?深只了口气,悄悄挨进与内屋所连接的圆形拱门,缩身在门上所挂的帷幔后,过了会儿,不见里面的人有何异样,才轻轻移开雕花门架上的一个陶瓷花盏,露出一条细缝,刚好可以看见屋内地情形。 果见芙蓉独自在一张十分豪华的大床前来回走动,柳眉紧锁。象是要思考着什么。见粗使丫头进去,也不搭理,只是门外望来。 蕊儿心里一阵狂跳,难道被她现了不成?忙将身子后缩。哪敢有丝毫动弹。过了会儿不见有任何动静,才又将眼睛凑向小缝。见芙蓉已将视线转开,想来刚才是看是否有人跟在丫头身后。 丫头也不看芙蓉,放下食盒,取了块毛巾,放入在屋中早已备好的浴桶中,转身去拉床上的罗账。 蕊儿更是奇怪,难道丞相现在在床上不成?如果是丞相。且会要这个粗使丫头侍候?难不非这床上还睡有别人不成?那日在院中见芙蓉与苏文偷情,这种事也不无可能。 然待罗账拉开,却现罗账后空无一人,而床上凌罗缎被实无需擦抹。蕊儿对这丫头的举动越加的不解。正迷惑间,芙蓉走到大床前,在床上一个角落处轻轻一弄。ap.床板突然翻开。一阵轻微的滑动声,从床下缓缓升起另一块床板来。仍铺着厚厚的垫被。垫被上却睡着一个盖着薄被的人。 芙蓉站在床前遮去了那人的头部,却不知是何人被她藏在这大床地夹层里。 芙蓉站在床边,低着头,象是在看那暗床上的人,过了好一会儿,出一声幽幽的叹息气,那声音透着无限的无奈和凄凉。 哪料到这么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地风骚女子也会有如此沉重的心事。越加想不出那床上之人到底是何人物,能让她如此无奈。 芙蓉直到丫头在浴桶中拧干了毛巾,走到床边才转身走开,坐到梳妆台前。蕊儿在她转身离开的一瞬间,惊得差点叫出了声,忙用手掩住张大了的嘴。原来床上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让她忧心重重,生死不明的父亲沐冉。 只见他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全无血色,但胸口处轻微的起伏,显示着他生命的存在。 蕊儿惊喜交加,眼中不觉中已浸满泪珠,父亲并未葬身蛇腹,强忍着扑身向前的冲动,静观着内室地情形。 粗使丫头揭开薄被,解开他的衣衫,为他认真地擦抹着身子。在给他重新换了干净衣衫后,为他盖上薄被,才从食盒中端了一碗黑黑稠稠似药,又似羹一样的东西,慢慢灌他服下。在她做这些事的时候,芙蓉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的动作,眼里闪着怒火。直到她将碗放回食盒,芙蓉才站起身来,拿着一条马鞭走向她。 粗使丫头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却没有丝毫避让,只是老老实实地跪下身去。下一刻,芙蓉已举起马鞭,没头没脸地抽向丫头,打得丫头在地上不断地翻滚,却咬住牙一声不哼。 一条条血痕,透过粗布衣衫渗出。粗布丫头泪流满面,却始终并不求饶,眼里只有极度的恐惧。直到芙蓉累得气喘吁吁,才停下手喝道:“还不快滚!” 粗使丫头慌忙爬起来,提起食盒,蹒跚逃出寝室。她去得匆忙,却没现隐在维幔后地蕊儿。 芙蓉丢下马鞭,走到床边坐下,轻抚着沐冉地脸,幽幽道:“我知道你最不喜欢我脾气暴燥,胡乱打人。不是我想当着你的面打她,可是我实在受不了别地女人碰你,哪怕是帮你擦洗也不行。看着她碰你,我就想起那个贱女人,想到她居然还为你生下一个女儿。这心里的气就不知该怎么泄了。” 原来芙蓉竟在多年前便认得父亲,难怪她瞒着所有人,将父亲藏在床下。 芙蓉过了会儿又道:“那贱人的女儿现在就在府中,你知道吗?我见她一次,便心痛一次,我恨不得将她将给我的宝贝当活食。可是少主却让我保护她的周全,这老天怎么就这么喜欢捉弄我呢?” 沐冉仍是一动不动地躺着,全无所应。而蕊儿却是暗暗心惊,不知父亲为何会全无知觉。又惊芙蓉的一席话,她显然与父亲相识已久,对父亲是爱极,而对母亲是恨之入骨,那对自己的恨意自也是十分深刻,不知是何人能让她如此忌惮,可以压下对自己的仇恨? 然而亲眼见父亲尚在人世,是何等喜事,这其他之事也就没多在意了,如今只要设法救出父亲,这些迷团只怕便可以解开了。 然以自己之力绝难从芙蓉手中抢夺父亲,只能与楚容他们会合,从长计较,设法救出父亲。乘芙蓉一心思全放在自怜自泣之际,尖起脚尖,悄悄溜出了小楼,直奔垂花门,直到出了垂花门方捂住胸口,平息一颗狂跳的 尚未到星月轩,见小红拿着衣衫走来,远远见到她,忙奔了过来,“小姐去了哪里?让我好找。” “我本是要去荷花池,可是走错了方向,怕迷了路,不敢胡撞,但又退了回来。” “小姐到府中不久,道路不熟也是难免的。这天也晚了,风也越的大了,还是早些回去的好,免得受了凉,丞相又要怪我们没侍候好小姐,又要受罚了。” “嗯。”如今也没别的事可做,蕊儿也就柔顺的依了小红之意,二人一路回走。 没走出多远,却听一阵极细的哭泣之声,寻声望去,竟象是从不远处的假山后出。这漆黑的夜里,突闻哭泣之声,不禁毛骨悚然。 小红拉紧了蕊儿,冲假山后颤声喝道:“是谁在那里?还不出来?” 假山后的哭泣声即时停住,又传来忍不住地吸着鼻子的声音,只是迟迟不见人出来。 “谁在那儿鬼哭?还不出来?”小红等了一会儿,仍不见人出来,“再不出来,我喊人了。” 假山后的人边吸鼻子的声音都不敢出了。 “我最后说一次,再不出来,我真喊了,喊了人来,你可就少不了挨一顿板子的了。”小红这身说法,假山后才慢慢转出个人来。小红一愣,“小召,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哭?你身上怎么全是血?” 100 黑衣女子 蕊儿定眼一看,却是那刚挨了芙蓉鞭笞的粗使丫头。她身上粗布衣衫上仍血迹斑斑,见小红叫唤,也不说话,只是埋头低声抽搐。 蕊儿问小红,“你认得她?” “他是在药房打杂的粗使丫头,她娘是我家小姐的奶娘,因为这层关系,便留在了药房打杂。后来她娘突然死了,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大伙见她可怜,也没拽他出府。不过她平日里痴痴傻傻的,那些没眼色的也难免会欺负于她。” “那也好生可怜,她身上象是伤得不轻,带她回去看看吧。” “小姐真是菩萨心肠。”小红本好生同情小召,见蕊儿肯带她回去上药,满心欢喜,转头对小召道:“还不快谢谢蕊儿小姐。” 小召抹了泪,傻傻地向蕊儿行了个礼。 蕊儿见小红在,也不便多问,领先向星月轩走去,小红忙拉了小召跟在后面。 回到星月轩,小红去取了金创药来,要小召除去衣衫。 小召也不会害羞,径直脱了衣服,蕊儿和小红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她那身上长长短短,粗粗细细地疤痕不计其数。新伤盖着旧痕,那身上已难寻到干净光滑的肌肤。 小红一阵心酸,“小召,是谁把你打成这样?” 小召只是冲着她嘻嘻傻笑。 “小召,他们为什么要打你?” 小召仍是痴痴地笑,“不知道。” 小红问了几遍都不得要理。只得做罢,为她清理了伤口,上了药。 蕊儿自然知道这些伤从何处而来,又为何而来,暗骂芙蓉好毒的心肠。想到她是为了服侍父亲才惨招痛打。心生怜惜,接过小红手上的药,帮着她给小召细细小药。电脑小说站. 小红忙阻止道,“蕊儿小姐,这些事还是让奴婢来吧。” “没关系地,你帮她清理别处的伤口吧。” 小红顺着她的意,去为小召清理别处伤口了,但对这个蕊儿小姐却更是另眼相看。有几个主子会拿她们奴才当回事的?小召这时突然看着蕊儿痴痴地笑着,“蕊儿真好。” 小红皱着眉,斥道:“叫小姐。” “蕊儿真好。”小召仍是望着蕊儿傻笑。 “叫小姐。”小红拉了拉她的衣衫,口气重了些。 小召眼里闪过一丝惧怕,忙住了嘴。蕊儿忙叫住小红,“她一个痴儿,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那不过只是个称呼。” “蕊儿真好。”小召又傻傻地笑开了。 蕊儿看着她地模样也越加的心酸。小红见蕊儿这样说了,也就不再争。由着小召胡叫了。 蕊儿等给小召上完药,又拿了些糕点给她吃。小召眼睛一亮,抓起糕点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象是长期挨着饿一般。 蕊儿和小红看在眼里。心里越不是滋味,递过水给她,“慢慢吃,别哽着了。” 小召将一块糕塞进嘴里,嘟咽着说,“明儿,我还想吃糕。” 小红忙喝着她,“别放肆!” 小红手中抓着一块没吃完的糕。可怜瓜瓜地看向蕊儿。 蕊儿忙道:“不防事,你明儿饿了,尽管来便是。” 小召听了,欢天喜地向蕊儿做了个揖,走了-小-说-网 小红服侍着蕊儿洗濑后躺下,吹了灯才自行去休息了。 蕊儿躺在床上。哪里睡得着。一会儿想着父亲尚在人世,然不知何故全无知觉。一阵欢喜一阵忧。一会儿又想着楚容如今现她跑了,又会怎么样,一时间又忧又虑。只盼早些天亮,如果楚容他们来府中便可告知他们,设法救出父亲。 好不容易盼到天亮,又开始盼着楚容他们前来,可是越是盼,时间却过得越慢。好不容易听到,门口丫头传话,“先生来了。” 蕊儿大喜,忙迎了出去。入目的便是枫魂那让人如沐春风的笑脸和楚容那让人寒的怒容。 蕊儿刚将他们接了进去,又听丫头道,“老爷和小夫人来了。” 蕊儿心里顿时一呆,他们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只得强装笑脸上前招呼。 丞相问了些蕊儿伤势情况,便邀枫魂和楚容一同去秦淮河上喝酒。枫魂也想在他口中套问消息,便也没过于推脱。 丞相见他们答应,自是欢喜,“那老朽和夫人便在此等候先生了。” “丞相真是太过客气了。”枫魂开了药方,楚容见丞相与芙蓉在此,也不便亲自给蕊儿换药,压下对她的怒意,将药瓶交于她,让她自行涂抹,便与枫魂一道随着丞相和芙蓉出府去了。 蕊儿看着他们离去,竟没机会与他们说话,只能暗暗着急,却无法可施。 到了晚上,听丫头们说丞相和小夫人仍未回来,想必在外留宿不会回来了。蕊儿哪里还忍捺得住,正设法支开丫头,欲去看看父亲到底何故无知无觉。小召却来了,蕊儿叫小红拿了糕点来给她服用,“小红,不如你同小召一起回去,看看他们是否是欺负于她,克扣了她地伙食。 小红也觉小召可怜,也有此意,但她毕竟是个丫头,不敢去管那厨房的事,既然现在有蕊儿撑腰,也没了顾虑,等小召吃饭,便带了她去了。 她们前脚离去,蕊儿便溜出了星月轩,直奔芙蓉的寝院。在小楼外静听了会儿,知里面空无一人,不再多想,奔到大床边,寻到机关。轻轻一按,床板果然翻开,沐冉被缓缓从大床夹层里升起。 蕊儿鼻子一酸,两行清泪便流了下来,轻唤了声,“爹爹。”沐冉如熟睡一般并不理睬。 蕊儿正要伏下身查看,听小楼外传来芙蓉的声音,“敏儿,苏文那边可有回话?” “夫人,苏公子说楚家后人之事有了点眉目了。” 蕊儿一惊,不知他们从何处得知楚家后人之事?难道是楚容露了身份? 听芙蓉也是一声惊呼,“什么?此话当真?” “苏公子说,现在还不能确定,但他会查个明白的。” “嗯,那先生那儿的事,他可有信儿?” “说正在查,还没有确切的信儿。“ “没用的东西,你回去休息吧。” “是,奴婢告退了。” 芙蓉细碎的脚步声向寝室走来,忙再次按下机关,将床恢复原样。转眼间芙蓉的脚步声已到了二门外。 蕊儿来不急多想,打开最近地柜门,钻了进去,刚掩上柜门,便在柜缝中见芙蓉带着轻微的醉意走了进来。径直走到大床边,打开机关,将沐冉升了上来。解开他胸前的衣襟,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 几根葱葱玉指轻抚着沐冉地胸脯,幽幽道:“三年了,你也服了这么多仙,丹灵药,怎么还没有半点感觉呢?你何时才会醒来呢?宝贝已到了受孕期,我没时间再等了。我不信你真的不能有一点反应。” 说罢站起身来,缓缓地脱着身上的衣物,用极其诱惑的声音道:“师弟,你看睁眼看看我,看我美吗?”然无论她如何摆弄腰肢,沐冉依然是双眼紧闭。 芙蓉侧卧上床,肆意地抚摸着沐冉的身驱,脸上泛起红晕。 蕊儿看着她任意作贱着父亲,怒从心起,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用眼睛凌迟着床上的那个女人。 芙蓉的手从沐冉的胸脯慢慢下滑,探入他地下体。 正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拿开你的的脏手。” 芙蓉象被针了一般,跳了起来,随手抓起一件衣衫裹在身上,凝神注视着雕花门外。 蕊儿虽不知来者何人,但见芙蓉暂时离开的父亲的身体,暗暗松了口气。 “既然来了,为何还要躲头缩脑?”芙蓉冲着门外叫着。 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地苗条欣长地身影飘了进来,乌黑的长用一条黑色地丝带斜斜绑在耳侧,如瀑布一般垂在胸前。绢秀白净的瓜子脸,斜飞着自带笑意的狐狸眼,说不尽的妩媚,道不完的灵动。然就在这张美得如画一般的脸上,布着一条赤红的疤痕,从右脸穿过鼻梁斜飞上左脸眼角,在月光下显异常恐怖。似笑非笑看着芙蓉,“师妹,我们又见面了。” 芙蓉看着来人,后退两步,厉声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我的府中?” 黑衣女子仍是笑意盈盈,“师妹,你别以为你练了那邪功,一张脸变得面目全非,再戴上一张人皮面俱,我便认你不得了。” 101 落入敌手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你竟敢私闯丞相府,你是不想活了?”芙蓉强出丞相夫人的架子,但声音轻微的颤抖,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安。 “哼,还装?”黑衣女子突然身形一动,眨眼间又回到了原地,手上却多了一张人皮般的东西。 芙蓉只觉脸上一凉,现自己脸上的人皮面俱已到了运对方手中,心里又惊又怒,“原来你已拔出了封住筋肪的银针。” 黑衣女子把手中的人皮面俱丢回给她,“哼,就你那点技俩,我早已破去。今天我们的新账旧账一起算算了。” “既然早解了,为何现在才来找我?”芙蓉接了人皮面具,收在怀中,在她回头间,蕊儿看到一张面色紫黑,凹凸不平的脸,与原来的国色天香,真是天地之别。 “三年前,我听说师弟在这府中失踪,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你,没寻到师弟前,不料你竟然将师弟藏得如此之深,怎么能顺便杀了你?这师弟没寻到,却现了你饲养淫蛇,算准了淫蛇的孕期,你是不肯轻易放过,果然被我料中了,我等的便是今天。”黑衣女子说着看向床上的沐冉,眼里露出复杂的神色。 “你的功夫本高出我多少,可惜有多年无法练功,想来也荒废了不少,你认为你还能有本事从我这儿带人走吗?”“哼,那你竟可试试。不过你了解我的作风,我如出手。将是有什么结果。” 芙蓉打了个冷战,眼里闪过一丝恐惧,随即一定神,“我可不是被人吓大的。” “当年你乘我闭关之际,对我下手。封我穴道,毁我容貌,我本恨你入骨,这仇不能不报。但如果你乖乖与我全作,我可放你一条生路。” “哈哈,你如有胜算,何需同我谈条件?” “如不是你对我父亲尚有用处,我何须和你谈条件?” “哼.你知道就好。” “但如果你执意要违我心意,我拼着父亲责罚,也会废了你。” “师姐地条件到是说出来听听。”芙蓉说话间象是无意地靠近黑衣女子,突然出其不意地挥掌拍向她。 蕊儿不知来人底细,也不也出声提醒,眼见那女子便要伤在芙蓉掌下。突然见黑衣女子身子往旁边平滑开来,喝了声,“找死。”手掌一翻反攻向芙蓉。 芙蓉见她轻易避开自己的偷袭,本是心惊,见她极快地反攻过来。只得回掌招架。然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没了还手之力。正暗暗着急之际,见对方招势中出了个漏洞,大喜。忙乘机袭去。哪知这时对方脸上浮现出得意之色,方知上当,正要回撤,已是晚了。对方的手掌已重重击在了她的胸口上,体内顿时翻江捣海一般,后退几步,往地上坐去,一口鲜血从嘴中直喷而出。再无还手之力。 黑衣女子也不追击,收掌而立,冷声道:“敬酒不喝,喝罚酒。念在同门地份上,我且不杀你,日后自有人收拾你。你滚吧。” 芙蓉看了眼床上的沐冉。虽是百般的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狠狠地刮了黑衣女子一眼,捂着胸口,踉跄地奔出了小楼。 黑衣女子走到床边,为沐冉拉好了衣衫,伸指搭在他的手腕脉博处,脸上露出惊怒之色,但很快化为平静,将他长大的身体,横抱在怀中,便往外走。 蕊儿大急,不知这女子是何人,又要将父亲带去何处,如果失了她的踪影,以后再难寻找,正要打开柜门,出声寻问。 那女子停了下来,“出来吧,芙蓉要去寻她的淫蛇辽伤,一时半会儿顾不上你……” 蕊儿此时方知,原来她藏在柜中,早被她现。推开柜门,问:“你是谁?为何要带走我父亲?” 来人听她自称沐冉的女儿,倒是一愣,回过身向她打量,“久闻师弟有一个女儿,一直不得见,想来便是你了?” “你是我爹爹地师姐?”蕊早父亲说起过,他还有两个同门师姐,只是从未见过面。 “正是。” “那你是含雪师伯还是紫玉师伯?” “我便是完颜含雪,刚才出去的那个芙蓉便是紫玉。” “小女子见过师伯。” “好说。” “师件要带我爹爹去何处?” “自然是回我家。” “不知师伯仙府何处?” 完颜含雪眼里闪过一丝警惕,“你父亲不曾与你说起过?” “不曾听父亲说起。” “既然你父亲没告诉你,你也就不必知道了。”完颜含雪寒下了脸,往外便走。 “师伯,不能带走我爹爹。”蕊儿大急,抓住她的衣衫。 “不带走,留给紫玉那贱人?” 蕊儿小脸涨得通红,“自然不是,只是想师伯将我爹爹还给我。” 黑衣女子将蕊儿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就算我将他还给你,你也无法将他带出府去。” 蕊儿知她是指自己不会武功,而且也知确如她所说,以自己之力实是无法将父亲带出府去,咬了咬唇,求道:“还请师伯帮忙,救我爹爹出府。” 含雪微微一笑,“我自然会带他走。” “蕊儿出了府,去何处寻找师伯?”黑衣女子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接着又是一喜,“你就是蕊 蕊儿不解她何故如些表情,但仍点了点头,“小女子名蕊儿,请问师伯落脚金陵何处?” “我在金陵城中并无居处。” “这…蕊儿出了府该如何寻找师伯?”蕊儿一愣,双再追问。 “你要寻我,到金国来好了。” “金国?”蕊儿越加心惊。 “怎么?不肯去?” “师伯可不可以在金陵城中逗留几日,我定会尽快出府与师伯会合。” “你父亲曾受严重内伤,至今昏迷不醒,我得带他回去加以治辽。” “我自有办法救治父亲。” “你有办法,可我却不会师得给你呢。” 蕊儿大急,“请师伯念在与我爹爹同门的份上,让父亲留在蕊儿身边吧。” “你要与你父亲相聚,这容易,我在金国等你。”说完抱着沐冉跃身而去。 蕊儿看着含雪远去,焦虑难耐,然此时只能设法出府,寻到楚容和枫魂,连夜追赶。 也不敢耽搁,往门外奔去。然刚奔出小楼,人影一闪,已被人拦住去路。 蕊儿如不是及里收脚,只怕已是一头撞进来人的怀中。抬眼一看,暗吸了口冷气,,惊得脸色惨变,身前立的却是重伤离去的芙蓉。正欲转身逃逸,只觉腰间一麻,已被占中穴道,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芙蓉一把拉住她,挟在腋下,蕊儿虽并不沉重,但他重伤在身,竟十分吃力,忍了痛往地道而去。 蕊儿穴道被封,虽不能动,但人却清醒,认得是去地道之路,刹间出了一身冷汗。 芙蓉挟着她径直进了地道里间寝室,将蕊儿丢到大床之上。大蛇见芙蓉带了人进来,好生兴奋,大蛇斗大的蛇头伸到她面前,伸出红信舔触着她的脸。 蕊儿看着身边正盘成一团的大蛇,和眼前地血盆大口,更吓得面色惨白。 芙蓉重伤之下,也是无气大伤,也没了力气摆布蕊儿,自行除去衣衫,盘膝运功。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身上冒出轻轻白气,嘴里出“滋滋”之声。 大蛇听到声音,丢下蕊儿,游向芙蓉,慢慢将缠向她的身体。一会儿的功夫,便将她完全缠住,独留了个头在外面。 芙蓉身上冒出地白气,尽数被大蛇的身体吸收。也不知过了多久,芙蓉身上不再有白气冒出,大蛇才又再放开她。芙蓉本苍白无血色的脸又有了红润之色,睁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 斜眼处,见蕊儿惊恐地看着她,解开她的哑穴,笑道:“你很怕我?” 蕊儿定了定神,却并不搭理她。 芙蓉坐到白蛇旁边,将白蛇抱在怀中,“我真是低诂了你,竟被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你说该如何是好?” 蕊儿知道这次定难逃一死,好在父亲已被救了出去,虽不知含雪为人,但见她对父亲的举动,全无敌意,反透着关怀之意,父亲在她手中,想来也相对安全。没了后顾之忧,索性来个装聋作哑,对她的话一问三不答。 芙蓉见她刚才还面露惧色,这转眼间,反静如死水,看不出她心里所想,伸手去摸她的脸,“好俊地脸蛋。” 102 险情 蕊儿拧头躲开,虽将死看得淡了,但眼里仍流露出一丝恐惧,想着葬身蛇腹的死法,实在让她心生寒意。 “你不必害怕,我不会杀你。”芙蓉的尖尖的长指甲轻轻在划着她脸上的肌肤,这仿佛一截就破的细嫩,让她嫉妒得狂。 蕊儿不相信自己知道了她的秘密,她会放过自己,“你想做什么?” “听说你和医圣的孙儿相熟,那天天与你换药的男人真是穆先生的仆人?还是另有身份?” “他是穆大哥的家仆。” “可是他身上透出来的气质不是仆人所能有的,我怎么看他都不象是一个家仆的样子?” “出身低微就不能有天生自带的高贵气质吗?夫人家大势大,不信的话,何不自己派人去查?” 芙蓉被她堵得一时语塞,眼里闪着怒火,“你敢这样跟我说话?” “我到了你的手中,就没想过能活着出去,用何种方式说话,又有何区别?” “哼,如不是你对我尚且有用,我现在便将你喂了我的宝贝。” 蕊儿想起那晚所见小厮被活吞的情景,不禁打了个寒战,“我对你能有何用处?” “有你在我手中,不怕沐冉不对我就范,你只要乖乖听话,与我合作,你便可以活命,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芙蓉压下怒火。 “你想用我来威胁我爹爹,你休想,乘早死了这条心。”蕊儿听她说不杀她。便隐隐猜到她的目的,然她亲口说出,仍觉得震怒。 “你现在嘴硬,等宝贝将你调教好了,你可就离不开它了。到时你可得跪着求我。”芙蓉捏住她地下巴,靠近自己,笑得极其邪媚,可惜她此时没戴那人皮面具,这邪媚的笑只让她那张紫黑的脸越的怪异。 蕊儿心里猛然一跳,眼里闪过悲愤之色,想向后退缩,却无法动弹分毫。惊恐地看着那条蠢蠢欲动的淫蛇。 芙蓉地纤纤玉指划过蕊儿修长的粉颈,慢慢下滑抚上她的玉峰,“那小贱人居然给他生下了你这么个小美人,真是人间尤物,还是处子吧?” 蕊儿羞愤交加,瞪大双眼喝道:“拿开你的脏手。” 芙蓉又哪里理她,仍自在她身上抚弄,“等我把你的身子调教地柔若无骨,万分的敏感,再送给世子。你说世子会不会喜欢?他一高兴了,你说他会给我什么奖赏呢?自然便是沐冉。我那师姐再厉害,也不敢与当朝的太子相争。”想到得意之处,仰天大笑。那张凹凸不平的脸被扯动得异常恐怖。 芙蓉放开怀中地大蛇。侧卧在床上,极柔极媚地地大蛇道:“宝贝,去和这美人熟悉熟悉。她可是处子,温柔一点。” 那大蛇果真慢慢向蕊儿游来,蕊儿只吓得魂飞魄散,要她死也不过点头功夫,可是被这淫蛇作贱,生不如死。尖声叫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可大蛇仍一点点向她靠近,到了她的面前才停下,仰起头,吐出了红信,带着一股腥气。向她脸上扫来。 蕊儿只觉胃中一阵翻江倒海。额头上冒出冷汗,紧紧闭上双眼。不敢再看接下来要生的事。 就在这时,突然听芙蓉一声尖声惨叫-小-说-网睁眼一看,见芙蓉惊恐绝望地看着床上的大蛇,刚刚还在眼前晃动的蛇头软软地搭在了芙蓉身上。蛇身七寸处有一点红印,象是被利器所刺。 这穿来的变化,让蕊儿也是吃惊不小,却又喜极,抬头望去,见一个身穿白衣的修长身影背对她们立于屋中,既便是背影也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蕊儿心中小鹿砰然狂跳,喜极而泣,“楚容!” 芙蓉被蕊儿的一声欢呼叫醒,推开大蛇的尸体,盯住来人,只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厉声喝道:“你是何人?” “来杀你地人。” “好大的口气,我到要看看你有何能耐杀我?”芙蓉从床上摸出芙蓉刀,也不穿衣,向楚容后心直刺过去,这一招既狠又准,是铁了心要让他死于自己刀下,为爱蛇报仇。 然尚未靠近对方,只见眼前黑光一闪,胸前已留下两道长长的剑痕,鲜血瞬间染红了她雪白的肌肤。那两道剑痕仅划破她地皮肉,刚刚可见里面的白骨,却又没伤到骨头,可见他出手极准极狠。 芙蓉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伤口,再看对方,仍背对而立,衣角都不曾动一下,仿佛根本没出过手,仅此一招便已不是她所能及的。眼里瞬间布满恐惧,知道自己遇到了高人。壮着胆子道:“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杀我灵兽在先,又伤我在后?” 楚容突然一伸手,将帷幔抓在手中,用力一扯,帷幔应手飘落下来,又见他手一抖,那一方帷幔裹上芙蓉**的身体,才慢慢转过身来。冷眼看着如棕子一般的芙蓉。 芙蓉一见暗暗喝彩,暗淡的眼睛也为之一亮,好一个绝色男和,自己一生中阅人无数,在男人中打了一世的滚,何曾见过如此英俊脱俗地男子,就是较曾被拥为当世二大美男的沐冉和楚俞更胜一筹。瞬间骨头都酥了三分,然这张让所有女人着迷的脸,却如千年的寒冰一般冷到了极点,让人禁不住不寒而战。 楚容楚容用冷得如同地狱里出来的声音问道:“十六年前楚家一案,是你一手策划的吧?” 芙蓉一惊,再看楚容,却与楚俞当年地模样十分相似,不禁起了疑心,不是说楚家只走掉了一个奶娘之女吗?那这男子与楚俞是何关系?暗生警惕,装出无知之相,“那是朝廷中事,我一个久居深府中地妇道人家,如何能参于朝中之事?” “好一个久居深府的妇道人家,你别以为当年之事被深埋在地下,无人知情。你如果不老老实实地说,我定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奴家实在不知公子何出此言……” 话未落,只见黑光一闪,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软剑,接着肩膀一痛,那软剑已刺进了她地肩膀,轻轻一挑,顿时皮肉翻飞,已被连皮带肉被挑了开去,直痛得她几乎昏死过去,出杀猪般的嚎叫。 “当年你安排了整个诛杀楚家的计划,丞相也只不过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你真当没人知道?” 芙蓉没料到这个看似极美的男人,出手却如此狠毒,也没了刚才的气焰,“你到底是何人?” 楚容笑而不答,那笑却让芙蓉冷到了骨头里,“你为何要计划屠杀楚家?” 芙蓉早已面容惨变,哪里还装得出来,厉声道:“你有种就杀了我。” “杀你不过是点头之功,你最好识事务些,老实告诉我是谁主使你屠杀楚家二百余口?目的何在?” 芙蓉见他守住门口,以自己的身手决无法从他剑下逃走,然这般被他折磨而死,却也不甘心,狗急了还会跳墙,何况是人。她突然扯落裹在身上的帷幔,露出雪白丰满的身体,媚笑道:“公子,看奴家美吗?” 楚容一愣,皱着眉看着她,冷冷道:“把衣服穿上。” 芙蓉非旦不装衣服穿上,反而扭动腰脚,楚容不愿多看,将脸别过一边。 芙蓉咯咯一笑,在他转头的一瞬间,转身向蕊儿难,想以她来威胁于他。虽不知他是否会因蕊儿放过她,但也别无他法,只得拼上一拼了。 楚容没料到她突然转向蕊儿,等他要追击时,她已将蕊儿推在身前挡住她的身驱,芙蓉刀便架在了蕊儿雪白的脖子上。刀刃上泛着丝丝蓝光,竟是用巨毒炼成。 芙蓉一招得手,见楚容脸色微变,知道自己这招压中了,暗暗得意,“你敢动一动,我便先在她这美丽的脖子上一划,我这刀可是见血封喉,你即使杀了我,同样有她为我陪葬。” 仅一眨眼功夫,楚容便恢复了惯有的冷漠,“你要杀尽管动手,不过她死了之后,你会很惨,也许你连死的机会都没有。” 芙蓉见他此时全无惧意,甚至怀疑刚才看见他刚才面色的变化是她的错觉,说话的语气也没那么坚定,“你出去,否则我真杀了她。”说完点开蕊儿的穴道,推了她一把,“下去。” 蕊儿下了床,芙蓉跟在她边后,芙蓉刀片刻也不敢离开她的脖子。 103 他不记得我 楚容表面镇定,看不出任何想法,仿佛果真并不在乎蕊儿生死。其实他内心却是焦急万分,虽然杀死芙蓉容易,但只要那刀在蕊儿身上轻轻一划,可能就此要了蕊儿的命,他输不起。 芙蓉见他并不出手,料到他对蕊儿终是有所顾忌,心里又定了些,这棋或许并不差,喝着蕊儿,“往前走。”她要利用蕊儿离开这小楼,出了小楼,便有望逃走。 楚容只是用余光扫着二人,虽神色淡定,但手中的剑却也不敢刺出,只能暗暗着急。 蕊儿知道如果被芙蓉出了这小楼,那楚容的身份必然暴露,以后在这金陵城中定是危险重重。向他使了个眼色,有意踩到裙子,身子不稳,往旁边倒去。这一招本极为危险,只要芙蓉手中的刀轻轻一带,必划破她的脖子。然芙蓉全神注视着楚容,万万没料到手上的蕊儿敢走此险招,一愣之下,挥刀划向蕊儿。 就在这时,楚容手中的软剑已极快地挑向芙蓉手中的刀,芙蓉只觉虑口一痛,手中的刀便拿捏不住,脱手而飞,楚容一抬脚踢开芙蓉刀,同时手中软剑一抖,已刺向芙蓉喉咙。 芙蓉尚未反应过来,便睁着眼,仰面倒下,喉咙处留下一点血红。 这一等系列动作,得得极快,蕊儿尚未扑倒在地,手臂一紧,已被楚容拉住,免了扑倒之痛。 蕊儿死里逃生,不等身形站稳。便扑向楚容,勾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怀中,平息因刚才所受惊吓而跳狂不已的心。 楚容本恼她背着自己与玉真合谋逃走,回这府中。然方才见她险些丧身于此。侥幸逃生,怪她之心早抛到脑后。一路看小说网.这时见她自行投怀送抱,小鸟依人一般偎在自己怀中,哪里还舍得责骂于她,眼里尽是温柔,将她环腰搂住,在她耳边轻轻一吻,柔声道:“以后不要这样了。” 蕊儿见脸上去了寒冰。心下欢喜,轻“嗯”了一声。 楚容微微一笑,带着她扬长而去。 在他们离去后不久,一个黑衣人出现在这密屋之中,仍用帷幔裹起芙蓉**地尸身,挟在腋下,也飘然离去。 第二日,金陵城中便大乱了,官兵到处搜查,城门口更是有重兵把守。进出城的百姓一一盘问。 又说楚容带了蕊儿回到小宅,蕊儿将在芙蓉房中所见细细说了一遍,又将带走沐冉的黑衣女子的外形细细说与他们知道。 楚容和枫魂换夜行衣,连夜出去寻找。到了拂晓这时方回,却一无所获,想必那女子早已有安排,出了丞相府便连夜出了城。要寻到沐冉只怕只能前往金国了,但又怕那女子所说不实。 楚容沉呤了良久道:“前些日子,窝阔台有来信说,他们与金国交往甚密,先行飞鸽传书与他。先行查探,却也比我们直接前去金国来得快些。” 枫魂也觉委当,点头应道:“我天亮便去爷爷座下医坊,要他们联系各地联络点,秘密查探,有了消息。我们再有所行动。” 蕊儿虽心急如焚。便也没想到好的办法,也只得暂且如此。回到房中。全无睡意,伏在窗上望着天空中地浮云,脑中如一团乱麻。 “睡不着,就出来透透气吧。”楚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蕊儿探头望去,果见他依在窗边墙壁上把玩着那支好久不曾见他吹过的长萧。 当蕊儿迈出房门之际,腰间一紧,已被他揽住跃上房顶。 “这上面看天空会比在屋里看得远。” 蕊儿望着他一笑,难得见他如此和颜悦色,再看向天空时,再没了房屋的阻挡,心野也一下宽阔起来。 楚容看着她,突然现她在他的身边,他的心是如此充实。前日送玉真寻枫魂,回来后现她留下张便条,说已回丞相府。那一刻,他气愤得象要炸开了一般,在气愤的同时,却有更多的担忧。看着空荡荡地房间,心里也空落落的,他知道自己再也离不开她了。 这时见她背对自己看向远方,纤细的身子在风中傲然而立。放下所有伪装与顾虑,上前一步,从她身后将她抱在怀中,将头埋在她耳边低声道:“别担心,我一定会找到沐叔叔的。” 蕊儿心里砰然直跳,这男人或许性情冷傲,独断,但是他是她的魂,没有了他,便没有了魂。靠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的体温,在他的怀中没有害怕,也没有孤单,“容,你相信有几千年前的人出现在这个世界中吗?” “虽然说起来很不可思议,但万事皆有可能,既便有这样的人存在也并非不可能。” “容,你相信前世吗?” “相信!” “容,如果我说我是从几千年后地世界来的,你信吗?” 楚容一愣,看了看怀中人,没有回答,将手紧了紧,似乎怕她消失一般。 “容,如果我说我与你有着前世的情缘,我是从前世跟随你来的这世,你相信吗?” 楚容轻吻了吻她地耳坠,“你今天的问题,好奇怪。”但心里却也有些怪异的感觉,仿佛真的认得她许久许久,久到自己都不知从何时开始。 蕊儿叹了口气,他不记得自己,不记得他们的前世。但这有什么关系呢?他现在在自己身边,自己可以与他相依相拥,这不比上一世的一人一狐更好吗?转过身环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胸脯上,她喜欢听他有力地心跳声。 二人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相拥。 枫魂在窗后望着对面房顶上相拥的身影,心里升起一阵失落,自嘲地一笑,“这不是自己一直想看到的结果吗?只有这样她身上的寒疾才能解除,他想她幸福。可是这一刻,心里竟会好痛,痛得无法呼吸。撇开头,不再看那合二为一的身影。 一只大猫从房顶上跳过,蕊儿一惊,挣出楚容地怀抱,脸上阵阵烫。 楚容倒不觉有何难为情,她与他有着婚约,她是他未来地妻。曲膝坐下,拍拍自己的大腿,对她道:“坐下来。” 蕊儿刚才靠在他怀中,觉得一切都那么自然,并无约束,这时见他要自己坐到他大腿之上,反难为情起来,本已滚烫地脸更如火烧一般。看着他如刀刻出来的刚毅俊朗的脸,黯然心动,却又迟疑不肯上前。 楚容见她杵在那儿望着他呆,微微一笑,握住他的小手,往怀里轻轻一拉,蕊儿站立不稳,倒向他怀中,楚容伸臂接住,将她横放在自己大腿上,凝视着那张让他日思夜想的小脸,眼里尽是温柔,这世间还有比她更美更让他心动的女子吗?一定不会再有,“蕊儿。” “嗯。”蕊儿将脸藏在他怀中,不敢接触他炙热的目光。 “今年中秋,我帮你解了寒疾,可好?” 蕊儿脑中轰地一声炸开了,羞得无地自容,想躲,却被他紧紧搂在怀中。楚容看着她娇羞的娇俏,下腹股股涌动,他多想现在便要了她,但他不能,怕未在中秋,她身上的寒疾作之时交合,难以除尽他体内的寒毒,终会留下祸根。现在只能压抑着体内的**,沙哑着声音又问,“好可?”他的声音磁情而低沉。 蕊儿越加不知手脚该如何摆放,不自在地扭动着身子。 她这么一动,可苦了楚容,身体某一部位明显地起了变化,忙将她固定住,不让她再胡乱扭动。 蕊儿感到身下他的异样,越加不安起来,想跳起身来,却被他牢牢固定住 “不要乱动,一会儿就好。”楚容皱起眉,将头埋进她散着幽香的长中,运着气,尽快地平静下他那燥动的 蕊儿活了三世,这后两世虽年幼,但二十一世纪时,虽没真正谈过恋爱,便被父亲送到了古代,但没吃过猪肉,却是见过猪跑的,自也明白他是怎么回事,也不敢再乱动来挑战他的定力。 楚容等平息了体内的燥动,见天边已泛起白光,而蕊儿已在他怀中沉沉睡去。在她熟睡如婴儿的脸上轻轻一吻,抱着她跃下房顶,将她送回房中,轻轻放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才不舍得离开了。 104 不堪之情 第二日仍同枫魂一起前往丞相府中,见府中气氛充满火药味,也知原因,装作不知。管家接住他们,只是说推说蕊儿去了亲威家,以后不用治辽了。二人暗暗偷笑,辞别了管家,出了府。 蕊儿又自易了容,出处也无人认得,一晃十来日过去了,也相安无事。 楚容和枫魂从相府出来,便回小宅收拾了随身行礼,各自外出忙碌去了,一去便是十几日不曾回来过。 蕊儿在家中与玉真大眼瞪小眼,两个女人爱着同一个男人,各怀心事,撞在一起,心里难免不痛快,好在蕊儿性情温柔,到也没什么大的冲突,但终是有些这样那样的别扭。索性起早摸黑地助狗儿开铺,接揽生意。 狗儿有蕊儿帮着,生意越加红火。一日,狗儿要去临乡送一批官缎,来回也要两日的路程,蕊儿放心不下他一人前往,又闲来无事,便陪了他一同前往。 第二晚,楚容回来了,从文叔那儿得知蕊儿陪同狗儿去了送货,程老爹去了收布料,尚未回来,而文叔一个人在染缸前忙前忙后,也不进屋,于院中除了外衣,便去助文叔染布。直到月上三杆,方去洗了个冷水澡,回房休息。 推开门却是一愣,见桌上摆着七八个东倒西歪的酒壶,玉真伏在桌边,早已饮得醉眼迷离,见他进来,冲他扬了扬手中的酒壶,“你……你回来了……” 楚容一双浓眉纠结在了一起,“怎么喝成这样?” “我心里不痛快。所以喝了两杯。来,来,喝酒。” 楚容闻言,心里也有些难过,她对他的情。他不是不知道,但他不能接受-小-说-网当年一个小小地白衣女孩对他说:“树会痛。”的时候,他的心里便再也装不下别人。他对她只有歉意,走上前去夺下他手中的酒壶,“别喝了,我送你回房休息。” 玉真抢回他手中的酒壶,“我不走,我还没喝够呢。” 楚容有些不耐烦。他不喜欢女人对他死缠烂打,拉起她便往门外走。 玉真却是不肯,“我……我喝完这些酒就走,你……别急着赶我。” 楚容看着桌上地一堆酒壶,显然都已被她喝空,只剩下她手中的那一壶,一把抢过,“不能再喝了。” “只有这最后一壶了,喝完了,我一定回去睡觉。” 楚容冷着脸。便要将手中的酒壶摔出门去。 “你摔了,我再去买。”玉真直视着他。 楚容知道她的性子,也是说了便做的人,只得住了手。丢开她的手,“是不是只要喝了这壶酒,你便回去?” “你……你该知道…….我玉真向来说到做到的。” “好,那我替你喝了?” 玉真咯咯一笑,醉笑道:“你好坏,你骗我呢,你答应过枫魂不再喝酒的。” 楚容不再理她,举起酒壶。一仰头,将一壶酒一饮而尽,将酒壶往桌上一顿,“回去。”话刚落,一阵头晕,眼前一黑。往前扑倒。 刚刚还醉意朦胧地玉真。顿时精神焕,忙扶住他扑倒的身驱。 楚容身体长大。玉真虽是练武之人,也费了好些力气,才将他扶住,跌跌撞撞地将他扶上了床……取出早已备好的鸡血,涂抹在床单上,脱去楚容全身的衣物,看着他完美结实的身体,心里阵阵热。脱下自己身上的衣衫,撕得稀烂,连同他的衫裤一起散乱地抛在地上。上了床,将楚容反扑过来,压在自己身上,齐腰盖上被子,抱住他温热的身体,不禁浮想翩翩。 过了许久才带着得意的笑进入梦乡。 天才拂晓,蕊儿和狗儿披星载月地赶了回来。蕊儿除去易容,洗去了两日波奔的疲惫,正要回房休息,见楚容房门虚掩,屋内尚有灯光射出,大喜,他回来了。 多日不见,对他地思念无时无刻不在,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一般漫长难敖,见他回来,哪来多想,欢悦地奔了过去。 “楚容!”推开门,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桌上摆着一堆酒壶,地上到处是撕破的女人衣衫,那些衣衫象极玉真的,而楚容平时所穿地衣衫也抛在了一边。一抹阴影袭上她的心头,不禁一阵慌乱。 定了定神转过屏风,床上重叠着睡了两个人,下面的女人脸朝着床外,正是玉真。而上面的男人虽面朝床里,但蕊儿认得那结实的背部和那健康的肤皮,她曾经多次帮他拭去背上的汗水,每次在为他擦抹汗水的时候都忍不住想将脸贴在那宽阔地后背上。 蕊儿只觉刹那间,手脚麻软,轻轻的颤抖,不,这不可能。蕊儿用力地闭上眼,再睁开,眼前仍是两个重叠在一起,**的身驱。 一阵晕眩,面上一片死灰,眼前一黑,身子往后倒去,被身后的桌子抵住,才没摔倒在地。牢牢抓住桌缘,来稳住身形,眼前的漆黑慢慢散去。 桌上的酒壶被这突来地力道一撞,便有三两个滚落下地,“乒乒乓乓”地摔了个粉碎。在这即将天亮,最为寂静地时刻,这些酒壶坠地的声音分外刺耳。 床上沉睡地两人被这几声巨响,震醒过来。 楚容支撑起上身,晃了晃痛得象要裂开的头,慢慢睁开眼。看见身下还睡了一个人,正睁大了一双似喜似嗔的美目看着他,微微一愣,双目迅睁大,睡意全消。带着一丝慌乱抛被而起,却见玉真**的身驱和床单上的斑斑落红,大惊失色,“你…….”又忙压下棉被盖住她裸露的雪白肌肤。 回头寻找自己的衣衫,却看见靠桌而立的蕊儿,只见她面色惨如白纸,紧咬着唇,眼里含着绝望的泪,为了支撑摇摇欲坠的身驱而紧抓住桌缘的小手,因过度的用力,指关节已是白。脑中顿时嗡嗡作响,一时急虑交加,颤声唤了声,“蕊 蕊儿本被这场面惊得呆住了,被他一声唤醒,眼前的一切却都是真的,心象是被人撕成了碎片,泪水蒙住了双眼,掩了面,冲了出去。 楚容在她眼中看到了绝裂般的痛楚,心里又急又痛,大喊了声,“蕊儿。” 蕊儿听到他的叫声,反跑得更快。 楚容更是焦急,她这般冲了出去,难说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顾不得玉真,跃下地,极快地穿上衣服,来不急扣上扣子,便追了出去。 玉真看着先后离去的二人,嘴角勾起得意之色,她有意虚掩房门,不吹灭灯,本是想留给文叔来看到这副场面,便可给她做主。然没料到进来的却是蕊儿,正愁不知如何打蕊儿,如此一来却省了更多的事。 楚容冲出小宅,正遇上从外面回来的枫魂。 枫魂见他衣衫不整,行色匆匆,与平时如同两人,十分不解,拉住问,“何事如此惊慌?” “你可见蕊儿?” “不曾见。” 楚容丢下他急匆匆地出去了。 枫魂好生奇怪,见楚容房门大开,进去一看,却见正在穿衣的玉真,顿时一愣,忙退了出来,心里升起一阵不祥之感,忙跃出小宅,去寻蕊儿。然奔出不远,突然心中一动,楚容虽性情冷漠,但对蕊儿却是爱之入骨,绝不是乱性之人。又忙折回小宅,见玉真正拿了剪刀剪下床单上的落红,本以为她要好生收好,没料到却见她在院中升起火盆,将那粘有血迹的床单,丢入火中。又返身去楚容房中收拾洒壶。 枫魂暗觉蹊跷,如鬼魅一般窜到火盆前,捞起那块尚未烧尽的床单,扑灭火苗,就着月光细看,脸色微变,收入怀中。走到厨房,见玉真正在清洗酒壶,笑道:“可还有酒喝?”说着伸手便去拿那些酒壶,好香的酒,可惜我没能赶上。可还有点剩的?”边说边一一拿起那些酒壶放到鼻边闻了闻,当闻到其中一个时,脸色一变,看向玉真。 玉真心虚,从他手中抢过酒壶泡在水中,“你要喝酒,还不容易,改天我请你。” 枫魂神色瞬间恢复平日的温和,“你说话可要算数。”边说边不急不慢地往门外走,其实他心急如焚,已经可以想到蕊儿看到了什么,一出厨房,便闪身上了房,在城中搜寻蕊儿的身影。 104 不明身份 蕊儿神智恍惚,眼前的扰有房屋,树木都在旋转,心中痛极,脑中却是一片空白,但她顾不上是否看得清脚下的道路,跌跌撞撞地出了小宅,也不看方向,一味狂奔,到底要去哪儿,她不知道,只是想远远的逃开。 突然一头撞进一个人的怀中,抬起头,看见一张戴着银色面具的脸,却曾在丞相府救过她的银面。 银面拉住她,望着她伤心欲绝的眼,心里一痛,“蕊儿,出了什么事?” 蕊儿听到楚容追出房门的声音,知道只要再过一会儿便会被他追上,而她不想见到他。抓住银面,急道:“快带我走,求你快带我走。” 银面将她揽在怀,脚一蹬跃上房顶,几个起伏已远离小宅,回头望去,隐约见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从一个小院中追出,焦急地四处张望。难道蕊儿被他……正想询问,突然感到怀中人身体一软,低头一看,见蕊儿已昏了过去。当下更不耽搁,抱着她奔向另一处幽静的小院,他在金陵城中的秘密落脚之处。 将蕊儿放在自己的床上,取出一粒药丸,塞进她的口中,焦急地看着她全无血色的脸。也不知过了多久,蕊儿只觉胸部气闷难忍,一股液体涌上喉咙,一张口,一股鲜血直喷而出,人也幽幽转醒。 醒来后,心里象被人挖空了一般,呆呆地望着床顶,甚至不会想自己身在何处。 银面见她醒来便呕血。也是了惊,伸指搭在她脉搏上,只觉她的脉搏十分散乱,忙到外间叫了丫头,“小凤。快去把杜先生请来。”小凤应着跑了。 银面回到床边见蕊儿全无生气地呆望着床顶,更是担忧,唤道:“蕊儿。”连叫了几声,蕊儿才慢慢转过脸看向他,盯着他看了许久,才记起自己是求过他带自己走的。勉强挤出一抹笑,然那抹笑一前而逝,“谢谢你。一路看中文网” “生了什么事?”银面握住她冰冷地小手,“告诉我,到底生了什么事?” 两个重叠的**身体又浮现在她脑海中,她的心再一次被凌迟。明明是看着银面,可她却什么也没看见,无力地摇摇头,可是却甩不掉脑海中的人影,好痛,心好痛。喉咙一哽,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眼前一黑。又自昏了过去。 银面心里一颤,坐到床边,将她抱在怀中,感到她体内透着阵阵寒气。心跳迅减弱。银面眼里闪着慌乱,声音也不由地有些颤抖,“蕊儿,你不要有事,你不能死的。”拉过床上地棉被尽数裹在她身上,伸手抵住她的后心,将真气逼入她的体内。 然那引起真气到了她体内,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有阵阵寒气传来,银面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她体内根本聚不起真气,但他不肯放弃,仍不断地将真气往她体力逼入。他的手臂已被她体内传来的寒意冻得刺骨般疼痛。 一个中年郎中打扮的男人抛帘进来,银面忙向他道:“杜先生。快来看看她是怎么回事?” 杜先生把着蕊儿的脉。脸色越来越沉重。 银面随着他面色地变化,心都提到了噪子眼。又不敢打搅,直到他收回手指,才问,“她要紧吗?” 杜先生从药箱里取了几粒药丸交于银面,要他喂她服下后,才问:“少主,这女子是何人?” 银面看着双目紧闭的蕊儿,“她便是蕊儿。” 杜先生一愣,原本要他放弃这女子的话便给吞回了肚子,“她有着天生的寒疾。” “寒疾?” “正是,她体内的寒疾在多年前便已被封印,但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情绪过激,引旧症,导致血脉乱窜……” “你给她所服之药是否可治她身上的病疾?” 杜先生摇了摇头,“我那药只能暂时将她的血脉引回正道。而她身上的寒疾却是解不了的。” “难道无法可治?” 杜先生看了眼银面,欲言又止。“有什么难言之话,你尽管说。” “只有……只有与给她封印之人心意相通,结为夫妇,才可根治。” 银面只觉心口被人重重敲了一捶,“别人不可?” “咳……除非有第二个人纯阳男子,识得那封印之术,化去她过去的封印,在中秋她身上寒疾作之时,结为百年之好。前提是二人必须心心相交,否则……” “否则什么?你今日为何吞吞吐吐?”银面百般不耐烦。 “否则她身上地寒疾将会一年胜过一年,不用几年时间,便会被寒毒侵入骨髓,便有回天之术,也救不了了。” “那封印之术何处可学?” “封印之术是医圣那老鬼的看家本事,只有他那一脉会此禁术。你虽是纯阳之身,但你不会封印这术,而且不知她能否全心待你,这三样缺一不可。” “再无他法?” 杜先生摇了摇头。 银面将紧盯在杜先面脸上的目光移开,落在怀中苍白的小脸上,眉头紧锁在了一起,眼里尽是纠结地痛楚。他知道杜先生医术高,被江湖中人奉为鬼医,与传说中的医圣并称医界二神仙。他都说无法可施,便真再无他法了。他一定要寻到医圣,学得封印之术。 杜先生从未见过他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可见这个绝世佳人在他心中绝非泛泛之辈了,“城外马眼峰对面悬崖上有一株千年的人参,因无人能判爬上去,所以一直无人摘采,虽不能治她身上的病,但对增强体质很有效。” “知道了。” “那属下告辞了。” “好,小凤替我送杜先生。” 三天过去了…… 蕊儿已慢慢转醒,但她不愿醒来,希望就这样睡死过去,一了百了。 一个女子心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少爷,你三天三夜没合眼了,去休息一会儿吧,蕊儿姑娘有我来照顾着。” 银面的噪子因长时间没休息,而变得沙哑,“把参汤给我,你去休息吧。” “少爷,我去采千年参弄伤的手还没恢复,用不得力,还是小凤来吧。” “我没事,给我吧。” 蕊儿暗暗叹了口气,虽然自己不愿意醒来,可是让一个与自己仅两面之缘的人如此操劳,于心何安?睁开眼,目光落在了缠裹着崩带,正要扶起自己地手上,心里一阵歉然。 银面见她长长的睫毛闪动,大喜,“你醒了?” 蕊儿虚弱地抬起头,看着他藏在面具后的眼闪着烁烁地光芒,想要道谢,却现喉咙干涉,说不出一句话来。 银面扶起她,让她靠在自己怀中,柔声道:“你呕了好多血,喉咙一定很难受,什么也别说,早些养好身体。” 蕊儿闻到他身上散出来的陌生的男子气息,又带着极淡的龙蜒香地味道。下意识得想避开,却没有一丝力气,也只得作罢。 小凤忙端了参汤过来,本想喂蕊儿服用。银面接过小勺子,“我来。”小凤眼里闪过一丝妒意,极快地坠下眼睑,遮去眼中异样,规规矩矩地将碗递到银面面前。 银面小心地舀了一勺子参汤,送到蕊儿唇前。蕊儿说不出话,又无力动弹,而他眼里满是期盼,也不好推脱,只得张嘴喝了下去。 银面崩紧地嘴角,放松下来,如释重担一般,长吁了口气,一勺勺将那碗参汤尽数喂她服下,眼露喜色,放下汤勺,将蕊儿轻轻放回床上。 “少爷,蕊儿姑娘已经醒了,不会有什么事了,不如将蕊儿姑娘移到我房中。一来,小凤方便更好地照顾蕊儿姑娘;二来,少爷也好休息。” 蕊儿这时才想起环顾四周,见自己身在一间简洁却不失舒适的大房间里。身下地大床更是由黄梨木所造,身上的丝棉被也是由上等的丝缎所做,想来这间便是银面的卧房,自己占用了他的房间,他的床。忙想起来,却又哪里动得了了。 虽只是极细微的动作,也让银面看在眼里,忙按住她道:“别动。”转头对小凤道:“你出去吧。” 小凤不甘地看了看蕊儿,但不敢违了银面,只得退了出去。 银面对蕊儿微微一笑,“你什么也别想,尽快将身体养好。” 蕊儿看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目,感激之情更盛,见他始终不肯离去,知道自己不睡,他是不会离开的,便点了点头,合上眼,装做睡着。 银面见她睡着了,才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屋中的躺塌前,合衣躺了在了上面,没一会儿时间,便出轻微的鼻息声,想来早已是累极。 蕊儿睁开眼,看着塌上之人,实在想不明白他到底是何身份,难道也和自己一般有着难言之隐,才终日以面具遮面? 106 逐客 院子外已经敲过三更,除了远处偶尔几声犬吠,便只有银面轻微的呼吸声,桌上随风扑闪的灯光给这夜又增了几分宁静。 本该是好睡的时候,蕊儿却睁大着眼,全无睡意,思维也开始复苏。下真对楚容的爱慕众所周知,如今,楚容该会娶她为妻了吧?他丐自己的婚约……苦然一笑。 在这年代或许他可以三妻四妾,但从二十一世纪来的她,又且能与人共享夫君?自己与他以后将视为陌路了吧?没了他,或许未尝不是件好事,起码可以安心去设法救回父亲,再设法去寻找另一个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为未来的世人做点什么。但一想到从此与他如同陌路,心里又象被人挖了一块肉一般。 一阵冷风吹过,带着一丝寒意,塌上的解面微微地缩了缩身子,抱紧了双臂。 蕊儿拿起床上另一张薄毯,翻身下床,轻手轻脚地走到塌边,看着他的肩膀,想起那晚指尖上的蕊片反应,想伸手去触碰他的肩膀,却又怕惊醒了他,一时间便愣住了。 银面感觉到身前的压迫感,睁开困乏的眼,见蕊儿捧着薄毯立于身前,眼里升起一抹喜悦,“你这是给我的?” 蕊儿被他一问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抖开薄毯,轻轻盖在他的身上,“起风了,天有些凉了。”一语出声,才现自己可以说话了。 银面看着身上的薄被,心里暖暖地。望着蕊儿面色仍然全无血色的小脸,很想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ap,。但他不敢问,怕再刺激到她,“你好些了吗?” “谢谢你,我好多了,我不该吵醒你。” 银面拍了拍薄被。笑道:“怎么会是吵醒?我很开 “你为了我,这么多天不曾休息,蕊儿好生过意不去。” “这只是小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蕊儿也不知该说什么了,扭着手指,“你睡吧。“ “好,你也歇息吧。”银面心情大好,本极英俊地脸。显得越的丰神绝世。 蕊儿脸上微红,原来这世上还有和楚容一般好看的人,忙低下头,离开了软塌。 银面看着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轻抚着薄毯,闭上了眼。 第二日,蕊儿模糊中听到一阵极轻地敲门声。 银面下了塌,去开了门,小凤于门外轻声道:“少爷。杜先生差人来报,六堂主有起色了,但神智不清,也不能说话。但嘴唇却不停地张合,象是要想说什么。杜先生要少爷过去看看,能不能猜出他想说什么。” 银面回头看了一眼闭眼装睡的蕊儿,对小凤道:“我去去便回,一会儿如果蕊儿醒来,你好生服侍着,她身体还很弱,不要她过多的运动。” “小凤知道。” 银面迈了出去.小凤进屋收拾软塌上的薄毯,走到床边见蕊儿睁着眼,忙笑道:“姑娘醒了?” 蕊儿应着起了身。 小凤忙招呼着小丫头送来干净水和洗漱用的毛巾,服侍蕊儿洗漱。蕊儿且肯要她服侍,忙拦住她,“我自己来就行了。” 小凤也乐得住了手。却不出去。指着桌上一套衣服道:“这是我家公子要婢子为姑娘准备的换洗衣衫,姑娘凑合着穿吧。” 蕊儿又忙道了谢。但见她并不离去,也不好意思更换衣服。 小凤等小丫头撤去水盆,方道:“乘着我家少爷不在,婢子有些话想问问姑娘,又怕得罪了姑娘,我家少爷怪罪。” 蕊儿微微一笑,“小凤姑娘有什么事,尽管说便是了。” 小凤顿了顿,犹豫了一会儿,道:“不知姑娘如何与我家少爷相识多久了?” 蕊儿好生奇怪,一般奴婢是不会过问主子的事的,“只是有两面之缘,你家公子无意中救过小女子一命。” “原来如此,却不知姑娘在金陵城中犯了什么事,满城地官兵都拿了姑娘的画像搜寻姑娘。” 蕊儿沉默了,她怎么能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一个并不相熟的人? 小凤查颜观色,知她是不肯回答,也不追问,“姑娘有自己的苦衷,小凤也不该追问,只是想说这儿虽非金陵城内,但毕竟相隔不远,只希望姑娘小心着些,别给我家公子招惹上什么是非。一路看小说网.这话虽不是我一个婢子该说的,但是小凤跟随公子多年,又有老爷千万交待要好生照顾公子,所以小凤才斗胆直言,希望姑娘不要介意的好。” 蕊儿心里本就有些过意不去,被她这么一说,越加觉得自己不该在些久留,与人增加麻烦,“蕊儿承蒙你家公子相救,已是十分感激,怎么能再给你们招惹是非,小凤姑娘,尽管放 “小凤是拼着公子知道了,怪我怠慢姑娘,难免有所责罚而说的这番话,姑娘不介意就好。” “蕊儿不是搬弄是非之人,小凤姑娘又是一片忠心,我十分敬佩,又且会在你家公子面前胡乱说话?” “多谢姑娘体恤。”小凤淡淡一笑,退了出去。 蕊儿知自己是不能再留了,等小凤远去,便往门外走,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桌上的衣服,虽不该受人之物,但以自己这身衣衫出去,而易容药物也不在身边,万一遇上楚容,定会被他认出迟疑了片刻,仍掩了房门,换了衣衫,又将自己的衣服包成一个小包,抱在怀中,开门而去。 暗处地小凤看着蕊儿拉开小门,却不叫住,嘴角勾起满意的笑。 蕊儿出了院子,果然见并非在金陵城中,而是附近的一个繁华的小村落,出了村落不远便是官道,却不知是通向何处,官道旁有一个小茶铺,不少过往路人围坐在小木桌前休息。 蕊儿向卖茶地老丈道:“老爹,请问这路是通往何处?” “这往前直去,是通往金国。” “谢谢老爹,请问这附近可有驿站?” “这前走大约十里路便有一家驿站。” 蕊儿谢了老丈,正要往前行走,一阵马蹄声传来,回头望去,见一匹骏马卷着尘烟急驰而来,马上之人一身白衣,便是在这急奔之中,也是脱尘绝俗,然眉宇间却聚着浓浓的焦虑之色,却正是楚容。 蕊儿一惊忙转过身背道而立。 骏马从蕊儿身边驰过,楚容扫过蕊儿的背影,又看向别的来往行人。 蕊儿等骏马从身后奔过,回过身痴痴地望着那卷尘而去的背影,明明打定了主意不再见他,将他视为陌路,可是看着远去,却象将她的心也带走了一般。 直到那身影如流星一般消失,才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时身后吵嚷起来,回身见卖馒头的中年人大声呵斥着一个衣衫褴褛、身材瘦削的小叫化,凌乱地头遮去了大半边脸,双手紧捏着一个馒头,拼命地往嘴里塞着。可是塞得太急,却咽在喉咙入,无法下咽。 中年人见了越加大怒,“你还敢吃?”上前一脚见小化叫踢翻在地,使劲踢着,“叫你偷,叫你偷。” 小叫化也不还手,只是一味地卷曲在地上,拼命啃着手中的馒头。 蕊儿见他可怜,上前拦住中年人道:“别打了,这馒头,我帮他买了。” 中年人看了眼蕊儿,见她衣服质地极好,想来也是有钱家的小姐,收了脚,骂骂咧咧地道:“算你走运。” 蕊儿又买了两个馒头,蹲下身递给小叫化,“吃吧。” 小叫化将手中的馒头全塞进嘴里,伸手来接蕊儿手中的馒头,风拂开了他一头的乱,蕊儿惊叫出声。“小召,你怎么会在这儿?” 原来那小叫化却是丞相府中地小召。 小召木纳地抬起头看向蕊儿,愣了半晌,眼圈一红,“小召饿。” 蕊儿扶起她坐在一张小木桌边,又向茶铺老人买了茶,等她吃饱,才问,“小召,你为何会一个人在这儿?” “夫人不见了,他们把小召赶出来了。” 蕊儿一阵难受,想来芙蓉死了,没人再会使唤于她。而别地下人自不会理会这呆呆傻傻的丫头,见她没了用处,便将她赶出了府。“那以后小召要去哪里?” 小召摇了摇头,难过得埋下了头。 蕊儿心下琢磨,何不将小召送回自己苏州地家中?向她问道:“小召,跟我回家,好不好?” 小召喜得直拍手,“好。” 蕊儿携了她的手往老丈所说的驿站赶去。 107 驿站凶杀 蕊儿带着小召步行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老丈所说驿站。 又再回顾了身后的远处城池的淡影,这一去,与他将是永别,一道利剑划过心脏,赤辣辣地痛。 深吸了口气,下了最后的决心:我,蕊儿再也不要这样柔弱下去,虽然在这儿的名字叫蕊儿,是这一世疼极自己的父亲所取,不能改变。但要做回二十一世纪的自己,那个拿得起放得下的雪儿。 这家驿站规模不内无人应答。 蕊儿又提高了些噪子,“有人在里面吗?我们想租马车。” 可是连喊了几遍,屋内的人就是不出来招呼。 难道这么大的一间驿站,竟会所有人都离开,而不留下人来打理?凝视静听,屋内分明是有东西落地的声音和人走动的声音。她这般叫喊,屋里人不该听不到。 蕊儿打量着这家驿站,无意中见一个角落里趴着一条狗,确切地说是一条死狗。狗的不远处抛着几个泛着蓝黑之色的馒头,而狗嘴边尚有没完全凝固的血痕。显然这狗是食了那浸了毒药的馒头而死的。 一丝寒意从背心窜了上来,刹那间,这家驿站充满了说不出的诡异…… 蕊儿本想拉了小召退出。却又禁不住想进去看个明白。或许这只是自己多心,如果驿站老板在屋里,租得马车,她们才有可能远离这地方,否则以她们的脚程何年马月才能走回苏州。 蕊儿将小召推进驿站旁边地甘蔗林。浓密的甘蔗树正好可以隐去她们的身影,“小召,你在这儿别走开,我进去看看。” “小召和蕊儿一起。”小召望着蕊儿嘻嘻傻笑。 “小召听话,在这儿等我,我马上就出来,如果不是我叫你出来,你千万不要出来。”蕊儿不愿小召涉险。 蕊儿小心挨进驿站大屋。大堂内干净整洁,将这种人来人往,人员嘲杂的地方也收拾得丝毫不见杂乱,可见老板是个利落的人。按这种人地作法,不该客人到了门口,唤了半天也不出来接待。 通往里间的门开着,蕊儿走到门边,正要出声叫唤,一股血腥之气扑鼻而来。探头望去,见里间横七竖八地摆着七八具尸体。鲜血染红了地板,显是死去不久。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站在这堆尸体之中,钢刀上的鲜血仍自流下,鲜艳地滴在地上。蕊儿心里一阵狂跳。忙要抽身出来,脖子上一凉,地狱般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别动。” 蕊儿坠下眼睑,看着架在肩膀上的薄刀,知自己又闯到了鬼门关门口,为什么从小到大都改不了好奇的性子,刚刚明明感到了异常。还是没能管住自己的好奇心,跑了进来。 “是谁派对你来地?” “我是来租马车的,没有谁派我来。”蕊儿的声音随着手心的颤抖而颤抖。 “是吗?转过来。” 蕊儿慢慢转过身来,看见一张脸上蒙着黑布的脸,他身上的穿着,正是那屋里的那个男子。 露在黑布外面的眼睛一亮。好标致的一个女子。这样一个女子独自出来租用马车,实在不合常理。审视的视线落在了她不自觉微颤地手上,“你很害怕?” “用把刀架在你脖子上,看你怕是不怕?”她也曾不怕死过,但绝不是这种情况下。 她的顶撞非但没惹恼他,反让他那平凡的眼里有了一丝笑意,“可惜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我如果留下你,我便得死。” 蕊儿脸色一寒,说这么多还是要杀她,既然如此,何必再浪费口舌。 “要不我割了你地舌头,你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妻子,那便可以免了一死,我也会一世对得你好。” 蕊儿怒视着他,如果知道她会写字,是不是还要砍了她的双手? 蒙面人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如果你不同意,便只有死路一条了。不过如果你选择死的话,我绝不会侵犯于你,你死后,我也会好好安葬于你.” 蕊儿嘴角勾起一丝嘲弄,难道说还要感谢你不成?既然避无可避,免无可免,恐惧之心反去,一眼的平静,“我不会苟且偷生的。” 蒙面人反惊诧于她的变化,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叹了口气,“可惜了。” 蕊儿正想闭上眼,等他动手时,见小召从甘蔗林中走出,心里一惊。只希望这个凶手不要现小召。 她最怕地就是小召向这屋子走来,好在小召并没走向这边,然接下来的事却让她不能不脸色惨变。 小召走向死狗,拾起地上浸了毒的馒头便要往嘴里送。她出声制止她,蒙面人见了她也势必会杀她,不出声制止,她仍会被毒死。 就在这两难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喝道:“吃不得。” 小召微微一愣,抬头望去,就在这一缓的瞬间,一条白影一闪,来人已打落小召手中的馒头。 蕊儿听到那声音时已是百感交集,再见他地站在门外,禁不住身子一晃,两道清泪滑落下来。 蒙面人已知门外之事,极快地钳住她地手臂,将她牢牢逼在门后,隐去身形。而他们却可以从窗后看到院中情形。 接着又是一阵马蹄之声,枫魂也骑了马进了驿站,却不知二人何里会合的。 枫魂看着小召,问楚容,“这是怎么回事?” 楚容看着那条死狗和馒头,摇了摇头,“不知生了何事,进来见这小姑娘正要吃这带毒地馒头。” 枫魂下了马,问小召,“你叫什么名字?” 小召看向楚容,呆涩的双眼瞬间一亮,随既又恢复原本的呆滞。这一瞬间的变化,落在了蕊儿眼中,暗觉蹊跷。 仍自痴痴呆呆地看着楚容,听枫魂问起,过了好一会儿才看着他,歪了头,道:“他们叫我小召。” “你是这儿的人吗?” 小召又看向楚容,傻傻地笑,对枫魂所问却不再回答。 “你一个人在这儿吗?” “还有蕊儿。”这次小召回答得倒是快。 一听“蕊儿”二字,楚容和枫魂大惊,她口中的蕊儿会不会是他们所要找的人?“她在何处?” 小召指指大屋,“进去了。” 蒙面人低骂了声该死,这女人居然还有同伴。考虑是将她杀了,自行逃走,还是…… “你杀了我,是逃不掉的。”从他眼中射出的凶光已露出了他的动机,蕊儿虽极不愿见门外二人,但更不愿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儿。 蒙面人冷哼一声,“你认得他们?”蕊儿笑而不答。 从刚才那人打落傻妞的身手,便知道远非自己所能及,而另一个牵着马的人正堵在门口,实在没把握从他们身前跃过。如果从两边的甘蔗林上离去,以刚才所见那人身手,只怕不用片刻便会被他追上。 眼见楚容慢慢逼进大屋,索性一搏,出了院子,寻机杀了蕊儿逃走。 将蕊儿拉出,推出屋去。 楚容和枫魂见蕊儿走出大屋,又惊又喜,齐声叫道:“蕊 然在看到她脖子上的钢刀,脸色一寒,冷眼看着跟在她身后走出的蒙面人。 “放开她。”楚容冷目如霜,他最恨别人把刀架在蕊儿身上。 蒙面人暗暗窃喜,这二人与这美人的关系定非同一般,看来这险棋是下对了,只要走到门口,便可杀了蕊儿,夺路而逃。 “蕊儿,他有没有对你无礼?”楚容见蕊儿将头别过一边,不看他一眼,心下黯然。 蕊儿虽不愿与他说话,但如果她沉默,那就给身后这人加上了无须有的罪名,轻摇了摇头,“没有。” 楚容重新看向蒙面人,“你放开她,我放你一条生路。” 蒙面人暗暗苦笑,她看见了自己的样子,如果可以放开他,他刚才就放开了,他是不能让她留在这世上,“我凭什么相信你?”拉着蕊儿往门口移去。 “我数三声,如果你不放开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蒙面人眼里升起一丝傲意,对方虽身手了得,但想在他手中毫不伤的抢了人去,却也太小看于他了,“如果你不想她死就尽管试试。” 108 对不起 (今天玫子加班,回来晚了,所以更新也晚了些,希望大家见谅。) “一”楚容开始报数。 蒙面人不理会楚容,迫着蕊儿往大门移动。 蕊儿盯着楚容的眼睛,他星子般的瞳孔又冷了三分,知道他一出手,是绝不会留情,对身后之人道:“你放开吧我,别枉送了性命,不值得。” 蒙面人冷哼一声,“少废话,快走。”手中的刀越加的贴近蕊儿粉白的脖子,钢刀上的血迹在她脖子上留下一道红痕。 只觉眼前一花,白影杂着黑光如已立在蒙面人的的面前。他手中的钢刀已断成两段,手中仅刀柄,刀刃一节“当”地一声跌落地上。而一支黑色的剑,却指在他的咽喉处。而用来做保护盾的女人已到了对方怀中。 蕊儿虽恼极了楚容,但这时被他揽在怀中,仍是周身一软,心里砰然乱跳。但想到他与玉真……心里又是一痛,轻轻一震,想挣脱他的约束。 楚容将手臂紧了紧,柔声道:“别动。”他不愿她再离开他的保护圈,受到威胁。在找不到她的这几天里,他的心象是要被掏空了一般,如今她在他怀中了,又如何还能再放开? 蕊儿停止了挣扎,向蒙面人问道:“这驿站的人与你何仇?” “无仇。”蒙面人落入人手,知再也逃不掉,反而惮定了。 “那你为何要将他们全部杀死?” 此言一出。.楚容和枫魂微微一愣,对望了一眼,枫魂闪身进了大屋。 蒙面人并不回答,突然身体一僵往后仰倒。 楚容心知不妙,手腕一抖。挑去蒙面人的面纱,果然见他嘴角处流下一条黑色血柱,眨眼间,从他的耳朵,眼睛,鼻孔处也流出黑血。 枫魂从屋中出来,蹲下身探了探他地颈动脉,回头对楚容摇了摇头。“死了。” 楚容手中黑剑轻晃,削去蒙面人身上衣衫,只见他肩膀处纹着一个黑色的“禁”字。 枫魂一声惊呼,“是黑禁门的人。” 楚容皱着眉头,却不知想些什么。 蕊儿也曾听父亲说过黑禁门,本是一家极强大的地下组织,组织内十分严谨,从没有人见过他们的面目,绝少失手,办事之时如被旁人现。不是杀了见过他们地人,便是自杀,所以这黑禁门名声虽大,却从不被外人所知。让黑白二道均十分头痛。却不知他们为何会血洗这家驿站? 正思索间,小召转到蕊儿面前,来拉蕊儿,“蕊儿,小召饿。” 蕊儿忙挣开楚容,从包裹中取了干粮给小召。 楚容的目光一直不肯从蕊儿身上离开,象是怕一转眼,她便会消失在空气中一般。 枫魂牵了马过来。电脑小说站net“此地不易久留,我们还是先离开再说。”上了马顺手将小召提到了马背上。 “好。”楚容应了,手臂一伸手抱住蕊儿翻身上马。 蕊儿又哪里肯与他同行,挣扎着要下马,然被楚容紧紧箍住,却挣脱不得。急道:“你放开我。” 楚容知她心里有结。不肯接受于他,又恼又急。恼自己为何会那般不小心,中了玉真的道,急不知该如何向蕊儿解释。玉真虽是不对,但他欠着她母亲的命,而她对自己又是一片痴心,也且忍中再中伤于她?然一向柔顺的蕊儿此时却如小野猫一般在怀中挣扎,要离他而去,更是心痛得无法呼吸。 无奈之下,只有更紧的搂住她。一抖缰绳,马儿前窜向枫魂追去,任蕊儿在他胸前推打,抓咬。 远离了驿站,枫魂回头见纠缠不清的二人,不禁苦笑,扬声道:“我先去客栈订房。”在马屁股上加了鞭,绝尘而去。 楚容调转马头,奔向一个方向,直到城外一片满是野花的旷野处,才停了下来,带着蕊儿跃下了马。 蕊儿这一路地挣扎,已累得气喘吁吁,知道根本挣不脱他的束缚,也不再浪费力气,也不肯抬头与他的目光交织,怕自己无法抗拒他的眼神,将头转过一边,冷冷道:“放开我。” “蕊儿。”楚容看着她那几日不见,越加清瘦的的小脸,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ap,。 “男女授授不亲,请楚公子放开我。” 深深的刺痛从楚容眼底深处慢慢晕开,“我们自小便有婚约。” “原来楚公子还记得我们曾有过婚约。”蕊儿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与玉真一起的时候,可有记得这婚约? “曾?我们何曾解除过婚约?”楚容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担扰。 “难道我们这婚约能不解除?”蕊儿还没学会如何去接受他拥有别的女子,也不会去学。 “我从未想过要解除婚约,也绝不会解除。”虽然他感到她地心在慢慢远离他,但他绝不会放手,也不会放弃。 “可是我要解除。”那两个叠在一起的身体在蕊儿的脑中再次浮现,心痛得在流血。 “蕊儿!我绝不会让你走。”楚容将她转过来抱进怀中。 “那玉真呢?” 楚容身子一僵,玉真,他最不愿想起的便是那日早晨所生地事,他该如何对待玉真,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些天来,他一直在寻找蕊儿,想的全是蕊儿,几乎忘了玉真的存在。甚至想自欺欺人地认为那天早晨所见只是幻觉。 可是现实终归是现实,他必须面对,心暗淡了下来,他该如何是好? 蕊儿的心随着他的沉默,慢慢的下沉,最终落进了万丈的深渊,她也曾报着一丝希望,希望他不顾玉真,虽然如此他便算不一个君子。可是这一丝的希望也在他地沉默中慢慢在破灭。 拉下他箍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无力地往前走去,到底想去哪儿?她不知道,只觉得好累,好累。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可是泪水却不听话地溜了下来。 “蕊儿,不要,不要离开我。”楚容抢上来,再次从后面将她拥进怀中,他不能没有她,没了她,他便如没有灵魂的躯壳。 “蕊儿,我不能没有你。”楚容将头埋在她的秀中,他怀中小小的身体在颤抖,他知道她的心有多痛,这全是他地过错,“对不起,蕊儿。” 蕊儿又何曾想离开他?除了父亲,他是她地一切。 慢慢转过身,抬头迎上他无助的眼神。蕊儿呆了,从未见过他如此无助地眼神,只有对她爱极的人才会有这般的眼神。决定开始动摇,这样丢开他,真的是对的吗? 楚容用大拇指轻轻拭过她脸上的泪,“对不起。”低下头,吻上她浸满泪水的眼,想吻去她眼中那痛苦的泪,可是那泪却越来越多。 蕊儿的心开始复活,愤怒也在滋长,捶打着他的前胸,放声哭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在大漠便说过你会等我,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 “你说过我们中秋成亲,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 “你说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说到最后,全是无奈地哭泣。 楚容任她打着,除了一句“对不起。”实在不知该如何去抚平她内心的痛。但这一句对不起,又实在太过苍白无力。 等她再也没力气打骂时,才将她的头按进自己的怀中,“对不起,我会向玉真说明白的。” 蕊儿仰起头,“你如何与她说清楚?” “我的心里除了蕊儿,再也放不下别的女人,她即便嫁给我,也只能痛苦一生,我不能那样对她。” “可是这样的事,她且能随便罢休?” “我欠她的,哪怕要我去死,我也会还她,但我的心却是给不了她了。” 蕊儿摔开他,竖起了秀眉,“如果以死来还她,不如我们就此分别。” 楚容忙拉住她,眼中是浓得化不去的焦虑,“蕊儿,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该如何处理此事,好吗?” 蕊儿也知此事不是这般一言两语便可解决的,起码她现在知道楚容的心里只有她。虽在这样难堪的时候,但他是第一次这样毫无保留地表露自己的心。虽然他千不该万不该做出那等事,但她相信他对她的心。 但她心里尚有疑团,他与自己也有过亲密接触,她知道他那时想要她,但他最终都不曾越过那条界线,可是他为何会对玉真?“那晚……那晚,你与玉真,是你自愿的吗?” 109 小召的礼物 楚容是大漠长大的,终日与蒙古人交往,虽不能千杯不倒,但酒量自是不差,绝不会一小壶酒便醉得人事不知,唯一的解释便是酒被玉真做了手脚,摇了摇头,“绝非我本意。” 蕊儿的心释然了,他不会骗她,她相信这里面定有隐情,不想他为难,也就不再追问。再次将头靠进他的怀中,认真地感受他的体温,几日的不见,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一般漫长。 楚容怀抱着佳人,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回了胸腔。 蕊儿环着他的腰,“你瘦了。” “你也瘦了许多。” “你眼里有好多的血丝。” 楚容凝视着伏在他胸前,却仰着头看着他的脸的蕊儿,两个人明明如此在意对方,可偏要生出这许多波折。 轻风拂过,淡淡的花香随着花的翩翩起舞而蔓延开来,象是庆祝着二人的小别重逢,虽带着些许的苦涩。但此时他们彼此的心中只有对方。 过了良久,楚容吻了吻蕊儿的额头,柔声道:“该走了,枫魂他定在等我们回去。” “嗯。”蕊儿心里对这份只属于二人的宁静依依不舍。 楚容眼里同样满聚着不舍之意,然他们不该让关心着他们的朋友担忧太久。 “楚容。”“嗯?” “如果……”蕊儿欲言又止。ap. “何事?”楚容鼓励她往下说。 “如果,玉真实在不肯,你有无想过二女共侍一夫。” 楚容想也不想。便摇了摇头,“我不能。” “为何?” “错了一次,且能再错?我心里容不下第二个女人,如果我真娶了你们二人,她将痛苦一世。而你也会受到伤害。” “楚容……”蕊儿也无法接受二女共侍一夫,但她看到他眼里的纠结,不禁心软,为何要让他如此难做。 “别说了,我不能。即便这次我寻不到你,我也不会娶她。她可以让我用任何方式偿还,如怕是要我的命,我也给她。但我绝不会和她一起。” “楚容。” 楚容微微一笑,笑容中满是苦涩,他不擅于处理这方便地事,但他不得不去处理。翻身上马,将手伸给蕊儿,“来。” 蕊儿虽心里不安,但更多的是甜蜜的满足,将小手放到了那个终日拿剑,而有些细茧的大手中,温暖而厚实。可是将人的心也握暖。 上了马,蕊儿依在楚容地怀中,只希望这路途能长些,时间过得慢些。然时间还是如棱流逝。道路仍是在脚下飞掠,仿佛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客栈。 枫魂知道短时间内,让蕊儿回到小宅。.蕊儿,楚容,玉真之间不知会生什么样的事端出来,他不愿蕊儿再受到伤害。包下了客栈一个带着小院的套间。小院虽小,但却精致玲珑,幽静典雅。窄小的空间足以隔绝外面的嘈杂。小院内有三间客房和一间小厅,布置得十分精致又不失舒适。想来是为了方便携带妻妾家小的富贵人家外出游玩之用的,小院虽与客栈相通,但又另有门户出入,虽然价格昂贵,却十分方便。 枫魂安顿好小召。见二人迟迟不归。也是坐立难安。玉真地那点小手段,瞒过了楚容。却瞒不过他。 他瞒下此事,没有告诉楚容,虽说是为了玉真的名节,她此事虽做得十分恶劣,但她也是因为对楚容的一片痴心,才做出这等事来,本性却非坏,如果此事一张扬出去,她女儿的清誉便要葬送在此了,他不忍心。 虽是如此,但这里面又何曾没有一点他自己的私心?虽知不应该,蕊儿的心里没有他,而他也没能力化去蕊儿的身疾,然他还是瞒下了。 那带回来的小召,虽痴痴傻傻,却也不给人增添麻烦,吃了些糕点,便听话地去洗了澡,换上枫魂要人给她买来的新衣,此时正独自坐在一边扳着手指。 蕊儿和楚容的身影终于在小二地指引下出现在小院中,枫魂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平实了,轻快的唤着小二,“小哥儿,给我们准备饭菜,捡着你们拿手的弄些来便是了,尽快些送来。一路看中文网” “好嘞!”小二脆声应着去了。 当楚容走进小厅地时候,小召抬头看见了他,呆涩的双眼瞬间一亮,随既又恢复原本的呆滞。这一瞬间的变化,落在了枫魂眼中。暗觉蹊跷,但他现在没有时间去探试小召,只能将这迷惑,暂时放在了一边。 楚容在路上已听蕊儿说起小召之事,知也是个可怜的人。见她望着自己,也不好冷面相对,对她和颜一笑,小召见了更是呵呵直笑,呆滞的眼里也多了几分色彩。 蕊儿见并不回小宅,免去了面对玉真的那份难堪,心中便是一喜。又见小召已收拾得干干净净,自知是枫魂所为,对他感激一笑,走向小召,“小召,我们暂时住在这儿,喜欢吗?” 小召收回望着楚容的目光,把视线落在蕊儿身上,憨然一笑,“喜欢。” 蕊儿见她一直望着自己,以为是有一会儿功夫没见到自己,所以越加亲热,笑笑道:“小召在笑什么?” 小召又是呵呵一笑,“我认得蕊儿。” 蕊儿粉脸上泛起笑意,帮她理了理两侧地乱,“小召当然认得蕊 “在很久以前便见过蕊 蕊儿见她此时说话,却不似刚才般反应迟钝,好生奇怪难道她所指不是丞相府内:“很久以前?你怎么会认得我?” 小召从怀中取出一面小铜镜,塞到蕊儿手中,道:“这里面有蕊儿。” 蕊儿越加奇怪,接过小铜镜,见那铜镜正面清晰明亮,就算京城最好的铜镜店做出的铜镜也无这般明亮。手柄处雕着一面小相,小相的模样和自己十分酷似。想必小召说的镜子中有自己便是这个小相吧。将铜镜反转,手柄上雕的是一只徐徐如生地小白狐。铜镜反面也是一面小镜,但色泽哑暗。 不知为何,蕊儿一看到此镜就觉得十分亲切熟,仿佛是自己一直用着地随身之物。向小召问道:“这镜子是小召的吗?” 小召道:“是蕊儿地。” 蕊儿虽觉得这小镜熟悉,但想不出自己何时有过这面小镜,交小镜交还给小召,道:“不是我的,你收好吧。” 小召却不肯收回,道:“就是蕊儿的。” 蕊儿见她不肯收回,只得自己先行保管。 小召见她收下小镜,松了口气道:“小镜子里可以看戏。”蕊儿很是不解:“看戏?” 小召点点头:“里面会有好多小人。” 蕊儿将镜子拿起来,见镜中除了自己容貌,再无其他。十分不解,再看小召,又恢复了呆呆傻傻的样子,再问,也只是冲她傻傻一笑就转过头呆呆地看着正在喝茶的楚容。 蕊儿见她看着楚容,便道:“他叫楚容,就是刚才打掉你手中烂馒头的人。那个馒头坏了,吃了会死的。” 小召点点头,仍呆望着楚容。 蕊儿见她如此,难道其中有什么关系?问道:“你认识他吗?为什么总看着他?” 小召摇摇头,丑脸上竟露出扭捏来:“他真好看,小召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楚容见她直言自己长得好看,不禁婉尔,摇了摇头,看向蕊儿,正好迎上蕊儿看向他的目光。 蕊儿心里暗笑,小召呆呆傻傻,倒也知道楚容好看。逗她道:“那个和楚容一起的叫枫魂,他好看吗?” 小召却不看枫魂,直接道:“楚容好看。” 蕊儿哑口失笑,楚容果然人才,就连一个痴儿也对他独有情钟。把玩着铜镜,不再逗她。 蕊儿把玩着小铜镜,越看越爱不释手。无意中翻转铜镜,拿着暗哑那面照向自己。竟现镜中现出一张小白狐的脸,和手柄上白狐雕像一般无异。憨态可爱,忍不住一笑。哪知镜中白狐也冲她一笑。好生奇怪,睁大双眼,镜中白狐也睁大双眼。 蕊儿心里“咯噔”一下,伸手摸了摸脸,白狐也伸出毛绒绒的前脚摸脸。 寒从脚起,蕊儿冷汗直冒,无论做什么动作,镜中白狐均做出同样动作。蕊儿吓得手一抖,小铜镜跌落在地。 110 前世记忆 蕊儿回头看小召一直看着楚容,对自己的异常并未现。擦去额头冷汗,抖着手捡起铜镜。又往脸上照去,镜中仍是那小白狐,只是此时它眼中满是恐惧之色。暗道:“为什么会这样?” 翻转铜镜,镜中影出脸色苍白,眼中堆满恐惧的自己。那神态和刚才所见小白狐一模一样。 又将镜子翻转过来,向小召照了照,却照不出影子来。再照向自己,又是一脸恐慌的小白狐。 “蕊儿,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不知何时楚容已站在她的面前,眼里竟是担忧和关注。 蕊儿忙收起铜镜强装笑脸道:“没事,可能有点累了。” 楚容扶住她,摸了摸她的额头,眼中关切之色越加浓了:“是不是身上冷?” 蕊儿忙道:“没有,真没事。” 小召从楚容走过来之时,就满面喜悦之色,两眼直勾勾地一直粘在他脸上。 楚容所有心思放在了蕊儿身上,一时没能察觉,这时见她一直盯着自己,十分不解,伸手摸了摸脸,没现有何不妥。 蕊儿“扑哧”一笑道:“小召说你好看,所以一直看着你。” 小召听了马上接过话道:“楚容真好看。” 楚容从小除了练武就是记挂着报仇,自己长得如何,从未在意过,这时听小召这般两次直接称赞,虽知她只是一个痴儿。脸上也有些不自在起来,隐隐烫,正不知如何化解这尴尬之时,枫魂也清理完了手上的工作走了过来----小----说----网见蕊儿脸色苍白,问道:“为何蕊儿脸色如此之差?” 蕊儿不没答话。小召抢着道:“蕊儿照镜子,就不高兴了。” 蕊儿暗呸她多事,道:“我哪有不高兴。” 小召见她不肯认,急道:“你就有,我看到你照镜子,镜子都掉到地上了。” 楚容和枫魂齐声问道:“什么镜子?” 蕊儿只得拿出怀中镜子交给二人。 枫魂接过镜子,反复看了看,只觉做工精细。上面雕有蕊儿的小像,也无什么不妥之处,想来是蕊儿女儿家事物,便交还给蕊儿。 楚容脸色微变,突然道:“这镜子我见过。” 楚容接过蕊儿递来地小镜,看了又看道:“可是我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枫魂以为是蕊儿梳妆时被他所见,也不以为意,淡淡一笑。 蕊儿却奇道:“这镜子是小召才给我的,你在哪儿见过?”不禁看向小召,难道他们真有什么联系? 枫魂闻言。想起刚才小召眼中闪过的变化,但见她仍一副痴呆模样,但只要看到楚容,呆滞的双目便会放光。难道是自己多心,她人虽痴呆,但有爱慕之心,也无可厚非。 便他担心蕊儿身体,对她道:“可否让我把上一脉?” 蕊儿点点头,伸出手来…… 枫魂隔着衣袖把了一脉道:“脉象的些乱,受到惊吓所至。这几日地经历对一个女孩来说也的确太过恐惧了。” 楚容闻言,愧疚之心更盛。握紧蕊儿小手:“都过去了,忘了吧。一会儿吃了饭,早些休息。” 蕊儿见铜镜之事并没揭穿,暗松口气,顺从地点了点头。 楚容见蕊儿精神委顿,这些日子。日日在担心受怕中渡过。早已不是一般柔弱女子所能承受的。虽然枫魂说并无大碍,但仍暗暗心痛。饭后便吩咐小二为蕊儿备足了热水。让她能好好在泡个热水澡,舒缓疲惫的身体。又为她重新铺整了床上的垫被,才带了门出去了。 蕊儿等小二收去沐浴后的浴桶,躺在楚容为她铺的棉被之中,心里暖暖的,却无法入睡。取出铜镜,就着月光查看。 然而月亮下,镜中却现出一个似熟悉又陌生地雪山脚下的一个铁匠铺。面目酷似楚容的青年正敲打着一柄黑剑,旁边工具台上,镜中所见小白狐正拿着这面小铜镜玩耍。 蕊儿脑中“轰”地一下,前些日子与楚容一同坠崖之时,也出现过这些情景。热潮一波一波撞击着脑海。一个个片断在脑中飞过。最后停留在她和阿七一起坠下火山,被火焰吞噬。泪水不知不觉中滑落。 原来自己就是那小白狐,楚容果然就是阿七,往日的猜测最终被证实。http:. 干爹没骗我,果然将我送到了他身边。只是自己转世前喝下的那点孟婆汤,让自己暂时失去前世的记忆。 伸手入怀,轻抚着那个玉如意,露出幸福的笑,只要在你身边,我是人是狐又有什么关系?你不记得我又有什么关系? “谢谢,小召。”是她让自己恢复记忆。让自己知道自己就是世间最幸福的人。可是这面铜镜是在当年逃命时跌落,为什么会在小召手中,百思不得其解。 前思后想,也是无法入睡,起了身去隔壁房看看小召睡得还安稳。到得门边,尚未开门,听枫魂低声问:“你明日去寻玉真?” 蕊儿听得“玉真”二字,心就揪紧了,退到窗边,往院中看去,见楚容依在院中小亭子的石柱上,枫魂坐在他身边的石凳上,静看着楚容。 楚容轻点了点头,“我顺便想再去那驿站附近查查,总觉得黑禁门地人出现在那儿,非同寻常。” 蕊儿虽知楚容必须与玉真见面,才能将此事解决,但一想到二人将见面,心里便如打翻了调味瓶,各种滋味样样齐全,更多的还是酸楚和担忧,如果玉真不肯放弃楚容,却又该如何是好?她虽自己如此,非常自私,但感情上的事,又有谁不自私呢?下午时她也想过二女共侍一夫,但她解不开那结,仍是无法接受,而楚容也无丝毫娶二女之意。 “黑禁门之事是该查,但玉真之事,我觉得,还是缓上一缓的好。或许玉真过些天,平静了,想法有所不同。” “也好。”楚容暗叹了口气,这事难办。“明日,我们分头行事,我去驿站附近,你去衙门查查,看有没有线索?” “好,只是黑禁门行事诡异,心狠手辣,你前去,定要多加小心。” “我理会得。” “窝阔台那儿可有消息?” 蕊儿知是关于打探父亲之事,忙将耳朵贴近窗栏,生怕听漏了半个字。 “收到窝阔台飞鸽传说,说可巧正要派节度使前往金国,他将选得力之人一同前往打探。”楚容想到窝阔台对玉真一片痴情,如今真不知该如何向他交待,心里越加纠结。 “如此甚好。” 二人又讨论了些行事细节,各自回房休息了。 蕊儿想着楚容明日又要涉险,已没了心情去看小召。 第二天一早,楚容和枫魂走后,蕊儿仍易了容,带了小召去集市,到狗儿铺子中帮忙。狗儿见了蕊儿,拉住她便落下泪来,“姐姐这几日去了何处?可担心死我们了。” 蕊儿拉他坐下,帮他拭去泪笑道:“都这么大了,还这般小孩子一样说哭便哭,好不羞人。” 狗儿也觉难为情,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容哥哥这几日,没急得疯了,那眼神象要杀人一般,没人敢和他说话,姐姐可曾见到他?” 蕊儿脸上飞起红霞,“见到了。” 狗儿查颜观色,“原来是容哥哥寻到了姐姐,这么说来姐姐不恼容哥哥了?” “小鬼头,你又知道些什么?”蕊儿戳了一下狗儿地额头。 “那姐姐今天是否和我一起回家?” 蕊儿脸上一黯,摇了摇头,“我还有些要办,暂时住在客栈中。你回去只跟文叔和爷爷说我没事便好,不要说我在哪里。” 狗儿见她神色,知必有隐情,隐约感到与玉真有关,乖巧地应了。 蕊儿等过了来往行人的高峰期,才带了小召离开,想到楚容身上的袍子已见旧了,便又去买了匹上好的白色料子及一些配件,才回了客栈。 见楚容和枫魂尚未回来,便抖开了布匹,剪载起来。 小召于一边看着,到也安安静静。 蕊儿忙着手中的活,看了看小召,问:“小召,那面小镜子,你从何处得来?” 小召露出一脸的迷茫,好象记不起她给过蕊儿小镜子的事了。 蕊儿取出小镜子,递于她,“这个你是在哪儿得来的?” 小召只是傻笑,“是蕊儿地。” 无论蕊儿如何问,都得不到答案,也只得作罢。 这往后几日,楚容都不曾回来,只是让枫魂带了口信回来,说有事缠身,要她不要挂记。然蕊儿却越加的担心。 111 情难禁 楚容带着一身的风尘回来了,一回来便和枫魂钻到屋里,过了许久才出来,过来看了看蕊儿,便回去沐浴更衣了。 等他再出现在院中之时,独自依在树下,沉思,神色沉重,想来这次出去查探有关。 蕊儿开了窗静静地凝视着他,并不前去打扰他的思绪。 过了许久,楚容看向蕊儿的窗户,看到她也并不回避,只是静静与她相互凝视。 蕊儿回身拿起连日赶制的衣服,奔到楚容身边,将衣服披到他身上道:“这儿水气重,夜晚风凉。” 楚容轻抚了下那件新衣,“你缝的吗?” 蕊儿微笑着点点头:“就是不知合不合身,本来是想明日给你的。” 一阵暖意从楚容心中流过,“合身。”手一伸将蕊儿揽入怀中,将头埋在她秀之中。 蕊儿轻声道:“枫魂说,你明日又要离开,不能多呆几天再走吗?” 楚容在她耳边轻轻一吻,凝神着那双清亮的大眼,道:“我不能,我只想尽早处理好一些事。我不能让你离开我太久。等我把事情处理好了,就请师傅做主,让我们成亲,可好?” 蕊儿心如捣鼓,再也控制不了自己情绪,轻:“嗯”了一声,脸上飞起一抹红霞:“只要你不嫌弃蕊儿,蕊儿永远都会等你回来。” 他漆黑的双眸变得炽热起来,柔声道:“如果哪天我回不来,你会后悔吗?” 蕊儿眼一黯。ap.随既闪着信任的光芒,伸手蒙住他地嘴道:“你会回来的,你知道我在等你,所以你一定会回来的,是吗?” 楚容眼中的炽热越来越浓烈。伸出手指在她细嫩的粉脸上轻轻刮着,低喃道:“你这个女人,叫我该怎么办?” 他性感地嗓音肆虐着蕊儿,望着他完美的唇形,意识越来越模糊,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轻唤了声:“楚容。” 楚容再也忍捺不住,低头吻上那张粉嫩,娇弱的小嘴。淡淡的幽香环绕着他。一阵酢麻的感觉如电击般传遍全身,如饥似渴般越吻越深。心底一个声音在呐喊,他要这个女人,要用一生来保护这个女人。 蕊儿随着他越来越狂热的吻出一声低呤,“楚容,现在就让我成为你的妻,好吗?”每一次他地离开,都让她害怕,只想与他更亲近一些,在他身上深深得烙下自己的迹印。也许他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还有所顾虑,也许会为了她而珍惜自己的生命。 楚容更是全身一颤,越加意乱情迷。将唇移到她耳边轻摩着,沙哑着低喃道:“蕊儿,我好想现在就要了你,可是我不能。”“你能……我知道你担心我落下病根,但枫魂大哥只是说有可能,并非绝对,而且我这些年来的封印十分成功,落下病根的可能性极小。(手机阅读.net)楚容。让我从此成为你的女人,好吗?我真的好想……” 她低声的诉说换来他无法压抑的狂吻,是啊,他何曾不是想就此拥有她?他所担心地便是那有可能生的极小的机率,哪怕是百分之一的机率,他都不愿意冒这风险。 然而自玉真之事。她地失踪。他开始感到害怕,怕她会从自己身边消失。也许拥有她是将她留在身边最好的办法,但他仍然不敢,然她的这一番话彻底击破了他最后的防线。无论是心还是身体都迫切地想得到她。身体再也不受控制地起了变化,小腹隐隐在涨痛与他内心那一抹顾虑抗衡。 蕊儿早已迷失在他悸动之中,再也无法思考,内心更加期待着他的更一步深入,他的声音让她越加难以自拨,也不回话,双手娇弱无骨地缠向他的脖子,青涩地回吻着他。用行动告诉着他,她也想要他,现在就想要他。 她不愿再等,她要他最无保留的承诺。 楚容狂喜她地反应,不再打话,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向她房中走去。 二人却不知,正在他们亲亲我我情浓之时,一双阴毒的目光从阴暗处直射着他们,是仇恨,又是嫉妒。 楚容带上房门,将她轻轻放在床上,轻轻抚摸着她额头上的朱沙,审视着蕊儿娇羞的女儿神态,问道:“真不后悔吗?” 蕊儿虽然满面羞红,却仰起头,大胆地迎向他深深的星眸,轻轻摇了摇头:“我十岁便和你订下亲事,你一直不能承认我,可我等的却就是这一天。ap.” 只见她粉颊滚烫,目光迷离,樱唇微张,热潮一波又一波冲击着他,再也不压制自己地**,伏下身,将自己埋进她地芳香中,含住她的香唇,在她无力地呻吟之时,乘机将舌头滑进她的口中,与她的香舌缠绕相亲。阵阵激流从舌尖传向全身,让他贪婪地吮吸着,难以割舍。时间仿佛停止一般,只听到两人快的心跳声。 缠绵中慢慢一层层褪去她的衣服,只留下小小的裹着的白玉肚兜和雪白的衬裤。在月光中勾画出副娇柔完美的曲线,蕊儿,真美。 冰冷的唇抚过她雪白的肩膀,他揽住她的手紧了紧,将她更近地贴向自己,象是要将她熔入自己身体里一般。空出一支手探索着滑向她柔软丰挺的胸前,当手指扫过那粒小小的坚挺时,从未有过的快感从身上闪过,她在他怀中轻轻颤抖。 蕊儿越加娇羞,只希望将自己埋在他身体,不让他看到自己羞涩的样子,不安地扭动着身子,却碰到他身下坚硬的火烫的异物,那异物硬顶着她的大腿,心里砰然乱跳,身子僵了僵,不敢再胡乱扭动。 楚容抬起头,看着她不安闪烁地目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又伏下身吻了吻她滚烫的粉脸,正要起身解开自己衣裳。 “哐”地一声,大门被人撞开。二人一惊,楚容急忙拉过被子将蕊儿裸露的玉体盖住。脸一冷往门口看去。 小召笑嘻嘻地迈进屋来,看到楚容,欢喜叫道:“楚容。” 楚容心中暗暗着恼,冷着脸问道:“这么晚,你有事吗?” 小召径直走到床边脱鞋上床,“我要和蕊儿睡。” 蕊儿已在被中暗暗穿好衣服,道:“小召乖,回房睡觉吧,我也要睡了。” 小召不依道:“楚容都没回去,我要和蕊儿睡。” 楚容皱皱眉,问道:“你为何不在自己房里睡?” 小召哪里会看他的脸色,仍嘻嘻笑道:“要不,我和楚容睡,蕊儿去我房里睡。”说完就去拉楚容。 楚容吓得急忙跳起身来,对着这么一个痴儿,又恼,又无可奈何。 小召见他跳开,有些不快道:“楚容坏,只和蕊儿睡,不和小召睡二人闻言,对视一眼,面红如涂血,十分尴尬。 蕊儿红着脸忙道:“小召不要胡说,楚容哪有和我睡。” 小召扁扁嘴道:“我有看到,楚容躺在蕊儿身上。” 二人更是难堪,蕊儿拧了小召一把,轻骂道:“不要乱说。” 小召吃痛,忙道:“蕊儿拧得我好痛,小召,不说,不说。” 楚容冷冷站在一边,不愿再纠缠下去,走到床边帮蕊儿理了理秀,柔声道:“你早些休息,我回房了。” 蕊儿无奈的点了点头,心里叹了口气,看着他转身离去。 小召见楚容要走,在那儿嚷道:“楚容不走,楚容陪小召。” 楚容苦笑了一下,带上房门,回房去了。 等楚容出了房门,蕊儿回头看了看小召,不知是不是自己错觉,居然看到小召看着楚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诡笑。 再看时,小召已是傻呼呼地嘿嘿直笑,“楚容走了,我和蕊儿睡吧。”说完就上床拉过被子蒙头就睡。 又说楚容回到房中,见枫魂也还没休息,在灯下看书,见他进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想到自己刚才和蕊儿在院中亲热,多半被他看在眼里,不禁脸上一红。径直走到床边,道:“明日还要赶路,休息吧。” 枫魂淡淡一笑,将目光调回手中:“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蕊儿的?” 楚容倒在床上,将手枕在头下,脸上露出幸福的笑意:“她十岁那年。” 枫魂放下书,吹灭灯蕊,于另一张床上躺下:“她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好好待她。” 112 换面 清晨,蕊儿望着楚容和枫魂骑着马绝尘而去,良久方漠漠寡欢地返回房中锁上房门,小召象是知她心里难过,也不来打扰于她。 蕊儿缓缓于桌边坐下,拼凑着与他相识相知的一点一滴,不觉中已是泪流满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 门突然慢慢打开,小召步伐轻盈地迈进房来,随手扣上房门。走到桌边,笑嘻嘻地看着她。 蕊儿好生纳闷,自己明明锁上了房门,为何小召轻易便将门推开?难道是自己一时迷糊并没将门扣好?柔声道:“小召,我现在有事,不能陪你玩,你自己玩会儿,好吗?” 小召“哧”地一声轻笑:“他走了,你不舍得?我心里也好不舍得。”那声音仍是小召的声音,但没有平日里的一分痴傻。 蕊儿惊鄂地看着那张仍在微笑的丑脸:“你好了?不再痴傻了?” 小召在她对面坐下,直视着她:“我从来就没有痴傻过。” 蕊儿心里漏跳了半拍:“可是我们初见你时,你为何…….” 小召象在拉家常一样随意说道:“不那样,我怎么能接近你,你怎么能带我来这儿?” 蕊儿心中狂跳,又有一丝惊喜:“那你就一定记得,那小镜子从何而来?” 小召瞟了一眼她带着喜悦的脸,拿了个水杯在手中把玩:“你不如说,你前世的镜子如何到了我地手中。” 蕊儿心里一紧:“原来你知道我的前世。” 小召淡淡一笑也不否认:“我知道的多着呢。可你知道的就太少了。甚至你爹现在何处,我也知道。” 蕊儿伸手握住小召的手,满是期盼地道:“既然你连我地前世都知道,那你在芙蓉身边多年,一定听说过我父亲的事。告诉我,好吗?” 小召仍把玩着水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道:“我不会告诉你的,我转世到这儿来,目的就是想你痛苦,我怎么能让你称心如意?” 蕊儿的心里升起一阵阴影,有股冷飕飕的感觉,越加用力地握紧她的手:“为什么?” 小召抬头看了她一眼道:“你很爱楚容吧?” 蕊儿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转过话题扯到楚容身上。仍红着脸点了点头。 小召看着她飞起红霞地粉脸,叹了口气道:“这可怎么办呢?我也爱他,前一世,我第一眼见到他就爱上了。” 蕊儿心里象是压上了一块千金巨石:“你是因为楚容,记恨于我,才不让我见我爹吗?” 小召看着她的脸突然露出满面的嘲讽:“你太抬举你自己了。我是因为楚容才留着你的小命。(手机阅读.net)” 蕊儿一惊,放开她的手,突然站起身,后退一步道:“我们以前并不相识,为什么?” 小召也慢慢站起身来道:“你不认得我。可我却认得你。你不防拿你的小镜子再看看我。” 蕊儿取出小铜镜往她面上照去,镜中浮现出一张长着两颗獠牙的狼面来。手一抖,差点将铜镜跌落地上,问道:“为何在前几日。我照不出你的影子?” 小召冷哼一声:“铜镜是从我手中交于你的,隐藏真身这种小技两,且能难住我?否则,我在楚容面前且能不被觉。” 蕊儿心里越来越冷:“我爹到底如何了?” 小召见她这般紧张,得意地一笑:“不用紧张,我暂时还不想他死,我不会让他这么轻易死去的。” 恐惧在蕊儿身边慢慢聚拢,不详地感觉在头顶漫延:“我和你有何仇怨?你为何要牵怒于我爹爹?” 小召一反那不痛不痒地表情。咬牙切齿道:“杀父之仇,且能不报?因为你,我父亲才被楚容的前世杀死。” 蕊儿无力地道:“你果然就是那野狼的女儿。你杀了我,为你父亲报仇吧,别伤害其他人。” 小召哈哈大笑:“如果我只为了杀你,何必费这么多手脚。我本来是打算杀了你。然后带着你的头额祭我父亲。但我见了楚容也在这儿。我改变主意了。” 蕊儿顾不得害怕,扑上前拉住她道:“求你放过他。你杀了我解恨吧。” 小召甩开她道:“你不用求我,我改变主意,暂时不想杀你们了。” 蕊儿虽不相信自己地耳朵,但仍抱着一线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吗?” 小召冷眼看着地上的她:“当然。” 蕊儿从她眼中看到了残酷,知道她不可能这么算了,可是她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 小召眼底闪过一丝温柔:“楚容。” 蕊儿的心再次沉到海底最深处:“你是想要我放弃楚容?” 小召淡淡一笑:“如果他能放弃你,我何必留着你?” 蕊儿跳了起来,惊叫道:“他是无辜的,你不要伤害他。只要你放过他,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小召咯咯一笑:“我怎么会伤害他?我爱他都来不急。我的确是要你为我做些事。” 蕊儿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她知道,这一难,自己是怎么也逃不了地,也不能逃。 小召见她这么快平静下来,也有些意外:“我要你从现在起,做小召。而我来做蕊 蕊儿眼中一黯,“我不能。” 小召欺近她阴森森地道:“这由不得你。”话落,擒住蕊儿。 蕊儿被她拿住动弹不得,正要张口叫喊,一粒黑色药丸被塞进口中,喉咙火辣辣地痛,再也叫不出声来。鼻中闻到一股甜香,身体慢慢僵硬,四肢酸软无力。不知该如何保护爹娘和楚容的安危,泪水无助地压眶而出。 小召寻了件蕊儿的衣裳换上,慢慢将头梳成蕊儿的模样,从背影看去,还真分不出哪个是蕊儿,哪个是小召。 小召梳好头,转过身来看着她美丽绝伦的脸,噪音一转,竟如出自蕊儿之口道:“现在,我要你这张脸。” 蕊儿闻言一惊,忘了哭泣,呆呆地望着小召。这就是自己一直视为亲妹妹般照顾的人吗? “本来,我是想直接剥下你脸上地皮肤,做成*人皮面具,但我与你接触时间太短,怕在他面前露了马脚,所以得还得留下你这张脸来加了观察。算你走运,暂时保住了这张脸。”小召从怀中取出一块早已备好地人皮面具覆在脸上,一阵揉捏,果然变成了蕊儿的模样。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心中甚是得意。 小召拿着宝镜,看着里面绝世地容貌,心中喜得近于疯颠,突然觉得少了什么,回身看因脱虚倒在地上的蕊儿,却看到那渗满密汗的额头上那小小的火焰朱砂。小召心中一喜,原来是少了这个。 蕊儿见她的手伸向自己额头,明白其意,无助地摇着头,求她将此留给自己,这是楚容在自己身上烙下的封印,是楚容的血,这个朱砂在自己心中胜过自己的生命。 小召哪管她许可,伸手要去扯将下来,哪知,手还未碰到那朱砂,两道细细的红光从那朱砂中射出,直刺她双目,小召一惊,急忙躲开,虽不曾伤到眼睛,却仍感到双目火赤赤的痛。小召怒视着蕊儿,却不敢再去碰那朱砂。可是脸上少了这个,楚容定然会认出她来,于是在地上挖了点泥土,染成红色,捏成那朱砂模样,贴了上面,可是那东西怎么也不象蕊儿额头上的那般鲜艳欲滴。无计可施,只得将留海拉得更低些,将其挡住。不弄开留海近身细看,到也看不出什么。可是蕊儿额头的朱砂却甚是碍眼,手一挥,将手上剩下的泥巴抹于她额头,盖住那赤红之色,只隐约看到个小火焰的形状。 小召又取出一些小瓶小罐,取了里面之物,在蕊儿脸上揉捏,没一会儿功夫,竟将蕊儿扮成了她的模样,蕊儿看着镜中的自己,也不得不佩服小召的易容之术。 小召欣赏着蕊儿变成自己模样的丑态,将镜子丢在她面前,笑道:“你说,这样,楚容还能认出我们吗?。” 蕊儿看着镜中的自己,无力地抬头怒视着那张披着自己面皮的脸。 小召不理会蕊儿,走到床边,懒懒得横卧上去,道:“你说,我这样子接近楚容,是不是很容易与他成亲?又是不是很容易杀死你爹?” 113 偷天换日 蕊儿眼中的愤怒慢慢转为绝望,再转为哀求。自己已变成了这般模样,楚容是再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就是蕊儿,只求妖孽不要伤害爹爹和楚容。 小召倦乏地闭上双眼,道:“你想他们平安无事,就老老实实呆在这儿做你的小召,看着我和他结成百年之好,共渡**。” 蕊儿沙哑着噪子,绝望地望着床上的魔鬼:“你杀了我吧,求你杀了我吧。” 小召半闭着眼道:“你想我杀你?我怎么会舍得你这么轻易死去?我要看你痛苦,我要将这些年来我忍受的痛苦加倍奉还给你。何况你那么爱楚容,你就不想天天看着他怎么和我享受消魂的日子吗?”说完妩媚一笑,翻身睡觉了。 蕊儿眼中喷射着恨意,为了爹爹,为了楚容,我一定会杀了你。 小召并不回头,突然娇若无力地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以你现在这手无缚鸡这力,休想打什么歪念头,我这几百年的修行可不是白来的。劝你不要为他们自掘坟墓,等我没了耐心时,他们的死期也就到了。” 蕊儿自己本也是狐,如何不能明白这其中的厉害。然而自己转世为人,那身修为早被封锁。而她本就是妖,带着修行附体于小召身上。如无万全之策,的确全无胜算,如果自己一死,爹爹和楚容再也无从知道这个妖孽的存在。现在唯有压下怒火,忍辱偷生,慢慢寻找机会。 一个月后。楚容与枫魂回来了……a小说网。 蕊儿如往常的习惯一般,便要迎上去接过他们手中地包裹,可却被小召的一个横眼止住了,只得站在院子的一个角落,眼巴巴地望着他们。心里一片凄然。 小召扑了上去,也不接他们身后背着的包裹,直接将手臂吊在了楚容脖子上,在枫魂的一鄂中,楚容一阵尴尬。蕊儿一向自敛,从来不会在人前如此不知礼节。 “楚容,你终于回来了,可想死我了。”说着便凑了嘴上去。要亲他地嘴。 楚容不自在地干咳一声,轻轻避开,拉下脖子上的那两条如蛇一般的手臂,看了眼枫魂。 枫魂将眼光避向别处,装作对眼前这一暮火辣辣的场面并没看到,“我去叫小二准备热水。” 枫魂离开后,小召又将手缠了上去,“你怎么了嘛,这么久不见,人家想你。” 楚容微微一笑。“有枫魂在呢,这样不好。”将她的手拉下来,握在手中,却不知为何。那小手握在手中,却没有往夕的感觉,抬起手,看着手中的小手,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再看向小召的脸,那脸实在没什么不同,可是总觉得有哪儿和过去不太一样。 小召见他看向自己地眼神。有着审视的味道,怕被他看出事端,忙道:“你也累了,先去洗个澡,休息一会儿。我这便去要小二准备晚餐。” “好。”楚容放开小召的手,向房中走去。无意中看到站在角落中的蕊儿。却不知为何,没来由得心里一颤。 再看时。她已低下了头。 楚容又回身看了眼小召,心存疑念,回房去了。 这时蕊儿眼角有一滴泪滑落,滴在了地上。 小召恶狠狠地看了蕊儿一眼,出去布置饭菜去了。 饭后,楚容早早便回了房,不再出来。 小召在他刚回来之时,见他看她的眼神,与往日看蕊儿有所不同,怕他生疑,也不敢追得他更紧。她现在扮成蕊儿,自早已在蕊儿房中居住,将蕊儿赶到了她住的房间。 小召一直没机会单独与他一起,好生不快,但又不敢有所表示。 如此一来,蕊儿反略略心安。见楚容和枫魂已经睡下,知这一晚,小召已没机会得手,便也上了床休息。然刚睡下,便听小召叫唤,只得又穿衣去了小召那儿。 看着坐在桌边把弄着小镜子的小召,冷冷地道:“你叫我来,有何事?” “你说我今天可有什么地方让他看出了不妥之处?”小召将小镜子的反面照着自己,显出那獠牙外露的狼头。 “我没见有何不妥。”蕊儿不愿看她那和自己相貌一模一样,却带着邪恶的脸。 “那他为何不肯与我亲近,吃了饭便躲回了房中,象是有意避开我一般?我看他走前地那晚,对你可是热情似火,并不似这般冷淡。” “这,你得去问他。” “嗯?你是不想他和你爹好好活着了?” 蕊儿无奈地暗暗叹了口气,“你在枫魂大哥面前与他亲热,让他尴尬了。” 小召一扫脸上的愁云,“原来是这样,我做人的时间还短,看来还有许多东西不能知道。”说着斜眼看着蕊儿,“以后你得教我,告诉我他喜欢怎么样,不喜欢怎么样。” 蕊儿紧紧咬住嘴唇,牙齿深深陷进了唇瓣里。要她教那恶魔如何取悦楚容,这比杀了她更让她痛苦。 “怎么,不肯说?”小召的声音又恨了几分。 “我与他相识也不久,对他地习性也不了解。”蕊儿心里慢慢的盘算着,如何才能让她自己自暴身份。 “看来你是真不肯说了?” “我只知道做事随心所欲,并没有什么特定的喜好。” 小召细细想来,楚容对蕊儿也确是时冷时热,有时象陌路一般,有时突然又热情似火。她哪知楚容生性冷傲,在人前不轻易表露自己的想法和感情,只有在与蕊儿单独在一起时,才会放纵自己的情怀,所以才会让她感觉他性格变化莫测。所以蕊儿所说的随心所欲,反让她相信了。 蕊儿思量着,这个恶魔对楚容这一世知道多少,“你前世便爱着他,为何现在才有所行动?” “我也不怕你知道,我并不知他也来了这儿,我带着你的铜镜才能知道你来这儿,我来这儿是为了寻你报仇的。不过事出意外,他居然也到了这儿,偏偏与你相识。” 蕊儿心中暗喜,如此看来,她对他地这一世一无所知。 “你这一世怎么与他认识的?” 如果说在丞相府中认得的,她必不会相信,“是我在我我舅舅府中的时候,无意中认得的。”想小召跟随芙蓉,对自己之事多少会有耳闻,如说别处,只怕能以蒙混。 小召听是在苏府,果然信以为真,“告诉我,你们认识的详细过程。”她需要知道他们之间地事。 蕊儿没马上便说,沉默了下来,她知道,如果她表现得太过愿意,反会让这恶魔起疑。 小召“哼”了一声,一把抓住她地头,将她拉向自己,“你敢不说?” 蕊儿痛得眼泪水直冒,强行忍住头上的疼痛,“那晚他夜闯苏府。” 小召见她肯说了,才放了手,“你老老实实说,如有单分不实,看我怎么泡制你。” 蕊儿双手紧紧握住自己地衣角,使劲地揉搓。 “还不说?”小召眼露凶光。 “他夜闯苏府,被官兵现,避到了我的房中。我当时正好从我舅母处回房,并不知房中藏有刺客。”蕊儿说到此处,又停了下来。 “然后呢?”小召收起凶光,催着她说下去。 “我刚迈进房门,便被他制住,我平时本对舅舅的所作所为不满,见他又不似坏人,便帮他避过了官兵搜查,我们自那以后便相识了。” 小召又听她说对苏氏兄弟不满,又正好与芙蓉所说相附,对她的话,自不再怀疑,本想再问些其他之事,但怕一时问得多了,她编了假话,自己一时无法分出真假,反弄巧成拙。 蕊儿见她不再相问,小心地问:“如果没事了,我回房了。” “你不必回去,你就在这儿睡。” 蕊儿脸露迷惑,自从她换了自己这张脸,从来不会要她在这房中过夜,不觉中向床上看去,该不会床上有什么不妥之处。 “你不用看,你还没那么好的命,能睡床上。” 蕊儿忙收回目光,落在自己眼前的地上,尽量显出顺服来。 “你就趴在桌上睡好了。” 蕊儿虽是不解,但没看出桌边装有什么害人的东西。 “还不睡?” 蕊儿只得在桌边坐了,仍是不解地看着小召,后者却自行上床睡了。 蕊儿已是困极,也就趴在了桌上,却见小召睁大了眼一直盯着她,她心里一动,原来她是想观察自己的神态表情。 114 真假蕊儿 第二日,蕊儿仍如往常一般天刚亮便已起身,却见楚容正要开门出去,却不知要去何处。 楚容见蕊儿清扫小院,好生奇怪,平日小召都是近到晌午才会起身,但终究什么也没说,闪有离去了。 蕊儿追到门口,却已失了他的踪影,殃殃在回过身来,却见小召站在身后不远处,阴侧侧地望着她。不禁打了个冷战,好在刚才没追上楚容,没机会说话,否则只怕自己还没说完,已遭了她的毒手。 “小召,来我房间一趟。”小召背对枫魂卧室而立,恶狠狠地瞪着蕊儿,声音却出奇得温柔。 蕊儿只得硬了头皮跟在她后面,路过枫魂他们的卧室,探头望了望,可惜他们房门紧闭,想来枫魂是看不到她的。 “把门关上。”当蕊儿进到房间里时,小召阴森森的声音让蕊儿毛骨悚然。“你刚才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多看他一眼。” “哼,少给我玩花样,否则我会要他生不如死。” “不敢!”在没能有办法对付她之前,蕊儿尽量顺从,希望她能放松警惕。 小召却不为她这表面的顺从所动,抓住她的手臂,“你最好老老实实得配合我,等我与他成了亲,我一高兴便告诉你父亲在哪儿,或许还会将他救出来蕊儿的手臂上传来刺骨的痛,斗大地汗水从额头上滚落,她当然知道她不会好心的救父亲。ap.只不过想用父亲那全无知觉的身体来进一步的控制自己,但她需要知道父亲的下落。 小召将她丢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你给我记好了,以后不准靠近楚容。也不许你盯着他看,否则我先弄瞎你地眼睛,让你再也看不了。” 蕊儿如木头人一般伏坐在地上,只是坠眼看着地上,这些日子来,她早已对小召的虐待麻木了,这恶魔知道用什么办法能让她疼痛难忍,又不至于让她表面上看出伤痕。她也知道越是争辩。换来的是越多的折磨,唯一能做的便是沉默。 “你一会儿去吩咐厨房做些楚容爱吃的菜。” “是。”蕊儿大松口气,看来这次算是躲过去了。 蕊儿到了厨房,点了几个菜,千交待,万交待,要小儿一定要按着她所说菜谱顺序一一念菜名着上菜。等小二记得滚瓜烂熟了,才放心而回。 到了午间,楚容带着一脸的愁容回来了,在小召迎上去的一瞬间。收去了脸上地异样神色,挽着小召坐到小院中间的石桌边。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小召,眼里满是柔情。却又间杂着许多的难言之隐。暗处的蕊儿,见他一直紧握着小召的手,心下黯然。楚容,她是妖精,不是蕊儿。可是这话只能在心里反反复复地喊着。他听不到,仍是痴痴地望着有着自己的脸孔的小召。 蕊儿不愿再看,正要转身避开,突然觉得他的眼神与过去的他不同。他无论是在愤怒。还是有所担忧,或者是心情不好的时候,看着自己地眼神都不如此,难道生了什么事?然这只能胡乱猜测,却不能前去问个明白,越加的坐立难安。 小召却看不懂楚容。她那晚看到楚容与蕊儿亲热。只道这本是楚容对她亲热的表示,反喜得差点忘了形。 小二送来饭菜。照着蕊儿交待,一一报着菜名,菊花吐蕊,木耳豆腐汤,青柚凉粉,炸大虾。 但楚容心事重重,并没在意小二所报菜名,只是如往常一般叫道:“小召,吃饭了。” 自从蕊儿他们住进了这包间,凡事用餐,都没漏过小召,所以蕊儿也理所当然的扮了小召地角色,坐到桌边。 虽然小召心里不愿意,但也不敢突然有太大的变化,引起楚容怀疑,只得安安份份地照着蕊儿的习性来演好这角色。 席间,蕊儿看着小召不断地给楚容夹菜,楚容总是报以微笑回视,更是难以下咽。 楚容碗里堆满了肉菜,却象是全无胃口,看身边的小召也不同以往,上了桌全狼吞虎咽,而是一粒粒地数着饭粒,夹了块肉放到她碗中,“小召,是不是菜不合味口。” 蕊儿抬头正好对上对面射来的厉光,忙扮着傻,“我不饭。.” 小召怕蕊儿说话多了,让楚容听出了声音,柔声笑道:“小召慢慢吃。” 她的笑和声音,在别人看来,也许会十分暖人心,但却让蕊儿毛孔直立,埋头继续数着自己的饭粒。 “楚容,我想,我们还是早些成亲的好。”小召又夹了块肉到楚容碗中。 楚容放下手中地碗,眼里的纠结更甚,“蕊儿,对不起。” 小召一愣,难道他不肯与她成亲?那晚明明见二人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了,难道他对她只是逢场作戏?但想样子又不象啊。不知二人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敢接口,等着他的下文。 “我今天见了玉真…”楚容小心地看着小召的脸。 “玉真?”小召却不知还有这么一个人。 楚容见她愣住了,当是她心有结核,双目一黯,思考着是不是该将这话题说下去。 “见了就见了吧,菜快凉了,快吃吧。”小召反应到快,这玉真多半是他另一个相好,偷看了眼蕊儿,果然脸色变了一变。相好有什么可怕?大不了寻个时间除了便是,转开了话题,又帮他夹菜。 然她越是如此,楚容越是不安,眼里一定,象是下了决心一般,“玉真怀孩子了。” 话刚落,蕊儿手中的碗“咚”地一声,落在了地上打得粉碎,睁大了双眼,看定楚容,眼里是痛,是悲,又是无奈。 而小召却心感奇怪,这怀个孩子有什么大不了地?她在丞相府见惯了丞相地一堆妻妾,就算那女人生了小孩,她也能让她们母子二人,人间蒸。微微一笑,“怀了就怀了吧,有什么可担心的?”又对蕊儿道:“小召,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去新重拿个碗吧。” 楚容对二人地表现好生不解,为何蕊儿听了这个话,却并无多大反应,而小召却受到巨大惊吓一般。 蕊儿站起身,天眩地转,眼前一黑,仰面便倒。 楚容在她倒下的瞬间,已离席接住蕊儿软倒下来的身体,却闻到一股熟悉的幽香,看向仍稳坐着的小嬉,问:“小召,这是怎么了?” 小召心里暗恨,听个女人怀孕便这般反应,可别坏了我的好事,听楚容问起,才想起也该做做样子,也离了位,“可能昨晚受了凉,先将她送回房中吧。”楚容将蕊儿抱进小召房中,放在床上,掐了掐她的人中,蕊儿幽幽醒来,一时忘了自己所扮的身份,抓住楚容的手。 楚容看着手中的小手,一股电流从手上传遍全身,这是只有蕊儿才能给他的感觉,看向她那丑陋的脸,却实实在在的是小召的脸,然那双眼里却满是凄苦之色。 泪慢慢盛满蕊儿的双眼,凄然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她真的有了孩儿了?” “咳!”小召在门口重重地咳了一声。 蕊儿一颤,突然醒悟,轻叹了口气,放开楚容的手,闭上了眼,两粒晶莹的泪水却从眼角滑落。 楚容心里一震,突然想起小二上菜名时的话,“客官,这是小姐为你特意安排的,你一定要好好尝尝,菊花吐蕊,木耳豆腐汤,青柚凉粉,炸大虾。”每个菜拆开来,便有一句话,蕊儿有诈。 看见门口的蕊儿,再看看床上的双目紧闭,脸色惨白的小召,疑云顿起。将手指搭上无力地垂在床边上的手腕上,一股寒意涌来,楚容已是心明,这才是他的蕊儿,但他需要证实。 回头对门口的小召道:“她只是身体虚弱,休息一会儿便没事了。” 小召装出放了心的样子,“没事就好,这饭菜冷了,要不叫小二换过?” “不用了,蕊儿,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小召做出羞涩状,“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 “我只是突然想起,快到我们相识之日的纪念日了,我寻思着怎么庆祝一下。”现在离中秋尚远,如果这门口之人果然是真的,定会有所表现。 小召虽听蕊儿说起在苏府相识,但却不知是哪日,见他和颜相问,哪知是计,低声道:“那晚你弄痛我了。” 115 蕊儿有诈 那晚?楚容心下了然,知定是蕊儿做的手脚,不知编了些什么话来搪塞于她。但脸上却不露痕迹,面带微笑看着小召,却不离开床边,玉真之事让蕊儿大受刺激,他不能离开她身边,他害怕再有上次的事生。 小召见他并不起身,便上前来拉他。 楚容不知她的目的,不知她为何要与蕊儿互换身份,也不急着揭穿她,但见她来拉自己,仍不自觉得避开,这一避却避出了事端。 小召也不是好骗之人,看着自己落空的手,便已觉了楚容的异样,也佯装不以为意,也坐到床边,去拉蕊儿的手,暗里却观察着楚容的反应,“小召,你感觉如何?要不要等枫魂回来给你看看?” 楚容果然眼里闪过一抹让人难以现的紧张,极快地拉住她的手,“她没事,你先去吃饭吧。” 小召淡淡一笑,起身往外走。楚容又回身看着蕊儿脸上的易容,真不敢想,这世上会有如此精妙的易容之术。 蕊儿刚才本是一时激动,造成气血乱涌,这会儿已好了许多。 小召这一笑,却让蕊儿有种不祥之感,坐起身来静看着小召背影,突然见她手指上泛起淡淡的蓝色,瞬间露出尖尖的指甲,叫了一声,“不好。”扑向楚容。 就在这一瞬间,小召的尖尖长指甲已刺入蕊儿挡在楚容胸前的后背之上……一阵巨痛由后背传向全身,伤口处更有一股刺骨的寒意。 楚容被这突来地变化惊呆了,他功夫向来不错。也防着小召使花样,所以虽看着蕊儿,眼角却没放过小召出手,正欲还手,却被蕊儿扑上来抱住。这一慢之下,蕊儿已伤在小召的爪子下。皱紧眉头,“蕊 蕊儿不是不知楚容有所戒备,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必伤无疑,但她仍这样做了,她听父亲形容过当年除妖的过程,在看到小召爪子的一瞬间便知道,她练了那邪法。将寒毒逼在了爪子上,楚容只要被她划破点皮,便会身中寒毒,任她宰割。她不能让楚容冒这个险,虽然她此时对他心存嫌隙,但在这危急关头,也顾不得这许多。 “她爪子上有寒毒,小心。”蕊儿忍着冻得刺骨的伤口带来巨痛,回头对小召问道:“你为何会此邪功?那会这邪功地苗妖不是早已被诛吗?” “嗯,被那沐冉诛杀的却是我的丈夫。我自跟着他学了些东西,不过我跟他本不是真心,所以沐冉杀他,却正合我心意。如不是你。那沐冉到还算得上我的恩人。” 蕊儿正还想再问,可寒毒作,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蕊儿幽幽醒来,后背除了伤口正在愈合的痒痒麻麻外,已没了那刺骨的寒冷。 身上仅穿了件极薄的寝衣,被一个温暖的身体紧紧抱在怀中……ap,。一动手指便触及到紧贴着自己地**肌肤。轻微的呼吸吹着她的耳朵,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睁眼开眼,正是楚容睡觉的俊容。他睡梦中仍皱紧了眉头,也不知是他梦见了什么让他烦心的事,还是心里放的东西太多,让他哪怕是熟睡仍不能释怀。 她记得那日被小召所伤后便昏了过去。这后来生了什么事。她不知道,也更不明白为何自己会穿成这样。被他赤身**地抱在怀中睡觉,难道在她昏迷之时,他们之间生过什么? 想到这儿心里一紧,如果换成平时,也许会十分欣喜,但她刚刚得知玉真之事。如果与他真生了什么,这以后该如何面对?但并没感觉到下身有什么异样,看来并非自己所想,不禁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脸红。 看着他俊美得让人看了后便不愿再移开目光的脸,和他性感的薄唇,如换作平时,一定会偷偷地亲吻上去,但现在却有两滴泪从她眼角滑落,也许不用多久,这张脸便再也不属于她了,而将成为别人地夫君。 泪也打湿了枕在她头下的肩膀,楚容睁开眼,见她正睁大了双眼看着他,脸上还挂着还没来得及拭去的泪。将她更紧地搂在怀中,吻去她脸上的泪,“还很痛,很冷吗?” 蕊儿轻轻将他推开一些,“我睡了多久了?” 楚容感到她地排斥,暗叹了口气,“四天了,还冷吗?” “不冷了。” 楚容起身,穿上衣服,“你几天没吃过东西了,我去给你拿粥来。” “我不饿,那天后来生了什么事?” “我将那妖孽杀了,她恢复了原形,竟是一只狼精。我去厨房拿要小二一直温着的粥来,你不吃点东西,身体吃不消的。”说完走了出去。 蕊儿心下黯然,父亲的消息又从此断了线索。见他出去,此时不走,又待何时,难道真要等他来跟自己说,要她与玉真共侍一夫?她什么都能忍,独感情不能,绝不能接受别的女人与自己分享一个男人,哪怕这个男人是她的魂,她宁肯没了魂也要舍去。 她的衣服平平整整地搭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她探身去拿,却突然失去了重心,卷着被子从床上滚落下地。 巨大地惊恐从内心深处蔓延开来,试探着想站起身来,腿上传来一阵寒,心下恍然,原来她身上的的寒毒并未消除,只是不知为何身上并无异样。深深吸了口气,想挪动双腿,才现双腿除了感到寒冷,却不能动弹半分。她试了几次,仍是如此,惶恐紧紧包裹住她,难道这双腿残废了?也难怪楚容可以放心地离开,原来他知道她根本走不了。 蕊儿呆呆地坐在地上,脑中一片空白,如果这腿从此残了,她宁肯死,她不要成为他的拖累,也不要每天躲在床上看着他与玉真一起生活。 楚容端着放着小罐粥和碗的托盘进来,见蕊儿呆坐在地上,忙放下托盘,将她抱起。 蕊儿这才回过神来,双腿不能动,但双手却并不约束,拼命推着他,“放开我,放开我。” 楚容任她推打,仍是轻轻将她放回床上,柔声道:“地上凉,你不能坐在地上。” “我这腿是不是残废了?”蕊儿泪里擒着泪。 “怎么会?你中了寒毒,激体内封印的寒毒,二毒汇合,一时失了指引,我暂将你身上之毒逼在了腿上。”楚容尽量让自己地口气轻松些。 “楚容,我承受得了,告诉我实情。” “这就是实情,枫魂出去采药了,制成丹药,你服下后,寒毒便可控制,不会再蔓延。” 蕊儿地心越来越冷,虽然楚容尽量表现地轻松,但她知道他在掩饰着什么,父亲下落不明,玉真大了肚子等着他娶,而自己偏偏这时成了残废,蕊儿几乎崩溃,为何上天要这般对她。她明白了阎王为何不让她跟随楚容,她甚至对自己的决定后悔,她不该跟他来这一世,她不该对他有所乞贪。 楚容知蕊儿是何等敏感,她眼里竟是一片死灰,将他地心揪得紧紧的,将她的手握在手中,柔声道:“蕊儿,别乱想,会治好的。不管有什么办法,我都会想办法做到。” “你出去吧,我想静静。”蕊儿看着这自己深爱的男人,心却撕裂般的痛,将自己的手抽回。她不是怕自己的腿治不好,而是不愿这样活着。 “蕊儿,对不起,我不能离开,你就当我不在这房中便是了。” “你走啊,我不想看到你。”蕊儿再也压不下内心的压抑,对他吼了出声,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便是他。 “我知道,你恼我,我自己也恨自己,但我真不能离开。”楚容自小到大,话便不多,他能感觉到蕊儿内心的痛,却不知该如何去劝慰,何况这个造成如今这场面之人是他,虽那晚他全无知觉,但事实必竟是事实,他不求蕊儿能宽恕他,他只想这么守着蕊儿,不能再让她生什么事。 “你身体很虚弱,吃点东西,好不好?”楚容装了碗粥坐到床边,小心地想喂她吃些。 蕊儿正在气头上,抢过他手中的碗,摔了出去,“你出去。” “我知道你气你恼,但你四天没吃过东西,这样下去,会撑不住的。”楚容重新拿了一个碗,又再装了粥。 蕊儿仍自抢过摔了,“我不要你管,你走。” 楚容看着她又再激动,怕再引伤毒,叹了口气,点了她的睡穴,走了出去。 116 玉真来访 蕊儿被解开睡穴,醒来时,楚容手中仍端着一碗粥坐于床边,显然是点了她的睡穴后又去熬煮的。 蕊儿本不是蛮横之人,也不好再抢来摔掉了,将脸别过一边,不去看他。 “蕊儿,不管你怎么恼多,东西是一定要吃的。” 蕊儿硬是任着性子不理不睬,要她这般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 楚容皱紧了眉头,手指轻点,又点了她的穴道。 蕊儿更是怒不可遏,怒视于他。 楚容扶她坐起,用大拇指轻抚了抚她的脸。自己含了口粥,搂住她的脖子,在她一愣之下,噙住她的嘴,也不理会她抗议的眼神,将口中的粥尽数渡到她口中,直到她无法呼吸将那些粥吞下,才放开她。等她刚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又再噙住她的嘴。 如此这般,强行将那碗粥灌她吃了下去,解开她的穴道。 蕊儿怒极,“你何必如此?” 楚容放了碗只是坐在床边静看着她,她说什么,却象与他无关一般。 “我这般活着,有何意义?” “蕊儿……”楚容最担心的末过于此了。 “你都快与人成亲了,还管我做什么?” “我与你是长辈订下的婚约,我绝不会在你之前另外娶妻。” 蕊儿心里又是一沉,等娶了她,玉真还是要进他的门。这谁先谁后有何区别? 正想告诉他,她是不会嫁他的。%小%说%网院子中传到一声极轻地落地声,象是有人跃墙而入。 楚容已经警惕地看向门口,玉真的身影出现在蕊儿的房门 玉真看着蕊儿和楚容,二人在一起。本是意料中事,但仍好不是滋味,压着满肚子的酸水,笑盈盈地走进屋来,“这大白天的,蕊儿怎么躺地床上?” 蕊儿猛然看到她,微微了愣,这该来地始终躲不掉。既然来了,本该好好招呼,但那些客套的话却说不出口。 楚容也感意外,冷着脸,问,“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玉真见他对自己仍没好脸色,她并不知蕊儿被狼妖所伤一直昏迷不醒,直到今日才刚醒来,只当是楚容有意躲着她,也是气恼。“你以为躲在这儿,我便找不到吗?” 楚容看了看蕊儿,这才醒来,如果情绪再过激动。怕出危险,对玉真道:“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你等得,我肚子里的孩子等不得。”玉真直视楚容,这是她唯一的筹码。 楚容望着玉真那挑畔的眼神,怒从心起,她这是有意说与蕊儿听的。回头见蕊儿一张小脸果然惨白如纸,心里一痛。将她颤抖的小手握住。 蕊儿抽出了手,脸上反出奇地平静。 楚容心里更惊,她越是平静,就越不知会生什么样的事。站起身来,道:“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 “我本也只是想与你单独把这事好好地解决了。但现在看来。不当着她说开来是不行的了。”玉真指指蕊儿,却是不走。 “出去。”楚容口气又冷了三分。如不是她在酒中做了手脚,又且会有这些事生? “我不出去,你当我没父母为我作主,便这般任意欺负于我。”如不借这机会断了他与蕊儿之间的情份,人家做妾是倍受宠爱,如果她给他做妾,只怕也只有独守空房。 楚容闻言更是怒极,然她母亲毕竟是为楚容死的,才丢下她一个人,她一直象对亲生妹妹一样,捧着她长大,如今却生这样让人难堪的事。 “就在这儿说吧,我也想听听。”蕊儿知道玉真死去的母亲便是楚容的软伤。 “蕊儿。”楚容实在不愿在她面前提起那让他不耻之事。 玉真得了蕊儿这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走到桌边坐下,见楚容仍直直地杵在那儿,严然她才是这儿的主人一般,“坐啊。” 楚容不放心地又看了看蕊儿,才冷冷地道:“有话快说。” 玉真又自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才望着蕊儿,慢条斯理地道:“我与他之事,那日早上,你也是看到了的。” 蕊儿虽知这次淡话,也许会有很多让她难受的话题,但没料到她竟丝毫不避讳地提起那日之事,原本苍白地脸,越加白得吓人。. “玉真。”楚容喝止玉真,她这不是有意来刺激蕊儿的吗?“不用再说了,你出去。” “难道只容你做得,不容人说得?”玉真也不示弱,坐着却是不动。 “让她说。”蕊儿平声静气,仿佛说的不是与她有关的事一般。 楚容狠狠地瞪了玉真一眼,真不知她还会说出什么不耻地话来。 玉真却当是看不到楚容的那一脸怒容,“我知道你们订有婚约,但这根本就是师傅不知被你父亲灌了什么**汤。” “你想说什么,我不拦你,但你绝不能编排我父亲的不是。”蕊儿别的事可以忍,但绝不容别人说她父亲的不是。 “玉真,你敢说师傅不是?” “难道不是吗?我自小与他一起长大,师傅哪只眼没看到?为何突然给你与这个刚刚认得的小丫头订下亲事?” “师傅自是他的道理,轮不是你我来说师傅的是非,如果你要寻师傅地不是,也不用再淡下去了。” “好,我们不说师傅,可是楚容,我一直对你如何,你真的没感觉吗?”她这话说了不知多少次,没一次被他理会,可是她还是想说。 蕊儿虽恼玉真,但也知她对楚容的爱慕之意,尚在楚容认得她之前,对她也有着内疚之心。 “玉真,我一直当你是我亲妹妹。我也跟你说过很多次。我与蕊儿虽是长辈订下的亲事,但自从第一次见了她,我心里便有了她。她那时只是个孩子,却敢对桑都说,他们欺负人是不对的。为了我差点丧命在桑都脚下,从那时候,我便喜欢上了她,后来他们到了我们家中,我是意外,却也是惊喜,我一直在等她长大,誓等我报了仇以后,如果还能活着,便要好好的保护她一生。” 蕊儿被他这一席话震住了,他一直以来总是冷冷冰冰,见地最多地不是他的冷脸便是怒容,虽偶尔也有温柔得让她不敢相信地时候,但这却是第一次知道他内心所想,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是喜是忧,却又是无奈,为何不能早些知道。 而玉真听了这番话,却是伤心欲绝,原来那小丫头在他心里的地位远远出她的想象,要想了断他们之间的情缘,只怕不是这么容易,但她不能服输,她要赌,她有筹码,她了解他,他不是不负责任的人。她想过二女共侍一夫,但他爱她至此,以后且会正眼看自己一眼?绝不能让他们一起。 “虽然如此,但是现在我有了你的孩子,这以后的路也就得改改方向了。” 蕊儿从她怨恨的眼中已猜到了结果,而她也知道,楚容不是那种可以不负责任的男人,虽然她内心深处却也有那么一丝希望他做个负心人的想法,但如果他真是这样的人,自己又怎么还能这样爱他?“你有什么法?”蕊儿真希望她能如二十一世纪的一些女人一般,要一笔的赔偿费走人,但她知道,这不可能,玉真想要的便是楚容。 “我要你解除与他的婚约,我不会与你共侍一夫。” 蕊儿尚未回答,楚容已抢先道:“这不可能,蕊儿必须嫁我。” 蕊儿早已下定了决心离开,有了决定,便对什么也无所谓了,索性让玉真想说什么,便说个够。 “你是担心她的寒疾?我也听师娘说过,她必须与你同房,才可解得寒疾。” “你知道便好。” “但你得与她解除婚约。” “我娶不娶你,与我和蕊儿的婚约何关?” “当然有关,你现在必须娶我,而我容不下她掺合在我们中间。” “她还没说能不能容得下你,又且有你说容不容得下她的事?” “但如今我与你有了孩子在先,你就得先娶了我,否则我便大着肚子回大漠寻师娘为我做主。” “你……” 玉真见这招果然让他有所避忌,心下得意,“当然我不介意,在我们婚后,如果她真想解了身上的寒疾,又不在意贞洁的话,我愿意把你借一晚给她,但也只是那么一晚,以后不许缠着你。” 蕊儿简直是听到了最荒谬的言语,这是她以前认识的玉真吗?虽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被她的一番话,仍气得气血上涌。及时将被子拉高,掩住从口中涌出鲜血。呆呆地看着被子上的血,知道自己的体内的寒疾已到了深入五腹六脏的地步。这样一个身体,到底能拖多久,谁也说不准。玉真虽可恨,但她是真心爱着楚容,何不成全了她。 117 香魂一脉 “你放肆,你这说的是人话吗?给我出去。”楚容板着脸欺近她,拉起她便往外走。 “楚容,如果我娘在世,你敢如此对我吗?”玉真挣扎着不肯走。 “有些事,你别逼我说出来,你脸上也不光彩。”楚容恨不得将这女人丢出院子。 玉真一惊,难道那日之事,他有所觉?不可能,一定是他在诈自己,“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有什么可不光彩的事?” “你敢说酒里没问题?”楚容不想将这事说出,希望她在蕊儿心里保留个好些的印象,这事就让蕊儿怪他一人便是。可是事到如今,玉真再这般闹下去,只怕没等到枫魂带药回来,蕊儿一旦被激得心脉一乱,只怕神仙也难救了。 “你说得得有证据,无凭无证,你自己做下了好事,便寻借口推脱,这是大丈夫的所为吗?” “你……”楚容那日急着追赶蕊儿,回来时,那些酒壶酒杯已被玉真洗得干干净净,虽知道这酒里定有手脚,但确实拿不出证据,无可奈何。接来的日子一直忙着寻找蕊儿下落,便将此事放开了,现在玉真使横耍赖,却也无计可施。“你有没有做手脚,你我心知肚明,你走吧,如果你生下孩儿,我自会抚养,你有何需要,我也定会尽力做到。”玉真如被浸冰窟一般,全身里里外外透心地凉,但怒火却熊熊燃起。“你的意思是。不成我成亲?” 楚容寒着脸不看他,“是。ap.” “你……”玉真没料到他竟然敢不顾世俗名誉,他一张脸虽冷到极点,但每每扫向蕊儿之时,便会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柔情。她明白了。只要蕊儿在,他宁肯不做君子,也要维护蕊儿。 蕊儿也相信楚容所说,那事定然玉真有做过手脚,但他向来惧怕师傅,玉真闹到钟叔叔那儿,楚容最终还是避不过长辈地压力,最终还得娶了玉真。还落下个不忠不孝的罪名,楚家在他很小的时候全被满门诛杀,他自小与师傅相依为命,他且能抛开他师傅而不顾? 虽然他出去做事从不带着蕊儿,但蕊儿对他却并非全无耳闻,如今的他凭着一般的功夫早已闻名于江湖,他对敌人心恨手辣,绝不手软,死于他手下之人,也不知有多少。而他除了与名医枫魂深交,从不与任何人来往,所以江湖中人一提到他,但以冷酷无情来形容于他。但她知道。在他这表面地冷酷背后,对亲人却有着比别人更多的依恋,为了他的亲人,他可以付出一切,而他的亲人也只有他师傅夫妇了。 而玉真同是楚家遗孤,钟楼对她也极爱,但不想她再涉入楚家的血案,安渡一生。才不肯将她指婚给楚容,蕊儿又何曾不知这层关系?但如今玉真有了他的孩子,于情于理,钟楼都会要他娶她,所以玉真才有持无恐地这般胡闹。 她恨楚容的不小心,但也为他心痛。 玉真本想就此离去。去大漠寻师傅和师娘前来作主。但一回念,即便是他们来了。也只会要他同娶二女,他们不会不顾与沐冉的约定,何况是与一个死人地约定,就更不能有所改变,但她不要他和蕊儿一起,只要蕊儿在,她便无法在他心里占上一席之地,冲到蕊儿床前,指着她骂道:“这都怪你这小妖精,如不是你,我与他自小到大,过得好好的,且会有这些是非?” 蕊儿这时如同局外人一般,淡淡地看着玉真,她同样不能接受与她分享楚容,她决定了退出,但她看到玉真为了她抓狂,却仍有一丝快感。起码楚容爱的是她,这眼前的女人才会如此,这女人很快会得到他的人,可是她将带走他的心。 楚容再也忍受不了玉真在这儿胡闹,上前拉了玉真便走。 玉真疯狂地挣扎,“你这般粗鲁,是有心想弄掉我肚子的孩子吗?” 楚容看向她的目光更加冷厉,但手上却轻了下来。 玉真心下得意,他也不是全无顾忌,冲着蕊儿喊道:“你这小妖精就得意吧,你就等着看我的一尸二命吧,我到了地下,也要看你背着我母子两条命是否能过得安稳。” “住口。”楚容真是怒极,他不知道一个女人疯狂起来,可以如此可怕。 “你放心吧,我不会嫁他,即便是死也不会。”蕊儿淡淡的声音从扭在一起地二人身后传来。 楚容如被电流击中一般,全身一僵,放开了玉真,慢慢转过身来,看着蕊儿,他不知该说什么,这全是他的错。 玉真一得自由,又冲回床边,“你说话可得算数。” “自然算数。” “我可信不过你,我要你立下字据,白纸黑字的解除你二人的婚约,永不得反悔。” “这有何难?你拿纸笔来便是。” “不行。”楚容一声暴喝,“长辈订下地婚约,且能由你说解便解?”此时如果说他二人间的情议,会是多么滑稽,他有何权利对她说对她的情? “为何不行?即便不解除婚约,我不肯嫁你,你能耐我何?”蕊儿说得轻松,心却痛如刀绞。 “不管你肯不肯,但这婚约不能解。”楚容这时也不求她能接受他,只求与她之间还有这个约束。 “如果她不解,我便死在你们面前,让你们永世得好过。” 蕊儿看着仍自紧逼的玉真,表面上虽顾作镇静,但体内的血脉却不受控制地开始乱窜,被楚容逼在腿部的寒毒也慢慢上延,眼前景象也开始慢慢模糊,她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她知道这是毒的症状。 看来她等不到离开,便真地要从此离开他了,楚容,能看着他死去,也不是一件坏事,虽然他现在的脸怒不可遏,但仍那么好看,然,他的脸在眼前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看不清他的样子。 “蕊儿。”门口传来一声惊呼,枫魂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在蕊儿脸上看到了不寻常的潮红,快步抢到床边。 楚容为被这一声惊呼感到不详之感,已早先枫魂一步到了床边,拉开蕊儿一直掩着嘴地被子,被眼前地一暮惊呆了。 棉被里面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蕊儿嘴角尚带着刚刚浸出尚未擦去的血迹。 蕊儿迷糊中听到枫魂地声音,轻得如同地狱出来的声音一般,“枫魂大哥,谢谢你。楚容救我爹爹…….”身体慢慢软了下去。 楚容被吓得呆住了,抱住蕊儿,小心地唤道:“蕊儿……” 枫魂极快地把了蕊儿的脉,急道:“快运气护住她的心脉。”先行运气,抵住蕊儿后心,将真气输入蕊儿体内。楚容猛然醒悟,将手掌抵住蕊儿前心上。 玉真没想料蕊儿身受重创,本已是危在旦夕,如果蕊儿这时死了,别说要楚容娶她了,以后想见他一面只怕也是不可能了。惶恐地看着床上床下的三人,看来今天她来的不是时候。 过了近一个来时辰,枫魂才收回了手,满头的大汗,疲累得道:“可以了,暂时无性命之忧。” 楚容直接蕊儿身体开始转暖,才收回手,将蕊儿轻轻放到床上。握住蕊儿的手,慢慢将真气渡到她体内,将目光留驻在她全无生气的脸上,唯怕一眨眼,死神便将她从他手中夺走。 枫魂取出一粒丹药,喂蕊儿服下,看着被这两个女人折磨得几乎崩溃的楚容,叹了口气,“寒毒没有蔓延时,你也停一停,自己调息调息,你这样撑不了多久的。” 楚容投以他感激一眸,将视线落回蕊儿脸上,早将忘了玉真的存在。 枫魂站起身,对玉真道:“我们谈淡。” “我与你没什么好谈。”那天她洗酒壶的时候,他看到了,她不能确定他是否有所觉,自也有些心虚。 枫魂却不容她多说,突然欺身上前。 玉真只觉眼前一花,便已被他点了穴道,挟了便走。 楚容象是对身后之事全无知觉,只是凝视着眼前的人儿,他经历了太多的亲人死亡,父亲,母亲,姐姐们曾经在他眼前一个个死去。他不怕死,却怕看着亲人死去,现在他就怕蕊儿离他而去。自从楚家惨案后,他便没了魂,只为报仇而活着,自从有了蕊儿,他又有了魂,他一想如果这魂再次离去,便深深地恐惧。 将蕊儿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蕊儿,别离开我。”他知道她现在听不见,但仍一遍一遍地轻唤。 118 只求付出 枫魂挟着玉真直到一片少有人来往的树林中,才停了下来,解开她的穴道。微一欠身,“在下,多有得罪,玉真姑娘不要见怪。” 玉真在蕊儿房中硬着头皮闹开了,这一冷静下来,也知道对她并无好处,但被枫魂这般弄了出来,面子上也是难过去的,沉下了脸,“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没念过多少书,不象你们中土长大的人这般文绉绉的。” 枫魂微微一笑,“玉真姑娘是聪明人,我想姑娘定然已猜到我请你来是何事。” 玉真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我们在蒙古长大的人,不似你产这般虚假,明明自己喜欢得要命,却偏要做君子。” 枫魂微微一鄂,脸色微红,轻咳一声,“这不是做不做君子的事。” “难道我有说错吗?你敢说你心里没想着蕊儿?” 枫魂面不改色,神色淡定,“这又有何关系?” “你明明自己爱得要死,为何不去争取?偏要将她推向别人的怀抱?我嫁了楚容,对你自有好处。” “感情是不能勉强的,我勉强不了蕊儿,你同样勉强不了楚容。既然不能勉强,何不早些放手?” 玉真冷笑一声,“你只怕不是因为勉强不了蕊儿,只不过你没办法解蕊儿身上的寒毒。” “或许吧。”枫魂的声音仍然如秋风中的细语,丝毫不带半分喜怒。 “难道你自己得不到想要地,还不能让我得到我想要的吗?” “你会逼死蕊儿的。一路看中文网” “说来说去。你都是为了蕊儿。” “虽说是为了蕊儿,但对你们彼此都有好处。” “我看只对蕊儿有好处吧?” “楚容心里除了仇恨便是蕊儿,再也容不下其他,你即便是嫁了他,他又且能对得你好?”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玉真当然知道这一点,但她不肯承认。 “如果你实在不肯放弃,你该做的便是如何与蕊儿处好关系,或许你们可以共侍一夫。” “哼,你也知道楚容心里除了仇恨就是蕊儿,我与她共侍一夫,那以后哪里还会有我地一席之地。” 枫魂淡淡一笑,不置而否。 “你不用在浪费口舌了。我绝不会与她共侍一夫,楚容是我的。”玉真说完,便想离去。 “你这么做,蕊儿就活不了了,我不会让你这样做。” 玉真一个大转身,眼里跳跃着怒火,“你凭什么不让我这么做?就为了让你那心肝宝贝一般的蕊儿得到幸福,就可以让我舍弃我的幸福?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嫁给楚容根本得不到幸福。” “这与你无关,你不要再多管闲事。你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怎么让蕊儿转变心意,死了对楚容的心,将心思转到你身上才是好。一路看小说网” 一丝黯然在枫魂眼底深处一闪而过。“蕊儿的事,我不能不管。” “这事,你想管,只怕也管不了。”玉真一脸的不屑,“别说你管不了,即便是楚容也绝不敢不娶我。” “只怕这事并不能如你所愿。” 玉真被再次激怒,他凭什么这般小看自己,“我怀着他的孩子。他能奈何?他无可奈何,你就更管不了了。” 枫魂笑了,却带着一抹地嘲讽,“你肚子里真是他的孩儿吗?” 玉真心里象被人猛锤的一计,跳了起来,指着枫魂厉声喝道:“亏我一直当你是个君子。你且能说出这般恶毒之言来诬陷于我?难道你为了蕊儿。便是再卑鄙的事也做得出来不成?” 枫魂看定玉真涨红了的粉脸,眼中尽是坦然之色。绝无半分猜疑试探之色,“我当真是诬陷你吗?” 玉真在他的逼视下慢慢退缩,那晚他并不在场,他不可能知道真相,心里一定,“你如果想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让我退出,就拿出证据,如果无凭无据,恕我不陪了。”枫魂见她一意孤行,从怀中取出一物,抛于她。 玉真接下一看,脸色聚变,额头上冒出细密冷汗,手中之物,竟是那晚她放入火盆中焚烧的带着血迹的床单,却不知为何到了他的手中,心里砰然乱跳,一阵慌乱。最终恼羞成怒,“你一个男人,居然做出这等不耻之事……“ “如果你心里没鬼,何必用鸡血……”枫魂将她地惊慌看在眼中。 玉真的心更是慢跳一拍,他居然认出上面的血迹乃是鸡血,说话的底气也不如刚才足了,“你……你凭什么说这…….这上面是……是鸡血?” 枫魂轻笑一声,“你忘了我是做哪行地,做为一个行医之人,长年没少与血相伴,如果这点东西都分辨不出来,如何能做为一个合格的大夫?如果你认为我所说有误,我们不防寻个地方验证验证?” 玉真心虚哪敢随他去验证,“我为何要与你去?” “你不去自没关系,这东西交于楚容便可。” “你…….你好无耻。” “我本不愿如此,但你实在要一意孤行,我也无可奈何。” 玉真忙将那小块床单塞进怀中,就不信他敢将手伸到自己怀中抢夺,“就算如你所说,但这种事,也是许多女子玩的小把戏,这又能如何?” “你留着那些想用来做证据逼楚容就范的酒壶,想来收得还妥当吧?” 一丝恐惧从玉真心里闪过,不知眼前这到底是人是鬼,为何知道如此之多的事。更不明那些酒壶有何关系? 瞪着枫魂不敢轻易言,怕被他捉住话柄。 “那夜你在酒中下的迷药叫不知醒,卖给你药的人没对你说吗?” “不知醒?” “就是说吃了这种迷药的人,哪怕是天塌下来,也不会醒。” 玉真买药之时,只是说要放在酒中,效果最好地迷药,卖药之人便给了她一小包迷药,说绝对是好货,于酒中无色无味,还真不知药名。后来楚容喝下放了迷药的酒,即刻便人事不知,第二日,他醒来,也无异样反应,她还暗喜此药果然灵验。 “楚容喝下你放了不知醒的迷药,定然睡得烂熟,如何还能与你行房事?” “你……你血口喷人,什么不知醒全是一派胡言。”玉真看过那放了迷药的酒,无色无味,那日他只是拿着她洗过的酒壶闻了闻,根本不可能有所现,何况她已将酒壶洗净,也不怕他拿了酒壶去查验。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不知醒放在酒中的确是无色无味,让喝地人绝难以现,但是这迷却沾不得清水。那日你急着销脏,清洗酒壶,反暴露了事情真相。那不知醒虽无色无味,但一粘清水,反会与水生变化,出很淡地鱼腥之味。” 玉真更是慌乱,那日清洗之后,她的确闻到一股淡淡地鱼腥之味,但她只道是那洗碗池中残留的味道,却没与那迷药想到一块。看枫魂神色,绝无半分戏言,他精通医术,对于毒这东西,自也十分了解。 但如今该做的却是尽快将那些酒壶处理掉,不能留下物证,那他无论说什么,但无真凭实据,也奈何不了她。对他喝道:“你胡说,编排出这些瞎话来诬陷于我,我不与你在此浪费口舌了。”说完转身急奔。 刚奔出两步,听枫魂于身后道:“那些酒壶,我已经移往别处了。” 玉真又急又怕又怒,转过身来,“你为何要如此害我?” “我不会害你,只要你放过他们两个,这些事楚容一辈子不会知道,他会欠下你一个人情。” “我不需要他的人情。” “求你放过蕊儿,蕊儿又受重创,寒毒全靠楚容的真气,才不至攻心……”枫魂一扫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会有所变化的平静,凄然一笑,“没有楚容,蕊儿也就……” 玉真不敢相信眼前这向来笑脸迎人的男人,也会有痛苦的一面,“你真心爱着蕊儿枫魂微微一笑,笑里带着苦涩。 “你如果真的爱她,你真不介意她与楚容一起?” “那是他们的宿命。” “他们在一起,你就不会难过?” “会。” “你真不会妒嫉?” “当然妒嫉,我也是人。” “那为何?” “我救不了蕊儿,能蕊儿的人只有楚容。” 玉真愣住了,她一直认为天下只有她最痴,原来世上还有比她更痴的人,那人痴到只有付出而不求索取。 119 设法出逃 蕊儿往门口望了望,不见有人才要狗儿细细说与她听。 “前天我给南村的冯婶送布回来,走到东面的那个树林的时候,一时尿急了,但随便寻了片草丛,躲到大树后面就地解决。” “好不知羞。”蕊儿笑着羞他。 狗儿也有些难为情,“这男人哪来这么多讲究。” 蕊儿也不再臊他,“后来呢?” “后来,我见有个人急匆匆地来了,还挟了个人,你猜是谁?” 蕊儿摇了摇头,听枫魂所说,在自己昏迷的时候,楚容不曾离开。 “猜不着吧?来的是枫魂大哥,他挟的却是玉真。” 想来是那日枫魂将玉真带走,被狗儿看到,“这又如何?” “我当时正想给枫魂大哥打招呼,却听玉真对枫魂说话,凶巴巴的。我想他们间肯定有什么事,也就不好打扰了。我正想悄悄离开,但听到他们说起姐姐,便没走,一动也不敢动地缩在树后,就怕被枫魂大哥现。” “人家说,偷听可不好。”蕊儿虽很想知道他们话说内容,但这终究不妥当。 “如果换成别的事,我肯定不听,但这事,就是姐姐你听了,也不能不听。” “那是何事?” “玉真那晚给容哥哥喝的酒里下了药,。” 蕊儿虽早已猜到这事因便是如此,但这已经不重要了……ap。对狗儿道:“狗儿,这件事,以后就烂在心里吧,别告诉别人,免得以后玉真难做人。以后孩子生下来,听到也不光彩,那怎么也是你容哥哥的孩子。” “可是那不是容哥哥的孩子,玉真下地药叫不知醒。” “不知醒?”蕊儿虽不知这是何种迷药,但听名字,也觉有些不同。 “对,就是人吃了后,除了睡觉。什么也不知道了,所以那晚和玉真……”狗儿想到听到的谈话,红了脸,也不好意思直说。 蕊儿虽未真正行过夫妻之事,但几次与楚容亲热,对男女之事确也不是全无所知,虽听狗儿说起,也羞得涨红了脸,但言下之意,却也是明白的。“你如何知道不知醒的药效?” “是枫魂大哥说的。” 蕊儿自想信枫魂之言。可是那晚枫魂并不在,他如何得知?“可是那晚并不在,又怎么会知道玉真下地何药?” “那晚姐姐前脚出去,后脚枫魂大哥便回来了。我听到容哥哥唤你。我便出来看过,正好见玉真收了些酒壶去洗,当里枫魂大哥跟了进去。” 如此说来,只怕狗儿所说便句句是实了,枫魂那晚便已现了玉真所为,一来忙着寻她,二来顾着玉真的名誉,所以便瞒下了。如不是玉真这次强逼他与楚容。只怕他将会将这秘密烂在心里。电脑小说站net “那玉真现在如何了?”这事被枫魂揭穿,只怕她会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 “那天玉真哭着跑了,枫魂大哥随后跟去了,应该不会有事。” “这还好。”蕊儿略放下心,有枫魂在,玉真也出不了事。只是玉真虽总设法亲近楚容。但,也对别人不是行为随便之人。不知她为何会怀有身孕,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所以姐姐何必自己逃走?” “狗儿,这些话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就烂在心里,知道吗?” “啊,容哥哥……”狗儿没回答蕊儿,却吃惊地看着门口。 蕊儿被狗儿一声惊呼打断了思路,抬头望去,却不知何时楚容已站在了门口,脸黑如锅底,眼里燃烧着怒火。刚才那些话,多半被他听了去。 “狗儿,你出来,我有几句话对你说。”楚容脸色虽黑,但对狗儿说话时,仍尽量让语气柔和些。 狗儿有些担心地看了看蕊儿,他们谈的是楚容,这在人后谈论别人,被人捉了个正着,实在也有些难堪,但一想,自己所说句句属实,也不必心虚,跟了楚容出去。楚容跃上房顶,四周无人,也不怕有人偷听,而又可以看到小院中情况,不担心蕊儿有什么事,才停下。 狗儿的轻功还实在不到家,笨手笨脚地勉强跟了上去,到了楚容面前,直喘粗气,“容……容哥哥,玉真这么做不对,但……但你也别恼她。ap.” “我不恼玉真。” 狗儿愣了,玉真这么害他,他不生气?那他刚才眼里的怒气是冲谁?难道是自己?怪他不该将此事说给蕊儿听?可是这也是为他们好啊。“如果我不跟姐姐说这事,她可就走了。” “你不帮她,她能走吗?”楚容的脸又黑了三分。 狗儿一看,明白了,他这火果然是冲他和蕊儿的,低了头不出声,心里却是不服,这姐姐有难,他怎么能不帮? “狗儿,如果你真答应她,带她走了,不但帮不了她,反会害了她。”楚容叹了口气,放柔了声调。 “可是你们也太伤姐姐地心了,她死的心都有了,我只想姐姐能开心些。” 楚容的心里象是被人狠狠地捧了一拳,“对不起,怪我没照顾好你姐姐。” 狗儿没料到他会向自己道歉,刚才全身的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说了。 “但你不知道,蕊儿自小便带有寒疾,这寒疾只有我能治,她离开了我,这毒就去不掉了。前些天又被妖精所伤,加重了伤势,枫魂正在想办法,目前我也只能压着她的寒毒不作,我们会尽快找到解毒的办法的,但一旦离开我身边,随时都会毒攻心,再也没得救了。” “那姐姐要我带她走,是为了……”求死二字,狗儿却说不出口,他劲揉捏着衣角,他险些铸下了大错。 楚容点了点头,“我办事不小心,让你姐姐受了委曲,这是我的不对,我以后证证会好好待她,你也不要再帮她做些傻事,好吗?” “好。”他越来越崇拜楚容了,错了便错了,绝不遮遮掩掩,果然是个真男儿,以后他大了也要如此。 “那我们就此说定了。” 狗儿伸出手击了楚容的手掌,“一言为定,你一定要对姐姐好,否则我定不会放过你。” 楚容笑着与他击掌为盟,“你去陪陪蕊儿,我还有事要办,要出去一会儿。” “你是去寻玉真吗?” “是。” “那……你和玉真还会成亲吗?”狗儿又不放心起来。 “不会,不过她如同我的亲妹妹一般,出了这事,我不能置之不理。” 狗儿知道他向来说一不二,也放下了心,跃下屋顶,仍去了蕊儿房中。楚容见狗儿进了屋,才飞跃而去。 “姐姐,我不能带你走了。”狗儿到了床边,也不拐弯,直接便说了自己地决定。 这本在蕊儿意料之中,“他跟你说了什么。” “只是说了些我们男人间的事,姐姐别问了,你好好养伤,早些康复才是正事。” 蕊儿哭笑不得,他才多大,居然自称男人,“他去寻玉真了?” “嗯,不过姐姐别担心,容哥哥说了不会娶玉真的。” 蕊儿暗叹了口气,她现在担心的却不是楚容,而是玉真。 然玉真自小便对她多有忌虑,这些事绝不会与她多说,如果纳兰在该多好。 接下来地几日,她便被楚容送回小宅,这些日子以来却一直未见到玉真和枫魂。 楚容除了每次为她输送内力时,眉头越皱越紧,再也看不出他与平日有何不同。她几次口讯问玉真的情况,楚容不是走开,便是岔开话题。 后来被蕊儿逼得急了,才道:“玉真怀了苏文的孩子。” 蕊儿使劲掐了掐自己的手,好痛,这不是做梦。这苏家做的什么孽,苏家也同样是玉真杀母的仇家,这让她如何是好?“这……那……玉真现在如何了?” “枫魂陪着她,不会有事,我已联系了纳兰,要她派人来接玉真回大漠。” 蕊儿见他虽说的轻松,但心里绝不会如此风平浪静,他对玉真的如同亲妹妹一般捧着,护着,出了这事,他哪能不痛心。握住他地手,“楚容,要不你把玉真娶了吧。” 楚容反握住蕊儿的手,“自从楚家之事后,玉真便落下了个恶梦的习惯。她只要见到我,便会想起那晚之事,晚上睡觉便会恶梦。所以师傅才将她送于她现在的养父养母抚养。如果她与我一起,会一辈子的恶梦。” 120 男人间的约定 121 远道求医 接下来的日子,虽有楚容日日以真气输送来压制蕊儿体内的寒毒,然寒毒仍越来越难以控制,最终枫魂也无计可施。 蕊儿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妙,楚容的内心越来越沉重,时常梦到蕊儿离他而去,一次次在恐惧中醒来。 他已经经历过太多的分离,这一次,他不敢想象如果蕊儿离开了他,他该怎么办。到得后来一步也不敢离开她身边,与同卧同眠,丝毫不敢有所放松,然情况仍在继续恶化。 又在蕊儿一次毒昏迷后,枫魂对楚容道:“蕊儿的身体再也拖不得了,只能求助于我爷爷了。可是爷爷云游去了,却不知落脚何处。我昨天已联系了各医馆,希望能早些联系上爷爷。” “穆老爷子,可有什么喜欢去的地方?”楚容看着昏睡的蕊儿,眼里聚着浓浓的忧虑,一愁末展。 “只有每过上两三个月便会去程田村的归来居喝酒,其他便没什么特喜欢去地方了。” “我先带蕊儿前去程田村等候,如果你有消息,尽快通知于蕊儿。” “也只能如此了。” “玉真……” “你尽管放心去吧,玉真这两天已平稳了许多,我明日便送她上路,前去与纳兰会合。” 楚容紧紧地握了握枫魂的手,他对他的感激之情,尽在这一握之中。十六k网心里却有另一层担忧,玉真弄成这样。他真不知该如何面对窝阔台。 第二日,天刚亮,楚容便去买了辆马车,在车里尽量铺垫地厚些,尽可能的减少蕊儿在这长途跋涉中所受的震动。自己驾车披星载月地往程田村赶。 蕊儿时醒时迷,情况极不乐观,更让他希望能尽早到程田村,虽知穆老爷子未必这么巧便在那儿,但仍报着一丝希望,途中除了给蕊儿输送内力,更不舍得有半分停留。饿了随便啃些干粮,实在困了。便停在路边打个盹,稍作休息,便又接着赶路,如此过了半个余月。 蕊儿清醒时,也知道他们有许久不曾停下休息,看着他深陷地双目,消瘦的脸颊,也能想到他是如何强力支撑。劝他进车里来睡会儿,他又哪肯在这途中耽搁时间,对他来说。早一些到程田村,便多一分希望,回头笑笑,“就快到了。到了再好好睡一觉。” 可是车轮声一直没曾停止,也不知到底过了多少天,马车终于长时间的停了下来。 蕊儿揭开窗帘,见马车停在了一家叫归来居的小饭馆的不远处。 楚容正在饭馆前向饭店地老板讯问着什么,当他回过身来时,蕊儿看到了他脸上的失望和落漠。当他看到揭着窗帘的蕊儿时,忙一扫脸上的焦虑,换上他少有的笑脸。http:.向她走来,“蕊儿们先暂时寻个地方住下。” “嗯。”蕊儿知道穆老爷子定然没在这村中,她不愿楚容再为她担心,打量着这陌生的小村,露出十分欢悦的笑脸,“这个村子里的人好象过得到也悠闲自在。能在这样地地方住上些日子。真比得上神仙日子了。” “你喜欢就好,我去问问。寻个住的地方。”楚容说完便走开了。 他从枫魂那儿得知,穆老爷子每次出游都是隐姓埋名,不认得之人,实在难以辨认。 穆老爷子与归来居的掌柜交情非浅,但掌柜了解穆老爷子的习性,所以也不会向外人道起,如果想不错过,最好的办法也就是呆在归来居。一个客人是不可能一整天一整天地坐在人家饭管里的,那样长时间地呆在归来居,也只有去那儿做事。他去打听过了,前些日子归来居的小二的娘亲病了,告了假回去照顾他的娘亲去了,而这一时半会儿的还没寻到合适地人顶这个缺,楚容便自告奋勇地顶上了这个缺。 掌柜的见他气质不凡,怎么也不可能给人当个小二来维持生活,说什么也不肯答应。楚容无奈,才如实道:“不瞒掌柜的,我是受穆老爷子的孙儿枫魂指点,来寻穆老爷子地。” 掌柜听到枫魂二字,将他打量了一翻,但这关系到老友的安危,他不能不小心,“这没有什么穆老爷子。(电脑阅读net)” 楚容知他不肯告之,这些枫魂都早已跟他说起过,这掌柜的只认穆老爷子一个人,绝不沾上任何江湖中事,所以这儿绝不接纳求医之人,“掌柜的,我不求别的,你就让我在这儿做个事吧。” 掌柜见他相貌堂堂一身正气,绝不是虚假之辈,眼中尽是焦虑,看了看不远处趴在马车窗上观望的姑娘,一脸病容,即使只是伏在车窗上的这小小的地作,都象是忍受着极大地痛苦,想二人也是无路可走才远赴此处求医,加上听他提起枫魂,又有穆老爷子的檀木牌,这人该假不了,但如果答应了他,却坏了,他与穆老爷子多年的约定。 老板娘走上前来问道:“那姑娘是你什么人?” “是我的妻子。” “你夫人?”老板娘又看了看蕊儿,只见她相貌丑陋,而眼前这男子,虽然眼里布满血丝,脸上尽是疲惫之色,但仍气质轩扬,世间难见的英俊。如此俊俏的男子,对病弱地丑妻却不遗不弃,实在难得。对他更生好感,对掌柜地道:“当家的,难得他对妻子这一片心,留下他吧。” 掌柜地本有些不忍,再加上有些惧内,夫人开了口,也只得答应,“那你就留下吧,可话得说在前面,你留下可是当做小二,与穆老爷子无关,能不能见着,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楚容大喜,连连道谢。 蕊儿趴在马车窗上,目光留驻在楚容的背影是,看着他跑东奔西,与他相识多年,第一次觉得他象一个普通人一般生活在这世上。 等他再回来时,已在归来居对面的小楼上租下了间屋子,屋子虽然简陋,却收拾得干干净净。 二人便住进了这间小屋。 “我和归来居老板说好了,明天去他那儿做事。”他们虽不会缺钱,但他不曾见过穆老爷子,虽然蕊儿认得,但他怕在她昏睡之时错过了。 蕊儿又如何能不明白他的目的,但想到他心高气傲,去给人做小二,免不了忍气吞声,心里便象被什么东西堵上一般。 这一晚,楚容睡了,睡得很熟,如不是累到了极点,他又哪能如此,蕊儿轻抚着他瘦了几圈的脸,心痛得直掉泪。 睡梦中的楚容感到蕊儿在哭,以为她被痛得哭了,猛然惊醒,将她环进怀中,手掌抵住她的后心,便要为她输送内力。 蕊儿忙止住他,“别,我不痛。” 楚容见她果然并无痛楚之色,才放下心来,拭去她脸上的泪,“怎么哭了?” 蕊儿楼紧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脸上,“是蕊儿拖累了你。” 楚容轻轻一笑,“傻瓜,睡吧。”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没一会儿便出了轻微的鼻息声,这半个多月来,他实在太累了。 蕊儿将脸埋在他臂弯中,心里满是幸福。 第二天,楚容果然去了归来居做了小二,起早摸黑,转眼二人已在这程家村住了二十来天,穆老爷子仍然没见人影。 蕊儿的身子越来越沉重,慢慢的起身都困难了,知道身上的毒正慢慢的向全身扩散。 吃力的把身子趴在床边的小窗子上,把窗帘轻轻的抛开一个小缝,望着对面那家归来居的小饭馆里露着微笑给客人弯腰送行的身影,一身小二哥打扮的他仍然是那么的俊逸,他的微笑永远是那么的迷人,能给人带来好心情,一批批客人们带着满足的笑容离开了。 蕊儿看着看着,脸上也不知不觉中露出了微笑。 过了吃饭的时间了,饭馆里没有什么人了,他收起那阳光的笑容,抬头望向蕊儿所在的这小阁楼的窗口。当然他只能看到一幅落下的窗帘,而不会知道窗帘后面有一个偷偷看着他的蕊 他的眼神那么的凄苦无奈,只见他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卖命的去擦那些桌子,他的身影变得那么的孤单。 蕊儿好想冲过去从后面抱住那孤单的身影,她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结果却不是冲下了阁楼,而是整个人滚下了床。 122 归来居 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蕊儿拼命的捶打着那无用的双腿,她恨自己这没用的双腿,恨自己这行动不便的身体。 也不知哭了多久,天渐渐的黑下来了,蕊儿知道不能让他看到她在地上,也不能让他看到她哭过,不能再给他增加痛苦。 擦掉脸上的泪痕,再次吃力的爬到床上,虽然这一折腾,身上更加疼痛,但仍舍不得躺下,只希望能多看他一眼是一眼,不知道每次看到他是不是都是最后一次。 小饭馆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柜台后的掌柜正打着算盘,应该是在盘算今天的账目。掌柜是个微胖而面目和善却不失精明的中年人。 掌柜在那柜台后露出满意的表情,抬起头来对着那仍在忙碌着的少年说:“小四啊,请了你这么个帮手,真是我的福气啊,你来了后,这生意一天比一天好。” 小四是楚容在这儿的化名,他不能告诉别人他叫楚容,只想安安静静地等着穆老爷子前来。因为楚容这个名字,在江湖上早已传来,想找他比武成名的人,或者是找他复仇的人比比皆是。 楚容只是微微的笑了笑,并没有停下手上的活。 这时一个帘子一抛,走出一个同样微胖很是慈详的中年妇女来,手上拿着一个拖盘,上面放着两盘菜肴和几个馒头。 她把拖盘放到楚容面前说:“小四啊,今天客人剩下了不少菜,都还没怎么动过。你带回去和你媳妇吃吧。”这时掌柜的也放下算盘再次抬起头:“小四,你别再忙了,快回去吧,都累了这一天的了,你媳妇身体不好。快回去看看吧。” 楚容摆好最后一张凳子,才对着掌柜地弯了弯腰:“谢谢掌柜的。”又对那妇人弯了弯腰:“谢谢夫人。”才拿起那拖盘走出饭馆。 蕊儿看见他身后掌柜的两夫妇露出叹息的表情。 楚容又抬起头望向这小阁楼,漆黑的眸子里盛满了焦燥和凄然。 蕊儿从那眼神里感觉得到他心里有着多少彻骨地痛。 蕊儿忙放好窗帘,躲下身来,就这样一点点小小的动作,都痛得让她咬紧了牙齿,汗水象水一样流了下来。 刚刚躺好,就听见门“吱呀”一声。他那修长的身体带着那拖盘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你回来了?”蕊儿装出很轻松的口气问道。 “你醒了?”他马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蕊儿知道他这装出来的笑容背后是多么的无力。他来到床边,把拖盘放到床头那简陋地木头桌子上,点亮上面的油灯。伏下身察看蕊儿的脸,用手轻轻拨开湿湿的贴在她额头的头。他眉头皱了皱,眼里满是关怀,柔声的问道:“又痛了?”在这同时,他的手贴在蕊儿的后心上。 蕊儿忙握住他的手,“没痛,只是有点热。”蕊儿不想劳累了一天的他再为她消耗真气…… “真地?”他搜寻着蕊儿的眼睛。 “嗯。我还能骗你吗?”蕊儿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这些日子来日见消瘦了的脸。 他在她脸上实在没寻到痛楚之色。才道:“你一定饿了吧?我帮你洗洗脸,我们吃饭,好不好?”他的声音仍是那样地温柔。他站起身来,离开了床。 虽然他就在她的身边。但她心里仍浮现出那种说不出的不舍。直到他再次来到床边,心里才踏实下来。 楚容很仔细的为蕊儿擦去脸上的汗水,小心的扶她坐起来,自己却坐到了她的身后,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用手轻轻地环住她。空出另一只手来摆弄桌上的菜肴。 “楚容,我能自己来,你也一起吃。好吗?”蕊儿抬起头看着那并没因消瘦而减色的脸。 “我来喂你,你躺了一天了,也躺得累了,这样会舒服点。而且,我也好想你,让我这样抱抱你吧。”他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吻。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泪水在蕊儿眼里转来转去。但她知道不能让他看到她的泪水,硬是忍着没让它们掉出眼眶。 有他这样在她身边。就是让她马上死去,也是满足的,可是她却越来越贪恋这份幸福,越来越怕从他身边消失。 楚容一直等蕊儿吃完,才把被子卷成一团,塞在蕊儿身后,支撑着她地身体. 坐到一边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他吃完收好碗筷,卷起窗子上的帘子,天空已经是满天地星星。 他拿开蕊儿身后的被子,再次坐到她的身后,把她拥在他的怀中。他们就这样静静的望着窗外的星空。 “蕊儿,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要起身,那样会很痛。有事就叫我,我在下面听得见的。如果痛了一定不要忍着,只要你轻轻的叫我,我都能听见,知道吗?”他用唇轻轻的在蕊儿脸上扫着。 “嗯。”蕊儿闭上眼睛感受着从他身体上传来的体温,每当这时候,她的心总是被塞得满满的,“楚容。” “嗯?” “如果我死了,也是欢喜的,我这辈子真的很幸福了。真有那天,你不要伤心,一定要好好过下去。” “别胡说,我不会让你死的。”他扳过蕊儿的身子,黑眸里闪着刺痛。他一定会找到穆老爷子的。“他那么喜欢归来居的菜,我一定能找到他的。不要乱想,相信我?等腿不麻了,能下床走走,你就会舒服些。” “嗯。”蕊儿不再说话,她知道自己腿上的麻痹周期越来越长,而且越来越向身体的别的部位展,但这些有什么关系呢?她是幸福的,不是吗?有这样一个她深爱着而又深爱着她的男人在身边,这比前世的一人一狐又是强了不知多少倍,如果可以选择,她宁肯时间从此停留。 他也不再说话,只是把蕊儿抱得更紧,仿佛怕她就此在空气中消失。从他的手上传来阵阵真气,从蕊儿的心口传向全身。 他的怀里真舒服,蕊儿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男人气息,慢慢的,呼吸越来越均衡。 不知过了多久,楚容以为蕊儿睡着了,轻轻把她放平到床上。也在她身边躺下来,仍轻轻的拥着她,慢慢合上眼。 他的呼吸变得沉重而平稳了,蕊儿才敢睁开眼看着他长长的睫毛,笔直的鼻子,性感的唇。在睡梦中他的眉头纠结在了一起。 蕊儿心里一痛,好想伸手抚平那纠结在一起的眉头,但她不敢,怕轻微的动静吵醒了他。有时真的好想远远的离开他,让他不再受到她的拖累,但她知道他不可能丢下她。 眼皮慢慢的越来越沉重,蕊儿多么不想睡去啊,怕每次闭上眼睛都是和他的决别,然而眼皮还是不争气的闭上了。 醒来时,窗帘缝隙只已有阳光身射入。身边的他已经不在,楼下传来他欢快的声音“欢迎光临,请问吃点什么?”“六个包子,一碗稀饭。”“您慢走……” 蕊儿微笑了,她还活着,还能看到他。回头看着床头放着他为蕊儿备下的馒头,更是会心的笑了。仍趴在了窗台上,从小小的缝隙中偷偷看着他。 楼下小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了,摆摊做生意的也摆好了摊,三三两两的妇人凑在一起一边招呼着自己的小生意,一边拉着家长,谈着身边事物。 妇人甲:“那小四啊,真是长得英俊啊。” 妇人乙:“是啊,真是越看越喜欢。我说,怎么就能出落出这么样标致的人材呢?” 听到有人谈论楚容,而且这样的夸奖他,阵阵笑意在脸上酝开来。忍不住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三个年青的妇人凑在一起谈论着,时不时眼角就飞向了归来居中的正在忙碌着的楚容。 女人丙:“你们说,这么好这么年青个人,怎么就找了那样一个又病又丑的媳妇呢?” 女人甲:“谁说不是呢?真是这命啊,可怜了这么一个好小伙子。” 妇人乙:“可是听那掌柜老婆说,小四对他媳妇可好了,体贴得跟什么似的,你们说那样的女人怎么就有这命呢?” 妇人丙:“你们别看他人前见谁都那么礼貌的笑,可那人后啊,一张脸冷得跟个冰人似的,两个眉头全皱在一起了。” 妇人甲:“你看到了?” 妇人丙:“可不是吗,那天我去给掌柜的送鱼,那时没什么客人了,掌柜的也不在,他一个人整理着碗碟,我进去的时候,看到他眼睛还是红的呢。我想啊,他心里不知有多苦啊。” 妇人乙:“哎呀,如果我是那女人啊,不如一头撞死算了,这么拖累着人家,心里就过得去吗?” 妇人甲:“虚,别再说了,小心上面听到。” 三个女人一起抬头看了一眼蕊儿所在的这阁楼。 123 穆老爷子 蕊儿脸上的笑僵硬了,泪水不知何时早已打湿了衣襟。摸了摸自己的脸,很久没看过镜子了,现在是什么样子了?真的是她们所说的那么丑吗? 知道自从寒毒越来越严重后,身上的皮肤一天天变黑,但不知脸上会是怎么样了。取出怀中的小铜镜,深吸了口气,慢慢睁开眼,虽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脸被镜子中的人吓了一跳。镜子里是一张黑肿紫的脸,浮肿将她原本娇好的五官挤得变了形,猛一看到,就如见了阎罗殿的夜叉一般。 颤抖着手,不敢相信地抚向自己的脸,虽说外貌只是个皮囊,但爱美之心人人有之,何况她本有着让神仙也羡慕的绝色姿容,这突然失去,哪怕她平日并不看重自己外貌长相,仍难以接受。 却不知自己何时变成了这般模样,楚容如何做到的在她面前没流露出丝毫异样? 想到妇人们说的话,她知道他心里苦,家仇未报,却又为了她远走他乡,还得处处为她担心,再也控制不了自己,扑倒在床上,大哭起来,可是她不敢让别人听到哭声,用被子死命的堵住嘴,用力的捶打着自己不能动弹的双腿。 痛,由于她疯一样的捶打,引一种剧烈的疼痛,她知道又一次的寒毒作,咬紧牙拼命忍受着,忍不住把身子卷缩起来抱住双蕊儿呆住了,她的腿可以动了?已经一个来月不能动弹的腿居然可以动了,难道寒毒引地麻痹真的过去了?蕊儿忍住疼痛。伸直了腿,再次卷曲起来。一路看中文网蕊儿不知是高兴还是伤心,原以为再也不能动弹的腿居然又可以动了。 等身上的剧痛过去后,奔向门口,想告诉他。她的腿能动了,可是到了门口,却停了下来,想到刚才镜中所见,这般出去,且不更让他难堪? 叹了口气,耷拉着头,又回到窗边。静静着望着对面忙碌着地楚容。不知过了多久,倦意上涌,伏在了窗栏上睡着了。 一个身背着一个小包裹,拿着竹伞,穿灰白布袍的老者进了归来居,自行寻了光亮的桌边坐下。 楚容忙迎了上去,“老人家吃点什么?” 老者抬头看看楚容,微微一愣,笑道:“小丁呢?”小丁是回家照顾母的小二。 “小丁的娘病了,我暂时替他一阵子。老人家,您想吃点什么,我马上去给您上来?” 老者又打量了楚容几眼才道:“一壶桂花酒,两个煎饼。一碗水煮豆腐,再来碟盐泡花生。” “你稍候,这就来。”楚容转到后面将菜报给厨子。 正查点蔬菜的掌柜听了楚容的报完菜名,对他道:“小四,这李家的茄子还没送来,你去帮我催一催。” 楚容应着去了。 掌柜地等他走了,拿了酒,走到老者桌前坐下。斟了两杯酒,放了一杯到老者面前,“喝吧。” 老者也不推脱,端起就喝,一饮而尽,极其狭义地眯上了眼。“真香啊。好久没喝了。” 老板娘,端了几个小菜上来。笑道:“两个老头子,凑在一起就知道喝,也不弄点菜来下下。” 老者笑了,“素芬啊,你们两口子躲在这轻闲快活,四十年了,也不见老,我可真是老头子了。” 掌柜的又帮他倒满了酒,“师弟还不是操心操的,我们夫妻无世无争,自心如止水,这不见老也是常理。” 老者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如此连下三四杯酒,才算解了馋,看了看门外,“那小伙子如何?” 掌柜的点了点头,“实在,可他真是楚俞的儿子----楚容?” 老者点了点头,“错不了,我在医馆收到枫儿出来的传信,给你了飞鸽传书便急着赶来了。” “好在这小子实在,要不我没收到你的信,便赶了他走了。” “师兄真赶走了他,我可得找你要人了。” “师弟,这话可就不对了,这可是我们约定好的,不理江湖事,任谁来寻你,我都不过问的。”掌柜的不依了。 “这别人,你能不管,这楚俞地儿子,你能不管?” 掌柜的叹了口气,“唉,我那徒儿不听我的话,非要涉及朝庭,说什么报效国家,可怜弄没了这一家大小的性命。一路看中文网” “钟楼地功夫是不错,但终性格暴燥,没能领悟到师兄的那点老底啊,你们夫妻也闲了这么些年了,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免得这一把老骨头,真硬了。” 掌柜的笑而不答,老板娘陪坐到下,为他们布菜,见丈夫不说话,也不好插言。 “难道师兄对楚容不满意?” “满意。” “那为何?” “这小子别看表里平静,规矩,其实仇种深埋,骨子里冷傲得紧,性情难做到平如止水,我那点压箱底的东西,他如何想得明白?” “这便要看哥哥和嫂嫂的了。” 老板娘终忍不住了,道:“当家的,我看使得,小四虽然冷傲,但他的忍耐力却非常人所能比,他虽做不到心如止水,但暂抛开心仇,也未必不可。” 掌柜的点了点头,“那且试试,也算能让这地下地楚俞瞑目。” 老者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意,起身道:“我得去看看蕊儿了,淑芬,带我去吧。老板娘也忙起身,“那丫头却是何来历?” “她便是沐冉的女儿。” “就是你曾说过的,身受寒毒的小姑娘?” “正是。” “你这些年来,踏遍南北,就是为了寻找这医治寒毒的别种方法,可曾寻到?” “我已悟出些方法,虽不能全愈,但到可以将其控制,只是尚未实践,但要想彻底清除,最终还得借用纯阳之身。” 老者在掌柜和老板娘地陪同下,上了对面小楼。 蕊儿看着门外地老者,眼泪刷得一下便流了下来,“穆爷爷……” 原来这老者并非别人,正是他们苦苦相候的穆老爷子。 穆老爷子拉着袖子万般慈爱地给她擦着泪,“别哭,别哭,爷爷知道你受苦了。来,来,让爷爷看看你地腿。” 蕊儿忙向掌柜的和老板娘见了礼,将他们让进了屋。 卷起窗帘,让最光照进这阴暗的小楼。 穆老爷子看着蕊儿紫黑肿涨的腿,把着她的脉搏,脸色越来越沉重,“好厉害的寒毒。” 蕊儿自知自己身上的毒不容乐观,但能让天下第一的名医动容,看来这不容乐观还是低估了,心下禁不住一阵惶恐。 穆老爷子取出银针,刺入蕊儿腿中,银行瞬间变得乌黑,上面结了一层薄冰,脸色又是一变,但是只一瞬间的变化,仍恢复了慈祥的笑脸,“蕊儿,只怕是要跟爷爷回家了。” 穆老爷子脸上虽是极微的变化,但也落在了蕊儿眼中,这一去,只怕不知生死如何,可是自己还有太多的事要办,“爷爷,蕊儿不怕,告诉蕊儿,蕊儿是不是没得救了?” “这还没治,如何知道能救与不能救?” 蕊儿的心沉了下去,穆老爷子医术高明,他说能救的就百分百能救,说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的人,便没能活过第二日。如今,他没说自己能救,那便……心下凄然,“我随爷爷上山,将会如何?蕊儿只求爷爷如实相告。” 穆老爷子犹豫了一会儿,终决定如实相告,“百分之二十的机会,也就是说,你出许上去便下不来了。” 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希望,蕊儿不敢赌,“爷爷,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有没有办法暂压下这寒毒不作?” “傻丫头,这做事重要还是命重要?这命都没了,还能做什么事?” “我知道这毒已入骨髓,能活着的时候已是不多,在这时间内,有些事,我必须去完成。” “何事如此重要?” “我的父亲现在下落不明,我必须设法寻到父亲。” “这事,可以托人去查。” “但还有件事,我却不知该如何说,说出来,也许你们也不会相信,但这事必须我自己去完成。” “到底是何事如此重要?” 如果说出自己是从几千年前回到这个世界的人,不知会造成什么影响,她不能造成这个世界的混乱,摇了摇头,“我不能说,爷爷,帮帮我。”- 124 以毒相逼 “如果我用针灸之术,封住你的血脉,是可以一年内让你寒毒不,可是一年后,这寒毒作必如洪水猛兽,再无法可施了,那时你必死无疑。” 一年的时间,到底能不能寻到那个人,毁去射器,蕊儿没有把握,但也没有别的办法,“那请爷爷给我施针吧。” 穆老爷子皱紧了双眉,“你当真要如此?” “我不同意……”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楚容修长的身影已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 穆老爷子和掌柜夫妇,暗暗吃惊,以他们多年的修为,在江湖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居然没现他的靠近,也难怪这两年来,江湖中败在他手下之人数不胜数。 楚容在门外听他们谈话,已知这老者是谁,先向掌柜夫妇见了礼,跪到穆老爷子面前,“师爷爷,求您救救蕊儿,不管有几层希望,求你救救她。” 穆老爷子拉起楚容,“容儿,你尽可放心,蕊儿之儿,我定全力而为,明日我便带蕊儿上山。” 楚容规规距距磕了个头,才起来站于一边. 蕊儿急了,小心地看了楚容一眼,拉住穆老爷子,“爷爷,蕊儿不能随你上山。” 有长辈在前面,楚容不敢喝止蕊儿,一张俊脸却寒到了极点,“沐叔叔,我自会去寻找,你尽可放心。你还有什么事要做的,如肯交待于我,我自会全力为之。如果你不肯交待于我,那你就等治好了寒毒,再去做吧。” “楚容,我不能,我怕没有机会了。” “你想要有机会。就想办法配合老爷子早些去除体身的寒毒。” “楚容,此事,我不能依你。” 楚容见她脸上露出那股子倔意,暗骂了声,该死。对穆老爷子道:“师爷爷,能让我与蕊儿单独谈谈吗?” 穆老爷子也知道这两个年青人之间地事,也只能他们自己解决,“我去归来居饮酒。你们谈好了下来寻我。” “是。” 穆老爷子和掌柜夫妇先后出去了。 蕊儿握住楚容的手,“楚容,相信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小----说----网” 楚容反握住她的手,“我相信。” “那你答应了我吧。” “但我也相信,你一定能治好,你不会死。” “穆老爷子也没有把握。” “老爷子没,但你有。” “我没有……” 突然银光一闪,蕊儿只觉腿上一痛,还没来得及反应。见楚容将一玫乌黑地银针刺向他的手腕静脉之中。 蕊儿面色惨变,抢着他手中的银针,可哪里抢得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带着寒毒的银针刺进了他的血管。随着银针的拨出。带出一汪鲜血,蕊儿面如死灰。 “你疯了吗?”她体血的毒血已经无可避免得进入了他的血脉。 楚容微微一笑,“这毒一年内是不会作,不用担心。” “你疯了吗?”蕊儿眼里尽是痛楚,她从小到大经受着这寒毒地折磨,知道这寒毒的可怕,提高了声量,揪住他的衣衫. 楚容看定一反常态。抓狂地要疯一般的蕊儿,“这寒毒,只有你能解,一年后,我上山接你。” 蕊儿瘫软下来,无力地坐倒在床上。他的寒毒直接进入了血管。随着血液传向全身,除非他们结为夫妇。否则他的寒毒作,神仙也难治了。 楚容轻抚着她的肿涨的脸,象哄小孩一般,柔声道:“你有信心治好自己,对吗?” 蕊儿蒙住脸哭了起来,“你是疯子,你是疯子。” 楚容笑了,将她搂入怀中,“就让我疯一次吧,我不能再失去了你了。”他知道,只要她多一分求生的**,但多一分治愈的机会?“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事要去做,但我相信,那件事不会是短短一年可以解决地。” 蕊儿又何曾不知,自己根本无把握一年内完成那个任务,选择银针刺穴,也只是为了尽人事,听天命。但想到中秋之际,楚容也会受到寒毒之痛,好不心痛,伏到他怀中低声哭泣。 “等你好了,我陪你一起去完成你想做的事,可好?” 蕊儿轻轻捶打着他的胸脯,“你好傻。” “好了,别哭了,我下去寻老爷子。” 在楚容起身之际,蕊儿突然问道:“楚容,我的脸,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地?” 楚容一愣,随即一笑,“哪有什么变化?” “你不用骗我,我看见了。”蕊儿摸着肿涨的脸,埋下了头。 楚容又坐回床边,“有变化吗?让我看看。” 蕊儿更是别开脸,不让他看自己的脸。 楚容扳过她的身子,在她脸一轻轻一吻,“蕊儿永远都是蕊儿,在我心里,无论什么样子的蕊儿,都是一样的。” 蕊儿心一暖,眼泪又落了下来。 楚容拍拍她的脸,出去了。 蕊儿喜虑交加,要想解去楚容身上的寒毒,想更有把握地完成任务,只怕只能尽一切办法去除身上的寒毒了。 楚容到得归来居,掌柜的和穆老爷子已经移到了内屋饮酒,老板娘将他唤入了屋。 穆老爷子对楚容道:“容儿,过来,给你介绍一下。” 楚容微微一愣,在这店中做事也有些日子了,且能不认得掌柜夫妇。虽心存疑念,但仍走了过去。 穆老爷子指着掌柜的道:“这位是我的师兄,风鹤。”又指指老板娘,“这是我的师妹,淑芬。” 楚容哎呀一声,“风鹤师爷爷夫妇不是已经…….”抬眼看了看掌柜夫妇,硬是将仙逝二字吞了回去。 穆老爷子哈哈一笑,“那只是他夫妇二人为了耳边清静,从此彻底洗手江湖,掩人耳目地手段罢了。” 有穆老爷子话,哪能不信,楚容“扑通”一声跪在了风鹤面前,声音哽咽:“师爷爷,你把师傅也骗过了。我爹他…….” 风鹤一生就收了两个徒弟,钟楼和楚俞,两个都是聪明绝顶之人,又正直好义,深得他喜爱。如今一个死了,一个远避大漠,心里又如何能不难过,拉起楚容,“你父亲之事,我已经知道了。” 124 别离 第二日一早,和风鹤夫妇约定,这往后一年,蕊儿静心在山上医治疾病,而楚容随风鹤夫妇深研更高深的武功修为,彼此互不往来。相约一年后,楚容方可前往云山接蕊儿下山。 楚容驾车送穆老爷子和蕊儿前往云山后,便自返回归来居。 在途中,蕊儿经穆老爷子的针炙治法。又在穆老爷子的指点下,楚容再次为蕊儿做了封印之术,寒毒总算暂时受到控制。 身上的浮肿也逐渐消退,总算褪去了那一身的黑肿。 蕊儿满心欢喜,总算在与楚容道别前,还能让他看到自己的本来面目。 到得云山脚下,蕊儿和楚容依依不舍,耐不住穆老爷子的催促,只得含泪而别。 蕊儿惦着脚尖望着马车绝尘而去,直到再也看不见,才慢慢回转身来,跟着穆老爷子上了山。 到了山上,见到儿时所见的长她两岁的药童蜜子也长成了如花少女,出落得如山中清菊一般。 两个儿时的伙伴撞到一起,自也是十分欢喜,如此一来,倒也不愁这山中无聊了…… 穆老爷子上了山便躲进了药房,去摆弄他的瓶瓶罐罐了,丢下两个丫头在那儿叽叽喳喳。 正在二人一边剥着莲子蕊,一边聊得欢的时候,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担了一捆树枝回来,放到院子一角,又在敖煮药水的炉子里加了把柴火。才拍去身上的尘,向这边走来。 “蜜子姑娘,还有什么要做地?”话刚落,目光落在了蕊儿身上,喜叫道:“蕊儿。” 蕊儿抬起头。却是被苏文追赶时救她的那男子,也是喜极,“是你?” “云龙,你进来一下。”穆老爷子在屋内唤着,云龙忙辞了二人,进屋去了。 “你们认识?”蜜子看看云龙的背影,又看看蕊儿。 “嗯,他救过我的命。”蕊儿剥着手中的莲心。脸上泛起笑意,一直不知他地情况,不知是否在苏文手下逃脱,现在见他安然,哪能不喜。 “他见了你这么欢喜,该不会是对你?”蜜子轻捅着蕊儿,笑得极为暧昧。ap. 蕊儿微红了脸,拍打了她一下,“就你爱胡说,没有的事。都能被你编排出来。” 蜜子又是一轻轻笑,“我看就象,对了,枫魂下山了这么久。他还好吗?” “小蹄子,拿人开刷,原来是自己惦记着枫魂大哥呢。”蕊儿眠着嘴笑了。 蜜子脸上挂不住了,泛起两团红晕,丢下莲子,扑过撕蕊儿的嘴,“叫你胡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蕊儿一边躲着一边笑。“我有胡说吗?你如不惦记着枫魂大哥,你红什么脸?” 蜜子更是不依了,两个丫头扭在了一起。 蕊儿被她扭得避无可避了,忙道:“你快撒手,我跟你说枫魂大哥的事。” “我不要听了,免得又不知会被你胡说些什么出来。”蜜子嘴上虽说不听。可手上却放开了蕊儿。红着脸坐直了身子。 云龙在屋里看着嘻闹的两个女子,嘴角勾起了一抹欢悦的笑……ap,。真希望总能看到蕊儿如此开心的笑。 蕊儿见蜜子羞得脸如红纸,手里地莲蕊更是有一粒没一粒的剥着,心思早不知飘去了哪儿,又是“扑哧”一笑。 蜜子狠狠地刮了她一眼,忙收了笑,强装正经起来,“枫魂大哥总是很忙,每天都要为许多没钱的穷人看病,现在在金陵城中,可是家户知晓的神医了。” “我就知道他一定会那样,他心地那么好。”蜜子听他一下山便有这样的成就,打心眼里为他高兴,“不过,不知他该有多累啊。”想到这儿,又止不住的心痛。 “心痛啊?”蕊儿将手撑着头,看着思绪又飘远了的蜜子,忍不住又要逗她。 “谁心痛啊。”蜜子推开蕊儿,“你把莲子都快弄到地上了。” 蕊儿轻轻一笑,坐直身子,抓了一把莲子在手中剥着,“其实我只是知道枫魂大哥为穷人看病的事,别的事,他们都不愿告诉我。” “他们男人家办事,自不肯说与我们女人听,不过只要他们平平安安的,也就比什么都强。”蜜子也开始剥着手中地莲蕊。 蕊儿看着她一脸的祥平之色,反有些羡慕,这也许就是贤淑女子的表现吧,“你想下山去看看他吗?” 蜜子看向远处,一眼的神往,最后唉了口气,加快了手中地活。 “想去?为何不去?” “师傅不要我下山。” “为何?” “他说我技不成,不能下山。说以我的性子下了山,又会忍不住为人行医治病,但医术不行,这看病不成,只怕还误了人家性命。” “那要到什么程度才算技成?” “我也不知道,师傅说成了便成了。” “如果老爷子说不成,那你不是一辈子不能下山了?”蕊儿开始为她抱起了不平。 “嗯,如果那样,只能怪自己太笨。” “这,你能甘心吗?” “不甘心,可能怎么办?” “溜下山去。” “嘘…”蜜子向屋内看了看,“小心师傅听到,拨了我的皮。” 蕊儿忙压低的声音,“那你就真不下山了?” “当然要下。” “那……” “我会很拼命的学习的,只要我努力,就一定能早些下山。”蜜子冲她笑了笑,眼里全是单纯的肯定之色,“你也要加油,早些治好了寒疾,你也能早些离开,这山上可还没死过人的,你可别死在这儿,倒了这儿地风水。” 蕊儿心里一震,蜜子说话虽说象是口无遮掩,但却句句撞进了她的心窝,放下莲子,握住蜜子长年与药物打交道而有些粗糙的手,“蜜子,我们一起加油吧。” “好。”蜜子拍开她的手,“别肉麻了,这莲蕊今天可是要赶出来的,快剥吧。” 二女相视一笑,忙起了手中的活,只是随便聊了些这山中地一些日常琐事。蜜子又告诉了她一些这山中平日生活要注意地事项,及一些基本的药物特性,在这山中遇到哪些药草碰得,哪些却又碰不得,这一席话,于蕊儿可以说是受益非浅。 这蜜子对蕊儿来说,可以说是密友,却也是一个药物上地初盟老师。 126 没有失败 蕊儿到了山上,说是治病,但穆老爷子却将本来是蜜子做的关于药草方面的杂事全交与了蕊儿去做,每日要背记的药草多不胜数。 别看穆老爷子平时总笑笑呵呵,慈爱非常,可一说到药物方便,却是冷酷严厉到了极点,蕊儿稍有差错,这打骂受罚可就是丝毫不免的。 没几日下来,蕊儿的手臂上便布满了藤条印子。 蜜子也是这么过来的,早已习惯,见她受罚,还在一边伸长了舌头做怪相。 云龙看那藤条每次打下时,都会皱皱眉,象是打在他身上一般。等老爷子走了,便会偷偷装一小罐药水递给她,“拿这个去擦擦,止痛效果很好的。” 蕊儿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总有个炉子上熬煮着这种药水,想来是他们长期备着,被罚后随时能派上用场吧? 每日除了治病的时间,全用来背记药草上了,好在蕊儿记忆好,没几日时间,那些药水便派不上用场了,正自得意。 云龙抱了一大捆的:“老爷子,让你把这些全背了.” 蕊儿倒吸一口冷气,这许多的书,要背到何年马月。 “从第一本看起,他会每日抽查。”云龙不无担心的看着她,她的手臂只怕又要不保了。 “云龙,你来了多久了?”蕊儿上山这一个月来,几乎是日日挨罚,而蜜子也是隔三岔四的挨打。但这个云龙。日日见他为她们煲煮汤药,他自己却极少挨罚。 “我早你一个月上山。” “那你为何不会受罚?” “运气……”云龙轻轻一笑,整理着晾晒在院子中的药草。 “老爷子那儿也能有运气可言?”蕊儿有些不信。 云龙笑而不语。 “他那里是运气,你能如他一般过目不忘,也挨不了打。”蜜子背着一个药篓回来了。 云龙忙接下她背上地药篓。熟练地将里面的药草分开来,晒的晒,捣的捣。实在不敢相信他是仅仅上山两个月的人。ap. “我见过地对药物如此敏感人,除了枫魂便是他了。师傅一向不肯多收徒弟,但会留下他来,我当时还觉意外,后来才知道师傅看人可真准。”蜜子丢了一把药草给蕊儿,“听师傅说。这种药对你的病很有好处,只是平时很为少见,今天居然被我寻到了一株,你好好认认,以后看到了就采回来。” “谢谢了。”蕊儿接了,却见云龙正盯着她手中的草药。递于他,“你也没见过吗?” 云龙笑着摇了摇头,“也是第一次见。”接过药草认真细看了一会儿,仍递回给蕊儿。 时光如逝,三人这般融融洽洽地相处一处。转眼便已过了半年。 云龙的医术如奇迹一般突飞猛进,蜜子挨打的次数越来越少。 而蕊儿却熟知所有能知道的所有药物,为了驱除体内的寒毒,穆老爷子在她身上尝试着各种毒药。时间一长,蕊儿对用毒解毒了如指掌。最让蕊儿庆幸的是,她没有因毒而丧命,每次毒,或者每尝试着一种新药,给身体带来地痛楚,她都咬牙强忍,不让自己昏迷过去。.她知道一旦昏迷,就可能再也看不到楚容了,她绝不能让楚容因她而丧命。 每次在她毒之时,总感到有一双满关怀的眼睛在关注着她。 终于在蕊儿又一次毒之时,穆老爷子带着云龙到了床边,道:“云龙。你将蕊儿身上的毒从手掌处压下去。” 云龙惊喜交加。“老爷子,我真的可以吗?” “今天是蕊儿体内寒毒的一个关卡。能过得这关,这命暂时也算保住了。” “如果失败了又会如何?” 穆老爷子拍拍他的肩膀,“没有如果。”说罢,扬手出去了。 云龙看着斜靠在床上的蕊儿,双眉扭在了一起,咬了咬下唇,握紧了拳头,心里无比紧张,“蕊儿。” 蕊儿反平静如水,向他笑笑,“别担心。” 蕊儿的轻松神色让云龙心中略宽,坐到床边,“蕊儿,你真不怕吗?” 蕊儿摇摇头,“曾经怕过,但现在只想尽力的活下去,反而不会怕了。” “我怕,我怕技艺不成,毁了你性命。” “如果你不行的话,老爷子不会要你出手地,我相信你。” 云龙心一定,他一定不能失败,蕊儿不能死在他手上,“要开始了。” “嗯。”蕊儿坐直身子,闭上了眼睛。 云龙心里砰然乱跳,将蕊儿的手紧握在手中,十指相交,第一次实践他所学的封印之术。 他所用的封印之术与楚容所使又有所不同。 楚容用地血封,用自己纯阳的血液逼入蕊儿体内来抑制,她体内的寒毒。而他却是用自己真力将她体内的寒毒逼到一个死角,避免侵害她别处的器官。 蕊儿冰冷的小手在他手心中,却让他升起丝丝喜意,她现在真真实实在他身边。 她体内的寒意很快通过她的手传向他全身,他知道不可再分心了,否则不但抑制不了蕊儿地寒毒,反被寒毒反噬。 静下心思,驱动内力。 巨痛从蕊儿手掌慢慢传了开来,直抵全身,也不能用力相抵,只能咬紧了下唇,极力忍耐。 云龙见她苍白唇上渗出一滴鲜红的血珠,心里一痛,更不敢疏忽,过了近两个时辰,蕊儿体内的寒毒才慢慢退缩。云龙大喜,忙加大内力的输送,将寒毒逼到一角,封锁起来,才慢慢收回内力。 蕊儿没了他内力的支持,吐出一口污血,身体软倒下来,跌进他的怀中。 云龙大惊,一把将她抱住,唤道:“蕊儿……蕊儿……” 蕊儿无力地睁开双目看了看他,但沉沉睡去。 云龙更是焦急,恐惧正在心里滋长,极快握住她地手腕脉搏处,只觉脉搏虽然虚弱,但已无寒意渗出,知道他成功了。紧紧地闭上了双眼,长长吁出口气。 拉着衣袖,轻轻拭过蕊儿脸上地污血,露出她那苍白,却清新得如白莲般的小脸。轻轻地笑了,蕊儿,不管是什么代价,我一定会设法治好你地。 127 相互打平 蕊儿迈出睡房,精神饱满,已没了这半年多来一直折磨着她的那种沉重感。 “醒了?”蜜子正端了碗药水走来。 “嗯。”蕊儿开心得上前抱住蜜子,“我没死。” “死了,你还能在这儿蹦窜吗?”蜜子嗔笑着护着手中的药碗,“小心点,打翻了药碗了。” 蕊儿仍狠狠地抱了抱她,才喜滋滋地松了手。 “喝了吧。”蜜子将药碗放到她手中,“你真得好好去谢谢那小子,不是他,你过不了这关。” “知道了。” “等你好了,我跟你一起下山。”蜜子一反那大大例例的性子,露出小女儿的羞态来。 “你能下山了?”蕊儿停住了端到嘴边的药碗。 “快了。” “老爷子同意你出师了?” “还没。” “那你怎么能下山?” “师傅今天说,你过了这关,这半年后便可以下山,要我同你一路下山。” “真的?” “嗯。” “太好了,下了山,你便可以看到枫魂大哥了。”蕊儿喜极,如不是手中还端着个碗,就又上前抱住她了。 “快喝吧,凉了。”蜜子想到再过半年便可以见到枫魂了,又羞又喜,涨红了脸,转身走了,丢了一句话给她,“那小子在后山采药呢。你别忘了去谢谢人家。” 后山…… 草木茂盛,一条小溪横穿茂林。 正当蕊儿踩过小溪上的小石时,脚下一滑,眼见便要落入溪水中。水虽不深,但一旦落了水。弄这一般**的到也狼狈。 一个身影飞来,抱住蕊儿地腰,在空中一旋,稳稳地落在了小溪对岸。 蕊儿总算将飞到了噪子口上心放了回去,轻轻挣开云龙的怀抱,“谢谢你了。” “你好些了吗?”云龙见她仍上泛着红晕,不似平日般惨无血色,更增了几分娇艳。 “托你的福.这命是保住了。” “这全靠你自己意志坚强。”云龙微微一笑,拾起刚才丢下的药篓,继续寻着他要找的草药。 “你要寻什么草药?我和你一起寻找。” 云龙抛了一小束草药给她,“寻这个。” 蕊儿接过一愣,这正是上次蜜子给她看过地治辽寒毒的草药,“你寻它做什么?” “老爷子说,寒毒是最难治的疾病之一,我刚学了治辽寒毒的一些方法,现在又有你这么个活病例在,我且能不好好利用利用?”云龙爽朗的声音如同阳光一般灿烂。 “蜜子还要我来谢你呢。看来你该谢我才是。” “哈哈,自然该谢你,如没你,我光有着理论。没得实践,会跟不会也差不到哪儿去。” “你怎么会拜在老爷子门下的?” “缘份。” “老爷子这山,上来了,下山可就难了。蜜子三岁上山,到现在还没下过山呢。ap.” “老爷子说了,不是要人人有枫魂那样的医术,但一定要有一样长项,只要这一项过了关。便是出了师。蜜子所以不能下山,就是因为她样样学,可没一样过得老爷子那关。” “扑哧。”蕊儿失声而笑,“你说蜜子是万花筒,样样不精,小心她知道了。看打你不打?” “哈哈。你不说,她如何知。又何来打我?” “你就不怕我告诉她?” “大不了挨她几拳头,我结实,她那小粉拳打不痛我。倒是怕打痛了她的手,你真念她地好,就心痛心痛她的小手,别告诉她了。” 蕊儿更是笑得捂了肚子,她自小到大,也没几个朋友。家里虽有小清,但她长年随父亲在外求医,相伴时间也少。后来认得了楚容,但楚容不擅说笑,平时也是冷脸多过笑脸。这到了山上才有蜜子和云龙相伴,这才多了许多笑声。二人直到日上三杆,才停了下来,寻了棵大树下坐了。 蕊儿递了打湿了水的汗巾给他。云龙随手接了,心里却暖洋洋的。 蕊儿又取了装水的小竹筒,倒了半筒子水,连着备好的干粮递于他。取过他擦过的汗巾自去溪边清洗。 “你如何会带这些东西上山?”云龙望着溪边的蕊儿,美得如同画一般,不禁看得痴了。 “前几次我见你上山,都没备干粮,而回来又晚,想你这大半天的,不是饿着便是刨了草根子来冲饥。所以既然来寻你,便顺便带了来。” 云龙本长得极好,听了蕊儿的话,打心眼里欢喜,脸上也就越地焕起来,令这晌午的阳光也逊了他一筹。 蕊儿暗道,如果楚容也能如他这般无忧无虑的笑,该多好,在他身边坐下,“我一直没机会问你,那日你带着伤,救了我,你怎么躲过那场劫难的?” “一个人救了我。” “一个什么样地人?” “我没看到他的样子,他武功高强,出手既快又狠,使着一柄黑色的软剑。” 蕊儿了然,以他所说,那人定是楚容,楚容暗随在自己身后,正好遇上云龙受困,“那次你救了我,这次又是你,我才保得性命,我真不知该如何谢你。“你不必谢我,其实没有你,我只怕早已死了。” 蕊儿迷惑的看向他,实不知他何出此言。 云龙,拉开自己前襟衣衫露出结实的胸肌,蕊儿红了脸,忙将头转开。 “蕊儿,你转过头来看看。” 蕊儿回头,只见他赤铜色的胸口处有一个深深的疤痕,一时却想不起这与自己有何关系。 “你可记得有一个晚上,在金陵,你救了一个身受重伤的人吗?” 从苏家逃出来那晚地事一一浮现在眼前,“是你?” 云龙拉上衣襟,笑道:“所以是我该谢谢你,没有你,我只怕已横死街头了。” “你的伤没事了吧?”蕊儿想他那晚的伤势,仍有触目惊 “有你的灵药,自然不会有事了。”云龙含根野草在嘴中,将手枕在头下,曲起一支腿,仰面睡下,望着天空中的白云,有蕊儿在此悠闲的生活,何曾不是幸福之事呢,可惜这样地日子不会太久。 “那我们也算是打和了。”蕊儿笑颜如花。 128 瘟疫 蕊儿和云龙又寻了好一会儿的草药,直至日已偏西才背了药篓回走。 才到半山,便听到院中传来熙熙攘攘的嘲杂声,这山上平时绝少人来往,十分清静。二人上山这半年多时间,即便是有人上山求医,也不会大声喧哗,如果吵闹,还是第一次遇见。 二人好不奇怪,对视了一眼,往院中急赶。 到了门口,见那本不大的小院被一堆人或站或躺挤得满满的,看穿着打扮,象是这附近的平民百姓。 蜜子神色凝重穿梭于这些人群之中,最后留停在了一个躺在门板上的妇人面前,卷起她的衣袖仔细地查看着上面密布的斑斑红痕。 蕊儿看着这些不时出呻吟的人群,走到蜜子身边:“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回来的正是时候,快帮我看看这些人。” “这些人都是这山下过去几百里外的各个村庄的村民,一个星期前突然生了瘟疫,这瘟疫展十分迅,已经有好些人丧命了,当地的郎中也无计可施,他们才聚在一起上来求见师傅。(电脑阅读net)可是师傅早上刚刚出门,这时也不知去了何处。” 只见这些人身上或轻或重地都布有大大小小的红斑,严重的的部份已开始溃烂,又伴有热呕吐,的确是感染了严重瘟疫的症状。蕊儿见这些人中,抬着重患者前来的人,却并没有被感染的症状。 蕊儿向一个正在照料一个重患者地年青人。问道:“你们和她是一个村的人吗?” “她是我妻子,自然是一个村的。” “那你们平时可生活在一起?” “这位姑娘好生奇怪,这夫妻如何会不生活在一起?” 蕊儿翻开他的衣袖,是那种长期劳动的古铜色地结实肌肤,却并无红斑出现。脉搏也全无异样,“你可有什么被感染的症状?” 年青人摇了摇头,“我没被传染。” 蕊儿又问了另外几个没被感染的人,这些人家里或多或少都有被染上瘟疫的人。一路看小说网暗觉蹊跷,对蜜子道:“我要下山,去他们村中看看。” “可是师傅不让我们下山。” “现在师傅不在,村民们情况紧急,不能耽搁。” “可是。如果师傅回来怪罪…….” 这时一直在一边查看患者的云龙,抬起头对她,道:“我跟你一起去。” 蕊儿回以他一笑。 “可是……”蜜子仍有后虑。 “凡事也有个例外的时候,遇到这种事,师傅定不会怪我们的。你在这儿照顾这些患者,我和云龙下山看看。” “姑娘,我们村里好多人都要死了,去救救他们吧。”那些村民忙出言相求。 “我们村里还有很多老人小孩都病了,姑娘去救救他们吧。 “好,你们去吧。如果师傅回来,我来担着。”蜜子看着这些患者,也是心有不忍。 蕊儿轻轻一笑,“你放心吧……ap,。如果老爷子要打要罚,我会陪你的。” 蜜子笑了,“师傅真打罚起来,自少不了你地一份。” 云龙收拾好药箱,“老爷子真罚起来,我替你们挨下便是,反正我结实,受得起。” 蜜子听了也不客气。“这可是你说的,到时你可别不见人影。”瘟疫的人家,直到入夜才将药分排完毕。 蕊儿又将一些药草交于村民,要他们熬煮来给患者内服。 回到村民为他们安排的住处,见云龙浓眉拧在了一起,坐于桌边。低头沉思。 云龙见她进来。道:“蕊儿,这些村民的症状。虽似极瘟疫,但这感染的方式不同于瘟疫。虽许多人家都有被感染,但有的人家里最亲近的人,比如夫妻,母子中有人感染了,而另一个却全无感染的迹象,让人好生费解。” 蕊儿捶着酸软的肩膀,于桌边坐下,“你也想到这点了?他们是中毒,不是瘟疫。” “中毒?”云龙知她这些日子在山上,穆老爷子要她并非如他和蜜子一般,学习医术,而是研究各种药性,特别是在毒方便,更是要她下足了功夫。 “嗯,只是我还没想到他们是因何而中毒,所中地又是何毒。我去查过了他们平日饮水的水源,并无不妥,然可以让这许多人家中毒的毒源,我还没能寻到。” 云龙星眸一亮,“我在给他们医治之时,也曾想到了毒,可是不能确定,于是在下药之时,也另了解毒的药引,现在被你这么一说,还果真如此?可这毒源出自哪里?” 蕊儿摇了摇头,二人又陷入了沉思。 一个村妇送来一碟馒头和一罐白粥,“我们村子穷,没什么好东西招待,请二位担待些,将就着填填肚子吧。” 蕊儿忙接了,“大婶客气了,我们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地公子小姐。这次瘟疫,大婶家可有人感染上?” 妇人见她亲自来给他们村人治病,又没有半点架子,也就没马上走,“我家里就小儿被染上了。”妇人说着,眼便红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大婶不用担心,你儿子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妇人大喜,紧紧地拉住蕊儿的手臂。 “自然是真的。”蕊儿轻拍着她的手安慰着,“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我和我丈夫也就有一个十二岁的女儿和这个五岁的儿子,再没有别地人了。” “你的丈夫和女儿没被染上吗?” 妇人摇了摇头,“都没被染上。” “在你儿子被传染之前,你们可给他吃过些什么?” “不怕姑娘笑话,我们家穷,这平日饭都吃不饱,平日都以红署充肌,因为小儿自小身体不好,才四处均了些米来煮粥掺着给他吃,哪能还有别的什么东西给他吃啊。” 蕊儿和云龙看着桌上的白粥和馒头,有些不安,“你们如此困难,还要为我们破费,这……我们也不饿,你拿回去给你儿子吃吧。” “带姑娘和公子回来的人说了,你们晚饭都没吃便随他们来了。这是村长要我拿来的,姑娘为了我们村里人一直累到现在,哪能不填饱肚子。” 129 毒源 蕊儿和云龙虽不肯吃妇人送来的白粥和馒头,但妇人说什么也不肯拿走,说是如果二人不肯吃,便是看不起他们村的人,二人只得答应了,女人才告辞走了。 二人忙到这半夜,也实在饿了,也就随便吃了些,云龙不喜吃粥,只就着水吃了三个馒头。 云龙怕蕊儿身体刚刚恢复,经不得这般劳累,吃完饭,便催着蕊儿回房休息了。而他自己则又四处查探了许久,才去休息。 第二日一早,云龙起身,却不见蕊儿房中有动静,想是她太过疲备,昨晚睡的又迟,所以尚未起身。 然等他将药物分排完毕回来,仍不见她出来。 蕊儿一惯早起,绝不是贪睡之人,又在这种特殊情况,更不该如此。敲了敲她所住房门,也不见里面回应,暗道了声不好,撞开了门。 见蕊儿昏睡于床上,人事不知。心知不妙,冲到床边,卷起她的衣袖,果然起了话多红斑,全身更是滚烫不已。 忙取了些退热的药物给她服下,又想起昨晚她所说,这些是中毒而致,从怀中取出一个珍藏得十分仔细的紫玉小瓶,倒出一粒碧绿的药丸喂她服下。一路看中文网又用凉水浸湿了汗巾,反复敷在她额头上,约一盏茶的功夫,蕊儿才慢慢褪了烧,醒了过来。我怎么了?”蕊儿只觉头昏脑涨,好不难受。 “你得了村民一样的病。” 蕊儿看着自己的手臂,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突然美目上亮,“我知道这毒源在哪儿了。” “哦?” “是米,是米。” “米?这是怎么回事?” “昨晚,我吃了些粥。便中了毒。” “可是这米,怎么会有毒?” “你可记得前些日子连续下了许久地大雨?” “嗯。” “我们住在山上,地势高,到没什么,可是这些村庄,地势矮,定受过洪灾。” “可这与米有何关?” “这些村子里的米便被洪水浸泡过,这些村民家境贫寒.这被洪水浸泡过的大米,自也不舍得丢掉。那些家境稍微好些的,有大米可吃的,便会中毒。而家里穷,吃不起大米反而躲过了这场灾难。” “原来如此,昨晚来地那大婶,家境贫穷,一家人都靠红署充饥,独均了些米来煮粥给身体不好的儿子吃,所以只有他儿子中了此毒。” “正是。昨晚我便问过,这些村民平日饮用的水都是去对面半山腰接的山泉水,并不服用这村外的河水,说是这河水十分的腥涩。所以说这些米是毒源。不如说是这些河水才是毒源。” 云龙恍然大悟,“蕊儿真是好聪明,这么说来,我们只要去弄些水来,看含的是何毒,便可解救这些村民了?” “嗯。” 二人不再耽搁,直奔村外河边。 在他们身影消失之限,一棵大树之后转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个白胡子的老人望着二人身影消失地方向,摸着胡子,露出满意的笑容。 老人身边的年轻少女向老人小心地道:“师傅,蕊儿他们找到了病源了……#小说网。” 老人笑着轻点了点头。 一个村民从他身边路过,惊喜叫道:“神医老人家,您来了。我们村子里可遭大难了。如不是您的两个徒弟,还不知要死多少人呢。我们村长正惦念着您呢。” 二人不是别人,正是穆老爷子和蜜子。 穆老爷子摸着他那雪白的大胡子,笑道:“我正好要去找你们村长,小哥给我带个路吧。” 蕊儿和云龙从河边回来,见蜜子站在村口张望。忙迎了上去,“蜜子,你怎么来了?” 蜜子往村里看了看,小声道:“师傅来了,要你们过去呢。” “老爷子回来了?”蕊儿又惊又喜,一支手却又不自觉得轻啜搓着另一支手的手臂,不知是不是又要吃竹笋肉丝了。 村长大屋中。 穆老爷子将几张银票塞到村长手中,“村民虽然贫寒,但这些大米实在不能再吃了。这银票拿去换成银子,重新买些新鲜大米回来分给村民吧。” 村长不肯接,“这些年来,一直受您救济,已是深感不安。这么大笔银子,如何使得,这万万不可?” “你不拿着,重新买些米回来,今年收成本就不好,村民饥贫交加,如何舍得抛掉这手中的大米?这人命关天的事,何必再计较这些?” 村长还要推辞,蕊儿和云龙已进了屋,双双站在门口小心地叫了声,“老爷子。” 穆老爷子也不搭理二人,仍对村长道:“快收好吧,这么拉拉扯扯的,小辈们看着也不好看。” 村长这才千感万谢的收了。 穆老爷子这才沉着脸转向二人,“你们私自下山,自己说吧,该如何惩罚。” 云龙忙拦在蕊儿前面,“老爷子,都是我唆使地蕊儿下山,您要罚便罚我吧。” 蜜子也忙抢着道:“师傅,是我要他们下山为村民治病的,你就别怪他们了,我反正从小被你打习惯了的,再挨你多几下便是了。” 穆老爷子冷咳了一声,蜜子忙住了嘴。 “老爷子,我看了上山求医之人,与瘟疫有别,所以才下山来查查的,你要打就打我吧,与他们无关。”蕊儿哪肯让他们替自己受罚。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拉。 穆老爷子冷哼一声,“看来你们个个翅膀都硬了。” 三人忙闭了嘴,垂手而立。 穆老爷子望着蕊儿,道:“你说这村民害的不是瘟疫。” “是,我已经找到原因了。” “你到说说看,是什么原因。” “是这附近有座小山,那山上有许多带有毒性的矿物质,平时那河水并不淹到那小山,只是偶有些含了这些矿物的石头滚落水中,河水只含少量矿物,所以那河水腥涩难饮。前些日子雨水过多,将小山淹了不少。后来引洪水,将这些村庄中房屋尽数泡在了水中。将村民家中存的大米浸泡过了,村民吃了这些毒水浸泡过的大米,引起中毒,而非瘟疫。” “以你这么说,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130 云龙的请求 蕊儿见穆老爷子并无异议,更增信心,“现在除了给村民解毒外,还得调配药物,放入水中,以免更多的人误服了河水,再次引起中毒。另外还要告知这河水两岸的村民,一旦涨水,定要多加注意,好在这河并不长,附近居住的也就这几个临近的村子,防御起来也非难事。” “好,就按你所说的去做,如果你治好了村民,这私自下山之罪,我便就此算了,如果你医治不好,解不了他们的毒,你们三个一起等着受罚吧。” 蕊儿大喜,“是,老爷子,我一定治好村民。” “云龙,你去助蕊儿给村民解毒;蜜子,这通知村民注意的事,便由你去做了。” “是。” “是。” 蜜子和云龙也是满心欢喜,忙齐声应了,三人便各自分头行事了。 蕊儿寻到一个村民问这附近可有蝎子可捉,正巧昨晚为他们送晚餐的大婶在旁边听到,走上前来道:我知道这后山有一个地方有许多蝎子,那东西或毒得很,不知姑娘寻那东西何等什么?” “村民所中的毒,需要一些蝎子做药引,中毒的村民太多,而我所带的蝎子粉远不够用,如果现在回山上取,这来去的时间耽搁的太久,所以最好能就地捉些。” “这治毒还要毒物做药引,这法子到是稀奇,我带姑娘去捉。不过你可得小心些,别被那毒物扎了。” “那就有劳大婶了。” 后山…… “居然是花斑蝎,真是太好了,这蝎子的药效比普通蝎子好了很多。” “你别动。”云龙看着那些花斑点点的蝎子,起了一身地鸡皮……叫住正要捉蝎子的蕊儿,“让我来。” “公子,你可要小心啊,这蝎子比普通的毒很多的。”大婶虽想帮手,但终不敢伸出手去。 “大婶,你别动了,让我一个人来就可以了。”云龙虽也极不喜欢这些毒物,但他可不愿蕊儿被这些东西扎到。 但他终没有捕捉毒物的经验。还没等蕊儿来得急提醒,就伸了手去捉,刚触及蝎身,便已被子蝎子扎了个正着,只痛得他“哎呀”一声。 “看你急得。”蕊儿忙拉过他地手,将他被扎着的手指放入口中吮吸,将毒液吐出,如此反复了几次,他手指上被出的血才转为鲜红。 云龙看着在蕊儿口中吮吸的手指,心里一荡。竟痴了。 蕊儿忙着帮他处理伤口,却没现他的异样,直到将伤口上好了药,抬起头。才看到他正痴痴地望着自己,才现自己仍拉着他的手,忙放了手,避开他的眼光,一张粉面红到了脖子根下。 大婶看着二人笑道:“公子和姑娘真是郎才女貌……” 她尚未说完,蕊儿忙止住她,“大婶,别胡说。我们不是……” 云龙回过神来,听了大婶之言,偷眼又看了看蕊儿,微微一笑。 大婶只当蕊儿是姑娘家,脸皮薄,掩着嘴笑了。 蕊儿递了两支小树枝给云龙。嗔怪道:“平日里见你做事。十分妥当,怎么这时候便这般莽撞了?用这个捉。” 云龙笑着接过。于她的责怪反觉甜到了心窝里去了。 云山小院中…… 蜜子伸了个懒腰,“这次总算你和云龙找到了村民地病源,将他们治好了,才免了师傅的这顿板子。” “话说,老爷子不是不轻易徒弟吗?为何会收云龙?” “这事,说来也十分奇怪。” “这话怎么样讲?” “以前不知多少人求着师傅收徒,师傅也不肯,可是云龙却是师傅求着他爸拜的师。” “还有这事?” “嗯。” “师傅是如何识得云龙的?” “那次我随师傅去堂口办些事,正好遇到他身受重伤,昏倒在树林里。师傅给他治辽了伤口,等他醒来后,师傅便问他是否肯和我们一同上山,但他却拒绝了。” “他拒绝了?” “嗯,那件事后,师傅还不开心了好些日子。” “那他为何又会在这山上?” “后来他突然自己上了山,说是要学封印之术。” “他只是为了学封印之术而来?” “嗯,可以这样说,不过他领悟力极高,学什么都很快。” “他为何单为了学封印之术?” “他不肯说,难道说他是为了女人?”蜜子推着她笑着。 蕊儿摇了摇头,这个云龙身上有太多的迷团。 再过几日便是中秋了,不知楚容现在如何了,这个中秋他身上的寒毒是否会作? 蜜子见她呆呆出神,只道她还在想云龙之事,“但不知为何,我觉得云龙心里并没有挂念另外的女人,反而时时望着你呆,难道说他上山来竟是为了你?” “在我上山之前,他并不知我身患寒疾,我与他也只是有两面之缘。(手机阅读.net)” “那便好生奇怪了。” “也许他所识之人中也有身患寒疾之人吧。” 云龙背着药篓从外面回来,“你们在聊什么?聊得这么入神。” “我们在说你呢。”蜜子扬脸冲他笑着。 “说我?说我什么?”云龙一脸阳光笑容,实在不象是有身患疾的情人等他归去的样子。 “在说你为什么要学封印之术。” 云龙极快地看了眼蕊儿,放下药篓,“因为好奇。” 蜜子丢了一个白给他。这样地理由谁也搪塞不过去,“你有什么愿望吗?” “愿望?呵呵……” 蜜子缠住他不放,这个人实在让她们太好奇,“说说吧,你将来最希望地事是什么?” “和心爱的女人结婚。生堆的孩子。” “什么?一个大男人就没想点有一番作为吗?”蜜子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聪明绝顶的男人所希望地会是如此平凡的生活。 蕊儿心里却是不一样的想法,其实这样平凡的生活,许多人却是想也想不来的,她与楚容何曾不是希望能过这样平凡的生活,却是可望而不可及吗?越是渴望这样生活的人,他真正的生活反而非同寻常。 “蕊儿,你有什么愿望?”云龙坐到她们对面。注视着蕊 “啊…….我……”蕊儿没料到他会问自己,一时间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也说说吧。”云龙眼里满是盼望,如果小孩子想知道自己地好友长大以后想做什么一样。 “我没真正想过以后。”蕊儿想的只有一件事,一是寻到父亲;二是和楚容也过上如他所说的那般平淡的生活;三便是寻到那个带有蕊片的人,毁掉那个射器,可是仿佛两件事都对她而言遥不可及,所以到底以后能怎么样,她实在不敢想。 云龙在她眼中看到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迷茫,脸上地笑僵了僵,随既笑得晚为灿烂。“没有想法,但是随欲而安,到头来没准还是最幸福地人。” 蕊儿报以他感激一笑,这个人真的很会安慰人。 云龙又转向蜜子道:“蜜子不用想了。最大地梦想便是嫁给枫魂,为他生一堆地孩子,哈哈……” 这一句话便将蜜子闹成了个大红脸,抡身边的空药塞子,没头没脸向他砸去。 云龙笑着跳开,轻轻让过,“难道我有说错吗?” 蜜子一砸没中,哪里肯依。也跃起了身,操着家当,向他追打过去,“要你胡说。” 云龙只是一味的避让,二人一前一后的在院子中跑开了。 蕊儿看着这打闹地二人,脸上也泛起了笑意。能象他们这般无忧无虑地戏笑打闹。倒让她好生羡慕。 蜜子累得直喘粗气,嗔骂道:“你让我打几下。要死人吗?” 云龙更是笑开了,“如何能让你打得,要打也得留给我夫人打。”“好没正经,以后看哪个姑娘敢嫁你。”蜜子坐了下来,笑着骂道。 “呵呵……”云龙见她不再追打,也停了下来。 “说真的,你家里就没给你娶房媳妇?” “家里曾经订下过一门亲事,不过那姑娘不愿意,跑了。” “跑了?”蜜子视线在他脸上转悠,这么出色的男人,那姑娘会不愿意,实在让她不敢相信。 蕊儿也拿眼看着云龙,笑道:“他说的话,你也信。” “真不哄你,她不愿嫁我。”云龙脸上竟难得的闪过一抹落漠。 “她为何不愿意嫁你?”蜜子更是好奇,真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姑娘会放着这么样的男儿不要。 “这你就得去问她了,肚子饿了,师傅也快回来了,做饭吧。”云龙不愿她再纠缠这个话题。 “就知道吃,要吃自己做去。”蜜子口中虽这样说,人却站了起来,“蕊儿,这些药都是赶着要的,你们赶着点弄弄,我一个人去做饭就行了。”话没说完,人已经进了厨房。 等蜜子走了,云龙收到了戏笑,“蕊儿……” “何事?” “你身上地寒毒是自出生便有吗?” “嗯。” “中秋……”云龙看着她欲言又止。“怎么?”蕊儿仍摆弄着手中的草药。 “往年的中秋,你……你会很痛吧?”云龙自上山以后,对寒疾更多的了解后,深深知道这寒疾比他想象中更为让他担忧。 “已经习惯了。”蕊儿淡然笑之。 “今年中秋,让我帮你,好吗?”云龙深深的凝视着她,唯怕眼前这小脑袋摇上一摇。 “这…….” 131 当真只为求医 蕊儿当然知道这封印之术,难免有肌肤之亲,云龙与她男女有别,实在不便,不免脸露难色。 云龙自然明白她的心思,“你别误会,只是难得有你这样的实例,我不想失去这个机会。” 蕊儿也知求医之人,难免有许多尴尬之处,自己又何必为了世俗风建而误了他,冲他笑笑,“只怕要让你辛苦了。” 云龙紧张之心立去,崩紧的脸瞬间松了开去。 “听说你上山是为了学封印之术。” “是。” “你为何定要学这封印之术?这种事怎么可能是因为好奇?” 云龙笑而不答,他随口胡说之言,自是没人会信,“是为了一个女人。”说完,转身走了。 中秋前夜…….书房……. “你真要给蕊儿作封印之术?”穆老爷子不无担心。 “是。”云龙丝毫不作犹豫。 “你上山也有些日子了,对这封印之术也该了解,如果心意不到,或者功力稍弱,便会被反啜,你不再考虑考虑?” “老爷子,我已经决定了。” “蕊儿体内着有楚容的血,而蕊儿对楚容……”穆老爷子将刚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这些日子来,云龙对蕊儿的心意,只怕只有蕊儿不知。“你所作封印与楚容有所不同,只是控制寒毒作,但如果在你施展封印时。蕊儿对你稍抵触,你便会被寒毒反伤。” “这些,我都知道。” “仍执意而为?” “是。” “那你去吧。” “是----小----说----网” 穆老爷子看着云龙背影,叹了口气,楚容和云龙都是他极为喜爱的青年。偏偏二人的心思都放在了一个女人身上,这日后该是如何地宿命,将不得而知了。 云龙出了门,见蜜子正从这方向走向蕊儿房间,也没在意,为了明晚的封印之术,他还有太多的事要去准备。 “蕊儿,你当真的要云龙给你做封印之术?”蜜子一脸的担忧。刚才她叫了云龙进书房,出来后便没走开,在门外听到了他们地谈话。 “嗯,云龙想借此机会多些实践。” “但这封印之术,虽不需要…….但也难免有肌肤之亲。” “我也曾想过这问题,可是习医之人,又何必太过于计较这些世俗。” “话虽是如此说,但这封印之术不比得其他,涉及情感之事,如果在他封印之时。你稍有抵触心思,他便有性命之忧。” 蕊儿暗吸了口冷气,“你此话当真?” “我刚在书房外听师傅对云龙所说,定然是真。” “那我去跟他说。这封印之术万万不可。” “你答应的事,可不能反悔。”不知何时云龙依在了门口,显是将二人的谈话听了进去。 “可是……” “我都有信心,你为何会没有信心?” “云龙,你这是拿性命当儿戏。”蜜子皱紧了眉。 云龙不以为意,轻声笑道:“这还没试呢,怎么你就当我死定了?” “你这是玩火上身,你明知道蕊儿……” 云龙脸色微变。%小%说%网很快恢复正常,“我只是想精进医术,别无他想,蕊儿是识明理之人,必不会让我失望。”说完转身走了。 “你…….”蜜子见他如此执著,深感头痛。 中秋夜……. 一阵阵刺骨的寒痛刺骨而来。比往年又有所不同。开始还能勉强抵住,到了后来已是难以忍耐。 蜜子握住她的手。透骨的寒气,瞬间传来,从手掌直传遍全身.竟把握不住,心里一颤,她仅是握了握她的手,那寒意便难以抵挡。可见她忍受着何等痛苦。 “蜜子,让我来吧。”云龙端着一碗汤药进来。 蜜子看着处于半昏迷状态的蕊儿,又看了看云龙,叹了口气出去了,顺手带上了门。云龙扶起蕊儿,让她靠在自己怀中,拂开她额头上被汗水打湿了地,“蕊儿,再忍耐一下。” 蕊儿眼开迷迷糊糊的眼,“云龙,不要,万一不慎,会伤了你的。” “我不想你这么痛苦。” “我没事。” “别说话。”云龙用自己的前胸贴她的后背,让自己的体温驱除她的寒冷,柔声道:“放松来,别紧张。” 不等她拒绝,将手掌覆在她胸口处,运动真气。 蕊儿知道他已经启动封印之术,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不敢再有杂念,尽自己所能的放松了身体,让脑中一片空白,唯恐有丝毫抵触心态,误了他的性命。 一阵暖洋洋地温热从他掌心传入,很快传遍全身,刺骨地寒痛,慢慢减缓,续而转为滚汤,一冷一热反复交替,好不难受。 如此也不知过了多久,蕊儿抵制不住,终于昏死过去。(手机阅读.net)云龙也不敢放松,仍不断地将真气输入,直到她身体不再有寒气透出,才收回真气,也累得出了身虚汗,看着蕊儿转为平稳的呼吸,欣慰地笑了。蕊儿心里虽没有他,但她却不会抵触他。 望着她苍白,却毫不减色的脸,心里起伏难平,慢慢的倦意上涌,忙打起精神,端起汤药灌着蕊儿慢慢服才,才将刀放平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拖着沉重地脚步,出了去。 在门外一直徘徊的蜜子,见他出来,疲惫不堪。忙上前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云龙微微一笑,“我没事。” 蜜子又望了望蕊儿房中,“蕊儿怎么样了?” “她睡了,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 “这么说你成功了?” 云龙嘴角勾起笑意。 蜜子握着小拳头。轻捶了下他的胸脯,“你真行啊,你也累坏了,快去休息吧。” 云龙辞了蜜子,回房去了。 蜜子端了汤药坐在蕊儿床边,“这是云龙要我拿来给你地,快喝了吧。” 蕊儿接过汤药,心存感激。 “他对你真好。”蜜子不认得楚容。也并无什么好感,反有些希望蕊儿和云龙能有点什么,在她看来云龙便是除了枫魂以外,最好的男人了。 “他会是个好大夫。” “你真认为他对你只是大夫对医人的关系吗?” “你就会胡说,他只是想精进医术,哪象你这么多歪念头。” 蜜子撅起了嘴,“难道我有说错吗?如果只是大夫和病人的关系,用得着冒着生命的危险来为你封印吗?” “我这寒疾之身,普通男子哪敢接近“他可不是普通男子,他也是纯阳男子身。而且功夫也是深不可测。” “你如何得知?”蕊儿万万没料到云龙也是纯阳男儿之身。 “如非纯阳男子,是不能给你做封印之术地,而且功力不够也是无法可施的。他正是因为如此,师傅才授他封印之术。你说这样的男子,难道会是普通人吗?我总有种感觉,他学封印之术,不是为了别人,却是为了你。 蕊儿微微一愣,将话题转开了去,“枫魂大哥有没有信回来?” 蜜子隐去了笑容,撅起了小嘴。 “没有信回来吗?” “有。” “那你为何还不开心?” “他信中只是和师傅谈了医馆之事。及江湖中重大的变故,再便是问了你的病情,根本就没提到过我。” 蕊儿轻声笑了,“他写给老爷子的信,如何好提起你?” 蜜子想了想,也有道理。脸上又再扬起开朗地笑容。“你说地也有道理,他信不提我也罢。反正再过些日子,我便能下山了,到时去寻他,问他地不是。” 蕊儿刮着她地脸羞她,“一个大姑娘天天只想着人家男子,好不知羞。” 蜜子羞红着脸,呸着她,“你难道不想男子了?”“我几时有想。”蕊儿也红了脸,嘴上却不肯认。 “你敢说你没想过楚容?”蜜子却又哪里肯放过她。“你做梦都叫着他的名字呢。” “你就会胡说。” “我还能哄你不成?你睡着了,还不停地在叫,楚容……楚容……楚容……” 蕊儿被她臊得更是无地自容,将她扑倒在床,“你再胡说,看我打不打?” “你即便是打死了我,我仍是这般,赶明见到楚容,我到是要问问他用的什么法子,让你如此神魂颠倒。” 蕊儿见她纠缠不放,越说越不象样子了,索性使了横,“就想了,又怎么着了?” 蜜子虽性子开朗,但思想却十分传统,被她这么一使横,反没了办法,“真不知那楚容是何方神圣,我倒要见识见识。” “他啊,长着阴阳眼,招风耳,你见了,准吓着你。” 蜜子信以为真,大惊,“哎呀,你如何会爱上这么样一个人?” 蕊儿捂着嘴笑开了,蜜子方知上当,将她按倒在庆上,一阵拍打,二人笑着滚作一堆。闹得累了,蜜子才又问,“你说楚容好还是云龙好?” “我看啊,还是枫魂大哥最好。” 蜜子嗔怪着看了她一眼,“我认真的呢,你觉得他们谁好?” “我看个个都好。” “那你为何只爱楚容?” “如果枫魂大哥不好,你还会爱吗?” “自然不爱。” “那是因为他本不坏。” “那你呢?如果楚容坏了,你还爱吗?” “爱,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在我心里,他只是楚容。” 蜜子咬着手指,品味着蕊儿的话,过了好一会儿,仍摇了摇头,“如果枫魂变坏了,我还是不能爱他。”- 132 偶遇 云龙采集完所需的草药,跃上一棵大树的树稍,将视线停驻在远处正在种殖着异草的的蕊儿身上,她走到哪儿,他便看到哪儿,什么也不做,就这么远远看着,心里也被填得满满的。 这时她附近的丛林中一阵骚动,一只野猪穿出丛林,向蕊儿冲去。 云龙大惊忙飞身向蕊儿所在地奔去,然必竟相隔较远,已来不及奔到蕊儿身前,眼见野猪便要踩踏上慌了手脚的蕊儿,极快地折了根树枝在手中,正要掷出。 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喝,野猪应声而倒,头上插着一柄晃晃悠悠的黑色软件。 蕊儿看着那软剑,喜上眉梢,拔出黑剑,向不远处的一个风姿卓越,绝尘脱俗的黑衣男子奔去。在离那男子尚有步远处,停了下来,痴痴地望着来人。 黑衣男子也静静地凝视着蕊儿,二人就这么静静地彼此凝视着,眼里是说不尽的柔情,道不远的喜悦。 过了好一会儿,蕊儿轻唤了一声,“楚容。”飞扑过去,投入对方的怀中。 楚容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将头埋进她的秀中,尽情地释放着内心的惦念。这大半年的思念,折磨得他们度日如年。 二人彼此拥抱,心里只有对方的温暖的体温,再也不知这附近还有人默默地观看着这一暮。 云龙望着那相拥的身影,心下一片黯然,握紧了拳头。真想上前将蕊儿拉离那人的抱怀,宣称蕊儿是他地,但他不能。慢慢地转过身,不再看那对正处于忘我状态的男女。可是脑海里却全是他们的身影,挥之不去。一路看网他一直知道蕊儿深爱着某一个人。本一直以为他能承一切,只求能有机会陪在她身边。但亲眼见到时,心却如被人一刀刀凌迟一般,痛得无法说出。 “云龙……”蜜子站在云龙身后不远处,脸上写满了心痛,“那人便是楚容吗?” “也许吧。”云龙一心放在了蕊儿身上,竟没觉不知何时蜜子站在了身后,看到了他这难堪的一暮。绕开蜜子。往前走着,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怜惜。 “云龙……”蜜子叫住强自挺直了腰身,显得傲然地身影。 云龙站住了,并不转身,他现在无法控制内心的痛楚,他不想别人看到他脸上的失落和惆怅。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若无其事,但声音却透露了他内心的落漠,“有事吗?没有事的话,我先走了,还有很多事要去忙。” 蜜子看着远处那对相拥的恋人。又看了看,眼前这虽然高大,却显得异常孤寂的背影,轻咬了咬唇。道:“有人上山来找你,我是来告诉你的。” 云龙微微一愣,“是什么人找我?” “一个很漂亮地女人,象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麻烦你告诉她,我没空,让她走吧。”云龙又欲离去。 “喂,等等,你别走。这么说。很伤人心的,她好象非常想见你。” “那你就说没见到我好了。”云龙现在谁也不想见。 “可是……” 云龙不再理会蜜子,径直前走,走出几步,脑中闪出野猪冲上蕊儿的情景,这山中并无这等野兽。这野猪从何而来。为何直奔蕊儿?难道……他停了下来,叫住皱紧了眉正要离去的蜜子。“蜜子……” “怎么?” “还是我去见她吧,谢谢你了。” “不客气,我们怎么也算是同门嘛。” 云龙勉强笑了笑,向院中走去了。 一个衣着华丽,相貌极美的年青女子,站在院中焦急而又期盼地向门外张望。当他看到云龙时,一扫脸上的焦虑,笑颜如花,扑到他身边,“云龙,你躲在这儿,可让我好找了。” 云龙眉着微敛,“你怎么来了?”声音却不如往常那般温柔可亲,冷得让人即便在这初秋之时也会打上个寒战。 女子显然料到了他的反应,也不以为意,“想你了,所以来看你。” 云龙眉头拧得更紧,却连眼角也不扫她一眼。 蜜子跟在云龙身后有些看不过去,“云龙,来了客人,也不招呼人家进屋坐坐,这位姑娘是…….” 华衣女子忙道:“谢谢蜜子姑娘帮我寻他,我叫熙珍。” “熙珍…….倒不象是中土人家的姓名。” “嗯,我是从金国来的。” 蜜子一愣,“金国,是来我们中土游玩?” 熙珍摇了摇头,指指云龙,“我是来寻他地。” 蜜子看向云龙,见他只是寒着一张脸,对熙珍却是不温不热,实看不出这二人是何关系。喝杯茶吧。” “好啊……”熙珍连声应好,她知道如果不靠着蜜子,云龙定会将她赶走。 “不用了。”云龙冷着脸抢在她迈进屋子前出声挡阻。 蜜子飞了一记白眼给云龙,这男人今天完全失了常态。拉住熙珍,“我们别理他,进屋去吧。” 熙珍忙跟了她便要进屋。 “你难道是来喝茶的,而不是来找我的?”云龙冰冷地声音从她们身后响起。 熙珍忙停了下来,回身道:“自然是来找你的,不找你,我如何会这大老远的来?“既然来找我的,那跟我来。”云龙说完转身往后山走去。 熙珍喜极,忙放开了蜜子,向他追去。“云龙,你慢点,等等我。” 云龙脚下却丝毫不慢,象是没听到她的叫喊一身,直到树林深入。一棵大树下才停了下来。 熙珍明显少走山路,这一路急追,更是高一脚低一脚的,几次都险些摔倒,云龙却全然不于理会,只是冷眼看着。 蜜子望着二人,摇了摇头,轻骂道。“这个云龙,平时笑笑呵呵地,这时却这般臭脸,真难为那娇滴滴的熙珍了。” “你那些狗鼻子可真是灵,这么大老远地,也能找得来。说吧,找我什么事?”云龙依在树上,冷眼看着跌跌撞撞,喘着粗气奔来的熙珍,也不容她稍加喘息。便出言相问。 “我真的只是想你,所以来看看你。”熙珍尴尬地涨红了脸,她如何找到他,自然瞒不过他。而他最不喜欢便是她手下的隐卫。 “你就不用跟我玩这些花样了,熙大小姐做事从来不会不带目的。” “我说地真地是实话,难道我对你的心,你真地感觉不到吗?”熙珍满是委曲。 “好了,如果你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些,我可不陪了,告辞。”云龙站直身子便要下山。 “等等…”熙珍知他素来说到做到,如果真走了。再要他这样单独自己说话,可就不容易了。 “说吧。”云龙的声音仍不带丝毫温度。 “我求了父亲向你爷爷提亲,想先来问问你地意思……” “嫁我那唐兄弟?”云龙嘴角划过一抹嘲笑。 熙珍有种受辱的感觉,也有些急了,“自然是嫁你,你且会不知?” “长辈已经为我订下了亲事。你这么做且不是多此一举?” “可是那女人已经失踪这么久了。你那亲事根本就不可能了。” “那也是长辈们的事,不劳你费心了。” “你根本没见过那女人。更不知她是什么三头六臂,没准是什么歪瓜裂枣的,这相貌还在其次,那性格,如果是个泼辣难缠的,你这后半辈子的日子且不难过?难道你真的要嫁这样一个女人?” “这也是长辈们考虑的,也不劳你费心。” “这不象你的性格,你从来不在意他们想法,你不肯做的事,谁也强迫不了你,你怎么会同意娶一个,你完全不了解地女子为妻?” “既然你了解我的性格,你也该知道,我决定的事,从来不曾改过。我决定了要娶她,但一定会娶。”“可是她根本不知在哪儿,难道你就这么白白地为个不相识的女子等待?” “对,我会等。” “你……”熙珍难过得涨红了脸,“可是我怎么办?” “你?”云龙嘴角抽了抽,闪过一丝冷笑,“你熙大小姐还需要问我怎么办?你爱嫁谁嫁谁去,但绝不会是我云龙。” “你……不管你怎么说,我是嫁定你地。”熙珍咬紧牙,直视着那并不看她的眼。 “那你可有得累了,不过我还是劝你少费这神,没用的。我还有很多事要忙,不陪了,你早些下山吧,你那帮狗可不是安份的,在这山下时间长了,可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如果这附近出了什么事,我可不会放过你。” 眼泪在熙珍眼里打转,这个男人从小到大,怎么就这么硬脾气?她出生名门,家世显贵,又才貌双全,自小便已名满金国,在她刚刚成年之际,上门求亲之人便踏破了她家的门槛。不知多少名门贵族的王公贵子,想娶她过门,然她眼里却只有他,压下了所有上门求亲之人。而他的眼里却从来就没有她。越是如此,她越是不服气,说什么也要得到他,就算得不到他的心,也要得到他地人。等得到了人,她就不信以她的才貌手段,不能俘虏他的心,她想要的还是他的全部,从人到心到家庭地位,这一切都是她想要的。 133 欢悦背后的失落 “云龙,其实你是知道的,你如果娶我,对你是百利无一害的。以我家族的势力对你也是如虎添翼。”熙珍吞下了既将夺框出的泪。 “我娶的是妻子,不是权势。我可不想一个女人在我的床上跟我谈什么家族势力。”云龙嘲讽地看着眼前这女人。 熙珍知道自己用错了方式,他的确不是为权势所动的人,他淡薄名利,他爷爷强加给他的所有头衔,他都只是一笑而过,有则有,无也不强求,然他总是这么幸运,永远那么高高在上。上前两步,轻靠向云龙胸前,柔声道:“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只想和你在一起。” 云龙本想将她推开,眼前突然浮现出蕊儿和楚容相拥的情景,冷冷地看着伏在自己胸前的美人,“你就这么想嫁我?” “嗯,你知道人家做梦都在想。” “那我到要试试你做不做得我的女人。” 在熙珍尚未明白他话中之意时,云龙手一紧将她搂在怀中。 熙珍脸上现出惊喜之色,“云龙……”话刚出口,云龙头一低,已吻上了她的唇,堵住了她后面的话。 熙珍在惊诧中慢慢合上了眼,双手如蛇一般缠上了他的脖子。为了将来有一天能取悦于他,她曾高价请了各地名妓教授经验。自认以她所掌握的技巧和自己姿色,他定会为她有所动,然而这时。她突然现,她所学的那些招势,在他面前却全无用武之处了。 云龙的吻冷酷而粗鲁,只是霸道地索取,全无丝毫温情。 熙珍忍着他给自己造成地疼痛……不敢有任何抵触,更不敢表露出丝毫不满,尽量作出陶醉的表情,一支手滑落下来,轻抚他结实的后背。 云龙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冷冷道:“不许乱动。” 熙珍轻笑一声,难道他还会怕羞不成,将手老实地缠回了他的脖子。尽自己所能地惦起脚尖,去吻他那性感的唇。 云龙冷眼看着自己咫前的仿佛浸在蜜意中的美人面。嘴角抽起一丝冷笑,闭上眼,心里轻唤着“蕊儿。”又再肆虐地将唇覆在了被他弄得肿涨的红唇上。 蜜子在一棵大树后,看着这相拥在一起的身影,叹了口气,离开了。她不是有意偷看,在路过时听到他冰冷的声音,与他平常大为不同,忍不住好奇地停下了脚。 她没料到如阳光般灿烂的云龙,无论何时都是和颜善色。却有如此冰冷地一面。摇了摇头,耸了耸肩上的药篓往山里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云龙突然一把推开熙珍,暗叹口气。她代替不了蕊儿,在吻着她的时候,非旦没有一份一毫地减轻心里的痛,反正增加了内心深处的孤寂,更不愿再看熙珍一眼,“你走吧,以后不许再来了。” 在过去,熙珍并没听说过他与哪个女人有亲密的关系。所以刚才他的粗鲁,只当是他少与女人接触,所以并不懂得如何去与女人亲存。所以唇虽被他弄得很痛,但心里却止不住的欢喜。 这时突然被他推开,而他的脸却比刚才更冷上了三分,心慢慢下沉。“云龙……你对我有感觉的。是吗?” “没有。” “那你刚才对我……” “你不是想做我地女人吗?我只是试试你是否做得了我的女人。” “那……” “你不行,你走吧。” 熙珍咬紧了下唇。她几时受过如此屈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是因为那个叫蕊儿的女人吗?” 她这一言象点了云龙的穴道一般,全身一僵。 “你口口声声说听长辈地安排,那这个蕊儿算什么?你跟他又算什么?你不会说你是为了一时之乐吧?你留在这山上,难道不是因为她?” 云龙眼里闪过一丝寒意,逼视着她,“你不说蕊儿还好,既然说起了,我也就顺便警告你一句,如果你再敢对蕊儿做什么手脚,我绝不会放过你。” 熙珍惊恐的后退一步,“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那野猪,你敢说不是你让你那些狗放进来的?你敢说,那些狗不是在她不远处,在野猪大腿上刺了一刀,让它受惊冲向蕊儿?”云龙咬牙切齿,“你以为你这些小手段,能瞒得过我?” 恐惧在熙珍心里蔓延开来,一直知道云龙聪明,却没想到他会聪明到这地步,“你胡说,我这才上山,怎么会做那些事?” “你是才上山,不过在这山下或许不是一天两天了吧?否则你如何知道蕊儿?” “我……我是刚才听说的…….”熙珍还等要辩,突然脖子上一紧,已被云龙卡住,提到他面前,刹时间呼吸困难,一张粉脸涨得通红,伸手想去扳开他的手,却哪里扳得动丝毫,眼里竟是恐惧之色,“你……你要做……什么…….云……云龙…….你疯了吗?” “我只想告诉你,离蕊儿远点,如果她伤了一根头,你就去给她那根头陪葬----小----说----网”云云如地狱出来般的阴冷声音让熙珍更是毛骨敕然。 云龙说完,将她掷在地上,扬长而去。 熙珍坐在地上,捂着被卡得火辣辣地喉咙,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却换来一阵猛咳。云龙,我们走着瞧,我一定要你落在我手中,等到那天,我一定要那个蕊儿加倍偿还她今天所受的委曲。 蕊儿伏在楚容的怀中,听着他地心跳,久久不肯离开,过了许久,才扬起脸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楚容用大拇指轻轻抚过她雪白的小脸,“路过此地,便转了过来,本来是想远远看看你就走,没料到…….”他渡过了一个最难敖的中秋,寒毒的作,并没让他有何难忍,但他无法忍耐的是对蕊儿的担心,他知道蕊儿能否活下来,就在中秋地这一夜,他明白,为何师公和老爷子不让他们在中秋之时见面,为何不让他给蕊儿封印。 在这前些日子,蕊儿全靠他地真气吊着性命,在那段时间,他耗尽了体内的精元,恢复精元需要很长地时间,他没办法在中秋之时启动封印之术。 这样的无奈之下,只有任担忧,恐惧和思念任意吞噬着他的 这样惶恐地渡过了中秋的不眠之夜后,再也无法听从师公的话,要他安心等待蕊儿的消息,偷偷留出了归来居,快马加鞭地赶往云山。 他只是想远远地看看蕊儿,是否平安,并没打算违反与穆老爷子的约定,一年内不能与蕊儿相见,远远地看着在药草田里忙碌的蕊儿,忐忑不安的心总算放回了胸口,躲在树后痴痴地看着,久久不舍得离去。 他没想过与蕊儿相见,但见蕊儿遇险,却不能袖手旁观,掷出黑剑,杀死野猪,救下蕊儿,然黑剑自然暴露了他的行迹。 他见蕊儿向他藏身处奔来,本想避开,取了黑剑,尽快离去。但在看到她那期盼的双眼,双脚便如钉在了地上,再也摞不动了。这回去以后再负荆请罪,要打要罚也由着他们了。 蕊儿的心瞬间被幸福包得严严实实,再次将头埋进他的胸脯,“楚容,我还活着。” 楚容将他更紧地抱在怀中,她还活着,这大半年来折磨得他无法入睡的恶梦总算可以告一段落了,埋低头,在她耳边轻轻一吻,“嗯,你没事就好。” 久别重逢,本有着很多话想给对方说,但谁也没再说话,只是这么静静地相拥,直到日落西天,楚容才恋恋不舍得放松手,“我要走了。” “嗯。”蕊儿知道他是个极守信用的人,他们这次意外的相见,打破了他与穆老爷子之间的约定,他的离去是不能置否的,但心里的不舍却怎么也压抑不下,“我们什么时候才再见?” “等你可以下山的时候,我自会来接你。” “还有半年啊…….”半年时间对他们而言,是如此的漫长。 “嗯,你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好好保重。”楚容想到刚才那疯的野猪,仍有后怕。 “我晓得。” “我上山之时并不见这山中有野兽出没,为何会有头野猪出现在药田中?”楚容心存疑念。 “我来这儿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可能这些东西平时藏身在深山中,不知怎么出来了吧。” “反正你自己定要多加小 “嗯。” 楚容想到又将分别,再次将她用力地抱了一抱,才道:“你回去吧。” “你先走,我看你下山。” “也好。”楚容知道他不走,蕊儿是不肯独自回去的。 蕊儿望着楚容飞跃下山的身影,不舍之情涌了上来,泪水朦胧了双眼,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泪水才滑落下来,望着那条空空如已的山路,心里也象被人掏空了一般。多希望他的身影再次回转出现在那条小路上,然过了许久,那条路上依然静得连一只野兔也不曾跑过。 深深叹了口气,拭去脸上的泪,慢慢回走。 回到院中,云龙和蜜子还不曾回来,到处都静得可怕。 蕊儿自嘲地一笑,这院子平时便十分安静,云龙和蜜子不在的时候也不在少数,她也不曾感到什么不妥,但这时却害怕这份安静。 134 难道只能等待 蜜子采了药下到半山,见悬崖边有一个人影,却是云龙,大惊,他该不会想不开吧?急步抢了过去,才现他如石头般静坐,并不是她所想的,不禁哑然失笑,自己想到哪儿去了,他且会是那种遇到些麻烦,便会自寻短见之人? 望着依坐在悬崖边大树下的云龙呆呆出神的侧影,一片枯叶飘落下来,落在他的肩膀上,越加显得他凄凉孤寡,蜜子突然心生痛惜。 自云龙执意要冒着生命危险为蕊儿驱寒毒,她便感到云龙心里装着蕊儿,如今看来蕊儿在他心里不仅仅是装着这么简单了。 蕊儿与楚容两情相悦,他这般实属自寻烦恼,本想劝他早些放心,但转念一想,感情这种事且能说放就放,看到他将自己独自己藏在角落的样子,更禁不住为他难过。 走到他身边坐下,“熙珍很喜欢你。” “她更喜欢我除了人以外的东西。” “她说起家族势力,你的家庭背景一定不一般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只是我,家族背景都只是身外之物,何足以一提?” “你真是怪人,别人千方百计想得到名利地位,而你有着好家族,却抛下了,躲到这山里来学什么医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 “你学封印之术,是为了女人吗?” “算是吧,但也为了我自己。” 蜜子不解他这话是何意。为病人治病,为何是为他自己?但见他已将目光看向远处,知道他不愿再说这个话,“刚才我看见你和熙珍…….你爱熙珍吗?” 云龙望着远处的残阳,他的心就如那抹残阳一样。正在漠入黑暗,“我不知道什么是爱。” “你在骗你自己,你知道什么是爱地,你爱着蕊儿。” 云龙身子一僵,他一直以为他掩饰得很好,看来并非如此,低下手,看着脚边的蚂蚁。不作否认,他无法否认。 “你会娶熙珍吗。” “也许吧,以后的事,谁说得清呢?就如她说的,我娶了她,或许对我有利。” “我虽不知你从何而来,又是什么人,而她的家族对你如何有利,但你不爱她,娶了她。你这辈子都会痛苦。” “无欲无求,又何来痛苦?” “云龙,别骗自己了,我知道你心里苦。你这么憋着会更痛苦地。” “何以见得?”云龙淡淡一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并无异样。 “其实我和你一样。”蜜子看着他深不见底的黑眸,嘴角突然勾起一抹酸楚。 云龙微策一愣,这个象是开心果一般的女孩为何会如此说?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刚好看见她眼里闪过的落漠。 “其实我和你一样,爱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所以我知道你心里的感觉。知道有多苦,有多痛。” “枫魂?你说的是枫魂?” “嗯,他从来就没爱过我,他爱的也是蕊儿。”蜜子嘴角勾起苦笑。 “什么?”云龙如被雷击中一般,又是蕊儿,深吸了口气,看着蜜子如同说着别人地事一般的平静。深感不解。 “蕊儿过去经常随父亲上山治病。那时候枫魂便对蕊儿很留心,那时我们大家都还很小。也没有往别处想。后来他下山了,回来后便和以前不同了,开始有了心事,时常会独自呆,再也不象以前一般除了学习医术,便是研究各种药物。无意中我得知他见到了蕊儿,那时我便知道他心里装着蕊儿,只是他治不了蕊儿的寒疾,所以他不敢往那方面想。虽然如此,但他还是默默地爱着蕊儿,暗中处处维护着她。” “那你……”云龙实在没料到这仿佛无忧无虑的她,也会有这般的烦恼。 “既然他可以那样默默地去爱一个人,我为何不能这样去爱他?或许有一天他会现我的存在,或许……”蜜子面上仍然平静,但眼里却渗上了泪水。“蜜子……你明知如此,还能对蕊儿如此全无间隙?”云龙对这女人开始另眼相看。 “蕊儿何错之有?我为何要对她有所间隙?枫魂选择了蕊儿,那也只是我的命。”蜜子的话让云龙为之震撼,要怎么样的心胸才能做到这样?微微苦笑,要他如蜜子这般,他做不到,他无法如此坦然。 “所以云龙,你不要难过,你这么好,她是知道的,或许总有一天,她会到你身边地。” 她会到他身边吗?他也希望有这么一天,“蜜子……难道你没想过去争取吗?” “想过,但等待又何曾不是一种争取?”蜜子望着被风吹落的一片枯叶在地上翻滚,她如何能不想?做梦都想,但有些事越是强求,离自己反而越远。http:.“让我们一起等,好吗?” “谢谢你,蜜子。”云龙将视线从蜜子脸上转开,仍望回远处即将落入地平线的残阳。蜜子的到来,让他冰冷而孤寡地心,有了一丝暖意。他会等,一定会等,但他不会如蜜子这般默默地等。 二人便这么静静地坐着,谁也不再开口说话。 太阳落入了地平线,繁星相继出来显摆着自己的光亮,而这两人却化成了石雕。 一线光明又再从天边升起,漆黑的群山又再撒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那两个石雕才又再复苏过来。 “天亮了。”蜜子望着初升起的太阳,露出灿烂的笑容,黑夜过去后。总是会有天明地,她会等到天明的一天。 “回去吧。”云龙收敛起挥之不去地愁绪,他是永远不可以示弱的人,这一夜的消沉,这在他来说本是不应该。也不能够地,人非草木,就当是自己的一次放纵吧。 蕊儿正在洗米做着早饭,蜜子的一夜未归,让她十分担忧,想求助于云龙帮着寻找,却现云龙也不在房中,她不停地徘徊在蜜子和云龙地房间之间。直到天亮,也不见二人回来,焦虑之心更盛。 就在这时,蜜子和云龙双双回来了。 蕊儿一脸愕然,“你们……” “我们昨天出去办点事,耽搁了,回来晚了。”云龙怕蜜子难堪,抢先道。 蕊儿想到自己和楚容昨日相聚,而他们却忙碌奔波,好不愧疚。“那可曾办妥?” “办妥了。”云龙一夜没睡,仍然精神焕,冲她笑了笑,进了药房。 蜜子反有些难为情。一个女孩子家一宿未归,实在有失礼德,“还有什么要做地,我来做。”挽起袖子便要帮忙。 蕊儿忙拦到,“你累了一晚上了,去洗洗休息一会儿,这儿已没什么可做的了,饭好了。我再叫你。” 蜜子在外坐了一晚,也实在疲累,也不勉强,回屋去了。 蕊儿,云龙,蜜子围站在穆老爷子身边。 “我最近出访。现在一种冰鱼。其药性非常古怪,虽为寒物。却又克寒。”穆老爷子摸着雪白地胡子,看看云龙,又看看蕊儿。 “老爷子,这物如果克寒,那会不会与寒疾也有所相克?”云龙灵机一动。 “这正是我所考虑的问题,但未能深研,暂时还不得而知。” “那我去捉些冰鱼回来研究研究。”云龙深眸一亮,只要与寒疾有关地事物,他都不愿放过。 “如果能带回来,还何需你现在去捉?” “这……” “这冰鱼性子极寒,离开那冰湖不用片刻,便会死亡,这鱼一死,其实也就没了。” “那……”云龙犯了愁。 “你带上蕊儿,一同前往,你二人就在那冰湖边暂住,看能不能弄清这冰鱼药性,加以运用。” “是。”云龙满心欢,如果这冰鱼真对寒疾有效,那蕊儿又多了一分不用依赖楚容而治愈的希望。 “师傅,我也跟他们一起去研究那冰鱼。”蜜子在这山上早住得闷了,后来蕊儿和云龙来了,方解了闷,他们这一走,又剩下她一个,且不又要孤单了。 “你不能去。”穆老爷子哪能不明自己徒儿打的算盘。 “师傅…….”蜜子苦了脸,“三个臭皮匠顶过诸葛亮,我和他们一起去,没准能早些完成任务。” “我另有事要你去办。”穆老爷子对蜜子的苦脸视而不见。 “什么事啊?”蜜子好不失望,看来这次是跟不了他们下山了。 “我要你跟我下山去取些事物,你将这些事物送去交于枫魂。” “师傅要带我下山?真不哄我?”蜜子听说是给枫魂送东西,立刻喜上眉梢。 “我哄你做什么?你明日便随我下山。”穆老爷子皱着眉头,这小丫头怎么就这么不信任他。 “师傅今儿这才回来,不休息几日吗?”蜜子喜得搓着手,嘴里说要师傅多休息几日,心里却是巴不得马上就打包下山。 “不了,明日一早便下山。云龙,蕊儿,你们也去收拾了东西,明日一起下山吧。”说完又取出一张纸来,交与云龙,“这是我绘制的地图,你们照着这地图指示,便能寻到冰湖了。” 云龙接了地图,便与蕊儿和蜜子各自去收拾行礼了。云龙自己的衣物用品带得极少,却将可以克制蕊儿寒疾的药物收了一大包。 135 石洞 蕊儿和云龙照着穆老爷子的指示,雇了马车,往南而下。二人平时研讨药物医术常聚于一处,此时共处一车,也不觉约束。 蕊儿倒也罢了,只希望早些到了冰湖,完成穆老爷子布下的任务,或许能够早些下山,与楚容相聚。 而云龙却别有想法,只盼这路能远些,哪怕就这么一路走下去却是更好的,起码在此时,这车里只有他与蕊儿,他可以在她没注意时,静静地细看着她,可以看清她每一个表情,看她沉思,看她观望窗外风景时扬时的秀眉,看她久困山中,得以自由,美目里扬起的欢悦,可以看到她每个在嘴角边化开的微笑。 他看着她皱眉而心痛,看着她笑而笑,他的心就这么紧紧贴在了她身上,无论如何也无法拿开。 他可以在她依着窗边熟睡的时候,百无禁忌地看着她因熟睡而安静如婴儿般的脸,可以毫不掩饰地将对她的爱意倾注在看向她的目光之中。每每看着她熟睡时,都忍不住想伸手去轻抚她精致到每个部位都让他着迷的脸,但他不敢,怕惊醒了她,他便只能将视线避开,而不能再这样看着她了。 二人随着马车日赶夜宿,饿了,有村落便下车进食,如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便用泉水就着干粮充饥,起卧均在车中,路途中十分辛苦。蕊儿自小随父在外波奔,早已习惯这样的颠簸,也不觉这有何苦。 而云龙一心浸在了与蕊儿独处的喜悦中。更是觉得这便是天堂路,又哪还觉得苦。 车夫见二人气度也不象穷苦人家出生,却这般吃得苦,这赶了几日地路,竟全不报怨……也十分佩服,对二人也就百般的照顾,尽量择好走的道路行走,减少路途中的颠簸。如此过了近半个月时间,前面被一大山阻去去路,前面十分荒野,多是山岳,车马难进。将马车停到山边,道:“二位客官,前面没路了。” 二人下了车,取出地图,细细对照了附近景致,均无差错,知是到了地头了。 蕊儿伸了个懒腰,舒展着久不得运动的筋骨,“总算到了。” 云龙却有些失落,这路未免也短了点。怎么不再多走个十天半个月地。又取了些银子递给车夫,“我们就到这儿,多谢小哥这一路的辛苦了。” 车夫却不肯收,“你们付过钱了。这银子我不能再要。” 云龙塞到他手中,“前几天付的是马车钱,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谢谢小哥对我们这一路上的照顾。” “你们是我们的客官,这都是我们该做的,这钱,我不能收。” 云龙拉下脸假意不悦,“你再不收。我可要火了。” 车夫见他执意不肯收回,还真怕惹火了他,俗话说,客人便是一切,何况这还是对自己极有好处的事。这才喜滋滋地收下了,“转过这山。往西行约三十里路。有个村庄,那儿也有我们驿站站点。如果客官需要,尽可前去。我这也要去那儿换马,定交待他们,如果你们前去,定为你们备上最好地车辆马匹。(手机阅读.net)” “谢谢小哥了,过些日子我们还得回去,到时还真要求助于你们。” “客官,你客气了,你们能来可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 云龙和蕊儿取了行礼,辞了车夫,途步进了山。 这山中树木繁茂,篱簌丛生,虽无野兽踪迹,却是百鸟争鸣,显平日并无人行走。 二人照着地图所标方向,摸索着往山里行走,云龙是一身功夫,这山路对他来说却也不是什么难事,但他顾着蕊儿脚小,身体单薄,却不敢快行。 在山中走了三两个时辰,又饥又渴,蕊儿见这山中遍是野果,红艳欲滴,采摘了几个,清香扑鼻,用银针相试,也并无毒性。喜道:“我们有果子吃了。”又顺手采摘了不少果子,捧在怀中。 云龙见不远处有一块大石,可供二人小坐,“我们去那儿休息一会儿,吃些东西再走吧。” 蕊儿也是两腿酸软,随着云龙走向大石,将怀中的果子放到大石上。 尚未放下行礼,突见大石脚下有两朵极美的白色的小花,如蝶翅一般在微风中轻颤,想起她儿时坠涯,楚容将她从救起后的情景,“记住了,那种花是长在土地松软的地方,是承受不了人的重量的,如果在涯边就很容易塌方,就是不在涯边也容易下陷。以后看到了,就绕开来走。”楚容的话在她耳边响起,这花正是那日所见地小白花。 蕊儿大叫一声,“不好,快闪。”用尽全身力气将云龙推向一边。 就在云龙滚落之际,脚下一软,身体已经腾空,往下直坠,身下漆黑一片,不知下面到底有多深。 “蕊儿!”云龙的惊呼声从头项传来。 蕊儿望向头项,云龙正从洞口探出头来张望。 蕊儿微微一笑,他安全无事,她心安了。 云龙看着下坠的蕊儿,肝胆俱裂,纵身向洞口跳下,将真气聚于掌心,拍向洞口石壁,加快身形下落的度追向蕊儿。 在蕊儿地惊呼声中,一把拉住蕊儿的手,手臂用力,已将蕊儿揽在怀中。 二人一起急下落。 蕊儿叹了口气,“你为何要如此,这样只不过多了一个死人。” 云龙冲她轻轻一笑,眼里尽是深情,“即使是死,黄泉路上多个伴了,也不至于孤单。”说话间却打量着周围环境,看是否有落脚之地。周围石壁十分光滑,全无突起之位,要想落脚却也万万不能,如此摔下去,二人势必摔成两团肉饼。 又如此下落了一段距离,石壁总算有了凹凸不平,云龙一手环紧蕊儿的腰,一手力不断拍向那些凹凸不平之处,反复如此,终减缓了二人下落的度,手臂却被震得酸痛难耐。 这时洞口的阳光已照落不下来,只能隐约看到对方的大致轮廓。此时他虽不知二人是否能活命,但刚才蕊儿舍命将他推开,仅这点已让他死而无悔了,何况现在还有她相伴。 蕊儿又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她也无可奈何,只能听天由命了,只可怜楚容身上的寒毒只怕无人能解了,想到这儿,心中不免一痛。他不在自己葬身此地,他这以后的日子该如何是好? 正想到心痛之处,“扑通”一声,身上一凉,二人竟落入了一潭深水中。 由于云龙不断地拍击石壁,二人落入水中地压力到还可以承受,即便如此,水面仍拍得身体赤辣辣的痛,五腹六脏象是要被击裂了一般。如非云龙跃下,她自己一人,既使是没摔在硬地之上,落入这水中,仍不免会摔死在这水面之上。她又再欠下了云龙一笔救命之恩。欠下他的这许多,实不知该如何去偿还。 蕊儿不识水性,这一入深水,便慌了神,“骨碌”两声,已喝下两口凉水,直呛得鼻子酸,水仍不断得涌进嘴里,忙闭了气,然刚才呛水,体内已没了空气,顿时气闷胸憋,想来这落下来没摔死,却要成溺死鬼了。 就在体内空气即将绝灭之时,一个微冰柔软之物贴在了她的唇上,抵开了她的紧闭的唇,一口空气渡进了她口中。人到绝境,求生是本能,她想也不想地贪婪地吮吸着那柔软之物。闭息之感,才得以缓解。 身体慢慢上浮,终于浮出水面,那柔软之物才离开了她地唇。 蕊儿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等回过了神,才现她仍在云龙地怀中,两个透湿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她地胸贴在他的胸前,她柔软的小腹贴在他结实平坦的腹部,两条腿也紧紧和靠在他的腿上。 在凉水中彼此传递着对方的体温,他的呼出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痒痒麻麻。想起刚才贴着自己唇的……定是云龙的唇,脸上瞬间火辣辣的烫,好在黑暗掩去了她的窘迫。 轻轻一挣,想脱离他的怀抱,解去这份让她难为情的暧昧。 “别动,你乱动,我们又要沉下去了。”云龙低沉声音在她耳咫之间。 然这般极为暧昧的姿势却让蕊儿十分不安,急于想摆脱这样的亲密接触。“你放开我。” “当真要我放开?”云龙轻轻一笑,在他们落水的一瞬间,他便已知道蕊儿全不识水性。 “嗯。”蕊儿想或许不远便是岸边,她或许可能挣扎过去。 云龙当真突然松了手。 蕊儿没了他的支撑,即时下沉,“咕噜”一声又喝了一口凉水,顿时慌了手脚,手脚乱舞。 云龙哈哈一笑,爽朗捉狭,长臂一伸,再将她拉入怀中,在她耳边笑道:“没有我,你上不了岸。” 蕊儿嗔怪地看了咫前之人,暗想,在这黑暗中他定不会看到,耳边却又再次响起他朗如阳光般的笑。 “我们这不知到了哪里。”蕊儿言及左右,掩饰着内心的不安。 云龙唇边尚留着她留下的芳香,暗叹了口气,压抑住想吻她的冲动,看向左右。 136 死之纠结 他们身在一个不算小的深湖之中,四周都是高壁冲天,只有一处,有微弱的光亮照进,应该是有路通出。“我也不知我们现在何处,象是在一个谷底,前面象是有路,我们先上岸看看再说。” 云龙带着蕊儿游上了岸,黑暗中果见一条窄道不知通向何处。 这谷底冷风阵阵,蕊儿全身无一干处,被风一吹,打了个寒战,上下牙止不住地打起架来。 云龙担心她受凉,不敢多加耽搁,握住她的手,于黑暗中顺着窄路行走,没走出多远,便到了光源之处却是一个拐角,转过拐角竟是一间大的天然石屋。 石室中央有一个半人高的石钟乳,石钟乳顶端盛着一颗明珠,那微弱的光亮便由这明珠出,隐约可以看见屋内情景。 角落有石块堆成的炉灶,尚有未用完的柴火,看来此处曾经有人居住。 云龙大喜,既然此处有人居住,那便定有出路。但寻遍了石屋,却没找到门户,一时间却不知出路在何处。 蕊儿身上寒冷,身上的湿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好不难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云龙忙取出包裹,然里面衣物早已被水泡了个透湿,哪里还寻得出一件干衣裳。“我们先在此处升个火,将衣物烤干再慢慢寻出路,可好?”蕊儿抵不住寒冷,也怕一旦受凉病伤,又要给云龙添加负担。自是连连应允。 云龙堆拢柴火,在室中升起了火,昏暗的石屋刹间光亮起来……a小说网。 云龙回过头,看向蕊儿,只见她身上的白纱衣湿了水后。紧贴在她娇小却不失丰满地娇驱之上,胸脯圆润挺秀,小腰却只有一握,手臂处隐见肌肤之色。如黑缎般的秀散了下来,垂在腰间,衬出她白莲花一般的脸膛,活脱脱的一条出水的美人鱼,美得让人窒息。 他这一看之下。竟痴了。 蕊儿顺着他地目光看向自己,这一看之下,只羞得无地自容,忙将双手抱在胸前,不敢再看云龙。 云龙感到她的窘迫,硬生生地强迫自己将粘在她身上的视线扯开,见屋中角落尚有一座用于更衣的屏风。 起身将屏风抬了过来,横在火堆旁边,自己坐到屏风一边,“你到屏边后面去把湿衣服脱下来烤干吧。你身子弱,这么穿着湿衣服,别穿出病来了。” 蕊儿身上的湿衣服贴在身上,一来难堪。二来也着实难受,也没推脱,过到屏风的另一侧,脱下了湿衣置于火上烘烤,顺便将包裹中打湿的衣服一同抖开,看着屏风上云龙隐约的身影,心存感激,也为他地体贴感到温暖。也难怪师傅放心他与她一同前往深山中。他实在是个君子,如换一个心术不正之人,对她有什么越礼的行为,在这环境之中,她也实难有办法。 在她看着云龙的同时,云龙也正看着她印在屏风上的隐约身影。曲线阿娜。再看着屏风后伸出一段粉白的小臂,体内一阵骚热。他非圣人,不可能而对心爱的女人坐视不见。 深吸了口气,将视线移向前面的石壁,不敢再看蕊儿,强压下体内的蠢动,怕自己难以把握。 入眼石壁上画着许多人形图案,每个图案都标有穴位,看过第一副图后,便觉得有颗珠子在体里聚起,温温暖暖好不舒服。再看向第二副图时,那颗珠子又移到了第二副图所在位置,在水中所受的寒意,顿时减轻不少。再看下次,珠子也跟着移动,身上的寒意顿消,长时间地赶路造成的疲惫也有所减少。他停下没再去看下面的图,运了回功,身内全无不适。 “蕊儿,你看前面石壁上的图形。”他虽不知这图是何秘籍,但没现对身体有何不利之处,如果让蕊儿也跟着学习,或许能抵制寒冷。 蕊儿穿上烤干地小衣,抬眼也按着顺序一副副看了下去,,开始的感觉也如同云龙一般十分舒服,看到后来,不禁“咦”了一声,更加用心地看着墙上的图案。 “有何不妥吗?”云龙看向屏风上的印现的人影,他已看到倒数第二副,并没有任何不适。 “这象是一种心法,是将人的体能潜力推到极限。” “这是什么意思?” 她没办法跟他说,在二十一世纪有些人便是用药物来提高人的潜能极限,如果这样说,他定当她是疯子,“我随着老爷子学习金针渡穴法和各种药物的性能,在书上曾看过,有金针刺某些穴位,能激一个人体内地潜能,而有些药物也同样具有这样的效果……#小说网。这些图虽然非金针渡穴,也非药物,但我感觉起到的效果却是一样。” “如果将一个人的潜能激到了最高点,会怎么样?” “只是暂时内让一个人做平时他做不到的事。” 二人又看向石壁,当看完成后一副图后,现体内耘积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如不出,好不难受一般。 在最后一副图后,有一排小字,“二位体内是否有着强大地真气,想要出?如果是地话,恭喜二位大功已成,请同时掌击向这刻有图案的石壁。” 云龙和蕊儿好不奇怪,他怎么会知道他们是两个人?却不知这石壁后又有隐藏着什么秘密。 二人同时力击向前面石壁,石壁“轰”地一声裂成几大块,纷纷往向滚落。 云龙怕石块伤到蕊儿,顾不得蕊儿此时是否衣衫整齐,跃过屏风,将她卷入怀中,急后跃。 就在他们离开地一瞬间,一块大石砸落在屏风之上,屏风顿时四分五裂,散了架。二人惊出了一身冷汗,好险。若非闪得快,这时只怕已被砸成肉饼。同时也为二人这一掌之力如此之大而惊诧。 蕊儿看着自己的手掌,不敢相信眼前生之事,这应该是云龙所为。但以一个人之力瞬间击裂石壁也属不可思议之事。心里狂跳不已,许久都不能平复,听着云龙同样砰然直跳的心跳声,想来他定也受到惊吓,扬起脸向他道:“你又救了我一命,我欠你的可越来越多了,这以后真不知该如何偿还了。” 云龙呼出口长气,看着怀中的蕊儿,一双漆黑的大眼,在火光中,晶莹闪亮,笑颜如花,嘴角一扬微笑,,“还好,有惊无险,这要偿还还不简单?嫁给我,给我洗家做饭便成。” 蕊儿含嗔呸笑,“你即便要找,也要找个健健康康的姑娘可以厮守一辈子,且能是我这种今日不知明日之事的人。” 云龙淡淡一笑,她哪知,他宁肯与她过一日,也不愿与别的女人过一世,“别担心你的身体,会好的。” 蕊儿对他感激一眸。 云龙又半真半假地笑道:“如果你不是认识楚容在前,你可否愿意嫁我?” 蕊儿这死里逃生,心情大好,平日又与他相处惯了的,闻言也自笑道:“考虑,考虑。” 云龙哈哈一笑,低头间见她小衣领口处隐约露出胸前雪白一片,心里一荡,低下头便往她粉红的樱唇上吻落。 眼见便要吻上那微张的小嘴时,打了个冷丁,他不可如此。他此时如果对她做出越礼之事,实乃乘人之危,非君子所为。他虽然想要她的人,但更想得到的却是她的心。 他这一吻下去,势必从此被她看轻,他本是天生傲骨,且肯被她看轻。忙放开她,避开她的目光,不让她看出他的内心的骚动,“我们看看这石壁后有着什么。” “好。”蕊儿去火堆中抽了一根点燃的木条,凑近石壁。 只见石壁上写着:二位所学之术,可以将人体内潜能激,此术需得一男一女,方可修习,又又必为至阴,至阳之体方可学成最后一招死之纠结。 死之纠结,将人体所有力量聚之一点,一旦出,惊天地,泣鬼魂,相专至今尚无人能抵。然此招出之后,本人也将如崩紧的丝,一弹即断。 此招至恨到毒,不忍再向外相传,然亲手毁去前辈绝学,于心不忍,记于石壁之上,也算是将此学传于后世了。至于有无有缘之人,那便听天命而为之了。 “果然被我说中了,这是激法人的体能极限的绝技。”蕊儿回头看云龙,却见他低头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蕊儿,看来我们无意中学得死之纠结,这招太过阴毒,用了之后,必两败俱伤,对自己并无益处,你还是尽量忘了吧。” 蕊儿微笑应了,她的体质本弱,所以自小便没学习过武功,所以这些伤人打斗的招术,她从来也并不在意。 137 受困石室 在石屋中摸索了半晌,也没能找到出口,只在石壁一个角落刻字有说,只有在湖水周期性涨潮之时方可离开此洞。 二人不禁相视苦笑,初来此地如何知道何时方为涨潮期,如果几个月不涨一次水,那且不是要长困于此? 折腾了这许久,腹中饥肠辘辘,而他们所带干粮早被水泡过,无法食用。石屋中久无人居住,虽然碟碗齐全,却无可食用之物。方才从湖中上来,虽然湖中黑暗,但却也没感觉到水中有任何鱼类游动。 无米之炊,难住巧媳妇。正在蕊儿无计可施时,云龙取了支点燃的树枝走向窄道。 “那湖中并无鱼类。”蕊儿在水中呛了不少的水,双手乱抓,丝毫不觉有鱼游过的痕迹。 “看看是否还有其它之物。” 蕊儿虽不知云龙去湖中看什么,但仍跟了去,帮着举举火把也是好的,到了湖边接过云龙的手中的火把。 云龙刚才脱了外衣烘烤,也就没再穿上,只穿着一条长裤,露出上身结实却并不过于粗壮的身体,随着火光的晃动,着古铜色的微光。 刚在蕊儿一心思放在了寻找出口上,倒也没注意,这时闲了下来,看着他完美的背部曲线,脸上一烫,这练武之人,个个练就了一副好身材,如果换到二十一世纪,不知要迷倒多少女人。 云龙并没察觉后背那双打量他的眼睛,略为舒松了下筋骨,如一条鱼一般跃入湖中。一路看中文网潜入水底。 蕊儿打着火把,在湖边观望,然虽有火光照射,但终难看得远,自云龙潜下水后。湖面上一片平静,看不到任何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仍不见云龙上岸,蕊儿开始担心起来,他在水底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然她又不识水性,只得在岸上干着急,冲着湖面大声唤道:“云龙……云龙……” 叫了好几声,仍是不见湖面有所反应。焦虑瞬间占据了蕊儿的心,急得差点流下泪来,哽咽着声音,“云龙,你不要吓我,快上来啊。” 湖面依然没有一个水纹波动,恐惧慢慢袭了上来,哭丧着,“云龙,你到底怎么了?快上来…….” “云龙。你听见我地声音吗?” “云龙,你快上来。” “云龙…….” “云龙……” 她一声声地喊着,终没得到一点回应,到得后来。再也忍不住,坐倒在地,呜咽着哭了起来,“云龙,你不要吓我。” 一声水响,云龙如飞龙一般手拿着一些事物,跃出水面,落在蕊儿身前。笑道:“你是害怕我死了吗?” 蕊儿突然见他带着一身的水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这一失一得,是悲极极喜,又恼他不搭理她,而害她伤心难过,喜又转为怒。一时忘了情。站起身。竖起了秀眉,握紧了小拳头。捶打着他湿漉漉的前胸,“你为什么不答应我,为什么要吓我……ap,。” 云龙第一次见蕊儿如此,全身一震,她会在意他,心里晕开了阵阵狂喜,看着她竟痴住了,也忘了劝慰于她。 蕊儿捶得累了,伏在他胸前低声哭泣,她刚才吓坏了,她怕他死去。 云龙身子一僵,丢掉手中之物,手臂一伸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对不起,蕊儿,对不起,我只是想给你开个玩笑,没想吓到了你。” 蕊儿仍在哭。 “我以后不吓你了,好不好?你别哭。” 蕊儿只是哭着,不搭理他,将一脸的眼泪蹭在他胸前。 这一蹭,瞬间激起了云龙一直隐忍地**,只觉脑中“轰”地一声,一片模糊,收紧了双臂,将她牢牢固定在自己胸前,低下头,去吻她微颤的粉唇。 蕊儿在被他吻上的一瞬间,一个咛叮,清醒过来,急忙微微转开脸,避开他的唇,轻轻挣脱他的怀抱。 云龙眼里还有着没能褪去的**,沙哑着声音,“对不起,我一时失态了。”蕊儿羞红着红,刚才之事自知自己也一时间失了态,才令他如此,非旦不怪他,反有些自责,在这种孤男寡女的情况下,她实应该多注意自己的言行,好在他定力极好,否则刚才便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 蕊儿转移了二人地注意力,“我们现在怎么办?”他们在这儿等到涨潮,也就得先解决吃饭问题啊. 云龙极快地隐去了刚才被激起的**,恢得了平常一般,拾起刚才丢在地上的东西,轻松笑道:“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蕊儿低头看去,他手中却是几个红署一般的东西,却不知是何物。 “这是叫水芋,是水草的根,可以烤着来吃,和芋头味道差不多,这湖底长了不少这东西,这下我们不用挨饿了。” 肚间的饥饿很快化去了二人刚才的尴尬。 “你如何知道这湖里会有此物?” “不知道。” “那你……” “许多湖中都有此物,我也只是下去看看,碰碰运气,结果运气不错。”云龙微笑着洗净了水芋,捡起蕊儿丢在了地上的火把,往石室中走去。 云龙手脚麻利地翻烤着水芋,这些事对他来说,象是极为常做的一般。 蕊儿听蜜子说过,他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按理这些事绝少有做才是,“你为何对这野外生存如此熟练?” 云龙抬起头,望着她笑笑,“我以前曾受过野外生存地训练。” “听说你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你们有钱人钱也要受此训练吗?” “自然也会学习。” “大户人家的公子大多出门前拥后护,哪还要亲自做这些,即便是训练也不过装装样子,混弄一下长辈。” 云龙听了,哈哈一笑,“那便是我上辈子自带来的本事,我上辈子可生在穷苦人家,那这求生地能力,该要学习了吧?” 蕊儿被他逗笑了,“你就吹吧。到是说,你能记得你上辈子的事吗?” 云龙歪着头假装想了想后道:“这个嘛。” 蕊儿秀眸一亮,难道他记得前世之事? 接着听云龙道:“不能……哈哈…….” 蕊儿又被他耍了一回,呸了他一口笑道:“你就知道戏弄于人。” 云龙微微一笑,“难道你记得你前世不成?” “嗯,记得。” 云龙双眉一扬,只道她也与自己说笑,摇摇头,继续翻烤手上的水芋。 蕊儿知他定不会相信,“我上上辈子是个人,上辈子是只狐狸,这世才又做了人。” 云龙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戏笑,欲言又止。 “你笑什么?你不信我说的?” 云龙嘴角的笑意更浓,“我说你怎么这么迷人呢,原来是狐狸变的。” 蕊儿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但听他赞她美貌,却也喜欢。 云龙看着她的窟相,又“哧”地一笑,一脸的阳光,竟比这火光更为耀眼。 蕊儿看着他不禁想起楚容,楚容很少笑,每次看到楚容都忍不住想用一生来让他开心,让他幸福,希望能温暖他那冰冷地心,抚平他皱紧的眉头。 而云龙却让她感到轻松快活,就如同天上的太阳一般,总能温暖别人。虽然总觉得他背后有着许多秘密,但这有又有何关系?又有谁没有一些**呢? “蜜子说,有个很美的姑娘来找过你。” “你说的是熙珍吗?”他语气淡淡,实听不出他对熙珍有任何情义。 “嗯,是好象叫熙珍。” “是来找过。” “是你未来的妻子吗?” “自然不是,我家中已为我订下了门亲事,新娘不是她。” “你地新娘是什么样地一个女子?”蕊儿在想,象他这么出色的一个男儿,该要什么样地女子才配得上他啊。 “她啊…….怎么说呢?还是不说了。”云龙递过一个刚吹冷的水芋给蕊儿。 “说说吧。”蕊儿剥着水芋皮,雪白的芋肉,散着阵阵浓香,更引得她食欲大增。 “她……”云龙看了眼蕊儿,“是个很美,很善良的姑娘。” 蕊儿听了不禁为他感到高兴,“恭喜你……” 云龙眼里闪过一丝落漠,但只是一闪而逝,“等她肯嫁我的时候,你再恭喜我吧。” 蕊儿将剥好皮的水芋递给他,“别担心,你这么好,她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138 死之纠结之纠结 云龙微微一笑,“但愿如你所说。”接了水芋,大口的吃了起来,他也实在饿了。 蕊儿见他举止洒脱,不拘于小节,伸手投足间大气磅礴,虽总是和颜悦色,但无意中自带着一股王者之色。实不象普通的有钱人家的公子那般扭捏造作,于他的身世更为好奇,只是他不愿说,也不便问,她没有刺探别人**的爱好。 云龙埋头进食,视线落在了对面墙角处,那墙角堆着几块滚落下来的碎石,碎石后还刻有两排小字,刚才二人顾着看死之纠结和寻找出去的办法,却没留意,这些小字。细眼看去,见写着:死之纠结之纠结,意在于,当体能消耗到最极低的时候,却又会产生人体本身的**,渴望与对方交合,然在此种耗尽体能的状态下交合,只会让体能成为负支出状态,百害而无一利,所以为之纠结。 云龙看完这两排小字,微微一愣,凝神查探体内并无异状,才安下心来,暗笑自己太多小心,继续吃着手中的水芋。 蕊儿见他神色有异,顺着他目光所在处看去,看过那两排小字后,脸上有些滚烫,也没现自己身体有何不妥之处,只道是那人胡乱写的,暗呸了一声,好没正经,也并不在意。 填饱了肚子,倦意袭来,二人经过湖边那暮后,多少有些难为情,不敢再靠太近,各自分火堆两边,依着石壁而睡。http:. 睡梦中。蕊儿梦到了楚容,梦见他将她抱在怀中,轻声说着,想她。一遍遍地亲吻着她,一时间春心荡漾。意乱情迷,身体迅生变化,不禁大惊醒来,睁开眼,方知是个梦,犹是如此,仍羞红了脸。然体内却有种难以忍耐的麻痒之感从身体某处慢慢扩散开来,越来越骚热。这一来,更是羞得无地自容,想到对面还有个云龙,怕他看出她的不妥,偷偷看向对面地云龙,却将火堆对面靠坐着的并非云龙,而是楚容,微微一愣。 再仔细看去,仍是她日思夜想的楚容,而他正庸懒得靠在石壁上闭目而睡。睡梦中象并不踏实,微皱着眉头,象是被梦中什么不快的事物纠结着。一件布衣随意地穿在他身上,并没束好。胸前敞开,露出里面结实性感的胸肌。 蕊儿体内本有种火辣辣地难受,这一看之下,更觉口干舌燥,但怕有失了礼仪,强行忍着。 云龙这时也是混身炙热难过,体内正迅起着变化,睁开眼。见蕊儿在火光对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樱唇微张,目光迷离。刹间体内的**被唤醒,急切地想将对面的美人儿压在身下,在**的燃烧下,声音沙哑。对蕊儿唤道。“过来。” 蕊儿听到这声,“过来。”就象是楚容在对他招唤。如催魂一般迷惑人心,哪里还忍得住,站起身向他走去。 在他身边跪坐下去,伸手去抚摸那俊郎得能让所有女人着迷的脸。 云龙握住在他脸上轻抚的小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蕊儿嘴角勾起极美极媚的笑。 云龙越的不能自抑,一伸臂将她搂入怀中,两个滚烫地身体紧贴在了一起,瞬间将漏*点推到了极点。 蕊儿更是如梦如幻一般,分不清自己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伸长两条玉臂,勾住他的脖子,宽大的衣袖滑落下来,露出两节白懒的粉臂。 云龙仅有的一点克制也被击得粉碎,头一埋,含住她红艳欲滴的唇瓣。舌尖探入她带着淡淡芬香的嘴中,寻觅着她的香舌。 在两个舌尖轻碰的一瞬间,一股麻痒从舌尖化开,向全身传去。 蕊儿舒服得忍不住轻呤了一声,这声轻呤,让云龙越加饥渴难抑,只想向她索取更多,又想给于她更多。 他的舌利与她地香舌轻舔缠绵,一股又一股的酥麻由舌尖化开,一波又一波的漏*点在心底荡漾开来,让他们难以割舍。 云龙贪婪地吮吸着她的柔软芬清,生平从未有过地快感如电流般一次次地在体内划过.他并非清纯公子,从未触撞过女人,但那些都只是为了满足年青人萌动的初潮和一个男人本能的需要,自从见过蕊儿之后,过去的那些美娘艳女再也激不起他丝毫兴趣。 无论与谁一起,都索然无味,何曾有这般黯然**的感觉,他知道自己的心除了她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女人,而他的身体也再也不能被其他女人点燃,他要的只有怀中地这个女人,要她的人和她的心。只要她愿意,他会用一生来守护着她。 蕊儿迷失在这片**辣的情海之中,只想更多的去迎合他,从他那儿得到更多的东西来填塞她体内地那股无法忍耐地骚痒。但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满足她饥渴的心,她不知道,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只有将自己更紧地贴近他,只想与他更近一些,更近一些。 他滚烫地胸脯贴在她胸前,说不出的舒服,他身上那层薄薄的衣服仿佛拉长了二人之间的距离。她不允许他们之间再有距离,扯开他胸前的衣襟,当他**的胸脯再次贴近她时,她舒服得忍不住再次轻呤,她的心在为他们是如此亲近而欢跳。 “蕊儿,我好想……”云龙厮磨着她的耳鬓,嘴角中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手滑进她的衣衫,抚摸着她背部,光滑细腻的肌肤,他可以想象在他手下的肌肤是何等的白皙娇嫩,他的男性特征在一波一波的膨胀,急切地希望得到释放,他咬着牙强行忍耐,但这一分勉强的忍耐被蕊儿紧紧扣住他后背的手化得无影无踪,再也无法隐忍,“给我,好吗?” 蕊儿早已是意乱情迷,六神无主,听他问起,又羞又喜,轻声道:“楚容。” 这一声“楚容。”在云龙头顶炸开了一声惊雷,虽然身体仍急迫地想要着她,但头脑却瞬间清醒。此时,他是可以轻易的要了她,但在她心里却是和楚容欢好。他高傲的自尊受到挑畔。 不,他不能做别人的替代品,他想有一天,她心里想的是他云龙,唤的是他的名字----云龙,而不是楚容。 放松了环抱着她的手,靠向石壁,用石壁上的冰冷来降低他体内那蠢蠢欲动的**。 蕊儿感到他正在远离她,双臂又如蛇一般缠向他,“楚容,抱我。” 云龙咬了咬下唇,心象是被人狠狠地刺了一刀,扯下缠在他脖子上的玉臂,声音冷了几分,“我不是楚容,我是云龙。” 蕊儿心念一动,“云龙?”但很快被死之纠结所带来的后症,迷失了本性,笑道:“你哄我呢,你明明就是楚容。你怎么会知道云龙?”见他似怒似怨的冷眼看着她,又回以他一笑,道“你是怪我和他一起吗?我告诉你,他是个好男人,但他是有未婚妻的,他一直在等他的未婚妻归来,是你想多了。抱紧我,好吗?”说罢,又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向他唇上吻去。 云龙叹了口气,再将扯下她的手臂,连着她的身体一同牢牢固定在怀中,不让她再不安份地在他身上造成更多的挑逗,他不能象圣人一样坐视不乱。“听好了,我是云龙,你如果想我要了你,你就得嫁给我。将那楚容从你心踢到出去,心里只装着我云龙一个。” 蕊儿欲火烧身哪里听得进去,只是一味地想挣脱他的束缚。 云龙知她没曾有过任何内力休练,以这样的体质抵制他都难以忍受的**,实是十分困难。 而她这般胡乱扭动,给他身体造成的骚动却是难以忍耐的,他看着墙角那“百害无一利”的字样,深吸了口气,再难忍也得忍过,冲着那堵墙骂了声,“该死的。”更紧的将蕊儿固定在他腿上,不容她再靠近他的胸脯。 将后背紧贴在冰冷的石壁上保持头脑的清醒,运着真气,抵制体内的欲火。不禁暗自嘲,自小苦练的功夫居然用来对付一个小小女子,对他造成的骚扰。 蕊儿在他怀中挣扎了许多,终于将体内仅存的那点体力消耗得干干净净,才松软下来,不再使命挣扎。 云龙这时才松开了早已酸软的手臂。 蕊儿筋疲力尽地倒伏在他胸前沉沉睡去。 139 脱困 云龙大松了口气,知道这关总算过了,也是累得全身酸软,湿汗淋淋,没一会儿功夫也进入梦香,这一觉,他睡得很沉。 不知过了多久,蕊儿只觉脚底越来越凉,睁眼见不知何时火堆已经熄灭,脚下阵阵湿冷。 伸手一摸,现自己坐在云龙的大腿上,靠伏在他胸前,大惊失色。入睡前的一暮暮如放电影一般在脑海中扫过,暗暗叫苦,这以后叫她如何面对于他? 回念一想,也明白这正是墙角上所说的死之纠结的后遗症状,虽不是出于本心,但对楚容仍有着说不出的愧疚之心。 忙站起身来,却落入了一汪水潭之中,竟有水漫到了脚后跟,不知这水从何而来,难道是那湖水涨水?火堆想来是湿了水才熄灭的。 这一现转移了思绪,推了推身边的云龙,“醒醒,好象涨水了。” 云龙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也感到了脚下的湿冷,大喜,难道说他们凑巧赶上了涨水期? 借着明珠出的微弱光现,地面的水光隐隐可见。“果然是涨水了,我们可以出去了。”看蕊儿已恢复常态,只是看他时眼里有着复杂的神色,看他的目光也游动闪避,更多的却是不自在,知是她记得方才之事,“你看我,吃饱了就睡,又睡得太死了,什么事都不知道了,连都水淹了,这么大的事都没能觉。” 蕊儿知他之意,他只知道吃完水芋就睡觉了。一路看中文网是方才生的事,他全不记得,要她不必放在心上。又想自己和他那般情形,他都强行忍耐,保着她地名洁。如此人品,实在是人间少有,对他也更另眼相看。 水势还在上涨,行礼全泡在了水中,她怕丢了行礼,将包裹紧紧抱到怀中,他们出去后可是还要在这山中长住的,没了这些常备之物。实在不便,总不能跟野人一般穿树叶吧。 脚下的水涨得很快,转眼功夫便已淹到了小腿位,上升的趋势也越加的快了。 云龙接过蕊儿手中地包裹,打了个结,背上,“蕊儿,这水很快便会涨上来,我们得离开这石屋。” 蕊儿也知,一旦水漫上来。这石屋定会淹没。 地上的木柴已尽数打湿,无法再用,二人只能淌着水摸着黑往湖边走去。 蕊儿不惯在水中行走,长裙打湿后。紧紧缠在腿上,又极为不便,一步走得急了点,但被长裙所拌,跪倒下去。 云龙自二人那番缠绵之后,再也不敢触撞蕊儿,这时见她摔倒,再也顾不得那许多。忙伸手扶住,待她站稳后,也不再放开手,以免她再次摔倒。 蕊儿在被他握住手的一瞬间,脸上一烫,刚想抽手挣开。一回念。他的意思都已经摆明了,并不在意刚才之事。如果自己这般扭捏,且不说明自己心里还想着刚才之事,那这二人以后还如何相处?也就任其拖着,不再抽回。 云龙见她微微一挣后便不再有所动,微微一笑,果然是个大气的女子,不似那些普通女子般扭捏造作,如能娶得这样的女子在身边,定能识得大体,绝不会成为一个男子的拖累,对她的喜爱又添了一分。 到得湖边之时,水位已淹及腰间,以这度,用不了多久,便会没过头顶。 云龙拉紧蕊儿,紧贴着石壁,只等水位上升。 待水位升及肩膀时,对蕊儿说了声,“得罪了。”将她揽进怀中,扎入湖中,游到深水之处,能悬浮在水面之处,才停下来,仍紧贴着石壁来减缓体力地消耗。 蕊儿怕水,紧张得崩紧了身子。 云龙将手臂紧了紧,微笑道:“别怕,有我呢。尽量放松身体,如果水漫过了头,记住闭上呼吸。” 蕊儿心里顿时一松,在黑暗中回了他一个微笑,他是一个值得依赖的男人。二人不再说话,静静地等着水位上升。 水位极快的上升,不消一个时辰,便已靠近洞水。云龙脚上用力,一蹬石壁,跃出水面,稳稳站在平地之上,望着天空中的繁星点点,及四周的丛林,才算大松了口气。 这样一来,二人烤干的衣服又再从里到外,弄了个透湿。 穿着湿衣,被风一吹,蕊儿不禁打了个寒战。(电脑阅读net) 云龙看在眼里,忙着又去寻了树枝,升了火,要她坐到火边重新烘烤。 没了屏风挡隔,蕊儿也不敢再脱去湿衣,只能取了包裹中的换洗衣服先行烤干后再换下身上的湿衣,这么一折腾,等衣衫干透,已到了半夜时分,才在火堆边依树而睡。 云龙在一阵鸟鸣声中醒来,清晨的阳光幻化成道道光环穿过树林,将这片密林印得绚丽多彩。 “蕊儿。”云龙轻唤了声仍在睡熟的蕊儿。 蕊儿轻“嘤”了一声,却并不转醒。 云龙只道她是过于疲倦,任谁在水中长时间浸泡,也会疲备不堪,也不忍再叫,索性让她睡个够,起身去附近打了两只山鸡,又摘了些野果回来。 将山鸡去毛洗净后架于火上烧烤,等皮黄内裂才取下来,用大树叶包了置于一石块上,回身去唤蕊儿起身。 叫了几声,见蕊儿仍无动静,脸上泛着不正常地潮红,隐觉不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十分烫手。心知不妙,她身体本弱,又能修习了死之纠结,将体能一次性挥了个尽,抵抗能力本就下降,又一冷一热的反复交替,终是无法避免地起了烧来。 所带常用药物湿的湿,化地化,竟全派不上了用场。在附近采了些草药,为她敷的敷,服的服,但蕊儿的高烧,一时半会儿却无法退下来。 无奈之下,云龙将晕睡中的蕊儿靠伏在他怀中,褪去她的衣衫,露出后背雪白的肌肤,拾了块光滑的鹅卵石,湿了水,向她后背刮去。 一刮之下,便泛起了一条深红地痕迹。 蕊儿在晕睡中仍痛得微敛着眉头,不自觉得往他怀中缩了缩。 云龙好不心痛,这样一个娇弱的女子,本该放在家中好好宠着,而她却只能在外奔波吃苦。想归想,然手上却并不停留,一下一下地,在她后背擦刮出条条红痛,直到蕊儿“嘤”了一声,才停下手,极快地帮她拉好衣裳。这一招还是他在儿时一次高烧难退,家中上下都只道他再难以存活,忙着操办后事时。奶娘多次要他母亲使用这民间的刮砂之法,而母亲认定那是穷人们的旁门歪道,那么多的医术高的御医都无可奈何,这么些旁门歪道又能起何作用,不于采用。 奶娘不忍她奶大地云龙就此死去,乘人不备,偷偷为他这般刨刮,去了他体内地热毒,才捡了条小命回来。 她体内的热毒刚去,云龙怕她再沾了地上地湿气,不敢将她放在地上,横抱在怀中,一次次地将湿毛巾,敷在她的额头,直到她身上的肌肤不再滚烫。 蕊儿慢慢转醒,只觉头重脚轻。她学医也有些日子,立知自己是怎么一回事。睁开眼便对上了一双关切的黑眸,“你醒了。” 蕊儿拿下额头的毛巾,“又给你添麻烦了。” “只是小事一桩,那死之纠结反嗜太过厉害,你以后切不可再用。” 蕊儿微微一笑,算是答应了,见自己躺在他怀中,忙要挣身起来,然身上却使不出半分力气,刚动了动,便又跌回他怀中。 “别动了,先这么凑合着休息会儿吧。”云龙怕她难堪,说完后,便自闭目靠在树上歇息。 蕊儿不安地轻动了下身子,背部擦到他的腿,换来一阵火辣辣的。 她自小随父四处奔波求医,于民间各种医术也略知一二,仔细一想,也就明白这痛是怎么一回事,刹那间,一张脸更羞红得如煮熟的大虾一般。 好在他此时闭目而睡,没看到她窘迫的样子。 毕竟是高烧初褪,身体疲乏,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之味,转眼的功夫便又沉沉睡去,这次与高烧中的昏睡便不相同了。 云龙听到她呼吸变得平稳时,才睁开眼,朗如星月,全无睡意,静静凝视着她大病初愈而苍白的小脸,不敢稍有动作而惊醒了她。 介绍本极富有感**彩的书给大家看看,(招个神仙当夫婿),此书该乐便乐,该悲便悲,是一本绝对值得一看的好书,希望大家无聊的时间可以看看。 讲着一个随唐僧西天取经的小姑娘与杨戬的悲欢离合的一段凄美故事。 140 言不对心 蕊儿醒来后,吃了些云龙重新温烤的山鸡,精神也就好了许多,取出穆老爷子交于他们的地图,却早已被水泡得涨了,粘成一块,无法摊开,字迹更是早化得如同山水画一般。 蕊儿放眼大山,这山高谷深,实不知这条条似有似无的崎岖道路通向何处,如胡乱穿行,只怕一没留神便会迷失了方向,暗暗叫苦,“这可如何是好?这么大的山林,该如何寻找?” 云龙却是悠闲自得,翻烤着打湿的行装衣物,全无担忧之色,见蕊儿急,轻笑道:“那地图,我看了几遍,已大致记得位置,你不用太过担心。” 蕊儿也看过那地图,上面所画道路杂乱无章,他竟能记下如此难记的地图,记忆力实在是好得惊人,难怪蜜子说如果能象他那般过目不忘,也不会被穆老爷子打罚了。心下一宽,也着手将包裹中的湿衣服翻出来烘烤。 二人这么一折腾,又过了大半天的时间,蕊儿的体力又有所恢复,抬手行足间已没了高烧之后的疲软之感。 等到尽数烤干了衣物,又已是日已偏西,蕊儿收拾好衣物,望了望即将落入深山的太阳,“我们今晚又得野宿于此了。” “我到是在外游逛习惯了的,只是苦了你一个姑娘家。” “我也是自小随父亲东奔西走,时常都会没有借宿之地,在这野外露宿也是家常便饭。”提到父亲,蕊儿美目一黯。自己这寒毒作,又耽误了寻找父亲的时间,好在知道带走父亲的女子却是父亲地师妹,对父亲也无恶意,起码在生命安全上不必太多担心……ap,。唯一担心的是父亲处于昏睡状态,却不知如何了。 云龙也听蜜子说起过蕊儿自小随父四处求医之事,这时听她说起来,虽是轻描淡写,但其间的难处,可想而知,对也越加的心生怜惜。 “却不知这山中到了夜晚可有野兽出没。”蕊儿听力极好,竖起耳朵静听附近有无异常的声响。 “这深山老林地。难免有野兽出没,一会儿我再去拾些树枝,在这大树下升了火,我们上树去做鸟儿。”云龙指着头上粗大的树枝,嘿嘿一笑,脸颊上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他的笑将蕊儿在这劣境中的郁闷心情一扫而容,“你总是这么快快活活的活着吗?”她无论何时总能看到他欢愉的笑,到有些羡慕。 “你怎么知道我总是过得快快活活的?” “总看到你在笑。” 云龙哈哈一笑,“不管开不开心,都应该笑。凡不开心地事,总放在心里鳖着,便会更不开心,这多笑笑也就将那些不开心的事抛开了。”蕊儿望他深不见底的黑眸。想到了楚容,如果他也能如云龙这般,将什么事都能看开来,笑着活下去,该多好。但她明白,象楚容那样看着自己的一家大小亲人死在自己面前,实难凡事抛开的。 云龙见她神色黯了下来,思绪也不知飘去了哪里。挑弄着燃烧残余的炭灰,“你想家吗?” “我从小便和父亲在外游走,我时常不记得我有家……ap。”在过去,对蕊儿来说,父亲走哪儿,哪儿便是她的家。 “你的家在哪儿?” “苏州。” “我早该想到。只有苏州才能生出你这般灵秀的女子。” “你呢。你是哪儿的人?”两人在山**处,时日已是不短。但他们却从没有问过对方地私事。 “如果我说了,没准你便会反感我了。”云龙抬眼看着蕊儿,俊目中有着一丝顾虑。 “为何如此说?一个地方的人,并无好坏之分,又何来反感?” “我非中土人士,我是金人。”云龙犹豫了片刻,仍是说了出来。 “金人?”蕊儿虽听蜜子说起过,那个来山上寻他的熙珍自称金国人士,按理她便该想到云龙本该是金国人士,但听他亲口说出,仍是一愣。 “嗯。”云龙窄长的凤目微微一黯,看向手中正在拔弄地炭灰,她终不能接受金人。 “我只是有些意外,金国中还有你这样出色的男儿,也难怪,金国会强大。” 云龙暗嘲一笑,“这两国相争,必有强弱。大千世界何人没有?我只不过是大千世界中的一个微小人物。” “云龙……”蕊儿的声音极柔。 云龙再次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她…… “其实只要心地善良,是哪里的人,有什么关系?你在我心里便是最善良的人。” “你不了解我,你看来是善良的人,不见得便是好人。一个人所做地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已,等有一天,你或许会觉得我很坏。”云龙微微一笑,站起身转身要走。 “你去哪里?” “拾树枝,点火,做鸟儿。”云龙转过身,脸上露出一抹无法拭去的落漠。 蕊儿望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对她来说,他便是云龙,至于是宋人还是金人,这都不重要,冲着他的背影大声道:“不管你是什么人,做什么事,在我心里,你便是我的朋友----云龙。” “这话是你说的,可别后悔。”云龙扬声一笑,星眸却是一黯,他不要做她地朋友,他只想成为可以一世守护她地男人。 蕊儿自是看不到他脸上的孤寂,只能听到他爽朗地笑声,嘴角绽开了愉心的笑容。 山中的夜晚虽无明月,却繁星点点,坐在树枝高处,仿佛伸手便能摘下空中的星星。 “云龙,你睡了吗?”蕊儿低头看向略矮于她所坐靠的树枝上的云龙。 “没。”云龙仰望着天上的繁星,他不知道他这样脱离现实的生活到底能过多久,熙珍的出现,意味着平静的日子也快结束。 “睡不着吗?” “嗯,你也睡不着吗?” “嗯,可能是睡得太多,你在想什么?” “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们都要各自下山了,你会不会还记得我?”云龙并不看蕊儿,语气平静得如秋波绿水,却轻易地搅乱别人的心绪。 “会的,我会一辈子记住你的。” 云龙笑了,她便如天上的星烁一般,就是轻描淡写的一语也能照亮他阴暗的心。 “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吗?”蕊儿突然感到一丝失落,这短短的相处,对他已有了种难舍的依赖。 “你想再见吗?” “我自然想。” “那便会再见的。” “当真?” “嗯。”云龙回过脸,给以她一个星辰般的笑。 蕊儿心安了,再次看向天上的繁星,不知远方的楚容可安好。 “下来。”云龙柔和的语气中带着些许霸道。 蕊儿微微一愣,看向云龙,不明他是何意思。 “我怕你睡到半夜掉下去,到我这儿来。” 蕊儿看他曲膝依坐在树枝根部,就如坐卧在平地上一般舒适自在,但那树枝哪能再容下第二个人。扁了扁嘴,“你小看人了。”不再搭理他,闭上眼,看能不能寻到周公的身影。毕竟明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不能不养好精神。 云龙轻声淡笑,也不强求,也闭上了眼,不管以后事态如何展,此刻他守在她身边。起码在这时候,他不用去考虑别的事情,但这样的日子不会长久。 睡到半夜,云龙朦胧中只觉头顶有物落下的声音,不及多想,双臂一伸,接了个满怀。 入怀的正是睡眼朦胧,却一脸惊慌的蕊儿,笑道:“要你下来,不肯下来,这可真掉了下来。” 蕊儿揉了揉涨涩的眼,看看她刚才析身的树枝,再看看头顶上方云龙似笑非笑的脸,眼里尽是戏笑,此时方知是从树枝上掉来下了,被他接了个正着。 忙要挣脱他的怀抱,云龙手上一紧,轻笑道:“别动,再乱动,我们一起掉下去喂狼了。” 耳边传来阵阵狼嚎之声,树下火光边缘处,黑暗中隐约有来回走动的身影伴随着不耐的咆叫。不知到底有多少饿狼等伏在那儿。 蕊儿打了个寒战,实在也不敢去挑畔狼在这片森林中的权威,不敢再乱动。但这么被云龙抱在怀中,又实在不妥,一时间竟僵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云龙将她横放在自己腿上,令她靠伏在他的胸前,“今晚就这么凑合着,睡吧。” 云龙见她脸上写满了不该如此,淡淡一笑,又自闭上了眼。 蕊儿崩紧了身子,见他脸上并无丝毫轻薄之意,仿佛这是很自然的一件事,并非有任何男女想法。虽仍觉不妥,但也不敢乱动,造成二人掉下树成为狼食的惨剧。 141 人比人 蕊儿在一阵掌风声中醒来,已不在树上,身下铺着云龙的衣衫。这一觉睡得实在是沉,什么时候被抱下了树放在地上都不知道。身边放着一片大树叶,上面摆着几个洗净的山果。 不远处,云龙正全神贯注的比手划脚,舞弄拳脚。风声赫赫,煞是好看。 云龙练完拳,收了功才看到蕊儿已坐起了身,微笑看着他。“你打跑了那些狼?” 云龙“哧”地一声轻笑,“它们累了一晚上,这白天也回家休息去了,何需我打?何况我这身无二两肉,哪打得过狼?” 蕊儿看他挽起的衣袖,露出结实的小臂,和胸前衣襟中,露出的两块肌肉,与他所说的身无二两肉实在是反差甚大,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云龙接过蕊儿递过来的山果,张口便咬。 蕊儿脸上飞起红霞,笑而不答,总不能让她说,她偷看他的胸部吧。 填饱了肚子,也不能在此久留,凭着云龙对地图的记忆,往山里走去。 山路崎岖难行,随时惊飞一片惊鸟,可见此山中实少人行走。 云龙聚神细听,此山中除狼外,也无别的猛兽出没。如此七拐八转,只觉气温越来越低,到得后来竟是寒意阵阵,知是走对了路,冰湖应该便在不远之处就在转过一个山弯之时,一片银白在眼前铺了开去。一片圆形巨潭上覆着一层银白的薄冰,冰下隐约可见有鱼儿游动。(手机阅读.net)巨潭四周被苍天大树围了个密实。如不是穆老爷子有地图指点,实难想到,在这密林后还有这么一个巨大冰湖。 二人到了地头,自是十分高兴,但巡视了四周后。又犯了愁,这附近并无人家,更无可以居住的屋所。此湖边又寒意森林,到了夜间想必更为寒冷,野宿湖边,实在会苦不堪言。 如在这儿半日一日地倒也罢了,或许能勉强忍过,但这研究冰鱼。又且能一时半会儿便能得到结果的。 “看来我们还得出山一趟,购置些用品。”云龙盘算着驿站车夫所说,这山外约三十里路,有一个村镇。 “也只得如此,怪我没想得周全,又要多走这许多路了。”蕊儿也没料到此处如此荒凉,全无人居住,也不知穆老爷子在这儿怎么过的。 二人见天色还早,为赶着天黑前走出这深山,自不敢耽搁。但以蕊儿的脚力,要想天黑前离开这大山,也实在困难。 云龙将行礼,放置到一棵大树上。揽住蕊儿的腰,说了声:“得罪了。”但提了气,使着轻功跃上树梢,往西直奔。到得山脚,天色便已黑了下来,云龙只得作罢,停了下来,“看来我们又得做一晚鸟儿了。” 又去打了两只山鸡回来。蕊儿早已升起了火堆,采摘了野果等候。 有昨晚地经验,知道山中夜晚多狼,乘着天没黑,便收拾了没吃完的山鸡,跃上大树.天南地北地聊着南北趣事。 云龙年级虽轻。却见多识广,说出的见闻也是秒趣横生。 天尚未黑透。便已听到远处传来声声狼嚎。 这时,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脚步沉重细碎,定非习武之人。 二人奇怪了,这时候却会有人上山,朝脚步声传来处望去,只见两个女人朝他们方向慌慌张张的奔来,其中一个年处中年,约四十来岁,另一个则只有二十上下,相貌俊秀。 “秀秀,我们到了那火堆处,便安全了。”中年妇人对身后的年轻女子叫着。 “娘,我实在跑不动了。”那叫秀秀的年轻女子喘着粗气,声音带着哭调。 “秀秀不能停下啊,停下就再也跑不动了,这狼已经出来了,不快些到那火堆那儿,会被狼吃掉的。” 年轻女子咬紧牙,拼命地追上妇人。 云龙和蕊儿相视一望,不知这么两个弱女子为何此时进山。 一阵咆叫声由远及近,云龙叫了声不好,飘身下树。 只见两只野狼,正从背后扑向秀秀。 秀秀“啊”地一声被野狼扑倒。 中年妇人一声惨叫,“秀秀。” 眼见秀秀要惨死于狼口,只听“砰,砰”两声,两只野狼,惨叫一声,跌落地上,脑袋一片模糊,已是死去。%小%说%网 中年妇人扑上前扶起秀秀,焦急目光在她身上巡视,“秀秀,你没事吧。” 秀秀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娘,我没事。” 二人这才看向眼前地云龙,只见他玉树临风,威风凌凌地站在他们身前,忙跪下相谢,“谢谢恩公救命之恩。” “此地不安全,如果来的野狼过多,我也难保住你们周全,还是先到安全处再说。”云龙说完,转身向火堆走去。 母女二人忙起身跟在他身后。 秀秀看云龙长得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鼻若悬胆、唇若涂脂、长身玉立、风流倜傥。几曾见过如此俊朗的男儿,对自己又有救命之恩,心中便起了异样感觉,不住抬眼偷看他修长的背影。 云龙将她们送上蕊儿不远处树枝,才跃回蕊儿身边坐下,“下面虽有火堆,但万一火堆熄灭,仍十分危险,只能在这树上暂避到天明。” 母女二人忙又再连连道谢。 秀秀这时才看到树上尚有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女子,但见她秋波流转,娇腮欲晕,虽然年齿尚稚,实是生平未见的绝色,自己平日向来自信长相不俗,已是人间难得,但与她相比之下竟如粪土。 又见救下她们母女的公子对她神态亲昵,虽不知二人关系,但也明白一二,忙收去了刚才的胡思乱想,为自己一时失情感到羞愧。 中年妇人到是大方,向云龙道:“我叫秦氏,这是我女儿秀秀,谢谢二们搭救之恩。不知恩公高姓大名。” 云龙淡淡一笑,“大婶不必多礼,这只是举手之劳,我叫云龙。”又指指蕊儿,“这是我师妹,蕊儿。” 秀秀虽收了乱想之心,但看云龙一笑,不禁又走了神。好在云龙并没注意于她,才免了难堪。 蕊儿忙微笑示礼,“大婶,这山中多是野狼,你们母女二人为何这么晚了,却还上山?” 中年妇人叹了口气,落下泪来,“我们母女二人也是没有办法,才到这山中暂避,起先并不知这里面有狼,进了山才听到狼叫,好在看到这儿有火光,想是有人,才奔着火光而来。” “不知大婶遇到什么难处?” “我娘家穷困,将我卖给了临村的一个瓦匠,本来他还算本份,日子过得也还算平静,我生了这个女儿后,便再无生育,没能给他生下个男丁接代。他心情烦闷,便开始汹酒,醉了便打骂我们母女,这都也罢了。他后来沾染上一些流氓,开始赌博。这就一不可收拾,赌输了,便回来要我去陪别的男人睡觉还赌债。”秦氏抹了把泪,陷入回忆之中。 “那后来呢?” “后来女儿大了,被那流氓头子看上了,哄着他赌,他输得急了,对方便提出要秀秀陪他……他平时作贱我也就罢了,我哪能看着女儿入这火坑。” “你相公答应了?”蕊儿也着实同情她有这样地一个相公。 “他都赌得迷了心了,自是答应了,如果那人正正经经地娶了秀秀,我也就罢了,可是对方是有妻子的,而且是个眼里容不得沙的嫉妇,娘家又有背景,那流氓头子也惧怕于她。不可能另娶妻妾,秀秀跟了他且有活路。我无计可施,只得乘着没人注意时,带了秀秀逃出家门,又怕他们寻到,捉回去打死,便想避到这平日无人来往的山中暂避。” 秀秀听到此处,也是泣不成声。 “唉,那你母女二人有何打算。”蕊儿想自己父亲自小将她捧在手中,含在口里,百般宠爱,而这个秀秀却有如此父亲,着实同情于她。 “唉,我也不知这以后该如何是好,我母女二人也没有地方可去,只有听天由命,自生自灭了。” “大婶不必难过,你家住何处,要不我们送些银两与你相公还了赌债,你好好归劝于他不要再沉沦于赌场。” “姑娘,如果劝得,我母女二人如何能落到这个地步。” “既然如此,我们留些银两给你们,寻个地方住下,慢慢再做打算吧。” “这方圆几百里全是那流氓地势力地盘,我们这一逃,必派人四处寻找,又哪里还寻得到地方住下,早晚也会被捉了回去,我自会被他们打死,秀秀也……我们只能等熬过了风声,偷偷远走高飞。”妇人更是哭得说不出话来。 142 反差 蕊儿打量着那秦氏母女,只带了一个极小的包裹,也十分轻巧,绝无多的银两。“这山中实在不便久住。” 秦氏叹了口气,沉默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云龙这时问道:“你们当真想要走得远远的?” “只有如此,我们才能活命。” “既然如此,我到有个去处。” 秦氏大喜,“却不知公子所说是何去处?” “是一个大户人家,给你们安排点事做,也不是难事。你们如想离开,随时可以离开。” 秦氏母女更是惊喜交加,如不是在树上,便跪下磕头了。 “等天亮了,我们也要去这西边的村镇购置些物品,顺便去驿站雇了马车,要他们送你们前往。” “谢谢公子,谢谢姑娘。”秦氏在树上连连作依。 云龙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蕊儿又和秦氏母女聊了会儿,倦意上来,才依着树杆睡了。 云龙怕她睡梦中失了平衡,又跌落下树,仍将她揽入怀中。 秦氏母女却不敢入睡,睁大了眼睛,眼睁睁在熬到天亮。 太安镇…… 蕊儿怕在镇中耽搁太久时间,又误了进山,进了商铺置买棉被,便催着云龙领秦氏母女与她兵分两路,前去驿站。云龙本不放心她一人在这镇中行走,但见驿站便在商铺对面,门门相对。蕊儿倒不会在他视线内消失,便领了秦氏母女走了。电脑小说站net 雇佣了马车,付了银两后,从怀中取出一块雕着雄鹰,做工极为精致金牌交于秦氏收好。“这马车会送你们到门口,你将这个交于管家,说是我让你们去的,他自会给你安排。” 秦氏光看这令牌便知非普通人家的物件,忙拉了秀秀向他磕谢。 秀秀依依不舍得看了看云龙,盈盈下拜,“谢谢公子搭救之恩,此恩望日后相报。” 云龙视线不离蕊儿。不愿与她们多纠缠,“快走吧,我还有事要办。” 秦氏母女这才千恩万谢地上车走了。 云龙和蕊儿置办齐全了日常用品,一路出了小镇。 没走出多远,云龙突然停下,抢前一步,将蕊儿护在身后,冷冷道:“出来吧,别藏头缩脑地。” 蕊儿尚没反应过来,眼前黑影连闪。七八个黑衣人手持武器,已拦住去路。 那些黑衣人摆好架势,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便将手中武器。极快地向云龙招呼过来。招招阴狠,分明要将他置于死地。 云龙手腕一转,取了长剑在手中,在黑衣人们没攻到身前,便抢向前去,穿梭于黑衣人间,一眨间的功夫,长剑已然归鞘。 那七八个黑衣人已歪七倒八的横尸于地。 蕊儿见他平日温和如玉。这时杀人只是一眨间的功夫,全是一招取人性命,丝毫不手软,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是她所熟悉地云龙. 云龙拾起物品,拉住犹自呆的蕊儿的手。微微一笑。眼里是一往如夕的温和,全然不象才结束了七八个人性命的刽子手。“走吧。” “他们是什么人?” “一些亡命的杀手。” “他们为何要杀你?” “为钱。” “为钱?” “嗯,收人钱财,替人销脏,我便是他们要销的脏。” 蕊儿越来越觉得他的身份不同寻常,“雇用他们人地是谁?” “我也不知是谁。” “那你如何知道他们是杀手?” 云龙淡淡一笑,弯腰扯开一个尸体的衣衫,只见他胸前纹着一个“死”字。 蕊儿一声惊呼,“他们是黑禁门的死士?” 云龙拉着她离开了这血流遍地的屠宰场,“你也知道黑禁门?” “我曾听父亲说过,他们只认钱,不认人,不择手段,心狠手辣,接到的生意,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会做到。”“的确是如此。” “可是雇佣他们的费用十分昂贵,你到底得罪了何人?他们不惜重金要取你性命?” “我得罪的人可就多了,是谁雇佣他们,我就不得而知了。” “他们如何会知道你在此处?” “他们的爪牙无处不在,消息灵通,在任何地方,被他们现也不足为奇。一路看中文网.” 蕊儿也知身在江湖,许多事身不由已,也不再追问,“你以后定要多加小心。” 云龙回以她感激一笑。 冰湖旁…… 蕊儿坐在树下拎着藤条,云龙在树上忙碌。 两个宽敞的平台在树梢中出现,铺上垫被,就成了两张大床。又在头顶搭上一个巨大地草棚,即便是下雨,也不会淋到那两个平台。 云龙从平台上跃下,拍拍手,笑道:“我们这鸟儿还有得当了。” 蕊儿看着那两个看上去很舒适的树床,乐得眯上了眼,“没想到你这么能干。” “我的好处多着呢,只是你没现罢了。”云龙笑着看向蕊儿。 “得,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染坊了。”蕊儿飞了一记白眼给他,去升火做饭。 接下来的日子到也平静,二人捕捉冰鱼,里里外外地弄了个透彻,一晃一个余月过去了,终现这鱼对寒毒而言,虽可以毒制毒,但只能减轻寒毒作时的痛苦,并不能极治。 二人有一分的欣慰,更多的却是失望。 离开了冰湖,重回了太安镇,在镇中客栈住下了。 在山中虽然也能烧水沐浴,但湖边气候寒冷,每次沐浴都是行事匆匆,难以尽兴。 这住进了客栈,二人第一件事便是要小二备了热水分别着送于二人各自的客房中沐浴。 蕊儿刚舒舒服服地迈出浴桶,穿好衣服,门外一声轻响。心里顿时一紧,问:“云龙,是你吗?” 门外人答道:“是来取浴桶的。”声音却不是刚才送水的小二。但刚才送水时便是两个小二一同前来,这时换了个人说话,蕊儿也并无怀疑。 刚开了门,一道轻烟扑鼻而来。 蕊儿苦习各种毒药,此烟入鼻便知不妙,忙屏住呼吸,然还是晚了一步,眼前一黑向前扑倒。 门口二人熟练地将她套入一个大布袋,抬了便走。 云龙在房中听到动静,开门查看,只见蕊儿房门大开,里面已没了人影,连唤了几声蕊儿,也不见回答。隐约闻到一股淡香之色,识得是迷香中的一种,立知蕊儿出了事。冲出客栈,哪有人影。 脑子里一下便炸开了,忙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分析,蕊儿会被何人掳去,对方目地又是什么。 又说蕊儿,平时为了学习各类毒物,没少用自己的身体试毒,时间长了,也产生了些抗体。中的迷药,却比普通人效果弱了许多,没一会儿功夫便自醒来。想要叫喊,却安现被点了哑穴,无法音。 伸手一摸现自己被装在一个布袋中,被人抬着急行。虽不知对方捉自己目的何在,但自己的姿色落入贼人之手,终是不大安全。取了些能让人长疹子药,涂在身上,哪消片刻功夫,身上便生出一块块的红色斑块。 没多长功夫,便觉被人放了下来,按行走地时间来看,显现要么便仍在太安镇中,要么也离太安镇不远。 感到头顶有光射入,显然已被人打开布袋口子,忙闭上眼,装作仍未醒来。布袋很快被褪了开去。 “啧啧,好美地一个人儿,怪不得肯花这么大的价钱将她弄来。”身边响起一阵轻嘘声。 “咦…….这身上地皮肤怎么如此?”来人显然看到了蕊儿脖子和手上蔓延出来的红疹,露出惋惜之色,“可惜了,这么漂亮的一个脸蛋。” “坛主,我们明日便将她交出去?”另一个声音问。 “不,我还得利用她把云龙除了,等云龙一死,再将她交出去,这两笔生意可就成交了。” “坛主高明,一箭双雕。” 那个被叫作坛主的人,得意地嘿嘿一笑,“等她醒了,给我小心地看住了,跑了人,让这两笔生意泡了汤,我唯你是问。” “坛主尽管放心,这么一个不会武功的小丫头,跑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听东家说,这丫头聪明异常,还是小心为好。” “属下知道,我定加派人手,绝不会有所闪失。” 坛主听了,满意地出门走了。 等坛主走后,那人望着蕊儿又道:“可惜,这么一个好脸蛋,以为可以占点便宜,这皮肤实在是倒人味口了。” 另一个声音戏笑道:“吕头,你敢动客人花钱要的人?你不怕坛主剥了你的皮?” 刚才那声音不屑一顾,“不用真枪明弹,捏两把,摸几摸,还是可以的吧?” 此一言换来屋内一阵哄笑。 143 装疯卖傻 蕊儿听了心里就琢磨开了,如此看来,这清白是不会有问题了,但被这帮贼人摸摸搞搞的也不是回事。好在用了那毒,让这一般皮肤惨不忍睹,算是过了这关。 听这些人说话,他们是受雇抓了她来,那这雇他们之人却是何人?脑子飞转,最后定格在了一个人身上。 这些人想用自己做饵来引诱云龙,那到不必担心这么快落在那人手中,但他们要以她为诱饵,来截杀云龙,才是当务之急。想起他们入山之前遇到的黑衣人,这些人与云龙所杀之人衣着打扮一致,可以断定是黑禁门的杀手。 黑禁门行事诡异,想在他们眼皮底下阻止他们截杀云龙,得好好计议。 “这妞怎么还不醒?” “该不会是你下药下得重了些吧?” “我是按平常用量下的药。” “去看看。” 一阵脚步声向床边走来。 蕊儿知道再装昏迷不醒就要露馅了,睁开眼,装出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四处乱看。 “原来醒了,只是不肯动弹。” “我说,怎么这闭上眼睛的时候美得跟仙女一样,这睁开了眼睛却是这副德性?” “那人花这么多银子就为了这么个傻子?” 那此人看蕊儿双目呆滞如死鱼,歪着张嘴,还不时地淌着口水,刚才的美人相早荡然无存。小说网 蕊儿只是装痴扮傻。嘻嘻傻笑,象是听不懂他们的话,坐起身去拉那个带头地黑衣人,“陪我玩。” 黑衣人见那一双满是红疹的手来拉他,打了个寒战。可别有什么传染病,忙往旁边避了开去,“去去去,谁有空陪你玩。” 蕊儿也不介意,又嘿嘿一笑,下了床,拍着手,向那人走去。“你跟我玩捉迷藏,好啊,我最喜欢捉迷藏了。”借着追赶黑衣人之际,打量着自己所处的一环境,是一间传统的四合院式的屋子,如果不出意外,这门外应该是个院子,如果能出了这间屋子,那逃走地机机也会大些。想到这儿,越加的拨腿追赶黑衣人。嘴里咿哇乱叫。“我要捉到你,我要捉到你。” 黑衣人听了更是起了一身鸡皮,躲得更快,如见鬼一般乱窜。周围之人哄堂大笑,“吕头,这妞看上你了。” 那叫吕头的黑衣人,被蕊儿追得急了,又不敢对她动手,万一伤了她,可交不了差了,这可是人家花着大把银子要的人。“笑什么笑,谁被她看上了,被她看上了可得倒八辈子霉。” 蕊儿追了几追,心里有底了,这些人不敢伤她,这一来。心里定了几分。装作累得气喘吁吁的样子,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屋子中间的圆凳上……ap,。“不跟我算了,我自己玩。”摇头晃脑地哼着山歌小调,明明不错的噪子,偏要哼得结结巴巴,听得那些人直皱眉头,想要她闭嘴吧,这么一个傻子,也不知能不能听得懂。 吕头终于忍不住了,喝了一声,“闭嘴,别唱了。” 蕊儿一愣,眼泪就下来了,口水眼泪一起流,“你们欺负我,我去告诉佬佬去。”起身就往门外走。 “你不能出去。”那帮子黑衣人忙上前堵住门口。 蕊儿抹了把鼻涕,去推堵着门的人,“你让开,我要找佬佬去。” 那人看着她手上红疹,冒着黄水,身上就麻了,哪敢让她撞到他地身子,又不敢让开让她出了这道门,无奈之下,手一伸,小心地提起蕊儿后领,不让她靠近他。 蕊儿被他提在手中,更是不依,哇哇大哭,手舞足蹈要去踢打那人,“放我下来,我要找佬佬。” 另一个黑衣人看得牙齿直酸,“凤三诈死躲过一命回来说云龙对这女子十分维护,你们说那云龙维护这么个傻子做什么,看上她哪点了?” “咳……”什么事这么吵? “坛主。” “坛主。” “坛主。”“坛主。” 那帮子黑衣人瞬间安静下来,提着蕊儿的黑衣人,却不敢将蕊儿放下来,杵在那儿了。(电脑阅读net) 蕊儿仍是一边抹着鼻涕,一边偷偷打量来人。 只见来人也是一身的黑衣,只是多穿了一件披风,肩膀上绣着一只秃鹫,与别的黑衣人不同,想来这就是他身份的象征了。年约二十七八岁,五官端正,眉宇间透着一道英气。蕊儿心中冷笑,长得人模狗样的,却是个杀手头子。 坛主看了看吵闹不休的蕊儿,也是皱了皱眉,这才抬回来的时候,虽身上有些红疹,十分难堪,但模样是绝对世间难寻的,这一醒来怎么就成了这么个德性了,甚至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绑错了人,但当时为了保险,拿了画像反复对照过的,还硬是将重伤地凤三抬出来认过的,说没错的,和云龙一起的就是这个女人,“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黑衣人小心地看了吕头一眼,“这傻…这姑娘嫌闷,要吕头陪她玩,吕头……”他本来是想说吕头吼了她一句,她就是成这样了,但看吕头脸色不善,忙闭了嘴。 坛主听了这半截话,想法就不同了,吕头平日便好色,时常做些偷鸡摸狗地事,多半看这女子长得美貌,起了邪念,对她做了什么,才让她吵闹不休。横了吕头一眼,那吕头心里的委曲可就大了,他可是碰也没碰这女人一下,但惧怕坛主,不敢分辨。 如果遇到的是个正常的人,这到还好对付,可是这么个象是全不知世事的痴傻,也难到了这心狠手辣的杀手头子,如换个人,大不了一刀了结了,人家明明白白地说清楚了,不能伤一根毫毛,完完整整地交出去,但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但这么个闹法也不是办法,他们的身份毕竟是隐秘地,如被人现了,对他们也十分不利。 吕头见坛主也没了主意,想借此表现一下,“不如再用迷香,迷了吧。或者,点穴,让她安静。” “放屁。”坛主浓眉一竖。“这迷香能长用的?穴道能长久封住?用得多了,弄出个什么东瓜豆腐的,怎么交差?”虽然这女人看起来不迷也不正常,但万一又出了别的状态,人家不认账了,这银子收不成不说,名誉扫地,这亏本买卖,可是做不得的。 蕊儿心里更定,对方避忌越多,对她越有利,“你们欺负我,我不要在这儿,我要去找佬佬。” 坛主听了就琢磨开了,定是这帮不知好歹的家伙对她做了什么,让她惧怕这个间屋子,话说回来,她都这样子了,这些家伙也能吃得下,不能不让他头痛,“你不要呆在这儿,我带你到外面玩,好不好?” 蕊儿一听,马上止了哭,把满手地鼻涕擦在提着她地黑衣人手臂上。 那人只觉毛骨悚然,象是被传上了瘟疫一般,面色惨变,然在坛主面前不敢作,要不只怕早将蕊儿掷了出去。 “还不把人放下。”坛主眼一瞪。 黑衣人这才如得圣旨般放下蕊儿,如释重担,长松了口气。 蕊儿出了屋子,果然外面是间普通较富裕人家的四合院子,但这间院子,看似平静,却处处暗藏危机。 坛主见她安静下来,总算松了口气,这院子处在隐避地段,又暗藏众多杀手,她这么一个弱女子想逃走是绝对不可能地事,也就由着她在院子中戏耍。 “你们盯好了,不许她离开这院子。”坛主吩咐了手下,便自离开了。 那几个负责看守蕊儿的黑衣人,围聚在一起,小心地盯紧蕊儿,生怕出了什么漏子,可就吃不远兜着走了。 好在见她只是在院中哼着小调,玩花逗叶,并不再胡闹,时间长了,也就慢慢放松了警惕,围坐在石桌前赌起牌来。 蕊儿偷眼看他们浸心于赌博,对她也是不再紧紧盯住,只是偶尔望上一眼,心下暗喜,借着玩花逗叶的机会,细细查探这座院落。 这一看之下,暗暗心惊,这不大的院落,各角角落落不知隐藏了多少杀手。如果云龙一旦进了这间院子,只怕是插翅难飞,凶多吉少。 但院墙高驻,她不会轻功,绝对无法翻墙逃走。 144 这样的女人 蕊儿正一愁未展之时,忽见一个墙角树后露出一张脸来,对她使了个眼色。定眼一看,却是云龙。 蕊儿大惊,只要他一露身,便会落入敌人的陷阱。 灵机一动,跑到看守她的黑衣人面前,道:“我们来捉迷藏,我躲起来,你们来找我,好不好?” 那几人正赌在兴头上,被她这么的搅和,十分不耐烦,“去去去,你爱躲哪儿躲哪儿。” 蕊儿嘻嘻一笑,“好也,捉迷藏了。”一一指着有杀手露身之处,装做思考,“我是躲这儿呢,还是这儿呢,还是那 黑衣人和杀手见她疯傻了这半日,早已习以为常,并不在意。 暗处的云龙见蕊儿疯疯傻傻,心里一紧,蕊儿被他们怎么了?但随即看到她裸出的皮肤上的斑斑红疹,想起蕊儿在下山之前,正在研究一种药物,如涂在肌肤上,能迅让皮肤疹,但此药对人体却并无大害,只要毒素一解,便可恢复,她曾亲自试验给他看过。她身上此时的红疹正是那时她试验给他看的红疹一般。显然,这是她自己给自己用的药。 心念一转,便已明白蕊儿并没被怎么样,而是在装疯卖傻。但她明明看见了自己躲在此处,非旦不加以掩饰,反而去叫唤那些看守,此间定有蹊跷。随她手指处一一看去,只见人影晃动,显有人埋伏。再看蕊儿仍不耐其烦地傻跳。不禁暗然失笑,这个女人真的让他无法不爱? 蕊儿见指划的也差不多了,想他也应该明白了,正要停下,耳中传来一个细细地声音。ap.“想办法到我这儿来,我可以带着你避开埋伏离开此地。” 蕊儿微微一愣,没料到云龙居然有如此的功力修为,又自转了一个圈,指着云龙所在角落,道:“我藏在这儿好了。”说着蹦蹦跳跳地往角落走去。 吕头见她走向角落,张望了一会儿,不见有什么异样。大声道:“不许去那里。” 蕊儿转头甩回他一句,“我要便便。”换得吕头用手捂了捂鼻子,象是闻到了臭气一般。 云龙藏于树后更是忍俊不禁。 另一个黑衣人,催着吕头出牌,“算了算了,一个傻妞,由着她吧,还能飞了不成。” 吕头这才作了罢,回过身粥赌博。 就在蕊儿眼看就要走到云龙藏身的树下,院落大门被人推开。进来了两个人,正在赌博的几个人忙站起身来,齐声叫道:“坛主。” 蕊儿余光扫到进来的另一个人,顿时全身一僵。脸色煞白,忙转过头,不敢后看,加快脚步。然该来地终是要来。 “表妹,这有些日子不见,可想死为兄了,你也不肯尝脸看上我一眼吗?”苏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那几个看守的黑衣人面面相觑,这人居然对这么一个傻妞说出这等暧昧的话来。碍于来人由坛主相陪。定然是个人物,忍着不敢有所表露。 蕊儿听到他的声音,头皮阵阵麻。 苏文的功夫,她是知道的,而今他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如果她仍奔向树后。必暴露了云龙地行踪。只怕他便难以脱身了。 当即停了下来,不敢再往前走。 云龙于暗处。见她脸色大变,已留注意到来人,正是过去追捕蕊儿的苏文,也是暗暗心心。见蕊儿停下,已知她不拖累自己。 哪里还敢停留,如果她一落入苏文手中,就再难脱身了。极快地从树后闪出,扑向蕊儿,揽住她的腰便往墙上跃起。 众人没料到这树后尚藏有人,等看清来人,众杀手纷纷现身扑向云龙。 苏文在云龙现身的一瞬间,微微一愣之后便已甩出长鞭,卷向蕊儿。 云龙如果直接跃上墙头,蕊儿势必伤在鞭下,只得往旁边急让,这一来便错过了跃上墙头的时机,已被众杀手堵住。环顾四盼,周围已经被三四十个黑衣杀手团团围住,这些杀手,目光炯炯有神,绝非上前在村外那几人可比,而那个被叫作坛主的,悠然而立,象是并不关注这场中情景。然看上去越是不在意的人,往往越是可怕的对手,再加上苏文也算是一流高手。十六k网 看来想带着蕊儿跃墙而逃却是不易。 正在踌躇之间,突然一条绳索从身后墙上抛到他们面前,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叫道:“抓住了。” 云龙听到那声音,心里一喜,一把握住绳头,绳子一紧,云龙借力跃起,被绳索带着跃上围墙。 这突然来的变化,让众杀手一愣,那墙上本被几个杀手所占,然那几个杀手,见他们跃上墙头却并不动手,仔细一看,竟是被人点了穴道。 那坛主也当即愣住了,他地人,手中底子多少,他十分清楚,绝没想到会在众目睽睽下,被人点了穴道,而他们却全然不知。 众杀手正待要追,墙后又一把砂石兜头罩面地向他们掷来。虽只是一把小小的砂石,但来势力不可挡,破风之声例例在耳,众人纷纷闪避,有躲避不及者,无不倒地惨叫,“这砂子有毒。” 院落中顿时一片杂乱,就在这一阻之间,云龙已跃起上墙头,对着站在墙上的蜜子一笑,“谢谢你了蜜子抿嘴一笑,“走。” 三人跃下高墙,墙外长身玉立,站着一人,把弄着手中的金笔,望着他们微笑着轻声道:“先离开此地。” 云龙不识此人是谁,但见蜜子与他一起也猜到了三分,蕊儿见了来人,却是欢喜异常。 众杀手跃出墙头,早已失了云龙他们地身影。 一所农家小舍内…… 蕊儿和蜜子有些天不见,这时相见,手拉着手,好不亲蜜。 云龙也与枫魂见过了同门之礼,“久闻师兄大名,只是一直不得以相见。” “我到是常在爷爷信中提起你。”枫魂打量着云龙,也暗暗喝彩,以前只道楚容是人间少遇的奇男子,这个云龙流光自敛,灵气暗蕴,却与楚容不相上下,也难怪爷爷会破例收他在门下。 在枫魂打量云龙的时候,云龙也暗暗打量着他。在过去便对这个初入江湖便名满天下的神医常有耳闻,后来听蜜子所说他爱的是蕊儿,对他也就越加的上心,此时一见,果然非同凡想。初一看,他相貌并不出众,但看过之后,便忍不住总想看,再看之下,却有着神仙般的风采,淡雅清儒。 “你看你,把自己这一身弄成这样子,叫人好生恶心。”蜜子翻看着蕊儿的手臂着,“啧,啧”之声。 枫魂将视线从云龙身上转向蕊儿那一身地红疹,眉头微敛,“这药理论上说,对身体并无大害,但用量不适,也会留下疤痕。” 蕊儿轻咬着樱唇,抿嘴而笑,也不回嘴。 枫魂取出几粒药丸交与她服下,又递了一瓶药水给蜜子,“给她擦拭,切不可弄破了肌肤。” 蜜子接了,拉了蕊儿去了里间,笑骂道:“你就不能消停消停,总得我来侍候你。” 蕊儿抱住她撒着娇,“就是知道有你在呢,才有意这般的。” 蜜子气笑了,“你就会胡说,你又怎么会知道我们会来?” 蕊儿掩嘴笑了,“因为你是我的福星啊,我有难,你当然会来。” 蜜子被她逗得乐了,拍打了她一下,“还不脱衣服。” 蕊儿见那木门,门板薄薄,蜜子这么大声音,定会被外间的二人听到,顿时羞红了脸,使劲拧了她一把,扬着眉低声道:“小声着点。” 蜜子吃痛,“哎哟”一声,这才想到外间还有两个大男人,也有些难为情起来。也压低了声音,“你也知道怕羞啊,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弄得这么一身的疹子。” 外间二人对里面二女的戏闹,不禁婉尔。 蕊儿忍着药水给身体带来地火辣辣地痛,问:“蜜子,你们为何会到这儿来?” “你不是说你知道我们会来吗?这又问?” 蕊儿轻声一笑,“你就是得理不饶人,好姐姐,告诉我吧?” “我们是寻着黑禁门而来的,并不知你们在此处,救得你们也属意外。” “黑禁门?” “嗯。” 145 琴声寄情 蕊儿还待再问,蜜子却不肯再说了,“你又不是江湖中人,知道这些却是没用。你们何时回山?” “这便要回去了,你呢?” 蜜子玉面微红,“我再过些天才回去。” 蕊儿知她是不舍得枫魂,不肯上山,也不点破,抿嘴笑了。 这一晚倒也相安无事,第二日一早,四人就兵分两路,分道而行。 蕊儿和云龙,出这农舍,不走大路,寻个山间小路,绕道而行,避开了黑禁门的拦截,到了另一处村舍才买到一匹马,二人共骑。 云龙怕再遇上黑禁门,蕊儿有所闪失,不敢耽搁,一路急赶回了云山。 到了山上,天时已晚,见穆老爷子的老仆朱老正陪着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人喝茶,中年人身后尚站了四个小厮,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的人。 中年人见了云龙,忙起身见礼,“少爷。” 云龙微微一愣,“你怎么会来这儿?” “家里有急事,老爷子叫我来请公子回去。”中年了说罢,又和蕊儿见礼。也借机好好先生打量了蕊儿一番,暗暗折服,果然是人间绝色,怪不得公子为了她而消失灭迹,长留山间,如不是熙珍带回消息,至今仍不知他会藏身在这深山之中。 蕊儿虽不知来人是何许人,但也客客气气地回了礼。听那人介绍,却是云龙家里的管家黄忠。一个管家出门,也这般气派。实不知云龙到底是何身份。 云龙听了并不意外,象是意料中事,只不过早晚生罢了,“爷爷还安好?” “老爷身体到是好,就是十分惦记公子。要小的寻到公子,务必要请得公子回去。” “如无要事,你回去禀报爷爷,说我过些日子便回。” “公子,您这是在为难我了,家中实在有要事,老爷子才要我亲自来接公子,如果我接不回公子。我如何交差?” “是何事如何紧要?” 黄忠看了看蕊儿,却不回答云龙地话。 蕊儿知他们有家事要谈,她也不便在此,道:“黄先生你们暂且坐坐,我出去给你们充壶好茶来。” “我这般冒昧打扰,本就不安,还要劳烦姑娘,如何使得?” “先生不必客气,上得山来便是客,我们也该进地主之仪。” “如此多谢姑娘了。” 蕊儿和朱老退了出来。那四个小厮也跟着他们后脚出了来,单留他们主仆在里面叙话。 等蕊儿他们离去后,黄忠问,“公子。这位姑娘便是蕊儿姑娘?” “嗯,有何不妥?”云龙脸色一沉,他不喜欢别人对蕊儿评头论足。 “妥,妥,当然妥当。”黄忠一脸喜色,仍摇头晃脑地大加称赞。 “又是熙珍回去说了什么吧?” “没说什么……”黄忠小心地看了眼云龙,对这小主,他仍有些惧怕. “她说了什么?”云龙才不会相信她回去不会兴风作浪。 “她只是……只是…只是说公子…….” “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地。” “她只是去老爷面前说公子被一个叫蕊儿的狐狸精迷住了,留在了山上,不肯再理家中事务。”黄忠一口气说完,不敢看云龙铁青了的脸。 “爷爷怎么说?”云龙冷哼一声,语气冷了三分。 “老爷子只是笑,什么也没说。” “你这次来到底是什么事?” “老爷子没说。只是说金陵那边出了大事。人命关天的大事,要你归。” “大事?人命关天的大事?”云龙背脊一阵冰凉。不好地预感从四面八方袭来。 “嗯,至于何事,我不得而知了。” “你可是出了名的八面玲珑,难道就没得到点风声?” 黄忠拭了一下额头的冷汗,“这事实在是没听到风声,老爷谁也不说。”好了,知道了。” “那这下山的事?” “我自随你回去。” 黄忠这才长松了口气。 过了约半个时辰,云龙忧心重重地出来了。 蕊儿见他心情不好,小心问道:“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嗯……,。” “要紧吗?” “要回去方知。” “你何时下山?” “明日穆老爷子回来,我辞了老爷子便下山。” 二人相处这许久,忽听明日便要分别,蕊儿也不禁神伤。 “我可否借你的琴一用?”云龙见蕊儿垂目望地,竟有不舍之意,心中一动。 楚容带蕊儿去求医,也没忘将她的古琴带在身边,后来随穆老爷子上山,仍将古琴携在身边,烦闷时也会拨弄几曲来解解闷。 往日在她弹琴之时,时常见云龙站于院中倾听,但从未见他拨弄过琴弦,此时听他借琴,到时有些意外。 起身邀云龙入屋。 云龙除了给蕊儿封印治辽,绝少迈进她的房间,这次进了房间,径直坐到琴边。深深看了蕊儿一眼,单手轻拨了下琴弦,“好琴。” 这行家一上手,便知有没有,他虽只是随手轻拨,手指灵动,蕊儿已知他却是琴中好手,更是惊奇。 接下来只见他纤长的十指,在琴上飞舞,或按或拨,一串绝美琴声,从他指尖传出。 曲声婉转悠扬,开始如和风絮柳,让人坠入春梦之中;慢慢地变为寒冬飘雪,让人如闻慈乌夜啼,哀声锁人心。 声声透着不舍之情,又有着强烈地期盼。 蕊儿慢慢低下了头,她听懂了云龙琴中之意,他在向她表达对她的爱慕之情。 如非明日的分别,他或许会一直将他对她的心深埋在心里,但明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故他在这临别之际,用琴声让她知道他的心意,他盼望她能与他比翼双飞。 琴声中有他的爱,他的情,他的承诺。 蕊儿的心乱了,他是一个绝好的男儿,然她地心里早已被楚容塞满,等曲声停止。 云龙一言不只是默默地凝视着她,他在等她的答复,他知道他等不到想要的答复,但他仍然在等。 因为这一别,他不知还是否能机会向她表达。 过了半晌,蕊儿才缓缓道:“云龙,这一世,蕊儿只能辜负了你的情义了。” 云龙微微一笑,如温和地春风,“这一世还有很长,凡事不可说得如此绝对。虽然我这一去,不知何日再聚,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到我身边。” “云龙,我……”蕊儿暗叹了口气,本想说她心里除了楚容再也装不下别人,希望他不要再自己身上浪费时,否则会伤他更深。 然话刚出口便被云龙打断,“蕊儿,什么也别说,给我心里留个期盼吧。或许在我以后做着我不愿做的事后,还能有个目标,而不至于迷失。” 蕊儿见他虽然仍然春和和丽一般,但眉宇间却透着化不去的忧虑,这与平日的他大不相同,看来他家人来寻,绝非寻常事务,伤人的话也就再也说不出口了。“云龙,是你家中在勉强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吗?” “也算不上勉强,只是我自己不喜欢罢了。” “既然不喜欢,不做便是了,何必过于神伤?” 云龙淡淡一笑,“家族中事,且可任我喜好而为之?” “云龙……”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可会想我?”云龙又调弄着琴弦,轻声问道,然语气却淡得如不是说他自己一般。 蕊儿心里一惊,“你为何话出此言?” “只是如果。” “不会。”蕊儿斩钉截铁地道。 云龙明和的黑眸瞬间一黯,只是一瞬便又恢复了正常。 “因为你不会死。”蕊儿紧紧盯着那双可以透人心测的星眸。 “何以见得?”云龙微黯地双眸闪过一丝喜色。 “直觉。”蕊儿并非随便安慰于他,她心里有种感觉,他是永远不会倒下的强者,无论再何时。 云龙爽朗一笑,象是有用,又象是无意地看了眼蕊儿,“好个直觉,我就信你这个直觉。我也必须相信这个直觉,我得留着命来娶我的新娘。” “你的笑,真好看。”蕊儿走到琴边,在他身边坐下,轻抚古琴,一曲绝妙琴声应手而出,轻声道:“这曲回赠于你,以后不能说什么死不死的。” 云龙与她耳鬓厮磨,她身上的幽香包围住了他,起先地愁云瞬间淡了不少,是啊,无论如何,他得活着,要为了她而活着。 146 男人与男人的争斗 在黄忠的焦急待中,穆老爷子总算是回来了,出人意料的是,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个人----楚容。 正如同往常一般在院子中翻晒药草的蕊儿和正在捏搓着药丸的云龙,看到这意外来客。 前者是惊喜交加,如不是碍于穆老爷子在,只怕早已扑进了楚容的怀中。然现在只是规规矩矩地迎了上去,向穆老爷子请了安。只是对着楚容微微一笑,算是见过了礼了。 后者却是脸上阴晴不定,不知是何滋味,想到对方与蕊儿之间的关系,酸酸涩涩,满肚子的不舒服。而上次野猪事件,野猪头顶的黑剑,正是他那次救蕊儿,被苏文手下围剿时,出手救他之人手中握住的黑色软剑,由此可知,楚容便是那日救他的黑衣人。这恩怨纠缠,更让他对楚容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穆老爷子直接带着楚容进了屋,顺便招呼了云龙和蕊儿进去。 黄忠见这老人红光脸面,白白须,如同神仙一般的人物,知这是正主回来了,忙前去请了安,免得失了礼数,让人看轻了,说这大户人家出来的人也不懂得礼节。 穆老爷子本就性子和蔼,又听是云龙的家人,自也十分客气。 等穆老爷子入大堂坐定,云龙便向穆老爷子道明了去意。这家中有事,自不能强留,没亲眼看到他艺成,穆老爷子虽觉遗憾.但也只能放其下山,“我能教授与你的,都尽数教授于你了,至于你自己能领会多少,就是你自己的造化了。” “多谢老爷子厚爱。我日后定当勤练,用心思考,不会荒废了老爷子地一番苦心。”云龙在山上的这近一年来,对这个穆老爷子是打心眼里敬佩,不光敬佩他的医术,更敬佩他的为人。这一别不知是否还有相见之日,不禁感伤。 穆老爷子点头微笑,这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被他遇上,着实学了不少他地绝活,让他十分欣慰。转头对蕊儿道:“你寒疾也被控制,性命也然无忧,你该学的也学得七七八八了,至于如何运用,得你长时间的磨练,在这山上已难再有进退,你也随楚容下山吧。” 蕊儿喜极的同时又带着顾虑,她可以下山了。也就意味着不用再和楚容分隔两地,唯有借明月寄相思了,而顾虑却是穆老爷子,“蜜子和枫魂大哥也没回来。云龙又要下山,如果我走了,老爷子一个人在山上只有正爷爷相伴,且不孤单?不如等蜜子回来了,我再下山。” 穆老爷子极喜蕊儿体贴懂事,虽说年青人们都走了,这山上的确太过清楚,但怎么能让自己这个老头子来缠住年青人们的手脚。“你尽管下山,我也要关门闭关了,你们不走,还吵得我无法安心。.我今晚便进密屋,你们各自回去收拾,明日下山不必再来和我告别了。”他说得轻描淡写。其实老人是最怕孤单和寂寞的。不让他们前来告别是不想明日见到分别时的酸楚。 虽然黄忠是想云龙跟穆老爷子告了别,马上下山。但听穆老爷子说了。要他们明日下山,而少爷也不曾反对,他这个做下人地也就不敢造次多嘴了,只能在这山上敖多一日了。带了家丁自行找乐子去了。 蕊儿去帮老正生火煮饭,自蜜子走后,这做饭的活就落在了蕊儿和老正的头上,小院中就只剩下了楚容和云龙。 二人彼此对视,心里各有想法。 这云龙对蕊儿有意,看她的眼神都格外不同,随时目光都是留驻在蕊儿身上的,蕊儿笑,他笑,蕊儿皱眉,他也皱眉,这明眼人一看便知。楚容并非盲人,自打一上山便看出来了,心里自然也就有了个戒备,方才直接随穆老爷子进了屋,听他交待事物,也没把心思放在云龙身上。刚才晃眼一过,已经觉得他气质不凡,这时空了下来,一打量对方,不禁暗吸了口冷气,此人明郎耀眼,举止潇洒,落落大方,好一个难得一见的好皮囊。然眉宇间自带一股傲然之气,但并不张扬,暗藏智慧,绝不是仅空有着好皮囊的绣花枕头。如果他与自己争夺蕊儿,实在是一个强硬的对手,让他不能不防。手机小说站ap. 在楚容打量云龙的时候,云龙也在看他,虽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但不是背影便是远观,并没能看得真切。这时近近看来,也不能否认眼前这男人天生具有的可怕地魅力。无论长相身材都完全没有瑕疵,俊雅得脱俗的容貌,罩在冷酷的光阴之下,这一冷一暖极大的反差,更让人产生一个强烈地征服欲。举手投足间带着的浓郁的阳刚之气和骨子里的狂傲之气,是任何女子见了,都会折服的,难怪蕊儿对他如此痴迷。而他并不知,楚容与蕊儿之间的情并非这外表的吸引,而有着前世的宿缘和儿时同生共死地经历。 这男人与男人的对视,看得久了,自然就容易看出火来了,何况是情敌之间。但二人都不是莽夫,都是能让自己情绪自控之人,在这点上,二人是惊人的相似。 “谢谢你救我,那日你对我的救命之恩,一直无以回报,我欠你一条命,望来日定有相报之日。”云龙对他虽然心存结核,但这恩归恩,怨归怨,绝不能以怨抹了恩,该还的,他还得还,绝不含糊。 “你不欠我,你是为了救蕊儿而遇险,我助你是理所当然,所以你并不欠我。如说欠,到是我欠你了。”在楚容看来,蕊儿是他的未婚妻,云龙为救蕊儿而遇险,自己救下他,这正是天经地义之事。他为了蕊儿伤受,反正自己欠了他地情。 “我救蕊儿归我救蕊儿,你救我归你救我,这不能相提并论,这情,我还是欠着你地。”在云龙看来,楚容便是楚容,蕊儿便是蕊儿,绝不能混为一体。 楚容浓眉一挑,嘴角挂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对方这明明就是在向他挑畔,看向对方地目光也冷了几分。 而云龙同样略抬高下巴回视,绝不回避。 二人就这么僵住了,谁也不肯相让。 晌午的阳光给同样俊美的无可挑剔的两个人身上渡上了一层金光,但在这和谐的金光之下,却暗藏着一股火药味,只是谁也不去点燃堆放在两人中间的导线。谁也不愿在蕊儿面前输了示了弱,显示出自己的眼里容不下沙子。二人面带微笑,但眼里更多的却是利索的针锋相对。他们心里都明白,这只是第一次的正面交锋,这以后的日子还长。 “开饭了。”蕊儿如银铃般欢快的声音在石桌边响起,熟练地摆布着碗筷。一边望着那如两尊泥菩萨般的两个男人,这二人是怎么了?怎么见面便有些气氛不对。 楚容和云龙同时转开了头,将视线移到蕊儿身上。 前者虽然仍是一脸冰冷,但眼角里蕴藏着无法掩饰的笑意。后者已是嘴角上扬,一脸的阳光。同时走向石桌去接蕊儿手中的碗筷,同一时间握住了蕊儿放在桌上的那挪瓷碗,同时眉头微敛,谁也不肯放手。那挪碗在二大高手的争夺之下,哪里负荷得得起,“哐”地一声碎响,那挪碗华丽丽地四分五裂了。二人望着那一堆的碎片,愣住了,好不尴尬。 楚容抿紧了唇,一言不。 云龙不好意思地道:“我……我……”但我字之后却没了下文。 二人一愣之后,才醒起该去收拾那结残片。 蕊儿摇了摇头,笑道:“还是我来吧。云龙,你去请下黄管家他们。楚容你去请下穆老爷子。这饭菜见风很快就凉了。” 二人这才又同时放开了手,相互对看了一眼,各自走开了。 老正拿着个饭勺出来,对蕊儿笑道:“丫头,这两个男人,以后有得你忙的了。” 蕊儿正捡着桌上的碎碗片,被老正一说,粉面飞红,“正爷爷,你就会拿蕊儿说笑,哪能象你说的。”拿着碎片走开了。老正呵呵一笑,也不再涮蕊儿,但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这两个男人以后有得斗的。 玫子有话要说,还有几天便是五一了,大家一定都在盼望着长假吧,祝大家节日快乐哦。玫子也要外出游玩几日,但这几天,我会尽量保证更新的 147 首次交手 晚间,弯月着淡黄的微光,将山中的树木众林,蒙上一层淡淡的光华,微风轻过,树影迷离,小院中幽静宜人。 穆老爷子一吃完晚饭便进了密屋,老正去寻了黄忠喝酒,黄忠带来的家丁也偷着躲在房中赌钱去了,蕊儿忙着收拾行礼。 这么一来,最闲的却是楚容和云龙。 一个依树观看蚂蚁搬家,一个坐在石凳上望月呤诗。 云龙摇头晃脑间见楚容腰间插着竹萧,想起江湖中传言,说楚容擅长吹萧,说他的萧声除了当年的第一剑客的钟楼可与之相提并论,再难寻出第三人。这耳闻是虚,眼见是实,何不借此机会见识一番。 一来他确实喜欢音律,二来总希望方方面面能与之一拼,望能胜他一筹,对他道:“久离楚兄精通音律,今天难得有缘相见,我们何不合奏上一曲,解解这枯夜无聊?” 楚容仍看着地上的蚂蚁,“那只是江湖中无聊之人胡乱传言,我对音律只是略懂,上不得台面,怎么敢拿来出献丑。” “楚兄不必过于谦虚,只是我这泛泛之辈请求与楚兄合奏的确有些唐突了?如果楚兄有所不便,也不必强求。”云龙嘴里说不必强求,但眼里却是毫不含糊,象是在说,如果你不敢,那便是浪得虚名之徒。 楚容自小便练就了一身的忍功,可以说是定力十足,但他却不知为何。一路看小说网.受不得这个云龙的挑畔,不自觉得也希望能胜过他。而且对方之意说地也十分明了,虽自称泛泛之辈,但那神情绝不是泛泛之辈所能有的,“不知云兄用何乐器?” “琴。” “琴?”楚容一愣。他到这山上,便得与云龙同住,在屋中并没见有琴摆程,既然如此只得向蕊儿借琴了。 蕊儿收拾东西,并没关门,对他们之言是听到了的。不等他们开口,便捧了琴出去,放在石桌之上。微笑道:“难得有人合奏,这琴也算派上了用场。这转眼便已经入冬了,我看这院子中的梅花长得甚好,想来到了下雪天,定然开得灿烂,可惜明日便要下山,却是看不成了,不如你们来一曲暗香算是提前赏了梅花吧。” 云龙回以一笑相谢,对楚容做了个请字的手势。 楚容取出竹萧,握在手中。向云龙微一点头。 一萧一琴同时响起,一曲暗香在二间之间相互交缠,时高时低,如叹息。如称赞,又如低诉。 二人同时为对方地技艺惊叹,好胜之心更胜,总想压上对方一拍。然谁也没能压过谁,在相争的同时,又爱惜着对方的才艺,竟有种相识恨晚的感觉。但敌对的心态,又不肯与对方相交。 蕊儿本是音律中的奇女子。哪能听不出二人曲音中的相争之意,轻轻一笑。轻挥衣袖,与风中轻舞,雪白的衣衫在冷风中飞扬,边舞边唱,“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歌声宛转清扬,却胜黄莺低唱。脚尖轻点。身轻如燕。美得就如同一条含苞欲放地雪梅花在风中轻颤,每个笑,每一个回眸都牵动人心。 楚容和云龙的目光随着蕊儿的身影移动而移动,忘了相争,只想用心的吹好这支曲子,伴着蕊儿跳完这支舞,将她每个动作牢记在心里。 蕊儿在二人眼中看到了平静,不再是浓浓的敌对之意,轻扬长袖,遮去脸上的笑意,这两个男人何曾不象寒梅一般在严冬群芳纷谢时,独自凌寒开放,倔强的风骨,孤独而清傲。全然不同的性格,但骨子里却相似到如同一个模子里雕刻出来的一般。 这孤傲的两人如化去敌意,能成为知交,那将是何等地大快人心。 不知何时,院中本关闭的几扇窗已打开,老正,黄忠,小厮们都趴在窗台上静看着翩翩起舞的蕊儿,听着这世间难求的合奏,深深地被吸引进去,进入了忘我状态。 直到蕊儿旋跪坐到地上,袖副如花瓣一般散开,音乐才慢慢消逝。 所有人仍沉浸在刚才地表演之中,过了许久,才醒过神来,拍着手掌,大声叫好。 窗后的穆老爷子,掂着雪白的胡须,微笑着轻点着头。如果楚容能与云龙为友,实在是一大幸事。 云龙将琴还给蕊儿。 蕊儿接了琴,只是冲着二人微微一笑,便捧着琴回屋了,把这片宁静让回给了那一立一坐的两个男人。 二人相视一笑,如果不是中间隔着个蕊儿,他们说不定真能以心换心。然世间总是有这么些遗憾的事,不能事事如人所愿。 这次合奏,虽不能解去二人的心结,但却再次对对方另眼相看。 刚才比的虽是音律,但他们明白,这音律之中却又加入了高深的武功修为,这曲音相斗,其实也是二人武功修为地相斗。这一曲下来,彼此都都是旗鼓相当,没曾输上一分,却也没能胜上一毫。 这样的人做为朋友固然是好,但如果做为敌人,真是可怕的劲敌。 第二天清晨,迎来的这一个冬天的第一场雪,枝头上的雪梅颤颤悠悠地争相开放,嫩黄纤细地花蕊,随着风,不住地轻轻颤动,象是要向寒风挑战,显示着它们顽强。 蕊儿凑上鼻尖,轻闻了闻梅花散出来地清香,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能在下山这前看到它们开花,真的很好。 “蕊儿,便如同这梅花地花蕊一般。”不知何时,云龙站在了她身边,凝视着她的星眸中带着笑意。黄忠带着四个家丁,在门口搓手顿足,来暖和大雪带来的寒冷。 蕊儿尚没说话,楚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蕊儿,我们也该上路了。” 楚容单手抱着蕊儿的琴,另一只手提着蕊儿的包裹。 蕊儿向楚容点头应允,回头对云龙道:“我们就此别过,望以后有缘再见。” 云龙眼里的笑意慢慢减褪,换上浓浓的不舍之情,“定会再见。” 楚容将包裹换到抱着琴的手中,空出手来,揽住蕊儿,宣称着他的占有权,“云兄,我们就此别过。” 云龙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递于蕊儿,“寒疾作之时,记住服用。”招眼看向楚容,“楚兄,就此别过。”眼光中分明告诉楚容,能治蕊儿寒疾之人,并非只有楚容一个。 楚容嘴角勾起淡淡一笑,对蕊儿道:“我们走。” 两列人一前一后的下了山。 山下停着一辆豪华的双马马车,厚厚的车帘,挡去了寒风,另外还有四匹俊马。两个马车夫坐在车辕上不住得搓手,捂耳朵,不时焦急地向山路上张望,当看到云龙他们时,忙跳下马车,恭恭敬敬地叫道:“公子,黄爷。” 云龙看看徒劳的楚容和蕊儿,停下来问:“我送你们一程。” 楚容微笑摇头,“不必了。” 云龙望向左右,长长一条黄土路,只见飘飘雪花,不见半个人影,他们二人如果走路前去前面的小镇雇马,最少得走上一个多时辰,正要再开口相邀。 路旁小屋的门开了,一个中年男子,牵了匹高头大马出来,将马缰递于楚容,“公子,你的马。” 楚容接过马缰,“谢谢风大哥了。” 中年人又递了壶酒给他,“这天冷,把这个带上,可以暖暖身子。” 楚容忙笑言相谢。 云龙见他有马了,轻轻一笑,“那我们就此别过了。” 楚容和蕊儿又与他道了别,云龙才拉开车帘上了马车。 楚容取下马上的披风披上,一个跃起身,轻飘飘地上了马,动作利落潇洒,好看得要命,微伏下身,将手递给蕊儿。 当蕊儿把小手放到他的大手中时,二人相视一笑。 楚容手臂一收,蕊儿轻轻巧巧地便坐在了楚容前面。楚容轻吻了吻她的香额,手臂又是一抖,将她娇小玲珑的身子整个包裹进披风之中。轻夹马腹,俊马如箭般穿射出去,稳稳当当地走在了那条黄土大道之上。 云龙在车窗中看着远去的马匹,当那二人一马消失在片片雪花之后,说不尽的惆怅与失落,深叹了口气,对马夫道:“走吧。” 与他同车的黄忠,看着少爷的脸色,也明白了些什么,但在这时候,他只能沉默。 马车在一阵吆喝声中往蕊儿离去的反方向奔驰。 148 回京 披风为蕊儿挡去了寒风,温温暖暖,沉浸于久别重逢的喜悦之中,转过身,环抱住楚容结实的腰身,将脸贴在楚容胸口,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 楚容冷峻的脸上浮现出少有的温柔,总算告别了近年来的担心受怕。 “楚容,中秋,你身上可有痛过?”蕊儿最关心的还是他身中的寒毒。 “一点点。”对他来说,只要能让蕊儿坚强地活下去,这**的疼痛又算得了什么?“穆老爷子有没有说我们何时可以成亲?” 蕊儿一阵羞涩,火辣辣的脸烫着他的胸脯,也烫化了他脸上的寒霜,“这个……穆老爷子没曾说起……”声如蚊咬,到了最后,只怕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 楚容扬声一笑,“这么说来,我们便是可以成亲了?” 蕊儿当然明白他的成亲包含的意思,更是羞得无地自容,除了将脸更深地藏在他怀中,更紧的抱紧他的腰肢,再也不知还能怎么办了。 “既然如此,我便书信给师傅,请他到中土为我们做主,只等寻到沐叔叔,我们便拜堂成亲。”他等这一天,实在等得有些难熬了,无论是心还是身体都希望能早些拥用蕊儿。 “我爹有消息了吗?” “沐叔叔有消息了。” 蕊儿全身一僵之后,迅将头钻出披风,寻找到楚容的眼睛,“他现在在哪儿?现在怎么样了?” 楚容低下头。%小%说%网看着胸前披风中钻出来的小脑袋,脸上还有害羞留下地红晕尚没褪去,眼里却急巴巴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空出一只手搂紧她的纤腰,在她粉嫩的樱唇上一吻,换来蕊儿脸上更多的红霞。才道:“打听出带走沐叔叔地人是金国的长公主完颜含雪,也就是沐叔叔的同门师妹。” 在完颜含雪带父亲走的那晚,便知道她的名字,但没想到她居然是金国的公主,一个公主夜探相府偷人,实在出人意料。 “但这个金国长公主不同别的公主那般张扬,行事十分低调,隐匿。我们虽打听到她的身份。但派去金国地人,翻遍了公主府,却没找到沐叔叔被安置在何处。但回报的人说,性命定然无忧。” “既然没找到人,为何知道性命定然无忧。” “因为他们打听到一个消息,说长公主求了太上皇,如果沐叔叔醒来,便让他入婿金国,迎娶长公主,而太上皇已经同意。如果沐叔叔性命有危险。且能拿长公主的婚姻当儿戏?所以可以断定,沐叔叔目前是安全的。” “既然如此,为何寻不到我爹爹的下落?” “怪就是怪在这里,他们寻遍了皇宫每个角落。却不见沐叔叔的人影。” “会不会如那芙蓉一般将爹爹藏在什么暗格之中?” “这不会,据说完颜含雪是深受太上皇宠爱之人,又是当今金国皇帝的同胞妹妹,是唯一可以在金国出朝国政的女人,说是辅助朝政,其实却是太上皇用来约束皇上的绳索,所以那皇帝还得让这个妹妹三分-小-说-网这样一个光鲜体面的身份,做为她未来地附马之人。且能被藏在暗格之中,失了颜面?” 蕊儿长松了口气,至于爹爹是否娶那个长公主,这都是后话,只要太平,这就比什么都重要。 “另外我找了不过江湖前辈。了解过一些关于沐叔叔过去的事。” 蕊儿虽自小跟随父亲。但父亲过去的事绝少提起,所以她所知甚少。这时听楚容说起,更是聚了神,想知道多些父亲的过去。 楚容将蕊儿地头按回他的胸前,再次用披风裹住,“这风大,别吹着了。” 蕊儿只得安安份份地靠在他胸前等下他的下文。 “沐叔叔年青时十分风流潇洒,不知有多少女子苦苦追寻在他身后,这里面包括了他的两个同门师姐妹,紫玉和完颜含雪。然沐叔频却生性放荡不羁,对那些美貌女子,向来是来者不拒,但从不会对任何女子过多用情,越是如此,越多的女子想征服于他,当年闹得江湖中沸声鼎鼎,沐叔叔唯独不碰的只有他的那对师姐妹。” 蕊儿伸了伸舌头,原年父亲年青的时候还有这么一出,还是个花心地大罗卜……a小说网。 “他不碰并不是怕师傅怪罪,而是说不能碰。” “为什么呢?” “紫玉在师门中时,却看起来贤淑,善良。但沐叔叔却说此女粘身,必遭祸患,绝对碰不得。” 原来父亲花心归花心,但绝不是笨人,蕊儿想到自己居然这样评价父亲,有些不自在了,“那完颜含雪呢?” “对于完颜含雪,你父亲是真的爱惜,不愿她为他受到伤害。” 蕊儿心里有些不舒服,难道父亲爱的不是母亲?“我爹真爱完颜含雪?” “蕊儿,爱也会分很多种,除了男女之爱,还会有兄妹之情,你爹对完颜含雪就如同我对玉真一般。打心里当作亲生的妹妹,只希望她能生活得好,这与男女之情并无关系。” 蕊儿哪能不明白他话中之意,他对玉真只是兄妹之情,他会为她做许多的事,但绝不会是如对她这般的爱恋之情。 “沐叔叔直到遇上了你娘,便如同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一般。一改往日地风流,独追随着你母亲,后来他们结婚生女,那些是是非非才算是告了段落。” 蕊儿心里甜滋滋,看来父亲真地爱的只有母亲,做为一个女儿地虚容心得到了充分的满足。 “所以,按沐叔叔与完颜含雪的过去的关系,完颜含雪定不会亏待沐叔叔,你大可放心。完颜含雪定不会将沐叔叔安置到她的眼皮之外,所以我们只要跟紧完颜含雪,相信定会找到沐叔叔的。” “嗯。”蕊儿将手臂紧了紧,他来了已极大的喜事,而他还带来了这大好的消息,她所担忧的事也可以暂时放开一边。 “玉真回蒙古了吗?” 楚容双眸一暗,“玉真失踪了。” “失踪?”蕊儿知道玉真在楚容心里的份量,这件事一定让他十分难受吧。 “嗯,枫魂将玉真送到了纳兰身边。可是过了一个月,收到纳兰的飞鸽传说,说玉真在回蒙古的路上,逃走了,如今下落不明。” 蕊儿心里一阵难受,她与玉真虽有隔核,但想到她怀着孩子,一个人走了,这以后的日子该如何是好?“难道没能打探到一点消息吗?” 楚容轻摇了摇头,“我虽被师公约束,不许出程田村,但他却借着以前的关系,在江湖中遍布了搜寻网,而枫魂也联络了各堂口寻找,可是怪就怪在这近年来,全无音讯,就如同人间蒸一般。” “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如今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实不知是不是真出了意外?” “会不会去找孩子他爹了?” “我们也想到过这点,回想着那日子,玉真并没出过金陵,那玉真**也便是在金陵中的事。但金陵中人口密集,流动人口也多相当繁密。固只能将金陵城中固定的人家,暗中查过一遍,没能找到人,而流动人口却无法可寻了。” 蕊儿长叹了口气,只能希望玉真吉人有天相,能平平安安了。“如果你娶了她,便不会有这么多事。” “我无法娶她。”楚容喝了声“驾”,马儿向前直飙出去,他会继续寻找玉真,但绝不会用婚姻来做交换。 一匹俊马,在风雪中急赶,最后拦住了云龙所乘的毫华马车,翻身下马,伏在地上,“公子,属下有急事禀报。” 云龙揭开车帘,“何事?” “老太爷要你去金陵。” 云龙看了看黄忠,“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家中有事吗?” 黄忠也是一脸迷茫,对这突然的变化全然不知。 来人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封住的信封,上前双手递给云龙,“这是老太爷要属下交给公子的亲笔信。”云龙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一页书信,看后脸色大变,将信纸揉成一团,捏在手心,暗运真气,片刻间那团白纸在一股烟雾中化成碎片。一扬手,片片纸屑飘散在风雪中。“回马,去金陵。” 马车迅回转,往来路方向驶去。 149 芙蓉复生 五一了,大家有什么好节目?玫子打算给自己放几天假,回家看看妈妈。不过玫子会把章节上传到自动更新,不会断更的,请大家放心。 金陵野郊别院…… 小凤站在二门的台阶上不住地往大门口张望,穿着翠绿绣花鞋的小脚不断地轻跺,鼻尖被冻得通红,将脖子处的衣领紧了紧,反复揉搓着手,不时地放到嘴边哈上一口热气。看样子在这门口已站了不短的时间。 昨天半夜她便收到她派出去的探子回禀,说少爷随时会到。她怕少爷回来,没人侍候,便穿戴整齐了衣衫,挑了灯笼在这二门里等候。可是如今已经天光,熄了灯笼,少爷仍没见回来。两只小脚在冰冷的台阶上早已冻得麻,轻轻走动,都麻麻地痛。但她仍不肯进屋,想着,只能只要再等上一会儿,他便回来了。 打杂的小厮起身清扫院中的雪,小凤忙唤住,“你先去把门板下了,把大门外的雪扫了,免得少爷万一这会儿回来,踩着门口的雪,打了滑。” “是,小凤姑娘。”小厮不敢耽搁,急急地去了,在这院中,少爷不在,这个小凤就是这儿的主子。 一个小丫头迈出下人房,见小凤在二门里站着,的脸冻得通红,吓得忙去取了小凤的暖手壶,去厨房掺了热水,送到小凤手中,“凤姑娘,这大冷天的,这等门的事。吩咐我们做便好了,怎么您请自守在这儿了。” 暖手壶带来地温热,让手心一阵舒服,暴爆的情绪瞬间也有所缓转,“你们哪是侍候得来人的。万一少爷回来,侍候得不周全,最终还得我自己来,到那时才是出了力还落了个不高兴,不如我自己来。你去忙你的事吧。” “我这就去给您煮碗好粥去。” “多煮点,记住多放些白果,少爷喜欢。” 小丫头忙应着去了。 少爷没回来,却等来了杜先生。 杜先生看着行动略为迟缓的小凤。摇了摇头,“小凤,在这外面站了半宿吧?” “是站了一会儿。” “你还是进屋暖暖吧,别少爷没等到,先把自己冻坏了。等少爷回来,你想侍候也没办法侍候了。” “明明说少爷马上就要到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到?”小凤有些暗恨那个探子,害她在外站了这半宿,吃够了冷风。 “我听说雪崩阻了路,想来少爷他们也正好赶上了。只能绕道而行,这一绕道起码得多几个时间地路程了。我算时间这会儿也差不多该到了。” 正在二人说着,往屋里走时,大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 “哟。这说曹操,曹操便到了。”杜先生笑着回转了身。 小凤更是一脸的喜色,奔向大门。 两匹俊马在大门外停下,前面是个身穿斗蓬,脸戴银面具的高大身影。身子一跃,便轻飘飘地下了马,后面的侍从,也下了马。%小%说%网将马缰交给了迎上来的小厮。 “少爷,你可回来了,让小凤好生惦记了。”小凤笑意盈人,如不是身上还透着寒气,实在看不出竟是在这寒夜站了半晚上的人。 银面冲着她微微一笑,算是见过了。便迎上正走上前来的杜先生。对追在他身后为他拍打雪花的小凤全然不顾,“杜先生。刚去了你家,下人说你出来了,我正琢磨着你去了哪里,你到先在我这儿来了。” “我算着时间,你也该回来了,可是却没见到人,所以先过来看看,这前脚刚进门,你就回来了。早知道你会先去我那儿,我便在家等你了,也不跑这一趟了。” 银面哈哈一笑,“看来我们也算是心有灵犀。” 杜先生也是哈哈大笑,轻轻一拳捶在他胸前,只觉一股气流从他体内不自主地反弹过来,微微一愣,“这才一些日子没见,你地内力越的深厚。” 银面微微一笑,“到是你有什么事这么急,将我召来?” 杜先生看了看左右,“到我家去,我们再细谈。” “备马。”银面唤着手下。 “别备了,这大冷天的,我这骨头可没你硬郎,坐我的马车吧。”杜先生忙拦住了他。 “也好。” “少爷,你这还没进屋,又要出去?”小凤正在伸手去解他的斗蓬带子。一路看中文网. “嗯,不必解了。”银面与杜先生并肩往外走。 “少爷,凤姑娘,白果粥煮好了。”小丫头奔了过来。 “不吃了,你们自己吃吧。”银面已到大门外。 小凤幽幽怨怨的看着他和杜先生先后上了马车,暗叹口气,这算什么事啊,这等了几个时辰,见照了个面,就又走了。“盛一碗粥给我送到房里去,别的你们自己分来吃了吧,少爷这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回来,这粥也不会吃了。”打了个哈欠,这该死的冷天气,她也该回去补个回笼觉了。 看着小丫头转身离开,又叫道:“对了,叫人去买些新鲜的蔬菜回来,没准少爷什么时候会回来吃饭。” 杜舍离银面地别院并不远,只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 杜舍…… 杜舍依山而建,从外面看来,是个标准的茅草小院,木门木篱笆,院子倒还不算小,角落处堆满了竹编的筲箕,有地筲箕里面还摆放着些草药之类的物品。靠山搭建着几间茅屋,厚厚的茅草屋顶上堆满了白雪。 屋内也极其简朴,清一色的木质家俱,虽说五腹俱全,但绝无一件奢华之物,每件家俱都有它们的用场。每个角落都有与药有关的物品,这家俱虽少,但与药物有关的用品,却是样样齐全,琳琅满目。 也没有多的下人使唤,只有一个十六七岁打杂地小厮和一个大约十二三岁药童。看模样都是聪明伶俐,却又沉默寡言,绝不多一句废话,也可见杜先生平时对他们是教导有方。 银面除去了斗蓬,交给小厮,随着杜先生进了里间居屋。 杜先生望外张望了一回,并无闲杂人员,才随手关上了房门,那门却十分厚得,从外面看来,这茅屋十分简陋,但进了里间居屋,从屋门却可现,在那些茅草之间,却另有石壁,这大门一关,这隔音的效果却是十分的好,在外面是绝对听不到这里面的谈话内容。 银面见他如此戒备,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到底生了什么事?” 杜先生明知外面听不到这里面的谈话,仍压低了声音,“芙蓉有反应了。” 银色面具后面的眼睛瞬间大睁,“当真?” “当真。” “她现在怎么样?” “虽然有了反应,神智却还不清醒。绝大多数时间处于昏睡状态。” 银面抿紧了薄唇,他知道杜先生定有下文,绝不会为了一个活死人把他召来。 “她在醒过来地时候,会说一些胡话,我想她在这种情况下,仍能说这些胡话,定然不是胡话这么简单,定然是在出事之前,记忆极其深刻地事物。而主人交待我去办的事,至今没能有所线索,所以请了少主回来,看能否从中了解到点什么东西。” “她说了些什么?” “只是叫了些人地名字。” “什么名字?” “楚俞,楚容,沐冉,蕊儿…….”杜先生看着银面,他相信,楚容,沐冉,这两个名字,他不见得清楚,但楚俞和蕊儿这两个名字,他不该不知。 银面半边露出的脸上肌肤瞬间抽紧,过了好一会儿才放松下来。 “少主,你说她口中的蕊儿会不会是你曾经带回来的那个蕊 “是。”他心里有丝丝寒意,蕊儿居然被涉及到了这里面。 “如果这么说来,这就对了。” “此话怎么说?” “沐冉便是蕊儿的父亲,当年红遍一片天的琴仙。”“但他们与芙蓉有何关系?” “这个,属下就不得而知了,要少主去查了。” 银面握紧拳头,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 “至于楚俞,主人向少主交待过是何人。那这楚容会不会便是楚家的遗孤?” “这事不能太早下结论,得找到证据。” “这个自然,如果认错了人,杀人灭口是小,但将我们的事泄露出去了,那等待我们的将是可怕的后果。” “此事定要保密,没有证据前,不可告诉爷爷。” “属下知道轻重。” 云龙点了点头,他知道杜先生绝不是轻率之人,“我们去看看芙蓉。” 150 生世泄漏 杜先生在墙上一个毫不起眼的地方轻轻一按,墙上滑开一道石门,露出一个天然山洞建成的石屋。石屋中堆放着一些不需要冷藏的药物。 不知又是在什么地方一拨弄,角落的地面又滑开一道石板,露出一个通往地下的台阶。走下石阶又是一间天然的地底山洞。 如果不知情之人,实在不能想象这简朴到一眼便能看完所有东西的居室还能另有天地。 石屋的四周摆满了儿臂粗细的火烛,将阴暗的山洞照得灯火通明。山洞中并无门窗,但山中阴风自风,时而将火烛吹得一明一暗。随着地底的阴风,一阵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 室中只有一床一几一凳,床上躺着的竟是被楚容一剑刺死的芙蓉,喉咙处还有一块突出的疤痕,为楚容的一剑穿喉留下了永远的印证。 银面看着那道疤痕,敛紧了眉头,这疤痕他不是第一次看到,但每次看到,都仍会不自觉得将目光停在那疤痕之上。如不是芙蓉的身体天生异于常人,咽喉偏了半寸,这一剑当场便要了她的命。留下这道疤痕的人的武功高得可怕,扫视江湖,能与之对衡的实在寻不出几个来。也许在他手下没有过活人,所以他才自信得没有去检查她是否死亡,才让杜先生有机会捡回了她的这一条命。 芙蓉在阎罗殿门口转了一圈,终没有走进去。然即便如此,芙蓉也如死活死人一般在这床上躺了一年之久。 这样可怕的敌手。银面也实在没有把握是他的对手。 杜先生坐到床边地凳子上,把了把芙蓉的脉搏,没现异样,才凑上前一些唤道:“芙蓉,芙蓉。(电脑阅读net)” 银面将视线从她咽喉处上移。 芙蓉慢慢转醒。睁开无神的双眼,仅过了一会儿,眼中便露出极度惊恐的神色,十分辛苦的从喉咙处出干涩地声音。 芙蓉额头冒出斗大的汗珠,反反复复地嘶叫,然喉咙的伤口破坏了她的声带,她十分用劲地大叫,却只能出蚊咬般的声音。 “鬼…鬼…楚……俞…楚俞……不……这不可能…….” “楚……楚容…….” “.我……我要杀了…….蕊 “沐……冉…….你这个没良心的…” 银面如此修为。也得凝神细听才能听出她叫的是什么。面具下的双目射出一道寒光,露在面具之外地半边脸,罩上了一层寒霜,薄唇紧紧的抿住。 杜先生点了芙蓉的睡穴,她瞬间安静下来。 “她只会说这几句?” “是,她从醒来也不认得人,除说着这几句话,什么也不知道。” 银面沉默了,芙蓉早年追慕沐冉并不是秘密,而沐冉又是失踪在相府。虽然芙蓉当年上报说沐冉已死,但这里面到底如何,只有芙蓉自己清楚。那她与蕊儿间的纠结本是难免。 芙蓉在相府地道出事,当时蕊儿就在府中。%小%说%网那她与蕊儿碰面,这并不稀奇。 蕊儿在相府,那楚容出现在相府也属正常,不出现才是不正常。 那么蕊儿查到了芙蓉的什么秘密,芙蓉要杀蕊儿灭口,楚容必然不会袖手旁观,那杀芙蓉也是在理之事。 可是她叫楚俞之名,又是为何?鬼?难道说她曾见到了已死了十几年的楚俞? 楚俞。楚容,难道真有这么巧? 可是明明走掉的是个奶娘的女儿,这楚容和楚俞之间的关系却又不对了。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这件事,你派人查过没有?” “查过,但没查到那个叫楚容的人地底细。当今江湖中用剑第一高手,确是叫楚容。身份十分神秘。查不出是何人门下,仅是在三年前突然在江湖中出现。” “就没点收获吗?” “我们暗查过与蕊儿有关的苏家。” “有什么现吗?” “苏家兄弟。老二苏得德胜已经隐退,与芙蓉绝无关系。而老大苏得全之子苏文,却是芙蓉的姘头,曾为芙蓉做过不少的事,包括饲养淫蛇。” “哦?”银面迅将目标锁定在了苏文身上。“对这个人知道多少?” “有密报说苏文和完颜俊来往至密。” “你多派人手,就从这苏文查起,他应该知道芙蓉很多事……ap,。” “是,属下这就去办。那楚俞和楚容……” “这事十分蹊跷,与过去所知地情况差距甚大,不敢轻下结论。” “少主为不从蕊儿查起?” 银面摇了摇头,双目一黯。 杜先生识趣的闭上了嘴,他知道这个少主心里装着蕊儿,他为了她可以冒死攀登悬涯采摘山参,为的只是暂减她身上的痛楚。 二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石屋。 蕊儿正帮着狗儿打理店铺。 狗儿在前台招呼客人。 蕊儿在后面填写货单,突然耳边一道劲风刮过,擦过耳朵火辣辣地痛,一个纸团稳稳正正地落在了货单之上。往后张望,只见被抛开过的侧门门帘正归复原位。忙追到门到,抛开门帘向外张望,只见集上行人熙熙攘攘,并无特别人物。 走回桌边,摊开纸团,纸团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我在西口桃树林外湖边等你,在要紧之事,来。” 蕊儿这一看,大惊失色,收好了货单,和狗儿打了个招呼便匆匆去了。 西口,桃花林外湖边…… 蕊儿望着一个稳坐在湖边石块上,用脚尖轻揉着地上枯草的女子背影,心里波澜涌动,上前几步,在她不远处停下,轻声唤道:“玉真……”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了这近年来的玉真。 玉真听到身后的叫唤,也不回头,仍看着脚下地枯草在她的脚下被搓得绞成一团,“来了,就过来坐吧。” 蕊儿走到她对面身边的石块上坐下,见她比以往清瘦了许多,脸色也不似以前一般红润,带着病态的苍白,并没有初生婴儿后的丰润,可想她过得十分凄苦。看到她这般情境,心里不由得一酸。 “玉真,你去了哪儿,楚容找得你好苦。” 玉真凄然一笑,“我这残败之身,他何苦找我。” “你这些日子住在何处?” 玉真摇了摇头,“别问了。” 蕊儿不敢盯着她多看,怕她难堪,见她神色坚决,无论如何也不肯说住处:“玉真,回小宅吧,我们都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的。”算算时间,这孩子也该满过月了。 玉真眼里突然含满了泪,惨然一笑,“孩子…….” 蕊儿心里一凉,难道她地孩子出了什么事?“孩子怎么了?” “孩子被他奶奶抢去了。” “什么?玉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孩子他爹又是谁?”蕊儿心里猛然一抽,倾身上前,握紧玉真冰冷地手。孩儿便是娘心头的肉,让她母子分离是何等地残忍。 玉真抽出手,“你别问了,我叫你来并不是是另有要事。” 蕊儿又再拉住她的手,“我们回去再说,楚容见了你一定会高兴坏的。” 玉真仍想抽出手,却被蕊儿牢牢握住,不肯放开,也只得作罢,由她握住,摇了摇头,“我不会再见楚容,我对不起他,我没脸见他,也没脸去见我那死去的娘。” “别这样说,是我们对不起你,跟我回去吧。” 泪在玉真白皙的脸膛上滑落,心一横,扯开蕊儿的手,站起身来,“我不小心泄漏了自己的身份,他查到了我和楚容是一同前来中土的,只怕楚容的身份会有所暴露。而且我在一气之下告诉了他你与她的关系……” 蕊儿脑袋猛地一下被炸开了,身体微微一晃,楚容的身份暴露的话,是何等危险。 玉真咬咬牙,悔不该那晚醉酒,造成了这许多大错,“他已在派人追查楚容的身世,这查出来也是早晚的事。现在他并不知你们住在小宅,你们尽快离开小宅,免得有朝一日给小宅带来杀身之祸。” 蕊儿站起身,“他是谁?” 玉真眼里满是纠结,痛苦地挣扎,最终下了决心,“小心苏文。”说完闪身而去。 蕊儿眼睛迅放大,“你认得苏文?”然话没问完,玉真已经失走远。忙往前追去,可她哪里追得上有着良好轻功的玉真,转眼间便失了她的踪影。 蕊儿软软地坐倒在大石块上,这事,她得好好理理头绪。 刚才她问玉真是谁时,她眼里的纠结明明有着对那人的维护,难道苏文便是她孩子的爹?蕊儿打了个寒战,暗叫一声不好,急步回赶。 楚容昨日便外出办事去了,这时不知可否回来。 151 玉真的孩儿 蕊儿回到小宅,楚容果然如她所担心的一般不曾回来。 她知楚容苦寻玉真一年,她也狠着心,不肯露面。而这时如不是事态紧急,定不会这样前来找她。也不敢在小宅多停留,交待了文叔,给楚容留下了字条,便收拾了自己和楚容的日常用品,换洗衣物,仍去了包下客栈的独门独院暂且住下。 想着狗儿在集市,人多事杂,正好可以暗中打探些情况,但易了容扮成一个中年妇人,往集市而去。 路过衙门,见衙门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众人对着衙门内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大有敢怒不言之色。 衙门内有几个妇人声嘶力竭的求饶之声。 这衙门一直以来便是非不断,蕊儿本不愿理会,但听到那些妇人的惨嚎之声,又于心不忍,终挤进人群观看。 却见三个年轻妇人跪在地上,头散乱,面如死灰,也不知经过多少次昏迷醒来,腿弯处已被夹得血肉模糊,手指也被夹片夹得腥红一片,有的指关节已经歪曲,想是已被夹断了指骨,其状凄惨。 再往上看,知府拍着案面大喝,“大胆刁妇,还不从实招来?” 三个妇人只是摇头痛苦。 知府竖起稀稀的几根眉毛,怒喝着一拍桌面,“继续大刑侍候三个妇人再次在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中昏迷过去。 知府见三人如此嘴硬,也没了计俩,凑到案桌边坐着的一人耳边低声问询。ap. 蕊儿这时方看到。那旁边坐地却是苏德全的管家。不知这三个妇人如何开罪了苏家,要受如些酷刑,这苏家造的孽实在多去了。苏德全怎么说也是她的至亲舅舅,想到这点,心里又是一痛。 知府和管家一阵耳语后。对刚被泼的妇人们道:“这是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还不老实交待,就在这大堂之上乱棍打死。” 三个妇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爬上两步,“大人明查,小妇人冤枉啊。我们实在没有要加害小少爷。” 小少爷?蕊儿脑中飞转,苏文并没娶妻,这小少爷却又是何人?难道……玉真……瞬间惊得睁大了双眼,好在无人注意到她地异样,忙静下心来看事情的展。 “大胆刁妇,还敢狡辩,苏家小少爷除了你们并没接触过别人,不是你们中人下毒,且会中毒?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大人,我们实在没有受任何人指使…….”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来人啊,乱棍侍候。” 这时蕊儿见人群中人影一闪,象极玉真,本想追出去。但见那三个如同血人的女人,又狠不下心这么离去。 几个衙役提了棍上前,没头没脸就照三个妇人打去。 其中一个被一棍击在头部,当场便昏了过去,棍子仍无情地拍打在她身上。小说网 另一个妇人见了吓得忙叫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招…….”打在她身上的棍棒停了下来,她崩紧的神精一松。又昏了过去。 另外两个眼见便要丧身棍下,蕊儿再也忍不住,上前道:“请大人暂且住手。” 知府一看是个平民百姓打扮的中年妇人,大怒,从来没人敢在他面前这般说话。正要吆喝人将她抓起来。管家却突然扬了扬手,“等等。” 知俯不解地看向管家。 “我们只是想找到这背后的指使人。找到解毒的办法。这女人敢出来叫停,没准有她地道理。先听听再说。”管家打量着蕊儿,虽相貌平平,但眼睛却晶亮有神,并非一般民妇所能有的。他也是见过世面,有心眼的人,否则也做不了苏家的管家。 知府这才知道自己差点犯了大错,万一真打死了这几个妇人,找不到那毒的解法。这苏家小少爷有个三长两短的,他这顶上乌纱也不知能不能保了。 那些衙役听到苏家管家之话,早停了手,这管家的话,比知府的话还要管用。 知府装模作样地一拍案桌,“大胆民妇,改扰乱公堂。” 蕊儿走到堂下,“民妇家传对毒略知一二,可否请将苏家小少爷的情况说与民妇听听。” 知府看向管家。 管家点点头,“我家小少爷自吃了她们的奶后,但面目青紫,呼吸困难,呕吐。” “身上是不是红疹斑斑?” “正是。”管家又再打量这个民妇,看来她真有些水平。说话也客气了些,“我家小少爷这是中地什么毒?” “你家小少爷到底中的什么毒,我还得亲自看过方可下结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事与她们三个绝地无关。” “大胆,你的意思是我在冤枉了她们三个?”知府暴然大怒,“来人啊,先半将这刁妇拿下。” “大人如果执意如此,那你尽管打死她们好了,不过苏家小少爷只怕也就要给她们陪葬了。既然大人是非不分,执意孤行,民妇告退。” “大胆……你以为这儿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给我拿下。”知府站起来直指蕊儿。 几个衙役上前按住蕊儿,蕊儿一脸冷笑。 知府正要喝令对蕊儿用刑,一道寒光射来,转头看去,见苏家管家正对他冷笑,方想起这事关苏家小少爷地性命的事,忙道:“如果你当真知道苏家小少爷所中何毒,能治得了苏家小少爷,本官免扰乱公堂之罪。” 蕊儿冷冷一笑,“民妇有个不好脾气,绝不受人威协。” “大胆……”知府话刚出口,苏家管家冷哼一声,“看来我来错了地方,知府大人这不是在为我家小少爷审案,而是在给自己立威。”说罢起身便要走。 知府大惊,他这回去往上一报,他这官就没得当了,如果那小少爷真短命了,没准还得拿他这颈上头人来陪葬,顾不得面子,追上去拉住,软声道:“宋管家误会了,这案你看怎么审就怎么审。”一边向衙役使眼色,放了蕊儿。 管家也非当真要走,这弄不明白小少爷的事,他回去也无法交差,但他一个无官无职的人,不能亲自涉入审案,他要的也就是知府这句话。拂开知府的手,坐回原位问蕊儿,“你当真能知道我家小少爷中的何毒?” “以我所知,你家少爷并非中毒。” “并非中毒?”管家微微一愣,这不能啊,就连御医都说是中毒。 “以管家所说的症状来看,是过敏。” “过敏?”管家又是一愣,“是何物过敏?”这便要看过方知。” “那能否与我回府看看?” “那她们怎么办?”蕊儿看了看地上地三个妇人。 “自是带回府中医治。”管家想的是,反正带回去了,也就跑不了,万一这妇人说谎,自也有个交差,与自己并无责任。 蕊儿想这苏府里平日对下人其实也不算刻薄,她们如今伤成这样,如果自己回家,只怕也难有银子治辽,也就默许了。 苏府内…….一阵吵闹声…… 程氏站在一扇门前拦住去路,苏文站在旁边锁紧眉头,求着程氏,“娘,算了吧,让他们打她走便是了。” 台阶下,一群打手正围住一个女子,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玉真。 玉真拿了剑在手中,喝道:“谁敢拦我,我绝不手下留情。” 程氏顿时气黑了脸,“将这贱女人给我往拿下。” 苏文又叫了声,“娘。”回头对玉真道:“你还不走?” 玉真哪里肯走,咬牙切齿对苏文怒目而视:“我看不到我儿子,我不会走。” 程氏冷哼一声,“这可是你不自己不走的,动手。” 那些打手都非泛泛之辈子,又人多势众,这一动起手来,玉真顿感吃力,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无还手之力了,一没留神,手臂上便被利剑划伤,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苏文脸色一变,眼中竟流露出一丝不忍,程氏只是冷眼旁观。 玉真腿弯处被一个流星锤击中,顿时脚下不稳,往后退了两步,坐倒在地,几把利剑向她刺去,眼见玉真便要伤在剑下,蕊儿心里一紧,忍不住“啊。”了一声。 就在这时,一条软鞭卷来,及时卷住那几柄利剑,接着只听“啪,啪”几声,那几个打手,被击飞出去,摔倒在地。 152 孩儿总得有娘 苏文一把拉起地上的玉真,叹了口气,“你何苦呢?快走吧。” 那家打手见公子出手,自不敢再上前。 玉真死命挣扎,放声大哭,“你这个畜生,把儿子还我。” 苏文皱了皱眉。 程氏铁青了脸,“文儿,我平日太过纵容你了,你现在眼里没我这个做娘的了?让这么个野女人到家里来撒野。” 苏文寒了脸,对玉真喝道:“够了,你再不走,我不客气了。” 玉真知自己不是他的敌手,硬来是行不通的,反拉住他哭着,“他们说我孩儿中毒,命在旦夕,让我看看他。” 苏文那次虽与玉真只是逢场作戏,但玉真毕竟不是花场女子,又生下了他第一个孩子,心里却也有些心动,加上这玉真的身上,还有他想得到的东西,他不能做得太绝。回过头看向程氏,“娘,就让她看看吧。” “不行,这有了一次,还能断得了没二次?”程氏眼里且能容得下她这样没有家庭背景的女子。 苏文见程氏不肯松口,也不敢太过违拗,拉了玉真往院外走,“你先跟我来。” 玉真却是不肯,抵死挣扎,“让我看我儿子。” 苏文手一挥点了她的穴道,抱了她跃身而去。 程氏气得脸色青红交错,“文儿,你……” 蕊儿心里一抽一抽的痛,为什么会是苏文。一路看小说网这苏楚两家的地仇怨是越来越难以化开了。 管家看蕊儿杵在那儿呆,以为是被这场面吓到了,碰了碰她道:“走吧。” 蕊儿回过神,随管家走到程氏面前。 “夫人,这位说能治小少爷的病……” 程氏眼睛一闪。升起一线希望,打量起蕊儿,见她相貌普通,并无特别之处,又有些失望。但这死马当活马医,看看也没什么坏处,轻点了点头。 管家忙引了蕊儿进屋。 蕊儿看着床上的小儿,又里又是一酸。这就是玉真的孩子。收敛了心思,细仔查看婴儿,又细细地问了病的时间及到过地地方。才知这孩儿是昨夜刚刚进府,除了这院中,并没去过别处,只是喝了些奶妈的奶,到了第二天便成这般模样了。 这冬天,院中并无花朵,也无其它过敏之物可以接触,当蕊儿看遍他身上的红疹后。心里已有了结果,看了眼程氏,锁紧了眉头。 程氏虽然势利,但这个婴儿却是苏文之子。也就是她亲亲的孙儿,这血亲之情,却是剪也剪不断的,见蕊儿神色有异,急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中的什么毒?” “这不是毒,是过敏。” “过敏?但御医说,脸色黑,分明是中毒之症状。” “这是他呼吸不畅。将脸憋紫的,如果不及时医治,这性命也就不保了。” “那还不快治?只要你治好了,我定然重赏。”程氏听她这么说,便是有希望,心里一喜。 “但是……” “但是什么?”程氏心中又是一紧。 这时苏文听说请到了人可以医治孩儿。冲了进来。见蕊儿背影虽穿着宽大衣衫,但仍象极蕊儿。忙抢到前面一看,却只是一个不相识的中年妇人,好不失望,心思又转到了孩儿身上,“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出来,我们苏府还没有几件办不到地事。” 蕊儿暗暗冷笑,表面上却不露声色,“治好容易,难保不再作。” “这……”程氏和苏文同时一鄂。 “还是先治再说,怕时间长了,一口气上不来,这小命也就没了。” 程氏和苏文忙于一边看着,不敢打岔。 蕊儿先用金针渡穴,又要人取了碗水来,化开药物,调成糊状,灌服了一些,将剩下的药糊尽数抹遍婴儿全身。 过了一会儿,果然见婴儿呼吸慢慢平稳,脸上的乌紫之气也随之褪去,独剩下身上的红疹一时半会儿是消不掉的。 程氏和苏文大喜,一个急扑到床边抱起婴儿,另一个直呼“神医。” 蕊儿淡淡一笑,又取了几粒药丸交于程氏,“每日如此灌喂擦抹三次,三日后,身上红疹便会慢慢淡褪。.”说完起身便要走。 程氏一边叫着管家备银子,一边拉住蕊儿,“神医慢走。”急情之下,也忘了平日的势力娇纵,“你刚才说难防作……” 蕊儿站住,“这孩儿一喝奶,马上又会复。” “什么?”程氏张大了嘴,“这么小的孩子不喝奶,那能吃什么?哪有喝奶过敏的,你这不是在说笑吗?” 蕊儿面无表情,“随你信不信,这孩儿就是奶过敏,除了自己母亲的奶不过敏外,别的都难说了,当然,夫人财大气粗,可以一一尝试,也能找到他不过敏地奶。” “这不是说笑吗?等一一试验,这孩儿……”话下之意,还能有命在吗?但这不吉利的话却不肯说出口。 “说不定小少爷吉人天相,能挺过去。”蕊儿鼻子里吸着凉气,脸上依然平静。 这话本说的十分刻薄,但程氏爱孙心切,却也没曾在意,“难道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有,让她母亲亲自喂食,不过这有些难为你们大户人家地夫人们了。”蕊儿装作并不知情,不知这孩子便是刚才在门外打闹的玉真的孩子。而大户人家的夫人都不肯自己喂奶婴儿,都是雇着奶妈喂养婴孩。 程氏听了这话便犯了愁,把婴儿还给玉真?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蕊儿见她愣在那儿,眼睛乱转,便又道:“如果夫人没事,民妇先行告辞了。” 程氏跟随苏德全多年,也知有些奇人异士不可强求,她虽极想强留下蕊儿,但终忍下了,“不知神医仙居何处?” “我居无定所。” “那…” “如果这婴儿用她母亲的奶喂养,我包你无事,反之,我也无能为力,所以即便找到我,也是无用。” “神医能否再耽搁些时间,等我孙儿好转些再走?” 蕊儿想想,再多留会儿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意外,也就同意了。 苏文看着儿子脸上红疹也在慢慢消褪,想来那妇人之人也不会有假,将程氏唤到屋外,“娘,就要她喂吧。” “难道你还想娶那野女子为妻不成?”程氏厉声喝问。 “孩儿并无娶她之意,但看在您孙儿的份上,留她在府中,收作妾侍。”苏文却想如果能将玉真收在身边加以运用,那没准还是颗能光的金子。芙蓉花这么多年时间查探楚家之事,这里面定然有什么秘密,这秘密地开口没准就在玉真身上。但这些话,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他的母亲。 “你尚未娶妻,这妾先生子,这以后正房进门,如何容得?” “孩儿相信母亲神通广大,定然能够摆平。”苏文嘻皮笑脸,挨近程氏。 程氏对这儿子一直宠得无法无天,他这一撒娇,心便软了,“好,先放开这事不说,那个没教养的野女人,留在苏家,还不把这府翻过来?再说了她且肯乖乖服从于你?”程氏自看到玉真便知,二人之事,定是儿子用了什么手段才将那女人弄到手,而那女人根本没把儿子看在眼里。 “娘还不相信儿子的魅力吗?这么一个小丫头,还不是哄哄就行的事。” 程氏看着床上的婴儿,算是默许了,“我话可得说在前面,如果她做出什么有损苏家地事,就别怪做娘家法处置了。” “那爹那儿……” “这事我自会去跟你爹说,你还是去将那野丫头好好调教调教才是。” 苏文嘴角一抽,露出得意地笑,“孩儿这便去。” 程氏望着苏文的背影,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唤着左右丫头,“把小少爷抱到少爷那儿去,叫那女人给他喂奶,有什么状况,立刻来报告。对了,喂完了,立刻把小少爷抱回来。” 丫头应着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把婴儿抱回来。 程氏见婴儿已安安稳稳地睡着了,身上也并无过去那般不良状况,十分欢喜。 蕊儿总算略为安心,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苏家地子嗣。见天色已晚,又再起身告辞。 程氏苦留不住,只得送了一百两银子给蕊儿,要管家送了她出去。 153 意外意外 (五一过完了,玫子回来了,加更来恭喜大家过了一个快乐的五一。晚上还会有更新。) 两日过去了,楚容仍未回来,却有飞鸽传书,说半个月后方可回来。 蕊儿正在院中摆弄药物,忽然听大门外有儿童哭泣的声音。 开了门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正对着大门哭得十分伤心。 “小弟弟,你为什么在这儿哭?” 小童指指院中的一棵大树,“我把妈妈为我做来春天放的风筝偷出来玩,结果飞到树上下不来了。” 蕊儿顺着他的小手看去,果然依墙的大树上挂着一只风筝。“别急,姐姐帮你拿下来,好不好?” 小童闻言立刻收了哭声,抹了眼泪,望着蕊儿使劲点头,“好。” 蕊儿向小二借了竹梯,爬上墙头,然依坐在墙头仍不能够到那只风筝,只得扶着树枝站起身来,可那风筝始终与指尖差了那么一指的距离。 隔壁院中的住客听到墙上的动静,开了房门出来查看。 蕊儿不敢分心回头,只是小心地惦起脚尖去取那牢挂在树枝上的风筝…… “蕊儿。”下面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蕊儿微微一愣,低头看去。 “小心。”在一声惊呼中,蕊儿脚一滑失了重心,往墙下跌落。耳边一阵风响,吹起了她的长和衣角。在心还没跳出胸口前,落进了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 眼前是满是惊喜地星眸。和即使在冬天也会让人感到温暖的阳光笑容,“你没事吧?” “云龙?”蕊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途中接到家信,要我到金陵来办些事,便折了过来。” “姐姐。姐姐……”墙的那边传来小童的叫声。 “姐姐在这儿。”蕊儿忙挣身下地,脸上泛起陀红,象是小童看到了她被云龙抱在怀中一般。 云龙看向树稍,微微一笑,揽住蕊儿地腰,飞身跃起,身形从树稍边轻轻掠过,树稍上的风筝已到了他手中。轻飘飘地落回了蕊儿的小院。 “这是你的风筝?”云龙将风筝递给小童。 小童满脸堆笑接过,“是我的,谢谢姐姐,谢谢哥哥。我要回去了,我怕我娘找我。”小童向二人行了礼,才走了。 “你住在这儿?”云龙向四周看看。 “嗯。” “可真是巧了,我们居然住隔壁,看来我们真的有缘。” 蕊儿微微一笑。 这偶然相逢,对他们来说也也有着意外的惊喜,一时间反而不知说什么。过了半晌。 “你…….” “你……” 二人同时看向对方,说出同样的话,不禁相视一笑,打破了这份僵局。 “还没吃晚饭吧?”云龙拂去蕊儿肩膀上地树叶。动作轻柔得如同清风一般让人感到温暖。 蕊儿自见过玉真到现在还粒米未进,一直忙碌到还没觉得,这时被他一提,立刻感到腹中饥饿,肚子,“咕咕”两声,两颊瞬间羞得绯红,抿着嘴轻点了点头。ap. 云龙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轻轻一捏,化去她的尴尬,“我也正饿着呢,我去张罗些饭菜,一起?”等蕊儿答应了。便自行出去了。 云龙刚走。狗儿一头撞了进来,神色慌张。见了蕊儿便嚷道:“姐……姐姐……快….快…” 蕊儿心里“咯噔”一下提到了噪子眼,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大事,狗儿绝对不会如此慌张,迎上去,“出了什么事?别急,慢慢说。” 狗儿喘着粗气,“快……快……快回去,容…容……” 蕊儿顿时慌了神,“楚容,他怎么了?” “容哥哥……受了重伤,昏……昏迷不醒,爷爷……”狗儿停了下来,看了看蕊儿,小心地道:“爷爷说……他可能不行了,要你去……” 蕊儿不等狗儿说完,已奔出大门,向小宅直奔而去。 狗儿忙掩了门跟了上去。 云龙回来,等了许久也不见蕊儿,仔细查看了小院,不象是出了意外,实不知她为何突然离去,百思不得其解。 蕊儿回了小宅,直接冲进楚容房间,见文叔正将一块浸满黑血帕子放入一盆清水中,清水瞬间被染成了一盆黑墨,桌凳旁边堆着一件血衣。 心里一紧,快步转到床边。 楚容紧闭着双目,趴伏在床上,光滑的后背斜斜地被利器砍伤,伤口处皮肉外翻,深见黑灰白骨,漆黑如墨的血水股股渗出。 “这是怎么回事?”蕊儿脸色煞白,把了楚容的脉搏,脉搏弱得若有若无,这伤已非一日两日,如果不是依靠着功力深厚强行支撑,他早已丧命。 文叔流着泪摇了摇头,“刚才容儿跃墙而入,便昏了过去,这毒……唉……”他身在楚容,也是有见识的人,可从来没见过这么霸道的毒。楚容既是他的干子,又是他孝忠几十年的楚家唯一地香脉,如今命在旦夕,如何能不心痛难忍? 蕊儿勉强笑了笑,安慰着文叔,“别担心,有我呢,他不会有事的。”心里却心急如焚,她知道,如今他已昏迷,无法再用真气来护住心脉,拖一刻钟,便多一分危险。 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更象在她心口上挖了块肉一般疼痛。喂他服下一粒解毒的丹药,又撒了些药末在他伤口入,一般腥臭地浓烟瞬间升起。 蕊儿和文叔同时变色,好厉害地毒。忙拧了干净帕子拭去因药末而渗出的更多的黑血。 连撒过好几次药末,才没有浓烟升起,渗出的血才慢慢轻红。直到血液完全轻为鲜红,蕊儿才取出一把小银刀,在火上焚烧过,一咬牙划向他的伤口,将腐烂的皮肉割去。 楚容在昏迷中,仍痛得身体一僵。 蕊儿怕他失血过多,丝毫不敢迟缓,尽自己所能最快的处理好伤口,为他上了止血良药,才长吁了口气,拭去额头密布的汗珠。回过身对上文叔和狗儿,程老爹关切地目光,微微一笑,“他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那三人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有吃的吗?我好饿。”蕊儿虑软地坐到床边,拉过棉被轻覆上他的腰间。 “有,有……”文叔和程老爹双双抢了出去为她弄吃的去了。 “姐姐……容哥哥,真没事了吗?” “嗯,不过恢复却也要些日子了。”蕊儿暗庆随穆老爷子学了这些日子的用毒。 154 求助云龙 楚容毒素虽去,但中毒时间过长,加上伤重,一连几日仍是昏睡,不时伴着高烧。这一来可愁坏了蕊儿,衣不解带的在床边服侍。 几天下来,蕊儿也是十分乏惫。 刚给楚容换了药,便伏在床边上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爹……娘……儿子不孝……” 睡梦中,蕊儿听到一声极轻的喊声,猛然惊醒,见楚容嘴唇干裂,正诺诺地低唤。伸手往他额头捂去,只觉**辣的烫手。心里大急,这烧反反复复,一直没办法控制。 打湿了毛巾敷在他额头上,他后背受伤,不能平躺,只能侧卧,毛巾敷在额头上,只能用手帮他按住。另一只手握住他滚烫的手,希望这次高烧能早些过去。他的身体,实在难以抵抗这反复的高烧。 “蕊儿……” 蕊儿心中一喜,难道他醒了,轻声唤着,“楚容……” 得到的回答仍是一声又一声低低的轻唤,“蕊儿……”他双目仍然紧闭,眉头微皱。 蕊儿叹了口气,他并没醒来,只是在昏迷中仍放不下楚家之事和她罢了。手机小说站apnet “蕊儿,好想再看你一眼……” 两滴泪从蕊儿眼中滑落,拉过他的手放到唇边轻轻摩擦,也许他只是为了能再看她一眼,才能坚持着回来吧。“姐姐,你又哭了。”狗儿推门进来,将饭菜放到桌上。 蕊儿拭去泪水。“没哭……” “容哥哥又烧了?” “嗯。” “你吃点东西吧,你总这样不吃不喝的,只怕容哥哥没好,你便倒下了。” “我没事,枫魂大哥还没有消息吗?”蕊儿解得了楚容的毒。却治不好他地伤,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一天天昏睡,心里如同刀割。 狗儿摇了摇头,“我已经去枫魂大哥的堂口传了消息,暂时还没有收到回信。” 蕊儿沉默了,也许现在能救楚容的只有枫魂和云龙,但是这小宅如何能让别人知道?这关系到小宅这大大小小一群人的性命。但这么静等枫魂的消息,只怕枫魂还没回来。楚容便已魂归兮去了。楚容伤势严重,却又不便搬动,实在难有两全之策。 “姐姐,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先保住自己身体才是。”狗儿看着几天下来,已瘦了一圈了蕊儿,心疼不已。 “狗儿,你帮我照看一下楚容,我出去一会儿。”蕊儿将手中地毛巾交给狗儿,她不能这么看着楚容死去。 “姐姐。你去哪儿?”狗儿望着蕊儿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去请个人来帮忙。蕊儿出了小宅,直奔客栈,希望他还在,还没有离开。 正要出门的云龙和管家看到面目消瘦的蕊儿。十分意外。 几日不见,蕊儿脸色苍白到让人看了心冷的地步,让云龙好大吃一惊,也顾不得在大街之上,便伸手去握住蕊儿手腕,握住她的脉搏。但脉搏平稳,并无异样,“蕊儿。你怎么了?” 蕊儿看了眼管家,忙挣回手,“我没事,我来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你的事,我定全力而为。” 蕊儿又看了看管家,低垂了眼睑。 管家是知趣的人。知她有话不便当着他说。“公子,我去外面等你。” “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事。非要我亲自去,不如你自己去搞定。”云龙只看着蕊儿,她不是到了绝处,是不会轻易开口求人地,这事定不是小事。 管家应了,带着家丁走了。 “进屋说?”云龙拉着她,进了小院。 蕊儿见再没有另外的人,抬起头看向云龙,“我想请你救下楚容。”眼里尽是期盼之色。她知道他与楚容之间因为她有着些间隙,求他救楚容,十分不妥当,但她现在没有别的办法。 云龙微微一愣,楚容出事了,难怪她会如此憔悴。“他怎么了?” “他受了重伤,我解了他中的毒,却没办法治好他的伤。”蕊儿难过得眼泪在黑白分明的大眼中滚动。 “别急,我去看看。”看着蕊儿难过,他心里也跟着痛。虽然知道她为的是另一个男人,但仍不能拒绝她。更何况,他还欠着那男人的人情,如果真能救得了他,也算还了他的人情,这以后也与他两不相欠了。 蕊儿见他爽爽快快地答应了,心里一喜,含在眼里的泪就滚了下来。 云龙帮她拭去眼泪,“我们先去看看,我定会尽力而为,你别哭。” 蕊儿点了点头,引着他去了小宅。 狗儿见蕊儿引了个人来,忙退开床边,让出位置来。 云龙看了楚容地伤,也是眉头一皱,心里更是一惊,他知道这伤口是什么武器所伤,也知道这武器出自何人之手。伤在那人之手的人,能活下来的,至今还没有一个。而且以这受伤角度来看,还是在他与人相斗时,被偷袭所伤,既准又狠,他居然还能活着回到这儿,这人真不知是什么体质。 蕊儿见他抽紧了眉头,心慢慢下沉,“你看这……” 云龙收回思绪,冲蕊儿微微一笑,以示安慰,“他的毒,你已经解了,他之所以这样反复烧,主要是这里面,你还有些东西没能取出来。” “东西?”蕊儿一愣,他伤口地腐肉,是她亲手所挖,并没有看到还有别的东西。 云龙轻点了点头,将楚容放平,伤口向上,尽量处在身体放松的状态。取出一块磁铁,从他的伤口处,从下到下的慢慢移动。 在这瞬间,细细的银光闪过。云龙翻过磁铁,上面竟粘着数十支如同丝粗细的柔软乌丝。 “这……”蕊儿张口结舌,她万万没料到楚容体内还有这等暗器。 云龙重新处理了楚容伤口,“只要这些乌丝取出了,他便不会有性命危险了。” “这是什么暗器。” “楚容所受的那刀,上面有着暗藏地机关,当这刀触到人体时,只要同时按住机关,便可以将这些乌丝射入人体,乌丝染有见血封喉的巨毒。按理绝无生还者,他真是命大。你用药物化去了这上面的毒,但不取出这些乌丝,他自然难以全愈。” “原来如此,谢谢你。” “小事一桩,不足为谈。” 155 心存间隙 “你知道伤他的是什么武器?”蕊儿看楚容的呼吸慢慢平稳,安下心来。 “知道。”云龙取下吸铁石上的乌丝便要抛掉。 蕊儿忙接了过去,小心收好,“你可知使这武器之人,是何人?”她实在想知道楚容为何而伤。 “一个收着高价钱,杀人为生的隐藏杀手。” “这么说来,他是收人钱财才会出手杀人?” “应该是这样。”他不能告诉她,这个人只受命于一人,只收一人的钱财。 蕊儿秀眉微敛,楚容的身份并没暴露,实不知是谁要下这么黑的手。“这次多亏了你,要不……” “这是我该做的,他也曾救过我的命,如果没事,我走了。”云龙脸上淡淡的笑,心里却凉飕飕的,如果床上的人换作是他,不知蕊儿又该如何? 蕊儿送走了云龙,一刻不停地又转回床边,再摸他的额头,果然退了烧。这才放心地开了药方,要狗儿出去抓药回来,亲自去熬煮。 再回到楚容房间时,见他不知何时,已自行坐起,在床上打坐运功,身上被一层薄雾围绕。惊喜交加,手上一颤,药也泼了不少出去。ap. 放轻脚步,便想要退出去,刚走到门边。 “蕊儿……” 蕊儿一个急转身,楚容已收了功,微笑着看着她,眼里是掩不去的欣慰。他总算还能活着看到蕊儿。 蕊儿小心地将药递到他面前,“喝了吧。” 楚容接过一口喝干,眼睛始终没离开蕊儿的脸,那一碗苦涩难咽地汤药丝毫没让他有反应。 蕊儿接过空碗,取了丝帕去拭他唇上的药汁。“你终于醒了,这些天真吓坏我了。” 楚容握住唇边的小手,“我昏睡了多久?” “八天了,如不是云龙吸出了你体内的毒丝,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丝惊觉在楚容眼里一闪而过,但随即而逝,“他来过?” “嗯,对不起。我知道不该带外人来这小宅,但我只解得了你的毒,却……而你当时…….云龙不是坏人。” “难为你了。”楚容将蕊儿拉入怀中,思绪却飞快地转动,这地方,文叔他们不能再住了。一路看小说网. “楚容,你还在担心云龙?” “一点点。” “云龙不是敌人,你不必过于担心。” “嗯。” “你怎么会受这么重地伤?” “人在江湖,总有些意外,这次便是意外。” 蕊儿心里一黯。他仍然什么也不肯告诉她,难道他还因为她母亲是苏家的人而心存隔阂?“楚容,你有什么事,我会很担心。” 楚容的手臂紧了紧。“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云龙说你是被人偷袭所伤,你知道是谁偷袭你吗?” “知道。” “是谁?” “一个杀手。” “你可知他受雇于何人吗?” “我饿了。”楚容突然放开了手臂。 “楚容……”蕊儿对他的转移话题十分不满,她想知道这差点要了他的命的事因,她不愿再如以前一般,他对自己的事不肯多说,便装作不知,不理不问. “我好象好久没吃过东西了,真的好饿了。你舍得让我这么一直饿着?”楚容一改往常地冷漠,难得的赖皮起来。 蕊儿暗叹了口气,楚容始终还是楚容,他不愿说的事,无论如何也不肯说。 楚容望着蕊儿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消逝。对不起。蕊儿,我不能告诉你我见到了你父亲。你知道了。定会不顾一切地去见他。那是一个圈套,我虽不知你身上藏着什么秘密,但我不能让你踏进那个圈套。还有那个云龙,不是你想像的这么简单。 自身后中了那一刀,便知性命难保,拼死冲出包围,一路抄着小路回来,便是想告诉你千万要小心。现在逃过一死,更加要好好的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伤害。 当蕊儿做好饭菜,端进楚容房中时,床上却没了楚容的人影。将饭菜放在桌上,出小院问文叔和程老爹,都说没看到楚容出来,这一来可急坏了三人。 正要出门寻找,楚容站在房间门口,对他们笑道:“不用找了,我在这儿。” 文叔和程老爹迷惑地看向蕊儿。“容儿这不是在这儿吗?正好蕊儿也好些天没好好吃过饭了,你们快一块吃饭吧。” 蕊儿也是一头雾水,刚才明明见楚容不在房中,而且找遍了小宅,也不见他的人影。 “你刚才有出去吗?”蕊儿走到桌边坐下。 “有出去过。”楚容递了筷子给她,也不瞒她。 “你去了哪里?”蕊儿接了筷子却不开动,他昏睡的这些天,她想了很多,也想得很清楚,她不能再这样下去,她不要再这样无助地等待,苦苦地等,等来的却是他的性命垂危。这性命垂危还是好的,万一他无法支撑……她连他地最后一面也无法看到。她要进入他的世界,亲眼看着他做任何事,哪怕是血溅,也要一起。 “去了趟狗儿的的铺子,你为了照顾我,瘦了不少,多吃点。”楚容不断地给她夹菜。你身上的伤还很重,有什么事,要急着去铺子上?为何不等他收了摊回来再说?”蕊儿见他脸色较刚才苍白了些,这一趟来回对他来说并不轻松。 “狗儿的生意越做越好,每天染出来的布都快没地方晾了,这宅子有些窄了,我前些日子便起了心要换间大些的宅子,也看好了一间宅子,打算这次回来便去盘下来地,刚才去了铺子,把银子给狗儿,让他去盘下来。明就去收拾出来,大伙搬过去。”楚容象是丈夫在跟妻子说,重新买了间大屋,一样轻松自然。 但蕊儿听起来,心里却堵得难受,云龙救了他的命,可他对云龙却如此防范,如果云龙有害他之心,就不会救他了,但楚容重伤未愈,也不与他争辩,埋头吃着碗中的饭菜,食不知味。 楚容看了看数着饭粒的蕊儿,也不哄劝,明亮的眸子暗了许多,只是又为她夹了些菜到碗里。也许有一天她会明白他这么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必须好好何护家人,不能再让一丝的疏忽伤害到家人地性命。 介绍好友地一本新书,希望大家能喜欢: 书名:我和康熙有个约会 作者:汐雪 介绍:给死人做替身,惨 不公的契约,痛哭 这个皇后没听说过,冷宫还是直接拍飞?毛骨悚然 当面包和爱情同时拥有时,却依旧迷茫! 她说:他地心太大,我的手太小,我怎么都握不住。 他说:我的心,一直放在她的手中,为何她就是不抓牢? 156 冷战 第二天,楚容果然赶着文叔和程老爹他们搬过了新宅。而他自己房中之物,却一件不搬。 蕊儿十分不解,问:“难道你不搬?” “你我都不必换住处。”楚容关上小宅院门,“一会儿我去把客栈的客户退了,以后你没事也别去狗儿的铺子帮忙了。” 蕊儿更是气恼,他往日并非无情无义之人,但对云龙实在是……甩了一句,“我见过玉真了,她现在和她孩子的爹在一起。”便进了厨房洗米做饭。赌气归赌气,但不能为此就搁下了玉真来找她的事。 “她现在在哪儿?”楚容一愣,他找了一年的玉真全无音讯,可见玉真定是有意在回避他们,而这时蕊儿却能见到玉真,定然有事。 “等你伤好了,我会告诉你,她在哪儿。” “是她寻的你?” “嗯。” “她可是有事?” 蕊儿略为沉吟,玉真突然找她,定然事态紧急,他赶着让文叔他们搬家也未尝不是件好事,“玉真说,她的身份被苏文知道了,说他知道你是和她一同来的中土……” 楚容虽面不改色,但心里却是一惊,“玉真如何识得苏文?” 蕊儿轻摇了摇头,“不知他们如何相识。”将米倒入锅中,抬头时,厨房门口已失了楚容的身影。http:.追到门口,只见墙头人影一晃,“你的伤……”但他已经去远了。楚容是聪明人。他不会想不到玉真与苏文地关系。 暗叹了口气,虽知他关心玉真并无儿女私情,但见他不顾自己的伤势,急巴巴地去寻玉真,心里仍是酸酸楚楚。好不是滋味。 蕊儿一个人做好了饭也没了味口,回到屋中,拨弄琴弦。 在小宅不远处,一棵大树上,一个人静静地曲着一支腿依坐在树梢上,摘了片树叶,放进口中,随着蕊儿的琴声吹着树叶。那片小小的树叶在他口中,竟也婉转悠扬。春风和丽般的双眸静望着天上地稀稀点点的几颗星星,却有着浓浓的落漠。一阵风吹过,吹起他身上的衣襟,化成无比萧伤孤寂的风景。 自看到楚容来给蕊儿退房,云龙便知道他与蕊儿之间又将拉开距离,现在他身有要事,本不该留恋儿女私情,但他仍忍不住晃到了这小宅之外。 他没打算见蕊儿,不想她为难。只是想远远看看她便走,但那充满伤感的琴声却让他无法离去。直到琴声停下了良久,才闪身离去,他还在很重要的事去办。不能为了自己的这份私情延误。 蕊儿仿佛听到小宅外有乐声传来,伴着她地琴声起伏。她停,乐声也停,她起音,乐声也相随着起音。最后她停了下来,静静凝听,那乐音再没响起……ap。 走出居屋,打开小宅大门。门外是漆黑寂静的夜,只有一只家猫从对面的房顶跑过,听到她的开门声,回过头来冲着她“喵喵”地叫了两声。也许真的只是她的幻觉。 正要掩上门,楚容从门外闪了进来,在看到蕊儿的一瞬间。掩去了眼里的愠怒。一如往常的淡漠。 蕊儿关好大门,“见到玉真了?”他出去定然是去了苏家。去了苏家也就不难见到玉真。 “嗯。”楚容看着蕊儿,有些无奈,避开了蕊儿的目光,自行进了屋,背上地伤痛得让他无法呼吸。为什么楚家和苏家之间就象有一个点缀着繁花的恶魔深渊,明明不可近身,却一头栽了下去。他对蕊儿何曾不是如此,如今玉真也踏上了这条恶魔之路。 “玉真还好吗?”蕊儿跟在他身后,突然有些内疚,怎么说她的母亲也是苏家的人。虽不知苏文和玉真如何会生关系,但也可以想像得到定是苏文用了什么手段才让玉真**。 楚容摇了摇头,“我没与她见面。” “为什么?”蕊儿没料到他看到了玉真却不与她相见,他明明关心着玉真,难道会不想知道玉真为何与苏文一起? “她如果想见我,自然会找我,如果不愿意地话,我强求只会对她不利。”在苏府中的玉真明显为着孩儿强自忍耐,不再是以前那刁蛮任性的玉真,这样的玉真让他心痛,他一直希望她得到幸福,过上安稳的生活,但却是这样一个结局。电脑小说站net她落到这样的处境,他又何曾没有责任。 “你的伤……”楚容后背的衣衫,紧贴在背上,蕊儿皱紧了眉头,伸手轻轻一摸,指腹间腥红一片。 “不要紧。”楚容忍着钻心般地痛,尽量不让脸上有所表示。 蕊儿也不说话,转身出去打了一盆清水进来,她怪他不顾自己的伤势,运用真气,飞檐走壁。虽然他当玉真如同亲妹妹般,但也不能为了见她一面便不顾自己的伤势。但埋怨的话终只是埋在了肚子里,表面只是略为拉长了脸。 “伤口裂开了,我帮你重新上药。”口气冷冷的。 “嗯。”楚容顺服地解开衣扣,他不愿再激怒蕊儿。 蕊儿从后面小心地为他除下外衫,本已结疤,开始愈合的伤口又再裂开了,鲜血犹自汩汩流出。 蕊儿打来清水,为他拭去渗出地鲜血,重新上了药,直到止了血,才心疼得用手指轻抚着他伤口旁边完好地肌肤,对他的恼怒也化之流水了。 楚容身体一僵,静静感受着她地手指给后背带来的酥酥痒痒的感觉。 “蕊儿……” 蕊儿只是凝视着自己的手指划过的平滑肌肤,如不是这道伤疤,这该是多么完美的一个后背。 “蕊儿……” 蕊儿轻叹一声,将手指从他身上移开,端起水盆慢慢转身。她知道他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她想改变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那种只有依附的地位。而他拒绝着她的改变,他仍要如过去一般将她珍藏起来。这两个矛盾的个体放在一起,便产生了排斥。 “别走。”一支大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臂。 “我去倒水。”蕊儿往前迈出一步,可手臂上的大手没有松开,反而用力回拉。 “哐当”地一声水盆脱手而出,翻落在地,被鲜血染红了的水撒了一地,溅湿了二人的衣服下摆。 蕊儿伏身去捡水盆,却被手臂上的力道拉起,卷进了他温暖地怀抱,脚下不稳,整个身子扑倒在他赤-裸的胸脯上。 他滚烫的肌肤烫红了她的脸。 蕊儿心里砰然乱跳,她虽然对他心存间隙,但对他仍是无法免疫。手忙脚乱地用手撑住他的肩膀,想站直身子。 楚容臂上一紧,将刚刚离开他胸脯的娇驱再次拉近自己,紧贴在自己前胸。 蕊儿怕他用力再次拉裂后背的伤口,不敢再作挣扎,只能任由他这么紧紧地抱着自己。“你的伤……” “没关系。”楚容将脸埋在她秀中,她垂在身体两边的双手让他心痛,过去他抱着她时,她也同样会环抱着他。“还在怪我?” “不怪,你为文叔他们着想,是应该的。”嘴里虽说着不怪,可心里却总有些不是这样想,人总是这么心口不一。虽明知玉真也提到过楚容的身份可能被暴露,那与文叔他们分开,是最好的办法,但因为云龙,心里的那丝不快总是无法挥去。 “蕊儿,我知道你恼我,怪我,但我不能不这样做,相信我绝对不是对你不信任。”楚容不能告诉她,他在金国探听到的事,不能告诉她,他所追寻的诛杀楚家那幕后之人与云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不能告诉她,或许有一天,他与云龙也许交刀刃相交。蕊儿自小孤单,没几个朋友,他不想她因为他与云龙间的事而伤心难过。她将是他的妻子,他有责任不让她受到伤害。 “楚容……”蕊儿仰起脸凝视着他那如黑宝石般深不见底,却让人看过之后便愿意就此沉迷在其中的双眸,“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对我的信任,我只是想知道你的一切,想成为完完整整的你的一部分。” 楚容身体轻轻一颤,他明白她想要什么,但他不能,她知道的越多,受到的伤害将会越多。他不能看到自己的妻子一边饱受痛苦的煎熬,一边装作无事地来笑对着他。虽然现在这样,她会有怨气,会气恼他,但起码她安全,不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157 成为他的女人 楚容不知该说什么,只有强忍着内心的酸楚,将蕊儿抱得更紧。 “楚容,答应我,好吗?”蕊儿柔柔的声音在楚容耳边拂过。 楚容心里一软,险些便答应了她,但最终强忍下来,什么也没有说。叹了口气,放开蕊儿。重新拿过干净衣衫穿上,往门外走。 那声叹息,深深刺进蕊儿的心,他的背影又如同儿时一般孤寂无助,这样的他让她心疼。咬紧了下唇,也许真不该这么逼他,或许是不能操之过急。 随着他一步步走向门边,她的心也象是在一点点被人掏空,突然感到一阵恐惧,仿佛他这一去,便不再回来一般。 心里一痛,扑了上去,从后面抱紧他的腰,将脸贴在他没有伤口的背部,“不要走,不要走。” 楚容站住了,握住蕊儿环抱在他腰间的小手,望着树梢上的暗暗黄黄的月牙。他真的应该加紧行动,早些救出沐叔叔,才能让她开心起来。后背的伤口赤辣辣地痛,又让他无力地告诉自己,对方绝非弱手,要想在他们手上救出沐叔叔,要很周全的一套方案。他快不起来,这一切还需要时间。 “楚容,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离开我,我真的害怕。”想到他几次在生死边缘徘徊,蕊儿都有种力不从心的无助感,她害怕这种感觉,她为了他来到这个世界,如果没了他,那她的存在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楚容心里一颤。她与他害怕的是同一件事,他怕地也是失去她。慢慢转过身,捏着她的下巴,抬起那满是泪痕的小脸,埋低头。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珠,极柔极低的道:“我不会离开你地,我要保护你一辈子。” 蕊儿含着泪,微笑着,“如果你再丢下我,我仍然会追你到下个世界。”他上一世便将她藏在小洞中,想独自死去,而她也追了上去。这一世他也休想丢下她。 楚容脑海里突然闪过自己往一个火山下坠落。而蕊儿一手握着雪莲,一手伸向他,向他靠近的画面来,画面只是一闪而过。再丢下她?难道与蕊儿真的有着前世的情缘?为什么他却不记得?而她却象是记得清清楚楚。 凝视着蕊儿如烟波一般的双眸,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蕊儿被他看得脸上泛起红潮,惦起脚尖,轻轻吻向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苍白冰凉的唇。 这一吻瞬间烫化了楚容的心,在她的唇刚要离开他时,将她紧紧搂进怀中,他地唇追上她的唇。重重在盖落上去。冰冷的唇刹间被点燃,反复地滚烫着蕊儿娇嫩的唇瓣。蕊儿轻轻推开楚容,红得熟透的脸象要滴出水来一般,喘息着。“楚容,你的伤……”还没说完,楚容便又吻上她的樱唇,将下面的话堵了回去。四唇相接,双舌纠缠,再多的话也无法表达出他对她渴望而又望而止步的痛苦。 一瞬间,多年地愿望终于成真,他们紧紧的拥着对方。将满腔的爱意化做浓情一吻。 以往的种种温馨片段从脑海中闪电般地划过,蕊儿只觉得楚容的舌尖在自己的口腔中左右逡巡,潺潺香涎从舌底涌出,在两人的唇舌间滚来淌去,蕊儿双手无力地攀上楚容的脖子,所有的怨念都在这唇舌间融化。 舌尖传来阵阵麻痒。如电流般传向全身。心中涟漪阵阵,她对他的又何尝不是渴望期盼。他的吻霸道但并不粗野。越来越深地吻传递着二人压抑已久的情感。 蕊儿只觉得自己完全被他身上散出来的男子气息包裹,再也不想与他分开,哪怕就这样融入他的身体,但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将自己的娇驱紧紧贴在他厚实火烫身体上,厮磨纠缠着。迎合着他地狂热,也满足着自己内心地渴望。 院外传来一声又一声的猫叫,屋内地二人却是听而不闻,眼里心里有的只是怀中之人。 楚容深吸了口气,将头埋进蕊儿肩窝里,忍隐着体内的萌动。 虽然楚容说过等救出父亲便与她成亲,但她心底升起一丝恐慌,不知到底是怕什么,心底明明有一种感觉告诉她,她怕等不到那天,但这不好的感觉被她强行压下。一路看中文网 虽然如此,但她不再想等,她要成为他的一部分。尖尖手指划过他随意披上并没束好而裸露出来的胸脯,让他身体顿时僵住。手指慢慢下滑,抚过他崩紧的身体,手过处拉开他的衣衫,将他健美的胸脯完全展现在眼前。轻舔也下微干的唇,将**辣的唇贴了上去。 楚容最手的防线在她的樱唇下崩溃,低呤一声,将蕊儿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床边,轻轻放到床上,自己侧卧到她身边。 楚容拂开她散落在枕边的秀,轻舔向她的耳垂,换来蕊儿轻轻一颤。他柔软的唇瓣从耳垂慢慢下滑,顺着颈侧慢慢吻落。 直吻到被他不经意间解开衣扣而赤-裸出来的雪白肩膀,肌滑如脂,让他留连不肯离去。 大手从蕊儿的衣襟滑入,将柔软的**握在掌中,隔着肚兜揉捏起来,拇指按压在顶端的蓓蕾上,一阵奇异的热力透体而入,蕊儿“嘤咛”一声,身子一软,完全软倒在他胸前娇喘连连。 楚容依依不舍得将抬起头,保持着一线理智,轻吻了下蕊儿的耳垂,眼里满是迷离欲-望,看向蕊儿,沙哑着声音,低声问,“蕊儿,我好想要你……我等不了了……给我,好吗?” 蕊儿轻“嗯”了一声,她也想要他。 楚容哑暗的黑眸闪过喜悦,“不后悔吗?” 蕊儿没有回答,只是用柔若无骨的手臂缠向他的脖子,将他拉低,轻轻咬了咬他的下唇。用身体向他出邀请。 楚容喉咙处出一声低沉的欢呼,将她紧紧的搂进怀中,恨不得就此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回应着她的吻。 衣裳一件件的离体而去,蕊儿那白玉凝脂般的娇躯终于完全呈现在楚容眼前。忍不住出一声惊叹,蕊儿很美,但没料到美到让他晕眩。 楚容望着红云满布的粉面,眼里含着被压抑着的浓浓情-欲。不再言语,迅褪下衣服,重重地向蕊儿的娇驱压下。 当他赤-裸的身体与她紧贴在一起时,蕊儿心里荡开阵阵异样的感觉,羞涩,期盼,兴奋,一切不在言中。 突然有一个异物在两腿间扫过,蕊儿的身体“轰”地一下炸开了。不由得全身一颤,两条修长的**迅并紧,心里砰然乱跳,想逃却又不舍得逃。 楚容感到了她的紧张,他又何尝不紧张,在男女这事上,他同样青涩。但他顾不上自己的紧张,凭着自己的感觉,抚过蕊儿每一寸肌肤,直到她完全放松下来。 双手扣住她的小手,十指相交,拉高来放在她头顶,再次伏低头,亲了亲她已红涨的樱唇,再顺着小巧的鼻尖,鼻梁,一路上吻,最后停在她光洁的额头处。 蕊儿闭上眼感受着他亲昵的亲吻,象是要把他第一个吻牢记在心里。 突然感到他结实的腿不容她反抗地分开了她的腿。一个坚硬之物抵着她**部位,刚刚的放松的身体再次崩紧。快地睁开眼,是他深情的凝视,万般的爱意尽在其中。而他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低下头,用他自己滚烫的唇轻扫着她滑滑的脸。 她知道他在意她的感受,他在隐忍自己的欲-望等着她。他无论在何时也是将她的感受放在心里的,有夫如此,还有何求?崩紧的身体又再慢慢松软下来,回应着他的吻。 就在这时,楚容身体一沉,将自己早已涨得赤痛的男性象征挤进她窄小的体内。从未有过的快感如电流般传遍全身,忍不住低声呻吟。 蕊儿的身体在被他贯穿的一瞬间,“啊”的一声大叫,本能的想合拢双腿,却更明显地感到他在自己的体内火辣辣的涨痛。十指扣紧,一张口咬住楚容的肩膀,齿间渗出血珠,眼泪夺眶而出,好痛…… 楚容紧紧握住她的小手,一动不动地仍她咬着。直到她痛楚褪去,松开了口,才又再轻轻吻向她满是汗珠的额头和耳髻,轻唤着:“蕊儿…” 158 从此拥有 蕊儿看着楚容光洁浑圆的肩膀上那深深的牙印,还有仍在慢慢渗出的小血珠,心下歉然。 “楚容……”有些不安地看向楚容。 咫前的俊目中有的只有溺爱和柔情,没有一丝埋怨。往日的冷漠早在她的柔情中融化得无影无踪。 “痛吗?” “一点点。”楚容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柔得如同春风拂柳般的笑,眼里闪着点点星光,又蒙着**水雾,好看得让人感觉不到他的真实。如果要问世间哪个男子最好看,那一定是非容楚不可。 唇轻轻扫过她的鼻尖,“你还好吗?”身下一阵阵难忍的麻涨,但他不敢动,怕给她带来更多的痛楚。 蕊儿垂下眼睑,娇羞无限,痛感已淡褪,感受到与他亲密的结合,体内一阵阵的扩涨感真真切切地告诉着她,他们已经真的合二为一了,再也没有间隙,从此后她已经是他的妻。 喜悦在嘴角边化开,异常的美艳。 头顶上他的指腹轻轻的摩挲着被他扣紧的手,完全无间的暧昧让她感受到他的体温,他肌肤的光滑如缎,宽阔的胸膛能将她娇小的身驱完全包裹住。黑丝般的长,轻拂着她**的胸脯。才想到自己也是赤身**地显现在他炙热的目光之下,不禁难为情起来。不安地扭动身体,想寻找一个可以把自己藏起来的地方. 然这不经意的一动,划破了他地隐忍,咬了咬下性感的下唇。本极为平常的动作。却性感十足,让刚刚清醒的蕊儿再次晕眩,忍不住微抬起头,去亲吻他鲜红的唇。 这一吻之下,楚容轻“噢“了一声。再也忍不下体内地萌动,情-欲如同洪水泛滥一般卷袭了他。 他忍无可忍,放纵了自己的情-欲一下一下地彻底贯穿着蕊儿紧窄的体内。但每一次抽*动,他都无比认真,他要记下与她一起的每一秒钟的感受,好好品尝她的滋味。也要在她心里和身体里深深地打下他的烙印,这是他的女人。 没有任何技巧,纯粹是两个深爱着对方地身体最本能而又最迫切地想更多的拥有对方而又想给予对方更多的结合。 他的青涩让她感到。她是他的第一次,而他又何尝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男女情爱之事。他已名满江湖,她也曾听过许多哪个哪个女子为他痴迷,又哪个哪个俊杰之女踏遍南北只为见他一面…….而他除了对她,无论对谁都是一张寒脸,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却将他原原本本的保存下来留给了她,这对她是何等的痴情? 心里的爱产生的甜蜜和身体的亲密接触产生地异样感觉的双重催化的作用下,一波又一波的快感从身体最深处袭来,分不清到底是因为心里地爱产生的快感,还是身体的纠缠带来的快感。. 这奇妙的感觉很快传遍全身每一个细胞。让蕊儿忍不住地弓起身子去迎合他,让他更深的进入自己体内。他每一次的进入都让她感到他是她的,将永远留在她身边。他进入地越深,就越让她感到他真实的存在。就在这时。心底那仿佛会失去他的无助感才会有所减褪,才让她感到充实。 她的迎合更将楚容的漏*点推到了顶点,越加无法自抑地冲撞,她驱散了他心里的阴影,一次又一次地将他地坚挺挤进那只属于他地滚烫的窄道。只有在她深深地体内,他才不会想到他儿时所看到的惨无人道的屈辱和屠杀。相扣的十指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抽出挺进的节奏越来越快,在身下人儿的娇喘声中。喉咙里情不自禁的出低嚎。 孤寂寒冷的夜,寒风刮过树梢出的凄凉的“哗哗”声一点没有让这满是春意的房间降温。喘息,娇呼,呻吟化成一道绝美的风景,远远传来一声鸡鸣。 又在一次深深的刺入后,抵触着软软烫烫的软壁后。蕊儿无法抑制地出一声极为媚惑轻呤。这是舒服到了极点,楚不自禁的泄。这声轻呤刺激着楚容的每一根神经。再也克制不住地尽自己所能地抵进入到蕊儿体内的最深处,一阵轻颤,舒服得闭上了眼,遮住了眼中无限的春色。一路看中文网 楚容鼻尖上的一滴晶莹剔透的汗珠,绚丽地滴落下来,在蕊儿脸上化开。她感到他在自己体内最深处的膨胀,就这么感受着最深最紧的接触,如猛兽潮水般的快感伴随着二人达到了极点。 二人就这么静静的一动不动的感受着前所未有过的快感的颠峰,慢慢等待**的褪去。 楚容放开将蕊儿的手固定在头顶的手,疲备地软倒下来,趴伏在蕊儿身上,含住她娇嫩的耳垂,轻唤了声:“蕊儿。” “嗯。”蕊儿慵懒地轻应了一声,她真的累坏了。 楚容心满意足地笑了,她在他身下,她属于他。从此以后他不再是一个人,他有了妻子。身上的伤加上这长时间的剧烈运动,倦意袭来,让他很快进入梦香,自四岁以来,还是第一次这样安稳幸福的睡过去。 蕊儿的手抚过他的后背,一片湿润,就着烛光,可以看到手上的鲜红,他这样运动,拉裂伤口是难免的。实在想不到重伤后的他还能如此鲜龙活虎地与她厮缠整整一个晚上。 取过枕边的药,摸索着拭去背后的鲜血,为他重新上了药。 拉过棉被盖在他**的身体上,感受着他的体重,他很重,压得她骨头都有些疼痛,但她却喜欢她身上的这份重量,笑着紧紧环抱住他长期练武而练就的完美细腰。 听着他轻微的鼻息声,他温热的呼吸酥痒着她的耳朵,能感觉到他正慢慢从自己体内退出,有些痒痒的感觉。身下火辣辣的痛都验证着他们刚才的那场欢爱,她的心被瞬间塞满,他们两世的情缘终于有了一个结果,让她满意的结果。 虽然他仍然什么也不肯告诉她,但这有什么关系?只要他在她身边,永远不离开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合上沉重的眼皮,带着他身上出的气息进入梦乡。 天边泛起了一线光芒,没一会儿时间,红紫蓝光照亮了天边,一轮红日从地平线上跃出,将小宅照得暖暖洋洋,这将是一个好天气,也许上天也在为他们的结合欢笑庆祝。 他们的情在日出时结下,他们的爱也将在日出时划上印记。 玉真抱着孩儿刚喂完奶,将将孩子不舍地交给丫头,眼巴巴地看着她把孩儿抱走了,泪在眼眶里打滚。 丫头一同前来的老妈子回头看到,不屑地冷冷一笑,“别做出这可怜巴巴的样子,象谁欠了你什么似的,给谁看啊玉真握紧拳头,怒视着老妈子,就想作,她只要手一挥,就能把这老妈子的鼻子打开花。婴孩传来一声轻泣,让她脑中一醒,她这一拳下去,是痛快了,可是也许就此打断了她与孩儿的相聚的日子。这个老妈子是苏文的奶娘,程氏的心腹,打了她,还不等于打了程氏。程氏绝不会允许她在府中滋长气焰。握紧的拳头再次松开。 老妈子看她握紧拳头,本有些惧怕,这女子的功夫,这府上上下下没几个不知,如果论一对一,只怕除了少爷,没人是她的对手。她一拳下来,没准也能要了她半年老命。 这时见她忍了下去,知道她顾忌孩儿,不敢怎么样,气焰又上涨了,“想打我?打啊,我是个奴才,你打了我不要紧,只怕夫人心里过不去。” 玉真忍了又忍,背转身,不再看她那狗仗人势的奴才相。 “夫人让你留下,让你好吃好住,已经是对你情至意尽了,你别不知好歹,就是我家少爷见了我也得客气三分,你一个下三流的货色还敢在我面前逞威……” 话没说完,只听“啪”地一个巴掌声,接着是丫头们的一声惊呼。 玉真转过身去查看这身后生了什么事端。 见苏文负手立在身前,老妈子滚倒在地,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捂着红肿地半边脸,不解的看着苏文,眼里有着不相信的愠怒,“少爷,你打我?” 楚容终于被推倒了,楚容党的自然欢喜了,而云龙堂的就会不高兴了。但请大家不要担心,后面会有大家意想不到的情节。 159柔情如一把刀 玉真冷眼看着地上的老妈子,心里一阵痛快,只是顾及着孩儿,不敢有所表示。 苏文瞪着老妈子,“我是敬你奶大了我,一直忍着,希望你识得事务,知道收敛,可是你见我不威就当我是病猫?现在都骑到我头上拉屎了。” 老妈子一听,这不对啊,她几时敢骑到他头上,虽然平日是仗着奶大了他,在外面有些嚣张,但在他面前还是规规规矩矩的,“少爷,你冤枉死我了……” “住嘴,还敢狡辩,冤枉你?”苏文怒喝一声打断她的话,指指玉真,“从她进府,你就带着下人欺负她,你当我是瞎眼的,看不到吗?” “可是这野……”老妈子话刚出口,又一巴掌落在了另一半边没肿的脸上,一张脸顿时完全成了猪脸。 老妈子吐出一颗牙,哇哇大哭起来。 “你再不住嘴,我可就要人把你提出苏家府了,永远不能踏进苏家。” 老妈子吓得忙收了哭,“少爷要赶我,也得先回了夫人。” “好,我这便去回了娘,拽了你出去。”说着抬腿便走,老妈子知道程氏宠这少爷到了什么程度,他要做的事,程氏没有不给他做到的,别说是赶她出府这么的小事一桩。只吓得忙扑了上去抱住他的腿,“少爷,我这么大年龄了,你赶了我出去,我怎么活啊,我奶了你这么些年。你就忍心为了这么个野…女人赶了我吗?。%小%说%网” 苏文听了更是反烦,一脚踹开她,“住嘴,你奶了我这些年,就成了我的主子了吗?” “不敢。不敢,我只是个奴才。”老妈子两腿打抖,有些跪不住了,少爷的冷面无情可是人所周知地。 “你也还知道你是奴才?她现在进了我的房,就是我的女人,也就是你的主子,你对她百般欺负,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少爷?” 老妈子这才听出味来了。平时她姿态太高了,少爷在收拾她呢,忙道:“少爷,我错了,以后再不敢了。”偷眼看苏文眼色没有回转,忙爬到玉真面前,“少夫人,饶了老婆子吧。”为了保住饭碗,连少夫人都叫出来了。这人也真势力,变化得也快。 玉真本不是什么心软之人。这老妈子被拽出府,反可以让她解解气,但一回念,赶了她。只怕程氏心里又不痛快,最终还是要来为难自己。她别并不怕程氏,但孩儿在他们手上,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孩子着想,这气也就忍下算了。但终归不乐意,拉长了脸,冷冷道:“算了吧。我不想涉及你们苏家的是是非非。” 苏文本不看重这老妈子,和这老妈子比起来,他更亲近玉真,怎么说玉真也是难得地美貌佳人,还是自己孩儿的娘。光这层关系也容不得这老妈子来嚣张了。而且还有更深的一层原因,他不把玉真哄得开开心心。服服帖帖的。怎么能从她口中得到他想知道的消息? 见玉真松了口,知道气也消了不少。一路看小说网对老妈子喝道:“还不快滚,以后不许进这个院子。” 老妈子忙磕了头,连滚带爬地走了。出了院子直奔程氏的居室,她这个气可不能白受了。怎么也不能让那女人长了气焰。 程氏看着老妈子那张脸也倒吸了口气,“你这是怎么了?” 老妈子马上扯着衣袖哭开了,“那野女人怂恿着少爷打的,还要赶了老奴出府呢。” 程氏一拍桌子怒道:“我就知道那野丫头不是安分的角色,你奶了文儿这么些年,他也下得了手打你。” “这打狗还要看主人地面,明知道老奴是夫人的人,还有意羞辱老奴。这打老奴事小,可是这明摆着是利用老奴来给夫人您摆脸啊。” “哼。”程氏把手里的茶杯重重地顿在桌上,“她还了不得了?敢在苏家撒野。” “可不是吗?夫人,你可要为老奴做主啊。”老妈子哭得委委曲曲,大有窦娥屈死,六月雪的架势。 程氏更是怒不可遏,“我去看看那野丫头是怎么个嚣张法,她还无法无天了。”说着拂了袖子便往外走。 老妈子弓身跟在程氏身后,嘴角抽起一丝得意的冷笑,这下,看那野女人怎么个死法。 然程氏走到门口看着丫头抱在怀中哄逗的婴儿,却停了下来。%小%说%网 老妈子脸色一点,忐忑不安地小声问,“夫人……不去了吗?” “嗯。”程氏叹了口气坐回桌边。 “就这么算了吗?你不管管她,没准什么时候便踩到夫人头上了呢。” 程氏摆了摆手,“文儿平日在外面虽然荒唐,但从来没有带过女人回来。除了蕊儿,这还是见他第一次对哪个女人上 “可是……夫人,即使是少爷的人也该懂得规则……”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程氏冷眼看了老妈子一眼,老妈子马上住了嘴。“文儿又不是不知道你是我的人,还是为了她打你,可见是真心要维护她。那女人又不是什么好性子,如果我把她逼得急了,闹起死活来,文儿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你,到时我想保你都保不住了。再说了,我孙儿要喝奶,把那女人弄出个什么事来,我那孙儿该怎么办?你是挨了打,这打了也就打了吧,就当是被狗咬了。你以后也绕着点那女人走路,别再去招惹她了。” 老妈子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她本以为少爷对那女人也只是玩玩。这生了孩儿才让进了府,进了府却没有给名份,说明她在少爷心里也算不得什么。也可以仗着夫人的势力可以在她面前扬扬威,以后她即使有了名份,也不敢管自己地闲事。她怎么就没想到现在夫人心里第一重要的是那小少爷。偏这小少爷除了那女人的奶,谁的也不能喝,这夫人也就得顾忌她几分了。她这般找她麻烦,这真是伸手打了自己地脸了。心里暗暗将玉真恨之入了骨,却哪敢说出来,只得诺诺地答应了程氏。 又说玉真,虽然是酒醉**于苏文,对他并无情义,又心有不甘,对他自是恼怒交加,但自生下孩儿,加上苏文对她是百般呵哄,放开与他的恩怨来看,他也是仪表堂堂,对他的恨意也就慢慢淡去,只得认了命。 虽不会特意去攀附于他,但二人也相安无事,慢慢也不拒绝苏文到她房中过夜。 苏文打了老妈子,搂住玉真,哄道:“我平日事务繁多,在家的时间也少,让你受了委曲。” 玉真一直对着楚容的冷脸,被他这么一哄,心也就软了,任他抱着。 苏文抱回房中,喝退了丫头,便去解玉真的衣衫。 玉真少经男女之处,哪经得过他挑逗,苏文又是一阵甜言蜜语,**之话,玉真听得耳红脸涨,心里到是暖暖痒痒,没由得对他又依顺了三分。 苏文见水到渠成,脱了衣衫将她压在身下。 玉真一时间迷离若梦,半推半就地和他行了**欢爱。 等玉真达到**,完全虚软后,在她耳边,轻声问,“我比那楚容如何?那楚容能让你这么舒服吗?” 玉真刚刚柔情蜜意之后,听了这话也有些不快,横嗔了他一眼。 苏文在她小嘴上轻咬了一口,“人家嫉妒嘛,告诉我吧。” “我与他本就是清清白白的,他为人清正,哪能象你这般……”玉真本想说象他这般如色中恶狼,但终觉不好意思,羞红着脸,没说出口。 苏文将下身顶了顶,顶住她花心深处,轻笑一声,“象我什么?” 玉真轻呼一声,嗔怪着他,“你…” 苏文更是得意,下身开始频频抽*动起来。 又一波的酥麻卷袭了玉真,抓住他地肩膀,只有娇喘的份。 “我才不信你们没什么呢,告诉我,他有没有我好?” “你……嗯…我与他……当真没有……”玉真喘息着轻咬他的肩膀。“你们不是一起从大漠来的吗?这一路上孤男寡女,而你又是如此美貌动人,他且能不心动?这男人一心动,还能没有这回子事?” “你以为他如你这般吗?我与他自小一起长大,他向来规规矩矩……” “你们是一起长大的?”苏文心里一动,表面上却不露声色,“我不信,他也是汉人,哪能有这么多汉人在蒙古生活?” 玉真见他不信,有些着恼,“我骗你怎么的?我们本是一起去地蒙古,自然一起长大…”玉真说完方知自己说漏了嘴,忙收了声看向苏文。 160 玉真夜访 玉真看向苏文,象是沉浸在欢好之中,并没别样神色,安下了心,自己太过于多心了。她哪能猜得透久在尔虞我诈中打滚的苏文的心思。 “你能从楚家逃生,一个女孩家,远在大漠这许多年来,定吃尽了苦。你现在是我苏文的女人了,我不会现让你受半分委曲。”苏文一边耸动着身子,一边在玉真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着。 玉真嘴里没说什么,但心里却是暖暖洋洋的。 苏文察颜观色,看在眼里,心下得意,装作吃醋一般道:“以后不许你再和楚容来往。” 玉真暗叹口气,她哪里还有脸见他,“我以后自不会再与他见面。” “我这样做,你可别怪我。一来,我想到你跟他……心里就不痛快,男人嘛……你可以理解吧?” “嗯……” “二来呢,只怕他的身份会惹来杀身之祸,你只是楚家保姆的女儿,本没什么关联,而他就不同了……朝庭中事,我这小小的官职,只保得了你。” 玉真猛然一惊,睁大双眼看着苏文,“朝庭知道了他的身份?” 苏文在她脸上香了一口,“好了,别去想这么多了,我们过好我们的日子便是了。” 玉真还想再问,苏文却闭了眼加快了身体的节奏,呼吸也开始粗重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苏文心满意足地从玉真身上翻落下来,沉沉睡去时。玉真却脑袋却异常清醒。如果楚容的身分被暴露,那他是何等危险,不知蕊儿是否把消息带到,他是否安全离开了小宅。手机小说站apnet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着了,可刚一进入梦乡。但梦到楚容被许多的官兵砍翻在地,密密麻麻地钢刀砍在他身上,将他砍成了肉泥。 在这刹间,在梦中惊醒,尖叫着坐起身来。 她的叫声吵醒了苏文,将她拉入怀中,抚摸着她**的肌肤,睡意蒙蒙地问:“怎么了?做恶梦了?” 玉真拭了拭额头的汗。捂住心口,知道这只是一个梦,听到苏文问起,轻“嗯”了一声。 “别怕,有你丈夫疼你。”苏文轻拍着她的后背。 这时门外有家丁轻声叫道:“少爷…….少爷……” 苏文怒喝了声,“叫魂呢?都什么时辰了。” 家丁在门外小心地陪着不是,“少爷,实在有急事,要不也不敢来吵您。” 苏文不耐烦地谪咕了几声,磨磨蹭蹭地披了件衣服。开门出去了,家丁马上凑了上来,在他耳边轻语。 玉真悄悄走到窗下,伏耳倾听。隐隐约约听到家丁说什么。朝庭……楚家玉真地心顿时提在了噪子眼,再仔细听,却听不见了,最后听家丁道:“丞相要少爷和老爷马上过去商议。” “知道了,你去回话,我马上去。” 家丁应着走了。 玉真忙跃回床上,面朝里而睡。 苏文望着门,嘴角勾起一丝奸笑。那笑只是一闪而过,推门进来,走到床边,开始穿衣,叹了口气道:“我有点急事要出去一趟,今晚陪不了你了。” 玉真此时是心急如焚。巴不得他快些离开。 苏文见她不出声。只道她生气了,坐到床边。扳过她,抱着亲了一亲,“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玉真勉强笑着摇了摇头。 苏文这才穿了鞋子出去了。在门关上的一瞬间,冷冷一笑。 玉真听得苏文真的去远了,才快得穿好衣服。又在门边凝神静听了好一会儿,确定没有人走动,才如风一般跃出苏府,直奔小宅。 “咚!----咚!咚!”;远处的更夫刚好敲着三更的锣…… 玉真心里焦急,只恨不得能飞到小宅,却不知在她身后有个影子般的黑衣人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楚容和蕊儿一夜**,睡到晌午后方醒,这时虽已入夜,却还没有瞌睡。楚容运功辽伤,蕊儿于他旁边缝补衣衫。 蕊儿听到有人轻轻靠近小宅,抬头正好见楚容惊觉得睁开眼,“是玉真。”她能听出玉真的脚步声。 楚容轻点了点头,接着眉头微皱。 蕊儿见他脸色有异,再侧着脸听了一回,心里一惊,“有人跟踪玉真…” 楚容极快地拉起蕊儿,将她塞入房中密室,“你千万不可以出来。” 蕊儿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不会武功,如果露头,只会成为他地负担。他身上的伤虽没好,但以他的身手,普通人绝对伤不到他。手机小说站apnet而且玉真身后之人只有一人,从他落脚的声音听来,武功绝不会高于楚容,只要自己不成为楚容的负担,对付来人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楚容闪身出了房间,玉真已跃入小宅。见楚容静候在院中,反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他,顿时杵在了原地。 “还好吗?”楚容仍如过去一般对她淡淡而言,既感不到特别的关注也感不到生疏,就象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一般。这样一来反让玉真忐忑不安之心略为放松。 “嗯。” “找我有事吗?”楚容也不问玉真任何情况,其实他也不必问,他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只是玉真不知罢了。 玉真见他并不问自己去了哪里,做些什么,更放下心来,怕苏文去丞相府回来不见她,露了行踪,也不再饶弯子。“楚容,你们快离开这 “哦?”楚容脸上依然平静,象是早知道了一般,丝毫没有惊异。 “朝庭知道了你是楚家的……我怕他们很快会找到这儿来,你快离开。”玉真扫向四周。见小宅中除了楚容的房间一片黑寂,并不象有人居住。连蕊儿地房间也是漆黑一片,看来蕊儿早已将话传到,他们已经转移,但她不明白,为何楚容还留在此处。 楚容淡淡地看着她,没有一丝波澜。玉真反而了一阵心虚,又是内疚。如果不是她,楚容地身份如何会暴露,“楚容,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你,没好好照顾你。” “你……”玉真感到他已经知道了她在苏家,他如此聪明,从蕊儿的传话中也该猜到,“你不怪我吗?” 楚容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如果哪天。你觉得过得不开心了,我送你回大漠。” 两行泪从玉真白净的脸上滑下,捂着脸,哭着跃出了围墙。 楚容叹了口气。如鬼魅一般从另一个方向飘出小宅,轻飘飘地落在一个黑衣人面前,堵住他的去路。 黑衣人脸上一凉,蒙面布已脱在了对方手中。如果刚才他要地如果是他的命,自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大惊失色,收住脚,站在原地紧紧盯住楚容那脱尘绝俗的背影。光这一身的从容就让他打心眼里的自卑。江湖中的传言果然不假,这个楚容的武功真高的可怕。 楚容将蒙面巾抛在地上。慢慢转过脸,那张美得让人眩目地脸冷到了极点,眼里的杀气足以让人感到自己已被他的眼神刺得千疮百孔。 “你是叫苏文吧?” 苏文打了个寒战,这声音冷到如地狱里传出来的一般,他刚才不杀自己,那说明自己暂时还是安全的。胆子壮了些。“是,又怎么样?” “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 “知道。”苏文哪能不知道自己手中的玉真就是他地护身福。 “既然知道。就好好待她。如果你再利用她玩什么花样,你地脖子就如这缕头。” 苏文不见他身形如何移动,只觉耳边一股凉见,而楚容手中便多了一缕长。伸手一摸,耳鬓的那缕长,已不翼而飞。刹那间,起了一身冷汗,打湿了衣衫,不知眼前之人到底是人是鬼。本来他地功夫在江湖上也是少有敌手,但在这个楚容面前完全如一只蚂蚁,他只要手指轻轻地捏,自己便能可以横尸于此。 看来想抓这个楚容邀功只怕是万万不可能的了,以前打的如意算盘得重新计算了。“这不劳你来教,玉真为我生下孩儿,我且会亏待于她。” “希望如你所说,你走吧。” 苏文不敢相信他就这么放了他,如果他去告密,丞相派兵前来,就算他武功高强,毕竟双拳难敌四手,难道他有什么阴谋?想到这儿反不敢走了。 “怎么不走?” “你能这么好心放我?你到底打什么主意?” “你认为我有何目的?” “你放了我,难道不怕我象丞相报告?” “你不会。” 苏文一愣,“何以见得?” “你如果要向丞相报告就不会一个人前来了。” “……”苏文心里又是一惊,这个人实在可怕,不但武功高强,而且非常会猜摸人心。 “不过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如果你哪天招惹得我烦了,我随时会去随你地头额。” “你……”他本来想为自己争辩,说自己并没所图,但这话说出来骗三岁小儿也骗不过,何况是眼前这个可怕的人。 “还不走?” 苏文冷哼一声,跃身走了,要他放弃这里面的秘密,那是痴人说梦。只要玉真一天在自己手上,那他的脑袋就暂时不用担心会搬家。 161 怀鬼胎 等苏文走了,楚容冰冷的脸缓和下来,轻叹了口气,“你就是不听话,要你不要出来,你还是出来了。” 蕊儿从一棵大树后转出,刚才苏文惊惧交加,所有心思全放在了楚容身上,并没现蕊儿的靠近。 “我担心你。”蕊儿走上前两步,握住他的大手。 楚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又爱又怜,脑子里却转开了,将她搂在怀中,回了小宅。将蕊儿抱在怀中,亲了亲,“蕊儿,明天我先送你回苏州。” 蕊儿“噌”地一下从他腿上站起,退开一步,紧紧盯住他认真全无玩笑的眸子,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会回去的。” “蕊儿…”她会反对正在楚容的意料之中,“这地方不能再住。”虽然他不会怕苏文怎么样,但苏文毕竟是一毒瘤,而且苏文知道蕊儿在此,这节外生枝就更难避免了。父亲也是武功高强,但双拳终难敌四手,最手也保不了家人和自己的安危,他不能让蕊儿涉险。 “这地方不能再住,我就换个地方。” “他们知道了我是楚家的后人,无论我走到哪儿,他们也会把我挖出来。你先回苏州,等我办妥手中的事,救出沐叔叔便去苏州与会合。” 蕊儿摇了摇头,上前一步,跪坐在床踏上,趴伏在他膝盖上,“不管怎么说,我是不会离开你的。”她想起那曾经一闪而过的不祥之感,如果与他分开。一路看小说网也许就是永别,不管这一世到底能与他在一起多久,她都不会放弃。“我从来不问你地家仇,不是我不想知道,而是不想让你难过。” 楚容眸子微暗。轻抚着她的头,“我知道,难为你了。” “我不会阻止你去报仇,因为那样的话,你一世也不会开心,但是我知道你每一次出去都十分危险,随时都可能送命。” 楚容的手停了下来,自这次受伤。他就知道再也瞒不过她。 “我不想你死,但更不想你不开,所以我明知道你有危险也不会去阻拦。但是在你活着的时候,我绝不会再离开你身边。”蕊儿说地很平淡,就象在交待即将远航的丈夫要注意饮食一般自然。 楚容心里荡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波澜,“我也想你在我身边,这些年来,我做梦都想。”楚容微微一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会说出这话,“但只你安全。我才能安心。” 蕊儿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抬起头,“你也许不会相信。我们上一世就相识,你上一世便守护着我。你上一世便是丢下我,要一个人死去。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所以我随你来了这一世。”泪慢慢占满了她美丽的大眼睛,在长长的睫毛上一抖,滑落下来。 楚容心里一痛,将蕊儿拉起。搂进怀中,将她的头压在自己肩膀上,“我信,我信,我真地信。我常看到我倒落进火山口,你握着两朵雪莲花来拉住我的手…….” 蕊儿坐直身惊诧地看着他。“你记得上一世的事?” 楚容摇了摇头。“我只记得这点,别的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何会记得?又为何能与我一起轮回?” 蕊儿犹豫了好一会儿。道:“我怕吓到你。” “哦?” “这是我第二次转世,上次转世并非人类,如是不是你,我早已尸骨无存。” “嗯?” 蕊儿取出小铜镜交给楚容。 楚容不解地看向蕊儿。 “你拿铜镜照照我。”蕊儿心存纠结,不知她这样做到底会不会唤起他的回忆,如果唤起了,也许他便肯让她留在他身边了。但如果不能,他看到镜中的白狐,会怎么?后果有些不寒而战了。 楚容握着小铜镜,上次看到就觉得眼熟,这次握在手中更象是曾经常见的物品,疑惑地照向蕊儿,一只栩栩如生的,极美的小白狐现在镜中,脑中突然如电光一闪,“雪儿。” 蕊儿惊喜得掩住嘴,更多的泪从眼中涌出,“你想起以前地事了?我就是雪儿啊。” 楚容不知为何自己突然会想到“雪儿”二字,再认真一想,脑中又是一片空白,摇了摇头,“对不起,蕊儿,我想不起来……” 蕊儿惊喜之色瞬间消逝,他不记得,小心地看着他仍在苦思的脸,“我上一世就是那只白狐,雪儿是你给我起的名字。” 楚容微微一笑,将铜镜还给蕊儿,再次将她搂紧,在她唇上轻吻一下,“不管上一世怎么样,你这一世是我的妻子。” “楚容……”蕊儿又喜又羞,昨晚二人地春色还历历在目,脸上瞬间泛起潮红。 楚容看着娇羞无比的蕊儿,心里一荡,一个翻身将她压倒在床上,将自己硬挺,抵在她身上,笑道:“我们再来一次,可好?” 蕊儿更是羞得无地自容,伸了小手来推他。 楚容笑着握住那只小手,不禁“咦”了一声,蕊儿的手,一直以来都十分冰冷,这时却带了一点温热,突然想起了什么。凝神运了运气,只觉体内的寒毒果然淡了不少。 蕊儿见他突然敛了笑,担忧问道:“楚容,怎么了?” 欢喜之色在楚容漆黑的眸子中荡漾开了,“蕊儿,你有没有感觉身子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蕊儿被他一问,伸出没被他握住的手,摸了摸脸颊,双眸瞬间睁大,“我没以前冷了。” 两个年青人欢喜在抱在一起,在床上翻滚。 当楚容再次翻到上面时,拂开蕊儿散乱了的丝,“虽然你身体内的寒毒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毒干净地,但总想开始减退了。” “嗯……”蕊儿欣喜之余,却又羞涩难当,这体内的寒毒果然非得与他欢好,方好医治。 楚容伏下身轻吮了吮她的耳垂,低声笑道:“既然真能治你的寒毒,我们再接再历吧。” 一阵酥麻从耳垂传遍了蕊儿的全身,听他调笑,轻嗔了他一口,手指轻抚着环在他腰间的软剑。 楚容见她不推辞,脱去衣衫,置黑剑于枕边,将蕊儿覆于身下。 片刻间,床下堆满了散落地衣衫,床上却是娇喘低呤一片,压不住地春光满屋。 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黑衣银面人曲膝坐在小宅不远处地一所屋顶上,眼睁睁仰望着漆黑的天空,那仿佛被孤独吞没的眼神满是深深地刺痛,微白的下唇已被咬出了血,紧握的拳头久久才放开,痛苦地闭上眼。直到天色泛白,才闪身离去。 第二天,楚容和蕊儿踏上了去苏州的路。 蕊儿虽费尽了口舌,泪了也流了一大把,一哭二闹三上吊,就只差没上吊了,可是楚容不退让半分,他坚持,只要蕊儿安全,他便会求生的**,无论如何也会尽全力生存下来。如果蕊儿在他之前什么三长两短,他是无法承受的。 蕊儿无可奈何,只得答允,心里却盘算着另做打算,他前脚走,后脚便乔装跟了去,等走得远了,他就算现,也不能再送她回去。既然做好了决定,自不能让楚容看了出来,一路上假意与他闹着别扭。一会儿嫌饭店的饭难吃,一会儿又埋怨楚容只顾赶路,不管她死活,反正什么小泼小辣的事全使上了。 楚容知是她有意刁难,也不以为意,只是一笑而过。被她闹得急了,也只是皱皱眉。 每当蕊儿看着楚容被她折腾得皱眉时,那个得意啊就不用说了,背转身偷着乐。谁要他不肯带上她? 她这么闹嘛,二人磕磕碰碰地到了苏州,楚容也就没能看出她肚子里的那点花花肠子,与她的不舍之情,反更为心痛,还没离开,对她就开始牵挂起来了。他也知道相思的日子并不好过,他在打拼中,时间尚还好过,一旦闲下来,对她的思想也是痛心疾背。而她在家中闲来无事,可见这日子越加的难以打。所以任她怎么胡闹,也都宠着溺着。每到了夜晚,但将她搂到怀中,说是安慰她,却又何不是安慰自己的离别之情?他对她的不舍也并不在她之下。 小青见小姐回来,惊喜交加。再一打量楚容,小女子的心里就算折服,她生在江苏,见多了苏州的美女帅哥,可是这样神仙般的男人,还是第一次见,怪不得小姐一天见不到他,便如失了魂一般。 听楚容说蕊儿要在家住上一些日子,更是喜的抱着蕊儿直跳,但当爷爷和楚容一起离开时,见蕊儿脸上一扫不乐之色,心里便“咯噔”一声,小姐心里有鬼。 162 跟随上路 楚容对了不让蕊儿太过难过,又留下来陪了她两天,定好第三天一早出。 不过碍于有小青爷孙俩在,二人不便过于亲热,晚上自也分房而睡。 在楚容离开的前一晚,蕊儿说不忍见到分离,要他走的时候不必前来告别了。 楚容怕她难过,自然是答允了,第二天清晨在蕊儿房外站了许久,才随小清上了船。他却哪里知道,蕊儿早在半夜便已经乔装改扮自行划了船上岸购置了马车,等着他了。 看到小清送他出来,便不远不近地尾随在了他身后。 银面刚到门口,小凤便迎了出来,小声道:“老爷子来了,在书房等少爷呢。” 银面微微一愣,将马交给属下,直接去了书房。 一个老人正坐在书桌前拿着一本书细细阅读,象是不知银面进来一般。 银面走到老人下,也不敢开口打扰,恭恭敬敬地垂手而立。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老人才收起书卷,抬起头来看向银面,眼里寒光闪闪,“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 银面看着地面,“孙儿不知。” “是真不知还是诈不知?”老人冷哼一声。 老人抿紧了唇不再说话。 “你为何知情不报?” “我不知爷爷所指何事。” “楚家后人居然是一个男丁,名叫楚容……” 银面知道芙蓉既然醒了,这事也瞒不住……a小说网。“孙儿只是想查清楚些再回禀。” “哼,再查清楚些?如果我不来,你会回禀吗?” 银面别开脸不看老人。 “我看天时测到神剑落在了一个叫楚容的人手中,我当时还觉得蹊跷,神剑为何会被他所用。如不是久久不见你回报。也不会派人查探,也就不知芙蓉之事,更不知这楚容便是当年楚家的后人。既然他是楚家后人,这神铁为他所用也就是理所当然之事。如我不派人查探,你到底想瞒我到何时?” “你知道我想要地是什么。” “知道,他手中的黑剑。” “你没忘就好,当年搜尽了楚容也没找到这把神剑,没想到果然是这小杂种带了出去。”他却不知黑剑并非楚家流出。而是楚容在地宫所得。 “我会拿到黑剑的。” “前些日子他身受重伤,你为何不出手?” “对付一个伤重垂危之人,胜之不武。” “胜之不武?你打小,我怎么教你的?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你如此心慈手软,如何成得了大事?你这样下去,以后如何压得下你那两个叔叔,以后如何当得了这个家?”老人气得涨红了脸,使劲拍着台面。 “孙儿自有孙儿地方法。” “什么方法?与他单刀独剑的一对一决斗?”老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是。” “你功夫是不错。但据我所知,你还并非他的对手。” “这是孙儿的事,孙儿定尽力拿到黑剑。” “如果你败在他手下呢?” “难道爷爷真的对孙儿一点信心也没有?” 老人叹了口气,“不是对你没信心。而是这个人太可怕,被二百多号高手围攻,居然越战越猛,被鬼毒偷袭正中后背,居然不死,逃回中土。” “孙儿只知道越强的敌手,对自己越是一种挑战。” “哼,强辩。” 楚容上了崖告别了小青。购买了马匹快马加鞭的赶路,直到远离了苏州,才寻了间带着饭馆的客栈订了个房间,靠桌边地座位坐下,炒了两个小菜,要了些白饭填肚。 抬头见对面桌一个黑衣人正上下打量着自己。然后又不露痕迹地转开了头。 刚从下不久。就见一辆马上停在了饭馆门口。脑中一闪,不禁犯了疑。这马车在他身后已有两天。打量着赶车人,却是一瘦弱的男子,那男子戴着斗笠,斗笠上蒙着幕离,看不到长相。 男子下了车进了饭馆看了楚容一眼,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要了两个包子,一碗稀饭。http:. 楚容听着那男子要包子时那明显压低的噪子,皱了皱眉。再看他拿着包子的手,衣袖略略下滑,露出一小节雪白的手腕,再看到她拉高幕离露出的雪白脖子,后颈处有一粒小小的红痔,无奈地叹了口气。吃完饭便直接进了房。 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蕊儿所扮,见楚容打了尘住了店,也忙要了间他隔壁的房间。 两天的赶路,灰尘扑扑,又周身酸痛,但去找了小二送来浴桶热水,打了小二,删了门,便在热水中加了些治辽肌肉酸痛地药未,褪去衣衫,迈进飘着药香的热水中。 热水瞬间舒缓了肌肉的酸痛,靠坐在大浴桶壁上,雪白的粉臂随意地搭在浴桶边缘,舒服地闭上了眼。 就在这时,突然感到头顶有一双眼睛落在她身上,迅地睁开眼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依坐在房梁上,一条腿曲在横梁上,一条腿悬掉下来。 这一惊非同小可,忙将手臂抱在胸前,身子尽量坐低,将脖子以下地肌肤全掩在药水中。“谁在上面?” 梁上之人跃身而下,站在浴桶边,锁紧了眉头看着蕊儿被蒸气薰得微红的脸。 蕊儿看清来人,长松了口气,同时不安在心底蔓延开来,怯怯地小声叫了声“楚容……” 楚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眼里有着一抹愠怒。 “你……怎么认出我的……”蕊儿自认乔装得十分好了。 楚容上前一步,拨开她颈边的秀,“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后颈处有一粒红痔?” 微儿微微一愣,她颈后的红痔,是听小青说起过,但一直没放在心上,没料到这么一个小小的特征也被他记在了心里,心里没来由地一喜。心里一乐,脸上自然也露出了笑意。 “你为什么不听话,不好好留在家中?”楚容对她这般私自跟了来,十分头痛,也怪自己太过不小心,被她跟了两日方现。 “我想你……”蕊儿偷眼看着楚容因为怒意而冰冷的脸,却并不怕他,反正他地冷脸从小没少看。现在反正离苏州已远,他是不可能再送自己回去的。 蒸汽中的蕊儿在昏暗的烛光的闪烁中美得如同雾中的仙子。 楚容盯着她看了许久叹了口气,她便是他地弱点,他再怎么笑傲江湖,到了她面前便只有伏低地份。 虽然放了药未的水已是暗褐色,蕊儿将身体藏在水中,并不会春光泄露,但她仍感到楚容象是可以看透她身体一般,羞红了脸,“你……打算就这么看着我吗?” “你敢一个人跟了来,还怕我看吗?”说完在蕊儿睁大双眼,目瞪口呆地注视下,除去衣衫,露出那让鬼神嫉妒的修长驱,迈进热水中。 “你……”蕊儿忙往后缩了缩。 还没能缩开,便被他抓住手腕,拉进了怀中,贴上他**的肌肤,脑中“轰”地一下炸开了。 楚容拉她坐在自己怀中,在她耳边媚惑地道:“你不听我话,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蕊儿虽与他已有肌肤之亲,但这般跨坐在他腿上,造成极为暧昧的姿态,仍十分难为情,慌乱得手脚都不知该放在哪里,又哪还敢回话他的话。眼睛东看西看,上看下看,就是不敢看身前之人。 楚容一声轻笑,崩紧的脸放松下来,捏着她的下巴,令她正视着他,“说啊。” 蕊儿装着傻,身体慢慢后缩,想摆脱这种让人瑕想连连的姿势。 楚容在她退缩的一瞬间,环住她的腰将她拉进,紧紧贴近自己的身体。 蕊儿一声轻呼,紧张得心都快跳出了噪子,接下来便是一阵狂乱的跳动。她柔软的胸脯贴着他结实的胸脯上,小腹紧紧贴着他的腹部,可以感到他腹部的收缩。而最**的部落正实实在在地压在一个硬硬的东西上面,滚烫的温度烫得她心里一阵慌乱,身体也瞬间起了变化。吓得哪里还敢动弹半分。 楚容的呼息急促起来,按住她的后脑,一低头,深深地吻上了她柔软的唇瓣。 蕊儿的理智刹间被卷来的灵舌击破,回应地轻吮着探入她口中的舌,楚容舒服地轻“哦”了一声,更疯狂地狂吮着她口中的芳香。 按在蕊儿头上的大手慢慢下滑,顺着蕊儿柔美的后背一直向下轻抚。 163 挑战书 当蕊儿疲惫不堪,又心满意足地在楚容怀中如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睡着后。 楚容看着怀中熟睡的蕊儿,又怜又爱,又头痛,事到如今也只有带她上路,有她在身边,自然不能如一个人那样来去自由,龙潭虎穴,想闯哪儿就闯哪儿。这以后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处处小心了。 第二天清晨,等蕊儿收好东西,一同回他的客房取行礼。走到放行礼的床边见床栏上有把一把飞刀,钉着一页白纸,写着挑战书几个大字。 这对他而言本是极为平常之事,自他名满江湖后,就有许多人前来挑战,只想击败他从而一举成名。遇到这种事,他惯来不会搭理。 但当他摊开信笺,脸上瞬间布上一层寒气。这张挑战书与以往下战书之人不同,上面竟写着赌注----黑剑,楚家被诛杀的原由。 蕊儿以前跟着父亲东奔西走,这样的事也是缕缕出现。也不以为怪,但见他神色有异,凑上前问,“出了什么事吗?” 楚容将信笺揉成一团,抛出窗外,回过头时,脸上已看不出一点波澜,“没事,不过是一些寻求刺激的人的小把戏。” “那我们今天还上路吗?” “这地方山清水秀,也是个游山玩水的好去处,不如我们再多呆两日。你也正好可以多些时间休息,你说好不好?” “好啊,这么说。我那房间也就先不退了。” “嗯。” “那我们一会儿吃完早饭,出去游玩,可好?” “我看今天暂时还是先在客栈中休息,明日再去,你会不会觉得闷?” “有你陪我……怎么会闷?”蕊儿脸上微微泛红,“你去柜台结了这间房吧。”这间房这么空着,也是浪费。 经过昨晚的药浴,身上的酸痛已去得七七八八,虽根本没必要照楚容所说在客栈中休息,但见他虽故作轻松,眼底深处却隐藏着让人不易觉地纠结,象是负着千钧重担一般。心知这份挑战书绝不象他说的那样平凡。但他既然不肯说。也就不点穿。 “也好,你先回房,我顺便去叫小二把早饭送到房里来。” 楚容送了蕊儿回了她原来住的房间,才往前院柜台去了。 蕊儿趴在门边听他走远,抽身打开窗户,见左右都没有人走动,翻出窗外,在草丛中寻到那团信笺,打开一看,脸上瞬间苍白。这挑战书的署名。竟是银面。楚容将信笺揉成一团时,已在信笺一角做了手脚,划下了接受挑战的记号。想来不久就会有人来这窗外拾这信笺吧。 看完后将信笺仍揉成一团,放回原处。又再爬回房间,关好窗,刚到桌边坐下,楚容已推门进来了。 “你脸色怎么这么白?不舒服吗?”楚容审视着她地脸,拉过她的手腕,见脉搏跳得急快,好不担心。 “没事,刚才丝帕掉在在地上。捡丝帕站起来时急了点,头有点晕。” “这是贫血之症,我去请个代夫给你抓些药。(手机阅读.net)”楚容边说边要往外走。 蕊儿一把拉住,“别去。” “怎么?” 蕊儿笑笑道:“我自己也学了这一些日子的医,哪能这点小病都治不了?我已经服了药了,一会儿就没事。” 楚容再看她脸色果然已在好转。仍不放心地问了句。“真不要紧吗?” “真不要紧,我没你想的那么娇气。”蕊儿扬着脸充他笑开了。 楚容这才作了罢。“那我扶你上床休息一会儿?” 蕊儿不想他看出事端,点头应了。上了床也不让他离开,拉他坐在自己身后,将他的手臂环在自己腰间,靠在他肩膀上,狭义的闭上了眼。“真希望能这样什么也不用想地过一辈子。” “等我们找到沐叔叔,办好我手中的事,我们就找个幽静的地方隐居下来,一辈子这样,可好?”“嗯,我看啊,也不用找地方了,就回我们苏州。” “只要你喜欢,哪儿都好。” 蕊儿嘴角勾起了幸福地笑,真希望那一天早些到。 这一天,饭是小二送到房中,整整一日,都不曾出去客栈。 楚容之所以不出客栈是不想别人知道蕊儿在这客栈中。按送信人只是将信笺送到隔壁房来看,并不知他在这房中过夜,那也就是说不知道蕊儿的存在。只要蕊儿不露面,那她便是安全的。 银面书房…… “鬼引,什么事?”老人看着飘落在眼前的黑衣人……#小说网。 “主人,少主给楚容下了战书了。”鬼引恭敬的站在书桌下。 “他可有布置人马?”老人放下手中的一个古怪仪器。 “没有,看样子是想单身前往。” “真是要气死老夫,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老人拍着桌面,痛心疾手地骂着。 “主人,你看现在……” “你跟着去,寻机除了他。” “可是,少主他……小人的性命难保……” “你的轻功,他还追不上你,要杀你也不容易。只要没当场杀了你,你回来后,有我担着,他敢拿你怎么着?”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这次出手准点,别再失手。” 鬼引阴毒的瞳孔缩小了些,主人不知道上次失手并非出手不准,而是他都不明白为什么那人居然不死。“是,只是以属下一人之手,只怕难以得手。” 老人皱紧了眉头,手指敲击着桌面,也是一愁未展。 小凤走到门边,对老人弓身道:“主人,您要找地人回来了。” “带进来。” 又一个黑衣蒙面人走了进来,对老人行了礼,站在一边。 “他接下挑战书了?” “禀主人,他接下了。” “他有什么异样的表现?” “没有什么行动,从接了挑战书便没出过客栈。” “好了,你出去吧。” “是。”黑衣人转身回走,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又转了回来,“主人,有一个女人看过这挑战书。” “女人?” “我从少主离开后便按您的吩咐,远远守着。那挑战书从窗口抛出来后不久,有一个女人从另一个房间的窗户里翻出来捡过挑战书看,看完后又放了回去。” “哦?”老人稀稀拉拉地白眉一挑,“什么样的女人?” “一身白衣,长得非常的美,有些象俊皇子书房里挂的那幅画像上的女子。”是她?”老人面露喜色,“这事,那臭小子可知道?” “少主不知道,少主是过了晌午才来取的信笺。” “好,这事千万不可让那臭小子知道,如果漏了风声,你就提了脑袋来见我。” “属下不敢。” “你下去吧。” “是。” 等黑衣人走了,老人对鬼引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鬼引马上伏到老人嘴边。 老人这样那样的做了一翻吩咐,“听明白没有?” “小人明白了。” “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可让臭小子有所觉。” “是,属下这就去办。” “咚!咚!”二更天…… 楚容擦拭了黑剑,认真套好蕊儿所做的软壳,束在腰带内,均觉万无一失了,才打了房门。 蕊儿扑上前,拦住门口,“你不是说只是寻求刺激地人的一些小把戏吗?你为何要去理会?” “人在江湖,有些事总还得要应付一下。” “既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去了,好吗?”蕊儿心里没来由地慌,银面是她的救命恩人,他的武功到底如何,她不知道,如果他伤在楚容剑下,她心里会不安。而如果他伤了楚容,那她更不用活下去了。 “蕊儿,你这是怎么了?”蕊儿从来不会拦阻他做任何事,今天实在反常。 “我……我就是不想你去。”蕊儿回避着他审视的视线。 “你看了那挑战书?” 蕊儿知道瞒不过,垂下眼敛,点了点头。 “你认得银面?” 蕊儿抬起头,又看着他点了点头。“他救过我。” “我知道了。”楚容伸手捂着她有些微冰地小脸,“银面也是江湖中属一属二地人物,绝非小人。这只是一个公平的挑战,并非死战,点到即止,你不必担心。” “可是…”蕊儿并不是担心银面会使诈,但心里硬是有着强烈地不祥之感。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时辰到了。你乖乖地睡一觉,你还没睡来,我都已经在你身边了。” “楚容……” “听话……” 楚容将她搂在怀中,轻轻一吻,开门走了。 164 楚容之死 蕊儿等楚容走远,出了客栈,寻着挑战书上的地址去了。没走出多远,树上跃下几个黑衣蒙面人,拦住去路。 “你们做什么?”蕊儿见来人面色不善,心里一惊,不露声色,将手藏在袖中掂了些药粉在指间。 黑衣人也不搭话,直接向她扑去。蕊儿衣袖轻拂,几个黑衣人应手而倒。 蕊儿嘴角微扬,拍去手上的药粉,迈过黑衣人继续前走。 突然腰间一痛,身体瞬间软倒,暗叫了“糟糕”已被人接住。一个阴侧侧的声音传进耳里,“没想到还是个使毒的高手。” 蕊儿斜眼望去,身后仍是一个黑衣的蒙面人,只是看穿着却象是个头领的打扮。 蒙面人踢了踢睡倒在地上的人,地上的人本来中的只是普通的迷药,身上受痛自然转醒,从地上爬起,跟着捉住蕊儿的他们的头闪身而去。 蕊儿口不能言,盯住蒙面头领,想从他眼里看出眉目来。 蒙面头领将蕊儿将给手下,“记住了照安排行事,绝对不能出错。”自行离去了。 楚容看到决战的时间还早,也不急赶,不紧不慢的走,一来这样可以完全放松心情,二也可以舒松筋骨。 突然感到一股杀手,暗暗戒备。一个黑衣蒙面人从身边跃过,在与他相错时抛出一个纸团。 楚容接下纸团,再看来人已去得无影无踪。光这身手就绝不是泛泛之辈。 摊开纸团,赫然写着:“蕊儿在我们手中.你想保得蕊儿周全,这场决斗你必死。如果你让银面知道此事,蕊儿同样难保全尸。” 楚容惊怒交加,对方之意十分明显,就是对这把黑剑势在必得。怕他以后夺回黑剑。所以要将他置于死地。 绕着附近树林,寻了个遍也没能看到半个蒙面人的影子。如今就算再回客栈也是无济于事,只能见步行步了。 蕊儿被那帮蒙面人挟持到一棵大树下,远远见楚容缓步走来,冷峻的面上透着焦虑之色。心里一紧已经明白了这些人挟持她地目的,威胁楚容。 一个蒙面人从他身边闪过,掷了一个纸团给他。楚容看后向这边看来,本极冰冷的脸瞬间又再罩上了一层黑色。身形闪动。便要向这方向奔来。 一把钢刀架在了脖子上,楚容眸子缩紧,最终还是退了回去。 蕊儿想大喊,不要管她,但一个字也不出来。 这时银面从另一个方向缓步走来,向楚容一抱拳,神色怡然。 蕊儿一直感他对她有救命之恩,打心里认为他是个好人,可是这时这想法突然在心里动摇。他挟持了她来威胁楚容,为何还能做到如此镇定从容? 楚容这时已经冷静下来。抽出黑剑,手腕一抖,黑剑在他手中变得笔直,冷冷道:“想要就来拿吧。” 银面也取出长剑。也是一把吹毛断的宝剑. 二人面色凝重,你来我往地斗开了,转眼二三百回合过去了,二人从招势上看,仍处于平手,但楚容手下处处留着三分情,而银面呼息比开始时急促了些,如此看来。如果是公平决斗的话,时间一长,败地一定是银面。 蕊儿胆战心惊地看着二人,知道楚容被到要挟,早晚要输,但对方只是要黑剑。楚容也说过银面也是有头有面的人物。应该不会伤害楚容才是。报着一丝侥幸等待他们决斗结束。 就在银面使出一招当胸平刺时,这招虽狠。但动作却慢,这样的招式一般都只用来混人耳目。 以楚容的武功和反应能力,按理可以轻松避开。 就在这时,一个蒙面人突然抓住蕊儿,将她推出大树,将钢刀架在她脖子上。 楚容看向蕊儿,垂下手,对当胸那剑不避不让。 蕊儿只吓得肝肠寸断,木纳地看着那剑刺进楚容的胸脯。就在这时银面随楚容的视线看去,当即脑中如炸开一般,忙要撤招,可哪里还来得急,加上楚容身体前倾反迎上他手中的宝剑。剑尖毫无偏差地刺进了楚容胸膛。 楚容双手握住剑锋,费力地挤出几个字,“救蕊儿。”手上用力,将宝剑从胸脯中拨出,血柱从他胸脯处喷出。欣长的身驱仰面倒下。血柱向银面迎面喷去。 蕊儿呆望着这突来地变化,随着楚容身体的倒下,心象挖空了一般。脑中一阵阵的黑,心里一个声音在喊,不,绝对不能昏迷,要去救他,要去救他。 被惊呆了的银面被热血淋醒,疯了一般冲向蕊儿所在处,向挟持蕊儿的蒙面人一阵乱砍。 那些人没来得及反抗便被银面尽数砍死。 银面解了蕊儿的穴道,飞身跃回楚容身边,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塞到他口中,再探向他颈动脉,无奈地闭上了眼,握紧拳头狠狠砸向地面。 蕊儿连滚带爬地扑到楚容身边,一把推开银面,“你滚开。”颤抖着手撕下衣衫,压住楚容的伤口,轻唤着,“楚容,你要挺住,一定要挺住啊。”空出一支粘满鲜血的手伸进怀中取药。 楚容面如白纸,呼息越来越弱,听到蕊儿叫他的名字,虚弱地睁开眼,见蕊儿安然无恙,嘴角化开一抹欣慰的笑。抬了抬使不上一丝力气地手。 蕊儿握住那支已是冰冷的大手,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楚容,你不能丢下我,你不记得我说过的话了吗?你死了,我也会跟你去的。” 蕊儿地话如刀般插进了银面心里,牙更是咬得咯咯作响。喉头一哽,吐出一口鲜血。 楚容用尽全身力气,“你…你不……不能死,沐……在金…….国…….皇宫…….救…….他。” 蕊儿拼命摇着头,“你不能死,我不要你死,掏出身上所有灵药,想往楚容嘴里塞。 楚容微微一笑,“别…浪费…了。” 银面凑近前来,将手掌按在楚容胸前,想用真气调住他的命,“让我来。” 蕊儿又再推开他,“滚开。” 楚容看着蕊儿的脸越来越迷糊,好想再看看清楚,可是怎么也看不清,慢慢地…… 蕊儿感到楚容的手滑落,小心地轻唤,“楚容……” “楚容。” “楚容。” 伸出颤抖的小手,探向楚容的鼻息,在触及他鼻吸的一瞬间,象是被烫了手一和般缩回,出一声厉声惨叫,“啊…啊……不……” 抓住楚容的肩膀死劲地摇着,大声哭叫,“你起来,你起来…….” “你起来,你起来啊,你还有好多事没有做!” “你地仇还没有报,你不能死的!你起来。” “你怎么能就这么走掉?起来啊。” “你得保护我一辈子的,你起来。” “你为什么说话总不算数?” 蕊儿摇到后来,变成了握住拳头,使颈地捶打着他慢慢转冷的驱体。 “男人说过的话不是要算数吗?为什么你要说话不算数?”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蕊儿……”身边传来痛入心肺的轻唤。 蕊儿听到这个声音瞳孔瞬间缩紧,抓起地上地黑剑,指向银面。黑大地美目因愤怒仇恨而变得窄长,“你受死吧。”挥剑砍向银面,然她不会使用黑剑,剑身左弯右曲,硬是砍不到人,反险险伤了自己。 银面并不避让,宁肯她一剑刺在自己身上,但见她频频遇险,心被抽紧,“小心。”干脆将自己的剑递给她,用这个吧。 蕊儿抛了黑剑,接过银面手中地剑,苍白的小脸瞬间变得极为平静,平静得让人感觉不到生气,指着银面,低声自言,“楚容,我给你报了仇便来陪你。”说罢向银面当胸刺去。 那极低的自言声却传进了银面耳中,就象一双手,将他的心生生撕开,突然握住剑身,沉声问:“你是不是杀了我,便会陪他去死?” “不关你的事。”蕊儿咬牙冷言,将手中的剑往前顶去。 鲜血从银面手中流出,顺着剑身蜿蜒,最后如水柱般滴在地上。他却丝毫感觉不到手掌上的疼痛,眼里只有对他怒视的蕊 银面眸子暗了下来,“回答我,是不是我死了,你就会陪他去死?” 蕊儿不答,脸上却更加毅然,她存着死心。 银面读懂了她脸上的死字,这是只有存了死心的人才会有的平静。将长剑拉离自己胸前,随手一抛,冷冷道:“我不会要你如愿的,想找我报仇,尽管来,我等着。”说罢弯身捡起黑剑,头也不回地去了。他知道他现在不能死,蕊儿心里只要有个恨字,就不会死。如果这个恨没了,她的命也就到头了。 165 元魂脱壳 蕊儿随着剑扑倒在地,见银面取了黑剑离去,眼里象要喷出火来。她很想扑上去抢回黑剑,那剑是楚容的至爱,但知道银面来的目的就是黑剑,终咬紧牙,没出一声。 蹒跚着扑回楚容身边,慢慢将他上身抬起抱在怀中,凝视着他微皱着眉头,他走一定很不甘心。轻轻抚着他冰冷的脸,幽幽地道:“楚容,对不起,我知道你放不下楚家的仇恨。按理我应该帮你完成宿愿,但真的很对不起。我娘是苏家的人,我没办法做到。”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我只想跟着你,你走到哪儿,我便去哪儿,别的什么也不想。” “你别走得太快,在前面等我,我杀了银面就来陪你。这次你一定要拉紧我的手,不要滑落开了。” 蕊儿脸上平静如水,语气平淡得象在和楚容拉家常一般,但她眼底的那一片死水,任谁看了都会背身落泪。 “你一定会说,我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蕊儿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酸楚的笑,“有件事,我瞒着你呢。我会死之纠结,因为这是很邪恶的功夫,我不想你把我看轻了,所以就瞒下了。” “我以为一辈子都不会用这死之纠结的,但这是我唯一能给你报仇的办法。反正他一死,我就要去找你的了,邪不邪恶都只是浮云了。 “你也看到了,他不忍心杀我,只要他不忍心。我就有机会出招,就一招,他就必死无疑,我是不是很坏?是不是这样的我会让你讨厌?但我别无选择,我不能让你白死。”两颗泪划过她平静的脸。 “我这么做其实最主要地目的是想帮你取回黑剑。电脑小说站net他不死,我拿不到剑。你对黑剑是那么的珍爱,这剑是你用性命换来的,也是你接受我的见证,应该陪在我们身边永远为我们见证下去。” 蕊儿闭上眼,轻轻吻上楚容冰冷地唇,许久才分开,将脸贴在他冷得刺骨的脸上。 狂风平地而起。卷起片片树叶。 这风来得蹊跷,但蕊儿无心理会,现在对她来说就是想再多抱一会儿怀中这个让她爱极的人,她不知道阎王肯不肯通融,下一世还能不能再和他一起,没有这层顾虑,她会毫不犹豫的跟他走,但如今……对他是那么的不舍…… “蕊儿姐姐…快振作,主人还有希望。”一个象是陌生的声音传来。 蕊儿迅睁开眼,顺着声音看去。一只体型高大矫健的黑豹站在身前,目光炯炯地望着她。 打量了黑豹一番,不敢肯定地问:“黑子?” “蕊儿姐姐,我是黑子。” 蕊儿嘴角微微牵动。露出一丝苦涩的笑,“黑子,你来晚了,你主人他……” “我正是为此事而来地。” 蕊儿双目一闪,难道楚容真的还有希望?急迫在看向黑子,希望在他脸上找到答案。 “蕊儿姐姐,你忘了你是狐魂投胎吗?” “这有什么关系呢?” “也就是说,你把全身的灵力聚在一起。便可以灵魂脱壳。http:.” “灵魂脱壳?” “你的魂魄可以穿棱在异界。” “这么说来,我可以去找我干爹要人了?” “是的,当然这么做,姐姐的元气会大伤。” 刹间,蕊儿看到了希望,至于元气伤不伤。那根本就无所谓。能救得了他,别说伤元气。就是赔上命,她也会很开心的去,“可是我要怎么做才能把灵力聚在一起?” “我自会助姐姐聚拢灵力。现在得先保住主人身体不腐烂。” “天山,去天山,天山的寒冰可以让他身体不腐烂。” “不可以。” “为什么?” “寒冰会冻坏他的体内组织。” “那…….”蕊儿一愁未展。 “姐姐的师傅可以办到。” “穆老爷子?对,我为什么没想穆老爷子。”蕊儿眼里闪过一丝喜悦,接下来又布上一层虑色,“可是路途遥远…”从这儿去云山也要许多天,如何保得尸体不烂? “这点姐姐尽管放心,你将主人放到我背上来,我带你们前去。”黑子四肢跪地,伏下身来。 蕊儿疑惑地看向黑子,它能象它母亲那样神通广大了吗? “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孩了,而且通过了历练,象妈妈一样成了一名优秀地灵兽了,相信我,快上来吧。” 蕊儿不再犹豫,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楚容长大的驱体拖到黑子背上,自己也虚软地爬了上去。ap. 耳边狂风呼啸,风砂走石,刮得无法睁开双眼。 蕊儿伏下身,用自己的身体为楚容的尸身挡去砂石。虽然她知道楚容现在只是一具尸体,不会疼痛,但仍不忍心他被砂石肆虐。 等风砂停止,蕊儿睁开眼,已到了云山小院内。 穆老爷子站在门前张望,等见到二人,忙奔过来,看着楚容地尸身,深深叹了口气,“劫数啊。” 蕊儿自知道楚容有救,悲痛转为焦急,只想早些安置好楚容,尽快去找阎王要人,免得时间长了,夜长梦多。“老爷子,知道我们要来?” 穆老爷子点了点头,我算到你们必然有难,便赶了回来等候,你们果然没避过劫难。 “老爷子,难保得楚容尸身不烂吗?” “自然能,抬进密室。” 蕊儿,穆老爷子和老正三人合力,小心地将楚容移到了穆老爷子的密室。 蕊儿又再看了看楚容,奔出院子,对黑子道:“黑子助我。” 黑子要蕊儿进了她以前所住的房间,平躺在床上,“蕊儿姐姐,等你元魂脱壳,我会随你前往,保你平安。” 蕊儿冲它感激一笑,闭上了眼。 一会儿功夫,只觉胸腔内突然一阵巨痛,突然身体一轻,已飘到半空中。而她仍躺在床上,如睡着一般。低头一看,自己却是上一世的小白狐模样。 “成了,蕊儿姐姐坐到我背上来,我带你去阎罗殿。” 蕊儿的魂魄身形一转,仍化出人开,横坐到黑子背上,“走。” 黑子猛地往地里一钻,眼前一片漆黑,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光明,但仍是阴阴暗暗,正是当年她和楚容一起身亡时路过的魂流。 黑了一路急奔,并不停下。 蕊儿却伸长了脖子,在魂流中搜寻,希望能看到楚容的魂魄,但魂流茫茫,却哪里看得到。 阎罗殿…… 蕊儿跃下黑子后背,把正和一些小罗罗赌得兴趣的阎王揪了出来。 阎王正输得眼红,被人打扰十分烦闷,正要作,突然听到脆生生地一声,“干爹。”微微一愣,看向蕊儿,面露喜色,“小狐儿,你来看我了?” 蕊儿皱了皱眉,谁没事来这种地方看你。 阎王往她身后看了看,“怎么是和黑子一起来的,楚容呢?” 蕊儿心里一冷,她来找他要人的,他却反问她,看来这事不是这么简单,“楚容没来吗?” “他阳寿未尽,怎么会来这儿?”阎王说完,突然感到蕊儿来此定然有事,收了笑,“出了什么事?” “楚容死了。” “死了?他明明阳寿未尽…….不好……”阎王脸色聚变,“来人啊,快去给我查楚容的魂魄是否过了生死门,如果过了,现在在何处。” 蕊儿望着阎王,心瞬间抽紧,紧紧捏住衣角,那片衣角被她手上渗出的汗打湿了。心里默念,楚容,你千万不能出事啊。 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阎王焦躁不安来回晃动的肥胖身体,小心地问道:“干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查过方知,你不要过于着急。”阎王没停下来,反而转得更快。 他这般说反而让蕊儿更是将心都提到了噪子眼上,这冥界一定出了什么事。 蕊儿焦切地望着门口,等那个去查探地衙史回报,时间象停止一般,第一秒种,蕊儿地心都在油锅里煎熬。 衙史只去几分钟,蕊儿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原本就略为苍白的脸越来越失去了颜色。 衙史终于回来了,但他脸上地表情已让蕊儿的心沉了又沉,楚容一定出事了。 “禀阎王大人,楚容的魂魄的确过了生死门。但刚一过生死门,就被鬼王吸去了。” 蕊儿脚下一个啷跄,他果然出事了,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镇定,看阎王说些什么。 “怎么不见人来报?”阎王气极败坏。 “因为这些日子来,每天都有这样的事生,每次回报了,也没见解决,所以……” “放肆,暂时没办法解决,就不报了?” “小人知错了……” “滚。” 衙史一溜烟地跑了。 蕊儿却仿佛陷入了无底的深渊,阎王的一句暂时没办法解决象是一块千斤的鼎压在了她身上,再也无法呼吸。 他的魂魄都没了,别说复活,就是再投生不可能了。 166 鬼王 “那鬼王是什么人?被他吸去了的魂魄会怎么样?”蕊儿怀着满腔的希望下来,得到这样的消息,就如晴天霹雳,当时便连死的心都有了。 “那鬼王是近年来不知是何处出土的万年尸魔。一万年前受到诅咒,一万年不得安身,不得投胎。现在万年已到,诅咒失效,他破土而出,在冥界占下一席之地,自封为王。” 阎王叹了口气,接着说:“他自封为王以后,便搜寻带有生前带有异能的魂魄,吸食他们的灵力。” “他这样为非作歹,你们就不管吗?” “如果管得了,如何能不管,只是我们无法靠近他。” “无法靠近?” “对,那厮身体带着一种怪异的毒雾,普通的魂魄一旦靠近就会被那毒雾化掉。” “普通的?难道说还有什么特别的魂魄吗?” “是的。”阎王点了点头,“比如象你这样的就是带有异能的魂魄。” 蕊儿眸子一亮,隐约感觉到什么,“这异能的魂魄是怎么一回事?请干爹明示。” “也就是说不是正常死亡,穿棱于异界的魂魄。就拿你来说,是通过时光机去的另一个时代,你本身就带有了异能。还有些人误入某些时光通道,也会造成同样的结果。”“那楚容呢?难道说他也是……”蕊儿暗暗心惊,为什么没有在楚容身上现一丝异样。 “肯定错不了,只是不知他是从哪个时代。手机小说站apnet什么途径时光传送的。” “鬼王在哪儿?” “小狐儿,你不会是想……” “我要去救他。” “他已经被鬼王捉去,只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你去了也只是搭多条性命。” “如果救不了他,我宁肯陪他一起死。” 阎王在蕊儿眼中看不到一丝犹豫。跺了跺脚,“罢了,罢了,你总是这么任性胡闹。”取出一粒乒乓球大小的赤红珠子,“只要把这东西投到他口中,就能除去他,只怕根本无法靠近他。” 蕊儿接过珠子谢了阎王,“他在哪里?” “我叫人带你去。” “多谢干爹了。” 蕊儿也不敢耽搁。跟着衙史急匆匆地去了,黑子也随在了后面,无论蕊儿怎么赶,也不肯离开。 到了一个黑森林前面,衙史停下了,“小狐儿,那厮就在里面。这森林,我不能进了,进去就会被那厮化掉。” 蕊儿忙谢过了衙史,但径直进了黑森林。 虽然心里焦急。却不敢胡乱瞎闯,怕还没看到楚容地影子,但被鬼王捉去了。黑子小声叫住蕊儿,“蕊儿姐姐。你跟在我后面,我鼻子灵,可以闻到味道。” 蕊儿感激地摸了摸黑子的头。 黑子引着蕊儿寻着了隐蔽的道路往前摸索,森林中的黑雾越来越浓,慢慢夹杂着一些腐臭的味道。一路看中文网 “姐姐小心,那尸魔就在前面了。”黑子抬着鼻子在空中闻了闻,压低声音。 蕊儿心里砰砰直跳,强作镇定。点了点头。 一人一豹伏低身子象猫一样慢慢往前潜去。 又走出几里远,腐臭地味道已浓得让人作呕,接着听到一阵唏唏嗦嗦的翻动声和粗重的呼吸声。 蕊儿心一下悬了起来,和黑子对望了一眼,藏身在一棵大树后,没见有异常的动静。才探出头来张望。 只见一个巨大的身驱半躺在一口没有盖子的棺材里面。全身上下五颜六色的到处烂融融得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许多地方更烂得深见白骨。脸上五官更是残缺不全,右面额头露着森森白骨,一只眼地眼皮完全没有了,另一只眼的眼皮也只剩了一半,险险地吊是面,急煞白的眼珠子完全暴露在外面,却看不到瞳孔,看不出到底是睡着的还是醒着的。鼻子倒勉强完整,但随着脸上肌的拉扯,整个鼻子已歪得完全失了重心。嘴唇却是完全没有了,黑黑黄黄的牙齿眦了出来,让人看了,不寒而战。 棺材边上坐着卧着一群鬼魂,个个呜呜咽咽地强忍着哭泣,象是怕惊动尸魔。 不知是哪个鬼魂突然没忍得住,哭得大声了些。 尸魔坐起身,咆哮几声,象是极为烦燥,煞白的眼珠子里突然翻下两个屎黄色的瞳仁。着森森寒光,看向那个出声音的鬼魂。 手一伸,极快地捏住那个鬼魂地脖子,提到面前。鬼魂刹那间惊恐地惨叫。 尸魔张大嘴凑向鬼魂,与他嘴对嘴地吸着什么。没一会儿功夫,那鬼魂象放了气的气球一般扁了下去,最后只剩下层皮。 别的鬼魂哪里还敢哭泣,一个个紧紧咬着牙,烁烁抖。 尸魔抛掉手中的皮子,环视了一下从鬼魂,又慢慢倒了下去,很快呼吸粗重起来,眼珠子又反而了煞白一片。 蕊儿算明白了,他睡着地时候,眼珠是白的。 一一扫视过那群鬼魂,却没现楚容的影子,难道楚容已遭不测? 蕊儿不愿承认地再次一一看过那群鬼魂,仍然如此。再也站不住,依着树慢慢滑倒下去,将头顶在树上,泪再也忍不住得流了下来。所有的希望在这一刻破灭,她该可去何从? 突然一支手从身后绕过来捂住她的嘴,蕊儿顿时七魂没了六魂。 “别怕,是我。” 蕊儿听到这个声音,正慢慢死去的心瞬间复苏。拉下捂在她嘴上的手,一回身扑在了那人怀中,紧紧地,再也不肯松手。如不是顾虑到尸魔就在身后不远处,早已叫出了声,楚容,他还在。 过了好一会儿才扬起脸查看那熟悉的脸,嘴角露出是欣喜又苦涩地笑。实不知他是如何躲开尸魔的魔爪的。 楚容在这儿见到她,却是又喜又虑。不知她为何会在这儿出现。拭去她脸上的泪,在她唇上轻轻一吻,指指不远处的尸魔。 蕊儿会意,这时不是叙旧的时候。取出珠子,将阎王地话在他耳边说了一遍。 楚容拿过珠子便要走向尸魔。蕊儿死死拉住,不肯放手。 楚容对她摇了摇头,又给了一个微笑,要她安心。挣脱蕊儿地手,偷偷潜进那堆鬼魂中。 将珠子紧握在手中,在地上捡了块石头向尸魔砸去,“起来。” 蕊儿的心再次悬挂起来,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前面事态地展。 尸魔被击中额头,睁开眼,见一个鬼魂在对他咆叫,顿时大怒,一把抓过楚容便要凑到嘴边,度快得惊人。转眼那张烂融融的脸已到眼前,却仍没张嘴,楚容暗暗着急。 蕊儿更是吓得两腿软,难道要眼看着楚容消失在她面前? 尸魔的牙齿即将碰到楚容的嘴时,才张开了嘴。楚容这时是根本没有时间将珠子塞进他口中。 正当这时,蕊儿大声叫道:“恶魔,我在这儿,有本事来捉我。”黑子也在这时跃了出去。 尸魔突然听到脑后有声音,微微一愣,回头观望。 就在这时楚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将珠子塞进既然合上的嘴里。怕他吐出,用手死死抵住。 尸魔疯了般将楚容掷出,就在这时那珠子出一道红光,接着“轰”地一声,那烂融融的一堆烂肉炸了开来,巨大的气波将那些血肉块连同身边的鬼魂一同击得四分五裂。 楚容被尸魔掷出,较气波较远,虽没四分五裂,却也轻飘飘地飞了出去,跌落在地上,滚了两滚不动了。 “楚容!”蕊儿大喊着,飞扑过楚容身边,扶起他来,已没了呼吸。 “黑子,黑子,这该怎么办?”好不容易见到他,却又成了如此光景,这一日的经历,反复的给予希望,再让希望破灭,如此这般大起大落,折磨得她面临崩溃。 “人类的医术方法,在这儿同样适合。”黑子也被这突然来的变化弄得有些手足无措。 蕊儿一听,忙将楚容放平,反复地给他做着人工呼吸,挤压着他的胸腔。 过了好一会儿,楚容终于“啊”了一声渡过气来,但仍是气若游丝。 蕊儿这才虚软的坐倒在地,伏在楚容身上喘着粗气。 “姐姐,乘主人还有气,快带他还阳,晚了,只怕就来不及了。” 蕊儿心里一慌,顾不得心慌意乱,将楚容推上黑子后背,自己也坐了上去,二人一豹快马加鞭地往冥界出口而去。 喜欢楚容的筒子昨天一定恨死玫子了,在这儿玫子向大家道歉。 楚容这次丧身是他的劫数,也是他以后生活的一个转折点。但楚容绝对不会消失,请大家放心。 167 三年之约 黑子驮着蕊儿和楚容的魂魄回到云山。 说来奇怪,穆老爷子竟能看到二人的魂魄,蕊儿此时方知,这老爷子并非医术高明这么简单,定还有着什么异能的本事。 “快,快将楚容的魂魄推进他的身体。”穆老爷子一叠声地催促。 楚容的魂魄处于昏迷状态,无法自行进入肉身。 蕊儿和黑子只得合着二人之力,将他猛地向肉身推落。 就在魂体合二为一之时,楚容胸口开始慢慢起伏,蕊儿喜极而泣,上前拉他的手,“楚容。”自己的手却从他手掌上穿过,方想起自己尚未反阳。 “蕊儿,你自行去反阳吧,这儿的事先且交给我老头子。”穆老爷子取出金针,如穿棱一般飞快地刺向楚容各穴位。 蕊儿见穆老爷子出手,安下心,这才回了房,坐到肉身之上,慢慢躺落,再次起身时,已是实实在在地感到自己身体上的体温。 走到院中,黑子正在门口相候,见她出来,迎上来道:“姐姐,我职务在身,不能在人间久搁,得回去了。” 蕊儿心里却是十分不舍,就象远方归来的孩子,又再要离开一般让人心酸,摸着黑子的头,“黑子长大了,不能象小时候一样陪在我们身边了。” 黑子将他毛绒绒的头拱在蕊儿怀中撒娇,“黑子是大人了,可以保护姐姐和主人了。不过现在还只是小兽,不能随便出入。以后象母亲那样了,就可以经常来陪着姐姐了。” 蕊儿眼圈一红,轻轻揉着他两个,圆圆的耳朵。“你们做神兽也会很危险,黑子以后做事一定要小小心心的,平平安安地,只要黑子过得好,我们就会开心的。” “除了母亲就只有姐姐和主人最疼黑子,黑子好不舍得姐姐和主人。” 蕊儿压下心里的酸痛,“去吧,别回去晚了。要受罚了。” 黑子又在蕊儿怀中滚了一回,才依依不舍得站起,“本来天机不可泄漏,但为了保得姐姐和主人平安,姐姐一定要守护好黑剑。”黑子说完,闭了嘴,眼里不无担忧之色。 蕊儿心里一动,知道黑子所言定有深意,但她没再追问,知道黑子就是这样说已经是违反了天规。不能再让它为了他们受到无妄之灾,“我知道了,你放心去吧。” 黑子这才给化成一阵狂风而去。 走进秘室,穆老爷子正从楚容身上一根一根地拨下金针。神色凝重。 蕊儿心里一沉,楚容的情景不容乐观。“老爷子,他怎么样?” 穆子老子摇了摇头。“没救了吗?”蕊儿只觉天眩地转,跌坐到床边,握住楚容的手,又觉他脉搏虽然微弱,却还平稳,看向穆老爷子。“老爷子,他真地没救了吗?” “唉,不是没救。http:.”穆老爷子深深叹了口气。 “那是什么?”蕊儿眼里的死灰又再复燃。 “他的魂魄受到损伤,虽然转世,却也和死活人没区别。” 蕊儿将楚容的手放到唇边,脸上没有大悲之色。心里却一片凄然。 这么说来。就是植物人了,是吗?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不是有很多植物人醒来的事迹吗,我一定要你复活。 “蕊儿…….” 蕊儿轻轻放下楚容的手,跪到穆老爷子脚下,“老爷子,你神通广大,救救楚容,他一定能醒过来的。有些话,我不知该不该说,也不知说出来,老爷子会不会觉得我是疯子。” “哦?什么话?” “我是从这个世界上千年后的世界转世来地,在我们那个世界有着很多先进的医辽设施,老爷子说的死活人,在我们那儿叫作植物人,有很多植物人醒来的例子。”蕊儿一口气说完,小心地查看着穆老爷子的表情。 只见老正惊诧地张大了嘴,不可思议地看着,而穆老爷子却仍止如静水,看不出一点异样,就象是听到了一件很平常的事一般。 “老爷子不相信?可是我说的是真的。”蕊儿急得拉住穆老爷子的衣袖乱摇。 “万事皆有可能,为何不信?”穆老爷子微微一笑。一路看中文网 “这么说你是信了?”蕊儿转急为喜,“现在虽没有那些先进设施,但老爷子医术高明,又见多识广,一定能有办法的,是吗?” “并非全无可能,不过……” “老爷子有什么难处,尽管说,不管再困难,蕊儿也一定会去办到。”蕊儿一听老爷子话中有话,看来并非全无希望,悬起地心总算落下了一点。 穆老爷子沉默了。 蕊儿的眼没一秒钟离开过穆老爷子的脸,这丢短暂的沉默就象一个世纪那么长,一点点地在挖空她地心。 “好吧,看来我不救他,你也不会放过我。我也过不了平静日子。” “谢谢老爷子。”蕊儿“扑通”一声跪地就拜。 “不过以我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行的,我需要两个帮手。一会儿你下山,帮我带封信到山下,自会有人将信送到山下小屋,自会有人将信送去。” “老爷子请的可是归来居的师爷爷夫妇?” 穆老爷子点了点头,“我需要三年时间,在这三年内,不能受任何人打扰,包括你。我会派人通知枫魂和蜜子,这三年,谁也不许上山,只有老正打理这山中事物和我们的日常饮居。” 蕊儿知道风鹤都是世外高人,有他们相助,自然又多了几分把握,心里又定了些许。 看了看楚容紧闭的眼,也就是说这三年间,无法看到他了,看着他的眼光也变得凄迷了,“三年后,他能醒来吗?” “这,我不能保证,也只能是赌一把了。” 蕊儿无力地闭上眼,也只能如此,起码还有一线希望。 “你也听到黑子地话了,这三年内,你一定要好好守护好黑剑,不能让黑剑被邪人所用。” “穆老爷子所说的邪人是何人?”蕊儿更是心惊,看来穆老爷子知道太多不为人知的事。 “天机不可泄漏,你以后自然知道。” “蕊儿一定办到。” “好,有你这份心,我也就放心了。” 穆老爷子走到床前,在床边的挂的一幅画上的一个部位一按,床下传来“轰隆”声,床板往旁边滑开,露出一个大洞来,洞里冒出阵阵寒气。 蕊儿微鄂,这密室,她不知曾打扫过多少次,却不知这床下还有机会。 老正抱起楚容,从洞口钻了进去,蕊儿也忙跟在后面进了石洞,寒气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却见里面竟是一个天然山洞,洞中或立或挂着许多冰柱。 “这是都是天然地千年寒冰,不管再热,这里面地冰都不会融化。”穆老爷子没让蕊儿疑惑太长的时间。 老正将楚容放在冰室中唯一地一张玉床上。 蕊儿触及那张玉床时,更是惊得目瞪口呆,那玉床竟然是温热的,触手十分舒服。这玉床冷得牙齿打战的冰室中竟能保持热度,真的十分神奇。 “这是暖玉制成的床,这暖玉是我这一生中现的最好的宝贝,不管在什么温度中,都能保持这热度。” “在这冰室里,只要上面的洞口一封,不管谁在这里面呆上一夜都会冻成冰棍,但只要睡在这暖玉床上,就能保持体温。” “楚容现在身体没有任何机能,是抵不过一年四季的气候变化的,这冰室可以保持他身体器脏不会损坏,这暖玉床可以保证他不会冻死。” 蕊儿极而泣,不知该如何搭谢穆老爷子,只是跪在地上连连磕磕碰碰头。 穆老爷子招呼蕊儿离开石室,“你先设法弄到这些东西,楚容是生是死,也就这三年时间见分晓。天也不早了,你就此下山去吧。” 蕊儿拉着楚容的手,久久不肯放开,这一别就是三年,她心里更有一层害怕,怕三年后看到的是他的尸体。 “快走吧,你越耽误,这三年时间越要延长。”穆老爷子一再催促。 蕊儿这才依依不舍得站起身,一步一步后退,目光始终不舍得离开他的脸,直到上到密石,床再次合拢,那轻微的“喀”的一声却象是给她的心上了把锁。将她的心一同锁在了冰室之中。 168 下战书 蕊儿恍恍惚惚地下了山,一个人站在山脚,突然现这个世界仿佛就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父亲下落不明,楚容生死未卜。 一直视为恩人的银面亲手杀了楚容,到底什么是恩什么是仇?她是该报恩还是仇?现在要做的事只有两件,取回黑剑,搭救父亲。 要取回黑剑唯一的办法就是一场公平的决斗,可是她会的只有死之纠结,死之纠结一旦出,他的生死…… 蕊儿摇摇头,想将这些自己不愿看到的结果甩出,虽然银面在杀死楚容的时候,她恨他,但如今楚容回来了,对他的恨也就淡去了许多。 可是他不该拿走那把黑剑。 黑子和穆老爷子的话历历在目,这黑剑并不只是楚容心爱之物这么简单。 如果他不拿走这把黑剑,她可以在这三年中想办法救回父亲。 三年后,楚容生,那她生;楚容死,她死,无牵无挂。 蕊儿在将穆老爷子要他交出的书信交给山脚的风之的同时写下了另一封信,请他转交枫魂。说是一封信,不如说是遗书,万一死之纠结失败,请他代救家 银面别院… 银面伸长两条长腿靠坐在椅子上,一手扶着扶手,另一支手肘放在扶手上支着欲裂的头。浓眉拧得紧紧的,闭着眼,紧抿着唇,露在面具外的肌肤因痛苦面扭曲抽搐。身边的茶几上摆着那把黑剑……a小说网。 一个黑衣人小心地蹭到他面前。“少主,主人要你尽早带黑剑返金。” “滚。”银面一动不动,只是紧抿地嘴里挤出一个字。 黑衣人愣在那儿不知是走还是不走话没传完,他不敢走,但少主一脸的杀气。如果再说什么,只怕会被他一掌拍死。 小凤端了个放着香喷喷的粥碗的托盘进来,向黑衣人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走到茶几边,想移开黑剑,将托盘放下。手指刚碰到黑剑,一支大手按住剑身,“不许碰这把剑。”声音极其冷酷。 小凤微微一愣。抬头看了看那眼里透着寒光的面具,识趣地将托盘放到另一张茶几上。 大着胆子跪伏在他腿边,他已经将头仰靠在椅子靠背上合上了眼。 她听说他杀死了前去暗杀楚容地属下,带回了这把剑,虽然去的人全死了,没人知道这过程是怎么样的。但是她知道他的自尊受到了伤害,他是那么的高傲,公平的决斗,对方却在暗操作下死于他的手,对他而言是何等打击。 从来没见过他如些愤怒。如此消沉。但这何不是自己的机会来了?都说男人在最痛苦地时候却是最脆弱的时候,她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伸出手轻轻靠近他的脸,他没有动,暗暗欢喜。他的武功修为,她这样靠近,他不会不知,他不动也就说明他并不抵制。(手机阅读.net)纤纤地手指触碰到他没戴面具的那半边脸,她不知多少次偷偷窥视他这完美的曲线。 “你在这儿坐了三天了,再这么下去身体会垮的,我给你弄了点粥,吃点。好不好?”声音温柔地想在哄着孩子。 他仍然没有动。 小凤起身端过粥,舀了一勺,小心地吹凉,送到他嘴边,“我喂你,这是你喜欢的白果粥。” “滚。”银面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淡淡地说了一个字。 小凤轻咬着红唇。委曲得直想落泪,他虽不会亲近她。却从来也没这样让她滚过。“少爷,小凤真的很担心你。” “滚。”仍是轻轻的,淡淡地。 小凤将粥放在桌上,伏在他结实的腿上,“少爷,这么些年来,小凤对你怎么样,你真的感觉不到吗?” “滚。”银面提高了声量,抬腿踢开小凤,顺手将粥扫落在地,粥碗打得稀烂。谁对他怎么样,他都不在乎,只在乎那一个女人,可是那个女人恨不得食他的肉,饮他地血。为另一个男人而恨他。 当他看到那双除了恨全无生气的眼,心都碎了。那本是一双多么美丽动人的眼,却因为他而失去了生机。 他一直希望能击败那个男人,但一定是要堂堂正正地胜利,绝不是用这样卑鄙的手段。他要堂堂正正地赢得她的心,可是现在一切都完了。 小凤含着的泪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捂着嘴从地上爬起往门外奔去。和正从门外进来的一个黑衣人撞了个满怀。 黑衣人扶住小凤,小心地站在门外,“少主,门外有一个叫蕊儿的姑娘求见。” 这极轻地声音如同惊雷般在银面耳边炸开,极快地睁开眼,坐直身子,“你说什么?” 黑衣人偷看了眼银面,把头埋得更低,更加小声地说,“门外有一个叫蕊儿的姑娘求见。” 银面不等他说完,已起身飘出门外直奔大门口。 小凤当即止了哭,尾随其后跟了出去,站在院子中的一根柱子后面。 银面看着站在大门外,俏生生,却单薄的象是要被风一吹便能吹没了人儿,便愣在那儿了,就象一支无形的手在使劲抓捏的他地心,硬生生地要将他地心挤出血来。才几日不见,她又瘦了许多,可见这些天来,她受着什么样的折磨。他看着蕊儿,蕊儿也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蕊儿蹲身向他行礼,银面才回过神来。 “蕊儿姑娘,里面请。”他知道蕊儿无事绝不会来这儿找他,找他自然也就是为了寻仇。 “不必了。”蕊儿淡淡地,突然跪拜下去。 “你这是做什么?”银面鄂然,想上前将她拉起,但伸出地手却停在了半空中,他竟没有勇气去碰她。 蕊儿认认真真地磕了个头,站起来,“这是蕊儿向先生谢的救命之恩,蕊儿无能,无以回报,还望先生见谅。” “姑娘不必如此,在下也没为姑娘做什么。” 蕊儿垂下眼睑不去看他,“恩,蕊儿至死不会忘。但蕊儿此来,另有事相求。” “说吧。”银面看着蕊儿手中握着的他的宝剑,暗叹口气,他知道她为何而来。 蕊儿将银面的宝剑双手捧上,“这是先生的剑,先生请收回。” 银面不看剑,只看着蕊儿苍白的小脸,随手接过剑,“你为黑剑而来。” “是,请先生将黑剑还我,那剑是我儿时随他一同除妖而得,是我亲眼见他用生命换来的,那剑对我们很重要。”蕊儿直视银面,眼里分明写着势在必得。 银面嘴角勾起苦笑,那剑对他们很重要,是如何的重要,可想而之,应该就是他们之间的见证吧。如果是其他东西,无论有多么珍贵,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给她,但这剑,他做不了主,这剑是不他想要的。把剑还她,除非他死。 “对不起,我不答应,你要取回此剑,只有一条路。” “什么路?”蕊儿自然知道不可能凭她这么一句话,便能要回黑剑。 “我死。”他审视着蕊儿,脸上已不再是一片死灰,但却是不可动摇的决择。 “真的没有其他路可行了吗?”蕊儿心下黯然,她不想他死,不管他做了什么,他终有恩于她。 银面摇了摇头,“没有第二条路。”他看到了蕊儿眼中的不忍,心里划过一线光亮,涌上丝丝甜意,她对他还是有着情义的,并非只有恨。 蕊儿沉默了许久,终于神色一正,从怀中取出一页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张,递给云龙,“请接受我的挑战。” 银面接过纸张,并不打开,他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好。” “地点和你与楚容决战的地点相同。” “好。” “明日午时,不见不散。” “好。”他第一个好字,都象妻子交待夫君去做什么事而答应那般理所当然,仿佛她要他去的不是决斗,而是去游湖。 蕊儿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了,走得很快,象是怕慢上一步便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银面望着蕊儿消失的身影,过了许久,才将那纸张小心地心在怀中。 明天,明天一切都将结束。 望向天空,刚巧一片浮云飘过,嘴角露出如释重负的笑。 是啊,这一切该结束了。 小凤看着他嘴角的笑,心却揪在了一起,不,她一定要阻止这样的结果。 169 苍天戏我 野外……离决斗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 银面站在楚容倒下的地方前面,身体裹在黑色斗篷里,如石化了一般,从昨天蕊儿离开,他便来了这儿,就这么一直站着。 被血染红的暗红土地上的野草,仍随着风摇摆,枯黄的叶子不住的颤动。与附近的绿树成阴造成极大的反差,越加显得萧伤。 楚容,你在下面可好?这活着的人还不如你这死了的人快活。 蕊儿远远望见直立在那儿的银面,斗篷下摆轻扫着枯黄的野草,突然有想逃走的冲动。昨天在递出挑战书的时候就已经下了决心,但现在真正面对时,却觉得如此之难。 如果不取回黑剑,不守护黑剑,那会怎么样?可是为了取回黑剑,利用他对自己的不忍心来杀死他,这真的应该吗?自己一旦出手就再也洗不了忘恩负义的骂名。 耳边响起穆老爷子在她离开前交待的话,“黑剑关系到一个天大的神秘,哪怕是再大的牺牲也要守护黑剑。这黑铁本来是应该由楚容来守护的,可是他现在无能力为。眼下能够驱使这把黑剑的人只有你,不要为自己的私情驻下大错。” 这黑剑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能驱使它的只有楚容和她? 突然仿佛听到一阵“叮叮当当”的敲打声,那声音越来越清析,那是铸剑的声音。 “雪儿,雪儿。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楚容上一世欣喜的叫声,他轻拭着手中刚刚出炉地软件,一柄黑色的软剑。 在她上一世生命结束的那一瞬间看到的那一道红光…… “宝物激活了……”妖怪的惊叫声. 一幅幅画面在眼前飞转,最后停在了楚容手中地那把黑剑上。 蕊儿仔细回想着当年楚容手中所铸的剑的外形。虽然剑身没有龟裂。也没有血丝游动,但外形果真与黑剑一般无二,暗吸了口冷气,为什么以前一直没曾想到黑剑便是他上一世亲手所铸的那柄软剑。 怪不得这剑任谁也无法使用,只有在他手中方可以人剑合 当年这剑一出土,便有妖孽来抢夺,可见此剑隐藏着何等重大的秘密。这会不会和自己时空逆转反回古代的目的有关?会不会便是启动射器的物件? 许许多多地死结找到了结头,一个一个地慢慢解开。不管怎么说这黑剑绝不对落在邪恶势力手中。 想到这儿。心意已定,绝不能为自己的一念之差误了大事。 挺直腰板走到银面不远处的一块石块上坐下,静静等着时辰到。 银面将视线从地面上的血迹转到蕊儿身上,望着那平静如水的绝秀面容,眼里的痛楚化成万般的柔情。过了午时便是他们的决别。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一站一坐,谁也不曾说一句话,谁也不愿去打破这份平静。 太阳慢慢爬到了头顶。 蕊儿站起身走到上前,在离银面五步远的地方停下,行过礼,“先生。ap.请了。” 银面看着她点了点头,弯身将黑剑放在脚前。 蕊儿等他站定,视线从黑剑落在银面那泛着银光的面具上。 暗运死之纠结,在她手一扬出死之纠结地同时。看到对面的银面做出同样的动作。是死之纠结的招姿势。 那招死之纠结实实在在地击在了银面胸口。 迅睁大了双眼,恐惧瞬间袭来,心里的绝望不压于看到楚容倒下。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银面高大的身驱仰天倒下。 那身惨叫却非自银面之口,而是来自身后。 刹那间时间仿佛停止,所有的声音消失了,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蕊儿儿木纳地回头看去,一棵大树旁边。在银面别院见过的小凤扑倒在血泊之中,已然气绝,手中还握着一把精致的小小强弩,箭已经射出来,箭头射进不远处地土地中,是身体倒下所致。如果平射出来。正好是她的后心。 小凤眼睛大睁着,宣称着她的死不冥目。 再看回躺在地上的银面时。脸上一片死灰,“不…….这不可能……不会是他……不会是他……” 但这个世界上会死之纠结的人除了他,又还会有谁?也许还另有他人,只是她不知道。 蕊儿挪动有千斤重般的脚,慢慢走向银面,在他身边蹲下。 他嘴角渗出地鲜血和他惨白地脸形成极为鲜艳的对比,紧闭着双眼,还有极其微弱地若有若无的呼吸,这是将死的人所有的呼吸。一路看中文网 蕊儿紧紧盯着那张面具,颤抖着手指,慢慢伸向他的面具。 细作极慢,她在害怕,怕看到的是她不愿看到的结果。 手指在面具边缘停下了,停顿了一会儿,闭上眼,极快地揭下面具。 再将睁开眼时,那熟悉的,阳光般的俊容出现在她眼前。 强自忍着这最不想见到的脸带给她的晕眩,查看着他的伤势。 眼前一黑,无力地跌坐下去,手正好压在他肩膀上。 他已经筋脉尽断,穆老爷子在身边,也不知能否相救。如不是她元神受损,他此时只怕早就命归黄泉。 “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他知道使用的死之纠结后就如崩紧的弦,一碰即断,所以临死前出的那招死之纠结击向的却是要致她于死地的小凤,他到死都要保护着她。保护一个要致他于死地的女人,真的好傻。 蕊儿呆呆地坐着,黑剑是可以拿到了,但她的心这一世都会受到煎熬。 与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在眼前慢慢飘过。 “你叫蕊儿?”初见云龙时,他被围攻中却为知道她的名字而感到高兴。 “云龙,你为什么要学封印之术?” “啊…因为好奇。”真的只是好奇吗? “你有什么愿望?” “愿望?呵呵…”云龙爽郎的笑声在远方响起。“和心爱的女人结婚,生堆的孩子。” 两行泪在蕊儿白净的脸上滑落,想法多么单纯的一个人,可自己对他做了什么? “没有我,你上不了岸。” 是的,没有他,自己再也上不了岸了……从此后,她都将活在自责和内疚的海洋里,再也上不了岸。 一阵麻麻的电流传向手指,并慢慢在加强,到后来强到让她法忽视。 蕊儿木然地举起自己的手,看着沾上他鲜血的手指,电流感随之消失,再放到他肩膀上,电流感再次传来,“不……不会是这样……不会是他…我要找的人不会是他……” 但他肩膀上源源不断传来的电流感让她不能否认。 “啊……不……云龙……不……” 不,这一切都是苍天对她的戏弄。 苍天要他杀死了楚容,毁掉了她和楚容的幸福。 而自己却亲手杀了,除了楚容外最亲近的人。而他却是自己一直要找的人,不……这是一个玩笑,这绝对不是真的。 蕊儿出嘶声力竭的惨叫……. “不……这不是真的……” “轰隆,轰隆…”一阵雷声,惊走了头顶的太阳。乌云滚滚压来,片刻间,倾盆的大雨当头淋下。洗刷着地上的鲜血,仿佛在嘲笑苍天开下的这巨大的玩笑。 蕊儿扑到云龙身边,使劲地摇着他已只有一脉气息身体,“为什么为是你…….” “为什么会是你……” “我都做什么?” “上天,你为什么要这么玩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难道你以后看着世界毁灭,很有趣吗?” “为什么,你扼杀了我的幸福,夺走了我的爱人还不肯罢休。” “为什么还要让我杀死我要找的人,为什么这个人偏偏是云龙?”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蕊儿就在绝望之时,突然灵光一动,我不是可以元魂脱壳吗?可以去寻楚容,为什么能去寻云龙? “黑子,你在哪儿?黑子助我。” “黑子……” “黑子……” 可是无论她怎么叫喊,黑子终没出现。 既然寻不到黑子,为何不靠自己?只要驱体死了,灵魂不是同样可以脱壳吗?至于还能不能回来,那却不是她所能想的了,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如今只有先设法救回云龙。 蕊儿拾起地上的黑剑,最后看了眼云龙那仿佛睡着的脸,那张脸上没有一丝怨恨,带着微微的笑。 一狠心举剑往脖子上抹去。 前两天楚容死,忘了拿锅来顶着,头上被砸了一头的包,今天我赶紧去抢一口大锅。这锅也不是很结实,大家还是别砸得太重了。 170 金国太子 蕊儿拾起地上的黑剑,最后看了眼云龙那仿佛睡着的脸,那张脸上没有一丝怨恨,带着微微的笑。 一狠心举剑往脖子上抹去。 突然手腕一痛,握剑不住,黑剑跌落在地。 一个老人和过去曾经所见的杜先生立在身前。在他们身后站着几个象是属下的黑衣人。 杜先生蹲下身探了探云龙的脉搏,极快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捏开他的嘴,将瓶中液体尽数灌了下去。又取出金针,麻利地刺向几个大穴,过了好一会儿才吁了口气。 老人在一边焦急地问,“怎么样了,龙儿怎么样了?” “少主尚有救,我已保住他的心脉,但在治辽期间,少主需要绝对的安全。” “好,即刻护送回金。” “是。” 蕊儿听说云龙有救,绝望之心顿去,看向杜先生和老人,正好对上老人阴冷的目光。 从老人对云龙关切的神情可以看得出他们之间非同寻常的关系,她杀了云龙,他恨她也是理所当然。 “你还有什么话说?”老人扫了一眼看不出任何生机的云龙,恨得咬牙切齿。 “我没话说。”既然逃不掉,不如平静地面对,何况她根本没想过逃。 她的平静反而让老人意外,随即想到她刚才抹颈自刎,不把死看在眼里的人,自然也不会害怕。“我也不杀你。” 蕊儿微微一愣。手机小说站apnet老人眼里虽有恨意,但的确没有杀气,知自己并没有听错,拾起黑剑,向老人行了个礼。抬步便要走。云龙既然可以救,她也没什么可以牵挂地了。 “你想这么就离开?” 蕊儿停下了,回过头静静地看着老人,是啊,她怎么会天真到他就这么放过她。 “剑留下。” 蕊儿将黑剑紧紧抱在怀中,“不,这剑,我不能留下。” “不但剑要留下。你也得留下。” 蕊儿平视着老人,他强迫不了她的去留,但她想从这许多高手面前带走黑剑,却也是万万不能。 “哼,你违抗圣旨,拒婚逃逸,谋杀亲夫。你做下这许多大逆不道的事,你还想安然离开吗?” “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我又且担得了谋杀亲夫这罪名?”蕊儿后退一步,自己不知道对方的来历,而对方却对她了如指掌。 老人脸上瞬间显出狂傲之色。“我就是金国前朝皇帝完颜申。” 蕊儿惊得后退一步。 完颜申又指指地上的云龙,“他便是我们大金国地太子完颜云龙,也就是你指婚的夫君。” 蕊儿的脸倏地刷白了,一步一步地后退。越来越承受不了云龙为她所做的一切。 云龙曾经说过,他家里为他订下了亲事,新娘跑了,原来那个女人就是她。http:. “我本来很想杀了你,但是杀了你,龙儿醒来定然不肯原谅我。不过我也不会就这么放了你,你必须为你犯下的错赎罪。” “你到底想怎么样?” “跟我回金国和龙儿完婚,好好侍候龙儿。他一辈子醒不来,你就侍候他一辈子。” 蕊儿沉默了,她不是不愿照顾云龙,但是与穆老爷子的三年之约,三年后万一楚容醒来…… “你可以不答应,但是有些事我想告诉你。” 蕊儿抬头看向完颜申。 “第一。我知道你必须守护这把剑。但我也不会放弃这把剑。你不去金国,你就守不住这把剑。” 蕊儿无法掩拭内心的震惊。他到底是人是鬼,好象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第二,有一个叫沐冉地人在我手上。” “你…”蕊儿的心再次震慑,“我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他怎么样不是我说了算,在于你怎么做。” 蕊儿当然明白他言下之意便是,父亲的生死捏在她的手中。慢慢压下内心的波澜,反正有三年时间,也许这三年的时间什么事都能解决。 “好,我跟你回金国照顾云龙,但我不能与他完婚。” “这由不得你,如是你不与龙儿成亲,你也不必前去金国了。” 蕊儿怒视着完颜申,他在将她逼上一条不归的绝路。手机小说站apnet 如果不答应,那父亲的性命便会因为自己而葬送。守护黑剑的也成流水。而云龙又是她要寻找的人,那她返回古代地目的也成了泡影。 如果答应,那就是对楚容的背叛,这等于是在她心上挖肉,比要了她的命更让她痛心。 完颜申不耐烦地一偏头,“把剑拿过来,我们走。” 身后的黑衣人向蕊儿逼近。 蕊儿抱紧黑剑,后退两步,“我答应你。”泪从脸上滑落,落在脚边,楚容……我该怎么办……她现在没得选择,只能一步是一步。 “好,龙儿康复之日便是你们成亲之日。” 一大队人马拥着两辆豪华马车在官道上奔驰…… 蕊儿抱着腿坐马车的角落,呆呆地望着躺在身边的云龙。 杜先生的医术高明到只怕可以和穆老爷子媲美,云龙虽然昏迷不醒,但呼吸已经平稳,心跳也恢复正常。 蕊儿的视线从他脸上慢慢落到他肩膀上,将手指伸了过去。她怕那日是情绪太过激动而产生的幻觉。 微麻的电流从指尖传来,让她无法否认。 鼓起勇气解开他地衣襟,露出宽阔结实的男性肩膀。 肩膀上有一道极浅的,让人难以现的花痕。仔细辩认,仍能依稀看得出,那是一道人为划开而又再缝合的痕迹。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道疤痕已淡得让人无法注意。 如果不是手指里地感应,又有谁会留意到这淡淡痕迹。“云龙,你快点好起来吧。你还记得以前地事吗?记得二十一世纪的事吗?我已经找了你两个世纪。” 蕊儿迫切地希望他能康复,能记得他地使命,早些完全他们该完成的任务。 但想到完颜申所言,他的康复之日便是他们的成亲之日,心又抽搐了,她无法背叛楚容,她要等着楚容醒来。 云龙象是听到了她的话一般,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但一颤之后再无动静,仿佛只是一个幻觉。 车轴声不分昼夜枯燥地响着,也不知到底过了多少天,终于进了金国的城门。 又过了许久,马车停在了一座十分气派的院落面前。 一些家丁小心地将云龙抬下了马车,后面跟了一大群丫头,急步进了内院,杜先生也一路小跑着跟了去。 云龙一向平和,虽自身带着一股王者的傲气,但蕊儿从来没把他与皇家子弟扯在一起。一进了这院,他显赫的身份就实实在在的摆在了面前。 蕊儿坐在马车上,望着那远去的一群人,自嘲地一笑,自己逃了又逃,终没能逃掉,仍进了金国太子府的大门。 “太子妃,请下车。”一个脆生生的女子声音打破蕊儿的思绪,左右看去。马车前站了四个穿着绸缎的丫头,显然在府中的身份不低。这四个丫头恭恭敬敬地垂手而立,只有最前面的一个平伸着一支手,象是供人掺扶。 早有小厮搬了脚凳放在马车前。 丫头见蕊儿没动,又轻声道:“请太子妃下车。” 蕊儿这才看向丫头,“你是叫我?”实在没办法把太子妃这个头号与自己对上号。 “我叫诗梅。”丫头又指指身后三人,“她们叫,诗兰,诗菊,诗竹。我们四个是服侍太子妃的大丫头。” “我不是你们太子妃。” 诗梅也不争辩,微笑着,“请太子妃下车,赶了这许久的路,也累了,请进府歇息。” 蕊儿叹了口气,想要她们改口只怕不易。但实在不习惯被人服侍,看着伸在眼前的手,“不用扶了,我自己可以下车。” 说着抬腿迈下车,可是在车上时间太久,腿早已麻痹。踩在脚凳上,却没能站住,往地上跪倒。 吓得四个丫头急扑上来扶住。 在云山所见的黄忠已抢了上来,骂道:“你们怎么侍候的?摔到了太子妃,你们担当得起吗?” 黄忠在云山见过蕊儿,自然也知道蕊儿在他们太子爷心目中的地位,哪敢有一丝闪失。 四个丫头惨白着脸,一起跪在地上。 蕊儿忙拉起来,对黄忠道:“大叔不必如此,吓到她们了。” “太子妃,黄忠只是下人,你怎么能叫我大叔,你这不是折杀我了吗。” 蕊儿也知道大户人家的规矩多,也不强求,“他怎么样了?” 171 这是何苦 黄忠自然知道蕊儿问的是云龙,“有杜先生在,太子妃不用太过担心。请太子妃先回寝宫沐浴。” 蕊儿随着婢女回了安排给她的寝宫,门口提着“蕊轩”二字。笔迹龙飞凤舞,却不张扬。正是云龙的字迹,蕊儿还曾经为他写得一手好字而惊叹过。 “这是太子提的字,亲自表的门匾。”诗梅看她驻足观望,忙在她身后解说。 这为太子妃备下的寝宫虽不是极尽奢华,却十分清典洁雅,每一样东西都可以看出现布置之人极用心思。 “太子妃的寝宫是太子亲手布置的,这些都是太子亲自去四处搜寻的。”诗梅是个极会看人眼色的人,在蕊儿没到之前,就听黄忠说起过太子出走似乎是为了这个太子妃,可见太子妃在太子心里的地位。 俗话有说,奴为主贵,如今把她分派给了太子妃,那自己以后的日子过得好坏就全看这位主子的了,自然是极力想讨得她欢 见蕊儿打量屋中布局,就将那些摆设一一指给蕊儿看,“以前太子布置这间寝宫的时候,我们还觉得奇怪,为什么要布置得如此素静,现在见到太子妃才明白太子的一片苦心。” 蕊儿叹了口气,心里越不是味道,她对云龙的感情十分复杂,既有感激,又有恨意。不管是什么感情,却绝不能接受他的情。 既然如此,他为她付出的越多,心里就越不安。止住诗梅。“我想去洗洗,换件衣服。” 诗梅忙引着蕊儿去了这间寝宫后面单独地一个后院,种着奇花异草,散着淡淡的清香,十分宜人。手机小说站ap. 院中围着白色轻纱。透过纱缦可以看见一汪冒着热气的如羊脂般的乳白泉水。 泉水旁边静立着几个低眉垂眼的婢女,捧着洗漱用品和换洗衣衫。 诗兰,诗菊,诗竹三人也站在纱缦前相候,见她们走来,挑起轻纱。 “我们金国有许多温泉,但这处泉水却与别处不同,浸泡后可以帮助血液循环。消除疲劳。是太子小地时候,有一次练功伤到了,太上皇便赏了带着这温泉的院子给太子。” “以前太子每天练完功就会在这儿泡泡,有一次太子去中原受了伤回来,就另建了太子殿,将这泉水留给太子妃专用。” “你是说这间寝宫以前是云龙……你们太子的?”蕊儿叫云龙习惯了,一时间总是无法把他和这金国太子合二之一。 诗梅见她直呼太子的名字,可见二人关系亲密无间,抿嘴忍笑,“是啊。太子把自己最喜欢的,认为是最好的都留给了太子妃蕊儿叹了口气,那次从大舅舅家逃出来,无意间救了他。就让他对她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这儿还是还给云……你们太子吧,我还是去别处。”说完转身往外走。 “太子妃饶命……” “太子妃饶命…” “太子妃饶命…” 蕊儿微微一愣,回身一看,诗梅及所有丫头全跪倒在地。 诗梅脸色惨白,眼里尽是恐惧之色,伏在地上连连磕头,有胆小的丫头更是身如筛豆。 蕊儿忙上前拉起诗梅,“你们快起来。这是做什么?” “奴婢们侍候得不好,请太子妃恕罪。” 蕊儿不知自己哪儿做错了,“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众婢女更是面色惨然,如同捣蒜,“奴婢们错了,请太子妃恕罪。” “你们何罪之有?”蕊儿更是迷惑。 诗梅见蕊儿一脸迷惑。却不是装出来地。小心试问,“太子妃不肯在此沐浴。难道不是怪我们侍候不周?” 蕊儿这才明白,她们吓成这样仅仅是因为自己不肯在这儿沐浴,可怕这大户人家的丫头难当,处处小心,不知什么时候就有祸上身,“你们误会了,你们都很好,我绝没有怪你们的意思。” 诗梅听她这么说,的确不象怪罪她们,才稍稍安心,“太子妃太不肯在此沐浴。即使是太子生性随和不会追究,可是奴婢也再难再留在府中。出了太子府,就会被卖去各处为妓。” “你们误会了,我是不喜欢别人侍候。而且这是你们太子的寝宫,我不该鹊占鸠巢。” 诗梅吓得又再跪下,“太子妃不肯在此,奴婢们定难逃侍候不同的责任,奴婢们有做得不合太子妃心意的,要打要罚,请太子妃尽管打罚,只要不赶我们出府。” 蕊儿叹了口气,“你们快起来吧,我不走就是。” 众婢女这才战战兢兢地起了身. “我也和你们一样是民间出生,并非什么皇家贵族,你们以后不必这样拘礼,你们这样,我反而觉得不自在。” 诗梅偷看蕊儿脸色,并没有大户人家小姐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慢之气,也许真的如她所说不习惯她们这样,“太子妃真地不怪罚奴婢?” 蕊儿微微一笑,“你们多心了,以后大家随意点就好。”也不敢再说不在这个寝宫留住的事。 打了温泉边等着服侍的丫头。 诗梅见她随和,并没架子,识趣地放下纱缦,去外间等候。 蕊儿这才宽衣解带,慢慢走下温泉。 那泉水果然十分特别,润而不腻,拂在身上柔柔软软十分舒服,水温更是极为适中,浸泡在水中,连日来赶路的疲惫瞬间减轻了不少。 索性也就闭上了眼,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 洗完澡。不习惯丫头们准备地华贵地衣衫,仍取了自己的旧衣服穿上。 虽然完颜申说是要她来赎罪,但到了太子府中,她挂着太子妃的头衔,也没人敢加以非议。加上她本来就长得绝美脱俗,随便一件衣衫披在身上,都美得叫人无法加了贬评。 诗梅她们经过刚才那遭,已知道这个太子妃喜欢随意,不受约束,所以也不加以相劝。 蕊儿记挂云龙伤势,也不休息,要诗梅引着去太子殿看云龙。 云龙的新寝宫和蕊儿现在居住的寝宫只有一墙之隔。中间开了道圆门,来去十分方便。 刚走进云龙住处地院落,见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婢女端着一盘血水出来。那婢女十分眼熟,象是在哪儿见过,低头细想。 这时那婢女抬头看见蕊儿,大喜,轻声叫道:“蕊儿妹妹,你也来了?” 两个逃窜地身影出现在蕊儿脑海,正要开口招呼。 诗梅沉下脸,喝道:“大胆。太子妃的名号是你叫的吗?还敢和太子妃称姐道妹的。”婢女吓得花容失色,忙跪了下去。 蕊儿见别人动不动就下跪,深感头痛,将她扶起。“你是秀秀?” 那婢女正是被她和云龙救下的秀秀。 秀秀见蕊儿记得她,也是满心高兴,“正是奴婢。” “你不用奴婢,奴婢的了,这水是……”当年云龙安置秀秀母女俩,将她们送进府中也实属正常。 秀秀美目黯了一些,“这是太子吐地血。” 蕊儿一惊,“这几天他不是明明好转些吗。怎么这突然吐起了血?” “奴婢也不知道。” 蕊儿正在失神,黄忠从屋内急匆匆地出来,看到蕊儿,忙迎了上来,“太子妃来得正好,太上皇来了。正派小人来请太子妃呢。”说话间。神色慌张。 蕊儿心里猛然一抽紧,“是不是云龙出了什么事?” “杜先生正在给太子针炙。太子妃您还是去看看吧,别让太上皇久等。”黄忠绞着手指。 蕊儿知道他与云龙交好,看他这神情,云龙定然不乐观,顾不得秀秀,跟着黄忠急步进了云龙寝宫。 寝宫内… 完颜申坐在床边地一张躺椅上,焦急紧紧盯着床上面如白纸的云龙。身后仍是站了一排地黑人衣。杜先生把着云龙的脉搏,低头沉呤,床边站了好些婢女,或捧着盆子,或拿着毛巾。 这许多人挤在这大屋中,却清风雅静,即使是一根针落到地上也能听见。 人人惧怕完颜申,蕊儿却不怕他。不理会完颜申带着怒意的目光,直接走到床边,轻声问杜先生,“他怎么样?” “少主胸腔受损,体内有大量的淤血。我用金针渡穴之法,帮他排出体内淤血。太子伤势过重,有些体力不支。”杜先生打量着蕊儿,实在想不明白,怎么看也不会武功的蕊儿如何能一掌将他伤成这般,难道说当时还另有他人? 蕊儿心下内疚,只见云龙只穿着白色寝衣,寝衣已被身上的冷汗打得透湿。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脸上布满了汗水,即便在昏迷中仍锁紧了眉头,想来是十分痛苦。 杜先生一一拨去云龙身上地金针,对完颜申道:“少主只是有些体虚,太上皇不必过于担忧。要人立即给少主擦身,以免受凉。”话虽这样说,但他神色凝重,可见这些话也只是说来安慰完颜申的。 不等有人吩咐,备着热水候在外面的婢女忙端着装了热水的铜盆进来。 完颜申哪里听不出杜先生地话中之意,脸黑如锅底,阴侧侧地看向蕊儿,“要她服侍龙儿,她也该尽尽做妻子的责任了。” 172 为他擦身 蕊儿冷冷地看着完颜申,虽不认为自己该尽妻子的责任,但是照顾云龙却也是应该。但想到给他擦身要肌肤相亲,也实在有些难为情。 “怎么?不愿意?”完颜申见她站着不动,脸更加阴沉。 “你是想我在你们面前给他宽衣解带吗?”蕊儿扬高脸,不卑不亢。 “哼。”完颜申恨得咬牙切齿,却让人意外地忍了下了这口气,不一言地带了人出去了。 婢女们忙将毛巾放入热水。 “你们也出去吧。”蕊儿涨红着脸,走到床边坐下,看着云龙虽然惨白,但仍绝美的脸,叹了口气,你这是何苦呢? 婢女们见至高无尚上的太上皇明明是怒极,但仍对这个太子妃忍让三分,哪敢违逆了她的话,马放下手中活计,退了出去,顺手放下纬缦。 蕊儿怕云龙再受风寒,也不敢耽误,压下心里不安,解开他的衣带,当他小麦色的硕壮的胸脯展现在眼前时,仍面红耳赤,心跳加,忙别开的脸,摸索着除去他的长裤。 拧了热水毛巾,仔仔细细地从他脚部往上擦拭。 当擦拭到大腿根时,蕊儿停下了。 虽然对方此时全无知觉,但是在蕊儿看来,仍是十分健美的男人体。 想到要触及他**地方,就羞得无地自容了。 犹豫了一会儿,暗道,他只是一个重伤的人。哪来这么多顾忌。深吸了口气,微颤着手,将毛巾伸进他衬裤内。 这时突然感到原本全无知觉的人,身体微微一僵。 蕊儿一惊,看向他地脸。仍是双目紧闭,也许只是身体的一种本能反应吧----小----说----网 虽是如此,蕊儿也不敢让自己的手在那儿多逗留,匆匆拭去汗迹,拉过薄被盖在他腰间。 换了张干净毛巾又再为他擦拭上身的肌肤。 蕊儿虽然羞涩,但却做得很认真,象是以此来回报他对她所付出的一切。 当毛巾拭过他胸前地那道疤痕时,蕊儿愣住了。就是这伤口让他走进了这痛苦的渊。 愣愣地看着那早已愈合的伤疤,心里一阵阵的痛,如果那天他不遇上她,他也许会过得很开 就是这道疤,让她成为了他心中的刺。 伸出纤纤手指,轻抚着那道微微突起的疤痕,深深叹了口气。 一支大手突然握住她的小手。 蕊儿一惊,见云龙睁开了眼,静静地凝视着她。心里一慌,忙要挣出手来。却被他紧紧握住,挣不出来。 慌乱中踢翻了脚边的水盆。 外面地婢女听到动静,抢进来查看,见太子正握着太子妃的手。而太子妃满面飞红,忙识趣的退了出来,却飞快去禀报杜先生,太子醒来之事。 云龙不理会婢女的进出,只看着蕊儿,柔声道:“难为你了。”因为昏迷太久,声音十分干涩。 “我帮你倒点水喝。” 云龙这才放开她的手。 蕊儿忙将他的衣衫拉袭,盖住他性感的胸脯。脸红过了耳根。 云龙知她是害羞了,微微一笑。 蕊儿这才起身倒了半杯温水,扶着他微微坐起,靠在自己身上,喂他喝下些水。 然水刚刚喝下,云龙却又咳了出来。还带着红黑的血块。 蕊儿手忙脚乱地为他擦拭着咯出的血块。急得眼泪直掉,“这怎么办才好。都怪我,是我将你伤成这样。” 云龙一边喘息,一边摇头,“别哭,我没事。” “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蕊儿起身要去找杜先生。 云龙将她拉住,“别走,我没事。” “我去请杜先生。” “别去,我没事,只是一些积在体内的淤血。”胸脯虽然痛得他几乎窒息,但心里却十分欢喜,如非如此,蕊儿且会在他身边。 蕊儿听他这样说,又把了他地脉搏,也的确并没减弱,才略略安心,扶他躺下,为他拭去额头的汗水,“你什么时候醒的?” “杜先生给我施针地时候。” “那你……还要我给你……”那他明明知道完颜要她给他擦身,也不出言制止。刚刚褪去的潮红又再泛起。 “如果我不要你服侍,我皇爷爷会更难为你的。”他自小是完颜申扶养长大了,哪能不了解他的脾性。“不过话说回来,我这全身,上上下下让你全摸过了,你可得负责。” “你……”蕊儿又羞又恼,一把将他推开。 云龙痛得“哎哟”一声。 蕊儿吓得忙扶住他,“是不是很痛?我不是有意的。” 云龙“卟哧”一笑,这一笑,又牵得胸口疼痛不已。 蕊儿叹了口气,“你这是何苦呢……,。” “我愿意。”云龙过了一会儿又道:“我从小喜欢和逆着爷爷的心意做事,只有这门亲事是我心甘情愿的。” 蕊儿听他说起亲事,心里就不知是何滋味,转过话题,“你很了解你爷爷。” “是他把我养大的,自然了解。” “哦?你父母呢?”蕊儿没想到一个做皇帝地人会亲自扶养孙儿。对完颜申也没以前那么怨恨了,自己差点杀了他亲手扶养长大的孙儿,对她的恨可想而知,但他居然没有杀她。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所以我一直跟在爷爷身边。” 蕊儿沉默了,虽然他身份显贵。却也是无父无母的可怜人。这样一个没有父母靠山地人在皇室过得一定很辛苦吧。“你爷爷恨死我了。” 云龙摇了摇头。 “真地。” 云龙又摇了摇头,小心地看了蕊儿一眼,“我地亲事是爷爷定下的。”他不知道蕊儿现在知道了他地身份对他是什么样地看法。 “你是说我和你……是你爷爷…….”蕊儿睁大了双眼,实在想不明白完颜申如何认得自己,为何要给云龙定下这门全无家庭靠山的亲事。他身为太子。难道不是应该安排一个有强大家庭背景的小姐为妻吗? “嗯。” “为什么?” 云龙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身份?” “我告诉了你,你还会理我吗?只怕对我是唯恐避之不及了吧。” “唉…….” 蕊儿本想再问他是否知道肩膀上芯片之事,但见他精神也有些不佳,知道他说了这许多话,已十分吃力,“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吧。” “别走。”云龙忙抓住她的手。这次死里逃生。再醒来时听见蕊儿的声音,又惊又喜。但从室内那份过分的安静,就知道老爷子也在这儿。 后来再听到完颜申的话,知道他正恼着蕊儿,也就不敢让蕊儿现她醒来,免得违逆了老爷子。 老爷子虽然为他定下这门亲事,但一怒之下毁了这门亲事,杀了蕊儿也只是一念之间,他现在无力保护于她。 过去他只想用自己地方式去打动蕊儿,让她心甘情愿地嫁他。 但当蕊儿给他擦试身体时。他就下定了决心,他要定了这个女人。 再次睁眼看到她时,他就再也不愿她在自己眼前消失。 “我不走,水打翻了了。我去找人装些热水。” 云龙这才放开了蕊儿。 蕊儿端着散着血腥之味的水盆,拉开纬缦时呆住了。 纬缦外静压压地站了一堆的人。包括去而复返的完颜申和杜先生。 蕊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想来刚才里面的动静,这一堆子的人全听在了耳里。 婢女忙接下她手中的水盆如飞地去了。 另一个婢女拉开纬缦,完颜申领头进了里间。 完颜申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转头对蕊儿道:“你不许走开。”语气虽然仍然不善,但眼里的恨意却淡了不少。 蕊儿想到他用父亲之命来威胁自己,就好不恼火。但不敢当着云龙的面说起这事,别过脸不理他,等一大帮子人围到床边,才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站定。 云龙见她并没离开,才心满意足地合上眼,任杜先生给他诊治。 杜先生为云龙再次诊断后。面露喜色。“少主虽然伤势仍十分严重,但只要少主自己不肯放弃。恢复之日也指日可待。只要用心加以调理,定可如以前一般生龙活虎。不用提心不能为太上皇生下曾孙。” 躺在床上地云龙听了这话,也红了脸,望向角落里的蕊儿。 蕊儿更是望着窗外打死不回头。 完颜申压在心口上的石头才算落了下去,摸着雪白的胡子露出笑容,续而回头对蕊儿喝道:“以后太子地起居全由你亲自服侍。”说完也不指望蕊儿会回答,这丫头看着柔顺,骨子里却硬得要命。 不过他心里明白,如果不是云龙对她存着想念,是不会这么快醒来的。而她就是他最好的一道仙丹妙药。 没有她,云龙没了求生的**,这伤也就好不了了。 为了云龙,说什么也不能将她放走了。 更何况她身上还有着他想知道的密秘。 完颜申刚刚回宫,就听人来报,说云龙情况不妙,就巴巴地赶来了。本身年迈,长途跋涉,本就十分辛苦,又加上这一折腾也就有些吃不消了,带了人打道回宫了。 杜先生又给蕊儿交待了些注意事项,才提了药箱离去。 婢女们也自觉得退避了,独留下蕊儿。 云龙折腾了这许久,也没了精神,没过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 蕊儿这才起身回了蕊轩。 173 杀机重重 要知道云龙品貌出众,乃人中龙凤,不知多少婢女想寻机亲近。只是他虽然对下人温和,但于男女之间的事却是极为慎重,即使是有风花雪雨之事,也只会是花场女子,而且绝不会多加牵连。 自从他答应了联亲之事,就连花场也不去了。 如此一来即使是别人对他有心,却也无处磕门。 经过蕊儿给云龙擦身之事,有多嘴的丫头便嚼开了嘴根子。 说太子对太子妃如何的迷恋。 而太子妃对太上皇又是如何的傲慢无礼,而太上皇也如何忍让。 加上蕊儿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人家就对蕊儿的身世加以猜想,越传越神,蕊儿就成了金国一个传奇人物了。 完颜申从蕊儿进了太子府,便将黑剑送进蕊轩卧室内的一个暗格,也算是交还给了蕊儿。但私下却秘密派了许多武功高强的隐卫暗中把守。 当蕊儿要求见父亲时,被人蒙住双眼,送上一顶软轿。 下了软轿,被人扶着上了两层楼梯,才被取下蒙住眼睛的黑布。 略为打量,是一间十分奢华的居室。 而她此时就站在这间居室的一纬纱缦前,完颜申和杜先生在一帮黑衣人的拥护下站在身边不远处。 两个丫鬟上前,向两边拉开纱缦。 里间尽头的大床上,躺着一个人,正是沐冉. 蕊儿叫了声“爹”眼泪就滚落了下来。向床前扑去。 两个黑衣人上前拦住。 蕊儿本不是个容易屈服的人,这时却向完颜申投去哀求地目光。 完颜申轻轻摆摆手,黑衣人退了开去。 蕊儿眼里的哀求转为感激,扑到床前跪下,“爹爹。” 沐冉虽然仍如上次在芙蓉那儿所见一般昏迷不醒。但脸色却红润许多。露在外面的肌肤十分清爽干净,可以看出到了金国并没有受什么苦楚,还有人专们服侍。 如此一来,蕊儿对完颜申的恼恨又淡了些。如不是他为了得到黑剑,致楚容于死地,真会认为他是个大好人。 “你父亲你也看过了,别忘你的职责。”完颜申打量着蕊儿任谁看了都忍不住怜惜地背景,微微叹息。难怪两个孙儿都对她难以忘怀,她在金国不知会惹出多少事端。 “这是你和龙儿大婚前最后一次见到沐冉。” 蕊儿身体一僵,握紧父亲的手。 “如果你想在龙儿大婚之时看到他醒来,就做好你的份内事。” 蕊儿呆呆地看着父亲如同睡觉的脸,此时她心安了,起码她知道父亲暂时是安全的,而且她相信杜先生的医术,没准真能让父亲醒来。 虽然完颜申极不友善地宣称在短时间内见不到父亲,让她心痛,但她明白父亲的命捏在人家手中。有些事不能过于强求。 至于大婚不大婚,这些都不是她现在能想的,只希望能熬到楚容醒来。这念头一过,对云龙又不由得内疚。仿佛在咒他三年内不得康复。 “送她回去。”完颜申下了最后地命令带着属下走了。 沐冉的身影在黑布后消失,鼻子一酸,任泪滑落,象木偶一样被人送上软轿,抬回太子府。 蕊儿迈进太子府,解下黑布,深深吸了口气,挺起胸脯。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诗梅迎了上来扶住蕊儿。 “太子妃,皇上和王爷来了,正在太子殿探望太子。” 云龙既然是皇家的人,那这些人前来也属正常,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金国皇帝不立自己儿子当太子,不过这些皇家的事。蕊儿也不想知道。“那我们走小路回蕊轩。” “太子妃不去给皇上请安?” 蕊儿摇摇头。她的责任只是照顾云龙,其实事与她可关?“你也别总太子妃。太子妃的叫我了。”这个头衔还是留给真正能与云龙相伴的人才好。 “这是太上皇的使令,奴婢不敢违抗。”诗梅垂下头,不敢看蕊儿。 蕊儿轻叹了口气,“你们很怕那太上皇?” 诗梅左右望了望,左右并无闲杂人员,压低声音:“不是奴婢一个人怕太上皇,就连皇上都怕。ap.” 蕊儿算是明白了,现在这皇上不过是个傀儡,老头上手上的实权仍握在手中。这样就不能理解为什么金国当今的皇帝不立自己地儿子做太子了。 回到蕊轩,有一个男子在门前徘徊。 蕊儿看着眼熟,一时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诗梅看见来人,忙行了个礼,叫了声:“四王子。” 蕊儿绕过来人,径直往里走,实在不愿与这些人拉上关系。 来人抬步就跟在了后面。 诗梅忙拦住,“四王子,此处现在是太子妃的寝宫了。”意思自然是告诉来人,要注意礼节,不可如此随便。 来人脸露不悦,暗骂这婢女狗胆包天,竟敢管他的闲事。但这儿毕竟不是他自己的府弟,而是太子府,却也不敢过于造次,虽说太子现在生死难料地挺尸,但上面还有个老头子把关,但又不肯就此离开,向蕊儿叫道:“蕊儿,你不记得我了?” 诗梅见他直呼蕊儿闺名,暗吸口冷气,但对方是王子身份,却又不是她一个婢女可以干涉地。 蕊儿听他叫自己的名字,停下来,回身看着来人。 来人见蕊儿没想起自己是谁,有些失望,“我在苏家花园见过蕊儿姑娘。”他只叫蕊儿为姑娘,却不肯尊称她一声太子妃。 蕊儿这才想起对方是何人,却是当年中秋在苏德全家中所见的完颜俊。后来被苏文扣在别院逃走时,在窗外所见的也正是此人。 知此人与苏文乃一丘之貉,便已不喜,“诗梅,送客。”回转身,进了内屋。 完颜俊这些年来,对蕊儿一直念念不忘,然苏文那边又一直没有音信,本已是心灰意冷,不再报任何希望。 听说太上皇带了蕊儿和重伤的太子一同回来,直喜得差点忘了形,对蕊儿的想念又再死灰复燃。借着皇上和父亲探望云龙之际,偷偷溜了出来,就是想见一见蕊儿。 他自认风流潇洒,又是花场中的好手。而云龙对女人向来冷淡,加上这次又是生死难料。蕊儿独守空房,必定十分寂寞,他乘隙而入,定能一亲芳泽。哪知来了没说上两句话,刚自报了家门就碰了个软钉子。 心里憋着气,但一回念,她刚才的表情明明是记起了他是谁。或许她只不过是矫揉造作,不肯在下人面前失了身份。 这么一想心又放宽了,反正来日方长,也不急于一时。手一甩,“叭”地一声打开折扇,摇摇晃晃地仍回了太子殿。 蕊儿等完颜俊走后,想起在窗外偷听到地苏文与他的对话,那时云龙刚巧受伤,性命垂危,心里一紧,难道他们所说的要杀之人就是云龙? 皇家之人为了那个皇位,明争暗斗,已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完颜俊大摇大摇地出现在这儿,那云龙……. 蕊儿打了个寒战,“去太子殿。”说着就自行往太子殿急走。 诗梅四个忙小跑着跟上。 到了太子殿外,见完颜俊陪着两个衣衫华贵的中年男子出来,知这就是金国的皇上和王爷。那个王爷却是她认得的,正是苏府所见之人。 忙隐身树后。 只见二人出了太子殿,相视一笑,想必刚才所见情形让他们非常满意。 蕊儿心里更是一冷,看样子他们和完颜俊是一伙地,他们自巴不得云龙早死。如今他们露出如此表情,说明云龙地伤势……望向太子殿的眼神也变得焦急了。 等他们一行人出了园门,就冲进太子殿,太子殿地婢女们个个战战兢兢,象是要大难临头了一般,另有婢女端着血盆匆匆奔出。见她到来,都长松了口气。 来到床边,见云龙面色赤红,气若游丝。 伸手在他额头上一摸,更是烫手,吓得忙缩回手,“杜先先留下的药呢?” 一个婢女就颤着手去翻药箱,可半天也不知该拿哪一瓶。 蕊儿急了,转身亲自去找,刚离开床缘,就被一支大手握住手腕。 回过身,见云龙紧握着她的手,力道却并不弱,轻轻一挣,竟没能挣脱。微微一愣,一个气若游丝的人且会有这样的力气。 174 计中计 回过身,见云龙紧握着她的手,力道却并不弱,轻轻一挣,竟没能挣脱。微微一愣,一个气若游丝的人且会有这样的力气。 顺着手往上看,云龙睁开着眼,双目炯炯有神,脸上那些不正常的红已经褪去。 再摸向他额头,体温也已经恢复正常。 “你……刚才……”蕊儿知道他一定对自己动了什么手脚。 云龙眼角微斜寒光扫过,众婢女忙悄身退出寝宫,反手关上大门,可见平素都是训练有致的。整个空间只剩下蕊儿和云龙二人。 “我只是运了点真气。”云龙微微一笑,仍如以往的阳光,他不必要对蕊儿隐瞒。“你刚才神色匆匆,是知道什么吗?” “你胸口的伤……”蕊儿想到就是因为他胸口的伤,才有二人如此难堪的局面,心里又是一痛。 “你知道我那伤是拜何人所赐?”云龙闪烁的星眸,静得如一汪清水,一点点抚平蕊儿与他独处的不安。 “大概知道,你也知道?”以他暗运真气,不让人了解他的伤势看来,他对刚才的来人,不会没有防备。 “嗯。”云龙轻应了一声,自然到让人无法想像那处伤差点要了他的命。 “那你……”蕊儿不明白他为何能如此淡定。“蕊儿……” “嗯。” “有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已,这就是皇族。亲情。兄弟情都淡如云烟。”如果他们知道他的性命已然无忧,伤势在以惊人的度好转,这太子府就不会这么平静了. 云龙看向床顶地云缦,眼里透出说不出的孤寂。与他平日那象是无忧无虑的开朗全然不同。 蕊儿心里一颤,象他这样没有父母庇护。却有着让人嫉妒的身份,生活得一定很辛苦吧。抽出被他紧紧握住的手,盖在他地手背上,“不管怎么样,你都要活得快开才行啊,如果这个太子让你这么不开心,就不要做了。” 云龙笑了,很久没这样真心的笑过。他不留念这个太子之位,“等有一天,我离开这个太子府,就一无所有了,你可愿陪我?” 蕊儿垂下头,无法正视他满是期望的眼,她不能陪他。 笑在云龙嘴角收敛,又再绽开,却多了一抹惆怅。“你恨我吗?” 蕊儿轻轻点点头,又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对云龙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 “谢谢你。” “嗯?” “没什么,就是想说谢谢你。” “你……可有见到你父亲?” “你知道我父亲在这儿?”蕊儿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他如果知道为何一直瞒着她? “我过去并不知道,是楚容……”云龙小心地看了蕊儿一眼。“楚容死前所说,我才知道,当时就想到了可能与我皇爷爷有关。” “见到了。”蕊儿相信他所说的话,虽然他伤了楚容,但她仍然相信他。http:. “他……怎么样?” “嗯……”蕊儿也不知该说父亲好还是不好。“你知道完颜含雪吗?” 云龙一愣,“你知道我姑姑?” “原来是你姑姑,这就难怪了。” “我姑姑怎么了?” “是完颜含雪把我父亲从芙蓉手中救出来,带到金国的。” “这怎么可能?芙蓉武功不弱。又深在相府。我姑姑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从她手中救得了沐先生?” “弱女子?”蕊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知完颜含雪不但会武,而且是绝顶高手?” 云龙眼里的疑惑更浓,摇了摇头。 “完颜含雪和芙蓉还有我父亲,本出自同门。”看来这深宫之中。人心相隔。彼此不知之事真地太多。 云龙沉默了,他所知之事的确太少。虽然皇爷爷对他极为宠爱,但他又何曾不是皇族的一颗棋子。 就拿这次杀楚容夺黑剑之事,也绝非他所愿,但他别无选择。 接下来的日子,杜先生仍每日必来为云龙疹治,每来一次,脸上的表神就舒展一回,蕊儿知道这是云龙伤势好转所致。 感到欣慰的同时,忧虑也更重。 她不能忘记完颜申所言,云龙的康复之日,便是她与云龙的大婚之日。ap. 在此期间,完颜俊隔三岔五的就会来太子府,明着是探望太子,关心伤势,暗地里却是查探云龙伤势是否好转。每当这时候云龙总装作伤重,让人感到他这伤即使是好了,也顶多是个废人。 对云龙的警惕也就慢慢放松。 金国皇帝完颜洪武悠闲地喝着茶,“我看这云龙小杂种是不行了,我们是多虑了。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必要俊儿出手,让老东西起了疑心。” 完颜麻达葛背着手缓缓渡步,“不见得,我看小杂种不是这么简单。” “难道他地受伤会是假的?” “据探子回报,伤绝对不假,如果假的话,老东西不会如些紧张。”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是觉得他这伤没好转只怕有诈,如果没有希望,那姓杜地也不会暗地里到处搜寻奇药。”完颜麻达葛渡在桌边,坐下,眉头拧得更紧。 “可是俊儿不是盯着的吗?如果有好转,不可能看不出眉目。还有,我派人查了姓杜的暗中搜寻的药,全是治心脉尽断的。” “哦?”完颜麻达葛双眸一亮,“如果是心脉尽断,就算保得性命,这后半辈子只怕也只能躺在床上了。” “所以我们不必这么在意云龙小儿,老东西早晚会对那小杂种死了心。这大权交出来还不是早晚的事,这江山还能不是我们兄弟手中之物?” 完颜麻达葛轻点了点头,“但也不能不防。” “要不我们干脆再冒一次险,把小杂种……”完颜洪武看着完颜麻达葛,将手在脖子上一比,做了个宰杀的动作。 “不可。”完颜麻达葛放下手中茶杯,“老东西本对我们已起疑心,如果小杂种再在府中出事,我们谁也走不了关系。” “那…….”完颜洪武见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犯了愁。 “另外,这小杂种还不能死。”完颜麻达葛又端起茶杯,吹着里面的茶叶。 “为什么?”完颜洪武一愣,之前不是千方百计要致他于死地吗,怎么现在他又不能死了。 “因为老东西带回来地那个女人。” “那个叫蕊儿的?” “正是。” “此女我早在苏家便见过此女,是琴仙之女。” “琴仙虽说名满天下,但终是个平民白丁。”完颜洪武不以为然。 “问题就是出在这儿。”完颜麻达葛看着杯中悬浮的菜叶。 “老东西视小杂种为宝,一心要保他坐上皇位,为何不给他找个有绝对权势的门户结亲,而找这个全无权势的沐冉之女?” “对啊,这是为何?”完颜洪武看向完颜麻达葛,一脸的不知所然。 完颜麻达葛斜瞟了他地皇兄一眼,打心里看不起这个草包,但他如非如此,只怕这皇位也落不到他头上吧,“这个答案就要在蕊儿身上找出来了,要想找出答案,小杂种就不能死。” “万一姓杜地治好了小杂种……那小杂种一身功夫出神入化,上次中原那么多高手都没把他杀死,这回了金国,身边又有众多高手保护,那以后想除就难了。” “按目前来说,心脉尽断,医好的可能并不大,但也不能不防,只要他稍有起色,我自会有办法让他再躺下。” “有何办法?” “用毒,姓杜地精通各种杂病,可以说是天下第一,无人可及,只怕医对穆老头也输他一筹。但对毒却并不精通,这就是他斗不过医圣穆老头的原因。” “可是太子府从来不接受外人,府中所有下人都是小杂种自己挑选,对他忠心耿耿,管理十分严格,我们以前在这些对这些下人下足了功夫,也没人敢做内应。这毒如何下得了?” “下人自然不行,但主子可就可以了。” “你是说利用蕊儿?把蕊儿弄来为我们所用?” “哼,这个蕊儿天生傲骨,和她父亲一样,对权贵,金钱全不看在眼里,对老东西都不买账,更不是我们所能撑控的。” “那……” “给那小杂种纳妾。” “纳妾?如今这太子妃就在太子府,他们尚未大婚,如何能纳妾?而且小杂种并不贪恋美色,想找个让他心动的美人,只怕不容易。” “找美人没用,你不曾见过蕊儿,世间再也找不到比她更美貌的女子。” 175 总会离开 “找美人没用,你不曾见过蕊儿,世间再也找不到比她更美貌的女子。” “当真?”完颜洪武双目一亮,美人一惯是他的最爱。 完颜麻达葛将茶杯往桌上一放,“这个女子,皇兄可动不得。” 完颜洪武干笑几声,来掩饰这分尴尬,“既然如此,那如何给他纳妾?” “我知道有人一心想嫁小杂种,就看皇兄你的本事了,能不能成了这桩好事。” “皇弟所说何人?” “熙珍。” “丞相之女?”完颜麻达葛惊呼一声,“她且肯做妾?” “她自然不肯做妾。” “那……” “但她不会介意由妾做起。” “可是小杂种现在只是一个废人,熙珍且肯……” “现在自然不肯,但如果小杂种有好转时,就不同了。如果小杂种一直不会好转,这事也就不必了,但万一好转,我们就不能不下手。” “皇弟高明。”完颜洪武口中赞着,心却飘远了,得找个寻机会见见那个蕊儿。 蕊儿正在给云龙喂药,听婢女来报,说皇上皇后前来探望太子,忙要起身避开。 云龙目中寒光一闪,“皇上带着皇后来,只怕是冲着你来的,避不开的。” 蕊儿微微一愣。不明他们为何会冲着她来,看着云龙有些不知所措。 “你身边可还带有可以改变肤色地药物?”云龙自然知道皇上好色,如果被他看到蕊儿,只怕以后多有纠缠。 蕊儿虽不明白云龙为何如此,也知道时间紧迫。也不多加细问,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用些茶水化开,将凡是露在衣衫外的皮肤都涂抹了一遍。 药物瞬间掩去她似雪的肌肤,变得黝黑,蜡黄。 云龙满意地点点头,“记住不要正视皇上,皇上……”犹豫了一会儿终还是道:“皇上好色。”他担心蕊儿灵秀的双眼即使在丑陋的肤皮下也光采动人。 蕊儿黝黑地脸上渗出潮红。正因为他觉得她美貌,才会有此举动。 又有人来报,皇上已到了二门。 完颜洪武到了太子殿前,也不见太子妃出来迎接,心下不喜,明明听说太子妃就在太子殿中也不出来迎接,就上了三分火气,冷哼了一声。 皇后忙道:“皇上息怒,此女本是民间草民,本不懂什么礼仪。据说她见了太上皇也不跪拜。” 完颜洪武这才气顺了些,进到殿内见一个体态啊娜的女子端着药碗站在床边,见他们进来,便退到了一边-小-说-网 完颜洪武光看这气质就差点喝彩出了声。到了床边也不看云龙,只盯着蕊儿。 然这一看之下,大呼可惜,这张脸就实在看不得了黝黑蜡黄不说,整张脸还凹凸不平,五官也不十分端正,虽说不上十分丑陋,却也实在无美感可言。可见耳闻不如见面。完颜麻达葛的眼光也实在不敢恭维。 大失所望下,就想立马走人,但想着是打着探望云龙的晃子而来,就这么走了也不合适,假意问讯云龙的伤势,又送了不少珍贵药物。 皇后见蕊儿见了他们果然只是于一边站着。并不过来见礼。果然只是一般的山野女子。而皇上已经表露出不耐烦了,如果她再过于生硬。只怕就有**份,对蕊儿笑道:“你就是蕊儿?” 蕊儿虽不喜与这些人来往,但是皇后客气,也就客气应了声,“是。” 皇后褪下手腕上的一支玉镯,递给蕊儿:“我这来也没备下什么礼物送你,这支玉镯就当是见面礼吧。”她陪皇上前来,自然明白皇上打的什么鬼主意,这时见蕊儿长相粗陋,反而欢喜。 蕊儿本想推说不要,但想如果这样一来,难免让皇后难堪,自己与她无怨无仇,又同为女子,也不必让她在下人面前难以下台,但上前接了,“谢谢皇后。” 皇后见她虽然不识礼议,到是温顺,又喜了三分。电脑小说站.“皇上平日事务繁多,对太子也难照顾周全,太子妃要多费心了。” “我既然答应了完颜申好好照顾他,就自会做到,皇后尽管放心。” 完颜洪武和皇后见她直呼太上皇地名号,不禁面面相觑,更不明白为什么太上皇要给太子找这么一个女子做太子妃。 “另外我们今日来,还有一事想和太子妃商量。”皇后看了眼床上的云龙。 “皇后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蕊儿本是民间女子,并不识得这许多礼节。” “不防,这些礼节也都是个形式,太子妃性格直爽,也是十分难得。皇上考虑太子伤势严重,太上皇又不允许婢女们侍候。太子妃一个人实在太过辛苦,所以想给太子身边再添加一个人,为太子妃分担一些。” 蕊儿闭口不言,能为云龙安排个妥当的人在他身边,对他也未偿不是件好事,如果云龙能对她有意,那自己这内疚之心也可以略安。但现在已知他们与云龙之间的关系本十分复杂,他们安排的人进来,谁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皇后见她不答,只道她们尚未大婚,又给云龙纳妾,让她心里不快,但她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个一无权二无势的民间女子,这事跟她说只不过是略为顾忌她的身份,再就是想利用她去跟完颜申提这事。 毕竟没有人愿意照顾一个伤重之人,如果她嫌累,愿意多找个人来分担,自然会去完颜申那儿要求。 “我们也是为太子妃着想,太子妃身单体薄,照顾伤病人又是苦差,多个人分担,就能轻松许多,等太子康复了,太子妃将她打出府就是了。”皇后嘴上虽这样说,但心里明白如果熙珍进了太子府,又且是她能打得了的? 熙珍的美貌在金国是家知户晓地,就是皇上对她也是垂涎三尺,只是顾忌熙家势力,不敢打熙珍的主意。 熙珍有意于太子,早已不是秘密,进了太子府,就不怕得不到云龙的宠爱,就算云龙对熙珍会有所怀疑,但这英雄难过美人关,时间长了,也不怕没得下手。 如果当真事,可以把责任推给熙家,正好借机打击熙家,可以说是一石二鸟。 “这事,你们尽可去跟完颜申说,又何必问我?” “这……”皇后没料到蕊儿如此直接驳回,丝毫不按他们所料的去做。但终是在后宫中打滚地人,又且是片言断语就能难住的,“你们尚未大婚,这纳妾之事,太上皇为了颜面定然不肯。” “既然如此,皇后也不必为民女操心了?” 皇后是认定蕊儿怕有人来和她争宠,才会如此,话说如果换成自己,也不愿给皇上多弄漂亮女人在身边。“太子妃当真不怕辛苦?” “民女本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生,也非娇生惯养,所以皇后的好意,民女在此谢过了。” 完颜洪武见蕊儿说什么也不肯通融,这事也不能硬来,对皇后道:“皇后,既然太子妃无此意愿,就算了吧。” 皇后见皇上开了口,也就催着皇一回宫,完颜面洪武早就坐不住了,自然一拍即合,摆驾回宫了。 蕊儿脸上的药物可以收缩肌肤,好不难受,等完颜洪武他们一离开,便取水洗去脸上的药物。 回过头来时,云龙已睁开眼,有些不安地审视着蕊儿,道:“他们的话,你不必理会。” 蕊儿微微一笑,坐到床边,打散他的头,取了梳轻轻梳理,“其实,如果真能给你找个好的女子且不是好事?”如丝地长散落在枕头上,令他刚毅的脸柔和了许多,这样近距离相看,每个五官都精致得无可挑剔。这样的男子,要什么样的女子才能与他相配呢。 “我不需要,也不会要别的女人在我身边。” “有一天我离开了,总要有人来陪伴你的,那样你才不会孤独。”云龙心里一痛,她终是不肯留在他身边,不过从此以后他是不会放她离开地,楚容在地话,他尚可保护她,但如今楚容已死,他不会让她独自漂泊,“只要有你在,我就不会孤独。” 蕊儿梳理着黑的手停了停,又再轻柔地梳理着另一缕长,柔声道:“总有一天,我会离开地。” 176 非人条件 “太子妃,有人求见。”诗梅向云龙行过礼后,对蕊儿道。 蕊儿微微一愣,在这地方还会有人见她?“是什么人?” “是五皇子。” “他找我有什么事?”蕊儿想不出自己能与他扯上什么关系。 “奴婢不知。” “就说照顾太子,无以分身,要他回去。”蕊儿看到云龙眼里荡开一抹笑意。 蕊儿要人打来热水,又细细地为云龙清洗了头,小心的拧干,生怕动作大些,就引起他胸口的伤痛。 用手指轻理那头让女人羡慕的黑,直到不再有一丝湿,才让它们自然散落在枕边,这时蕊儿竟然觉得云龙就象楚容一样,美得有些不真实。 这时云龙已带着微笑,安然入睡。 蕊儿等他睡熟,才起身出了太子殿。 刚走出太子殿,诗梅将一张叠得很好的白纸道给蕊儿。“五皇子要我送这个交给太子妃。” “他还没走?”蕊儿皱了皱眉,对这个人实在没丝毫好感。 “走了,这是他回去后,又派人送来的。说这事关系到太子,请太子妃一定要看。” 蕊儿听关系到云龙,摊开白纸,上面写着一个“楚”字,心里一懔,“他还说什么?” 诗梅又将画了一幅送上,“五皇子说,如果太子妃收下这幅画的话……ap,。就打了门口的小厮回去。如果不收这幅画,就要小厮带回。” 蕊儿摊看画,画地是打更的人,正从一所大屋前走过。大屋里坐着一个女人正捏着绣花针做着女红,食指和拇指捏着针。后面三根手指翘起来,动作十分优美。 “这事还有谁知道?” “除了奴婢,再没有别人知道。” 蕊儿回身又进了太子殿,想问问他有何想法,但见云龙已沉沉睡去,又不忍心打扰,只得退出来,对诗梅说。“你去打了那小厮吧。”却没把画交给诗梅。 “是。”诗梅应着去了。 夜晚…星明月朗…… 蕊儿打了婢女,独立在寝宫内抚着琴,记时砂刚刚漏过三更时,轻声道:“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人影一闪,一个身穿淡蓝色华服的青年男子从梁上落下,轻飘飘地落在蕊儿不远处,负手而立,动作潇酒,落地无声。 蕊儿仍轻抚着长琴。淡然一笑,“没想到金国皇家子孙个个武功高强。” “过奖了,不过是健身保体的三脚猫功夫。” “五皇子好谦虚。” “蕊儿姑娘果然不但美貌绝天下,还聪明伶俐。能识得我画中之意。” “只是误打正着。.” 原来那幅画画的晚上,就是指约会地时间在晚上。女子绣花多在闺房,所以地点就是在蕊儿房中。女子的纤手翘起的三根手指,就表示三更。 “蕊儿姑娘的琴声较上次所听更加动人心魄了。” “五皇子过奖了,不知五皇子找蕊儿有何指教?” “云龙身体可好?” “五皇子不是常来探望吗?他是何情景,还需要蕊儿禀报吗?” 完颜俊听了这话,知云龙伤势果然并不乐观,“既然他凶多过吉。姑娘跟着他且不耽误了青春?” 蕊儿不答,思量着他话中之意。 完颜俊见蕊儿不答,只道是她心里也有怨念,“自在苏府见过姑娘,一见倾心,日思夜想…….” 蕊儿秀眉微敛。“你真的很放肆。” 完颜俊不理会蕊儿的怒诉。笑道:“男欢女爱,本无可非议。我未娶,你未嫁,在下有何放肆之有?” 蕊儿冷哼一声。 完颜俊笑着走到蕊儿身边凑上前闻了一下,只觉幽香扑鼻,却不是脂粉之香,而是身体自然所带,心里一荡,用扇子去挑蕊儿的下巴。 “咚”地一声,蕊儿刹住琴声,拂开扇子,起身后退,觉下脸怒道:“请你放尊重些,这儿是太子府……ap。”她虽并不承认太子妃这个身份,但在这种时候,身份往往是最好的盾牌。 完颜俊见她怒也怒得让他心动,下腹中如一把火在烧,但他也知道这些事急不得,“太子府早晚换主,太子位早晚会落在我地头上,只要你肯从我,这太子妃的位置仍然是你的。” 蕊儿嘴角抽起冷笑,“这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你就不怕完颜申砍你的头?” 完颜俊轻笑一声,将扇子摇了摇,“你直呼太上皇的名号,都不怕,我有何可怕?再说云龙杂种生死难料,太子之位早晚让出,我又有何大逆不道之有?” “如果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荒谬之言,请回吧,我对你们金国的什么太子妃这位并无兴趣。” 完颜俊脸色微变,“你不为了这太子妃之位,那为何这般尽心侍候云龙杂种?” “那是我的事,无他人无关。”蕊儿听他左一个云龙杂种,右一个云龙杂种,更是反感,背过身,摆出逐客的态度。 完颜俊满肚子酸味,“原来你果然对云龙杂种存有情义。” 蕊儿抿嘴不言,她与云龙之间的恩恩怨怨无需向他说起。 “这样就更好了。”完颜俊冷笑一声,围着蕊儿慢慢转了一圈,他地眼神就象是要将蕊儿剥得赤条条一般,“如果你和姓楚的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已非完壁,这件事如果传了出去,云龙杂种颜面何存,他可是当今的太子?” 蕊儿脸上一阵白一阵青,完颜俊与苏文地关系,而苏文又娶了玉真,要知道自己与楚容的事并非难事,她与楚容一起的日子是她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成为他的女人也是她认为最幸福的事,但没想到这事却成了对云龙的威胁,“我与云龙并没成亲,不过挂了个头衔,废了我这个头衔也非什么难事,于他颜面又有何损。” “没错,是可以废了你来保他的颜面,但这被废地不洁的妃子可是要惨遭刮刑的。换个女子或许就如你所说,但以我所知,云龙把你可看得比性命都重要,绝不肯舍了你来保他自己的颜面。闹将起来,他定会拼死保你。他与整个皇族相拼,其下场可想而知。” “你……”蕊儿大惊失色,此人好生歹毒。 “如果我只是想要这个太子位,我大可把这事说了出去,就等着他为你走上绝路。但我对你实在一片痴心,所以才放过云龙杂种。不过条件…….呵呵……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完颜俊料云龙早晚会死,才不舍得赔上蕊儿。轻摇着扇子,看着蕊儿,仿佛蕊儿就是他一囊中之物。 “你好卑鄙。”蕊儿咬牙切齿,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眼前的人一定已被她地眼神千刀万刮。 “对了,你可以自尽。”完颜俊弯下身,在蕊儿地琴上轻轻一拨,“不过,我也知道,云龙杂种一直靠着意志支撑才能活到现在,他为何会如此,就不必我明说了吧?如果不是如此,太上皇且会这般纵容你?所以你自尽了,云龙杂种同样是个死。” 蕊儿整个人僵住了,面色慢慢变成死灰。她知道她不能死,如果云龙有什么意外,先不说她对他的内疚。完颜申第一个不会放过地就是父亲。 完颜俊对她的反应十分满意,收起折扇,围着她慢慢渡步,她的美貌早让他垂涎三尺,日思夜思,然迟迟不能得手。这时俏生生地立在他面前,哪里还受得住,手臂一伸,将蕊儿卷到怀中,一转身,将她抵在挂着纬缦墙上。 蕊儿身体的柔软出乎了完颜俊的意料,欲火越加高涨,喘着粗气就往蕊儿粉唇上吻去。 蕊儿别开头,拼命挣扎。 “你想云龙死吗?”完颜俊冷酷的盯住怀中的猎物。 蕊儿全身一颤,咬着唇,两道泪滑落。 滑落的泪珠却让完颜俊心里更是一动,这个女人不管是笑,是怒,是哭,都美得让人窒息,无法抵制,也难怪云龙杂种一身的硬气,也为她折腰。 这美好的晚餐现在是他的了,得意一笑,用身体将她抵住,空出双手,握住她衣领用力两边一分。 纤瘦却不失圆润的肩膀展现在他面前。 完颜俊没料到这普普通通的衣衫下包裹着如此动人的娇驱,失神之后,搂紧蕊儿,疯狂地向她雪白的肩膀上吻去。 177 要人暖床 完颜俊没料到这普普通通的衣衫下包裹着如此动人的娇驱,失神之后,搂紧蕊儿,疯狂地向她雪白的肩膀上吻去。 “畜生,放开她。”身后传来一声厉喝。 完颜俊闻声望去,一见之下,如见鬼魅,慌忙放开蕊儿,退开两步,指着来人,哆嗦着,“你……你……这…这怎么可能?” 云龙随意披着一件清雅的白色便袍,也没束腰带。头披散着,梢和衣摆无风自动,配上苍白的脸,如不是那双满含愤怒,赤红的双眼,倒有种凡脱俗的邪魅。 他除了双手能小幅度的动弹,只要多用一分力,也会牵扯到胸口的伤痛,更别说可以下床走动了。 蕊儿看见来人,也是一鄂,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云龙…….” 完颜俊过去十分惧怕他,所以刚才一见,起了条件反射地避开。但见他只是握紧拳头,而非向他一掌拍来,恍然大悟,他伤重在身,即使是不知怎么可以下了床,也绝不会如正常人一般。否则看到他调戏蕊儿,且能如些隐忍之理? 心下一宽,挺直了腰板,笑道:“我只是来找旧人叙叙旧,你何必这么紧张?”说着就走到蕊儿身边。 蕊儿刚要避开,被他一把拉住卷在怀中,轻挑地用另一支手去捏蕊儿的下巴。“看来今天是没得再叙了,我下次再来看你。” 蕊儿使劲想推开他,可是却哪里推得动。 “来。香一个,香了,我马上走。”完颜俊低头就要去吻蕊儿的唇。 “找死。”突然身影一晃,云龙已欺到完颜俊面前,挥掌便打。掌风凌厉。 完颜俊大惊,丢开蕊儿,回掌招架,却被云龙拂开,那一掌结结实实地击在完颜俊胸口。 完颜俊后退两步,跌倒在地,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睁大眼不敢相信地看着云龙。 云龙一掌击出后,也是一口鲜血喷出。 蕊儿花容失色,抢上去扶住,只见他面如白纸,“你怎么样?” 云龙不答,指着完颜俊道:“杀了他。” 蕊儿一愣,看向云龙。 “杀了他,让他走脱,我们都得死。”云龙咬着牙说完,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蕊儿看看云龙。又看看完颜俊,不知所措。 他们的动静惊动了诗梅,推门进来,看到三人地情境只是微微了愣。并没太大反应。 云龙见诗梅进来,反而松了口气,“诗梅,给我杀了他。” 诗梅走上前,手掌轻挥,竟风声赫赫。 蕊儿有片刻的呆愣,没料到诗梅竟是深藏不露,忙道:“等等。不能杀他。” 诗梅收住掌,看向云龙。 云龙也看向蕊儿。 “如果在这儿杀了他,完颜麻达葛一定会知道,到时只怕……” “顾不了这么多了,如今他已知道我伤势可以恢复,回去禀报完颜麻达葛。电脑小说站net他们定然设法下手。虽有皇爷爷在,但终是防不胜防。” “我有办法不在此处杀他。又保住你伤势恢复的秘密。” “是何办法?” “我可以让他失去一部分记忆。” 云龙又目一亮,“我为何没想到这点。”要知道蕊儿精通毒物,要他失去一些记忆也非难事,只不过对他身体自有损伤,但也好过杀了他。 完颜俊没料到云龙那一掌差点要了他的命,坐伏在地上,动弹不得,只有喘息的分,听云龙要杀了他,只惊得屁滚尿流,慢慢往角落爬缩。 蕊儿看了眼诗梅,不能肯定地问,“你会点穴吗?” 诗梅忙道:“奴婢会些。” 蕊儿虽猜测不出这个诗梅是何身份,但见她举止恭敬,而云龙对她并不防范,按说是可信之人,“请点了他昏睡穴。” 诗梅飘身上前,手指一点,完颜俊便软倒下去。 蕊儿这才取了金针,向他头部一些穴位插去。又取出一些药未,按量混和调均,交给诗梅,“喂他服下。” 诗梅接过,捏开完颜俊地嘴,将药未尽数抖完他嘴中。十六k网又取了桌上水壶,一阵冲灌,确保药未吞下,才停下手。 又过了半柱香时间,蕊儿拨出金针,“他近年来的记忆将会消失,而且练的功夫只怕也剩不了几层了。”这毒十分阴毒,本不该用,但想着这完颜俊也实非好人,毁去些他的功夫和记忆说不定还是好事一件。 云龙一直强力支撑,这时再也支撑不住,往后倒去,蕊儿和诗梅忙上前扶住,将他扶上蕊儿的床上躺下。 云龙见蕊儿满面焦虑,微摇摇头,“别担心,我没事。”又对诗梅道:“把他带出府,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找个合适的地方丢了,别让人看出眉目。” “是”诗梅挟起完颜俊转身走了,动作轻敏,实在和平时的低眉垂眼的文静辩若两人。 云龙经这一折腾已是吸气少,出气多,已然昏死过去。 蕊儿大急,去唤了管家连夜去请杜先生。 杜先生跟着管字一跑小跑着来了,没来得及喘气,就直奔床前,望了望云龙脸色,再一把脉,皱紧了眉头。开着药方,催着人去拿了药熬煮。自己又从药箱中取出一些药丸喂他服下。 蕊儿于一边静看着他地表情,知道云龙情形并不乐观,直到杜先生站起身才上前问道:“杜先生,云龙他……” “太子妃不必过于忧虑,少主是刚刚有所好转,真气刚聚,便又动用真气,过于损耗造成的气虚。性命并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蕊儿绞着手指,好不着急。 “这一来,太子妃就更加辛苦了……” “我能做什么,杜先生尽管直言。” “少主体内积着的淤血刚去,现在又出新血。不消多久,这鲜血仍化为淤血。少主过于亏损,自身难排出淤血,要每隔两个时辰用热水,擦身助其排出淤血。” “这到是小事,杜先生不必担心。”蕊儿听了松了口气,虽然辛苦一点,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还有就是…….”杜先生看了看蕊儿,面露难色。 “杜先生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到了晚上,气温下降,无法保证自身体温,需要人暖床。而少主至今并无妾侍……”杜先生说完,看向地面,不敢看蕊 蕊儿的脸徒然变白了,想到皇后之言,难道真要给他纳个妾?“杜先生之言是给他纳妾侍?” 杜先生干咳一声,脸上有些不自在,“如果少主肯纳妾侍,且会现在仍只身一人,太上皇又何必定要太子妃亲自照料太子。” “咳……此事就非在下可以多言的了,到底如何安置少主,太子妃自行斟酌了,在下告辞了。” 等杜先生走后,蕊儿见昏迷中的云龙嘴唇微紫,握了握他的手,果然是冷得刺骨,再摸身体其他部位也是如此。拉过所有被子给他盖上,却丝毫不见他有所转暖。 不禁暗暗范愁。 又不敢随合依了皇后之言,弄个不知根底的人进府,对云龙造成更大的危协。 如去找完颜申,其结实根本不用考虑,定是要她自行为云龙暖床。 到底该找帮他纳谁为妾,也只能等他醒来,再与他商议。 可是在这没找到人前,却不知如何是好。 虽然府中婢女甚多,但怎么能自行让她们给云龙暖床,万一她们是有着心上人的,或者别地什么原因,并无此心,又不敢违逆她的意思,强行而为之,且不是害了别人。 在思索间,云龙体温又下降了些,唇更加紫了。 这时诗梅回来了,向她回报已将完颜俊丢落一处山脚,又在他身上划了几处划伤,被人现后,定会以为他是跌落山涯而受伤,至于不记的事,自也会认为是跌到头造成的。 蕊儿点应了,叫住正要退下地诗梅,“诗梅,你可知道云龙平日可以交好的姑娘?” 诗梅见蕊儿突然这样问,微微一鄂,“太子殿下并无相好的姑娘。” 蕊儿知她这么问,定会引人怀疑,以为她是想知道云龙是否有别的女人,“你不必害怕,我是想给他纳个妾……”蕊儿说到这儿,自己脸就红了,好象她真的是他正室一般。 诗梅更是不明蕊儿话中之意,但想着自她进府来对人十分和善,并非善嫉之人,小心地道:“太子与太子妃尚未大婚…….” 178 暖床 蕊儿暗叹了口气,“杜先生说,他再次次受伤,体温难衡。”顿了顿又道,“我是想说,可否有他喜欢的姑娘,又喜欢他的姑娘可以暂时不记名分……,等过些日子……咳……再追加名分。”等他健康了,也就是她离开的时候,那时她这个头衔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让了出来。 诗梅总算明白了蕊儿是想给云龙找个暖床之人,但她理解的却是,太子与太子妃尚未大婚,同床共枕有失礼数。 但这时事出有因,有些礼数也顾不得许多,“扑通”一声跪下,“请太子妃撇开世俗为太子暖床。” “你…….”蕊儿没料到她会如此。 诗梅将头埋得很低,深吸了口气,壮了壮胆,“请太子妃恕奴婢斗胆直言冒犯。” “我不怪你,你起来说话,别动不动就跪,也别总奴婢奴婢的了。” “是。”诗梅据这些日子来对她的了解也就不再推辞,起身道:“诗梅,诗兰,诗菊,诗竹四婢自儿时便在太子府中,陪伴太子……”说完偷眼看了看蕊儿,不敢再说。 蕊儿越加意外,“你尽管说吧。” “我们陪太子读书,习武…太子也没把我们当外人看,后来二王爷和王妃双双遇害,太子进了宫,仍将我们带在身边。”“二王爷和王妃就是云龙的爹娘?”蕊儿暗想,如果她们四个自小跟随云龙,那感情定然非同一般……一般大户人家象这样的情形,大多都会收做妾侍。这暖床之事……何不借此机会成全了他们?不禁有一丝窃喜。 “正是。”诗梅又接着道:“所以我们对太子也比较了解,太子即使是日日与我们一起,却从没有一丝儿女私情,我们一直以为太子心如铁石……过去太上皇曾经提过要他将我们收房。结果太子竟要将我们全部驱出府。” “为何?”蕊儿微微一愣。 “太子说她当我们是朋友,姐妹,才会一直留在身边,既然我们有别地想法,那就没有资格留在他身边了。” 蕊儿锁紧了眉头,这个云龙到底是什么怪物。 “后来还是太上皇看我们可怜,又一直跟随太子,才劝说太子。这并非我们之意,这才消了太子的气,没再驱赶我们。从此后,我们就更认定了,太子根本不喜欢男女之事。” “难道他这些年来,就没与人……”欢好二字,蕊儿自是说不出口,光是话到嘴边,脸就红了。 诗梅冰雪聪明,自也猜到她的意思。“没有太妃前,也曾偶尔去过花场。” “那,那些地方可有相好的姑娘诗梅摇摇头,“太子绝不和任何一个花场女子有第二次来往。不愿和任何人纠缠。” 蕊儿郁闷得揉了揉微痛的额头,“难道云龙真是块木头吗?”话刚出口,脸上地潮红瞬间红过了耳根,他经曾那样火药味辣辣地吻过她,她虽然极力回避他,但那些吻却让她深深感到云龙对她的渴望,绝非什么木头。 诗梅自不知他们有这些经历,道“并非太子妃所言。有一次太子受伤回来突然答应了联姻…….我们本也以为他只是为了太上皇才答应,但后来就现太子变了,并开始着手另建太了殿,重新装修蕊轩,我们才知道太子对太子妃一片痴情。” 蕊儿嘴角牵强地扯动了一下,不知是想笑。还是想哭。“也许是为了让太上皇高兴吧。” 诗梅轻摇了摇头,走到一个书柜前。拉开柜门,柜子里塞满了写满字的纸张。 诗梅将那些纸张取出,摊在地上。“太子无事之时就会要婢子们磨墨练字。” 蕊儿心里一阵抽搐,那许许多多的纸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蕊儿”二字。 诗梅又再跪下,“太子心目里只有太子妃,容不下别人,请太子妃给太子暖床。” “可是我……”蕊儿脑中乱成了一锅粥。“太子现在未醒,虽然可以寻人给他暖床,可是一旦太子醒来……”诗梅打了个寒战,不想往下想,云龙平时虽然和蔼可亲,可是他的冷酷无情也出了名的。 蕊儿无力地扬扬手,“你先出去吧。” 诗梅收好一地的纸张,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云龙的脸色越加地青,身上更是冷得如冰块一般。 蕊儿知道,如果再这下样下去,只怕他…… 事出无奈,只得除去外衫,钻进被窝,在他身边平躺下来,好在他昏迷不醒,与此事并不知晓。 每隔两个时辰,便要人打来热水,为他擦暖身上肌肤。 第二天杜先生仍如照常进府给云龙针炙施药,从他胸内淤血并未增多来看,无论是擦身还是暖床,想必蕊儿都没曾马虎。表面上不露声色,回去后如实向完颜申禀报了。 “太上皇担心太子无法传宗接代之事,也不必过担忧了。” 完颜申摸着雪白的大胡子,笑了笑,“他这伤还得尽快设法医治。” “太子身体特异,这伤好是早晚的事。” 完颜申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十来天,云龙也一直处于昏睡状态,虽然免了蕊儿给他暖床被他现的尴尬,但也是暗暗着急,不知他的伤势到底是否有所好转。 至于另外所担心的完颜俊的事,要人去打探回来说,他们王府中的在山涯下找到他时,已是奄奄一息,一身酒气,一支腿有轻微的骨折,身上更是多处划伤,想来是诗梅不知把他提到什么地方又摔过,可怜他受了云龙一掌,就只剩了半条命,再被她这么一摔,也着实七魂没了六魂。 他胸口地伤也让完颜麻达葛怀疑是被人所伤,但现他时,胸下正好有一块大石,也不能排除是撞击在大石上所致。 所以完颜麻达葛虽有怀疑,也只能是怀疑,只有等完颜俊醒来问个明白。 他娶妻纳妾不少,可是命里单薄,只有这一个儿子,生了完颜俊后,就再无子嗣,开始还道是那些女子无能,可到得后来无论再换多少女子,结果仍是如此,方知问题是出在自己身上,无可奈何,所有希望就全放在了这个儿子身上了。 如今见他伤成这样,只恨得咬牙切齿,如果真被人所伤,不管对方是何人,他都定会以世间最恶毒的手段加以报复,让对方生不如死。 叫来平时侍候在完颜俊身边的小厮问话,说白天去过太子府求见太子妃被拒之事。 完颜俊想娶蕊儿的事也和他提过多次,所以他去太子府找蕊儿是早晚地事,难道说问题出在蕊儿身上? 偏偏下人又说他没见到蕊儿就回来了,回来后又给蕊儿送了份礼过去,并没亲自去太子府,又让他迷惑了,难道说是因为被蕊儿所拒所以心情不好,出去饮酒消愁才跌落山涯? 但不管怎么说,这事因蕊儿所起,自也把蕊儿恨之入骨。握紧拳头砸在桌案上,臭丫头,早晚要你落在我手中,如果俊儿死了,我定要你给他同葬。他生前没得到你,死后也要你陪着。还有那云龙小子,俊儿有三长两短,第一个就要将你碎尸万段。如不是云龙杂种,以俊儿一个王子身份,想得个蕊儿,哪是什么难事? 只要完颜俊醒来,事情就能真相大白,然完颜俊醒来后,却让他总觉得有些什么时地方不对劲,但哪儿不对劲又说不出来,最可气的是,居然对之前生的事全无所知。 见完颜俊半死不活的抬了回来,就连忙进宫求完颜申要杜先生为完颜俊医治。 要知杜先生只为完颜申和云龙卖命,如非完颜申肯,任是皇帝也得不到他一脉。 完颜俊虽不得完颜申喜爱,但终是他的亲孙,也就答应了要杜先生前去探望。 这一来也就保住了完颜俊的一条小命。 杜先生看便已知此并非摔伤,而是伤在云龙手下,也知如果此事被别的太医现,难免生出事端,暗庆他来求了太上皇,要他医治,本怕他醒来,说出云龙之事,打着需要辽伤要绝对安静的晃子,打了所有人。 打算从中做个手脚,让他说不出话来,到了半夜,自行伤重死亡,然他金针尚未落下,完颜俊醒了,醒来后竟想不起之前所生地事。 杜先生虽然没想明白原因,但这一来总算是堵了众人之口,此事就怀疑不到云龙身上了,可以说也是阴差阳错。 179 不要逼我 三个月后…… 三个月来,虽然蕊儿已是尽力侍候,杜先生也是每日必来,云龙身体已经慢慢转暖,但终日昏睡仍是不醒。 已是掌灯时分,蕊儿打了婢女,去了后院温泉,将自己浸泡在温泉中。拨去簪,黑墨的长如瀑般滑落,披散在雪白的肩头,梢在水中漂浮开来,形成一把黑色的扇子。 蕊儿用手指轻梳着黑,她虽并不看重外表,但对这头长,却是爱极。 她不知在纱帐后,有一个白色的修长人影依靠在门框上静静地凝视着水中的她,眼里满聚着浓浓爱意。 腾腾的热气抚去了连月来的疲惫,舒服地昏昏欲睡。 由于过于疲惫,微一合眼,便已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象是被人从水中抱起,放到床上,当身体与床接触时猛然惊醒,与一双极好看的眼睛面面相觑,惊得忘了任何动作,只是呆呆地看着对方。 对方眼里多了一丝不知所措的惊慌。 一阵微风吹过,肌肤微凉,蕊儿才回过神来,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盖着一件白色的寝衫,肩膀和大腿都露在衫外,而对方的手还托在她的后背和腿弯处,接触着她赤-裸的肌肤,没来得及退开。 脑中嗡地成了一片空白,脸如涂猪血般红过了耳根。 云龙这才慌忙抽出手,极快地拉过薄被盖住她赤-裸的肌肤,透着一丝狼狈。ap.别开脸。“泡太久了,会体力透支。”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蕊儿暗怪自己大意,在温泉中就睡过去了,竟不知他何时醒来。 “咳…”云龙干咳一声,避开她地目光。在床边坐下,如实道:“有一个多两个月了。” “那你……你这些日子…….”如果他醒来已有一个多月两个月时间,那这些日子来的与他同床共枕,他不会不知。 “对不起。”她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每个夜晚,他都会在她睡着后,静静地看着她全无防备的,如同婴儿般的睡脸。每当她在梦中忘了他的存在。将身体蜷缩在他怀中时,都是他最开心地日子。 所以他不敢动弹,怕惊醒了她,也惊醒了他这份幸福。起码让这份幸福延续到他的伤完全恢复。 如不是今天见她在水中泡的时间过长,也不会将她抱起,等她醒来时,只会认为是诗梅她们,而不会怀疑到他。 他已经尽量小心,还是惊醒了她。 蕊儿虽然知道他早晚会醒,早晚要面对这让她头痛的问题。但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面对,而且他居然隐瞒了她这么长的时间,无奈化成愤怒。 但从诗梅那儿,她知道了他的心。是不能再让她继续假装不知。 面对这样的他,又如何能把这怒气在他身上,深叹了口气,罢了,当初为他暖床也并没有人强迫过她……ap。 “你醒了,我们就谈谈给你纳妾的事。”蕊儿将身子缩在薄被中,坐到角落。 “纳妾?”云龙微微一愣,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实在是个新鲜事。金国上下几乎无人不知,他不是一个惜花地人,对女人的冷淡无情就如他的武功高强一般的出名。他是不会将哪个女人收在身边的,除了太上皇所定下的正婚元配。 “嗯,你身边需要一个女人。”蕊儿直视着他,她必须了断了他对她的情。 “呵。我身边有很多女人。”云龙淡淡一笑。故意曲解她的话中之意,“我去叫诗梅帮你弄碗热汤。你泡太久了。”说着站起身往外走,他在这儿,她没办法穿衣。 “你……站住……”今天不能让他逃开。 云龙转过身,“还有什么事吗?”云龙暗叹了口气,有的话如果说出来了,他们之间就再难象以前一样坦然相处了,但他不知道在他昏迷的时候,诗梅为了能救他,早将他出卖了。 蕊儿轻咬了咬唇瓣,他们之间这层纸早晚要捅破,“诗梅他们四个至小跟随在你身边,是可以信得过地人…….”从她这些日子来对他的了解,出了这太子府似乎更难找到一个让他愿意接受的女人。 “是,既然你知道她们可以信得过,就应该将她们留在房中侍候,以她们的功夫,完颜俊也不敢前来寻事。”就因为她地不会武功,他将她们四个全给了她,可是还是生了不该生的事。一路看中文网 “我想你将她们收回去。” “我不需要她们保护,我虽不才,但自保还是不成问题。”云龙说完,转身又走。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你为她们开面收房。”蕊儿说出这话,大松了口气。 云龙停下了,微侧过头,“你当真要逼我说出来吗?” “云龙…….你知道我是为你好。” “如果真为我好,你就收回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可是你的身体……” “从今天开始,我也不需要再有人为我暖床。”云龙冷冷说完,拂袖走了。 蕊儿的脸慢慢转白,愣愣地看着他消失在纬缦后,她到底该怎么办? 门外传来诗梅的惊呼,“太……太子……”接着变成一片寂静,想来云龙已经走远。也不知过了多久,诗梅端了碗热汤进来,看着缩在床角呆呆出神的蕊儿,竟有些心痛,“太子妃,把这汤喝了吧。” 蕊儿长叹口气,接过汤碗。 将空碗递给诗梅后,穿上诗梅取来的干净衣衫,“他呢?” “太子回太子殿了。”诗梅自然知道她口中地他是谁。 “谢谢你,诗梅。”蕊儿自从进府,就由她陪着,带她熟悉这儿的生活,她打心眼里感激着诗梅,虽然知道她这么做全是为了云龙。这么好的姑娘,为什么他就偏偏视而不见? “太子妃为什么总和奴婢这么客气,这是奴婢的份内事。”诗梅放下汤碗,为她挟好薄被。 “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奴婢,奴婢的呢?”蕊儿对她轻轻一笑,这个问题已经和她说了许多次,可她仍是改不过来。 诗梅微微一笑,出去了。 蕊儿看了看身边,突然有一丝落寞,这三个多月来,他一直躺在这儿,虽不曾动弹,但他实实在在的在这儿,现在他走了,竟有些空空荡荡地感觉。 没有人暖床,他真地能抵得过去吗?他的体温虽然已有回升,但就在昨晚,她仍能感到他身体冷得如冰一般。 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眠。 窗外一个闪电,将昏暗地寝宫划亮,烛光随风闪烁,忽暗忽明,气温随着倾盆的大雨,迅下降。 蕊儿感到一阵微凉,再也睡不住,披了件外衣,走出蕊轩。 守夜的小丫头忙迎了上来,“太子妃这是要出去吗?” “嗯。” 小丫头如飞地去取了伞来为她遮雨,自己却淋在雨中。 蕊儿好生不忍,接过伞,“你去换件干净衣服,早些休息吧。” 小丫头乖巧地应着走了。 蕊儿独自踩着碎石子路,向太子殿走去。 太子寝宫内只点了一支红烛,火头随着风跳跃,久未有人居住的寝宫比蕊轩更为阴冷。 朦胧中,云龙正坐在床上运功,一团的寒气透过他单薄的衣衫。面色苍白,嘴唇微微黑。 全心运功驱寒的他竟没现蕊儿的靠近。 蕊儿拉过床角的被子裹在他肩膀上,他才赫然惊醒,惊鄂地看着紧紧抓住被子的纤纤玉手,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向这双小手的主人那绝美的脸,心里一暖,却别开头,冷冷问,“你来做什么?” 他的身体没有因为多了层被子而转暖。 蕊儿叹了口气,伏下身,将自己埋进他胸间,都为他暖了几个月的床,也不在乎多这次,云龙的身体在她体温下慢慢转暖。 云龙顿时僵住了,一根手指也不敢动,静静看着她披落在后背的黑。 “你这是何苦呢?你的身体现在还不能自行衡温。为什么就不肯听我的纳个妾呢?”蕊儿幽幽地道。 “你为什么非要逼我。”云龙无奈地闭上了眼,但却没能把她的影子闭掉,在脑海中却更加清晰。她身上散出来的幽香,更是挥之不去。 “我真的想你好。” “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想要的女人只有一个?”云龙睁开眼看着怀中的女人,这个女人让他如何是好? “你明明知道,我们不可能……”蕊儿话没落,突然腰间一紧,已被两条强健的手臂搂住,惊鄂地抬起头,那张已经恢复了血色的俊脸瞬间在眼前放大。 180 打谁的脸 你明明知道,我们不可能……”蕊儿话没落,突然腰间一紧,已被两条强健的手臂搂住,惊鄂地抬起头,那张已经恢复了血色的俊脸瞬间在眼前放大。 蕊儿惊得无法呼吸,正要回避,已经被他的唇堵住她唇,他的吻炙热而强硬,不忍她有丝毫退缩。她忘了该反抗,只是愣愣地看着眼前抖动的长睫毛,直到肺里的空气即将灭绝,才想起呼吸。 刚一张嘴,那停留在她唇瓣间涅润而有力的舌头,乘机滑入她的口中,放肆的探到她舌根,给她造成让她既害怕,又渴望的奇异感觉。 不,不能这样。 蕊儿残存的理智回来了,用力推着将她包裹在怀中的强壮身体,对方的纹丝不动,让她产生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压迫感,直到这时,她才感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是多么的弱小。 她的反抗让云龙微睁开眼,窄长的在烛光中闪着梦幻般的色彩。她的挣扎没让他有放开她的念头,反而将她搂得更紧,吻得更深。 他知道他这么做,敢许她会恼他,会怕他,但他顾不了这么多,这时他只想这么抱着她,吻着她。如是不是怕她无法接受,他甚至想就此要了她。 蕊儿想将侵犯她的口的舌驱赶出去,用自己的小小的舌头将他顶出去,可是在彼此接触的一瞬间,二人同时一颤,舌尖上的快感瞬间传遍全身,下一秒。他的舌更是尽自己所能地虐肆着她每一个感官,寻求更多地芳泽-小-说-网 蕊儿无助地闭上眼,他们不能这样,但她却无法反抗。想只当这身体不是自己的,可是她却无法拒绝他给她带来的阵阵如梦如幻地奇妙感觉。 云龙在她快闭过气时。才从她唇边退开。 蕊儿从他眸子里看到了浓浓的情愫,和自己既恼又羞涩的焕散目光。 云龙仍用一支手臂将她固定在怀中,另一支手抬起她地下巴,令她正视自己,声音低沉而温柔,“我们没什么不能,我这样做只是告诉你,我们可以。” 蕊儿将目光斜视。用无声来反对他的话。 云龙看着她崩紧的小脸,眼里却有着一丝慌乱,黑眸微黯,笑了,轻咬了一口她象是一弹既破的小脸,戏道:“是不是要我让你怀上一个孩子,你才肯安心留在我身边?” 蕊儿打了个寒战,“不…” 云龙哈哈一笑,爽朗而性感。心情大好,他在她的眼中明白。她已经无法对他的感情装聋作哑。 外面仍是雷电交加,雨点却暂时停住了。 他打横抱起她,出了太子殿,缓步走向蕊轩。 蕊儿想挣身下地。却他低沉的一声,“别动。”阻止住。 云龙将蕊儿放到床上,自己侧卧在她身边,拉过被子将二人一同盖上,撑着头看着忐忑不安的蕊儿,“我会给你时间接受我,但不会让你离开我。” 蕊儿叹了口气,将脸转过床里。 云龙躺下将她搂在怀中。她微微一挣,反被他抱得更紧,“你如果不想挑战我地定力,就乖乖别动。” 蕊儿吓得崩紧了身体,却不敢再动一根手指头。 云龙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将脸埋在她秀中。闻着她的幽香。合上了眼。 蕊儿直到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但慢慢放松了身体。窗外的雨声象是催眠一般让她眼皮沉重起来。 从此后蕊儿每次看到云龙都十分小心,总离他保持着她认为可以逃掉的距离,虽然这个距离对云龙来说根本就没有威胁。 不过云龙没有再象那晚那样吻她,也由着她划出她认为的安全界线,因为他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久了,他的伤势已经完全好转,武功也完全恢复,不久就会是他们大婚的日子。 但到了晚上,虽然他不必再要人暖床,但他没有告诉蕊儿,仍是每晚拥着她入睡,只有在他睡着后,她对他才没有防范。甚至有好几次,感到她用手指触撞他的肩膀,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每当这时候,他肩膀处会有种麻麻地感觉。 果然在杜先生向完颜申汇报了他全愈的事后,完颜申对外瞒下了他武功恢复的事,却给他们定下了大婚的日子。一路看中文网 虽然外面并不知他伤势好转之事,但完颜麻达葛仍产生了怀疑,暗中派人怂恿熙珍进太子府。 熙珍求见了完颜申,经助太子妃筹备大婚为借口,请求进太子府。 与熙珍一心想嫁云龙之事,完颜申早有耳闻,如非蕊儿对他有特别地用处,以这个熙珍的家族背景,也是太子妃绝好的人选。 如今云龙和蕊儿的婚期已定,她仍来请求,可见她并不顾身份,宁肯为妾,这对加强她家族对他的效忠极为有利,自也就欣然应允,同意她入太子府帮着筹备太子大婚之事。 至于纳妾之事自是以后顺理成章的事。 云龙见熙珍进太了府,大感头痛,他与蕊儿本就还没达成共识,她一进府,定多事非。找到完颜申要他遣熙珍回去,可是完颜申却道:“她只不过入府帮忙,并非给你纳妾,你那府中还会在意多个人吃饭不成?” 云龙无奈,只得自己多加注意,免得生出事端。 回到府中,熙珍已经在蕊轩围在蕊儿身前身后,百般讨好蕊儿虽不喜欢如此,但也不便对她过于生硬,只得由着她了。 熙珍嫌蕊轩过于清雅,叫人来撤去一些事物,换上富贵之物。 诗梅知这些全是云龙的心血,忙上前劝阻,“熙小姐,不可动这蕊轩之物……” 熙珍虽嘴里讨好蕊儿,可眼里根本不把她看在眼中,她只是一个跳板。她向来娇纵,这时见一个丫头居然敢对她指手划脚,怒从心起,一时忘了蕊儿还在旁边,一反手,给了诗梅老大一个耳括子。 以诗梅的功夫,要避开这一巴掌实在是轻轻松松,但她不敢避,实实在在地受了这一巴掌,白洁的面颊立刻浮上了几根手指印。 蕊儿见熙珍扬手,便要出声阻止,终是慢了一步,奔上前看着诗梅脸上的高高肿起的红印,好不心痛,对熙珍怒道:“你为什么打她?” 熙珍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她只是一个奴才,太子妃何必这么在意?我这是帮太子妃管教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 “你……她虽身为奴婢,但也是一个人,是有尊严的。” “太子妃,你这话就不对了,身为奴才就得有奴才地样子,而太子妃,身为太子妃就该有太子妃地样子…….” “哼,太子妃是什么样子,几时轮得到你来指点?”身后传来云龙的冷哼声。 熙珍脸色一变,只是一瞬,便恢复了正常,“云龙,你回来了。” 云龙看了眼蕊儿和红肿着脸地诗梅,直视熙珍,眼里寒光如刀,让熙珍周身不自在,“云龙……” “这打狗还要看主人,诗梅虽是奴才,却是太子妃的人,你当着太子妃的面打她的人,你说你这是在打奴才,还是在打太子妃?”云龙背手而立,脸上罩着寒霜。 熙珍平时在家中便是如此,刚才也是习惯所为,却没想到这一点,听他这一说,打了个寒战,冷汗直冒。 “你跑到太子妃的寝宫,也就是我以后的寝宫打人,那你打的是太子妃还是我?”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云龙冷哼一声,将她的话堵了回去,“诗梅。” “奴婢在。”诗梅委屈地大眼含着泪。 “给我掌她的嘴。” “什么?”熙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居然敢要个奴才掌她的嘴。 诗梅哪里敢,眼里全是惶恐,无肋地看向云龙。 “我要你掌她的嘴,这巴掌是代太子妃和我打的,你该不会要太子妃或我亲自动手吧?”云龙淡淡地道。 “你敢!”熙珍怒极,指着诗梅,“你一个奴才怪打我,你不想活了?”“你当然可以不受这巴掌,不过你得巴上给我滚出太子府。”云龙仍是不愠不燥,众人不知他是何目的。 熙珍在他脸上看不到一点余地,她好不容易进了太子府,如果这么走了,就再也进不来了,她明白了,云龙这是在逼她离开。 181 原来知道 熙珍想明白了这点,心一定。好,你想我走,我偏不让你如愿。沉下了脸不出声,宁肯忍了这屈辱,也不离开太子府。今天所受的,以后定会百倍奉还。 “动手。”云龙一声厉喝。 诗梅小心地抬起手,却不敢当真去打熙珍。 “记住,如果你打得轻了,就是没把我和你的主子放在眼里,那你就给我滚出太子府。”云龙看着诗梅,逼视的眼光,不容她犹豫。 诗梅一咬牙,一巴掌狠狠地盖落下去。 熙珍从小到大,几时挨过打,这一巴掌痛入心肺,怨毒地盯着诗梅,从这一刻,她把蕊儿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恨之入骨。 蕊儿和诗梅看着她的眼光,打了个寒战。 云龙却不以为意,她太了解熙珍为人,即使没有这巴掌,她同样会对蕊儿下手。 “这巴掌是告诉你,这是太子府,不是熙家,把你在熙家的作威作福统统给我收起来,否则我绝不客气。”说完环视了一下蕊轩,“这蕊轩,以后不许你再踏入半步,如果这里面少了或损坏一样东西,我唯你是问。” 熙珍捂着脸,看了云龙一眼,哭着跑了。 蕊儿虽心痛诗梅,但见云龙这样对熙珍,又有些不忍心,但她也实在不喜欢熙珍这样对待下人,也就没去劝导,只是叫了诗兰来,给熙珍送了些药膏过去。 另外取了药膏给诗梅擦脸上的红肿。诗梅鼻子一酸,落下泪来,云龙虽然对她们也很好,但从来不会有人象蕊儿这样关心她们…… 云龙看着正在给诗梅擦药的蕊儿,崩紧地脸。缓和下来,他喜欢蕊儿善良。自行在桌边坐下,斟了杯茶,“以后看着熙珍,绕着点走,过些日子,我自会打她走。” “是。”诗梅忙应了。 蕊儿撇着脸不理他,她实在不喜欢这些大户人家的作风。 担心的事终于还是来了。 蕊轩外排满了捧着各种饰衣衫的丫鬟。 诗梅捧着喜服站在床前。“太子妃,吉时快到了,沐浴更衣吧。” 蕊儿坐在床边,拧着头只看地面,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他呢?” “太子也在沐浴更衣。” “去跟他说,我要见他。” “可是在上花桥前,太子和太子妃是不能见面的。” 蕊儿不理会诗梅,站起身,走向太子殿。 诗梅忙将手中地喜服交给诗兰。追了出去,“太子妃,这不可以,不吉利的。” 蕊儿反走得更快。 太子殿外也是人潮涌涌。看见直奔而来的蕊儿,个个脸露惊异,纷纷后退,让出一条道来。 蕊儿穿过人群直接进了太子寝宫。 云龙也尚未更衣,坐在床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眼中闪着虑色。 见蕊儿前来,并不吃惊。一扫眼中的虑色,平静如水,静静地望着蕊儿,他在等,蕊儿不会无故来此。 蕊儿所有的勇气在他似水的凝视中变得虚渺,但现在是最后的机会。她不能不说。看了看周围的侍从。 她这时才现,侍候他更衣地居然全是男人。 云龙轻点了点头。侍从们急步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蕊儿看着大门关紧,才回过身,“你……” “这儿再无闲杂人,你有什么话尽可以说。” “你…….当真要和我成亲?”蕊儿顿了顿,深吸口气,鼓起勇气。 “是。”云龙想也不想地回答。 “为什么?”虽然这些日子来,她知道了他的心,但是他不应该愿意娶她。 “你还需要问为什么?” “可是……你不应该愿意与我……” “娶你是我的心愿,我为何不愿?” “你……你不可不知道我……不是完壁……”蕊儿定了定神,仍将这难以启口的话说了出来。说罢,垂下头不敢看对方。只要他肯悔婚,她就可以安安心心地等楚容醒来,虽然也许他从此不会醒来。 他精通封印之术,也曾为她封印,对她过去的身体内的透出的寒意相当清楚。小说网 而她与楚容,虽然时日尚短,但体内的寒毒已经淡褪了许多,她体内已没有寒气透出,虽然楚容伤后,这些日子,体内的寒毒已有加深的迹象,但这只有她自己能感到。 而自己为云龙暖床这许久,他不可能对她地体温变化没有察觉。 “我知道。”云龙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那你还?”蕊儿虽然猜到他知道,但没想到他说得这么心安理得,抬脸看向他,眼中尽是不解。 “这有什么关系?”云龙淡淡一笑,“何况没有我,你体内的寒毒仍会滋长。” “你……” “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请爱妃回去更去。” “爱妃?”这个称呼让蕊儿全身一战。 云龙嘴角微抽,微微一笑,“我也不习惯这个称呼。” “你……我不能嫁你。”蕊儿咬紧唇,别开脸,不看他眼里的捉狭之色。 “楚容死了,你身上地寒毒只有我能解。”云龙沉下脸,虽明知她不会愿意嫁他,但她这样亲口说出,仍象在他心口插上一把利剑。如果没有楚容,也许他会犹豫,但是楚容死了,他不能让蕊儿自生自灭地毒。 “我的毒不需要你解。”蕊儿很想大喊,楚容没事,但她不能,如果完颜申知道楚容活着,不敢想象。 “这事由不得你,我要沐浴更衣了,请回吧。”云龙站起身,见她没有离开的意思,索性宽衣解带,笑道:“如果你愿意侍候我沐浴,我非常乐意。” 在他昏迷之时,蕊儿每日都给他擦身,对他的身体并不少见,但这时这样站在自己眼前,却是不同的感觉,涨红了脸,转身狼狈地奔了出去。 云龙看着蕊儿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收起笑意,眼里透着落漠,她终是不肯嫁他。 蕊儿捂着脸,忍不住泪如雨下,奔回蕊轩,楚容,楚容,我该如何是好?如果你死了,我真愿意陪着你去死,可是现在该怎么办? 刚到蕊轩门口,诗竹迎上来,“太子妃,杜先生求见。”随即看着她脸上的泪,不安地问,“太子妃……” 蕊儿微微一愣,他这时候来做什么?“我没事,杜先生在什么地方,有没有说什么事?” “在太子妃的后花园,长公主一起来地,长公主还带了个人来。” 蕊儿拭去泪,打起精神,向后花园走去,她明白杜先生代表着完颜申,这个时候来这儿,不会没有目的。而长公主正是完颜含雪,也就是将父亲带回来的之。 进到后花园,一个很美的女子,穿着深蓝纱衣,正伏身和一个坐在木制轮椅上的人说着什么,轮椅上的人被杜先生身子挡住,看不真切。 完颜含雪见她进来,微微一笑,“小丫头,我们又见面了。”这还是蕊儿到金国以来第一次见到她。 蕊儿向她蹲身行了个礼,不管怎么说,都是她从芙蓉手上救下父亲。 “不知杜先生前来,有何指教?” 杜先生对蕊儿地冷淡不以为意,“我是来向太子妃道喜地。” 蕊儿冷哼一声,“蕊儿有何喜之有。” 杜先生退开一步,露出身后之人。 一刹间,蕊儿呆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扑到轮椅上,“爹爹……”刚才止住地泪,再次夺眶而出。 轮椅上的沐冉听到蕊儿哭叫,呆滞地伏低头看着她,低头沉思,过了一会儿,双手抱住头,象是极为痛苦。 蕊儿大惊失色,“爹爹,你怎么了?怎么了?” 沐冉再看向她,脸上露出更多的痛苦之色。 完颜含雪,上前来,将一粒药丸放进他口中,将他揽在怀中,柔声道:“别想了,以后会慢慢想起来的,现在别想了。” 沐冉靠在她怀中,合上眼,慢慢恢复了平静。 蕊儿心里又惊又喜,又是悲,父亲醒来是喜,但不知为何父亲会变成这样,又是悲。 紧紧握着沐冉的手,默默地落泪,“爹……” “沐先生身上的神精已经起死回生,正慢慢恢复功能。”杜先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那我是不是该来向太子妃道喜?” 蕊儿看向沐先生,站起身,向杜先生行了个礼,“谢谢沐先生。”她知道父亲所以能醒来,全是因为杜先生,虽不管他是何目的,但结果如此。 182 大婚 而看完颜含雪对父亲的神情,也知果然如江湖中所传,她深爱着父亲。父亲到了样的地步,她仍如往夕,这份情也让蕊儿深深感动。如果她不是金国的长公主,蕊儿真希望父亲如果康复,能娶了她。 “沐先生,受伤后中毒过深,侵害了脑部,所以正如太子妃所见,目前想不起任何事,只要过于用脑,就头痛欲裂。”杜先生很体贴的解答了蕊儿的疑惑。 蕊儿伸手轻抚着父亲的脸,泪眼朦胧。 “不过在下对沐先生,会尽力而为。” “有劳杜先生了。” “太上皇对太子妃的承诺,没有失言。” 蕊儿知道完颜申不会全无条件的让杜先生用尽心思救治父亲。如今他已经尊守了诺言让她在大婚前见到了已有起色的父亲,那她答应的条件,也得去完成,与云龙的大婚不能退缩。 “不过关于沐先生的事,还望太子妃对太子多加隐瞒的好。”杜先生仍是淡言淡语,不管什么事从他嘴中说出都象是很平常的一件事,虽然明白并不寻常。 “他知道我爹在金国。” “太子聪明绝顶,当然猜得到,但他不能亲眼目睹,这事就算不得数。再说只要太子妃不提,太子也不会过于强求。那令尊的身体也会一天天慢慢好转。”他的话说的很明白,只要蕊儿要云龙去寻麻烦,他自会医治。而反之…… “杜先生尽管转告太上皇,蕊儿不是多嘴之人。一路看中文网.” “那我闪告辞了。”杜先生和完颜含雪推着沐冉走了。 蕊儿呆呆地看着沐冉离开,无力地回到寝宫。 她死灰般的面色让诗梅吓了一跳,“太子妃……” “我没事,帮我装备喜服。”蕊儿眼角落下两滴晶莹地泪珠。 诗梅不放心的出去了。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太子,她居然…… 蕊儿不知怎么从水中出来,也不知道怎么穿上了喜服,更不知诗梅她们在她头上如何摆弄。直到诗梅要她看镜子中的她,“太子妃,这么一打扮,美得完全不象人间的女子了。” 蕊儿看着镜中地自己,第一次穿红装。第一次擦胭脂,所有的一切都是第一次。曾经幻想过与楚容成亲时穿红装的模样,可是怎么也想象不出来,现在终于看见自己穿红装的模样,比自己想像的还美,但新郎却不是他…… “太子妃平时就不喜欢太过繁琐的打扮,所以我也没加太多的钗子,但毕竟是大婚,也不能过于的素了,你看这样可好?”诗梅将最后一朵小珠花别在她头上。蕊儿木纳地点点头。无论什么样,又有什么关系。 “吉时到…….” 门外传来公公的报喜声…… 喜婆忙上来给蕊儿盖上红头盖。 随着红头盖慢慢的盖落,蕊儿的心也在慢慢下沉,这红头盖如同千斤一般压在了头上。透不过气来,无奈地长叹口气。 诗梅,诗兰,诗菊,诗竹扶起蕊儿,走出大门。 大门外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迎亲队伍,吹锣打鼓直震半边天。 太子结亲,是何等大事。极尽的铺张。 蕊儿被送上一顶八抬大轿,一路吹打,进入宫门。 蕊儿被扶出轿子,一支手指修长的大手,伸到她红头盖下,绣着金丝图案的大红衣扩袖将这支手衬得近乎透明。修整得很净的指甲泛着粉红的淡光。 蕊儿愣愣地看着那支大手。思绪慢慢飘远,不知冰石中地楚容此时如何了。 那支手静静地等着。既不急燥,也无缩回之意。 二人这么僵持着,时间一秒秒过去,喜婆终于沉不住气了,“太子妃,不要错过了吉时。” 诗梅轻轻推了推扶着她的手臂,在她耳边轻声道:“太子妃,太子在等。” 蕊儿苦笑,何为吉时?又是谁的吉时?如果这时逃开,那父亲必死,自己便是不孝;黑剑也从此不保,二十一世纪带来的任务也从此结束,便有负于自己地承诺,就是不义;为了孝和义,就只能留下,留下对楚容却是不忠。(电脑阅读net) 她此时方知做一个决定会如此困难。 这时她仿佛看到了地球的毁灭,数不尽的人在她眼前倒下;又仿佛看到父亲抱着儿时的她四处漂泊寻医……两滴泪从眼角滑落,对不起,楚容。 慢慢将缩在袖中的小手抬起,放到那支大手中。大手瞬间收拢,紧紧握住这支微颤的手,紧到象是怕一松手,她便要消失在空气中。 登上铺着红地毯的长长阶梯。 不知是怎么完成的许许多多繁琐地礼仪,甚至不知怎么拜的天地,只觉得心和大脑都被掏空了。 直到被送回了蕊轩,坐在换成了红色纱账,红色丝被的大床上,才知道自己真的和云龙成了亲。 过去一直信任着的云龙,这时却在啃嗜着她的心,她不怪他,但也无法接受他。 蕊儿呆呆地也不知过了多久,红色地丝袍下摆停在了床边。心一下子抽紧,该来地将会来。 云龙看着静坐在床边的人儿,慢慢伸出手,但当手指刚刚触及红头盖时又停下了,娶她是义不容辞地事,可是到了这时候,却不敢揭开这块红头盖。 随着时间的消逝,蕊儿的心越跳越快,她不知他现在是什么表情,也不知他为什么一动不动,越是不知,越是慌乱。 突然眼前一亮,惊得抬起头,正好看见红头盖在空中划出一个美艳的弧线。 云龙在她抬起脸的一瞬间,痴了,蕊儿极美,清雅绝俗,美得不粘人间烟火,他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但盛装的蕊儿,却是美艳得让人窒息,樱唇上的胭脂轻点,在她白得透明的小脸上,形成一种绝艳的色彩,在烛光中闪烁的如黑宝石般的大眼睛透着的迷离泪光,让他只想就此将她搂在怀中,吻去她内心的凄迷。 蕊儿心里虽然苦闷但看到云龙的一瞬间,仍微微错鄂。贴身的裁剪,服贴地修出他欣长身影,红色绣着金色莽纹的腰带束出他的窄腰宽肩,与腰带同纹的圆领露出性感的锁骨,半透明的薄红纱随意地罩在外面,随着风轻拂。 头仍没束起,一如往夕地随意束在后肩处,素色丝带换成了红色织金带,既喜庆,却又不张扬。 那张极好看的脸,在这身喜服下,丝毫不显逊色,极好的相互掩印。 蕊儿叹了口气,如此绝色的男儿如果娶的是别的女人,或许可以幸福地过一世。 云龙凝视着他的新娘,此时的心里不知是喜还是忧,他希望的是有一天蕊儿能欢欢喜喜地嫁给他,而不是现在的这个处境,但他知道随着楚容的死,这一天是不可能再有了,他已经没有了公平的竟争。 早在一个多月前的一天,她在他身边睡着后,他触及到她手腕的脉搏,脉搏不规则的跳动,和隐约透出的寒气,他就知道她的寒毒又再加深,从那时起,他就在等自己的康复,他知道这样强娶她,她会恨他,但他宁肯她恨他,也不愿她再受寒毒之苦。 拂开蕊儿耳边的秀,指节从耳鬓顺着莹白修长的粉颈下滑,滑不溜手的肌肤点燃他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愫,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多么的想要她,不管是心还是身体。 蕊儿的身体随着他的手移动而崩紧,她很想叫他停下,她知道只要她开口,他会停下。但她没有,她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就仿佛这个驱体不是她的。 云龙脱去外面纱衣,于床边坐下,用手托着她的下巴,令她正视着自己,“你要恨我就恨吧。” 蕊儿垂下了眼睑避开他的视线,她不敢正视他的眸子,怕自己会迷失在那满含深情的深潭中。 她现在能做的只能是把自己的心留给楚容,守候着黑剑,等他醒来,将剑送到他手中。 云龙看着她冷如冰霜的小脸,心痛得一阵一阵抽搐,但越是如此,他越希望能让自己来熔化她心里的寒冰,慢慢伏下身向她娇艳的红唇吻落。 蕊儿猛然别开脸,冷冷道:“等等。” 云龙微微一愣,看定她漠然的小脸。 蕊儿站起来,背转身,慢慢地将身上的喜服一件一件脱落,堆积在脚边,似雪的肌肤,美得没有一丝瑕疵的后背曲线随着最后一件小衣的滑落展现在云龙眼前。 183 洞房花烛夜 如非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世间还有如此美丽的身体。 云龙看着那似雪的肌肤却敛紧了眉头,蕊儿的举动让他不安,虽然他很想要她,但这时却不敢动一根手指。 停驻在她柔和的曲线上,眸子烁烁而亮,闪着炙热的光芒。 “我的身体给你,我只求你让我留下我的心,两年后,请放我走。”蕊儿咬紧唇,静静地等待。 身后的人久久没有一丝动静,风夹着一丝凉意,拂过**的肌肤,被红烛投在地上的影子闪烁不定。 她的心随时时间的流逝,慢慢缩紧。 云龙看着眼前让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的美丽**,但就这样一个让任何男人都想压在身下的**,却让他眼里的情愫慢慢褪去,被无名的怒火所代替。 愤然起身,转到她身前,抬起她的下巴,逼视着她的眼,不容她有一丝避让,“你听好了,你的条件,我不会答应,你的人和……”手指慢慢下滑,顺着她的锁骨滑下,停在她胸口处,眼里褪去的**又再起死回生,“和你的心,我都要。”语气残忍而煽情。 蕊儿想垂下眼睑,避开他的直视,下巴上一痛,又再被迫直视着咫前的俊颜,在他眼底深处,看到了深深的刺痛。她的心也痛了起来,她无法对他无视,无论再怎么将自己的心封锁,仍无法不在意他心里的痛。 但她如果此时狠心肠不下心来,那他以后会受到更多地伤害。她不想他再为她而受伤。 他伏低头,轻轻吻向她的唇,并没有象上次一样霸道而狂野,只是轻轻一触就放开了她,甚至没有碰到她身体上一点肌肤。 压下被她点燃的怒火和欲火。毅然转身,大步向门口走去,拉开大门,迈了出去。 他明明是想要她的,但他却这样离开了,他始终无法在自己的自尊面前低下头。 抬起手,看着手腕上正在往上蔓延地黑线,锁紧了眉头。随着这条黑线的上延,体内的萌动越的难忍。 最近对蕊儿一动念头,这条黑线便会出现,他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以他跟着穆老爷子学的医术,和以前在杜先生那儿所知道的医学常识,却没能知道这是什么。 握紧拳头,按捺着体内的骚动,直奔回太子殿。 在院落的角落,一双阴毒而得意地眼注视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得意的冷笑,走向下人房。 蕊儿直到云龙出了大门,虚脱一般坐倒在地上,将地上的衣衫抱在胸前。遮住胸前的春光。 他走了,她却没有一丝喜悦,心情反而更为沉重,那轻描淡写的一吻象是摄走了她的魂,让她手足无措。 过了许久,才摸索着穿上衣衫。抱着卷曲的双腿坐在床下,望着闪烁的红烛呆呆出神。一路看中文网为自己的不忠感到羞耻,她地心里居然装着两个男人。不管想到哪一个,心都痛得无法呼吸。 好想永远的逃开,但她不能逃。 她希望云龙无情地践踏她的自尊,那样她也就可以死了对他的心,但他却…… 楚容,她好想去看看他,将自己埋在他怀中痛哭。后悔答应穆老爷子地三年之约。后悔将他从地府拉回……她应该留在地府陪他……. 鬼魅一样的人影推开了秀秀母女住处的木门,冷冷地道:“现在是时候了。” 秀秀抬头看着眼前美丽却又让人害怕的女人。心里满是恐惧,“熙珍小姐,真的要这样吗?” 熙珍看着正在退缩的秀秀,冷哼一声,“你认为你还有退缩的余地吗?如果他知道你在药中做了手脚,你们母女将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他可是当今地太子。” 秀秀打了个寒战,脸色惨白。 秀秀娘过来抱住女儿,驱赶她内心的恐惧。 熙珍寒着的脸缓和了些,堆出对下人难有的笑容,“你难道不想在他身边占一席之地吗?难道不想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当凤凰吗?” “这…….”秀秀长长的睫毛闪动着犹豫,“奴婢不敢有此妄想。” “你不想?”熙珍扬起眉角,嘴角挂着嘲讽。 “我……” “如果你不想,你怎么肯听我的在他药中做手脚?” “我……” “你该不会说是为了我?他才是你地主子。小说网”熙珍不屑地步步进逼。 “不要说了。”秀秀伏在母亲肩膀上轻泣。 母亲是知道女儿地心的,自第一次见了太子就爱上了,到了这府中知道是他地府弟就任劳任愿地做着任何事,只是想能有机会的时候远远看上他一眼,或者能侍候他一下就心满意足了。 所以当熙珍拿着药来的时候,她劝着秀秀接受了熙珍的条件,助她挤开蕊儿,坐上太子妃的位置,而让秀秀能留在太子身边做个妾。 这些日子来,对负责给云龙熬药的秀秀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这可以说是走出了成功的一步。 现在熙珍要的是秀秀去给太子侍寝,也就意味着将成为太子的人,对秀秀来说是绝好的机会,“秀秀,你不是爱着太子吗?为何现在……” 秀秀做梦都想能留在太子身边,但不知为何这时突然害怕了,因为这个时间太过怪异,今天是太子大婚的洞房花烛夜,太子和太子妃本该…… 而此时让她去侍寝,心里涌动着不安。 “今天是太子大婚…….” 熙珍美好的脸瞬间限沉下来,好在背对着月光,黑暗中看不见她怨毒的眼光,“他们向来不合,太子现在已经离开了蕊轩,独自回了太子殿,这是绝好的机会。” 他们不合?秀秀有些难以相信,虽然太子妃对太子象是有着什么顾忌,但是太子对太子妃的迷恋,府中上下无人不知,而且太子妃给太子暖床也非一日两日,“可是……” “今天已是药性正式作之时,他独自回太子殿,定欲火难耐,这是不能错过的机会。”熙珍想到云龙被蕊儿挑起欲火,嫉妒得疯。蕊儿,定要她不得好死。 秀秀绞着衣衫下摆,难做决定。 “如果你不去,我就去告诉他,他的药里有问题…….” “不要啊……”秀秀扑上去抱住熙珍的腿,如果被人知道了药里出了问题,她和母亲只有死路一条。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自己好好考虑。”熙珍抬脚出了小屋。 秀秀娘轻推了推女儿,“去吧,好好服侍太子,就算他现在对你没心,只要你让他舒服了,慢慢就会将你放在心上了。”她被丈夫当成赌注,服侍过太多男人,知道那么结衣冠楚楚的男人包裹着多么丑陋的**。 她为了女儿能讨得太子欢心,没少在她身上下功夫,该教的都教了,至于实践就要靠她自己了。 她不指望女儿能独占太子,这皇亲贵族哪个不是姬妾成群,只要秀秀能成为他女人中的一个就够她们两娘母一辈子好过了,更何况现在太子除了太子妃,还没有一个妾侍。 而蕊儿一看就知是没有受过调教的,对闺房之事如何能比得她一手调教出来的秀秀。 长相虽然出色,但这上了床,却还要看本事了,怕的就是没有机会近太子的身,现在有这机会如何能不让秀秀好好把握。 熙珍在太子还没进洞房的时候就已经暗中通知了她为秀秀做好准备,所以一回到住处,就已打了水给秀秀梳洗过了。 秀秀虽然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妥,但经不住熙珍的恐吓,和母亲的催促。忐忑不安地出了小屋,端起母亲准备好的美酒小菜,象猫一样溜向太子殿。 暗处的熙珍看着秀秀走向太子殿,恶毒的目光几乎将她刺出千疮百孔。等这块敲门砖撞开了云龙的为蕊儿独留着的**,一旦有了一次纵欲,那毒就不会再受他控制,男性的**会吞噬他的心,那他就将成为她的囊中之物。 等那时,这个卑贱的奴婢会为她在他身上得到的欢悦付出分代价,父亲手下一定有很多士兵愿意品尝她的身体,直到她死。 要让一个人从这儿消失,对她来说实在太过容易。 云龙实在太过可怕,有着非人的定力,如非如此,何需她去向他承欢?她自己便会倒在他怀中,但她不敢冒这个险。 所以才想到了用这个卑贱的奴婢。 如果她失败,不用她出手,云龙也不会放过她。 184 无法抵制的诱惑 云龙盘膝坐在大床上,赤红着脸,无论怎么运用真气,都难以压制体内的燥动。手腕上的黑线仍自慢慢上延。 烦燥的解去腰带的束缚,扯开前胸衣襟,露出肌理分明的强壮胸脯。 敞开的衣衫丝毫没有降下他体内的燥热,闭上眼,后悔离开了蕊轩,如果现在蕊儿在他身边,他一定不会再放开她。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走进太子殿。 云龙欣喜若狂,“蕊儿?” 当视线落在出现在视野中的倩影时,失望地叹了口气,自嘲一笑,她怎么可能过来。他不知此时蕊儿正站在太子殿外目送秀秀进入太子殿。 云龙清醒之时向来不喜婢女侍候,这半夜时分,秀秀进入太子殿,让她十分费解。犹豫了片段仍进悄无声息地走进太子殿,隐身于帷幔之后。 秀秀的到来反而让云龙略为分心,身上的燥热反而有所减退,冷静地看着秀秀,“你来做什么?”虽然没有主子对下人的呵斥,但也绝不温柔,冷冷冰冰,不带丝毫温度。 “奴婢来侍候太子。”秀秀对他的冷淡早在意料之中,将手中的托盘举过头顶。 云龙受着**的折磨,早已口干舌燥,这时送上的美酒到是及时。“谁要你来的?” “是奴婢自己来的。”秀秀偷偷看了眼他俊朗的面容和胸前**的肌肤,心如小鹿般乱跳。 “拿过来。”声音洪厚而低沉,他现在实在需要酒。但愿她带来地酒能烈些,让他醉倒来抵制这该死的**。http:. 秀秀眼角掩不住地喜悦,连忙起来,将托盘放到床边的小茶几上,斟满一杯酒。双手送到云龙面前。 云龙也不看她,接过酒,一饮而尽,将空酒杯停在半空中,“满上。” 秀秀忙拿了酒壶斟酒,云龙同样一口而干,接连几杯,却全没醉意。有些不耐烦,伸手去夺她手中的酒壶。 站在他身边,心跳越加不受控制。近距离看他,更是俊美的让她无法移开视线,呆呆地出神。酒壶上突来地力道,竟让酒壶从手上滑落,酒泼向那性感的胸脯。 秀秀这才惊醒,吓得手忙脚乱的伸手去擦拭他胸脯上的酒,手下结实的胸肌和光滑的皮肤,让她的心猛然一跳。 “不用擦了。没关系,你下去吧。”云龙不耐烦地扬扬手,示意她离开。 秀秀知道,她一离开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一咬牙,将自己滚烫的脸贴上他胸脯。双手拂开他地喜服,环上他结实的后腰。 云龙微微一愣,从来没有一个奴婢这么大胆,敢在他面前放肆,正要将缠在他身上的软如蛇身的女人狠狠地掷开。 可是体内那股越难耐的燥动越他让他没抬起手臂,他现在的确非常需要一个女人来泄体内的**。 如果没有蕊儿,他此时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个女人压在身下。尽情地泄,可是光这么被她抱着,已经有了一种犯罪感。 “出去。”沉下脸冷冷地道。 “不,在你救下我和我母亲的时候,我不知道你是太子,就爱上了你。.我留在这府中就是希望有机会能服侍你。我什么都不需要。不要名份,不要钱财。只求你需要女人的时候,能让秀秀服侍你。”秀秀到了这时候,已无退路,不管他怎么对她,她都要把自己对他的爱意告诉他。 “出去。”云龙脸上更冷了几分,随即身上传来快感,让他忍不住出一声低呤,“呃。” 秀秀地小嘴已经覆在他胸前小小的豆子上,轻轻吮吸。那阵麻痒瞬间挑起了他一直强行压制的**,皱紧了眉头,想一脚将身上的女人喘开,但却抵不过体内迅燃烧起来地炎焰。 抬起手腕,那道黑线快的升高,转眼间已近手肘。 他对欲是很有节制的人,绝对不会象现在这般无法自控。不对,这里有问题,但到底是什么问题,他想不明白。 秀秀见他体僵住了,但终没有将她踢开。又从他变粗的鼻息明白他中的淫毒已经完全作,无法抵抗她的挑逗,心下大喜,动作也越加的大胆起来。 他完美强壮的身体,更让她意乱情迷,衣衫不整地他,可以让任何一个女人迷失自我。 她脱去身上的衣衫,露出雪白滑腻的肌肤,双手象蛇一样缠向他颈项,急切地吻着他的身体,细碎的吻慢慢向上。 他对她没有兴致,但体内的热能却急迫得想找到突破,斜依在床栏上,却不愿去动香香软软依进他怀中地**。 秀秀正要将诱人地红唇压上他性感的薄唇。 他猛然睁开半闭着地眼,一道寒光射来,逼视着她。 她打了个寒战,忙埋下头,吻下他肩膀,他才又再微闭上眼,他的吻只能给蕊儿一人。他唇边也只能保留她一人的甜蜜。 秀秀再次伏低身子,将含住他敏感的小豆粒,一边将手探进裤腰,握住他已经亢奋的粗壮男根,心更是一阵狂跳,想到一会他这宝贝会进入她体内,更是羞涩。 虽然羞涩,但仍强忍着,尽自己所能的去讨他欢心,手上时轻是重,时急时缓地套弄。 强烈的刺激,从云龙小腹瞬间涌开,一不可收拾,神智有些迷糊,仿佛身前的人就是蕊儿,他已经习惯了她为他暖床,睡在他身边的日子。 抓住她的双臂,提起来,丢在床上,身体随即压了下去。 大手在她胸前的柔软上用力的揉捏,药性的作,让他迷失了本性,根本不知手上的力道大小,只是想让自己能舒服些。 他的手给秀秀带来极大的疼痛,她强忍着痛,将手缠向他,嗔声道:“太子,你弄痛了我。” 云龙听到这个声音,打了个寒战,赫然清醒,看清了怀中之人,并非蕊儿,向旁边滚开,离开她的身体,眼里闪着怒意,抓起她往床下掷去。 在这同时,他仿佛听到帷缦后出一声极轻的叹息声,那声叹息轻到被风一吹便已经消逝。 蕊儿,他飞快地跃下床,飞身出了太子殿,远远地看见蕊儿单薄的身影正远离太子殿,走回蕊轩。 刹那间,脑中一片空白,摇摇欲坠,所有的性----欲全消失得无影无踪。 想追上去将她搂到怀中,脚上却如注了铅一般,移动不得半分。 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喊,她看见了,她看见了,她看见了刚才不耻的一暮。 气血涌上头顶,一挥拳,重重在砸在厚实的门框上,厚实的木料顿时凹了下去,凹处一道鲜红液体缓缓流下。 蕊儿听到身后的“咚”地一声巨响,回过头,黑暗中见云龙衣襟敞开地站立在太子殿门口,心中痛得无法说出,更快地逃回蕊园。 她在帷缦后看到了秀秀对他的诱惑,她不知他受着淫毒的侵蚀,不知他正千方百计地忍受着欲火焚身之苦。 她曾一向希望他身边有一个女人,能让他转移对她的情感,但这时看到秀秀亲近他,而他并没拒绝,却心痛得无法呼吸。她知道不该如此,但她却做不到淡然无事一般。 他是太子,身边本该妻妾成群。 她到了府中没见过他有一个女人,也在诗梅那儿知道,他对任何女人都没有兴致。虽然觉得这样对他不公平,但又何尝不会暗暗欢喜?自己根本就是个自私到了极点的坏女人。 当云龙将秀秀压在身下后,她知道她不该再看下去,当她回过身时才现不知何时,泪珠已经滑落下午来,每迈出一步,都觉得脚下好重,重到无法行走。 她不知为何身后会突然有“扑通”一声掷落的声音,听到秀秀的一声惨叫,以为是她正经历女人第一次男女之事的那份痛楚。 那声惨叫,撕裂了她的心。 她和云龙之间也许真的可以结束了。 云龙握紧了拳头,感觉不到手关节的疼痛,看着蕊儿逃回了蕊轩。今夜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他们这算什么? 她要他只要她的身体,而不要她的心,那她又来太子殿做什么?她虚软的步子明明白白地出卖了她,她心里并非无他。而他又做了什么?在新婚之夜抱着另一个女人承欢。 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来人啊。” 一个小厮急步跑来,“太子有何吩咐?” “给我打水沐浴。” 转回太子殿,见秀秀仍**着身体卷曲在地上,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厌恶地锁紧了眉,“滚,以后不许再踏进太子殿一步,否则杀无赦。” 秀秀含着泪摸索着穿上衣衫,挣扎着爬起来,没能走出一步,却又再次摔倒。她一个弱女子,哪经得起他的一掷,在落地的一刹间,已摔断了腿骨。 云龙别开脸不去看她,他实在不愿再看他一眼。 “太子,水准备好了。”小厮走了进来。 “嗯,把这个女人给我弄出去,顺便找个太医给她看看。”云龙头也不回地走了,他必须净掉让他自己也厌恶的身体。 秀秀咬着唇看着云龙再也不回头看她一眼的背影,心痛早已远远过腿上的痛。 185 昨晚什么事也没发生 蕊儿回到蕊轩,呆呆地坐了一晚,秀秀是真心对云龙的话,她该为他感到高兴,就算现在云龙并非真心,但时间长了总会改变。一边想着为他高兴,心里却总象压了块石头。 一夜未睡,眼睛有些红肿,清晨仍如往日一般去药房,去看云龙的药是否熬好。 在过去的几个月,每天都是由她亲自到药房拿熬好的药,送去给云龙。 所以云龙也从来不曾怀疑,向来是接过便饮。 而药一直由秀秀熬煮,秀秀是云龙送进府的,所以蕊儿也从不曾多心过。 进了药房,正在将刚熬好的药倒入碗中的婢女却不是秀秀。 蕊儿正想问秀秀,但随即一想,她昨夜侍寝,这会儿多半即使不是在休息,身份也该有所不同了,这熬煮汤药的事,自然也不该她来了。 想到这儿,心里又有些不是自己也说不清的滋味。 接过婢女递过的汤药,却现飘散出来的药味有些不同,问:“杜先生可是给太子换了药?” 婢女摇摇头,“不曾换药。” 蕊儿又再仔细闻了闻,仍觉有些不同,她本是灵狐转世,无论耳鼻都灵敏于常人,这也是穆老爷让她学习用素之术的原因。 蕊儿放下托盘,取过药罐,将里面的药渣尽数包了起来,连同汤药一起带走。 出了药房,将托盘放在花坛边。取出特制的银针,插入汤药,银针不见有任何变化,。小饮了一口,细累尝试。也不见有任何异样,如此来说,这药倒是不会有毒……a小说网。那为何与平日的药味道会有所不同?虽然是常人无法闻出地轻微小的差异。 走到太子殿前,却停了下来,不知是该进好,还是不该进。 她怕如果秀秀此时仍在里面,却是尴尬。 正巧服侍云龙的小厮出来,见到蕊儿忙见了礼。要引着蕊儿进去。 蕊儿杵在那儿却不敢进,“太子可起身?” “禀太子妃,太子刚睡不久。”小厮反有些奇怪,平时太子妃过来从不问太子是否睡着。 蕊儿听了,脸上一红,想来秀秀也该刚睡不久,却是不便进去了,将托盘递给小厮,“你拿去服侍太子吃药。” 小厮不接,垂着头。“太子妃,您不是不知,太子除了您递的药,谁服侍也不会吃。” 蕊儿皱紧了眉头。如果等他们醒来再去,这药却会失了药效。 小厮就是昨夜服侍云龙沐浴的人,见蕊儿犹豫,已猜到原由,轻声道:“秀秀昨晚不曾侍寝。” 蕊儿微微一愣,脸更是如火烧一般,小厮极为识趣地只看地面,眼皮都不抬一下。 蕊儿心里砰然乱跳。终迈进了太子殿。 云龙在小厮与她对话时,便已惊醒,见她不肯进来,也知道是为了昨夜之事,坐起身斜依在床栏上等待。 蕊儿将托盘放在床边茶几上,不敢看他。直接端起碗递到他面前。 云龙接过药碗。一口饮下,眼睛自她进来就没离开过她地脸。 蕊儿接过空碗。问:“今天的药和往常可有不同?” 云龙只顾着看她,哪里理会过药的味道,听她问起,只是一鄂。 蕊儿极快地看了他一眼,知他没有留意。将碗放在托盘上,就准备退出去。 云龙身形一闪,已拦住她的去路,“别走,听我走。” 蕊儿淡淡一笑,“你伤还未全愈,要多加休息。”说完绕过他高大的身体。 她越是装作没事一般,云龙越是难受,想伸手拉她,手却停在了半空中,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 蕊儿出了太子殿,却想着小厮的话,秀秀昨夜没有侍寝。念头刚转,就自嘲地笑了,这些小厮不过是当她真的是什么太子妃,哄她开心罢了。 没走出多远,诗梅急匆匆地走来,那神情却是蕊儿不曾见过的。诗梅一见蕊儿,急步小跑过来,伏在她耳边轻声,道:“太子妃,昨晚有婢女自尽。” 蕊儿打了个冷丁,睁大眼看向诗梅,太子府中下人间关系十分融洽,这样地事还是第一次听说。 诗梅向她点点头,去除了她的疑惑。 “是谁?” “秀秀。” “什么?”蕊儿惊得目瞪口呆,一股寒意从背脊爬起。昨晚才给云龙侍寝,为何会生这种事?“那她现在……” “已经救下来了,不过现在情绪很不好。” “这事可有声张?” “不曾声张,只等太子妃前去处理……ap,。” 蕊儿抿紧了唇,头痛欲裂,要诗梅暗中去叫了侍候云龙的那小厮出来。 虽然秀秀侍卫寝之事十分难以启口,但人命关天,也只得清了清噪子问,“昨晚……咳……秀秀当真不曾给太子……侍寝?” “当真不曾。” “可是我昨晚明明……咳……”蕊儿话未完脸便红了。 小厮知道太子妃向来不多事,这次暗地叫他来问话,自是有目的。 再说昨晚他也看到太子妃从太子殿回蕊园,也不敢瞒,将自己进房所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蕊儿这时是明白秀秀为何自寻短见了,她这样送上门被太子拒绝,以后在府中也难以作人。本来还想向她讯问汤药之事,偏偏出了这事。 打了小厮,带着诗梅去了下人房。 秀秀妈正抱着目光呆滞的秀秀痛哭,“我的女儿啊,是娘害了你,不该贪念高枝…….” 诗梅轻咳了一声,秀秀妈回头看见门口的蕊儿,只吓得面色惨白,跪倒在地。 蕊儿叹了口气,“你起来吧。”走到床边,坐下。 见秀秀仅过了几个时辰,脸就小了一圈,眼眶深陷,看她进来,别开脸不看她,想死之人,自也不怕得罪了她,反正横竖也是个死。 蕊儿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 秀秀愣了愣,忙要将手缩回,却被蕊儿紧紧握住。回头冲诗梅使了个眼神,诗梅忙带了秀秀娘出去,带上了房门。 “你要杀要刮,随你的便,我只想能痛快些。”在太子妃大婚之夜,勾引太子,这本就是死罪一条,她不想再辩。她自寻短见是不想在众人面前受辱。 “对不起,秀秀。”蕊儿柔声说道。 秀秀转过头来,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样地话。她不了解蕊儿,但不相世上会有人能不在意在洞花花烛夜勾引她丈夫的人,更何况是这样的大户人家。 “太子太重伤回府,都只围着太子转了,这些日子来,我忽视了你了。” “您是太子妃,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奴婢。太子妃何出此言。”她虽存了死心,但又何偿不嫉妒这个太子妃,早在被他们救下地那晚,她看到太子对眼前这个女人的百般呵护就已经嫉妒,只是那时不知他们是未婚夫妇。 “我知道你真心对着云龙。” 秀秀身体微微一颤,不敢搭话。 “喜欢一本来是没有错的,你何必想不开。” 秀秀不知蕊儿到底是何目的,埋低头,一声不出。 “昨天他心情不好,你别怪他。” 秀秀抬起头,看向蕊儿,她这是在和自己说话吗?自己可是勾引她丈夫的人,她就没有一点在意?不可能,这一定不可能,她一定是想什么恶毒的办法来对付自己。冷冷道:“想必昨天太子妃在外面也看得很清楚。” 蕊儿脸上一红,“他昨天伤到你了,我代他向你赔不是。” “不要装模作样了,你有什么目的,明说吧。”秀秀别开脸。 “我能有什么目的?”蕊儿不解为何秀秀会这么想。 “难道你来不是为了羞辱我?” 蕊儿微微一笑,“你误会了,我来是为了云龙。” “太子?”秀秀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地笑。 “嗯,难得有一个能真心对他好的人。” 秀秀心里一跳,她下毒害他,难道被她现了? “我希望有一天,他能感觉到你的好。”蕊儿眼里闪过一丝落漠。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秀秀上下打量着蕊儿。“他是你的夫君,难道你就一点不在意?”从蕊儿绝美的脸上看不到一点险恶心用。 “我没资格在意…….”蕊儿垂下眼睑,掩去眼里的刺痛。 秀秀更是不解了,明明太子对她地迷恋无人不知,她却如此,难道她有什么不治之症,比如不能为他传宗接代?想到这儿,熄灭地死灰又开始复燃,“奴婢不明白太子妃之意。” 蕊儿整理好情绪,轻笑,“我只想你别再做傻事,以前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至于和云龙之间,一切随缘吧。” “你当真不追究昨晚之事?”秀秀慢慢感到她并非有害她之心。 “昨晚什么事也没生过。”蕊儿站起身走向门口。 秀秀愣愣地看着蕊儿出去许才想醒过神来,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186 毒发 蕊儿要诗梅去太子殿外守着,等杜先生给云龙施完针就请他过蕊轩。 “不知太子妃找我有什么事?”杜先生也不兜圈子,直截了当的问。 “杜先生,昨天开的药,可有更换药材?” 杜先生微微一愣,“最近太子的药都是温和的滋补药品,并无换药方。只是不明最近太子身上的气脉有些不同。” 异常的气脉?蕊儿微一沉思,取出药渣,摊在桌上,“劳烦请杜先生,你看这药与你开的药方是否相符。” 杜先生见她如此,定事出有因,当下细细地拨着药渣查看,可以说是做到滴水不漏,“这的确是我开的药方,并无不妥,不知太子妃…….” “这是今天的药渣,但今天的药与往日的味道有些不同。” “这怎么可能?”杜先生暗惊,“同样的药不可能出两种味。” “嗯,所以蕊儿才迷惑,请杜先生来一问,往上日的药略带一点酸味。” “此药方里没有酸性药物,不会带有酸味,太子妃可闻得真切了?” “嗯,绝不会有错。” 杜先生低头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看来太子是被人下了毒。” “毒?”蕊儿虽有怀疑,但却不能确认,加上这两天无法面对云龙,也没与他把过脉。 “嗯,但此毒非彼毒,竟让人查不出来……,。看来此毒要作之时方能查出。” 蕊儿精通用毒,自然相信杜先生所言,但毒之时再设法解毒,只怕就晚了。 “此事非同小可,太子可知?” 蕊儿摇摇头。尚未告诉他。 “我这就去告诉太子,查出下毒之人。”杜先生起身便要走。 蕊儿忙拉住,“杜先生慢走,此事交给蕊儿来办,蕊儿不想打草惊蛇。” 杜先生瞥了眼神色淡定的蕊儿,只怕此事她已有眉目,“也好,有什么需要杜某帮忙的。太子妃尽管开口。” 蕊儿点了点头,“杜先生每日配地药,请亲自交与蕊 杜先生也明白,现在下毒之人没找到前,任何人都有可能,所以蕊儿这么作法,的确是最稳妥的。 此后云龙的药每天都由蕊儿亲手接过,让诗梅从头到尾盯着煎熬,就不多说了。 蕊儿走到药房,将药煲。药碗细细查看过,都无异味,而放药渣的桶子,也味道正常。这么说来,这毒是在药煲好以后再下地。 在过去杜先生开出的药,直接交与秀秀,经她煎熬后,由她端去给云龙服用,这里面再无第四人接触。那这药的问题不出意外的话,下毒的人就只有秀秀。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让人查不出来的毒绝非普通人所有。她问过管家黄忠。曾派人打听过秀秀母女的身份,果然如当时救他们所言,并无虚假。^小^说^网 那秀秀这么做,定是受人指使,这幕后之人…… 思索间已不知不觉中走到云龙房中。 云龙见她去而复返,深邃的眸子里闪过喜悦。 蕊儿避开他地视线。将手指搭在他脉搏之上。却如杜先生所言,只觉他气脉动有些古怪。但却没现其它不妥之处,“你最近身上可有什么异样?” 云龙微鄂,俊脸瞬间飞红,这个异样要他怎么说?只有对她动情之时才会出现异样。 蕊儿见他神色有异,难道他身体有什么难言的症状?眼睛不自觉得看向他敞开的衣襟里露出的硕壮胸脯。一看之下又难为情地别开脸,他昏迷躺着不动时,为他擦身都不曾有这些不自在,现在他鲜活地坐在面前,就有不同的感觉。 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你气脉有些异常,如果你有什么异常的症状,不告诉我,我帮不到你。” 云龙的脸越加的红,“真想知道?” “嗯。”蕊儿点点头,看向他的大眼睛里异常清澈。云龙黑眸一黯,极快地将她拉入怀中,在她地惊呼声中,吻上她。 体内的萌动瞬间激。 蕊儿又惊又怒,一把推开他,滚落下床,“你……”一时气结,竟说不出话来。 云龙轻咬了咬薄唇,略为平息体内的骚动,“你不是想知道,我有什么异样吗?”随即撇嘴一笑,“还是算了,你快出去吧。一路看小说网”他怕他无法控制自己的**。 蕊儿从他隐忍地苦涩的笑意中感到不安,“你到底是怎么了?” 云龙体内的骚动越来越不受控制,蕊儿却不肯离开,难受得身体象要燃烧一般,握紧拳头,蓦然起身,“你不走,我走。”闪身出了太子殿。 秀秀那晚虽然没能得逞,但却引了他体内的毒素,毒素在他体内滋长,经不得任何诱惑。 蕊儿心里的不安越加强烈,悄无声息的跟在他身后。 以云龙的功力修为,不会现不了身后的蕊儿,但他此时欲火焚身,只是想着该如何去熄灭体内象是要炸开地欲火,别的全然不知。 几个起跃闪入后院的一片密林。 蕊儿在府中已有不短时间,但平日照料云龙,极少乱走,却不知这后院中还有这样茂密的一片森林。 参天大树遮住艳阳,地上铺着厚厚的干枯树叶。再往里是成片的枫树,各色地枫叶随风轻扬,美如幻境。现在是刚刚入秋地季节,不知这儿的枫叶为什么已经提前红了。 枫林深入传来云龙地嘶吼之声,和拍打树木的声音。 每一声吼叫都蕴涵着无限的痛苦与隐忍。 他是怎么了?蕊儿的心越加的不安,踩着细密的枯叶向声音传来处奔去。 到了近前,见云龙一拳一拳的击向树杆,每一拳都象是凝聚了全身的力气,象是想借此来消耗所有的体力。 两支手的指关节处,已是鲜血淋淋,树杆上一片腥红。 再这样下去,他的两只手只怕就要废了。 扑过去,将他的手捧在手中,神色焦急地查看着血肉模糊指关节。 好在尚未伤到骨骼,才松了口气。 眼里含着泪,呵斥着:“你疯了吗?” 云龙心里烦躁,忽见蕊儿眼角滑落的泪,心里一荡,“你是在为我哭?” 蕊儿不去理他,撕下衣衫要为他包扎。 云龙突然抱住她,一旋身用自己的身体将她压在树杆上,拔去她头上的钗,任黑缎身的秀滑落,冷傲的脸,变得柔和。他满是情----欲的眼瞬间暗沉下来。 蕊儿惊骇地睁大了眼,“云龙,你要做什么?”“我要你,现在。”云龙沙哑着噪子,慢慢伏低头。 “你不能。”蕊儿挣扎着想离开他的身体。 “我能,我是你夫君。”他的唇准确的噙住她颤抖着唇瓣。 他再也忍受不了情----欲的折磨,再也忍不下对她的渴望。 从他身体上传来的体温,烫得吓人,蕊儿隐隐感觉到这里面有些不对劲,难道和他中的毒有关? 她的思绪被云龙霸道的索取的吻打断。 他们不能这样,如果这样下去,那云龙再也走不出这份不该存在的感情圈子了。偷偷缩手进衣袖中的暗格,指甲尚没来得及沾上药未,已被云龙一把抓住。 双手被他握在一起,拉过头顶,摁在树身上。 他粗重的呼吸拂着她耳边,引得她轻轻一颤,“女人,别对我用毒。” 蕊儿轻叹一声,她忘了他对她用毒的手法有多了解。 云龙虽然无法抵制体内的萌动,但却出奇的清醒,清醒地感觉得到她每一个动作。 凝视着她因慌乱而轻颤的长睫毛,轻轻吻上她的眼,“蕊儿,别拒绝我。” “云龙,你冷静点,听我说。”他眼里浓得化不开的爱和欲让蕊儿心惊,知道这时候胡乱挣扎,或许会弄巧成拙,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的和他谈谈,希望能让他平静下来。 “蕊儿,我不要听了,给我,现在。”他又再伏低头。 “云龙,不要,你不可能,你不能再因为我陷下去了。” “来不及了,我已经陷下去了,再也出不来了。”语气中透着无奈,一丝苦笑浮上嘴角。 “来得及的,你先放开我,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好吗?”蕊儿轻声哄着,唯怕再刺激到他。 他摇摇头,眼里是无法动摇的坚定,“我不会再放开你,到死也不会。”细碎的吻落在了她修长瓷白的颈项。 187 情劫 “云龙,你不……”蕊儿的每一个字,都被云龙滚烫的唇吞没了。 浓烈的男性气息完全包围她着,他越来越烫的身体,以及抵在她小腹上的异物,让她惊恐到了极点。 试图从他大手中抽出箝制住的手,非旦没能抽出手,却因手上的用力而扭动着身体。 扭动的身体在他贴紧的身体上造成的摩擦更让他无法抑制,急促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带来一阵骚痒。 他虽然强硬地控制着她,但吻她时却十分温柔,轻吮着她的唇瓣,他不想就这么强硬的占有她,希望她能得到舒服的感受,虽然他现在的隐忍已到了极限的边缘。 她轻舔了舔唇,想止住唇瓣上的麻痒,却触到他滑润的舌。 他极快地捕捉到了她的香舌,吸入口中,轻吮。在她抵不住舌尖上的奇异微妙的感觉缩这际,随着她的舌,探入他口中,吻变得深了,肆虐过她每一个敏感的地方。 她崩紧的身体慢慢放软。 摁着她的手放开来,贴在她后背,将她揉进怀中,滚倒在地,卷起片片落叶。 蕊儿的手一获得自由就拼命捶打着他的肩膀,抵挡着他进一步的动作。 云龙任他捶打,微撑起身子,眼里带着浓浓的**,抓住她的衣衫用力撕扯,片刻间,她身上的白衫已化成片片丝楼,只剩下胸前极薄的白色肚兜,隐隐透着粉红地突起。 “真美。”云龙火辣辣的视线在她身上游走。只觉体内热流再也不受控制。 “云龙,你醒一醒.”蕊儿挥着着粉拳,嘶声力竭地喊着。 云龙晃晃被**冲晕了的头,拉过蕊儿破碎的衣衫,绕过树杆。抓住她的双手合在一起牢牢绑住。 蕊儿又惊又恐,心已悬到了极点,这样地云龙让她好陌生,“你疯了吗?放开我。” 云龙的手指拂上她满是怒容的脸,慢慢下滑,划下修长的脖颈,顺着上胸前柔和的曲线慢慢走高,最后停在那粒突起处。留连不去。 “不要……”蕊儿含着泪,哀求着。 “我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 “你不要这样,快停下。” “我一直在等你为我打开心扉。” 顺着他手上力道慢慢的加大,泪滑落下来,“你不能这样。” “我能。”云龙低吼,伏下身,隔着肚兜,含住在他手下硬挺起来的花蕾。 “不要…….”蕊儿身体往后缩着,“你知道我爱楚容…….” 云龙的心象被针狠狠扎了一下。“他死了。”如果他没死多好,蕊儿总有一天会心甘情愿地爱上他。他的死将蕊儿的心牢牢锁住。 他的手滑进肚兜抚上她细腻的柔软。 “停下…….” “停下…….” “你停下……” 娇柔的身体阵阵轻颤,理智抵触他给她带来的刺激。http:. 胸前一凉,一片白色在眼前飘过。“不要……” 云龙瞬间迷失在她雪白的圆润中,一低头,用湿热的唇舌,含住她敏感的粉红嫩蕾,轻轻地吮吸。 蕊儿拼命摇着头,“云龙,你不能…….”但却无法将那**地感觉甩出体外。 随着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又是一阵衣衫撕裂的轻响。蕊儿无奈地闭上了眼,但他给她带来的感觉却越加地清晰。 他的唇印满了她身上每一处肌肤,每一个吻都很认真,象是要在她身上烙上他的印记。 手指抚上她腿间的柔嫩时,蕊儿再也无法忍受,在夹紧双腿的下一刻向他踢去。 他极快地按住踢来的**。伏下了头。 “啊…不要…….”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她的身体出卖了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被他挑起的**如洪水猛兽一般袭来。再也无法抵挡。 云龙坐直身凝视着满是泪痕地小脸,脱去衣衫,重重的压了下去,吻去她脸上的泪,声音因**而沙哑,“我知道,对不起,我实在等不下去了,如果他还在,我会等,不管多久都会等,但现在不能等了。” 但不但要释放的是自己体内的炽热,还要在她寒毒作前,压下她体内正在萌生的寒意,寒毒一旦复,将再难受到控制,会要了她地命,他不能让她再有任何闪失。 她恼他也罢,恨他也好,他都会用时间慢慢去抹平。 两个滚烫地身体粘在一起,一种微妙的感觉传遍全身,忍不住低声呻吟……ap,。 他宽阔地胸脯将她完全包裹住。 她的呼吸里全是他的味道。 他强健的腿分开她纤细的腿,涨得赤痛的亢奋抵着她的柔软,轻轻摩擦,缓解她因紧张而崩紧的身体。 她的意志随着腿间的那种欲罢不能的触动,彻底模糊,身体在他身下变得柔若无骨。雪白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粉红。 “蕊儿,睁开眼,看着我。”他霸道地吻着她,他要她记住这一刻,清清楚楚地知道眼前的人是他云龙。 在她睁开眼的一瞬间,眼角处看到他手腕上如嗜血般的红线直至手肘。 正要转头查看,下巴一紧,已被他强迫抬起看向他的眼眸。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不让她看向别处,猛一沉身。 “不…….”随着他强硬的挤入,蕊儿绝望了,他与她再也无法划清界线了。绑着的小手揉碎了抓在手中的落叶。 在进入她的一瞬间,他的心突然释然了,她终于是他的了,对她的顾虑在这一瞬间消失,以后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惜一切的呵护她,哪怕用自己的生命。 她的窄小包裹着他的涨热,舒服得忍不住呻吟出声。欣喜地一遍又一遍地吻着她,她是他的。 微微退出身,凝视着身下这个他爱极的女人,“蕊儿,别再拒绝我。” “不要。”蕊儿执拗的不肯接受,虽然他现在在她体内。 “我会给你幸福。” “不,这不是我要的。” “我是你的男人。”他猛地一沉身,将自己的亢奋顶入她的最深入,象是在要她的心里和她身体的最深处也烙上他的印记。 “啊……”蕊儿一声大叫,随既咬紧了唇。 他体内毒素的作,加上对她的渴望,不再隐忍,疯狂地律-动起来。她的拒绝再次深深地刺痛着他,他要将她对他的抵触完全挤出她的身体。 没有技巧,只是原始的粗暴狂野的冲击,他只想完完全全的占有她。每一次顶入,都是尽他所能的深入,每一次都能感到撞击着她最深处的柔软,换来她的一声呻吟。 一次一次重重的撞击,粗重的呼吸,无以隐忍的呻吟,随着交织在一起的身体再也无法分开。 飘落的红叶在喘息声中起舞。 他散开的长从肩膀上滑落,与她的青丝混在一起,分不清哪些是他的,哪些又是她的。 汗珠从他鼻汗慢慢滴落,在她身上化开。 渐渐日已偏西。 蕊儿不知在多少次灵魂飘上九天,身体再也没了一丝力气,她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亢奋。 他终于在她再一次崩紧身体时,低吼着将自己的炽热释放在她最深处,与他一起达到前所未有的**。 灵魂瞬间飘离了身体。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吻了吻她的额头,解开她手上的衣衫,完全的趴伏在她身上,双臂紧紧抱住和他同样汗湿的娇小身驱。 心和身体都得到了充分的满足。 世界中只剩下彼此粗重的呼吸和快的心跳。 蕊儿轻叹一声,慢慢闭上眼。 满脑子却是刚才一瞥间看到的那道嗜血的红线。 “云龙。” “嗯。”他慵懒得应了。 “你……让我看看你的手臂。” 云龙懒洋洋的抬起手放到她眼前。 手腕上却什么也没有,一如往常般前着小麦色的光泽。 蕊儿微微一愣,拉过他另一支手,也是如此。 不好的感觉慢慢升起,难道他…… 那毒她也只是在书上看过,据说早已失传,怎么会? “你…….咳……” 云龙将手臂放下,仍将她揽紧,现在他只想这么搂着她,天塌下来也不想理会。 “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蕊儿刚问出,脸就红了,这毒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 云龙突然睁开眼,望着她一笑,样子极为顽皮又带着暧昧,“我现在很舒服。” “你……”蕊儿刚刚降温的脸又火烧起来。 “怪我吗?”云龙收起笑,很认真的问。 蕊儿轻咬住唇,不答。到底怪不怪他,她也说不出来。 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他这样不受控制定然有因。 188 情到深处 “你手臂上的红线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蕊儿希望那条红线不是她所猜测的。 “大婚前一段时间。”现在云龙根本不想管那条红线。 “为何不曾听你说起?”蕊儿问完,就低下了头,如果真是那毒,叫他如何说得出口。 果然云龙眼里露出古怪的神色,“如果你不现,我一辈子也不会说。” 云龙看看天色,怕林中起雾水。蕊儿体弱,受了雾水与身体有害,穿上亵裤,将亵衣随意套在身上,却将外衫将蕊儿裹了,横抱在怀中。 蕊儿涨红着脸,拉紧衣衫挣下地,腿却一软,无法站立。 云龙忙拉住,微微一笑,仍将她抱起,大步回走。 蕊儿羞红了脸,不知该如何是好。从这林中到蕊园,也有些路程,这个模样被下人看到,以后这脸不知该往哪儿搁。 云龙却不以为意,他并无妾侍,只有蕊儿一个妻子,与妻子亲热却是理所当然的事。 路过太子殿时,却迎面撞上了熙珍。 云龙也不看她,径直走向蕊轩。 在身体与熙珍一错时,蕊儿看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怨恨里夹杂着一丝喜悦。 回到蕊轩,云龙也不将她放下,突然点了她睡穴。 将昏睡中的蕊儿放进温泉,自己也脱去衣衫坐到她身后,细细地为她洗净身上的汗液。(电脑阅读net) 他不这么做,以她现在的体力根本没办法自己沐浴。 从这些日子以来。他现她绝不让任何人服侍她沐浴。 看着她身上地道道吻痕,心里升起阵阵暖意,第一次感到有家人的温暖。 虽然太上皇对他极为宠爱,但曾经毕竟是一国之君,极少有时间陪在他身边。 他从来不曾服侍过别人。虽然动作极为笨拙,但却做得极为认真。 温泉去除了身上的疲惫,他将她轻轻放到大床上,自己在她身边侧身而卧,仍将她揽在怀中,一刻也不想离开她。 蕊儿在睡梦中醒来,入眼的便是云龙**的胸脯,忙要缩开。却被他拉回怀中,一个极温柔地吻落在她面颊,“醒了?” 鼻息间淡淡的沐浴后的芬芳,及薄被下的肌肤相亲,让她手足无措。 云龙微微一笑,翻身下床中,手臂一展,带着暗纹的黑色丝袍已经包裹住他修长结实的身驱,“我已经让他们备好了早餐,你已经很长时间没吃东西了。”他说着不再回头地出去了。 他这么一说。蕊儿果然觉得腹中饥饿,从昨天进了枫树林就没吃过东西,长时间的纵欲早让她饥肠辘辘。 一想到枫林中的……郁郁寡欢,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意外。也许他真地只是受了那毒的控制才会如此。手机小说站ap. 内心希望他只是因为毒,但担心他真的中了那毒。 她在书上看过,那毒叫噬魂散,是极为淫恶为人不耻的药物。中毒者,一动人欲念,手腕上便会出现红印,中毒越深,印记越红。红印随着**而伸长,药性一旦作,绝无人能抵制,说白了就是最强的**。当蔓延过手肘而不能释放体内的欲火,便会自噬。 想到昨天看到他及肘的嗜红血线,暗吸了口冷气。如果当真是此毒。没有昨天…….他再在将生死难料。 此毒,早已失传。为何人在他身上出现。而此药的配制十分复杂昂贵,绝非秀秀这样的人家可以拥有的,那到底是谁给她地药?一个怨毒而带着喜悦的眼突然闪过,难道是她? 蕊儿摇了摇头,中毒者,一旦与人交欢,毒素便浸入血脉,如无解药,终是会难逃反噬。最头痛的是此毒的解药配方在书中记载却差了一味,而且此解药配制十分麻烦,需要九九八十一天地时间方能成。然在中毒者七七四十九天时,无一半剂量的解药,毒素便开始反噬。 想到此,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太子妃,早膳备好了。”诗梅走到床边,扎起床前的维幔。 蕊儿忙收起乱成一团乱麻的思绪,下床更衣,洗濑完,仍作平时的素装打扮,去了膳堂。 云龙早已在桌边等候,见她进来,眼里是掩不住的欢愉. 蕊儿粉面微红,越加锁紧了眉头,坐到桌边。 云龙扬手示意诗梅出去,亲自为蕊儿装了碗白果粥递于她,“以前一直不知道,你和我同样喜欢吃白果粥。” 蕊儿避开他的视线,只是埋头用膳,对他不断夹到她碗中的菜感到无奈,“你别总顾着我,自己多吃些。” 云龙听她语气和善,更是心情大好,极快地填饱肚子,便又忙着给她布菜。样子极象刚刚得到过奖尝地大孩子。 蕊儿偷偷看着他的手腕,犯了愁,这毒不作,无法确认,可书上只说毒作后**难以抵抗,可是到底如何才会作,却并不明言。想到昨天向他问起有什么不适的症状时,他的举动,该不会只有在……脸上瞬间红过了耳根,火辣辣的烫。 云龙见她眼角看着自己的手腕,低头沉思,突然面红耳赤,想必是想到了昨日之事。一想到昨日她美好地味道,小腹处一热,隐隐地萌动又开始滋长。 蕊儿突然见他手腕处出现一点血红,心里“咯噔”一跳,抬起头,果见他眼里跳跃着异样的火苗。 放下手中地碗,抓住他的大手。 云龙深邃的眸子瞬间一亮,反手握住她的小手,将她拉入怀中。 蕊儿知他误会,沉下脸,低喝一声,“别动。” 云龙见她寒下了脸,忙放开手,老老实实在任她坐回原位,却暗自奇怪,他向来是个极能忍制的人,正因为此,所以过去,任那些高官达人怎么派美女对他勾引挑逗,他终不屑一顾,保持孑然一生,现在为何自控能力会如此之差。 虽然对面是他心爱的人,他可以理解,但大婚那晚的秀秀…… 蕊儿扳平他的腕,任他将她的小手握住。那条嗜血的血线仍在慢慢上走。 取出银针,从他手腕处沿着血线刺入。 云龙一直怀疑自己身上的反应跟这条血线有关,见蕊儿如此,问,“难道这是毒?”如果说到疑难杂症治辽,最为出色非杜先生未属,但杜先生都没有察觉,而精通用毒的蕊儿如此,定然有因。 “尚不能确定。”蕊儿取出银针回了蕊轩。 云龙正想跟去,黄忠来禀报说,太上皇要他进宫。他只得更换了衣裳,去见太上皇。 他见了守颜申,不等完颜申先开口,披头就问,“蕊儿的父亲是否在皇爷爷手上?” 完颜申皱了皱眉头,“你小子,越来越没规则了,有了老婆就只知道老丈人,对你爷爷大呼小叫。” 云龙撇了撇嘴,轻咳一声,语气松软了一些,但仍不放弃,他不要蕊儿因父亲的原因心存心结,“皇爷爷还没回答孙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完颜申坐直身体,眼里忆有愠怒。二十多年了,他和这个孙子每次见面总是磕磕碰碰,让他好不头痛。 “如果是,请皇爷爷放了他。”云龙直视太上皇,没有丝毫退缩。 “这事我不是我说了算。”完颜申靠回软塌,他偏偏喜欢这小子的硬气,和他年青的时候太象。 云龙一愣,这金国还有太上皇说了不算的事?眼露迷惑地看向塌上的老人,放软了声调,“爷爷,你告诉孙儿吧。”他太了解爷爷了,他们硬碰硬了不知多少次,最终都是不欢而散,谁也强迫不了谁,但只要他软声好气,这事就好办许多。 完颜申见他服软,嘿嘿一笑,他养大的孙子,一点也治不了,他这一把年级也活到狗身上了,“那你先告诉我,你和你的新媳妇怎么样了?” 云龙瞬间被闹成了个大红脸,说话也结巴了,“什么…….什么怎么样了“可有洞房?”完颜申身体前倾,急切切地望着在那儿手脚不知该如何放的孙儿,心情大好,难得看到这狂妄自大在的小子,有这样的时候。 “皇爷爷,你叫孙儿来就为了这事?”云龙沉下脸,翻着白眼。 “这事难道是小事?你老大不小了,以前要你纳妾,你死活不肯,至今没给我生下一男半女来传宗接代。现在总算大婚了,难道我还不该问?”完颜申说是爷爷,其实是又当爹又当娘的把他养大,这事自然也该落到他头上过问。 云龙红着脸,尴尬地看向别处,就是不看他爷爷。 “好,既然你不肯说,那沐冉的事,你也别问了,回去吧。”完颜申又再靠了回去,打算合眼。 “皇爷爷……” 189 谁下的毒 云龙涨红了脸窘迫在杵在那儿,过了好一会儿才诺诺地道:“你抱孙子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完颜申老眼一亮,“当真?” “自是当真。”云龙敛紧了眉头,十分的不耐烦,“你该给我,我想要的了。” “这事只怕,我做不了主。” “你……皇爷爷,你怎么说话不算数?”云龙微微作恼。 “我几时有说算数的时候?”完颜申撇嘴一笑。 “你刚才明明说,要我告诉了你就……” “我只是答应告诉你情况。” “你……” “这事,我当真作不得主。” “那还有何人能做主?” “这事,你得去问含雪。” “姑姑?” “嗯,不过就算你去了,她也不会把沐冉交给你。” “为何?” “你姑姑为了这个男人,至今不肯嫁人,再在沐冉在她身边了,她且肯交给你?” “我找姑姑要人去。”云龙赌着气往外走。 “尽管去。” 云龙径直去了完颜含雪的住处。也不要人通报,直接跃墙而入,悄无声息地掩近楼阁。 见沐冉呆滞地坐在木轮椅中,望着窗外。 完颜含雪正拿着一把象牙梳子,慢慢地梳理沐冉满头的长,神情极其温柔专注----小----说----网一边柔声说:“杜先生说你的身体越来越好了。你自己感觉得到吗?” 沐冉只是呆呆地不答。 “杜先生说,有一天你会完全恢复的,你高兴吗?” 将理顺的一缕湿放过一边,“我又想你快些好,可是又怕你好。你好了。可能又要离开我了。” 声音夹杂着一丝无奈和凄然。 “你好了,还会想起我吗?”转到他身前,蹲下身看着他没有一点表情变化的脸,长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可是让你这样痛苦地陪着我,我宁肯选择你离开。” 这时,沐冉地手慢慢反转覆在了她的小手上。 完颜含雪惊呆了。愣愣地望着那又大手,过了好一会儿,惊叫一声,“师兄。”便已泪流满面。 再看向他的脸时,仍然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 “师兄……”虽是如此完颜含雪仍激动地低声哭泣,这是他第一次握着她的手,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 云龙看着穿边的一暮,仍是无息的退开了,伤感之余又有着喜悦。他到此时才明白什么这个姑姑过去的性格那么古怪,全是情害的。 到这时候。他又怎么忍心去找她要人?蕊儿拿着银针回到蕊轩,取出各种珍藏地药物,借着记忆调配出一种药液,将银针浸泡在药液中。 过了大约半盏茶功夫。取出银针,于火上烤干,银针刺入云龙手臂的那部份变成了赤红之色。ap. 蕊儿瘫坐在桌边,果然是…….那个人敢给他下毒,应该会有解药。 如果将这事告诉云龙,要查出是何人下毒,倒是不难,但要取得解药只怕并不容易。下毒前必定知道此事在他毒之后。便会浮出水面,不管是谁都不可能躲藏的过去。 既然并不担心事情暴露,就说明此人根本不怕云龙知道。 以云龙的性子,弄不好只会两败俱伤,此事还是先瞒下的好。 收拾好药物,将银针用丝小盒装了放进怀中。仔细开了张方子。这些药物虽然稀有。但终不是问题,唯独就是不知差的哪一味药。 将药方交给诗梅。要他务必尽快收齐这些药物,至于作何用处,却不明说。 一个人走到秀秀房中,打了秀秀娘出去,于床边坐下。“腿好些了吗?” 秀秀对她终是心存芥蒂,淡淡道:“有劳太子妃关心,奴婢受不起。” 蕊儿微微一笑,“我来是有事想问你。” “太子妃有事尽管问,奴婢不敢有所隐瞒。” “好,那我可就问了。” 秀秀见她如此,也是心虚,不过随即想,死也不怕,还能怕她做什么。 “你可知道你给云龙下的药,对他有什么危害吗?” 秀秀面色惨变,一颗心狂跳不已,强自镇定,“我不明白太子妃的话是什么意思。” 蕊儿从怀中取出小盒,在手中把玩,慢慢腾腾的道:“你这两天不在药房,云龙的药味道与以前不同了……,。” 秀秀暗暗心惊,那药下了后地一瞬间有着极轻微的味道,但当药熬好后,并闻不到异味,她哪知蕊儿有着异于常人的嗅觉。“太子妃如果是记恨奴婢侍候太子,要杀要刮,尽管下手,却不必要给奴婢加上一条莫须有的罪名。如果执意如此,奴婢死也不会闭眼。” 蕊儿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她,暗叹口气,这事她好好说出来,到还容易解决,如果一意孤行,只怕以后难免招来杀身之祸,打开小盒,取出银针,“你闻闻这个。” 秀秀迷惑地接过去,凑到鼻边,一股淡淡地酸味飘进鼻翼,这个味道她再熟悉不过,斗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崩紧了脸,嘴唇轻轻抖动,最终仍是一言不。那毒不见得只有熙珍有,这也不能证明她下毒。 蕊儿拿过银行,仍放入盒中,小心收好,看着秀秀,“这是从云龙毒时,从他体内提取的毒素。” 秀秀坚难的咽了口口水,这样的处境对她而言有太大的压力。 “秀秀,我一个人来,并不是想为难你,我知道你爱云龙,你这么做一定不是想害他。”蕊儿软言细语,爱总会让人看不清太多的东西。 秀秀垂下了头,她并不是有什么深谋远虑的人,这么做只是想能有机会留在他身边。 “这毒叫噬魂散,是很早以前失传于西域地一种极为阴毒的淫毒。” 秀秀早就猜到这是一种类似**的淫毒,但听说**只要不过量,对人并无什么伤害,所以她才肯对云龙下毒。但听到这名字仍觉得不安。 “这毒就象它的名字一样,中毒之人,如果没有解药在七七四十九天时便会反噬,暴血而亡。” “啊…….”秀秀惊得瞪大了凤眼,“不会的,她不可能要他死的。”说到这儿,知道自己说漏了嘴,马上咬紧下唇,视线不安地在落在身边地床板上。 “是谁给你地噬魂散?” “我……我不能说,如果说了,她一定不会放过我娘的。” “即使,你不说出来,等云龙毒身亡,上面追查起来,你娘又能得以平安?” “这…….” “你真忍心让云龙暴血身亡吗?。” 秀秀摇摇头,泪流了下来,“我不知道这毒会害了他,我真地不知道。她一定有解药的,一定有的。” 蕊儿美目一亮,“你当真肯定那人会有解药?” 秀秀拼命点着头,“会有的,她不会想太子死的。” “为什么?” “她想……”秀秀抬眼看了看蕊儿,又垂下了头。 “她想什么?” “她想当太子妃…….”秀秀声如蚊咬。 蕊儿了然,已猜到那人是谁,但这事关重大,不能草率,“告诉我她是谁。” “太子妃,你别问了,即使是你知道了,又奈她不和。” “我要救云龙。”蕊儿握住她的手,“告诉我吧,如果你告诉了我,我会设法送你母女远走高飞。” 秀秀张了张嘴,最终没说出一个字。她不相信蕊儿会放过她,蕊儿是太子妃,太子被她下毒,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相信我,只希望你以此事为戒,以后千万不要再做傻事,害人误已。” “你当真肯放了我们母女?” “如果我不放想过你,就不会一个来此了。” 秀秀沉思了良久,终于定下心来赌上一赌,她知道,她在云龙面前失败了,就不再有利用的价值,就算不告诉蕊儿,熙珍同样会除了她们母女。 “是……是熙珍小姐…….” 果然,蕊儿轻点了点头,“改日,我会寻时机要她陪我外出上香,到时自会有人送你们母女离开。只是…….” “只是什么?”秀秀急问。 蕊儿看向她的腿,“只是你腿上的伤……你要受颠簸之苦了。” 秀秀大松口气,“我的伤不要紧,已经接好了错位的骨骼。”人求过一回死,求生的**便会更强,只要能保得性命,还怕什么吃苦,更何况,她怎么忍心一心为她的母亲因为她而招来杀身之祸。 蕊儿轻点了点头,“你好生养着。”说完取出准备好的一包银子,递给她,“这些够你们母女两过上些日子的。” 秀秀木纳的接过,愣愣地看着蕊儿,不敢相信世上真有如此心地善良的人。 190 男儿泪 蕊儿刚回来蕊轩,诗梅带了小厮来禀报说:南疆地区生洪灾,太子带领众人号召各官吏甲富,开放粮仓救济灾区。由于受灾严重,要放的粮食物资数量十分庞大,所以太子亲自监督此事,故今晚不能回府。 打了小厮,留下诗梅。 蕊儿到金国这些日子来,与诗梅朝夕相处,知其忠心耿耿,办事又十分干净利落,不知觉中对她也十分信任。 而诗梅也是个死心眼的人,以前一心服侍云龙。后来云龙将她们四姐妹送于蕊儿后,对蕊儿又是全无二心。后来见蕊儿对她全无主人对奴婢的姿态,就越的一颗心全贴在了蕊儿身上。 蕊儿站在门口四处望了望,没有闲杂人员,才关上房门,拉着诗梅进了里间。 诗梅见她如此,知道定有要紧的事,不告诉蕊儿开口,已先问道:“太子妃可有什么事要诗梅去办?” 蕊儿轻点了点头,“这事,在这儿,我也只能指望你帮我了。” “太子妃,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诗梅就是赴汤蹈火也会为您办到。” “这事,事关重大,弄不好会丢了性命,你切要小心。” 诗梅见她神色慎重,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仔细听着。 蕊儿将云龙中只噬魂散一事,告诉了诗梅,只是不说秀秀从中下毒。诗梅也隐约猜到,但看得出蕊儿有意包庇维护,但她是聪明人。也只当不知. “我想你设法帮安排她与我一同外出上香,你去她房中细细搜搜,看能不能寻到解药。另外设法打探熙珍与什么人来往,特别是西域人士。”蕊儿虽并不指望熙珍会将解药藏于房中,但也不想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可恶。熙珍这么做是为了能坐上太子妃之位。”诗梅听完恨得咬牙切齿,“我定会全力查探此事。太子妃你一定要坚持,不能让那女人得逞。” “你知,你并不想做这个太子妃。”蕊儿垂下眼睑,她这么做只是想解去云龙的毒。 诗梅轻叹口气,她不明白太子妃为何对太子心存芥蒂,“您虽不想做这太子妃,但太子也绝不肯让别人来坐这个位置。如果此事闹将出来,以太子的性格只怕是宁肯鱼死网破也不会让她得逞。” “我担心地也就是他这性格。” “再说那女人如此歹毒,怎么能留在太子身边?” “诗梅,你尽管放心,即使我以后会离开,也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太子妃……”诗梅的心拧在了一起,不敢说,其实她的离开才会是对太子最大的伤害。“对了,在我和熙珍外出那日,你定要派人暗地里将秀秀母女送往安全的地方。” “太子妃真不追究秀秀?” 蕊儿微微一笑。“为情所困地人,已是伤心到了极点,又何必再加追究?” 诗梅越加的可惜,为何这么好的女子……却不肯留在太子身边。 接下来一个月,云龙总是半夜才回来,而天未亮就走,一天只能睡个三两小时,十分疲备,加上蕊儿对他施针,暂时封住他的血脉,噬魂散的毒暂时有所压抑。回来头随便洗濑也就倒头就睡,也不缠蕊儿。 蕊儿也放下忐忑不安的心。 在这期间,已送走秀秀母女。而熙珍房中果然未搜出解药。 而从密探回报得到消息,却更让蕊儿不安。 熙珍的噬魂散极有可能是来自于皇后之手。那至于是谁主使的,也就不想而知了,也难怪她会如此有持无恐。 如果此事捅了出去。撕破面皮。只怕是要抛起一场血雨腥风。到底谁最终成为这场战争地祭品,就不得而之了。 交给杜先生的方子。上面的所有药材均已配齐,独差那未知的一样。 蕊儿知道此解药的配制周期,即使是现在取到解药也不可能在云龙毒之前配制出来,故也按兵不动,等熙珍自行上门。 熙珍城府极深,想得到的太子妃这个位置就断不会一次性除掉自己,来和云龙结怨。也绝不会一次性给云龙解毒。 但只要对她加以让步,取得第一次的解药,就能从解药中得知差的一味药是什么。云龙的毒,她就能解。 云龙身上的毒一解,就不会受制于人,以他地本事足以去解决他家族的纠纷. 如果能为他做了这件事,以后离开,也能心安了。 杜先生按药方送来的药有一味十分奇怪,竟是一株植物,叫赤丹,特别吩咐说,此药定要鲜叶配制方能有效。而且喜阴,不喜阳。蕊儿就按其吩咐养在了蕊轩内的花架上,日日亲手打理。 不认之人,只当是一株极美地花卉,无法想到这是一株药引。 这日,蕊儿刚为赤丹浇过水,突然一阵微微反胃,以为是午膳时有些饮食不当,也就没在意。 刚站直身,按下那阵轻微的不适,腰间一紧,被人从身后抱住,大惊失色,刚要叫喊。随着一个温热的脸贴在她耳边,已闻到熟悉的淡淡的龙蜒香味。 顿时身体僵住了。 这些日子以来,云龙一直忙碌,蕊儿也只是忙着解药之事。他每晚回来,只是在她身边躺下,将她揽在怀中。等她醒来之时,他已经离开。 所以将二人亲密之事也就没在放在心上,只当是他毒所致,这时他突然提前回来,又将她抱住,才想起二人尴尬处境。 云龙感到她的僵持,将脸轻擦着她的耳鬓,柔声道:“我好想你。” 蕊儿越的不自在,怕他毒性作,轻轻一挣,脱出他地怀抱,“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云龙也不勉强她,放开手,坐到桌边,自行斟了茶来喝,“灾情已经过去了,也没什么大事了,正巧有人进贡送了些新鲜的大虾,皇爷爷要我带回来给你尝尝,我就先回来了。我出了宫就已经让他们先带回来蒸上了,这时只怕已经能吃了。” 话刚落,门外就有人回报,“太子,大虾已经蒸好了。” “拿进来吧。” 云龙拉了杵在那儿的蕊儿,走到桌边。 小厮揭去盖子,露出热气腾腾的鲜红大虾,浓香扑鼻。 然在蕊儿闻到那阵海鲜味道的这一瞬间,脸色惨变,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往上涌。忙甩开云龙的手,捂着嘴,奔了出去。还没出大门,就已经吐上了。 云龙大惊,飞身过去扶住,焦急地盯着她惨白地脸,“怎么了?你怎么了?”大虾地味道阵阵飘来,蕊儿吐得酸水都出来了,仍是止不住,到了后来竟昏了过去。 云龙更是急得六神无主,只是将她搂在怀中,大叫,“快叫太医。” 太医一路急跑着来了。 “快看看,她这是怎么了?”云龙将蕊儿打横抱在怀中,急得两眼赤红,却不肯将她放下。 太医把过脉,面露喜色。 云龙盯着太医,急问:“到底是怎么了?” 太医忙道:“给太子道喜了。” “喜?”云龙满脸迷惑,看看面色苍白的蕊儿,心急如焚,不知这喜从何来。 “太子妃有了一个月地身孕。” “什么?”云龙惊得杵在了那儿,半天没回过神来。 “太子妃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啊……哈…….”云龙总算回过神来,喜得差点将怀中的蕊儿抛起来,“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可当他看蕊儿昏迷不醒时又笑不出来了,“可是她为何如此?” “那是太子妃这些日子过于忧心,身体虚弱。定是闻到什么不喜的东西,受到刺激,过度的呕吐引起的暂时的昏厥,老夫开剂药,给太子妃服下,好生休养,不能再行操劳。” “不喜的东西?”云龙视线落在了大虾上,刚才蕊儿一到桌边就反胃,想来这是东西引起,忙叫道:“来人,快将这东西拿出去。” 吩咐诗梅拿药送太医。他自己抱着蕊儿,进了寝宫,坐在床上,仍将蕊儿紧紧搂在怀中,拉过薄被为她盖上,将自己面颊贴在她额头,深眸湿润了,微红着眼框,一遍一遍地轻声道:“蕊儿,我们有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 “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 “我有了你,现在又有了孩子,谢谢你……” 过了好一会儿,又低声道:“爹,娘,我有孩子了,以后再也不是一个人了。你们地下有知,也会高兴吧。” 一次次地亲着蕊儿有小脸,泪滴在她莹白的脸上。“蕊 191 孩子 端着汤药进来的诗梅,当看见云龙眼角的泪时,愣住了。虽然一直知道太子深爱着他怀中的女人,但没想到竟会爱到如此之深。 如果有一天太子妃真的如她说的离去,他是否能活得下去。 云龙侧过脸偷偷拭去眼角的泪,伸出手,“给我吧。” 诗梅这才回过神来,将手中的碗递了过去。 云龙很小心的吹凉了烫药,一小口一小口地喂蕊儿服下。 诗梅在旁边看着,心里象是打翻了五味瓶,不敢相信太子能这么小心的服侍一个女人。 等诗梅拿了空碗退去,云龙抱着蕊儿靠坐在床栏上,满脑子都是以后孩子出生后的情境,不知什么时候慢慢睡去,梦见他和蕊儿手拉着手,笑着跟在一个小小的孩儿后面奔跑……梦中,嘴角泛起浓浓的笑意。 蕊儿醒来,看着他嘴角的笑,竟移不开视线,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开样的笑过,而且是在梦中。过去也常看见他睡梦中的样子,都是锁紧了眉头。 看着他满足的笑,竟不忍心挣开的怀抱,仍慢慢将头靠在他胸前。云龙嘴角的笑意更浓,梦呢着:“蕊儿,我们有宝宝了。” 蕊儿的头“嗡”地一声炸开了,看向云龙,只见他并没醒来……以为是他梦到了有了孩子,虽是如此,心里却是百感交集。 随即想到今天的反胃……难道…….暗吸了口冷气,伸手捂向自己的小腹。 这才现,云龙地一支大手覆在她的小腹上。 那一晚。云龙的手没离开过她的小腹。 第二天,蕊儿睁眼就看见云龙端着一碗清爽的菜粥坐在床边轻吹,见她醒来,忙放下粥碗,小心地扶她坐起。手机小说站apnet脸上洋溢着仍如睡梦中所见地笑,柔声问,“有没有舒服些?” 他越是体贴,蕊儿越加的不安,勉强笑笑,“我没有事,昨天只是突然有点不舒服,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今天不用上朝?” “今天不去了。在家陪陪你,这一个多月来,一直在外面忙,没能好好照顾你。”云龙说着,舀了勺子粥喂她。 蕊儿忙避开,“我自己来。” 云龙见她不自在,也不强求,将碗递到她手中,“以后有什么事,多让诗梅她们去做。别再累着了。昨儿,就是你太过疲劳,才会昏迷。” “嗯。”蕊儿只想快些喝完粥,结束和他这样不寻常的气氛。 可是刚吃得急了点。胃中又开始翻滚。 云龙忙接过碗,轻拍着她的背,浓眉微睑,“又难受了?” 蕊儿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这坏小子,可真会折腾人。”云龙心疼地轻声骂着。 蕊儿迅抬起头看向他,“你说什么?” 云龙脸上瞬间漾开幸福的笑意,将她揽在怀中,大手又捂向她的小腹。“我们有孩子了。” 刹那间,蕊儿的脸变得苍白,这个她不想承认地事实紧紧抓住了她的心。定定地看了云龙许久,慢慢垂下了头,越是想离开他,命运却越是不肯放她走。十六k网难过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云龙脸上的笑慢慢僵住。“蕊儿……” 蕊儿只觉得头痛欲裂,这个孩子将她的希望彻底打破。她该如何去面对楚容? “蕊儿……对不起…….”云龙哪能不知她对他的芥蒂,那些喜悦被击得荡然无存。 蕊儿无力地摇了摇头,“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云龙点点头,小心地将她放回床上,为她拉好薄被,慢慢转身走了。脚步丝毫没有平时的轻盈,耷拉着肩膀,背影孤单而无助。 这一刻,蕊儿突然想将他叫回来,嘴张了张,终没有叫出声。她也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意外。 蕊儿心里虽然难受,但当她的手捂上小腹时,天生的母性瞬间激,涌上一阵甜意,自己就要当母亲了。 门外的诗梅看着云龙无精打采的离去,忙进了蕊儿寝宫。 蕊儿不愿看到云龙,但对诗梅地到来却是极为欢喜。 “恭喜太子妃了。”诗梅见蕊儿脸上泛着喜色,不明白为何太子离去时会是那样的神情。 蕊儿坐起身,拉诗梅坐下,“诗梅,帮我个忙,好吗?” “太子妃为什么总是这么说话,折杀奴婢了。” 蕊儿笑了笑,“我……我自小没有母亲……对小孩子的事全然不知…….能不能帮我问问,在孩子生下来前,要准备些什么东西…… 诗梅笑了,“我一会儿就去问,不过这才一个月,还早呢。” 蕊儿羞红了脸,轻捂着肚子,眼里尽是温柔. “太子妃这些日子,为熙珍的事太过操劳,这是不行地,以后有什么事要诗梅去做,千万别累坏了身体。” “嗯。” “太子知道太子妃有了身孕,高兴得哭了呢,如果您累出点什么,太子非杀了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不可。” “你说他……”蕊儿全身一震,他对这个孩子是如此在意。 “我昨天送药来,太子正抱着您哭呢。” 蕊儿沉默了,与他之间孽缘只怕真的难以解开了。云龙在太子殿焦急得来回渡步,问:“蕊儿还是不肯进食?” 派去蕊轩打听蕊儿情况的小厮摇摇头,回报,“太子妃今天一天没进过食了。” 云龙握紧拳头。浓眉纠结在了一起,急步出了太子殿,直奔蕊轩。 正巧遇上端了肉粥的诗梅出来。 诗梅见太子站在门口,无奈地摇摇头,“太子妃什么也吃不下。” 云龙接过碗。“让我来。”径直进了寝宫。 蕊儿见他进来,忙避开了视线。 云龙直视着她,坐到床边,将碗举到她面前,“如果你不想我喂你,就自己吃下去。”语气霸道,不容有一丝商量。 “我不想吃。”蕊儿别开脸,她实在是没有胃口。并非为难肚子里地孩子,但她就是无法面对云龙。 “你现在有了孩子,不吃不行。”云龙举着碗丝毫不让。 “你放下吧,我一会儿会吃。” “我看你吃。” “我现在实在是不想…….” “你是不想吃,还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云龙眼里闪着刺痛。 蕊儿瞪向他,她从来没想过不要这个孩子,不管与他是不是错误,也不管将来怎么样,但这孩子是无辜的,“随你怎么想。我现在不想吃。” 怒火在云龙眼中点燃,一伸臂膊,将蕊儿拉过来,固定在怀中。 “你做什么?”蕊儿一声惊呼。怒喝着。 云龙不理会她的抗议,含了口粥,对着她地小嘴灌了过去。 不管蕊儿怎么反抗,硬是将那碗粥尽数灌了下去,才放下碗。见蕊儿有作呕的现象,喝道:“不许吐出来。” 蕊儿更是恼火,这种事能是她说了算地吗?就在这时,云龙双臂一紧。将她环得更紧,“我看你怎么吐。”一低头,将唇压在此她的唇瓣上。 然在碰到她的唇的一瞬间,怒意消失得无影无踪,久违地渴望瞬间爆。挤开她地小嘴,将有力的舌头。探入她口中。卷着她抵抗,极其霸道狂野地纠缠。 过了好一会儿。蕊儿才从他唇边挣开,“你疯了吗?” “我没疯,我只是要你知道,你现在是我地妻子。”云龙扯去身上地衣衫,翻身上床。 将滚向床里躲避的蕊儿抄入怀中。 蕊儿本来就只穿着寝衣,哪经得住他的拉扯,很快便被他抛到床下。看着他手腕上迅上升的红线,暗叫不妙,他体身的毒素,冲破了她为他封住的血脉。 云龙将她压在身下,却很小心地不压迫到她的腹部。 虽是怒极,仍抚遍了她的全身,他知道该怎么样点燃她的身体,在她防线瓦解时,温柔地看着她,握紧了她的小手,慢慢进入她地体内,在完全进到她体内时,十指相扣。 没有象上次一般狂野的横冲直撞,而极为轻柔的慢慢动作,每一次进出都十分小心,温柔却有力地律动,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地感观在每一次律动就更加强烈一些。 紧贴,满胀的感觉也越来越敏税,每一次退出进入,都多一分**。 “呃……”蕊儿终于无法抵制这份欢爱,逸出**的娇呤。 云龙温柔的眼神多了几分欢悦,伏低身,紧贴着她,轻柔地动着,他顾忌着她腹中的孩儿,没有剧烈的动作,只是有力而深深的蠕动,温柔而**蚀骨。 蕊儿的身体在他喷在她耳边粗重地呼吸下越来越烫,**一波高过一波,灵魂都被他研磨出了身体。在他剧烈的颤抖时,弓起身子迎合着他,随着他一起飘向云端。 当**褪去后,云龙冲她一笑,轻吻了吻她,搂住她的臀部,抱着她侧卧下来,以免压到她的小腹。但仍将自己留在她体内,只有在她体内时,他的心才得不会彷徨,只有这时才能真真实实地感到她属于他。 “你是我的…….”云龙盯紧她地眼,再次宣告。 大手捂向她腹部,“这儿是我们地孩儿,谁也不能伤害到你和他。” 蕊儿脸上还有没褪去的因欢爱而泛起地潮红,异常娇艳,埋下头。暗叹一声,她该拿这个男人怎么办? 192 换取解药 要来的自然会来,熙珍在府中传出蕊儿有身孕的第三天云龙上朝去了,便姗姗进了蕊轩。 她早晚会来,蕊儿并不意外,但她刚有身孕,她就来了,却生出不祥的感觉。 熙珍瞥了眼诗梅,“我有些话想和太子妃单独谈谈。” 诗梅怕熙珍对蕊儿不利,却不肯退出去。 蕊儿冲她点点头,示意她退下。 诗梅无奈,只得退出,却不走远,只是候在门口。 熙珍等诗梅退去,也不绕弯,径直到桌边坐下,从大袖中取出一个小酒壶放在桌上,“前些天你安排同我一起外出上香就是为了送走秀秀那贱婢吧?” 蕊儿缓缓坐到她对面,帮她斟了杯茶,递给她,“熙小姐为何说,我送走一个奴婢,需要支开你呢?” 熙珍看定蕊儿,“你是装傻,还是当真不知?” “蕊儿愚昧,不知熙小姐之意。” “当真不知?” 蕊儿看着熙珍,不言,她要等,等她自己说出目的。 “我知道你知道了秀秀给太子下毒之事。”熙珍没料蕊儿能如此镇定,反有些抓狂。 “如果秀秀给云龙下毒,我为何要放她走?” “你放她走,是为了砍掉她背后主使人的手臂,逼出给她毒药之人。”顿了顿,“为了让我亲自来找你。” 蕊儿不置而否,“这么说。ap.熙小姐承认是你指使秀秀下的毒了?” “你早就知道,何必要我承认?” “他是太子,你这么做就不怕招来杀身之祸吗?” 熙珍不屑地一笑,“如果我真能惹来杀身之祸,你就不会忍到我来找你了。” 果然如探子所报。她根本是胸有成竹,蕊儿暗叹了口气,这解药只怕是不能平白而得了,虽知她要的是云龙和太子妃这个位置,但她不会笨到一次性将她置于死地,这一次,不知她要地是什么。 “他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自然也脱不了关系。你该知道杀太子是什么罪。” “我当然清楚,但我想告诉你,我用的这个毒,就是杜先生也查不出来,如果他真的死了,就算怀疑,那这府中上下之人也无一可以幸免,包括你。”她不知蕊儿精通用毒。“而我有我的家族撑腰,自会脱罪。而你和这府中上上下下只怕就会成为太子的陪葬。” “他中地是什么毒?我不相你敢将至命的毒用在云龙身上。”蕊儿需要最后的确定。 “我也不需瞒你,他中的毒来自西域。叫噬魂散。”熙珍见蕊儿神色并无变化,只道她不知此毒是什么毒,鄙视一笑,“这种失传的毒。又且是你所能知道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从毒起,七七四十九天如果不服用解药,就会暴血而亡,而他的毒已在你们大婚之夜便已作。” 蕊儿虽已查出是什么毒,但亲耳听她说出来,仍是心惊。“你真的狠心,居然给自己爱地男人下这样的毒。” “哼,我得不到的东西,我宁肯毁了他。”熙珍冷笑。 “你把解药给他,我离开。”蕊儿虽然知道她不会肯一次性给出解药,但仍想一试。 “你现在能离开太子府吗?即使是你离开了。他还是会找你回来。” “你是想要我的命?” “你的命。我自然想要,但不是现在。你现在死了,我同样得不到他,所以你对我来说还有用。” 蕊儿深吸了口气,“那你想要什么?” “如果你肯乖乖听我的,我可以先给他一剂量的解药,解了这七七四十九天的暴血之危。” “你认为我会听你的吗?” “你当然会,因为太子。” “你高估了我与他之间的感情,我为什么要为他这么做?” 熙珍脸色微变,随即笑道:“你当然会,一个女子如果对那男子并无深情,且会在他重伤之际那般对他?能让太子如此用心地女子,不会是个薄情之人。所以我们也打开窗户说亮话,不必再转弯子了。” 蕊儿也知道躲不过去,“你要什么?” 熙珍将视线从她脸上慢慢下落,最后停在了她小腹处。 蕊儿刹时惨白了脸,惊得站起身后退两步,撞倒了身后的凳子。 诗梅听到凳子倒地的声音,急冲进来,见蕊儿神情惨然,大惊失色,“太子妃……” 熙珍见诗梅冲进来,很是不满,喝骂,“大胆奴才,谁要你进来的?” 诗梅傲然与其对视,“奴婢虽然卑微,但是诗梅只听令于太子和太子妃。” 熙珍冷哼一声,等她当上太子妃,第一个要除了就是这个丫头。 蕊儿回过神来,摇摇头,强迫自己镇定,对诗梅道:“你先出去吧,我没事。” 诗梅看着桌上地酒壶,再看蕊儿不自觉得护住小腹的手,似乎明白了什么,怒视熙珍,不肯出去。 熙珍见她们主仆如此,知这个诗梅定是知情之人,也不再理会。看了看桌上的酒壶,“喝了这个,我就给你解药。” “不…….”蕊儿握紧拳头,“孩子是无辜的,你放过我的孩子,要我做别的,什么都行。” “可是我现在只想要你肚子里的孩子。”蕊儿望着熙珍,不敢相信世上有如此狠毒的女人,“你要地是云龙,我离开,再也不在他面前出现,还不行吗?” “我要的是他的心,而不是这府空府。你要太子及这府中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性命,还是你肚子里的孩子?”眼里是决然的怨恨,不容有一丝退步。 诗梅再也忍不住,欺身上前,擒住熙珍,喝道:“把解药交出来。” 熙珍冷笑,“你以为我会笨到把解药带在身上?” 蕊儿在她眼中读到了她地势在必行,自己没有退路,可是孩子……心里如绞一般地痛,这是她第一个孩子,第一次有了母亲的爱怜,可是……真地能让这府中许久无辜的人断送性命吗?他们也有父母,有孩儿。良久,狠下心……面色惨然,她明白腹中的孩子一旦生出来就是云龙的长子,对熙珍以后有多大的威胁,不想而知,她又如何肯放过,“好,我答应你。”虽然下了决心,可心却痛得无法说出。 诗梅快睁大眼,惊呼,“太子妃,不可以…….”她知道太子有多在意这个孩子,如果孩子没了…….她不敢想……. 熙珍嘴角勾起得意的笑,挣开诗梅的束缚,“你只要喝了这烫药,她就可以随我去取解药。”指了指诗梅。“别耍花样,这只是暂解七七四十九日的爆血之灾。” 蕊儿握紧桌子边缘,不让自己倒下,慢慢将手伸向那个酒壶。 “太子妃,不可以。”诗梅去夺桌上的药。 “小心着点,这一打破了就是几百条人命。”熙珍慢慢坐下,面带笑意地看着二人。 诗梅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恨不得将桌边的女人撕成碎片。 蕊儿拿起酒壶,小小的酒壶竟象是有千斤重一般。 取过一个茶杯,将还是温热的汤药倒进杯中,一咬牙,一口气喝了下去。 “太子妃…….”诗梅惨呼着。 熙珍眼里闪着解恨的欢悦,这只是开始,她一定要蕊儿在云龙处得到的一切加倍偿还她。 只一会儿功夫,蕊儿小腹象是伸了把刀在里面绞动般疼痛,汗如雨下,绢秀的脸扭曲着。 诗梅急得要去找太医,蕊儿一把拉住,“不能去,去拿解药,快去。”她怕夜长梦多。 熙珍见药性作,已是万无一失,满意地站起身,眼角勾了诗梅一眼,“走吧。” “太子妃…….”诗梅见蕊儿脸色如惨白如纸,哪里敢走。 “快去,你不去,这药,我就白喝了。”蕊儿急催着她。 诗梅含泪追上熙珍。 诗梅一走,蕊儿再也忍不住疼痛,滚倒在地,捂着小腹在地上打滚。 一阵强过一阵的绞痛令她昏厥过去,约半盏茶功夫,再次被痛醒过来,腿间一股湿热随着下坠的疼痛,流出体外。 两行泪在在她眼角滑落,对不孩子……. 诗梅匆匆赶回,被一地的血迹惊住了,冲上前扶起蕊儿,“太子妃……你怎么样?” 蕊儿睁开眼,虚弱地问,“解药呢?” 诗梅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在这儿。” “你收好了,解药没配出来前,这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太子…….” 诗梅收好小瓶,轻声低泣,“我去找太医。” 刚冲到门口,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抬起头,吓得跌坐在地上。 193 她如此狠心 蕊儿无力地卷曲在血泊中,心痛得无法呼吸,为什么她不曾想到,孩子是皇家女人争宠的大忌。她腹中的胎儿如果是个男孩就是太子的长子,也就是以后的太子人选。而她这个太子妃的位置,就是她不想坐,也完法下来了。 而熙珍要的是太子妃的位置,如何能放过她腹中的胎儿? 蕊儿流着泪,悔恨自己不曾想到这个问题,可是当她知道有了身孕时,这个消息早已传出,她又能奈何? 云龙上朝时也是心不在焉,不知蕊儿今天是否肯好好用餐了,她一向体弱,现在又有了身孕,如果不好好的养,只怕难以承受。好不容易熬到下朝就匆匆往蕊轩赶,只盼能早些看到蕊 刚到蕊轩,行色匆匆的诗梅见他如见鬼一般。 跳起来拦住他,“太子,现在太子妃不方便,你不能进去。” “不方便?”云龙微微一愣,想不明白这大白天的有何不方便,就算是在沐浴,而他是她的夫君也无不方便之说。 笑道:“你今天是怎么了?她可吃了早膳?” “有吃,太子妃今天胃口不错。”诗梅暗暗着急,既不能让太子进去看到蕊儿现在的情境,又急着去寻太医。 云龙听了,心情更是大好,“我去看看她。对了,她身体弱,多弄些清补的东西,只要她吃得下,就哄着她多吃些。”绕过诗梅又要迈进蕊轩……a小说网。 诗梅见他如此。心里越加难受,急忙拉住,“太子也累了这一早上了,先回太子殿休息休息吧。” “我不累。”云龙见诗梅如此,心生疑惑。“你今天怎么了?” “啊,我没事,只是太子妃刚刚睡着,不能打扰。”诗梅强装笑脸。 “连我,你也不放心了?放心吧,我不会吵到她的。她是我妻子,我比你还紧张呢。”云龙笑着摇摇头,抬腿又要进屋。 诗梅急了。一把拉住他地手臂,“太子,你现在真不能进去。”她平时从不说谎,这时也不知该怎么样才能骗得太子离开。 云龙微微一愣,直觉蕊轩内有问题,更是要进去看看。手臂轻轻一反,已脱开诗梅抓住他的手臂,一闪身进了蕊轩。 入眼的却是一地的血迹,蕊儿雪白的衣衫染满鲜血,虚弱地躺在血泊之中。见他进来,带着刺痛地眼看了看他,便闭上了。 “蕊儿……”云龙只觉天旋地转,心脏瞬间收缩。三步并两步地奔上前,将混身是血的蕊儿抱在怀中,焦急的眼神在她身上游动,查看,并不见有伤,那这一身的血……不祥之感迅袭来,眼角扫向她下身,果然仍有暗黑的血液流出。恐惧。担忧,占据了他的心,“蕊儿…你怎么样?”声音颤抖着,把着她的脉搏,竟是若有若无,回头对诗梅怒吼……ap。“怎么会这样?” 才现诗梅早已不见人影。大声吼叫。“来人啊,快传太医。” 蕊儿在被他搂进怀中的一刻。突然心安了,原来在他怀中会觉得如此安全。在这同时又泛起深深地内疚,他的孩子…… 云龙将她抱起,放到床上。将她冰冷的小手,紧紧握在手中,不断地看向门外,只是过了短暂的一会儿,时间象停止了一般漫长,太医迟迟不见来。 终于看到诗梅领着太医气喘吁吁急跑着来了,才略松了口气,将蕊儿平放下来,渡过一边,让太医诊治。 在太医为蕊儿疹治之际,云龙坐到桌边视线停驻在太医脸上,当看到太医面色凝重时,心也被揪紧。无意见看到手边的茶杯,茶杯里还有残余的黑色汤药,心存疑虑,拿起碗凑到鼻边闻了闻,俊容瞬间扭曲,将茶杯重重摔在地上,砸得稀烂,握紧拳头闭上眼,她居然狠心到打掉腹中的孩儿…… 屋中人随着这声巨响,均是混身一颤。 太医战战战兢兢地开了药方,交给诗梅,站在屋角烁烁抖…….“太子妃…….出血不止……气脉太过微弱…….只怕……” 云龙无力地扬扬手,示意他离开。 太医一溜烟出了蕊轩,才长松口气,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云龙睁开眼,看着一直低泣的诗梅,十分不耐烦,“马上去找杜先生。电脑小说站net” 诗梅不放心地看了看床上气息微弱的蕊儿,转身去了。虽然熙珍下的药量绝不会要了蕊儿地命,但蕊儿体弱,只怕万 云龙走到床边,看着双目紧闭的蕊儿,眼里跳着熊熊燃烧的怒火,在怒火之后却是深深的悲痛,他想将床上这娇小地身体拉起来拼命摇晃,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就恨他到可以杀掉他的孩子…… 她昨晚明明很安稳地睡在他怀中,可今天居然就…….这是为什么?他想不通。 但他没有这么做,咬紧牙关,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放到蕊儿嘴边。 蕊儿别开头,不肯服用,她宁肯他骂她,打她,而不是这样…….虽然孩子不是她想打掉的,但结果是一样,孩子总是没了,她无能到无法保护一个孩子。 云龙捏开她的嘴,强迫她服下,冷冷道:“想死?” 蕊儿别说没有力气,就是有力气,也不能解释。 “我不会要你死的,你既然这么恨我,那就恨个够吧。”他的心在一点点冷切,这世上真的没有一点温暖,全是可畏的人心。 即使是他认为最善良地蕊儿也可以狠心到如此,那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 “你越是想摆脱我,我越是不会放过你。”他赤红的眼里闪过泪光,这就是比他生命更重要的蕊儿,丢开她的脸。一握拳狠狠砸在身边的茶几上,茶几即时裂成碎片。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蕊儿看着他消失在维缦后的身影,大滴地泪涌了出来,打湿了枕头。 也许这样也好,他们之间也可以做个了断了,他对她地心也该死了。 站在暗处的熙珍看着冲出蕊轩地云龙,笑了。将放着美酒小菜的托盘拿起,随他进了太子殿。 “我亲手为你做了几道小菜,你尝尝。” “滚。”云龙不看熙珍一眼,不管谁靠近他,都让他更加心烦意燥。 熙珍放下托盘,斟了杯酒给他,“这酒是我从家中带来的,在地下埋了四十年了。” 云龙见她不走,强忍的怒火瞬间爆,却抓住桌缘,用力一抛,桌子翻转,酒菜散了一地。“滚。” 熙珍皱了皱眉,忍下气,退了出去,她低诂了云龙对蕊儿的感情。本以为男人在这种时候是最脆弱的,是最需要人安慰的,结果…… 云龙倒在床上,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药瓶,握在手中,眼睛直直地望着上方,仿佛回到了蕊儿救他的那一晚,将这个装着金创药的小瓶塞在他手中。那么善良的她竟然……眼角滑落两行清泪。 与蕊儿一起的一点一滴慢慢在脑海中浮过,每一个画面都成了一把利剑穿刺着他的心,因为楚容的死,她恨他到如此地步。 楚容啊楚容,活着人远不如死了的人。如果可以选择,他宁肯选择死去的人是自己,他宁愿活在她心中。 杜先生离去后。 诗梅打了热水为蕊儿擦去身上的血迹,换上干净衣衫,流着泪,“太子妃……太子错怪你了。” 蕊儿微微苦笑,这有什么关系呢?“解药呢?” 诗梅从怀中取出药瓶递给她,“过两日,你好些了再研究吧,反正太子毒还有时日。” 蕊儿摇摇头,她怕夜长梦多,万一自己过不了这关……. 倒出药丸细细辨认味道和颜色,轻轻舔了舔,长叹口气,为什么自己没能想到,差的那一味根本不是药。而是用蜂蜜调和各种药物。 细仔计算了用量,要诗梅拿来纸笔,一一录制下来,交给诗梅,“按这方子调醒解药,一定要算准。万一我过不了这关,一定要按时间开封,不可多一日,也不可少一日。” “太子妃,你别胡说,有杜先生,你不会有事的。” 蕊儿淡淡一笑,“你帮我把他叫来吧。” “现在?”诗梅想到太子那象要杀人的样子,就混身抖。 “嗯。”她怕万一自己过不了今晚,这药诗梅无法哄得他吃下去。 诗梅虽然胆战,但仍是去了太子殿。 194 他很不好 云龙站着床边,冷眼看着床上的女人,她的苍白虚弱让他心痛,这心痛背后却又更多的复杂情绪,失望,恼怒,恨,很多很多。 蕊儿握着药丸,没力气抬起手,淡淡地看着他。 她的平静更是激怒了他,她怎么能如此冷血无情,做出这样的事,还能如此平静,浓眉纠结在了一起,“你有什么话说?” “没话可说,只是要你把这个吃了。” 云龙扫了一眼她手中的药丸冷冷一笑,“你认为,我还会听你的吗?” 蕊儿微微一笑,“你不是不听,是不敢。” “我有何不敢?”云龙冷哼一声。 “你知道我恨你,怕我用毒…….”蕊儿盯紧他,仿佛她手中就是一粒毒药。 “笑话。”云龙眼里的痛楚更深,抢过她手中的药丸,投入口中,“我的命,你想要就拿去。” 这一刻蕊儿心安了,慢慢合上眼,她真的很累。 云龙不明她为何如此,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再说什么,慢慢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才现她居然睡着了。 至于服下药丸后,身体有没有任何不适,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出了蕊轩对小厮道:“去把黄忠叫来。”径直回了太子殿。 黄忠进了太子殿,看他坐在桌边,后上慢慢地转动着酒杯,定定地不知在想什么。站在一边也不敢出声打扰。 云龙过了许久,才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重重将酒杯顿在桌上,酒杯顿时裂成几片,锋利的裂口划进他地指腹……鲜血染红了白色酒杯,他却混然不知。 “太子,你的手。”黄忠看着却是好不心疼,低声提醒。 “啊,你来了。”云龙瞥了眼手指,却不在意,“蕊儿小产之事,定不流出太子府。另外给蕊儿诊治的那个太医。你要他把今日之事烂在肚子里,如果漏了一星半点,拿人头来见我。” 黄忠暗吸口冷气,“太子妃的小产难道有什么隐情?”他突然听太子妃小产,虽然也有不安,略有所悟,此事不会这么简单,听太子这般说,更证明了心里所想。 “你别问了,你照办就是。”云龙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黄忠见太子不肯说,也难帮他分忧,更是担心,退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太子,此事定有内情,望太子用心查查。” “查?有何可查?”云龙苦涩一笑,心痛得闭上了眼。 “太子妃如果生下皇儿,太子登基之事便从此定下,而太子妃荣为皇后便再无更改…….” 云龙心里一动,随即否认,她已是太子妃。又有太上皇撑腰,还有谁这么大胆敢打她腹中孩儿的主意,就算有人敢,她只需告诉自己,也不会如此…….不管她是自愿还是被迫,只能说她对与他地孩儿不再意。心再次揪紧。“你出去吧,此事到此为止。” 黄忠无可奈何的退出。听到身后太子喊着,“拿酒来-小-说-网”叹了口气,加快了离开的步子。 熙珍下的药,十分霸道,蕊儿体质又本不同常人,这一折腾就是昏多醒少的过了十来天。这一来愁坏了诗梅,又怕又内疚地日以泪洗面,她明明在旁边却帮不上忙,眼睁睁地看着孩子这么没了,而太子终于酒醉不知世事。 只在清醒时会来看望蕊儿,但每次看到昏迷中的蕊儿,回去太子殿后就喝更多的酒。整个太子府沉浸在一种极度紧张而让人窒息的气氛里。 完颜申失了孙儿也是心痛至极,念在云龙失子之痛,也免了他这个月地上朝。 但他毕竟是老谋深算的人,微睁开老眼,问坐在他下喝茶的杜先生,“你不该瞒我。” 杜先生微微一愣,“属下不明太上皇之意。” “关于蕊儿小产之事,绝非正常,你日日与她疹治,不会不知。” “太上皇何出此言。”“如果她只是普通的小产,不会终于昏迷不醒。” “太子妃体质异常。” “正因为她体质异常,才会比常人更难受得某些药物……” 杜先生不语,他知道这个太上皇有太多,让他不能理解的东西,仿佛世间万物无他所不知的事。蕊儿服药小产之事,瞒不过去也是必然的了。 “只是这下药之人,手法过于狠毒,”完颜申说完,握着拳头的手掌紧了紧,那是他一直盼望着的孙子啊。 “太上皇不认为是蕊儿自己服药小产?” “她当然是自己服药,但是有逼她服药。http:.” “太上皇为何这么肯定?” “她的本性不会如此,而且沐冉在我们手中,她该知道这件事,对她父女有多不利,既然知道,还铤而走险,可见她是迫不得已。” “此事,太上皇还是不要过问地好。” “为何?” “既然太上皇也猜出了,她是迫不得已,可以见这事就是太上皇也无法阻止。所以还请太上皇不要过问这件事,让太子妃自己去解决。” “这大金国还有什么事,不是我能解决的?”完颜申深凹的眼寒光四射。 “太子的命。” “什么?” “早在太子大婚前,我就现太子体内有着异样,但以我多年地行医,却查不出是何故。直到太子大婚后,太子妃召见过属下…….” “哦?”完颜申坐直身子,微微前倾。 杜先生将蕊儿找他的前因后果细细的说了一遍,“后来太子妃又差人配了储多药物,全是解毒之用的药物。” “这么说她知道龙儿中的是什么毒?” “正是…….” “那她为何不告诉龙儿?” “太子中的是西域的噬魂散…….如果太子知道此事,以太子的性格,定会鱼死网破…….” “什么?”听到这个词,连一向深沉地完颜申也不禁为之动容。 “蕊儿难道精通毒物?” “正是,太子妃在云山跟着那老家伙学的就是毒…….所以这事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这关系到太子的性命。要管也得等蕊儿寻到了药毒之法…….” “唉!”完颜申长叹口气,“这些日子要苦了我的龙儿了。”眼里闪过一股杀气。 杜先生跟着太上皇时日已久,看到那眼中的杀气,一点也不意外,意味着杀无赫,升起一阵寒意,只怕太子地毒一解,只怕不知有多少人地鲜血会成为被打下的胎儿地祭品。 这天,蕊儿终于幽幽醒来。 诗梅忙握住她的瘦得只剩下骨头的手,“太子妃,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了,我想我是死不了了。”蕊儿虽然觉得软若无力,但神智却越来越清醒。 “太好了,这太好了。”诗梅又落下泪来。 蕊儿看着她红肿的眼,心存感激,“谢谢你,诗梅。” 诗梅拼命摇头,“是诗梅没用,保护不了太子妃。” 蕊儿反握住她的手,“此事,就连太上皇都无可奈何,何况你,不必自责,这是我的命数。” “太上皇,难道太上皇知道此事?”诗梅大吃一惊,以太上皇对太子的期望,不可能不管。 “也许知道。” “那他为何不管?” “管不了。” “为什么?”诗梅迷惑了。 “杜先生医术只有医圣的穆老爷子,也就是我的师傅可以与其争锋。杜先生知道云龙所中的毒为何毒,他不告诉太上皇,或者是告诉了,而不见人过问,由此可见他们也无法可施。” “可是这对太子妃,太残忍了!”她知道蕊儿有多爱腹中的孩儿。 蕊儿微微苦笑,凡事都躲不过劫数,“他怎么样了?” “太子?” 蕊儿沉默了,也许她不该问。 “太子……太子…….很不好。”他情况不好,本在意料之中,但亲耳听到,仍止不住地难过。 “太子自从您…….小产…….那日便一直汹酒…….现在太子殿上上下下无人敢接近他。” “唉…….”只希望他能早些振作。 “诗梅担心这样下去,太子…….” “一切都会过去的。”蕊儿面朝里合上眼,不让诗梅看到将要涌出眼框的泪。 诗梅见她精神委顿,默默地起身,退了出去,去了太子殿。 刚到殿门口,就听见里面酒壶砸碎的声音,心猛然一跳。 一个小厮抱着一个大酒坛如飞而来,忙一把拉住,“太子怎么样了?” 小厮摇了摇头,“我得把这酒送进去了,就这样太子都歉慢了,有事,一会儿等我出来再说。”说完挣开诗梅的手,奔进了太子殿。 195 没有解释 蕊儿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只是不愿动弹,不愿去面对云龙。她知道他每天必来床前逗留许久,每次他来,总是装作睡着,不敢睁眼看他,害怕看到他的眼睛。也害怕他让她解释,虽然那些无情的话,可以再说,但那些话说出来,撕碎的又何止是云龙一个人的心。 因为害怕,索性逃避。 每次他离开时那声长长的叹息,都让她心痛到了极点。 起身,走到密屋,取出黑剑,走到桌边坐下,轻抚着剑身,那透心的冰顺着指腹传遍了全身。 这黑剑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为了这把黑剑,她走得太远了,犯下了太多的错,错得无法回头。 楚容,你现在到底怎么样了?难道真的要等够三年吗?三年……人已非夕比,要她如何面对? 指腹轻轻划过剑锋,一抹血丝浸入黑剑壳,剑身泛出淡淡的红光,慢慢褪去软壳,剑身上的血丝四处游走。 楚容,你快醒来吧,等此剑物归原主时,也就是自己该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了。虽然不舍,却实在无奈…… 一滴泪滴在剑身上,血丝暗沉了下去。 楚容…….心真的好痛…… “哼!”一声冷哼,打破了她的思绪。 急回头,见一片衣角在门边消失,追出去,只见云龙毅然的身影正走出蕊轩,走到拱门处……,。一拳狠狠砸在门栏上,几个起伏已出了太子府。 云龙回到太子殿时,总感到刚才隐约看到蕊儿睫毛闪动,难道她已经醒来?神使鬼差地又转回蕊轩,却见她背门而坐。轻抚黑剑,专注到有人靠近也不自知,这些天来压在心里的怒火瞬间点燃。 她醒来居然不看他一眼,更不用说对那件事做个解释,反而捧着黑剑,想着别地男人。顷刻间,男人的自尊被狠狠的践踏。 出了太子府,直奔久未涉步的花场之地。 烟雨楼的妈子见了云龙。忙屁颠着引着进了最好地一间房间,布个满桌上好酒菜。差着小丫头去叫最红牌的玉俄姑娘前来侍候。 云龙坐在桌边,只是喝酒,那些山珍海味却是不动一筷。 玉俄早听说太子绝色天下,但从未得见面,听说要去服侍太子,欢喜得恨不得将自己打扮成天下第一美人,又拿了香粉扑遍了全身,只差点没将自己埋进香粉堆里。 推门进屋,果然见坐在桌边喝闷酒的男子。貌比潘安,气宇轩昂,真真的人中龙凤。虽然脸色不善,但来这花场中的人。什么样的人没有?这心情不好,来寻欢的就更多了。 她轻笑一声,掩好房门,轻渡到桌边,纤手握住酒壶,为他斟满美酒。 云龙举杯便饮。 她再斟,他再饮,全不推辞…… 玉俄暗暗欢喜。只要他不拒绝她,以她绝好的社交手段,就不愁服侍不下来他。 面对这样地俊郎的男人,别说人家是太子,就是自己倒贴着服侍也是喜之不得。 酒过三旬,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放下酒壳。转到他面前,伏跃跪在他膝盖上。仰起脸,让他可以看到自己的面容,嗔声道:“玉俄陪你喝了这许久的酒,你都未曾看过玉俄一眼,是嫌玉俄太丑吗?” 云龙皱皱眉头,有些不耐烦,扫了她一眼,“人美,心不美有何用?”想到蕊儿那绝色的容颜,心里痛得一阵抽搐,天下还有何人能美得过她,但还有何人能如她那般可以轻易揉碎他的 “看太子说的,你都没看过,怎么知道玉俄的心不美?”玉俄撒着娇,将他的手拉来覆在自己胸上。纤纤玉手去抽他的腰带,“天已不早,让玉俄侍候太子歇息吧。” 他也不动,由着玉俄忙活。 小手拉开他地衣衫,露出他硕壮的胸脯,玉俄暗地吞了吞口水,她经历过多少男人,却从来没见过如些美好的身体,手指轻轻抚了上去,越加的不能自己。云龙反手抓住她地两条胳膊,往床上一丢,冷冷道,“脱。” 玉俄一愣,这太子也太过猴急,但这也是男人本性,也不以为怪,媚笑着除去衣衫,极为诱惑地斜躺下去,含情脉脉地看着他。ap. 云龙走到床边,胡乱扯去身上衣衫,视线甚至没在床上的玉体上停留,高大的身体压了下去。 “太子爷,你慢着点…….让奴家好好侍候你。”玉俄凑上小嘴去亲他的唇。 一道寒光射来,玉俄打了个寒战,分明从他抿紧的薄唇和眼里的寒意可以看出,他不允许别人亲吻他的唇。 忙换了方向,吻向他胸脯。 就在触及他光滑的肌肤地一瞬间,他突然极为粗鲁地推开她,飘身下床,穿回衣衫,暗骂了声,该死。他居然不能忍受别的女人亲近自己。丢了两锭银子在桌上,打了房门,闪身离去。 玉俄愣愣地望着门口,搞不清自己哪儿做的不对,开罪了他。 妈子紧张地奔进房,气急败坏地问,“玉俄哪,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太子就走了?是不是你服侍的不周到?” 玉俄摇摇头,将视线落在银子上,好不失落。在他下床的一瞬间,好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嫌弃。 妈子看到银子,将银子抓在手中,大松口气,“还好,还好。”她到不是怕没银子收,而是这银子说明,并非是玉俄开罪了太子。要知道得罪了太子,这生意也就别想再做了。 云龙出了烟雨楼,晃了晃因酒意而疼痛地头,抬起手腕看了看正在上涨地血线,低骂了一声,这是什么鬼东西。随着血线的上涨,体内地**越加难忍。 径直回了太子府了,也不走正门,直扑蕊轩。 进了寝宫,空无一人,隐约听后院传来说话声。 转过后院,白色轻纱后,诗梅拿着一件干净的白色衣衫走到温泉边,“太子妃,你身体还虚弱,不要泡太久了。” 蕊儿微微一笑,轻舒玉臂,拂开水面的玫瑰花瓣,慢慢起身,曲线优美的雪白**在水中慢慢站起。卧床已经太久了,难得这样尽情的沐浴,说不出的狭义。 云龙手腕上的血线瞬间膨胀。 诗梅正要递过衣衫,突然看见纱账抛起,转了进来的云龙,目瞪口呆,“太…….太…….太子……” 蕊儿见诗梅神色不对,回头看去,正好对上他带着浓浓**黑眸,惊得忙伏低身子,将**的身体藏在乳白的泉水中。不知所措地看着来身前高大的身影。 “出去。”云龙只看蕊儿,却对着诗梅下着命令。 “太子……太子妃…….”诗梅不安地看了看蕊儿。 “出去!”云龙俊朗的瞬间阴沉,眼里闪过一抹杀手,“出去!” 诗梅吓得手一颤,衣衫落到脚边,打了个寒战,又再不放心地看了看蕊儿,小跑着出去了。 云龙的一声怒喝,也同样吓到了蕊儿,身子慢慢后退,直到后背低到石壁,退无处退,才停下。“云龙…….” “还知道我叫云龙。”云龙嘴角勾起一丝涩笑,“你就没有一点解释吗?” 蕊儿将身子尽可能地沉到水中,别开脸,“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云龙深邃的眸子眯缝起来,闪着愤怒的火光,“你就算恨我,杀了我为楚容报仇,我也毫无怨言。我这条命,只要你要,随时可取,可是孩子无辜的,你就真的忍心?” 忍心?蕊儿强忍着泪,她又何偿忍心,但她手上捏的是他和府中几百口的人命,要她如何选择?如果他非太子,只是一介平民,又何来这些是非?深吸了口气,不让泪夺眶而出,咬紧牙关,不一言。你要恨就恨吧,只要解药炼制出来,她就与他两清了。 “你过去连一只小动物都不忍心伤害,为何要狠到双手沾上自己孩儿的鲜血?”云龙握紧拳头,这该死的女人,竟没有一句辩白,“好,既然你这么恨我,我就让你恨个够。” 蕊儿看着他慢慢宽衣解带,惊得几乎忘了呼吸,“你要做什么?”再往后退,可身子已经抵到了石壁最边缘,退无处退。 当看到他身上最后一件衣衫滑落在地时,面色惨变,抓过诗梅跌落在岸边的长袍,双臂飞快地一展,长袍如羽翼般展开,随即收缩,包裹住她瓷白的身驱。 在他迈进温泉的同时,跃起,逃跑……. 196 真相 (今天停电了,所以更新晚了些,希望大家见谅。) 蕊儿一支脚刚攀到地面,腰间一紧已被再次拉入水中。 云龙将她转过身,钳住她的胳膊,面对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一句解释?” 蕊儿看着他赤红的眼,叹了口气,视线落在他手腕处正在蔓延的血红上,“你现在什么也别问,过些日子或许你就会知道。” “我现在就要知道。”他一刻也不能再等。 “我现在无给你解释,请让我离开。” “离开?你无时无刻不想离开我,我就真这么让你恨吗?” “我不恨你。” “你那何?” 蕊儿垂下眼睑,静静看着他手腕的血线。 云龙手臂一收,将她按进怀里,“你就给我一个解释,哪怕一句话,让我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执拗地一言不,她不想骗他,又不想他再有事,唯有沉默。 他隐忍着内心的痛楚,一低头,覆上了她的唇瓣,大手滑进了她的衣衫。想用彼此的身体来暖化二人的心。 “云龙,你住手。” 她的喝止,让他心底一阵冰凉,再次升起怒火,仍压制着欲爆的怒意,细碎地吻上她的面颊,柔声道:“蕊儿,既然你实在不愿解释,我也不再问,我想再要一个孩子。给我一个孩子。” “不……我们不能要孩子!”熙珍恶毒的笑浮上眼前,如果再有孩子,仍是难逃厄运,不能再让孩子成为牺牲品,蕊儿眼里闪过恐惧。 云龙眼里的期盼转成浓浓刺痛。将她丢到池边,粗暴地撕去紧裹在她身上地长衫。 “云龙,你不要逼我。”蕊儿隐忍的泪如断线的珍珠涌出,撕心裂肺地喊着。 “我逼你又怎么样?你对我的恨还少了吗?再多一样也不过如此。”他累积到极点的愤怒再也不受控制,作地毒素让他无法再回头,扳开她纤细的腿,直接进入她的体内。 他现在只想狠狠地凌虐,撕开她冷酷的心。在她莹白的肌肤上留下一个个齿痕。粗重的呼吸拂过她耳鬓。 耳边粗重的呼吸声,一次次越来越粗重的冲击,让她心痛得无法说出,看着他眼里闪过柔情,一闪而过后,只有如猛兽一般地怒意,不禁打了个寒战。 在睨到她绝望的眼神时,索性闭上眼,将她紧紧拥在怀中,让心去感受这份愤怒的泄。身体上带来的强烈快感,化去了对她的恼怒,在感到她不安地与他一同达到快感的颠峰时,心里渗起浓得无法化开的甜蜜。她的心并非外面那么无情。 抱起哭得筋疲力尽的她,回到寝宫,紧拥着躺在大床上,她再怎么对他,他都无法将她置身脑后。 蕊儿在他怀中低声啜泣着沉沉睡去。 诗梅战战战兢兢地迈进太子殿。 云龙伸长了腿坐在桌边,一支大手覆在桌上的茶杯上,慢慢转动着茶杯,陷在沉思里。 等诗梅走到面前。才抬起头,“我叫你来,是有件事要你去做。” 诗梅压抑着内心地不安,“是关于太子妃?” 云龙点了点,“我不在府中的时候,你要看好蕊儿……不能再有上次那样的事生。” 诗梅惨白了脸。惊得后退一步,“太子昨日对太子妃……”这些话却不是她做下人的可以问地。 云龙奇怪她的表现。“好了,你下去吧。” 诗梅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两行泪滑落下来,蕊儿喝下汤药的那日惨相历历在目,“太子,你不能再让太子妃怀上孩子……起码现在不行…….” 云龙闻言心里闪过一个不敢想的念头,面上不表露出来,“她是我的妻子,我想要传宗接代,有何不妥?” 诗梅拼命摇着头,“太子妃给太子传宗接代是天经地义,但请太子再忍忍,只要再忍些日子…….如果现在太子妃再怀上孩子,她会死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云龙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倾身上前捉住诗梅的手,厉声喝道:“说,如实给我说。” “求太子,不要再问,就算太子打死诗梅,也不能说。” “越是如此,我就越要知道了。”云龙逼视着她,看她没有退缩之意,丢开她地手,这个奴婢和他一起长大,他太了解她,她不肯说的事,就算杀了她,也不会说出来。“她的身体是杜先生诊治的,想来杜先生不会不知。” 说完起身就走,皇爷爷想孙子想疯了,但蕊儿服药小产之事,杜先生不可能看不出来,他知道了,皇爷爷就不可能不知,但他们却没有任何过问,这事看来不简单。ap. 诗梅扑上前抱住他的腿,“太子不可以去找太上皇。” “放开。”云龙抬腿,却被她牢牢抱住。 “太子不可以去。”诗梅低声哭泣,只有天知道,她对太子有多爱,爱到可以为他做一切的事,哪怕要了她地命。 “放开!” “太子只要再忍忍,再过两个月就好,这两个月,你什么也别问,也别去找太子妃。” “放肆!” “如果你……你可以去花场,也可以要任何女人,但别为难太子妃…….” 云龙停了下来,她如何知道自己…….提起她,“看来你知道地比我想象的还多。” 诗梅垂下头。咬紧了唇瓣。 “我是男人…….我不找我地妻子,还能找谁?” 诗梅红了脸,诺诺地说,“太子可以找别的女人……或者可以纳妾……” 云龙摇头苦笑,“你跟我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我?除了蕊儿,我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 诗梅的脸慢慢苍白,暗暗深叹了口气,她如何能不了解太子,又如何能不知太子的心意。 云龙坐回桌边,平静下来,“说吧,我誓不会让她知道。” 诗梅摇摇头。“太子妃不是怕你知道,而是怕你知道后按捺不下你地脾气。” 云龙微微一愣,“你都没说何事,如何知道我按捺不下?” “就凭诗梅这些年来对太子的了解。” 云龙缩紧了眉头,“如果我按捺得下呢?” 诗梅沉默了半晌,抬起头,“如果你用失去蕊儿誓按捺下两个月内只当不知此事,不做任何行动,我就告诉你。”她第一次直呼蕊儿名字,让云龙更是心惊。而且这个失去蕊儿正是他的死穴。 静静地看着诗梅。不作任何表态。 “既然太子做不到,诗梅回去了。”她还得去花场找那些姑娘要防有孩子的汤药,为了不再有上次的事生,不能不防。 云龙看着正转身要离去的诗梅。“好,我誓。” 诗梅站定,深吸了口气,她实在不忍心看着二人这么痛苦,只有违背自己的诺言,希望太子妃知道不会责怪自己,“太子中了噬魂散。” “什么?”云龙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向自己的手腕。原来这是噬魂散。 “太子妃用腹中胎儿换得太子府上上下下几百口地人性命及太子七七四十九天的爆之灾……,解药正在配制中,还有两个月方可以出炉,此事只有诗梅一人得知,如果被他人所知,太子应该知道后果。”诗梅尽量压制着内心的不安。一如往常的平静。 云龙瞬间脑海中瞬间成了空白。脸上不断的变幻,一个结论飞快地在脑海中形成。眸子缩小,射出可怕的寒意。 “如果太子不想太子妃离开你,请遵守誓言。”他的表现早在诗梅意料之中。 诗梅的活如一盆冷水当头淋下,无力地靠在靠背上,心里满是悔恨,他对蕊儿都做了些什么! 她那般为着他,他却那样**裸伤害了她。 双拳慢慢握紧,两个月后,定要他定会将这一切加倍返还。 赫然起身,大步走向蕊轩,到了门口,却停了下来,呆呆地站了许久,长叹了口气,转身离去了。 蕊儿听到叹息声,走到外门,只看看见云龙的衣角消失在拱门处。 诗梅端了碗汤药进来,“太子妃,把这个喝了吧。” “这是什么?” “这是我去找花场姑娘要的药方配地药……”诗梅回避着她的视线。 蕊儿脸瞬间涨红,端起碗,将苦涩的汤药喝了下去,在诗梅接碗的时候,握住她地手,“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不敢想自己会怎么样。” 诗梅微微一笑,“这是我该做的。” 蕊儿看着她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暗叹了口气,她哪能不明白,诗梅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云龙。爱一个人能爱到只付出不求回报,世间又有几个有能做到?这么好的姑娘,为什么云龙就是看不见呢? 她一定要好好想想,看有没有办法,让云龙将她收在房内。想一想到云龙的执拗,又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云龙回到太子殿,叫来小厮,“去把秀秀给我找来。” “秀秀被太子妃送离了太子府。” 云龙一鄂,苦笑摇头,更是无地自容,蕊儿啊蕊儿,你善良到如此地步,我居然丧心病狂地伤害你。“去把黄忠叫来吧。” 他恨自己的这个太子头衔,如果自己只是一介平民,与她男耕女织,该有多好。 197 黑剑被盗 云龙虽已断定下毒之人是熙珍,顺藤摸瓜,已知熙珍手中的噬魂散出自何人之手,因为与诗梅有两月之约,自祥装不知。 又觉愧对蕊儿,再加上怕见到蕊儿引起毒,无法自控,也就强忍着对蕊儿的思念,避开她不见。终于浸身在以前不愿涉及的朝政中,短短一个来月时间,摄取了几路兵权在手中。 完颜洪武和完颜达葛达又急又怒,多次找到完颜申取回云龙手中的兵权。哪知完颜申只是说云龙年轻,应该多磨练,并不过问。反而常暗中相助云龙,让完颜洪武二人只恨得牙痒,又无可奈何。 云龙又找诗梅帮忙请蕊儿配制了只有蕊儿方能解的毒药,蕊儿虽不知他要做什么,但知他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也就照做了。 为了配这些药物,常外出采药。 这日采药回府,在门口远远云龙正带着人匆匆离去,进了见府中乱成一团,不知生了什么大事。 诗梅正焦急的在蕊轩来回走动,见她回来,忙迎了上来,“太子妃,大事不好了。” “出了什么事?”这府中向来安静,如果不是出了大事,定然不会如此。 “有人盗走了黑剑。” “什么?” “今天不知为什么,黑剑突然出鸣声,没一会儿功夫,我们赶到内间密屋,就见黑剑失去了踪影。” 蕊儿听了丢下诗梅直奔内屋,果然见密室里的黑剑失了踪影。“可有看见是什么人盗取了黑剑?” “说来奇怪,竟没人看见。不过那人出来时惊动了太上皇派来隐藏在府中守护黑剑的隐卫,隐卫回来说和那人交过手,但来人武功高得可怕,身手也快得出奇。小说网竟没捉住。这才去通知了太子,太子带了人出去搜索了。” “你在这儿等候,如果太子回来,你要他先不要惊动太上皇。”蕊儿说完转身就走。 “太子妃,你去哪儿?”诗梅追在后面急问。 “我去把黑剑找回来。” “你一个弱女子,怎么去找?我同你一起去。” “你在这儿等太子。” 蕊儿急步出了太子府,在空气中轻吸了吸鼻子,没人知道她在黑剑上下了除了她。无人能闻出来地追踪药,她可以跟着那若有若无的药味一路寻找过去。 出了城,蕊儿转近城外不远处的一座山中,她多次在这山中采药,路途十分熟悉。 转到树林深处,果然见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坐在溪边一棵大树下静看着溪水。 蕊儿远远看到那身影全身一震,那身影居然如此熟悉,过了好一会儿才深吸了口气,压下内心的涌动,慢慢走向前。 男子听有人走近。抬起头来看向她,也是微微一愣,眼里闪过惊诧,但只是瞬间便恢复平静。 当那冷冽地视线射来时。蕊儿脑海里瞬间转为空白,脚下一个踉跄,站立不稳。 眼前黑影一闪,已被人揽住腰肢,站稳脚。 “小心。”这声音落在蕊儿耳里,更是天眩地转。 抬起头,那人已放开她坐回树下,仿佛没有扶过她。十六k网 蕊儿定了定神。向那人看去,却分明是张平凡而陌生的脸,暗叹口气,世间竟有如此神似的人。 男子见她直直地盯着他看,微微一笑,“你一个单身女子。为何会到这种深山中来?” 蕊儿甩甩头。这声音……和他太过相似,相似到让她无法分辨真假。听他问起。才觉自己一直盯着人家一个男子看,实在无礼,苍白的脸瞬间飞上红晕,垂下眼睑,“对不起,我误以为遇到我的一个旧识。” 男子愣了愣,淡淡一笑,“世界本大,有相似之人也不奇怪。” 蕊儿内心在失落的同时也暗松了口气,如果是他,她该如何面对,“是啊,他现在也不可能在这儿,是我看差了眼了。” “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姑娘这样执着?”男子大胆在看着她,丝毫没有男子之别的回避。 “我生命中最重要地男人。”蕊儿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这个陌生的人,竟没有约束,说出自己从不向人表露的心里话。 男子静静地看着她,没有任何轻蔑的表情,没因为她随口说出对一个男人爱慕的话就看轻她。 “他如果知道姑娘一直挂念着,一定会很开心。” 蕊儿嘴角露出苦涉的笑,深吸了口气,抬起头,直视那一直留驻在她身上的黑眸,伸出手,“给我。” 男子微微一愣,“什么?” “给我。”蕊儿静看着他,她敢肯定,黑剑就在他身上。 “给你什么?” “你盗走的东西……” “姑娘几时看到我盗取东西?” “我虽没看见,但我知道是你盗的。” “那我到要问问了,我在何处,盗了何物?” “太子府,黑剑。” 蕊儿说完后,竟有种幻觉,在对方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深深的刺痛,但仍是一闪而逝。 “我知道你是谁了。”男子嘴角挂起淡淡地笑,带着一丝自嘲。 “呃?”蕊儿不知他从何知道自己是谁。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就是金国太子大婚不久的太子妃。” “呃?” “我来金国就听说,金国太子新婚的太子妃乃天下最美地女子,而我从来不曾见过比你更美地女子。既然你来自太子府,那自然错不了。” 蕊儿象是被人点了死穴,心一阵阵的抽痛,太子妃这对她来说是心内最痛的伤,“这些流言不听也罢。给我。”她执拗地不肯收回平举着的手。 “你为什么认定是我取了黑剑?” “因为黑剑就在你身上。” 男子眼里尽是惊异。不知她为何如此肯定,但仍淡然一笑,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正是黑剑,握在手中。“我为何要给你?” “此剑除了它的主人,无人可以驱使。” “呃?这只是一把软剑,有何不能驱使?”说罢,手腕一抖。黑剑在他手中变得笔直。手法纯熟,一看便知是使惯软剑地人。 “这不是一所普通的软件,它自带阴寒,如不是纯阳之身,难抵此剑所出来地寒意,强行使用,定会伤身。”蕊儿此话并非虚言,就连父亲的钟楼钟叔叔都无法抵挡黑剑所散出来的寒意。 “我是爱剑之人,好不容易得此宝剑,即使是赔上了性命。也值得。”男子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蕊儿咬了咬唇瓣,直视对方的眼睛,“此剑重过我的性命。” “呃?” “因为此剑,我失去了一切。我不能再失去此剑。”为了这剑,她失去了楚容,失去了对楚容的忠贞,失去了太多太多…… 男子幽深地眸子瞬间泛起异常莹亮地光茫,让他平凡的脸变得极为迷人,“为何如此说?” “对不起,我不愿意说。”蕊儿轻咬着下唇,眼里是无法掩饰地痛楚。 “如果我想知道呢?”男子追着不放。令蕊儿锁紧了眉头。 “你为何咄咄逼人。” 男子站起身,慢慢渡到她身边停下,一股淡淡的药香飘入鼻息。 让蕊儿又是一阵晕眩,这高大的身形与他也如此相似,如果不是全然不同的脸,还有身上散出来的药香是他身上不曾有的。她一定会认为是他。 他伏低身。锁定她的眼,“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此剑。你没给我一个好地理由,我且能白白还你?既然你不愿说,那我也不陪了,告辞。”说完直起身,准备转身离去。 “等等…….”蕊儿慌忙叫住,她知道,一旦让他离去,就很难再追上了。 他站定,又慢慢转过身,脸上有一抹得意的笑,象是小孩子使计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剑是我心爱的人地心爱之物。”蕊儿垂下眼,眼里闪着泪光。 “心爱的人?难道太子妃说的是太子?” 蕊儿吸了吸鼻了,猛然抬起头,不回避对方戏笑的眼神,“不是。” 她的直白令对方一鄂,她单薄的身子在风中轻颤,象是随时都会倒下,却又象是坚韧不可动摇。 “如果不是这把黑剑,我不会和我的爱人分开;不是这把黑剑,我不会远离中土,成为这儿所谓的太子妃。”蕊儿一口气说完,怕停一停就没勇气说下去。 男子象是被她震住了,静静地凝视着她,眼里不断地变化,让人无法看明白他是在想什么。 令蕊儿奇怪的是,原以为对方会嘲笑她,但对方眼中无论怎么变幻,却没有一丝讥讽,到最后仍化为平静,淡淡一笑,手腕一反,将黑剑尖剑朝下,地握在手中,递到她面前。 蕊儿不敢相信地看向他,不敢相信他真的就这么把黑剑还给自己。 男子朝她轻点了点头,眼里没有一丝戏笑。 蕊儿木纳地接过黑剑,看着他转身离去,直到他消失在树林深处,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还没有向他道谢,也没有问他叫什么名字。 轻抚了抚黑剑,黑剑竟出轻鸣声。 蕊儿深叹了口气,“你也在想你的主人了吗?” 黑剑鸣声久久不绝,直到鼻息间再也闻不到那股淡淡的药香,黑剑的鸣声才嘎然而止。 198 纳兰来访 树梢上黑色的人影望着慢慢远去的单薄得让人心痛的白色身影,合上任谁看了都痛得无法呼吸的黑眸,平凡的脸因痛苦而扭曲,握着树枝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白,参差不平的树刺,刺进了他的手掌,却全然不知,鲜血顺着树杆慢慢滑下。 蕊儿回到太子府,刚进门,便见云龙焦急地在大门口徘徊。见她回来大松气,急步迎上来,拉住她的手,从上到下审视一番,“你没事吧?” 这一急,把这些日子以来的尴尬处无境全然忘记了。 蕊儿轻抽出手,将裹在衣衫里的黑剑取出,摇摇头,“我没事,黑剑在这儿。” 云龙微微一愣,“这剑为何会在你手中?” “盗剑之人并没走远,我把它要回来了。” 云龙本想再问,但见她神情疲惫,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柔声道:“以后不要再这样一个人出去,万一有什么危险,该如何是好。” 蕊儿心不在嫣地轻点了点头。 “要诗梅陪你回去休息吧。”他本来想送她回去,但终怕自己难控制毒素作,再次伤害她,强忍下来,目视着诗梅扶着她向蕊轩走去。 不知为何,突然有种她要远离自己的感觉,“蕊儿。”忍不住奔过去,从后面将她抱在怀中。蕊儿一愣,这院中聚了一院子的下人,包括黄忠。他突然这样全无顾虑地抱住她,愣愣的杵住了,想挣脱出来。 “别动,就一会儿。”云龙将头埋在她秀里,闭上了眼。 蕊儿地心七上八下的……静立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知为何,突然感到他内心的孤寂深如大海,放松了崩紧的身体,由他这么静静的抱着。 下人们识趣地将脸别过一边。 云龙静静抱着她,心平如镜,箍紧了手臂。感受到她地体温,她还在他身边,那抹莫名的恐惧慢慢淡退,直到心再次被填满,才松开手臂,微微一笑,“谢谢你。” 蕊儿涨红着脸小跑着走了,虽然在这府中,他与她是夫妻,虽然她心里抵触。但这的确是事实,但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如此,实在不妥。 云龙看着蕊儿消失在蕊轩,才长吁了口气。刚才焦急的等待中,他有种强烈的不祥之感,怕她一去不回,如不是他了解她是言出必行之人,要他等待,就一定会回来,他早已冲出去四处寻找她了。 暗想,黑剑被外人所知。那放置在蕊儿房中,对蕊儿来说十分危险,叫人另行整理了一间密室出来,将黑剑移入密屋,再加派人手看守。 对他而言,如不是皇爷爷执意要这把黑剑。他根本不会去夺这把剑。但这把剑关系到蕊儿。知道对蕊儿而言有多重要,他绝不愿为了这剑让蕊儿有失闪失。 只要剑在这府中。只要能让她随时看到,放在哪儿都没太大关系,所以蕊儿对他的决定也不加阻扰。 于是黑剑被请进了层层机关的密室之中。 蕊儿想起盗剑之人,但他把剑还给了自己,定然不会再来,也不必担心有人会受到伤害,于那些机关也没在意。 熙珍见这些日子以来云龙也不再进蕊轩,以为二人关系因为蕊儿滑胎已经决裂,暗暗高兴,只等云龙再过些日子平下心来。小说网她再使着混身地缠功,不怕云龙不对她动心,毕竟云龙体内的毒未解,经不得挑逗。 她所以不敢贸然去挑逗于他,是怕他对蕊儿余情未了,毒之后又如上次一般冲进蕊轩泄,那自己的计划又再告吹。 万一蕊儿再次怀上孩子,虽然可以用上次的办法解决,但势必被云龙现。他的冷血无情并不陌生,真的翻起脸来,就算她利用各方关系坐上了太子妃之位,只怕他从此也不会看自己一眼,那样寡情无欲的日子绝不是她所要的。 所以偶尔随了暗中试探也不敢有大的行动。 云龙看在眼里,心里冷笑,等于诗梅的约定一满,定要他们血债血偿。他对那个誓言着实避忌,诗梅用了他最软弱伤处让他了毒誓,与蕊儿分开,他生不如死。 有了这次盗剑事件,蕊儿暗地里又加重了黑剑上地追踪药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但做这件事时,仍不让任何人知道。 轻抚着黑剑,脑海里闪动着盗剑之人一个个神态,越来越多的迷惑。最让她迷惑的是黑剑的剑鸣声。 黑剑平日从不鸣叫,只有以前楚容得剑之时嗡嗡鸣叫,今天无故鸣叫,定非偶然,到底是为什么?难道那人也和黑剑有什么关系? 但仔细想来又觉不可能,黑剑所以认楚容,是因为此剑本是楚容上一世亲手打造。此剑本为他所有。 那那人…….他地眼神和声音,身形酷似楚容,她想过对方是不是戴了人皮面具。ap.但她仔细看过,看不出有戴人皮面具。世间应该不会有令她看不出来的人皮面具。 而且他的伤即使能好,离醒来,尚有一年时间,以穆老爷子所说,绝无提前醒来的可能。如果真有提前醒来,穆老爷子不可能不传过话来。 她虽人在金国,但从没断绝与云山的联系。 虽然否定了对方是楚容一说,但却拂不开他那双眼,这迷团怎么也解不开。 庆幸的是,她炼制噬魂散解药一事,隐瞒得天衣无缝,熙珍没有丝毫察觉,只要再过两个月,此药一成。云龙便可解去身上的淫毒。 她便可以亲自回云山看看,来解去心里的迷团。 如果楚容醒来,她该如何面对,就不是她所能想地了,摇了摇头。揉着欲裂的额头。 “太子妃,有人求见。”诗梅拿着一页信纸进来。 “如果说是无关紧要的人,你帮我推了吧,说改日再见。”蕊儿自从与云龙大婚后,就便时常有人来访,拉关搭系的,让她烦不甚烦,平时都是由诗梅出面处理。实在推不了的,才勉强一见。诗梅要前来禀报地多是不好推脱之人,但此时实在没心情理会更多地杂事。 “她让我把这个给你看,说你看了定会见她。”诗梅不退,反而将手中地纸递过来。 蕊儿接过,打开一看,上面画着两个女子,其中一个将一把匕递给另一个女子。急站起身来,“她在哪里?” “黄总管安置在堂屋饮茶。要不要我将她请过蕊轩…….” 蕊儿不等她说完,已奔了出去。到了堂屋,果见黄忠陪着一个爽朗的红衣美貌女子攀谈。 “纳兰!”蕊儿眼里浸上泪水,在门口站定。 美貌女子站起身,慢慢转过来。“蕊儿!”下一秒扑过来把蕊儿一把抱住。 阔别多久地儿时伙伴,突然相见,哪止得住泪水。 过了好一会儿,蕊儿才止了哭,取了丝帕给纳兰抹去泪水,“这些年,你可好?窝阔台哥哥可好?” 纳兰紧紧握着她瘦弱的小手,“我们都好。就是好生挂念你们。没想到你嫁了金国云龙太子。” 说着又流下泪来。 蕊儿叹了口气,时光飞逝,也是世态炎凉,人物全非,一边问,“你怎么会一个人来了?”一边拖着她往蕊轩走。 “我和窝阔台一起来的。他来寻云龙太子有些事谈。是为了协议之事,我想见你。就跟了来。” 蕊儿看她打扮,还是姑娘打扮,显然还没嫁人,想到她对楚容也是一片痴情,而楚容现在…….心里好不难受。 “云龙太子对你可好?”纳兰是直爽的人,想到什么就问。 “他好,但我和他地婚姻是迫不得已,苦了他了。”蕊儿深叹了口气。 纳兰哪能不知她对楚容的情份,“楚容……他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也别太难过。” 蕊儿苦然一笑,“你还未遇到知心的男子?纳兰凄然一笑,“我这一辈子是不会嫁人了。” “这是何苦,都怪我害了你。”蕊儿满心全是内疚。 “我并不怪你,这是命,自小到大他心里就没我和玉真,打见了你,他的魂就没了,这也是命。” “钟叔叔他们可好?” “好,师傅和师母最近也准备前来中土,小师弟都开始学剑了。” 蕊儿苍白的小脸上露出少有的笑,“真好。” “沐叔叔可有消息?” 蕊儿点点头,“他伤得很重,不过正在慢慢恢复,只是我一直无法查到他被安置在何处。” “要不要我们派人帮你查查?” 蕊儿摇摇头,“查到了也全无用处,我爹全靠杜先生医治。” 纳兰暗叹了口气。 “纳兰,你肯来看我,我真的好开心。”蕊儿拉她在桌边坐下,细细打量着她,她比几年前年见成熟了好些,英姿爽爽,女中凤杰。可惜这么好的姑娘却终身无付……. “我早就想来,只是一直不得机会,这次窝阔台前现议谈,才死活跟了来。” 蕊儿为她斟了茶,递给她,“这是我自己采摘的鲜花,晾制地茶叶,你尝尝。” 纳兰接过,品了一品,“嗯,好香啊,你可真是手巧,也难怪他……”说到这儿眼圈又红了。 蕊儿当然知道她指提楚容,心下一片黯然。 纳兰深吸了口气,打住这郁闷的气氛,“我来寻你,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求你…….” 199 酒灌苏文 蕊儿见她神色慎重,知道定非小事,“你尽管说。” 纳兰没说事,却先叹了口气。 蕊儿越加迷惑,纳兰是个性格直爽之人,这样欲言又止还没曾见过,“有什么难事,有我能帮上的,我定会全力而为。” “这件事,只怕并不容易。” “尚没做,又何知不容易,更何况只要尽心去做,也未必就不成。” 纳兰点了点头,“你说的极是。”顿了顿,又道:“我是为了我哥哥。” “窝阔台?” “嗯。想来,他的心思,你也知道。” “你是指玉真?” 纳兰点头,“我哥哥从小到大心里便只有玉真,至今仍然未娶。” 蕊儿叹了口气,玉真已为人妇,而那个人还是她的表哥。 “玉真如果嫁的人好,窝阔台也就罢了,偏偏玉真所嫁非人。” 蕊儿低头,无言以对,她表哥的为人,她太过了解,但这种拆人婚姻之事,却是做不得的。 “苏文现在正在来金国的路上,这两日便会到达。”纳兰看着蕊儿,“玉真也带在身边。” “纳兰…….这事…….” 纳兰打断她的话,“他带玉真来,并非为了要她陪行,而是将玉真献给完颜申。”蕊儿眸子一鄂,“这是什么意思?” “玉真是当年被诛杀的楚家奶娘之女,又与楚容一同脱难。” “这与完颜申有何关系?” “关系就在完颜申想知道楚家的秘密。一路看小说网.一直没能得知。” “那苏文…….”蕊儿了然,苏文定是拿玉真向完颜申献宝,换取自己地地位…… “玉真如果落入完颜申之手,如果乖乖说出知道的事也就罢了,就怕她什么也不知道。可是完颜申却不相信!” 完颜申为了黑剑可以杀楚容,那玉真自然也不会姑息,蕊儿打了个寒战,“你可有什么计谋?” “我想你设法拖住苏文,晚上两天见完颜申,我们可以有机会带走玉真。” “你们既然知道他来金国,为何路上不劫?” “苏文那厮太过狡猾,暗带玉真前来。并无一人知道,此事还是我们刚刚收到线报才得知,再要前去劫人,已是来不急了。” “玉真可知苏文要将她献给完颜申之事?” “就是玉真有所察觉,才设法抛头露面,才能让我们的线人得知此事。” “如果救出玉真,她可愿意跟你们回去?” “窝阔台说了,这次哪怕是她不愿意,也要绑她回去,他再也忍不了她在外受苦了。”蕊儿叹了口气。这也许对玉真来说,不失为一件好事,“我定会尽力拖延时间。” 纳兰这时才脸露笑容,“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送走纳兰。蕊儿派人守着城门,只要苏文一进城,便先请进府中。 果然第二日,便有探子来报,说苏文即将入城。 蕊儿正要带人出门,云龙赶来拦住,“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蕊儿看向他,他目中清澈。想来已知此事,“玉真是我的姐妹,我不能不管。你大可不理会此事,只当不知,以后太上皇知道了,我一个承担。” 云龙淡淡一笑。“你小看我了。我拦你,不是要你不理会这事。而是你一个女子,不便带人强请人入府做客,这太子府当家的是我云龙。” “你当真肯……可是万一有朝一日太上皇怪罪……”蕊儿心里一喜,她知道只要他肯相帮,这事也就稳了几分。 “你在府中等待,记住备下可以让人醉上三日地美酒。”云龙不以为然,说完要黄忠带人去了,而他自己却进宫见完颜申去了。 蕊儿抿嘴一笑,忙要诗梅去准备美酒,当然不忘在酒中加料,这洒足以让他醉生梦死三天三日,就是强留苏文,也要留得让他无话可说。 等备好酒菜,蕊儿便带着梅兰菊竹四婢在宴堂等候。 没过多久,云龙从宫中回来,一脸轻松,看来已设法稳住了完颜申,只要拖住苏文就不愁此事不成了。 蕊儿将一粒药丸交给他,要他服下,“这是解酒药丸,这酒随你怎么喝,都不防。” 云龙了然,淡淡一笑,抛入口中。 没过多久,果然见黄忠领着苏文进来。 苏文本是极为精明的人,听太子有请,本以为是太子想先行拉拢他,有些欢喜。虽有些担心,以前同完颜俊一起派人刺杀太子之事被他知晓,但想这事做得天衣无缝,不该有所暴露,倒也不急。只是想先见过完颜申再见太子,哪知对方却不容他推辞,直接用看不起太子之类的大帽子压在他头上,不得不先来了太子府。(手机阅读.net) 进了大堂,看到等在那儿的云龙,顿时心里一凉,如他所记不错,这人正是那次他捉拿蕊儿时,抵死救蕊儿之人。 忙找了个借口想溜,却被管家拦住,“我家太子等候多时了,你这么走了,却不是看不起我们太子。” 苏文无奈,只得上前见礼,好在见云龙微笑点头应答,象是不记得那日之事,不过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不知如何是好。 云龙淡淡一笑,“苏公子不必如此紧张,如非上次之事,我又且能娶得美人归?” 苏文一听,暗想。难道因为上交次之事,蕊儿念了他的情,才得以后来的成婚,所以他并不怪怪于他? “内人备下酒菜为苏公子接风,也顺便叙叙兄妹之情。”云龙不由分说。先行带路往宴堂走。 苏文只得硬着头皮跟在后面。 蕊儿见他进来,忙起身让过一边。 诗梅等人,不经吩咐,已是上来侍候了。 蕊儿知道苏文地功夫也不弱,如果硬撞离开太子府,除非伤了他,非否也难留,但碍着他以宋国地身份前来。伤他自己不便。 如果让别的功夫了得的下人守着,只怕让他暗生戒备,不肯饮酒。 而梅兰菊竹四人,功夫了得,表面上却是文文弱弱,苏文定不会想到,她们个个身怀绝技。 苏文见了蕊儿,更是心虚,但随即一想,她现在已贵为太子妃。这以前的事说出来只怕也有失她地名声,过去之事该也不敢说出来,又见她难得的好脸色,笑颜以对。又放宽了点心,只道是她享着荣华宝贵,过去之事也不大在意了。 蕊儿先端起酒杯,“表哥远来是客,蕊儿先敬表哥一杯,说完一饮而尽。” 苏文也担心她在酒中下毒,但转念想,云龙身为太子。而太子府管家请他到府中之事,也非他一人知道,如果自己被毒死在这府中,他定难逃关系。所以这下毒之事,定不可能生。 也就爽爽快快地端了酒杯,“表妹客气了。”一饮而尽。他哪里会猜到。蕊儿擅于用毒,这酒中下的却是只会让人昏醉的酒毒。 蕊儿见她喝了。起身又道:“表哥和我向来不擅长饮酒,且不多陪了,你和太子慢聊。” “表妹请自便。”他只道云龙寻他定然有事,所以蕊儿回避也是理所当然之事,也就更没了顾忌。 蕊儿背转身,朝诗梅使了个眼色,诗梅会意,忙给苏文斟酒,蕊儿淡笑着离开了。 云龙也不客气,和他你一杯,我一杯的对饮开了。 而四婢却是笑脸迎人,只要苏文酒空,马上斟满。 四婢都是极为美貌的,再加上有太子相陪,苏文几杯下肚就有些飘飘然了,“不知太子,找在下有何事?” 云龙只笑,“并无大事,只是想请苏公子来坐坐。”见他酒力已在作,在他没注意时朝诗梅使了个眼色,诗梅去拿酒之际,便朝守在外面地黄忠递了个眼色。 稍等了片刻,黄忠在门外叫道:“太子,太上皇有急事,要你进宫。” 云龙祥装不耐烦,“知道了。”回身对苏文道:“你看难得请了苏公子来,却不能好好相陪。” 苏文虽有几分醉意,却还清醒,“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云龙又再客套了一番,“就让蕊儿这四婢陪着苏公子喝到尽兴,明天我安排着送苏公子见我皇爷爷。” 自从传完颜俊头部受损,变得有些迟钝后,他在金国的势力就大不如从前,现在见有机会巴结太子,虽不说自己倒向他一边,但这有一层关系总强过没这层关系,毕竟这以后地江山谁坐还不知道呢,忙道:“太子客气了,您请自便。” 云龙也告辞离去了,回到太子殿才问黄忠,“完颜麻葛达那边可有动静?” “自苏文进城,便已暗中猜测苏文的目地,也派了人前去苏文落脚处搜索。” “我们走。”要想让窝阔台顺利救出玉真,他不出面牵制完颜麻葛达只怕是不行。 云龙一离开,四婢便轮番着给苏文灌酒,蕊儿下的这毒,十分微妙,来势绝不猛烈,喝酒之人绝不会有所察觉,要醉也是慢慢的醉,不过一睡下去就得三天。 所以苏文也没有感到与平时有何不同,也就没怀疑酒中有事,面对四位美人,更是心情大好,没想到来了金国,这蕊儿先送了四个美女给他,看来进了皇家,人也会跟着实事务起来,做事的手法也不同了。 幻想着一会儿和这四个美人同床快活,却没注意到,这杯中的酒就没空过。 诗梅心中冷笑,醉死活该,看他喝得也差不多了,娇声道:“公子,我们服侍公子去休息。” 醉眼朦胧的苏文更是大喜,忙站起身来,脚下一软,酒气上来,就不知人事了。 四婢相视一笑,任他倒在地上,也不相扶,“来人,抬去厢房。” 200 牺牲品 蕊儿在蕊轩,焦急来回徘徊,不断地绞着手指。 “太子妃,有你的信。”诗梅急步进来,递上手中的书信。 蕊儿接过,急忙抽出信纸,抖开。 信中字迹苍劲有力,豪迈不拘于小节,写道:我们已顺利救出玉真,你与云龙太子的大恩,在此不言谢,望来日再报。我们就此返回大漠,勿念。窝阔台! 蕊儿提在噪子口的心总算落下,慢慢折好信笺,装回信封,却受到阻拦,没能塞进去。再次将信笺抽出,对着信封口望去,里面竟还有一而薄纸,抽书展开。 却是一排歪歪扭扭极为难看的小字,认得是纳兰的手笔,不禁婉尔,纳兰自幼不爱念书,所以更加不会用心练字。 然当她看清上面的内容时却呆住了。 蕊儿,我们在救玉真时,得一黑衣人相助,如非他,我们难救出玉真,我在这儿只是想给你说,那人虽然面目陌生,并不相识,但我有直觉,他就是楚容。我此生与楚容无缘,你定要寻到他,给他幸福。这是我和玉真最大的心愿,切记……纳兰! 只觉天眩地转,难道那日所见盗剑之人,真是他? “太子妃,你没事吧?”诗梅忙上来扶住。 “我没事,你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蕊儿慢慢在桌边坐下,她得好好想想。 诗梅为她斟了杯水,递于她。才退了出去。 蕊儿将茶杯放在桌上,细细想着那日见到那盗剑之人的点点滴滴,心中一颤,他抖开黑剑的手法,分明就是他。当时只留意他地容貌去了,竟疏漏了这么大的一个特征----小----说----网 一个人的容貌再怎么改变,再怎么乔装,但使剑的手法永远不会变。 那日他的表现分明知道了她与云龙地事,才不与她相见,他一定在怨她,恨她吧? 她的心在一点点被掏空,痛得无法呼吸。楚容……楚容……. 伤心到极点反无泪。 也许世上真的手法相同之人,她存着一线侥幸,穆先生说过定要满三年方可能醒,不可自己先乱了方寸,强打精神,设法细细打探那人的来历才是正事。 云龙急步闯进完颜申的寝宫,冷冷地立于榻前。 “你越来越没规则了。”完颜申口气中带着不满,脸上却露出喜色,人老了,总想他能多上他这儿走走。虽然他每次来都和他闹别扭。 他的两个儿子倒是常来,不过他们来总带着目的,为了权为了利,让他烦不甚烦。只有这个孙子我行我素。什么也不在乎,所有一切,包括太子之位都是他强加给他的。只有最近不知抽什么疯,开始关心朝政,掠夺了不少重兵权在手中。但他了解这个孙子,绝不会和两个儿子同样地目的。 云龙不言,冷眼扫了扫周围,婢女们纷纷退了出去。她们服侍太上皇多年,了解这爷孙的习性。 等婢女全退出,完颜申才懒懒问,“有什么事,说吧。” 云龙取出一张地图,也不多话。单手递给他。“给皇爷爷看这个。” 完颜申接过,仔细看后.难得动容的脸有了变化,“当真找到了?” “嗯。” 完颜申哈哈大笑,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静看着站在榻前的云龙,“你可知你中毒之事?” 云龙淡淡然,“孙儿已知。” 完颜申也不意外,这个孙子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你有何打算?” “这事要看皇爷爷怎么打算。”云龙将球踢回给完颜申,这下毒之人正是他两个皇叔,也是完颜申的亲生儿子。这手心手背都是肉。 “蕊儿可寻到解毒方法?” “有。” “熙珍可知道?” “不知。” 完颜申微笑点头,云龙虽总与他不和,但办事决断,并不用他操心,也不再过问此事,“这事我相信你心里已有打算,你也没打算问我。”从他掠夺兵权就可以看出。 云龙也不置而否,他的确早有打算。 完颜申顿了顿,“蕊儿可知你是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 “她在我受伤之时便现了我肩膀内的蕊片。”云龙直言不讳。蕊儿时不时有意无意地触摸他肩膀,他并非不知,只是有此事没得到结果闪,他不愿告诉她,让她操心。 “哦?”完颜申坐直身子,到有些意外,“何以见得?” “皇爷爷认为,如非如此,我亲手杀了楚容,她恨不得饮我地血,食我肉。为何会在我重伤之时,如此拼命照顾。而中毒之后,不惜一切换取解药?”云龙垂下长睫毛,不让完颜申看见他眼里的落漠和对蕊儿的愧意. “那她为何没有丝毫表示?”他怎么看也不觉蕊儿是城府如此深的人。 “她是个自敛地人,知道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这混乱轮回的事,且能让外人知晓?玄天及射器仍未有下落,所以她绝不会有所表示。” 完颜申长叹了口气,“我们爷孙已漂流了三世,仍未能有如愿。好在那老东西也未得手,明明预测到那老公西的徒弟也在这个世界,为何却苦寻不到?”“皇爷爷这么肯定,那人不是枫魂?” “不是他,如果是他的话,老公西不会到现在也没动静。只怕老东西都不知他徒弟在哪儿。他这么多年来苦营各地医药联盟,就是为了寻找他失落的徒弟。” “都过了几世了,皇爷爷为何仍不能心平气和,和穆老爷子联手?你们二人联手,何需这么费力?你也不必双手粘满血腥。杀那么多无辜之人。” “笑话,我和他斗了一辈子,和他联手,且不是等于认输?我偏要在他之前毁射器,让他知道最终还是我强过他。”完颜申沉下脸,这小子每次来不气气他,是不肯罢休。 云龙暗叹口气,太上皇地执拗不是他所能说服的。就如他说服不了他一样。他们爷孙太过相象。 “你当真已查到玄天殿的所在地?”完颜申扬了扬手中地图。 “只是有了大约去向,但要核实还需要亲自去确定。” “你打算何时动身?” “明日动身。” “那你身上地毒…….” “解药配置尚需两个月方可出炉,回来再服也不晚。”现在这样情境,避开蕊儿也许是最好的办法,他不想再因毒伤害她。 “也好。”他也从杜先生处知道了此互不地性质,而孙儿对蕊儿的感情,他太过清楚。再说蕊儿被害坠胎之事,想想也让他恨得咬牙切齿,如不是看得出云龙是想自己亲手解决,他决不会这样干等。 “沐先生如何了?” “他和你姑姑一起。有何不妥?蕊儿虽是他女儿,但哪有女儿能随父亲过一世的?再说你忍心你姑姑当真为了一个男人孤老一生?” 云龙沉默了,他知道爷爷说的没错,但蕊儿无时不在牵挂他父亲啊。“我想带蕊儿见见沐先生。了了心愿。” “不行,如果她知道这样地结果,我还能用什么来控制她?” “我不想你这样控制她,我不想看到她这样。”他一想到蕊儿伤心难过地样子,就心如刀绞。 “在毁掉射器前,这事由不得你。” “你……”云龙瞪大了双目,眼里跳跃着怒火。 “你如果想她开心,那你就早些做好你本份的事。射器一毁。我就再也不管你们地事了。” 云龙拧紧了眉头,最终叹了口气,未来地世界,地球一毁,那是多少生命?爷爷千错万错,终是为了保住地球不被毁灭。“如果皇爷爷没事了。孙儿告辞。” “去吧。”完颜申闭上眼,开始睡他的回笼觉。云龙走到门口。停下,回头,“为何非要杀楚容,夺黑剑?” “射器只有神铁可以切毁,而黑剑便是那支神铁所铸。” “这和楚容有何关系?” “楚容的上世便是黑剑的铸造人,而且是他与蕊儿二人的血激活!楚容不死,无人可以驱驾黑剑。当年诛楚家就是为了断这个根,没想到偏走掉了他。” 云龙痛苦得闭上眼,握紧拳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他们居然是两世的情缘。” “蕊儿对你来说,不是重过你自己的性命吗?她现在在你身边了,有何不好?”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要的是她的心,楚容不死,我就可能会得到她地心,可是……”云龙痛心怒吼,音调一转,变得十分凄然,“我跟爷爷离开二十一世纪,已有三世,从来都是为爷爷而活,从来没为自己做过一件事,这次我真的好想为自己活一回,可惜爷爷却将我的幸福彻底扼杀…….”深幽的眸子充满水雾,打湿了他长长地睫毛。 “为了以后地球的不毁灭,总要有牺牲,比如楚容的性命,你的心愿。”完颜申无视他的怒火朝天,仍是淡淡而言。“为了完成这个任务,你自小,我便要将你训练得冷血无情,有了情你便再也无法无牵无挂,该生就生,该死就死。不想你却如此令我失望,这个蕊儿……哼!” “我是人,不是机器。”云龙咬紧牙关,不再看完颜申,急步走了。 第二天清早,辞了蕊儿,离开了京城。 云龙离开太子府,熙珍也没心在太子府逗留,也回了熙家享受她的大姐生活,只等云龙回来后再入太子府。 201 后背的伤疤 蕊儿睡到半夜,院子里传来打斗声,猛然惊醒,披了外衣赶到殿外观看。刚好见梅兰菊竹四婢匆匆赶来护驾。 “出了什么事?”蕊儿望着打斗声传来处。 “禀太子妃,是有人盗取了黑剑,被侍卫现,拦了下来,但来人武功奇高,侍卫们一时耐何不了他。” “黑剑?”那酷似楚容的身影在脑海里闪过。 “正是。”诗梅只关心蕊儿的安危,于黑剑一事,却也不在意。 “黑剑不是换了地方收藏,他如何找得到?”蕊儿好生不解,自从上次黑剑便被移入密室,而这间密室就连府中之人也仅极少几个人知道。 “怪就怪在这里,如不是有上次的意外,对黑剑严加戒备,只怕又象上次一样,早出了府了。” “前面情况如何了?” “婢子们只顾着来保太子妃,不清楚前面情况。” “去探探情况,马上来回。”蕊儿心急如焚,想亲自去前面看看,但诗梅拦着不肯让,只得要诗兰前去打探。 没一会儿功夫,诗兰回来了,“程公公已经赶来了,那贼想来是走不掉了。” “程公公?”蕊儿虽不知她们口中程公公是谁,但想到当年楚容后背的伤,心里掠过一丝不祥之感。“是太上皇的近卫,也是金国最厉害的影卫杀手头目。” 蕊儿越加肯定自己心里地疑虑,面上不露声色。“既然是冲着黑剑来的,也不会伤及无辜,又有程公公护剑,也没什么可以担心的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太子妃!我们在这儿守着-小-说-网” “别守了。你们在这儿,我睡不安稳。”蕊儿边说边往里走。 诗梅她们也知道蕊儿的习性,也知盗剑人只为剑,并不会到这后院中,也就各自回房了。 蕊儿等她们离去,惦了脚悄失无息地奔向内院,隐于树后果见一个黑衣人手持黑剑与数十名隐卫斗在一起。刀光剑影中,黑衣人十分敏捷勇猛。隐卫到也拿耐何不了他,但隐卫拼死相缠,他也无法走脱。 其中一个带头的隐卫手中武器十分怪异,会不会便是云龙所说地那个奇异的武器? 心一阵阵的抽紧,暗为黑衣人担心。 突然见那奇怪铁头刀砍向黑衣人右手时,他明明轻巧避开,却突然手臂一震,动作顿缓。 “他右手已伤,攻他右手。”使铁头刀的的人,面露狞笑。 其他隐卫精神一震奋力出击。 蕊儿心里一凌。果然是伤楚容之人。 双拳终难敌四手,而且这边的隐卫也实非弱手,几次见隐卫的刀锋过处,都粘上鲜红血迹。如此下去。黑衣人定难以支撑。 蕊儿左右扫视,慢慢欺身附近的一所放置杂物地矮屋,取出火折子,点燃屋外堆放的杂物,迅离开藏身一树大树手。 杂货屋的火势很快加大,惊动了府中人。 “走火啦……走火啦……” 宣叫声,脚步声,纷纷奔来。 正在打斗的众人也是微微一愣。就在这一愣之间,黑衣人手中黑剑一舞,又伤了两个隐卫跃墙而去。手机小说站ap. 众隐卫忙跟着追了出去。 蕊儿忙回房取了吸铁石和药箱,给诗梅留下纸条,说自己前去寻找黑剑,要她设法瞒下她出府之事。乘乱直奔后门。拉开小门。溜出太子府。远远见追出去的隐卫正在回走,看来黑衣人已经逃脱。 蕊儿缩身树后。等隐卫们回了府,才在空气中分辨着在黑剑上留下的追踪药,借着月光摸寻前走。 一路出了城外,又步行了一个来时辰,来到一间象是废弃已久的草料仓库。木门虚掩,隐约可以听到里面有急促而痛苦的呼吸声。 推开木门,一阵寒气逼来,黑剑剑尖已轻轻抵在她咽喉处,只要对方轻轻一送,就能要了她的性命。 “是你?”黑衣人冷冽的眸子闪过一丝诧意,看向她身后。 “就我一个人。”蕊儿睨见草堆上到处血迹,也不知是他地还是那些隐卫留在他身上的血。 黑衣人收回剑,倒坐回草堆,“关上门。” 蕊儿回转身,关上木门,打亮火揩子,见四周除了简陋的木桌,便是堆放的草料,寻来残余地木炭,升起火药味堆。 见他靠坐在草堆上,半眯着眼,虽紧握着黑剑,却并不防她,黑衣夜行服有多处破损,汩汩冒着暗红的鲜血,很快被黑色衣衫吸去。 “你不知道什么死心吗?”蕊儿侧脸问他。 “呵……”他淡淡而笑。 “都说了,黑剑并不适合你。”为了把剑丢掉性命,哪能值得? “我喜欢这把剑……ap。” “唉!”蕊儿走到他身边,半跪下,去解他的衣裳。 “你…….”他忙侧身避开。 “让我看看你的伤。”蕊儿放下背着的药箱。 他迟疑地看着她,并不作答。 “我医术虽不高,对解毒却还有些信心。” “你怎么知道我中毒。”他微微一愣。 “你手臂流出的血,并非鲜红。” “呵…….”他瞟了一眼手臂,手臂麻木得几乎握不住剑。“可是你是太子妃,这不太方便。” “大夫和病人之间,没有这么多的男女授授不清,更何况身份。” 他微一沉呤。慢慢解开衣扣。 蕊儿助他坚难地脱去被血浸透的夜行衣,露出满是染满鲜血地硕壮胸脯。暗吸了口气,他着实伤得不清。 想来是刚才手臂被那古怪铁头刀中的暗器所伤后,毒性作,手上无法使力。被众隐卫刺伤,伤成这样也能逃掉,却也实在了得。 蕊儿怕他又如楚容那般中毒过深,不敢先处理别处伤口,直接抓住他的右手臂,见上面果然有一排极细的针孔。 忙取了一粒药丸,递给他,“先把这个服下。” 他也不怀疑此药有没有问题。直接抛入口中。 “你不怕我害你?”蕊儿微微扬眉。 他笑而不答。 蕊儿看着那张平凡的脸,秀目却是上黯,他这张脸果然不是本来地脸,伤成这样,脸色却丝毫不曾改变。但此时不是多想地时候,拿了磁铁慢慢游动在他手臂间,银光闪闪,果然见数支丝粗细地乌金丝吸在磁铁上。 吸出毒针,反复挤压针孔处,好在中毒时间尚短。毒素除了手臂尚没蔓延,约半柱香的时间,血色便已转红,不再显暗色。长松口气。才拿了金创药,去处理他别处伤口。 整个过程,黑衣人地视线只是留驻在她脸上,目不斜视,深幽的眸子清亮得如天上的星辰。 蕊儿抬头看他,也不回避,坦坦然,眼中也丝毫没有无礼之色。好像他不管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 至于上身上伤,好像完全与他无关一般,不管蕊儿怎么触弄伤口,也不皱皱眉。 “不会痛吗?”蕊儿见他这样盯着自己,也有些不自在,有意加重手上的动作。 “还好。”声音仍是淡淡地。却带着蕊儿曾经熟悉的冷然淡漠。没让人感到他会痛。 等包扎好他手臂和前身的伤口,要他转过身时。他却迟疑了,“不必了。” “难道你后背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蕊儿撇撇嘴,拿着药石,直视着他,也不退缩。 他凝视了她良久,象是在做着什么决定,突然叹了口气,背转身去。 她拭去他后背的鲜血,新伤下有一道可以看出已经愈合了许久旧伤。在蕊儿看到那道疤痕的同时,全身一震,僵住了,原本少血色的脸,越来越苍白。 那个强壮的身驱也石化着一言不。 过了许久,蕊儿双手颤抖着为他处理着新伤,“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知道。” “那你说说我叫什么?” “蕊儿!”声音却不再是淡淡的,有了一些苦涩。 蕊儿的眼眶湿润了。 等伤口止住血,指尖顺着那道旧疤轻轻抚下,幽幽道:“你知道你背上有一道伤疤吗?” “大约知道。”他不敢回头看身后地人,他从没看过自己的后背,只是沐浴时会摸到后背肌肤的不平整。 蕊儿仍轻抚着那道伤疤,心痛得无法说出,轻声道:“我的爱人,后背也有这么一条伤疤,他中地也是和你手臂上的毒是同样的毒。”她说到这儿,停下了。 身前的人大气也不出,空气象是凝聚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幽幽地说:“上面的腐肉是我亲手挖去的,那个伤,差点要了他的命,他受伤的日子,也是我这一生以来最害怕地日子,所以那道疤,我到死也不会忘记。” 手下的身驱瞬间僵住。 蕊儿嘴角勾起一抹凄然的笑,“那道疤和你背上的一模一样。” 她手下的身体呼吸因为紧张开始急促。 “楚容……”象有千万的针刺进了她地心脏,他已经醒来,取回了黑剑,她地使命已经完成。云龙的毒,诗梅会给他解。虽然父亲没有找到,但她能感到完颜含雪地真情,定不会亏待了父亲,虽然她还有没完成的使命,但她已经再也没有心力去完成了。 她太累了,是到了该休息的日子了,此生也该就此了结了。 身前安静的身驱越崩越紧。 “楚容!对不起!”她并不指望他原谅她,她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202 葬身 “楚容!对不起!”她并不指望他原谅她,她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蕊儿好想抱住这熟悉而让她迷恋的驱体,过去,她不知多少数紧紧抱着这宽阔的后背,向他撒娇,向她承欢,这些现在全已成了埋藏在她心底深处的记忆。 伸手慢慢摸向他耳后,寻到人皮面具的边缘接口。 身前人叹了口气,没有动弹,任她揭去面具。一张极为精巧的面具留在了她的手指之间。 她转到他身前,慢慢跪坐下去,等自己有了足够的勇气,才抬起头,看向咫前的脸。 虽然已经认为自己有足够的承受能力,但看到那张无时无刻不在脑海中显现的俊颜,仍全身一震,是他,她日思夜想的楚容。 脸颊比以前更为削瘦,因为失血过多,而显苍白,冷冽的眼里比过去多了一股无奈。却丝毫不减他绝世的风采,依然那么冷傲脱俗,俊逸无匹。 指尖探向他略为紧张的面颊,感受到他微凉的体温,这一切都是再熟悉不过的。 她看他,他也看她,二人就这么彼此凝视着,谁也不敢说话打断这份沉漠,怕一梦惊醒后便是无穷的黑暗。 良久,蕊儿勉强一笑,可笑还没浮上嘴角便已消失。 “你醒了?” “嗯。他想握住她微颤的小手,但紧握在膝盖上的手象注了铅一样沉重,她以为人妇。他又且能再有非分之想。 再次沉默,却彼岸错开视线,看向地面。 “你过得好吗?”楚容问完便已后悔,从她单薄得如风中残柳和失色地唇瓣上,便已知道结果. “好!”蕊儿轻咬着唇瓣。垂落的长睫毛拦住了眼中的水雾,只要你醒来,比什么都好。 长时间的沉默,只有火堆里的木炭偶尔炸爆地轻响,木炭即将燃尽,二人却谁也没想着去添加木炭,最后火堆慢慢熄灭,木屋内暗了下来。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不安的心跳。 他明知不应该这样与她独处,但却不舍得离开。 一声鸡鸣打破了这份寂静,天边慢慢泛起了亮光,一抹夕阳透过门缝洒在二人身上。 “我该走了。”蕊儿心里象是哽了块硬石。 “嗯。”是啊,她终是要走的,他的心淌着血。 蕊儿将小药箱放在他身边,“你身上的毒已经除去,以后遇到那个人记住要小心,他的刀里藏着暗器,千万不要与他的刀刃相对。”她相信他刚才已看清楚了这毒针地去法。 慢慢起身。三步并两步奔到门边,拉开木门,跑了出去。泪再也忍不住地夺眶而出,模糊了眼前的景象。看不清脚下的道路,高一脚低一脚的乱踏,跌倒了,爬起来又跑。 楚容看着跑开的蕊儿,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终没有去拉住她,蕊儿二字到了嘴边仍没能叫出口。她现在已贵为金国太子妃,难道还要她抛下一切随他在刀尖上打滚吗? 在他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前往金国寻找蕊儿。 可到了金国知道她嫁了云龙,成为金国太子妃这个消息的时候,一口鲜血染红了胸前衣襟,他以为自己会就此死去,不料,他出意地醒了过来。.从此自认可以抛开一切。再无牵挂。却又偏偏不知多少个夜晚夜宿在蕊轩外的树梢上,痴痴地望着那娇弱的身影。 之后打定主意。既然不能忘就不忘吧,只要她不知道他的存在,只要她能幸福。 上天却偏偏喜欢捉弄人,让他们再次相见,残忍地揭开了二人地面纱。 望着火光,眼前浮现她刚才惮定的神色,细细破开,却仿佛看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不好。” 赫然起身,抢出木门,搜寻那娇小的人影,四下里一片荒凉,又哪还有她地身影,心急如焚,再也顾不得许多,大声狂吼,“蕊儿!” 蕊儿听到远处的呼声,停下急奔的步子,回过身,痴痴望着声音传来的远方,“楚容,希望还有来世,如果你来世不嫌弃我…….”回转身,掩着脸继续往前狂奔。 直到完全听不到呼喊声,才慢了下来,沿途采集了许多鲜花,用衣摆兜着,她不想孤单的离去,就用这些花瓣陪她离开这个世界。 一步步踏上悬崖的顶端,俯身望着身下的深瀑,水波翻滚,深不见底,此处也许是她最好的葬身之处。 抬头仰望天空,楚容,楚容,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先走一步了。 闭上眼正要抬起脚迈向深渊。 “蕊儿,你下来。”冷冽而焦急地声音从身后传来。 蕊儿全身一僵,慢慢转身,他居然找到了她。ap. 微笑着迎上那双赤红欲裂的眼,暗沉的眸子带着怒意。他的怒容是她以前常见到的,她从来没怕过他火,他总是拿她无可奈何。 “蕊儿,你这是要做什么?”楚容上前一步,就想跃过来拉她。 “你别过来。”蕊儿后退着。 “我不过去,你别动。”楚容的心都要跳出胸腔,忙收住脚,额头密布着细汗。“你不要动,我接你下来。” “不,你别过来。”蕊儿厉声大叫。 “好,我不过去,你自己下来。”他软下声调,哄着她。 蕊儿摇了摇头,眼里涌出更多地泪水,“楚容,对不起,我不能陪你走完这一世了。” “蕊儿。只要你愿意,不管你陪我也罢,不陪我也罢,我都依着你,只求你好好地。”楚容眼里升起了雾气。却谨慎地注视着蕊儿的一举一动。 “楚容,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你,没能好好保护你!” 蕊儿摇摇头,“你很好,你是我遇到过最好地男人。” “蕊儿!下来再说,好吗?” “我下来了,就再也没有勇气面对你了。” “傻瓜,我们之间没有解不开的结。什么事都可以好好的说。” “我好想和你一起,真的好想。”蕊儿低泣着,这本是她一生的梦想,却再也不能实现了。 “蕊儿!”他地声音哽咽住了,他又何尝不想。 “楚容,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好想和你一起,你信吗?”蕊儿捏紧衣角。 “我信,如果你还愿意,回到我身边吧。我们重新开始。” “我回不去了。”她痛苦地摇着头,单薄的身子在水雾中轻晃,楚容的心都揪紧了。 “如果你不愿意回到我身边,我也不勉强你。”他向来自信。这次这份自信却荡然无存了。“只要你好好的活着,我会很开心。” “我累了。”重新开始,蕊儿有那么一瞬的渴望,但……. “我知道,你下来,我带你离开,从此再不涉及江湖。” “对不起,我已是不洁之身。我配不上你。”蕊儿掩面痛哭,她记得他曾说过,等报了仇,就带她隐居,再不理会江湖的恩怨,与她男耕女织。她曾好多次梦到这样的日子。可是现在已经太晚了……. “蕊儿。不要这样,是我没保护好你。全是我的错。”楚容地心都碎了,如果他不是放不下仇恨,拒绝那个决斗,不将蕊儿一个人留在客栈,这一切又且会生?她一个弱女子,为了守护黑剑,搭救父亲,又何错之有,错也全错在他一人身上,心里的内疚啃噬着他的心,如果她愿意,他会有这一世去弥补他犯下的错。 “你不恨我?” “我愧对你。” “你醒了,不见我,不是因为恨我?” 楚容摇摇头,他在不知真相是恨过,但随着他的暗查夜访,知道的越多,对她的愧意就越深,她受了太多的苦。 “我是觉得他能给我更能给予你幸福。”他惨然一笑,虽然他豪情壮志,报了仇后会让她幸福,可是他是否真的能等到那一天?随着他知道的越多,这个梦想就离他越远。 蕊儿抹去泪,叹了口气,他终不明白,她地心除了他是再也不会容下别人的了,她跟他一起,就算是舔血渡日,过得一日算一日也是幸福的。云龙对她越好,就越是对彼此的折磨。 定下神,认认真真地盯着楚容看了片刻。 楚容随着她的目光,心慢慢下沉,暗暗戒备。 她突然一脸的释然,极媚的笑了,清雅得如同凡间的仙子,干净得不带一粒灰尘。抖落了衣襟上的花瓣,片片花瓣在风中飘舞,她回身纵向万丈深渊。 “蕊儿!”楚容嘶声裂肺的狂吼,惨厉得象来自鬼域深处,纵身向她扑去。 蕊儿翻转身子,看见向她扑来的楚容,脸上地笑意瞬间凝住,她为何愚笨到没有想到他会扑上来,这一次,他又且会例外? 他不止一次的扑下悬崖救她,而这一次,他与她距离较远,扑下后并没能如过去一般抱住她的纤腰,只抓住了一片衣襟。 薄薄的丝衣承受不了拉扯的力道,“嘶”地一声脆响,裂开。 一片白色衣角残留在他手中,蕊儿的身影仍卷进万丈地水瀑,消失得无影无踪。 重伤地他再也承受不了这份撕心裂肺的痛楚,一口鲜血喷出随着水帘一并滑落,眼前一黑也落入无底地水瀑之中。 203 惊魂 楚容看到蕊儿从远处踏着梨花走来,脸色虽然苍白,却笑颜如花,很久没见过她这样笑过,嘴角上勾露出笑意。 伸出手,等她走近,却见她只是站得远远地朝他微笑,却不过来。过了一会儿,慢慢转身走远。 “蕊儿!”楚容蓦然坐起,一头的汗水,四处打量,见身在一间竹屋里,屋内简洁整齐,窗外几株竹子随风摇曳,才知道是场梦,砰然乱跳的心,才略略放下。 但刚才梦中的景象却怎么也抛不出脑海,不祥之感更加的清晰,跃下床,冲向门口,与正端了汤药进来的蜜子撞个满怀。 药碗打落在地,摔得粉碎,草药味瞬间飘散开来。 “蜜子!”楚容微微错鄂,随即明白,是蜜子救下了他,既然救下了他,那蕊儿……“可有见到蕊儿?” 蜜子眼里闪过一丝回避,摇摇头,“没有看见。” 楚容不再说话,从蜜子身边闪开,身上痛得象要散开一般,却顾不得这许多,捂着胸口伤处往外蹒跚急奔。 一个人影拦住去路,“你去 “去找蕊儿!”不用抬头,光看那墨绿的下摆已知道来者何人,说罢绕过他便走。 枫魂叹了口气,“你去何处寻她?” 楚容微微一愣,脚步只是略略停顿,仍自前走。 枫魂一提气,跃过他头顶。又再拦住他去路,“你别再找她了。” 楚容心急难耐,而枫魂又百般阻拦,怒火上升,“走开。” 枫魂却不理会。伸掌又再拦他。 他挥手避开,怒目而视,“你要动手?” “忘了她!” “你说什么?忘?”楚容不敢相信这是枫魂说出来的话,“你是不是看到她了?她跟你说过什么?” “你身上伤重,等你伤好些,我再告诉你。^小^说^网”枫魂负手而立,就是不肯让开。 楚容直直地瞪着他,“我现在就要知道。” “她回了太子府。你别去打扰她了。”枫魂背在身后的手纠缠在一起,最后分成拳头,牢牢握紧。 楚容地胸口象被人狠狠一击,脚下一个踉跄,面色惨变,随即神情一定,“不可能,你骗我,你说不来谎,你眼里已经写明。你在撒谎。” 枫魂抿紧唇,也不否认。 “既然你不说,我自己去找。”楚容推开他,仍往前走。这一折腾,身上的伤又再裂开,血染红了白色中衣。 没走出两步,眼前一黑,往前裁倒。 枫魂忙上前接住,将他送回竹屋。 “你为何不告诉他?”蜜子处理着楚容爆开的伤口。 “他身上本有伤,又从那么高跌下来,捡了条命回来算是幸运。如果他知道蕊儿没了气息,你认为他还能用什么支撑着活下去?” “唉!”蜜子长叹口气,“没想到他们会变成这样。” 枫魂看向楚容昏迷的脸,眸子黯然下来,他心里又何尝不是痛如心肺,比起楚容来。楚容却幸福得多。 起码蕊儿对他用情至深。而自己却只能远远的看着她。现在想远远地看,也看不到了。 楚容一阵猛咳。呕出一口污血,醒来。一路看中文网.刚一睁眼,便要起身去寻蕊儿,他相信那个梦不会凭空而来。 枫魂无奈,“你当真要见她?” 楚容赤红的双眼瞬间一亮,“是。” “不管什么结果,你都能承受?” 楚容微微一愣,心里的不祥之感越加浓烈,“是。” “你随我来。”说完转身就走。 楚容忙翻身下床,急步跟了上去。 “你慢点,别又拉开了伤口。”蜜子追在后面急叫。 枫魂在山脚下一间小竹屋前停下,面向青山,不看他,淡淡道:“蕊儿就在里面。” 楚容急步上前,到了门口手指碰到关闭的竹门时,却停了下来,未名的恐惧包裹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猛地推开竹门,转过房中屏风,一张小竹床上,躺着娇小的身体。身体上平平整整地盖着白色丝被,丝被一直盖过她的头部。 楚容回头看向不知何时站到身后的枫魂。 “我们找到她时,已没了气息。” 楚容只觉天眩地转,手脚冰凉,慢慢走到小竹床边坐下,脚上如灌了千斤重地铅一样沉重,苍白的手指缓缓揭起那床白色的丝被。 蕊儿苍白无血色的小脸显现在他面前,安祥得如睡着一般。 “蕊儿!”他低声轻唤,象是怕吵醒她,伸手拂开贴在她脸上,仍然湿润的秀,“蕊 那绝美的小脸,仍然双目紧闭,对他没有丝毫回应。颤着手探向她的鼻息,却没有呼吸。楚容的手象是被烫了一般,极快地缩回……ap。 “蕊儿!”他突然嘶声裂肺的狂吼,将那小小的身体紧紧搂进怀中,俊目中迸出泪水,“蕊 “你醒来,这不是真地!你醒来!” “你说过,你这辈子都要跟着我的,你怎么能丢下我?” 他死劲摇着那小小的身体,“你醒来,你不要吓我。” “楚容,你清醒点。”蜜子看着疯狂的楚容,说不出地害怕,哭着,上来拉他,“蕊儿死了,蕊儿不在了,你清醒点。” 楚容拂开她,“不会的,蕊儿不会死。” “楚容。你不要这样……”蜜子上前想拉开楚容。 楚容手上微一用力,将她推开,“走开!”停下了摇动,两眼只是痴痴地看着蕊儿。 “蕊儿,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对吗?”他的狂吼变成轻柔地低诉。 “你一定是给自己用了什么毒来屏住呼吸,逗我们玩,对吗?” “你是怪我没一直留在你身边,所以有意吓唬我,来惩罚我,是吗?” “蕊儿,我错了,我不该只想着仇恨…….” “蕊儿。你醒来,我不报仇了,我们一起浪迹江湖……” “如果你不喜欢,我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来,把沐叔叔救出来,再养一堆的孩子,我教他们舞剑吹萧,你教他们读书,弹琴,可好?” “蕊儿。只要你肯睁开眼,你说什么,我都依你!” “你记得我们小时候吗…….我吹萧,你弹琴…….” “蕊儿…” “蕊儿…” “蕊儿……” “你走了。我又如何能独活?” 他说到后来只有无声的低泣…… 蜜子哭倒在枫魂怀中,无助地看向他。 枫魂赤红着眼,看向别处。 过了良久,楚容再次将蕊儿揽进怀中,“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致意报仇……你别怕,我很快来陪你。”慢慢的他已经感觉不到心痛,只想这么抱着她。直到自己离开这个世界。手无声无息地按住黑剑剑柄。 将脸埋在她颈边,突然感到她颈边脉搏,轻微地跳动了一下。他愣住了,再将唇贴上她颈部,却又没了反应,“蕊儿……”两行泪又再滑落。顺着蕊儿修长的粉脖蔓延进她的衣领。 他看着她紧闭的双目。慢慢伏低头,吻向她的苍白的唇瓣。一丝若有若无地气息拂过他被泪打湿了地脸颊上地汗毛。微微地痒。 他猛然睁大眼,“她没死!”按要黑剑上的手蓦然放开。 枫魂闻言,抢上前,握住蕊儿脉搏,过了好一会儿,最终失望地放下她的手,拍拍楚容的肩膀,垂着头慢慢走开。 楚容见状,突然将蕊儿放平,手掌交错放到蕊儿胸膛,用力挤压,过了一会儿,又捏着她的鼻子,吸了口空气,从她嘴中灌入,如此反复交替。 “你做什么?”枫魂看着他好生不解。 楚容只是不理,认真而焦急地做着手上的动作。心里不断地念,“蕊儿,你一定要醒来。”枫魂也看出了眉目,紧张地握紧拳头,紧紧盯着楚容,不敢出声打扰。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楚容满带希望的眼神慢慢转为绝望,却仍不肯放弃时,突然蕊儿口中出轻微弱的“嘤”地一声。 楚容象是在黑暗中突然看到了一点光明,俊目瞬间有了神采,更加尽全力嘴对嘴的帮她呼吸。 枫魂地心更是提到了噪子眼上。 终于蕊儿的胸膛开始起伏,自己开始慢慢的呼吸。 楚容喜极而泣,将她牢牢抱进怀中,“没事了,没事了!” “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 枫魂无力地闭上眼,从来没有过这么疲惫。 蜜子直到这时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蕊儿真地活了?” “她不会有事了。”枫魂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递给楚容,“把这个给她服下。” 楚容接过,轻轻捏开蕊儿的嘴,将药丸塞进去,她也知道吞。 枫魂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蜜子到了这会儿,才回过神来,一把抱住枫魂,哭着,“太好了,她真的活了,真的活了。” 枫魂的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推开她,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们出去吧。” 蜜子这才觉自己紧抱着枫魂,忙难为情的丢开手。 枫魂象是现她的窘态,仍然淡然自如,蜜子这才免了尴尬,不放心地看着混身是血的楚容,“他的伤。” 原来楚容这么折腾一阵,才裹好的伤又尽数裂开,鲜血早染红了他和蕊儿的衣衫。 “他死不了。”枫魂了解楚容只要心不死,会有多强的生命力,如今蕊儿活过来了,阎王就是想请他去,只怕也难了。 204 守护 枫魂给楚容把过脉,满意地点点头,“你的伤,已无大碍,只需静养。” “多谢!”楚容将停驻在竹床上的蕊儿身上调回,向枫魂微微一笑。 “你那日对蕊儿用的是什么法术,可以让她起死回生?”枫魂对那天他的表现一直想不明白。 “那不是法术,叫人工呼吸。在人窒息时,可以助其呼吸。”楚容又看向昏睡中的蕊 “人工呼吸,为何我不曾听过有此方法?”枫魂脑子乱转,他饱读医书,确实没见过这种方法。 “这个年代还没明呢。”楚容嘴角露出淡淡的笑。 “这个年代…….”枫魂猛然一惊,睁大眼,“你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 楚容不置而否。 “你就是我爷爷一直在找的人?”枫魂紧盯住他,难道他就是爷爷这么多年苦苦寻找的人? “为何一直不曾听你说起?我爷爷可知道?” “我也是这次坠崖才记起过去之事,穆老爷子在我昏迷时便已知道,不过那时我尚未恢复记忆。” 枫魂心中涌起百般滋味,原来一直要寻找的人却在身边。 “这事以后再说,你先养好伤才是正事。” 楚容淡笑不语。楚容将盛着清水的铜盆放在竹架上,推开窗,清晨微凉的风随着柔和地阳光充满有些沉闷的小竹屋。 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轻声自语,“又是一年的春天来了。” 绞了帕子坐到床边,仔细地为双目紧闭的蕊儿洗了脸,一束秀调皮的跟着帕子拂上秀丽地面颊。一路看中文网 他将那束秀重新理到她的耳后,冷冽的眸子尽是温情。 重新绞了帕子。细细地擦拭着她每一支莹白葱尖一样的手指,“外面的树已经芽了,树上到处是点点的嫩绿,看了可清爽了。” “枫魂和蜜子成亲五个多月了,他们两感情越来越好,看得我都有点羡慕了,呵呵…” “对了,有一件大喜事还没有告诉你。蜜子怀上孩子了,枫魂昨晚高兴得喝得伶仃大醉,他的酒量可真是差劲…….想当年你在大漠庆功晏上还能喝上些…….”想到那年在大漠庆功晏上,蕊儿向他扬碗显摆的俏皮模样,不禁婉尔,摇头一笑。 “我昨天偷偷去看了沐叔叔,有人扶着,他能走几步了!这么下去,康复也是早晚地事,完颜含雪对他真的很好。你可以放心了。” 他放下帕子,轻搓细按着她手上穴位,一边为她按摩,防止她肌肉萎缩。一边絮絮叨叨地说些身边小事。 他将白净的小手交叠着放在她小腹上,深深凝视着她如同熟睡的脸,指腹抚过细嫩得象是一挤就会挤出水一样的面颊,深邃的眸子黯了下来,声音低哑,“你永远都么美。” 蜜子端着装了草药的筲箕从窗前走过,忍不住暗暗叹息。转到后院,将草药摊晒开来。对正在练剑的枫魂说:“都两年多了,蕊儿真的就醒不来了吗?” 枫魂收了剑,叹了口气,“只怕是醒不来了。” 蜜子脸上浮现出心痛,“如果这样,楚容且不是…….” “我倒不觉得。我却从来没见过他象现在这样无忧无虑过。(手机阅读.net)放下仇恨的他真地很好!” “万一蕊儿…….他……” “有他这么细心的照顾,蕊儿会活得很久!” “可是他们这样。真的好让人心痛,难道他们真的要这样一辈子?”蜜子眼里闪着泪光。 “这是他们地命。” “我以前总不喜欢楚容,觉得他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老想不明白为什么蕊儿就对他死心踏地。而你这么好,为什么蕊儿当初不会对你动心了,现在算是明白了。” 枫魂抿嘴微笑,“你是说你夫君不如楚容?” “是你们同样的好,但她认识他在先…….” “我还以为你后悔嫁我了呢。”枫魂轻声戏笑。 蜜子总算破涕而笑。 “你们在说我坏话?”横抱着蕊儿的楚容走进后院。 “在夸你呢。”蜜子轻笑着,拂去院中竹躺椅上的树叶。 楚容将蕊儿放在躺椅上,轻轻盖上薄被。 “蕊儿手指还僵硬吗?”枫魂取出随身携带的针包。 “昨天半夜,她的手有些转暖,早上就不见僵硬了。”楚容为了方便照顾蕊儿,自伤好些后,便将蕊儿移到了他的房中,与她同塌而卧。怕自己睡着时,她醒来,夜夜紧握她的小手而眠。他们在过去本有夫妻之实,倒也没认为有何不妥当。 枫魂给蕊儿按例施过针后,便去帮蜜子磨碎草药。 楚容寻了块木头,坐在躺椅边大石上,削着小木马。http:. 枫魂看着他手中地黑剑,“啧啧”摇头,“可惜了把好剑。” 蜜子抬眸笑道:“这孩子离出生还有八个月呢。” 看向夫君,嘴边荡开幸福的笑。 “反正闲着无事,多做几个出来,孩子生出来就有得玩。”楚容端详着手中木马粗模,如果他没有昏睡那一年多,或许他们现在也该有孩子了。抬眼看向阳光下的蕊儿,似水的肌肤上泛着一层淡淡的金光。 幽深的眸子闪过一抹落漠。他心底何偿不渴望她醒来,但他不愿去寄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不醒来就不醒来,就这么守护她一辈子。只要她在他身边,这就够了。 “你笑一个,你笑起来,一定会很好看……你从来没有笑过吗?”蕊儿儿时银铃般地声音总在耳边响起。她如果愿意,他现在天天会笑给她看。 蕊儿长长地睫毛轻轻一颤。 楚容所有思绪瞬间消失,盯紧她紧闭的眼。他敢肯定,刚才不会是幻觉。这两年多来,他无数次地凝视着她,从来不曾见过她有任何动作。 收起黑剑,放下手中小木马,将她不再冰冷的手握紧。“蕊儿。” 长长的睫毛又是一颤。 楚容地心都跳到了噪子眼,轻吻着她的手指,“蕊儿!能听见吗?” 蕊儿却不再有任何动作。 楚容久久的凝视着,不敢眨上眨间,但终什么也没等到。 自嘲地一笑,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不能定下心来,正要放开她的手,再去拿小木马。 蕊儿眼皮轻动,缓缓睁开一条缝隙。 “蕊儿!”楚容轻声低唤。声音哽咽,怕声音大点,就吓到了她。 蕊儿微皱着眉头,象是不适应阳光的照射。过了好一会儿才完全睁开眼,也不看别处,定定地看着楚容。 楚容再也忍不住,将她的手,放到自己唇边,泪瞬间滑落,“蕊儿,你真的醒了吗?” 枫魂和蜜子听到楚容声音与平时陪蕊儿说话时声调不同。丢下手中的活,奔了过来,看着睁着眼地蕊儿,惊呆了,不敢相信这是事实。认定不可能再醒来的蕊儿,居然…… 蕊我久久的看着楚容。眼晴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如同初生的婴儿。 枫魂把上蕊儿的脉搏,她也不躲闪。仍只看楚容。 蜜子轻推楚容,“蕊儿醒了,你该高兴,怎么哭了。” 楚容难为情地拭去泪,嘴角却漾起了笑,伸手轻抚蕊儿的面颊。 蕊儿微微一笑,楚容顿时就痴住了。这个笑时常出现在他的梦中,但现实中却久远到仿佛过了几个世纪。 “有什么不舒服吗?”楚容的声音极其的温柔。 蕊儿轻摇摇头。 “头会痛吗?”当年她坠落悬崖,伤到了头,髻中隐约还有一道淡淡的伤痕。 蕊儿又摇了摇头,过了许久,问楚容,“你是谁?” 笑瞬间在三人脸上消逝。楚容眼里闪过一丝惊痛,随即微笑着,柔声道:“我是楚容。” 蕊儿轻点点头,“我是叫蕊儿吗?” “是地,你姓沐,叫蕊儿。”楚容的心一点点转冷,接着心里又是一宽,她醒了,这不是比什么都好吗?眼里泛起了笑意。 “你笑起来,真好看。”蕊儿轻轻歪着头,仍是目不斜视。 “呵……是吗?”当着枫魂夫妇的面,楚容只觉耳根烫。 “我好象以前见过你。”她敛着眉细想,却没能想起来。 蜜子紧张得抓紧枫魂的手臂。 枫魂蹲下身,“蕊儿,你记得我吗?” 蕊儿这才将视线依依不舍得看向枫魂,很快地摇了摇头。 蜜子急了,也蹲下身,“蕊儿,我是蜜子,你看看我,认得我吗?” 蕊儿的视线只是在她脸上略略停留,便摇了摇头,“为什么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枫魂的心猛然揪紧,她头部的伤只怕是夺去了她所有记忆。 楚容深吸口气反而坦然了,淡淡一笑,“不记得就不记得吧。”也许有的事不记得反而是好事,但想到她忘记他们两世的情缘,心却痛得无法说出。 蕊儿又再看向楚容,“你是我夫君吗?” 楚容微微一愣,从心底最深处升起一股暖流,“在你十岁时,你父亲和我师傅就给我们订下了亲事,我一直差你一个婚礼。” 蕊儿笑了,绝秀的脸上,满是幸福,“我就是一直在想,一定只有我的夫君才能每天陪着我说话,告诉我春天来了,树枝芽了。” 楚容呆住了,“你……你知道?” 蕊儿甜甜一笑,“我能听见你说话,我记得你声音,只是怎么也睁不开眼。” 楚容眼圈一红,说不出话来,将她拥在怀中,“蕊儿!” 205 云龙再现 蕊儿醒来后,身体快好转,只是不能过于回想过去的事,只要想得深了,就会头痛难忍。 每当这时,楚容就会将她抱在怀中,“别想了,什么也别想了,想不起又有什么关系?” 蕊儿虽然并不记得和楚容的过去,但只要一到他怀中就会未名的心安。 自从她醒来,楚容虽仍与她同房,却不好与她同床共枕了,每晚只是睡在竹榻上。 蕊儿侧卧在竹床上,望着榻上的楚容,“楚容!” “嗯。” “楚容。” “嗯。” “楚容。” “有什么事吗?”他睁开眼,侧头看她。 “没事,只是想叫,总觉得以前经常叫这个名字。”蕊儿微笑着。 楚容冷俊的脸柔和下来,眼里是浓浓的爱怜。 “你……你为什么和我醒来之前不同了。” 他微微一愣,“不同?” “嗯。”蕊儿未名的脸红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在我没醒之前,你会握着我的手睡。” 楚容侧过身,将手臂枕在头下,凝视着她,“你到底知道多少?” 蕊儿脸越加的红,“除了不能看到的以外,都知道。” 楚容心里一荡,这么说来,他对她说的那些情话,和对她身体的抚摸,他除了占有她。曾抚遍了她全身,吻过她每一寸肌肤,她知道?身体瞬间起了变化,“你恼我那样对你吗?” 蕊儿垂下眼睑不敢看他灼灼的目光,摇了摇头-小-说-网“我总有种感觉,在很久以前,你也这样对过我。” “蕊儿!”他喉咙一哽,声音暗哑下来。 “可是…….”她睫毛轻颤。 “可是什么?” “为什么你现在再也不那样对我?”她声如蚊咬。“是不喜欢什么也不记得地我吗?” 他暗吸口气,压下内心的情愫,“我怎么能不喜欢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在我心里都不会有丝毫变化。” “那为什么?” “我在等…….” “等?” “你记不记得以前。没关系。如果不记得,我就等你再次爱上我。就如我们过去一般,在这之前,我不能再那样对你。我不想你以后后悔。” 蕊儿陷入了沉思,欲裂的头痛随之而来,痛苦地抱住头。 “蕊儿。”楚容抢到床前,将她揽入怀中,焦急地帮她揉着头,“别想,什么也别想。” 蕊儿环住他结实的腰。失望地将头埋在他怀中,“可是我真的好想知道我和你地过去。” “记不起就记不起,这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在我第一次能听到声音的时候,我脑中就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但是每次听到你说话,每次你握住我的手,每次你抚摸我,我都觉得好熟悉,好亲切。那时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每次听到你叹气,感到你流泪,我就好心痛,就拼命的想睁开眼。帮你拭去泪水。就为了这个,我一直在努力,终于上天怜我,让我如愿。” “蕊儿。”楚容环住她的手臂更紧了。 “可是当我醒来后,却现了你的疏远,我不想这样。楚容。帮我,帮我记起过去。” “为什么非要记起。你的头受了伤,不能过度用脑。那样会很痛苦。” “我知道,我不记过去,你很难象以前一样对我。” “蕊儿,你想多了。我不是疏远你,我只是不想在你对我一无所知地情况下占有你。等有一天,你现我不如你想的那样好的时候,会后悔。” 蕊儿轻摇着头,暗叹了口气,他不会知道,虽然她什么也不记得,但她记得对他的情,她知道自己对他有着刻骨铭心的爱。 “我想去镇上帮你们的忙。”她闻着他身上特有的男子味道,又带着淡淡的药香。他们平日便打理,这附近的医馆联盟。 “你身体还很虚弱,再你身体好些再去。” “可是你们都不在的时候,我一个人好无聊。” “我会尽量多陪你。” “楚容。” “嗯?” “这两天,我现我知道很多地药,知道怎么将它们做成各种不同的毒药。” “真的?”他眼里闪着喜悦之色。 “嗯。” “你以前就很精通毒物啊。”他不知她是对她的特长,根本没忘还是再次想起。 这一小小地现,令二人十分欢喜,她每一点机能的恢复,他都无比的欣慰……#小说网。 这一阵子,镇上生传染性的疫病,楚容和枫魂夫妇许多时间都留在了镇上。 蕊儿闲得无聊,一个人到附近山采集草药,想借此慢慢恢复自己的记忆。 忙了大半日,也有些疲累,走到溪边,洗去脸上汗迹,看看天色,也该到他们回来的时间了。 这条路是他们回来的必经之路,于是坐在一块大石上等候。清澈的溪水中印出她清秀地容颜,想着很快能看到楚容,嘴角绽开甜蜜的笑。 如果你还肯象她没醒来时那样亲吻她,该多好,脸上泛起陀红。 倒影中的女子,也露出娇羞的模样,忙用用脚尖轻点,水波化了开来。掩去那张难为情的娇容。 当水面再次恢复平静时,水中的倒影中多了一个人影。 “请问姑娘,可知道有一位叫枫魂地人住在何处?”身后传来清朗地声音,如同春风拂柳般温和。 蕊儿忙起身,回转。对方是个身体修长,极为俊雅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袭白色地暗纹长袍,气质优雅,与楚容的冷寒英挺全然不同。 微微一笑,“公子,寻枫魂大哥有何事?” 对方在看到她地脸时呆住了,脸上的笑容慢慢淡褪。惊诧过后,眼里聚起怒火,“你……你居然躲在这儿……” 蕊儿见他神色不对,暗生戒备,“请问公子,你认得我?” 男子眼里的怒意更盛,咬牙切齿,“你化成灰,我也认识。” 蕊儿暗吸口冰气,难道他当真认得自己?那且这神情分明……与自己有着未大的过结。尽量压下内心的不安,“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男子微愣,随即冷然笑道:“你别给我装腔作势,跟我回去。”说罢上前拉住她的手腕就走。 蕊儿大惊失色。拼命挣扎,“你做什么?我不会跟你去的,你放手。” “做什么?跟我回金国。”他的手握得更紧。 “我不知道什么金国,你放开我,我不认识你。” 男子握住她双臂,将她拖到面前,逼视着她,“你敢说你不认识我?” 他暴怒刺痛地眸子让蕊儿心里一颤。摇摇头,“公子,我真不认识你,你一定认错了人了,请放手。” “认错人?天下还能有第二个蕊儿?你当我白痴可以任你娱弄?”他眸子里的怒火象是要将她灼焦。 蕊儿愣住了,他知道她的名字。或许真的是她曾经认识的人。试探地问,“你是谁?对不起。很多事,我都记不起来了。” “记不起来?”他微鄂之后转为嘲笑,“这么烂的理由,你也能编得出来。” “我没骗你,是真的。”手臂上的疼痛让她微皱起了眉头。 “我是谁?”男子好看的眼,因愤怒而变窄,“我是你丈夫。” “丈夫?”如一个惊雷在她头顶炸开,“不可能,你不是。”她惊恐的失声尖叫,他不会是她丈夫,如果是地话,那楚容是什么?不,她绝对不信。她虽不记得过去的事,但她对楚容的那种特殊的感觉却是千真万确。在睁开眼看到他地一瞬间,也同样有着熟悉的亲切感。而她对眼前这个,没有那样的感觉。 “什么?不是?”他深吸了口气,缓解要被气炸的肺。 “你不是,你不会是我丈夫。”她决然否认。 “哼,你当然希望我不是。你以为你躲了这两年多,就可以把我抹杀?” 两年多?枫魂说她沉睡了两年多…… 就算他认得她,也是在说谎。 “我不知我和你之前有什么误解,但请公子放开我,男女授授不亲,公子这般纠缠拉扯,实在有失礼节。” “男女授授不亲?礼节?夫妻间有何授授不亲的?”他气得笑了。 “我说过,我不是你妻子。” “好,就算你不认得,我会让你记起来。”他说完,拉了她又走。 “我是很想记起过去的事,但我不会跟你走。” “还装?你躲了两年多,难道你连你父亲也不管了?”他一个冷眸睨来。 “父亲?”她记得楚容在她耳边说过,她父亲的事,内心深处,最柔软的某一处被触动,慢慢陷处沉思。 可是刚一深想,头额再次巨痛起来,痛得无法呼吸,脸色瞬间没了血色,斗大地汗珠从额头滚落。 男子惊呼着,“蕊儿,你怎么了?”正要将她揽入怀中。身后传来一声冷若寒冰的怒吼,“云龙,你做什么?” 原来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苦寻了蕊儿两年多的云龙。 云龙回过身,与来人打了个照面,再次震呆了。 楚容在他呆愣的一瞬间,飞身上前,将蕊儿卷到怀中,再次回到原地,焦虑的目光审视着她惨无血色的脸,“蕊儿,你怎么样?” 206 楚容的心事 蕊儿紧紧抱住楚容,眼里尽是惶恐,“他……他……” 楚容心里一阵抽搐,脸上却不表现,“没事,别怕,头痛得厉害吗?” 蕊儿轻点了点头,将头藏到他怀中。 楚容打横抱起蕊儿,也不看云龙,转身就走。 “你…….”云龙的脸阴晴不定,实在弄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已死的楚容为何会突然出现,而蕊儿的反应也实不象装出来的。 蜜子没料到在此遇到云龙,看看楚容,又看看他,嘴张了张,过了好一会儿才叫出声来,“云龙!” 云龙愣愣地看着楚容抱着蕊儿离去,却不知追赶,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蜜子,这是怎么回事?” “蕊儿两年多前,跳涯自尽。” “你说蕊儿跳涯自尽?”云龙的胸口象是被重重一击。 “嗯,楚容将她救了回来,算是保住了命,却昏睡了到最近才醒来。” 云龙身子一晃,俊美的脸,瞬间失了颜色,“怎么会这样?她真如此恨我?恨得不愿承认识得我。” “她谁不恨,也谁也不认得。” “什么?”云龙陡然一惊,越加的迷糊。 “她醒来后,已不记得所有的事和人。” “你说什么?她……”“她当年头部受了伤,完全失忆了,而且不能过于用脑。只要想得深些,就头痛能耐忍。” “那她为何对楚容……” “一直是楚容照顾她,所以她最亲近楚容。” 云龙握紧拳头,为什么又是他,他总是比自己抢先。手机小说站apnet“楚容不是死了吗?为何会…….” “这就要问蕊儿了,只有蕊儿自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以蕊儿现在的情况来看,只怕这是永远的迷了。” 站在蜜子身边一直沉默地枫魂,扶住蜜子肩膀,“我们走吧。” “等等。”云龙飘身上前,拦住去路。 “还有事?”枫魂站定,淡淡然的看着他。 “蕊儿当真什么也不记得了?” “是。你不认为这是更好的结果吗?” 云龙眼里意外的闪过一抹喜悦,“我想见她。” “云龙!”蜜子看着他面带笑意的脸不禁动容。 “你们放心,我不会再提过去地事。”过去那段经历,他自己也不愿提及。 “这只怕不太方便。”蜜子不敢想象,如果他和楚容同一屋檐下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刚才只是打了个照面,已是待的箭。 “你是担心楚容?放心,我欠他的,除非公平比试,否则我不会和他动手。” “云龙,你让蕊儿平平静静的吧。” “我是她丈夫。” “都已经过去了。蕊儿根本不记得。” “她不是一样不记得楚容吗?” “她虽不记得与楚容一起的事,但她记得楚容这个人,她知道他是她最亲近的人。”蜜子狠狠心说出这番话。 云龙的心象生生被人撕裂开来,他最终是无法得到她地心。呆呆的站在那儿。枫魂和蜜子何时离去,都不知道.bsp;楚容将蕊儿放到床上,为她盖上薄被,“你休息一会 刚一起身,蕊儿猛然坐起,牢牢抱住他的腰,“别走……别走……”心里未名的恐惧,无论怎么也挥之不去。 “今天枫魂给你配了些新药。我去熬好药再来陪你。”他轻理着她的秀。 “不要走!”仿佛害怕一放手,他就再也不会出现,她突然有种感觉,在很久以前,她就是没有拉住他,他就再也没有回来。 楚容在床边坐下。“蕊儿。你这是怎么了?” 蕊儿将头靠在他肩膀上,“以后不管怎么样。你都会在我身边,是吗?” “当然。” “刚才那个人,是谁?”她虽不记得他,但他的出现,让她感到不安。 “他叫云龙,是金国的太子。” 蕊儿感到揽在她腰间的大手,握成拳头。难道那个人说的是真的?仰起头,看着他崩紧地脸,眼里分明有一抹怒意,“他是坏人?” “不坏。” “你不喜欢他?” “嗯。” 楚容突然看着她笑了,戏笑着,“以前,我和他是情敌。” 蕊儿脸慢慢变白,“你另外有喜欢的女子?” 楚容咧嘴一笑,以迅雷不及耳的度吻上她的小嘴。 蕊儿地头,嗡地一声成了空白,她在没有醒来时,他常吻她,醒来后,这却是第一次。心里一热,一股异样的感觉从身体深处化开,酥软在他怀中。 楚容过了好一会儿,才喘息着离开她的唇,眸子黯然下来,低哑着噪子,“你说呢?” 蕊儿又羞又喜,嫣红了面颊,“你跟我说说,我们以前的事吧……bsp;“以前的事啊…….”他将好揽在怀中,面颊贴在她耳鬓,“说什么呢?”他平时本不多言语,她要他讲故事,这到真难住了他。 “你不是说我十岁的时候,我们就订了亲吗?” “嗯。” “那你就讲讲我们小时候的事吧。” 楚容思绪慢慢飘远,想起那小小的蕊儿,忽而一笑,“那时还在大漠,有一次。我正和一帮男孩打架,那时我和窝阔台打不过人家…….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这时来了一个胆大包天地小女孩,指着和我们打架的那帮男孩地头子,要他们不要欺负我们…….”他说到这儿。嘴笑勾起了笑。 “那女孩,是我吗?”蕊儿仿佛看到了一片远不见边际的草原。 “嗯。”他在她耳边轻轻一吻。 “那后来呢?” “后来你爹来了,踢飞那帮子人。”他看着她因为欢悦,美目闪着点点莹光,亮如星辰。突然觉得她不记得过去,未曾不是件好事,过去,哪能见到她如此灿烂的笑容。 “原来你这么没用。”蕊儿掩着嘴笑开了。 “呵呵…….头面还痛吗?” 蕊儿轻摇摇头。 “那我去熬药了。” “我去帮你。” “你休息会儿。头刚痛过,可不能到处乱走。” 蕊儿依依不舍得看着他出去了,他一离开,那份不安再次袭来。起身下床,向厨房走去。 刚出门,便听到厨房传来特意压低了声音的谈话声,忙缩了回来,躲在门后,仔细倾听。 “楚容,云龙寻到了这儿。怎么办?”蜜子不无担忧。 过了好一会儿,却听不到有人回答,但蕊儿可以想象到楚容沉默地样子。 “难道,你真地不担心吗?他与蕊儿毕竟…….” 蕊儿心里一紧。又再想起那个叫云龙说的话,他是她地丈夫。 “担心有什么用。”传来楚容清冷的声音。 “但如果不是云龙,你怎么会险些送了性命,你们又且会分开,又怎么会有这以后的事端。” “过去,我报仇心切,才没保护好蕊儿的周全,令她落入敌手。弄成这样,是我对不起蕊儿。云龙事前并不知蕊儿被掳之事,怪不得他。” “你当真一点不恨他?”蜜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不是我太多的仇恨,蕊儿也不会受这许多苦。何况,那两年来,如果不是云龙。蕊儿只怕已被寒毒反只噬而亡。”他虽是如说。但声音里却是带着浓浓地痛楚。 “你现在不肯再与她圆房,难道不是因为云龙……”蜜子对蕊儿醒来后。他有意的疏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你小看我了。” “那是为何?” “她把什么都给了我,我却不能保护她的周全。”他停下了,一脸的自嘲,“我还有什么资格。”蕊儿听到这儿,象一滴水珠落进平静的湖面,荡漾起阵阵波澜。心却一阵阵的收紧,她可以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出,楚容,云龙与她之间定有着什么,但她现在不愿再想那是什么。 “难道你真的不希望蕊儿恢复记忆吗?”蜜子沉默了许多,终忍不住又问。 “记不记得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现在开心就好。” “可是你们过去那么相爱,如果不记得了……万一哪天,她遇到别的男人…….比如云龙…….”她担心的仍然是云龙,她与云龙相交非浅,知道云龙是多么迷人地男人。而楚容整个就是块冰块,实在…… 又再是长时间的沉默,过了许久,才听楚容淡淡道:“如果真的那样,只能是我们有缘无份。” “可是……” 蕊儿听到这儿,再也忍不住,直奔厨房,看着一个忙着熬药,一个忙着做饭的二人。 她地出现,让楚容和蜜子微微一愣。 “怎么不睡会儿?”楚容抬眼看她。 她静静地看着楚容,却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笑道:“我睡不着,来帮蜜子一起做饭。” 蜜子这才松了口气,好在刚才的话,没能让她听去,如果她知道和云龙之间的纠结,不知他与楚容又该如何坦然相对。“好啊,你虽然什么也不记得,可是你做菜的手技可一点没退步,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蕊儿也如平常一样,与他们谈笑风声,看不出有任何异样,到了饭后,却早早回了房,关上门窗。 楚容把视线从紧闭的竹门上收回,正好迎上蜜子担忧的眸子,“蕊儿怎么了?” 楚容摇摇头,难道是与今天见到云龙之事有关?也暗暗担 “去看看吧。”蜜子推着他。 楚容迟疑着走向竹屋,推开门,却呆住了。 207 没有后悔的机会 楚容迟疑着走向竹屋,推开门,却呆住了。 隔着珠帘,见蕊儿背对着门,坐在里间大木质浴涌边缘,正将打散了的黑缎般的秀袭到一侧,细累梳理。白色纱衣,衣领敞开着,松松的垮在肩膀下面,修长的粉颈和薄削雪肩以一种极为优美的曲线展现着。 肌肤上仍有点点水珠,显然刚经过沐浴。 楚容喉咙一紧,过了许久才醒过神,忙别开脸,准备退出。 蕊儿昏迷的时候,均是他一手照料,也经常帮她沐浴,但照料病人与这样活色生香的景象全然不同。 “楚容。” 他不知所措地停在了门口。 “过来帮我一下。” 他犹豫了,她的身体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陌生,自从他与她有了肌肤之亲后,他对她全无免疫能力,何况在她沉睡的这些日子来,他从未碰过别的女人。要他这样靠近她,是对他定力的挑战。 “过来帮帮我。”蕊儿微侧过头。 楚容终叹了口气,关上门,走向蕊儿。 站在她身后,沐后的清香,扑鼻而来,心里更是一阵慌乱,不敢看她**着的香肩雪臂。 “你……你要我做什么?” 蕊儿将手中的玉梳递给他,“我手上没力气了,你帮我梳,好不好?” 他木然地接过,熟练地为她清理着刚刚洗净的秀。这两年多来,他虽没学会盘髻。但每日为她梳理,手法到是练得十分熟练了……a小说网。 理顺了一头青丝,将玉梳放在身边竹几上,刚要转身,蕊儿已极快的回转身面对他而立。身上仅有一件外袍。敞开地衣领,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雪肌**。 在他微微失神之际,蕊儿已拉住他的手,“别走。” “还有事?”楚容收敛收思,不知蕊儿这是怎么了。 “你服侍了我这么久,也该我服侍你一回了。” 楚容茫然不知她是何意。 蕊儿拔开承接着山泉的竹筒木塞,清亮的泉水,涌出流入大木桶。 这里间浴房是楚容为了方便照料蕊儿。特意搭建地,竹墙直接与山壁相接,依山壁安置木质大浴桶,木桶下方有放水孔,用木塞塞住。用竹筒与山泉相接,不用时只需将竹筒塞住,拔开木塞,泉水便能直接流入木桶。 他虽与蜜子夫妇同住,但于蕊儿起居他却十分执着。蜜子虽是女子,他也不愿她插手撞触蕊儿的身体。全是自己一人操劳。 蕊儿醒来,能够自理,他就自动避开了这些太过亲近的接触。 他见蕊儿拔开山泉木塞,蓦然明白蕊儿之意。俊颜上飞起红霞,结结巴巴地说,“不……不必了。” 刚要移步离开,蕊儿已伏靠向他胸前。 “你…….”他僵住了身体,心里一阵狂跳,双手却不知该放在何处。虽然早在几年前,二人亲密无间,但这些年来。生的事太多,他一时间仍是有太多顾虑。 蕊儿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胸前,“你和蜜子在厨房说的话,我听见了。http:.” 楚容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云龙…….” 蕊儿打断了他的话。“我不管以前我们经历过什么,但我现在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你……你想什么?” “想要你…….永远和你在一起。” “蕊儿!” “和我一起。不也是你所愿吗?否则你且会为了我放弃仇恨,与一个昏睡不醒的人厮守?” “我自然是想和你一起地,但是…….” “这不就行了,你不想要我吗?”她仰起头,深情款款地望入他深不见底的眸子。 “我…….蕊儿,你什么也不记得了,所有对你而言都是重新开始,我不想你以后遇到别人后,怨恨我。”他不愿象云龙那样,给她的爱最后成为她的负担。 “楚容,我是记不得我们之间生过什么,但是我的心没有变。” 他不知如何回答,也无法理解,什么也不记得的人,如何还能记得以前的情,但她的话仍温暖了他冷冰的心。 蕊儿见他仍僵在那儿,轻咬了咬唇瓣,“我们以前就有过肌肤这亲,不是吗?” “是。”他喉结滑动了一下,眼里慢慢升起情悸,过去与她一起的日子一幕幕再次浮现在眼前,这些片段,一直伴着他走过这两年多来辛酸又苦涩地日子。 蕊儿笑了,扶住他的肩膀,惦起脚尖,吻向他的唇,与他的唇轻轻一触,微微分开。手机小说站apnet “蕊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地心瞬间收紧,凝视着她的眼里暗沉下来。 环在他腰间的手,缓缓抽开他的腰间的衣,任其连着他腰间的黑剑一同滑落在地。“嗯,你认为我什么也不记得,所以总是回避着我。其实,我只是不记得过去生的事,但我对你的那份情,没有忘。” 他地衣衫不知不觉间被褪开,纤手绕到他胸前,葱尖般的玉指轻划着他胸前没有一丝赘肉的胸脯,温暖的肌肤在她指腹下微微起伏,一个熟悉的画面在蕊儿脑海中闪过,“我也曾经过样解开过你的衣衫,抚摸过你,是吗?” “是。”他地身体越崩越紧,一股热气从下腹窜上,这久违地感觉让他坚定的心开始动摇,呼吸开始加促,“你难道记起了什么?” 蕊儿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睨望了他一眼,媚态百生,“一点点。” 他为之一窒,“蕊儿…….如果继续下去,就再也不能回头了。你只能属于我了。”强压着内心的萌动。 “我本来就属于你,不是吗?起码我地心一直都属于你的,对吗?” 她的话已说到这个地步,他再不明白,也就实在本来男人!终于,手臂陡然一紧,将她搂入怀中,“你现在没有后悔的机会了。”滚烫的唇深深地覆上她的娇红的唇瓣。狂疯而霸道,完全不容她有丝毫喘息,久久留连,不舍得离开。 蕊儿的心狂跳不已,鼻息间全是他男性的味道,夹杂着淡淡的药香。久违的窒息感让蕊儿迷失了,现自己是如此迷恋与他之间的这份情悸。脑中慢慢变成了空白,有只他带给她地浓浓的爱意。 唇舌间的芳香从舌尖化开,传遍全身。身体在他的拥吻中迅升温。 这感觉……如此的熟悉……她知道自己的决定绝不会有错,如果错。便是过去和他之间错过了什么。 蕊儿在迷失间,目光迷离,推着他,“水放好了。楚容哪还肯管水。将她打横抱起,便往卧室走。 蕊儿忙止住他,“别急……” “怎么?”他灼热的目光停在了她满面娇羞的小脸上,停下脚步,“现在你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先沐浴。”她声如蚊咬,抿嘴轻笑。 “你…….你可真折磨人!”他缩紧眉头,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强压着被她挑起的**。等**略为得到控制,才睁开眼,将她放下,走到已盛满清冷山泉地木桶。 脱下上衣,回眸间蕊儿正面带桃红的在他身上乱看,浓眉一扬。她忙轻笑着转身回避。 他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女人…….除去所有衣物,迈进山泉。透心凉的水,令他精神瞬间一阵舒畅。 蕊儿走到他身后,解开他的带,如墨地黑从指缝中滑过,“你这袭头,会羡慕死不知多少女子。” 楚容笑而不言,双臂搭在浴桶边缘,舒服的靠坐着,心却无法平静。随着蕊儿的醒来,打破了他早已死掉的心。 蕊儿将他洗净的长挽起,拿着帕子,轻搓着他后背的肌肤,那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印入眼帘。 她呆愣着,轻抚上那道疤痕,一些残缺的片段浮上眼前,但再想,又没想出更多。她也不敢深想,怕引头痛,打破了这份难得地亲近。 她在他后痛疤痕上轻抚的手,再次激起他已压下的渴望,蓦然睁开眼,一回身,揽住她的纤腰,往怀中一带。 蕊儿一声惊呼,被他卷入水中,衣衫尽湿,白色纱衣贴在身上,透着淡红的肌肤。挽起的长,又再散开,冰冷地山泉让她打了个冷战。手忙脚乱地摸去脸上地水珠,迎上楚容似笑非笑的俊颜,没了平时地冷冽,只有温柔的深情。 “这样且不更方便?”他凑近她,在她耳边低笑。 她坐在他结实在大腿上,少血色的容颜,瞬间艳红。 “蕊儿,我真后悔,没一直守着你,让我错过了你这许多年。”他手臂紧了紧,将她困在胸前。 “那你以后就好好守着我,再也不要错过。”蕊儿垂下眼睑,不敢看他越来越灼热的眼。 “不会再错过!”他抬起她的下巴,象是在说给她听,却更象是说给自己听,让自己相信这不是梦。 蕊儿在他怀中,安静得象是等他品尝的美餐,可人羞怯。咫前的俊颜慢慢靠近,在她眼睛上轻轻一吻,顺着她的鼻翼碎碎的吻落,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面颊,最后留驻在娇柔的唇瓣上,轻轻的吻吮,极轻极柔,象是一个小孩捧着心爱的食物,不舍得一口吃掉,而是一点点的慢慢品尝。 208 满园春色 “先沐浴。”蕊儿在他的唇离开她时,移动着身子,想从他腿上下来,她身下,他身体的变化,令她窘迫不安。浸在水中的他,清爽湿润,由于长期练武的关系,修长而不失健壮的身驱更加的性感,脑后的长随意的挽起,耳鬓间的碎却分成几小缕调皮的垂下,不时滴下水珠,窄长的双眼,没有平时的冷漠,朦胧中陇上薄薄的一层水气,他此时的眼神,只怕是哪个女人也无法免疫的。 他松开手,在她正要退到一边,长松口气时,健硕的双臂极快的收紧,将她再次纳入怀中,溅了一地的水。 蕊儿整个身子顿时失去了重心,压在了他胸前,挣扎着抹去蒙住眼睛的水,前面是一张捉弄她成功而得意的笑脸。嗔怒着,捶打他的肩膀,“楚容,你太坏了。” “呵呵…….”他许久未曾这样开心的笑过,笑声未落,灼热的双唇封住她兀自叫个不停的恼人红唇,用**的胸膛感受她隔着薄纱衣的烫的娇驱。 除着他的吻的持续加深,吞下她的喘息,屋内的温度丝毫不受冰冷的山泉水的影响,节节高升。 她的长在水中飘浮,扫动着他们的肌肤,带给他们无处不在的爱抚。 他的手穿过她的秀,按住她的后脑,不容她有一丝避让,完完全全的吸收着他所有的气息。 他浓郁的男子气息,牢牢控制着她,理智全然抛出九宵。再也无法思考,忘我地回应着。 在彼此无法呼吸时,他的唇才依依不舍的滑开,印上她光洁的粉颈,“蕊儿。我等不下去了,别再折磨我了。”她带着水珠的肌肤泛着淡淡水光,更加地滑如羊脂,柔若无骨的身驱无一令他沦陷。 蕊儿不言,柔若无骨的双臂缠上他的颈项,轻咬着他的耳垂,引来他一声低呤。 他略略退开,顺势拉下她身上那件尽湿的纱衣。抛出桶外。 纤细的腰身,饱满的丰盈在水光中如梦如幻。 他再次欺近她,吻着颈,沿着曼妙地起伏,逐渐下移。 火烫的薄唇停在了她丰盈的顶端,轻轻吮吸,用舌尖,挑弄着,引出她的颤抖。 “楚容。” 她瞬间酥软,再也没有了力气。靠伏在他强壮的臂弯里轻喘。 宽厚的大手,从她腰间下滑,别有所图的来到腿间的芳泽。 一阵闪电似的尖锐快感从他接触的指尖传来,令她全身一颤。“楚容。”低声地抗议,随着呻吟而出,带着更为娇媚的声音,破啐的呻吟流泻出来。 她的声音更让他陡然一窒,呼吸越来越急促,将她跨坐在自己腿间,紧紧地拥住,急切的吻上她微张的樱唇。男性的硬挺抵着她腿间的柔软。 她感到他的滚烫,本能的想并袭双腿,却与他更亲密的接触,只要稍加动弹,便有不可形容地麻痒从腿间化开,传遍全身。舒服得忍不住缩紧身体。 他霸道而热烈地肆虐着她的香舌。亲密无间的接触。在令她意乱情迷的同时,也将自己的**抛到半空中。 “蕊儿。我会守护你一辈子。”握住她纤细的腰,当他隐忍到接近疼痛地**终于深深埋入她温热地体内时,陡然后仰,完美的脸庞紧绷着,因为那极致地欢愉,口中出男性的低吼。 突然而来的入侵,令她双手紧抓住他的肩膀,体内的饱涨,瞬间充实了她的心,他再也不会退缩,将永远属于她。 他下一秒,迅拥紧她,越加近乎的狂吻着她。 这样的姿势,让他的**彻底地深埋入她的深处,巨大的灼热在她的体内燃烧着,让她慌乱而兴奋。 这样完全的接合更是让她心安。 他先是等待,等她适应了自己后,开始慢慢律动,缠绵而煽情。他循序渐进,不疾不徐的动作,完全控制着她的感受,他的视线一直留驻在她嫣红的面颊上,细心地观察着她的反映,他不能容忍他有一丝一毫的不舒服,她满足的神情让他男人的征服感得到充分的满足。 她也不回避的与他相视,一切那么坦然,她的眼明明白白告诉他,她就是他的女人。而他的一切也是她想拥有的,不容他有丝毫怀疑。 他给她带来的刺激,让她不自觉得笨拙地在他身上扭动,随着他越来越强悍激烈的挺进,再也无法克制的呻吟,轻唤着他的名字。全心沉溺在无法形容的感官风暴中,挺身迎接他每个强而有力的冲刺,身子随着他的动作而起伏。 一次强过一次的快感冲激着他们,轻微的水声伴着他们的呻吟和喘息声充满了这间内室。 他一次又一次的将她的娇喘吻去。 当她再也无法承受那份欢愉时,美丽的身休在他身上僵持着,轻轻颤抖,直到那股无法隐忍的快感带着她慢慢飘远,之后瘫软在他胸脯上。ap. 他带着她极快的翻过身,将她娇柔的身驱抵在浴桶边缘,深深地吻着她红润的唇瓣,加快了冲刺的度,轻柔的律动变成强而有力的粗暴冲击,深深的贯穿着她柔软的花径,粗重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她的味道让他迷恋得无法自拔。 他的横冲直撞,令她敏感的身体很快再次反应,拱起身子更贴近的迎合着他,娇柔的呻吟配合着他的粗喘,更刺激着彼此的感官。 “楚容…….楚容………”太多的欢愉让她忍不住咬住他肩膀上的厚实肌肉。 “呃!”他最后一下深而有力地冲刺将两人送上顶峰,他闭上眼,崩紧的身驱战栗着。在她柔软的最深处泄了自己的所有热量。 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任自己仍停留在她体内,搂紧她的腰,再次翻身坐倒在浴桶中。轻吻了吻她,靠在边缘,令她舒服地伏趴在他胸前,闭目喘息,等着猛跳地心慢慢平稳。 睁开眼,看着躲在他怀中娇笑的蕊儿,嘴角上扬,露出满足的笑。“感觉好吗?” 蕊儿刚刚略褪去的酡红,又再爬了上来,轻点了点头,将抱着身体的手臂更紧了紧。 “呵……”他又再闭上了眼,这一场欢爱,消耗的体力,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他只是想这样静静的留下这分温馨。 蕊儿等他完全退出了她的身体,才拿起帕子,为他细细地擦洗身子。 他没有动。静静的凝视着她,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该是何等的幸福。但这样的日子能有多久,他不敢肯定。 蕊儿擦拭到他肩膀上时,指尖传来一阵电流。她惊鄂地缩回手。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指,所有记忆瞬间挤满了她的脑海,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又再看向他肩膀。缓缓伸出手,电流又再传来,“楚容……” “嗯。” “你有什么感觉吗?” “电流感。”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的身体内也会有蕊片?” 楚容神色一凝,看定她,“你记起了什么?” 蕊儿眼里闪过一丝刺痛。小心的看向他,“你不介意我的不洁之身吗?” 他一愣之后,将她拉入怀中,“你记忆恢复了?” “嗯,你…….” “什么也别说,我只介意你不留在我身边。” “楚容……” “刚才我就告诉过你。你没有后退地余地了。你只属于我楚容,就算你想离开我。我会也不会允许。” “楚容………”她流着泪在他脸上乱啃一气。 “喂,女人,你要吻我就吻得专业一点。”楚容皱头眉。 “你…….”她被他的话逗得笑了。 他借机覆上她的唇,将她的话堵了回去,在感到自己身体再次起着反应时,忙放开她。她大病初愈是无法承受他连续地欢爱的。 她伏在他胸前,用手指一下一下地轻戳着他的肩膀,带着微微的麻痹,“你为什么会有这个?” “我和你是一个世界来的,只不过我的老师将我送来的比你更早些。” “你老师是谁?” “我的老师也就是你父亲地老师,穆教授。” 蕊儿一惊,她要找的人居然是楚容,“那为什么你一直不告诉我?” “我的蕊片能量不够,加上我转世时失了记忆,直到那次去了阎王殿才恢复了记忆。” 蕊儿仍玩着他肩膀上的蕊片,“这电量很足啊。” 楚容裂嘴一笑,“只有在我身体得到充份满足时才能冲电。” “身体得到充分满足?这是什么意思?” 他嘿嘿一笑,突然抓住她的小手,放到他胯下。 蕊儿的手象被烫了一身,极快地缩回,小脸飞红,“你…….” 他浓眉一扬,“明白了吗?” 蕊儿红着脸,咬着唇,突然媚然一笑,“我们再来一次,看是不是真能冲电。” 他心里一荡,但终忍下被煸起地**,“你大病初愈,吃不消的。” 她抿嘴轻笑,也不强求,“为何云龙也有此蕊片?”小手却不老实地轻点着他正慢慢扩张地抗奋。 “他是疯教授的孙子,晚我三个月到这个世界。”他皱紧了眉头,她的小手实在让他郁闷“你是说穆教授的对头疯教授?”她加大手上的动作。 “嗯。”他忍无可忍,“真该死。”陡然将她抱起,迈出涌桶,走向卧室竹床,将她压在身下,“我现在要你知道,你玩火的下场。” 蕊儿轻笑着搂住他的腰。 他无可奈何的笑笑,向她吻落,分开她的腿,再次占有了她的身体,片刻间竹床乱摇,屋内春色一片。 209 还琴 蕊儿清晨醒来,周身酸痛,每个关节都象是要散架一般。昨晚,楚容果然如他所说,要让她知道玩火的下场,结果她知道,她不敢想象一个男人为何会有如此用不完的精力,直到她求饶,他才心满意足地宣泄,拥着她入睡。 脑海中仍满是昨晚的漏*点,脸阵阵脸,摸向身边已空空如已,猛然睁眼,他已不在身边,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正要跳下床去寻他,看到枕边有一页信笺,字迹苍劲有力,正是楚容的字迹。写着:醒来喝药。 抬头看去,果见桌上放着一碗浓浓的汤药。味道与她平时所吃的不同,细一辩认,脸上泛起红晕,直到耳根。原来这药竟是滋补之用,想来是他担心昨晚他放纵**会让她有所亏损,巴巴的一早起身熬煮汤药。 他这份体贴,让她心里升起暖意,泪慢慢浸上眼眶,自小冷冽淡漠的他对她却是如此心细如,得此夫婿,她还有何求。 想起干爹阎王的话,她如果这一世要和他一起,必定凄苦,但这些苦与他的爱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那些苦楚和失去,反而是他们相恋的见证,有了这些,才更加的珍惜对方。 二十一世的她,家庭富裕,生活无忧,不知羡慕死多少人,但那些所谓的幸福却抵不过他一个关切的眼神,何况他给予了她一切。 楚容,谢谢你…….她哽咽着。泪水滴在信笺上,慢慢化开。 “咳。”院中传来一声熟悉的轻咳。 蕊儿心里一紧,忙收敛了思绪,拭去泪开门出去,该面对的终要去面对……,。 果然见云龙轩然站在院中。虽然仍如过去一般气宇轩昂,但明显清瘦了许多,而眼里也不再是过去地那般清澈透亮,多了许多重沉,不过也显得成熟了。微微一愣,定了定神走了过去。 云龙回身看见她便不由的失神,她的相貌这两年多来丝毫没有变化,但总让他感到与过去不同了。到底怎么不同,却说不上来。 见她眼角还有没能抹尽的泪,心脏猛然一跳,正要问她出了什么可,可是受了委曲。却现,她眼底深入娶着浓浓的笑意,这泪却该是喜极而泣地。随即看到她衣领处隐隐露出的吻痕,心被片片撕碎,他们终是在一起了。 他明白了,她的这份不同。是过去的她总是压抑着自己,眼里总是隐忍的痛楚与清冷。而此时的她却洋溢着他从来不曾见过的坦然。 而她和他一起后,却是这样的幸福地神色,与自己一起时的凄楚全然不同。长叹口气,她与自己终是无缘,即使是有千万的不甘心,又能如何,不管对她有再多的爱意,在他们两世的情缘前面都是那么微不足道。 他明白了,她的心已找到港湾,已经能坦然面对一切。无论世事再怎么变化,都不会再改变她的心思。 这样的她比过去越加的美丽,他不能不羡慕楚容。但也不能不佩服楚容,他可以为了她放弃一切,而自己却做不到。 虽然他全心爱着蕊儿,却摆脱不了爷爷的摆布。给不了她这样居与世外地桃园生活。不能避免她卷入争权夺利的旋涡……ap,。 他在楚容面前感到自愧,输得心服口服。或许他真比自己更爱蕊儿。 “你找我?”蕊儿面对他时。有的却是更多的愧疚,他地情,她永世也不能相报了。 云龙被她一问,醒过神,“嗯,我把这个送还给你。”说着,将挟在臂腕中的古琴递给她。 蕊儿接过琴。 “你幸福吗?”他在蕊儿接琴的时候,看着她的眼睛,虽然他已在她眼里看到了答案,但仍想亲耳听见她的回答。 “嗯,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蕊儿坦然地点点头,楚容已经给了她想要得到的一切,她追随他转世,目的就是和他永远在一起,“如果你能幸福,我这辈子就无怨了。” 他勉强挤了挤笑,点点头,“只要你幸福,我也无怨了。”停了停,“你如何能与他两世情缘?”他与爷爷能世世在一起,是为了那任务,阎王也同样有责任,安排他们在一起,而楚容与蕊儿……. “我前一世投错了胎,上了灵狐地身,只要我不肯交出灵狐元魂,我身上的异能就不会消失。而阎王是我干爹,他不会忍心迫我交出元魂。” “原来如此,楚容为何会没死?”这是他心目的疑虑。 “他死了。” “什么?”他明明看到他,“那个人难道不是楚容?” “是楚容,当时他的魂魄已离了身驱。” “那是为何又活了过来?” “是我化回灵狐,元魂脱壳,去了阎王殿。” 他震住了,“你这么做极为危险,如果弄不好你便再也回不来了。” 蕊儿轻轻笑了,“如果他回不来,我也没打算回来。” 云龙长叹口气,她对他情深至此,“他既然回来了,为何这许久时间来,却没与你一起?”如果当年他在她身边,自己又且会强迫于她? “那时冥界出现了一个鬼王,专门吞服带有异能的魂迫,比如你我这样的,如果此妖孽不除,世间将大乱。” “这与楚容何关“楚容到了地下,便前去除妖。” “什么?”他再次震惊,那鬼王在地下已非一日两日,其可怕他在轮回之时便有耳闻。连阎王都无可奈何。楚容啊楚容,他生性冷漠,不料性子却是如此纯良,也难怪他能放下仇恨,也难怪蕊儿对他死心踏地了。“那后来呢?” “那鬼王太过可怖。楚容虽除了他,却受重创,魂魄七零八碎。” 蕊儿说出来象淡淡而出,但当时地情境,云龙可以想象得到有多险恶。 “我把他带回阳间,虽然令他地魂魄与肉身重合,但他终是醒不来地。我师傅给我三年之期,三年定他生死。如果三年不醒,便…….在这三年之中,我定要护住黑剑,这是他地条件。” 云龙沉默了,到如今才算明白了,她所做的一切,终还是为了楚容。想到这儿,心里更是难受异常。自嘲一笑,自己一惯自信,以为她虽爱楚容。但心里对自己终有一点情义,如此看来,这全是他自己的一相情愿的想法。 “你真地对我没一点情义?”他知道不该问,但他想问。 蕊儿看了他许久。长叹一口气,“你可知我为何跳涯?” “为何?”他的心一紧。 “就是因为我曾为你动过心,愧对于他,无颜与他相见,在我现自己的这心思的时候,便已存了死心,只等他醒来取剑,只是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 “蕊儿。”他闭上眼。按捺着内心的波澜,有她这句话,够了,此生够了。 “我昏睡的两年多来,洗去了这一切,等我再次醒来时。我什么也不记得。独记得他对我的情,对我地好。所以云龙。我愧对你们二人。” “蕊儿,别说了,我明白了。” “云龙,接受诗梅吧,没有一个女人能象她那样无怨无悔,全无所求的爱一个男人。” 云龙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心里更是酸楚,“你记得以前的事?” “昨晚记起的。”说到昨晚,她脸上已满是酡红。 云龙是何等聪慧之人,哪能不明白她定是因为和楚容亲密接触而恢复记忆,心脏更是被人狠狠拧了一把,“你可恨我?” 蕊儿摇摇头,“我对你有愧。” “我们两清了,谁也无愧于对方。” “谢谢你。” 他微微一笑,“我该走了。” “诗梅…….” 他站定,回身,“我对你如何?” 蕊儿一愣,不知他为何又突然有此一问,“自然是好。”“可有情义?” “自然是情深义重。” “那你又可会离了楚容投入我的怀抱?” “自然不能。”蕊儿咬紧了唇瓣。 “我对诗梅就如同你对我。”他惨然一笑,在他心里哪里容得下别的女人,这辈子有与她一起的那些回忆,不管是好的也罢,苦的也罢,这就足够了。 “云龙。”蕊儿心里阵阵难过,如果他没有遇见自己该多好。 “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如果楚容欺侮你,就告诉我,我不会放过他。”他强忍心痛,仍如往常地阳光笑颜。 蕊儿却忍不住流下泪来。 他不敢再看蕊儿,慢慢转身离去,胸膛象是被人挖空了一般,甚至感觉不到痛,三世了,他回到古代三世了,最终还是一无所有,以后仍然要象行尸走肉一般活下去,直到完成那个任务。 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累,想放弃一切,不再理会那个任务,但想到这以后的人类,又无法释怀,他不能自私到为了自己的私情而不顾那些人类地死亡。 他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来就是想看看她是否幸福,如果她过得不幸福,他仍会不惜一切的抢走她。现在的结果他可以心安了,但在心安的同时,心却痛得无法呼吸。 蕊儿伸起一支手,想叫住他,却停在了半空中,到嘴边的话,也终没叫出口,她叫住了他又能给予他什么呢?慢慢放下手,目送他远去。 210 三人一起上路 蕊儿看着云龙走远,正要转身回房,见楚容正往回走,与云龙撞了个面对面。担心二人心存芥蒂,忙放下琴,跟了过去。 楚容看到云龙也不意外,如今他定下心和蕊儿白头到老,对他也就没了顾虑,直接从他身边错过。 “楚容。” 楚容停下脚,微侧脸。 “你当真放下仇恨?”云龙望着他冷萧的背影,仍是不明为何蕊儿会死心踏地的爱着这个冰块一样的人。 “你是担心我去找完颜申的麻烦?” “我不担心我爷爷,我担心蕊儿。”他太了解爷爷的手段,虽然楚容武功高强,但比起心计,总是比不过爷爷的。 楚容转回头,继续前走,他知道该如何守护蕊儿。 “等等。” “还有事?” “我想和再比试一次,只是不知你上次重创以后是否恢复。” 楚容回转身,手腕轻转,黑剑已脱壳,“你看我象没恢复吗?” 云龙看着他手中的黑剑,“果然是你盗取黑剑,怪不得会轻易还给蕊儿。” “盗取?”楚容浓眉一扬,眼里已有怒意,“此剑难不成是你们之物?” 云龙脸上泛红,他这话说的实在不妥当了,“此剑本来天物,不该归于谁所拥有。”楚容气得笑了,“此剑本是我上世所铸,不该归我所有。难道归你们?” 云龙无言以对,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当年不该用此神铁铸剑,否则也不会枉死这么多无辜之人。” “笑话,我看是你们是想用鲜花洗去鲜血淋淋的脏手。” “楚容,杀你全家的人不是我。除了你,我地双手并没粘上无辜人的血。只是这剑事关重大,许多事不是你所知的。” “我知道并非你,否则,你且能活到现在。至于这剑……你可以试试,你能否驱使。”说罢,抽去软壳,手臂轻掷。黑剑三分之一剑身没入土地,露在外面的剑身,血丝游走,慢慢幻化出淡淡红光,随着剑鸣越来越亮。 云龙从没见过黑剑会如此,仍不住好奇地靠近,然刚接近红光,排山倒海的压力迎面扑面扑来,如非他早有准备,及时避开。只怕已伤在那力道之下。惊得睁大双眼,盯紧黑剑。 楚容冷然一笑,走上前,握着剑柄。拨出黑剑,认真地套上软壳。 “果然此剑,只有你能驱使,我爷爷没有说错。” 楚容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转身向附近空场走去,“要比试就过来。” 云龙收敛心思,取剑在手,追了过去。二人行过礼,身形一动已斗在了一起。 片刻间落叶纷飞,剑风烁烁,已分不清哪儿是剑,又哪儿是人。 过了好一会儿,随着“当”地一声。二人停止下来。相对静立,只有漫天的树叶慢慢下落。 云龙俊朗的面容惨无血色。过了一会儿,慢慢浮上喜色。 楚容不解他为何输了反而会如此反应,拾起地上长剑,抛给云龙……ap。收起黑剑转身要走。 “看来你的武功非旦没减退,反而更胜以前。”云龙接下剑,望着他的背影,不能不佩服此人。 “承蒙夸奖了。” “有你保护蕊儿,我也无后顾之忧了。”云龙如释重担般,一脸轻松,也转身走向不远入的涯边,想从此处跃过对面走捷径离去。 “那边不能去。”楚容回头间睨见云龙的去向,低头间见他落脚处草丛中,隐约露出一朵白色的小花,忙出声制止,“小心脚下。” 云龙低头看去,当看到被他踩在脚下地小花时,陡然一惊,正要提气跃起开,脚下土地已经塌陷,无从受力,他身体向涯下跌落。 楚容忙闪身向前,扑倒在涯边,刚好握住云龙的手腕,“抓紧了。” 云龙忙大手一握,与他双手紧握。二人心中的芥蒂在这一瞬间烟飞灰灭。 看下身下,更是心惊,涯下居然是一潭硫酸湖,湖面上不住地沸腾,这人掉下去了,还不是片刻间便能烧得稀烂。 楚容稳住身形,正要将他回拽拉上来,身下土壤松动,暗知不妙,不敢再用气力,但身下岩石仍是整块断裂,二人随着断石下落。他避开断石,伸手攀住涯边,但一支手扣在涯上,承受两个男子体重,却是十分坚难,别说让二人脱险,就是长时间支撑都困难。 “你放手。”云龙看着楚容扣在涯上的手正慢慢下滑。 楚容也不答话,咬紧牙关,握着云龙的手却更紧. “快放手。”云龙怕涯上再次塌陷,楚容会随自己一同跌下硫酸湖,也不敢挣扎,“你不放手,我们两个都得死,快放手。” “闭嘴。”楚容冷喝一声,艰难地扭着脖子打量四周环境,这一看之下,暗吸了口冷气,这周围却无可以落脚之处。 云龙被他一喝,也是郁闷,这人实在是冷得不尽人情,难得有好好说话的时候。但他已看过四周,知道绝无别的途径可以脱危。 楚容只觉手指疼痛难忍,但如果放手,云龙必死。如果云龙死了,只怕蕊儿这一世也不得安心了。 咬了咬牙试着将云龙上提,但这一动之下,非旦没能把云龙吊起来,攀在涯上的手指却又往下滑了几分,越加难以支撑。 眼见便要坠身硫酸湖,手腕一紧。已被人牢牢握住。抬头看去,头“嗡”地一声乱了,“蕊儿。” 原来蕊儿远远见二人打斗,也不敢现身,让他们分心。只得躲在远处树后,等二人停手,也不离开,站在那儿等楚容。 接下来的事,却让她七魂吓飞了六魂,急步飞扑过来,就在楚容支撑不住时,紧紧握住他的手腕。然她一个女子,能有什么力气,却如何拉得住涯下地两个大男人。 在扑到涯边的一瞬间,见涯边长着一株缠藤。在握住楚容的手的一瞬间,一脚踢向缠藤。缠藤地树藤飞快地向她缠来,将她的腰缠了个结实。 原来蕊儿在采集毒草的时候,无意间现这种似树非树的植物,只要有生物碰触,树藤就会随即缠来,除非搔到它的痒处。绝不会松开。 蕊儿虽然力小,但这一拉之下,顿缓了楚容单手支撑的力道,暂时稳住了下坠的身形。但要想将下面两个男人拉上去。却是万万不能。 云龙听到楚容地叫声,仰起头,正好看到蕊儿焦眼地眼神,正在他们二人间徘徊,急叫着,楚容,快放手。” 楚容却只看蕊儿,对他的叫喊全不理会。他此时看到蕊儿。反而心安了,微微一笑,“那我们有一个一起上路好了。”他知道自己和云龙死了,蕊儿也绝不会独活。 云龙听他语气一反往日的冰冷,语调轻松,又急又怒。“你疯了吗?”就在这时。他正好看见蕊儿正冲着楚容微笑,显然对楚容的话十分认同。在一刻。他算是明白了,楚容远比自己更了解蕊儿,他虽外表冷漠,心却是非常的细密。 “楚容,坚持住,枫魂大哥他们回来定会看到我们。”蕊儿咬紧牙,汗已从额头流下,虽然手越来越软,但仍将楚容地手腕越握越紧,她知道只要多坚持一会儿,就有可能等到枫魂他们到来。 楚容也不敢再多说话,尽自己全力紧扣涯边,鲜血顺着手指滑过蕊儿地手指,顺着手臂流下。 蕊儿心痛得泪滑了下来,却不敢有一刻放松,强忍着,“痛吗?” 楚容轻笑摇头,“不痛,别哭。” 二人又想到了在他们儿时坠涯的情境,他也是弄得双手鲜血淋淋,那次,她哭了,却又是第一次看到他笑。 身下地云龙沉默了,如果自己换成蕊儿,面对楚容这样的男人会如何? 蕊儿感到自己地手越来越无法支撑了,强颜欢笑,“如果我们三个人一起死了,你们说会怎么样?” “我会把身下的家伙痛扁一顿,害我们这才好,便去陪他了。”楚容微皱着眉。 “你!”云龙哭笑不得,“又不是我要你陪我的。” 蕊儿“噗”地一声笑,“好,一定要狠狠的扁。” “你们…….”云龙深感头痛,这两人……. “不过有了你,我死而无撼了。” 蕊儿知道他指地是昨晚二人已化去心结,重归于好了,伏下身,轻吻了吻他的手指,他眼里的笑意更浓,二人就这么久久的彼此凝视。 过了一会儿,蕊容叹了口气,万般的不舍。 “蕊儿,松手吧。”楚容看着蕊儿的脸色越来越惨无人色,知道她已无力支撑,而自己也只剩下了最后一丝力气。 “不,我不要!”蕊儿厉声惨叫,“楚容别放弃。” “蕊儿,别死,每年给我们上香。”楚容凝视着她,满是爱意。 “不,如果你们去了,千万等我,楚容我跟了你两世,你是不能丢开我的。”蕊儿哭着,恼着自己没用。 “傻瓜。”楚容柔声轻骂。 “楚容,你放手。”云龙心急如焚。现在就算放了,我也上不去,你省点力气,下去等着挨我的揍吧。” “你…….” 就在蕊儿地手与楚容的手腕慢慢滑开,又再全力握紧之时,狂风吹过,一条黑影急地掠来,扑向云龙。 211 真的能原谅吗 “黑子。”蕊儿又惊又喜。 黑子咬住云龙的腰带,反身飞回涯上。 云龙翻身跃起,握住楚容的手,用力一提。 楚容借力跃上,在缠藤上搔了搔,解下蕊儿,带着她远离涯边,才长松了口气。 黑子又是撒娇,又打滚的一个劲往楚容身上拱,逗得楚容呵呵直笑。 蕊儿顾不得其他,撕下衬裙干净布料,拉过楚容的手,细细为他包扎。 楚容痴痴的看着蕊儿,仿佛又回到了儿时,心里升起阵阵暖意。 云龙看着二人心里酸楚,别开脸,等蕊儿包扎完毕才道:“谢谢。” 楚容握住蕊儿的小手,看向他,“你命好,躲过了我扁你。” 云龙扬扬眉,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我们后会有期。” 楚容难得的笑了笑,“后会有期。” 云龙正要走,黑子上前拦住。 三人同时一愣。 黑子再次走向楚容,“主人,请随我来。” 楚容和云龙对看了一眼,跟在黑子身后,转到小山后,才现这山后有一个小山洞,不知通向何处。 楚容扎了两个火把,点燃后递了一个给云龙。他自己将蕊儿揽在怀中,方跟着黑子往洞中探去。 洞中道路虽然狭窄漆黑,但还算太平,除了一些蝙蝠掠过。倒也太平。楚容将蕊儿护在怀中,不让她被蝙蝠碰撞到。 约莫一柱香的时间,眼前一亮,已到洞口,一股浓烈的硫酸味扑鼻传来。 出了洞。才现他们身在刚才坠落地涯下,眼前是一片巨大的硫酸湖。站在湖边能感觉得炙烫的热气。 黑子带着他们继续绕着硫酸湖前行,绕到湖后,却又是一个山洞。 这个山洞比刚才的大了许多,而且洞中还有台阶,显然是人工铺路。 三人压下心里的迷惑,紧跟着黑子往里直行,山洞里地道路。却是盘旋往上,而且越来越陡,象是在绕着山修建。 足走了约两个时辰才到来一扇铜制大门前,门前站着两个正虎视眈眈对立的两个老人,两人久持不去,但眸子里分明要擦出火来。 “师傅。” “穆老爷子。” “爷爷。” 蕊儿三人看清门前老人时,同时惊呼。 两个老人听到叫声,这才不甘的收回目光,看向三人。 完颜申看到楚容的一瞬间,愣了愣。“你居然没死?” 穆老爷子不屑地撇嘴,“有我在,他能死得了吗?” 完颜申脸沉了下来,“老鬼。你是偏要和我做对?” 穆老爷子摸着胡子轻笑,“你这话不不对了,应该是你偏要与我作对。” 楚容见到完颜申,也是目露凶光,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蕊儿捏了捏他的手,他这才静下心来,静看事态展。 完颜申听了更是恼怒,“我一心为拯救未来人类。你百般阻挠,你难道当真忍心看着未来地球毁灭?” 穆老爷子收起笑容,“拯救人类?你看你哪世不是双手粘满血腥,在没拯救人类前,先毁灭人类.” 完颜申不以为意,“做大事。且能没有代价。” “你把代价建在无辜人的身上。这代价且不是太大了点?”穆老爷子厉声指责。 “哼。”完颜申冷哼一声,显然在他看来。万事总有得失。 楚容早已气得混身乱颤,双目赤红的瞪着完颜申。 完颜申睨了楚容一眼,对他的怒视却不理会,又再看回穆老先生,“现在这小子活着,我孙儿不能驱使黑剑,你说吧,这该如何是好?” “难道非要你孙儿才有用?”穆老爷子吸了着鼻子,轻呸着完颜申。 “你徒弟没找到,自然只有我孙儿可以启动机关。” “你又怎么知我没找到我徒弟?”“老鬼,别自欺欺人了,你找到你徒弟,不用别人动手,你自己就早该除掉这小子了。”他说着指了指楚容。 楚容更是暗恼,这人到这时候还不知悔悟,如不是穆老爷子在,只怕他早上去一剑结果了完颜申。 “我告诉你这个楚容便是我失踪地徒弟。”穆老爷子看着张大嘴石化的完颜申,心里顿时舒畅,憋了多年的恶气,总算出了。 他们说话的这时候,蕊儿的注意力却被他们身后的门吸引,细细的看着。 完颜申终是老姜,回过神后,不再与他争吵,“罢了罢了,说什么也没用,快想办法弄开这扇门。” “有办法打开这扇门,我们两个半身入了土的老东西还用在这门口磨这半天的嘴角子?” 完颜申无言以对,也有些泄气。 蕊儿轻拉楚容,“你看那扇门,可有熟悉的感觉?” 楚容这才把视线从完颜身上移到铜门上,只见上面花纹与当年和蕊儿一同现地那道玄天门极为相似,“玄天门?” 他此言一出,门口的两个老家伙同时看向他,“你说这叫玄天门?” “我们曾经开过一道玄天门,门上图案与这扇铜门极为相似。”蕊儿点了点头,如实回答。 穆老爷子和完颜申同时露出笑容,对视一眼。 穆老爷子点着头,“这就对了,我是说为什么山洞门口没有门。原来是已被你们开启。那你们可知这扇门的开启之法?” 蕊儿摇摇头,“不知道,但我们可以试试。” “快试,快试。”完颜申喜得直抓脑袋。 楚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不理会。直到穆老爷子话。才携了蕊儿上前。在门上仔细一看,这门却与过去开启那扇又有所不同,多了两个对立地玉如意形状的凹槽。 楚容取出怀中的玉如意,对蕊儿柔声道:“我们试试。” “好。”蕊儿也取出玉如意。 但这次,玉如意却没象上次那般变幻。 楚容迟疑的将如意放进其中一个凹槽,只怕“叮”的一声,如意竟被紧紧吸在了上面。 蕊儿见状,也将手中如意放到另一个凹槽。也是“叮”地一声,被吸在了铜门上。 众人的心随着这“叮”的两声提到了噪子眼,可一切又恢复地沉静。 满腹疑虑,凑到门前再次仔细查看,不知何时,在镶上如意的铜门上,出现三个手掌形态的凹形。 蕊儿试着伸出手,放在中间那个最小的掌印上,却刚好与那掌印吻合。楚容和云龙对视一眼,也分左右。试着将手掌按上两边掌印,却也同样吻合。 然铜门内传来铁链搅动的声音。 完颜申蓦然哈哈大笑,“老鬼,你没能赢我。你没能赢我。” 穆老爷子拈胡自嘲一笑,“老疯子,我们都错了,我们都错了。这门要他们三人方可开启。我们斗了这几辈子,都不肯与对方联手,我们大错特错了。” 完颜申笑容陡然消失,打了个寒战,如果那日楚容死于非命。这门将不得开启……伸出手,看着那双苍白枯骨地手,神色慢慢委顿,瞬间更加苍老了,“这手上地血腥,全是错地。” “爷爷。”云龙看着他那神情。心里象堵上了一堆石头。 完颜申无力地摆摆手。“别理我,这次不能再出错了。” 楚容看他那般模样。暗叹了口气,人一辈子活在**与仇恨中又有何意,到头来一切都是空。对他的恨意也慢慢消褪,转过头不再看他。 穆老爷子走到他身前,伸出手,“老疯子,我们也斗够了,也没几年活了,以前地事就算了吧。” 完颜申颤巍巍地伸出手,慢慢放进摊在他面的那双老手中,两双老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云龙看向楚容,眼里全是期盼。楚容明白,他是希望自己能真正原谅完颜申。可那一暮暮的杀伐,让他如何如能忘?他可以为了蕊儿放下仇恨,但原谅那个最终的主使人,他如何能办到?避开云龙的目光,冷着脸只看铜门。 “楚容,”蕊儿轻唤着他。 楚容看向蕊儿,眼里是蕊儿熟悉地那种痛楚。“楚容,我想你开开心心的。你为了我不报仇,但你不快乐。” 楚容紧抿着唇,不回答。 蕊儿用另一手,抚上他的脸,“他和老爷子都很大年龄了。” 楚容也知道,他们不会有太多年的活头了,又何必再耿耿于怀,长叹口气,将自己地大手覆在她的小手上,“没事了,给我一些时间。” 蕊儿望着他轻轻一笑,她相信他会做到。 云龙眼里的焦虑慢慢褪去,升起一抹欣慰,“谢谢。” 楚容不再说话,又看向铜门,铜门内的绞动声停止了,门却没打开。 众人鄂住了,不明白这问题又出在了哪儿。 楚容刚才为了避开云龙目光,一直盯着铜,看见上面被腐蚀了的一排模糊不清的小字,低头沉思。蓦然若有所悟,将大手伸出,“蕊儿,把手给我。” 蕊儿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如此,仍将手放到他手心中楚容又看向云龙,却不说话。 云龙嘴角上弯,爽快将大手覆蕊儿的小手上,五指却与楚容五指相扣。 两个男人的彼此凝视,无声地交流着。 刹时间,玉如上泛起金光,金光成旋涡状转动起来,越转越快,最后化成龙形撞向铜门。 轰隆隆一阵声响,铜门慢慢滑开,一道刺眼地金光射了出来。 212 云龙血祭 铜门在一阵巨响中缓缓滑开,一个巨大的射器显现在众人眼前,射器上缠绕着一圈圈不知是什么质地的透明管子,管子里装着的正是那些有毒的黑色物质。 黑色物质正以极慢的度往上盘旋,他们知道当这些毒质尽数进入最顶端的圆形容器,就是射之时。而这个圆形容器正是他们在二十一世纪时观察到的圆形物体。 要毁去射器,也就是阻止此毒质继续上升。 “终于找到了,终于找到了。”穆老爷子和完颜申老泪横秋,手拖着手奔到射器下。 蕊儿往上望去,此间巨大的石室,头顶中空,如同一个天井,轻拉拉楚容的衣衫,“楚容,你有没有觉得这儿有些眼熟?” 楚容往上看去,“火山,这难道是火山口下面?” 蕊儿点点头,“这好象就是我们上一世跳下来的火山口,黑剑就是在这儿激活的。” 楚容看了看,不能确定,上次一心求死,后来雪儿扑了下来,他所有心思全放在了她身上,对周围并没留意。ap. “可是我记得当时,你被那妖怪射中后心,你的血流到黑剑上,激活黑剑,但是不是这个地方,我没多看。”说到这儿,看着她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了,“我想这剑上的血丝应该便是你的血。”穆老爷子和完颜申专心研究射器,于他们的对话到没留意。但句句落在了云龙耳中,寻思开了。怪不得此剑血丝游走,原来是嗜血而成。 “容儿,拿黑剑过来。”穆老爷子看着射器上的引擎孔。 楚容走到射器前,抽出黑剑,取下软壳。将软壳仔细折好,小心地收回怀中。虽只是极小地动作,蕊儿鼻子却酸了,他对她送他的东西如此爱惜。 走上前,站在他身边。 楚容将黑剑慢慢插进引擎孔,直没剑柄。 黑剑慢慢泛起红光,但只是闪了闪便又暗了下去。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是何故。 完颜申鄂住了……ap,。“我们研究得出的结果明明就是这神铁便是毁去引擎的器具,为什么会这样?” 所有人围拢过来,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散开来各自查看这射器,寻找机关窍门。 云龙转到黑剑前,脚下象是踩到什么,踢开脚下沙尘,却是一排刻出的字迹。由于时日已久,字迹斑斑不易辩认。 弯下身仔细看去,却是:“神器破解之法。纯阳之血血祭神铁,血祭者必亡。蕊儿和楚容地对话在耳边响起,黑剑嗜血激活,难道…… 心里顿时一寒。纯阳之血,此处纯阳之血只有他与楚容。 抬头见,楚定向这边走来,视线正落向他脚边,忙不露声的用脚踩住那排字迹,脚下暗暗用力擦去那排字迹。 云龙等楚容走开,慢慢抽出黑剑,众人专心查看射器。却也没留意他。他看向正仰头望着射器上方的蕊儿,阳光从洞品射下,撒在她身上,给她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美得不粘人间烟火。深幽的眸子里带出暖暖的笑意,蕊儿真美。 与她的相识。相知。一暮暮浮上脑海,虽然这些回忆苦涩难耐。但他仍觉得幸福,起码这一世,他算是个正常的人,有爱有恨,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心里轻唤,蕊儿,蕊儿。 再看向楚容,对这个男人霸占着心爱地女人的心的男人,他却怨恨不起来。楚容,蕊儿以后就得你一个人来照顾了,如果你有负于她,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再次看向蕊儿,神色却又黯淡了下来,虽然这么做是一种解脱,但他对她仍有太多的不舍。虽然他并不再奢望能拥有他,但是偶尔能看到她,将会是他最大的愿意,如今这个愿意也将不能再实现了,心象被人揪住一样的痛。 蕊儿感到有人直盯着她看,回过头,却见云龙正痴痴迷迷的望着她,眼里夹杂着复杂的神色,似痛,又似解脱。 自从他与楚容决斗后,已是尽量避免直视她。他突然如此,蓦然令她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又见他手里握着那柄黑剑,更是迷惑,正要开口问他,却见他突然冲她一笑。 那笑就如他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时一样灿烂,但蕊儿随着他这一笑,心却沉了下去。一愣之间,见他手腕一反,黑剑已架到他脖子上。 “云龙。”蕊儿厉声尖叫。 云龙一直温柔凝视着他,剑锋已划破颈项,鲜血喷出,溅满了黑剑,一道金光陡然从黑剑上升起。 楚容听到蕊儿尖叫声,蓦然回头,正好看见云龙自刎,扑上前阻止却又哪里来得及。一时间,所有人都呆住了。 云龙凭着最后力气,将黑剑掷入引擎孔。 刹时间,黑剑金光四射,金光化成一条金龙冲上射器顶端,与此同时透明管中地黑色毒质,慢慢下降。 云龙嘴角露出一抹欣喜的笑,他值了,吃力的看向蕊儿,白色的身影在眼前模糊,感到自己冷地身体被人抱住,一阵幽香飘入鼻息。是蕊儿……他满足得闭上了眼。 “云龙!”蕊儿伸手压住他颈项上的血管,想止住血液的涌出,可是哪里止得住,泪模糊了她的眼。 “云龙……” 穆老爷子,探了探云龙的呼吸,沉重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蕊儿绝望地将视线从穆老爷子脸上调回云龙脸上,痛苦得心都抽在了一起,他与她的孽情只怕是谁也说不清的。 完颜申无力的坐倒在云龙身边,枯瘦地手颤抖着抚向云龙满是鲜血的脸,“龙儿,为什么会是白人送黑人。”四世的爷孙,这份感情,只怕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有多深。 楚容走到蕊儿身后,扶住蕊儿单薄的肩膀,心里象是打翻了五味瓶,他与云龙这才化去彼此的芥蒂,这转眼他却不在人世,失落之意无法形容。 视线无意中落到刚才云龙所站的位置,脑海里蓦然一闪,走上前,伏低身,细细查看。那块石板,有着被云龙抹去地痕迹,但云龙仓促间并不能抹得很干净,仔细辨认,终看清了上面地字迹,握紧拳头。云龙……他用自己的血毁坏射器,成全自己与蕊儿。 213 要死一起死 穆老爷子不忍再看蕊儿他们,仰起头,别开脸,蓦然现刚才一直在下降的毒质,竟慢慢停下来。接下来又有回升的趋势,暗暗心惊,看向透明管的起始点,现那儿有一个闸门,算是明白了,只有这毒质降到尽头以下,关住这个闸门,方可以毁去这个射器。 可是毒质又再上升,只惊得肝胆俱裂,难道事到如今仍会失败,急呼着完颜申,“老疯子……老疯子…….” 完颜申拭了拭老泪横秋的眼,抬头看去,也是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 楚容锁紧了眉头,盘算着云龙已令此毒下降了三分之一,便不能再降,如此看来…….凄然一笑,自己与蕊儿终是有缘无份。 蕊儿在楚容看地上的字迹时,便已留心看过,她眼力极好,虽隔了一些距离,却也看得明白,对云龙的死,更是痛楚。 突然见楚容望着她愣,小脸瞬间转白,放开云龙的尸体,慢慢站起身,直直的看着他深邃的眸子,“楚容……你…….” 楚容也不再顾忌有穆老爷子和完颜申在场,将蕊儿揽入怀中,紧紧拥住。 这一瞬间,蕊儿已知道了他要做什么,闭上眼,紧紧环住他的腰,到了此时,她反而心如止水,感觉不到了痛,唯一有的便是不舍,不舍得与他在这一世中分开。这一世,对他们而言,真的太过短暂。他们能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太少。 他本以为可以永远地与她一起,好好疼她,哪天人算不如天算,他终得离开她。 “楚容,我和你一起。”蕊儿靠在他怀中。异常的平静。 “不,蕊儿,你不能,万一我还是不能阻止,还得靠你想办法。”他亲吻着她的鬓,他知道蕊儿有多敏感,他的想法瞒不过她。 “楚容,答应我。一定要等我,不会太久,我没来之前,一定不要离开。”她看向他,眼里的坚定,不容他说半个不字。 “蕊儿,你真傻。”他长叹口气,蕊儿地执着,早在他们初识时,他便已见识过了。电脑小说站.在这之后的日子也深为了解,蕊儿本是一个外柔内刚的女子。其实即使蕊儿不要他等她,他也会留在下面,看着她。而不会去投胎的,她是他的一切。 “我不傻,你知道吗,我只是否个女子,在我心里,你比一切都重要,有了你,我就只想好好的与你在一起。永远不会开。我好想让你放弃,我们一起离开,不管这所有的事。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听我的。但我又不能没有你,唯一能做地就是跟你去。我已经受够了与你分开的日子,再也无法忍受。”她顿了顿。“楚容。你就自私一回,也允许我再任性一回。好吗?让我陪着你,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永不分开。” 她的话在楚容心里翻起了汹涌的浪潮,过了许久,他才闭紧了双眼,就自私一回吧,或许他们还能有机会有下一世,虽然也许不会再有,但仍存着那一丝的希望,“蕊儿,我等你,但你一定要在射器毁去以后。” “嗯。一路看中文网”惨白的小脸露出笑意,清亮的眸子,越加的亮如星辰,再次将脸紧贴到他胸前,这是让她深深迷恋的地方。 楚容纳住蕊儿的双臂更紧了,伏低头,深深地吻了下去,将舌抵入她口中,吸取着她的芳香。这一吻缠绵而痛楚,这是他最后一次亲近她。 穆老爷子和完颜申虽听不见他们低声的轻语,但已感到要生什么事,心里更是疼痛,转过身,不敢再看相拥的二人。亲情固然重要,但这人类地毁灭更让他们有着不可以卸载的责任。 蕊儿在他的唇舌间,尝到了彼此的苦涩,苦涩中又带着丝丝甜蜜,是全无保留完全付出的甜蜜。 楚容怕毒质上升到他无法控制的位置,不敢多加耽搁,依依不舍得放开蕊儿,伸手,拭去蕊儿面颊上的泪,微微一笑,蓦然推开她手腕一转,只见黑光闪过,黑剑已插在引擎孔上,慢慢下滑,一股热血喷在剑锋上。 蕊儿扑上前,抱住缓缓倒下的高大身驱,坐倒在地,眼里苍白得没有一丝色彩。嘴角却挂着淡淡地笑,轻抚上他仍温热的脸。 楚容看着她嘴角的笑,嘴唇动了动,却没能有力气,笑出来。 蕊儿抱紧他,伏下身,吻向他冰冷的唇瓣,直到他的唇完全冰冷,才噙着他的唇,低泣起来,“楚容……楚容……”一定要等我……. 看向透明管,毒质果然快地下降,眼里涌出地泪更多了。 穆老爷子早已是老泪横秋,但顾不得伤心,奔到闸门边,紧张地握住开关,当毒质完全退出透明管后,快地关紧开关。 在这一瞬间,整个射器停止了动作。直到这时穆老爷子才虚软的坐倒在地,看着蕊儿怀中地楚容,本红润的脸,瞬间苍老了。 完颜申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冲他点了点头。 穆老爷子,握住肩膀上的手,流着泪,“老疯子啊,没料到,我们一把年龄了,却要送黑人啊。” 完颜申也只是拭泪。 蕊儿看着已停止的射器,幽幽道:“楚容,云龙,你们看见了吗?你们成功了。楚容,等我…… 她将楚容慢慢放平,小心的拭去他脸上和脖颈上的血迹。接着又再拭去云龙的血迹,令他们除了衣衫染满血迹外,看上去仍能干净些。 穆老爷子和完颜申静静看着她忙碌,更是心酸。 终于完颜申忍不住,道:“我去叫人来带他们回去。” 穆老爷子知他的人必定在附近,不忍心在这儿看着蕊儿,随他一同站起,“我和你一起去。” 两个老人巍巍颤颤地相扶着出去了。 蕊儿等他们离去,拔出黑剑,走到楚容身边,依到他冰冷的怀中,“楚容,我来了。” 刹那间,鲜血将楚容本已血迹斑斑的衣衫染得更红了。 黑剑“当”地一声坠落在地,金色的光芒慢慢褪去。 蕊儿闭上眼跌伏在了楚容胸前,眼角还带着不甘心的泪。 214 云龙的去处 蕊儿感到自己慢慢飘起,而身体仍伏在楚容的胸前,两人身上的血已经分不清,哪些是他的,哪些是她的。 她蹲下身,去抚摸楚容的脸,手掌却穿过了他的身体,一阵心酸,虽然她相信他会在前面等她,但她对这一世中的一切是那么的珍惜。 木纳的回过头,另一个楚容站在她身后,双眸也是不舍的看着那两具尸体。过了好一会儿才把视线收回,重新落在一直凝视着他的秀目上,慢慢弯下身,握住她的小手,将她拉起,拭去她脸上的泪,沙哑着噪子,“走吧。” 直到转过山坡,再也看不见,才一头扎进楚容怀中痛哭起来。 “楚容,我怕了,真的怕了。” “楚容,我错了,以前我总以为如果你死了,我大不了再跟了你去,但我现在后悔了。” “我们经历了这么多,才在一起,就成这样了。如果再转世,我们又将面对什么?如果又是分离,我真的无法再忍受了,楚容,我不要再过那样地日子。” “楚容。我们逃吧,我宁肯做孤魂野鬼。只要与你在一起。” “可是我们该怎么办?”蕊儿双手紧紧扣住他宽厚的后背,“难道真的再去经过一次轮回。再次分别?” “可是。万一…….”她想到上次追到阎王殿地情境就有后怕。 蕊儿知道他决定的事,向来很难改变,只得答应了。走一步是一步,“这次,你一定要拉紧我。” 不管以后的路再难走,他们也一定能携手并肩同行。 蕊儿抱着楚容的膀子不自觉得往旁边让。等他们目不斜视地从身边走过,才想起他们是看不见她和楚容的。 没走多远,身后传来叫声,“主人。等等。主人。等等。” “黑子。你这是做什么?”楚容轻抚着黑子的头,意外地现他竟能摸到它的身体。 蕊儿和楚容微微一愣,对视一眼,“可是你是冥界的守护神啊。” “那你叼着这剑做什么?”蕊儿看着它口中的黑剑。 楚容暗笑,他一个鬼魂,却哪里能拿得起这黑剑,但不受拂了黑子地好意,仍伸手去接。不料却接了个正着,就象活着的时候一般,可以感到它的存在和重量。大喜,将剑收回腰间。 两个差史迎向他们,“小狐儿,楚容,阎王在等你们。” 在阎王殿外,贴着一张布告,许多鬼魂围在布告前指指点点。 蕊儿人矮,也看不见布告内容,楚容扫过那张布告,一个念头闪过。思索间二人已随差史进了阎王殿。 阎王正坐在太师椅上抖着腿,手指不断地敲着椅子扶手,眼里透着焦急。 见他们进来,才算松了口气,“小狐儿,你们可终于来了,我正担心你们去当孤魂野鬼了,我还得派人去捉你们。” 蕊儿地脸顿时就沉了下来,“你是巴得不得我们快些死,可是我还没活够呢。”如果不是楚容拦着,她可真去当了孤魂野鬼。 阎王看看楚容,再看看他们紧握着的手,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打着哈哈,“这次你们阳寿已尽的事,真与我无关,你们还有云龙都没进生死薄的,什么时候到我们这儿报道全看天意。” 蕊儿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个阎王干爹不会骗她。 “云龙现在何处?”反而楚容到是心静如水,云龙比他们早一步自刎,算时间早该到了此处。 蕊儿听楚容问起云龙,也闭上了嘴,静看着阎王,这也是她最想知道的事情之一。 “云龙去了二十一世纪。”阎王停下了抖腿,他有预感,这个小狐儿又会给他找麻烦。 “什么?” “什么?” 二人同时问,他们没料到他走的这么快。 “是重投胎吗?”蕊儿想到这儿,心里反而好受了些,人一投胎,只要喝下孟婆汤,所有不快乐的事,都会忘记。 “当然不是,他只是回到了二十一世纪。你们虽在这儿毁去了射器,但二十一世纪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处理,才能万无一失。”阎王不急不慢,这几个人来来去去的早让他头痛欲裂。 “这么说,他什么都记得?”蕊儿不自觉得握紧了楚容的手。 “自然记得,否则怎么处理事务?” 蕊儿心里沉了沉,如果这样,那他且不是仍难以过上快乐地生活?!~! 215 何去何从 “那干爹,是怎么给我们安排的去路?”蕊儿压下内心的隐痛,她还有许多事需要去了解。 “自然是一起回二十一世纪去。”阎王恨不得早些打了他们回去,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你不回去,也好,正好可以陪我老头子,我一个人也闷得慌。”阎王不以为意地说着,“那楚容一个人回去好了。” “我也不回去了。”楚容望着蕊儿笑了笑。 “你让人把我们的肉身一把火烧了吧,我们不回去了。”蕊儿有了楚容的认同,更是肆无忌惮。 “谁说我们要轮回了,我们哪儿也不去。”蕊儿想到以前在这下面看到的景象,已有了主意。 “我们打算在干爹这儿定居了。”蕊儿抿着嘴忍着笑。她知道这个决定会让阎王有多头痛。 “不必阎王大人养活我们,我自能养活自己和蕊儿。”一向少言的楚容突然直视阎王。 蕊儿虽不知楚容有什么想法,但却坚信他能说出定是能做到的。心里更是欢喜。 阎王心里也是一动。这守护一职自鬼王死后便开始招收,但到目前为止,却无一人可以任职,此人手刃鬼王,这手上的功夫和头脑都不是常人可比。 “这个位置非同一般。可不是说说就成的,要力挑我们冥界所有勇士,有真本事,才能胜任。”阎王打量着楚容,此人的确透着一股天然地凌气。 “人间如此繁华富裕。你们此次带功而回,更是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样的生活,是多少做梦都想不到地,你们为何要留在我这荒僻之地?” “你们回到二十一世纪,同样可以在一起。” 阎王拧紧了眉头,在他看来这二人脑子是进了水了。有福不去享。为了永远在一起,居然留在这终日不见天日的冥界。不过他也的确十常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助他守护这冥界。以防再有鬼王那样的事生,“当真不后悔?别过了几年无聊了,又来后悔。” 阎王又看向蕊儿。 “好,我这就叫人去安排测试,如果你当真闯过了这九道关卡,你们就可以在此永远留下。” “喂,还没比呢。”阎王看着二人完全不把他的九大关看在眼里,一副必胜的样子,忙出声提醒。 “你就这么肯定?” 阎王锁紧眉头,看向楚容,后者对他微微一笑,眼里同样没有丝毫犹豫,那份自信让他这个做阎王的都不能不动容,心里突然有种感觉,自己的九大关,难不住他。 “既然这样定了,那我就要人去毁了你们二十一世纪的肉身。” “好。”蕊儿干干脆脆地答应了。 “等等。”楚容却忙出言阻止。 阎王和蕊儿同时看向他,阎王眼里是一怀疑,而蕊儿眼里却有一抹刺痛。 “怎么?是想给自己留退路?”阎王嘴角抽起一抹不屑。 “楚容。”蕊儿轻咬着唇,眼里渗上泪珠。 楚容将蕊儿的小手捏了捏,对阎王道:“请毁了我的肉身,留下蕊儿的。” “楚容,如果你不回去,难道我还能回去吗?”蕊儿强忍着泪不流出来,难道他是怕闯不过九关? 阎王也感意外,“你是怕失败?” “我决不会失败。”楚容斩钉截铁。 “那……”阎王坐直身子,楚容的决定也让他好奇。 “是不是只要一脉魂魄,那人便可以重生?”楚容略为沉思。 “这个……”阎王暗吸了口冷气。 “是不是可以?”楚容紧追不放。 “可是可以,不过这个是禁用的。” “为何禁用?” “这有违轮回之道。” “此话怎么讲?” “虽然一脉可以重生,但是无**回,阳寿一尽,这脉魂魄也就消散了。而分出这一脉之人,将永生不得转世了,所以是不允许地。” “这就可以了。”楚容转向蕊儿,柔声道:“蕊儿,可不可以容我自私一回?” 蕊儿不解他话中之意,“只要不是让我离开你,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但如果是你想离开我,我决不允许。” 楚容笑了,直视着蕊儿,“我想让你永世不得轮回,好吗?”!~! 216 楚容的请求 楚容此言一出,蕊儿尚没有什么反应,阎王就叫了起来了,“这万万不能。” 楚容却不相让,“在捣毁射器上,我可是有功?” “既然有功,那可有奖励?” “但如今我不回去了,这奖励也该变变了。” “我要的奖励就是要蕊儿永世不得轮回。” 楚容淡淡一笑,又看向蕊儿,“蕊儿,我会永远在这儿你一起,你答应我吗?” 阎王更是摸不着头脑了,“小狐儿,他这么做,明明是把你逼上绝路,你怎么还……” 楚容的眼神变得异常温柔,能知他心者末过于蕊儿了。 “云龙过得不幸福,我们心里难安,如果用我的一脉魂魄让那具肉身复活,云龙一定会在有生之年得到幸福的。” “值得,只要能让云龙幸福,虽然只是短短几十年,也值得,是我欠他的。”蕊儿心里暖暖洋洋。楚容的心总是这么细。 “他不会。”蕊儿望着他幽黑的眸子,她什么都可以不信,但对他的心,永远不会怀疑。 “嗯。”蕊儿转过头看向阎王,使劲地点了点头,“请干爹成全我们,当是给我们的奖励吧。” “不过什么?”楚容和蕊儿同时问道。 楚容眼角上扬,“只怕你是没这个机会了,还是先去安排你的九大关才是正经事。” 蕊儿知他这是答应了,高兴得去抱着他的膀子,将头放到阎王肩膀上,撒娇道:“我就知道干爹是最疼我地了,以后啊,你就是我亲爹了。” 蕊儿不置而否的笑了。“他这九大关。是肯定要过的了,我是你女儿。他就是你女婿,又会成为你这冥界的守护,怎么说,也不能太寒酸了。” “我们得有住的地方啊,说什么也得给我们套房子啊什么的吧?你这冥界啊,什么都要钱,你看我们,身无分文,怎么也得先给我们点钱,置办置办这吃地用的吧。” 阎王眉头却皱紧了,“喂,小狐儿,我的小金库可没多少,还要留着打牌呢。” “得得,先过了再说吧。”阎王被缠得无计可施,他们来了,也的确该有个住处。 阎王眉角动了动,打了个寒战,这以后只怕有得烦了,拂了袖子走了。 他一走,蕊儿就一头扎进楚容怀里,“楚容,楚容……” 楚容第一次现,没了心结的蕊儿竟如此娇憨可人,不禁起了捉狭之意,“如果我过不了九关,该怎么办?” 蕊儿迅抬起头,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脸,鄂住了,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怎么会过不了?” “万一呢?” 蕊儿看着他认真的神情,脚底升起阵阵寒意,笑意终于在嘴边消失,眼里1ou出惶恐之色。 楚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 蕊儿一愣之下,明白被他捉弄了,又急又恼,将头顶在他胸脯上,握紧小拳头没轻没重地捶打着他,“你欺负我,你欺负我!” 楚容更是朗声一笑,有此娇妻,在哪儿不是天堂?如果不能与她一起,即使是腰缠万贯,又何有幸福而言。 双臂收紧,将她固定在怀中,在她颈项上轻轻一吻,轻咬着她的耳垂,“为了你,我绝不能输,不管再坚难,我也会闯过去的,相信我。” 蕊儿停下小手,双臂缠向他脖子,小嘴寻到他富有弹性的唇瓣,轻咬了一口,“这是罚你刚才欺负我的。” “那你再罚多几次,嗯?”楚容嘴角上扬,眼里尽是笑意。 “想得到美。”蕊儿别开脸,不再理他。 “生气了?”他咬着她的粉脸。 “嗯。”仍是不理。 “真生气了?”他轻tian着她地耳根,他知道她所有的敏感地方。 蕊儿果然全身轻颤,回过头,“你……” 话刚出口,已被他极快的堵了回去,他的舌霸道地抵开她的唇瓣,肆无忌惮的掠夺着她的香舌。 电流瞬间从舌尖传遍全身,蕊儿也顾不上生气,完全浸润在他霸道而炙热的亲吻中。她永远无法对他免疫,永远经不起他的诱惑,他主宰了她的一切。 就在她目光越来越地时候迷离地时候,身后传来,“咳,咳!”两声干咳声。 蕊儿和楚容忙放开对方,脸涨得通红。 阎王到是若无其事一般,领着白无常和另一个衙役进来了,那个衙役居然抱着蕊儿的古琴,“楚容,你准备好没有?” 如此一来,反而免了二人地尴尬,楚容朗声道:“好了。” 阎王指指白无常,“好了就去吧。” 楚容给了蕊儿一个定心丸的笑,随着白无常去了。 蕊儿愣愣的看着楚容出了门,心瞬间揪紧。 阎王将胖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魂该回来了。” 蕊儿这才惊醒,嗔怪的看向阎王。 阎王将琴递给蕊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弹吧。” 蕊儿笑着捧了琴放到桌边,手指轻扬,弹了起来。 *********** 明天开始有云龙的大结局了。!~! 217云龙在哪儿 蕊儿忐忑不安的睨着门口,心思全没在琴上。 阎王直摇着头,“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无常从一个人外面走进来,蕊儿的心慢慢下沉,难道他失败了?焦虑地看向白无常,却不敢开口讯问。 白无常跟着退了出去。从进来到出去没说过一句话,蕊儿越加的迷惑,看向阎王。 “真的,那他人呢?”蕊儿慢慢冷却的心,瞬间转暖。 蕊儿这时才相信自己没有听错,欢喜的一把抱住阎王,“谢谢干爹,谢谢干爹。” “一定不会,一定不会。”她裂着嘴笑开了,楚容啊楚容,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会分开了。 他走到阎王面前,先与阎王见过礼,才紧握着蕊儿的手,报以一笑,一切尽在这笑中,已不用再多加说明了。 “你当真不后悔?” “随我来吧。” 阎王示意他们走到桌边,“准备好了吗?” 阎王要蕊儿平躺在石桌上。 “好了。”阎王握住那脉魂魄。 楚容忙上前拉住她,“有什么不适吗?” “当真没有?”他仍不放心的追问。 阎王重新调整了石桌上电波,电波瞬间变化。如同盛开的花朵一般。他将手中地一脉魂魄放在花蕊上。 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完了。” “我就知道你这丫头不亲眼所见,是不会罢休,跟我来。” 石屋中无声地滑开一道石门,里面却又是一间石室。屋中没有任何摆设,只是墙壁上有块巨大的水晶,在黑暗中泛着幽光。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乾坤镜?”蕊儿仰视着斗大的水晶。 “小狐儿眼光到是不错。”阎王大手一挥。 水晶如同电影屏幕一样浮现了画面。 画面中正是蕊儿所熟悉的研究院,她便是在里间地传送器中来到的这古代。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的肉身应该还存在里间的存储器中。 一身现代装束的云龙,长已经减去。留着轻轻爽爽的短,少了几分飘逸,却更多了几分英俊。只是脸上不再有过去的那般阳光灿烂地笑容,深邃的眸子里也多了几分消沉的忧郁。 云龙取过研究院的白大褂穿上,便一头扑在了电脑前,熟悉的操纵着里面的数据,蕊儿知道他是借着狂疯地工作来麻木自己。 蕊儿心里陡然一痛,以前的那个阳光男孩也不复存在。 这样的他让她好心痛。 父亲匆匆忙忙地和助理从外面进来,直冲内室,“收到信号。雪儿要醒了。快准备。” 研究院里的人,除了云龙。全拥向内室。 只有云龙对工作以外的事,不闻不问,仿佛对他来说,这些全与他无关。 一个女职员,递了杯咖啡给他,“雪儿要醒了,你不去看看?” 他根本不知道雪儿是谁,也不关心,“我还有工作要忙,不去了。” “你真是怪人,雪儿是这儿的宠儿,没有哪个男人不想去看她醒来的。” 云龙淡淡一笑,继续埋头在工作中。 镜头转向里间。 存储器已经打开,正缓缓升温,被冰冻结的身体慢慢转软。和蕊儿一模一样的人体如同熟睡一般安详。 等一切就绪,蕊儿二十一世纪的父亲,握着她地手,轻唤着,“雪儿,雪儿。” 可是她却全然没有反应。 蕊儿和楚容地心瞬间揪紧,该不会出了什么差错。 父亲终于沉不住气了,对助理道:“快去叫云龙来看看。” 云龙走到存储器旁,看着沉睡中的人,瞬间愣住了,漠然地眸子里闪过诧异,急奔到存储器旁,握着她的的小手,“蕊儿?” “她叫雪儿,也就是蕊儿。”父亲焦急的查验着她的体温,“明明收到信号,说她要醒来,为什么会没反应。” 云龙神色变了数变,刚刚亮起来的眸子又再黯了下来,指腹抚过她冰冷的小脸,“她不会醒来的,她是不会回来的。”凄然一笑,放开她的手,转身慢慢走向门口。 就在所有人看向云龙的背影的时候,一个极为微弱的声音传来,“云龙……” 除了云龙,所有人一起看向雪儿。 云龙如果被电击中了一般,杵在了原地,刚才听到的声时,一定是幻觉,她现在应该和楚容在一起。 周围静得只听得到呼吸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雪儿苍白的唇瓣动了动,“云龙,你在哪儿?” 仍然是极为微弱的声音,弱到仿佛被风一吹便会消逝。 云龙猛然转身,大步急奔到她身边,再次握住她冰冷的手,“蕊儿,是你在叫我吗?” ************** 推荐一本朋友的新书 书名:《幽池》 作者:紫筱恋喜 简介:看滚滚红尘中的百态女子爱与被爱,受伤与复仇的故事!!~! 218 云龙的幸福一 蕊儿眼皮动了动,终没能睁开,“云龙,我好冷。” 她身上融化的冰早已烘干,按理并不会冷,但她的体温真的很低。 蕊儿的体温才慢慢回转。 云龙心里有太多的迷惑,但她现在却在他怀中,那楚容在哪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将双臂紧了紧,让她能更暖和些,“蕊儿,还冷吗?” 他伏低头,将自己的脸贴在她苍白的小脸上,感受着她的体温,仍觉得异常的冷,看看周围了,没什么可以保暖的东西了,将她抱起,走了出去,对在门口徘徊的教授道:“我先带她回去,可以吗?” 云龙微微一愣,看着怀中的仍自昏迷中的蕊儿。 云龙更是意外,微敛起了眉头,“可是她现在……” “谢谢教授。”云龙淡漠地脸上终于浮现出往日的阳光。 云龙回到公寓,直接将蕊儿送进浴室。在浴盆中放上热水,除去她身上被烘干后略硬的衣衫。将她雪白的**浸泡在热水中,他欣喜的现,这个雪儿果然便是蕊儿,她的身体和上一世的她全无不同。 拭去她身上的水珠,送进卧室。拉过羽绒被将她**的**盖住,才取了小心的为她吹干打湿的头。等一切就绪,却现她的体温又在转冷。 拖去衣衫,钻进被窝,将她紧紧纳在怀中,用自己的火烫地身体。温暖着她冰冷的身体。滚烫的唇紧贴着她光洁的面颊。 “我在。”他轻吻着她,“蕊儿,醒来吧。” 她的眉头慢慢皱紧,象是极为痛苦。 蕊儿终于睁开了眼,直直地看定云龙,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的问,“云龙,是你吗?” 蕊儿慢慢伸出手,紧紧抱住他厚实的后背。 “我来陪你。”蕊儿脸上地泪越拭越多,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 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头,深深的凝视着她,他有太多的迷团要解开,否则心里难安。 “你走后,射器里的毒素却还有三分之一,便不再下降了,而且在慢慢回升。” “是楚容……” “嗯,他用自己地血将余下地毒素退去了。” 云龙痛苦的闭上了眼,楚容终没能逃过那一劫,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后来呢?” “后来我随他一同去了阎王殿。” “原来我们都不能躲过那一难,可是你为何不随他一起去轮回?” “我轮回不了了。” “为何?” “楚容要我将魂魄分散了,这一脉回来陪你。余下地留在了冥界。” “这个该死的楚容!”他眼里闪着怒意。 “别怪他,他不会离开冥界的了,他会一直陪着地下的我。” “该死,我让他照顾你,他居然!” “你不快乐,他也不会快乐的。难道你不愿和我一起吗?” 云龙仍锁紧了眉头,楚容的心思,他如何能不明白,但这样的代价也太大了,实在让他心痛。 蕊儿见他沉着脸,眼里仍有着怒意,轻咬着唇瓣,委曲刚止住的泪又流了出来,拉过他丢在床下的衣衫,套在身上,下了床。 “你去哪儿?”云龙坐起身拉住她的手臂。 “既然我在这儿不受欢迎,那我消失。”她轻轻挣了挣,想摆拖他的钳制。 云龙心里一痛,手上用力,将她拉回床上,急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蕊儿心里暗暗偷笑,脸上却故意与他堵着气。 “我不想你受一点伤害,可是那小子居然…….” “现在事实已经摆在这儿了,既然你不要我,那你放手,我走。”蕊儿去扳他的紧握着她手臂的手指。 他心痛得将她紧紧纳进怀中,难怪她醒来时会如此痛苦,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楚容,要我怎么说你?上一世输给你,真输得心服口服。 “放手。”蕊儿仍不罢作罢。 “蕊儿。”他痛心轻叫。 “放手。” “我到死都不会在放了。”他将她揽得更紧。 “这是你说的?”蕊儿终于破涕为笑。 “嗯。” “你说话可要算数。” “我云龙说的话,哪次没有算数?” “过去是没有,但我且能知道以后?” “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云龙永远都是云龙。” 蕊儿将双臂环上他的脖子,腻声笑了,“那你以后只许爱我一个人。” “自然只爱你一个,你知道我心里容不下别的女人。”他轻笑着,从未有过的幸福涌上心头。 “那你得让我生个儿子。”蕊儿用小鼻尖蹭着他的鼻尖。 “蕊儿。”他一声欢呼,环住她的腰,吻向她颈项,“那我们现在就来吧。” 蕊儿轻声憨笑,顺着他软倒下去。!~! 219 云龙的幸福二 云龙只是在蕊儿颈项上轻轻一吻,便支起身子,看着身下含羞带笑的人儿,仍有些恍惚,不能相信这是事实,“蕊儿。” “嗯。” 蕊儿将他拉低,在他肩膀上狠狠在咬下,直到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才松开口,“痛吗?” “你还起劲了。” 蕊儿有些着恼了,恼他几时变得这么不自信,使劲推开他,“等你梦醒了,再来找我吧。” 没料到他自己掉进刚才挤下床的被子里,也并不疼痛,但却有着明显的震动感,再次让他感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嗯。” “那干脆将你身上的肉,一块块咬下来吧。让你痛一辈子。” 空出一只手,刮过她地面颊,仍如过去一般的略显苍白,头虽短了许多,却仍长披肩,指腹抚过她**的滑腻的肌肤,所有一切都与以前一般无二。没有丝毫不同。 他的握住她地手,放在自己胸口上,“我的这儿。”带着她地手慢慢下移,停在他的亢奋上,“和这儿。都好想要你。”声音低哑而性感,“但我不想强迫你。”他想到以前对她的伤害,心里便会抽紧。 她不等他回答,柔软的唇已落在了耳垂上,轻轻地吮吸,他的身体瞬间崩紧,这是她第一次这般的挑逗他。从未有过的快感顺着她的唇传遍全身。 湿润的舌尖,轻柔的挑弄着他的敏感。 蕊儿不理会他频频出的邀请,只是极尽的挑逗着他每个敏感的地带。直到他隐忍到刺痛。忍无可忍的睁开眼,抓住仍在他身上肆虐的小手。将她拉到自己身体上,“小妖精,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他拧紧眉头,暗哑着声音低吼,“我会要你为你做下地坏事付出代价地。”按下她的头,贴上他火热地唇,将自己的**尽数回赠给她。 “呃……”蕊儿全身一颤,正要抬起头,闭开让她羞涩的接触。 他嘴角泛起一抹坏笑,放开她的唇,眼里的**却更加的浓郁,虽然他已经隐忍得十分辛苦,但他想在今晚给她一个最美好的夜晚。另一只手滑到他们紧紧相贴的胸脯前,揉捏着她胸前的饱满。 在她无力的趴伏在他肩膀上时,分开她的腿,双手紧握住她的纤腰,将她的身体向着他的亢奋压下,在她的娇呼声中挤进她滚热的身体。 她渴望的身体瞬间得到充实,抛开羞涩,尽情的在他的帮助下起伏扭动,她自身的重量令他更深的抵着她最深处,强烈的快感包袭着她。 媚惑的呻吟伴着他不可抑制的低呤充满卧室。 无论从心还是身体上,都得到未大的满足。 他吻住她艳红的唇瓣,身体慢慢的律动。 狂疯之后的这样缓慢却有力的抽动,却带来更无以伦比的舒畅,快感丝毫没有减褪,而反节节高升。 在彼此吻到无法呼吸时,他略抬起头,加大身下的动作,近距离的相互凝视,深情mi意全无保留的凝聚在眼中,让对方无法自拨的沉迷。 蕊儿将腿紧紧缠在他腰间,揣摩着他的感受,而他留意着她的表情变化,彼此全无保留的奉献着自己。 温度随着他们的体温升高而升高,汗湿的身体,让对方尝到彼此淡淡的咸味,这抹淡淡的咸味化开来,更凭添了彼此的情愫。 室内的狂热久久才平息。 云龙将蕊儿紧紧拥住,在她额头上一吻,将她的头压在自己肩窝里,闻着她秀上的芳香,慢慢平息着狂乱的心跳,“蕊你,你还好吗?”欢爱后的声音越加的磁性。 “嗯。”她微笑着,收紧环在他腰间的手,“你呢?” 他蓦然眼开眼,眼里带着笑意,亲吻着她的鼻尖,“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220 蕊儿要出嫁 蕊儿和楚容走出外间,相视一笑,压在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下去。 再次回到阎罗殿,阎王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云龙已经安定下来了,你们该如何打算?” “什么?喂,小狐儿,你好说歹说也是我女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跟着这小子?你要我这老脸放哪儿搁?” 楚容为人虽冷,却也不是木鱼疙瘩,忙上前,跪拜在阎王面前,“岳父大人在上,请给我们作主。” 楚容和蕊儿知他是答应了,满心欢喜。 阎王“噗”地笑了,“你这丫头,他当上了这守护,你当真以为能亏得到他?他有自己的衙府的。” 楚容轻咳一声,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还没收拾出来,本是想等他们收拾出来了,给你一个惊喜。” 楚容身体陡然一僵。面上又不敢有所表示,神情变得有些古怪。 蕊儿翻着白眼,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干爹……”蕊儿嗔怪着横了阎王一眼,“我愿嫁啊。” 楚容跟在后面,要去帮着张罗。被他拦了下来,“你呆在这儿看好这小丫头,别又给我惹出事非来。” 等阎王离开后。蕊儿却见楚容正看着她呆呆出神,“楚容。” “你在想什么?” 蕊儿听他说起。突然也有所悟,在刚刚离开身体时,的确是飘浮着的,可到了这下面,所有行动,仍象活着时一样,伸手放在他胸前,却能感到他的心跳和体温,“难道这鬼在冥界就如同人在阳间?” 蕊儿粉面瞬间如涂猪血,慢慢想来。这死后,他同样吻过自己,那感觉和生前并无不同,难道当真可以?偷眼看他,却见他看她的的目光越来越炙热。 蕊儿更是羞得脸面通红,将脸埋在他怀中。 蕊儿惊鄂地睁大眼,“我们的房子不是没弄好吗?” “干爹让我们在这儿呆着。” “什么?”蕊儿看向四周,这大房间,空空荡荡,谁进来都能看个正着,只道他是在说笑,也随口开着玩笑,“好啊。” “你当真要在这儿?”蕊儿打量着这小天地。 “嘘!”楚容将手指压在唇上,翻身压在她身下,当真试探着吻向她的颈项。一吻之下愣住了。 蕊儿不安的看向他,“楚容,怎么了?” 楚容没有回答,反而飞快地覆上她的唇,热烈而霸道,再也不是初离人间那股苦涩。他轻咬着她的唇瓣,用舌尖tian过她唇内有软,而后火热的探入,与她的舌缠绵纠缠。强烈地感官刺激,完全淹没了她,忘了慌乱和不安,双臂紧紧缠向他。熟悉的晕眩,让她意乱情迷。 久久过后,他放开她的唇,眼里是浓得无法化去的情愫,“蕊儿,真的没有什么不同。” 两行泪顺着眼角滑落,点着头,“楚容,真的没有不同。” 他吻去了她的泪,内心是无法压抑的惊喜,身下柔软地身体正在迅升温,隔着衣衫仍能感觉到她的滚烫。 “早知如此,你就不伤心那一场了。”蕊儿想着之前的伤心欲绝,脸就臭了。 “呵……没有失去,怎么会知道珍惜?”楚容轻笑着,咬着她的耳垂,手滑进了她的罗裙,抚弄着她滑腻修长的腿。 低头咬开她胸前衣襟,视线落在她雪地丰润上,目光变得浑浊,唇慢慢落下。粗糙的大手慢慢上移,停留在她腿间的花瓣。 她在夹紧双腿的同时,出一声诱人的呻吟。“楚容,别。”她不安的看向外面,却只看见暗红色的桌布。 他不但不停下,反而慢慢探深,他想知道在这个世界,蕊儿是否也如以前一般敏感,结果他很快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她的花汁很快润湿了他的手指。 她地呼吸也随着他地挑逗加促,一切都完美得出他的想像。 他突然停下了动作,用自己地唇堵住蕊儿的娇呤,警惕地紧着耳朵。缓缓给蕊儿拉拢敞开的衣襟。 “楚容,怎么了?”蕊儿看他眼里的**正慢慢淡褪。 楚容微微一笑,将手指压在她唇上,阻止她出声音。 蕊儿虽不知他为什么这样,但会乖巧的闭上了嘴,但被他挑起的**却仍在灼烧着她。 二人一动不动的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轻惋惜的叹息声,“怎么没动静了,喂,桌下的,你们怎么不继续了?”!~! 221 洞房花烛夜 蕊儿只觉眼前金星直冒,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抬眼见楚容仍是双眸含笑的凝视着她,并没有她这么窘迫。 只恨得在他手臂上又掐又咬,当然是不敢出声音的。 “小狐儿,如果事办完了,就出来吧,吉里要到了。” 楚容微微一笑翻下身,钻出了桌案。 只见阎王在中间,黑白无常一左一右的并排坐在书案上,嘻皮笑脸与她对瞪。 那三人更是笑得打秋。 “别走。”黑无常忙叫住她。 “你出门,自有人照应你。这小子得留下。”白无常指了指楚容。 黑无常乐了,扬扬放在一边的男子吉服,“你是想当着我们的面换吉服?” 身后传来一阵哄笑声。 “守护夫人?”蕊儿一进没明白这个称呼是指谁。 蕊儿这才反应过来,象喝了mi一样甜。随着她们去了事先安排好地小楼。沐浴更衣,梳妆打扮。 没多久功夫。便给蕊儿开面刮眉,梳上高髻,cha上金步摇,压上珠花,点了胭脂,大红短襟,大红榴花裙。喜婆丫环们看得轻吁不已,“天啊。看看,看看,天下竟有这么漂亮的新娘子。” 迎亲,送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竟是一个极尽热闹的婚礼,让蕊儿好不意外。光听这些声音也知道有多大的排场。 蕊儿看着那只手,差点掉下泪来,她盼这一天,盼得太久了。 听到周围前来观礼的人对新郎的窃窃私语。她可想想像换上吉服的楚容一定非常出色吧。一直到行过了所有的礼,她都没能从这似梦的喜悦中回过神来。 红盖头被慢慢揭开,一身红装的楚容站在她身前,向穿吉服的他,比平时少了几分冷寒,却多了更多的俊郎。 等他们回过神来时,房中已只剩下他们两人,红烛轻闪,给喜庆地新房加了几分暧昧。 蕊儿环抱着他的腰,仰视着他,“我总算是你的妻子了,就算怨,也是过去了。” “你也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 “呵!”他轻笑着,“我们把刚才没做完的事做了吧?” 蕊儿想到那三个偷听的家伙,又不自在了,又握紧了小拳头,捶向他,“你还敢说刚才,你还敢说刚才。” 他笑着将她搂紧,滚上喜床,深深的吻落下去。 “我的头被钗子勾住了。” “我帮你。” “我的衣服的结被系死了。” “我来解。” “我地……” “我来…….” 一件件红衫飞出罗账。 “你慢点…….” “蕊儿,我忍了很久了………” “谁要你现在才娶我,就不行。” “你说了都过去了地。” “今晚不行,谁让你刚才害我出丑。” “蕊儿,你就别折磨我了。” “我不管……啊……你好坏………” 一声轻呤飘出罗账……… “你说今天行不行?”楚容的大手抚过她地敏感。 “你……” “不行吗?” “你太坏了…….不……你不能亲那儿……” 一声声**的呻吟伴着急促的呼呼声无力的飘出,“楚容,不要了……你快上来…….” “你还没说今晚是不是不行?” “你快停下,呃…….” “行吗?” “行,行……” 楚容飞快的坐床角翻身跃起,压到已滚烫似火的娇驱上,狂吻着她,在她完全意乱情迷时进入了她。 呃,他闭上眼,感受着这美妙的一瞬,一切还是如此美好,并没因到了阴间便有所改变,这一切,让她心满意足了,死而无怨。 一时间,罗账乱颤,满室春光。 门外,一堆的人头,拼命掩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坚着耳朵听着门缝里飘出来的起高起低的交响乐,久久不得得离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声音丝毫不减,反而越来越激烈。 阎王掩着嘴偷笑,笑过之后,方觉不妥,在身边一堆的人头上,一人拍了一记,打醒这帮子正听得忘形的家伙,扬扬手,示意该离开了。 一堆人依依不舍得退了出去。 阎王升了个懒腰,“好久没这样热闹过了,小狐儿来了,可真好。这死气沉沉的冥界又再复苏了。” 黑白无常也连连点头,他们太怀念这种久违的热闹了。 (全书完) ************* (错穿)今天终于大结局了,谢谢大家陪着玫子走过这几个月的路程。大伙要求的篇外,玫子一定会送上的。 上架这几个月来玫子没有更过一次更,实在也有些累,向大家请几天假,休息几天,篇外一定一定会送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