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泪之城》 第一章 妈妈,我穿了,这里只有我一 模模糊糊的张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异常诡异的脸。 青面獠牙,眼大若拳,额上长着类似于牛角之类的东西。 我眨了眨眼睛,他也跟着眨了眨眼睛。 我扯动脸部肌肉傻笑,他也扯着脸部肌肉傻笑,不过介于他笑得比我还难看的情况下, 我终于两眼一翻又昏了过去。 据初步观察,刚刚那颗头有百分之八十的真实性,绝非张娜那丫头可以伪装的。 其次,时间再往前追溯至醒来前。 我记得当时我还和张娜在楼顶yy我爱罗和鸣人来着,再然后我们正准备下楼的时候突然有人冲过来撞了我一下,然后…… 我就从因为经费欠缺而年久失修的九楼上,直接,摔了下来…… 按道理说我当时就应该死了才对,那现在我还能睁眼闭眼,还能够思考,难道是因为平日好人好事做多了所以直接升/天了? 呸呸呸,天上哪有这么的怪物。 对了,怪物!!!! 终于想到了关键部分,我立马从翻身跳了起来,一边惊恐的防范,一边惊恐的退后张望。 或许是我的一番前后表现太过于诡异,以至于怪物竟然也无比惊恐的学着我的样子往后退。 这是什么状况?! 难不成那个看似凶猛的怪物竟然犯了所谓的老年痴呆?! 抬眼扫了一下四周,皆是一些古色古香的建筑,难不成我真的穿了?! 哗啦啦,暴雨倾盆! 轰隆隆,天雷阵阵! 想姑娘我才刚结束十几年的寒窗苦读步入大学的殿堂,想姑娘我才刚逼迫老妈上公安局去把我那终春秋的名字改成终初七,想姑娘我才刚刚领到零花钱还没来得及花,想姑娘我刚刚才结束军训痛苦的生活准备花开二度再寻良人…… 谁知道,我居然死了…… 谁知道,我死了还不成,还赶上了一趟穿越的滚滚潮流…… 于是我越想越伤心,越伤心便越心疼。 在我回不去的夜晚,我辛辛苦苦收藏的那堆限量版零食肯定会惨遭尸骨无存的下场。 一想到有这样的可能,我便忍不住的想掏块手绢出来默默的抹泪…… “初七,本夫人我告诉你,别以为洒几滴眼泪本夫人就会同情你。你已经三百岁了,是死是活都与我们再无关系。” 随着一阵喧哗的脚步声,有人一边尖着嗓子一边踢开门婀娜多姿的走了进来。 那是七八个类似于女人的生物, 其中两个貌似中年妇女,其余四个貌似少妇。 说她们貌似是因为她们都有着花一般艳丽的容颜,水一般妩媚妖娆的风情,但是---- 却有一对尖尖的耳朵和锋利精致的獠牙。 如果是在平日或许我还会感叹一声,美,实在是美。 但现在这种只能在漫画和神话中才能出现的生物居然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且都面露凶光的瞪着我,就仿佛我是灭了她们全家的杀人凶手似的我便只能感觉到惊悚。 万分惊悚。 虽然,在这种情况下,保持沉默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但我还是忍不住颤抖着嗓子问出了声:“请问……各位美女……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又是谁……为什么又会知道我的名字……” 话一出口,果然四周原本就咬牙切齿的表情便又黑上了几分。 抬腿,向前,一用力。 轰的一声,先前还承载着我娇小身躯的红木床瞬间变为粉碎。 为首的穿紫色衣裳的少妇青筋暴起地冷笑道:“废话少说,来人,给我直接把她丢出去。” 于是,在我醒来之后,连自己的身份,这里是什么地方都还没来得及弄清楚的情况下,便被人如垃圾一般的丢到了大街上。 人世间最悲哀的是什么? 有人说是你最爱的人结婚了,新郎或新娘都不是自己。 有人说是在考试的时候面对无数习题,你认识它它却不认识你。 但现在我却想说, 人世间最悲哀的莫过于你穿越了,但是却没有王子来拯救你,反而怪兽遍地。 我以为刚刚醒来时看到一只怪物就已经够恐怖了,谁知道在被扔出来之后,反而睁眼便可看见更多。 而且更离奇的是,居然还有怪物与美女的奇异组合在开店卖馒头…… 先开始我还担心我这个样子会不会被他们当异类拖出去乱棍打死,但当我透过地上的水坑审视了一番自己之后便豁然开朗了。 水里的女子明眸皓齿,朱颜翠发,虽是布衣却依旧掩饰不住其娇小玲珑的身躯。 如果,这种长相是生在地球,那绝对就是一红颜祸水的巨星料。 不过,这里是盛产美女的阿修罗界,就连街边一卖菜的姑娘都有倾国倾城之貌。 所以,我这原本搁哪儿都是美女的料,搁在阿修罗界便成了有碍观赏的一类。 在地球,我们把这种人叫做恐龙,而在这里,用他们通俗一点的话来讲,就叫做丑女。 当然,后面这几点是我在瞧见自己也有一对尖耳朵之后便随便在街上找了一个看起来没那么凶恶的怪物问过之后总结出来的。 原来,我穿越到的这个世界,便是佛经中所描绘的天龙八部,三界六道之一的阿修罗界。 “阿修罗”是佛国六道众之一,天龙八部众神之一。这种神道非常特别,男的极丑陋,而女的极美丽。说它是天神,却没有天神的善行,和鬼蜮有相似之处。说它是鬼蜮,可它具有神的威力神通。说它是人,虽有人的七情六欲,但又具有天神、鬼蜮的威力恶性。因此,它是一种非神、非鬼、非人,介于神、鬼、人之间的怪物。 不过到不是所有阿修罗界的男子都极为丑陋,阿修罗的直系皇族便是一个例外,不论男女皆有绝世容颜,特别是阿修罗界现在的王----流觞。 据说流觞被称为阿修罗界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王,他出生的时候永无白日的阿修罗界居然出现了日月同辉的奇迹,据预言说便随着这种征兆现世的王将引导阿修罗界走向最巅峰的辉煌。 这里,有皇宫,但没有皇上。 这里,有美女,但没有美男。 这里,有美酒,但没有佳肴。 这里,有黑夜,但没有白天。 这里,有鲜花,但没有绿叶。 这里,有修罗,但没有人类。 阿修罗族的等级界限非常森严,除去与乾达婆部交好外,其余种族一向不被其所放在眼里。 更何况我这具身体还是人类与阿修罗的混血,这也是为什么我的发色是黑色有尖耳朵却又没有尖指甲和獠牙的原因。 而且据说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出身便死了爹死了娘,不过好在阿修罗一族对英雄分外崇敬,而我那素未蒙面的爹又刚好在善见城之战中立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功劳,所以我这个小拖油瓶便沾了他的福被他其余的姊妹家轮流抚养。 而至于名字嘛,介于我爹还未来得及给我取便升/天了,又恰巧那天是初七,所以便随便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不过,仔细想想我现世的名字,还真是意外的巧合呢。 阿修罗一族虽然寿命极为漫长,但其成年却很早,不论男女只要年满三百岁家里便再无其抚养的义务,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一醒来便被人丢出来的真正原因。 该打听的都打听完了,除了知道自己的身份外,其余便是对这个世界的一些初步了解。 但,最根本的问题却依然没有得到解决。 比如,我还有没有回去的可能? 比如,我该……怎样活下去? 第二章 八卦也是一门学问 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于是当这个永远不会有白天的世界再一次灯火阑珊的时候,我开始思考在这个牛x遍地的阿修罗界怎么活下去。 偷?! 刚开始我还打算破罐子破摔的去试一试,但当我亲眼看见因为偷偷拿了一个馒头就被那馒头店的母修罗一拳打到地陷三尺,像萝卜一样被塞在坑里的某位仁兄,我就忍不住的满脸悲凉,仿佛看到了我偷拿馒头之后的惨状。 不就是偷拿一个馒头,至于把人打成萝卜吗? 至于吗? 我抬头无语凝噎着望天。 天上漆黑一片,没有半点星辰月光,仿佛至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便一直这样被黑暗所笼罩着。 阿修罗界的男女皆臂力惊人,天生便拥有以拳碎石的怪力,且大多数的男修罗还拥有三头六臂。 一个脑袋一双眼,三个脑袋六只眼。 看来偷这条道路是注定行走不通了,于是为了小命着想的我便只能挣扎着另谋出路。 洗盘子吧。 人家没有客栈这种东西。 弄点诗词歌赋吧。 阿修罗界以武力横行,十只修罗九只文盲,还有一只根本就不知道有诗词歌赋这东西。 可怜我从小辛苦背到大的唐诗宋词,在这里居然一文不值。 泪…… 跳跳舞吧。 嗯……如果小学生广播体ca0也算的话…… 唱唱歌吧。 就我那一唱准扰民,人听人嫌,狗听狗厌的破铜锣嗓子还是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咱就干脆去青楼吧。 我记得那里是所有穿越女命运改变与各种型男美男皇族boss相遇的必经之路。 正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咱好歹也不能丢咱穿越女的脸吧。 于是斗志重燃的我又重拾革命斗志一路小跑着杀进了街边最大的青楼。 “老板娘,我要卖身!!” 开门立马见山,我一脸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这句话太过于震撼,就连刚刚尾随进来的两个保卫人员都张大了嘴一脸惊讶。 “不是吧,长这么丑还敢来卖身……太有勇气了!” 啪啪两声鼓掌,风华绝代的老板娘捂着小嘴娇笑道,衣带纷飞,紫发微扬,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入骨的媚。 好吧,我承认我没有你们长相艳丽,但你们也不用因为嫉妒就对我的花容月貌进行人身攻击吧。(女儿啊,不要自己给自己用那么美好的形容词,不然咱当娘的都要唾弃你了……) 直接漠视掉一些嫉妒性的词汇,我一脸严肃的说:“我还是处,女。” 这下周围的惊讶直接转变为不可思议…… 方才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的现在张得可以塞下两个鸡蛋…… 不过这诡异的沉默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便被集体的哄笑所打断。 时隔这么久每当回忆起当初我说这句话的勇气,连我自己都不由得叹为观止。 如果说有人问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是什么,那绝对就是当初在青楼里说了一句:我还是处/女。 因为这一句话,让我有了一个响彻阿修罗界的外号:百年老处,女。 也是经过了那件事后我才知道,在阿修罗界女人最丢脸的事有三样。 第一, 拳不能碎石。 第二, 不懂得打扮自己。 第三样便也是最重要的一样,成年之时还是处/女。 阿修罗界因与魔界风气很像,对于男女之事很是开放,所以如果一个女人在年满三百都还是处,女,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很丑,没人愿意要,二是她不行,身体有障碍。 很不幸的鄙人的长相在整个阿修罗界看来都找不出第二个女人比我更丑。 所以人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是直接拿脚去砸石头。 所以我这只没经验没长相没才艺的废材便彻底被阿修罗界的青楼所pass掉了。 噢,忘了说,阿修罗界的青楼都是统一联盟,被一家拒绝就等于被所有的青楼拒绝。 从青楼出来之后,我本来就渺渺无几的自信便又被狠狠的泼了一大桶水,冰凉冰凉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穿越别的女猪啥都不做都可以混得风生水起,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还有一大票美男为其伤心伤胃斗得死去活来。 再看看自己,美男没见着半个,怪物倒是有一堆,好不容易穿了不错的皮相结果往这一搁纯粹的第一丑女。身世凄惨没人同情也就罢了,偏偏还被人嫌是拖油瓶。 苍天啊,上帝啊,我容易吗我! 先如今偷摸拐卖都想遍了结果没一样能成,难不成真的要去街头卖艺?表演胸口碎大石啥的? 肚子又锲而不舍的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反正现在我也无处可去。 没有手表没有手机连太阳都没有所以我也不知道这没有昼夜之分的阿修罗界现在究竟是什么时辰。 据说是受了人间文化的影响,所以现在阿修罗界的城市格局跟人间的很像,而且买东西也都是用黄金白银。 大街上人声鼎沸,不论男人女人谈话的内容皆与阿修罗王流觞啊,众神之神帝释天啊,夜叉王岐墨啊等等大boss所展开。 据说他们三个是如今众生六道最强大的三神,所以连带他们三个所属之部也是八部当中实力最强大的三部。 据说他们三个都有颠倒众生的美貌,其中又以众神之神帝释天尤为出众。 据说,帝释天拥有一头比月光还要纯净的银发。 八卦这种东西还真是无处不在呢,居然连神佛都无可避免。 唏嘘一声长叹,我彷佛又看到了二十一世纪绚丽缤纷的各类娱乐绯闻。 不过遗憾的是这里没有与巨星同样强大能够便化腐朽为强大的狗仔团队。 狗仔队?! 我眼前一亮,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瞬间从心底蔓延至上。 这里种族分明,区域分明,没有狗仔也就意味着不存在侵权的问题。 吼吼! 天无绝人之路,是金子就绝对会发光这句话果然是至理名言啊至理名言。 近日,在天龙八部众的世界里有一个传说广为流传。 每当有人提起时叙说人都不由得热烈盈眶。 那是一段与帝释天有关的爱情。 一段非常痛苦而心酸的爱情。 由阿修罗界往外普遍流传。 名为《她和他和他和他》又名《悲天绝爱之帝释天之恋》 在一个艳阳高照百花盛开的日子里,外出郊游的帝释天邂逅了一个美如朝露的女子,仅一瞬间他便对她一见钟情,刻骨铭心,以至于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但没想到他第一次心动的女子却爱上了他情同手足的兄弟。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相逢未嫁时,无奈之下他只好一直在背后默默的祝福。 谁知道在那对鸳鸯新婚当日新郎突然暴毙,有人说就是帝释天所为。 于是红着眼睛的愤怒新娘便手持凶器冲进善见城与帝释天拼命。 其实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帝释天本可以有很多的解释机会,但身为王者的骄傲不允许他低头,面对如此愤怒的新娘帝释天隐藏的感情也终于爆发了。 先把新娘xxoo,再ooxx,每天就这样重复循环虐完身再虐心,就算得不到她的心也要得到她的人。 就这样虐啊虐啊虐,最后女主终于怀上了帝释天的孩子,帝释天知道了当然很高兴,于是对女主也渐渐好了起来,谁知道在临盆之时,女主竟被人下药难产得死去活来,眼看还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帝释天终于冲破重重阻扰来到了女主身边。 “你难道就这么恨我吗?”帝释天握着她的手哽咽着问。 或许是马上就要死了的缘故,女主终于正视了自己的感情,温柔的用尽全身力气对帝释天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其实……我早已不怪你。 终于知道女主心意的帝释天悲痛万分,抱着佳人逐渐变凉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最后一头青丝竟一夜雪白…… 悲剧啊,这就是为什么拥有绝世美貌的帝释天为什么满头银丝的真正原因。 《悲天绝爱之帝释天之恋》完。 敬请期待下一部《爱你爱到杀死你》又名《虐恋情深之岐墨》以及终结版《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之流觞》 回忆当初,淘姐凭一部《那小子真帅》俘虏了整个亚洲女子的芳心,今有我初七凭一部《悲天绝爱之帝释天之恋》名动三界六道,想来文字还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 “我对你爱爱爱不完,我可以天天月月年年到永远。”抬手亲了亲手中硕大的几个金元宝,我在刚买下的新房里使劲的笑,得意的笑。 所谓一夜暴富也莫过于如此吧?! 笑够了,亲够了,我就揣着我亲爱的元宝无比幸福的钻进了温暖的被窝,等养够了精神明日好继续上街打探八卦yy剩下的两个巨头。 人生得意须尽欢啊须尽欢…… 妈妈,你女儿终于在这牛x遍地的世界找到出路啦! 第三章 养花养房养孩子 “他闭上了眼,努力让自己不去看不去想,用力将手中的剑插入了她的胸膛。 红色的血如开到极致的曼珠沙华,沾满了他的手心。 对不起,我爱你但却不能爱你。 他拥抱着她,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 一如情人之间甜蜜的耳语。 有泪顺着他俊逸的眼角滴落。 他不知道, 亦或是知道但不想承认。 如果,你不是他的女儿多好。 如果,我不是夜叉王,多好……” 《虐恋情深之岐墨爱你爱到杀死你》结局。 “流觞,除了爱情我什么都能够给你。 樱花树下,那女子的微笑暖若春风,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流觞直坠冰窖。 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但流觞,你要明白,我始终都把你当做弟弟。 流觞抬头弯了弯嘴角,明亮的眼里波光潋艳。 我知道就算我为你做了太多你都看不到,因为你不爱我,所以也根本就不在乎我为你做过些什么。 可是…… 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流觞语速轻柔的说道,姐,你成不了亲了。 不,流觞,你到底做了什么?女子淡定的表情逐渐转为恐惧,她看着自己的已经泛紫的手心渐渐滑落在地。 呵呵。 流觞轻笑,轻羽般的眉眼宛若花朵般轻轻颤动。 他死了。 他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与看着他。 他死了,所以你嫁给我好不好? 或许是他太过于孩子气的举动,女子微微叹了口气。 流觞,你还是个孩子…… 因为你是个孩子,所以你不懂我之所以拒绝你是因为想保护你。 因为你是个孩子,所以你不懂我之所以嫁给他是为了让你的王位更加无人能动。 因为你是个孩子,所以你会把依赖当成爱,如果我真的嫁给了你,或许当你以后真的遇见自己喜爱的人便会犹豫。 所以,流觞,如果我的死能够让你醒悟,那便这样吧。 流觞看着她闭上了眼睛,然后将她的手放在了胸口,喃喃道:姐,其实我懂…… 王位也罢,江山也罢,没了你,还有什么意义? 不过既然你要我当好好当王,我便好好的当下去。 直到那时…… 直到那时……” 虐恋三部曲《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之流觞》终结版,完。 “怎么样?姐姐我写得不错吧。”抬手摸了摸某只正在咬牙切齿折磨书本的生物,我用双手捧心书中无比哀怨的语气叹道:“直到那时……直到那时……” “初七!你这个死女人!”某生物气呼呼将手中的书本砸到了我头上,张开两只光亮乌黑的小翅膀便飞到床角去生闷气。 我摸了摸脑袋,又看看他,然后恍然大悟。 敢情这孩子莫不是暗恋流觞,所以才对我慷慨激昂的大作嗤之以鼻。 怕我看出来他是一弯的也不用这样吧。 “珂珂。”伸手将尚自还在挣扎的某生物抱在怀里,我难得放柔了语气正色道:“你不要生气了,大不了以后我再也不写《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之流觞》之类的书了。” “真的?”某生物睁大了圆溜溜的双眼,歪着小脑袋奶声奶气的问。 “嗯。”我严肃的点了点头。 “那……”某生物眼睛转了转,似有些苦恼的在思索些什么:“可是你什么都不会,不写书骗钱还能干什么?” “是,我写书骗钱。” 扔了他一个无敌大白眼,我心平气和的说:“我打算出本新书。” “哦?写什么?” “《断背山之流觞与他的男人不得不说的事儿》。” “……” “初七!!!” “嗯?” “你会下地狱的。” “谢谢,我很期待。” “……” “嗯,到时候我也不介意拉你做伴。” “……” 这长着一对黑色翅膀的孩子叫摩珂,是我在冥河旁的彼岸花丛中捡到的。 那日我吃罢晚饭后便出来散步想寻找关于第二部岐墨大boss的小说灵感,谁知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冥河岸旁。 史书记载冥河是洪荒时期血海之中诞生的先天神祗。有立族之功德。在洪荒世界破碎之后引渡大量怨魂来血海,创建阿修罗族。因此阿修罗族皆嗜杀。冥河是准圣人的境界,只是没有混沌至宝,没有证大道,手持元鼻、阿屠两把先天灵宝(剑),一直隐居于血海。后来地藏王菩萨在血海之上镇/压阿修罗族便没有冥河的声讯了。 但实际上冥河是阿修罗界的护城河,水面平静且没有一丝浮力,就连一片最轻的羽毛都会随之沉入河底。 就恰如一汪死水,波澜不惊,我瞧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准备往回走。 谁知就在我转身的瞬间,漆黑的天边突然划过一道艳丽的红光。 起初我还以为是流星准备许愿来着,不曾料想那道红光竟直奔我这方向而来。 它来的速度太快,我跑的速度太慢,于是躲闪不及下我便被那红光砸了个正着。 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庆幸,庆幸自己不是完完全全的人类,否则铁定被这玩意儿给砸死了。 用力拔下砸在的身上的某团东西,我一边揉着发疼的肚子一边用眼角余光看它(他)。 乌黑光亮的羽毛,巴掌般大小的精致脸蛋,艳丽的玫瑰红色头发。 额滴神呐…… 你不会在西方弄了个天使来穿越吧? 哦,不对,天使没有黑色翅膀,那是小恶魔? 额滴神呐…… 你不会在西方弄了个小恶魔来穿越吧? 摸摸,捏捏。 手感不错,温度尚好。 不过如果继续没穿衣服的呆在这冥河岸边的话,估计一夜便会冻成冰棍。 秉着将雷锋精神发扬光大的优秀教育理念,我心一软还是将这从天而降的不明生物抱回了家。(----!女儿啊,我看你是瞧着人家正太有发展前途所以才趁其昏迷想拐回家调教的吧……初七:滚!) 回去的时候大街上已经人烟罕至,我约莫着大概又到了晚上吃饭睡觉的时间,所以将某生物放到床上随便弄了床被子把他盖好了便直奔厨房。 阿修罗界可以食用的食物几乎少得可怜,而且有很大一部分都以肉类为主,比如巨蟒之流。 一开始我还以为阿修罗界的馒头跟人间馒头的差不多,但当我尝过后才明白,什么叫徒有其表。 那哪是馒头,纯粹一有着馒头外表的花岗岩嘛。 如果长期食用我担心我的胃也会长结石,无奈之下我只好自己尝试着去弄一些在人间吃过的食物。 比如米饭之类的东西。 阿修罗界有一种名叫梗的植物,其外表便很像人间的水稻,经常被用于一些门前窗前的装饰,但是却无人用之食用。 在初次尝试用梗做饭之后,我便爱上了这种有如江南大米味道的植物。 反正这些人把它空挂在那里也是浪费,还不如直接拿来为我的五脏庙做贡献。 于是我今天在这个门前抓一把,明天再那个门前扯一串,没多长时日竟收集了满满的三大袋。 但是梗唯一不好的地方便是煮的时间是米的几倍,所以当我煮好了饭端到卧房的时候,那只疑是从西方穿越过来的小恶魔已经醒了。 “你打算用你手中的那碗东西毒死我吗?” 奶声奶气的声音,清澈如水的酒瞳,若隐若现的梨涡。 可爱的,想让人一把……掐死他。 “小乖乖,用这种语气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可是不对的哟。” 看吧,什么叫做现实版的东郭先生与狼。 “救命恩人?”小屁孩眨巴着充满童真的大眼睛,笑了:“长得真难看。” “小乖乖。”我也眨巴着眼睛笑了:“如果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从这里丢出去。” 此话一出,小屁孩先前嚣张的姿态立马就矮了一大截,弱弱的道:“我就知道,你们都欺负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那副纯小受的表情,那委屈的神态,那时不时在身后扑扇两下的小翅膀。 很萌,很强大。 于是,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我有了一个名叫摩珂的毒舌弟弟。 于是,我肩上的重担又沉重了几分。 新一年的目标。 养花养房养孩子…… 妈妈,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第四章 人啊,果然是要经过对比才能 最近三界六道很热闹。 所有的神佛鬼怪都在找一个人。 一个女人。 一个外号百年处,女的阿修罗界女人。 一个外号百年处,女的阿修罗界最丑的女人。 这女人无才无德无貌,但是她所写的三部有关众神之神帝释天、夜叉王岐墨、阿修罗王流觞的艳情史却在三界六道掀起了一股探寻事实真相将八卦进行到底的狂潮。 一部《悲天绝爱之帝释天之恋》揭开了帝释天飘逸白发的秘密,骗去了无数女人闻之落泪,只恨不能带其死去的女主陪伴帝释天度过余生的幸福。 一部《虐恋情深之岐墨》让众人重新看见了夜叉王风流之下的一颗深情之心,更让原本爱慕者就遍布三界的夜叉王更增添了无数追随者,直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一部《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之流觞》更是掀起了全所未有的高/潮,爱是什么?流觞用他的行动告诉我们,是真实,是守候,是飞蛾扑火,是不顾一切的挽留。哪怕……只是一具已经冰凉的尸体…… 帝释天的女人是谁?岐墨的女人是谁?流觞的女人又是谁? 于是所有的人便把目标瞄准了著书人----初七。 但,怪就怪在,所有人把阿修罗界找了个翻天覆地,但就是未见初七的影子。 有传言说,在不久前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有一个轻纱覆面的红衣女子带着一个不足百岁的婴儿(作者:诡异的一句话,不足百岁的婴儿……)神不知鬼不觉的穿越过层层森严的守卫消失在了阿修罗界的边缘。 有人说,那或许就是初七和她的孩子。 更有人说,初七那百岁处/女怎么会有孩子,既然她三巨头那么多的情史内幕,那孩子说不定就是那三人中谁谁谁的私生子。 此话一出,群众雪亮的目光便立马瞄向了帝释天。 因为据书中得知,貌似只有帝释天的女人怀了孩子。 但此话一出,便又引来了另一番争论,有人说,帝释天的女人明明就是难产而死,怎么会有孩子?那孩子很明显就是风流成性的夜叉王岐墨的。 就在帝释天的拥护者和岐墨的拥护者互相争论不休的时候,流觞的拥护者又甩出一条爆炸性的消息:那三个女人很可能就是同一个人,而初七也并非人类与阿修罗的混血,她的真实身份很可能便是和那孩子都是三巨头当中某某某的孩子,因为娘亲的不幸,所以才在成年之时将真相公布于天下…… 但谣言终归是谣言,真相到底如何看来只有找到那神秘始终的两人才能窥其究竟。 而就在三界乱成一锅粥的同时作为绯闻主角的两人,也就是鄙人与疑似三巨头私生子的摩珂,正在人间苏州一家普通民宅的葡萄藤下睡午觉。 此时,据我们私自下界以是三年了,但实际上也不过阿修罗界的三天。 所谓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也大抵是如此了。 在阿修罗界的时候总是觉得一天分外的漫长,但是瞧着人间的日出西落却又觉得分外的短暂,三年不过弹指瞬间。 八卦虽然帮我赚了不少银子,但它所带来的祸端也是极为可怕的,瞧瞧人间那些因为爆料而被海扁的记者吧,所以再经过再三思量后,我决定当夜便收拾细软逃离阿修罗界。 刚开始听到我要去人界的打算,摩珂这死小子还狠狠的鄙视了我一番,说什么阿修罗界守卫森严就我这样的废材肯定跨不过巍峨的城门。 但很让摩珂小朋友失望的是,我不仅带着他出来了,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出来了。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嘿嘿。 直接无视掉摩珂从出城开始便一直臭哄哄的脸色,我将银子又往身上揣紧了些,然后拿出一条麻绳将我俩的身体紧紧绑在了一起。 “你干什么?”扯了扯腰间的绳子,摩珂的脸色又沉上几分。 “我这不是怕待会儿从这结界边缘跳下去的时候咱们会失散嘛。”某人眨眼再眨眼,无比真诚的说道。 “你撒谎。”某小鬼毫不怜香惜玉的揭穿。 我白了他一眼,“既然知道你还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再次丢给鄙人一个鄙视的眼神之后,摩珂小朋友仰着小脑袋特牛哄哄的问:“虽然你很没用,但你身上好歹也有阿修罗族一半的血统,为什么你连最简单的腾云术都不会呢?” “你会不就得了。” 颇有些心虚的打断了摩珂的问话,我回头看了一眼在黑夜中依旧巍峨屹立的城楼然后眼一闭,心一横,抱着他便直接往云层中跳了下去。 有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刮得脸颊生疼,在寒冷的空气中只有怀里幼小的身子还带着令人安心的暖意。 与前世那次从九楼上摔下来不同,这次下落的速度虽然很快,但是却没有那种即将死去的窒息感。 恍惚中我仿佛听到了翅膀划破空气的声音,以及有人在风中说话的声音。 但无奈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身体终于因承受不住而昏了过去。 隐约觉得似乎砸到了什么东西…… …………………… 再睁眼时,恍如隔世。 我们落下的地方是一个人烟稀少的山坡,站起身便能看见不远处的城墙。 现在正值黄昏时分,夕阳将周围的一切都染成了淡淡的粉色,城墙便如那倚栏等待的美人,灰色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原来人间真的有白天黑夜之分,这便是落日吧。” 摩珂站在我身旁的小石头上,双手自然舒展开,红发纷飞,黑翅轻颤,姿态高贵,眉目优雅。 虽然不知道这小鬼的来历,不过就他那张脸来说长大了还不知有多少无知少女会为其疯狂啊。 在心底猜测了一会儿摩珂长大后的样子,我侧过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老虎帽替他把红发拢上,然后指了指他的翅膀道:“收回去。” “好处。”随手取下头上的帽子放在手中把/玩着,摩珂慢吞吞的开口。 “好处?!”我挑了挑眉:“如果你想被当成妖怪乱棍打死的话,你尽管扇着你那对翅膀出去。” “这是你做的?”摩珂不答反问,举着手中的小老虎帽晃了晃。 我点了点头,正想问他是不是觉得很可爱,他便收好了翅膀,轻笑道:“怪不得这么丑。” 我怒! 既然那么丑的话你又往脑袋上带个什么劲?死小鬼,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大概走了十分钟左右的路程便到了城门口,在随手塞给了守城的士兵几两银子之后,我们便顺利的进了城。 虽然已经将那对尖耳朵用头发遮好了,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街上的人有意无意的将目光往我们身上放。 好不容易找了家看起来比较热闹的客栈,但当我们一进去,大厅里面的所有人便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又将目光移到了我们身上。 如果那是仰慕与欣赏的目光自然不说,但那目光中的**裸的审视与意味深长却叫人浑身不自在。 好不容易在小二的带领下进了房间,我立马便对着房里的镜子照了好几个来回,但却始终看不出有何异样。 “摩珂,你看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我放下镜子将脸凑到他面前让他看。 或许是我的表情太过于认真,摩珂也板着一张小脸打量了我半晌,然后缓缓摇了摇头:“我觉得你还挺像人类的,除此之外如果按人类的眼光来看,你还算得上是个美人。” 直接忽略掉按人类的眼光那几个字,我笑眯眯的捏了捏他脸颊:“谢谢夸奖,虽然姑娘我天生丽质大家都这么说……” 话还没说完,便有小二过来敲门道:“姑娘,晚饭已经备好了,请问您现在要用吗?” 我转眼一笑,松开了气鼓鼓的摩珂,对着门外朗声道:“小二哥请进,门没锁劳烦你了。” “是,姑娘。” 小二应了一声,很快便有酒菜佳肴从外面端了进来,浓郁的菜香溢满了整间屋子。 “如果姑娘没什么吩咐的话,那小的便先下去了。”在所有的饭菜都上好了之后,小二拿着托盘低垂着眉眼细声询问。 “请问小二哥难道姑娘我就长得这么吓人吗?让你连正眼都不敢瞧上一眼?嗯?”我起身靠近,脸上挽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 “姑……姑娘……您多虑了……如,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那小的便先行告退了。” 小二用眼角的余光瞄了我一眼,然后转眼便顺着尚未关好的门脚步踉跄的跑了出去。 “看来我们还真不着人喜欢啊。” 顺手将门关好,我重新坐回位置上随意在盘子里挑了些菜往嘴里送。 “明知道这菜里有毒你还吃?”摩珂双手托腮,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盘子里的菜,表情略有些困惑。 “反正这人间的毒对我们阿修罗族又没什么用,吃一些又何妨?” 我记得先前在阿修罗界的一部经书上看过,阿修罗族除了天生怪力以外,因阿修罗界的食物皆有剧毒,所有阿修罗族从很早便一直在进化适应,再加上本就是神族所以阿修罗与迦楼罗一样百毒不侵甚至非毒不食。 所以虽然这饭菜里放了点类似砒霜之类的毒药,在我看来也没什么。 摩珂点了点头表示非常赞同我的观点:“我们阿修罗族高贵的血统岂是这些卑微的人类所能玷污的。” “……”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饭菜撤下去没多时便有人蹑手蹑脚的进了屋,在看见我和摩珂皆以倒地之后便满意的叫其同伙用两个大口袋将我们从同到脚罩了起来。 他们动作很快毫不拖泥带水,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类勾当了。 马车来回颠簸得很是厉害,期间还有人骂骂咧咧开城门的声音,看来应该是出城了。 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见了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叹道:“停下吧,是这里了。” 话音一落,便有人动手将我们从马车上扛了出去。 布袋被打开,鼻端传来些许香烛燃尽的味道。 那两人将我们放好之后便快步走了出去,隐约中仿佛听见有人说:“这次的童男童女狐仙大人应该满意了吧……” 第五章 狐狸说,我家娘子病了正好缺 所谓龙套,最大的特点便是以最快的速度出现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外加衬托男女主角惊天动地的凄美爱情。 很不幸的是,鄙人便是那起衬托作用的龙套。 夜凉如水,风华绝代的男狐狸精踏着一身月华向我们走来。 他说,我家娘子病了正好缺人侍候。 于是,毫无反抗之力也丝毫不打算反抗的我们便被狐狸甩袖一佛带到了狐仙界。 如果,我是女主,我一定会,排除万难,灭掉情敌,拿下风华绝代的狐狸王。 如果,我是女主,我一定会,琴棋书画,温婉可人,让狐狸移情别恋相逢恨晚。 但是,我是一枚小小的龙套,我能做的,便只是尽心尽力的侍候好黛玉似的悲情女主,以路人甲的身份计划着逃跑活命。 听狐狸说,她家娘子因为生气隔壁山上的花妖喜欢他所以便一怒之下去了人间找了那个什么商纣王来气他,谁知道还没怎么着便被姜子牙看出了原形打成了重伤,所以只好靠食人心慢慢养伤。 于是我问狐狸,她娘子是不是就是那个怂恿纣王修建酒池肉林,发明炮烙之刑,让其纵情女色,不误正事最后导致商朝灭亡名叫妲己的那个狐狸精。 狐狸想了想,然后一脸惊讶的问我怎么知道。 于是我便秉着为人民做好事的活雷锋形象,不顾人妖有别的拉着他的手让他一定要看好他们家那祸水,不要再放出去搞得天/怒/人怨了。 谁知狐狸竟然笑得无比得意,还安慰我不要担心,就算没有他家娘子其他狐狸精也是会分别下山的。 原来狐狸一族的试炼便是考验其魅惑苍生的能力,比如周幽王的褒姒便是他三姑母的女儿的表姐的姨娘的叔叔的女儿。 于是我又问他,那男狐狸精怎么办? 狐狸又笑,翘着兰花指问我知不知道龙阳之类让其君主神/魂/颠/倒的男人。 我打了个寒颤,摩珂也打了个寒颤。 我发抖的原因是因为高兴,原来**在人妖之间也是颇为常见了,这一点大大满足了鄙人腐女的yy空间。 而摩珂发抖的原因则是因为狐狸问他要不要留在狐狸界下次等要改朝换代的时候与他干爹的四姨太的女儿的表哥一起下界魅惑苍生,而且还一味义正言辞的告诉摩珂当男宠,特别是当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众多好处云云。 狐狸有个很有意境的名字叫做容回,我很好奇作为狐狸界最年轻最多金最狡猾的王,他下山的历练是什么。 但是狐狸不告诉我,还说什么这些事只能告诉枕边人,还问我是否考虑当他第一百九十八任情人。 不过说归说,狐狸对她家娘子还真的是很好很好的,每日清晨会取最干净的晨露亲自替他家娘子净身,每日黄昏会带年轻女子的新鲜心脏替她疗伤。 虽然杀人取心这一观点让曾经身为人类的我有些后怕和反感,但狐狸的痴心还是让人非常感动的。 每日夜幕低垂的时候,狐狸便会给我们念那首《秦楼月》: 情丝截,不愿回忆伤心切,伤心切,心如蛇蝎,心似碎屑。 梦魇打出同心结,心中血泪不停泻,不停泻,酒池之外,枯风残月。 狐狸说有一种默契叫做心照不宣,有一种感觉叫做妙不可言,有一种幸福叫做有她相伴,这一点我大为赞同,不过却无法理解。 狐狸山外面是大片看不见尽头的花海,狐狸说妲己喜欢花,所以这里一年四季都繁花似锦。 狐狸的琴艺很高,但喜欢的曲子却让人不敢恭维,比如那首他每日必在饭后抚上一曲的《团团圆圆过新年》。 狐狸山的时间过得比外界都慢,这里的一个月才相当于外面世界的一天,所以我们在这里觉得都快过了一年了,实际上外面不过十来天左右。 虽然每天有人心吊着,但妲己的伤势却始终不见好转,眼见外面的月亮越来越圆马上就快到中秋了,如果这次月圆妲己再没醒来的话,百年之期一到,怕就再没醒来的可能了。 狐狸虽然表面没说什么,但心里恐怕也越来越着急了。 今日一大早狐狸便神神秘秘的出去了,我瞧着没什么事儿便端了把椅子坐到洞前那棵老葡萄藤下看书。 书的名字叫《三界风云榜》,据说这本书卖的很是抢手,是前两天一个叫魏紫的女妖才发行的。 作为同行我觉得有必要参考参考。 翻开书里面第一页上写着这样一句话: 请抱着一颗消遣的心来消遣过不去的一切。 是你玩人生而不要让它来玩你。 书不长,总共只有十来页左右,但里面却包括了天上地下所有名人美人有钱人的精英。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样的书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无数采花这不用再在茫茫人海中寻找那绝色佳人;意味着无数江洋大盗不用再辛苦奔波寻找身娇肉贵的肥羊;意味着所有的隐世高人都不用再绝世独立,因为有无数挑战者将会前赴后继。 好书啊,真是好书啊。 如有一日姑娘我不幸再回阿修罗界,一定也要把天界那堆神神佛佛统统邀请上榜。 但是摩珂小朋友似乎对我这为伟大事业而奋斗的精神不甚欢喜,甩了我一张扑克牌脸后便扇着小翅膀飞到了一旁。 阳光细细的穿过了稀疏的葡萄藤叶,在他白皙的脸上投下了深浅不一的斑驳阴影,长睫轻颤,宛若栖息之蝶。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到了很温馨的几个字: 岁月静好,天荒地老。 懒懒的打了个呵欠,我闭上眼想静静的享受这远离人世的安静。 “笨女人,小心!” 托摩珂小朋友的福,在一团不明物体迎面砸过来的时候我立马翻身躲过了一击。 “初……初七小姐……王……王遇到了危……险,求求……您快去忘忧城……救救他……” 不明物体艰难的用手撑地,脸上的表情因痛苦而极度扭曲,似乎是用尽所有的力气说出了这句话。 “你……是阿枝?” 我有些不确定的问。 他吃力的点了点头,然后摊开手掌露出了一枚早已被鲜血所染红的狐形玉佩。 阿枝其实与我来说并不熟悉,只是偶尔狐狸有事的时候他才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但他手上的那枚玉佩我却是认得的。 记得狐狸曾经说过,那枚玉佩是妲己还未幻化成/人形的时候照自己的样子做了一块玉给他,他很是欢喜所以便一直带在身上,大有玉在狐在,玉亡狐亡的姿态。 而如今阿枝带着玉佩回来求救便只说明了狐狸现在的处境相当的糟糕。 虽然我不明白阿枝为什么没有拿着这枚玉佩去召集其他其他的狐狸精,但狐狸好歹也算我半个饲主,既然在他这儿白混了大半年的饭,总不能现在就拍拍屁股走人吧?! 那个,虽然我真的很想拍拍屁股走人…… 狐狸一族自我恢复的能力很强,但并不代表他们不会死。所以把阿枝安置到狐狸洞中之后,我便拿着地图打算出发了。 “女人,你打算去送死么?” 刚一头便看见摩珂双手环胸,飘在半空中幽幽的开口。 “承蒙您老人家贵言小的这就去也。” “你疯了?” “……还差点。” “你知道忘忧城是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但是我有地图。” “你真的打算去?”摩珂瞪圆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问。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或许靠我的力量根本做不到什么,但如若就这么走了而狐狸又恰好死了的话,我曰后必然会后悔。” “我不想后悔,所以我一定会去忘忧城。” “哪怕见到的是一具尸体,哪怕我也会死。” 反正我也死过一次了,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再死一次。 说到这,我扬唇对他露出一抹灿烂的笑。 “珂珂,你回阿修罗界吧。你有很纯正的阿修罗血统,他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对了,这是我在阿修罗界带出来的金银细软……”咬牙心一横,我从怀里掏出一个被捂得温热的包裹放到他手上:“你带走吧,以后或许会对你有用。” “为什么?”摩珂用力抓紧了手上的包裹,眼眶逐渐泛红。“为什么给我这些,难道你也打算不要我了吗?” 可怜的孩子,难不成以前就是这样被爹娘打发出来的? 噢,罪过,真是罪过…… 可是, “我这一去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臭女人,你和那只臭狐狸都不会死的。”摩珂吸了吸鼻子,恶狠狠地打断我的话,“走,本王,本……本少爷带你去忘忧城。” 大眼瞪小眼。 大眼再瞪小眼。 大眼用力的瞪小眼。 于是,半刻钟就这么过去了…… 虽然让小孩子跟着去送死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儿,但介于鄙人在看不懂狐狸族地图的情况下只得让其与之同行。 噢,亲爱的上帝,你说我们会成功吗? 第六章 忘忧,忘忧,忘记谁人,忘谁 “就算这世上没有人会爱你, 就算这世上没有人会理解你, 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除非,我已死。” ----取自风神《最后的独白》 忘忧城在距狐狸山八千五百里左右的位置,如果是凡人不走个一年半载是肯定到不了的。 但是托摩珂小朋友的福,我们驾着祥云仅花了半日便到了忘忧城的边境。 据传说记载,忘忧城曾经是天部众神所居住的八大城池之一,但却因为某些原因忘忧城早在三万多年以前便脱离了天界的管辖独立自治。 忘忧城的城主善于*控天地间所有的风,以前在天界的时候便是帝释天身旁的四大天神之一,名为穹崖。 有人说,穹崖是因为爱上了帝释天的歌神紧那罗月婀,但因为月婀钟情于帝释天而拒绝了他,所以穹崖便对帝释天起了异心,其与阿修罗界的战斗中控制风重伤了帝释天从而被逐出了天界。 虽然天界众人恨不得对穹崖抽皮剥骨,但是因穹崖有法宝凝魄灯庇佑所以天界一直不敢对其痛下杀手。 凝魄灯是佛祖得道时照亮其道路的灯,有起死回生,勾魂夺魄之能,号称三界八大异宝之一。 而知道了凝魄灯的存在,此次狐狸到忘忧城的目的便很显而易见了。 他想取得凝魄灯为他娘子妲己治病。 忘忧城四面皆环水,其水来自于阿修罗界的冥河,连一片都无法在其上面漂浮。而且冥河之水上还笼罩着一层黑紫色的雾气,据说是由迦楼罗死后沉淀在体内的毒气所化,靠近三丈内则七窍流血而死,就连天界众神也对此颇为忌惮。 从外面看忘忧城感觉就跟前世看欧洲四大鬼堡一样,阴森,恐怖,弥漫着挥之不去的黑暗气息。 黑色的河流,黑色的雾气,黑色的天空,这里的一切比之阿修罗界都有过之而无不及。阿修罗界虽整日的黑夜,但起码还保留着最旺盛的生机,但这里却只有望不到边的死寂。 “你确定我们没有来错地方?” 一阵冷风吹过,原本穿着就比较单薄的我立马抱紧了胳膊。 忘忧,忘忧,多么美的名字啊,谁能想到是这么个鸟不生蛋的地方,难道这又是所谓的标题党? 摩珂点了点头,收紧了翅膀,脸色愈发的沉重。 “冥河之水需要乘亡灵之羽才能渡过,而亡灵之羽又只有阿修罗王室之人才有,难不能我们真的要回那狼窝去偷那根羽毛?”我翻着手中高价买来的《三界万物志》万分苦恼。 且不说我们回去能不能弄到亡灵之羽,关键是狐狸的性命危在旦夕,我怕万一我们这一走狐狸就翘了辫子那我们拿到亡灵之羽也没什么意义,总不可能去忘忧城三日游吧?虽然我是很想去看看那个搅得天界头痛万分的风神到底长什么模样…… “笨女人,如果你再不过来我就把你丢在这儿。” 原来就在我发呆的这一小段时间,摩珂已经乘着一片宛若扁舟的黑色羽毛立于了护城河上。 而且,居然没沉?! 奸情啊,奸情。 莫非这小子真的和那阿修罗王有一腿?要不然他怎么会有阿修罗王室才有的亡灵之羽? 不过据说阿修罗王已经有好几十万年的高龄了,而这小子撑死了也就一百来岁的幼,齿。 正太配大叔…… 奸情啊,奸情。 “死女人,不许这样看我。”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摩珂小脸通红的转向了一边,“还有顺便收起你那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不然我就把你从这上面丢下去。” 呵呵,还害羞了…… 介于古往今来从未有过不借助亡灵之羽而从冥河上生还的记录,鄙人还是很识时务的关上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专心用双眼膜拜大概有十多米高的城门,已经比城门又不知高了多少米的城楼。 思量半晌,我提议:“飞过去?” “你会飞吗?”某人毫不留情的鄙视。 在心中默念两遍,大人不计小人过,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再提议:“绕过去?” 某人点了点头。 原来还真有这么简单的方法,我万分欣喜准备绕城。 某人扬唇轻笑。 我立马收脚,小心翼翼的问:“难不成这周围还有什么机关暗器?” 某人摇了摇头继续优雅的微笑,我刚松一口气便听见他说:“这里方圆不过三千里地,如果初七小姐有兴趣本少爷当然不会阻拦。” 这死小子! 一拳轰在了城门中央,我怒气冲冲的思虑着怎样掐死这祸害。 喀嚓。 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虽然丑了点,但你果然保留着我们阿修罗族女人与生俱来的怪力啊。” 摩珂一边感叹着一边无视我咬牙切齿的脸色扇着翅膀飞到城门边,然后伸出白/嫩/嫩的手指在城门中央轻轻一/点。 然后,奇迹发生了。 然后,城门崩溃了。 我倒地,泪流满面了。 有这样的怪力,姑娘我以后还怎样小鸟依人打情骂俏?说不定一不小心情绪暴走就把人家一拳轰死了呢? 苍天啊,大地啊,我可以做一枚默默无闻的龙套,但我坚决不要做一枚力大无穷的龙套啊…… 无视身后沮丧的我,摩珂倒是这边闻闻那边嗅嗅飞得很是高兴,末了还不忘挖苦两句,什么果然到处弥漫着天界腐朽的气味云云。 忘忧城里面到处都是坍塌的石壁房屋,由于常年没有阳光照射的缘故杂草没见着几根,枯木倒散落得遍地都是。 偶尔有只看不清模样的怪鸟从头顶尖叫着盘旋而过,而后便再无一点声音。 这里很静,静到几乎让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这里的街道很宽,依稀可以从废墟中猜测往日的繁华。 重复不断的走,连绵不绝的路。 “珂珂,我很怀疑这里到底有没有活物的存在。” 摩珂闻言止步,然后又伸长了脖子在空气中嗅了嗅。 “这里有穹崖讨厌的天神气味和狐狸要死不活的气味。” 一听这话我顿时来了精神:“这么说狐狸还没死?” “嗯,不过也快死了……” “什么?那我们得赶快去救他!” “你错了。”摩珂扇着翅膀飞回了我身边,示意我抬头看天。 “我的意思是我们快死了……” 天空宛若被闪电劈开了厚重的幕布,美丽的金色逐渐出现在世人的眼前。 那是三只人面鸟身的鸟儿,它们有着可以遮天蔽日的庞大身躯,它们有着最悲苦的啼声。它们是传说中观世音的化身,它们取龙为食,为八部众之一,是神的使者,憎恨着凶神阿修罗。 “丑陋的,低賤的阿修罗,汝等为何来此城?” 美丽的鸟儿收拢了翅膀表情严肃的呈三角状包围了我们。 “那个,其实,我们……” 左手牵着摩珂,我一边胡乱回答一边三只鸟身边的最大的空隙处移动。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意图太过于明显,最大的那只迦楼罗立马悲啼一声,张开翅膀扇了过来。 由于死鸟儿招来得太过于突然,无奈之余我只好使出吃奶的劲将摩珂踹向了一边,然后破罐子破摔的的对准迦楼罗已经近在咫尺的脑袋狠狠地揍上了一拳。 然后,奇迹发生了。 迦楼罗巨大的身子竟‘轰’的一声飞离了出去,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几尺深的大坑。 “卑賤的种族,竟然敢对尊贵的迦楼罗动手!” 同伴的受伤让另外的两只迦楼罗非常的愤怒。 “接受神的责罚吧,你们这些肮脏的族类。” 迦楼罗一前一后,仰天长啸。 四散的乌云开始慢慢聚拢,狂风与闪电齐齐向大地席卷而来。 暗叹一声不好,我急忙拉过摩珂往房屋密集的地方跑。 不断有闪电在身边炸开,击起了无数的飞沙走石。 前有狂风,头顶闪电,身旁还有两只迦楼罗的攻击。 眼见狂风由一分为三向我们逼近,闪电劈下的速度也越来越急,而我们能够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最后竟被逼到了再无法挪动的地步。 妈妈,看来你可怜的女儿又要再死一次了…… 第七章 忘忧幻境 “住手罢。” 细碎的风从身边穿过,带着九天之上的圣洁。 一切的万物,狂躁的迦楼罗,肆虐的风沙,以及隐约的杀机都在无形之中安静了下来。 天上地下,除了这飘荡的风仿佛再无活物。 “使者退下,对远方而来的客人不可如此无礼。” 温润的声音,有着风一样干净的味道。 迦楼罗颤抖了几下,一声臣服的悲鸣,便消失在了忘忧的上空。 “风神穹崖,你为何还不归位?”扑扇着小翅膀在我怀里的某只,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全身都紧绷着,仰着小脸煞有其事的问。 穹崖一声轻笑,锦袖一挥,四周荒芜的景象立刻被应接不暇的美景所替换。 与此同时,摩珂瞳孔一缩立马睁开了我的怀抱,悬浮于半空之中。 “穹崖,无忧幻境!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么?” 摩珂冷笑一声,双手迅速在胸前交叉结印,与此同时一团若有似无的黑光开始在他身边集聚。 “千年不见,没想到王的功力竟衰弱至此。如若你们能从这无数幻境中解开穹崖的心结所在,那自当明白穹崖为何会如此。那时穹崖自当归还你们所寻之人并借你们所寻之物。” 王?摩珂?我? 这三界六道的王哪个不是几十万高龄,就摩珂这乳臭未干的奶娃娃? 喂喂喂,大神,您老真搞错了吧! 还有,拜托你给点提示好不好,你这幻境是个啥玩意儿来着?阴阳八卦还是连环迷宫啊?给点提示行不? 我愁眉苦脸的郁结了。 “死女人,你别在后面呆着不动,快点去找穹崖昔日的记忆。” 摩珂咬牙切齿。 经他这么一说我才反映过来,不知何时我们周围竟漂浮了无数白色透明的光球,在这虚空的黑夜之中,愈发的璀璨漂亮。 刚想伸手触碰,谁知那光球竟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移动了起来,尽管有摩珂的黑光护体,但仍有一只光球以极快的速度撞入了我的身体。 一时之间,天旋地暗,脑中似乎被强制灌入了一些原本不属于我的记忆。 耳边隐隐约约的传来小心二字,我苦笑,似乎晚了…… “穹崖,今日是我与帝释天约定的决战,你来做甚?”说话之人语气轻佻傲慢,身子懒洋洋的靠在一头墨玉似的麒麟身上,火一样的长发在空中肆意飞舞。 他们两个以极近的距离对持着,清楚到我甚至能看清楚穹崖每一根的长睫,但是,奇怪的是,我却不能看清楚那个男人的脸,仿佛有一团化不开的烟雾阻隔在我与他之间。 我就这样漂浮在两人的身边,他们看不见我,我却能清楚的看见他们。 “凭你,又岂敢劳烦天帝。”穹崖扬唇一笑,指尖轻抬,便有无数凛冽的风往那红发男子身边刮去。 感受到了穹崖言语间的轻蔑,红发男子竟是想也不想直接从那万道劲风之中冲了过去。 “穹崖,今日本王便要让你付出代价……” 画面戛然而止,我晕晕乎乎的扶着额头清醒了过来,入眼之处便是摩珂精致的脸。 “我就知道你不会死,别装了,快点继续找。我们还有三个时辰……” “如若我们找不到呢?”盯着摩珂的红发,我若有所思的问。 “坠入阿鼻地狱。”摩珂认真的看着我,看不出丝毫的情绪:“这幻境本就是穹崖一生的记忆所在,不管是美好的还是痛苦的。凝魄灯本就是地府之物,连接着地府与人间,世人皆知凝魄灯是佛祖之物,却不知其凶煞之处,更不知佛祖为化其煞气耗尽多少心血。我们现在便是在这凝魄灯之类,如若解不开心结,我们便无法出去。这凝魄灯跟随穹崖多年,早已和他心意想通,为此便更能摸准穹崖的心思。想来你我皆是阿修罗族,若解开了,穹崖会不会放我们还是个异数,但若解不开,我们便只有坠入那阿鼻地狱受尽这世间万般酷刑。”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摩珂的这番话让我多多少少打了个寒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且无时无刻都在受万般酷刑。 究竟是怎样的心结,让高高在上的风神想解却又如此万般隐藏呢? 事不宜迟,见我恢复了大概摩珂便急忙散了点黑光让一枚光球迅速的融入了我体内,因他要肩负起保护我的责任,所以自然不能昏厥,为此这般昏来昏去的苦差事便落到了我一人身上。 黑暗袭来,画面一转,我便来到了一座无比漂亮的宫殿。 雪白的大理石柱,闪耀着金光的琉璃瓦,玉质微凉的地面,以及窗外随风飘摆的铃铛。突如其来的阳光让我有些许的不适应,因这屋内没人,我便抬手遮了遮阳光往屋外走去。 门外是一棵巨大的,不知名的树,树冠有点像流云的形状,上面缀满了星星点点的白色花朵,风一吹,便簌簌的落了一地,入土即化。 “月婀,白箩又开花了,人间是不是又到春天了呢?” 轻轻浅浅的声音,带着一点花的香味。 白箩?这棵树的名字?等等,他刚刚说什么来着,月婀? 因为事先听摩珂讲起过穹崖的一点过往,所以对月婀这个名字有点分外敏感。乖乖,这可是故事的女主角之一呢。 跟想象中的一样,月婀是个婀娜多姿的绝色美人,额前有角,角上面系着一根同她身上的绿衣一样的丝带。此时她一脸虔诚的端坐在树前,十指纤纤的在一把琉璃琴上轻抚,歌声宛若天籁。 而他面前的白衣男子则是很随意的靠在树干上,双手环胸,似睡非睡。因他面前也有一层朦胧白雾,所以我继续无比悲催的看不清楚真颜。 是帝释天?不过传言他不是有着如雪的白发么,而这男子一头乌发宛若流云瀑布。倘若不是,那什么独属于帝释天的歌神会对他如此的毕恭毕敬呢? 正当我独自琢磨的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这花园的寂静,往这边急急而来。 “陛下,陛下!风神回来了。” “穹崖回来了?”惊喜的声音,原本还无比懒散的人突然起身,踩了朵祥云便往那宫殿之外飞去。见主人已走,月婀将琴缩小插于发中,随即也一脸娇羞的踩了一朵祥云飞奔而去。 画面再次戛然而止,熟悉的眩晕感再次让我融入了黑暗。 不过此次至少收获了两点有用的信息,第一,以月婀娇羞的表情来看,似乎和外界传的不一样,她似乎钟情的是穹崖而非帝释天呢。第二,帝释天和穹崖的关系很好,绝无可能因为月婀的关系背叛。 待我说完这上面两点之后,摩珂脸色苍白的点了点头,正当我准备询问怎么回事的时候,那原本围绕在周围起保护作用的黑光竟然一点一点散去了,无数的光球像感应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发疯似的往我身体涌入。 “初七……我力量,坚持……不住了……既然所有的记忆都融入了……你,你……体内,那你就试着……试着解开……记住……还有一个时辰……” 死小子!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方才一个一个的光球都差点让笨姑娘昏死,现在这一堆光球…… 有一种感觉,叫做腰酸背疼腿抽筋。 脑袋里突然被塞了太多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除了感觉自己像个膨胀边缘的气球以外,竟是看不见任何东西。 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在脑袋里乱闯,那种疼痛比刀子割在身上都难受,零碎的哭声,飞扬的白发,满地的鲜血,被摔成两半的琉璃琴,空洞的眼神…… 最后的最后,当一切重归虚无的时候,坍塌的宫殿静静的伫立着两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你为什么要杀她!”白衣被鲜血所污染,黑发竟已丝丝如雪,原本带着花香的嗓音此时竟如发出了如杜鹃啼血般的悲鸣。 穹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嘴角挽起一抹嘲讽:“尊贵的天帝陛下,难道你那看透万物的双眼无法看出那个孽障是阿修罗么?还是你早已被她的美貌所迷惑,失去了你的明镜之心!” “那又如何!”帝释天再度握紧了手中不断滴血的宝剑:“不过就是我的命,给了她又如何!”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这帝释天还真是一枚痴情种啊~ 究竟情要多深,才会连性命都无怨无悔的交与? “又如何?”穹崖脸上的嘲讽之色更甚,“你天帝陛下是不在乎你的命,但倘若失去了你的庇护,流觞必定会带领阿修罗踏平天界,到时候万物化为劫灰,人间变为炼狱,三界子民无不血流成河。天帝陛下,倘若那便是你的心甘情愿,那便是你在承诺于苍生的慈悲,我穹崖无话可说!” “况且,如今那孽障已死,我穹崖死而无憾!” 如果说穹崖前面的一番话戳到了帝释天的痛处,那他的最后一句话便直接引发了帝释天所有的怒气。 “穹崖!只要我帝释天还有一口气在,必不让任何人再伤她!”怒气突然消失,帝释天的语气再度柔和了起来。 等……等等。他们口中的她不是已经死了么?必不让任何人再伤她?! 难不成…… “你疯了?!你居然想让那孽障复活?”穹崖瞪大了眸子,满脸的不可置信。 果然和我想到了一块儿,我唏嘘一声,作为看客都为帝释天这情种捏了一把汗。 主意已定,帝释天再不迟疑,双手迅速结印,与此同时手中的宝剑也往穹崖的方向急速掠去,最后在离穹崖一米远的位置深深的插入地下。 白色半透明的光罩从剑的位置以极快的速度将穹崖包围,帝释天轻舒了一口气踩了一朵祥云离去。 “天帝!!!!!!!” 穹崖一声悲鸣,径直往光壁撞去。 一次一次的撞击,一次一次的落地。 最后那白色的光壁竟有大半染上了穹崖的鲜血,凄美,绝艳,但却依然屹立不倒。 “为什么!为什么!”穹崖颓然的倒地,“你居然用从不离身的轩辕剑将我困住!” “为什么!” “为什么!” “……” 对呀,为什么?穹崖在问的时候,我也在思索。 按理说,如果只是单方面的忠诚,穹崖已经是做到极致了。当初他说到那个帝释天痴迷的孽障之时,他眼里除了化之不开的恨意意外竟然还有一丝……嫉妒。 没错。就是嫉妒! 是出于爱之而不得的嫉妒! 尽管那丝嫉妒一闪而过,但以我离他的距离是绝对不可能看错的。 莫非…… 莫非…… 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在我脑中盘旋着,喧嚣着。 然后画面戛然而止。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四周竟是燃烧着的熊熊火焰,炽热的温度让我觉得仿佛置身炼狱,脚下没有任何着力点,此时我又再一次的悬空了。 “别往下看。”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暴喝。 但,已经晚了。 此时我的脚下是不断翻滚的熔岩,无数的恶鬼伸长了手在空中乱抓,似乎下一刻就会把我们拖入其中。熔岩旁边有无数的鬼被各种酷刑所折磨着,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他们死前的场景。 如此恐怖的画面是我生平从未所见,忍不住浑身颤抖了起来,如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下意识的我便抱紧了身旁之人。 “找到了那家伙想告诉我们的没?” 方才被他一声暴喝没来得及反映,此时那声音竟是无比的耳熟,尽管一改先前的稚嫩,但那不管人死活只看结果的德行还是一点都没变。 “再飞上去一点我再告诉你。”虽不再往下看,但一想到脚下的那群让人恶心的玩意儿,我就浑身打颤。 “被穹崖的风压住了顶口,没办法再飞了。”摩珂顿了顿又道:“况且你这女人那么沉,我也没力气飞了。” “你……” 我猛地一回头,余下的话便全部悄无声息的沉入了谷底。 “臭小子,这是你的本尊还是你长大后的模样?”伸手用力在摩珂脸上掐了一把,我有点气闷道。 “就知道你会嫉妒。”漂亮脸蛋一扬,摩珂得意一笑:“不过,当务之急如果你再不说出心结所在,我们半柱香之后怕是要去和那些恶鬼作伴了。” 说的倒是轻松,殊不知那个惊天的秘密就这么说出来,万一穹崖死不承认恼羞成怒怎么办? 对了,古人一般表达爱意的方式都很含蓄,最常见的便是那些个什么诗句与画画,这样既能表现矜持的真诚又能展现文采的风流。 不过这同/性/恋的诗么…… 思索片刻,我想了曾经看**文里面经常用到的一首诗。好像是《越歌》里面的。 清了清嗓子,我道:“今夕何夕兮挚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殚诟耻, 心几顽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说实在的,我真有点紧张,因为我不敢肯定这穹崖能知道这些人间典故而来的诗句,也不敢肯定他能明白这首诗隐含的不能被世俗所接受的爱意。 说穿了,我在赌。 赌穹崖的见识,以及他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爱。 第八章 为历史的还原而努力(上) 下坠,急速的下坠。 速度有多块我不知道,但是仅眨眼的功夫我便感觉到左脚被人抓住的感觉。 我不敢往下看,也不能像摩珂一样拼命折腾翅膀,作为一个尽职的龙套,我只能默默的诅咒穹崖这个该死的文盲。 脚尖已经接触到了熔岩,虽还未烫着脚但那炽热的温度却仿佛将我整个脚都溶化了。 喵的,生的伟大死的光荣!穹崖,姑娘我跟你拼了! “穹崖,你这个胆小鬼,喜欢又不敢说,诅咒你生生世世都暗恋帝释天!!!!” “帝释天?!”摩珂诧异的回头,因力量消耗过度身体又缩回了原来的豆丁模样。 语音刚落,一切的高温,恶鬼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水的明月,如画的花园。 萤火跳跃,美酒佳肴。风神穹崖和妖狐容回皆白衣胜雪举杯浅饮,似乎早料到她能解开一样。 石桌中间,一盏青铜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照得人隐隐约约,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畅。 “阿枝说,你命在旦夕,快要死了。”看这两人赏月对酒的,实在不像是拼的你死我活的敌人,反倒更像分离多年未见的好友。 亏姑娘我当初还那么担心他,如今只觉得一口怨气不断在心中郁结,恨不得立马掐死这只不要脸的死狐狸。 因方才耗费了许多力气在那凝魄灯之中,摩珂一从那灯中出来便不知飞去了何处,所以此时便只剩我一人在这里跟他们俩大眼瞪小眼。 听我这么一说,狐狸立马眯着眼点了点头:“嘛,人家也记得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儿来着。” 我拍死你!什么叫好像记得有那么回事! “你不是要借凝魄灯去救你家娘子妲己么?” “嘛,好像也有那么回事。” “死狐狸,你别跟我说你忘了。” “嘛,好像也有那么回事。” 关门,放狗,那个谁来咬死这个不要脸的。 就当我怨气聚集正三花聚顶的时候,一直在旁咪/咪笑完如今又笑咪/咪的风神大人,总算憋不住笑出了声。 “我说岐墨,你什么时候又成死狐狸了?还有,妲己?你那侄儿媳妇儿又惹完事回来装死了?” 岐墨?不是夜叉王的名字么?妲己?侄儿媳妇儿? 好啊,原来说到底我这只龙套彻底被这些没事找抽的主角给耍了! 我!我!我…… 羞愤欲死! 你丫的居然装深情,你居然装深情,我让你装深情!默默的用眼神将狐狸千刀万剐。 谁知这个不要脸的居然还对我眨了眨眼睛,约莫是在说别打我,人家怕怕之类的欠扁语言。 笑了好一阵,穹崖才缓过气来,看着我继续笑眯眯:“敢问姑娘是如何猜出来的。” “最后一点回忆,你看帝释天的眼里有一丝连你自己也无法察觉的嫉妒。” “嫉妒?”穹崖惊讶,“我只是在心疼天帝抢走了我的凝魄灯而已。” 我:“……” “那你为什么放我出来?” “因为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天帝。” 我:“……” 这次又换死狐狸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了,“初初啊初初,连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知不知这么肉麻的诗你都能想出来,你这小脑袋究竟还有多少惊喜呢?” 你丫的居然装嫉妒,你居然装嫉妒,我让你装嫉妒!默默的将眼神转移到了穹崖身上,继续无形的千刀万剐。 总之我觉得我被耍了,但隐隐觉得又有些不对劲,作为一只打酱油的龙套,我究竟有什么资本让这群大神们煞费苦心的设计呢?论美貌,妖媚有狐狸,幼,齿有摩珂,水灵的还有穹崖;论实力,除了写点八卦骗来的钱以外我连最基本的腾云术都不会,而这些俗物对这群大神们来说也没啥实质性用途,所以我就更想不明白。 先不管堂堂夜叉王为什么对我隐瞒身份以狐妖的身份出现,先是他不呆在夜叉界而出现在人间这一点就足够说明发生了什么,或者即将发生什么。其次,风神穹崖又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将我与摩珂困在凝魄灯中,他所谓的心结又到底是什么,难道仅仅因为我与摩珂是阿修罗所以他才这样?若真是想至我们于死地,大可直接几道劲风扇死我们,又或者在我们即将坠入阿鼻地狱的时候任我们被恶鬼拖入,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要将我们放出来呢?再有,为什么摩珂有亡灵之羽,又为什么会在凝魄灯中突然长大? 太多太多的问题让我想不明白,难不成不明真相也是龙套的职责之一?那好吧,既然想不明白,那索性便不想了,只要我还好好活着,有觉睡有钱花,还有什么不知足呢? 打定了主意,我舒了口气,道:“既然两位大神没什么事,那小女子便携了内弟先行告辞了。” 两人以极快的速度对视一眼,皆有些莫名。 “嘛,初初不是有很多事没想通么,为什么不问?”狐狸眨巴眼,一脸狗腿的看着我。 我抬眼看他,恳切道:“这世间有太多的问题是小女子无法想通的,既然与自己无关,又为什么要去管那些个麻烦事呢?况且小女子资质劣愚,自知有几斤几两,是以也不合适去管。” 其实说话穿了就是,大事是你们这些主角去管的,好奇那是主角的责任,推动故事发展那更是你们应该做的,而我这枚小小的龙套,综合所有也不过是想要有车有房有两个丫鬟婆子侍候起床而已。 再说白一点就是,既然没什么事了,那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嘛,初初还真是无情呢。”狐狸吃吃一笑,两只黑黝黝的眼珠看着我滴溜溜的转了几圈。 不知怎么的,我好像嗅到了一点阴谋的味道。 许久,见狐狸似乎将眼光转移到了穹崖身上,我刚想转身走人,便听见穹崖道:“姑娘请留步,在下还有几句话想说。” 头也不回快步走,直觉告诉我,一回头成千古恨。 “请姑娘听在下一言。” 数道类似龙卷风的东西在我面前盘旋,还有先前的两只迦楼罗也一左一右的停在我身前。 “好说好说。”我咽了咽口水慌忙退,惹得狐狸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我便不动声色的等着穹崖的“几句话”。 开头:“不久前在下夜观星相,” 无比庸俗的开头。 然后:“发现一直在帝星旁的紫微星突然黯淡无光,恐发生了不测。自古帝王多有红颜环绕,试问千古一帝的身边岂能少了那最璀璨紫薇星相伴。” 自古红颜多祸水,自古祸水多薄命。在心底万分无奈的叹气,我想我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结尾:“因此在下想让姑娘略帮一下小忙,去人间代替紫微星几年。” 我面无表情:“你看我倾国倾城么?” 笑眯眯的点头。 “那他呢?”指向狐狸。 “比你略逊一筹。”笑眯眯的说谎。 “你的意思要我一个人孤身奋战跑去皇宫玷污清白跟一群心狠手辣的怨妇争夺一个男人?”我怒:“那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穹崖愣了一下,“我以为你会很高兴。”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很高兴?” “岐墨会和你一起去,他会护你周全。” “……千古一帝是谁?” “汉武帝刘彻。” “……我要扮演的紫微星是谁?陈阿娇还是卫子夫?” “都不是,你的角色是李夫人。” “……那个生了儿子就马上得病死掉的短命美人?” “没错。” “万一我生了女儿怎么办。” “你生的绝对是儿子。” “可是我不想为刘彻生儿子。” “没关系,你可以用别的孩子代替,比如,摩珂。” “你觉得他跟刘彻长得很像么?” “完全不像。” “那刘彻为什么会相信。” “他会信的,岐墨会幻术。” “……” “还有什么问题么?” “狐狸以什么身份保护我?” “李延年,你的哥哥。” “……不去。” “理由。” “我不想让刘彻碰我。” “就这个?” 坚定不依的点头。人家的青春还没绽放呢,当然不愿意就此奉献给历史上有名的色魔。 “没关系,岐墨会幻术。” “……” “为什么非得是我?” “因为,紫微星黯淡的时候,你方巧来到人间,并且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说谎!”打死我也不信会有这么巧合的。 仿佛猜到了我会质疑一样,狐狸左手一挥便凭空拿出一面八角菱形状的镜子。镜中奄奄一息的少女虽病重但一张脸却依然楚楚动人,正跟鄙人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已在垂死边缘。 似乎仍看出了我的怀疑,狐狸微笑道:“天龙八部众,一天众、二龙众、三夜叉、四乾达婆、五阿修罗、六迦楼罗、七紧那罗、八摩呼罗迦。其中便以天众及龙众最为重要,天众包括天人天王及诸天神佛,而龙众以龙王以及其九子为首,主管凡间朝代更换人之福泽,因此每一次朝代变迁都会有一位龙子下凡,轮番算下那汉武帝应是那龙王的第四子狴犴没错了。” 见狐狸停下,我撇撇嘴,示意他继续。 狐狸眨了眨眼睛表示知道了,然后又道:“因为是龙子的缘故,所以有龙气护身,我们其余七部根本无法轻易近身,且因天有天规,人有人权,那人间之事我们也不能随便插手干预。” “……然后你们就看中了我身上的半人类血统?” 穹崖点了点头,忍不住笑道:“岐墨,你倒不如直说是因为初七姑娘下凡的时候碰巧砸伤了汉武帝未来的宠妃李夫人,因此必须代替其去武帝身边陪伴,直到伊人寿终正寝圆满归天之时呢。不过倒也巧,还好你有半人类的血统,如若不是再让那些个狐仙下凡,想那汉朝怕也是气数到头了。” 他这不说还好,一说我还真隐隐约约的想到了一点眉目。 初到人间的时候,我好像是砸到了什么东西来着,然后醒了之后又没发现什么异样,想来应该是砸到了那李夫人之后,摩珂那小鬼因担心多生枝节便拖着我跑了。 没错了,定是这样了! 狐狸眨眨眼,“嘛,我这不是为了不让小初初多想么。” “既无多事,不如你们便早些启程,过几日便是元宵佳节,想那刘彻肯定会在那长安城中游玩。事不宜迟,你们赶快动身去罢。” 我:“……” 第九章 为历史的还原而努力(下) (因刘彻天汉年间已经快到六十岁了,这里为了小说情节的发展,将刘彻年龄改到了青年时期,请大家谅解!) 是夜。 从未想过旧时的长安竟会有如此繁华的景象,络绎不绝的人流,各式各样的商铺,香味扑鼻的特色小吃,看的我颇有些心花怒放,也只有在这个时刻,我才有一点身在不同时空的感觉。 因摩珂伤还未痊愈便先暂时留在了忘忧城,所以此时便只有我与狐狸两人去长安,肩负诱惑君王常伴君侧的重任。 一路上狐狸做的最多的一个动作就是时常笑眯眯的看着我,就算他不说,我也知道他很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李夫人的事。不过也还好他没问,不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不成说我自个看星象推算出来的?这么牵强的理由他信的话,他不就成傻子了。 狐狸说宫里的庸脂俗粉太多,所以一到长安便给我买了一大堆既清纯又闷骚的衣裙,无一例外是白色啊,浅绿啊,粉红啊一类的萝莉颜色。 因肤色尚白的缘故,原本我是想走走性感路线的,但狐狸说就我那点小馒头连给人家塞牙缝的都不够,色/诱失败就算了,万一一不小心把人家给吓出失心疯那就不好了。我本想反驳一二,但一想到如果理争成功了,这只抠门的狐狸肯定会叫我自己花银子买衣服,于是想了想便依了他去。 从忘忧城出来,狐狸便踩了一朵祥云带我直奔长安,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便到。因脚下一直有厚厚的云层遮挡着,所以我并不知道这一路究竟行了多远。 我们是在长安城外停下的,他说:“再变对圆耳朵,初初你就更像人了。”于是也不待我回答便直接用两根玉似的手指一点,那对阿修罗特有标志便被一对精致小巧的圆耳所替代。 狐狸说,那是幻术可以暂时替我隐藏阿修罗标志的,同时也可以抑制我的力量,如若不然刘彻一不小心便会死在我手里。狐狸还再三嘱咐我一定不要生气,否则幻术就会失效。说完之后他给了我一盒胭脂,说是每日都要涂在唇上,这样当刘彻一旦吻过我之后便会沉沉睡去并且在梦中和我那什么什么,说白了就是保护我贞*的必需品。 今日我身上穿的是狐狸亲手挑选的一件白色衣裙,柔软飘逸,纤纤细腰被一根碧色的腰,带束住,挽了很漂亮的结,头发也是狐狸亲手梳的,叫什么什么髻来着,我忘了,总之挺漂亮的,挽上去一半垂下来一半,漆黑的发间坠有几颗拇指大小的珍珠。最后描眉,上妆。 狐狸看着镜子里的我颇有些得意的感叹,“嘛,经我之手朽木都变花雕呢。” “嘛,看见了桥上那几个人没?”在长安最高的迎仙楼上,狐狸摇着一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的折扇,对我眨了眨眼。 我吞了一口碗中的元宵,点了点头,“中间那个宝蓝色衣服的便是刘彻对么?” 狐狸嘻嘻一笑,故意掩嘴惊讶:“嘛,敢问妹妹是如何知道的?” 红豆陷的元宵,甜而不腻,糯而不粘,一口吃下回味无穷。 趁空隙又往嘴里送了一个,我挑眉:“第一,他长得最好看。第二,他位于几人最中间的位置,显然身份地位最高。第三,如果他不是刘彻你根本就没必要让我看。” “妹妹真是冰雪聪明。”用折扇轻敲了一下我脑袋,狐狸夸奖的无比虚伪,“既然妹妹已经知道了那人便是刘彻,如今之计就只差刘彻对你的惊鸿一瞥了。为兄还要去平阳公主府中疏通疏通,暂且就先和妹妹告别了。” 吞下了碗中最后一个元宵,我念念不舍的放下了碗,抬头的时候狐狸已经不见了。 瞥了一眼楼下见人潮越来越多,我急忙放下银子便匆匆往桥头奔去。 眼看离刘彻一行人越来越近,我便放慢了步子,调整好仪态,婀娜多姿的走了过去。 本打算以问路为名叫住他,又恐惹人怀疑,正独自腹诽之时,殊不知哪个不长眼的突然死命往我身上一撞,我便无比惊恐的直接从桥上往桥外飞去。 “姑娘小心。” 突闻一声惊呼,尚未来得及反映,便只觉腰间被谁用力一握。天旋地转间,人便再次回了桥上。 “姑娘没事吧?” 救我的少年年方弱冠左右,剑眉星目,英气逼人。 见我不说话,少年便又急急地唤了一声:“姑娘没事吧?” “去病,怎么了?”清朗的声音,仿若珠玉落了满地。 霍去病?那个是历史上有名的战神?我惊讶的瞪大了眼。 许是被我盯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少年的脸忍不住红了大半。慌忙将放在我腰间的手放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到了一旁。 “皇……公子,这位姑娘方才一不小心险些坠入河中,还好我出手及时相救。” “哦?看来你小子轻功又进步了罢。”伸手敲了敲霍去病的头,刘彻笑道,下一秒,眼光便落到了我身上。 他穿了一件宝蓝色的袍子,领口袖口皆用暗金色的线勾勒了大朵的祥云,漆黑的发用白玉环束于头顶,腰间坠有一块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类似麒麟的东西,除此之外全身上下并无过多装饰。 他看着我,眼里极快的闪过一抹惊艳。目似点漆,仿佛融进了整个银河的光亮。 “公子。” 刘彻身旁一个长着小搓小胡子的男子不动声色的拉了拉他的衣服下摆,刘彻方才回过神来,双手抱拳对我歉然一笑。 “是我不好,唐突了佳人。” 风度翩翩,神态风流。 挽起一抹浅笑,我略微点头:“不妨事,倒是小女子应该多谢这位哥哥相救才是。” 见我提到眼光瞟向了他身旁的霍去病,刘彻扬唇:“既如此,不如就让在下请姑娘去前方的迎仙楼喝杯茶压压惊如何?” 好啊,鱼儿上钩了。不过话说回来,又不是你小子救我的,那么积极干嘛?! 虽然迎仙楼的那些元宵让我分外想念,但是狐狸说了要欲擒故纵,先吊吊胃口让其魂牵梦绕,再在合适的时候给予**一击,保证铁打的汉子都变成绕指柔。不过……死狐狸好像没教我,该怎样,欲擒故纵…… “狗皇帝,拿命来!” 正当我万分纠结之时,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暴喝,周围的人群突然便如惊弓之鸟般四散开去。回头一望,只见一群尾巴上燃着火焰的牛疯狂的往桥上冲过来。而与此同时四面的尖角屋顶居然出现了无数手持弓箭与大刀的黑衣人。拿大刀者在前,手持弓箭者在后,一看便是谋划良久训练有素。 “护驾,快护驾!”一见大事不好,刘彻身边的人立马便将他团团护住,开始急忙往桥的另外一头撤。 “放箭!别让那个狗皇帝跑了。”为首的黑衣人一声暴喝,箭雨尾随着公牛的袭击一齐涌到了桥上。 喵了个咪,生死关头保命为重,狐狸!姑娘我要跟他们拼了!! 裙摆一撂,衣袖一挽,我深吸一口气一拳砸到了桥面。 “咯吱”一声过后,尚未跑下桥的刘彻一行人也停了下来,齐齐望向了我。 “姑娘,桥要断了。”刘彻轻笑着跃过来,顺便替我挡开了数支暗箭和一头公牛的袭击,“快跳!”说完还不及我反应,便直接拉着我跳入了水中。 他的手紧紧的搂住我的腰,耳边是湍急的水流声和两人如鼓擂的心跳声,接着一口气没憋好,我便晕了过去…… 直到很多年后,当时在桥边卖灯笼的大爷都不忘跟孙子讲,那年的元宵佳节,有一个美如天仙的姑娘一拳打断了鹊仙桥和情郎殉情的故事。 …………………… 再次醒来的时候仍然是漫天繁星,而比星光更加明亮的是面前男人的眼睛以及搁在我颈边微凉的匕首。 “姑娘美若天仙身负异秉,又与刺客上演了一场如此精彩的苦肉戏,这般处心积虑还真是让某佩服。”刘彻柔柔地笑着,杀机滴水不漏,仿佛搁在我颈边的不是锋利的匕首而是待拂的花瓣。 按理说从我昏迷到现在少说也有一天了,刘彻如果想杀我也不用等到现在,而且看这厮也不是那种会善良到会拯救落难少女于苦难的英雄,所以看情况他应该是试探多过于怀疑。 “陛下还是将匕首收回去吧,万一陛下一不小心手滑,小女子可就一命呜呼了。” “哦?当时只是有人叫狗皇帝,你又怎么知道是朕?”见身份被揭穿刘彻依旧笑得万分温柔,只是架在我脖子上的匕首,又往前移了一两寸。 “……” 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类,外表温柔内心险恶的腹黑皇帝。 柔柔地回了刘彻一个白眼,我才慢悠悠地开口道:“一般危急时刻奴才都会忠心护主不是么?” “既然如此那还是彻的不是了。”一语言罢,刘彻放下了手中的匕首,爽朗笑道:“方才多有冒犯,不过彻对姑娘的身份一直很是好奇,不知姑娘可否告知?” 你有刀在手,我能不告知么?泪奔…… 不过历史上对李夫人的名字并没有记载,而狐狸与穹崖也都没有对我说过,这让我如何开口呢?乱取一个又怕误了历史,还不如…… “咱们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名字下次问我哥吧,你就先叫我李妹妹好了。” 刘彻:“……” 第十章 鸡飞狗跳的逃命,救腹黑于水 因落水的缘故,所以刘彻身上的传令烟筒不能使用,所以要想回到长安就必须靠我们自己。据刘彻观察这里应该是距离长安不远的京兆城外,大概走两天便能出山,出山之后再行半日便可到京兆。 但是两人在山间行走,孤男寡女难免会出现很多的问题。比如,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山鸡由谁做。 “身为女子理应会簪花刺绣生火做饭,这等小事对李妹妹来讲自然应当不在话下才对。”刘彻坐在树下很随意的便摆出了一副我是大爷你就该照顾我的德行。 “凭什么你是皇帝我就一定得照顾你,再说了我们本来说好了一人做一餐,我已经连续做了三餐了,你烤只鸡又不会怎么样。” 方才相处的时候还以为我们伟大的汉武皇帝是谦谦君子,但一天下来我才深刻的批判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 说好了做饭赖账,说好了找水不去,最无耻的是长这么大居然不会梳头发,硬逼着本姑娘给他绾发不说,居然还敢嫌三嫌四。眼下也是说好了抓山鸡不去说是有碍身份不够优雅,让我抓回来他做,谁知道抓回来了这厮又开始摆皇帝架子了。真是…… “妹妹莫要生气,你看这样如何。”刘彻过来以分外嫌弃的表情,伸出两根手指拎起了山鸡:“若妹妹做这只鸡,那彻回去封妹妹为妃如何?” 给他做饭,回去还要给他当小老婆;不给他做饭,回去还是要顺应历史给他当小老婆,只是要少很多的曲折,但不管怎么算,都亏,而且还是亏大了!不过…… “你想封我什么?”将鸡接过,叉腰细问。 “妹妹看夫人如何?”刘彻轻笑。 “夫人?在后宫官大么?”再次确定。 “除了皇后就你最大。”笑声有加大的趋势。 “呃……你现在的皇后姓陈还是姓卫?” “……是子夫。” “哦……”顿时忧心,果断杀鸡。 据历史记载卫子夫还算是贤良的好皇后并没有对后妃做过什么过分的事,但历史毕竟不是事实也没有人亲眼见证,如若她真是一个贤妻良母,刘彻再怎样也不会那么快就废后而立。由此可以推测,卫子夫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断不能轻视。 “妹妹没别的话要问么?”吃饱喝足以后,刘彻似乎心情还不错挑眉问道。 “我问你就会说?”挑眉反问。 “不会。”斩钉截铁。 “那不就对了。”继续洗手无视。 因担心失踪太久朝中恐有变故,吃饱以后我们便随便摘了一些水果放在身上充饥,以便抓紧时间赶路。 也不知道是凡人的身体太弱,还是刘彻娇生惯养了几十年把肠胃也给娇惯了,总之我吃了什么事都没有的水果,刘彻硬生生的给折腾病了。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刘彻刚一病,不知道他哪路仇家便又追杀了过来,亮着火把满山寻找。无奈之下,只好撕下裙角将刘彻绑在了背上。 也幸好现在是阿修罗族身体,要是换做以前我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现在肯定两人一起去见阎王了。 “妹妹,你自己逃吧,别管我了。”或许被一个女人背着逃跑真的伤害了他身为皇帝的自尊,刘彻软绵绵地挣扎着。 “闭嘴,不许说话。就算我死了也不能让你有事。” 美国气象学家爱德华?罗伦兹说,蝴蝶在热带轻轻扇动一下翅膀,遥远的国家就可能造成一场飓风。更何况刘彻还是历史上最伟大的君王之一,如果他一旦有事,说不定后世我,老爹老妈老弟张娜等身边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将不复存在。这种设想是很可怕的,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也绝对不允许发生。 刘彻,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若朕能逃脱此劫,以后绝不负卿。” 眼见前面大路逐渐平坦,出口近在眼前,刘彻的声音却逐渐转弱,隐约有消失的迹象。眼下也顾不上身后的追兵,我急忙将他从背后放下让他平躺在我腿上。 “你的匕首在哪儿?” “在我怀里。”见我着急刘彻也不多问,很乖的放松了身体示意我拿。 “喝吧,我的血应该能减轻你的毒性。” 匕首很是锋利,轻轻一划手腕上便出现了一道很深的口子,殷红的鲜血混着淡淡的清香不断的往外冒,疼得我龇牙咧嘴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 刘彻显然没预料到我会叫他喝血,一时之下竟有些愣住了。 身后追兵的声音越发清晰,无奈之下我只好将手腕强行塞到了他嘴边:“快喝呀,还愣着干嘛!” “别磨蹭了,你身后还有无数大汉子民等着你呢!” 刘彻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接着便再无多话咬着手腕狠吸了起来。 不过这厮吸的还真狠,不一会儿我便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刘彻的脸总算比刚才红润了不少,看来阿修罗的血不仅百毒不侵还皆附带解毒的功效。 “快过来,我找到狗皇帝了!” “嗖”的一下,刘彻夺过我手中的匕首便往身后掷去。 见血封喉。 “啧啧,皇上这一掷真是让在下开足了眼界。” 一听这讨人厌的声音就知道boss要来了,我急忙将刘彻从地上扶起示意站到我身后,以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死到临头仍有美人相伴,陛下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话音一落,林间便走出了一个身着玄色锦袍面带金色羽毛面具的男人,从声音以及身量来猜测应该在二十七、八左右。 “既然阁下断定朕死到临头,那为何不以真面目相见,也好让朕死个明白。”刘彻浅笑,漫不经心的弹了弹衣角。 “好你个刘彻落到如此地步仍不忘追根究底,”锦袍男笑道:“不过很遗憾在下不能如陛下的所愿,将死之人何必明白。” “你身上的锦袍是长安织锦坊所造,而织锦坊的衣物除皇宫进贡外便只有正三品以上的公卿大臣才会穿着。而你身上这件虽然看上去不甚起眼但实际上却是织锦坊的天蚕吐丝三年才能织成一件的精品,冬暖夏凉。坊间老板娘开价一万八千金,连朕都舍不得穿,没想到朕的大臣居然比朕还有钱。”不顾对方越捏越紧的拳头,刘彻顿了顿又说:“虽然当时传说是位江湖人士而买,但很不巧的是当时朕也恰好在坊间看热闹,而更不巧的是我不小心发现了那位所谓的江湖人士足底居然还印着某公卿大臣的家徽。那位家丁又恰好是不是你们家的呢?太尉公子!” 亲爱的皇帝陛下,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激怒敌人是对自己很不利的么?→_→ “不,我不是!你别胡说,你没证据,对,你没证据。” 亲爱的刺客足下,难道你不知道现在的恼羞成怒就等于间接性的默认么?→_→ 刘彻轻笑:“公子既然已经追了我两天了,那何不回家一看?想必桑弘羊已经带人到公子府上做客半日了。” “狗皇帝!”锦袍男又惊又怒,“我这就拿下你去换回家父,给我上!” “妹妹且退后,现在换朕来保护你了。” 刘彻的声音在耳边柔柔的响起,只眨眼功夫他便将一手将我搂在了怀里,一手从腰间拔出了一把软剑与扑过来的刺客厮斗。 “小心!” 用力将刘彻推开,锦袍男的利剑便从胸口刺了过来。 “初七!!!!” 最后听见的声音好像是摩珂的…… 该死的锦袍男,我唾弃你,居然搞偷袭!! 妈妈,不孝的女儿又要一命呜呼了…… 第十一章 天下神州皆在我手,还怕 最近好像一直都祸不单行,醒了又出事,出事就不省人事,也不知道这次究竟是死是活。意识模模糊糊的在飘荡,醒不过来也睡不过去,隐隐约约好像又能听见有人在说话的声音。 “庸医,怎的十日了还不见好,过了今日再不醒朕就要了你们的脑袋。” 怒气冲冲的声音,好像是刘彻的,不过怎么会那么疲惫? 是在为我担心么? “陛下恕罪,老臣一定尽最大的努力挽救姑娘的安危……” “哼!” 接着便是苦涩汤药的味道。 呜呜,妈妈我想念你想念爸爸想念社会主义平静的生活以及医生们开的西药啊*~ “巫师来了么?” 良久,久到让迷迷糊糊睡了又醒的我都以为没人的时候,刘彻又说话了。 “臣来了,陛下。” 温润的声音,有着风一样干净的味道。 风神穹崖!!!他不好好的呆在忘忧城跑到这里装神棍干嘛? “御医说她的心脏跟常人不一样是长在右边的,那按道理说受的伤应该不是很重,那为什么到现在还没醒呢?” “陛下请先让开一下,让微臣瞧瞧。” 冰冷的触感,让尚自在梦里飘荡的我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陛下,微臣已经知道原因了,但有些话微臣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你尽管说,朕恕你无罪便是。” “恕微臣直言,这位姑娘命格奇异,并不属于这凡间之人,而她之所以长睡不醒也是因为与这凡间气息相冲导致。” 瞧这瞎掰的,多专业啊!! 不过仔细想来既然御医都说我没事,但是却依旧这样醒不过来,想来要么跟这厮有关要么跟狐狸有关。 喵的,让我睡觉没关系,可是这么苦的药啊!! “大胆,居然敢胡乱说话!来人,拖下去。”刘彻的声音微微有些焦躁不安。 “请陛下明鉴,微臣所言句句属实。”穹崖拔高了声调:“请问陛下,这位姑娘是否拳能碎石力大如牛,且鲜血还能解毒呢?”!!!你才力大如牛,你全家都力大如牛!!! “慢着,你们先下去。”刘彻似乎有些迟疑,顿了顿又道:“你继续说。” “谢陛下。”穹崖清了清嗓子:“陛下可曾听说过早年间有仙女下凡的故事?” “你是说……” “这下陛下明白了吧。” 好人啊,真是好人啊。果然,当神仙的就是有眼光。 瞧瞧,为了避免刘彻的怀疑,还硬生生的把我这阿修罗的血统说成了仙女~这是多么伟大而又富有浪漫色彩的一个谎言啊* “不过……呃……天界……有那么蠢……哦,单纯的仙女吗?” 刘彻!!你信不信姑娘醒了之后跟你拼了!! 穹崖:“……” “不管她是从何而来,朕现在想知道的只有她能不能醒过来。” “现在醒是可以的,不过陛下,短则两三年长则五年,如若陛下强行将其留在身边,其必将仙逝随风而去。” “……” “朗朗乾坤,冥冥之中一切自由定数,以人之力量自然无法与上天抗衡。” “爱卿说笑了。”刘彻扬唇:“天下神州皆在我手,还怕斗不过一个小小的上天?” “陛下神威盖世自然是不拒那小小的上天。如今还劳烦陛下让一下,微臣这就施法让小姐归魂。” 穹崖话音一落,眼前的黑暗突然就开始扭曲了起来,好像被谁用大力撕扯一般,星星点点的光明不断的从缝隙中涌入,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直到所有的光明被一张放大的俊脸所替代,我也终于从混沌中清醒了过来。 “嘛,妹妹总算醒了,可让为兄担心坏了。”见我醒来,狐狸便把脑袋凑过来东碰碰西嗅嗅,“换衣服了呢,我说怎么没前几天那么臭了。” 我:“……” 一把推开狐狸,我靠在床柱上揉了揉还有些隐隐作疼的脑袋:“刘彻呢?” “小初初好没有良心,人家不要理你了~” 狐狸故作娇羞,貌似温柔的一巴掌拍过来,差点让我又晕了过去。 “……我警告你,卖萌是很可耻一件事!” “卖梦?梦可以卖么?”感觉到了我怒气指数的狂飙,狐狸笑嘻嘻的退到了一旁,“小初初刚醒就这么有趣,真不枉为兄千里迢迢的赶去救你。” “说谎。”对于狐狸的谎言,我向来选择毫不客气的揭穿:“在昏迷之前我明明有听见珂珂的声音。” “珂珂是谁呀?人家可是第一次听说哦~” 你说,天底下会不会有一种药,让吃过的人满口谎言,而那种药恰好被狐狸一个人吃光了?! 不过看狐狸的样子应该也不会告诉我摩珂的事,想了想还是绕回了前面的话题:“刘彻呢?” “嘛,就算你再怎么问,人家不会告诉你他去上早朝了哦~” 见四下没人,狐狸索性将九条雪白的大尾巴露了出来,一圈圈的缠在身上玩,只露出两个乌溜溜的杏眼乱转。 卖萌可耻,可耻的卖萌。不过……真的好想去摸一摸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间到处挂满了金银珠宝异常暴发的房间究竟是谁的? “是皇宫?还是?” “这里是平阳公主府哦~人家现在可是公主最宠爱的男宠呢~”狐狸翘着兰花指,笑眯眯的摆弄着他的尾巴。 唉,风骚果然是狐狸精的天性啊* 听说我醒了没多久的功夫平阳公主便带着丫鬟婆子过来探望,略过年龄不记的话平阳公主还是算得上风姿绰绰的美少妇,特别是那双妩媚的眼,流转间仿佛能看破你所有隐晦的心思。 不过目前她看我的眼神像极了在看一件稀有的宝贝,满意而意味深长,吓得我整整少吃了两大碗白米饭。真是浪费* 好在我现在身体才刚恢复,平阳公主担心妨碍我休息以至以后不能卖个好价钱,絮叨了几句家常带着丫鬟婆子走了,临走之前还千叮万嘱一定要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想要什么就开口让丫鬟婆子去办,如果不是知道她别有所图的话,那慈爱的模样还真给我一种妈妈还在身边的错觉。 平阳公主之所以这么久以来一直收到汉武帝的宠信而长久不衰,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在于她善于对皇帝投其所好。天子喜欢什么她就送什么,天子喜欢美女就花大价钱养着美女。不过我好奇的是,当初陈阿娇当皇后的时候她送卫子夫,现在卫子夫成功上位了,她又打算送我,如此以来难道她一点也不担心遭到各位皇后的的仇恨和报复么? 对于我的疑问狐狸显得特别的牛b哄哄,扬着下巴笑得很是得意:“嘛,平阳公主不是不怕皇后的报复,首先是她讨好的人比皇后有地位,再者她送出去的美人又都比皇后受宠,如此以来谁还敢不要命的去对付她呀。” 啧啧,别看狐狸平日有点傻,关键时候其实还分析的挺到位的。 听狐狸说在我昏迷不醒的期间,刘彻除了早朝几乎曰曰都在这里陪着我,连大臣们呈上来的奏折都全部搬到了这里来批阅,为此他还深深的为刘彻的痴情洒了好几把辛酸的眼泪。 但可惜的是鄙人对刘彻的到来并没有任何的好感,甚至还有一点小恐惧,其中有很大部分的原因就在于每次他过来的时候都会让给我灌各种很苦的汤药…… 说到刘彻狐狸立马又两眼放光的想到了刘彻家现在的大老婆卫子夫,“那可真是一位贤惠温柔的好女人啊。” 狐狸感叹道:“不仅不反对自己的相公找小老婆,反而还劝相公就应该找年轻漂亮的小老婆。更让人感动的是,她居然还亲手为情敌烹煮了一碗香气袭人的雪恰人参汤补身体。呃……虽然里面放的一两鹤顶红有点影响味道,不过总的来说还算是不错的。” “……” 我一直不知道原来狐狸心中的好女人居然是这种模样,果然妖精的道德观跟人类是完全不一样的么? 不过眼下我还未进宫,卫子夫就遣人送毒药,要是往后我真的进宫了还有多少的明枪暗箭等着我呢? 第十二章 平阳公主府的小学生广播体 (因字被和谐所以暂时用这个鄵字代替) 让我有点奇怪的是,狐狸说刘彻前段时间天天都会过来,但为毛我醒了之后这厮却从来看不见人影呢?难道是皇帝傲气综合症又犯了,以至于感觉颇不好意思? 如果真是那样我还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如若又出现了什么新的变故,比如刘彻突然喜新厌旧又或者被仇家盯上出了什么意外那历史岂不是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大改写? 正当我一边忧愁一边吃着葡萄晒太阳的时候,与平阳公主缠绵一夜的狐狸总算也回来了。 “嘛,初初喂人家吃一颗葡萄人家就告诉你皇帝陛下最近在干什么哦~”狐狸比划着手指,又将脑袋凑过来在我肩膀上蹭了两下。 今天狐狸穿的是一件用银丝线勾勒出大片藤蔓的淡紫袍子,据说是昨日跟平阳公主一起去织锦坊看中的。好像是用比天蚕丝更难寻到赤足金蚕的丝经过织锦坊里面的顶级绣娘花了大半辈子的时间才做好的这么一件,其价格比天蚕锦袍更是贵了十倍不止,号称是织锦坊的镇坊之宝。寻常人连见一面老板娘都舍不得,更别说是卖了,也不知道狐狸是怎么弄到的,最后那老板娘不仅不收他钱,反而还饱含热泪的让他只要有空多去看看她就成。 虽然知道狐狸那一张脸很具有欺骗性,但如若换成是敢在我这儿白拿不给钱,姑娘肯定果断的把他狐狸皮给拔了。不过……前提是在我打的过他的情况下→_→ 正所谓好的衣服需要美丽的脸蛋来衬托,狐狸穿上这件衣服愈发的风骚到了骨子里,走到哪儿都有大片的女人在后面偷看。 这不,东面的墙角下,西面的假山后,又挤满了尽职尽忠的大片围观群众。唉,那边那个美女,你都快掉进池塘了,还看…… 尽管我屡次警告这厮不要随随便便的就嗅嗅蹭蹭并万分深刻的教育他男女有别的大道理,但他每次都义正言辞狡辩,说什么从动物的角度来看,他是兽我是人,种族都完全不一样更谈不上男女有别。总之就是把狐狸精不要脸的德行发挥的淋漓尽致。 “哦?你知道?” 见我问他,狐狸立马很无耻的将脑袋靠在我肩膀上张大了嘴:“啊,葡萄。” 还以为快当夫人了就可以看见了龙套转正的希望,没想到还是逃不掉悲催的丫环命啊*虽然这是一件让我觉得很犯抽的事,往往却有一大堆女人羡慕不已。 被狐狸美色所诱惑的众丫环:“李小姐和李公子的感情真的好好哦,要是我能喂这样的哥哥吃葡萄,真是死了都甘愿啊……” 我:“……” 美滋滋的吞下了一颗送到嘴边的葡萄,狐狸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嘛,初初还记得之前那个太尉公子么?” 就是那家伙害我受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会忘掉?我点头,示意他继续。 “昨日他们全家就已经在午门被斩首了哦,而且还是由丞相大人亲自监斩的。据说最近好像还在彻查其党羽,现在文武百官人人自危都怕上面把自己牵扯进去。最关键的是,陛下已经下令取消了太尉这一官职,重新增设了大司马一职。啧啧~看来陛下这次还真打算整顿朝风,严惩贪官污吏呢。” 搞了半天原来刘彻还真是去办正事为人民除害,方才还以为他与卫皇后夜半三更多多辛苦了。阿弥陀佛,原来是冤枉他了,罪过罪过…… “对了,小初初,平阳公主要我告诉你,后天晚上陛下就会率文武百官前来赴宴,吩咐你一定要好好准备惊艳四座哦*人家昨天可是有在皇宫好好夸你来着*” “呃……你怎么夸的?”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啪”的一声,手中的葡萄坠地。 “这首词……真的是你写的?” 狐狸的智慧不是一直停留在团团圆圆过新年吗?什么时候居然会写这么高雅的词呢? “嘛,这可是人家千里迢迢去李延年家里偷的哦~怎么样,不错吧*” 顿时放下心来,继续吃葡萄…… “不对!!”起身一把抓住狐狸,现在才不是吃葡萄的时候:“你刚刚说什么来着?刘彻后天要带文武百官来平阳公主府?!!!怎么会那么快!!!” “哦呵呵,已经不快了哦……子夫美人迟暮太子呱呱坠地已久,现在可是最好的进宫时机哦*” “完了完了完了……”我颓然倒地:“能不能跟公主商量商量,就说我突然旧伤复发不能接驾……让刘彻过断时间再来?” 狐狸翘着兰花指眉开眼笑:“不行的哦,这些天府上的延缓婆子连你一天吃几碗饭在花园晒了多久的太阳半夜又去厨房偷了多少个鸡腿都统统有上报哦*” “可是我什么都没准备好……”(压根就没准备过。)“要不你变成我的样子去?” “嘛,人家虽然很想帮你,不过当天晚上人家要负责伴乐,可是很忙的~”狐狸继续幸灾乐祸:“小初初该不会这么久了什么都没准备吧~!” 既然知道你还问!!我怒:“总之我不管,要是妹妹没戏了哥哥还有脸出去混吗!” 狐狸摸摸下巴:“说的也是*那不如你来伴乐我来跳舞好了~”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很会弹琴的么?” “嗯,人家看看*果然一点慧根都没有呢。”见我真着急了,狐狸反而笑眯眯的拉着我的手异常的淡定:“不过算啦,到时候你就在上面随便做几个跳到乐声结束就好啦~” “你真的肯帮帮我?”泪眼婆娑的拉着狐狸的手,我不确定的问:“你真的肯帮我?” 狐狸点头,得到了保证灰暗的心情瞬间又高挂起了明亮的太阳。不过虽然有幻术的帮助,但也不能让人一眼就看出太假,反正现在闲来无事到不如去看看是要在什么地方表演。 平阳公主府造的很是精妙,小桥流水应有尽有,而宴请宾客的地方更是雅致,以梧桐为林青石为座水榭凉亭为辅荷花戏台为主,上可观星辰日月,下可看美景佳人,将风雅体现得淋漓尽致。 不过眼下我要做的就是让匠人们把那个荷花池中的戏台全部拆了,然后在距水面差不多三到五厘米的样子立满暗桩,这样出场的时候就可以制造一点有美人兮凌波而来的意境。 但这还不是关键,最关键的还是在出场之前先让几批姿色较为一般的侍女上去载歌载舞,这样才更能衬托出压轴的亮点。虽然有点不道德,不过……非常时期只能才用非常办法了。 让丫环去禀报了平阳公主我想改建一下荷花池以后,不消片刻便有丫环回话公主说一切但凭我做主,还顺带又带来了三十余个匠人以求加快荷花池改建的速度。 舞台暂时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余下的便是安排前几批侍女的表演,本来准备让狐狸去准备的,但狐狸说他要回狐仙界找几只百灵鸟妖在我跳舞的时候来唱歌,于是便只有我亲自去挑选。 一听说是要在皇帝陛下的宴席上献歌献舞,众歌姬舞婢皆满眼红光跃跃欲试,毕竟要是能被天子看上那便能一下子飞上枝头做凤凰,特别是现在的公主府已经出了卫子夫那一个金凤凰。 有了目标就有了奋斗的动力,众美女皆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美不胜收,那小水蛇腰扭的我都替她担心。来来回回巡视了好几次,我这对诗词歌舞一窍不通的废材硬是没能看出什么好坏之分,再加上这边一个好姐姐让我们去吧,那边一个好妹妹求求你了,头疼之下一挥手便让她们全部下去准备表演。 晚上回到屋里怎么想怎么不对劲,越发觉得自己耳根子软,给了她们机会不就是给我自己增加威胁么?去叫人家不要献艺了?那我还不得被群众的口水给淹死% 而且让我有点安慰的是,在我快要睡觉的时候,白天领舞的美女居然送来了一碗清香扑鼻的莲子羹。虽然我有点疑惑她为什么会在这么夜深人静的时候表示感谢,但看她一脸欺翼的模样我又不好意思拒绝于是只得小口小口的斯文喝完。 “妹妹觉得味道如何?”美人妙目放光的看着我,“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 我放下碗疑惑的看着:“清香可口回味无穷能否再来一碗?” 话音一落,美人似乎颇受打击又万分不信,然后又坐在一旁等了半晌。最后确定我是真的什么事都没有这才热泪盈眶的对我挥手告别:“妹妹果真是仙女下凡我等凡人果真不能生出不轨之心,既然妹妹喜欢那姐姐改日再给妹妹多做一些好了。” 我觉得颇有些奇怪,但又不明白她是何意,既然吃饱了于是便高高兴兴的去睡了。 直到第二日一大早,丫鬟们才惊慌失措跑过来告诉我说是乐府里面的领舞桑娘被发现意图下毒害我被平阳公主赏了三尺白绫自缢了。 于是我这才醒觉原来昨晚那晚表达感谢之一的莲子羹是下了毒的,只可惜阿修罗族的血统百毒不侵所以才方保了一条小命。 虽然我觉得没什么大碍,但平阳公主却紧张了个半死,一听说我被人下毒便晕了过去,中午方醒便带了御医过来替我把脉,直到第十个御医摸着胡子再三确定我没事,她才松了一口气。 “菩萨保佑,还好姑娘没事。”掏出手绢抹了抹额角的细汗,平阳公主一边用看金疙瘩的眼神一边拉着我的手表示关心:“明日陛下便要来迎接姑娘了,还请姑娘千万保重身体切莫再出什么意外。” 我点头应允,平阳公主便又吩咐丫环上来给我试衣。 “姑娘穿这一身衣裳可真好看。”替我栓好腰间的束带,丫环满脸惊艳的感叹:“奴婢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姑娘这么好看的人呢,简直比城外供奉的仙女娘娘还要美上三分。” 矜持而又高贵的淡紫,柔和而又明丽的蓝紫,各种各样的紫色以及银白双色线勾勒的花纹,让整件衣裳充满了梦幻的色彩。最神奇的是衣服外面的那层透明薄纱,展开长达三米左右,但穿在身上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重量,折叠起来仅用手心便可将其全部握住。 前世看报纸有看到过马王堆汉墓挖出来的东方睡美人“辛追夫人”的陪葬品中便有这种薄如蝉翼的素纱蝉衣,展开时巨大合拢却不过几十克的重量。也是那次的考古发现,原来我们的祖先在西汉初年已发明了绒线圈锦织造技术,中国人才是绒类织物的创始者。 当时我就在感叹,要是古代纺织技术没有失传该有多好,没想到如今我却真的有机会能穿上并且见证古代的技术文明。有衣如此,这躺死后穿也算是值了。只是……不知道……在穿过之后……能不能悄悄带走呢? 很快的便到了迎接皇帝陛下晚宴的时候,狐狸也从狐仙界带了八名眉清目秀的百灵鸟妖直接便去荷花池便伴乐去了。 因前面还有几场歌舞表演,我便让丫环在荷花池后面给我摆了张小桌子拿了些吃食也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刘彻那厮好像今晚心情很好的样子,不管谁来敬酒都满面春风含笑应允,将高贵优雅诠释的淋漓尽致,一点也看不出来先前逃难时候的痞子样子。 狐狸说是去伴乐还报了一大堆古曲的名字,什么高山流水春江花月夜,但其实弹来弹去都是那首《团团圆圆过新年》,只是用幻术做做样子让其他人听见他们想听的而已。 据说早些时候平阳公主就大肆在外宣传今晚的宴席会有绝代佳人的出现,所以今晚朝中的文武官员都来的很是齐全,就连部分已婚的大臣都没有带家眷前来。前面美人卖力的表演已经让他们如痴如醉,更何况压轴的还没出来,几乎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死盯着荷花池。 终于到了我出场的时候,两边早已等候良久的侍女便将花瓣纷纷扬扬的洒出,接着狐狸琴音一转百灵鸟妖们便放开了优美的嗓音唱了起来。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伴随着优美的乐声,我踏着狐狸一早准备好的祥云轻飘飘的荡到了水中间,开始了一早便准备好的小学生广播体鄵。 “第一节,伸展运动……” 中了幻术的大臣哈利子倒流如痴如醉。 “第二节,扩胸运动……” 中了幻术的皇帝陛下眼中惊艳逐渐加深。 “第三节,踢腿运动……” 倒酒的童子摒住了呼吸美酒溢了满桌。 “第四节,体侧运动……” 狐狸已经忍不住停了乐声笑的捶胸顿足。 “第五节,体转运动……” 一直憋笑的百灵鸟妖们终于停止了歌唱笑的花枝乱颤。 然后听见刘彻说:“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朕欲封其女为夫人,各位爱卿觉得如何。” 你连称号都已经想好了,大臣们哪还敢有什么意见。 然后听见群臣附合说:“恭喜陛下觅得佳人,恭喜夫人荣升之喜~” 虽然入宫是早就已经注定的事,但是真到了这一刻我心中却充满了紧张与茫然。 刘彻,这个即将成为我夫君的千古一帝,往后我究竟应该如何同他相处呢? 第十三章 皇宫里面的妖怪 大红花轿是在隔日便到了平阳公主府门前,方才二更天睡得迷迷糊糊的我就被丫鬟婆子从温暖的被窝中给挖了出来,开始梳妆打扮。 虽说这迎娶有些匆忙,但刘彻遣人送的聘礼却依旧堆满了后院数十间屋子。听丫鬟们说都快赶上当年迎娶陈皇后之时了。 自从昨天晚上用幻术呈现的一场歌舞,也终于让李夫人和李延年这两个名字名扬了天下,街头巷尾文武百官无不为之津津乐道。而听说了今天皇上要迎娶佳人之后,从平阳公主府到皇宫的这一段路程几乎都被围观的群众所挤满,就连过来迎娶的仪杖队伍都差点被人群所冲散,最后不得不调出禁军为其开道。正所谓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本来就风雅的长安城就愈渐沸腾,都盼望着能一睹其芳容。 差不多天刚亮的时候,宫里面的喜娘便将那个重达八斤左右的凤冠戴到了我头上,差一点把我脆弱的脖子给压断。听宫人说这宫里面迎娶的礼仪极为繁琐,只有到晚上方才会结束,而且整个过程新娘子不能吃一点东西。 我诺诺的答应,然后趁她们不注意便拿了一些糕点藏在怀里。俗话说得好民以食为天,一日三餐少一餐都不行更何况还要我饿上一天,更何况万一我一不小心饿坏了在成亲的途中晕倒那不是要给大汉王朝丢脸。所以为了大汉的天威着想,我还是再多带两个红鸡蛋吧……嗯,那边的桂花糕好像也不错…… 好不容易被扶上了宫轿,瞅了瞅四下无人我便心安理得的剥起了鸡蛋。嗯,又香又嫩,无污染绿色食品果然味道不错。 大概就在我吃完最后最后一个鸡蛋的时候,轿子也终于停止了摇晃,宫人上前扶着我的手让示意我下轿。因早上没睡醒,再加上反正不管干什么也都有人扶着照料着,我便慢慢打起了瞌睡。 迷迷糊糊之间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再醒来的时候透过珠帘发现外面早已点满了华灯,天都已经黑的差不多了。 “你就是刘彻新娶的夫人么?长得真好看,比上次接进宫来的卫子夫都要好看。”红衣乌发的女子突然从窗户跳了进来,眉目含笑。 我惊讶的看着她如若无人之境的四处行走,而身边的宫人们却对此一无所查,仍旧专注的念叨着一些新婚的吉言。 “嘘,凡人是看不见我的。”她将手指放在唇上示意我不要说话,然后顺手桌上的碟子里分别拿了一些点心,奇怪的是她每拿一块便有一块自动补上:“刘彻快要来啦,他身上有龙气我不能靠近,改天再来找你玩吧。” 装满了一袖的糕点,她笑眯眯的又跳出了窗外支着半边身子对我挥了挥手,好像生怕我没听清楚似的又重复了一遍:“刘彻快要来啦,他身上有龙气我不能靠近,改天再来找你玩吧。”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她是谁?为什么凡人看不见她?究竟是妖怪还是女鬼? 才进皇宫就蹦出个不明生物,这未免也太惊悚了吧…… 不过眼下更惊悚的是…… “夫人在想什么?”刘彻挑开了我面前的珠帘含笑道。玄色的龙袍在烛光下显得分外柔软。或许是饮了不少酒的缘故,他如玉的俊颜又添了一抹迷离的红。他站的离我很近,淡淡的酒香混杂着不知名的熏香,像极了一只诱人扑到的大桃子……(作者:女儿啊,咱能不能不要再想吃的了?) ……话说这厮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夫人难道不是在想为夫么?”刘彻从身后环住我的腰,俯首将头埋在我的颈窝叹道:“淡淡碎花味,幽幽女人香。” “呃……陛下说笑了吧。”娘哟,谁能拉走这头色狼!!姑娘鸡皮疙瘩都快落了一地了。 “呵呵。”刘彻轻笑,伸手便在桌上端起了那杯早以摆放多时的交杯酒:“既然夫人如此紧张,那不如为夫喂你饮下这杯酒如何?” “别……” 话音未落,刘彻便俯身亲了过来,芳醇的酒香顿时弥漫了整个口腔。 一,二,三,四,五…… 只听“咚”的一声,刘彻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喵了个咪!从怀中掏出狐狸给的胭脂狠狠的亲了一口,还好姑娘我早有准备,不然今日说不定要被生吞活剥多少次! 或许是听到了屋内的响声,门外值夜的太监轻扣了一下门:“陛下。” “哎哟,别那么心急嘛~陛下*” 用力踹了刘彻一脚,我捏着嗓子用平生最嗲的声音叫道,果然门外立马便没了声响。 “哎呀,陛下,还是让臣妾侍候你更衣吧~” 用力再踹一脚,三两下把刘彻拔了个精光扔到了床上。哇哈哈,力气大就是有这点好处,扔个把混蛋都脸不红气不喘的。不过……这厮身材也太好了点吧……恍然间便让我想到了一句诗,“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正所谓食色性也,你都占我那么多便宜了,那现在你睡着了我小小的摸你一把不算过分吧* 伸手,脸蛋,摸之。 然后,脱衣,爬床,睡之。 唉*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狐狸说这胭脂乃是天下绝品,吃上一口便能替那人编织一个如梦似幻的春梦,最神奇的是梦是假但是体力消耗是真,所以绝对让人察觉不出真假。但是也就这么一口,也能让人足足睡上六个时辰左右。(注:古代一个时辰约等于现在的两个小时。) 于是往后的几日刘彻都很无奈的早朝迟到,更无奈的是每迟到一次便会听到他可爱的臣子声泪俱下的抱怨和控诉…… 不过听侍候刘彻的德公公说皇上最郁闷还不是臣子的批判,而是郁闷为什么每日他醒来之后会感觉颇有些酸软无力,反观我却是生龙活虎到处蹦达。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我这种极为不正常的生龙活虎在极大范围内伤害了刘彻男性的自尊。 了解了皇帝陛下的忧愁,御膳房开始莽足了火力给他们的主子加料。从各种药膳到各种肉类鞭汤,真所谓无所不用无所不做。 但是他们这么做最直接的后果便是导致了刘彻来我房里的时间越来越早,而起来的时间却越来越晚。 据说从刘彻继位以来还不曾这么频繁的宠信过哪位嫔妃,而现在万千宠爱都集于我一生,朝中忠心爱国的文武大臣自然担忧万分,听说已经从我的祸国殃民批判到了御膳房的借故邀宠上了。 无奈之下罩不住天天有大臣来找麻烦的御膳房只好从补膳变成了清热降火的素膳,听说刘彻连吃三日嘴巴都快淡出鸟来了,于是只好晚上悄悄的到我这里来打打牙祭。 其实刘彻对我应该算很不错的了,除了上朝和议事以外,只要一有时间就会过来陪我,要么逛逛花园要么听狐狸弹个小曲什么的。 不过由于最近迟到现象太严重,不得已之下只好减少到我这里来的时间。于是宫中的嫔妃们又开始猜测是否我会失宠,还听说她们都已经在皇后卫子夫那里开了三天的庆祝大会了。 对此一事我倒是没多少察觉,因为刘彻来不了之后我的嗑牙对象便换成了狐狸和一只叫魏紫的牡丹花妖。也正是这只花妖写下了《三界风云榜》那部奇书,评点了各路英雄美女土绅富豪,写下了“请抱着一颗消遣的心来消遣过不去的一切。是你玩人生而不要让它来玩你。”这种惊世豪言。不过也正是她在我与刘彻成婚那日翻窗进来偷走了糕点。 而经过一段时间的沟通交流后,我对她的出现也由最开始的惊讶变成现在惊叹。 正所谓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原来魏紫先前居然是那个春秋战国时期最著名美女之一的夏姬!! 一听到夏姬之前祸乱春秋引起无数战乱,狐狸的心中就燃起了无数惺惺相惜的火光,“嘛,早先只知道人家狐族才是祸乱天下之主,没想到花妖一族居然也有姑娘如此人才。” 但不管外界如何相传,魏紫说她真心爱过却的只有第一任夫君夏御叔而已。并且几百年过去了,她之所以放弃了成仙的机会在人间徘徊便是在等夏御叔的转世。她说她已经去西天极乐世界问过佛祖了,佛祖告诉她,如若有缘,只需等待千年便可相见。如今她已经等了几百年了,只需再过几百年便可与她夫君再续前缘。但是这场等待却要用守卫人间皇室千年作为交换,先前作的孽便要用千年的时间来偿还。 说实在的,虽然我很为魏紫的故事感动,但却仍然有些无法理解。她是妖而他是人,就算她花了一千年的时间等待她夫君的转世,人始终也是人,他还是会在短短几十年过后离她而去。 即便知道最终的结果是他依然会离她而去,又为什么还要如此执着呢? 第十四章 刘彻的那些许柔情 “嘛,小初初人家跟你说哦~某某宫的某某美人又去对皇帝陛下表示关心,某某某宫的夫人又怀孕了被太后接到建章宫养胎,某某宫的……” 今日已经是刘彻第五日没有来未央宫了,一大清早我还没睡醒便被狐狸和魏紫这两妖孽从温暖的被窝里面给挖了出来,其美名曰一定要让我燃起争宠的斗志在宫中立于屹立不倒的位置。 “嗯嗯,然后呢?”喝下最后一口甜甜的糯米粥,我半眯着眼十分惬意的躺倒了贵妃椅上示意狐狸继续。 “然后?你居然问人家然后?!”狐狸咬着小银牙颇为气愤地拿兰花指戳我:“人家给你将了那么多嫔妃的怀柔感动政策不就是让你多学着点关心关心陛下么?” “初初啊,狐狸说的对哦,你确实应该去关心关心陛下了。你想呀,咱们吃陛下的住陛下的用陛下的,平日又老拿幻术去忽悠人家。正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咱可不能那么没良心啊。” 因老是隐身不方便出来嗑牙,所以魏紫便化作了一个清秀小丫环的模样来到了我身边做了贴身侍女,此刻她也是两手叉腰站在狐狸身边义正言辞的进行批斗。 懒懒的斜睨了这两妖孽一眼,我才慢悠悠的开口道:“说吧,又收了刘彻多少好处?” “你怎么能怀疑人家高尚的妖格呢!人家……人家不过就是在织锦坊又新做了几件衣裳嘛*” 这个败家的孔雀男! 眼神继续从狐狸飘向魏紫…… 这个不老实的小花妖开始眼神乱窜:“就算你看我,我也绝对不会告诉你陛下已经恩准我可以随意进出御膳房吃东西了……” 我:“……” 高贵中……冷艳中……无视中…… 等了半晌,见我丝毫不为所动,狐狸便拉着我的袖子开始撒娇:“小初初,你想想,就还有两年多的时间我们就要出宫了也,出宫以后可就再也没有大金主给人家买衣裳了,你就当是为咱们的金子着想也该去关心关心嘛*” 魏紫帮腔:“你想想历代失宠的妃嫔都是些什么凄凉的下场,趁咱现在还有花容月貌的时候都不努力,难不成还指望人老珠黄了才来发奋图强么?” 然后一左一右开始:“去嘛去嘛,说不定咱们的皇帝陛下正想你想的哭呢*” 我无语望天:“算时间现在刘彻正在早朝,你们让我现在去哪儿……” 再说了,刘彻有可能会哭么…… ………………………… 用过夜宵以后,外面已是皎月当头繁星漫天很是明亮,还没来得及坐着欣赏欣赏便被狐狸和魏紫轰了出来去找刘彻。 从长乐宫到未央宫还是有一段距离,因平时一直宅在未央宫里所以我并不太认识去长乐宫的路,于是便随手召来了一个小太监领路。 虽然已经过了子时了,但长乐宫依旧灯火辉煌恍若白日映照得天上的繁星都黯淡了三分。 “夫人要奴才去通报么?”已经快到刘彻批阅公文的宫门前,小太监低着头轻声问我。 “不用了,你下去吧。” “诺。” 许是半夜没什么事的缘故,刘彻身边就只留了一名公公在一旁研磨。他提着笔良久未动仿佛在凝神思考些什么,青丝未束在微风中徐徐晃荡着,远远看上去恍若流动的黑色瀑布,霎是好看。 “陛下,陛下。”等了半晌见他应该都批的差不多了,我便支着脑袋在门口唤他:“批了那么久的奏折你累不累呀,要不要跟臣妾一起去看星星?” “调皮。” 刘彻放下了手中笔含笑走过来,伸手轻拧了一下我的鼻尖。 “那你是去还是不去呢?”我挑眉看他。 “走吧。”他牵过我的手,十指相扣:“这些日子冷落了夫人,那今晚为夫就舍命陪夫人可好?” 我点头,刘彻便牵着我的手在长廊慢慢的走。 “去建章宫吧,那里建得最高看到的星星也应该最多。”刘彻提议。 “但凭陛下做主。”我十分贤惠的允诺。 很不巧的是路过建章宫前殿的时候,狐狸居然伙同了一堆嫔妃在那里奏乐唱歌,而我跟刘彻便手牵手的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臣妾(臣)参见陛下。” 狐狸的声音很是风骚,这让我很是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叫上这些嫔妃过来用眼光谋杀我的。特别是皇后娘娘强达万伏的怨妇光波直面扑杀而来,我估计要是刘彻不在这里的话,我已经被她扑过来掐死了。 本来前段时间刘彻一直在我殿里就已经惹得后宫人人咬牙切齿了,如今我与他手牵手而来自然便更激起了天,怒人怨,一时间杀人视线太强,颇有些后怕的我便很没出息的往刘彻身后躲了。 “平身吧。”刘彻声音淡淡地吩咐,然后拍了拍我的手以示安慰。 “臣妾斗胆请问陛下与妹妹这是准备去何处。”也许是刘彻的表情太过于平淡,卫子夫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看星星。”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美貌如花的嫔妃们瞬间便枯萎了下来。 “那臣妾恭送陛下。”皇后果然是皇后,尽管委屈的都快哭出来了但依旧保持着贤惠的完美形象。 “哥哥他们是在建章宫干嘛呢?” 眼下已经离前殿有一段距离了,我有些疑惑的问。按道理说,尽管是宫廷乐师但应该也不能和嫔妃有太多的接触才对,如今深更半夜的被皇帝撞见居然也没人惊慌失措?! 刘彻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过几天就是为夫的生辰了,各位爱妃好像在连夜准备什么歌舞来着。难道夫人就一点也不知道么?” →_→不瞒陛下臣妾还真不知道。只不过臣妾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臣妾当然知道,而且礼物臣妾都已经准备好。”睁着眼睛说瞎话…… “那为夫很期待哦。” 陛下您还是不要太期待的好…… “呵呵呵呵……” 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建章宫最高的宫殿之上,看着古时候没有污染的天空,仿佛伸出手就能抓住大把的星辰,心情顿时无比的惬意,于是又开始想嗑牙了…… “如若没有生在帝王家,陛下最想干嘛呢?” 牛b哄哄的皇帝陛下:“这个问题朕没有想过,而且身为皇帝本身就不会去想那么多的如果。” “你……” “那夫人呢?如若夫人没有进宫如今又最想去做什么呢?” “我啊?我最想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盖个小茅屋,然后屋前种几棵桃树,春天看桃花盛开,秋天收获大堆桃子,吃不完的就可以拿去集市卖点零花钱。最好呢,再养上几只软绵绵的小白羊当宠物,种几亩良田,正所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 “再加上我这个如意夫君相伴是不是就更完美了?”夜风有点大了,刘彻伸手替我拢好了衣襟笑道:“虽然此生朕不能陪夫人过那样的日子,但是朕却可以让普天之下许许多多的子民过上那样的日子,安居乐业丰衣足食。” 直到很多年以后我都一直记得刘彻说这话的神情,肯定而又那么的理所当然,仿若天下神州皆早已被他握于手中。 许是被他的情绪所感染,眼下我心中竟被一种前所未有的豪气所感染,竟是不由自主的想与这个千古一帝共饮一杯。 “陛下必定会建立前所未有的千秋大业!让百姓安康,让国家富强!今夜就先让臣妾与陛下不醉不归如何?” 刘彻举杯:“为夫欣然听命。” ………………………… 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头痛欲裂,看来昨晚真的不应该贪杯啊…… 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低头一看才发现腰间竟然被一双长臂死死的环着,刘彻竟然就这样抱着我和衣而眠了一宿。 惊讶之余更多的便是感动。 我记得以前曾听人说过,如果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同床而眠而没有跟她做,爱,那这个男人肯定是很爱这个女人的。 刘彻一直对我很好我知道,但他心里的想法我却不甚明白,如今他这样待我便更不明白了。 正胡思乱想之际,腰间的力道又紧上了一分,刚回头便对上了刘彻尚且迷离的眼。 “夫人什么时候了?” “辰时刚过。方才好像有公公唤过好几次了。” 刘彻顿时惊醒,苦笑:“夫人为何不早点叫醒为夫,唉,早朝……又晚了……” 第十五章 皇帝陛下的生日礼物 眼看着还有三天便是刘彻的生日,忧愁的我,已经好几日都没去晒太阳了。 魏紫:“最近外面都在下雨好吧……” 于是我越发的忧愁:“狐狸这几日天天在建章宫对嫔妃们进行歌舞训练,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么~” 魏紫恶狠狠的咬了一口桃子,表示赞同:“就是,早知道帮她们排练可以收红包,我就去了,哪还轮得到他呀!臭狐狸精居然一个人私吞了!” 我:“……” “未央宫的妖女何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没等我忧愁完,砸场子的又来了…… “放他进来。”我挥了挥手示意,示意那几个细胳膊细腿的太监不用阻拦了。人家既然敢闯宫,那身份肯定也非富即贵,更说不定就是这些个美人娘娘们的宝贝儿子,不管是哪一个咱可都得罪不起啊…… “哼,臭妖女,还算你有点识相!”进来的少年剑眉星目英气逼人,赫然便是那日在桥上救我的霍去病大将军是也。 “怎……怎么是你!”霍去病张大了嘴万分惊讶。 “平阳公主府的宴会你不在么?”顺手给他倒了一杯茶压压惊。 “那日我和舅舅在外面练兵,并没有去公主府。”腼腆的喝了口茶,霍去病颇有些不好意思:“对不住了……方才不知道你就是妖,呃……李夫人……” “那将军过来找臣妾究竟有何事呢?”我无所谓的笑了笑,示意他直说。 “姨母病重,昨日夜里太子殿下和卫长公主百般去请,但都被太监们拦着,说是已经在夫人处安歇了不能去打扰。姨母伤心欲绝抱着殿下和公主哭了一晚上,所以……” 所以你便找我算账来了吧…… 我非常善解人意的表示理解。 “昨夜的事我很抱歉,现在陛下还在长乐宫议事,晚些时候陛下如果过来这里,臣妾便将皇后病重的事告知与陛下,将军看如何?” “既然是这样,那微臣便先谢谢夫人了。”听我如此一说单纯的孩子立马便消除了敌意,对我投来了好人啊,真是好人啊之类的眼光。 “夫人果然跟外面传闻的不一样呢。”少年唇角弯弯的,露出了两个可爱的小虎牙。 “哦?外面是怎么传我的?”呃……稍微有点好奇。 “外面说夫人美貌如花心如蛇蝎祸国殃民妖孽媚主,堪称我朝的再世夏姬……” 正在吃葡萄的魏紫笑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噎死。话说,你这孩子要不要那么诚实来着→_→而且你说的夏姬正在这里吃葡萄好吧…… 虽然霍去病是刘彻非常喜爱的臣子,但是宫廷内院也不便久留,又喝了一杯茶的功夫他便告辞了。 晚上的时候刘彻似乎心情不错笑眯眯的过来打牙祭,我琢磨了一下还是把今天霍去病来了并且告诉我皇后娘娘生病的消息转告了刘彻。 “夫人希望为夫去么?”他捏着我的下巴,隐约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被掐的泪眼汪汪的果断摇头:“臣妾……臣妾当然不希望陛下去。” “乖。”刘彻赞许的摸了摸我的脑袋:“那为夫这就去看看皇后呆会儿就回来陪你。” 喵了个咪,不带你这么玩人的,泪奔…… 刘彻当天晚上去了卫子夫那里并没有回来,我觉得没什么,但是魏紫这丫头居然跑去刘彻那里编了一大段我如何如何夜不能眠如何如何黯然憔悴的话。而刘彻居然还很高兴的相信了,他高兴的直接后果便是未央宫中又多了数不清的玉器珍宝,御膳房又莽足了劲的往这里送鸡送鸭送山珍送海味…… 不过,尽管是这样依旧没能打消我的忧愁…… 因为刘彻陛下发话了,他说他想要的生日礼物必须要有我的小象,最好是能天天带在身上的最好。 据狐狸和魏紫推测,刘彻这厮很有可能是想让我绣一个有我模样的荷包给他。但是我身为二十世纪的新新人类会聊qq会上网,绣花这等手艺活还真只在电视上面看见过。而狐狸和魏紫这两妖孽又都收了刘彻好处,一点忙都不肯帮,可怜我这枚废材龙套憋得头发都快白了…… 于是只有自己发奋图强,苦思半日终于想到了良策。 “来人,去给本夫人找几个会画画的师傅过来。” “诺。” “来人,去按照这种纸的厚度和大小再做五十三张过来。” “诺。” “来人,把本夫人春夏秋冬四季的衣裳各自拿最漂亮的出来,颜色春红夏绿秋黄冬白,明白了么?” “诺。” 哇哈哈,你们等着瞧好了,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看到这里你们应该猜到我要做什么了吧!没错,我做了一副山寨板扑克牌送给刘彻!扑克牌的a到十是我亲手画好上色的,但j到k和大王小王是我让画师画的,咳……毕竟鄙人那绘画功力实在太有限了…… 魏紫:“你画梅花都是叫人家师傅给你画好了印上去的好吧……” 我:“……” 刘彻的生辰办得很是热闹,整个皇宫弄得比过年还喜庆,嫔妃们的歌舞也很是精彩秋波放的也很是优雅妩媚,就连那饭后的甜点也要比平日好吃了三分。 生辰礼物我一早便差魏紫给他送了过去,他好像甚是喜欢的样子,据服侍他的公公说陛下今日傻笑了一日,逮着过路的大臣就说给人家看宝贝,然后特牛b哄哄的的炫耀半天…… 我说陛下……咱能不能不要那么丢人来着→_→ 而且,那个扑克牌,不是拿来看的,是拿来玩的好吧……虽然我还没来得及叫魏紫告诉你该怎么玩…… 那天晚上刘彻喝了很多,有人喝醉酒撒酒疯会有暴力倾向,有人喝醉酒撒酒疯会到处乱跑或者放声高歌,但刘彻喝醉酒既不哭也不闹而是拉着你的衣裳不放,你到哪儿他便跟到哪儿,你骂他他也不生气,只是一个劲的红着脸对你傻笑。你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此时我已经快被他给逼疯了…… “陛下,臣妾要去出恭了!你放开臣妾一会儿行不?” “呵呵呵呵……”死拉着裙摆不撒手。 “陛下!!!臣妾快要憋死了!!你放开臣妾一会儿行不?” “呵呵呵呵……”继续死拉着裙摆不撒手。 “陛下!既然你那么喜欢这条罗裙臣妾就送给你好了!”果断脱了,反正里面还有一条内裙。 立马松手,改抓衣裳。“呵呵呵呵……” “陛下!!!臣妾快被你逼疯了!!!” 回头,叉腰,怒目而视! “哇……” 喵了个咪,终于不笑了,但你哭个什么劲啊,我都还没哭呢!! “母后!!” 果断扑上来死死抱住。 哎哟,我的上帝,我的如来佛祖,我的观音菩萨!!谁来救救我啊!!!!!! 第十六章 情感测谎珠 刘彻生辰的第二天,他便差人给我送来了一只据说是生辰回礼的小白羊。雪白雪白的一团,像极了一团软绵绵的棉花糖,你可爱又可怜的模样让我和魏紫都分外的爱不释手。 不过狐狸却对此分外的嫌弃,他觉得同样身为毛皮动物,羊类既没有发达的肌肉也没有锋利的爪子和獠牙,甚至在逃命时奔跑的速度连鹿都不如,这种弱小的种类让他觉得分外的可耻…… 小羊可爱是可爱,但过了那几天的新鲜劲之后便再也提不起精神去照顾了。 随处糟蹋花草弄得宫人们敢怒不敢言也就算了,随处在宫殿里面大小便也就算了,,你小燕那个居然还有单子跑道我床上赖着!而且还拖了都不走!! 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连续三天居然都霸占了本姑娘的床,别以为你是刘彻送的本姑娘就不敢动你! “来人啊!给我把这头羊拖出去宰了煲汤!” “诺。” 晚上用过晚膳,刘彻一脸温情的问我:“为夫送你的那只小羊呢?今日怎的没看见了?” 慢慢的啜了口茶,我挑眉道:“怎么会没看见呢?陛下刚刚不是吃了许多么~” 刘彻表情瞬间崩溃,高达十万伏特的怨男电波开始扫射而来。 你杀了,你杀了,你居然把为夫送的小羊给杀了…… 好残忍啊好残忍…… 我:“……能被陛下的龙口超度想必那只小羊也应该可以投胎过上富贵日子了……” 刘彻:“……” 刘彻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最直接而又明显的便是御膳房开始顿顿给未央宫里送萝卜青菜小葱豆腐了,再也看不见我可爱的红烧猪蹄也看不见嗑牙时候必备的糕点瓜子了。只吃了一天,我便觉得我忧愁的心情又回到了给他送生辰礼物的时候。 宫人们都在下面窃窃私语议论我触犯了天子的天威恐怕离失宠之日不远了,而我们花妖姐姐魏紫则义正严词的批判,如若真是失宠御膳房恐怕连滴水都不敢送过来,而现在大冷天在木炭极其宝贵的时候,未央宫依旧温暖如春就足以说明皇帝陛下只是在跟我赌气,并没有真正的生气。但如果我继续没心没肺的窝在未央宫里面对皇帝陛下不理不睬,那很可能果断时间我们连豆腐都没得吃了。 而狐狸则笑眯眯的裹着尾巴感叹,估计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我这般不解风情的朽木了。 魏紫对此表示分外赞同,但身为女人她实在无法理解为何刘彻对我那么好我却好像一点都感觉不到。 我立马对此作出了纠正,同时表示我每天都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感动的热泪盈眶。 狐狸:“……” 魏紫:“……”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魏紫掐着我的胳膊咆哮:“说!你到底喜不喜欢陛下!” “自然是喜欢的。”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撒谎!!”魏紫挑眉一口咬定。 “嘛,花花就不要逼小初初了嘛,我可以确定她这次没有说谎哦~”眼看我就要被魏紫掐死了,狐狸终于大发慈悲的跳出来解围。 话音一落,手上的力道立马便轻了几分,魏紫挑眉:“何以见得?” 狐狸莞尔,然后凌空一画,一颗透明的珠子便落在了他手心。 “情感测谎珠?没想到你居然有这玩意儿!!”一见那珠子,魏紫立马便两眼放光的扑了过去:“以前天界和人间尚未分离的时候还能见着几颗,不过自从盘古大神劈开了混沌让天与地分离之后,这玩意儿就再也没出现过了。快,快给我瞧瞧~老早就想弄一颗来玩玩了。” 谎话连篇的狐狸居然拿着一颗测谎珠,不管怎么看都忍不住想笑…… “一两银子一看,五两银子一摸,十两银子允许你测一测。”狐狸翘着兰花指敲诈。 魏紫:“……你还是赶快藏起来吧,我一点也不想看见它。” “嘛,人家开个小玩笑嘛~”狐狸凑过去卖乖,“人家刚刚就是靠这颗珠子确定小初初没有说谎哦~如果小初初说的是谎话,那这颗主子就会发光呢。” “真的?!那咱们赶快来试试!” 为防止我逃跑,魏紫拿着珠子便捏了个决对我施了定身咒,为此我只能老老实实的原地坐着。又为了防止我不配合,狐狸又捏了个决,说是叫什么有问必答咒来着。 ……面对顽强抵抗的英雄,暴力总是最直接最有效的…… “你欢不欢喜刘彻?” “欢喜。” 珠子没亮,魏紫不信,于是继续问之。 “那你欢不欢喜魏紫?” 珠子没亮,魏紫高兴,于是狐狸继续问之。 “那你欢不欢喜风华绝代的本狐仙大王?” “欢喜。” 珠子依旧没亮,狐狸得意洋洋,又换魏紫继续问之。 “那你欢不欢喜昨天吃掉的小羊?” “欢喜。” “那你欢不欢喜皇后娘娘?” “欢喜。” 珠子始终默默的保持沉静,魏紫终于抓狂了。 “死狐狸,你这颗珠子是不是坏了?!” “嘛,不可以怀疑人家哦*要不花花来问我试试。” “好吧。”魏紫解开了我的定身咒,拿着珠子对准狐狸:“说,你欢不欢喜初七?” 珠子还是默默的静悄悄的,魏紫濒临崩溃的边缘,阴森森的咬牙:“最后一个问题,如果这颗珠子再没有反映,我就把它给吞了!” “说,你欢不欢喜御膳房那个脸上长痣痣上长毛的胖厨子?” 狐狸无比风骚的托着下巴:“我爱人人,人人爱我。” 魏紫:“……” 我:“……” 原本静悄悄的珠子顿时发出了无比耀眼的光芒。 说谎吧你,我就知道!!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魏紫无力的感叹:“为什么对初七就不管用呢?” “嘛,不是不管用。”狐狸想了想,叹道:“三界六道有两种人测谎珠是对他们没用的,一种是西方世界的佛,还有一种便是八部众之一的阿修罗。佛是达到的大爱忘我的境界,而阿修罗则是天生的无血无泪。这或许便是小初初不管怎样都可以高高兴兴的真正原因吧~” “唉,这傻孩子还真好。”魏紫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无忧则无虑,无心则无伤,无爱则无情,从另一方面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只是可惜了我们那满腔痴情的皇帝陛下了……对了,陛下!!” 说到一半,魏紫突然尖叫了起来:“我还差点忘了!!今早侍候陛下的公公还专程在未央宫来禀报说陛下病了!!快,别磨蹭了,给我赶快去侍候!” 刘彻生病了?!!除了上次逃命途中吃毒果子生病以外,这一年来几乎每天都看他生龙活虎身体倍棒,什么时候这么弱不经风来着? “你那什么眼神?!”魏紫双手叉腰:“如果不是你那日说想要一件雪白雪白的貂皮大衣,陛下也不至于在这么冷的天进山猎貂感染风寒!!真是作孽,陛下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没良心的女人!!真是苍天无眼啊*” 第十七章 谁无奈,叹一声,此生不 有点忐忑的来到长乐宫门外,正犹豫着是进还是不进,门口值班的小太监便小小声对我说:“夫人请稍等,陛下现在正在跟卫青将军和霍去病将军议事呢。” 长乐宫有个御用的小厨做的糕点特别好吃,所以每当刘彻不是很忙的时候我都会带上魏紫过来蹭吃,因此这些周围的侍卫太监们也基本上习惯了我不定时的过来,再加上刘彻特别吩咐过他们如果是我跟魏紫长乐宫的宫人们便不用给他禀报直接放进便成。 还记得前几次来的时候,刘彻是坐在案前神采飞扬的对大臣叙说大汉皇朝未来的规划云云,而这次前殿居然只有掌灯的宫人在,而内殿却传出了些许说话的声音。 “咳咳……既然如此,那爱卿开春之时便出发罢。如此一来匈奴,咳咳,必定可破!我大汉必能一统天下。” “臣等决不负陛下厚望,必将匈奴逐出我大汉国境之外,永保我大汉的安宁!” “咳,如此朕便先替那天下百姓拜谢二位将军,待二位得胜归来,朕必亲自在长安城外迎接!” “陛下……” 自大汉开国以来,作为游牧民族的匈奴,几乎把农耕为生的汉朝当成了自己予取予求的库房,烧杀掳掠无所不为。而面对这样的局面,长城内的国家却从秦以来就无力从根本上改变,胜利的时候极少,秦只能寄希望于修筑长城进行消极防御而汉朝却以和亲以及大量的和亲、财物买来暂时的相对平安。 直到汉武帝刘彻的继位,雄才大略的他很快就在身边找到了和自己有志一同的人,其中最为有名的便是卫皇后的弟弟和外甥,卫青与霍去病。 “夫人?!” 又过了一会儿,谈话声终于结束,卫青和霍去病从里面走了出来。见我也在此卫青冷哼一声便选择无视我直接走了出去,而霍去病倒是有些惊喜。 “上次皇后娘娘的事谢谢夫人了,之后本打算来谢谢夫人,但是姨母说外臣不能与宫妃随便相见那样会玷污了夫人的名声,所以……”剑眉星目的少年还是一如当初的腼腆,一点也看不出身为将军应该有的彪悍。 唉,真是个单纯的好孩子。你家姨母更担心的应该是你被我这妖女败坏了名声吧…… “小事而已,将军不用客气。”再说是你家陛下自己想去的,只不过借我的口说出来了而已。“来年的春天将军便要去征战了吧,若将军不嫌弃到时候臣妾便和陛下一起来为将军壮行。” “有陛下与夫人壮行,臣必当凯旋而归!”霍去病微笑道:“既然夫人是来探望陛下的,那臣就不打扰夫人了,舅舅还在外面等请容许臣先行告退。” “咳咳咳咳……” 里面又传出刘彻的咳嗽声,点头也回了他一个微笑,我便挑开帘子走了进去。 内室的炭火燃的很是旺盛,刚进屋内便感到了一股温暖之气铺面而来,刘彻披着一件衣裳半躺在榻上,依旧眉目如画只是脸色很是苍白。 见我进来,刘彻先是楞一会儿,然后唇角便渐渐地弯了起来:“夫人来了。” 许是那笑容太过于幸福太过于耀眼,突然之间我便有点莫名的心酸。 “嗯。”从桌上倒了杯热茶给他,我有点忐忑的问:“陛下还在生臣妾的气么?” “过来。”刘彻叹了口气,对我招了招手。 我点点头,快步走过去坐到他身边。 伸手拢住我微凉的手,直到慢慢回暖,刘彻才开口道:“为夫不是在生你的气,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气。作为一个皇帝我能掌控天下苍生,但作为一个男人我却连自己妻子的心都进不去。这让我感到有些挫败……” “陛下……” “不过为夫是绝不会放弃的,为夫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所以我会等,等你真真正正视我为夫的那一天……” 那是刘彻第一次在我面前那么表达那么激烈的感情,我知道那也将是最后一次。因为身为帝王的尊严不允许他那么做,也因为我当时的沉默…… 那天晚上我守了刘彻一整夜,前半夜他握着我的手睡得很熟,但后半夜的时候他便浑身发烫隐约有发烧的迹象。虽然唤御医来又煎了一服药喝下,但温度一直没能降下来。因担心温度太高烧坏了脑子,一咬牙,便让宫人们去寻了一大块冰,敲碎之后用手帕包好换着给刘彻降温。 这样忙活了一晚上,直到寅时初刻,刘彻的温度方才逐渐回归正常。 大大的打了个呵欠,正准备回未央宫去补个美容觉,却发现手腕依旧被刘彻死死的抓着没办法挣开,无奈之下只好凑合着趴在床沿边小眯一会儿……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未央宫中,身上被厚厚的锦被包裹着,而枕头旁边整整齐齐的叠放着一件雪白雪白的貂皮大衣。 ……………………………… 刘彻病好以后依旧待我如先前,只是对那夜类似表白的事只字不提。虽说如此但他来未央宫的时间却比之前又频繁了好一些,一日三餐皆在这里吃不说,有时候雪停了还会给我堆一两只雪兔子什么的,然后还会说什么大的是他小的是我,小的永远都逃不出大的手掌心等等欠扁的话。 快到过年的时候,从西川进贡了一批精美的蜀绣,我看着分外的喜欢便问刘彻能不能弄点给我用来做枕头。谁知道刘彻会错意以为我是想用来做衣裳,于是仅三天便让人将所有的锦绣裁剪成衣给我送了过来。 于是,朝中又掀起了滔天巨浪批斗声一波高过一波,后宫的妃嫔们又纷纷将怨念聚集到了未央宫,据魏紫说最近怨念俱顶连麻雀路过未央宫上空都要改道。 而狐狸掐指一算,说,既然大家如此不满,那我们就给一个理由堵住众人的口。 于是仅仅又过了一日,所有的舆/论和怨念便都停止了。 因为当年晚上陪刘彻用晚膳的时候,一直胃口很好的鄙人突然食不知味,且一闻油腻便忍不住的干呕。 刘彻急忙召集所有的御医来会诊,无一例外都得出了同一个结论。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夫人已有喜月余了!” “夫人,为夫要当爹了!”刘彻紧紧的抱着我,双手有些许的发抖:“为夫要当爹了!” “为夫很高兴,为夫真的很高兴。”深吸了一口气,刘彻在我耳边轻声地呢喃:“我一定要给我们的孩儿全天下最多的宠爱……” 第十八章 千年蜈蚣精!本姑娘要代表 怀孕是件很痛苦的事,假怀孕却是一件更痛苦的事! 托狐狸那颗母子连心丸的福,,此刻我被刘彻严令不许出未央宫的大门,而且每日就连吃饭睡觉都有一大堆宫人们侍候着,生怕我一个不小心就磕了碰了,紧张的一塌糊涂。 那日天气尚且不错,我便跟魏紫在屋外的小花园晒太阳,岂料水果点心刚吃到一般,便突然出现了一大群黑衣人。 他们出手极快,宫人们还没来得及呼救,侍卫们还没来得及出招便被一刀抹了脖子,猩红的血洒满了一地。 “救命啊,救命啊!”见势不对,马上撤退! 因不知道是那宫派来的杀手,我便一边捂着肚子一边退到了魏紫身后。 “很久没杀过人了呢~”魏紫妩媚一笑,慢慢露出了妖冶的原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人!” 乌发翻飞,魏紫捏了个决,扬手一晃,一根布满尖刺的藤蔓状长鞭便出现在了手中。但面对如此异像黑衣人竟是一丝惧意也无,提着刀剑便直接扑了过来。魏紫冷笑一声,长鞭一甩,无数的牡丹花瓣便化作利刺纷纷刺向了黑衣人全身各处的要害。 花刺全部没入了黑衣人的身体,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所有的黑衣人竟然同时爆炸了开来。然而更奇怪的是,爆炸的黑衣人并没有想象中的血肉横飞,而是化成了一股淡蓝的烟雾飘散开来。 “不好!” 魏紫脸色一变,立马拉过我的收,急忙唤了一朵祥云站了上去。但那蓝色烟雾却仿佛活着一般,直接沿着祥云缠到了我们身上,而且越是挣脱便缠得越是厉害。 眼看马上就要缠到脖子上的时候,只见魏紫竟突然往空中吐了一大团紫色的花瓣。 花雨纷飞,眨眼功夫便又化作了万千蝴蝶,全部覆在了蓝色的烟雾上。只听“嘶”的一声,被蝴蝶覆上的烟雾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每消失一点蓝色烟雾,便有一只蝴蝶也跟着消失。就这样大概过了半刻钟的样子,当最后一只蝴蝶覆上最后一点蓝烟的时候,身体的束缚感也终于消失了。但随之魏紫却两眼一闭吐出了一大口鲜血,直直往后倒去。 “啧啧,小小花妖居然也敢用元神去吞本大仙的毒雾,真是愚蠢至极。” 蔚蓝的天空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大洞,接着便有一个拿着拂尘的白眉老道从黑洞里面慢慢走了出来。高额圆目,广袖纶巾,颇有一些仙风道骨的意味。 “我呸!不过就是一只千年蜈蚣精!”正有些担心准备过去扶她一把,谁知道魏紫竟自己站了起来,眼神轻蔑的看着白眉老道:“别以为你这些年吃了些童男童女助长了功力便能奈我如何,皇宫净地岂容你这等孽畜放肆!” 听魏紫一席怒放老道倒也不生气,反而摸着胡须看着我分外慈爱的笑道:“近日本大仙听说陛下正宠爱的一位夫人怀上了龙子,需知道帝王之子乃上天庇佑而生最是大补,没想到这怀孕是假,却有这么一个货真价实的半神,,如此倒也不枉千里来这皇宫一趟了。如今这周围早以被本大仙布上了结界,这次你们是插翅也难逃了!” 喵了个眯!怀孕了你要吃我,没怀孕你还是要吃我,把姑娘我当什么了?十全大补汤?!!况且还作恶多端的吃了那么多未来的花花草草!千年蜈蚣精!本姑娘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魏紫,借朵祥云!” 我回头看着魏紫,紧握住双拳,然后因怒气的影响,圆耳逐渐开始变回了阿修罗族特有的尖耳。 魏紫先是一愣,接着便立马眉开眼笑的召了一朵祥云给我,“好哇好哇,鄙人身受重伤,如今就靠你来保护我了。初七,加油啊~” 虽说咱知道你辛苦了,但有没有必要这么快就抱着先前没吃完的点心跑的那么远啊?! “哦?那今天本大仙就来领教领教凶神阿修罗族的力量罢!” 见我已踩在祥云了之上,白眉老道立马摇身一变,化作了一条身长八仗有余的巨大蜈蚣,在空中威风凛凛的摆动。 正所谓目标物越大,命中率便越高。祥云一飞到蜈蚣精的身边,我便鼓足了力气对着他的脑袋一拳打了过去。正中目标中心! 似乎没有料到我有如此大的力气,蜈蚣精哀嚎一声,身体骤然在空中急速地扭动,仅眨眼的功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只妖怪呢? “初七,小心脚下!!” 正当我四处张望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魏紫紧张的呼声。话音未落,突然脚下传来巨大的抖动,暗叹一声不好,急忙准备调转祥云往旁边跑,谁知道祥云便瞬间被飞出来的无数小蜈蚣给冲散了。 这该死的截止动物啊!! 身体逐渐被恶心的蜈蚣爬满,回头将欺翼的目光看向魏紫,谁知丫居然已经被蜈蚣爬没了顶!! 该死的,难道今天真要给这只恶心的蜈蚣精当十全大补汤么?! 我闭着眼睛万分痛苦的哀嚎,快点来个骑白马的王子救美女于水火当中啊!! 然后,奇迹,就在此刻,发生了!! “妖孽!居然敢动本王的女人!” 冷漠而高贵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泪眼婆娑的望向身后,只见蓝天白云之间,姿容绝世的男子长身玉立于墨玉麒麟之上,手持一张金色巨型大弓,黑色六翼,红发倾城。 “不知死活!” 见小蜈蚣们仍旧顽强不屈的盘踞在我身上,他冷笑一声,轻轻拉开了弓,一支离弦的光箭便直往我身边飞擦而过,而与此同时蜈蚣也纷纷化为了粉末,尽数从我身上落去。 身体重重的落入一个温暖的怀中,男子嘴角上扬,伸手重重的弹了弹我的脑门:“死女人,我回来了。” “珂珂!!” 正所谓他乡遇故知分外亲切,更别说遇见的还是自己养了一段时间又被穹崖诱拐了去的死孩子。(作者:喂喂~人家是在无忧城养伤好吧*) 于是我再次泪眼婆娑的用力拍了回去,好小子,一段时间不见居然长这么大了,而且居然还弄了一身如此精良的装备,真没亏姐姐白疼你! “女人,小心。” 腰间猛的一紧,摩珂将我抱至身后,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之间便布满了乌云。白眉老道浑身是血面目狰狞的站在乌云之中,伴随着电闪雷鸣,看上去分外的恐怖。 “没想到居然会有阿修罗王族的人在此废我半数修为,如此这般你们便统统都去死吧!!” “我本手下留情,你却偏偏要来找死,如此以来便休怪本王不客气!” 摩珂轻蔑的看着白眉老道,连续射出了三支光箭,分别射中了白眉老道的头胸腹。可怜那只蜈蚣精连终极绝招都没有用出来,便一命呜呼了,真是可悲可叹啊* 老道一死,魏紫身上的小蜈蚣也瞬间消失,笼罩在未央宫上空的乌云也消失了一干二净。只是有点可惜的是,危机解除之后摩珂便又如先前在无忧城一样,眨眼便恢复了小豆丁模样,扇着仅剩的两个小翅膀冷着脸飘在空中。 “嘛,珂珂还真是粗鲁呢~” 然后狐狸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蹦了出来,翘着兰花指凭空从被打回原形的蜈蚣精肚子里吸出了一颗暗色的珠子。 “虽说是个孽畜,但好歹也修炼了千年,这颗内丹还算不小呢~” 然后眼前一闪,该死的狐狸居然笑眯眯的把那颗不知道有没有毒的珠子塞进了我嘴巴里强迫我吞下。 “咳咳……要是我不幸中毒身亡一定会拖你下地狱的!!” 珠子一进口,我便感到一股热流缓缓的从喉咙一直划到肚中,正掐着狐狸的脖子使劲摇晃之际,突然…… “夫人,你……” 刘彻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 此时死尸遍地,蜈蚣精横陈,还有一只长着翅膀扑腾的摩珂。 于是当机立断之下,立马发挥了我毕生所有的智慧,扯着嗓子扑向了刘彻。 “陛下,救命啊!有妖怪!!!” 第十九章 只是浮生短若梦(上) 由于那日之事实在太过于惊悚,无奈之下只好让狐狸消去了包括刘彻在内在场所有之人的记忆。 但人死不能复生,那些无辜的宫人被秘密安葬好了之后,只能暂且用一些施了法术的人偶代替。于是乎,便再无一个原生态的人类。 而摩珂既那日之后便又被穹崖接走了,走的时候那才叫相当的不情愿,两人直直打了近两个时辰,摩珂由于体力不济方才被穹崖用捆仙绳绑住,为此直到临走摩珂都一直在念叨待本王恢复了功力一定要把穹崖射几百个透明窟喽之类的话。 而魏紫则表示下次见着摩珂一定要借射日弓一看,并且等他长大后一定要把他写进三界美男排行榜云云。 不过就蜈蚣精突然出现之后未央宫就仿佛一夜之间成为了妖怪俱乐部,什么蜘蛛精,老鼠精,蝙蝠精之类的轮番上阵,最惊悚的是赏个荷花居然都能蹦出一条异常肥硕的鲤鱼精。 如此几番下来,我是夜不能睡日不能吃,被这些个妖孽折磨的万分憔悴。就连替我担负起保卫重担的狐狸和魏紫也是整日处于半睡半醒的边缘。 直到最后刘彻见我精神大为不济,才硬是不顾群臣的阻挠搬到了未央宫来陪伴,妖孽们这才不敢放肆。 魏紫说那是因为刘彻身上有纯正的龙气护身,所以一般妖物都不敢接近以免触怒了上天遭到天谴。 不过那日在荷花池出现的鲤鱼精却是个意外,自从被魏紫一顿惨不忍睹的暴打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回去之后竟是小心肝乱窜得厉害。据说那几日鲤鱼精一直在家里悬梁刺股昼夜苦读圣贤书,最后终于得出了两个字:爱情。 而且巧的是魏紫虽不敢离刘彻太近,但几百年在皇室驻扎总算对龙气有了一些免疫力。反观之鲤鱼精不惧龙气则是因为他本身便是上古龙族在人间遗留下的子孙与鲤鱼精结合后的产物所以只要不离刘彻太近,龙气也是影响不了他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鲤鱼精才得以整天追在魏紫后面在未央宫里乱晃,且越被打的惨越是坚持不懈的追,也算是为我宅女的生活增加了不少的乐趣。 今日方才顶着个大肚子让刘彻画完第六个月养胎模样,鲤鱼精便捂着被打成猪头脸过来哭诉。 “初七,你快帮我看看,为什么我写得这么好的情书,我那心肝儿还要生气呢?” “呃……你给我念念。” 鉴于鲤鱼精的字实在写得太具有抽象艺术,我瞅了半天硬是一个字都不认识,于是只好将他所谓的情书又还给了他,示意他自己念。 “咳咳。”鲤鱼精清了清嗓子,深情的念道。 “我的心肝啊,我的肉疙瘩。 你心如蛇蝎你貌美如花。 你是那天鹅啊,我就是吃掉你的癞/蛤/蟆。 我的心肝啊,我的肉疙瘩。 你力大如牛你心狠手辣。 在那无数被你侮、辱的日子里,我心甘情愿啊,我曰曰想念。 我的心肝啊,我的肉疙瘩。 你身似败柳脸如残花。 你是青楼啊,我就是那妓女,生生世世都要为了那嫖客而唇齿相依。” 人才啊,真是绝顶优秀的人才啊!! 憋得我一口气没忍住,尽数将刚喝的茶给喷了出去。 “你看你看,初七你都这么高兴了,我那心肝儿居然还动粗……” “噗……不好意思啊,我笑的是魏紫怎么今天下手那么温柔了。” 鲤鱼精泪奔:“这已经是人家最有文化的一封情书了!!” ……不会吧,敢情您老还有更没文化的? 好不容易连哄带骗的送走了鲤鱼精那个活宝,还没来得及出去晒晒太阳,刘彻又抱着一大堆奏折回来了。 “夫人怎么了?” 刘彻似乎有些诧异这个我居然没跟魏紫在一起嗑牙,却殊不知我想嗑牙但是苦于对象被鲤鱼精缠着脱不了身啊~ 见有人关心,立马泪眼婆娑:“回陛下,臣妾天天都呆在未央宫里看花看草看天空,都快被无聊给杀死了。” 刘彻失笑:“为夫听说过这世间万千死法,却唯独不曾听说过被无聊杀死的。” 不反驳,不辩解,张着两只眼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作者:女儿啊,你就差一根狗尾巴了。) 刘彻看了看手中的奏折,又看了看我,然后安抚似的摸了摸我的脑袋:“夫人别闹,一会儿为夫批完了这些奏折就陪你出去走走罢。” 知道他有正事要办我便点点头跑到了桌旁吃点心。尽管刘彻每天都那么忙碌的批改奏折,但国家大事却好像一日都不曾减少过,每日卯时便要起床,辰时便要去早朝,巳时下了朝要和朝臣在长乐宫议事,直到无时用过午膳才能稍做休息,然后未时到申时又要批改奏折或者议事,酉时用过晚膳便要去给皇太后请安陪着抄抄佛经说说话什么的,到戌时又要准备翻夜晚侍寝妃嫔的牌子云云,总之几乎从早到晚基本上没见他怎么休息过。 有人说,皇帝是世上最幸福的人,要什么便有什么,殊不知皇帝却也是这世上最辛苦的人。总之一句话,皇帝不好当啊* 我记得以前看cctv播出的《汉武大帝》片头是这么评价汉武帝的: 他建立了一个国家前所未有的尊严 他给了一个族群挺立千秋的自信 他的国号成了一个伟大民族永远的名字 这样高的评价在中国的历史剧中是很少见的,而此刻我便陪伴在那人的身边,看着他书写这些数不清的历史神话…… “夫人在想什么呢?好像很高兴。”刘彻搁下笔,走过来轻轻环住了我的身子。 “在想陛下什么时候批完奏折呢。”总不可能告诉你,我在想后世对你评价吧* 刘彻浅浅一笑,牵着我的手慢慢走出宫门去。 此时夕阳方才西下,大半的天空都还残留着遣眷的红。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天空,然后刘彻放下我的手走到我跟前,背对着我弯下腰。 “午时外面下过雨,路滑恐怕有些不太好走,夫人有孕在生,还是让为夫背着夫人走罢。” 这是何等的殊荣?又是何等的宠爱? 踌躇半晌,我终究还是伏在了他背上,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背着我慢慢的走,夕阳之下两个人的影子被拉了很长很长…… 第二十章 只是浮生短若梦(下) (因故事发展情节需要,所以这里暂时将李夫人的死期和昌邑王的封号提前,实际历史李夫人生卒不祥,但昌邑王刘髆是在天汉四年,也就是大概汉武帝六十岁的时候册封的。) 中秋佳节的前夕,狐狸摸了摸我因丹药原因而鼓起来的小圆肚子掐指算到,已经九个多月了,明日中秋正是大好的时机,咱们就生了吧。由于担心我到时候演戏穿帮,所以狐狸决定让我吃一副会肚子疼的药。 反抗自然是无效的,鉴于狐狸一向是个行动派,所以当晚便让魏紫给我下了一剂猛药。 药是粉红色,味道有点甜,才喝下去的时候感觉跟伊利优酸乳的味道有点像。本以为要天亮药才起效果,谁知道方才二更天的时候,肚子便开开隐隐作痛。开始的时候还能忍一会儿,但越到后面越是撕心裂肺的痛。 颤抖着掐了一把身旁的刘彻,我咬着牙道:“陛下……快……快去叫人……要……要生了……” “不是还有几天才到日子么?” 刘彻先是条件反射的一愣,接着一下便从床上蹦了起来,连外衣都没来得及批上就急忙跑了出去:“御医何在,接生的产婆何在?快!!快去太医院把他们都请过来,夫人要生了!迟了一步便要了你们的脑袋!!” 接着整个未央宫的灯光都亮了起来,到处都是奴才和丫环的身影。虽然产婆和医生来得很快,但待他们到的时候我却已经疼的死去活来了。 “嘛,是人家哦~妹妹就不用捂着肚子装了~”长得分外喜庆的产婆用狐狸的声音笑眯眯的说道。 强撑起身一看,除去那些本来就是人偶做的丫环以外,那个一边端水一边吃东西的是魏紫本尊,而立在魏紫旁边分外雄壮的丫环却是鲤鱼精那厮。 “就算你看我我也不会给你吃的。”用力咬了一口糕点,魏紫幸灾乐祸道:“你快点叫两声啊,人家陛下都快在外面急疯了。” “夫人,夫人怎么了?你们别拦着朕,朕要进去陪着夫人!” “陛下不可!陛下你不能进去!” 刚说到刘彻,外面便响起了刘彻的声音。 “啊!!!” 与此同时,魏紫这妖孽居然直接过来用力掐了我胳膊一把,疼得我眼泪花花直往外冒。 真是禽/兽啊禽/兽! 我本以为一下就完了,谁知道鲤鱼精那厮居然心疼魏紫掐我别累着了,于是分外殷勤的过来代替了魏紫的位置。 “啊!!!” 真是禽/兽/不如啊禽/兽/不如! 很快的胳膊上的疼痛就代替肚子的疼痛,偏魏紫这厮又给我下了定身咒让我动弹不得。 无语凝噎,只有泪两行。 眼看着我整个胳膊都快被掐成紫茄子了,狐狸那厮才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差不多了,再泼点狗血就放孩子吧。” 说时迟那时快,魏紫立马便将一盆狗血泼到了床单上,然后鲤鱼精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皱巴巴的小婴儿。 我有些惊讶:“不是摩珂?” 当初我记得从无忧城来这里的时候,穹崖说如果要生孩子就拿摩珂冒充就好,但眼下这个孩子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狐狸翘着兰花指无比风骚的道:“嘛,小珂珂说他宁愿死都不当你儿子人家也拿他没办法哦~至于这个孩子,是刘彻曾经宠幸过一夜的小宫女悄悄在冷宫生的哦~就在先前的一两个时辰~” 我就说怎么这家伙一定要让我在今日服药,原来是早有预谋。 “那我们抱走了那宫女的孩子,那她……” “难产死了哦~” 从鲤鱼精的手里接过哇哇啼哭的婴儿,心中顿时有些难以言诉的感觉。 只是因为要还原这场历史,我们便一直在编织着一个巨大的谎言,这样的带价是不是太大了? 手中的这个孩子,我知道在“李夫人”这个历史人物死后,刘彻依旧对他不错,但从小便没有母亲在身边,那也是可怜的罢…… 几乎是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刘彻便飞奔了进来。 “夫人辛苦了。”刘彻眼圈有点发红,颤抖着将我与孩子一起圈进了怀中:“传令下去,朕喜得第五子,取名刘髆,封昌邑王。李夫人生子有功,赏……” 自从有了刘髆以后,刘彻待我便更好了。每日不管再怎么忙都会去抽空亲自抱一抱,宫人们都说就连当今太子刘据都没享受过如此恩宠。 但我知道,也正是因为这个孩子的降生,我跟刘彻的分离也不远了。 就在差不多为刘髆办了一场空前盛大的满月酒以后,狐狸给了我最后一剂诈死药。当晚服了药之后,又过了差不多三五日的时候,开始觉得有些胸闷气短,刘彻让御医都来把过脉但是却都找不到病症,只是开了些补身体的药让我服用,始终不见好。 有差不多过了三五天的样子,脸色开始由苍白转为蜡黄,我开始拒绝照镜子,也拒绝刘彻的探病。刘彻担心我尚在病中不宜动怒,于是每日便在前殿亲自熬药然后差宫人给我送进来。 这样拖拖拉拉差不多半年之久,在这个冬天第一场雪降临人间的时候,狐狸也从狐仙界带来了真正的李夫人尸体。因一直让阿枝照顾着,所以李夫人的容貌依旧跟先前一般栩栩如生。 对于李延年这个角色,狐狸用了人偶代替他本尊,李季和李广利的同之。魏紫则因为跟佛祖订下了守候皇室千年的约定不能离开皇宫所以暂时不会离开,但她要我保证,如果有机会回长安一定要去看她而且还必须带好吃的。 而魏紫忠实的追随者鲤鱼精则表示一定会代替我好好陪伴魏紫生生世世,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和欺负。虽然魏紫对此没多大兴趣,但依旧没能浇灭鲤鱼精心中炽热的爱情。 走的时候,先前还尚显稀薄的小雪已经变成了鹅毛般的大雪,刘彻伏在一堆奏折之中熟睡,只有身旁替我煎药的小火炉还在冒着丝丝的白气…… 第二十一章 西施馒头店 从长安城出来以后,我们便去了穹崖暂住的地方找到了摩珂。因还有一些遗留的问题需要解决,所以穹崖决定暂时留在皇宫,说是要等李夫人的几个兄弟也都去黄泉归位了他才回忘忧城。 关于下一步哪儿的问题,我本以为狐狸会回狐仙界或者回归夜叉部,岂料这厮无比风骚的表示说我去哪儿他便跟到哪儿,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天涯之类的话,恶心得我落了好几地的鸡皮疙瘩。而摩珂则是冷着一张脸酷毙了的表示去哪儿都无所谓只要再也不用看见穹崖那张倒胃口的脸就成。 鉴于最近边界的城市都忙着与匈奴交战很是不太平,拿着大汉版图看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去苏州。自古以来不就有句话么,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由此可见江南地区一直便处于比较太平的范围内,特别适合我们这种小市民的生存呢。 从长安到苏州徒步的话大概要走上月余时间,但用腾云术仅一两个时辰便到了苏州城外。 俗话说得好,在没有科学理论的情况下长相决定一切待遇。 于是托我们这三人好皮相的福,很快的我们便在热闹的市区以非常便宜的价格租到了一个前面是店铺后面是住宅的房子。 租房给我们的是一个好心的大娘,因儿子在长安有出息了便想将她与老伴也接过去,但又舍不得这苏州的住宅,于是便想租出去,正巧就碰上了到处询问租房的我们。 前面的店铺虽说不是很大,但好在整洁干净,后面的院子是典型坐北朝南的三合院,院子两侧的花圃和中间支着的葡萄藤架上都堆满了雪,晶莹雪白的一片看上去很是喜人。 大娘一边把租契交给我一边止不住的感叹:“姑娘真是好福气哟,不仅模样生的好还找了个模样那么俊俏的相公,还生了个那么俊俏的娃儿。” 对于大娘的感叹狐狸表示分外高兴,而摩珂臭着一张脸很是为人类拙劣的眼光感到可耻。 因事先说好如果要跟着我走那就得听从我的安排,所以当天晚上我便叫有事没事就只顾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美貌的狐狸,去街头的面粉店扛了一堆面粉回来,准备做第二天要卖的馒头。 摩珂对此很无法理解,他觉得身为凶神自当以毒为食以血为酒光是闻到这些人类的五谷杂粮就会让阿修罗族高贵的血统受到玷污更别说是做了。 对摩珂的话狐狸表示赞同,但是他的观点是做馒头这样既不光彩又不体面的手工活对不起他惊天动地的美貌。 虽然理由万千,但最后迫于我收拾包袱打算走人,最后两人都还是老老实实的洗手开始做馒头。 我负责和面,摩珂负责做,狐狸负责生火蒸熟。 出锅的馒头雪白雪白的,味道又香又甜,但狐狸却嫌单调,于是便用狐仙界特有的香料在每个馒头上面都弄上了一个个风情各异的美人,或娇羞或妩媚霎时好看。 因之前买面粉的时候,狐狸为了炫耀他的美貌到处去溜达了一圈,于是第二日咱们西施馒头店开张的时候,外面已经围满了等着看美人的群众。卖馒头的是美人,馒头上面有美人,且每日只卖两百个,所以每日几乎是馒头一端出来便被一扫而光。 但由于馒头上的美人太过于好看且每个馒头都不一样,大家买了之后很大一部分人便小心保存了起来,久而久之之后在苏州城内竟然掀起了一股馒头美人的收藏热潮,众人皆买到西施馒头店的馒头为荣,并且买到的越多便越让人羡慕。于是从店里五文钱一个卖出去的馒头最后一转二转三转竟然卖到了高达十两黄金一个的天价。 那段时间日子过得很是轻松惬意。晚上做馒头,白日便跟着摩珂学习一些腾云术之类的简单仙术。因先前吃过一颗千年蜈蚣精的内丹,有了一定的基础,所以现在学习起来便没有先前那么吃力。 经过了一个冬天的反复练习和摩珂的毒舌指导以后,我终于能运用自如的使用腾云术了。但对于我的进步,那两个家伙非但没有任何的表扬反而非常恶毒的进行了人/身/攻击。 摩珂认为,果然是因为混进了人类劣质的血统从而导致先天的智慧有些缺陷,以至于那么简单的腾云术人家一眼就会而我整整学习了一个冬天并且每日都还要他演示数十遍,因此他也更坚定了禁止异族通婚的决心。 狐狸认为,多半是当初从天而降的时候砸坏了脑袋,所以现在脑袋不甚好使,不过秉着我爱人人,人人爱我的精神,他非常愿意在我受到未来夫君的嫌弃以后收留我,顺便救我脱离于这红尘苦难之中。 不过对于此类严重包涵了嫉妒成份的话语我一向是选择自动无视,然后继续高高兴兴的去练我的腾云术。 那时候我以为这样平静安稳的日子便是以后生活的全部,岂不知命运却早已悄悄转动了大轮。 那日刚卖完馒头,闲来无事便与摩珂狐狸一起在葡萄藤下晒太阳,谁知没多久天空之中便乌云满天狂风暴起。 “真是奇怪的天气。”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起身:“要下雨了,得去收早上洗好的衣裳了。” “无妨。”狐狸笑眯眯的拉住我,摇头道:“不是下雨,而是阿修罗界有人来了。” 阿修罗界?!! 回头看向摩珂,谁知道他居然正在一点一点的长大。先是身体一点点长大,然后红发逐渐便长,最后背上逐渐长出了六个巨大的黑色翅膀,眉间也渐渐生出了一抹类似于火焰之类的印记。 我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在阿修罗界的时候曾听修罗们说过,他们的王强大而美丽,手握射日弓,脚踏墨麒麟,火焰红发,黑色六翼,赐予了他们美酒与佳肴,带领着他们勇敢的和天神作战。 “吾等修罗战将参见吾王。” 乌云临近,上面竟密密麻麻的站满了无数面目凶恶的怪兽,哦不,凶神阿修罗。而此时他们均双脚跪在云端,面朝摩珂的方向将高傲的头颅虔诚的低下。 沉默半晌,摩珂方才冷冷开口道:“汝等不守护吾之神界,来人间所谓何事?” 阿修罗们依旧虔诚的跪在云端,只有为首的一个三头六臂的修罗略微抬头无比沉重的道:“回禀吾王,前些时候帝释天身边四大天神之一的战神刑渊与香神乾达婆一同率领了三分之一的天神叛乱,斩杀了乐神紧那罗月婀想杀帝释天于失却之阵。但之后又不知怎么竟然被帝释天逃脱。随后刑渊又带领所有天神*了我阿修罗界,目前除龙众不与理会以外,连夜叉王都已率夜叉部归降,吾等岁奋力抵抗但皆败与失却之阵下,不少修罗战将都已经在里面灰飞烟灭了……” “夜叉部归降?!”狐狸嘴角抽了抽:“本王都还在人间如何率领夜叉部归降?!” 摩珂冷哼:“你都已经被流放数万年,难道还指望那群夜叉侯着你?” 狐狸备受打击,咬着小银牙恨声道:“现在的夜叉王是谁?” 只见三头六臂的阿修罗侧着脑袋看了狐狸半天,然后突然又把头转到了一边:“汝既然已被流放失去王位,那吾没必要回答。” 可怜的狐狸顿时心力憔悴,眨着两泡泪眼无声控诉。 然后又见摩珂小脑袋一扬,特牛b哄哄的问:“汝等快说,如今乃是何人统领夜叉部。” “回禀吾王,”摩珂发话三头六臂立马转变态度恭敬道:“如今统领夜叉部的乃是先前的夜叉八大将之首的摩尼跋陀罗。” 所谓夜叉八大将先前买来的那本《三界万物志》上有记载:1毗沙门天王管领夜叉八大将以护众生界。《大日经疏》五曰:‘次于北门当置毗沙门天王,于其左右置夜叉八大将:一名摩尼跋陀罗,译曰宝贤。二名布噜那跋陀罗,译曰满贤。三名半枳迦,旧曰散支。四名沙多祁里。五名醯摩嚩多,即是住雪山者。六名毗洒迦。七名阿吒嚩迦。八名半遮罗。”(1:这里的毗沙门天王等于夜叉王。) 没想到从上古时期便忠诚于夜叉王的八大将居然也篡位了,如此一来现在天上岂不是乱成了一锅粥? 也是直到这时我才知道,摩珂的全名是摩珂玥罗?流觞,而狐狸的全名是容回楉迦?岐墨…… 前面的是两个字是幼时名字,中间两个字是王族的继承,而最后的两个字才是他们当王以后的名字。 如今阿修罗界被侵占,夜叉部投降天众,他们两人皆是王者又是同盟,只怕往后这西施馒头店怕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第二十二章 夸父追日最后安息的地方 其实我是这么想的,如果往后西施馒头店只有我一个人了,那银子自然也不用肉疼的拿出来分三份了,而且我还可以请两个正常点的人类小二打杂,一个负责做馒头,一个负责去吆喝,本老板娘就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往门口一站,做形象代言人就可以了。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会遇到一个杏眼桃腮雪白雪白的小萌物来买馒头,然后就此展开一场由一个馒头引发的今世爱恋。然后岂不知小萌物家里有权有势分外嫌弃做馒头的女子,于是给小萌物安排了一个豪门女子当老婆,于是我豪气干云大手一挥,便关了馒头店大门然后打完无数狗腿,最终抱得美男归,第一年生个男娃儿续香火,第二年生个女娃儿将来赚点聘礼钱…… 本来的本来,我预想的分外的美好,岂不料天不随人愿,世上美好的想象统统都会被残酷的现实所击碎。 摩珂那厮竟然伙同狐狸不顾人权使用暴力,直接便把我装到乾坤袋里面打包了起来,真是可恶至极。 想姑娘我都大仁大义的没追究他一直蒙骗我只是普通小正太的罪过,这个不懂知恩图报的居然这么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弱女子……(作者:手无缚鸡之力?弱女子?你确定是在说你自己?初七:……滚!) 如今苍天无眼,妖孽遍地,让咱这小平民安居乐业的梦想何时才能实现啊* 不过话说回来了,我说穿了就一介废材,你们要去做寻找神器那等伟大而又一不小心便会丧命的工作,带我干嘛呀?人家这一黄花大闺女还没活够还没嫁人生娃呢,一点都不想跟你们赶着去送死啊!一点点都不想啊…… 摩珂:“……这家伙实在太吵了,干脆打晕吧!” 禽/兽/啊禽/兽! 狐狸:“……嘛,可不要一不小心打死了哦~” 禽/兽/不如啊禽/兽/不如! …………………………………… 我是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炎热给热醒的。 睁开眼的时候,抬头只见满天都是通红通红的火烧云,低头只见一望无际黄色烟沙,渺无人烟,再也看不见熟悉的市井民生车水马龙。 远远看着四周这里没有一棵树,也没有一滴水,再抬头时,只见云已退却,天上九个太阳默默的散发着炎热的光辉。 “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伸手挡了挡迎面吹来的风沙,我看向旁边那两个妖孽道。 “嘛,这里是夸父追日最后被渴死的地方哦~”狐狸一边照着他随身携带的小镜子一边懒洋洋的说道。 “夸父追日最后渴死的地方?那里最后化成了一片桃林么?”我有些疑惑的问。 传说夸父是一个身强力壮的巨人,是幽冥之神后土的后代,住在北方荒野的成都载天山上。他双耳挂两条黄蛇、手拿两条黄蛇,去追赶太阳。当他到达太阳将要落入的禺谷之际,觉得口干舌燥,便去喝黄河和渭河的水,河水被他喝干后,口渴仍没有止住。他想去喝北方大湖的水,还没有走到,就渴死了。夸父临死,抛掉手里的杖,这杖顿时变成了一片鲜果累累的桃林,为后来追求光明的人解除口渴。 但为毛这里不进看不见半个桃子,反而高挂着九个太阳寸草不生呢? “笨女人,夸父死后这里确实曾经化成了一片桃林,”默默的用没文化真可怕之类的眼神鄙视了我一眼,摩珂淡淡道:“只不过之后没多久便来了一头赤炎金猊兽,那凶兽作恶多端,一到此处便让千里桃林变为了焦土,十年大旱,最后帝释天跟四大天神合力方才将其封印,但岂料这凶兽死后仍然不知悔改,其身体竟突然炸裂升到空中变为了九个太阳……” 听到这里我就有些奇怪了,怎么这厮前因后果竟然能知道的如此清楚呢? 察觉到我的疑惑,狐狸放下镜子对我眨了眨眼道:“嘛,因为当时帝释天和四大天神在制服赤炎金猊兽的时候,人家与摩珂玥罗?流觞便一同率领着夜叉部和阿修罗的战将在后天等他们两败俱伤之后杀掉他们哦~”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人家是为民除害的英雄,你们不但不帮忙,反而还等着人家英雄陌路。这……这什么思想来着? 不过话虽这么说…… “我们究竟来这里是干嘛的?” “找上古凶兽混沌,向它打听剩余三件神器的下落。” →_→又是上古凶兽?怎么我感觉这里就跟凶兽聚集地一样呢…… 不好,不好,曾经一只赤炎金猊兽便让五个大boss围攻才死,眼下我们这里只有两个战斗力外加我一个打酱油的,如何能斗得过那等猛兽?! 当机立断下,秉着对生命负责的态度,我立马转身往回走,顺带掏出手帕对他们俩挥了挥手。 “你们一定要保重啊~” 对于我的离去,这两个家伙居然没有一个人会担心我会不会什么意外,真是太伤害我这颗脆弱的少女之心了。 半晌,在我走了大概距他们五十米左右的路程,摩珂的声音才慢悠悠的道:“方才忘记说了,自从帝释天与四大天神杀死赤炎金猊兽后见上古凶兽也跑了来,便用禁咒将这里封了。除非是找到一直生活在这里混沌问出解咒的方法,否则谁也没办法从这里出去。” 喵了个咪!你是故意的,你绝对是故意! 立马飞奔回去抱大腿,大神,求笼罩,求保护啊* 摩珂:“……” 狐狸:“嘛,小初初这么没立场还真是可爱呢~” 怒! 你才没立场,你全家都没立场! 人家这只不过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而已嘛* 因不知道混沌究竟在什么地方,所以便只能顺着太阳不停的走,虽说有摩珂布下的结界护身,但走久了之后依旧觉得头晕眼花脚抽筋。 就在我觉得我就快被烤成/人/干的时候,脑中突然灵光一现想起先前摩珂在皇宫中射杀蜈蚣精时用过的射日弓。 射日弓啊!!后羿射日啊!!!咱既然有那等宝贝,那也射吧……留一个照亮前进的大路便成。 但没想到我将想法一说,狐狸便忍不住笑道:“嘛,从射日弓诞生之初便一直是由阿修罗族的王继承的!后羿什么的人家可是一点也没听说过哦……” “既然不射日为什么要叫射日弓?”这不摆明欺骗观众么! 摩珂扇了扇翅膀,严肃道:“威武。” 我:“……” 唉,算了,还是老老实实的赶路吧! 不过, 为什么, 我感觉, 我的身体一直在往下陷落呢? 第二十三章 果然怪兽类科目都是不知 想我从那个沙丘上面落下来的时候,我几番以为我会到地狱,没想到会落入一个天堂。 对于这里的美丽我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形容词。 这里繁花似锦,真是美不胜收啊! 再看看身边两妖孽,居然还没醒?! 嘿嘿,这可是大好的报仇的机会,怎能错失良机呢。 用力活动活动了筋骨,然后这边一脚那边一巴掌,那边一巴掌这边一脚,正所谓轮流分配,打人不累。 我打,我打,我狠狠地打!! 唉,这人老了就是不中用,这才打了半个时辰就感觉体力有些不济了。累了,歇歇~ 又过了半个时辰,两人方才揉着脑袋苏醒,在看向对方的同时突然放声尖叫。 “妖怪啊*” “……容回楉迦?岐墨?” “……摩珂玥罗?流觞?” 虽然被揍了猪头,但两妖孽依旧还是从声音听出了是对方,然后皆把杀气腾腾的视线扫到了唯一没有受伤的我身上。 捂脸,装傻,打死不承认。 “哎呀呀,这里的蚊子怎么那么凶猛啊~你们为什么那么看着人家,人家好怕怕哦~” 摩珂:“……” 狐狸:“……” 事实证明,跟神斗是极为不明智的。 跟凶神斗是根本就是去找死的。 想我辛辛苦苦打了半个时辰,这两家伙居然只是捏了决相貌便又恢复,但他们两居然齐心合力的狠揍我屁股半个时辰,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而更让我没有想到的,他们居然还真能对女人下得了手。事到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何其痛哉~何其哀哉~ “喂~你们两个等等我啊~” 虽说这里美不胜收,但一般来说越美丽的地方往往隐藏着最致命的危机,况且那只上古凶兽混沌也尚未找到,要是一不小心蹦出来,十个初七都不够给它塞牙缝的。 正当我努力捂着屁股迈着两小胳膊腿追上去的时候,那两个一直不理我的家伙居然猛地在前面停了下来。 难道是因为内心愧疚所以只好用默默等待这种方式表达?哼哼,早说嘛~真是讨厌~ 不料想当我走近的一看的时候却被狠狠的震惊了一把。 摩珂的手中竟然死死的掐着一个大概四五岁大的小孩子,而孩子颤抖的四肢居然被狐狸用红色的线状物体所绑住。 圆溜溜的大眼睛,肉嘟嘟的双颊,光着屁股穿着一件红色的鲤鱼肚兜,脑袋上扎着的两个挂着铃铛的小辫此刻正随着摩珂的动作一蹦一蹦的颤抖着,很是可爱。 呸呸呸,都什么时候了还可爱!! 冷静,我一定要冷静,一定要救这个可爱的小家伙脱离大魔王的危险之下。 “摩珂,你快点放手啊!你该不会是看这个孩子比你长得可爱所以才狠下毒手吧!正所谓虎毒尚且还不食子……” 摩珂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要么闭嘴,要么掐死你!” 好残忍啊好残忍! 呜呜呜~可爱的小家伙,不是姐姐不救你啊,而是姐姐打不过这两个家伙啊*既然这样,就当姐姐没看见好了。 没看见,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不过…… “咳……姐姐,救……救救……我” 多么纯真的眼神,多么无辜的眼泪花花! 喵了个咪!我,我,我跟你拼了! 扑上去一口咬在了摩珂的手腕上,摩珂吃痛,手一松孩子便滑落了下去。 “蠢女人!那是上古凶兽混沌!” 上古凶兽不是兽么?何时又变成/人了? 还不待我发问,方才从摩珂手中滑下去的孩子竟突然摇身一变,化作了一个没有五官,形状肥圆,像火一样通红,长着四只翅膀,六条腿的怪物。 “嘛,混沌这种凶兽,如果遇到高尚的人,便会施暴;如果遇到凶恶的人,便会听从他的指挥。小初初这一心软,可就白白损失了一次制服混沌的机会哦~” 你是故意来让我内疚的是吧!泪奔…… 那么重要的事为毛不早点说啊!! 急忙换出朵祥云躲避混沌的攻击,然后瞅准机会便到了摩珂的墨麒麟身上。 见我扑过来摩珂竟也不生气,嘴角一扬,特有大boss风范的道:“笨女人,抓紧我。” 默默的点头。 就算你的腰被我勒断了,我的手依旧会无比坚定地抓着你不放。 摩珂伸手往虚空一划,一把巨大的金黄色弓箭便出现在了手中,几乎是在混沌扑过来的一瞬间,摩珂便将箭射了出去。 巨大的光箭瞬间便到了混沌没有五官的脸前,接着光箭又变成了万千光点将穷奇团团包围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狐狸也掏出了平日臭美的小镜子凌空放于胸前缓缓飘到了半空之中。 镜子的光芒与光箭的光芒相互交映,很快的混沌便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又变成了之前的小男孩儿模样。 “死小子,居然敢装可怜骗人!” 见其被制服,我立马无比温柔的走过去,又无比温柔的一把掐到了他肉嘟嘟的脸上。 “只有傻……傻子才相信。” 可惜的是这个死小子居然一点也不懂得姑娘我的手下留情,硬是逼我下毒手…… 拍之,揉之,殴打之* 半个时辰以后…… “姐姐……姐姐……小的错的还不行么……哎哟……轻点……” “真是孺子可教也。”奖励一个甜笑,顺便赞许的摸了摸脑袋。 事后混沌两眼泪汪汪,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居然会把我当作好人,它觉得,那将是他一生的耻辱。 在我印象中只要跟传说占上边的,无一例外都应该是威猛凶狠的生物,但没想到这只上古凶兽居然会是如此可爱的小正太。并且这个小正太还知道天下一切发生过的事,而他之所以知道则是因为曾经一不小心在西天佛祖那里把天书吞了下去,又担心遭到佛祖的责备,所以才跑到了这南荒之境来打算躲躲。 只是没想到这一躲便是千年。 经我暴打之后,混沌居然无比老实的配合,于是也真真验证了拳头才是硬道理这一至理名言。 混沌说他本来只是想试试我们是好人还是坏人的,没想到来的居然会是天龙八部众的两个王者,而且更让他郁闷的是,这两个王者居然都还带着上古神器,摩珂的是射日弓就暂且不说了,而狐狸臭美的骚包镜子居然是神界一直下落不明的昆仑镜。 上古神器神物什么的我本来不在乎,但混沌说昆仑镜拥有自由穿梭时空的力量,这点让我无比的心动。 只可惜的是无论我怎么威逼利诱哭闹撒娇狐狸始终都不肯把那骚包镜子借我一用,他说:“嘛,要是把这么可爱的小东西送回未来了,往后的日子可就太无聊了呢~” 这让我一度怀疑很有可能是被狐狸的一时兴起而拖入这异世,但鉴于我先前的二十年并没有见过任何超乎可谓范围类的生物,于是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混沌说剩余的三件神器他只知道大概位置,但是却不知道具体藏在何处。不过既然组成失却之阵的是伏羲琴、神龙鼎、崆峒印、盘古斧、女娲石,而余下的射日弓、昆仑镜又在摩珂和狐狸的手里,那余下的便只有与帝释天一起失踪的轩辕剑、东皇钟、和炼妖壶了。 轩辕剑最后出现的地方是乾达婆界的花之境,东皇钟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迦楼罗界的云之巅,炼妖壶最后出现的地方是海之角。 既然知道了地方,摩珂与狐狸便决定立马出发,且不尊重我的个人意见,硬是打开昆仑镜将我扔到了花之境,其理由是帝释天都识得他们俩的气息,要想拿轩辕剑是绝对不可能的,但如若是从未与帝释天见过面的我,说不定还有一丝机会。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那可是天界最nb的神啊!!阿修罗与天众一向势不两立,如今让我一个弱女子可怎么是好啊*喂喂,那里会不会有危险啊*又会不会有怪兽啊*还会不会有…… 而且最关键的是!! 你们这两个混蛋不是说这里只能进不能出吗!! 噢,亲爱的妈妈,这世上果然四只脚的猪好找,不说谎的男人找不着啊找不着…… 第二十四章 名字神马的果然都是标题 从昆仑镜制造的黑色漩涡中不知道颠簸了多久,总之落地的一瞬间我立马便惊醒了。 不出所料果然是屁股着地,疼得我很是撕心裂肺。 抬手摸了摸有些发麻手臂,发现所碰之处竟然处处都是一片刺目的鲜红。 这应该不是我的的血吧…… 颤抖着低头一看,旁边居然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看不清楚面目的……男人?! 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上帝保佑,我该不会又一不小心坐死了一个人吧?! 不过看他浑身是血的样子应该是被利器所伤,不像是被坐死的,从医学角度构想,坐死的应该是内伤才对…… 虽然脑袋里面乱七八糟的想法一堆,但是手脚却一点也没慢下来,急忙一口气配合并用快速爬到了远离不名“尸体”十米远,这才拍拍受到惊吓的小心肝喘了口气。 不过古人一直便有入土为安的说法,如果我这样弃之不理他没办法入土为安从而一直飘荡在外没办法投胎转世,那不是很可怜来着? 再说了,咱可是红旗下生长的好儿女,经过马克思思想灌输,邓小平理论熏陶,见过各类神佛打过各种妖怪的新一代活雷锋。这时候如果不挖个坑埋你,我就对不起死前加入的中国共/产党。 所以,同志,放心吧,咱一定会让你入土为安的! 无比虔诚的在胸前画了一个小十字,我这才捡了块形状比较尖利的石头,扯动着极不愿意移动的大腿挪到了“尸体”的旁边,开始努力刨坑。 我刨,我刨,我努力的刨~ “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正当我刨的高兴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非常悦耳的男声,仿若初春刚融化的新雪,干净而又温暖。 “为人民服务,挖坑埋尸体!” 随口答应,继续刨之。 “尸体?!可是这里除了你我就没看见别人呀。”好听的声音似乎有些疑惑。 手中的动作,立马停止,我颤抖的回头。 喵了个咪,不会是…… “哇!!诈尸啊!!” 血淋淋的“尸体”突然站立了起来,一时之间手脚皆软竟忘了逃跑,只是直愣愣的看着他。 见我回头,“尸体”也停止了动作,直愣愣的也盯着我看。虽然满脸血污,不过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生的还真是好看。 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于是,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就这样悄悄的过去了…… 正当我以为我们就要这样对持直到双方互相成为化石的时候,“尸体”竟然一弯身,将我抱了个满怀。 “娘子,我终于找到你。”“尸体”好听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终于找到你了……” 这是什么情况?! 无良作者安排的人尸情未了?! 我不要这么狗血啊!! “大侠……男女……男女授受不亲……您还是……先……先放开我……行不行……” 用力挣脱,岂料“尸体”力大无穷,继续搂得纹丝不动。 “我不。” 斩钉截铁的拒绝。 因为隔得很近,所以很轻易的便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 “原来你是活的?那就不要躺在地上装死吓人嘛。” 既然确定了是个活物,而挣扎又是徒劳的,我便懒得浪费力气挣扎,让他抱着哽咽。唉,果然人太善良了就是忍不住的心软。 “我……我好像差一点就死掉了,不过记不太清楚了。” 好半天他才念念不舍的放开我,似乎有些委屈道。 ……这是谁家放出来的傻孩子啊?!而且还属天然呆科目…… 低头一看,身上一片狼藉的血污,刺鼻的腥味直冲鼻端很是恶心。 “这可是姑娘最后一件新衣服啊,要是弄不干净你就得给我赔!” 一边痛苦的哀嚎,一边恶狠狠的回瞪那个罪魁祸首。 “新衣服?!弄干净?!” 罪魁祸首侧着脑袋,呆呆的用手指着我。 然后,奇迹,就是在此刻,发生了! 话音一落,身上原本一片狼藉的衣服居然立马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非常漂亮的红色衣裳,而原本身上手上乱七八糟的血污居然也统统消失不见了,整个人就像刚沐浴出来一样,干干净净。 “你再把刚刚对我说的指着自己说一遍。” 有些不敢置信的想让他再做一遍。 很乖的点点头,然后指着自己道:“新衣服,弄干净。” 然后,奇迹,再次发生。 雪白的发,雪白的人,眉间一点泪滴状的朱砂,冰肌玉骨,花容月貌。 好一个深藏不露的绝世小萌物。 立马笑眯眯的过去牵着他的手指着旁边的石头,“来,说金子。” “娘子,金子是什么呀?”小萌物眨着两只大眼睛懵懂的问。 “那可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能买你想要的,吃你想吃,让你过上神仙般快乐的日子。” 听我如此说,小萌物立马有些忐忑不安:“那如果有很多金子是不是就能把娘子买走了?” 我:“……” 不过虽说这孩子是傻了点,不过好歹模样不错,实力方面虽然还有待考证,如果好好教育教育说不定可以成为职业奶爸,管吃管喝还管天天换新衣服。 打定主意,便立马丢掉了之前想把他随便放哪山疙瘩的想法,开始对拉着我衣摆的某萌物套近乎表示表示关心。 “小伙怎么称呼?” 萌物甜甜一笑:“叫相公。” 囧……你丫这不是占我便宜么?自动无视…… “既然你长得雪白雪白的不如叫你小白好了。” 萌物再次甜甜一笑,坚持不懈:“叫相公。” 我“……小白今年多大了?” 萌物:“不知道。” 我:“……那从何处来打算到何处去?” 萌物:“不知道。” 泪奔,这孩子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既然身世背景打听不出来,那只好直奔主题换重点问:“……最后一个问题,你家娘子是不是跟我长得很像?” 萌物高高兴兴,斩钉截铁:“一点都不一样。” 从常识看通常认错人,对方都会怎么都会跟自己想找的人有些一样,原谅我的肤浅,长这么大我还第一次听说这长得完全不一样的认错,而且还觉得那么的理所当然。 于是从古代医学的角度上来看,这要么是失忆要么就是失心疯。而从现代医学的角度上我们可以理解为中枢神经受刺激而引发的大脑短路或者是神经系统的组织发生病变或者机能发生障碍的疾病……简单来说我们把它称作神经病。 花之境是香神乾达婆的世界,所以这里的植物不管是鲜花还是大树小草都散发着一股迷人的清香,只是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是,这些看似无害的东西背后竟然隐藏着食人的强大属性! 而且让我倍受打击的是,我往路上一走各类花花草草便纷纷张着血盆大口随处袭来,而小萌物往路上一走那些凶猛的花花草草立马便无比乖顺,连盛开的花瓣都垂下了脑袋表示虔诚。 歧视,红果果的歧视啊!! 如此一来,不用小萌物粘过来,我便非常懂事的紧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正所谓珍惜生命,人人有责! 不过这些悲催的倒霉世界什么时候才能离我而去啊!! 第二十五章 乾达婆界的抽象艺术 从那片乱七八糟的食人植物中出来之后,便看见了一扇巨大的花朵形状的大门,门外一左一右分别站着两个模样伶俐的小童子。 大概是因为最近天界也不甚太平,所以此刻大门紧闭,两童子的表情也是相当的严肃谨慎。 大门之上没有如人间那样的守卫,但大门的花瓣却是一层一层的重叠绵延,一眼扫过去根本就看不到尽头。 要是平日打着安全起见的口号我肯定会选择默默的从那看不见的城墙尽头绕过去,而如今咱身边带了个实力莫测的小萌物,哪还惧他区区两个小童子。 打定主意,我立马便带着小萌物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出去。 “异族?” 一见我两只尖尖的耳朵,两个小童子便炸了毛似的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卑*的阿修罗,汝等来吾之神界有何企图?” “不许你们伤害我娘子!” 见有人要攻击我,小萌物立马从身后窜到了我身前,张开双臂母鸡护仔似的把我护了起来。 两个小童子先是一愣,接着又跟狗狗似的扑到小萌物身边嗅了嗅。 “你身上怎么会有白箩花的味道?你是天界的什么人?”小童子收好了兵器,一改先前对我分外嫌弃的态度立马恭敬了起来:“只有无泪之城才会有白箩花,你是天帝身边的侍者吗?” 话说, 白箩花?!好熟悉的名字……就是忘记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了…… 不过看这小萌物一身高雅清华,实在想象不出会是当下人的也~ 大概是看对方并没有攻击的意向了,小萌物又立马回到了我身边拉着我衣裳的下摆:“嗯,不知道。” “那个,他好像失忆了,请见谅。” 听我一开口,两个死小鬼又嫌弃了起来。 “走开点走开点,全是阿修罗那群凶神的臭味,我们乾达婆界不欢迎你,你快点走开。” “颠三倒四,不可对远方的客人无礼。” 这两个臭屁的小鬼居然叫颠三倒四?!是谁这么有才来着…… 伴随着一阵清雅的香气,花瓣之门从中间缓缓向两边打开,一只左耳带着三个金环的黑豹从里面优雅的夺步而出。 “主人已经知道你们来了,请随我一起去见主人吧。” 对于动物会说话这件事我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小萌物却好像不曾见过一般,十分好奇的凑过去摸了摸黑豹的脑袋。 本以为黑豹会咬人,谁知道它非但没有躲闪反而很乖顺的让小萌物摸了摸,之后才彬彬有礼的对我们点了一下头,示意我们跟上它的脚步。 花瓣大门在我们进/入的一瞬间又完全合上了,尽管在见过了那么多或美轮美奂或雄壮巍峨的风景以后,我依旧被眼前的景色所深深的震撼。 温暖和煦的阳光之下,巨大的藤蔓相互交错着,每一片舒展的枝桠下都悬挂着一个花朵形状的小屋。每当微风吹过,屋下的铃铛花便叮叮的响做一团。无数身着彩衣的美貌女子,踩着祥云在繁华之中采摘花蜜,不是童话却胜似童话。 因有人进来的缘故,美人们都停止了手中的工作,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藏在花丛中间偷看,没有杀机与心计,只有一片纯真疑惑和惊叹。 疑惑的是为什么阿修罗界的凶神会来到这里,而惊叹的却是小萌物惊人的美貌。 走过藤蔓大街以后,我本以为会看见一个由花朵组成的城堡,岂不料却是一道云雾缭绕看不清深浅的断崖。 两道断崖之间没有任何的东西连接,距目测起码有一两百米的距离,远远的只能看见对面建筑高高翘起的尖顶屋角。 见我们都有些疑惑停止不前,黑豹清咳一声,解释道:“鄙主人品味有些怪异,数百年前她说是要闭关修炼不许外人来扰其清净,所以便挥剑在宫殿与平民区之间的联系,并且将这里取名为剑渊,只有御剑才能通过,所以劳烦二位御剑而行不要使用腾云之术,如若不然掉下的话便是会被崖底的利刃所伤。” 身为香气之神却崇尚武艺,品味着实有些怪异。 黑豹在说的同时一柄透明的光剑也渐渐出现在了它脚下,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让它行个方便载我一程什么的,却发现身体突然被打横抱了起来。 “娘子莫怕,我带你过去便是。” 小萌物对露出一抹安抚似的笑,然后既不御剑也不腾云,直接往虚空踏了上去,吓得我猛地闭上了眼睛。 但岂料却没有意外之中的下坠感,慢慢地我才张开眼睛。 身下依旧是立满了利刃的剑渊,所不同的是,小萌物的脚下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大约两尺余宽的七色彩虹,绚丽缤纷的颜色很是好看,直到我们完全过去了之后方才从那百余宽的剑渊之上消失。 宫殿很意外不是梦幻的花朵,反之给我一种西方哥特式建筑的感觉,尖尖的屋顶,琉璃瓦铺就的地面,还有周围种满的紫色薰衣草,无一不例外的显示着主人独特的品味。 再往里面走便是一个巨大的水池,水池中央雕刻着一个半裸着上身的美人鱼,长发垂地,眼神温柔的看着远方。 美人鱼雕刻的栩栩如生,充满了艺术美的气息,虽说是死物,但小萌物只看一眼便红到了耳朵根,还伸手挡住了我的眼睛不许我看。 越往里面走,我便越觉得诡异和熟悉,这里的一切跟外面相差太多了让我有一种置身中世纪西方的感觉,难道这里的主人是从西方穿过来的? 黑豹的四只脚走得很快,根本就没有给我们任何询问的时间,在穿过一个又一个的长廊之后,终于到了一个敞开的大殿前。 大殿里面立着十二跟雪白巨大的柱子,每两跟柱子中间便挂着一幅疑似梵高风格的抽象派画作。 而最让我震惊的还不是这些,在我看见这里的主人之后,我才知道前面什么的那些都是浮云。 空旷的大殿内,没有奢华的座椅和摆设,栗色卷发的美人,上半身只穿着一件类似于现代黑色抹胸之类的衣物,下半生则围了一条黑色纱巾之类的东西浅浅遮住,雪白修长的大腿全部*在外。 她左手拿着一杆长长的烟斗,右手拿着一根细细皮鞭,慵懒的靠在一群黑豹之中,祖母绿的眼睛里面盛满了万千风情。 “亲爱的天帝尊者,欢迎你的到来。” 见我们进来,卷发美人然后摇曳起身,优雅的走到我们面前,然后单膝跪地,抓过小萌物的手便印下了一个绵长的吻。 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西方的骑士礼仪会由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来做?! 她又为什么会叫小萌物天帝陛下?! 就算小萌物真是天帝,乾达婆部不是也已经归顺了刑渊,而且还是这次叛神的主要领导人之一么?如今这个情况她不是更应该动手抓人才对么?!但从她对小萌物如此虔诚的态度来看又实在不像是叛神一类…… 妈妈,果然这乱七八糟的世界就没一刻消停过啊!! 第二十六章 幻颜说,不深入虎穴怎能 幻颜说,不深入虎穴怎能焉得虎子。不投降卖主怎能忠心护主。 当日事出突然,刑渊又盗得了五大神器纠结了大部分的天众,并将整个乾达婆做威胁,如若不与他联手,他便拿乾达婆部第一个去试那失却之阵。 乾达婆本是香气之神,本身并不据有多大的攻击性法力,如若失却之阵一开,那整个乾达婆部必将瞬间化为飞灰。 所以她便假意答应刑渊,然后背地里展开失却之阵的时候悄悄挪动了神器的位置将帝释天放了出来,否则以失却之阵和四大神器的威力又岂能让天帝逃脱。 刑渊虽然有过怀疑,但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眼下还不敢拿她怎么样。 紧那罗一族是世代侍奉帝释天的歌神,也没有什么攻击力,阿修罗族虽然强但却与天众势不两立,夜叉部的岐墨王被流放了之后便由一群狗腿小人掌控,而迦楼罗和摩呼罗迦又都是兽神只会听命于天众,而龙众又只管人间苍生不管神界斗争,如此思来想去,还是只有将重伤的帝释天送到乾达婆界来。 但又因为怕其中有奸细,所以一直不敢去找帝释天,没想到阴差阳错下竟然被我捡到了,于是乎她便让黑豹去迎接我们来到了这浮华宫中。 整个乾达婆部竟只有她这个当王的有战斗力,所有子民的生死也都系在她一个人的肩上,她究竟背负着有多重的重担那是我无法想象的。 不过我很钦佩的是,这三界六道之中竟有她这样的神,将艺术的鉴赏竟然整整提前了几万年的光景,如若不是生在这样一个乱七八糟的世界,想来她也肯定是一代艺术之神。 早上醒来的时候去找幻颜吃早餐,路过那个半裸的美人鱼雕像的时候竟然发现小萌物,哦不,帝释天竟然在给那个美人鱼穿衣裳,不由得狠狠的震惊了一把。 有些忧愁的告诉幻颜他们家主子可能疯了,谁知这妞居然眼皮都不跳一下,并且表示他们家主子早就疯了上万年了,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至于帝释天是怎么疯的,她没说我也没问,毕竟这有关天界boss的绯闻还是少知道一些为好,不然等他哪一天病好了想起杀人灭口那我不是亏大了~ 不过她很好奇的是,虽然他们家主子整天嚷嚷着找娘子,但几万年以来却一直都没有找到过,也没有将谁认错过,所以她很想知道为什么是我。 其实对于这事我也觉得很奇怪,我告诉幻颜,当时帝释天浑身是血的看了我很久之后,突然就抱过来大叫娘子,而且我也问过他我跟他娘子难道长得很像,虽然他说一点也不一样,但是却依然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然后幻颜便意味深长的看了我半晌,默默的吐了两个字:天意。 近日不知道谁与帝释天说了什么男子汉人生在世,上应孝顺父母,下要赡养妻儿之类,又或者为人夫者便当自食其力劳动最光荣等等之类的话。 于是隔日便发现浮华宫门前那一片薰衣草田通通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类蔬菜瓜果的幼苗。 身为主管的黑豹先是愣了半晌,接着便受不了刺激晕了过去。 对于帝释天此类行为这千万年间或许是见多了,幻颜淡淡的扔下一句再种点地瓜和豆角,便踩着息影剑去旁边练习去了。 春光无限好,中午睡完午觉起来,发现帝释天分外委屈的蹲在门外画圈圈。 于是,上前,问之。 岂料这不问还好,一问这家伙便开始说什么谁家媳妇每日给夫君做饭啊,谁家娘子每天又夫君绾发啊之类。 鉴于废话太多便直接挑眉示意他说重点。 撇嘴,委屈,“娘子应该关心相公。” 先不管过程如何,总之结果是----我居然答应了?! 第一日中午给其送饭,眉开眼笑,吃的格外香甜。幻颜闻之过来讨吃,不给。幻颜郁闷走之,顺便一步小心踩坏了两棵刚刚长出来的小玉米苗。 第二日中午送饭,帝释天有些忧愁,因为旁边坐了一个端着碗强烈要求分饭吃的幻颜。 第三日中午送饭,帝释天越发忧愁,因为除去端碗的幻颜,隔壁还蹲了一直摆着大碗故作矜持的黑豹。 第四日中午送饭,帝释天已经蹲在一旁哭去了……因为原本属于他的位置已经被一群身前摆着碗的黑豹给霸占了,他觉得他失去了夫君应该有的福利。 于是晚上快睡觉的时候,竟发现一大团黑影立于床边。起初吓了一大跳,走进一看才发现居然是抱着枕头的帝释天。 有些疑惑:“这么晚了你不睡觉跑到我这里来干嘛?” 眉间朱砂妖娆,帝释天小心翼翼的过来扯了扯我的衣角:“娘子,我做噩梦了,怕!” 我:“……” 话说,你做噩梦了跟我有什么关系?跑我这儿来干嘛?!再说了做噩梦无非就是神佛鬼怪之类的,你自己都是其中的一只大boss你还怕什么呀! 综上所诉鉴定,此萌物绝对在说谎。 撵之,不走;打之,又下不了手。无奈睡意席卷太过强大,只得肉疼的分了半边床角疙瘩。 半夜睡得正熟,突然做了一个被八脚章鱼群殴的噩梦,整个晚上都被缠得喘不过气来,早上睁开眼才发现罪魁祸首竟然是帝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过来的爪子和蹄子。 于是,咬牙,挥拳,对准其眼狠揍了下去。 幻颜:“我怎么觉得今天主子那两只眼睛有点不一样呢?好像左边的的要大一些。” 黑豹:“从伤势上来看应该是属于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狠揍的结果,啧啧,你看那完美的力道,打出来的桃子眼多好。” 帝释天:“没有啊,我觉得跟昨天没什么不一样啊。” 黑豹:“……” 幻颜:“回去得做做记载,看来主子不止脑袋不好,现在连眼神也不好了。” 晚上准备睡觉,赫然发现早上被揍的帝释天竟然又抱着枕头立在了床边。 “娘子,我做噩梦了,怕!” 我:“……” 你能不能不要一个借口重复说两遍啊!!! 用棉被放于中间,强烈警告不许过界得到其反复保证了以后安心睡之。 很庆幸的是当晚八脚章鱼再也没有入梦,但很悲剧的是我的噩梦又变成了泰山压顶…… 早上睁开眼,发现棉被早以不知所踪,我当了一晚上的被子竟然是帝释天的小半边身子。 于是,咬牙,挥拳,对准其眼再次狠揍了下去。 幻颜:“主子今天的眼睛总算是对称了,不过为什么我会觉得像两颗桃子挂在脸上呢?” 黑豹优雅的用爪子翻了翻后世录,严肃纠正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后一个叫中国的国家特有的珍稀保护动物,大熊猫。” 帝释天:“没有啊,我还是觉得跟昨天没什么不一样啊。” 黑豹:“……” 幻颜:“要赶快回去再补个记载,主子的眼神越发不好了……” 晚上又准备睡觉,挂着两只熊猫眼继续抱着枕头立于床边。 “娘子,我做噩梦了,怕!” 隐约的,我觉得听到了青筋暴涨的声音。 “……那你给我说说你都梦见了些什么。” “我,我梦见了阿修罗界的妖怪,张着血盆大口在后面追杀人家……” 妩媚的摸了摸尖尖的耳朵,我无比温柔的说道:“那你梦见的妖怪是不是都有一对尖尖的耳朵呢?” 帝释天甜甜一笑:“娘子怎么知道。” 开窗,提人,一把扔了出去。 唉,从此世界又重新回归太平美好的新生活。 第二十七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扛起瓜 刚用过早膳,黑豹便扬着骄傲的小头颅说它家主子请我过去一下。 想了想,反正也闲来无事便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便随黑豹去了浮华宫。 大殿依旧是一如既往的空旷,幻颜栗色卷发垂地,斜倚在一只黑豹上,右手执笔不停的在面前凌空飞起的一张白布上画着些什么。 画上的男人手持一把描绘有古代腾图的金剑,高高的站在一座巍峨的城楼上面,乌发白衣,眉间的一点朱砂艳丽似血。 城楼之下是无数凶神恶煞的修罗恶鬼,但男人的眼神里却没有一丝的惧意,脸上的神情高贵而圣洁,如一朵清莲徐徐盛开于地狱。 “这便是帝释天以前的样子?”我赞叹道,“感觉跟现在完全不同呢。” “嗯。”幻颜点点头,看着画里面的男人眼神钦佩而骄傲:“以前的主子惊才绝艳,高贵优雅,是天界最强的尊者,只可惜……” 幻颜说道一半又叹了口气,转向我道:“初七,你知道小五衰相吗?” 我摇头,表示不知道。 幻颜搁下笔解释道:“所谓小五衰相: (一)乐声不起,谓诸天音乐不鼓自鸣,于衰相现时,其声自然不起。 (二)身光忽灭,谓诸天众身光赫弈,昼夜昭然,于衰相现时,其光不现。 (三)浴水着身,谓诸天众肌肤香腻,妙若莲花,不染于水,但衰相现时,浴水沾身,停住不干。 (四)着境不舍,谓诸天众欲境殊胜,自然无有耽恋,于衰相现时,取着不舍。 (五)眼目数瞬,谓诸天众天眼无碍,普观大千,于衰相现时,其目数瞬。以上五种小衰相虽已显现,如遇殊胜之善根,仍有转机之可能。” “你的意思是帝释天现在已经无限小天人五衰之象了?” “嗯。”幻颜神色凝重,“近日我发现主子看东西也很有问题,昨天明明是一只迦楼罗神鸟从空中飞过,主子居然告诉我说他看见了凤凰……” “而且近日听说阿修罗王摩珂玥罗?流觞和原夜叉王容回楉迦?岐墨已经纷纷去迦楼罗界和摩呼罗迦界寻找其他两件神器了,相信近日他们也一定会派高手来我乾达婆界寻找主子的……” 突然想起了自己来这里被强塞的目的。 高手?!哎呀,别这么夸我,人家会不好意思滴…… 捂脸,娇羞。“阿修罗界的人已经来了哦。” 幻颜愕然,“这么快?!在哪儿?!” 得意洋洋:“就在你面前哦~你忘了当时我是被岐墨的昆仑镜传送过来的么?” 幻颜叹气,拍了拍我的肩膀:“当初不是没怀疑过你,只是后来我想到阿修罗界应该不会派这么……嗯,没想到还真是你,流觞真是老眼昏花了。来来来,大家都散了吧,回去洗洗睡了。” 泪奔…… 不带你们这样看不起人的!! “诶诶,回来!你还没告诉我小五衰之后会怎么样呢!” ……………………………… 虽然我知道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但这前几天还是幼苗的瓜果蔬菜今日便可以直接下锅煮了,着实还是让我震惊了一把。 长得太快又来不及吃,丢了吧又舍不得,放着保存吧,但越存越多也实在是个麻烦。特别是当堆积的蔬菜快把整个浮华宫装满的时候,被抢了地盘的黑豹们便整日围在我放射强力怨念。 思来想去,反正现在也学会了腾云术,倒不如把这些没吃完的蔬菜瓜果都弄到人间去卖。 幻颜觉得这主意很是不错,但她表示要收卖菜得来的土地税。 理由很是理直气壮,因为我们种的地是她提供的…… 吸血鬼啊吸血鬼。 你堂堂乾达婆界的boss学什么不好啊,居然去学周扒皮剥削杨白劳…… 而帝释天听说能赚钱也表示很高兴,天还未亮便打包了好几个口袋的蔬菜在浮华宫门口等我。 因为有人跟他说,男人有钱了,娘子才不会随便跟着野男人跑…… 从乾达婆界到人间有一条近道,据说是以前诸天神佛留下的最后一个传送门,驾着祥云从传送门*的时候,发现人间竟也刚好是天蒙蒙亮的时候。 不过进城之前还是需要伪装伪装的,于是便抓着帝释天的手指着耳朵让他给我变圆了。 在西边照照颇为不错,便满意的携了帝释天的手直奔菜市而去。 清晨有很多菜农进城卖菜,本想跟着人民群众一起混进去,但谁知那个不长眼的守卫官居然拉住我的手不让我过去,趁机吃我豆腐。 我正思量着是出几分力道,打左边还是打右边,打成一级伤残还是二级伤残的时候,只听“嘭”的一声,抓着我手的爪子连同那爪子的主人一起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不许你们碰我家娘子。” 帝释天抓住我的手,轻轻的用衣裳擦了又擦。 或许是平日里大家伙们都受了那个狗官不少的气,于是英雄救美又“武艺高强”的帝释天在他们心中瞬间就高大了起来。 也托他的福,剩下守卫都低着脑袋看也不看的便放我们进去了。 菜农们省掉了一笔晒包袱的钱,不由得很是眉开眼笑,为了报答我们竟然将菜市最好的位置让给了我们。 水灵灵的白菜,金灿灿的南瓜,绿油油的青菜,*嫩的玉米。 眼下人间正值春天,于是当大家看见我们摆出来的菜之后都纷纷傻了眼。 因为在古代那个没有温室的年代,是不可能出现反季节蔬菜的。而我们摆出来的却都是秋冬季节才会出现的…… 于是,为了掩饰这些天界速熟的来历,我迫不得已之下给大家讲了一个蔬菜大王怎样奋发研究反季节蔬菜,又怎样成功了准备诏告天下但是却又被同行眼红,之后又怎样被同行找杀手夺之,然后又怎样被灭了满门只有三岁大的遗孤被藏在箱子里逃脱,又怎样遇到了我爹娘,然后又怎样与我青梅竹马长大,然后我们两人又怎样在我爹娘临死之前约定一定要种出世界上最好吃的蔬菜的故事。 “对不对啊,相公*” 回头一看这家伙竟然在我讲感人故事的时候走神了,连叫了两声方才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嗯,娘子说什么都是。” 于是大家伙纷纷掏出手绢抹眼泪,为我们那反季节蔬菜而引发血案表示同情和理解。 见人民群众忽悠完毕,我便立马扯着嗓子吆喝了起来。 “快来瞧,快来看,新鲜的南瓜青菜,大家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 这一喊,方才一直躲在周围偷看的男男女女便纷纷跑了过来,这个说要买一个南瓜,那个说要买一把青菜,这个夸这菜重得美若天仙,那个夸这菜实乃千年难得一见的精品。 不过话说你们买归买,不要趁接菜和给钱的功夫拉着我的手不放啊;你们夸归夸,也不要用那么热烈的眼神盯着我的脸夸啊!!还有那边那个大妈,你不要趁帝释天发呆的功夫就去摸人家的小脸,摸一下可是要给钱的啊!! 人民群众热情高涨,菜很快就卖了个精光。正准备收摊回去的时候,突然一辆异常豪华的马车停到了身前。 马,是上等的汗血宝马。华盖,是绣有皇家纹路的上等蜀绣。 这辆一看便知道里面的主人非富即贵的,只是不知道停到这里干嘛?! 又或者, 找我们有何贵干?! 第二十八章 咸鱼翻身,大显身手,初 车门缓缓打开,先前坐在前面驾着马车的奴才急忙下来跪到了马车旁。 首先伸出来的是一只玄色缎面的锦靴,接着便是绣着繁复花纹的玄色锦袍,再接着便是一把金边的叠纸折扇,最后是一张清俊雅致的脸。 熟悉的眉,熟悉的眼,刘……刘彻?! 我被狠狠的震惊了一把。 冷静,我要冷静,算算日子天上已经过去好些天了,按理说人间至少也应该过去好几十年了,算算日子刘彻应该寿终正寝了才对。 不可能是刘彻,绝对不可能是刘彻。 “哟,本大爷听说这里有美人儿?” 轻佻的声音,轻浮的微笑,绝对不是刘彻那个死要面子的皇帝能在大街市场上做出来的。 刚一走神,便察觉下巴被人用折扇挑了起来。 四目相对。 我愣住了,他也愣住了。 我愣住是因为那张脸近看简直跟刘彻一模一样,而他为什么愣住我就不知道了。 也只是一瞬间,我便被帝释天轻轻一拉,拽到了身后。 “你是谁?” 见对视被打断,山寨版刘彻颇有些不高兴,扬着下巴很是轻蔑的问道。 帝释天轻哼一声,拉着我便走。 “我家娘子方才说了,凡人的生命很脆弱,叫我要好男不跟弱者斗,如今我便不跟汝等计较了。” “你,说,什,么?!” 似乎生平从未受此侮辱,山寨版刘彻一字一顿说的很是咬牙切齿。 “哼。” 帝释天不回答,拉着我的手继续走。 “来人给本王把他们拿下,男的死活不论,女的注意别弄伤了!” 山寨版刘彻一声令下,立马有无数狗腿从四处蜂拥而上。 “快点让开,我不想伤了你们。” 或许是帝释天的表情太过于淡定,狗腿们似乎受到了很大的侮辱,不见一个后退反而更加凶猛的扑了上来。 随手在我们俩身边画了一个光罩,于是所有涌上来的狗腿都纷纷被弹了出去,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几乎可算是没有遇到任何阻拦的便走了出去。 回到乾达婆界跟幻颜嗑牙,直感叹如今人间世风日下。 谁知这妞居然万分感动大呼可惜,说什么在天界上万年都没人碰她一根手指头,真是可惜了她那副花容月貌。 一听说我去人间卖个菜都被调戏了两次,幻颜立马便拖着我的手携了又处在发呆状态的帝释天又去了人间。 依旧是去的上次我们去过的那座城池,虽然只在天上耽误了一点点时间,但人间却又过了好几天的光景,此时,又迎来了新的黎明。 因迫切的需要见到人间的流氓,所以幻颜便单枪匹马先我们一步往城门杀了过去。 岂知由于上次调戏被揍飞很远的经历,这次那守城官竟然改过了自新,对在面前搔首弄姿的幻颜视而不见,不仅如此,在幻颜临走之时这厮居然还很好心的送了她一件衣裳,而且附带感叹了一句,多半是家门不幸哟,连件遮丑的衣裳都没有了,真是太惨了。 如此本来兴致高昂的幻颜立马便跟打了霜的茄子一样焉了下来。 进城之后发现往昔热闹的店铺竟都关闭着,行人也竟都匆匆忙忙的往同一个方向赶去,随手抓过一个问了之后才了解,原来就在三天前这城池的主人竟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一条鱼尾人身的妖怪,此刻他在江边包下了御风楼,说是不管是谁只要能闯过三关,他便送上黄金万两,让其免费在御风楼吃住三年,以及欣赏妖怪之歌。 听他这么一说我便立马来了兴致,黄金万两啊,免费的美食提供三年啊* 听他这么一说幻颜也立马来了兴致,她想亲眼去看一看那鱼尾人身的妖怪是不是跟她想象中的一样。 既然我和幻颜都达成了一致意见,那便只剩旁边的帝释天了。 “那你呢?要不要去?”我问道。 “娘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帝释天毫不犹豫。 既然都决定好了,那便果断前进吧。 黄金,美食,妖怪,我们这就来见你了! ………………………… 来到御风楼门前的时候,才赫然发现这里的盛况比我想象之中还要热闹,里三层外三层到处都挤满了围观人士,卖凉茶的,卖小吃的也在其中络绎不绝的穿梭着,更有甚者被堵在外面进不去之后,居然踩着高跷来看。 人啊,果然天生便是喜欢热闹的生物。 想当初秦国商鞅变法,立一根木头在北门,告示说谁要扛到南门去就赏五十金,看热闹的成千上万,但是谁也不去扛。终于有一个二百五扛了去,真的得了五十金,于是百姓知道朝廷言而有信,变法始行。商鞅就是利用了百姓爱看热闹的习惯,起到了广而告之的作用。试想如果老百姓没人围观,一个人扛了就走,五十金岂不是白花了? 自古以来热闹的背后都隐藏这数不清的别有用心,如今这个热闹真是那么单纯呢,还是别有用心呢? 据说这御风楼已经连开三天了,数不清的英雄好汉才子学士前去闯关,但是都没一个能通过,以至于到现在都没人能知道下面两关是些什么。 本想随便拉个路人甲问一句,岂知人民群众太热情了,这个还没说完那个便抢着告知。 其实第一关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说穿了就是回答问题,只是问题每次问的都不一样,又因没人回答正确所以也就没人知道答案。 幻颜说,既然现在问了也是白问还不如直接去看看再想办法,如果不知道到时候用猜心术看看对方的想法便是。 怪不得神仙都不用考试和上学堂,人家猜心术一用,什么考试啊问答啊都成了浮云。 在我们进去的同时,便又有一个挑战失败的仁兄愁眉紧锁的出来了,似乎还在思考答案。 进去之后我们也才知道,原来答题是有时间限制的,要求是在半柱香的时间回答出所提问的十个问题。 我本以为问问题的考官会是个儒雅的老学究,没想到居然会是一只会说人话的虎皮鹦鹉!! 见我们进来,鹦鹉一对小圆眼滴溜溜的一转,大叫一声安静,便命人焚香,宣布闯关开始。 “第一题:一座桥上面立有一牌,牌上写“不准过桥”。但是很多人都照样不理睬,照样过去。你说为什么?” 幻颜得意洋洋:“因为过桥的没念过书看不懂字。” 鹦鹉:“错。” 帝释天:“……” 仍处于发呆状态还没回魂,直接忽略不计。 搞了半天居然是脑筋急转弯?!早说嘛~讨厌*想当初我可是号称脑筋急转弯之王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哦~ 立马回答:“因为这座桥的名字叫“不准过桥”。” 大概没料到我会回答出来,鹦鹉先是一愣,接着不情不愿的宣布:“对。” 只此一个字,人民群众便彻底的沸腾了,各类欢呼声不绝于耳。 比如:“快点给钱,你小子别想赖,我说这小娘们行吧,你非得说胸大无脑!如今那小娘们回答对你,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居然敢怀疑大爷的眼光!!” 又比如:“花瓶三人组大爆冷门啊!赔率翻新,请要下注的大爷们速速给银子啊!压的多赚的多啊!” 再比如:“悄悄告诉你吧,我真不骗你。他们确实是因为吃过我的豆腐脑才会那么聪明的。什么?!我撒谎?你又没吃过怎么能随便怀疑我呢!你还是吃一碗再怀疑吧!” 话说…… 这好像才答对第一题来着,你们那么高兴干嘛?! “安静,吵什么吵不许吵了。”鹦鹉扇了扇翅膀,小胸/脯挺的高高的:“方才不过是你们运气好罢了,这次本考官不会再放水了。” “第二题:有一位大师武功了得,他在下雨天不带任何防雨物品出门,全身都被淋湿了,可是头发一点没湿,怎么回事?” 幻颜:“谁让他不带伞的活该!” 鹦鹉:“错。” 被吵回神的帝释天:“他没有娘子给他打伞。” 鹦鹉:“错。” 胜券在握的本姑娘:“因为他是和尚没有头发!” 鹦鹉哼了一声:“对。” “第三题:如果你生出的孩子只有一只右手你会怎么办?” 幻颜:“塞回去重新来过。” 鹦鹉:“错。” 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帝释天腼腆道:“好好抚养长大,再跟娘子再生你个。” 鹦鹉:“错” 你想得美! 白了他一眼,“废话,哪有人是有两只右手的!” 连续三题答对,鹦鹉有些炸毛了。 “第四题:一间牢房中关着两个犯人,其中一个因偷窃要关一年,另一个是抢劫杀人犯,却只关两个月,为什么?” 幻颜:“肯定有贪官收了银子的,叫关一年的那个也赶快去塞点,估计给的不够。” 鹦鹉:“错。” 帝释天:“为什么杀人要坐牢啊?” 鹦鹉:“错。” 我:“因为再过两个月杀人犯就要被处决了。” 鹦鹉:“……对。” “第五题:小小的妈妈在洗衣服,但洗了半天,她的衣服还是脏的,为什么?” 幻颜:“眼神不好,肯定眼神不好。” 帝释天:“……” 不好意思,这孩子又走神了…… 我:“因为她是洗的别人的衣服。” 鹦鹉:“对。” “第六题:三个金“鑫”,三个水叫“秒”,三个人叫“众”,那么三个鬼应该叫什么?” 幻颜:“有那个字么?” 鹦鹉:“错。” 幻颜:“该死的,我还没回答呢!” 鹦鹉:“错。” 帝释天:“……” 继续可耻的走神中…… 我:“叫救命。” 鹦鹉:“对。” “第七题:有一种布很长很宽很好看,就是没有人用它来作衣服也不可能作成衣服,为什么?” 幻颜:“那匹布在哪儿?” 鹦鹉:“错。” 帝释天:“啊……” 鹦鹉:“错。” 拜托老兄,人家可都还没说话呢! 我:“瀑布。” 鹦鹉已经懒得说对了…… “第八题:……” “第九题:……” “最后一题!!”鹦鹉彻底炸毛了! “两只狗赛跑,甲狗跑得快,乙狗跑得慢,跑到终点时,哪只狗出汗多?” 幻颜已经懒得回答了,帝释天么……你懂的。 对着鹦鹉妩媚一笑:“小鸟儿,狗是不会出汗的好吧。” 脆弱的小鸟经受不住刺激,两只小圆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哼哼哼,跟我斗!再回去修炼几十年再说吧,小样! “谢谢捧场,谢谢*” 就在我回应人民群众热情呼唤的时候,二楼的大门也咯吱一声开了。 数位身着锦衣的美人从楼上缓缓而下。 “恭喜三位顺利通过第一关,下面第二关请跟我来。” 噢,亲爱的妈妈,你家女儿总算为咱家争光了!! 第二十九章 幻颜好样的,优雅的天鹅 跟着侍女上了楼之后,方才上来的路口便又重新合拢了。 二楼的格局跟浮华宫有点一样,除了几根顶梁的柱子以外便无其他更多的装饰,只是略微有些不同的是从这里到三楼上楼的地方中间各处都布满了白色透明的丝线,而线的最末端设有一个石台,石台上摆放这一个白底蓝花的瓷瓶。 这是什么意思来着?! 把疑惑的眼神投向侍女。 侍女微微一笑,娓娓道来:“各位先请看地面。这里分红黄蓝三种颜色,只有将全部的蓝色地板都踩一遍之后,去扭转对面那个白底蓝花的花瓶才算过关。特别要提醒三位的是,如果踩到黄色地板便会箭雨触动机关,这四周会射出无数的利箭;如果不小心踩到红色的地板,那便会触动毒气机关,到时候这四周便会释放出让人立即毙命的剧毒。” “另外还要告诉大家的是,这些透明的丝线也不能碰到,如果不小心碰到那这整个二楼便会坍塌。时间只有一个时辰,还请大家团结一致努力过关。” 无良的侍女残忍的吐完这一连串的规定之后,三楼便突然打开了一部分放下了一根绳子让她上去。现在前面是艰难的通关考验,后面是紧紧封闭的大门,就算想放弃也都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岂一个狠字了得。 果然万两黄金不好赚啊不好赚。 “眼下你看我们该怎么办?”转眼将求知的眼神投向幻颜:“要不我一拳把这楼打垮得了?!” 栗发美人长发一抚,妩媚一笑:“大可不必。你和主子就在这里等着好了,看我片刻之间便破了这凡人简单的小关卡。” 手指飞快的捏了一个决,幻颜身上的诱/惑黑色套裙立马便变成了一身精炼的黑色劲装。 只见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便向后舒展着双臂,一个干净的跳跃便轻松跃过了横在眼前的三条丝线顺利的落到了第一块蓝色地板上。 “幻颜,好样的!”忍不住由衷的赞叹道。 回头递给我一个微笑,她足尖点地,有如天鹅起舞一般,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从五条细线的缝隙中钻了过去,准确无误的落到了第二块蓝色地板上。 完美的旋转,完美的穿越,完美的跳跃,完美的落地。 如天鹅般优雅,却如蛟龙般强大。 幻颜一向都不屑于柔弱美,她一直都崇尚着强大,也一直很努力的变得强大。 所以如今她破茧成蝶,在重重艰险之中独自起舞,跳一曲属于她自己的美丽之歌。 每踏在一块蓝色的地板上便会有一些透明丝线的消失,仅半柱香的时间跳着天鹅之舞的幻颜便让所有的丝线消失得一干二净。 伸手扭动了瓷瓶,幻颜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冲我们招了招手:“陷阱解除了,快带主子过来吧。” 与此同时,三楼的门也咯吱一声打开了。 几个眉清目秀的佩剑少年从上面快步走了下来,恭敬道:“恭喜三位顺利通过第二关,眼下时间还尚早,请三位先随我一起到三楼用过些膳食之后再破第三关也不迟。” 正所谓不吃白不吃,反正我们三个的神体也不怕他们会在饭菜里面下毒。 但事实上是我们多虑了,御风楼不愧是号称天下第一楼,就连开胃的小食都做的无比的精细美味,让人很是回味无穷。 茶是祁连山的天山雪莲茶,才入口时有些苦涩,但随后便越来越甜,特别适合在酒足饭饱以后品上一品。 吃了这餐饭之后,幻颜止不住的感叹,怪不得神仙们都喜欢下凡游历,原来凡间竟有如此美味,早知道当初她便多多下凡来享受享受了,不然也不用等到十几万年的高龄才算开了一次眼界。 其实不管是人还是神,很多时候都以为自己拥有的便是最好的,于是便一直留在原地停滞不前,殊不知这样便错过了更多美好的风景,也错过很多原本应该拥有的东西。 饭吃完了,茶品完了,佩剑的少年便过来邀请我们去闯那第三关了。 第三关没有第一关的热闹,也没有第二关的危险,出其意料的居然只有一盘早已落好子的玉石棋盘。 少年解释说:“因这次的棋局是上古时便留在不周山的玲珑棋局,千万年来一直没有人能解开,所以这次破棋局的时间没有限制,不管何时能破都算过关。” 怪不得第三关会这么平和,原来早已经有无数失败的教训在那里等着我们了。 要知道,从小到大我最头疼的便是那些琴棋书画,最会的便是怎样气跑那些琴棋书画的老师,如此一来我便彻底没辙了。 回头看看幻颜,那妞居然也是连连摆手,说什么舞刀弄墨尚且还可以找她,但这下棋她是死磕了上万年都还是一窍不通的。 于是只好默默将唯一的希望看向了帝释天。 本以为他又在走神发呆,谁知这家伙居然已经坐到了桌旁下了起来。 谦谦君子,眉目如画,很是养眼。 帝释天落子的速度非常快,不消片刻,整个棋盘几乎便落满了杀得难分难解的黑白两色的棋子。佩剑的少年越看越是紧张,到最后,当帝释天落下最后一枚白子的时候,少年忍不住上前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公子真乃神人也,仅这片刻之间便破了这上万年的迷局。”少年的声音有些颤抖,看得出他很是激动。 “啊……”帝释天先是一愣,接着又露出了一个招牌式的甜笑,然后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蹦了一句:“这个好像是……当年我未下完的那一局残棋。” 我:“……” 幻颜:“……” “咯吱”一声,第四楼的门也打开了。 这次下来的是两个太阳穴高高鼓起的青衣汉子。 “三位贵客请随在下上楼,主子已在上面等候各位多时了。” 珠帘玉翠,锦绣珊瑚,四楼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奢靡豪华的气息。 锦衣玉冠的公子斜倚在一块巨大的红色珊瑚床上,慵懒的吃着风情万种的侍女剥好的葡萄。 “果然不出本王所料,你们果然来了。” 轻佻的声音,轻浮的语气。 竟然是山寨版刘彻?! 是圈套?!是阴谋?!还是纯粹的一个玩笑?! 噢,妈妈,果然热闹的背后都是别有用心啊!! 第三十章 震惊!!热闹的背后隐藏的 山寨版刘彻居然就是当年我养了几个月的挂名儿子?! 在天上仅仅过了数日的时间,没想到居然长那么大了…… 一时之间万千感概涌上心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记得他的封地应该是在昌邑,既然他是这座城的主人,那我们眼下定是在昌邑无疑了。 “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找我们来干嘛。” 懒得绕圈子,见他依旧不慌不忙的喝茶,我有点心慌慌的。 一般来说,这类皇室腹黑的共同特点就是,越是有阴谋便越不会告诉你,越是有企图表面便会越不动声色。 “美人果然痛快。”刘髆放下被子,挑眉笑道,“本王此次大费周折找你们来确实是有要事相商的。” 废话…… 要是没事何必如此麻烦…… “停。”幻颜一撸长发,打断道:“在你们说正事之前我能不能先问一个问题。” 刘髆含笑点头:“美人的问题在下定当知无不言。” 受到夸奖的某大龄女青年立马便露出了宛如少女般的娇羞:“那个……我就是想问,你这里真的有人身鱼尾的妖怪么?” 刘髆笑而不语,修长的手指在珊瑚床头轻*,立马便有一物从身后的墙中被缓缓推了出来。 那是一个几乎全部密封的水缸,只有顶上的一个小角落开了一些拇指大的通风口。 水缸大约长三米左右,里面温柔的晃荡着一些蓝色的水草,水草之间坐着一个宛如朝露般清丽的姑娘……呃,的美人鱼。 金色如阳光般灿烂的头发从头顶直泻而下,遮住了上半身美好的曲线,*是一条非常漂亮的蓝色鱼尾,在波光中闪烁着它所独有的美丽。 不过这人鱼好看是好看,但脾气却不怎么好,对我和幻颜几乎是不理不睬,看见帝释天就把尾巴晃得跟小狗一样,看见刘髆也是眉开眼笑。 歧视,这又是红果果的歧视。 由此可见天下的雌性都有一个共同点,同性相排斥异性相吸引。 刘髆说这条人鱼名叫汐然,是他在南海游历的时候捡到的,那时候她一直尾随着他的船怎样都赶不走,最后无奈之下只能将她带了回来。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人鱼之恋?! 刚长大的人鱼一浮出海面便相中了自己命中注定的王子,然后背井离乡踏上了追随王子的不归路。 总之不管我怎么看,我都隐隐觉得在人鱼汐然和刘髆的脑袋上面挂满了红通通的奸情二字。 急忙掏出小本本在上面画出了汐然的样子,幻颜两眼发光道:“传说这种人鱼会泣泪成珠,还会织一种名叫鲛纱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织物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个嘛……”刘髆眼波流转:“以后相处久了美人就自然会知道了哦。” “好哇好哇。” 于是就这样简单,我们的某大龄傻帽女青年就这样被框进了敌人的埋伏圈,阵亡了。 “既然人鱼已经看完了,如今我们便说点正事吧。” 手指一拢,刘髆收好了扇子在桌面轻敲了两下,立马便有下人端着一个两个金色的盘子走了过来。 左边的盘子摆着先前说好的一万两黄金的银票,而右边的盘子则是一只死得浑身僵硬的鸡。 “从前些时候开始,昌邑王府就不时的开始有畜生家禽被人发现全身上下无一滴血的死在院子里。起初都以为是黄鼠狼大家都没怎么在意,但就三天前,院子里面发现的就再也不是动物的尸体了……”刘髆单手扶额,似乎颇为苦恼的说道。 “之后你发现的便是人的尸体对么?”仔细看完鸡脖子上的伤口,幻颜若有所思道。 刘髆无奈的点头,“现在整个昌邑王府是人心惶惶,连我这个王爷都不敢回府,只得在这御风楼中暂住。” “如果我没猜错,一般死人死动物,都是在晚上,白天并不会发生这种情况对么?且不论是动物还是人都只有脖子上面有两个类似类似动物獠牙咬伤的伤口对不对?” 我开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听我说完,刘髆有些愕然:“美人如何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种生物,一直频频的在各大小说电影中出现,一直是姑娘们幻想世界里最完美的恐怖情人。这种生物,在西方我们把他叫做吸血鬼,而在东方我们则把他叫做……僵尸。 对此恐怖的生物,我一般都是避之不及,却不料想幻颜两眼发光比之先前见到人鱼的时候更甚。 幻颜说,传说最早的僵尸是轩辕黄帝之女----旱魃,只因为被其父的死对头蚩尤下了一个诅咒,所以变成了僵尸。本来僵尸是不用吸人血,但因为天地灵气太少,人又是万物之灵,所以不得已之下才必须依靠人血为生。 “只是不知道这次出现的究竟是旱魃的子孙还是旱魃本人呢?” 幻颜妩媚一笑,弄得我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这么说美人是愿意帮本王这个忙了?”刘髆看着我,微笑道。 →_→是那个大龄傻帽女青年答应你的,你看我干嘛?!再说, “给我一个非要帮助你的理由。” “理由么?”刘髆挑眉:“反正你又没事可做不是么?” 你才没事可做,你全家都没事可做! 喵了个咪!又不是去新马泰观光七日游,对方可是传说中据有超能力不老不死的僵尸也!难不成我真的学电视里面的一样,画几道符挂几串大蒜左手端一碗黑狗血右手拿一把桃木剑英勇的救人民群众于水火之中?!嗯……好像也不错…… 呸呸呸,咱的宗旨应该是珍惜生命,远离妖孽才对!! 眸光一转,急忙将视线求救的目光投向了一直处于神游状态的帝释天。 “正所谓女以夫为天,”我故作为难道:“就算小女子同意那也得夫君先同意。” 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的掐了帝释天一把,“夫君,其实你一点也不想去的,对不对啊。” 没反应…… “对不对啊**” 拖长声调,再掐一把。 “啊……”总算回过神来了,帝释天看着我用力点了点头:“去。娘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泪奔…… 我敢百分之两百的肯定,这家伙绝对没有听清楚我在说什么。 噢,妈妈,难道你女儿的大好青春真的要奉献给那不老不死的僵尸么?! 第三十一章 刘髆的真实身份 因幻颜硬吵着说要去体验什么恐怖僵尸令人颤抖的气氛,于是当天晚上我们便住进了昌邑王府那个近日荒无人烟的地方。 我本来以为刘髆会继续留在御风楼等事情处理好了才回去,没想到他居然也带着妻妾家丁跟着一起回去了,还说什么有高人在场想必定能高枕无忧。 昌邑王府很是精致漂亮,只是静的有些诡异,连一起归来的人面上都笼罩着一层拂不去的哀切,就好像已经看到了死神在像他们招手一样。 我们被安排在刘髆所住的隔壁,中间被一个小花园隔着。 乾达婆界昼长,人间昼短,所以当天晚上当众人都歇息的时候,我便携了又企图来赖床的帝释天到中间的小花园蹲守。 岂料…… “王爷,你看今晚这夜色多美啊?”风情万种的侍妾被刘髆揽在怀里嗲声道。 “那月色再美又岂能比得上我爱姬的一根头发。”刘髆泰然自若的说着忽悠人的甜言蜜语。 “王爷……” “爱姬……” ………………我是*的分割线………… “娘子,他们在干嘛呀?”帝释天侧着脑袋一脸懵懂的问我。 他们在表现*活春宫呢。 “他们在切磋武艺。” 鉴于帝释天这只小白什么也不懂,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对他解释,于是心一横,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 帝释天认真的点点头:“凡人果然努力,大半夜都还不忘加强修炼。那他们在练什么武功啊?” 我想了想,严肃了表情胡诌道:“那个……那是缠绵派的绝学,叫抵死缠绵的爱……” 帝释天又点了点头,然后从乾坤袋里面掏出了幻颜给他的小本,乖乖道:“幻颜说,每次学到新东西都要记下来,下次就不会忘记了。” “嗯,乖。”抬手,摸摸脑袋。 “娘子,为什么他们连武功还要脱衣服呢?” “因为他们练的太辛苦之后就会很热,很热之后就会流汗,流汗之后要弄脏衣服,所以就提前先脱了再继续练。” “娘子,那为什么那个女人会发出“咿呀哦”之类的叫声呢?” “因为那个女人功力没那个男人高,所以切磋的时候被那个男的打疼了。” “娘子,那为什么那个男的会把手放到那个女人的胸口呢?” “因为那个女的之前被打成内伤了,现在那个男的在通过胸口传输内力给他。” “哦。” 随着一声媚入骨髓的声音结束,好奇宝宝帝释天也终于问完了问题做完了笔记,安静了下来。 唉,这年头我也总算能体会我老妈带我时的辛苦了,说实话吧又怕孩子学坏,说谎话吧又得憋坏自己的脑子,不容易啊不容易…… 与此同时院门外也突然传来了一声炸雷似的巨响。 难道幻颜出事了?! 暗叹一声不好,立马抓过帝释天的手便往前面跑。如若真有危险,带上帝释天比带上十个我都顶用。 直接跳过了围墙蹦到了前院,只见原本平整的地面竟不知何时被砸出了一个两米多深的大坑,而此刻幻颜正捂着不停流血的肩膀从坑里跳了起来。 周围空无一人,看来袭击幻颜的家伙应该已经跑了。 急忙跳下坑里将幻颜扶起来,让帝释天给她施了止血咒,好半天她才缓过气来,咬牙道:“因料想那个怪物今晚会来,于是我便在这王府周围都布上了结界,只要他一接近这里方圆五里的范围我就能感应到。原本我是想等就呆在这里等他撞结界撞得半死我再出去收拾他,岂知他越受伤便越是勇猛,到最后竟然是直接撕裂了结界跑进来。那怪物力大无穷,如若不是我用承影剑刺伤了他的眼睛,方才我的肩膀多半已经被他弄断了。” “不会吧。”我有些震惊,幻颜的实力怎么说在三界也得排个前十左右,她会受伤已经让我很惊讶了,没想到居然还能把那个怪物奈何。 “那个怪物究竟是不是轩辕黄帝之女----旱魃?” 幻颜苦笑着摇了摇头:“夜色太暗那怪物又出手极快,我没能看清楚。不过就身形而言,应该是个男子。” “为什么那个怪物不去别的地方,偏偏要跑来这里呢?”帝释天疑惑道。 “那是因为……” 刚说了几个字,我便与幻颜一起愣住了。 对了,为什么那个怪物不去别的地方偏偏要来这昌邑王府作恶呢? 难道这王府有什么他想要找的东西? 看来有必要向刘髆好好问清楚一些事了。 …………………………………… 因幻颜受伤在休息,我便让帝释天在旁边守着以防不测,于是在用过早膳之后我便一个人去了刘髆的院子,但谁知敲了半天的门都没反映。 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疲劳过度而累死了过去? 于是我便怀着人性本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伟大胸襟,一脚踹开了刘髆卧房的大门。 原本以为刘髆的卧房会跟上次在御风楼上看到的一样充满了暴发户的味道,但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白纱飘扬很是清雅。 卧房里面空荡荡的并没有人,但墙上却挂满了一幅幅活色生香的美人图。 有巧笑嫣然的,有眉头半锁的,有纤腰楚楚的,也有肚子浑圆的。 但无一例外,画上的人都跟我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你觉得这画画的如何?” 不知道什么时候刘髆也进来了,站在我身旁含笑问道。 “入神三分,很是精妙。”我由衷的赞叹道。 “知道这是何人所画么?” 刘髆*着画上人的脸,神色很是温柔,看得我很是胃疼…… 你不能当着本尊的面去占人家玉照的便宜啊* “……不知。”一个几乎已经成型的答案在我的脑中呼之欲出,而后又被我硬生生的压制了下来。 “那是我父皇汉武帝刘彻画的。”刘髆浅浅笑道,从侧面看像极了刘彻:“画中的女子是我的母亲,李夫人。” “你母亲真是个大美人啊~” 嘿嘿,夸她就等于夸我自己,捂脸,娇羞中…… 刘髆嘴角一抽,半晌,才看着我的脸又道:“你很像她。” 实不相瞒,我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来着。 “跟王爷的母亲长得像是我的福气。”我继续脸不红心不跳的沉着附和道。 谁知刘髆这厮居然立马便阴沉了脸色,转身将我压在墙上,掐着我的下巴恶狠狠的道:“夫人,你还要在为夫面前演戏演到什么时候?” 夫人,你还要在为夫面前演戏演到什么时候? 我被这句话狠狠的震惊了,一时之间竟忘记了如何反应。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唤我夫人,也只有一个人会对我自称为夫。 刘彻。 真的是你么?! 为什么你又会以刘髆的身份出现? 又为什么你的模样依旧宛如从前? 为什么…… 第三十二章 谁应了谁的劫,又变成了 意识有些晃荡,隐隐约约的听到耳边有飘渺的笛音传来。 我猛的一咬舌/尖,从混沌的意识中清醒了过来。 这是一片艳丽的桃花林,粉色的桃花开满了枝头,延绵不绝的蔓延了好几十里,仿佛将那天边的流云都染上了一层温暖的色泽。 见我醒来,刘髆……不,刘彻便放下了手中的玉笛,对我微微一笑,“夫人,过来。”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再加上以前在皇宫听他的话都听成习惯了,于是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我便走了过去。 “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用力将我搂进怀里,刘彻抚着我的脑袋,轻声问道。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跟记忆中的刘彻一模一样。 “嗯。”我点点头。 自从远离了狐狸和摩珂那两个满口谎言的死妖怪以后,我那小日子便是过得一日比一日红火,整天摸鱼打混闲荡耍赖逗萌物,很是惬意。 刘彻没有问我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模样一点也没有改变过,我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会以刘髆身份出现,且依旧那么年轻。 因为我知道,刘彻不会伤害我,那便已经足够了。 就这样静静的抱了我半晌,刘彻方才放开我的手,含笑道:“夫人以前不是一直想听为夫吹笛么?以前为夫忙没时间去学,现在学会了吹给夫人听如何?” 其实我对音乐根本没有什么鉴赏的能力,只是单纯的觉得美男吹笛的美色很养眼而已。不过眼下风景如画,听个小曲儿陶冶陶冶热爱大自然的情怀也不错,于是便很高兴的点了点头。 翠玉的是笛,洁白的是手。 指尖跳跃,悠扬的笛声便缓缓在桃林中响起。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 夏日游,杨花飞絮缀满头。 年少轻狂,任意不知羞。 为比花容,一身罗裳玉搔首。 休言愁! -------------------------------- 秋日游,落英缤纷花满头。 儿郎情深,依依双泪流,恨离愁。 不忍别,待到山崩水断流! -------------------------------- 冬日游,似水云雪落满头。 莫是谁家少年不知愁。 纵无心,跌入云泥, 相看笑不休! 不知道怎么的,听着刘彻的笛曲我脑中浮现的竟是韦庄的《思帝乡》。 有风吹过,桃浪翻飞,数片无数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下。 一曲终罢,我伸手替刘彻拂落肩头的桃花,他放下笛子执起我的手在唇边印下深深的一吻。 “娘子可想吃鱼?”刘彻问。 “想啊想啊,做梦都想啊。”我点头,摸着空空的肚子表示很饿。 “调皮。”刘彻轻捏了一下我的鼻尖,宠溺道:“那便随为夫去前面不远处的溪边垂钓罢。” 小溪清澈见底,很多看上去很好吃的鱼儿在里面欢快的嬉戏。因嫌垂钓太慢,我便怂恿着刘彻脱了鞋袜随我一起跳到了溪中抓鱼,看谁抓的比较多。 半个时辰过去了…… 刘彻那里满满一筐的鱼儿,我这里半条都没看见。 想来那些鱼儿也都是些雌的,因嫉妒我的美貌所以便舍生投到了刘彻的手下。 我本以为刘彻也会如前些年那般继续当大爷享受,让我侍候他吃,没想到许久没见,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皇帝陛下居然也学会了做我最爱吃的鱼肉大餐,而且花样还颇多,水煮鱼,红烧鱼,清蒸鱼,油煎小鱼,豆腐鱼等等,入口之后,味道也很是不错。 吃过饭以后,夜色很快便袭了过来,刘彻说想去看星星。 其实以前给刘彻当那么久的夫人,几乎都是他在忙我去缠着他玩,几乎都没出现过他让我陪伴的情况。 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一顿鱼肉大餐吃的我是神清气爽回味无穷,于是便依了他去。 却不料刚到桃树上没看一会儿星星,一阵巨大的撞击声之后,周围的景色竟统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昌邑王府的后花园。 “妖孽,还不放开我家娘子。” 一阵烟雾飘散之后,幻颜与帝释天竟同时出现在了院中。 缓缓将我从怀中放下,刘彻温暖的神情也逐渐冰冷了下来。 “如若不是昨日在打斗过程中,我在你身上洒了一把迷迭香,如今我还真不敢确定你便是那作恶多端的僵尸。” 如果攻击幻颜的是刘彻本尊,那在花园表演春宫秀的便是制造出来分散注意力的幻象了?! 果然腹黑皇帝就是腹黑皇帝,那么短的时间之类,便看出了我们之间最强的战斗力不是幻颜而是几乎没出过手的帝释天。 拔剑直指刘彻,幻颜淡淡道:“人生在世,天命轮回。汉世宗孝武皇帝刘彻,汝等凡寿已尽,为何不回归神位却甘愿堕落成魔?” 回头温柔的抚了抚我的头,刘彻柔声道:“如过回归神位便会消却所有凡尘的记忆,那我宁肯不要。我不想忘记我的夫人。” 刘彻说,如果回归神位便会消却所有凡尘的记忆,那我宁肯不要。我不想忘记我的夫人。 心,突然便以不可抑制的速度疼了一下。 似乎没料到刘彻会说这样的话,幻颜愣住了,半晌,才开口道:“即便是如此,这些年你依旧伤害了那么多的人命。今日不除你,必定会为人间留下一个巨大的祸患。” “你以为凭你便能伤得了朕么?”刘彻扬唇:“旱魃已死,如今我便是这人间最强的王者。” “那我便更不能留你了!” 幻颜剑气凝聚,刚准备出手,便被帝释天挡住了。 “幻颜你打不过他,让我来。” 幻颜点了点头:“那主子小心,他本是龙神之子,如今又得到了旱魃的力量,其力量绝不能小觑。” 那一次拼斗,无论我如何阻止,最后他们俩还是打了起来。 因周围早已布下了结界,所以并没有惊扰到附近的居民。 他们交手的动作很快,我几乎看不清楚谁是谁,只看见空中两团光晕不停的碰撞,又不停的分开。 如若不是我,刘彻本应该回归神位,同帝释天幻颜一样,高高在上俯瞰众生。 如今因为我,他一念成魔,以血为生,伤害着他守护了一生的大汉子民。 如果说先前我还在疑惑为什么刘彻会布置一个幻境,如今想来他应该是想跟我道别罢了。 也不知打了多久,最后天上突然出现了无数闪着黄色光晕的剑,接着刘彻便从空中落了下来,帝释天将剑放在了他颈侧。 “你别伤他。” 我扑过去将刘彻搂入怀中,他费力的笑了笑,然后咳出了一大口血。 那样红,那样刺目,不管我怎样擦都擦不干净。 因为我的阻拦,帝释天最后并没有动手,而是刘彻自己握着他的剑插入了胸膛。 他说,能再见你一面,真好。 能见你一面,真好…… 刘彻走了,往后这天地之间再没有一个男子会在桃花深处为我吹笛。 刘彻走了,往后这天地之间也再没有一个男子会牵着我的手在夜幕低垂时去看那满天繁星。 刘彻走了,往后这天地之间也再也没有一个男子会微笑着对我说,“夫人,过来……” 第三十三章 作为一个有修养的文艺女 虽说刘彻是自尽以免再祸其大汉子民,但是归根究底罪魁祸首依旧是让他成魔的我。 那日从人间回到乾达婆界以后,我便开始了从穿越之初到现在的第一场忧愁。 看见那花,我想起了刘彻。 看见那水,我想起了刘彻。 就连午膳吃着青豆,我也想起了刘彻。 幻颜说,我这是失心疯的前兆,得好好治治,不然要我也成他主子那样她这日子便没办法过了。 黑豹安慰我说,你看看那青天你看看那流水,你难道不觉得人生分外美好世界如此芬芳,忧愁什么的都成瞬间浮云了吗? 不过,说到他主子,我最近还真是好久都没看见了。 随便抓过一只过路的黑豹打听,才知道,最近有人比我更加的忧愁。 因为他不管人家说什么,他都能从中听出见异思迁、红杏出墙等等诸多良家妇女禁言的词语。 走到花园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弹七弦琴,走近之后才听明白,原来还有歌声。 “风萧萧兮易水寒,娘子一去兮不复返。” 梧桐树下,帝释天手抱雪白的七弦琴,旁边放着一个翠玉做的小酒瓶,远远看去眉目朦胧,疑是有一大片忧愁的乌云在上面笼罩。 不对呀。 怎么说也是我死了“男人”,怎么他那么伤心来着? 难道这两人经那日一场架,居然打出了爱的火花? 唉,真是作孽哦。 于是,我便走过去准备安慰安慰他受伤的心灵。 岂料我还没开口说话,帝释天便告诉了我一个瞬间让我所有忧愁都消失不见的消息。 他说:“娘子,如果我告诉你刘彻并没有死,而是被轩辕剑净化了,重归龙神界变成了一颗需要上万年才会破壳而出的龙蛋,你还会不会讨厌我?” 听此消息,我立马便抹了一把心酸的眼泪,狠狠的在他脸蛋上亲了一口。 “真的?” 帝释天似乎被我亲懵了,好半天才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知道了刘彻回归龙神界,我很是高兴,但是近日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开始频频的做起了噩梦。 噩梦的开始:我拿着一把巨大的弓箭射下了一个男人。 噩梦的过程:我竟与那男人在红鸾帐中颠鸾倒凤。 噩梦的结束:我浑身是血,看着那男人冷笑着一把捏碎了我的心脏。 很黄,很暴力。 而当我跟幻颜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却只关心红鸾帐中颠鸾倒凤的过程,一点也不关心我是否受到了惊吓。 备受打击于是去问帝释天,岂知这厮看花看天看草就是不敢看我。等了半晌见他仍不见反映,于是便准备再去找黑豹问问。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我走出了很远之后,隐隐约约有听到幻颜的声音。 她说:“……看来记忆好像要恢复了。” 之后想了想,这里唯一失忆的便只有帝释天,想来应该是说他才对。 然而有些奇怪的是,就在白天去问过他们之后,当晚我居然没有再做过那个梦,并且之后很快,我便只记得前段时间做过噩梦,却连噩梦的内容也都忘了。 近日见幻颜总是进进出出的忙碌,试完这套衣裳,又试那套衣裳,起初我还在想是不是春天到了。岂知问过黑豹之后才明白,原来最近天界那个刚成功篡位的刑渊要召开什么天帝继任大典,让所有有名没名的神仙们都必须去参加,但是去总不能空着手去吧。说穿了,就是告诉我们,换领导了,咱们得表示表示,再在说白了就是鼓励大家去多多送点礼物。 我原以为就不过如此了,但见幻颜没怎么准备礼物,倒是把衣裳换的很是勤快,一问才知,原来在送礼的内幕之下,居然还隐藏着神界集体大相亲的内幕。 因为神界大家都有各自的种类地盘分属,所以一般来说千万年来都很少能有齐聚一堂的时候,于是这难得召开的一次大会,便成了众女神寻找良缘,众男神趁机勾搭的大好机会。 近日来一直闲来无事,好不容易有热闹可以看又岂有错过之说~ 为了帮我掩饰阿修罗界的味道,幻颜连续三日用天界的白箩花给我洗澡,洗的我现在觉得只要谁轻轻一拉我便可以和《画皮》里面的周迅美人一样,直接剥皮了。不过甚好的是,最后总算是掩饰过了。至于耳朵,那便更简单了,捏个决便变成了圆耳,压根不用费一点功夫。 只是, 麻烦的是, 帝释天这位原天界巨头硬是要跟着我去。天界现在是什么地方,是他那个篡位的属下布好了天罗地网等着他自投罗网的地方。 如若一直呆在这乾达婆界说不定一时半会儿的刑渊还找不到这里来,但如若去了天界很有可能便一去不回了。 但不论我们好说歹说,帝释天都只有一个观点,娘子去哪儿,她就去哪儿。 无奈之下,只好用了黑豹的馊主意。 让帝释天变成我的样子穿女装掩人耳目,而我则依旧保持现在的模样穿男装,假扮成一对双生兄妹再跟幻颜一起去。反正眼下天界也无人识得我的长相,正好去混个脸生。只是可惜的是,办成男装我便不好去参加那天帝登基大典背后的男女相亲大会了。 天界有三十三天阙,九大天城。其中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分别成七星分布的状态众星拱月般将最中间的无泪之城包围着。 还未到无泪之城,便看见无数踩在祥云上迎接的仙女们。个个花枝招展,巧笑嫣然,在祥云上站着非常标准的非主流内八。 我本来以为,天界都应该是极为风雅的所在,就算不风雅也要附庸风雅才能算是八部之首。但在我看到了那些前来赴会的神仙之后,我只想到了几个字:非主流聚集大会。 幻颜跟我说,如今像我们这种艰苦朴实极力研修内在美的已经很少了。天神们越是有点地位的便越是要彰显出自己的独特。 比如,那边那个把脑袋弄得像北美洲火鸡的;又比如,那边那个穿着全身缀满珍珠宝石衣裳的;再比如,最那边那个,呃……哇塞,人家是骑着神兽走,他是背着神兽走,别人家的神兽都是怪兽科目,他家的神兽居然是一只肥头大耳的花皮猪! 这还未开始便有如此多的惊喜,噢,妈妈,天界果然是领导潮流走在时尚最尖端的好地方啊!! 第三十四章 三巨头阴差阳错的相聚 帝释天不见了。 就在我们刚刚准备去天界给我们安排的住处之时不见的。 幻颜很是着急,因为眼下天界正是多事之秋,她很担心是不是被刑渊给捉了去。而我则是认为,以帝释天爱发呆的天性,说不定在哪里出神忘记走了。 于是我们俩商量了一下,她去刑渊那里打探消息,而我则负责在这周围寻找帝释天的下落。 天界很大,我在周围晃荡了半天都没发现帝释天的身影,想找人问但无奈周围都是些品味异常独特非主流的大神们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正在我发愁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了一个穿着蓝色衣裳,打扮还算正常但不知道是什么科目的神。 “这位神君可是在找人?”抬头对我微微一笑,他开口询问道。 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搭讪?果然魅力太大了,就算换了男装也掩饰不了那耀眼的美丽啊~ 很普通的一张脸,但一双凤眼却异常的妖媚,像极了某只满口谎言的皮毛类动物。 我无比矜持的点了点头:“你可有见过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穿着紫色衣裳的女子么?她是我妹妹,方才好像不小心在这附近走丢了。” “如果是那位神女的话,方才我在路过瑶池的时候好像有看到,而且身后还尾随这一大群神君,嘴中都好像在说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类的话,那位神女好像很是苦恼。之后接着又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跳出来的一个黑衣神君抢了去,驾着云往西南方向的杏花林跑了。” 爱慕,追求,英雄救美。 为毛明明是同一张脸,搁在我身上就无人问津,放在帝释天身上便是追求者无数呢?这点让我很是无法理解。 不过谁知道那个黑衣神君是真正的英雄还是披着羊皮的伪君子,于是当下为了帝释天的贞鄵……不对,应该是为了帝释天身份着想,我急忙踩着祥云让狐狸眼神君带我往西南方向追了过去。 清水绕杏树,岸上繁花,水中花影,各显芳姿,相互交映的很是美丽。 不过如此美丽的环境里,竟发生了一件惨绝人/寰的丑事。 顶着我模样的帝释天竟然被方才狐狸眼神君讲到的黑衣神君压在了杏花树上,强行非礼!! “禽/兽!!” 我先是一愣,接着便直接跳下了祥云对准那个黑衣神君的脑袋便一拳砸了过去,岂止这厮竟然开了金刚罩护身,我没打到不说,反而被反弹了出去,不过幸好有狐狸眼神君接住了我。 “是谁那么没长眼睛居然想偷袭本王?” 黑衣色狼冷笑一声,无比轻蔑的回过了头。 眉目俊朗,秀色绝伦,竟然是多日未见的摩珂那厮!! 他看见似乎愣住了,然后竟然趁我走神的一刹那,将爪子放到了我胸口上。 顺带,捏了一把…… “原来你才是真的。”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叹道。 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姑娘我的豆腐有那么容易白吃么?! 于是当下我立马抓住他的爪子放到嘴边用力咬了一口。 “啊……死女人,快松口!”摩珂吃痛大呼道。 “我不!”我从喉咙里吐出两个字,继续接着咬。 混蛋,王八蛋,让你袭胸,老娘跟你拼了。 而就在此时,谁知帝释天竟拿着那把威力巨大的轩辕剑直接往摩珂的背后劈了过来。 “嘭”的一声,无数杏花簌簌而落,我被一股巨大的推力撞了出去。 好不容易稳住了乱颤的小心肝,爬起身来一看。 帝释天、摩珂、和穿着狐狸眼神君衣裳的岐墨皆手持凶器成三足鼎立的局势站定。 这是个什么情况?!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除了帝释天以外,被刑渊下令追捕的的摩珂与狐狸也会在这里?! 难道是看最近就任大典日子不错,于是大家相约好了一起来天界送死?! 他们两个不是一去了东皇钟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迦楼罗界的云之巅,一个去了炼妖壶最后出现的地方是海之角么?难道这么快就找到了神器所以潜进来打算跟刑渊决一死战? 而且此刻的帝释天朱砂瞬华,眼神高贵而疏离,竟是像极了幻颜画中的那般样子。 难道那日我真的没有听错,幻颜真的有说过看样子记忆快要恢复的话…… 太多的问题一下子涌到脑袋里面来,让我很是头疼。 不过想了想,又释然了。毕竟我只是枚不小心穿越的龙套,主角那些恩怨情仇什么的都跟我没关系,也用不着我去头疼,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于是我便爬起身非常淡定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默默的打算当做没看见他们往回走。 摩珂轻嗤一声,额头似乎有些青筋暴涨的趋势:“蠢女人,你难道这就打算走了?” 我顿了顿脚步,看着他的脸严肃道:“你们放心,回去之后小的必当守口如瓶绝对不跟任何人提起见过你们的事。” “嘛,还有呢?”狐狸左手拿着他的骚包镜子,右手风骚的抚了抚鬓角,“难道小初初不知道还有些事没做完么?” 有事没做完?!我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他,“我不记得有说过要帮你们做什么事啊。” 这下摩珂倒是真的青筋暴涨,我估计着这厮隐约有想扑过来掐死我的意思。 “你难道不记得你是去花之境寻找轩辕剑刺杀帝释天的事吗?” 帝释天的眼神猛的便有些黯淡了下来。 “原来你真的是为了轩辕剑才来寻我的。” 冤枉啊!!我拍着胸口大呼。 第一, 当初我是被他们强行用昆仑镜塞到花之境去的。 第二, 去到花之境之后我也只是想到珍惜生命,远离妖孽,压根就没想过要去帮他们找什么东西。 第三,这是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话说,跟您老相遇那完全是狗血的不能再狗血的巧合啊!! 于是,综上所述,我一介良民是绝对不可能做这种杀人抢东西的勾当的。 “你,你,你……”深吸一口气,我抬起手指挨个数过去:“统统都别给姑娘我自作多情,姑娘从开始到现在不管是对你们的人还是对你们所做的事,统统都没兴趣。从现在开始,姑娘我要跟你们划清界限,从此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老死不相往来。” 为了我从今以后要过平凡日子的艰难梦想,我还忍着疼戳破了手指,以鲜血为誓表示决心。 岂料,这三个可恶的家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便把我打击成了重伤。 摩珂:“做梦。” 狐狸:“想得美。” 帝释天:“绝无可能。” 我:“……” 从杏花林出来以后,我还是没能从天界走掉,守门的天将告诉我说天界有规定,一律来参加登基大典的神君神女们都必须等到大典结束之后才能离开,以防生事。 如今走是走不了了,无奈之下只好又返回了先前天界安排的住处。 却不曾想,妖孽没见到,幻颜没见到,等来的却是一群装备精良浑身杀气的天兵天将…… 第三十五章 负了天下也罢,不过一场 于是,我被抓了。 被抓到无泪之城之后,刑渊亲自带人来审问。 “你便是帝释天现在的女人?”恶毒的反派用力掐住我的下巴。 什么叫现在?难不成他以前还有女人不成?! “不是。”我抽痛吸了一口气,老老实实的答道。 只可惜一般越是实话便越没有人相信…… “小美人,我劝你还是放聪明点配合本神君,等本神君问出了想知道的东西说不定还会放了你。不然的话,我便让他们在你漂亮的脸蛋上画几朵花。”刑渊拍了拍我的脸,语气很是友善。 “我招我招,你问我什么都招。”急忙捂住脸蛋瑟缩一下,我无比乖顺的表示配合。 要知道,咱就靠这张脸吃饭了,要是毁了那还得了。以后还怎么去相亲,去嫁人,去听我未来孩子的朋友夸奖,哎呀你妈妈真是个大美人啊。 头不能掉血不能流漂亮脸蛋更是不能丢。 “很好。”刑渊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你说你究竟是不是帝释天的女人?” “不是。”依旧老老实实的回答。 谁知这厮说话不算话,对于我老老实实的答案没有半分赞赏不说,反而一巴掌扇了过来,疼的我很是龇牙咧嘴。 伤了么?肿了么?花了么? 能不能借个镜子看看先啊!呜呜…… “说,你到底是不是帝释天的女人。” 泪奔…… 说实话你又不相信,你这不是想屈打成招么? 眼见第二巴掌又挥了过来,我眼一闭,心一横,无比悲壮的点头承认:“是。” 恶毒的反派似乎对自己的屈打成招很是满意,于是巴掌没有落下,又换了个问题。 “说,他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 “啪”一把又扇了过来。 喵了个咪!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问这么难以回答的问题啊。我说了实话你要打,我不说实话你还是要打。 咱士可杀不可辱,如今回答也是一刀不回答还是一刀,姑娘我豁出去了! “如今我说了实话你要打我,我不说实话你还是要打我,打吧打吧,就算打死我你也还是不知道帝释天在哪儿。” 似乎没料到我会突然这么有骨气,刑渊愣了一会儿,然后冷笑道:“满足你,绑起来给我打。” 呜呜呜,你能不能不要满足我啊。 既然是主子有令,于是狗腿手下便打得格外的用力。 啪啪两巴掌甩过来,我就是不照镜子也能知道我的脸肿了。 “龟儿子,王八蛋,生儿子没/屁/眼儿,天天被人爆菊花……” 于是在有限的拷打中,我发挥出了无限的爆发力,将平生所学所闻的所有脏话将刑渊全家上上下下祖宗十八代全部都问候一遍。 我越是骂,那狗腿便打得越是狠,他打得越是狠,我便越是骂的恶毒。 循环一周下来,我吐了不少的血,刑渊的青筋也暴涨的格外厉害。 再然后好像有人对那个王八蛋说什么要是打的不*形让帝释天认不出来,那人不就白抓了之类的话,这厮才让人将我带了下去关进了牢房。 从我被抓到关进牢房的整个过程,我都不曾见到幻颜的身影,我有些担心她是不是出事了。我只是跟帝释天在一起呆了一段时间便被那个王八蛋收拾的那么惨,如果她被发现了是假意投诚的话多半已经凶多吉少了。 天界的牢房虽说冰凉凉的什么也没有,但总算还落得个干净,我被扔进牢房以后因为脸太痛也懒得动,就这么模模糊糊的睡着了。 我知道没有人会来救我,所以也就没有等待的必要。 帝释天之前傻的时候认错了人,说不定还会来,而眼下危机四伏他又恢复了记忆,根本就没有必要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去冒生命危险。 而摩珂和狐狸,他们这次明显是有目的而来,更不可能为了我而坏了大事。 更重要的是,他们眼下应该都不知道我已经被抓了…… 呜呼哀哉,何其悲哀~ 现在我只能寄希望于那个混蛋利用我没能引出帝释天,然后便能把我放了,虽然那点希望比彗星撞地球还要微妙。 隔日便是天帝继位大典,于是一大早刑渊便让人把我提了出去,然后用复原术将我的脸弄回了原状,接着又让侍女将我的男装换下重新穿上了一套很是骚包的艳丽女装,最后将我绑到了帝座旁边的大柱子上。 继位大典很是无聊,一开篇便是声情并茂的歌/功/颂/德,一会儿感谢这个上苍,一会儿感谢那个大神。再加上被无数看热闹的神君神女们围观,这让我很是羞愤欲死。 而更让我无语的是,这厮居然说什么我是阿修罗界的妖女,因受了流觞的命令勾引了帝释天堕落,他不忍看苍生蒙难所以不得已才高举正义之旗肃清天界。 瞧瞧这说得多好,明摆着是他篡位在先,如今却把脏水都泼到了我的身上,真是有够无耻啊无耻。 不过唯一让我有些安慰的是,幻颜没事,而且还趁刑渊不注意悄悄的用嘴型告诉我,让我等待。 大概在刑渊感谢到第二百七十八个某某某大神的时候,底下的人群终于哗然了。 远远的一大片绯色竟已极快的速度向这边袭了过来。 刑渊抬头,然后嘴角挽起一抹嘲讽:“终于来了。” 绯色漫天,帝释天站在为首的一只迦楼罗上,白衣胜雪,幽雅若兰。 “放开她,我便饶你不死。”帝释天淡淡的开口,仿佛在说一个既定的事实。 刑渊仰天大笑:“如今这天龙八部众已经有半数都已经在我脚下称臣,你一个手下败将如何还敢来此嚣张?” “是么?”帝释天扬唇:“那就请你好好看看你的脚下之臣究竟会不会帮你。” “你,你什么意思。”隐约觉察到了什么,刑渊开始不安了起来。 帝释天没有回答他的话,悲悯的看了他一眼,举剑向天。 第三十六章 负了天下也罢,不过一场 奇迹就是在此刻发生了。 原本非主流造型的众神竟突然摇身一变,化做了无数手持刀剑的天兵天将。 刑渊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咬牙切齿道:“汝等竟敢叛我?” “他们不是叛你,只不过是迷途知返而已。” 将剑搁到刑渊脖子旁,幻颜翘着唇角讥讽道。 “刑渊,现在收手还来得及。”面对曾经在一起相处了千万年的旧属,帝释天似乎颇有些不忍心。 “你以为仅凭这些残兵弱将便能奈何我战神刑渊么?香神乾达婆,我早已知你是假意投靠,如今你还认为本神君一无准备吗?” “不好!幻颜快撤!这无耻小人肯定会暗算的!” 一般在电视上的反派boss说出这句话以后,十有*都是早有准备就等致命一击。 我脸色一变,急忙大叫道,只可恨身体被缚不能移动半分。 刑渊冷笑一声,竟直接抓住了幻颜的剑,眨眼栖身上前,一拳从幻颜的身体上穿胸而过。 谁知幻颜更狠,不顾刑渊狠毒的一击,直接化指为利刃戳向了刑渊的双眼。 “賤人!” 刑渊急忙将手抽回一脚将幻颜踹开,然后飞身过来斩断了我身上的绳子将我抓在手中,接着又往空中甩出一团红色光晕。 “王八蛋!龟儿子!竟然敢伤害我家幻颜!” 我用力挣扎着想要扳开他的手,却不料这厮一听我骂他立马便炸毛了,直接改爪为掐,掐住了我*的脖子。 “你信不信你再叫一句,本神君便立马要了你的命!” 我信,我怎么能不信呢,你昨天说打我就打我来着。 为了小命着想,我只能暂时闭嘴泪眼婆娑的怒视他。 “你看看这天上!”刑渊这个混蛋没有任何前兆的将我的脸直接往上抬。 原本只有迦楼罗和帝释天的天上,竟然不知何时站满了无数头部如驼峰状,无发,手持铁叉,面狰狞可怖的夜叉。黑压压的全是一片人脑袋,几乎站满了大半个天空。 我还没来得及看完究竟,刑渊又一巴掌拍下我的头,让我看地面。 平静的地面,开始一圈圈的波动,很快便形成了一个个巨大的黑色漩涡,站在上面的天兵天将还未来得及驾着祥云逃跑,便被漩涡吞噬了进去,待所有的人都被吞噬干净了之后,地面竟有重新恢复了平静。 无比的诡异,无比的危险,但整个过程中刑渊所在的这个高台却是一点事也没有。 “帝释天,汝敢来试试我这失却之阵吗?哈哈哈哈~”见下面所有的天兵天将被吞噬了干净,刑渊这厮又得意了起来,还顺带又松开了我的脖子。 见有机会,我立马拔腿便跑,岂知这卑鄙小人等的就是这一刻,一把利剑竟直接扔了过来,穿过我的肩胛骨将我钉在了地面。 “娘子!” 身后传来帝释天着急的呼声。 剧烈的疼痛几乎一瞬间让我昏死了过去,但刑渊显然没那么容易放过我,他走过来,和着剑一起将我提了起来,将我所有的眼泪所有的怯弱统统*在了诸天神佛的眼里。 血一直顺着肩膀往下\流,很快便在地面汇成了一条红色的小溪。 每当我意识稍微有一些涣散,刑渊便将剑送进一分,让我痛的连昏迷的机会都没有。 “刑渊你快放开我娘子。” 见我受伤,帝释天原本淡漠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了,转而是异常的心疼与紧张。拔剑便想冲过来,却不知为何又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飙风给挡了回去。 “天帝切莫着急,以防中了刑渊那厮的奸计。” 狂风过后,风神穹崖踩着祥云翩然出现,伸手拦住了帝释天。 “很好,这该来的都来了。如今,你倒是给我叫上两句刺激刺激那群蠢货。” 喵了个咪!你个混蛋都快弄死姑娘我了,还指望我帮你诱敌?!做梦!! 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咬着牙硬是不出声。 “不叫是吧。”刑渊轻嗤一声,又拿了一把利剑贯穿了我另一侧的肩膀。 “啊!!!!!” 双重剧痛袭来,我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 “刑渊,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放了她?!” 见刑渊这厮竟毫无人性对我,帝释天握着剑的手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刑渊眼一眯,唇一扬,“除非,你死。” 此话一出,帝释天竟是想也不想的就答应:“好,只要你能放了她。” 穹崖立马便变了脸色,手指飙风聚集以防止帝释天有任何的轻举妄动。 “帝释天,你别听他的。就算你死了,这个王八蛋也一定会让我给你陪葬的。” 眼泪疼的噼里啪啦的掉了一串,我拼尽了的力气朝空中大吼道。 人生在世,无论人鬼妖还是仙神佛,提到死亡多多少少都会畏惧。 从我出生到现在,所接触到所看到的舍己为人都是在电视或者书本,现实社会人人自顾不暇更别说为救他人而牺牲自己的性命,而且还是毫不迟疑。从未有人如此待我…… 现在我的王子出现在我性命垂危之际,愿意以他自己的性命换我余生,如此大恩如此大情,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他为我送命。 刘彻死时,我便发誓,再也不让任何人再为我受伤。 一直以来我便是用看一本神话一本穿越小说的眼神在看这个我身处的世界,知道现在我才明白,既然无法回去,那我便是这里的一部分,我不应该理所当然的享受别人对我好而永远置身事外。 我是初七,是阿修罗界的半神,是实实在在活在这片天地之间的人!! “賤人。” 刑渊挥手便扇了我一巴掌,然后拿出第三把剑划破了我的脖颈,对帝释天道:“我数到三,如果你不跳入失却之阵中,我便一剑切了这女人的脑袋。” “三!” “二!” “一!” 白衣似雪,朱砂瞬华。 帝释天穿过了穹崖设下的风屏,竟是毫不迟疑的跳了下来。 黑色漩涡,直起冲天,瞬间便淹没那如雪的身影…… “帝释天,不要啊!!!” 妈妈,如果有那么一个男人,心甘情愿的为你去死,你…… 又会怎么样? 第三十七章 负了天下也罢,不过一场 与此同时,数道龙卷风从穹崖的掌中落下。 刑渊冷哼一声,执刀向天。 “杀!!!” 高台之下到处都是黑色的漩涡,根本看不见一丁点的白光。 或许这个时候刑渊觉得帝释天进/入了失却之阵便不可能再有生还的机会,于是便没有再管我,而是直接踩着一朵祥云飞到了天空。 两边的肩膀皆被刑渊所伤动弹不得半分,无奈之下我咬牙,用脚尖一点一点挪到了高台的边缘。 “帝释天!!!” “帝释天!!!” 可是不管我怎么撕心裂肺的呼唤,黑色的漩涡依旧没有一点反映。 正当我准备一蹬腿跳下去找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唤我的名字。 “咳……初七。” 幻颜捂着嘴咳的很是厉害,刚被刑渊贯胸穿过的地方仍旧在不停的淌血。 “幻颜,你没死太好了!”我有点喜出望外的想去拥抱她,只可惜上半身毫无知觉根本站不起来。 她没有回答,踉跄着走过来将剑从我肩膀处用力拔了出来,于是刚刚凝固的伤口又开始血流不止。 或许是一直都处于疼痛状态,所以当幻颜替我拔剑的时候,我竟觉得还可以忍受。 “主子是不是跳下失却之阵去了?”看着时起时落的黑色漩涡,幻颜沉默了半晌,方才开口问道。 我点了点头。 “主子真傻。”幻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出来:“数万年前他那么傻,数万年后他还是那么傻。” 幻颜这一笑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本来我们两个身受重伤半死不活的女人在这里聊天就已经很奇怪,而且背景音乐还是天上地下不停的厮杀声,如今却不知她如何笑得这样开心。 “初七,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我是做梦都想杀了你。” 好半晌,幻颜方才止住笑,抚着我的脸一字一句的缓缓开口道。 “为什么?”我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呆呆的问道。 “为什么?”幻颜眯了眯眼,哼道;“方才你不也看到了,只要有你在主子便会不停的受伤。只要有你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他的软肋,都可以拿你威胁他。” 不知道为什么听幻颜那么说,我有种鼻尖酸酸特别想哭的感觉。 “那你为什么不杀我?” 以幻颜的神力我断然是打不过她的,如果她想杀我根本就不用费一点功夫。 幻颜继续哼道,“上一次你死主人痴傻了数万年,如果这一次你再出什么事,估计三界就再也没有帝释天这个天帝了。况且,我们不是朋友吗?” 上一次我死?!难道我从楼上摔下来穿越的时候帝释天在旁边?! 那怎么也不拉我一把啊→_→ “幻颜……” 我看着她,心里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滋味。 “你该早点跟我说你暗恋帝释天的。” “咳咳……”幻颜不敢看我,颇有些心虚的咳嗽了起来:“三界众生,爱慕天帝的又何止千万,我只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而且,我就要死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又过头来看着我,眼神十分认真。 “这失却之阵的阵脚先前被我做过手脚,如今只要我跳下去毁了阵眼,主子便能从那失却之阵脱身。” “前尘往事或许你都不记得了,但你需永远相信主子是真心待你好的便成。” 幻颜微微一笑,美丽的容颜一如初见当年。 “初七,我把主子交给你了,你记得一定要好好待他,切莫让他伤心了。” 话音一落,她便张口,缓缓从口中吐出一团七色光团喂到我嘴中。 随着光团的喂入,身体的疼痛也逐渐消失,整个人都仿佛置身在一团巨大的温暖之中。 “幻颜!!!” 我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却见她毫不犹豫的从高台上跳下,艳丽的衣角眨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初七,那是我最后的神力,它能帮你治好身上所有的伤。以后,请你代替我,好好的陪主子走下去……” 刘彻,帝释天,幻颜…… 他们都在我眼前消失的那么快,那么快。 天地间缓缓飘荡着幻颜最后的声音。 我知道那个倚在黑豹身上画画,那个在无数陷阱危难中优雅的跳着天鹅之舞,那个端着碗撒娇让我给她做饭,那个喜欢着帝释天上万年却又不敢说出口,那个想杀我却又下不了手,那个用最后生命拯救我的幻颜,再也不会出现了…… 那个眯着眼说,因为我们是朋友的幻颜。 再也,再也不会出现了。 而就在此时,高台下的漩涡突然暴涨了数丈,接着再坠落的时候,所有的景物又再次恢复了平静。 高台之下,帝释天抱着浑身是血的幻颜,静静望着苍天。 “帝释小儿,你竟然破了我的失却之阵。” 高台之上,刑渊突然捂着胸口吐出一大口鲜血。 趁此机会,我急忙从地上抓过幻颜之前用的那把承影剑,直接往刑渊的脑袋上削了过去。 去你丫的,姑娘我报仇来了!! 头颅瞬间落地,但却没有意料之中的鲜血喷涌。 这是什么情况?!孙悟空转世?! 我略微吃了一惊,便见那落地的头颅竟又重新长了他头上,接着他反手便想来掐我脖子,我急忙倒地一滚避开了他的手。 而就在此时,帝释天竟不知何时将幻颜放到了我身边不远处,持了轩辕剑立于半空。 “刑渊,我给过你机会,可是你却依旧执迷不悟,如今你杀戮成狂,早已丧失神格,如若再不除你,他日必成苍生之患。” “哈哈哈哈,帝释小儿,你少来本神君面前放屁。当年你为了那个妖女搞得疯疯癫癫数万年,难道那便是你的神格?” “拔剑吧。身为战神就应该堂堂正正的死在战场之上。” 并不理会刑渊的挑衅,帝释天淡淡开口道。 “好!” 刑渊猛的一蹬地,瞬间便飞离了高台。 打斗的过程我已经不记得了,当时刑渊一离开,我便跑过去搂住了幻颜的身子,啪嗒啪嗒的掉眼泪。 只记得最后帝释天说了一句类似于“万剑归宗”之类的话,然后满天都是金色的耀眼光芒,接着那个王八蛋刑渊便再也不见了踪影。 而也就在那个王八蛋消失了之后,不知道在哪里黄雀在后的狐狸与摩珂也跑了出来,然后对着夜叉部的八大神将一阵乱砍乱杀一口气重新抢回了夜叉王的位置。 最后帝释天又捏了个决让战乱的无泪之城重新恢复了先前的圣洁美丽,诸天神佛也陆续归了神位。 摩珂背着射日弓,倚在墨麒麟上,对我伸出了手。 “初七,跟本王回阿修罗界。” 帝释天站在云间,也不说一话,方才的战斗让他精神看起来似乎很是疲惫。 白衣纷飞,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我。 目光悠远而寂寥,仿佛已在那儿等上了千万年。 抬头看了摩珂一眼,然后背着幻颜默默的走到了帝释天的身边,用力握住了他的手。 “当初我都要被刑渊杀死了,你阿修罗王摩珂玥罗?流觞与夜叉王容回迦楉?岐墨只是在一旁眼睁睁看着,等待着最合适的致命一击。如今既然是帝释天救了我,我便只留在他身边衔草结环的报恩。” “哦?不知道小初初想怎样衔草结环的报恩呢?”重归王位的死狐狸拿着他的骚包镜子笑得很是意味深长。 于是我也同样还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方才缓缓开口道:“……以身相许。” “此话当真?!”似乎没想到我会说这样的话,帝释天愣了半晌,才开口道。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然后他扬唇一笑,将我用力搂入了怀中。 “死女人,你敢!” 一支光箭硬生生的从我们中间射入,将我与帝释天分到了两边。 摩珂……不,流觞一张俊颜冷若腊月寒冰。 “若你敢跟帝释天在一起,我便让这天界永远不得安宁!!” 第三十八章 帝释天说,请叫奴家初七 我跑了。 因先前继承了幻颜的神力,我逃跑的速度很快,且同时用了三个分身往三个不同的地方逃脱。 天界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现在已经经不起任何折腾了。而且看帝释天的样子应该受了很重的伤,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再给他带来任何祸患。 况且我知道流觞那厮最是不讲理的始祖,只要他说得出便一定能做得到。 我先跑回乾达婆界与黑豹一起将幻颜的尸首埋葬,据说,香神的尸体只有重归故土再孕育千万年的时间方才有开花的转机,然后黑豹又给了我一本说是幻颜在走之前让它再见到我的时候一定要交给我的一本《神术基本》,接着我便从那个传送镜来到了人间。 眼下,我正变成了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年,进了金陵城的一家名叫如花阁的青楼打杂。 起初一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还被震撼了,美人如花,如花似玉,我便抱着一颗欣赏美人的心*了如花阁。但谁知进去一看,里面上不了台面的一群,上得了台面的稀疏几个。问过老板之后才知道,原来就是因为如花阁里面没有如花,她才想改个名字希望姑娘们貌美如花。 如此这般望梅止渴自欺欺人且还如此高兴的人,我生平是头一次遇见,瞧着有趣儿,便留了下来。 正所谓同性相排斥异性相吸引。每当看着那些小丫鬟饱受欺凌的时候,我都不由自主的想要唏嘘一声。 动作麻利,模样讨喜,又会见机行事,很快我便跟青楼的上上下下打成了一片。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老板*夜夜烧高香祈求天降美人于如花阁的缘故,这日上午,姑娘们忙碌了一夜正在歇息,我闲来无事便靠在大门口的门拦旁与另外一个小厮阿南一起抓了几只蜗牛,然后编上号看他们谁跑得比较快。 如果我赢了,今天晚上他就得负责给我倒洗脚水,如果他赢了,我便要替他给二楼的鸳鸯姑娘送情信。 眼见我的一号蜗牛奔雷号正要跃过重重艰难险阻,奔向胜利的曙光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分外耳熟的声音。 “这位小哥,麻烦你通报老板一声,初七想要卖身。” 这声音,这声音…… 这相貌,这相貌…… 不是帝释天那厮还能有谁?! 而且他穿着女装还不说,居然还敢用姑娘我的名字来卖身!! 呜呜呜,小心我告你侵权。 “咚”的一声,我没站稳,一头撞在了旁边的门栏上。 “这位小哥你没事吧?” 他含笑看着我,眉间的朱砂分外妖娆。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突然感觉手边有些黏黏的感觉,正疑惑什么时候下雨了,回头一看,居然是阿南那家伙流了三尺多余的口水。 恶心得我一下没站稳又往门栏上跌去,他浅浅一笑,眨眼见便来到了我身边将我扶好。 “这位小哥,奴家救了你,难道你就不打算谢谢奴家么?还是你打算又逃跑呢?” 他戏谑的看着我,唇边的笑意更甚。 我:“……” “方听门口有人好像说要卖身?”老板无比矜持的从楼梯上款款而下。 帝释天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往门口前进了一步对着老板微微点了点头。 老板先是一愣,接着便咕噜咕噜的从楼上滚了下来,还不待我过去扶她,她便奇迹般的站了起来,飞一般的跑到了我们身边,然后从身上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印泥和契约,颤抖的举起了手。 “姑娘,如果同意的话就马上在这上面画押吧。”老板此刻的眼神有如在干旱的沙漠看见了久违的清泉,又有如看见了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那模样要多忐忑有多忐忑,要多期待有多期待。 “好。”帝释天顿了顿,玉指一抬便指向了我:“不过我要他来贴身侍候。” “行行行,只要姑娘愿意进我如花阁,就是让妾身亲自侍候都成。” 老板,你要不要那么没立场来着?昨天你不是还说我是你的心肝宝贝儿拿整个大汉王朝都不能换掉我这个贴身小厮么?! 如今美色当前,你就这么简单的阵亡了,你让我这个贴身小厮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对于契约帝释天看都未看一眼便直接按了手印。 老板看了看手印,又看了看帝释天的脸,然后终于两眼一翻,乐晕了过去。 可怜的老板,你觉得那一张废纸便能绑的住高高在上的神么→_→ 老板给帝释天安排的是如花阁类最好的梨花小筑,据说曾经的花魁木槿是日思夜想苦苦哀求老板都没让她住。老板说1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只有真正晶莹纯洁的美人才能住进梨花小筑。(这句诗出自白居易的《长恨歌》,这里超前借用。) 虽然木槿反驳说,委身青楼如何见纯洁,但老板*一抬,小手一拍,说,世间必定有一种美丽,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然后木槿震撼了,从此到遇见有缘人赎身都不曾再提过要住梨花小筑。 随手,关门,我一脚踩在椅子上,双手环胸,恶狠狠的问:“我不是放出了三个分身逃亡三个不同的方向么?你究竟是怎样找到我的!” 优雅的饮了一口老板珍藏的君山银针,帝释天微笑:“这位小哥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况且你我不是初次见面么?” “帝释天!!!!”我咆哮。 “哦?这是小哥的名字么?倒是取得别致。”某人继续装疯卖傻。“请叫奴家初七姑娘。” 这么容易就被找到了,我的逃跑究竟是为哪般?! 况且现在他不在天界主持大局,跑到人间来寻我干嘛?! 不管为什么,既然他要装作不认识我,我也便好生配合,总之不能承认身份,不能跟他回去…… 不过,既然他能找到我第一次,就肯定能找到我第二次,眼下逃跑已是徒劳,倒不如见招拆招,况且眼下我也急需好好将黑豹给我那本《神术基本》好好琢磨琢磨…… 第三十九章 桃花酿,情花醉,道是有 “阿乐,你说初七姑娘美么?”阿南拦着我,左顾右看之后,神神秘秘的问道。 阿乐阿乐,和平安乐。这是我进如花阁的时候,老板给我改的新名字。 “美,简直比那天上的仙女都还要好看三分。”我放下手中的盆子,真心实意的感叹道。 虽然帝释天那厮用的是他自己的皮囊,但好歹我也是名字赞助人。所以每当有人问我初七姑娘美不美的时候我都夸奖的无比的真诚,毕竟赞美他就等于赞美我自己嘛。 “那……那你喜欢初七姑娘吗?”阿南抓着我的肩膀,情绪很是激动,“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好说好说。”我心安理得的接受着阿南惺惺相惜的赞美。 话说,这个时候一般人知道自己有情敌不都是恨不得除之于后快么?真不明白这个家伙是少了哪根筋,那么高兴干嘛…… 而且,你这家伙前些天不还说这辈子非鸳鸯姑娘不娶吗?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唉,男人啊男人…… “那就麻烦你把这封饱含我爱慕之意的情信交给初七姑娘吧。”还不待我反应,阿南便将一封不知道洒了几斤香粉之后满是扑鼻浓香的情信塞到了我怀里,“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初七姑娘哟~” 本来我是打算直接将他那封能香死人的情信直接塞到帝释天的枕头下让其做一个浓香扑鼻的噩梦,但岂料在摸到情信的时候居然发现了二两银子的跑路费,于是我又决定秉着我是好人多做好事的原则,将情信亲自交到帝释天手里。 “这情信可是你写给我的?”帝释天含笑看着我,一手轻轻扣住桌面。 生怕这家伙将我算入他的爱慕者之内,我急忙摇头否认:“那是鸳鸯姑娘的小厮阿南让我送给你的。” 岂料我话音一落,这家伙立马便变了脸色,掌风一起,那浓香扑鼻的情信便瞬间化为了粉末,还顺带直接将我扔了出来。 起初我还有些莫名其妙,但想了一会儿又顿觉茅塞顿开。 如若换做我被一大群女子暗恋,且每天都被人用火辣的目光从头到脚的念想,那感觉也定当是生不如死的。 虽说送情信这档事有了一个悲剧的开头,但却依旧没能挡住男同胞们求美若渴的赤子之心,除去咱们如花阁里这些个坐等窝边草的兔子精以外,那金陵城中的文人雅士,*英雄也都纷纷来拜托我这个贴身小厮传达他们日益加深的爱意。 于是,最终造成的结果是,帝释天那里的情信越来越多,而我的私人小金库也越来越多,如若再出去他每次都想掐死我的眼神以外,一切都是非常美好的。 不过男人心是很难琢磨的,人家有些姑娘非常善解人意非常温柔贤惠,但他们却都认为了然无趣。而帝释天每次不是给他们冷脸便是直接扫地出门,他们却觉得那是一种独特的美丽,并且心甘情愿的沉溺。 快乐的躺在被窝里数完白日送情信赚来的跑路费之后,心情愉快很久不能平静,见今晚月色不错便抱着郡守大人准备送给帝释天的那坛子桃花酿来到了屋外。 月凉如水,佳酿芳醇,饮一口唇齿留香,顿时诗意大发,跳上了屋顶晃着双腿念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酒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与尔同销万古愁。” “好诗好词,只是不知道是何人所做。”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这里的帝释天赞叹道。 我在屋顶上,他在院子中。 月露霜华,眉目如画,虽是女装却没有任何的胭脂气息,反而格外的清雅无双。 “这么好的诗词,当然是本姑娘……不,本大爷做的。”横了他一眼,我抱起坛子又饮了一口,对他招了招手:“美人,你要不要也上来陪本大爷喝上一口?” 或许是酒后劲太大的缘故,方前还尚且有些凉意的身子,现在便逐渐热了起来。 “恭敬不如从命。”帝释天微微一笑,足尖一点便跃到了我身旁。 “给。”顺手将酒坛子递给他,我又念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好酒。” 不知道是我眼花还是帝释天这家伙故意,他喝的地方恰好是我方才喝过的地方…… “既然卿以好词相赠,那某自当以琴瑟合之。” 不见琴身,但闻琴音。 帝释天嘴角上扬,如玉的手指在夜色中波动。 他说:“心有琴音,则能听万物之音。” 眼*子越来越热,看着帝释天洁白如玉的手指,我就仿佛看到了以前大夏天里透心凉的冰激淋,忍不住将脸贴了上去。 指尖的微凉让脸上的热意得意消减,我非常满足的叹了一声。 琴音戛然而止,帝释天的指尖突然颤抖了一下。 “娘子,你怎么了?”见我似乎有些不对劲,帝释天俯*用手掌放在了我的额头:“怎的那么烫?” 凉气袭来,很是舒爽,我急忙按住他的手不让他挪开。 “难道是……”帝释天脸色一变,急忙拿过刚刚桃花酿的坛子,放在鼻尖嗅了一下。 “情花醉?!没想到人间竟然会有魔界的催情圣酒……” 情花醉?!不是郡守大人送来的桃花酿么? 难怪我身上会那么热,好难受好难受…… 或许是太热的缘故,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大片迷离的雾气,天地万物的声音都仿佛瞬间消失,只剩下指尖所触摸到的凉意。 不够,还是太热,我拼命的拉扯着阻挡我感受凉意的东西。 “娘子,不要……” 耳边似乎传来了帝释天抗拒的轻喘声。 我现在都快热死了,居然还要阻止人家。 泪珠在眼泪了晃了几个圈,我委屈道:“什么不要,我现在就要。” 话音一落,帝释天似乎愣住了,半晌才无奈道:“娘子,你确定不会后悔?” 后悔?! 如果我现在热死了我会更后悔,况且不就是借点凉意祛祛热么…… 我无比坚定的摇了摇头,“不悔,一辈子不悔。” “罢了。”帝释天轻叹一声,将我搂入怀中:“有你这句话,哪怕是再坠阿鼻地狱,我亦无怨无悔了……” 第四十章 当美梦成真以后…… 那晚我做了一个梦,一个温柔的泛着微微桃花色的美梦。 梦里云雾妖娆,我肆意轻薄着一个玉树般清澈的美人。 或许是梦太过于真实,以至于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全身就好像被车碾过似的酸疼不已,而且恍惚间还似曾看见帝释天睡到旁边…… “唉,喝多了,真是喝多了。这大清早就开始产生幻觉了……” 深吸一口气,我慢慢闭上眼,然后又重新睁开。 帝释天依旧在旁边,睡颜美好。 于是,我开始默默的穿衣裳,默默的穿鞋子…… “娘子,你醒了么?” 一双长臂从身后圈住了我的身子,他俯身在我耳后落下了一个缠绵的吻,轻声问道。 我手一抖,立马翻身将床上的被子全部将帝释天盖住。 “看不见,看不见,我什么也没看见。” “呵呵……” 被子里帝释天的声音笑得很是爽朗。 “不许笑。”我怒道。 不见回答,笑声越发大了起来。 你个禽/兽!!! 跳下床以极快的速度穿好了鞋,我便拖着无比憔悴的身子冲出了门。 岂料,门外却站满了帝释天的追随者,男女老少,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初见我从帝释天的房里出来,大家都愣住了,然后就在我准备悄悄溜走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喊了一句:“那个小厮衣衫不整,定是将咱们的仙女给玷/污了,大家不要客气,一起上啊!!打死这个登徒子为仙女报仇!!” 天啊!!究竟还有没有天理啊!! 被占尽便宜的受害者反倒成了登徒子,将小白兔吃干抹尽的大灰狼却成了无辜的小仙女。 真是六月飘雪,姑娘我比窦娥还冤啊!!! 就这样,一方面我成了全金陵城男女老少的公敌,每天被迫接受着人民群众各种毒药暗器刀枪棍棒的来袭;一方面我又成了金陵城众人效仿的对象,正所谓近水楼前先得月,于是各类*才子要么纷纷前来如花阁当小厮,没能抢到位置的便在梨花小筑前挂着卖身葬父葬母葬全家的牌子求帝释天收买。 一时之间如花阁很是热闹,连带我那颗饱受摧残的心都少疼了几分。 只是从那以后,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想去梨花小筑那个伤心之地。 只可惜,我的避嫌并没有得到众人的理解,反而受到了人民群众无情的唾弃和打击。 第一天, 我没去梨花小筑,帝释天一日未吃东西。 外面传言,因被癞*吃了天鹅肉,帝释天羞愤欲死茶饭不思,以绝食而祭清白,此乃世间奇女子之典范。 第二天, 我没去梨花小筑,帝释天闭门不出期间曾开窗对着我所在的方向幽幽叹了口气。 老板过来苦口婆心的教育我,既然已经玷污了人家的清白又怎好对人家不闻不问,身为男人这时候就应该光着膀子去负荆请罪。 第三天, 我没去梨花小筑,帝释天却出来对包围着我房间的人民群众羞涩一笑,说那是他自愿的。 于是,窝在屋内装鸵鸟的本姑娘再也忍不下去了,一脚踹开大门冲了出去。 首先映入眼前的是帝释天倾国倾城的容颜,接着便是容颜之后,人民群众无数闪着寒光的利器。 我当时便哆嗦了一下,先前冲出来想要为丢失的清白报仇雪恨的愤怒火焰,一下子便只剩了燃成灰烬的渣渣。 “你,还在怨我么?” 帝释天开口,人民群众瞬间心碎满目紧张。 “……不怨。” 换我一开口,人民群众的杀人视线便瞬间扫射而来。 大爷,我敢怨么。呜呜呜,你看看你身后那些手持凶器的,哪个不是*才子江湖英雄。如果我稍微一反抗不小心弄死了他们,那九天之上的天雷还不劈死我啊!!(作者提醒:此物乃阿修罗界怪力女,不记得的童鞋请参照前面。) “那你,可曾对我有心?” 帝释天甜甜一笑,人民群众酒不醉人人自醉。 “呃……”凶光袭来,才到嘴边的话立马便被我咽了下去。 眼一闭,心一横,我随口胡诌道:“岂止是有心啊!我对你的爱慕简直是滔滔江水延绵不绝,你就是我的心肝儿我的宝贝儿我的太阳我的光,我一分一秒都离不开你。如若没有你我便是如那离了水的鱼,只有活活渴死在这天际。” 托这番恶心表白的福,人民群众总算是暂时放过我了,不过走之前都在一个劲的叹息,鲜花擦在了xx上…… 我也欣然同意,唉,想我这朵鲜花啊…… “你方才说,我是你的心肝儿?”帝释天眉眼一挑,向我走近了一步。 我眼神儿乱瞟心虚的后退。 “你方才说,我是你的宝贝儿?”见我退后他也不揭穿,只是不动声色的含笑又进了几步。 那笑容分外刺眼,吓得我小心肝儿扑通扑通直跳。 “你方才还说,你一分一秒都离不开我?” 退无可退,见后面已经是墙壁,帝释天便直接伸手将我固定在了他与墙壁之间。 “嗯?!” 他这个尾音拖的很是**。 反正前面那么丢脸的话我也说了,如今我便索性破罐子破摔到底。 “死相,讨厌了啦,你都知道还问人家干嘛,你坏你坏,人家不依嘛。” 天知道,此时以我一个大男人的形象做此等行为该是如何不堪入目的一个场景。 装模作样的假锤了帝释天几下,果不其然,这家伙嘴角一抽,小身板一抖,硬生生的被我的天雷给劈呆了。 一见有机可乘,我立马便脚底抹油的跑掉了。 在外面的树梢上打了一夜的盹儿,原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岂料第二天当我回房间打算再补个美容觉的时候,竟发现阿南胸前被人插了一把匕首躺在我房间的地板上,早已死去多时…… 就在我疑惑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尖叫。 “不好啦,不好啦,阿乐杀人啦!!” 第四十一章 痴情反被无情伤 自从天界大战一别,我便许久没见过牢房的样子,如今正当我都快忘记那牢房长什么样子的时候,我又被抓了。 而且还是含冤入狱。 理由是:杀人现场除了尸体便只有我一个人在。 于是我便成了如花阁命案最清晰的犯罪嫌疑人。 在被我抓进来的途中,我还一直在思考究竟谁会是凶手,又是谁想陷害我。却不知抓我差大哥嫌我太过安静没有成就感,便硬逼着我和其他犯人一样大叫“冤枉啊,小的真的是冤枉的啊”。然后就在我很是配合的叫到第三十八声的时候,差大哥终于把我扔进了牢房。 想起之前天界只有我一个人的牢房,如今人间的牢房那可真是热闹多了。不仅有各类囚犯大呼冤枉的声音,还有小强和老鼠不听在牢房里面跑来跑去的声音,丰富多彩很是热闹。 不过虽然话是这么说,但那发了霉的牢饭,到处弥漫的腐臭味道,真的是太让人受不了,于是我便开始思考究竟要不要试试最新学会的穿墙术直接走人。 但我还未来得及捏决,先前抓我进来的差大哥便又打开了大门示意我出去。 起初我以为又是要用刑逼供什么的,结果他却直接把我带到大牢出口把我放了,说什么凶手已经抓到了并且自己去认罪了。 “这么快?”我有些惊讶。 差大哥摸了摸下巴笑道:“你个混小子早点出狱还不好吗?” “好好,当然好。”我点了点头,问道:“不过凶手究竟是谁呢?” 差大哥叹了口气:“就是那个你们如花阁里的鸳鸯姑娘。据说是因为之前她与那阿南相好怀上了阿南的孩子,但之后因为你们阁里不是来了个天仙似的初七姑娘么,然后阿南便移情别恋,鸳鸯哭着去找他理论,结果这厮反而说什么鸳鸯本身就是妓/女谁知道那孩子是不是他的,鸳鸯一怒之下便拿出先前阿南送与他订情的匕首杀死了那个负心汉……” 没想到阿南看上去那么老实的一个孩子,居然会做出如此陈世美的勾当,可怜了鸳鸯那么好的一个姑娘,以为等到了自己的良人,却没想到盼来的却是一场被人辜负的伤心。 我唏嘘一声,又问道:“那鸳鸯最后又怎的会被你们抓到呢?” 我话音一落,差大哥又叹了口气:“鸳鸯不是被我们抓到,是她来自首的,阿南死了之后她本想上吊结束生命的,只是之后又听说你因为阿南的死被抓了,这才马上来衙门自首……” 回到如花阁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老板又穿的像只花孔雀似的站在门口对着来往的客人大抛媚眼。 见我回来,老板拉着我打量了好半天,确认没伤到哪里便让我回去好好休息,还说大伙都给我留了饭在锅里热着,要是饿了就自己去厨房吃就行。 心里有些惆怅,连带着先前想吃饭的好胃口都没有了。 路过梨花小筑的时候,里面隐隐有琴音传来,我脚步一顿,竟鬼使神差的调转了方向往里面走去。 梨花树下,帝释天一袭白衣格外的出尘,让人有一种安心的力量。 “娘子,回来了。” 或许是听见了我的脚步声,帝释天停下了手中的拨动,抬眼递给了我一抹明媚的笑容。 “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对不对?” 懒得再跟他绕圈子,我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帝释天含笑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你会那么快找到我?” 当时我记得我是一口气放出了三个替身往不同的方向飞去,按道理说他应该没那么快追上我才对,而且他凭什么就认定我会来到人间呢? “很简单。”帝释天微笑道:“第一,幻颜的所有神术都是我教的。” 我:“……” 难怪…… “第二,”他从我怀中拿出那本《神术基础》,有些不可置信道:“难道娘子学了那么久的《神术基础》就没看这本天书是何人所著么?” 帝释天不说还好,一说我才反映过来。 急忙抓过书本一看,只见一个书名下面便赫然写着帝释天著四个黑色的大字,只是因为这书本身就很接近与黑色,所以一般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 真是坑爹啊!!!! 默默的放下书本,有那么一瞬间,我非常的想要自戳双眼。 “娘子,说了那么多,你究竟想说什么呢?” 果然记忆恢复了,脑子都变好使了。 我撒着欢儿扑过去,笑眯眯的道:“咱们商量个事儿,你能不能帮我做一个长得跟鸳鸯一模一样的人偶?” 虽然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但鸳鸯是个好姑娘,她应该遇到一个真正怜她惜她的男子,好好的走完后半生,而不是在那恶臭的牢房里等待着死亡。 “可以。”帝释天点了点头,又道:“不过你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以后不论你想去什么地方,都得与我一起,不可再私自逃跑。” “不跑,绝对不跑。”我斩钉截铁的保证。 这次我对**发誓,绝对不跑。 咱那点小本事都是出自你老人家之手,小的我还敢往哪儿跑呢。 “很好。”帝释天赞许的摸了摸我的头。 正所谓心动不如行动,既然说通了帝释天这座老佛爷,当天晚上我们便很是轻松的将鸳鸯给弄了出来,然后将跟她一模一样的人偶放了进去。 很快的鸳鸯便醒了,我给了她一盏冥界的忘川水,告诉她,只要饮下了忘川她便能忘记所有不愉快的记忆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但谁知鸳鸯却摇了摇头,说,虽然他已负她,但她曾跟他一起许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今既然阿南已经去了,那她对这凡世也没有什么好眷恋了。 她说,阿南给了她最美年华的一段情,纵使是飞蛾扑火,她也依然不后悔。爱了便是爱了,如若忘记了重新开始,那个人也始终不是他了。 最后,鸳鸯还是握着那把阿南送给他的匕首自杀了,死的时候很安详,嘴角挂着一抹淡淡微笑。 她最后的要求是,让我把她的尸首与阿南葬在一起…… 第四十二章 魏紫出事了,长安瘟疫的 刚把鸳鸯埋葬准备回去休息,谁知迎面便扑过来一团巨大的身影。 起初我还以为是什么怪物,但他一出声我便明白了…… “初七啊,我们家心肝儿……我们家心肝儿她不好了……” “鲤鱼精?!”我惊讶的看着他:“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魏紫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 鲤鱼精像是很苦恼的样子,抽抽搭搭了半天才慢慢道来,原来现在已经是汉宣帝刘病已当皇帝的时候了,但奇怪就奇怪在,明明正值壮年命数还在,但是最近却不知染上了什么病,面露死相,已经快不行了。魏紫去救他不成,反而也被传染了那种病,虽然魏紫是千年花妖,但是居然也拿那个病无可奈何,无奈之下他方想起前些日子魏紫说已经察觉我到重返人间,所以他便拿了追魂香一路跋山涉水的寻来。不怪得我现在的男人形象他也能认出来→_→ 历史上的刘病已不仅是西汉正式拥有庙号的四位皇帝之一(另三位是太祖高帝刘邦、太宗文帝刘恒、世宗武帝刘彻,皆是一代英主),而且还是个情种,宁愿冒着得罪权臣霍光的危险,都坚持立了发妻许平君为后。 他少年时流落民间曾受过牢狱之苦,所以在位之后励精图治,任用贤能将大汉皇朝又推向了一个巅峰的时期。按道理说现在才公元前七十年,正是刘病已才当皇帝的第四年,他应该还要再做二十一年的皇帝才去向阎王爷报道才对,这么早出事不可能啊,况且历史上也没记载过刘病已得过什么要命的大病。 事不宜迟,鲤鱼精当天晚上便带着我与帝释天星夜兼程的赶往了长安。 记得前些年离开长安的时候,整个长安城还是车水马龙异常繁华的地方,如今踩着祥云从上面飘过,只见四方城门都紧紧的闭着,城内哭嚎哀叹声不绝于耳,到处都挂满了白色的孝布,黑色的死气一直在长安城的上空盘旋。 “这便是人间的帝都长安?”帝释天若有所思的问。 鲤鱼精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是啊。前些日子还不是这般模样,就在皇帝患病之后,先是服侍他的宫女太监们患病,接着整个皇宫都以极快的速度感染着,之后宫中的尸体实在太多,宫人们就开始往宫外运尸体埋葬。岂料不过短短几天工夫,整个长安城都被感染的差不多了。无奈之下,皇帝便让驻守在京城的御林军将整个长安城封闭了起来,禁止外出也禁止*,以防止这种病的再次蔓延。” ……话说,这也太强大了吧!难道是二十一世纪的**在西汉提前爆发?!还是历来中国频繁爆发的天花?! 带着一大串问号,我们一行人总算到了皇宫。 没有乐声没有宫人们忙碌的穿梭,甚至连很多宫殿连灯火都不曾点燃,到处黑灯瞎火的一片,只有无数微弱的痛苦呻/吟在黑暗中飘散。 “娘子,小心。” 见我又差点被一块石头绊倒,帝释天叹了口气,过来牵起了我的手。 手心的温暖驱走了夜寒,我侧过身递给他一个微笑,然后两人继续执手前进。 鲤鱼精两眼一亮,回过头来笑得很是意味深长:“我就知道你喜欢小白脸,当初还不承认。如今可被我逮着证据了吧!” 我:“……” 被鲤鱼精一吐槽,我立马便想收回我的纤纤玉手,岂料帝释天直接便丢过来了一个我若敢放手他便伤心他一伤心便没办法凝聚神力没办法凝聚神力就没办法保护我的眼神,于是我神色一凛,只能任由他握着我的手。 走到最偏远第一个宫殿的时候,鲤鱼精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巴掌大的鲤鱼状玉石,往天上一抛,一座鸟语花香亮如白昼的庭院便出现在了眼前。 繁花似锦,魏紫一袭大红色的骚包衣裳在其中格外的亮眼。 “五条。” “碰。” “红中。” “吃。” “嘿嘿,*清一色,少废话快给钱。” 一脚踩在石凳上,魏紫眉开眼笑的鄙视着数钱的妖怪:“老早就跟你们说,咱魏紫是谁呀,那可是花妖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麻将仙,跟你们说你们还不信……” “这便是你说的你家心肝儿不好了?”我咬牙切齿的问。 鲤鱼精眼神四处乱瞟:“那个……我家心肝儿说……只有那样你才会以最快的速度回来……” “去死!!” 喵了个咪!!你们这些死妖怪敢不敢诚实一点!! “啪”的一脚将助纣为虐的鲤鱼精踹飞,我便立马跑过去对着那只死花妖狠揍。 起初魏紫没反映过来,让我打得很是痛快。但当她泪眼婆娑的看清楚是我以后,立马便凶光大露,以无比凶猛的拳头转守为攻,硬生生的也将我打得眼泪花花直转。 “怎么舍得带你姘头来看我了?”妩媚的横了尚在石化中的帝释天一眼,魏紫扬唇问道。 什么叫姘头?!你个没文化的!!搁现代我们那叫处对象,搁现在我们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_→ “不是你让你那奸夫来找我的么?还说你被皇帝感染了什么病。” “是啊。”魏紫掀起锦袖,露出了一大截雪白的皓腕,然后指着上面如蚂蚁大小的一个小黑点对我说:“你看,已经被感染的那么严重了。” 如果可以,我真想,轻轻的,一巴掌,拍死这个祸害! “那皇帝的情况也跟你一样么?” 魏紫摇了摇头,复又叹了口气,道:“你随我来看看便知道了。” 因用了隐身术的缘故,所以一路走进皇帝寝宫的时候并没有惊扰到任何人。 年轻的汉宣帝在龙塌上面静静的沉睡着,有部分皮肤出血而变成了黑色,而没有出血的部分却形成了黑斑,尽管在睡梦中,他依旧眉头紧锁,似乎很是痛苦。 这…… 这居然是…… 十四世纪横行世界三个世纪,造成欧洲三分之一人口死亡的----黑死病!!!! 第四十三章 黑死病的横行 14世纪发生于欧洲的事件,刚开始被当时的作家称作“greatmortality”,瘟疫爆发之后,又有了“黑死病”之名。一般认为这个名称是取自其中一个显著的症状,称“acralnecrosis”,患者的皮肤会因为皮下出血而变黑。而黑色实际上也象征忧郁、哀伤与恐惧。 黑死病的一种症状,就是患者的皮肤上会出现许多黑斑,所以这种特殊瘟疫被人们叫做“黑死病”。对于那些感染上该病的患者来说,痛苦的死去几乎是无法避免的,没有任何治愈的可能。 由于以前曾经被表姐强迫看过一部名叫《黑色病的面具》的电影,所以隐约记得,在当时黑死病的传播好像是带疫的跳蚤可能是先吸到受到感染的老鼠血液,等老鼠死后,再跳到人体身上,透过血液把细菌传染到寄生主的体内。 难道这里不仅是我穿越了,连带后世的细菌也一起穿越了?! “小皇帝生病多长时间了?” 伸手触了触刘病已的额头,已经开始在发烧了,如果一直高烧不退的话,小皇帝就是有命熬过黑死病都一样会被烧成白痴。 魏紫想了想,道:“从昨天到现在大概已经过了十二个时辰了。” “还好还好。”电影上说一般被传染了黑死病的人大多数都是在四十八小时之类死掉,不过如今看刘病已高烧不退的情况,怕是也很快便要去见阎王了。 不过,要去见并不等于一定就会去见,只要我们先用药给他吊着,再在这段时间想出解决这病的办法…… 视线由魏紫逐渐转向帝释天,我神色一喜,急忙扑过去抓住了他手臂:“这病你能救不?” 方才我还差点忘了这里是神佛满天的世界,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纠结于现在的医药呢! 帝释天看着我,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我急了,“那你到底是能救还是不能救啊?!” 如果连众神之神都没有办法…… “娘子,天有天规,人有人权,我们天神是没有办法随便干预凡间之事的。”帝释天摸了摸我的头,轻声道,“不过……” “不过?……” 前半句让我倍受打击,看来穹崖之前让我去凡间时说的话也不全是谎话,不过后半句似乎有转机,我又竖起了耳朵表示愿意洗耳恭听。 “如若这事乃妖孽所为,我们自当行使神责护人间周全。” “妖孽?!”我眯着眼看向魏紫和鲤鱼精。 前者表示,他男人的身家性命都在皇室手里,他保护他还来不及呢,哪会那么傻x的去谋害。 后者表示,他们家心肝儿守候的东西,他哪有胆子敢去做坏事呢。更何况这么牛x的感染病他一条小小的鲤鱼精根本就折腾不出来。 “你们急什么,我又没说是你们俩个。”白了这两个没出息的一眼,我又转头看向帝释天,“你方才说如若是妖孽所为,那眼下你是否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帝释天微微一笑,道:“古书有云:王者从来云不死,共疑隆准及重瞳。已占龙气成天子,却幸鸿门败乃公。” 我与魏紫鲤鱼精皆对望了一眼,然后纷纷摇了摇头表示不懂。 求解释,求真相,求指教…… 帝释天用指尖凝聚了一团黑气,然后淡淡道:“皇宫乃皇室重地之所在,如今黑气覆于皇宫之上,必是有妖孽横行。” “可是这皇宫附近都早以被我布下了结界,如果说有其他妖怪要进来必定会触动我的结界,如今结界尚在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样啊。”帝释天话音一落,魏紫便疑惑道。 “妖孽并没有在这里。” 帝释天扬唇一笑,缓缓摊开了手心。 那是一只灰色的全身布满黑斑的死老鼠。 “那你的意思是,妖怪不在这里,而是这些小家伙将病源带过来的?”魏紫赞许的看了帝释天一眼,“难怪我是到处寻找异物,却始终没发现在眼前的危险。” “如今,那妖物究竟在何处?” 黑死病的病源之一是老鼠我并不奇怪,我只是想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妖怪居然可以控制这些老鼠,以及他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黑气往西南方向聚集……” 帝释天话未说完,魏紫瞳孔一缩,突然一巴掌打在鲤鱼精身上,大呼起来:“遭了!西南方向是皇陵!!!” “皇陵?!”帝释天沉思片刻道:“以妖气压制龙气,又藏匿在人间龙脉所在,看来那妖孽应该是想一边吸食人气一边借龙脉的庇佑,躲过天劫。” 所谓天劫,既修真之人或妖魔鬼怪的修为道行到了一定程度之后,自然降下的考验,多为天雷轰击,如若渡过此劫便能得道成仙。不过,修道之人以仁为本善待天地万物,故而天雷较为温和;而妖魔鬼怪则是以人血为食人肉为引,故而天雷较为狠历。所以自古以来为妖者修成正果之例少之又少,而不需要祸害人的草木之妖比如魏紫之流,大多又痴恋凡尘不屑去修那清心寡道的仙。 综合上面所述状况,那藏匿在皇陵的妖怪要么便是如那蜈蚣精一般的蛇虫鼠蚁一类的妖物,要么便是虎狼豺豹一类的凶兽。 “那眼下我们最好便是兵分两路,魏紫与鲤鱼精去焚化那些被感染后死去之人的尸体,不管是刚下葬的还是已经死去很久的,以防止病源的继续传播。而另一方面,我便与帝释天直赴皇陵,去看看究竟是哪路的妖魔鬼怪在此作孽。” 魏紫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床上奄奄一息的刘病已道:“那皇上怎么办?” “这是乾达婆界的续命丸,可保他这三日性命无虞。” 弹指将一颗散发着浓浓香气的雪白药丸让刘病已服下,帝释天又折了一枝杨柳在刘病已四周凌空画了些什么之后,方才将杨柳枝置于刘病已头顶。 “我已在他四周布下了结界,如果这三日有勾魂使来索命也看不见他。但三日之后……” “既然只有三天时间,那我们还废话些什么。”挥袖从乾坤袋里拿出了幻颜留给我的那把息影剑,我率先一步捏了个决唤出了祥云。 “这次你们去皇陵,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然这大汉江山怕是要完蛋了。”魏紫挑眉妖娆一笑,“敢不敢与我击掌为盟,一定会带着那个作恶的妖怪平安回来?” “有何不敢?倒是你与鲤鱼精,一定要好好守护住刘病已的魂魄,我可不想到时候去冥界找人。” 用力与魏紫击掌为盟,我们四人相视一笑,便兵分两路而去。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妖孽!!初七大神在此,乖乖受死来吧!!! 第四十四章 无面女鬼 现在除去正在当皇帝的刘病已,咸阳已经前前后后埋葬着西汉五位人间的王者了。 汉高祖刘邦的长陵,汉孝惠皇帝刘盈的安陵,汉孝景皇帝刘启阳陵,汉世宗孝武皇帝刘彻的茂陵以及汉孝昭皇帝刘弗陵的平陵,这么多个皇帝的陵墓在此,那妖孽却偏偏选择了刘彻的茂陵作为庇佑窝点,这点着实让我有些郁闷。 刘彻,刘彻…… “娘子,走吧。” 帝释天在前面唤我,周围的草木也都如在乾达婆界时一样纷纷折腰让道,不敢正视神的威严。 青山绿水,仙影绰绰,如画的美人,如画的风景。 如果除去这里是皇陵,而我们又是到这里来找未知的妖怪,那一切就更完美了。 相传武帝的金镂玉衣、玉箱、玉杖等一并埋在墓中。当时在陵园内还建有祭祀的便殿、寝殿,以及宫女、守陵人居住的房屋,设有5000人在此管理陵园,负责浇树、洒扫等差事。而且在茂陵东南营建了茂陵县城,许多文武大臣、名门豪富迁居于此,人口达多人。 不过就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土包山坡,在还未进去之前我实在没办法想象里面的奢华。 墓穴的入口有大批的官兵守候着,大概那妖怪为了掩人耳目,所以墓穴门口的官兵都没有出现任何异状。眼下我们也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便略施了个隐身术便悄悄走了进去。 正所谓,金玉其外的大多都中看不中用,而外表朴实的一般却能给你足够的震撼。 无数的金银财宝就暂且不说了,那些玉雕成的花,居然还隐隐透着香气,陵中微风浮动,万千薄如蝉翼的花瓣便随风起舞,似落欲落,半是风情半含羞,很是好看。 如果不是帝释天跟我说,一旦将这些陪葬的花朵带上地面它们便会化为飞灰的话,我真的很想顺手带上两朵去给魏紫玩玩。 再往前走便是无数用夜明珠照亮的石壁通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老觉得自从进了皇陵以后便有一双眼睛在看不见的地方紧紧的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娘子,你这是在干嘛呢?”帝释天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我义正言辞:“我这是在检查这些夜明珠的背后究竟有没有监视探测器之类的玩意儿。” 虽然他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我保证他肯定不知道监视探测器是什么玩意儿,不过作为众神之神,他那点矜持的小自尊是不会允许他轻易开口询问的。所以他很是淡定的点了点头,又道。 “哦?那娘子为什么会拿个匕首在撬那颗夜明珠呢?” “什么叫撬?!我这明明是在为了我们俩的安全着想,想把它拿下来做彻底检查而已。” 唔,终于撬下来了,赶快装包包里,回去再仔细检查…… 帝释天:“……” 通道之后本以为就会直接到达刘彻的墓室,没想到后面依旧还是通道。 一左一右,一模一样的两个通道,且还没有夜明珠照亮,里面全是黑乎乎的一团,看不见有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未知的危险。 看来,方才我感觉被人监视是对的,眼下那怪物不仅察觉了我们的侵入,还打算用这显而易见的陷阱将我与帝释天分开。 哼哼,本姑娘是什么人,岂会被你这点小伎俩给坑了。 从裙摆上用力撕下一长条碎布,然后将我与帝释天的手紧紧的绑在一起,我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问帝释天道:“你说,这两条选哪一条走危险会小一些?” 帝释天看了看我与他绑在一起的手,舒展了眉眼浅浅一笑:“跟娘子在一起,不管去哪里,都好。” →_→此话乃废话一句,鉴定完毕。 “那就走……左边好了。” 我先帝释天一步踏入了左边的洞穴,岂料脚才方伸进去,原本平静的洞穴便剧烈的晃动了起来。 “帝释天!!快拉我出去!!!” 身体开始不断的往下坠,我急忙往身边抓去。谁知,方才还将我与他绑在一起的布条,此时已经碎成了数片,帝释天早已不见了踪影。 捏决唤出祥云,唤多少次便消散多少次,整个人在一片浑沌的黑暗中完全找不到任何的着力点。 就这样不知道一直坠落了多久,就在我等的都快睡着的时候,终于跌落到了地面。 皎洁的银月在空中散发着柔和的光亮,银月之下是一大片波光粼粼的蓝色湖泊,湖泊之上漂浮着无数七彩色的花朵,美丽而又绚烂。 伸出手轻碰,花朵立马便合成一团,然后逐渐越缩越小,最后变成一只长着七彩翅膀的蝴蝶在我身边翩翩起舞。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靡室靡家,猃狁之故。不遑启居,玁狁之故。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 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我戍未定,靡使归聘。” 差不多就在我碰到第四朵七彩花的时候,一阵飘渺的歌声突然从四周传来。 缠绵哀婉,似乎承载着无数的思念。 “是谁?谁在那里?” 我起身四面张望。 “采薇采薇,薇亦刚止。曰归曰归,岁亦阳止。 王事靡盬,不遑启处。忧心孔疚,我行不来! 彼尔维何?维常之华。彼路斯何?君子之车。 戎车既驾,四牡业业。岂敢定居?一月三捷。” 没有人回答,只有那哀婉的歌声在不断的接近,越发的清晰。 “驾彼四牡,四牡骙骙。君子所依,小人所腓。 四牡翼翼,象弭鱼服。岂不日戒?玁狁孔棘!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是谁!!究竟是谁在那里!!” 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天地之间万物静寂,我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从胸腔里面蹦达出来了。 “姑娘,你是在找我么?” 柔柔的声音带着一点江南女子特有的妩媚。 “是啊是啊。” 有人就好,有人就好。 我拍着小*惊喜的回头。 如烟的黑发,玲珑的身段,苍白的皮肤,以及…… 没有五官的脸…… “姑娘这张皮相甚好,不如送与妾身如何?” 妈呀!!有鬼啊!!! 第四十五章 才去一只鬼又来一只妖 我啪嗒一下,被吓得跌到在地。 无面女鬼微凉的身子正贴在我身后,我想晕,但是现在身体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怎样都晕不过去。 “姑娘这张皮相甚好,不如送与妾身如何?” 见我似乎被吓坏了,无面女鬼娇笑一声,伸出手指轻触我的脸,又重复道。 “有了这张脸,夫君回来一定会很高兴的。” 夫君?!等等…… “你方才可是唱的《采薇》?” 《三界万物志》上有记载,相传,无面女鬼乃是由战场上失去丈夫的女子,饱受思念之苦而死的冤魂聚集而成。特别喜爱剥夺美女的容颜用在自己的脸上,以求丈夫归来之时展现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 以前在狐仙界看这段的时候觉得还挺凄美挺痴情,但真到了自己碰见这种女鬼之时,除了恐惧再无他想。 剥皮啊,活生生的剥皮弄到自己脸上啊!! 如今之际,还是先套套近乎,然后再看准机会逃跑。 “姑娘,难道你家里也死了男人吗?”无面女鬼的声音颇有些志同道合的惊喜。 →_→人家还是一黄花大闺女……不对,虽然人家好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但是,人家的心还是黄花大闺女,含苞待放含羞待嫁,你这么诅咒是不道德的…… (注:《采薇》是一首写一位被遣戍边的兵士从出征到回家的诗歌。一般唱这歌的都是等待丈夫归来的妇人们。) “是啊,也是去打仗的时候战死在沙场了。那年冬天……” 见无面女鬼听的专注,我便胡编乱造了一个很惨很凄美的爱情故事,总之最后是死了男人死了爹娘连未出世的孩子都死了。 无面女鬼听得很是专注,很多时候是一边叹气一边在那没有无关的脸上抹那并不存在的眼泪,直到我说完,她已经抽泣得不成样子了。 “呜……没想到这世间竟然有比妾身还要惨的女子……那最后呢?你为什么又会到这里来?” 这个嘛…… “实不相瞒,我男人是被那刘彻的子孙害死,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刨他坟鞭他尸,以求祭奠我夫君在天之灵。” 人命关天……陛下,初七就先对不起你了…… “唉,姑娘真是太痴情了……太让妾身感动了。” “既然你都感动了,不如今日就先放了我吧!”一不小心便将心里想说的话道了出来。 不曾想话音一落,无面女鬼立马便拂袖而起。 “妹妹这是说什么话,如今既然妹妹已是孤身一人,那还不如把脸给了姐姐,让姐姐替你出这口恶气。” 泪奔…… 到底还有没有天理啊!我都已经把身世说的那么惨了你都还不放过我。 急忙捏了个隐身诀想悄悄溜走,岂料这招对那女鬼压根就没用,她本身就没有眼睛,而是靠气息分辨,所以很快我藏身的大树便被一击而倒。 无面女鬼是灵魂状态,所以我的攻击根本就碰不到她。 眼下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自从掉入这里以后,祥云无法凝聚,于是我只好迈动自己的小胳膊腿拼命的往前跑。 不过,为什么我跑了半天,还是在原地没动啊!!! 眼见女鬼苍白的手已经碰到了我的脸,眼下我只好放声大叫了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 “妹妹不必惊慌,很快你就可以跟姐姐融为一体了。” 她用力掐着我的脖子,笑声越发柔媚。 难道我真的就要在此香消玉损了?!我一边艰难的呼吸一边十分难过的想到。 “两位美人,请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一个很是讨厌的声音突然在耳旁响起。 喵了个咪,姑娘我都快被这女鬼给掐死了,你说在干什么? 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看热闹的,有没有那么狗血啊!! 虽然姑娘我很是想给那个混蛋一脚,但介于现在我正被掐的快见上帝的情况下,还是先记上一笔吧。 “美人,要是我救了你,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呢?”讨厌的声音在耳旁叙叙念叨,“不如以身相许如何?如果你不动就表示答应了。” 我:“……” 话说,我现在能动么? 还有,你能不能不要在旁边自编自导自演啊!!! 呜呜呜……我这都是倒了什么霉啊,遇见这么多出门没吃药的家伙。 讨厌的声音一消失,随之我面前的无面女鬼也逐渐以很扭曲的姿势消失了。 脖子为之一松,我跌坐在地急忙大口呼吸着这些久违的空气。 “美人,怎么样?我很强吧。”讨厌的声音很是得意洋洋。 我拍着胸口喘气,没有理他。 “我可以把美人的这种态度称之为人类的欲羞还迎么?”讨厌的声音突然又凑到了我耳边。 欲羞还迎?!还人类?!难道…… 那是一只非常巨大的老鼠。 小眼长须,黑毛巨身,长得很是有喜感。 不过再有喜感也掩盖不了它是一只老鼠的事实。 先不论它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妖怪,总之我现在真的一点也不想看见它,一点也不想…… 他伸手将我抓起来放到了手掌心里,然后支着长鼻子在我周围嗅了嗅,神情很是高兴。 “你是半神。”黑老鼠非常肯定的说道。 我还是没有理他,兵法有云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最聪明的选择便是以静制动。 不过黑老鼠自编自导自演的功力很是强大的,虽然我不曾说话,但他很快还是为他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 “方才你被那无面女鬼掐住的时候都不曾说话,想来应该是个哑巴吧。不过没关系,就算你是哑巴,我也一样愿意跟你在一起,娶你为妻生生不离。” ……老鼠大哥,你有见过被掐住还能说话的么?而且你愿意我不愿意啊!!默默的抹了一把心酸的眼泪。 难道姑娘我的魅力就只能体现在各种非人类生物那里?! 还不待我有所反应,老鼠精凑过来伸出爪子对着我的脑袋一点,我便彻底晕了过去…… 不要啊!!! 我一点也不想给一只老鼠当新娘啊!! 第四十六章 风中凌乱的解语花 英雄救美自古以来便是一段广为流传的佳话。 但如果救美人的换成一只千年老鼠精,那佳话便很容易的就成了鬼话。 老鼠精有一个很是精致文雅的名字叫阳春面,据说是他那个喜欢吃阳春面的爹给它取的,本来是意欲叫他开家阳春面店,谁知道老鼠精却在偶尔间迷恋上了仙女下凡的传说,于是便背井离乡开始了慢慢修仙路。 只是恋仙容易修仙难,特别是飞升的那些天雷便让他伤透了脑筋,却不曾想就在他即将迎来天雷的时候,有一个世外高人告诉他,如若占据皇陵借龙气护身,再以龙子之精魂养身,那天雷便会减弱七分。本来老鼠精还是半信半疑,但就在经历了一次天雷之后,老鼠精不但没死反而修为又精进了一层,于是他便坚信了那位世外高人的话,安心的在皇陵驻扎了下来。 我很是好奇那个老鼠精所谓的世外高人究竟是谁,但是无论我怎么问老鼠精就是不肯告诉我,也罢,如果boss就那么容易被人揭露了那也不叫boss了。 老鼠精所住的地方是在刘彻墓室梓宫的后面,奢华程度不亚于皇宫。老鼠精很八卦的告诉我,刘彻的墓室根本就没有人,他旁边合葬的李夫人棺木里面也没有人,以他之见多半是两人死遁亡命天涯去了。 其实我多想告诉他,他真的想多了,但是又怕他追问于是也就顺了他的意好生配合着。 由于我实在分外嫌弃他毛茸茸的样子,所以他便换了一副叫为白净的皮相,俊眉秀目的比先前的样子顺眼了数倍。 不知道是老鼠精眼光有问题还是我的欣赏水平已经跟不上时代了,他竟然觉得我上面一件大红袍下面一件碧罗裙的搭配很是好看,还一边看一边夸我“红配绿塞狗屁”,于是老鼠精在继鲤鱼精之后又再度抹杀了我对妖怪们的所有幻想。 因我老是不跟他说话,所以老鼠精越发坚定了我哑巴的身份,对我很是不错,除了禁锢我的人身自由以外,几乎是有求必应。 而且怕我憋闷还是什么的,老鼠精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盆绿花红叶的植物,说是什么解语花最能明白人的心思。 于是在老鼠精万分期待的眼神下,我将手放到了花蕊处。绿花红叶经我触碰,先是瑟瑟发抖,接着便如婀娜的少女般摇曳起舞。 “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money顾,两者皆可抛。” 一朵神奇的花,一朵会说英文的花,一朵能道破我心思让我风中凌乱的花。 不过还好老鼠精不明白money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奇怪的看了那花一眼便自己又将手指放了上去。 “美人……真好看……” 我赞许的看了老鼠精一眼,不错,有眼光。 “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 我恐惧的看了老鼠精一眼,然后瑟缩到了墙角。 老鼠精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花,然后果断连根拔起丢了出去,再然后过来无比虔诚的表示,那朵花绝对在撒谎,绝对是患了失心疯在冤枉他,他对我的心是日月可鉴天地可证的之类的。 不过眼下就算他再怎么保证,我也没那个胆子敢去相信,毕竟吃下一个半神比娶一个半神那绝对是划算了千百倍。 我现在关心的是为什么过了那么久了,帝释天还没找到这里来呢?按他的身手这些凡尘妖物是绝对奈何不了他的啊!而且如今最重要的便是皇宫里面奄奄一息的小皇帝,如若再不将这老鼠精拿下,不仅皇帝危已,就连我自己肯定也小命难保了。 以前看西游记的时候羡慕唐僧肉值钱,要是能弄一块卖给妖怪那肯定发大财了,如今换做了自己两次面临唐僧的遭遇,才知道西游记里面最辛苦的不是整日救唐僧于水火的悟空,而是饱受妖怪惊吓的唐僧。那得有多强大的承受能力,才能活着去取经啊!!这年头果然谁也不容易啊!! 皇陵里面看不见星辰日月,所以我并不知晓如今是白天还是黑夜。老鼠侍女们方侍候着我吃过东西,老鼠精便拿着一块镜子很是高兴的过来了,说是有个傻x步入他的幻境出不来了。 我很想知道他所谓的那个傻x究竟是不是我想的那个,于是我便跟他一起观看了起来。 镜面一闪,首先看到的便是帝释天如画的眉眼,接着往下便是与鄙人一模一样的脸,如若不是她身后那条若隐若现的老鼠尾巴,我几乎都想冲出去问她是不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妹了。 画面跟天界的杏花林有点像,雪白的花簌簌的落满了两人的肩头。 “夫君,你看那边的杏花开得好看吗?”母老鼠精窝在帝释天的怀里笑容很是甜蜜。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横看竖看都是同一张脸,但是我却总觉得那母老鼠精有些欠扁。 帝释天柔柔一笑,伸手替她拂落了肩头的杏花,“娘子说好看那定然就是好看的。”!!! 大神啊!!你不是能辩万物么!!那你好好看清楚,你旁边那只母老鼠不是我啊!!本姑娘还在这老鼠窝倍受煎熬啊!!! “夫君,那你说我们永远生活在这里好不好?”母老鼠精继续不要脸的在帝释天胸口蹭了蹭。 帝释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搂着她的肩膀,脸上的神情似幸福又似哀伤。 好半晌,母老鼠精才开口唤道:“夫君……” “我很想说好,可是你终究不是她。”帝释天缓缓推开了母老鼠精,然后轻声道:“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替我编织了这样一个美梦。” “夫君,你在说什么呢?我是*子啊!”母老鼠精的神色终于开始慌张了起来。 “谢谢。” 帝释天伸手拥住了她,然后在漫天花雨中,母老鼠精的身体也逐渐与那落花融为了一体。 有那么一种人,就算是杀戮,他也可以那么的优雅而高贵,就像在赏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 有那么一种人,就算是死在他手里,你也觉得无怨无悔,甚至深感庆幸。 戏是假,情是真。 母老鼠精最后那一滴眼泪,道破了她所有的心事。 数声鶗鴂,又报芳菲歇。惜春更把残红折。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永丰柳,无人尽日花飞雪。 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凝残月。 ----出自张先的《千秋岁》 第四十七章 你应该透过我的身体,看 “终于找到你了。” 待母老鼠精消散以后,帝释天突然回头扬唇一笑。 老鼠精一个踉跄,手中的镜子便掉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来人!快点来人!!”老鼠精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地上的镜子,接着很着急的大呼了起来:“快来把夫人打扮一下,直接跳过拜堂送入洞房!” “你敢!” 趁其不备,我猛地跳起来一拳砸到了老鼠精脸上,然后拔腿便往外跑。 “原来你不是哑巴?!”老鼠精捂着脸,似乎很是吃惊。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哑巴?!”头也不回的应道。 “你居然敢骗我?!”老鼠精的声音很是不可置信。 →_→我只是懒得理你,以静制动而已。 未带我回答,老鼠精立马便撕去了人类的那层皮相,身形暴涨了数倍直接一脚跨过来堵住了门口。 “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 我都还没说话你就给我扣了一个不仁不义,如果我先前有说话恐怕这会儿早就进了你老人家的肚子躺尸了…… 老鼠精虽然身形巨大,但是手脚却甚为灵活,眼下不过一会儿功夫我就差点好几次被他一巴掌拍死了。 喵了个咪!早知道就先不学隐身术,直接学抽条术,说不定眼下已经逃脱了。而且,这什么破隐身术来着?一个跑龙套的母老鼠精都能将我认出来。泪奔…… “帝释天,帝释天,救命!!” 随着母老鼠精的越来越多,我很快便被包围了起来,无处可躲。 老鼠精一声冷笑,直接将我拎到了手中。 “跑啊,你倒是跑啊!!”猎物到手,老鼠精又开始得意了起来。 我:“……” “事到如今你别想再装什么哑巴骗我。”老鼠精继续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我本不想理他,但想了想似乎还真有问题要问他,于是开口问道:“长安城里面患病的人还有的救么?” 老鼠精嗤了一声,“就算有的救又怎样,你能杀得了我么?” 唉,我现在是应该感叹老鼠精太笨还是庆幸我太幸运呢?居然如此简单的就把救人的方法给说出来了。 不过,真的要杀了你才能救人民于水火?! 帝释天啊!!你怎么还不快来呢!!这天大的功劳姑娘可都让给你了!! “怎么样,这个新模样如何?” 就在我发愣之际,老鼠精突然将一面铜镜放到了我面前。 镜里是一只长着尖尖嘴巴的老鼠,一双小黑眼滴溜溜的转。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它也摸了摸自己的脸,入手之处毛茸茸的很是柔软。 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 我颤抖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之时,镜里依旧是那只贼眉贼眼的小老鼠。 “吱吱吱吱……” 我本来想说他为什么要把姑娘我变成这种样子,快点把我的花容月貌给还回来,没想到一开口便是老鼠的叫声。 伤心欲绝之下,我一脚踹开了镜子,然后张嘴一口咬住了他的爪子。 “哎呀,好疼哦,好疼哦。”老鼠精装模作样的假叫了几声,继续无情的打击我受伤的心灵。 “大王,大王,不好了,有人闯进来了。” 正撕咬得起劲,突然有母老鼠精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慌什么,让他进来便是。” 老鼠精轻轻一扔将我丢到了墙角,然后摇身一变化成了我的模样。 “吱吱吱吱……” 尾巴被墙角的金银珠宝压住了没办法挣脱,我着急的团团打转。 “一会儿再来收拾你。” 老鼠精风骚的横了我一眼,然后用力将衣裳扯得乱七八糟,坐在地上开始抹眼泪。 与此同时,帝释天也踏着满室奢华纤尘不染的走了进来。 “夫君……” 披着我皮相的老鼠精梨花带雨很是柔媚的唤了一声。 →_→俗话说,人生不能同时涉入两次河,你一个破美人计居然还用两次,帝释天要是会上当,我就把先前挖下来的那颗夜明珠给吞下去! 于是,我满心欢喜的看着帝释天,犹如看见了光明的未来。 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世间万物的变化总是那么让人难以捉摸。 帝释天那厮居然很是心疼的将老鼠精搂在了怀中,柔声哄道:“娘子莫怕,我已经来了。” 希望瞬间破碎,我仿佛听到了天使煽动翅膀远离我的声音。 你还是别来了!!! 我无语凝噎直望苍天。 帝释天啊帝释天,你还敢不敢再傻一点?! “夫君……” 老鼠精娇羞一笑,猛地一下扎进了帝释天怀里。 天啊!!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老鼠精啊,你能不能不要盯着我的模样去做那么狗血的事啊…… 以后你还让姑娘我怎么见人呢?! “吱吱吱吱……” 老鼠精居然趁着温馨的戏码,将手放到了帝释天的背上,然后又逐渐变成了锋利的爪子。 我扯着嗓子拼命的大叫,只希望帝释天那个呆子能察觉到老鼠精的动作。 就在老鼠精的爪子即将刺穿他身体的时候,之见帝释天浑身突然金光暴涨,老鼠精的身体瞬间便被弹飞了出去。 “下次记得演逼真一点。”帝释天若无其事的站起了身,看着吐血的老鼠精淡淡道。 我先是懵了一下,接着便豁然开朗,眉开眼笑了起来。 好家伙,居然在演戏! 我赞许的看了他一眼,不错不错,连本姑娘都被你成功忽悠住了,赶明儿个回去了之后,我一定给你补发一个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 “难道神都跟你一样的卑鄙?”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老鼠精很是咬牙切齿道。 帝释天没有理他,直接往我这里走了过来。 “吱吱吱吱……” 来吧来吧,快点救美女于水深火热之中吧!! 然而,就在他距我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老鼠精突然窜了出来,一把将我抓了起来,放在嘴边就一口咬了下去。 “吱吱吱吱……” 喵了个咪!姑娘我的纤纤细腰啊!!! 断了,断了,肯定断了…… 第四十八章 你应该透过我的身体,看 “娘子!” 帝释天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轩辕剑一出,老鼠精便被斩成了两段,连血都没来得及洒上一回,就那么直接消失了。 我用爪子捂着腰,以一种特别痛苦的姿势落到了帝释天的手中。 “吱吱吱吱……” 总之不管帝释天能不能听懂,我先吱吱吱吱的叫了一气。 快点帮我变回人形啊…… 疼,疼,疼…… “其实这个小模样还挺不错的。”帝释天微微一笑,用手指在我毛茸茸的脖子上蹭了蹭,“起码不会乱跑了。” 你要喜欢那你变去!泪奔…… 我龇牙咧嘴的指着被老鼠精咬疼的腰,示意他快点帮我治治,顺便将两颗小绿豆眼里被疼出的眼泪往他手指上面擦去。 许是发觉我真的太可怜了,帝释天这才扬唇手指一点,将我恢复了原状。 然后,他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我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方才老鼠精将我变成老鼠的时候,我的衣服早就从身上滑落了,之后还被老鼠精穿了去。 也就是说此时在帝释天面前,我是一丝不挂,全裸出镜…… 沉默许久,我决定说点什么化解这场难言的尴尬。 “那个……你能不能再将我便成老鼠。” 帝释天咬着唇不说话,玉面逐渐泛红,最后连耳朵与脖子也一起统统红了起来,像极了开到极致的艳丽桃花。 不说话是吧?!那我直接动手了。 默默的数了一,二,三。便果断扑上去开始拔帝释天的衣裳。 “娘子……不,不可……” 直到我动手,帝释天方才反映过来,抓着衣襟轻颤道。 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像快要被禽/兽/玷/污的纯洁少女。 我停下了手,默默的蹲下了身子:“……我只是想,拔一件衣裳下来穿穿。毕竟,着凉不好。” 帝释天又是一愣,然后突然脸色一变,指着我的腰:“娘子,你的……腰。” 白皙的腰间,被老鼠精咬过的地方已经形成了一块不小的黑斑,而且黑斑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往腰部周围蔓延。 与此同时,又一阵剧痛从腰间袭来。 “是不是中毒了?!快点帮我吸出来……” 生命垂危之际,我也顾不上穿衣服那件小事,急急的抓着帝释天的胳膊。 小说和电视上不都有说,一般中毒都是可以用嘴吸出来的么?方被老鼠精咬了一口,说不定就是中了什么鼠毒。 “吸?……”帝释天的脸又红了起来,别开眼不敢再看我。 小伙,能不能待会儿再害羞呢…… 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柏拉图不还说过么,当心灵摒绝**而向往着真理的时候,这时的思想才是最好的。你不要只看见我没穿衣服的身体,你要透过我的身体看到我高尚的灵魂啊,小伙。 闭着眼将衣裳解下来披到了我身上,帝释天才开口道:“娘子,你被老鼠精咬到的地方,不是中毒而是染上了妖气。” 谓诸神者肌肤香腻,妙若莲花,不染于水,但一旦被妖气污染,便会周身遍布黑气,最终化为一滩黑水。 “那我到底是有救还是没救?”我眼泪汪汪的问他。 帝释天微笑着点了点头,“自然是有救的,只要我将娘子身上的妖气引到我自己身上,那娘子便可无虞。” 引到他身上?!舍己为人?! 我楞了一下,“那你不会有事么?” 安抚似的摸了摸我的头,帝释天轻声道:“娘子放心,我是天神之体,绝不会有事的。” “真的?!你保证?!”我半是惊喜半是忧。 听我这么问,帝释天似乎很高兴含笑道:“真的,我保证。” 之后便再无多话,帝释天将手放在我腰间,一点点将那些扩散的黑气引到了他自己身上。 虽然帝释天说是这么说,但我还是隐约有些担心。 不过眼下老鼠精既然已经解决了,那如今我们最要紧的还是回皇宫看看皇帝陛下怎么样了,但愿一切无事才好。 驾着祥云回到皇宫的时候,正值夕阳西下,笼罩在长安城之上的黑气已经消失了,但是城里面受伤的人民群众依旧还是原样并没有恢复。 我以为是老鼠精在说谎,但帝释天却摇了摇头说,杀了老鼠精只是消散了妖气,那些生病的人是因为小老鼠而感染的,跟老鼠精本尊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只是老鼠精一死,那些小老鼠没有了靠山也都会四散跑了,而不会再聚集在长安城里作乱。 可是,如若是这样,以这个年代的医疗水平根本就不可能治愈这些黑死病的患者,难道真像十四世纪欧洲解决黑死病源那样,一把火将长安城烧的一干二净么? 忧心忡忡的走进皇帝寝宫,不曾想魏紫与鲤鱼精便一同从里面慌慌张张的冲了出来。 “怎么了?”我扶住魏紫,示意她说清楚。 “初七,皇上不好了。”魏紫咬着唇很是苦恼:“你们怎么不早点回来,两天前的子时,皇上的魂魄便被勾魂使给带走了。我与鲤鱼精是妖不能近冥界之神的身,根本就没办法阻止他们。” “已经过了五日了?!”我震惊道,“快,快带我去看看皇上。” 因魏紫用妖术好好保存着,所以小皇帝的尸身并没有腐坏的迹象,依旧栩栩如生仿佛熟睡一般,只是心脏早已停止了跳动。 魏紫说,这些日子又陆续有很多太医来看过,每次她都是用障眼法让鲤鱼精变成小皇帝的样子忽悠过,但是这毕竟也不是长久的办法,如若让人发现小皇帝已死,那大汉历史必将大乱。 “如今之际,依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办?”我看向魏紫道。 魏紫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鲤鱼精也在后面摇着脑袋附合。最后将欺翼的眼神定在了帝释天身上。 沉吟片刻,帝释天环视四周一圈道:“眼下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他。” “什么办法?”我与魏紫还有鲤鱼精同时开口问道。 帝释天扬唇一笑,缓缓说道:“去冥界,将他的灵魂讨要回来。” 他说的固然没错,可是冥界又岂是想去就能去的地方?! 而且那里……还是……流觞那个家伙管辖的地方…… 第四十九章 万鬼迷黑白无常的神曲 经鉴定,这个提议的危险指数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可是如若我们不去将小皇帝的灵魂带回来,那后果也将是不堪设想。 思虑半晌,最终还是决定我与帝释天同去,不能触碰冥界之神的魏紫与鲤鱼精留下,继续照看好皇帝以及长安城患病的百姓。 帝释天是天神,天界与阿修罗界乃是死仇,而冥界又是阿修罗界的管辖范围,所以在打开了去冥界的通道之后,帝释天便化成了一颗小铃铛藏在我怀里,如果我有危险在心里默念三声他的名字,他就会出现。 本来我打算就这么进去的,但魏紫却抱了一大堆纸钱和元宝塞到我怀里,说是到冥界定会有用的,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冥界的天与阿修罗界的很像,永远只有星辰日月却见不着太阳。 没走多久便到了一处巍峨的城门前,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字,冥界。 刚一走近,便立刻有两个类似于阿修罗界的怪物走了过来。 “是干什么的?!冥界重地岂是尔等可以随便乱闯的。”高个儿的怪物很是正经的说道。 矮个的先是在我身边嗅了嗅,接着又扯了扯高个儿怪物的衣袖,然后扯开了皱在一起的五官笑道:“不知阿修罗界神女驾到,是卑职的失误,不知道神女来这冥界有什么事?” 说白了,冥界对于阿修罗界就好像是地区直属中央一样,中央来人了地方是自然不敢怠慢的。这点你们懂的…… 于是我便小下巴一扬,小眼神一挑,很是气派的胡诌道:“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拦住本神女!本神女可是被王委以重任,要是被耽误了你们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王砍的。” “是是。”矮个子的怪物符合道:“那不知神女可有通关文书?” ……没有。 唉,古代就是麻烦,走哪儿都要打证明。 我白了他一眼,然后掏出一大个元宝放在他手上。 高个子怪物的眼神立马便亮了起来,矮个子怪物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拍着小*平静了半晌,又恭敬道:“还劳烦神女出示通关文书。” ……我也很想给你来着,可是我真的没有啊! 于是我看了他一眼,又往他手里放了一大个元宝。 两个了也,就别太贪了嘛。 元宝到手两人一人拿了一个藏在怀里,然后眉开眼笑的像送他们亲娘一样小心翼翼的将我送进了城,还顺带给了我一张冥界的地图。 综上所述,凡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进了城以后,便能看见传说中的冥河,冥河的岸边长满了妖娆似血的彼岸花。 我站在冥河岸边等了许久也不曾看见撑船人,也不曾看见勾魂使一类的人物,鬼魂们都轻飘飘的以很快的速度往同一个方向涌去。 难道那边便是传说中的奈何桥?!大家都赶着去喝孟婆汤?! 因无面女鬼那件事,我对这些鬼魂都很是害怕,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拦住了一个鬼魂询问,谁知道对方先扔了我一个没文化真可怕的眼神之后,方才得意洋洋的道。 “你是才死没多久的对吧?” 我配合着点了点头。 “难怪这么没见识。”鬼魂很是鄙夷道:“今天是黑白无常大人上任三千年整的重大纪念日,现在他们正准备在毗摩质多罗宫外开庆祝演唱会呢。” 重大纪念日?!庆祝演唱会?! ……什么时候起,冥界竟出现了这么超前的玩意儿?!难道我又穿回去了?! 默默的掐了自己一把,疼的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依旧还是原先的样子,不同的是鬼魂的表情越发的鄙夷。 鬼魂说,黑白无常神君身负神职,自然可以穿梭在过去和未来,所以自然知道很多普通人穷其一生也不知道的东西,说到最后鬼魂还一直反复强调那是他偶像那是他毕生追求的主流云云。 于是我再不开口多问,加快了脚步跟着鬼魂去那毗摩质多罗宫,以免妨碍到他追星以后,他会用更加鄙夷的眼神来谋杀我。 我们到的时候,黑白无常的演唱会正值*期,下面无数鬼魂拿着彼岸花在那里挥舞尖叫,恍惚中让我有一种还身在二十一世纪的错觉。 黑白无常长得很是眉清目秀,颇有点奶油小生的味道,也难怪那些女鬼们一个两个的激动得都快晕过去了。 “下面,就让小生们再为大家演唱一首千年后的人间最流行的神曲《爱情买卖》。” 黑白无常话音一落,鬼魂们的情绪愈发高涨了起来。 “黑帅、白帅,冥间界,最无二。黑帅、白帅,冥间界,最无二……” 琴音一响,黑白无常对着台下抛出数个飞吻之后,便一脸情深状的开口唱到。 “出卖我的爱逼着我离开 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出卖我的爱你背了良心债 就算付出再多感情也再买不回来 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 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 爱情不是你想卖想买就能卖 让我挣开让我明白放手你的爱 出卖我的爱逼着我离开 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我承认我被雷到了,而且被雷的风中凌乱,特别是在黑白无常一边跳脱衣舞,一边吼,“这边的鬼魂跟着唱,那边的鬼魂嗨起来”的时候,我觉得小心肝一颤一颤的。 如果不是魏紫说勾走小皇帝鬼魂的就是这两个家伙,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想见到他们的。 在既《爱情买卖》之后,黑白无常又将红遍大江南北的神曲纷纷唱了一遍,比如《伤不起》、又比如《两个婆娘一个郎》。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唱完了,我以为总算可以去打听小皇帝魂魄的下落了,谁知道黑白无常又被大批鬼魂粉丝围在了中间索要签名,无奈之下,我也只好随着人群排起了长队。 就这样等啊等,在我无聊到快数清自己究竟有多少根头发的时候,我终于见到了黑白无常很美很小受的两张脸。 “请问……” 我刚开口,黑无常便摆着手打断了我的话。 “噢,美丽的姑娘,你的心意本神君已经知道了,只可惜鬼神殊途,本神君是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 →_→这个孔雀男,该不是狐狸家亲戚吧?! “不,我只是……” 这次黑无常没有开口,白无常又接下了话茬。 “没错,你只是身不由己的太爱我们而已,我们知道,我们理解……” →_→不用鉴定了,你们肯定就是狐狸失散多年的兄弟。 “我想……” 这下黑白无常一起开口。 “来吧,这朵彼岸花代表我们的心。” 黑无常随手摘下了一朵彼岸花插在我鬓边,白无常则挥舞着一只巨大的毛笔在我手上写了一句爱无罪,爱黑白无常更无罪之后,便将我推向了一旁感叹道。 “前面便是奈何桥,姑娘还是赶快去喝一碗孟婆汤忘了我们罢。唉,都怪我这该死的美丽……” 唉…… 这个悲催的神界。 眼下黑白无常的周围依旧站满了等待签名的鬼魂,估计他们也没空答理我。反正到了冥界的鬼魂都要在那奈何桥上喝一盏孟婆汤才能投胎,只希望还没轮到小皇帝,更希望小皇帝就在那奈何桥边等着我,就算没在也可以顺便找孟婆打听打听消息。 打定注意,我便加快了脚步往奈何桥走去…… 第五十章 奈何桥边的痴情女 1《阎王经》中说,鬼魂在各殿受过刑罚后,依序解送至下一殿,最后转押至第十殿,交付给转轮王。第十殿专司鬼魂投生之事,凡被解送到这里来准备投生的鬼魂,都会先被押到由孟婆所掌管的醧忘台下灌饮迷汤,让鬼魂们忘却前生种种。 相传有一条路叫黄泉路,有一条河叫忘川,河上有一座桥叫奈何桥,走过奈何桥有一个土台叫望乡台,望乡台边有个老妇人在卖孟婆汤,忘川边有一块石头叫三生石,孟婆汤让你忘了一切,三生石记载着你的前世今生,我们走过奈何桥,在望乡台上看最后一眼人间,喝碗忘川水煮的孟婆汤。 那些爱过的人,那些无法放下的事,那些滚滚红尘中数不清的悲欢离合都只会随着“孟婆汤”的缓缓入喉,永远凝固于走在奈何桥上那欲言又止、充盈泪水的黯然回眸间,化做缥缈云烟,淡然散去。是一世匆匆的悔恨?是阴阳永隔的遗憾?还是挥刀斩袖的决别?……都已然不再重要了。因为在饮过这孟婆汤后,一切都已淡然。 但当我真的走到望乡台亲眼见到孟婆的一瞬间,我才发现老妇什么的,都是浮云。 乌发雪肤,杏眼桃腮。 那分明就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 美丽的孟婆非但不是自己卖汤不说,还聘请了无数无主孤魂在奈何桥旁边开了数家分店,且口味多种多样,草莓芒果冰激凌,过去未来的都有。只是越稀有的口味价格更高。 原谅我的肤浅,我竟不知道孟婆汤还有如此多的改良。 唉,要是先前死了没穿越,说不定我也有机会尝尝那孟婆汤的滋味。 奈何桥便有一块巨大的黑色石头,上面用极为苍劲的力道刻着三生石三个大字。有两个小鬼在那里拉着过往的鬼魂做宣传,说什么淡季特惠,十两银子一看,看前世今生谁才是你的织女牛郎。 生意看上去还挺不错的,很多被拉住的鬼魂都在那里驻足观看,弄得我很是心痒难耐。思量半晌,还是决定前去看上一看。(唉,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来干嘛的女人……) 将一锭元宝放到小鬼手上顺带很是豪爽的说了句不用找了,小鬼笑眯眯的收下,然后很是殷勤的带我走到了三生石前。 “姑娘,你将手放到三生石上吧,一会儿就能看见你的前世,今生与来世了。”小鬼率先将手放了上去,示意我也这样做。 我点了点头,然后万分期待又万分忐忑的将手放了上去。 女王?公主?绝世美人?我的前世到底是什么呢? 将军?妖怪?天下霸主?我前世的夫君又到底是什么呢? 等了半晌,没有反映…… 我无语的望着小鬼:“怎么什么都没有?” 小鬼也无语的看着我:“要不姑娘再试一次?” 我挑眉:“……这次免费吧?” 小鬼深吸一口气,咬牙:“免费。” 这还差不多嘛。 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换了一只手放上去。 老板?高干?世界首富?我的来世会是什么呢? 明星?画家?国家总统?我来世的良人又会是什么呢? 我一边娇羞的期待一边默默的将现在所有吃香的行业都想了一遍。 三生石纹丝不动,依旧没有任何反映…… 我叉腰,怒道:“我要告你们欺骗消费者,这上面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在我前面的那个女鬼都看到了她的前世来生,为什么轮到我了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顾客是上帝,花了钱的顾客更是上帝中的上帝。 小鬼怯怯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去把他们背后的大老板----美丽的孟婆小姐给叫了过来。 “姑娘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吧。”挥手将小鬼打发走了,孟婆看着我,意味深长的笑道。 我诧异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只有不属于这尘世之人,三生石上才没有你的记载。”孟婆拉着我的手,轻轻叹了口气:“况且姑娘的前尘早已被高深的神力封住,早已超出了我等冥界小神的神力范围,所以无论怎样都是无法看到的。” 难道我的前世是个无恶不作的大恶人,因作孽太多所以神佛为造福人类便封了我的记忆让我投胎做个好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反正也与我今生无关。 拿得起,放得下,潇潇洒洒走天涯。有什么不好呢? 孟婆说她的前身便是孟姜女,在哭倒长城之后,眼见长城之下尸骸无数,再也找不到丈夫的尸骨,为了能忘记这些痛苦万分的记忆,就熬制了能使人忘记记忆的孟婆汤。后来上天念她思夫之情感天动地,就免了她的轮回之苦。让她在奈何桥畔熬制孟婆汤,让参与轮回的阴魂们忘记前世的一切。即所谓:“前世已了,今生善恶唯本心所念。” 她说,当时她答应上天来这奈何桥边只是为了想再见丈夫的魂魄一次,没想到她丈夫的魂魄却先她一步*了轮回,之后再无踪影。以后这千万年她一直在这奈何桥边一边给过桥的魂魄饮下孟婆汤一边继续等待着与丈夫的相逢。 我问她,如果当她真的等到了她的丈夫,她是否能真的舍得让他饮下那盏忘记往事的孟婆汤。 孟婆笑了笑,说,她想见他只是她一个人的事,她愿意爱他,愿意等他,也是她一个人的事。也正是因为那份思念所以伴随着她等待了千万年,不管见到他还是没见他,她都会在这奈何桥边一直等下去,等待着再见又看着他再来。 当爱恋变成了执念,那便是独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欢喜,无所谓值得与不值得,只是自己愿意,与任何人都无关。 魏紫是如此,幻颜是如此,孟婆也是如此。 自古痴情女子多,但真正能白头到老的又有多少呢? 我唏嘘一声,复又想起来这里的正事,于是问孟婆有没有见过汉宣帝刘病已的魂魄。 谁知孟婆却告诉我,皇帝的魂魄并不在这里,算算顺序汉宣帝应该是龙神的第五个儿子鼍螭下凡,那等神之魂魄一般是直接送往罗睺阿修罗王宫由阿修罗王亲自接手的。 阿修罗王。 摩珂玥罗?流觞。 一想起之前在天界我用分身骗了人家,我就不由得悲从中来。 风萧萧兮易水寒,初七一去兮不复返…… 妈妈,你家亲爱的女儿这就要深入狼窝了,你一定要祝我好运啊!!! 第五十一章 那让人惊叹的阿修罗王宫 虽然之前是从阿修罗界出来的,但那时候我只在平民区逛过,根本就没胆子去阿修罗王宫那片禁区,所以并不知道阿修罗王宫究竟长什么样子。 如今亲眼见证,我只能用震撼两个字来形容。 外墙是华丽丽的浮雕不说,支撑大殿的柱子居然全是纯金打造,地面也全是金砖铺地,每一块砖上都刻有不同风姿的彼岸花。屋顶是透明的类似于水晶一样的晶体所做,虽是黑夜,但不管从任何角度看过去都能看见七彩的光芒。很多大殿的内部屋顶也都有镶嵌着这种晶体,唯一不同的是,外屋顶没有宝石,而内屋顶的晶体上还镶了很多不同颜色的宝石。 想来,人间皇宫的富丽跟阿修罗界奢华一比,立马就成了三十平民居跟美国白宫的对比,那差距不是相差了一点点,而是相差了整个万里长城!! 喵了个咪,早知道流觞这家伙这么有钱,当初说什么也得叫他出伙食费呀。呜呜呜,人家多亏来着。 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因为此时为了潜入阿修罗宫,我特意便成了一只可爱的小蝴蝶,以便到处寻找流觞和刘病已的魂魄。 不过你说,流觞那家伙会不会与他那些貌美如花的姬妾们在做什么*的坏事呢? 嘿嘿嘿嘿…… 我飞,我飞,我飞飞飞。 小伙子,姐姐这就偷窥来也。 一个宫殿没有,两个宫殿没有,三个宫殿……喵了个咪,谁的脑袋那么硬,本姑娘撞你都给撞疼了。 还不待我有所反应,两只翅膀便被人紧紧捏住了。 “这是哪里来的妖蛾子?怎的跑王宫里来了?” 声音温婉悦耳,但怎么能这么说呢! 人家这明明是花蝴蝶!花蝴蝶!没文化的……紫发妞?!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最开始我去卖身的那家青楼老板娘会出现在阿修罗王宫?!谁又能告诉我……为什么她现在竟然只穿了一层薄纱紧紧的贴在流觞同志的身边?!谁又能告诉……哎哟,流觞王八蛋!!你掐我翅膀干嘛!!! “爱姬说的极是。”流觞看着我弯了弯嘴角:“多半是被天界的相好玩腻了抛弃的小妖蛾子想来这王宫又找什么相好吧。” 我怒!! 许久不见这家伙毒舌功力居然愈发的炉火纯青杀人于无形。不带一脏字,将我与帝释天还有小皇帝刘病已的冤魂都骂了一遍,虽然这主谓宾之间的关系没有把握好…… 我正胡思乱想着,谁知道紫发妞又妩媚一笑,开口道:“那不知道这天界的妖蛾子会不会浮水呢……” “试一试不就便知。” 话音未落,流觞转手就将我扔到了旁边的小水池。 爱护动物人人有责,你们不可以这样啊…… 一时之间,郭芙蓉的排山倒海,张无忌的乾坤大挪移,全部合着潮水一起向我涌了过来,差点没将我淹死。 好不容易扑腾着翅膀挪到了小水池旁边,谁知道眼前竟出现一个眼珠子黝黑,长得貌似麒麟的巨大生物。 不,不对,这确实是流觞那厮的宝贝墨玉麒麟。 不过……它看着我干嘛呀?!难道这么快就对出水芙蓉般的我一见钟情了?! 我警惕的看着它,正准备等翅膀的水稍微干了一点便找机会飞走,谁知道墨玉麒麟这傻帽跟他的主人一个德行,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为何物,竟然直接一爪子拍了过来。我急忙连续翻身躲过了它的爪子,谁知道这家伙居然又一爪子拍了过来。无奈之下我只好扯着沾水打湿之后沉重了数倍的翅膀在半空中上飞下窜。 一击不成的墨玉麒麟似乎很是恼怒,咆哮一声之后便以更快的速度扑了过来。 “王,你看,那只妖蛾子飞得好像很高兴呢。” 你才高兴,你全家都高兴!! 你长两只那么大的眼睛,难道一点都看不出姑娘我被追得很是狼狈么!!泪奔…… 流觞没有回答她,挑眉笑得很是妖孽,“宝贝儿,喷火烧它。” 禽/兽啊禽/兽!! 得到了领导指示的墨玉麒麟立马张开了血盆大口,接着一团炽热的火焰便对着我飞了过来。 喵了个咪!!姑娘我再也装不下去了!! 急忙往流觞的方向扑了过去,我念着口诀恢复了真身。 “流觞,快点叫你的宝贝儿住手!” 眼前光影一闪,不知怎么回事我竟是直接扑入了流觞的怀抱。 “女人,这么快就等不急投怀送抱了?”流觞俯头戏谑道。 喵了个咪!既然你早就知道了还放麒麟欺负我干嘛!呜呜呜……果然身为龙套,炮灰才是真正的主流么。 鉴于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拼命是极为不明智的选择,所以……我忍!! “刘病已的魂魄有没有在你这儿?!”省去废话直奔主题。 话音一落,流觞的俊脸立马变阴沉了下来:“你果然是来找你相好的么?难道你就没有别的什么事要跟本王解释的?” →_→大侠,你哪只眼看见他是我相好的…… “啊?!解释什么?!”不耻下问一直是鄙人众多美好品德当中最为突出的一点。不过,就是,有某某某些人不懂得欣赏而已…… “你,居,然,问,我,解,释,什,么!!!”流觞捏着我的下巴,在我耳边一字一顿的咆哮道。 我那可怜的,备受摧残的耳朵啊!!默默的伸手捂着…… “死女人!!你居然还敢捂着耳朵不听我的话!!”咆哮声越发上了三个等级。 新一代咆哮帝啊!! 果断扑上去勒脖子,“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用分身将你骗走的。” “咳咳……”用力拨开我的手,流觞很是咬牙切齿:“你知道你的破分身将我引到什么地方去了吗?!” “……什么地方?!”我缩了缩脖子,怯怯的问。 “哼。”流觞白了我一眼,特牛b哄哄:“我不告诉你。” 我:“……” 这时一直处于被遗忘状态的紫发妞,终于跳出来吐槽杀伤了。 “好久不见了,几百岁的老/处/女。” 幻觉幻觉,绝对的幻觉。 见我不理她,紫发妞又蹦到我身边来嗅了嗅,然后万分惊讶的感叹:“咿……你身上的气味不对了。是谁那么有勇气居然敢要了你?!” 今天的天气多么的美好!祖国的花朵多么的芬芳!身边流动的气场……多么的……可怕…… “初七。”流觞眯着眼唤我。 “在!”我乖巧的答道。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刘病已魂魄的所在呢?”大灰狼开始下*引诱单纯的小白兔。 “是的。”我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那你就想办法逗本王高兴吧,本王最大的优点就是一高兴就什么话都藏不住……” 谁告诉他那是优点的!拖出去宰了!! “那你要怎样才高兴呢?!”默念,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流觞微微一笑,俯*来轻声说,“不如,你来侍寝吧。” 魔影穿脑。 他说, 不如,你来侍寝吧…… 第五十二章 大王,随小的一起去找那 “想得美!”我捏紧了拳头一把推开了他,“士可杀不可辱。” “呵。”流觞冷笑,“我是不知你什么时候竟如此有胆识了。” “你不要因为一两件小事就怀疑我高尚的灵魂,我的伟大一直都默默的隐藏着!”闭眼,胡诌,豁出去了。 “那本王便成全你的慷慨就义。”淡淡的瞟了我一眼,流觞开口道:“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拖下去……” “大王,小的知错了,不要啊!!”泪眼婆娑的再度扑上去。 “哦,那你还有遗言想说的?”流觞唇角微勾,眼神却依旧凉意不减。 你们说说,我究竟是哪儿惹的这个煞星不高兴了?!我愁眉苦脸的憋屈。 “除了侍寝,你要怎样都可以……”俗话说的好,凡是好商量,伸手不打笑脸人,如今我笑得这么的纯洁天真你再对我打打杀杀就对不起江湖道义了。 先是用无比挑剔的眼神将我从头到脚来来回回审视了好几遍,接着流觞同志很不屑的轻嗤了一声,“本王就是瞎了眼也不会看上你。” 那敢情好啊。 我灰色的小天空瞬间又万里无云了起来。 流觞同志!就盼着您老以后一定不要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那是那是,像大王你那般的盖世英雄自然是需要紫发妞……呃,紫发天仙那般的美人来陪伴的。” “废话少说。”正所谓捡好听的将是绝对不会错的,流觞同志果然渐缓了脸色,“方才你说你是来找汉宣帝刘病已的魂魄?” “嗯嗯。”我点了点头,然后将十分期待的眼神投到了他身上。 “蠢女人。”许是我的眼神太过于热切,流觞同志骂了我一句之后竟然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随后手指轻晃,一本黑色的大书便落到了他手中。 埋头看了一会儿,流觞合拢书眉头轻蹙,“汉宣帝刘病已的阳寿未尽,罗睺阿修罗王宫并未有他*的记录。” “不可能。”我斩钉截铁道:“孟婆明明告诉我,人间帝王的魂魄是由阿修罗王亲自接手的。” 流觞挑眉,飕飕飞过来两把犀利的眼刀:“难不成本王还骗你不成?” 这飞的我小心肝又是咯噔一下,立马摇头:“我就是怀疑我自己也不敢怀疑大王你。” 呜呜呜,想你当初小的时候多可爱来着,怎么这长大之后就完全没有卡哇伊气场呢。 不过,当初魏紫说刘病已的魂魄确实是被黑白无常勾的魂,那会不会是在黑白无常将刘病已的魂魄送往罗睺阿修罗王宫之后出事了,所以才导致流觞这里并没有记录,那究竟又是谁弄走了刘病已的魂魄呢? “爱姬,你马上去查查最近可有什么食人魂魄的妖孽在这附近晃荡。” 虽然我也略微想到了一些皮毛,但没想到流觞这厮居然已经看破了事物的假象直达了重点的中心。 看来这家伙不止眼神犀利,连头脑也变得犀利了起来。 紫发妞一走,如今便只剩下我与流觞两人…… “你再往那边挪一步就准备再洗一个冷水澡罢。”流觞双手环胸,有些好笑的看着我。 难道我不动声色的挪动真的就有那么明显?!默默的又远离了水池两步。 “过来,本王又不会对你怎么样。”流觞看着我,淡淡的说道。 多么纯真的眼神,多么云淡风轻的表情。 我猜我会不会相信? “哦。”……姑且就先相信你一回吧。 于是我慢慢挪到他身边,正准备说点什么,岂料这厮眼神立马一变,一把揪住我便*了旁边的金柱子上面,然后低下头一口咬住了我*的脖子。 喵了个咪!禽/兽啊禽/兽!! 你又不是吸血鬼,你咬我脖子干嘛啊…… 于是,初七同学,再一次用血淋淋的事实证明了一句话的真实。 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的那张嘴!!! “丫的!你快松口!” 眼看脖子上的血越流越多,那得吃多少猪肝才补得回来啊!! 某*继续咬之,连眼皮也不曾抬一下。 我:“……” 好罢,这都是你逼我的!! 默默的看着天空念叨了一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然后迅速低头对着流觞这厮*在外的雪白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许是我咬的太过用力,流觞这厮闷哼一声之后居然放开了我。 “好好记住这痛,以后若再做出什么对不起本王的事,本王绝不轻饶。”唇角还沾着一抹鲜血,流觞这厮剑眉飞扬,双目若星,眉间的火焰印记一晃一晃的,笑容很是天真无邪。 我吃痛,忍不住出言反驳:“你又不是我爹,凭什么管我。” 流觞扬唇,“就凭你先前说,除了侍寝,本王要怎样都可以……” 我风中凌乱,我悔不当初,我真想坐着时光穿梭机去把先前说这句话的自己一巴掌拍死…… 难道这便是所谓的自作孽不可活?! “大王说的是。”我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不情不愿的垂下了头。 与此同时紫发妞也风情万种的回来了,收敛了先前的轻佻之色,严肃道:“王猜的果然没错,先前确实是有一只黄泉蛇妖曾在罗睺阿修罗王宫附近徘徊过一阵子,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走了……” “它是往哪个方向走的?!”紫发妞一说完,我便急忙问道。 “是顺着忘川河的流向走的,具体到哪儿不知。” 有方向就好,有方向就好…… 不过,现在的关键是…… “那个……黄泉蛇妖很强么?” “那是自然。”紫发妞抚了抚鬓边的碎发,很是妩媚的横了我一眼:“黄泉蛇妖是自冥界创立以来便存在的。一直在阴间吸取阴气,偶尔还会吞噬一些魂魄。我阿修罗族的勇士曾经数次去围剿过它,但都被其逃脱。不过自王回归以后,黄泉蛇妖就再不曾到过罗睺阿修罗王宫附近。如若你要找的魂魄便是今日来的冥界,那很有可能便被黄泉蛇妖吞食了。” 黄泉蛇妖……很强……魂魄被吞噬…… 这么强大的妖孽,岂是我等小小半神能对付的?! 果断将眼神投向了身边实力高深莫测的流觞同志。 岂料人家樱唇亲启,很是无良的吐出了两个字。 “休想……” 第五十三章 与流觞同志签订的那些不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最终他还是经不住我的苦苦哀求。于是在与流觞同志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以后,他总算勉勉强强的答应与我一道去寻找那只黄泉蛇妖。 签订的不平等条约如下: 第一,要在心中树立爱国爱君的精神。爱国就是爱阿修罗界,爱君就是爱流觞同志。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要谨记精忠报国,在国家有危难的时候要毫不犹豫为国捐躯。(我琢磨了半晌,觉得甚好,因为毫不,犹豫,这不就是变相的叫我们三思而后行么,于是我欣然答应,但流觞同志觉得我答应的太痛快,很是怀疑我这忠君爱国的良民。) 第二,要公私分明,要忠实贯彻以天界为敌的基本阿修罗界信念。不得与天界做过多私下接触,尤其禁止与众神之神帝释天的私交。珍惜生命,远离天界。(这点我也无甚意见,压根就没做多想想便在不平等条约上按下了手掌印。然后见我如此爽快很是欣慰,顺带捏了个决给我治了治方才脖子上的伤。真的,我对伟大的**发誓,一直以来都是帝释天跟我私交,我一次都没有主动找过他私交……) 第三,这一点也是最剥削劳动人民的一点,由于流觞同志不计前嫌?大公无私?的帮助?所以鄙人必须要无条件侍候流觞同志一年,至于什么时候开始那得看流觞同志的心情,当然这里的无条件是不包括任何肢体接触的。(最后这一句是在我强烈要求之下才加上去的,为此流觞同志还分外嫌弃的鄙视了我半天。) 沿着忘川一直往上走,途中经过奈何桥的时候孟婆还特别意味深长的对我笑了笑,之后听说我们要去找黄泉蛇妖,还特地好心的送给我一大包硫磺,说是蛇虫鼠蚁最怕的便是这类东西。虽然不知道对那成了精的蛇虫鼠蚁有没有作用,但我还是很高兴的带上了,只是又迎来了流觞同志的一番冷嘲热讽便是。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好像就在紫发妞说了我身上味道变了,是不是有人要了我之后,流觞同志便一直怨念聚集,要么就不理我,要么一开口便是人身攻击。 他这么明显的不对劲让我很是不安,有人说有些男人越是喜欢一个人便表现出越讨厌一个人。我琢磨着,难道流觞同志与帝释天是表面不和暗通曲意?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不就成了间接破坏人家幸福家庭的第三者?这让我很是有些罪恶感,于是连带的对流觞同志的一些异样也顺带宽容了。 唉,想来人家这番隐晦的断背也着实不容易啊…… 越往上走,游荡的鬼魂便越是稀少,而大片红色的彼岸花也逐渐变为了黑色,原本平坦的地面也逐渐变得泥泞了起来,坑坑洼洼的很是沾脚。 “等一下。” 眼见前面的路愈发像沼泽,察觉到有些异样的流觞同志立马拦住了我。 “怎么了?怎么了?有危险?”见势不对马上撤退,我立马便跑到了流觞同志的身后,抓住了他的衣裳,警惕的往四周张望。 “目前没什么事,不过……”流觞同志顿了顿,又道,“不过稍后可就难说了……” 前半句让我欣喜若狂,转折之后又让我心惊胆跳。 →_→不过就一句话,有必要将云淡风轻扣人心弦外加意味深长这些感觉统统都演绎一遍么? 随后流觞同志伸手摘过一朵黑色的彼岸花放在我面前…… 讨厌,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好了。 伸手抓之,岂料还未碰到,花瓣立马便暴涨了数倍,接着全部飞了出去,在前方铺上了一条宽阔的花瓣大道。 原来不是给我的…… 狠狠的瞪了前面憋笑的某人,我悻悻的缩回了手。 欺骗纯洁少女的混蛋!! 默默的在心底将流觞同志唾弃了一遍,接着便提着裙摆追了上去。 渐渐的,原本环绕在四周的黑色雾气越发浓厚了起来,就连眼前的视线似乎也逐渐变得漆黑一片。 四肢像灌了铅一般的沉重,我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块吸满了水的泡沫,正在逐渐逐渐的沉入水中。 流觞绣着罂粟的衣袍明明仿佛伸手就能碰到,但每当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去触碰的时候,都好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远。 流觞,流觞…… 我想叫他的名字,却发现不管怎样张大了嘴都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来吧,来我的身边,臣服我,归顺我,将你的身体与灵魂统统都献给黄泉大神吧…… 脑袋里面混沌一片,有人不停的用声音在我耳边诱惑。 我想反抗,我想拒绝,但身体却是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下来。 随后便又是一片黑暗袭来,灵魂好像被谁剥离了一般,只感觉身体一颤,便彻底的陷入了黑暗…… ………………………………………… 许久没见身后的某只生物追上来,在前面故意渐缓脚步等待的流觞同志终于按耐不住,往原路调头寻了过去。 随着他的回头,环绕在四周的浓雾也逐渐四散了开去。 先前泥泞的道路瞬间变成了花香弥漫的林荫小道,不时有小鸟和蝴蝶盘旋着从身边飞过。 “幻境么?还挺真实的。”流觞扬唇,然后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踏上了小道。 小道不长,仅半盏茶的功夫便走到了底,接着出现在眼前的便是铺天盖地的巨大的红色花朵。 艳丽的,魅惑的,引人堕落的红。 而最为诱人的还是躺在花朵之上只着一层轻纱的少女。 少女雪白的肌肤被身下的红花染上了一层暧昧的胭脂色,她星眸半阖,在层层花瓣之间娇憨的笑着,眼角眉梢早已褪去先前的鬼灵精怪,转而化为了一种入骨的妖,致命的魅。 “流觞……” 她轻声唤他的名字,珠玉般的声音溢满了欢喜。 好像千万年前,她就一直在那里,一直等待着他过去。 第五十四章 哇塞,情侣装也 “流觞,过来,抱我。” 她慢慢褪去了身上的轻纱,如玉的身子完全*在他眼前。 风带着微微的凉意吹过,少女忍不住瑟缩了一*子。 流觞,那不是真的!! 他拼命的在心中告诫自己,但身体却是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伸手将那个该死的折磨人的小东西搂入了怀中,流觞咬牙切齿道:“你再不清醒过来,我不保证我会不会一把掐死你。” 区区蛇妖的小把戏他自然能看破,但可恨的是现在蛇妖附在了她的身上,他不能随便伤她。 怀中的身体似乎轻颤了一下,接着便不安分的扭动了起来。 “流觞……” 她继续唤他的名字,樱唇微张,*连连。 不知道为什么,流觞竟很是抽风的觉得,还是她之前万年狗腿毫无立场调皮到让人想一巴掌拍死她的时候比较顺眼。(真是一个煞风景的傻孩子……) 但,不待他有所反应,少女柔软的腰肢便缠了上来,顺带一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戏是假,但人是真。 温香软玉在怀,流觞同志竟是顽强的抵御住了诱惑……神游太虚走神走到天边外去了。 他在想,蛇妖这么容易就混进罗睺阿修罗王宫附近,究竟是守卫太弱还是混进了奸细,蛇妖吞噬了汉宣帝刘病已的魂魄究竟是巧合还是背后有人指示,如果是那样,那又是何人有这么大的本事居然能指使黄泉蛇妖呢? 殊不知,流觞这一走神,让信心满满诱惑了无数鬼魂的黄泉蛇妖很是受打击。 这可是有史以来它找的最美的皮相,这更是有史以来它莽足了最大的精神施展了浑身解数的勾引。 没想到…… 这个看似威武很行的阿修罗王,居然对女人没兴趣!! 这让辛苦附身的它情何以堪啊!!真是奇耻大辱!! 蛇妖掬了一把心酸的眼泪,然后默默的从那少女的身上退了出来。 ……………………………… 身体徒然一轻,一直重压在灵魂之上的束缚终于解开了,我便迫不及待的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流觞同志放大的俊颜,接着便是鄙人为着一丝一缕的雪白身子…… 诡异,很是诡异…… 难道这厮因爱生恨,发现了我跟帝释天之间曾经有过一次不正当的意外关系,所以一怒之下打算将我先x后杀? 没想到,流觞同志纯洁的外表之下竟然隐藏了这么黑暗霸道的深情。 唉,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生死相许。 挥手一拳砸到了流觞同志的俊颜上,我立马裹着一片花瓣退到了一旁。 “禽/兽!!” 我挥着小拳头,骂出了早在几百年前我就酝酿在心中的话。 受伤的流觞同志似乎很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看着我,“死女人,你疯了。” 你才疯了,你全家都疯了。 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我怒道,“你不要脸,你占我便宜。” “就算本王不要脸……”流觞同志终于阴沉了脸色,眨眼功夫便来到了身边,一把勒住了我的腰,“那又如何?!” 话音一落,流觞同志竟又低下头,起初我以为他要咬我,谁知当我闭眼忐忑不安的等了半天之后,方才听见他在旁边凉凉的说了一句:“蠢女人。” 再睁眼时,身上已经穿好了衣裳。 华丽的罂粟黑袍与流觞同志身上的一模一样。 “哇塞,情侣装也。”我转了一个圈,扯着他的袖子笑道。 “走罢。”流觞同志声音依旧是凉凉的,但眼睛里却隐约有了些笑意。 “好嘞。” 穿上新衣裳的我心情很是不错,应了一声之后便撒着欢跑了过去拉住了他的衣裳。为避免再有什么意外出现,我决定再也不要离开他半步。 话说,方才昏迷的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来着…… …………………………………… 找到黄泉蛇妖的时候,它已经死了。 黑色的血淌了一地,且内丹也被人挖了出来,在胸腹间留下了一个恐怖的血洞。 汉宣帝刘病已的魂魄倒在一旁,除了有些透明以外没有任何的异样。 免去了一场大战直接捡现成的便宜,我很是乐得轻松,但流觞却在仔细检查了黄泉蛇妖的尸首之后,沉下了脸色。 流觞说,就算是他恐怕也要费一番功夫才能制服这与天地同生的黄泉蛇妖。但是从蛇妖的尸首来看,很明显是被人一击所杀,而且走时还挖走了黄泉蛇妖的内丹,残忍如此,来者绝对不善。 那些劳什子的大道理我不懂,也不想明白,我拍了拍流觞同志的肩膀表示道,只要对方不伤害我们,那就算天塌下来了也没我们什么事,为此流觞同志很是嗤之以鼻。 我本想带着刘病已的魂魄直接回到凡间,岂料流觞同志却告诉我,刘病已的魂魄已经沾上了冥界的死气受到了损伤,要想直接还阳恐怕有些困难。 于是我很是郁结的问他,“那怎么办?” 流觞同志挑眉一笑,说:“除非是以神之心头血重新固原他的灵魂,否则过了头七,他便会魂飞魄散。” 心头之血啊,挖心啊!! 那得多疼来着。 我很是痛苦的挣扎了许久。 最后,还是一咬牙,变了把匕首出来。 “你要干什么?”见我拿匕首准备往胸口扎去,流觞同志以极快的速度抓住了我的手。 我愁眉苦脸的看着他,“你不是说必须要用神之心头血才能救刘病已的魂魄么?” 流觞同志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我是说过,可是我忘了说,你是半神血统,就算给了血也没用。” 故意的,故意的,你绝对是故意的。 方才那匕首啊,离人家的心脏就只有几厘米了,多可怕来着,呜呜呜,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最后当我以为流觞同志要舍己为人的时候,他却念了个决唤出了一个职位低微的冥界小神。 他对小神说,如果他能献出一点点的心头之血救人间的帝王,他便破例将他提拔到阿修罗界的先锋部队去。 选前者是送死,选后者还是送死。 太邪恶了,太邪恶了…… 我本以为那小神会拒绝,谁知道那家伙居然感恩戴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感谢了流觞同志的大恩之后,便毫不犹豫的挽了自己的心将血滴到了刘病已的魂魄上面,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将心脏塞了回去。整个过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让我看得很是目瞪口呆。 后来流觞同志替我扫盲,他很是骄傲的告诉我,就算是三头六臂皆被人砍去,只要神魂不灭,阿修罗界的神依旧可以再生。 而至于神魂是什么东西,流觞同志却没有告诉我。 之后他说还要继续追查黄泉蛇妖之事便挥挥手将我扫出了冥界,顺带提醒了我一句,让我办完事就赶快回阿修罗界侍候他老人家。 不过,你们也知道的,最近姑娘我耳朵有些不太好使,方才最后那句说什么来着,我没听见,我什么都没听见…… 嘿嘿嘿嘿。 滚滚红尘,逍遥人世。 姑娘我又回来了!! 第五十五章 死去孩子的母亲在唱着悲 出了冥界之后我便拿出了帝释天所变的铃铛,将他唤了出来,得知我这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意外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但在看到我脖子上的牙印,且又得知那牙印是流觞同志留下的之后,帝释天的俊脸也立马阴沉了下来。 于是,我愈发肯定了,帝释天肯定也是深深的爱慕着流觞同志的。 不然他那么生气干嘛来着。 吃醋嘛,唉,我懂啊,我懂…… 眼看就快要到长安城了,原本一直闹别扭飞得离我起码有十米远的帝释天突然又踩着祥云挪到了我身边。 “你身上这身衣裳还挺好看的,不知道是在哪儿买的。”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道。 “怎么样,不错吧。”我得意洋洋的扯着锦袖,“这么好的衣裳外面绝对是买不到的,那可是你相好流觞送给我的……” 话一说完我便后悔了,人家那么隐晦的爱情我怎么能随便道破呢,我这不是没事找抽么…… 果然,帝释天眼里的寒霜更甚,我怯怯的想拔腿就跑,但胳膊却被他抓住了。 “那你原来的衣裳去哪儿了?”他看着我,眼神复杂,眉间殷红的朱砂妖冶欲滴,仿佛下一秒就会浸出血来。 “什么去哪儿了?我醒来的时候就没有……”我委屈道。 唉,如今女人不好当,夹在两个男人之间的女人更是不好当。 “你醒来?”不知道为什么帝释天突然笑了起来,掐着我的胳膊越发的用力。 “好疼,你放开我!” 我愤愤的想挣脱开,却不料他便是越发的用力。 “我原本以为你迟早会懂的,没想到你心里竟然早已有人了。”过了半晌,帝释天方才将头别到了一边,很是凄凉的开口。 清雅的眉目带着一点落寞的缱绻,银白的发,绝世风华,竟是让人止不住的想心疼。 “我与流觞并没有什么。” 犹豫半晌,我方才弱弱的开口解释。 人家跨越种族超脱世俗的爱情本就不易,不能再因为我而增加误会了。 “走罢。” 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我,又过了好半晌,才松开了我的手臂,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见他踩着祥云加快了速度,我也急忙追了上去。 …………………我是傻帽初七不明真相的分割线……………………… 尽管老鼠精已经死了,但长安城的疫情却没有得到控制。白色的孝布又比先前我们离开的时候多了不少,哀恸的哭声响彻了天际。 有一个年轻的母亲在唱着歌谣轻声哄着怀中的婴儿,模样很是慈爱。 眼下马上就要到皇宫了,我就忍不住想去看一看那在灾难中新生的小生命。只是没想到当我走近之后才发现,那个原本应该咧着嘴幸福微笑的小生命,早就停止了呼吸,黑斑布满了全身。 而他的母亲依旧恍然不知的轻轻拍着他的背,就如同孩子只是熟睡了一般。 “嘘,不要吵哦,孩子刚刚才睡着呢。” 看见我过去,年轻的母亲竟也不怕生,对着我温柔一笑又继续唱着方才没有听懂的歌谣。 “灵山卫,灵山卫, 几度梦里空相会。 未曾忍心搁下笔, 满纸都是血和泪。 灵山卫,灵山卫, 一草一木皆憔悴。 闻说灵山高千尺, 难觅一朵红玫瑰。 灵山卫,灵山卫, 多少情系天涯内? *空见雁南飞, 不见故人心已碎。 灵山卫,灵山卫, 一年一度寒星坠。 遥望去年星在北, 今年寒星又是谁? 灵山卫,灵山卫, 灵山何处无血脉? 且听夜半松涛声, 诉说昨日功与罪……” 直到我们离开,年轻的母亲依旧站在挂满白色孝布的街上幸福的笑着,轻轻的唱着。 突然心里便涌来一阵没由来的难过,替那个年轻的母亲难过,也替那些在这场灾难中无数的受害者难过…… 身为神,不能随意出手拯救世人,而身为人,又无力阻止那些突如其来的死亡。那神的存在又究竟是为了哪般? 天有天规这四个字,在如今看来真是说不出的讨厌。 回到皇宫将刘病已的魂魄放了回去,小皇帝灰白的脸上开始有了一些回转,但是身上却依旧还是高温不退,黑斑也并未消散。魏紫说,如果不想出根本的解决办法,小皇帝过不了几天还是一样会死掉。如果真是那样,我们去冥界这一出也算是白忙了。 正当我们愁的一筹莫展之时,鲤鱼精拿着一本《三界万物志》很是高兴的跑了进来,指着其中一段关于三味真火的描写让我们看。 所谓三昧真火,又说是天地人三火。木中火,凡人燃木取火,是为人火。石中火,熔岩化石为火,是为地火。空中火,雷霆击空化火,是为天火。 而天火者诸天神佛唯火神重黎(人间唤为:祝融)最为精纯。而三万年前,火神重黎也如颛顼上神一般散尽神力庇佑苍生之后,当今天下便只有其子重翼继承其天火。不过重翼上神一直神踪飘渺,至今还未有人得见真容。 本来重黎重翼什么的我是不甚关心的,但《三界万物志》上有一句话让我瞬间重视了起来。 上面白纸黑字的写着,最精纯的“三昧真火”,焚万物,驱瘟疫…… 焚万物,驱瘟疫…… “好样的,鲤鱼精,总算出息了一回。” 我赞许的看了鲤鱼精一眼,魏紫却高兴的一巴掌拍了过去。 “呵呵。”鲤鱼精摸着脑袋傻笑,“原本我也不知道,是天帝让我看的这一段。” 帝释天?!我有些意外。他原本不是一直在说什么天有天规么?随后又恍然大悟。想来,那些所谓的天规还不都是他制定,嗯,虽然明着不好违反,但暗地支持还是可以的嘛。 聪明! 但是三界万物志上不都有说,重黎之子重翼神踪不明么?那如今我们要如何才能找到他? 又如何才能说服他帮助我们呢?! 第五十六章 当所有的人都失忆了…… 关于火神之事说完之后,鲤鱼精告诉我,帝释天的左手好像有很奇怪的妖气浮动,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那妖气的感觉跟城中患病之人你的感觉很像,不,应该是更为眼中。那妖气魏紫只染上一点便觉得生不如死,如今帝释天想必是很疼很疼的。 说道这里鲤鱼精又忍不住看着我唏嘘道,“刘彻那么好的皇帝你不要,如今这么好的神君难道你也要置之不理么?生不如死的痛他都愿意一声不吭的替你扛下,且怕你担心还不敢告诉你。如果不是方才我掉头回去想接着打听重翼上神的下落,这才发现了神君他在一声不吭的默默疗伤。如今想来我竟是才知道神君原始是那般坚忍让人敬佩的男人。” 我被鲤鱼精难得的长篇大论给震惊了,沉默半晌,我方才喏喏的开口疑惑,“为何帝释天什么也没说,你便确定他的伤一定跟我有关呢?” 魏紫细细的吐了一口西瓜籽,白了我一眼,“这不明摆着么?人家天帝是什么人,那可是众神之神,如若不是某人扯了人家的后腿,天帝是绝无可能受伤的。” 我被他们这一唱一和的说的很是哑口无言,想来人家三番两次的救了我,我却连声谢谢都不曾说过,好像……呃……是有那么一点没有良心来着…… 于是燃了一些乾达婆界的沉水香让刘病已熟睡,我便先暂时从房间里面退了出来。 这段日子一直忙忙碌碌不曾停歇,如今又见窗外明月当头,竟颇有些许久没有见到太阳的感觉。 不过能为人民群众办好事,咱也算对得起红旗对得起党了。 美滋滋的想了一会儿,忽又想起重翼的事还没一点消息还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寻找,顿时又觉得有些疲惫。 往前走便是花园,听鲤鱼精说帝释天在那里,我便加紧了脚步走了过去。 已是初夏,池塘里面的荷花开得很是好看,淡淡的花香在夜风中有一种让人沉醉的味道。 此刻帝释天依旧还是那袭胜雪的白衣,慵懒的倚在荷花池边抛洒鱼食,不时有调皮的鱼儿跃起抢食。玉白的手,金色的鱼,相互交映间,竟有一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悠哉之意。 见我过来,帝释天将手中的鱼食全部抛入了池塘,清浅一笑,“娘子。” “这里,很疼么?” 我走过去拉着他的手细看,果然如老鼠精说的那般,锦袖之下,帝释天的左手早已遍布黑气。 “不疼。”帝释天缓缓收回了手,递给我一个甜笑。 眉目明朗,脸色如常。就从表面上看根本看不出任何的不妥。 以前表姐老是对我说,男人是不坦诚的动物,如今竟是连神也是如此了么? “谢谢。”暂且不管他是真疼还是不疼,我来这里是想跟他道谢的,为从天界到现在他这一路的保护与陪伴。 许是没想到我会说这样的话,帝释天看了我许久,之后又弯了弯嘴角:“早在很久以前我们便在无泪之城拜过天地,生死与共。相公救娘子是应该的。” →_→什么时候的事?话说我怎么不知道来着…… 不过算啦,眼下谢也谢过了,貌似应该趁早去办正事了。 我原以为我们会满世界的去寻找,岂料帝释天却早已让百鸟之王凤凰去告知全天下的鸟儿寻找火神重翼的下落,于是仅一宿的功夫我们根据鸟儿们传来的消息,来到了传说中重翼最后出现的地方----蜀山。 这般的效率,这般的轻易,如若是让帝释天去写《三界万物志》,估计世界从此再无安宁,诸天神佛再无秘密,*们也再不能背着老婆找小三了。只可惜人家并无这方面的意愿,否则我俩合手那得赚多少八卦钱呀*~ 蜀山云雾飘渺,陡峭异常,远远看过去根本就看不见山顶,早些时候咱们诗仙李太白不就唱过么,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起初我以为我们便要在这一大片的山林中追寻重翼上神的踪迹,为此还特意忧愁了一番,岂料帝释天却踩着祥云一转,带我来到了蜀山脚下一座名字很是诗意的小镇----红杏小镇。 红杏小镇民风朴实,百姓安居乐业,不过……仅限于三天之前。 三天前,这里的一切便彻底颠倒了过来。 据一只飞过来报信的小麻雀说,那天一早它寻了一条大肥虫准备去找它的十三号小蜜快活快活,谁知道当它飞到那小蜜身边的时候,那小蜜居然很陌生的问它是谁。于是万般伤心之下,它只好又飞去找它同样在红杏小镇的其他小蜜,谁知道昨天还相依相偎的小蜜们竟然统统一夜之间翻脸不认鸟,全部都说不认识它。 起初它还以为这是鸟类之间一/夜/情过再无恩的惯性,没想到当它在红杏小镇飞了一圈之后才发现,红杏小镇的男女老少家人亲族之间竟也是互相不认识了一般,夫妻之间互相怀疑是否原配,父母与子女之间互相怀疑是否亲生,就连那红杏楼的妓女都怀疑自己是否家道中落被拐至此。 于是乎,隐约记得自己有孩子的,满大街抢孩子,隐约记得自己有男人的满大街找男人,且越是好看的越多人抢,人人都觉得自己应该拥有最美丽的事物。以至于现在整个红杏小镇都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是抢东西抢人以及被抢之后逃跑,没抢到的报复此一类鸡飞狗跳的场景。 幸好,我与帝释天进来的时候都施了隐身诀,否则依我们俩的皮相还说不定会引出什么样的骚乱。 小麻雀还说,据它这三天看热闹的观察,整个红杏小镇大概只有一处地方没有受到影响,那便是后街小巷一直打着神医旗号但一直不见有人进去看过病的贾神医家。 帝释天说,红杏小镇一夜失忆很有可能是跟上古四大凶兽之一的饕餮有关。传说中饕餮是一种贪吃的生物,见到什么就吃什么,偶尔还会到人间吞食别人的记忆,笑看人间的大乱。因它只是贪吃,甚少作恶,所以神界也对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姑且了过去。 我猜想后续应该是,毕竟要再找一只神兽类科目排进四大凶兽里面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因为大多数的神兽都怀着一颗纯洁善良的心想挤进四大神兽的科目里面去受世人膜拜,所以凶兽这种冷门兽类们自然是不屑一顾的。 唉,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没想到作为兽类也得去为前途而竞争,不容易啊不容易。 小麻雀将我们带到贾神医门口我便啪啪的飞走了,据说它经过了小蜜的打击之后,决定重新改过自新做一只对老婆好的模范麻雀丈夫。 挥手告别了小麻雀之后,我们便踏入了贾神医的院子。 只是没想到, 迎接我们的, 居然会是如此彪悍的一个场面!!!!! 第五十七章 神之恩赐,万物重生 青光白日,朗朗乾坤。 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好儿郎,竟然就在院子中间倚着梧桐树做起了活塞运动! 杏眼微眯,*吁吁,乌黑的发丝在雪白的身子下相互痴缠着。 喵了个咪!要是长针眼了怎么办!! 急忙捂住眼睛从指缝里面偷看。 啧啧,那翘臀,那纤腰,那xx…… 见两人依旧忘我的做着活塞运动,帝释天忍不住红着脸轻咳了一声,唤道:“重翼,银朱……” →_→重翼?!这里只有两个如花似玉的男人,难道那个所谓的贾神医便是重翼上神?!狗血的剧情,你还敢在雷一点么?!我在心里默默的咆哮。 听见了声音,一直在活塞运动的两人这才从自己的世界中清醒过来,而作为小攻的一方更是挑着眉眼,回头妖孽一笑,“哟,原来是天天,许久不见要来一发不?!” 天天?!来一发?!敢情都是老相好来着?! 我被小攻的话雷的是风中凌乱,四肢抽\搐,胡思乱想,想入菲菲,连带看向帝释天的眼神都浸满了浓浓的桃花色。 敢情这家伙不止与流觞同志之间有一场禁忌之爱,现在竟是又加入了重翼上神与他的小情人银朱的一党子情事,通常这种情况我们把它叫做四角关系。而对于这种关系,官方给予的解释叫做风流无暇美男n/p,而人民群众给予的解释叫做狗血雷人恋。 唉,现在这诸天神佛稍微能看得过去的雄性生物都奔向了**的不归路,让我们这些职业剩女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正忍不住唏嘘之间,两只**生物总算穿好了衣裳走了过来。 原来重翼上神便是那小攻,而被其压在身下的居然便是扰乱了这红杏小镇安宁的上古凶兽饕餮。 重翼在说这话的时候用一种你快点吃惊吧我就等着你吃惊的眼神看了我半天,殊不知姑娘我连消失的凶兽混沌都殴打过,又岂能被一只饕餮所吓到。于是我直接无视这两家伙期待的眼神,很是高贵矜持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高贵中……冷艳中……矜持中…… 就这样用讨糖吃的眼神看了我半天之后,重翼上神与他的小情人终于败下了阵来,瞬间肯定了我淡定姐的威严。 不过想来这重翼上神还真是个重口味,神兽也,神兽也…… 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们俩一眼,我便开口看着小受银朱问道:“这红杏小镇丧失记忆的可是被你吃掉的?” 小受甜甜一笑,很是无耻的点了点头。 把人家好好的一个小镇弄得鸡飞狗跳你就这么简单就认罪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简单就认罪了?! 你起码应该狡辩一下,我才有审问的激/情嘛!!唉*** “原因?”自动在心里演示了小受如何不肯招供我又如何如何循循善诱套出事实真相的过程,我这才开口继续问道。 小受看着重翼上神羞涩一笑并不答话,重翼安抚一笑搂住他肩膀,继续无耻道:“三天前我与银朱恩爱之时,嗯,被人撞见了……” 于是乎,你便关门放情人,吞记忆是么?!是叫你们两个骚包不关门的!怒…… 虽说这种行为从根本上来说很是恶劣,但却很好的保护了身为神的**。自古以来凡是道破天机者或者不幸撞见神尊者,皆已人间蒸发,而他们只是吞噬了小镇所有的人的记忆,虽是连坐,但留着他们的命,从另一方面来说他们确实已经足够厚道了。 重翼说,正是因为万年对银朱的惊鸿一瞥,于是便一直苦苦追寻其后,直到千年前两人方才修成正果快意三界,所以也就造就了《三界万物志》上所写的一直神踪不明。 至于他们俩与帝释天的认识那便更是简单了,因天界数万年来总共只出了那么几个上神,所以平日闲来无事自然便会定好时间小聚小聚,于是乎,一回生二回熟嘛,自然而然便混成了老朋友。 所以,当帝释天提出要他们两个去长安城帮忙的时候,他们两个几乎是想都没想便答应了,用他们的话说,为朋友就算两肋插刀也再所不惜更别说只是驱除一个小小的瘟疫。不过他们唯一的条件便是不要向外界透露他们的行踪,不然各类或是求助或是找麻烦的纷纷涌来,到时候他们甜蜜的小日子恐怕就不得安宁了。 因时间紧迫,谈妥之后我们便一起驾着祥云来到了长安城。 正值午时太阳正烈,重翼五指微张,轻轻往下一弹,整个长安城便燃起了一场无硝烟零伤害的淡蓝色火焰。 与此同时银朱也摇身一变,化做了一只小羊模样,虎齿人爪,眼睛长在腋下的凶兽,张开大嘴往大火中不断的吞噬着那些人们痛苦的记忆。 大概燃了整整三个时辰,当一切渐归平静的时候,帝释天取代了重翼中间的位置,闭着眼飘在半空,眉间朱砂发出了无比耀眼的光芒,逐渐笼罩了整个长安城。 清雅如月,秀丽如诗,神圣不可侵犯,万物不敢亵渎。 我远远在旁边看着,太过耀眼的光芒让我忍不住挥起衣袖遮住了眼。 重翼在我耳边轻叹道,神之恩赐,万物重生。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原先处处哀恸的长安城,便又恢复了昔日的繁华。 那日在街头碰见的年轻母亲也抱着她大声哭泣的孩子巧笑嫣然的扑进了夫君的怀抱,两人相携着慢慢走回了屋子。 做生意的小贩大声吆喝的声音,贵族少年骑着骏马在长安城中放声大笑的声音,买胭脂的姑娘和商人讨价还价的声音,各种各样的声音会聚成了无数的欢歌响彻了天际。 “帝释天,太好了……” 这片久违的繁华感动得我几乎落泪,正想扑过去好好夸奖他一番,岂料帝释天竟脸色苍白的晃动了几下,接着喷出一大口鲜血便直直坠落了下去。 “帝释天!!!” 我大呼一声,急忙驾着祥云飞了过去…… 第五十八章 再让他饮一盏忘川,忘了 在帝释天快要坠地的时候,我接住了他。但入手的肌肤竟是如冰一般的寒冷,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因方才吞食了许多记忆的缘故,银朱肚皮圆圆的,过来嗅了嗅之后突然脸色大变的催促我道:“快,快将天帝弄到一处安全的场所,我与重翼必须要马上给他救治,他神力消耗过度,怕是不太好了……” 他们本是多年好友,我相信银朱是绝对不会骗我的,事态紧急,我急忙带着他们一起跑到了鲤鱼精在皇宫的结界之中。 救治之时唯恐分心,所以重翼还在房间之外再布置了一层结界,我帮不上什么忙于是被他们俩集体扔了出来,说是有好转便会出来通知以免我碍手碍手…… 难得人家会如此善解人意的有帮忙之心,居然受到如此嫌弃,唉,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这年头雄性生物的怜香惜玉之心啊,都去哪儿了呢? 所有人都希望我知道他对我的好,但他却一点也不希望我知道,甚至在我问起的时候都是一片的云淡风轻,有时候问急了他就说一点小伤不必在意。 我不明白,如若生不如死的痛只是一点小伤,那什么样的上他才能放在心上呢? 虽说重翼上神说帝释天只是神力消耗过度只需休养几日便可无事,但银朱语言又止的眼神很明显就是在告诉我,肯定不像是重翼所说的那么简单。只是如今他当家的在这里,他自然是什么也不会告诉我的。 唉,想来只好夜深人静之时再悄悄寻过去问好了。 我进去的时候帝释天依旧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的熟睡着,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他眉间殷红的朱砂有颜色变浅的迹象,想来恐怕跟他这番神力消耗有很大的关系罢。 他睡着,我便支着脑袋在旁边看他,从精致眉眼看到完美的下颌。 犹记当初第一次在幻颜的画中看到他从前的样子,那般高贵疏离是为王者君临大地,而如今从他跟我在一起之后竟憔悴至此,想来幻颜那句话说得一点也没错,只要帝释天跟我在一起便不停的受伤…… 这番劳累了之后,魏紫已化为了原身牡丹在花园中汲取日月精华,而鲤鱼精也化成了一尾金色鲤鱼在魏紫旁边的水池里休养了下来。 差不多二更天的时候,我便从帝释天静养的结界中退了出来。 正准备去找银朱问个明白,没想到他便已经提着一个翠绿欲滴的酒壶坐在门口等我。 眼神迷离,酒香四溢,看来他已经喝了不少了。 “重翼呢?”据我所知一天十二个时辰,基本上他们有十一个半时辰都是粘在一起的,如今银朱单独出来找我,重翼会不知么? “白日救治天帝的时候重翼也耗尽了神力,如今在熟睡调息。”银朱淡淡一笑,又拎着酒壶往口中倒了一口酒,示意我放心。 “如果真的只是神力耗尽,那帝释天应该也会跟重翼一样熟睡调息而不会吐血,究竟是什么样的伤,居然会让重翼上神缄口不言呢?”我疑惑道。 银朱翘了翘嘴角,眉梢妖娆,笑容纯真。 他说,早在万年前他便一直在想,那般高高在上的天帝如若有情那会是什么模样。如今他总算见到了,却总觉得是那般的不真实。 我告诉他说,那是因为他的相好流觞同志不在这里的缘故,但银朱却是一边摸了摸我的脑袋一边感叹着傻孩子,看模样好像似乎并不怎么相信。 过了许久,银朱又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之后,才问我知不知道小五衰相。 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记得先前幻颜还在的时候,曾在乾达婆界对我说过。 “那便是了。” 银朱又饮了口酒,望着天空似有些惆怅。 原来帝释天之所以会受如此重伤的原因,其一就在于神之本体出现了小五衰之象,其二就在于天界之战中跳下诛神之阵再度让神体受损,其三便是过渡了老鼠精那诡异且驱之不除的妖气,其四就在于这次长安城中让万物重生然后神力的虚耗。 且虽然帝释天是众神之神,但当初订下天规的时候是连神本身皆有约束的,如今他强行让长安城的一切事物复苏原本就有违天道,如此他每救一个人,力量的反噬便加重一分,以至于现在重翼拼尽了神力也只能暂时将帝释天的神魂固定住。 而重翼之所以不告诉我,也是因为帝释天情况稍稍稳定之后嘱咐重翼不要说的,他说,这段时间你已经够累了,切不可再让你忧心他的伤势。重翼无奈只得答应,帝释天这才安心陷入沉睡。 “当初在无泪之城傲视苍生的天帝,如今竟会衰弱至此,真是……”饮下最后一口酒,银朱将翠玉酒壶扔到了一旁,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 想来幻颜当初那句话说得还真没错,除去第一点,其余三点皆是与我在一起之后才发生的,帝释天与我在一起之后还真是一直在受伤一直在衰弱…… 苦笑一声,我伸手将银朱扶住,很是认真的问:“那如今要怎样才能救他?” “你真的想救?”银朱稳住身子,敛了迷离,认真的问我。 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夜凉如水,银朱伸手替我拢了拢衣襟,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那便让他再饮一盏忘川,彻底忘了你罢。” 银朱说完之后便软绵绵的倒了下去,俯身一看,这家伙居然已经酣睡入眠,连给我继续询问的机会都给断了。 正准备将他打包带回重翼的住处,没想到重翼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从地上将银朱抱了起来。 这速度,这身手…… →_→飘渺哥再世。 “等等。”见他准备直接抱着走人,我急忙出声唤道:“重翼上神,方才银朱说只要让帝释天忘记我便能得救是不是真的?” 重翼笔直的背影顿了顿,半晌,才缓缓开口。 “就算你想这样救他,怕他也不愿意。况且数万年前他早已饮过一盏忘川,却依旧放不下那些执念,如今你只需好好陪在他身边,那便是对他最好的续命良药……” 第五十九章 大街上被虐的小正太 帝释天已经沉睡第十日了,重翼说虽然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也算不准他什么时候会醒,叫我耐心等待便可。于是乎,他与银朱便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便又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魏紫与鲤鱼精也都还保持着一朵花一尾鱼的形象并没有任何的改变,先如今整个幻界就只有我一个人的存在。 空荡荡,静悄悄,连一声虫鸣都没有。 今天是第十一天,帝释天美人依旧沉睡,于是我决定要出去逛逛,要不然待到哪天他们全部复原的时候我多半已经沦落到全身长蘑菇的凄凉场景了。 长安城的街道自复原以后热闹依旧,没有人会记得那段有关于黑死病的噩梦,更没有人记得有一位神君舍了自己救了他们。 唉,果然英雄都是用来遗忘的** 默默的感叹了一番,我走进了街边一个人气颇旺的茶楼,今日出门我没有易容只是在头上带了一个纱帽略微遮了遮。以前看电视的时候就很是羡慕那些侠客侠女们,纱帽遮面,又神秘又让人垂涎,瞬间就秒杀人于无形。咳,如今咱好歹也是身处古代,自然也要过一把神秘美女的瘾嘛~ 不过,经实践证明,这是很不理智的一种行为。 首先,隔着纱帽我不能看清楚前面咿呀哦呀唱歌的小姑娘究竟是美是丑;其次,隔着纱帽我也不能看清面前摆放的糕点究竟是圆是方;最后,街上蜂拥出来的一团子人在群殴的倒霉蛋我也分辨不出男女……哇,有热闹……等等我…… 随手丢下一块碎银子,我便加快了脚步跟上了人民群众的步伐。 据同路跑去看热闹的大哥说,好像是隔壁街琼羽阁里面的小公子又逃跑了,这个月已经是第十六次,明知道跑不掉却依然屡抓屡跑,这不,还未跑出长安城便又被人逮了回去。 奇葩啊奇葩,我敢断定,要是此人生于抗战时期,那绝对是我国新一代的英雄。 瞧瞧人家那毅力,那百折不挠的精神* 托了身材娇小的福,我很是容易的便从人群缝隙中钻了进去。 此时,那小公子已经被人推到在地,两个黑衣大汉不停在用脚踹他,另外两个则是分别按住了小公子的手和脚,以方便同伙的行凶。 那个小公子看模样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尖尖的下巴,圆圆的眼睛,看上去很是讨人喜欢。此刻除了一张脸还能看,早已破烂的衣衫之下大片的肌肤早已不堪入目。 看了看大汉将近两米左右的身高,再看看自己脆弱的小身板,很多愤怒的人民群众都捏紧了拳头,但是皆不敢上前。 “就你这賤样还三番五次的想逃跑,看爷爷我晚上怎么收拾你。”见踢的差不多了,先前站左边脸上有一条蜈蚣疤痕的大汉伸手将小公子如破麻袋似的拎了起来,笑骂道。 小公子晃着腿挣扎了几下,见无甚有用,接着回头便往大汉脸上吐了一口血水,怒道:“你就算是打死小爷,小爷也不陪那群臭虫睡觉。” 好小子,有骨气! 被打成这样依旧一身傲骨,姐姐我欣赏你! 蜈蚣脸大汉也不生气,扯着袖子抹了抹脸上的口水便一巴掌捏到了小公子的小翘/臀上,“德行,晚上看爷爷我怎么调/教你。” 重口味啊重口味,*啊*…… “你/他/妈再敢碰小爷,小爷立马咬舌自尽。”许是被蜈蚣脸大汉说到了痛处,小公子咬牙切齿的说道,圆圆的眼睛里面蓄满了屈辱的眼泪,但是却硬憋着没有落泪。 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他这般年纪的孩子应该是背着书包高高兴兴的在学校上课,在父母的怀抱里撒娇,不过这里是封建统治的古时,每天都有一大堆因为各种原因而被卖进青楼男馆的孩子,社会无法给他们任何的援助,越是长相出众便越是有大票的人等着玩弄。我不敢想象,如若我不是穿到了这半神之身,如今在人间又会是何光景? 这孩子眼里有一股子倔强,深深的震撼了我。那是一种对生命已经看淡,已经心如死灰,但却依旧傲如青竹一般的眼神。 我决定,我要救他。 虽然他们反复强调我,一定不要过多的干预凡间之事,但如今既然已经碰见了,又怎能视而不见呢……况且,额……关键是……这里没人能打的过我……哈哈哈哈! “住手!”我正气凛然的冲了过去,“快点把那个孩子放下。” 许是没料到有人会出来捣乱,而且还是个看上去貌似弱不禁风的女子,在场之人皆愣了半晌。 “谁要你多管小爷的闲事。” 小公子红着眼看了我半晌,接着便很是不耐的将头别到了一旁。 喵了个咪!姑娘我是来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你居然敢看不起我*~ 泪奔……居然被一个小鬼头给鄙视了。 看清楚了我的模样,蜈蚣脸大汉猥琐的笑了一声,伸手便想来摸我的脸。 “他/奶/奶/的,这小娘们居然比醉芳楼的花魁都长得水灵,来来来,让大爷好好疼疼你。” 不知死活,人间败类。 我在心里默默的唾弃了两句,接着只轻轻松松的用两根手指便夹住了蜈蚣脸大汉伸过来毛手毛脚的爪子。 “哎哟,哎哟,姑奶奶饶命。”大汉吃痛,立马便放软了口气。 再次唾弃你,没骨气的家伙。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见首领轻易被我制住,其余三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此刻一直敢怒不敢言的人民群众终于忍不住拍起手来纷纷叫好。 “你们当家的在哪儿?带我去见他。” 如若现在将那小公子带走倒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一般这种被卖身与烟花之地的孩子肯定都有卖身契在老鸨手里,如果我现在带他走了,他曰我不在之时他依旧有可能被抓回去,所以呀,这问题,得根治! 小喽啰做不了主,那咱们就直接去找他们领导谈谈。 钱么……皇宫库房里面多的是,咱带出来还正愁没地方花呢。正所谓羊奶出在羊身上,咱们用皇上的钱去解救他自己的子民,想来要是他知道说不定还会表扬我呢。 一边美滋滋的想着我是救人民于水火的英雄,一边夹着蜈蚣脸大汉的手往琼羽阁走,再一边接受着人民群众赞美崇拜的目光。 所谓生活,就应该是要这样才对嘛** 哈哈! 第六十章 他给了我一个拥抱,我给了 到琼羽阁的时候,虽说是白天,但大堂内还是坐满了各色男男女女,有吟诗作赋的,有把酒言欢的,也有坐大腿*的,热闹至极。 见我们一行人进来,众人只是微微一愣,便直接无视我们,继续该干嘛干嘛。 →_→经鉴定,这一窝绝对的资深风月人士。 蜈蚣脸大汉看来应该是此处小有权利的当官人士,很快便有眼尖的小厮去请了老鸨过来。 “哟,这位姑娘好大的火气,有什么话不妨大家坐下来好好说,咱们可都是风雅之人经不起这般折腾,还请姑娘先放手如何。”老鸨是一个身着绛色锦衣的男人,看上去约莫三十左右,一言一行皆恰到好处很是让人如沐春风。 既然正主儿出现,小喽啰就没什么价值了,我很是爽快的放了手,指着一旁被另外一个大汉压住的小公子,说:“开个价吧。” 老鸨意味深长的眼神在我与那小公子之间转了好几圈,接着含笑问道:“不知姑娘是要咱们小泉公子陪同饮酒作乐呢?还是要包夜服侍呢?” “去/死。谁要服侍这个老女人!你这个不男不女的老鸨,坏人!”小公子恨恨的瞪着我们,小脸冷若冰霜。 大人不计小人过,大人不计小人过…… 他是长期饱受封建社会摧殘的弱势群体,我是党和红旗下成长的好儿女,我不能跟小孩子一般计较。 淡定,淡定! 缓缓的深吸了一口气,才将小公子那极为据有杀伤力的“老女人”三个字从脑袋里面过滤,我看着老鸨挑了挑眉:“都不是,我要替他赎身。” “赎身?”老鸨愣了愣,接着又恍然大悟的对我促狭一笑:“原来……姑娘竟是想将小泉公子带回去长期贴身侍候。” →_→你能不能不要用那么意味深长恍然大悟的语气,不然很容易让人家误以为我长期饥渴/欲/求不满的…… “那你是卖还是不卖?”懒得跟他解释太多,我再次直奔主题。 “唉,要知道奴还真舍不得小泉这孩子,这么乖巧听话……”老鸨装模作样的拿着手绢抹了抹眼泪。 →_→小泉公子确实太听话了,都听话到一个月内逃跑十六次…… 此为商家必用招数之一,先假装舍不得,以借机抬价。 挽起一抹慵懒的笑容,我直接啪的一下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搁在了老鸨手上。 老鸨先是有些不敢置信,接着又继续抹眼泪:“唉,想当初奴也是花了这么多银子将小泉公子买回来的……” 小泉公子面无表情的揭穿:“撒谎,你明明只用了一篮子鸡蛋就把我换来了!!” 一篮子鸡蛋?!一千两?! 老鸨,你太黑了…… 就算如今咱身为大款也不得不唾弃你! 老鸨不动声色的眨了眨眼睛:“小孩子记忆力不好,姑娘可别听他胡说。” →_→我看胡说的是你才对,黑心肝的! 我无所谓的哼了一声,又将一张一千两银子丢到了老鸨怀里。 “你疯了!!”小泉公子张大了嘴,“这是个疯子,这绝对是个疯子……” →_→看什么看,没见过大款!我白了他一眼,不说话。 老鸨眉开眼笑了半晌,继续咬牙道:“唉,这么多年的衣食住行费。” 再丢一千两银票。 “这么多年的辛酸血泪。” 再丢一千两银票。 “这么多年的跌打损伤费。” 再丢一千两银票。 就这样连续丢了五次千两银票之后,老鸨终于忍不住扯着嗓子咆哮道:“姑娘,我看你还是别找什么小泉了,来人啊,关门,放岐墨!!” 岐墨?!难道是?!!!! 猛的一回头,竟发现厅里的男男女女莺莺燕燕竟不知何时都围到我身边来了,见我回神皆纷纷鼓起了掌来,不住的感叹道,女中豪杰啊女中豪杰。 正准备抛两个飞吻谢谢大家的支持,岂料四周突然涌出了数位白衣小公子开始纷纷扬扬的抛洒花瓣。 接着,一个风情万种的桃色身影缓缓从楼上垂下的锦帛之上滑了下来。 桃色的花瓣,桃色的人,唇间浅笑宴宴,眉目神采飞扬。 除了狐狸那骚包,天下间也再找不出第二个男人能把那么恶俗的颜色穿得如此风流倜傥。 除了狐狸那骚包,天下间也再找不出第二个男人会在出场之时耗费心机讲究完天时地利又讲究美丽动人。 “嘛,小初初好久就不见~人家对你可是日思夜想时时念叨呢~”狐狸风骚的抚了抚额前的一缕碎发,笑得很是讨喜。 我很是配合的回了一个假笑,“人家也很是想念狐狸你呢~” ……才怪。 “亲亲小初初~”狐狸继续恶心我,撒着欢的跑过来。 “爱爱小狐狸~”我也继续恶心配合,撒着欢的跑了过去。 他给了我一个拥抱,我给了他一拳。 只可惜……唉,没打到。 “可喜可贺。两位居然认识,那不如二位进房间慢慢聊可好?”老鸨用看金疙瘩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很是殷勤道。 跟狐狸?还两人单独聊?我还是把这个机会让给你吧…… 淡淡的摇了摇头,我过去牵起了小泉的手,“既然老板钱也已经收了,那现在人我就带走了。” “慢着!”狐狸轻飘飘的挪到了我身前,斜睨着我们俩:“这个孩子人家看着甚是讨喜,我要他来服侍我。” “凭什么?!”我挑眉斜睨回去:“我都已经给钱了!” “嘛,就凭人家的美貌~”无耻的狐狸妖娆一笑,对着老鸨唤道:“明月~” 老鸨立马神速窜了出来,咬着牙将银票搁在我手上,“姑娘,对不起了,这生意咱不能做了,奴再给你一千两,你再重新选个小公子吧。” 一颗金蛋,跟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世人都知道该如何抉择…… “嘛~明月不必心疼哟~”狐狸伸手又放了一叠厚厚的银票在老鸨手上,“这是方才十倍的价钱,如今便把那孩子的卖身契给我好了。” 无耻的狐狸伤不起,无耻又有钱的狐狸更伤不起~ 含泪放下了小泉公子的手,我默默的将银票又放到了小泉手里:“对不起。” 今日钱没带够,明日等姑娘揣够了钱一定会再来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 岂料小泉对着我淡淡一笑,接着便啪嗒一声给我跪下嗑了个响头,再接着抓着银票往天上一洒,他便如那扑火的飞蛾一般撞向了大厅的柱子…… 人生啊,总是有那么多的意外。 比如,我还没来得及拉住他,又比如,小泉那般决绝的赴死…… 第六十一章 他说,我不稀罕你救 “还愣着干什么呀!还不快点把小泉抱进屋里去请大夫!!!”老鸨一声咆哮,小厮丫环们纷纷开始忙碌起来。 “嘛,真是脆弱的生命哟~”狐狸坐在一旁吹了吹茶碗,感叹道。 →_→坑爹货!还不是都是你搞出来的!! 默默的丢给他一个大白眼,我便随着大夫一起进了小泉的房间。 小泉的伤势最终还是得到了控制,大夫说是因为这孩子大概好几天没吃东西的缘故,所以撞向柱子的时候虽然出血了,但并不是特别严重。且经他仔细检查之后,大夫发现小泉身上某个部位的伤势比他的脑袋更严重,已经惨不忍睹到令人发指的阶段了。 喵了个咪!蜈蚣脸那群禽/兽,早知道先前就不应该那么轻易的放过他们。这么小的孩子,他们也能这般残忍。 大夫一边叹气一边小心翼翼的替小泉将身上的伤口包扎好,说是半年之类都不能再让小泉接客之类。 又给了老鸨一些银票,吩咐他一定要让人好生侍候小泉我便起身回皇宫了,走之前特地去警告了狐狸那骚包一番,如若他敢欺负小泉我非把他狐狸皮拔下来不可。 帝释天依旧在沉睡,魏紫依旧驻扎在花园吸取日月精华,鲤鱼精依旧傻帽的在水池里面吐泡泡。 因惦记着小泉的伤势,草草睡了一夜之后,我便又跑到了琼羽阁去。 “小泉。”打开房门,里面床单被褥皆在,但是小泉却不见了人影。 正准备找个人过来询问,岂知昨日负责照料小泉的小厮便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姑娘姑娘,不好了,小泉公子又准备在河边自寻短见,现在已经被人拦住了,你快点过去看看吧。” 我:“……” 敢情姑娘我这么费事的把他救回来,就是给他制造更好的赴死机会?!怒…… 匆匆赶到河边的时候,已经又围满了一大票看热闹的观众,脑袋上缠满了绷带的小泉正咬着一个小厮的胳膊死命的想往河里面冲。 长进了,居然还想玩一尸两命! 我冷笑一声,走过去“啪”的一下便给了小泉一巴掌。 喧闹的世界,顿时鸦雀无声…… “现在没人拦着你了,你大可放心的去死。”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凉凉的开口。 “你……”见是我,小泉圆圆的眼睛立马便红了一圈:“我不稀罕你救。” 我轻嗤,挑了挑眉:“我又不需要你稀罕。救你只是我高兴,你管得着么?” 许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说,小泉沉默许久,又咬牙道:“那,我身上的伤你也都看见了吧。” 我诚实的点了点头。 小泉立马用一种我很绝望我恨不得马上去死的眼神看着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搞了半天,原来是不好意思…… 话说,这不好意思,用得着去死么?! “不就是被男人爆/了菊花么?!不就是连着被几个男人睡过么?!不就是逃跑之后被虐待殴打么?!”我斜睨着他越来越苍白的脸,妖娆一笑:“那又有什么关系?起码你还活着!只要活着你便有机会报仇!只要活着你便有机会强大,然后将现在所受的痛苦十倍还与他们!为什么要去死呢?难道你死了他们便会内疚便会忏悔?只有懦夫和傻子才会在屈辱之后选择亲生。” 话音一落,围观的人民群众便以极快的速度,迅速的远离了我。然后用一种好残忍啊好残忍的眼神望着我。 →_→人家只是在用激将法,刺激这位心中一片的死灰的小伙子燃起对未来的希望而已…… 果然,小泉先是一愣,接着便露出了一抹突破云开见日月的微笑。 “我一定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小泉同志如是说道。 回琼羽阁之后,小泉做了狐狸的贴身小厮,因为狐狸告诉他,最杀人不见血的方法,便是利用自己的美貌让那些庸官豪绅对自己*,然后再借他们之手除去自己的敌人。狐狸说,那般低*之人,又岂能污了自己的纤纤玉手,更别说杀了他们毁了自己的前途。小泉为此身为折服,心甘情愿的留在了狐狸身边,白日学习琴棋书画,晚上学习暗器武功。 正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如今半月过去,小泉不止行为举止上优雅了许多,就连那手剑法也舞得很是有模有样。狐狸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小泉一眼,感叹道,果然有数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便有数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庸才。 我颇为赞同的表示,小泉这孩子虽然进步神速,但与本奇才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见小泉已经舞了那套剑法不下百遍,毫无儿童同情心的狐狸总算同意让小泉休息一会儿。 随手递了一杯茶给他,便回头继续跟狐狸嗑牙,再回头准备问他要不要吃点心,便瞧见这孩子拿着茶杯红着脸有些发愣。 看了看他手中的茶杯,又看了看我空空的手,这才想起方才递给他的是我先前饮过的杯子。 不过就是个杯子,你脸红个什么劲来着?! 难不成他这么快就把对我的那份感激转变成了至死不渝的爱?!唉,都怪我这该死的美丽啊…… 正独自感慨,忽然大队官兵涌了进来,不等我们反映便直接将小泉抓了起来。 我初以为他们发羊癫疯,谁知细问之下才知,原来当初抓小泉那四个家伙居然全部被毒杀了,且毒药还是在小泉的房间被发现,再加上还有数位群众可以作证当日小泉在河边曾话,一定要让那群人死无葬身之地,于是乎…… “我没有杀他们!”小泉看着我,咆哮道。 “我相信你!”我对他露出了一抹安抚似的微笑。 因担心他情绪不稳定,所以这半月我与狐狸一直都跟他在一起,就算他想杀了他们,恐怕也没有机会。 况且小泉现在已经不是当时那*绝望的少年,他知道,怎么样的报复才是最不留痕迹且痛快人心的。就算打死我,我也不相信,他会傻到杀了人之后还会把证据放到自己房间里。 再次鉴定,古代的官兵大多傻帽…… 虽然我与狐狸知道他是无辜的,但那群官兵却不知道,所以我们现在并不能阻止他们将小泉带走,我们得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证据,以免小泉在里面遭受牢狱之苦。 “只要你相信,其他的便无所谓。”小泉淡淡一笑,很是配合的跟上了官兵们的脚步。 “小泉,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难得人家表现出那么柔弱的?雏鸟情节?,目前身为他监护人之一的本姑娘,又岂能看见自己人蒙冤! 小泉离去的背影顿了顿,接着便毫不迟疑的离去。 官兵一走,整个院子便只剩下我与狐狸两人,斜睨他一眼,我懒洋洋的坐回了椅子,对狐狸伸手道:“方才从官兵进来你便一直在拿着昆仑镜看,如今该换我来看看那凶手究竟长什么模样了吧~” 第六十二章 破案是件麻烦事儿 “姑娘说小泉是冤枉的,如今所有琼羽阁的人都在此,姑娘可以说出真凶是谁了吧~”主审此案的狗官促狭的看着我,笑容很是猥琐。 据说此人姓林,因表兄娶了丞相之女所以靠裙带关系弄到了这职位,如今上位已经两三年,大案不曾破半件,小案蒙冤无数,只要给银子,他白的都能将你硬摸成黑的。平日欺男霸女,贪污受贿,早已是长安城人人皆知的事。 我略微扯了扯嘴角表示礼貌,接着朗声道:“请问大人,事发当日可有人亲眼看见小泉下毒?” 狗官抬了抬眼,下面的狗腿师爷立马跳出来表态,“虽不曾有人亲眼看见,但那毒死人的毒药却是在小泉的房间给搜出来的,人赃俱获。” 这位师爷姓蔡,是那狗官的远方亲戚,两人一路货色,经常狼狈为奸。 鼠目寸光,毫无思想,不怪得一辈子只能当个狗腿师爷。 默默的在心底将其唾弃了一番,我方才开口道:“请问,那搜出来的毒药可是砒霜?” 狗腿师爷摸着胡子矜持的点了点头,“不错。” “据小女子所知,砒霜这物,随便在哪间药方都能买得到,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但是将大量砒霜放进食物里面却会出现很明显的白色物质,人非动物,又岂能明知吃食不对依旧埋头苦吃的?” 用砒霜下毒这档子戏,星爷早在《九品芝麻官》里面分析过了,只可惜这些狗官没能欣赏到…… 不过,为官者竟然连这些许的常识也不懂,也不知是可悲还是可叹。 “大胆。”狗腿师爷吹胡子瞪眼:“说不定那四个家伙就是蠢物也未曾可知。” →_→还能有人比您老更蠢么?! 狗官清咳了一声,示意狗腿师爷安静,“那依姑娘所见,如若砒霜不是令那四人致死之物,那他们四人又是被因何物致死呢?” 还算你有点见识。 赞许的看了狗官一眼,我示意狐狸将之前在那四人死亡现场捡到的半截未燃完的蜡烛拿了出来。 “大人请看,这便是让那几人真正中毒致死之物。” “蜡烛?!”师爷嗤了一声:“那几个人不吃砒霜难道还会吃你这蜡烛不成。” →_→你才吃蜡烛,你全家都吃蜡烛…… 无语的看了师爷一会儿,我很是耐心的解释道:“蜡烛他们自然是没人会吃。况且这支蜡烛里面还融进了剧毒七星海棠,当时他们四人吃饭喝酒之前,便有人事先进去点燃了这只蜡烛,以至于后来当他们四人饭未吃完,便被毒死了。中砒霜之毒死亡的,面色青黑,四只逆冷。但中这七星海棠而死的人,却是七窍流血,四肢扭曲抽/搐。如若大人已经见过死者,那肯定也应该知道是何等症状,相信在小女子说这番话之前,大人也应该听府里的仵作说过砒霜中毒的症状吧。” “妙啊,妙啊。”狗官几步上前拉着我的手,摸了又摸:“姑娘这番分析真可谓是让本官开足了眼界,不过本官之所以还扣押着小泉不放的原因,便是想引蛇出洞而已……” →_→今天早上还没送银子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丫甚至还打算屈打成招显示你的冰雪聪明又破一大案来着…… 不动声色的将手从狗官的爪子里面抽出,我有些惆怅道:“大人不必引蛇出洞了。犯人已经在今日清晨用这七星海棠的蜡烛自杀了……” 小泉被带了出来,因为事先给看守塞过银子,所以并没有被略带,只是牢中潮湿喧哗,从两只黑黑的熊猫眼可以推断,他这两天应该没睡好。 “嘛,小初初为什么不告诉他们真正的凶手是谁呢?”狐狸摇着一把不知道谁送的描金折扇,对着我眨了眨眼。 “人家为情慷慨赴死,我们岂能如此不讲道义。” 在小泉之前,那蜈蚣脸那四个混蛋折辱的小公子不少,其中有一个特别惨的便是如今在琼羽阁比较红的清风公子。清风公子生性柔弱温和,被折辱之后也并未对那四人产生怨怼之心,只是在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清风公子有一个常客名叫若水,此人颇有才华且一心一意的想帮清风公子赎身,然后两人归隐山林做一对潇洒快活的鸳鸯,但清风公子却总觉得自己身子肮脏不堪,屡次拒绝若水的好意。若水很是惆怅,终于在前几日得知原来自己的爱人曾经竟受过如此蜈蚣脸四人令人发指的折辱之后,下决心一定要为清风报仇一雪前耻。 若水家本是医药世家,所以他自然懂很多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的毒药,再加上先前小泉放话说一定要让那群家伙死无葬身之地,所以若水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是他没想到,就在清风公子再一次被折辱了之后,竟先他一步将那支蜡烛点燃,准备与那四人同归于尽。 既然毒药是若水所做,自然便是有药可解,所以清风公子并没有与那四人一样死亡。但人既已杀,那必定便要有人做替罪羊,再加上若水家底殷实,塞点银两给那狗官之后,给小泉定罪应该就不成问题。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我与狐狸会通过昆仑镜看到这一切。了解到他们俩的痴情之后,我本不打算说出真相,却不料若水竟会留下一封认罪书,然后用七星海棠自杀。他想用他的死亡,替清风公子背负所有的罪孽。 听若家的人说,若水死时眼睛是睁着的,似乎还有什么心愿未了。我知道,他只是舍不得清风,他只是遗憾没有得到清风公子的爱。 其实他不知道,清风公子其实一直都是爱着他的。因为爱,所以才无法忍受蜈蚣脸一群人的继续折磨。因为爱,所以才会想抹去过去的耻辱,杀了蜈蚣脸他们,然后再跟若水走。因为爱,所以才想身心都对爱人是绝对的忠诚…… 知晓若水的死后,清风哭得肝肠寸断,没过多久,他便用若水留给他的财物替自己赎了身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只是在他走后不久,听若家的人说,若水的骨灰也不见了。 想来,应该是清风真的鼓起勇气带着若水去寻找属于他们自己的天涯了罢。 “姑娘请留步。”刚出大牢,身后便传来了狗腿师爷的声音。 “师爷有何吩咐?”我回头,扯了一抹极度虚伪的假笑。 “我家大人十分欣赏姑娘的才华,想请姑娘过府一聚,不知姑娘……” 狗腿师爷笑容很是猥琐又意味深长,看着很是碍眼,当下也不多想,直接挥手对着他的狗眼一拳打了过去。 哼哼,想占本姑娘便宜,窗户都没有! 反正这世界又没有身份证,我就是打了你你能耐我何呢?! 当下对着捂着眼鬼哭狼嚎的师爷做了个鬼脸,便携了狐狸与小泉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第六十三章 情蛊(上) “那个……那天的事,谢……谢谢你。”小泉在我面前扭捏了半天,终于吞吞吐吐的说完了一句话。 “没事儿没事儿,如果你真的想谢,倒不如叫我一声姐姐。”我期待的眼神扑扇扑扇的看着他。 小泉鄙夷的看了我一眼,果断拒绝:“你不过就跟我一般大,凭什么让我叫你姐姐。” 囧…… 虽然人家这副皮相只有十五六岁左右,但人家的心灵已经二十好几了好吧…… 以前养着缩小版流觞同志的时候他不叫人家,现在换成这小子,也不叫人家,真是太打击姑娘我这颗饱受摧残的幼小心灵了。 “对了。”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小泉突然很是警惕的望了望四周,附在我耳边小声问道:“你是皇宫里面的人么?” 好哇,你小子居然跟踪我~ 果断摇头。 “那为何你会往皇宫里面走?”小泉疑惑。 “想知道的话,就随我去看看好了。” 捏了个决唤出一朵祥云,顺手一捞便将小泉扔到了云上,接着我也跳了上去,催促着云往天上飞。 “哇,好高啊!”第一次坐云的小泉表示很激动,抓着我的手不住的问道:“你是妖精么?为什么会飞呢?” 什么眼神来着…… 伸手给赏了他几个板栗,我强调道:“是仙女,仙女!!” 可是人家压根就不理我,继续高高兴兴的趴在云边看风景。 打击…… 再次*鲤鱼精的幻界之时,鲤鱼精与魏紫皆已经醒了,狐狸这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进来,此时他们三个正在与另一个不认识的妖精切磋牌艺。 见我与小泉进来,魏紫抬眼,露齿一笑,“哟,许久不见,又换奸夫了。” 你才换奸夫,你全家换奸夫! 撇嘴,送了她一个大白眼。 鲤鱼精,精光四射的咽了咽口水:“凡人?!……许久没吃过了。” 小泉瑟缩了一下,我立马叉腰怒视:“你敢!” 狐狸,翘着兰花指对着我们招手:“嘛,小泉泉过来,人家教你打麻将,下次就不用三缺一了。” 默默牵过小泉的手,我严肃道:“请无视那群妖孽吧。” 小泉也认真的点了点头,严肃道:“我什么也没看见。” 带小泉在附近略微转了转熟悉了一下路,他便一下子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闲着无事,我便去帝释天的房间,用花露替他除祛凡间的污垢。 重翼上神走之前告诉我的,如若帝释天不醒,每日便坚持要用最纯净的花露替他清洁神身,且要连续三遍不得间断,否则一旦神身被污,神识便再无清醒的可能。 来来回回用法术将为帝释天清洁了三遍之后,我这才坐到他旁边的座椅上略微打算休息休息。 “好美的人。”小泉不知何时来到了我身边,感叹道。 我淡淡一笑,略微有些疲惫的点了点头。 “他是你丈夫么?”小泉歪着脑袋思考半晌,突然吐槽道。 我清咳一声,摇了摇头:“不是。” “那你爱他么?”小泉继续吐槽。 爱?!那是什么?!是生死相许?!是此生不换?!是彼此唯一?! 我愣了愣,继续摇了摇头。 “那我便放心了。”小泉拍着胸口松了口气。?????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 顺手将桌上的茶递到了我手边,小泉突然很是奇怪又紧张的问道:“初七,你欢喜我么?” “啊……”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将茶一口饮尽,头也不抬道:“自然是欢喜的。” “当真?!”小泉似乎很高兴,过来用力抓住我的手。 “嗯。”我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开始有些犯困。 恍惚间听到小泉似乎在我耳边轻声道:“初七,你是除去父亲以外对我最好的人。我是那般喜欢你,既然你也喜欢我,那我们便永远在一起,生死相依……” 那晚,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面我有一个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一起花前月下,一起缘定三生,我很爱他,他也很爱我。 我喜欢的少年长着一张讨喜的瓜子脸,圆圆的眼睛灵动而皎洁,他告诉我,待他长大以后一定会娶我为妻,小泉一定会娶初七为妻。 醒来以后,身边没有少年的影子。 看不见他,我觉得心脏就像被上千只虫子挤在一起撕咬一般,又疼又酸。 连鞋也顾不上穿,我急忙从床上蹦达了起来。 “初七,你醒了么?” 推门出去,便听见少年清澈的声音,我急忙跑过去扑进了他怀里。 “小泉,小泉……” 感受着他的气息,我一直疼痛异常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我轻声唤的他的名字,心里溢满了欢喜。 ……………………我是感觉不对劲的分割线…………………… 斜睨了鲤鱼精一眼,魏紫咬了一口桂花糕,口齿不清的问道:“已经……半个月没见着初七了,你……你知道她在去哪儿了吗?” 鲤鱼精抓了抓脑袋,摇头,“人家一直都跟在心肝儿你的身后,怎么会知道初七的去向呢。” 扔了鲤鱼精一个大白眼,魏紫又将眼神移向了旁边一直在翻阅古籍的狐狸:“你知道么?” 狐狸抬头,揉了揉额角,似乎有些头疼道:“你们俩随我来便知道了……” ……………………我是揭秘真相的分割线……………… 长安城外,一座不知名的繁花盛开的小山上。 一身粉衣的少女拿着一把绫罗小扇撒着欢的在前面扑蝴蝶,一身蓝衣的少年眉目含笑的在身后紧紧追寻。 许是跑得有些累了,少女撒娇不走,硬是要少年背他。少年圆溜溜的眼睛一转,笑道,“你亲我一下,我就背你一程。” 少女起初佯装要打少年,接着见四顾没人,便飞快的在少年左脸颊上亲了一下,有些羞涩道,“这样总可以了吧。” 少年俯身飞快的在少女脸上印下一吻,然后俯*,示意少女趴上去。 两人就这样笑闹了一路,最后采了一束五颜六色的鲜花便消失在了夕阳的余辉之中…… 被天雷劈中的魏紫,风中凌乱了。 颤颤巍巍的指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不敢置信的看着狐狸道:“你别告诉我,那个粉色衣裳的傻帽便是初七那小蹄子!!如果真是那样,我立马自戳双眼!!!” 狐狸叹了口气,“你别自戳了,那样太辛苦,还是人家帮你好了。” 满眼星星光芒的鲤鱼精:“那便是纯爱啊,那便是浪漫啊,噢!心肝儿,要不要我们也去那漫山繁花之中奔/放一回?!” 一拳将鲤鱼精砸了个头昏眼花,魏紫担忧道:“初七这样子是吃错药了?还是中邪了?” 狐狸摇了摇头,缓缓扬唇:“……是,情蛊。” 第六十四章 情蛊(中) 古蛊经记载:“巫蛊中有一种情蛊。此蛊乃是花蛊的一种,以九十九个负心人的血肉培植,三月开花,极其艳丽,此时如以养蛊人的心血相触,即成情蛊。中蛊者不得思*,否则心痛难忍,每思一次,心痛更甚,九十九日后,心痛至死。蛊者必是个用情至深的人,同时要以命饲蛊,蛊方能成,故此蛊世间罕见。” 情蛊可是算是蛊中的极品。要是中了它,人就会失去意识,整个人都臣服于下蛊之人。会用情字是因为中蛊的人会认为自己爱上了下蛊的人,会不惜一切代价守护在那个人身边,一但离开很快的就会死去。要解它也只有找到下蛊之人。也有传言只要有情蛊,就可以让两个人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默默的将手中的古籍放下,魏紫瞬间忧愁了起来,“照这书上所说,岂不是目前我们毫无办法?难道真的要让初七跟小泉这样一辈子么?” 狐狸拿着昆仑镜又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美貌,然后放下镜子漫不经心的吹了吹指甲:“嘛,凡人的一生对于神来说不过蜉蝣,朝生暮死。在天上打几圈麻将就过去了,何必如此惊慌呢~” 一把将书砸向了狐狸的脑袋,魏紫咬牙:“你到底有没有看清楚这上面的话!如果那个小泉死了,初七那小蹄子也会因思念过度九十九日之后便死去的!” 侧头躲过魏紫的攻击,狐狸眨了眨眼,跑过去搂住了魏紫的胳膊,娇憨一笑:“嘛,原来还有那回事~魏紫姐姐,人家真的不知道嘛~” 一个活了起码数十万年的老狐狸对着一个不过千年的花妖撒娇,能不恶寒么?你敢不恶寒么? 魏紫浑身一颤,急忙挣脱掉了狐狸的爪子蹦到一旁。 鲤鱼精睁着两泡泪眼拼命摇头:“人/妖之恋,那么的伟大,那么的感人,我们为什么要拆散他们呢?何不让他们两个轰轰烈烈的一起殉情呢?” 又是一拳砸了过去,魏紫阴森森的开口:“你再敢多说一句,我马上就让你为他们俩殉情!!” 受伤的鲤鱼精立马精神抖擞的冲向了魏紫的阵地,严肃道:“狐狸,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初七可是咱们的好姐妹,好牌友!要是不救她以后三缺一了怎么办?” 狐狸摸了摸鼻子,一双桃花眼很是波光潋艳:“其实,也并不是毫无办法……” 横了他一眼,魏紫催促道:“少说废话,说重点。” “嘛,阿修罗族不是一向非毒不食么?”狐狸清澈的眼神天真而无邪:“不如我们就试着给她喂下各种毒药毒物,试试看能不能毒死哪只蛊虫好了~” 话音一落,魏紫和鲤鱼精同时打了个寒颤,并且下定决心,以后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个狐狸大爷…… 沉默半晌,魏紫看着表情纯真的狐狸凉凉的开口:“狐狸大爷,拜托你以后能不能不要用这么纯真的表情说那么邪恶的事啊……” …………………我是好邪恶啊好残忍啊的分割线……………… 小泉今日一早跟我说,他有要事要忙,所以要晚点才来陪我。所以一大清早起床打扮妥当之后,我便准备去把昨日小泉换下的衣裳洗干净,然后乖乖的在家等着我的情郎归来。 谁知刚端着洗衣裳的木盆准备出门,便发现有三个黑衣蒙面的奇怪家伙堵在了院子门口。 其中一个身材高挑*有致应该是个女人,她旁边身材魁梧的应该是个男人,至于再旁边那个挺拔得像一株小白杨,但却桃花眼妩媚的……难道是,人/妖?! 静静的打量了我半晌,黑巾蒙面的女人突然很是郁闷的开口道:“为什么这小蹄子只有在傻了吧唧的时候才会这么贤惠呢?” 桃花眼的人/妖弯了弯眼角,轻叹道:“嘛,天意如此……不过这小媳妇模样,嗯,还真想让人欺负一把呢~” 魁梧的男人看着旁边的女人深情款款道:“我的心肝儿啊,要是你也能为我洗一回臭袜子,我就算死也无憾了……” 还未说完,旁边的女人便伸手给了他一拳,怒道:“滚!!” 真是一群奇怪的人。 默默的看了他们三个一眼,既然他们喜欢前门那我便让给他们好了,嗯,走后门离河边还有近一点。 魁梧的男人:“不好,她好像打算逃跑!” 暴力的女人:“傻帽!你见过那么慢的逃跑吗?她好像打算从后门出去!” 分不清楚性别的人妖:“嘛,好凄凉啊好凄凉,被无视啊被无视……” 我家小泉哥哥说了,对付奇怪的人最好的方法便是直接走人,小泉哥哥是从小到大对初七最好的人,所以他说的话句句都是真理。 我满心欢喜的想着,然后准备打开后门走出去。 但是,奇怪的是,为什么我的身体一直在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呢?! 直到又退回了方才的位置,身体才突然一松,接着又落入了一个充满桃花香味的怀抱。 “嘛,小初初~人家还有一份大礼没有送给你呢,你怎么能这样一走了之呢~”抱着我的人轻声开口,声音充满了诱/惑。 “真的?怎么不早说……走吧,我这就随你一起去。”小泉哥哥说一般无故献殷勤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说这话的是人/妖不是男人,那应该就是好人了吧~ 于是我放下木盆,高高兴兴的跟在了身后。 旁边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伸出手来掐着我的脸似乎很是高兴的说:“果然不管是中蛊前还是中蛊后,你都可以傻的那么让人惊叹啊*” 说我让人惊叹,那应该是夸我的话吧?!于是我又很高兴的回了她一个微笑,并且很有礼貌的说了一声谢谢,且连带夸了她一句她打人的模样也像一只疯牛般让人惊叹。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居然就这样张着嘴石化了。唉,真是奇怪的人。 不过,真的好期待呢,他们究竟打算送我什么礼物呢* 第六十五章 情蛊(下) 我做了一个很恶心很惨的噩梦。 梦的开始有尾巴上闪着蓝光的蝎子,正在吞食同类的黑色大蜘蛛,吐着猩红信子的小蛇,扇着翅膀扑腾的鸠鸟,还有各色艳丽的花花草草。 然后魏紫与鲤鱼精一起把我按住,狐狸邪笑着不停的把那些毒物化成一颗颗不同颜色的丹药弄进我嘴里。 最后直到我肚子成了一个圆球,他们才停手,接着我便大口大口的往外吐出金色的血和金色虫子。 我被吓醒了,醒来之后全身都是冷汗。 条件反射似的抹了一把唇角,摊开一看,竟然还有残留的金色液体。 难道,那个恶心的梦,竟然是真的?!! “死狐狸!!我一定要拔了你的皮!!” 痛苦的哀嚎了一声,我从床上起身,踹开门便冲了出去。 艳阳高照,风光无限好,只是,小泉捂着肩膀吐血的模样有些破坏画面的美感。 狐狸懒懒的坐在藤椅上,九条雪白的尾巴在空中徐徐晃荡。 魏紫坐在一旁,一手拖着脑袋一手在石桌上轻敲。 鲤鱼精顿在一旁,笑嘻嘻的看着小泉吐血。 这是什么情况?!妖怪群殴弱小人类大会?! “你们谁这么没有爱心欺负弱小?!”我走过去斜睨着这几个妖孽,“魏紫姑娘,是不是你指使你姘头欺负人家小朋友的?” “不许你冤枉我们家心肝儿!”鲤鱼精撇嘴:“是这小子自己要过来跟我们拼命,还口口声声说要来救你什么的。” “救我?为什么要救我?”我疑惑的看着小泉。 “情蛊解了,你什么都忘记了对么?”小泉站起身来,表情很是悲伤绝望。 气氛很沉重…… 我抓着脑袋使劲的想啊想,我是不是真的忘记了什么事。 情蛊?!那是什么东西?! 看小泉这么痛苦的表情,难道……难道…… “我究竟欠了你多少银子?”我苦着脸猜测道:“还是……那个……我把你给禽/兽了?” 是前者尚还好说,如果是后者……那我岂不是要负责?!然后……准备去领结婚证?!再然后……第一个孩子……要叫什么名字来着…… 小泉越发痛苦的表情,更加坚定了我的第二猜测。 “你……你……等等……我……那个……我……我一定会……负责的……” 话音一落,小泉便惨然一笑,接着足尖一点跃到了我身前,用力掐住我的肩膀,摇晃道:“初七,难道你真的不记得了吗?一点点都不记得的吗?那些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快乐记忆,难道这么容易就被磨灭了吗?!你明明说过的,你明明说过永远爱我,要永远跟我在一起的!!”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小泉,你等等……你让我好好想想……”脑袋越摇越晕,我看到了无数星星在我眼前盘旋飞过…… “我知道了……”隔了半晌,小泉总算停止了疯狂的摇晃,咬着牙面如死灰:“其实你也如那些人一样,嫌我脏罢了。” 我斩钉截铁的反驳:“我没有。” “说谎!”小泉也斩钉截铁的肯定:“如若不是,那你为何不肯承认爱我!你说啊,你到底爱不爱我!” 一个十五岁的小正太问一个二十好几的女人,到底爱不爱他…… 到底爱不爱他…… 我思索半晌,如若是弟弟,那我便是喜欢的,如若是男人,额,目前,我好像没有那个老牛吃嫩草的爱好…… 于是,我果断摇了摇头,不能欺骗人家纯真的感情不是。 我抚着他的头,轻声说道:“小泉,我从未嫌弃过你,我是把你当弟弟一样的喜欢的。” “我不稀罕。”小泉冷笑一声,打掉了我的手。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沉默许久,小泉终是忍不住抬头,对我露出了一抹清浅的笑容。 “初七,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爱不爱我。” 他眼红红的,气蕴懵然,我看不懂他究竟在想什么。 “小泉,姐姐很喜欢你,我们做姐弟不好么?”犹豫半晌,我挑了个很是温柔的想法恳切说道。 “我知道了。”小泉微笑着摇了摇头:“初七,你知道,我要的并不只是那样。” 他说:“谢谢你,将我救出了地狱。” 他说:“谢谢你,给了我那么美好的一段回忆。” 他说:“谢谢你,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黑暗,带给我光明。” 他一连说了三个谢谢,然后,他拿着手中的剑,直接对着我的胸口毫不犹豫的刺了过来。 他说:“拥有了光明之后,我才发现再也无法忍受一个人的黑暗。初七,我很喜欢你,已经喜欢到了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地步。所以,去死吧!即便是地狱,我也要拉你一起……” 我愕然的看着他,大脑瞬间空白,根本来不及任何的反映。 完了完了,死定了…… 剑到胸口,断作了三截,“叮当”落地的响声,清脆而干净。 但这些,如今我都不在意也不在乎,我只听到有冰雪消融的声音在背后轻声唤我。 “娘子……” 那般温柔,那般遣倦,带着久违的白箩花香。 我回头,他看着我,微微弯了弯嘴角,白衣轻扬,眸光似水,眉间朱砂妖娆似血。 “帝释天!!” 我欣喜的唤着他的名字,然后跑过去,扑进了他怀里。 “你终于醒了。”我用脸蹭了蹭他胸口,“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而且这段时间都是我用花露帮你清洗神体,这回你醒了可得好好感谢我,嘿嘿嘿嘿~ “嗯。”他抚了抚我的脑袋,语调含笑,“那孩子是谁?为何会执剑伤你?” 额…… 你不说我都还忘了…… 急忙从帝释天怀里蹦了出来,向身后唤道:“小泉。” “如若是他,我输的心服口服。” 少年最后对着我弯了弯眼角,然后抓着先前断成三截最前面的剑尖,用力刺入了胸口。 鲜血染红了他的蓝衣,也染红了我双眼。 “小泉!!!” 我扑过去颤抖的搂住他的身子,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他微笑着看着我没有说话,拉着我的手一笔一画写了一个我看不懂的小篆字,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后来,魏紫告诉我,那个字是,爱…… 第六十六章 噩运之钻与被诅咒的魔女 “娘子,我来救他罢。”帝释天浅浅一笑,蹲*替我抹去腮边的眼泪,“乖,不哭。” 我抓着他的手,哽咽道:“可是,你的伤……” 帝释天摇了摇头,柔声道:“娘子想救他不是么?我没事,你不用替我担心。” 帝释天毫不犹豫的救了小泉,可是他却不记得我是谁,他现在的记忆只是停留在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 之前有听说他父亲已经派人来长安寻找他的下落,于是我便与帝释天一起将他送到了那些来寻找他的家臣手中。 也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小泉是苗疆大祭司的儿子,因贪玩跑出来被人诱拐至琼羽阁,这也是为什么他有情蛊的原因。 “姐姐,谢谢你。” 他最后挥着手对我说道。 尖尖的下巴,圆圆的脸,笑容干净而纯真。 那些黑暗的过去已经离他而去,如今他应该有一个更为干净的未来。 小泉,就这样,一定要勇敢而坚强的活下去…… 小泉的事告一段落之后,坑爹的狐狸这才慢悠悠的便说出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他说,“嘛,人家之前忘了说哦~千年一度的神界三巨头大会要开始了哦*” 所谓神界三巨头大会,说穿了就是实力最强的三部boss就以后的一千年是战是和,怎么战又怎么和,且怎样以最小的代价为自己的子民争取到更多的福利的一场唇枪舌战。 如今最强的三部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天部、阿修罗部、夜叉部。 如今这三部的王也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帝释天、摩珂玥罗?流觞、容回迦楉?岐墨。 虽然这三位大神都互相很是看不顺眼,但这是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便留下的规矩,如若不照办,到时候什么谁谁谁又打算联合谁谁谁造反,谁谁谁又与那谁谁谁不和,谁谁谁又准备投靠谁谁谁,谁谁谁又看不起谁谁谁之类的谣言便会传出来闹得神心惶惶。 所以不管他们内心有多么的不愿意,三位大神也必须联手将这三巨头大会办的热热闹闹的,且表面上还得在这段时间里相亲相爱。 综上所诉,我不由得再次感叹,当官不容易啊,当国家主席更不容易啊* 上一次的三巨头大会是在夜叉部举行的,正所谓风水轮流转,所以这次便又轮到了天界的无泪之城。 其实姑娘我个人是比较希望这场大会办在阿修罗界的,无泪之城虽然清雅别致,但我更喜欢那看得见摸得着的奢华啊*而且那里还是咱现在的祖国不是*毕竟祖国办大会,人民也争光嘛* 狐狸说完之后过来在我脸上轻啄了一下便走了,连给揍他的机会都没有给我留下便踩着他那朵骚包桃色云逃走了。 据说那朵云还只有夜叉王才能驾驭,自他被流放以后便一直被先前夜叉八大将之首的摩尼跋陀罗强占,直到上回天界大战的之后,狐狸重新夺回了王位那朵云才真正的物归原主。 不过,这些都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大家还记得《西游记》里面的筋斗云否?那骚包的桃色云除了颜色形状,其余功能皆与筋斗云一模一样,眨眼之间便可行十万八千里的路程。 我本以为在狐狸走后,帝释天便会回天界,而我也好顺便跟着去免费观观光。谁知,帝释天却说天界有穹崖照应着不用担心,他打算带我去一个有趣的地方。而至于那个有趣的地方究竟是哪里,他却不肯告诉我。 从皇宫与魏紫道别的时候,这抠门的花妖居然说要感谢帝释天拯救了长安城,所以送了一块深蓝色的类似于钻石一样的石头给他。 魏紫说,那块石头叫希望,是她一个叫蔷薇的姐妹从另外一个神秘的国度带过来的,不过…… 魏紫后面说什么我已经基本上无视了,眼前我能看到能感受到的都是那块深蓝色宝石的独特色泽与魅力。就连这么明媚的阳光,也不能抢夺它半分的光华。 它静静的躺在帝释天如玉的手中,那般的美丽,那般的妖娆,仿佛沉淀了整个尘世的浮华。 内敛而寂寞,热情而安静。 寂寞的蓝,诱/惑的蓝,一直在撩拨着我最脆弱的心弦。 “带上我,你便是这世间最高贵最美丽的女王。” “带上我,你便可以让所有的男人臣服在你裙边,将所有放/荡的无耻之心狠狠踩在脚下。” “带上我,来吧,跟我融为一体,我将赐予你独一无二的魅力!” 它一直在呼唤着我,一直在我灵魂深处抛洒着诱惑。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我便将它从帝释天的手上抢了过来,迫不及待的带在了脖子上。 我该怎样去形容带上它的感觉呢? 那是一种奇妙的,好像将全世界都踩在脚下的感觉。 “娘子,你怎么了?”似乎察觉到我的变化,帝释天有些担忧的看着我。 抚了抚耳边的碎发,我妖娆一笑,过去轻佻的勾起了他的下巴:“宝贝儿,今晚陪我如何~嗯~” 然后,我听到了魏紫与鲤鱼精同时不敢置信的声音。 “……鬼上身?!” 愚蠢! 半倚在帝释天身上,我回头轻蔑的看着他们,“无知的妖孽,若现在给我下跪,或许本公主还能免你们一死。” 魏紫:“完了完了……肯定是鬼上身了。” 鲤鱼精:“完了完了……这样子更像被青丘的狐狸精上身才是。” 挥手放出数团蓝光,我转着圈将身上的罗裙换成了蓝色的蕾丝礼服。 波浪般的卷发,半裸的酥/胸,v字领的后背,镶着猫眼石的蓝色高跟鞋。 对,就是这样的感觉。 随手召唤出一块古典花纹的镜子,我满意的点了点头。 蓝色的宝石与蓝色的礼服相互交映,迷人而优雅。 “你是谁?!” 帝释天神色淡淡的看着我,不知何时竟将那把古朴的浑身都被金*腾所笼罩的轩辕剑抵到了我背心中央。 森冷的寒意顺着*的后背迅速传遍了全身。 唇角上扬成一个优雅的弧度,我提着裙摆缓缓转身,避开了剑尖直接走到了他身前。 “下不了手对么?”伸出手攀住了他的脖子,我俯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与我共度一夜**,我便将你女人的身体还给你……” 第六十七章 噩运之钻与被诅咒的魔女 轻纱飞扬月华如霜,芙蓉暖帐一夜**。 ----以上均未发生。 那么美丽的一张脸,那么清雅的一个神,居然……对女人没兴趣。 难道所有雄性生物的脸蛋都是与那方面的功能成反比么?越美丽的男人,往往便越是不行?! 不然为什么,不管本宫如何勾引,他依旧是那副淡然脱俗的表情呢?! 在上这个半神的身之前,明明可以感觉这个男人温柔旖旎的爱意,为何上身之后便什么都感觉不到呢?难道真的如这具身体的主人所想的那般,帝释天其实是透过她阿修罗的身子看到了流觞的灵魂?! 不过,那些都跟我没关系。 被封印了那么长的时间,好不容易寻到了有王者之气的少女且还是个半神,如今封印已解,再不寻点乐子岂不是太对不起我自己了。 回头遗憾的看了一眼帝释天,我便念着咒语召唤出了以前签订了契约的黑龙。 健壮雄伟的身躯,遮蔽苍穹的黑翼,锋利的爪牙,口中不断往下滴落着腐蚀地面的毒液。 我的宝贝儿黑龙,那么久没见,但他依旧还是和很久以前一样,浑身散发着挥之不去的死亡与恐惧。 “吾爱,吾之奴仆。吾将带领你继续将恐怖与死亡散播到这片大地,让仇恨在愚民们的心中生根发芽!吾将继续执行以前未完成的夙愿,盼吾与之同行。” 我张开双手,慢慢地对着月亮吟唱着以前的誓言。 黑龙是高等级的邪恶魔兽,心意与主人相通。 所以当我这么说道之后,黑龙便很是兴奋的扇动着翅膀,身上的死亡之气愈发沉重。待我说完,黑龙便很乖的俯首在我脚边,无比虔诚的亲吻着我的脚尖。 踩着黑龙的头缓缓飞上了天空,银白的月光照耀着如梦似幻的大地,沉静得让人想忍不住想要破坏。 当黑龙全身都笼罩在月光之下的时候,我拿着魔法书对着下面的大地轻声吟唱。 “地狱深处燃烧不息的烈火啊!以神之名,呼唤你们前来!焚烧我的敌人,骨头烧成灰飞,血液也即将沸腾……成为微小的余烬!” ……………………我是火来了快逃命啊的分界线……………… 在乘着黑龙的少女飞走了以后,方才一直燃烧着的火焰也瞬间消失了彻底,大地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 魏紫探了探脑袋,确定没事之后,方才从帝释天张开的结界中走了出来。 “不是我说,那小蹄子也忒狠了一点。走就走吧,还非得要放把火想把一切都焚烧干净。”悻悻的看着少女离去的方向,魏紫凉凉的说道。 “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失败……看她的模样分明就是带上那块烂石头之后才会……”接收到了魏紫杀人的视线,鲤鱼精立马变闭上了嘴。 “那块石头先前在你手上也会出现如今的状况么?” 如果方才他没感觉错的话,那块石头应该是在被初七看见以后才发出的诱惑之音。起初他不过以为是石头通灵会自己选择主人,没想到它的里面竟还隐藏了这样一个高深莫测的“女人”。 而且在临走之时她唤出的黑龙,手中拿着的魔法书,以及她最后吟唱的奇怪歌谣,皆是不属于这三界之中的事物。 这一切太过突然,又太过于蹊跷,帝释天不由得沉思了起来。 魏紫摇了摇头,语气很是意味深长:“那块石头蔷薇妹妹送给之后我便一直没用碰过,就想着初七应该喜欢,所以我便想将那石头先给你,然后再由你送与她。” “为何你不直接给她?”帝释天有些诧异。 又是一只呆头鹅啊…… 魏紫轻叹了口气:“第一,女人自然知道女人最喜欢什么,天帝既然喜欢初七,那由你之手送与她,那情意自是与我不同。” 帝释天先是一愣,接着清咳一声,既不承认也不解释,只是俊颜上飘过两朵极不自然的小红云。 自动屏蔽掉美男不胜娇羞的巨大诱/惑,魏紫又道:“第二,先前我也说到过,那宝石美则美矣,但是却隐约透露这一股凶狠邪恶的光芒很是不对劲,我是想凭天帝之能自是能将其净化,但却不曾想到,它却会在交与之时作怪。” 沉默半晌,帝释天突然冷不丁的开口,“当时,她是否在说话中有提到过,本公主这三个字?” “啊……”没想到帝释天会问这个,魏紫诧异的点了点头:“是有提过,她说:无知的妖孽,若现在给我下跪,或许本公主还能免你们一死。” 用初七的脸说那么臭屁的话,真的让人很想暴打她一顿,那般讨厌的神情,她是绝不会记错的。 魏紫话音一落,帝释天眉头轻蹙道:“那你的蔷薇妹妹有没有告诉过你,那块宝石最后的主人是谁?她又是从何处得到的?” “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我不知道,但蔷薇妹妹有提到过那块宝石最后的主人,”魏紫一边揉着脑袋一边说:“好像是,好像是一个叫米蒂亚的公主所拥有的……” 一个叫米蒂亚的公主, 一个霸着初七的身子以公主自称的女人。 经帝释天这么一提醒,就连鲤鱼精这般迟钝的生物都明白了过来,“天帝的意思是说,附身在初七身上的很可能便是那公主的鬼魂吗?” “不可能!”魏紫嗤了一声,斩钉截铁的反驳:“如若是鬼魂以你我的道行岂能事先察觉不出!而且那块石头虽然隐约透露着凶狠邪恶的光芒,但是却并没有鬼魂的死气存在。” “那便是了。”帝释天闭着眼叹了一句,神色很淡,看不出悲喜:“虽不再为王者,但其身却依旧残留着王者之魂……”?????魏紫与鲤鱼精摸着脑袋皆表示不名所以。 回头淡淡一笑,先前的一切又仿佛是错觉一般。帝释天依旧还是那个清雅无双淡然不惊的帝释天。 他说:“那应该不是米蒂亚公主的鬼魂,而是她的真身……” 第六十八章 噩运之钻与被诅咒的魔女 先前被我占据的半神躯体如今一个金发蓝眼长相清纯内心邪恶自称为某xx国的公主给占据了。 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如今我正以灵魂状态漂浮在她设下的六芒星结界中与她对峙。 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她挥手便洒出了一大推画着各类图案的华丽纸牌。其中不重样的图案有二十二张,其余分为权杖、星币、圣杯、权杖四种花色,我数了数,有五十六张,合起来一共七十八张。 “塔罗牌?!”记得高中的时候有看班上的同学玩过,虽然有些人物的画法不太一样,但是大致上基本一样,约莫着应该错不了,我颇有些感兴趣的问道。 “哼~愚民,算你还有点见识。”金发女轻蔑的看了我一眼,便开始打乱先前凌空铺好的牌。 “本公主占卜的时候不太喜欢被人打扰,如果你不想被变成恶心的蜘蛛,那最好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不要多说一个字。” 金发女如是说道。 蜘蛛蜘蛛蜘蛛…… 恶心恶心恶心……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立马便垂首站到了一边,很是乖巧的闭上了嘴。 只见金发女首先将二十二张不同颜色的大塔罗牌牌面朝下,叠放在自己的手中,接着又从中间抽出一落,放在牌叠的最上方。 就这样重复了几次之后,金发女便将牌凌空平铺在了身前,用圆圈的方式摊开,然后又从顺时针的方向开始洗牌…… 于是,看了半天依旧看不出任何门路的某只开始心安理得的在墙角打起了瞌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整个所处的六芒星结界似乎都剧烈晃动了起来。 我急忙睁开眼,便瞧见金发女身前的塔罗牌竟不知为何发着奇怪的光芒将金发女全身包围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我不过就睡了那么一小会儿的功夫,那些塔罗牌就开始集体造反了?! 金发女口中依旧在飞快的念叨着未知的咒语,但随着塔罗牌光芒的大盛,金发女的表情也开始越来越狰狞。 真是太好了!! 我立马打起精神开始默默地为造反的塔罗牌打气。 只要金发女完蛋了,那也就意味着本姑娘农奴翻身把歌唱,夺回身体乐淘淘! 所以,塔罗牌们!你们一定要为了姑娘我坚持不懈置生死为度外拼搏到底啊!! 越来越快的旋转速度,越来越明亮的金色光芒,以及金发女两片唇瓣越来越快的开合速度。 整个空间的晃动也越来越激烈,因为没有着力点,所以我的灵魂也随着这晃动而颠簸。 最后当塔罗牌的光芒终于代替了这里的黑暗之后,金发女尖叫一声,从塔罗牌阵之中摔了下来。 紧接着金发女吐血,塔罗牌变成粉末,六芒星的结界也倾塌了大半。 唉,真是太可惜了…… 她怎么能只是吐血而没完蛋呢?! “你没事吧?”扯出一抹极是虚伪的假笑,我慢吞吞地挪过去问道。 金发女眼神空洞而迷茫,不知道看向了何处,湛蓝的双眼像极了最为纯净的爱琴海之水。 好半晌,她才回过头来看着我,眼神悲悯的叹了口气。 她说:“我原本以为,我便是那世上最不幸之人,如今我没想到竟有人比我还更为凄惨可怜。” 谁凄惨?!谁可怜?! 我疑惑的看着她,表示无法理解。 “真是太好了。”语气一转,金发女挑着眉眼突然又雀跃了起来:“刚才我用塔罗牌替你占卜过了,你可想知道你前世是什么样子的吗?” 原来是替我占卜…… 讨厌,早说嘛** 我撒着欢跑过去,甜笑着点了点头。要知道之前在冥界的时候我可是花了高价都没看见,如今免费得知,本姑娘又岂有错过的道理~ 抬手摸了摸我的脑袋,金发女用很是兴奋的语调说:“虽然有高级的封印阻挡本公主并没有看到经过,但是却用杜美莎之眼看到了结果。你前世是被你最爱的男人亲手杀死之后挫骨扬灰的,而且当时你还怀着孩子……” 金发女说,我的前世是被我最爱的男人亲手杀死之后挫骨扬灰,而且当时我还怀着孩子…… 泪奔,要不要那么惨啊…… 我那前世究竟是红杏出墙还是挖了人家的祖坟啊,居然杀了我还不够,还要挫骨扬灰…… 而且好歹也要让人家留颗苗苗为自己报仇吧…… 居然斩草除根了,这未免也太狠了吧!!! 还是说,我那孩子不是那个男人的啊?!! 千种猜测万般纠结…… 无耻的用窥心术偷看了我内心的想法之后,金发女又得意洋洋的继续:“而且呢,你当时还是被冤枉的哦~含恨而死的滋味不错吧*” 喵了个咪!你才含恨而死,你全家都含恨而死* 凉凉的看了金发女一眼,我抚了抚鬓角淡淡道:“你说的那些我一点记忆都没有,是那样又如何,反正前世是前世,我是我。” 更何况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假话呢~你说那是我前世那就一定是真的么?! 我如此平淡的反映似乎让金发女大受打击,她拍着小胸口使劲喘了半天的气,方才不敢置信的咆哮:“你难道一点都不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你难道一点也不想报仇吗?!” 我摇了摇头,“不管是爱一个人还是恨一个人,那都是很辛苦的一件事。既然都过去了,又为何一直要抓着不放,跟自己过不去呢?” 而且,那个男人上辈子能那么残忍的杀我,这辈子我要是再找过去,谁知道会不会死得更惨呢~!谁会那么傻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为何要一直抓着不放,跟自己过不去呢?!跟自己过不去呢?!”金发女喃喃的重复着我的话。 片刻之后,眼中突然凶光大盛,“我就是要跟自己过不去!我就是要一直抓着不放!既然他欠我的,如今便要用这整个世界来陪葬!!” 疯子!!绝对的疯子!!! 她又重新画了一个六芒星将我关了起来,然后灵魂渐渐融入我的身体。 “肚子饿了,该进食了……”金发女摸着肚子,妩媚一笑。 我瞬间打了数个冷颤,心里开始翻江倒海的恶心了起来。 我说公主殿下啊!!! 你能不能不要用我的身子去勾引男人啊!!! 而且最关键的是,你能不能不要每次一兴奋便咬对方的脖子吸干人家的血啊!!!! 如今姑娘我虽然只是灵魂状态,但好歹我也能感觉到那身体的一举一动好吧…… 第六十九章 噩运之钻与被诅咒的魔女 流光溢彩的明珠,暗香浮动的楠木大床。 眉目英挺的男人脸色苍白,面上的神情似兴奋又似的倒在床上,早已死去多时。 脖颈间两个殷红恐怖的血洞此刻狰狞的*在空气之中,已再无一滴鲜血。 米蒂亚舔了舔唇角的最后一滴鲜血,妩媚的舒展了身子,然后用力踹了床上的男人一脚。 “一无是处的蠢货,就这点血能为本公主所用。” 她模样娇俏的笑骂了一句,然后披着一层轻纱走了出去。 此刻原本热闹的大宅已再无一点人声,只有吃饱了的黑龙俯首在地等待着进食完毕的主人。 “宝贝儿,今天你先回去,本公主想到这附近走走。” 鲜血的芳香依旧在唇齿之间回荡,米蒂亚摸了摸还未吃饱的肚子,示意黑龙先走。下等之人的血有苦难的味道,只有那些从生下来便享受富贵的公子哥们,味道才最为香醇。 堕落的灵魂,精致的面孔,龌/龊的*之心。不管是在哪个国度都有成千上万的存在,所以米蒂亚并不担心今晚第二个目标的寻找。 远方的天空刚刚泛出一点鱼肚白,米蒂亚变了一身极为淑女的碧色烟罗裙,在街头慢慢的走。 “魔女米蒂亚,淫/荡无耻的女人!我将以神的名义诅咒你!终身不得在太阳底下生存,终身不老不死以血为食,终身无法被任何人所爱!” “魔女米蒂亚,高傲娇纵的女人!我将以神的名义诅咒你!所有的美食到了你嘴里都会腐烂,所有的美酒到了喉咙都会变成烈火……” 咕噜咕噜的马车声在身后越发的清晰,不知道为何,米蒂亚竟想到了很久以前那个悲伤绝望的男人对自己最恶毒的诅咒,就在他抛弃了她之后,就在她亲手杀死他们的孩子之后…… “姑娘,请问你知道朝露寺怎么走吗?” 马车停在了身边,眉目清秀的男子挑开了窗帘朗声问道,唇角挂着一抹温暖的笑意。 米蒂亚回头,他眼里闪过一抹惊艳,但一瞬而逝很快便恢复了先前的清澈。 但米蒂亚却愣住了…… 那俊朗的容颜,那如水的褐瞳,甚至连他微笑的样子,都像极了那个诅咒自己的男人,那个曾经自己最爱的男人伊阿宋。如若不是那夜色般漆黑的发,她差点都要以为是伊阿宋还活着了。 既然,上天注定了你长得像那个男人,所以也必注定了你今日将成为我的口粮。 米蒂亚不动声色的想着,面上的笑容极是温柔哀婉:“回公子的话,小女子也是初到这里不久,并不知情。” 照这个国度的人文礼貌来看,一般当有陌生男人问话的时候,出于礼貌好像都应该如此回答。 “那便也巧了。”男子颌首温润一笑,“在下也是初到此地办事,不知可以请先到此地的小姐一路同行否?” 果然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米蒂亚莞尔,“那便劳烦公子了。” 但是上马车之后,却没有米蒂亚想象之中的会发生的事。 男子只是温文尔雅的说完他叫殊兰,便给米蒂亚倒了一杯茶,之后便一直在灯下翻阅一本古籍。 偶尔看到有趣之处便会提出来与米蒂亚讲解一番,他会的东西很多,天文地理几乎是无所不知,所以一路上米蒂亚并不觉得无聊。 那是一个有趣的男人,暂且就先留着他的命好了。快下车的时候米蒂亚想到。 马车是在一幢挺大的庭院前停下的,此时天已大亮,晨光透过青墙,折射出一种宁静的美好。 有孩童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他们在念,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殊兰轻轻敲了敲门,示意米蒂亚过来。 米蒂亚提着裙摆踏着朝露走过去,很快的里面便出来了一个眼神浑浊满脸皱纹的老人。 大概眼睛不太好的缘故,老人看了他们许久之后方才高兴的拉着殊兰的手,乐呵呵的笑道:“公子又来了,快快,里面请,孩子们可是天天都缠这老头子问公子什么时候过来呢。” 殊兰微微一笑,跟着老人慢慢的进去,身后的仆人开始大堆小堆的往里面搬东西,有书卷有衣物有吃食,甚至还有一些木偶玩具,各种各样五花八门。 米蒂亚看了看那些东西又看了看回头对她招手的殊兰,然后撇了撇嘴,跟了上去。 那一日是米蒂亚从出生到现在最平静的一日,殊兰带着她教孩子们念书,然后下课的时候不厌其烦的陪着他们玩一遍又一遍简单快乐的游戏,中午的时候他又亲自下厨跟孩子们一起做午餐,下午的时候他又带着米蒂亚走遍了城中的大街小巷,或是给孤寡的老婆婆送些米粮财物,或是去买下潦倒文人的一些字画,直到快夕阳西下,两人在一家酒楼用过晚餐之后,他都还温柔的询问她是否累了,要不要用马车回家。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尽管晚餐吃下去的食物皆腐烂到了肚子里,尽管那些酒水都如烈火一般焚烧着她的喉咙,但她依旧觉得心情很是愉悦。 那是她千万年间唯一碰见的一个善良的好男人,她实在舍不得杀了他。 所以直到他坐在马车上离去,米蒂亚依旧没能狠心下手。 夜风微凉,米蒂亚抱着胳膊第一次陷入了迷茫。 “小娘们长得不错嘛,来陪大爷乐呵乐呵。”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猥琐恶心的声音。 米蒂亚摸着早已饿了许久的肚子,扬唇冷笑。 一双脏手很不客气的在她背部*,米蒂亚舔了舔*露出了尖尖的牙齿和长长的锋利指甲。 正准备回头料理了这个男人,却不料身后的脏手突然抽离,接着便是一声惨叫和重物坠地的声音。 “你走罢,下回不要让我碰见你。”殊兰叹了口气,将一件白狐狸毛皮织成的皮裘披到了米蒂亚身上。 猥琐的男人见势不对立马便手脚并用的逃跑了,与此同时米蒂亚也收好了牙齿和指甲。 “你怎么回来了?”米蒂亚摸着雪白的狐狸皮裘,心中涌出久违的温暖。 “现在夜露深重,你一个姑娘家穿着如此单薄,要是着凉了怎生可好。”殊兰清浅一笑,替她系好了颈边毛绒绒的白球。 “殊兰,你……你对每个女人都那么好么?”米蒂亚拉着他的手,眼眶有些发红。 殊兰摇了摇头,反握住她的手,眼神真诚而清澈。 他说:“今早看见你一个人孤单的走在街上的时候,那种*在尘世的孤寂很触动我。当时我就在想,我一定要对你很好很好,让你快乐。” 这也是为什么他明明问了路,之后又没去的原因。 问路只是想接近的借口,想与之同行更多了解才是最后的目的。 他说:“我只对你好……” 米蒂亚怔怔的看了他半晌,她用读心术听到了他心中也是这般真实的想法。 然后,她弯了弯嘴角露出了一抹发自的内心的微笑。 然后,她退后了两步。 然后,她张开了双臂,义无反顾,飞蛾扑火一般决绝的扑进了他的怀抱…… 第七十章 噩运之钻与被诅咒的魔女( 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 你有没有在短短的一天便死心塌地的爱上一个人?! 最近金发女几乎与那好好先生殊兰形影不离,因为她内心的喜悦就连这个六芒星的结界也变得温和了起来。 温柔,善良,强大,有正义感,随有显赫的家世但平日从不摆架子一直平易近人,好人好事每日都做,堪称古代第一活雷锋。 别说是金发女了,换做是我,也绝对不会放过这般的好男人。 也许爱情的力量真的是无穷大的,跟着殊兰这些天以来,金发女竟然没有再出去找过别的男人,也没有再咬过什么人的脖子,就连她的宝贝儿黑龙也被她遣送回了魔界不曾出现。 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浪女回头大家看。金发女如今痛改前非是好事,不过我担心的是她现在太过投入,万一……呃……我是说万一……那个殊兰公子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世界末日是不是就快到了?! 当我如此想到的时候,金发女又用无耻的读心术窥探了我心中的想法。为此她还很不屑的鄙视我,说那是没人要的老女人才会产生的嫉妒之心,顺带警告我不许说她家小甜甜殊兰的坏话,如果让她再听见一个不好的字,她便要将我变成比蜘蛛更恶心的蚯蚓。 蚯蚓蚯蚓蚯蚓…… 恶心恶心恶心…… 于是我立马一拍大腿,在心里默默的将所有知道的赞美词汇都统统用到了绝世好男人殊兰的身上。金发女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风/骚的打扮了一番又去与她的小甜甜相会。 不过这次金发女的心情却由雀跃转为了失落不舍,因为殊兰说,*生病了,派人送来了急信召他回家。 金发女眨着两泡泪眼表示她舍不得,她想跟他一起回去。 但是殊兰却温柔的摇了摇头,说,小米,你值得我用更好方式迎进家门,而不是此刻无名无份的进去。 殊兰说,越是喜欢你,我便越怕辱没了你,小米,等我,短则半月,长不过一月,我定当带着大红花轿来将你迎进门。 米蒂亚这个西方名字,金发女是肯定不会那么说的,她瞎编的是她叫小米,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因貌美被恶霸看上所以不得已走上了漫漫逃亡之路,一边唱歌为生一边寻找她的良人。 其实真实版本是,魔女到处物色吸血人选,四处带着黑龙作恶,以人为食,播撒邪恶之花…… 所以说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傻13,不管男人说什么都会无比虔诚的相信。尽管忐忑与患得患失,却依然会因为男人的一句话而满心欢喜的等下去。 殊兰的人品虽然有保证,但是并不代表他家里面的人品也有保证。一般像他那样的公子哥,家里都会讲究门当户对,以金发女来历不明只能骗骗纯情小少年的身份应该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进不了家门,还有百分之一是进去给殊兰做小妾。 不过以金发女的性格,估计宁愿玉石俱焚也不会委曲求全罢。 花开花谢,冬又来。 当隔壁那个猥琐的老男人又娶了第三房小妾的时候,殊兰公子依旧没有带着他的大红花轿归来。 金发女天天站在城门口从早等到晚,虽说容颜不变,但总感觉心都快白头了。 其实我的心也已经早就白头了…… 帝释天大神啊!! 你不会就这样回去参加三巨头大会而把可怜?纯真?又善良?的姑娘我给留在这里与这个不知何时就会火山爆发的金发女终身相伴吧…… 而且整天呆在这个六芒星的结界里,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变成了菌丝体与子两部分组成的生物----简称蘑菇…… “去,不去,去,不去……” 不过这几天快到年关的时候,金发女便没有去城门等待,而是整日开始*美丽的鲜花们。 再她扯到第二百七十八朵依旧犹豫是去还是不去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出声好心的建议道:“都快过年了,不如你出去走走好了,苏州不错,不如就去苏州……” 金发女两眼一亮,用无比矜持高贵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既然你想去苏州,那本公主就勉为其难陪你去好了。” 苏州不就是你家小甜甜的老窝所在么,你这几天一直纠结不就是想去么,你这几天一直在我面前扯花不就是想让我说去吧去吧…… 如今既然姑娘我已经说出了你的心声,你老实承认又不会怎么样…… “不过……如果到时候殊兰真的是因为有事耽误,你……你得帮本公主作证……绝对不是本公主自己想去找他的……而是……而是受了你的胁迫!嗯,对!就是这样了~” 泪奔…… 我都还被你用六芒星结界关着呢,怎么胁迫你!!说谎都不打草稿的家伙!!! 绞尽脑汁的将责任全部推给了我,金发女便高高兴兴的唤出了黑龙往苏州方向航行。不过看来金发女此时应该是心急如焚的,不然为何她竟然忘了走之前要作恶呢…… ………………我是金发女急着去找情哥哥的分界线……………… 南方刚才飘雪,苏州却已是银装素裹。 近日苏州城里很是热闹,因为苏州首富的公子终于要成亲了,且对象还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公主聆音。(ps:汉宣帝刘病已的女儿有记载的只有两个,一是馆陶二是敬武,这里出来的聆音是虚构的,大家且勿当真。) 一路走来,金发女的脸色一直都沉静如水看不出喜怒。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巧合了,听路人说聆音公主与殊兰公子的吉日便在明日。 从下旨到现在已有一段时间,又临近年关,整个苏州城可谓是双喜临门,到处都弥漫一股喜庆欢乐的气氛。 明日便是大喜之日,整个殊府都在紧张的忙碌着,到处都是被象征着喜庆的红色包围着,就连门口的两个铜狮身上都挂着两个红色的绣球。 金发女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着殊府的大门,嘴角噙着一抹淡笑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有扶在旁边梨花树上的指节,泛着苍凉的白。 里面欢歌一片,谁也不曾发现,有个身着单薄的女子,在那满目繁华之外那么安静的站立了一夜。 雪堆满了枝头,也落满了她的肩头…… 第七十一章 噩运之钻与被诅咒的魔女 我知道,此刻金发女平静的外表下的内心,其实已经汹涌着滔天的怒火。因为此刻六芒星的结界越发的黑暗压抑,先前的温柔和旬恍如隔世。 大红的灯笼,大红的花轿,大红的喜袍。 一切如斯美好,只可惜新娘却不是她。 殊兰,是你对不起我的,是你对不起我的…… 金发女在心中默念了两遍,然后妩媚一笑,骑着黑龙拦住了话叫。 “在遥远极寒之处蛰伏的冰雪魔神,顺从我的召唤前来。冻结一切的黑色暴风雪啊!将万物化为白雪吧!----冰洁封灭阵!” 金发女今日不知为何竟穿了白色的衣裳,随着她从黑龙/身上的跳下,原本热闹的队伍霎时便化为了漫天飞雪,只有那顶红色的大红花轿静静的停在大路中间。 我自然是不会以为金发女善良到就只是去看看情敌一眼,便微笑着祝她幸福,相反的我更担心金发女会狠狠的折磨她,如果真是这样还不如先前就跟那些奴仆一起化为飞雪,起码能少受一些痛苦。 如今我也被这六芒星的结界所困,就算相救也无能为力,唉*~可爱的小公主,你为什么要看上殊兰呢?!你为什么就非得看上魔女的男人呢?! “怎么了?”甜甜的声音从轿中响起,接着便露出一张千娇百媚的脸。 “你是谁?本宫随驾的奴才们呢?殊兰呢?”年轻的公主丝毫没有察觉身边的危险,反而从轿中走了出来,小*一挺,趾高气昂的看着金发女:“大胆刁民,见了本公主为何还不下跪!小心本公主待会儿便赐你个大不敬之罪。” 伸出慢慢变长的黑色指甲,金发女微笑着如情人之间的爱抚一般,旖旎的摸上了聆音公主的脸,然后用力画了一下,小公主尖叫一声,花容月貌顿时便成了大花猫。 金发女眯着眼,舔着指甲上的血,笑容极是妩媚:“没想到殊兰居然会看上你这等蠢物!” “啊*~”聆音公主捂着脸,叫声极为凄惨,好半晌她才咬着牙泪如雨下:“你这賤妇便是骗殊兰的女人?!之前殊兰一直说你温柔善良,如今看来不过是披着如花外貌的蛇蝎!!” 哎哟我的小公主诶!!你不知道火上浇油只能让自己死得更快吗!! 果然,金发女一声冷笑,指甲一挥,聆音公主的脸上便有多了几道血淋淋的爪痕。 “就凭你还不配跟我说教!况且心如蛇蝎又如何,只要你死了,殊兰一样还会是我的!” 聆音公主先是一愣,接着后退了两步,一不小心脚一滑便摔倒在了雪地里。 红色的血与白色的雪交织,竟形成了一种凄然的艳丽。 “你……你怎敢……杀我!”聆音公主弱弱的啜泣,察觉到了金发女掩饰不住的杀气,先前的嚣张终于收敛了起来:“本宫……本宫可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你,你难道就不怕你杀了本宫之后……父皇诛你……诛你九族吗?” 先前在占据我身体的时候,金发女便从我脑中抽取了一切语言的沟通和有用的记忆,所以此时她自然明白金发女所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聆音公主本以为以皇上的威压会使金发女害怕退缩,岂料金发女却好像听到了什么非常好笑的笑话一样,不可抑止的笑了起来。 好半晌,她才止住笑,樱唇亲启:“我的家人?我的家人早在那许多年前便被我杀了一干二净,现在多半连骨头都化为了灰飞,你觉得,我会害怕么?” 聆音公主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喃喃道:“魔鬼,你绝对是魔鬼……” 此时如果不是六芒星结界的阻挡,我真想出去给这小公主一个拥抱,同志,你总算是明白了! “谢谢你的赞美。” 金发女摇曳着细软的腰肢走过去,然后蹲*扼住了聆音公主的下巴,问了一个很莫名其妙的问题。 金发女问:“公主,你觉得我身上这件衣裳好看吗?” 可怜的小公主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只能瑟瑟的发抖,硬憋着嗓子说了一声:“……好看。” 然后金发女柔柔一笑,松开了聆音公主的下巴,转而赞许似的在她脑袋上摸了摸。 难道,金发女心情愉悦打算放了聆音公主?! 岂料我这个想法才刚刚从脑中一闪而过,金发女便又微笑着开口道。 “可是我却觉得还不够好看呢。”她一边微笑着,一边伸出手在虚空画下了一个闪光的结界:“不如用公主你的血来替我染红这件衣裳可好。” 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而非询问。 聆音公主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不住的摇头:“我不要殊兰了,我把他还给你,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求求你……” 与此同时,一个类似于棺材,但是外面却雕刻着一个美貌少女的东西从结界中掉了下来,重重的落到了地面。 聆音公主有些不明所以,但是我全身的寒毛空却在那东西落下的时候都竖立了起来。 钢铁*。 欧洲中世纪的一种非人道的拷问刑具。 刑具外型近似人型棺材,雕刻着少女的脸,有可开合的两扇门,内侧各个地方都装有铁钉,靠改变钉刺的不同部位进行拷问,而且铁钉还是可以活动的,尤其是会引起剧烈疼痛的地方和靠近致命处的铁钉是可活动的,执行人故意把这些地方的铁钉稍稍向外拔了一点,这样可以延长受刑人的痛苦。可以想象拷问时被装入其内…… 而这样的刑具被赋予钢铁*这样一个动听的名字除了因为它的外型还可推测当权者的狡猾之处,用这样一个貌似可亲的外型与名字来掩盖其非人道的刑罚。 事到如今我也总算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会穿她一直唾弃的白色衣裳。 魔鬼,米蒂亚绝对是魔鬼! 打开钢铁*的门,米蒂亚不再给聆音公主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将她推入了里面,将门合上。 然后在聆音公主凄厉的惨叫声中,钢铁*被黑龙衔在口中,缓缓飞到了金发女的头顶。 鲜血不断的从金发女的头顶往下滴落,染红了她的衣裳,也染红了周围纯白的雪。 血腥味透过我的身体直接传到了灵魂,我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金发女却在血流之下,很是高兴的转着圆圈,轻声唱着。 “神允许我的存在 神准我这样去爱 神沉默注视所有一切伤害与被伤害 这温柔曾经来过 在彼岸结成烽火 一转眼花开花落岂是我能做的选择 孤独是人犯的错 罪孽是人的许诺 于是就轻言许诺不怕犯错只怕错过 神看着我的无奈 神教我不再去爱 神说过两败俱伤之后其实仍是颓败……” 第七十二章 噩运之钻与被诅咒的魔女 惊悚,恐怖,毛骨悚然…… 现场直播的看完这出聆音公主被虐的惨剧之后,金发女在我的心中的形象瞬间由魔鬼上升至了撒旦魔王的地位。 同时,我想要逃脱魔女的心情也愈发的强烈了起来。 各位天界的大神们啊,你们能不能来随便来一堆下凡为人民除害,救美少女?于水火之中啊!! 当金发女的白衣终于被完全染成红色的时候,一直凄厉惨叫的聆音公主终于停止了惨叫。 初步估计,聆音公主应该已经……去见上帝了。 “初七,你说我这件衣裳漂不漂亮?” 金发女在原地转了个圈,原先被染得乱七八糟的血迹顿时均匀,如用最上好的朱砂染就而成。 艳丽似血,如魅如幻,充满了妖冶的气息。 泪奔…… 你能不能不要问我这么恐怖的问题…… 方才聆音公主回答了,你就把她用来染衣裳,如今你这是想我怎么回答呢?! 我犹豫半晌,然后眼一闭,扯着嘴角僵硬一笑:“公主殿下说好看那便一定是好看的。” “初七的小嘴还真甜。”金发女甜笑。 “好说好说。”我继续扯动嘴角。 “不如以后你就这样一直与我作伴好了。”金发女笑眯眯。 “……” 闲话扯完,金发女长发一甩,又重新踩在了黑龙的头上,似疑问又似自言自语:“殊兰,你说我就这样嫁给你,好不好?好不好?” ………………我是魔女跑去殊府找麻烦的分界线……………… 因公主迟迟未到,殊兰便准备带了人去迎,岂知刚走到门口,便看见了一身红衣妩媚娇俏的金发女。 “小米。” 在看见金发女的一瞬间,殊兰原本面无表情的脸立马便绽开了如花的笑靥。 他跑过,用力的将金发女搂入了怀中,声音有些颤抖:“小米。小米。你怎么来了?” 伸手用力推开殊兰的怀抱,金发女眼神讥诮:“你不是要跟公主成亲么?我来送礼而已。” “小米,我……”殊兰似乎有千言万语哽咽在喉头,但终是闭了眼,叹了口气:“是我对不起你。” “我当然知道是你对不起我。”金发女冷笑:“所以如今我便要送你一份大礼!” 话音一落,黑龙立马现身一口吐出了含在口中的钢铁*。 一脚踹开了美貌少女的外壳,早已死去多时的聆音公主千疮百孔的*在众人眼前。 与此同时,听着家丁说有人找茬的讯息,闻声而来的殊府二老,在见到这一血腥的场面之后,也忍不住腿一软,跌倒在地。 “儿啊!!为娘早跟你说过外面的女人都是妖女,会惹火上身,如今聆音公主已死,你可让我们全家怎么活啊!!”殊兰娘扔了龙头拐杖,坐在地上哀嚎了起来。 “既然活不下去,那你便去死好了!”金发女摸着黑龙的脑袋,轻哼道。 “你……你!妖女……”殊兰爹喘着大气骂道。 走过去扶起倒在地上的爹娘,殊兰脸色越发的苍白。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很爱金发女才对,昔日金发女虽然任性,但在他面前好歹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如今居然把聆音公主如此残忍的这么折磨致死还将其尸体带过来,就算殊兰是圣人,估计也没有办法原谅这样的金发女。 “你走罢。” 好半晌,殊兰才开口,似乎费尽了所有的心力,连看都不敢看金发女一眼。 “不行!”岂知舒兰娘立马便咬牙站了起来,“如今聆音公主已死,我们必脱不了关系,如今只有拿下这个女人,我们殊家才有一线活命的机会!” “儿啊,*说得对!而且这妖女这么残忍,如果不抓住她以后必定还有更多无辜的百姓丧命!!” 殊兰他爹娘啊,虽然你们的想法很对,但区区人类又岂能奈何那个魔女,如今你们这样说,与当时聆音公主找死又有什么不同?! 你们能为百姓着想是好人,我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们送死啊…… “殊兰,你也想抓住我为你的小公主报仇么?”金发女眯着眼,唇角上扬。 殊兰握紧了拳头,看了她很久很久,好像是要把金发女从头到尾彻底看穿一般。 直到最后,当我以为他会如他爹娘一般决定的时候,殊兰最后却说:“小米,你走罢。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爹娘,孩儿不孝。”殊兰在地上恭敬的给父母磕了三个响头:“聆音公主的死由孩儿一人承担,只是如今往后,孩儿怕是再也不能在爹娘身边尽孝了……” 依旧那般的温柔,虽然明知道放了米蒂亚的后果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但他却毫不犹豫的让她走,自己背负这些罪孽。 “兰儿,是为娘的不好,为娘当初就不应该贪图富贵让你娶那公主的……”舒兰娘忍不住小声啜泣道。 “母亲怎会有错呢,母亲都是为了孩儿好。”殊兰柔柔一笑:“况且天子圣旨在此,我等又岂能拒绝。” 原来不是他,不是他想娶那公主…… 原来不是他,背叛了她…… 金发女一直玩味不屑的表情,总算出现了裂缝。 “殊兰,原来你从来都没有对不起我……”金发女喃喃自语,眼神逐渐柔和了起来。 “殊兰,我决不会让你死的!” 金发女发自内心的温柔一笑。 ………………我是魔女最后结局的分界线……………… 故事的最后,恶毒的巫女感动于王子的温柔终于唤醒了最后的良知。 她用自己的生命为带价与恶魔签订了合约,让聆音公主复活。 她最后恢复了真身,微笑着死在了殊兰的怀里,什么话也没有说。 金发蓝眼,仿若天使般纯洁美丽。 殊兰抱着她的尸体看了许久许久,最后不顾爹娘的反对硬是将她葬到了后院,每日或是做一道菜带过去,或是在墓边抚琴一曲。 一年以后,聆音公主生一子,殊兰取名为舒莫离。 那日他喝了许许多多的酒,心情似乎很是高兴。他说,小米,如今我总算可以了无牵挂的来陪你了。 之后第二日一早,当聆音抱着孩子来到后院来找他的时候,却发现雪白的梨树下竟又增添了一座新坟。 有风吹过,雪白的梨花落满了坟头,仿佛在为轻声诉说这坟墓主人的爱恨纠葛…… 可是,殊兰,你可又知道,在你为小米殉情的时候,一直抱着孩子等你回头的聆音公主,又会是怎样的肝肠寸断呢?! 也许爱情本身就是不公平的一件事,当你心里已经住下了一个人的时候,便只会看见那个人的好,就算她做了坏事你也会选择去原谅,因为你爱他。但通常这个时候,我们都不会去看身后,是否还有一个人已经跟随了许久,在等待着我们的回眸…… 第七十三章 南海龙宫那点事儿之龙王 米蒂亚,又译美狄亚,是科奇斯岛国的公主,也是女祭师,一生命运乖舛,她爱上来自外地为了取得金羊毛与她父亲作对的伊阿宋王子,不过,这段姻缘最后却以悲剧收场。米蒂亚是月亮女神的干女儿,所以她懂得使用许多的黑魔法,她会调制灵药、占卜、下毒。不但法术高强也非常聪明与残忍,她曾为了伊阿宋,亲手杀了自己的弟弟。后因为伊阿宋移情别恋,与邻国的公主结婚,被情人抛弃的米蒂亚一怒之下,制作了一件沾满毒药的礼服,送给伊阿宋的未婚妻,将其杀害。甚至还亲手杀了自己为伊阿宋生下的两名稚子,最后驾着龙车飞驰而去…… 帝释天在金发女死后,便不知从何地出现替我解开了结界顺带给我讲了回天界查到的米蒂亚的故事。 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在我身边,只是因为金发女在我身上下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禁制,所以他不能随便伤害金发女。除非是金发女自愿解除契约,否则杀了她我也会跟着消失,这也是为什么金发女只是关着我却并没有伤害我的原因之一,其二便是想用我牵制住帝释天。 而就在米蒂亚死后,作为她承载封印之物的希望宝石也莫名的消失了,但是至于她为什么会被封印,又为什么恰好被我解开了封印,帝释天却也只是含笑不语。 然后我泪眼汪汪的问他,如果金发女一辈子不爱上任何人,那是不是也代表我将一辈子跟她在一起? 帝释天微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摇了摇头。 他说,金发女一定会爱上殊兰的,因为殊兰便是金发女以前丈夫的转世。前世在金发女走后,她的丈夫也终身思念郁郁而终,然后到了奈何桥也未将孟婆汤饮完,所以便残存了一丝对金发女的执念。 帝释天告诉我,其实前世的殊兰是很爱金发女的,只是因为金发女的性格太过于残忍嗜血,所以最后他才不得不疏远她。他娶另外一个公主,其实就是为了刺激金发女,想要她为他改变,但却不知竟然将金发女往越发黑暗的道路上给刺激了。所以他一直都很后悔,他在三生石旁说过,如果再有来世,不管金发女做过什么,他都会一样原谅她,守护她,陪着她一起承担那所有的罪孽…… 所以说啊,那些传说都只是传说没有历史考证的,我们不能因片面便去否定一个人,也不能因片面去感叹一件事,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要相信自己的眼睛,更要相信自己的心。 其实我觉得整个故事当中最悲情的还是那个被王子娶回家的公主,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能得到王子的爱,且还为此付出了一生的青春。 虽然说金发女为什么会爱上殊兰绝对不是一个意外。但至于为什么殊兰公子会那么巧的出现,帝释天却不肯告诉我,只是说什么缘份到了,自然便水到渠成…… 眼下天上的时间只有一天的时间便到三巨头联谊大会了,但如若换成凡间的时间却仍旧还有一年左右,所以一路上帝释天便带我游山玩水,慢慢的去那个他那个所谓的有趣地方。 不过这几天越往南走,人迹便越是罕见,周围的环境也跟着荒芜了起来,而且连日来的大雨几乎将路面都全部淹没。 于是,我很怀疑,那个所谓的有趣地方是不是走错路了…… 不过从下雨开始,帝释天的脸色便有些凝重,我从未见过他有这般认真严肃的神情,所以一直都老老实实跟在他身边,他不问我也就不说话。 一不小心,绣鞋踏进了泥坑,碧色的裙角顿时污了大片。 帝释天闻声回头,清浅一笑,执过我的手,指尖一弹便全部焕然如新。 依旧清雅绝伦的脸,只是额上朱砂的颜色早不及先前那般艳丽。 我伸手抚了抚他的眉心,心中又酸又甜,交织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帝释天,往后不要再为我浪费神力了……” 话未说完,天空突然惊雷大震,大片的乌云急速往这边涌来。 “终于来了。”帝释天嘴角微翘,踩着一朵祥云便携了我直接飞向了那片乌云。 “诶,等等……很危险……” 虽然我们是神,但是这么直接的去挑战自然界中的雷电,不死也应该会脱成皮吧…… 我闭着眼,用力扯着他的衣角,试图阻止他自杀/性的行为。 身体徒然一轻,接着便是扑面而来的白箩花香和帝释天含笑的声音:“娘子莫怕,是龙王们带着虾兵蟹将来迎接我们了。” 虾兵蟹将……大龙虾……大闸蟹……海鲜大杂烩……不知道有没有鱼翅呢…… 再睁眼时,云层之中已经跪满了一大片各种模样的海产品,淡淡的海水咸味不断在我鼻端围绕。 唉,只可惜他们都穿了厚重的铠甲,不然那鲜嫩嫩的鲜虾生鱼得多诱人啊…… 为首跪倒在地的是十个穿着各色鲛纱衣袍,额头长角长须飘扬的龙王。其次便是龙子龙女们,再接着便是各类海产品中比较强力的大将。 如此正经的场合,纵使我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让帝释天给抱着。于是,趁大家还未抬头之际,我便从他怀中跳了出来,站在一旁装作陪行丫环的模样。 扬唇微微一笑,帝释天白衣胜雪,广袖垂地,朗声道:“毗楼博叉龙王,娑竭罗龙王,云音妙幢龙王,焰口海光龙王,普高云幛龙王,德义迦龙王,无边步龙王,清净色龙王,普运大声龙王,无热恼龙王以及各位龙子龙女,虾兵蟹将们,统统请起。” 众海产品又是叩头一拜,无比虔诚的应道:“拜谢天帝大恩。欢迎天帝来南海之地巡查。” ……原来是来办公的…… 泪奔…… 那干嘛要跟人家说是去有趣的地方…… 我怨念横生,我心中郁结,我默默的用视线秒杀你!!! 而且更让我颇觉失望的是,为什么这里跟西游记不一样啊!南海不应该是由南海龙王管的么?!为什么这里的龙王不仅噱头众多,连数量也多了那么多呢……这多打击一个以西游记为追求的纯情少女啊…… 噢,妈妈,果然神话什么的都是用来忽悠的!! 但龙宫,总有吧?! 第七十四章 南海龙宫那点事儿之龙宫 “娘子,稍安勿躁,在等一会儿便可。”察觉到我不满的怨念,帝释天用心念传话给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其寓意应该是告诉我,待会儿肯定有好玩的。 因本人神力有限,还不能做到言而不语用心念传达的高深意境,于是只好淡定的点了点头,意思是你先自己忙吧,公事要紧,人家这么贤惠大方得体肯定会理解你的。 明白我讯息之后,帝释天又弯了弯眉眼,然后再转头看向各类海产品的时候,又恢复了先前云淡风轻的模样。 “各位龙王近日这南海人间可有什么异像?!”帝释天淡淡的开口问。 众海产品大boss先是互相对视了一样,接着齐齐恭敬道:“托天帝的鸿福,如今人间风调雨顺并无异像。” 撒谎吧你们…… 明明在我们往南海来的这段时间里,人间都连着下了好多时日的雨,才结了穗的稻子都被暴雨淋得七零八落,这难道不是你们这些管事人的责任么?! 我正准备开口反驳一二,便看见帝释天对我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于是我才到嘴边的话又只得咽了下去。 “如此,那便请各位龙王带路摆架南海龙宫罢。” “天帝请……”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这些海产品的boss看我眼神有些意味深长,但当我看去的时候他们又神色如常。 应该是我的幻觉罢…… 话音一落,十位龙王与与身后的虾兵蟹将一起分作了两列,让出了一条宽阔的大道让我们通过。 想姑娘我在以前便是一直混迹在人群中打酱油,何曾受过如此风光的夹道欢迎,而且还是数十万的海产品神仙们,不由得心里有些飘飘然,总隐隐一种伊丽莎白女王出巡人民夹道欢迎的感觉。 嗯嗯,这里不错,嗯嗯,那里也不错,哈哈哈哈,统统都不错! “娘子,难道这南海的云与先前有所不同么?不然你为什么看得这么高兴呢?” 唉,这就是一直处于领导阶级的悲哀!你将穷其一生都无法体会到小市民偶尔被瞩目时兴奋又紧张的心情…… 清了清嗓子,我神色一敛,严肃道:“姐看的不是云,是寂寞……” 帝释天:“……” 因是阴雨天气,所以此时的大海看上去并不太美丽,怒吼的波涛,翻滚的波浪,再加上天空不断炸开的惊雷……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有一种2012提前到来的错觉,所以在帝释天告诉我要下海的时候,我心中无限的犹豫。 看出了我的不愿意,帝释天倒也很有绅士风度的没有逼我,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巴掌大小散发这红光的东西。圆润的小孔,精致的菱角,有风吹过的时候它还能随着风软绵绵的跳舞,很是可爱。 “娘子,你看这红玉珊瑚好看么?” “好看好看。”我从他手中拿过来*,很是爱不释手。 “娘子还记得上次看见的人鱼汐然么?”帝释天摸了摸我的脑袋,然后眯着眼甜甜笑道。 “难道说她也在这里?!”我惊讶。 帝释天点了点头:“不止是她,还有成千上万的人鱼都生活在这南海之底。” 那还等什么呢!我们走吧!! 听说……人鱼的眼泪拿到凡间可是价值呢…… 嘿嘿嘿嘿…… “这是避水珠,它能护你在海底如地面一般。”伸手将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挂到了我的脖颈,帝释天的轻声说道。 “来,你把眼睛睁大一点。”我扬唇一笑,将脑袋凑了过去。 帝释天脸一红,弱弱的说:“……不是应该闭眼么?!” ……大神,你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玩意儿呢?! “你闭上眼我怎么能看见我带上避水珠的美丽身姿呢!现在没有镜子,只好在你眼里看倒影将就将就。” 帝释天:“……” ………………我是女猪自我陶醉的分界线……………… 没有船没有潜水艇也没有救生衣。 帝释天牵着我的手便直接走向了海面。 怒吼的波涛,翻滚的波浪,这看似凶猛的一切,在帝释天的脚刚触到海面的时候便全部安静了下来。 清澈的蓝,干净的蓝,如大雨洗涤过后的天空,缓缓的从帝释天下脚的地方分开成了两遍。 神之降临,万物回避。 而就在帝释天拉着我的手完全*大海的一瞬间,满天海产品也在龙王的带领下纷纷*了大海护卫在我们的周围。 与此同时,原本蓝色的海洋也在逐渐深入之后开始变换出不同的颜色。红橙黄绿青蓝紫,如彩虹般绚烂。 然后可爱的五色鱼也在人鱼的带领下跳着优美的舞姿,表示对神的欢迎,其中领队的正是先前在人间见过的人鱼汐然。 她们时而娇媚,时而纯真,时而聚拢,时而分散。 跳到欢快之处,她们的鱼尾便变成象征热情的红色。跳到缓慢之处,她们的鱼尾便变成象征优雅的金色。 当人鱼姑娘们的*谢幕之后,横着走的螃蟹将军又威武的挥着双锤上场,庞大的身躯,杀气腾腾的双眼,闪着寒光的铠甲,伴随着蚌壳姑娘们一张一合的柔软身姿,很是精彩有趣。 我贪婪的看着这奇妙的一切,紧紧的抓着帝释天的手,生怕一眨眼便会错过让我此生难忘的美景。 “娘子喜欢么?”帝释天在我耳边柔声问道。 “喜欢喜欢,简直就是无法描绘的喜欢。” 我兴奋的回头,却不想*却刚好擦过他的…… 柔软转瞬而逝。 但我们两个却都忍不住羞红了脸。 身边是绚烂的大海,美丽的珊瑚树,身后是人鱼姑娘们妙不可言的歌声,眼前是帝释天倾城的容颜以及……他星眸中的自己。 我直愣愣的看着他,大脑有瞬间的空白。 好半晌,帝释天才清咳了一声,遥指向前:“娘子,水晶宫到了……” 水晶宫。 传说中龙王的居住的地方。 此刻大海已经又恢复了先前清澈的蓝,晶莹剔透的水晶宫便静卧在这一片湛蓝的海底。 柔软的白沙,摇曳的珊瑚,怒放的海葵,艳丽的小鱼。 此刻一切的一切,仿佛众星拱月,却又恰到好处的跟水晶宫融为了一体。 那般的美丽,那般的高雅,就仿若在海底绝世而独立的美人。 “恭请天帝入席。” 龙王们继续分为两列站着,纷纷弯着腰做邀请状。 帝释天优雅而矜持的点了点头,便携了我走了进去。 他在主位,我在旁,龙王们都坐在下列,龙子龙女们分别伴在自己父王的旁边。 本来我是准备找个没人发现的角落然后大吃特吃的,如今坐在了这般显眼的位置,就算有再多的美食,如今为了顾及我完美的淑女形象,也是不能吃的。 人啊,你说,你为什么就非得死要面子活受罪呢?! 席间大家基本上都在说一些我不懂的天下苍生话题很少吃东西,可怜了为了配合他们的本姑娘望着满桌的美食默默的咽口水。 “娘子,为何不吃呢?”帝释天与众龙王又饮罢一盏琼浆,侧头问我,羊脂玉般白皙的肌肤也因酒的缘故染上了一抹薄红。 “人家……人家没胃口。”我咽了咽口水,死死的盯着那么诱人的美味,昧着良心回答。 我想吃啊,我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想吃啊…… 只是如果现在一吃的话,我怕……我怕我苦苦维持的淑女形象就全部毁了啊…… 你怎么能懂,身为女人的忧愁呢…… 伸手弹了弹我的额头,帝释天轻笑:“为夫这就带娘子去吃个痛快好了。” 真的?!我满心欢喜的看着他。 语罢,帝释天竟还真的以不胜酒力的完美演技忽悠过了众龙王之后,便带我从席间退了出来。 自由的空气啊,你们还真是久违了!! 我正独自感慨间,帝释天却突然拉住了我的手,对我眨了眨眼睛:“娘子,如若不快点跑的话,我们可就得被那群人鱼姑娘给抓住了哦……” 猛的一回头,竟发现不知何时身后竟围满了无数眉目含情满面春光的人鱼姑娘们,还有藏匿在人鱼姑娘中间,悄悄从席间溜出来的龙女们…… 人鱼姑娘们,虽然我很想要你们的眼泪,不过如今我却更想先填饱我的五脏庙,所以,咱们先含泪再见吧…… 依依不舍的看了她们最后一眼,我反握住帝释天的手,扬唇一笑。 “一,二,三……快跑啊!!!” “快追,快追,今天一定要把天帝给拿下!!” 人鱼姑娘们一声喧哗,急忙摇着尾巴追了过来…… 第七十五章 南海龙宫的那些事儿之血 美丽不分国界不分种类,如今我总算在帝释天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证明。 如若不是之后他急忙将我拉到了一个大贝壳中藏身,想来我现在应该已经累死在这奇妙的海底了。 然后我的墓志铭上就会出现这样一段话:恭喜终初七同志成为有史以来穿越历史上最废材的败笔。因此穿越女协会特发了一枚绣掉的奖章表示千秋万载的唾弃! 多么的凄凉……多么的无奈……多么……呃,……多么近的距离…… “帝释天……” 我刚想开口帝释天便伸手捂住了我的嘴,用心念传音道:“嘘……人鱼姑娘们的耳朵很灵,只要这附近的海水之中有任何的异动她们都能感觉到。” “咚,咚,咚……”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除了轻微的呼吸以外,余下的便是两人都在悄悄加快的心跳。 大贝壳中,一个人躲进来有余,但是两个人躲进来之后便略显拥挤。而且非常不碰巧的是,方才拉我进来的时候是我先躺下的,所以之后帝释天再进来的时候,便正好压在了我身上。 这个姿势,我该怎么说呢…… 总之很不妙,非常的不妙…… 虽然我是双手双腿全部并拢且伸直的死尸状躺法,但是帝释天大神却是一手搂住我的腰,一手与我十指紧扣,且还与姑娘我面对面的十分贴近。 他的发散落在我的颊边,伴随着他呼吸时琼浆的香味,让我有些微醺与尴尬…… 虽然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我却仍能感觉到帝释天大神胶着状态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我的脸上。 丑了?!还是美了?! 唉,真想有盏灯让我看看他眼中倒影着的美丽自己…… 正胡思乱想着,却忽闻琼浆的香味越发浓郁,帝释天嗓子有些沙哑的唤道:“娘子……” “我……唔……” 正张口准备应道,却不想帝释天却突然俯身吻了过来,而我的开口回答却正好给了他占便宜的机会…… 琼浆的香味和他身上特有的白箩花香扑面而来,交织成了一种奇妙的芬芳,一时之间竟让我忘记了如何反映。 温柔,旖旎,遣倦, 他紧紧的扣住我的手,不带任何*的轻吻。 怜惜而不舍。 当时我不懂,以为帝释天是真的喝醉了才会这样,直到之后我才明白,为什么只是一个简单的吻,但是却渗进了千般滋味万般难言。 要被潜了么?!要被潜了么?! 我又是紧张又是害怕,隐约觉得心脏马上就要从胸腔里面跳出来了。 也就在此时,帝释天突然离开我的*继而在我的额头落下一个柔柔的吻,轻笑道:“娘子,人鱼姑娘们已经走远了呢……” 哦…… 原来已经走远了…… 贝壳徐徐打开,我有些茫然的松开了帝释天的衣裳,脚步虚浮的飘了出去…… “娘子,小心。” 帝释天走过来,扶住了我的肩膀,顺带替我挡开了珊瑚树的纠缠。 然后,我沉默的看着他,他见我沉默以后也跟着沉默且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我沉默是因为他这番突然打击了我身为美女的自尊心,人家好不容易连雅美跌的台词都想好了,就差他再进一步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上演一出美女誓死抵抗潜规则,粉碎神秘大神邪恶之心的高尚戏码…… 如今他这样,多打击人家这份期盼雀跃的心情来着…… 于是,我在一阵沉默之后,我的目光越发的消极哀伤了起来。 帝释天被我看得浑身一颤,转而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手指如花开状徐徐散开。仅眨眼功夫,一朵拳头般大小红色蔷薇花便落在了我手中。 非玉非绢,艳丽似血,花开正悦,竟是比先前在刘彻皇陵看到的玉花还要美丽。不是真花比真花更为美丽,不是真花却比真花更为清香。 随着我指尖的合拢,蔷薇的花瓣也慢慢的合拢缩小。随着我指尖的摊开,蔷薇的花瓣又逐渐变大恢复了原状。 “这朵花叫什么名字?!”消极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拿着这朵红色蔷薇爱不释手。 帝释天扬唇,轻声吐出了两个字。 “血薇。” 然后,我拿着花的手瞬间僵硬…… 血薇。 传说中只有法力至高无上的神才能孕育出的鲜花。因其靠孕育之神的心血所养成且外表娇美艳丽与蔷薇花极为相似,所以便取名为血薇。 这种花从花种到花开,一共要在神之心脏处生长七七四十九日,以神之血为引肉为食,方才能长成。 但由于此花埋在心脏,生长之时会让孕育之神有剔骨削肉之痛,一般鼓起勇气尝试培育血薇的神,要么只坚持几天便放弃了,要么便死撑着最后被越发茁壮的血薇给活活吸食而死,所以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任何神敢去尝试孕育。 传说从古自今只有一位法力高强的神孕育成功过,但是至于是谁《三界万物志》却没有提到过。 不过也正是因为承载了孕育之神巨大痛苦而成长的血薇,在绽放之后便会继承孕育之神三分之一的神力,能够与主人心意想通,在危难之时替主人挡住致命一击。不过,每救主人一次,血薇便会掉落一些花瓣,对方越强则掉落的花瓣越多,反之则亦然。 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彩虹,不抗过痛苦又怎能孕育血薇…… 当时看《三界万物志》的时候,我就在想,要是我有一朵这样神奇的花那该多好。能够感受我的喜怒哀乐,还能够救我于水火,简直比白马王子都好用。 当时由于太想要,我还特意找魏紫帮忙求花妖王给了一颗种子,但是却一直没有勇气敢于尝试,再之后离了皇宫我便把这档子事给忘了。 没想到,如今还真有人会送给我这种花,且那个人还是三十三重天上最高高在上的神…… 这种得来不易的花,我岂能这么无耻的收下…… 况且如今帝释天神力大不如以前,这朵花他应该比我更需要才对。 于是,我很是依依不舍的把花还了回去,拒绝道:“这花太珍贵,你应该好好留着。” 帝释天看了看花,又看了看我,然后执手将花插在了我的发中。 他说:“这朵花本就是为你所育,若以后我不在了,它便可以代我好好的守护你。” 我琢磨着他所谓的不在,是他要回天界不准备带我去,还是另有什么高深的含义。却不曾想,还未琢磨完,整个海底便剧烈的晃动了起来…… 鱼群惊慌的四处逃窜,海水不断的来回奔涌。 血薇开始发出淡淡的红光将我全身包裹起来,我并没有受到过多的影响,但是帝释天却是一把将我拉置身边,叹了口气。 “天柱……终于还是再次裂开了……” 第七十六章 南海龙宫的那些事儿之鲲 海底晃荡得一下比一下厉害,当我与帝释天回到龙宫的时候,龙王们皆以额头触地无比忐忑的跪在地上,高呼着什么请天帝降罪之类呢。 如今这模样与先前忽悠之时大为不同,眼见事情败露这才知道请罪,也不知这些龙王平日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过这千万年来人间风调雨顺也都多亏了他们,正所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如今他们这请罪不管是真是假帝释天都是不会拿他们怎么样的。 果然帝释天这厮只是淡淡一笑,便让他们请起并问明了因由。 岂知这不问还好,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数万年前被共工上神与颛顼上神大战撞裂的天柱,如今竟又被毗楼博叉龙王之女妖苒与凤王之女枕月以及这世间唯一的一只名叫希有的鲲鹏给再度撞裂了,且裂的部位还是先前补好的地方…… 天柱是什么地方?! 那是天与地支撑的关键!如若天柱裂则天必塌,天塌则地毁,地毁则万物皆亡。 而且就算是神之躯体,但在撞了天柱之后,妖苒、枕月、希有这三个罪魁祸首,也都统统重伤至今昏迷不醒…… 毕竟神心也是肉长的,且闯祸的又都是自己人,于是在与凤凰一族的一番商议之下,便决定先用神之息壤堵上以试图弥补这场滔天大祸。 但息壤虽好,在没有五彩石的辅助之下却难以发挥其效用。所以已至于之后不久,天柱又再次裂开。 这也便是为什么凡间近日连夜大雨的原因…… ………………我是故事开始的分界线……………… 毗楼博叉龙王生有一女名叫妖苒,从小人比花娇号称龙族第一美女,就连天上的龙众也有很多为此心折,因此此女的性格也被宠的很是无法无天到处横行霸道。 又是某年某月某一日,妖苒正在水晶宫里拿着小皮鞭欺负人鱼姑娘们看她们落泪成珠的时候,整个水晶宫突然晃动了起来,但仅片刻又恢复了平静。 妖苒当下小皮鞭一扔,便往那震动最厉害的地方跑了去。 那是她第一次碰见希有,也是第一次接触到外族的男子。 当时他受了很重的伤,两只眼睛几乎失明,衣衫破烂不堪,只有一张尚且干净的脸比那整个南海的明珠看上去都要夺目。 他看上去都快死掉了,但是却能在落下之时让整个水晶宫都晃动,这般美丽又这般神秘,不如先将他医好留着将来当二房也不错。 妖苒公主如是想到。 救他的时候妖苒数了数,他全身不多不少正好被划了九九八十一刀,不过有南海最好的伤药在,这些还算是小事,只是这双眼先是被撒了毒粉,接着又被金针扎伤,治上去恐怕有些麻烦。 究竟是谁会对如此好看的男人下这么狠的毒手呢?! 刚把南海最好的伤药给他敷上,还未来得及处理眼睛上面的伤,却不想,男子痛苦的呻/吟了一声之后竟醒了过来,且在双目还看不见的情况下准确无误的掐住了妖苒的脖子。 “你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男子的声音淡漠而无情,冷得如同天山之上万年不化的冰雪。 “咳……这里是南海……你……你快放开本公主……”妖苒一边用力搬他的手,一边辛苦的回答。 “南海的公主?!”男子嗤笑了一声:“你便是那毗楼博叉龙王家嚣张跋扈的女儿?!”用力嗅了嗅身边海水的味道,男子渐渐松开了手。 想她妖苒从小到大何曾受过如此侮辱,当下男子话音一落,妖苒便抽出了腰间的软鞭一鞭子挥了过去。 “娇蛮的小公主,难道你父王就是这么教你待客之道的么?”鞭子被轻而易举的抓住,男子微微用力,妖苒便落到了他怀里。 “干你何事!” 手被死死的梱住挣脱不了,妖苒冷笑一声,直接双脚一缩,然后准确无误的用力踩住了男子的双脚。 脚背上也有被刀割伤的伤口,所以男子当下一吃痛,手一松,妖苒便直直的跌到了地上。 “好狠的女人。”男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凉凉的说。 “早知道你是这般不识好歹的东西,先前本公主就应该不管你死活,直接将你丢去喂鱼!省得还浪费本公主珍藏了那么多年的伤药!!”妖苒揉着屁股悻悻的怒道。 男子哼了一声,再无多话,也不顾脚上的伤口再度裂开,转身便走。 “喂,喂!!”见他真走,妖苒又立马追了上去,死扯着他的衣裳不放:“不行,在你还没报答本公主的救命大恩之前,你绝对不可以走!!” 大概是从来没见过世间会有如此女子,男子的脸色青了又白,连变了两番,这才拂袖道:“荒谬!我又从未要求过你救我。” “总之我不管!本公主救了你,那你就得报答本公主的大恩大德!”妖苒死拉着他的衣裳不放,看他为难的模样,心里一片暗爽。 正欲再说点什么,前方却突然有一大团不知名的青色物什,以极快的速度往他们的方向袭来,男子眼睛看不见且此刻又被妖苒气得急怒攻心并未发现身后的危险,情急之下,妖苒立马一脚将男子踹开,摇身一变,化做一尾长达数丈有余的金龙,然后用力将龙尾一甩,击中了那团青色物什的正面。 “哎哟……” 青雾散开,那怪物哀嚎一声,也显出了真身。 那是蛇身九首,上面长着青色的人脸,形体硕大无朋的一只怪物。 “九头蛇?!”男子的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小蠢龙,你快点过来,你是斗不过他的。” 他越是这样说妖苒便觉得龙族的威严受到了蔑视,当下便呲牙咧嘴道:“本公主是龙王之女,又岂有怕他这尾不知名的小蛇之理!臭男人,你给本公主看好了,本公主这就揪下他九个脑袋砸死你……” 第七十七章 南海龙宫那点事儿之凤凰 所谓自不量力,便是如今对妖苒公主最真实的写照。 虽夸下海口,但是却久攻不下,反而被九头蛇咬的遍体鳞伤,妖苒觉得很是耻辱但却无可奈何。 而且每咬中她一次,九头蛇的力量便越增长一分,如此循环之下,妖苒渐渐有些乏力。 眼见这次九头蛇是直接冲着她脑袋咬来,被青雾包围的妖苒立马使劲挣脱。 十尺,五尺,一尺…… 就在九头蛇的嘴已经将妖苒的小金头包裹在其中准备一口咬下的时候,突然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了一头比水晶宫还要大上数倍的怪鱼将九头蛇一下撞飞。 妖苒看了看这头浑身是伤的大鱼,又看了看先前毒舌男空空如许的位置,心中顿时肃然起敬。 真没想到那家伙的真身竟然如此之巨大,将她美丽的龙/身都映衬得如此娇小。 男人,就是要有这般伟岸的身体,宽厚的臂膀,有力的尾鳍才能纵横于四海。 那是多么英俊的一条鱼啊。 于是化身为怪鱼的男子在妖苒的心中瞬间高大了数倍。 反观之九头蛇,在与男子*了数次见讨不到任何便宜以后,便灰溜溜的夹着尾巴逃走了,而且走之前还阁下了一句“我一定会回来报仇的!”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就在九头蛇走了之后,男子巨大的身躯摇晃了几下之后,便又恢复了原来的人形,且原先包好的伤口又悉数裂开。 妖苒龙尾一甩,立马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接住了男子下坠的身体。 “英雄,之前我救你一次,之后你又救了我一次,如今我再救你一次,不如你就以身相许好了。” 男子怔怔的看了她龙须飘扬的脸半晌,然后吐了大口鲜血,彻底晕了过去…… ………………我是美女救英雄之后的分割线……………… 妖苒最近很是头疼,书中说跨异族通婚往往孩子会继承父母双方的特点,而她是龙,希有是鱼,他们俩要是生孩子会生出什么模样的呢?! 龙/首/鱼/身?!还是鱼头/龙/身?! 不管是哪一种她想想都觉得可怕。 但是当她把这话告诉希有之后,希有琢磨着,如今离成亲之日也快到了,也是时候考虑考虑以后娃儿的肖像问题…… 目前距离他们初遇的时候已经过去一年了,在这一年里,妖苒对希有那可是百般的好,万般的缠,最终终于修成了正果,虽然还有三日就到他们成亲了,但妖苒仍有一种飘渺的感觉,总觉得不太真实,回想起倒追希有那段悲惨的血泪史妖苒自己都觉得倍觉心酸。 如今希有身上的伤虽然已经全部好了,但是一双眼看东西依旧有些朦胧,光线太亮的时候基本上只能看见一片白光,因此此次成亲水晶宫的外壁都被照上了一层红鲛纱,以避免太过于明亮伤了希有的眼睛。 毗楼博叉龙王对于希有这个女婿倒很是满意,第一希有是远古的上神法力无边,第二物以稀为贵,这可是天上地下唯一的一只鲲鹏,如若有他做女婿在众龙王间也倍觉有面子,这第三么,当然是他女儿妖苒喜欢,且有了希有之后他那心肝宝贝儿就再也没功夫出去横行霸道,这从很大程度上来说减轻了龙宫的赔款开销。所以当妖苒提出要嫁给希有的时候,他几乎是想都未想便答应了,顺带还去死去的老婆坟前烧了几柱高香,庆祝他这在家滞留了上万年的女儿终于给嫁出去了。 这几日来往的宾客很多,水晶宫内几乎都快客满了,但毗楼博叉龙王有些奇怪的是,一直没怎么往来的凤凰一族居然在公主枕月的带领下送来七彩凤衣这份大礼。要知道凤凰一族一直是百鸟之王,天上地下没几个族类是能入他们眼的,所以毗楼博叉龙王受宠若惊之余更多的是疑惑。 当那个一袭华衣的女子在众凰鸟的拥触下来到水晶宫的时候,妖苒注意到他未来夫君的脸色哗的一下便瞬间苍白了起来。 她送来的是一件用凤凰羽毛织就的七彩凤衣,艳丽夺目,拥有让所有女子都心折的美丽。 但尽管是这般美丽的七彩凤衣,却依旧没能遮掩住那女子冷艳高贵的眉眼,她的本身比那凤衣更为让人叹服。 什么龙族第一美女,跟人家一比,瞬间就成了青涩的小黄花。 “恭喜希有上神,觅得了如此如花美眷。”枕月嘴角上扬了一抹小小的弧度,眼神却一片冰凉。 “多谢。”希有也舒眉浅笑,然后拉过妖苒的手,十指紧扣。 不知道是不是妖苒的错觉,总觉得在希有与妖苒之间有诡异的气息在盘旋,而且虽然短暂,但是在希有拉过她手的瞬间,她发誓,她真的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枕月眼中的茫然与失落。 希有为什么受伤,她什么也没问过。但是当她对希有的眼睛束手无策请父王来救治的时候,父王曾经跟她提过,希有的眼好像是被翎针所伤,而那毒却是迦楼罗一族特有的剧毒。 而众所周知,翎针是凤凰一族特有的宝物,而迦楼罗又与凤凰一族世代交好…… 如今想来,一直与他们没什么来往的凤凰一族突然来送贺礼,这不由得就有些可疑。 但眼前大婚在即,与她十指紧扣的男人即将成为她的夫君,眼下应该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了罢。 妖苒紧紧的抓着希有的手,心里又是忐忑又是甜蜜。 接下来的两天,枕月与所带领的凰鸟们都在水晶宫闭门不出,偶尔有恋慕其美丽的神君想去拜访,也都被其侍女婉言拒绝,平静且相安无事,直到第三日她与希有的婚礼开始之时她才换了一袭华衣出现。 同样大红的袍,在枕月出现的时候,新娘妖苒就被人彻底忽略了,这般抢人风头任谁也受不了,妖苒握紧了拳头但表面却依旧露出得体的微笑。 仅这样也就罢了,偏偏在夫妻对拜之时枕月提出什么要跳舞助兴,她是凤凰一族的公主,且又是客,众人都不好说什么,便只得随她去。 岂止这不跳还好,一跳完之后便开始吐血,吐血就算了,偏偏新郎还义无反顾的冲了过去死死将其搂住。 “枕月,你这又是为何!!”伸手抚在枕月的脸上,希有的表情很是心痛。 “你既要娶那龙族公主,那我便死了也罢。”枕月咳出一口血,推开了他的手眼神倔强。 “枕月,枕月……”希有将她搂在怀里站了起来,对着面色苍白的妖苒深深的鞠躬:“妖苒,对不起,枕月中了剧毒我必须马上带她回凤凰山请凰王医治。” 然后便再不迟疑的转身,也就在这时妖苒拔出了头上的金钗抵到了脖子上冷笑道:“希有,你今天如果要离开,我就马上自尽在这此!!” 第七十八章 南海龙宫那点事儿之妖苒 希有脚步一顿,接着便毫不犹豫的离去。 所以他看不到妖苒是真的戳破了脖颈但被龙王阻止,也看不到妖苒在他走后落下的眼泪,更看不到人间因为龙女的眼泪连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雨…… 在大婚之日新郎跟着其他女人跑了,这可谓是神界第一条爆炸性的大新闻。且对象一个是龙王之女,一个是凤凰之女,一时之间众神哗然。 本来神又多,管事的又少,大多都是吃饱了没事干到处闲磕牙的,于是乎,这几日不管是南海还是凤凰山到处都围满了看热闹的神仙, 许是觉得丢人又许是觉得伤心,自希有走后,妖苒便再未踏出过水晶宫半步,整日吃了便睡睡了便吃,其余时候发奋图强,砍到了水晶宫无数美丽珊瑚。 “王八蛋,臭鱼蛋,死凤凰,老妖女……” 在水晶宫的最后一颗珊瑚树也无辜阵亡以后,妖苒擦了擦额头指着凤凰山的方向怒骂道。 “苒苒……” 身后突然传来分外熟悉的清冷声音,妖苒先是一愣,接着转身便拔剑刺了过去。 希有并没有躲,而是任妖苒的剑刺入了胸口,红色的血一涌出来很快便丝丝缕缕的飘散在了海水之中。 “你还回来做甚?”努力忍住心底的心疼,妖苒冷冷的开口。 沉默许久,希有才缓缓道:“枕月中毒了……” 妖苒面无表情,“死了没有?” 希有被噎了一下,咳了一声,又道:“还没,不过……” “居然还没死?!”还不等希有说完,妖苒便收回了剑转身对他挥了挥手:“不过什么?不过快死了?然后需要我帮忙?希有,我想我还没大方到可以任你们羞辱之后还好心的帮情敌续命。” 世人皆知论医术最好者除去毗楼博叉龙王以外,便是其女妖苒…… “苒苒,别这样,枕月她是无辜的。”希有几步上前用力搂住了妖苒,“求你,帮我。” 是不是世上男女不分种类,只要一沾上爱情便会被毒得死去活来?! 不然为何只要一遇到枕月的事,希有便会痴狂。 不然为何只要希有一放软了语气,妖苒便悲催的无法拒绝。 妖苒最终还是跟着希有去了凤凰山救了枕月的命,之后便回了南海。 本以为这样便结束了,谁知没过多久枕月的病竟然加重,而这次凰王更是亲自带人找上了门来要求给一个交代。 而毗楼博叉龙*好与其他龙王聚会去了,水晶宫内便只有她一人与一些法力低微的侍女。 枕月的脸色青白一片,比上次看见的时候更为虚弱,且双腿已残无法行走。 “不是我!”妖苒看着希有的脸一字一顿的说。 “不是你,那又是谁?!”凰王眼中怒火滔天:“这段时间只有你一个人医治过月儿,肯定是你嫉妒月儿与希有真心相爱,所以便下此毒手。” 妖苒瞬间便怒了起来:“如果是我,她肯定早就死了,又怎可能只是残了腿!” “放肆!”凰王挥手便给了她一巴掌,然后一脚踹向了妖苒毫无准备的膝盖,让其瞬间扑倒在地,“不过就是凡间的司水之神,岂可对我等百鸟之王无礼。” “我说了不是我,就不是我!”妖苒倔强的爬起来,抹了一把腮边的血迹,然后将头转向了希有:“希有,你告诉这个臭鸟儿我没有害她女儿!” 这个时候父王不在,整个水晶宫当中,能帮她除了她自己便唯有希有。 整个救治的过程,希有一直都在旁边守护着,如果他说没有,那这个撒泼的鸟儿肯定就没有任何话说。 她想,虽然他不爱她,但一句最简单的公道话总会说吧。 但是希有从头到尾看都未看她一眼,他看着枕月的脸,淡淡的说了一句。 “除了你以外没有任何人再看过枕月。” 话音一落,妖苒瞬间面如死灰。 她是那般的爱他,尽管她知道她一直都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尽管她知道她无论如何也比不上枕月,但是这一年以来,她已经努力在改好自己的脾气,努力的让自己成长为能与他并肩的女子。 他答应与她成亲之时她是那么高兴,她以为她终于等到了她的良人她的幸福,她甚至在想,待成亲以后她一定要如那最寻常的夫妻一般,每日替他洗衣做饭,他如此思恋这故乡北海,就算她背井离乡与他一起去那里安家也好。他想去哪儿,她便陪着她去哪儿。他不喜欢她欺负那些人鱼姑娘,那她就一辈子不再动她们分毫,她还要给过去所有受过她欺负的海里同胞们道歉,然后从此以后做个贤惠讲理的好姑娘。 她想了那般多,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他便在婚礼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抱着他喜欢的姑娘走了。 她那般不舍,她想用命唤他的回头,他都不屑看一眼。尽管是这样,她依旧是那般喜欢着他,她每天骂每天都在想,要是那个鸟儿爱上其他男人就好了,这样他便可以回到南海继续做她的新郎。 然后她终于等到了他的回来,他却是要她去救她喜欢的姑娘。他求她,她没办法拒绝,所以便随他一起去救醒了他喜欢的姑娘,然后在他们忘情相拥的时候落荒而逃。 父王告诉她,龙神的命很长很长,长到可以用足够的时间忘记一个人,也长到可以用足够的时间等到下一个爱她的人。为了安慰她,父王还给她将了一个在凡间听到的故事。 从前有个书生,和未婚妻约好在某年某月某日结婚。到那一天,未婚妻却嫁给了别人。书生受此打击,一病不起。家人用尽各种办法都无能为力,眼看奄奄一息。这时,路过一游方僧人,得知情况,决定点化一下他。僧人到他床前,从怀里摸出一面镜子叫书生看。书生看到茫茫大海,一名遇害的女子一丝不挂地躺在海滩上。路过一人,看一眼,摇摇头,走了……又路过一人,将衣服脱下,给女尸盖上,走了……再路过一人,过去,挖个坑,小心翼翼把尸体掩埋了………疑惑间,画面切换,书生看到自己的未婚妻洞房花烛,被她丈夫掀起盖头的瞬间……书生不明所以。僧人解释道:看到那具海滩上的女尸吗?就是你未婚妻的前世。你是第二个路过的人,曾给过他一件衣服。她今生和你相恋,只为还你一个情。但是她最终要报答一生一世的人,是最后那个把她掩埋的人,那人就是他现在的丈夫。书生大悟,唰地从床上做起,病愈。 而听完这个故事以后,她也明白了许多,也许她对于希有来说便是第二个路过的人,但是希有却要报答一生一世的人,所以虽有不甘虽然很痛,但她依旧一个人默默的忍着。 凰王来找她麻烦,她虽觉得委屈,但是希有来了,她却仍在庆幸能再见真好,她不怕凰王的威胁,她只是想着,她的希有能相信她,她只是想听他说一句不是她,但是却听见她的希有说,除了你以外再无任何人看过枕月。 再之后,希有便亲自动手将她与枕月的双腿互换她很痛很痛,便晕了过去…… 第七十九章 南海龙宫那些事儿之天柱 再醒来的时候,便看见不知何时归来的父王怜惜心疼的双眼,她用力的扑进父亲怀抱,像个孩子般嚎嚎大哭。 父王告诉她,龙族与凤凰一族不能交恶,所以他不能因为女儿的事去找他们算账,他觉得他不是一个称职的好父王。 她摸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哭着摇了摇头说,不报仇,苒苒不报仇。 其实她知道,就算她想要报仇,除了连累龙族也不能讨到任何便宜,她一直都是一个不称职的公主,但是却无法做出那等自私之事。 但没过多久妖苒便发现父亲越发的消受与虚弱,她要替父王把脉但父王却总是说他自己便是这三界最好的医者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没什么大碍的。 直到那一日,在水晶宫后面她与父亲下棋下到一半,父亲突然昏厥,她才急忙替父亲把脉。 岂知这一探便让她极为震惊,父亲所中的竟然是凤凰一族的翎针!难道说…… 她掀开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仔细寻找,果然在脚背处发现了很小很小的几个红点。 凰王果然是没那么容易便放过她的…… 父王说的没错,当初希有的眼种了翎针她没办法治,如今这同样的翎针混杂的迦楼罗之毒凭她之力也是没办法解的。 如今之际她只有去凤凰山求凰王借来翎针替父王祛毒才能保住父王一命。 腿残了很不方便,化成龙/身在空中腾云的时候,经常摇晃不定姿势很是好笑,她只在腿残之后尝试过一次便再也不想出去了。 不过眼下她顾不了那么多,她必须要马上去凤凰山,早去一刻父王便多一刻的希望。 当她一路颠簸的来到凤凰山的时候,凰鸟们却都不让她进去,也不帮她禀报,如今硬闯她又打不过那成千上万的鸟儿,无奈之下便只好跪在了凤凰山脚下。 就这样风吹日晒了三天,整整三天她没有吃一点东西,也没有挪动半分,但是心里却越发焦急了,不过好歹看她心诚的份上有凰鸟愿意帮她通报。但是来的却不是凰王,而是希有与枕月。 枕月挽着希有的手,满脸幸福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我知道你此番前来是想借翎针,但是凰王外出游历现在并未在此,我是很想帮你,不过眼下我也没办法。” 如果不是凰鸟们告诉她凰王在这里的话,或许她昨日便离开了,如今枕月却告诉她不在。如此这般如若她再看不出人家的不愿刻意刁难,那她这上万年的岁数也算是白活了。 用父王给她做的拐杖支起身子,妖苒淡淡一笑,转身便走。 身后缓缓传来枕月的声音:“这个月初七我与希有便要成亲了,到时候欢迎公主与龙王一同前来……” 然后又听见希有淡漠的声音:“你不是不喜欢她么?那便不用她来罢……” 他对她有多无情,他对枕月就有多好。 没什么好可悲的,只不过是她爱的那个人永远都不爱她而已。只不过他永远都不知道,其实他的一句话比任何的刀剑都要伤她而已…… 回到水晶宫以后,父王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致,她什么办法也没有,只能抱着父亲整日痛哭,人间也连日降雨,最后终于惊动了同样居住在此的观音菩萨。菩萨怜悯她的孝心然后给了她七滴杨枝甘露,告诉她,只要每日清晨日出之时喂他父王服下,七日之后他的父王便能恢复,不仅如此菩萨还将她的腿给复原了。 一切都是如此平静,只待父王醒来。 第七日清晨,父王苏醒,凰鸟送来了希有与枕月的请柬,与此同时回归了夜叉部的夜叉王岐墨听说了她最近的悲催事,到此一游特来安慰。 “岐墨,你昆仑镜带来了没有?”岐墨虽比她年长了几十万高龄,但他们俩却是实实在在的忘年之交。枕月莫名加重伤势,她始终觉得蹊跷,眼下虽然她已经对希有淡了心,但是自己的清白总归还是要关心关心的。 岐墨挑着眉眼,笑靥如花:“嘛,既然小苒苒已经决定重新开始那就不要执着于过去了哦。” 妖苒摇了摇头,“你知道我,如若有些事不弄明白,我是不会甘心的。” 岐墨看了她许久,方才轻声开口,“你确定你在看了之后不会做什么傻事?” 妖苒点了点头,“我不会那般*的。” 岐墨叹了口气,终还是将昆仑镜拿了出来。 镜面一闪,时光倒流。 虽然妖苒话是那么说,但当她听到希有说他要回南海完成与她的婚礼;当她又看见当晚枕月自残了双腿再次服毒;当她看到枕月在希有怀里梨花带雨的哭诉;当她听到凰王威胁如果他不与枕月成亲他便要报仇横扫南海;当她听到希有在梧桐树下喝醉,微笑着说苒苒对不起我好想你,当她看到希有每晚悄悄飞到南海去求观音菩萨的时候妖苒彻底炸毛了! 原来不是不爱,而是那般沉默隐忍的爱…… 当下妖苒便化身为龙跑到了凤凰山希有居住的院子,扯了希有的手便驾云,“希有,不要再管这些事了,我们私奔吧!” 希有先是一愣,接着释然一笑,用力拥住了她:“苒苒,你终于来了……” 他救枕月是因为当初的喜欢,但也正是那时他才看明白自己的心,看清楚他一直爱的是谁…… 他们跑了,但是却没跑出多远便在不周山被凤凰一族追到了,然后枕月要求与妖苒一决死战,谁赢谁便嫁与希有为妻。 这是个极度荒谬的决定,但是妖苒却答应了,因为身为女人她知道,枕月有多喜欢希有,她觉得这场三角的纠缠也应该有个结束了…… 先前当希有第一次变鱼成鸟跃出海面的时候,他爱上了那只从天边飞过的美丽凤凰,但是千万年的苦苦追寻,除了背影美丽的鸟儿什么也没给他留下。直到最后他好不容易飞入了凤凰山想对她表白,但是却被凰王抓住,凰王是她的父亲他不能伤害他,所以只有接受了私闯的惩罚,九九八十一刀的私闯惩罚,以及亵渎神灵戳其双眼的惩罚。 之后他展翅想飞回故乡北海疗伤,却不想在半途却落到南海的水晶宫,然后遇到了当时很是刁蛮的妖苒公主,但之后妖苒一点点为他改变,一点点对他好,细心的替他疗伤,带着眼睛不好的他到处在海底转悠告诉他一路上都有什么好看好玩的东西,他的心也慢慢的被她融化,也渐渐开始习惯有她的陪伴。 所以但她红着脸问他,可不可以让她永远陪他的时候,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心底竟也是极为高兴的。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枕月居然会在他们的婚礼上出现,且还会为了他服毒。 一直以来追寻的人终于回眸,也唤醒了他心中千万年来的执念,他不能看见她死,所以他选择了带她回去救她,然后他便要回去娶她的龙族新娘…… 一个是千万年的执念,一个是执手相伴的爱人…… 当她们都显出真身拼死一搏的时候,希有也终于忍不住显出了真身扑上了前去阻止…… 于是,当一只凤凰,一条金龙,一只遮天蔽日的鲲鹏,因力量的胶着分开不了一起撞向天柱的时候…… 早在千万年前便受过巨大损伤的天柱,终于再次……裂开了。 之后因为妖苒是龙族的心肝儿宝贝儿,枕月又是凤凰一族的心肝儿宝贝儿,希有又同时这两个心肝儿宝贝儿的心肝儿宝贝儿,如若上报,他们三个必受天罚必死无疑!于是乎,在龙族与凤凰一族的紧急会谈之下,一致决定,先用息壤堵上,以后……再说…… 第八十章 帝释天告诉我,若为天下苍 这又是一出由狐狸参与之后演变的惨剧。 如果他没有来凑这个热闹,如果他不给妖苒看昆仑镜……后面也许就是一个怀念,一个伤心有情人没有终成眷属的结局……但是经他这么一搀和,不仅有情人全部重伤垂危,而且天柱也裂了…… 话说为什么他搁出来的烂摊子还得我们为他擦屁股啊?!那个坑爹货又跑哪儿去了?! 毗楼博叉龙王想了想说,“岐墨王么?他倒没说他要去哪里,不过他交代如果天帝问起的话就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叫各位不要着急寻他,时候到了他自会出现与各位相聚的。” 我呸!这厮明明就是闯完祸之后就溜之大吉,还非得要扯那么多鬼话。不就是想间接性表达让我们不要找他,他绝对不会负责,事情就交给我们解决了,解决之后他说不定出现这个混蛋思想么! 喵了个咪!这该死的骚包狐狸! 不过眼下就算我们再怎么唾弃他,这厮也绝对不会过来帮忙的,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想办法把天柱堵上,否则天一塌就什么都完了。 而且透过星盘可以看到凡间此刻灾情已经很严重了,连日来的大雨已经冲毁了无数城市村庄,到处都是逃亡的灾民,粮食颗粒无收,很多人已经开始剥树皮吃草根,更有甚者在饿极的情况下竟然易子而食…… 原本生机**的大地,仅这数日时间便演变成了这副场景,龙王们皆掩面而泣悔不当初,而凤凰一族如今已被穹崖关押待事情解决之后与龙族一并再审。 事到如今如若有补天的女娲石还尚且好说,但是自从女娲在上一次的补天之后筋疲力尽重归虚无之后,便只留下了残留的一颗女娲石,而关键是,那唯一的一颗,都在上次的天界大战中毁坏了…… 眼下虽然有能自己生长,永不耗减的神之息壤,但是龙王们先前也试过了……在没有女娲石为主的情况下,息壤能起的作用很是微小…… 气氛压抑而紧张,所有人都将欺翼的眼神投向了帝释天。 “我已通知了穹崖带天兵天将到达天柱,重翼上神与凶兽银朱也已前去帮忙。眼下只有将所有的神力注入息壤,说不定还能有一丝转机。” 此话一落,龙王们瞬间送了一大口气,眼神顿时由无限愁苦转变为了无限希望,然后纷纷化作龙/身表示愿意前去帮忙。 早在事发之时便提前准备好了后援,想好了办法,而我们只能干着急。瞻前顾后,凡事留一后手。这就是对事情思考的差距啊,这就是人家为什么能当王而我们只能是路人甲的原因啊。 “我随你们一起去。”帝释天对着龙王们点了点头,然后微笑着开口。 “不可。天帝乃是众神之神,万万不可轻易涉险!”帝释天话音一落,龙王们便纷纷摇头表示不妥。 “帝释天,你别去……”我也拉着他的手,果然站在了龙王那一边。 先前他的神力就已经消耗过度,眼下那么危险的地方,如若再出什么事……我不敢想象后果…… 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他一直叫我娘子,但是我却不知道该如何给他定位。若说只是朋友,又好像不止那么表面。若说是恋爱对象,可我又不懂什么是爱情。在他上次的昏迷以后我就一直在想,他对我而言究竟算什么,我想了许久最后也只能定义为一个很重要的xx。而至于那个xx是什么,目前我还没想好。 但是就冲着这个很重要,我就不想看他出事,而且这次到南海我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娘子,你知道神是什么吗?”帝释天反拉着我的手,抚了抚我的脑袋,轻声问道。 “神?!”我皱着眉头苦思,“天地万物的创造者?!” 帝释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神色温柔而圣洁,似看着我,又仿佛透过我看到了更遥远的地方。 他说:“正因为神是天地万物的创造者,所以神更有职责庇佑天下苍生。身为神,就应该有所觉悟,若为天下苍生,神----死而无憾。” 也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真正明白身为神的含义,也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看清众神之神肩上的重任,并打从心底为他折服。 大爱,博爱,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口号,而是身为神,最应该拥有的职责信仰。 龙王们在听过之后更为先前自己的私心而感到羞愧,在表示完自己必当为苍生倾尽毕生所有神力之后,便急速飞往了天柱。 虽然我只是个半神,但此刻我的心中也正燃烧着熊熊奋斗的火焰。 但正当我准备尾随而去的时候,帝释天却阻止了我。 “娘子,你不能去。” “为什么?!”我闷闷的问。讨厌,不要打击人家的一腔为人民服务的热情嘛! 帝释天浅浅一笑,伸出手指轻轻在我额头上点了点,“因为我不想到时候分心照顾神力低微的你。” 泪奔…… 不带这么看不起人的…… “可是……可是……要是我担心你,怎么办……”看着他眉间已经接近粉红色的朱砂印记,我胸口又热又涩,犹豫半晌,我还是弱弱的说出了心底最想说的话。 帝释天先是一愣,然后瞳孔的颜色越来越深沉,仿佛融进了整个银河的光亮。 就这样看了我许久,然后他长臂一伸,将我搂进了怀中,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 他小心翼翼似乎十分不确定的问我:“娘子,你……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脸色发红,在他胸口蹭了蹭,用羽毛一样轻盈的声音,嗯了一声。 “娘子,你能再说一遍吗?”他声音依旧十分的小心翼翼。 不知为何,我竟有些鼻头发酸,我用力回拥住了他的身子,轻声说道:“帝释天,我很担心你。” “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帝释天握着我的手,在我眉心中间轻吻了一下。 “好。” 我乖乖的点了点头,终究还是没有跟上去。 我知道他说的没错,我神力低微,如果任性跟去,很有可能会让他分心,扯他的后腿。 目前,我能做的,就是在这南海边上,静静的等候着他胜利的归来…… 第八十一章 懵懂不知摘星事,直到流 ………………才怪。 在帝释天与龙王们走了大概半刻钟的样子,我也从南海踩着祥云悄悄追了上去。 神力低微不能修补天柱,那我在不周山脚观察修补进度总成了吧。 ………………我是悄悄跟上去不听话的分界线……………… 越是接近不周山大雨便越是倾盆的下,大滴大滴的落,打在身上微微有些发疼。 当我到不周山的时候,天柱的修补已经开始了。诸天神都盘膝飘在空中表情肃穆而庄严。以帝释天为中心,然后接穹崖、重翼、银朱,十龙王殿后,再接下来便是一些强力的天兵天将。 远远看过去就好像是在天柱前展开了一把发着各色光团的美丽魔扇。 此刻因为没带伞的原因,我变成了一只麻雀躲在了一个巨大的蘑菇下准备小睡一会儿。 殊不知正睡意懵然的时候又飞进来了一只多余的麻雀,于是我琢磨着现在这模样应属同类,还是给它让点位置照顾照顾为好。 然后我挪动着胖乎乎的身子往后移,谁知就在此时,新来的麻雀眼中突然寒光一闪,冲过来一脚将我踹出了蘑菇之外。 喵了个咪!这是哪里来的恶鸟?!居然这么不讲江湖道义!! 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更何况还是一只恶鸟!!而且这只恶鸟还扬着它骄傲的小头颅十分鄙夷的张了张嘴…… 于是当下我便扇着翅膀飞了过去,伸出我的鸟脚丫子踢了一大团稀泥在它身上,然后趁它没反映过来之际立马对着它的脑袋猛啄了一通,直到将它赶出了蘑菇之外,这才停止了进攻。 然后看着它狼狈不堪的样子,我很是得意的梳理了一下羽毛,顺带还给了它一个鄙夷的眼神。 居然敢跟姑娘我抢地盘,这不明摆着找抽么,哼哼~ 别说姑娘我不仗义,人家现在可以秉着公平原则以麻雀之身跟你抢的哦~ 麻雀冷冷地看着我,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看上去格外骇人,雨势都好像随着他的前进而缓上了两分,我惊了一下,不由得退后了两步。 然后那只可恶的麻雀便抓住了这个空挡又是一记凌空飞脚踹了过来,不过这次我早有准备,翻身躲开了之后,然后一脚蹬地又猛踹了回去。 本以为它会躲开,没想到它竟直接扑了过来正中我的无敌飞踢之后,竟居然用嘴扯住了我的翅膀,然后我重心猛的向前,压住了它的身子。 翅膀一吃痛我也张开嘴反扯住了他的翅膀,然后就这样一拉一扯之间,我们两个便顺着滑湿的坡道给滚了下去。 一时之间,所有的头晕眼花统统袭来,为了小命着想我急忙解了法术恢复了原身。 稳住了滚势,我抹了一把脸上的稀泥,当下便想猛揍那只恶鸟一顿。 岂知一回头,恶鸟早已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刀以及一张脏的无法分辨的脸。 泪奔…… 难道这年头都以变麻雀为主流么?! “好汉,有话好好说。” 虽然模样变了,但这个拿着凶器的家伙却有那麻雀身上一样的寒气,初步估计这位仁兄应该也是怀着某种目的而变的,至于是不是跟我一样不会变伞所以只能变小动物躲雨那就不得而知了。 “阿修罗?!”他举着刀在我身上嗅了嗅,声音略显沙哑,仿佛很久都没有说过话的样子,“如此凶恶,倒算一个好女人。” →_→你才凶恶,你全家都凶恶…… “难道你也是同类?!”见他收了刀,我颇有些好奇的问道。 “算是。”他淡淡的点了点头,突然又拔出刀在我眼前一划。 寒光一闪,我以为掉下的会是我的脑袋,没想到垂在胸前的一缕乌发。 “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人间竟还有你这般蛮不讲理凶神恶煞的好女人。”他黑眸悠远,带着一丝赞赏:“如今我还有事在身,改天再找你痛快的打一场。” →_→可是我一点也不想跟你打一场,但愿我们青山绿水再见无期…… 而且方才你我都是麻雀,实力相差不大,如若你我都是人形过招,不用想了,三招之内姑娘我肯定成你刀下亡魂。 他说完以后便又变成先前的麻雀模样飞走了,只不过临走之前也不忘在我脸上扔了一团稀泥以报当时之仇。 真是一只小气的恶鸟…… ………………我是怕来寻仇脚底抹油的分界线……………… 因担心再遇到那只想找我麻烦的恶鸟,所以当下我便驾着祥云飞回了南海,顺便痛痛快快的洗干净了我身上那些脏兮兮的泥块。 外面依旧在下着暴雨,因闲来无事我便浮出了海面打着一把描着青竹的伞坐在岸边的礁石上看那些潮涨潮落,顺便也盼着不周山那边帝释天的归来。 我从来不曾等待过谁,所以那时我在海边等他的时候,我也不知道那种甜蜜又忐忑的感觉便叫做思念。 我不知道我等了多久,大概在海浪不再翻滚,雷电不再交加,天边终于有朝阳穿破厚重的云层为整个海平面带来新的曙光之时,帝释天也踏着祥云从不周山回来了。 白衣白发白云,无暇的白,圣洁的白。 他微笑着对我张开了双臂,身后是万丈霞光和一望无际的蓝色海洋。 然后我立马便扔了手中的青竹伞,满心欢喜的扑进了他带着白箩花香的怀抱。 “娘子,我回来了。”他温柔的替我拢了拢鬓边的散发,嘴角微微上扬。 “欢迎回来。”我也含笑看着他,头一次庆幸,他这般完整平安的归来,悬挂着几日的心脏,终于重新落回了胸腔之中。 “这几*都在这海边等我么?”与我一同坐在礁石上,帝释天轻声问道。 “嗯。”我晃荡着脚丫子,眯着眼点了点头。 “终初七。”沉默半晌,他突然伸手搬过了我的身子,表情严肃而认真,“你可愿再次嫁与帝释天为妻?!” 再次?! 我愕然的看着他正准备详细询问,突然后脑勺一疼,脑袋便果断点了下来。 喵了个咪,谁用东西扔我?! 还未来得及回头,唇上突然便被两片温润给堵上了,眼前所有的景物顿时全部被帝释天的俊颜所替代。 这次的吻不同于上次的浅尝即止而是带着温柔的遣眷与无法压抑的热情…… 我被他吻的喘不过气来,身体酥软一片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而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又被袭来了两只洁白如玉的大脚,然后噗通一声,我与帝释天便双双坠入了海中…… 有得意洋洋的声音顺着海水细碎的飘来,我听到重翼搂着银朱笑得很是意味深长:“天帝,这次人家可是帮了你大忙,事成之后别忘了重重酬谢我这个大媒人啊……” 第八十二章 懵懂不知摘星事,直到流 我张嘴想怒骂这两个家伙,殊不知帝释天眉眼一弯,更方便他的攻城略地。 海水不断变幻梦幻的颜色,不过此时我是没什么心情去看,因为那美丽的鲛纱衣裳正在一件一件的离我而去。 他一边极尽缠绵的吻着我,一边手指灵巧的解开了我身上的束缚。 当我们到达水晶宫后面那个美轮美奂的后花园之时,我身上已经再没有一件能蔽体的衣裳。 他将我放到了一个巨大的贝壳之中,然后手指旖旎的从我的眉眼一路往下。 “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话音一落,他含笑在我的眉心中间落下一吻。 “纤纤软玉削春葱,长在香罗翠袖中。”话音一落,他含笑在我的手心落下一吻。 “桃花含露,朝霞映雪。”话音一落,他含笑在我的胸口落下一吻。 要知道帝释天这厮一般惜字如金,很少有这么夸人的时候,我被他这些优美无比的赞叹弄得很是飘飘欲仙,一时之间竟忘记了反抗。 直到米已成炊事实即成,我方才反映过来…… ………………我是迟钝女猪被吃干抹尽后的分界线……………… 成亲之日定在三日后的无泪之城。 消息一放出,无数的或暗恋或明恋帝释天对婚礼不满的男男女女纷纷杀到了南海龙宫来,为此帝释天还特意从天上调了大约一万左右的天兵天将在龙宫护我周全。 于是大多数妖魔鬼怪在我还未看清楚是什么模样之前便被天兵天将送去了超度,而天神们碍于面子不好直接撒泼,或赖在龙宫不走,或集体在南海边上上演自杀*,一波接着一波的很是精彩。 只有少数几人能进来看见我的真颜,比如那重翼上神与他的小情人银朱,又比如顶着王位头衔的狐狸…… 前者见我表面上是保护我,实则是怕我临阵逃跑,而后者见我,则是苦口婆心的劝我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外面春光无限好何必单恋一枝花,还顺带给了我一封流觞同志怒气冲天责骂我不守妇道不守原则不忠君不爱国让我立马回阿修罗界负荆请罪的手写书信。 其实我现在不过三百来岁左右,按阿修罗界的标准来算,我现在不过刚成年,但如若按我穿前的岁数加上我穿后呆上的这些年来看,我目前应该已经过了豆腐渣的年纪了。 不管一个神的寿命究竟是不是无限的,但她的豆蔻青春也不过那么些年,一晃而过。她能期许能躁动的也不过只是那么些年。 于是我就想,趁着我现在还有一颗躁动的心早点把自己给嫁了,不然过了这个躁动期,我怕就再也寻不到这么完美的夫君,毕竟找一个温柔善良模样好家世好背景强的男人,是相当的困难的。况且男人的躁动期比女人的躁动期更短,我更怕万一他那颗**流觞同志的心又复苏,我就真的会因各种原因成为大龄剩女,因此我决定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 而至于感情么,这些婚后再慢慢培养也是来得及的。我们的寿命那么长,什么都可以慢慢来不是么?! 当时我就抱着这份悠哉的心,在南海下面悠哉着。 那几日帝释天处理完天界那些繁琐之事后,便会到南海之底陪我,或是给我绾发,或是给我带来无数的奇珍异宝,或是与我一起变做小鱼跑到伤心不已的人鱼姑娘们的家里寻一些刚落下的泪珠。 从前我从未想过,有了男人原来也可以这么快乐,他会陪着我做一切我想做的事,也会陪我去一切我想去的地方。 我渐渐觉得,当初就算重翼不暗算我那一下,也许我心底也是愿意答应跟他在一起的。 如若不是后来天柱的彻底崩裂,我与他怕是直到现在都是如此幸福着的…… 那日我刚穿上嫁衣准备乘上天界派来的十二条金龙的华丽车驾,却不想海水突然浑浊翻滚,天空惊雷大震,我抓住不断摇晃的车驾心中一片恐慌。 天神们派出了天兵前去打探,但却仅余了一个浑身是伤的回来,满脸绝望的哀泣,天柱再次裂开,原先堵上的息壤统统不见,且就连产息壤的神山也消失不见了。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当下所有天神皆是一惊,然后纷纷飞往了天柱。 如若天柱折,则地维绝,四极废,九州裂,天倾西北,地陷东南,洪水泛滥,大火蔓延,人民流离失所。 万年前的惨剧必将再次重现…… “娘子,对不起,我……”帝释天脱下了红色的喜袍,拉着我的手满脸歉然。 “这次我跟你一起去。”我反握住他的手,神色坚定:“如今你我虽还未拜堂,但你唤我娘子,我便是你妻,不管前方有什么,你都休想丢下我。” 见我主意已定,帝释天再不多话,携了我的手便驾着金龙往不周山天柱的方向而去。 眼下先不管为什么填补天柱的息壤会突然不见,如今最重要的便是集合所有的力量将天柱堵上,人间大地已经再经不住第二次的挫折了。 最后到天柱的时候,帝释天还是没能让我与他同去。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给我施了定身咒,便把我交给了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狐狸。 他说:“岐墨,我把她交给你了……” 这次他没有道别,也没有让我等他,也没有叫我娘子,甚至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曾,便直接踩着祥云飞向了天柱。 许是怕我开口唤他,在下定身咒的同时他也一道将我的嗓子给封住了。 由于没有息壤的缘故,这次的补天比上次的更为困难,尽管诸天神一起拼尽了神力,但天柱的裂口依旧在不住的扩大,大雨天火不断的从不周山落往九州大地。 情势越来越危机,到最后乌云密布的天空竟都隐隐有了下坠之势。 而就在这时,帝释天突然停止了神力的输送,突然回头对着我的方向缓缓开口说了一句什么,但由于天上雷声太大,我根本就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但是眼泪却不由自主的从眼眶滚落。 他看我那一眼极是缠绵不舍但是回头的瞬间又是那般的决绝。 我想,我隐约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但是我不允许!! 帝释天!!我不允许你这么做!!!!! 第八十三章 懵懂不知摘星事,直到流 我突然想起神话传说中,女娲补天补到最后材料不够,只好用自己的身体堵住天上的裂口…… 所以当时宣布外界最后一块女娲石在天界之战消失也只是托辞,如若那块女娲石是真,那女娲绝不会散神,离开这片她一手创造出来的大地。也正是因为那是一块假的女娲石,所以当时的诸神之阵才能被幻颜移动阵眼…… 帝释天,如今在没有补天的材料下,你也打算跟女娲一样做对不对?! 眼看着他身上的白光越来越亮,我心中焦急万分,又慌又乱,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你就那般欢喜他么?”狐狸突然搬过了我身子,吻了吻我腮边的眼泪,然后皱着眉头吐了吐舌头:“苦的。” 难不成你的眼泪是甜的?! 我:“……” 嗓子被封住了我不能说话,此刻只能怒视…… “嘛,去罢。” 岂料下一刻,他便解除了我身上的定身咒,淡淡一笑。 我从未在狐狸脸上看过那般落寞的表情,不过眼下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必须马上赶到帝释天的身边去阻止他。 急忙召出一朵祥云,我便直接往那团白光冲了过去。 但为时已晚,白光冲出的速度太快,我还未来得及拉住他的一片衣角,便被白光弹了出去。 “帝释天!!!” 你怎么可以抛弃我!!你怎么忍心在成亲的当天抛弃我!!! 我不知道我当时哪里来的勇气,在帝释天与天柱相撞的瞬间,我也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 有人说,人之将死,会将她一生最宝贵的记忆悉数回忆,可是帝释天,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记忆竟已经全部被你占据…… 你说过的,我到哪儿你便跟到哪儿,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头上的蔷薇也在相撞的瞬间尽数落去,在白光中化为了灰烬。 五脏六腑都在剧烈的疼痛,恍惚中我好像感觉到了一阵暖意紧紧的包裹着我破碎的身体……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那日在乾达婆界,他从身后抱住我,那般欣喜又那般小心翼翼的说,娘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终于找到你了…… 帝释天,如今换我来找你了,你走慢点,等等我,千万别先饮下那盏孟婆汤将我忘了…… ……………………………… 蜗牛的壳被打碎了,打碎壳的那个人却不见了。 我觉得自己很像是一只蜗牛,一直蜷缩在自己的壳里坚守着自己小小的快乐,因为从来都没人能走进去给它希望,所以蜗牛也从未绝望。而如今有人用无尽的温柔诱/惑着蜗牛慢慢的走出了壳,*了蜗牛的世界。他用微笑包容着蜗牛的任性,用坚守等待着蜗牛的回头。 可是蜗牛太迟钝了,迟钝到它一直不知道那便是爱,所以它一直很高兴的接受着对方所有的付出。直到有一天,蜗牛爬出壳后再也找不到给它温柔的那个人,蜗牛才开始着急开始绝望。 红尘多感伤,人生太寂寥,没有了那个人的保护与温暖,蜗牛一刻也无法呼吸,于是它开始瑟瑟发抖的想要退回它的壳,却在回头的瞬间发现,它赖以生存的壳早就已经在它不顾一切冲出去的时候碎了一地…… 有人说,爱上一个人是一瞬间,忘记一个人确是一辈子的时间。 狐狸说其实神界大可不必那么麻烦,只要饮下一盏忘川,便可忘记所有的前尘往事从此再无悲伤。 可是如今,我却一点也不想忘记你。 我真傻,直到帝释天消散的一瞬间我才明白我爱他。 我甚至都还没来得跟他说明白我的心意。 我想对他说,相公,我愿意做你的娘子,我愿意为你生孩子,我愿意跟你一起生生不离。 只可惜如今他再也听不见了…… 我的男人,他为了这个苍生,付出了他的一切,在天柱倒塌的时候,散尽了神力,连一片衣角也没有留下。 但是我却因为血薇的原因缓上了一缓,灵魂被狐狸捡了回来。 狐狸说,我原本的身体化为了飞灰,所以他便重新为我找了一副躯体,据说是我上辈子的模样。 新身体是完全阿修罗神之身,美艳无双,但是我却提不起任何的兴致。 我有太多的遗憾,也有太多的不甘。 还有什么比人生第一次鼓起勇气殉情,但是却没死成还要更悲哀的呢。 如若帝释天也还活着,那我此刻必定已经欢欢喜喜的嫁去了无泪之城,只可惜他不在了,我还未嫁便成了寡妇。 帝释天,我不想当寡妇,所以我一定要救你。 狐狸说这三界六道唯有法力无边的如来佛祖或许才有机会救你,但是佛祖却不会干预这凡尘俗事,除非精诚所至。 从不周山到西天,我不知道有多远,也不知道会走多久。 我还能活很长很长,这很长很长的后来我都想能与你在一起。尽管我什么也不知道,尽管我什么也不明白,但我相信狐狸所说的精诚所至。 每走一步便磕一个头不要紧,每走一步便入刀割也不要紧,只要能救你,我在所不惜。 只是我没想到,狐狸竟也会跟来,不管是翻山还是过海,不管是骄阳还是烈日,他都一言不发的跟在我身边,有时候会摘下一片荷叶替我遮遮风雨,有时候会小心的替我擦去脚上和膝盖上的血迹。 其实我想跟他说,这是我一个人的事,他完全没有必要陪着我这么走下去。但每当看见他如死水般沉静的桃花眼,我便一个字也开不了口。 一人走,一人陪,两人之间都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一番下来倒也有种无言的默契。 也许是一年,也许过了很多年,太阳升了又落,落了又升,他就这般静静的陪在我身边,直到那片金光的出现。 我以为我看到了希望,但是佛却告诉我:“小姑娘,你的诚心与执念我都已知晓,只是帝释已为苍生散尽了神力魂魄皆归虚无,就算是我也无能无力。” “不可能!你是法力无边的佛,你不可能救不了他。”我咬着唇倔强的看着他,“魂魄没有了没关系,我分他一半不就成了!求求你救救他。” 佛神色悲悯的叹了口气:“痴儿,痴儿。你可知数万年前帝释也是这般求我,然后将魂魄分与了你一半,如今他为修补天柱已经将余下的那一半魂魄散去,三界六道再无帝释。” 三界六道再无帝释…… 三界六道再无帝释…… 原来我的命早就属于你,那么你为何什么都不曾告诉我?! 这段时日来一直所有压抑的疲惫与疼痛突然袭来,我凄然一笑,然后捂着胸口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罢罢罢,如今既然你已经恢复了前世的身体,我便将前世帝释让我为他封印的那些记忆全数还给你罢。” 第八十四章 男人就应该有凶恶的长相 我出生的时候,恰逢水神共工与黄帝族的颛顼大战了一场,共工失败之后便怒而头触不周山,使天地为之倾斜。我娘说那可谓是山河变色万物遭殃,而这时候出生的如果放到凡间那肯定会被认为是灾星降世,而放到现在的阿修罗界则认为是天降福星,将来必将带领阿修罗界打败天界成为最高高在上的神族。 放眼望去,阿修罗界的男神一个比一个凶恶,一个比一个魁梧,我却瞧着很是顺眼,反观自家爹爹总觉得那眉眼太过于女气,我看着不甚喜欢。 阿修罗界是一个崇尚这暴力美的神界且男女之事很是豪放,于是快三百岁的时候我爹爹觉得有必要为我这阿修罗界唯一的公主找个男神来侍寝,便放出了比武招亲的告示。只可惜到最后爹爹都没能如愿,因为从王族到平民,竟没有一个男的能打赢他的宝贝女儿我。 在差不多在我快到四百岁的时候,我将爹爹打败了,然后将他逐出了阿修罗界,按人间那句话该怎么说来着,一山不能容二虎。他既然打不过我就活该退位,反正阿修罗界只尊敬强者,连女儿也打不过的王是没人愿意认可的。 阿修罗界教习武艺的方法很是独特,射箭的把子皆绘有天界众神的小象,其中以帝释天的最多,由此可见整个阿修罗界究竟有多少人对他念念不忘,日思夜想着他的项上人头。 听他们说帝释天是天界最强的神,就是因为有他在,所以历代阿修罗界的王都不曾将自己的地盘往外扩大。他占领这三界最美丽的无泪之城,三十三重天也全是他的,而如今阿修罗界地狱的恶鬼太多,怎么着也得叫他分一两座城池来装载我的子民。 本想照着古书上说的,两国开战先写战书什么的,但由于女王陛下我一个字都不会写,于是便让手下口头去无泪之城给帝释天带信,让他要么交出摇光城和开阳城,要么便等着我去摘了他的脑袋。 谁知那个帝释天还真是个不会看人脸色的神,我好心让手下去叫他割让城池,没想到他居然还认为女王陛下我是在侮辱他,还让我必须上天界道歉,否则三日后便兵临阿修罗界。 从我出生以来,一直便只有我打别人,还未出现过等着挨打的情况,于是当下我便亲率了阿修罗界的凶神们杀到了摇光城去。 摇光城的城主是当时帝释天身边四天神之一的战神刑渊,听说这家伙很是厉害,当初差点将我爹爹都斩杀,不过我觉得他的厉害应该是针对弱者而言,对于女王陛下我这类的强者,投降才是他最好的出路。 不过有什么样的傻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傻奴才,刑渊这厮竟也不明白我的好心还说什么士可杀不可辱之类。 既然他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便顺了他的意。 在攻下摇光城之后,我便把他上半身全部*之后让人挂在了摇光城的城门之上。可是我都这样对他了,听压他去的属下说刑渊还一路夸我妖女,蛇蝎心肠不得好死一类,让我很是高兴。 身为凶神一族,安乐死才是最没出息的,要么死在战场要么为非作歹而死才能不辱没我阿修罗族的威名。 当晚恶鬼修罗们兴致很高,到处捕杀摇光城的天神,很快便将摇光城弄得跟阿鼻地狱一样热闹,我看着无比欣慰。 就在我准备第二天便一鼓作气的拿下开阳城的时候,帝释天遣人送来一份战书,上面写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字,我一个都没看懂,传给属下看竟也无一人能辨别,于是我们一致认为帝释天这厮派人来送什么战书纯属是在侮辱我们素来大字不识几个的阿修罗族。 随之命人将那个来送战书且长得眉清目秀的小童子暴打了一顿之后,便将那份战书与那个小童子一起扔了出去。 男人就应该长得粗狂凶恶,长成那般丑样子着实让女王陛下我难以接受。 不过听手下的人说,那个小童子最后走的时候一边哭一边骂,说什么天帝已经带了十万天兵天将在开阳城驻守了,很快便能将摇光城拿下,让我们等着被天帝的轩辕剑收拾之类的云云。 我不去找他,他却来送死,这样甚好,也省得我一座城一座城的破。于是第二日一早我便召集了所有的凶神恶鬼浩浩荡荡的往开阳出发了,途中顺便把那些碍眼的花花草草也统统拔了个一干二净。 因我长相随了我爹,所以出发之前我特意带了一个面具掩饰自己那张没有杀伤力的脸。其实我一直觉得要有刀疤和蜈蚣般的伤痕在脸上才算凶恶美丽,只可惜不管我怎么用刀剑划伤脸上都不能留下一丝痕迹,无奈之下只好让人按照阿修罗界最恐怖的恶鬼模样给我打了一个面具。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帝释天,他穿着纤尘不染的白衣,拿着金剑站在开阳城的城墙顶端,乌发飞扬,脸上的表情高贵而圣洁,一张脸比我那号称阿修罗界第一美男爹的模样更为无暇,当时在我看来娘的*人怨没有一点威严,但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我很是不喜。 “汝便是阿修罗界的新王枭姬?!”他看着我带着面具的脸,语气极淡无喜无悲:“如若汝等马上让出摇光城退回阿修罗界,我便饶恕尔等的罪孽。” 还未开打便擅自决定了结果,所以我最讨厌的便是天神这种不可一世的高傲。 “废话少说,看箭。” 只有实力才是说明问题的最好方法,于是话音一落,我便拉开了射日弓,对准了帝释天的胸口一箭射了过去。 他微微一侧身躲过了光箭,然后扬起一抹极淡的笑意:“阿修罗界的女王,难道没有人教过你,女人应该温柔一点么?” 隔着面具,我亦扬唇回了他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愚蠢的天神,难道从来也没人教过你,千万不可以小觑女人么?” 与此同时,射出去的光箭立马在空中回旋,直接从他身后贯穿而过,然后回到了我手中。 直到从开阳城上坠落的瞬间,帝释天的眼神依旧是那般不可置信,而他身后的天神却瞬间哗然。 箭上的血美味而芬芳,我掀开了面具吻上了沾满鲜血的箭尖,然后对着帝释天坠下的位置不屑的抬了抬下巴。 “如若本女王的箭有那么容易被躲开,那我又如何能坐上这阿修罗界的王位。” “众神之神帝释天,我今日必取你开阳为我地狱恶鬼的容身之所。” 但也就在这一瞬间,伴随着身后凶神恶鬼的欢呼声,一把金色的光剑也从我胸口破剑而出。 红色的血不断从伤口涌出,与身上的红衣溶为了一体。 伤口剧痛无比,我一个踉跄不稳便从墨麒麟背上摔了下来,而就在这时,身后的部下也在不断高呼背后有天神来袭,开阳城的城门也在此刻打开,城门上开始放箭,城中的天兵天将也举着各类武器冲了出来。 强制用神力压住胸口不断涌出的鲜血,我深吸一口气忍住剧痛从地上站了起来,抬眼便看见被鲜血染红白衣的帝释天,拿着轩辕剑在不远处,俊颜如玉,星眸如墨。 “我许久没受过伤了。”身后两边的部下都在卖力的厮杀,他却眼神赞赏的看着我,微微一笑:“不如你我都放下武器痛快打一场如何?” 我眯了眯眼,痛快点头:“好。” 然后他便收回了轩辕剑,而我却拿着射日弓对着他又连射了三箭。 我喜欢强者,但那并不代表我就会按照他所说的做,在阿修罗界,只有最后的赢的一方才配提要求。 帝释天,能死在本女王的箭下你应该感到无上的荣幸。 第八十五章 对一只阿修罗来说,读书 我被抓了。 至于过程我不想回忆。 只是没想到天神也会如此卑鄙,竟用替身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我以为他中箭了,但是没想到当我走过去的时候,迎接我的却是早以备好的天罗地网。 之后,射日弓被他拿走了,且怕我逃跑还在我脚上栓上了一副限制神力的脚链。 我被带回了无泪之城,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个踏上这片圣地的阿修罗族,也成为了史上第一个被天神抓住的阿修罗王。 我觉得很是耻辱,几番想寻机会杀了他,但要么因为被天界那些讨厌的铃铛花缠住脚,要么便因为脚镣上的铃铛*了我的所在,因此我没一次成功,失败的次数倒是数不胜数。 我花了半月的时间养好了我胸口的伤,但是这个伤好之后该死的帝释天居然让我当他的侍女,每日贴身侍候他的一切作息起居。 这个我是没什么意见,因为越是接近便越好下手,而我有意见的是,他居然逼着我认字,且每日规定必须认十个以上外加背一首人间文绉绉的诗词!要知道在崇尚无力的阿修罗界一向唾弃附庸风雅的天神,如今他居然强制要求我附庸风雅,这很让我生不如死。 但是我不得不学,如若我不听他的,他便走哪儿跟哪儿的念酸诗吐酸词越发的摧残我的耳朵。我觉得他这个众神之神当得很是悠闲,想当初本女王在阿修罗界的时候,每天不知道要练多少次的箭法和刀法,不过转而又想,他这般不思进取也好,敌人越不思进取我方转败为胜的机会也就越大,一番思索我便决定忍辱负重的配合配合。 帝释天有一个歌神紧那罗和一个香神乾达婆,歌神含羞带怯长着一副受虐小媳妇的模样,而乐神却穿得豪放不羁跟那些阿修罗界的青楼姑娘有得一拼,经初步印象我比较喜欢乐神的模样,但是对方却不甚喜欢我的样子,只是冷冷一哼便走了。而香神却在仔细打量了我之后,接着泪流满面的走了,临走之时口中还喃喃道,我输了我输了之类莫名其妙的话语。 歌神走后,我突然想起今日还未去帝释天那里学字,于是转身往帝释天的屋子走去,路过天空庭院的时候那些讨厌的铃铛花又纷纷过来缠住我的脚让我解了好半天。 “帝释天,我能不能一把火烧了你园子里面那些讨厌的铃铛花。”一脚踹开了门,我扯着一大把铃铛花踏了进去。 帝释天坐在一把青竹椅上,白衣胜雪,眉目如画,十指纤纤端着一个翠玉的茶杯,见我进来扬眉浅笑:“我早就告诉过你,如果你不是时时刻刻都想着要我性命,铃铛花是不会对你有恶意的。” 不是娘们,却比我这个纯正的娘们还更为精致讲究。 讨厌的神养讨厌的花。 我瞥了瞥嘴没有说话,拉开了椅子坐到了书桌旁。 “今*想学什么字?”搁下了手中的茶杯,帝释天含笑起身走到了我身旁。 一大股白箩花的香味立马扑面而来,我转动着笔尖,想了想,道:“不如你教我写你的名字还有我的名字以及风神穹崖和香神幻颜的名字好了。” 学会了帝释天的名字,以后回到了阿修罗界除了将小象当靶子以外还可以将名字贴上,这样大家也就不怕分不清楚同样白衣的帝释天和穹崖了,而且最关键的是,眼下如若我学会了,那就可以贴在床头,有恶气或者做噩梦都可以用针扎上两下以缓缓我心中的抑郁。 而学会了写我的名字,以后就可以让阿修罗界的大家在平日练习的时候将我的名字贴在刀剑上用来砍帝释天的小象,这样又能鼓舞士气又能提高我在阿修罗界子民心中的那什么来着,等我以后学会再补上,总之就是好处多多。 而至于穹崖和幻颜,那是因为今天要写的十个字不够,加上他们俩就正好…… “为何想学我的名字?” 帝释天轻声问我,从他上扬的尾音听来,这厮目前心情应该不错。 “必须要有原因么?”没想到就学几个名字还要问明原因,一时之间我有些发愣。 帝释天眉眼弯弯的看着我,略微点了点头。 沉思半晌,真话我是绝无可能说的,于是想了想道:“你就当是我战败之后对你的仰慕之情一发不可收拾,因此想知道你的芳名好了。” 仰慕、一发不可收拾这些高深的词汇是每日都可以在那些神女口中听到的,至于什么意思我不甚了解,不过从那些神女每次都红着脸躲在墙角偷看帝释天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比较好的话才对。 帝释天:“……” 虽然对于我的夸奖帝释天没有什么反映,但是却直接提笔在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下了三个大字,然后叫我临摹。 然后我的脸,瞬间就绿了大半。 那些鬼脚叉叉,看上去比百步穿杨复杂了许多,早知道就叫他跟昨天一样教我写数字就好了,如今我光看着就头疼更别说写了。 见我提笔半天未动,帝释天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不是说对我的仰慕之情一发不可收拾么?如今那便是我的芳名,你就好好写着吧。” 想我堂堂阿修罗界的女王,凭什么要在这里受他欺辱?! 于是我当下便搁了笔,怒道:“我不写了!” “哦?!”帝释天又淡淡的看了我一眼,“那便背诗吧。” “我不要背诗!我不要写字!”我扑过去掐住了他的脖子:“我要回阿修罗界!!如果你识相的话就快点放我回去,不然我便掐死你!” 岂知这厮不怒反笑,表情甚是云淡风轻:“那你便掐死我好了。就算你掐死我,你脚上的脚链也不会打开,你就算回到阿修罗界也不会恢复神力,你便一辈子如个凡人一样平凡活着好了。” 凡人?!平凡?!不会恢复神力?! 这一连串的词语让我立马便丧失了掐死他的兴趣,松手退到了一旁,“那你快点把我的脚链给打开。” 帝释天看着我,微微一笑,缓缓张口吐出了两个字。 “做梦。” 我想要回家,我想要回阿修罗界,我想念我那些凶神恶煞的英俊?凶神,我想念拥有神力到处作恶的幸福日子,我不想在这到处是繁花只有白天的天界,我不想在这到处都附庸风雅的天界,我想睡在我的黄金大床上,看着我到处镶满了宝石的屋顶,这里什么都没有,每天的每天我都过得那么的艰辛…… 许是我的表情太过于悲情,帝释天在旁边瞧了我许久终于松了口,“罢了,明日不学字,我带你去人间走走罢。” 第八十六章 精卫填海(一) 虽说是带我走走,但实则帝释天是有要事在身不得不去人间。 其实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关键就是不太好处理。 起因就是因为龙神的大儿子狴犴在某上神聚会之际看上了炎帝的宝贝女儿精卫,龙神素来最溺爱狴犴所以当下便择了良辰吉日到炎帝那里去提亲,龙神乃龙部至尊,能与龙神结亲也算是很不错的门当户对,于是当下炎帝便准许了这门亲事。谁知他那才从人间游玩归来的宝贝女儿却不愿意了,据说好像是在人间游玩的时候对一个凡人少年芳心暗许一见钟情还发誓此生非那个少年不嫁。 炎帝生气了,后果很严重。想他乃上古尊神,他的女儿又岂是那区区凡人便能痴想的。于是他便把精卫关了起来,打算待到成亲之日直接将其披上嫁衣送往龙神界。但爱情这玩意儿,本就是让人疯魔之物,爱越深,则情越切,况且天上一天人间便一年,凡人的寿命在神的世界不过就如蜉蝣一般,朝生夕死弹指瞬间便过。于是又过了两三日的时间,当炎帝再去探望女儿的时候,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只有桌上摆着不孝女儿追寻幸福的留书一封。 于是炎帝当下便越发生气,直接便放了九只金乌去那人间,想以此逼迫精卫的归来。 殊不知,神之一怒,苍生之祸。 今年的人间本就因格外炽热的金乌而干旱甚久,如今再来了九只金乌,就如同直接给万物苍生下达灭顶之灾的结局。 于是这个时候,身为众神之神的帝释天便炎帝住处找其谈话甚久,最后双方协定,只要精卫能够回来乖乖嫁给狴犴,那他就马上撤除对人间的责罚。 如若是我,我会直接将那什么凡人一箭射死,这样便可以彻底断了那精卫的念想,然后再去教教那个龙神之子,让他是男人的话就快点把精卫办了,这样多好,又快又省事。所以咱们阿修罗界从来就不会出这档子的麻烦事,如果男的对女的有兴趣大可直接用武力解决,反正弱肉强食一直都是真理。 但帝释天却含笑摇了摇头,问了我另外一个问题:“枭姬你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吗?” “我只知道什么是强什么还是弱。”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善恶标准从古至今便是由强者说了算,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谁也不会去管弱者是否是正义,人们只会跟随最后的王者。” 他看了我一会儿,欲言又止,想了许久之后终是换了一个话题:“枭姬那你又知道什么是爱吗?如果那个凡人少年死了,精卫肯定会伤心,然后她肯定会怨恨办这事的我们以及背后的炎帝,如此这般势必也会破坏我们天界原本融洽的关系。而精卫伤心之余肯定会更加反感这门定好的亲事,到时候她若依然不嫁,龙神被拂了面子,这样天界与龙神界的关系也必定会出现裂痕,然后好不容易平静的三界必定再起争端。” 我眯着眼,心中不由得无限叹息。原来爱情竟然是那么有用的东西,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这三界搅乱,如此这般,如若帝释天爱我,那岂不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拿下三十三重天和无泪之城的圣地么? 外面青山绿水我们乘着一叶小舟顺水而下,因有神力护体的缘故所以天上的金乌并不能对我照成多大的影响,但是出了山林之后那份炎热便是如我也不太能忍受,回头看帝释天,这厮却依旧面不改色的坐在船头抚琴,眉目之间一片淡然。 我走过去将脚上的铃铛晃了晃,示意他赶快将我这个压制我神力的东西解开。 谁知他竟伸手抚了抚铃铛之后,又恍若未见的继续以天地为琴一边抚一边吟道:“玉足,金铃,美兮,妙兮,夺天地之灵秀。” “我叫你解开,谁要听你念什么破诗。”我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忍住将他一脚踹下去的*。 “你不觉得这铃铛配玉足乃天作之合么?为何要这么残忍的将它们拆散呢?”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我总算对这厮有了最基本的了解,他这种家伙就是表面上看上去特别好说话但实则却强硬无比,只要是他不愿意的就算你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能让他妥协半分。而且这家伙表面却还偏偏作出一副我这都是为你好的模样,曾经有一度让我做梦都想撕了他这张挂满了无数假笑的面具。 “少给我来这一套。”我横了他一眼,用力拍开了他的手,越来越高的温度让我瞬间便湿透了衣裳:“如若你不想待会儿便替我收尸的话,就快点替我解开。” 许是见我真的快热得受不了了,帝释天这才慢吞吞的替我解了其中一只脚的金铃,且在解开的时候还一个劲的叹息:“我本不想破坏你们的大好姻缘,殊不知我也是受人所迫不得已为之,若是有缘,他*们必定会有机会再续前缘的。” 其实我想说,如若有以后,我必定将这个限制我神力的铃铛一巴掌拍成灰飞。 限制一解除,原本快耗尽的神力瞬间便充盈了大半,而一直被压抑的阿修罗界力量也一并恢复了大半,于是当下我再不做多想,立马抬脚便将帝释天从这小舟上踹了下去,然后迅速踩了一朵祥云便打算逃回阿修罗界。 也就在此时,另外一只脚上的金铃却疯狂的摇晃了起来,紧接着便化成了一条类似于绳子一样的东西直直飞往了落水的帝释天手中。 绳子的一端在我的脚上,而绳子的另一端却在帝释天手上。 我卯足了力气往上飞,他就不慌不忙的往下跩。 我先前便被金乌晒得奄奄一息,且目前神力只恢复了一半,但他却神力充沛,精神十足。 于是僵持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我略微一放松,便被帝释天扯入了水里。 而就在这时,水中却突然暴起了无数水花,接着一个巨大的金色光圈便渐渐将我与帝释天包裹到了其中。 光圈软绵绵的,但是戳不破也撕不裂,越是用力,光圈便越软越小,到最后缩得仅仅只能容下我与帝释天两人的位置之时,设下陷进的背后黑手才得意洋洋的撤去了伪装从空中显身。 “你们便是父王派来凡间抓我的罢……” 第八十七章 精卫填海(二) 光圈虽然颇有几层道行,但是要破除却并不难,但是帝释天却阻止了我,直到精卫走后,他才挥了挥雪白的广袖撤了这层光圈。 “为什么不抓住她?你错过了一个很好的机会。”我有些不解的问。 帝释天弹指抚平了衣裳的褶皱,然后轻笑:“如若现在就将精卫抓了回去,她绝对会再次逃跑的,倒不如我们跟上去看看,让她倾心的凡人究竟是何模样。” 因担心被精卫发现,所以我们便捏了个隐身诀隐去了身形跟在她后面。 在我想象中那个凡人应该是满脸刀疤有着一大把胡子,眼神犀利肌肉结实的大汉,但是当我看见本人的时候,却无比的失望,没想到这天上的神女就是到了凡间也该不了喜欢小白脸的恶习。 而且那个小白脸还是个有妇之夫。 精卫就这样一路尾随着他去很远的河边挑水,然后又尾随着他回家,甚至在小白脸的娘子替他擦汗的时候,她都一直在旁边婷婷玉立的站着。 而那两口子似乎对精卫的这一系列行为见怪不怪,在挑满了水之后,小白脸的妻子便开始做饭然后分给路边一些奄奄一息的路人,而小白脸则又去山林间寻了各种草药替那些受到晒伤的人医治伤口。 “这些人难道都是那小白脸的亲人?” 看着他们一直不停的忙碌,走了一批又迎来一批,他们累的汗水不停的往下掉,累的唇角发白,但是却依旧笑得那般幸福的样子我有些疑惑的问。 帝释天摇头,看着小白脸夫妻的眼神带着恰到好处的赞许,他告诉我:“行十善道。以戒庄严故。能生一切佛法义利。满足大愿。虽不是亲人,但雪中送炭更胜是亲人。累及身体,但精神却如饮甘露。” 我神色茫然的看着她,我不过就问了一句那些人是不是小白脸家的亲戚而已,他给我说这么多是想表达什么呢?而且还尽是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你呀你。”帝释天貌似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以为我带你来人间是干嘛的?这些人间的善良和美好,你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悟吗?” 教一只凶神恶鬼学习她根本就不知道为何物的善良,我觉得这是世上最愚蠢的事。但有人偏偏还为这种蠢事坚持到底,于是我心中越发的鄙夷。 虽已到凡间黑夜降临的时辰,但金乌仍是高悬在空中没有丝毫归去的意向。脚底触及地面,就仿佛踩在了一个倒扣烧热的大锅上,热气不断的袭来,烫得分外难受,而为了减少这种难受我便从虚空直接唤出了墨麒麟。它皮糙肉厚又是上古伸手,让它代步是此刻最好的选择。 劳累了一天,此刻大片人家的窗门都挂上了一层厚重的黑布,*了炎热而沉闷的睡眠,但精卫却仍然如一棵小白杨一样扎根在了小白脸的院门前,一手扶着门框,一手紧握成拳,眼神痴迷而热烈的望着小白脸的房间。 此刻周围已无人,帝释天便示意我撤去了隐身诀,一同走到了精卫的身边。 “你们果然出来了。”看也未看我们一眼,精卫淡淡的开口道,“我是不会跟你们回去的,你们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为好。如果想要强行抓我回去的话,麻烦提前说一声,后羿他刚刚睡着,我们走远一点去打,不要吵醒了他。” “后羿?!”帝释天弯了弯眉眼:“倒是个好名字。你且放心,我不打算与你动手,我们不过是来人间看戏的而已。” “看戏?!”精卫回头,眼神讥诮:“平*们这帮天众便不把其他七部放在眼里,如今我身为天众却爱上了一个凡人,想必天帝你内心是极为不耻的罢。” “神女你这话说得甚好,天众一方独大,我阿修罗部早就愤怒许久,如今你这便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如果你弃暗投明的话,我今日便把那劳什子后羿给你绑到床上去。” 难得那些自视清高的天众之中还有一个清醒之人,于是我立马便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试图邀请她归入我们阿修罗部的阵营。 “枭姬,不可胡闹。”帝释天含笑貌似温柔实则暗自用了千金坠的法术将我拽到了他身边。 “什么胡闹,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拍开了他的手,凉凉的道:“你们这些天众平日里就喜欢装腔作势,明明气的要死却要保持那劳什子的风度以笑若春风待人,而且笑还只能微笑,不能开怀大笑,吃东西不能吃饱只能浅尝即止,喝茶也不能喝完,因为剩下的水脏,衣裳要必须是素色这样才能高雅,平日里没什么事就只会弹琴听曲,就连串门闲磕牙都要净身沐浴焚香三次,别的就暂且不说了,就光无泪之城那些侍候你的神女,明明都喜欢你表面上却假惺惺的说什么天帝是那水中月镜中花只能远观,背后却拿着你的画像夜夜看天天摸,如果发现了哪位神女敢对你作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明着都劝人家不要误入魔障,然后背地又封了人家生辰八字的娃娃猛扎,所以说啊,我平生最为不喜的便是你们这类天众,如若我是你,我肯定找就拿着轩辕剑一死了之也不愿意在那个天帝宝座上那么累!!!” 终于一口气说完了我一早便在心中酝酿了千百次的话,我缓缓吐了一口气,顿觉神清气爽心中舒畅。 反观之帝释天的脸,确是青了又白,白了又青,难得看他波澜不惊的脸上会出现这么丰富的表情,眼下我不止是心情舒畅,而且还豪气万丈,想当初我射了他一箭都没看他皱一下眉头,如今这般总算是寻回了些许的安慰。 反观之精卫,起初神色浅淡,到了最后竟是直接反扑过来握住了我的手,笑靥如花,泪眼婆娑:“高见,妙言,妹妹你真乃我寻觅多年的知音啊!!” 我眯着眼,唇角上扬,谦虚的表示:“过奖过奖。” 好半晌,帝释天方才抚额,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平日的清雅的模样,指了指天上的太阳正色道:“精卫神女,你对后羿的喜欢我无权干预也从有过轻慢之心,众生皆平等相知相恋乃极为正常之事。而我们到人间来看戏,也并不是看你的笑话,而是来看如若神女你继续流连人间不肯归还,金乌毁了万物这场戏。” “你……”精卫放下了我的手,神色顿时愤慨了起来:“你身为众神之神又岂可放任我父王责罚苍生。” 帝释天舒眉浅笑:“那苍生又不是因我而受的连累,我为何要负担起这份责任呢?” 帝释天的伶牙俐齿我是早有领教,果然不到片刻的工夫,精卫便被气红了脸。 “你身为众神之神却只会袖手旁观,我为有你这样的领袖而感到可耻!” “哦,真是谢谢。”帝释天依旧保持着完美的风度:“如若精卫神女你真的有为这苍生着想之心,那为何又回天界呢?炎帝不也说了么,只要你回去他便收回金乌。” 精卫握紧了拳头,咬着唇,瞪了帝释天许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最后,她确是松开了手,看着小白脸的房间,神色落寞的开口。 “我想走,很多时候我都驾着祥云走到了半空,但是最终还是忍不住回了头。也许是疯魔了罢,只要看不见他,我便觉得难受,就算他眼里只有嫦娥也好,就算他从未正眼看过我也好,我只是想留在一个看得见他的地方,就这般陪着他罢了……虽然,虽然他很可能根本就不需要我的那一份陪伴……” 第八十八章 精卫填海(三) 只是不经意见回眸的一眼,便在心里刻下了沧海桑田。 就连那人是否是为他回眸也不知,就至此沦陷,无悔亦无怨。 我不懂那般深刻的*,所以对于此时精卫的落寞我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只能缄默的站在一旁看红彤彤的天看干裂的大地看在一旁滚来滚去的墨麒麟以及朱砂妖娆的帝释天…… “这是西王母炼出来的仙药,凡人若吃了便可跳出轮回飞仙得道。”许久,见精卫终于恢复了一些,帝释天才缓缓摊开手掌露出了一枚大概小指甲壳般大小发着七彩光芒的药丸:“凡人的寿命终究有限,你若想跟他长相厮守的在一起,便拿去吧,有了永恒的生命,在以后的以后或许后羿会忘了曾经有过的凡人妻子嫦娥,重新与你开始。” “为何要帮我?”精卫接过药丸,将其紧紧握在手中,眼眶有些泛红。 帝释天笑而不答,伸手摸了摸精卫的头:“你父亲炎帝与我同辈,就当是前辈给你的一点心意罢。” ………………我是帝释天好心做了坏事的分界线……………… 但事实的结果却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当精卫将那颗仙药给了后羿之后,后羿并没有吃,而是将那颗仙药给了嫦娥,因为女人最恐容颜衰老,他希望她的妻子永远都可以这般年轻美丽无忧无虑。但是只有一个人的成仙嫦娥却并不愿意,她宁愿跟爱人一起白头到老也不想一个人独享青春。 但是他们不动心的仙药许许多多的凡人却时刻惦记于心,在后羿又一次出门打猎之余,心怀鬼胎的逢蒙就溜进了后羿的家里逼迫嫦娥取出仙药给他。 嫦娥知道自己不是逢蒙的对手,所以危急时刻,她便打开了百宝匣吞下了仙药…… 嫦娥吞下仙药之后,立马便飘离了地面飞出了窗口,因不舍人间的后羿,所以便只飞到了离地面最近的月宫上面。 但是再近,也依旧看不见摸不着,曾经人人羡慕的男才女貌,如今只剩孤孤单单的后羿一人。 失去了爱人,失去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后羿觉得是这一切都是精卫的诡计,所以便将所有的怒火都对准了精卫以及放出金乌的炎帝。 为了弥补这些错误,同时也为了帮助后羿射下金乌,所以帝释天便以一白眉老道的形象出现然后将我的射日弓暂时借给了后羿。 以凡人之力挑战天神,我不认为他有多大的胜算,但是后羿却偏偏创造了这个奇迹,他**着上身奔跑到了昆仑山顶,然后鼓足了力气,咬牙一口气射下了九只金乌,只余最开始便一直照耀着人间大地的那只金乌。 金乌见同伴具亡也畏惧了这位人间王者的力量,飞回了西边,然后人间终于迎来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个黑夜,而与此同时帝释天也拿着观音大士的杨枝为人间降下了第一场甘霖。 万物复苏,苍生沸腾,人们彻夜未眠的欢庆,所有的人都在感谢着他们的英雄后羿,但是却没有去寻找他们的英雄,更没有人发现,他们的英雄不断追逐着天上的明月最终死在了东海的边缘,就连尸体也随着海浪缓缓沉入了海底。 后羿死了,精卫伤心异常,但是她却不怪帝释天,只是幽幽的叹了一声,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便随着后羿跳入了那不断翻滚着的滔天巨浪之中。 精卫神身虽毁但神识却还在,也不知是对后羿的执念还是别的什么,她的神识化作了一只形状像乌鸦,头部有花纹,白色的嘴,红色的脚,永远只会唤着精卫的鸟。日复一日的衔着树枝和石块投入东海,似乎是想将东海填平。 帝释天告诉我,那便是爱情,就算死亡也不能将其阻止。 他告诉我,精卫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延续着那段属于它自己的执念,就算沧海桑田,她也绝不会放弃,她会一直守着东海,守在她的情郎葬身的地方,并且期待着,填平大海的一日,与他再次相见…… 精卫死后炎帝也因私罚迁怒凡间而受了天罚,此后便以元神受伤的缘由*了永恒的沉睡。 人间的浩劫得到了解决,但是这一连串的结局却让我这个看客有些许的惆怅,我也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说不上难过但是却有点发堵。 本以为一切都落下了帷幕,但是龙神之子狴犴却叫嚷着要未他未过门的妻子报仇一类的,直接闯到了无泪之城来。 此时帝释天与穹崖皆去东荒大帝那里下棋去了且临走的时候还带了歌神月婀与香神幻颜去增加什么情趣,所以眼下无泪之城除去那些并不怎么理睬我的神女以外,便只有我一人在此。 临走的时候帝释天带走了一串压制我神力的金铃,若是我有什么异动,他那边的金铃便会有所感应,且他还在无泪之城外下了三重禁咒防止我的逃跑。 而狴犴闯进来的时候,我恰好在那白箩树下刚刚睡醒,一睁开眼便瞧见一个广袖垂地长着一双金色眼睛,头发高高竖起头上缀着东珠的男子持剑站在了离我不远的地方。 “你便是那阿修罗界的女王?长得真好看。”他看着我,若有所思的说道:“难怪天帝要在外面下那么多的禁咒防止你逃跑。” 我拍了拍身上的败落花瓣站起了身,嘴角上扬:“你是要来为精卫报仇的么?很可惜你的仇人去了东荒大帝那里并没有在这无泪之城。” 我慢慢的伸长了指甲,准备承受他的迁怒,却不想,狴犴竟然微微一笑收回了剑,快步走到了我身前,拉住了我的手声音格外的缠绵悱恻:“如今见了你,我才知道原来世间竟还有那般好看耀眼的女子。告诉我你的名字,我要娶你做我的妃子……” 难道这龙神的儿子受了什么刺激不成?!如今竟疯癫成了这副模样…… 我正想着是直接挥手将他丢出去好呢,还是用空余的右手直接给他一拳时候,突然身后又传来了一阵不应该在这里响起的声音。 “不曾想我竟是回来早了,坏了你们的好事罢。” 我回头,便瞧见帝释天站在铃铛花丛中,手里拿着一个雪白的毛团状物体,冷冷的看着我们,眼底一片冰凉。 而此时,就在我出神的那一瞬间,我竟被那狴犴以一个极暧昧的姿势搂在怀里,且如今他还一只手抓着我的手,一只手搂着我的腰…… 第八十九章 那只从狐仙界寻来的小狐 我好像和他还没有到那般相熟地步吧…… 虽然阿修罗界对男女之事极为开放,但是那也仅限于一方强过另一方的情况,如今在还未交过手的情况下,他便如此迫不及待这般不讲规矩让我很是不喜。 于是当下我便反扭住他的手,然后顺手给推了出去。 但那狴犴怎么说也是龙神之子,而我又被封了神力,所以这一推,他只是撞到了一座假山压坏了一片我讨厌的铃铛花,其余并无大碍。 整个过程帝释天都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瞧着,手指不疾不徐的抚着手里那团小东西的白毛,并未阻止也未再说话。 “天帝。”狴犴一个翻身从假山堆里跃了出来,对帝释天微微做了一辑,然后指着我道:“先前你们在人间让我痛失爱妻,如今你若将她给我,先前之事那便一笔勾销。” “不行。”帝释天扬唇一笑,语气温柔但却不容拒绝。 狴犴顿时便凉了脸色,挑眉道:“为何?难道天帝也看上了阿修罗女王的美貌?” 帝释天继续抚着那团白色的小东西,神色悠远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淡淡道:“狴犴神君想多了,我对那位美貌的“女王”没有任何的其他念头……” 他这个女王二字咬的格外注重,甚至带了些许咬牙切齿的味道。 且不管他们如何着想,如今这番对话,他们当本女王是谁?!是随意便可处理的俘虏?!是花点银子便可买回家的青楼女子?! “如若真如天帝所说,那你为何不肯将她许给我?”不过狴犴似乎不太相信帝释天的话,他扬着下巴脸上清楚的写满了你快点说实话吧我懒得跟你绕圈子的神情。 “这第一……” “第一,他与我最大的关系便是仇人,你有见过仇敌互相替对方许人家的么?”听到这里我再也没办法沉默下去了,他们这般你情我愿的问答极大的伤害了我身为阿修罗女王的尊严,于是帝释天方才开口,我便截了他的话,然后捏紧了拳头:“第二,本女王最不喜的便是你这种瘦弱俊俏跟娘们一样的小白脸……” “呵呵……” 听到这里,帝释天忍不住轻笑出声,我立马一记眼刀杀了过去:“你笑什么笑,你这个小白脸当中小白脸。” 然后帝释天的一张脸瞬间又白了几分,狴犴却又笑出了声…… 我沉默的看着他们俩,然后沉默的抓起了地上的两块巨石,接着沉默的一左一右,分别对着他们的脸砸了过去…… ………………我是女王发怒好可怕呀好可怕的分割线……………… 最后因龙神有事寻他,狴犴便先一步走了,但走之前放下话说他一定会再来的。而帝释天也因为方才我说他小白脸的事哼的一声将他手上的白色毛团丢与我之后也走了。 手中的那团小东西毛茸茸的,皮毛光华如水,摸上去手感甚好,我将它四肢扒开了来看,才发现原来是一只长着桃花眼的小狐狸。 它眼睛湿漉漉的,晕绕着妖娆的雾气,小胳膊腿还没长好的样子,趴在我手心瑟瑟的发抖。 “帝释天给我一只狐狸干嘛?” 我有些疑惑的喃喃道,却不曾想还真有人会回答。 “才不是给你这妖女的。”香神幻颜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腰肢细软,眉目妩媚,但冷哼的模样却大大破坏了美感:“天帝才不会担心你无聊专门去狐仙界寻来了九尾天狐给你解闷。” 原来,这毛茸茸的小东西竟是它专门寻给我解闷的?!他怎么,他怎会…… 天下间竟然还真有这般无聊的男人…… 要送也应该送墨麒麟一般威武的神兽或者凶兽,这么个毛团又不能飞又不能战斗,长得这般弱小看着便无趣除了浪费时间照顾应该没其他的作用。 于是,我眯着眼,顺手便拎过这小狐狸的脖子,然后略微用力,便扔了出去。 “啊……”幻颜一声尖叫,捧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我:“天帝从始至今从未这般费心送过什么人礼物,如今你竟然将……竟然将小九尾也扔了?!!!” 不就扔了只没用的狐狸么,有必要那么夸张么…… 我懒懒的打了个呵欠,淡淡道:“他要送我是他的事,我接不接受又是我的事,如今那只狐狸他既然送与我了,那怎么处理便是我的事,与你与他都没任何关系。如今香神既然没事,那我便回去歇息了……” “你,你……”幻颜涨红了一张脸看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我瞧着无趣便转身回了房间。 身后好像隐隐传来了什么兽类痛苦的咆哮声…… ………………我是小狐狸被摔得无比凄惨的分割线……………… 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咬我的手指,反反复复,略痒但不怎么疼。 懒得睁眼,于是便随了它去。 早上睁开眼的时候,便看见昨天被我扔掉的那只狐狸以绝对锲而不舍的姿势抱着我的手指使劲的咬,大概是牙还没长全的缘故,所以尽管它奋斗了一夜,但是却没有能在我手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于是,伸手,再次拎住了它的脖子。 推开窗,再次将小狐狸给丢了出去。 我虽见它一次便扔它一次,但是不知怎么回事,这只毛茸茸的小家伙却越发的粘我,起初还只是偷偷摸摸的跟在我身后,最后干脆直接跳到我怀里咬紧了已经再不肯松开,弄得我做梦都想把掐死它。 许是见小狐狸实在太粘我,帝释天在扯了半天也没能将它从我胸口扯开以后,他看着窗外如落雪一般飘散着花瓣的白箩花道:“白箩花开了,凡间的春天到了,也许……也是时候该给这狐狸找个伴了……” 话音一落,小狐狸便在我怀里瑟瑟发抖,我约莫着也许帝释天还真说到了它的心坎上,于是当下便与帝释天一起抓了几只又大又壮正处于*期的母狐狸与它关在一起。 但岂料那只软绵绵的小狐狸却突然暴涨了身形,张开了尖尖的狐狸嘴巴,一只接着一只的便将扑在它身上的母狐狸给吞了下去,然后对着我们龇牙咧嘴的亮了亮獠牙,便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我琢磨着兴许这只狐狸喜欢的是健壮的雄性,于是便提出来与帝释天商量,看是否能再去寻几只雄性狐狸给它作伴,殊不知帝释天也恰好有同样的想法,然后我们便又去那狐仙界给它找来了三只威风凛凛极据有仙气的公狐狸。 岂料这次小狐狸更狠,连身也不屑变,便直接扑上去咬断了那三只公狐狸的脖子,且还踩在其中最壮的一只公狐狸身上对着我们极为轻蔑的晃了晃爪子。 如此一番下来,帝释天便打算将它送回狐仙界,但方才那段干净利落的杀戮却让我瞧着那小狐狸颇为顺眼,于是便拒绝了帝释天的提议打算留下这只小狐狸好好的调教调教,说不定以后还能为我阿修罗界增加一份不错的战斗力。 但是之后的一番相处,我对这只狐狸是彻底的找不到任何语言来形容。 你说它不过就是一只狐狸,为什么大清早的起床便要开始焚香沐浴,而且一有闲功夫便对着任何可以照出它模样的东西搔首弄姿半晌,但是对武力训练却没有任何的热情…… 除此之外还特别喜欢将东珠拍成粉后用来洗它那一口白白的牙齿,然后便喜欢往那些貌美如花的神女怀里钻,扯都扯不出来。 如此不上进但有好色如命的狐狸我生平还是头一次见到,以至于到最后我让帝释天把这只狐狸放回狐仙界的时候,他死活都没好意思去那些神女怀里将那只不要脸的狐狸给挖出来,最后还干脆装作不认识那只狐狸的模样,凉凉的问我:“这是从哪里捡来的狐狸,怎的这般眼生……” 我亦凉凉的看了那只狐狸一眼,摇了摇头:“也许是幻颜瞧着模样周正捡回来玩的罢……” 恰好路过的幻颜:“……” 第九十章 龙神之子狴犴(上) 到了晚上狐狸又踱着它优雅的步子回来了,不知到从哪儿趁了一身的脂粉香味,弄得我鼻子痒痒的怎么也睡不着。于是随手将它丢到碧波池里祛味之后,我便披着白日穿的红裳走了出去。 屋外白箩花仍旧簌簌的往下飘着花瓣,帝释天斜倚在离地面最远的那截树枝上吹着不知名的笛曲。 白衣胜雪,坐落在娇弱的树枝上如羽毛般轻盈,如若不是那瀑布般直泻而下的黑发,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你怎的不睡?”足尖一点,我跃上枝头坐到到了他旁边,偏过脑袋问他。因这一轻微的举动,白箩花落下了一阵花雨又为雪白的地面覆上了一层花瓣。 “你呢?”帝释天收了笛,微微一笑,不答反问。 我挑眉看着他,淡淡道:“既然你都不说那我也没必要告诉你。敌不动我不动,这可都是你教我的。” “枭姬,你觉得无泪之城怎么样?”伸手替我拂去肩头的落花,帝释天轻声问我,似水的眸里流光溢彩,仿佛落尽了星辰了温柔。 抬眼看了看四周永不凋谢的繁花,我想了想,道:“除了铃铛花有些讨厌以及宫殿有些穷酸以外,其余尚好。” 不然我阿修罗界也不会千万年来一直执着于这块圣地了…… “那你……要不要一直留在这里?”话音一落,他弯了弯唇角,看着身下的白箩花,语气越发柔和。 “不要。”斩钉截铁的开口回绝:“这里到处都是附庸风雅的天众,还有一大堆这般那般的规矩,一点也不痛快。” 似早就料到了我的回答,帝释天的神色并没有任何的异样,“那阿修罗界呢?那又是怎么样的地方?” “阿修罗界?!”我摸着下巴,自豪之情油然而生:“那里自由自在以强者为尊,只要你够强,想干什么都可以。” “这样啊……”帝释天舒展了眉目,轻叹道:“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说道了故乡,我的思念之情越发的深切,于是立马追问:“所以,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解了这个该死的铃铛让我回去呢?” “如果可以……我一辈子也不想解。”墨色的发随风飞扬,帝释天半阖着眼,笑得格外的无暇。 我面无表情的哼道:“去死。” 帝释天:“你若陪我,我便去。” 我:“……” “若只是聊天却没有乐声相伴,那该少了多少的情趣。月婀,幻颜,你们出来罢。”扬唇浅笑,帝释天从白箩树上一跃而下,唤出了从方才便一直躲在墙角的月婀与幻颜。 那一日,无泪之城的阳光照得人格外的舒适。 白箩花树下,帝释天抚琴,月婀唱歌,幻颜击鼓,我在白箩花枝上跳着幼时娘亲教过的飞天舞。 花落胜雪,灼灼风华。 没有天众,没有阿修罗,有的只是云倦风舒的安宁…… ………………我是难得一见和平相处的分割线……………… 次日,帝释天去组织那劳什子的上神聚会。据说连火神重黎之子重翼与那上古凶兽银朱也会到场,所以无泪之城的神女神君大多去了前殿,而托这次无聊聚会的福,无泪之城的结界也被撤去了大半。 我琢磨着这也许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逃回阿修罗界,于是便携了一只抓着我衣襟不放的狐狸,一路捏着隐身诀,在穿越过了无数的繁花似锦以后终于来到了无泪之城最边缘的杏花林。 但不知道是我运气太好,还是他们运气不好。 青光白日的,居然会有人在此野合。 且都还是些熟悉的面孔,男的是前不久说过一定会再来寻我的龙神之子狴犴而女的则是一位模样娇俏在无泪之城见过,但是却叫不出名字的神女。 闲事勿管。 我本打算当做没看见便直接走过去,但没想到狴犴却直接*从那位神女身上爬了起来,直接拦在了我面前。 “阿修罗界的美人,现身罢。”丝毫不觉得有任何不好意思的狴犴拦着我,得意洋洋的说道:“龙众是万物之灵,嗅觉格外灵敏。尽管有白箩花的香味但是仍掩盖不了异族的味道。” 既然他已识破,如今我便没有掩饰下去的必要。于是我便撤了隐身诀,现出了真身。 而与此同时,那位衣衫不整的神女却红着脸悄悄用隐身诀隐去了身形,看模样应该是逃跑了罢。 狴犴将乌发撸到了身后,额间的东珠在日光的照耀下发出格外温润的光芒,他看着我,眼神热切而痴迷。 “果然是你。我就知道你一定会从无泪之城出来与我相会的。” “还请神君勿要自作多情。”我用手遮住了狐狸盯着狴犴眨也不眨的眼睛,淡淡道:“如今我出来不过是要回阿修罗界,与神君你并无任何干系。” 语毕,我马上便越过他的身子离去,但是没想到狴犴却很不时好歹的径直搂住了我身子。 坚硬抵在我的身后,狴犴的手不安分的在我身上*,他似*又似极度压抑的唤着我的名字:“枭姬,枭姬,你便从了我罢,往后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还不待我动手,狐狸便身形暴涨了数倍,直接张口咬住了狴犴的手,狴犴吃痛放开了我,用力一巴掌直接拍向了狐狸的脑袋,狐狸闪身躲过,一个翻身跃回了我的身边,龇牙咧嘴的亮着獠牙对狴犴示威。 “九尾天狐?!”狴犴咬牙,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帝释天居然给了你这等妖兽。” “哼,那又如何。” 我眯了眯眼,伸长了指甲,瞬间便来到了狴犴面前,然后对着他扬唇一笑。 他看着我,眼里写满了惊艳,金色的双眸全是我微笑的模样。 也就是他发愣的一瞬间,我舒展了手指,用力扼住了他的喉咙。 “汝以淫邪之心,几番辱没我阿修罗王室的尊严,如今,便用汝之鲜血清洗你所犯下的罪孽……” 第九十一章 龙神之子狴犴(下) 狴犴并没有倒下。 倒下是我与狐狸。 在我刚一用力的时候,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 回头望了一眼狐狸,岂知它竟然也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狴犴摸了摸脖子,然后俯*来用力扼住了我的下巴,“美人,你觉得现在滋味如何?” 我沉思:“身体酥软没力,但是神力运转正常,不是中毒,也不像是中了什么术法。” 不过我的诚实回答好像并没有得到狴犴的认可,他掐着我下巴越发的用力,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我问你现在受制于我的滋味如何!!” “啊……”我抬眼看他:“你究竟是用的什么方法,竟然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让我们出现这种状况。” 然后狴犴沉默了,许久他才从怀里掏出一朵纯黑色的花朵。 “魔界之花梦箩?!”我惊讶的看着那朵散发着妖娆神秘气息的花朵,我记得之前帝释天跟我提过这种花朵,魔界的淫/花之最,千万年来魔神用这种花诱惑了无数天神,但是就在三百年前已经便已经被帝释天与上神重翼用天火焚毁,如今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 这种花无毒无味,本身无害,但是却唯独对沾有白箩花香的天神会打开诱惑之门。起初只是浑身酥软无力,但越到后面梦箩便越会勾出藏在神心底深处最不可见光的邪恶,激出其*,诱神走向堕落…… 本来如果我在阿修罗界,那里没有白箩花,就绝对不会出现被梦箩诱惑的情况,但是如今我开阳城失算被帝释天带到了无泪之城,因此便沾上了这种花的香气,以至于落到了狴犴手里。 如今不管他是通过什么方法得到了这原本应该消失的梦箩,总之我现在的处境都不太乐观…… 特别是现在这厮急不可耐的拔着我的衣裳…… 从出生到现在,帝释天是第一个让我尝到失败是和滋味的男人,那这狴犴便是第一个有胆子敢用卑鄙手段想强要我的男人。 前者战场用的是智慧,我输的心服口服,后者却让我觉得屈辱与不堪。 狐狸挣扎着往我这边挪动,曾经灵动的眸子此时溢满了怒火,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对它勾了勾手指,张嘴无言的对它说了两个字,咬我…… 衣衫褪尽,粉白的杏花带着丝丝凉意落满了我的身子。 狴犴伏在我的胸口,灼热的坚硬在我大腿焦躁的轻蹭。 “宝贝儿,心肝儿,如今便是天塌地陷,我也决不放手。” 他分开了我的腿,抚着我的脸柔声说道。 “你真让我觉得恶心。”我皱着眉头看他,冷声说道。 “没关系。”他伸手覆住我的胸口,金色双眼笑得极是意味深长:“我马上便能感受到这世间最极致的快乐……” 他话音未落,狐狸突然双腿在地上猛蹬了一下,直接扑过来一口咬在了我的左肩膀上。 剧烈的疼痛让我瞬间绷紧了神经,就在狴犴将狐狸随手扔开的瞬间,我方才没来得收回去的右手指甲,也贯穿了他的胸口。 红色的血喷涌而出,落到了我的脸上身上,也落到了满地无暇的杏花上。 狴犴抹了一把胸前的血,不敢置信的看着我,“枭姬……你……” 此时我已经没力气拔出指甲,狐狸也不知被狴犴扔到了何处。 狴犴就这样神色茫然的看了我半晌,就在我以为他要反击的时候,他却“咚”的一下倒了下去。 因为当时我无欲无念,所以梦箩只是让我失去了力气并没有给我造成更大的程度的影响。 但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帝释天他们的上神聚会居然会聚到这片杏花林…… 而且当时恰好狴犴他爹龙神也在恰好其中…… 当时繁花丽色,胭脂点点,狴犴与我皆裸着身子倒在地上,我的手指依旧深埋在他的胸口。 所有的神就这么沉默的看着,似乎谁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直到龙神一声哀嚎扑了过来搂住了狴犴的身子,帝释天亦脱下了外衫将我全身裹得严严实实。 龙众与我们阿修罗族不同,阿修罗族就算是三头六臂皆被人砍去,只要神魂不灭,阿修罗界的神依旧可以再生。大概意思好像是砍了胳膊可以长胳膊,看了脑袋可以长脑袋。况且狴犴虽是龙神之子,但毕竟还没有接任龙神之位,神力修为都还尚弱,所以当我刺穿了他的胸口之后,他应该会散尽神力坠入轮回…… 龙神抱着狴犴的身体嚎得大好的天气布满了乌云,哭得天空惊雷阵阵。 他抬头怒视我,似乎恨不得立马便将我撕成碎片。 “天帝!今日这个阿修罗界的孽障既然杀了我儿,那如今就必须要她血债血偿!!” “你怎么不说你儿拿着魔界梦箩花企图作恶,最后恶有恶报死有余辜呢!” 帝释天替驱散了梦箩的魔障,我站到了一旁,冷眼看着龙神的暴怒,淡淡的开口。 龙神冷冷一笑,怒道:“你这孽障少血口喷人,众神皆知,早在那三百年前梦箩花便被天帝带人焚毁,如今我儿又怎会有那魔花。” “没有是吧,那这是什么?!”我缓缓摊开手掌,露出了那朵妖冶的梦箩。 岂知那龙神却依旧打死不承认,“你这妖女少耍花招,谁知道那朵花是不是你为了替自己洗脱罪名而找来,而且你阿修罗界一向离魔界最近,谁知道你又是不是与那魔界勾结企图祸乱我天界。” “你这个该死的老秃驴!!”见他如此蛮不讲理,我再也不想与他多说废话,直接挑着眉眼讥讽道。 许是没料到我敢骂他,龙神先是一愣,接着握紧了拳头,咬牙回骂道:“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妖女!” “就算我不知羞耻也是你那不要脸的儿子给造成的。” “你……” 就在我与那老秃驴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身旁突然有人“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是两个手拉着手模样恩爱的小白脸,除了都是男人,一个是神一个是凶兽以外,其余基本正常。 见我们都把目光投向了他们俩,这俩人不但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反而还笑眯眯对我们挥了挥手道:“你们继续啊继续,就当我们不存在好了。” “哼。”龙王拂袖,俯身又抱住了狴犴的尸体,转头满脸哀切的看向了帝释天:“天帝。天众与龙众一直都是最友好的同盟,如今我儿惨死在这妖女之手,天帝可一定要为我儿做主啊!!也一定要还我万千龙众一个公道啊!!” 第九十二章 当时不懂,你放手的温柔 好一个奸诈狡猾的老秃驴。 居然抬出了同盟和身后万千龙众来施压。如今就算帝释天不处置我都不行…… 但是我并非他们天众也并非他们龙众,阿修罗族一直都是独立的八部众之一,并不以谁为尊,如今就算他们想处置我亦可不停,只要没有这限制神力的脚链…… 张口正准备说话,谁知帝释天却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摇了摇头,然后转向龙神正色道:“我自是会给龙神一个交代,只是龙神想要什么样的交代呢?!” 得到了帝释天的允诺,龙神得意洋洋的看了我一眼,立马整了整衣衫道:“自然要血债血偿!不过本龙神念她不过百岁幼龄年少不懂事,不如就在诛神台承受九十九道天雷的神罚罢。” 此话一出,场面瞬间又寂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将悲切的眼光投注到了我身上。 好一个心狠手辣的老秃驴。 诛神台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对犯下滔天大罪的神最残酷的责罚之地,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只有当年作恶多端的魔神去过那诛神台,但仅承受了十九道天雷便灰飞烟灭,如今他让我承受那九十九道天雷,就算我再多几条命也不够他劈的! “好。” 我刚想反驳,谁知帝释天便微笑着应承了下来。 我愕然的看着他,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对他这么快答应的态度有些不大如意。 龙神的表情瞬间便由哀戚转为了痛快,但是他还没痛快多久,便听帝释天又缓缓开口道:“不过,方才龙神也说过了,念在她不过百岁幼龄年少不懂事,如今既然她犯了弑神的重罪,自然是罪无可恕。但是……” 说道这里帝释天又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才接着道:“她是我带进无泪之城的,如今我带进来的人闯出了事,首当其责的自然应该是我……” “天帝不可!!” 帝释天话音一落,龙神便立马变了脸色,而他身边的上神也都纷纷摇头开始劝慰。 但帝释天仅是看着我,神色温柔而坚定:“各位不必多说,我意已决。既然狴犴之死必须要有人负责,那便由我来承担罢。” 帝释天的决定让我有些茫然,但他对我的庇护我却确确实实的感觉到了。 我不懂他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决定,难道这便是天神所谓的大爱苍生?! 当时我不明白,他为何会这么做,当我明白的时候,我与他之间已经隔了数个沧海,他过不来,我亦过不去…… 之后帝释天便与众神一起去了诛仙台。 我跟在他的身后,在极近极清楚的范围内,看着他承受了那九十九道天雷的神罚。 起初几道天雷的时候他还面色如常,但是越到后面他的脸色便越苍白。 那该是很疼的罢…… 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从他额头滚落,但是他却紧紧地抿着唇,一个字也不曾说过,一声疼也不曾唤过。 他只是看着我,如往常一般用他那如水的眸子看着我。 一直到神罚结束,一直到他从诛仙台上下来。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那两个手牵手的小白脸在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叹息道。 不过此时我却没空答理他们,因为此刻帝释天脸白如纸,脚步虚浮,似乎下一个瞬间就要倒在地上死去的样子。 我见过高高在上的他,也见过聪明狡黠的他;见过风华绝代的他,也见过坚持到底的他;见过舒眉浅笑的他,也见过温柔似水的他。却唯独不曾见过眼下如此虚弱的他…… 他的伤是为我受,他心甘情愿没有半分怨言,但是我心里却总觉得亏欠了他一般。 于是在他踉跄第三次的时候,我走过扶住了他。 “枭姬,龙神眼下虽然已走,但是估计不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这几日我受伤不能照看你,你切忌莫要出无泪之城。” 我没想到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竟会是这般。 这用凡人的话来讲,好像应该叫关心罢。 那…… “帝释天,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我睁大了眼,疑惑的问他。 他闭着眼倒在我怀里,如画的眉目挂满了疲惫,但是嘴角的那抹笑意依旧那般的云淡风轻,好半晌他才抚住额头,轻声道:“……算是吧。” 心底瞬间温暖得如同阳春三月,我看着他,嘴角止不住的往上翘。 “很好,这种感觉我很喜欢……” 话说,那只狐狸又去哪里了呢?!难道又跟着哪位如花似玉的神女跑了?! 算了,既然不在了就不管它好了…… ………………我是被遗忘的小狐狸凄惨的分界线……………… 不过感觉归感觉,此刻帝释天重伤,如若我不抓住这个机会,只怕往后再想逃回阿修罗界就困难了。 但如若我就这么走了,待帝释天恢复神力之后,我阿修罗界一样在他手中讨不到任何便宜。但如若我现在对他下手,又好像在道义方面说不过去。 转念一想,我阿修罗界本来就与天界是死敌,而且如果不是帝释天将我弄到这无泪之城来,我也不用被那狴犴羞辱,此番他说得很对,最大的罪魁祸首其实便是他自己。 身为阿修罗族的王,我不能因为这点小小的恩惠便忘记身上做肩负的责任。 我是凶神,不是那些懦弱的凡人,所以我不需要那些会绑住自己脚步的牵挂与羁绊。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为什么我推开门的手会有一丝颤抖呢…… “你来了。” 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正好看见帝释天只着一件白色单衣斜倚在塌上,长发未绾,随意披散在肩上。墨黑的发衬着雪白的衣,让他模样看起来愈发的干净无暇。 见我进来,帝释天便搁下了手中的一卷古籍,对我微微一笑道。 “帝释天,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对我笑了。”我别开了眼,淡淡道。 “为何?!”他弯着眉眼看我,唇边的笑意愈发明媚。 “因为如果你这样看着我,待会儿我就没办法果断的下手杀你了。” 半晌,我回过头,看着他的眼,一字一顿道。 话音一落,我看见他眼中明媚的光亮瞬间寂灭。 他依旧噙着那抹浅笑,只是温暖不在,只余下一片怅然的凉意。 他问我:“枭姬,难道你我之间永远都没有化干戈为玉帛的一天吗?” 第九十三章 江山易位,王座换人 “有。”我扬起嘴角轻声说道:“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语毕,我立马便执起他放在一旁的轩辕剑用力刺入了他的胸膛。 许是没料到我会真的动手,又许是神罚受伤着实太重,直到剑尖贯穿了他的胸口,他都没有出手反抗半分。 红色的血,白色的衣,无暇的人,落寞的眉梢…… 在倒下的一瞬间,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一击得手,转身就走。 既然神罚都没能动摇他的神基,我便更不确定那一剑能给他造成多大的伤害,总之我不能让自己再一次陷入困境。 况且早先我给他当侍女的时候我便已确定,解开脚链的钥匙并不在他身上。而无泪之城又只有一处禁地,一处名为藏宝阁的禁地。想来我的射日弓也应是放在那里罢。 “咳……枭姬……” 身后传来他越来越微弱的呼唤,我抢先一步踏出了房门,远离了那里的一切。 方才动手的时候,我心中竟有了犹豫,那种把握不住琢磨不透的感觉我不喜欢。 外面依旧是艳阳高照的天启,不知为何,我却有种刺骨的凉意。 去藏宝阁的时候,顺手搁到了两个守门的小神,进去之后便看见了高挂在正中的射日弓,而它的旁边便是悬着那把我朝思暮想的妖兽。 解开了脚链,取回了我的射日弓之后,我便从藏宝阁中退了出来,也就在这时我遇到了同样一身白衣的风神穹崖。 他看着我,既不退让也不动手,一双眼晦暗莫测。 “如果你不是来杀我的那便给我让开。”我也回看着他,淡淡的开口。 “为什么?”就这样对持着,好半晌他才开口,神情略有些迷茫:“枭姬,你告诉我,为什么天帝对你那么好你却可以狠下心这般对他?” “为什么?!”他的疑问让我有些莫名:“阿修罗界与天界从诞生那日开始就一直是仇敌,你说为什么。” 许是没料到我会这般回答,穹崖怔了半晌方才叹了口气:“枭姬,但愿你永远都能如今日这般冷血无情罢。” “那是自然。”我哼了一声,从虚空之界唤出了墨麒麟。 “枭姬……”见我立马便要走,穹崖终是忍不住再次开口:“这般顺利的拿回了射日弓解开了脚链,难道你就没有什么疑惑吗?”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催促着墨麒麟加快离开的步伐。 怎的这般容易?!怎能没有疑惑?! 我知道,帝释天不想拦我,也不打算拦我,否则,我又怎能这般轻松的离开。 我知道,他大约是怕龙神对付我罢…… 只是,那又如何呢? 只要你还是众神之神的一天,只要我还是阿修罗女王的一天,我们之间便永远都只能……是敌人。 ………………我是回到阿修罗界突然发现被篡位的女王陛下……………… 我回到阿修罗界了。 但是却没有子民欢呼的迎接。 当我回到阿修罗王宫的时候,我才发现…… 我美丽的,纯金打造的,镶满宝石的王座上,居然不知何时坐上了一个男人。 一个与我有着一样红发,一样火焰印记,一样黑色六翼的男人…… 我有的王族象征,他皆有。 我的臣子此刻正虔诚的伏在地面,虔诚的听着他的吩咐。 许是察觉到了有人的到来,他停止了对臣下的吩咐,回过头来对我微微一笑,神情天真无邪。 他说:“姐,你怎么还没死?!” 那张脸,冷艳而高贵。 红发流淌在绣满罂粟的黑袍上,像极了冥河旁边艳丽到极致的曼珠沙华。 他优雅的眉眼像极了我爹,但是精致的唇角却像极了我娘。 不用思考,不用怀疑,我便确定这厮绝对便是被流放的原阿修罗王和王后,不知道又在哪儿生下的另一枚王位继承人。 好小子!!我就说为何被困天界却没有阿修罗部下来救援,原来这些个没立场的臣子早就跟上了新主子,默默的便确定了我绝对不能归来,然后江山易位。 看这家伙的模样不过也才刚成年的样子,居然便有本事收服这群阿修罗界的凶神恶鬼,想来实力应该不弱。 拿出了射日弓,我问:“名字。” 收敛了假笑,他答:“摩珂。” 然后再无多话,我对着他的脑袋拉弓射去。 “抢我王位者,杀无赦!!” 下面的臣子见我们俩动手,立马便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去,空出了一大片的位置让我们打斗。 强者上位,号令修罗。 这是阿修罗界从古至今的唯一规则。 那一场架打得很是痛快,不管是力量速度还是生死关头的反映,我这个刚成年的弟弟都表现的极为优秀,不过唯一不足的是他的经验尚且不够。 于是很不幸的,落败到了我手中。 “死女人,你方才笑什么笑?!”翅膀被我盯在了墙上,摩珂龇牙咧嘴怒目而视。 我拍着他*嫩的小脸蛋,继续加深了唇角的微笑:“我笑又怎么了,不服气的话你也笑一个给我看看啊~手,下,败,将!” 我着重强调了手下败将这四个字,果不其然,摩珂立马便对我怒目而视:“死女人!方才要不是你那一笑,我绝对不会失手!” “败了便是败了,少给自己找借口。”横了他一眼,我转身坐到了久违的王座上,轻哼道:“不过,眼下既然你已是我手下败将那就必须等听本女王的安排。如今冥界黑白无常经常抱怨凡人鬼魂太多,不如你就先去帮他们写点文书罢。” 我记得刚进来的时候,他手里好像拿了一份类似于书卷一类的东西,想来应该是会点书字什么的。他实力虽然不错,但是阿修罗界的王位只有一个,为了防止他经常来捣乱,如今还是将他搁远一点为好,眼不见心不烦,省事省心省力。 话音一落,摩珂不怒反笑,语气格外的温柔,仿佛情人之间的耳语一般。 他说:“姐姐,你洗干净脖子好好等着,我一定会回来亲手掐死你的。” 第九十四章 婚姻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 最后摩珂依旧乖乖的去了冥界,这本属正常情况。 但是不正常是,为何这阿修罗界的女神们最近却越来越少了呢?而且连带我阿修罗王宫的侍女都一并消失得无影无踪。 起初我还以为她们都被天界派来的什么某某高手给暗杀了,但当男神们也逐渐减少以后,我唤过一个心神荡漾在门口徘徊不定的恶鬼问过后才知道,原来女神们都去冥界照顾我那摩珂弟弟去了,而男神们也有不少爱好特殊者也追随而去。而那恶鬼在恭敬的回答完我的问话以后,也决定不顾世俗的眼光踏上了摩珂殿下的冥界追随之路。 不得不说,这群没有立场更没有眼光的臣子让我很受打击,我竟不知什么时候起阿修罗界竟也堕落到了如此的地步,居然会喜好上小白脸的模样,难道子民们已经染上了天界附庸风雅的魔毒?! 还未忧愁完,突然有臣子来报说夜叉部有使者求见。 虽然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夜叉部与我阿修罗部有过什么深交,但好歹都属凶神一类,眼下无聊,那便见见罢。 夜叉部的使者用乾坤袋装来了无数的的珍奇异宝,且还送来了他们王的书信一封,说是为了两部凶神的繁荣昌盛,为了早日打败帝释天登上无泪之城的圣地,因此他们王容回楉伽?岐墨决定娶本女王为妻,然后两部一起联手完成千秋霸业。 我对那劳什子的卖身求荣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但好歹人家送来了那么多的礼物,总归是不好意思现在便撵人走的,于是便挥手让人带其下去休息,接着便招来了一些大将就求亲这档子事商讨商讨。 臣子一,据说是服侍了数代阿修罗王的老臣率先开口道:“且问女王陛下,我阿修罗王最晚一个取妃的是在什么时候?” 我想了想道:“是离成年还差几十岁的时候。” 臣子一点了点头,又道:“如今女王陛下已经四百余岁却仍旧保持着纯洁之身,这实乃阿修罗王谱上从未出现过的,所以老臣认为女王陛下应该为了阿修罗族下一代的王储着想,趁早取妃。而那夜叉王又是凶神又是一部之尊,不管是身份还是地位都与女王陛下堪称绝配,所以老臣认为女王陛下应该答应这门亲事。” 唉,没想到本女王居然不知不觉间便成为了阿修罗界有史以来第一个已经成年但是却没取妃的剩神。 想来这着实有辱本女王的威严,臣子一说得也有些道理,我正准备说上一两句,岂料臣子二便忍不住插嘴道:“老不死的,去了一次人间便满口礼貌之语,真是太让我恶心了。你见过那夜叉王吗?你能保证他身强体壮能打得过女王陛下吗?要知道最近倚着脸蛋屁股蛋上位的王不少,我阿修罗界一直以强者为尊,要是你胡乱怂恿女王陛下取了一个只会绣花的软蛋回来,看你有什么脸面去见九泉之下的先王。” 其实我很想再次提醒他们,我那爹只是被流放了并没有死,他们没有必要每次一提到我爹便是九泉之下,虽然有部下曾告诉过我,你们那纯粹是因为觉得九泉之下是四个字,会说四个字便是有文化的表现才一直挂在了嘴边…… 一记眼刀杀过去,臣子一冷哼道:“我看你就是想让女王陛下当一辈子的大龄*!早在成年之时女王陛下便把我阿修罗界的男人挨着践踏了一遍,如今本族之内还有敢娶女王陛下的男神吗?” 臣子一话音一落,臣子二便陷入了沉思,然后臣子三又忍不住开口道:“这些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那夜叉王这次是来求亲的,意思是要娶女王陛下!那便是让女王陛下为妃,以夜叉部为尊,我阿修罗界又岂能屈居别部之下!所以我觉得应该拒绝这门亲事。” 臣子三一说完,臣子一便开口讥讽道:“夜叉部乃八部众之中唯一一部与阿修罗相接近的凶神,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难道你来娶女王陛下?!” 臣子三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臣子一一眼,然后瑟缩了,然后果断的摇头表示,就当他方才的话是放屁好了。 我心中瞬间悲凉万分。 没想到当初那一顿暴打,竟然造成本女王快五百岁的年龄都无人问津,而且还让这些部下们如此的为我的婚姻大事着急。 眼看臣子们又要吵做一团,我立马便挥手让他们把那夜叉部的使者再带上来问明情况之后再做决定。 收敛了脸色,我看着夜叉部外貌丑恶看上去分外的顺眼的使者道:“我有几个问题,如果你的回答能让本女王满意,那本女王便愿意随你去夜叉部看看。” 使者恭敬的点了点头,“请女王发问。” “第一,夜叉王岐墨强么?” 使者答:“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天龙八部众,除去天界的王位一直由最强的帝释天占据以外,夜叉部的王也一直是由岐墨占据,没有神可以超越,更没有神敢去觊觎。” 有实力才会有魄力,夜叉实力本就不弱,能在那万千夜叉中屹立不倒,想来应当是很强的。 见众臣子皆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亦颌首继续问下一个问题。 “第二,夜叉王岐墨长相比之你又如何?” 使者受宠若惊的看了我一眼,接着小心翼翼道:“夜叉王乃我夜叉部最美之人,岂能是属下这等样貌可以比拟的。” 使者话音一落,我便放下了心。 当时我想这位使者的长相已经够凶神恶煞,想他们那夜叉部最美的王,应该是何等丑恶吓人的好模样,却万万没有想到之后…… “好罢,那便最后一个问题。”我掩饰住内心那抹小小的期待,我淡淡道:“如若本女王与夜叉部结亲,那谁为王谁为后?” 夜叉使者想也未想便道:“我王说,只要女王愿意结亲,那谁为王谁为后都随女王陛下决定。” 没想到那夜叉王岐墨竟是如此懂事的男人,于是当下我便在臣子们欢天喜地的强烈要求下立马踏上了前往了夜叉部的见面之路,说是如若双方满意再嫁也不迟,眼下先挂着名订婚便可…… 第九十五章 他微微一笑说,旧爱你好 夜叉部与阿修罗部相去并没有多远,一路上我都怀着看绝世美男的心欢欣雀跃着。 但当我真的看见夜叉王岐墨的一瞬间,我突然想起了臣子一在失望之后总会念叨的一句诗词,相见争如不见。 没有看见的时候,心里可以有各种美妙的幻想。 但一旦看见了庐山真面目,幻想破灭的瞬间,才真真是后悔莫及。 我竟没想到,继阿修罗部之后,夜叉部竟也会刮起喜欢小白脸的旋风。 而且那个小白脸,还不止是一个单纯的小白脸,还是一个喜欢艳丽颜色,穿着无比风骚的小白脸。 当他一手拿着小镜子,一手翘着兰花指,脚踩粉红色祥云对我飞奔而来的时候。 当我听到身边凶神恶煞的使者饱含热泪充满深情的呼唤了一声吾王的时候。 我觉得,我听到了天柱再次崩塌的声音。 于是为了继续保留我心底美好的幻想,我便立马拿住射日弓,对着那团飞奔而来的艳丽连着三箭射了过去…… “嘛,美人儿好狠的心,也不怕谋杀了亲夫日后凄凉万分的那守活寡么。”几番躲闪之后,岐墨笑嘻嘻的将箭收回了袖中,对着我眨了眨眼道。 桃色微醺,妖娆云云。 虽说我身为阿修罗界的女王,但好歹也是会有凡人那般少女怀春的时刻。 在我印象中,我的夫君应该要有着精壮结实的肌肉,锋利的爪子和獠牙以及面目狰狞让人一见生畏的长相。 如今这夜叉王一样都没有便罢了,偏偏还是这么个玩意儿,这着实让本女王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见我一直猛盯着他的脸瞧,岐墨干脆飞到我眼前,一手托腮,一手放在腰间,无比风骚的摆了个姿势,对我甜笑道:“美人儿,慢慢看,不着急,本王好看的衣裳还多着呢。” 我:“……” ………………我是女王陛下芳心破碎的分解下……………… 夜叉:佛教天龙八部神众之一。与罗刹同为毗沙门天王的的眷属。他们住于地上或空中,性格凶悍、迅猛,相貌令人生畏;母贫父富,所以生下来就具有双重性格,既吃人也*,是佛教的*神。 原谅我的眼拙,我着实没看出那个穿着一袭华衣到处与美貌侍女从中打滚的玩意儿与凶悍、迅猛的夜叉联系到一起,倒是让我想起了以前在无泪之城中养过的一只骚包狐狸。 怪也只怪平日里驭下不严,以至于我前脚刚离开阿修罗界,后脚那些个臣子便四处派人召到三界,说本女王已经娶了那夜叉王岐墨为后,眼下先去夜叉界培养感情,待回来以后便在阿修罗王宫举行娶后大礼。以至于本女王现在是走也不好,回去也不好,索性便留下看看这岐墨王究竟有没有什么隐藏的优点可塑性。 夜叉部本是清一色的男神,但这岐墨王却单调无趣,于是这数万年之间从各处收集美貌的女子收纳于他的夜叉王宫。 美女种类繁多,地上跑的有狐妖猫妖兔子妖等,其中以神兽白虎为尊;天上飞的有黄莺百灵金孔雀等,其中以白鸟之王凤凰为尊;水里游的有鲛人蚌女海蛇等,其中以蛟龙为尊。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样将这些美人弄来的,单是长相风情没一个重复且大家相亲相爱没有任何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这两点,便让我很是佩服。 本以为这只夜叉最大的能力也便是这沾花惹草收花收草的功夫,但没想到在之后与上神玄冥的一场大战彻底让我改变了先前对他的印象。 话说那日我思量许久,终决定去找那成日流连花丛打滚的玩意儿,然后强行把这亲事给退了。要么他给我一封休书,要么我给他一封休书,从此他待他的夜叉界,我回我的阿修罗,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那日夜叉王的后花园依旧欢声笑语,繁花成片。岐墨穿着一件绛紫色绣着银色枫叶的华衣,一脸惬意的搂着他新收纳进来的上神风姨。 据说这位风姨上神曾经跟着那位作恶多端的蚩尤上神,一起与黄帝大战于涿鹿,结果蚩尤大败以后便与她师兄玄冥一起消失了。有传闻说曾在瑶池看过他们携手泛舟,神仙眷侣很是逍遥,却不曾想,这位风姨上神如今早已换了新欢…… 我走过去的时候那俩痴男怨女已经跳过了拥抱的片段又唱上了小曲。风姨一袭绿水罗裳婀娜多姿的踩在一朵白莲上,含情默默的看着岐墨笑唱道:“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从今不再受那奴役苦,夫妻双双把家还。” 足尖一点,岐墨袍带纷飞的落到了风姨旁边的一朵白脸上,执起风姨的柔荑,朱唇轻启:“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寒窑虽破能避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甜。” 见我过来,他们俩便一起回头翘着兰花指对我唱:“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 这里有绿水无青山,有大树无鸟儿,更别说什么凡人的耕田织布,对于这类不太务实的诗曲我一直不大明白,所以此刻他们这般唱来唱去我唯一的感觉便是,怎么好多东西这里都没有啊。 作为一个女王,应该要有风度修养,所以我打算等他们唱完之后再商量退婚之事,却不曾想,风姨的师兄玄冥却在此时踩着祥云闯了进来,满目凄凉地看着与岐墨携手的风姨悲叹道。 “风妹,你不是说要与我缠绵千秋万载永不分离吗?如今不过千年时间,你为何就那般狠心的弃我而去。” 语毕,还不待风姨回答,在看向岐墨的一瞬间,玄冥的满目凄凉便转为了满目怒火:“你便是那号称三界之美尽收囊中的夜叉王岐墨?” 一把搂住了风姨的纤腰,岐墨眯着眼微微一笑,说:“旧爱你好,我是新欢。” 第九十六章 当爱已成往事…… 其实在我看来,岐墨那小白脸比之玄冥的刀疤乌脸压根就没一点可比性,如若是我,绝无可能放弃那般英俊貌美的郎君选择这个娘们似的夜叉王。 但风姨却偏偏爱极了岐墨小白脸的模样,死活不肯跟玄冥走,她说,曾经说的过的话就只能当做曾经,如果现在要让她离开岐墨的话,她宁愿一死了之也不愿意过着看不见岐墨的日子。 如若先前岐墨的那句旧爱你好,我是新欢让玄冥青筋爆露狰狞了脸色,那眼下风姨抚着发梢漫不经心的话便硬生生的掐断了玄冥最后一点清醒的理智。 于是只见玄冥对着苍天似乎无比痛苦的哀嚎了一声,接着便踩着祥云飞到了半空,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盛有青龙的钵盂,“轰”的一下,甩出数道奔涌的巨大瀑布直往岐墨与风姨的身上扑去。 “风妹,我不舍伤你,但你却苦苦逼我。我是那般爱你,但你却视我的心如草芥,既然如此,那便应承了当*我缠绵之时许下的誓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一起做一对亡命鸳鸯罢。哈哈哈哈……” 既然无法得到,那便一起毁灭。想来那玄冥应该是疯魔了罢。 不过不管怎样这是他那俩痴男怨女的事,我没必要出手,况且如若他能灭了那岐墨,对我来说绝对是幸事,如此我便更没有出手的必要。 于是我心安理得的唤出了墨麒麟,慢慢的腾着云飞到了一旁,选了个最好的位置淡看那一出你死我活。 “嘛,玄冥上神,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不管在多生气的情况下,对美女出手都是有碍风度的么?” 汹涌的河水很快便将夜场王宫淹没了大半,但不知为何却一旦蔓延到岐墨与风姨周围便会自动绕道无法打湿他们半分衣角。 优哉游哉的放开了怀中美人,岐墨托着腮对着脸都已经气变了样的玄冥挑着眉眼送去了数朵桃花。 桃云那边接着怒火。 玄冥在空中死捏着手中的钵盂,双眼死死的瞪着岐墨,咆哮道:“你这个好不要脸的奸夫!看本座这就淹了你这更不要脸的淫窟!!” 他这狰狞万分的表情让我很是担心,要么他手中的钵盂会碎,要么他的眼珠子会落出来。眼下还未开打,他可千万不要把自己气得爆体而亡啊,就算要爆也应该拉着那夜叉王一起爆才对。而且身为一个上神你怎能这么词穷呢,反反复复就只会用这句不要脸的…… 我这边正琢磨着待事成以后怎样加深加深这玄冥上神的骂人词汇量,谁知那玄冥便胡乱又将怒火强加到了无辜的路人身上。 “你这阿修罗的凶神婆也好无道理,前几日不是便成了这奸夫的正式姘头吗?怎的不好好管束还任由其出来为祸苍生,夫唱妻随,如果不是你放任不管,那夜叉王绝对不会是现在这般不堪。” 这里阿修罗界的凶神好像除了我以外再无他人,眼下不用多想便可断定这玄冥应该是在说女王陛下我罢。 夫唱妻随?!放任不管?!难道他这么快就忘了岐墨这厮早上万年以前便说过要将三界之美尽收囊中这话么……况且这话还是我方从他玄冥上神口中听到的呢。 我眯着眼斜睨他,还不及说话,一条水化成的龙便直接往我这边扑了过来。 我一巴掌啪过去,水龙便碎了个彻底,晶莹的雨滴纷纷而落。 “玄冥老怪,本女王不想搀和你们那些破事,你自己没本事看好女人也休怪夜叉王夺爱。” 其实我本欲想说你那般是非不分的傻样,如若我是风姨肯定也弃你而去。但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换句委婉的,以免他现在便直接气死。 我那句话本事想将他的怒火重新扯回到岐墨身上,但没想到后者居然泪眼婆娑的扑了过来。水光潋艳的桃花眼里,半是蜜糖半是伤。 他说:“知音啊,等了那么久,你总算出现了。” 我鄙夷的看着他,淡淡道:“我并没为你说话,还请夜叉王切莫自作多情。” 话音一落,身后便涌过来数条水龙,我欲执箭射过,但岐墨却抢先一步挡在我身前,拂袖设下一道屏障替我当下了水龙的所有袭击。 此番玄冥是卯足了劲的攻击,竟是再无多话,仙决法宝一股脑的砸了过来,其本身也化作了一条长须赤龙扑了过来。 岐墨将他那从不离身的小镜子悬于我头顶之后,随即也摇身一变,化作了一直巨大的长着九条尾巴的雪白狐狸,亮出爪子对着玄冥的脑袋拍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那只狐狸似乎有些眼熟。 一龙一狐在空中斗法斗得格外欢快,岐墨的那些美貌的侍女也在风姨的带领下,押注押得更外的欢快。从她们不慌不忙满心欢喜的模样来看,岐墨的胜利应该是毫无疑问的。 这般无趣的赌局女王陛下我是绝对不会参与的,女王陛下我只不过是在岐墨的名字下一不小心遗落了几片金叶子而已…… 许是一直处在被打的地位,又许是侍女们的欢呼声太过于热烈刺激到了玄冥,于是这厮又是一声怒吼之后,竟然聚集了所有神力对着岐墨是出了神魂俱灭的禁忌招数。 黑云密布,狂风骤起,大地摇晃。 所有的一切都在玄冥的神力影响下,躁动着,不安着。 玄冥不管再怎么疯癫。上古之神的神力依旧是不可小觑的,况且额玄冥还有法宝在手,而岐墨却只有风中凌乱的九条尾巴…… 要死了么?!要死了么?! 这门荒唐的婚事终于要结束了么?! 战果即将揭晓,我略有些紧张的看着空中的一切。 一片白光大盛以后,云破,日出,风停。 岐墨优雅的从九条毛茸茸的尾巴中钻了出来,绮丽的紫衣,逐渐退却的纯白,别样风华,别样强大。 反观之玄冥则由于神力的反噬已无法恢复人性,导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钵盂碎成了数片。 垂死之龙,奄奄一息。 尽管这样,它却仍挣扎着伸出枯木一般的爪子,一点一点的挪动,然后用力抓住一片有些破旧的翠绿衣角。 他看着那片衣角,眼中溢满了温柔,似乎透过了那片衣角看到了什么快乐的过去。 在他这般看着的时候,风姨也在身后看着他,当他闭眼的一瞬间,风姨泪如雨下。 最后的最后,风姨抱着玄冥的尸体离开了夜叉王宫。 玄冥用他的死,唤醒了风姨对他的爱。只可惜往后生死相隔,两人只怕再不能泛舟于瑶池之上了…… 第九十七章 冥河岸边帝释天的表白 “你的美人走了。”执起射日弓示意他止步不准上前,我开口淡淡道。 岐墨露出两颗小白牙对我甜甜一笑,没有丝毫的不舍与难过:“没关系,人家不是还有你么~” “你真的打算屈于我之下为后?”我挑眉,继续淡淡的问。 甜笑继续加深,岐墨想也未想便果断点了点头。 “你难道……就不觉得委屈或者不甘么?”他答得太过痛快,以至于一时之间我不太能接受。 “委屈?!人家为何要委屈?!”岐墨摇了摇头,笑眯眯地过来攀着我的手臂:“人家连嫁妆都准备好了呢,就等着你来娶人家过去哦~” 沉默半晌,我方才漫不经心的开口:“嫁妆都有些什么?多么?” 岐墨也玩着我的头发,漫不经心的答道:“不过是些黄金白银奇珍异宝,没有多少,大概搬两三年就能搬完了。” 不知为何,我突然便觉得岐墨的小白脸似乎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深不可测的实力,夜叉部的至尊,王位背后的无数奇珍异宝…… 我开始思考。 也许,娶这样一个王后也还不错…… ………………我是因为宝贝而回心转意的女王分界线……………… 婚礼定在了三天后,嫁衣已赶制完毕,嫁妆还在不断的从夜叉界搬来阿修罗界。除去摩珂从冥界回来整日臭脸以外,其余一切甚好。 一切准备完毕,就待我去夜叉部将岐墨迎接过来。 那日我穿着红色绣满曼珠沙华的嘉艺,刚带上王冠准备出门的时候,突然有恶鬼闯进来急报说,帝释天已经带了十万天兵天将兵临冥河之外,眼下摩珂已经带人前去阻止,但冥界小神大多是法力低微的文官,所以此时急需阿修罗界的救援。 “帝释天亲自带人?!你确定?!他身上的伤都好了么?!” “回女王的话,看那帝释天不费吹灰之力便连斩了我们冥界两位守门大神来看,应该不像是有伤的样子。而且他身着白衣眉间的朱砂格外醒目,应该是他本人不会错的。” “我知道了,你立马去召集王城中所有的凶神恶鬼跟我去支援冥界。” “是。不过王,夜叉部那里怎么办?” “让臣子一去解释。对了,嫁妆不要停止搬运。” “遵命。” 好你个帝释天居然敢在本女王成亲之日带人过来捣乱,这次以冥河为界,女王陛下我一定要将你击败于那冥河之外。 因那恶鬼催得格外急促,所以我连嫁衣也未来得及换便与他一起带着凶神恶鬼们赶到了冥河岸边。 冥河之水一如既往的没有一丝波澜,静静的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流淌着,两边两岸的彼岸花也开得格外的妖冶美丽。 帝释天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翅膀不停晃荡的小娃娃,对着我微微一笑,“枭姬,你这弟弟倒还有些本事,他日必成大器。” 他的微笑一如往常,就仿佛那日在天界什么也没发生过,就仿佛以前每日清晨他都在白箩花树下等我起来那般温柔,那般清雅。 许是耗尽了神力的缘故,摩珂紧绷着小脸,不停晃荡着两只小脚丫子想去踢帝释天,“不过是以大欺小有什么好得意的,待他日我长到你这般年纪,定将你打得跪地求饶。” “你就这死不服输的一点跟你姐最像。” 帝释天轻叹了一声,然后不顾摩珂杀人的眼神,硬是冒着被咬的危险摸了摸他的脑袋, 就在我以为他想用摩珂威胁我的时候,他却随手一扔将摩珂丢回了我怀里。 他的身后站着无数拿着刀剑的天兵天将,但是从他们平静的脸上却看不到任何打算进攻的意向,难道是刚才收拾了几个冥界的文官便觉得仗打完了可以回家洗洗睡了?! “帝释天,你到底是来干嘛的?!”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于是在走到冥河岸边的时候,我将摩珂往地上一丢,示意身后的众神止了步,挑眉问道:“是过来抢城池?!还是过来报上次的一箭之仇?!” 他看着我也不说话,直到幻颜与月婀替他将方才被摩珂弄皱的衣裳抚平了以后,他才扬唇弯了弯唇角,缓缓道:“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你。” 我:“……” 身后的众神:“……” 他说,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你。 怒!! “本女王今日娶王后,你居然说带着十万天兵天将过来居然只是为了单纯的看看我?!你看看他们手中拿着的兵器,你觉得说当你在说这话的时候会有人相信么?!” “为何不信?最起码我自己就是很相信这话的。”他看着我,很是不要脸的继续唇角上扬。 “帝释天!!!”懒得跟他再兜圈子,我直接拉开了射日弓对准了他的胸口:“说出你的目的,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你待我又何曾客气过。”见我亮箭,他似笑非笑的斜睨我,不退反进的直接将他的胸口甚至整个人都*在了我的射程之内:“不过是我的命,想要的话大可拿去。” “帝释天!!!”我拉紧了射日弓,隐约觉得额角有青筋暴涨的趋势:“我再问你一遍,你究竟是来干嘛的!!!” 见我真的动怒,帝释天这厮方才收敛了轻佻的神色,一本正经的看我,瞳孔幽黑而深邃。 他在冥河那端,我在冥河这端,除了一身白衣他身上再无其他,而我坐在墨麒麟之上,拿着剑对准了他的胸膛。 许久,在我觉得手臂渐渐发酸之时,他才轻声开口道:“枭姬,我来这里真的只是为了看看你,如果可以,我想顺便将我的心给带回去。” 我疑惑的看着他:“你的心不是长在你自己的心窝里吗?又没长在我阿修罗界,你为何要来这里寻找你的心?” 冥河那边站满了天界的神君神女,冥河这边站满了阿修罗界的凶神恶鬼。 他看着我,眼角眉梢都溢满了温柔。 他说:“我的心便在你那里,当我听说你与岐墨成亲的时候我的心便奄奄一息,但在这里又见到你的时候,我的心又活了过来。所以枭姬,为了我一直跳动的心,就算倾天界之力我也要阻止你与岐墨的成婚。” 第九十八章 冤家路窄 我转身离开一步,天界的众神便前进一步,我退回冥河岸边,他们也退守在河岸另一边。 几次来回下来,我确定帝释天这次真的没有开玩笑,他是真的打算不惜一切代价的阻止我与夜叉王岐墨的完婚。 于是,我们便在这冥河岸边展开了对持。 他不能退回天界,我也不能离开冥界。 我不知道对持了多久,总之当夜叉界的嫁妆全部运来之后,当冥界的有鬼魂来来回回在奈何桥上走了好几遍之后…… 我们的对持依旧没有结束。 但这么久以来,我却并不觉得寂寞。 因为虽隔着冥河,但我与帝释天的对决依旧没有停止过。 如若那日他在冥河那边与幻颜月婀一起抚琴唱歌,我与摩珂便带着凶神恶鬼一起在这边咆哮扰乱他们的乐音。 如若那日他在冥河岸边布阵,我与摩珂便回在这边摆出一个一样的阵法然后逐一破解。 如若那日他一不小心往前多踏了半步,我便悠悠一挥手,让身后的凶神恶鬼刀光剑戟全部往冥河对面扔。 我们这边托摩珂的福,每日都有大堆的阿修罗界神女带来无数吃食,而那边托帝释天的福,这些年来也增加了许多误闯冥界的神女和不肯投胎转世只愿在冥河岸边遥遥相望的女鬼。 不管是神是鬼,只要数量一多便必定会推动其他行业的发展。 比如卖花的,卖吃食的,还有为打发对持无聊而专门建立的戏台。 卖花的是卖给那些看中我阿修罗界神女美貌的神君们,让他们买花赠佳人。 卖吃食的,是卖给那些贪念美色驻守在岸边的鬼魂和神力低微的仙女。 总之经过这些年的对持,在极大程度上带动了两岸的商业发展,彻底让冥河两岸热闹了起来。 但冥河再好也终究比不上我的王座金床,况且夜叉界那堆积如山的嫁妆,我着实很想回去看看那些个宝贝究竟长什么模样。 “帝释天!!!”一脚将面前的竹木椅子踹入了冥河里面,我终于忍不住执箭射了过去。 “何事?”他悠哉的一手端着翠玉茶杯,一手伸出手指夹住了我射过去的剑,舒展了眉目含笑问道。姿态优雅,别样风流。 “你到底还打算在这冥界边上待到什么时候?!”我怒目而视。 “许是你爱我的时候,又许是你愿意与那夜叉王退婚的时候。”抬手将翠玉杯放到了月婀的托盘上,帝释天又将我射出的那只光箭扎上一朵小花之后放进了一个精致的锦盒里。 这些年只要我往对面射箭,不管是残缺还是完整,他都统统会用鲛纱扎上一朵小花放进锦盒里,也不知道他烦是不烦。 其实早知今日他会这般难缠,还不如当时在无泪之城的时候便多补上两刀,刺死他算了,也省得如今这般心烦。 “天天面对着这冥河这些彼岸花,你究竟烦还是不烦?!算本女王怕你了,你快点回天界行不行啊!!”我忍住胸口的怒气,尽量压低了声音,用平生最温柔的声音颤抖着说道。 “不成。”帝释天果断摇头拒绝:“回天界可就见不着你了,到时候我的心很快就会死掉的。” “那你不如现在就去死好了!!”狠狠一跺脚,我咬牙执箭又射了过去。 把天界搁一边,把苍生搁一边,这些年来就陪我在这冥河边上耗着。 我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三界传闻最为忙碌的天帝居然会如此的悠哉。 然而就在我在冥河边上度日如年的时候,突然有臣子传来消息说,龙众趁我阿修罗王城倾城而出后方久是空虚之际,在龙神的带领下,已经成功强占了我阿修罗王城,如今已经将我阿修罗王旗撤下换上了龙众的旗帜。 这是阿修罗界自诞生从未发生过的事,在我柔弱的父王手中不曾出过此事,在我父王的父王手中还是不曾出过此事,却唯独在我坐上阿修罗王座之时出了这般纰漏。 奇耻大辱,真真是奇耻大辱! “帝释天,如今你大可跟龙众一起夹击我阿修罗界,这样你的三界便永远可以清净太平再无争端了!”我回头对着他讥讽一笑,然后随即唤出了墨麒麟,坐了上去。 此话一出,帝释天的脸色瞬间便苍白了几分,他蹙眉看我眼神清澈如水:“不是我。”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我冷哼道:“但如若不是你带着那些天兵天将与我在冥河边上对持,我阿修罗王城也不会这般轻易便被龙神夺了去。” “枭姬,我……” “枭姬,我自然会帮你把那王城给夺回来。” 帝释天话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艳丽的眉眼,艳丽的裳。 桃之夭夭,灼灼风华。 来人正是许久未见的,我那还未过门的王后,夜叉王岐墨。 他的身后是一片深沉的夜空,但比夜空更为深沉的是夜叉们蓄势待发的杀气。 红色的衣摆在地面徐徐挪动,仿佛一朵盛开的花。 岐墨这厮,竟然就这样穿着阿修罗界的后袍无比风骚的从夜叉界跑了过来。 而帝释天的脸色,也从看见岐墨的那一瞬间开始逐渐由温和转为了冰凉。 “夜叉王岐墨。”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帝释天的轩辕剑居然已经出鞘拿在了手里。 “天界之尊帝释天。” 岐墨眉眼上挑,眼神是难得一见的严肃,蓬松雪白的尾巴也在不知不觉中从红色的衣裳中伸了出来。 “你来冥界何事?”直接踏着冥河之水过了河,帝释天冷声问道。 “我么?”岐墨咧嘴露出了一颗精致的小獠牙,笑眯眯的抚了抚长发:“我自然是为了帮我家心肝儿赶走你们这些天界的浊物而来的。” 话音一落,帝释天不怒反笑,但眼中却是一片冰凉:“你们家心肝儿?!恐怕那八字都还没一瞥罢。如此费尽心思的倒贴,我还真替夜叉部有你这样的王者而感到万分悲哀。”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未曾看见电光闪电,但是我却着实感觉到了这两个家伙的身边不断加强的隐形落雷。 “还是请天帝回去罢,我夫妻二人的阿修罗界不欢迎你。”岐墨的指甲不断伸长。 “还是请夜叉王回去罢,龙众之事我自会替枭姬处理。”帝释天的剑尖逐渐被光芒*。 彼岸摇曳,冥河翻滚。 杀气一触即发,就在这时…… 第九十九章 苏醒的大魔神之风起(一 “这是我们阿修罗界的事,不用你们这些外人来插手。” 清脆的童音从身边响起,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高傲与不屑。 杀气瞬间转淡,众人都不由低头看向了那抹小小的身影。 红发黑翼,眉间象征着阿修罗王族标志的火焰在黑夜格外醒目。 摩珂冷着脸,小拳头捏得死死的,面容虽稚嫩,但是一身傲骨却显现出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自古以来谁家打仗的背后能没有强力外援的支持呢~况且眼下如若岐墨不拦住帝释天的话,我们又怎么能安心的去夺回我们的王城?!但眼下帝释天又非要跟着我们一起去阿修罗界看情况,天兵天将又不给我们放行,如若现在与夜叉界合力突围的话是没多大的问题,但是两败俱伤的结果必定只会是龙众的得利。 时间紧迫,几番商议之下最终决定一起去阿修罗王城看看情况。 巍峨的高墙,随风飘扬的金*腾,无数被肢解倒挂的阿修罗族尸体。 这一切的一切恍惚中都让我有一种置身于阿鼻地狱的感觉。 从那些倒挂尸体破碎的服饰来看,应该是原先留守阿修罗界的一些守城将士。我记得前些日子他们来冥河边上给对持的将士们送酒的时候,我还跟他们一起抱着酒坛畅饮过一番,如今我回来了,他们却已经成了一堆堆再也不会动的残肢碎肉。 血迹早已干涸,原本青石所砌的石墙被染出了一道道斑驳的纹路,从城墙上凌乱的刀痕伤疤来看,这里应该经历过一场很残酷的战争。 我阿修罗族自古以来便以强者为尊,以战死沙场为荣,如若对手已亡,就不会再对其尸体出手。 而如今一直号召和平有爱宽待苍生的龙众居然杀了我阿修罗族的将士还不够,竟还将他们的尸体折辱挂于王城前,此等行径竟是比我等凶神还为残忍。 他们是为阿修罗界而死,是为了保卫王城而亡。 他们是英雄,他们是我族的骄傲。 但如今他们却神魂俱灭受到如此待遇!我以阿修罗界现任王者的名义发誓!我定要这群擅闯我国界的龙众有去无回!定要以他们血,祭奠我死去将士的亡灵!! “等等。” 刚从空中落地,我正准备过去城门,岂料帝释天一脸凝重的拉住了我的胳膊。 “难道天帝在这个时候才打算阻止么?”用力拨开了他的手,我抚着胳膊淡淡道。 帝释天眉间微蹙,摇了摇头:“既然我已随着你们一道过来,便不会在此时出手。只不过……”他说道这里又看了看城墙上被肢解的阿修罗尸体,顿了顿又道:“龙众一向平和,龙神也一向小心谨慎,断不会作出此等荒唐残暴之举,你看那些站在城墙之上龙众的眼睛……” 龙众喜金色,所以城墙之上的将士无一例外都穿着金色的甲胄,远远望去庄严而肃穆,杀气凛然。 但是唯一让人感觉奇怪的是,明明龙众都是金色的眸子,但是如今那一双双眼眸却都是骇人的血红色。初看过去还未曾察觉,但久看之下却发现那那双眼比那身金衣都更为醒目,像极了悬于阿修罗王宫顶端的红色宝石。 艳丽,残忍,嗜血。 那绝对不该是龙众应该有的眸子。 三界六道天龙八部众,没有一种族类是血红色的眼睛,而六道之外唯一有这样眼睛的魔界又早以在三百年前被帝释天连根拔除,就连他们的魔神都在诛神台上灰飞烟灭,如今这龙众的血红色眸子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难道…… “嘛,人家就说当时魔神没那么容易死罢。”岐墨嘻嘻一笑,幸灾乐祸的模样很是讨打。 淡淡的瞥了一眼岐墨,摩珂亦同样将疑惑的眼神投注到了帝释天身上,嘴角上挑,眼神略有些讥诮的开口:“天帝难道不打算解释一下么?” “我有说过魔神死了么?”帝释天扬唇,语气很是云淡风轻:“我记得当时天界传出来的消息只是诛神台灰飞烟灭,我从未说过魔神已死。” “照你这么说魔神仍然还活着?!” 我记得先前龙神好像也有说过魔神灰飞烟灭的事,但确实没说过魔神已死,而且照当时狴犴手里有梦箩花的情况来看,魔神应该尚存活于世。因为梦箩花是只有魔神才能孕育的邪恶之花…… 帝释天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笑容颇有些无奈:“当时他不过十九道天雷便化为了飞灰,我便约莫着他或许逃了,但当时他的神魂已接近破散的边缘,再加上之后三界并没有再听闻魔神作恶的消息,我约莫着魔神应该凶多吉少便没有再追上去。直到狴犴出事,梦箩花再一次出现,我方才确定魔神并没有死……”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继续追查下去?!”还不待帝释天说完,摩珂便忍不住冷笑道:“正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如若当时你多花一分的心思追查下去,如今那孽障也不会出现在我阿修罗界了。” “嘛,小珂珂有所不知呢。”岐墨看着帝释天促狭一笑,一边玩着毛茸茸的尾巴一边悠悠道:“人家记得当时天帝可是被那魔神弄的很是头疼呢。” “有没有人告诉你,话多的男人很讨厌。” 岐墨话音一落,帝释天的脸色便以极快的速度变换了好几番,一向波澜不惊的语调竟隐隐有了些许咬牙切齿的味道。 “哦呵呵呵~”直接无视掉帝释天的变脸,岐墨慢悠悠地摸了摸尾巴上的毛,又慢悠悠的开口,“小天天,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也无法掩饰当时魔神爱恋你成狂的事实哦~” 魔神爱恋帝释天?! 我与摩珂迅速的对视一眼,皆表示不明所以。 “夜叉王岐墨!!”轩辕剑顿时出鞘,森冷的杀气,古朴的剑光,帝释天抬眸凉凉道:“我的轩辕剑说它很想你。” 菱镜浮于掌心,岐墨一把将尾巴尽数丢回了身后,咧开嘴甜笑道:“嘛,人家虽然也很想试试它美丽的剑身,但眼下你还是先回头看看背后为好哦~” 第一百章 苏醒的大魔神之荔昕(二) 一缕轻烟从城墙之上缓缓飘落,仅眨眼的功夫便烟过,雾散,双眼血红饱含泪光的龙神便这样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他直直的看着帝释天,眼神里写满了爱慕、思念、痛恨等等各类刻骨铭心的感情。 他眼神里只有他,仿佛这世间万物在他眼里都不过是浮云,唯有帝释天才是真实的存在,也只有他,才能吹动他眼里的波澜。 “天天,这么多年你终是来寻我了。”他欢快的转了一个圈,欢喜之情溢于其表,“我等了你好久好久,等到那些上古之神都散了魂,等到人间几度沧田,你终是来寻我了。我好高兴啊~” 大叔的面孔,少女不胜娇羞的表情…… 男大当婚,女大当家,花开二度少女怀春这些都属常事。 不过我隐约记得,以前我爹说,那恶贯满盈的魔神似乎……是个男人…… 虽然我一直觉得……帝释天那细皮嫩肉的模样很像一个娘们……但如今真被一个爷们喜欢,也不知道他这爷们的内心是做何感想的。而且……这魔神也真是的,什么人不好上身非要找上龙王这个已经“聪明绝顶”上万年的老秃驴…… 我很想去问问,但眼下他们已经打得不可开交,明显很不是时候。 回身看岐墨与摩珂,这俩家伙居然不知何时已经让人摆上了好酒小菜在旁边吃上了,温着酒的小炉在丝丝的冒着白烟。 “魔神既然已经出来了,女王陛下我觉得眼下应该趁机会带人攻进去。正门易守难攻,但是方才探子回报,侧门的守卫却明显薄弱。”我拿着射日弓走至他们身前淡淡道。 描着青竹的白瓷酒杯在两指之间轻微晃荡,岐墨不慌不忙的饮了一口,这才开口舒眉一笑,开口道:“嘛,那女王陛下的探子又有没有告诉女王,那侧门为何守卫薄弱,又是不是因为布下了阵法陷阱的缘故呢?” 我微愣了一下,复而又果断点了点头:“他当然有说过,所以本女王这才找你们商量。你们可曾看出那究竟是阵法还是陷阱?” 要知道,阿修罗族上战场一向都是以蛮力解决问题,阵法什么的,就连女王陛下我也不曾知道,更别说我手下的那些个部署。 但眼下就算他说对了,我也着实不能承认的,不然以后还怎样压制住这阿修罗界未来的王后呢。 还不待岐墨回答,摩珂便搁下了酒杯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正门守城将士虽然多,但不过都是被魔神控制了心神,只知道最原始的厮杀而已,不足为虑。而侧门的将士不仅稀少而且大多是一些在夺城之中受了伤的残兵败将,如此这般魔神依旧只身胆敢出城,那就必定有古怪。而如今王城周围一片平静,我们早些日子派出来的探子也并未发现最近王城之中有东西出没,因此可以撤销了伏击包围的确定……” 说到这里摩珂又执起酒杯浅饮了一口,被抢了风头的狐狸又恰到好处的接下了话茬:“嘛,眼下虽然为黑夜,但以正门为中心依旧有诡异的阴云往四周蔓延,悲风飒飒,惨雾迷漫,想来这魔神应该是动用了魔界至宝招妖幡罢。” “招妖幡?!我记得那玩意儿好像是女娲的宝贝来着?!”我有些疑惑的问道,“而且早些时候天界不是说招妖幡也随着女娲一同湮灭消散了么?!” 不到片刻,小酒壶便见了底,顺手把手中的酒杯扔到了一旁,摩珂轻嗤了一声,挑着唇角讥讽道:“之前他们天界不也说魔神灰飞烟灭了么?!想来应该是招妖幡被盗,天界那群虚伪的家伙又不好意思伸张,这才放出来的假话罢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然便觉得阿修罗界的臣民们在我心中的形象高大了数倍,最起码大家都不会为了面子说谎,顶多也就是问到了死不承认杀人灭口而已…… “嘛,走罢,眼下帝释天也应该已经跟那魔神快打完了。”将一直抱在手中的尾巴徐徐散开,岐墨风流妩媚的伸着懒腰对我眨了眨眼。 这边话音一落,那边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也终于落回了地面。 帝释天的表情依旧云淡风轻,清雅而悠远。 反观之俯身在龙神身上的魔神,最后几缕头发被彻底削掉了不说,身上的衣衫也多处破烂,隐隐有血迹渗透了华衣。 “你杀啊,那么多次机会,你干嘛不直接杀了我。”优雅的扯了扯在打斗中滑落的衣衫,魔神的嘟着嘴轻哼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杀我,不然之后你明知道我还活着为何不派人来继续追杀?帝释天,你就是个懦夫,明明喜欢我却又不敢承认。” “哦?!人家竟不知道原来天帝竟然有如此爱好。”岐墨扭着腰肢走到了帝释天身旁,笑容甜美的伸出手指轻轻吹了口气。 “这便是你的新欢?!”对于岐墨的出现,魔神表情相当的愤慨,“好啊,你竟然趁我养伤的功夫这么快便找了个小狐狸精!!” 岐墨诧异的抬头,无比天真的疑惑道:“咿,你怎么知道我是狐狸精?!” 面无表情的拨开岐墨的手,帝释天又接着面无表情开口:“荔昕,我再强调最后一次,我喜欢的是女人!!” 荔昕?!这便是那魔神的名字?! 不知怎么回事,我好像隐约看到了一股名叫帝释天的怨念在这周围徘徊。不过说实话我着实很佩服帝释天,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耐着性子去解释。 “你骗人!”魔神冷笑:“如果是这样,那你当初又为何放过我。” “当初……”帝释天似乎颇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当初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上天有好生之德,之后你既未再作恶,我又怎能不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又是这句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明明知道我要的并不是这个!!”不知为何,魔神突然冷了脸色,杀气顿时聚起:“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既然不爱我,那便统统去死好了!!!” “荔昕……” 不待帝释天说完,四周突然阴云四合,风过数阵。一片黑暗之中,只余无数银蓝的眼发出幽暗的光。 “快聚集到一起,荔昕拔了招妖幡,发动了阵法。” 第一百零一章 苏醒的大魔神之海妖( 话音一落的同时,帝释天、岐墨、摩珂便统统聚到了我身旁。眼下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道他们是为何一下便找到了我…… “不知道会是些什么妖怪。”摩珂紧握着双拳,虽看不见他的模样,但却能从声音感觉到他的兴奋。 “嘛,珂珂想看么?”岐墨轻笑道,“嘻嘻~叫声姐夫我就给你看。” “你怎么还不去死。”想也未想,摩珂便冷哼拒绝。 “跟着我千万别乱跑。” 侧过头低声对我说了一句,帝释天便再无多话。 因这四周除了越来越多的银蓝双眼,其余什么也看不见,所以眼下我只能靠耳朵听辨帝释天在做些什么。 指尖翻转,衣衫浮动,看样子应该是在捏什么决的缘故。 果然不到片刻,只见帝释天五指便盈盈有火光出现,只听一声“散”,五团白色的光团便纷纷往四周扩散而去。 随着光团的不断散开,黑雾也逐渐淡去,最后当光团越变越大逐渐合为一体的时候,我们也终于看清楚了周围的情况。 此刻除去我们脚下的这不过几尺见方的立足土地以外,其余地方皆变为一望无际的蓝色海洋。 漫天星辰倒映在海面,随着一波一波来回起荡的海水,看上去分外的美丽。 而比这些更为美丽的便是那些翘着尾巴在嬉戏的,长着人类身子艳丽鱼尾的姑娘们。 “鲛人?!”淡淡的扫了那群表情天真的生物一眼,我挑了挑眉眼:“据我所知这种族群是生活在南海,生产的鲛绡,入水不湿,他们哭泣的时候,眼泪会化为珍珠。除了逃命练就的速度比较快以外,实际上却并没有什么较大的攻击性。” “不对。”帝释天收敛了神色,略微摇了摇头:“南海的鲛人是金发,而这里的却是黑发。应该是与鲛人极为相似的海妖罢。” “海妖?!”摩珂蹙眉:“便是人间传说拥有最美丽歌喉,会在大雾弥漫的天气用歌声引诱出海者让其触礁死亡的海妖?!” 岐墨含笑点了点头:“那不过是人间关于海妖极少的一部分传说罢了,实际上这招妖幡幻化的海妖不仅能用魔歌惑人,其本身也据有很强的攻击力,比如……小心。” 话音未落,几个海妖便从海里一跃而起,伸长的指甲与獠牙,以极快的速度扑向了摩珂身后。 摩珂一声冷笑,亦直接伸手为爪,直接回身便对着最当前的人鱼胸口抓了过去。 “无知。” 胸口一贯而穿,但是却没有想象之中的鲜血喷涌,而那只人鱼的表情也由原先的狰狞转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不好,珂珂快放手。”急忙伸长了尾巴往那鱼身之上甩了过去,岐墨伸手便想将摩珂给拉回来。 当前海妖的身子立马便断成了两截,但是诡异的却是,她的上半身黏在了岐墨身上,*却*在了摩珂身上,且全身正逐渐转为蓝色的丝线状物体顺着她触碰的地方不断的往岐墨与摩珂的身上蔓延。 与此同时岸边海里的海妖都像受到了什么召唤一般,竟全部对着我们的方向飞了过来。 “帝释天,你快去帮他们弄掉身上的蓝色东西,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挥手凌空从虚空之界拿出了射日弓,我急忙催促帝释天带着摩珂与岐墨退后。 据说女娲的招妖幡能招来世间所有的妖怪,眼下我们四个都只是只身前来并没有带任何一个部署,要想活着出去收拾掉那个魔神,眼下我们就必须团结一致结成同盟,一切的恩怨是非都等出去之后再做决定。 眼下没有天众,没有夜叉也没有阿修罗。 只有枭姬、帝释天、摩珂与岐墨。 我不懂治疗之术,所以眼下只有我来掩护,然后让帝释天帮他们弄掉那些东西。前方危险更多,这才刚刚开始,我们不能损失任何的一个战斗力。 迅速的用眼神对视了一眼,摩珂与岐墨皆退到了帝释天身边,一个表情哀怨一个表情不甘。 一个说:“耻辱啊真是耻辱~你要小心一点,千万不要损伤了人家的美貌。” 一个说:“别以为你眼下你救了我,他日我便会放过你,再相遇之时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帝释天微微一笑,并不说话,只是抓着蓝色丝线状物体的尾端轻轻一拉,两声惨叫便响彻了夜空,“再多说一个字的话,待会儿可能就再没有力气喊疼了。” 话音一落,身后便再无声响,对于前面扑过来的八只海妖我总结了方才摩珂失手的缘故,再不敢让她们近身。 略微退后一步,我便拉开了弓,一弓八箭,直接射了出去。 金色的箭尾在空中划出耀眼的光芒,与此同时八条海妖也在被箭贯穿的同时纷纷炸裂。 “漂亮!” 身后传来了岐墨的感叹,炸裂开的海妖也将破碎的身体聚集成了一团,化作了一朵巨大的蓝色妖花继续锲而不舍的扑了过来。 “啊~姐,小心。” “没事,它扑不过来的。”回头递给摩珂一个安抚的眼神,我扬唇轻笑。 就在那些妖花接近我的瞬间,我伸出手指轻轻一拉,方才射出的光箭便纷纷从妖花的体内窜出纷纷越变越小,最后光芒消失的时候便化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将妖花牢牢实实的罩了起来,我再轻轻一拉,那朵妖花便随着大网全部化为了飞灰。 方解决掉八只,大概那群海妖也终于意识到团结力量大,竟是全部跳出了海面,对着我的方向扑了过来。 银蓝的眼,比星光更为璀璨。 艳丽的尾,比花朵更为*。 我以为她们会向方才那般直接杀过来,但谁知她们却在扑到一半的时候,在半空之中停了下来,开始手拉手的唱起了古老的歌谣。 那是一首美丽的,我从未听过的歌谣。 “繁华尘世,云泥人海,两望鹊桥渡。 弹指生死,几轮朝暮,三涂黄昏处。 花开叶落,红白两色,痴情难留住。 叶落做土,花开几簇,渺渺泪无数。 奈何桥头,孟婆劝饮,几生无回顾。 哭笑沧桑,黄泉相随,佛禅苦难度。 阿鼻魄落,七情魂在,迷津怎醒悟。 轮回愁楚,幽冥难醉,独步无归路。” 往日听着歌谣我只觉得昏昏欲睡,如今听着歌谣,我竟有一种心中哀切,想要流泪的*。 她们唱的明明与我无关,但我却隐隐生出一种凡尘俗世无可恋,不如一死解千愁的念头,且这种念头一经出现便如扎了根的大树,不断的在我心底最深处里抽枝发芽。 死了罢,死了便再无烦恼。 死了罢,死了便跳出三界轮回从此再无烦恼。 绝望,毁灭,厌倦,疲惫,各种各样的感觉在脑海里盘旋,我只觉得累,无比的累,也许闭上眼便可以清净了…… 光箭逐渐在手中成型,我拿着它慢慢的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第一百零二章 苏醒的大魔神之寂雪( 但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从我手中拿走了光箭,用力搂住我的身子,在我耳旁轻声的呼唤:“枭姬,醒过来罢。” “不要听,不要看,万物虚无飘渺,众生皆是假象。” 他的声音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如一缕清辉撒进了我晦暗的心房,又如一弯清流缓缓的在心底流淌,渐渐抚平了我躁动不安的灵魂。 双眼重归清明,魔障转瞬消失,当我再睁开眼的时候,依旧是那片星辰映照着海洋,依旧是那群海妖手拉手的高歌,但已迷惑不了我。 同样的歌,这一次我只觉优美动听,却再无其他异样。 “嘛,既然枭姬都醒了,如今我们便再无需客气了。”岐墨眯着眼扬唇,露出了两颗精致锋利的獠牙,因方才或多或少都受了魔歌的影响,眼下众人的表情都有些许的疲惫。 帝释天点了点头,松开了环在我身上的手,“为避免万一,大家先用消音石将耳朵封好。” 拇指般大小的蓝色石子在他话音一落的瞬间,温柔的落到了我们各自的耳朵内,替我们隔绝了外边一切的纷扰喧闹。 耳朵被封连带自己人的声音都不能听见,所以眼下帝释天便用了心之声的法术传话,他与岐墨、摩珂飞身前去近身攻击,而我则负责在他们身后射箭掩护,待那些海妖一破我便立马*纵箭网让她们化为飞灰。 这次没有歌声的迷惑,又有完美的配合和强大的神力支撑,不过片刻的功夫那些海妖们便被杀得片甲不留,待最后一只海妖灰飞烟灭的时候,海浪退去,星辰虚无,四周又重新恢复了先前阴云四合伸手不见五指的场景。 海妖既灭,那消音石便再无用处,待取出石头以后,便隐约听到有什么东西发出细微的破碎的声音。 “我就知道小小的魔音之阵是困不住你们的,寂雪。”与此同时魔神的声音也无比飘渺的从四面八方传来,“好好的替我招待这些来自神界的尊贵客人。” “是。”清丽温婉的声音柔柔的答应,虽未见其人,但从那音色来辨因是美人无疑。 因此魔神的声音刚一消失,岐墨便老毛病一犯,止不住的唏嘘道:“唉,可悲可叹,如此美人是魔神的人也就罢了,偏偏还不懂好好疼惜,非要让美人的纤纤柔荑染上鲜血杀意,要一不小心弄花了漂亮脸蛋该是如何的罪孽深重呢。” 薄眉轻蹙,眼波含泪,如若不是我们都知道他的德行,还真以为他跟那什么寂雪有些什么,因此除了不了解寂雪搭话以外,我们都该干嘛干嘛,没人理他。 “呵呵,寂雪多谢夜叉王的怜香惜玉,如若王真舍不得奴家受苦,那不如先割下你身边三位的头颅送与我如何?!” 此话一出,我们三人便十分有默契的拿出武器迅速离开了岐墨三尺余远的距离,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见我们退开呈防守之势,岐墨捂着胸口跌坐到地上,身上的红衣逐渐变为纯白,头顶不知何时竟聚起了一朵小乌云纷纷扬扬的往下着调皮晶莹的小雪花。 “想我堂堂夜叉王,自打出生以来便是那顶天立地三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好男儿,又岂能做出那等见色忘义的不耻之事。你们……你们……怎么能怀疑人家高尚的神格呢~” 语毕左手掏出了那块随身携带的小镜子,右手拿着一方小手绢开始抹那并没有眼泪溢出的眼角。 “是么?!”淡淡的扫了岐墨一眼,帝释天漫不经心的开口:“夜叉王是否顶天立地,是否作出过见色忘义的不耻之事,我是不知。只不过,夺人妻女抢人姐妹之事三界倒是传过不少罢了。” 在我印象之中,帝释天一直是喜怒不言于其表,如死水一般激不起半分波澜的。但不知怎么回事,他与那岐墨似乎天生八字便极为合拍,只要在一起便唇枪舌剑冷嘲暗讽的玩得不亦乐乎,难道真如那魔神所说,这两人已经一见钟*得死去活来了?! 如若真是那样,那待岐墨嫁与我之后,帝释天会不会也将那三十三重天送与一些给他的情人,我的王后呢?!不用开打便能得胜,如此那便甚好甚好…… 挥一挥锦袖,小乌云瞬间消散,岐墨从地上妩媚的起身,抬着眉眼对帝释天甜甜一笑:“嘛,人家再怎么着也比不上天帝和魔神那段惊天动地的不伦之恋哦~那凄美~那感人~那轰动三界的程度~啧啧*” 许是担心这两人这般吵闹着实会影响大局,摩珂忍不住插言冷然道:“不想死的现在就闭嘴,你们两个老不死的,快看看周围。” 帝释天闻言便再无多话,只有岐墨花容失色的拿着镜子翻来覆去的照:“哪里老了?!哪里老了?!人家的美貌难道辛苦这一会儿便黯淡无光了?!” 迷雾再次散开,这次身边再无汪洋海水,而是出现四面巨大的水晶墙。 头顶悬空,左是明日,右是皓月,但却明日映衬着沉郁黑暗,皓月隐淡于湛蓝苍穹。 地面如明镜一般透明,但却照不出人影,正东边的一面水晶墙上描着两尾金色的鲤鱼和一帘水流湍急的瀑布,看样子应该是人间所谓的鲤鱼跃龙门。 正南边的一面水晶墙上描着一个芦苇溏,有不少展翅准备高飞的白鹤,其中在画中最显眼的一只白鹤左脚略有些伤残,低头看着水面,模样颇有些垂头丧气。 正西边的一面水晶墙上描着一个彩衣飘拂巧笑嫣然的女子,**着双足踩在祥云之上,从优美的姿态来看应该是在跳舞无疑。 最后正北边的一面水晶墙上则是一道被云雾围绕的险峻悬崖,一只身材健壮看似神色骄傲实则一脸傻气的麋鹿,昂头站在悬崖的一端,似乎准备跃过悬崖到达另一边,但从它在图中娇小的身形,以及两边悬崖相距的距离来看,如若它真跳那多半会凶多吉少直接来我冥界报到。 正当我们左右疑惑之际,清丽温婉的女声再次传来:“请你们用琴音帮助鲤鱼跃过龙门,用箫声让受伤的白鹤再次展翅高飞,用无二的舞姿让九天玄女羞愧,用歌声劝回麋鹿,只有那样日月才会重新归位,你们才能出去,否则你们将永生永世被囚禁在此再无出去的机会。” 首先先不论那些鱼儿仙鹤麋鹿是否能听懂那些乐音,光是让以飞天舞闻名三界的就九天玄女羞愧,这一点应该就没人能办到。 这厢大家都在凝神思考着,那边摩珂便挑眉嘲讽道:“你说什么我们便要听么?看我这就砸了你这劳什子的破地!!” 第一百零三章 苏醒的大魔神之仙音渺 一拳打到水晶墙上。 软绵绵的,仿佛一拳头打进了棉花堆里一样,并没有预料之中的破裂声。 “没用的,不管是任何的神兵利器或者术法攻击,对这几面的水晶墙来说都只是白费力气而已。”寂雪轻笑道,如银铃般悦耳的声音,此刻竟只觉如魔音般刺耳。 摩珂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回答她,转而轮番拿着我们的兵器都对着水晶墙试了一番,又将会的各系术法试了一番,到最后发现水晶墙依旧完好如初以后,这才默默的抬头望着日月颠倒的屋顶若有所思的开口:“喂,老妖怪,你说要怎样才能出去来着?!” “老妖怪?!!!!!”摩珂话音一落,寂雪的声音终于出现极为大的转变,清丽温婉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拖长了尾音的尖叫与狰狞:“谁要再告诉你啊,去死!!去死,统统去死!!” 不明所以的摩珂:“难道不是老妖怪而是老妖婆?!” 话音一落,从那之后,上面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便再无任何声音发出,但不管怎么样眼下都是破阵要紧。 一番巡视之后,帝释天浅浅一笑,道:“这里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其中以鲤鱼跃龙门最为通俗易懂,不如我们便从东面的水晶墙开始好了。” 我与摩珂点了点头皆表示无所谓,反正对于这琴音我们俩都不会,关键还是得看他们。 回头看向岐墨,这厮竟不知何时又换上了一件领边袖口皆有白毛的孔雀蓝色的锦袍,就连头发与浅蓝的璎珞一起束成了小辫,顶端缀着两颗圆润的东珠。 雪白的尾巴如花朵般徐徐散开,岐墨踮着脚尖无比优雅的走了过来,唇角矜持而骄傲的上扬:“嘛,这等区区小事就交给本王来处理好了,你们就且看着好了,不过片刻本王定当破了这阵。” “如此,甚好。”我眯着眼点了点头,不用动手那自然省得。 帝释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逐渐开始挪动的鲤鱼,脸上绽开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如此,那我等便拭目以待了。” 风骚的用眼波横了帝释天一眼,岐墨双手往虚空一抚,一张浑身雪白散发着刺骨凉意的七弦琴便出现在了虚空之中。 与此同时东面水晶墙上的鲤鱼也动了起来,开始在水流湍急的瀑布中艰难的往上游,但每每不过游了一尺余远的距离便会落回水里,如此循环如此反复。 “小鱼儿切莫着急,人家这就来给你爱的鼓励。” 就在小鲤鱼又一次落回水里的时候,岐墨眨了眨桃花眼,终于拨动了琴弦。 琴音沉痛而哀伤,拨得人心慌慌的。 岐墨一边弹一边用追忆的口吻轻声说道:“每次我去凡间的时候,听到最多的便是这种音乐,这既然是凡间的鲤鱼,想来应该是欢喜这家喻户晓的音乐罢。” 那条鱼欢不欢喜这音乐我不知道,但是眼下在这条鱼在音乐声的鼓舞下,确实活蹦乱跳了许多,不仅敢直接迎上了最湍急的水流,而且还一口气游了两尺有余。 就在我以为这条鱼终于有希望的时候,它却在第三尺的时候,尾巴一甩,两眼一番,落回了水里,咕噜咕噜的吐着白泡。 “怎么会这样呢?!没理由啊?!”看着奄奄一息的小鲤鱼,岐墨侧着脑袋颇有些疑惑的问。 用指尖隔着水晶墙触碰了一下小鲤鱼翻着的白眼,帝释天眉目清雅,不答反问:“敢问夜叉王每次去人间的时候都是在何等条件下听到这些乐音的?” “自然是在人很多的时候听到这些乐音的。” “那当时那些人都在做什么呢?” “穿着白衣裳嚎嚎大哭。” “那夜叉王可曾知道这首曲子的名字?” “呃……风风岭。” “没错,但是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哀乐。是凡人在死去的时候亲人好友才会演奏的乐声,好让其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 想来那尾凡间的小鲤鱼正在奋勇拼搏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让它一路走好的乐音,如若换做是我,想必杀了那人的心都有了罢。 “嘻嘻,呵呵,人家……” 见我与摩珂皆送了他一个杀人般的眼神,岐墨这才闭了嘴乖乖的退到了一旁。 “这条鱼还有救吧?!”看着里面小鲤鱼鼓着双眼不断吐白沫的模样,我有些担忧的问。 淡淡的扫了又换了一身银色衣裳的岐墨,帝释天勾了勾唇角,含笑道:“自然是有救的,不过只是有些疯癫罢了。” 不同于岐墨的抚琴,帝释天是直接将十指放到了水晶墙上缓缓波动。 似琴音,又似水波浮动,随着他越来越快的速度,水晶墙也晃动得越发厉害,而刚才还奄奄一息的小鲤鱼此刻竟突然再次鱼尾一甩,迎着瀑布游了上去。 没有停留,没有犹豫,小鲤鱼的身影绝对比任何一次都来得稳,来得快。 瀑布的水流依旧如先前那般湍急,但这次却丝毫阻挡不了小鲤鱼的前进,最后当帝释天的手指终于停止了拨动的时候,小鲤鱼也冲出了瀑布之外化作了一尾闪耀着金光的巨龙。回头感激的看了帝释天一眼之后,它便踩着祥云消失在了悬空的头顶,絮乱的日月也在巨龙消失的瞬间往正常的轨道挪动了一些。 我很好奇他究竟是用了什么术法,但那之后帝释天微微一笑告诉我,其实他根本就没用什么术法,只不过以水晶墙为琴奏出了很多鲤鱼同时往上奔涌的声音而已。众多鲤鱼竞争,唯有强者才能脱颖而出,这也是为什么小鲤鱼后面突然斗志昂扬的原因。有压力才会有拼搏向上的动力,这点不管是神还是鱼都是如此罢了。 东面的水晶墙在鲤鱼跃出了以后就只剩了一帘死水般的瀑布,自东往北破阵的话,下一面水晶墙便是要用箫音让那只受伤的白鹤再次展翅高飞。 岂料帝释天方拿出玉箫准备吹奏的时候,寂雪的声音又透过水晶墙传了飘渺的传了过来:“方才忘了说,这四面水晶墙,只要有一面被你们其中一个破了,那他便不能参与下一次的破阵……” 这里除了帝释天以外,我与摩珂皆对乐音一窍不通,而剩下的岐墨…… “嘛,就算你们看着人家,人家也还是不会的哦~” 第一百零四章 苏醒的大魔神之白鹤高 “我记得,你先前好像有说过,十八样乐器样样精通的?!”一边漫不经心的敲着水晶墙,我一边拿眼斜睨着又换了一身翡翠色衣衫的岐墨。 认真的对我眨了眨眼睛,岐墨果断摇了摇头狡辩道:“你说的那个人或许是我,又或许不是我,又或许只是一个跟人家长得很像的神,但人家真的不记得有说过那句话哦~” 我发誓,他的表情一点也没有让我生气,我只是想轻轻的过去,掐死他而已…… 不过眼下要是我们不能破了这个破阵,也许还真的会永远的被囚禁在这个鬼地方。 唉,早知道琴棋书画也能在作战中派上用场,当初我在无泪之城的时候就真应该跟帝释天好好的学习一下,不然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的境地。 此刻不少的白鹤已经在挥动着翅膀准备高飞,但那只受伤的白鹤却依旧低着头要么将脑袋伸入水面,要么梳理一*上的羽毛,神色犹豫模样懒倦,丝毫看不出有任何打算高飞的预兆。 不过……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方才那老妖婆只是说一人只能破一阵,但她却没说破阵之人不能教其他人破阵,所以眼下我们剩下的三个之中只要有一个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会吹箫,那便有破阵的可能。”挥手幻化出来四杆紫竹箫,余下一杆在我手中其余三杆都分别送到他们手上,我微微勾了勾唇角,淡淡一笑。 赞许的看了我一眼,帝释天含笑点了点头:“枭姬说得很不错,如果各位都没意见的话,眼下我们便开始罢。” 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会有学习音律的一天,而且还是在一个天神指导之下学习…… 但是当一个音从箫洞里面发出的时候,我却觉得有一种十分奇妙的新奇感觉。 我学的很高兴,吹的很认真,但是他们三人捂住耳朵一脸痛苦的表情很影响女王陛下我的吹奏心情。 当最后一个音从洞箫里面出来以后,我挑眉问他们:“有那么难听么?我觉得还不错啊。” 缓缓松开手,摩珂面无表情的开口:“是很不错,如果将你放到战场去吹箫,敌人绝对不战而退,不降则亡。” 语毕,岐墨又摇晃着雪白的尾巴露齿一笑补上了一句:“实在是太有杀伤力了哦~” 我:“……” 许是见我的表情太过于没有表情,帝释天想了想安慰我道:“其实除了没有一个音在调上以外,其余都还能忍受……” 其实我觉得,他还是不要安慰的为好。 殊不知他这一句看似温和,实则比先前那两句加上去都还具有杀伤力。 反复告诉自己危险太多要珍惜同伴他们还有利用价值之后,我方才淡淡的继续开口道:“下一个谁来?” 不见回答,岐墨又换了一身紫色的纱衣,挺直了脊背颇为认真的执起了紫竹箫开始缓缓吹奏。 欢快的乐音从箫洞中倾泻而出,如痴如醉,如缠如眠。不可否认,岐墨这厮的音乐天份着实比我高出太多,只不过…… “你这吹的是什么?!为什么方才奄奄一息的白鹤一个两个看上去都那般兴奋?!”瞧了一会儿那些扑腾着翅膀眼泛红光的白鹤,我回头看向岐墨颇有些好奇的问道。 抬眼送了一个秋波,岐墨托着腮,一脸得意的嘟嘴道:“嘛,人家只是通过箫音告诉它们,快飞吧快飞吧,天上有美丽的白鹤在等待啊~” “哦?!”抬手指了指那只受伤的,都快将脑袋统统埋进水里的白鹤,帝释天悠悠道:“那为何那只受伤的白鹤更加沮丧呢?” “咿,不会吧~人家来看看……” 岐墨一甩长发,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翘着*睁大了眼,好半晌他才抹了抹额头,眼神一个劲的乱瞟:“这个……那个……它好像是个母的……那要不要人家再吹一个天上有白鹤美男呢?!” “笨蛋,别挡道着我的道了。” 丢了一个鄙夷的眼神给岐墨以后,摩珂便走到了水晶墙边,再无多话直接将紫竹箫放在了唇上。 这次的箫音不带任何缠绵,充满了肃杀严谨的气息,有点类似于战场之上金戈铁马的声音,到后来又有点类似于某种兽类的呜咽哀鸣。 白鹤们先是凝神听着,仅一瞬间的功夫便扑腾着翅膀用力往上飞,而那只将脑袋埋进水里的白鹤,在瞧见同伴们慌张的身影之后,亦收敛哀戚之色仔细凝听着传来的声音。 此刻摩珂的箫音越发的匆促紧张,也只是片刻的功夫,那只受伤的白鹤竟是直接在扇着翅膀水面奔跑了起来,起初由于腿伤的不便经常飞的姿势有些别扭,但越到后面,在白鹤适应了跛脚飞行之后,竟是一飞冲天,比那些双脚完好的白鹤都要飞得快飞得高。 张开的翅膀,优美的身姿,愈发坚定的眼神,欣喜的鸣叫,在湛蓝的空中,在余下白鹤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它越飞越远,最后逐渐冲出了水晶墙,也如先前的金龙一般,飞向了日月同辉的苍穹。 摩珂说,对于畜生,不管是天上飞的还是水里游的,只要在天敌来袭的情况下才能发挥出自身最大的潜力。也只有在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它们才会忘记疲劳与伤痛,全心全力的用尽所有的力气逃命。 而在它的身影完全消失的瞬间,日月的轨道又同时交替排到了同一条的直线上。与此同时,正南边的水晶墙上也只余下了晃荡的水波,摇曳的芦苇永远的定格,正西面的九天玄女却又开始挪动了身姿,笑靥如花的看着我们。 衣带翻飞,彩衣飘扬,九天玄女在祥云之上坐了下来,晃荡着双腿天真而好奇的看着我们:“这里许久都未来过挑战者了,你,还有你,都过了前面那两关,接下来,是你?还是你?要用舞蹈来向本神女挑战呢?!” 十指纤纤莹润如玉,上面染着艳丽的丹蔻。 指尖一挑,眼波一扫,审视询问的眼神一路从帝释天摩珂开始,滑到我与岐墨结束。 荆台呈妙舞,*半罗衣。袅袅腰疑折,褰褰袖欲飞。雾轻红踯躅,风艳紫蔷薇。强许传新态,人间弟子稀。 这是人间对她最高的称赞,亦是三界无法超越的传奇。 而眼下的我们却只许胜,不许败,必须打破这个传奇…… 第一百零五章 苏醒的大魔神之夜叉王 跳舞这事儿从我出生到现在就只做过一次,就是上次在无泪之城的白箩花树上跳的那一次。至于跳得怎么样我自己不曾看见,而看见过的幻颜与月婀又一脸难看咬牙切齿,帝释天则出身发呆,之后我又没能拉下脸面来问便不了了之。 眼下九天玄女这关,又只有我与岐墨有资格挑战…… 还不待我有纠结完,岐墨便摇着尾巴一脸的跃跃欲试。 总结前两次的经验来看,一般当他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我对他都不敢报太大的希望。 反观之摩珂,亦是同样不甚赞同的凉凉表情:“你还是自动放弃这次机会罢,不要作出那般恶毒的事来污了我的眼。” 摩珂这话说的很是精妙,恶毒二字又用的着实恰当,赞许的看了他一眼,又听帝释天云淡风轻的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退一步海阔天空,切莫误人子弟误入歧途祸害苍生。要知道,你这一跳,很可能风骚一世,遗臭万年。” 凤眼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狐狸翘着兰花指,晃荡着尾巴,说:“你们可以侮辱我的艺术,但那并不妨碍我将它当做你们富有诗意的赞美和无比虔诚的支持。” 见他横了心一脸把握的要试,为了让他快点体会到徒劳无功的挫败,我们想了想便决定由他去。 指尖翻转他先唤出了两个模样俊俏的小童在一旁撒花,接着又抬手在他的四周升起了四方厚重的帘幕。 仙音渺渺,红帘晃荡。 花瓣飘扬,水声叮当。 虽有帘幕的遮挡并不能看到里面,但听声音不难猜出,这厮在洗澡…… 破阵紧要关头…… 他居然在洗澡!!! 他怎么可以洗澡!!!!! 我觉得有一股怒气不断的从我的头顶窜到我的脚底,又不断的从我的脚底往头顶循环反复,正当我准备执箭射了里面那个臭美王的时候,帝释天拉住我的胳膊对我摇了摇头:“等等,我们先看看岐墨到底在玩些什么把戏再说。” 话音一落,水声又是一阵叮当响亮以后,便再无动静。 许久,当我都快以为他快被自己的洗澡水淹死的时候,帘幕终于慢慢打开了一条缝隙。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截白花花的大腿。 接着,是大腿之上层层叠叠的红纱。 美人如花花似玉,红纱似血暗妖娆。 他的身上还带着刚刚沐浴后的清香,半干半湿的发慵懒的散落在红衣之上,衣襟微乱,露出了好看的锁骨和大片白皙美好的肌肤。 媚眼如丝,*吁吁,此刻岐墨的模样分外**也分外诱人。 作为一个保守纯洁的天神,九天玄女非常有道德的将双手捂在了眼睛上,脸蛋红红的只是透过指缝偷看…… 帘幕悄然褪去,小童子站开了距离继续撒花。 花瓣无风自动,岐墨对着九天玄女一边暗送秋波,一边缓缓开始解腰间的衣带。 似褪未褪,似脱非脱,风情万种,不胜娇羞。 三界之中很少能有谁能把一件衣服脱得如此花样百出,三界之中更少能有人把这般花样百出的脱衣与舞蹈结合在一起,风流而不*。 柔软的腰肢,华丽的舞姿。 靡丽的红色宛如一场带着桃花色的梦境,让整个水晶室内都生动热烈了起来。 红纱薄如蝉翼,似乎轻轻一拉便会碎成万千丝缕。 岐墨一边脱一边旋转,到最后只剩最后一层红纱的时候,人也转到了九天玄女所在的水晶墙之前。 朱唇轻启,岐墨缓缓拉着肩膀的红纱一路旖旎的往下,他半眯着眼,隔着水晶墙对着九天玄女甜甜一笑:“美人~好看么*” 似乎从未见过世间哪个男子敢像他这般大胆奔放,九天玄女先是一愣,接着满脸绯红的咬着下唇,先是摇了摇头,忽而又点了点头,怯生生的模样像极了嫦娥广寒宫中的小白兔。 见她如此模样,岐墨又是轻轻一笑,继续将另外一边肩膀的红纱也缓缓拉了至了腰际。 花貌,雪肤,纤腰,**。 此刻岐墨全身上下便只余了一抹红纱*在腰间。 “你……还要再看么?!”岐墨这厮丝毫不觉得在众人面前宽衣解带有任何不妥之处,依旧挑着眉眼对九天玄女笑容甜美道:“如若看光了人家的身子,那你就要对人家负责呢*” 他一边拖长了尾音,一边将手放到了腰间的红纱之上。 眉眼弯弯,唇角弯弯。 红纱在空中的徐徐飘落,与此同时在红纱落地之际,九天玄女竟似突然醒悟了一般,抬手捂住了红的快要滴血的双眼,头也不回的踩着祥云奔向了虚空…… 原来……不要脸……也是可以让人掩面羞愧的…… 夜叉王岐墨在xxx年xxx月xxx日,用他强大的脱衣舞,打败了一直用舞姿横扫三界的九天玄女…… 身为见证人,我觉得破阵是好的,方法是有效的,但在我出去以后,是绝对不会承认我认识他的。 光芒一闪,明日回归湛蓝苍穹,明月回归沉郁黑暗。 “还差最后一面水晶墙。” 我回头寻找着摩珂与帝释天,我本以为这两人与我一样完完整整的看完了岐墨破阵的过程,岂知当我回头的时候,才发现,这两家伙不知何时已经摆好了桌椅在背对着我们的两面水晶墙前坐着说废话,比如: 一个说:“你看,那死水般的瀑布长得还真好看呢。” 另一个便点头感叹:“是啊,那芦苇长得也还不错。” 丝毫不管那两人,岐墨一脸讨赏的摇着尾巴看我,那模样要多单纯有多单纯,要多期待有多期待。 我琢磨着,怎么着他也总算是破了这最难的一关,确实该好好夸奖夸奖,于是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方才他跳舞脱衣的情形拍了拍他的脑袋夸奖道:“夜叉王跳得真好看。” “还有呢,还有呢?!”他得意的晃荡着尾巴示意我继续。 “脱得也真好看。”我想了想又继续夸道。 “还有呢,还有呢?!”继续求表扬。 书到用时方恨少,为了防止岐墨的再次发问,这次我思虑许久,将他从头到脚都审视了一遍,最后指着他已穿好衣服的腰间,弯了弯眼:“那截蘑菇长得也挺好看的,可以切下来给我看看吗?” 在阿修罗界,断胳膊的可以长胳膊,断脑袋的可以长脑袋,所以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岂料话音一落,岐墨立马便变了脸色,急忙退后了数尺,对于我的夸奖丝毫没有的感动,反倒是帝释天与摩珂皆回了身,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摩珂:“既然姐想要,那随后出去我就帮你切了罢。” 帝释天:“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定当代表佛门欢迎你。” 岐墨:“……” 说笑归说笑,但最后一关却是要破的,只要破了这劳什子的最后一面水晶墙,我们便可以重新出去,直接找那老妖婆算账了。 但,关键是…… 第一百零六章 苏醒的大魔神之水月镜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有做假的嫌疑…… 由于我唱歌就跟我吹箫一样,着实没有一个音在调上,最后实在没办法便用了挪魂**与帝释天互换了灵魂。 一歌完毕,麋鹿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便转身回了头,模样骄傲的踱着步子回归了苍穹。 日月终于重归了正常的轨道,水晶墙应声而碎,周围的开始一切逐渐消失。但我没想到的是,水晶之后居然还是水晶…… 只不过这次的水晶是很薄很薄的成片,密密麻麻一圈又一圈的布满了视线所能及的所有范围之内。 我回首,水晶中的女子亦回首;我挑眉,水晶中的女子亦挑眉;我挪步,水晶中的女子亦从水晶中伸出了腿跟着我挪步;我站定,她们却依旧摇曳着身姿从水晶中走了出来…… “水月镜花阵?!” 传说女娲在降临人间的时候,曾在镜湖边上饮过水,而那镜湖便在这位上古女神靠近的时候记下了她美丽的倒影。然后经过千百年的沉淀于修炼,镜湖之水终于一分为二,从中走出了一位与女娲一模一样的女神。之后又传说那位女神在湘江边上嬉戏的时候,被在人间巡查的女娲带回了三十三重天阙,从此留在了身边当侍女。 那位女神的名字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她神力无边其自创的水月镜花阵堪称天界一绝,所有前去三十三重天阙挑战的神君神女们皆被困在了里面,从此消失于三界。 没有人知道水月镜花阵里究竟有什么,所有人又都好奇着,觊觎着。直到三千年以前,乾达婆界有名的双生花神女前去挑战,妹妹留在阵外,姐姐孤身一人前往。由于双生花乃同根同胞,姐妹连心不受任何神法的约束,所以当姐姐前去闯阵的时候妹妹便透过姐姐的眼睛看到了水月镜花阵的一切。 无数与姐姐一模一样的女子从薄薄的水晶中走出,她们用着与姐姐一模一样的术法,她们用姐姐的身体姐姐的模样打败了姐姐,然后将浑身是血的姐姐拖入了镜中。 这是双生花妹妹在阵外最后的遗言,因为当姐姐受伤消失了以后,同心同体的妹妹也消失在了三界之中。 自那以后,水月镜花阵之名响彻了三界。 自那以后,由于阵法太过于阴毒,女娲不忍再有苍生受苦便让那女神毁去阵法,但那女神却拒绝了女娲的提议,继续用水月镜花阵横行三界。最后女娲一再的阻止相劝那女神却依旧不知悔改,最后女娲无奈之下这才将她逐出天阙。 再之后,便是行踪成谜不知所终。既未听说她继续作恶,也未听说她改过自新。 她消失得那般彻底,仿佛从来都不曾出现过一般,带着无数的传说与神秘,就那样云淡风轻的不见了。 这些都是我爹在幼年时闲着无聊告诉我的,当时我没怎么放在心上,因为那些神界所谓的消失很可能便是失手杀了,然后放出来迷惑世人为他们的善良添油加醋的假象。没想到如今却能在这里遇见那传说中的女神,传说中的奇阵…… “看来先前的阵法不过是为这水月镜花阵的布阵增加时间罢了。”不动声色的看着千千万万个我从水晶中走了出来,帝释天点了点头,眉也不抬的轻笑道:“镜花水月,水月镜花,假亦真时真亦假,这一关是要我们战胜自己么?” 话音一落,无数身着白衣的帝释天也姿态优雅的从水晶中走了出来,其身后紧紧的尾随着无数一模一样岐墨与摩珂。 一眼望去,到处皆是风华绝代的脸,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脑袋。 “嘛,那这样呢?!” 岐墨眯着眼,翘着兰花指轻晃,身上的衣裳立马又换成了月光般纯净的银色,连带头发上的发饰都变成了同色系的璎珞。而与此同时,那无数的岐墨亦都兰花指轻晃,将身上的衣衫化成了与岐墨一模一样的款式,就连手指晃荡的弧度与璎珞垂下的长度都分毫不差。 “看来这水月镜花阵造就的不仅仅是与我们模样相同,就连神力似乎也都相差不多。”沉吟片刻,摩珂环顾四周看了看那些密密麻麻的人脑袋之后肃然道:“而且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那老妖婆绝对也混杂在这其中。只要待会儿那群假货一拥而上,老妖婆绝对会抓住机会趁我们不备痛下狠手。” 摩珂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我,眉间的火焰印记越发的妖娆。 没有退却害怕的懦弱,唯有跃跃欲试的兴奋。 这是作为凶神一族深埋在体内的好战,无法逆转,无法逃避。 血液在隐隐沸腾,我知道,此刻他与我,定是一样的感觉。 当年无数的神前赴后继都没能破掉的阵法,如今换做了我们又会有怎样的结果的呢?! (如若我们自己跟自己打,当然最能明白自己的优点,但同时自己的弱点也会被无限的放大,就算我们最终能超越那千千万万的自己,其结果也必定是两败俱伤,到时候捡便宜庆幸的也只有那名唤寂雪的女神和他身后的魔神而已。 眼下敌人的数量如此之多,我们就算要打也很容易一不留神被那些一模一样的敌人钻了空子,如若他们趁机冒充我们这边的人那又当如何?! 所以当务之急,本女王觉得在大战开始之前,我们最需要做的应当是怎样给我们四人做几个独一无二的标记,以避免在打斗过程中混淆了敌人与自己人。) 因恐那些个敌人听见之后采取防御,所以眼下这一大段的话都是通过心念直接传进他们心底。 (嘛,七七好计谋。但如今这水月镜花阵之中如若我们把标记做的太明显,那些个敌人肯定也是会模仿的,不如就这样一直用心念传音辨认好了。)岐墨眨了眨眼,用心念如是说道。 (绝对不行!在打斗的过程中敌人数量如此之多且都分外熟悉我们的优点弱点,必须全神贯注的对付他们,如若用心念则必定会分心。战场上瞬息万变,一不小心便会人头落地,我不赞成这么做。)摩珂冷哼一声,用心念如是说道。 (摩珂说得有道理,不过岐墨王的提议也不错,不如我们就先各自小心的划破手心,然后画地为牢,各自守好自己所站立的地方不要出其方圆三尺的范围之内,一旦有危险便用心念传达呼救,你们看这样如何?!)帝释天沉吟片刻,用心念如是说道。 从做独自记号到地盘圈定再到隐形呼救。 帝释天的提议对于现在来说无疑是没有办法当中的最完美办法。 于是当下四人对视一眼,皆不可察觉的略微点了点头。 许是察觉到了我们这边气息的变化,那边黑压压的一片敌人也开始摆好了阵势拿出了武器。 我的射日弓,帝释天的轩辕剑,岐墨的臭美小镜子,(当时我并不知道,这厮拿在手中的镜子便是三界消失已久的上古神器昆仑镜,还特意鄙视了一番。)以及摩珂的赤手空拳。 无声晃动的镜面,严谨肃杀的气息,大战一触即发…… 第一百零七章 苏醒的大魔神之决战( 没有人能比自己更了解自己。 也没有人能够不费吹灰之力的战胜自己。 所以一番苦战下来,我们立马决定各自换了对战的对象。 由于帝释天不知道为什么曾经能一剑将我斩落于墨麒麟之下,如今却对我的幻象下不了手,所以便由摩珂接替了我的位置,跟我的幻象过招;而我打不过帝释天便由实力最神秘莫测的狐狸去与帝释天的假象过招,而我则去与他的幻象过招,帝释天与摩珂的幻象过招。 位置一变,打得也顺手许多,再不用像先前那般狼狈的躲闪,因我的对手皆一手拿着不知道怎么用的小镜子,一手与我过招,且打斗之余还要顾及头发与衣裳,每每当我拿着射日弓对着他们的脸射去的时候,他们的模样就像极了受惊的野鸭子,慌忙的躲闪逃开,这让女王陛下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有趣与轻松。 见过爱美的,但没见过仅是假象都如此爱美的,一边逃命一边都不忘拿着镜子观察自己的表情仪态…… 从某些方面而言,亦说明了另外一边拿着镜子战斗的本尊,也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但这仅仅限于战斗的开始,随着岐墨那边法术的变换,这边的成千上万的幻想也随之展开了万千变换,光与影的交错,冰与火的奇袭…… 据我所知,三界之中但凡会仙术之神,皆只能修五行之一,如今这夜叉王居然冰火双修却没有爆体而亡,着实让我有些惊讶。 打到了一个岐墨,还有千千万万个岐墨站出来。 这身后的水晶镜就宛如一个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我们不知道黑洞有多深,就好比我们不知道那水晶静究竟还会出现多少幻象。我们没时间去填平黑洞,但是我们却可以尝试打碎这些该死的镜子。 三箭齐发,将最近扑来的三个岐墨幻想射在了空中,我用心念传话,想示意他们抓准机会一起打碎那些水晶镜。 谁知刚才开口,却有三个声音同时从心底响起,切想表达的意思皆与我一致。 他乡遇故知,欣喜。战场遇故知,心有灵犀。 轻轻松松将那些水晶镜全部打碎了以后,我不由得有些感慨,原来心有灵犀的战斗竟是这般的畅快淋漓。 自水晶镜完全碎后,那些被消灭的幻想便不再增加,但麻烦的是那些幻象开始四处乱窜,完全打乱了我们先前划分好的驻守阵地。 射日弓,轩辕剑,各类术法,猛攻,纷纷而来,其结合在一起的威力根本不容许我们有任何分心的机会。 因顾及到这群混乱当中会有自己人的存在,所以眼下我便不由自主的放慢了手中射箭的速度。 谁知这一放慢,立马便有更多的箭对着我射来,无奈之下在一番闪躲之后,只得又照着先前的样子边打边攻。 其实,如若他们就这样死了,我可以少了一个天敌,少了一个小白脸皇后,少了一个皇位觊觎人,只要我狠下心来不管不顾直接放箭,也许他们都会同归于尽。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好处众多的事却在心底布下了密密麻麻的顾及,总是狠不下那个心放箭。 难道这千万年来在冥河便上的悠哉对持已经磨灭了我身上属于凶神应该有的狠历?!还是因为跟帝释天呆久了身上也染上了天神那骨子里的虚假善良?! 先前知道是假所以可以毫无顾忌的射杀,如今越来越难辨认便犹豫不决。这般软弱的情怀是我一直所唾弃的,但如今它却实实在在的出现在我身上,出现在了这万分紧张的对战时刻。 白衣胜雪的帝释天,艳丽眉眼的岐墨,表情冷淡的摩珂。 他们越来越少,每一个都那般真实。 他们互相厮杀,让我分不清真实与虚幻。 一时之间除了执箭射我自己以外,其余那些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幻象我皆不太想去触碰。既然只有自己才能辨别真假,那便让他们自己去头疼好了。 大概是因为阵法的缘故,我们在这里面并不能踩着踩着祥云在空中与他们过招,只能局限在地上接招拆招。原本神之身是不会被寻常凡物所伤,但那水晶却不知怎么回事,如若不小心碰到便会如刀割般的疼痛,因此在躲避这四面八方的攻击之时,还得注意脚下的水晶碎片。 我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的射箭,在我有记忆开始这射日弓便一直为我所拥有。阿修罗族善打善射,一般普通的平民至少都能一箭双雕,箭法稍微好一点的便能在数百只飞鸟起飞的时候箭无虚发的射中,而我们阿修罗王室的神女神君则是要求在黑夜中射中四处飞舞的流萤。 在我没出生以前箭法最好的是我的父王,据说他能闭眼射中百丈之外的飞鹰。但之后,大约是在我两百岁的时候,阿修罗界第一神射手的称号便落到了我头上,因为父王射中的是飞鹰,而我则是射中了百丈之外在水面跳跃的蜉蝣,且一箭成三。 从那以后我便觉得箭法没有了挑战,从此便专注于其他,这些年以来箭法我一直不曾退步,却也不曾进步。 如今要想打败我自己就必须战胜我自己。 在方才的过招当中我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些幻象虽然能完美的将我们所有的招式重复,但是在那出招的过程中却会缓慢上几分,而且越是新招他们重复的速度便越慢。 既然有破绽,那就得赶紧抓住机会补上致命一击。 我记得先前帝释天在开阳城之战用过一招,名字叫万剑归宗的招数来着,人便是剑,剑便是人,当万物归墟,人剑合一的时候方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如今这突然的回忆给了我很大的启发,既然剑能万剑,那箭亦能如此。 凝神将神力集聚到弦上,我扬唇用力将其拉开,找好了位置,对准了空中那些与我一模一样的幻象。 弦落,箭发,金光漫天。 一巨箭射出,眨眼便化为无数的细箭纷纷飞向了长着我模样的所有幻象。 万箭齐发,其冲击出去的威力连我都有些抵挡不住,连退了数步。 当最后一个初七被我射落消失的时候,其余三人也都各自解决掉了自己的幻象,衣袂飘飘的落地。 回首相视一笑,虽累,却有一种无言的畅快。 然而就在这时,就在我们全部放松的一瞬间。 整个地面突然摇晃了起来,无数碎裂的水晶宛如活物一般从四面八方*上了我们的身体…… 第一百零八章 苏醒的大魔神之终结( 无数的水晶就像长着利齿的嘴巴,在*上身体的瞬间,便疼痛难忍。不动还好,一动,则鲜血长流。 寂雪与魔神便是在这时缓缓从水晶之中显出了真身。 方才我们都还以为他们一定会混杂在那些幻象之中,没想到这两家伙居然狡猾如斯,一边用幻象迷惑我们的视线,一边隐藏在破碎的水晶中蓄势待发。 如今终究是我们太大意了,才会落入现在一动也不能动的境地。 话说这魔神气量也忒小了一点,不过就是求爱被拒居然连招妖幡连环阵这一类的把戏都玩了个透彻,眼下他看着帝释天又看了看旁边轻浮妖娆的岐墨和眉目冷艳的摩珂,脸上的怒气更甚。 “好你个阿天!不过破阵的功夫你居然又勾搭上了一只小狐狸精!你还说什么不欢喜男人,我看你明明就是不欢喜我!” 殊不知,方才只是由于岐墨与摩珂的幻象离帝释天比较近,所以落地之时才恰好在他身边而已,只是没想到这也成了那魔神发难的机会。 我真的万分怀疑,难道爱情真是如此盲目的?!又或者先前这位魔神一直在打瞌睡没有看见这番打斗的过程?! 而且最奇怪的是,我原本以为帝释天会如先前一般反驳或者呵斥,谁知现在这一次,他居然只是诡异的意味深长的看了旁边的两只一眼,便无比娇羞的露出了一抹微笑。 帝释天说:“我一直那般刻意的隐藏,不曾想还是被你看出来了。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两人便是我一生的挚爱!” 这两人便是我一生的挚爱!!! 这两人便是我一生的挚爱!!! 一时之间我的脑海我的眼前都飘荡这句诡异的话……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为何这档子爱情发生之时,本女王却一点也不知情呢?! 回眸看向岐墨,这厮张大了嘴瞪大了眼,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优雅散漫,一脸的傻样,连一直翘着向天不可一世的九条尾巴都软绵绵的拖到了地上。 他看着帝释天,好半晌才反映过来,颤颤巍巍的问:“你……你方才……说什么……来着?!” 帝释天含笑扫了他一眼,略带颤音的悠悠道:“心肝儿~方才我说要与你白头到老来着。” 话音一落,岐墨的脸瞬间便苍白了下去,眼神儿飘渺的喃喃道:“可怜的孩子,他终于疯了。” 反观之摩珂,则淡定了许多,别的不多废话,只是斜睨着帝释天唇角微翘,嘲讽道:“癞*想吃天鹅肉。” “住嘴!!”这次还不待帝释天说话,一直铁青着脸的魔神终于忍不住暴喝出声:“你们这些奸/夫/婬/妇!不许在本座面前打情骂俏!” 原谅我的眼拙,我不管横看还是竖看,我都只在那三人那里看到了奸/夫,却不知那婬/妇究竟在哪儿,或者说那婬/妇是谁…… “打情骂俏?!”岐墨又喃喃的念叨了一遍,突然眼神一变,尾巴上的白毛全部竖起:“不要用那么恶心的字眼将我与那该死的帝释天联系在一起!!” “住嘴!不许你说阿天的坏话!”拿出一面黑色绣着金色古朴花纹的旗子状往岐墨脸上一挥,魔神无比轻蔑的冷哼道。 有血,从划过的脸上一滴滴落下,染红了面前些许破碎的水晶。 如花似玉的脸上被人划了一道血口,岐墨先是一愣,接着神情瞬间大变。 如墨的发丝,艳丽的衣袂,雪白的九尾,统统无风自动,在身后凌乱的飞舞了起来。 “杀杀杀!!!”眼眶泛红,此时的岐墨浑身煞气遍布,像极了阿鼻地狱出来的恶鬼:“毁我无双美貌者,杀无赦!!!” 语毕,他竟是再不顾水晶碎片的压制,直接运足了神力冲破了禁制,浑身是血却毫不停留的冲向了魔神。 但他并没有直接成功的杀至魔神身前,因为忠心的寂雪女仆在那一瞬间化作了一面水晶墙阻挡了岐墨的横冲直撞。此刻岐墨已经露出了杀气便再不顾眼前之人是否是魔神,总之挡他者死! 高手过招不需要花哨的开头,实力才是最好的证明。 一个要杀,一个不允,于是当下两人并无多言,直接便甩出术法斗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托岐墨的福,那位不可一世的魔神也终于发现了我的存在,优雅的踱步走过来,疑惑的看着我:“你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你那什么眼神…… 本女王一直都在这里好不好!!! 懒得答理他,却不料这魔神却伸出手指勾住了我的脸,面色兴奋的瞧着:“这千万年以来,本座还从未见过如此标致的皮相……”说到这里他又突然回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帝释天道:“阿天,你不是说喜欢女人么?!如今我便毁了这龙神的躯壳,重新要了这阿修罗族女人的躯壳如何?!” “你敢!!” “不可!!”话还未说完便被脸色一变的帝释天急急打断,“荔昕,我已说过,我有了心上人了。” “阿天,你那般紧张干嘛?!”淡淡的扫了我一眼,魔神似笑非笑的复而又转头看向了帝释天:“还是说,你真正欢喜的心上人其实就是这个阿修罗界的女人?!” 魔神如此一言,帝释天的表情反而又重归了平静,语气极为云淡风轻:“荔昕,你多想了。” “我多想?!!”魔神突然拔高了语调:“方才我就在奇怪,为何你会突然说那两个人男人是你的挚爱!如今看见你对这女人的紧张我便想明白了!你根本就是在声东击西,故意转移我的注意力然后保护这个女人!!我说得对不对!!对不对!!!” “荔昕!”帝释天蹙眉,唇角的笑容极为寡淡:“阿修罗界与我天界乃是世仇,况且她又是阿修罗界的女王,我与她之间只是仇敌,并无其他。” 帝释天说的是事实,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没由来的烦闷。 “好一个并无其他!”魔神冷笑:“别人不了解兴许还会被你所骗,但你我相识千万载,我又岂能不明白你!越是在意你便越是云淡风轻,越是说谎你便越会扯一大堆的完美理由!既然你说的与这女人乃是仇敌,如今我便替你除去这个仇敌好了罢!!” 指尖一晃,黑色的旗帜立马便变成了一把长剑的模样。 魔神荔昕就那般一边看着帝释天,一边将长剑毫不迟疑的移向了我的脖颈。 “荔昕!!!!” 第一百零九章 回头是岸,可是岸又在 帝释天气急败坏的呼唤。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模样。 就在魔神的剑刚划破我颈侧的肌肤之时。 帝释天竟也如岐墨那般不管不顾的冲出了径直,用瞬间转移直接过来用手掌握住了魔神的剑尖。 “荔昕!住手罢!” 一手握住剑尖,一手替我治好手中的伤,帝释天丝毫不管自己浑身的血,淡淡的开口道。 身染血污却不见丝毫狼狈,濯濯清辉,不怒自威。 “她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臭丫头,你居然为了她可以做到如此地步?!”魔神咬着唇,眼底以极快的速度闪过一抹心疼,但当他看见帝释天为我疗伤的时候,那抹心疼很快的又被怒气所替代。 虽然我知道在这个时候插言不好,但我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请别用人类的语言来形容阿修罗界的女王。” “你给我闭嘴!”魔神颇为咬牙切齿的看着我,指尖翻转,一大团密密麻麻的针雨便向我袭来。 乌发轻扬,长袖一挥,针雨还未近身便被帝释天悉数挡下。 “荔昕,听话,如若你现在交还龙神的身体我便当做什么都未发生过。你可以离开,只要如先前那般不再作恶就可。”帝释天温润的看着他,那模样像极了慈爱的长辈对晚辈孜孜不倦的教诲劝慰。 那般温柔的,不带任何责备的语气。 魔神看着他,先是一愣,接着便挑着眉眼露出了有些天真又有些耐人寻味的笑脸。 “阿天,你要知道我最讨厌的便是你这用这样的语气与我说话。你对每个人都是这样,我察觉不出我与你那些芸芸众生有何不同。”饶是如此,魔神却逐渐将眼神移到了我身上:“要我收手也可以,只要你杀了你身后那个阿修罗界的女人,我便放过龙神,放过阿修罗界!” “那个女人日后我自会亲手解决,如今我阿修罗界更是不用阁下放过……”轩辕剑直抵魔神的背心,摩珂扬唇在他身后慢慢显身,“我觉得魔神眼下还是祈求本神君放过你为好。” “不可能!你是怎么逃出镜妖的束缚?!”在摩珂显身的瞬间,魔神突然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先前其被禁锢的地方。 红发黑衣,带着诡异的微笑,逐渐消失。 “原来竟是替身。”魔神微怔,喃喃道。 “原来这些缠在人身上发疼的东西,竟然是镜妖?!”我眯着眼,伸出手掌用力的拍向了身上的水晶碎片,大片红色的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我说狐狸与那帝释天怎会那么脆弱的受伤,想来那应当是他们强制挣脱禁锢的时候,用神力伤了那些镜妖的缘故罢了。 但是这几个家伙又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些异样,又是什么时候设下圈套诱魔神现身,帝释天又是如何将轩辕剑借与摩珂之手的呢?! 而且最关键的是…… “帝释天!!!”我握着射日弓,看着他弯弯的眉眼,格外云淡风轻的开口:“天帝好计谋,不仅连魔神被算计进去,就连本女王也在不知不觉中配合了你做了这诱饵。” 帝释天眨了眨眼,脸上的表情既天真又诚恳:“女王的舍生取义定会流传千古永垂不朽。” “本女王觉得,如若再加上天帝的壮烈牺牲,此次战役定会更加增添辉煌。” 这厮不是狐狸却比狐狸狡猾千百倍,温润如玉的外表不过是欺骗世人的假象罢了。 这点我早已熟知,如今更是深痛恶决。 “很好,很好!”沉默半晌,魔神突然仰天长笑:“阿天,你如此算计于我,可叹我却差点以为你真心相待!想来你与我说那些话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 帝释天摇头,轻声道:“荔昕,那些话是真,只要你回头是岸。” “回头?!我又回哪般的头?!”魔神依旧笑着,但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红色眼里只余一片苍凉寂寥:“从看见你的第一眼开始,从你让万物失色的第一抹微笑开始,从你第一次唤我荔昕开始,我便已经回不了头了。我已没了身体没了故乡,如今的我便只余下对你的执念,你说回头是岸,可是哪里又是我的岸呢?!” 他似发问,又似自答,短短几句话道尽了凄楚与心酸。 我记得很久以前我爹曾对我说过,人生七苦,唯独求之不得最是折磨。 其实从另一方面来说,我觉得亦很欣赏魔神的这种执着,明明知道会被天下人所唾骂却依旧默默的坚持了那么多年。人间有话,说是不见黄河心不死,想来那帝释天便是他永远想见却又不能得见的黄河罢。 “你不过就是想保住这龙神的身子,如今我便还给你罢!” 渐渐收敛了神色,魔神收回了先前幻化成剑的黑色金边旗帜。有妖娆的黑烟逐渐从龙神身体中溢出。 红色的眼逐渐褪去,庄严的金色逐渐复原。 许是见魔神真的放手,摩珂亦神色淡然的将轩辕剑丢回了帝释天的手中。 也就在此时,先前的黑色旗帜也逐渐与魔神抽离的那片黑烟融为了一体,不复先前的苍老浑厚,此刻魔神的声音是少年般宛如珠玉的清朗:“阿天,不如我们同归于尽如何。” 他用非常兴奋的声音说着完全肯定的语气。 既然无法得到,那便轰轰烈烈的毁灭。 虽是如此,但魔神的动作很明显,却是对着我而来。 “臭丫头,为避免你到阴曹地府也破坏我与阿天的好事,本座还是先解决你罢!” “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我冷笑一声,拉弓对准了那片黑烟。 帝释天神色一变,语气急促:“枭姬!荔昕与招妖幡合为了一体,你切莫与他正面为敌!” 但为时已晚,几箭连发,光箭湮没于黑暗,魔神的笑声越发的欢快:“本座已无,你觉得仅凭射日弓便能伤我么?!” 第一百一十章 有些臣服,万众归心 当黑暗完全将我包围的时候,我第一次发觉,原来死亡竟会与我如此接近。 从小到大,就连当初成王之时,闯过阿鼻地狱的时候,我都没有这般疼过。 全身被勒得喘不过气来,每一寸的肌肤都在叫嚣着,仿佛下一秒,便会变成血水肉末。 昏昏沉沉,浑浑噩噩。 除了疼痛与魔神的笑声,再无其他。 在这片黑暗之中,仿佛天地万物都与此隔绝,看不见过去,也寻不到未来。 那时候,我真的以为我已经死去了。 隐约中我仿佛感觉我的灵魂都在生生的剥离我的身体,我仿佛看到了奈何桥边无数排队路过的冤魂,我好像也已经跟上了那些队伍,在鬼差的鞭打中呆滞的往前走。 但就当我已经端上了一碗孟婆汤准备饮下的时候,突然有一道金光冲破了所有的黑暗。我只觉身子一紧,魂魄似乎有意识一般又回到了自己的身子。 再睁眼时,黑雾已散去大半,眼前是帝释天近在咫尺的容颜与一个从未见过的清秀少年呈半透明状的倒在地上。 “阿天,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强行神魂离体!你可知你这强制破阵已耗费了你数千年的神力?!” 声音如珠玉般清朗,竟是那魔神荔昕无疑。 身体与摩珂一起被黑烟束缚着,眼前虽是一模一样的脸,但是拥抱我的力道却是轻飘飘的几乎没有任何的触感。 “帝释天,你……” 为何每次有危险的时候,都是你挡在我的身前?! 为何每次当我从噩梦中醒来,看见的都是你温柔的脸?! 为何要为我做到如此地步,你明明都知,你我是命中注定的仇敌…… 见帝释天不回答,魔神又拔高了语调怒道:“阿天!!难道那个女人对你来说就如此重要?!” “对,她很重要。”帝释天微微一笑,隔着虚无抓住了我的手,眼角眉梢溢满了遣倦的温柔:“你方才问我,何处是岸。也许于你来说我是你的岸,但是于我来说,我的岸却是在她那儿。她在,我的心便在。不论神力也好,性命也罢,我只不过是想倾尽所有的守住我的心罢了。” “倾尽所有守住你心?!”半透明的身体又逐渐化为了黑烟,魔神眼中的杀气再次以不可抑止的速度凝聚:“阿天,你可知,就算是死,我也不愿听到这样的话!” 不管是人是神,只要沾上了情字,再理智的人,都会失去清明之心,变得盲目,变得疯狂。 不管是人是神,只要爱上了一个人,他(她)的眼里便只会有那个人的存在,而从来不会回头看看身后,是否还有一个痴痴等待的人。 当荔昕摒弃了神识,完全与招妖幡合为一体的时候,不知何时恢复了意识的岐墨竟使了分身缠住寂雪,转身凝聚了神力于掌心的镜内对着魔神所化的黑烟扔了过来,但就在此时,寂雪却突然神色大变,在分神中了岐墨分身的术法之后,竟用瞬间转移**眨眼来到了魔神的上方,用血肉之躯挡住了岐墨的致命一击。 在那般危险的时刻,在魔神摒弃了神识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刻。 那个叫寂雪的女神,那个以水月镜花阵惊艳三界的女神。 她微笑而满足的倒地,在保护了魔神之后,悄然死去,化作了一滩晶莹剔透的湖水。 当时我不懂,她为何会那般傻,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当时寂雪的义无反顾,便是她所坚持不悔的爱情。尽管她爱的那个男人永远也不会为她回头,尽管她爱的男人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的牺牲…… 魔神最后的一击,我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因为帝释天护着我,挡下了所有的伤害。 仅片刻,烟灭,暗散。 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魔神最后坠落的地方是在寂雪所化的湖水旁。 身体越发的透明,但魔神的表情却退去了凝重,似乎卸下了什么重担,又似已完成了什么心愿一般,眉目之间一派轻松惬意。 腿快要消失的时候,他说:“阿天,你虽不杀我,但我却死在你的手上,我很快乐。” 胸腹快要消失的时候,他说:“阿天,平生我最骄傲的事有三,这第一是遇见了你,第二是爱上了你,这第三才是在未及弱冠之年统一魔界。” 手快要消失的时候,他说:“阿天,我快要死了,从此以后三界六道再也不会有人会像我这般爱你。” 脖颈与头快要消失的时候,他最后说:“阿天,我叫荔昕,是魔界之神,你千万不可以忘了我。” 最后的话魔神是对帝释天说的,但最后那一眼他却是看向了身旁的那滩晶莹的湖水。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魔神最后消失的时候,原本平静的水面竟泛起了温柔的涟漪。 此战之后,三界再无魔神,也再无会布水月镜花阵的女神。 说来也巧,在魔神消失的瞬间,在帝释天重归了神体之后,龙神也恰好苏醒了过来。 魔神是因为龙神的邪念才有机会附了身,也正是因为这样,我阿修罗界才会失去了那么多的凶神将士,才会有那么多的尸骨堆砌在阿修罗界王城的城墙之外。 怎样处置龙神那是帝释天的事,我没有什么兴趣去了解,但他龙神带着龙众侵犯扰了我阿修罗界的平静,杀了我阿修罗界的子民,这笔帐我是无论如何也要跟他算的。 我本以为这次帝释天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插手,谁知道他不仅阻止了我,甚至还护在了一脸麻木的龙神身前。 他说,龙神也不过是死了孩子悲伤过度,才会生了邪念,问我能不能给龙神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其实我很想问他,那当时龙神气势汹汹的要求我以命偿命,丝毫不留余地的让你在诛神台上受了九十九道天雷的时候,他又曾给过我们机会?! 但不知为何,看见他清澈如水的眸子,我余下的话便给堵在了心里。 许是没料到帝释天到这时依旧还护着他,龙神先是不敢置信,接着便“噗通”一声老泪纵横的跪了下来,一边悔过一边承诺什么天帝大恩无以回报,往后龙众一定以天众为马是瞻。 这种催泪悲情的场面我与摩珂皆没有什么兴趣,倒是岐墨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的还唏嘘道,“往日本王总是在想,他帝释天究竟是凭什么占着这三界最好的地盘,受着这三界最高的赞誉,原来竟是如此!原来竟是如此!所谓王者,得人心者方可得天下。所谓王者,就应该有海纳百川的气度……” 泪也流了,安抚也安抚完了,魔神虽死,但是魔神的余孽却依旧在阿修罗界王城。 于是当下再无多话,我们便直接杀去了阿修罗王城。 这次天众,夜叉部还有我阿修罗部的战将皆在王城外等候。 所以当我们与众神会合了以后,几乎没有费任何吹灰之力便把那些余孽给拿下。然后,帝释天用神力替所有被控制的龙众驱除了魔障。 神之恩赐,万众归心。 我是不曾想过想,会在我有生之日,在阿修罗王城,竟会看见所有龙众虔诚的臣服。 依旧是那袭白衣,依旧是那温润如玉的微笑。 却在此时,在所有龙众虔诚臣服之时,让人感到那般高高在上,那般的强大耀眼。 只是…… 为何…… 我却在他的眼里,看不见任何的光亮…… 第一百一十一章 所谓王者,本身便是 看不见龙众,亦看不见我自己。 他虽然微笑着,但是墨黑的眼里,却是一片死寂。 我就知道魔神的全力一击,不可能那般的毫发不伤。 但我却不曾想,帝释天的眼,会因为魔神,因为救我而付出那么大的带价。 我杀了狴犴,龙神却杀了我阿修罗族那么多的阿修罗族的子民,这不是一句抱歉就能解决的,龙神大概也知道我们阿修罗族不会善罢甘休,所以非常识趣的送上了一纸契约,由岐墨朗声念道: 第一, 如若天界与阿修罗界再度开战,龙众将保持中立态度不参与任何一方的支援。 第二, 龙众自此之后将龙界以东的东荒尽数划与阿修罗界永不收回,以表达对阿修罗界死去将士的愧疚。 第三, 龙众自此与阿修罗界恩怨两清,双方皆不可再动干戈私下寻仇,如若有一方背弃誓约则自行上诛神台受灰飞烟灭之刑罚。 自与天界开战以来,龙众便是其背后最大的助力,如若不是他们在其后的战场要么布置冰天雪地,要么布置烈火地狱,阿修罗族的将士也不至于惨死那么多,如今龙众既然自己承诺不再参与天界与阿修罗界的战事解决了我心中的一大患,我自然是无比欣慰的表示同意的。况且他们还送上了东荒这片管辖之下的肥地,那些死去的将士也算精忠报国有所安慰了。 于是在与龙神咬破手指印在契约按好之后,龙众这档子侵城杀人的恶事也算真正落下了帷幕。 之后龙神本想等帝释天一道回去,但帝释天却摆了摆手不但让龙神先行一步,顺便也将那些天兵天将给带回去。 龙神踩着祥云走在最后边,双眼含泪,一步三回头。 如若不是知道龙神早上几十万年前便已娶亲,我都快以为他是否受了魔神荔昕的感染爱上了帝释天这个小白脸了。 从他们离开一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帝释天脸上的表情始终保持着完美的微笑状态,甚至在龙神他们离去的时候,帝释天都仿佛没事一般,还对着龙神离去的方向挥了挥手,如若不是与他站的那般接近,我甚至都不能发现他眼中的异样。 果然,当天边最后一抹众神的身影消失的时候,帝释天咬着*摇晃了几下,唇边渐渐有黑色的血蜿蜒而下。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凑巧,帝释天在黑血流出的瞬间,便一头栽倒在了我怀里,甚至连脑袋也分毫不差的刚好搁在我颈窝。 我欲抬手将他推开,却发现他早已晕了过去,就算闭着眼,眼的周围仍然能看见隐隐的黑气浮动。 这已经是第二次,帝释天在我面前露出这般柔弱且毫无防备的姿态了。 上一次,他也是为了替我受罚,在诛神台上承受了九十九道天雷的神罚,而这一次也是为救我,折损了三千年的神力,又受了重伤。 从最现实直接的角度上来看,这次的机会比上次更好,上一次我尚且还要担心帝释天会不会调整过来反抗,但这一次却全然没有了这种担心的必要。 天帝一死,天界必将大乱,如今龙众不参与争斗,这正是我阿修罗界消灭世代仇敌,抢占三十三重天阙和无泪之城的最好机会。 但不知为何,当他这般毫无防备的落到我怀里的时候,我心中却没有任何想杀他的**,甚至还有一种特别特别心酸的感觉。 “女王陛下,你打算怎样处理天帝?” 这是摩珂第一次唤我女王,瞳色如水,十分正经的神色。 在他的旁边是夜叉王岐墨,岐墨后面是万千静立的夜叉,而他的身后是我阿修罗界不管贵族贫*所有的子民。 我知道,这不仅仅是他想问的,亦是这在场之人所有想问的。 方才城中打斗之后的血腥之气仍在飘散,微凉的夜风在吹,盛开的彼岸在摇曳。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杀了帝释天究竟会给阿修罗界带来多大的好处。 但…… “阿珂,他救了我。” 拳头在宽大的衣袖中握紧了又松,我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摩珂挑眉,嗤笑一声:“那又如何?” 凉薄的语气,不屑的目光。 “莫说是他救了你,就算今日是他救了我阿修罗界,我们亦无需顾及。阿修罗族本就是冷血无情的神族,身为王者,你应当更明白不过!” “嘛,况且报恩感恩,那是凡人才需要的弱懦情感。还是,女王你不知何时已经有了凡人之心呢?”摩珂话音一落,岐墨便摇晃着尾巴扬唇浅笑道。 他们说的很对,他们的话让我有些无地自容,但此时,对于帝释天,我真的…… “你下不了手?!” 见我沉默许久不为所动,摩珂冷笑着走到了我身边,眼神越发的嘲讽鄙夷。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别开眼沉默。 “那便让我来帮你罢!” 平静的眼,无喜亦无悲,看不到任何情绪的波动。 他这般云淡风轻的说着,然后伸长了指甲直接刺向了帝释天被乌发遮住少许的脖颈。 “别伤他!” 反复在心里强调,摩珂这样做是对的,我不能阻止。 但是,眼看摩珂的指甲就要触碰到帝释天的脖颈之时,我的手,却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不由自主的阻止了他的动作。 “柒柒玥罗?枭姬,你爱他。”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摩珂的声音瞬间让我如受雷击。 “不,我没有。” 紧紧的抓着他的手,我淡然的摇了摇头。 爱是什么?!是生死相许还是至死不渝?! “我只是……不想现在杀他。” “嘛,那这么说女王打算救他?”岐墨翘着兰花指,意味深长的看了我,又看了看这身后两部的将士,其寓意很明显,就算你相救,那也得看众神子民同不同意。 威胁么?! 女王陛下我是许久也未曾碰见了。 淡淡的看了一眼神色或是不善或是鄙夷嘲讽的众神,我扬唇一笑,缓缓开口:“你们不是想知道本女王要怎么做么?那本女王现在就清楚明白的告诉你们,本女王就是要救他,不管花多大的带价。他方才救了我一命,如今我便救他一命还清他的恩,此后如若再见本女王必亲自在战场取了他的性命!虽然在一般情况下都是少数服从多数,但你们有见过为王者听从臣下决定的么?况且这阿修罗界的规定本来就应该由我这王者所定,我不记得有任何一条是说不可以救天神,就算有,那我说不算那就不算!你们可以说我独裁,也可以说我荒唐,但王者本身便是独裁荒唐最好的代名词不是么?好,现在我的话说完了,你们可以自由发表言论自由采取辩驳!我允许你们提意见,但是那并不代表我会接受!” 寂静,诡异的寂静…… 好半晌,才有人反应过来,开始一个两个的接连鼓掌,神情既兴奋又无比的赞同。 本来从一开始我打算救帝释天的时候,我就没打算听取他们的意见,给机会让他们说话不过是为了展现我的善解*而已。 威胁,或者反抗,本女王从来都不担心。 在阿修罗界,强者便是王者,王者便是藐视一切的存在。 岐墨弯着唇角,水光潋艳的桃花眼都硬生生的被他笑成了小月牙,他似感叹又似唏嘘的说:“女王陛下真是好威武啊!女王陛下真是好可爱啊!不愧是我未来的妻主,小王真是无比佩服!“ “哦,是吗?”我抚了抚鬓角,悠悠道:“眼下阿修罗界也没什么事,夜叉王不如先回夜叉界罢。今日婚事既然已经黄了,那改日本女王定当重新踏着墨麒麟,用九龙金车再迎夜叉王过来入主我阿修罗的后宫。” 岐墨绞着衣裳下摆立马怨念横生,摇头撒娇:“人家不要,人家既然已经到了这阿修罗界了那自然没有回去的道理,不用良辰吉日了,人家就是要马上跟着你回去。” 几位夜叉部的老臣见他如此模样,都老脸一红忍不住别开了头当没看见,只有这厮自己却没发现,仍没皮没臊的跺脚不听。 “哦?!还未嫁过来便不听本女王的话,如此还是退回嫁妆为好。”也许他这副模样是吃定了他后宫的那些美貌侍女,但于本女王来说,哼哼…… 从最开始我便知这家伙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只要给他一分好颜色,他便能翘着尾巴嚣张到天上去,如若你对他冷冷淡淡不理不睬,他兴许还弄不出那么多妖蛾子。 果然他只是眨着两泡泪眼看了我半晌之后,便乖乖的踩着他的骚包粉云一步三回头的带着部众回去,不过走之前拿走了我发上的一支金钗,说是见不着我时用来念想,以免他思念过度不幸身亡。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本女王这个未来的王后,眼下也是时候回我阿修罗王宫想办法救治这昏迷不醒的帝释天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纵使夜凉如水,亦不 召了一些会治疗神术的臣子过来看帝释天的眼,却不曾想众神皆摇头叹息表示自己也无办法,也不知是故意还是真的没本事救,但我瞧着那些风凉话倒着实说得不错。 臣子一:“天帝已命不久矣,还是趁早入土为安罢。” 臣子二:“招妖幡的妖力和魔神的魔障,这玩意儿还着实厉害,啧啧,瞧天帝这模样想必生不如死的滋味不好受罢。” 臣子三:“恰到好处的示弱,让天神愚蠢的怜悯心泛滥,轻轻松松便让其损失了三千年的神力,女王陛下真是好计谋好能耐!” 臣子四:“……同上三加一。” 我:“滚!” 不耐烦的将这群不知是来救人还是来捣乱的臣子打发走了之后,本女王决定亲自动手救帝释天于苦难之中。 一般来说神受伤的几率非常小,所以这八部众之中也没听说那家宫里养着会医的神官,倒是凡人受伤之后,会采一些草药之类的修补受伤的身体,其中听说养伤圣药便是那天山雪莲啊,千年人参,千年灵芝之类的,总之是年数越久越希有的往往效果便越好。 早年我爹还在的时候最喜欢的便是化作凡人的模样去人间招摇撞骗,而且专骗人家的稀世包药什么的,所以现在的阿修罗王宫除了金银珠宝便是那些奇奇怪怪的药材最多。 我不知道那些人间的药草是否对神管用,但是试一试总归是没错的,就算死马当活马医有希望也比没希望要好。 但是那些药该怎么用又怎么吃我却是不甚明白。 于是眼下,在无泪之城学的那些字也终于派上了用场。 随便翻开一本名字不太认识的医术,看了片刻,专医眼睛的药我没找到,但是怎样用药我却明白了个大概。 无非就是,外伤,敷;内伤,吃;这两种。 上面或许还说了该怎么敷,敷多少;怎么吃,吃多少;但苦于整个阿修罗界除了又回冥界陪黑白无常写文书的摩珂和本女王以外,其他基本上大字不识一个,于是本女王决定按多吃多补的原则来给帝释天续命。 虽说帝释天目前能看出的外伤只有眼睛,但又秉着多多益善的原则,本女王便让那些侍女用大朵大朵的天山雪莲将帝释天全身都铺满,然后用岐墨送过来的无比牢实的鲛纱将其严严实实的绑好。 而至于吃,那更简单,我原本打算将那些个灵芝人参往他嘴里喂下去就好,但无奈那些灵药着实个头太大,而帝释天的嘴又太小,这样很不方便,于是便让侍女将其剁碎每隔半个时辰喂一次药,不得间断。 就这般忙活了三天,帝释天眼睛没好不说,身体竟不知如何浮肿了起来,像极了那些个晶莹剔透的东珠,但万幸的是他总算醒了。 虽然我觉得皮相无甚重要,但那些个看着他变化的神女却是非常的痛心疾首,当着我的面就说女王陛下英明,背着我的面竟说本女王辣手摧花。 帝释天本身便肌肤如雪,如今肿了一圈,把他的小白脸肿成了大饼脸,我却觉得英俊顺眼了不少。 帝释天醒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凑巧,恰逢摩珂也回阿修罗界办点事,于是便瞧见了帝释天如今的模样。 他的表情很飘渺,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又似乎觉得应当是这样,总之看了好半晌,他终是露出了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 他说:“姐,我觉得如若帝释天能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应该比较会想死在当初的。” 我点头,欣然同意,如若我是帝释天定也会唾弃当初自己那般丑模样的。 在瞧过帝释天以后,摩珂便迫不及待的回了冥界,走的时候似乎难得的兴高采烈,似乎连回阿修罗界的正事也忘了办…… 由于长期被鲛纱包裹着天山雪莲给勒着,所以此刻帝释天睁开眼的时候,除了那墨色如水的眸子,整个眼眶连着整张脸竟是再也找不出原先小白脸的模样。 “枭姬。”他醒的时候,第一句开口便是唤的我的名字,许是很久没有开口说话的原因,他的嗓子有些暗哑:“把桌上的水给我倒上一杯。” 他醒的时候,第一句也便是唤着我的名字让我给他做事。 且不说他为何就那么注定我一定会救他,光是这份荣辱不惊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淡定的指使本女王就着实让人有些牙痒痒。 我本懒得搭理他,却无奈那些个侍女在忙活了三天不眠不休以后终于全部累倒了,眼下如若我不搭理他,那先前的劳累也就白费了,为了不白费那些劳累,本女王决定忍气吞声的再侍候他一次。 “换个玉杯吧,这种金杯有些烙口,我饮不了。”顺手接过杯子,他想也未想便直接表示了唾弃。 本女王亲自侍候你喝水,你居然敢表示唾弃!! “不换,你要喝自己去倒。”想也未想本女王便也直接拒绝。 金杯瞬间落地,帝释天蹙着眉头,抚着胸口,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许是先前损失了三千年神力的缘故,眼下连拿个被子的气力也没有,这些日子劳烦你了,我没什么关系,你不用管我,只不过是喝不了水兴许又会陷入昏迷沉睡而已……” 你陷入那劳什子的昏迷沉睡没什么关系,但是如若一睡不醒那本女王在那么多众神面前说了要救你的话结果却这样,你让本女王往后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算了,不过是个杯子而已,本女王替你寻个便是。 拂袖转身便走,刚要挪出大殿门口,身后却又传来帝释天可恶的声音。 “杯身要纯白如雪,外面要描着傲然苍松,煮茶的水就用人间的第一场初雪好了,至于茶叶……” “帝释天,你再说多说一个字,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我扬唇淡淡一笑,头也不回的说道。 里面的声音立马便变了腔调:“杯子要白瓷干净,水要温热即可……” 虽然有些可恶,虽然一如既往的讨厌,虽然他的眼依旧还是一汪死水般的沉寂,但他总算是醒过来了。 走出大殿的瞬间,心情不知怎么的,竟是从未有过的轻松惬意。 纵使外面夜凉如水,亦不碍我瞧江山如画。 我的王城,我的阿修罗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我想救的混蛋也终于清醒,一切都是如斯美好,只待用些天山雪莲将他的眼敷好便可将他打发回天界了。 只是,为何, 心里想离开二字的时候,会那些失落?!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怀疑,我中了荔昕 寻了杯子回去的时候,帝释天竟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想来都怪那万恶的天神还原体质。当初岐墨的脸被魔神荔昕弄伤了之后也是没过多久便完好如初,不过听说这家伙最近在忙着做他的千套嫁衣的同时依旧在到处搜刮灵丹妙药去保护他的美貌。 唉,你说难得见他英俊那么一次,这么快便不见了踪影,想来着实有些可惜罢。 而就在帝释天恢复了容颜的同时,那些个方才还奄奄一息的侍女们也瞬间容光焕发了起来,一个两个都围绕在帝释天身边,这边的喂葡萄,那边的替他按肩捶背,模样欢喜,不亦乐乎。 我突然便觉得大费周折去替他寻水的自己有些傻。 而且眼下他对着侍女们颌首微笑的模样,哪有一点虚弱要死的光景! “统统给我滚出去。” 瓷杯“叮咚”落地,在金砖铺就的地面发出了格外清脆的声响。 许是从未见过我发怒的模样,侍女们一时有些呆住。 在摔完瓷杯以后,不光是她们,就连我自己也楞在了当场。 为什么会生气?!为什么会因为帝释天和这些侍女在一起而生气?! 难道,难道…… 难道魔神荔昕的对帝释天的魔障竟在不知不觉中传到了我身上?! 所以眼下我的心才会那般的乱,所以我才会因为他的醒来而欢喜,因为他的颌首微笑而生气?! 是了,定是那样了。 那是病,必须得治!! 而眼下最关键的是,我不能再呆在帝释天的身边,以免加深了魔障。 所以就趁这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空挡,趁侍女们还没一个离开的空挡,我便急忙唤出了墨麒麟逃离了这个让我失措的大殿。 我不记得我撞到了多少人,也不记得我踩坏了多少艳丽的彼岸花,不记得有多少人用诧异的目光向我询问,也不记得究竟想干什么。 最后当我停下的时候,竟是不知不觉来到以前我爹放置那些灵丹妙药的宫殿。 因防止有人会进来发现我的失态,所以在我*了宫殿以后,我便在这四周布下了结界。 我吃了许多的药,不管是圆的,方的,红的,蓝的,还是奇形怪状的。 我不停的吃,不停的告诉自己,枭姬,你是凶神,你是阿修罗界的女王,你一定要战胜荔昕的魔障,你不能这般轻易的缴械投降臣服于天神。 但是不管我怎么吃,怎么念,只要一停下来,只要帝释天这三个字一出现在脑海,胸口的位置便会微微的发酸发涩。 放药的大殿后面便是挂着历代阿修罗王画像的神殿,那里除了沉淀着过去,便是大堆大堆不知名的美酒。 我记得,在我爹还是阿修罗王的时候,在每次与天界大战了之后又没占到任何便宜的时候,他便会到这些历代先王的画像下喝酒。 他还醒着的时候,他会说,一醉解千愁。但是当他喝醉了以后,便会看着那些画像说,你们在的时候,没能扩大阿修罗界的神地,如今你们死了,我还是没能扩大阿修罗界的神地,以后就算有一天再相见,看你们这些先王有何面目见我这后辈。如若不是你们先前打下的基础不好,也不至于往后给我留下这么多的困难。 他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但让我最记忆深刻的确实他醉后的表情,那般的高兴,那般的无忧无虑,只顾一个劲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管我怎样唤他,他也始终恍若未闻。 想来那酒也许真是个好东西,想来那酒也许真能一醉解千愁。 于是眼下我再不做多想,直接踏入了殿中也不看那些种类颜色,随便抱了一坛拔开便喝。 那是我第一次喝酒。 起初第一口酒入喉的时候,只觉火辣辣的异常刮喉,但多饮了几口之后又觉得浓郁芬芳唇齿留香。 酒坛一个一个的放空减少,我不知道我喝了多少,也不知道我究竟醉了没有,但是脑中帝释天的模样确着实越发的清晰。 从最开始执箭将他射下开阳城的时候,从他一笔一画的教我写字的时候,从第一次在白箩花树上相视而笑的时候,从第一次去凡间的时候,从我杀了狴犴他毫不犹豫的替我接受神罚的时候,从我要娶夜叉王岐墨他带着天兵天将说来看我时候…… 每一个他都那般的真实,每一个他都不知何时深深烙印在了我的脑中。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我可以肯定,那不是一个阿修罗对天神刻骨的仇恨。 在我一坛饮完,又准备打开另外一坛的时候,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掌突然放到了我的酒坛之上,温柔的握住了我放在边缘的手。 “如若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不敢相信我的枭姬竟有千杯不醉的酒量。” 帝释天轻笑着开口,眉目间的朱砂似血妖娆。 自动忽略掉帝释天那句我的枭姬所带来的隐约欢喜,我抬头看着他死水般沉寂的眼,淡淡道:“什么叫亲眼所见,你的眼不是还看不见么?” “可是我还能感觉得到啊。”他柔柔一笑,似乎看不见看得见对他来说只是一桩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该不会告诉我,你就是靠着你的感觉找到了这里,然后又靠着你的感觉打开了结界?!” 饮了太多的酒,身体有些松软无力,我放下了酒,但是他却没有松开我的手,反而半温柔半蛮横的分开了我的手指,无比霸道的让我与他十指相扣。 他坐到了我身旁,如雪的衣衫云朵般的散落,满意的又握了握我的手,他这才不疾不徐的点了点头。 我看着他的脸,瞬间便有挫败:“帝释天,为何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依旧可以那么强?你这样,让我要多久才能在战场上光明正大的杀你。” 虽然他看不见,但是在我说话的时候,他却一直回转了头那般认真的看着我的脸,耐心的听我说完,然后又认真而耐心的告诉我。 他说:“因为我想保护你,所以才会一直努力的变强。你想杀我,直接动手便是,我绝不会反抗一分。” 我愣愣的看了他许久。 许久之后,我才又愣愣的开口:“帝释天,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帝释天也先是一愣,接着用万分咬牙切齿的声音,拔凉拔凉的说,“敢情我在冥河边上那么多费尽心思的表白,都被你当成了耳边风罢!” 第一百一十四章 所以误会,往往就是 他是爱我的。 得到了这个答案,我很是欢喜。 那是连当上阿修罗王的时候都不曾出现过的感情。 只是由于他的一句话,一句肯定,我便如此的心花怒放。 我在想,也许当时我已经被荔昕的魔障侵入得病入膏肓了,否则我也不会想也未想,便直接对着他扑了过去…… 就在那些历代先王的画像前…… 就在我阿修罗界最神圣的宫殿内…… 我俩竟坦诚相见, 我俩竟翻云覆雨。 我没觉得对不起先王祖宗,但是我觉得对不起我未来的王后,亦对不起我我阿修罗界的统一信仰。 为了不让这个耻辱给传出去,我很是有打算想杀了这厮灭口,趁他现在还在睡熟的空挡,趁他现在不会反抗的空挡…… 他闭着眼,长而浓密的睫毛恍若栖息之蝶,安静而美好的在脸上投下了淡淡的阴影。明明是个神君,却偏偏比那诸天神女都要长得精致秀丽。 这是我自无泪之城以后第二次拿着他的轩辕剑。 古朴的花纹,微凉的触感。 我反复的在他脖颈,在他胸口比划。 每当闭着眼下定决心要刺下去的时候,却不知怎么回事,总是会想到他先前的话,想着他说因为我想保护你,所以才会一直努力的变强。你想杀我,直接动手便是,我绝不会反抗一分…… 这档子我正在犹豫,却不曾想岐墨与摩珂会携了众神前来。 于是急忙将地上散落一地的衣衫捡好,我急忙推醒了尚在熟睡中的帝释天,“现在怎么办?有人要来了?!” 而且听脚步声,好像来的人挺多,而且带头的两个,一个脚步散漫轻佻如行云流水,一个脚步沉稳矫健如林中之豹。 如若我所想不差的话,应该是岐墨与摩珂这两个家伙。 一个是我未过门的正待嫁闺中的王后,一个是我一母同胞的王弟。 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在这个我还没有解决掉所有困难麻烦的尴尬时期,这两个人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想见到的。 “那有如何?!难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么?!”不慌不忙的将雪白的素衣穿好,帝释天挑着眉眼,笑容单纯而无害。 难道他觉得我们这关系很是光明正大礼尚往来?! 咬咬牙,我很是想拍死这个混蛋,但转念一想,如若我现在就拍死他肯定会血溅三尺,到时候拖这一个尸体逃走更麻烦,于是便直接捂了他的嘴捏了个隐身诀将我俩的身形隐藏,然后缓缓的挪到了一根巨大的金柱后面,只待他们待会儿一走或者全部*了大殿之内,我们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 岐墨今天穿了一身绣着凤凰花的绯色衣裳,腰间坠了一圈银色的璎珞,在一档子黑衣众神中显得格外的骚包出众。 而摩珂则依旧还是那身玄色的衣裳,风华内敛,红发未绾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有些许柔顺的搭在了手腕。 也不知他们二人究竟是来干嘛,这么硕大的一个大殿竟被他们带来的人挤满了四分之三,而那剩下的四分之一却好死不死的恰好堵在了门口,从另一方面来说,他们这一无意之举也直接断了我想趁机逃走的念想。 “嘛,小珂珂,你确定你姐会在这里?!”凤眼一勾,横扫四周,岐墨翘着兰花指轻哼道。 摩珂抬眼,脸上的神色一片平静:“第一,我在冥界并未在阿修罗界,所以眼下我并不知道我姐会在哪儿。第二,方才那侍女说的你也听见了,最后见过我姐出现的地方便是这座宫殿,但至于那之后她有没有离开那侍女不知道,我也就更不知道了。第三,你答应给的引路费黄金万两待会儿别忘了给我,顺便也劳烦夜叉王大开尊口,说一说究竟是为何会知道我姐昨日情绪极为不正常的,为何我不知道的你却会知道,我怀疑你在我阿修罗王宫安排了夜叉部的内应。” 笑眯眯的强制摸了摸摩珂的头,岐墨弯着眉眼开始耍赖:“什么叫内应嘛,阿修罗界与夜叉界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人家也只不过是提前将我夜叉界的那些个得力助手啊,亲戚啊什么的转移到阿修罗界而已……”看着摩珂越来越黑的表情,岐墨转了转圆溜溜的眼珠又道:“如若小舅子你觉得不甚舒服的话,那你就当他们提前送亲来的总可以了罢。” 说完竟还托着脸,分外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那模样要多无耻有多无耻,要多讨打有多讨打。 说实在的,本女王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这般家伙,往人家的地盘派了内应居然还能摆出一副大义凛然就应该如此的模样,不得不说,这着实是一人才……只不过是让人恨不得两巴掌拍死他的那一类…… 摩珂这孩子不容易啊。 手中的拳头被捏的咯咯作响,却还要碍着两族交好不能出手,这番忍耐也难得他没气血逆转爆体而亡。 不过虽说打不能打,但是言语上的唇枪舌剑还是可以放上一二的。 果然仅片刻的功夫,摩珂便又调整好了怒气,又恢复了先前那般寡淡的神情:“夜叉王也不必那么客气,反正我阿修罗界的王族们也早就对夜叉界心生向往,赶明儿个我们也派百八十个亲戚大臣去夜叉界提前迎亲好了。” 既然你都派人过来了,那咱们自然也是不用客气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认为摩珂这番决定做的甚好。 我这番正赞许的点了点头,却不曾想帝释天却一不小心咳了一声,虽然我以极快的速度捂住了他的嘴,但是却也晚了一步。 眼下正好是岐墨与摩珂两人用眼神在空中杀得难分难解之际,既然老大都没说话,那些乖巧的臣子自然也不会随便插言。 所以,这时候的大殿格外的安静。 所以,帝释天的声音格外的突兀。 所以,尽管我们俩都用了隐身术,但…… 所有人的目光却在那音落的一瞬间,不约而同的聚集到了我们的方向。 更有手*者,比如说岐墨大神,已经眼明手快的拿出他的骚包镜子,破了本女王的隐身诀。 于是乎…… 还有些许衣衫散落在地。 我与帝释天就这样衣衫凌乱的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我是红衣看不出什么,但帝释天如雪的白衣上,却出现在了一抹诡异的鲜红…… 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甚至根本就不用辩解,便可直接得出正确的结果。 但岐墨却表情茫然的看着我,指着帝释天衣裳上的血红,疑惑的问我:“心肝儿,什么时候你神力竟进步得如此神速!三日不见,竟然都能把天帝打出血了~” 虽然阿修罗界与夜叉界皆是凶神,但是大家却都以武力横行,头脑却不见有多聪明。 所以,明明怎么看怎么明白的一幅情形,在岐墨话音一落的瞬间,除去他与摩珂以外,所有人看我的目光都瞬间转为了狂热的崇拜。 所以误会,往往就是那么奇妙的一件事…… 第一百一十五章 浮生谁能一笑过(上 整个这一过程,帝释天都表现得无比的云淡风轻,就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但是他眼底一闪而逝的笑意,却分明又告诉我,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而岐墨的表情虽然表现得比珍珠还真,但是从他马上就挥手屏退了众神并且让其紧紧关上了大门之后还顺手布了几道结界等一系列行为来看,这厮肯定什么都明白。 众神一退,眼下金碧辉煌的大殿瞬间便空旷了起来。 不管岐墨这之后是作何打算,但是他先前那番话却实实在在的帮我解了尴尬解了围,所以这最基本的谢谢女王还是必须要说的…… 松开了帝释天的嘴,独自酝酿了一会儿情绪,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却发现岐墨又露出了他那九条毛茸茸的尾巴,从龇牙咧嘴的模样来看,似乎已经陷入了某种极度疯癫的状态。 伸手狠狠的拍了一下立在旁边的金柱,成功的让整个大殿都剧烈的颤抖了几下之后,岐墨露着小白牙表情不善的指着帝释天,阴森森的道:“这是哪里来的*,怎能那般不要脸,竟然敢趁本王后不在,欺辱了我家陛下!” 优雅的束好了腰间的束带,帝释天侧头,微微一笑,恰到好处的露出了雪白的脖颈和那片雪白之上格外醒目的几道红痕:“小生从天界而来,正欲带着爱妻回天界而去,不知夜叉王竟是哪家的王后,又在这里寻哪家的*呢?!” 在看见那几道红痕的时候,岐墨的瞳孔与尾巴皆是明显的一缩,接着又迅速的四散而开,接着又以更大的力道拍了拍旁边的金柱,那咬碎银牙的小模样就好像那柱子就是帝释天的脑袋一般。 “好你个臭不要脸的,假仁假义的,虚伪至极的,狼心狗肺的,美貌如花的……不对,心如蛇蝎的,王八蛋天神!我……我……” 见岐墨我了半天仍吐不出下一句,帝释天便貌似分外好心的含笑提醒道:“哦?!夜叉王怎的不继续骂了?!还是我了半天打算回家洗洗睡了?!” “我呸!”此时的岐墨全然没有平日的风骚冷静,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只被抢了老婆的狐狸一般(人家本来就是一只狐狸本来就被抢了老婆好吧……),两手放在腰间,大有一副人间泼妇骂街的架势:“你个该死的混蛋!老娘……不,老子这就跟你拼了!!” 吵架本女王不太在行,所以一直便与摩珂一起冷眼旁观,但眼下帝释天身上还有伤,是万万不能与岐墨动手的,所以眼下当岐墨又从怀里掏出他臭美的小镜子的时候,我想也未想便挡到了帝释天的身前。 “心肝儿,你让开!不用替本王担心!看人家这就灭了那个不要脸的替咱们的清白报仇雪恨!” 岐墨红着眼,似乎已经动了真怒,就连说话黑夜开始颠三倒四,不知道的都还以为这可怜的孩子已经疯了。 什么叫替咱们的清白报仇雪恨…… “岐墨。”这是我第一次唤他的名字,我看着他的眼一字一顿的说:“不用替我报仇,那是我自愿的。” 话音一落,还不待他反应,摩珂便也忍不住皱着眉开口:“姐,别胡说。” 帝释天看着我,岐墨也看着我。 不同的是,前者万分欣喜,后者泪眼婆娑。 而几乎是同一时间万分欣喜者与泪眼婆娑者一道,分别拉住了我的左手与右手。 万分欣喜者说:“枭姬,你说得可是真的罢?!可一定算话?!” 泪眼婆娑者说:“陛下,你说得应当是假的罢?!可当我不曾听见。”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头有些疼。 我看着他们俩,突然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种纠结,生平从未所见。 脑中的记忆不断的回放,许久,我终是渐渐抽出了被岐墨握着的右手,在他一点一点颓败的表情中毫不迟疑的走到了帝释天的身边。 “岐墨,对不起。我不能让你当我的王后了。” 一直不愿意承认,一直不愿意面对,一直以为是中了荔昕的魔障…… 其实早在决定救他的时候,我的心里便早已有他了罢,只不过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我知道帝释天方才那声咳嗽是故意,我知道他是想逼我尽快作出决定,他比我狠,比我绝,在感情方面我什么都不懂,但是他却一直明白他想要什么,所以不管我如何逃避如何无知,他始终能在最不经意的时候不慌不忙的给予我致命一击。 从小到大,一直只有本女王我横行霸道的份,却不曾想横行霸道的我也有被算计到如此地步的时候,而且心服口服,而且心甘情愿。 帝释天强大,霸气,聪明,除去脸白了一点,其余皆可与我比肩,着实是个好王后的不二人选。 但我与岐墨有婚约在先,迎聘礼在后,如若现在后悔,得罪的不止是夜叉界,就连我阿修罗界的尊严也定在三界荡然无存。于是思量许久,本女王终于想到了一个最完美的解决办法。 “阿珂,过来。” 我用平生最温柔的语调唤道,待他略有些疑惑的走进以后,我便松了帝释天的收,走到了他与岐墨的身边,无比严肃郑重的将他们俩的手交叠放在了一起。 “在本女王走之后,王位便交与王弟你了,既然如此,我的王后也一并交与你了罢。” 昨晚帝释天问我,可愿跟他走,跟他一起回天界,当时我没有回答,而如今也算是给出了答案。 天众与阿修罗一直势如水火,他若留在阿修罗界,时日一久,必定会有无数的部众跑来挑战暗杀,这样不管是我还是他都得不到任何的*机会。而我既决定与他一起,便毫无疑问的背叛了阿修罗,别说王位,兴许连在阿修罗界做个普通的子民都是万分的困难。 而去天界则不一样了,无泪之城我待过一段时间,那些神君神女们虽然不胜欢喜我,但碍于教养,碍于帝释天的威严,碍于我的神力,他们顶多也只敢在背后用巫毒娃娃诅咒,根本就拿不出什么上台面的东西。 综上所述,帝释天的提议是很好的,甚至可以说是无比正确的决定。 我的男人,能有自己的想法,能为我们长久的以后打算,这点让我很是赞赏安心。 眼下只要解决掉阿修罗界与夜叉界的联姻,我便可以彻底了无牵挂的走了…… 但我这般完美的决定,有些人却全然不理解其苦心,现实恶寒的对视一眼,接着便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迅速的分开退到了两边,模样皆是分外愤怒外加咬牙切齿。 一个说:“柒柒玥罗?枭姬。你再胡说一个字,我便代表阿鼻地狱欢迎你!” 一个说:“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你若不要妾身了,妾身这就去冥河边上死了一了百了。唉,别拉着我,别阻止我,在伟大的真爱面前,一切的言语都是苍白而无力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浮生谁能一笑过(下 没有相信岐墨会真的去跳冥河,就如没有人相信摩珂的阿鼻地狱欢迎你,这些不过都是一句狠话罢了。 岐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重复上演了许多遍之后,终是选择了认命妥协。不过他表示,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能丢!我可以跟着帝释天走,亦可以不用娶他过门,但却怎么着都不能退婚。说到最后这家伙居然蹲去了墙角嘤嘤呜呜的哭了起来,说什么妾身的这颗放心啊,真的丢不起那个人呐。又说什么,忘了那个负心人,就当提前守寡了罢。 岐墨最终失魂落魄的走了,走的时候被那些前来迎接他的夜叉部大臣众星拱月般的围在中间,一边走一边哭一边回头,似乎在等我的回心转意,又似乎在等我开口留他。 那天人间的夕阳很红,甚至将阿修罗界的天都染上了一抹浓郁的红。 我始终没有开口挽留,岐墨虽一直拖沓着脚步但却不曾停留。 我有想过,兴许他是真的欢喜我,不然他不会哭,不会依我,亦不会从最开始便答应屈于我之下。 但我这人一向甚懒,懒到一旦认定了一件事,或者欢喜上了一个人,就懒得再去改变。心只有一颗,自然也就只能装一个。 但当我看着岐墨一点一点消失在余辉的时候,心里却忍不住有些发涩,总觉得亏欠了他一般。 在岐墨走后,我也决定跟着帝释天回天界,好尽快医治他的眼睛。 走之前我把墨麒麟和射日弓这两样历代阿修罗王的宝物都留给了摩珂。 冷血,无情,强大。 除去年龄尚幼,他不管哪方面来说都比我更适合当王。 身为凶神阿修罗,却欢喜上了宿敌帝释天。 臣民的痛心与失望可想而知。 所以我走的时候,阿修罗界除了我那一母同胞的弟弟摩珂,与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白狐以外,便无任何人前来相送。 冥河静淌,彼岸摇曳。 继承了新名字的,摩珂玥罗?流觞看着我,眉目之间一片清冷,淡漠的声音无喜亦无悲。 他说:“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要知道当你决定跟他走的时候,阿修罗便再无你的容身之地。” 我弯了弯嘴角,伸手抚了抚他的头:“这些我都知道,我走以后帮我在阿修罗界的王谱之上除名罢。” 阿修罗界只需要英雄与强者,像我这般不合格的为王者对阿修罗界来说是不被需要的。除名是最好的选择,免得败坏了阿修罗界的名声。 他咬了咬唇,许久才拍开了我的手,凉凉道:“这些我自然是知道的。” 如此,往后阿修罗界便交给你了。 有些话就算我不说,他也是知道的。所以眼下我也再无多话,足尖一点直接跳到了亡灵之羽上。 冥河的另一边,我欢喜的男人,我的帝释天还在等待着我。 有些事也只能果断解决,拖得越久变故也会越多。 在寂寥沉默的黑暗之中,帝释天的白衣像极了一朵清雅出尘的白莲,不管红尘变换还是沧海桑田,他都那般温润的散发这独属于自己的风华。 我刚走到岸边,帝释天便过来含笑拉过了我的手。 他说,真好,如今总算可以带着我的心一起回家了。 他说的是家…… 不知为何,在十指巷口的瞬间,他柔声说话的瞬间,我的心里竟是溢满了无数甜蜜的欢喜。 踩着祥云离开的时候,我回头看来最后一眼冥河。 最后的画面是墨麒麟在地上捂着眼睛打滚哭泣,摩珂负手站在河边,乌发黑裳在风中徐徐飞舞,而那只白狐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记忆中第一眼眉眼骄傲的少年,似乎一夜便已破茧成蝶。 ……………………我是骚包狐狸伤心欲绝的分割线…………………… 祥云刚飞过了阿修罗界的上空,我便示意他停下来,有些问题咱们必须得解决的,还是一样也不能少。 “帝释天,要我跟你去天界,可以!不过我有条件。”我素来不会绕圈子,但此时与帝释天的关系不同于往日,所以我想了想还是决定酝酿一会儿这才开口。 似乎早料到我会这样说,所以帝释天的表情并不意外,甚至连笑容都带着一丝明显的宠溺:“好,你说。” “我要黄金建造的宫殿,无数的宝石悬于屋顶,这样我睁开眼便要看见,闭眼之时也要看见。” “好。” “我还要一张黄金打造的大床,模样必须跟我阿修罗界王宫的一模一样,不然我晚上睡不着觉。” 咿,这么爽快?! 帝释天嘴角继续上翘,想也未想便点了点头。 “我要东珠为灯白玉铺地,鲛纱为帘朝霞为被。” 好不容易有现在这般他对我千依百顺的时候,此时不占便宜安慰安慰我背井离乡的忧愁还更待何时?! “娘子。”帝释天微微一笑,替我拢好了颈侧有些松散的衣衫:“其实这样的地方,我早已准备好了哦……” “真的?!”我欣喜的看他。 继续含笑点头。 “在哪儿?!”我欣喜的问他。 悠悠看了我一眼,帝释天嘴角微扬,缓缓吐出了两个字:“梦里。” 话音一落,我很是有一种*将他从这朵祥云上踹下去,但就在我准备这般做的时候,却发现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 “帝释天,你眼里倒影的星空真是美丽啊。”我清浅的叹了口气。 漫天星辰,耀眼光辉。 他的眼倒影着我的脸,身后是无边无际的浩瀚苍穹。 但那光芒仅是一闪,他甜甜一笑,眼里又恢复了先前的沉寂,沉吟片刻,斩钉截铁道:“娘子,哪里来的星光,你许是看错了罢。” 原来,这家伙的眼早就好了!!! 不,不对…… 看他这副模样,说不定最开始便没有受伤! “帝释天!!!” 就在我一拳砸过去的瞬间,帝释天却突然身形一晃,踩着另一朵祥云飞离了我身边,且还不忘回过头来甜甜一笑:“娘子消消火,切莫为了我气坏了身子。” “敢不敢就站在那里别动!!看我过来灭了你这祸害!!混蛋!!!居然又敢骗我!!!”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为我做了那般多, 一路追逐,原本三日行完的路程,硬生生的缩短到了一日。 但可惜的是,尽管这样,我却连帝释天的一片衣角也未曾抓到。这厮总是在我不想追的时候放慢速度,在我即将要抓到的时候又拉开了距离,我在这厢恨得牙痒,他却在那方笑得格外畅快。 刚到无泪之城准备落下,却不曾想,城门处却密密麻麻的站满了无数的天兵天将。 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从他们严紧的阵形和肃杀的表情来看,我自然不会蠢到以为这些天众是来欢迎我的。 果然刚一落地,据抬眼观察,至少都有上百名的天兵天将把我与帝释天团团包围了起来。 为王者归来,迎接他的却是刀光剑戟和重重包围,难道短短几日的时间,天界便易主了?!还是……这些天众得到了风声,为我而准备的?! 众所周知,天兵天将这些都是听高层指挥,如若没有人带头造事凭他们的胆量是万万不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的。 而眼下,这群天神中,表情皆是严肃万分,唯有当前一穿着银光战甲者瞧着我的目光很是不和善,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他站在众天神的最前面,手上拿着一把发着幽蓝光芒的天戟,白面黑须不怒自威,正是当时在摇光城被败于我手,然后被我命属下*了衣服挂到城外示威的摇光城城主战神刑渊…… 而他的旁边,便是一直以来都视我为祸水的风神穹崖。 冤家路窄。 看样子今天这群天神怕是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了。 见我皱眉,帝释天清浅一笑,安抚似的轻拍了拍我的手,然后回头看着这群他熟悉万分的臣子们,淡淡道:“吾自归来,这便是你们欢迎的方式?!” 声音不大,但是漫天的威压却在帝释天开口说话的瞬间铺天盖地的袭来,让这本是阳春三月的天气,立马便寒上了三分。 “属下不敢。”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那些个白衣白甲的天兵天将便统统放下了兵器,单膝跪了下来。 当然,刑渊穹崖也毫不例外,只不过前者在跪过之后便自行站了起来,一脸沉痛的打击妖女表明忠心。 “天帝平安归来,吾等自然欣喜若狂。不过这阿修罗界的妖女作恶多端,上次更是因为她才伤了我部与龙部的和气,又是因为她天帝才会受如此重伤,如今这妖女放弃王位跟随天帝而来定是有其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了我等天界的和平,为了我等天众的安全,请天帝立马便下令抓住这妖女,并将其挫骨扬灰以祭奠数万年以来死在孽畜阿修罗手上的天众亡灵!!” 啧啧,好家伙!真没看出来这厮竟然比龙神更心狠手辣,人家顶多要求以命抵命,你却明着叫唤要将我挫骨扬灰,且还将这过去那么多年的家仇国恨都扣在了我头上,一来煽动激起这些天众的愤怒情怀;二来又可以名正言顺的逃避掉这未经允许便私自聚众闹事的责任;三来还可以表明你的立场证明你的真心。此等奸诈狡猾却又硬生生的摆出一副忠君爱国的嘴脸,着实让我好生佩服。 见帝释天沉着脸不说话,刑渊干脆越发沉痛的拖长了尾音颤抖道:“天帝啊!!你切莫被这妖女的美貌和花言巧语所迷惑啊!!” 此话一出,如若帝释天帮我说话便是被我迷惑,他们兴许就会先斩后奏直接将我拿下。而如若帝释天不帮我说话,把便更遂了他的心意,直接便可名正言顺的灭了我这妖女。 虽然这厮一句话也没提当初在摇光城所受的羞辱,但是他眼下的所作所为又无一不是处处争对处处报复。 什么叫高明的卑鄙,如今我也总算开了一回眼界。 果然,待刑渊话音一落,那些原本单膝而跪的天兵天将便立马又站了起来,且比先前站得更为笔直,神色也比先前更为平静,只是那些个刀光棍剑却都不约而同的悄悄转向了我的方向。 又是这般明目张胆的威胁呵…… 如若这里是阿修罗界,如若我还是当初横行霸道的阿修罗女王,眼下我定要再把这个曾经的手下败将射成双面刺猬。 但我既然当初是我自己答应了帝释天要来天界,所以在这般情况下我是万万不能想哪般就哪般。 原本你说我你骂我,我可以当做没听见,但是你以下犯上不说,还口口声声的拿我这妖女去威胁我的男人,如今我再不开口说上两句只怕往后不仅我要坐实一个祸水的罪名,就连帝释天也要一并随我污了清名。 所以在帝释天准备开口说话的瞬间,我便摆手制止了他。 算起来我与他已经相处了不少日子,虽说心有灵犀有写夸张,但那些许的默契却还是有的。 所以当我制止他的时候,他便已经明白,弯着眉眼不动声色的对我点了点头。 “刑渊,你可知罪?!” 许是觉得刑渊这厮确实有些欠抽,所以帝释天很爽快的便站到了一旁表示了默许。所以眼下我也再无需跟这厮客气,直接挑眉便讽了过去。 “你这妖女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战神刑渊上无愧于天帝,下无愧于子民,这番前来便是要为这天下苍生除害有何罪之有?!”大概没料到我张口便是兴师问罪,刑渊先是一愣,接着便板着脸义正言辞道,那模样要多正气有多正气,要多威武有多威武,直看得他身边的一些天兵天将眼里充满了仰慕的光芒。 扬唇一笑,我继续的讥讽的看着他,淡淡道:“血口喷人?!那你在毫无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便认定了我是来你天界预谋不轨,又何尝不是血口喷人?!” “妖女,休要将本神君与你相提并论!这三界六道谁人不知你阿修罗部皆是阴险狠毒之辈!况且你又是那群阴险狠毒之辈的王者,就你这样的身份本身便是最好的证据,又何须再作他想。”刑渊想也未想便冷笑道,此话一出又引来了更多的赞同认可的目光,也成功的为我送来了更多或鄙夷或厌恶的目光。 “身份,身份?!”此话一出,却让我越发的忍不住想笑。 这厢我笑得灿烂,那厢刑渊却越发黑了脸:“你笑什么?!” “我笑你无知笑你蠢,笑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轻哼一声,我止住了笑,正色道,“你本是摇光城城主却不守城主之职,弃子民城池于不顾,未经允许私自来无泪之城违背了当初天帝让你守卫摇光城的命令是为不忠!天帝乃天界至尊,王者归来,身为子民非但不虔诚迎接反而带兵阻挠态度嚣张是为不孝!苍生本是一体,你却口口声声的要将我这妖女挫骨扬灰,佛曰,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既身为天众,那你的好生之德又在哪儿?!是为不仁!天帝未开口你便质问,天帝未叫你起来你便擅自逾越起身,天帝未做决定你便言语相逼是为不义!如此像你这般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却丝毫不知其罪,不是无知愚蠢那又是什么?!” 第一百一十八章 你为我做了那般多, 刑渊先是不屑,接着便是愤怒,到最后竟是忍不住“啪嗒”一声跪了下来。 他脸上的表情由最开始的正气凛然,逐渐变为赤耳红面,最后干脆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而先前那些对他一脸崇拜的天兵天将们,也在我话音一落的瞬间开始看天看草看什么都没有的虚空,就是不敢看帝释天也不敢看刑渊。 “天帝,刑渊冤枉啊!!这妖女摆明了是要挑拨你我君臣之间的关系以达到她不费吹灰之力的便灭我天界的奸计啊!!” 刑渊说得那叫老泪纵横煞有其事,如若他说的不是我,兴许连我都会相信有妖女要来耍奸计灭天界。 但这次我与帝释天来天界,纯粹是为了他的人,与这天界又有甚关系?!也不知道这刑渊究竟是不是上辈子与我有仇,所以这辈子才想尽办法也要将那脏水往我身上泼。 这些天界之人怎么想怎么说,我不关心。只要帝释天相信我没有,那其余的人怎的看我,又打算怎的做皆与我无关。 所幸的是,在听完刑渊这番没有一点证据的胡言乱语之后,帝释天却干脆直接过来骄傲的携了我的手,看着他那些成千上万的子民,微微一笑,朗声道:“所有的天众,所有的天兵天将,所有的上神城主,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柒柒玥罗?枭姬她已经不是阿修罗界的女王了!她这次来天界是有目的!但她唯一的目的便是给你们的天帝,给你们无泪之城的城主帝释天当媳妇儿!而更深远的目的,便是替你们的天帝创造下一代的优秀*人!而且她既然已经来这儿,便是代表已经跟阿修罗族彻底脱离了关系!吾自当以生命起誓,若她有任何的不轨之心,吾定当亲手将她处决,然后以死谢罪!!” 他当着众神的面,用那般云淡风轻的语气,诉说着同生共死的誓言。 从此,一个灵魂,承载了两个人的生命! 我知道,他是想告诉我,他相信我,便如相信他自己。 那是我一生记忆最深刻的时候,亦是是我一生第一次有流泪*的时候。 那一天,日光倾了城,我爱的男人无比骄傲的牵着我的手,在无泪之城的上空说出了这世上最动听的情话。 那一天,无数或暗恋或痴恋帝释天的神君神女芳心破碎,他们的眼泪让人间整整下了好几日的大雨。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众神自然也明白,帝释天是铁了心的要与我在一起。眼下既然得到了天帝的保证,许多的天兵天将已经对我减少了几分的敌意,甚至在看向我与帝释天的眼神都充满了好奇的探究与桃色的挪瑜。 但以刑渊为首的上神城主却是忧心之色更甚,在刑渊的带动下竟纷纷掏出了城主令,卸下了象征城主之位的头冠,双膝跪地,一手捂在胸前,一手拿出随身的兵器抵在了脖颈。 “各位城主这是意欲何为?!”长袖曳地,帝释天负着双手,既不上前也不退后,但墨蕴流光的眸子愈渐幽深,隐隐有了发怒的征兆。 在方才的一番老泪纵横后,刑渊此刻脸上的表情无喜亦无悲,他手上握着的天戟已经划破了他的脖颈,有红色的血顺着伤口蜿蜒的留下,染红了胸前的银光战甲。 他平静的帝释天,神色坚定目光执着,以无声的抗议代替了有声的回答。 他是老臣,是为天界建立了无数功勋的,受人尊重的城主。 而我是阿修罗界的人,是他们天界世代的仇敌,是先前血洗了摇光城的罪魁祸首。 就算如今罪魁祸首已经改邪归正,已经没有了抢占天界的野心,已经想与所有人好好相处,但是那些种下的恶果却依然在那里,天众对阿修罗界的种族成见在也在那里,如若换做是我要强留帝释天在阿修罗界,想必那些老臣定也会宁死不从或许干脆选择跟帝释天拼了同归于尽也说不定。 如若只是为了私仇,刑渊尚不至于蠢到以命相逼的地步,看来他还能算得上是个忠心耿耿的臣子。 帝释天沉默的看着地上跪倒一片的臣子,不知怎么的竟突然轻笑出声,转而看向了一旁唯一站着的风神穹崖。 “穹崖,如今你也觉得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带枭姬来这无泪之城么?!” 虽说是询问,但帝释天的眼里却没有任何想要聆听答案的意愿,穹崖看了他,又看了看,最后将目光在所有的城主天众之间转了一圈之后,毫不犹豫的也跪到地上。 “请天帝三思!此女不除他日必成大患!” 没有人喜欢我觉得无所谓,但被所有人讨厌,心里却没那般轻松。 眼下已经有不少天神的血已经流淌到了地上,我想了想,终于还是决定开口,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但没想到,帝释天却抢先了一步,直接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散发着五彩光芒模样异常美丽的石头扔到了穹崖怀里。 “罢了,罢了,没想到娶个媳妇儿都那么难,这天帝不做也罢。” 此话一出,所有都忍不住满脸震惊的抬起了头,亦有不少臣子手中的武器猛地落地,“叮咚”“哐当”的响声不绝于耳。 而几乎也是在同一时刻,所有人竟异口同声的凄然唤道:“天帝,不可啊!!” 帝释天摇了摇头,弯着眉眼,语气依旧如往常那般温和却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既然枭姬都可以为了我舍了阿修罗的王座,如今我又为何不能为了她放弃这天帝的宝座?!” 这边一说完,帝释天便回头含笑问我:“枭姬,如若我不再是天帝,不再是这三十三重天阙之主,你可会嫌弃我?!又可愿意从此跟我云游四海看江山如画?!” 凡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叫什么不负如来不负卿?!还是得夫如此妻若何求?! 你为我做了那般多,如今总该我为你做点什么。 不顾所有人惊异的目光,我过去用力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又在所有人愈发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我踩着祥云飞到了无泪之城的上空,对着无泪之城的城门用力一掌拍了下去。 城楼摇晃,众神皆惊。 就在他们准备一拥而上的时候,我收回了手,冷然道:“你们所有的天众都给我听着!!今日就算你们所有人都反对,我柒柒玥罗?枭姬都会与帝释天在一起,不管山崩地裂还是海水枯竭!!我知道你们不会相信一个阿修罗凶神的所说的话,我不怕你们的威胁,就算你们现在想所有人一拥而上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我不想让帝释天为我而为难,不想与你们再结任何仇恨!所以如今我愿意散尽所有的神力,换来你们所有的信任!!” 第一百一十九章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在我拥抱他的一瞬间,便在他的身上设下了禁制。 所以当我散尽神力的时候,帝释天没能及时阻止,甚至连他的声音我也不曾听见。 但在我散尽神力的一瞬间,那些禁制也统统消失,帝释天踩着祥云过来的时候,正好接住了我筋疲力尽而坠下的身子。 “枭姬。”帝释天握着我的手,眼眶微微有些发红。 “帝释天,你要哭了么?!”伸手刚好触到他眼角的湿润,我先是一愣,接着嘴角便不由自主的开始上扬。 “住嘴!”他抓着我的手轻声呵斥,如玉的脸上飘过一抹可疑的*,“没了神力看你以后还怎样横行霸道。” 想也未想毫不犹豫道:“别的地方我不敢说,但是打着你的旗号在这天界横行霸道还是可以的。” 况且…… 没了神力,我依然还有阿修罗族与生俱来的蛮力不是么?! “傻瓜,呆子。” 他看了我一会儿,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一般,开心的笑了起来,顺带伸手弹了弹我的脑袋,见我神色疲惫,他便直接将我抱在了怀中准备回无泪之城,如若不是穹崖轻咳了一声,大概我俩还真会忘记所有人的存在。 递给我一抹安抚似的微笑,再抬眼时,帝释天浑身皆是铺天盖地的冰霜之气。 “如今枭姬已散尽了所有的神力,就算她想搞什么把戏也不是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对手,你们这下可以彻底放心了罢!!” 神力散尽是他们所有人亲眼所见,绝无可能做假。 所以当下这些大到上神城主,小到天兵天将皆纷纷面露喜色,松了一大口气。 此番我这般做,不仅让他们免去了自尽的皮肉之苦,也重新将帝释天拉回了天帝宝座,所以这些天众看我的眼神也愈发友好了一些。 在帝释天还未开口说话之前,刑渊笑成一朵菊花的脸便在其中分外的显眼。 但是在帝释天说完了话以后,许是觉得笑得这般明显不太符合他德高望重的形象,所以刑渊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又沉声道:“虽然这妖女……”但看帝释天眼神不对,刑渊立马又改口:“虽然这柒柒玥罗?枭姬已经散尽了神力,但她毕竟是是阿修罗王室的人,如若为后的话恐怕万分不妥,但如若天帝真心欢喜她,便让她做个侧妃好了,毕竟天帝与那……” “刑渊!够了!”帝释天皱眉打算了刑渊的话:“我的天后只会是柒柒玥罗?枭姬一人!” 所以说混蛋就是混蛋,就算他有着一颗忠君爱国的心也改变不了他混蛋的本质,早知道这刑渊会继续找麻烦,之前在散尽神力的时候我便该一巴掌拍死他,也免得现在他在这里喋喋不休的碍事碍眼。 但眼下我神力尽失,仅凭蛮力欺压个把神力低微的小神还绰绰有余,但是对于他这类修炼上万年的上神城主确着实有些以卵击石。 况且…… 眼下我真的好困,好累,好想睡啊…… 意识逐渐模糊,之后他们又说了些什么,我皆不知,不过在陷入沉睡的最后一瞬间,一个名字轻飘飘的飘进了我耳朵里。 赭瑛神女…… 名字还不错,不过应该没我什么事吧…… 当时我并没有把这个名字这个人放在心上,总之知道可以名正言顺的进驻天界之后,我便心安理得的在帝释天怀里睡了起来。 ………………我是终于成功进了无泪之城的分界线………………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大池子里。 池子是白玉所砌,成长方状,四个角落分别有一头用白玉雕成的石狮子,狮子模样很是憨态可掬姿态各异,它们脚上都踩着一颗拳头般大小的东珠,口中不断有冒着烟的热水源源不断的涌出。 水池里面铺满了各色鲜艳的花瓣,随着水波的荡漾起伏,清香四散。 水温微热,刚好可以缓解身上的疲劳。 不过,为何我的脖颈竟会这般的沉呢?!就好像被什么重物压着了一般。 入手之处是一片温润的肌肤,再往上是某人清澈似水的眼眸和眉间妖娆的血红朱砂。 方才才醒来,四周又烟雾飘渺,我竟还未曾发觉,而如今看清楚之时我才发现,我与他竟都是一丝不挂的在这池中泡着。 耳根有些莫名的发烫,我想去池子的那一头再泡一会儿,却发现自己根本就连挪动都费尽了力气。 好不容易低着脑袋挪动了些许,却又被帝释天老鹰捉小鸡似的捞进了怀里。 “别动。”他声音有些低哑又有些疲惫,在花香中沉*浮,魔魅而优雅:“你神力尽失,眼下极度虚弱,这些都是乾达婆界珍贵的花草,可以帮你恢复体力。” 乾达婆界的花草是不被阿修罗界的神体所能接受的,看来为了将那些花草的药力注入我的身体,帝释天一定耗费了不少的神力。 既然没力气挪动,我便索性将脑袋搁到了他的肩膀上,假寐了起来,就算眼下我拒绝,帝释天也一样不会听我的,所以我便省了那些力气。 他静静的抱着我,我静静的环着他,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许久,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帝释天突然开口,莫名的对我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我先是一愣,接着靠在他的肩上懒洋洋的问。 上方的声音突然便沉默了,许久我才听见他似乎有些忐忑的开口:“枭姬,如若……如若没有天后的位置……你,还会与我在一起么?!” 我以为他想说的不过是我为他散了神力这事,没想到他开口却说的是天后之位,看来…… “是因为那什么赭瑛神女么?!” 手腕渐渐有了些力气,我抬手强迫将他别过去的脸转到了我的方向,四目相对,他终是咬着牙,点了点头。 虽然最开始在我与他来天界的时候,我确确实实想过,如若帝释天要娶我,就必须得给我最好的。 但当他毫不犹豫的为我弃了那天帝的宝座,我便下定了决心,哪怕他一无所有,我都愿随他浪迹天涯。我甚至都想好了,如若以后我们看中了别人家的宝贝,凭我们俩的本事直接开抢的话,这世上怕没有什么人可以挡得住。 江山如此多娇,未来如此美好。 我想了许多,却不曾想到过这个。 如若换做以前,此刻我定当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去灭了那个胆敢觊觎我夫君的家伙再高高兴兴的直接坐上那天后的宝座,但换做现在,我觉得不管是那未曾谋面的神女,还是那天后的宝座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那个位置不管坐不坐都没关系,而那女的只要她不过来砸场子,我这边大可当他不存在。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退让,算不算是妥协,我只是想跟他在一起,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眼见帝释天神色越发的黯淡,我嘴角上扬,直接勾住了他的下巴,在他脸颊上蜻蜓点水般轻啄了一下:“帝释天,如果你觉得欠我,就用黄金宫补偿好了。” 爱情啊。 你受的伤,果然只有金子才能补上。 帝释天先是瞪大了眼,接着恍然大悟眼角眉梢都溢满了笑意:“娘子,正所谓礼尚往来,如今该换为夫了罢……” 第一百二十章 这个女人不简单(上) 其实不管是人是神其劣根性都在那里。 当所有人都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上位者却偏偏独立而行,对其分外的庇护和宠爱,最终的结果只会为那人招来更多的嫉妒和排挤。 我记得以前在阿修罗界的时候,我曾对一个长相颇为可怖立下过累累战功的将军稍微多恩赐了一些东西,结果没多久那位将军便被怀疑跟我有那啥啥开始被大臣们所孤立,明着暗着那位将军都受了不少的欺负,但上过战场的汉子都是有血性的好汉子,所以第二日那位将军便用他的拳头制止了所有的风言风语,然后将那多余的恩赐还给了我,至此才算做了了结,但至此以后这些个大臣却是对我的赏赐畏若猛虎,除非是每个人都有,不然绝不敢多拿一分。 眼下,虽然帝释天不是我,我也不是当时的将军,虽然帝释天并没有赏赐给我任何的东西,但是这些日子,在这无泪之城里面我却丝毫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善意。 我知道这个天界除了帝释天以外没人喜欢我接受我,但我着实没想到他们会恶劣到如此地步。 书上说,爱上一个人会变得懦弱。 以前我无法理解,现在我却深有体会。 就算是这些天众不对,我也没办法象以前那般任意打骂,更别说杀了他们。 但毕竟人生总是会有那许许多多的巧合与意外的。比如,某某某神女一不小心落入了天河,又比如某某某神女不小心吃错东西得了一种满脸长痘的怪病。 帝释天说,人的智慧是无穷的,生活中并不缺少以外,我们只是缺了一个制造以外的机会而已。 所以为了能报仇雪恨,我最近都很乐于寻找意外的机会,凡是前些日子没给过我好果子吃的,如今都被我很高兴的落井下石。 知识真是一门好东西,它教会了我,就算没有了神力也一样可以在天界过得风生水起。回想起以前唾弃学字的那段日子,真是荒废了不少时光,要是多学一点,现在也不至于才只能配几百种毒药啊…… 不过经过这番时日的整顿,这些个神女神君们总算是尝到了厉害不敢太过放肆,正所谓恩威并施,这下威有了,总得带点礼物去慰问慰问,顺便跟他们谈谈人生,谈谈理想,让他们明白,执迷不悟的种族歧视是不对的。 前些日子帝释天一直在冥界与我对持着,这些日子天界又大大小小的累积了不少的事儿需要他解决,所以这段时间他总是不分昼夜的或是在书房与那些个城主议事,或是忙着在东荒北冥这些大陆奔波,很是忙碌。 我瞧着很是心疼,想帮忙但是一看见那些个之乎者也我又觉得分外头疼,然后想了想,我决定趁着这个去跟神君神女们谈人生谈理想的机会,顺道去学两手煲汤做菜的手艺,毕竟自家的男人总归是要自己来心疼的。 也许是因为赭瑛神女,也许是因为刑渊那帮上神城主在背后施加的压力,所以别说是天后宝座,就连一个名正言顺的婚礼都没有落实,如今虽然所有的天众都默认了我的存在,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所以一路走来,凡是看见我的神君神女都统统踩着祥云急速飞走了,那着急的模样就好像欠了人银子不还被人带着杀手追杀一般。 前方便是那些个神女居住的庭院,我刚踏进便瞧见了一团分外熟悉的白色物什在神女堆里打滚,一会儿在这个脸上香香,一会儿在那个胸前蹭蹭,滴溜溜乱转的桃花眼,毛茸茸的尾巴,赫然就是先前我以为丢失了的那只白狐狸。 一见我过来,先前还笑得花枝乱颤的神女们立马便花容失色,而那只不要脸的白狐狸更是在看见我之后立马便以极快的速度从其中一个神女的胸前窜了下来,然后尾巴一甩开始拼了命了往庭院另外一个门跑。 白狐狸虽然骚包了一点,但眼下在墨麒麟给了摩珂的之后,作为一只神兽他还算勉强合格,况且现在我神力尽失,正是需要这样的一只神兽在身边,行能代步,遇危代打。 所以狐狸一跑我也便提着裙摆追了过去,什么理想人生都得等我逮到这只白狐狸之后再说。 我一路追随这它,跑过了繁花似锦,跑过了青山绿水;跑过了风霜雨雪,跑过了草长莺飞。 如若是换做以前,这点翻山越岭的路程对我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但是换做了现在不过短短几千里的路程我便有些腿软无力。 最后当我终于跑不动在一个泛着五彩光芒开满白色菡萏的池边停下来的时候,那只四条腿的狐狸终于吐着舌头也趴在了池边。 放眼望去,湖水粼粼,碧绿如染,清澈透亮。水鸟云集,或翔于湖面,或戏于水中,金风送爽,瑞气蒸腾,无数的菡萏层层叠叠的翻滚,淡香四溢,一派祥和景象。 原来不知何时,我们竟不知不觉的来到了这瑶池边上。 瑶池是西王母的地盘不属于天界的范围之内,所以眼下我们也不好多呆,急忙提了狐狸的脖子打算休息一会儿便回去。 整个人一放松下来,万物的声音就听得特别清楚,帝释天说,天龙八部众本身就是天地孕育出来最有灵性的种族,不管是天神还是阿修罗,只要怀着一颗温和的心去看待这个世间,便会发现许多平日不曾发现的美好,也会听到许多快乐的声音。 所以眼下当我静下心来聆听的时候,我便听到了许许多多的声音,有风轻柔拂过的声音,有菡萏仙灵们嬉戏欢闹的声音,有水鸟滑落水面优雅起舞的声音,还有魅惑诱人的低喘呻/吟……的声音。 我动了动耳朵,狐狸也动了动耳朵,最后我们俩对视一眼,决定一起悄悄的往那低喘声方向过去。 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一个纤腰翘臀貌美如花的神女一丝不挂的坐到了一个模样俊俏乌发雪肤的神君腰间,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套弄着。 女上男下,女子的星眸半张半阖,樱唇轻启,细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 而她一双**之下的神君,则是一手握着她胸前的丰盈,一手紧紧的抓着那神女的翘臀,模样很是*。 “快,再快一点……哦,宝贝儿……哦,赭瑛……再浪一点,再多一点……” 这等男欢女爱之事,我本不感兴趣,本打算转身就走,却在那神君唤出那神女名字的瞬间,我毅然转过了身又回到了原地。 赭瑛?! 赭瑛神女?! 难道这便是那传说中温柔善良高贵圣洁号称天界第一美人的赭瑛?! 这美貌嘛……我倒没怎么瞧出,而这高贵圣洁……我更是不曾发现。 如若眼前这女子真的便是那三界中传闻的赭瑛,那便有那么点意思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这个女人不简单(下 我一直觉得我隐藏得很好。 我屏住了呼吸,趴在花草丛中。 这里是瑶池,这里的花草都是聚集了天地灵气而生长的,所以长势很茂盛,几乎都有半人高左右,所以隐藏在这其中只要不弄出特别大的动静,一般来说是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 而且这两人整个过程中都表现得非常的疯狂忘情,所以最后当他们俩完事穿好衣服之后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这让我着实有些意外。 “你是谁?!” 男人的声音已经褪却了先前的*,此刻声音温润明朗,听上去竟还有些悦耳,只是其中遮掩不住的杀气硬生生的破坏了那份美感。 他们落在我身边的时候,周围的花草都纷纷低垂了下来,给他们俩让开了道。 在天界,越是神力高深地位尊贵,便越受到万物的敬畏。所以从这些花草的低垂之势来看,眼前这两个家伙的神力至少是在上神阶位。 要打……是肯定打不过的…… 在此等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唯有示弱才能让敌人放松警惕找机会逃命。 况且从他们俩*的杀气来看,这两个家伙应该不是夫妻,而野合本就不是什么光彩事儿,他们又都是有头有脸的任务,想杀人灭口是很正常的。 于是,沉默半晌,我憋着嗓子,硬生生的挤出了几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酝酿了一会儿之后,我这才抬头以无比柔弱的语气颤抖着说:“人家……只是……路过的。” “哦?!原来是一场误会。”那女子巧笑嫣然的理了理微乱的云鬓,“你是不是希望听见本神女这么说呢?!但很可惜的是,本神女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在这里呢。而且我还知道,你是帝释天从阿修罗界带回来的那个女子,对不对。” 她这么一说,我便沉默了。 既然他知道我是跟着帝释天从阿修罗界来这里的,那就必然也知道我神力尽失的事。 这也难怪刚才她竟也不慌不忙的好好享受了一番,原来她早就算准了,就算我跑,她也能不费吹灰之力的追上来杀了我。 她对她的神力很自信,但就是这么一个女人,外界对她的传言却是十分的赞不绝口,这个女人不简单。 而眼下我既然已经知道了她的真面目,不管怎样她都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伽蓝,动手杀了她。我不想被这阿修罗界肮脏的血弄污了手。”见我不说话,赭瑛瞧着无趣便示意她身旁一直盯着我发呆的小白脸神君动手。 伽蓝大陆的主君都是世代继承,这赭瑛也算有些本事,竟然将这一代的伽蓝主君弄来当她的姘头,而且听她的语气那般理所当然,看来这伽蓝主君平日肯定没少替她干过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但伽蓝此刻却只顾痴痴的盯着我的脸,丝毫没有理会赭瑛的意思。 我瞧那赭瑛扯木头一般扯着伽蓝的胳膊摇晃不由得有些想笑,便摸了摸怀中白狐狸的脑袋,略微扬了扬嘴角。 赭瑛见我失笑,俏脸一红,恨恨的瞪了我一眼,竟直接用力在伽蓝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伽蓝吃痛立马哎哟一声回过了神,但一双眼却是紧紧的粘在我的身上,开始睁眼说瞎话,“赭瑛神女,我看她应该是迷路才会误入这里,不如将她交与我带回伽蓝,我保证她绝不会有机会说出今日所看见的一切。” 伽蓝主君的位置一直都是父传子,据说上一代的伽蓝主君神威盖世没想到却生了这么一根好色的独苗。但眼下我却希望这个色胚胆子再大一些为好,这样我才有更多的机会逃脱。 所以当伽蓝的目光再落到我身上的时候,我对他笑得格外的天真无邪。 赭瑛见伽蓝要护我,不怒反笑,眼中一片寒凉:“伽蓝,今*若不杀她,他日我俩的名字必定会被三界所唾骂,看你还有何面目回伽蓝大陆做你的主君。况且这女人早就是帝释天的人,我保证,今*若将她带回伽蓝,明日帝释天便会带着天兵天将兵临你伽蓝城下。” 色胚一般都没什么主见且胆子都很小,况且江山美人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只有坐稳了江山才会有美人。 所以当赭瑛这番话一搁出以后,伽蓝便咬着牙别开了脸不看我,皱着眉挣扎了许久之后终是拂了拂衣袖一脚踩在了祥云之上:“如此尤物我伽蓝断然下不了手,既然你那般想要她的命,我便留与你好了。” 说完,伽蓝似乎怕后悔似的,急忙便踩着祥云,一溜烟便不见了人影。 “呸,没用的男人。” 赭瑛对着伽蓝的背影十分鄙夷的唾弃了一番,接着便活动了一下手腕对着我的脸以极快的速度扔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好在我早料到她会出手,所有在她匕首掷出的瞬间我便在草地上滚了几圈躲了过去,虽然有些狼狈,但好歹总比毁了容貌来得强。 而且她刚才的匕首泛着寒意,应该是那种露骨不见血一类的神器,如若被那种匕首割伤,就算我是神之体也没那么容易恢复。而那匕首的刀锋处又泛着蓝光,看来应该是喂过剧毒。 这婆娘好狠的心肠。 现在我只有一个念头。 如若可以活着出去,我一定要将那些谣传赭瑛神女温柔善良的混蛋,统统都丢到天河里面洗洗他们的眼睛和脑袋。 赭瑛见一击失手倒也不怎么慌乱,随手一挥便在我的四周布下了一层禁锢的结界。 神力尽失,我不能打破她的结界,所以目前在不能挪动半分的情况下,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赭瑛扭着柔软的腰肢婀娜的走近。 “柒柒玥罗?枭姬。你知道我为何非要杀你不可么?!” 她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我,笑容格外温柔,就好像她与我是相识多年的老友,而她正在问我今天天气如何一样。 “不就是因为我撞破了你的好事么。”我闭着眼懒懒的回答,人之将死,哀又何用,还不如好好的享受这最后的阳光,最后的清风。 “不*那只是其中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她挑着眉眼,无比妩媚的将尾音拖了很长:“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比我长得漂亮,也最讨厌别人觊觎我的东西,而如今你不仅敢长得比我漂亮,而且居然敢霸占我的东西,如今不杀了你,还真的难以解我心头之恨……” 微风习习,菡萏飘香。 赭瑛的声音跟我的意识都在逐渐模糊。 臭婆娘…… 居然下毒………………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三巨头大会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白狐狸在我眼前越便越大,最后竟长出了九条尾巴。 它回头对着我微笑,那毛茸茸的狐狸脸竟在一瞬间便成了岐墨的模样。 他为了救我与赭瑛打得很是厉害,最后在重伤了赭瑛以后,自己也受了很重的伤。 他的怀抱很温暖,他抱着我轻声的说:“柒柒,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他的脸越来越进,越来越进。 最后还差一点就触碰到我的额头的时候,我突然对着他的脸使劲的砸了过去。 “娘……” 干净的,如初春的冰雪刚刚融化的声音。 我猛的睁开眼,便瞧见帝释天捂着左边的眼睛,一脸委屈的看着我,无声的控诉。 方才的梦让我有一种红杏出墙的错觉,再加上打错了人,所以眼下我果断的将脑袋看向了窗外,喃喃道:“今天的天气真好,你看那白箩花开得多喜人。” “娘子,好好的,你怎么会跑到杏花林中去睡觉呢?!”见我不理他,帝释天无奈的叹了口气,走过来搂着我的肩膀轻声问道。 你都不知道,我又怎的会知道呢。 我本想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不知道为何,我心中竟莫名其妙的肯定,就算我说看见赭瑛的那些荒唐事,帝释天也不一定会相信我,所以我想了想又说:“我瞧着那边风景不错便无聊过去瞧瞧,没想到睡着了。” 毕竟人家有美名在前,我则是有恶名在后。在没有切实的证据之前,我这么说,那些天众肯定会说我诋毁或者胡说八道。 帝释天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抬手宠溺的捏了捏我的鼻尖,含笑道:“调皮。” 我记得在我昏迷之前明明应该是在瑶池,那赭瑛神女正忙着杀了我来着,当时还有那只白狐狸在我怀里…… 对了,白狐狸!! “帝释天,你在杏花林看见我的时候可有发现那只白狐狸?!” 帝释天想也未想果断摇了摇头:“当时我只看见你一人,况且那只白狐狸当初不是被你丢了么?!”说到这里帝释天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语气有些高兴道:“娘子,你可知过几日是什么日子?!” 瞧他高兴的样子…… “总该不会是你生辰吧?!”见他心情不错,我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挪瑜道。 “生辰?!那是什么?!”帝释天先是一愣,接着又了然的摇了摇头:“我是什么时候出生的都没有人知道,又岂会过生辰?!娘子,再猜猜。” 传说帝释天与天地同时诞生,那他现在究竟多少岁了呢?! 这个问题我想了许久,仍旧没有想明白,直到帝释天告诉我,三天之后的千年一度的神界三巨头大会就要开始了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 我记得最近的一次三巨头大会好像是五百多年前在阿修罗界由我爹举办的,那时候我还没出生所以并没有亲眼看见过,没想到这一次居然又轮到了天界举办。 也只有这个时候,平日里不管恶斗得多厉害的部众才会真真正正的静下心来,好好的说一说废话,好好的欣赏欣赏歌舞,好好的商谈一下地盘如何划分之类的问题。 如若我还是阿修罗界的王,我说不定还有兴趣去凑凑热闹,想想办法占占他天界的便宜,但此时我却着实提不起来什么兴致,特别是在知道摩珂与岐墨都会准时来参加之后,更是绝了我心中那最后一点凑热闹的念想。 试想,一个是被我间接抛弃的胞弟,一个是被我直接抛弃的王后,我又有何面目去见呢?! 于是,思量一番之后,我果断拒绝:“我不去了。” 帝释天挑眉看我,轻笑道:“难不成娘子不打算在大会开幕的时候献舞了么?!昨*可是缠着我说要去一鸣惊人呢。难道现在看日子就快到了就打算临阵脱逃了么?!” “昨日?!”我怔了一下。 昨日我不是在天河边上看那些小神女落水么?!什么时候又去缠着他说要去三巨头大会跳舞?! 而且……最关键的是…… 我现在才知道三界三巨头大会快开始了啊!!! 吾气,吾怒,吾郁结。 究竟是哪个该死的神君神女变成我的模样去做这种事的?!! 我就说,昨天那群往河里跳的人为何笑容诡异满脸幸福,原来这都是有原因有阴谋的!! 这不明摆着要我去出丑么!! 看来,我应该提早去跟他们谈谈人生,谈谈理想…… 见我面色不善的抬脚便往外走,帝释天俊脸微红,一脸羞涩的用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圈,“娘子,天色很晚了,咱们也该趁早休息了……” 外面艳阳高照,白箩纷飞,我很努力的仰着脖子看了看天空,着实没有看出一点天黑的迹象…… 直接无视掉帝释天像极了某种犬类动物的眼神之后,我便风风火火的出了门…… ………………我是被人落井下石之后忙的*人怨的分割线……………… 我先在很忙,首先我得忙着每日去跟那些个神女神君谈谈人生谈谈理想。 接着,我得忙着发愁这三天后究竟要在三巨头大会上跳些什么。 最后,我还得一边发愁一边给帝释天弄上一些新学会的吃食。 我由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王陛下,变成帝释天家里的煮饭婆。 他忙的时候,我就在他旁边吃零嘴打瞌睡,他不忙的时候,要么会给我画画,要么会教我一些人间大儒写的东西,比如人之初性本善,又或者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一类的道理,有时候也会给我讲一些孙子兵法或者奇门遁甲一类,我最喜欢的便是听他将兵法和奇门遁甲,虽然以后也没有机会可以用到,但是他讲得热血澎湃很容易便能让人身临其境。 他喜欢唤我娘子,我却喜欢唤他帝释天。 夫君是所有女子对爱人的称谓,那是属于天下人的,但帝释天却是唯独属于我的。 凡间的诗词什么的他也有给我讲过,但我记得的却不多,唯独记得最清楚的一句,就是在白箩花树下的时候,他握着我的手,在漫天白箩纷飞的时候微微一笑,轻声对我是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神的命是无限漫长的,我们也可随意将样貌停留在我们喜欢的时候,但那一刻,我却不由得想到了或许很多很多年以后,当我们都白发苍苍再坐到白箩花树下的时候,他用枯木一般的手再拉着我的手说一次豆蔻年华的情话…… 第一百二十三章 她是什么人我不管,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 我还是没有想好我究竟要去跳什么,当第一滴朝露爬上花瓣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今天如果跳不了,丢的可不止是我一个人的脸,甚至连带我的男人,我阿修罗界的脸,都会在那一瞬间丢个彻底。也这时候,我才明白,这群该死的神君神女究竟给我下了多大的一个*。 但是现在毕竟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伸头也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慷慨就义。 帝释天很早的时候便被穹崖叫走了,说是要去迎接几个大人物,走的时候在桌上给我留了一些热气腾腾的各色精致早点。 刚吃完,就有侍女捧着一件红色华裳走过来示意我穿上。 高贵,精致,优雅,夺目。 当那件红裳慢慢在我眼前展开的时候,我脑中迅速的划过这四个词。 衣裳才穿上的时候有些微凉,但仅片刻便逐渐回暖,衣裳的下摆很长很飘逸,我原以为会很重,岂知完全上神之后才察觉轻若无物。 衣裳是完全的红色,就连腰间的束带和璎珞也是同样的颜色,但却很神奇的并不会显得单调,反而越发的妩媚与浑然天成。 就连上次去迎娶岐墨的时候我也未绾过发,一直都是随意散在身后,但是当侍女一边告诉我这是帝释天亲手做的衣裳之后,我不知怎么的,突然便想学那人间已婚女子那般,为自己的夫君绾一次发,画一次眉,梳一次独属于他的红妆。 天界今天来了很多人,除去原本就应该到的三巨头以外,其余各部的尊者也都纷纷到场,就连东荒,北冥,伽蓝,盘古这些大陆的主君,还有无数或有名或无名的神君神女也都纷纷到来。 诸天神佛聚集,原本清幽宁静的无泪之城瞬间便增添了无数的欢声笑语。 三巨头大会设在碧波池旁,此时正值白箩花开的旺季,所以一路走过去的时候地上都已经铺满了厚厚的一层白色花瓣。因要趁景,所以整个无泪之城都设下了禁制,白箩落地这才没有入土既化。 刚一踏进碧波池,便听见诸天神佛在看清楚我模样的瞬间倒吸了一口冷气的声音,就如先前替我梳完妆的侍女一样痴迷震惊的神色。 帝释天一袭白衣坐在最高的主位,微风拂过身后,白浪翻飞,无边无际的几乎将他融为一体。在看见我时候,他突然弯了弯眼角,如玉的指尖摇晃着碧绿的琼浆,在万花丛中对我微微一笑。 一切原本都是如斯美好,如若不是旁边那一袭紫衣的赭瑛突然跌坐在他怀里遮住我的视线…… 帝释天没有生气,帝释天十分温柔客气的将她扶了起来,然后他们俩十分优雅的相视一笑。 然后赭瑛提着裙摆缓缓在帝释天身旁坐下,她今天端的是无比的圣洁大方,就连伽蓝在她旁边第二个位置,她也没有丝毫的反映,一直保持着她那该死的虚假微笑,让我觉得分外的碍眼。 特别是在她跌在帝释天怀里之时,对我无比轻蔑的一挑眉,让我瞬间明白,这个女人是来找麻烦顺便等着看我闹笑话的。 但此时已有天官宣布了三巨头大会的开始,岐墨与摩珂同时姗姗来迟的落座,此时不管我怎么想掐死她都得等这场大会完毕了之后。 原本在没瞧见赭瑛的时候,我本来打算跳我娘之前在阿修罗王宫跳过的那一支最美的凌波舞,但瞧见了赭瑛之后我却突然改变了想法,在即将登上碧波池旁的高台之时,我突然踩着祥云以极快的速度拔出了帝释天身侧的轩辕剑,顺带不动声色的踢了那个满脸写着我很端庄的女人一脚。 本来以她的神力是可以很轻松的反抗,但很可惜的是,她的旁边恰好又坐了我那一母同胞的弟弟,姐姐要做什么,弟弟自然是最清楚不过的,所以几乎就在我出脚的瞬间摩珂便用千斤坠不动声色的制住了赭瑛的手脚。 剑既是人,人既是剑。 柔中带刚,刚亦化柔。 红衣妖娆,白箩胜雪。 我拿着帝释天的轩辕剑,踏着飞舞的白箩花瓣,杀气腾腾的舞完了一曲凤舞九天。 全场寂静。 全场轰动。 整个过程差不多整整隔了半柱香的时间。 他们寂静的原因是因为那剑舞,但是轰动的原因却是因为我在跳完之后,直接将轩辕剑贴着赭瑛的脸颊给掷了过去。 她是什么人,有多高深的神力,有多受人尊敬的地位,我统统不管。 我只知道帝释天是我的男人。 而她,又那般明显的表示过,对我男人的觊觎之心。 眼下如若不给予警告,我觉得作为一个阿修罗族,作为一个女人,我已经彻底丧失了自己的尊严。 “赭瑛!!你给我听好了!!帝释天是我柒柒玥罗?枭姬的人!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与他之前有过什么过去,总之他的现在和未来我都不允许你的出现!!不管你是来明刀还是暗抢,我统统都表示不接受,因为帝释天的心里已经被我抢先占了,已经没有多余的位置可以留给你!如若你这次只是单纯的来无泪之城凑热闹,那我代表我的男人对你表示欢迎,如若你是有其他的非分之想,就别怪我下次剑下不留人!!” 话音一落,便瞧见岐墨笑眯眯的翘着兰花指,对摩珂唏嘘道:“哦呀,多么完美的王霸之气啊。” 摩珂眉间轻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并没有理他的打算,反观之帝释天倒是一脸掩饰不住的笑意。 一看见他得意的嘴脸,我这才反映过来,刚刚的一激动究竟说了些什么。 吾羞,吾怒,吾没脸见人了。 所以就在诸天神佛刚准备感叹,赭瑛刚准备挤眼泪假哭的时候,我迅速的又给她一脚,然后逃离了这片是非之地。 身后传来了帝释天得意畅快的笑声,“娘子,慢点跑,不然待会儿为夫可就追不上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怀孕与离家出走 众目睽睽之下,我不仅羞辱了三界名声“最好”的赭瑛神女,而且还给了她两脚。 众目睽睽之下,我间接性对帝释天无比直接的表白。 这下就算跳进冥河也没办法洗去当时发生的一切。 此时我不太想回去面对那得意的家伙,我有点发愁,却又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于是我想起帝释天跟我说,当心情烦躁的时候,琴音可以使心情平静。于是,我琢磨着要不要真去寻一张什么古琴之类的来解解心中的郁结。 正准备离开,却突然听到身后讨厌的声音传来。 “原来你在这里。” 赭瑛挑着眉眼,衣袂飘飘的走来,紫色的裙裾像极了一朵摇曳盛开的花。 凭心而论,这个女人长得是很不错,雪肤花貌,一举一动都带着万千的风情。 “你想干嘛?!这里可是无泪之城。”上次的事我还有些心有余悸,虽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差点死在她手里的感觉却是那般的真实。 当时是在瑶池是在荒郊野外,她可以无声无息的杀了我,但现在是在天界,这会儿她绝对不会轻举妄动做出什么破坏她美好形象的蠢事,但难保她不会因为刚才的事而恼羞成怒,所以我着重强调了一下无泪之城这四个字。 “你放心,眼下本神女才没那个心思做蠢事。”赭瑛轻哼了一声,因此刻没有别人,所以她便卸下了那副圣女的面孔,扬唇冷笑道:“来日方长,我们俩的帐可以慢慢算。” 来日方长?!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微怔了一下,心里渐渐有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帝释天没有告诉你么?!”赭瑛装模作样的惊讶,杏眼瞪得圆圆的:“一般来说三界三巨头大会只会有天众、夜叉、和阿修罗这三部的神参加,而如今天龙八部众皆齐聚无泪之城,连各神之大陆的主君都到了,你不觉得很奇怪么?!难道帝释天没有告诉你,三巨头大会之后,他将迎娶我为天后么?!” 难道帝释天没有告诉你,三巨头大会之后,他将迎娶我为天后么?! 难怪,这次的无泪之城会来这么多的诸天神佛…… 难怪,赭瑛会那么明目张胆的坐到他旁边。 那我,又算什么?! 我不介意他有没有给我名分,我也不介意天后的位置,但是我却介意跟其他的女人一起共享我的男人。 “证据?!”虽然我反复告诉自己,赭瑛很可能是在胡说,帝释天待我那么好绝无可能娶这个女人,但是那句话却好像瞬间在心里扎下了根,让我不由自主的问出了口。 似乎早料到我会沉不住气开口,赭瑛拂了拂身上的璎珞,摊开了手掌,笑容分外甜蜜。 她的手心里静静的躺着一枚纯白的玉玦,晶莹剔透,风华流光,隐隐散发着若隐若现的五彩光芒。 她手心里面的是一半,而帝释天腰间却坠着另一半。 曾经帝释天拿着这两块玉玦告诉过我,它们的名字叫无双,是天帝迎娶天后之时的订情之物,当时他硬要把那块玉玦塞给我,我却嫌它不太配我的衣裳便没有要,没想到不过几天的功夫就辗转到了赭瑛的手上。 “谁知道你是不是偷来的。”抑制住心中淡淡的酸楚,我从她手心别开了眼,淡淡道。 话音一落,赭瑛方才还得意的笑容里面便凝固在了脸上,随后她将玉玦往怀里一塞,立马便化指为剑,向我劈了过来。 当时我只知道她恼羞成怒,却不曾想过我是真的说到了重点,这才引发了她的杀意。 她的速度很快,眨眼便到了我的身前,我以为这次肯定躲不过去,谁知岐墨却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抱着我闪到了一旁。 而与此同时,岐墨也伸出了毛茸茸的尾巴对着赭瑛的方向毫不犹豫的扫了过去。 香风骤起,白箩皆落。 岐墨抱着我落在白箩花树的这边,帝释天环着赭瑛落于白箩花树的那边。 赭瑛在他怀里一脸娇羞,但他一双眼却只是定格在岐墨抱着我的手上。 他脸上的神情很淡,在白箩花交错的花影下看不出任何的喜怒。 许久,他才轻声唤我:“娘子,过来。” 此刻岐墨已松开了我的手,他也放开了赭瑛,但不知为何我却不太想过去。 “帝释天,你是不是把无双给了赭瑛?!” 帝释天闻言,侧过头看了看脸色微红又恢复了圣女模样的赭瑛,又过了许久,才听他应道:“是。” 隐约的好像听到了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我扬唇,指着赭瑛,对他微微一笑:“那好。当初虽说是我不要无双,但我现在却要你将它重新给我,你可愿意?!” 帝释天蹙了蹙眉,既未答应也未拒绝,“娘子,不可无礼。赭瑛可是无泪之城的客人。” 他拒绝了。 虽然无比的委婉,但他还是拒绝了。 “嘛,只怕再过不久便是这无泪之城的女主人了哦~”还未等我回答,岐墨便翘着兰花指,笑眯眯的说。 岐墨话音一落,帝释天的脸色便又白上了一分,几乎不用听他后面的回答,我便可以注定赭瑛先前所说的,都是真的。 所以在帝释天准备开口之前,我便挥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我别开了脸,努力不让自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努力的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没那么在乎他之后,这才缓缓开口:“帝释天,我本来想在三巨头大会结束之后告诉你,我已经有我们的孩子了。但没想到你却先给了我一个惊喜,如今我还是要告诉你,我有孩子了,但是那只会是我一个人的。我不管赭瑛之后会不会成为这无泪之城的女主人,总之现在她在,她是客人你不能怠慢了她,不能赶她走,那好,我走。” 到无泪之城以后我便一直在学医理,所以我自己的身体没有人能比我更清楚。神之体虽然不会像凡人那般出现呕吐恶心的情况,但乏力和嗜睡今日却逐渐增多,有时候甚至走路都在打瞌睡。 帝释天先是一愣,接着眨眼便来到我身旁将手放到了我的胳膊上,脸上的神情逐渐由惊讶转为了狂喜:“娘子,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然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顿了顿,又有些疑惑的问:“走?!现在你有身孕在身,又打算去什么地方?!” 早点告诉你有用么?!早点告诉你,你就不会娶赭瑛了么?! 我淡淡一笑,从他手里抽回了手,说:“近日闲来无事,听说夜叉界还算有趣,我打算过去小住一番。” 话音还未落,帝释天便直接抓过了我的胳膊,阴沉了脸色凉凉的说:“你敢。” 我心道,你都敢娶别的女人,我自然也敢离家出走。 再加上赭瑛在他身后得意的笑,于是当下再不做多想,直接捏紧了另外一只手的拳头,对着帝释天的眼便是一拳揍了过去。 帝释天吃痛,手略微一松,我便快速跑到了岐墨的身边。 这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听我要走,便早早的唤出了他的骚包桃色云,几乎是在我过去,他便一把将我横抱到了云上。 走之前,还轻飘飘的搁下了一句话,让帝释天的神色越发黑得跟阿修罗的天有得一拼。 “小天天,媳妇儿和娃娃人家就辛苦一点帮你照顾了哦~近日本王身体多有不适,后面的会你就跟摩珂玥罗?流觞两人你侬我侬的慢慢开吧,千万别感谢人家为你们制造了单独相处的机会哦*”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等了许久 ,等来 岐墨的桃色云速度很快,只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我们便到了夜叉界。 诸天神佛都在无泪之城等待着帝释天的热情款待,所以他当时虽然已经怒到了极点,但是却仍然没有追上来。 此时距离我离家出走的日子已经有几天了,天界那边却始终没有动静。 说实话,我有些着急,也开始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离家出走只不过是气他当时,但消气之后更多的却是思念。 想见,又不能见。 但如若要我现在自己回去我肯定拉不下那个面子,所以我一直在等帝释天来寻我,或者说他派人过来寻我,我都愿意回去。 毕竟他是孩子的爹,咱家儿女的名字都还指望着他娶呢。 每当我眼巴巴的望着天界的方向之时,岐墨便在我旁边模样哀怨的叹气:“你见,或者不见,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岐墨待我很好,这几日除了精致的膳食和安胎药以外,便是想方设法的在寻一些稀奇古怪的药方设法替我恢复神力,他说,他不能时时刻刻的陪着我,而天界又是卧虎藏龙的地方,我一个人孤身在那里如若一点神力也没有很容易受到欺负,比如赭瑛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药方大多需要一些珍奇的药材,有的甚至还需要他身上的灵狐之血,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岐墨眉头也不皱献血寻药,着实还是让我有些感动。 眼见第五天也已经过去了,原本空荡荡的体内也逐渐有了一丝丝极为薄弱的神力在飘荡,我很是高兴,但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我又有些郁结。 帝释天啊。 你怎么还不来呢…… 此刻岐墨一边躺在美貌侍女怀里,一边顺着我的目光眺望着天空唏嘘道:“嘛,那个赭瑛不简单啊。先前明明能躲开我的攻击却在看见帝释天的瞬间放弃了抵抗,明明是凶手却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柒柒,你的情敌不太好对付呢。而且那个玉玦摆明就是她偷来,但是她就是看准了帝释天的心善不会揭穿她,所以才敢如此嚣张的直接在你面前拿出来。” 就算他不说我也不知道那个女人不太好对付,她就是吃准了我的*和帝释天的善良。 她如此这般处心积虑绝无可能只是图一个天后的宝座那么简单,但是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如今我却没办法看透。 又抬眼看了一下天空,我扔了一颗葡萄在嘴里,这才开口道:“我也不曾想到,天界竟会有她那般将不要脸做得如此理所当然的天神。对了,岐墨,上次在瑶池是不是你救了我?! 我见过他的真身九尾狐,而帝释天送我那只也是九尾,所以我很是怀疑那只狐狸是岐墨所化。 最近吃的越来越多,而且还偏偏喜欢吃酸的,见我吃完了葡萄又扔了一颗酸枣在嘴里,岐墨翘了翘嘴角:“凡间有俗话说,喜食酸的多数生儿子,喜食辣的多数生女儿,看来我那未出生的小宝贝儿,应该是儿子罢。” 既然岔开了话题,就算我再怎么问他,这厮肯定也还会岔开的,既然他不想回答,那便算了,但是儿子这件事却必须得纠正过来,“再给你强调一遍,那是我儿子,是我与帝释天的。” 狐狸俏皮的皱了皱鼻子,无比娇憨的撇了撇嘴道:“那人家做干爹总行了吧~” 话还未说完,突然有夜叉拿着一张请帖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道:“大王,大王,不好了,天界送请帖来了。” “请帖?!什么请帖?!”岐墨妩媚的横了他一眼,又在身后侍女的晃荡着尾巴怀里蹭了蹭。 难道…… 一把抢过夜叉手里的请帖,只见红色的锦帛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大字,天帝大婚,于三日后迎娶赭瑛神女为后,请夜叉王容回迦楉?岐墨无比赏脸驾临。 不知为何,我拿着请帖的手有些颤抖。 我原本是那般期盼天界来人的,在看清楚请帖的这一刻,我却是希望从来没有人来过。 我等了他那么久,结果等来的却是天帝大婚的消息。 难道爱情不过短暂分离,便能沧海桑田么?! 那日,我拿着请帖在岐墨的后花园坐了许久,岐墨也屏退了那些侍女陪在我身边也坐了许久。 我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是蹊跷。 首先,天界与夜叉界一向交恶,如今天界大婚怎的可能会邀请自己的仇敌?!当然,也不排除那些个天众想表示自己的宽容胸怀,但这未免也太牵强了。 其次,按理说天帝大婚,这婚书应该是由帝释天亲自书写然后再交与礼官用仙法印制一模一样的出来发放,但这婚书上面的字迹虽仿得很像,但却霸气有余而温和不足,而且这落笔处很明显缺少了一些力道,初步分析应该是女子所写。 最后,这送婚书来的礼官明显不是无泪之城中任何一个我所熟悉的神君,他瞳色偏蓝,鼻梁偏高,很明显是伽蓝人的长相。 先前看到婚书有些震惊和不敢置信,但一平静下来仔细琢磨,却发现了很多很是骇人的漏洞,如今我越看那请帖便越觉得上面写满了阴谋二字。 岐墨也在沉思,我又看了一会儿手上的请帖,沉吟片刻道:“你怎么看?!” 岐墨依旧托着腮,一副沉思状,没有丝毫的反应。 我又问了一遍,他还是没有反应,我扶着肚子起身绕到他前面一看,这只臭狐狸居然已经扯着一抹微笑睡着了,看他笑得如此甜蜜还咂咂嘴的模样,应该是做了一个不错的美梦。 我当下便绕到了他身后,退后了两步,接着便对着他翘着的屁股一脚用力踹了下去。 许是用力有些过猛,在我喝到第三杯茶的功夫,岐墨终于扬着他那张我很受伤的怨妇模样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爬了出来。 将茶杯搁在了桌子上,我抬眼看他,淡淡的开口:“岐墨,我要回天界。” “不行!”他捂着屁股呲牙咧嘴的摇头:“你既然都已经从那份请帖看出了猫腻,如今就更不能去淌那浑水,而且你肚子里面还怀着本王……”见我瞪了他一眼,岐墨又急忙改口道:“还怀着孩子,那般危险的地方你绝不能去。” 就是因为我在夜叉界都能感受危险,那身在天界的帝释天一定更危险。 我淡淡的看着他,不回答也不说话。 半晌,他终于咬牙闭眼豁出去了,“就算你看我也没用!如果你一定要回天界,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一百二十六章 我在想,我是因为什么 岐墨最终还是没有呦过我,让我离开了夜叉界。 他本想与我一同前去,但是我欠他已经够多,又怎能再那般自私的让他陪我那危险未知的天界。见我态度坚持,岐墨也未再说什么,只是走的时候却几乎让我饮了他一半的鲜血加速神力的恢复。 我想说声谢谢,但是看见他苍白的嘴角,我又觉得那两个字太过于肤浅。 他送我一直送到了夜叉界边缘,期间我们俩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有在我离开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说了一句保重。 我对他笑了笑,然后毫不犹豫的踩着祥云往天界飞去。 我知道他在身后看着我,但我没有回头,有些人,我注定是要亏欠一辈子,无法偿还。 到无泪之城的时候,远远便察觉到有些诡异的气氛,走进城门一看,竟发现所有的担当原无泪之城天兵天将的那些天众竟统统不见了,转而站在城门之上的也是如那礼官一样,换成了伽蓝大陆的人。 据上次瑶池之事来看,伽蓝大陆的主君伽蓝很明显便是那赭瑛的姘头,如若伽蓝听赭瑛的,那赭瑛又听谁的呢?!他们又究竟准备干嘛呢?! 我本以为到城门的时候那些伽蓝人会阻拦我,没想到在瞧见我面貌之后,他们非但不拦,领头的守将反而还自动站出来与我带路,而且压根就没问过我打算去哪儿…… 难道是帝释天派来城门的接应?!但那也应该派天众而不是伽蓝大陆的人啊。 如此很简单便可断定,这人绝非帝释天派来的。我本想打晕他直接去寻帝释天,但转念一想,倒不如去看看他究竟搞些什么把戏,究竟又要带她去见什么人。 一路走过了天空庭院,穿过了铃铛花丛,最后停下的地方是无泪之城东面的桃林。 此时桃花开得正艳,远远看去灿若朝霞。 俊俏的少年眉眼弯弯的看着我,长袖曳地,袍带纷飞,端的是精致优雅,行的是风流潇洒。 第一眼我瞧着有些眼熟,再细看他的眉眼,这厮赫然就是当初在瑶池与那赭瑛相好的伽蓝主君。 此时先前那守将已经十分知趣的退了下去,这无边桃林便只于我与他二人。 “伽蓝主君,说吧,派人找我来干嘛。”懒得跟他绕圈子,我直接开门见山道。 见我与他说话,伽蓝先是羞涩的看了我一眼,接着开始便垂着脑袋开始用脚在地上画圈圈:“也没有什么,就是想见见你。” “……” 我瞧了他一会儿,确定他真没说谎之后,转身便走。 但伽蓝这家伙虽傻了一点,但眼力却是极好的,这边我刚抬脚,他便瞬间转移到了我身后,用力搂住了我的身子,“美人儿,别走,多陪我一会儿。” “放开。”我凉凉的开口,如若此时他的手不是放在我的腰间,如若我的肚子里没有那个等待出生的小生命,那么此刻我肯定掐着他的脖子有多远将他扔多远。 但好歹伽蓝这小子虽有色心,但是却没狴犴那样的色胆,见我动怒,他虽是依依不舍,但好歹也松开了他的手。 “美人儿,跟我回伽蓝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知道我不怎么待见他,伽蓝摇了摇不知道从哪里套出来的折扇,开始笑眯眯的引诱。 “那我要你的命,你给么?!” 我头也不抬的淡淡道,伽蓝手中的折扇立马便摇不动了。 我抬脚便走再不理他,但他却不怎么知好歹的继续跟在我身边,喋喋不休:“美人儿,帝释天这家伙很快会没命了,与其跟着一个半截身子都埋进土里的死人,还不如跟着我回伽蓝风流快活。” 刚开始我没有理他,但一听到这句,我立马便停下了脚步,冷冷的看着他:“把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许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伽蓝立马便闭上了嘴,开始摇头晃脑的看风景。 “伽蓝。”抬手搁在了他肩膀上,我扬唇对着他微微一笑,柔声道:“伽蓝,如若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就亲你一下如何?!” “我伽蓝主君岂是那种人!”伽蓝先是正气凛然的看了我一眼,接着立马弯着眉眼小鸡啄米似的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很好。” 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脑袋,然后示意他闭上眼。 然后,他便真的一脸幸福的闭上了眼。 然后,我便慢慢的凑了过去,抬手对着他的后颈用力的一掌拍了下去。 然后,伽蓝闷哼一声,连尖叫都来不及,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于是当下我再不敢耽搁,直接往帝释天的屋子冲了过去。 从伽蓝那番话听来,帝释天此刻应该是极危险。他神力那么高深,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才对吧…… 我一边这么安慰着自己,一边忐忑的推开了帝释天的房门。 没有刀光剑影,只有满室来不及遮掩春光。 我想过许多我们再见面的场景,或许是我先给他一拳问他为何不来寻我,然后再毫不犹豫的扑进他怀里,又许是如往常他等我那般,在桌上放着我最爱吃的点心,然后在我推门而入的时候,抬头对我微微一笑,说,娘子,你回来了…… 我想了许多,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一种。 唯独没有想到他与赭瑛…… 我愣住了,床上的两人也愣住了。 但显然他们的反映比我快多了,几乎是一瞬间便各自捏决穿好了衣裳然后端庄得跟开大会一样的坐到了床边,床上的狼藉也在他们起身的时候迅速的恢复了干净整洁。尽管是这样,但去依旧无法消除先前刻印在我脑海当中那震惊的一幕。 手抖得很厉害,眼泪差一点就夺眶而出,却被我硬生生的止住了。 阿修罗的尊严告诉我,哪怕是和着血将眼泪吞到肚子里,也绝对不允许在敌人面前示弱。 于是我走到桌前,尽量不看他们,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饮下,这才强迫自己尽量不带一丝情绪的开口:“你们大可继续,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纵使脸皮再厚,此时赭瑛也有些挂不住了,在帝释天的颊上飞快的落下一吻之后,便满脸娇羞的从窗口飞走了,走之前我听见她对帝释天说,快点将那女人解决了,我在后面等你。 赭瑛走后,这房间里便再无任何动静。 他在床边,我在桌子边。 两人之间明明只隔了几步的距离,我却生生觉得好像有整个银河那般的遥远。 屋里很静,静到几乎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 良久,我才听见他起步走近的声音,以及他轻轻叹息的声音。 “娘子,你不该回来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终于明白,他的心 他话音一落,我反手便给了他一耳光。 “我也觉得我不应该回来。”我盯着他的脸,面无表情的开口,红色的指印立马便在他左边的脸颊凸显了出来,“我再问你,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娶赭瑛?!” 我很希望他摇头,但他却看着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说:“是。” 然后我抬手,又给了他另一边脸一巴掌,说:“你他娘的对不起我!” 他又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说:“是,我对不起你。” 然后我继续抬手,再给了他一巴掌:“你还对不起我儿子!” 他也继续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说:“是,我对不起我们的儿子。” 他承认得太快,他毫不犹豫得太快,以至于我心里空荡荡的,根本就不记得下一句该说什么,于是我又给了他一巴掌,说:“都怪你,我忘记了下一句该说什么!” 他捂着脸,不知怎么的突然一声便笑了出来:“是,都怪我。” 他笑容清雅而甜蜜,让我恨得不得扑过去掐死他。 他怎的可以在刚跟赭瑛翻云覆雨了之后,立马便变了一副嘴脸笑得这般开心。 而且,书上一般不是说,如若女方将男方捉奸在床,男方一般都会痛哭流涕表示忏悔的么?! 可是如今我看他的模样,不仅没有一点打算忏悔,而且似乎还挺得意。 什么劳什子的破书!!果然是骗人的。 我越想越伤心,越伤心眼泪便越止不住。 然后我一把掀了桌子砸到他身上,蹲在地上伤伤心心的哭了起来。 从小到大,我从未哭过,也从未为了什么伤心过,所以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伤心的滋味原来是那般的难受。 帝释天这种人除非是他自己愿意,否则三界六道没有任何人能够勉强他。方才他看赭瑛的眼里亦是有着先前与我那般的柔情蜜意,我看不出真假,那时候的赭瑛与曾经的我,看上去像极了两个影子的重叠。 赭瑛的身后是代表了整个北冥的势力,而如今伽蓝主君也成了她的裙下之臣,再加上三十三重天阙大半城主跟她交好…… 而我的身后……却是整个的阿修罗界…… 摩珂虽然神力不断的进步,但现在始终欠缺的还是经验与修炼的时间。而这次三巨头大会因为岐墨的离席,原本该谈的该解决的一个都没有解决,再加上龙众虽然说将东荒大陆划与阿修罗界,但实际上却仍然是东荒的主君在*控着东荒的一切。 如今我阿修罗界的恶鬼已经大部分迁移到了东荒,在加上先前魔神荔昕的屠城,现在阿修罗界已经少了很大的一部分子民将士。而摩珂要继位就必须去十八层地狱历练,那里危险重重,就算是当初神力正盛的我在闯过层层地狱之后也几乎耗尽了神力九死一生。 眼下,如若帝释天与赭瑛联手,那我阿修罗界就必定危已。 但是先前伽蓝又说帝释天已经快成了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又说明了什么呢?! 难道赭瑛是表面上与帝释天联手,然后再等着天界与阿修罗界大战之时浑水摸鱼?! 从眼下天界的布局防御都换成了伽蓝的人来看,我觉得事情应该远远不止那么简单。但可以确定的是,赭瑛与帝释天之间的博弈与联手应该都已经开始了。 而他们此次博弈的棋盘,很可能便是我……阿修罗界。 如若天界与阿修罗界全力一战,那以我阿修罗界的脾性不管来着有多强都必须得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会退缩,那天界就势必也会元气大伤,而那时便是赭瑛伽蓝一派人最好的崛起机会。如若是我阿修罗界获胜,那赭瑛亦可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帜继续追击,而那时我阿修罗界必定也会难免灭顶之灾。 怎么看都是赭瑛占便宜的机会比较大。如今连我都看出来了这些利弊,我不相信帝释天看不出来,我更不无法相信的是,在这个时候他居然会把无泪之城的守护让与赭瑛的人。 他的心思隐藏得太深,我无法看透半分。 世人皆说,不论天神还是凡人,只要一沾上情字,便会变得愚蠢。 先前我对此话很嗤之以鼻,但现在,我却觉得,这是至理名言。 我伤心的并不是帝释天与赭瑛之间的什么,我伤心的是,我居然会蠢到相信帝释天会真心待我;我伤心的是,因为我的愚蠢,我不仅赔上了我神力,甚至还会赔上我腹中尚未出世孩儿以及整个阿修罗界子民的性命…… 心,很疼。 我觉得我已经哭了很久,但是当我抬手抹向眼角的时候,却发现我根本没有一滴的眼泪。原来就算伤心到极致,阿修罗族天生的无血无泪依旧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感觉有些嘲讽,更感觉有些悲哀。 窗外的日光依旧大好,白箩花瓣不断的落到地上又不断的消失。 我想通了许多,最后心情竟出奇的平静了下来。 我终于明白,他的心里除了他自己,余下的便是天下苍生。 见我许久也不曾说话也没有任何想要起来的打算,帝释天走过来拿了一件衣裳披在我身上,语气一如往常的柔和,他说:“娘子,地上凉别冻坏了身体。”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散发着白箩香气的衣裳,然后又偏过头对着他微微一笑:“帝释天,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在百年之间你必会让我看到日月同辉的奇迹。你说,你要向我证明,这世间光明与黑暗是可以共存的。你说,你要向我证明,天众与阿修罗是可以共存的。你跟我说的,我都相信。但是我知道,有些事绝对不可以强求,我知道你布了这么久的局,绝对不会在此时收手,但是我还是想问你,想听见你亲口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不能放我阿修罗族一条生路?!” 有些事,明明知道结局,但仍忍不住期盼希望,寄托万一。 帝释天静静的看了我许久,几番抬手似乎想如往常那般替我拢好衣裳,但最终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放下了手,轻叹道:“棋既已落,又岂能反悔。” “我知道了。”我点了点头,起身将衣裳还给了他,“你走罢,现在我不想看见你。” 他没有说话,接过衣裳的时候表情似乎有点怅然。 我不知道我们算不算是完蛋了。 方才情绪太过激动动了胎气,所以我打算先到床上去休息一会儿,让肚子没有那么疼,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在我躺下的瞬间,恍惚又听到了帝释天在万花丛中唤了我一句,“娘子……” 第一百二十八章 我要回去,跟我的族 我不知道我这一觉睡了多久,梦中反反复复出现的都是帝释天的脸与被鲜血染红的阿修罗界。 身为王,我没有如当初继位之时所发的誓言那般带给阿修罗界辽阔的土地和光明的未来,反而给它带来了无数的灾难。 如今,我的故乡就将要被我最爱的男人血洗,我觉得,不管是生是死我都应该要回去与它同生共死。 这是每一个阿修罗族都应该要有的觉悟。 从昨天到现在我没有吃一点东西,身体很疲惫,我努力勉强自己睁开了眼睛,我必须要抓紧时间回去。 前些日子我还在夜叉部的时候,便已经听说摩珂*了十八层地狱,眼下应该还没有出来罢。所以我必须得尽早的回去让子民们开始准备迎敌,在最大的程度上尽量保证伤亡的减小。 我来的时候是孑然一身,走的时候也没必要带些什么,但当我准备离开这曾经属于我与他的房间之时,却忍不住将他*与我绾发的梳子顺手放到了怀里。 我记得前些日子盘古大陆的主君在来无泪之城串门的时候还笑说他们那边的风俗,好像是如若他们那边的神君很喜欢某一位神女想跟他在一起一辈子,便会送她一把亲手做的梳子,其寓意就代表他把一辈子的爱情都送与他了。 于是当天晚上在吃罢晚饭之后,帝释天便神神秘秘的将我拉到白箩花树下,然后略有些羞涩的给了我这把梳子。 梳子是由荣华兽寿终正寝之后化作枯木的身体所做,传说这种仙兽没到成年之时便会下凡去历练去寻找属于它的终身伴侣,那种仙兽乃至情之物,一旦动情则至死不渝,但是偏偏挑选伴侣的眼光却不怎么样,每每不是遇到负心人便是看上有家室儿女的,最终都落得芳心错许郁郁而终的结果。虽说是这样但荣华兽死后化作的枯木却是极好的,且情伤越深,枯木的色泽便越好。 帝释天送与我的这把梳子便是用那种荣华木所做,浑身乌黑色泽内敛,隐隐有香气徐徐散发,想来那只荣华兽应该是受了极重的情伤如今才能幻化成这般极品的乌木。 我还记得当时他对我说,娘子,我把帝释天都交给你了,日后你可得好好对他,千万不许把他弄丢了。 如今梳子仍在,但我与他之间却早已物是人非。 梳子好拿,但那份送出去的爱情,又是否真能拿得回呢?!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但是你在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把我弄丢了…… 心中有些酸涩,我回头看了最后一眼无比熟悉的房间,然后打开了门。 门外白箩花依旧在纷纷扬扬的飘洒着花瓣,赭瑛一身精致的淡蓝色纱裙浅笑盈盈的站在门外,手中无暇的白瓷碗中盛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听闻妹妹昨日情绪有些过激,而姐姐又本是怀有身孕之人,妹妹唯恐姐姐身体有恙,如今一早便熬制了这安神保胎的良药让妹妹好好补一补。” 她的笑容极为圣洁无邪,但是她手中的那晚汤药盛满了阴险与恶毒。 我略微嗅了嗅,那里面除去堕胎的红花以外,还有至少数十种可以让人大出血和中毒的药物。 我对她本来就无甚好感,在看见她手中的那碗药之后更觉厌恶,于是当下不做多想,立马拂袖将那碗汤药打翻。 无暇的白瓷碗‘哐当’一声碎成了数片,黑色的药汁也弄脏了我与她的裙裾。 赭瑛脸色难看的扫了一眼脚下,语调立马便凉了下来:“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这汤药是何人让我送来的?!既然他都不想要这孽种,你又何必这般作践自己。你那阿修罗界天帝是绝无可能放过的,你莫要以为有了这孩子便可以成为要挟他的把柄……” 赭瑛的话很是恶毒,说得我一阵心凉。 我原以为这汤药是赭瑛私心送过来的,没想到却是他…… 孽种?!要挟?! 原来曾经一度他的欢喜竟统统是假,我肚子的孩子对他而言便只是这样而已么?! 想来也是,人家都准备灭你全家了,还会留着一丝祸患么?!现在也许是我腹中的孩子,下一次也许便是直接取我的性命。 这些我都明白,也都能接受,所有的厉害关系我既然都已经看透,如今就更没有大吵大闹寻死觅活的必要。再加上这女人一直谎话成篇装腔作势,锦袖下的手指紧握成拳,我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理睬她。 但岂知就在我要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她却直接抬脚对着我的腹部横扫了过来。 连惊慌都来不及,我便急忙闪身躲开。身后的柱子应声而随,我不敢想象,如若我现在没有恢复那些许的神力,现在会成什么模样。 孩子是我的,与任何人无关。 他是无辜的,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所有当下在我落地站稳之后,便立马开始还击。 但越打却越是心惊,赭瑛的出手几乎用三个字可以概括,即快、准、狠。要知道一般天众的术法都偏向于柔和平稳,她的身手却像极了我阿修罗界的打法,但是比阿修罗界的打法又更为刁钻恶毒,几乎每次出手便攻击我身上或是眼睛或是腹部等各处要害。 眼看我神力逐渐枯竭,但是赭瑛却越打越精神,为了我腹中的孩子和阿修罗界着想,我绝对不能在此时跟她拼命。于是当下我虚晃一招正准备撤了,而恰好就在这个时候,赭瑛突然扬唇一笑撤去了身上所有的设防,直接往我这边扑了过来。 按理说,以我当时上气不接下气的情况,是绝无可能将她伤到这种地步的。 但就白光一晃,我忍不住伸手挡了挡眼睛,然而再睁眼之时,赭瑛已经浑身是血经脉俱断的躺在了我的身边,而我的手上,不知怎么回事,恰好拿着赭瑛先前攻击我的那把剑。 剑尖滴血,赭瑛奄奄一息。 帝释天与一众上神城主脸带寒霜的站在白箩花树下,眼神寂静看不出任何喜怒。 然后,耳边开始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 刑渊说:“你这妖女不是神力散尽了吗?!如今又是哪来的神力重伤赭瑛神女!!如今看来你果然是别有居心,天帝,事不宜迟,还是赶快将这妖女拿下,免得她继续害人啊!!” 穹崖说:“赭瑛神女经脉俱断,往后怕是养好了伤都只是半个废人了。” 还有人说,“卑*的阿修罗,这般蛇蝎心肠真是太让人恶心了。你说,她怎的还不去死呢……” 谩骂的,唾弃的,想要扑过来替天行道的。 我有些麻木的听着,听到好笑处甚至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而其结果必定是惹来更多的谩骂,直到帝释天说。 “柒柒玥罗?枭姬。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话音一落,我便越发止不住的笑了起来:“帝释天,你要的不过就是一个光明正大进攻我阿修罗界的机会么?!如今赭瑛这般,不正好遂了你的意么?!收起你的假仁假义,别让我更看不起你。” 第一百二十九章 倾国之战(上) 过去的一切就好像是一个华丽美好的梦境。 在那个梦里,阿修罗与天众可以共存,在那个梦里,有着日月同辉的奇迹。 但是如今梦醒了,帝释天依旧是三十三重天阙的众神之神,柒柒玥罗?枭姬也依旧是留着阿修罗族血液被天众所看不起的阿修罗。 没有任何的改变。 一样的互相为敌,一样的无法共存。 眼下由于我身怀有孕,所以这群自认为仁义的天神并没有拿我怎么样,只是让人先将我囚禁在一个单独的院落监管起来,一切等赭瑛清醒之后再说。 最让我意外的是那个女人。 居然不惜以自己为带价,挑起天众与阿修罗界的战争。 而且那么短的时间之内,居然能恰到好处的弄断自己身上的经脉,但是又不至于伤其性命。 再加上多么好的时机啊。 从表面上来看,明日便是她与帝释天的大婚,我身怀有孕却不能登上天后的宝座,因此由爱生恨对情敌产生了杀心。 如此俗套的情节,如此俗套的借口,天界这群傻子却深信不疑。 周围的守卫很森严,且又怕我逃跑特意布上了好几层的结界,不过算算日子,这段时间赭瑛在昏迷的期间,天界应该不会向阿修罗界发兵才对,所以闲来无事我便专心的开始神力的恢复,一来可以自保,二来待我回阿修罗界的时候更好的服众从而带他们抵御……帝释天的来袭。 大约是在我神力恢复到第五层的时候,帝释天便带着赭瑛过来了。 此时赭瑛手脚的伤痕早已不在,如若不是她坐在轮椅之上手足不变,几乎让人察觉不出她受过伤,看来这些日子帝释天将她照顾的很好。 见我不仅没有丝毫的憔悴反而神色又好了几分,帝释天皱了皱眉,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说:“枭姬,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你挑断了赭瑛的手筋脚筋,如今便用你的替她续上,你应该没有意见罢。” “既然你都决定了,我还能有什么意见?!”淡淡的扫了一眼他们握在一起的手,我面无表情的开口,“我只说一次,这个女人的手脚不是我弄断。” “不是你,难道还会是我自己么?!”话音一落,赭瑛便貌似艰难的咳嗽了几声,怒道。 啧啧,多好的演技。 帝释天急忙替她拍了拍背,看着我的眼神更无半点温度。 “住口!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想抵赖!” 这便是我的丈夫,口口声声说着要白头到老的丈夫,让我放弃了王位心甘情愿跟着到天界的丈夫!! 一样的圆耳,一样的白衣,一样倾城的美貌。 我静静的看着他们,然后伸手摸了摸我尖尖的耳朵,不可抑止的放声大笑了起来。 我真傻,我竟然相信一个天神会真心的接纳阿修罗族。 我真傻,我竟然相信在散尽了所有神力之后他会保护我。 我真傻,竟然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做了如此恶事你竟不知悔改!枭姬,你好狠的心。”他凉凉的笑道,眉间寒意之色更甚。 “我还有更狠的你要不要看?!”我抬头,看着他轻轻一笑。 “什么?!”他微微一愣。 陈他愕然之际,我冷笑一声,然后从他脚尖抽出了轩辕剑迅速的割向了四肢经脉。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走廊上大片的白箩花瓣,也染红了我身前两人如雪的白衣。 手筋断了,所以轩辕剑掉了。 脚筋断了,所以我跌倒了。 “枭姬……” 他颤抖着声音唤我,眉目间似乎压抑着莫大的痛苦。 “如今我经脉俱毁已是废人,如今这里没有你们想要替换的手足,天帝陛下可以带着你的赭瑛神女请回了。” 说完之后我便闭上了眼再不看他们,身上撕心裂肺的疼总算暂时压制了心口的疼,我突然便想起很久以前去人间的时候听见过的一首歌谣。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帝释天,如今这般,你我算是真正诀别了罢…… 我不知道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醒来的时候身边全是淡淡的白箩花香。 “看什么看,没见过救命恩人啊。”顺手将一朵紫花塞进我嘴里,幻颜淡淡的开口道。 我确实有些惊讶,因为平日里整个天界对我敌意最明显的便是这乾达婆界香神幻颜了,如今竟是她就我,着实让我很是意外。 觉察到我疑惑的眼神,幻颜脸色有些微红的撇嘴道:“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你,但我更不喜欢那装模作样的赭瑛神女。” 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已经昏迷了好几日,而就在我昏迷的时候,帝释天已经娶了赭瑛为后。而没了我的手足,他们便捉了另一个阿修罗界的女子,将她的手足续给了赭瑛。 又往我嘴里喂了一朵蓝花,幻颜靠在床边托腮疑惑:“以你的脾气我还以为你会宁死不从,没想到你居然会自废手足,这是为何呢?!”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闭着眼,懒懒的回答。 不然赭瑛占便宜这自然是其一,而其二阿修罗族只要神魂不灭,就算脑袋掉了都可以再生,所以手足这事除了有些疼以外并无大碍。其三才是最重要的,自废了手足他们便不会对我再抱以那么大的戒心,这样便可更方便我回阿修罗界,这一点从他们默许幻颜救我的时候便已得到了证明。 每日除了替我喂一些乾达婆界特有的疗伤花药以外,幻颜余下的时间便是习武和画画。她告诉我,她们香神一族本身就弱,身为王者就必须肩负起保护弱者的责任。幻颜的丹青画的很好,除去那些乱七八糟没有见过的风景以外,其余便一律画的是帝释天,有沉睡的,有发呆的,有舒眉浅笑的,各种模样一应俱全。但很奇怪的是,她在我面前丝毫没有掩饰对帝释天的觊觎之心,但是在人前却一点也看不出来。 幻颜最近开始越来越忙碌,虽然她什么也没告诉我,但我隐约可以猜到,天界应该就在近日便要向阿修罗界动手了。 所以在手脚刚恢复能动的时候,我便敲晕了幻颜,幻化成她的模样逃出了天界。 到城门的时候是伽蓝主君亲自坐镇对进出的神女神君进行盘查,越是皮相好的他便盘查越久,不过好在他之前似乎吃过幻颜的亏,所以一见我这般模样便想也不想直接让属下放行,惊慌失措的模样很是好笑。 一路上我几乎一直在用神力催促着祥云的前进,所以在我到达阿修罗界的时候,天兵还没有到达。 但更让我震惊的消息是。 在我离开的当日,赭瑛神女,伽蓝主君,还有一些三十三重天阙的城主竟纷纷暴亡。 如若换做平日我觉得没什么,但是如今在我刚离开之际却恰好死了这么多的天神,这群天众肯定会将责任继续算到我的头上。 我觉得,开始有大朵的阴云压在我的肩上,阿修罗界的未来,无比的渺茫…… 第一百三十章 倾国之战(下) 我就说,为何从天界回来竟会这样的顺利,如今看来应当是帝释天默许的罢。 我命人去查了近些年赭瑛的动向,竟发现这次一同死亡的天神,背地里竟都相交甚密切都与魔界余孽有过勾结。最让我震惊的是,这群天神居然还组建了一支实力不俗的军队,一方面打算先攻占天界,而另一方面却打算打开洪荒之门借用那些上古邪神的力量控制整个三界,而这一整个的急坏居然都出自赭瑛之手。 这个女人的野心与手段真真超出了我的想象,这个计划什么时候开始,没有人知道,已经进行到什么地步了,也没有人知道。 但是现在,这群有着骇人野心的天神,居然在一夜之间统统暴毙,不仅中断了那次计划的继续,也直接将诛神的嫌疑算到了我阿修罗界的头上,在这里我不得不佩服帝释天完美的谋略。 想来他之前在天界为我承受龙神的责罚,然后又带兵到冥河边上脉脉深情,应该都是为了迷惑那些居心叵测的天神而做出来的假象罢。 而且如若是明目张胆的捕获那些天神,势必会引来天界极大的动荡以及其他各部的虎视眈眈,但是他却巧妙的用与赭瑛的大婚将所有的天神引到了无泪之城一网打尽,然后又不动声色的利用了阿修罗界与天界的万年仇怨,甚至连我也毫不知情的做了他最重要的一颗棋子。 苍生二字,对你而言究竟有多重的含义,才值得你这般呕心沥血的算计?! 帝释天,你为神万载,不负天界,不负苍生,却唯独负了我柒柒玥罗?枭姬…… 眼下摩珂已经*了十八层地狱之中最危险的刀山,我吩咐他们一定不要打扰摩珂,然后便想将先前去查探的那个阿修罗叫上来再仔细询问一番,但岂知所有人竟都说没有见过这个人,不管我之后再怎么寻觅也始终不见其踪影。 我仔细想了想,竟发觉除了他说出来的信息以外,别说他的模样,就连他的声音在我脑海之中也是极为模糊的。 眼下天界的战书已至,我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考虑那些个阴谋与算计,只是略微有些诧异便没有继续追查下去。虽然我觉得,赭瑛那群天神应该没那么轻易便死去…… 天界这次几乎是下了血本,听前去打探的凶神回来禀报说,黑压压的一片几乎看不到头,帝释天在前,穹崖在后,龙众虽然遵从先前的契约并没有过来,但是所有的上神城主竟是一个不漏的统统的上阵,就连他们那些个平日里根本舍不得拿出来轻易见人的一些宝贝法器稀有神兽什么的都一道带了过来。 这些都还在我的意料之中,所以凶神这么说的时候我并没有多大的反映,倒是他说那些个天神喊的口号有些意思,竟然是除暴安良,守护苍生。我记得前些年他们的口号还是那什么,打到修罗,天天向上。如今竟是越换越朝气蓬*了。 凶神话音一落,一些老臣便开始提出了看法,有人说建议先去东荒大陆将那大部分的恶鬼给召回阿修罗,再去请夜叉部出兵,如此天界必然出师不利无功而返。但立马便有人跳出来反驳说,我阿修罗族本就是被天神冤枉,如若现在去请了夜叉部帮忙,人家帮不帮尚且不说,关键在道义上就等于是我们间接承认了天界那档子破事是我们所为,去东荒大陆召回那些恶鬼还可以,但是寻求帮助就大可不必。 思虑一番,我毅然赞同第二种说法。 咱们阿修罗族乃这世间最强大的凶神,咱们什么都能吃,就是不能吃亏。 就算站至最后一兵一卒,咱们也一定要用敌人的鲜血与头颅,洗清我们所受的侮辱! 阿修罗族本就是好战的种族,所以在我的一番话说完了以后,大家原本就跃跃欲试的热情又高涨了几分。 事不宜迟,我赶紧让臣子一与其他几位地位较高的阿修罗去东荒大陆召回恶鬼,但岂知他们才刚出城门,便有守城的将士来报,说,帝释天带着一半的天兵天将从冥河渡过,直奔我阿修罗王宫而来,而且特别倒霉的是,臣子一他们恰好便遇上了帝释天一行天众,于是当场便被解决了。 冥界那里大多是些文官,所以那些个天众并没有为难他们,但是一到阿修罗王城,便直接二话不说与穹崖会合了以后,便对着王城展开了猛攻。 不断有将士倒下,又不断有将士从后面涌过去补上。 如今已到了国破家亡的关键时刻,就连平日里只顾卖弄风骚的青楼女子也都纷纷拿着武器加入了这场战斗。 试炼只能孑然一人前往,所以摩珂并没有将射日弓与墨麒麟带走。 再次拉开射日弓的时候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听完将士的汇报,我换上了曾经的红色战袍,当下再不做多想,直接骑着墨麒麟便直接往护城楼的方向急促而去。 战况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惨烈,地上已经堆满了分不清敌我的尸体,鲜血蜿蜒汇聚,几乎都快将整个脚掌都包裹在了其中。 我赶到的时候,每一个阿修罗界的子民都在咬着牙的拼命,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我的到来。 已经有天兵登上了城楼,我示意墨麒麟往那边飞去,然后直接拉弓射出了数箭将爬上城楼的天兵统统射落。 爬上来一批,我便射落一批。 不断的拉弓,不断的射箭。 一直苦苦厮杀的将士,这才得到了一口*的机会,开始向着我所在的空中欢呼了起来。 曾经,我因为帝释天,而放弃了我的使命,我的子民。 如今,当我再次归来,他们却给了我无上的宽容与理解。 所以,不论结果如何,从现在这一刻开始,我都将会与他们不离不弃。 当我拉弓射落第十批登上城楼的天兵之时,帝释天便果断挥手制止了手下的继续送死。 此刻,我在城楼之上,他在城楼之下。 除却地点不同攻守不同以外,其余的一切几乎让我以为回到了当初在摇光城的时候。 夜风扬起了他的乌发白衣,他看着我轻轻一笑,问我:“难道你我之间永远都没有化干戈为玉帛的一天吗?” 我记得,当初这个问题他在无泪之城问过我。 “有。”我一边拉开了射日弓,一边对他弯起了嘴角:“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而我的回答,也依旧跟当初一模一样。 我知道他是在暗示我,如若我肯认错,如若肯低头,他会护我平安。 但是我的子民呢?! 一日为王,终身为王。 我已错过一次,如今绝不会错第二次。 况且,本就不是我错,我又为何要为了自己的命,便折了我整个阿修罗族的尊严呢?! 此时我*依旧平坦,看不出任何怀孕的痕迹,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我话音一落的瞬间,腹部突然抽/搐了一下,尖锐的疼意直达心底。 箭从弦发,当下再无多话,我与帝释天皆纷纷起身踩着祥云在王城的上空打了起来。 那一战我与他打了许久,双方都各自使出了自己的浑身解数,他没有犹豫不决,我亦没有手下留情。 战场之上,有意的退让,不会让人觉得庆幸,只会让人觉得倍感耻辱。 所以我很庆幸,帝释天在与我人生最后一战的时候,全力以赴。 从一开始我便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手,所有最后当他的轩辕剑刺穿我心脏的时候,我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 身体不断的下坠,他看了看自己双手,又看了看我,神色略有些茫然。 我以为我会直接落到地上,但最终却是落到了帝释天的怀里。 轩辕剑上抹了可以让神魂飞魄散的至毒湮灭,所以在我落到帝释天怀里的时候,我的神魂也都已经到了消散的边缘。 他握着我的手,微微一笑,眉间的朱砂精致无暇。 他说:“娘子,我已经为我们的孩儿想好了名字。如若是男孩,便叫帝筱;如若是女孩,便叫帝嫣,你看如何?!” 原来当一个神真的快要灰飞烟灭的时候,是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的。 身体逐渐透明,我想了想,轻哼了一声:“真难听……” 况且,娘都要死了,儿又从何来呢?! 我的手渐渐从他手中消失,我睁大了眼想将他的模样以最清晰的记忆刻在脑海,但是却不知为何,却有一滴水划过他的下颌直接落到了我眼里。 “原来,阿修罗界也还是会下雨的啊。” 在我完全消失要消失的一刻,听见他近乎呜咽的轻声道。 我想告诉他,阿修罗界的天是绝对不会下雨的,最起码在我在世的五百年里,一次也没有见过。 我想告诉我自己,如若有来生,不要再做一只阿修罗,也不要爱上一个叫帝释天的天神了。 可是,我还会有来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