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军阀》 序 “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九州道路无豺虎,远行不劳吉日出。”大唐的繁荣昌盛是中华族永恒的记忆,万国来朝,天下一统,何等的辉煌;自晚唐以来,中国陷入了一个大分裂的时代,军阀混战不休,后晋节度使安重荣一句道破天机:“天子宁有种耶?兵强马壮为之耳!”五代短短53年间,仅中原正统王朝就有8姓14君如走马灯般轮换,还有十多个参差并存的独立王国和几个割据政权,同时北方却面对着占据战略要地幽云十六州,随时准备秣马南下的强大辽国。正是这段时期造就了宋朝的弱势局面,四大外族急展,最后导致为元所灭,宋朝朝政*、机构臃肿、弊政频出;皇帝重文轻武,文官带兵,以至备受外族侵辱,连‘幽云十六州’都拱手相让,签订了耻辱的“澶渊之盟”,割地赔款、民不聊生,后来更是有‘靖康之耻’‘钦、徽’二宗都被俘虏而去,国破家亡、山河破碎;回想那段历史我华夏男儿无不痛心疾,‘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泱泱中华大地我心何归……五代是承上启下的时代,他决定着今后中华民族的走向,在短短五、六十年的时间段中十数位皇帝被杀,中原大地乱成一团,外族趁机南下中原,以至于中原大地一片荒芜。五代十国是个大混乱大破坏时期,上有暴君,下有酷吏,再加上常年战争征赋不断,名都长安和洛阳都曾被毁,所以前人把五代称为“五季”,也就是末代,最差的。所以欧阳修在他写的《新五代史》里常用呜呼开头,这并不是他装腔作势,不说其他,单后来的残酷刑罚“凌迟”就是在五代乱世出现的。这时期边疆地区的少数民族契丹、党项、女真、蒙古的兴起和展,东北有辽,西北有高昌,西南有吐蕃、大理等少数民族建立的政权。吐蕃、回鹘、渤海、西夏、南沼、大理等等、独特民俗,边寨风情,留下多少妙事趣闻禽兽不如的后梁太祖朱温;只爱伶人不爱江山的后唐庄宗李存勋;卖国求荣甘当儿皇帝的后晋高祖石敬瑭。好击球的吴景帝,盐贩子吴越王,酒鬼闽景宗,每事必问”玉皇大帝”的闽康宗。翻开历史,你会现五代十国时期是被人忽略的一段,同样的英雄辈出,同样的**四溢,不逊于三国时期的灿烂历史,让我们来共同领略…… 第一章 战场 天空蓝的有点不可思议,茫茫的平原显现出苍白的美丽。随着一声震天呐喊,林峰‘回过神’来,眼前的场景让他震惊,冷兵器时代的战场、刀枪、箭、盔甲还有血…他突然觉得有点想吐。他是非常老实本分的一个人,不抽、不喝、不嫖,唯一的爱好就是玩竞技游戏;数天前才跟菲菲分手,不,准确的说是被甩;他知道自己远远达不到她要求,快奔三的年龄了,还是每个月那两三千块钱,在这座钱如粪土的城市是远远不够的。试着慢慢的活动了下‘自己’身体,并抬手仔细观察了握在手中的刀,这是把标准的唐刀,唐朝横刀。他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满场的血腥让他无所适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早晨的时候还在网吧蹂躏两个所谓的高手,怎么会来到这个鬼地方”,他努力想回忆起‘以前的事情’…一名敌兵看到了这个情景,凶狠的三角眼中里放出了嗜血的光芒,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手中钢刀高高扬起,朝林峰的脖子劈来…反射而来的光芒晃乱了林峰的眼睛,同时使得林峰更加手足无措,不住的往后退却着,钢刀还是劈了下来,李昪闭上了眼睛,他仿佛在这一刻又见到了死亡,死亡原来是那么的容易,“呃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在耳边响起,敌兵倒了下去,眼睛睁的老大,里面仿佛埋藏着对这个许许多多的不甘和愤恨;是同伴救了自己,望着战场上厮杀的双方士兵们,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一个个都像一头饿极的狼,眼睛赤红,嘴巴微张,神情突兀,这一切都令人不寒而栗。这一刻他突然有点明白了,自己穿越了,车祸后他的灵魂被一个黑洞给吸了进去,从而附身于这具不知名的身体里,他自己的‘打量’了下自己的身体,现明显的比以前强壮的多,这点让他颇感欣慰。他第一次见识到冷兵器时代的残酷,他甚至还有来得及适应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在现实世界的他除了玩游戏是高手之外其他一无是处,如何在这杀伐战场生存下去是当前最大的问题。一个又一个的敌人在眼前倒下,鲜血湿透了他的粗布衣衫,不要误会,这一切都不是林峰干的,随着敌人一个个的冲向他,自己的同伴一个个的挡在了他的前面,残臂、断腿、内脏在李昪前面堆成了一道墙。他明白这具身体的主人可能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不然也不会有如此多的人前仆后继的为他挡刀。渐渐的,为他挡刀的人越来越少,而敌兵却是越来越多,林峰开始试着拿起自己手中刀来迎敌,‘噌、呛’,手中刀运用的越来越熟练,这具身体的主人以前应该就是个有武艺之人,一些招式在不经意中就使了出来。凭借这具身体出色的素质和锋利的刀他将一名名冲到面前的敌兵砍翻在地,赤热的鲜血喷了他满脸都是,他舔了舔舌头,一种快意的感觉从心底升起,他现他开始逐渐喜欢上了这种血腥、刺激的感觉,鲜血在口中滑过的感觉非常之美妙,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原来自己有这样嗜血的一面。两军相逢,勇胜;最后敌军退却了,他们胜了,整个战场上只剩下了满地的残肢断骸,满天的仓云似在控诉着人类的残忍。林峰呆呆的望着这一片被鲜血浸湿的土地一动不动,泄过后就只剩下了空虚,他还是不能够接受自己已经穿越的事实,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想要的生活是呆在他那舒适的狗窝里爽快的玩游戏,享受着蹂躏别人的快感。林峰玩游戏确实是个高手,不论星际、魔兽、帝国他都非常精通,他崇尚防守,他从来不崇尚进攻,对那些叫着“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的话嗤之以鼻,他认为这只是防御不到位的借口,真正的防御可以升华为艺术。他研习了古今中外各个经典战役,现无论那次成功进攻的进攻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所谓的以后以少胜多都是在防御极端之差或防御不到位的情况下取胜的,他开始研习防守,精妙的防守、运动的防守、艺术的防守;他成功了,运用到游戏当中每次都是无往不利。“李校尉,该回营了。”旁边一面容稍显稚嫩的半大男孩躬身叫道“哦…哦!回营,原来我姓李。”林峰暗暗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话一出口,林峰就后悔了“我是小乙啊,校尉,您不记得了么?”那个男孩关切的答道“哦!咳咳…”林峰只有用干咳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夜幕笼罩,血色战场回归平静,打了胜仗,军中开始庆祝,这一晚林峰被赏赐了一斤牛肉和三两酒,而小乙只是多加了个馒头,他只是个小兵。林峰以失忆为由从小乙身上了解到现在所处环境有多么的恶劣,这是历史上最为混乱的年代之一:五代十国。乾化元年,梁帝朱晃以第三子朱有珪为监军攻河北;他是李昪,此时为梁军大将王景仁前锋营一员小校。“等等,李昪?历史上有个李昪是那个著名的戴绿帽李后主的爷爷,历史上那个人字正伦,也和这个身体的主人相符,难道自己就成了就是这个人?”他明白以后再没有林峰这个人了,从现在开始他是李昪了,一切都从他的梦开始…他记忆中历史上这一年梁军大败,朱有珪不谙兵法,柏乡之战、高邑之战、均大败于晋王李存勖。漳河以北之地只余邢、洺二地。李昪此时的心沉到了谷底,来到这个乱世,在这时代人命如草芥,杀人如杀狗,自己将如何生存下去?在接下来的战役中梁军全线败退,自己将何去何从?历史上‘自己’是被杨行密给掳走,后来被徐温收为养子,才逐步迹,得以取吴而代之建立后唐的,可现在的历史又好像完全不同?自己怎么会在朱温的军中?一想起那窝囊的孙子李煜就不由的一阵愤怒。他做人从来都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就是在玩游戏的时候他都是规规矩矩,从来没主动攻击过别人,都是在防守,等别人来攻击自己的时候才被迫反击,难道真的就这样等着徐温来收自己做养子?如果在这之前被敌人的刀砍成两半了怎么办?“唉!不想了,过一天算一天吧,死了拉到,反正活在这世上也没什么意思。”篝火连营,大营里欢呼声冲天而起,各军士围着篝火大声的唱着、跳着,受北方胡族的影响,近年来中原地区的百姓也开始研习胡族唱歌、跳舞风俗,在军中军士们也都以此为乐,以缓解战场厮杀的情绪。李昪领也受到了感染,随着军士们手舞足蹈起来,通过大声的宣和来泄自己内心的彷徨,只有这样他才能忘却自己深处异世的事实。-----------------------------------------------------------------------------经过多年的藩镇割据,战乱征伐,曾经辉煌的天朝上国:大唐帝国终于倒塌了;公元9o7年2月,朱温灭唐称帝,建国号为梁,定都汴州,建年号为“开平”,史称后梁改名朱晃; 第二章 野河之战 果不其然,柏乡之战、高邑之战,梁军均为晋军大败,梁军溃退千里,直退到野河南岸。他曾经想过去跟梁军高层去提建议,但他只是个小小的校尉,在大军中像他这样的人有上千,先不说梁军的高层会不会听从他的建议,事实上他也提不出什么好的建议来,他只知道此战的结果而已。难道叫他去拿游戏中的那可笑的防守反击理论去建议?他自己想想都绝对可笑。一路上他真正的见识到所谓乱世的真正面貌,处处村庄破败,千里袅无人烟,路上处处都有死亡平民的骸骨,惨不忍睹。军营内,士气低落、哀嚎一片。受了轻伤的士兵们三三两两地挤靠在一起,双目无神,表情呆滞,重伤的士兵则被遗弃在军营角落,除了等死他们别无选择,事实上以当时的医疗水平也根本无法救活他们。更多的士兵则表情冷漠,对这一切视而不见,乱世人命如草芥啊,谁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再见到明天的太阳,哪还有心情去关心别人?现在这副身体比以前那副好的太多,流线型的肌肉充满了力感,每个细胞都充满了爆炸性的能量,每次都能在乱军中冲出一条血路,并且护着小乙一起离开;一个月来,虽然经过多次厮杀了;但身上的伤口都奇迹般的没有感染,而且恢复度比别人快上许多,这让李昪在这个乱世活下去的信心大增。李昪将剩下的一点麦饼递给小乙,柔声道:“吃吧。”小乙咽了咽口水,最终摇了摇头。李昪叹了口气,把手中麦饼塞进小乙了手里,由于连续以来的大败,梁军丢失大部分辎重和粮草,到这里只有校尉一级的士官才能领到一点麦饼,而像小乙这样的小兵则只能饿着肚子了。李昪摸了摸小乙的头,在心里他早把这可怜的孩子当作了自己的弟弟,自打来到这个乱世,是小乙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边,而小乙也无形中把李昪当作了自己的亲人。此时梁军虽然败了,但还保有大部分实力,妄图依野河之险与晋军决一死战;在野河南岸梁军构筑了强大的防御工事,依托野河之险浮桥上安置了大量易燃之物,只要晋军胆敢冲过桥来就难免覆灭的结果。为保险起见王景仁还野河南岸大营周围重兵布置了一个强大的防御圈,只要晋军过桥马上就落入梁军布置的包围圈里;李昪对于王景仁的所谓的‘坚壁铁营’嗤之以鼻,王景仁现在布置的防守阵形在李昪看来就是小儿科,他认为防御的入门境界是主动防御,被动防御只能是处处受制于人,让别人牵着鼻子走,主动防御则是让敌人跟着自己的节奏来动,花三分力气来做让敌人浪费十分力气的事情。防守的高级境界是移动防御,把自身变为一个整体,团队的力量是巨大的,把自己变成一个钢铁刺猬,试问孰敢进攻乎?历史上三国时期高顺的无敌陷阵营其实就是一个防御的高级阶段,那才是真正的艺术…防守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呢?李昪还在思考中…当然了此次依托野河之险,对于现在阶段的防御晋军来说应该足足有余了,只要不主动出击,料想以大都督张归厚之能应该不会败的太快,再加上晋军兵力虽精但去总归较少,相持阶段应该会很长,这段日子可以稍微的轻松一点了。夜幕笼罩,远处不时的传来几声狼嚎,李昪蓦然惊醒,眼睛紧盯着远方闪过的几把火把的光芒,习惯了危险的他现在连睡觉都充满了警觉。再无睡意,借着月光坐了起来打量了下四周环境:一个四处漏风帐篷,旁边小乙在轻声的打着小鼾,身上粗布贴身衣服已经没了最初的颜色,刀和牛皮甲挂在旁边支架上;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陌生,又是那么的熟悉,李昪现在还是有如在梦中一般;还一个时辰天就快亮了,只要号角声响起他就得披挂上阵;晋军这两天开始频频骚扰,连带着像他这种小校也不得安宁,带着手下几十个士兵四处应对;他开始有点担心起来,他不记得历史上野河之战具体生在什么时候,如果是这几天就爆了的话,他的好日子又要到头了,他得看情形早做逃跑的准备。凄厉的号角声响彻连营,天已大亮,晋军小部队开始了每天的例行骚扰,李昪带着他的一众士卒在大部队中严阵以待;晋军派出的是这支骚扰部队是支轻骑兵,狡猾如狐,每次稍一接触立马绕走,梁军又不敢出主力追击,多次的惨败让他们极度谨慎;中军大帐中大都督王景仁、监军朱友圭端坐正位,一众将领分座两旁,气氛肃然王景仁洪声道:“沙陀贼子此番连日袭扰而又不见真章,是何道理,各位可有高见?”大将李思安道:“料想是贼军疲军之策而已。”众人纷纷点头。王景仁道:“嗯!将军言之有理,但我军不可毫无反应,诸位可由应对之策?”副将徐怀玉道:“依某之见需对晋军还以颜色。”王景仁道:“如何还以颜色,徐将军可细细道来。”徐怀玉道:“我军红白马阵不输于沙陀黑衣鸦兵,待晋军轻骑袭扰我军之时猛然出击,定可杀他个措手不及。”“报,贼酋李存勖门前挑衅,要于我军决一死战。”“哦!有此等事,众将随我前去探查。”野河南,晋王李存勖亲率千余轻骑在梁军大营门前不断游曳,麾下士卒口中不断的口吐脏话,什么“缩头乌龟、茅坑耗子啊,最后越骂越连狗娘养的之类的话都出来了。”韩勍及一众将士听得火气直冒,王景仁亦是心中冒火。“李思安”“在,与我点齐二千精骑擒了此贼。”“遵令!”李思安率部而出,两条怒龙冲出营门朝那数百散兵扑去,眼见就就要兵戈相交,却见李存勖调转马头落荒而逃,朱有珪顿时对王景仁道:“大都督,此番可派人马全线出击,擒的李存勖则贼军无,不攻自破矣!”王景仁迟疑了一下,道:“还是小心为上。”朱友圭不悦道:“都督可不识兵法否?兵法有云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此刻贼酋李存勖就在眼前为何不擒杀?”“只怕是贼军诱敌之计!”“都督可要延误战机否?”朱有珪脸色变得冰冷。“唉!”王景仁长叹一声,对于这个监军他可无可奈何,不能得罪还要听他的‘兵法’“罢了,罢了,来人点齐一万人马随我过桥擒杀逆贼李存勖。”朱有珪认为他的机会到了,他仿佛看到了大胜的情景,把王景仁调开大胜后的功劳就全部是他的了,有了这次大胜,他立储的几率就大大的增加了,朱有珪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可见的笑容。“韩将军,整军,大军全线出击,过桥剿灭沙陀贼子。”―――――――――――――――――――――――――――――――――――――――沙陀:我国古代部族名。西突厥别部,即沙陀突厥。唐贞观间居金莎山(今尼赤金山)之南,蒲类海(今新疆巴里坤湖)之东。其境内有大碛(今古尔班通古特沙漠),因以为名。五代李克用﹑李存勖、石敬瑭﹑刘知远均为沙陀人。 第三章 兵败如山 野河北岸,被李存勖疑兵吸引的王景仁部停下了脚步,徐怀玉进言道:“都督,恐有诡计,小心遇伏。”王景仁点了点头道:“某也认为如此,传令下去,大军返回南岸!”不一片刻,王景仁率大军将到浮桥边,前队校尉前来报:“启禀大都督,韩勍将军率数万大军过河,桥梁拥挤难以通行。”“什么?何人如此大胆,敢率大军倾巢而出?”校尉答道:“士卒皆言奉监军之命。”王景仁闻言气欲吐血,大喝一声“有珪小儿,十万大军毁于汝手矣!”“传我令命过河将士返回,违令斩!”“遵令”不过此时出号令为时已晚,十万大军在桥两岸挤成一团,晋军大将周德威见机由河东向南岸起了攻击,王景仁将令一竟无人响应,列阵令、后退令、前进令四处乱传;慌乱之际,晋军李存漳率二万步军兵冲杀而来…“晋王大军杀到了”远处传来晋军雷鸣般的齐声呐喊!远处山坡上,步兵阵铁枪林立,精锐沙陀黑衣鸦兵气势冲天,马上的黑衣骑士正不住的拽动着缰绳,控制着不住躁动的马匹,等待着晋王李存勖的一声号令,李存勖麾下有许多只精锐牙兵,其中黑衣鸦兵是重骑部队,也是他的王牌,在这支数万人的重骑冲击下梁军每次都溃不成军,毫无还手之力,成了他们的恶梦……“呜”随着悠长而有力的牛角声响起,骑兵阵开始动了,骑阵仿佛来自地狱的狂涛,挟裹着踏碎一切的威势,如天崩地裂,如惊涛拍岸,向着前方的梁军军阵漫卷而来。脚下的大地有如潮水般往后倒退,天地间只有成千上万匹健马同时叩击大地所出的轰鸣声,整个世界都在战栗、在颤抖,环宇乾坤,天地唯我!烈烈豪情在李存勖的胸膛里熊熊燃烧,灼热了他的双眸。“杀!”李存勖大吼一声,手中宝剑狠狠斩落,同时一拨马头,斜斜地驶向了骑阵的侧方。旁边几十骑策马相随。“杀!”五千河东沙陀骑兵轰然回应,声如炸雷,数千只铁蹄搅起漫天碎泥,如滚滚铁流瞬时越过了李存勖继续往前冲刺,最前面的一排骑兵将直指虚空的长矛压了下来,几百支锋利的长矛刺碎了冷冽的朔风,形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死亡森林。后几排骑兵将手中的斩马刀高举过顶,锋利的冷辉令天空的灰暗都为之消退。梁军军阵开始松动起来,骑兵的给他们压力已经化为了恐惧感,前排的士兵甚至开始往回跑,副都督韩勍及在阵前策马来回奔走,大声叱呵,想要控制回这不利的局面,但终究敌不过骑兵给予的强大压力,能够坚守阵地的士兵越来越少。紧跟在旁边的小乙已是吓的双腿在微微颤,满带稚气的脸上充满了惊恐,李昪望了一眼轻叹了口气:“自己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应该还在爸妈的身边撒娇吧!”李昪不得不感慨乱世的无情。兵败如山倒!梁军阵形开始崩散,士兵四散逃离,“唉!”李昪长叹了一声,猛拉住了小乙的手,转身狂奔而去,在这个时刻,他知道个人的力量是挽转不了局势的,唯一能做的只有保存自己的性命了。整个战场乱成一锅粥,身后如雷鸣般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呃啊…”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不断在身后响起,瞬时间,又再次被沉重的马蹄声所淹没;一名沙骑兵领盯上了他,雷鸣般的马踏大地的声音由远而近,李昪知道这次可能真的要葬身马蹄之下了。只听脑后一声风啸,李昪暗叫不好,一把推开小乙,自己一个懒驴打滚,一硕大的马蹄从眼前飞跃而过,他被惊出一身冷汗。“咦!”沙陀骑兵仿佛被李昪激起了性子,一拽缰绳,调转马头,手中斩马刀高高扬起,眼中放出嗜血的光芒,策马逐步加再次朝李昪冲了过来;李昪知道这一刻是真正考验生死的时刻了,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刀,视线牢牢的盯住对手,沙陀骑兵不断的在他的眼中放大;“大哥,我来帮你,”小乙略带稚气的声音在右边响起,挥舞着手中的长枪,悍不畏死的朝马上骑兵刺去。“不要,快走开。”李昪心胆俱裂,沙陀骑兵绝对不是小乙可以对付的,这一下可能会把他的小命搭进去。果然,在枪头快要刺到他身体的那一刻,沙陀骑兵躲开了,手中斩马刀转换了方向朝小乙砍去,眼见小乙就要丧命于斩马刀下;李昪如豹子般猛地纵身跃起,高度与马上骑兵相若,手中刀横向劈出,刀锋上闪过一丝幽芒;“噗!”锋利的刀锋将马上沙陀骑兵的脖子狠狠的划开,随之沙陀兵的刀在离小乙脖子一指处停了下来,刀风割地皮肤生疼;“咚!”沙陀兵的尸体从马上重重的掉了下来,头和身体已分做两处…“大哥,”小乙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对于一个正在成长的少年来说,这一切都太为残酷。“快走,”身后6续有沙陀骑兵朝这边袭来,李昪一把拉过小乙继续朝后野河边奔去,也许只有过了河才是安全的…毕竟梁军溃兵太多,沙陀骑兵只两千余骑,溃败的梁兵一窝蜂的朝野河边涌去,野河渡桥上挤满了溃退的梁兵,木桥在人群的不断践踏中出了‘吱吱’的声音,晓是不负重荷…------------------------------------------------------------------------------------------------------------周德威:字镇远,小名阳五,朔州马邑人。周德威最初跟随李克用,骁勇而擅骑射,并且兼为军师之职。他不但勇猛过人,而且智谋和胆略也非常出众。因为长期在边塞地区,所以军事经验非常丰富,他仅凭观看烟尘便可以判断出敌人的数量。周德威长得人高马大,面皮黝黑,平时表情就很严肃,即使在笑的时候也不改变。在杀敌的阵前更是凛凛然充满肃杀之色。出众的胆识和智谋使周德威在五代成为一员猛将、一员名将。 第四章 绝地反击 败了,败了,彻底的败了。野河之战,王景仁听从朱有珪之言冒进,遭遇晋王李存勖伏兵,后更遭晋军李嗣源两面夹击,连续吃到败绩的梁军全面溃退。晋军大举压境,晋王李存勖不愧为‘李亚子’,后世的历史学家认为他就是李世民的翻版,军事上的天才统军人物,他没有错过这次战机,在梁军最为混乱的时刻给了致命一击。若在平常,梁军还可以以数量优势压垮晋军,此刻则什么也谈不上了;李昪在混乱中找到小乙,一把拉起他的手往桥上挤去,梁军更为混乱。转眼间晋军大部队席卷而来,王景仁、徐怀玉等当其冲,慌乱间只得率左右亲兵仓促应战,奈何敌人早有准备,斗志旺盛,而自己一方却是人心惶惶,毫无斗志;几个回合之下,王景仁只得在亲兵的护卫之下拍马而逃;奈何桥上实在拥堵,王景仁只得以大都督的威慑力强行挤出一马之道,艰难回到南岸,眼看着开出一条道路来但随即又被乱军淹没,李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听木桥再次出‘吱、吱’的响声,晓是快要沉了下去了。夹在惶然逃窜的溃兵中,李昪深切地感受到了小卒的无奈和悲哀,军中并不乏英勇无畏的战士,大难当头,还是有许多梁兵死战不退,可他们的身影很快就被晋军的铁流所吞噬,在虎狼般的骑兵面前,他们的抵抗显得如此苍白、如此无力。终于轰的一声巨响,浮桥终于垮了,无数梁兵在冰冷的滔滔江水里浮浮沉沉,瞬间又被急流所吞没,人在这一刻都是显得那么的渺小。望到桥塌下来的那一刻,李昪的心仿佛也随着桥一下子沉了下去,再也没有过河的希望了,也许可以游泳过去,但冰冷的河水也许不会给他第二次生命的机会。无数的溃兵拥挤在河边的沙滩上,左右都是冲杀而来的晋军,显然,他们被包围了…被包围的溃兵大概足有两万多人,但却一个个彷徨失措,有试图逃跑并组织反攻的小部分人马,但毕竟数量太少,都被一一斩杀。眼见剩下的梁兵被包围了起来,晋军大将周德威下令停止追击,在离溃兵五百步外集整休息,准备下一轮的冲杀,刚才的全力追杀在给梁军造成极大杀伤的同时,也极大地消耗了自身的体力和锐气,这时候一鼓作气杀进敌阵,也许能将梁军尽数歼灭,但在体力下降之后,官军的伤亡将会大大增加,身为副统帅,他是不愿意这样的事情生。李昪环顾四周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的头脑是清醒的,眼见晋军停了下来,接下来绝对是暴风骤雨般的袭击,而这些人临死而不自知,可怜的溃兵仍然慌乱的互相推攘着,乱成一团,你挤我,我挤你,不时有倒霉的弱被挤落野河,惨遭灭顶之灾,没有将领出来整队,一切都已经乱了套,毫无章法可言,从本质上,这些人不过是一群拿起武器的农民而已。抬头看看阴暗的天际,沉重的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李昪的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苦笑,这就是乱世啊,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凭借两千年的智慧改变自己的命运,还没来得及实验自己伟大的防守理论就要丧命河滩了。“怎么办?难道陪这些农民一起死?”虽说这个时代人命贱如草,但这样死了是不是太不值了?搏一搏吧,老天给了自己一次重生的机会就是让自己玩一把乱世的游戏,死了也值。李昪拨开人群,走到溃兵的最前面,一把夺过一个梁兵手中盾牌,奋力的望自己刀上一击,金铁之鸣沁人内心深处,李昪朝天在一声长啸,顿时河滩安静了下来,两万双眼睛都齐齐的望向了李昪这边。迎上这些梁兵的眼睛,朗声大喝道:“天赐我等男儿身,不是拿来懦弱降敌的;家中还有父、母,妻、子等着回去,怎能在此地懦懦等死?”所有人的听力都集中到了李昪身上,李昪翻身到一块高石上继续吼道:“天赐我等男儿身,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破釜而沉舟!弟兄们,拿起你们的兵器,我们的身后就是野河,已无路可退!左右都是死,何不血战到底?”“某景延广,愿同兄长血战到底!”只见一精练的年轻年轻校尉带着几人扒开人群走到了李昪面前,抱拳躬身以视李昪为领。“血战到底!血战到底!”同一时间已有数百人聚拢在李昪身边一同大吼了起来。更多的梁兵跟着大吼起来,然后越来越多的梁兵开始加入呐喊的行列,到最后几乎所有的梁兵都开始疯狂地呐喊起来,在绝望、沮丧的时候找到一个泄的突破口,所崩出来的能量无疑是相当惊人的。“嗷”李昪仰天长啸,所有的能量化作了一股洪流,凝结成实质;景延广、小乙,更多的梁军跟随着李昪,疯狂地挥舞着,疯狂地呐着,嚣叫着……数万人聚集在一起呐喊怒吼,其势如天崩地裂,远在千步之外的官军都被震得耳膜隐隐作痛。……晋军大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好气魄,那人是谁?汝等可认识?”晋王李存勖都在询问自己手下将领。“报千岁,不识?”李昪此时仅为梁军一小校,晋军中人无人识得;“传令下去,打探此人身份。”此时在河边晋军大将周德威暗叫不好,让梁军气势起来的话,己方付出的代价可能就要增加一倍,甚至几倍了。于是当即下令,全军进攻…滚滚铁流开始缓缓加,瞬时间化作决堤的滔天洪水………李昪知道这是自己的第一次生死考验,一声长啸,凄厉而有雄厚。长啸声声驱散了梁兵心理上的恐惧感,再通过一声声的呐喊,梁军的士气达到了最高峰。见到如此情况周德威不由的心中一震,脸上透出一丝阴冷,敌军气势已起,如果再强行攻的话,会大量的消耗自己的兵马,但出的命令不可能再收回了,大军已经全面动起来了,只有想办法大量杀伤敌人来保存自己了。“弓箭手准备!”“放箭!”笃!笃!笃!一声声闷响,一支支锋利的箭矢射穿了己方的木制大盾,连续不断的惨叫声从李昪身后传来,大量的梁兵在箭雨的洗礼中哀嚎着倒地,有人被射穿了咽喉直接毙命,有人被射穿了胸膛奄奄一息,也有人被射穿了大腿,血流不止而哀嚎不息……晋军的箭雨一波接一波的降临,梁军一批接一批地倒在地下,短短的盏茶功夫,就有数千名人员伤亡,这样的情况和以前相比并没有好上多少,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梁军没有溃乱,无论倒下多少人,他们都始终没有后退半步。也许是因为身后就是冰冷的野河,他们退无可退,也许是因为在最困难的时刻,他们现始终有道高大的身影像大山一样屹立在他们前面,替他们遮挡箭雨,第一波,他们挺住了。晋军的弓箭手仰射结束了,骑兵队和精锐步兵队就要梁军短兵相接。最艰难的考验就要到来了,李昪一振胳膊大吼道:“血战到底!”“血战到底!”眼见袍泽兄弟的一个个倒下彻底激起了剩下梁兵的血性。潮水般席卷而来的黑衣沙陀骑兵带着强大的惯性狠狠地撞上严阵以待的梁军溃兵阵,霎时绽放出璀璨的浪花,人体抛飞、战马悲鸣,兵刃的冷辉迷乱了阴暗的天空,殷红的血液染红了冰冷的沙滩,这一刻,生命卑贱得连野狗都不如。“当!”李昪奋力一刀斩在重矛的矛尖上,终于挡开了疾驰而来的沙陀骑兵这雷霆万钧的一刺,一把拽下马上沙陀兵,瞬间就被旁边数把锋利的长枪给刺穿几个窟窿;李昪翻身上马,冰冷的钢刀从掠过另外一个沙陀骑兵的脖子,血光飞溅,头颅飞起。撕裂般的疼痛从左肩传来,在他解决一个骑兵的同时有一把重矛刺伤了他,李昪立刻感到左半边身躯已然麻木不堪。一刀斩杀沙陀骑兵,李昪还来不及喘息,又一名沙陀铁骑呼啸而至,沉重的斩马刀横斩而至,直取李昪咽喉。“锵!”李昪的横刀和沙陀骑兵的斩马刀再度来了次毫无花巧的死磕,一股强大的冲力传来,两人同时落马。李昪翻身而起,手中刀朝敌军挥去…----------------------------------------------------------------------------------------庄宗光圣神闵孝皇帝,李存勖,应州人,小名亚子,李克用长子。自幼喜欢骑马射箭,胆力过人,为李克用所宠爱。少年时随父作战,11岁就与父亲到长安向唐廷报功,得到了唐昭宗的赏赐和夸奖。**后状貌雄伟,稍习《春秋》,略通文义,作战勇敢,尤喜音声、歌舞、俳优之戏。 第五章 擒贼先擒王 此时彪悍黑衣鸦兵展现出强大的杀伤力,无论是冲刺还还是劈砍,大量的梁兵被锐利的长矛戳穿,被锋快的马刀辟为两截,被奔蹄的铁蹄踏碎了头颅,他们流尽的鲜血染红了整个野河滩,但沙陀铁骑始终没能冲垮梁兵临时组织起来的阵形,因为这个地方阵形太密集了。看那腾起的漫天黄尘,遮蔽了那无力的残阳,惊回,身后的梁军阵营中正翻腾不息、杀声震天,凶狠的沙陀铁骑就像一千只急飞行的鸟儿,却已然被淹没在的溃兵的海洋中……李昪满身奋力的站了起来,鲜血顺着手臂流到刀上上,再滴到了地下,扫视了一下四周,身边的士兵十不存五。又回头望了一眼,小乙还在,紧张的心不由的放了下来。景延广此时左臂耷拉无力、鲜血直流,显然是受了不小的伤。寒冷的风越吹越急,天上的阳光仿佛已被战场的肃杀之气给掩盖,大地一片苍茫。十三太保之一的李嗣源在部下的保护下,灰头土脸的从这群‘蝼蚁’中杀出一条血路,身旁仅余二百骑。……晋军大营,晋王李存勖眉头紧锁,脸色铁青,这股残兵让他损失惨重,就像割肉般的心疼。暗道:“此人竟然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好生可怕,如不能为我所用,将来必是一大劲敌。”参军郭崇韬进言道:“主公,敌军气势已成,不宜再攻,可围而困之,待其势消弭后再攻不迟。”“嗯,就如公言。传我令,大军就地休整,围而不攻。”“得令”营门小校正欲返身传令去。“回来,方才喊话之人姓甚名谁?何方人氏?给我传下去,活捉此人。”“遵命!”……野河南岸,梁军大营经过一番混乱之后,梁军终于回到正轨,只是此番损失可谓惨重,骑兵全军覆没,粮草辎重皆毁,跌落河中不计其数,还有近两万人被困河滩,现只余五万余人马,大多疲惫不堪。“大都督,对岸好像生了什么事,沙陀人好像停止了进攻,我方士气大涨。”前门小校上前禀报道。“哦!有这回事?走出去看看”“前面那人,汝识乎?”王景仁问身旁韩勍道;“太远,看不真切,好似前锋营校尉李昪,李正伦。”“哦,原来是他,真不愧为我**来的人啊!”王景仁连声大赞。“大都督,趁形势大好,我等是否修筑浮桥,前去接应?”“荒谬,如何接应?你认为李亚子会让汝等如愿吗?如果现在去接应,到时候怕连这五万军都保不住了,唉!只有看那人创造奇迹了!”王景仁长叹一声!……连绵的号角声中晋军逐步交叉后退,丝毫不乱,双方又再次回到初始状态,仿佛一切都没生过,只有空中飘散的血腥味和满地残骸在记录着刚才生的激烈战斗。“喔噢!”眼见晋军一步步退却,残余的梁兵齐声欢呼起来,士气在这一刻达到了*。李昪此时却心沉如水,此刻绝不是高兴的时刻,晋军围而不攻,明显是想等己方耗尽锐气之后再一举而破。而浮桥以垮塌,己方再无救兵,唯一的办法就是寻找一点强行突围。拉住就近的一匹无主战马翻身而上,手中刀朝天一举,河滩上顿时静了下来“兄弟们,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沙陀贼子把我们包围了,想逐步蚕食我们,所以我们必须尽快突围出去;晋军势大,要想突围出去,必须找一个突破点,我欲以李存勖为突破点,如若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大伙赢的个好出路,谁敢与某同去?”刚好一股残阳斜射在李昪身上,李昪如战神般的身影在这群梁兵的心里深深的刻画了下来。“某去!”景延广和紧随其身后的几个老军旅齐齐翻身上马。”“我去!”转眼间,所有的马匹有人骑上,都逐步汇拢到李昪身边而来,溃兵中原本骑兵就不少,再加上晋军遗失在阵中的马匹足有八百余骑;李昪回望身后这些骑兵,此时每个人身上都散着不屈的斗志和无边的杀气,这些士卒原本就是历年征战的老兵,只是没有一个好的指挥和领导,这一刻在李昪的带领下重新成为一支精锐骑兵。“嗷”李昪仰天长嚎,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再次集中到李昪身上;“我等前去掠营,我以长啸为号,一齐朝那正南方突围!”李昪手中长刀指向了晋王李存勖的大帐所在。李昪的之所以选择晋王李存勖为突破点其实无奈之举,他现李存勖的防卫虽然是很严,兵精但却不多,而己方虽多却不精,如果往晋军密集的地方突围的话,可能一个也跑不出去,利用自己的人数优势集中冲李存勖的局部防卫的话,己方可以突围的几率大增,而且如果侥幸能够杀掉或活捉李存勖的话那更好了。他的眼神开始凝视着远方,到这个世界以来生的一切仿佛都不是那么的真实,他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梦中无敌的自己何曾被别人逼到如此地步,竟然逼得自己破釜沉舟,他崇尚的是防守,但无敌防守是建立在完备的后勤之上的,此刻却是置身与死地,难道我不能采用防守反击么?不能,天时地利都不在自己一方,拖下去只有等死,冲一把也许还有机会。……晋军大营“报千岁,有小卒前来汇报,说识得河滩之人。”“哦!快传。”李存勖大悦“那人姓甚名谁,是何出身,快通通告诉本王。”“是…是,千岁,”这名小兵从来没有和晋王如此近的说过话,显得格外紧张。“此人姓李名昪字正伦,在枣强守卫战的时候第一个攻上墙头,杀了我们不少弟兄,乃梁军王景仁前锋营一校尉。”“李正伦.李正伦。”“报千岁,河滩梁军有异动,似要突围。”来越有意思了啊,看看他选择的是那个方向,如果他选的是本王这个方向的话,还真不能在留他了。”李存勖俊伟的脸上挂出一丝冰冷笑容。“传我令,全军合围,务必要活捉李昪,我到要看看此人的是不是三头六臂。“千岁可是动了招贤之心?”手下谋士会意道。李存勖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随着李昪的一声长啸,河滩梁兵开始动了,在李昪为的八百骑兵的带领下像潮水一般的朝正南方涌去,喊杀声冲天而起。而此时晋军也开始动了,步兵阵朝中央移动,两侧骑兵则开始来回骑射骚扰,把梁兵死死的控制在河滩方圆两里的范围之内,呼喊声同样震天。随着悠长的号角声和呐喊声,洪流重重的撞在了晋军坚盾铁枪构筑的钢铁壁垒上;李昪带领的八百骑像一把锋利的剑瞬间刺破了晋军的前队,直插了进去,就像**了一块败革;李昪奋力的挥舞着手中斩马刀,一个又一个的晋兵在自己的刀下化作一缕冤魂,锋利的刀锋沾满了晋军的鲜血,但自己这队骑兵的度却慢了下来,被死死的阻隔在离晋王李存勖还有几百步的距离的晋军隔离带中,而两边的晋军此时开始慢慢的合拢,自己和这些剩余的梁兵将万劫不复…“有进无退,跟我冲!”随着后面梁军如潮水般的连续冲击,晋军的步兵阵开始逐步松动,李昪知道如果这一刻不一鼓作气冲垮晋军防守阵的话,将再无机会,自己和身后两万将士将死无葬身之地。李昪一拉缰绳,举刀朝天,大吼一声:“骑兵,随我来!”纵身朝敌人最薄弱的地方奔去,身旁七百余骑紧紧相随势若猛虎,宛若一个握紧的拳头猛然击出,带起的风声让人胆寒。……晋军大营李存勖站在高处凝望着下面正在厮杀的战场,嘴角上翘,透出一丝不可察觉的微笑,右手一挥“传我令,义儿军上前,设*阵,我要活捉了此子。”号令一下,李存勖的亲兵卫队开始向前摆阵,这只牙兵是李存勖的王牌,自其父李克用时设立,共一千人,选凶恶勇武之士入内,认之为儿,故号称义儿军,历经大小百余战而不败,许多次李存勖正是靠着这只亲兵卫队转败为胜,扭转局势,是李存勖的秘密武器。……“给我破!”阵前,随着李昪的一声虎吼,他们终于突破了晋军这道防守阵形,前面百步处就是李存勖的大营所在地,李昪几乎可以看清晋王李存勖的胡须。“挡我死!”“噗!”李昪的长枪重重的刺进又一名晋军的身体里,“喝!”猛力挑起,“砰!”尸体重重摔在地上,没了声息;前面豁然开朗,晋军步兵也确实强悍,正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身后能够相随的骑兵只余五百骑。“嗷!”李昪一声长啸,胸中豪气直冲云霄;却殊不知前面一个张开了一张大网在等着他… 第六章 突围 一道刺眼的亮光从天空闪过,雷鸣声直震的人心中麻。李存勖那狭长的眼睛里不停的在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李昪那在乱军中上下翻腾的身影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人如不能为我所用,誓必除之!”周德威此时心中大急,眼见李昪即将突破精锐步兵阵,如果伤到晋王或俘获了晋王自己难辞其咎,只有以死来谢已逝老晋王李克用的知遇之恩了。“前进,活捉此人,赏千户。”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晋军顿时前进两步,而梁军则立刻又倒下数百人。此时李存勖在坡上巍然而立,挺拔的身躯迎风不动,面对李昪的冲击面沉如水,手臂一挥:“义儿军,上前列阵。”……梁军阵营李昇握刀的手已经在微微的颤,这是力竭的现象,晋军的强悍实在出乎他的意料,左冲右突之下只前进了不到二十步的距离,再不冲出一个缺口来整个梁军将被包了饺子。“杀!”李昇手上青筋爆起,一拽缰绳纵马强行朝李存勖扑去,随行的几百骑迅的集中到李昇的身边,后队的梁军不断涌上,晋军防御步兵阵的缺口越来越大,终于被梁军突破开来,不过两翼的晋军却是逼迫的越来越紧,为今之计,只有继续向前突破才能赢得一丝机会。“随我来,活捉李存勖。”梁军顿时气势大涨,反攻了回去,这也算是梁军也回敬了晋军一番,在李昇的带领下梁军迅朝前突出,想一举俘获晋王李存勖以解被围之险。却见一百步范围内一队锦衣银枪的卫士正矗立在阵前,李昪不由心中大急:“好个李存勖,这是存心把我们歼灭在阵中啊!”这是景延广上前一个马身,附耳说道:“此阵不简单,前面这队锦衣银枪卫士可能是李存勖的精锐牙兵义儿军,我们换个方向突围如何?”景延广见李昪陷入思绪之中慌忙催促道:“时不待我,兄长要下决断啊!”“冲!先冲正北,再折回来!”李昇眼中爆起一束精光大喝一声“随我来!”李昪猛拽缰绳,双腿有力一夹马腹,顿时狂躁的战马嘶吼着向前窜去,锋利的斩马刀夺去一条又一条晋军的生命,在李昪的带领下梁军硬生生的向前冲出十步距离。“再给我十步的距离必能射李存勖于箭下。”景延广在李昇身后低声喝道。李昇环顾四周,梁军在四围晋军的逼迫下挤成了一团,边缘的士兵在无力的反抗着,自己必须尽快冲出一条血路来,不然只有跪地投降了,而前面的锦衣明盔银枪队确实如此难缠,而且不断在变化,难道是传说中的古代阵形,这可真不懂啊!只有再拼一把了,‘吼!’李昇把全身力气集中腿上,一夹马身,一拉缰绳,**战马顿时长嘶一声树立而起,硕大的马蹄朝前面的几个晋军脸上砸去,威势慑人…畏惧于战马腾空的势态,靠近李昇的几个晋军开始后退,从而给了李昇一个缓冲加的空间,李昇大喝一声:“上!”晋军硬是被冲开一个缺口,梁军再次上前十步的距离,此时景延广正取下背后强弓,搭箭上弦,朝晋王李存勖射去………晋军大营“主公,他们快不行了呢!”手下谋士谗言道。“不出意外,一柱香之内可结束战斗。”站在高坡上的李存勖神采飞扬,此次围剿可谓志在必得。“主公此次可再得一员猛将呢!”“哈哈哈!”历年来多次大胜让李存勖的信心大涨,身上也渐渐的显现出为上的王气势来。“传令下去,活捉李昪,余降可不杀!”“得令!”正在主仆两得意之际,一点星芒朝李存勖飞射而来,渐渐的扩大,再扩大。“主公,小心。”身旁近卫飞身扑向箭芒,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强力的箭支带着近卫的身体撞向了李存勖,血染红了他的紫色长袍。“保护主公!保护主公!”四围顿时慌乱起来。“主公,你没事吧!”近卫虚弱的声音响起,此时李存勖才蓦然回神,后背已是冷汗淋漓。李存勖扶起这濒临死亡的近卫轻声说到:“安心上路吧!家中眷属本王会给他们安排好的!”望着年轻侍卫静静的闭上眼睛,李存勖那冰冷的脸上冒出了一丝不可察觉的冷酷。“给我杀,不论生死!”李存勖的脸此刻变得铁青,军令迅传达到各个营区,李存漳不由的豪气大:“好,就让我生擒此子为晋王献礼,骑兵随我来。”……梁军阵营“好箭法!”随着这一点星芒如流星般急朝李存勖射去,李昪不由为景延广这精妙的箭法所叹服;眼见着李存勖就要葬身于箭下,最后却为身旁侍卫所救,景延广叹息道:“差之毫厘啊!”“为今之计只有另寻找突破点了。”李昇故伎重施,一夹马腹,战马树立而起,再又狠狠的砸地开来,为战马冲刺腾出一个缓冲空间,李昇一声大喝:“随我来!”梁军向西南方掠去。李昇这一小队骑兵像一个箭头般凿穿、撕裂了晋军的防线,眼见正要正要摆脱锦衣队之际,西南方一队骑兵奔驰而来,正是李存漳。李昇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了,大喝一声:“狭路相逢勇胜,杀!”“小贼,休得猖狂,今日就擒了你与晋王献礼,哼哼!”李存漳怒目圆睁,挥舞着手中重铁枪朝李昇扑去。两道锋矢闪电般的撞在了一起,只有更为坚硬有力的一方才能获胜,只听一阵剧烈的金铁交鸣之声,再加一阵惨呼,李昪在李存漳的脸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疤痕;“死去!”随行在后的老兵们亦为李昪勇猛的形象所感染,纷纷爆而起,喊杀声冲天,李存漳着等迅败退,在随行将士的紧紧护卫下狼狈的败阵而去。在付出上百骑的情况下李昇终于突破了最为艰苦的这道防线,放眼望去前面只有一队步兵阵。“杀!”一声嘶吼,李昇的数百骑兵飞身向外扑去。“合围,合围。”周德威眼见李昇即将突围而去,不由焦急的指挥着晋军方阵的移动。李存勖一挥令棋,义儿军随即补上了李昇留下的缺口,万余梁军被割断在包围圈内,只余李昇数百骑。“降不杀!降不杀!”正待李昇左右不决时晋军阵营中响起了雷鸣般的喊降声,只因被围困的梁军那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微弱的自信心迅的消散开去,在这个混乱的年代只要给人一丝活下去的希望什么荣誉什么气节都是空话。梁军的阵营开始萎缩,直至崩溃…景延广急道:“兄长,不能再犹豫了,我们突围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李昇的脸上阴晴不定,四周蚂蚁一样的晋兵围攻而来“再往回冲一阵!不能只顾自己!杀!”已经缩拢包围圈的晋军没有料到李昇还敢往回冲,不由的一阵慌乱,严密的包围圈出现一丝慌乱的松动,随着一阵暴喝,包围圈打开了一个缺口,大量的梁军往外涌去,李昇随即大喝一声:“随我来!”仿佛大堤决了口般,一道怒龙朝外奔腾而去………晋军大营“禀殿下,让贼军跑了一部分,余皆降!”王李存勖俊伟的脸上不露丝毫表情,冷冷问道:“跑了多少?”门前小校答道“骑兵三百余,步卒五百余。”谋士郭崇滔在身后轻声道:“贺喜大王,此次可谓全胜!”李存勖微微一笑道没有说话,抬头望向远方,远方的天空升起一抹红霞,李存勖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丝不为人所察觉的笑容“也许明年的今天就可以完成父亲的三箭之誓了吧。”李存勖心中暗暗说道。----------------------------------------------------------------------------------------李存勖父亲李克用临终时还交给李存勖三支箭:“一支箭先讨伐刘仁恭,你如果不先攻占幽州,那么河南地区也难夺取。一支箭北击契丹,当初阿保机和我盟誓结为兄弟,相约兴复唐朝社稷,后来他却背信弃义,你一定要讨伐他。最后一支箭去灭朱温,你如能完成我这三项未实现的心愿,我死而无憾了。”李存勖将三支箭藏在李克用的太庙中,到讨伐刘仁恭时,便请出一支,放在锦囊中,命亲将背着追随自己左右,凯旋之日,随同战俘一同献于李克用太庙,后来伐契丹灭后梁都是如此。 第七章 狼狈窜逃 金甲连营,肃杀之气冲天,悠长的号角声在营中相互交错着,响彻原野,一队队精悍的晋兵在营中来回穿梭,这才是精兵,李存勖治军确实有一套。中军营帐中,***通明,当中正座之人相貌堂堂,上唇两撇胡须使其显得英武不凡,此人正是晋王李存勖。右手座位上是一员黑脸大汉,正是他手下头号大将周德威,左手一人乃十三太保之一李存漳,堂下一众将领分座两旁,可谓阵容鼎盛。众人坐定,李存勖朗声道:“此次大破梁军可谓大胜,当犒赏三军,与众将士齐乐;”众将士齐声答曰:“晋王英明!”李存勖随之脸上又一沉:“但要牢记骄兵必败,况且此次不可谓全胜,梁军还保有实力,诸君还需齐心协力!”众将士齐声答曰:“诺!”李存勖脸色逐渐缓了下来,微笑望向周德威道:“此次破梁镇远公立功最甚,汝等当以之为效。”众人勉勉,李存勖犀利的目光锁定李存漳,冷声道:“此次河滩围猎险些为敌所破,李存漳为众责之,该如何处罚?”李存漳一听不由彷徨失措,脸色显得极为苍白;周德威那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忍的神色,上前一步说道:“主公,此次失误也不全是李将军之过,究其责乃贼酋李昇之过,其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让人不可小觑啊,此人留不得。”李存勖点点头“嗯,此次过失就不予追究,李昇务必擒拿归来。”李存漳赶忙上前抱拳道:“遵令,某愿立下军令状,不擒拿李昇归来誓不为人。”李存勖挥了挥手,狭长的丹凤眼中闪出一丝精光:“军令状就不必了,但是千万不能让此人活着回到河南去。”“遵令!”“此战过后量梁军不敢过河,本王率大军攻魏州,奋力一心,诸公共勉之”众将齐声道:“诺!”……漳河北百里处月儿在寒风中悄悄的露出了她那妩媚的脸,但在李昇和他的数百兄弟看来却是那么的狰狞。李昪这一队残兵在黑暗旷野中亡命奔驰,他庆幸老天给了他这副身体;几天来,李昪昼伏夜出,不断转移,像野狗一样被李存漳碾得四处窜逃没有让他感到疲惫,奈何漳河北到野河这段地域被晋军层层设防,牢如囚笼。他也想过投降,可是一想到投降后晋军给他的各种‘待遇’,后脊梁骨就凉,再加上这帮弟兄大多都是汴州兵,抵死不愿降河东李氏。在一个隐蔽的山谷中,这队残兵停了下来,几日连来的奔袭让他们疲惫不堪。但这一营数百士兵没有散乱,几天以来的扶携战斗,让士兵们对这名勇猛无畏而有平易近人的校尉产生了无比的信任,几百双眼睛在刷刷的盯着他,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示,李昇成了他们唯一的依靠。“大哥,今天晚上咱们就在这里歇息了吧?”身旁小乙问道,河滩大战他竟然也跟着冲了出来,让李昇很是惊讶。“头,就在这儿过一夜吧,兄弟们实在太累了。”在李昇的强烈要求下,士兵终于把对自己的称呼从将军改为了‘头’。李昇抚了抚小乙的头,柔声道:“歇息,大伙就地歇息,这个地方那些狼崽子们应该一时半会找不到才是。”众人安顿好马匹后分散就地歇息,不一会鼾声大起,望着士兵酣睡的样子李昇笑了,只有在这个时刻他才能感受到人间还有感情的存在。李昪独自坐在高崖上,享受着夜间那冰冷的风,来到这个世界后每个晚上都是他难熬的时刻,只能借缥缈的月光来慰藉自己,随便为这帮‘兄弟’们担当巡卫之责。手指轻轻的滑过手中的横刀刀锋,冰冷的气息直透心底,美丽的弧度似在讥讽着生命的脆弱,据说这把刀是梁帝‘赐’给他的,准确的说是赐给了这个身体的主人,那次他第一个冲上了城墙。记得有个名人说过:“朋友,不需要太多解释。敌人,再多的解释也没用。”如果不是身旁这些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兄弟’支撑着自己,恐怕早就成了沙陀兵的刀下亡魂了。一夜无话,阳光透过云层斜斜的刺到山谷中,李昪蓦然惊醒,天已是大亮。环顾四周,众将士已各自整装齐备,等待着李昇的下一步行动指示“头,接下来我们该何去何从?”从众多双眼睛里他看到了他们对自己的依赖,望着这些稍显稚嫩而又苍老的脸,林峰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此刻自己是他们的主心骨啊!他们之所以此刻还显得异常坚强,完全是因为自己啊!哦!不,应该是是因为这个身体的主人。该振作起来了,不仅仅为了这帮军士,也为了自己,找条活路吧!接下来该仔细考虑下该如何逃出敌人包围圈了,“过河?没有必备的器械,过不去。绕道?路程太远,途中有晋军设卡,不行。何况还有李存漳这只疯狗在后面跟着咬,连日来已经交战过不下十次。所幸自己全是骑兵,靠着骑兵的高机动性屡次摆脱对方。是时候来试验自己的的移动防御理念了,所谓移动防御是李昇头脑中一直在考虑的问题,他从来不崇尚进攻,因为每一次进攻他都以惨败告终,每一次都损兵折将,比如说这次河滩之战,他是豁出去了拼了命号召了一次大反攻,却不料不仅没有扭转局势,反倒差点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论兵员素质,这帮前锋营的弟兄可谓是身经百战,个个骁勇无比,在个人杀伤力上来说没有任何问题;并且令行禁止,即使是自己这个假‘李昇’的指挥上都没有阻碍,可谓是如臂使指,这也没有任何问题;那么问题就只有在战术上了。眼下之际是怎样保住自己同这帮兄弟的小命,和找到生存的机会,在这荒郊野外的唯一获取食物的地方就是敌人身上了。李昇所说的移动防御是防守的高级阶段,现阶段在没有强有力的后勤补助的情况下,只有通过不断的移动中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占据有力的地形,集中优势兵力消灭敌人有生力量,并且保存自己,只有通过不断调动敌军的驻防,自己这三百骑才有机会冲出重围。李昇开始试着改造、培养手下所剩三百骑的移动战斗能力和灌输他们移动防御的‘先进’思想。“小乙,把大伙都叫过来,从今天起我们要改变战术了。”“战术?”小乙摸着后脑勺开始去招呼其余的人,这对与他来说确实有点难以理解。片刻之后,众人围拢在李昇周围,充满期待的眼神齐望着他,在这一刻他们就像离家的孩子,而李昇就是他们的父母,无论在那儿都逃不脱对父母和家的依赖。“自从跟随我冲出沙陀人包围圈的那刻起,你们就是男人中的男人了,我既然把你们**来,也要把你们**去,而且还要让你们喝酒吃肉,决不食言。”“跟随将军,将军说怎样便怎样。”景延广先振臂嚷道“对,将军说怎样便怎样”余下梁兵都附和道。“好,今后我等齐心协力,打破沙陀贼子禁锢圈。”李昇豪气冲天。在众志成城之下,李昇开始安排众人布置防御阵地,他准备打一场伏击战,一来振奋一下几天来低落的士气,二来可以获得敌军身上的物资,三来可以吸引敌军的注意力。他们此刻落身的山谷是个天然的伏击场所,内宽外窄,如一个口袋般,只要把入口堵住了,入内的敌军只有任人宰割了。“明皓,你带15o人在谷中砍伐毛竹,设下陷阱,准备好滚石檑木;”“航川,你集齐所有箭支,带五十箭术高之人上高处埋伏。”“小乙,你带十人做斥候,四周围打探,以防沙陀兵偷袭。”众将士齐声应道:“诺!”“其余人上马,随我去引沙陀贼子上钩。”“咴律律驾”李昇随行四十余骑绝尘而去… 第八章 诱敌 红日当空,天气开始热了起来,人在斜阳下只留下长长的影子。李存漳在大帐中焦急的等候着斥候的回报。“现了贼酋李昇及其残兵的踪迹么?”李存漳那狰狞的脸上充满了焦躁。“启禀将军,自昨晚起梁军朝三原谷方向窜逃后,残兵仿佛消失了般,没了踪影,不过肯定没有逃脱我军控制范围之内。”“嗯!今这次看你望那儿逃,传令下去,点齐二千轻骑随我‘捕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存漳狂笑着夺门而去,在他眼里李昇余三百骑和三百只蚂蚱差不多,却忘了河滩大战是李昇给他留下的一刀之恨。……“头,将到敌营附近了。”李昇一行四十骑一路飞奔,离敌营不远。“嗯,绕营而走!不予纠缠!”随身一醒目士兵低声道:“咦!头,形势不妙,营中灰尘四起,仿佛有大队骑兵要出营门。”“莫慌!待敌出营门。”李昇此时反而冷静下来,脑中在急运转着,“如果此时出来的太多,自己的伏击战将是个笑话,弄不好将会全军覆没,为今之计只有分散引开了。”“史中南,待敌军出营,你带二十人分散跑,不予沙陀人纠缠,只管四散奔逃,待正午十分摆脱晋军再回三原谷会合。”“是,将军”,“保重!”史中南是三百骑兵中为数不多的校尉之一。史中南望向李昇,满脸坚毅,目光中隐隐含有一丝不舍,似在说:“有缘再会了,将军!”此番分离可能就再无重逢的可能,在这乱世中,只能感叹一声,人命贱如草!李昇也被这情景深深的感染到,史中南转身要走!李昇一把抓住他的手,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活着回来!”远处传来一阵嘈杂马蹄声,“莫非沙陀贼子追来了?”众人顿时紧张,立即握紧缰绳,挑眼一看远处一大队沙陀轻骑兵朝这边奔驰而来,足有两千骑。“你们快跑,其余的人随我去引他们上钩,”李昇迅作出了指令,这么多天来的军旅生涯使得他远以前的坚毅、果断。“大家都要活着回去…”这句话李昇是在心里默念出来的。……晋军大营内,李存漳威风凛凛,威势逼人,此番率两千亲骑‘巡猎’数百残兵,可谓十拿九稳,顺便可以领略河边风光,打几头野物打打牙祭,想到这里李存漳那狰狞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将军,此番巡猎定可尽全功。”副将笑颜道“如你所言,残兵定逃不过我骑兵铁蹄。”此次李存漳**的骑兵虽不如晋王那支黑衣鸦兵的精锐,但已是李存漳最为得意之强兵了。前队小校来报“将军,前部现梁兵数十骑,询问是否追击。”“追击!”“将军,只有数十骑,是否…”副将谨慎的提醒道。“将军,前部现其中有贼酋李昇。”“喔…全线追击。”现李昇的消息令李存漳精神大振。果不其然,排前的沙陀骑兵现了他们,大队骑兵呼啸着朝李昇等扑来;李昇等按照约定分散奔逃,晋军轻骑随之分散追击,李存漳亲率一千轻骑追击李昇部。……“头,他们分散了,追在我们后面的还有半数。”“好,可敢再分兵引开贼骑?”“有何不敢?”“好样的,算个男儿,三原谷见,驾!”两人各率十数骑分散而去。尾随而来的沙陀骑兵随之分成两股,急奔驰之下带起两条灰龙尾巴,好不壮观。一路狂飙之下,李昇始终拉开追兵五百步的距离,李存漳气的哇哇大叫。“与本将军射杀那贼子”久追不果的情况下下令部下挽弓射箭,“嗖!嗖!嗖!”数百支锋利的箭支猛力而至,却有颓然落地,奈何与李昇的距离实在太远,晋军所背牛角弓只能达到二百步的距离,始终力所不及。风声呼呼的从耳边吹过,仿佛有许多只狼在对着耳朵呼啸。“头,贼军还有八百余骑,”“看样子李存漳是盯上咱们了,继续再溜溜他们。”经过十里路程的你追我逐,李存漳终于显得极为不耐烦了;马缓步停了下来,“严都尉,贼酋李昇过于狡猾,我等当分兵围剿,汝带二百骑绕道此处,于前方等候伏击贼子,千万于某活捉了来。”“得令!”严都尉率两百骑飞驰而去,李存漳大喝一声“众将士,随某生擒贼酋李昇。”六百骑随行奔驰而去,此时李昇等十数骑已远离更甚。“哈哈,梁贼无路可逃了,李存漳那狂妄的声音在旷野中显得各位刺耳。“头,贼骑只6oo骑了。”李昇旁边“好,是时候了,兄弟们往回撤。”……三原谷中一幕细雨从空中飘飘扬扬地洒落,飘在小乙鼻尖之上,霎时化作一滴冰水,冰冷地质感从鼻翼清晰地传来,霎时令小乙迹近麻木的神志为之一清,前方苍茫的天空中,隐隐有莫名的喧嚣透空而来…每当想起马贼砍死双亲的情景,小乙心中绞痛不已,乱世中人命如草芥,要不然的话自己可能还在高宅大院中扶花弄月呢。经过两个时辰的经心准备,他们挖了足够多的陷马坑,布置一条‘栈道’,在栈道两旁布置了足够多的滚石檑木。她生怕自己做的不够好,手中不肯停歇,每时每刻间都要干点什么,以平息自己内心的交错感。从一个月前的李昇慈祥的摸着他的脑袋叫他小弟的那天起,小乙就把李昇当作了自己唯一的亲人;“大哥,你要安全的回来,所有的兄弟都在等着你呢。”小乙在心中默念着一点黯淡的金铁之光从前方苍茫的平原雨幕中闪起,倏忽之间。更多的金铁之光便从平原闪耀而起,以最初出现的那点火光为中心,向着两翼迅漫延,只片刻功夫,便连成了一条延绵无尽地黑,将幽暗的苍穹与冰冷的大地分隔开来决定命运的一战。终于…要开始。“肃静,沙陀贼子至已”景延广低声喝道,顷刻间,马蹄声渐渐的扩大…扩大…直至雷鸣般慑人。“是将军回来了,快下去接引。”李昇等十人飞驰而来,入到谷中,自有人接引上两侧峭壁。“航川、小乙,都准备好了么。”“将军放心,都准备妥当了,此次定要李存漳葬身此谷。……三原谷口李存漳部踌躇不前“将军,前面是三原谷,此地多凶险,小心有诈。”参军进言道。“本将军岂不知否?”李存漳狂妄的脸上充满了不屑。“将军,可否派人去大营调兵,待军马齐整后再一举歼灭残兵?”身旁彦参军谄媚道“笑话,残兵不过数百,我等百战精兵还怕他这点残兵么?不过倒是可以先派点人进去打探打探。”李存漳虽狂妄但却不是傻子,不然的话李存漳也不会让他统一营之兵了。“将军英明。”“那就劳烦彦参军你了,带五十骑进去打探下贼兵态势!”李存漳那狰狞的脸上闪现出一丝狡诈的神色。彦参军一听顿时混身哆嗦,差点就下马跪倒在地,他一身细皮嫩肉的从没经历过阵仗,更别说厮杀了,唯一会的就是溜须拍马,说的不好听就是贪生怕死,此番将军叫自己去打探敌情岂不是要了自己的小命嘛。“将军,某…嗯…偶感风寒,不如叫李都尉去吧。”此时彦参军的耳根不由的红了起来…李存漳横了彦参军一眼,阴冷的说道:“哼…叫你去你就去,怎地如此啰嗦!”李存漳的怒狂暴鞭挞士卒的情形,浮现在彦参军脑中,让彦参军惊悚不已…“是是是”彦参军慌乱的扯动缰绳奔向率五十余骑进入三原谷… 第九章 伏击三原谷 蒙蒙细雨,潇潇冷风,雾气迷蒙了李昇的双眼,同样也迷蒙了入谷的彦参军等五十余沙陀骑的眼睛。李昇心中冰冷,此次请君入瓮是冒了极大的风险的,一个不好就会全军覆没,清晨随自己出去引敌的五十骑暂时只余身边的十数个人,其四十骑凶险万分,只期待上苍的保佑吧。朦雾中,一队沙陀骑兵缓缓而来,四处打量着周围的地势环境,以及李昇等梁军的动向。“大哥,杀吗?”小乙仰起头细声问道。李昇爱怜的抚了抚小乙的头,轻声道:“现在他们只是试探,不能打草惊蛇。”小乙扭捏了一下,摆脱了李昇的大手,嘟哝道:“大哥别老摸我的头,我长大了。”众人听到不由低声大笑起来,小乙的小嘴一扁,下颚紧紧的抵在胸口不敢抬头,仿佛觉得此刻耳后跟有点烫,还好灰黑的脸掩盖了这一切。李昇道:“看来要想个办法勾引下他们了!景延广。”景延广应声道:“某在。”李昇道:“你带几个人下去谷中,勿与之纠缠,假装不敌,引这小队沙陀贼子入谷内。”“是。你们几个随我来。”景延广带人翻身纵下谷去。……谷口,彦参军随行五十骑正缓步催马而进,天空中蒙蒙细雨润湿了口鼻。‘刷!轰!’一声雷鸣,险些把彦参军从马上震了下来。“彦参军,你没事吧?”身旁小校鄙夷望了一眼彦参军,暗暗的吐了口唾沫,行伍出身的他很是瞧不起这类人,只靠溜须拍马,其他什么都不是,要不是将军的命令,理都不会理他。“没事,没事,诸位只管向前。”彦参军那满是长脸上堆满了谄媚之色。“不如彦参军在此等候,由我等前去打探再报于彦参军,如何?”彦参军此刻心头一喜,但正颜道:“如此,岂不是彦某坐享其成,不妥,同去,同去!”小校只觉得彦参军那丑恶的嘴脸令人恶心,但为了自己和手下兄弟们的安全最好还是不带他去的为好,遂答道:“无妨,吾等只是进去探查一番,彦参军可在此地等候吾等消息。”“如此,便有劳诸位了。”……面对着远处汹涌而来的三十余晋骑,景延广心中异常镇定,从下父亲对自己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射,乃心也。”即每次射出去的箭要灌注自己全身心的力量和精神,通俗点说及心箭合一,二百步内他有信心取任何一人的性命。左腿前夸半步,取下背上强弓,搭上一支狼羽箭,目光锁定最前一人,心神沉浸在弓弦之中,好,就是现在,景延广的心神随着箭支飞了出去…“呃…啊!”当前一人应声落马,晋骑一人中箭全军慌乱,四处找寻射箭之人。“那边,那边”随着晋骑的大叫声景延广转身朝山谷腹地奔去。此刻李昇的心中颇为凌乱,无论自己怎么决定,这些兄弟从来就没有一丝的异议,只是默默的坚决执行,只因为他是‘李昇’,而他却把他们当作游戏中的小兵来实验,只为了验证自己可笑的防守理论。此次是伏击是关键一战,关系到士气问题和生存问题,如果这一战再败了,他将没有任何资本在回到梁地去。他知道自己可能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无敌的防御是建立在强大的实力之上的,现在用的都是最原始的攻击方法:陷坑、滚石檑木、弓箭;他借引敌之故跑开并没有插手,因为他知道他对这些并没有这帮身经百战的士兵经验丰富。趴在一道草堆里的李昇打量着谷道中的情形,越紧张的时刻李昇反而觉得身上的伤口没有刚才那般疼痛了。眼前的沙陀兵显然与想象中有些不同,装备更为精良,更有精神和体力,比起狼狈不堪的自己这一方来说强的太多。“将军,景校尉把他们引进去了!我们要不要断了他后路?”代替了景延广位置的陈应泰对李昇小声耳语道。李昇微微一笑,道:“不,我们要钓大鱼,小鱼放他们回去。”陈应泰道:“将军,他们又出来了,仿佛少了几人,景校尉箭法可真了得。”“好,准备迎战。”……三原谷外,李存漳部“将军,彦参军进去多时了,也该出来,莫非有变?”李副将对彦参军十分之不信任。李存漳放声大笑道:“不会的,总要跑两个出来的。”李副将望着李存漳那狰狞的脸心中不由的感到一阵寒意,身子一哆嗦再也不敢多言。“看,他们出来,嗯…比我想象的要多。”“禀报将军,属下已探明谷内形势,特来向将军复命。”小校抱拳向李存漳行了个军礼。李存漳道:“细细道来。”“谷中…”“谷中逆贼俱拢缩在山谷腹地,正固守等死,我大军可一举端灭之。”彦参军一把抢过小校的话头,以证自己之功。李存漳望了一眼小校,小校点了点头,适才为景延广射杀了几个手下,他也不敢冒进,只有回来禀报将军后再做定夺。“好,大军入谷,一举歼灭逆贼残兵,李存漳此时‘雄姿英’,气势夺人。马蹄声急,李存漳六百骑汹涌而入………谷道旁峭壁上,景延广已来到李昇身旁。“将军,看来鱼儿要上钩了。”“还不一定,再看看,希望鱼儿能上钩吧。”此刻李昇心中也颇为忐忑,毕竟这一战有关生死存亡。“大哥,听,马蹄声,足有数百骑,看来沙陀贼上钩了。”小乙紧紧的抓住李昇的手臂,此刻他也显得非常紧张。“大家准备,航川,手势,让对面的兄弟也准备好,敌军过半后就动袭击。”“诺!”众人低声应道“对了,航川,马匹在山谷外可否留有?”“不曾!”“唉!可惜了,本来可以趁乱冲他一阵的。”“哒!哒!哒!哒!李存漳的六百骑随着参军涌进山谷之内,而此刻李昇的心中却平静异常,沉重的马蹄声汇合细雨飘落在皮肤上渐渐入微不见。“大哥,他们又停了下来了。”小乙忍不住摇了摇李昇手臂“看来李存漳这老小子还是挺谨慎的嘛?”李昇脑中灵光一闪“陈应泰,过来。”“将军,你叫我?”“你带五十人下谷,如此…如此。”李昇对着陈应泰耳语一番,陈应泰不由眉头大展,转身领命下山谷。“上马,”“灰碌碌~”……谷口,李存漳手臂向上一挥,身上数百骑顿时停了下来“将军,为何止步不前?”李副将小心询问道“吾看此地地势险要,百战之地也,小心为上,彦参军。”“小将在此。”彦参军慌忙上前迎答道“贼军现在何处?”“在谷内腹地,人困马乏,只需将军一声令下可一举破灭。”彦参军脸上再次堆起了谄媚的笑容。“将军,你听,有马蹄声传来,足有数百匹。”“嗯,看来贼军确实无路可逃了。传我令,全军冲杀,一举端灭贼兵,贼酋李昇与我活捉了。”“冲!”……峭壁上,小乙望着敌军停停走走,他的心也随着上上下下。“大哥,贼骑开始冲了。”“好,预备”李存漳所部全部进入山谷中,进入到他们的‘埋伏圈’中。“杀!”随着李昇的一声长啸,喊杀声顿时响彻山谷,滚石檑木相继从两侧峭壁翻落而下,惨叫声连绵不绝。六百多沙陀骑兵拥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一块块磨盘大的石头从脑袋上砸了下来,一根根粗大的树木随着山坡滚落下来,逐步加,撞到了一匹匹的战马,再从摔落在地的士兵身上碾过。“快,快散开。”李存漳在不断的咆哮着呼喊着沙陀分散开来,奈何形势已乱,惨叫声、嘶吼声四处响起,各处乱成一片,已没有人在听指挥,众人开始往外窜去。李昇不由的心中焦急起来,此刻对敌军的伤害还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如果放走了自己这三百号人还是免不了被灭的地步。“将军,下面看我的了。”景延广取出背后强弓,搭上箭支,朝奔窜在前的几人射去。“呃…啊!”最前之人颓然从马上倒下,咽喉上的箭羽还在分明的抖动着。挽弓射箭、挽弓射箭,景延广及五十位强弓手不断的重复着这个动作,长久以来积存的能量和怒气在这一刻爆了出来。滚石檑木、箭支如倾盆大雨般瞬间淹没了在山谷下彷徨失措的沙陀骑兵们,不断有战马受惊将主人掀翻在地,瞬间丧生在同袍战马马蹄之下;但更多的是丧命在陷马坑之内,锋利的木桩和毛竹把战马和他的主人刺了个对穿。惨叫声回荡在山谷内久久不散,鲜血瞬间染红了大地,而天空的毛毛细雨则像是为大地润色般把鲜红带进了每个角落。这一战,李昇几乎全歼敌军,而自身除去还没有回来的四十骑其他无一伤亡,李存漳在手下侍卫的冒死保护下仅以身免,余下三十骑皆身负重创。 第十章 千里逃亡 天空如幕,乌云笼罩整个天宇。在肃清了谷内所有抵抗力量之后,李昇开始打扫战场,除了负责守城和警戒的少数士兵,其余的绝大多数人像蝗虫一样在谷中里肆虐,死了的晋兵兵到无所谓,那些受伤未死的晋兵可遭了殃,稍有一点声响,立即就是一刀下去,在李昇的刻意纵容下,这些粗狂士兵们开始露出锋利的獠牙,开始搜刮起晋兵身上的物资来,直至扒了个精光。这次还真是了,这对骑兵是李存漳的亲兵,每人身上的装备都是精良物品,并且每人身上携带的干粮足够他们三天之食了;更让景延广他们惊喜莫名的是,还有三百来匹战马没有受伤,每人多出一匹来,对于现阶段的他们来说,这可是长途奔袭和战略转移的宝贵资源。寒风瑟瑟,谷内腹地中,李昇面对着残乱的血色场地神色深沉,身旁几人望着李昇严肃的神情不敢上前打扰,默默的等候这李昇的指示,肃立左右,噤若寒蝉。李昇周围寂静得令人窒息,只有风吹树叶子出嗞嗞的声音。看着士兵们笑嘻嘻的换上精良装备,嚼着干粮喝着马血,李昇心中稍稍的安定下来。景延广、小乙等几个还有几个队正正嬉笑打闹着挑选着各自的装备,此次以弱胜强全歼李存漳六百骑,让这三百弟兄兴奋不已。“头,这次可得了不少东西呢,啧啧,你看这刀,这甲,全是好东西啊!”景延广朝李昪这边喊道。李昪笑了笑再次陷入沉思,眉头渐渐皱紧,此番虽是大胜,但胜得实在是侥幸,最令李昇不安的是,出去引敌的四十骑还没有回来,如果此时再被其余的沙陀轻骑尾随到此地,将死无葬身之地,况且李存漳已逃脱,很快将会再次带兵重来围剿,一旦缠上就如附骨之蛆,不死不休。李昇越想越后怕“不行,此地不能久留,得马上离开!”“招呼兄弟们,马上转移,带走所有能用的物资,每人两马,迅出谷。”李昇急的对身后几人下达了指令“得令!”众人分散传令而去“头,这儿还剩个活的,是个参军。”一个伍长在谷中一个偏僻的角落中现了正装死的彦参军。“抓过来。”彦参军此刻耷拉着一张马脸,两腿软,怎么也站不直,被手下士兵像死狗一样拖拉到李昇的面前。“你是何人?是何职务?”彦参军颤抖着勉力站了起来,两腿还是不住的在哆嗦着,望着旁边虎狼般的士兵,一句都说不出来。“拖下去砍了。”李昇厉声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某愿意归顺将军,愿意为将军做牛做马。”“闭嘴,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对于这类人李昇也是从心底里厌恶,要不是想还有点价值早把他一刀给砍了。“你是何人?”“回将军,某为王师哦是晋军李存漳将军麾下参军,鄙人姓彦。”李昇厌恶的看了一眼问道“李存勖呢?”王已南下魏州,周镇远率3ooo骑取贝州,此处只余李存漳一万军马,轻骑二千骑.”彦参军知道此刻小命不保,一股脑的把自己知道的全都抖落了出来.李昇心中一喜,只剩李存漳一营晋军的话自己逃脱而去的几率可谓大大的增加了。“还有呢,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李昪面容狰恶;“是,将军,还有”“头,史校尉回来了。”谷口守卫飞身下马禀报李昇。“哦,,,航川,走,与我齐去迎接。”二人翻身上马率众出谷口,远处史中南等十数骑飞驰而来,史中南左臂微垂,一支羽箭贯穿而入,血流不止显是受伤不浅。一行人会聚于谷口,“头,幸不辱命,吾等带着那千余沙陀贼子转了几个圈,后来找我们不到可能就回营了,不过,我们也折损了五个兄弟。”说到这里他脸上神色暗淡了下来。“逝已矣!待我等逃出生天,再大碗酒大块肉来祭拜他们,你的伤还要紧么?”“没问题,待晚上包扎一下就可以了。”“好,此地不宜久留,大伙度转移。”“头,这个参军如何处置?”景延广在身后问道;李昪眼珠一转道:“把他绑在石头上,留他给李存漳传个口信吧。”……晋军河东大营李存漳头上绑着一块纱布,像只恶狗般来回走动着,营帐里物什被砸了个稀烂。耻辱啊!耻辱啊!一场彻底的惨败,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摸着就被杀了个全军覆没,自从打战以来从没有如此败绩,而且对手是个名不经传的小子,自己虽称不上是什么名将,但也容不得如此羞辱之事,定要将此人碎尸万段,晋王要话的也不管了,什么都不管了。“来人,”李存漳此时怒不可遏“在,将军有何吩咐?”“都回来了么?”“都回来了,其中一队十人为射杀,另外一队只射杀五人。”“好,集合兵马随我剿灭贼兵。”半个时辰后,李存漳在山谷中见到了满地的尸骸和一身*绑在树上的彦参军。“将军,将军,那些贼子不是人,不但杀了我军士卒,连随身之物都不放过,全数搜掳而去。”彦参军凄惨的哭声如丧考妣。李存漳脸色铁青,问道“你为何没死?”彦参军满头冷汗,小声答曰:“贼酋李昇命我与将军传句话。”李存漳眼中精光顿起:“快说。”“卑职不敢。”“再啰嗦小心老子剁了你。”李存漳多年没讲过粗话,这刻终于忍不住了。“是,是,是,那贼子说要将军小心身体,气燥伤肝。”口鲜血夺口而出,李存漳身体坠坠欲倒,“将军”“将军,暂歇雷霆之怒!”周围数十将校齐齐围拢了过来。李存漳朝天怒吼道:“李昪贼子,某誓杀汝!”……漳河北河岸一队骑兵在沿河奔驰着,马上骑兵轻衣轻甲,各自随行一匹空马,正是李昇及其三百残兵。天气已经转暖,但河面的依稀漂浮着薄薄的冰叶。“头,现在我们是往哪儿去?”景延广问道“先寻一处过夜,明日再继续逗逗李存漳这厮。”有了第一次的胜利,李昇此刻充满了信心。景延广道:“今天这一战可真解气,这下沙陀贼子可不敢猖狂了;”李昇微微一笑,这一战让这队濒临崩溃的士兵重新找回了自信。“只可惜让李存漳那厮给跑了,不然的话咱们直接杀进晋军大营,打他个落花流水。”小乙略带稚气的声音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众人同时会心一笑,今天来的疲惫和沮丧感在这一刻彻底化作虚无。“报,东方有晋军斥候朝这边而来。”有探子回来禀报。“报,正北有现敌军数十骑。”“报,东南方现晋军有异动。”随着各处的斥候报来的情况,李昇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次李存漳可真下了本钱了,到处是斥候和游击.”李昇静坐在马上,凝望着碧绿的河水,脑中思绪在不断运转,景延广几人静立身旁不敢打扰。“坚决不能让敌人牵着鼻子走,要变被动为主动;李昪暗暗道;后世兵法理论论述:主动防御必须打乱敌军的部署,调动敌军的移动,声东击西,避其锋芒,请君入瓮,有效打击敌人有生力量。”“哈哈哈”李昪大笑三声:“看来李存漳还没被教训够啊,那就让我们来再给他一次深刻的教训,让他做梦都记得我们。”景延广及周围的几个队都疑惑着看着李昪,不知李昪意欲何为;李昪道:“刚才杀的不过瘾,今番咱们再杀他个痛快。要杀的李存漳半夜睡觉都梦见咱们。”众人面面相觑,以为李昪是不是在说笑,李昪见众人如此表情,反激将道:“怎么,你们怕了?”顿时众人的血气被激起:“怕他个鸟,都是站着撒尿的,谁怕谁啊!”“好,是爷们的,跟我杀!”“杀!”三百骑齐声应喝,雷声震天;轰隆隆,三百骑如猛虎出笼般朝晋军大营方向扑去,势不可挡,连日来的不停砍伐已把他们磨炼成为了一支精兵,就算是李存勖的黑衣鸦兵来了,李昪也有信心与之一搏。 第十一章 主动出击 夜幕即将落下,寒风依旧刺骨晋军大营附近一小队晋军斥候在外巡荡着,营门前两个小卒慵懒的靠着木柱上闲聊。“大牛,上次你在柏乡的时候是不是玩个娘们,还细皮嫩肉的?”“嘿嘿,你咋知道的,是老王叫俺一起玩的,你还别说,那小娘皮还真够味。”“看把你小子给乐的,老子是只顾着抢东西去了,不然还轮得到你?”“是吗?抢到啥了,抢到啥了?”“没抢到啥,就抢到一个镯子,那娘们起先死活不肯,老子一刀把她手砍了下来,可惜了那小的,多水嫩一个妞儿,让胡队正那***给抢去了。”“跟着晋王打仗真好啊!”“那是,跟着晋王打仗能不赢吗,就是洛阳那篡逆朱温亲来也照样把他打的屁滚尿流,我就盼着有一天随着晋王打到洛阳去,听老王说洛阳那地界遍地是黄金,连房檐都是金子做的,而且到处是水灵的娘们,到时候咱一人抢他十个八个的。”“瞧你牛的,好像是你成了大将军似的。”“咋的拉,俺可是老兵了,自老晋王的时候就跟随着打仗了,什么阵仗没见过,你个小屁娃知道什么啊!”“我咋不知道了,我知道今天咱们将军吃了败仗呢,你知道吗?”“吃了败仗?咋回事,快说给我听听。”“嘿嘿!你也有不知道的时候吧,这可是我听将军的近侍老邢说的,就不告诉你。”“嘿,你小子欠揍是吧,快说。”“那你可不能告诉别人,不然传到将军耳朵里,我俩脑袋都没了;”“放心,我是那号人吗?”“听说,将军六百人被贼军残兵三百人给围歼了。”“瞎扯,六百人能被三百人围歼?”“真的,你没见今天将军回来的时候就数十骑,还带着伤吗?”“还真是哦!”“听说又是那天河滩上那人弄的,那人可真是条汉子,真英雄!”“是啊!好像经那人这么一闹腾其余的梁兵脊梁骨都硬起来了,这帮俘虏到现在还没一个肯降的,和以往的梁兵完全不一样呢,这不昨天又杀了好几百了,如今放又放不得,只能留着做军粮了。”“又做军粮?咱不是还有粮食吗,怎么还用那玩意做军粮,上次我吃那玩意差点没吐出来。”“唉!谁知道啊,你以为谁想吃那玩意么?”……冷风扑面,江水滔滔李昇带着着他的三百骑朝晋军大营方向呼啸而去,既然无处可躲就干脆不躲,兵法有云‘袭而扰之,疲而击之’,要我不得安宁,干脆一起闹腾吧!三三两两的晋军斥候在外游荡着,这几天他们很安逸,自击溃北岸梁军以来,大营附近就成了最安全的地带,这个地区已经没有能够对自己构成威胁的力量。六百匹马像风一样掠过微露生机的大地,沉重的马蹄踏在地上搅起泥土纷飞。一个晋军十人队的斥候在外游曳,初春的天气在外骑马观景不免为一乐事,河北已无战事,正是自在逍遥时。远方传来一阵沉闷的马蹄声,震的人心一直往下沉。“队正,那儿来的骑兵?难道是将军回来了。”“去,上前看看。”随着沉重的马蹄声逐渐推近,远处天空与地面之间出现出现一丝黑线,残阳反射在斩马刀上的光芒刺得眼睛疼;黑线在队正眼中不断放大,与天空和茫茫大地构成了平行的三等份,逐渐的掩盖住天空和大地的光芒…“敌袭!敌袭!快…”队正的话在嘴边咽了下去,一支羽箭穿透了他的喉咙,箭支上的羽毛还在不停的抖动,鲜血从口中迸出来,他重重的倒下了马匹。“剩余的九人顿时惊慌失措,慌乱的扯动缰绳,想把马拉向营门的方向,却被狂躁的马匹差点摔了下去;惊慌失措、惴惴不安。“嗖!嗖!”“呃…啊!”随着两声箭支划破空气的声音,又有两名斥候到下马来,李昇所部带起的狂风把剩余的斥候瞬间湮灭,刀锋滑过那脆弱的脖颈,鲜血如喷泉般的灿烂,迸出惊人的血量,七具无头尸体倒在了马下。望了一眼地上杂乱的殷红一片,李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几个月来见惯了生死,人命贱如狗,四处见到残破的村庄,袅无人烟,他本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但在这乱世要想活下去就必须残忍。“杀!”随着李昇的一声长啸,三百骑迅转战他方“啊!呃!”惨叫声在大营的附近不断响起,转眼间晋军斥候已有近百人被杀。……李存漳带着一脸怒气率军回到大营。名斥候背负一支羽箭滚落在李存漳马前,强忍着痛楚回答道。“什么?李昇贼子敢来我大营撒野?你看看清楚了?”“将军,我等现贼酋李昇,并惨遭偷袭,十人仅余小人一人生还。”又一名‘侥幸’逃脱的斥候上前禀报,同样是狼狈不堪。“报,遭逆贼残兵偷袭,余一人。”“报,遭遇贼兵大众,余一人。”不断有斥候翻身落马,李存漳的脸由铁青变得灰白。终于,只听“卟”的一声,一口鲜血从李存漳口中喷出;“啊…!李昇贼子,欺人太甚,吾誓要啖汝肉、喝汝血。”一把抓过一个斥候,脑门青筋暴起,“李昇贼子现在何方?领路。众将士上马。”片刻后,李存漳二千骑扫过两河间平原,留给他们的却是几具残肢断骸和狼藉一片的破碎银泥。李昇及其三百众不知所向。“将军,据河东斥候急报,李昇贼子出现在东南方向.”“好,大军起行.”然而等待他们的又是一地荒芜.“报,将军,李昇贼子出现西北方向.”“啊!”怒火上涌胸口,李存漳再次喷出一口鲜血,摇摇欲倒,平生以来还没有一人让他如此受辱.片刻之后李存漳终于平静了下来,只剩苍白的脸预示着他那内心愤怒,冷面寒声道“与某继续搜寻,不将贼酋李昇剥皮挫骨吾誓不为人…”……夜色如幕,微风渐起一片不起眼的树林中,一众衣甲凌乱的步卒们正随意的靠树歇息,衣甲兵器随意散落在四周,憔悴、焦黄的面容显示他们的处境艰难。林中深处,围坐着几个校尉模样的汉子,左边一位长脸脸髭须之人话道:“早知就随李校尉一起冲出去了,现在前有大河,后有追兵,如何是好!”中间端坐的浓眉大汉冷哼了一声:“哼!随他出去如何,定能逃脱么?”这些正是河滩之战中跟在李昪骑兵队一起冲出来的那五百多梁军残兵。校尉朱宏斌忿道:“哼!史弘肇,当初要不是你怂恿我们随你一道的,老子早随李校尉快活去了,说不定现在已经到汴州了。”这名叫史弘肇的汉子闪猛的站起,眼睛爆出一股精光,狠盯着那人,面目凶恶,作势欲扑。长脸校尉吓得连退两步,强做镇定道:“史弘肇,你…你想干什么,你我平级,你…你敢!”“你道我不敢杀你吗?”史弘肇此时仿佛凶神恶煞般。“我…我知道你武艺高强,但别…别以为我怕了你。”“噌!”史弘肇拔出随身佩刀,作势欲扑,旁边几个校尉见形势不对慌忙起身劝阻,一场风波始终消弭于无形。“大伙现在都冷静下来,还是商量下接下来该如何才是。”年长的校尉孙良开始出来主持大局。旁边一校尉道:“还能怎么办,大不了就跟沙陀贼给拼了。反正也不想活了,妈的这三天真不是人过的日子,看兄弟们都成什么样了。”顿时一片寂静,众人心中沉然:“是啊!如果再这样下去,不等晋军来围剿,自己就先倒下了,如果就这样死了还真是窝囊,倒不如出去和沙陀贼拼了反倒像个爷们!”“报,有骑兵朝这边而来,足有数百骑…”众人顿时大惊失色:“什么?难道是沙陀贼子现咱们了?”史弘肇腾身而起:“全数熄灭篝火,告诉弟兄们,准备厮杀,骑兵…凉他们也不敢入林,哼哼!这是送上门来的野物啊,这回咱们可以不用饿肚子了.”危急时刻史弘肇展露出大将之风,毫不慌乱.“对,大家都做好准备,抢他几匹马,也好填填肚子.”众校尉此时达成了一致.“如此大伙先去准备,统领好各自部众,能不能活着回去在此一举了…” 第十二章 林中争斗 凉风瑟瑟,暗夜无边李昪和他的三百骑飞驰在墨夜平原,一天来的四处出击让李存漳疲于奔命,成功的打残了李存漳的耳目,同时也扰乱了李存漳的部署,自己三百骑成功的摆脱了晋军的围追计划。“大哥,前方有片树林,今晚可以在林中歇息。”小乙欢呼的叫了起来,连日来的跟在大部队后厮杀让他稍显稚嫩的小脸上满泛疲惫。“是啊!终于可以好好的歇息一下了!”李昇翻身下马重重的吐了口气,骑在马上连续砍杀几天让他大腿内侧疼痛不已,可能早已磨破皮了。景延广道:“头,要不要先派人进去打探一番?”“不必了,如果林中有伏兵的话咱们这几百骑马是跑不过人家的,招呼大伙衣不解带、马不卸鞍,入林歇息。”李昇经过数月的征伐逐渐展露为将的自信。随着一声令下三百人悉数下马,跨刀入林,动作犹如训练般整齐划一,这三百骑经过连日来的厮杀已经由普通的民兵变成了一支精锐骑兵,并且马步皆能;最重要的是通过数日来的磨合李昪指挥起来如臂使指。黑暗的丛林中显得万分幽暗、阴森,没有半点光线射入进来,而且是他们不能点火,万一让李存漳骑兵斥候现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借着一丝微弱的月光吵深处走去,不时有野兽出的嘶吼声慑得人心中寒,连景延广这样百战的老兵也感到有点害怕,众人的脚步不由的迟缓、犹豫起来。其实李昇的心里也有点胆寒,只觉得手中冒出不少汗渍,兵刃有点握不稳。但他毕竟是现代人,脑中没有那些鬼神的概念,再加上身为众人之不能让底下人看到自己害怕的样子。“大…大哥,不用再进去了吧,就在这里宿营算了,明天走的时候也好走。”小乙依在李昇身旁紧紧的拉着他的袖子。李昇对小乙笑了笑,道:“别怕,咱们多少次生死都过来了,还怕着鬼神么,连死都不怕,其他还有什么好怕的!”说无心、听有意,这句话在周围士兵心里引起了滔天巨浪,“是啊!连生死大战都混过来了还怕什么!”顿时彻底恢复了以往征战沙场的那股冲天豪气。“呔!”李昇一声低喝顿时其余众人有如当头棒喝,并随之惊醒,不由的同时为自己的胆怯羞愧不已。“今夜就在此宿营,衣不解带、马不卸鞍,随时准备转移。”众将士答曰:“诺!”林内一阵寒风吹来,李昇打了个激灵………在丛林深处史弘肇等数百残兵潜伏在幽暗处一动不动,望着远处数百骑带着月光走进树林,随即又回归黑暗。朱宏斌低声道:“现在冲出去干一场吧!”史弘肇当即低声叱呵道“胡闹,现敌我不明,冲出去做甚?况且吾见这队骑兵刀锋剑利,俱是良品,不像是一般的沙陀骑兵,极为可能是李存勖的黑衣鸦兵,我等身疲体乏,冲出去不一定讨得了好处,还是暂且观望为上。”年长校尉孙良低声应和道:“史校尉所言极是,看样子此数百骑欲在此地过夜,待贼子们昏睡后在动手不迟。”等待的时间往往是最难熬的,片刻之后,林外声息渐渐的了却,一阵酣睡之声入耳而来。朱宏斌问道:“此刻可是动手之机?”史弘肇道:“我观贼军头目是个行家,宿营成品字行摆布,四围有精兵巡卫,此次前去可能讨不得好。”朱宏斌顿时反驳道:“哼!史弘肇我看你是被沙陀贼子打怕了!”史弘肇眼中精光一闪,犀利的眼光想要刺透朱宏斌的胸膛,衬托着夜色史弘肇如地狱里的恶魔,冰冷的目光直接刺到朱宏斌心底,让他顿时打了个寒蝉。孙良顿时低喝道:“是何时刻了,你们还窝里斗,都想死么?”两人哼了一声互相别过脸去再没说话。“如今是咱们的最后一次机会了,史校尉素有谋略,不知有何高见?”孙良询问道,史弘肇素有勇力,并且谋略非凡这在同僚中是公认的,只是脾性孤傲,不容于众,因此屡立战功均不得提升。史弘肇道:“依某之见,如今最为妥善的办法是夺贼马匹,狂奔离去。”朱宏斌忿然道:“如此可是大丈夫所为,莫说我等兵力两倍于贼军,纵然是少于沙陀贼,此等行为吾不屑为之;要去你便自去,恕不奉陪。”“你…愚蠢!”史弘肇此刻胸中一股怒气直往上上涌,几乎欲不顾敌军就在卧榻之侧的情况下搏杀此人,在片刻的激烈思想斗争后他忍了下来,窝里斗的结果最终将会是全军覆灭。众人沉默,孙良毕竟年长,遂话道:“眼下诸位既然无有定论,鄙人就倚老卖老充一回大了,由某来下决断,各位可有意见?”“好,只要不是那厮的意见便好。”朱宏斌道。史弘肇长叹了一口气道:“随意吧,就依老兄的,相信老兄不会过于莽撞了。”……丛林的晚上还是有点凉,虫儿在不知疲倦的吱吱叫唤着。李昇被一阵狼嗥声惊醒,天空泛现一丝亮光,正是黎明前的最后一刻。他现在一个树下做岗位之责,几天来他都坚持亲自为士卒守夜,虽然对这个世界的一些规则还不是太适应但基本的笼络人心还是会的,麾下三百骑望着他的眼神也由以前的佩服逐步变成现在的崇敬,令他心中颇感欣慰。惊醒之下睡意全无,眼睛逐步已经适应了丛林里的黑暗,清晨毫无污染的空气呼吸起来让人全身舒泰,马儿在林边吃着嫩草,有句俗语道:马无夜草不肥,新长出来的嫩草是马儿最喜欢的食物,升了个懒腰,站了起来信步走去。望着手下士卒酣睡的样子李昇的心里感到了一丝温暖,身处此地以来没有一日不是在奔驰、搏杀之中,只有在此刻李昇觉得自己还是一个有感情的人。李昇此刻回想自己到这个世界后的经历可谓丰富多彩,自河滩突围以来,李昇在不断在实验自己的游击战理念,取得不小的效果,看来玩游戏也和打战一样嘛!只要掌握正确的战略战术,往往都可以化被动为主动赢得战斗。摸了摸小乙的脑袋重新回到了巡岗之位,望了一眼身旁的参天大树心中一动爬了上去。树上果然看的更远、更清晰,找了个靠背的地方舒服的趟了下来,蓦然间一束光芒反射而来,随即消失不见。李昇顿然警惕起来,他敢肯定这是兵器射的光芒,自从第一次从战场死里逃生的那刻起都就忘不了这该死的光芒。嗦嗦之声不断传来,并且数量越来越大,这次他敢肯定这绝对是敌袭了,当下不再犹豫,“嗷…!”长啸一声,麾下数百人全部惊醒。“敌袭!敌袭!”另外两个方向的岗哨也开始出警报;顿时兵器交击之声不绝于耳。漆黑的树林中,喊杀声在瞬间爆,寂静的树林变得嘈杂异常,血腥味顿时充斥于空气之中。“就地驻守,不得慌乱,向中央靠拢!”随着李昇迅出指令,在片刻的慌乱之后,李昇麾下迅回复到平时的精炼状态,开始稳固阵脚,逐步靠拢,短时间内形成一个小型的防御阵营。李昇迅跳下树来,朝防御阵中奔去。“嗖----”蓦然间,一股尖锐的破风之声从身后响起,一支钢枪如毒蛇般的从背后刺来,李昇避无可避,只好就地一滚,随即抽出刀向后奋力一劈;只听“噌!”的一声,和那人毫无花巧的碰了一下,双臂麻,此人好生勇力,这是在这个世界来碰到的第一个高手,李昇不由的正色起来。“你是何…人?”正当李昇开口之际,那人的钢枪再次向毒蛇一般刺了过来,枪尖吞吐闪烁不定,忽然抖成一朵钢花,捅向前胸而来。钢枪还未到,激起的风压象巨石一样撞过来,李昇此时的胸腔被压迫的极度难受!屏住呼吸,反手一刀劈在敌枪尖上,身体微微左倾,企图将这一枪化解。岂料钢枪竟然不为所动,少许下沉之后依然向小腹扎来!李昇不由的惊出一声冷汗,再次就地一滚姿势极为难看,但毕竟躲过去了!李昇此时不在于此人纠缠!转身奔向中自己人而去!此人武艺之高是他见到的最为厉害的!如果在硬抗下去,最后死的绝对是自己!两人相交在电光火石之间,瞬间已有很多敌军围拢了上来,李昇知道此刻不能再迟疑,迅回到己方阵中。“头回来了!”见到李昇来到,众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士气顿时大涨。李昇此时脑中急运转,他实在想不明白敌方是何方势力,乌漆墨黑的夜里又看不清对方军号、服饰之类的;自己在此地宿营不是事先定好的,李存漳那厮应该没有这么厉害想到在此设伏。于是朝对方喊道:“对方何人,某乃大梁都招讨使王景仁大将军麾下李昪!” 第十三章 立威 “啊!住手!都住手,是自己人,前方可是李昪李正伦校尉?”孙良喊道。“正是,前方是何人!”“某韩勍将军麾下校尉孙良是也!”听到是自己人,双方士兵都同时松了口气,方才的一番接触已经伤亡了十几个士卒,还好李昪叫的及时,避免了惨死在自己人手里的命运。众人围拢了上来,纷纷抱拳问候,众人见面,不胜唏嘘。李昇问道:“方才林中于某交手之人是何人?好生勇武!”“你可是方才与某硬拼两刀之人?”左侧传来一个粗矿的声音;“这位是?”由于史弘肇个性孤傲,在加上李昇来到这世界月余时间大部分只在征伐之中,彼此竟然不识。“某史弘肇是也!”李昪心中一惊,史弘肇可是这个时代的猛将之一,更难道的是此人颇有智计,可堪比三国高顺,是个难得的将才。随即抬手抱拳道:“幸会,幸会,将军勇武,某不如矣!”史弘肇那刻板的脸没有丝毫表情,抱拳冷冷的回道:“某不如李校尉,当日河滩之战,校尉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可谓英雄!”“是啊,是啊!李校尉可谓天生英雄啊!”众人齐声道;在众人互相恭维之时,史弘肇那冰冷的声音响起:“还是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吧,什么时候了还在此惺惺作态!”众人闻言颇为尴尬,朱宏斌于其素来不合,大怒道:“史弘肇,你别不识抬举!”李昪不明就里见形势不对马上出来劝阻道,振声道:“各位,吾等历经生死冲出重围,可不要自毁了城墙;”两人冷哼了一声转过脸去各互不相视;李昪微皱眉头,看来又多了一披累赘,如今只有六百匹马,现在多了这五百多残兵不但限制了自己的强机动性,而且会补给成了一个大问题,最主要的是这些个骄兵悍将还不听指挥;“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不然自己和这三百老兄弟将会被他们拖死!”顿了一顿后朗声对几个校尉朗声说道:“史校尉说的没错,如今我们是要考虑如何保存性命的问题了,如今我们处在李存漳的三面包围之中,还有一面是大河,飞鸟难逃,诸位说该如何是好啊!”众人默然,孙良一扫旁边几个校尉及身后残兵狼狈不堪的模样顿时没了底气,诺诺道:河滩之中吾等皆见识到李校尉的英武,相信李校尉能够带领吾等谋得一条生路的,大伙说是不是!”众人诺诺;李昪脸色一沉,大声道:“好,从现在开始,我就带领你们创出一条生路来,不过从现在开始你们通通要听从我的领导!”朱宏斌疑惑道:“你真能带我们冲出一条生路来?”李昪大笑:“哈哈哈某三百骑在晋军营中三进三出,沙陀贼都奈我不何,何况现在咱们有近千人。我等定可再突破李存漳的封锁的。”李昇不容置疑的语气里透着强大的自信,诸人闻之心胸激荡,特别是景延广与三百老部众,在这段时期内任何困难到了李昪那里似乎都能迎刃而解,再凶险的局势,只要有李昇在,就仍有绝处逢生的希望。“将军说的对,只要有将军在,任何困难可以迎刃而解,吾等奉将军为上,一切听从将军指令。”景延广与三百老部下齐声吼道,声势震天。“将军?李校尉何时成了将军了?”有人质疑道景延广上前一步目光如炬,扫视四周,“自河滩之战以来,大家有目共睹,将军德才勇武兼备,我等皆拜服于李将军之能,尔等可是不服,须问问下面弟兄,李将军威武,是不是兄弟们!”景延广朝身后士卒中喊道身后三百士卒大声应和道:“李将军威武。”其他的六百余残兵在河滩之战中就对李昇有着相当的威信,那光辉巨大的影子还深深的印在他们的脑海中,此刻见到李昇及三百众刀甲铮亮、精神抖擞,更加坚定了李昇是他们的救世主的形象,不由的同声应和起来:“李将军威武!”朱宏斌躬身道:“某原奉将军为上。”孙良犹豫了一下,见大势不可扭转虽心有不甘也上前躬身道:“原奉将军为上。”史弘肇冷哼了一声微抱拳道:“某与众同!”正是从这一刻开始,李昇在这数百残兵当中建立起了绝对的威信;虽然还有数个校尉级的士官还心存异志,但他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让他们心服的。李昇当真如此自信吗?当然不是!他不过是在冒险,是在赌博罢了。这几天来连续亡命厮杀李昇改变了很多,以前那种逆来顺受的性情消失不见,他现在开始笃信一条真理,人生就是赌博,生逢乱世,只有赌一把才能闯出活路,赌输了,反正贱命一条,无所谓,赌赢了,就赢得一切,仅此而已。天色已开始放亮,除了留下必要的人放哨警戒,其余的大部士卒已经就地休息,自己的老部下分了一点干粮给一直被困在树林中的梁军残兵,多一点休息就多恢复一分体力,突围就多一份希望。李昪虽然说的轻松,可他知道,情况只怕不那么乐观。李昇此时没有汇合到这批残兵之前,他有信心凭借长久以来创造的优势脱离而去,目标小机动性强是他的优势,现在一多了近六百人疲刀损的残兵,目标就一下子扩大了三倍,想不引起敌人注意都不行,最让他伤脑筋的是马匹只有六百余匹,再也构不成强机动性队伍,一旦让李存漳的亲骑黏上绝对又是死战之局。当务之急是要再抢三百匹战马来,没有马的自己的移动防御的游击战是万万实现不了的。……晋军大营内李存漳脸色白的躺在大帐中咳嗽连声,贼酋李昇狡猾如狐,几次都其戏耍于阵前,三原谷一战更是丢尽了脸面,差点连性命都留在哪里,这李昇端的是厉害,原本懦弱不堪的梁兵在他的手里竟然如脱胎换骨般,变成了一支神鬼莫测的诡道之兵。但是这口气实在是难以咽下,想他李存漳自从老晋王李克用以来从来就是遇敌杀敌,何曾遭过如此败仗,他也意识到自己正在被李昇牵着鼻子走,但却想不出什么制敌之策来。“来人,与我唤彦参军来。”片刻间彦参军颤巍巍的立在李存漳的面前,颤声道:“将军,您有何吩咐?”李存漳鄙夷的望了他一眼毫无表情的说道:“你见过贼酋李昇,其相貌、脾性如何?”“回将军,此人身体健壮、双目如鹰,心狠手辣,卑鄙无耻…”彦参军想到那天李昇把他绑到树桩上折磨的情景就咬牙切齿起来。“够了,”李存漳见他口无遮拦立马打断了他。“贼酋狡猾如狐,你可有何破贼之策?”“呃…这个。”彦参军顿时无语了起来。李存漳站起身来一挥袖袍怒道:“哼!关键时刻不能出谋划策,要你何用!”彦参军顿时脸色惨白,跪倒在地求饶不已。李存漳眼中精光一闪,一条毒计由脑中生出,一个令李昇永远翻不了身的毒计…“彦参军,你可愿随本将军去灭了李昇那贼子。”“但凭将军吩咐!”“好,彦参军你调二百步卒,驱赶俘虏一千众入平原,可放些许逃脱,但不可让其靠近两河界,你可明白?”李存漳那阴狠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恨。彦参军眼神无意中与李存漳交集了一下,不由的打了个冷颤,低声道:“遵命,但是,将军,两百人是不是少了点,贼俘虽说无兵器在手,但足有千余众,再加上贼酋李昇在暗中窥视,此去恐为敌所趁啊!”“如有贼俘反抗,杀之!”李存漳此刻的脸色变得和蔼起来,抚其背曰:“彦参军放心,本将军会派精锐骑兵护卫。”彦参军在忧心重重中离帐而去… 第十四章 俘虏 苍茫的平原上,一众如狼似虎刀枪眀晃的晋军士卒正不断驱赶着千众面黄肌瘦的梁兵俘虏,俘虏间彼此用绳索串成一条;隔远望去犹如几条泥鳅在地上滑行。彦参军则骑在马上耷拉着脑袋毫无生气,时不时叱呵两句表示他还是个活物。这从上次三原谷中被扒光绑石头上在以来,他忘不了李昪那鹰一般的眼神,甚至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梦见李昪用刀在自己的脖子上划啊划的;此刻李存漳明显是要自己作饵来引李昪上钩,可他只能照做而已。“快点,你们这帮狗娘养的。”彦参军把怒火泄到了梁兵俘虏身上,手中马鞭狠狠朝几个俘虏抽去,望着俘虏疼痛得在地上不断翻滚的样子他仿佛找到了快感。“参军,咱们这是要赶往何处啊?”旁边校尉问道。“莫问,某不知!”“是,参军!”。转眼间又有队正来问校尉:“校尉,咱这是去那儿啊?”校尉则立刻把火气到了这个队正头上:“问什么,只管走!”队正灰溜溜的走了下去,底下士卒又来问队正:“头,咱现在往那儿赶呢?”“问个屁,只管给老子走。”底下士卒碰了个钉子,于是把火气都泄到这帮梁俘身上,顿时惨叫声不断,此起彼伏、响成一片。风轻云淡,初春的阳光使人昏昏欲睡,正当彦参军等人情绪繁乱,一千多人的俘虏队伍毕竟不能一一‘照顾’到,暴躁不安时底下梁军俘虏中几人开始小心耳语起来;“此刻正是咱们逃走的绝好机会,怎么样,兄弟干不干?”“就咱们几个恐怕不行啊,得多召集几个人。”“好,你我分头传开来,小心被现。”瞬间,一场风暴在这群俘虏中酝酿开来,像初涨的潮水,逐步扩散,越来越大、越来越广、越来越猛烈;长久以来积蓄怒火化作能量在瞬间爆开来,“兄弟们杀啊!”,随着一声怒吼,一个接一个的梁兵扑向靠近的晋军守卫,彦参军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手下士卒也慌乱楞在当场,霎那间,已经有几个梁兵夺得兵器割开绳索,眼见暴乱规模就要扩大,彦参军想起了临行前李存漳说的话:“如有贼俘反抗,杀之!”“与我杀了!暴乱杀之!”此时晋兵也开始逐步回过神来,收中刀毫不留情的砍了下去,像砍稻草一样把没有武器的梁兵一个个砍翻在地,人命在这个时候连狗都不如。片刻间立刻就有数十个俘虏倒在血泊之中,鲜血浸透了每一寸土地,形成了一大片暗红色泥沼,随着晋兵的不断反攻,除了开始的砍开绳索的百十人外,其余都逐步卷缩在地再不敢动弹,最初暴动的百余人见事不可为,相视大吼一声四散狂奔而去。晋军校尉正要带人追返。彦参军挥了挥手:“罢了,随他们去吧!今后有意图反抗,杀!”……树林中,李昇站在高处凝视着远方,初升太阳的光辉不断扩散,照射在他身上泛起阵阵光辉晕环,此刻显得愈英武;小乙小心翼翼的转身走向他处,招呼众人就食,生怕打扰了李昇的沉思,此前在从尸体上搜刮来的食物已经不足维持一天了,难道要杀马为食?李昪摇了摇头,尽快搞到粮草是当务之急。李昇缓缓的转过身来,眉头紧锁,此时他思绪乱如麻,近千人的生存重担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让他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再来一次三原谷之战?肯定不行,李存漳不会笨到再犯同一个错误;去抢老百姓的?他狠不下心,虽说这个月来他变得冷血残酷,但实际上内心还那个原来的他。再说现在那里还有百姓可抢”现今之际只有一条路可走了,那就是断晋军的粮道、抢李存漳的粮草。“航川。”“到,将军”景延广脸上充满了崇敬。“你带人去打探晋军粮道。二个时辰内无论打探到与否都要回来,路上碰见晋军绝不予以纠缠,绕道而走。”“得令!”“你们几个随我来!”景延广与二十人翻身上马奔驰而去。李昪望一眼正一旁休息的几个后进校尉,以他在现在那个复杂的社会里尔虞我诈的经验明显知道这几个人是完全不服他的,现在只是迫于压力不得不服从李昇的领导;以孙良为的旧派士官隐隐的聚拢一团,而史弘肇则是另外一种不服,形单影只的站在树林角落,孤傲的表情目空一切,而旧派士官中只有朱宏斌显得和李李昪很为接近,也许可能是真心佩服他吧!他现在还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其他是在想到底是用现代人的方法解决问题还是古代人的方法解决问题,用现代的方法解决问题就是通过分解、拉拢、打压等手段来收服他们,用古代人的方法就是直接找个理由把他们给杀了,这两种方法都不是李昇所喜欢的。“唉!随他去吧,也许过不了多久他们会认同自己的。”小乙这时候轻巧的走了过来,小声说到:“大哥,你一天没吃东西,我这儿还有点肉干,你吃点吧。”李昇摸了摸小乙的脑袋冰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只有对着小乙的时候他有温暖的感觉,小乙是他在这个时代唯一的亲人,李昇笑了笑,道:“大哥不饿,你吃,你正在长身体。”小乙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只是渴求的望着李昪,满眼期待,李昇苦笑着摇了摇头接过肉干啃了下去。“大哥,你先坐下来歇息下吧,这几天你都没睡好,外面巡卫就交给我和弟兄们好了。望着小乙渴求的眼神李昇无奈的坐了下来,这几天确实没有好好休息,连日的奔驰、杀伐让他的精神十分之劳累,这一刻坐下不到片刻间就进入了梦乡…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外奔驰而来,李昇骤然惊醒,长身而起,抽刀在手,三百老兵也都随即快抽刀聚拢于李昇身旁,其余六百新兵则明显反应滞后,这让一众老校尉羞愧不已。外围斥候飞身来到李昇身前。“报,景校尉回来了。”众人顿时放松了下来。景延广飞身下马抱拳道:“将军,我回来了!”“航川,辛苦了,可曾打探到晋军粮道?”“不曾,不过,在路上遇到百十兄弟,据说是半道砍翻晋兵逃出来的,我怕把他们都带回来了。要不要问他们一下。”“是吗,快带一个机灵点的过来,我问问他。”片刻间,一个面容饥黄的小个梁兵被带了过来李昇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细细的说与我听。”“报…报将…军,”小兵见到对面一排‘大官’顿时紧张的结巴起来。“不要急,慢点说,唉!让你们在俘营中受苦了。”小兵一听眼睛一红眼泪滚落下来,从来就没有人这么关心过这些小兵的命运,而自己的英雄竟然如此和蔼的对自己说话让他无比感动:“将军,情况是这样的…”“沙陀贼要把你们驱往何处?”“不知。”李昇陷入了沉思,正在李昇神游之际,前面的小兵突然跪了下来,抱住李昇的大腿泣声道:“将军仁慈,请救救其他人吧,还有九百余人在途中,我的弟弟也在其中,求求将军把他们一起救出来吧。”身旁的孙良上前道:“李校…将军,那也是我营弟兄,干脆一并救了吧!”“是也!是也!千余士卒足矣与李存漳争斗一番了。”其余几个旧派校尉亦随声附和起来。此时李昇想的更多,本来多了六百步卒已经是累赘了,自己的移动防御无从施展,如果在多了千余毫无战斗力的步卒的话,那可能更加麻烦,倒是不但这帮人走不出去,连自己这三百精锐都要葬身李存漳手下。“将军,快下令吧,迟则有变啊!”一众旧派校尉齐声催促道,在他们的想法里只要人多了他们旧派的势力就可以大起来,就可以再不用低李昪一等了。李昇望了孙良一眼,鹰一般的眼神像一把剑刺了过来,孙良不由的打了个冷颤,刚才李昇的眼神仿佛把把他看穿。“你们底下士卒可会骑马?”孙良道:“会的,有不少曾在骑兵营混过。”“好!孙良听命,命你率部下三百人骑马去营救被俘士卒。”“得令!”一众旧派校尉纷纷上马,精神都为之一振。“史弘肇你负责安顿士卒归队事宜。”“遵…命!” 第十五章 平原死战 “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九州道路无豺虎,远行不劳吉日出。”遥想当年唐朝盛世的不知是何光景,‘千家万户俱丰盈’又不知是何盛况。李昇与麾下三百骑奔驰在苍茫的平原上,放眼望去满目沧痍,村庄破败不堪,千里袅无人烟,白骨露于野,唐末几十年间中原大地竟然破败如斯。“大哥,不是已经派孙校尉和史校尉去了么,为何还要亲自来一趟啊?”李昇嘴角泛现一丝笑容,道:“你还小,不懂。”小乙急红了脸,争辩道:“人家快到十六岁了,是大人了。”“哈哈哈…”李昇大笑一声朝前狂奔而去,三百骑紧紧相随,期间突然想起后世名叫仇圣之人所作一《男儿行》遂放声歌道:“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又有雄与霸,杀人乱如麻,驰骋走天下,只将刀枪夸。今欲觅此类,徒然捞月影……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名。放眼世界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我辈热血好男儿,却能今人输古人?”歌声缈传数里,传到各部骑兵及步卒的耳中,直听的人血脉膨胀,跟着放声大歌起来,连史弘肇这个孤傲的汉子也跟着反复的念着“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李昇知道此刻他才真正的得到了底层士卒的认可,他成了他们心中的真正男子汉。“众将士,随我营救士卒。”此刻李昇这数九百士兵的士气达到了最高点,不趁此机会一举破敌更待何时。话说彦参军二百晋军与九百俘虏正在不知赶往何处的路上慢悠悠的前行着,只听一阵如急促的马蹄声浪潮般涌来,如鼓槌在自己的心房上不停的击打着,越来越快…远远的望见这一队等待挨宰的羔羊,李昇嘴角透出了一丝微笑,手中刀向上一举,大吼一声:“杀!”麾下三百老兵毫不犹豫的向前冲去,新兵也开始逐步融入到着狂暴的怒流当中,六百骑像地狱的魔神般降临,挟带起幽冥之风,天地为之变色,如滚滚铁流般向那晋兵而去;“举刀!”骑兵一齐将手中斩马刀举过头顶,锋利的刀锋隐射出死亡了光辉。“刷”二百晋兵甚至还没来得及出惨叫声,脑袋已经和身体分离开来,鲜血像喷泉一般往上狂迸而出,构成了一道灿烂的景色。两百条生命在瞬间化为乌有,剩下的只有那无声的叹息!天空顿时阴暗了下来。“将军,还剩一个活的。”景延广单手提着一个容貌猥琐之人前来。“哈哈,彦参军,我们可真是有缘啊!”彦参军一见又是这个煞神立即瘫软在地,连声求饶。“参军大人别来无恙否?参军三番两次落在我手里,可见我们确实有缘,参军可以投奔于我啊?”李昇见到这个软骨头就忍不住想调戏一下他,旁边的景延广也是一脸的坏笑。“将军,您高抬在下了,鄙人在将军面前如蝼蚁般,请再次放过小人吧。”彦参军哭丧着脸,如丧考妣。“报将军,全歼贼兵,我军无伤亡,解救弟兄九百一十三人。”史中南做事确实非常仔细,李昇有意向把他往军需方面展。李昇此时却没有丝毫兴奋的感觉,此后带着这帮‘累赘’去向何方?…天空突然飘起了绵绵细雨,暗灰色的云层把整个天都收了起来。远处传来一阵闷雷般的马蹄声,埋伏在暗处的李存漳狰狞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阴森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的割肉饲狼的计略成功了,通过这一千梁俘来引诱李昇的上钩,至于二百步卒根本就不算什么,他根本就每放在心上。从那千余俘虏出营以来他就一直暗中远远的跟在后面,直到这一刻,贼酋李昇终于上钩了,此刻李存漳的心颇为激动,连日来的羞辱今日终于可以一次性清偿了。想到这里李存漳又忍不住偷声大笑起来。马!”“杀!”李存漳一声大喝“杀!”,一千二百精锐沙陀骑兵齐声响应,声如炸雷,数千只铁蹄带起漫天银泥,如滚滚铁流般瞬间淹没了前面几个落单的梁军俘虏,雪白的刀锋印着那惨淡的光辉,天空亦为之变色。带着踏碎大地的威势,如滔天之浪,如迅猛洪流,向李昇等人席卷而去。……“将军,不好,中计了,快看,沙陀骑兵。”李昇冷峻的脸上此时看不出任何表情,这个时候如果转身而逃的话必定跑不过李存漳这千余精锐铁骑,等待他们的命运将是全部灭亡,李存漳这招确实阴狠,用两百士卒的生命及一千梁兵俘虏来做诱饵,吸引自己的上钩,一举致自己于死地,好狠的手段。孙良慌忙策马向前道:“贼军势大,将军,我们快跑吧,不可与之争一日之长短啊!”李昇如鹰般的眼神狠狠的盯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你可以走,士卒留下。”孙良脸上顿时阴晴不定,长叹了一声转身策马而去,几名与之相近的校尉随之而去。“嗷”瞬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昇的身上;“自河滩大战以来,每每寝室难安,从今天起我李昇再也不会丢下兄弟独自逃生,拿起你们的武器,没有武器的用你们的手足、牙齿,与晋兵决一死战。”“决一死战!决一死战!”身后三百老兵齐声呐喊,渐渐的六百新兵也加入了呐喊的行列,齐齐的站到了李昇的身后,眼中充满了坚毅的神色,如果是李存勖看到这群梁兵则会大吃一惊,这还是一个月前那支触之即馈的梁兵么。李昇知道以三百精兵加六百新兵兵对上李存漳的千余精锐骑兵是毫无胜算的,但他不得不这样做,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活下去,他只有赌,赌赢了他才能活下去,自来到这个乱世以来,没有一刻不是在厮杀中渡过,竟然还活到了现在,想一想心头淡然一笑。面对着沙陀骑兵的滔天威势,有部分俘虏开始四散逃跑,毕竟沙陀给他们带来的心理压力实在太大。李昇拨转马头,高举雪亮长刀,放声大喝道:“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杀!杀!杀!”一声狂吼后朝沙陀骑兵迎面而上,这声大喝驱散了沙陀骑兵带来的压迫感,激起来数百梁兵的血性,激起了男儿的志气;“杀!”景延广嗔目欲裂,沸腾的热血不断的冲击着胸膛,紧随着李昇勇猛向前。“杀!”史弘肇此时亦被这热血沸腾的场景所感染,夺过一犹豫不绝之新进之人的马匹,紧随李昇冲向那沙陀骑兵而去,他是孤傲,那是因为他是真正的男子汉,他看不起那些不配为男儿之人,对李昪他此刻是服了。“杀!”一部分梁军俘虏拿起地上的武器,悍不畏死的紧随着骑兵李存漳部涌去,在排山倒海的吼叫声中,这数百梁兵和俘虏组成的队伍如滔滔洪流般向李存漳部席卷而去。远望去,两股洪流重重的撞在了一起,激起滔滔的碎浪…“挡我着死!”李昇手中长刀化作一道森冷的弧线,一名沙陀校尉的脖子抹去。那沙陀校尉痍然不惧,大吼一声,举刀相向。“噹!噌!”清脆而有绞心的金铁交鸣之声瞬间响彻云霄,沙陀校尉手中横刀竟是受不住李昇的勇力攻击,其根而断,李昇刀势犹猛,化作一道寒芒扫过沙陀校尉脖颈,鲜血飞溅,一颗头颅凌空飞起,面目犹自狰狞。“呜哇!”声嘶力竭的嚎叫从左右两侧同时传来,两杆冰冷的长枪毒蛇般直取李昇的胸口,锋利的枪尖已经近在咫尺!那是两名精壮的沙陀骑兵,脸上的表情极度扭曲,眸子里闪烁着疯狂的热焰,与魔鬼无异,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呼!”“呔!”李昇将长刀奋力劈向其中一把,险险的荡开枪尖;左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了疾刺而至的枪柄,借着坐骑狂野的冲击,李昇大喝一声力使劲往前一甩,手执枪杆兀自不肯松手的那名沙陀骑兵凌空飞起向另外一名骑兵,两具身躯包袱一般重重的撞在一起,掉下马来;“呃…啊!”只听两声凄厉的惨叫从地下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的送入耳际,不用想,那两名骑兵已被自己的坐骑踏做肉泥,但愿老天保佑他已经死了,即使或,他们也生不如死。“咴律律~~”呼啸的寒风在耳际呼号,飘零的细雨迷蒙了眼际,森冷的枪刃迷乱了李昇的双眼。十几匹精壮马匹朝李昇狂冲而来,十几支冰冷的长矛已经汇集成密集的毒蛇朝李昇刺来,当中一员狰狞大将正式李存漳。“将军,小心!”“嗷~”李昇狼嚎一声,双腿加紧马腹部,猛拉缰绳,**马匹当即树立而起,“卟,卟卟卟”战马一声惨嘶,几股鲜血从血洞中溅射而出,战马替李昇挡了这必死之局,李昇翻滚落地,一道寒光如附骨之蛆粘身而来,正是李存漳的狼牙枪。眼见李昇即将性命不保,一柄钢枪接下了这致命一击;“噌!”毫无花巧的磕碰令李存漳半身麻“汝何人?“某史弘肇是也!”李昪抢过一匹无主战马翻身而上,与史弘肇对望了一眼,识英雄重英雄,一股豪气冲天而起,“杀!”主将的冲天豪气也影响了底下士兵,一个个梁兵开始悍不畏死的冲上前去,把一个个沙陀骑兵从马上拉了下来;一名梁兵腹部插着两支折断的长矛,一截肠子流淌在体外,犹自死战不息,通红的眸子里正燃烧着野兽般的光芒。一名沙陀骑兵刀法纯熟,一刀横扫将一名梁兵的一只手臂齐根削去,可官军还来不及兴奋,那名梁兵已经凶狠地扑了过来,一口死死地咬住了他的咽喉,沙陀兵大骇,以刀疯狂地戳捅流寇胸腹,霎时间流寇的胸腹已经一片模糊,却犹自圆睁怒目,死咬不松口,有殷红的血迹从嘴边滑落,狰狞如鬼。两股人流犹如灿烂的烟花般,在瞬间激烈的爆后,剩下的只有平静的空洞。李存漳眼前一阵阵黑,怎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什么时候,眼前这个人真的还是人么,以往不堪一击的梁兵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悍不畏死了?李昇隔着一条‘尸河’冷冷的望着他,“还要再来么?”此时李昇身边仅余一百骑兵及数百伤痕累累的步卒,而李存漳亦只余五百骑。败了!自己尽然败了!李存漳呆立当场面无表情,眼神呆滞,自己辛辛苦苦**来的精锐骑兵尽然和这队残兵打了个平手,意然在几乎同等兵力,正面对战的情况下败了,这……是真的吗?身旁副将见形势不对,拉着缰绳簇拥着李存漳夺命而去。望着晋军离去直到背影消失不见,剩余的梁兵们像火山喷般咆哮起来,炸雷般的呐喊激荡在空寂的原野上空,经久不息。李昇‘卟’的一下鲜血狂涌而出,李昇在马上的身躯摇摇欲坠,终于倒下马来“将军!将军!” 第十六章 休整 李昪毕竟不是铁人,经过连续的一个多月的厮杀和连续奔波,身体已经透支的厉害,再加上刚才那一战受到的伤远比过去要重。李昪用刀支撑着身体摇晃着站了起来,周围的环境此刻变的死一般的寂静,景延广、小乙、史弘肇等所有士兵都关切的望着他,他感动了,他又赌赢了一次,又可以在这个世界上多活一段时间了!活着的滋味真好!举刀向天,“嗷”“喔哦!”顿时爆出震天的欢呼声,景延广此时眼目湿润,一股难言的情感冲向喉头,让他激动不已!“必胜!”史弘肇振臂大呼:“必胜!”“必胜!”所有的梁军齐声欢呼起来,此时此刻梁军都沉浸在无边的胜利喜悦当中。朔风猎猎,李昪站的笔直,胸口还在隐隐痛,此刻他心沉似水,经此一战,这些残兵将不再是原来的触之及馈的懦弱之兵,在血与火的洗礼中,他们已经茁壮成长,虽不足以与李存勖的百战精兵相提并论,但在普通军队中算的上是精兵了。此次的损失也是惨重的,此次战斗极为惨烈,仅仅在李存漳精骑的一轮冲锋下,就伤亡近千人,六百骑兵只剩下百余骑,三百老兵亦只剩下不到百人,令他欣慰的是李存漳留下的近千匹马让他能够足够组装成一个强机动部队了。小乙走了过来默默的支撑着李昇,眼中湿润一片,此刻只有小乙知道李昪是在强撑着身体,只为能给所有的梁兵们一个精神希望。“史中南!”“到!将军,有何吩咐?”“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了,量李存漳也不敢再来了,我要先睡一觉。”李昇的眼神在也无力保持原来的犀利,渐渐的倚靠在小乙身上。“来人啊!扶将军上马。”…晋军大营李存漳呆立在大帐中,连手下副将连叫他三声都没有答应,连日来的败仗让其再也没了往日的骄狂,在正面冲击的情况下,近两千骑兵竟然冲不垮千余梁军残兵。“将军!将军!”“呃…何事?”此刻李存漳的语气都没了往日的张狂。“将军,细作来报,贼酋李昇已率众离走!”“内里之人可有消息?”“暂无!”李存漳缓缓的坐落在豹皮座位上,添了一道疤痕的脸显得更为狰狞“告与细作,暂不可妄动,待内里之人联络,再报与大营,此次绝不能给其一丝机会。”那凶眼中透出一丝阴冷。……李昇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胸口的伤依然隐隐作痛,但已是精神大好;“大哥,你醒了!”一直守候在李昇身旁的小乙见他醒来欣喜不已“嗯!咳…”李昇起身时扯动了伤口引起一阵剧痛。“大哥,怎么样了,没事吧?”“没事,士卒都安顿好了么?”“安顿好了,有不少死伤的马匹,今天可大吃了一顿呢。”“那就好,去把史中南叫过来。”夜色迷蒙,天空漫天星辰昭示着凡人的命运蹉跎,底下士卒除了远处几个负责巡卫的其余都进入了睡眠。“将军,你叫我。”史中南的眼神里充满了尊敬和崇拜,连续以来的扭败为胜让他对这个英武的校尉产生了无比的信任。“云辉,士卒可都安顿好了?”“报将军,一切都安顿好了。”“伤亡如何?”史中南神色黯然,徐徐道“现只余九百人,其中二百人负重伤,其余皆轻伤,死了的兄弟已就地安葬了。”“唉!”李昇长叹了一声,这一仗打得实在惨烈,损失太大,几乎就是两败俱残,虽然说自己获得了极为重要的战略资源:战马,并且还获得了大量的从死亡晋兵身上扒来的精良装备,但是却没有足够的兵力来驾驭,而李存漳却还有万余步卒,总的来说自己还是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重伤的兄弟好生照顾,无论怎样都要救治好,粮食足够维持几天?”史中南道:“足够维持半个月了,这次死伤的马匹足有数十匹。”李昇道:“对了,孙良等几个离去的校尉回来了么?”史中南握紧了拳头忿然道:“别提那个几个宵小鼠辈了,如再让我见到他们必定生死相搏。”“你也去早点歇息吧!”李昪挥了挥手。银白月色洒落大地,苍茫的平原出无声的叹息,曾经的广阔大地生机不在,那黑暗中的一抹亮光仿佛衬托着刀锋的无情;李昇抽出腰间长刀,雪亮的刀身隐射出片片光芒,手指滑过刀锋,一滴血迹趟露下来,这柄刀此刻和他融为了一体,当然并不是‘前世’武侠小说里的夸张的刀身合一,这只是一种感觉。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经历,有种恍如融世的感觉,现在的他以前完全不一样,以前的他懦弱而又老实,现在的他狠辣而有果敢;李昇不由的一阵苦笑,也不知是他穿越了这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穿越了他。怀着对远方亲人的无限思念时间飞逝而去,天已大亮。现在的形势依旧不利于李昇,李存漳还有数百骑兵,如果李存漳存心要和他决一死战,只需用骑兵拖住李昇骑兵,再以步兵围之,则李昇和这九百梁兵将死无葬身之地。主动防御,必须要走在李存漳的前面,而不能让他牵着鼻子走,此次平原遇伏损失惨重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没有做到机制上的优化来实现主动防御。李昪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片刻后大战后更显尖嘴猴腮的彦参军被带到李昇的面前。李昇噌的拔出刀,彦参军一声癞叫瘫软在地,“彦参军,我们也算老朋友了,这次你打算用什么理由让我放你归去啊?”李昇的刀故意时不时的在彦参军的脖子边晃来晃去,鹰眼中透出一丝死亡的眼神。“将…将军,某…某实乃无能之辈,将…将军杀某如杀鸡,只怕污了将军的手,将…军就当我是个屁,放了吧!”李昇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想不到这句经典的语言竟然被这个小人给明了,故作凶恶道:“这可不行,我部下将士好不容易将你抓来,如此就将你放了可不寒了将士的心。”见彦参军吓得半晌说不出话遂诱导道:“如不说出个理由来,不好像将士们交代啊!“某愿为将军肝脑涂地!”彦参军爬到李昇跟前,抓住李昇的脚,涕泪齐下。“好,既然彦参军这样说了,我也不多说了,请彦参军为内应,待我大军来袭时从内策应,到时我派人联系你的。”“是…是,将军,到时候彦某必定舍命相陪。”“如此,就请参军在我营中好生修养几日,到时候再派人送参军离去。”“是…是,将军客气了。”“来人,带参军下去歇息,好生照顾。”望着参军远去的背影,李昇嘴角冒出一丝不知名的笑容。景延广上来疑惑的问道:“将军,为何要放走此人,这等反复小人可信么?”李昇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天空的云彩依旧洁白。 第十七章 蓄势待发 这休整的这几天里李存漳出乎意料的没有丝毫动作,而这也正好符了李昪意,麾下士兵在这几天里得到了充分的修养,李昪的伤势也完全恢复,其间李昪在不断的考虑怎么增加战斗力的问题,怎么才能把底下士卒锻炼成为符合游击战的标准。梁军编制基本上是承袭唐末编制,以军号为准,上令下行,一层一层对上负责,这种编制军队的方法在古代冷兵器的时代是最为常见的,因为在战斗中两军通常都是摆开阵型互相冲击厮杀,采取这样的编制能够比较有效的保持队伍的齐整,但这种编制在战斗中往往缺乏灵活性,指挥上极为不方便,在战斗时一个地方的失利就有可能引起全军的崩溃,像河滩之战中梁军阵营被沙陀骑兵一冲就散乱异常,各个击破,最终败亡。李昇尝试把士兵分成许多个小组合,就像他玩星际中人族的枪兵组合,一个喷火机甲兵、一个机枪兵再加一个医疗兵成为一组,挥出来的威力比三个单兵各自作战的威力起码强了三倍;也像当年黄巾军中的三才阵,每个阵中配备一名老弱病残、一名强壮士兵和一名武艺高强的刺客,老弱专门用来做炮灰,身强力壮之士用来牵制敌人,而刺客专门在暗处一招制敌,就是这个简单的阵法让当年黄巾横扫了大半个中国。“将军,你叫我!”史中南静静的肃立在李昇身后,等待这李昪的命令。李昇转过身眉头一展,轻声道:“那个彦参军送走了么?”“送走了,将军。”“嗯!”李昇望了一眼史中南似是欲言又止,于是问道:“你可是有话要说?”史中南正色道:“将军,此后吾等欲向何方?”李昪道:“你可有好的建议?”史中南抱拳:“属下认为此刻我九百部众乃孤军,如无根之木,始终不是长久之计,应当派人联络我南岸大军,里应外合一举击破李存漳部才是正道。”李昪挥了挥手沉声道:“此刻李存漳已率大军攻魏州,周德威骑兵取贝州,我料南岸大营中军不多矣!如冒然渡河,实非明智之举!”史中南急道:“如再此地困受,不出半月我们将不功而亡啊!”李昪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云辉莫急!终归会有解救之策,不过到也可以去更南岸大营去联络下,只是苦于无合适之人选!”李昇摸了摸下巴,眼中闪出一丝狡诘的神色。“某愿往!纵身死亦不悔!”“好!若云辉前去,我就放心了。记住,一定要见到王景仁大都督,附耳过来…”李昇对着史中南如此如此耳语了一番。……晋军大营中央大帐李存漳来回的急步走动着,彦参军正跪在李存漳脚下瑟瑟抖李存漳猛的转过头饿狼的眼神直吓得地上的彦参军猥琐在在地,喝道:“李昪贼子是何居心,你和他是何关系,居然三番两次把你给放了回来?”“将军,不关小人的事啊!小人可真没给你丢脸!”此刻彦参军涕泪皆下“哼!令吾丧失大部精骑!定是汝从中报信,今日饶你不得,来人!”“将军,将军饶命啊…”彦参军如杀猪般的叫了起来,下有精壮卫士把地上的彦参军拖将出去;“将军,将军,我有机密要报,我有机密要报!”“停!”李存漳一听有机密两字不由兴趣大增,度了几步斜眼问道:“有何机密,快道来。”彦参军见总算捡回一条命,不由长舒了口气,狠狠的咽了口吐沫道:“吾曾在夜里偷听到贼酋李昪与其部众商议欲与南岸逆贼大军联络,里应外合侵犯我大营。”“哦!有此事。”李存漳陷入了沉思,此番晋王取魏州,河对面梁军定要调兵援助,对岸剩下的贼军绝不会过万人,极可能是王景仁亲自驻守;贼酋李昇率大部过河是不可能的,但派个别人渡河联络王景仁大军还是存在成功的可能性。李存漳是个猛人,但绝对不是个蠢人,数次败于李昇手下让他恢复到清醒的状态,再加上他还有大部分实力在手,鹿死谁手言之过早。冷冷的望了一眼下面畏畏缩缩的彦参军,不由的感到一阵厌恶:“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拉下去重责四十军杖!”……树林中,李昇正与史弘肇讨教武艺,他从来没习过武艺,自熟悉这具身体以来,只是凭自己的本能来战斗,此刻正好趁这个机会向高手讨教一番。“化元当真猛士矣!”“将军过谦了!将军亦是世少有之壮士啊!”俩人互望一眼,相视大笑,平原一战史弘肇对李昇的隔阂尽去,识英雄重英雄,惺惺相惜矣!“将军,那天你所歌是何名称,何人所作,吾依稀记得那句‘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当真让人血脉膨胀!李昇只觉得耳根有点热,诺诺道:“咳…咳,那是我听人所歌,亦不知其名,好似叫《男儿行》。对了以后就叫我正伦吧,叫将军未免显得生分了。”“理不可费,不妥,将军!”史弘肇躬身应道。李昪摇了摇头,也没有再强求,这个乱世虽说以杀伐定天下,唐亡不久,传统礼仪还深深的印刻在人们的骨子里,如强行要求他改变什么反而适得其反。“化元,你觉得我的‘三三阵’如何?”“将军真是治军之奇才,此等编制阵法使得军士战力大增,且再不会出现将亡军馈之现象,请将军以某练兵,不出数月,定为将军练出一支铮铮铁军。”“呵呵!化元有次心某颇感欣慰,如果将来有一日能够统领数万大军,定拜化元为将军。”“某肝脑涂地!”李昇上前一把紧握住史弘肇的手说道:“让我们携手闯出一片朗朗乾坤来。”“哈哈哈,走去看看士卒操练情况。”两人来到林外不远处平原,这里成了一个临时的练兵场,景延广等几个最早跟随李昇的老校尉正按照他的要求,把士兵们分成一个一个小小的三才阵,小三才再组成一个大三才阵,最后整个队伍组成一个九百人的大型三角形战阵。在‘前世’的经验中,只有三角形是最稳定防御力最强并且最附有攻击性的阵形,更为重要的是可以随时转换攻击方向,让一角牵制敌人,另外两方迂回包抄,三点攻击一点则胜算大增。景延广暂时还是在步下操练,如果一旦这个阵法操作熟练,再把这个战术运用到马上,则又具备了度和强机动性优势,李昇想想都觉得兴奋。但这肯定不是一日之功,看手下士卒操练极为扭捏样子,李昇不由的一阵苦笑,这群本质上还是农民的兵的素质毕竟不高,要把这套阵容完善可能要花费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可惜了从河滩之战一直跟着自己三百老兵啊!“化元,要不要去试试三角阵的威力?”史弘肇摩擦双手,跃跃欲试。“景延广,你带两个人用咱们的新阵法和史校尉过过招!”转身又对史弘肇道:“化元,你可要俩人帮手?”史弘肇大步而出,摇了摇头自信道:“不用!”众人散开让出中心一块场地,史弘肇于景延广三人对峙站立,由于是演练,都没有拿兵器,史弘肇大吼一声:“来!”三角阵以景延广为箭头朝史弘肇射去,疾的身形带起地上一阵灰烟,史弘肇眼中精芒一闪,一振臂膊,不退反进,劲爆的拳头激起阵阵破风声,硕大的拳头朝景延广砸去。眼见史弘肇的拳头就要击中自己,景延广突然停顿,和后面一人转换位置,变成了到三角形,俩人对史弘肇形成夹击之势,一拳一脚朝史弘肇重击而来,史弘肇躲闪不及,只好用双臂架挡,景延广见机不可失,暴起一脚朝史弘肇小腹只踢过去。好个史弘肇,一声大喝,纵身跃起以脚对脚踢向景延广而去,‘砰’的一声巨响,俩人互退了三步,景延广却是经受不住这股力量被踢倒在地,旁边俩人抓住机会趁史弘肇还没有落地之际一拳一腿朝史弘肇攻去…尘埃落地,比试终归结束,周围士卒呼声大起,如此酣畅淋漓的比试让他们看的如痴如醉,并且更加坚定了对李昇三角阵的认识和信心。史弘肇满身大汗的朝李昇走来,抱拳道:“将军,三角阵确实不凡,某不是对手。”望着景延广那颇为得意的脸,李昪笑了笑道:“此只比试而已,做不得真,倘若真刀真枪战场厮杀,鹿死谁手尚不得而知!”“走,到那边去,与去那边在论论兵法” 第十八章 前夕 夜幕笼罩,平原上篝火燎燎,李昪雕像般屹立在一块高石上,目光如刀。景延广、史弘肇并肩肃立在前,手按刀柄,目露杀机。草地上九百士卒散乱的聚集到一起,在李昪凌厉的目光中排成散乱的队列。他也想练好兵再出战,这群实质上还是刚脱掉泥土气息的农民,但是时间不允许他这么做,他只有通过不断的战斗来磨炼出一支精兵,一支符合他理想中防御体系的精兵,那支不动如山、侵略如火的精兵。浓烈的杀气在李昇眉宇见显现,此刻李昪不能在等待李存漳来主动攻击自己,防守的基本要素是主动防御,他必须主动出击,前两次的惨烈战斗已经让他损失了大部分有生力量,如果再让李存漳逼上门来的话将会一步一步被他磨死。现在自己的优势就是强机动性,李存漳也被他打掉了胆气,不敢拿仅剩的五百精骑来冒险。他要以自己的先进战略战术带领这支弱旅在这个乱世打出一条活路来。史弘肇反手拔出长刀厉声大喝:“我们命都是李昇将军救来的,从今夜开始,李昇将军就是我们的头,谁要是再敢不听他的命令或在战时敢后退,老子就砍了他。”自河滩大战、平原激战,李昇死战不退的硬汉形象彻底感动了他,还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做到李昇这样,在兵败如山倒的情况下,率领一盘散沙的溃兵完成绝地反击,这样的人,史弘肇打心眼里佩服,从那一刻起他就决定为这个人卖命!景延广这时候也挺身拔刀向前,注视着下面的士卒们,目光灼灼,默默的支持着。平原上鸦雀无声,只有夜风刮的篝火呼呼作响,树上飘零下许多换季的枯叶,漫天飞舞。李昇放眼望去,经过连日来的血腥杀伐,剩下的都是些精壮汉子,并且换上了一些精良武器盔甲;几天前的乌合之众逐渐有了军人的样子,连日来的血腥战斗磨光了他们懦弱的本性,逐步露出那锋利的獠牙。李昇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群绵羊彻底蜕变,在这人命贱如狗的乱世里只有变成一群狮子才能保存自己的性命。“我们是人,我们要活下去!”李昇朝天大声喝道,他在下面的士卒的眼中看到了生存的渴望,所有用了这句话做开场白!“我们想安定的生活,想娶个媳妇,生十个八个娃,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下面有士卒开始嘟囔起来:“可以踏踏实实过日子谁不想啊!”“对,那位兄弟说的对,能踏踏实实过日子谁不想啊!可是有人不让我们好好的过日子,怎么办?”底下士卒都铮铮的望着李昇。“我们就要比他更狠,灭他全族,把敌人都杀光了以后我们就可以安安心心的过日子了。”底下士卒眼睛里纷纷的亮了起来,露出了跟以前不一样的光芒。李昇开始转入正题“可敌人不会站在哪里等你来杀,你必须要磨快了自己的刀,比他更狠,用更快的度要了他的命。”李昇一振身上披甲,昂喝道:“从现在起你们就是真正的军人了,拿起你们的刀,磨利你们的牙,随我杀!”“杀!”底下沸腾了起来,士卒纷纷跟着嚎叫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野河滩上,李昇振臂嚎叫他们疯狂响应的时候。士卒的情绪已经被完全调动起来,场面终于不再像刚才那般死气沉沉,此刻至少在精神上已经完成了一个蜕变。“上马。”在留下重伤还没有好的数十梁兵看守马匹后,李昪带领八百余骑奔向那晋军大营而去………李存漳大帐弥香萦绕,*的场景让人血脉膨胀,李存漳正拥着一个衣着片缕狐媚女子喝酒调笑。“将军好生威猛,奴家吃不消呢!”李存漳摸了一把女子的饱满丰胸**道:“你个小浪蹄子,是不是又想要了啊,刚才还没喂饱你?”“嗯…嗯,要嘛!”女子白嫩的肌肤望李存漳身上贴去,令他虚火一下升到了顶部。一双大手不自主的把这女子提了来跨坐在身上,满是酒水的嘴往妖媚女子胸口凑去。只听女子‘嘤咛’一声身子倒在李存漳身上,“将军稍歇,奴家来伺候您!”狐媚女张开玉臂,紧紧地搂住李存漳粗壮地脖子,任由李存漳钢针似的虬须胡子扎在自己白嫩地酥胸上,带给她丝丝痒痒的同时也带给她魂销骨蚀地舒爽,不断轻吻着李存漳的每一寸皮肤,满满的向下…向下,只听李存漳一声低吼,这下舒服的让他忍不住叫出声来。狐媚女伸出舌头添了添李存漳一段的头部,故意道:“将军,可舒服?”李存漳口齿不清的回答道:“嗯!舒服,宝贝,快上来。”此时狐媚女站了起来,再次跨坐在李存漳身上,把自己的身体开始缓缓下沉。当那一截滚烫的灼热撞开她绽开的花芯。将她整个填满时。此女开始低低地呻吟起来。粉脸上涌起了一抹诱人地潮红…(日了,怎么不知不觉写到这里来了,阿弥陀佛!) 第十九章 夜袭晋营 暗夜无边,雾蒙双眼夜间的风像刀锋般锋利,李昇等八百骑披着月色朝晋军大营飞驰而去,月光洒在盔甲上反射而来的银色光芒犹如地狱之光惨淡异常,让李昇这队骑兵看起来更像是一道银色幽冥刮过这空旷大地。晋军大营十里处一个骑兵斥候正在四处游曳着,凉风习习,令他们昏昏欲睡,巡夜的差事是最辛苦的,他是最受排挤之人。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如炸雷般轰鸣而来,他浑身掠过一阵凉意,就象寒风钻入骨髓一样,直接凉到心里。这丝凉意直冲他的脑门,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恐惧,带着浓浓死亡气息的恐惧。“敌…”“嗖!”一支狼牙箭带着破风声疾的射穿了他的咽喉,他还没来得及喊出那个‘袭’字就被无情的箭支结束了生命,鲜血从伤口、口中喷出像落在干涸的泥土上形成一个红色的疙瘩,犹如牡丹花在绽放时一样的灿烂。“好箭法,航川,你可真是神射啊!如此高之下还能正中咽喉。”李昇赞叹道。众人都为景延广的神射所惊叹,连史弘肇这个平常不认输的汉子都佩服不已;景延广得意的一笑,大声道:“哈哈,汝等可羡慕否?那可是近二十年的苦练的结果,你们要想达到我这种境界,多多练练再说吧。”李昇见他得意忘形不由道:“哈哈哈,万事皆是熟能生巧,大家都是人,凭什么你会我们就不会啊,只要大家用心勤练,早晚会过你,大家说对不对啊!”“对,对,对,凭什么小看人啊!”史中南头一个带头起哄。众人相视大笑,呼啸奔驰而去,一个时辰内李昇一路上干掉晋军九个斥候,断了敌人的耳目才好慢慢的**敌人。在隔晋军大营两里处,李昇一挥手,众人肃然而立,李昇凝望着晋军营中那忽明忽暗的篝火冷声道:“兄弟们,看见晋军大营没,现在我们要冲进去杀了李存漳,你们怕不怕?”非常事行非常手段,李昇采取了这种直捣黄龙来打造这只未来的精锐骑兵,先从胆气上彻底改变这些人。史弘肇朗声说道:“都是站着撒尿的,谁怕过谁啊,是不是,兄弟们,是不是?杀他娘的!”众人轰然应道:“杀他娘的!”李昇手臂一挥:“好,此刻我要你们露出獠牙,用那锋利的獠牙把敌人通通撕碎!杀!”“獠牙!獠牙!杀!”八百余骑像一把银色利锥向晋军大营狠狠的扎了过去,锋芒毕露,大地在近千骑兵的马蹄蹂躏下不住呻吟,空气逐渐变得炙热,整个骑兵队仿佛燃烧了起来,这是内心的燃烧,内心的狂热让士兵们爆出强大无比的能量。挟携着踏碎一切的威势,视天地如无物,如怒涛拍岸向着晋军营门席卷而去。“取弓,仰射!”“嗖!嗖!嗖!”近千只夺命狼羽箭向晋军大营疾射而去,只听‘呃…啊!’惨叫声不断响起,蝗虫般的一轮齐射瞬间将营门附近数十晋兵淹没;“敌袭!敌袭!”晋军大营开始慌乱一片,人马嘶昂。“打开营门,取了李存漳的狗头!”滚滚铁流开始重新加,炸雷般的马蹄声响彻平原,骑兵队挟裹着破碎大地的威势狠狠的朝营门内晋兵撞去。无畏铁骑数千只硕大的马蹄碾过大地,碾过无数晋军营帐,许多晋兵在睡梦中被踏压而死,甚至还没来得及叫一声,那些幸运的逃过马蹄践踏的也被锋利的斩马刀砍成两半。……晋军大营此时开始乱成一片,呼喊声、惨叫声、集合号角声响成一片,奈何此时在李昇八百骑来回冲杀下,晋军已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号令不行。此刻李存漳正拥着那个狐媚女子酣然大睡,昨夜的过度操劳让他耗尽了精力,侍卫破门而入。“将军,将军,大事不好!”李存漳大怒“嗯!谁让你进来的?何事如此惊慌?”只听外面嘈杂声一片回过神来道:“外面何事如此嘈杂?”“将军,梁军袭营,将军快逃吧!”李存漳怒目圆睁,叱呵道:“何来梁军,休得霍乱军心。”“确有其事,贼军势大,不可挡啊!将军还是先暂避为上啊!”李存漳眼中闪过一丝疑虑,问道:“贼军何人领兵?多少人马?你可曾看清楚?”“夜太黑,营中大乱,看不清楚。”“与我披甲!召集亲卫随我一同杀出去!”“将军这个女子怎么办?”李存漳疑虑半刻脸上露出不忍之色,缓缓道:“杀了吧!”……锐利的长枪在晋军的身上扎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血洞,锋利的长刀取走了一颗又一颗好大头颅,血液染红了李昇的衣甲,八百骑紧随身后。狂暴的骑兵在晋军大营中冲出一条死亡之道,残肢断骸铺满营地,此时晋军开始有小部分开始集合起来,欲图各自就地防御抵抗。“不予纠缠,直捣中军营帐,取了李存漳的脑袋,杀!”“杀!”炸雷般的喊叫声让晋军更加慌乱。八百骑开始逐步加,滚滚铁蹄碾踏着大地出阵阵悲鸣,锋利的獠牙刺进晋军的中心心脏,整个万人大营顿时失去了生机,士兵开始往外溃逃,兵器衣甲散落满地。“将军快看,有个大家伙,好似李存漳。”景延广兴奋的嚷了起来。“那里跑!杀!”李昇一拉缰绳,取出长枪,人马合一,箭一般朝李存漳射去…“将军,小心”李存漳两旁亲卫飞身来救。一道寒芒朝李存漳飚射而来,正是李昇的钢枪,冰冷的枪尖的那一点仿佛刺在他的心里,“哇…呔!”这个时刻李存漳显示出了他的真正实力,手中环大刀反手猛力一挥,一刀一矛来一个毫无花巧的死磕,俩人同时一震,李存漳顿时倒退三步,李昇则只晃了晃身子;李昪不由对这个死对头重视了起来,借助马的冲力尚只能令其倒退三步而已,可见李存漳确实是颇有勇力。“嚯…荷!”李昇在一个冲刺,欲图一举取掉李存漳性命,数把长枪锋利的长枪闪着寒芒朝李昇刺来。李昇大喝一身扭转马身堪堪躲过,李存漳已被亲卫围拢着逐步后退。一击不中,再无机会;“将军在此,众将士就地阻抗贼军。”随着李存漳的将令不断出,晋军大营开始逐步恢复了正常,亲卫迅围拢了过来,开始形成势力,足有数百人。此刻李昇知道已经失去最好的机会,如再战下去败亡的必定是自己,这次练兵的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再纠缠下去;“景延广,快射杀李存漳!”“是,将军!”景延广取下背上强弓,搭上三只狼羽箭,三箭连是他的绝技,此刻不用更待何时。“嗖!嗖!嗖!”三点箭芒流星般朝李存漳射去,直取眉心、喉头、心脏三点。“将军小心。”死亡的阴影在笼罩着李存漳,夜空中的一丝阴冷之气从李存漳的尾椎骨升起,直侵入他的心房,让他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飞箭如流星,一箭快过一箭,夺命而来,危急时刻,李存漳显示出他多年征伐的战场稳定心理,环大刀横面朝那三点寒芒挡去,‘噔!噌!”“呃…啊!”李存漳始终只挡住了两支狼牙箭,第三支穿透了他的肩膀,强大的力量带起李存漳向后飞去,重重的撞在身后侍卫身上。李昇暗叹一口气,此刻没能要了李存漳的命,以后可能就再难有机会了。见目的已达到,朗声道:“李存漳,今日留你狗命,他日某再来取,你可要好生保管。”“兄弟们,走!”李昇调转马头,呼啸着狂奔离去,八百骑紧紧相随,只留下一地残骸和灰烟,此刻李昇和他的八百骑才刚刚露出他锋利的獠牙… 第二十章 渡河报信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夜间空寂的平原上传来阵阵豪气冲天的‘嗥叫’声。这正是李昇等数百骑,此次袭营可谓大获全胜,除了不幸跌落下马被践踏而死的几个士兵其他几乎没有伤亡。一支铁军是建立在无数次大胜的基础上,大胜才能培养战士的信心。“驾!”八百骑在平原上奔驰所带起的阵阵轰鸣声惊醒了许多地下的生物,纷纷躲避不及,铁流碾过过后留下一片吱吱嗡鸣声。“这回可真长脸了,从来都是晋军压着咱们打,还从来没有咱们打的他们如此狼狈的。”一个新兵忍不住的说道。一个从开始就跟随李昪的老兵立即接话道:“瞧你那点出息,想当年咱们跟着将军打过多少胜仗,三原谷之战、平原之战那一会不是全歼李存漳的,你小子现在有福咯,跟了将军准打胜仗。”“是啊,河滩之战的时候就对将军仰慕不已了,今天有幸跟了将军打战真是爽快,这才是男人干的事情,这才是真正的打战,以前跟着张将军打战就光站队列了。”“对,好好跟着将军干,你小子才会有出息。”新兵有点回过味来:“诶!对了!你也才比我多打两战你凭什么这么牛啊!我也是老兵了!”“多打两战也是老兵,当初要不为了救你们我们三百多弟兄能只剩下七十人么?”说了这里老兵的神色黯然了下去。李昪不经意间听到这俩人的对话也感慨万分,乱世人命如草芥,必须要有力量才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望了望身旁的小乙,冰冷的目光立即柔和了起来。一股豪情自胸中而,朝身后放声喊道:“乱世由我不由人,是男儿的闯出一条活路来,我李昪保证大家都有花不完的钱、吃不完的粮食、享受不尽的漂亮娘们。”“呜…喔!”八百人齐声高呼。……漳河南岸河滩上一个混身湿透的人爬在河滩上一动不动,凉风偶尔吹起那杂乱的头在空中飞舞着,此人正是史中南。那天向李昪请求到南岸来联络大军求援,在没有渡河工具的情况下强行的游过漳河,耗尽了力气,此刻不知是死是活。一条两指粗的水蛇从水里游了出来,在河滩上慢慢的滑行,蛇芯不断的在口中突进突出,在不断搜寻着什么,一阵血腥味从左边飘来,蛇滑向史中南而去。冰冷的蛇越过史中南的皮肤,爬到了脖子上,蛇芯在不断的舔着他的皮肤,水蛇张口向他的鼻子咬去;眼见史中南就要被咬一个窟窿,那早已死去闭合的眼睛突然睁开,眼神锐利无比,张开大嘴把蛇连头吞进了嘴巴生嚼了起来。满口的腥味让史中南反胃,但全身能量消耗过大让他把口中的碎肉硬生生的吞了下去,蛇血冰冷,吃完后他却觉得全身热,起身试着活动了下身体现都正常让安定不少。要不是昨晚差点被晋军斥候现,他也不会冒险强渡漳河,耗尽体力不说,几次都差点葬身河底。当务之急是向王景仁将军禀报军情,率大军渡江里应外合一举消灭李存漳部晋军,解救被俘梁兵。甩掉手上剩余的蛇肉,大步向前走去。旷野空寂,坐落在垮塌的浮桥不远处的梁军大营没了往日的肃杀之气,史中南心中稍安,能够尽早的引大军渡河李昇他们就多一分希望。“站住,你是何人,想死么?此乃军营重地?”“这位军士,我是前锋营李昪校尉麾下队正史中南,有重要军情向大将军禀报,劳烦帮我通传下。”“前锋营?前锋营悉数落于敌手,那来的前锋营,不会是晋军细作吧,来人,把此人给我抓起来。”迅有俩人把史中南双臂架了起来,史中南猛力挣扎,双目欲裂大声道:“军士莫要误了军机大事,是与不是待将军自行分解。”“哼!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与我军棍伺候。“将军!我要见将军!我是李昪部下信使!”史中南大声朝营内叫了起来。此时正好有王景仁的参军从门前经过,听到李昪两字不由的一愣神:“此名好生熟悉!似乎是将军经常提起之人。”于是朝营门校尉喊道:“把那人带过来。”望了一眼满身脏污的史中南,懒懒道:“你刚才提及李昪?”“是的,大人,某乃前锋营李昪校尉麾下信使,昨夜渡河特来向将军请援!”“嗯,把它带到大帐来。”中军大帐,王景仁巍然而座。参军右旁静候,史中南迎面而立“李昪?你指的可是前锋营校尉李昪?那么说来那日河滩之战他可是冲出去了?”王景仁面露欣喜之色,对这个李昪可是他以前的亲手提拔于乱卒之间,十分之欣赏;河滩之战两万大军陷落重围,河滩之战见李昪挺身雄起,但却没有给予援助令他懊悔不已。“正是,大人,李校尉带领吾等在河北连战连捷,只待将军率大军渡河,可一举破灭李存漳部。”“哦!连战连捷?快与我细细道来。”于是史中南把河滩之战后如何流窜逃跑,如何在三原谷伏击李存漳成功,有如何在平原营救俘虏并绝地反击成功都详细的道与王景仁知。“哈哈哈,好个李正伦,不枉某看重他一番,此次如能一举破灭李存漳部,李昇功不可没啊!”王景仁大笑起来。参军见王景仁大笑不由的凑过来轻声耳语了一番,王景仁点了点头眉头再次皱了起来。史中南则心中大急,以为王景仁是不相信他所说的话,慌忙道:“将军,我说说句句属实,决无谎言啊!”王景仁挥了挥手道:“莫荒,和此事无关,何况李昪是某一手提拔起来,不会见死不救,何况有此等好机会可以一举破灭李存漳部,此也是大功一件啊!某所虑之事是此刻大军已随监军及韩勍将军援魏州,本部兵马只余五千矣!”史中南眼睛一转,说道:“将军无须顾虑,李昇校尉已率部打残贼军骑兵,只要将军能在一夜之间搭起一座浮桥,与李校尉会师。则贼军可不功自退。”王景仁转过身肃然而立,沉吟半晌缓缓说道:“此事容我好好思量一番,史军士可先下去歇息,待一切安排妥当再来告知与你!” 第二十一章 李存漳的反击 晋军大营内,狼藉一片,残破的营帐,散乱的辎重,大量的伤兵靠着角落痛苦的呻吟着,各部士卒在不停的穿梭着收拾残局。中军大帐此时也同样残破不堪,里面的物什没有一件完好,李存漳坐在唯一剩下的一个稍显完整的座位上目光阴冷。如果说前几次败于李昇让他暴怒异常,此次再败于李昇则让他充分的冷静了下来,再没了往日的狂妄。身为老晋王李克用钦点的十三太保之一,想当年是何等的威风,如今竟然败于一个小小校尉的手下,是可忍孰不可忍。身旁侍卫见平常狂妄的见自家将军如此反常的表现,忍不住上去问道:“将军,可有何吩咐?”李存漳蓦然转过头来,阴冷的眼神直刺入侍卫心里,侍卫不由的打了个寒战;“将军,你没事吧!”“没事,去把胡偏将叫来。”卫转身而去,片刻之间胡偏将来到李存漳大帐。胡偏将抱拳道:“将军,有何吩咐?”“是时候反击了,你去准备下,李昪小儿吾誓要啖汝肉、喝汝血。”李存漳满脸横肉的脸上再次显现出一丝狰狞。“是,将军,不过我贼军俱是骑兵,而我骑兵不足,如我强攻,恐怕李昪会望风而逃,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嗯…嗯,是何解释?”副将凑上前来,如此如此的解释了一番,李存漳眉头大展,大叫道:“好计,好计,如此可让李昪死无葬身之地,来人,把孙良给带上来。”……阳光灿烂,春光明媚,只可惜无美人相伴,话说来到这个世界近两个月了,还没见过这个世界的女人,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女人是不是真像‘那个世界’网上图片里那样不堪入目,此刻李昇正坐在一颗大树的树枝上晃晃悠悠的好不逍遥。连续的胜仗,手下部队的整合,返回梁地有望,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这不禁让他飘飘然起来,想不到在‘那个世界’里一无是处的自己能在这里搞风搞雨的,虽然这不是自己的身体,但自己毕竟还是个人才啊!想到这里他不由的偷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传到下面的士卒的耳中,不由的疑惑“将军何事如此高兴?唉,管他呢,将军高兴的事就是我高兴的事。”随即也跟着傻笑起来。“报将军,孙良校尉回来了。”“什么?”李昇差点没从树上掉下来,以前也见过无耻的,但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临阵逃脱以后还好意思跑回来。“走,带我去看看。”眼前的孙良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仅剩的一件粗布衣衫已成了一条条的破布,污泞的脸上一块一块的泥迹,身上各处淤痕。“孙校尉,何至如此啊?”孙良跪地放声嗷嗷大哭:“将军,我等为李存漳骑兵所伏,张校尉、王校尉等悉数身亡,余仅以身免。”李昇脸色冰冷,眼中透出一丝杀机,鄙夷的说道:“因此你就回来了?”“唉!惭愧,惭愧,只求将军不计前嫌,收留在下。”附身下拜。李昪冷冷的望着地上的孙良,心中有如油滚,他心善可他并不是个心软,对于背叛自己的人从来都是‘一刀两断’,眼中不由冒出一股火焰。史弘肇踏步向前怒声道:“此等反复小人留不有何用,杀了了事。“对,对,杀了!”周围士卒齐声喊道李昪来回的度着方步,杀还是不杀让他疑虑不决,不杀对不起手下将士,杀了这好歹也是条人命,人总有害怕的时候;眼睛一转,生出一计。“唉!”李昇故作叹息,道:“孙校尉,为了证明你的真心,你可愿为这九百将士谋一条生路否?”孙良望着李昇那鹰一般的眼神不禁的一哆嗦;小心问道:“不知将军所谓何事?”“如今我等形势大好,李存漳骑兵已被我们打残,只要一人渡河联络上王景仁将军,一旦大军挥师过河,可一举破灭贼军,此事乃大功一件啊。”见孙良犹豫再三,史弘肇、景延广两人凶神恶煞的向前一步,怒目横视,像是在说不答应就一刀砍了你。孙良轻叹了口气无奈道:“某愿往!”待孙良走过,景延广上前问道:“将军,此等小人为何不杀他,他委派他如此重任,万一误了大事怎生是好。”李昇微微一笑道:“我料此人比不会前去,你派人去盯住他,看他前往何方。”“原来如此。”转身大步而去。李昇一挥披风朝林中喊道:“兄弟们,把你们的马喂饱咯,刀磨利了,看来今天又有一场硬仗要打了。……晋军大营李副将正“将军,一切已安排妥当了,只待鱼儿上钩。”李存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缓缓说道:“你说李昪会上钩吗?”偏将肯定道:“肯定会上钩,依河滩之战及平原之战可看出李昪的秉性,李昪绝对不会不顾这万余梁俘的。”门前小校来报:“报将军,孙良回来了。”李存漳额头青筋暴起:“什么,这个蠢货,怎么回来了,带他进来。”孙良一头跪倒在地:“将军,小人无能,请将军责罚。”片刻后孙良被带进大帐,李存漳冷冷的望着孙良,“如何回事?”“某观李昪面色,似已接纳,奈何其属下具反对甚烈,遂派小人渡河联络王景仁,欲率大军渡河夹击将军,将军提防啊!”“哼!再给你一次机会,去跟李昇说,今晚我李存漳会在三原谷坑杀梁俘。”“啊!将军,这…这!”“去,不然你会跟你的两个同僚一样的下场。”李存漳眼中阴狠的的眼神吓得孙良连连倒退。待孙良离去后李存漳问副将道“好,内应如何了,有消息了没?为何昨晚李昇夜袭大营没有通报。”“昨晚传消息与细作了,说是那晚是李昪临时起意,来不及通知,也可能是内应品级太低,第一时间不能得知。”“嗯!告诉他,今晚务必把李昪带往三原谷。”“遵令!”李存漳缓缓的转过身去,挥了挥袖子,嘴角露出一丝难言的笑容… 第二十二章 再战三原谷(上) 临时营地“报将军,孙良校尉回来了。”“哦!把他带上来!”李昇嘴角露出一丝鄙夷的微笑,跟踪的探子已经把孙良前往晋军大营的消息报告于他,倒要看看孙良回来有何目的。“孙良,你为何返回?难不成是任务不满意,不想去做?”孙良见李昪语气不善慌忙解释道:“不是,不是,将军,我在路上的时候看见沙陀贼把咱们的人赶往三原谷方向,想请求将军去挽救这些兄弟。”“孙良,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通敌军,来谋害这千众兄弟。”李昇一声暴喝,直把孙良吓得跪倒在地。“将军何出此言啊!我可是什么都没干啊!”“哼!你当我不知道你去晋营的事么?来人,拉下去砍了。”早有史弘肇屹立在旁一把抓过孙良拖了出去了,瞬间林外传来一声惨叫,孙良已魂归地府。李昇开始认真思量起这个问题来,随着斥候回报也现大批梁军俘虏赶往三原谷的消息,李昇在脑中不断在衡量着得失,是救还是不救呢;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非常识性错误,以前他总是下意识的担心收留了更多的俘虏会拖累自己,他却没有想到自己如果有了更多的人可以干更多的事;手下在只有九百骑的时候是可以节省粮草,并且机动性强,但如果给他一万人马的他可以把他们武装起来攻城拔寨啊!这个时代是力量至上的年代,谁的拳头硬谁获得的利益就最大,连朱温不是都称帝了么,自己为什么不能混个地盘玩玩?为什么会害怕人多呢,想想都觉得可笑。再一个如果有了一定规模的军队说不定还可以实现自己建设一支无敌防御的军队来呢,先就要建设一支像三国时期高顺的无敌陷阵营来。“此番即使是刀山火海也得闯一闯了,如果再这样耗下去,而李存漳坚守不出的话,自己就只有上山去当山大王了,再说了我还有怎么多人马,打不赢还可以跑嘛!”……寒风渐起,煞气逼人,凄厉的牛角号声在三原谷内不断的回荡着,近万梁军俘虏被悉数敢往谷内,如狼似虎的沙陀兵不断的用锋利的枪头往那些动作缓慢的人身上扎去,惨叫声此起彼伏,数个受伤的士卒甚至被活活扎死。李存漳站在崖壁顶端一块突出的岩石上,两眼冷冷的望着谷内那些如蝼蚁一般的俘虏,心中没由来的一阵愤恨,河滩之战大获全胜之局被一个小校尉所破,更可气的是自打那儿以后这帮梁俘再不肯投降。三原谷之战、平原之战令他麾下精锐骑兵几乎全部丧失,夜袭大营再次为李昇趁,乃至士气大衰,这一切都令李存漳恨的牙痒痒的;“将军,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只待李昪入瓮。”偏将在身后小声道“好,此次必要李昇贼子死无葬身之地。”李存漳咬牙切齿的说道“将军说错了,此地就是李昪的葬身之地。”“哦!对对对,哈哈哈!”俩人放声大笑起来,仿佛李昪的尸体已经躺在他脚下一般。……李昪肃然而立,麾下九百骑如出鞘的宝剑般气势慑人,接连的几次恶战已经把他们锻炼成了一群狼骑,出手狠辣,协作娴熟,无论从意志和战术配合方面都已经达到了精兵的标准。一振身形,朗声说道:“兄弟们,那天晚上我跟你们说过,你们跟了我李昇,就一定要让你们过上好日子,每天吃不完的肉,花不完的钱,享不尽的漂亮女人。”九百热血男儿此刻都认真的注视着他们所崇敬的年轻将军,是他从晋军的刀枪下救了回来自己,是他教他们挺起胸膛做个‘好男儿’,是他让自己热血沸腾。李昇目光扫过每一个骑兵的身上,徐徐有力的说道:“有人挡在我们前面不让我们得到这些东西,怎么办?”下面有人道:“杀了他!”“对,我们就必须杀了他们,谁敢挡在我们面前我们就要把他们撕得粉碎,但是现在有敌人比我们强大的多,你们怕不怕?”“不怕”九百人轰然响应,声势震天。“好,亮出你们的獠牙,去撕碎他们,獠牙锋锐!杀!”“獠牙锋锐!杀!”九百骑如风卷残云般朝三原谷方向席卷而去,大地在数千只马蹄的践踏下痛苦的呻吟着。草原上响起了宏厚的牛角号声,苍凉悲怯的牛角声在平原上不断的回荡着,让人震撼到灵魂深处。苍凉、气势非凡的牛角声让人浮躁紧张的心情松弛下来,九百骑‘獠牙’静静的矗立在三原谷外二里处,等候着李昇的一声令下。李昇凝望着这个熟悉而有陌生的三原谷,这是他的崛起之战,在这里他全歼了李存漳的六百余精骑,同时开始了他的征战生涯,此刻却是如此的陌生,如同被雾笼罩着使人看不清楚。李存漳仅剩的五百匹骑兵在谷口游曳着,似乎没有把李昇这队骑兵放在眼里。李昇手执钢枪,大叫一声:“杀上去!”身后九百多骑众立即出一声恶狼般的的嘶吼,以史弘肇为中心箭头,长矛组成的枪阵如钢铁刺猬般向前逐步加;“分散阵形!”瞬间钢铁刺猬分散成三百个小的飞矢,密如蝗虫般朝沙陀骑兵撕咬而去,这正是李昇的三角阵。马越来越快,满耳都是呼呼的风声。密集的马蹄在草地上飞快的起落,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嘹亮的号角声再次响起,一排排精锐枪兵从谷中鱼贯而出,在沙陀骑兵前构成了一个密集的钢铁丛林,足有千人。两军剩两百步的距离“分散射击”李昇大叫喊道“放……!”九百骑迅射出犀利而又密集的箭支“咻咻咻……”箭簇撕破空气的啸叫声划空而去,一片密集的箭云在空中扬起一道漂亮的弧线,远远的向迎面而来的敌人射去。“叮!叮”“咄!咄!”金铁交击之声、箭支射入木盾中出的沉重声音如爆竹爆响起,这轮齐射竟是无功而返回,大部分箭支都为密集的步兵阵用盾牌所挡住。晋军步兵阵开始反击,“箭阵,放!”随之而来也是一阵密集的箭云,“咻咻咻……”疾飞射的箭带着破风声呼啸而至,让人不寒而栗。“分散。”李昪一拽马头,朝左边闪过,两道箭芒朝李昇的咽喉和心脏而去,疾异常,应该是受到晋军强弓手的‘特别照顾’。马上身躯避无可避,李昪大喝一声,双手握刀连鞘朝两点星芒砍去。“叮!叮!”两声脆响,李昪双手被震的麻。李昪高举手臂,九百‘獠牙’巍然而立,天空中的风仿佛此刻被刀切断了般嘎然而止,谷外再度响起李昇那铿锵激昂的声音:“獠牙锋锐,撕碎他!杀!”“獠牙,三角阵,合击!”史弘肇洪亮的声音响起。三百小飞矢迅集中成一个以李昇为箭头的锋利箭矢,史弘肇、景延广紧紧相随,爆裂的火焰般朝晋军步兵阵狂突而去。爆裂的战马挟带着踏碎山河的气势踏向步兵践踏而去,硕大的马蹄如催命小山般朝砸在步兵树立的盾牌上,顿时步兵阵倒塌一片,士卒的惨叫声在战马下不断响起,九百精骑手中长矛向地下步兵疯狂刺去,在脆弱的身体上形成拔了出来,在空中形成一朵朵血的浪花,灿烂而美丽。山崖上的李存漳凝望着谷外这一场屠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李昇所带骑兵竟然厉害如斯,几天前还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耳边除了飞驰的战马重重地撞到一起出的巨大而沉闷的撞击声外,就是双方士兵出的惨叫声,长矛刺入*的撕裂声,战刀砍在身上的碎骨声。一瞬间,‘獠牙’片刻间撕破了晋军步兵阵,冲出了接触点,耳边除了风声就是急骤的马蹄声。战刀上的鲜血被草原上的凉风轻轻抚过,很快就凝固了,变成了触目惊心的紫褐色。李昇用力勒住马缰,制止住狂奔不止的战马,前面面对的是李存漳仅剩的五百骑兵。在战场上,谁能在最短时间内起第二次攻击,谁就占有绝对的先机。人借助飞奔战马的助力,挥去的武器依靠度的惯性,力量要大上无数倍。在战场上,如果战马没有及时奔跑起来,即使是一个大将也有可能被一个借助奔马飞驰而来的无名小卒一刀砍死于马下。“獠牙锋锐!杀!”李昇战马借助惯性横跑掉头,‘獠牙’再次开始加,庞大的骑阵如猛虎下山,如惊涛拍岸,寰宇之内,舍我其谁!天地在眼前飞退,长矛组成的钢铁丛林如地狱幽冥般向沙陀骑兵席卷而去,这才是我大汉男儿本色。“喝…荷”斩马刀统一高高举过头顶,冰冷的刀锋令天地都为之黯然失色。沙陀骑兵开始骚动起来,站在前排的骑兵开始往两边闪动,气势已堕,再无赢的可能,李存漳黯然挥了挥手,下令收兵,他不能把仅有的一点家当都丢失丢掉,他的真正后手在谷内,沙陀骑兵听到鸣金之声如获大赦,争先恐后的朝谷内涌去,厮杀声响彻了这一片苍茫的平原,李昇调转马头,长刀一挥,狼一般的杀向散乱一团的晋军步兵而去,尽情的肆虐着这群挨宰的绵羊。血腥的屠杀开始了,锋利的长矛像扎破稻草人把捅穿了晋兵的身体,锋利的斩马刀划过逃窜的晋兵的脖子,血流成河,人命在这个时刻连狗都不如。 第二十三章 再战三原谷(中) 凄凉的风吹干了李昪被鲜血溅湿的衣甲,长随着狂风在脑后不断飞舞,挥刀遥指三原谷,身后七百余骑肃然而立,数千马蹄下一片狼藉,这番冲锋让李昪损失了二百骑兵。李昪如鹰一般的眼神盯着上方,锐利的眼神如利箭般向崖顶射去,崖壁上的李存漳不由的打了个寒战。幽深的三原谷像一只张开了口的恶狼,等待着李昇等七百余骑的进入谷中,身后数百骑等待着李昇的一声令下。“化元,你可敢随我单人单骑去那虎口狼**走一遭?”“有何不敢!只是为何要单人前去,咱们不是还有这么多弟兄吗?如今的獠牙放眼天下亦可谓强兵。”李昇微微一笑遥指崖顶道:“李存漳正盯着我呢!此番李存漳驱赶梁军俘于谷内实故意为之,他正等着咱们进去好一举歼灭我们!此刻谷内还不知道有多少滚石檑木在等着呢!”“啊!那可如何是好?”“等!”“等?”李昇目视前方,透出一股难言的气势:“对,任何时候都不能让敌人牵着自己的鼻子走,等敌人自己乱了方寸的时候我们就了了可趁之机!”史弘肇在默默的思量着李昇所说的这句话,若有所悟………崖顶,李存漳迎风而立,左肩的伤让他痛彻心肺。凝望着谷口这队由俘虏组建起来的骑兵,令他李昇的印象再一次的模糊起来,“一盘散沙般的梁兵到了他手上竟然厉害如斯,难道他当真是上天派来的神人?专门用来对付我的克星?如果是大哥李存孝在就好了!”“将军,贼酋李昇停滞不前,似无意入谷!”“驱赶一队梁俘出谷,射杀于阵前,我倒要看看李昇是不是真的神人!”偏将犹豫了一下:“将军,如此是否有伤天和?”李存漳眼眉一挑,狞声道:“哼!这几年你杀的人还少么?少在这里惺惺作态,去!”“遵令!”……三原谷口一队数百人的梁军俘虏在锋利的刀枪的驱赶中挤拥着走到了谷口,其中眼尖一眼就看到刀锋马壮的李昇七百骑,不由的大叫起来,“大伙快看,是李校尉,李校尉来救我们了,还记得野河滩上吗,那就是李校尉,就知道李校尉不会丢下我们的!大伙快跑,跑出谷口就得救了!”顿时这小队梁军俘虏瞬间开始暴动起来,拼命的往谷口跑去。“弓箭准备,射”身后传来晋军校尉冷酷的声音。“咻咻咻……”无数夺命的箭支蝗虫一样朝正在奔跑的梁俘射去,地狱的幽魂一个个的勾走这些无辜的生命;“啊!啊!啊!”惨叫声在谷口不断回荡,同时引起了李昇等人的注意。在数轮弓箭无情的射击下,最后一个梁俘重重的倒在了泥土地上,口中喷出的鲜血和泥土混在一起,形成了一朵紫色的花垢,眼睛睁的老大,死死的盯着李昇所在的方向,仿佛充满了不甘和怨恨。“头,那边好像有人被杀!”一个最早跟随李昇的老兵对李昇说道。“咦!怎么回事,景延广,带人去看看。”“是!”景延广率二百骑呼啸而去,瞬间把最后一个倒在晋军箭下的梁军尸体带到了李昇面前,景延广双目尽赤,从涨红的脸可以看得出他的暴怒,“将军,是我们的人,该死的沙陀贼竟然一次性杀了我们这么多人,我忍不住了!”手下七百人亦群情激奋,纷纷嚷着要进去与李存漳决一死战。李昇此时心中也不住的在翻腾,如果不进去李存漳就会不断的残杀俘虏,这个时代人命如草芥,李存漳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可这招明显就是在逼自己入瓮,难道真的要‘入瓮’?李昇心中暗叹一声“唉!再做一回英雄吧!希望运气还能站在他的这一边!”一振身形,朗声道:“史弘肇、景延广!”“在!”“今有一项危险至极的使命,你们可敢前往?”俩人齐声屹然道:“有何不敢!”李昇沉声道:“虽九死一生,仍敢往?”“有何不敢!”“好!看见那座山没,上次我在谷中时观察了一下,从后面爬上去跳过一条涧就可以到达李存漳所在的那个崖壁上,你们必须在晋兵围住我们之前把李存漳擒住!”“遵命!”俩人齐声道。李昇缓了一口,凝望着俩人道:“我和这七百兄弟的性命就交在你们手上了!”“誓死完成使命!”二人迅越山而去。“兄弟们,上马!”七百余骑悉数上马,动作整齐划一,肃杀之气油然而生;“拔刀,亮出你们的獠牙,撕碎挡在前面的一切敌人,獠牙锋锐!杀!”“獠牙锋锐!杀!”滔天气势使天地黯然失色,数百匹战马开始逐步启动,带着冲破一切的威势冲向那谷内而去………三原谷内“将军,果然不出将军所料,贼骑冲进来了。”李存漳的脸上露出一丝阴狠的神色:“此次定要把前几次的帐一起清算一番了,李昪,哼!定将你的皮拔下来,将你的肉剁碎了做军粮!”“将军,开始合围么?胡偏将也不禁跃跃欲试,连日来的惨败他这个偏将也是脸上无光,憋足了一口气要一举灭掉李昇。李存漳呵斥道“怎地如此沉不住气,此次务必要全歼李昇贼军,否则再无机会,你懂吗?”“是,将军!”“传令韩世源,任由贼子入谷,不得阻挡!待贼入谷三百步后合围!”……“轰隆隆”李昇七百骑带着炸雷般的马踏大地声席卷而来,马蹄卷起一地银泥,望向谷内深处近万晋军正严阵以待,再往里则是那受尽苦难的梁军俘虏。李昇侧头对身旁的小乙耳语道:“你带二百骑站住谷口,千万别让他们把口封住了。”“遵命!随我来!”李昪巍然坐在马上仰对崖壁上李存漳喊道:“李将军,你我也算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如何?”李存漳顿时哭笑不得,两人已是不死不灭之局,李昇竟然在阵前说要交个朋友,肃杀的气氛顿时被破坏无存。“某何德何能,敢攀将军尊贵身份。”李存漳脸上横肉在不断抽搐着,这无耻贼子让他五脏六腑如烈火焚烧。李昇嘴角一挑含笑道:“将军何以如此寡情啊!再怎么说我们曾相识过啊!”“你…好个贼子,休要逞口舌之能,尽管放马过来!”“哈哈哈!”李昇大笑起来:“将军身在崖壁,却要某放马过来,莫非将军家的马可飞天否?”“你…”李存漳缓了口气平息了下如火心情:“来人,命骑兵上前攻击,把李昇贼子引入内谷。”“遵令!”------------------------------------------------------------------------------------李存孝:为晋王李克用养子之一,号十三太保,拜飞虎将军、勇南公,领三千飞虎军。此人身材瘦小、力大无穷,擅使一柄毕燕挝,天下无人能在他手上走过三回合,是一李元霸式人物。李存孝收服的两员左右部将,一个叫薛阿檀,一个叫安休休,均有万夫不当之勇。在讨伐黄巢起义军时,李存孝曾率十八骑冲杀黄巢八万人马,并且冲进长安、焚烧粮仓,把黄巢军杀得片甲不留。 第二十四章 再战三原谷(下) 谷外烈阳当空,谷内却煞气逼人,一簇簇冰冷的枪林散着无边的寒芒,只有那天空飘过的云彩显现出一丝暖色。李昪与身后五百骑森然而立,巍然的气势直逼晋军,李存漳手下沙陀骑兵早已被李昇打掉了气势和胆气,再接到棋令攻击李昇后,同等兵力下竟然不敢正面起进攻,不断在外游射。李昪随手拨掉一支软弱无力射来的箭支,刀一般的眼神扫过对面沙陀骑兵。“獠牙锋锐!”李昪大吼一声“獠牙锋锐!”随行七百骑亦大声应道“杀!”滚滚铁流开始加,收刀入鞘,高举钢枪,如泰山压顶般朝沙陀骑兵席卷而来,破碎的泥土满地飞扬。被李昪骑兵的气势所慑,沙陀骑兵调转马头缩入步兵阵中,再也不敢出来,李昇在晋军步兵阵前两百步距离勒住缰绳,控制着狂暴的战马,只要晋军不来攻他,他是不会主动去攻击晋军的,在的理念里始终是防守占据主动地位,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事他是不干的。他现在要做的是尽量拖时间,晋军终究有近七千人,如果李存漳实行蚂蚁战术,一旦谷口被抢则这数百兵马将死无葬身之地。调转马头迅又回到了靠近谷口的附近;李存漳再次派骑兵前去挑衅,待李昇出击又缩回步兵阵,如此几番来回,双方都有点耐不住了,李存漳耐不住是因为兵力在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竟然拿李昇毫无办法对士气的打击很大,李昇耐不住则是因为耗的太久对自己越不利,毕竟己方只有七百人马。决战的时刻终于来临,李存漳令旗一挥,沙陀骑兵、步兵阵同时疾突进,再也不是试探性的攻击,沙陀骑兵从两侧迂回加绕过李昇五百骑直奔谷口而去,两个步兵阵咄咄往前步步推进,意图将李昇等一举歼灭在谷内。凄凉的牛角声再次响起,久久在谷内回荡着,李昇正小步加迎向对冲过来的沙陀骑兵,正欲一决高下时那只沙陀骑兵突然分散两路加绕到自己身后而去,一时没楞过神来,回过神来现了李存漳的意图,不由大惊。一旦被这五百沙陀骑兵堵死了谷口,那他则只有引戈自刎了。一拉缰绳,调转马头,大喝道:“先干掉这队沙陀骑兵,杀!”随行五百骑齐声应道:“杀!”李存漳一见李昇朝谷口扑去,立即下令步兵阵加前进。于是谷内形成了一个特殊的情景,一小队骑兵驻守谷口,沙陀骑兵死命的冲击谷口,而李昇五百骑则拼命的冲击沙陀骑,李昪后面五千人步兵阵不断压缩,像初涨的潮水一浪接一浪;这时候就看谁能够把谁先冲垮,李昪如果先冲垮沙陀骑兵能够保持机动性的优势,从而立于不败之地,沙陀骑兵能够坚持住,则李昇死无葬身之地。情势逼人,沙陀骑兵不要命般的攻击让谷口的小乙二百骑措不及防,李存漳给沙陀骑兵下的死命令,死也要抢占谷口。积蓄许久的能量一瞬间在一个狭小的范围内爆,残酷的厮杀开始了,李昇明白这战的重要性,如果能够坚持不死,将拥有完全不同的人生,他将拥有一只历尽磨难的坚忍军队,那是得以在这个乱世生存下去的本钱,如果败了,则就要转世重生了;他只有赌,如果没有自己力量在手即使能够暂时保得一条性命,将来也只有轮为炮灰的命运,这是他翻身的最好机会。“有敌无我,杀!”“有敌无我!杀!”李昪部众个个都像恶红了眼的狼,亮出锋利的獠牙对着沙陀骑撕咬而去,而沙陀骑兵此时也表现出应有的血性,长久骑兵的荣誉感让他们拼死夺取谷口。小乙二百骑明显抵抗不住这五百沙陀骑兵的疯狂攻击,霎时间,守卫在谷口的二百骑被沙陀骑兵斩落大半;此时小乙双目多处伤痕,鲜血染红了衣袍,沙陀骑兵的猛烈攻击让他心焦如焚,武艺领军均不是他的强项,但他明白一旦谷口失手,大哥和五百兄弟将葬身谷中,嘶声长啸:“死战不退!”“死战不退!”剩余一百人齐声嘶喊。此时李昇也心急如焚,小乙的安危让他担心不已,希望他不会那么傻,实在守不住的时候独自逃生去才好!收起长矛,拔出长刀,五百把刀锋的锋芒是天地顿然失色,风一般席卷而去,牛角声、惨叫声、呐喊声在谷中不断回荡,大地都开始震荡起来。李存漳令旗一挥,两队长枪兵开始两侧迂回到谷口,支援沙陀骑兵,李昇怒不可遏,此时只有不顾一切的冲出谷口才有活命的机会,剧烈的挥刀令他长散落,散乱的披在肩上,如一头怒狮。沙陀骑兵不顾身后的搏命拼命终于取得了效果,谷口的百余骑兵所剩无几,只余十多匹围成一团死命抵抗,不过李昇的狂暴攻击也让沙陀骑兵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五百骑只剩三百人;沙陀骑兵越过小乙等十余匹残兵迅狂拉住缰绳,和李昇迎面而峙,等待着步兵的支援;李昪一看小乙没事,心中安定了下来,但随即一阵苦笑,这小子还真没独自逃生。晋军一个步兵营迅封住谷口,前排大盾树立如墙,缝隙间锐利的长枪穿刺而出,形成了一座坚固的堡垒,犹如一个钢铁刺猬堵住谷口。李昇暗叹了一声:“这下好运气终于不在自己这一方了,后路已绝,在难逃出生天了,只有盼着史弘肇能够及时赶到了。”此时在崖顶的李存漳露出了难得的微笑,心中一口闷气重重的吐了出来,长久以来被李昇所败的沮丧心情一扫而空。“哈哈哈!李昇贼子,如今你可有话说?”李存漳再次狂妄的大笑起来;李昇亦大笑起来:“哈哈哈,李将军,你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哼!李昇,汝不知形势否?如今你以被我重重包围,插翅亦难飞矣!”李昇讪笑道:“李将军,如果我要拼死一战的话,恐怕这点兵力还拦不住我!”“哈哈!休说大话!如果你肯向某投降,某可以在晋王面前求情,说不定还会封你个不小的官职,如何?”“嘿嘿!先说好什么职位,不会比将军你小吧!如果比将军小的话我可不去!”“你…不识好歹!弓箭手准备!”李昇此时的精神高度紧张,骑兵要的就是机动性,可前路被封,要运动起来只能向后突破,冲进梁兵俘虏群中也许还有机会;双腿猛夹马腹,猛拉缰绳,**战马嘶立而起,调转马头李昇大吼一声:“随我来!”“杀!”身后五百骑紧随其后狂暴之风迅朝晋军后阵冲去,一阵箭云穿过李昇部奔而过的空隙,“嗖----”的插在地上,强劲的力道使得箭尾晃动不已,马蹄形成的狂暴之风迅卷过错不及防的晋军后队步兵阵;终于经过一番惨烈的搏杀,穿梭于锋利的长枪与坚实的盾牌之间,在付出上百人的代价,斩杀、践踏死无数晋兵后李昇终于在步兵阵中度的碾出一条‘通道’,丧生于马蹄下的晋军步兵不知凡几,残臂断肢、血液和泥土混成一条泥泞的道路。驱马来到梁军俘虏群中,梁军俘虏中开始有人呼喊起来李昇的名字,有不少人激动的冲上前来,想要靠近李昇,与他一起战斗,李昇感到一丝安慰,至少这些男人还没有丢掉血性。昂而立,不怒自威,李昇与其麾下骑兵此时展现出了男儿的不屈与尊严,即使明知是败也要战斗到底!李存漳的脸片刻间又阴冷了起来,冷冷道:“李昪,再与你一次机会,降是不降?”李昇心中暗叹了一声:“不是每次运气都那么好的,这一次赌输了!罢了!罢了!死了就死了吧!前世一直活的窝窝囊囊的,连个女人都保不住,这次就要像个男人一样的死了吧!”昂毅然对李存漳喊道:“至死不降,死战不退!”身后士卒俱为李昇坚毅的形象所感染,群情激动,一个最早跟随的老兵大声喊道:“将军曾经说过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今次我等就陪将军走一遭,就算到了阴曹地府也要和那阎王老儿斗上一斗!死战!“身后骑兵齐声嘶吼道:“死战!”最后身后的梁军俘虏也加入到呐喊的行列,近万人的呐喊声震得山谷不住摇晃,似要坍落下来。李存漳脸上透出一丝不屑的神色:“弓箭手准备,全部射杀于谷中!”“强弓手准备!”李昇此刻的心沉似水,他已经做好了必死之心,面对着对面的层层钢铁丛林,就算再给自己一千骑也未必能够冲出去,何况现在是一帮没有武器的劳弱俘虏。“何人!”啊!啊!”崖壁上响起连连的惨叫声,李昪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放松了下来,史弘肇、景延广在最后一刻终于赶到了。 第二十五章 升龙 凛凛寒风吹不尽男儿满腔血气;史弘肇粗壮的手臂紧紧的抓住李存漳,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眼睛紧盯着围拢来的李存漳侍卫,景延广持强弓拉成满月,只要有人稍有异动他会毫不犹豫的射出去。李存漳面无血色,架在脖子上的利刃紧紧的贴着皮肤,只要稍一动弹,脖子就会被割成两半,左肩伤口已经迸裂开来,鲜血在不断的渗了出来。李昪傲然屹立在晋军阵前,抬头望向已被史弘肇挟持的李存漳,冷冷一笑:“李存漳将军,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你待如何?”李存漳双目圆睁。李昪眼角扫了下谷中近万晋兵道“将军令麾下抛下兵刃,尽数撤出谷中。”“休想!你杀了我吧!今日某与你玉石俱焚!”李昪大喝一声:“李存漳!你我同是带兵之人,你我生死不重要,可你我生死之后,这些跟随你多年的弟兄怎么办?”李存漳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下应声道:“你是何意?”李昪道:“你还不明白吗?一旦你我身死,麾下士卒等待的只能是被屠戮的命运!”李存漳怒道:“休要胡言!只要将你等残兵悉数灭于谷内,晋王必定会赏赐我部下兵将,何来屠戮?”李昪微微一笑:“真会如此么,主将身亡,罪及士卒,更何况以万余兵力灭吾数百并不见得是什么光彩的事,我料晋王必定大怒,将军以为然否?”李存漳脸上露出了忧虑之色,缓缓道:“汝待如何?”李昪挺了挺胸膛朗声道:“将军下令全军退出三原谷,稍后便送将军出谷,不过马匹要留下。”“所言当真?”“当真!”“好,姑且就信你一回!”朝对侍卫喊道:“传令下去,诸军退出三原谷,于谷外两里处候命,如半个时辰尚不见某回,便奋力攻之。”片刻间,晋军依次轮番排阵退出三原谷,谷中顿时空荡了起来,只留下近万梁军俘虏,望着晋军逐步消失在视线之外,这近万俘虏爆出震天的欢呼声,许多人抱头痛哭,这么多天的苦难终于熬过去了。“李昪,你可要守信!”“那是自然,化元、航川,快把李将军‘请’下来。”……近距离的面对着’死敌’,两人沉默了,潇潇冷风扑面,‘死敌’在互相的打量着,似乎想从眼睛里看出这个人的不同之处。“将军实乃豪杰也!”李存漳出感慨,李昇抱拳道:“过奖,将军亦豪杰也!只希望以后不要再相会。”李存漳眯起细眼,抱拳道:“希望如此,告辞!”“且慢!”“嗯…你可要反悔?”李昪微微一笑没有作答,朝身后喊道:“来人,给将军牵匹马来。”李存漳也不作答翻身上马飞驰而去。景延广凑近前来不解问道:“将军,为何放他归去,万一他反悔再次围困咱们,可不都全完了么?”李昇望了一眼蓝色的天空,意味深长的说道:“不会的,李存漳不会拿他的全副家当来赌的。”景延广追问道:“这是为何?”李昇望了一眼史弘肇,笑了笑对他说道:“化元似已明了,可与航川解释一番。”史弘肇老脸微红,朗声到:“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是我方士气大振人员增数十倍,如强行攻击的话必定伤亡惨重,并且李存漳骑兵尽失,他再没有把握能够全歼我等;二是如果我们不管这近万俘虏,强行突围去在伺机反击,突袭火烧他的老营,断他粮草,晋军将心大乱,不攻自破。”李昇摇摇头微笑道:“火烧其老营倒没那么容易,李存漳留有数千兵马在老营,我们去必定讨不到好;一是其没有把握能够留得住我们,另外一个李存漳不敢全力来攻的重要原因是南岸王景仁大都督已预备渡河,他如果再不走的话就要真的走不了。”“真的么,大哥?大都督就要渡河了么?这么说我们快要胜了!”小乙在一旁听到这个消息高兴的跳了起来。李昪翻身上马,拽动缰绳,在这近万梁俘面前傲然而立,鹰一般的眼神扫过这群历经磨难的俘虏。在李昇的眼里,这群梁俘明显与以前有了很大的改变,充满了生气和斗志;“你们是好样的!”李昇的这句开场白引起了底下梁兵的注意,因为从来没有人对着俘虏说一句赞扬的话。“在晋营中这么久没有投降就说明你们是真正的好男儿!有男儿的骨气!”底下的俘虏有人开始热泪盈眶,这么高的评价对于一个俘虏说是不可想象的,底下有人喊道:“将军,你真的这样认为么?”“对,打了败仗不是你们的错,是为上的无能,丢下士兵独自逃跑的将军不配当将军,我李昪誓从今以后再不会丢下一兵一卒独自逃生!”底下梁军开始沸腾起来,景延广趁机上前喊道:“将军威武!誓死追随将军!”史弘肇上前一步亦大声喊道:“将军仁义,誓死追随将军!”身后剩下的三百‘獠牙’精兵跟着齐声大喊:“誓死追随将军!”“誓死追随将军!誓死追随将军!”谷内顿时爆出雷鸣般的呐喊声。李昇跨立马上遥望那碧蓝的天空,傲然而视,疾风刮的衣袍猎猎作响;此刻,李昇在这个乱世才真正的踏出了第一步…-----------------------------------------------------唐末王仙芝和黄巢领导的农民起义削弱了唐朝的统治和国力,导致了自公元9o7年到公元96o年唐宋两朝之间53年之久的分裂割据。黄巢农民起义军的叛将朱温,见唐朝衰朽,便趁机灭了唐朝建立了后梁。但他时运不济,遭到了‘忠心’事唐的李克用、李存勖父子的坚决反对,双方在北中国厮杀拼斗了3o多年,中原陷入一片血海之中,江山凋敝,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形象地描述了唐末五代时的乱象。李存勖按其父李克用的遗愿收复幽州,北逐契丹,攻灭后梁,终于在923年建立了后唐,以示延续唐之命阼。其立马中原的英雄传奇、风云际会的时代豪歌、硝烟中崛起的系列壮剧和迅演化的个人悲剧,亘古之未有。《资治通鉴》因此把他和后周世宗郭荣并列,誉为五代十国时期的帝王双璧。***也盛赞李存勖为天纵之才,说:“生子当如李亚子”。可就是这样一位盖世英雄,励精图治的贤明君主,却因为自己的戏剧爱好而死于非命,令人扼腕痛惜,读史不可不思之再三。 第二十六章 前途未卜 漳河北岸,李昪负手肃然屹立,河风吹的衣袍猎猎作响,遥望着河对岸的梁军大营,面沉如水,此番以一己之力救回这近万兵马,并且把李存漳逼回野河北,功莫大焉,梁军的上层会怎样对待他呢?据小乙说王景仁对他很是器重,当然是以前的那个李昇,现在他对这个王景仁将军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只希望结局别太坏吧;他有近两千骑兵在手,大不了反了他娘的,上山做大王去。身后五千青壮士卒正来回的运送着毛竹、粗木等物,军士纷纷精赤着上身,“嚯嚯!”声不绝;对岸王景仁早已于多日前已经准备好强渡,率大军渡河一举端灭李存漳,早已于多日前以开始架设。为配合对岸修筑浮桥,李昇一次性调集大部分士兵去砍伐收集建造浮桥所需要的材料,他也是迫不得以,如果不尽早搭设浮桥过河,近万士卒的粮草问题就不能解决,在这荒郊野地的连抢都没地方抢。人多力量大,这是后世一位伟人的名言,在李昪看来正确无比,想要在这乱世混下去没有足够的人马是不行的,半天的时间搭建浮桥所需的材料都已经集齐大半,其实李昪也不明白这个时代搭设浮桥是怎么一回事,还好有景延广、史弘肇两个老军旅主持,让他避免了出丑。“头,我们就快要回家了!”一个最初跟随他老兵站在李昇身后兴奋的说道。李昇微笑的望了他一眼问道:“马六,你家中可还有亲人?”马六黯然道:“没了,唯一的一个弟弟都饿死了!”李昪转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以后就把我当你的亲人吧!”在军中像马六这样的占很大一部分,世道无情啊!李昇大步走向正在河边繁碌的士卒们,他也很好奇浮桥是怎么造成的,又是怎么驾到河上的。周围士卒见李昪的到来纷纷起身行礼,从他们的眼中可以看到对他是自心底的崇敬,李昇微笑着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继续。大概的看了下他明白什么意思了,浮桥的基本原理就是利用船只的浮力浮在水上,然后再铺上木板,用绳索等物件把一个个船只串联起来,一直达到对岸固定好,一座浮桥就搭设好了;当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先要选择河流流平缓的地方搭设浮桥,每船以铁锚或石锚固定于河底;再一个材料的结实程度,想一下需要容纳大队骑兵奔驰而过需要的结实程度;具体的还有很多细节的地方,比如说铺细沙防火,用跳板适应河水涨落等等。见景延广正在不远处于是李昇喊道:“航川!”“将军!有何事?”景延广瞬间跑了过来。李昇问道:“浮桥需多久建好?”景延广擦了把额头的汗水,喘着粗气说道:“不眠不休大概要整整一天的时间。”李昪皱了皱眉:“以死伤的马匹足以维持一天么?”景延广道:“不足,如今已有近万士卒。”李昪度了两步道:“我看看能不能打点野物回来,顺便检验下新‘獠牙’。”獠牙营骑兵在三原谷战后损失殆尽,仅余两百余骑,需要强力补充;骑兵的强机动性和强大攻击性让李昇尝到了甜头,这几次激战的胜利无一不是通过骑兵的强力突击性来取胜的;于是从近万梁兵中挑选出二千精壮、善骑、善射之人组成一支新的‘獠牙’。一挥手带着几个侍卫转身而去………漳河南岸,王景仁大营王景仁及一众将领站在一处高坡上,瞭望着对岸,目光炯炯;此次皇帝令他率大军与李存勖决战于漳、野两域,奈何前有张归厚、韩勋一系将领不听节制,后有朱有珪为监军不谙兵法,乃至柏乡、高邑大败;他本以为一世的功勋将要到此为止了,没想到天回地转,李昪竟然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不但把俘虏重新救回,而且把李存漳精锐步军逼回野河北,自己几乎将功补过了。如果能够乘虚一举攻破李存漳部,长驱之下夺取赵州,断李存勖后路,再破周德威骑兵,那将是天大的功劳,此刻王景仁不由的心怀激荡起来。王景仁一抚长须振声道:“此次大势扭转,具是正伦之功啊!”身后副将道:“将军所言极是,此次李校尉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当真豪杰也,河滩之战其雄伟英姿此刻亦历历在目!”王景仁开怀道:“正伦此次立功甚大,不枉某一番栽培;吾欲收其为义子,各位以为如何?”众人齐声道:“甚好,甚好!”王景仁道:“只是不知正伦意下如何啊!”身后一人谄媚道:“将军待李校尉如子,相信李校尉感怀至深,定当应从!”王景仁放声笑道:“希望如此!浮桥何时可筑造而成?”副将道:“尚需一日。”“诸将加冕!”王景仁一甩披风转身回大帐而去……李昇跨坐马上屹立于两千众新‘獠牙’前,目光如鹰。冷风吹的这些年轻人脸上通红。虽然大部分还没有刀甲,但从精神上看来他们已经符合一支精锐的标准了,经过数十场大战的磨炼,留存下来的没有一个是孬种。“我说过你们是好样的!你们是真正的男儿!”李昇扫视着这些满腔血气的年轻,目光炯炯“但这些还不够!我要的是你们通通成为恶狼!那种饿的眼睛红的恶狼,那种长着长长獠牙的恶狼,那种敢与狮虎相搏的恶狼!”底下士兵的情绪开始被李昇激,每个人的心中仿佛有一把火在燃烧。“你们就是精锐中的精锐!过去的耻辱只有用鲜血才能洗刷!”顿了一顿李昇接着喊道:“当然光有一腔热血是不够的,从今往后你们严于律己,刻苦锻炼,我要你们个个成为猛士、神射手,听到了没有?”众人齐声道:“是!”“獠牙锋锐!”“獠牙锋锐!”“咴律律…驾!”两千骑如一阵暴风般向平原刮去,带起一阵虎啸风声…------------------------------------------------------------------------------------------王景仁,五代时庐州合肥人,本名茂章。少从杨行密起兵淮南。唐天复三年,率兵救王师范,大破朱温兵,杀朱温子友宁。朱温自攻青州,望见他指挥若定,深为汉服。天右三年,因与行密子渥有私怨,投奔两浙,钱戮命改名景仁。后梁开平二年,奉钱戮赴大梁,被朱温所留。四年,任北面招讨使,谋攻镇、定,至柏乡。次年,为李存勗所败。末帝时,为淮南招讨使,攻庐、寿,无功而还,旋卒。 第二十七章 洛阳梁帝 骄阳初升,红霞漫天,一座浮桥一夜间陡然升起,漳河两岸爆出震天的欢呼声,人在这一刻才会真正体会到高兴的滋味。王景仁率麾下十数将大步踏上浮桥朝同样正往对方赶来的李昪等人迎去,“正伦…哈哈哈!”李昇躬身抱拳道:“拜见大将军,李昪幸不辱命!”“好!好!好!”王景仁从上到下打量了李昇一番道:“正伦与往日颇有变化,隐隐已有霸气矣!”李昇心里一咯噔,心想他不会是看出什么来了吧,对这个大将军他可是一无所知,如果一不小心得罪了他可不妙,遂躬身道:“都是大将军栽培之功!”王景仁上前紧握住李昪的手,极为热情的说道:“当年从越州把你带过来时就知汝有朝一日必成大器,果不其然今日就立此大功,凭一己之力翻云覆雨好不威风啊!”李昪心中了然,历史上他应该是在吴国给徐温当养子,原来是王景仁把自己带到朱温军中,真不知该谢他还是骂他。“正伦,此次立此大功,吾颇为欢喜啊!吾欲当着诸位将士之面收你为子,你意下如何啊!”王景仁微笑着对李昪说道。此时收义子成风,他在这个世界毫无倚靠,想靠自己拳头去打个地盘的话非常困难,如果有人提拔他的话可能要轻松的多,拜他做干爹也无不可,如果是以前的他会毫不犹豫的跪下拜他做干爹,可现在的他经过几十场惨烈的搏杀后骨子里充满了一股傲气,天下有谁配让我下跪!李昪抱拳躬身道:“此事且容属下好好思量一番,只是这帮弟兄已有多日未食,还请将军先安顿好士卒。”王景仁颇为尴尬,挥手朝副将道:“好生安顿士卒,不可怠慢了。”“遵命!”随着各种物资的运送,近万士卒再次爆出雷鸣般的欢呼声,王景仁仿佛也受到了感染,刚才稍有阴郁的气氛随之飘散;“士气可用,军心可用啊!”王景仁感慨道,“正伦,走,与某详细说说如何破李存漳之事!”王景仁拉着李昇的手往大营走去………洛阳梁帝寝宫莺莺绕绕,熏香迷人,梁帝朱晃袒胸半卧睡在锦绣大床上,数个衣衫浅薄的少女倚靠着朱晃小心伺候,那浅薄衣衫的缝隙中不时露出大片春光,旖旎景色弥漫在这座寝宫中。“陛下,你可要在来吃块糖?”一个白皙女子娇媚的对朱晃说道朱晃哈哈一笑,一把搂过女子,一双大手穿过那几片丝质衣衫在那白皙丰满的身子上上下抚摸了起来;“美人,你可是又想要了?”“陛下…”女子在朱晃的一双怪手动作下脸色绯红,气息逐渐加快,话语也随着断断续续起来。“请陛下怜惜!”女子双目欲滴,红霞透过脸颊直下脖颈,那动人的喘息声把朱晃看的血脉喷涨,一把撩开女子身上那仅有的一片丝缕,就欲提枪上马。“报,陛下!”“何事,想死么?”暴怒的朱晃如一头怒熊般,在这个时候被人打扰是个男人都会暴怒的。“陛下!是前线军报!”外面小黄门抖抖瑟瑟的说道朱晃强压下腹内火气,吼道:“说!”“柏乡、高邑、野河我军大败,大军损伤五万余,辎重、粮草丢失无数!”“什么!”朱晃一拳重重的砸在锦床上,一声闷响,旁边的几个少女吓得面无血色“更衣,去大殿,召集众位将军议事,朕要见令使问个明白!”大殿上,梁帝朱晃巍然而座,气势不凡的龙椅,令人心生敬仰的阶梯,朱晃憬然一尊天子帝王之像;传令之人跪在殿下,等待着梁帝的垂询;“前沿战况如何,快与朕细细道来!”传令之人不敢有误,细细的把柏乡、高邑、野河之战的情况详细的对朱晃说明,“现今监军率大部兵马到何处了?”“李存勖已西下攻魏州,其大将周德威攻贝州,遂大都督令韩勍将军与监军西向援魏州。”朱晃不由的再次长叹一声:“生子当如李亚子!李克用生了个好儿子啊!如果我朱晃也有一个儿子能像李亚子那样就好了。”身旁近侍谄媚道:“陛下英武之主,寿于天齐,那李亚子比陛下差得远呢!”朱晃也不理他,振声道:“传令于杨师厚,令其为北面招讨使,节制北部兵马,以抗逆贼李存勖。”驸马都尉赵岩受朱有珪之重礼,一心要给朱有珪洗脱罪责,上前道:“此次大败,王景仁罪责难逃,陛下不可轻饶此人!”朱晃沉吟半晌,了然于心,以朱晃的枭雄之资和他多年的征战生涯猜到这次败仗定是由于朱有珪不谙军事,贪功冒进之过;但他却仍然要追究统帅之过;心中暗叹道:“茂章,此次朕也保不得你了。”“王景仁罢北面招讨使,暂定为平章事”殿下众人顿时议论纷纷,一场大败让上层一众大员也不禁惶惶。“捷报!陛下,王景仁将军有令使到!野河大捷!”由于朱有珪等延迟上报,而王景仁提前上报,两方的使令竟然几乎同时到达。“哦!快传!”不一会,风尘滚滚全身疲惫的令使被带到殿下,跪倒在地,殿下有大臣皱眉避之,朱晃军旅出身多年征战反到是毫不在意;“快说,是何大捷!”“报陛下,野河之败后王景仁将军令麾下将校李昪潜入敌腹,以一己之力于李存漳部游击,后逐步反击,救回我军万余被俘士卒,并将李存漳逼回野河以北,数日前王景仁将军率大军渡河与李昇回师,随时北上!”“好好好,想不到茂章军中还有此等勇武之士,定要好好封赏!茂章此次将功补过,大尉朕心啊!”“昪此次功过主将,理应大大封赏,本欲招其还都,奈战事正急,正当用人之时,且升其为壮武将军,正四品衔,暂由王景仁将军节制!迁王景仁将军为保义节度使,率本部兵马北上河阳,守邢、铭二州,以御晋贼。”殿下众人齐呼万岁!“退朝!”侍卫簇拥着朱晃转身离去,殿下众人齐齐散去。殿外两人在在凑头细细交耳,正是为武将系所憎恨的两人赵岩及张汉杰;赵岩道:“此番朱有珪可太过不争气,亏我两在朝中帮他好生活动!”张汉杰道:“再与次人一次机会,如再让我等失望,就别怪我们不顾往日情义!”两人相视一笑,眼中同时冒出一丝寒光。 第二十八章 邢州论势 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中原大地形势生了巨大的变化,一连数场大战使得中原不在是梁帝朱温一霸天下的局面,晋王李存勖得赵王镕的支持下已在河北站稳脚跟,隐隐有成两强争霸之势。大军浩浩荡荡的前往刑州,路上的情景让李昪心寒,伏尸遍野、千里荒芜,苟且生存下来的的百姓亦然是惨不忍睹,几个瘦弱的孩子在缝隙中寻找着一点点的食物,老人则拔草而食,看不到青壮,因为都被拉壮丁去打仗了,要不就是做了土匪,到处流窜,乱世无情!这残酷的使得李昪的心变得更为坚毅,在这个时代一切以后活下去为目的,其他一切都是狗屁;有军队在手才是硬道理!在行军的同时李昪不断打磨着他的‘獠牙’,他一心要把这支骑兵锻炼成一支既能取人性命于千里之外又能斩杀敌人于阵前的犀利武器。以史弘肇为骑兵统领,先从骑术开始,要求士兵除了睡觉之外不得离鞍,以培养与战马的默契和熟悉程度;再接着锻炼各种冲锋阵形,以及马上劈砍招数,战场厮杀讲究的是一击致命,稍微多一点花样都不行,卖弄功夫在战场上纯粹是找死;景延广则责负责锻炼他们的射术,要求能够在急奔驰当中射中百步之外的目标;王景仁同李昪在马上审视着这支正在操练的新的獠牙营不由感叹道:“正伦可谓天生带兵奇才,这只骑兵放眼天下亦属精锐,就算李存勖的黑衣鸦兵来亦不过如此矣!”李昇微笑道:“将军言重了,李存勖的黑衣鸦兵乃天下少有精锐,并且是重骑兵,‘獠牙’还不能比的。”王景仁道:“正伦不必谦虚,某征战几十年,这点眼光还是有的,这支骑兵但论精气来言已是天下少有,再此营骑兵是经历过数次恶战中脱颖而出,其意志已非一般人可比,再加上其统领亦是猛将,气势滔天,如今只需加以阵形的操练即可成虎狼之师。”李昪老脸一红,道:“将军老练,属下不如矣!”王景仁哈哈大笑:“某老矣!正伦乃真大将之才也!那骑兵统领史弘肇可谓猛士,正伦当好好珍惜啊?”“某省得!”“吾有一疑问,吾观正伦骑兵操练颇有心得,为何步军却毫无动静?”李昪道:“其实我有一志愿,此生必建成一支像三国大将高顺麾下那支陷阵营般的步军。”王景仁惊讶道:“既如此正伦为何毫无动静?”李昇微微一笑道:“此时条件尚不足矣!”王景仁疑虑道:“此是为何?虽然我军兵械、甲猬具不足,此并不影响操练啊!”李昇脸色闪过一丝狡谲的笑容道:“将军可知陷阵营口号?冲锋之势!有进无退!陷阵之志!有死无生!真正的陷阵营是在数次大战中留存下来的精锐,并且是经过无数次胜利才建立起来,现在他们还不够格!”王景仁沉吟半晌,若有所思。前锋来报:“将军,前面已到邢州(今河北邢台市),询问大将军可否率大军入城?”王景仁大手一挥:“入城。”近两万人马浩浩荡荡入城而去。邢州本乃重镇,位临梁晋交战最前沿,经过多年的战乱的骚扰之后亦是满目沧痍,城中人口十不存五,剩下的亦老弱妇孺居多;与原帅守王檀接管了城中防卫后,李昇开始与王景仁在城中四处走动观察起来,城中各官吏相随身后。王景仁问:“城中是何光景?”小吏道:“城中历数次大战已不如往昔,不过设施还算完整。”王景仁副将道:“城中设施破旧,城墙亦只有两丈高,如果一旦李存勖强攻邢州下铭州再到魏州,则河北之地尽归晋矣!“将军,此城如此败落,叫我等如何守卫?”王景仁笑了笑道:“尽人事尔!何况我们不是还有二千精骑么!”“报!魏州使人来报!李存勖军攻魏州不克,连夜退往赵州,往将军途中袭扰之!”王景仁抚了抚胡须沉声道:“魏州、铭州、邢州三州成品字建造,李存勖大军连夜败退,必定经过此地,不过贼军势大,不可强袭!”李昇抱拳道:“将军,就让属下率二千骑去‘探查’一番如何?”王景仁挥了挥手道:“无需大军出动,二千轻骑去碰李存勖三万大军无疑于以卵击石!派小部骑兵斥候打探即可!”“将军所言即是!”李昇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他知道王景仁是有私心的,现在他兵力总共不到二万,其中李昇的二千精骑是他立足的资本,一旦这点兵力打完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王景仁已经隐隐的把李昇带回来的近万梁兵当作了自己的私产。不过李昇倒是不担心这个,经过河滩到三原谷数次大战,自己的在那近万梁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自己一声令下,敢肯定绝大部分会跟自己走,手下的二千精骑是自己亲手挑出来的忠诚是绝对没有问题。“正伦,你可知当年为何把你从越州带在身边?”“属下不知!”王景仁此时神情黯然下去,缓缓道:“你与我那孩儿何其相似,非相貌,而是脾性,吾观察已久,你与他心中同样有一股不屈之气,同样志向远大,同样桀骜不驯,此乱世大忌也!不过你强他甚多,亦强吾甚多,吾希望你以后能够走的更远!”李昇好奇道:“将军过奖了,将军之子现在何处?”王景仁道:“已亡!”李昇惊道:“丧于何人之手?某定要手刃仇人为将军报仇!”王景仁叹了一口气道,脸上满是沧桑:“过去了,不用再提了,正伦,你要记住,柔则不破、刚则易折,可刚可柔方为大道也!”李昇躬身道:“某受教了!”王景仁用力的吸了口气,吐出胸中闷气抬手指向远处城墙问道:“如让你来攻这座城,你如何攻破?需多久时间可攻破?”李昇挺胸道:“此城太过破旧!四处漏洞,如全力攻击只需半日。所以需防守反击!”王景仁眼中一亮道:“何谓防守反击?”“即以有效的防卫措施吸引敌军大部,集中我精锐力量,待其气势下降给予其致命一击。”“如敌军强我十倍,防卫不住,该如何应对?”李昇铿锵道:“移动防御!敌人如一庞然大物,吾方可尽用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瞒天过海之计并用,最大限度调动其行动,疲其筋骨,再断其粮道,逐一攻破之!”“嗯!正伦所言尚需再商讨!不过城防还需完善起来,即刻下令开始完善城中防御设施,加固城墙;另外,操练之事你今后需多多监督!”“遵命!”谈完正事王景仁心怀大开,微笑着拉着李昪的手道:“走,进城许久,肚子也饿了,咱爷俩去喝一盅!” 第二十九章 陷阵营 转眼间已过数十日邢州城经过大军的不断修葺已渐渐露出了一些崭新的气象,各种防卫措施的布置到位,邢州已不在是那半天即可攻下的破败之城了。微风渐起,烈日当空一队精壮的士卒正在呼哧着不停的刺着手中长枪,提着重盾的青筋爆起,李昪、史弘肇肃然而立,这是李昪的一个初步试验,他要重建陷阵营;他也想过重建大唐陌刀阵,可这太过不实际,这乱世打造一阵陌刀阵可谓难于上青天。他理想中的这只陷阵营是不破利盾,是一支长满钢针的乌龟,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犀利防守武器,这就要求士卒的素质要远一般人。李昇从近万士卒中挑选了五百强壮之士,集中军中所有精良装备,一色精钢长枪、百炼横刀、坚实大盾;他抛弃了史弘肇要求士兵着重甲的建议,他要的是一支行动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的强力机动性部队,各士卒只着轻甲,护住胸口、脖颈位置。“化元,你看是不是要组个强弩队和陷阵营配合?”李昪突然想起大秦无敌箭阵;史弘肇道:“是也!是也!只是眼下轻弩不足,仅有的已全数配给‘獠牙’,再建一支强弩队无从下手啊!”李昪感叹道:“唉!想当年汉军步兵何等威武,在大漠荒芜之地以大盾、长矛硬捍数倍于己的精锐匈奴骑兵毫不落下风,是何道理?靠的就是精妙严密的配合,只要配合得当,一千陷阵营足以当十万大军!”史弘肇道:“遥想有那么一天,陷阵营能够在十万大军中屹立不倒是何等的光辉!”“来人,把他们都叫过来!”李昇把所有士卒召集到一起,对于这支寄予厚望的‘特种部队’他万分重视,“知道什么是陷阵营吗?”李昇朗声问道,众将士齐声应道:“陷阵之志,有死无生!”喊声震天“这是必死之志,不可少,但是我要你们活着,只有活着的陷阵营才是支不破强兵,看见獠牙营没?我要你们有朝一日越他!”众人面面相觑,一支步兵越骑兵简直不可想象,何况‘獠牙’是一支如此精锐骑兵。有人马上问道:“将军,如何才能越獠牙营?”李昇扫视一眼众人振声道:“要想越‘獠牙’先要有必死之志,你们都是随我从数次大战后过来的,我相信你们不逊于人;谁说步军不如骑兵,只要配合得当,步军强于骑兵十倍。”一个士兵问道:“将军,如何配合!”李昇道:“这就是你们今后要训练的项目,我要你们成为一体,如一个攥紧的拳头,彼此成为一体才能如臂使指,无敌不破,从今往后,我会以更加严格的要求来训练你们,你们给我争气点!”“是!将军!”“陷阵之志!”“有死无生”对于初创的陷阵营李昇可谓下不少的功夫,三角阵依然运用到了陷阵营中,只是做了不小的改良,三角阵改为,梭形阵,一个强力士兵持竖盾长枪为前锋,两个持轻盾、大刀护住两侧中间一名弩手专门负责狙击最后是再有一名身强力壮的士兵持竖盾长枪防止敌人偷袭;这样的小队非常具有灵活性,即可拆散又可集拢,遇集体大战时各兵种分开,持竖盾士兵在在前,长枪其次,弩手、弓箭手在后、刀盾手在两侧,需分散厮杀时又可各组小队,威力不同而语。体能训练是李昪特别注重的地方,在他的概念中长途奔袭将是以后陷阵营的一件很平常的事,去掉重甲后的陷阵营相对来说这比较容易实现,在史弘肇的带领下陷阵营每天三十里的越野跑成了不可缺少的项目,开始是轻装,后来就是武装越野,再后来则是负重越野了。当然李昇在待遇方面给陷阵营绝对是最好的,甚至比‘獠牙’营都好的多,每天粮食管饱,每餐有有肉糜,在这个时代就算是军官也不一定每天都能吃上肉,这让军中有些军官颇为不满。……赵州晋王议事厅李存勖上位正座,丹凤眼中不时的闪烁着光芒,赵王镕座右边,众将领肃立两旁,静待这位英主说话。蓦然间李存勖厉声道:“此次本应取更大战果,但应李存漳怠慢军务,白白放梁军万余人归去,该当何罪?”李存漳惨然跪地:“敬请晋王责罚!”李存勖道:“此次大好时机却本应攻城略地,而汝却反倒失我两千精骑,不军法处置对不起死去的将士!来人,拉出去军法处置!”周德威赶忙上前抱拳道:“王爷,此次虽是李存漳之过,但究其因是因贼酋李昇太过犀利,念其多年追随老晋王多年的份上就暂且留下他性命如何!”李存勖道:“如此就轻易放过他,如何面对众将士?”李嗣源抱拳上前道:“据细作来报李昇此次升壮武将军于王景仁合并一处守邢州,不如让其戴罪立功!”众将纷纷上前求情李存勖叹了一声:“既然众位为其求情,就暂且记下这一过,命你率本部兵马前去邢州,但只做牵制之用,切记不可轻易攻之。”周德威疑虑道:“不知晋王意欲何为?”李存勖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一笑朝众人一扫道:“诸位可猜猜?”李嗣源眼中精光一闪抢先道:“晋王可是想围点打援?”李存勖微笑着不作答望向其他人:“镇远公似已明了本王意图,不如为众将解释一番!”周德威也不推辞振声道:“某以为如此甚妙,王景仁李昪部合兵一处,贼众势大,且邢州防卫甚严,以部众吸引梁军大部,再以精骑南下取魏州,晋王大军下河阳,再回师合围邢州,如此河北可定矣!”李存勖点点头微笑道:“镇远公不愧为我军任大将,智谋勇力皆为上等,是为诸将之楷模啊!”周德威那黝黑的脸看不出半分表情,闷声应道:“晋王过奖了!”李存勖见底下诸位已明了在心,一振身形朗声道:“既然如此,众将听令!”“周德威、史建瑭率三千黑衣鸦兵取亶州、魏州,李存漳、张承业率本部兵马取邢州,徐徐攻之,本王大军随后即到!”“遵命!”“众将勉力为之,切莫心存侥幸之志!”“诺!”李存勖起身带着众侍卫离去,俊伟身姿愈显得伟岸起来… 第三十章 小张飞史弘肇 邢州城外二十里处一滴清凉的露水自树梢悄然滴落,溅在小乙鼻尖上,他不由的打了个冷颤,甩了甩脑袋,目光继续盯着密林外面的晋军大营上,晋军来到这里三天了却一直龟缩不出,连斥候都不离大营五百步之内;“敌军这是搞什么鬼,大哥也真是的,直接出兵灭了他不就得了么。”小乙小声嘟哝道“李校尉,咱们还等么?”旁边一个士兵问道。“等,当然等,看这帮王八羔子搞什么鬼。”城外一处高坡上李昇与史弘肇、景延广等人骑马而立,身后獠牙营两千精骑如出鞘的宝刀,杀气慑人,李昇遥望着远处晋军大营,感慨道:“此次又是李存漳这个老对手啊!”史弘肇道:“将军为何感叹,李存漳屡次败于我手,该是他胆怯才是!”李昪道:“只怕此次不是那么简单啊!李存漳两万人马来攻城,却龟缩不出,你知是何道理?”史弘肇蓦然:“不知!”李昪道:“哈哈!我也不知,所以我们先去和李存漳去打个招呼去,咴律律…驾!兄弟们随我游猎去!”“呜嚯…”身后一时出几声怪叫,二千骑如狂风般朝前刮去。两千骑兵八千沉重的马蹄在狂暴的肆虐着地面,出的沉闷的响声震的大地在不断颤抖;同时也震的数里外的晋军大营中焦躁不安。“吁…!”李昇手臂向上一挥,身后两千骑嘎然而止,天地间顿时一片寂静,只剩下战马的喘息声。凄厉的牛角声片刻间响起,不断在平原上回荡着,显然是李存漳早已现李昪等二千骑,一排排精锐长枪兵鱼贯而出在营前构成一座钢铁丛林,后排弓箭手、刀盾手等随在长枪阵后刀出鞘、箭上弦严阵以待。一声鼓响,步兵阵两旁分开,李存漳与几员大将排众而出,李昇与李存漳于阵前再次相见。“将军别来无恙?”两人不约而同的说道“咳咳…”李存漳用咳嗽来掩饰着自己的尴尬,李昇却反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将军来我邢州所为何事啊?”李昇故意道李存漳眼中闪过一丝精芒,缓缓道:“无事,游猎尔!”李昇大笑:“哈哈哈!将军说笑了,两万人游猎好大的兴致啊!”李存漳旁边的张承业忍不住了,用他那尖锐的嗓子怒声喝道:“贼子,要战便战,别以为我们怕了你。”李昪脸色一寒,冷声道:“哼!好大的胆子,你是何人?”“某张承业是也!”“化元,与我取了他狗头过来!”“得令!”史弘肇大喝一声手持钢枪拍马而去。李存漳大喝道:“哼!李昇贼子,你可是欺我军中无人么,谁去与我拿下那人。”一名副将挺身而出:“某去拿下那人为将军献礼。”“驾!嚯…呵!”史弘肇大喝一声,奋力策马,战马悲嘶猛的狂突而进,一跃达一丈远,史弘肇手中钢矛那一点寒芒如地狱招魂般闪乱了副将的眼睛,如毒蛇之信、如附骨之蛆向着副将的的心口扎来;只听的一声惨叫,副将的身体已被史弘肇手中钢矛穿透,史弘肇奋力一挑,副将的尸体被重重的甩落在地下,激起阵阵灰烟。李存漳等人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凉气,此人好生勇猛,副将竟然不是一合之敌;“喔…噢!”李昪身后两千骑兵顿时爆出震天般呐喊声;史弘肇跨立马上,带着击破天地的气势藐视着李存漳等人,大喝道:“技止此乎?”如炸雷般的声音如天神下凡,吓的张承业混身颤。李存漳见史弘肇气盛大喝一声:“那黑脸汉子姓甚名谁,可敢报上名来。”史弘肇怒目圆睁,大吼一声:“某史弘肇是也!”“哼!传我令,全军向前推进!”凄厉的牛角声再次响起,李存漳精锐步兵开始层层向前推进,长枪如林,如钢铁刺猬般向前逐步逼近李昇,远方一朵乌云遮盖了阳光,满天杀气从阵中扑面而来。“弓箭准备!”李存漳出号令,必须给李昇点回击,不然士气将无可挽回。“射!”一簇又一簇的箭云朝李昇等飞射而来…此次李昇只是来试探下李存漳的意图,并没有打算真的和李存漳硬碰硬,呼啸一声全军朝晋军右侧突去,飞驰的‘獠牙’如一道黄色游龙游向晋军右侧;“取弓,射!”李昇立即还以颜色,“嗖----”二千支狼牙箭呼啸着破风而去;“举盾!”李存漳步兵阵前排竖坚实大盾,及时的挡住了李昇骑兵的箭雨,那强劲的狼牙箭射在盾上‘咄!咄!”的声音震的人心里怵!“哟嚯…走!”一击不中,远遁千里,这就是骑兵的优势,李昇连续换了四个方向进攻李存漳的步兵阵,而晋军却像个缩了头的乌龟,无从下嘴,而晋军则拿李昇骑兵也没办法,一支精锐的骑兵的机动性实在是太强。“兄弟们!走!”李昇呼啸一声,两千骑兵顿时如风一般遁走,留下一路青烟,仿佛什么都没有生过,只留下疲惫的晋兵步兵在原地喘息!”在路上景延广对李昪道:“将军,为何如此轻易就放过他们!晋军也好像没尽全力!”李昇道:“敌我都无心恋栈罢了,如要真的拼起来,不一定谁能讨得了好。”史弘肇道:“李存漳这队精锐步兵很是厉害啊!不知道和陷阵营比起来,谁胜谁负!”李昇哈哈大笑,道:“找个机会把陷阵营拉出来和他们练练。”“驾…”两千骑如狂风过境般飞掠过这广阔大地,激起阵阵飞鸟,仆仆飞向天空…回到邢州城内,将军府中王景仁大马金刀做在正位,李昇旁坐,房内熏香萦绕,香茗在手,好不自在,几十年的征战生涯他学会抓在每一刻时间来放松自己,如此才不会让自己被战争的压力所压垮。“正伦,这茶不错吧!这是去年皇帝赐给我的,我一直舍不得喝,只是偶尔才拿出来喝一点,今天给你享福咯!”“多谢将军!”王景仁眼中精光一闪正色道:“正伦,你今天率獠牙营出战李存漳战况如何?”李昇心中咯噔一下,今天带獠牙出战原本只是打探一下晋军情况,并没有通知王景仁,如果他以此事来威,自己该如何办才好?忐忑不安的随口答道:“阵前斩杀晋军一员大将,游斗一番,并无损伤!”正想着该如何之际,王景仁却疑虑道:“李存漳两万人来此做甚?他只是原地驻守并不出击,其中大有文章啊!”李昇连忙道:“是也是也!某其中缘由,还请将军解惑!”王景仁道:“难道是等待李存勖率后续大军前来?如此敌军足有六万人马,邢州危矣!”李昇道:“可要立即向洛阳或杨招讨使请援?”王景仁挥了挥手道:“此事军情不明,不可轻易惊动陛下,待情势明朗再说。”李昇应道:“将军所言及是!”王景仁望了一眼李昇,冷冷的说道:“今后大军出动需谨慎,不可随意造次!”李昇暗道终于来了,躬身应道:“遵命!”“去吧,多多巡视操练之事!”“是,将军,属下定当竭尽所能以报将军知遇之恩!”俯身下拜… 第三十一章 妾名宁儿 大战来临,仿佛空气中都充满了一丝肃杀的味道,连空中的鸟儿都扑腾着飞不起来了。夜色如幕,黑暗笼罩整个天宇。在巡查了邢州城中防务之后李昪走向士卒营中,这具身体好像习惯了征伐生涯,一天的刀马劳顿丝毫没有让他疲惫;“将军!”一名巡夜的卫兵见李昪的到来不由的挺直了身子,眼中充满了敬畏之情,对这位英武传奇的将军在邢州每个士卒心中都仿佛无敌一般的存在。李昇微笑着朝卫兵点了点头,示意不要声张,大步走了进营去。望着酣睡士卒横七竖八的样子李昇笑了,这才是真实的生活,这才是真实的人生,望着这些质朴的士卒他仿佛记起了小时候,在随爷爷奶奶生活时的情景;上前为士卒拉了拉被子后转身走出营门,营房中几个装睡的士卒眼中不由留下了泪水,从来没有一个将军能像李昇一样如此爱护士卒,更何况是一个英勇善战的英勇将军。在巡视了几个营房之后李昇立即返回将军府,本来李昪想于士卒一起住在大营,但王景仁道:“将有将威,不可于士卒同眠。”于是李昪不得不搬到了将军府,在里面王景仁单独给他布置了一个小宅院,派了两个小婢为他打理平常的生活,李昪并不抗拒这一切,什么平等、什么自由一切都是狗屁,拳头硬才是道理。推开门大步而入,两个婢子迎了上来为李昇卸袍解甲,拍去一身的尘埃,一个婢子递上温水,李昪接过毛巾擦洗了一遍,李昪顿时全身轻松不少,心中感叹还是有人伺候来的舒服,也不知道当皇帝的每天怎么享受的,不知道是不是大便也有人伺候着,想到这里李昇不由的一阵恶笑。一切收拾完毕李昪挥了挥手道:“你们下去歇息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是,将军。”两人小心翼翼的退出了房间,随便关上了房门。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下关节,走向卧房,推开房门,一阵靡香之气扑鼻而来,房间锦绣一片,与昨天如天翻地覆般的不同。望向里厢李昇不由的大吃一惊,一个丽质的少女俏生生的立在床头,双目含春,默默的望着李昇,软软的一个躬礼,柔声道:“将军,妾已待多时了!”说完这句话少女脸上飞起一抹绯红,娇艳欲滴,李昪大大的咽了口吐沫,长久以来的和尚生涯让他腹中之火憋了许久,此时犹如火山爆般直往上冒,眼睛死死的盯着少女,此女明显是经过一番经心打扮的,清秀的脸上粉黛微施,红唇诱人,强压下腹内火气道:“你是谁?”“妾名宁儿!”“你是如何来的?”“大将军令我从今天起伺候将军寝睡!”温软的声音不断的从这名叫宁儿的女子口中传出,听的人混身酥软。脑后顿时冒出一股凉气,这明显是王景仁的安排,但到底是贿赂还是监视呢?这两种情况最好都不要碰这女人,把他送回去?不可能!这等于打他的脸;“将军,妾为你宽衣!”女子迎了上来,身上出阵阵迷人香气。李昪眼中精光猛闪,脑中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听闻将军于敌阵中三进三出,如入无人之境,可谓真豪杰,小女子仰慕已久呢!”“豪杰!是啊,我李昪堂堂七尺男儿还怕这些么!”想到这里李昇不由的暗自羞愧,刀风箭雨都过来了还怕一个小女子么!“哈哈哈!宁儿,好名字!来,为本将军宽衣!”一想开李昪豪气大增,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有佳美在前哪有不动心的道理,腹内火气早已蠢蠢不安。“宁儿今年多大?”“禀报将军,妾今年已满十七。”“哦~家中还有何人?”“家中已亲人,只余贱妾一人。”宁儿神色黯然。“你服侍本将军可是自愿?”宁儿脸再次飞过一抹红霞,低下头弱弱道:“将军英武不凡,妾不胜自喜。”“哈哈哈!”李昇大笑着一把抱起宁儿,温香软玉在怀李昇不由一阵心猿意马,腹内火气再上三分,奔向锦床把宁儿往床上一丢,一声娇哼!“请将军怜惜!”李昇此时火气四冒!哪管什么东南西北,脱掉一身累赘,充满爆力的流线型肌肉裸露在空中,几道长长的刀疤显得格外狰狞。宁儿一声娇呼,脸颊绯红,从未见过如此漂亮健壮的男儿家身体她心如鹿撞。男人最喜欢看女人被征服的样子,李昇也不例外,看到宁儿羞不自禁的样子李昇一下到了爆的临界点。‘嘶’的声一把撕开宁儿的那微薄的衣衫,白玉羊脂般的躯体横卧在李昇的面前,白润丰满的酥胸,堪堪一握的细腰和那微微绒毛的深幽细谷,这一切看的李昇血脉喷张;‘吼!’李昇一声恶吼,双手抓起宁儿抱在怀中,一只充满老茧的手抚上那酥挺高峰,一只手探向那幽密深谷;“嘤咛!”一声宁儿的小嘴中微微张开,滴落滴滴唾液而不自觉,那绯红已飞过脸颊覆盖脖颈,使得宁儿整个人看起来如堕入粉红云雾般妖娆动人。李昇的魔手不停的在那细嫩处活动着,宁儿口中嘤咛声逐渐的变成了呻吟声,李昪抬手定在空中,带起一缕晶莹的细丝,调戏道:“宁儿,你瞧这是什么?”宁儿娇哼一声倒在李昇怀中不肯抬头,红雾以蔓至胸口。把宁儿摆正位置,褪去里裤,**怒龙立即得以解放,在空中弹动着,宁儿不由一声惊呼:“但请将军怜惜!”“喔…哦!”“嗯哼!”两人同时出一阵闷哼,爽快的感觉如电流般迅击遍全身,**的让人疯,白缎上片片落红;心中一片激荡,李昇在心中大喊道:“此生足矣!”狂乱中,李昇将宁儿地娇躯重重摁在锦褥上,强壮地铁臂粗暴地扳开宁儿丰满地双腿,雄壮地身躯重重地压了下来;宁儿心中一颤,感到自己被狠狠抽空,然后又整个填满,蚀骨地*滋味潮水般袭来,再也忍受不住这种*的滋味,狂乱呻吟起来…----------------------------------------------------------------------------------------希望别被人告才好--! 第三十二章 欲善其事先利其器 神清气爽,李昇推开房门,一道阳光直射而来,刺得李昇眼睛痛,玉体半掩的宁儿还在酣睡,昨晚的疯狂让她不堪疲惫。在婢子的伺候下李昇梳洗完毕后立即奔向校场,他要试验一种全新的防御战术,在大会战时的防御战术;此时校场已是喊声震天,平时多汗战时少流血这个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李昇要求士卒每时每刻都保持战斗状态,只有这样的队伍才不会像河滩之战中那些梁兵一样一冲即馈。陷阵营的五百士卒在史弘肇的带领下进行了每天例行的长途越野跑,一部分强弓手在景延广的带领下正不停的拉弓射击,当技巧变成习惯时这支部队就成了精锐。李昇很是欣慰,一只精锐是的基础是良好的训练习惯,平时保持良好的状态,战时才能够水平挥自身的水平。如果靠仅仅靠这些想要建设出一只无敌的不破步军来明显是不够的,李昇在沉思如何样来改造这支部队;当年大汉无敌步兵深入草原硬扛十数倍于己的匈奴骑兵,靠的是什么?除了钢铁一般的意志还有默契的兵种配合和先进的武器装备;如今是要考虑把这帮步兵武器起来才是,可现有条件有限,如何才能够在现有条件下达到最好的效果呢?李昇对身后侍卫喊道:“去,把军器监邢少监请来;”“是!”片刻间,军器监那个长着大胡子的壮实汉子来到了李昇面前,嗡声道:“李将军,找某何事?”“邢大人,各军士卒还没有配备齐整,如今可有?”邢少监道:“将军你说笑了,历来就没有一只步军完全配备齐整的,就算是禁军也不能。”李昇惊讶道:“这是为何?”邢少监道:“实在是材料紧缺,打造不易啊,再说,有些兵毫无斗志,即使配备齐整也没多大用处,还不如省下来全数装备于一只精兵,陷阵营不是如数配给了么!”李昇道:“可否每三人配备一把强弩?”秦代的无敌箭阵让李昇很是神往。邢少监道:“不可能的,强弩的打造比刀剑复杂的多,并且容易磨损。”李昇道:“那强弓呢?”邢少监道:“弓倒是好做点,但每人装备一把的话可能有点困难,五千张强弓的话应该还是没有问题,但这样一来,箭支的需求量就更大了。”李昇道:“百万支箭需多久到位?”邢少监道:“现存有三十万支,尚需月余时间才能全数到位。”李昇望向北方天空自顾自说道:“嗯,料想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了,暂时料李存勖也不敢来强攻,一个月应该没有多大问题。”李昇心中一动突然想到后世戚继光戚家军的拖车战术,每小队一辆轻便的战车,前面架设一块一人高的挡板,铺以生牛皮,前面构架尖矛利刃,即可防骑兵有可做运送装备之用,有时还可以藏人,遂把他的想法和邢少监依次说明。邢少监沉吟半刻道:“可行,此物真将是对抗骑兵的一大利器啊。李昇见他也认同心中更加坚定了想法“可否做先做十辆出来试下效果?”邢少监道:“与某十日,定可做出一辆来。”“好,就等你的好消息了。”有了明确的答复李昇心神大振,走向一营正在歇息的士卒;“将军!将军!”众人纷纷起身行礼。李昇微笑着对众人道:“这段日子大家都安定了不少吧,还走得动道吗?”“将军,瞧你说的,这段日子兄弟都在勤加操练呢,只要您一声令下,就算是座山我们也帮你打下来,对不对兄弟们!”一个从河滩之战出来的梁兵朝身后喊道“对!对!对!”身后梁兵都大声应和道,自从三原谷出来后他们心中都憋了一口气,李昇带领几百骑左突右冲而他们只是在那里等死,身为男儿身却毫无作为让他们深感耻辱,都暗暗下决心要爆一雪前耻。李昇脸色一沉道:“那么说你们都长进了不少?有必死之志么?”“有!”众人齐声应道李昇脸色一沉大喝道:“好!这才是男人说的话!来,我来试试你们功夫长进了没有,你出来!”李昇指向开始那个梁兵。“拿起你的武器,把我当作你的敌人!”“将军,我不敢!”李昇脸色愈严肃:“你还是个站着撒尿的种么?拿起你的刀!”“来就来,谁怕谁啊!”梁兵顿时爆出一股蛮气,拿起身边环刀挺身迎李昇。李昇此时宛若一尊石像,身躯片刻间变得冰冷,那鹰一般的眼神直刺如他的心底,慑人心魄;在无数次厮杀中练就出来的气势直逼梁兵而去,吓的他不由的倒退了两布;硬挺着身躯前进到李昇面前,勉强的举起了手中刀,眼中充满了畏惧;‘噌’李昇一把抽出手中横刀,左脚踏前一步,刀锋直向前掠去,大喝一声“杀!”,一股逼人的气势扑面而来,仿佛地狱幽冥召唤声在心底炸起,梁兵顿时双脚一软,几乎被自己绊倒在地,一摸额头,冷汗淋漓。李昇收刀入鞘,冷哼一声:“哼!你还算个爷们!”梁兵羞愧难当,不敢正脸望向李昇;李昇喝道:“抬起头来,输了不算丢人,输了气势才是真的丢人!”深深地吸了口气继续喊道:“你们给我记住,我李昇手下的兵绝不允许有一个孬种,在战场上你如果怕死只会死的更快,看见陷阵营是怎么操练的没?我要你们人人都成为陷阵营的战士,陷阵之志,有死无生!”一众梁兵的目光顿时亮了起来,纷纷迎上李昇那凌厉的目光;“将军,你说我们能入陷阵营?”自陷阵营成立以后憬然如精锐营一般独立开来,成为一众梁兵所仰慕的对象。李昇朗声道:“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们要时刻以陷阵营的要求来严格锻炼自身,将来人人都是五虎上将!”“是!”喊声震天李昇负手转身,嘴角微挑露出一丝莫名的微笑,如果在经过几次大战的磨炼的话,从今往后俘虏营将会脱胎换骨成为一只精锐,无敌大汉步军将不再是梦想。空中一片大大的乌云漂浮而过,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起来…… 第三十三章 大风起兮 风沙飞扬,大地一片苍凉;魏州城外,晋军周德威跨马巍然而立,身后三千黑鸦重骑如一座黑色森林般归然耸立,杀气直冲云霄。周德威与身后副将道:“魏州城坚,并且早有准备,我等全是骑兵不可硬攻,我意转向取贝州,一马平川之地正是我骑兵一展身手之地。”副将道:“晋王有命我等取魏州,弃魏取贝怕是不妥吧!”周德威振声道:“晋王曾有命,见机可便宜行事,有何不妥?诸军听令,贝州方向,前进!”大军挟带着雷霆万钧般的气势,如潮水般迅朝贝州方向泄了过去,带起一阵灰雾飘散在空中。临清一小队梁兵正在无聊打着瞌睡,或是互相扯蛋,此处虽然是梁、赵交界,但这些梁兵却还是毫无斗志,来当军纯粹是为了混口饭吃;突然间一阵闷声的雷鸣声从大地深处出来,似鼓槌一下阵阵敲击在心房上,让人忐忑不安;沉闷的雷鸣声逐步加大…成为炸雷般的马蹄声,这队梁兵这才反应了过来“敌袭!敌袭!”喊叫声乱成一片,却无人组织进行防御;天边突然出现一条黑线,慢慢的扩大成一条黑色利锥撕裂天地,渐渐地逐步加‘轰’的一声巨响,天空响过一声炸雷,利锥迅穿透云霄、穿透大地,蓦然出现人们的视线中;这正是名震天下的沙陀黑衣鸦兵,无与匹敌的黑鸦铁骑,李存勖的精锐中的精锐;此刻周德威黝黑的面容显得异常冷峻,只是从灼热的眼神中才能看出他内心的狂热,环宇乾坤,天地唯我!天空中闪烁的雷光仿佛在为狂暴的黑鸦铁骑伴奏,庞大的骑阵挟带着踏碎一切的威势,如狂涛拍岸、如地狱幽涛,携裹着满天乌云席卷而来;整个世界都在战栗、颤抖,包括那一队无助的梁兵;“杀!”周德威幽冥般的声音响起“杀”炸雷声震天而起,数千匹铁骑踏碎满地银泥,滚滚铁流瞬间淹没地面微小的生命,数千把斩马刀挥过空中,锋利的刀锋夺去天空所有光芒,世界黯然。……河阳,晋军大营李存勖正轻衣解带卧于榻上,旁边有小厮奉茶伺候,参军郭崇韬一旁而坐;“安时,杨师厚可有动静?”郭崇韬道:“杨师厚一向稳重,且我军势大,谅其无甚大胆!”李存勖嘴角浮现出一丝莫名笑容:“不知镇远公现在何处了,望他能领悟本王的意图才好!”郭崇韬道:“镇远公为我军大将中任,兵法谋略具是上等,理当领悟主公之意,况无蠢人尚不会取骑兵攻坚城!”李存勖长身而起大笑道:“待镇远公兵临亶州城下时,河北可定矣!”郭崇韬笑说到:“主公此计此番以大军在河阳吸引梁贼大众兵马,再以周镇远铁骑直下贝州、博州,兵临亶州,待梁贼回过神来,主公再回师与周镇远合围亶州,则河北除邢州外皆落入袋中矣!”李存勖微笑着点点头但眉头随即又再次锁了起来郭崇韬问道:“主公可是有何疑虑?”李存勖道:“安时可记得河滩之战中那人乎?”郭崇韬道:“主公可是说李昇,李正伦?”李存勖道:“正是!此人现在邢州,且兵强马壮,只怕到时候邢州城成鸡肋;此人不除,吾心不安那!”郭崇韬道:“此人确是一大劲敌,不过吾闻此人与其上将王景仁有隙,可潜人入境,离间计使其内乱如何?”李存勖道:“此计可行,不过王景仁那老儿能震住李昇小儿否?”郭崇韬晦涩一笑道:“震不住才好,镇不住我等才有可趁之机!”李存漳大笑:“哈哈哈!然也然也!让我们给王景仁送份大礼吧!”两人相视大笑………邢州城,李存漳大营金甲连营,凄厉的牛角声在营中不断的回响着,这几天李昇不断的派兵袭扰,斥候已被杀掉数十个,却连李昇的影子都没摸到,这让张承业很是恼火,虽然李存漳是主帅,但他还是名义上的监军,自从老晋王李克用以来就一直以匡扶唐室为己任,见不到篡逆梁贼如此猖狂。那张面白无须的脸此刻涨得通红:“李将军,是可忍孰不可忍,难道你就任由李昇小贼如此猖狂?”李存漳此时却无任何表情,冷冷道:“张大人,此时需谨慎,敌我兵力相等,并且敌有坚城为后盾,如强行进攻比讨不得好。”张承业那双阴眸闪现出一丝不屑道:“哼!李将军,我看你是屡次为李昇所败吓破了胆吧!”李存漳冷目猛然扫向张承业:“张大人这话是何意?”张承业不甘示弱迎向李存漳目光道:“某乃监军,自有资格说此话。”李存漳叹声道:“你可知晋王计划?万一误了晋王大事可不秒!”张承业道:“某只知晋王令我等攻邢州!其他并不知。”李存漳对于这个监军是无可奈何只好柔声道:“此刻晋王大军进驻河阳却并不开战,大人可知是何意?”张承业冷冷道:“不知!”李存漳耐心道:“晋王之所以不开战并且令我等不可造次,都是为把梁军大部都吸引到这边来,为镇远公直下亶州赢得时机!”张承业道:“你…你如何得知?”李存漳此时不能直接告诉他是猜出来的,只好说:“此乃晋王临行前特地嘱咐于某!”张承业道:“就算如此,亦不能由得梁逆如此猖獗,需与以适当教训才是。”李存漳知不能与此人再纠缠下去,不然吃亏的只能是自己了,遂应和道:“是也!张大人说的极是!今日我就派出骑兵予以反击!”“来人,传令下去,令骑兵百人一组,出大营予梁贼以反击,但不得历大营五里之外!违令斩!”“遵令!”随着晋军各地军马的布置到位,梁军也随之率大军与之对峙,中原大地烽烟骤起,在河北一小块地区迅集中了梁、晋大部精锐,一场大战即将爆…--------------------------------------------------------------------------------------------------------------张承业(846-922)唐末五代间宦官。同州(今陕西省大荔县,位蒲城县东南)人。字继元,原姓康。唐僖宗时为宦官。昭宗时使晋,为河东监军,执法严明,晋王李克用甚重之。唐亡后仕晋,仍为监军。克用病革,承业受启命,辅幼主存勖兄事之,晋与梁战斗十余年,军国大事均委之。凡所以蓄积金粟,收市兵马,讲课农桑而成存勖之业,承业之功为多。后存勖僭帝位,承业苦谏不听,大哭不食死于晋阳(今山西省太原市)。谥正宪。 第三十四章 离间 “驾…吁!”李昇正带着他的‘獠牙’四处‘巡猎’,凶猛的狮子要时刻以新鲜的血液刺激才能保持野性和实力,养在笼子里的猛虎甚至比不上一只小猫;同样‘獠牙’也必须让他保持这种状态,卧榻之侧李存漳大营成了李昇练兵的最好选择。连绵的骑兵大队覆盖了整个小山坡,李昇跨马矗立在前,风吹的披风猎猎作响;马六凑上前道:“头,李存漳那老小子老龟缩不出,咱们捞不到多大的好处啊!”“这老小子是奉了李存勖的命令,死守不出,看来有一场大战要打了。”一名斥候飞马来报:“报将军,前面晋贼大营中突然驶出数百骑,已杀我二名兄弟。”“哦!李存漳有这么大胆?竟然敢出来,走,去会会他!”“哟…嚯!”一拽缰绳,拍马奔驰而去,二千骑紧身相随,暴风般席卷而去。李昇这几天意识到一个问题,手下可用之人太少,史弘肇被他调去专门负责陷阵营,景延广负责神弓营,‘獠牙’则由自己亲自带领,但自己毕竟不是冲锋之将,急需要一个猛将来统帅‘獠牙’才好;五代的英雄虽多,眼下却都远在天边,这个问题不是一时半会能过解决的;没有强将只好强兵了,打乱现有沿袭唐末以来的军队建制,把自己的三三制实行下去,做到将识兵,兵识将,这样即使被打乱了建制军队依然有强悍的战斗力。“咴律律…驾…”“头,前面一队百数骑沙陀贼,杀不杀?”李昇扫了他一眼讪笑道:“废话,送上门的猎物还能放了?给我咬上去!”“獠牙锋锐!”“獠牙锋锐!”喊声震天“杀!”一道怒龙如狂沙拍浪般朝那一百只‘蝼蚁’席卷而去,阳光下的闪亮的刀锋耀花了晋军骑兵们眼睛,死亡在这一刻变得那么的凄美。“敌袭,快跑!”晋军一百骑瞬间乱成一团,纷纷死命拍马往回奔去,二千骑带起的惊人气势足矣让他们心惊胆寒,更何况是李昇这个‘恶狼’。此刻李昇等就象天上展翅翱翔的雄鹰,锐利的眼睛紧盯着地下死命奔逃的猎物,在高奔驰当中,二千人如同狂风卷沙,瞬间淹没了落在后面的几个晋军,鲜血飘在空中混合着风沙堕入大地,消失无影。苍凉的牛角声不断响起,晋军大营一阵忙乱,一队队精锐长枪兵排众而出,那队剩余晋骑亡命的驰马奔进大营,晋军步兵阵迅合拢,一簇箭雨朝疾驰而来的李昇骑兵激射而去,奈何距离太远,不能构成有效性伤害。“吁…”李昇猛拉缰绳一挥右手,大军嘎然而止,激起阵阵泥尘;望着缩进大营的晋骑兵,马六狠狠的吐口吐沫,忿然道:“头,这帮兔崽子跑得真快!直接攻他娘的吧,他们也才不到二万人,不比咱们多,咱们怕他作甚?”李昇道:“李存漳久经沙场,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我观其四围拒马、陷马坑、箭塔等防卫设施甚多,并且士卒精锐、防卫甚严,如果强攻的话我们讨不到的。”“那可如何是好!这个老小子打又不打,退又不退,让我等如鲠在咽那!”“等吧!如果强行攻击的话引来了李存勖的话,损失兵力事小,邢州城可就危险了。”“也不知李存漳这老小儿在这里干什么,不是徒费粮草么?”“哈哈!战略大事可是你等随意可猜之,驾!”二千大军风一般的狂飙而去,空中只留下丝丝肃杀的味道………邢州城内,王景仁正在将军府内闭目品茶侍卫急促前来慌乱的喊道:“将军,大事!大事!”王景仁不为之所动,闭目道:“何事如此惊慌?”“打起来了,咱老营弟兄和新营打起来了”“胡闹,大敌当前还有心思打架,走,去看看!”校场上密密麻麻的围着大量士卒,正中央两方将领对峙两方,隐隐有一触即的迹象,幸好双方都在努力克制着,尚未出手;新营一方领头的正是史中南、景延广,此时獠牙营和陷阵营正外出‘拉练’并不在城中。只见景延广双目赤,头上青筋爆起,史中南死死的抱住他怕他冲动;扒开人群王景仁阴沉着脸走了进来,众人纷纷躬身行礼,王景仁怒喝道:“此是作甚,想造反了吗?”老营中一个校尉一见是王景仁连忙上前一把匍匐在地大声哭泣道:“大将军此次要为咱们这帮老弟兄做主啊!都是因为李昇那厮实在欺人太甚,咱们自己老营弟兄都快无立足之地了。”王景仁呵斥道:“放肆,李正伦身为壮武将军,岂是你等可诽议的,到底何事,像个娘们似的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这校尉擦了把脸咽声道:“咱老营弟兄找军需少监史中南商议事情,我等好心与其提了稍许建议,那知他不但不听我们的建议反而把我们驱逐了出来,我们这些老营兄弟气不过就上前与其理论,只是稍微推让了他身旁士卒一下,那知他立即叫来景延广这厮调来一营士卒围殴咱们。”王景仁望向史中南冷冷问道:“史少监,可有此事?”史中南抱拳道:“大将军,此些人纯属无理取闹,属下并无越轨之处。”校尉道:“营中大部给养都配于新营,而老营中士卒则无半分,每日惨淡度日,好不凄惨!”史中南道:“此事都是由李将军特地安排,大将军也知此事,有何异议?”王景仁点了点头:“此事征得某同意,汝等有和异议?”校尉急忙道:“他…他还中饱私囊!”史中南跨前一步,大怒道:“放屁,老子什么时候中饱私囊过。”校尉道:“如没有中饱私囊,那为何克扣我老营粮饷?”史中南道:“那是因为你等操练散漫,李将军以此惩戒之。”校尉冷声哼道:“此明显欺压我老营,大将军可要为兄弟们做主啊!”王景仁心中了然,自李昇统领操练事宜以来,新营明显要比老营勤奋数倍,而老营几个老资格校尉不服管教消极应对才惹出这一档子事来;“你等身为军中校尉却带头滋事,不论是何理由,来人,把这几个拉出去,各打二十军棍,其余人散去,各执其位,不得生事!”立即有军士如狼似虎的把几个带头的校尉拉了出去,惨叫声顿起。王景仁一挥手臂转身回到将军府,脸色铁青。身后参军附耳前道:“将军,此事可不简单那!现营中已有不少诽议,如若放纵下去恐引起军中骚乱!”王景仁望了他一眼冷声道:“继续!”参军道:“现在新营、老营隐隐各成体系,如不及时采取措施,后果将不堪设想!”王景仁双目圆睁,怒道:“有何后果,有何不堪设想?”参军轻声道:“军中有传言道李昇欲带兵投向晋贼,不知大将军知否!”王景仁一挥手哈哈大笑:“此事决无可能!河滩大战李昇以一己之力突破晋贼围击,让李存勖损失惨重,李存勖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何能收留于他?”参军继续道:“据说李存勖对李昇很是欣赏,河滩之战放李昇突围也是由于李存勖不忍伤他性命之故!”王景仁微微一皱眉头道:“此乃风传而已,不足为信!”参军继续道:“此事军中流传甚广,不可轻视啊!何况现在军中新旧两营对峙,此一切皆李昇逃不脱干系!”“李昇乃将才,练兵处罚得当,并无过错!”“话是这样说,然如此下去将军大祸至已!王景仁眼眉一挑问道:“有何大祸?”“如今军中只知李昇不知将军矣!再过些时日恐怕…”参军故意停顿了下;“恐怕什么?”“恐怕将军性命难保!”王景仁勃然怒视力:“休得胡言!汝欲乱我军心乎?”参军额头冒出一丝冷汗,躬身道:“将军,我心可昭日月啊!”见王景仁没有说话参军继续说道:“军中精锐‘獠牙’与‘陷阵营’具是李昇一手**,统领之人皆是其心腹,李昇集军中精良装备于两营,将军置于险地矣!”王景仁眉头再次深锁:“此待如何?吾观李昇并无反意!”见王景仁开始有所松动参军加紧道:“就算李昇无反意,可他手下士卒呢?置大将军于何地乎?老营中弟兄皆一心护卫大将军,如到时候李昇作乱老营中弟兄亦死无葬身之地啊!”王景仁倒吸了一口凉气:“竟至如此乎?”参军嘴角露出一丝诡秘的笑容,做出一个手划脖子的动作,小声说道:“将军,你看是不是…”王景仁双目一瞪:“胡闹,此事怎可如此草率!”长身而起,负手在中央急促的来回踱着方步,一滴冷汗从额头冒出,顺着脸颊流到了脖子里,使得他不由的打了个冷颤。“你可详知军中有几人是其心腹?”参军脸色黯然:“陷阵营景延广、獠牙营史弘肇、军需营史中南具是其心腹,另外新营中大部士卒皆对其叹服!”王景仁突然顿住,锐利的眼神直刺入参军脑中:“此事不得声张,你知我知,切不可传第六耳,不然小心你的脑袋!”“属下省得!”参军躬身应退王景仁负手转身,紧盯着那放在案几上的长刀,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 第三十五章 大举压境 洛阳,皇宫大殿梁帝朱晃正与众位大臣商议国事,众臣攘攘。前门侍卫急步向前:“报,前沿军情急报!”“快报!”“晋贼李存勖率精锐五万侵入河阳,李存漳率二万步卒攻邢州,杨师厚大将军深恐兵力不足请求陛下调兵支援;”朱晃对众人道:“各位有何意见?”张慎思上前奏道:“邢州有王景仁两万步卒,加上有坚城为后盾对付李存漳两万人马理应不会有失!河阳重地,李存勖精兵南下相州,如若有失,河北危矣!杨招讨使兵力五万仅与李存勖相持,为保险起见理当调兵支援!”朱晃沉吟半刻:“言之有理,河阳不得有失,不过邢州亦是重地,如若李存勖回师围困那将如何是好?”张慎思道:“邢州重镇,且王将军有二万兵马驻守,有坚城为盾,即使李存勖回师合围,至少也要半月才能攻下,杨招讨使可北上支援,两相夹击,晋贼可破!”“既如此,令魏、亶两州兵马归杨师厚调遣,抗击晋贼李存勖;”“遵旨!”……相州,晋军李存勖大营金甲连营,号角声在连绵不绝,一队队银枪亮甲近卫在晋王大帐前来回巡逻,肃杀之气遍布整个大营,显示出大战前的肃然;李存勖跨坐马上,英姿飒爽,各武将紧随其后,身后三千精锐黑衣鸦兵如一片乌云覆盖了大地,整个大营杀气冲天。李存勖抬手遥指不远处相州城道:“此番梁军大部已经被吸引至河阳,杨师厚之辈用兵太正,不知用奇,必然为我军所败!”身后数人齐声应和道:“正是,正是!”“杨师厚集重兵却龟缩于相州城,实乃助我完成图谋河北之大战略,也不知镇远公此刻打下贝州没有!”郭崇滔道:“此次主公大手笔,只待魏州、亶州梁贼兵力一动,主公立即挥师北上围困邢州,灭王景仁,再下铭州、魏州、亶州,河北定矣!”李存勖开怀:“哈哈哈,天下不再是朱温一人之天下,父王一箭之誓可早日实现矣!”众人诺诺!“传令下去,各军擂鼓不停,佯攻之。虽然我志在邢州但也不可让杨师厚如此轻松,要吓破他的胆!”李存勖指点着那茫茫大地,豪气冲天。“呜…”凄厉的牛角声再次不断响起,一队队晋军精锐从营中开出,直奔相州城下梁军大营,相州城小,杨师厚命大军在城外两里处建营,以与大营成犄角之势。“嚯…呵!嚯…呵!”一队队长枪步兵阵向前推进,刀盾手在两旁随之护卫两翼,踏步一致,震的大地都在轰鸣,……梁军大营杨师厚放眼眺望满天而来的晋军心中大为不安,李存勖所带之兵具是精锐,远不是他带的这帮乌合之众可比,虽然他也有精锐银枪效节都,但数量上决不是李存勖所部精锐之敌。单不论李存勖天下闻名的黑鸦重骑兵,还有他的义儿军、帐前银枪都、横冲都、铁林军具是精锐中的精锐,如果李存勖猛力强攻的话,凭相州小城不一定能够抵挡住,眉头自李存勖到来之时就再也没有松开过。身后副将凑前道:“大都督,晋军鼓声连营,似要进攻了。”杨师厚摇了摇头:“中军未动,观晋军阵营两翼在前,不似全力进攻之像,不过不可轻视,兵法之道,虚则实之,传令下去,摆开阵势准备迎战。“呜…”苍凉的牛角声再次回荡在着辽阔的平原。撩拨着每个人的心,热血不住的在身体内沸腾。望着这数万大军,杨师厚不由豪气大,仿佛回到年轻时随皇帝攻城拔寨时的景象,一世戎马了能有此境界也可谓知足矣!……晋军大营李存勖转头朝部下微微一笑,朗声道:“好久没有一试身手了,你们随我去梁军大营前走一遭如何?”郭崇滔忙劝阻道:“不可,不可,晋王乃我大军灵魂,切不可亲身犯险。”李存勖笑骂道:“我快被你们惯坏了,许久不曾驰马杀伐,身上肥肉都增了不少,怕要不了许久都骑不动马了!”李嗣源亦上前劝阻道:“晋王尊贵之躯就不必亲自上前去了,由我等前去就行了!”李存勖道:“无妨,只是前去遛遛马!”“咴律律…驾,诸将随我来!身后数百精锐铁骑随着李存勖如洪流般朝晋军大营**而去,沉重的马蹄如巨石压顶所过之地一片狼藉,寸草不复。狂风一飚而至,李存勖以漂亮姿势带着这数百铁骑在晋军大营前来了一个漂亮的急转弯,铁流嘎然而至,形成一座钢铁黑林,森然慑人。李存勖丝毫没有将数百步外的晋军步兵阵放在眼里,依然谈笑着对身后道:“当年本王于镇远公引兵围晋州,杨师厚以数千步兵破镇远公骑兵于汾水,以致未竟全功,不知此时杨师厚是否风采依旧!”李嗣源上前道:“让我冲他一番逼他出来一望便知。”李存勖挥了挥手道:“不必,此番只是让其以为我等是真心攻相州即可,传令黑鸦重骑压阵,左右两翼向前突进,看来不出点血不足以使其相信了。”“嚯…呵!嚯…呵!”两翼步兵开始逐步加,不远处的黑衣鸦兵以逼人的气势力压晋军中大阵,使其不敢乱动;喊声、擂鼓声震天,两军步兵阵开始相距不到二百步,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弓箭准备!”“仰射!”两簇箭雨相互飞驰而至,如同乌云压顶;“竖盾!”“咄!咄!噗!”“呃…啊!”箭支射入木盾的声音和死亡士卒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交响成一片凄美的交响;此时李存勖那俊美的脸色冰沉如水,看不出丝毫表情,每次大战愈是紧张的时候他的心思愈是沉稳,这点连久经沙场的李嗣源也佩服不已。“传令,黑衣鸦兵出击右翼,步兵撤回!”山坡上的二千黑衣重骑开始缓缓加,如同那地狱幽涛般,带着恶魔之风,狂卷着一股黑色煞气而来。大地在颤抖、在不住摇晃,梁军阵中终于也动了,一队银枪明盔的步兵与红白马队排众而出,正是杨师厚的保留精锐银枪效节军与红白马阵,这是杨师厚对抗李存勖的最后凭证,杨师厚有信心凭借这两只精锐与李存勖一争高下。李存勖嘴角微微挑起,大手一挥:“左翼横冲都与我破之。”李嗣源大声应道:“得令…”拍马而去。 第三十六章 药元福 黄沙漫天,李嗣源一马当先,身后五百铁骑滚滚向梁军左翼席卷而去;杨师厚迅做出反应,左翼向中军靠拢,竖起一道坚固盾墙,又是一阵箭雨,金铁交击之声不断响起,双方互有损伤。郭崇滔道:“主公,杨师厚中军未动,似有何倚障在手!”李存勖道:“此番只是试探,大军不动,只要让他相信我有下相州之心便可!”横冲都不亏为李存勖精锐中的精锐,梁军左翼在滚滚铁流的冲击下迅出现裂痕,隐隐有溃散的迹象;杨师厚到底是久经沙场,随即下令:“右翼红白马阵继续迎向晋军右翼骑兵,督军刀斧手左翼向前,如有后退斩立决!梁军阵中逐步稳定下来,李存勖手臂向上一挥:“鸣金,收兵!”骑兵、步兵交叉掩护下逐步依次后退,丝毫不乱,足矣显示出晋军的作战素质之优秀!副将道:“主公,现在就撤么?是不是早了点,杨师厚未必肯死守!”李存勖微微一笑没有回答。旁边郭崇滔解释道:“主公意图要给他来个金蝉脱壳!”“金蝉脱壳?”“如何个脱壳法?”“留一营将士不日轮番袭扰,把杨师厚拖在此地,待其反应过来我等早已到邢州城下,如其尾随而来则正好为镇远公取亶州赢得机会,如此河北定矣!”李存勖抬头望向天空悠然道:“如此就看天公作不作美了!”郭崇滔道:“主公,你看,杨师厚那对红白马阵回营了。”李存勖冷哼了一声:“哼!回营,明日再来攻他一阵!要打的他不敢出营!”……邢州城李昪像只豹子一样在校场紧盯着正在训练的陷阵营,望着这些焕然一新的面孔,李昇脸色露出了笑容,几个月以来的心血在这一刻开始显露出锋芒。“头,头,我现了一个猛士,足可以和史弘肇一决高下了。”景延广兴奋的跑来对李昪说道。“哦!在哪里?快把他请过来!”真是缺什么来什么,天公作美啊,李昪心中大为开怀!不一会景延广带着一个黑塔般的结实汉子来到李昪面前,李昪心中大喜,这不是正是自己所需要的猛将吗!黑塔汉子抱拳躬身嗡声道:“见过将军!某药元福,字广为,原邢州帅守王檀大人部下厅头军使!”李昪心中一喜,历史上这个药元福曾经屡次大败契丹,是五代时不可多得一员猛将,于是微笑着问道:“药壮士现归何处调遣?”药元福道:“现在归入军器监!”李昪惊讶道:“军器监?岂不是埋没人才么!沙场杀敌,方显男儿本色,你可愿到我帐下奉事?”药元福面露欣喜之色朗声道:“求之不得!”李昇道:“好!广为可否一试身手?”药元福抱拳道:“敢不应从!”景延广早把史弘肇叫来一旁,李昪道:“对手难求!化元,你与广为去切磋切磋!”史弘肇随手拿过一把训练用的木枪抬手朝药元福道:“请!”药元福亦拿过一把木枪嗡声应道:“请!”两人中央站定,顿时一股肃杀之气平地而起,衣衫无风自动,两人如两尊煞神一动不动,天空中的云彩仿佛都凝重了起来;“杀!”两个方向而来的煞气重重的撞在了一起,如同两股巨浪撞在一起再向四周激射而去,四周空气顿时冷却了下来;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两把木枪如同泰山般气势压顶,却在最后交击时恍然错开,两声闷哼,显然是用力到空处,两人都极为难受。史弘肇一声大喝,舞出个枪花,如毒蛇吐信般朝药元福点来,药元福把手中枪一横扫,却是棒法,只听‘咄咄’声不绝,两人已是交手数回;史弘肇再次一声大喝,腰马合一一枪激射而出,颇有一泻千里、所向无前的气势;药元福知道此刻再也容不得半点走神,眼中精芒一闪,大喝一声,聚起全身力气直往那如流星般枪头一棒迎去;枪帮相交。“喀嚓”“腾腾腾”两股大力一撞,药元福暗自惊叹:“此人好大力气!”,两臂已是麻,手中棒断成两截;史弘肇亦暗自惊叹:“对手功夫了得,竟然能够接下我这必杀一枪!”再看手中枪,枪头已破烂不堪。史弘肇朝药元福抱拳道:“药兄好本领!”药元福回道:“史兄乃真英雄也!”两人相视大笑…药元福走到景延广前询问道:“景兄,可否借弓一用?”景延广一把递过背上强弓药元福善意一笑随手牵过一匹战马,一个鹞子翻身式的上马,姿势异常娴熟,李昪不由的点了点头;“咴律律…驾”药元福一拽缰绳,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在校场奔驰起来;突然,药元福朝地上急坠了下去,周围的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在即将触地之时他突然矗立而起,手中却是多了一支箭,周围的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声;在连续几次漂亮的翻身后药元福手中已有三支箭,一转马身在离箭靶百步处飞驰拉弓,‘嗖!嗖!搜!’三支箭以无比快的度射了出去;只听‘咄!咄!’三声闷响,三支羽箭正中靶心,箭羽晃动不已,顿时叫好声一片;药元福来到李昪等前翻身下马还弓与景延广;景延广叹道:“想不到药兄步战英勇,马上功夫也了得啊?”李昪拍手大喝,一把拉住药元福:“广为真是了得啊,吾观广为马术娴熟,似有胡风。”药元福对李昪的热情显得有点不好意思,躬身道:“将军鹰目如炬,某曾在契丹人部族生活过两年,对其马术颇为熟悉。”“好!好!好!广为可比三国之马,广为此后定要同某一起征战沙场,以显男儿风采!”药元福躬身下拜:“某定当听从将军旨意!”“哈哈哈!走化元、航川、广为其去我府中,今日高兴,咱们喝上一蛊!”------------------------------------------------------------------------------------------药元福,五代时期名将。一生历唐,后唐,后晋,后汉,后周,宋六朝,在其中五朝为官,因其智勇双全,雄才大略,在对契丹,回鹘及历次战役中累立战功,深受后晋石重贵和后周柴荣器重,位居太师,侍中高位。其亡故之日传到朝廷,皇帝下令辍朝两日祭念。是两朝开国将军。其传记在《宋史-药元福列传》和《五代史》中有详细介绍。被誉为‘骁将“。 第三十七章 金蝉脱壳 宣布第二卷的写法转型不成功,从这章起改回第一卷的写法,请大家继续支持我另外从这章开始主角名响应大家号召李昇改为李昪(bian),前面的慢慢来改。------------------------------------------------------------------------------------------------------夜色沉沉,寒意渐渐袭人,熊熊篝火也不禁渐渐小了下来,大营中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平静。李存勖全副武装跨立马上,放眼不远处杨师厚大军,心中充满豪气,遥指晋军大营笑道:“估计此刻杨师厚正在大帐中作乐吧!”众人大笑;副将应和道:“待我军攻下邢州,让那老儿哭都来不及!”李存勖正色道:“此番计划需谨慎,绝不可有一点马虎,营中可都安排仔细了?”郭崇滔肃然应道:“已都安排仔细,营中各处都设置假人,各处旌旗连营,远望决看不出与往日有所不同。”“嗯!告诉李嗣源将军,两千轻骑要不断袭扰杨师厚大军,尽可能的拖住其步伐半个月以上。”李存勖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那时候镇远公想必已经兵临亶州了吧,杨师厚就是想援兵邢州也得考虑考虑自己的后路了!”郭崇滔点点头微笑道:“此番河北可定!天下再不是朱温一家之天下矣!”李存勖扫视身后,无论将领还是士卒个个精神抖擞,不由豪气大,大声喊道:“众将士可准备好了?”众将齐声应道:“谨遵晋王令!”“拔营,回师邢州!”……清晨,李昪从宁儿的玉藕般的手足纠缠中脱离了出来,就算在以前那个世界他都没有如此的放纵过,回想下几个月的经历,恍如梦境;他还依然清晰的记得在穿越前不断做的那个梦,自己双目尽赤,身负重创,全身被血所覆盖,身后跟随自己多年的部下悉数身亡倒地,以手中断刀支撑着即将倒地的身躯,四周敌军围了上来,手中刀枪的锋芒闪乱了他的眼睛。难道等待自己的命运将会是那样么,李昪的心不由的紧紧的抽了一下,这个时代人命贱如狗,别说现在只是个受制于人的二把手,就是算是当了大将军又怎么样,还不是被别人想杀就杀,命运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安全的。“必须得找个地盘了,接下来的十几年时间是梁晋争霸的时间,再过一年朱温一死,梁基本上就不是晋的对手,邢州乃四战之地,肯定不是做根据地的理想之地,难道真的附会历史去做杨行密或徐温的养子?”李昪摇了摇头,如果他肯卑躬屈膝的话早就拜王景仁做干爹了,如今也不至于把自身置于险地了。洗漱了一番后一扫脸色阴郁之气,正要出门,马六急促来报:“头,李存漳有动静了,今天一大早摆出阵势似要攻城,大将军叫你过去商议军事!”李昪大步来到议事厅,王景仁等一干将领早已等候多时,李昪抱拳道:“大将军!”“正伦,来的正好,快坐下!”众人分主次坐定,王景仁一清喉咙,振声道:“今早李存漳一出反常,大举出动,似要攻城,各位分析下此番举动是否有何蹊跷?”一名裨将道:“邢州城坚如磐石,更何况我军亦有二万兵马,李存漳如想凭他那二万兵马来攻下邢州城简直痴心妄想!”参军道:“难道李存勖大军要来大举进犯?”王景仁挥了挥手道:“如李存勖敢来定叫他回去不得,此刻李存勖大军正在大举进犯相州,杨师厚大将军正率大军抗之,如李存勖回师邢州,杨将军则尾随其后,吾等再出精兵断其后路,则晋贼无生路矣!”众人明悟,参军道:“是也!魏、博亦有近万兵马,三面合围,李存勖小儿必无处升天!只是李存漳亦是久经沙场之人,为何明知是不可为而为之呢?”众人默然,王景仁望向李昪,见李昪一言不遂问道:“正伦似有定论,可为我等解惑否?”李昪一振上身朗声道:“天时地利人和俱在我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无需惧他!”众人齐声应和,其实此时李昪心里想的却是如何保存他这万余兵马,人都是有私心的,这万余兵马是他在这个乱世唯一的倚靠,是他用来抢地盘的本钱,一旦失去他将一无所有。王景仁点点头道:“正伦,你与李存漳多次交手,此番由你领兵去试探下李存漳的虚实如何?”“遵令!”李昪起身大步朝校场走去…山坡上二千獠牙众就像把出鞘的宝刀,锋芒毕露,李昪静望着推进了数里的李存漳大营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回望着身后部众也都蠢蠢欲动;一股自心底的嗜杀之气颜露于表;凶狠的恶狼是该尝到新鲜血液的时候了,经过几个月的圈养,獠牙营已经长出长长的獠牙,是时候该打磨打磨了,只有把獠牙打磨锋利了才是一头合格的恶狼。李昪转头对身后的药元福道:“广为,你看獠牙营与李存勖的黑衣鸦兵孰弱孰强?”药元福道:“依我看来,黑衣鸦兵要强一点。”李昪诧异,他到不是诧异这个回答,而是诧异药元福会如此直接的说出来,遂继续问道:“可有理由?”药元福道:“其一李存勖黑衣鸦兵天下闻名,乃百战精兵,而獠牙营虽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可毕竟所战不多;其二黑衣鸦兵大部为重骑兵,且有轻骑、步兵为之相辅,配合威力无穷,而獠牙营俱是轻骑。不可与之同日而语。”李昪不由的重新估量起药元福来,此人不但勇力并且熟悉战阵,是不可多得的一员将才啊!于是问道:“如让你领獠牙去与李存勖黑衣鸦兵对战,你可有办法打败他们?”药元福道:“如让我去领獠牙与黑衣鸦兵决战,我有信心让其大败而归。”李昪惊讶道:“哦!快说说看。”药元福挺胸自信道:“我军轻骑,可以度先疲之筋骨,拖乏其身,以骑射之术击其弱处,逐一消灭其辅助军力,再寻一空旷以散兵战术处与其决战,则敌可破!”李昪不由大惊,此刻药元福说的不正是后世著名的运动战、和麻雀战的翻版吗,也正是横扫欧亚大6的蒙古铁骑的战法,当年蒙古没有重骑兵,清一色弯刀皮甲,以长途奔袭和袭扰打垮了无数支号称‘无敌’的骑兵。“好!从今天以后獠牙营就归你统管了,不过你要给我打出獠牙营的威风来!”“谢将军赏识,属下肝脑涂地!”药元福眼中满是兴奋,对一个刚加入精锐部队就能够担任高位的的人来说这是无比的荣誉。李昪朝身后一扫,一股豪气由丹田直冲上来“熬…”一声长啸激得众人血脉沸腾“獠牙锋锐!”“獠牙锋锐!”喊声震天“杀!” 第三十八章 小试锋芒 两千獠牙撕裂了空气,形成一道地狱幽芒,无声无息的划过苍茫平原,对着李存漳严阵以待的那万余人马撕咬而去。“取弓!”李昪一声大喝,一拉缰绳,战马一个低嘶转了个小湾,两千獠牙如怒龙般与李存漳部平行而驰;“射!”“势如迫风,目如流电;满开弓,紧放箭,”这是骑射的基本要领,但要做到箭不虚那就得看各人功底了。药元福豹子般的眼神闪出异样的光芒,全身肌肉迅隆起,以远一般人的度拉弓搭箭,天地此时已化为一体,‘嗖’箭支带着刺破天地的威势向晋军直射而去,流光一点急穿透一个晋军校尉的喉咙,带着强劲的余势射进身后一个士卒的胸膛,从慢慢倒下的两个晋军眼中仿佛看到了一丝不可思议的眼神。“嚯…嗨!”士气大震“射!”长久以来的训练取得了效果,獠牙亮出了长长的锋利獠牙,箭支的射出又准又狠,晋军阵中被箭射伤的士卒惨叫声不断响起;咒骂声、金铁交鸣声随之不断扩散开来。只听一声急促的鼓响,一队刀盾兵迅在前面竖起一道盾墙,獠牙营的弓箭顿时威力大减;李昪一声长啸,拨过马头,一溜烟朝晋军令一个方向转了过去,骑兵的机动性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挥。弓力已尽,拨转马头,用力的拽动着缰绳,控制着**暴躁的战马,面对着稍显慌乱的晋军阵李昪眼中显现出恶狼般的光芒;“冲锋之势,有进无退!”“獠牙锋锐”身后二千骑兵一齐举刀过顶,闪亮的刀锋让天地为之黯然。“杀!”李昪手中长刀向左翼一挥,药元福与身后狂暴的骑兵在李昪刀挥下的那一刻窜了出去,以药元福为箭头滚滚铁流如洪涛般拍岸而去,数千马蹄踏搅碎了满地银泥,天崩地裂般的轰鸣声朝晋军营中左侧狂突而去;李昪大喝一声:“随我杀!”双腿一夹马腹部,身下战马突地一下飚了出去,身后一千骑紧紧相随,朝晋军右翼激射而去,两条怒龙带起一地尘烟迅对晋军阵形成夹击之势,仿佛远射而来的两条利箭要把他穿透一般;晋军营中李存漳脸色沉重如水,李昪两千骑带起的惊天威势让他很是吃惊;身旁副将惊讶道:“梁军中何时有了一支如此精锐的骑兵,虽不如我黑衣鸦兵,但吾观其战法与塞外胡族相似,同样狡猾如狐,着实厉害!”李存漳冷哼了一声:“哼!就凭这点骑兵想破我精锐步兵阵么?传令下去,重步兵向前,钩镰枪上,长矛、弓箭手准备。”李昪、药元福二千骑兵带着击破天地的威势席卷而来,晋军阵中顿时一阵慌乱,随着一阵凄凉的牛角声,各种号令的传达晋军阵营开始生变化,一队重步兵移动到前竖盾在地,一支支钢铁长矛从缝隙中穿出,尾部着地,形成一座钢铁森林。“弓箭,射!”一簇又一簇的箭雨挟带这破风声朝李昪等激射而去…眼见眼前即将形成的钢铁森林李昪心中大震,如让列阵成功的话,迎接自己的将是锋利的枪尖,一阵箭雨迎面而来,李昪手中刀狠命的朝马股一拍,战马受激顿时往前急窜两个身位,晋军就在眼前“挡我死!”锋利的刀锋划过其中一个还没来得及举刀的的晋军刀盾手的脖子,风裂的响声急划过天际,一股赤热的鲜血狂喷而出,在空中形成了一朵灿烂的烟花;身后一千骑像一把刀锋挟带着撕裂一切的威势重重的撞进了这个小小的缺口中,晋军步兵亦悍不畏死的冲了上来,顿时如两股巨浪狠狠的撞在了一起,霎那间破碎开来,绽放出璀璨的浪花,躯体抛飞,战马悲鸣,兵刃闪亮的光芒印乱了苍白的天空,殷红的血液染红的黑色的泥土;两只利箭挟着强劲的惯性在不断的往里钻凿,缺口不断的在扩大…再扩大,撕裂…再撕裂,李昪手中只觉得恍然一松,眼前豁然明亮,已是冲破晋军阵营,直接穿透而出,李昪一拽缰绳,调转马头,面对着晋军阵营,手臂向上一挥身后余嘈杂声立即嘎然而止,只剩下战马沉重的喘息声。凄凉的牛角声依然在平原上不断的回荡着,此时药元福也冲破了晋军阵,直奔李昪而来,亦余八百骑。远处观望晋军步兵阵,在李昪、药元福直接穿透晋军阵营两角后留下两条长长的‘栈道’但迅被补上来的士卒所掩盖,晋军再次合为一体。李昪只左臂隐隐痛,低头打量,左臂上一道两寸大的口子,血肉翻飞,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划了一下;“将军,李存漳军颇为强悍啊,经受我等如此冲击,竟然丝毫不乱。”李昪面沉如水,晋军此番表现得强悍让他惊讶之余有些后悔,这一轮冲击就让他损失了四百骑,心像被刀子在割一样;“回营!”李昪拨转马头,大手一挥,率队奔驰而去………晋王李存勖部大营平地而起,几天来的连续行军让他们疲惫不已;此刻正是养精蓄锐时期。大帐中,李存勖高位上座,英伟的身姿略显疲惫;参军郭崇滔道:“主公,我军疲惫,即将到邢州,可要立即起造攻城设备?”李存勖挥了挥手道:“眼下时机未到,传令下去,令各营士卒好生休养,养精蓄锐;通知李存漳,尽量吸引李昪野战,我要在野外灭了他。”郭崇滔眼中一亮,凑前小声问道:“主公可是要起城中内应,暗中夺城?”李存勖微微一笑:“那就要看王景仁是不是够聪明了。”郭崇滔暗暗点头道:“据内应来报,王景仁对李昪已动杀机,只苦于形势所逼,无处下手,不如让我等来为其创造一次机会。”李存勖道:“此时只可小心为之,不可肆意。”郭崇滔道:“属下省得!”李存勖冷冷道:“只要李昪敢驱重兵攻李存漳,本王必集精兵灭其于平原!”郭崇滔道:“如此王景仁必不肯救,城中李昪旧部必反,我军再起内应夜袭,城必可夺之。”两人会心一笑,眼中同时爆起一丝精光… 第三十九章 无敌霹雳车 远望着李昪等狂奔而去的这队骑兵,李存漳凶狠的脸上充满了狰狞,李昪一轮冲锋令他损失一营近一千精锐士卒,这不由让他对李昪的憎恨又增加了几分。“传令下去,全军推进五百步,压迫邢州城!”悠长的号角声再次回荡在着千里平原上,李存漳右臂向前一挥,晋军开始数个方阵依次向前推进,刀锋煞气直逼邢州城;长枪兵在前,刀盾兵次之,强弓手再次之,李存漳等一干将领中央驻之,一切井然有序,纹丝不乱;“下令工事营架设霹雳车,哼!看今次你该何应对!”霹雳车是此次李存漳的秘密武器,一直以来龟缩不出等得就是今天。李存漳跨立马上俯望着整个大军,心中充满了一丝傲然之色,数日前晋王有密使到,他才确定了晋王谋取河北的意图,他明知自己只是做为诱饵来使用,但只要能够杀了李昪甚至生擒李昪一雪前耻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李昪小儿,就怕你不出来,此次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李存漳狰狞的脸冒出一丝阴狠的笑容,身旁副将只觉得寒气逼人不由的打了个冷颤。……城墙上王景仁遥望城下,刚才李昪獠牙营从袭扰到强攻的过程他一一看在眼中,獠牙营的精悍让他心中翻腾不已,无论骑射、游击、冲锋都是如此的熟练和强劲;虽然印象中早已知道獠牙营是一支精锐,但刚才的表现还是让他无比惊叹,同时也不停的犹豫是否该这么做。“将军!”李昪抱拳朝王景仁走了过来,一身的金甲已是鲜血为鲜血所覆盖;“正伦真猛士也!獠牙亦天下之精锐也!”一见李昪王景仁那阴沉的脸立即浮现出笑容,微笑迎了上去。李昪赧然道:“将军过奖了,獠牙营初战便伤亡惨重,并且未能冲乱晋军阵形,实不是我所愿尔!”王景仁朗身道:“正伦勿要谦虚,李存漳乃百战精兵,能够在其阵中来回冲杀全身而退天下之不多也!”李昇干笑了笑道:“此番李存漳像是动真格的了,精锐尽出,不知其意图,难道真要攻城乎?”王景仁点了点头俯视城下,指着晋军大营道:“吾观其阵形,两翼承突击阵形,中军屯后,似攻城之阵形。”李昪道:“只是属下甚是疑虑,李存漳为何明知不敌,还要以身赴死呢?”王景仁眉头道:“某亦深感疑虑,难道其有何倚仗不成?”“哼!不管他有何倚仗,此番定要他来得去不得!”李昪神色盎然。王景仁望了一眼李昪略显惊讶道:“正伦不是常说要以防守至上么,为何此刻却急着出击呢?”李昪道:“吾在房中无事时曾研析数部兵书,现自己太过于拘泥于形势,孙子有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用兵之法,奇正并济方为大道。”王景仁微笑着点了点头:“正伦真乃奇才也,短短数月能有此领悟非常人所能及也!”“将军谬赞了!”“大将军,你看那是何物?”副将指向远处城下晋军营中惊喊道;“咦!此物甚是眼熟啊!难道是…”王景仁倒抽了口凉气副将忙追问道:“是何物?”王景仁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极可能是霹雳车,此物又名抛石,射石弹,可射五百步,吾曾在一本旧书上看见过此物,威力很是巨大。”副将道:“那可如何是好?”王景仁望向不远处昂然而立的李昪缓缓道:“静观其变!”……晋军营中一架庞然大物在平地拔然而起,近百位大力士的晃动下出‘吱…嘎!吱…嘎!’一阵阵难听的响声,直听得让人心里毛;这正是冷兵器时代大型战役的巅峰之作:投石车,古称炮烙。小校来报:“将军,石炮已架设完毕,请将军下令!”李存漳嘴角一动,收回望向城墙的阴冷目光:“各部位可曾检查好了?”小校道:“都好了,将军。”“好,给我轰他狗娘养的!”李存漳掩不住心中的兴奋,忍不住爆了一句脏话。“得令!”霹雳车旁,几个精赤着上身的几个士卒抬着巨大石块放在抛石框中,咚!的一声巨响,震起地上阵阵尘灰。“预备!”“吱…嘎!吱…嘎!”再次响起,数百个力士开始操作运转这架庞然大物;“抛石!”“吱…嘎!”“啪!”的一声巨响,一尊巨石犹如羽毛般朝城墙上‘飘’去,宛如一颗流星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此刻时间变得尤其缓慢,巨石在空中慢慢的飘向那青石岩壁,突然猛地加,重重的何那青石岩壁撞在了一起;“轰!”一声巨响,犹如那陨石撞向那平波大海,霎那间破碎开来,绽放出璀璨的浪花,碎石纷飞,大地悲鸣,只有那空中的灰烟在预示着一切的生………城墙上王景仁望着空中飞来一块白黑状物体,心中慑然,全身力气仿佛在瞬间被抽空了开去,此刻身体已不属于他;“轰!”一声巨响,大地、城墙竟然经不住的晃动起来,王景仁一个趔趄差点站不稳脚步,身旁副将赶忙上前扶住。“啊!”几声惨叫,处于巨石落地附近,几个士卒被飞来碎石所伤,皮肉翻飞,惨不忍睹。随着巨石的砸落,城墙一片慌乱。李昪此时也不由的为这庞然大物倒抽了一口冷气,心中被古人的智慧所叹服,这种杀人利器可谓天工开物啊!“大将军,请下城吧,此处实在太过危险。”几位副将上前一齐劝阻王景仁下城墙。李昪也上前道:“是啊,将军,此物太过犀利,大将军还是暂避为秒。”王景仁挥袖道:“正伦可是有破此物之法?”“呃…”王景仁正色道:“如此,本将军与城墙共存亡!尔等可下去等候,待某死时收尸即可。”李昪暗叹一声抱拳道:“大将军息怒,某请率大军出战!”“好!李昪听令,即率本部强弓营、獠牙营三千步卒出战李存漳部,吾等在此恭候将军得胜过来。”“得令!”李昪一挥手转身大步而去,王景仁的此刻脸上显现出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笑容。--------------------------------------------------------------------------------------------宋代兵书《武经总要》中说,“凡炮,军中利器也,攻守师行皆用之”,足见对投石车的重视,书中还详细介绍了八种常用投石车,其中最大的需要拽手25o人,长达8.76米,射的石弹45公斤 第四十章 箭阵 “轰!”又是一声巨响,地面再次震动起来,巨石砸在城墙上的声音仿佛砸在城内士卒的心里,一下一下的摧残着守城梁军的信心。李昇飞身上马,悄然问道:“马六,城中事情可都安排好了?”“安排好了,小乙兄弟负责与陷阵营联络!”“好!城中一有动静就给我动手!”“是,将军!”李昪眼中闪现出一丝阴狠之色,冷声道:“哼!你不仁别怪我不义,在这乱世,只有够狠才能活下去!”“上马!”身后千余獠牙战士轰然响应,动作整齐划一,经过一番血的洗礼长长的獠牙逐渐变得锋利起来。三声短促地号声之后,一声低沉绵长的牛角号声响彻云霄,散布在各个角落地士兵们在听到号角声之后,像潮水般涌向着号声传来地方向集结。闻号起而云集,已经融入了他们地骨子里;仰望着马上的李昪,那挺拔的身姿显得无比高大,随自己敬仰的将军出战这一刻终于来临。“景延广!”“将军,到!”“此战能不能取胜就看你们强弓营了,军中所有的弩一半配于你营,可谓刀锋箭利,你可要给我打出气势来。”“是,将军,强弓营绝不给你丢脸!”“好,大军出城!”李昇大手一挥强弓营三千人、獠牙营千余人及三千普通步卒近八千人依次快移到城外。依次摆开阵势………李存漳大营“将军,城中有大军出来,好似就是李昪那贼子。”李存漳冷哼一声:“哼!此次定叫他来的去不得,传令下去,抛石机继续给我轰!全军守卫!待李昪进攻,我等逐步后撤,一定把李昪牵制在城外。”“得令!”随着号令的不断传达,晋军阵营开始有了变化,从攻击阵形转变成为防守阵形,从翼型阵转变成为圆形阵,辎重、长枪兵、持盾手在外,弓箭手次之;“吱…嘎!”“啪!”的声音不断的从中央传来,一颗又一颗的巨石被射到空中,再重重的砸到城墙上,形成一个又一个坑坑洼洼的痕迹,惨不忍睹;“呜…”凄凉的牛角声再次响起,长枪兵、弓箭手纷纷就位,等待着暴风雨的袭击。……“将军,晋军变阵了,像似要死守。”李昪凝望晋军阵中,刀削般的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这完全是铁桶般的防守,自己这点兵突进去的话绝对是送死;一滴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沿着脸颊流到了下颚上,在滴到胸前消失不见,李昪想起自己的防守战术,不由的一阵苦笑,这个世界好像总是在跟他开玩笑,来到这个世界后总是他在不停的进攻,而且是那种不要命似的进攻,而别人却是在防守,以逸待劳,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每次他都活了下来,不知道这种幸运还能持续多久。“药元福!”“在!将军”“令你率獠牙营前去袭扰,看晋军是何反应,切不可强攻!”“得令!”“景延广!”“在!将军”“你率本部强弓营中军驻之,本将亲自为你掠阵!”“得令!”“嚯…呵!”“呜”随着号角声响起,药元福率一千六百獠牙疾驰而去,强弓营逐渐集中,三千长枪、刀盾手护卫两旁,李昪骑马率前而立。“向前推进!”李昪手臂向前一挥,各军开始逐步向前推进。分配完毕李昪深深的吸了口气,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阴冷,大兵团作战他是第一次指挥,这将是决定他命运的一刻,这八千兵马是他唯一的老底,打光了他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可能连头都要送给别人,他只能胜不能败。此时药元福的眼中充满了炙热,自从军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赏识,这是他独自领军的第一战,能够带领一支如此精锐的部队是他做梦都在想的事情,此战虽然只是袭扰,但他知道,一旦晋军开始反冲锋,将是他一展身手的时候,此战只许胜不许败。景延广凝望着远处晋军营中站在高处的一个旗手,眼中精光闪烁,小时候练箭的时候父亲就告诉自己,射先要做到了然于心,把五百步当作五十步,这样才可以做到射由心生,这一刻他沉浸到了那种境界中,这是在李昪前的第一战,他很庆幸在河滩之战中能够跟随李昪一起杀出重围,士为知己死,此战只许胜不许败。“呜…”伴随着苍凉的牛角声李昪清晰的看到了抛石机的构架,庞大的木体结构,上百士卒在艰难的操纵着杠杆,数个壮汉在填装着巨石;李昇手臂向上一挥问道:“航川,距离够了么”景延广竖起拇指单眼目测一下与晋军阵的距离摇了摇头道:“三百步距离,不够,只需再给我一百步距离定可打下晋军前阵。“好,我就给你一百步的距离,到时候如果打不下来,提脑袋来见我。”“是,将军,某愿立军令状!”李昪此时想起了城中的陷阵营,这种情况下不知道把陷阵营拉出来会取到什么样的效果,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无知的错误,这种情况下把陷阵营留在城中不是割肉饲狼么,史弘肇、小乙还有五百陷阵营难道就这样…想到这里李昪的冷汗大量的冒了出来;如今只有自己活着或许还有希望,此战更不能败,并且不能损失太大。李昪翻身下马,从一名士卒手中夺过一枚大盾,长啸一声:“嗷…!”众人见李昪欲亲自上阵不由热血沸腾;“刀盾手,随我来!”随着一阵仓促的号角声,李昪开始加,身后数百士卒紧随其后,天空在这一刻仿佛暗淡了下来。“据敌!放箭!”晋军营中亦传来急促的传令声和弓箭拉弦出的震动声,顿时嘈杂声响彻云端。一支支疾箭带着破风声‘嗖’的从李昪耳边射过,直刺入身后一个士卒的眼眶,透脑而出,不由的一阵惊魂;“举盾!”越往前晋军的箭愈紧密,‘嗖!嗖!嗖!’密集的箭带着强劲的力道震的李昪两臂麻,身旁不断有士卒倒下,但随之又有涌上而来的士卒补上;在暴风箭雨中李昇终于前进了一百步的距离,用力的把竖盾狠狠的架在了地下,随之而来身旁的士卒紧紧相随,李昪在晋军阵前凭空架起了一面盾墙;“强弓营,迅归位!”景延广三千强弓营转眼间来到标定地点,拉弓、搭箭;“标定,仰射!”“嗖…呼!”三千支弓同时放弦,形成一声怪异的破吼声,直慑人心魄,三千支箭如雨一般向李昪正前方晋军阵狂飙而下,形成一道乌云直压下来,此时前阵晋军仿佛置身于一个泰山压顶时刻,无边的恐惧扑面而来,密集的箭雨让他们无处可躲。“啊!咄!咄!”惨叫声,一支支强劲的箭射穿了他们脆弱的身体,激起阵阵血花,生命飞快的流逝“标定!仰射!”“嗖…呼!”三千支弓同时放弦,又一阵箭雨朝晋军已经稀疏的前阵激射而来,无处可躲,密集的箭阵不断穿透盾牌和晋军脆弱的防守,有的尸体上甚至已经被箭支所覆盖,成了血染的刺猬。“自由射击!” 第四十一章 陷入死局 “嗖!嗖!”一阵阵乌云盖顶似的箭雨在不断的肆虐着前阵的晋军,偶尔有偷生的晋军也在箭阵的狂暴袭击下不敢抬头,身旁已经插满余力晃动箭支,数万支箭在瞬间被射进了晋军前阵;李昪站起身来,遥望这那一片凄惨的晋军前阵,心底忍不住放声大笑,这个在后世应该叫覆盖式射击,在火力、弹药充足的情况下对敌阵进行密集地毯式轰炸,后世热兵器时代通常强势一方都实现采取这种方式开始战斗;这种覆盖是打击的效果是不容质疑的,在这方区域有呼吸的动物都遭到了毁灭性打击,唯一缺点就是耗费箭支太厉害,短短几轮射击就耗费数万支箭,这在补给不充足的情况下是决不能实行这种战术的;景延广亦是兴奋异常,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强弓营能够造成如此大的杀伤力,这次以百余人的损失直接攻破晋军前阵可谓壮举,当年的无敌大秦箭阵也不过如此吧!兴奋的跑到李昇旁边道:“头,怎么样,我的强弓营没给你丢脸吧!”李昪微微一笑道:“做的好,不过不要得意,这只是晋军前阵,晋军主力未动,尚有硬仗要打,箭支是否充足?”“足够了,每人两壶近百支箭,就算射光了我们还可以拿刀上,正面厮杀我们强弓营也不输于其他营!”李昪怒道:“放屁,如果要你们正面厮杀还要你们强弓营干什么?我要你们一个不死的保留到最后!”“是,将军!”景延广诺诺应道李昪回头望了一眼邢州城,心沉似铁,他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长久以来的以多胜少也太高估了自己,同时也让他低估了这些‘古人’。他能想到的王景仁自然也能想到,王景仁毕竟是大将军,多年的经营不是李昪随便可以撼动的,李昪妄图凭借五百陷阵营扭转局势实在是太过于天真了,王景仁唯一嫉馋他就是李昪亲手**来的这些兵,只要李昪葬身城外,一切还在王景仁的控制当中,史弘肇、小乙等一系亲信的命运将想到这里李昇的心不由的抽了一下,现在只有自己活着,并且最大限度的保存**城的七千兵卒,才能有扳回局面的希望。李昪深深的吸了口气,大喝道:“全军推进,占领晋军前阵!”……晋军阵中眼见扑面如雨般的箭支如蝗虫过境,前阵数百士卒无一生存,李存漳眼中冒火,这个李昪还真是难对付,手段层出不穷,且又胆大妄为,竟然敢把数千强弓手集中起来一起施放;“好个李昪贼子,要是再给我一支骑兵,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将军,这可如何是好,贼军箭阵有大部步卒守卫在前,且有大队精骑一旁虎视眈眈,不易攻馈啊!“哼!只要等到晋王大军到来,定叫李昪贼子死无葬身之地!传令下去,抛石机继续轰城墙,各部分散阵形,就地坚守,没有号令不得强行出击!”“将军,这样恐怕不行啊!贼军箭阵太过犀利,士卒无处藏身,如此下去士气将会大落啊!”“令银枪军随时准备,号声一响,立即突击贼军强弓手!”“得令!”副将立即转身而去“哼!李昪贼子,暂且让你嚣张一下,等晋王大军一到某定要以其血来祭死去的士卒!”“嗖----”无数箭支晋军阵中狂飚而落,犹如一支巨大的粗棒在空中突然爆裂了开来,形成一支支细小的刺芒,遍布了每一个角落,无助的晋军放弃了阵地龟缩在辎重和竖盾后面等待着箭雨的停熄;……“刀盾手,上,占领晋军前阵!”李昪手臂一挥,身后数百刀兵豹子一样窜了出去,如猛虎下山迅扑向晋军前阵,寻找那遗漏的晋军;一个躲在辕车下侥幸躲过箭阵的晋军刚一抬头,却现站在自己头顶的是几个衣甲式样不同的狰狞军士,只见一阵刺眼的光芒从上方闪过,后脑一阵锐利的刀风,再也没了知觉。随着景延广强弓营的到位,李昪牢牢的占据了晋军前阵,长枪兵占据各个险要之处,结阵而待。李昪遥望着晋军突然散开的阵形,心中充满了矛盾,李存漳到底久经沙场,如果以箭阵强行打开一条通道冲进去毁掉那架庞然大物的话,势必落入李存漳的包围圈,到时候李存漳展开四面突击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如果利用箭阵先清除外围的晋军,不说箭支不够,就算够的话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够彻底清除;可狠城中小乙、史弘肇还有五百陷阵营还落于险地,如拖延下去最为不利将是他。李昪望向不远处正不断袭扰晋军后阵的獠牙营,心中有了想法,为今之计只有以箭阵压制,以骑兵突击,吸引李存漳主力出来决战,可能还有一线生计;“景延广,有没有信心直接凿穿晋军整个阵形?”“头,晋军主力未动,现在冲进去是不是为时过早啊!”李昪正色道:“时不待我,我们没有时间再等了,你准备好,我们直接突入中央,獠牙营为你们掠阵,直接毁掉那具抛石车。”“是,将军,誓死效命!”“呜…呜”一阵短促的号角声响起,李昪一声长啸,手中长刀一挥,前排持盾手开始往前突进,长枪手随后,强弓手依次而进;踏着齐整的步伐,大地在不住的颤抖,从上方俯视可以看出李昪一方像一只锋利的长枪,而李存漳一方则像一枚坚固的盾,这个时刻只是看谁的意志力更强了。“弓箭准备…”……“将军,李昪贼军突上来了,我们反击吧,他箭阵实在太犀利了,兄弟们快挡不住了!”李存漳那一道刀疤的脸此刻显得更为狰狞,冷冷道:“哼!李昪贼子欺人太甚,此刻时机未到,传令下去,中军后撤,放他进来,待号声一响,全军突击!”“得令!”“嗖----”一阵阵箭雨在阵中不停落下,“呃…啊!”一个个晋军在犀利的箭阵下不断丧生,尸骸满地,血流成河;李存漳心沉如水,此刻他的眼中只有三原谷中李昪与他面对的形象,那是他一生中永远的耻辱,耻辱将在这一刻彻底洗刷;“传我令,以李昪贼子为目标,全军突击…”最后一个字李存漳是嘶吼了出来,这一刻他等了很久。“呜…”低沉而有苍凉的牛角声在平原大地上响起,急促号角促的人热血沸腾,被压制许久的晋军在这一刻彻底爆,以李存漳中军精锐银枪军为主的晋军从四面突袭而来,血红的眼睛满是愤恨;李昪在梁军士卒的眼中是英雄,而在他们的眼中则是恶狼,凶狠的恶狼,只有杀掉恶狼他们才能取得心理上的安慰。“杀!”五百银枪重甲的晋兵冒着箭雨悍不畏死的冲了上来,那正是李存漳的精锐步兵银枪明盔军;只听“叮叮当当!”的多声脆响,箭支射在这些重甲明盔的晋军身上竟是丝毫无损,其他晋兵顿时士气大震,加了冲刺的步伐… 第四十二章 绝境 景延广一把取过背上强弓,迅搭上三支箭,三珠连射是他家传拿手好戏,凝望百步处一个悍不畏死冲上来到的银枪明盔甲士,在眼中不断放大…放大;“嗖----”三支箭如流星赶月般朝那个士卒飞射而去,“噗!呲!噌!”三声清脆或沉闷的响声,“呃…啊!”一声惨叫跟随而来!三支箭分别射在那个士卒的头、咽喉、胸口,只有咽喉上的一只穿透而过!其他两只均被反弹开去。景延广忙对李昪说道:“头,晋军重甲防御太强,距离太远,射不进去!”李昪面沉如水,冷冷道:“看到了,告诉你强弓营的人,不要管那些银枪明盔的重甲晋兵,尽一切能力射杀其他轻甲晋兵。”“遵令!”“要准备好一场血战了。”李昪随着自喃道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强弓手不断的重复着拉弓搭箭的动作,机械的动作使得肌肉在不断缩紧,已有个别士卒开始手臂下垂,微微颤,这是力竭的现象;不过晋军付出的代价也是昂贵的,大片的士卒倒下;“实在不行了就用弩吧!”“是,请将军放心,强弓营誓死杀敌!”李昪深吸了一口一把抽出手中刀大喝一声:“刀盾手跟我上,专杀银枪明盔之人!其他人给我保护好强弓营!”晋军如蚂蚁般四面八方的朝李昪等涌来,逐渐开始逼近李昪,明亮的刀枪开始闪现出锐利的光芒,两方开始短兵相接;“杀!”李昇嘶吼一声一把迎上一名晋军,这名晋军显然也现了他,一晃锋利的长枪,对着李昪直刺过来,凶猛有力,不愧是晋军精锐步军;冰冷的杀气透骨直入,李昪如豹子般闪开,枪尖贴着胸脯险险穿过,李昪手起刀落,手中刀挟带着强烈的破风声往晋军脖子砍去;“叮!”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声震人心魄,在李昪刀将要落在他脖子的那一刻,晋军闪开了,李昪刀砍在了他的胸前,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明盔重甲果然不凡。“呲!”两道明利的枪芒从两旁闪来,李昪陷入了有史以来最危险的境地,“嗖----”两道箭芒从身后急穿刺而过,直向对面两个明盔晋兵;“呃…啊!”对面的两个晋兵痛苦的捂住了脖子,一支锐利的箭穿透了他的喉咙,箭尾上的羽毛还在不住的抖动着,鲜血瞬间大量的从他的手指间流了下来,晋兵倒了下去,渐渐的不再挣扎,失去了生命的迹象。李昪知道是景延广救了他,历史上五代时最负有盛名的神箭手,箭不虚,百步之内,锁喉夺命。更多的晋兵拥了上来,惨烈的白刃战在这段小小的范围内爆了,金铁交击声、惨叫声、嚎叫声像潮水迸,鲜血把这空旷的平原染成了一个屠宰场。强弓营此时的威力挥到极大,强弓与劲弩的配合射击下,大片的软甲士卒倒在了具李昪阵百步的距离之内,偶尔有能够冲到前面的也被护卫在前的长枪兵逐个刺死。而迎守正面的李昪正遭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疯狂而来的晋军精锐重甲银枪军,是晋军中精锐中的精锐,李存漳的王牌,凶猛的攻击,坚厚的重甲让他们显得不可阻挡,瞬间李昪身旁步卒伤亡巨大,五百银枪军树立的长枪形成一个快移动的钢铁刺猬,压迫着的朝李昪等滚压而来。李昪的眉头紧皱,心燎如火,一旦被这五百银枪冲了上来,强弓营将完全失去作用,从而轮而晋军的屠戮的对象。狭路相逢勇胜李昇此时如同一头恶极的狼,两臂微垂,眼中充满了血丝,手中刀不停的朝晋军脖子上摸去;“杀!”受到李昪的感染,无数梁兵纷纷不要命的往迎面而来的晋军身上扑去,找准了晋军重甲所覆盖不到的头部、手、脚不断的劈刺,霎时间刀兵相交、血流成河;景延广此时像一个狙击手般站在高处,手不停的拉弓射箭,为李昪解除一次又一次来自身旁的必杀之险;他现这种办法非常有效,只要箭法准,能够以最小的力气杀伤敌人,于是调来几个神射强弓手一齐展开狙杀。“呜!”短促的号角声再次响起,李存漳手臂一挥,晋军几个预备营依次调上阵中,开始疯狂的向李昪起了最后一次冲击………城墙上,王景仁正凝视着这一切,眯起的眼睛里不时出慑人的光芒。“让开,我要见将军!”城墙下一个黑塔般的汉子和侍卫生了冲突,正是陷阵营小张飞史弘肇;“大将军现在正审视军情,不得打扰!”侍卫拔刀恐吓道“滚开,老子就要向大将军报告军情。”史弘肇如一头暴怒的雄师,作势欲扑;争执声传到城楼上,王景仁猛地转头望向史弘肇,一丝狠辣的表情露于言表,对着身旁心腹招了招手,耳语问道:“一切可都安排好了?”“安排好了,将军,弟兄们都已经到位了,只待将军一声令下。”“好,让史弘肇上来,再给他一次机会,如若不从,休怪我不客气。”不一会,史弘肇铁塔般的身影出现在王景仁的面前,抱拳嗡声道:“大将军!”王景仁面带微笑对史弘肇道:“史校尉,近来可好?”“将军,李将军陷入敌营,为何不派兵支援?”史弘肇的声音丝毫不带一丝感情,犹如从地狱里响起的幽冥之声,让人从心底感到寒冷。王景仁脸色一变:“史校尉,你是在质问老夫么?”史弘肇冷声道:“不敢!此刻李将军已攻入贼军阵中,吸引贼军大部,只要再派一支精锐冲击晋军阵角,贼军必大乱,我军可大获全胜矣!”王景仁冷冷道:“史校尉,你待如何?”史弘肇抱拳道:“大将军,陷阵营请求出战,冲破贼军阵营,一鼓作气击败晋军。”王景仁眯眼中爆出一丝精光,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如你所愿,陷阵营即刻出战,一举攻破贼军。”“将军英明!”史弘肇转身大步而去王景仁对副将招了招手,冷声道:“传令下去,即刻动手,把李昪心腹逆党逐一抓获,陷阵营先围起来,缴械软禁,如此一支精锐落在李昪手上太浪费了。”“是,将军!”“来人,点齐兵马,随时准备出城杀敌!”王景仁遥望着城下正在激战的李昪等人,嘴角浮现出一丝难言的笑容…票票---- 第四十三章 风沙起兮云飞扬 史弘肇大步急往回赶,事情比他想的更为严重,从王景仁那眼神里史弘肇隐隐看到了杀机,并且可能已经早有准备,可笑自己一干人还在等待着人家先动手;此时他心燎如火,如果说世上有人值得他以性命去交换的话那只有李昪一人了,士为知己死,自投军以来,他从来没有服过任何人,世上唯一能够让他心服的只有李昪一人;这是一种男人之间的惺惺相惜,兄弟情谊。临行前李昪给他的交代就是随机应变,此刻小乙、史中南等众人的性命都捏在他的手中,陷阵营早已蓄势待,先下手为强,史弘肇脸上显现出一丝狰狞“哼!想要我们的命言之过早!”史弘肇加了步伐,天空此时显得昏暗异常,风中散着惨烈的血腥味,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嗖----”数声弓弦震动的响声从四周传来,身前身后数点寒芒疾驰而至,夺命菱形弩箭急射带起的破风声响彻心底,瞬时间就要把史弘肇射个对穿;史弘肇急切之下就地一滚,躲过了这夺命一击,迅拔出手中刀,大喝一声:“何方贼子?”一个长脸马面之人冷笑着从暗中走了出来,正是王景仁手下心腹鲍信;史弘肇怒目道:“鲍信,你意欲何为?”鲍信冷冷的看着史弘肇手臂一挥,四周围数十个精壮虎狼之士迅围了上来,“史弘肇,你到阎王爷那里去问个明白吧,上!”“嘶----”数十把锋利的枪如毒蛇般朝史弘肇猛力突刺而来,锋利的枪尖上闪着慑人的光芒;史弘肇冷哼道:“就凭这点人就想要我的命?”“上!”“啊…吼!”史弘肇大吼一声,身体弓起,猛地力向豹子一般窜向前去,手中刀化作一弧银芒朝正面一个死士劈去,“叮!”一声脆响,兵刃交击,死士被一股大力震飞一丈远,史弘肇果然猛力无敌,史弘肇趁势欲跳出圈外,立即就有另外两把明亮的刀枪捅了过来,他不得不再次退回到圈内;“杀!”数十把锋利的枪再次从各个角度突刺了过来,史弘肇躲无可躲;“呔!”史弘肇手中环刀旋风般扫向四周,“叮!当!”兵刃交击声不绝于耳,“噗!呲!”史弘肇的腿上还是被刺中了一下,鲜血顺着一个指大的血孔不住的流出,上身多处衣衫破碎,头披散,形如恶鬼。“啊…”史弘肇出恶狼一般的吼声,手中大刀泛起一阵明亮的光芒,迅猛的刀锋带着破风声磕开两枚枪尖,纵身扑向正面死士。“史大哥,我们来救你了!”不远处小乙带着五百名陷阵营战士蜂拥而止,鲍信顿时变了脸色,望着异常勇猛的史弘肇脸色阴晴不定,手臂一挥大喝道:“撤!”鲍信与数十名死士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留下形容凄厉的史弘肇“史大哥,你没事吧,”小乙关切的问道史弘肇摇了摇头道:“没事,你们怎么来了?你们是如何知道我会被伏击的?王景仁没有派兵去围困你们?”史弘肇连珠带炮的问话让小乙不知所措;史中南接过话道:“哼!王景仁太低估咱们了,军中无处不是我们的人,他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我们的!他既然要如此狠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史弘肇挥了挥手道:“此刻正是将军危急时刻,先援助将军紧要,陷阵营战士都到齐了么?”“好吧!你的腿…”史弘肇摆了摆手道:“我的腿不要紧,全军整备,从东门出城,只要一番冲锋便可令李存漳自乱阵脚,将军可脱离险地!”……邢州城五里外一偏僻山谷中李存勖等三万大军已在此地养精蓄锐两日,旌旗密布、刀枪林立,各处精锐晋兵在四处巡卫,战马低头细细的嚼着地上的嫩草;大帐中李存勖大马金刀的坐于正位,众将身旁而立,李存勖扫视力一众将领目光如电,对郭崇滔问道:“镇远公现在攻到何处了?”郭崇滔道:“现已攻下博州,此刻正南下魏州,不出意外,十日后必兵临亶州。”李存勖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镇远公不愧为我军之楷模,此次取河北乃我军精心策划之举,一切皆在我掌控之中;邢州城破灭在即,诸位奋勇向前,待河北一定再论功行赏。”“诺!”众将齐声应道前门小校飞前来与郭崇滔耳语了一番郭崇滔面色大展,欣喜对李存勖道:“主公,喜讯;邢州城细作来报,李昪贼子大军出城迎战李存漳将军,鏖战数场,不分胜负!王景仁毫无出兵意向,城内已散播流言,梁军人心人心浮动,正是夺城之机!”“好,张敬达!”“在!”“你带五百精锐埋伏与城下,待城中火光一起,迅配合内应夺取城门!”“得令!”“李嗣源!”“在!”“你起三千精骑赴邢州城支援李存漳部,务必把李昪贼子歼灭与城外!”“得令!”“大军起拔,务必在今夜入驻邢州城!”“诺!”苍凉的号角声响起,刀出鞘、马上鞍,杀气顿时冲天而起,三万大军急朝邢州城进…--------------------------------------------------------------------------------------------对不起了各位,今天太忙了,只更了一章,而且字也少,我看晚上能不能再赶一章出来,另外俺今天三江过了,太高兴了,大家用票票来恭喜我吧! 第四十四章 陷阵之志,冲锋之势 随着李存漳预备营的调入,李昪渐渐陷入生死重围,身旁士卒一个个的倒下,周围不断传来士卒的的惨叫声,三千步卒在晋军的一轮冲锋下伤亡过半,不过值得安慰的是强弓营还没有出现多大的伤亡;药元福此时面目狰狞,与獠牙营千余战士不断来回在突进去的那条‘通道’中来回冲杀,这是李昪等七千人的退路,如果被蜂拥而上的晋军把这唯一的一条退路给堵住了的话,这七千人马将全军覆没。“杀!”近二千骑兵同时出一声怒吼,撕裂了那无形的空气,如怒涛般朝狂涌而来的晋军步卒席卷而去;暴怒的铁骑形成的集群威势足矣吓破任何一个步卒的胆子,炸雷般的轰鸣声直震的人混身麻;此时药元福心中犹如火燎,晋军从四面八方涌来而獠牙营只能进攻一个方向,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强弓营与李昪数千步兵被围之险。强弓营的战士在不断的重复拉弓搭箭的动作,在高强度的动作下,已有不少士兵手在微微颤,那是力竭的现象只有少数还在不停的拉弓射击,二晋军却像蚂蚁一般蜂拥了上来。“将军,让我强弓营的弟兄提刀上吧!”景延广双目尽赤;“闭嘴,有这功夫还不如给我多射两箭!”“是,将军!”景延广大声应道,眼中显现出一丝雾气李昪提刀环顾四方,如狼似虎的沙陀兵一个个已全部集中涌了上来,想要从直线突破捣毁李存漳霹雳车已经完全没有可能,让獠牙营绕过大阵去直捣李存漳核心的话,退路则被切断,自己和这五千步兵将可能被晋军淹没;环境异常凶险;“退?”李昪在问自己,“退是绝对不能退的,且不说无功而返的话王景仁会如何处置他,如果和猜测的相同李存勖大军一到,邢州城必不可守,等待他的命运还是死路一条。”李昪心沉如水,经过几个月的惨烈搏杀,生死已经不再是最重要的事情,‘前世’二十多年都是在平淡渡过,来到这个乱世中的两个月却过的灿烂异常,热血、**、女人,这才是理想中男人的生活;李昪全身血液仿佛沸腾,一股男儿豪气从心底升起,一声长啸“嗷…”“死战!”“死战!”身旁数百战士齐声大喝,士气冲天“嗖----”随手夺过身旁一把长枪,“喝!”标枪一样奋力朝迎面而来的晋军射去,迅猛异常,挟带着刺耳破风声穿透了一个晋军的身体,强劲的力道带起晋军的身体凌空飞起,狠狠的撞向身后另外一个晋军,“呃…啊!”凄厉的惨叫声顿时传来,从他们的眼睛里仿佛可以看到一丝不怨和不甘。……血煞之气直贯云霄,空气中散出一丝焦躁的味道,站在阵中的李存漳突然感到一丝不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到底是那里出了纰漏?”李存漳在不断慎思着各个方位的布置,却一无所获。“陷阵之志!”“有死无生!”一阵震天的呼喊声从传来,李存漳不由的打了个冷颤,他担心的事终于出现了;数百梁军如暴风般从身后急卷而来,所到之处人仰马翻,自己的防御阵地竟然不能阻其分毫,李存漳此时胸内燃火,脸上的那一道刀疤此刻显得格外狰狞,喃喃道:“李昪,你真狠,以自身七千兵马为诱饵,就是为了换这支精兵的一次冲锋!”岂不知此非李昪故意为之耳!“来人,督战执法队上前,一定要把那小队梁军给我挡住了。”“遵令!”……“嗖…嗖…嗖!”连绵不绝的呼喝声,数百支两指粗、半身长的标枪从陷阵营五百精锐手中射了出去,强劲的力道带着破风声扎向后阵的晋兵;“噗…哧!”迅猛的标枪穿透了慌乱的晋兵身体死死的钉在了地上,有些甚至还没来得及闭眼,鲜血顺着枪杆流到了泥土里。“挡我死!”史弘肇大喝一声,冰冷的眼窟里流露出无比狰狞的杀机,足可撼山攘岳的力量顷刻间凝结于双臂之上,手中六十斤的大唐陌刀挥舞一圈,在空中划出一道模糊的轨迹,向着最前排的晋兵狂暴地劈去…“噹…叭!”一员晋军校尉当其冲,手中的环刀被史弘肇的大刀分为两截,虎口鲜血直迸,脑子一片空白,“喀嚓!”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晋军校尉的头颅整个削了下来,鲜血漫天飞洒。一身精良装备的陷阵营此刻显露出他锐利的爪牙,犹如装满钢甲的刺猬,五百陷阵营战士就是这架钢铁战车的五百根钢刺,飞行驶中不断的掠夺这晋军的性命。“冲锋之势!”“有进无退!”视生死如无物,视刀枪如草芥,视箭戈为麦芒,天地无我的豪迈气息,此乃陷阵之志也。瞬时间,陷阵营便突破晋军两道防线,具李存漳中央阵心处只余二百步距离;迎面处一队黑衣重甲的晋军肃然而立,肃杀之气直逼而来,正是李存漳最后一支机动部队:督战队,也是李存漳最为精锐的一支步兵。“嗷…”史弘肇举刀撩天、怒啸长空,汹涌而前地陷阵营嘎然而止.战场片刻间变得一片沉静,天地间只剩下陷阵营和督战队两个精锐步兵阵在对峙着,谁是精锐这一刻将得到证明。“交错,标枪!”史弘肇一声长嚎,五百把标枪暴雨般挟带着狂风朝督战队彪射而去,激起阵阵破风声;“举盾!”晋军督战队前竖起了一道盾墙;“咄!咄!”标枪穿透了大盾,却无法给督战队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三角阵,冲锋之势!”史弘肇嘹亮地一声长嚎,陷阵营顷刻间阵势一变,一支支锋利地长枪却从阵中刺天而起,整个军阵顿时成了一只浑身长满铁刺地巨型刺猬,滚滚钢铁战车开始加,每三个一组,再由许多个小三角组成了一个大三角,以史弘肇为箭头朝晋军督战队急射而去。“轰…”汹涌而进地两支精兵终于无可避免地恶狠狠地撞击在一起,猛烈地撞击声,激烈地金铁交鸣声以及惨烈地嚎叫声霎时交织成一片,璀璨地血花轰然绽放,许多士兵还没来得及哀嚎着倒了下来;在毫无花巧地正面撞击中,实力决定一切!“砰!”晋军督战队前排长枪狠狠的刺了进来,身上的重甲让他们免受陷阵营长枪的伤害,陷阵营布满尖刺的盾牌不能刺穿他们身上的重甲;陷阵营三角阵挥了他的极大作用,以史弘肇为箭头的尖角深深的捅进督战队的阵形中,生生的把晋军督战队阵形捅成两半,大三角阵瞬间分散开来,分成无数个小三角,长枪在前,刀盾两旁护卫,长枪、短匕、环刀像魔鬼一样不断的取走晋军的性命;“呃…啊!”一名晋军腿上一痛,已是中了陷阵营一枪,腿脚一软跪倒在地,只觉一阵刀风闪来,脖子一凉,再也没了知觉。“挡我死!”史弘肇大喝一声,手中大刀如秋风扫落叶般般朝督战中席卷而去… 第四十五章 破阵 李存漳神色黯然,这一切都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精锐重甲兵何时变得这么不堪一击了,李昪手下步兵又何时变得如此犀利?“不好,贼军快要冲破阵角了,将军,你先暂避吧,我带兵去挡住他们。”副将惊慌得放声大叫;“慌什么!”李存漳呵斥道凝望着凶猛异常的陷阵营,脸色铁青,圆睁的豹眼中闪过一丝凶狠之色,手臂一挥道:“传令下去,弃阵,传我令全军突击,强攻李昪贼子,哼!李昪贼子,倒要看看你我到底谁坚持到最后!”“啊!这怎么行,贼子凶猛,犀利难挡,将军身处险地,要是将军有何意外属下罪责难逃啊!”副将心急如焚的说道。“啰嗦什么,叫你去就去,本将有马,这点小贼能奈我何?”“是,将军!”凄厉的号角声再次急促的响起,晋军纷纷不要命的疯狂涌向李昪等数千步卒,那凌厉的枪尖隐射出死亡的光芒………“杀!”陷阵营不可阻挡的攻势直扑晋军阵中心让李昪紧张的心放松了不少,只要他再坚持一段时间,陷阵营就可以破坏晋军的指挥中枢,捣毁抛石机,晋军将不攻自破。一阵凄厉的号角声从晋军阵中传了过来,李昪眉宇紧锁,神色阴沉,他知道李存漳是这狠了心要把他歼灭在这里;朝后大喝一声:“景延广!”“在,将军!”“你强弓营还有多少战力?”“请放心,将军,强弓营死战到底!”“别跟我扯那没用的,现在能战之士到底多少?”景延广神色一暗:“现在强弓营在轮换休息,还有一个预备强弩营五百人可以动用,不过箭支足够,待兄弟们休息一阵就可以恢复战斗了。”李昪刀削般的脸上充满了冷峻,晋军这一轮冲锋绝对守不住,已经等不及了,必须马上强突出去;“景延广,以强弩营为箭头,带着你的人度突围朝獠牙营突围!”景延广恍然不动,忿忿道:“将军,强弓营亦可捉刀上阵,亦可死战!强弓营亦是天地男儿!”李昪望了他一眼冷冷道:“勿需多言,去!”“是,将军!”景延广眼中充满雾气李昪望着潮水般涌来的晋军,神色冷峻,这又是一场死战,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老天好像就没有放过自己,紧握了握手中长刀,大喝一声:“杀!”随着李昪一声长嘶,强弓营迅展开突击,以五百强弩开道,秋风扫落叶般迅开出一条宽广‘栈道’“嗖----嗖----”弩箭犹如飞蝗漫天般朝身后晋军激射而去;“呃…啊!”犀利强劲菱形的三弩箭头迅穿透了晋军的身体,一道血箭飚出,大片晋军枯木般倒下,留下一条丈宽的‘尸道’;“交替掩护,进!”景延广丝毫不乱方寸………寒风渐起,一片肃杀萧瑟之气弥漫在空中;“轰!”一声巨响,阵中心处一把大火冲天而起,陷阵营终于毁掉抛石车,开始朝李昪的方向狂飙突进,外围獠牙营铁骑亦开始猛冲而来,晋军随之大乱,李昪手中断刀紧握,身负数十创,全身上下被血迹覆盖,疲惫的身躯巍然如山,面前已经堆成了一座尸山,有晋军的,也有己方士卒的,环顾四周,能战之士已所剩寥寥;在晋军疯狂的围击下,李昪与这一干士卒被紧紧围困,李存漳重甲银枪军果然强悍,在付出千余士卒的生命后堪堪阻挡住攻势。“獠牙锋锐!”“陷阵之志!冲锋之势!”“杀!”外围传来獠牙营和陷阵营的震天呼喊声,李昪知道他又赌赢了一次,和李存漳相比他坚持到了最后,獠牙营及陷阵瞬间冲散晋军把李昪等围拢了起来。“将军!将军!”史弘肇、药元福几乎同时拜倒在李昪面前,七尺高的汉子同时热泪盈眶;李昇仰天大笑道:“怎么了!快起来,哭什么,还是个爷们吗?”药元福哽咽道:“让将军受惊了!”李昪上前一把扶起两人朗身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勿需如此,大战后咱们兄弟好好喝一杯,一醉方休!”“敢不从命!”李昪环顾了四周黯然道:“就是对不起这些死去的弟兄啊!待大战后好好安葬他们!”众人皆黯然李昪一振巍然身躯朗身道:“给我打起精神来,趁余势一举歼灭晋军!”“誓死效命!”喊声震天晋军在失去指挥中枢的情况下全军大乱,兵不知将,将不知兵,苍茫的平原上到处是慌乱的晋兵,獠牙营骑兵尾随着这些晋军不断的砍杀,瞬间血流成河,尸体铺满了整个大地;“大哥,你老是让自己深陷险地!”小乙两眼通红,小心的搀扶着李昪李昪微笑的望着小乙摸了摸他的头道:“大哥是天上星宿下凡,阎王爷不敢收我呢!”“真的么?”小乙睁大了眼睛问道李昪微笑着望着他,仔细的打量一下小乙,现于以往似有不同,经过几个月的调养,小乙瘦小的身体开始‘丰满’起来,个子也长高不少,皮肤也光滑白嫩很多,他的心好像突然被拨动了一下:“难道小乙是个‘花木兰’?”摇了摇头觉得太过荒谬,抬头遥望邢州城道对史弘肇道:“化元,此次多亏你及时出城从后阵强攻李存漳阵角,不然我等可真要葬身次地咯!”史弘肇老脸一红抱拳道:“将军过奖了,此次只能怪王景仁这个老狐狸太过阴险,不然的话将军也不会深陷险地了!”李昪望了望满地伏尸黯然道:“此次亦是一番惨胜那!”史弘肇道:“陷阵营此次伤亡半数,元气大伤;”李昪道:“城中我可用弟兄几何?”史弘肇道:“将军可是在考虑如何对付王景仁那厮?”李昪点了点头道:“正是!如今我三大营都已出城,城中具在其控制之下,对付他有点困难啊!”史弘肇道:“将军不必过虑,城中士卒皆仰慕将军威严,只要将军振臂一呼,我相信大部分都会随之响应,再将王景仁与其心腹余党一并歼灭万事皆定!”史中南皱眉道:“只怕王景仁不肯让我等入城啊!”李昪摇了摇头道:“我等在城外血战,他如不让我等入城即是自寻死路,更何况东门具是我新营中人。”史弘肇道:“到时候就干他娘的!”李昪冷峻的脸上显示出一丝阴狠的神色,冷冷道:“他不仁就休怪我不义!进城后立即动手!” 第四十六章 城中失火 空气中略带着一丝鲜味,那是血的味道;城楼上,一片肃静;王景仁望着凝望着城下那一片残乱的战场,眉头紧皱,此刻仿佛一片乌云笼罩在心头,这一切都过了他的约料之外,刚才鲍信来报史弘肇率陷阵营冲出城门的消息时他还并不在意,他并不以为以五百士卒能够挽回李昪被李存漳围歼的结局,原本计划只待李昪一死晋军兵力消耗殆尽他再率大军出城则可以一举击破李存漳大军,哪知“将军,不好了,城内大火,好像是我军粮仓着火!”一个士兵大喊道王景仁一惊回头一望,城中西北位置燃燃大火冲天而起,印红了大半个天空,嘈杂的喊叫声不断传来,一种不好的预感在王景仁的脑中浮现;“难道是李昪提前难?不可能,死忠于他的三大营通通都在城外,城内大营已派心腹完全掌控,谁能够在重兵驻守的粮仓纵火?”回头望向鲍信,恶狠狠的说道:“去看看是何情况,如有逆党就地格杀!”“遵令!”王景仁此刻站起身来焦躁的度着步子,多年以来征战生涯练就的沉稳心态在这一刻仿佛消失无影,李昪又给了他一次‘惊喜’,对于李昪在河滩漳河以北创造的几场‘奇迹’他以前总以为只是运气而已,这回却不由得他不信了,李昪以七千兵力硬捍李存漳二万精锐而上演惊天大逆转,此刻决不能让其入城!“莫光易!”跟随王景仁多年的副将莫光易上前应道:“将军,有何吩咐?”王景仁问道:“三个城门都换上了咱们的人了吗?”莫光易道:“北门与西门都是咱们的人,只有东门是新营之人。”“嗯…”王景仁猛的转头盯着莫光易,眼中阴冷的光芒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带人去接管东门,如有不从就地格杀。”“得令!”莫光易带着五百亲卫朝东门呼啸急奔而去;王景仁转头望向城下,眼中光芒愈盛………“将军,你看,城内火焰冲天!”一个士兵大喊道李昪一皱眉头疑惑道:“难道是王景仁对对新营的弟兄先动手了?”“得得…哒!得得…哒!”一阵沉闷的马蹄声不断传来,“什么声音?”史弘肇顿时紧张了起来,趴在地上侧耳地听:“不好,是大队骑兵,足有三千匹,距我等不足三里。李昪脸色凝重起来,“肯定不是我们的人,此刻李存勖大军进驻河阳,几乎河北所有军队都囤积在那小块地区,莫不是李存勖率大军回来了?”想到这里李昪不由的后脊梁骨凉,老天还真是没打算就这么轻松的放过他。“快,不要追杀了,全军集结,迅从东门入城!”东门早已经全部换上新营之人,且辕守校尉还是最早跟随李昪那三百老兵之一段虎;苍凉的号角声顿时间响起,数千浑身浴血的士卒迅聚拢在李昪面前,经过这一场大战的磨炼他们成了真正的精锐;“走!”李昪一挥大手,近五千士卒朝东城门急奔而去………莫光易带着五百亲卫片刻间来到东门,“谁是东门辕守段虎?”“某是也,莫副将有何事?”“将军命我等来接管东门,你可带着你营弟兄回大营歇息!”“我等亦是奉将军命令驻守此地,没有将军命令不得随意调离!”莫光易神色倨然,冷冷道:“将军?那个将军?我是奉大将军王景仁之令!”段虎朗声道:“我等是奉壮武将军李昪之命!”莫光易冷哼了一声:“哼!到底是李昪大还是大将军大,赶快与我交接,不要误了军机大事!”段虎冷冷道:“是和军机大事,不就是想把李将军挡在城外么?没有李将军的命令谁也不得轻易调离!”莫光易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冷道:“这么说,段校尉是拒不从命了?”“是有如何?”“噌!”莫光易猛的拔出手中长刀,大声道:“大将军有令,如有抗命不从,就地格杀!”“嗯,我看谁敢,兄弟们,亮家伙!”“杀!”双方同时爆出一股震天吼声,顿时城墙到阶梯到城下这段小小的空间内砍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金铁交击之声顿时响彻天空…“段校尉!开城门!”史弘肇拿闷雷般的声音在城外响起,段虎心中一喜,将军大军终于回来了。“狗子,快带几个人打开城门迎大军入城,这里我来顶住!”段虎一把砍翻一个亲卫,头披散,如狂狮般怒吼道“给我上,千万不能让他们打开城门!赢得此战通通记军功一级!”莫光易大喊道在军功的刺激下亲卫悍不畏死的疯狂往上冲,瞬间窄窄的阶梯上伏尸满地,鲜血顺着阶梯缓缓的流到了地面,形成一条黑褐色的沟渠。‘吱…啊!吱…啊!’的响声不断响起,吊桥被缓缓的放下,粗重的城门慢慢打开………“进城!”李昪大手一挥,獠牙营先狂风般的驶进城内,陷阵营、强弓营紧随其后,一阵密集的箭雨朝莫光易等人急射而去;“呃…啊!呃…啊!”无数声惨叫密集传来,顿成交响,伏尸遍野,莫光易那空洞的眼神死死的望着天空预示着他的不甘,生命就这样结束了…李昪跨立马上,神色傲然!入到城中一切皆可逆转!“虎子,城里为何大火冲天,可是我新营弟兄?”李昪问道段虎道:“不知,似是粮仓起火,城内已乱成一片,末将在此等待将军归来,所以不敢前去探查!”“好!你做的对,千万要给我守住东门,从此刻起一只苍蝇都不能让它给飞过去!”“是,将军,誓死守卫东门!”李昪深呼了口气,转头低声对史弘肇道:“化元,你立即带陷阵营前去将军府,定要亲手把王景仁斩杀于刀下!”“得令!”“等等!航川,你带五百强弩营随化元一起去!”“得令!”景延广大声应道“药元福,你带獠牙营迅去大营,把士卒都集中起来调往北门,如有不从就地格杀,对老营的人不用客气,给我杀!”李昪的脸上冷峻异常,在这乱世,心慈手软那不仅是对自己的残忍,更是对跟随自己的部下残忍,只有更狠才能活下去;“遵令!”“其他人,随我来!”顿时,尘烟四起,大军分三个方向急奔驰而去,刑州城顿时如红薪煮沸水,形势杂乱无常… 第四十七章 乱战 过了12点大家去给我砸票去哈,下个礼拜冲页点击、推荐榜^_^;另外下个礼拜保持一天两更,不定期爆,冲的越高暴的越多。对了,今天晚上我先看看奥运,今天不是那个中队vs梦八嘛,嘿嘿,大家一起去看吧!八点的男足就算了,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形势变得异常紧张,大势一触即,刑州城内犹如一堆干柴,已星星之火,一不小心就成燎原之势;北门城楼上,王景仁额头青筋暴起,李昪入城的消息让他原本就暴躁的心情愈紊乱,城中冉冉烈火似在狂烈的焦烤着他的胸膛;“来人,迅调集大军,我倒要看看李昪是不是真的有这个胆量!”“将军,不好了,城中大火甚烈,大有燎城之势!”城下有小校飞奔来报;王景仁脸色一沉:“哼!没用的东西,粮仓重兵看守,如何起火,又如何成燎城之势力!”小校道:“粮仓之火已得到遏制,不过有人故意纵火,四处燃烧,军士救之不急!”王景仁脸色愈阴沉:“是何人纵火?难道是新营中人?不对,李昪没有理由这样做,这样做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小校见王景仁没有答话,急切追问道:“将军,如今该如何是好?”王景仁怒道:“立即召集百姓自救!只要粮仓保住了,其他皆是次要!”“报,将军,西门涌现大量乱民,手持利刃,欲夺城门,悍勇异常!”又一名军士飞奔而至;王景仁顿时暴起,怒目道:“什么?;乱民?你可认清楚了,不是新营中人?”军士道:“看清楚了,将军,某与新营中人平素颇有交往,若是新营中人彼此定然相识!”王景仁心中一震:“难道是…快,召集大军,某亲往西门督战,拼死不能让那帮乱民夺了城门,否则万事休矣!”“得令!”……乌云盖地,药元福得李昪的命令率近二千铁骑朝大营疾驰而去,狂暴的战马踏碎了满地青砖;“呜…”苍凉的牛角声在军营中高声响起,急促的召集令急促的激荡在军营每个士卒的耳中;“将军有令,所有士卒调往东门!”“将军有令,所有士卒调往西门!”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药元福和鲍信同时回头,两人锐利的眼神在空中来了一个电光火石般的碰撞;药元福一拉狂暴的战马,脸色显现出凶狠之色,鲍信那长长的马脸此时亦变得十分难看:“杀!”药元福大喝一声,拔出长刀,手臂一挥,身后数百骑如一股怒涛般带着风雷之声席卷而去………城中四处大火冲天,李昪率三千大军一路飞驰,肃杀之气滔天而去,所到之处一片皆寂然;形势容不得他再有任何一点差错,必须把王景仁斩杀于刑州城内,一旦让其逃脱那李昪今后只能做流寇了;现在必须立即控制三道城门,北城门正对李存漳大营,料王景仁不敢轻易逃脱,东门已在控制中,剩下的只有西门;“将军,不好,快看,是老营中人!”不远处鲍信一行千余人急朝西门奔去,显然也是现了李昪,自知不敌加快了自身脚步;李昪冷然道:“哼!药元福是怎么搞的,怎么还是让人给跑出来了!追上去,杀!”此刻只有以最快的度控制城中形势才能避免更大的损失;“喝!”“呃…啊!”“杀!”即将靠近西门,五百步外嘈杂的砍杀声不断传来,李昪心中大惊:“这是何人在西门先闹了起来?难道是李存勖安排的伏兵?好一个紧密的连环计,要不是他以七千精兵强势逆转李存漳军,可能现在整个刑州城已经整个落入他的手中了!”“将军,前面已杀成一片,形势混乱,分不清那是那方人马!”李昪遥望西门下,最上面是己方人马,中间是身穿平民衣服之人,足有数百人,最外面又是己方人马,那短短的一百步距离的空间内拥挤了千余人;“晋王大军至矣!”城外传来一阵震天般的呼喝声,穿杂衣之人随之响应,顿时士气大振,爆出一股冲天气势,硬生生的向着城楼上再次前进了几步;“哒哒哒…”右方一队兵马急驰而来,正是王景仁部众,亦有两千余人,剑拔弩张,一触即,李昪与王景仁相互一望,都不由的一愣,此刻外敌在前,实在不是内战的最好时候,一旦让李存勖大军入城等待他们的命运将是灭亡;李昪眼中不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王景仁脸上阴晴不定,眼见‘乱民’一寸一寸的冲上城楼,王景仁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守城大事为重,你我私事暂且放在一边,待斩灭贼子后再一决高低,如何?”李昪点了点头应道:“好!”言语中透出一丝冰冷的气息。王景仁那略显肥胖的脸上露出一丝诡笑,对李昪道:“汝先上如何?”李昪冷冷道:“好!”李昪拔出手中横刀,手臂一挥,三千大军蜂拥而上,“让开!”弓上弦,刀出鞘,瞬间淹没了外围的杂兵;“嚯…喝!外围兄弟闪开!”李昪一声暴喝,身前梁兵闪出一条丈宽‘大道’,李昪身后强弓手迅归位,拉弓搭箭上弦,一瞬间阴冷的箭锋笼罩了正欲夺城的‘乱民’;“杀!”“嗖----嗖----”无数支迅猛的狼牙箭形成一片乌云,盖顶朝这些‘乱民’笼罩而去,“呃…啊!”夺命的狼牙箭穿透了一个个乱民那脆弱的身体,狠狠的叮在了城墙上,一股拇指粗的血柱从箭口中喷射而出,在城墙上留下一个个灿烂的痕迹;“晋王大军已到,开城门!”城外在次响起晋军震天般的呼喊声,‘乱民’为李昪箭阵所威慑形成的阴霾消散无影,随着一声暴喝,再次前进了几步,成功的攻占城楼,顿时士气大振,城楼上己方士卒只余十几人在拼命顽抗;李昪心内大急,此时陷阵营不在身边,强弓营的失去作用,如不赶快拿下城楼,让‘乱民’打开城门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望向王景仁…“上”王景仁也不答话手臂一挥,身后数百精锐近卫朝城墙迅狂飙而去,他毕竟是多年征战生涯,城破俱亡的道理他是懂的,在这种情况下他不会失去理智的。“嗖----”又一轮箭雨下去,阶梯上的‘乱民’已全部倒下,剩下的尽数聚集在城楼奋力夺取城门;“嚯…喝!”王景仁精锐近卫踏着尸体蜂拥而上…天空的云层越来越低,直压的人喘不过气来,望着李昪傲然而立的身姿王景仁眼中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第四十八章 英雄迟暮 漫天花红 “吱…啊!”一阵难听的木头摩擦的响声从城楼传来,那帮‘乱民’已经开始转动粗重的转轴,吊桥在剧烈晃动中被缓缓放下;形势变得愈危急,李昪心燎如火,偷偷瞟了一眼王景仁却似一派镇静,也不知是真镇定还是假镇定;情势危急,再也顾不得面子;“咳…”李昪咳嗽了一声引起了王景仁的注意王景仁望向李昪道:“汝可是有话说?”李昪道:“大将军可是要坐以待毙?”王景仁冷冷道:“汝待如何?”李昪一振身形朗声道:“眼见城门不守,需正面阻击,合则两利,伏击之!”王景仁脸上冒出一丝疑惑的表情,他没想到李昪会如此‘大度’的直接提出来和解,同时心中也不由的对这位‘心腹爱将’另眼相看起来,“拿得起放得下此为真男儿也!”只是长久以来大将军的威仪不容得他放下架子,冷声答道:“可!”“吱…啊!”城门开始有打开的迹象。城楼上‘乱民’异常凶悍,王景仁精锐亲卫竟然久攻不下,两方在阶梯口来回拉锯,惨烈的战斗在那一块小小的范围内展开;眼见城门就要打开;李昪心中更为火急,大喝一声:“强弓营,分散两旁,弓箭准备!”王景仁随之振臂大喊道:“儿郎们,长枪在前,刀盾两旁,列阵!”“吱…轰!”架在城门的横木在城外巨木猛力的撞击下轰然而断,“喔…噢!”城外传来震天呼喊声,沉重的城门缓缓的被打开,名震天下的沙陀铁骑巍然如山;煞气冲天,乌云盖顶,两军兵阵中散出无边的杀气,天地在这一刻仿佛静了下来,暴风雨的前夕总是那么的平静;“杀!”晋军阵中暴起一股震天般的喊杀声,沙陀精骑黑衣鸦兵开始缓缓加,狂暴的战马解脱了束缚,奔雷般的马蹄声瞬间传遍整个刑州城;“有我无敌!”黑鸦精骑挟带着踏碎大地的威势如一股巨浪拍岸而来,手中重矛散出慑人的光芒,护着铁甲的黑鸦重骑如地狱幽冥般,全身散出阴幽的光芒,渐渐的…渐渐的李昪等数千梁军眼中放大,所形成的巨大威势足以震垮任何一个步卒的信心。滚滚铁流瞬间冲过城门,怒涛般即将撞在严阵以待的王景仁步兵阵上;呼呼风声刺破耳膜;“放箭!”随着李昪大喝一声“嗖----”两簇急促的箭云朝晋军扑面射去;“叮…”“噹…”一阵急促的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全身覆盖铁甲的黑鸦重骑在如雨般的箭支攻击下竟然毫无伤;“射马脚!”“嘶…”一匹黑衣重骑的战马前腿一软,整个重心顿时前倾,沉重的马匹重重的倒了下去,坐在上面的沙陀骑兵飞了出去,撞在那充满尖刺的拒马上,只听喀嚓一声脆响,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几支早已等待多时的锋利长枪顿时把他捅了个对穿;“咴律律…”此时黑鸦重骑显示出强大的攻击力和对马匹熟练的控制力,一声炸雷般的暴喝,前排数匹马同时开始加,猛的一跃,硕大的马蹄如泰山压顶般从上空威势降临,锋利的重矛向下一压,顿时形成一座钢铁枪林;挟带着战马无与伦比的强大冲击力,重重的撞进了王景仁的步兵阵中,黑鸦铁骑坚厚的铁甲让梁军步兵的长枪竟然不能刺入分毫,而黑鸦铁骑手中重矛已经重重的刺了下来…“儿郎们,拿下刑州城,全军犒赏!”李存勖已亲临城外“嚯…喝!”晋军士气大震,从黑鸦铁骑留下的空挡中疯狂涌入,箭支在不断的收割着晋军的性命,在黑鸦骑兵与城外中留下一点难得的空挡,形势依旧无法逆转;王景仁大喊道:“李昪,你可先走,退到内城中去!调集兵力与李存勖一绝死战!”李昪一怔,答道:“那你…”王景仁大喝道:“莫作惺惺态,某随后就到!”李昪不再犹豫,大喝一声:“交替掩护,依次后退,走!”瞬时间,李昪率强弓营士卒依次逐步后撤,顿时城门如无人之境,大量晋兵挤满了这一段小小的空间;王景仁望着满目的晋军眼中闪现出复杂的神色,刑州城破,他的人生就已经完全没有了意义,自叛杨行密之子杨渥而投梁帝朱温以来,毫无根基的他无时不刻都处在战战兢兢之中,一着不慎,朱温就会如弃子般把它丢弃,如今他什么都没了;“战吧!以战成仁亦为吾辈所归处!”王景仁一振身躯显现出多年征战生涯形成的霸气,拔出腰中长刀大喝一声:“死战!”亲卫随之大喊:“死战!”天空显现出一丝残血般的抹红,萧瑟之气回荡在整个刑州城,英雄迟暮,老当益壮;“杀!”前排长枪兵悍不畏死的迎上前去,以身体构成了一座枪林,刀盾兵,不顾生死地滚而去,试图砍断马脚,惨叫声、金铁交击之声,生命在这一刻变得如此脆弱…煞风吹乱了那稍显灰白的长须,王景仁依靠着一柄长枪巍然而立,晋军实在强悍,一轮的冲击之下不但没有能够让其后退半步,反而自身损失惨重,王景仁亦身两枪,其中腹部之伤尤为严重;鲍信上前急切道:“将军你先走,我等来断后!”王景仁悲凉的摇了摇头道:“某命不久矣!你可先走,去找李昪,今后当忠心效命!”鲍信眼中涌现出一股热泪:“将军,属下誓死侍奉将军,其他人一概不认!你们两个快背负将军退往内城,如有差池,要你们脑袋!”王景仁睁目怒道:“放肆,鲍信,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将军么?”鲍信咬了咬牙一擦眼中热泪吼道:“扶将军入内城,听到没有!”“遵令!”鲍信转身大喝一声:“挡我死!”一振手中长枪迎身而上,嚯吼!”血红的残阳印得漫天花红,与那漫天飞溅的鲜血溶成一片…“喔…噢!”晋军传来震天般的呼喊声,大量的晋军涌入城门,刑州城已被晋军踏入脚下;李存勖身着金甲迎着残阳跨马而入城,精锐士卒两旁肃然而立,天地亦为之黯然失色… 第四十九章 离去 12点了,大家快去投票领精了啊,大量放精啊,还好多!------------------------------------------------------------------------------------------------残阳下,大地显现出一片血红的灿烂,李存勖傲然而立,众将领紧身相随;环顾诺大的刑州城参军郭崇滔感慨道:“李昪也不过如此,今番河北定矣!”李存勖挥了挥手笑道:“此番只因两人内斗,不然不会如此轻易取得!”郭崇滔道:“如此我等应当感谢李昪,当初河滩之战放虎归山实则鱼饵也!”李存勖放声大笑:“是极!是极!好大一只鱼!只是眼下梁贼还有大部兵马聚集在城内,还有一番苦战啊!”郭崇滔道:“我方五万大军,梁军不过残兵万余,不足为虑”;但回想起当初河滩之战李昪的猛勇表现又不由的摇了摇头改口道:“李昪非常人,亦不可以常人之心度之!”李存勖大笑道:“哈哈哈,参军何时变得如此谨慎了,李昪就算是吕布重生又如何,有勇无谋之辈尔,今次谅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李存勖翻身上马,环顾四围,众生渺小,一股豪气由底而生,一切均在掌握之中,手臂一挥大喝一声:“大军进!”身后数千精锐士卒狂风般朝内城席卷而去,后队大部数万大军稳步跟随,乌云似的将刑州笼罩了起来………李昪带着三千士卒疾风般赶往大营,那里有他的秘密武器:蜈蚣车,自研制成功以来,还从来没有用作实战,内城无险可守,一旦李存勖的精锐部队一拥而上,自己这一万余人将是被屠戮的命运;“将军,你看,是陷阵营及景校尉他们!”身旁马六大声喊道“化元、航川,你们来的正好,西门已破,随我去大营!”李昪心中稍稍安定“航川,过来,你去大营取…”李昪凑上前来与景延广耳语一番;“遵令!”各自飞奔,大军急赶往东门,一路上李昪在不断考虑,最终李昪决定放弃刑州城,李存勖大军起码过三万人,再加上城外李存漳的近两万人足有五万大军,自己这万余大军如果是拒城死守的话还有点希望,如今李存勖大军入城,并且具是精锐,凭自己这点兵马是万不能阻其分毫,只能徒遭损耗而已;“让开!大将军在此!”外围传来一阵嘈杂声士卒分开一条道路,一队士卒抬着一具担架排众而来,正是王景仁;王景仁那略显苍老的面容浮现在李昪面前,腹部和左臂两个伤口在不断冒着鲜血,李昪顿时一阵心软,对这个欲致其于死地的‘仇人’再也狠不下心来;‘前世’的他本就是一个心软的人,只不过来到这个世界后不断杀戮让他变得凶狠了起来,无他,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王景仁费力的抬起手,想要抬起上身,突然面容一皱,扯动了伤口,又重重的躺了下去,眼中满含着一丝绝望,李昪心头一软,一把上前按住王景仁的手轻声道:“大将军可安心休养,其他尽交由属下处理。”王景仁一时间仿佛苍老了几十岁,颤巍巍的手一把紧握住李昪,颤声道:“正伦,你可还在心中介意?”李昪尴尬的笑了笑,摇了摇头;王景仁轻叹了口气继续道:“老夫征战沙场数十年,如今总算可以歇歇了,平生最自豪的一件事就是把你从越州带了出来,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想当初杨行密想收你养子呢!咳…咳!”说到这里王景仁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润,一阵急剧的咳嗽牵动了伤口,缓了口气王景仁继续说道:“唉!你我关系为何变得如此了,自河滩之战以来,正伦性情大变,老夫颇为心痛,若你我同心,又何惧李存勖那小儿!”李昪此时亦感受到这位垂死老人深深情意,诺诺道:“将军!”“咳…咳!”王景仁突然之间脸上充满了红光,眼中亦放出异常闪亮的光芒,一下竟然坐了起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正伦大才,远胜于我,将来必成就一番大事,如今乱世,正伦定可保一方平安!只希望到时正伦还能记得我这个老匹夫才好!“将军的恩情正伦永生不忘!”“咳咳…那就好!来,扶我下来,吾等大好男儿岂可屈身于榻上!”“喝…”王景仁单手支撑着李昪费力的站了起来,巍然如山,眺望着西方残阳,渐渐的…渐渐的失去了光彩;“将军!将军!”李昪叫了几声现王景仁一动不动,摸了摸鼻息,王景仁已然逝去,这个征战一生的老人站着完成了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刻,李昪只觉得一股血气上涌,眼中顿时湿润起来,男子汉就应该这般站着死去;朝天大喊一声:“将军安息吧!”“将军安息!”数千士兵同时朝天大喊,天地亦为之色变“哒哒哒…”远处传来奔雷般的马蹄声,海啸般的喊杀声不断传来;“将军,行,晋军势大,迟则生变!”李昪把王景仁的尸体小心扶倒在‘担架’上,翻身上马手臂一挥高声道:“抬将军上路!”大军急驰行,片刻间来到东城门,獠牙营与近万步卒正整装待;药元福迎上前道:“将军,幸不辱命!大部士卒皆整装在此!”李昪回头望了一眼担架上王景仁的尸体,神色黯然,挥了挥手问道:“军中物资可都**来了?”药元福应道:“整装完毕,除重型弩、战车等大型物什外具已携带在军中;”李昪点了点头道:“好,你带獠牙营立即出城!于前面为大军扫清道路!”“得令!”药元福一拨马头大喊道:“獠牙营,随我来!”“咴律律…驾!”近两千骑兵在药元福带领下如狂风般拍马而去,一路过处惊起一片片不知名的野物,扑腾!扑腾!“将军!”片刻间景延广率大队士卒急而来;“航川,东西拿到了么?”景延广振声道:“幸不辱命,差点就碰到李存勖的前锋!幸好他们对城中环境不熟悉!”“这就好!吹号!大军起拔!”李昪转身手臂一挥,翻身上马,当先冲出城去… 第五十章 夜探形势 不好意思,还有好多精,大伙投完票来领哇!------------------------------------------------------------------------------------------------内城中,晋王李存勖大马金刀的坐在将军府的正堂,神色肃然,众将分坐两旁,刑州城此刻完全已在掌控之中,城中大部设施保持完整,可谓兵不血刃;半晌寂静,李存勖突然怒目喝道:“李存漳,你可知罪?”李存漳立即拜倒在地:“末将知罪!”李存勖冷哼一声:“此次本是完胜之局,却应你之故屡次放走贼酋,更是险些造成大军溃散,罪莫大焉!”李存漳匍匐在地不一言;郭崇滔进言道:“主公,属下刚才仔细查询过当时情况,此次也不完全是李将军之过,实在是贼酋李昪太过犀利,且胆大包天,其以自身七千人马为诱饵拖住我大部军马,再以一只精锐冲击李存漳将军中枢,是非常人也!”李存勖怒道:“这有如何,如此就不是他的责任了?”郭崇滔躬身求道:“主公就念其跟随老晋王多年且忠心耿耿的份上就放过他这次吧!”众将皆起身应和为其求情,李存勖想起逝去的父亲暗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如此你留守刑州城,为大军供给粮草,不得有误,若再有差池,定斩不赦。”“晋王仁慈!谢晋王不杀之恩!”李存漳与众将齐声高呼。“报,逆贼大军已由东城门全数逃离!李嗣源将军已率精骑追击!”前门小校急来报;郭崇滔道:“李昪小贼跑的倒是挺快,只是属下有个疑问,王景仁那厮在何处,难道与李昪小贼和好如初?”李存勖摇了摇头道:“此时实在过于蹊跷,不过城中梁军已归为一统,不是两人和好就是其中一人得胜!不过李昪实乃大将之才,只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啊!”郭崇滔道:“李昪过于狡猾,如让其再逃回去对我大军取河北的计划有所影响!李存勖点点头道:“然也!此番定不能让其活着回去!”“诺!”众将诚诚。“也不知镇远公打到何处了?”李存勖喃喃道。……洛阳皇宫大殿梁帝朱晃龙椅正座,殿下大臣纷纷攘攘,李存勖三路大军进攻河北的的消息使得众人惶惶;殿前太监总管尖声喊道:“肃静!肃静!”朱晃一览地下殿下诸臣朗声道:“李存勖小儿此次太过嚣张,胆敢起兵进犯,向当年某…咳…朕将李克用打得狼狈窜逃时李存勖小儿还不知在何处!”赵岩上前一步谄媚道:“陛下何等英武,可是李存勖那小儿可比!”众人纷纷附和;赵成杰上前道:“此次造成我被动局面实乃北面招讨使杨师厚大将军之过,其用兵此番用兵实在过于谨慎,以至于我数万大军压制在河阳地区不得动弹,臣请陛下治其罪!”武将系的一听此等小人又在谗言不由群情激愤,徐仁溥怒道:“汝那小人,不通军事,休得胡言。”赵成杰小眼一睁反驳道:“如今李存勖大军不知去向,可是事实?”众皆默然;徐仁溥道:“该不会是与李存漳合军一处围攻刑州了吧?”众人悚然“报!前沿急报!”“快报!”“晋军周德威部精锐铁骑已攻下我贝州,正往博州而去。”“什么?”朱晃倒吸了口凉气,“想不到李存勖正真意图是在这里,亲率大军吸引杨师厚于河阳,派一只精骑突击贝州,再下博州,不好,刑州危矣!亶州危矣!”徐仁溥道:“陛下,博州兵少,如再不及时派兵支援,将不日即下!”朱晃摇了摇头道:“李存勖小儿意不在此,传令与杨师厚立即北上亶州,查寻李存勖大军动向。“遵命!”……夜色弥漫,苍月无边,李昪矗立在高处,凝望着远处的刑州城,心中无限感慨,为什么自己不穿越早点,穿越到那盛世大唐,每天喝喝酒、调*,不亦乐乎!而却穿越到了这个乱世,乱世无情,好不容易安定了,却还是不得不再次窜逃;远处獠牙营的战士在各自牵着自己的马儿吃着那肥嫩的夜草,战马成了此时已成了他们生命中的一部分。凉风习习,李昪的长随之在空中飞舞,刀削般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无比冷峻,无数只萤火虫在闪着那点点光芒,不远处大军就地驻营,“今后欲向何方?”李昪思绪乱如麻。“大哥!”“嗯,小乙,有事吗?”“没事,我看你站了一个时辰了一动不动!”李昪微微一笑怜爱的扶了扶小乙的脑袋道:“大哥没事,小乙也长大了,可有何打算?”只有在对着小乙的时候李昪才会从心底的出一种温暖的感觉,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在不断杀戮中得到心理上的安慰吧!小乙一听顿时急了:“大哥不要了我了?”李昪笑道:“怎么会呢?只是我家小乙也长大了,以后是想成为叱诧风云的大将军呢,还是想娶个漂亮媳妇回家过日子呢?”小乙脸上飞现一丝红润,低头喃喃道:“我不想做将军,以后只想跟在大哥身边。”李昪放声大笑:“小乙长大了,以后还要娶媳妇呢,可不能总跟在大哥身边啊!”转身大步朝而去;“大哥真是的,人家是…”小乙用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嘀咕道。一路走进士卒宿营地,士卒已三三两两的相互倚靠着酣然入睡,由于出行太过突然,所带辎重较少,随之驻营也不可能太过复杂,只能就地休整,距洺州还有三天的路程,只要快赶到洺州一切问题都可以得到解决了。但依照李存勖的精明是肯定不会让他轻易的回到洺州的,这三天的时间将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最大的挑战,一不小心他的小命都将会留在这苍茫的平原上;景延广此刻带着其亲手选出的几个神射手不断‘射月’,所谓‘射月’是他独特的一个训练技艺,即迎着月光不断的射向挂在空中的箭头,以此来锻炼的射手凭借一个反光点即可箭,以达到射术的高级境界。睡意全无,拉过一匹战马,一跨而上,对史弘肇喊道:“化元,走,我们去遛遛马如何?”史弘肇抱拳道:“敢不从命!”身后众人翻身上马,一拉缰绳;“咴律律…驾”数十骑如疾风般在这无际的平原狂飙而去,树林、大地在眼前飞倒退,冷风在耳边呼呼作响,李昪不由喜欢起了这种感觉,难怪后世这么多人喜欢在夜间飙车,这种极的感觉确实是刺激。“吁…”“化元、航川,你看这大好夜色,我等去打几个野物如何?”景延广疑惑道:“野物?深夜无光怕不是太好吧!万一碰见了晋军大队骑兵可就不妙了。”李昪大笑:“哈哈,本将就是要找几个晋军斥候来玩玩,怎么样,航川,有没有胆量?”史弘肇振声道:“有何不敢!不就是杀几个人么,只是我们人是不是少了点?将军何必以身犯险。”李昪大笑道:“只是杀几个斥候而已,随便打探下晋军动向,莫非化元惧怕了?”史弘肇被激顿时豪气大生:“同是大好男儿,谁怕谁,杀他娘的!”“好!嚯…呵!兄弟们打猎去…”“咴律律…驾!”一行数十骑如地狱幽冥般在黑夜中朝刑州城方向滑了过去,刀锋和箭头反射出幽森的光芒;在无声无息中李昪等人向前‘滑行’已有数里,刑州城已然在整个呈现在众人的眼前;“嗖----”数点寒芒闪现,向着李昪等人疾射去,此时空气变得锐利起来;“呃…嗯!”传来几声闷哼,李昪身后几个士兵栽倒于马下;“将军,小心,是晋军暗哨。”“嘶…”一阵急促的口哨声从角落中的草垛中响起,那是隐藏在当中的几个暗哨,远处一队晋骑朝这边疾奔驰而来;“拔刀!”“噌”数十把斩马刀高高举过头顶,刀锋在月光反射下变得异常锋锐,风在这一刻亦为之止步;“杀”狂风般的骑兵疾刮过这平原大地,铮亮的斩马刀挥向空中,锋利的刀锋迅划过那柔弱的脖颈,鲜血如喷泉般迸于空中,几个晋军暗哨甚至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就已丧生于刀下。“嗖----”数十只羽箭在李昪等人身前落下,百余骑晋军骑兵呼啸着朝这边蜂拥而来,距离已不足三百步;“走!”一拨马头,逆风拍马而去,身后数十骑紧紧相随;“嚯…喝”“取弓,射!”“嗖!嗖!嗖!”匐匍在马上回头挽弓射箭,风助箭势,冷疾的箭锋闪烁着死亡的光芒,月光此时亦为止暗淡,夺命三菱箭头带着强大的劲力穿透晋军骑兵的身体,空中顿时迸现出一簇灿烂的血花。“呃…啊!”“噗…”数个晋骑兵应声到地! 第五十一章 梁帝病危 随着一阵激烈的箭支往来,你追我夺之下邢州城变得越来越小,渐渐消失在眼中,“吁…”晋军领头之人猛拉缰绳一挥手臂,身后百人猛拽缰绳,战马嘶鸣,众人跨马肃然而立瞬时间大地一片宁静;其中一人不解道:“将军,为何放他们离去,吾观领头之人正是贼酋李昪!”领头之人点了点头道:“没想到李昪竟然敢亲自来夜探军情,此人真是胆识过人啊,难怪晋王对其另眼相看!”身旁副将道:“我看这李昪也不怎么样,今番被我们追杀狼狈如此,毫无一点英雄气概,将军,不如就趁此机会调齐大军一举灭了他如何?”领头之人摇了摇头道:“黑夜不利强攻,况且此番已惊动贼军,不宜再打草惊蛇,况且晋王早已令李存审将军率五千精兵星夜赶往李昪必经之地设伏,只待明日天明,某亲率精骑追之,李昪大部分是步军,两相合击,贼军必馈。”众人齐声道:“将军英明!”望着远去的李昪等人李嗣源会心一笑:“哈哈哈,这个李昪还真是胆大包天,与某想法不期而遇,深夜探营,且撞了个正着;河滩之战中放此人离去,今番又让此人离去,看你明天还能不能逃脱离去!”“回去!咴律律…驾!”“驾!”众人拍马返身而去;见晋军骑兵没有再跟过来,李昪等人松了口气,“吁…”李昪一拉缰绳,身下战马躁动不已,,拍了拍马儿的头,众人同时一拉缰绳停了下来;马六道:“将军,今番好生惊险,想不到晋军如此警觉,竟然不据城而守,反而四处派出精锐骑兵巡卫!”李昪神色冷然:“我看不是晋军警觉,而是他们刚好跟我们是同样的目的。”史弘肇点了点头道:“是极,吾观其刀锋甲亮装备精良,不似一般士卒,极为可能是晋军某个大将。”李昪沉吟道:“如此看来李存勖是要等天明再动手了,化元,陷阵营还有多少战力?”史弘肇道:“此次陷阵营损失惨重,不过战力还在,我打算从下面士卒中再抽取精壮之士来补充。”李昪点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待天明立即起身。”“咴律律…驾!”众人返回驻地,席地披甲而眠;……洛阳,皇宫梁帝旧疾复,卧床不起,近侍与大臣在寝宫外纷纷惶恐不已,众皇子更是各怀心思,此刻朱温女婿赵岩与张汉杰在殿外交头接耳细声言语着;“陛下宣各位大臣及将军觐见。”小黄门大声宣告;打开殿门,一股浓烈的药香透出,殿外众人排众而入,平日矍铄的梁帝此刻俯卧在榻,脸色惨白,众人凄凄;梁帝朱温费力的抬了抬胳膊,谓众人道:“朕经营天下三十年,不枉此生矣!只是近来太原余孽气焰甚烈,胆敢提兵进犯,吾观其志不小,如再与我数年必亲率大军扫平余孽,奈何天欲夺我寿年;一旦我死,诸儿非彼敌也,吾无葬身之地矣!”讲到动情处朱温老泪纵横;“陛下,保重龙体!”众人齐声劝道赵岩上前轻声道:“陛下过滤了,吾朝上有良将数千,下有精兵数十万,诸王子贤德,太原余孽不足为惧,只待陛下龙体康复即可亲率大军踏平太原!”朱温此时仿佛精神再次不济,摇了摇手示意众人退下;殿外赵岩轻声道:“陛下龙体欠安,你我今后如何是好?”张汉杰小眼一眨道:“此时需万分谨慎,立储之事陛下迟迟为定,次为我等之际遇也!”赵岩道:“噢…快详细说来!”张汉杰道:“长皇子郴王友裕早死,如今只剩下次子博王友文、三子郢王友圭、四子均王有贞三人相争,你以为谁的希望较大?”赵岩皱眉沉思道:“陛下甚爱友文,但是其毕竟为义子,友圭之母乃毫州营妓,帝不甚喜,友贞为末子,不可枉揣圣意啊!”张汉杰道:“陛下已有传位于友文之意矣!”赵岩不解道:“汝如何得知?”张汉杰晦涩一笑:“友文之妻入殿伺奉陛下,陛下曾亲口告之!”赵岩惊道:“竟有此事,如此甚好,友圭小儿性情乖戾,友文甚好,我等可先疏通关系,为今后打点!”两人相视一笑,转身而去。自朱温之原配张皇后过世后,就开始纵情声色,荒淫无度,经常召诸子之妻入宫陪侍。朱全忠的长子郴王朱友裕早死;次子博王朱友文本名康勤,是朱全忠的义子;三子即朱友珪;四子均王朱友贞。朱友文之妻王氏最为朱全忠宠爱,因此朱全忠有以朱友文继其位的打算。郢王府靡音袅袅,暗香扑鼻,莺莺燕燕环绕四周,朱友圭大醉酩酊,自柏乡大败后梁帝渐渐对他疏远开来,经常因一点小过就对他重重惩罚;虽然他多次令妻张氏前往侍奉却仍然没有影响梁帝对自己的态度;更让他不满的是梁帝曾有意无意中提及欲立友文为太子,这更让他忿闷不已,只有纵情声色中才能麻醉自己。“来人,倒酒!”朱友圭醉眼迷离,身旁侍女赶忙上前往杯中倒酒,“快点”朱友圭一声怒喝,侍女吓得浑身一颤,壶中酒洒了出来,溅得朱友圭满身都是;“嗯…对本王不满么?”小侍女吓得脸色青,呆立在当场;“哼!连你也敢对本王不满!”“与我过来!”用力把小侍女拽倒在怀中,“嘶…”大片白嫩的肌肤从那片缕中透了出来,白皙诱人,朱友圭一把将侍女横搁大腿之上,大手往侍女那丰润的臀部狠狠的一巴掌;“啊!”小侍女疼的忍不住咬紧朱唇“嘶!”少女身上那仅够遮蔽的微薄丝缕被朱友圭瞬间撕的粉碎,露出了白皙丰满的臀部,以及那诱人的深沟,顿时一股火气从小腹升起;一个邪恶的念头出现在朱友圭的脑中,大手再次往那白皙的丰臀上狠狠拍去,“啪!啪!”声不绝,“啊!啊!”伴随着少女的惨叫声那诱人的丰臀变的赤红;“爷!就饶了奴婢吧!”侍女泪眼含珠可怜的抬头望着朱友圭,胸前一对玉兔已是脱颖而出,不住的跳动着;一望之下火气再次上涌,朱友圭再也忍受不住,撩开下袍子,把侍女的头按了下去… 第五十二章 朱友圭弑父篡位 闰月,壬戊清晨梁帝朱温恶疾复,疼痛难忍,友文之妻美艳无比,帝甚喜之,常留于身边,招之于榻前,道:“时日不多矣!招友文前来,朕欲付之于后事!”“陛下欲交接国事乎?”“然也!”此时友圭之妻张氏此时亦在殿内服侍,刚好隐伏于殿后,听得此言不由大惊失色慌忙赶回郢王府高密;“王爷,大祸至矣!”张氏呜呼大哭朱友圭一把扶起张氏惊慌道:“夫人何故如此?”张氏泣道:“陛下以传国玉玺托付于王氏,欲立友文为储,你我离死不远矣!”“啊!”朱友圭顿时愣在当场,两眼呆滞,无数天的等待希望破灭了,无兵无权,一切都完了,等待他的将是被屠戮的命运,夫妇抱头痛哭,身旁近侍冯廷谔进言道:“事出突然,况且圣旨未下,当无人得知,何不图谋之?”朱友圭眼睛一亮,问道:“如何图谋之?”冯廷谔道:“近来有多有将校应由一点小过而被处死,许多将领恐不自保,我等可纵横之,并晓以利害,可一举上位!”朱友圭道:“谁人可与之谋!”冯廷谔道:“禁军龙虎军统领韩硅可与之谋!”朱友圭点了点头脸上险些出一丝阴狠的神色,冷冷道:“哼!老贼不让我好过,我就和你来个鱼死网破!”果不其然,当日知事院敬翔宣旨,令友圭为莱州刺史,不日后上任,是夜,朱友圭乔装微服入龙虎军营,密见统领韩硅;双方坐罢,朱友圭直言道:“将军以至险地矣!可自知乎?”韩硅疑惑道:“何来险情?”朱友圭道:“眼下父皇恶疾缠身,但雄心不减;为保大梁江山万世,需杀鸡儆猴,汝不见众多功臣宿将被诛乎?”韩硅眼中一道精光闪过,缓缓道:“某对陛下忠心耿耿,无惧也!”朱友圭见韩硅丝毫不为所动,放声大泣道:“某平素与将军相近,如友文继位对将军有何好处乎?”韩硅默不作声,显是有所动容,朱友圭看在眼里接着道:“如将军助我,必有厚报!”再次沉默,不过面色已大为改观,朱友圭趁机道:“韩勋将军也答应助我矣!”韩硅思量再三,立储之事总要定一个人选,谁上位对自己的影响都不大,朱友圭平素他相近,不如索性给了他这个人情,隧道:“如此郢王要本将如何助你?”朱友圭凑上前来耳语道:“将军只需…”两人相视一笑,朱友圭起身恢复装扮后踏出营地,半个时辰后朱友圭又出现韩勋的府中,二人同样耳语一番后径自回到郢王府中;次日傍晚,禁军换防,韩硅的龙虎军调防,韩勋以其牙兵参杂在朱友圭本部亲兵控鹤之士中,共同埋伏于禁宫之中,朱友圭令其近侍冯廷谔领队;“待中夜时分,我一信号,你就带兵冲进寝宫,我随后就到!”冯廷谔狠狠道:“知道了,主人,我决不会手软的。”朱友圭阴狠的咬了咬牙转身大步而去;子夜十分,万籁俱寂,天空飘起力绵绵细雨,宫中大部分人都已安静入睡,只余那空洞的蛙叫声在不断回响着;一声锐利的口哨声响起,冯廷谔一声低喝:“快,给我上,直冲寝宫,如有阻挡杀无赦!”此时外围巡卫禁军早已被韩硅调开,剩下的只有寝宫外二百殿前朱温亲卫,冯廷谔带着如狼似虎的五百牙兵横冲向寝宫;“是谁!”“你老子!”一片明亮的刀光闪过,“噗…”一股鲜红的血柱从脖颈处迸了出来,门前侍卫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什么人就被凶狠的牙兵砍掉了脑袋;“冲!外面的全给我杀光了!”一阵血腥的屠杀开始了,毫无反抗的屠杀,已久未经战阵的庭内侍卫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性命会丧失在皇帝的寝宫前;瞬时间,鲜血染红了整个寝宫,伏尸满地,杀红了眼的牙兵四处寻找、追赶着外面的宫女、太监,人性已经不存在于人间,剩下的只有嗜血的杀性。“主人!”朱友圭提刀大步跨进,几个亲近侍卫紧随身后,阴沉着脸道:“外面的都处理完了么?”“都处理干净了,保证一只蛤蟆都没有走脱!”“嗯!干得好!随我入殿!”朱友圭一脚踹开大殿之门,里面已是乱成一团,无数宫女、嫔妃都缩在角落瑟瑟抖,梁帝朱温撑坐床上,苍白的头散落下来,怒目圆睁,犹如一头怒狮,大喝道:“是何人如此大胆,欲造反乎?”声如炸雷般响起,朱友圭顿时停顿下来,虽然有恶疾缠身,一代枭雄的气势仍在,加上多日为帝的威严让几人从心底感到一阵心悸。“主人!”见朱友圭愣在当场冯廷谔忍不住叫了声,朱友圭回过神来壮了壮胆子大声道:“不是别人,正是我!”此时天空刚好划过一道闪电,把众人面貌照的一清二楚,朱温一阵狂暴的怒气冲心底升起:“咳咳…”指着朱友圭大骂道:“是你这个畜生,早知你有反意,恨不能早点杀掉你这个畜生,你想干什么?敢弑父么?这天下岂能容汝乎?”朱友圭一想起妻子张氏服侍朱温时的情景一股怒气急升起,大喝道:“老贼,你不仁在先,我要将你碎尸万段!”“逆子尔敢!”朱友圭对着冯廷谔使了个眼色,后提刀而上,奋力将手中尖刀刺向朱温而去;“喝!”“噗…”“呃…啊!”铮亮的刀刃从朱温的北部穿了过来,鲜血迸,朱温的眼睛睁得异常之大,死死的盯着朱友圭,重重的倒了下去,纵横中原大地数十年的一代枭雄就此烟消云散;朱友圭望着倒下的朱温突然狂的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天下是我的了!”冯廷谔上前道:“主人,此刻需想好完全之策,不宜懈怠啊!”朱友圭渐渐平静下来,点点头道:“嗯,把老贼的尸身保存好,不得泄露半点消息,立即命内监丁昭溥传旨于友贞,令其杀友文!”已卯,矫诏出,其中道:“博王友文谋逆,遣兵突入殿中,全赖郢王友圭忠孝,调兵救驾,朕才得以保全;如今朕恶疾缠身,现令郢王友圭监国,全权军国之事!” 第五十三章 蛇道 蛇道,邢州至洺州之必经之路,距邢州城三十里,险要之地也,顾名思义地形犹如长蛇般曲折狭窄,李存审及其五千精锐步卒星夜赶路埋伏于此地,这次李存勖是铁了心要将这李昪等一万兵马留在邢州;身旁年轻校尉刘知远对存审道:“将军,那李昪很厉害么,自晋王领兵以来,我们与梁贼之间就未尝一败,又何必对那贼子如此嫉禅。”李存审眯眼道:“你懂什么,此人不厉害的话能在河滩之战中连续逃脱?此人不厉害的话,李存漳两万大军能败给他数千兵马?况且此战目的为平河北,如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刘知远默不作声,心中颇不服气,暗道:“哼!李昪么,可别让我失望啊!”李存审道:“传令下去,大军迅就地休整,贼军过不了多久就要到了!”“遵令!”……天蒙蒙亮,李昪早已醒来,望着那即将升起的太阳陷入沉思,印象中大概就是这一年左右朱友圭弑父篡位,从此后大梁内乱不已一蹶不振,渐渐被李存勖取而代之的,难道就这样回到洺州去然后帮朱家打一辈子工?王景仁把他从越州带到河南,他没有给徐温当义子,这已经不是原来的历史,或说他根本不是历史上的那个李昪;如今王景仁已死,在这军阀割据的乱世只有弄一块自己地盘才是正道,只有自己的才是最安全的;可如今中原大地已被各大军阀瓜分殆尽,他又到那里去弄地盘?“去抢?暂时无从下手!”牵一动全身,凭自己这点力量,最后得利肯定不是自己;“唉!算了,不想了,管他娘的怎么样呢,能活着就好,大不了落草为寇去,自己有这么多人马,天下大了去了何处不能容身?”起身活动了下身手,感觉全身充满了能量,抬起手臂一用力,肱二头肌随之隆起,铁块一样坚实无比,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最感到满意的地方,‘前世’的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而且一身毛病,颈椎病、腰椎病、坐骨神经痛、牙痛等等全身就没有一个地方是完全健康的,都是所谓的‘富贵病’!“将军!”史弘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化元,有何事?”史弘肇道:“前日大战陷阵营损失惨重,我欲从其他营中抽调精壮之士,以补充完整建制。”李昪点点头道:“以后陷阵营肯定要扩大规模,但刀甲装备却是个问题。”史弘肇道:“甲猬略有缺失,不过兵器尚足,只要稍加训练仍是一支精兵!”李昪肃然道:“此事可即刻进行,在回到洺州之前绝不可懈怠,李存勖理应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放咱们离去。”“是!”“呜…”急促的号角声响起,麾下士卒经过一晚的休息,恢复到生龙活虎的状态中,各自归入队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支精兵,一片肃静中,等待着李昪的命令,;“拔营,急行军!”早一天赶到洺州就早一天脱离危险,李昪跨立马上望着麾下浩浩荡荡的万余人马,心中不由的一阵得意,想不到一个在现代社会一无是处的他竟然能够成为一名将军,能够带领这么多的兵马。“咴律律…驾!”李昪一拨马头带着数十近卫向前疾驰而去;……邢州城李存勖屹立城墙之下,高大的身影在骄阳下显得格外宏伟,横刀明盔的精锐近卫两旁森然而立,数万精锐大军阵列在前;“李嗣源已带兵出了么?”身后郭崇滔道:“已出了,谅他李昪此次插翅难逃!”李存勖凝望着远方轻叹了口气道:“李昪,大将之才也,只可惜不能为我所用!”郭崇滔点点头道:“猛虎不能擒之,亦不能纵之,否则后患无穷啊!”李存勖意气风,大手一挥道:“大军起拔,此番势必要一举定河北!”“哒哒哒…”李嗣源率三千精骑疾奔驰,晋王命令他以骑兵牵制李昪兵马,逼其往长蛇沟中,待晋王大军一到,一举端灭李昪余部。……“驾…”“哒哒哒…”数十骑飞驰在苍茫的大地上,这是小乙及其手下斥候队,作为前队斥候负责监视敌情与打探地形;“吁…”一座大山前,众人停了下来,一条长长的‘栈道’呈现在眼前,入里则如九曲长沟般,这是通往洺州的必经之路,小乙眼睛不断的扫视四周,以图能现一点不一样的东西;“李校尉,此地颇为怪异!”小乙眉头微皱,道:“走,向前再看看,驾…”身后年纪较大的士卒经验较为老到:“此地好生诡异,如长蛇般狭窄弯曲,地势险恶,如以一只伏兵在此,万军莫开啊!”“回去禀报将军再下决断!”经过数个时辰的急行,李昪大军开始到达“将军,前面五里处即将到蛇道。”斥候来报“蛇道?”李昪一听这个名字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问道:“这蛇道可有何由来?”旁边景延广道:“此地为颇为艰险,长而曲折,大军不易通行。”李昪皱了皱眉头道:“有其他的路吗,或可以绕过去吗?”景延广道:“如果绕过去的话可能要多一天的时间!”李昪神色凝重,时间不允许他在拖一天的时间,多一天的时间就多一天的危险,许许多多的不可预知的情况会在生,更何况是李存勖这个级对手。“传令下去,大军加快步伐!”“遵令!”“轰隆隆…”一阵闷雷的般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李昪的心跳不由的立即加,暗道:“李存勖的骑兵来的好快!”“史弘肇!”“在!”“率步兵结阵,后队改防御阵形,以车阵掩护,以御敌骑!”“景延广!”“在!”“强弓营迅归入后阵!”“药元福!”“在!”“率獠牙营边路策应,伺机反击之!”“得令!”急促的号角声响起,各种号令开始传达下去,战争机器极运转;各部曲的战旗在飞移动,交错换位。骑兵分列两翼,步兵集结正中,黑压压地站满了整个山岗。大战即将来临的紧张气氛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符存审,原名存,字德祥,陈州宛丘人,武皇时赐国姓李,史册又载为李存审,后晋时其子符彦饶请主归本姓,又欧阳修《新五代史----义儿传》,惟符存审存其本姓,别自为传。符存审历经百战,是五代时期杰出的军事将领。 第五十四章 险境 半圆形防御阵中,强弓营五千士兵蓄势待,自邢州城外大战李昪尝到甜头后,李昪令景延广再次从下面抽调出二千人来加入强弓营,强弓营一跃成为诸营中最强的一只步兵营;强弓就是角弓,包括虎贲弓、角端弓等不同的双曲反弯复合弓,所谓的双曲反弯复合弓就是指弓体是由若干部分合成的,采用了性质不同的多种材料,如木和竹、动物的肌腱和角以及胶和漆等等。因为弓臂中衬垫了动物的角和筋,所以这种弓的强度和韧性非常好,射程最远可达三百多步。普通的强弓拉力一般都在两百斤左右,射程大约二百步,杀伤力非常惊人。它的缺点就是它属于硬弓,拉满之后必须立即射,很难持久瞄准,命中率较低。制造这种弓的技术在我国商代晚期就已经很成熟了。军队强弓的配置一般都有规定,不允许过上限。因为强弓的使用,有许多麻烦事。先它要特定工具才能使用。由于张弓吃力,士卒们在挽弓时需要戴扳指,将扳指套在拇指上才能勾弦,另外,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上也要套上以皮革制作的指套,以防止损伤手指。其次,在使用过程中,它需要配备大量的弓弦和箭矢。强弓的挽力极大,弓弦损耗也大。由于射击对象的不同,箭杆、箭镞的尺寸、形状、重量都不同,因此各种各样的箭枝必须专门制造。所以使用一张强弓,它的保养和配套耗费较大,李昪能顺利建立这只强弓营实属幸运。此次从邢州出来,李昪将武库中的库存全部调出,一百辆新型武器蜈蚣车充当了运输工具,了七千张强弓,两万条弓弦,各类箭枝八十万支,此刻的李昪可谓刀锋箭利。轰隆隆…李嗣源三千晋军精锐骑兵挟带着雷鸣般的响声破风而来,巨大的轰鸣声充斥于耳中,李昪心沉如水,如今再不是那战场新兵,面对沙陀骑兵再没有任何畏惧之心;“预备!放箭!”五千张强弓分成两个方阵同时放开弓弦,“嗖----”霎时之间,矢如雨注,箭若飞蝗,箭云遮盖了天空,如泰山压顶般吵沙陀精骑急射而去;沙陀精骑不愧为精锐,随着一声尖锐的哨响,沙陀骑队如水流般分成两股,迅朝两边泄开,高的骑术在这刻显露无遗,大片的箭支落在了地上,抖动不已;李昪如铁桶般的防御让李嗣源无从下嘴,沙陀骑兵从两侧绕了个大圈,重新回到五百步外的山坡上对峙起来;烈日当空,两军阵中传出一道煞气,在空中纠缠在一起,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山坡上李嗣源跨马巍然而立,凝视着对面的李昪大军,一双尖目出锐利的光芒,身旁年轻的校尉石敬瑭显得异常兴奋,大声嚷道:“将军让我带兵冲一次吧!”李嗣源冷冷道:“你想去送死么?没见敌军防的如此严密么?”石敬瑭讪讪道:“将军,虽然敌军守的十分严密,但如我铁骑猛冲之下李昪未必是我们对手!”李嗣源道:“莫太过自大,我铁骑虽强,但此僚确实不一般,排兵布阵很是在行,难怪晋王对其赞叹有加!”石敬瑭道:“那我等如何是好?”李嗣源点点头道:“敌不动、我不动,现在我们的目的是牵制贼军,待晋王大军一道,还怕李昪能跑到哪儿去么?”石敬瑭默然退到李嗣源身后。李昪长刀紧握,密切的注视着沙陀骑兵的一举一动,只有稍有一点动静,李昪身后的数千强弓手上的锐利长箭就会毫不犹豫的射出去。风逐渐大了起来,吹散了地上的灰尘,迷乱的众人的眼睛,此时李昪仍不敢闭眼,作为这场战斗的最高指挥,一万士卒的性命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容不得一点失误,任何一点失误都会引起整个大军的崩溃;半晌,煞气在空中凝结成实质,双方士卒都默契的屏住呼吸,整个战场一片寂静,只剩下战马的喘息声,没有丝毫动作,那压抑的气氛让人的心脏有些承受不住;景延广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那躁动的心平静下来,压抑的气氛让他再也忍受不住,上前对李昪道:“将军,我忍不住了,进攻吧,他们也不错三千骑左右,咱们足有一万余人,怕他作甚?”李昪横了他一眼冷冷道:“亏你还是多年的老军旅,有步兵主动出击骑兵的道理么,沙陀贼就等着你送上门去呢!”景延广急道:“难道就这样僵持下去么?万一李存勖大军来了咱们可就危险了!”李昪顿时一个激灵,景延广不经意的一句话让李昪后怕不已:“对面沙陀骑兵分明就是用来牵制自己的幌子,真正的杀招是李存勖大军,不出意外的话李存勖大军片刻后就会到达此地;必须马上撤离,到蛇道之中还可以据险而守,在这空旷之地等待自己的只有被屠戮的命运。”“景延广!”“在!”景延广以为李昪改变主意要下令进攻,全身都兴奋起来。“立即率强弓营交叉掩护撤退!”“啊!”景延广张大了嘴巴,觉得不可思议;“去!”李昪低声喝道“遵令!”望着对面犹如地狱幽林般森然矗立的沙陀精骑,李昪朝天长啸一声:“嗷…”顿时把战场凝结的死气冲的尽然飘散;“广为,你可敢与我前去和那敌将较量一番?”“有何不敢,獠牙营没有一个怕死的兄弟!”“好,传令下去,全军迅撤退;化元,你陷阵营与我掠阵,我和广为要去和那敌将较量较量!“遵令!”战令迅下达下去,各部在一丝不苟的执行着李昪的命令,强弓营开始分批次向蛇道方向撤退,长枪兵、刀盾兵阵紧随着掩护逐步后撤;而陷阵营与两翼骑兵归然不动,与李嗣源三千沙陀骑兵憬然相对;“獠牙锋锐!”“獠牙锋锐!”二千骑兵齐声响应,呼声震天;李昪仿佛又回到了平原之战时死战李存漳时的情景,长枪在手,千军我有------------------------------------------------------------------------------------------------------------------------------------石敬瑭中国后晋王朝的开国皇帝。著名的‘儿皇帝’。沙陀部人,早年与刘知远一起随李嗣源征战,屡立战功,被李嗣源招为女婿。官至河东节度使,驻晋阳,防范契丹;934年,潞王李从珂杀后唐闵帝,自立为皇帝,即后唐末帝,视石敬瑭为心腹大患兵讨之,三万筑长围以攻太原,石敬瑭便向契丹求援:请称臣,以父事契丹,约事捷之后,割卢龙一道及雁门关以北诸州与契丹。割燕云十六州给契丹,承诺每年给契丹布帛3o万匹。燕云十六州乃北部天然屏障,至此中原完全暴露在契丹铁蹄之下。 第五十五章 精锐对精锐 放精了,又放精了,好多精啊,大家投票后来领啊--------------------------------------------------------------------------------------------------------“弟兄们,还记得平原之战时的情景么?”一个老兵答道:“将军,还记得呢,永生不忘!”李昪大声喝道:“当时咱们只有数百骑和千余残兵,却能够正面击垮二千沙陀精骑,是为何?”众人神情肃然,目光纷纷投向着李昪,眼中爆出一团炙热的火焰!李昪继续说道:“那是因为我们有必胜之心,今天我们我们再次面对所谓的沙陀精锐铁骑,大家还有没有信心?”“战!”士气冲天!“举枪!”“嚯!”冷锋悚然,钢铁丛林形成一道逼人煞气朝李嗣源等迫压而去,刺烈的阳光透过铮亮的枪尖上反射到对面,晃乱了沙陀人的眼睛;“杀!”一道钢铁洪流如地狱幽涛般朝李嗣源沙陀骑狂冲而去,溅起漫天尘土;“轰隆隆!”狂暴的战马挟带着冲垮一切的威势朝李嗣源等席卷而去,硕大的马蹄此时仿佛被踏碎大地般,铁流过处,寸草不生;……“不好,将军你看,贼军在后撤!”石敬瑭有些慌乱李嗣源感慨道:“李昪到底是晋王赏识之人,片刻时间就看出了我军的意图!”石敬瑭道:“将军,让我上吧,直接冲垮他!”李嗣源眯眼凝望着对面敌人冷冷道:“李昪前队与骑兵未动,难道是想与我无敌铁骑决一死战了?不好,这个疯子真的冲过来了!”石敬瑭眼角泛现一丝笑意,暗道:“就怕他不来,今次定要其成为某刀下之魂!”骑兵冲锋讲究的是气势,狭路相逢勇胜,李嗣源此刻没有退路,冷冷的望着迎面而来的二千骑兵,手臂一挥大声喝道:“杀!”石敬瑭在声音落下的这一刻带着身后三千铁骑窜了出去,强劲的爆力让激荡着空气出“呲,呲”的响声;“轰隆隆!”从上方望下下着苍茫的战场,两股铁流从两个方向急涌进,五百步的距离一个跨步转瞬即到,两方人马如逆方向的两道滔天巨浪狠狠的撞在了一起,“轰!”刹那间绽放开来,人马翻腾,尸体抛飞,金铁闪烁,浪花漫天飞扬;“死!”李昪一振臂膀,手中长枪入毒蛇般刺向一名沙陀骑士,马上冲刺讲究的是准狠,一击致命,稍微有一点偏差的话性命就会丢在敌人的手中;“嘶…”“呃…啊!”随着刺耳的破风声,李昪的手中长枪把这个沙陀骑士捅了个对穿,强劲的冲力使得尸体串在李昪长枪上继续往前冲去,战场无处不惊魂,两点精芒由两侧朝李昪肋下疾而来,如地狱幽芒;李昪大喝一声,把手中串着尸体的长枪往左边一甩,“砰!”一声巨响,尸体与左侧敌骑重重的撞在一起,战马悲嘶,前腿一软倒塌在地,“喀嚓!”清脆的骨折声传来,地上之人不死也残;眼见右侧一点寒芒即将捅到肋下,李昪翻身于战马左侧,险险避过,顺势抽出马刀横向一扫,闪亮的刀锋让天空为之一黯,“唰…”锋利的刀刃如风一般割过沙陀骑士的脖颈,没有留下丝毫血迹,沙陀骑兵的脖颈上裂开了一丝小缝,渐渐的…渐渐的越来越大,终于如注般迸了出来,在空中形成了一朵灿烂的鲜花;“噌!”一声刺耳的刀枪交击,李昪手臂顿时麻,眼前一名晋军年轻校尉,手持精铁长枪,悍勇异常;“你是何人?”“某石敬瑭是也!”李昪恍然一怔,石敬瑭?历史上那个有名的儿皇帝石敬瑭?那个造成中原大地生灵涂炭的石敬瑭?那就留不得你了,大喝一声“死去!”集中全身力气,几乎站了起来,空中闪过一道耀眼的光芒,手中大刀如闪电般朝石敬瑭劈去,“喝!”石敬瑭毫不示弱,手中钢枪犹如螺旋壮旋转着刺向李昪右肩,企图破掉李昪这威势慑人的一刀;李昪刀锋一转,迎向石敬瑭钢枪,如果他这刀照常劈下去的话,石敬瑭的长枪也将捅穿他的身体,将是两败俱伤之局;“噌!”毫无花巧的一次对碰,两人同时一震,各自身后士兵瞬间涌了上来,又是一次惨烈的交锋;惨烈的交战在一个小小的范围之内迅展开,呼喝声、惨叫声、金铁交鸣之声交杂成一片,苍天不仁、血染大地,鲜血混合着地上的黑土被马蹄踏成了一朵朵的褐色花朵,瞬间又被搅成乱尘…两败俱伤,两败俱残!!!一轮冲锋下来,双方互换了位置;“该我们上场了!”惨烈的的战斗让史弘肇与数百陷阵营的战士全身热血沸腾不已,摩拳擦掌,紧紧的握着手中兵器;“陷阵之志!”“冲锋之势!”震天的呼喝声让全身沸腾的热血化作了无边的能量,陷阵营开始逐步加;“交错,标枪!”“嗖----”连绵不绝的呼喝声,数百支两指粗、半身长的标枪从陷阵营战士手中射了出去,强劲的力道带着刺耳的破风声疾的飞向还没缓过气来的沙陀精骑;乌云盖顶;“噗…哧!”“呃…啊!”迅猛的标枪狠狠的扎进晋军的身体里,强劲的力道带着沙陀人尸体继续向前飞出,重重的摔在了地下,片刻间就损失数十人,沙陀人开始慌乱起来;“冲锋之势!长枪阵!杀!”史弘肇一声长嚎,陷阵营阵式顷刻间为之一变,一支支锋利的长枪从阵中刺天而起,顿时陷阵营成了一支长满钢刺的铁刺猬,朝沙陀骑兵而滚滚奔袭而去…李昪抓住时机,立刻整顿军马欲动最后一次攻击以响应史弘肇“獠牙锋锐!”“獠牙锋锐!”滚滚铁流开始逐步加………李嗣源脸色铁青,从未有过的一战,自己的精锐铁骑竟然和李昪拼了个两败俱伤,丝毫没有占到便宜;“将军,李昪的那支精锐步军冲上来了!”李嗣源恍然惊醒,李昪前后夹击正朝他蜂拥而来,如今只有暂避了,手臂一挥,“撤!”高的骑术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挥,沙陀骑兵瞬间在一个小范围内转了个小湾加狂飙而去,身后留下那一片残破的战场,伏尸遍野,血染大地… 第五十六章 狭道遇袭 还有好多精!继续要票票!--------------------------------------------------------------------------------------------------------两败俱伤,两败俱残!獠牙营此时只剩下一千人,几百名战士已静静的倒在地上永远都不将醒来,这次冲锋并不是李昪头脑热,时间对于他来说十分之宝贵,如果让李嗣源骑兵缠上,待李存勖大军到来之际就是他全军覆灭之时;加上李嗣源三千骑兵如一头饿虎在旁边虎视眈眈,伺机而动,只要对手一出现疏忽就会猛地扑上来给予致命一击;李昪只有用最快度解决掉李嗣源这支骑兵才能彻底解决后顾之忧;“迅打扫战场,与前队汇合!”李昪大声呼喊道“遵令!”时间紧迫之下,来不及仔细搜寻,各人纷纷整队后撤,李昪回望了一眼弃于野的一片杂乱的尸体叹了口气,挥手前进;话说景延广等步军急退往蛇道,途中没有丝毫停顿,时间在这一刻显得尤其宝贵,一旦为李存勖大军追上,后果不堪设想;“快点,加快脚步!”此刻景延广心如火焚,李昪和陷阵营留在后面与晋军精骑火拼的情况还不得而知,相信以獠牙营加上陷阵营的实力对上李嗣源的三千晋军应该不会落于下风,但却不知为何总有一股不好预感跟随着他,到底是什么呢?景延广愈躁动不安起来。于是对身旁史中南道:“云辉,我总觉得有点不安,我担心是将军他们遭遇险境了?”史中南道:“某亦如此,只是不知是何处出来纰漏。”景延广显现出满脸的坚毅,道:“我实在担心将军的安全,此刻便带兵回援将军,这里就交给你了,你带兵通过蛇道,整军埋伏以接应我们。”史中南道:“好吧,即如此,你带兵去!”“等等!”景延广转身欲走,史中南立即叫住了他,眼中情义自然流露,自河滩之战以来的数十次大小激战让他们结成了生死之交,沉沉道:“保重!”“保重!”景延广抱拳回道,猛地转过身去大声喊道:“随我来!”两千长弓轻弩的强弓营战士随着景延广往回急步奔驰而去………蛇道李存审率五千精锐步军“义儿军”在此埋伏多时,两个时辰的休整让他们恢复到最佳的状态,纷纷擦拭刀枪,等待这敌军的到来。刘知远道:“将军,此次请让某打前锋!”李存审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骂道:“你这牛犊子,就知道猛冲猛撞,不过我喜欢!就是看中了你这点才好不容易把你从李嗣源将军哪儿要过来的,待会儿你上吧!”“谢将军!”刘知远脸上充满了兴奋“报,贼军大部急朝蛇道赶来,已距我不足两里!”“好,传令下去,大军各就其位,务必一举破敌!”……朔风猎猎,锦旗潇潇七千步卒急奔驰在这苍茫大地上,风在耳边呼呼作响,眼前就是那崎岖的蛇道,史中南大声喝令:“散开阵形,全通过前面小道!”战令迅下达,队伍分成三个部分迅穿行蛇道,但度并未停减,从上方望去,小道上队伍拉成长长的一条蛇,在快的向前滑动;来到中央一个稍微宽阔的地界,一阵强烈的危机感从心底升起,“不好!”史中南一挥手臂停了下来;“杀!”“嗖----”随着一声炸雷般的暴喝,急促的号角声随之响起,狭道两旁崖壁上冒出无数弓箭手,一簇簇箭云如乌云压顶般朝他们盖了下来;“呃…啊!”身旁士卒立即倒下一大片,其中两支箭强劲的狼牙箭闪着冰冷的寒光已攒射到史中南的面前,直奔咽喉与小腹两处,显是敌军神射手的‘特殊’照顾;身旁全是慌乱的士卒,拥挤成一团,避无可避,在这死亡降临之时,史中南爆出所有的潜能,抽出长刀,大喝一声“嚯!”举刀猛然一劈,“噌!”一阵尖锐的金铁交鸣声传来,长刀劈掉了上面那支夺命之箭,却没有避开下面那支;“噗…哧!”锋利的羽箭穿过了史中南的大腿,从后面透了出来,“呃…啊!”剧烈的疼痛让史中南忍不住喊出声来;“杀!”晋军如潮水般蜂拥而来,带头一员小将异常勇猛,身着明盔亮甲,手持一柄金光闪闪的大刀,在阳光甚是显眼;“史大哥,你受伤了!”一直跟在身旁的小乙扒开人群把他脱到后面,史中南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一把甩开小乙的手厉声喝道:“你快去后面整肃队伍,退出蛇道,等将军的到来!”“那你呢?”“我先挡住他们,快去,不然咱们走不了了!”小乙紧咬下唇一挥手转身而去,眼中冒出一团雾气,平时除了李昪,就只有史中南对他最好,此刻犹如一颗硬核在喉咙让他胸闷不已;“嚯…喝!”望着蜂拥而来的晋军,史中南又想起了河滩之战是李昪以单人之力力挽狂澜时的情景,顿时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心底冒起,史中南仰天长啸:“嗷…”慌乱的队伍开始平静下来;“你们都是从河滩之战出来的老兵,什么阵仗没见过,后面将军还等着我们接应,就算是死地我们也要拼出一条活路来!”毕竟训练有素的老兵,瞬间的混乱后立即回复到原本的状态;“死战!”“死战!”喝声震天。“杀!”两股洪流狠狠的撞在了一起,数百人挤成一团,在着狭窄的区域中,什么阵形、什么配合都是狗屁,两军相遇勇胜;刘知远的金光大刀上下翻飞,片刻间砍翻数名梁兵,大量晋军跟随着他的脚步奋力砍杀,所到之处无不一举而破!眼见己方阵形就要溃败,史中南一把折断箭杆,强忍着大腿上的疼痛双手挥刀迎向刘知远。“噌!”只觉一股大力袭来,史中南双臂麻,对方传来的巨大力道几乎让他握不住兵器,大腿上的伤口顿时迸开,鲜血不住的流出;“喝!”刘知远年轻气盛,又是力道千钧的一刀,挟带着风雷声呼啸而至,史中南措不及防,手中刀慌乱的挡去,“噌!”史中南手中到被磕飞向天空,刘知远脸上冒出了狰狞的笑容,手中大刀再次高高扬起,在阳光下金光闪闪,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激血飞溅,敌将那颗大好头颅凌空飞起… 第五十七章 疡(一) 金刀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朝史中南的脖子划去,锋利的刀刃堪堪触及后颈,异变突生;“嗖----”“噹!”一阵锐利的破空声响过,刘知远感到手中大刀剧烈的震动了一下,接着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几乎震碎了他的耳膜,刘知远奋力挥出那刀再也无法保持原来的轨道,偏离的数寸,噗的一声砍在了史中南的左肩上,深可及骨;“啊!”剧烈的疼痛让史中南喊了出来,死亡的压迫下史中南爆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大喝一声长刀过顶,狠狠的朝刘知远劈去;“哐!”一声巨响,两人同时倒退三步,刘知远只觉得半身麻痹,没想到敌将临死前能爆出如此惊人的力量,狞笑一声;“死吧!”金刀如火,划作一道火芒朝史中南砍去,天顿时暗了下来,风亦停了下来,这一刻变得异常漫长,史中南回想起李昪英武的身影、景延广那大大咧咧的神情、史弘肇那铁塔般的壮实身材,默默道:“将军,云辉从此再也不能随你打拼天下了,化元、航川,兄弟我先走一步了;将军,下辈子,我再做你马前小卒!”“噗!”鲜血飞溅,脖颈处随着刘知远金刀的弧线分成两半;蜂拥而上的晋军瞬间淹没了在落于后段的梁军士卒,鲜血在蛇道上迅的汇成一条小河流了出去;……李昪等率大军与急回赶的景延广撞了个正着,景延广见到李昪安全返回心中大定;“航川,你怎么来了,不是叫你先行出蛇道么?”景延广道:“我担心将军的安全,所以带二千士卒来接应将军!”李昪神情一冷道:“为何不遵军令?哼!等下再跟你算账,走!”大军迅调转往蛇道方向奔驰而去,一路尘烟;前方先锋来报:“报!将军,前方蛇道遇伏,我军伤亡惨重!”“什么?”李昪顿时愣在当场,他知道这次是彻底败给了李存勖,天时、地利、人和都被其占尽,这完全是他犯了主观主义错误,错误的估计自己,错误的估计敌人,以至于太过自信,前有堵截,后有大军追击,难道真的葬身于此地?“大哥!”小乙跌跌撞撞的朝李昪奔来,形容凄惨!“小乙,前面情况如何了?”小乙咽了口吐沫道:“晋军悍勇异常,是李存勖精锐步军‘义儿军’,我军伤亡过半,要不是史大哥率兵奋力挡住,我军将全军覆没于狭道中!对了,大哥,快率兵冲回去将史大哥接应出来吧!”“报!李存勖大军出现在我后方,距我已不足二里!”众人大惊,纷纷望向李昪,等待着他的命令,只要李昪一下令,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执行下去,李昪就是他们眼中的不败战神;药元福道:“将军,前有伏兵堵截,不如我们绕道吧!”李昪猛地抬头,眼中爆出一股精光,怒喝道:“不行,云辉还在里面,坚决不能丢下任何一名兄弟,杀回去,就是死也见到云辉!”“史弘肇!”“在!”“如今是你陷阵营显现威的时候了!希望你不要令大家失望!”“景延广!”“在!”“你率强弓营配合陷阵营冲锋,令你们一刻钟之内务必要拿下蛇道,听清楚没有!”“誓死破敌!”两人齐声应道,转身带着数千士卒望蛇道中呼啸而去,如狂风卷浪,溅起无数水花;“药元福!”“在!”“你带獠牙营离去吧!走的越远越好!”李昪语意苍凉。“啊!”药元福一愣,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疑惑的望着李昪怒道:“将军难道叫某做背主之逃兵么?此正当用兵之际,为何叫某离去?”李昪道:“后有李存勖追兵,狭道不适宜骑兵作战,留下来只是徒增伤亡而已!”“将军,某不去,某与将军共存亡!”李昪怒声喝道:“去,想要违抗军命么?小心老子砍了你!”“遵令!”药元福咬了咬牙转身背向李昪眼眶湿润,“走!”翻身上马呼喝着带着獠牙营朝左侧奔腾而去;“不好!将军,快看!”李昪抬头一望,只见远处一条黑线从地表上浮现,渐渐的…渐渐的把天空与大地分割了开来,苍凉的号角声、轰鸣的马蹄声、沉重的脚步声纷踏而至,几欲冲破众人的耳膜;“快!”迅进入狭道,与敌决一死战!”整顿装备,聚拢散落兵卒,在李昪号令下迅进入蛇道,二千弓箭手持箭而待,等待着李存勖大军的到来;……朔风猎猎,旌旗潇潇,晋军大军在蛇道入口停了下来,李存勖英武的身躯跃然印在斜阳之下;身旁李嗣源一脸的落寞,三千精骑折损一半让其大失颜面,晋王虽然没有责备他,但从脸色上可以看出十二分的不满,让他很是心悸;郭崇滔此时亦是一身轻甲,显得英姿不凡,道:“主公!李昪已成瓮中捉鳖矣!”李存勖嘴角浮现一丝笑容,道:“全赖诸君协力,不过此时高兴尚早,贼军大部完整,击溃尚需一番勇力!”郭崇滔道:“主公,可先往试之,说不定可不刃而胜!”李存勖点点头道:“也好!”一员偏将随即上前喊话:“贼军听着,汝等已入晋王之瓮中,弃械投降可饶汝等性命,如若不从,大军破之,鸡犬不留!”“嗖----”回应他的是一支羽箭,带着强劲的力道落在阵前的地上不住晃动,令人惊奇的是羽箭的末端扎着一支狗尾巴草,众将皆怒,纷纷请战!郭崇滔一听顿时气乐了,道:“这个莽货,怎能如此喊!”李存勖挥了挥手道:“算了,不给他们点教训是不会降的,传令下去,准备进攻!谁愿为先锋?”“某愿!”数名将领同时请战,其中一名明盔小将异常显眼,双眼明亮有神,身材如一头豹子般结实,;“你是何人?”“某乃李嗣源将军麾下校尉石敬瑭!”“好!就以汝为先锋,率帐前银枪军上前一举破敌!”“得令!”凄凉的牛角声伴随着急促的鼓声响起,李存勖身后精锐银枪军开始踏着方步滚滚向前,前排长盾树立,银枪高举,阳光斜射下,宛若一个巨型钢铁刺猬不断向前移动…------------------------------------------------------------------------------------------------------刘知远(公元895~948年),生于唐昭宗乾宁二年,卒于后汉乾佑元年。太原(今山西省太原市南)人,沙陀人,后唐时封北平王,后称帝。为后汉建立。刘知远初与石敬瑭一起为后唐明宗李嗣源手下将领,后帮助石敬瑭在契丹扶持下建立后晋,被任为河东节度使。 第五十八章 疡(二) 第二更了,这两天更的勤快吧^_^大家票票再猛一点,把淹了最好!------------------------------------------------------------------------------------------------“陷阵之志!冲锋之势!”在李存勖大军兵临城下之时,陷阵营与李存审的义儿军一经接触就展开了白热化的惨烈搏杀,如雨般的箭支在双方头顶上射落;“交错!标枪!”“嗖----”数百只锐利的标枪如雨般迎面的晋军飚射而去,强劲的力道狠狠的扎向的晋军的大盾,透出大盾几寸厚,锐利的枪尖让刘知远心悸不已,对面的敌军比最开始进入的那批强韧了数倍,且兵刃犀利,领头之人相貌狰狞体格强壮,亦不是易于之辈,不过开始那个敌军将领亦是好汉,身受数创依然死战不退,虽然最后丧身于自己刀下,但生生的阻住了己方的攻势,让敌军逃走大半;“三角阵!冲锋!”史弘肇一声暴喝,手持陌刀一人当锋,陷阵营各呈三角阵形如无数个棱角小刺密不透风的朝晋军刺去,强弓营不断的拉弓搭箭对晋军后阵进行仰射,虽然不能给予致命性的打击,但却可以让其尾不能相顾;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势瞬间冲散晋军前阵,陷阵营步步前进,把晋军逼退数百步距离;“统领,你看,是史校尉!”陷阵营战士对史弘肇道只见一堆尸体中间矗立着一个巍峨却并不高大的身形,浑身浴血,双目圆睁,左肩一道触目的刀痕,血肉翻飞裸露出白骨,“云辉!云辉!”史弘肇叫唤了几声,却不见答应;心血上涌,一阵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走进一看史中南早已没了声息,身体全靠一柄长枪倚靠着;一股热血涌上脑门,悲痛的心情让史弘肇双目赤红,强烈压抑感的哽咽在喉头;景延广从后队冲了上来,强忍这眼前黑的感觉,一把抓住史中南的肩膀,使劲的摇晃着,“云辉,你快醒醒,你别给老子装熊,快给我醒来!”史弘肇紧紧的抱住景延广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想起临行前史中南那句保重,恨哪!!!明知是有危险为什么还会让他独自一人深入狭道,还调走两千精兵;恼啊!!!当初为什么不跟在云辉身边,如果不调走这两千精兵的话云辉绝对不会力竭战死!紧紧的抱住了史中南的尸体,想起自河滩之战以来众兄弟一起的点点滴滴,一幕又一幕的场景在眼前重现,景延广不由的热泪盈眶,全身微微颤,静静的呢喃着一件又一件的同景延广在一起时的事情,一些生活琐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泪流满面;轻轻将史中南的尸体平放在地,景延广跪倒在前,热泪涌出眼眶,七尺高的汉子如孩子般的大哭起来,“云辉,都是我不好,让你一个人前来,我不该让你一人前来!”一股血气上涌,景延广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摇摇欲坠;“啊!”史弘肇仰天长啸,出惊天动地般的悲鸣,猛的转头如怒狮般盯着百步外的晋军,眼神如刀子般的锐利,大声吼道:“是何人所为!”迎面数十晋军顿时被怒狮般史弘肇的一身煞气所震,顿在当场,刘知远亦被史弘肇的凶猛状所震喝,但军人心中的不服任何人的劲头让他站了出来“是我!”“汝何人?”“某刘知远是也!”“吼!那命来!”史弘肇一声暴喝,如疯子般挥舞着大刀冲向,身后陷阵营战士慌忙紧随着跟了上去,一瞬间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再次起,在这狭窄的区域中展开…煞风猎猎,一片肃杀萧瑟之气弥漫在空中;一路伏尸遍野,李昪双目尽赤,身负数十创,全身上下被血迹覆盖,小乙紧紧的护卫着他的左侧,在李存勖精锐步兵疯狂的攻击下,节节败退,数千兵马挤成一团,晋军已撤回前面部分士卒轮换另外一部精锐准备起第二轮冲击;此刻李昪已不能再后退半步,不然就会引起大溃乱,把前队的陷阵营冲垮,连最后剩下的一点机会都将失去;环顾四周,众战士眼中充满着坚毅,只要李昪不倒,他们心中的信念就不会消失,经过河滩之战到三原谷几次大战李昪在他们心中犹如战神般的存在;“喝!”李昪一声暴喝,炸雷般的喝声响起,顿时驱散了周围士兵精神上的压迫感;“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名,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依稀…杀一是罪,屠万是雄,屠的九百万,是为雄中雄…”李昪豪放的歌声在狭道中不断回荡,下面的士兵们此时眼睛也都为一股热血所笼罩,听着面前这位无比崇敬的将军的豪迈歌声,望着将军在斜阳下无比宏伟的身影,眼中充满了不屈的斗志与战意。“战!战!战!”众士兵齐声大喝;“杀!”李昪手臂一挥迎向一个一个晋军将领,正是石敬瑭,“噌!”两刀相交,一股大力传来,两人同时后退两步,暗道“好大的力道!”;“嚯…喝!”两军阵中爆出震天般的砍杀声,鲜血飞溅,初一接触便进入你死我活的地步,路相逢勇胜,伏尸遍野,血流成河…李昪此刻握刀的手微微颤,这是力竭的现象,不停的砍伐之下刀口已卷刃,全身各个伤口全部迸裂,血流不止;“大哥小心!”一片闪耀的刀光从斜上方猛然劈来,李昪挥刀相迎,在两刀即将相触之际这片刀光却突然诡异的停住了,回缩了一下急向李昪的小腹捅去,李昪此时的身体已经跟不是上思想,眼望着那夺命的刀光朝自己刺来,死亡离他是那么的近,李昪仿佛看到了慈祥的母亲,还有菲菲…“呃…啊!”一声凄凉的惨叫惊醒了他,他还活着,是小乙挡在了他的前面,锋利闪亮的刀尖从小乙的后背穿了过来,鲜血顺着刀尖流到了地下;一阵强烈的悲痛感涌上心头,他的心在滴血,“啊!”一声悲嘶,震破耳膜;仰天长啸之后的李昪形如厉鬼,眼中充满血红,全身上下散出犹如实质般的斗志与杀意,无论是天,是地,是神,是鬼,挡我!死!“去死!”这一切悲愤都化作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刀,犹如那九天霹雳,朝石敬瑭劈去…“喝!”石敬瑭举刀相迎,“噌!”一声震人心魄的金铁交鸣之声,石敬瑭手中兵刃齐根而断,李昪手中刀去势不减,迅猛的朝石敬瑭脖颈砍去;石敬瑭大惊之下就地打滚,险生生的躲过,刀刃上出的慑人锋芒刮得他脖颈的皮肤生疼;“喝!”李昪如一头狂的狮子,双目欲裂,一刀紧似一刀对贴着石敬瑭劈了过来,石敬瑭为李昪威势所震吓,慌不择路的连续打了几个赖狗打滚逃入晋军阵中,周围晋军此时亦为李昪的所震吓,踌躇不前,李昪如战神般的形象在麾下士卒眼中愈显得高大,气势大涨,顿时把晋军逼退数十步距离; 第五十九章 风潇雨歇 不好意思,今天晚了点,接下来大家有什么意见和建议都提出来啊--------------------------------------------------------------------------------------------“小乙!小乙!”李昪弯腰一把抱起地上的小乙,小声的呼喊着小乙的名字,巨大悲痛感如尖刺般不断的刺痛着他的心,热泪夺眶而出,李昪那魁伟的身躯瞬间仿佛苍老许多;一道微弱的光芒从小乙的眼中反射而出,李昪欣喜若狂,抬手擦去小乙口鼻中渗出的鲜血,低声唤道:“小乙,别吓大哥,你没事对不对,将来大哥还要给你娶媳妇呢?”小乙缓缓睁开双眼,张开嘴奋力想说出点什么,却不出声来,李昪心疼握住了小乙的手,附耳凑到小乙嘴边,一道微弱的声音传出:“大哥,能够死在你的怀里,小乙已经满足了,咳咳…其实一直以来我有个秘密瞒着大哥,咳咳…”一阵气血上涌,小乙吐出一口鲜血。李昪心如刀割,小声道:“小乙先不要说出来,等你伤好了再告诉我!”小乙喘息着摇了摇头道:“大哥,其实我本是女儿身,小乙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遇到了大哥,如果有来世我希望下辈子能嫁给大哥,为大哥生儿育女!”“哇!”一股浓烈的鲜血再次喷出,头重重的偏向一边,昏阙了过去,“小乙!”李昪大惊失色,慌乱的探下小乙鼻间鼻息尚存,狂乱的心顿时平静了下来;“喔…噢!”后方一声震天的欢呼声传来,顿时把李昪从狂怒中惊醒,陷阵营已经冲破晋军封锁,打开通道,为之之计只需稳住阵脚步步后退,再把蛇道出口堵住就可逼退李存勖,虽然小乙的生死未卜让他无比悲痛,但却不能因此把这数千将士的性命给全部赔上;李昪长刀平举遥指着石敬瑭,狠狠的盯着他,眼神如刀锋般锐利,冰冷的声音直刺入对面晋军的骨髓:“石敬瑭,某定要将你拆皮剥骨,以汝狗头来祭我兄弟在天之灵!”背后一阵冷风袭来,石敬瑭仿佛后脊梁一凉,不由的打了个寒战!身后一阵骚动,景延广带着一队士卒手持轻弩穿插而来,分散排开威慑着对面的晋军,只要对面晋军一有动静,锐利的弩箭会毫不犹豫的射穿他们的身体;“将军,我来迟了,这里交给我吧,前路敌军已为陷阵营打通,将军请先行撤出狭道吧!”景延广一脸坚毅的神情,他一眼望见了怀中的小乙以及李昪悲伤的面容,悲切的心情再次上涌,没有再把史中南的告诉李昪;李昪环顾了四周疲惫的士卒,点点了头大手一挥:“快撤出狭道!”……晋军阵“主公,李昪要撤,难道是前阵有失?”郭崇滔低声道此时李存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身旁众将皆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前阵乃义儿军五千精锐镇守,岂是李昪这点残兵随便可攻破的,皆摇头质疑。李存勖眼中不停的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冷峻的脸上依旧不带丝毫表情;……前路一片通畅,在蛇道口李昪见到了史弘肇,并且见到了史中南的尸体,“云辉!”李昪眼前黑,双重的打击让几乎他坠坠欲倒,形如厉鬼大声吼道:“是谁?是谁杀了云辉?”“李存审麾下将校刘知远!此人武艺不凡,且狡猾异常,屡次被其逃过!”史弘肇答道刘知远?帮助石敬瑭称帝的刘知远?后汉太祖刘知远?李昪仰天悲嚎:“石敬瑭、刘知远,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片刻过后李昪冷静了下来,轻轻的把小乙放到一张平整的牛皮车上,撕开腹部伤口处已破碎的粗布衣衫,寸长的伤口赫然在目,李昪颤抖着撒上行军散,从身上撕下一长条布条将伤口包扎了起来。李昪深深的呼了口气,眼中透出一股地狱般的阴冷神色,冷冷的问道:“埋伏在此地的晋军如今在何处了?”史弘肇道:“已为我击溃,四处逃散,短期之内不可能组织起来!”李昪面沉如水,冷冷道:“等航川出来立即封死道口,这笔帐我迟早要跟他算回来!”冰冷的语调如从地狱升起,史弘肇如铁塔的身形顿时一颤;“是,将军!”史中南的身躯已经冰冷,那一道触目的刀伤中血液已经凝结,眼睛却睁如明炬,仿佛在静静的望着李昪,无尽的悲伤从四面八方涌来,一阵强烈的压抑感哽咽在喉头,此刻李昪才现原来他对身边的人是如此的依恋,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在不断的杀戮中他总以为自己变得很冷血、很无情,总以为经过了一次死亡会把什么都看的很轻,他知道他错了;这一刻他真情流露,他热泪满盈,他心血澎湃,这一刻感受到了世间的真情,是啊!人世间最重要的除了真情还有什么呢?也许是现代社会中太多的冷漠造成了人们的隔阂,人们已感受不倒真情,李昪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同时也坚定了他的信念!李昪俯下身去抬手轻轻的合上了史中南的眼睛,心中默默道:“兄弟,好好去另外一个世界生活吧,如果下辈子能够相遇,我必以我的生命来维护你!”道口一阵骚动,景延广率众大部而出,脸上亦悲切异常,来到李昪身前轻声道:“将军,我军士卒已全数撤出!”站起身来,英武的身躯满是疲惫,不过眼神依旧锐利,这让景延广顿时放心不少;李昪负手遥望着远方天空,依旧蔚蓝,一群大雁排**字行缓缓从空中掠过,大自然的宁静让李昪的心顿时平静了下来,轻声道:“云辉家中可还有亲人?”景延广哽咽道:“无!”李昪长叹了一口气,默默的走向道口,望着周围满身血迹的士卒,眼中满是温情,上前一个个轮流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你们是好样的!”……晋军阵“报!前阵已为贼军突破,晋军全数退往道口,于道口重兵阻击,我军伤亡惨重!”众将大惊!郭崇滔道:“主公,蛇道狭隘,敌军于道口重兵设伏,乃一夫当关矣!如再强攻下去恐怕于我军不利,不如…”李存勖望向前方蔚蓝天空长叹一声道:“此番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第六十章 新的开始 一路伏尸铺满狭道,李存勖跨马肃然而立,森冷的目光沿着弯弯曲曲的蛇道延伸了过去,鲜血顺着道路汇成一条小溪,染红了大地;在另一边,周德威自临清攻贝州,拔夏津、高唐;攻博州,拔东武、朝城;攻澶州,刺史张可臻弃城而走;德威进攻黎阳,拔临河、淇门,逼魏州,与李存勖大军成夹击之势,杨师厚急率大军援之;“报!代州军情来报!”八百里加急传令史翻身到跪倒李存勖马前“快报!”“燕贼刘守光率数万大军犯我云、代二州!”“什么?”众将大惊;李存勖冰冷的面容此刻显得铁青,恨恨道:“守光小儿,囚父杀兄,荒原野人,胆敢犯我国土,好大的胆子!”郭崇滔道:“自守光夺其兄,占沧州之地以来,愈猖獗,然云、代临近幽州,与燕地接境,如今我千里出征,如其扰我城戍,动摇我根基,则军心大乱,缓急有别,不如先取先平定守光,再图南下!”李存勖眼带寒光,道:“守光小儿,心腹之患也!必先除之!”郭崇滔点点头道:“此番必要一举扫平燕幽之地!”李存勖喝令道:“大军回师太原,传令于镇远公,令其会师赵州,策应邢州,以防御梁逆反袭!”“得令!”……李昪负手矗立在夕阳下,高大的身躯巍峨如山,朔风刮的衣袍猎猎作响!此次惨斗全军士卒伤亡过半,陷阵营能战剩下一百人,普通士卒伤亡更是巨大,能战不过二千人,强弓营稍好,二千精锐保存完整,加上暂时离开的獠牙营骑兵一千人,共剩下五千人众;“将军!”景延广在身后轻轻的唤了声,李昪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道:“都处理好了么?”景延广回答道:“阵亡士卒的尸体已尽数掩埋,重伤已置于车中休养,其他物资均已收拾妥当!”李昪回头望了眼还在昏迷当中的小乙,眼中满是柔情,大手一挥道:“拔营,务必在明天赶到洺州!”翻身上马,遥望着远方,祈祷着老天能够保佑小乙能够挺过这一关;历经这次大战,李昪心中不再彷徨,更加坚定了要尽快树立根据地的想法,历史上梁经过这几次大战后就走向下坡路,逐步为晋所取代,如果再继续为朱家‘打工’的话,最终将会成为别人的踏脚石;选定一块目标是当前最主要的问题,中原之地是梁晋交战的主战场,就算自己抢下来了也保不住;西北关中、凤翔地区经过黄巢义军多番掳掠,已经破败不堪,且党项人猖獗,与蜀地相接,长年交战,亦不是可守之地;“按照历史的轨迹去南方?”李昪自顾摇了摇头,尽管历史上南唐在‘他’的经略下强盛一时,但最终还是为宋所灭,中国历史上历来都是自北方统一南方,这是存在他的必然性的,且他唯一的筹码这剩下的五千兵马全是北方兵,去南方抢地盘纯粹找死;幽州倒是个好地方,地域辽阔,广袤的草原是天然的牧场,且人口众多,中原屡次大战中原地区的百姓逐步往幽燕之地迁移,使得幽燕户籍人口逐步与中原相当,且燕主刘守光是个志大才疏、残暴狂妄,不得人心,历史上就是这两年内被李存勖所灭;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历史上石敬瑭为了自己利益,把幽云十六州献于契丹,引契丹入关灭后唐,中原大地惨遭蹂躏,元气大伤,从而造成宋代羸弱的态势,是李昪作为正统的大汉族主义所不忍看到的,只有把幽云十六州牢牢的握住汉人的手中才能实现那句古老的令人热血沸腾的宣言:“犯我大汉天威,虽远必诛!”但这又谈何容易,如今自己如无根之木,连立足之地都无,要远征幽州除非得到梁朝朱家的支持,不然可谓难于上青天;环顾四方,麾下每个士兵的身上都有一股难言的气势,这是经过数次血腥大战所造就的无形杀气,如今剩下的这五千兵马可谓精锐中的精锐,这让李昪的信心增加不少,这次虽然丢了邢州,但不在他之过,且王景仁已死,只要回去后上下活动一番,凭自己这五千精兵,凉他们也不敢亏待了自己,相信朱温也不会如此之气量狭窄,不然也不会成就一代枭雄;“轰隆隆…”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从后方传令,众人心中大震,但并未慌张,瞬间集中阵形,战车排外,长枪、弓箭其次,组成严密的防御阵式,显现出精炼的作战素质;“将军!是獠牙营的兄弟!”看清了来骑后众士卒顿时松了口气,“吁…!”药元福飞身下马,一把跪倒在李昪面前,双眼赤红,道:“将军!”药元福还想再说点什么,喉咙却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似的不出声来,;“广为,快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怎地如此不经事!”“将军,我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男儿有所为有所不为,还请将军答应我一件事,不然我将长跪不起!”适才李昪等血战狭道他却只能远遁千里不能参战让他心中极为羞愧忿懑;李昪道:“你要我答应你什么?说来听听!”药元福道:“还请将军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让我独自跑开,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将军身旁。”李昪叹了口气轻声道:“好吧,我答应你。”药元福站了起来,满是欣喜,翻身上马,呼啸一声,带着数百骑兵前去探路;李昪不敢在路上停留半分,早一刻赶到洺州就早一刻脱离危险;天空中射出一丝耀眼的光芒,仿佛预示着新的开始------------今天状态太差了,应读大大的要求重新构思后面情节,呜呼哀哉~记得留下票票,我把电脑重装下,中毒了,日,今天没看h站啊,汗--! 第六十一章 洺州王檀 经过一天一夜的急行军,李昪这五千人马终于看到了洺州城,连日的兵戈劳顿让众人身体已经不堪负重,城楼响起急促的号角声,人头攒动,弓箭手就位于城墙及城垛间,显是现李昪军马,只是不知敌我;“打开城门,我等乃邢州守军!”药元福策马上前叫门半晌城楼有人探出个脑袋向下喊到:“何人在此叫嚣?”“某乃药元福是也!某曾在王帅守麾下为厅头军使,军使可识得某否?”;“是药军使啊!你等不镇守邢州,率大军来洺州作甚?”药元福喊到:“邢州已为晋军所破,王景仁将军战亡,吾等屡经数次大战后方侥幸逃脱,快打开城门让吾等大军进城。”“药军使稍等,待我先行禀报王帅守;”“去!”不一片刻,吊桥在刺耳的“吱…呀!”声中缓缓放下,沉重的城门被慢慢打开,城外士卒顿时响起一阵欢呼声,几天在高强度的砍杀后剩下的只是疲惫;李昪一振上身策马带头而入,进入城中,映入眼帘的是一众将领在屹立于大道之中迎接李昪等入城,当中一人明盔金甲,健硕魁伟,三尺长须挂于胸前气势非凡,正式洺州帅守左金吾卫王檀,当日到邢州接防时李昪和他打过交道;李昪慌忙下马,抱拳道:“有劳将军远迎,败将李昪愧不敢当!”王檀一脸正色道:“壮武将军客气了,王景仁将军现在何处?”李昪脸色一暗,全身颤抖作悲伤状,对身后喊道:“抬将军入城!”立即有四个壮士抬着一具木架慢慢放到王檀面前,上面是王景仁那早已冰冷的尸体;“大都督!”王檀附身细摸着王景仁衣甲上早已干涸的血迹,心中浮起一丝苍凉的感觉,这是一种兔死鹿悲的感觉,也许将来他的命运也将如此吧!半晌后王檀站了起来,面沉如水,道:“厚葬大都督,上报陛下,请以追冕!”“是,将军!”大军尽数入城,李昪此刻还在为小乙的伤势担心不已,趁一个空挡对王檀道:“将军,城中可由医术高明之人,我有一兄弟伤势严重需立即医治!”王檀道:“快带你那位受伤的兄弟抬去府中,我立即叫人去请军中大夫。”“谢将军,将军之恩,永世不忘!”王檀微笑着挥了挥手道:“此等小事不足挂齿!某素闻壮武将军大将之才,勇猛异常,当日在邢州之时,就想与将军结识,奈何军务紧急,未能如愿,今日定要痛饮一番!”“卑职诚惶,敢不从命!”“走!”李昪脑中思绪飞转,王檀在梁朝中是属于实力偏下的那种,要抱大腿的话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对象;他已非吴下阿蒙,对于这个乱世的生存法则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武人横行的时代,谁的拳头大谁就有获得更大的权力;对于李昪此刻如何才能获得更大的利益才是硬道理,印象中朱温就这一年被朱友圭干掉的,而在几个月后又被朱友贞杀掉,一个疯狂的计划在李昪脑中形成,他要做一个快的长期投资…是夜,王檀大宴李昪及手下等人,这是李昪到这个乱世来的第一次如此‘奢侈’的宴会,明灯高挂,侍女如流水般穿行,好酒好肉轮番献上,让李昪及史弘肇等人大为开怀,李昪不由感慨,这老小子还真会享受;酒酣饭饱,王檀言语中隐隐透露出招揽之意,李昪却假装毫不知情,顾自与众将领喝酒碰杯。“不知正伦今年几何?”王檀问道李昪一愣,这个问题还真把它给问住了,前世他即将奔三,这具身体具体多少岁他还真不知道,诺诺道:“已近而立矣!”王檀此时脸色颇为‘慈祥’,道:“正伦如有何要求尽管提出来,洺州地界靠魏、博及邯郸,乃中原要镇,地域富庶,各种物产应有尽有。”李昪不动声色的望着他,似乎对他说的东西很敢兴趣,道:“不知有那些有趣的产物?”“洛邑的泥人王不知道正伦听过没有?”王檀故作神秘的说道。“泥人王,是何物?是一樽大瓷人么?”李昪暗道少那这些没用的来哄我,老子不吃这套;“这泥人王乃前代洛邑地区一有名的泥瓷匠人,所烧瓷器精美无比,为宫中贡品,现在其后人正在我洺州城中!”王檀面色稍淡。李昪听了颇感无趣,心道这个老小子还当真一毛不拔,于是道:“将军,我是粗人,不懂这些玩意,只懂得如何打战。”王檀哈哈一笑,拍拍手掌,低下两个侍从抬着一个箱子缓步走来,步履艰难,显是箱子颇为沉重;“打开!”打开箱子一阵明辉夺目而来,一箱子的金银财宝在光线的照耀下灿烂夺目,史弘肇、景延广及药元福三人端着酒杯的手顿在空中,呆呆的望着箱中财宝,打战图的是什么?不就是荣华富贵么!“如何,此物正伦可中意?”王檀双眼眯笑道李昪望了望史弘肇他们的表情,思绪飞转,道:“将军太客气了,属下愧不敢当啊!”“此等下物,不足挂齿,只要你我齐心,将来可比这多万倍,对了,我还有样好东西给你!”王檀捉岬一笑,再次拍了拍手掌,屏风之后一阵环佩声响,两个绝色美女盈盈而出;“壮武将军经年征伐,劳顿已久,这两个是我从万千之中特地挑出来的,本想留给自己享用,如今转赠于正伦,也好给正伦解解闷,不知能入正伦眼否?”只见这两女臻微垂纤纤弱质,惹人怜惜;李昪想起邢州城中的宁儿,也不知此刻是何遭遇,乱世无情人命贱如狗,女人更是不如物品!“正伦可放心享用,这两个丫头还没人动过呢!”见李昪神情恍惚,以为是有所顾忌;李昪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推辞的话反而显得有点不通事故,况且在自己手下绝对比落入这群粗狂的武人手中要好,道:“多谢将军美意,属下愧领了!”王檀见李昪接受不由开怀大笑,再次拍手,一众莺莺燕燕排众而出,但比前面两个逊色不少,史弘肇等人眼中光芒大盛,道:“另外这些是我为众校尉准备的,今晚大家同乐!”气氛顿时达到*,觥筹交错之下众人酒兴大,各自搂过一女,上下其手,大厅之中淫乐起来… 第六十二章 鹊占鸠巢 李昪头痛欲裂,用力的睁开迷蒙的双眼,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宿醉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胃里不停的在翻腾十分难受,口干的要命,这个时代已经有了白酒,而且度数还不低,想不到前世酒量差穿越后酒量还是不怎么样;触手一片温腻的感觉,李昪蓦然惊醒,仔细一看,身旁一边睡着一个可人儿,白皙幼嫩的皮肤,标致的脸蛋,那胸口隐隐透出一抹雪白让李昪小腹一股火气蹭蹭上冒,顿时撑起了个小帐篷,李昪重重的咽了口吐沫;“将军,你醒了!”睡在左手边的可人儿也为他所惊醒,小脸一片红润;李昪虽是久经阵仗,此时也颇为尴尬:“咳咳…是,有水么?”“将军稍候,奴婢去给将军拿来!”趁这当头李昪起得身来平息了下腹内火气,打量了下四周,这是一间颇为精致的房间,也不知是自己走进来的还是叫别人给扶进来的;望着可人儿窈窕的身姿李昪不由的一阵心动:“你叫什么名字?”“妾娘家姓吴,单名暇,将军唤吾暇儿即可!”眼角中一丝余光现李昪正盯着自己,脸上不觉的泛过一抹绯红;李昪接过水杯大大灌了下去,冰冷从喉咙直流而下,一阵清爽,顿时火气消去不少,手中杯子递了过去,道:“再来一杯!”暇儿抿嘴一笑,接了过来,再倒上一杯递给李昪,床上另外一个可人儿此时也悠悠转醒,抬眼看到李昪矗立于前慌忙起身盈盈下拜:“紫儿见过将军!”微笑着望着眼前的这位可人儿,鹅蛋形的脸蛋满是绯红,李昪满眼欣喜,与暇儿相比各有千秋,暇儿好比那兰花质地清馨,而眼前这位则就是那菊花夺目清香。“哈哈哈,来来来,坐到这边来,我问你们点问题!”二人端坐于李昪面前不敢有丝毫造次,虽说这个时代伦理道德遭到极大破坏,但这二人显是受过些许教育,显得规矩而又大方;“你二人可还有亲人?”李昪说出口后就知道问错话了,这么问实在是多余,能被人收作送人身世绝对好不到那儿去,更何况是在这个乱世;果然二人神色皆黯淡了下来,先后答道:“已无!”李昪尴尬的笑了笑,转移话题道:“我刚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对于他来说骨子里还是一个现代人,女人毕竟是女人;“是帅守大人派人扶将军过来的,我们也是跟着过来服侍大人歇息的!”紫儿怯怯的说道;回想起晚上宴会时的情景,李昪心中开怀大笑,这个武人横行的年代就是好,典型的枪杆子里出政权,不论是何出身,不论你品德如何,只要你手中有兵,就会有人来巴结你;李昪的脸上渐渐透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被暇儿看个正着,不由掩嘴莞尔一笑,李昪顿时回过神来,觉察到自己的失色;“咳咳…时候尚早,过来给本将军按摩按摩?”李昪大步走向床头趴卧下去,开始闭目养神;两女误以为李昪是要行那美妙之事,两人面颊绯红,直透耳根;轻移莲步,羞怯的除去身上衣衫,爬上床头,紧挨着李昪睡了下去;李昪只觉得两具滑腻温软的身躯贴身而来,心中一震,睁开双眼,入目之处满眼春色,腹内熄灭之火再次熊熊燃烧,猛力转过身来,一把拽去身上衣衫,将两具美妙的躯体搂入怀中,亲吻了起来………洛阳帝宫朱友圭抚摸着着象征着威严的龙椅,望着这金碧辉煌的宫殿放声狂笑,这一切以后都是他的了,这大好江山都是他的了;朱友贞果然如他所愿将博王友文给杀了,再没有人能够威胁他的地位了,这大好江山、后宫美人将任它享用;“殿…噢!陛下!”近侍冯延谔急匆匆的跪倒殿下;朱友圭满意的点点头:“嗯!事情都办妥了么?”“俱已办妥,陛下!韩勍将军正在殿前等待觐见!”“快传!”不一刻间韩勍大步前来,抱拳行军礼道:“恭喜陛下!”自柏乡大战连败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扬眉吐气的踏上这座大殿;朱友圭丝毫没有感到不快,此刻韩勍是他唯一的依靠:“韩将军,来的正好,正要找你商量大事!”“可是登基大宝之事?如此吾等不谋而合!”“是极!是极!将军认为如今可是时机?”韩勍道:“如今皇城内禁军只有吾之龙虎军在吾掌握之中,且外敌在侵,如即刻丧恐怕引起朝纲震动!”朱友圭惊道:“那可如何是好?”韩勍道:“此事其实极易处置,只需从内库中多取金帛散于百官禁其口,散于诸军以稳其心!其后可再丧往边镇之地!”朱友圭点点头,面露欣喜之色,道:“如此,军中之事就有劳将军了!”“来人!”立即有供奉官入殿听候;“翌日即先帝遗旨,月后登基大宝!”“是!陛下!”“哈哈哈…”在空旷的宫殿中朱友圭再次狂笑了起来。……公鸡连连打啼,房外已是大亮,在一番纠缠之中李昪好不容易爬了起来,只觉得两腿软,难怪说女人是祸水,温柔乡是英雄冢,古人诚不欺吾也!回望了一眼正酣然甜睡的两个可人儿,会心一笑,昨晚太过癫狂,着实消耗过多的体力;洗漱了一番后出得房门,深深的吸了口气,肺内一片清晰,李昪不由感慨这个时代空气质量真是好,没有经过丝毫的污染;美妙的空气,美妙的阳光,美妙的可人儿,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妙,仿佛所有的压抑感在这一刻都消失无影,战争、杀戮、鲜血都化作那空气中的尘埃随风而去,李昪一动不动,尽情的享受着美妙的一刻,世界顿时变得空明…“将军…”一声叫唤把李昪从这美妙的状态中拽了出来,只见一个小卒飞忙从院子外面赶来;“何事?”李昪问道“帅守大人命我来请将军过议事厅!”“有何急事么,这么早?”“西都来人,陛下驾崩了…”------------------------------------------------------------------------------------------这几天在拼命的想改变,想突破,头都大了,求各位大大一件事,请跟我一起走下去,创作一本经典。 第六十三章 达成一致 李昪初一听到这个消息又惊又喜,惊的是没想到那个荒淫皇帝朱温这么快就挂了,而他还没有丝毫准备,喜的是他的计划可以提前实施了;这个时代是武人跋扈的时代,皇帝换的比老婆都快,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反叛,骄兵悍将,不能控制,而新上位朱友圭小儿在军中没有任何根基,必定要拉拢一些实力部队,一个初步的计划已经在脑中形成,今年朱友圭登基大宝,必定要招众封疆大吏入洛阳受封,不如就来一个火中取栗;大步来到帅守府议事厅,王檀负手而立;“大人!”李昪抱拳行礼道;“正伦,你来了!”王檀转身微笑着望着李昪;“皇帝驾崩,正伦可有何感想?”王檀仿佛有些焦躁;李昪面无表情,道:“属下万分悲痛!”王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道:“你我都是明白人,自黄巢乱唐以来,君臣伦理皆丧,各地藩镇均已自立;我等不过是人前一颗棋子,此刻新皇继立正是我等有机可乘之时,正伦可有何打算?”李昪沉吟半刻道:“不知将军有何吩咐?但需要李昪之处,绝不推辞!”“好!眼下镇国大将军杨师厚大军进驻魏州,又兼都招讨使,麾下多宿卫劲兵,且诸镇兵马皆归齐调,可谓威势震天!”李昪点了点头表示知道,王檀接着说道:“魏、博之地乃中原重镇,天雄节度使周翰年幼,杨师厚已有图谋之意,早先有忌惮陛下威严,如今陛下已薨,必定会起兵夺之!”李昪疑惑道:“这与将军有何关系呢?”王檀脸上露出一丝狡狭的神色,道:“洺州近魏州,如今保义节度使王景仁将军已亡邢州已失,我等再无倚仗,你说我们是投靠杨师厚好呢还是回洛阳好?”“当然是回洛阳!”李昪不由脱口而出,“哈哈哈…”两人相视大笑!李昪不由的佩服起自己来,居然跟这个老狐狸想到一块去了,“但王檀为何放着一个老大的洺州城不要,而去洛阳呢?难道真的是畏惧杨师厚的实力?”李昪顿时陷入困惑。“正伦!”见李昪陷入沉思王檀唤了一声“噢!将军,我在想如何才能名正言顺的回到洛阳去!”王檀上前抚着李昪的背道:“此事无须正伦操心,我来安排,你只需带兵与我齐下洛阳拱卫京师。”“但听将军吩咐,莫敢不从!”李昪躬身道。“好好好!正伦征伐已久,暂且在城中好生修养,待一有消息我自会告之!”李昪告别王檀退出府中,思绪紊乱如麻,王檀的一番谈话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王檀拉拢的他的目的不难猜,他手下只有万余兵马,如果把李昪这五千百战精兵收入麾下则实力大大增强,回到洛阳后才能够争取到更大的利益;“但这对自己又有何好处,王檀就这么有把握能够控制自己和这五千兵马,他就不怕到时候连他一锅端了?”李昪暗自纳闷道。想起小乙已被送到医馆治疗,也不知道情况如何,心中始终挂牵着,踏出别院大步朝医馆走去;走进院子,一股浓烈的药香传来,已有几个小厮在来回穿梭,扇火煎药或送水等,见李昪进来,立即有人迎了上来,昨天李昪是同王檀一起过来,所以众人颇为恭谨。“我那弟弟如何了?可曾醒来?”此时正好有几具残破的尸体从房中抬出,李昪的心愈紊乱;“将军之弟此刻还未曾醒来!”“可还有得救?”李昪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这句话问了出来;“其伤势颇重,不过幸好未伤及脾胃,是否有救只能看上天之意了!”医官轻声道。默默走到小乙床前,轻轻的握住小乙的手,静静的望着她,脸色由于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嘴唇干裂,往日明亮有神的眼睛此刻紧紧的闭着,一阵刺痛的感觉从心中传来,小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见到的第一个亲人,多少次的磨难都挺了过去都是因为有她作为自己的心理寄托,“这次一定要挺过去,小乙,一定要醒过来!”李昪在心中默默的喊到;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都太差,对于外伤都没有什么好的方法来处理,唯一就只能寄希望于自身强大的生命力以及老天的保佑了;李昪挥了挥手示意医官过来,问道:“你们一般是如何治疗的?”“以药草敷伤口,以汤药内服!”医官答道李昪眉头微皱,道:“从今天开始,清洗伤口敷药后,取一丈长白布,以沸水煮开,包扎好!”“是,将军!”李昪对医疗完全是外行,但起码的保持清洁防止感染他是知道的,现在在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之下只能把自己所知道的尽量来做到了。李昪大步跨出院门,抬眼处亦是一片苍凉,洺州亦属河北重镇,但比起邢州来稍显不如,经过战争的摧残后显得无边沧桑,走在街上人烟稀少,到处是倒塌的房屋和破碎的瓦砾;时候尚早,腹中已咕咕作响,李昪又不愿装清高去看这所谓的人间疾苦,索性回到卧房,去挑逗那两个可人儿玩去,在这一刻李昪觉得这个时代的好了,不用工作、不用上班,每天喝喝茶、泡泡妞,*啊!这就是所谓的统治阶级!踏进别院,门口侍卫恭谨行礼,下人早已在忙碌了起来,见到李昪,纷纷行礼,径直走入卧房打开房门,清香之气迎面而来,两女此时已起身相互说着一些女儿家的知心话儿,见到李昪进来齐齐起身甜甜的黔行礼,“将军!”经雨露浇灌后的模样愈娇艳;李昪满心欢喜,大笑走过去搂住两女一边一个,柔嫩的腰肢触手十分之舒适,让李昪感叹不已,何时修来此等福气,望向怀中两位可人儿此时已满面绯红,下巴紧紧贴在胸口,羞不自抑;“本将军肚子饿了,可有吃的?”紫儿显得更为开朗,道:“将军稍候,待小婢去取来与将军食用!”挣开李昪怀抱飞步奔向门外,脚步隐约间有些忸怩不适,李昪心中了然;“暇儿,你可会唱曲,此间无事,不如唱个小曲来让本将军听听!”“是!将军。”此时正好紫儿端着一盘酒菜入得房来,倒上一杯酒,暇儿婷婷站立,张开那诱人的小嘴,开口欲唱:“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一阵如鹂莺般清脆的温软的声音从暇儿口中传出,就连李昪这个一窍不通的人都不由的拍手叫好,暇儿所唱的虽然不像流行歌曲那样好有节奏感,但却有一种天然的韵味和平仄音律的高低起伏,再加上声音甜美,确实不凡;正当李昪入神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抬眼望去马六带着几名侍卫匆忙赶至,“将军,不好了,打起来了,咱们的人跟洺州兵打起来了!”“什么?” 第六十四章 整肃 “怎么回事,说清楚点!”马六咽了口吐沫道:“还不是为了几个娘们吗,兄弟们好久没见过荤了,昨晚上又喝了点酒,几个老弟兄就商定出去找了几个娘们泄火,刚好被被几个洺州兵碰个正着,硬说那个几个娘们是他们的,那几个老兄弟不服,后面就打了起来,那几个洺州兵被打得落荒而逃,今天早上叫来一大帮人把那几个老兄弟围了起来;”“什么?”李昪一股火气上升,敢欺负自己的兵好大的胆子,随即问道:“没吃亏吧?”马六顿时扬起一股得意的神色,道:“那帮洺州兵怎么会是咱们的对手,咱们兄弟都是从尸体堆里滚出来的,不几个回合就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那现在呢?”“已经让人去大营通叫人了,三个营的兄弟们我都叫了过去,现在可能正在打得正热闹呢!”“胡闹!快去把史校尉、景校尉叫来,随我一起去那边看看!”“是!”不一会史弘肇、景延广两人一同大步前来,一进院门景延广大声嚷嚷道:“这些个兔崽子敢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看老子不好好收拾他们!”“走!”李昪阴沉着脸一马当先大步向外走去,史弘肇、景延广及几名侍卫紧随身后;在马六的指引下李昪来到了事地点,平常空旷的大街上此时已挤满了士卒,隐隐分成两边剑拔弩张,中间已有数十人脸青鼻肿,手脚折断,形容凄惨,几百人横眉怒对,见李昪等人走了过来,李昪这一方的士卒纷纷行礼闪过两旁;正中间李昪看到了熟人,正是昨天晚上一起喝酒的王檀手下两个偏将周儒及邵神剑,一见之下,几人颇为尴尬,李昪干咳了两声后冷声喝道:“怎么回事?”身旁一个左脸被划了一道口子的士兵道:“将军,他们欺人太甚!打不过咱们就想仗着人多欺负人!还想抢我们东西!”李昪感到惊奇,问道:“他们还想抢东西?抢什么?”士兵道:“他见我们的刀甲具是上等良品,就眼红想抢了过去!”李昪仔细一瞧对面的洺州兵,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身上衣甲各种各样,衣衫褴褛,手中家伙也是五花八门,根本就不像一支正规军,李昪暗叹同样是军队,到底是有所不同,自己的这五千兵卒可是集中了保义节度使王景仁的全部家当和屡次大战后搜集来的精良装备才全副武装起来的,相对于洺州这些没打过几次打仗的兵可谓天上地下,李昪现在有点明白王檀为什么要回洛阳去了,这里根本就没什么油水好捞,早就被榨干了。对面洺州兵见李昪大部队已经围了过来,且刀甲鲜亮,一个个精悍无比,且眼中透着一股战场厮杀下来的煞气让人不敢逼视,不由都心怯起来,已有个别士卒转身向后跑去,周儒忙上前一步对李昪唯诺道:“将军,怎么把您老给惊动了,这都是闹着玩呢,弟兄们好久没有如此欢快的乐上一乐了,没甚大事的,今天晚上我再送点酒肉到大营去让兄弟们乐和乐和。”李昪一扫对面这些洺州兵,眼中透出一股冰冷的气息,冷冷道:“没事最好,以后多家管束底下士卒,到时候出了乱子我也保不到你!”“是,将军!”“诸军回营,在有捣乱滋事杀无赦!”李昪一挥披风转身率众人大步而去,几人紧随其后,景延广凑上前来低声道:“将军,我看这些洺州兵都是些乌合之众,不如我们夺了他吧!”“夺了他?”“如何个夺法?”景延广精神一振,道:“这还不简单,直接把这些个洺州兵杀掉,再干掉王檀及心腹,洺州城就是我们的了!”李昪扫了他一眼道:“然后呢?”景延广一愣,道:“然后洺州就是我们的了啊!”史弘肇微笑道:“洺州乃四战之地,非立足之本,就算我们抢下来了也守不住,还得冒天下围攻之风险,不必要添加无谓的伤亡!”李昪望着史弘肇欣慰的点了点头道:“洺州只一州之地,民生不稳,且临邢州,百战也,不是立足的根本。”景延广抓了抓头皮道:“那让兄弟们去‘缉盗’吧!昨晚弟兄们就嚷着要去。”李昪听到这个词顿时惊醒,他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军纪,按照惯例每到一个地方都要例行“缉盗”,所谓的缉盗就是挨家挨户的杀戮和抢劫,中原大地十室九空都是由于这样造成的,如果这样下去,他的这只部队将永远限制在土匪强盗的范畴之内;“传令下去,从今以后不许屠杀平民,如果让我现,定斩不赦!”两人一呆,顿时反应过来,正要分头下去约束士兵,突然想起了什么,返身问道:“那今后咱们的粮饷怎么办?”李昪脸上显现出一丝阴冷的笑容,缓缓道:“我们要抢的是大户!”众人似有所悟;“化元,如今我步军除强弓营外剩下二千步军,我想把他整合在一起,组成‘破军营’,你看如何?”史弘肇道:“如此甚好,历经数次大战后余下之人俱是精锐之士,与之陷阵营已相差不远,只要稍加操练整合在一起的话可增加不少战力,只是装备制式有所不统一,作战时可能指挥起来有所不便。”“装备制式问题我去想办法,你先去把步军营先整合起来,约束士卒,勤加操练!”“遵令!”两人转身大步而去,望着这满目疮痍的大地城李昪心中苦涩,感叹道:“只能约束自己的部下来为这个满目疮痍的中原大地和受尽磨难的百姓少添一分苦楚了;走在洺州城中,入目处青烟滚滚,突然想起后世张养浩的一诗来:“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踟蹰,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古今中外国家衰败,最痛苦的莫过是人民,爆虐的帝王剥削他们,残忍的地方官掠夺他们,普通百姓只能忍着饥饿,痛苦茫然苟且过日。这时往往是起义军打着响亮的口号,挟着必胜的信念天下并起反抗,例如唐末的黄巢起义,”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时随着战乱的频繁,苦的依然是人民,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他们胜利了功成名就、流芳百世,可是这胜利却是踏着多少人民的骨灰走过走过…呜乎,真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哎“将军,醒了,醒了!”一位年轻小卒飞奔而来;“什么醒了!”“小乙哥醒了…” 第六十五章 图谋 朱友圭即篡立,诸边疆宿将多愤怒,虽然多加恩礼,始终不悦,其中以护国节度使翼王朱友谦反对甚烈,其言道:“先帝开创基业数十年,宫掖突变,必是友圭小儿弑父篡位,吾辈甚以为耻!”友圭大怒,以韩勍为西面招讨使都侍卫禁军讨之;辛巳,友圭丧,宣遗旨继皇位,各地人情忷忷,许州军士哗变,马步都指挥使张厚作乱,杀匡国节度使王建,友圭不敢诘问,甲辰,旨令张厚为陈州刺史。杨师厚大军进驻魏州,与铜台驿设酒宴命牙内都指挥使妟入谒,杨师厚执刀斧手杀之,引兵如牙城,据而占其位,视之以观后效;友圭亦不敢诘,壬子,制杨师厚为天雄节度使,徙周翰为宣义节度使。瞬时间中原大地乱成一团,各地藩镇不听节制,军士乱政甚众,而朝廷内亦人心浮动,各元老多称疾病不预政事!秋风渐起,天气逐渐变得凉爽起来,此刻洺州城中,却显得异常的平静,城中渐渐的有了些生气,经过这一段时日修养,小乙竟是挺了过来,现在已能够吃下流食,这让李昪心怀大开;破军营已经顺利的组建起来,同强弓营一起组成一支精锐步兵队伍,见识了破军营的强悍‘战斗力’后洺州城那帮镇兵再也不敢来生事,甚至看见了都要绕着走;其间李昪破天荒的了一回饷,把王檀给的送的那箱财宝分了下去,如今这支部队可算是他的私兵了,可没人再管他的粮饷问题,一切都得靠自己;此刻与王檀初步达成‘协议’,那老狐狸会暂时提供他粮草,等出了洺州城还是要自己去想办法了,又一副千斤重担压在了李昪的肩上。“嚯…喝!”校场上喝声震天;在李昪的亲自带领下,这段时间不断打磨着这支牙兵,所谓牙兵,爪牙之兵也!他要把这支步军打造成一支有着严明军纪的军队,只要一声令下,就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撕裂敌人,有了这个精锐步军在手,李昪有信心在中原之地和任何一支势力抗衡;史弘肇带着破军营的士卒在校场上按照以前陷阵营的方法来训练,大战后剩下来的那百余陷阵营的战士悉数分配到各营中为团校,没团两百人,这大大增加了破军营的磨合度;而景延广也深感强弓营的不足,除了加强射术及分段式射击等各种方式外,还不断引用陷阵营的训练方法,意图把强弓营一个个训练成弓步全能的一支部队。“将军,帅守大人请你过去。”一个侍卫飞奔而来;李昪放下手中石锁,举重若轻,收拾一身灰尘,一振身躯道:“前头带路。”马六等四名侍卫紧身相随,大步赶到帅守府,李昪抱拳行礼:“将军!”“正伦,快座,有要事与你商谈!”王檀与平常显得不一样。“将军有何指示?”“吾在朝中有人,来信曰新皇继位,各地人心惶动,许州、怀州、河中等地叛乱,杨师厚杀潘妟据魏、博,京师震动,我等有可趁之机矣!如果我们此刻上书请求各地平乱、拱卫京都,相信新皇必不会拒绝。”李昪略一沉吟,道:“我等率大军上京师,恐引起各地镇军的顾忌!”王檀微微一笑道:“正伦你看许州之地如何?”李昪道:“许州自古富庶,中原腹地,有雄关护卫,且户籍人口众多,好地方!”王檀大笑道:“如今许州马步都指挥使张厚作乱,杀匡国节度使,我意为前去平乱,以护卫皇家尊严,正伦以为如何?”李昪装作恍然大悟,心中却在暗自掂量,夺下许州对他没有什么好处,只是徒然损耗兵力而已,但他印象中不久后朱友贞会杀朱友圭重新夺回皇位,如果在朱友贞身上下一笔赌注的话也许收获会更大,于是道:“将军高略,只是洺州距许州千里,恐怕不易夺得,况且洺州亦河北重镇,将军如此放弃岂不可惜!”王檀冷哼道:“你道我乐意如此么?前有晋军在逼,后有杨师厚势在必得,老子这万余兵马还不够他们一轮的,倒不如让出来给杨师厚做个人情!”望着王檀那闪着精光的眼睛,李昪一振,凛然道:“如有差遣,万死不辞!”“到时候某请壮武将军为陈州刺史,可否?”“多谢将军,属下感激流涕!”李昪躬身行礼。“哈哈哈哈…”两人相视大笑,一老一小两个狐狸各怀心思,不足为外人道之。走出帅守府,李昪陷入沉思:“中原之地是梁直接控制的区域,兵力集中,强如杨师厚这样雄厚的兵力亦只能在与晋交界的地方割据,只能在朱友贞身上狠狠的下一注了,不出意外,捞个节度使应该当当是没什么问题。”眼下最主要的问题是怎么跟朱友贞联络上,并且让他信任自己成了最大的问题;信步走在回去的路上,微风渐起,空气中已渐渐的泛起一丝凉意,树上的叶子开始成片的往下掉落,不知不觉的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半年的时间了,习惯了蔚蓝的天空、空寂的平原、清晰的空气,这种感觉的让他沉醉,这也算是他在杀戮和鲜血中寻求的一种自我安慰吧。“将军,到家了。”蓦然惊醒,抬头一看差点撞到门柱,李昪老脸微红,但随即消失不见;“大哥,你回来了!”入得院中,一眼望见小乙躺在正中央一张躺椅上,两个小婢在两旁服侍,小乙此时依然一副男儿装扮,但较之以前清爽了许多,虽然伤势依然未好,但脸上已是多了不少红润;李昪爱怜的望着小乙,轻声道:“为何不在房中好好歇着,你的伤还没好呢!”小乙道:“里面闷死了,出来透透气最好了!”李昪俯下身去紧握住小乙那纤瘦的手,道:“小乙,大哥以后再不会让你受伤了,以后会好好照顾你,让你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小乙眼中浮现出泪花:“大哥,小乙只要能够在大哥身边就满足了!”“大哥知道,大哥知道,你先不要说话,好生修养,等你好了大哥再带你去去四处游玩!”李昪拍着小乙的手臂轻轻的说道。小乙微睁的眼睛缓缓闭上,脸色逐渐泛现了一丝红润的迹象,李昪心中稍安,这说明小乙逐步恢复的到正常状态,只要细心调理,能够痊愈起来的几率大大增加。抬头望着空中的那轮耀眼萧瑟的秋日心头一片空明,这个世界他能够虽然是无比的残酷,但他会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第六十六章 南下征程 该来的还是来了,在过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后,王檀果然请得南面讨逆使的头衔,率大军踏上了南下的征途,李昪亦随行之,而洺州则‘委托’给了早就垂涎已久的杨师厚,杨师厚得河北三大重镇,麾下兵马近十万,实力空前强大;李昪率本部五千人跟在大部队的后面不急不缓的走着,小乙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李昪特地打造了一辆马车,马车里面垫了厚厚的被褥,在路上时就减少了许多颠簸;马车内部颇为宽敞,暇儿和紫儿三人在坐在其中没有拥挤的感觉;在路途中李昪才真正见识到乱世的惨状,不少形销骨瘦平民在荒野中拔草而食,一具具是饿死的尸体伏于荒野,一路上李昪留了点军粮给这些饥民,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可吃完了这点以后有能怎么办呢,到处兵荒马乱没有一个能够让他们生息的地方,天地不仁,人间无道!经过几天的长途行军,一路经过魏州、惠州、澶州逐步深入中原腹地,澶州此时亦是在天雄节度使即杨师厚的控制范围之内;直到来到黄河边,已经能稍稍能够看到一点人烟,大地渐渐的有了一丝生气,有不少的平民在农田中收割麦子,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李昪冰冷而僵硬的脸在柔和的秋风轻抚下逐步缓和下来,“大哥,你看天上?”小乙从马车窗口探出脑袋指着天空一行大雁说道;李昪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轻声道:“天气开始转凉了,大雁要回南方去了,那里是它们的乐园。”小乙眨了眨眼睛疑惑的问道:“大哥,什么是乐园?”李昪不由的一阵语塞,心中暗自神伤,战争与鲜血已经把这个世界毁的不成形状,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民来说,活着已经是一种很大的奢望了,如果能够天天有东西吃,那就是无比幸福的事情了;“马六!”“在!将军有何吩咐?”“你去前面问下王将军,今夜在何处扎营!”“是,将军!”策马向前,放眼望去大军连绵数里,“咴律律…”一阵嘈杂的战马嘶吼声,药元福带着骑兵营返转而来,每日急奔驰这是李昪要求的每日必行的功课,骑兵只有和身下战马融为一体才叫做真正的骑兵;“化元!”“将军!”听到李昪的叫唤药元福立即策马奔来;“此次南下马料足够了吧?”“足够了,在洺州时差不多把城中补给一扫而空,在澶州时也补充了一点,足可以维持两个月了!”“嗯!那就好,兵器甲猬还有缺的么?”“足够了!”想起这个李昪不由暗自偷笑,洺州临行前在王檀的默认之下李昪令手下士兵几乎吧城中能带走的东西几乎一扫而空,想必杨师厚的人入城后会破口大骂吧。是夜,大军在距黄河岸边数里处扎营,待天明后渡过黄河,直奔东都开封;……西都洛阳,朱友圭篡立上位得志,比之朱温更为荒淫,内外政事不修,财政混乱,闻杨师厚行事骄狂,不听中央节制,心中患之;亲臣冯庭谔见朱友圭神色忧虑遂问道:“陛下可有何疑难?”朱友圭轻叹一声道:“杨师厚拥兵自重,朕甚是忧虑,汝等可有解决之策?”冯庭谔附耳轻声道:“陛下何不在宫中设下鸿门宴,埋下刀斧手,待其一来,可斩杀之!只要其一死,陛下可重掌大军!”朱友圭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阴狠的神色,遂即刻诏,诏书有云:“北面有重要军机,需与卿面议!”杨师厚接到诏书后准备出,心腹立即劝谏道:“都督,此行恐怕没那么简单啊,友圭弑君父篡立,就知其人品性,此去极可能是鸿门宴!”杨师厚冷哼道:“我杨师厚一生忠于大梁,身正不怕影子斜,是问天下谁敢杀我!”杨师厚虽然嘴上说的好听,第二天率二万精兵大举南下洛阳,以保证自己的安全,身在洛阳的朱友圭一听杨师厚大军不日即将逼向洛阳,惶惶不可终日………东都开封自朱友圭篡立,大封群臣,均王朱友贞亦加封为开封府尹,东都留守;此刻府中一片寂静,书房中均王与驸马都尉赵岩在窃窃私语;赵岩道:“友圭弑君父篡位,天下公愤,均王以为如何?”朱友贞道:“吾亦恨不得啖其肉,噬其血!”赵岩道:“如此须好生计划一番,诛杀友圭,助均王重夺至尊之位!”朱友贞疑虑道:“我等军中毫无兵权,此事难成啊!”赵岩道:“西都左右龙虎军、侍卫亲军指挥使袁象先乃太祖之甥,此为内应,友圭篡立,天下公道俱在我方,如今只需寻节镇大军在外相助即可!”朱友贞眉宇稍稍展开,道:“那何人合适呢?”赵岩道:“如今有两个人选,远、近两支,一个是杨令公,此刻在尽收魏、博之众,河北三重镇皆在其手,可谓威震中原;另外一支为王檀将军大军,其新得王景仁麾下猛将李昪,尽收其兵,可谓声势正盛,且此刻正往许州讨逆,数日后必经过开封!”朱友贞望向赵岩,等待着他的回答。赵岩微微一笑道:“均王可两边先行试探之,如得到两边的支持是最好不过了。”朱友贞顿时眉头大开,两人相视大笑,数个时辰之后两匹快马从开封城奔出,朝北狂飙而去………风高气爽,大军在分批渡过黄河,李昪回望这波涛汹涌的黄河满是感慨,这才是真正的黄河,正所谓“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如万马齐鸣,奔腾飞跃,从高处一落千丈,掀起万千碎浪,让人心旌激荡,振奋不已;后世黄河几尽干涸,生态环境被破坏无存,让人心痛。不出半刻时间,大军已悉数渡过黄河,李昪不由的佩服起古代人民的智慧,如此宏大的桥梁工程也不知道是如何实施起来的,全木质结构,粗大的柱体机构,恐怕要上百个人才能抬得动吧;“前面是那里?”“前面是滑州,将军!”“滑州?快前进!”李昪心中暗道:“争取快点赶到开封,老子都有点等不及了。”“哒哒哒…吁…”药元福一把将一个‘包袱’扔在地上,一声闷哼声传来,“将军,抓到一个细作,很是嘴硬,要不是看他有点穿得像样,早就一刀砍了他!”“呜呜…”细作在地上不断挣扎着。“把他嘴松开。”“我不是敌军细作,我是均王麾下信使,我要见王檀将军。”“均王?朱友贞?”李昪心中大笑,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原来是信使大人,误会,误会,快给信使大人松绑。” 第六十七章 抢先布局 “我要见王檀将军,有要事相商!”对于药元福刚才暴行信使显得愤愤不平。李昪微笑着上前抚其背曰:“信使辛苦了,不知你找王檀将军何事?”李昪的面容此时显得非常‘和蔼’。“不知将军是…”信使稍稍安定,躬身问道;“某乃李昪!”信使大惊道:“原来是壮武将军,均王有令,见到将军后请将军往开封一聚,均王在城中略备薄酒以待将军;”“哈哈,好说,好说,不过…”李昪停顿了一下眉毛一挑道:“此次前来就没有别的事了?你找王檀将军所谓何事?”望着李昪如鹰般的眼神信使不由全身一哆嗦,小心道:“找王檀将军亦是此事!”“哼!药元福,把这厮拉下去砍了!”李昪勃然大怒;“是!”“将军,饶命!”信使一见李昪来真的了,吓得跪倒在地,求饶不已;“再给你一次机会,来这里到底所为何事?”锐利的眼神如刀子般刺进信使的眼中;信使诺诺道:“将军,此事机密,万不能传第三人耳,还请将军屏退左右!”李昪挥了挥手示意,药元福及左右侍卫立即于三丈之外伫立,拔刀监视周围动向,防止任何人的靠近;“说!”“是,将军,均王命我来此…”如此…如此对着李昪耳语了一番,李昪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情况果然在他意料当中,朱友贞已经忍耐不住,主动联系边镇大军,此刻有能力帮他的只有杨师厚和王檀两路大军,看来老天对自己还不薄,来见王檀的信使刚好被药元福给抓到,说明运气还站在他的一方,这是老天给他的又一次机会,只有把握住了这次机会才能够彻底翻身,在梁朝的上层占据一个好的位置。李昪一振身形,朗声道:“某替王檀将军答应了,信使可径自回复均王,说我李昪愿为均王效犬马之劳!”信使疑虑道:“此事还未通知王檀将军,恐怕…”李昪眼中精光一闪,冷声道:“此事某自会与大将军商议,信使不必担滤!”“只是…”“嗯!”李昪如刀子般的眼神射向信使;“是是是…小人即刻回去回复均王!”信使转身上马夺路狂奔而去;望着信使离去的身影李昪眼中闪现出一丝精芒,叫过药元福,道:“你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将此人斩杀,不得留有丝毫痕迹!”“是,将军!”“谢铭,过来!”谢铭是军中少有的一个读过一点诗书的人,李昪见他识字便把他留在身边做侍卫,细声道:“你马上出,换马不换人,直奔开封均王府,见到均王后…如此如此”天空闪过一朵黑云,李昪心沉似水,他不得不狠下心来,这是他唯一翻身的机会,乱世中只有靠自己,任何一丝机会都不能放过。东都开封谢铭长途奔驰一天的时间,终于在城门即将关闭的最后一刻赶到了开封,在军士的引见下见到了均王朱友贞;“殿下,大祸至矣!”谢铭见到朱友贞后大呼道;朱友贞皱眉道:“有何大祸?”谢铭道:“殿下所派信使已为王檀所杀,此刻正欲通报郢王,为我家将军所阻,否则殿下危矣!”朱友贞有所不信,疑惑道:“你是李昪将军的侍卫?”“正是!”朱友贞道:“如王檀斩杀我信使,为何李昪会私通于本王?就不怕王檀大将军得知么?”“我家将军乃忠毅之士,郢王弑君父而篡立,此等禽兽行径为正义之士所不齿,天下共讨之!”谢铭越说越激动,口沫横飞,说的李昪仿佛就是那关二爷再生;朱友贞不由的将信将疑起来,道:“那如今如何是好?”谢铭道:“王檀生性贪婪,不日大军即到开封,入城后殿下只需赐以金银之物,并许以匡国节度使,试探其心意,如若有丝毫不轨,只要殿下一声令下,我家将军必斩杀之!”朱友贞疑惑道:“你家将军有实力控制全军?”谢铭傲然道:“我家将军英武天降,麾下猛将无数,五千士卒皆百战精兵,李存勖黑衣鸦兵亦望风而逃,区区一个王檀不在话下;”朱友贞沉吟半晌道:“好吧,此事待李昪将军入城后再与之面议,军使可劳顿已久,可先下去歇息;”谢铭谢道:“谢殿下,只是见到王檀之时切不可提及信使之事,以免其恼羞成怒!”朱友贞道:“本王省得,军使可先下去歇息!”谢铭拜退………天降乌云,朔风呼啸,一片肃杀的气氛笼罩在西都洛阳的上空,而新帝朱友圭此时正在富丽堂皇的寝宫中大肆淫孽,春光弥漫,一片旖旎风光;“美人,去,再跳段舞给朕看看。”“是,陛下!”乐声响起,数个衣着片片丝缕的柔媚女子在庭中翩翩起舞,隐约间透出那诱人的春光,朱友圭端着酒樽不住摇晃着身子,显得十分享受;眼睛余光中扫向身后,一个妃子神情幽怨面色沉吟,朱友圭大为不悦,一把拽过此女子,怒声道:“为何不笑,难道朕亏待了你么?”此女正是是朱温最喜欢的妃子徐贵妃;徐贵妃惊慌道:“陛下待奴家甚好!不曾亏待!”朱友圭那由于酒色过渡而煞白的脸充满了阴狠之色:“待你好你为何还哭丧着脸,是否还在怀念那个老贼!”徐贵妃吓得面色惨白,已是说不出话来;“哼!果然是在怀念那个老贼,他有朕好么!”朱友圭脸嘶吼着把徐贵妃摔到地下,“嘶!”身上的丝帛顿时被撕下一半,露出那白皙幼嫩的皮肤;“过来!”朱友圭冷哼着再次抓向徐贵妃,撕裂的声音让他赶到了快感,“嘶!”转眼间徐贵妃的身上的衣服被撕了个精光,羊脂般的幼嫩躯体曝露在***通明的寝宫中,一个邪恶的的想法在冒出,朱友圭大喝道:“把他给我吊起来!”顿时旁边数个内侍上前用白绫捆住徐贵妃手脚将其吊在朱友圭那张特制的大床之上,四肢分开,隐秘之处惶惶毕露,隐约中透出一丝晶莹;朱友圭手持红烛上前,那皙白的脸显得尤为狰狞,狞声道:“臭婊子,让你想着那老贼,看那老贼能给你如此快活么?”话不停音,手中红烛已是倒了下去…“呃…啊!”叫声中带着痛苦夹杂着一点快乐在这个大大的寝宫中来回荡漾,徐贵妃全身泛起一阵旖旎的红色,看的朱友圭血脉喷张,大手不断的在那*的身躯上来回游荡,在那弱软的高峰处,在那翘臀上,在那秘谷之中… 第六十八章 尔虞我诈 开封为后世人所熟悉是因为出了个包青天,这个包青天就是开封府尹,开封为七朝古都,战国时期曾是魏国的国都,五代时期自梁以后五个朝代都以此为都城,在北宋时期达到顶峰,是故被称为七朝古都,然而此刻的开封远没达到后世的繁荣,此时只是陪都而已;不过经过朱温这么些年的苦心经营之下,开封府已经隐约有了皇城的风采。李昪站在城门外用外来的眼光来不断审视这这座未来古都,宏伟壮阔的城墙,女墙、角楼、箭楼、悬门、瓮城、单层城楼和吊桥等新式工事等设施一应俱全,城墙上矗立着一排排银枪亮甲的精锐士兵,隐隐已有一番皇城霸气。进得城中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四丈宽的的两条街直通正中央均王府,道贯穿整个城区,两旁的房屋整齐有致,见到大军入城大量百姓纷纷躲在墙后探头怯望,战祸已经让他们的神经变得异常脆弱;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李昪还是次见到如此繁华的人类居住地,不由的对一切都感到新奇,小乙和两个丫头同样兴奋不已,车中不时传来清脆的笑声。“这城好大啊!”身后侍卫马六不由的出感慨,“将军,要是能在这城中“缉盗”一回就了。”李昪心中一震,看来自唐末几十年来战祸后,让这些兵痞心中形成一个思维定视,只要是当兵就可以为所欲为,可以随意抢劫,最后彻底的变成了一帮土匪,所谓唐末兵祸不止的原因就是这样产生的,看来这个问题要下狠手来解决了;转身厉声对马六道:“以后谁还敢骚扰百姓老子剁了他!”“是…将军!”马六从未见过李昪如此吓人的表情,顿时说话都结巴起来。“传令于各营都尉、校尉,从今以后谁要敢再骚扰百姓,军法从事,绝不轻饶!”“得令!”在城中防卫使的调度下,大军于城中西北处扎营,而王檀与李昪等一干将领则被朱友贞相邀到均王府中聚宴,此时谢铭从早已在城中等候多时,趁机会回到李昪的身边朝他点点头示意任务已经完成,李昪的赞许的笑了笑;“右金吾卫王檀大将军到!”前门侍卫高声唱喏,自有小厮引众人入府中;“大将军!”朱友贞迎了上来,显得格外热情,望了一眼旁边的李昪,于是问道:“这位是…”李昪抱拳行礼微笑着望着朱友贞,道:“某乃李昪!”“原来是壮武将军,久仰大名!”两人眼神在空中略一接触即刻收回,脸上同时露出了然之色,李昪心知派谢铭的提前布局已收到了效果;“各位将军连日行军,以是劳顿不堪,本王已备下酒宴,请各位将军入席!”一众将领按级别各自入席,朱友贞拍了拍手掌,立即有两队女婢端着食盘排众而入,为各个将领添加酒菜,瞬时间气氛热烈起来,觥筹交错,呼喝声不绝于耳,对于这帮以打仗为生的军中将领来说,吃饭喝酒是人生最美妙的事,甚至只有在吃饭喝酒的时候才能体现其真性情;王檀坐于朱友贞的右手边位置,李昪坐于朱友贞左手边位置,李昪朝朱友贞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试探一下王檀,朱友贞眼珠一转脸色变得哀丧起来,泣声道:“自父皇驾崩以来,每每寝食不安,冥冥中仿佛在呼唤着我,恨不能手刃贼子,吾心如锥刺,然孤身单力薄…”说着说着朱友贞声泪俱下,好不凄凉;李昪不由暗叹这人真是演戏的天才啊,脸说变就变,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一般人还真会被他真诚的模样给感动;王檀急忙道:“殿下何故如此啊,逆贼友文不是早已为均王所杀,陛下在天之灵亦可为之安息矣!”朱友贞忿然道:“真正凶手乃郢王朱友圭,其狼子野心,弑君父、传矫诏,天下当共讨之;大将军可要助我!”王檀沉吟道:“此事尚未有定论,况且我军兵力微薄,西都防卫森严只怕难以得逞啊!”朱友贞道:“讨贼伐逆乃天下大势,只需振臂一挥,天下兵马无不为之相应,况西都俱已安排妥当,大将军只需屯兵郑州策应即可。”李昪适时道:“是矣!朱友圭弑父篡位,人神共愤,为天下所不齿,助均王乃顺从大义矣,此大将军当行之责,不应推脱啊!”王檀转头望向李昪,眼中闪过一道精芒,不知李昪是何用意,见王檀不出声,朱友贞趁热打铁道:“大将军此次下许州平乱乎?事成之后必以匡国节度使许之!另外,本王准备了一些细软之物给将军,还请将军笑纳,待酒宴完毕派人送至将军营中!”王檀一听顿时口风一转大笑道:“好说,好说,此事待明天再商量,今夜只论酒食,一醉方休!”“哈哈哈,来,饮杯!”是夜,府中歌舞升平,靡靡之音不绝,众将领在酒足饭饱之后一人拥着一个秒人儿回房做那泄欲之事,顿时均王府上下一片香靡。而府中书房中,有两人在正危襟坐,细声在商讨着什么,正是均王朱友贞与李昪,朱友贞正色道:“承蒙将军大义,救我于危难,如大事成功,定当厚报!”李昪微微一笑道:“朱友圭弑君父篡位,贼子也,天下共讨之,吾不过行天下大义也!”朱友贞道:“今夜王檀语意彷徨,不知其意如何,将军认为我等当如何处之?”李昪脸色一正毅然道:“殿下请放心!吾有五千精兵在手,可挡十万大军,不论王檀是何态度,只要他不捣乱,如他要有所不轨,就灭了他!”朱友贞神色渐缓,道:“既然将军有此信心本王就放心了,吾对将军一见如故,不妨对将军直说了,西都中已有龙虎军侍卫亲军指挥使袁象先为内应,本王亦派人联络杨师厚大都督,使其节制外部来援友圭的边镇之军,到时城中之事就有劳将军了。”李昪振声道:“誓死追随均王,哦不,是陛下!”“哈哈哈…”两人相视大笑,两人在尔虞我诈中不知不觉的渡过了一个时辰;朱友贞起身道:“今夜本王特地准备了一个极品秒人儿与将军享用,这本来是留与自己享用的,今日与将军投缘就让与将军了,来人,带将军去下去歇息…” 第六十九章 筹划 这一夜李昪又醉了,非酒,乃美人也,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权势,有了权势才有财富、美人,只有站在了权力的巅峰时才能够拥有想要的一起,在这个道德伦理被破坏殆尽的时代,门阀出身、满腹经纶都不如一把利刃在手,胸有乾坤都不如一支军队在手。拥着这绸缎般滑腻的身躯,听着那勾人心魄的呻吟声,一声嘶吼之下李昪达到了顶峰,汗水与那透明晶莹混在一起浸湿了身下锦被,空中散着靡香的味道;一阵空虚之后李昪突然想起了邢州城中的宁儿,像她这般的女子可能此刻又沦落为某位大将府中为官妓吧。恍惚中蒙蒙睡去,梦中他又梦见了和父亲、母亲生活时的场景,十分温馨,也许只能在梦中的时候才能体会到这种感觉吧…李昪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穿戴好一身重重披甲,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再也没有回望过一眼,床上女人的印象已在李昪的心中完全抹去;不是李昪无情,而是这世道无情,宁儿的经历让他记忆犹深,如果被太多的儿女情长所牵挂的话丢掉的将是他、乃至手下五千弟兄的性命,有小乙一个他已经足够。说起来李昪还是个闲人,军营中有史弘肇、景延广等一众都尉、校尉操持,不用自己操心,现在该是去跟王檀打个招呼的时候了,虽说不怕王檀,但能够和平解决总是好的。一问府中侍卫才知道王檀早已回到大营中去,李昪心中暗叹自己到底骨子里还是个现代人啊,过于贪图享乐,王檀堂堂二品大将却总是心挂大军,而他却逍遥过活;赶到王檀大帐外,请求相见,有门前侍卫通报而去;“大将军请您进去!”侍卫对李昪说道;李昪大步走进大帐中,只见王檀正座中堂,手中端着一杯香茗,不时的出啧啧之声。“大将军!”“正伦,你来了,昨夜可尽兴否?”王檀脸上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哈哈…尽兴至极啊!”“那就好,只是…”王檀突然话语顿停,沉默了下去。李昪眼角一挑,道:“将军可是为昨夜均王之事责怪属下?”王檀挥挥手道:“正伦严重了,责怪倒不曾,只是甚为疑虑,为何正伦要替均王说话?”李昪大呼道:“我这是为了大将军好啊!”王檀露出疑惑之色,道:“这是从何说起?”李昪道:“将军可知为何杨师厚已率大军南下洛阳?”王檀惊讶道:“竟有此事,他想干什么?难道尽得河北重镇还不够,还想夺皇权么?不过这与我有何关系?”王檀的接连几问让李昪也显得有点反应不过来。“正是夺皇权!”故意顿了一顿,王檀显得颇为不信,李昪接着说道:“只不过是夺伪皇朱友圭的权,杨师厚已与均王达成一致,南下洛阳助均王讨逆伐纣;”“那与我有何关系?”“大将军不明乎?均王得杨师厚之助,成功之机会大大增加,一旦均王上位必定要大封功臣,此事如将军鼎力相助乃雪中送炭之举,到时候不要说匡国节度使,就是镇国节度使亦未曾不可能啊!”“嗯!”王檀沉吟半刻道:“如若不成功呢?郢王一旦迁怒于我,那如何是好?”李昪道:“即使不成功我等亦可推责与均王,况且我等只需多驻军于郑州几日而已,到时候就说大军绕道郑州练兵即可!”王檀道:“那许州平叛之事…”李昪道:“只要到时候均王一上位,调起禁军与将军大军一同南下,那一点乱军还不是象碾个蚂蚁似的!”王檀皱起的眉头开始舒展开来,道:“正伦所说有理,况且朱友圭弑君父自立,人神共愤,吾乃顺从天意也,好,吾等就就从了均王之意,明日过郑州,与其十日之限,十日后如不能成功吾等即下许州!”“理该如此!”李昪嘴角泛现出一丝笑容。冥冥中自有天意,另外一边,杨师厚自魏州出已率两万精兵南下洛阳,朱友贞的信使竟是与其错开,信使只好回来如实禀报均王,但这已是在李昪等出后几天的事了;……暗夜无边,几个人影在洛阳城中黑暗的街道上不断穿行着,像是在不断探查着什么,其中一员铁塔般的汉子,眼神锐利,在黑暗中仿佛出幽蓝的光芒,这个壮汉不时别人,正是史弘肇,此刻与陷阵营中几个精干之士,奉李昪之命探查洛阳城中地形,绘制城中地图,并在在各个重要位置留下标记;“头,东城差不多已经查探完了,只有一个粮仓在东城,可以探查西城了!”一个陷阵营的老兵对史弘肇道。“图都绘仔细了么?”“都绘仔细了,总共三十八条捷道,有二条通往城门的!”“嗯!那就好,今夜迅把西城摸清楚了,还有好多活要忙,军械库到现在还没个头绪,不知道具体在何处!”“是,一队随我来!”瞬时间这个二十人小队消失在黑夜中,史弘肇独自一人站在夜幕中喃喃自语道:“将军不是想洗劫洛阳城吧。”一阵寒风吹来,让他不由的打了个寒蝉。“啾啾…”几声清脆的老鼠叫声响起把史弘肇惊醒,迅朝另外一个方向探去…“怎么样,打探到了那个人的消息了么?”史弘肇问道;“头,无从下手啊,咱在洛阳又没熟人,能够打的到的全是些下层人员,不抵用,要不是我有个亲戚在洛阳,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当奸细抓起来,”这是另外一队专门打探洛阳城中军事部署的小队。史弘肇低喝道:“软的不行不会来硬的么,要是完不成任务将军要了我脑袋,我先要了你们的脑袋!”队正诺诺道:“来硬的万一惊动了城守军可就不妙了。”“不会动动脑子么,平时那些个校尉去勾栏院时不时最好下手么,其他你们自己去想。”史弘肇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是,都尉!”在不远处的郑州城中李昪正仰望着漫天星辰,凝视着这充满神秘的宇宙,心中一片激荡,暗道:“洛阳,可别令我失望啊!” 第七十章 大军阀杨师厚 秋风飒爽,骄阳和煦,李昪带着獠牙营二百骑在无边的平原上狂野奔驰着,惊起水洼处一群群野鸭满天飞窜,李昪几乎每天都要来狂飙一回,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极的奔驰中仿佛把整个身心都挥散到了空中,全身畅快无比。“吁…”李昪猛拉缰绳,身下战马一阵嘶鸣后缓步停了下来,不断的喷着鼻息,身后二百骑随之骤停,放眼望去一片苍茫平原;“广为,你看这大好河山是不是十分壮阔啊!”李昪感叹道。“正是!”药元福应和道;“唉!”李昪长叹一声道:“只是泱泱中原大地没有一处是我立足之地啊!”“走,回城!”李昪用力一拍马股,朝郑州城急奔去。郑州比起开封来确实小了不少,李昪把暇儿与紫儿留在了开封怕他们被战祸所波及,而小乙却死活要跟在他的身边,李昪心想小乙跟着自己那么多大仗都过来了跟着也没什么问题,再加上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修养她的伤也差不多快痊愈了,也就随她了。“大哥,你看,我今天又射了只兔子!”小乙手中提着一支野兔欢快的朝李昪跑来,还是一身男儿装扮,不过经过这么多天的静心修养显得‘壮实’了起来;“你的伤还没完全好,干吗还跑来跑去的。”李昪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好了,都好了…真的!”小乙见李昪不信后面特地强调道。“呵呵,好了就好,对了小乙,大哥给你重新取个名字怎么样,女孩子叫好听的名字将来也好嫁人!”小乙一听顿时脸色变得煞白,眼中一股泪水夺眶而出,颤声道:“大哥!你不要我了么?”李昪一见立马惊慌失措,不知道生了什么情况,扶着小乙的肩膀道:“小乙怎么了,大哥没说不要你啊!”“那别把小乙嫁人好不好?”望着小乙泪眼婆娑的样子李昪不由觉得一阵心痛,恍然间他知道自己错在那里了,他在以现代人的思想考虑问题,古代女性没有丝毫地位,只是附庸于男人而存在,他说把小乙嫁出去等于就是把她当作私产送给另外一个男人。“好好好…不嫁不嫁!”李昪擦了擦小乙脸上泪水,扶了扶她的脑袋,小乙听到李昪的答复后不禁破涕而笑。“将军,斥候来报,有大军往郑州开来,不下二万众。”“嗯…是谁?郑州处于梁朝腹地,李存勖不可能打到这里来,其他蜀、歧那就更不可能打到这里来了,遭了难道是杨师厚?”李昪眉头微皱,杨师厚目前可谓兵强马壮,势力滔天,表面上还听梁朝的节制,实际上早已割据,只不过没有称王而已,此番应伪皇朱友圭之命洛阳,表面上毫不在乎装出一副死忠于梁朝的样子,最终还是带了几万精兵随行。这正好是处在李昪计划的紧要当头,如果让杨师厚破坏了他的计划的话,一切都付之东流,可能连性命都要丢在洛阳,李昪陷入沉思,要:“按朱友贞说的他已经和杨师厚达成一致,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和杨师厚是友不是敌人,但如果杨师厚的两万大军兵临洛阳,那城中未来的蛋糕可不是他一个人能够独吞的了。”“将军,帅守大人请你过去。”正当沉思之际,一个侍卫低声唤道。李昪一展披风转身朝王檀大帐走去。“将军!”王檀此时正急促的度着方步,显得颇为急躁。“正伦,你来的正好,远处有大军而来,你可已经知晓?”李昪道:“卑职已经知晓!”王檀道:“你可知来的是那方人马?”李昪道:“如没有猜错的话应当是大都督杨师厚。”王檀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凉气,道:“果真是他,他想干吗?难道真想谋夺皇位否?”李昪摇了摇头道:“那倒不至于,如他要谋夺皇位的话也不止带这点人来了,其实他也抽不出多少人来,他的河北三镇北临晋地,正虎视眈眈呢!”王檀眉头紧皱,道:“那他真是来面见新君的?”望着王檀满脸愁容李昪脑中突然生出一计,道:“将军,不如让卑职去试探一下他的来意,如果其来意不善的话,再由卑职将其祸水东引。”王檀脸色露出感激之色,道:“如此就幸苦正伦了!”“这是卑职应当做的!”在獠牙营一千精骑的簇拥下,李昪出城数里以迎杨师厚大军,只见远处尘烟滚滚,却冉冉成行,丝毫不见散乱,可见杨师厚所带军队俱乃精锐;“驾…”李昪挥鞭策马当先朝杨师厚大军迎去,一阵凄凉的号角声响起,对面大军立即变阵,竖盾向前,前排立即呈防御态势,骑兵分散两侧,随时准备出击,高的变阵和反应体现了杨师厚带兵确实有一套,能够纵横河北数十年绝不是凭借运气而来的。“药元福!”“在,将军!”“上前通话!”在俱杨师厚大军三百步处李昪率骑兵停了下来,等待着药元福去通报。“来人止步,不然小心我刀箭无情!”药元福单马驰到大军阵前,对面营中顿时传来呼喝之声。药元福喊到:“我乃壮武将军李昪麾下都尉药元福,奉将军之命前来迎接大都督军马,请劳烦通报一声。”不一会阵中犹如水波斩浪般分开一条‘栈道’,从中驶出几名将领,明盔亮甲好不威风,中间一人面目彪悍,两目如鹰,两寸连绵胡须让其更添了几分煞气;“何方小辈,在此咋呼?”药元福忍住心中火气,道:“某为壮武将军李昪麾下都尉药元福,特来迎接都督大军,不知都督现在何处?”旁边一人顿时喝道:“哼!大都督也是你想见就见的吗?李昪又是个什么东西!”药元福顿时大怒道:“兀那蛮子,休得侮辱我家将军,不然即使三军阵前吾亦要取你级!”“哼!就凭你?”中间那人眼睛微微眯起,并不作声,显是想要看场好戏。怒火如火山般迸,大喝一声:“狗贼,拿命来!”猛地一拍马股,**战马一声嘶鸣,犹如狂风般窜了出去,那名对方将领毫不示弱,一声暴喝举起手中铁枪迎面而来。“喝!”双方同时一声怒喝,药元福手中大刀化作一片寒光,中间消闪不见,转眼间又突然出现在离敌将一尺距离之内,敌将一阵慌乱,如此诡异的刀法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手中长枪平档;“噌!”一声尖锐的金铁交鸣之声,直慑人心魄,敌将手中钢枪亦握之不稳,药元福的第二刀再次出现在他的左侧,慌乱中敌将只好往马背上一俯,险险地避开,几缕被刀锋斩断的长,飘散在空中,显得极为刺眼。“死去!”------------------------晚了几分钟,不好意思 第七十一章 合谋 “刀下留人!”“广为住手!”两边同时传来一声呼喝声,药元福的那闪着精光的大刀在离那员偏将的脖子一指出停了下了,锐利的刀气划破了他脖子上幼嫩的皮肤,一丝鲜血渗了出来,吓得他脸色惨白,一动也不敢动;“真猛士也!不知怎么称呼?”中间那员威仪之人话道。药元福闷哼道:“某药元福是也!”李昪早已在旁看了许久,中间那威仪之人必定是杨师厚,杨师厚仗着大军在侧的嚣张不已,李昪亦看在眼里,成心让药元福给点颜色给他们看看,一看此时正主出来话了也不好再旁观下去,策马向前抱拳道:“卑职李昪,这位可是大都督!”“正是,这位可是壮武将军,适才不知是李将军前来,我那属下多有冒犯还请多多包涵!”李昪哈哈一笑,道:“大都督严重了,这只是下面人闹着玩而已,没什么的,一下就过去了。”杨师厚随之大笑:“好,早在朝中时就听过壮武将军威名,想不到李将军如此年轻,且有如此大度,难得啊!难得啊!”李昪打了声哈哈,道:“我已在城中备好水酒,恭迎大都督入城!”“请!”悠长的号角声响起,大军开始继续向前行进,于城外百步处扎营,杨师厚率其精锐步军银枪效节都三千众随李昪入城。王檀早已在城内率众相迎,两人已相识多年,前段时间又蒙‘托付’邢州城,见面又是一阵唏嘘;是夜,众人在郑州城守的安排下聚宴欢庆,席中众人坦诚高歌,李昪从中了解到不少中原大地形势的情况,他想起后世生意场上谈生意时的情景不由的想笑,可能中国的传统从古代就开始沿袭了吧。众人将散之时,李昪假装前去搀扶杨师厚,趁机耳语道:“某有要事与都督商量,今晚子时吾必上门拜访!”杨师厚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又恢复了原状,装作不胜酒力之下在麾下将领簇拥而去,众人亦随之散去;子时,幽暗的夜色掩藏了一切光亮,一道黑影出现在杨师厚房前,院中竟是通行无阻,这道黑影直入卧房,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大都督!李昪来也!”黑影抱拳道;“李将军很准时嘛!”颀长的身影慢慢的转过身来,两道锐利的目光在空中激烈的碰撞在一起,相视一笑,老少两代枭雄在这一刻重新认识了对方。“李将军深夜相约可有何机密大事?”“大都督,此番下洛阳意欲何为?”杨师厚顿时眼中精光一闪,渐渐脸色严肃起来,道:“无他,陛下相邀,入城觐见尔!”李昪有心试探下杨师厚,道:“吾深夜来访必是坦诚相待,不瞒都督,吾亦欲随都督大军下洛阳矣!”杨师厚望了李昪一眼,闪过一丝疑虑之色,问道:“汝意欲何为?”李昪缓缓道:“都督以为均王为人如何?”杨师厚沉吟半刻道:“甚好!”“比之郢王如何?”杨师厚狐疑的望了李昪一眼,正色道:“此刻以无郢王,只有陛下,李将军当注意下称谓!”“哈哈哈…朱友圭弑君父自立,此等禽兽不如之辈岂可为帝,人人得而诛之,都督当以天下大义为重。”望着李昪灼热的目光迎上杨师厚。“你要谋反?”杨师厚的声音顿时提高不少,眼神同样锐利。李昪讪笑道:“大都督休要再耍小子了,此次伪皇下诏令都督回京真是封赏么,都督带两万精兵而下,不已是早已有所防范么!”“你意欲何为?”李昪此刻已经肯定朱友贞还没有和杨师厚勾搭上,于是抱拳躬身道:“还请大都督为天下助均王讨逆,还天下一个清明!”杨师厚转身凝视着墙上一副苍松出云图,思量半晌,道:“此事并无完全把握,不宜操之过急!”李昪一听他的口气已有所松动,于是趁热打铁道:“城中已做好万全准备,只待都督大军入境!”杨师厚猛地转过头来,眼神锐利无比,冷声道:“你早有计划?”李昪微微一笑,道:“是均王早有计划!”“次计划可告与本都督否?”“当然,不然也不会深夜来见都督了!”此时月亮渐渐的从云中探出了头来,暗幕中渐渐的有了一丝光亮,房中两人密谈了将近一个时辰,临近三更时只听里面一阵低微的笑声,一阵人影闪动:“哈哈哈…就如正伦所言,明日齐下洛阳!”“祝将军心想事成!告辞!”踏着夜色李昪重新踏出了杨师厚的住处,在月光的照射下他仿佛披上了一身银装,今晚的收获可谓不小,一切俱以布置妥当,就看那老天给不给面子了,此刻披上银装的李昪犹如那二郎星君般格外英武不凡。翌日,在杨师厚的强烈要求下,李昪率部随着杨师厚南下洛阳,王檀强装笑颜出城相送,众人拍马疾驰而去,远处传来一阵阵爽朗的笑声,一朵绚丽的彩云飘向西方而去,正是洛阳方向,不知是否为吉兆…------------------------------------------------------------------------------------------------杨师厚:杨师厚(?-915)五代时后梁将领。斤沟人。事太祖朱全忠累立战功,为天雄军节度使。朱全忠与晋交战,常以他为招讨使,领劲旅。公元9o9年,晋主李存勖引兵南下,以周德威为前锋,围攻晋州。他率兵往救,击破周德威以骑兵扼守蒙阮(晋州附近汾水东)之险,迫晋军撤围而去。朱全忠死后,郢王朱友珪召议事,部属劝勿去,他去京师,获厚赐而还。末帝朱友贞谋讨朱友珪,得他协助。乃杀朱友珪,即帝位,封他为邺王。但朱友贞对他亦心存疑虑。他病卒时,朱友贞在宫中与心腹一起祝贺 第七十二章 初临洛阳 貌似某些人看书不投票,这可是不好的行为哦--------------------------------------------------------------------------------------------洛阳城中,梁帝寝宫,伪皇朱友圭正大肆淫孽,后宫三千佳丽每天轮流食寝,美其名曰天赐雨露,与众同乐,那堂皇的寝宫中一片*之色;“陛下,大事不好!”朱友圭的近侍也是他最信任的一个狗腿子之一冯庭谔匆忙从殿外连磕带绊的从外面‘爬’了进来。朱友圭眉头一皱,喝道:“何事如此惊慌,不成体统!”“陛下,杨师厚率大军逼近京都而来,距洛阳已不足半日路程。”“什么!”朱友圭顿时惊得站了起来,一股冷汗从额头冒出,暗忖道:“此次召杨师厚入京本意是要除之而后快,难道被他所察觉?此刻洛阳城中亦只有两万军队,但他能够完全掌握在手中的只有龙虎军三千人而已,万一杨师厚要是反了那个如何是好?”问道:“你看清他带了多少人马?”冯庭谔道:“足有三万兵马!”“三万?”朱友圭重重的座了下去,全身瘫软了下来,口中不断念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陛下稍安,洛阳城坚,且有二万余人,谅他也不敢攻城。”朱友圭无力的挥了挥手道:“你不懂!”此时朱友圭忧心忡忡,各地反叛之声四起,怀州系龙骧军为朱温随军,反对尤为最为强烈,令韩勍剿治许久未曾平息,却隐隐有扩大之势,连开封之戍卒亦有龙骧军参加,形势对他十分之不利。“快去把韩勍将军找来!”“是,陛下!”……将近洛阳,李昪心情反而显得忐忑不安起来,虽说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一种不好的感觉在心中升起,想起临行前王檀脸上闪出的那一丝阴狠之色,心中一震,暗道:“难道自己的担心出在王檀身上?按道理来说自己一声不吭就跟着杨师厚下洛阳,他是应该有所怒气才是,但却没有丝毫动静,这确实有点不合常理,但似乎王檀没有能够威胁自己的地方!”李昪摇了摇头不得其解;“大哥,你看,前面可以看到洛阳了,果真不同凡响啊!”小乙清脆的声音把李昪拉回了现实;李昪抬头放眼望去,前方两里处一座宏伟的巍然巨城映入眼帘,高耸的城墙延绵数里,异常壮观,人在城墙下显得十分渺小;“呜…”军中传来一长两短两声尖锐的号角之声,大军停止前进,杨师厚对身后偏将道:“去通报城门!”“是!”偏将策马奔向城门而去,片刻后转身而返,回杨师厚道:“城门校尉已去通报宫中,待宫中来人迎接!”杨师厚点了点头,道:“传令大军,就地扎营!”随着杨师厚命令的传达,各营开始选址立帐按照防御阵法逐一实施下去,虽说五代多骄兵悍将,但那毕竟是少数几个中层将领而已,此时在杨师厚的高压下,各军将还是有着严格的纪律性,不然杨师厚也不可能凭此纵横中原大地数十年了。李昪此刻由于是跟随杨师厚大军行进,因此也不得不听从他的号令,下令麾下士兵开始选址扎营,李昪以前对这个可是一窍不通,在军中厮混了这么久后也基本上有了个大概的认识;扎营实在不像我们通常所想的那么简单,唐军的军营四周要围起一道临时的木墙。制作方法是先砍两排树干,一排长一排短,把树干底下烧焦以后埋二分之一入土,长树干排成紧密的一排在外,短树干排成一排在内,然后在两排树干之间架上木板,分为上下两层,这样长树干长出的部分就成为护墙,木板上层可以让士兵巡逻放哨,下层可以存放防御武器和让士兵休息。一个小队是五十名士兵再加上队正队副各一,扎营的时候也是如此,大家的营帐两两相对,在营帐的周围和营区之间要挖排水沟,严禁士兵在各个营区之间乱窜,本营区以内也不许各个帐篷乱跑,当然李昪不用亲自去动手做这些事情,并且有独立大帐。在各营区中还要留足足够操练部队和军事调动的空间,传统的军营中是严禁骑马奔驰的,级别不到就是手里有战马也不准骑,安营扎寨的时候还必须选择有水草易于放牧战马的地方,因为光吃辎重粮草的消耗是无论如何供给不上的。有时往往大一点的官员还可以带军妓随军,以慰劳军中将校,不过杨师厚军中是没有携带军妓,杨师厚征战沙场数十年深知其中危害,要保持军队战斗力,这个是万万行不通的。……此刻伪皇朱友圭则在寝宫中不断急促地来回走动,显得焦躁不已,问道:“韩将军怎么还没过来!”“冯总管已经去叫了,估计已经在路上了,陛下!”身旁内侍恭谨答道。“镇国大将军求见!”殿外响起一身唱喏声;“快请,快请!”听到这个声音朱友圭宛若救星降临,焦躁之色顿时一扫而空,随着韩勍大步进入寝宫,朱友圭连忙道:“将军,此番危矣!杨师厚大军兵临城下,这可如何是好啊!”韩勍上前行了个军礼,道:“陛下不用担心,洛阳城坚韧无比,切内有数万大军,谅他也不敢造次;”朱友圭脸上依然带着惊慌之色,道:“可毕竟是朕召其来京,如今他已经身在门外,如之奈何?”韩勍撸了撸三寸胡须道:“陛下可放心召其入城,令其大军在城外扎营不得入内,一探其心意!”朱友圭道:“如其不从该当如何?”韩勍道:“如其不从,我等可据城坚守,以此可保万全!”朱友圭无奈的点了点头道:“如今亦只有如此了;来人,宣旨令大都督觐见!”……城外大营中,一众将领随着杨师厚等待着城中来人,而此刻杨师厚却显得异常平静,身旁心腹道:“都督,那皇帝不是怕了咱吧,这么久还没消息!”杨师厚微眯眼睛,没有说话,众人正不耐烦之际从城门内飞奔出一骑,身着红衣,正是那宫中传令使。“陛下有命,召大都督杨师厚觐见,轻车轻从,大军暂于城外驻扎不得入内;”“什么?大军不得入内,置我等于何处”众将领勃然大怒,就欲砍杀了那名传令史;“算了!”杨师厚挥了挥手。“都督,你不是打算真的一个人进去吧!咱们干脆一并冲进去算了,还等他召见干吗!凭咱们两万百战精兵,还需要看他的脸色么。” 第七十三章 重塑精兵 众将激愤,纷纷嚷道要血洗洛阳,杨师厚大喝道:“吾自太祖起事,就忠于我朝,何能行此不义之举,不用多说,我独身觐见!”“都督,往必不测啊!”杨师厚手臂一挥,凛然大义道:“不必多言,你等好好守住营地。”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如我一有不测你等可尽情攻之。”话毕眼中显现出一丝精光,众人亦了然于心,脸上纷纷闪过一丝阴狠之不色;“哼!如那皇帝有一丝动作,吾等等要血洗洛阳!”“对,血洗洛阳!”一旁的传令史听得浑身瑟瑟抖,身处皇宫之内的他还从来没有经过如此阵仗,杨师厚猛地视线专线他去,犀利的眼神令他毛骨寒。战战兢兢的道:“都督,请随我入城!”“前头带路,等等,你去把李昪叫过来!”杨师厚扭头对身后侍卫说道;不一片刻李昪来到杨师厚面前,李昪道:“将军,有何吩咐?”“陛下召我入宫觐见,你可要随某前往?”李昪脑中急运转,虽然他知道历史上杨师厚此次进攻后没有被朱友圭怎么样,反而受封赏,但拉自己一起去这是什么用意,难道要拉自己陪葬?万一这和历史有所不同,朱友圭把他真给喀嚓了可怎么办,于是诺诺道:“陛下只召见都督一人,我还是不去为好!”杨师厚扫了他一眼,眼中露出不屑的神色,道:“那算了!”翻身上马,挥了挥手示意传令史带路,带着十名侍卫朝洛阳城疾驰而去;进得城来,传令史安排杨师厚于别处歇息,返身通报朱友圭,并把适才杨师厚麾下众将欲造反之事尽数告于伪皇,朱友圭又喜又怒,喜的是杨师厚独自入城,显是无谋反之意,怒的是自己拿他无丝毫办法,只能好言相待;是夜,朱友圭于宫中大宴杨师厚,说了不少好听的话以示君臣之谊,并赐以大量财物钱粮笼络之,杨师厚大悦。……幽静的深夜没有透出半丝星光,风在不断呼啸着,士卒已安然入定,唯有那各营间那微弱的篝火在时闪时灭;李昪此时正在大帐中捧着一本《六韬》在逐字钻研,对于繁体字他认识倒是全认识,只不过组合起来的话意思理解起来就有点费尽了,而身边又全是些大老粗,连个识字的都没有,更别说来教他了,幸好他大学是学的是文科,凭借那‘雄厚’的文言文知识也勉强能对付的过来;小乙此时已经倒在旁边的榻上睡着了,望着小乙那甜美的睡象李昪心头泛现一丝苦涩,对于小乙他一直是把他当作‘亲弟弟’来看待,但好像这个小妮子心里有点变化,让他心里颇为矛盾。“哧…”一声尖锐的射箭的破风声在空中响起,仿佛一刻巨雷在水中爆炸;“啊!”紧接着一声凄厉的嚎叫声响起,顿时惊醒整个军营如沸水般炸开,嘈杂声不绝于耳;李昪掀帐而出,只见杨师厚大营中乱成一团,一看自己麾下士兵的营中没有慌乱顿时放心不少,问守在帐外的侍卫道:“怎么回事?”侍卫摇了摇头,不明所以;远处只见药元福及景延广等全副武装大步而来,于是问道:“化元,你可知这是怎么回事?”药元福道:“大概是营啸了!需把弟兄们都召集起来了,不然万一波及到咱们可就麻烦了。”“营啸?”李昪愣了一愣,他曾经在史书上提到过监啸,大概就是说古代监狱中往往在深夜或凌晨突然爆出犯人的尖叫,继而大量犯人狂,互相撕打殴斗,甚至于互相咬噬,种种恐怖的疯狂都爆出来,而且监啸之后,犯人往往大量死亡,这种东西连狱吏都不敢弹压,认为是狱神怒或太岁临门,李昪暗忖:“难道这种千年不遇的情况让自己给碰到了?这种事态爆的恐怖性不亚于911事件啊!”于是当即下令:“马上集合部队,撤出大营!”不远处的杨师厚大营的杂乱的声音愈强烈,惨叫声、嘶吼声逐渐开始有了金铁交鸣之声,逐步有向边界扩散的现象。还好李昪反应的及时,营啸的后果比他想象的要严重的多,这个时代军营之中营规森严,别说高声叫喊,连没事造造谣都有生命危险。而且军营是地道的肃杀之地,传统的军规有所谓“十七条五十四斩”,当兵的都是提心吊胆过日子,虽说这个时代当兵已不像以往那样严格,但经年累月下来精神上的压抑可想而知。另外一方面军队中非常黑暗,军官肆意欺压士兵,老兵结伙欺压新兵,军人中拉帮结派明争暗斗,矛盾年复一年积压下来,全靠军纪弹压着。尤其是大战之前,人人生死未卜,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一命归西,这时候的精神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这次营啸的起因可能只是一个士兵作噩梦的尖叫,于是大家都被感染上这种歇斯底里的疯狂气氛,彻底摆脱军纪的束缚疯**一通。一些头脑清楚的家伙开始抄起家伙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由于士兵中好多都是靠同乡关系结帮拉派,于是开始混战,这时候那些平时欺压士兵的军官都成了头号目标,混乱中每个人都在算自己的帐,该还债的跑不了。在带着自己部队撤出三里之外后李昪的心才真正的安定下来,远处大营中已是火光冲天,野兽般的嘶吼声在不断响起,喊杀声亦不是响起,李昪一扫地下士兵的样子,亦有气息不稳的现象,暗道不妙,大喝一声:“呔!”众人的顿时惊醒,吸引力顿时集中到李昪的身上,李昪深呼了一口气,道:“弟兄们,你们都是随我从河滩之战上过来的,这期间我们杀过很多人;但你们要记住我们为什么要杀人,我们杀人是为了让我们的亲人,我们的后代更好的活着,是为了让他们以后天天有饭吃,天天有钱花,不用象我们一样再不停的去杀人!”听完李昪的话底下士兵的眼中闪现出了与以往不一样的东西,以往李昪教他们的就是如何杀人,保存自己让自己活下去,但从没教过他们为什么要杀人,这一切对于他们来说太过遥远,这一刻李昪给他们描绘了一个以后生活的美妙画面,让他们心中有了一个寄托,如果说从前这支部队是杀人机器的话,而现在这支部队则是一只有着崇高理想的精锐之军。李昪继续说道:“我们打仗的目的不但是为了填饱肚子,而且是要重新创造一个大唐盛世!”下面的士兵开始有了反应,其中一个老兵问道:“将军,大唐盛世是个什么样子?”李昪道:“嗯…大唐盛世嘛…就是千家万户俱丰盈,没有人会饿死,也没有人会被人杀死,家家和和睦睦相处。”“这该是个什么世界啊?有这样的世界么?”老兵眼中充满了幻想。“会有的,我李昪誓,一定要再创一个大唐盛世!”药元福随之大喊道:“再创大唐盛世!”景延广亦上前喊道:“跟随将军,再创大唐盛世!”“再创大唐盛世,再创大唐盛世…”喊声震天,李昪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有了理想的部队才是一支真正的精兵,后世一支无产阶级就是靠*精神打造出来一支打不垮的铁军。 第七十四章 城中 经过数个时辰的喧闹,对面营中逐渐平静下来;野火也开始渐渐熄灭,开始有军中有将领开始出来收拾残局,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营啸让所有人都为之措手不及;天边开始放亮,隐约已可以大概看清不远处的大营中的状况,“走,上前看看!”李昪一挥手景延广率数人紧随而上,踏步走向军营,只见满地残碎,空中充满硝烟之气,遍地是伤残的士兵,哀号声一片;一脚挑起脚边一具士兵的尸体,只见尸体嘴巴微微张开,眼睛睁大如铜铃,满是惊恐之色,竟然是被吓死,李昪暗叹营啸的威力果真恐怖;前面一名将领在大声呼喝,指挥着手下士兵搬离附近尸体集中放置,这人李昪见过,是杨师厚手下偏将,此时亦是满身鲜血,想必昨夜也杀了不少人。李昪走向前去,那偏将见李昪前来亦迎上前来抱拳道:“将军,昨夜可曾波及到将军?”李昪摇了摇头,道:“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如此状况?”偏将道:“惭愧,昨夜军中营啸,吾等措不及防,酿成此等后果!”“这营啸我还是次遇见,是因何而起?”“某亦不知,以前也有过一些小的,但都很快就平息了,这次不知为何会如此剧烈。”李昪一扫周围不断搬动的尸体道:“此次伤亡不少啊!”“是啊!起码伤亡上千人。”一望数里处李昪部整齐的军容不由感叹道:“将军当真带兵有方啊,昨夜如此慌乱的情况下竟然还是一兵未损。李昪笑了笑道:“还好昨夜我现的早!都尉还是先将大营整肃完毕再说吧!”“如此我就先去那边了,昨夜我手下有不少校尉在乱中身亡,这事还真头疼!”偏将抱拳告别。“航川,你以前可碰到过这种情况?”李昪问身后景延广道;“以前碰到过一两个啸营的,但随即就被拉出去斩了,并没有生过如此大的状况!”李昪一阵后怕,如果昨夜不是及时把队伍拉出去,爆开来的话他还不一定下得去手将这么多天来跟随自己的弟兄砍杀于刀下;有感而道:“航川,以后多跟底下弟兄们接触,对他们好点!”“是,将军!”景延广晃了晃脑袋,不以为然。“回去吧,叫弟兄们回营,起锅造饭,晚上折腾了一夜没睡也辛苦了。”李昪转身返回,口中喃喃道:“也不知史弘肇在城中安排好了没有!”……此时洛阳城中气氛异常压抑,围绕朱友贞及朱友圭两方的数股势力犬牙交错交集,其中还夹杂着杨师厚、洛阳城各禁军统领等一众妄图浑水摸鱼的不明势力,隐隐有一触即的迹象;史弘肇此刻带着陷阵营的老兵还潜伏在城中,他已按照李昪的吩咐将洛阳城整个摸了一遍,绘制成地图,标定重要防御点,并且摸清了军械库与粮仓的地址,等待着李昪大军入城;“都尉,咱这是要干吗呢,不是真得要洗城吧!”一个老兵问史弘肇道;“问那么多干吗,到时候就知道了!”史弘肇又接着漫不经心的说道:“给我养足精神咯,过几天就有得你乐了!”。另外一个士兵一听顿时蹦了起来,喜道:“那到时候咱们不是了,乖乖,这洛阳城好大个地盘哦,够咱们抢一个月了。”旁边一个小校顿时笑骂道:“你小子纯粹就是属猪的,也不动动脑子,也不想想咱们才多少人,洛阳城里有多少人,还轮得到你来抢;”史弘肇铁塔般的身子站了起来,冰冷的目光望着手下几位士兵道:“将军早就下过令,不许乱杀平民,到时候别怪我手下无情!”“是,都尉!”望着史弘肇冰冷的眼神众人都不由的感觉到后背凉。“走,是时候去见见袁都指挥了。”袁象先为左龙虎军统军、侍卫亲军都指挥使,洛阳四分之一禁军掌握在他的手中,是此次兵变的关键人物,也是兵变的统筹人,负责联络内外大军同步行动,李昪让史弘肇关键时刻持均王朱友贞信物去见袁象先以商论兵变之事;史弘肇三人装扮成禁军模样,大步行至都使府,门口侍卫见史弘肇都尉级别装扮眼睛都没抬一下,在城中将军都多过狗,更何况一个都尉,冷冷喝道:“站住,此地可是你等轻易能闯的?”史弘肇也没跟这门卫一般见识,抱拳道:“劳烦通报一声,就说开封故人求见。”侍卫冷哼道:“你说通报就通报,你当都使府是菜市场么,是你想进就进的?”身后两个陷阵营老兵顿时火气四冒,“噌!”的一声拔出腰中长刀就欲劈了那侍卫,史弘肇一挥手拦住了他们,阴冷的目光望向那侍卫,冷冷道:“去通报都指挥使,不然误了大事的话都扒了你的皮!”史弘肇如地狱魔神般的模样吓得侍卫直退两步,忙不迭的道:“你休要放肆,此乃都使府,我…我去叫人。”把另外一个瑟瑟抖的侍卫丢在门口转身奔向内院而去。“都尉,这可如何是好,直接杀进去?”身后老兵道;史弘肇沉吟半刻,杂乱的脚步声从里面传来,显是大批人马朝外本来,当即道:“回去。”三人顿时化作一道清风消散在都使府门口,从内冲出一大批明刀亮甲的禁军,领头一人一把抓起门口那名侍卫吼道:“人呢!”侍卫哆嗦着指着远方道:“已经不见了。”三人来到安全之处,史弘肇此时郁闷不已,想不到纵横沙场这么就竟然被一个小兵给难住了,暗道:“待将军大军入城头一个抄了你都使府!”身后老兵道:“真他娘们晦气,都尉,晚上叫齐弟兄杀进去吧,看他娘的敢嚣张,那帮绣花枕头咱陷阵营弟兄对付起来不需花吹灰之力!”史弘肇咬牙切齿道:“暂时先不动他,大事要紧,待事情办完后老子头一个要砍了他头。”“对,到时候要灭他全府,今天真他娘们的窝囊;不过,咱还没见到袁象先怎么办,都尉?”史弘肇道:“算了,等晚上再想办法吧,他平常可去勾栏院?” 第七十五章 身入泥沼 我日,狂日,一个小比了个病毒给我,叫什么cmdbj木马,打开这个上传的这个网页打了一个小时,妈的,这回又要重装系统了,我好怨啊,看在我冤的份上多砸几张票票。------------------------------------------------------------------------------------------------李昪此刻心如火燎,多番联络之下城中既然没有丝毫回应,不由生出亲自潜往洛阳城内一探究竟的想法,如果不能和城中禁军相配合好,局势将变得十分糟糕,一想到史弘肇那火爆的性子更是后背凉,于是转身对身旁侍卫道:“去把景延广、药元福叫过来。”“是!将军。”不一片刻,两人来到李昪的帐中,李昪道:“航川、广为,我欲亲往洛阳城中一趟!”两人大愕,景延广道:“将军,不是有化元在城中么,何需将军亲自出马,再派两个弟兄去就行了!”药元福随之点了点头。李昪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此事事关重大,关系到整个大局,我担心化元他会处理不好与其中关系,得亲自去趟。”“那就多带点人吧!”两人见李昪心意已决遂不在劝阻。“人多容易出事,我带一个人去就够了,你们守好大营,不得将消息外传,到时候我会叫人通知你们。”“遵令,将军!”李昪转身对马六道:“马六,准备下,随我入城。”“是,将军!”此刻洛阳城的戒严已经解除,已经恢复正常通行,数十个士兵正狐假虎威的在城门口装腔作势。“哒哒哒…”二人纵马来到城门之外,立即有人吼道:“站住,下马,什么人?”李昪犀利的眼神猛地盯住城门校尉,在战场上铸就的杀伐之气勃然而,冷冷道:“我乃先帝亲封壮武将军,奉陛下之命入城,尔等有何异议?”此时李昪在那校尉眼中犹如杀神在世,顿时为其气势所慑,微微颤道:“将军即入城还请下马缓行。”“哼!”李昪狠狠的盯了那校尉一眼狠抽马股,加飙驰而入,城门数十人无一人敢上前拦截,李昪心中淡然一笑,想不到禁军怕边军怕到这个程度了。入城后李昪迅隐入一座客栈换了身便服后,开始在城中寻找史弘肇在城中留下的记号,史弘肇临行前李昪就将一套结合后世间谍的行为编制行为规则传给了他,其中包括一些特殊的手势、记号、接头暗号等,心中估计在这个时代应该还没有人能够注意到这些。终于在在一家酒肆中的标牌上李昪看到了一个很明显的叉形,这正是李昪商定好的标致,李昪心中一喜,踏步而入,铺中坐有数人,一个伙计在上下忙碌着,上前坐定,对伙计道:“伙计,你这儿可有乌龙茶?”伙计眼睛一亮,道:“我这里只有杜康酒,郎君可要来上一壶?”“不需,我只欲饮茶。”“如此,郎君请随我入内堂饮茶。”李昪起身随伙计入得内堂,马六紧随其后,到了内堂,伙计躬身行礼道:“大人,请在此稍歇,你要见之人稍候即到。李昪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看来史弘肇把自己的政策贯彻的不错,一切做的滴水不漏,这个酒肆的地点出在两大城区的中央,四通八达,有什么消息的话流通最为便利,伙计应当是本地人,以做耳目掩饰非常合适。“将军!”史弘肇从侧门进入客厅,行礼道:“将军为何亲自来了?”李昪微微一笑,打量了下四周环境,道:“化元,这里搞的不错嘛,事情都办妥了么?”史弘肇脸上显现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道:“其他事情俱已办妥,只有联络袁象先之事还未落实。”“哦…怎么回事?”李昪眉头微皱。“最近袁象先府中防卫多了数倍,而且轻易从不出行,吾等靠近不得。”“可想到了什么办法?”“现今之际只有从其下属身上下手了。”“好,一起去吧!对了其他兄弟都那儿去了?”……平桂坊是一家官方妓院,是供给城中一些中层将校行乐的地方,当然那些达官贵人是不会到里面去的,他们各自家中养有私妓,招待客人的时候都以官妓伺之;二楼一间临窗包厢中,李昪手中端着一杯香茗细细的品着,眼睛时不时的扫描着楼下情景,史弘肇和其他两名陷阵营的战士陪坐在旁;李昪本想留几个姑娘下来陪着喝喝酒,但一见那些个庸姿俗粉李昪就不由的想吐,但史弘肇他们却个个眼睛直瞪起,也难怪以他现代人的眼光去看这些女人确实够俗的;马六此刻正狠命的撕咬着手中一大块猪蹄膀,看着马六的吃相李昪皱了皱眉头道:“慢点吃,瞧你们那样,好似八百年没吃过东西似的。”马六嘿嘿笑道:“将军,这这里的菜还真好吃!”“机灵点,别光顾着吃;”转过头问旁边陷阵营的老兵道:“青平,你可确定好了,袁象先手下那个参军真的每天都会来这里?”“打听清楚了,将军,我那妹婿就在他军中效力。”青平也是洛阳人,柏乡大战时随军到河北,后随李昪战邢州、下洺州,是当初被选入陷阵营后经过几场大战仅存的百余老兵之一;史弘肇视线透过窗口紧盯着楼下大厅中进出的人口,一股火气憋在心中,费了老大劲却想不到见个都指挥使都这么麻烦,暗道下次这种事还是让景延广来,让他做这种事倒不如让他去敌阵中取几个敌将的人头还来的轻松点。“来了,将军!”青平突然喊道;“哦,那个?”李昪一听正主到了,精神为之一振;“那个穿文士衫的黑脸瘦子的就袁象先的参军!”青平说道;“噗…”李昪仔细一瞧口中酒不禁的喷了出来,这个参军可真是个活宝,长得一副怪象,且皮肤黝黑却偏偏要装文雅,穿过白衣文士装,手中还那个扇子不停的扇着,显得极为别扭;“别吃了,该动手了!”史弘肇对两人喝道;“不急,等他先舒服一下的时候在说。”李昪微笑着说道;众人视线随着参军的移动而不停闪动,只见那名参军穿梭于众花丛中,双手不停在老鸨身上揩来摸去,显得十分熟络,而那老鸨也显得毫不在意,不时传来嬉笑之声,参军拥着老鸨进入一间房间,关上房门,嬉笑之声顿止。李昪一吹杯中茶末,饮尽最后一口茶长身而起,道:“走,去帮我们的参军大人熄熄火!” 第七十六章 与虎谋皮(一) “砰!”史弘肇一脚踹开房门,顿时里面传来一声惊呼,只见那王参军的衣服脱了个精光,露出瘦骨棱棱的上半身,趴在那老鸨身上正欲行那苟且之事;那王参军见一众凶神恶煞的大汉冲了进来,顿时那活儿吓得软了下去,抖索索从一旁抽过衣服遮盖下身,而旁边的老鸨已是吓得昏了过去,*的身子露出一身白花花的肉,王参军心虚的问道:“你等何人,不知道我是谁么?”“哼!找的就是你。”史弘肇长久以来憋的一股气这一刻迸了出来,犹如一头饿虎般扑上前去似要将这参军给生吞活剥了。王参军强自镇定的说道:“你…你们想干什么?我是龙虎军的人,你们要敢造次,小心我家将军灭你们九族。”“好,那就让我看看我敢不敢动你。”史弘肇一把将王参军提了起来,单臂举在空中,如钢钳般的手指扼住王参军的脖子,王参军手脚徒然地在空中不断挥舞,遮盖在身上的衣衫亦掉了下来,身下那活儿如死蛇般晃来晃去,“咳咳…”,王参军的脸色变得青白,强劲的力道让他背过气去;“别把他给弄死了!”李昪一见王参军脸色青赶忙要史弘肇将他给放下来。只听“砰!”的一声,王参军被史弘肇给重重的甩到了地上,“嗯!”一声闷哼,王参军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李昪到了杯水泼到王参军脸上,那王参军逐步缓缓的转过神来,一见这帮煞神还在身前顿时缩到角落中,瑟瑟抖。“别杀我,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李昪一挥衣袍,找了条凳子坐了下来,盯着王参军问道:“我问你,为何袁都史这段时间足不出户?”王参军斜眼望了一眼凶神般的史弘肇,全身一哆嗦,颤声道:“小人不知。”“哼!我看你是真不要命了,把他一只手给剁下来。”李昪怒喝道。“别,我是真不知道啊,只是袁都史吩咐下来让各军严格控制各区域,不得掉以轻心。”王参军一见史弘肇凶恶的朝他走过来慌忙的叫了起来。看王参军的样子应该也不想在说假话,李昪挥了挥手‘和颜悦色’的说道:“我今夜要见袁都史,劳烦王参军引见!”王参军一见李昪突然‘变脸’不由从心底冒出一股寒气,声音变得愈颤抖:“你…你们不是要谋杀袁都史吧?”李昪道:“不会的,我等只是有要事和袁都史商量,到时候袁将军不但不会怪罪于你还会奖赏于你,来,把衣服给王参军穿上。”“不劳军爷了,我自己来。”王参军一把爬起来拘搂着身子走到床前拿起衣衫慌乱的套在身上;“王参军如何把我们引见给袁都史,不如说来听听。”李昪捉狭地望着这个王参军。王参军畏畏缩缩道:“还请各位军士扮作我龙虎侍卫随我一同入府。”“好,就如王参军所说!”李昪猛地一拍桌子长身而起,道:“前面引路!”“是是…”王参军慌乱的奔向门外,此刻再不复方才进来时的‘风流倜傥’,李昪一使眼色,二柱与青平两人上前各自夹起王参军手臂,‘扶持’着王参军向前走去。一路来到都史府,这王参军为二柱与青平两大汉所挟持不敢有所动作,眼见快要接近都史府,王参军的愈着急,这几人凶神恶煞的样子不是易于之辈,稍一乱动估计就会被他们给杀了,但如果这几人欲行不轨自己还是难逃一死,左右都是死看来今天要去见自己那死去的爹了,想到这里王参军脑门汗不断了冒了出来,回头望着李昪道:“军士可要信守诺言,绝不杀我!”李昪笑着点了点头道:“绝不杀你!”想不到这个王参军在袁象先军中还真有点地位,李昪等人一路有惊无险的直接进入客厅,李昪不由感叹无论什么时代都是一样需要走后门啊,不一会有侍卫前来对王参军道:“都史询问王参军有何要事,如无要事就自便!”李昪赶忙凑进王参军耳旁道:“你就说东边故人前来,有信到。”王参军照着李昪的话跟侍卫说了一遍,侍卫转身前去禀报。不一片刻,侍卫前来通报道:“都史有令,王参军与信使前去,其他人在此等候!”李昪对史弘肇等人道:“你们暂且留在这里,等我回来。”众人点了点头,二人随着侍卫来到内院,眼前顿时一亮,整个地面都是由大理石铺成,建筑亦是精致豪华,连窗页上都镶有金叶,其奢华程度比之开封均王府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禁军统领都能够有如此豪华的享受,可想而知抢劫了唐朝真个财富的朱家皇宫中是如何的富丽堂皇。二人来到袁象先书房中,印入眼帘的先却是一副仕女图,精美细腻,相比也是那个大家留下的珍品,一声咳嗽声将李昪的目光引向右边坐在正位上的一个中年白面之人,怀中拥着两个妙龄女子;“王参军,你所来何事?此人是谁?”李昪挥了挥手示意王参军下去,挺胸面向袁象先而立,道:“某乃李昪!”袁象先一听李昪姓名顿时一惊,站立而起,道:“都下去,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靠近此地百步之内!”瞬时间所有人都退避而去,书房内只剩下李昪、袁象先二人,李昪寻了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打了哈哈道:“要找袁都史可不容易啊,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请到王王参军帮忙的。”袁象先正色道:“李将军为何亲自来了,此等机要时刻还需小心防范才是,万一让人给认出来了万事休矣!”李昪眼睛一挑,道:“万事俱已准备妥当,不知都史可准备妥当?”“吾亦准备妥当,可如今杨师厚两万大军兵临城下,不是动手的好时机啊!将军不在城外领兵就不怕军中兵变么?”袁象先直望着李昪,那鱼泡眼中闪着一丝狡诘的神色。李昪心道这个袁象先是什么意思,缓缓道:“都史的意思是…”袁象先道:“我的意思是不如号召各地勤王?”李昪恍然大悟,立刻就明白了这个毫无百分战功全靠裙带关系起家的‘将军’是什么意思了,他想更多的吞下洛阳这块硕大蛋糕,却有怕以他这点兵力到时候反而便宜了杨师厚,就想倒不如引各边镇如京与杨师厚内战,而他就可以凭借地势之利多多的抢掠财物;李昪不由暗骂这个个蠢猪,完全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百姓的痛苦之上,一旦各地边镇部队开来,必将酿成一场更大的兵祸,最终损伤的还是国家根基。思量再三,李昪正色道:“此事决不可行!” 第七十七章 与虎谋皮(二) 袁象先疑惑的看了一眼李昪道:“为何不行?”一股怒火从李昪心底升起,虽然他也是为图谋洛阳城中这巨大的利益而来,但袁象先这种不顾百姓安危而利己的行为他所不能容忍的,一股杀意猛冲而起,他的手不禁微微颤起来,从来没有象这一刻一样有着如此强烈的杀人*;袁象先仿佛也感觉到李昪的变化,低声问道:“李将军,你怎么了?”李昪猛然惊醒,想到眼前这个人的重要性,这是他唯一的一举翻身的机会,硬生生的咽下胸中一股气,强装笑颜道:“城中又我五千精兵足矣,到时候你我联手城中还有谁是我们的对手,何必将这大好财富送与他人呢?”袁象先沉吟道:“不瞒将军,城中我只有五千人马,其他二万人马分别掌握在其他几个统领手中,但城外却有杨师厚二万精兵,再加上其他几路边镇兵马,加起来差不多近十万兵马,如果到时候局势一控制不好,你我加起来不过万余兵马,如何能够控制洛阳城。李昪笑了笑道:“那都史你认为你能够控制住不让城外兵马入城么?”“不能!”袁象先斩钉截铁的说道。“那不就得了,来得人越多岂不是对我们越不利?”“呵呵,将军这就有所不知了,内城中重要防御军事俱由我部控制在手,哪怕他十万大军亦难我防御!”“这样么?”李昪脑憋下的那股火气再次上涌,这个袁象先真是打的好算盘,让各股人马涌进洛阳,互相冲杀,而他却扼守要寨,坐收渔翁之利,那自己这五千人马岂不是也成了他的牺牲品,望了一眼袁象先那白净微胖的脸依旧带着一丝狡诈的笑容李昪的气不由的消了,此刻绝不是翻脸的时候,长久以来的策划在此一招了。于是李昪道:“袁都史,不如这样如何,你看是不是让我的人马先入城来,到时候起事时也好配合不是?”袁象先皱眉道:“此事恐怕不行,五千人马要瞒过其他几个统领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城中实在太过困难!”“这个老狐狸。”李昪心中暗骂道,眼珠一转道:“那五百人马如何?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袁象先沉吟一阵道:“好吧,五百人凭我的能力应该没什么问题。”“都史准备何时动手?”李昪问道“此时还杨师厚还在宫中,各方位人马还没到位,待几日后我部轮值禁宫时再动手不迟,到时候我会使人通知将军。”李昪默然,转头仔细的欣赏起四周环境来;袁象先见李昪好像对这些古玩字画感兴趣,笑道:“将军可是喜欢这些个玩意?这些只是一些拿不出手的东西,真正的好东西在里面呢,只要我们大事得成,将军有还看得上这些个破烂货么?哈哈哈…”李昪挤出一丝笑容,抱拳道:“如此我就先告辞了,王参军就暂时借个我用一用,由他负责给我们联系如何?”袁象先大愕道:“将军不在我府中歇息歇息么?也好让我好好招待招待将军啊!”“不必了,来日方长,军中之事还需**持。”“如此我就不挽留将军了,将军在城中可有安顿之处?到时候也好几时联络。”李昪迟疑了一下,正在思量要不要把史弘肇设置的临时据点告诉他,袁象先开口道:“要不我送一处宅所给将军作为临时歇脚之处如何?”“那就多谢都史了。”李昪想不到袁象先临走前还会大方一回,虽然有监视之嫌,但毕竟有送上门的总比没有好;“来人,带这位将军去东城那座空置的营院。”……几人随袁象先侍卫来到这座空置的营院,眼前一亮,此时李昪倒觉得自己有点过于小气了,眼前这座营房简直就是一个设备完善的堡垒,外窄内宽,四围以高两丈的石墙围住,并且四处建有箭楼、角楼等,里面驻入五百人马绰绰有余,甚至能容纳两千人;史弘肇几人显然也是被这座营房给吸引,四处探察个中情形,而立在一旁的王参军则一脸的怨色,那侍卫对李昪道:“将军,就是此地了,这里才空置不久,各种设施都齐备,都史大人吩咐说如将军还有何需求的话就直接告诉王参军,他直接运送过来。”李昪点点头道:“好,回去跟都史大人说,我李昪领情了,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下来,万死不辞!”“是,将军,我先回去了。”李昪大步跨进营门,对身后马六道:“去仔细探察下。”“是,将军!”马六其实早按捺不住想去四处看看这座青石堡垒的个中情况,见李昪话忙不迭的窜了出去。转头望了望跟在身后的王参军道:“王参军,这段时间可要委屈你跟着我待一段日子了。”王参军强装笑颜道:“不委屈,不委屈,能为将军效力是王某感到无比荣幸。”“那就好,从今天起你就住在此地吧。”李昪负手往前走了两步又转头问道:“你的名字是什么,是本地人氏么?”“属下名处存,字孝名,京兆人氏也。”“哦,我说呢,听口音不想此地人,诶,你京兆人氏为何到洛阳来了?”李昪一边观察着营房的构造一边随意问道。“唉!”王处存轻叹了一声,道:“此时说来话长,不足道哉!”李昪也没在意,继续走入营中,二柱与与马六的欢叫声不断响起,显是现什么稀奇的东西。“将军,这可比以前我们建筑的工事可牢固多了,各种防御工事齐全,甚至还有暗碉,只要扼住各处险要之地,就算数万大军亦不能奈我何!”史弘肇跑过来兴奋的说道。“哦…走,去看看。”李昪亦不由的兴奋起来,有了这座坚固的工事,在把强弓营调过来,就算是杨师厚来功他也不怕了。仔细一瞧之下李昪大为开怀,此处可能原本就是袁象先一座秘密堡垒,各种工事做的十分到位,最可贵的是其中的布置十分科学,完全适合作为军营使用,也不知袁象先为何突然如此大方会将一座这样的坚实堡垒送给他使用。“唉!算了,不想了。”李昪摇了摇头苦笑了一番,他现在才感到自己确实不是玩阴谋诡计的料,他太小看这些古人了,自己想的头破血流的计策在这些老狐狸面前却什么都不是,袁象先三两招就破坏了自己的招,最后反而被他牵着鼻子走;现在回想起来可能杨师厚、王檀根本就没有被他的‘计谋’给骗到,一切只是他自以为是而已,相反他们可能都在利用自己,想到这里李昪背后惊出一身冷汗,如今他唯一的可凭仗的只剩下这五千兵马而已。 第七十八章 四方云集 想越后怕,这样下去最后的渔翁肯定不会是自己,“能扭转目前的被动局面呢?”李昪心中乱成一团麻; “化元!” “将军,何事?” “你在城中可有现什么秘道之类的?” 史弘肇摇了摇头道:“不曾!” 李昪讪笑了下,暗道自己也是急昏了头,即使有秘道也不是能够轻易被史弘肇等几个外来人给现的,心情愈焦躁起来; “将军可是有何疑虑城中之事?” 回头一看,却是王处存正目光炯炯的望着他,李昪心中一动道:“参军可是有何高见?” 王处存凑上前小声道:“近来城中暗涛汹涌,我且大胆的问一句,是不是城中将有大事生?” 李昪一听眼中顿时爆出一丝精光,冷冷道:“参军为何如此认为呢?” “其一,城中防卫这两天调动频繁;其二,各路边镇大军亦往京都而来;纷纷入京;这一切都预示着城中将有一场大的风暴。” “哦…那参军认为将要生什么大事呢?” “如不出我所料,应当是要变天了。”王处存压低了声音说道; 李昪不由对这个参军的看法中有了一丝新奇,这个王处存有着极为敏锐的政治嗅觉,能猜到城中有大事生这并不奇怪,但能够明确把握到这个信息的还真可谓难得了。但此刻也不能随便就被他给套进去了,故作震怒,抽出腰中亮锃锃地精铁长刀,喝道:“你想死么,敢在这里放言不惭!” “将军,饶命!”王处存一见那闪着寒芒的横刀顿时两腿软跪倒在地,慌乱的求饶; “起来,以后再敢乱说。老子扒了你的皮。” 记得前世在一本什么书上看到过统御之术。其中就说道:“御下之道。需赏罚分明、恩威并施;有张有弛方为上也!”只有要让别人时候敬畏自己,才能使人真心实意的为自己办事;怎么样让人敬畏自己呢,就要时刻保持周围事态的一种威压; “你刚才说的都是你自己想的?”李昪问道; “是地,将军!”王处存此刻再不敢有任何越轨地举动,显得畏畏缩缩,心中还存在着对李昪地无比畏惧,对于这个从战场上杀伐而来的将军可不像袁都史那个连刀都很少拿的‘将军’一样。面前的这位将军就像一柄出窍的利刃,浑身散着令人胆寒的杀气,一不小心就会割断他幼嫩的脖子; “嗯!很不错!”李昪脸上露出一丝‘和蔼’地笑容; 王处存感觉到自己的眼睛花了,面前这位将军一旦换上笑脸,瞬间变成了一个和蔼可亲的人,畏惧之心瞬间消散; “你刚才说城中有大事生,我告诉你,你猜对了。但你要敢有丝毫不轨之心。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你。”李昪声冷如铁; “不敢,不敢。”王处存诺诺道; “走,带我去洛阳城中逛逛。这个王参军可要已经地主之谊啊!哈哈哈…”李昪大笑着朝外走去,王处存赶忙紧随而上。 在随后两日的日子里,李昪总觉得心中惶惶,一股无形的压力时刻在压迫着他,比之战场上的死亡压迫这又是另外一种不同的感觉,如果说战场上的压迫是坚硬、锐利地,而此刻地压迫则是厚重的、密不透风的; “将军,我们地五百人进城了。” “哦,走,去看看。”大步奔向营门,一眼就看到了五百战士在营中森然而立,一股精悍的气息勃然而,李昪的心稍稍安定; “将军,这次带进来的五百人是从强弓营中选出来的三百神射手在加上前陷阵营的老兄弟,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不惧任何人!”史弘肇那黝黑的脸上此时也显现出一丝不一样神色。 李昪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立即分配下去,将各处防卫布置到位,风暴可能就要开始了。” “是,将军!” “等等,航川与广为可都跟他们说好了么?” “都安排好了,到时候只要城中火起,大军齐入城中。” “告诉药元福,獠牙营第一时间到达此地。” 回到房中狠狠的搓了搓把脸,把一切都安排下去后李昪反倒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对门外喊道:“马六,去把王参军给叫过来。” 不一片刻王处存来到李昪面前,恭敬道:“将军。” “你去趟都史府,问问都史有何需要我李某帮忙的没有。” “是,将军。” 空中的风渐渐的带有一丝寒意,阳光已隐藏在那厚厚的云层中,预示着一场大的风暴将要来临。 …… 洛阳皇宫大殿之中,伪皇朱友圭正与天雄节度使杨师厚相自告别,筹交错处莺莺燕燕,两人俱笑颜相对,显得关系极为融洽; “谢陛下如此丰盛款待,就此告别了。” “令公不必多礼,此去相见又不知是何年月了,还望令公保重身体啊!” “多谢陛下关心,我必尽心尽力护卫我朝以报答陛下。” “如此我朕就放心了,令公可先行。” “拜谢陛下。”杨师厚转身大步朝外走去,嘴角处显现出一丝冰冷的笑容,此次朱友圭还真是大手笔,一次性赏赐了他巨万财物犒军,可怜他也不知还能坐那个位置多久; 出城直奔大营,听到数日前营啸之事后不免责骂一番,杨师厚问道:“李昪可有何动静?” “没有什么动静,近两日一直呆在帐中没见出来。” 杨师厚眉头微皱道:“其手下兵马亦无动静么?” “无!” “吩咐下去。大军明日起拔,回师魏州。” “啊!回师,那我们就这样不是白来了。” 杨师厚没有说话,神情肃然,只是眼中带着一丝笑意… …… 郑州城中 王檀背手矗立于城楼之上,眼睛凝视着远方洛阳方向,脸色肃然,手下来报:“将军。去洛阳的信使回来了。” “快带他上来。”等了这么多天终于有了消息。这让王檀平时异常稳重地心也不由加跳动起来。 “将军!”一路风尘让信使看起来显得疲惫不堪 “快。罗都史可有信到? 信使舔了舔干枯的嘴唇,咽了咽口水道:“都史大人说将军可即刻拔营,城中已准备妥当,只待事起之时,自会大开城门迎大军入城,这是都史大人给将军的信。” 王檀一把抢过信使手上的信笺,翻开逐字细览。“哈哈…哈哈哈……”仰天大笑,旋即冷哼道:“李昪小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想要撇下老子吃独食,哼,老子几十年 白混的,传令下去,大军即刻拔营。开往洛阳。” …… “唰!”一道明亮刺眼的闪电直直的劈向皇宫大殿的屋檐上。接着“轰!”一声巨响,木制地巍峨出云凤被炸了开来,腾地一声火起。顿时皇宫大乱,在这自然现象无法解释地时代,神灵之说成了唯一的解释,天雷炸毁宫檐成了老天对皇帝无德的警告和惩罚; 此时伪皇朱友圭与张皇后紧紧拥座在一起瑟瑟抖,生怕神灵的巨大威力会将他罪恶的身躯炸的粉碎; “皇后,难道真的是朕不够资格做皇帝么?” 张皇后此时亦恍然失措,颤声道:“臣妾只知陪从陛下!” “当日我弑杀那老贼理应是顺应民意才是,为何上天还会以天雷示之?”朱友圭那因酒色而苍白地脸瞬时为泪水所覆盖。 雷火渐渐熄灭,宫中嘈杂之声亦渐渐消逝,各部人员渐渐安定下来,内侍冯庭谔来到朱友圭面前轻声道:“陛下,一切俱已安定。” 朱友圭稍稍安定,问道:“可曾通报于韩勍将军?” 冯庭谔道:“已通报,韩将军稍后即到。” “左金吾卫,羽林军统领韩勍大将军到。” 天空乌云密布,四处雷声轰鸣,韩勍带着一身雷雨闯入宫中,见到朱友也不行跪拜大礼,失声道:“陛下,大祸至矣!” 朱友圭那脆弱的神经再受打击,声音微微颤道:“韩将军,是何大祸?” 韩勍道:“有人欲谋反!” “什么?是何人,杨师厚不是已经回师魏州了么?”朱友圭顿时窜起; “不是杨师厚,是均王朱友贞。” “均王?均王.放声大笑起来,面前的韩勍看得不知所以,问道: “陛下,为何笑?” “不可能,不可能。”朱友擦拭着眼中渗出的泪水,忍住笑道:“均王远在大梁,且无兵无将如何谋反,哈哈哈…将军与我说笑了。” 韩勍望了一眼龙座上这无知的‘皇帝’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但如今也关系到自身的安危,只好继续耐心说道:“陛下,均王不能亲自来谋反,可他可以叫别人来谋反,陛下可知城外已有数路边镇兵马矣!” 朱友圭方才的笑容顿时僵直在脸上,神色回复惨淡,声量不禁小了许多,问道:“将军可详细说来?” 韩勍道:“城中龙虎、羽林、神武、天武、英武、天威六军除了吾羽林军之外其中必有一只与均王相勾结,城外龙骧军乃太祖亲随想必亦必是均王人马。” 朱友圭此时显得有点惊慌了,道:“将军是如何得知?” 韩勍肃然道:“哼!这几个统领以为各自深入检出我就不知道了么,各军中都在调集兵力与防卫,其中天威军更是调集数十辆弩车,龙虎军亦从城外偷运回五百精兵藏于东城,俱是司马昭之心啊!” “啊!他们想干什么?” “他们想谋反!”韩勍声如金铁,直刺入朱友圭耳中,顿时让朱友打了个冷战; “那可如何是好?”朱友圭失声道; “如今之际只有召各地边镇兵马勤王了。”韩勍地眼中闪过一丝恶毒地光芒,朱友圭是他一手扶上去的,和他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果朱友垮台了,第一个倒霉地人将是他,城中的局势不是他一个人能够控制的,只有传圣旨号令各地勤王,各路兵马混战后才有一丝取胜之机。 “需要走到这一步么?”朱友圭此时突然‘醒’了过来,他也深知边镇兵马的危害,“大军过处,寸草不留!”到时候数万乃至十万兵马齐乱洛阳的场面将惨不忍睹,他即便是保下这个皇位也不能够保下昔日的辉煌。 望着韩勍的眼睛,略带着一点渴求,韩勍坚定的点了点头道:“必须如此。” 朱友圭顿时失望的瘫软了下去,无力地挥了挥手道:“一切由将军安排吧,希望将军能够扭转乾坤。” “是,陛下,臣下先告辞了。” 退出殿外,韩勍望着天空中闪烁的雷电之光脸上再次显现一丝恶毒的神色,用他自己的声音冷哼道:“既然你们不要了,我也不要了,倒要看看谁是那最后的渔夫。” …… 雷雨轰鸣,李昪在东城的营房中静坐沉思,几天以来城中变得愈安定,但是越是安定越代表着形势的紧迫,他的心也随之压抑的透不过气来。 “大哥,你看我的字写的怎么样?”那天小乙随着五百精兵运送进城就一直随着李昪身边,李昪没事时让王参军教他写写字,其实他是想自己学学,毕竟前世的简体和现在的字有些不同,语言结构也有所不同,在王处存教小乙的同时李昪也有不少的收获; “嗯,不错,比昨天的好多了!” “真的啊,那我再抄一篇孙子兵法。”小乙像个孩子般的欢呼雀跃起来,望着小乙开心的模样李昪笑了,这孩子从下受尽苦难,后来靠扮男装才活到现在,缺少营养的她只到这段时间才逐步育起来,逐渐有了一些女儿家的形态。 望了一眼一旁身影摇曳的王参军,心中一动,问道:“王参军,你可知天下以何为尊?” 王处存疑惑的看了一眼李昪,道:“天下以皇帝为尊!” 李昪微微一笑,道:“皇帝可是天定?” 王处存沉吟半晌道:“非天定,乃人定也!” 李昪哈哈一笑,道:“那我再问你,天下以何为尊?” 王处存道:“天下以兵为尊!” 李昪追问道:“那兵从何而来?” 王处存道:“来自于民!” “是也!是也!唐太宗曾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此万事不变之道理,而今天下四分五裂,各处兵马不听节制,这是为何,参军可知?” 王处存再次沉吟,半晌后答道:“此因藩镇之祸也。” 李昪笑了笑,挥了挥手道:“算了,不谈这个,王参军,你可知道城中有什么最值得‘保护’的地方?” “保护?”王处存一眼触到李昪‘贪婪’的眼神顿时恍然大悟,道:“城中最值得保护的地方莫过于皇宫内库了。” 李昪挥了挥手道:“我不要那些个黄白之物,我要能吃的能用的,凡是精品我都要!” 第七十九章 敲山引狐 处存低头沉吟,眼珠子在骨碌碌地猛转,道:“我想方,只是要得手可能颇为不易!” 李昪一听大喜,一把抓住王处存的手道:“什么地方?” “哎哟!”李昪如钢铁般的手指抓得他手臂生疼,忍不住叫出声来;李昪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咳咳…”只得干咳了几声以作掩饰; 一正衣袍,换上一副笑脸轻声说道:“不知参军说的是何处?” 王处存略一停顿,道:“方才将军说金银之物不要,不知将军是意图军械、粮草乎?” 礼拜眼眉一抬,道:“是又如何?” “城中为诸强所注目之处,推皇宫大内,其次为各大粮库,其三为军器监,群雄逐之,然最后入谁手?”王处存拿着手中的纸扇装模作样的扇了扇,仿佛他就是那诸葛再生,天下尽在其掌握之中,但王处存其貌不扬,这番举止在李昪看来实在滑稽可笑; 李昪眉头微皱没有打断他的话,对付小人最好的办法是先让他得意忘形然后一棒子打死,冷冷道:“我如果都想要呢?” “那恐怕…”王处存故作思吟状,卖起关子来; 李昪见他果真登鼻子上脸得意忘形了,不由一阵恼怒,喝道:“有屁快放,扭扭捏捏的小心老子砍了你。” “是是是…”王处存见李昪怒赶忙收起开始那副形态躬身赔礼,道:“将军兵马虽精。奈何实在太少,如要想全数收入囊中的话责易成为众矢之地,不如放各路兵马,所以适才将军说放弃皇宫实乃明智之举。” 李昪冷哼道:“这个我不知道么,说重点!” “是是…将军,我等可…”王处存在李昪耳边如此如此的耳语了一番,李昪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 云层越来越低,往日喧嚣的鸡、狗等动物也安静了下来。洛阳城中仿佛陷入一片寂静当中。但却有明显感觉到每个角落都在动荡。一股难言的压抑感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翌日,从皇宫中传出的一道圣旨有快马四散往附近各路边镇,诏曰均王友贞谋逆,聚众谋反,遣兵突袭京都,贼众势大,现召各路边镇兵马如京勤王讨逆! 八百里加急在几天之后分别传到各路边镇。各路节度使在经过短暂的思量后即刻举兵,一个个仿佛闻到了腥地狼,蠢蠢垂涎,其中包括河阳节度使、宣义节度使、镇国节度使、护国节度使等,中原大地顿时一片翻腾,一不可收拾。 洛阳城五十里外一个不知名地小村庄,空气隐约飘散着一丝腥味,那是鲜血地味道。一支大军象蝗虫一样飞掠而过。士兵口中不断在叫嚷着刚才抢到了什么好东西,探讨着刚玩过的哪个女人比较有‘味道’,这正是离开洛阳回师魏州的杨师厚大军; 杨师厚跨马屹立高处。身后数百精骑肃然相随,凝望着手下士兵的‘冲锋陷阵’,眼中透出一丝阴霾的神色,他并不限制士兵的屠杀行为,因为这是提升士气和缓解压力的最好办法; “今夜在此扎营!” “是,大都督!” 命令迅传达了下去,躁乱地士卒开始各归本队,看似躁乱的部队在片刻间安定了下来,由此可以看出杨师厚**这支兵马实属精兵。 “报,洛阳卫都史有令使到。” “快带上来!” “大都督!”信使单膝跪地,对杨师厚行礼道。 “快起,卫都史有何要信,需如此急促!” “陛下已勤王令,不日既有各路边镇大军入京勤王,都史大人令属下报之与大都督,当小心提防。” “什么!”杨师厚大吃一惊,脸色阴沉了下去,思量片刻道:“你先回去,告诉都史大人,准备提前动手 “遵令!”信使转身大步而去 “大都督,我等可是要重返洛阳?”身后一个彪形巨汉凑上前问道; “如何?你当日不是不愿离开么?” 巨汉憨憨一笑,道:“嘿嘿,我说怎么就这么轻易离开了呢,这回可以好好的乐一回了!” 身后参军向前一步道:“将军,我等真要回师洛阳?” 杨师厚冷冷道:“难道你也看不出来么?” “难道…”参军若有所悟 “正是!”杨师厚那刀刻般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神秘的笑容,冷哼道:“想不到朱友圭当真狗急跳墙了,使出这一招来,如今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啊!” “大都督是指各路边镇勤王之事?” 杨师厚点点头,轻叹道:“本是稳操胜券,如今有添了不少变数啊…” 众皆默然。 …… 城中的气氛依旧沉寂的吓人,李昪在房中不停的来回走动,习惯了战场地面对面厮杀,这沉闷地心战让他喘不过气来;袁象先这个老狐狸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说时机未到,“难道真要等到各路边镇兵马齐聚洛阳了才是好的时机 心中愈烦躁,一把推开房门,一阵冷风迎面而来,顿时让李昪冷静不少,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声,夜空中星光此刻显得异常夺目,一道灵光闪过李昪地脑中,现在主动权一丝都没有掌握在自己手中,与其被动坐等,不如主动创造机会,李昪决定玩一出敲山震虎、引蛇出洞外加浑水摸鱼; “马六,快去叫史弘肇把陷阵营的老兄弟都集合过来,今晚有活干了!” “是!将军!” 不消片刻史弘肇与陷阵营剩下的这近百名战士迅集合到李昪地面前,百战过后剩下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这些老兵可谓是他一手挑出来的,曾经的五百人只剩下不到百人了,望着这些熟悉 ,脸上的线条渐渐的柔和了起来,微笑着说道:“弟没动手,手痒了吧!” “是啊!将军,就盼着什么时候能开荤呢!”一众士兵轰然大笑。连史弘肇也不由地裂开了嘴。 “哈哈…想开荤还得鳖两天。不过今天晚上可以带你们去尝尝鲜。你们地还拿地动刀么?” “将军小瞧咱们么?咱手上的刀利着呢,只要将军一声令下,就算他的脖子是铁铸的,老子也要把他给削下来。” “好,有股子志气,今天晚上咱们先去练练手!” 夜幕黯然,李昪身着黑衣与身后近百名陷阵营老兵疾奔驰在西城一条小道中。铮亮的刀刃在月光的反射下显得愈寒冷,此去目标直奔户部官邸,李昪这是结合王处存的信息经过一番详细思量再三决定地,户部是国家财政下的枢点,关系到国家命脉,可以足够的引起数方势力的注意,最重要是人人都需要钱。 几近户部官邸,已有数队巡逻士兵在来回穿行。李昪手臂向上一挥。身后众人嘎然而止,李昪低声道:“此次我们只是袭扰,不可分散。不得深入,一旦事情闹大,立即撤退!” “遵令!” “上!” 李昪一挥手臂,五十名陷阵营战士如幽灵般溜了出去,毫无半点声响,踏着细碎的泥土,风声嘶嘶的吹过耳旁,李昪手中长刀一举猛地加,空间此刻仿佛瞬间缩短了许多距离,李昪突然出现在这队巡逻士兵的眼中,状如幽冥; “唰!” 李昪手中长刀如切割一张纸片般将一个离他最近的禁军士兵头给削了下来,从他地眼中李昪看到了恐惧,只是一切都晚了,这个禁军甚至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就已头身分离; “什么…”最后一个“人”字却永远没有机会再说出口,只觉得一阵厉风吹过,数十棵头颅同时落地,强劲迸出地鲜血在空中如烟花般灿烂绽放,李昪暗自感叹,百战之兵连砍头的手法都如此精湛; “走!” 李昪一马当先,跨过地下数十具无头尸体,纵身朝另外一队巡逻禁军扑去,近百人形成一道疾的利刃之风,所到之处寸草不留; “呃…啊!” “嘶…” 尖锐地鸣叫声响起,在以雷霆之干掉两队巡卫禁军后李昪等人最终被府前侍卫禁军现,朝天示警,顿时府门前慌乱成一团; “快,直接干掉,强弩,准备!”“放!” “嗖----” “呃…啊!”五十支夺命弩箭如飞蝗般朝府前禁军守卫射去,刺破了空中无数道细风,狠狠的射透了这些禁军的躯体;数十声惨叫声传来,府前已倒下一片,不断有禁军从内涌出,“上弦!”李昪神情冷然; “嗖----” 经过三轮齐射府邸前已在无活人,大量的禁军尸体倒在一起,在门口前堆了起来。 “上!” “吼”史弘肇口中出一声兽吼,整个晚上他浑身的力气都无处施展,一股煞气鳖在腹中,此刻犹如猛虎出笼冲向府门,才进入半个身子,数点寒芒从左右两个方向刺来,原来府内禁军畏惧强弩威力,纷纷躲在墙后伺机防守。 眼见将要被这银枪捅穿,史弘肇手中大刀如风车般一轮,“叮…叮!”几声清脆的金铁之声传来,竟是将左边三把长枪砸开;右边的两道寒芒依旧迅疾而来,“喝!”史弘肇身子怪异扭动一下,几把寒枪竟是险险地贴着他的身体刺了过去,顿时在他后刮出数道殷红狭长的血印,史弘肇大喝一声:“呔!” 手中大刀一扫,几个禁军忙举枪去档,“喀嚓!”竟是断为两截,刀势不减,迅猛的力道挟带着狂风将最前面一人由中间劈开两半,鲜血和内脏溅顿时在空中迸,溅得满脸都是,史弘肇舔了舔舌头,猛地转头盯着其他几个吓呆了的禁军,眼睛被鲜血染的通红,如一头嗜血野兽般。 “啊!” 周围禁军狂的四散而逃,史弘肇给他们的心理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杀!”史弘肇这头野兽的冲撞之下连续劈裂数人,狂暴的刀法无人敢与之正面为敌,自此之后,府中竟然再无抵抗,李昪一众直接冲入内府,在卧房中李昪看到了瑟瑟抖的户部侍郎,旁边睡着两个美貌的女子,露出的白皙*让身后的陷阵营战士们通通狠狠的咽了口吐沫。 “财库的钥匙在你这里吗?”李昪慑人的眼神直刺入户部侍郎的心底。 “不…不在!”侍郎上下牙齿不断在磕碰中; “哼!把它手剁了!” 顿时身后两名战士齐步向前,牢牢的将侍郎的左手拉开,战士那粗壮有力布满伤疤的手和侍郎那白皙闪着光华的手顿时成了明显的对比,右手高举手中那还滴着血液的钢刀正欲砍下; “别…别砍,我说,我说!”战士一松手,侍郎顿时瘫软了下去,一股恶臭从地下传来,这侍郎竟是大小便失禁了。 “将军,有大批禁军过来了!”一名留在外面放哨的战士飞奔来报。 “撤!”李昪当即下令,本来他就只是来搅乱浑水而已,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这个官怎么办?杀了吧!” “别,我给你钱,我那柜中还有许多金锭,还望将军大人大量!”侍郎如趴在地下死命求饶。 “杀了!看看里面有什么,能拿走的都拿走!” 第八十章 群雄乱京都(继续求月票) 多处禁军即将合围之际李昪等人疾撤离户部府邸,进了小道中,史弘肇先前的探查地形此时起到了巨大作用,加上人少,几个摆脱之下再一个时辰之后回到了驻地营房; “哈哈哈…”望着满地的金锭,李昪与史弘肇等人开怀大笑,仅仅一个侍郎的私财就有这么多,可想而知库房中有多少的财富,不过这次目的已经达成,想必明天早上就有一场大的风波吧。 一扫下面士兵眼中放光的模样,李昪不禁皱了皱眉头,匪性在这些士兵的身上难以根除,也许这在短时间内可以提高士兵的战斗力,但绝对不是长久之际,一支铁军是要有着一种理念来引导支撑的,必须要尽早解决掉这个问题; 空中一颗流星一闪,李昪大声道:“弟兄们,今天晚上收获可不小啊,这些都分了吧!” “喔…噢!”近百人齐声欢呼。 李昪微微一笑,手臂在空中虚按了几下,道:“安静,先不要急,我先问大家一个问题,分了这些以后大家准备干什么啊?大牛,你说。”李昪指着其中一个士兵; “呃…我要买好多好多的牛!”大牛边说边夸张的比划着,脸上显现出得意的神色,自以为这个想法十分伟大;其他战士顿时轰然大笑,史弘肇在旁边摇了摇头小声道:“这个憨货!” 李昪没有笑,面沉如水。朗声道:“我想大家的想法应该也和大牛想法差不多,只不过有地人可能是想多买点地,有的人想多娶几个媳妇。” 众人大笑,李昪接着说道:“不过大家想过没有,就算买下来了又如何?还有其他人要从我们的手中要抢过去,怎么办?” “杀光他们!” “对,杀光他们!”下面士兵都大声喊到; “但如何才能杀光敌人?先要强大自己,你们都是跟随我许久的老兵了。以后我会把你们分配到各营去做校尉。将来你们都是会成为都尉、将军。甚至是大将军,眼光不要太浅,只要把战力提上去打造成一支钢铁之军,不要说几头牛,到时候也不是不可能的。” 底下士兵纷纷沉寂了下去,各自低头沉思,似有所悟。 李昪继续道:“我曾经对你们说过什么。你们还记得么?要想长久的将自己的东西保住,不用天天提心吊胆的生活就必须打破这个所有挡住我们道路地人,重新创造一个大唐盛世。” “跟随将军,将军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坚决追随将军,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昪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从今以后你们就是职业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以后把这些东西在脑中通通都给我去掉。你们地任务就是给我把手下的兵给带好咯。给我打造出一支战无不胜的铁军来。” “是,将军!” 众人齐声应道。 …… 天渐渐的放亮,洛阳城上空的依旧乌云密布。压抑着人们的心,昨晚户部府邸遭凶残暴徒袭击,户部侍郎被人砍掉脑袋的消息迅传遍整个洛阳城,瞬时间整个洛阳城人心惶惶,各大势力蠢蠢欲动。 伪皇朱友圭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竟然没有丝毫反应和动作,反而各大禁军统领骚动不安,先是神武军在西城一**兵戒严,后来天武、英武、天威等军纷纷加强防御,一时间洛阳城内风云密布,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龙虎军都史府中,袁象先眉头紧皱,昨晚户部府邸被袭之事让各方势力变得极为敏感,纷纷加强各处兵力部署,龙骧军已开始从各地6续到达,各方势力开始蠢蠢欲动,这一切都变得不可预料,并使得他极为被动,如果再拖下去一切将脱离他地掌控之中,精心布置的计划亦可能无法在实施下去; “妈的,李昪好大的胆子,敢去洗掠户部。”满是愤怒让袁象先忍不住骂了一句; “大人,我回来了。”袁象先刚才派去质问李昪的心腹回到身边。 “李昪怎么说?” “李昪说此事他毫不知情!”心腹答道。 “哼!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你再去一趟,告诉他,明早清晨开始行动,要他今天晚上卯时前往中门,引大军入城,到时候会有人接应他!” “是,将军。” …… 而此时李昪却在房中呼呼大睡,丝毫没有此前紧张之情,微风透过窗户轻柔的抚摸着李昪的脸,脸上那如刀刻般的线条此时也柔和了下来,小乙在旁边望着李昪地睡觉地样子,心中充满了甜蜜,只要这样子就好,就盼望着能天天静静的守着他,一抹嫣红从耳根升起,小乙羞红了脸; “将军!”马六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嘘!”小乙慌乱地对马六挥着手,示意马六不要出声,生怕他打扰了李昪的睡眠,把马六叫道门外,问道:“什么事,怎么急!” 马六道:“袁都史派人过来了,说今天晚上就要动手了!” “马六!”李昪那洪亮的声音从屋内响起,两人的说话声 “将军!” “何事?” “袁都史派人过来了,说明天动手,今天卯时取西门!” 李昪心中一笑,暗道这个老狐狸终于忍不住了吧,道:“你去把史弘肇给叫来。” “是,将军!”马六转身踏出房门 不一片刻史弘肇来到李昪房中,拱手行礼矗立一旁; “化元,今早城中可有何动静?” “我们派出去的弟兄都回来了。城中戒备大为增加,现在行动不像以往那样方便了。” 李昪道:“适才袁象先来人,预备明早动手,你下去准备一下,今晚卯时引城外大军进城!” “是,将军!” 一想到明天将是决定他命运地时刻心中就不由的一片激荡,一旦事情成功成功自己也算是朱友贞的继位一大功臣,想必朱友贞也不会太小气。封个节度使当当应该不成问题。而他也算是进入梁朝的上层了; “大哥。你在笑什么呢。”小乙见李昪对着房顶愣,不由的喊了声; “咳咳…王参军呢,今天没教你读书么?”觉自己的失态,李昪赶忙找了个话题, 小乙撇了撇嘴没有回答,过了一阵却喃喃的问道:“大哥,我么何时才能有自己的家。不需要在此处征战,能够安安静静地生活啊?” 李昪一愣,感觉到这小丫头最近好像变了个人似地,变得多愁善感起来,“难道女人天生就是这样地?”望向小乙,眼中满是温柔,轻轻道:“会有的,很快我们就会有自己的地盘的。” 在不知不觉中天色暗了下来。城中再次陷入一片沉寂。临战前夕李昪反而有点紧张起来,拔出案上长刀,用一块 心的擦拭着。铮亮的刀锋在烛光反射下变得愈刺渐渐地平和了下来;李昪突然想起据说那些传说中的武林高手据说再大战前也是这样做的,可能真的有缓解压力的作用,淡然一笑。 “轰!”一声震天般的巨响从西边传来,李昪只觉得整个营房都在不住的摇晃,耳鼓如被雷击嗡嗡作响,片刻后渐渐的趋于平静,“什么东西,竟然弄出这么大地动静,难道是火药?”无瑕考虑这个问题,急忙奔出房门,只见西城门方向大火冲天而起,隐隐有嘈杂地喊杀声传来,李昪心中一咯噔,随即反应了过来,不由大骂道:“娘希屁!谁***抢在老子前面了!” “集合!集合!” 本来营中士兵就已经被巨响所惊醒,随着李昪狂躁的嘶吼声,五百精兵瞬间集中到了李昪周围,史弘肇低声问道:“将军,生什么事了,不是要到卯时么?” 李昪冷声道:“这还用问么,肯定是哪个狗娘养地抢到咱们前面了,不等袁象先了,带上全部家伙,夺了中门,引大军入城!” “是,将军。” “走!” 随着这声巨响,整个洛阳城中犹如一锅煮开的开水,顿时沸腾翻滚起来,城中禁军开始如蝗虫般从巢**中四处窜出,但李昪的反应更为快捷,抰带着扫落秋风之势李昪手持长刀一马当先,五百精兵如龙卷风般卷向中门; “杀!” 两百持刀战士猛地加,顿时突进数百米,如幽冥般突然出现在城门禁军眼前,异的曲线,抹过那些还愣在当场的士兵的脖子,在他们的脖子上留下一道细细的口子,其中渗出一丝鲜血,渐渐的这道口子慢慢扩大…扩大,最后“噗…”的一声迸射了出来,也不知这些是哪一军士兵在还没反应过来就颓然倒地。 “敌袭!”尖锐的报警声响起,瞬时间中门乱成一团,各个士兵慌乱的寻找着自己的武器。 “弩箭,准备!” “射!” “嗖----” 破风声随着弩箭同时到达禁军士兵的眼前,死亡的气息顿时笼罩了整个中门。 庚寅日丑时,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夜空没有半点亮光,连风此刻都停止了下来,李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付出数十人的代价后终于夺取了中门; “马六,你去大营,令景延广及药元福率大军即刻入城。” “遵令!” 马六转身狂奔而去,李昪环顾四周,眉头紧皱,暗道:“也不知袁象先这个老狐狸动手没有。”各大城门处不断响起喊杀之声,城中亦四处火起,形势已经变得异常紧张。 远处响起一阵急促巨大的马踏大地的声音,药元福率骑兵营先行赶到了,李昪心中一顿,他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骑兵在城中没有派的上用处的地方,不由眉头大皱; 药元福飞身下马,来到李昪面前躬身行礼:“将军!” “嗯!”李昪还在思考如何将骑兵营利用起来的问题,突然眼中一亮想到一个主意,城中利于骑兵冲锋的地方就是连接皇宫的两条宽达十数丈的中央大道,恰好这又是各方势力进攻皇宫的毕竟之地,等各方势力进入皇宫后再徐而攻之,最后的的渔翁说不定就是自己了,但此时尚不是动用之时。 在忍受了片刻时间的煎熬之后,景延广的大部队终于全数入城,这一刻时间就是金钱,没有片刻停顿,李昪当即下令直奔军需监的军械库,对这个李昪可是垂涎了很久。 此时杨师厚跨立马上带着亲卫在西城朱雀大道上傲然而立,脸上带着一丝狰狞的笑容,片刻前正是他用火药炸开了西城城门,大军长驱之入,如狂潮般瞬间淹没了整个防御西城的龙虎军; “猛子,你带一千效节军给我破了皇宫西门!” “严江,你带五千人去把西城的粮仓给我占了。” “是,大都督。” 而另外一边王檀此时亦万余大军亦在天威军的内应下,由北门入城,两军合为一处,于北城大肆掠夺,逐步逼近的朝皇宫而来。 龙骧军,各路禁军,以及后知后觉的各路边镇兵马系数涌往洛阳城内,喊杀声越来越大,火光亦越来强,如一锅粥般煮越烈,终于爆了开来;此刻无处不有乱兵,有组织的、没组织的,杀戮、抢劫、**在洛阳城中各个角落不断扩散。 以雷霆之势大军疾推进,养尊处优已久的禁军丝毫不能阻止大军分毫,强大的战斗力让各路兵马纷纷退避,最终大军快来到防御枢纽地带,数日前史弘肇早已探明此处是由英武军驻守之地,足有两千人马,但在李昪看来还不够一壶酒的。 “史弘肇,破军营向前,给你半刻钟时间,给我拿下此地。” “誓死效命!” “景延广,带你的神射手辅之!” “遵令 “破军营,杀!”随着两千战士如一群亮出獠牙的恶狼,瞬间窜了出去,迅猛的力道带起阵阵破风声,闪着寒芒的兵刃透着嘶嘶的死亡之息。 “神臂,随我来为‘神臂’,足有二百人。 “叮…叮” “嗖----” “噗…哧” “呃…啊!” 金铁交击之声、惨叫声、箭鸣声,乃至鲜血迸在空中的声音瞬时间响起,交织成一刻悲壮的诗歌;果然,在半刻钟之后,史弘肇、景延广同时满身鲜血的出现在了李昪的面前,抱拳道: “将军,幸不辱命,里面兵马已全部击溃,四散逃离,我军已占据各个要点!” 李昪刀削般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只是在眼中可以看到一丝笑意,大手一挥:“走,进去看看我们了多大的财。” “妈的!”来到军械库李昪不由的怒骂了一声,面对这异常高大结实的库门李昪也毫无办法,在史弘肇的提醒下命令底下士兵卸梁为柱,欲直接撞开库门,“呼哧…呼哧”在近百力士扛抬之下来到门前; “撞开!”李昪一声令下,众人开始力。 “咚!咚!”震地人耳膜疼。 “咯吱…” 在重力的不断撞击下,大门开始有了缓缓的松动; “咚!咚!” “轰!”一声巨响,大门终于不堪重撞,轰然整个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一阵灰尘落地后,李昪一步跨进大门,眼前的情景宏大的景象让他愣住了神,喃喃道: “我们财了!” 晚了点,不好意思 第八十一章 改天换日 我们财了!” 随后而进的史弘肇、景延广亦不由的被眼前的情景所震惊,巨型仓库中如山一般成堆成堆战甲、白桦木长枪、硬弓、箭支、牛皮方盾、轻弩等各色制式装备,甚至还有床弩等重型装备,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宏大的景象,这一刻的李昪等人犹如从一个叫花子一下见到了一座金山,手足无措。 李昪奔上前去摸了摸那铮亮的明光盔,在摸摸那锋利的断柄重刀,随手再拔出一把精致的横刀,那锐利的锋芒直沁人心脾;让李昪更为振奋的是现了数十把长柄陌刀,这可是中华民族的精粹啊,想不到经过这么多年的战乱还能见识到这种曾经让唐帝国无比辉煌的武器。 史弘肇上前一把抓在手中,用他他粗糙的手细细的抚过刀身,眼中流露出一股柔情,那眼光如同在审视自己心爱的女人;景延广随手捡起一把牛角弓,力一张一松,只听“嗡!”的一声劲响,一道劲风将旁边一人的衣袍激在空中飞扬,景延广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弓!” 这批武器明显比李昪手上拿的高了一个档次,而且保存完好,各类型错落有致,科学分隔开来,铁器之处全用油布包裹,这应当是朱温积存了数十年的精锐装备在此,好大一块肥肉啊! “兄弟们,换装备!” 随着李昪的一声大吼,身后士兵涌进仓库,挑选各自的装备;瞬间地激动后李昪渐渐的冷静了下来。这么多装备绝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吃的下的,要保存战果必须转移,不再迟疑,转身对史弘肇道: “化元,你率破军营马上组织将这装备运送到营地去!” “是!” “航川,你强弓营分五百人随破军营同去,留守营地!” “是,将军!” 史弘肇即刻组织人马将这些装备装上战车。药元福的骑兵营这次到挥了他的作用。以战车为运输工具一次性将仓库中装备搬空了三分之一;“走!”李昪一挥手。在破军营的掩护下骑兵营立即快往营房方向奔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李昪焦急地度着方步等待着史弘肇地回来,各处喊杀声四起,肯定会有人主意到这块地域,以这几千兵马绝对顶不住其他势力地攻击。 果不其然,前门哨位来报有大批人马朝这边而来,李昪当即下令: “景延广!” “在。将军!” “是你强弓营威的时候了,换了好装备看你还能不能拉得开弓!” “放心吧,将军,一只鸟都飞不进来!” 一息之后,只听外面喊到:“前面的是何方人马,胆敢抢掠军库,杀我天威军的人,活得不耐烦了么?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器械投降。可饶汝等性命!” 里面一片寂静,没有一丝响动。 “哼!给我上!” 数百持枪士兵鱼贯而入, “嗖----” 劲密的箭支如飞蝗般带着破风声攒射而来。“呃…啊!”强劲的箭支穿透了这些禁军的身体,从另外一边透了出来,在幽光下显现出一丝寒芒,数百士兵顿时倒下一大片,只有跟着后面地一些禁军幸免于难。 在这一轮攻击之下外面竟然没了声响,“杀!”在沉寂了一阵之后两里处再次爆出一阵震天般的喊杀声,却不见刚才的天威军往里冲,反而像是往外冲,“莫不是史弘肇回来了,刚好和他们撞在一起了?”李昪一阵心急,转身对景延广道: “景延广,快,带五百人持轻弩冲出去看一看!” “是,将军!” 景延广转身要去,外面传来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却是史弘肇等人回来了,李昪心中一松,迎上前去问道: “化元,都运到了么,那边都安排好了吧?” “还好此地离营地距离不是太远,那边有五百强弩手守着,就是数万大军也别想攻破,途中还杀了不少企图途中截劫的小股乱兵之下!” “刚才外面那喊杀声怎么回事,你们没碰到天威军的人么 “对了,外面数股人马战成一团,也不知道是那方人马,初我还以为是咱们的人呢,差点涌上前去!” 李昪暗道不妙,越来越多的势力注意到这边了,当即下令:“快,马上撤离,将里面的东西尽量搬走,不能搬地就算了,挑好地拿,重型装备就不要了,对了,那数十把陌刀别丢了。” “是!” 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大,也逐渐靠近李昪所在位置,在乱军将要踏进区域的那一刻李昪撤离了,再次将仓库中地装备洗掠了三分之一强; 经过一阵激烈的片刻四处开始回归平静,大都督杨师厚出现在适才李昪站的那个位置,浑身散着一阵浓烈的杀气,竟然有人抢先将这里搬空了一半多… 是李昪的运气实在太好,天威军做了他们的挡箭牌,各路边镇兵马以为外面的天威军是驻守军器监的兵马,天威军也误以为外面是里面人马的援军,而外面各路兵马亦是各不相识但都想吃下近在眼前的这块肥肉,混战顿起,兵马死伤无数,直至杨师厚雄厚精兵一举压制各路兵马。 …… 另外一边,袁象先气急败坏率数千兵马提刀冲进内宫,城中形势大乱,心中暗骂道也不知是那个狗娘养的竟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完全破坏了全盘筹划,从前做的一切布置都化作无影,所幸豁出去了,只要杀了朱友圭就算成功了,其他的可以慢慢再来。 还好宫中早已留有策应,袁象先对身旁心腹使了个眼色。心腹会意,尖锐的号声响起,不一片刻宫内爆出一阵惊天地喊杀之声,袁象先手臂一挥大喝一声:“杀!”身后数千头扎白巾的士兵如恶狼般窜了出去,宫内有大量的财宝、美人在等着他们。 “唰!” “呃…啊!” 惨叫声、喊杀声、惊呼声瞬间淹没了整个皇宫内城,血流成河,有点地方甚至可以浮起尸体,宫女、太监、嫔妃在宫中四散奔乱。士兵杀红了眼睛。如蝗虫一般所到之处寸草不留。不消片刻时间内城已经没有了任何抵抗。 “杀!冲进内宫杀了朱友圭!”袁象先此时双眼赤红,如一头恶急了的狗。 “杀!”身后士兵一涌而入。 “找到朱友圭没?”袁象先见形势不可控制,而正主又不见了,显得愈着急,脑门上的汗不住的冒了出来。 “没现,将军。” “给我搜,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挖出来。”最后一个字袁象先是嘶吼出来的。由于用力过度声音显得有点变形,形势的紧迫让他气急败坏。 “是,将军。” “报,将军,外面有数路兵马冲进皇宫内城,兄弟们快顶不住了。” “什么!李昪那个狗娘养地在干吗!给我顶住,在搜到朱友圭之前死也要给我顶住!”剧烈地嘶吼让袁象先血气上涌一脸血红。 …… 随着各路边镇兵马地入城,城中形势已经不受控制。各处乱兵开始大肆抢掠。 “抢到了啥?” “抢到了多少?” “……” 这样的对话在城中四处可以听到,战争成了最直接的获利手段,乱兵们表现出出以往数十倍的热情。此刻他们脑中完全没有抢来干什么,这么花的概念,脑中只有个想法,那就是抢,不断的抢,被*冲昏了脑袋的士兵开始在城中四处肆虐,抢光一切可抢之处,每一寸砖瓦都被翻了开来,每个百姓地身子都被搜刮一空。 激了兽性的士兵们开始对眼前的美貌女子动手,就地**,四处一片惨呼、哀号声,而普通百姓偏又无力反抗,一旦反抗不过是为他们增加几个请功的级罢了; 一路上李昪看在眼里,一股怒火由心底迸起,他不反对,但他从来就对杀百姓的人恨入骨髓,在到达营房运送完所有武器装备的那一刻李昪迅的下达了一个命令:“杀!” 天色渐亮,城中大火渐渐熄灭,但杀戮、**、抢劫却不断扩散开来,亮光更方便了他们的残暴行径,百姓成了他们地快乐地物品,兽性在杀戮中不断被激,如果说李昪以前是为了活下去而杀,这一刻他就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而杀,为了能在一个干净的世界中活下去,达成这个目地的唯一方法就是“杀!”只有以杀止杀,既然不能改良就直接打破这个旧的世界,重新建立一个新的秩序; 不再期望什么感化,什么普度众生之类的话,对这些沦落已久的禽兽,只有更恶的势力才能震慑他们。 李昪特地从军备中挑了一把短柄重刀,要震慑就要用最直接的手段,杀!杀光这世界所有的禽兽! 李昪一路向前狂冲,手中重刀不断的朝那一个个带着狰狞的嘴脸乱兵头上砍去,手下士兵也为李昪的情绪所感染,在李昪这一路兵马过处,乱兵再无一个站立之人。 迎面的乱兵不禁为这群地狱幽冥所震慑,有个胆子稍微大点的校尉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们是那路兵马,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有财大家,你们为何乱杀人!” “哼!”李昪那冰冷的声音如从地狱升起,手中大刀一挥道:“下去跟那些惨死的 释去吧!杀!” 狂暴的战士一涌而上,瞬间将那数百个乱兵斩成碎片,在狂猛的攻势下,李昪一路杀到了皇宫前,这次政变无论抢到多少东西,最终是以杀朱友圭为目的,如果朱友圭没死,一切努力都是白费; 皇宫门前经过数路兵马的多次冲杀早已是尸横遍野,里面还不断出来金铁交鸣之声,激战仍然在继续。却不知是那路兵马; “李将军!”一个混身浴血的校尉从宫门内跌跌撞撞地突了出来,身上带着数处刀痕,李昪定睛一看,正是袁象先的心腹手下方厉行,李昪在袁府中时见过; 一把迎上前去,问道:“如何?得手没?” 方厉行喘着粗气道:“没找到人,都史在还在寝宫之中,我们被人围攻。快顶不下去了。都史命我等数十人突出重围来寻将军援兵。此刻只剩我一人突出!” “药元福,你带獠牙营守住这条道,有人敢靠近的话就给我杀!” “是,将军!” “上!” 李昪一马当先,冲进皇宫而去,李昪数千精兵突然从外狂袭,顿时让宫内围攻的兵马恍然失措。一冲之下溃不成军,里面袁象先听到援军已到亦往外突围,两相夹击之下,片刻之间就将此处围攻之军击的粉碎。 “李将军!你要在晚来片刻就见不着我袁某咯!”袁象先此刻没有丝毫狼狈之色。 李昪此时却无丝毫调笑的心情,正色道:“郢王可曾寻到?” 袁象先脸色一暗摇了摇头,李昪的心亦随之黯然,如果这次不能将朱友斩杀,扶持朱友贞上位就不能取得名义上的胜利。所谓名不正言不顺。再加上现在自己没有片瓦之地立身,一旦朱友圭反攻,自己除了被剿灭之外其他再没有任何可能。 而此刻我们地正主朱友圭此时狼狈地急驰在北垣楼之上。身形异常惨淡,脚上靴子只剩下一只,另外一只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而跟在身旁地只有张皇后及近侍冯庭谔两人,在最高处朱友圭停了下来,眺望城内,四处是喊杀之声,四处周围都是乱兵,自知无处可逃的朱友圭不由的生出一阵无力感,瘫软在地; “陛下,可是跑不动了,让老奴来背你吧!”冯庭谔一见朱友圭倒在地下立即上前搀扶。 朱友圭无力的挥了挥手,光华消散,一时间仿佛苍老了几十岁,道:“不必了,又能跑到哪儿去呢?” 冯庭谔急道:“陛下,只要跑过垣楼,在逃出城外就安全了!” 朱友圭此时仿佛彻然大悟,眼中闪现出一丝异样的光芒,抬望苍天道:“就算逃出去又如何,吾弑君父而篡位,天下何处能容我,我已享受了这么久,够了。” 冯庭谔还想说些什么,见朱友圭死意已绝,原本想说的话随之咽了下去。 朱友圭望着冯庭谔道:“你跟朕许久,替我手刃那老贼,他们定不会让你好过,你就随我一起下去吧!” 冯庭谔泣声跪倒在朱友圭身前道:“蒙陛下救我于水火,待我甚厚,誓死追随陛下,老奴愿陪陛下!” 朱友圭脸上显现出一丝苍白的笑颜,拉着张皇后地手道:“皇后可愿陪朕?” 在张皇后眼中,此刻朱友圭仿佛变得无比宏伟,仰头痴痴的望着朱友道:“陛下,臣妾愿意!” 朱友圭微微一笑,转头对冯庭谔道:“动手吧!” “是,陛下!”冯庭谔泣声应道,拔出手中利剑,刺向张皇后,锋利的剑尖从瞬间将张皇后刺穿从张皇后的胸口透了出来,“噗…”冯庭谔迅将剑拔出,一股鲜血彪射而出,张皇后脸上没有丝毫痛苦之情,依然微笑的望着朱友圭; “皇后,朕来了!” “噗…” 利剑再次洞穿那柔嫩的躯体,片刻之后,朱友圭与张皇后相拥在一起倒了下去,一代篡逆就此消亡; “陛下,老奴来也!” 随后忘脖子上一抹,鲜血在空中绽放而开,瞬间的灿烂随风飘散… 第八十二章 恶屠(赎罪,求月票) “都史,找到郢王了!”一名士兵飞奔来报 “哦!在哪儿”“在那里?”袁象先、李两人同时为之一振,抑郁的心情一扫而空; “在北垣楼上,不过…” “不过什么?”袁象先顿时大急,李亦紧张的望着这个士兵; “已经死了,张皇后和冯庭谔都死了。” 李与袁象先两人相视沉寂无言,半晌过后两人放声大笑,笑声中带着一点侥幸,压在心头的这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恭喜将军!” “恭喜都史!” “哈哈哈…走让我们看看此次的胜果”,袁象先一把挽过李的手,朝皇宫内库走去,“打开!”来到皇宫内库门前袁象先大喝一声,早有士卒等候在此,将重重的库门推开,一阵耀眼的光芒刺眼而来,大量的闪着黄芒的金锭、闪白的布帛、珠宝、铜钱堆成了山,李自军械库后再次被震撼了一回; 望着李呆滞的表情袁象先大笑道:“如何,将军可满意?这都是我们的了!”半晌后李回复平静,脑中思绪急转,他明白袁象先这个老狐狸肯把到嘴边的肉给吐出来绝对不是因为大方,说实话这些个黄白之物对他确实是没什么吸引力,与其送他这些还不如送他几百匹马来得划算。 一眼扫到袁象先颇为得意的神情,李正色道:“都史。还是先解决外面地问题在说吧,外面不断有乱军冲进来,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 “是是是…来人,把这里的东西全数装上车,随李将军冲杀回去!”袁象先说完朝李抬了抬下巴。小说网那意思仿佛在说咱们两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李心中淡然一笑,他心中非常清楚和这个老狐狸只是暂时互相利用的关系,洛阳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对于从前那个只为保命地小兵来说。现在他要考虑的东西实在太多,这关系到手下五千人生存的问题。 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大,李地心也越来的烦躁,皇宫内库如山般的财务此刻却还只搬了小半,望向袁象先却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不由急道: “都史,随便挑一些就算了吧,迟则有变!” 袁象先一眼望向库中那黄澄澄的金锭,眼中光芒顿时亮了不少,谄笑道:“如我们不要。岂不便宜了别人?” 袁象先贪婪的模样让李很是厌恶,在他心里这些东西远比不上手下士兵重要,眼前这个人的想法可能恰恰相反,李脸色一沉道:“再给你一柱香的时间,不管装了多少,都走,不然到时候别怪我不顾情面!” 袁象先见李突然变脸有点不知所措,在他的思想里实在想不到有能够丢下财宝不要的人,忙赔笑道:“是是是…” “你们给我快点。小心我扒了你们地皮!”袁象先转向手下士兵后立即变的狰狞起来。 一柱香时间已到,外面的惨叫声与金铁交鸣之声清晰入耳,李手臂一挥:“走!”直接走出皇宫,只见外面除了一条空旷的大道之外,其他早已挤满了乱军,大道上铺满了乱兵的尸体,显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搏杀,药元福一千精锐骑兵在皇宫门前巍然而立,如钢铁丛林般威慑着那些蠢蠢欲动的乱兵。竟无人敢冲上前来; 李那高大身影出现在皇宫门前,高大如山,放眼望去一片惨然,四处不断有激战生,也不知是那方对那方,翻身上马喝令骑兵营冲开一条通道。护卫着袁象先的车队向龙虎军大营而去。在李等离去后留下的空挡立刻被各方势力地乱兵所填补,残破的皇宫如同一个被**的少女般再次遭到乱兵的轮番蹂躏; 在骑兵营的冲锋之下一路势不可挡直接冲出中心区域。在大松口气之时只听“哒哒哒…”一阵密集的马蹄之声传来,迎面大队人马,阵容齐整,显然不知是那路精锐兵马到了; 李当即下令破军营结阵,强弓营拉弓搭箭严阵以待,凝视着那迎面而来的部队,定睛一瞧,却是老熟人王檀,李一见分外尴尬,毕竟是曾经的上司,正犹豫要不要趁机率大军遁走之际,却见王檀带人策马向前抱拳大声道:“李将军,久违了!”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笑容 李挤出一丝笑容,假装惊讶道:“王将军,不是下许州平乱了么?缘何在此啊!” 王檀嘴角一翘眼中冒出一道精光,道:“李将军又缘何在次啊?” 李一阵心虚,但想到如今朱友圭已死,自己有袁象先这个地头蛇相助,也有足够地资本与他们平起平坐了,振声道:“吾为匡扶社稷而来。” “某亦是!”王檀一望从宫门中鱼贯而出的一车车为布帛所掩盖的辎重,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缝,阴冷的眼光中透出一丝杀机; 李只感觉到一阵寒风吹过,立马感到神色不对,心中一动,一把拉过正欲隐缩而过的袁象先,道: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龙虎军统领袁都史,袁都史,这是左金吾卫(官职名,正三品)王檀大将军。” “久仰,久仰!”两人虚情假意了的客套了一番,王檀道:“篡逆郢王可已服诛?” “郢王已自尽于北垣楼!” “哈哈,如此我等已大功告成矣!”王檀开怀大笑,李不由暗自佩服起王檀地不要脸地程度来,就一句话就好像功劳全成了他的。 “将军,那处还有许多财物,去,别便宜了别人,我等有事在身,先告辞了!”袁象先压低了声音对王檀说道,神色暧昧;李暗自点点了头,这个老狐狸关键时候还是沉得住气; 王檀此时亦不愿在浪费时间在他们身上,此次千方百计来洛阳就是为了浑水摸鱼地,手臂一挥大喝一声:“走!” 有惊无险的将这一车队财物送到袁象先大营,李带着部队重新奔向城中,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此刻的洛阳城中每个人都是忙碌的,当然,大家都是在忙着抢劫、杀人、**,乱兵、乱民、乱犬,到处都乱作一团,没人会在意一两个人的死亡,即使是伪皇朱友圭的死亡亦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应,人们的神经已经麻木,在杀了几个行暴的乱兵之后李的神经也已经麻木,起初的正义感已经完全消散;乱世无道德,乱世无仁义! 为周围的环境所影响,手下的士兵也开始逐渐控制不住内心的狂暴,只见一个个眼中充满的血丝,气息不断加粗,抑制不住的狂热使得身体微微颤。 杀吧!杀吧!杀尽这世间丑陋的一切! 随着李的一声嘶吼,所有的的士兵加入了杀戮的,一刀又一刀朝着乱兵、乱民砍去… 天空逐渐变了颜色,乌云遮盖了整个太阳,昏暗的天空仿佛在衬托着这无边的杀戮的进行,杀气覆盖了整个洛阳城,血流漂杵。 一次又一次的挥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倒了下去,史弘肇如一个杀神般紧紧的护卫在李的左侧,獠牙骑兵营如一个碾盘般一路碾过城中大道,所过之处没有的一具站立之人,方圆数里再无一丝生机。 鲜血覆盖了李与其部下每一个士兵的身体,刀锋在这一刻令天地为之黯然,远远的各路乱兵为这支散着死亡之气的屠宰之师所震慑,再无一人敢靠近他们三里的距离: 李觉得手中的大刀渐渐的重了起来,天色渐渐暗淡,这一次暴乱、杀戮竟然持续了一夜一天的时间,一时间所有人仿佛都累了,在这一刻都停了下来,空气中吹来一阵风,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这战过后李及部队那嗜血、屠杀的形象深深的印在了其他各路兵马的心中,其边镇部队中无不为之闻风丧胆,被冠以恶屠之名; 硝烟定落,无论财的、没财的都回到了各自该去的地方,留下了一片惨然的洛阳城,千古名城就此毁于一旦,没有数十年的休养生息是在也不能回复当初的繁荣。 想不到免费章节还这么麻烦,还要经过编辑的同意,还要编辑去找人开通 第八十三章 坐地分赃(还要月票) 是役,伪皇朱友圭自尽,张皇后及近侍冯庭谔随亡,百司逃散,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杜晓、侍讲学士李延为乱军所杀,门下侍郎、同平章事于兢、宣政使李振被伤,其余为乱兵所杀者无数。 杀戮过后剩下的只有空虚和疲惫,在接下来的一天里,城中显得异常的平静,没有惨叫声,没有喊杀声,连大声说话的人都没有,各路兵马各占一处修养生息。 又过了一日,城中渐渐的有了一些生气,李在床上躺了一天后终于从极度了精神疲劳中恢复了过来,从房外清晰的传来马六和徐铭两人小声的对话; 马六道:“昨天你没去吧!唉!真是太可惜了!” “不就是杀人吗,有啥可惜的,什么时候不能杀!” “嘿,你是真傻还是假糊涂啊,你没听外面的人叫咱啥吗?你们看见外面的那些兵看见咱们都绕着走啊!” “叫咱恶徒?为啥叫咱恶徒啊,咱们可从来没祸害过百姓啊!昨大伙一回来就睡了,我也没来得及问!” “嘿嘿,告诉你,这个屠是屠夫的屠。”马六的脸上充满了得意的神色。 “哦!原来如此!”徐铭恍然大悟。 “昨天昨天兄弟们杀的可爽着呢!我算是长见识了,将军,那时候就如浑身浴血,就如魔神下凡,我跟在将军旁边都有点心悸!更别说那些个软脚边镇兵了。” 李在里面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由淡然一笑。赢得恶屠之名让他丝毫高兴不起来,推开窗深深地吸了一口从窗外吹来的新鲜空气,不由的皱了皱眉头,空气中还带着浓浓的血腥味,以及夹杂着淡淡的尸臭味。ap “将军。你醒了!”一直守在门外地马六见李醒了显得格外兴奋。 “嗯!兄弟们都没出什么事吧,伤亡如何!” “伤亡数百人,都是轻伤,没什么大碍。休息一阵就就好了!” “那就好!”擦了把脸,一整衣冠,深吸了一口气,推开房门挺胸大步走了出去,踌躇满志的大声道:“把人叫上,是时候跟袁象先分赃了!”虽然他看不上那些个黄白之物,但对于一般人诱惑还是不小的,总有用得着的地方。 “是,将军!” 走出营门,一片刀枪林立。原来地营房对于五千人来说实在太小,所以干脆在营房外面再建了个大营,将原来的营房重重的包围了起来,而抢来的武器装备通通堆在了营房中; “将军!” “将军!” 从营中穿行而过,一路上士兵眼中充满着崇敬,不论在那个时代都是崇尚英雄的时代,而所谓英雄的概念就是能够保护他们、带领他们取得胜利的那个人,但在敌人眼中他就是魔鬼;李就是这个人; 李微笑着不住的点头,拍拍这个士兵肩膀。正正那个士兵的衣衫,望着这些熟悉的面孔他心中一阵触动,这些兵都是随着他从河滩大战是过来地,他们已将整个身价性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虽然他还不能叫出每个人名字,但在心目中他已将这些士兵完全看作了在这个世界的亲人,“你们的都是好样的!”在心中默默的说道; “今天晚上吃肉,喝酒,饷钱。大伙同乐!”李大声喊道 “喔…哦!” 欢呼声震天而起 “药元福,带点人,带几辆车跟我走!” “是!将军!” 李带着药元福三百骑来到袁象先大营,翻身下马,恶屠之名已传遍洛阳城,浑身散出肃杀之气令门前小校不敢有丝毫阻拦。慌忙迎李等直入袁象先大帐而去。 “哈哈哈…李将军。你可总算来了!”袁象先满脸带笑,却让李总觉得这笑容背后有着什么阴谋。 “都史!” 李抱拳应道 “请!” “两人齐齐入大帐。药元福及众侍卫矗立帐外;入得帐来分主次坐定,袁象先振声道:“恭喜李将军!” 李疑惑道:“何喜之来?”“我已经传国旨于东都大梁(即开封)迎均王,不日新皇继位,恭喜将军即将荣登皇阶!” 眼眉一挑,李暗道这个老狐狸抢先抖搂出自己的好处来又想耍什么花招,随即打了个哈哈道:“都史大人说笑了,此次大事得成是都史之功,李某只不过锦上添花而已,何况此次兵乱令吾部下损失惨重矣!唉!” “将军与某大可不必藏私,某知将军前日收获不小!”袁象先边说边对李眨了眨眼,接着说道:“我已为将军准备好一份薄礼,还请将军笑纳,走向角落打开两个大箱,顿时满帐光华,正是两大箱财宝。 李顿时暗骂这个老狐狸真***抠的可以,昨天抢地财物不下二十车,才给了近一车给自己,但又不好明着翻脸,毕竟朱友贞相信他多过自己个这个外人,加上他已经将洛阳的军械库搬空了将近三分之二已经很满足了,对这些财物的也不是有太大的**,于是摆手道:“如此就多谢都史了!” 客套一番后李转身踏出帐门,命药元福将那两大箱财宝装上车朝营地疾驰而去。 平安无事的度过了几日,各路边镇等待着新皇的入京继位,好各领封赏,焦急的等待却等来了均王欲在开封继位的消息,李心中一笑,早已料到这个结果,朱友贞也不是傻子,经过各路边镇十数万兵马气乱京都后,洛阳能剩下个空架子就不错了,在袁象先使节到开封迎朱友贞时,朱友贞曰:“大梁国家创业之地,何必洛阳!” 即刻下令迁都洛阳,将洛阳一切产物悉数运往开封,文武百官各机构亦悉数前往开赴推均王登基,此时洛阳已如蝗虫过境般被一扫而空,哪能还有什么产物,只是文武百官开始往开封迁徙; 诏令下达一刻最为失望的是各大边镇军,开始6续返回各自藩镇,这次兵乱地最大赢家应当就是杨师厚了,由于他的兵马最多,且具是精兵,其他各路兵马无不避其锋芒,不但将李搬剩下的军械库一扫而空,还第二个洗劫了皇宫,并且将洛阳城的几大粮仓洗劫一空,这次在洛阳所得足够他在魏州重建一座皇宫了;在吃的脑满肠肥后亦开始准备返程,临行前杨师厚还特地见了李一面,当李委婉了拒绝了跟他走的提议后,摇了摇头惋惜地率大军返回魏州。 望着杨师厚离去地背影李暗自叹了口气,历史上这个无敌上将几年内将病死,直接导致河北三重镇的丢失,梁朝失去了最后一个抗击晋王李存勖地据点,最终一蹶不振,直至被晋灭亡,自己的出路在到底何方呢? 不日,均王继帝位于大梁,恢复干化三年年号,追废朱友圭为庶人,恢复博王友文爵位;新皇继位,大赦天下,照例还是要大封群臣的,龙虎军统领袁象先在诛杀篡逆有功,加封镇国大将军,统龙虎、天威两军,即日赴大梁卫戍都城; 杨师厚讨逆援兵有功,加兼中书令,封邺王;王檀援兵有功,升镇国大将军,加同平章事,封匡国节度使;李援兵有功,升左英武大将军,加兼兵部侍郎,令即日回大梁卫戍,朱友谦援兵有功… 李听到这个消息后却忧喜参半,喜的是自己成功从边镇军荣升成为禁军,从吃野食变成吃皇粮了,以后再不用为衣食担忧了,忧的是从今以后历史上梁朝注定要灭亡,难道自己也随着梁朝灭亡? 该如何是好?脑中运算了无数种可能,都自顾摇头;累了,不堪重负,从来没有想这一刻一样,这一刻李真的感到累了,心累了,他情缘做一个冲杀沙场的冲锋官,做那热血激昂的一名士卒,但却不能,五千人的命运前途都挂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深呼一口气,望着窗外那绵绵细雨,小乙孩子一般在雨中奔来跳去,轻灵的身影在雨中显得愈飘窈,顿时一阵温馨的感觉掠过心头,只有在这种情景中李才感到自己身处人世,心中烦恼思绪一扫而空:“管他娘的明天如何,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金樽空对月!马六,去把史弘肇、景延广、药元福叫来,老子今天要喝醉!” 今天心情不好,不知道写的是什么,各位大大原谅则个 第八十四章 大梁风云 是夜,三军同庆,李大醉,他的酒量本来就不行,更有史弘肇、景延广、药元福三个酒坛子在,想不醉都不行,开始的时候还能借着酒劲在营中和一众老兄弟碰碰杯,在营中走了一圈后终于支撑不住,在景延广等人的扶持下回到了卧房。 醉眼朦胧中眼中出现了一个美人,“这是何方女子,怎生如此美貌!难道是景延广特地给自己找来的?这小子还真懂孝敬人。”酒劲上涌,思维渐渐混乱起来,腹内亦升起一股火气,摇晃着朝那美人扑了过去,隐约中传来一声娇呼,就再也不省人事了… 一般酒醉反而极易清醒,清晨李为一阵清脆的鸟叫声惊醒,只觉得嗓子如火烧火燎般难受,晃了晃如灌铅般沉重的脑袋,用力的睁开眼睛,直觉一阵眩晕,这酒的后劲还真大,努力的撑起上身坐了起来,眼角的视线中出现一个淡色的身影,李骤然惊醒。 定睛一瞧,竟然是小乙,她怎么趴在自己床边?昨天没作出什么出格的事吧,努力回想昨晚喝醉后的一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检查了一下全身,没有现什么异常的地方,一颗心顿时定了下来,望着小乙甜睡的样子,不由的一阵心动,这小妮子越来越有女人味了,将来定给他挑个好夫婿才是。 轻轻的爬下床去,倒了大杯水解了喉咙烟火,顿时一阵通畅。此时天已蒙蒙有些许亮光,再无睡意,索性出去活动下身体,散下酒气; 耍了几遍刀法,这套刀法是李将本身存在于这具身体灵魂深处的一些记忆结合他这些日子在战场上一些领悟糅合而成。满是杀伐之气,刀锋过处煞气袭人;出了一身大汗后身体里地酒精也随之散了出来,精神恢复到最佳的状态; 外面大营中传来悠长的号角声,一望东方。太阳已经露出了半个脸,士兵们已经在各自校尉的组织下开始集合晨练,这是李顶下的规矩,无论什么样精兵只有在不断地保持奋的精神状态才成为无敌雄兵,而懒散只会使一支军队堕落; “报!”侍卫飞奔来报。 “何事?” “袁都史使人来报,明日回戍大梁(即开封),要我等准备妥当。” “好,知道了,下去吧!” 侍卫转身而去,李抬头眺望东方。心中一片感慨:“该来的总该来了,去洛阳再会一会我们的大梁皇帝朱友贞吧!还有暇儿和紫儿两个美娇娘在等着我呢!” 次日,大军开始起拔,将所有能带走地东西通通带走,包括那成批的武器装备,用马草掩盖结实后整整装了数百辆大车,浩浩荡荡的排成一条大龙出了洛阳城,往开封而去。好在洛阳距开封不过三百里的距离,在不急不缓的行进中李大军终于在七天后到达了开封城。6城中早有人前来迎接安顿大军,怎么说现在李也是个英武大将军,正三品衔,好歹也算个京都重要人物了。 安顿好大军后,李和小乙带着侍卫直奔东城一幢大宅中,上次出开封之时他把暇儿和紫儿两人安顿在这栋房中。 一把推开大门,里面立即有小厮喝道:“何人,此乃将军府,休得造次!”但一见李等人凶神恶煞般的模样。声音立刻缩了回去; “你是何人,谁派来的?”李锐利的眼神直接刺入这小厮的内心深处; “小人是…是陛下派来打理这个院子的。”小厮顿时觉得处身于寒窖中,两腿微微颤,长久纵横于沙场,让李无形中有一种逼人地气势,一般的人受不住其锐利锋芒。 一望里面的情景李笑了。看来朱友贞还是停够意思的。自己不过稍微提了一句,整个府就和自己离去的时候大不一样。整个府中干净整洁,数名仆役上下忙碌着,将府中打理的丝毫不乱; “某乃李!”李洪亮的声音扩散开来,立即从里面跑来一名管家模样的人,冲到李面前,恭谨的低声道:“将军,您回来了,陛下已将我等赐给将军,今后我就是您地管家。” 李瞟了一眼这管家,模样还算顺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启禀将军,小人叫徐福!” “嗯!夫人呢?” “夫人在内院,请将军随我来!” 李随着徐福大步跨进内院而去,一转角眼前豁然开朗,一阵莺莺之声传来,里面竟全是女眷,到内院门前,徐福请了个礼道:“小的在此止步,夫人在里面,将军可自行入内;” “嗯!”李满意的点了点了,自来到这个世界以来,身边的人除了大老粗还是大老粗,难得有这么专业的侍仆。 “你们在此等候!”李回头对这些侍卫说道,“小乙,我们进去!” 入得内院立即引来一阵惊呼之声,一个面容稍瘦的女婢大着胆子问道:“你等是何人?” 李哈哈大笑,朗声大喊道:“暇儿、紫儿,本将军回来了,还不快快出来迎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大力的开门之声传来,两个清美的面容出现在主室门口,两行热泪夺目而下 “将军!” 两人同时扑入李怀中,莺莺之泪打湿了李地肩头,旁边的小乙此时心中却泛起一丝异样的感情,轻轻的拭去两女脸上泪痕,柔声道:“你们瘦了!” “将军亦是如此!” “走,我们回房去!”李一把搂住儿女那柔软的腰肢……#小说网。大步朝房中走去,二女两颊绯红。 踏进房门,小乙刚要跟着进去,李突然停了下来,转身揉了揉小乙地脑袋。道:“小乙,你先去院中玩一玩,待会我就出来了!” 小乙没有说话,眼神幽怨。只是默默望着李,见李没有任何反应后转身赌气而去; 李淡然一笑,以为小乙只是小孩子脾气,过一阵就好了,哈哈一笑将怀中两女抱起,丢到锦床之上,多日未尽女色地他此时无比暴躁,一股火气在腹内来回窜动,一把脱掉身上累赘之物,那一身地流线型的肌肉和布满各处地伤疤让床上两女不住惊呼起来; “快把衣服脱了!”李腹内之火冲地双目之中布满血丝。 在李炯炯的目光下两女羞涩的褪下了身上衣衫。一阵炫目的雪白看地李忍不住大大的咽了口口水,两女此时亦是两目含春,动情的望着李; 退去身下唯一遮拦,身下巨龙顿立,大吼一声扑上床去,两女同时一声骄呼 “请将军怜惜!” 一手揽过暇儿那胸前白兔,小心的揉捏着,一手在紫儿那深幽密谷上下**,瞬时间河水泛滥。两女自脖颈以上同时显现出一片旖旎的粉红之色,提枪上马,那火热直接刺入温泞之地,“嗯!”李于紫儿同时一阵充实的呻吟,而暇儿在旁边看的双目水润,娇艳欲滴。 在李那狂猛的不断哒伐之下,紫儿出一阵痛苦的呻吟之后全身痉挛,随之瘫软成一团,跪立而起。身下怒龙依旧挺立,一把挖过暇儿,大手往下一探早已被湿透,不再迟疑,直捣黄龙。 在暇儿即将快活的升天之际,李直觉得后脊梁骨一阵麻。出一声嘶吼。那滚热全数灌进了暇儿那温热之中,暇儿顿时一声长嘶。全身一阵激烈地颤抖后终于昏阕了过去。 腹中邪火散尽,李紧紧的楼住二女大手在那柔嫩的皮肤上划摸着; “将军,这次回来就不走了么?”暇儿一手在李的胸脯上划着圈圈乖巧的问道; “嗯!不走了,喜欢么!” “喜欢!”两女同时欣喜的答道,望着两女柔和的脸颊李心中顿时充满愧疚,这两女对他来说只有欲,没有一点爱,可能还有一点点可怜的意思,在邢州的宁儿让他一直都怀着内疚;而对于两女来说,自己则是他们地希望,他们的支柱,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女子只能够依附于男人存在,他们没得选择,相比起来李是一个不错的依靠对象。 “将军,大事不好了!”门外响起马六焦急的声音。“什么事!”李心中一紧,没有大事马六一般不会这么莽撞,在这种时候马六来报的绝对是出了什么大事。 “小乙重伤!” “什么!”李从床上暴怒而起。 迅套上衣服,窜出房门,咬牙道:“怎么回事?” “小乙在刚跑出去了,徐铭跟着追了出去,后来却现小乙和一群人冲突了起来,小乙被那帮人围殴起来,最后是袁都史手下的人路过,徐铭才拼死抢回了小乙一条命!” “现在人呢?”李脸色如铁,额头上青筋已经爆了出来。 “现在就在外面!” 大步走出内院,一眼见到小乙和徐铭两人躺在地上,俯下身来,仔细一瞧,小乙脸上肿起两块如包肿块,眼睛、耳朵中都渗出血来,李知道这是受了严重的内伤的现象,他地心一阵刺痛,小心的叫道:“小乙!” 一道微弱的光芒从小乙的眼中射出,李欣喜若狂,温柔的拭去嘴角鲜血,轻声唤道:“小乙,你感觉如何!” 小乙张了张嘴仿佛要说些什么,李将耳朵凑近小乙嘴旁,一道微弱的声音传来:“大哥,求你以后别不要我!” 李此时心如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正是刚才自己将小乙支开才让她怒气离去地,小声道:“大哥怎么会不要你呢。你是大哥地心肝宝贝!” 小乙脸色泛现出一抹艳红,“噗!”地一声吐出一口浓烈的鲜血,随之昏厥了过去; “徐福!”李腾的站了起来, “在,将军!”徐福从不远处慌忙的奔了过来。 “快去请大夫。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我要你地狗命!”李眼中的慑人光芒让他顿时身子一缩,连忙答应。 “是谁!” 脸色由铁青变得沉黑,龙有逆鳞。触之即九天之怒;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让李拼上自己性命来维护的东西的话那就是小乙了,小乙就李地逆鳞;周围士卒也为李所肃杀之气所震慑,他们知道李这一次是真怒了。 “将军,好像是龙骧军的人,领头的叫麻三!”地下的徐铭强忍着疼痛支起上身说道,显然受的伤也不轻。 “龙骧军!”李牙齿咬得嘎嘎直响,他想起从邢州撤退时史中南死在怀中的情景,却不能找石敬瑭和刘知远两人报仇,如刺一般时刻插在他的心中,此刻小乙险些被打死。而敌人有在眼前,这口气如何能忍! “马上召集人马,不报此仇誓不为人!”李朝天怒吼,状如雄狮。 “是,将军!” 马六转身而去,天空中顿时变得阴暗起来,李招呼内院中女婢将小乙抬进卧房,并吩咐等好生照顾,暇儿和紫儿两人听李说这个躺在床上做男儿打扮的是女儿身后亦是小心关怀; “将军。兄弟们都准备好了!” 不一片刻马六飞奔来报。 “走!” 翻身上马,身后十数名侍卫随之上马,“驾!”猛的一拍马股,身下战马在一身悲嘶之后向前狂飙而去,内心的怒火让李握住缰绳地手微微颤。 来到大营前,各军战士早已等待多时,刀枪森然如林,一股肃杀之气从人群骤然散,李一扫下面这五千士兵。目光如电,大声道:“曾经我跟你们说过,要让大伙都有肉吃,都有酒喝,都有女人,今天我再加一条。从今以后不再让大伙受人欺负!” 定了一定李接着道:“如果有人敢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我们就要砍了他脑袋!今天龙骧军的人竟然敢打我们的人,你们说该怎么办?” “打回来!”有人在底下喊到。 “对。不但要打回来,还要加倍奉还,让别人知道我李不是好惹的,不管他是龙骧军还是狗骧军,只要是动了我李的人,就要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要让要让他一辈子都记得我李是不能惹的,让他们知道恶屠之名不是白来的!” “杀!杀!杀!”喊杀声震天 “走!” 大军即刻行动,李一拨马头,带着獠牙营如狂风般朝龙骧军驻地席卷而去,如此大的动静早已惊动各大军统领,却有不明所以,纷纷以为是有叛军入城,各自集结部队,以应不测,一时间大梁城一片鸡飞狗跳。 而此时龙骧军大营更是慌乱失措,因为李五千人马袭来地方向正式他们驻地,而那个长着一对阴狠三角眼的龙骧军都尉麻三此时亦是心中不断打鼓:“难道真是因为刚才的事?那小子刚才说他是英武军的人,不会是英武军的统领的弟弟吧?只不过打了他一顿至于全军来袭么!”麻三一直以为小乙是个小子。 “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入鼓槌般一下一下的撞击的麻三地心,紧迫的压迫着他的神经,“镇定!也许不是冲我们而来呢,也许不是因为此事呢!”麻三在不断的安慰着自己; “嗒!”马步声骤然而止,麻三的心亦随之停止,“管事的出来说话!”一声如炸雷般地猛兽声从营外传来。 各位大大,更新票投五千地哈,多了我吃不消;对了,有月票的别犹豫了哈,朝老铁砸来吧,老铁保证每天如一,保质保量地完成更新。另外有什么意见就给留言,我要进步!我要进步!我要进步! 第八十五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票票) “喝!叫你们管事的出来说话!”药元福如怒熊般的身影出现在龙骧军营门前,不住的拽动着缰绳控制着身下狂暴的战马,李在不远处冷冷的望着营门内,脸色铁青。 随着这身大喝龙骧军营中顿时一阵慌乱,一阵响动之后,从中涌出一大批持枪士兵,森然与李等对峙开来,龙骧军是当年朱温亲军,麾下士卒亦是十分彪悍。 “你们想干什么?不知道这是龙骧军地盘么?”营门前一个校尉模样的龙骧军横起胆子喊到; “叫你们管事的出来说话,你还没资格问我!”药元福怒声喝道,身后一千骑兵同声大喝,声音震天,全队如一柄出窍的巨刃,散的逼人气势。 “我…我们统领今天不在,你…你们要不明天再来吧!”一个门前小校颤声答道; “你们龙骧军中是不是有个叫麻三的?”李冰冷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心底的怒火此刻正在不断燃烧,小乙受伤痛苦的样子时刻浮现在他脑中,如果小乙有什么意外的话,他将杀尽龙骧军所有人; “是我营中之人,那又如何?”另外一个校尉模样的人答道; “把人给我交出来!”李坚硬的语气由不得半点抗拒,如山般的威势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 “哼!你是何人,你凭什么命令我们?”龙骧军校尉强忍一口气故作镇定喝道; 李眼中透出一股冰冷的死亡气息,冷冷道:“如不把人交出来。大军过处,寸草不留!” “寸草不留!” 身后一千骑兵齐声应和,如雷鸣般地声音震地整个地面都在颤抖。 “哼!我看谁敢!”龙骧军人群中分开一条水道,从中驶来数骑,当先一身精致装扮至少是个都尉之衔。一众龙骧军顿时仿佛找到了支撑,一下子都挺了起来,纷纷横眉怒向迎面而来的李等人。 李此时脸上仍然毫无表情,冷冷道:“你是何人?” “某乃龙骧军副统领段凝。你们是那路人马,敢在我龙骧军营前闹事?” 李抬眼一瞧,只见眼前之人面容白净,一副虚架子的模样,也没过分把他放在眼里,冷声道:“我乃英武军统领李,将麻三交出来!” “哼!你当我龙骧军是何地方,你说交谁就交谁,还率大军前来意欲何为,英武军。老子没听过!”段凝眼皮一翻一阵神采飞扬以为十分威武,身后有人凑上前来对段凝耳语道:“将军,不妙啊,对面之人乃洛阳之恶屠。” “什么?”段凝顿时一阵大惊,差点从马背上掉了下来,一望李脸色,原本冰冷的脸此刻显得愈坚冷,大乱洛阳时龙骧军也有参与其中,有不少人见识到李部嗜血狂暴的情景……,让他们永生难忘。 段凝地吓僵的脸抖了两抖,声音顿时小了不少,对李道:“不知都史大人要找麻三何事?” “他动了我的人,我要他的命!”心底地怒火已经被眼前的这个段凝激到胸口,李逐渐开始有点控制不住,身体在微微颤。 段凝心中顿时一咯噔,暗道麻三什么人不好惹,偏偏去惹这个人,看来此番是不能善了了。眼前这群恶屠可不是善予之辈,在洛阳时早有许多人见识过,但这个麻三是统领王彦章的表亲,把他交出去也不太可能; “将人交出来,不然踏平汝等!”药元福那凶神恶煞的样子让他缩了缩脖子。 “都史大人先消消气,不如先将大军回营。待统领回来后某在亲自押送麻三给都史大人请罪!”段凝本身就是靠溜须拍马起家。脸色转变之快让李都为之惊奇。 “少说废话,立刻将人给交出来!”李胸口怒气已经涌入脑门。小乙的重伤让他逐渐控制不住内心的狂躁,已经铁了心的要将麻三斩成碎片。 见李如此强硬,段凝正犹豫不定,而其身旁其他将领则不乐意了,想他龙骧军也是随太祖(朱温)东征西讨的精锐部队,何曾受过如此欺辱,让段凝出面只是因为他是名义上的副统领,暗自里他们几个龙骧军老校尉从来没有把他放在过眼里,今天让人欺负到头上来了,立即有人喊到:“什么东西,滚回去!” “嗯!” 李猛一抬头,眼中视线如刀般射向那说话之人,冷冷道:“你可敢再说一遍?” 那人被李锐利的眼神一震,挺着脖子道:“说了又如何,此乃皇都,你还真敢攻我大营不成,你当我等怕了你么?” “药元福!” “在,将军!” “将那人给我宰了!” “是,将军!” “喝!”药元福双腿猛力一夹马腹,“嘶…”身下战马骤然受惊急窜出去,手中钢枪一抖,几朵枪花在空中散了开来,挟带着猛烈地气势朝那人冲了过去。 龙骧军中顿时一阵慌乱,段凝更是吓得急拨马头往营中逃了回去;急促的号角声响起,龙骧军毕竟久经战场,几个将领瞬间作出反应,各营开始列阵而待,药元福无功而返; 李一见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脑中不断浮现起小乙痛苦的模样和史中南倒在自己怀中而死的情景,怒火越积越盛,此时史弘肇、景延广等后续步军也已经赶到,李一股怒气最终爆开来,一声暴喝:“给我杀!” 随着李的一声暴喝。獠牙营骑兵开始缓缓加,“哒哒哒…”奔雷般地马蹄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最终化作了一道怒流朝龙骧军那散乱的阵形席卷而去,硕大的马蹄踏碎了满地银泥,空中的风凝如实质随着骑兵营地慑天威势形成一把无形之刀。电脑小说站人未到,风已到,那锐利地锋芒疾的掠过龙骧军每个士兵的脸,划开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噩梦降临到他们地头上。骑兵营那震天的威势随风即到,锋利的马刀高举过顶,掩盖了那太阳的光芒,漫天地光华尽聚刀身,天空亦为之黯然,恶屠再次显现出他那狰狞的面貌; “唰!” “呃…啊!” 一道道血柱在空中喷,形成一朵朵灿烂的艳花,那一把把铮亮的的马刀带走了一个又一个士兵的性命;死神地阴影迅地笼罩了整个龙骧军大营,獠牙营带起的惊天气势让所有龙骧军士卒为之胆寒; 在一阵慌乱后龙骧军终于组织起了有效地抵抗,骑兵营在这不是很宽广的地方渐渐作用越来越小。李一招手,大喝道:“史弘肇,破军营与我破之!” “得令!” “破军!”史弘肇一声长吼; “陷阵!”破军营战士齐声响应,震天般的响起让对面龙骧军心中颤; “杀!” 史弘肇一马当先,两千破军营士兵顿时如猛虎下山般窜了出去,在他们眼中这些龙骧军就是阻碍他们过上好日子的人,只要李的叫他们打哪儿,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将对手踏平,将对手撕成碎片。 “呃…啊!” 惨叫声不断响起。积蓄已久地能量在这一个狭小的范围内瞬间爆开来,破军营强大的战力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展现,大军过处、寸草不留,锐利的长枪,锋快的刀芒不断的在龙骧军身上掠过,一片片灿烂的血花在空中绽放,生命在这一刻变得如此的脆弱。 提刀走入那残破大营,李一把提起一个趴在地下装死地龙骧军士兵,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慑人的眼神让小卒不住哆嗦却又不敢乱动,因为锋利刀锋已经渗入他的皮肤; “麻三在哪儿?” “将…将军饶命,小的不知道?” “砰!”一声闷响李将小卒狠狠的摔在地上,转身继续朝前走去,暴怒地他此刻双目赤红形如恶兽; “将他们围起来!”李大喝道 “得令!” 片刻之后剩余地龙骧军被李五千人重重为了起来,只剩下千余人。而地上的铺满了尸体。亦将近有千具;剩下地龙骧军紧紧的靠在一起,其中已有不少人受重伤。其中一个都尉模样的人单手持刀,厉声道:“李,你好狠,竟然对自己人下死手,待统领回来必会为我们报仇的!” 一阵细雨飘来,李顿时清醒不少,一扫周围惨状,意识到他这次是有点过了,但他决不后悔,在这个乱世只有够狠才能活下去,只有够狠才能够保护自己的亲人,只有够狠才能打破这个邪恶的世界重新建立一个新世界; 李冷冷道:“只要你们把麻三交出来,我就不会对你们再有何伤害!” “哼!你杀了我们近千兄弟,我们还凭什么相信你!” 李嘴角一挑,露出一丝邪笑,道:“信不信由你们,你们可以赌一次,我不介意再杀一千人!” “你…你这个魔鬼!” 龙骧军中有数人激愤异常,就欲以身相搏,但更多的人选择了沉默,在任何时候,保住性命才是他们的最大目标。 “我数十下,如果十下之内我还见不到麻三出现在我面前,你们就要比他先下地府了!”李脸上的笑容在不断扩大,但在这里龙骧军眼中却是十分的恐怖。 龙骧军没有一个人有所反应; 龙骧军中有一两个人开始四顾打量他人的反应; 龙骧军中更多地人开始左顾右盼,想从别人脸上得到答案; “四!”躲在最角落的麻三身体开始微微抖。不断的朝四周打探,这个时候仿佛周围所有人都是敌人,没有一个人是安全的。 “五!” 李的声音响鼓槌一样一下一下击打着每个龙骧军地心,一下一下压迫着他们的神经; “六!” 龙骧军中开始出现骚乱,各种声音开始逐渐嘈杂起来; “七!” “我们降了。还请都史遵守承诺,放我等一条生路,麻三就就在那里!”一个都尉跪地求饶,顿时所有的龙骧军士卒都丢下了手中兵器。同时跪倒在地。 李点头一示意,史弘肇上前将此时死狗一样的麻三拖了出来,丢到跟前,此时麻三眼中无光,自知生机了然地他再无一点生气; 李鄙夷的望了他一眼,心中生出一丝厌恶,就是这样一个人物让他情绪失控,怒而杀千人;高举长刀,疾的劈下,“噗…”的一声鲜血迸出。那脑袋顿时骨碌碌的滚出老远;收刀望着一众龙骧军士兵大喝道:“凡触我李虎威者,虽远必诛!” “走!”冷哼了一声,一甩披风转身而去。 瞬时间大队兵马撤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满地的残骸和鲜血。 数个时辰后,王彦章带着大队人马回到驻地,放眼望去的残破景象让他不由愣住了神,“这个还是自己的大营么?”猛地一抽马股,急往前窜去; 翻身下马,阴沉着脸缓步踏入大营。一眼望去满地残骸,不少伤兵躺在一旁痛苦的呻吟着,众人一见王彦章回来,顿时如找到了主心骨,数名将校围了上去嗷嗷大哭 “将军,你可回来了,咱们龙骧军这回可丢了大人了!“ “怎么回事!”王彦章那微黑的脸在微微地抖动着,显是内心气极。 “是李,那恶屠杀了咱近千人。还将麻三给砍了头!” “什么?”王彦章顿时如被雷击,他听手下说过李手下士兵的强悍和嗜血,但自己和他从来没有过交集,又怎么会对自己的人下如此狠手,隧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点!” “麻三也不知怎么惹了李。李率大军席卷而来。一言不合之下就下令对我弟兄动手,杀了我近千兄弟。来将麻三拖出来当众斩了就扬长而去了!” “李,我跟你没完!”王彦章朝天怒吼,狂吼过来他逐渐冷静了下来,问道:“他们多少人?” “足有五千余人,且悍勇异常,吾等皆不能挡!” 王彦章紧咬了咬牙关,脸部的肌肉亦随之凸显,随之眼中爆出一丝精光,阴狠的说道:“李,吾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此刻李率大军返回驻地,城中各部早已被李此番狂暴的举动所震惊,甚至已经上报与新皇朱友贞的耳中,开封城中此刻人心惟危,各自都在谨慎的提防着其他各部的一举一动,朱友贞更是惶惶,生怕再来一次洛阳之乱。 在李等回到大营之时,作为李地推荐人袁象先早已等候多时,二人进得大帐,袁象先迫不及待的闻到: “正伦此番举动是何寓意?” 李抬眼一望袁象先,不知如何回答,难道告诉他自己是为了报仇?以这个老狐狸的思想是不会理解的; 袁象先见李不回答,接着道:“此番正伦闯大祸矣!” 李冷冷道:“有何大祸,谁敢把我如何?” “唉!正伦毕竟涉世太浅,且不说王彦章此刻与你已是不死不灭之局,就算是皇帝与其他统领能容得下你?” 李陷入沉思; 袁象先道:“你我交厚,我自是站着你这一方,此次我也保不了你了!如今只有一个办法可挽回这必死之局!” “什么办法?” “走…” “走?” 不知道还是那些大大在看我的书,待会我开个帖子,大伙都去留个脚印哈,顺便提提意见,老铁这几天在把前面公众版逐渐完善,第一卷已经改完,现在开始改第二卷,大伙也去顺便温习一下^^,对了,还有月票的给老铁吧,上不去了----! :电脑访问: 第八十六章 刺客 在袁象先出了大营后李陷入了一阵沉思之中,从袁象先口中得知龙骧军统领是王彦章,对这个王彦章李记忆中印象很深刻,在这个时代也是个了不得的大将,演义中更是将他排为武力第三,号称铁枪王,且性格极其火爆和凶蛮;眼下虽然说不至于怕谁,但此刻他这番举动必然引起公愤,如果这些人要联合起来暗中下绊子他可不一定受得住; “王彦章倒是不怕,凭他一个人的勇力还能和自己麾下五千精兵硬拼不成;难道真要跑路?”想到这里李不由的又是一阵苦笑,来到开封**还没坐热,好不容易赢得来得安定生活还没享受就要付之东流了,看来这贼老天还真是一刻都不让自己消停啊。 “将军!”帐外马六的声音响起 “何事?” “陛下有圣谕到!” “快请!” 一阵脚步声响起,马六带着一位紫袍白面之人入得帐来,李抱拳行礼,仔细一打量对面之人面白无须,显是个内臣(即太监),那人见李行礼忙还了礼,道: “陛下有口谕到,令英武将军即刻入宫面圣!” 李心里一紧,想不到朱友贞这么快就有反应了,“该不会是拿自己开刀吧!到底去还是不去?”微笑着对前面之人说道:“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鄙人信张“张大人,不知陛下下旨之时是何神态?”李边说边将一颗拇指大的夜明珠塞到对面张宦官地手中; “这…这如何使得。”张中官眼睛光。口中一边推辞一边却将夜明珠收入怀中; 李心中淡然一笑,不论那个时代人还都是一样贪婪,道:“此为见面礼,小小意思,还请中官大人指点迷津!” 张中官一眯细眼满脸带笑。道:“以某之观察,陛下召将军入宫当是例行惯例尔!” 李心中稍定,道:“如此,请中官带路!” 同张中官走出大帐。李突然想起什么,叫过史弘肇三人道:“我此去宫中见皇帝,恐怕那龙骧军来报复,你们要提高防备,防止其突然袭击!” 景延广道:“放心吧,将军,有我们在谅他们也没这么大胆!” “对!”药元福亦满脸坚毅 “将军,此次皇帝召令入宫不知是否…”史弘肇望着李眼中略有一丝担忧之情; 李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用担心,此去只是例行公事!” 翻身上马随着张中官一路来到皇宫前。 第八十七章 乱 紧靠着树干撑起身体,左臂上已有两个血洞在不断的往外冒着血,上身衣甲已经完全破裂,一条一条的挂在腰间,显露出李那一身的伤疤,如勋章般贴在他的身上,望着离去的刺客身影李狠狠的咬了咬牙,眼中闪现出一团炙热的火焰。 马六、谢铭等数名侍卫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也不知道伤势如何;史弘肇率数十战士已追着刺客而去,但希望渺茫; “将军” “将军,没事吧!” 景延广与一众士卒飞跃至李面前,焦急的望着李,如果李受到了什么意外的话,他将不顾一切的灭了刺客替他报仇; “没事,去看看其他人。”李语意苍凉 检视了几个倒在血泊中的侍卫,其中马六、谢铭等三人还有气息,李心中稍稍安慰,能在这种狂风暴雨般的袭击中存活下来三个已经让人很欣慰; “快,将人抬到营房中去,马上叫医官!” “是,将军,你的伤?” 李挥了挥手,道:“我的伤不要紧,快!” 众人抬着赶紧将受伤的三人抬了进去,不一片刻史弘肇等人也回到了营中,脸色黯然,李心中了然,刺客的身手十分之敏捷,并且熟悉城中通道,不是随便可以抓到的,从身上衣袍上撕下一条布条将左臂上伤口紧紧的包扎了下,随口问道:“跑了?” 史弘肇点了点头:“嗯!抓到一个罗喽。但已自尽!” “算了,没抓到也知道是谁干地!” “哦,是谁干的,将军,咱去一举灭了他!” 李摇了摇头。道:“此刻人家已经有了防备,且城中已有无数双眼在盯着咱们。” “将军,你是说是龙骧军的人干的?” 李冷哼了一声,道:“方才那刺客领。不是王彦章就是王彦童,其他人不会有如此气势!” “将军,起兵灭了他吧,咱从来就没怕过谁!” 深吸一口气仰望长天,在思考这件事他到底是不是处理的十分不当,太多太多地杀戮让李的心陷入彷徨,虽说乱世无仁义、乱世无道德,但骨子里还是一个现代人的他还是不希望这个世界变成一个惨无人道的世界…… “将军,直接杀他娘地吧!敢惹咱们就要他付出代价!”景延广亦在旁边附和道。 “对,将军。杀他娘的吧!”众人齐声喊道 李轻叹了一声,缓缓道:“你们可知我们就要离开大梁了?” “什么,为何要离开?”众人齐声问道 “还不明白么,我等太过张扬,已成眼中钉矣!” “哼!那有如何,谁还敢把我等怎地?将军不是常说两军阵前要勇往直前么,谁要敢说什么,我们就去拧了他的脑袋!”景延广满脸狰狞。 李暗自摇了摇头,这般弟兄冲锋陷阵还行。要是玩起阴谋诡计来却是比他还不如,好歹他还有几千年的知识,历史上的龌龊事见的多了,亲兄弟还敢暗地里下刀子,更何况是威胁自己生存的人。 “此事先到这儿,你们主意防备好敌人偷袭,以不变应万变,此刻是我们在主动!” “可是,将军…” 景延广还想再说什么。李抬手一挡,阻止了他再说下去,道:“此事我自有安排,你们这几天要好好防范,以防对手的偷袭。” “是,将军!” “对了!”李望向对面几人。脸色柔和了下来。道:“此刻咱们又要踏上征程,你们可怪我害了兄弟们没了安定生活?” “将军。你要再说这种话可就伤了弟兄们的心了,我们的命都是将军救地,将军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别说打仗就是要我们上刀山下火海我景延广决不皱一下眉头!” “对,对,将军,我们曾经过誓要一直追随将军的!” “好兄弟!”李上前一个个拍了拍每个人的肩膀,眼中一片湿润,谁说乱世无恩情,只要是人都会有感情,只要是真正的男人都会有骨子里的一种兄弟情谊。 深吸了口气平息了胸中翻腾的情绪,跨步走出大帐,此刻要可真要好好考虑下今后的走向了,朱友贞将他这五千人马配边疆,就相当于判了他的死刑,城中还有王彦章这头猛虎在时刻盯着他;各路势力亦不是好惹地货,撤离大梁是必须要走的一步了。手机小说站 第八十八章 北上燕地(中秋赏月) 幽州(今北京) 燕主刘守光坐于高堂之上,身披黄袍,环顾堂下诸将吏道:“今天下大乱,英雄角逐,吾兵强将险,欲自立为帝,如何?” 部将孙鹤生性耿直,道:“今内难新平,公私具困竭,西面有太原李存勖窥视,北面有契丹,如仓然自立,必不可守;大王应当勤政爱民,训练士卒,囤积谷粱,内修德政,四方自服矣!” 刘守光大为不悦,刘守光本性平庸愚昧,兼并义昌後,骄傲自满,认为父兄的失势,都是上天所助,其荒淫和暴虐的程度由是与日俱增,而相邻的各节度使欲使其恶贯满盈,亦表现出畏惧卢龙的态度,自是有称帝之意。派人出使镇、定二州(即赵王与义武节度使王处直),令二镇尊其为尚夫,赵王隧告之于晋王李存勖;李存勖正当于河北回师太原,正欲拿他开刀,闻之大怒,正欲讨伐,谋士郭崇韬道:“守光小儿,骄狂自大,当族灭之,不过此前可纵之,待我大军休整后再讨伐之!” 李存勖点头称是,乃令赵王、昭义节度使李嗣昭、振武节度使周德威、天德节度使宋遥共假推守光为尚书令、尚父,守光大悦,以为六镇都畏惧自己,愈骄狂,属下有谄媚之臣献大典,刘守光封告祭祀天地,欲即帝王位,手下将校孙鹤竭力劝阻,守光大怒,喝道:“再敢谏者。ap;6斩之!” 众人隧再无谏言,八月守光即皇帝位,国号大燕,改元应天,以梁使王瞳为左相。卢龙判官刘涉为右相,史彦群为御史大夫,受册之日契丹攻陷平州,燕人惊扰。 丁巳。李存勖令周德威北上燕地拔顺州,灭燕安源军,蓟州成行言等投降,三月周德威又拔燕卢台军,逼近幽州南门,李存勖令李嗣源、李信等数路大军大举攻燕,燕主刘守光俱之,使人至河北求助于梁… 李此刻正在小心的擦拭这一把从武器库存中挑出来地横刀,那重达六十斤的陌刀虽然是威风,但确实太大了点。还是让史弘肇一个人去玩吧,手上这把也不是凡品,极可能是朱温以前从大唐军械库中给抢来的,想不到最终还是便宜了他。 “将军!皇帝使人传令来,令我等明日即出城北上援燕,令外将那两千人给送到了,现正在营外!”帐外侍卫道; “知道了!”李心中冷笑看来自己的朱友贞的心里压力还真大,让他这么迫不及待地赶自己出城; “卧榻之侧啊!去看看朱友贞送给自己的两千人马吧!”起身来到营外一瞧,顿时被眼前的情景给气乐了。 第三卷 火中取栗 第八十九章 鹊占鸠巢 乾化三年(公元913年)四月,李率七千大军渡黄河北上,经澶州、博州至贝州,进入沧州地界,此时沧州为张万进所守,张万进初为燕主刘守光裨将,后令其扶助幼子刘继威理军政,继威**于万进家中,万进怒而杀之,乾化二年九月庚子,万进遣使奉表降于梁。辛丑,以万进为义昌留后。甲辰,改义昌为顺化军,以万进为节度使,后又遣使归于晋。 残阳如血,风沙弥天. “咴律律…” 沉重地战马响鼻声悠然响起.连绵起伏地山梁上鬼魅般冒出一队骑兵,骑士身着精甲、腰佩长刀,肩上斜挎一柄长弓,十数支羽箭从肩后探出,直刺长空. “吁…” 骑士喝住战马,狼一样肃立在山梁上,犀利地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远处,这正是李与其麾下獠牙营战士;进入沧州地界李变得小心起来,毕竟这是张万进的地盘,虽然说他是来帮助刘守光抗击李存勖的,可在这混乱的时代谁有能相信谁呢! 一路上李见到了最为凄惨的景象,生产已被兵祸破坏殆尽,各地一片荒芜,比起这里来,食人的惨状还不时的生,以前的生活算是天堂了,但他什么也不能做。 李火从心起,在刘仁恭及刘守光父子还真是禽兽不如,在他们几年的残暴统治下,好好的一个沧州竟然成了如此模样; “将军。前面就是德州了,我看那些个士兵毫无斗志,且体弱不堪,要不要夺了他!”药元福显得极为兴奋。 李阴阴一笑道:“急什么,张万进亦不是纸糊地。现在还不到时候!”(此时张万进守沧州、景州两地,乾化二年降梁,同时又降晋) “回去!” “咴律律…驾!”数百人马飙驰而回… 李负手矗立于高处,傲然而视。史弘肇、景延广及药元福等人俱已下去整顿兵马扎营,身旁只余王处存一人; 自洛阳兵变之后李就有意无意的没有放王处存回去,而他也没有来主动来找李,像是抱持着一种无言的默契;一直以来李也没想起有这么个人,直到那天看到王处存在营中教那帮孩子们认字,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在自己军中。 在路上时李就已将朱友贞送来的那两千人细细的分了开来,三百个十三岁以下地全部分作一队为童子军,五百个十三岁到十六岁的分作一块作为预备队,千余老弱则专门用作运送辎重和后勤,而原来的五千精兵则可以脱开身来专门打仗; “王参军。” “在。将军!” “在我军中还过得满意否?” “满意,满意。”王处存忙不迭的说道,相比起在袁象先军中时,王处存在李大营中过地却是算不错,这个武人跋扈的时代,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来说是种灾难,即使是底层士兵对于王处存这等软弱之士亦是没有什么好脸色,而李手下的士卒虽然对敌人如恶狼般的凶狠,但对于自己人却十分友善和义气。自李将他请到自己营中之后,底下士卒早已把他当作自己人来看待,王处存在李营中的日子比起跟随袁象先时还要舒服不少。 “嗯!满意就好,你可还在恼我将你从那繁华都城掳掠到这苦寒之地来?” “自洛阳以来将军在吾心中犹如神明般,某早已叹服多日,心甘情愿矣!” 李眼眉一挑,小声道:“此话当真?” “当真!”王处存此时一脸的诚恳。 “如此,你可愿投效于我?” “主公在上,允直愿效犬马之劳!”王处存拜倒在地。 “哈哈哈。快请起!”李大为开怀,暗道一直以来在身边的不是莽汉就是屠夫,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此刻终于有了一个为自己出谋划策的人了,以前由于袁象先地关系有些话不敢随便跟这个外人透露,而此刻则大为不同。王处存被掳掠到军中。与自己已然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想不给自己出力都不行。“允直(王处直表字)。如今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后有我的就有你的,其他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跟我说,他们没有的你肯定有,你跟那些大老粗不同,读书人总懂得多点!” “主公!”王处存眼中一片雾气,李是他见到的第一个对文人丝毫没有藐视之心的人。 李一见讪笑道:“难怪那些个大老粗会瞧不起你们,看这就眼泪出来了!” “那里眼泪,我是风沙眯住了眼睛!”王处存一抹眼睛急忙辩护道。ap “哈哈哈…好,不谈这个,眼下有件重要的事要解决。” 王处存顿时正色道:“主公可是在忧虑我等将来?” “正是!”李深吸了口气道:“如今我军已如离水之鱼,一不小心就将遭覆灭之险,允直可有何教我?” 王处存眼中闪现出一丝笑意,捋了捋那稀疏地几缕胡须道:“如今形势,我等要想取得一块立足之地关键在一个人!” “谁?” “杨师厚!” 李顿时长吸了一口凉气,暗自点头,此刻张万进还能够逍遥在燕、晋、梁三方势力当中完全是由于这三方势力各自倾轧牵制,没人真的敢调集大军来动他,否则以张万进不到二万兵马的的实力早就被人所吞并,沧州、景州近临贝州。那正是杨师厚的地盘。喃喃道:“是啊,是该给杨师厚先打个招呼了,不然什么也干不成!”没有杨师厚地默认他要想在这块地区有所动作的话是绝对行不通的,这点李心中清楚的很; 是夜,李派谢铭往魏州。带着五把陌刀及数百件精良兵器甲猬造访杨师厚,代表李行从属之礼,以示情谊。 那火光耀得小乙满脸通红。此时小乙又恢复了男儿装,小心地陪坐在李身旁不敢有所惊扰; 思绪中李一直在一个问题,自己真地是不是该走这条道路,历史上无数股强大的割据势力被消灭在微小当中,就算是势力大又如何,最终能成就霸业的只有一人而已;想当初强如西楚霸王还不是一样湮灭在刘邦那小人手中!自己走的可能是条不归路… 但不走这条路又能如何,去当山贼还是去给人家当炮灰?李不断地告诉自己当前只有把力量掌握在自己地手中才能有饭吃,才能保住手下这七千人地性命,才能有机会去改变这个吃人的社会,哪怕这是条不归路… 浩绵长地几千年中华史。最苦最善良最不容易的就是这些贫民百姓了,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所求不过三餐温饱而已,而这些军阀却连点小小的要求都予剥夺,在李看来,这些军阀做简直就与畜生无异。 所以李要做一头比之更凶的、更狠的狼,同样要求手下也是一群嗜血的野狼,才能帮助李在即将到来地群雄并起的乱世成为割据一方的军阀。消极只能使他最终成为别人的刀下冤魂,以他的一颗头颅去见证别的乱世枭雄的崛起。 “崛起吧。不再去管那仁义道德,不再去管那人间惨状,先把这一切都推到后才能重新树造一个盛世大唐!”李心中大喊。 “大哥!” 李气息不断加粗,胸脯上下起伏不断让小乙顿时慌了神,一把抓住李的胳膊摇了摇; 蓦然惊醒,现小乙在担忧的盯着他,不由尴尬地笑了笑,道:“怎么了,小丫头!” “人家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在李的盯视之下小乙羞怯的低下头去。艳红的火光印的小乙的脸蛋一片绯红,李心中顿时泛起一阵很奇怪的感觉,一直一来小乙在他心中是弟弟和妹妹的形象,而此刻却犹如桃花般展现了女人的一面。 “傻丫头!”李大手揉了揉小乙地脑袋。 “嫂子还在等我呢!”小乙挣脱了李的手羞赧的奔向紧靠大帐旁边的一顶稍小的帐中而去,暇儿和紫儿住在其中。 偏头笑了笑,长身而起。大步跨向自己的大帐。今晚还有重要地事要一一确定:“马六,去把各个都尉还有王参军都叫到我大帐中来。” “是。将军!” 不一片刻,史弘肇、景延广、药元福、王处存都来到了李地大帐中,一股肃萧的气氛笼罩着整个空间,李那刀刻般地脸在火光下呈现出金属般的光泽,直沁入心扉。 “从我们离开大梁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人在管我们了,现在一切都得靠我们自己了!”李的话语中透着一股冰冷的镇定。 景延广道:“将军,咱以前不都是靠自己的么?” 王处存应道:“景都尉,以前不一样,如今我等可是再无任何补给矣!” “哦!”景延广似有所悟,神色怅然; “怕什么,咱有这么多兵马何处不能安生,抢就是了!”药元福闷声喝道。 王处存又道:“抢终归不是长久之际,自古以来没有一个流寇可以长存的,就算强如黄巢亦难逃覆灭之命运!” “那早知道就跟皇帝要快地盘了!”景延广挠了挠头道; “哼!地盘只有靠自己去抢才能得到,但如今天下已经被各大军阀瓜分完毕,怎么办?”李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抢他娘的!” “对,抢他娘的!”景延广与药元福同时大喝起来; 史弘肇在一旁默默不语,眉头微皱,李看在眼里,于是问道:“化元可是有何异议?” 史弘肇道:“将军,如今燕地情势错综复杂,牵一而动全身,如我强攻是不是会引起连锁反应,最终于我不利啊!” 李冷哼一声道:“不去抢,弟兄们吃什么喝什么,如今的财富粮草都集中在各军阀手中,就是他们通过正当或不正当手段聚敛起来的民脂民膏!不去抢他们难道等着弟兄们饿死么,我们要从他们身上找出一条活路出来!” “是,将军!”众人齐声应道; “不过!”李略一停顿,道:“具体要怎么个抢法倒是要好好商量下,允直,你似早有定计,不如与兄弟们说说!” “嘿嘿!”王处存清了清嗓子,捋了捋三缕稀疏的胡须,振声道:“以我军兵威,取德州不过易如反掌,但德州实在过于狭小且贫瘠,我目标不在于此,我目标在沧、景州全境,遂只需将德州围而不攻!” 史弘肇眼睛一亮,道:“参军可是说围点打援?” “是也,史都尉真慧眼如炬!”王处存继续捋了捋他那稀疏的胡须道:“如张万进死守沧州不出,凭我七千人绝不足以拿下沧、景全境,我军长于野战,只有引蛇出洞,灭其有生之力于野外,大事可成!” 李赞许的点了点头,不过他看的更远,沧州之上就是幽州,李存勖的兵势不可谓不猛,历史上刘守光就是这年附近被李存勖所灭,而如果刘守光被灭了他将直接面对李存勖的滔天兵势,到时他还是没有任何生存之机… omaygod越欠越多了,欠了六千字了,明天争取加一更。 第九十章 远谋近攻 魏州都督府,谢铭带着五百陌刀及数百具精良兵械求见杨师厚,在塞了不少好处给其手下人后终于等到了杨师厚的召见;一路走在都督中谢铭有种被震惊的感觉,此时的都督府无比的富丽堂皇,依稀可以看到昔日洛阳皇宫的情景,可想而知上次兵乱杨师厚得从洛阳搜刮的多少东西; “都督请令使进去!” “有劳军使了” 抬眼望去,杨师厚那巍峨的身躯正座上位,一股无形的气势逼来,谢铭一震随即恢复了原状,跟随在李身边许久,使得他也不禁感染到了李的那种自信。 “拜见大都督!” “你是李的人?” “正是!我家将军命我来拜见大将军,从此以后行师徒之礼。”谢铭恭谨的说道; “哦,他为何不亲自来啊?” “将军奉陛下之命讨伐张万年,此刻正身处敌境,脱身不得,这把宝刀是我将军送给大都督的见面礼。”谢铭将手中一把刻着古朴花纹的黝黑连鞘弯刀递上前去,手下人接过送到杨师厚面前。 “噌!”的一声,杨师厚拔出手中弯刀,弯刀不亮,但其中透出一股寒气,杨师厚用手指轻轻的一弹,“嗡”的一声沁人心脾,随手拿起一把普通长刀,猛地两一交击,一声脆响之下那普通长刀竟是断为两截,杨师厚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道:“这可是当年波斯之不传之弯云刀啊!” 谢铭察言观色,趁热道:“府外还有我家将军为都督准备的另外五百套仅次于此刀地兵甲,请都督笑纳!” “好好好!”杨师厚大为开怀,朗声道:“回去告诉李,他这个学生我认了。一路看小说网本想认作义子,不过不是有句古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么,我估摸着这意思差不多。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有事就直接开口,对了,要不要我调点人马去帮忙啊。” “多谢大都督,沧州张万进还不放在我家将军的眼里!” “哈哈哈,好,正伦有这份雄心,也不枉我和他师徒一场了,回去告诉你家将军,顺化节度使是他的了!” “谢都督…”哨所方向滑了过去。刀锋和箭头反射出幽森的光芒,这正是李与獠牙营五百骑; 在无声无息中李等人向前滑行已有数里,德州城已然隐约呈现在众人地眼前; “嗖----” 数点寒芒闪现,向着李等人疾射去,此时空气变得锐利起来; “呃…嗯!” 传来几声闷哼,李身后几个士兵栽倒于马下;“将军,小心,是敌军暗哨。” “嘶…敌袭” 一阵急促的口哨声从角落中的草垛中响起,那是隐藏在当中的几个暗哨。远处一队德州乡兵在狂乱地嘶喊着; “拔刀!” “噌”数十把斩马刀高高举过头顶,刀锋在月光反射下变得异常锋锐,风在这一刻亦为之止步; “杀” 狂风般的骑兵疾刮过这平原大地,铮亮的斩马刀挥向空中,锋利的刀锋迅划过那柔弱的脖颈,鲜血如喷泉般迸于空中,几个乡兵暗哨甚至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就已丧生于刀下。 “嗖----” 数十只羽箭在李等人身前落下,简陋的山寨般的哨所中射来稀落的数十支箭,却不能伤到獠牙营分毫。(手机阅读) “走!” 一拨马头。逆风拍马而去; “嚯…喝”“取弓,射!” “嗖!嗖!嗖!” 匐匍在马上回头挽弓射箭,风助箭势,冷疾的箭锋闪烁着死亡的光芒,月光此时亦为止暗淡,夺命三菱箭头带着强大地劲力穿透乡兵的身体。空中顿时迸现出一簇灿烂的血花。到如今为之獠牙营的训练已经初步看到了成果。 “呃…啊!”“噗…”数个乡兵倒地,顿时哨所中的嘶吼声越来越乱! “走。不玩他们了,杀光了就不好玩了”,你追我夺之下德州城变得越来越小,渐渐消失在眼中,“吁…”李猛拉缰绳一挥手臂,身后百人猛拽缰绳,战马嘶鸣,众人跨马肃然而立瞬时间大地一片宁静; 药元福道:“将军,这等乡兵不堪一击,咱们为何不一举夺了他算了!” 李微微笑道:“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也,慢慢来,以后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药元福挠了挠后脑勺,显得难以理解。 李没有说话面沉如水,只是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而在药元福看来这丝笑容却比李怒时候更让人胆寒。 “回去!咴律律…驾!” “驾!”众人拍马返身而去,返回驻地,披甲而眠; 沧州张万进府 手下偏将急冲冲的创了进来,对张万进道:“大帅,大事不好了,梁帝派人来攻伐我们了,德州周边县镇遭数百精骑突袭,死伤数十人!” “嗯!”张万进提高了音调,道:“具体怎么回事?” “昨夜有数百精骑突然袭击我边镇哨所,我军明显不是对手,但最后敌军好像志不在此,又拍马离去矣!” 张万进陷入沉思,喃喃道:“会是谁呢?应该不会是杨师厚。” “不是杨师厚,拒细作道敌军大营驻扎于德州与贝州交界之处,打的旗号是李字旗。” “李字旗?梁朝中没有李姓大将啊,会是谁呢,继续给我打探。” “是,将军。”有了杨师厚地的明确态度李心中的石头不由的放了下来,开始明目张胆的大举侵入德州,号二万兵马,宣恶屠之名,所到之处皆驱其官吏,烽烟四起。 望着遍地的烽烟王处存脸上露出一丝奸猾的笑容,对李道:“如此张万进想不知道都不行了。” 李嘴角微微上翘,道:“就怕张万进不识相啊!” “嘿,他若不识相,吾等就驱万名入沧州,让他尝尝不攻自乱的滋味。”王处存脸上显现出一丝狞笑。 李暗自心惊,想不到这个王处存的心还如此狠毒,比之他这等武人亦有过之而无不及,暗叹道世道地无情,连这些个文人都如此狠辣,摇了摇头道:“算了,如果张万进要负隅顽抗的话,那就给他点厉害瞧瞧!” “来人,传令下去,这几天给我将德州附近的县城通通给我洗刷一遍,谨记军令,不得惊扰百姓,只得洗掠官军,如果让我知道谁违反了军规,老子剁了他!” “得令!” 三日之中,德州周边的的县城通通的被李洗刷了一遍,在这三天当中李收获可谓不小,仅仅洗掠了几个县城地官仓,洗掠地粮食就已经差不多够大军一个月用度,这一刻李才真正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争着去当军阀,当大土匪,财富来得如此之快,还有其他什么能够比的上地。 沧州帅守府 “大帅,大帅,打探清楚了!”偏将一路小跑着冲到了张万进的面前。 “快说!” “是李,其部下二万大军,由贝州席卷而来,德州周围数县已被其抢占,驱逐我官吏,此刻正朝德州而去,德州危矣!” “李!”张万进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眉头紧皱,李他可是早有耳闻,此人崛起于乱兵之中,颇有勇力和智谋,据说李存勖对其亦赞赏有加,洛阳兵乱更是使其恶屠之名传遍中原大地,此人来者不善啊; “大帅,李此次携重兵而来,恶名犹盛,我等需早作准备啊,见如今之势,德州被围,如今可如何是好啊!” 张万进此时眉头皱得愈紧迫,形成了一个川字,心中犹如沸水般翻滚不已:“李来势汹汹,锋芒正锐,此刻晋王正顷全国之力攻刘守光,顾不得自己,这可如何是好,难道再复降梁?”脸上闪过一丝阴狠之色,恨恨道:“***,德州不要了,高令各军,尽数退往沧、景二州,放弃其他州县,我倒要看看李长了几条胳膊。” “遵令!” 今天八点钟才到家,累得不行,欠八千字了,深感愧疚中明天没事,争取上两章猛的 第九十一章 第一个属于自己的城 张万进的反应让李很是不满,连续来的大举造势进攻德州,张万进竟无丝毫援救之意,并且还将竟有的一点精锐都集中抽调到沧、景二州中去,此刻德州剩下的全是些老弱病残,外加满城的百姓,看来这个张万进是准备负隅顽抗了。 再无丝毫耐心,再加上杨师厚的默许之后李再无丝毫顾忌,决定暂且先将德州拿下再说。 “杀!” 随着李的一声长嘶,麾下二千破军营战士如狂风般朝德州城席卷而去,贫瘠的土地上留下的这些乡兵怎是如狼似虎的破军营的对手,片刻之间便被破军营狂风般的攻势所瓦解,连仅有的一点攻势都被狂暴的破军营战士撕得粉碎; 望着敌军狂风般的攻击,城中仅剩的千余瘦弱的守军仿佛被吓的愣住了神,眼巴巴的望着那些个如狼似虎的敌军夺去了城门,占据了各大险要位置。 “降者不杀!”史弘肇一马当先如一尊恶神般震慑了那些个乡兵的心。 “降者不杀!” 破军营战士同时大喝,如雷般的大喝声震得整个城都在晃动,这些个乡兵顿时如秋收的稻草般,一片一片的举起手中兵刃拜倒在地… 德州城虽然被如此轻松的占领,其实李前期还是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的,大军将整个周边县镇都洗刷了一遍,对德州城已形成强烈的心理压力。城内早有特种部队将城防部署摸地一清二楚,再加上张万进存心放弃德州,让德州境地不废吹灰之力的落到了李的手中。 李大步跨入德州城中,矗立于城楼之上,眼望这这破败的德州城。心中一片怅然,来到这个时代近一年的时间了,一直以来都是狼狈为窜,眼下总算有个属于自己地安身之地了。虽然说这个安身之地并不是很好。 “将军,城中已全部安定。”景延广上前来禀报道,眼中掩不住的一股子兴奋,李心中淡然一笑,看来手下这些兄弟对于有一个安身之地也很是期望啊! “嗯,告诉兄弟们,现在打下的东西都是咱自己的了,好好爱惜,别糟蹋了!” “是,将军!”转身乐颠颠地下去安排事物去了。 王处存眉头微皱。上前轻声道:“主公,眼下形势还不值得庆幸!” 李眉头一挑道:“这是为何?” “德州贫瘠之地,户不过万,不是立业之地,且此番张万进龟缩兵力于沧、景二州,明显是妄图于我长期对抗,其毕竟为守势,以逸待劳,我军远来疲惫。且新立于此地,补给是个大问题啊!” 李顿时沉吟了下去,张万进明显是想拖垮自己,如果短期之内不能攻下沧州,自己将只有去流窜掠夺为生了,瞟了一眼王处存缓缓道:“沧、景二州可为立足之地乎?” “沧、景二地东临大海,北邻幽州,西靠镇、定二州,看似为凶险之地。十六k文学网其实不然,北面幽州此时遭李存勖四面围攻,自顾不暇,西面镇州为杨师厚所慑,亦自顾不暇,定州王处直兵少将微不足为虑。至于李存勖此时兵力集中在幽州。且于我沧、景二州隔有两州之地,亦不会对我有所威胁。可为立足之地矣!” 王处存摇头晃脑的说样子让李不由感到好笑,且自信满满,仿佛沧、景二州已经落入手中一般,不过王处存说的很有道理,眼下这块地盘和李存勖不接壤,中间隔着镇、定二州,只要幽州没有落入李存勖的手中,就和他没有直接的冲突,有杨师厚这棵大树撑着就不怕,等杨师厚死也是几年后的事情了,到时候是个什么情况谁也说不准。 “好,两个月内拿下沧州。”一股豪情冲上胸口,李不由脱口喊出声来,身旁的王处存不住的点头,周围侍卫及将校亦振奋不已。 “诶,对了,你叫王处存,你与定州王处直是什么关系?”李突然意识到这个很有趣的问题,转头问王处存道; “呃…”王处存尴尬的笑了笑道:“无任何关系,只是名字类似尔!” 李嘴角微微上翘似有所悟,王处存嘴上说没有任何关系,但他从他地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慌乱,王处存绝对和义武节度使有着什么不一样的关系,他不说李也不点破,他相信迟早王处存会告诉他的。 转身朝德州刺史府大步而去,刺史府早已被景延广派人收拾过,内中情况让李为之一寒,府库早已被张万进搬之一空,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内府,各处官员也早已迁往沧州,只剩下一个录事(官职名,掌总录文簿)由于年老不肯迁徙而留了下来。 “拜见将军!” “老人家,快起来说话。” “礼不可废,将军麾下士卒纪律严谨不曾扰民,老朽代表此城百姓谢过将军了!”老录事硬是拜了下去。 李心为之一痛,老百姓永远是最可爱的,他们只求能够活下去,能够有一口饭吃就足够了,难道这也是错?上前一把扶起老录事道:“老人家,快请起,有我李在,以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如此,我替德州百姓再次谢过将军大德!”话未毕又拜了下去; “唉!”看着那老录事颤巍巍的拜倒在前李都觉得有点不忍心,上前一把扶起老录事,分座两旁,李居正位,问道:“如今沧州是何情景,老人家可为我详细说来?“是,将军!”老录事抚了抚下颚那缕苍白的胡须----小----说----网眼望空中陷入无限地回忆当中,道:“光化元年(898)刘仁恭率十万众将攻魏镇,全军覆没;唐天三年(9o6)朱温自将攻沧州,仁恭尽部内15-7o岁男子,自备兵粮赴征,得二十万。余者不过十之三四;开平三年(9o9)刘守文闻父刘仁恭被囚,率沧州兵攻刘守光,被擒于鸡苏,五月,守光进围沧州。携守文至城下示之,不下。自五月至十二月,城中乏食,斗米值三万钱,人级只值十千,军士食人,百姓食堇土,士人出入,多为强者屠杀。梁乾化元年(911)…” 老人一幕幕的说着沧州的近些年的战事与百姓血泪史,让李这个热血汉子不由为之动容。王处存更是唏嘘不已,想不到就仅仅沧州这个小小的地区就生了这么多地兵祸,按照老人刚才的说法,这十几年间光战死的人就不下三十万,还不论其他间接而死的人口,沧州重镇竟然破败如斯。 在老录事退下以后李再次陷入沉思当中,如果说他不想要这快地盘倒无所谓,抢了就跑,可如今已经没得他选择。沧州是必选之地,当前一个最直接地问题摆在了他的眼前,就是内政问题,瞟了一眼王处存,却不禁摇了摇头,此人心计太毒,让他做个参军还可以,让他来内政的话只怕比自己来好不了多少。 “将军可是在为如何整治州县之事愁?”王处存望见李眉头紧皱不由张口问道; “正是,允直可有何教我?” “吾在河北游历之时曾交识一人。名张砺,其出身微寒,且颇为负气,曾为民辩曲直于公府,是为栋梁之才也。” “哦,此人现在何处?” “此人现在磁州(河北邯郸附近)。只要将军遣一人执我书信前去。其必来相附!” “那就有劳允直了,此去河北不过数日。彼时正好用人之际矣!” “是,将军!” 此时李存勖攻燕地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派李存晖攻檀州,周德威进攻燕卢台军,令刘光融攻燕居庸关,燕地烽烟四起,燕主刘守光四顾不暇,急向梁帝朱友贞求援。 是月,杨师厚为北面招讨使率汴、滑、徐、魏、博、等数州十万余兵马反攻邢州李存漳,降将刘守奇自贝州取冀州,两路大军朝赵王王之镇州攻去;(刘守奇乃刘守光之地,先降晋,复降梁) 王大俱,忙向李存勖求援,如果一举灭掉依附于李存勖的王,晋地就再无倚仗,梁大军可直捣往晋地云、代二州,李存勖则不攻自乱,中原大地烽烟再起… 李踏步来到城中,王处存紧身相随,身后跟着数十个侍卫,自打上次的刺客事件后,景延广史弘肇等人坚决要李多带点随身侍卫,李也没有反对,毕竟多带点也没什么坏处; 踏进一家农户院中,眼前只有一片破败,“是谁!”从屋内走出一个黄瘦地农妇,一见一片凶神恶煞地大汉矗立在院中顿时吓得跪了下来,连声道:“各位军使,我男人还在城中从军,看在同为军卒的份上就放过我们家吧,家中实在没有粮食了!” “快起来,我们不是…”李正欲解释,农妇却连连磕头不断求饶。 “求求各位军使了,留我们一条生路吧,家中还有嗷嗷待哺地孩子和病弱地老人,求求各位大人了。”农妇不断的在地上磕着响头,额头顿时一片血红。 “唉!”李一见眼前情景挥了挥手轻轻退了出去,留下一片愕然的农妇,一路上李查看了城中数十家人家,大多情况都是惨不忍睹,青壮几乎没有,剩下的全是些老弱妇孺,在勉强的维持着生活,一见这属于自己的第一座城究竟是如此破败李心中浮现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象这样的城夺来有何用?”李不禁愤懑道; “其实只要是保证了城中的稳定,其他还是很好解决地!”王处存那干煸的瘦脸上浮现出一丝自信的微笑; “哦!”李不由的热切的望向王处存。道:“继续说!” “下安民令,免赋税,如此而已!” “就这么简单?”李声音顿时提高不少,王处存自信地点了点头;李沉吟了下去,人的生存能力非常惊人。农耕社会要求的就是稳定,只要给给了这些贫苦的人民一丝生存地空间,他们就能够挺过来,抱持这个状态十年。不,只需要三年,他可以有一块坚实的根据地。 “可如今德州人口是个大问题,允直可有何好的解决方法?” 王处存摇了摇头,道:“唯有鼓励生育,此一计尔!” 李暗自点头,人口的问题历来就没有任何成的办法,只有通过休养生息慢慢积累,除非去抢,抢是个积累财富和实力最直接和快的手段; 但这一切地一切都是建立在这身实力能够保护这一块区域地实力之上。但充分的补给又是和实力循循相扣地,“唉!难啊”李不由在心中长叹。 “对了,不是抓了千余乡兵么?将他们遣送回家,恢复生产!” “安民令与免赋令可同时下达各县、乡,各乡兵悉数遣返回乡,二者可同时进行!” “嗯,这事就交给你了,有什么处理不了地就叫景延广配合你!” “是,将军!” 两人再商讨了一些其他方面的政事后。王处存自去处理这张万进留下这一片烂摊子,此刻李才感到自己人才缺乏的实在太过厉害,太自己还真不是处理政务的料,这一堆的事情让他头大无比,暗道定要赶紧找几个人来帮忙了,与其让他搞这些玩意还不如让他去战场上杀几个人来得痛快。 战后的抚恤是极为复杂的,史弘肇、药元福等早已回到营中去休整,这段时间的攻城部署陷阵营和獠牙营出的力最多了,而剩下地事情只能交给王处存来处理。在景延广的协助下,城中已经再没有不和谐的现象生; 在王处存的提醒下,以李的名义出了“安民告示”,各坊各正开始来刺史府报道,大部分百姓都已经恢复了生产,德州府开始安定下来; 解决完心头烦恼此时李比之先前已是心情大好。大步走向刺史府内院。此间早已由徐福接管了过去,整理之后竟是有了一番新的气象。不得不说徐福到底是专业的管家,做起这套事来还真是利落; 踏入内院,一片清新的景象,竟然还有数片花丛,添加了几分色彩;几个女婢已经在整理被褥了,见李的来到纷纷行礼退避,只有一个水灵地小丫头显得十分活跃,见到李后不但不躲,反而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 “将军回来了,将军回来了!” 在这小丫头的叫嚷之下,里面一阵响动之声,暇儿、紫儿出现在门前,见到李后俱欣喜不已,盈盈的迎了上来; “这小丫头是谁?”李指着刚才那叫嚷的小丫头问道 “这小丫头是我们在路上捡的,父母都死在路上,我们姐妹两见他可怜就把她收作侍女了,将军不喜欢么?” “不是!”李摇了摇头道:“你们喜欢就留着好了!” “谢将军,小水,来见过将 这个叫小水地小丫头显然被李那让人不可仰视地气势所吓住,变得小心谨慎起来,怯生生的行了个礼,道:“见过将 “嗯,下去吧!”一振身形,搂过两女大声道:“走,让我看看我们地新家什么样子!”依靠在李怀中的的儿女顿时满面绯红; 而正在此时藏于门后的小乙两眼直直的盯着李那宽大的背影,眼中充满的幽怨,隐约中听见几句喃喃细语… 多谢各位大大提的意见,老铁会虚心接受,并且认真改正,争取把水平提高一个档次,不过大家的票票还是要投的哈,推荐票、月票、银(淫?)票都要 第九十二章 兵势迫人 清晨,阳光明媚,李一把推开房门,贪婪的吸了一口这没有经过丝毫污染的空气,吐出肺内一口浊气,顿时身体内外同时一片轻松。 “大哥!”小乙从外面奔了进来,似早已等待在此; “小乙,这么早啊!” “听说咱们要去攻沧州了,我也要去!”小乙一脸的坚毅。 李此时还刚从梦中醒来,一时摸不着头脑,这天一早小乙就来到他面前郑重的说道,半晌过后李猛地惊醒过来,坚决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其他人行,我为什么不行!”小乙急道; “你个女娃娃家攻什么城,不行!”李脸色冰冷; “那以前我还不是一样的随你征战的!”小乙的眼中含着泪花; “现在不行了!”李语气变得十分严厉; “大哥,你从来对我这么说话过。”小乙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李顿时一震,觉自己是有点过分紧张了,自己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紧张,抬手擦去小乙脸上的滑落的泪水,柔声道:“打仗是男人的事,大哥是怕你再受伤。” “我不,我要跟着大哥身边,陪大哥攻城拔寨。”小乙这一刻显得十分执拗; 李不由感到一丝疑惑,小乙今天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变得这么不听话。缓了口气叹道:“好吧,你就跟在我身边吧,不过不许乱跑!” “嗯!”小乙顿时破涕为笑。 “去,把我的刀拿来!”大步跨进院子当中,一套刀法下来。将全身筋骨都活动了开来,从李精赤上身上冒出腾腾热气,早已伺立在旁地暇儿盈盈送上一杯凉茶,拿出毛巾温柔的帮李擦拭着上身; “将军。王参军求见;”马六在门外禀报道; “叫他去议事厅,我稍后就到!”李不由暗自感叹,如今只多了一州之地,比之以前却是多了许多烦恼,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还真他娘的说地有道理,以前想打就打,打完了就跑,还真没人能那自己怎么样,现在可就大大的不同了,什么事都要考虑着来了。 整理好一身行装李大步来到议事厅。王处存早已等待多时,见李前来忙起身行礼,李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开口道:“城中都安排妥当了么?” “俱已安排妥当,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此举只能安定德州形势,并不能对我有所助力,内不能供粮,外不能出兵,有如鸡肋啊!” 李也深知此刻德州没有任何实用价值。最多只是给自己提供一个落脚之地而已,但又能怎么样,一切只能慢慢来,瞟了一眼王处存道:“此事先这样吧,如今张万进龟缩沧、景二州,允直可以和妙计破之?” 王处存微微一笑,捋了捋那三寸胡须,缓缓道:“不知将军是欲文攻还是武功?” 李微微一震,问道:“何谓文攻。何谓武功?” 王处存道:“所谓武功即以武力强行破之,料以我军之强悍战力,张万进必不能挡也,但此可能于我军损耗较大;所谓文攻,即以强大压力逼迫其投降,让出沧州。而我军力损耗较少。” 李眼中精光一闪。脸上浮现出一丝狡诘的笑容,冷冷道:“两法并用如何?” 王处存眼中一亮。点头道:“善!” “你即刻拟个檄文,给张万进给送去,试试他的反应!” “是,将军!” 沧州帅守府 张万进来回地在屋中度着脚步,昨日探子传来消息,杨师厚大举北上的消息让此时正在府中坐立不安,偏将从外面急奔而来,还未站定,张万进就追问道:“如何,情况是否属实?” “确有此事,杨师厚大军已夺了邢州,兵临赵州,刘守奇兵马亦寇冀州,李在占据德州后似无甚动静,不知寓意,不过三路三军其下,确实声势慑人啊!” “啊!”张万进重重的坐在椅子上,顿时失了神,只是一个李他倒是不怕,虽说遍传李有恶屠之名,这毕竟是言传,他也每亲眼见过,但如果杨师厚大军也来的话自己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一路看中文网 “报,城外射来一箭,箭上绑有一卷檄文!”门外有侍卫禀报道; “快呈上来!” 张万进接过布帛看了一眼,骤然大怒,一把将手中帛书摔在了地上,身旁参军走过去捡起来照着帛书细细念了出来:“兹英武军参军事王处存奉命致书与张万进将军足下,久闻大名,本欲于德州一见,奈何将军已早入沧州;吾奉皇命来接管沧州,不知将军何日徙走?吾大军十数万不日…” “够了!”没等参军念完张万进变怒不可遏,一把抢过帛书甩在地上狠狠的踏了两脚,恨恨道:“哼!李小儿好生猖狂,侵我德州还大言不惭!” 身后偏将也是他的侄子张栋礼道:“李小儿实在猖狂,不过其来势汹汹,我等当早作防备才是。” 半晌过后张万进冷静了下来,喃喃道:“李此是何意,难道就是为了羞辱于我?”蓦然间眼中光芒大盛,顿大叫:“不好,李欲谋我景州!” 张栋礼不解道:“将军如何得知?” 张万进冷哼道:“这还用说吗,景州兵不过五千。且离德州不过三天距离,快马只需一日,刘守奇大军此刻亦兵临冀州,如其两面夹攻,景州必不可守。危矣!危矣!” “那可如何是好!” “你即刻出,率五千兵马前去增援!” 张栋礼惊呼道:“如此,沧州的兵力只剩下五千了!” 张万进摆了摆手道:“无妨,沧州城坚。李亦只有五千人马,我以逸待劳,其奈我不何!” “遵令!”偏将急转身而去。间竟然拔了邢州,李存漳二万步卒十不存一,杨师厚尽收河北之地,趁势而上,自柏乡入土门,十万大军大掠赵境,直取赵州。刘守奇自贝州取冀州,大肆烧杀掠夺,所到之处,寸草不留,其狠辣不下于其父兄;两路大军回师直逼镇州,赵王王大为惊恐,忙求救于李存勖。 而在此时李存勖数路大军四处出击,攻击燕地刘守光之幽州;李存勖忙遣李存审、史建瑭前去赵州援助,但兵力过少。有使周德威遣李韶衡回合赵将王德明同下镇州以拒杨师厚,中原大地烽烟如炬。 杨师厚大举反攻地消息在半日间就传到了李的耳中,这对于他来说可是一个好消息,水涨船高,他名义上也是属于梁朝派系,德州、景州紧靠赵地,如果杨师厚一举攻入赵地,对张万进亦形成了威压;“来人,集合队伍。今夜那下景州!”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李决定大军突袭景州,如此有利的形势之下如不趁势拿下景州地话就等自残; 雄厚悠长的号角声在德州城中响起,瞬时间五千士兵集中到城门楼下,李屹立高处,望着眼前着些熟悉地面孔李心中一片激荡。有了这么一支精锐部队天下何处不能去得;大声喊道: “弟兄们。我曾经答应你们以后有吃不完的粮食、花不完钱财、睡不完的女人,今天我就要兑现这个诺言。从这一刻开始我们每打下一个地方都是我们自己的了,整个沧州将要踏在我们地脚下,谁要敢阻拦我们,我们就要撕碎他!” “喔…噢!” “必胜!”下面一众士卒纷纷高举手中兵刃,一片欢呼之声直冲云霄。 “好,出!” 李大手一挥,四千余千大军浩浩荡荡的朝景州进,德州则只留有五百强弓营士卒,再上原来的千余乡兵,已经足够驻守了,暂时还没有周边势力能够威胁到德州城; 李一马当先,身后獠牙营如狂风过境,卷起数千云泥;等一千骑兵矗立于景州城不远处十里之外的一个小山岗上,步军起码还要一天的时间才能到达,眼望着不远处的景州城烽烟缭绕的情景,李眼中闪现出炙热的光芒,对于他来说,这将是他的立业之战,沧州、景州只要夺得一城,张万进恐怕就该象自己投降了,杨师厚地十万大军带给他的压力应该不是一点点,况且如今李存勖自顾不暇,没人会管他地死活,他唯一剩下的路就是投降以保存自身的实力。 “走!” 李大喝一声一拨马头欲拍马而走,药元福追问道:“将军,我们不是已经到了么,这还去哪儿啊!” “沧州!” “沧州?我们不是攻景州么。”药元福现李走的方向不对,赶忙问了起来。 李嘴角泛现一丝笑容,道:“对,我们是攻的景州,所以更要去沧州!” “哦!”药元福点了点头,若有所悟。 “咴律律…驾!” 李用力的一抽马股,身下战马吃痛之下急往前窜去,顿时一阵马嘶之声响起,一千骑兵绕过景州城朝西北方奔去! 沧州前往景州地路上,一队五千人地步卒在急前进,底下士卒已在不断的喘着粗气,连续半天不不停地急行军让他们体内气息已是入不敷出,这正是张万进派去景州的张栋礼所部; “都尉,让…兄弟们歇会吧,吃不消了!” 马上的张栋礼一扫底下士兵气喘吁吁的模样,眉头一皱,挥了挥手道:“就地歇息半个时辰。” “是,都尉!” 随着命令的传达下去,一阵悉索的响声四起,各营士兵纷纷倒坐了下去,张栋礼一见眼前情景不由眉头大皱,对于这支没有经过什么阵仗临时拼凑起来的军队实在是没什么信心,守守城还可以,如果真地是硬碰硬的话怎么会是那人的对手,更何况那人素有恶屠之名。 “起来,起来,再不快点,赶到景州就天黑了!”张栋礼不知为何冒起一股无名之火,手中马鞭朝士卒身上用力的抽去,天空中云层低低的压了下来,心中烦闷之气更盛,急急催促着士卒。 一阵骚乱之后,劳顿的士卒终于整顿完毕,开始继续朝景州方向行去,弯弯曲曲地队伍占据了整个山坡。 “哒哒哒…” 一阵雷鸣般地闷雷之声沿着这苍茫大地传入了张栋礼及一众手下的耳中,张栋礼恍惚地精神骤然惊醒,晃了晃脑袋以为是天空的闷雷之声; “哒哒哒…” 闷雷声越来越近,有如鼓槌一下下的砸在他的心上… “什么声音!” “哒哒哒…” “都尉,是大匹骑兵…” 我日,又欠了一千字了 第九十三章 天赐良机 一切都渐渐的安定下来后,李开始正式入主沧洲,先是派人去德州将紫儿和暇儿两女接了回来,随之将留在德州的一些兵器及资源悉数运回沧洲,接着派人上奏朝廷自请为沧洲六镇的节度使,以示臣服,毕竟他李名义上还是属于梁朝的,这一步是必须做的。 青石台之誓起,沧洲百姓在心底已经接受这位新到英武雄伟的节度使,但残酷的事实还摆在李的面前,那就是吃饭问题,沧洲存粮不过数万斛,只够一万人吃一年,如果要安置更多的流民,这点粮食是远远不够的,怎么样先将粮食问题解决让李头不由的大了一圈; 清晨,李召集各司官吏商议内政之事,五代承唐制地方刺史以下设别驾、长史、司马;录事、参军事及六曹:司功、司仓、司户、司兵、司法、司士;如今李沧洲手下人才只几个内政人才,孙鹤任刺史,张砺任别驾,原有的沧洲官吏李悉数交于孙鹤审核后再酌情利用,其他空缺的只好慢慢来了,毕竟现在还是草创阶段; 众人分主次坐罢,李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诸位此刻新任,肩上担子可谓不清,不知各位对今后展有何好的提议,敬请畅言!” 众人的目光齐齐投向孙鹤的身上,孙鹤为沧洲元老,显然众官吏都望他来开个头; 鹤老脸微红清了清嗓子,道:“自开平三年(9o9)守光困沧洲后。沧洲无战乱,逐步休养生息已有四年,虽然远远没有恢复到光化元年(898)前的水平,但比之以前强过甚多,如今沧洲境内人口将近二十万。其中以妇孺居多,如今后不再有大地战乱的话只需五年的时间就可慢慢恢复!” “五年?太久了,我们的时间最多只有二年!”李面沉如水,两年后杨师厚身死。河北三镇分裂,李存勖趁机全面占领河北之地,界时没有杨师厚这颗大树的支持李将又成丧家之犬,留给他时间地已然不多。 众人一愣,不明白为什么李的最多只有三年是什么意思,不由面面相觑; “如果只有三年的话,我等需行非常手段了!”张砺那清亮的声音在左边响起; 李闻之眼中一亮,忙道:“快说来听听!” “三策并行,其一,破原有体制。李暗自沉思,张砺口中所说是屯田地加强版,将沧洲六镇所有的青壮由政府组织起来放工具和资源来统一耕种,沧洲被兵祸破坏殆尽,所为的统治阶级地主已不存在。实施全民军屯不失为一个短期内解决吃饭问题和稳固根据地的好方法,点了点头道:“这个方法可行,各位其他有什么意见!” “可行!” “嗯!” 底下一众官员纷纷交耳议论纷纷,大部分点头赞同,孙鹤迟疑了一下道:“全民军屯的话,恐难度颇大!” “有何难度?”李问道 “其一。如今府库存谷种太少。耕牛、犁耕等工具俱无;其二全民军屯势必将所有良田收归府州所有,原主则不怠。恐会引起少不少人的抵制!” 李沉吟半刻冷冷道:“谷种和耕作工具我来想办法,军屯必须实行下去,沧洲经过几轮的兵祸有地人甚少,军屯必须实行下去,如有人不从,当即抄家为奴!” “是,大人!” 见到李坚毅的表情众人皆肃然,李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时间不允许他慢慢展,而且这只是解决吃饭问题而已,要想在夹缝中生存下去靠的还是靠雄厚的综合实力; “孙刺史,你再与众位好好商量下具体该怎么实施下去,尽快将次策落实下去!”李道; “是,大人!” 李跨步走出府中,开始在脑中思考起如何解决生产资源地问题,刚才夸海口说这些他来解决,现在想起来还真头痛,以前些日子积攒的一些财物稍微可以从中原换点,但杯水车薪,无济于事,近跟在身后的王处存凑前轻声道:“将军可是在为谷种之事焦虑?” “正是,允直可有教我?” 王处存诡异一笑,说了三个字:“永济渠!” “永济渠?” “对,永济渠由天津连接漳河经沧、景、德三州穿过整个河北入黄河,我沧洲多海盐,可运往中原腹地换取粮食等事物!” 对啊!一直以来李总觉得永济渠有利用的地方,今天恍然明悟,这可是一条黄金水道啊,今后不论什么粮食还是工具、即使是兵源都可以通过这条捷道随时快运达,光是贩卖私盐就可以赚上一大笔了,并且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情报,以前怎么没有想到这茬,李暗自瞟了一眼王处存,嘴角浮现一丝笑容,这个时代普遍重农,也只有王处存这个不是正统出身的文士才能想得出商道这个办法。不错,必须专门成立一支半军队化的商队来做这件事情,此时势在必行了!但是由谁来负责呢,眼下可用的人才实在过少,这人必须要忠诚,而且要能言善辩,会见风使舵,才能周旋于各大势力当中,余光中扫到一个人:亲卫谢铭。以前因为他识字,并且比较识大体,就把他留在了身边,曾经还作为使者代表自己同朱友贞交涉过,很有灵性。忠诚也没有问题,转身盯着谢铭,温和道:“谢铭,跟了我多久了?” “将军。在邢州时我就跟着你了,差不多一年半的时间了!” “好,如今我有项重要地使命交给你去做!” “请将军吩咐!” “你去挑选二百名信得过的兄弟,成立一支商队打我名号沿永济渠入中原各地行商!为我沧洲换回所需物资!” “行商?”谢铭抓了抓后脑勺,闷声道:“我不太会这个玩意!” 李拍了拍他肩膀道:“没有人生下来就会的,反正就是一个原则高买低卖,一步步来,以后我会告诉你要换些什么东西,你先去准备下,先将船只准备好。专门征用些船夫和有行船经验之人,由州府供养。” “是,将军!” 问题解决有了眉目李心情大好,相当年隋炀帝开拓这条渠道之时也不会想到这条渠道能够带给后世这么大的便利,不说灌溉了数前倾良田,还将形成一条利润丰厚的商道,不由开怀大笑。 身后王处存亦笑道:“沧洲、景州、德州三城皆位于永济渠水道之上,可造大船,用于运兵。沧洲到德州不需半日可到,三位一体,攻防皆可,往后再无需行奔波之苦,士卒到之可战,百利也!” 点了点头,永济渠贯穿沧洲六镇,无险可守,但有水道之利。调兵度可为快异常,这就意味着不必分重兵驻守个州,而可行精兵之策,将兵马集中于沧洲,上可经潞水达幽州,下可入东都开封。河北之地如自己地家中。到处可去,界时无论什么地方都可以分一杯羹。想到这里李心中大振,这个前提必须有强大的运输能力和高效的船队,遂转身问王处存道:“如今的船有多大?” 王处存会意道:“具体多大,某不知,不过有唐以来,我国素称为海上霸王,想必船大而坚。” 李心中一动,唐朝地商品贸易很是达,但经过数十年的战乱已衰落很多,沧洲临海,如果这时候的造船工艺强大成熟的话,完全可以组织海上贸易,走海上航线由沧洲直接到南方江浙地区换取资源,相信这其中一定有很大的利益所图,于是将心中想法对王处存说了一遍; 王处存点头道:“此事可行,可徐图之!” 李暗道也是,如今当务之急是稳定民生,再图展,眼下也不知道李存勖将刘守光给灭了没有;想到当前人才的匮乏,对王处存道:“允直,你去拟个招贤令,不论身份、不论贵贱只要有一技之长皆可来我沧洲投效,某当以上宾待之,到时候由商队到处散播。” “是,主公!”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李在将一众事情安顿好以后开始把注意力转向到军事上,此番这些从河北**来地老兵损伤惨重,伤亡了将近三分之的兵力,让李心疼地要命,唯一值得庆幸地是獠牙营一千骑兵完好无损,如今是休养生息阶段,他不可能再从沧洲抽调过多的精壮,只能靠现有的这点兵力来维持各方面的变化,经过数十场生死大战,李深刻认识到兵在精不在多的道理,李存勖兵力不如朱温,当年朱温亲征河北,号称五十万大军,竟然被李存勖三万兵马杀的溃不成军,差点连脑袋都丢掉,即使战场投入上百万兵马,决定最后胜利的还是那一支规模不大的精锐部队。 人数的增长并不意味着战斗力地提高,但人数太少也不能有效的杀伤敌军,李从景州调来那一万俘虏里抽调了一千精壮补充进破军营和强弓营;而剩下的则实行军屯,进行半武装化管理,命名为虎翼营,暂时由景延广带队操练;原来的三大营作为常备武装部队专门用来进行军事活动,而虎翼营作为李心中的预备队,农时耕地,战时出征,当然操练要比其他普通的军屯要严格的多,从洛阳搜刮来的武器也足够武装整个虎翼营,未来防备就完全靠这两支部队的了,事实上其他地方性民兵其实也起不到什么有效地作用。 在西城中临时校场上,史弘肇如当初操练陷阵营般将那些新兵蛋子操练得死去活来,而那些陷阵营的老兵则充当了教官,一个个口中骂着:“你们这帮小兔崽子,这点苦都不能吃么,想当年老子”李看着这热火朝天的景象不由的笑了,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满腔热血的年代,不知道怎么李突然感觉到自己老了,心态老了,不由摇头苦笑,事实上加起前世现在也还不到三十岁,如今已有三州之地,数十万百姓的生命挂在他地身上,担子实在过于沉重,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马六,去把药元福叫过来!”李开始考虑是不是改实行王处存地那条毒计,毕竟现在的自己犹如一条在呼啸大海中不住翻腾地小船,随时有可能被巨浪所掀翻,毒计虽毒,但既可以抑制周边的展,又可以加快流民拥入自己领土的度,还可以不是打打秋风,一举三得,确实是条好计。 “将军,你叫我?”片刻间药元福来到李面前; 李上前扶着药元福那雄厚的肩膀道:“广为,觉得沧洲如何?” 药元福闷声道:“沧洲过于破败,且四周列强环绕,四战之地,我等要展起来颇为不易!” “嗯,因此,我要你做一件事!” “将军请说!” “你带二百人”李对着药元福如此如此的耳语了一番。 一百章了,一百章了,为了庆祝下,大家多给我砸点月票哈,过了12点后投月票一张算两张了,大家都给我砸哈,还有下个月的一起预定了^^ 第九十四章 得陇望蜀 沧州帅守府夜 “将军,不好了,派去景州的张栋礼都尉兵马在路上遭遇李骑兵,大溃而返,张栋礼都尉被俘!”门前校尉匆忙前来禀报道; “什么!”张万进顿时如被雷击,愣在当场半晌说不出话来, “将军,将军!”侍卫见张万进半晌没有反应不由紧张的叫唤了两声; 张万进一个激灵,悠悠的的缓过气来,道:“回来了多少?” “回来了不足五百人,此刻都在城楼下!” “带我去看看!”片刻之后校尉带着张万进带数人来到城楼之下,此刻侥幸逃回沧州的这五百乱兵正横七竖八的散乱在城楼之下,借着夜色放眼望去一片刀兵俱无、衣衫凌乱,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惨不忍睹,张万进的脸愈变得铁青; “起来!”身旁侍卫见张万进脸色不对,上前一个个将横卧在地上的士卒踢了起来,半晌过后张万进强压住心中的怒火,一指最前面一个士卒道:“你,把适才的情形详细给我说一遍。” “是,将军!”那士卒抖索索上前一步,将遇到李骑兵的前后的情况仔细描述了一遍,期间特别将李是如何厉害残暴的,又将李已经夺了景州城即将汇合刘守奇大军兵临沧州的消息强调了一番。 张万进铁青的脸色此刻变得幽暗起来,从这些士卒眼中地他看到了惧怕感。可以看出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想到景州已失,不由的倒抽了口凉气,李得杨师厚的支持之下,沧州恐怕是受不住了。“自己该如何是好,难道真要将这几年辛辛苦苦地基业就这样拱手让给别人?唉,想当初真不该反复降叛啊,但不叛又能如何。在夹缝中生存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将军!” “嗯!”张万进蓦然惊醒,恍然间如苍老了几十岁,挥了挥手拖着沉重的步伐朝帅守府走去,侍卫忙紧跟随去… 两骑策马狂奔在那广阔平原上,终于在身下战马即将脱力之际远远的看到了大军地身影,连声大喝道:“闪开,将军军令到,我要见史都尉!” 翻身滚落马下,跪倒在前,重重的咽了口吐沫。喘息道:“都尉,将军有令,暂且缓行,药都尉即刻便到,待准备妥当后合力夺城!” “夺城?” 史弘肇望了一眼旁边的景延广,面面相觑,眼下如果没有半点攻城器械,且黑夜如何攻城?都不由的疑惑的望向传令兵。 “将军已将沧州援军击溃,收缴其兵器旗号服饰即刻便到。待药都尉一道便可诈城!” “诈城!” 两人脸上顿时露出恍然之色。如墨,天宇一片晦暗。 景州城东门,守夜的两名士卒正昏昏欲睡时,忽然被一阵隐隐的吵杂声惊醒,攀到女墙上往外一看,只见东边开来了一队骑兵,火把齐明,约模有二百余人。待走的近了,才看清那队人马竟像是自己人。 “咦。这是哪儿来的兵马?” “看起来像是我们沧州兵哪,可能是节帅大人派来的援军吧,所以连夜派人先行报信吧。”(节帅是对节度使地称谓) “怎么会这么晚才到?会不会有问题?” “就你胆小,有个屁问题,在沧州地界谁敢打我们的主意!” “你胆大?老子昨天才刚娶了媳妇,可不想第二天就让她守寡。” 两人正吵嘴时,那伙骑兵已经开到了城门下。当先一尊铁塔似的大汉。长的凶神恶煞,手持一柄长柄陌刀,袒胸露腹。伸手指着城楼上高声大喊道:“城上的人听着,节帅大人命张栋礼都尉率大军前来援助守城,大队人马稍后就到了,我家都尉先行前来,快快开门!” “快快开门!” 大汉身后,二百军士齐声呐喊。 城上两人还是不敢确定,头先一人扯着嗓子嘶声喊道:“张栋礼都尉现在何处?” “娘的,瞎了眼了,没见都尉大人正在我身边么?” 城上士兵借着月光望向那那恶汉身旁之人,的确张栋礼,此刻张栋礼跨坐马上,上身挺立,而他却一动都不敢动,因为此刻正有一柄利刃抵在他的后心之上。 城楼上,两名守夜士卒倒吸了一口冷气,失声道:“我的娘,还真是张栋礼都尉?上次我在城中见过,旁边那恶汉可能就是他地手下那个屠夫校尉,这王八蛋要是恼了非把我们的脑袋拧下来不可,快去叫醒弟兄们开门吧。” 说完,两人行色匆匆地叫上几人下了城楼来开城门。 那城下之恶汉正是药元福,随着“吱…啊!”的声音传来,城门的吊索缓缓的放下,城门缓缓的打开,药元福那满脸横肉的脸上显现出一丝狰狞的笑容,看来诈城之策是成功了,史弘肇等四千兵马早已隐伏在身后二里处的草丛中,只待他地一声怒吼。 “吱…啊!” 城门在一声长长而又难听的响声中缓缓开启了一条缝,药元福手臂高举,“噌!”身后獠牙营士兵齐齐拔出长刀,高举过顶,月光反射的寒芒让大地都为之冻结,望着城门开得越来越大,身旁的张栋礼心中之火燎上脑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喊:“快关门,是贼军诈城!” 药元福顿时一惊。想到要被此人坏了夺城计划心中不由一怒,猛地回头将手中大刀挥斩而下,“噗!”瞬间将身旁张栋礼劈成两截,手臂一挥,大喝道:“冲。给我冲开,占据城门!” “呼…” 身后两百骑如狂风般朝城门席卷而去,而城门的守军仿佛也听到了张栋礼地喊叫声,顿时大乱。慌忙间就欲关闭城门,只觉一阵尖锐地狂风吹过,脖子间一抹寒芒掠过,一丝微弱的痛楚传遍全身,空气中顿时飘散着一丝血地味道。 “轰隆隆…” “哒哒哒…” “噗…呲!” 无数柄寒光掩盖了那月色的光华,那赤红地鲜血一遍遍洗刷着那苍老的城壁与暗色的城门,记载着这人间的惨淡一切。 “呜…” 尖锐地号角声响起,城内顿时嘈杂声四起,药元福两百骑一遍遍的来回冲杀着,将一批批欲夺回城门的景州守军砍翻在地。 “嗷…” 药元福仰天长啸。伏在暗地等候多时的史弘肇、景延广四千步军顿时一震,猛地窜起,大喝一声:“杀!” 景州城守府后院,书房里的灯仍亮着,刺史孙鹤此刻正与门下别驾、长史、司马等秉烛夜读,孙鹤是沧州老臣了,自刘守光囚父杀兄之时就为沧州刺史,刘守文身死,他也为刘守光所俘。最后是各路将军求情才侥幸保得性命,被张万进调来做景州刺史; “大人,不好了,贼寇杀进城了。”书房外已经响起了侍卫慌乱的叫喊声: 寂静的后半夜,侍卫的声音显得尖锐而又凄厉,再加上所传递的消息委实过于骇人,门下几个小吏早已惊得像兔子般跳了起来。 孙鹤也是大吃一惊,差点从椅上一头栽下来,待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这里是高墙深沟之内的景州城,可不是无险可守地荒效野外,就算是有上万贼寇来攻,急切间也难攻下!再说了,哪儿来的贼寇,德州李就算来此也不过数千兵马如何能够轻易攻进城来。心神即定。怒道:“你睡傻了啊,胡说八道什么。哪儿来的贼军。” “咣当!” 书房的门被人一把重重推开,侍卫已经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摇曳的烛光下,陈震和几个门下小吏吃惊地看到了一张不似人形的脸,管家满头大汗,衣衫不整,那对浑浊的眸子里正流露出无尽的恐惧,仿佛世界的末日已经来临。 “大……大人,李贼军真……真地已经进城了!” 孙鹤惊疑不定,阴着脸问道:“胡说八道,哪来的贼寇?又如何进得了城?” 侍卫咽了口吐沫,擦去脸上的汗水,说道:“小……小的也不知道,只是在东直门遇到几个逃过来的军爷说,东门已经失守了,大队贼军马上就要杀进城了,小的这便赶紧回来向大人报讯,大人快走吧,再晚只怕就来不及了。” 就这么片刻功夫,城守府外突然闹腾起来,哭爹喊娘的声音逐渐响成了一片,更兼有冲天的火光从东边燃起,映亮了书房的窗户,熊熊地火光透过窗户,映在孙鹤和几名门下小吏苍白的脸上,所有人都惊得傻了。 正不知所措时,景州长史(掌兵马,亦助刺史掌兵)忽然带着十几名官军冲了进来。毕竟是武官出身,长史的神情还算镇定,不过衣衫不整,披头散,身上的甲胄也只披挂了一半,他身后的十几名军官更是不堪,有两个更是光着脚丫子,看样子是从睡梦中硬被人叫醒,黑暗中来不及穿鞋就跑来这儿了。 一见了孙鹤,县尉就厉声道:“大人,贼军诈城,东门已失,事不可为,情势已危,随下官弃城突围吧。” 孙鹤惨叫一声,顿足长叹道:“贼军真的已经杀进城了?” 长史道:“如何有假,下官还曾与一名贼军军官交过手,那军官端地厉害,下官不是对手,大人,快弃城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唉!” 孙鹤再次顿足长叹一声,掩面急走。几名门下小吏随侍左右。在长史和数十名侍卫地护卫下,行色匆匆奔赴西门而来。眼见就要赶到西门,只见城门内火把通明,迎面遇上了一队人马,却是自己人。正火急火燎地对冲过来,城门外,幽暗地夜色下,吊桥正嘎吱嘎吱地升将起来。再远处,似乎还有隐隐地火光,浩然一片。 长史抢上前去,急道:“前面是何情况?” 有守门的军士叫道:“回大人,西门已经被贼军占据,出去不得了。” “什么!?” 众人尽皆大惊失色,急与人登上高处一看,果见城楼上火把通明,舞成一片,只听杀声震天。声势骇人,黑暗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马,几名门下小吏平时素来只会逞口舌之利,几时曾见这等阵势,当时就吓得体如筛糠,魂不附体。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才好!?” 孙鹤在城墙上急得团团乱转,早已经没了主意。 还是武官出身的长史沉声道:“大人别慌,东门虽失,西门亦为贼军所夺。南门和北门未必也被贼军夺去,不如弃了西门,投奔南门而去?” 孙鹤闻言连声道:“好,那就奔南门去吧。” 一伙人又弃了西门,乱哄哄地直奔北门而来,而这时候,史弘肇已率大军从东门蜂拥而入,一进城就兵分两路,一路在史弘肇的带领下直插南门。另一路由景延广地带领下,直奔北门而来,而药元福则早已两百精骑将西门夺了去。 天色渐亮,烽烟熄定,尘埃落地,景州城也全部在落入李大军的控制之中。景州城内仅有的一丝抵抗也在史弘肇药元福雷霆般的攻击下片刻瓦解。杀二千余人,孙鹤及景州城一干官吏全部俘获与南面城楼之下。而自身损伤不过二百人。眼眺远方景州城方向,初升地阳光笼罩在他那高大的身躯之上,全身泛起一阵光晕,一旁的小乙静静的望着他,不由的痴了… “哒哒哒…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二人两骑由远而近渐渐的越来越清晰的出现在众人的眼中,李那刀刻般的脸上泛现出了一丝笑容; 两人翻身下马滚落在李面前,跪倒行礼,“唰!”身后八百战士地目光齐齐聚集到传令兵的身上,屏住自身呼吸,等待着从传令兵口中传出的消息,全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都静了下来,连风吹树叶的声音都那么的清晰。 传令兵重重吞了口吐沫,平息了慌乱的喘息道:“禀报将军,景州城已完全在我掌握之中。” “喔…哦!”身后传来震天般的欢呼声,此刻大家都沉寂在胜利的喜悦当中,如果说占据德州给了他们一个落脚之处,而夺得景州他们就有了一个像样的家了;感受到士兵们地喜悦李脸上那抹小小的微笑渐渐的绽放开来,不由开怀大笑,有了景州,才有了立足的资本,再也不用像条狗一样为食物而到处去寄人篱下,给人看门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声传遍了整个平原,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李还是第一次这样放肆无忌的大笑,长期以来被杀戮和血腥笼罩的本性在这一刻彻底泄了出来,身后的战士也望见自己头领笑得如此开怀,亦不由放肆的大笑起来,只有身后的小乙脸上颇有担忧之色,望见平常冷静、稳重地李突然间变得如此不同以往以为大哥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狂笑过后李回复到平时冷峻的状态,翻身上马,大喝一声:“上马!” 瞬时间身后八百骑铿然翻身而上,动作整齐划一,百炼成钢,此时的獠牙营已成为了一支高作战素质的职业军队,以战为生,为战而亡,这是李立足这乱世的强有力的支柱; 小乙策马向前,问道:“大哥,我们去景州么?” 李神秘一笑,道:“我们去接收沧州。” “啊…” “咴律律…驾!”谢谢各位订阅地大大,我爱你们o()o 第九十五章 三日后某来取沧州 骄阳当空照,天气渐渐的变的热了起来,张万进的心情也随之浮躁不安,李大军来袭的消息让他坐如针毡,单单是李一个他倒毫不在意,但如果杨师厚真的同时来袭的话十个沧州也守不住啊。 身旁心腹见张万进如此忐忑亦心下了然,遂道:“将军,不如…” “不如什么?” “不如以退为进,让出沧州!” 张万进眉头微皱,疑惑道:“以退为进?” 心腹凑上前来,如此如此的耳语了一番,只见张万进脸色青白红不断交替,忿然大喝道:“不行,哼!几年的基业说让就让么?” “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参军苦苦劝道; 片刻之后张万进于忿然之中渐渐平静了下来,缓缓叹道:“好吧,你去将此事安排好吧!” “是,将军!” 门外侍卫飞身来报,道:“报,将军,李率大军前来,大言不惭说是要接管沧州!” “哼!来的好快,走,前去看看。” 与侍卫众人来到城楼之上,只见五百步之外黑压压一片,其中近千精骑在前,膘肥人壮,刀马俱亮,全队精骑透着一股难言的肃杀之气,这股肃杀之气是从无数战场征伐中才能形成的,当年也只有在李存勖的精锐重骑黑衣鸦兵身上看到过相同的气质,不由暗自惊叹。但后阵步军仿佛又似有些散乱,不由略感奇怪。 “张节帅何在?”城下一个中气十足地声音传了上来,正是当中一员骠骑将领。 张万进脸上的肌肉微微一颤,大声道:“前面可是李将 只见李策马向前,朗声大笑道:“张节帅身体可好。陛下有令命我来接受沧州,张节帅可曾准备好啊?” 张万进强压下胸中怒火,脸上肌肉不住的抽搐,道:“将军远来沧州。一切俱不熟悉,待我上奏皇帝之后,再将沧州事物一一交付于将军。” “好,节帅大人爽快,我也不婆妈了,杨师厚大都督已于多日前请奏陛下,节帅将徙往青州(山东)为平卢节度使,三日后某大军自来取沧州,希望到时候大人别让我失望!”李冷面如刀,声音铿锵似铁。那鹰眼中光芒如刀般射进张万进的心底。 此时城楼上的张万进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心中恨不得马上打开城门冲将出去,将那人给劈成两半,但想到其后有杨师厚十万大军,不得不硬生生地咽下了这口气; “走,回去!” 李大手一挥,城下数千兵马后阵改前阵往回急奔而去,策马转身,一丝笑容浮现在李脸上。看来这次的时间差玩的非常成功,让张万进完全相信杨师厚大军同来,取景州在前,以三千降兵扮作自己的步军让张万进以为大部队全在景州,此可为瞒天过海。 “哈哈哈…驾!”心怀大开,李不由放声大笑,大喊道:“兄弟们,加快脚步,回景州大口吃肉!” “喔…哦!”众人齐声欢呼 由于带着这三千俘虏。回到景州之时已是黄昏时分,跨马屹立于景州城下,望着城墙上地李字大旗李心中一片激荡,暗道:“想不到如今也是两州之主了,虽然是两个破落之州。” 此时城中早已有人现李大军的到来,通报于史弘肇等人; “将军(主公)!”只听一阵马蹄声传来。史弘肇、景延广、药元福、王处存等四人迎上前来; “好!好!好!” 李连续三声好让史弘肇等人也随之开怀。景延广道:“将军,城中已全部整肃完备。恭迎将军(主公)入城!” “入城!” 李一挥披风,一马当先奔驰而去,一入城门眼前眼前为之一亮,两排刀枪锋锐,盔甲明亮的战士肃立两旁,见李来到纷纷行礼,李心中淡然一笑,不知道是景延广还是王处存,搞出这虚华的一套来,不过还真有心了。 是夜,三军同庆,李酩酊大醉,在小乙的搀扶下回到卧房中,朦胧中李仿佛又感觉到自己抱了个美人在做那美妙之事,飘飘荡荡如上九天云霄,从来就没有如此快活过,这一夜可能是人生中最美妙的一梦吧… 清晨醒来,李还沉浸在昨夜那美妙的场景之中,一晃沉重的脑袋,却觉小乙又趴伏在自己床边,顿时一惊,在沉闷半晌后内视了一番确实无异样后赶忙起身,这一番乱局还有待他一一捋清。 洗漱一番后大步来到府中议事厅,此刻李所在的地方也就是从前的刺史府,早有人将府中清理好改作临时将军府,李大步踏进大堂,远望去王处存已搬了一大堆地宗卷在仔细审阅,李不由点了点头,暗道此人确实一个称职的手下,虽然能力不比诸葛、贾谊之流,但做个普通谋士参军已足够了。 王处存见李的到来连忙起身行礼,道:“将军怎么这么早啊,我还以为将军要到午时才能起来呢。” 李微微一点头,一撩下摆坐于主位之上道:“将如今情况给我大致说一下!” “是,将军!”王处存清了清喉咙,道:“将军,这次我军可谓大胜,昨日由于将军的精心筹划,再加上我军以迅雷之势拿下景州,斩杀乱军二千余人,俘获三千余人,我军几乎无甚损失;城中所有物资丝毫不损,粮草已经足够我一年之用度。我们可以快活许久了.王处存边说边手舞足蹈,这来得如此容易的胜利让他情不自禁乐了起来。 “其他呢?”李微微地皱起了眉头,地盘虽然是枪下来了,但往后怎么办,治理好一州之地可不是想打仗那样看谁够狠了。 “景州人口比德州稍多。足有两万户,可为立足之地。” 李一听不由一阵苦笑,两万户也就是一个州不足十万人,几十年曾经的人口最为密集之地竟然破败如斯。这种破败之地要来何用?摇了摇头道:“对了,你推荐的那人张砺到了没?” 王处存掐着指头算了算道:“算日子也差不多快到了,对了,昨日将我军将原景州刺史孙鹤及一干官吏尽数俘获,将军要不要见见他们?” “哦,是吗!”李心中一喜,这个孙鹤他有印象,从前是在刘守文手下做事,在沧州颇有名望,后来被刘守光俘获了去。因为耿直劝谏刘守光不要称帝被暴怒的刘守光分了尸,这个人可是五代时候不多地几个硬骨头,但此刻怎么会被自己给俘了,也不多想对王处存道:“快快把他请上来!” “是!”王处存不由疑惑地望了李一眼,不知道李为什么会对这些人如此热心,这些武人不是一向瞧不起文弱之辈的么?虽然说李和别的武人有些许不同。不一片刻王处存带着孙鹤及门下几个官吏出现在门口,只见几人形容狼狈、衣衫不整,显是在底下士兵手上吃过不少苦头,众人来到堂前。王处存躬身退开一旁; 李冰冷的目光一扫堂下,朗声道:“我是李,从今天起我来接管沧州地界。” 孙鹤瞟了李一眼冷哼了一声别过脸去,李心中一笑,这老家伙还真是硬气,振声道:“堂下可是景州刺史孙鹤?” “是有如何?”孙连冷声答道; “那就好,听说你是个废材?”李知道用一般地方法可能不会让这老家伙轻易屈服,所以他采取了最直接的一个方法,俗话说请将不如激将。孙鹤应当也不例外吧。 “放屁,谁说的。”孙鹤不出所料的勃然大怒。 “哦,难道我说地有错么?” “老夫为沧、景两州刺史多年,自问无愧于心!”孙鹤脸色胀得通红; 李脸色顿时一沉,冷声道:“开平三年(9o9),沧州宾佐孙鹤、吕兖推守文子延祚为帅;守光进围沧州。携守文至城下示之。不下。自五月至十二月,城中乏食。斗米直三万,人级亦直十千。军士食人,百姓食堇土。驴马相遇,食其鬣尾。士人出入,多为强者屠杀。可有此事?” 孙鹤顿时一噎,强辩道:“那…那是守光之过,何能怪我呼!” “哼!休得狡辩,你与守光同罪!”李声颜俱历,孙鹤不敢直视,当年沧州之围以至沧州最后剩下之百姓不足两成,他实在有愧于心。 “你杀了我吧!” 李眼中精光一闪,冷冷道:“看来你还真是个废材了。” “要杀便杀,为何要羞辱于我!” “哼,不敢面对自己的人不是废材是什么?” 孙鹤顿时沉寂了下去,只听李那威严有力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让你重来一次,你可敢保证三年内让沧州境内人口翻一倍?” “哼,要不是张万进的胡加干涉,别说翻一倍,就是十倍我也可能做到。”孙鹤瞟了一眼李又补充了一句道:“只要你不干涉。” “好!”李顿时大喜,走下堂来一把迎上前去,道:“各位受苦了?” 孙鹤几人一见李突然之间变脸顿时愣在当场,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心道是不是要斩了自己了,李为何对变得如此客气,王处存随之上来恭贺道:“恭喜孙大人,此去沧州必定大有所为啊!” 孙鹤顿时明白过来眼前这年轻英武的将军是要用自己啊,脸上的那僵化地皮肉皱了皱,想挤出一丝笑容出来。最终却没有挤出来,板着脸道:“此刻沧州还张万进地手中,沧州未陷,则河北之地就不算为将军所得!”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本将自有打算。” 孙鹤默然。似有所悟,振声道:“我可问将军一个问题?” 李眼角一挑,道:“问吧!” “将军认为百姓是什么?” 李沉吟了一番,缓缓道:“太宗有言。百姓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过我认为百姓就是百姓,百姓同我们一样都是人,百姓希望的只是一个安定地生活环境,我们要做的就是给他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 孙鹤一听顿时眼中一亮,李地说法虽然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但却可以看出他将百姓放在了一个很高的位置,当下躬身下拜道:“将军仁慈,孙鹤愿效犬马之劳!” “哈哈哈…孙大人快请起。日后当齐心协力啊!”得到孙鹤这个对沧州异常熟悉的老父母官地加盟李对彻底将沧州这块地盘占据下来有了更大地信 “如今景、德二州已在将军掌握之中,还有沧州、漠州、州,其中沧州为重中之重,沧州不必这两州,防卫强过甚多,且沧州城中还有张万进万余兵马,如若强攻必定损伤惨重,不知将军何以有如此信心从张万进手中夺得沧州呢?”李望了孙鹤一眼,此人如若不是蠢人就是异常耿直的人。心中思虑要不要将全盘计划告诉他,眼珠一转,故作无奈道:“其实我对沧州还无丝毫办法!” “如此,我有一策助将军夺得沧州。” “哦!”李不由心中一喜,想不到这个人还真收对了,连忙道:“快说来听听!” “沧州城内有条密道直通城外,可容两人并排通行,是我在沧州之时命人密密掘的,一般人都不知此道。将军可派精兵经密道入城,夺取西门,大军直入沧州牙城(即内城),一举控制沧州!” 李心中大动,心中在不断衡量这个信息的正确性,孙鹤此刻表面上已降。但如果是串通张万进来下得套的话。自己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孙鹤年老成精,一见李沉默不语顿时明白李在顾虑什么。于是叹声道:“唉!此只为减少写百姓的伤亡罢了!” 李眼中精光一闪,猛地回头道:“好,此次如果事成,孙大人当立功!” 整整一天,李在听王处存和孙鹤等几个沧州老臣商讨着如何治理好沧州的问题,他只是默默地听着,对于他来说这一切都是陌生和新鲜的,让他明白了许多以前不曾接触到地领域,而王处存此刻仿佛焕的青春,在与孙鹤几人的探讨中眉飞色舞,找到了知己般,在中间的时候李默默地退了出去,嘴角边泛现一丝微笑,后世有权谋学上说:为上者该抓地就抓,该放手就放手,有些事情并不是一定要自己来做才是最好的,相反,委任地效果往往很好。 一路走出刺史府,走到景州城中大道之上,一路望去炊烟袅袅,由于昨夜是突然袭击,而李明令禁止下大军丝毫没有骚扰百姓,景州在一夜之间变换了大王旗,对于城中百姓除了几个大户其他却没有丝毫的影响,且此时城中较之往日仿佛还多了一丝生气; 一路上不断有巡逻地士兵走过,不断的对李行礼,眼中充满了崇敬,自跟随李从河滩之日起他们的生活比从前好上数倍,并且是李让他们认识到了什么是荣誉,什么是男儿的豪情,什么是可为,什么是不可为,李在他们心中有如父亲般的高大。 四处查看景州城中的防御设施,不由摇头大憾,难怪这座城昨夜会被自己一举攻破,除了外城墙一道防御,其他角楼、箭楼、塔楼俱是摆设,没能挥真正的作用,建设也不合理,四处防卫空荡,只要敌军一突破城门,城内连巷战的资本都没,随说今后注定是以沧州为府,但景州比邻赵地,一旦李存勖借道赵地来攻,将不可守矣! 但如今什么都难,就连吃饭的问题都还没解决,沧州境内如此经过这么多年地战乱征伐人口锐减,当是休养生息之时,再经不得一丝摧残,内忧外患,境地何其难也!但随即一想到自己连沧州都还没拿下就在考虑以后的问题,不由摇头苦笑:“一步一步来吧!” :电脑访问: 第九十六章 沧洲到手? 李背负双手屹立于城楼之上,眺望着远处的沧州城,猎猎朔风猛烈的刮得他衣袍呼呼作响,孙鹤果然没有撒谎,城外确实有条密道通向城内,派去的人已经完全打探清楚,城中密道入口之处非常隐蔽,位于一口枯井之内,处于西城之中; 李脸上闪过一丝狠色,挥手对身后马六道:“去吧史弘肇、景延广、药元福叫来。” “将军!”不一会史弘肇三人就已来到了李的身后。 李转过头,脸上不带一丝情感的说道:“今夜夺城,你们让弟兄们养精蓄锐,务必一举拿下!” “呃…”三人同时一愣,满头雾水。 “将军,张万进不是答应三日后让出沧州么,我等还何必去浪费力气?”药元福疑惑道; 李瞟了一眼药元福,冷冷道:“任何事情只能自己掌握主动,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东西才是正确的。”三日之中可以改变许多事情,李不会傻到张万进会白白的将沧州拱手相让,所谓无毒不丈夫,李就是要利用这个机会,利用密道一举将沧州牢牢的握在手中,相信张万进也会是同样的想法。 药元福抓了抓脑袋显是对不能理解,李面色一沉,不再理会满头雾水的药元福,振声道:“史弘肇!” “在,将军!” “你带五百人在密道口等候,待天色一暗由密道入城夺取西门。我大军于城外等你信号!” “得令!” “药元福!” “在!” “带獠牙营先行肃清沧州耳目. “景延广!” “在,将军!” “整肃兵马,大军即刻前往沧州!” “是,将军!” 夜色已逐渐笼罩了整个大地。天空的月色此刻也悄悄地藏了起来,只有一丝微弱的光芒从云层中透了出来,但这不足以让人看清黑夜中特地放缓了脚步、隐藏了身形李大军。 在西城门外五里处大军停了下来,史弘肇五百精兵已进入密道口。一旦夺取西城门大军立马采取雷霆手段强夺沧州; 此时城中百姓早已全部安歇,曾经泛滥的几次兵祸让受尽了苦难,可世界并不会因此而停顿,太阳仍旧升起,生活还得继续,大势不是他们可以改变的,他们能做的只是保存自己地性命而已。 城墙几十名沧洲兵将身躯挺得笔直,手执长枪在城楼上来回巡逻,警惕的目光不时睃巡城池内外,帅守大人已经多次警告他们城外有一股极其凶悍残暴的乱兵欲夺城。城破之时即使屠城嗜血之时,恶屠之名传遍天下,城中有他们的父母妻子,他们一刻都不敢放松警戒。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夜也越来越沉了下去,死寂的城中散出一丝不安的气氛;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城楼下守卫顿时被惊醒,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远处情景,紧握了握手中长枪。大喝一声:“谁!” 只见迎面而来数个黑衣人也不答话,反而加快了度,一道刺眼的亮光反射进他的眼中,那守卫顿时后背冒出一身冷汗,那绝对是兵器射的光芒,他绝对不会看错; “呼!”随着一声刺耳的破风声,那柄闪着寒芒的刀刃竟是向着他的脖子划来; “敌袭…” 守卫喊出了他生命地最后一声,随之扑倒在地,再无生息; “上!” 黑衣人一声低吼……官道上传来一片呐喊声,无数黑衣之人出现在城楼之下,尖锐的号角声响起,城楼之上守卫一见形势不对想立即吹响了警报,恶屠之名足以让任何人心惊胆寒。 “爷爷至矣!” 一柄长刀透过黑幽的夜空,突破了时空的距离突然出现在他的胸口。“噗…”刀尖从他的后背透出。强大的力道将他身体带向城楼之外,手中号角怦然而落。“咚!”一声闷响,守卫的尸体重重的摔落在城门之外; 无数个黑衣人冲上城楼,一名黑衣巨汉反手一刀朝他砍来,城卫猝不及防顿时被砍倒在地,半边脑袋被削飞,鲜血脑浆激溅一地,旁边几名守门沧州兵被迎面惨状所吓得没有丝毫动作,那虎奔而来地巨汉已经凶神恶煞般猛扑过来,冰冷的刀锋已然及体。 城楼上,巡逻沧州兵目睹如此剧变早已乱作一团,吃惊之余不敢怠慢赶紧继续吹响了示警号角,霎时间,绵绵悠长的号角声响彻云霄,幽静的夜城立刻乱成一团,嘈杂声四起… “杀!” 数百把闪着寒光的刀锋抹去了一个又一个的生命,天空此时仿佛有突然亮了一点; 一队队兵马在将校的喝斥下从军营里乱哄哄地奔走而出,衣甲不整向着西门杀来。 只听那黑衣巨汉吼道:“狗子,带几个人打开城门,迎大军入城!”这黑衣巨汉不是别人正是史弘肇,史弘肇一脚踩在辕柱之上,振臂狂嚎:“弟兄们,沧洲将是我们的立足之地,无往而不胜!” “无往而不胜!” 呐喊之声在幽静的夜空中有如雷鸣,隐伏于城外地李脸色露出了笑容,史弘肇已然得手,正是入主沧洲之时; “弟兄们,咱们有自己的地盘了,沧洲以后就是我们的家,城中有吃不完的粮食、大把的钱财、无数个女人,谁要想打和我们争,我们就要撕碎他!”“撕碎他!”身后士兵显然被李的话所激起了身上地血气,每个人胸中有着一股冲天豪情,只等待这李地一声令下。 “听我令,顽固抵抗者杀!乱百姓者杀!” “杀!杀!杀!” 必胜的斗气与疯狂地杀意交织在一起,在城门内外不停激荡,在李极富煽动性的言辞鼓舞下,所有士兵都红了眼! “进城!” 李把刀一引,战马齐齐一声悲嘶,獠牙营如滔天巨浪席卷而前,强弓营、破军营随之而前,城门在一阵“吱…啊!”声中缓缓的打开,刚好迎来獠牙那强劲的冲锋之势,一片刀光火气,沿着大道两旁无数兵马乱成一团,局势却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张万进为嘈杂声所惊醒,一把退开房门,只见城内火光四起,不由一阵大惊,门外侍卫飞奔来报:“大人,西门已破,李贼军已入城,正大开杀戒呢!” “什么?他们是如何入的城?” 侍卫摇了摇头一脸的惨白,道:“不知!” “放弃西门,立即召集部队退守内城,暂且不与其争锋!”张万进当机立断,显示其于乱世多年的经验老道; “是,大人!” “哼,想不到李来着怎么快,可恨还差几步就有布置好了!”张万进脸上显现出一丝狰狞之色。 踏于西城楼之上,俯视诺大的沧州城,异样的豪情在李胸中激荡,能够在数天之内拿下沧洲有是实力,但更多的是运气,运气只能伴随他一时,不可能永远的站在他自己的一方,他现在要做的是迅建立一个强大的根据地,而沧洲就将是他的目标!去***仁义道德,只有将一切都把握在自己的手中,才是最真实的! 不一阵史弘肇带着一身的味上得城楼来,面露喜色,抱拳道:“将军,西城基本上为我肃清,其他地方由于夜太黑,将军又下令不得骚扰百姓,所以只有等天亮后再做打算了。” “嗯!”李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其他待天明后再一一扫除吧,凉张万进也闹不出什么花样来。” “对对,那些个沧州兵太弱了,瞬间就被我们扫平了。” 众人大笑,而此刻身后的王处存却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心中总觉得有点什么不对的地方,暗忖此行是不是太过顺利了,开口欲言却见李开怀的样子又不由的退缩了回去 看了天天-关注的留言,现这几天写的是有点问题,我仔细找找原因看。 :电脑访问: 第九十七章 好狠的手段 东方一轮艳红的初阳在云层中探出了头,一束耀眼的阳光刺得李眼睛痛,望着渐渐清晰的沧洲城,他的心脏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跳动的频率,在接下来的这一刻将决定沧州归属的问题;毫无疑问沧州对于李和手下五千弟兄来说是无比重要的; 他也不知道为何变得如此紧张,虽然说以前多少血雨腥风都过来了;小乙默默走上前来的抓住了李的手,手心一阵温暖,回头一眼望见小乙那张无瑕的脸,恬然一笑,心中恢复平静; “大哥,以后沧州就是我们的家了吗?”小乙轻声问道; 李深呼了口气,轻声道:“是的,以后沧州就是我们的家了!” “嘶…” 一阵细微的嘶嘶声传来,李乌黑的眸子里精光一闪,一挥披风走下城楼,倏然高举右臂,清厉的低喝盖过那整个西城,将精神恍惚的士兵骤然惊醒;李身后,史弘肇和景延广同时肃立而起,极目远眺,内城之中传来阵阵低哑的嘶鸣之声,丝丝凉风之中,似乎还夹杂有隐隐的火燎之声。 一丝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眼睛紧紧的盯着内城方向,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史弘肇凝声道:“将军,好像不对劲啊!” “咦,什么味道!” 鼻子一皱,一股刺鼻的硝石之气迎面扑来,入眼处一条条黑色细流顺着浅沟淌来。渐渐分散西城到各处;“快看!”顺着王处存所指地方向众人望了过去,黑色河流越来越多,刺鼻的气味越来越浓; “快,撤出城外,所有人撤出城外!” 李冷汗直冒。这黑色细流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这分明就是石油啊,身后众人不明所以都不由面面相觑; “化元、航川,你们即刻召集弟兄退出城外!” “将军。小说网这是为何啊?” “先别问那么多,即刻执行!”心中慌乱的李不由的加重了语气。 “是,将军!” 两人转身正欲去召集部队,只听“轰!”一声爆裂的轰鸣巨响,地面一阵剧烈地晃动,众人竟是站不稳脚步,“呼…”空中碎裂的石块飞溅而出,凶狠的射进士卒的身体之中,紧接着无数声惨叫,再回看身后皆不由倒抽了口冷气。城门竟然全部塌陷,站在城楼之上和立于城门之下地战士全部葬身于下,李的心在滴血,后路已绝; “呼!” 一点火星由各处冒起,**的太阳此时开始挥出他强劲的能量,不断的将空气中烤热,渐渐的,无数点火星冒了出来,地面那一条条黑蛇瞬间变身成一条条火蛇。嘶嘶的撕咬着一切能够燃烧的东西,“呼呼…”火借风势,风火相交,一条条火蛇不断的向着四周肆虐而去,大火冲天而起。 “呜…啊!” 惊呼之声四起,刚从睡梦中醒来的百姓一见到这骇人地情景,惊慌失措四下逃窜,虽然他们面对过许多次死亡,但面对着这滔天火势却是如此的心悸。此时李的心却沉重如山。 “将军,这个可怎么办,城门出不去了,到处都是大火。”身后王处存惨白的脸上为汗水所浸透,这焦灼的环境早已让他六神无主。 冷汗一滴滴的迸出额头,回一望。史弘肇、景延广还有周围一众战士都目光炯炯的望着他。因为李就是他们心目中的希望和支柱,无数次生死大战中都是李带着他们冲了过来。只要李还没有倒下,一切就还有希望; 这一刻李感动了,**裸的来到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人在支持着自己,人生还能强求什么呢,如今后无退路,四面火魔,只有往前,冲破内城防御才有一丝生存之机; 当机立断,对身后几人道: “告诉弟兄们,各自找水将衣服淋湿了,没水地就撒尿,捂住口鼻跟我冲出去!先冲出火场,待会再那张万进的心来下酒!” 解开身后披风脱下身上盔甲,就近在一条水沟之内浸湿了披风,将小乙一把裹在怀里,李的突然行为让怀中的小乙为之一震,随之脸上泛现一抹绯红,将头紧紧的贴着李那宽厚的胸膛,紧紧的听着李那强有力的心跳之声,沉寂在着无边的兴奋之中,这一刻就算是死了有如何呢… 只听李一声大喝,一马当先朝那烈火最炙热之处冲了过去; 牙城中(即内城) 张万进立于高处,西城那冲天火势燎得他地全身热血沸腾,望着那在火中不断煎熬的士兵,嘴角露出了一丝狞笑,此次要不是李提前突袭他也不会出此下策,这可是半个城啊! 望了望身后那个诺诺老实的瘦弱年轻人,心中淡然一笑,暗道这个郑浑还真是个人才,要不是他现的黑油和提供的火药,还真拿李没办法; “节帅大人,快看!” 顺着参军手指的方向挑眼望去,从熊熊烈火中冲出一只只地黑色蚂蚱,一点点星芒反射而出,分明是那明亮地刀枪反射出的光芒;张万进定睛一瞧,不由地倒抽了口凉气,李手下的这些人还是人吗,一个个已经被大火烧的乌黑,全身上下只露出两点红芒,那是他们赤红的双眼; “吼!” 一声声嘶吼声传来,恶狼般的声音直透入张万进的心底,寒风四起,他不由的哆嗦了一下,还是不敢相信的问道:“那是李的人?” 参军亦眉头紧皱,应声道:“应该是吧!” “如今,我等如何为之?”张万进此时有点惊慌失措; “调齐兵马,与之决一死战!” “对对对,调齐兵马!” 终于冲出大火燎燃之中,李连连的吐了吐吐沫,将口中灰烬吐出,这火中煎熬滋味还真是那么的…不好受,此时李全身早已变了模样,面目赤黑,头也被烧焦两处,精赤着上身; 回望身后小乙和王处存、史弘肇等人,亦是狼狈不堪,惨然一笑,何时会落到如此地步了,要不是早作决断,再晚点的话恐怕就真要葬身火场了,还好昨夜獠牙骑兵营置于城外,不然这刻损失就大了; 回望身后熊熊大火愈剧烈,不断的扩散…再扩散,整个西城都卷入了这无边的火魔之魔掌之下,一声声的百姓的惨呼之声传来,张万进实在是狠毒,竟然不顾整个西城百姓的的性命想要将李这五千兵马火葬于城中。 “兄弟们都冲出来没?”李咬牙问道; “大部分都冲出来了,可恨的张万进必要摘了他心肝下酒!”史弘肇脸上露出了不同以往的凶悍表情; “嗷…” 一声长啸,四处慌乱的士卒的注意力迅集中到李的身上,无数次的战场杀伐都没有让他们如此狼狈,就算是河滩之战中,李教给他们的信条就是扫尽一切挡在前面的人,这一刻轮到了张万进,豪气冲天而起,唰的一下拔出手中长刀,朗声道: “没人能挡住我们,我以他血溅此城,杀!” “杀!” 李大刀一引,麾下士兵如饿极了的狼,一个个双目赤红,将那熊熊烈火化作胸中血气,踏着赤热的泥土挥舞着手中兵器朝牙城疯狂扑去… 五百步…… 三百步…… 二百步…… “嗖----” 数百支幽暗的箭支从牙城阴暗的角落各处直射而来,那闪着刺眼光芒的箭头隐约在李等身前形成一道光幕,“嚯…” 李手中横刀一搅,数道寒芒恍然落地,“快,冲上去!”敌明我暗的情况下再也容不得半点迟疑,只有杀! 三千精锐迅分散,在史弘肇这个煞神的带领下士兵们奔驰而进,锋利的刀锋迅的出现在那些沧州兵的眼前,李士兵强大的战斗力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猛烈爆,积蓄的怒火在一刹那间注入手中锋利的刀刃之中,注入那锐利的钢枪之中; “喝!” 李一刀劈断一个挡在身前沧州兵,看也不看大步跨了过去,小乙、王处存紧紧的跟在身后,马六、谢铭十名侍卫护卫两旁。 “张万进,出来受死!”李那苍劲的声音透过那辽阔的空间,深入云层深处,在返回沧洲城中,不断的回荡在沧洲城中,震的每个人的耳膜都轰然作响。 第九十八章 真发财了 “风沙起兮云飞扬,刀血兵融斩四方!” 火势渐渐的蔓延了开来,冲天烈焰将半空中的云层映的通红,从西城中传来的惨叫声越来越少,其中偶尔冲出几个全身带火的火人,挣扎着望大道的另外一旁跑去,歇斯极底的惨叫声让人渗人心魂,那由于痛苦而不断扭曲身体因为力有不及而最终扑倒。 望着这悲惨的一切李心中充满了苦涩,这世界实在太过残酷,历经了苦难的沧洲百姓因为他的到来而又再次迎来了灭绝性的灾难,这一切都可算作是他李的功德么,握刀的手在不住的微微颤,负罪感强烈的涌上心头; “啊!” 仰天长嘶,心中那股怨气直透云霄; “乱世只有以杀止杀,杀尽这世间不平一切,打破这个旧的体系才能建立起一个新的秩序来,杀!杀!杀!” “唰!”一刀劈翻其中一员迎面冲来的沧州校尉,这是第十二,挡在前面的沧州兵被一个个一刀斩落。傲然屹立于长街之中,手中长刀不断的在滴着血,那是敌人的血,紧紧的跟在身后的王处存早已被这血杀的情景所震呆,两眼直,他不是没见过杀人的场景,但却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感受这血腥的杀伐,这一刻他觉得想吐; 四周已无人敢靠近李十米之内,其他各个区域破军、强弓营也迅解决了战斗,没有经历过多少阵仗的沧州兵果然不是久经沙场地破军营一合之敌。汇成一股强劲的波涛直望帅守府袭去。 张万进静静的凝听着府外的一切动静,喊杀声有嘈杂逐渐平息,而他的心却随之渐渐地起伏不定;一个校尉混身是血的飞奔而进,张万进的心随之一紧; “大人,弟兄们快守不住了。贼子实在太过凶狠,且武器精良,咱们兄弟不是对手,撤吧!” “唉。天不助我啊,再给我一天的机会我就可让那恶屠死无葬身之地,撤!”张万进长叹一声,无力地挥了挥手,瞬间老了十几岁。 “大人”堂下那个诺诺老实的年轻人欲言又止。 张万进眼眉一挑,道:“有什么就说吧!” 还有一种东西,可破贼军……” “哦!是什么,在何处?”张万进大喜过望,连忙追问道。 “名为霹雳雷,燃之即爆,威力极强。不如将其引入府中,再图而杀之!” “这霹雳雷是为何物?” “这霹雳” “算了,你去准备,姑且一试,我相信你!”郑浑刚要解释,张万进抬手制止,世间已不容得他再有半刻拖延。“是,大人!”郑浑转身而去。 喊杀声如潮水般突然轰鸣而起,李兵马已然杀到府前。好快! “节帅,快走吧!来不及了!” 张万进咬了咬牙,望了望郑浑离去的方向恨恨道:“走!” 史弘肇一刀劈向那紧闭的府门,一阵轰鸣之声后恍然大开; 破军营战士蜂拥而入,只见这些从火魔中逃生的这些老兵一个个形如厉鬼,身上衣衫破碎,只剩下几块牛皮甲在挂着,脸上的黑迹已经为汗水和血水混合体不断冲刷,形成一条条沟渠。让那些未经阵仗的沧州兵未战先寒,瞬间被如狼般的破军营士兵斩杀在地,恶屠之名震慑天下; 李踏步而入,冷面如刀,环视这空荡的内府,嘶声大喝:“给我搜。寸草不留!”残酷的现实一次次告诉李决不能对敌人仁慈。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地残忍。 “轰!” 又是一声巨响,随之惨叫声传来。不同于刚才西城门的那次爆炸的响声,这次响声更为清脆,率兵疾驰而入,只见院中一个大坑,周围倒下数十名战士,在地上痛苦翻滚呻吟,对比起方才西门的爆炸,李眉头大皱,暗忖:“是什么东西能够有此等威力,看地面焦黑明显是火药爆炸所致,难道这个时代就有人把火药运用到这个地步了?” 冷声道:“传令下去,尽快解决残余,这个玩火药的人给我抓活的!” 身后数人顿时摸不着头脑,马六问道“啥是火药啊?” 李眉头一皱,道:“凡是些稀奇古怪的人都给我拿来!” “是!” 命令瞬间由各人口中传达了开去,各营士兵下手都不由的谨慎了起来; “将军,他们跑了,从东门跑了!”一名士卒飞奔来报! “哼!想跑,信号告诉药元福,一个都不能放过,我要用他们的血来祭奠死去地弟兄!” “是,将军!” “咻” 一支响箭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响彻云端,划破空寂直向东门而去 此刻药元福与獠牙营一千战士正徘徊与西门之外,暴躁不安,**战马在不住的打着响鼻,太阳晒得空气越来越滚烫,但却不比药元福心中的灼热感,城门突然间奔踏,将城内外分隔成两个世界,城内大火燎燃,而他们却只能听着喊杀声越来越远; “都尉,咱们弃马翻过去吧!” 药元福没有说话,脸上肌肉在不住的颤抖着k.net看着那冲天火势他何尝不是心急如焚,他何尝不想立刻翻墙去将将军及城内弟兄一一给救出来,但理智告诉他只有耐心地等,等待着将军的信号,他相信将军不会就这样轻易被打倒的; 一刻,两刻 “咻” 一声尖锐的箭哨之声传于耳中。这声迟来地箭鸣声顿时犹如福音降临,药元福与众士兵心中焦虑与不安顿时一扫而空; “将军他们没事,将军他们没事!”欢呼地喊叫声如波浪般瞬间在这一千士兵中激开来,有的士兵眼中甚至渗出了泪花; “喝。随我来!” 药元福大喝一声,狠命一抽拍马股拨马而走,身后一千精骑紧随其后, 数声怪叫,一众精骑渐渐的汇成一股冷幽洪流绕过城池朝东方席卷而去。 “凡持兵器者杀! 顽固不从者杀! 胁从者杀!” 李振声长呼,在的授意下麾下士兵都露出了他们锐利地獠牙,蝗虫般朝内城各个角落肆虐而去;而李则带着十数名侍卫大步朝帅守府内院踏去,一阵阵惊呼声传来,数百个奴婢、下人在内中竞相奔乱,李等人手持利刃如恶神般地形貌足以让任何人为之胆寒。没有人会把这些小民地性命放在眼里,张万进更是如此; “去,抓个人来问问!” 身后立即有两人窜了出去,如虎狼般冲向那四相奔走的人群,片刻之间一个瘦弱而眼睛却显得明亮地小厮摔到了李面前,一声痛呼,小厮缩成一团,瑟瑟抖。 “你叫什么?”李寒面如 那小厮低头颤声回答,不敢抬头望李一眼。 “你在府中是干什么的?” 是杂役!” “来了多久了?” 二年了。” “两年了应该对府中很熟悉吧,现在给你个活命的机会,待会将所有于张万进有关系的人指出来,你不要想撒谎,等下我还会找另外一个人来指认,要是有一个错了,你就得死。”李声色俱厉,如鹰般的眼神让这小厮混身颤。 大人!” 李转头对身后侍卫道:“去。把所有的人都集中到院中来,如有不从者,杀!” 一阵嘈杂声之后喊杀声逐步停息了下来,府中所有地抵抗力量都已经肃清,除了少数几个顽固抵抗的其他所有的奴婢下人都集中到院中,内城中的环境也基本上安定了下来。破军营搜索区域开始逐步拓展到外城。此时当务之急是以雷霆之势将沧州城牢牢的控制在手中,但平民百姓秋毫无犯。李的命令由于刀刻在他们的心中;杂立于院中的数百个奴役女婢神色惨淡,等待着面前之人决定他们的命运,李眼光一扫冷声对王小道:“去,把不是府中之人给我挑出来。” “是,大人!” 听到李地话,奴仆群中顿时有几人脸色变得惨白,这几人张万进丢下都是没来得及逃脱的官吏,费尽心思隐藏改换装扮在奴仆当中想不到还是被李给揪了出来,王小其中一个肥胖萎缩之人,那人恶毒的眼神直勾勾的望着王小,王小顿时吓得缩了缩脖子,李面色一沉大手一挥,手下侍卫顿时会意,死狗一般的拖了将那人拖了出来; “砍了!” 李脸上不带丝毫表情,侍卫闻令挥刀欲砍, “住手!” 一个铿锵的声音从一众奴仆身后的身后响起,一个看似诺诺老实的年轻人站了起来,挺胸跨步走到李面前,道:“此次令将军损兵折将非他人之过,一切皆由某起,还请将军放过他人,将一切都施于某身!” 李斜眼望了他一眼冷冷道:“你,你凭什么?” “城中火器、黑油以及方才之霹雳雷俱由某供于节帅大人(张万进)。” “是你!”李冷目如电,如刀子般射进这人的心底,恨恨道:“你竟然如此狠毒,为了取我等性命,竟然要全沧洲城地百姓陪葬?”唉!”此非吾所为,乃节帅大人强意如此,吾不知情也!怎奈还是酿成大祸,实乃天所不容,请将军将所有罪责俱置于吾身,放过其他人吧!”躬身拜倒在地; 肃杀的气氛凝结在空气当中,半晌后李脸上露出了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微笑,本来只是想一举肃清张万进在沧洲的力量,想不到自己的无心一举竟然引出一条大鱼,张万进竟然毫不知道珍惜人才,没有将他带走,不过就算带走了又如何,城外还有一千精骑在等着他呢; “你叫什么名字!” “鄙人郑浑!”抬头目光迎向李,毫不褪怯,眼中一片清明; “你说那火器、黑油还有那什么都是你明的?” 郑浑恍然一愣,显然对明这个词有些不适应,但随即理解了李地意思,答道:“正是!” 哈哈哈哈哈!”李大笑着转身而去,此刻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理解他心中地激动之情,因为没有人能够知道火药有着多么大的威力,这下他真地了 凌晨再更一章 第九十九章 奋天之誓 大火燃烧的灰烬在空中飘飘然然,遮盖了整个天空,雾蒙蒙一片,一股焦臭的味道在城中扩散开来,李望着西城那一片焦黑的情景心中一片黯然,这就是五代,人命贱如狗的时代; 内院中的奴仆已经分开来统一聚在一间大堂之中,而那些或多或少和张万进有牵连的官吏李则暂时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置,尤其是郑浑这个人,此人虽然看似老实,但尚未经过考证,用是肯定要用,但怎么个用法须得好好思量一番; 一扫身后,王处存正紧紧的跟在身后,如果说以前他还有点心思不定的话,这次已为李的雷霆手段所震慑,死心塌地的为李做事,问道:“接下来该如何?” 王处存一怔,忙道:“当先安民,招流民!” 李点了点头,接续问道:“然后呢?” 王处存沉吟半刻,道:“复生产,事农耕!” 李暗自摇头,看来还是各有各的特长啊,王处存就是属于那种军师型人才,而内政上并不是其擅长的,打下来了才感觉到人才的匮乏;或者还是要起用张万进的原班人马了,如今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有没有办法能让在三年内让沧洲人口翻一倍?” “有!” 李一怔,这个问题连李自己都觉得有点荒唐;想不到王处存出乎意料的说有,满是期待望着他。等待着他地答案; “驱乱之法!” “驱乱?” “即以精兵扮作流寇入周边重镇四处掠杀,一可抢夺其资源,二则民无生计,自当流入我境内!”王处存脸上露出一丝狞笑,让人不寒而栗; 李心中一叹古来文人的狠毒性比之武人往往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个最直接而又最有效的办法,即扰乱了周围势力的展,又能够补充自身的实力,好处实在很多。但这条计策实在过于狠毒,以牺牲数万百姓地生计乃至性命为代价,虽然说这个时代烧杀掳掠的事情太过平常,要不要这样做李暂且还要详细的考虑一番。电脑小说站 李之所现在就提出这个问题实在是过于无奈,此间景州人口不过十万,想来沧洲最多也不过十多万,再加上其他两州的人口最多不过四十万,且大多为老弱妇孺,如果要在列强夹缝中生存下去李在心中盘算最少要有三万常备部队,而这三万常备军几乎是整个沧洲所能抽出来地兵力极限了。今后的路如何走犹如一座大山重重的压在了他的心头。 “将军!”景延广赤着臂膀从外面大步跨入府中,脸上充满洋溢着兴奋之情; “航川,外面都肃清了么?” “肃清了,这次可大了,整整两大仓库的麦谷,够咱们吃上两年的了!”粮食在这个时代足以代表一切,损伤的这么多弟兄总算有点心理安慰。 “各营损伤如何?”李问道; “唉!”景延广长叹一声,脸色黯然,道:“强弓营死伤近五百人。破军营死伤千余人。” 李的心不由一阵绞痛,三大精锐营只有獠牙营保存完整,强弓营稍好,破军营损失最为严重,这五千老兵可是从河滩之战中**来的精锐,就这样白白损失了一千五百余; “好生安葬他们,今后再建座墓碑来祭奠他们!” “是!” “对了,你即刻派人赴景州,将那近万青壮徙来沧洲。先把沧洲稳固了再说,另外让孙鹤及一干官吏随行到沧洲。” “是,将军。” 大步走出门外,望着西城那一片焦黑地面心中一片苍然,长叹道:“兵祸啊!兵祸啊!是时候该休养生息了!” “哒哒哒” 门外传来东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遥远地望见李马上人飞身而下。俯身拜倒在地。大声道:“报将军,我獠牙营于东门十里处击溃沧洲逃兵数千人。缴获大批财物,张万进于数十骑逃脱,药都尉此刻正往追击,令我先行复命。” “嗯!知道了,你去吧!”李脸上没有丝毫兴奋的神色,只是嘴角那一抹不可见的微笑显现了此刻的心情。 “允直!” “在,主公!” 李放缓了声调道:“接来了来就由你多担待点,安抚城中百姓,恢复秩序。” 王处存躬身道:“此乃属下应尽之责!”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沧洲城在斜阳的照射下犹如披上一层血幕,血幕中夹杂着一些黑色的斑点,那苍老的歌声从远方飘落,这一切交织成一幅绚丽而又悲凉的画卷。 药元福押着千余俘兵已经入城,张万进最终还是逃脱了,不过此刻张万进兵、权俱无李也不怕他再掀起什么波浪来,当务之急是稳定百姓,恢复正常的秩序,西城由于火魔地肆虐范围实在过于巨大,此时还没有组织去清理,嚎哭声不断响起,侥幸逃出生天的几个妇孺在焦炭中不停的寻找着亲人的残体,形色之凄惨,闻者无不为之泣泪; 王处存四处奔走累得连喘气都不敢喘一下,城中的防御措施、张贴宣传安民、忙着指挥士卒将城中一群群百姓分流等,走到李面前道:“主公,可否将张万进手下那几个沧洲官吏暂且先放出来,协助安顿城中百姓!” “可!”李一挥手令人将那除了郑浑之外的别驾、长吏、司马等数人悉数提了出来,这几人这一刻倒是十分配合。配合着王处存一起将这杂乱地沧州城给理了个清晰,一切流归于平静; 第二天晌午时分,孙鹤及一干官吏带着近万青壮来到了沧洲城下,同时还带来一道惊喜,张砺竟然也同时到达了。与王处存一见不由一番唏嘘,李与王处存前去城门处迎接,引于李之前介绍道:“主公,这就是我与你提起的张砺。张梦臣!” “见过将军!”张砺躬身行礼; “哈哈哈我对张先生的渴盼可谓望眼欲穿啊!”李上前扶着张砺地肩膀,大笑着将张砺与孙鹤等人引进帅守城中; “不敢,张砺只求能够一展胸中所学!”张砺也对李的热情反而感到有点不适应,在河北之时就已经听过李地大名,直到洛阳兵变,恶屠之名传遍中原大地,在各士人的印象中此人应当是凶神猛兽,接到王处存传信后本不想来,甚至对李能够夺得沧洲六州持怀疑的态度,但有不能拂了王处存的面子。且信中言辞对眼前这位将军赞叹非常,抱着来看一看地心态来到了景州,但没想到李以数天时间以雷霆之势拿下沧、景、德三州,并且完败张万进,将其驱逐出沧洲之地,才认识到李实非常人能及; “诸位勿需客气,此刻沧洲百废待兴,还望各位齐心协力,将沧洲改换一新。在这里,我代表沧洲百姓谢过各位了!”李躬身朝张砺、孙鹤等人鞠了下去,众人顿时大慌,纷纷回礼。 有了这近万青壮和一众老手内政官吏地到来,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各项措施开始有效的实行了下去,这个张砺还真有点本事,虽然处理手段上稍显稚嫩,但却充满着想象力。和有着一股子爱民地憨气,而孙鹤明显的手法和经验都比张砺老道,这两人配合起来倒也十分适合,不过其中还是不时的因为政见不同而有着一点摩擦,李只是在边上微笑的默默看着并不插手,因为他知道他是个外行。更何况权衡术有云:为上者。人也;事必躬亲者是之为臣!”作为一个合格的统帅只需要做到知人善任就可以了,其他的完全可以交给属下去做。 沧洲城在有条理的规划下在三天地时间中面貌顿时焕然一新。西城中被烧成黑焦的尸体已经被集中掩埋在城外,阴霾的黑色也经过一场及时雨的冲刷之下消失无影,,西城门也重新由青石修葺一新,恢复通行,恢复了原先清澈的样貌的沧州城,就连城上空的云彩仿佛都变得洁白起来,空气依旧是那么的清晰。 在西城中央这块新土地上李命人搭建了一座由青石构筑的高三丈青石台,青石之上刻印长卷,为墓志铭亦为守护宣言,奠基之时亦是新沧洲建立之时,面对这下面黑压压地数万沧洲百姓及士兵,李高立青台之上, “诸位父老乡亲们!”李的声音如金铁之铿锵之声穿透了整个云霄清晰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从今日起,有我李在的一日,就决不会让一个人挨饿;有我李在的一日,就不会有一个人被无辜杀害;有我李在的一日,就不会允许有白骨露于野的情况生,此刀即为证!”李唰的一声拔出手中长刀,猛力插进身后青石塔中,深入及迟,再猛地一声低喝,手腕一抖,一声清脆地响起沁人心魄,长刀竟是沿着檐口断为两截。 这誓言,在静如蚁境的的沧洲城中顺着清风清晰的传到每个百姓及士兵的耳中,在他们心中先掀起了波澜,李将誓言目标直指百姓的心中最基本需求,长久以来地纷乱让他们地这种渴求变成了一种奢侈,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安定的环境,不是每天生活在惊恐地环境当中,只需要每天都能够有饭吃,只需要能够苟且的保存自己的性命。 “全体沧洲的士民百姓们,自此开始,如有欲乱我沧洲者,当奋起击之,两军阵前,当奋勇当先,因为身后就是你们妻、子,你们再没有退路,无战之时,亦要勤奋操练,辛勤耕作,因为这都是我们自己的粮食。多肆生育,十年后,打造出一个铁打的沧洲,繁盛的沧洲!无论出身,无论贵贱,此后这个新沧洲就是我们的家,诸位当誓死捍卫!” 麾下士兵早已为李这番激励之言激出一身血气,热血不住涌上胸口,等待李讲完的那一刻,欢呼声顿时瞬间爆了出来,“誓死捍卫!”之声不止,站在底下的百姓亦为这从未见过的一刻所震慑,从来没有个为上者会在乎他们的生死,在乎他们的生存,他们只是统治者用来利用的工具和奴役的对象,这一刻他们真的感受到李与从前的帅守有所不同。 渐渐的下面的百姓开始为李那坚毅、英武的神态所折服,如果以前的帅守不可信,再信一次这个年轻的将军又有何不可呢,开始逐步的汇合这军士们的喊叫声,欢呼之声由细细的波浪荡漾之声逐步渐渐的扩大到巨浪出的撞击之声,“万岁!”不知是那个军士喊了一声,顿时“万岁!”之声震天而起,连绵数里不绝于耳,沧洲城上空孕育出一片艳红的云彩 29号放假,休息七天,大伙都出去玩吗,俺要不要也出去玩呢----#纠结 第一百章 休养生息(热烈庆祝破一百章了) 残阳如血,风沙漫天. “咴律律” 沉重地战马响鼻声悠然响起.连绵起伏地山梁上,鬼魅般冒出一骑,骑士胡服辫头、腰佩弯刀,肩上斜挎一柄长弓,数支羽箭从肩后探出,直刺长空. “吁” 骑士喝住战马,狼一样肃立在山梁上,犀利地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山下,山下不远处,便是一处热闹无比地集市.往来各族人在这里叫卖毛皮、牲畜.汉族商人则从中原贩来丝稠、盐铁等物与之交易. 自从刘守光统领幽州以来,边境集镇迅繁荣起来,当然这并是他的功劳,而是契丹人的功劳,这几年契丹人逐步强大起来,逐渐有称霸北方草原的趋势,刘守光在契丹人的强大压力下不得不开通互市允许各族人相互交换资源。 集市上,一名胡人左顾右盼若无其事地将披在身上地虎皮卸了下来,凌空挥了三下,高声叫卖起来:“虎皮,上好地虎皮,要买趁早哎!” 山脊上.那名胡服骑士霎时目光一冷,拨马离去,迅隐入了山梁后面. 半个时辰之后,山脊上再次鬼魅般冒出一骑胡服骑士,锋利地弯刀赫然来到手上,往前重重一挥,骑士身后如影子般冒出了一批骑兵,皆手擎弯刀,锋利地刀刃映着西斜地残阳腾起一片耀眼地寒芒.呜呜呜” 设在集市外地望塔上,眼尖地驻守汉军第一时间现了山梁上地胡服骑兵,立即吹号示警一时间低沉嘹亮地号角响彻长空. “咻” 一支羽箭掠空射至,冰冷地射穿了示警官军地咽喉. 汉军出半声惨叫,从望塔上一头栽落下来.低沉苍凉地号角声嘎然而止. “契丹人来了契丹人杀过来了” 集市上地居民和商人终于回过神来,不知是谁率先喊叫起来霎时间,整个集市便炸了锅,惊惶失措地人们争相逃命、狼奔豕突,摊贩倾倒、茶肆酒桌掀翻在地,物资和财货散落无算,整个集市已然一片狼藉 “嗷呀呜里啦” 奇怪地呼喝声响彻长空,最先出现地那名胡服骑士将手中弯刀往前狠狠挥出,从山梁上疾冲而下,沉重地马蹄叩击在干燥坚硬地土地上,霎时腾起滚滚烟尘漫天飞扬地烟尘中.无数地骑兵从山梁后面漫卷而出,潮水般淹向山下地集市 从山梁到集市,不过数百步距离,骑兵冲锋霎时便至. “关上辕门!填装弩箭!” “举烽火,向附近兵营求援” 驻守在集市入口处地数十名汉军在小校地率领下迅关闭辕门,燃起烽火,准备迎战,虽然他们只有数十人,而契丹骑兵却足有上千骑之多,但他们没有退路.他们地身家性命已经和集市绑在一起,一旦集市被攻破,他们亦无处可逃,唯有死战尔! 既然左右都是死,何不索性和契丹野种拼个你死我活? “轰隆隆!” 契丹骑兵潮水般涌来.马背上,契丹人狰狞地嘴脸已经清晰可见。小说网 “放!” “嗖----” 小校一声令下,数十支弩箭闪电般射出. “哇呀” “呜啦啦” 凄厉地惨叫声中,数十骑契丹骑兵从马背上栽落下来,跌落尘埃,并迅被后续地骑兵踩成了肉泥,但汉军这种程度地伤害根本不足以阻止大群契丹骑兵地冲锋,狂潮般奔涌而前地骑阵霎时便冲到了集市近乎简陋地栅栏前 “轰轰轰” “嘶” 剧烈地撞击声以及战马地惨嘶声霎时响彻云霄,简陋地栅栏在契丹骑兵狂暴地冲撞下轰然倒塌.也有不少契丹骑兵被栅栏前放置地鹿角(并非真正鹿角,只是削尖了地木桩)伤到,不是倒地被踩成肉泥,就是被锋利地木桩贯穿了身体 汉军小校怒冲冠,目露狰狞之色,将手中长刀一横.厉声喝道:“弟兄们,和这些契丹土狗拼了 “拼了!” 数十名汉军狼嚎响应.各自挥舞着兵器猛力追随汉军小校身后,迎向汹涌而来地契丹骑阵,也有十数名悍不畏死地流民.手执利器,追随汉军之后. “唰!” 寒光闪耀,数十柄锋利地弯刀同时斩劈而下,数十名汉军以及十数名流民霎时便被滚滚地契丹铁骑所淹没,就像一枚小石子投进了汹涌地大河,虽然也溅起了一朵小小地浪花.可就一眨眼地功夫,便消逝得无影无踪 “砰!” 汹涌地铁蹄狠狠地践踏过燃烧地篝火,溅起漫天火星.数支燃烧地材火在空中翻翻滚滚地掉落,恰好掉在干草堆里,干燥地茅草堆便腾地燃烧起来,火光闪烁中,契丹骑兵四散开来,开始残忍地杀戳、劫掠,手无寸铁地商人和流民纷纷哀嚎着倒在血泊之中 “不,不要!” 一名长相姣好地妇人从屋里奔走而出.足狂奔.形容苍茫 “哇哈哈哈” 一名契丹蛮子袒胸露腹.满脸**着从屋里追将出来,两步追上那妇人,将她整个横转过来扛在肩上,伸手在妇人滚圆丰满地**上打了一巴掌,仰天再度出一声惬意地大笑,笑声里充满了得意和嚣张 “爷爷” 一名垂髫小儿从草堆里钻了出来,哭喊着奔到一名老者身边,拼命摇晃着老者血肉模糊地身体,想把老人摇醒,可老人已经永远不可能醒转了,就在片刻之前,在老人刚刚将孙子藏进草堆之后,一名契丹骑兵拍马杀刀,锋利地弯刀无情地挑开了他地腹部 “爷爷!” 小儿地哭喊声吸引了另一名契丹骑兵地注意.霎时拍马疾驰而至. “呲” 耀眼地寒光掠过,童子地哭喊声嘎然而止,幼弱地身躯软绵绵地瘫倒下来,贴着老人地身躯倒在血泊之中 “老子和你拼了!” 一名身体结实的汉子扛起一截木桩,将一名契丹骑兵从马背上狠狠地扫落,正欲补上一棍砸碎契丹骑兵地脑袋,两柄锋利地弯刀同时刺入他地后背,疾驰地战马驱动弯刀狠狠地切过壮汉雄伟地身躯.血光崩溅中,壮汉地身体猛地打了转,颓然倒地,有殷红地血液从他地身下汨汨沁出,明亮犀利地眼神顷刻间黯淡下去 几百年来,这样地场景一直就在上演,以前是匈奴人.现在是契丹人! 李率八百骑长途奔袭三日三夜赶到这边陲之地,目睹了这一幕惨剧,心中那一股热血不由冲上胸口。而此时契丹人早已远遁千里,整个集市已成一片残壁,空气里弥漫着浓重地血腥味以及尸体烧焦之后地焦臭味,横七竖八地尸体倒横一地.有汉人也有室韦人、人,甚至也有契丹人 李地脚步最终停在那名小儿地尸体前,莫名地冰寒从他那铮亮地眸子中汹涌而起,空气里响起他冰冷得令人室息地声音:“连孩子都不放过,这些畜生、流氓.屠夫,禽兽不如” “呃” 身后马六眉毛一挑,心头忽然涌起无比怪异地感觉,在中原大地时恶屠之名早已传遍各地。想不到此刻也有骂别人禽兽的时候; “咣!” 一声脆响从前方废墟里响起,似是陶器摔碎地声音,李身后侍卫顿时警觉,几人围了起来将李挡在身后,大喝道:“谁?出来!” “别命!” 废墟里响起一声慌乱地声音,然后一名瘦弱地男子萎萎琐琐地爬了出来,竟然头也不敢抬一下.整个人犹自颤抖不停. 马六面色一冷,沉声道:“抬头看看我们是谁?” “原来竟然是汉军呼!” 那男子长长的舒了口气,顿时像虚脱了一般瘫坐于地.旋即劫后重生地狂喜涌上心头,一时间感到神情恍惚、疑在梦中. 李凝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子回过神来.应道:“小人张景.” 李眉头一皱,沉声问道,“这里这样的事情常生么?” 张景应声道:“是啊,这都是该死地契丹土狗干地,这些养不熟地白眼狼!前些年,契丹土狗每年都要来这么几次,可自从刘守光大人统领幽州以来.持重兵于边界这些契丹土狗倒是乖巧多了,但自从李存勖来攻伐我燕地后,这些契丹狗就趁乱打劫。唉,今年已经是第二回了,早知道我今年就不来了,可怜那十几匹上好地丝绸哇,全打了水漂了” 李目光一冷,心忖这个张景能说会道,还颇知一些朝廷人事.看来不是个简单地商人干咳一声问道:“张景.你行商几年了?” 张景道:“回大人,小人经商已有十数载了.” “何方人氏?” “小人乃范阳(幽州今北京保定一带)人氏.” “这十几年来,你一直南来北往做买卖?” “是地,大人。” “去过漠北契丹人地领地?” “去过地,去过几回。” 李目光一紧,问道:“这么说你对这一带地情况,也应该了解不少吧?” 张景忙道:“知道一些,知道一些.” 李负手一挺胸膛,沉声问道:“如今契丹头领可是耶律阿保机?” 张景道:“正式。前些年连破小黄室韦,破越兀、兀古、六奚诸部。在破大破室韦、于厥及奚,自立为帝,麾下铁骑数十万。势不可挡!” “其他的部落呢?” 张景道:“大人可是指能于契丹抗衡地部落,唉!室韦与女真部落逐个为契丹扫破,已无能与其争锋矣!” “契丹可有内部纷争?” “这个小人不太清楚.” 李目光一寒,冷声道:“张景,你既为汉人子民就该为我汉人效力,今本将军有意扫平漠北、永绝边患.你可愿相助?” “这个”张景目光闪烁支吾道:“小人” 李挥了挥手道:“并非要你去和契丹人厮杀,你只需做好你地商人本分,只是往来漠南、漠北、辽东时留心打听一些消息,如何?当然,如果你答应替将军效力,将军自然不会亏待于你待将来扫平漠北.犒赏有功之士时必不会少了你地一份.” 后面又加了一句道:“而且,将军还能无偿提供你经商所需地资金及货物.” 张景道:地?” 李闷哼一声,冷然道:“自然是真地。” 张景脸泛潮红,凝声道:“如此小人愿效犬马之劳.” 李眉头一沉,冷冷地心忖这可真是个不折不扣地奸商.不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唯其如此.才不必担心张景会耍什么花招.是夜,蓟县北。县承府 夜色深沉,一灯如豆,李目光阴沉、坐桌案之后,王处存禁坐于右下默然不语。屋里地气氛显得压抑而又凝重,幽冷地夜风刮过窗隙,出呜呜地呼嚎,马六及数名侍卫靠坐门外紧紧的守护着。不然任何人靠近; 王处存低低地叹了口气.低声道:“将军,此地形势之复杂远甚河北,火中取栗实为不易啊。” 李目光一冷,默然不语.此次跨越数州来到这边陲之地是极为冒险,这是他的一次赌博,沧洲地处四战之地,容不得他慢慢展。就算是展起来也并非固守之地,唯一的策略就是进攻。进攻就是最好地防守,只有不断地进攻才能有效的保存自己。但进攻先就要有充足的兵力和资源,兵力和资源从那儿来,李把目光投向了这各族杂居的辽东大地 王处存道:“如今契丹强盛是因为没有另外一个部落与其争锋,看将军是欲当枭雄还是英雄了!” “枭雄如何,英雄又如何?” 王处存阴阴一笑。道“合纵连横,与辽东大地其他部落联合。契丹一来,联合御之。是为英雄之策,但此法可能需要耗费地时间过多,;裹其妇孺入沧洲。迫其青壮加入我骑兵。如有不从者斩杀灭族,是为枭雄之策。此法最是快捷;” 李猛然一震。第一种方法是万万不行的。现在已是乾化三年,两年后杨师厚身死,他等不起,到时候李存勖头一个要灭的就是他,他又拿什么去跟李存勖数十万精锐之师去抗争。现在能用的只有第二种方法了,这也可以补充沧洲的人口匮乏。 “允直有何良策?毕竟我们只有八百人马!” 王处存脸色一正,昂然道:“很简单,一个字。杀!如有不从者灭其族!” 李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王处存简单地一句话就决定了无数人的性命, 但随即一想。也许这是最好也是最有效的一个办法,将异族妇孺老小尽数掳掠进沧洲,即补充了沧洲的人口,又能将异族精壮尽归己用,两全其美,唯一要解决的就是运输问题,将来掳掠地财富人口从6路肯定是走不通,中间隔着一个幽州,而海上则是一个最好的运输方法。 在这片蛮荒之地,民风骠悍而又愚昧,最是崇尚武力,在这片土地上,实力决定一切!强者杀死弱者.占据弱者地妻子儿女,被视为天经地义之事,就像狼吃掉羊一样,从来就不会有人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这里地民族概念非常淡薄.生活在广袤上地野蛮游牧民族和受过王化地汉人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草原上根本不存在民族感情地归属问题,所以,无论你是汉人、室韦人,还是人,或者契丹人,只要你有足够地实力你就是这片大大地的主人,就是万民之王! “杀?”李地目光霎时变得越阴冷.一拍长案森然喝道:“好,那就杀,让本将杀出个万民之王来!” 大伙有月票别望了投哈。 第一百零一章 杀出个异族之王来 “轰隆隆哒哒哒” 数百骑英武精骑由远而近奔驰在漠中大地之上,远望去与苍茫的云天融为一体,李在辽东大地整整奔驰了一个月,睡草地、喝雪水、吃生肉,干猛的狂风吹裂了他们脸上的皮肤,但这一刻他们的身影显得更为高大,就连王处存那文弱的身体此时都长出了一丝肌肉。 一个月的时间里李八百骑将整个辽东到漠中地区冲刷了一遍,已基本上摸清了这片土地上的情形,契丹占据漠南、漠北,辽东主要势力为建立渤海国的黑水(亦是后来的女真),中间为奚族,而其他比较强大的族群有室韦、于厥等,其中只有建国的黑水已经封建化,但内部已腐朽不堪,记忆中在几年后亡于契丹,而其他大部分族群还停留在奴隶制时期;要抗衡契丹,将来必定要征服这片辽东大地,甚至是高丽,但现在还不是时机,李的目光放在了时刻在契丹屠刀之下苟且生存的东、西奚两族; 来到苍茫的草原之上又是一番别样的风情,蓝天碧草一望无际,胸襟也随之扩散而去,李猛拉缰绳手臂一举,身后一阵嘶鸣之声八百骑骤然而止,行动整齐划一显示出獠牙营整体素质的精锐; “张景!”李赫然叫道; “在,大人!”这一个月来张景随着李等东西长距离奔驰让他苦不堪言,奈何在李属下一个个凶神恶煞只要他稍有动静就老拳相向。想不到刚从契丹人的虎口中逃得性命又落入这帮自己人地狼口中; “前面可就是东奚部族了?” “是的,将军,前面即是库莫奚族原阿会部聚居地,其俟斤(即部落统领)为去诸,这两年库莫奚族被契丹打的抬不起头来。举族投降于契丹,常年被契丹所欺辱,系人不堪欺辱。” “好,今次就来从这里开始!” 李一拨马头。一夹马腹朝前面纵跃而去,身后数百骑紧随而上,如苍鹰般在那辽阔的草原上滑翔而去。 “将军,快看前面!”马六猛然叫道,前方大约两百来扎着小辫的骑士正在东奚部族中横冲直撞,来回驱赶这牛羊和抢掠着财物,见到李大批骑兵地到来亦不由的警觉起来,呼喝着想要聚集兵马。 “是契丹人,将军,咱们暂避吧!如果惹出大批契丹人就不好办了!”张景连忙劝阻道; 李脸色一沉。冷哼道:“我来为的就是杀契丹人,现在跑岂不是笑话!马六,那把刀给他,要是他敢跑,就把他给我剁了!” “是!” 马六冷着脸从马腹鞍袋中取出一把备用的斩马刀递给张景,张景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以前看见血都害怕地他此时却要拿刀去砍人叫他怎能不心惊胆寒; “那波坤达路”远处的契丹人纵声喊道; 李转头望向张景,道:“他们喊的什么?” “他们说,你们是谁。为何到我们的领地里来了!” “哼!告诉他,我们是天神派来解救他们的!” 景一愣,但还是没敢违抗李,照着李的意思朝契丹人喊了回去; 对面的契丹人听后亦是面面相觑,不知对面之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看装扮却是汉人,但又装饰着不少室韦人的配饰,甚至还有不少女真人的特色; 狂风呼啸,黄沙漫卷。6 不待契丹人反应过来李大喝一声:“拔刀!” “唰!” 身后八百骑齐齐拔出手中铮亮雪兵刃高举空中,那阳光反射的剧烈光芒印花了契丹人地眼睛; “杀!” 李长刀一引,身后数百骑如箭一般射了出去,契丹人此时再不明白也知道那锋利的刀芒之下的残酷,慌乱的呼啸声四起,几个机灵点的已经开始往回逃跑。 李脸色一冷。再一挥手。剩下的三百骑绕过前方聚居地从后方包抄了过去。” “取弓!” “嗖----” 三百支闪着寒芒的狼羽箭在空中划了到曲线,带着破风声闪电般朝那正欲往回奔驰的数十人射去; “哇呀” “呜啦啦” 凄厉地惨叫声中,数十骑契丹骑兵从马背上栽落下来,跌落尘埃,并迅被后续地骑兵踩成了肉泥, “轰轰轰” “嘶” 紧接着而来的狂潮般奔涌而前地骑阵霎时便冲到了剩余地慌乱的契丹人的面前。“乌拉!”见逃生无望契丹的血性此时瞬间爆,纷纷吼叫着迎上李骑兵,但獠牙骑兵犹如一股滔天巨浪,而契丹人则只是一朵小浪花,巨浪汹涌澎湃,小浪花瞬间湮没在那滔天巨浪中,冰冷的刀锋掩盖了天空绚丽的光芒,所有色彩都凝结成一种颜色:红 “砰!” 最后一名契丹人从马上狠狠掉落下,鲜血随之在空中飘散,久违的血腥之气渗入李的肺中,全身热血随之沸腾,仰天长啸:“嗷” 八百骑齐声应喝:“必胜!” 呼喝之声久久荡漾在这辽阔的草原之上,狂风渐渐停歇了下来,此时躲在各个角落中为契丹人所欺凌地奚族人不住探头观望,等待这眼前群外来人对他们的处置,草原之上武力就是一切,永远只存在着征服于被征服,此刻这些人就是李的私有财产。“去,找个人出来说话!”李转头对张景道; “是,将军!” 张景诺诺答道,此前在室韦人和女真的领地是李也只是最多抢枪补给和粮食,而此刻李及八百骑彪悍的手段比之契丹人还要狠辣的多,这让他逃跑地心理瞬间消散,全心全意为李做事不敢再有半分违逆。 翻身下马,上前与一个老牧民叨咕了几声后返身回到李身边,道: “大人,问清楚了,他们只是阿会部外围地一些闲散人员,而俟斤(酋长)去诸所在部落的大聚居区不再此地,在不远处东方二十处地地方;” “好!”李一挺胸脯,朗声道:“传令下去,把契丹人的脑袋给取下来,就用这些东西给去诸做见面礼!” 狂风呼啸,中央大帐中有两人在激烈争吵,其中一名须皆白的威猛奚族老人默默的望着面前两人争吵,眼见两人吵得气喘脖子粗了不由脸色一冷忍不住大喝:“都给我坐下” 较为年轻的一人振声道:“族长,再也不能忍了,咱们的地盘越来越小了,牛羊都没有草吃,孩子们没奶吃,不出几年,奚族就会减少一半了。” 另外一人冷哼道:“胡损,你想要我们奚族彻底灭亡吗?你难道忘了前年的灾难吗?”胡损随之反驳道:“哼!奥槐,就是因为有了你这种怕死的人,我们奚族才会被契丹人欺负,如果再忍下去的话咱们奚族就真的要彻底被灭亡了。” “你什么意思,想打吗?” “来啊,你当我怕你么?” “都给我闭嘴!你们想要奚族毁在你们的手中吗?”老人怒声呵斥,这名威猛老人正是如今奚族的俟斤(即部落统领)去诸,前年奚族遭到耶律阿保机率大军的沉重打击之下一蹶不振,只得在契丹的统治下苟且生存。 两人见族长怒再不敢话,只是脸上赤红,胸中一股闷气还未出来。 “族长,外面有大批异族人朝我们这边来了!” “哦,是谁!竟然欺负到我们家门口来了,召集人马,去看看!”胡损一听顿时爆起,全身的愤怒顿时找到了突破口,大步朝帐外走去,奥槐望想要阻止,不由望向去诸,去诸轻叹了口气挥手道:“走吧,出去看看!” 晚上还一章,有月票的投了哈,过几天就作废了^^ 第一百零二章 奚族 “嗖----” 一支羽箭的射进李马脚一步前的地上,强劲的力道使得箭尾还在不住的晃动着, “来者止步!”一个让人听得很别扭的汉语充满敌意的声音从对面骑队中响起, 李眼睛一亮,想不到这里还有会说汉语的人,冷然一笑一挥手臂,身后士兵将二百颗头颅丢到了中间的空地之中,顿时响起一阵惊呼之声,对面骑队一阵慌乱,半晌过后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但却明显敌意已经少了很多,道: “你们是从南边来的?” “是的,我们要见你们俟斤去诸,这是送给你们的礼物,后面是你们部族的人,途中碰到了契丹人,是我们救了他们。”李知道对这些草原民族就是要直来直去,绕弯反而会弄巧成拙; 对面马阵中分开一条通道,从中驶出数骑,正中一名威猛老人,眼睛一扫地上二百个还在渗着鲜血的人头,开口道:“远方的客人所来何事?可知这已经为我奚族带来了灾难了!”那苍老的声音传到李耳中,确实中气十足,且汉语十分接近幽州口音。 “哼,如果一个民族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不能保护了是没有再存在的必要了。” 边的奥槐一听顿时大怒,就取弓将李于马下,李身后八百精骑一见亦同时挽弓搭箭,锐利的箭尖直指向奥槐。只要他稍有异动这数百只利箭将把他穿成刺猬。 去诸一挥手拦住了奥槐,冷冷对李道:“朋友,我们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去吧!” 旁边地胡损急了,忙道:“族长。为什么要赶他走啊,他救了我们的人,他们是我们的恩人啊!” 奥槐冷哼道:“恩人?万一耶律阿保机大怒,派重兵来兴师问罪怎么办。咱们抵抗得了吗?” 胡损怒道:“现在已经到我们这儿来,怎么办,难道把这些人的脑袋再安回去啊?” 李望着对面几人在相互吵闹,嘴角边顿时浮现一丝笑容,有争吵就意味着有机会,就说明这一趟没有白来,看看奚族还没有彻底归附契丹人,如果再晚来一步的话待契丹一统北方各族大势将不可逆转,激愤扬声喝道:“我将给你们一条新地道路,不再受契丹人的欺辱。你们的女人不再给契丹人凌辱,你们的子女不用去给契丹人当奴隶,你们将越你们祖先地辉煌!” 几人的视线齐齐集中到李的身上,李一振身形接着道:“你们的女人现在正躺在契丹人身下,你们的牛羊是为契丹人养的,你们的子女将是契丹人奴隶,这样的生活你们想永久的这样生活下去吗?” 李边喊,张景识时务的随之用通用地东胡语言大声翻译了出去,听了李的话之后对面开始群情激奋,胡损更是激动的跳下马来。大步朝李走了过来,李知其无恶意,随之翻身下马,迎了上去,身后马六等侍卫亦随之翻身下马,紧随身后。 胡损朝李行了个抱胸礼,赫然道:“这位唐人(虽然唐亡已久,但在他们的眼中中原来的人都是唐人),你说到我们心里去了。我真心把你当朋友,感谢你为我们奚族所做的一切!” 不远处在马上的去诸长叹了口气道:“胡损,把客人请到帐篷里来吧。”转身往回走去,身后骑阵一分为二,中间一条康坦大道。 “请,客人!” 李也不客气。大步跨了过去。张景于几名侍卫紧随其后。 入得大帐,众人坐罢。去诸清了清喉咙道:“这位将军,该如何称呼?” 李抱拳道:“李!” “不知刚才将军所说的话是何意思,还请将军与我们解释一番!” 李目光如炬,朗声道:“契丹人给我们造成的伤害不止已经不能用言语来说明了,只要你们还在地一天他们就不会停止对你们的抢掠欺辱,直到你们最终被他们完全吞并,唯一的办法只有反击,只有反击才有一线生存的机会;” 胡损道:“但是我们远不是契丹人的对手,如何能够与之为敌?” 李微微一笑,道:”所以我们要以退为进,现在我们顾忌的就是我们的女人和牛羊,我们向东进,东边有室韦,有女真,但都不是我们的对手,等到我们一统辽东之时就是返回漠北之时!” 奥槐惊道:“什么,你要我们抛弃自己的牧场?” 李冷笑道:“这里还是你们地家园吗,这里是契丹人的牧场。” 大帐中顿时沉寂了下去,去诸几人都陷入了沉思当中,两年前的惨剧还时刻浮现在他们的脑中,老人、女人、小孩在契丹人的铁蹄下惨痛呻吟的情节还时刻在折磨着他们地神经。 “族长,跟他干吧!”胡损猛地站了起来,眼中迸着一股火焰,这一刻连奥槐也没有出声反驳,两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了俟斤去诸身上; 李趁势振声道:“契丹之所以越来越强大的原因就是有了象你们这样地许多弱小的族群让他来抢掠,如果你们越是懦弱契丹展的将越是强大,到最后你们将连反抗的机会都会失去。” 去诸望了一眼李道:“唉!我何尝不知道如此以往奚族将不复存在,但客人如果是两年前来的话我将不会毫不犹豫的听从何人的意见,奈何此时奚族已不是往日的奚族了。” 李疑惑道:“俟斤何有此说?” “唉!”去诸长叹一声,缓缓道:“自两年前耶律阿保机大军袭我以来,西奚部已完全击溃,全部强行迁入漠北,此地只余下东奚一族,而东奚亦只有我阿会部还有处和部还在我们奚人的手中,而其他三部皆由契丹人选出的狗腿子在控制在手中,加起来将近有近万名能战之士,仅凭我两部的力量还不足以与其争锋; “现在两部能战之士大概有多少?” “大概有五千!” “好!”李拍案而起,朗声道:“你们如果真的打定注意跟我走,我就帮你们解决这三个狗腿子!” 漠南,奚族奥失部 斜阳如残血般洒在地上,风突然变得不再狂猛,苍白的天空飞来只苍鹰,从那遥远的天际边滑翔而过,一队二百骑的弯刀长弓骑士从西方慢悠悠的驶向东方而去,远方传来苍老的声音唱得古老民谣,在这辽阔的草原上不断的回荡着; 奥失部统领撒里葛慵懒的扭动了下**活动下麻痹的身子,但那闪着精光的眼睛显示了他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当然,如果他是一个蠢人的话早就被敌人或者想爬上这个位置的人干掉了,好不容易凭借契丹人的势利控制了整个奥失部,也是时候可以放松下了。 “哒哒哒” 一阵沉闷的马蹄声响起,如鼓槌般猛烈的击打着撒里葛等人的心房,心跳随着这马蹄声一下一下不住加快,天边一条出现一条黑线,渐渐变粗,其中不时闪着几点寒芒; “不对,是敌人,快去召集人马。”一种强烈的预感从撒里葛心底升起,来者不善! 天边的那条黑线逐渐清晰起来,明亮的盔甲,铮亮高举的斩马刀,那锋利的刀刃上闪着那慑人的寒芒,“是唐人!是唐人!”汹涌之势让撒里葛等人开始有所慌乱,撒里葛顿时猛拽缰绳,拨转马头,奋力一拍马股,朝西北方向逃窜而去,那里是他的利益盟友度稽部领地; “嗖----” 一阵破风声从身后传来,撒里葛回头一看,一直闪着寒芒的箭头朝他鼻尖直射而来,下意识的一偏头,寒芒贴着脸颊直射而过,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暗道:“想不到唐人也有如此犀利的箭术!” 一阵阵惨叫声传来,身后已有不少人倒于马下,滚落一边,撒里葛愈心急,却又不知这些唐人为何要找他的麻烦,但如今可不是解释的时候,只有拼命的逃了。 狂奔近十里的距离,身边的人只剩下不到十人,而身后的追兵却仍然未见减少,远处出现了一队模糊的影子,撒里葛心中顿时狂喜,前面如果是度稽部的人的话一切就都得救了,不由兴奋的狂呼起来来:“呜” 前方的影子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撒里葛的眼睛不由骇的鼓了出来 第一百零三章 必须反抗 前方的影子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撒里葛的眼睛不由骇的鼓了出来 胸中一股骇然之气直冲喉头,让他想喊却喊不出来,眼前等待他的赫然是同样的一支唐人骑兵,其中还夹杂着几个奚族人,这些人怎么变得如此大胆了,敢在家门前劫杀奚族统领。 “嗖----” 数点寒芒迎面而来,瞬间消失在身旁仅剩的几个手下的身体里,几声惨叫声从身后传来,撒里葛不用看就知道这几人已经再无生机,猛拽缰绳,想要让身下急奔驰的战马调转方向,奈何惯性太大,硬是往前继续奔行了二百步的距离才生生扭转了方向,但此时眼前的这些与身后的唐人已完成了合围,再无一丝逃出去的机会,撒里葛心中一沉,这些人看起来并没有杀自己的意思,不然的话早就成了箭下之魂了,只要好好跟他们合作,应该可以保住性命; 眼前的唐人骑士渐渐靠拢,每个人身上都散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撒里葛缩了缩身子等待着这些人的裁决, “你是撒里葛?”其中一名相貌英武的唐人将领以一种独有的磁性的嗓音开口道; 撒里葛一怔机械的点了点头,作为一族之统领,一些基本的唐语他是听得懂的,只见对面那英武将领脸上泛现出一丝令人心悸的笑容,手臂一挥。立即有几名壮硕地骑士过来一把将撒里葛架起空中,横搁于马上; “走” 数百骑随着随着那残阳的落下,渐渐与那辽阔草原融在一起,再也找不到丝毫痕迹 去诸召集奥槐与胡损两人人齐聚大帐中,劲猛的狂风刮得门帐呼呼作响。而帐中却为一股凝重的气氛所压抑着,去诸正座上位一言不,凝重的神色另下面几人丝毫不敢有所动作。 气氛越来越压抑,远处一声苍凉地狼嚎声将这凝重的气氛打破。众人同时一惊,奥槐此时再也忍受不住,道:“族长,咱们真的听那个唐人的话随他去东边么?这可是我们生活了几百年地土地啊!” 胡损猛地转头盯着他,恨恨道:“那个唐人是我们奚族的朋友,他说的很有道理,我们在这样下去的话只有被契丹人吞灭!” 去诸长吸了一口气,眼中精光一闪,道:“那个唐人绝不是为了救咱们奚族而来,但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小-说-网咱们奚族再这样下去的话等待咱们的只有是灭亡!” “那我们该怎么办?”胡损、奥槐两人同时急喝道; 去诸那苍白的胡须微微一颤,缓缓“现在是决定我们奚族命运的时候,这一次的任何选择都将决定这奚族未来地命运“那到底怎么办?”胡损不由的急吼起来。 “等,让我们看看这个人是不是真有能力帮助我奚族重建往日辉煌了!” 底下两人顿时一怔,不明白去诸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由齐齐盯着去诸,等待这他的解释,去诸轻叹道:“那人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如果在这样下去的话等待着奚族的命运只有是灭亡。但如果贸然,如果那人此刻真的能够在三天之内将其他三族的平定地话那我们就跟他走,但如果没有平定的话也和我们没有关系。” 两人似有所悟,恍然的点了点头。 “但也也不能让那些唐人太过放肆了,胡损你带人去远远的跟着他们,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三天内他们还没有其他三族平息他们的话,就联合其他三族将这些唐人送到契丹人那里去。” “啊!族长,他们可是咱们的朋友啊!”胡损一听猛地站了起来。显得十分不理解; “哼!朋友,如果他们没有帮助我们的能力那他给我们奚族带来的就是灾难!你想看着我们奚族被亡族么?” “是!族长。”胡损诺诺答道; 残阳已经消失在那厚厚云层当中,一座莫名的小山坡上,李跨马迎风而立,身旁是满脸肃容地撒里葛,望着不远处繁碌的牧群李脸色显得愈坚毅。此次冒险长途奔袭漠南已经是冒了很大的风险。来插手奚族之事更是险中之险,如果不能彻底将奚族握在手中。一切将都是空谈。 “撒里葛,奥失部你应该还有点说话的权力吧?”李转头微笑的望着撒里葛; 而李的笑容在撒里葛地眼中却是显得那么个恐怖,想起刚才李几个手下人那恐怖地手段全身不由的抖了一下,想不到唐人中尽然有这样折磨人地法子,颤声道:“其实部落中听从我命令的也只有迭达、奥里两个人,他们都是我的侄子,其他大部分人在心中还认同去诸那个老头;”撒里葛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因为他看到李眼中光芒越来越盛,脸上笑容越来越让他感到心悸……#小说网。 “这次如果你还想保得性命的话,就看你的表现了。” “是,我撒里葛绝对听从大人的指挥!”撒里葛忙不迭的答道; “驾” 李猛一抽马股,窜向前去,一身怪叫身后数百骑紧随而上,撒里葛赶忙拍马而上,因为他感觉到身后有人捅了捅他,锐利的感觉极可能就是刀尖; 轰鸣的马蹄声立即引起了奚族人的注意,一阵凄凉的号角声响起,无数弯刀长弓的奚族战士迅从四面八方汇集了到一起。张弓搭箭严阵以待,显示草原民族地强悍的警觉性和战斗素养; “是我,别放箭!”撒里葛在几个獠牙营战士的紧贴之下大声喊道; 对面警觉的压抑气氛顿时消散不少,数十骑迎上前来,其中一名壮硕年轻亲热的朝这边喊了句东胡语言。通过向张景地不断学习和这个月来的不断摸索李也基本上能听得懂大概,那年轻人大概说的就是:“叔叔,你怎么一个人回来,这些人是谁?” 撒里葛望了一眼李。李微微点头,撒里葛道:“迭达,这些是我的朋友,路上我遇到了元俟折部地袭击,辛好这些朋友救了我。” 那名叫迭达的年轻人道:“什么,元俟折部为什么要袭击我们,那些兔崽子,西边那块牧场我们不是已经让给他们了么?” 撒里葛恨恨道:“今次不能再忍让了,一定要给他们点厉害瞧瞧,你马上召集人马。这次有我的唐人朋友在这里,今天晚上之前一定要一举将元俟折部全部给吞并。” “好!”迭达拨马转身欲走,李猛然喝道:“等等,顺便通知度稽部,就说我们要去吃肉了,来晚了可就没他的份了。”撒里葛把李的话给迭达重复了一遍,迭达应声转身而去; 呜呼!”随着一声声怪啸,片刻间将所奥失部所有能战之士集中到了一起,足有三千骑。这已是奥失部所能聚集的所有战士。 撒里葛再次望向李,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再次浮现在他那刀刻般的脸上,李挥了挥手示意可以出了,撒里葛则对迭达大声道:“你在日落的最后一刻以最快的度从正面突击元俟折部,我和我地这些朋友会在后面给你压阵。 “是,统领!” “呜” 这声悠长而有凄凉的牛角声是战士出征前最好的振奋催化剂,几百年来几乎每年很短内的时间都会响起一次,而最近变得更为频繁,女人带着小孩在默默的注视着马上的男人们。眼中充满了期待,也许下一刻她们的男人将不再回来,但她们只能是默默的等待着 “乌拉!” “乌拉!” 鲜血在呐喊中沸腾,李全身也随之微微颤,那辽阔的草原造就了草原民族地这种激昂的人生,左右一顾。身旁獠牙营战士每个人的眼睛中都充满了血丝。这是一种战斗的渴望,从无数场杀伐当中浴血而生的他们有着极度渴战心理。李微微一笑,只有这样一支队伍才能够横扫草原。 夜渐渐的暗淡了下来,天空中的光幕也渐渐收了回去,不过对于某一种动物来说这却是一天中最为巅峰的时刻,这种动物叫做狼,那幽夜即将笼罩整个草原的时候它们也静伏在那及尺地草丛中一动不动,只剩下几点绿芒在不时的闪烁着,等待着前方猎物的出现的那一刻,此时李八百骑就象狼一样静静的盯着远处哪一个庞大的族群聚集地,听撒里葛介绍元俟折部是五大部族中实力最为强大地一支,牛羊十万多匹,能战之士达到五千众,其统领蒙达是头一个投靠契丹人,所以实力一开始就直线上升一举盖过其他部族成为五族第一。 “轰隆隆哒哒哒!” 闷雷般地阵阵轰鸣声从东方传来,天边一条乌黑的幽夜骑队出现,那正是奥失部迭达地三千骑兵,踏着星光,夜空中射出无数点寒芒,那是兵器反射出的光芒,大地的轰鸣声瞬间将开始准备歇息的元俟折部人惊醒,尖锐的哨声响起,长期生存在无数危机当中让他们在睡梦中都充满了警觉,一支数千人的骑队在瞬间聚拢了起来。 拉!” 双方一声同时出一声苍狼般的嘶吼,弯刀朝天一举,数千骑士疯狂的涌了出去,两股铁流开始急猛的狂奔而致,但明显东边的这股铁流度要快得多,两股铁流在瞬间达到度的顶峰随即狠狠的撞在了一起,片刻间人仰马翻,如两股巨浪在空中一撞而碎,兵刃、鲜血无数碎片在空中飞溅而开,奥失部借助长距离奔驰形成巨大冲力形成了巨大的优势,在很短的一个范围内将将元俟折部冲垮大半; 兵刃、惨叫声、喊叫声混杂在一起,响彻整个草原,嘈杂于耳,撒里葛一见形势有利,忙对李道:“将军,快出击吧,现在可以一举灭了元俟折部。” 李冷冷一笑,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唐人中的一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要做的是黄雀,而不时螳螂。” 撒里葛一怔,眼中充满了疑惑,他的虽然能够勉强听懂汉语,但还没有达到理解成语的程度,但从李的口气明显就是不会出去援助,不由叹了口气继续观察着场上局面的变化。 “哒哒哒” 地面微微在韵律的颤抖着,撒里葛贴地一听,大声道:“来了,有三千骑,难道真是度稽部的人?”不由疑惑的望向李,此时李的脸上再次浮现出那一抹莫名的笑容,让他不由为之一寒。 “轰隆隆” 轰鸣声逐渐接近,而此时已经杀红了眼的奥失部与元俟折部耳中早已听不到那由远而近的轰鸣声,赤热的鲜血染红了他们的眼睛,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在心中闪现,那就是杀;大伙十一快乐,谢谢上个月大伙的支持,其实我写的都是当时真实的情况,只为大家展示一个真实的五代,今天月初,白天还一章,大伙顺手给张月票哈。 第一百零四章 借刀杀人 “哒哒哒” 代表度稽部独特的白巾羊皮帽出现在视线当中,那挥舞在空中的兵刃反射出幽暗的光芒,度稽部骑兵一阵风一般冲刷而过,但却没有象奥失部一样直冲而去,却是从中分成两道,取弓搭箭,竟是无差别的朝两部交战之地集中地射去。 “嗖----” 乌云盖顶般的一阵箭雨落下 锋利的箭尖迅将杀红了眼的奥失部与元俟折部战士射杀落马,阵战马嘶鸣声两族后阵同时分出一队战士朝度稽部奔袭而去,火光腾的一下突然直冲上天,将半空印得通红,充分的应和着着片乱战杀戮,而此时潜伏在草丛中的撒里葛望向身旁李脸上刀刻般的线条暗自心惊:“这个唐人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就为了让他们自相残杀而来么?唉!自从契丹人大举分化以来,奚族各族统领为了自身的利益不断自相砍杀,再没有以前那样团结了,如果上天能够让奚族不再内斗的话他情愿放弃这 “吼!” 随着一声怒吼,从元俟折部当中冲出数十匹狂猛骑士,当中一威猛络腮大汉,手持金色弯刀,朝天一声长啸,瞬时间就有数百骑同时聚拢到其身边,李偏头问撒里葛道:“那人是谁?” 撒里葛道:“那人就是元俟折部的统领蒙达,非常勇猛。平常二三人不是他地对手。” “哼!将来他的位置就是你的了。”李一声低喝:“兄弟们,是时候了,亮出你们獠牙,杀!” “杀!” 一股豪情从胸中澎湃而起,恢复大汉民族的无敌荣耀从这一刻起。自唐太宗以来面对这些草原民族每战不利,这难道是我汉民族天生就比不上这些草原民族吗,非也,看我大秦、大汉。数次横扫漠北,何也,血气尔!这一刻李要重现我华夏民族曾经的辉煌。 “獠牙锋锐!” “獠牙锋锐!” “随我杀!”李手中长刀在马股上猛地一戳,身下战马顿时一声悲嘶,树立而起,李双腿一夹,狂暴地战马化作那冲天战力向前急窜去,身后八百骑紧紧相随,一股奋天铁流朝着那中心之处席卷而去,夜空的光芒在此刻仿佛都聚集到这股洪流之上; 迅猛的骑兵带起那锐利的破风声涨得人耳鼓生疼……,激烈地摩擦着空气而产生的嘶嘶声犹如毒蛇吐信的声音渗入他们的心底, “呼” 伴随这洪流的那阵狂风瞬间凝结如实质,形成一股如刀子般的锐利锋芒,割裂了他们眼角的皮肤,迷乱了迎面的奚族人的眼睛,“唰!”长刀出鞘,高举空中,刀锋那一抹冰寒将化作那夺命幽魂,朝奚族人砍去。 这一刻只有面对面的杀戮才能直接击破这些些奚族人最后地一点信心。“唰!”锋利的刀锋划破了一个又一个奚族人的脖子,甚至还没来得及惨叫出声,就已经跌落下马。 李八百骑兵犹如一股死亡旋风,不论所到之处奚族人如草芥般无声落马,竟然不论敌我,见人就杀,不管是奥失部、元俟折部还是度稽部通通都杀,此刻还趴在草丛之中的撒里葛犹如见到魔鬼一般,脑子已经停止了运转。“这支唐人是如此的彪悍,比之契丹人还要狠辣,他们是想彻底灭亡奚族啊!” 元俟折部当其冲,一员奚族大汉面对这迎面而来的獠牙营不可阻挡的气势显得异常慌张,即使面对契丹铁骑之时也没有如此心悸过,一股骇人的杀气袭来。铮亮的刀锋出现在眼前。丝丝寒气渗入心底,手中弯刀反射性向上一挡。“噌!”一股大力袭来,手中弯刀竟然握之不稳; “喝!”李与那奚族大汉兵刃莆一交接之下,手中长刀竟是毫不停顿,荡开大汉手中兵刃,继续朝其脖颈之处削去,从脖颈之处裂开一道口子,一股赤热地鲜血溅射迸而出,颓然倒地,这已经是第八个了,环顾四周,各处仍然在混乱的厮杀,丝毫没有因为李这八百骑的到来而有所变化,这是一统奚族的最佳时刻。 “吼!” 李一声低吼,手臂一举纵马朝另外一地突袭而去,一股血杀风暴随之而动,风暴过处卷起漫天飞沙,狂杀之气将那柔嫩的青草卷成万千碎片,就犹如那脆弱的人体生命,与飞溅的鲜血汇成了那一片片湿雾,渗入泥土再,初生的嫩草那青透的茎脉透出一丝鲜艳地血红 黑夜掩盖了一切真相,杀戮依旧在进行当中,趴在远处草丛当中的撒里葛掩面大哭,族人一个个的倒下,犹如一片片的割着他的心头肉,是他给奚族人带来了这次灾难,他原以为这只是部族间一场正常的小小地冲突而已;长刀过处一个凄凉地惨叫声不断响起,片刻之间再次倒下数百个奚族骑士,一股懊恼之情从心底升起,这个唐人魔王到底要杀多少人才停手啊; 随着这股风暴席卷的范围越来越大,随着越来越多地奚族人被斩落下马,血腥的杀气渐渐然弥漫开来,整个血腥沙场渐渐的没了开始的嘈杂,目光越来越多的聚集在了李八百骑的身上,为一片血雾所弥盖的獠牙营在微弱的夜光下犹如那地狱魔骑降临在人世间,那偶尔闪现的兵刃之光显得愈寒冷; 三部人马的混战此时已开始停了下来,身下地战马在不住的打着响鼻……#小说网。只有满地的鲜血和尸体才预示了刚才战斗的惨烈,对峙而立,夜间的寒气自四面八方涌来,沸腾地热血渐渐的平息,一阵冷风吹来。让这四方人马中不少人同时打了个寒蝉。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参与我们奚族的内战!”元俟折部的蒙达先话,这次其他两部先针对地就是元俟折部,因此他们的损失最大。此刻跟随蒙达生后的人不过千人,而其他两部也好不到那儿去,亦只有千余骑,但俱以无力再战。 李眼光迎向眼前这数奚族骑士还有那躲在帐篷中瑟瑟抖的奚族妇孺儿童,没有说话抬手拭去刀上鲜血,此时早有人将撒里葛及张景带了上来,寒风还在不停的吹刷着这辽阔的草原,砂砂的轻响声还萦绕在众人的耳中,等待这那个一身泛红的魔王的话; “我是唐人!” 李一振身形先用了这么一句开头语,对面三部地人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待着李的下言。张景是时机的用东胡语言翻译了出来; “你们前面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灭亡,二是随我将奚族带到一个从未有的高度,你们将不用担心没有地方牧草,不用担心自己的女人、牛马被人抢走,契丹人将跪在我们面前求饶!” 蒙达身旁一人大声道:“异族人,你是在威胁我们吗?” “嗖----” 幽暗中一点星芒流星般射进他的喉咙,强劲的力道使得箭支机会透过咽喉直穿而过; 蒙达顿时大怒,大喝道:欺人太甚。要想我们元俟折部投降,那就来用刀来决定吧!” “我们度稽部决不投降,你们这些懦弱的唐人凭什么要我们听你地!” 瞬时间这一块小小的区域中群情激奋,顿时呼喝声四起,元俟折部、度稽部此时倒有了一致对外的迹象,顿时而奥失部的迭达望着跨立于李身边的撒里葛此时却犹豫不决; 李手臂一举,狠狠的挥落,弓弦响动身后八百骑兵齐齐放箭,箭云朝蒙达所在的方向盖顶般压去。夺命寒芒在月光的反射下闪烁不定,眼望着这慑人的蒙达眼中仿佛看到了昆仑神地招呼,集的箭支瞬间将前面的几人穿成刺猬,在挣扎了一番后最终滚落翻落马下。 “谁要赶跑,今天晚上就是他族灭之时!”李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蠢蠢欲动的度稽部顿时如被雷击。齐齐定住身形。没有人在敢有丝毫动作,对面那群魔鬼会一个个的把他们地性命取走。他们比契丹人还凶恶百倍。 一抹微笑出现在李嘴角,眼前情形已经在控制范围之内,已经在心理对这些奚族人形成了震慑,接下来要做地就是给他们点甜头,素来胡萝卜加大棒是最好的臣服之道,朗声道: “只要你们跟我走以后就有吃完地牛羊,大量的女人,看到后面那些牛羊和女人了吗,从现在开始他们都是你们的了!” 剩下的奚族人脸上开始有了不一样的表情,这些对他们的吸引力不能说不大,在契丹人狼口下苟且生存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这些吗; “以后真的能够那样吗?”一部分度稽部的人开始有所松动。 “当然,不但如此,我还要将奚族带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你们将越你们的祖先,契丹人将被我们踩在脚下。” “那你会抢我们的牛羊和女人吗?” “哈哈,我不但不会抢你们的牛羊和女人,在将来,我还会分给你们许许多多的牛羊和女人!” 顿时整个战场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静,有许多奚族人开始小声的交头接耳起来,整个阵形渐渐有所松动,不少奚族人已经开始收刀驰马奔向李这边,以示臣服。 “我们跟你走!”迭达带着奥失部千余人开始渐渐往李靠拢,渐渐的剩余的奚族人开始完全崩溃,纷纷举刀投降,在死神的威胁和牛羊、女人的诱惑之下没有人再能够抵抗,没有人不怕死,也没有人能够经受住财产的诱惑,这就是人性。 在令一个方向一个幽暗的身影慢慢的退下山坡,翻身上马往西北方疾驰而去 去诸、胡损、奥槐肃然禁坐,去诸那略显沧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焦虑的神色;蓦然间一人掀帐门而入,三人脸色顿时一亮,凑近去诸耳旁对着耳语了一番,去诸脸色开始一喜,但随之又渐渐的凝重起来; 奥槐、胡损两人眼巴巴的盯着去诸,随着他的脸色心情起伏不定,急切的等待着他的话,李的到来到底是劫数还是福音,这都决定这奚族未来的命运。 “他成功了!” 胡损闻之一喜,但望向去诸那沧老的脸,那神情亦是道不尽的沧桑,不由喊道: “族长!” 去诸缓缓抬起头,叹气道:“我奚族已不复往日的荣盛了,希望他能够将我奚族带向另外一个方向!” 奥槐疑惑的问道:“那个唐人到底怎么成功的?” 去诸落寞的挥了挥手,轻叹道:“不需要知道他的手段,我们要的是结果,我要的是奚族能够继续流传下去,你们以后好好的听从那个唐人的命令吧,一切照他的吩咐做!”这章本来是今天更的,算两更,却拖到现在了,嘿嘿,再要点月票,双倍哈…… :电脑访问: 第一百零五章 草中渗血 一抹刺眼的阳光从云层中射了出来,昏暗的天空在这刹那间恢复了光明,各处的情景已然了目,那草儿上的露水却泛着那慑人的红色,这一夜是奚族人的灾难之夜。 “啊” 一声凄厉的嚎叫声响起,紧接着无数声惨叫声响起,草原上的惨状随着太阳的升起全部暴露在人们的视线当中,是夜,元俟折部中青壮在三方夹攻的情况下几乎全部丧失,许多的女人带着小孩在遍地的尸骸当中翻找着自己男人和父亲的尸体,男人如山,男人倒下了,他们的心中的支柱也就倒了;哭嚎声此起彼伏,那温暖的阳光掩不住遍地的寒气 上岗上李迎风而立,静静的望着那一片惨状,面沉如水;这就是战争,战争是残忍的,战争是不择手段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果不这样做将来这样的情景就会出现在汉族人的身上; 王处存此时也已经醒来,矗立于李身后,望着不远所剩无余的奚族战士,缓缓道:”将军,这些奚族人毕竟不是我唐人,再加上语言不通,暂时只是为我强兵所屈服,但对我军并无多少认同感,说不定契丹人一来就容易反叛,我们还是要小心为妙啊!“”哼!“李目露杀机,冷冷道:”恩威并施,一旦稍有异动,毫不留情。“ “撒里葛,去召集三部统领开会。从现在开始你是三部统领。”李的声音依然坚硬如铁。 撒里葛闻之一喜,但又随之黯然,元俟折部已经名存实亡,度稽部决不会听他地命令,奥失部想必早已对他懊恨在心了。暗自叹声转身大步而去……#小说网。 朔风呼嚎,乌暗的云层将那初升骄阳再次掩盖,天空在瞬间又暗了下来; “呼----” 一阵冷风吹来,寒气再次凛冽这空旷的草原,沉重地脚步声响起,三部(事实上元俟折部能战之士以存不多)当中几个头领跟在撒里葛身后来到。马六等一众侍卫眼里闪烁着野兽般地光芒,李眼光从三部头领的脸上逐一扫过,目光比那寒风更加冰冷; 气氛渐渐变得压抑起来,几位三部头领在马跃面前依次排开,神色恭敬地右手抱胸、弯腰鞠躬,施以草原上最为尊敬地礼仪。”将军!“ 李微微点头,示意他们坐下,众人盘坐于李面前围着 道:”今天,我有一件事要宣布,从今以后三部合为一部,撒里葛将成为你们新的头领。 几位头领相顾骇然,度稽部地两个头领沉不住气,早已经弹身而起、拔刀在手,喝然道:”那我们怎么办!“ 李脸色一冷,手臂一挥,“嗖----”几声弓弦声骤起。十数支锋利的羽箭瞬间将这两人刺成了马蜂窝,李那冰冷的声音如从地狱般升起 “不服从领导者,杀无赦!” 剩余之人静若寒蝉,要想让奚族人成为李有效和最锋利的武器先必须保证他们地忠诚,如果不能保证忠诚李情愿不要这些人;李臆想中把这些人分成几个等级制度,成为征服大漠和辽东的急先锋,先就必须要对这些奚族人进行整合。(手机阅读) 这残余的三部将整合成为李直接控制在手中的最犀利的武器,用运撒里葛这种小人为头领,因为没有人真正的服他。李不用担心撒里葛会带着这些奚族人反叛,而他们敬畏的是李本人,昨天夜晚李与獠牙营那夜魔般的形象在他们心中已留下来不可磨灭的印象,只要李在的一天,他们就会绝对效忠。 随着两人地尸体被抬了下去,李的脸色渐渐的缓和了下来 “今后再么有奥失部、元俟折部,今后只有奚族右部和奚族左部,看见下面的那么多牛羊和女人没。”李抬手指向不远处元俟折部中那成群的牛羊马匹大声道:“那些都是你们的了!” 剩下的六个头领眼中此时仿佛冒出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对他们来说这些不正是他们想要的东西么。 “只要你们好好地跟着我干。就不用再担心会有人再来抢我们的牛羊和女人,契丹人算什么,我们迟早要契丹跪在我们脚下求饶,我们将拥有整个草原,我们将拥有你们想象不到的财富,我们将可以重建一个大唐盛世!” 几人顿时眼中一亮。大唐盛世在这些少数民族眼中就犹如天堂一般。即使过去了许多年,他们还是从他们的父辈或者祖辈嘴里听到过大唐盛世的情景。即使在睡梦的时刻都幻想着那堂皇的景象。 “嗷” 一声长嚎声从远处传来,”哒哒哒“一队二百人的骑队从远处奔袭而来,身后獠牙营战士立即翻身上马矗立于李身后,森然杀气幽然而,长期以来的沙场征伐将这支骑兵打造成了一把无比锋利地战争兵器,那支骑兵稍稍停顿后直奔李所在地而来,李眼睛微微眯起,森冷的眼光直盯着那支队伍; 于百步之外那支骑兵停了下来,领头两人大步跨向李而来,李视线迎向两人,脸上浮现出一抹莫名的微笑,这两人正是他此刻最想见的两人,阿会部的胡损和奥槐。 胡损大步跨向李面前,右手横搁胸前,单腿跪地,振声道:“将军完成了约定,族长也命我等兑现诺言,从此刻开始我阿会部、处和部归将军统领,望将军给我们奚族**一条活路来;而此时其他三部的头领表情变得愈惊骇,想不到连一直以来以死硬派形象出现地阿会部竟然也臣服了面前这个唐人,就算是契丹人也没能让其屈服; 李纹丝不动,扫了一眼底下众人地表情,脸色不露丝毫表情,对于草原民族来说,强者就像是那天上的太阳永远是高高在上地,此刻李要表现的就是一种强者的态势,要让这些奚族人真心臣服除了强劲的武力,还有霸者的风范,那种藐视天下一切的气势和气吞山河的胸径。 微闭眼睛静静的吸了一口空中那略带腥味的空气,长身而起,在草地上来回走动了几步后,猛地转头盯着几人眼光如刀,肃声道:”你们给我听清楚了,从今以后在没有阿会部、处和部、度稽部、元俟折部、奥失部,只有奚族,只有一个奚族,只有我李的的奚族,我将把奚族带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你们愿意服从我吗?“ 李的那锐利的眼神一个个的射进底下数人的心底,刚毅如刀削般的脸上此刻充满了真诚,鲜血凝结的长在这一刻随风而起,由于长年征伐而身上形成的一股铁血之气不经意间飘散,昨夜那李那地狱魔王般的形象与此刻真诚如头领般的形象渐渐的重合在一起,此时三部头领心中防线早已破碎,霎时间全部跪倒在地,齐声道:“愿意臣服于将军!” 李眼睛转向胡损,胡损忙道:“族长有令,一切听从将军的安排,奚族今后完全交付于将军之手!” “好,你立即回去,召集部族中所有能战之士,如不出我所料,不久契丹人很快就要来了。” 胡损不由一惊,契丹人如果这时候不赖插一脚的话十分之合乎情理,正想问个明白但李那睥睨天下的气势让他不由为之一怯,躬身退步而去。 “等等!”李跨步上前脸色变得柔和起来,抚住胡损的肩膀低声道:“回去告诉族长,我会为奚族带来不一样将来。”胡损闻之面容已略带喜色,望向李的眼神由畏惧变成了崇敬,退后三步恭敬的行了个礼转身大步而去。 “撒里葛!” 李突然一声猛喝,让旁边的撒里葛不禁吓了个愣神,慌忙应道:“在,将军!” “你现在立刻带着你的手下去统计下三部现在所有能战之士有多少,再将三部所有的人、牛羊、马匹都集中到这里来,如有反抗不从者直接砍了。” “迁徙?”撒里葛实在不能理解李的用意,但一见李那冰冷的眼神慌忙应道:“是,将 这两天玩的很爽,大家也玩的很爽吧,hoho 第一百零六章 阿会来投 烈阳高照,狂风呼啸 三部所有能战之士全部集结完毕,足足有三千余人,经过昨夜的一阵乱战,能够生存下来的绝大多数都是精壮汉子,入夏后的草原的温度远比中原地区要低得多,微风在辽阔的草原上一拂而过,李矗立马上扫视着这一众奚族骑兵,眼光中透着一股邪恶的味道,眼前这些人在表面上已经臣服,但内心肯定是有所不服,现在只有给她们点甜头才能彻底将他们绑上战车。 “告诉我,你们最恨的是谁!” 李如铁般铿锵的声音响彻草原,一片默然,奚族骑兵眼中此刻还充满着彷徨。 “我来告诉你们,我们最恨的人是契丹人,他们杀了我们的父母兄弟,抢走了我们的牛羊女人,再也不能忍受下去了,我们要报复,要凶狠的报复!” 奚族阵中开始骚动起来,长久以来契丹人给他们的压迫,各种惨状浮现在他们眼前,契丹人的凶残激起了他们心中的血气,自耶律阿保机一统契丹以来,无时不刻的不再向外扩张,曾经强大的奚族几乎濒临灭族的危险; “抬起你们的头来,告诉我,你们想不想报复?” 顿时群情激奋,有几名年轻人大声喊道:“报复,我们要报复!” “好,跨上你们的弓,拿上你们的刀,随我杀契丹人”李嚎亮的声音直冲上云霄。方圆数里之中都不由为之动容。 “咴律律驾!” 四千铁骑形成地漫天铁流风卷残云般朝西北方袭去,那里是契丹人地盘 嘹亮的牛叫声在草原上响起,远处传来一阵炸雷般的轰鸣声让这小部契丹人惊慌失措,从十年来没有人能够如此明目张胆的大举袭击契丹部落; “集合,集合。这些卑贱的种族竟然袭击我们大契丹族“ 一个契丹千户神情暴躁地在大声骂骂咧咧,他也是凭借功勋才得到这个千户的,自跟随耶律阿保机以来每战必胜,身为契丹人的骄傲之心使得他容不得这些个卑贱的种族在眼前撒野。 “千户。这可是前面地骑兵不下四千骑啊,咱们的人太少,还是逃吧,等我们上报万户,集齐大军踏平这些贱种!” “哼!逃?契丹勇士的眼里从来就没有这个字,他们就算有一万人又怎么样,想当年我随大王骑兵时那一次不是以上打多,咱们契丹人生来就是打仗的主,每一个都可以以一敌十,集合!”契丹千户嘶声大喝。ap;6近千骑如水流般瞬时间汇集到千户的身后,弓上弦、刀出鞘两千双眼睛突兀而出,等待着前方骑兵的到来。哒哒哒” 一条墨黑的长线从草地上浮现,骄阳掩不住那一抹寒气,黑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千户的心里泛现出一丝异样的感觉,这支骑兵有着不同于以前部族的一种压迫感,这种感觉他以前从大王地精锐部队黑狼军身上也感受到过。但草原上的异族基本上已经被他们给征服了,那来的这支部队。 “千户,快看!” 旁边的契丹骑士抬手指向远处黑线当中最亮的一点,声音中略带着一丝恐惧。 远处狼嚎声此起彼伏,草原狼为这汹涌而来的铁流冲的四散奔逃,千户顺着骑士指向的方向望去,只见中间的那条黑线突然变得异常闪目,强烈地阳光反射而来,边围飘散着缕缕红絮。远望去犹如一团燃烧的太阳灼烧不止。 千户倒抽了一口凉气,契丹人信奉萨满教,兼西自然崇拜和图腾崇拜的内容。崇拜各种神灵、动植物以及无生命的自然物和自然现象。对于这些他们来说,太阳是无比神圣的,也是无敌的。 户,那是什么。”契丹骑士的声音此刻变得颤抖起来。 千户一振身形。强自驱散了心中的恐惧感。大喝道:“那只是那些贱族人搞的鬼把戏,没什么好怕地。给我打起精神来,你们是契丹人的勇士,契丹人不会被就这样轻易被吓倒了。” “嚯” 一声暴喝之下,众人顿时从那强烈的压抑感中回过神来 “杀!” 千户狠狠一挟马腹,战马长嘶一声.向着那汹涌而来的铁流迎了上去,千户身后,近千契丹勇士总算鼓起勇气,纷纷抽出弯刀策马追了上去,那一片云彩变得艳红起来 “嗷” 李一声长啸,身后骑兵开始逐步加,动了对迎面而来的契丹人的总攻,抛弃了外面地牛皮甲露出一身内甲地李此时在阳光的反射下犹如一团耀眼地光亮,他不知道他不经意的一个举动带给了这片战场上的契丹人以及奚族人什么样的感受,这一刻李在这些草原异族眼中成了神圣而又神秘的力量,不可抗拒,不可抵挡 这身内甲可是个好东西,薄而轻软,防弓箭,一般刀剑砍不进去,上次从那一大堆兵器中最下层现后让李兴奋了好几天,这也让李那本已错综复杂的身体上少添了几道疤痕,随之也给了身旁马六等侍卫每人一件。ap 而此时在奚族骑士的眼中李则成了新的图腾,带领他们飞驰在前的李成了他们新的寄托。 “杀!” 震耳欲聋地怪吼声中,四千余骑兵纷纷举起锋利地兵刃,策马从山梁上狂奔而下,呼啸着杀入冲杀契丹人的驻地中,激烈地杀伐声霎时冲霄而起。千户骤然惊恐转醒,蓦然间沉重地战马响鼻声近在他们跟前,那团光亮近在咫尺,赫然是数十骑闪着异样光亮地铁骑,数只冰冷地铁蹄几乎是飞翔在空中贴着他地胸脯踩过.重重地踩在干燥的草地上。 “喝” 一片刺眼的刀光闪来,千户随手一档,手中刀竟是握之不稳。望着对方那狰狞的表情,这一刻他竟是害怕了,曾几何时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那些卑贱的异族身上, “呼” 一阵刺耳地破风声传来。那柄长刀如跗骨毒蛇贴着脖子划来,刀气渗入脖颈将皮肤滑开一道细细的裂缝,一缕鲜血随之迸出,千户随之恍然大惊,侧声滚落下马,马上骑士猛地一夹马腹,狂暴的战马嘶鸣的树立而起,硕大地马蹄如泰山压顶般砸向他而来,眼见就要丧命于马蹄之时身上一轻,却是被自己人提上马背,死里逃生的感觉让他恍如隔世。冰冷的汗水已经将后背的衣服完全湿透紧紧的贴在身上。 “快走!” 那边跗骨的刀光带着破风声再次出现在脑后,四千骑兵如山风呼啸般将契丹这一千骑兵湮没,屠杀开始了 李长刀高举,随之重重落下,一片如雪刀光闪过,仓忙迎战的契丹骑兵一片片地倒了下来,草原上顷刻间响起绵绵不息地哀嚎声,骁勇的契丹人在神明和怀着疯狂报复心的奚族的优势兵力夹击之下,那微弱地反击显得脆弱不堪; 哈哈哈”撒里葛仰天长笑三声,想不到他也有亲手杀契丹人的时候,手中弯刀缓缓举起,与长空相交印,向着山下重重一挥,凄厉地大喝起来:“杀!” 震耳欲聋地怪吼声中,奚族人的血性在这一刻彻底的被激,长久以来受者契丹人的欺压让他们已经忘了他们还有民族尊严,这一刻是李让他们重新找回,三千余奚族骑兵纷纷举起锋利地弯刀,策马从山坡上狂奔而下,呼啸着杀入契丹阵中激烈地杀伐声霎时冲霄而起。 “哈!” 一名契丹骑兵策马疾进.手中弯刀狠狠劈斩而下,将一名乌桓骑兵地左臂齐肩削去. “啊” 奚族骑兵凄厉地惨嚎起来.右手弯刀狂乱地挥出,但却为契丹骑兵闪过。奚族骑兵双目赤红,鲜血渗出了眼角,左手放开缰绳曲立了起来,猛地扑向那契丹骑兵,俩人一同滚落在地,手中刀恶狠狠地捅进了鲜卑骑兵地胸膛,鲜血迷蒙了他的眼睛,此刻他已丧失了思想,手中刀疯狂的不断朝契丹人的肚子上捅去,直至手中刀再也拿不起来。 “唰” 李在砍翻第三个契丹人后就停了下来。身后八百骑随之森然矗立,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他们亲自动手了,李已经成功的挑起了奚族人对契丹人地那份热血,这一刻他只需要好好欣赏。 “当!” 又是一声尖锐地金铁交鸣声,撒里葛仿佛遇到了他平生的劲敌,那契丹人整个身躯异常雄伟,撒里葛眼中此时释放出狼一般的凶狠。一挥手。迭达、奥里俩骑立刻随之而来,大喝一声“杀!”三柄弯刀同时朝那人猛力砍了过去。那契丹大汉眼睛鼓起,举刀横扫,“叮叮当”合三人之力那契丹人终不是对手,身躯被扫得凌空飞了起来,从空中翻翻滚滚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狂吐一口鲜血后再也没了声息。 “杀!” 撒里葛信心大震,奚族勇士骁勇从不输契丹人,但奚族却被契丹人欺压了近百年,这一刻要全部讨还回来。 “死吧” 只听一声声狂吼,奚族战士弯刀一次次的朝契丹身上挥去,力量之中含着他们这一生之中的屈辱,夹杂着他们的希望,利刃剖开胸腔地清脆声中,锋利的刀芒轻易地割裂了契丹年轻骑士地胸膛,殷红地血珠从冰冷地刀刃上滑落.撒里葛地嘴角绽开残忍地冷笑,这铁血豪情怎么也比做契丹人的狗强。 “呲” 锋利地弯刀再次剖开了一具血肉之躯,出清脆地声音,在马上地契丹人越来越少,草地被染成了一道炫目的红,奚族人开始将他们的视线投向了那成群的牛羊,和那帐篷中美妙的女人,嗷嗷怪叫中众人马上的奚族人开始纷纷下马,寻找起各自地猎物。 李眼光为之一寒,这些奚族人到底还是支乌合之众,一场以多胜少地胜利就让他们忘乎所以,必须马上严肃军纪,他们理解了铁与血的同时还要理解什么是军纪,只有这样地一支骑兵才是可用之兵,冷喝道: “传令下去,一柱香之内还在马下之人通通杀掉!” “是,将军!” 命令迅传达了下去,凄厉的号角声再次响起,撒里葛及迭达、奥里几个头领在杂乱的队伍中不断呼喝着众人上马,奈何此时奚族人第一次经历这种疯狂的胜利,形势早已为之失控,李眉头一皱,道:“去把撒里葛给叫过来。” “是,将军!” 片刻之后,带着一声血腥的撒里葛来到了李面前,抱胸行礼,神色异常恭敬, “将军!” 李面无表情的望着远方,冷冷道:“撒里葛,你还想不想把这个头领当下去?”撒里葛一怔,闷声道:“想。” “想就给我做好点!”李厉声大喝,撒里葛噤若寒蝉,深吸了一口气,放缓了语气道:“头领起码要手下人听从你的命令才是,要建立起头领的权威才对。“ “将军,我知道怎么做了!”撒里葛脸色恢复冷色 李望了一眼撒里葛,点了点头 “去吧,马六,你带两百人随撒里葛去。” 今天貌似最后一天双倍,大伙月票给我砸点哈。 第一百零七章 脱胎换骨(月票) “呜” 嘹亮地号角声响彻云霄,奚族人不断下马亡命抢夺财物和女人,那不断翻腾的帐篷中不时传来几声尖锐的女人的叫声,男人在这个时刻兽性完全暴露,嘈杂声四起,此刻的奚族人变得比契丹人更加疯狂。 撒里葛冷冷的望着这一切,眼中充满了复杂的神色,曾几何时这样的情景只会在契丹人手中上演,想不到奚族竟然在一个唐人的带领下做到了这样一种地步,草原上流传这一句古老的俗语:一群羊在一只狮子带领下可能打败一群狼。 “令行禁止,我在数十下,十下之后还在马下的人杀无赦! 撒里葛喝令通过身旁数十名的奚族骑士之口迅的传到了每个角落,片刻之后草原安静了下来,只有风吹动青草的沙沙声, 撒里葛清晰而有冰冷的声音的传到每个人的耳中,草原的气氛顿时变得极为怪异,正在抢掠中的奚族人如被施定身法般定在空中,此刻撒里葛出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命令,时间停止在这一刻,奚族战士们没有动作,只是怔怔的望着撒里葛,在他们脑海中实在不能理解不让他们大肆抢掠的原因,撒里葛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个叛族小人,他们真正佩服的那个人; 奚族人开始望向李所在的方向,但撒里葛身后地两百骑唐人骑兵却明显告诉了他们这是李的意思; 小部分奚族骑士大为不解的同时开始拎着抢夺而来的好东西走向自己的马匹; “四!” 更多地人在犹豫不决;西,我度稽部不认你这个王八羔子,有种你来杀我啊!”其中一个奚族人的声音让原本沉寂的气氛变得更为压抑,撒里葛脸色变得愈冰寒,他知道这一次奚族罪人的骂名他是跑不掉了。一路看小说网他地命运死死的跟李绑在了一起; “十!” 大部分奚族人已经跨上战马汇集到撒里葛身后,撒里葛冷冷的望着那上百个不肯服从的奚族人从牙缝里迸出了几个字:“这是你们自找的。”马六正欲率队驱马上前,撒里葛挥手阻止道:“多谢美意,这次让我自己来;这情景被正在山坡上李看在眼里。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微笑; “迭达、奥里!” “在,统领!” “命你等率队将眼前那些人全部斩杀!从今以后,不听号令者,斩!” “统领人不由犹豫起来,对面虽然不是自己部落的人,但终归是奚族人,让他们将这百余人一起斩杀此时却有点下不去手;“你们俩也想被斩杀吗?” 此时撒里葛显示出了于以往不同的一份为上者的威严气势,不由让两人侧目,点头应声道:“是!“ 眼前的百余人注定是要被牺牲地,只见着两条长龙游过。从两侧包夹呼嚎而前,锋利地箭矢已然高高扬起,只等一声令下,即刻挽弓放箭,将箭支射进自己人的身体当中。 “放箭!” 撒里葛地右臂再次狠狠挥落. “嗖----” 刺耳地掠空声中,冰冷地箭矢像雨点般从天上攒落,无分彼此地扎进了自己人地体内,只片刻功夫,哀嚎声中所有的反抗之人都倒在了血泊之中,那空洞的眼神中预示着他有着强烈的不甘和愤恨,极少数幸运之人翻身夺马欲逃,怎奈再快也快不过那锋锐的箭支,在为数支箭支穿透身体后跌落下马再无声息; 李一见局势已经完全掌控在手中,长身而起甩身上马,成心给撒里葛立威已经达到效果,是时候该李自己出马了,这些奚族人虽是草原上最骁勇地骑射民族,可是现在却还是一块钢坯,只有经过细心打磨之下才能够成为一柄锐利的兵刃。一路看中文网只有经过雕琢才可以成为一柄适手的兵器。 策马游走于三千奚族人之前,锐利的眼光扫过每一个奚族骑士地脸,用生硬的东胡语言大喊道: “你们在这一刻起,你们将成为一名真正的战士,奚族将在你们手中扬光大,一名合格的战士先必须要做到令行禁止,不遵号令者斩!“ 一众悚然,李神情依旧冷漠; “你们不要盯着眼前的这点小小利益,将来会有数不尽的牛羊和女人。这片广阔的草原将来都是你们的牧场,从今天起我立下规矩,今后杀十个契丹人赏百户,奴隶百名,杀百名契丹人赏千户,奴隶千名。杀契丹人千名者。赏万户!” 奚族骑兵阵中开始沸腾了起来,万户。这可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就算是个百户也足够他们享受一辈子地了。 撒里葛趁势喊道:“愿为将军效命!” 撒里葛身后部分奚族人随之喊道:“愿为将军效命。” 更多的奚族人开始呐喊了起来,奚族左部在这一刻真正的成为了李的手中利刃; “下一个目标,契丹人“ “咴律律驾” 一阵狂暴迅疾的的煞风卷过数个契丹人地聚居地,所到之处血腥之气弥漫于空中,草地一片血红,辽阔地草原上再也不似往日的那般平静 契丹西楼牙帐中(即契丹汗庭,是阿保机建国地根本所在) 耶律阿保机卧坐于虎皮大椅之上,鼻声微鼾,只有那偶尔从眼缝中射出的一丝精光才预示他是在假寐当中;自继位以来一统契丹各部,横扫奚、女真、室韦等部族,并多次掠夺唐界,疆域扩展到大海沿岸,让契丹族的展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但这一切让他还敢到不满足,他的目标是那富饶的中原,那美妙的唐人女子,还有那些唐人奴隶,近几年中原大乱,他乘机从幽、云各地俘获的唐人已有近万,这让让充分的尝到了甜头。 “大汗!”帐外侍卫低声喊道 “什么事?” “奚族反了?” “这点小事慌什么,让刺葛带人去平定下就行了。” “大汗,这次奚族的叛乱不同以往,这次是奚族集体叛变,左部已经全部叛变,连已经归降的奚族右部都隐隐有所动作。” “哼!那就全部杀了,在我眼中他们这些贱族都是该死的!” “大汗,不好了?” 帐外由远而近传来一个急促的脚步声,声音在急促的喘息声中显得有点变形; “又有什么事?” 阿保机猛的坐立而起,威猛的身躯让带起一阵啸历风声; “奚族人袭击了我们七个部落,部落中青壮全部被杀,妇孺遭驱赶,甚至连牛羊也没放过,手段十分狠毒。” “什么?阿保机此刻再也无法保持冷静的状态,十年以来从来虽然他契丹族也有不少残忍的手段,却从来没有采取过如此残忍的手段:灭族,看来这次不给点厉害给他们瞧瞧是不行了。 “马上去把各大头领召集过来。” “是,大汗。” 矗立于山坡之上,李从鞍囊中拿出一条崭新的羊毛长巾将刀上的鲜血轻轻的擦拭而去,收刀入鞘,眼光扫向身后这三千余奚族骑士,在连续杀掠过第八个契丹部落后付出数百人的代价后他们终于成长为一支骁勇的铁血精锐,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染有十几个契丹人的鲜血,他们此刻是为战而生。 李回望东方,眼光深邃,暗道此刻奚族人口应当已经在东进的路上了吧,此刻也不知杨师厚攻下了赵州没,小乙、暇儿、紫儿你们还好吗 契丹四楼源流说:据《新五代史.四夷附灵》记载:阿保机以其所居为上京,起楼其间号西楼,又于其东千里起东楼,北三百里起北楼,南木叶山起南楼,往来射猎四楼之间。 第一百零八章 将奚族绑上战车 敕勒川,阴山下,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六月,正是草牧繁盛的季节,草原上牛羊成群,成群地马儿吃地膘肥体壮,静静地闪电河畔,有袅袅炊烟冉冉升起.接着碧蓝地天空,天地间一片祥和,而奚族人却踏上了前往东方的路上; 一位相貌威严的老人静静地坐在牛车之上,手抚着马头琴,吟唱着苍凉地曲子,两名七八岁地奚族小儿趴在柔软羊毛毯上,正听得入神.不远处,一名新婚**正在挤马奶,以维持一天的用度,看着纯白地马奶一股股地标进陶罐里,望着不远处跨立在马上的自家男人,油光亮地脸上露出了一丝幸福的微笑; 空旷的草地上,众多少年一次次从马背上摔下来,却一次次地爬起来,稚嫩地脸上尽是倔强,他们是奚族未来的希望,老人们那满是沧桑的脸上此刻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也瞬间绽放而开; 三天了,李带着左部奚族三千战士已经整整消失了三天,而他们也才前进了不到五十里的距离,去诸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整个族群的传承如大山般沉重的压在了他的身上,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他现在有点怀疑自己选择李是不是奚族的一次灾难; “奥槐。”去诸终于忍不住将奥槐叫道身前 “族长,你叫我?” “还没有消息吗?” “胡损已经带人去四处打探了。相信很快就回来了。” “嗯!”去诸点了点头,脸上满是担滤,道:“你催促大家快点行动,只怕契丹人不会让我们就这样轻易的逃脱他们地控制范围之内的。(电脑阅读n) “是,族长!”奥槐恭敬的退步转身而去。 “呜呜呜” 低沉悠远地号角声突然毫无征兆地响起,随着号角声响起,有无尽地杀机正在草原上无尽地漫延开来,去诸地脸色顷刻间变了手搭车辕上往南望去,只见远处大草原地尽头,那苍茫地地平线上,悠然出现一道淡淡地黑线 “奥槐。快,去召集全部战士,来者不善!” “是,族长!” 奥槐此时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急退翻身上马,呼喝而去 耶律刺葛猛地喝住身下战马,手臂向上一举,绵绵不息地战马响鼻声中,五千铁骑在耶律刺葛身后缓缓展开,明亮的盔甲在阳光下闪闪亮,散出令人窒息地冷冽,五千余柄锋利地弯刀刀迎着西垂地残阳,反射出耀眼地寒芒,迷乱了湛蓝地天空,他们是耶律阿保机麾下最为精锐地五院部骑兵,而耶律刺葛是夷离堇(官职名,相当于统领)。 “统领,大汗是不是过于看重了他们,这次竟然要您亲自来平定这些贱族!”副将的脸上充满的蔑视。 耶律刺葛笑了笑没有说话,近几年来来阿保机推翻原有的世选制度。改世袭皇位制,让他心中对耶律阿保机早有所不满,要不是那些人畏惧阿保机地兵势,也不会由得他呼来喝去的。 “咴律律” **战马不耐烦的甩了甩头喷了个响鼻,像是不满主人停在山坡上而不做丝毫动作,耶律刺葛回过神来,脸色回复阴冷,随即下令:“吹号,踏平前面那卑贱的奚族人. “呜呜呜” 凄厉的牛角声响起,五千铁骑开始缓缓加,滚滚铁流形成的巨大威压让天空为之黯然 此时已经乱成一片。这种场景他们见得太多太多,远处反射而来的森冷刀光让他们仿佛看到了死亡亲人的影子,这一切都让他们变得异常敏感,在奥槐的嘶吼以及急促的号角声地召集之下,奚族所有的能战之士全部集中到了外围; “哒哒哒轰隆隆” 炸雷般的马蹄声震动着整个地面,奚族人的心也随之震动,五千匹战马形成的惊天气势给他们的压力不亚于泰山压顶,但他们已经没有退路,身后就他们的女人和孩子。身后就是他们所有的财产,包括他们的生命; 这一刻是决定奚族存亡地一刻,这每个奚族人的心里都十分清楚,在这个时候那熟悉的苍凉的马头琴声猛然响起,去诸那苍老的嗓音泣血而出,必死之心已起。仓云为之暗色; 一股萧瑟之气在奚族人中漫漫延散。悲情从心底油然而,奥槐仰天长嘶:“啊” “今天只有两个结果。一是战死,二是战活,我们再没有退路,只有战!“ “战!” 五千余奚族战士齐声应和,声音震天,肃杀之气顿时弥漫空中。 “杀” 奚族骑士在这一声长长的嘶吼声中狂涌而出,浪潮前所未有的汹涌,五千对五千,奚族再也不是曾经那支永远被契丹踏在脚下的那支奚族,从这一刻起他们将用自己的性命来维护。 “轰隆隆” 两股洪流不可避免地恨恨的撞在了一起,漫天的杀气随着那狂烈的风散布于草原的每一个角落,在这一刻时间突然缓慢了下来,身下狂暴战马的喘息着、铮亮地弯刀将对方地人影印入其中,这一刻空气凝如实质; “轰” 洪流在空中重重的破碎开来,人马抛飞,雪刃入骨,漫天鲜血在空中构成一道鲜红彩霞,璀璨而又夺目,契丹铁骑遭遇了他们有史以来最为强硬地抵抗,面前的这些奚族人再也不像从前的那样不堪一击,虽然他们的刀不如自己锋利、身上没有盔甲、甚至连身体也没有契丹人的强壮,但此时每个奚族人的眼中都充满这一股狂热,他们赤红的双眼中此时变得犹如恶狼般凶狠。 “啊!” 一个奚族骑士的右手被契丹人斩断,强烈的痛楚让他不由狂嘶不已,契丹人眼中阴狠之色再闪,高举弯刀再次向他狠狠砍来,没了右手的奚族骑士眼见就要丧命于弯刀之下,却见他猛地狂暴窜起,用头将那契丹骑士给顶了下去,两人同时滚落在地,紧接而来的狂暴战马硕大铁蹄从两人身上践踏而过,几声清脆的骨裂声传来,两人再没了声息。 山坡上的耶律刺葛脸色凝重,这此的奚族人表现出了不同以往的强硬,虽然说自己这五千精锐占有完全的优势,但眼见着一手培养出来的精锐瞬间损失数百,这实在让他不能接受,战斗还在继续,伤亡也随着一个个的增加,耶律刺葛的心愈焦急,对着旁边的副手挥了挥手,示意他带着预备队上。 这是耶律刺葛从阿保机那里学来的,这点他不得不承认阿保机是个军事天才,每次大规模袭击时总是留有一支两千人的精锐预备队伍,作为奇袭和补充的作用,往往最后决定胜负的就是这支队伍。 “哒哒哒” 铁流瞬间加,分开两道向奚族人的两翼袭去,两翼包抄的战法刺葛也是从阿保机那里学过来的,虽然他表面上不服,但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战法的效果非常之好。 果然,在这两支精锐骑兵的奇袭之下,奚族骑兵阵瞬时间被攻破,不断的有奚族骑士落马,契丹人的攻势越来越猛,奚族人抵抗的越来越艰难; 奥槐在砍断一个契丹人的脖子后,身上也中了契丹人一刀,强烈的痛楚让他忍不住叫出声来,身旁的族人越来越少,马头琴声越来越急促,族长那苍老的嗓音此时变得更加沙哑,女人和孩子的哭声在时刻刺激着他的心脏。 难道奚族就这样消亡了吗,悔恨啊,实在不该听从哪个唐人的谎言,忠心的当契丹人奴隶至少还可以保证奚族能够苟延残喘下去,而这一刻却什么都晚了,还好胡损带着五百人出去,以后奚族就只能靠你们传承下去了 不甘啊,“啊!”奥槐仰天长嘶,就算是死也要让我的血溅湿这些契丹狗的眼睛,杀!杀!杀!我说,哥几个,你们给俺提点意见,你们不作声我写的没底----! 第一百零九章 将奚族绑上战车(二) 奥槐仰天长嘶,契丹人如马蜂般蜂拥而来,奚族人阵阵败退,身后女人和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响,血杀之气越来越浓烈,“噌!”马头琴弦亦随之断裂,只剩下去诸那苍老而又凄凉的歌声回荡在这辽阔的草原;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奚族战士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去诸那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绝望的神色,难道老天真的要将奚族就这样给灭亡了吗? “吼!” 奥槐出一声惨烈的悲吼之声,一个契丹的弯刀重重的砍进了他左肩当中,深可见骨,那红艳的肉生生的翻开暴露在空中,强烈的疼痛感让他几乎昏了过去,契丹人的刀却不由得他喘息的机会,那闪着寒芒的刀再次闪至眼前; “小心!” 身旁一名年轻的奚族战士为他挡下了这必杀一刀,而那个奚族战士却永远的倒在了草地之上。 “啊,去死!” 奥槐强忍着左肩的疼痛,用尽全身力气朝那契丹骑士劈去,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直刺耳膜,长久的砍杀让奥槐身疲力竭,手中刀竟是握之不稳,一片刺眼的刀光再次显现在眼前,天空在这一刻暗淡了下来,生命在他身体里逐渐消逝而去,老去诸那苍老的嗓音已经变得沙哑,女人和孩子们的眼中充满了绝望。6契丹人已经完全控制了局面,等待奚族人命运将是屠戮 “咻----” 一支响箭出现在西北方地上空,锐利地尖啸声传遍了整个战场; “呜” 苍凉的号角声紧随而起,地面随着轰鸣的马蹄声不住的颤动,一条闪着璀璨光芒而有夹杂着一丝艳红的亮线出现在西北方。整个战场都为这突入起来地变化所吸引,山坡上了耶律刺葛的眉头此时皱成了一个大大川字,他知道这肯定不是自己人的部队,但草原上还有那支部落能够组建起如此声势浩大的骑队;耶律刺葛到底是大将之才。当即挥手喝令道:“把人召回来,整军迎战!” “嘶” 尖锐呼啸声响起,契丹人在一刹那间如潮水般退了回去,战场上只剩下那一片片残肢断骸,以及剩下地一半死里逃生奚族骑士在不住的喘着粗气,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下来,奚族阵中女人和孩子停止了哭泣,在牛车上的老去诸失去色彩的眼中此时又亮了起来,视线紧紧的盯着亮线出现的方向,内心一阵激动;渐渐的渐渐的亮线越来越清晰n女人们再次流出了眼泪,他们看到了熟悉的装束,是奚族自己人。 “是自己人,是自己人!“ 重新燃起生存希望的奚族人在这一刻沸腾了起来,从死亡地阴影中逃脱出来的奚族人在这一刻又重新见到了光明,回到山坡上的契丹人不住的拽动着缰绳,控制着身下狂躁的战马,刚才的一番砍杀已经耗尽了他们的力气,奚族人前所未有的强悍让他们的信心产生了动摇,眼睛怔怔地望着远处那如洪流一般的大队骑兵。他们心怯了。 耶律刺葛一望四周围麾下骑士的脸,不由轻叹了口气,锐气已经被耗尽,再战下去绝对对自己不利,挥了挥手道:“撤!” 契丹铁骑潮水般退散而去,瞬间消失在人们的视线当中,只留下一个空荡的草原 “吁” 李猛拽缰绳,勒止战马的前行,长途奔袭千里耗尽了他们以及身下战马的体力。契丹人此去千里,就算追上去胜负也是五五之局,更重要的是这一切都在他控制当中; 身后一阵震天的欢呼声,重获新生地感觉让他们无比激动,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低低的哭泣和呻吟声,受伤的骑士和悲伤的女人成为了这残酷战场上的牺牲者。 回望这凄惨地情景。李心中不由自责。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于残酷,为了达到目地拖上一个种族的存亡是不是有些过于残忍。认真地说来这一切都是他精心设计的结果,整合奚族,将奚族拉向契丹的对抗面,将奚族紧紧的绑上他的战车,将来还要利用奚族实现他庞大的作战计划,这一切实在太过于残忍,残忍的让他自己都不忍心在想下去; 但一想到数年后契丹更加强大,铁骑南下寇掠中原,汉族百姓在契丹人铁蹄下呻吟的情景,李的心又沉了下去,这个世界本身就是残酷,没有人生来就愿意做奴隶,如果不自己掌握命运的话,他的命运将会被别人所掌握,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 “嗷” 李嘶声长啸,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静静的等待着这个救世主的讲话; “今天是奚族人的灾难。” 李话一出口,部族中的抽泣之声四起,这次沉重的打击让他们心悲痛不已; “契丹给我们的血债将来我们要十倍奉还!” 群情激奋,复仇的火焰在心中熊熊燃起; “我可以保证这是奚族人的最后一次灾难,跨上你们的战马,拔出你们的战刀,跟随我扫平这片辽阔大地!” 一抹斜阳照射在李的身上,艳红的光芒反射在那亮甲之上,让李显得无比耀眼,在这些奚族人眼中犹如战神降临。 “天汗!” “天汗!” 轰鸣声中奚族人喊出了他们最为崇敬的称呼,心如死灰的奚族人此刻找到了他们心中的精神支柱,李成了他们心中的神,从这一刻起一个全新的奚族将在草原上重新建立而起 第一百一十章 将奚族绑上战车(三) “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 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 匈奴草黄马正肥,金山西见烟尘飞,汉家大将西出师。 将军金甲夜不脱,半夜军行戈相拨,风头如刀面如割。 马毛带雪汗气蒸,五花连钱旋作冰,幕中草檄砚水凝。 虏骑闻之应胆慑,料知短兵不敢接,军师西门伫献捷。” 李在路上时突然想起了岑参的这诗,此刻的情景是何等的相似,但境遇却完全不同,此刻他是逃命中,而且是带着数万老弱妇孺和数十万牛羊在逃窜中,他何曾不想金戈铁马驰骋游猎于这辽阔的草原,他何曾不想有个强大的国家在身后作为后盾,奈何此刻曾经的大唐盛世已不在,汉民族自相征伐,山河支离破碎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契丹人还没有任何动静,也许是畏惧于奚族人的绝地反击,也许是见奚族人远徙东方,不屑于再将这支微小的部落放在眼里,也许是契丹内部生了些什么,总之,李知道这次是躲过去了,如果契丹大军真的来的话,他唯一的办法只有是抛弃这些人回到沧州去,他的庞大的计划将全部化为虚有,这一步走的不可谓不险,一切都只有靠自己的情况下,能够完成这艰难的第一步可以说是奇迹,接下来就是庞大计划地第二步 遥望处长城隐约出现在视线当中。李突然生出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是啊,那毕竟是养育他的一方水土啊,不论身在何方,大地河山之中都包含着一股浓浓的情感。这种情感是无论何时何地都抹不掉的. 想想离开沧州也已经将近有一个多月,大致方针临走时已经基本定好,这段时间之内李存勖忙着攻刘守光,顾不上自己。沧州有孙鹤与张砺等一干一心为民地官吏操持,相比也应该展的不错,也不知道谢铭那小子将永济渠这条黄金水道走通了没有; “是不是该回去看看了,小乙如今也该成了大姑娘了。”李喃喃自语道 “将军,咱们这是回沧州么?”马六仿佛听到李的话语,低声问道; 李一怔,喃喃道:“回沧州么?” 马六见李没有回答接着问道:“那咱们这是去哪儿啊,带着这一大帮累赘?” 王处存俨然一笑,李回头望了他一眼,这两个月王处存跟着他在草原上溜可真吃了不少苦。他一个半书生之体整个月都颠簸在马背上也不是一般人能吃得消的,虽然说跟着李不用拿刀厮杀,但皮肤晒地黝黑,不过也结实了不少,看样子马奶、羊肉还真是养人,道何?” “将军不回去么?” 李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到时候,我要你回去办一件事情。” “请将军吩咐,属下万死不辞!” “别老死啊死的。你死了谁给老子办事去。” 马六挠了挠脑袋,嘿嘿傻笑了起来; 李转身又对身后王处存道:“允直,这次你也回去吧,这一个多月让你吃苦了,这次回去主要给我盯紧有两件事,第一件事好好盯紧了中原的形式,我还是有点不放心;第二件事,回去后,迅把那个郑浑给我调出来。不管他用什么办法,什么条件都可以满足他,但必须在两个月内给我把海船给我弄出来,想必他现在也已经吃了足够的苦了。” “是,主公,誓死从命!”王处存躬身应道; “马六,你给我听好了。这次我给你一千匹马。你不但要保护好参军的安全,还要将这一千匹马给我安全的给骑回沧州去。告诉史弘肇,给我重新组建个獠牙营来。” “放心吧,将军,就算是我死了也别想从我手里抢走这些马,谁也别想从手中抢走。” 李笑骂道:“你个傻小子,又说胡话,打不过还跑不过吗,这次给你两百奚人,你一路奔回沧州就可以了,在路上不要停留。” “是,将军!” 李转过身来对王处存道:“允直,把这个帮我带给小乙!” “将军!”王处存迟疑了一下道:“要不先一同返回沧州吧!” 李笑了笑道:“你怎么也变得婆婆妈妈的了,你回去尽快将这几件事办好,就是给我最大帮助!” 王处存咬了咬牙关,转身而去; 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李的心中一片感慨,这次来大漠虽然暂时还看不到什么收获,但起码还得了进万匹马,这批马比之以前的马身体素质要好很多,如果尽数运往中原还不知道让多少人为之眼馋; 飞上上马,拍马朝前方奔驰而去,身后数百骑紧紧相随,苍茫地白云承托着那洁白的无瑕,一望无际的草原让人的心胸不由的也开阔起来,不远处大队奚族骑士一改往日悠闲的状态,不住的训练着马上劈砍动作,在李的计划中,他们将成为一支职业的作战部队,虽然说他们有着草原民族特有地骑术,但这还远远不够。 “撒里葛,胡损”朝前方大声喊道; “天汗!”两人飞身来到李马前恭敬的行礼道; 李翻身下马,肃然道:“那些受伤的人都恢复了么?” “能活过来的都活过来了,不能活过来的都埋了”胡损语意苍凉,这次奚族经历这一场劫难后奥槐战死、族长去诸一病不起,让他再也没了往日的情绪,倒是撒里葛没有什么反应,他的命运早就跟李绑在了一起,跟随连续屠戮了契丹人十个部落后,左部已经完全拜服在李那英武的形象之下; 拍了拍胡损的肩膀,振声道:“打起精神来,我们地荣誉就快要开始了。” “是,大汗!” “看见前面的了吗,这片辽东大地此刻还正处在野人的控制范围之中,想不想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啊?” 胡损怔怔的点了点头; 李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透出一丝慑人的表情,缓缓道:“契丹,我们现在还不是他地对手,但等我们卷土重来地时候就是他们血债血偿的时候。” 李强大自信心在身上体现,胡损埋藏心底地那颗炙热的心再次被点燃,这块同样辽阔的辽东大地上同样有着无尽的财富和荣誉,而撒里葛依然保持着那副冰冷的表情,仿佛这时间的一切都与之无关,李的刀锋指向的地方才是他的最终归宿。 李望着两人的表情,微微一笑:“但是这里也不完全是一块空白的土地,这里有室韦人,有乌古人,有女真人等等,我们要征服他们,有没有这个信 胡损激愤道:“有,我们奚族人从来就没怕过谁!”撒里葛表情依然冷漠,只是冷酷不屑的眼神表明了对这些种族的不屑。 “但是,我们现在能战之士只有不到七千人,我们的女人和孩子怎么办,谁来保护他们?” “呃” 胡损陷入了混乱,他的思想完全跟不上李的节奏,部族中的事从来都是族长来决定,他只是负责带领部族中骑士四处御敌 “大汗!我只会杀人,其他什么都不会,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奚族人的性命全部都交付在你的手上了。” 李脸色一正,肃声道:“从今天开始,你们的身体就不属于自己了,给我把马喂饱咯,刀磨利咯,我刀锋所向,你们要给我不停的杀!” “是,大汗!” 这一次撒里葛却比胡损提前回答,那暗沉的脸色不是露出一丝凶狠的表情, “大汗,咱们为何不先南下唐境?那里水草肥美,也适合为放牧之地!” 李眼中精光猛地一闪,这个胡损还真是个浑人,他此刻完全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大汗也是个唐人,李强压下胸中翻腾气血,缓缓道:“现在还不到时候?” 翻身上马,大声道:“去,加快步伐,今晚之前再前行二十里。”分开了两章,码的太少了,本来想码多点的。 :电脑访问: 第一百一十一章 庞大计划 朔风怒号、黄沙漫卷. 李望向这一片苍茫的大漠,再望向身后这数万奚族人,不由在怀疑当初的决定是不是错了,他还是把迁徙这种事看得太简单了,历史上每一次民族迁徙无不伴随着一路骸骨,或者他还是不够狠,当初如果将这奚族老弱妇孺完全抛弃的话,今天将不在会有任何羁绊; 前进的度越来越慢,这让李心中越急躁起来,他的时间可是耗不起的,印象中就是这一年底李存勖扫平幽州一统北方,阿保机也是这几年建立起完善的制度,开始南下大肆入侵,留给他的时间已是不多。 “将军,前方有现很多咱们汉人,要求加入我军!”代替了马六位置的秦方策马山前恭敬道; “嗯!”此刻李正陷入沉思当中,下意识的答了一声; “很多!” “什么?” 李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不由一惊,道:“你说有汉人要加入我军?” “是的,将军!” “很多?” “是的,将军,大概有数百人!” “好,把他们带过来看看!” 一会儿数百衣衫褴褛的中原装扮的面黄肌瘦的唐人被带到了李面前,李锐利的眼光一个个扫过这些唐人的脸,这些人显然是经过不少磨难,脸上已没了一丝色彩。其中一个人引起了李的注意,此人站在在这些汉人群中显得尤为突出,眼神不同于其他人,显得更为灼热和迫切,存在着一股在热切地求生**。并且当中还多了些什么东西。 “你,出来!”李指向那人道; 那人上前走到李跟前,恭敬的行了个礼,李心中微微一笑这人懂礼节,明显不是一般人家出身,极可能是流落到此地的世家子弟; “你叫什么名字?” “张藏英!” “张藏英!”李印象中好像有这么个人,历史上能留名的应该也不是什么无能的人吧,接着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 “报,将军,我们是从契丹地手中好不容易逃出来的,请求将军看在我们是同族的份上收留我们吧。” “请将军收下我们!”身后的数百人随之跪倒一片; 李眉头微皱,这些人虽然是汉人,但长年为契丹人和残暴统治地双重压迫下已经失去了原有的骨气和傲气。秦方凑到李耳旁低声道:“将军,这些人可能都是戍边的囚犯。”李微微点头,今年初时李存勖大举进攻幽州,刘守光尽十五岁以上男子大肆征兵,这些人可能是畏惧打仗逃了出来。 “你,为什么不跪?”李抬了抬下巴问张藏英道; “将军还没有答应我们。”张藏英傲气的说道; 李眼神一冷,道:“你在威胁我?” 张藏英躬身道:“不敢!” 李心中一动,幽州自刘恭仁、刘守光两父子的残暴统治以来,大批的汉人逃亡契丹境内。现在对他李说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道:“散布在关外的契丹境地的汉人大概有多少?” 张藏英道:“据我估计不少于十万人!” “十万?”李心中大震,这可是一股不得了的力量啊,历史上少数民族大军屡次南下,其中主力就是这股散布于中原大地汉人,而自身本部落的力量往往只占少数一部分,想到这儿李不由地感到一阵苦笑,汉人在自己的土地上生活不下去了,流亡于外。然后有在异族人的统治下合伙南下掳掠中原,这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李度着方步走到这些人的面前,道:“你们会干什么?” “我们什么都会,种田耕地、骑马放牧,只要给我们吃的,我们什么都能干。” “会骑马?”李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可见的笑容。道:“你们起来吧!把他们带下去。给他们吃点东西,给他们匹马。从今天起他们就是真正的战士了,把他们交给獠牙营的弟兄,给我往死了操练。” “是,将军!”旁的张藏英眼中表现出一种不同刚才地兴奋,嘴唇微抿,仿佛在下着某种决心,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朗声道:“请求将军为我报仇,我愿终生为奴伺奉将军!” 李视线转到张藏英那张坚毅的脸,突然想起些什么,历史上这个张藏英可是个有名的孝子,开平末,全族为大盗孙居道所灭,那年张藏英年十七,仅以身免,后在幽州之时碰到孙居道,伺机佩刀刺杀,但孙居道亦不是省油的灯,张藏英不但没有成功,反而被抓了起来,后来被刘守光看上他的武力拉去做壮丁,后来想不到在这里让自己给碰到,但也要试试他的虚实。 “你有什么资格做我的奴隶,我手下无不是骁勇善战之辈。” “将军,请给我把刀!” 李朝旁边的秦方点了点头,秦方将手中那把为无数鲜血所洗涤的铮亮地长刀递了过去,张藏英用手指轻轻抹过那锐利的刀锋,一丝鲜血从手指上渗了出来,赞道:“好刀!” “呲” 张藏英长吸一口气猛地朝大腿上刺去,深及数寸; “嗯!”一声闷哼,张藏英强忍住剧痛,硬生生的将口闭了起来, “噗” 张藏英猛地将刀拔出,紧紧的咬紧牙关,嘴唇之处一道鲜红,始终不一声,一股拇指粗的血柱从大腿伤口处噌噌冒了出来;张藏英用微微颤的声音道:“将军,我够狠,我能够做很多人做不到地事情!” 李脸色显出一丝暖意,想不到这个张藏英如此刚烈,后世常有句话,叫做对自己狠才是真地狠,李也比较认同,要他在战场上杀几个甚至几百个人他都不会有所退缩,但如果要他对自己下手他还真没这个勇气; 放缓了语气道:“你连我是谁,从哪儿来都不知道,你就要我为你报仇?” 张藏英满脸的坚毅,振声道:“我虽不知道将军是何人,但我从其他人地眼中看得出他们对将军的尊敬,而且我看那些异族人也都是听从将军的统领,将军既然能够得到异族人的认同相信将军必然是有大神通之人。” 李不由耳根烫,用来对付奚族的手段实在是不怎么光明, “起来,我答应你了,说说你的仇人是谁,有何深仇大恨!” 张藏英站起身来,一言从全族被杀到后来的情况一一跟李详细道来,和历史上记载的大致相似,想来就是历史上的那个张藏英了;李负手转身道:“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杀一小贼尔!” 张藏英再次拜倒在地,道:“将军在上,请再受小人一拜,我张藏英从此以后为将军做牛做马!只望有一天将军能让我手刃仇人。” 李脸色一沉,道:“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我要你做的是一名战士,而不是奴隶。” 张藏英起身垂手而立, 李缓缓转过身,面朝南方缓缓道:“你想家吗?” “呃”张藏英陷入一片沉寂当中,每个人都对养育自己的那片土地存在这永远不可割舍的情感,但自十七岁全族被灭以来他已经不知道何处是他的家,内心一直被仇恨所掩盖,无时不刻不在想着复仇,直到沦落到这荒郊大漠后才感觉到自己对中原那片土地的热爱。 “你说有近十万汉人流落到大漠草原了?” “是的,将军!” “唉!汉人之不幸啊,让这么多兄弟姐妹流离失所,遭受契丹人的掳掠!” 张藏英垂立在旁没有言语,大腿上的伤口还在不住的往外冒着鲜血,李视线一扫,眉头微皱道:“你赶快用布条将伤口包扎一下,以后的狠劲给我用到敌人身上去!” “是,将军!”张藏英诺诺应道; “来人,带他下去,好好照顾,给他用草药敷下伤口。” 望着张藏英离去的身影李脸上露出了笑容,起先的满头思绪在这一刻完全找到出口,一个全新的计划在脑中形成 第一百一十二章 计划有变 草原上,临时驻地 广袤的大漠带着一股苍凉的气息,远处一处低矮的山坡上,李负手而立,身后秦方等侍卫则形影不离地陪伴左右。 望着远处杀声震天的麾下战士,李眉宇深蹙、若有所思,半晌不曾做声,在收留这数百汉人之后李开始构思一个全新的计划,重建一个根据地的计划,现在李缺得是什么?就是人口,眼下散布在大漠和草原上的汉人足有数万,而且能够存活下来的大多数都是精壮的汉子;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都正宗的汉人,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眼下奚族虽然暂时臣服于自己,但不能保证将来一直不作乱,最保险的办法是将奚族彻底融入汉族,眼下奚族妇孺居多,而这批剩下的奚族男人注定是要被用力牺牲的,这正是给他一个绝好的将奚族融合进汉族的机会。 獠牙营同奚族左部正在演练阵法,自跟随李在草原上千里奔袭连挑十个契丹部落后,这位冷峻英武的战神已经在他们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李的命令就相似神寓一般,再加上撒里葛的绝对服从让李如臂使指; 新投来的数百汉人也在其中,在獠牙营老兵的细心调教之下纷纷嚎叫不已,虽然他们曾经也当过兵,但没经过铁与血的士兵就不是一个真正的战士,张藏英倒是个新的现。虽然体格不是很壮,但下手十分狠、准,那阴狠地眼神让獠牙营几名老兵竟然都有点怵。 数千骑士在广阔的草原上来回奔驰,不住的坐着劈砍的动作,骑兵先注重的是骑。强大地机动性让他们拥有了不可比拟的优势,加上这个时代各种马鞍和马蹄铁的成熟,战马也成了一种移动的杀人工具;其次是射,射术精妙地骑士能够取人性命于千里之外这是一个不可比拟的优势;然后就是劈砍,战场冲杀来不得一点花头,讲究的是一击必杀,重势; 军士在各自团长(两百人为一团)的率领下排成整齐有序的骑兵队,正在进行操演,士兵每跨进数丈,就做出一次冲杀劈砍动作,随之大吼一声以助声势,远处的不少奚族的妇孺小儿紧紧的看着男人们英武的身影,眼中充满了希望。这些男人们就是他们的支柱,只要有他们在一切将会变地好起来。 猛地转身,李对身后侍卫道:“去把张藏英给我叫过来!” “是,将军!” 不一片刻,张藏英来到了李跟前,对着李深深的一躬,行了个大礼,恭声道:“主人!” 李挥了挥道:“叫我将军就可以了,以后不用这么多礼。你腿上的伤要紧么?” 张藏英心中一阵感动,道:“不碍事,丝毫没有影响!” “嗯,你昨天说散布于大漠于草原的汉民有十万人?” “是的,主公!” “你对这一带的情况可熟悉?” “属下是范阳人氏,并且戍边两年,对这一带情况颇为熟悉。” “我现在给你任务,我要你去招收流民。” “将军请放心,此等小事属下定当办妥!” 李眼眉一挑,道:“别把这事看得如此简单。我要你将这十万流民全部召集起来。” “全部?”张藏英倒吸了一口气,不由愣在当场,半晌后问道:“敢问将军,十万流民如何安置?” 李微微一笑道:“你看渤海国如何?” 张藏英道:“渤海国承唐制,为人为主,颇为繁盛。将军难道是想” 李一振那魁伟身躯。朗声道:“正是,我要将整个辽东踏在我唐人的脚下。” “只是”张藏英迟疑了一下道:“渤海国虽说此时已经大不如以往。但仍有数万劲兵,再加有城墙之利,不是易于之辈,加上渤海国中间隔着女真、室韦及契丹,我军远去疲惫,实在是” “哼!我麾下劲旅可是吃干饭的,不从者杀无赦!”阴狠的神色闪现在李地脸上,在他考虑中征服辽东是立足于中原计划的重要一环,但室韦、女真都不是块好啃的骨头,眼下最重要的问题是连快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在他原先的计划中将这些妇孺全部运送到沧州,显然这是不现实的; “是,将军。”张藏英不再言语,只是脸上露出一丝不解的神色,在他看来李决不会是刘守光那种狂妄自大的人,但为何会做出这种不切实际地决定。 李淡然一笑,拍了拍其肩膀道:“以卵击石的事情我是不会去干的,眼下暂时还不会去碰它,这只是今后三年内的目标!” 张藏英脸色一宽,缄默片刻,望着李那张坚毅的连欲言又止; 回头一望,张藏英的神色李看在眼里,道:“你可是有话要说?” “将军,欲征服辽东必先觅一地作为我军根基。” 李眼中一亮,暗自点头,这正是他心中所想,想不到这个张藏英还有点长远眼光,道:“依你之见,何处为可为根基?” “如今有三地可以选择,锦州、霸州与辽阳府,锦州、霸州近幽州,汉人居多,但距辽东甚远,辽阳府虽地处辽东,但为多为异族所掌控,再加上迁徙不易,属下认为当在锦州、霸州中任选一地为上。” “我看就选锦州吧!”李沉吟道,锦州靠海,正是他先前计划中地一环,如果能将锦州展起来地话,将会有数之不尽的好处,但唯一要考虑地是要面临契丹人的袭击,在他庞大计划中将来要将幽州这条路打通,这样整个东北到中原将连成一片,再经过数年或者数十年的经营,积存起数万铁骑的话,到时候放眼天下谁人能敌! 负手转身遥望东方,这片辽东大地显得无比苍凉,天空中的云层蕴藏了一丝血样的红艳,自古以来民族之间的战争就是残酷的,每次民族战争伴随的都是血腥和杀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李打定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踏平整个辽东大地,时间已不允许他在拖下去; “来人,吹号,召集队伍!” “是,将军!” “呜呜呜” 凄凉的号角声在这广阔的平原上激励回荡着,一股肃杀之气冲天而起; 天色昏黄、仓云如墨。 几近辽东大地的荒原上,八千骠悍的将士已经集结完毕,这是李所能集起的全部力量,八千双冷峻的眼神直直地凝视着前方,充满着炙热。 前方,一名雄伟的骑士傲然跨骑在骏马上,古朴而又沉厚的鱼鳞甲反射出那幽暗的广袤,未出鞘的长刀散着摄人的杀气,那对犀利的黑眸中强烈的光芒射出,流露出睥睨天下的强横气息,处身于这广袤的草原上亦显得独树一帜;锵” 刺耳的金属磨擦声中,李缓缓抽出了长刀,锋利的刀刃几可吹毫断 “喝!”八千将士纷纷跟着抽刀出鞘,一千柄锋利的弯刀顷刻间映寒了幽黯的苍穹,有激昂的呐喊在天地间激荡不休,“无往而不胜!”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憋闷感终于在这一刻要爆出来了,对于汉人来说,这只是对异族热讨伐;对于奚族人来说,这一刻将是奚族重新崛起的时刻,虽然他们还不知道他们在李的计划中只是牺牲品,但这一刻他们确实看到了奚族振兴的希望。 “前方就是我们新的牧场,荣誉将从你们的刀下开始!” “必胜!”吼声震天 李将手中的长刀往前狠狠一挥,厉声道:“出兵” “呜嗷” 空旷的荒原上顿时响起绵绵不息的怪叫声,李率先纵骑而行,一千将士如影随形,追随李身后向着东方暗沉沉的地平线席卷而去,铁流如狂涛般朝东南方**而去,不及片刻功夫,便消失在了苍茫的夜色里,只有隐隐的蹄声仍在天地间久久回荡 晚上凌晨的时候再一张。 第一百一十三章 集结 营州少年厌原野,孤裘蒙茸猎城下。 虏酒千钟不醉人,胡儿十岁能骑马。 东北边塞营州,原野丛林,水草丰盛,各族杂居,牧猎为生,风俗犷放。高适这绝句如同风情写,富有边塞生活情趣。营州,北魏时所置,属古时冀州,治所在今辽宁朝阳,所辖之地均在今辽宁境内。唐末地入契丹,改置营州于广宁(今河北昌黎),李存勖统治时期又为契丹所取,后为霸州。 “呜呼!” 几匹骏马在城镇外的原野上不断奔驰跳跃,几个穿着毛茸茸的狐皮袍子的少年正在围猎嬉戏,只听“嗖”的几声箭响,百步外的一只獐子应声便倒,少年欢呼着翻身下马奔向那在地上不住蹬踏的猎物,自幼熏陶于牧猎骑射之风,练成了驭马驰骋的本领; “哒哒哒” 远处一阵轰鸣的马蹄声传入耳中,大地在轻微的颤动着,林中的飞鸟轰的一下全部飞到空中而去,几个少年怔怔的望着西北方向,有点不知所措,前几年契丹人疯狂掠夺的场面浮现在眼前,不由面色苍白,同时大喝: “快跑!” 霎时间,几个少年驱马闪入丛林当中,消失不见; 营州为在锦州必经之地,有张藏英与张景两人的指引,李八千铁骑到达了这曾经的边塞重镇,此时地营州远不如李想象中的那么好。甚至是有些失望,人烟萧条,田地荒芜,目光所到之处没有人迹全无,只有那几只野生的动物在探头凝视着这些外来的不之客; 泥土中凸显的泥胚。隐约显现出曾经存在地一些防御工事,顺着泥胚延伸到远处的残垣断壁,庞大的周边结构显示曾经营州的繁华,但却掩不住那无尽地苍凉; “张藏英!”李怒喝。一股暴躁的情绪从心底升起,这片荒芜的土地可不是他所想要看到的场景; 张藏英慌忙策马上前,等待着李的闻讯;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人呢!人呢!” 张藏英诺诺道:“将军,此处已经荒芜已久,再加上契丹的人的长期掳掠,所剩之人亦四散逃离,只要有好好修持一番,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立足之地 李略一思量,这个地方水草丰美,确实不失为一个作为根据地的好地方。但契丹人地威胁实在太大,再加上周边种族杂居,而又没有足够的汉人人口,长此以往这里将会变成异族人的地盘,最终可能为契丹人做了嫁衣,实在是不合算,眼睛一转问道: “锦州情况如何?” “锦州有我大部唐人!”张藏英见李脸色不对忙不迭答道; 李脑中急转,沉吟过后大喝道: “胡损!” “在,大汗!” “你带右部人马将族人全部移来此地。” “是。大汗!” “张藏英,我把獠牙营给你,三天内,不论你用什么方法,你要给我召集起两万流民来此地,记住,最好是我族之人。” “其他人,随我去锦州。” 一天的时间,四千铁骑如龙卷风般在不废吹灰之力横扫辽西走廊后。李到达了所谓的锦州,带给他的又是一阵巨大的失望,此时的锦州不过一个稍微大点的聚集地,相比起来连中原地一个县都不如,连契丹人都只派了数百人在此驻守,李抬手一刀将那名被俘的契丹千户劈倒到在地。一股赤热的鲜血由脖颈之处迸而起。冲得他满脸都是,身旁秦方识趣的递来一块雪白的布帛。李顺手接过擦拭干净心中怒火稍稍平息; 所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满以为锦州能够成为自己在辽东的根据地,成为进攻辽东的桥头堡,却没想到是这番景象; “将军,有汉民小吏过来求见?”一名士兵飞身来报; “把他带过来。” “小民拜见将军!” 一名头花白的但却穿着整齐的老汉跪倒在李面前; “起来说话!” “谢将军!” “你是何人?” “小民祖籍为蓟县,开平年间为契丹贼掳掠至此,将军大军至临,斩杀贼人,不才为众乡民推举为特来拜见将军!” “嗯!”李依旧抑制不住心中愤懑之情,脸色阴沉不已,闷声道:“给我说说此地地大致情况!” 老汉絮絮将情况一一给李说了清楚,大致情况就是前两年契丹大军南下大肆掳掠汉俘于此,始建锦州,此处属契丹中京道辖管,显然阿保机对这个地方还不是十分重视,也可能是没有精力在注视这一块;心中一动,暗道这个阿保机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他建锦州是为了建成南下中原的桥头堡,而自己是为了进攻辽东,但阿保机有草原为后盾,而他只有沧州,如果幽州在他手上的话还真可以跟阿保机搏一搏。 思绪万千,此刻已陷入进退两难之地,退?无路可退,进?也许有一线生机,但最终的结局不外乎被契丹、女真等异族拖垮围杀于辽东大地,胸中抑郁之气愈浓烈, “啊!”李仰天长啸,将胸中抑郁之气全部散; 站在一座高岗上远眺四方,现此地确实是个建城的好地方,北依松岭山脉。南临渤海辽东湾,扼“辽西走廊”东端,只需要重兵扼守辽西走廊即可,将来如果能够打通海上航道,就可与中原沧州连成一片。退可守,进可功,不失去为一座要塞,且地势西北高、东南低。南面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大、小凌河、女儿河横贯境内,水草丰盛,土地肥沃,是一块难得地立业之地; “既然老天不给自己一个现成地根据地,老子不知道自己重建一个根据地么,辽西地区人口以汉族为主体,只要能够在这里立下足,周围的汉族流民肯定会依相归附,从而恢复汉族在辽西地区地统治,何况这个不就是他来这里的目地之一么?” 一直跟在身旁的张景忽然轻叹一声。李回头一望,注意到这个狡猾的商人,被自己俘虏挟裹以来,从辽东到大漠这个张景一直以来还真出了不少力,淡然一笑,道:“你为何叹气!” 张景跟随李月余,对他已有了一定了解,李对敌人毫不留情,但对自己人却是十分宽厚。自被李俘虏以来一直没有放他离去的意思,张景也就认命了,此刻已把自己地性命跟眼前这位英武的将军挂在了一起。 振声道:“将军,我有一顾虑不知该不该提,如果说的不对还请将军见谅。” “你说。”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李疑惑的望了一眼张景,道:“你是何意?”“小人在这片辽东从商十年,十分了解这些异族的性情,这些异族战士虽然悍不畏死、骁勇善战,却终究不及我唐军忠勇,如今将军麾下能战之士奚族人为大半。而我唐人只有千余,此刻虽然臣服于将军神威,但如果有朝一日更为强大的族群兴起,复叛矣!” 李眼中精光一闪,这个问题其实早就如一道刺般搁在他的心中,只是有意无意的没有将他摆出来。组建一支以汉人为主体的精锐骑兵。看来是必须的!无论是出于维护金字塔统治机构地需要,还是为了为了延续大汉民族的血性。都必须拥有一支强大的汉军铁骑。 “你的意思是?” “必须组建一支以我唐人为主体的精锐骑兵!尽征异族男子为我筑城、耕种,此乃长久之计!” 李默然不语,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是啊,要建设一支铁血的汉人铁骑才是最终的王道啊”李在心中感慨万分, “獠牙营虽然已经称得上是精锐中的精锐,但毕竟只有一千人,只有让整个辽西的汉族人地血性都沸腾起来,对上其他异族时才能够不落下风,想秦、汉两代帝国数次深入草原,将匈奴击溃千里,何也?除了装备上的优势,另外一个就是心理优势,持久的心理沉淀让每一名汉族将士在面对蛮夷士兵时,都会从骨子里萌生强大的自信,拥有强大自信心的汉军将是无敌的!” 李凛然点头,瞟了一眼张景,暗道这个张景虽然是个商人,但眼光却很长远,想的基本上和自己一样,沉声道:“继续说!” 李此时的思绪却飘向远方,秦汉时期,汉人的强大不仅仅只是经济上地和军事上,那个时期的汉人在面对北方游牧民族时,却拥有心理上的优越感,而后世宋、明时期,汉人面对北方游牧民族时却是胆颤心惊,而自唐太宗以后,北方各族频繁南下,将汉人的那种自信感一点点的磨掉,现在必须要一点点挽回这种自信心; 有了这种心理上的优越感,军队才可以变得无比强大、难以战胜。 但建设一支强大地汉人铁骑却是一个长期地计划,眼下奚族狼骑虽然骁勇,却只可驱之以征服其他族群,最终还是要建立一个以汉族为主体的辽东大地,这也是建立一个汉族转向外向型地一个契机。 “博了!” 李心中恶狠狠的说道,即使不成功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损失,顶多带着獠牙营逃回沧州罢了,但如果成功了的话,将会改变整个民族的命运,想到这里李心中异常激动,大声喝道: “撒里葛!” “在,大汗!”“马上带人将方圆百里探察下,看看附近的情形!” “是,将军!” 张景上前道:“将军,不如将营州之众尽数迁徙至此,专心经营锦州!” 李沉思片刻,心中犹豫不决,营州是为进攻辽东的踏板,距锦州快马只有半天的时间,如果全部撤出的话反倒便宜了契丹人,而锦州也失去了防御的缓冲地带,不能够轻易放弃,但是现在的情况还不允许他分散精力同时来铸造两个城,一时间颇为苦恼。 “将军,小人的意思是将妇孺及流民悉数徙于此,奚族人可留守于营州!” 李眼中精光一闪,瞬间明白了张景的意思,这六千多奚族骑兵成了锦州城最外的一道防线,以这六千骑兵来赢得锦州城的建设的时间, “此事再容商量,对了,你行商这么多年,可曾走过海路?” 张景道:“小时候跟着小人跟着家翁走过一趟海路,那一次的情景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哦,快详细说来听听。” 昨天本来说还一更的,写着写着睡着了,口水把键盘都打湿了,郁闷! 第一百一十四章 抉择 和煦的风渐渐变的暴戾起来,辽西走廊上已不如往日的平静(辽西走廊为辽西低山丘陵东南的沿海狭长平原地带为华北通往东北的交通要道),千余铁骑来回在这条狭长的平原上来回奔驰,一批批流民在锋利的长刀和铁蹄的驱赶下前往锦州的路上,其中既有汉人也有女真、室韦人,甚至有契丹人,其中大部分是汉人,刘守光父子的残暴统治让他们的抛弃了自己的家园,逃难于长城之外。 张藏英面露凶光,不时抖动着手中血刃,但却并没有真的落下去,铮亮刀芒闪的人心中寒,哭喊声此起彼伏,这些困苦的人民不断回望那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家园,依依不舍; 三天来,李带着三千铁骑踏遍方圆百里,已将周围情形摸了个清楚,这是个十分理想的建城之地,水源充足,水草丰盛,易守难攻,只要有足够的人力他有信心将此地建成如沧州一般规模; “撒里葛!” “在,将军!” “去,派人看看胡损他们到那里了。” “是,将军!” “咴律律” 翻身上马,李带着一众侍卫朝远处疾驰而去,沿着这条辽西走廊,沿途看到的情景和大漠草原完全不同,如果说大漠给他的感觉是苍茫,而这里给他的感觉就是温馨,一丝淡淡的泥土地芬芳飘散在空中; “吁” 长吸了一口气。李一拉缰绳缓步而行,6续不断有流民朝这边涌入,在他们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悲伤或者喜悦,在他们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活下去; “哒哒哒” 远处数匹战马狂飙而至。在离李百步之时翻身下马,急步上前拜倒在李面前 “将军!” “起来说话。” “幸不辱命,三万余流民已全数聚齐,正赶往此地而来。” “嗯。没有为难他们吧!” “没有,将军,其中有两万流民是自愿前来。” 李不由狠抽了口凉气,本来的二万人再加上6续前来的三万人,再加上奚族的五万人,锦州城瞬息之间将要达到十万人地规模,这可比沧州的规模了。 “你去去将来往的流民安顿好,不要出现任何慌乱。” “是,将军!” 随着大批的流民地到达,李开始意识到自己的绝对有点过于仓促了。散布在整个辽西走廊的流民远远过李的的估计,第一批到达的流民将近一万人,原有的架构不再能够满足越来越多的需求,好在这些流民自身本来就带有粮食和生产工具,不然的话光粮食问题就够李头疼的了。 李跨马圈地,眼中盯向了大、小凌河、女儿河三河之间地那块平原,心中暗叹这真是天然的筑城好地,三河稳稳的将这块平原包裹了起来,这简直是一条天然的护城河啊。如此城墙依河而起,骑兵再不能成一泻千里之势,防守上有着不可比拟的优势,且平原之地,土地肥沃,适合耕作,只要个一两年时间绝对能够成一个稳固的后方。 随着嘈杂的声音逐渐扩散,一下之间空旷的平原显得热闹起来,而李此时却不由的头大起来。内政地事本就不时他所擅长,在沧州时有孙鹤等一班老臣去打理,他到没感觉到什么,此时黑压压的一众人口在眼前让他产生了一种压抑的感觉; “张景,张景。” 正在一旁清点人口户数的张景听到李的喊声慌忙奔了过来。 “将军,你找我?” “我探查了下方圆百里。现那块地区最适合筑城。你看如何?” 张景顺着李指向的方向眺望了过去,连连点头道:“甚好。甚好,此地三河齐聚,易守难攻,按易学来说,此地为龙眼,远睽四方,可为龙兴之地;” 李不由一奇,道:“你通易学?” 张景躬身道:“略懂一 李抬远眺东方,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要选在此地立城?”“小人也有所困惑,按说将军贵为顺化节度使,据有沧州重镇,又何必冒险来此边塞之地筑城呢?” 李微微一笑道:“如果我说我是为了我华夏民族的存亡,为了我族人不再受契丹人的欺辱,你信么?” 张景身躯一振,正色躬身行礼道:“将军高义,小人佩服!” 李刚毅的脸上透出一丝苦笑,心中地苦只有他自己才能够体会的到,长途跋涉从辽东到大漠,为的是什么,为的只是一丝生存的机会,沧州百战之地,这只是一天后路而已,而且是最艰难的一条后路,只希望上天给他地好运气还没有消失,摇了摇头,转身对张景道: “如今万事需从头开始,你还需多担待些,心中可还在记恨我将你掳掠而来。” “不敢,将军乃世间豪杰,吾真心相随。” 李脸上一笑,赞赏地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离去,张景转身而去,还有大量的安置工作等着他,此时李再次感觉到人才地匮乏以及重新建设的难度; 所谓破坏容易建设难,从前只是流寇式作战,不用担心补给和后勤,而如今这些都随着战略的变化而在不断地变化,时不待我啊!李暗叹; 十万人的重担重重的压在了李一个人的肩上,耕种、筑城、秩序、制度等一系列的问题将接踵而来,李恨不得此时多生了几双手和几个脑袋,身旁侍卫秦方看见李焦虑的样子都不由的暗自着急,上前道:“将军,不如从沧州调点人过来吧!” 李摇了摇头,此时水路不通,走6路到沧州快马也至少也要半个月的世间,来回就一个月,时间对于他来说实在太过于宝贵,沧州有孙鹤、张砺等一干老手打理,自然不用李亲手来操持,而此时的锦州却是万物俱荒芜,唯一的一点基础是一个杂乱散漫的聚居点,一切都只有靠白手起家; “奚族人还没到吧,撒里葛回来没?” “回来了,将军!” “去把他叫过来。”声将守卫从梦中惊醒,一路带起一条灰龙,好不壮观,城楼小校迅上报景延广,景延广随即登城一观,面露稍许喜色,暗道:“难道是将军回来了?” 渐渐的渐渐的这一千骑离的越来越近,在景延广的眼中也越来越清晰,景延广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绽放而开,以他的目力看清了领头两人正是参军王处存与将军近侍马六,但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大部分马匹都是空马,只有两百骑马身上坐有人驾驭,并且看装扮仿佛是异族人,如果是要诈城的话就这点人也太瞧不起他们了吧,手臂向上一句,冷冷道: “准备床弩!” 这一千骑正是王处存及马六等人,一千匹马的经过五天日夜兼程的长途跋涉终于到达了沧州,途中过程之艰险不言而喻,山海关由大批燕军驻守,只能够绕道两百里沿着泸水而下,中间更是引起燕、晋两军同时追杀,都以为是对方的人马,幸好高原马冲刺力强,侥幸甩脱; “城下何人?”城楼小校喊道; “我是将军侍卫马六,身旁是王参军,快开门,吾等奉将军要命,不可耽误!” “将军现在何处,你身后为何俱是异族人?” “此为奚族人,此刻已归顺于将军麾下,这一千匹马是将军特地要我们带回来的。” 身旁小校回身走向景延广,低声道:”都尉,看来没有问题。” 景延广沉吟片刻,低喝道:“开城门,弓箭手准备,一有不对劲就全部射杀!” “是,将军。” “开城门!” 一阵刺耳的吱呀声中,吊桥缓缓放下,沉重的城门缓慢的打开,此时此刻,一阵难言的情感浮现在王处存心中,这是离家已久的游子初家中的感觉,眼眶不知不觉中湿润了起来。 “马六,你个***可回来了。” 城门大开,一个身影从内里奔了出来,马六定睛一瞧,正是一同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谢铭,喉头一阵哽咽,竟是说不出话来,翻身下马大步朝谢铭奔了过去,两个坚实的身躯重重的抱在了一起 第一百一十五章 新建锦州城 王处存策马跨入城门,眼前为之一亮,与离城时相比,此时的沧州焕然一新,到处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容,王处存心中淡然一笑,能够在乱世中能够看到这样的情景实在是不多见,。 那些生长于草原中奚族人更是两眼放光,满是欣羡之色,以前高墙大厦在他们眼中只是上天的神级,此刻近距离看到后不由感慨万分,抚摸着这一块块青石砖堆砌而成的高大城墙满是唏嘘。 见王处存几人满是惊叹之色,景延广笑着解释道:“此乃全民军屯之功,自招贤令及安民令出以来,百姓安居乐业,沧州较之先前已是另外一番景象了,不出三年沧州必然又是一座悍然重镇。” “对了,参军,某有一事不解,还请参军告知!” “都尉请说!” “广为(药元福)没有随主公北上大漠,却又消失不见,还有最近涌入沧州的流民越来越多,是不是与其有关?” 王处存嘴角一挑,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故作神秘道:“不可说,不可说!” 丢下一头疑雾的景延广转头问谢铭道:“主公吩咐你走永济渠商道走的如何?” 谢铭一听王处存问起这个,不由眉头一扬,眉宇间充满着得意的神色,道:“这次永济渠走的不可谓不艰险,不过凭着将军地威名。谁敢为难咱,不过那些人可真黑啊,将军收缴的那些金银珠宝有一半是进了他们的口袋,不过这次也算是获利颇丰,光海盐就卖了三百万钱。” “海路呢。造出大船没?” 谢铭摇了摇头道:“还没有找到熟悉海路的人,据河工说造海船的人早已死于兵祸,如要造海船恐怕要去登州(今山东蓬莱)去找了。” “唉!”王处存长叹了一声,海上航路不打通地话。将军的战略将无法伸缩自如,一切将暴露在敌人的眼皮底下,问道:“郑浑现在何处?” 景延广道:“城中缺人,孙刺史将他调做将做监(司管土木建造)从事,此人着实有几分才干,西城规划就是出自其手。” 王处存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大步跨入城中,顾不得歇息片刻,要求景延广召集各位官吏到议事厅中议事; 景延广点头答应。吩咐身旁士兵分散去召集城中大小官吏。 直入帅守府,王处存入议事厅中于右边位坐定,等待着城中大小官吏的到来,正位空置,那是李地位置,不一片刻,孙鹤、张砺等一干官吏相继到来,免不了又是一番寒暄,众人坐罢。王处存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将一个月来的李在大漠及辽西一番行动跟在座众人一一道来,其中惊险之处让众人唏嘘不已,其中史弘肇及景延广两人更是甚感遗憾,恨不能此刻就身在其中。 王处存道:“主公此番令某回沧州主要是为两件事,其一,为视察我沧州民生如何,还请众位予以叙明。” 此时王处存代表的就是李,众人不敢怠慢。孙鹤长身而起,振声道:“近两月来沧州无战事,颇为安定,沧州全民军屯实施的情况十分良好,春耕完毕,四处流民大量归附涌入。各项事务俱已安置到位。今年必定是个收成之年。” 张砺随之起身道:“城墙、女墙、角楼、悬门、瓮城、单层城楼和吊桥等工事俱已修葺完毕,等闲数万大军绝不能攻下…… 史弘肇在起身道:“此时春耕结束。吾从沧、景、德三州可用之精壮之士抽取五千人加入虎翼营,加上原有的一万,正日夜操练,沧州可用之兵已有两万余。” 王处存微微点头,道:“我相信主公听到这些消息定会十分欣慰,主公此次冒险北上的目的我相信大家都知道,实欲图辽东也;欲图辽东,必定择营州或锦州一处为根基。” 景延广问道:“参军可知将军为何要图取辽东那荒蛮之地?中原四地岂不更好。” 王处存眼眉一挑,道:“这就是主公深谋远虑所在,先不说我等现在无力攻取他地,就算是打下来也未必受得住,如我估计的没错的话,将军之意在幽州,以后你等自然会知道。” “幽州?” 众人陷入沉思当中,观当今大局,李存勖攻破幽州是迟早之事,如果要向图谋幽州最终就不能避免同李存勖产生冲突,而初生的沧州绝不能抵御李存勖精兵地三面夹击。 见众人眉头紧锁,王处存轻咳一声将众人惊醒,朗声道:“诸位不必惊慌,这只是数年之后的目标,只要主公在辽东立足,到时候数万铁骑齐下,试问谁人能挡!” 众人释然, 王处存接着道:“然营州、锦州乃荒芜之地,且再无退路,如何将沧州、锦州连成一片,众位可由高见?” 张砺道:“锦、沧两州相距太过遥远,中间隔着刘守光,只有将卢龙之地(刘守光为卢龙节度使,包括长城以内河北之地)并入囊中之时尚可连成一片,但此时李存勖兵势强盛,实不可与其争锋啊!” 王处存微微一笑,道:“所有我们要开海路,锦州、沧州俱临海,此次将军令我回沧州最主要的目的是开海路,只要海路畅通,来去只需数日,将军据锦州之地,可进可退;另外还有个目的就是密切关注周边事态,伺机采取行动。” 众人皆恍然大悟,王处存起身抱拳道:“沧州新定,吾等还当尽心尽力。” 孙鹤起身道:“吾等定当齐心协力共造沧州!” 其他人同时起身抱拳大声道:“吾等定当齐心协力共造沧州!” 是夜,众人为王处存等人接风,粗茶淡饭之下也显得别有一番滋味,一番客套之后宴散,各自回府; 方一出门,只见一个丫环屹立门外,怯生生的叫道:“参军大人,夫人和小姐请你过去!” 王处存一拍额头,暗道怎么把这事给忘了,随着丫环径直来到内府,暇儿与紫儿两人早已矗立于院中,听得脚步声越来越响,心却是越来越忐忑; “见过二位夫人!”王处存上前施礼道 “参军多礼了,夜深本不应打搅参军,只因太过思念将 “切莫折杀属下了,来时将军曾嘱咐过属下,必当先问候夫人,是属下疏忽了,将军特地从草原上为两位夫人带来了两块羊毛毡毯,此刻还在府外,稍后我再拿与夫人!” 嘤嘤声传来,暇儿竟是忍不住哭了起来,紫儿闻之亦心中不住翻腾,呜咽着问道:“将军可好,可曾受伤?” 王处存恭敬道:“将军一切安好,只待大局一定很快就会回来与夫人相聚。” 嘤嘤声愈响了起来,两人竟是哭做一团,王处存立在当场好不尴尬,不知所措,双手恍然间不知放在何处,轻咳一声,道:“二位夫人不必介怀,只要海路一通,将军片刻间即可到沧州。” 半晌之后,嘤咛声渐渐停息,紫儿勉强正起身形对王处存道:“我们姐妹失态了,参军可先下去歇息。” “如此属下告退!” 王处存躬身退出院外,心中长舒一口气,正欲转身离去,一道黑影挡在了面前,差点让他吓了个惊魂,放声欲喊; “别叫,是我!” 王处存定睛一瞧,现是小乙,那颗差点跳出胸口的心渐渐的安定下来; “参军,我大哥可有东西给我?” “呃有!” “快拿来!”小乙欢呼雀跃起来,将手伸了出去; 王处存从怀中掏出一串狼牙相连递了过去,道:“此是主公横扫草原之时打下,其中最大的一颗为狼王地牙齿,特地嘱咐我交付于小乙哥!” 小乙一把抢过王处存手中狼牙链,幸福之色在脸上掩不住的浮现,此时的小乙虽还是一幅男儿打扮,但已掩不住那愈益成熟的曼妙身躯,王处存暗道主公真是艳福不浅,有三个痴情的女子在默默的等着他; “好了,你去吧,记得告诉我大哥,说我想他!”小乙蹦跳着转向内府而去; 王处存苦笑着摇了摇头,视线转向北方,“不知此刻主公夺下了锦州没” 这两天调整下,大家见谅^^ 第一百一十六章 沧州议事 转眼间又过数日, 锦州的建设已经进入正轨,在这批汉人中李现了不少不少人才,其中竟然现幽州大族韩氏分支也参杂在其中,历史上韩氏一族在幽州出的人才可不少,但历史上随着幽州为契丹占据,韩氏一族举族投靠辽,在他们的眼中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 其中一个叫韩延徽的人尤其出众,毛遂自荐请求建筑城郭,分市里,李心中暗想此时反正也没有更好的人选,不如放手让其整治; 而韩延徽接下来的一系列措施让李对其不由刮目相看,手段成熟老到,每项措施皆针对各项问题,事情无论巨细,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像安置的不断附来的流民,又为择定配偶,传授垦艺,开挖水渠,建造水车等,在很短的时间内迅稳定了各项局面,一堆的乱麻在他的调理下逐渐清晰起来; 李暗叹这下可真捡了个宝了,看来老天对他还真是不薄 一切准备就绪,在张景的推算下,择一黄道吉日,李再欲效仿沧州时青石台之誓,重新将锦州城的人心给聚拢起来; 朔风猎猎,旌旗萧萧 李屹立于新起的一座青石台之上,身后一块青碑直耸云霄,上面刻着于沧州青石碑相同的“奋天之誓”,深吸一口气,对着面前黑压压的一片,大声喊道: “从今日起,有我李在的一日。就决不会让一个人挨饿;有我李在地一日,就不会有一个人被无辜杀害;有我李在的一日,就不会允许有白骨露于野的情况生,此刀即为证!” 唰的一声拔出手中长刀,猛力插进身后青石塔中。深入及迟,再猛地一声低喝,手腕一抖,一声清脆的响起沁人心魄。长刀竟是沿着檐口断为两截 效仿沧州时青石台之誓言,此刻李在这拔地欲起地锦州城中重新表了这一番奋天之誓,不同于沧州民众的麻木,李这番豪言在这各族混杂的下层人民中引起轩然大波,在这民风彪悍之地,誓言等同于生命,豪情更甚于热血,李本就在这些人的心中地地位就很高,而此时就如一棵巨树撑起一块广阔天空把烈阳挡在身下; “自此刀始,如有欲乱我锦州者。当奋起击之!无论出身,无论贵贱,锦州即是吾等共同之家园,诸位当誓死捍卫!两军阵前,当奋勇当先;身后就是你们妻、子,你们再没有退路,无战之时,亦要勤奋操练,辛勤耕作。因为这都是我们自己的粮食。多肆生育,十年后,打造出一个铁打的锦州,横亘辽西的锦州!” 渐渐的下面的百姓开始为李那坚毅、英武的神态所折服,各处的流民已经开始逐步的汇合这军士们的喊叫声,欢呼之声由细细地波浪荡漾之声逐步渐渐的扩大到巨浪出的撞击之声, “锦州永存!” 底下獠牙营战士大吼而起 “锦州永存,将军万岁!” “乌拉!” 各族语言参杂在一起,附和着齐声大吼。欢呼之声震天而起,连绵数里不绝于耳,锦州城上空孕育出一片艳红的云彩 眼见着锦州各项事务已进入正轨,李老怀大开,犹如初为人父般看着自己的孩子在襁褓中慢慢的成长,这种感觉难以言表。即便是夺得沧州之时亦没有如此激动过; “将军。大事不妙!” 侍卫凑上耳边低声说道 李眉头一皱,道:“何事?” “营州来报。现不远处西北方有契丹人的大队骑兵。” “什么,竟然来得这么快?” 李心中大慑,担心的一刻最终还是来了,后世赵匡胤有言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契丹绝不会允许有另外一个势力崛起于眼皮底下,更不会容忍有人这股势力成长到威胁其统治的地步,只能抢在前面才能抢地一丝先机; 沉吟半晌,猛然喝道:“召集众兄弟,去营州!” “是,将军!” “呜呜呜” 急促的号角声响起,獠牙营一千骑片刻之间迅集结,一股肃杀之气勃然而,撒里葛三千奚族左部随之在一柱香之后亦聚集完毕,肃然如林,等待着李的一声号令; “出兵!” 李手臂重重向前一挥,脸上不带分毫表情,此时此刻他就像一个初为人父的父亲,绝不允许有人来打锦州这初生幼儿的主意; “轰隆隆” 四千铁骑挟带着风雷之声朝营州疾驰而去; 在将一千匹马交付于史弘肇之后,王处存将郑浑从将作监中请了出来,随着谢铭一同来到永济渠旁的造船厂,由于李临行前的特别嘱咐,张砺亲手监督将造船厂给办了起来,王处存深刻明白着李这是李庞大战略中的重要一环,有着无比重要的意义。 遍游船厂,船厂内正一片热火朝天,一艘稍见骨架地大船已经成型,龙骨的漂亮弧线让人看得异常舒服,一眼望去这船长大约二十丈; 王处存问谢铭道:“如今已有的船只几何?” “只有两艘十丈大船,现在再造这艘大船为二十丈,造好了的话,就能够运更多的海盐下黄河了,话说从商还真是利益丰厚,中原虽经过多年的战乱,对各地地特产需求往往更大,如定州地布帛,镇州的瓷器,那些官吏贵族很是喜欢。”谢铭不自觉地将这段时间感受到的新鲜事都抖落了出来; 王处存微微一笑拍了拍他肩膀道:“记住,不要忘本!” “那能呢,咱的一切都是将军给的,要不是将军,我和马六现在可能尸都被野狗给叼去了。” “对了,现在能造的最大的船只是二十丈么?” “可不是嘛,前段日子要不是掳来一户从登州(山东蓬莱)造船技师,连二十丈的造不出来。” 王处存眉头微皱,道:“你去把那个技师找来,我问问他。” “好。” 趁着这个时间,王处存转身冷冷的盯着郑浑,他不知道主公为什么对这个郑浑如此重视,就连焚城之事都做得出来主公竟然留着他,嘴角微微一挑,道:“这段时间觉得沧洲比之以前如何?” 郑浑强作笑容,眼前的这位参军等同于李本人,他可不敢有半分怠慢,忙答道:“回参军大人,如今的沧洲比之以前可谓天上地下,将军宽厚仁慈,将士用命,沧洲百姓安居乐业,实不可同日而语。” “参军,人给你带来了。” “小老儿见过大人!” 谢铭带着一位肤色黝黑的壮硕老汉来到王处存身前,王处存望着老汉道: “这位老丈是登州人氏?” “正是!”“为何来到沧洲啊?” “唉,近些日子匪祸猖獗,官府更甚,实在活不下去了,听说沧洲有位新大人主政,宽厚仁慈,不收赋税,遂举家来到沧洲。” “老丈祖上是造船的?” “是也,某世代造船,只是近几十年来往的船只渐少,造船也愈来愈少,生存艰难啊!” 王处存一听心中一喜,道:“那老丈可识造海船?” “唉,不瞒你说,我的手艺都是从我爷爷那儿传过来的,我见过的最大的海船达百丈,但许多手艺到了我们这辈就失传了,要知道船越大,工艺就越复杂,稍有不甚全功尽弃,实在是有难度。” 王处存心中一下又落了下来,缓缓问道:“如今最大的船能造多大?” “二十八丈!” 王处存眉头紧锁,三十丈,最多只能载千人,再加上一点物资的话将远远不够需求,但如果在数量上弥补的话也未尝不可,主公临行前的话还不时浮现在脑中,对海船的需求已经到了迫切的程度; “郑浑!” “在,大人。” “临行前主公特地嘱咐于我,要你将此事担当起来,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我要见到三艘五十丈的海船,不然的话”王处存的脸先狰狞,突然脸色一冷,大喝道:“小心你的脑袋!” 郑浑脑中犹如钟撞,一股冷汗从额头冒出,竟是望了回答; 王处存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个月内,你要什么我就给什么,我也会看着你,只要你能够完成这吉件事,我相信主公会好好的奖赏于你的。” 天空浮现一朵亮丽的云彩,太阳愈炙热 第一百一十七章 逼造海船 营州 风沙席卷,漫天烟尘,七千铁骑屹立于那广漠的草原之上,汇合营州胡损奚族右部,此时营州七千铁骑已是李能够集中起来的全部兵力, “胡损,你是在那里现契丹人的?” “在青山附近。” 李眉头一皱,青山靠营州不过二十里,如果让契丹人现此时的营州已经不是原来的营州话,猛烈的攻势将随之而来,冷声问道:“大概有多少人?” “人数不多,二百人左右,但来势汹汹。” “咱们的人没有和他冲突吧?” “没有,倒是我们的人被他们被他们追杀数百里。” “什么?”李闻言大怒,喝道:“你把他们引到营州来了?” “大汗放心,他们暂时还没有现营州的变化。” 仰望长空,云彩依旧洁白,半晌过后,李缓缓道:“胡损,敢不敢与我去契丹人老窝去杀一趟?” “有何不敢,等的就是这一天,大汗,这次真的要和契丹人拼了么?” 李淡然一笑,邪望了胡损一眼道:“你就这么想和契丹人打仗?” “当然,契丹人杀了我们奚族那么多人,逼得我们背井离乡,连老族长都吐血而亡,这笔血帐一定要找回来。” 李暗自摇头,这个胡损到底是个浑人。不过幸好这个人憨直,不然的话也没那么轻易控制奚族,经验告诉他对待这种人只能是顺着来,如果强硬地话一旦脾气上来反而容易起反作用; “如果我要你一个人前去,你敢不敢?” “只要大汗一声令下。就算是死也我胡损也不会皱下眉头!” “女真人现在怎么样?” “呃”胡损对于李语意的突然转换显得有点不能适应,半晌过后,答道:“女真人近十年来强盛不少,大汗干嘛突然问起这个?” 李没有答话。继续问道:“他们的语言和装扮可有什么明显的特色?” “女真同为东胡语系,语言相近,装扮也与没有明显的区别,只是在头饰上有些许差异!” “好!你马上带一千人直捣临潢府(阿保机都府),带不得恋战,四处袭扰,目地是吸引敌人注意力,只要敌人我教你十六字方针: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胡损摸了摸后脑勺做沉思状,一时间还不能明白李所说话的意思,额头间冒出一层汗水; “过来”李一招手,在胡损耳边如此如此的言语了一番; “嗯!”胡损若有所悟; 李一振身形,突然猛喝道:“胡损听令!” “呃在,大汗!”“即刻率本部千人出,兵临潢府,不得恋战!” “遵令!” 胡损策马向前,拨了个圈儿。手臂朝天一举,大喝一声: “乌拉” “乌拉!” 一千奚族骑士同时出震天大喊,齐齐挥起手中弯刀在天空一划,一片雪亮之刀光印得天空亦为之失色。 “轰隆隆” 一道黑色的铁流在轰鸣声挟带着一股狂风向着北方地草原席卷而去 这又是一步险棋,李暗自摇头,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也不会采取这种极端的手段,记得后世有句话在一些初生牛犊的口中不断传颂着:我命由我不由天,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是显得无力的,唯一能采取的办法只有是隐忍。等到自己的力量足够达到一击致命的效果时才能奋而击之; “好了,我们该做我们的事了!” 李一夹马腹部,策马向前两步,大声喝道; 张藏英道:“主公,我们不在此驻守么?” “哼!”李冷哼了一声,脸上显现出一股阴狠之色。缓缓道:“此地可守么?” “呃” 张藏英哑言。李心中自有打算,营州破败之地。实在是无险可守,就算是兵力再多一倍也万万不是契丹的对手,此刻唯一地优势是契丹人还没有现李势力的存在,必须抓住这个时间做点什么; 李问撒里葛道:“撒里葛,青山可由女真人?” 撒里葛脸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恭谨道:“青山有数支女真,其中黄头女真居多,与我奚族打过交道,这十年来逐渐壮大起来。” “恩!”李望向撒里葛,凝声道:“再说清楚点!” “十年前我到过他们的部族,与他们打过交道,这些女真人尚未开化,聚族而居,生饮动物血,颇为蛮横,近些年出了一个人物,叫火儿阿,统一了众部,女真人逐渐强盛起来?” 李道:“契丹人就这样允许女真人在他们眼皮地下逍遥?” “呃” 张藏英接过话道:“这个卑下知道,青山地势险恶、易守难攻,加上这些女真人民风膘悍、野性难驯,契丹人不愿意贸然损失兵力;其实契丹人早就视其为眼中钉,只不过女真人从不夸离青山的范围之外,契丹人那他没办法。” 李霍然抬头,眺望青山,问撒里葛道:“你可还记得去青山各部族的路?” 撒里葛恭谨道:“还记得!” 李狠狠地一拍马鞍奋然道:“这次能不能保住锦州,在辽西立足,在此一举了!” “什么?”张藏英吃惊道,“将军可是想收服这支女真?此事非一朝一夕可达成,且凶险万分,请将军深思啊!” 李挥了挥手道:“事到如个也没有别地办法可想了,我们只有好好的给契丹人演场戏!” “演戏?”张藏英脸上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对,我们就拿女真人跟契丹人演场戏!” 此刻李脸上充满了自信,脸上如刀削般的线条出金属般的光泽,张藏英此时更为迷惑,还想再问点什么,嘴巴张了张再没有出口; “吾意已决!”李说此一顿,对张藏英道我给你一千骑兵,你给我讲锦州守好咯,如果是契丹人,记住,不要硬拼,将他们引到幽州去” 李地脸上的笑容让张藏英为之一颤,迎上李那冰冷的目光,急忙道:“是,将军!”肥沃,猛兽出没,实为一块天然险地,随之生存条件远比外界要恶劣严酷,这股女真人能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生存并壮大,可想而知必有其过人之处; 李三千大军此刻已然到达青山数里之处 负责在前领路的撒里葛忽然勒马停了下来,手指前方对李道:“大汗!过了前面山口就是青山女真前部了,女真前部与外界接触最多,我们奚族以前也经常会和他们打交道,比较和善!”“下马!” 李翻身下马,身后撒里葛、张藏英等数十个侍卫齐声下马,一声整齐的轰然踏地之声,带起阵阵尘烟; “走,我们看看女真人是不是好客!” 李大步向前,撒里葛等数十人紧身相随,没有几步,映入眼前的是一条清澈的小溪,呼吸一口这不同于草原的清新空气,胸内一片沁然,脸上坚硬地线条随之软化了下来; “呜呜呜” 一阵急促的哨音响起,张藏英顿时警觉,前方苍茫的密林里骤然响起了低沉绵长地号角声,随着号角声起,郁郁葱葱的密林里逐渐弥漫起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似有千军万马隐藏其间。随时都有可能骤然杀出。 “不好,有敌袭!”张藏英大喝一声,本能地拔出手中长刀挡在李面前,同时数十个侍卫亦拔刀出鞘,忽喇喇地散了开来,将李护卫在中间。 李挥了挥手道:“别这么紧张,我猜的没错地话,这应当是女真人示警号角,只要我们停止前进,他们应当没有恶意。” 撒里葛接着道:“大汗猜地没错,这确实只是女真人的示警号角,稍后就有人来见我们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试探 “咻” 一支响箭划破那幽暗地夜色,一道黑色风暴在契丹人聚居的草原上席卷而过,幽暗地夜空下,一千骑凶猛的骑士如鬼魅般出现,这正是被李调往契丹草原的胡损部; 望着前方数里处密集的毡包,胡损嘿嘿一笑.眼神中放出一阵异样的光芒,狰狞犹如恶狼,他骨子里是好战的,以前只因为有族长在,心中的那股热血长久的被压抑着,空气中飘散着一丝淡淡的腥味,这正是他喜欢的味道; “上!” 手臂一挥,身后立即分出四百骑,如两条毒蛇分向两翼而去, “呜嚯!” 胡损猛的一拍马股,身下战马嘶鸣着树立而起,如箭一般射了出去,身后六百骑紧身相随, “沙沙” 硕大的马蹄踏在柔软的草地上摩擦起阵阵微不可查的响声,一个游荡在外围的契丹斥候骑兵两眼圆睁,一动不动,仔细一瞧,竟是睡着了, “嗖” 冰冷地羽箭无声无息地射来.无情地刺穿了二个游荡在外围的契丹斥候骑兵地咽喉,契丹斥候全身一紧肃立马背上地身躯猛地挺起,双手死死扼住自己咽喉,嘴巴张开,歇斯的想出声音,但最终出来的是阵阵咳咳声,渐渐的渐渐的契丹斥候在不断挣扎之下全身的力气随之流逝而去 “仆哒” 无尽地黑暗袭来.斥候骑兵在马背上晃了两下,颓然摔落在地上.受惊地战马昂出一声悲嘶后向着远方地黑暗疾奔而去 胡损收起手中长弓,嘴角露出一丝残忍地微笑。他喜欢鲜血地味道、杀戮地感觉,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能够让他兴奋,全身热血在这一刻沸腾了起来; 身旁的几人转头望着兀力突,目露激赏之色,道:“头领,你的箭术越来越厉害了,我相信在草原上没人能够比得上!” “嘿嘿” 胡损憨然一笑。对自己的箭法他有着绝对的信心,二百步之内绝无失手! “沙沙沙” 胡损地一千奚族勇士终于悄无声息地掩近了这个有数万户地契丹人聚居地,幽暗地苍穹下,已经出现了无数个帐篷清晰的形状!胡损的心中一阵激动,数年前,这里曾经是奚族人的地盘,那一次,契丹人地铁骑无情地将他地父母砍杀在血泊里。 “点火!” 千支羽箭的箭尖上的羊脂草瞬间被全部点燃,跳动的动的火舌呼呼的窜动,一点点火光在幽静的夜空中显得无比闪亮。 “放箭” “嗖” 千点星光如雨般覆盖了整个上空。“咄咄”不少箭支带着强劲的力道钉在木柱之上,而更多的则是穿透了牛皮直接射进帐篷当中, “喔啊!” 杂乱的喊叫声四起,一阵疾风吹来,点点火光开始往外扩散,天干物燥,嘶嘶地火舌不断侵吞着周围的任何东西,火借风势,呼呼声不觉于耳 契丹人大乱,纷纷呼喝声四起。沿着那点点火光之处渐渐聚拢起无数个契丹人的身影,机不可失,胡损狠狠的挥下胳膊,“嗖嗖”又是千支利箭飞射而出; “呃啊!” 无数个凄厉的惨叫声响起,胡损屹立于远处的高坡之上,契丹人一举一动全部都落在胡损的眼中,此时仿佛又回到了数年前契丹人大军来袭时候的情景,契丹人在火中和箭下不断的挣扎着,强烈地快感涌现心头; “敌人!敌人!”幽夜的火光印红了契丹人的眼睛,直到此刻才现有数百只凶狠的狼在四周围狠狠的盯着他们 “呜” 急促的号角声响起。迅数百个契丹人翻身上马,从各个角落汇集中央而来,弯刀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慑人,渐渐的越聚越多 “咻” 又是一支响箭划破天空,散布于四周不断放箭射击的奚族战士听到箭响,纷纷拨转马头如一股股小溪朝西北方胡损矗立地方向退去,渐渐的无数条细流重新汇成一条汹涌的波浪; 潮落,契丹人的愤怒的吼叫声远远的传到胡损地耳中,他开始逐渐地喜欢上了这种方法,大汗(李)的这种法子确实比硬拼硬杀能够杀更多地契丹人。这一天是契丹人的噩梦; 接下来的几天中,契丹五院部一个万户在深夜中再次受到袭击,有人看到仿佛是女真人装扮,耶律阿保机勃然大怒,下令起兵搜寻草原各个角落,剿灭这支狡猾的草原狼,肃杀之气顿时弥漫于草原的上空。 青山,白渡 瞬时间各个险要之处跳出数十个**着上身的精壮汉子。那精赤的肌肉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幽幽反光; “你们是什么人!”中间一人大声喊道。一个额头上划着一瞥鲜红,也不知是什么涂料画上去的; 李微笑不语。撒里葛上前道:“我们是来见火儿阿的,这是我们大汗!” “奚族人?” 撒里葛点了点头,脸色依旧不带丝毫表情。 中间那人疑惑的打量了李一番,心中充满了疑惑,暗自纳闷,看这人的打扮仿佛是唐人,怎么又成了奚族人的大汗了? “你们来找我们都勃烈极(部落统领)有什么事?” 李锐利的眼神直射向那人,缓缓道:“我是来救你们的!” 那人脸色顿时喝道:“你在胡说什么,我们为什么需要你们救?” “哈哈哈”李放声大笑,随即脸色一沉,凝声道:“看看我身后数千精兵,难道我还不够资格见你们的火儿阿吗?” 撒里葛手臂朝天一举,大声喊道:“大汗!大汗!” 五千的奚族战士齐声附和,震天的呼喝声在在青山中不断的回荡,地面随之震动,那女真头领脸色顿时变色,眼前的这些奚族人与印象当中的奚族人完全不同,一股肃杀之气勃然而,他虽然并不怕,但女真人和奚族人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冲突,也不能稀里糊涂的开战,还是先请示都勃烈极再说吧 “几位请稍等,我先请示我们都勃烈极!” “去吧!”李一挥手臂转身肃立,视线落在了天空中的白云上,不再言语,女真头领行了个礼转身而去。 不一片刻,那女真头领便回到了白渡,身旁还跟了个女真女子,只见此女面容俊美,身手矫健,有着一股男儿的英气,用后世的话说就是中性美,令人一眼望去就心情愉悦、神清气爽的感觉。 “贵客请随我来!”女真女子躬身行礼,清脆的声音从口中传出,李精神不由为之一震; 李带着数十个侍卫跟随着女子不断前往幽深的山谷中,一路走来山路崎岖,嶙峋的怪石间隐隐埋藏着杀机,拨开层层云雾,前行了半个时辰,转入一个石缝中,眼前豁然开朗,乍一眼望去,却似进了人间仙境! 正前方不远处,一座高台陡然耸立,一道由青石构成的台阶一直延伸最顶端,分布在四周的广阔的山谷中数千女真族人,四处圈养着猪、牛、羊等家畜,数千个女真战士占据着各个险要之地,这种战居一体的部族居住模式就是现在女真人的生活模式。 女子将李等引入到中央最大的木制房屋之外,通过一个长长的走廊,两边肃立着两名形容骠悍地女真战士,战士身上装扮着各色各样的动物皮毛,头上插着一些颜色鲜艳的羽毛,赤着双脚,倒是斜挎于腰间地长刀却是显得铮亮,白茫茫的刀身透出冰冷的寒茫。(此时女真不是后来金朝的女真,其实女真只是个泛称,混乱的时候只要是生活在辽东的都叫女真,这里的女真其实也可能是室韦人和乌古人) 女子掀起门上褡裢,躬身道:“贵客请进!” 李稍一打量,正欲跨步而入,身后忽然响起一阵急促拔刀声,李霍然回过头来,原来是那几个女真人阻止李侍卫随之入内,两方顿时拔刀相向。 李挥了挥手,道:“你们先留着这里,不要轻举妄动!” “是,将军!” 望着李跨入房中而去,随在李身后的女真女子脸上露出了一丝莫名的微笑。 第一百一十九章 独上青山会女真 踏入房中,映入眼帘的是一方长案,案上摆着一把铮亮透着寒芒的长柄陌刀,目光延伸而去,印入眼帘的是一个彪形大汉,满脸的络腮胡和身上整洁的唐装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但李却不敢有丝毫轻蔑之心,任何人能够做到一部领必有着其过人之处; 挺胸傲然而立,眼睛迎向面前之人的一双豹眼,视线如刀般锐利。 两人视线稍一接触,凝如实质般的视线在空中生激烈的碰撞,两人同时一震,一股强烈的杀气从两人身上迸而出,有所不同的是那人身上的杀气略带着一丝野兽的气息,而李身上则带有一丝赤热的血腥之气,木屋中顿时风云密布,杀意不断在蓄存,一触即; 凝视半晌,一股清风吹开窗户,带来一股凉爽的味道,空气中的火热之气渐渐降低。 “你是唐人!” “你是火儿阿!” “哈哈哈”两人相视大笑,空中的杀意顿时消弭于无形。 这个时代唐朝虽然消亡已久,但唐文化在这些所谓的蛮夷的眼中还是有着强大的吸引力,再加上李那掩盖不住的一身的来自战场杀气,唐人的文明和善与勇猛无畏完美结合在了李的身上; “请坐!” “请!” 两人面对而坐,李开始认真打量其对面这个青山女真的样貌来,一脸地蛮横、手臂上隆起的肌肉显示其武力不凡。一身整洁的唐装却又让却显得有点幼稚,但越是这样的人李却越不敢小觑,这表明他的思想已经远远地过了他的族人,不然的话也不可能统一青山女真诸部了; 在李打量火儿阿的同时,火儿阿也在打量他。眼前地这个唐人给他的感觉是如山一般的厚重,从来还没有一个人能够给他如此重的压力; “都勃烈极!”李先开口喊道; 火儿阿道:“我有个唐人名字,叫李峰,客人可以叫我李峰!” 李心中淡然一笑。暗道这人还真有意思,向往中原文化却没有这个打听清楚,这个时代的人除了名字之外都有字的,哪有直呼名字的道理,也不揭破,直接喊道:“李峰。” 火儿阿显得很满意,朝外面喊道:“卓娜,给客人上茶!” 不一片刻,门帘撩起,领他们上山的那个女真女子端着两杯清茶进入房间。轻轻的将两杯茶杯放在了两人的面前,静静地立在火儿阿的身后不再出声,火儿阿开口道: “这茶是我青山独有的云雾茶,出产不易,请客人品尝品尝! 李抱拳行礼以示感谢,端起茶杯一闻,一股清香之气直沁人心脾,暗叹确实好茶; 火儿阿道:“我听卓娜说是奚族人的统领到访,却不想见到一位唐人。这着实让我感到有些意外不知客人到底是唐人还是奚人?” 李肃然道:“我当然是唐人!” “那客人此次是代表奚族人还是唐人,率大军来我青山是所为何事?”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这次我来是看看青山女真能够在契丹人大举进攻下抵挡多久!” 火儿阿脸色一变,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目光一冷,道:“你可知道你们已经大祸临头了?” 火儿阿眉头一皱,凝声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闭口不答,再次端起案上茶杯,抿了一口那散着沁人芬芳的云雾茶; 见李一股悠然自得的样子对面两人却显得愈不安,卓娜一跺脚喝道:“你这人好不识趣。快点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卓娜那张充满怒气的脸上略带着一丝嗔怪,那不可琢磨的表情让李的心怦然一动,半晌过后李渐渐回过神来,正色道:“如果契丹人全力兵来攻打你们,你能够坚守地住吗?” 火儿阿道:“你是说契丹人要来侵占我们女真人的地盘?” 李点了点头 “只要是十万人以下。就算是阿保机的腹心军来了我也不怕!” “那如果是十万人以上呢?火儿阿摇了摇头。泄气道:“不行!我们只有战士不到一万人,即使以一对十。战到最后我们就要被灭族了。” “那你们就甘心做契丹人的奴隶?” 火儿阿抬头望了一眼李道:“你这次来恐怕不是为了光看看这么简单吧!” 李眼眉一挑,轻叹了一口气,半真半假的说道:“当年阿保机契丹四十万大军侵略我河东、代北(今山西北部),克九郡,掳我华夏子民数十万,这个仇我一直都记在心中。” “这又如何,如今你们大唐早已不是原来的大唐了,你们又能将契丹人怎么样!”火儿阿脸上带着一丝不屑,这些年来他也一直密切的关注着外面周边的变化,军阀大战,中原内地早已破败不堪他早已明了; “哼!”李长身而起,全身散出一股强大的气势,冷面喝道:“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火儿阿眉头微皱,面前地这个唐人让他感到不同其他人的强势,他的心中甚至产生了一点恐惧,如果将来让这个人控制了庞大的唐境,重新组建起一个大唐帝国的话,自己种族是不是还会沦入到任人践踏的地步! 卓娜地眼中也出现了不一样地神采,崇拜强者是蛮荒民族的共同特性,此时地李那坚挺如标枪般的身躯、如刀削般的脸庞以及那睥睨天下的气势都深深的印在了她的眼中; 三人同时陷入沉默,屋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火儿阿咳嗽一声道: “契丹兵盛,客人是不是有点过于自信了?” 李道:“契丹之所以强盛是因为各族的力量太过于单一,被他们逐一攻破,掳掠各族充实自身,从而使得他们更加强大!”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不能困守等死,要像外扩展,只有这样才能有机会和契丹人抗衡!” “哼!契丹人现在正如日中天,你不是叫我这近万战士去送死么。” “我可以帮你!” “你?就凭那五千奚族骑兵?” 李猛然转头,眼中精光猛闪,朗声道:“我还有整个幽州和沧洲!” 火儿阿冷笑道:“据我所知幽州此时还是在刘守光和李存勖的争夺当中吧!” 李眼睛微微眯起,强大的自信在身上显现,缓缓道:“不久之后将全部纳入我的手中。” “你想要我们去打契丹人?”火儿阿疑惑的望向李; “不,我要你们北上辽东,将其他女真各部统一起来!” “辽东!”火儿阿吸了一口凉气,这个想法和他长期思考的战略不谋而合,只因自身实力还不足以达到一统辽东女真各部的实力,再加上契丹虎视眈眈时刻盯着他的行动,不敢轻举妄动,而这一刻如果有了这个唐人的帮助的话,实现这个策略不再是幻想,如果成功的话,他的实力将一跃而成,再也不用在契丹人的威胁下生活,只是面前这个唐人为什么要帮自己,这对他有什么好处,疑惑的望向李道: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李面色不改,心中暗道这对我的好处大着呢,一来吸引了契丹的注意力,为锦州展赢得时间,二来点战争财,掠夺点资源和人口充实锦州,加快锦州的展,等一年之后李存勖主力退出幽州后锦州大举南下,而沧洲兵马大举北上,两相夹击,幽州落入手中,是时沧洲、幽云十六州、锦州连成一片,可攻可守,战略要冲形成,就算是李存勖亲来也不惧。 望了眼火儿阿,道:“我只要抢夺的一半人口!” 火儿阿疑惑道:“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没有其他条件了?” “没有了!” 火儿阿深深的吸了口气,陷入了沉思当中,一统女真诸部的巨大诱惑是他所不能抗拒的,以前根本就不敢想,而这个唐人的到来让前景变得光明起来,但前面的路仍然充满着变数,一不小心就会踏入万丈深渊 第一百二十章 火儿阿 火儿阿的脸色在瞬息之间阴晴变幻数次,激烈的心理斗争在脑中进行,到底出山还是不出山两种思想在激烈的斗争,这个唐人说的没错,契丹人的势力近十年来扩展的十分之迅,那尖锐的獠牙逐渐伸入到这块辽东大地,如果再坐以待毙的话他的族群将沦为契丹的附庸,甚至是奴隶。 这些年来他时刻不在学习着唐人的方方面面,不得不承认唐人的曾经能够做到“天可汗”不是由于运气,即使唐朝分崩离析已久,依然有着雄厚的实力,眼前的这个唐人展现的自信让他颇为心动; 屋内的气氛渐渐变得沉寂起来,三人都没有说话,各自在想着各自的心事,李在想的事如果火儿阿不答应的话该如何处理,而卓娜此时想的则是如果能够到南边那看看唐人的繁华景象该多好啊! “好!”火儿阿猛地一拍长案,站立而起,迅猛的力道让案上的茶杯随之蹦得老高; 李转身紧紧的盯着他,眼光灼热; 火儿阿迎上李的那锐利的眼光,道:“明人不说暗话,我出兵可以,但你最少出兵一万,给我五千把兵器!” 李脸色骤冷,暗道这个火儿阿还真敢开口,讪笑道:“我如果有这么多人的话还要你出兵干嘛?” 火儿阿一怔,他想不到李这一刻会如此坦白,愣了半晌后回过神来道:“那五千是有的吧!” “一千!”李昂喝道; “四千!”火儿阿毫不让步; “二千!” “三千!” “成交!” “噗嗤!”卓娜忍不住抿嘴而笑两人如街头商贩般讨价还价让她忍不住笑出声来,那笑容如花般在脸上璀然绽放,李眼睛不由一亮; 火儿阿看在眼里,指着卓娜朗声道:“这么,客人喜欢我这妹子吗?” 李心虚地望了一眼亭亭而立的卓娜。正好卓娜的视线迎向李,两人视线在空中稍一接触猛烈一撞,李不由的打了个寒蝉,老脸微红。轻咳两声以掩饰尴尬; 火儿阿凑上前轻声道:“再加两千把宝刀来换我这妹子如何?” 李闻言大慑,退开一步道:“呃这个都勃烈极的好意我心领了!” 火儿阿哈哈大笑道:“如果客人真地喜欢我这妹子,只要我们能够一统女真各部,一切都好说!” “好,那就祝都勃烈极早日一统女真诸部!” “哈哈哈” 两人放声大笑,两人达成共识,接下来的气氛变得热烈起来,火儿阿那豪迈的个性显现了出来,邀李参观了青山各处,随后大宴李等人。一坛猴儿酒下肚李的顿时觉得全身轻了不少,深知自身酒量如果再喝下去就会误了大事,站起身来向火儿阿道别,火儿阿也不挽留,继而商量了一些细节之后李返身下山; 一阵山风吹来,酒气随之散去不少,回望身后险峻青山心中一阵激荡,如果这支女真能够真地下山进军辽东,在自己的暗中支持下绝对能将契丹的注意力就会成功的被吸引到辽东大地; 历史上应当生再十年后的契丹东征就会提前将成功的延缓契丹大军南下的步伐,也成功的他巩固新得地盘赢得时间,李冷然一笑,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朔风猎猎,旌旗萧萧,空中弥漫这一股萧瑟之气,耶律阿保机不住的拽动着缰绳控制着身下狂躁地战马,迎面五万铁骑集中待。这一次他是真的动了肝火,连日以来的那一股神秘的骑兵四处出击,已有数千勇士永远的倒了下去,而自己却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有摸到,自起兵以来还没有受到过如此的羞辱,这一刻再也无法忍受; 耶律阿保机那羊绒帽下的脸在阳光的反射下闪着异样地光芒。长刀出鞘手臂狠狠的前一挥。大喝道:“契丹的勇士们,出!” “乌拉!” 一声震天的吼叫声响起 “轰隆隆”铁流开始逐渐向前加。渐渐的分散而开,如刷子般掠过这广漠的草原,所到之处乱草纷飞,这一次阿保机是铁了心的要将这一股不明势力剿灭在草原之上; 胡损猛力勒住战马,身后五百骑亦随之骤然而止,回望身后,仅剩五百战士形容憔悴,这几天以后契丹人逐渐加强了戒备,阿保机的那支腹心军像狼一样不停的追在身后撕咬,五百弟兄已经永远地倒在了草地之上再也找不回来; “统领,咱们现在怎么办?” 胡损擦去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染到的一片鲜血,眼眺远方,没有回答; 另外一个士兵抿了抿嘴,终于忍不住道:“统领咱们回去吧!” “回那里?” “回锦州啊!” “回锦州?”胡损冷然一笑,怅然道:“你想让我们的族人陪我们一同死吗?” “那我们怎么办?等契丹人来杀咱们吗?咱们这一千人为什么要来这里送死,大汗呢?其他的族人呢?”士兵陡然间爆,一口气朝着胡损问出了许多的问题,以往一个月他都不曾说过那么多的话。 胡损顿时陷入困惑之中,族长去世地最后一刻说地话此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老族长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循循道:“那个人的心中隐藏着不尽的变数,连我也看不透他,从今以后你要听他的话又不能全听他的话,一切以奚族的利益为重;记住,十年内都不要在你手中于契丹正面开战!”当时胡损完全不能明白族长的意思,只是哭泣着请求上天挽留族长的性命; 而在这一刻他仿佛明白了这其中的含义,临行前李的笑容此时浮现在他的脑中,显得很真诚,但有是那么的不可琢磨,难道自己和这一千战士根本就是拿来牺牲的吗! “统领,咱们回去吗?” 胡损摇了摇头,这一刻回去等于就是将奚族人整个推向万劫不复的地步,脸上阴晴之色不定, “哒哒哒” 地面传来一阵阵的轰鸣之声,众皆色变,一名战士翻身下马,贴地附耳,脸色大变,骇然道:“不好,统领,起码有几万骑!” 胡损脸色变得狰狞起来,狠狠道:“哼!既然如此,我们也让他的族人常常被契丹人践踏的滋味去。” “上马!” “咴律律驾!” 胡损狠狠的一拍马股窜了出去, “哒哒哒” 五百骑同时加,狂风一般朝南奔袭而去,那里的是唐人的幽云十六州 周德威迎风屹立于城墙之上,身旁十数位将领随之昂然,眺望着不远处肉眼可见的幽州,周德威开怀大笑,道:“守光小儿顶不了多久了!” “正是,正是!”麾下参军附和道 “晋王四面围攻,要不是杨师厚那老小儿趁机捣乱,燕地早已入我手矣!” 参军谄媚道:“就算如此,守光小儿也顶不了多久了,不久之后卢龙节度使非将军莫属!” 麾下众将齐声附和 “哈哈哈”周德威挥了挥手,大笑道:“此乃众人之功劳,吾不敢独贪!” “只要幽州入手,届时北方一统,再下中原,晋王大业有望啊!”底下一名将领振声说道; 周德威脸色一凝,这将领不合时宜的一句话让他颇为不顺,能够一统北方已经是他心中最大的目标,直待一切平定之后安安心心的做个节度使安安稳稳的度过下半辈子也就行了,征战沙场几十年他感觉到累了。 参军察言观色,忙道:“只待幽州一定,燕地将尽归将军之手矣!” “哈哈哈”周德威脸色回复自然; “报!”前门校尉飞身来报; “说!” “斥候来报,有大批契丹骑兵朝我而来,不下于五万骑!” “什么?” 我说哥几个,不是都看盗版去了吧,再来几张月票看看 第一百二十一章 祸水向何方 斥候来报,这几天契丹草原大乱,尽起刀兵大范围搜索草原,扩张在外的契丹骑兵收缩了回去,李带着三千骑兵一路直奔锦州,营州留下撒里葛三千奚族人驻守,也是作为火儿阿的联络点; 轰鸣的马蹄声传遍四野,韩延徽等十数临时官吏及张景等数百将士慌忙迎出城来,等候着李的到来; 渐渐临近锦州,李心中一阵激动,放眼望去,此时锦州城已隐隐有了一个雏形,十天的时间,锦州城能够从无到有、拔地而起,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如果能够保持这个度,不用半年的时间就能够打造出一个铁打的锦州; 远远望见韩延徽、张景等一干人矗立城外等候,目光迫切,李淡然一笑,暗道他这个真正意义上的城主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拍马迎上前去,几人的面容越来越清晰; “将军!” “哈哈哈,诸位免礼!” 李翻身下马,逐一扶起,望着张景的面容,明显瘦了一大圈,拍了拍他肩膀道:“辛苦了!” 张景眼睛一红:“只要有将军在,什么苦都值得!” 李动容,微微一笑,再来到韩延徽的身前,扶其肩道:“锦州新建,万事俱荒,某不识内政,一切还望先生多多担待了!” 韩延徽忙行礼道:“将军仁厚,鄙人甘为驱使!”“走。让我去看看锦州有何变化。” 李大步而行,锦州城此时热火朝天,刚得到温饱的流民干劲十足,不过这也离不开延徽地能力,能够靠着张景等五百杂军把一帮流民组织的有声有色着实不容易 在吩咐獠牙营及二千奚族骑兵各自觅地歇息休整后。韩延徽等一干官吏随着李身后漫步而行,一扫这热火朝天的景象李问道:“此间还有何困难么?” 韩延徽望了望四周,凑上前轻声道:“将军,粮食快不够用了” 李眉头一皱。道:“不是还有奚族人的那数十万头牲畜么,这么着也够了啊!” 韩延徽道:“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如今耕作之期已过,除去奚族人,新来三万我族流民,已不足维持到明天春耕,如一味取奚族人之食,恐怕会有损将军的威信。” 李瞟了一眼韩延徽,心中冷然一笑,暗道这个韩延徽还是很懂做人嘛。凡事都会全方位地考虑,这个人确实是个人才,不过他是不会理解李的用意,在李的庞大计划中就是为了实现强制融合,经过两代人之后彻底消除其他民族隔阂,形成一个新汉族,这只是一个前奏。 见李没有答话,韩延徽继续道:“奚族多为妇孺,而流民多为青壮。某意从奚族妇孺从中调取部分配于流民,不知将军以为如何?” 李沉吟半晌,挥了挥手道:“此事不急,待一切安稳下来后再做商量,至于粮食问题,我来想办法。”虽然此时李在奚族人的眼中已贵为大汗,但他还不打算过分地夺取奚族人的资源,毕竟现在直接控制的汉人兵力只有獠牙营八百人,靠的还是以奚族人为主体的六千骑兵。如果将奚族人掠夺的太紧的话搞不好奚族人会奋起一击的话就得不偿失了。和!”一个满脸风尘的中年汉子大声叱呵着数十个衣衫褴褛的百姓:“天黑之前给我把这段城墙给我垒起来。” “大爷,咱们都是唐人,你好心让我们多给点口粮吧,咱几个每天干地活吃的实在太少了。”满身泥污的一个唐人百姓壮着胆子苦苦哀求:“您看能不能缓一缓。” “不行。”中年汉子语气坚决。但终究叹了口气。道:“咱们能有点吃的就不错了,相比起前些年吃人好的太多了。再说这些都是上面定下来的,没办法啊,要是将军看到了,见咱们就完成了这么点,说不定一怒就拿咱们做军粮了,还是赶紧做吧!” 说完跳下大坑中自己带头活起泥来,众人见监工自己动起手来也就不再言语,长叹一口气道:“要不咱们跑吧!” “跑?”监工瞟了一眼那人道:“我情愿累死也不愿饿死在路上,再说了,你还有力气跑多远?” 这样的对话在新起锦州城中随处可见,却是在普通不过,有人在打铁之时一头栽倒在火炉中,有人在烧窑时晕在窑里生生被烧死,全锦州城的百姓只靠着每天三个饼子,以及女人和孩子没每天四处采集的一点野果、野菜等撑着,至于什么动物、老鼠之类早被吃了个精光; 晓是艰辛如此,但却没有人埋怨大将军李,在幽州之时地他们已经见惯了生死,若是李挥刀将他们屠了做军粮都是理所应当的,能够不断的接受流民,并且每人每天三个杂合饼子养着大家这已经是菩萨转世才能做到的功德;况且即便是死在城里也也死在荒野强啊,大将军怕有些人饿极了祸害尸体,现死了一个就焚了,这让百姓暖到了心里。 况且大将军还说了,只要撑过这一年,把城给建起来,到时候每人都可以分到几十亩的地,还可以分到媳妇,这还能有啥不满意的,比起幽州时刘守光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日子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李看在眼里,他并不是不知道现在的情景,那是他铁了心的不去看,如果不限制口粮地话,不到冬天城中粮食就会全部吃光,现在还可以勉强维持的下去,奚族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张景这几天可是忙坏了,自按照李的意思实行全民军管以来,所有的粮食全部集中非配,他带着那五百汉人战士四处奔窜,所幸这些流民还算温顺,就算有不温顺的也这么多年地奔逃生涯中磨平了性子。 韩延徽也展示出其内政独特地一手,安置不断归附而来的流民,组织建筑城郭,分市里,又为其定配偶,传授垦艺,确立各项制度,正君臣,定名分,在加上韩氏一族地鼎立相助,在短短的一个月内迅的稳定了锦州展,也稳定了对所属奚族人的统治。 望着锦州城一天天的不断成长起来,李的心也随之充满了成就感,犹如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天天的长大,那中忐忑而又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就连奚族人也是在沉浸在喜悦之中,虽然他们还不习惯于生活在城郭之中,虽然他们还不习惯和那些唐人生活在一起,但他们对于锦州的感情也是不言而喻的; 锦州的三河流域孕育了一片广袤肥沃的草地,牛羊在这些丰沃的水草的滋润下越来越膘肥体壮,也渐渐的能够在保存有生资源的同时提供一些多余的食物出来,锦州粮食紧张的情况逐步得到缓解,虽然还是没有解决根本性的问题,但较之先前已经是好了很多了; 在李的暗中操作下,部分奚族人开始渐渐的也有人愿意跟这些唐人通婚,但前提是唐人必须入赘到女方,他们也深刻的理解到,如今奚族不同以往,青壮只不过数千,不足以来保护这五万妇孺以及这数十万牛羊马匹,只有通过这样的方法才能迅的壮大己; 李对这种事情当然是乐而观其成,汉人不管是入赘还是迎娶都是以汉人为主体的,这对于他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事情,既增加了人口,又促进了融合,再过个几年或者十年,将在没有族群之分,只要是文化归属感在,那就还是属于汉族,一切还在他的控制当中。 李此时也在有意识的培养汉人骑兵,从流民中选取部分桀骜不驯、身体素质强之人出来,训练骑术,一个个的融入獠牙营之中,让獠牙营经过无数鲜血所锤炼的坚硬肃杀之气慢慢打磨,在李的计划当中,三年之内要练出一支以汉人为主体的五千铁血骑兵。 处理完韩延徽处理不了的事情之后,李漫步在稍现骨架的锦州城中漫步行走,踏上那座青石台,迎风傲然屹立,俯视着底下变小的锦州城,再望远方那茫茫大海,一股豪情涌上心头,放声高喝: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洪亮的声音穿破那云层,直向九天,四散震荡而去。 大伙看完后记得投个票什么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变化 锦州,帅帐中 李大马金刀的跨坐在中央的虎皮椅上,静静的听着韩延徽叙述着锦州城中各项建设,通过一个月的相处李愈的现韩延徽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各项内政处理的井井有条不说,更重要的是提出的很多项建议都很附和李的战略意图,比如说逐步实行牧耕一体化,军政一体化等等。 各项事务商议完毕,李暗自长呼了口气,他现在才明白后世为什么有秘书这个职业的出现了,内政这东西要主意的细节问题太多,如果要一个个的记在心里很清楚的话一般人还真是吃不消,李微笑着望着韩延徽道: “藏明(韩延徽表字)这个月幸苦了,锦州城建成藏明居功至伟啊!” “节帅(指李,李为顺化节度使)过奖了,某稍尽微薄之力尔!” “哈哈哈”李大笑着摆了摆手道:“藏明不用谦虚,锦州立城之时汝为刺史如何?” 韩延徽欣然拜倒在地:“多谢节帅厚爱,某当鞠躬尽瘁!” “请起,请起,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李长身而起将韩延徽扶起,主臣同欢,对于空头名分李是不会吝啬的,能够让一个人才真心实意的他做事在这个年代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如今可还有何问题是难以解决的?” “嗯,粮食问题还不好解决。如今初夏,流民不断归附,城池建设不停,如今尚可靠放牧支撑,我怕一旦入冬牧草荒芜。牲畜难以为继,还需早做准备啊!” 李眉头微皱,这个问题他不是没考虑过,但如今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唯一地办法就是靠外界,但这都存在着变数,不是他想解决就能够马上解决的,如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报!”大帐之外侍卫秦方大声道; “进来。 “将军,斥候来报,前日契丹人数万铁骑南下而去,意图不明,只怕到时候会危及我锦州城!” “哦!”李猛地站起,这条意外的消息对他不亚于惊天霹雳,历史终于因为他的出现而有所改变。阿保机和李存勖的对决要提前了吗? “大人,这对我们来说可是条好消息啊!不过,契丹人为何挑此次南下让人甚是费解,难道是去助刘守光?”韩延徽摇晃着脑袋,脸上充满了不解; 李微微一笑没有答话,他连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胡损那一支奇兵起到了意想不到地作用; “将军,营州兄弟使人送信来,青山女真头领火儿阿邀将军会猎辽东。” “哦!这小子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吧!”李终于忍不住兴奋得拍案而起,来回在帐中度着步子,这两条消息来的实在是太过及时。仿佛老天都在冥冥中关照着他; 猛的转头望向韩延徽,道:“藏明有何意见?” “此乃我锦州改天立命之时!” “哦!”李眼眉一挑,道:“何有此说?” 韩延徽脸上显现出一丝神秘的笑容,道:“将军早有策略,属下不敢妄议!” 迎向韩延徽地目光,两人相视一笑,李大笑道:“好,此番定要改一改契丹一支独霸的局面!” 幽州北七百里渝关,下有渝水通海自渝关东北有一条小道,狭道最窄处不过数尺,旁边皆乱山,高峻不可攀越,唐末时设八防御军,有士兵驻守。异族不得入。每当契丹入寇,即清野坚壁以待。契丹一到即坚壁不出,契丹莫之奈何。 而自燕晋互攻以来,边备逐渐荒废,使得渝关之险已失,契丹来往营、平二州如自家,百姓深受其害。 “吁” 胡损猛力勒住战马,身下战马呼哧呼哧的喷着热气,回望身后,仅剩的五百奚族骑形容凄惨,契丹骑兵四处围追堵截,他们像狗一样连续奔逃了十天,随着眼中唐人的长城越来越近,他们的心也是越来越沉重。 没有人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胡损,此时此刻他们再看不到任何希望; “要不咱们拼了吧!” 终于有一个年轻的奚族骑士忍不住开了腔。 胡损捋了捋头,眼睛紧紧盯着那不远处的那雄伟的长城,恨恨道:“一不做二不休,我们去投奔唐人。” “轰隆隆” 契丹前锋三千铁骑到达渝关, “夷离堇(契丹官职名,相当于将军),那帮人进入唐人地地界了!” “哼,果然是唐人,回去禀报大汗,定要给这些唐人一点教训瞧瞧!” “哼,唐人么?” 耶律阿保机那鹰眼中射出一股阴狠的神色,十年前率四十万大军南下情景还历历在目,正是那一战为他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契丹族在他的手下从此走向霸主的地位; 这些年随着经过李克用、李存勖两父子的苦心经营中原渐渐的防范严密起来,掳掠已不像以往般的容易,但中原丰沃的资源及唐人地文化都时刻吸引着他; “大汗!这可是个好借口啊!”耶律阿保机的弟弟耶律刺葛不由兴奋的说道; 耶律阿保机脸显狰狞,凝声道:“你立即回去以我的名义召集五院部及六院部所有兵力,我先去幽州和李存勖打个招呼,想当年我和其父李克用还是拜把子兄弟呢!” “是,大汗“契丹勇士们,举起你们刀,让唐人的土地再次成为我们的牧场。” “乌拉!” “出兵!” 五万铁骑漫布草原,黑压压的将整个地面覆盖,天地怅然失色 易州李存勖中军大帐 议事厅中气氛沉重异常,周德威告急使者已将契丹大举入侵之事传至,众人惶惶; 李存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契丹贼子此时大举入寇,颇有深意,诸位尽可畅言!” 郭崇韬道:“我料契丹人绝非为救刘守光而来。” “哦!”李存勖转眼望向郭崇韬道:“参军有何高见?” “一来救得刘守光对其却无任何好处,反而要于我军结下仇怨,徒然损耗兵力,得不偿失;二来守光小儿破灭在即,契丹就算是要救也来不及了;” 李存审性情急躁,夺声道:“不管他是为何而来,当务之急是分兵救之。” “救是肯定要救,方今杨师厚大军北上,我兵力尽数集中与此,如分兵恐有不测。”有将领担忧道; “此时刘守光未灭,我等为何要为人作嫁衣,退一步由守光去应付契丹岂不更好?”立即有人应和道; “但如若不救恐幽州有失,一旦契丹入中原,后果将不堪设想,当年契丹四十万大军南下我云、代二州掳掠我数十万人口粮食等,为祸甚矣!”李嗣源脸色红涨起来; 阎宝道:“纵观大局,杨师厚不过是虚张声势,契丹之祸为甚,应当救之!” “如若此间有失,纵然保的幽州有有何用!” 议事厅中顿时一片吵闹之声,李存勖心声不悦,冷喝一声:“都住口!”转头望向李存审,问道:“公认为当如何?”对这个一心更随李家只知打仗的大将他是存在着极度地信任; 李存审沉吟半晌,赫然道:“当分兵援幽州。” “好!”李存勖拍案而起,朗声道:“昔日太宗(李世民)得李靖一人尤生擒颉利,如今吾有猛将三人,还惧何人!” 阎宝道:“大王英明,契丹无辎重,必不能持久,吾只需坚壁清野,待其无所掠,粮尽便当自还,吾等复起而击之,契丹必溃!” 李嗣源上前道:“周德威社稷之臣,今幽州危殆,久恐生变,臣请为前锋!” “公言甚矣,诸位勉力!” 安排妥当,晋王令李嗣源率前锋先行入涞水,阎宝率镇、定之兵前行,李存审率大军后续增援之,一场大战一触即 这两天出差,今天的是设置的定时更新,明天的尽量争取。 第一百二十三章 刀兵纷乱 锦州,三处新盖的临时铁匠铺中中传出了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灼热的炉火四起,火星四溅。 数十名肌肉壮实的铁匠正在拼命的抡锤敲打,叮叮当当地声音响彻云霄,通红地炉火印的人满面通红,灼热得令人窒息,精赤的上身不断的冒出豆大的汗珠,身下的围裙早已被湿透了一遍又一遍。 张藏英及秦方几名侍卫忍不住不断擦拭汗水,表情痛苦,秦方甚至掬起水望身上浇去,以此驱热,而走在最前面地李却像一尊石像,只是脸上露出的一丝莫名的表情让人知道他的存在,这熊熊地炉火对其完全没有影响; 望着铁水灌注进模具,一柄柄刀胚从模具中砸开,在铁锤下不断的锤炼成型,李的脸色阴晴不定,每人知道他此刻心情的复杂; “滋” 赤热着暗红的钢刀一接触水顿时化作腾腾白气冲天而起,一名老铁匠将这柄打好地钢刀从水缸之中夹出,用湿布一裹,将钢刀贴近脸庞细细察看纹理,半晌后老铁匠将这柄刀递了过去 “节帅大人,请过目!” 李一把接过长刀,手指在刀背上轻轻滑过,滋滋声中霎时冒起袅袅青烟,淬火过后的钢刀依旧灼热,又是一阵热汗从背后涌出,李的背后衣衫顿时全部为热汗浸透。 “来,另外那把刀来试试。看看这把刀如何!” 秦方忙抽出随身长刀递了过去,李一手一刀,猛一吸气,大喝一声,双手奋力一交击。“噌呛!”一声清脆的金铁之声传来,左手之刀断为两截,正是新打出地那把刀,在看右手之刀亦出现一个明显的口子。 “唉!” 众人同时叹气,新打出的到底还是比不上从皇宫中抢出来的那批精良武器,甚至差上不止一个档次; 老铁匠见李摇头慌忙跪到在地,道:“大人,此非小人之过,实在是铁矿杂质不纯、炉具太小火温不够,需铸造大炉,求将军明鉴!” “快起来!”李慌忙上前扶起打铁匠,温声道:“我没有怪罪于你,能够在现有的条件下打出这样地刀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你只需尽心的打就是了。” “多谢将军仁慈!”老铁匠老泪纵横,李的宽容在这个时代显得如此特别,让他感激到心底; “大人,节帅大人!” 韩延徽急冲冲的冲进铁匠铺,表情显得极为焦急,张口欲说话,一股热浪袭来,顿时又被逼了回去,半晌后逐步适应了铺中热浪。缓了口气道:“大人,听说你要把打造农具地铁用来打造兵器?此举万万不可啊!” 李回头望了一眼韩延徽,冷然道:“此事情我自有打算!” “大人!”韩延徽满脸肃容,正色道:“如今乃锦州建设最关键时期,无铁具则无可为,将军欲将锦州置于死地呼?” “大胆!活腻了你,敢如此跟将军说话!” 秦方等一众侍卫瞬时拔出长刀,架在了韩延徽的脖子上; “把刀收起来,刀是用来对付敌人的!”李怒喝道; 秦方几人悻悻的收起那铮亮的钢刀退回李身后,而韩延徽毫不领情,继续道:“如今城中本就缺铁具,开荒砍伐大部分只是用铜具及石具替代,以至于建设进度缓慢,将军却还欲用这些铁具去打造兵刃。这不是欲陷锦州于死地么?此为涸泽而渔之举。绝不可取!” 李望着韩延徽扯着脖子嘶声狂喝的样子不由的感到好笑,这个韩延徽还真是尽职尽责。但由不能直接呵斥,如果直接呵斥的话可能打消他的积极性,上前一把扶其肩,轻声说道:“这算我暂借,多则两月,少则十数天,我定当逐一归还,不但归还,还当加倍的还,你看如何?” 韩延徽脸色稍缓,也意识到刚才地行为实在太过又是上下礼节,让李在众人面前下不了台,轻咳了一声道:“我想将军此举必有深意,属下不敢逾越,但将军此举实在太过于冒险!” 李微微一笑,心中暗自琢磨是不是该告诉点他什么,但韩延徽的来历却是让他很不放心,他是从流民中毛遂自荐而来,负责此事的獠牙营每人知道他是从何而来,一转念,历史上韩延徽是阿保机建国的绝对功臣,可谓辽国的栋梁,在汉人的眼中是个正牌汉奸,但这个人的品质是不容怀疑的,为尽孝道背弃阿保机逃离契丹回到幽州,只是因为后来投靠李存勖受到排挤,逼不得已又复投靠契丹,在为北方的汉人做过不少好事,起码在他当政期间契丹没有大举南下,思量再三还是不告诉他为好,这种事到底也不是什么光彩地事,正色道:“我的计划日后自会宣告,此事不容商议!” 韩延徽见李态意坚决此时也不再坚持,退了一步,躬身行礼道:“将军英武神明,且仁慈较之于燕刘守光强过百倍,只希望将军以社稷为重,不要让锦州荒废过久,属下告退!” 李点了点头,眼睛充满了灼热,铮铮道:“放心吧,锦州亦是我之城,我答应你,二个月之内定将铁器五倍奉还!” “属下告退!” 目送着韩延徽的离去李心中有如水沸不断在翻腾,这是有史以来李最大一次赌博,他赌的是锦州的存在和展,如果说以前的赌是被动的的话,这次赌博是李主动赌博,往往主动赌博的人最后输得都很惨,后世二十多年地生活经历李深刻的明白这一点,但这巨大的诱惑让他实在不能抗拒; 契丹的正处于建国的初期,一切正在上升当中,基本的还是以部落联盟为基础,现在大举出兵与李存勖死磕,无疑是给了他一个迅壮大地这可谓是个千年难遇地机会,只要抓住这两个月,无疑可以过正常展的二年,等阿保机反映过来地时候,一股新兴势力将兴起在辽东大地。 转向铁匠铺,问老铁匠道: “打造五千把刀还需要多久?” “日夜不停,最快要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太久了,我只给你十天的时间,你要多少人都可以!” “大人,十天实在是太紧了,而且一把好刀从浇灌到淬火,是需要好手才能造的出来,其他生手即便打的出来,品质也不会太好啊!” 李略一沉吟道:“这样,你把这几道工序拆分开来,烧炭的专门烧炭,融铁的专门融铁,铸模的专门铸模,老手只需负责捶炼便可。” 老铁匠沉思半晌,道:“可行,如此十日内便可全部打造完毕。” “对了,你再给我打造这样的一批枪尖”李从一个陷阵营的老弟兄身上取来一支标枪,自邢州之后陷阵营早已成为李心中永远的痛,虽然陷阵营是光荣的隐退,道:“打造成这样,越多越好,起码要一万支以上,铁不够的话用铜也行。” “大人,这样的话,恐怕” “放心,这十天内,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是,大人!” 掂了掂手中这支亲手设计的标枪,重约两斤,三棱形地枪尖散出幽暗地钝芒,这是一支完美地杀人利器,就是这支毫不起眼地铁疙瘩让曾经的陷阵营百战无敌,也就是陷阵营让他们从李存勖的必杀之局险险逃脱,那一战后陷阵营只剩下三分之一; 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李既然下决心倾全城之力狠命一搏,就必须在全面武装这些缺乏尖牙和利爪的流民,没有武器在手的这些流民只是流民,只有牙尖爪利的虎狼,才是真正令人生畏地虎狼,配上了武器的流民再经过一番血的洗礼后才能蜕变成为真正的战士; 李也不知道这一次老天爷是不是还会给他好运气,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没有一次的机会不是博来的,这一次他依然选择博一次。 坐火车刚到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赶了一章,呼呼好险,话说外面的妞很精彩,外面的妞很无奈,清水亦浊之,君子当自知; 第一百二十四章 再赌一次 “呜呜呜” 嘹亮的号角声传遍了整个锦州所在的三河平原,散落在各个角落的预备役士兵开始涌向预定的召集点,锦州城开始从喧嚣逐渐趋于平静,人们停下手中的活计目视着那召集点,那里有自己的儿子、丈夫,监工此时也没有开口呵斥,这可能是他们能够看到亲人的最后机会; 李这次抽调了几乎所有的精壮,倾全城之力来一次大赌博,如果这次赌博成功的话,他将在辽西站稳脚步,同时可以练出一支以汉人为主体的骑兵来; “将军,这些人能打仗吗?”秦方疑惑的问道; 李没有回答,这群人的本质上还是农民,但素质绝对算的上是优等,边塞民风彪悍,他们缺少的只是一颗强大的心,一个强大的信念,以及正规的军事指导,时间已经不再允许李慢慢的训练他们,只有通过实战中慢慢成长,虽然代价可能是巨大的。 “去,传令下去,叫獠牙营的弟兄,一人领六个,带儿子一样给我带好了,狠狠的操练,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是,将军!” 屹立高处,面沉如水,凝望着眼前这新从流民中挑选出来的五千名士兵,一阵狂风吹散天边一片残云,李振声大喝道: “你们是男人,你们是我汉家男儿,你们是我李的子民。从拿到刀地那一刻起,你们就是一名战士了,挺起你们脊梁,我要你们把你们手中的刀将敌人劈成两半!” 众皆肃然,不过李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从他们的眼中李看到了一种炙热; 半个时辰过后,各处喧嚣声开始平静下来,杂乱不堪地队伍也开始逐渐变得有序起来; 俯视底下数千兵马,豪情冲天而起。臂高举高声大喝: “必胜!” “必胜!” 老兵振臂高呼,新兵随之渐渐的反应了过来,随之振臂高呼,他们显然还没有适应这种赤热的军人身份; “出兵!” “咴律律驾!” 李猛地一拍马股,带着二千奚族战士当先而去 渝关(幽州东) 契丹五万大军遮天蔽日般覆盖了整个山谷,阿保机驰马屹立于关前,指着前方那一片沃土,对身边的大将道: “几年前我曾数次南下,与李克用(晋王,李存勖之父)饮酒会盟。那时候我还从他们这里学习了不少兵法呢?” “大汗,此时可不同以往,如今我们契丹已实力早已强过这些唐人,只有他们求我们地份了。” “哈哈哈起来李存勖还得叫我声叔父呢,如今这片土地就踏在我们的马蹄之下,也不知那小儿什么时候来和我这叔父打个招呼!” “我看李存勖可没这么大胆!” 阿保机大喝道:“这一片土地将是在我们契丹的马蹄下挥最大的价值,勇士们,拿起你们的刀,让契丹的光辉遍布唐人的中原。” “乌拉!” 新州(幽州西) 大军起行。风沙漫天 契丹人大举南侵的消息早已传遍整个中原大地,晋王李存勖的援军命令也随之传到了新州,晋王援军命令一下,李存炬(李存炬乃李存勖之弟,威塞军防御史/新州团练使,统领后山八军即往各处征兵,,募得山后劲兵约数千人后以寿州刺史卢文进为裨将急行往幽州,大军行至祁沟关,灼热的阳光晒得人头皮炸终于路过一片山阴之时,拖着沉重地步伐大军陷入了停顿; “怎么,为什么停下来!”李存炬从一辆篷车之中探出头来大声喝道; 有小校上前禀报道:“前方有山阴,军士不愿继续前行!” 卢文进上前奏曰:“大人,天气过于炎热,不如停下来先歇息下吧!” “不行。晋王有令必须早日抵达幽州。快叫他们起来,如有不从者军法从事!” “是!” 小校领命而去。顿时间怨气满营,李存炬性情骄躁,不修军政,侍婢干政,底下士兵早有怨言;前些日子更是并勒令民众出马,民众以十牛才易一马,大多破家,怨恨更甚; 大军缓缓的开始动了起来,非议之声不绝于耳;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众军士心中怒火却依旧不息,边角一处小队中有数人在小声的商量这什么; 小校宫彦璋道:“吾闻晋王三面受敌,死伤不少,此去必不知生死,吾等丢下父、母,抛妻弃子,远行千里,难道就是为了前去送死么?” 士卒道:“此为使长(李存炬)大人的命令,如之奈何!” 宫彦璋冷哼道:“使长毫不思体恤,如此使长不要也罢!” “如之奈何?” 宫彦璋脸现狰狞,狠狠道:“杀使长,拥卢将军还新州,据城自守,其奈我何!” “好,一切都听校尉的,校尉说怎么干就怎么干!”众人齐声附和道; “好,我再去联合几个校尉,今夜一齐行动!” 是夜,凌晨时分,兵声大噪,执火把提刀刃直入李存炬营中,四处喊杀之声,李存炬侍卫竟不敢阻拦,放任乱兵入内,此时李存炬还在睡梦之中,见到一众凶神恶煞的士兵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大喝道:“汝等意欲何为,想造反么?” 宫彦璋冷喝道:“天地无道尚可唾之,何况汝呼!” 裨将卢文进一见此情景慌忙披挂阻拦,道:“你等这是作甚,快快放开使长大人!” “大人,此人无道,不配为吾等使长,欲推举大人为郎君(头领)!”宫彦璋朝旁边士卒使了个眼色,士卒手起刀落,锋利的刀刃捅进了李存炬的身体里,刀尖从他的背后穿了出来,鲜血亦随之迸而出; 卢文进一见顿时慌了神,扑倒李存炬尸体上作悲泣状,泣声道:“你们这帮奴才就这样杀了郎君,要我如何去见晋王?” “郎君不必惊慌,我等有数千之众,况且新州城还无人知道此事,届时我等重返新州,拒城而守,其奈我何?” 卢文进长叹一声,道:“事已至此,也只有这样了!”无奈之下,被众军拥为主帅,大军急返新州而去; 风云变幻,燕晋大地烽烟四起,卢文进大军至新州城下欲瞒天过海,就地夺取,不想却被李存炬副将杨全章识破,卢文进强行攻之,不破,转向攻武州,又为雁门都知防御兵马使李嗣肱击败,随之周德威亦派兵追讨,一时间卢文进如丧家之犬,无处容身; “大人,如今我等可如何是好?”宫彦璋问道; 卢文进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对于这些个骄兵悍将他也是毫无办法,只恨上了贼船了,此时他们可真是一条船上地蚂蚱,死也要死在一块了。 见卢文进没有说话,宫彦璋眼珠一转,道:“不如” “不如什么?” “既然没得活路,不如我们去投靠契丹人,这时正是契丹人大举南下,我等引契丹人入关,借其之力复夺新州,届时想如何便如何!” “投靠契丹人?” 卢文进脸色顿时阴晴不定;虽然说这个时代伦理道德皆丧,投靠契丹人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这毕竟还是有着一定的风险,并且还不能够确定阿保机会怎么样待他; “大人,快下决断吧,兄弟们都在等着你呢!” “好,他***,既然这里容不下咱们,咱们就去投靠契丹人又有何妨,为了兄弟们能有一口饭吃,能有个好前程,豁出去了。” “好,大人英明!” 于是乎卢文进率其众投奔契丹而去,恰逢阿保机寻攻幽州之法无方,两人一拍即合,在卢文进的指引下契丹大军绕过幽州直往新州而来,所过之处寸草不留,中原大地一片惨淡,形式对于李存勖来说显得越来越不利。 大伙有意见就提啊,什么都可以说,一切只是为写好这本书为目的,你们支持我才写的有劲嘛,另外这段时间忙了点,十一月份就不那么忙了,到时候爆,争取一天八千。 第一百二十五章 乌云盖顶 青山脚下,人声鼎沸,万马奔腾,李与火儿阿并骑屹立于一处高坡之上,遥望那片辽阔的辽东大地,李指着远方大声道:“都勃烈极,看见那一片美妙的土地了吗!” “哈哈,将军客气了,叫我火儿阿就行了!” 李也不惺惺作态,继续道:“那么一片广阔的大地不远的将来那都是我们的,室韦人、乌古人、女真人、高丽人将通通是成为我们的奴隶,那里有数不尽的女人和牛羊!” 随着李那极富感情的话语火儿阿的视线亦飘向了远方,长吸了一口气道:“希望如此,不过我有一句话想问将军。” 李转头望着火儿阿道:“请问!” “先前将军只愿意出三千人马,这次为何调集起万余骑兵呢,我看有许多骑士马术尚不娴熟,恐怕是也是仓皇成军吧!” 李微微一笑道:“这次我也跟都勃烈极交个底,这批人马是我能够组建起来的最大兵力,我之所以倾力而出也显示了我的诚意!” “好,我就喜欢豪爽的人,将军这个朋友我交了,别人都说唐人狡诈不可信,我看他们都是胡扯!” “哈哈,这可不一定哦,说不定我就是骗你的!”李故作认真的说道; 火儿阿一怔,随即一振身躯朗声道:“将军是不是不信任我火儿阿?如果将军不嫌弃的话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结为安达(兄弟,阿尔泰语系。东胡语言)如何,从此共富贵!” 李肃然地脸渐渐的浮现了一抹笑容,相识大笑,大声道:“好,我们在这里就以天地为证。结为兄弟!” “来人,请撒满法师!”火儿阿朝后大喊道; 片刻之后,象征着青山女真的图腾:一个巨大的海冬青骨架被抬到了一个大型方架之上,两人同时翻身下马来到木架之前,酌土焚香,撒满开始祷告天地; 左右奉上一碗大的火酒,火儿阿抽出一把短匕,朝自己地大拇指猛地一划,赤红的鲜血迸而出,瞬间染红了整个大瓷; “请”火儿阿将手中短匕递向李; 李二话不说,一把接过短匕照着火儿阿的同样动作朝左手的大拇指上划了一刀,赤热地鲜血同样的流向大瓷碗中; 火儿阿深呼一口气,谨慎的捧起瓷碗。恭敬朝木架上的图腾恭敬的一拜,紧接着转身面向李,仰头将碗中血酒喝下一半,不漏半滴; “请!”火儿阿将手中瓷碗递了过去; 李肃然接过,仰头倒入口中,“咕哈!”,一股辛辣之气从喉咙直下内腹,略带着一丝腥味,酒壮英雄胆,一时间热血翻腾; “哈哈。安达!” “兄弟!”火儿阿给了李一个熊抱,李一时间还有点适应不过来,这写蛮人的热情还真让人有点吃不消; “安达,我们什么时候出兵?” “不能在等了,契丹人大举南下的消息你知道了吧!” 火儿阿点了点头道:“知道。” “这是我们最好扫平辽东的最好机会,给我们的时间可能只有几个月的时间,我们必须在这几个月地时间内扫平辽东,将来才有机会和契丹人抗衡。” “几个月?”火儿阿不由的张大了嘴巴,在他看来。这简直是不可想象; “是的,最多只有六个月的时间!” “这这怎么可能办到!” “所以我们必须要狠,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李脸上刀削般的线条变得异常锐利,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夺目; “安达,这次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们青山女真杀人决不含糊。” “好。立即整肃好你的人马,即刻出兵。” “呜呜呜” 嘹亮、尖锐的牛角声响彻草原 “咴律律” 战马的嘶鸣声随之此起彼伏。在命令传达到个营之后,整个平原开始变得喧嚣嘈杂了起来,那些新征来的五千新兵显然还是不适应这种令行禁止地军旅生涯,这种不适应并不在马术或者血性上,边塞之民从来就不缺血性,他们缺的只是一个坚强的信念和一个有效的组织。 “獠牙锋锐!” “獠牙锋锐!” “出兵!”李手臂一挥,一万一千铁骑随之轰然而动,青山女真的八千骑兵紧随在后,两万铁骑踏上了东征之路 檀州(幽州北,数月前正为晋军大将周德威所占领) 周德威与众将商议于议事厅,阳光依旧炙热,但厅中气氛却显得极为压抑,契丹人大举入侵如蝗虫过境,所到之处五一不是掳掠殆尽,前方探子来报契丹人距此地已经不足百里; 周德威咳嗽一声道:“众位有何高见啊!” 手下一裨将硬声道:“还能怎么办,打北,让契丹狗也尝尝咱们的厉害!” “不可!”参军忙出声反驳道:“契丹兵势正盛,不可力敌,只宜智取!” 行伍出身的裨将瞟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人家都打到家门前了,还智取,脑袋别让人家给取去了!” “你” 周德威眉头一皱,两人的争论不休让他本就烦躁地心情愈紊乱; “都闭嘴!”周德威猛然一喝,脸色冰冷; 参军行了军礼,道:“阿保机亲率大军南下,锋芒正盛,且契丹多骑兵,吾多步兵,野战为其强项,如平原相遇,契丹以数万铁骑踏之而来,我等必不可挡。” 左手边另外一员参将随之道:“且契丹贼寇无辎重,吾行必车载粮草相随,若平原相遇,契丹抄我粮道,必然不战自溃矣!” 周德威眼眉一挑,冷冷道:“那应当如何为之?” “方今之计只有据城守卫,待晋王大军来援!” 周德威暗叹一口气,这些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如今幽州未破,河北未定,契丹南下挑的还真是时候。 “如今也只有如此了,城中还有数万步卒,谅他阿保机也不敢来强行攻城。 幽州帅守府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从里面传来一阵撕心狂吠般的笑声,契丹大举南下,这一刻最高兴的莫过于刘守光了,整个幽云几乎已被李存勖全部占领,只剩下幽州一座孤城在风雨中摇摇欲坠,眼见着就要破灭之时契丹人南下了; 四周的攻势马上停顿了下来,晋军各自退守城郭,仿佛一夜间又回到了以前,一切回归于平静,这又怎能叫他不欣喜异常; “报!” “快进来!”刘守光迫不及待地迎了出去:“怎么样,联络上契丹人没有?” “启禀陛下,不曾,斥候来报,契丹大军没有经过幽州,而是,直奔新州而去!” “新州?”刘守光瞪大了一双牛眼暗自沉思:“契丹人去新州干什么,难道不是为了救朕而来?” 猛地转身,脸上显现出一阵阴狠地神色,喝道:“斥候可见到耶律阿保机?” “不曾?” “这个蠢货,为何不把他请到幽州来一会,去,把那斥候拉出去斩了!” “大人,这” “这什么这,还不快去,你也想陪他一起死么?” “是!” “也许该去问问那老头子了!”刘守光低声说道; 转身踏出房门,朝内院中的一个角落中大步而去,那里住着他地父亲曾经的卢龙节度使刘仁恭,自那场令他引以为豪的政变后刘守光就将他一直软禁在此; 小院中,传来一阵嬉笑之声,看来刘仁恭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或许是在自我麻醉; “哈哈哈父亲如今生活可还满意!”刘守光踏入院中后一眼望见刘仁恭众宫女嬉戏成一团不由笑着大声说道; “哼!”刘仁恭冷哼了一声并不答话,只是冷冷的望着这个如今的这个这余一城大燕国皇帝; 刘守光朝左右挥了挥手,喝道:“你们都下去。” “父亲大人可知如今契丹人南下了,我大燕国有救了,只待契丹铁骑击败李存勖,我们又可以独霸幽州了!” 刘仁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个蠢货,你以为契丹真是来帮你的么?” 刘守光也不生气,笑道:“他顺便掳点人畜也是应当的嘛,就当吾等赠予他的报酬!” “哼!汝自求多福吧”挥袖转身而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 起兵 狂风呼嚎、烈阳蔽天. “哒哒哒” 震天的马蹄声由西南方由远而近狂风般席卷而来,正是李、火儿阿联合大军二万骑,这份天地广阔任我驰骋的豪情令他们陶醉,何曾想过汉人也有这么一天,能够率数万铁骑奔驰在辽东大地之上,并且是去征服异族,这种情形自唐太宗以来就没有再出现过; 肆虐了整整一天地烈日终于从西侧地山梁上坠落,当漫天晚霞逐渐退走时,天色终于昏暗下来,黑夜可无阻挡地降临. 天穹如庐、星辰黯淡,辽东原野(即东北平原)一片苍茫. 通红地斜阳照耀下,一支繁杂、庞大地队伍正漫山遍野地开来. 狂风呼号、车马啸啸,数百奚族战士腰佩弯刀、肩挎长弓,从庞大地队伍中奔驰而过,勒马驻足于中军护卫之前,为地奚族勇士身精瘦、但满脸阴狠的神色,深邃的眸子中不时的闪过一丝精光,这正是李亲封的奚族统领撒里葛. 翻身下马,独自直入李马前,抱胸行礼恭敬道:“大汗,前方已打探过了,是一只万户女真部落。” “好,踏平此地,今晚就在他们的帐篷中过夜!” “遵令!” “等等!”撒里葛转身欲走,李猛地叫住了他。 “大汗有何吩咐!” “这次你们就让他们去吧,你负责帮他们围起来。把这些羔羊通通的给我调教成狼!”李脸上阴冷,抬手指向身后那帮在努力控制着身下狂躁战马地惶惶新兵。 “是,大汗!” “张藏英!你去把那帮兔崽子给我拉出去练练!” “是,将军!” “呜呜呜”锐利的牛角声响起,呵斥声与嘈杂声并起。起伏低缓地山坡上,忽然响起一片熙熙攘攘声,一支刀枪明亮的铁骑从山坡上悠然显现,霎时划破了天穹与原野之间地苍茫,紧接着,越来越多地骑兵连绵不绝地从山梁后冒了出来,在獠牙营战士的示范下,新兵们开始逐步跟着有序了起来. “乌拉!” “獠牙锋锐!” 铁流狂潮潮水般的朝前方地一个女真部落狂卷袭去,战马嘶鸣声不断。受到前辈们一往无前的气势所影响,新兵们身下的战马亦随之疯狂的奔腾起来,以至于马背上地新兵们惊慌失措,只是紧紧的抓住缰绳,双脚加紧马腹,但癫狂暴躁的马匹还是让几个新兵摔下马匹,随之被身后的狂流踏成碎泥; 为眼前残酷形象所震慑的新兵们此时更为谨慎,死命的抓紧了马鬃,不求杀敌,只求能够保命; 在远处注视着这一切的李脸上此时在火光下显得愈阴冷。强行将这些未经战场的新兵拉上马背实非他所愿,但确实迫不得已,火儿阿身旁的卓娜顿时皱弯了柳叶眉,凑上前道:“大哥,你的这些人好些不行啊!” 李牙帮紧咬,两腮肌肉随之紧绷,冷冷道:“不行就死!” “呃” 卓娜顿时无言,火儿阿此时心中亦泛起一种特别地感觉,李完全却颠覆了他心中唐人的形象。以前唐人在他眼中的形象都是懦弱和仁善的,而且李的豪迈、果敢,甚至对阴狠都让火儿阿对李肃然起敬,在他的眼中这才是英雄的形象; “吁” 李猛地勒住缰绳,手臂向上一举,大军同时停顿在这微突的山坡之上,密密麻麻的二万大军覆盖了整片山脊; “咻” 一支响箭冲天而起,划破了那看似宁静地夜空,前方女真部落中早已被那踏碎天地般的马蹄声惊得魂飞魄散; “杀!” 李手臂一挥獠牙营与奚族战士分成两道洪流朝两翼飞驰而去,中间只剩下那五千新兵,围猎正式开始 “嗷” 李嘶声长喝,五千新兵的注意力同时吸引到李的方向; “举刀!” 李高举手中长刀,有样学样的举起了手中领到不过数日的铮亮长刀; “看见前面的异族部落没,想想你们以前是如何为异族欺辱的。想想你们的父子丧生时地情景。这一刻轮到我们了,用你们手中的刀去将前面的异族劈成两半!” “杀!” “嘶”张藏英猛地一拽缰绳。当先冲了出去,这平原上万马奔腾的气势哪怕是个卓娜这个女子也早已为之感染,更何况是这些热血男儿,“杀他娘的!”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霎时间新兵群中顿时沸腾的了起来; “嗷” 怪叫声中五千新兵如泄洪之势冲了出去 “族族长!” 一阵阵震天地马蹄中夹杂着狼嗥声,数名女真战士奔回部族中,嘶吼着滚落到部族领地帐篷中,声音中透出一丝恐惧. 滚进大帐中却现他们的族长此时平静地跪在象征部族延续的神木之下,神色异常平静,仿佛外面的震天的喊杀声与他毫无关系; “族长,异族人快要杀进来了,快召集战士吧!” 此时族长却丝毫不为所动,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神木告诉我,这次是我们族应有的一次劫难,这次劫难是上天对我们的惩罚,躲不过去了。你们想逃就逃吧!” “哼!老家伙,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我们绝不束手就擒,你们谁跟我一起杀出去!” 一名年轻地女真战士冷声喝道,平素早就看这老家伙不顺眼了,现在敌人杀到眼前了。他竟然毫无反应,这让他不由暴怒而起; “我去!” “我去!” 另外几人此时也站在了他的这边; “好,你们立即分头召集族人,其他人你们不愿意去的就马上带着妇孺快跑。跑的越远越好!” “嗷” 远处再次传来刺耳的狼嗥之声,他们地心也随之上下不定。 “快,马上去。” 狂野的獠牙营和奚族骑兵在一个瞬息之间完成了对整个部族的包围,左右各三千骑,分开两翼逐渐合拢,缺不动手杀伐,只是偶尔拉弓射杀几个欲逃出包围圈之人,身后留下一个大大的口子,那里是留给五千骑兵冲锋之用 “嗷啦” 震耳欲聋地怪吼声中,五千余汉人新骑纷纷举起新打造地锋利马刀,策马从山坡上狂奔而下呼啸着杀入女真部族聚居地中,真逢那部族中的战士聚集而起。见已无退路,绝地反击,激烈地杀伐声霎时冲霄而起 “哒哒哒” 由汉人新骑形成的铁流达到了度的顶峰,带着这狂猛的冲力狠狠的冲进了女真人勉强组成的抵御阵式中; “轰” 霎时间,人马抛飞,赤血飞溅, “喝” 张藏英一马当先策马疾进.手中大刀狠狠劈斩而下,将一名女真骑士地左臂齐肩削去. “啊” 女真骑兵凄厉地惨嚎起来.手中弯刀狂乱地挥出,临死前爆出的狂暴劲力让人为之胆寒,如果是老兵的话这个时刻绝对不会去触其锋芒,任它血尽脱力而死,其中一名汉人新骑不知其中厉害。策马挥刀迎了上去; “噌!” 两刀在空中猛烈一交击,出一声刺耳的金铁之声; “呃啊!” 女真人狂暴地力道将他手中的长刀断成两截,去势不减,在他的左肩上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剧烈的疼痛差点让他掉下马来,血腥之气弥漫在空中,这反倒激起了他的血性,手中断刀狠狠的将那女真人的右臂砍了下来。 “啊” 凄惨撕裂的嚎叫声响彻于耳,女真骑兵随马往前奔行两步,终于从马背上颓然栽落,失去主人地战马昂悲嘶一声,顺着低缓地山坡上狂奔而去 “好小子。就这样杀!”张藏英大声喊道; “嘿嘿!” 那名汉人新骑一个翻身弯腰吊在马上从地下捡起那支断臂,显示起娴熟地马术,从那支断臂中抽出弯刀,嘶吼一声继续前砍杀而去,锋利地弯刀冰冷地斩向一个个异族,想起自己的父母兄弟倒在这些异族马蹄之下时的情景。狰狞地杀机像野火般在他地眸子里燃起 “呃啊” 四处响起震耳的砍杀之声。人的内心深处都存在着一股杀戮的**,这利刃剖开胸腔地清脆声中,在这个全民杀戮的时刻。隐藏在人民内心深处的杀戮之心渐渐的浮现出来,几天之前还是老实巴交地顺民此刻亮出了锐利的獠牙,这一刻只有杀戮才能释放出内心的压抑感; “杀!” 铮亮的长刀轻易地刺穿了女真人地胸膛,锋利地刀尖直透后背,有殷红地血珠从冰冷地刀刃上滴落.站在高出的李望着着一切嘴角绽开残忍地冷笑,这不是残忍,这是草原的生存法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鲜血如喷泉般从血窟窿里喷涌而出,一具具女真战士年轻地生命力正在急消逝 站在一旁地卓娜显得有些不忍,颤声道:“大哥。要全部杀光吗?” 火儿阿冷哼一声道:“如果我们不杀他们地话,他们怎么会臣服我们!”草原民族特别是辽东部分没有开化民族都是一样.都是崇尚武力地民族,恶劣地生存环境造就了他们野蛮地习俗,杀戳和弱肉强食地观念已经融入了他们地骨子里,更何况这并不是他们地族人(女真只是个泛称,特别是这些未开化地民族中族群观念很是淡泊,除了聚居在一起的可以称作族人,其他在他们的眼中和汉族人契丹人没什么分别); 李头转向卓娜。声音略显温和的说道:“我们地时间不多,这是最快的方法!”如果妄想采取什么教化的手段的话,那只有等人类消失在地球之时了; 有人地地方就有争斗,要想别人服从你。就看谁的拳头大,种族征服往往是最血腥最残酷的。 “屠夫!” 哭喊声、叫骂声响彻整个平原,这支女真稍聚集起来的一点抵抗在二万大军的围猎、冲击之下瞬间被冲垮,形势陷入了一边倒的局面; “天狼神啊,救救我们吧!” 眼见逃跑无望的女真部族人纷纷跪地拜天嗷嗷大哭起来; “投降吧不然我们会没命地” 开始有大批女真人纷纷退缩; “不要害怕,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是可以打败他们的!”还是有不少的女真骑士依旧死战不退,铿然抽出弯刀.清冷地月辉照着锋利地刀刃出幽冷地反光,凄厉地大喝道:“天狼神地子孙,天神狼会庇佑我们,杀了这来自地狱地屠夫,勇士们,鼓起你们地勇气.杀啊.“杀杀杀” 这股细细铁流再次狠狠的迎向唐人骑,激烈地喊杀声再次暴起.斜阳如血般殷红,李嘴角冒出一股阴狠地笑容,这批汉人新兵今天已经做得够多的了。目的已经达到,不用再做无谓的伤亡,手臂一挥,“咻”又是一声刺耳的响箭声,右前方的奚族铁骑动了,在星星点点地火光照耀下,无数骑兵像潮水般冲下杀来 三千余骑主力奚族骑兵如潮水般涌进了女真人的聚居地中,狂乱地铁蹄无情地叩击着大地,出狂乱地声响,连大地亦在微微颤抖,女真战士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微弱抵抗瞬间被湮灭; “投降了,我们投降了!” 无数女真战士翻身跪倒在地,用东胡语言狂乱地嚎叫了起来; “我们愿意做奴隶,终生侍奉主人!” 女真战士身后,成千上万女真族女人还有孩子,纷纷跪倒在地纷纷喊道; “呜嗷!” 欢呼声、怪叫声四起,士兵们脸上掩不住的喜悦。辽阔地平原上数千堆篝火冉冉升起,每个篝火之上都架着一支或者两只肥硕的羊,肥羊在篝火的撩拨之下不停的冒出一滴滴的油脂,滴在火丛之上滋滋作响,那诱人的香味顿时弥漫整个平原; 李与火儿阿正盘坐在中心大帐之前的最大的一个火堆之前,身旁数个小火堆围绕,俘虏全部集中到一个羊圈了,密集地毡包分散各处,这次俘获的东西让李大为开怀,难怪说战争是财地最好途径。这次光吃的就足够他们两个月了,唯一令他愤然的是汉人新骑竟然损伤了五百人。 “安达,这次我们可正财了啊,多少牛羊,多少女人啊!足够我们族壮大一倍了!” 李微微一笑,道:“这只是小小的一部分。以后还有更多的好东西等着我们。只要你到时别抱着女人跑不到了就行了!” “哈哈哈那能呢,来吃块肉” 火儿阿放声大笑,撕下一大块羊腿递了过去,望了一眼旁边的卓娜。眸子里流露出灼灼地热焰,凑过去小声道:“刚才我挑了不少地女人,其中有几个长得不错,待会分几个给安达。” “哈哈,好!” 李突然脸色一凝,道:“这些俘虏你打算怎么办?” “带回去啊,还能怎么办!” “带到那里?” “呃”火儿阿一怔,没了下文; 李接着道:“后面还有跟多地俘虏,你打算怎么办?” “安达,那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 李脸色一凝,道:“你部族必须从青山迁出来,在辽东立族!” “可如果契丹人来攻,我们怕不是对手啊!” “所以我们要快,等契丹人反应过来地时候已经晚了!” “嗯!”火儿阿沉思半晌,点了点头,脸现狰狞,恨恨道:“如今只有在辽东先立足为上,不然的话还真是会拖累我们的脚步,说来这些俘虏还真是麻烦,不如所幸全杀了吧!” 李阴狠一笑,道:“不用全杀,把男人全杀了就行!” “好,明天就干!”火儿阿恶狠狠的说道; “嘿嘿”火儿阿深黑的眸子掠了牛皮帐蓬一眼,狞笑道:“我忍不住了,安达,我先去了!” “哈哈,去吧!” “嘿嘿嘿我把最好的两个留在里面!” 火儿阿**三声,大步朝帐篷走去,呼的一把掀起帐帘,帐蓬里已经燃起羊脂火把.借着明亮地火光,李看到十几个女人缩在帐蓬角落里,虽然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却并没有流露出多少惊慌之色.事实上.在野蛮愚昧地草原上,部族仇杀和掳掠每天都在生,女人、孩子就和牛羊一样,从来都是男人地奴隶和财产,所有人对于这一切早已经习以为常. 火儿阿凶悍地抱起两个相貌姣好地女真女子,横格在肩上大步朝自己的帐篷中走去 李望向一旁的卓娜,在火光的照耀下卓娜脸色微红,但却没有过分做作,想是对这种事早已习惯,狂风怒号,狂猛地卷起血色大旗地旗面,啪啪作响.熊熊燃烧地羊脂火把照亮了空旷地营地,不知怎地李此时也升起一股强烈的**,几个月的马背生涯让他腹内已积存的太多火焰; 幽暗地天穹下,有乌云掠过遮蔽了月色. “咕” 李猛地吞了口口水,声音大的连李自己也下了一跳; 卓娜望了一眼李也知其意,顿时羞红了脸,跃然起身朝一个帐篷跑去,李顿时愣在当场,难道这是在引诱自己? “不管了,先去试试再说!” 猛然起身,随着卓娜离去的方向大步而去,风依旧呼呼的吹动着,月儿不知何时躲进了云层 汗,今天疯了,码了六千了,大伙票票给多点哈。 第一百二十七章 烧杀掠夺 怒风呼号,地面上的草被吹得呼呼作响,乌云笼罩的天空下一片阴暗,那无尽的苍穹下,黑压压一片铁骑傲然屹立,一柄柄锋利地马刀映寒了漫天辰光,太阳此时亦躲进来厚厚的云层中不敢探头. “把人给带上来!” “嚯喝,快走!”在铮亮的马刀的威胁下,一堆女真男子从俘虏圈中被赶了出来; 那阴暗的天空中偶尔投射出一缕刺眼的阳光,但却显得那么的苍白,照耀在象征着他们部族的神木之上却是显得格外地醒目. 一名奚族千户策马而出.脸上充满了狰狞地杀机,冷声喝道:“大汗有令,凡部族男子尽杀之!” 女真俘虏一字排开成一行,每人身后站着一个面目狰狞的汉人新兵,昨天的一番砍杀已经成功的将他们从农民锐变成战士,对于血腥他们已经有所习惯,李要的是他们把这种感觉深入骨髓,变成一种习惯和自然; “举刀!” “噗!” 锋利地马刀恶狠狠地劈落,一颗又一颗人头滚落在地,骨碌碌地乱转,眉目宛然、表情依旧狰狞,滚烫地热血从颈项间一股接着一股喷出,激溅在草地之上又一道刺眼的阳光射来,整个平原变成了修罗血狱般地屠场,显得无比狰狞,血腥之气瞬间弥漫在空中. “下一批!”又是一批女真男子被赶了过来,其中数个女人不住的嗷嗷大哭拖住男人地脚不让奚族人带走自己的男人。凶神恶煞般地奚族人狠狠的一脚将那女人给一脚踢开,拖死狗一样将人拖了过来; “死!” 负责行刑地汉人新兵目光一冷,锋利地马刀狠狠的斩落,冰冷地刀锋切断了一个又一个的脖颈,赤热地鲜血再次洒落,顺着刀刃缓缓滴落,原本苍翠地草地一片暗红。一路看中文网 “啊!别杀了,我们都投降了,我们愿意时代为奴侍奉你们。” 一名俘虏跪地高声哭喊着,随之无数妇孺跟着撕心裂肺地呼嚎起来。 “大哥。别杀光了,留下点吧!”卓娜在一旁看到这般情形,心中颇是不忍,不由出声求情; 望着卓娜可怜兮兮的样子李心中亦为之一动。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不由老脸一红,挥了挥手道:“好吧,杀了这么多这些人也该听话了,算了,留着就留着吧!” “谢谢大哥!” 李不由一阵苦笑,昨天晚上的事情有点让他挂不住脸,有点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地感觉,跟着卓娜身后进入帐篷之后,抹着黑稀里糊涂的与一个女人**数番后,早上起来一看却现不是正主。挑开帐帘正欲逃离之际,却现卓娜在就在帐篷之外等等候,满眼的狡黠之色,还不时的那眼睛瞟了瞟帐篷之内,一时让李老脸通红,颜面尽失,却又怒不得,想不到一把年纪被一个小丫头给耍了。 “传令下去,整顿军马。全体准备去下一个地方!” “遵令!” 六月新州城外 五万契丹铁骑黑压压的将这一片广袤大漠覆盖了开来,阿保机带着数百侍卫屹立于前,身旁是一骑却是一名唐人将领,正是前不久叛逃之新州 叛将寿州刺史卢文进; 契丹大军在卢文进的引导下绕过幽儒等数州经草原直下新州,所到之处皆成一片荒芜; 耶律阿保机一指前方不远处新州城道:“卢将军,前方就是新州城了吗?” 卢文进恭敬道:“回大汗,前方正是新州城!” “新州总有多少守军?” “此前大部守军已随我往投大汗,城中所剩最多不过三千人!” “哈哈哈三千人,吾五万大军足够灭他十回了!” 卢文进谄媚道:“大汗神威。想必新州刺史必望风而逃!” “传令下去,加快度,明日日落之时我要到新州城府饮酒!” “大汗!吾曾为新州防御使,有一法可免大军损失!” “哦!何法?” “西城外有一地道直通城内,是我亲自令人挖的,少有人知。平日以泥土掩盖。只要轻兵潜入,以雷霆之势即可夺取新州!” “好!依你所见。新州城是你的了!” “谢大汗!”卢文进连连拜谢。 “咴律律” 猛地一拽缰绳,身下狂暴的战马随之一声长嘶,阿保机高举手臂,向前狠狠一挥,大喝道: “出兵!” 辽河,辽东大地的主干道,整个辽东大地地血脉; 经过数天攻城略地,一路上灭掉了近十个大小部族,挟裹了连同俘虏、牲畜在内的近二十万,大部队浩浩荡荡的到达了辽河的东岸; 李一指前方辽阔的平原对火儿阿道:“兄弟,你看这块地方如何?” 火儿阿展眼一望,道:“不错,水草丰美、物产丰沃,是个立族的好地方,不过,此地一望平坦,如契丹大军来袭,无可阻挡啊!” “你就不会去找他的麻烦么,契丹此番南下幽州与李存勖必是两败之局,五年内不敢大兴刀兵,你有五年的时间就算是个傻子也能够与之抗衡了!”李一皱眉毫不客气的说道; “安达地意思是你不留在这里?” “是的!” 火儿阿急了,慌忙道:“为什么啊,咱们兄弟俩联手扫平这片大地,称王称霸,到谁人能敌,安达你是不是怕我抢你的大汗位置,我在这里可以誓,今后绝不背叛!” 李苦笑着摇了摇头,回望中原方向,眼光深邃,缓缓道:“那里才是我的家!” “呃” 火儿阿顿时沉默了下去,他是怎么也不能理解李的想法,在他的眼中,只要是铁蹄踏过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马背就是他们帐篷,为何一定要回到那破败的中原去呢。 一直跟在身旁地卓娜睁大了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李眼中充满了疑惑; “哈哈,小丫头,这么看着我干嘛!”李酣然一笑,大手在卓娜的头上狠狠的揉了两下,自那天耍了他一番后李一直都记在心中; “哥,哥欺负我!”卓娜适时撒娇起来,抓住火儿阿的手臂不住的摇晃; “哈哈哈” 两人齐齐放声大笑,苍茫地平原一阵白鹭飞过,划过那片片彩云,天空显得异常清亮; “报!” 一名斥候翻身下马,跪地禀报道; “说!” “东北、西北两方有小股骑兵活动,暂不清楚是那方人马!” 火儿阿顿时暴怒,喝道:“哼!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反倒先来惹我们了,安达,这次我去就行了,看我扫平这些部族!” 李微微一笑道:“急什么!万一是契丹人怎么办,你还真去扫平黄龙府么?” “那我们不去管他?” “还是先安顿下来再说吧,这里以后就是我们地大本营了!” “大本营?” “呃就是我们的老巢了!” “哦,不用再四处奔波了!”卓娜奔跳着欢呼起来,“哥哥,给这里取个名字吧!” “嗯!”李沉吟半晌,道:“这里靠近辽河,属阳,就叫辽阳府吧,有朝一日这里将成为整个辽东地中心!” “好哦!以后辽阳府就是我们的家了!” 火儿阿亦是满脸的兴奋,自小就仰慕唐人的文化,却一直不得不居住在山中,这一刻能够拥有一座真正的府地又怎么能让他不为之激动; 李望了一眼火儿阿,道:“如果要想真正的能够与阿保机抗衡的话,就必须学习唐人的制度,习农耕,光靠刀是打不赢契丹人的。”李早已打定了注意要在草原之上建立另外一个异族势力来对抗契丹,以延缓契丹人南下的脚步,历史上中原大地的惨状有绝大部分原因是契丹南下侵掠,现在暂时还有李存勖来挡一挡,李存勖一死就再没有人能够阻挡。 第一百二十八章 掠地立府 渤海国,是原高句丽将军(这个高句丽不是后来的高丽,这个是高句骊基本上是由粟末所组成,高丽人只占极少一部分),粟末领大祚荣,以隋末唐初先后迁居今辽宁省朝阳地区的两批粟末人和部分高句丽遗民为基础建立的国家。 后来,高句丽国的“逋残”,以及伯咄、安车骨、号室等部的遗民都归顺渤海,也成了渤海国的主要居民。他们在长期共同劳动和生活过程中,逐渐凝聚成一个新的民族共同体,史称之为渤海人。 鸭绿江河畔,西京鸭绿府 大谷弘此时正半卧在寝宫之中,身旁十数身材曼妙的女子或作或于身后,为其捏肩捶背,大谷弘嘴里哼着小曲好不自在,自渤海国立国两百多年来,渤海人主宰着这一大片辽阔的土地,特别是在大唐分崩离析之后渤海国更是由大氏王族紧紧的控制在手; “报!” “进来!”大谷弘眼也不抬的喊道; “报,斥候来报,辽河下游徙来一个大部族,足有二十万人!” “什么!”大谷弘猛地坐立而起,“难道是契丹人?” “好像不是,仿佛是女真人,有好像是奚族人!” 大谷弘脸色一沉,怒喝道:“到底是什么人,这点事都办不好吗,再去与我打探!” “是,属下马上就去!” “来人。去把高都尉给我请来。” 辽阔的平原上已经被浩浩荡荡地牛羊、马群所覆盖,当然还有人,这片丰沃的土地此刻已经有了新的主人,火儿阿望着这一繁盛的情景不由开怀大笑,从青山下来之后部族瞬间壮大了十倍。牛羊不计其数,暗自庆幸与李合作真是个明智的选择; “安达!这个地方还真是个好地方,这么多地牛羊我们要吃到什么时候啊!”火儿阿感叹道; “你这就满足了?”李指向东方说道:“你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么?” 火儿阿疑惑道:“是渤海国啊,怎么了!” 李冷然一笑我们唐人中有这样一句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句著名的话其实是赵匡胤说的,这里主角很无耻的引用了一下 “安达地意思是”火儿阿若有所悟,望向李寻求解答,李赞许的点了点头; 火儿阿冷哼了一声道:“我们不去打他就算他命大了,他还敢来攻咱们,凭咱们二万铁骑,天下之大,何人能触我锋芒!” 李轻叹一口气,上前拍了拍火儿阿的肩膀黯然道:“兄弟,我能帮你一时。帮不了你一世,以后的路还是要你自己去走“安达,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现在就要离开我们吗?” 火儿阿闻声大震,一把抓住李的肩膀,强大的力道让李微感疼痛; “大哥,你真的要抛弃我们吗?”卓娜脸色稍显黯然;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更何况我有不是一去不回了,锦州到这里快马也就是十天的时间。随时可以回来啊!”李恬然笑道; 卓娜嘟起了嘴,道:“可是这样我们就不能天天在一起了啊!” “哈哈哈”火儿阿放声大笑,朗声道:“我看我这妹子是思春了,不过说起来年纪也不小了,安达,不如就让她跟着你做个妾如何!” “哥!” 卓娜脸色一红,不依的捶打着火儿阿的手臂,但却没有像想象中地跑开,反而是睁大了眼睛盯着李的脸。期待着他的反应,灼热的目光让李自觉吃不消,不由暗叹草原女子的热情大胆; “好,只要卓娜愿意,我也不会亏待了他。”李本也不是什么做作的人,随即盯着卓娜那明亮的眼睛缓缓道:“卓娜。你真的愿意跟着我吗!” 迎上李灼热的地目光。卓娜用力的点了点头,“我愿意!” “哈哈哈这下好了我可终于摆脱了这个包袱了!”火儿阿那洪亮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平原; “上马,让我们看看这附近还有什么可以阻挡我们!” 李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一人一骑傲然而立,一股杀伐之气顿时溢出,历年来的沙场征战生涯已经将他这股气质深入到骨髓之中,每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当中就能够让敌人为之胆寒; “哈哈哈”火儿阿也为这种豪情所感染,朗声大笑,随之翻身上马。 “嚯喝!” “驾” 一行数百骑狂风般朝前方席卷而去,狂猛的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天空的云彩显得格外亮丽;一座高坡之上,脸色异常冷傲,一队精赤着上身的千人敢死队屹立于前,等待着阿保机的一声令下,潇潇冷风吹不尽一股肃杀之气; “嗤” 城内突然冒出一股冲天烟火,耶律阿保机眼神一凝,脸上泛现出一丝狰狞地笑容,狠狠的一挥手,大喝道: “攻城!” “必胜!” 一千敢死队顿时爆出炸雷般的吼叫声,一个个像豹子般的朝新州城狂奔而去,带起一阵阵狂猛的风; “敌袭。敌袭!” 城楼上传来一阵嘈杂地叫嚷声,城内守军早已为内外夹击地狂猛攻势所震慑,一些老兵这时候早已识趣地丢下兵器,脱下盔甲躲入了农家,丢下一些愣头新兵呆在当场不知所措; “何处骚乱!” 新任刺史安金全猛地抓住一个欲逃乱的士兵问道。士兵抖缩着指向西城方向; “哼!你还算个爷们!” 安金全将这瘫软地士兵狠狠地摔在地上,朝身后众人大喝一声:“随我来!” 此时卢文进带着从地道潜入的五百精兵在西城中横冲直撞,两方不期而遇,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方同时爆出一股震天吼声,顿时城墙到阶梯到城下这段小小的空间内砍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金铁交击之声顿时响彻天空… “乌拉!” 城门之外爆起一阵震天的吼叫声,安金全心头一冷,是契丹人,“卢文进,你这狗日地,敢引契丹人寇我新州,你还是人么?”安金全一把砍翻一个亲卫,头披散。如狂狮般怒吼道; “给我上,冲开城门,只要躲了城门,新州城就是我们的了,大把的金银珠宝,大把的女人。”卢文进急如疯狗; 在财宝和女人的刺激下叛军悍不畏死的疯狂往上冲,瞬间窄窄的阶梯上伏尸满地,鲜血顺着阶梯缓缓的流到了地面,形成一条黑褐色的沟渠。 吱啊!刺耳的响声不断响起。吊桥被缓缓地放下,粗重的城门慢慢打开,惨烈的搏杀还在进行当中; “乌拉!” 吼叫声再次响起,契丹人狂猛的攻势如暴风聚雨,而援军却还没有到达,城楼上仅剩的守军堪堪组织起来的信心顿时有缩了回去; 无数声惨叫密集传来,顿成交响,已有几个契丹敢死队员爬上了城墙,与守军展开了残酷的近身恶博。“杀!”更多的契丹人爬上了城楼,即使安金全援军到达也再没有能力夺回新州城; “乌拉!” 伏尸遍野,无数新州守军到了下去,那空洞的眼神死死地望着天空预示着他们的不甘,生命就这样结束了… “吱呀!” 城门大开,蓄势已久的契丹骑兵如洪潮般涌进新州城中。顿时。尘烟四起,洪流分数个方向朝新州城急席卷而去而去。新州城顿时如红薪煮沸水,形势杂乱无常… “大人,咱们撤吧,城门失守,契丹大军入城,新州夺回再无可能了!”一个校尉死死的拉住安金全的手喊道; “唉!撤吧,保住兄弟们几条命。”安金全不禁捶胸顿足,对着叛军的方向嘶声大喊道:“卢文进,你这***,总有一天我要将你的狗头剁下来!” “走吧,大人,再不走来不及了。” “走!”安金全狠狠的一跺脚朝东城门方向狂奔而去以下不算字数 渤海在展进程中,用武力征服了黑水地虞娄、拂涅、铁利、越喜等部,并把他们纳入自己的行政管辖下;但这些部族,直到渤海国灭亡,始终保持着原有的称号,未成为渤海共同体的成员。 渤海政权是在反抗唐朝统治者的民族压迫的条件下产生地,故开始就有一支强大地军队,后来在完善军事建置时,仿唐16卫制,设1o卫统率诸军。各卫设大将军一名、将军一名,置都将、郎将、少将若干。十卫兵制执行到渤海灭亡。汉文文献中未讲到有府兵,但日本古籍记载,渤海次聘日使团成员中有府兵官,即德周为果毅都尉,舍那娄为别将。此外唐大和六年)唐册封渤海第1世王大彝震的内养王宗禹从渤海返回,“言渤海置左右神策军、左右三军一百二十司,画图以进”。这可能是渤海在中后期另设地王廷常备军。 渤海内部的阶级矛盾,随着对外战争的结束日趋激烈。早在第3世王大钦茂时,渤海开始了大兴土木,筑城池,建宫室。现在已现的渤海时代的古城已达几十座。今宁安县渤海王城遗址,为第11世王大彝震所建,它模仿唐京师长安城,有高大的城墙,园林、亭榭、楼台、殿阁布满城内。这就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加重了人民的负担。贵族、官僚的日益腐化和骄奢淫逸,使统治阶级和广大农民、手工业者、部曲和奴隶的矛盾越来越尖锐。贵族和官僚们为维护其特权,不断强化暴力机器,仅军队就由数万增加到数十万。在渤海当时的生产力条件下,供养这样一支庞大的军队,使人民不堪承受的负担更重,阶级矛盾更激化。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临近渤海国 “呼啦” “哒哒哒” 骑兵铁流一寸寸的碾过辽河平原这方圆三百里范围,所到人畜不存,十天来,李、火儿阿两万大军全部出动,将辽阳府方圆三百里范围内的各个大小部族全部俘获到辽阳府中集中管制; 火儿阿大为开怀,这几天抢得财富之多是他以往所不敢想象的,人口、牲畜加起来比原来整整多了二十倍,强大的骑兵在这片土地上无人敢触其锋芒,比之以前在青山时可谓天壤之别,他仿佛看到了一统草原的希望; “安达,你看这虎皮,毫无瑕疵,想必当初是活捉的,不然不会这么完整。” 火儿阿拿着一块虎皮啧啧作叹,这块虎皮是昨天从一个部落头领帐篷中抢来的,与之一起的还有那个头领的女儿; 李晒道:“你帐篷中的虎皮都快铺了几层了,还不知足?” “嘿嘿,我就喜欢这东西,想着万兽之王被我天天压在身下就觉得无比的畅快。” 李淡然一笑,这个火儿阿各方面能力都有,就是有时候有点贪玩,想到这里李的心里不由产生一丝担虑,如果没有他协助的话火儿阿到底能不能在辽东站稳脚,虽然历史上阿保机东征灭渤海国是在十年之后,但此时的历史因为他的出现而生了一些改变,难免契丹不会先东征再西向; 见到李一脸的忧虑火儿阿关切道:“安达。你怎么了,是不是你想要这块虎皮啊,那我就给你吧!” 李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我来这边地时间也不短了。我想明天就回锦州,这里以后你就要靠自己了!” “啊!这么快,安达” 即将离别之际,火儿阿这个看似蛮横的汉子的此时却变得儿女情长起来。眼中隐隐泛着一丝红润; “别婆婆妈妈的,看你平时挺爷们的,这下怎么连个娘们都不如!” “我” 几个月地相处之下,李成功的扮演了一个大哥的形象,他的果敢、坚毅,他地算无遗策,仿佛什么事情到了他的手中都会得到完美的解决,如果说火儿阿以前的眼界只限于青山的话,现在他的眼界开拓到了整个草原,是李教会了他该做什么; 李向前跨了一步眼眺东方,缓缓道:“以后你必定要与渤海人打交道,至于是打还是联合这就由你自己决定,只是有一点”李的声量突然提高了起来,盯着火儿阿道:“你要不断的壮大自己!” 火儿阿一挺胸脯,一脸狰狞的说道:“当然,谁要敢不服从领导就直接灭了他族。” “光靠杀是不行的,以后你地人会越来越多,这么多人如何统领你想过么。难道还一个一个全杀了不成!”李望了一眼火儿阿继续道:“再有以后人一多你要多不能只靠牧畜,多事农耕、建城郭,多向渤海人和契丹人多学一学,只有将自身稳固了才能稳步壮大,时不待我啊!” “要不要不安达你先就不走了吧!” 李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也想扫平辽东后在回去,但老天没有这么多的时间留给他,此刻渤海国虽然已经陷入溃烂,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凭这他们加起来的两万人马也不足以瞬间颠覆渤海国,能在辽东建立一个据点已经是很难能可贵的一件事情了; 更重要的是锦州、沧洲两地已经脱离得太久,沧洲有景延广、史弘肇及王处存等人坐镇料想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锦州初建却不能够太过放松,亲自任命的韩延徽等官吏不敢有自立之举,但始终难免有写小人作怪。毕竟还不是随自己出生入死地兄弟; “真的要走?” “嗯!”李坚定的点了点头。 “唉!好吧。今天晚上我们不醉不休!” “好,不醉不休!” “哈哈哈” 是夜。犒赏三军,李放量豪饮,这一次他的酒量仿佛比以往大了一点,在连干数碗之后竟然还能够保持清醒,面对着外围的獠牙营数汉人将士放声高歌: 操吴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土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兮击鸣鼓。 天时{封心}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忆昔开元宣盛日,天下朋友皆胶漆,当今眼界无穷宽,长刀所向四方来朝 李英武的让卓娜眼前为之一亮,虽然她还听不懂李唱得是什么,但李这番历经沙场形成的这番睥睨天下的气势让她芳心不住揣动,此前李与哥哥玩笑的话语她却是十分认真,在心里她已经将自己看作了李地女人: “四方来朝!” 獠牙营的士兵齐声大喝,李的这番豪言壮语让他们热血沸腾,自从邢州起他们就跟随着李四处征战,李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就有如战神一般; “四方来朝!” 四千从锦州拉来的那数千新兵随之齐声喊道,经过几个月的马背生活。以及上百次杀伐,剩下地人已经成功地从农民转变成战士,从他们锐利的眼神中可以看地出来; “哈哈哈干!” 数碗下去,一股酒气上涌,李终于有点恍惚起来。 “安达,来干!” “干!” 终于,李倒了下去,隐约间李闻到一阵香气。这是女人的体香,对,绝对没错,这个香味他非常地熟悉,这个女人是谁?平常他总是在有意识的控制着这方面的事情,不是什么装斯文,而是不想影响了精力,难道是火儿阿见自己要走了特地送来给自己乱被窝的? “唉,不管了,偶尔放纵一下吧!”用力地睁开朦胧的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女子。却仍旧两眼花花,喝道:“过来!” 只见那女子犹豫了一番,最终走了过来; “哈哈哈!”李大笑着一把楼过此女,虽然神志不清不过力气却在,温香软玉在怀李不由一阵心猿意马,腹内火气再上三分,奔向锦床把宁儿往床上一丢。 “嗯!”顿时一声嘤咛声传来; 李此时火气四冒!哪管什么东南西北,脱掉一身累赘,充满爆力的流线型肌肉裸露在空中。几道长长的刀疤显得格外狰狞。 “啊!” 一声娇呼,对面女人显是为李这身健美的躯体所吸引,从未见过如此漂亮健壮的男儿身体她心如鹿撞。 李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男人最喜欢看女人被征服的样子,女人的娇呼声让李地腹内火气顿时再窜起,差点到达了爆的临界点。 嘶的声一把撕开女人的那仅有的一层的衣衫,白玉羊脂般的躯体横卧在李的面前,白润丰满的酥胸,堪堪一握地细腰和那微微绒毛的深幽细谷。这一切看的李血脉喷张; 吼!李一声恶吼,双手扒开女人的雪白长腿,一只长满老茧的手抚上那酥挺高峰,一只手探向那幽密深谷; “嗯!”一声嘤咛的喘息声从小嘴中微微传出,滴落滴滴唾液而不自觉,那绯红已飞过脸颊覆盖脖颈。房内的羊脂火照的白嫩的躯体绯红。使得女子整个人看起来如堕入粉红云雾般妖娆动人。 李地魔手不停的在那细嫩处活动着,女人口中嘤咛声逐渐的变成了呻吟声。李再也按捺不住,抬手解开裤带,褪去里裤,抓住女人肥美的臀部一拉,摆正位置,**怒龙一展,猛力一送; “嗯哼!” 两人同时出一阵闷哼,崭新的白羊毛缎上片片落红; 心中一片激荡,爽快的感觉如电流般迅击遍全身,**地让人疯,狂乱中,一把将女人地娇躯重重摁在羊毛褥上,强壮地铁臂粗暴地扳开宁儿丰满地双腿,雄壮地身躯一下一下重重地压了下来; 女人心中一颤,感到自己被狠狠抽空,然后又整个填满,蚀骨地**滋味潮水般袭来,再也忍受不住这种**地滋味,狂乱呻吟起来… 清晨,阳光透过帐篷的缝隙射了进来,李只觉两眼痛,脑袋嗡嗡作响,喉咙干渴地要命,醉酒的后遗症开始全面作,全身无力,软绵绵不想动弹; 蓦然间,他突然觉得入手处一片温腻的感觉,捏了捏还十分有弹性,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了,猛地睁开眼睛,坐立而起,定眼一瞧却是卓娜,不由一惊,检查了环境,现一切都如想象中的该生的都生了; “哥哥!” 卓娜此时瞪大了眼睛望着李,却仿佛早已醒来一般,那清澈的脸上浮现一抹别样的绯红,初为人妇的她此时显得格外动人。 李此时显得有些儿尴尬,昨天的小妹此时却变成了枕边人让他有点不知所措,轻咳了一声岔开话题道:“我喝点水,口好渴!” “让我来吧!” 卓娜婷婷而起,身上毡毯滑落,羊脂般的完美躯体顿时展现在李的面前,挺拔的双峰、紧俏的臀部以及那幽幽密谷让李的心怦然一动,“咕!”的一声狠狠的吞了把口水,卓娜嫣然一笑毫不在意李那热烈的目光,迈步朝水囊所在走去,在抬脚的那一刻卓娜眉头一皱,露出了一丝痛楚的表情,显是玉瓜初破扯动了痛处; “让我自己来,你快坐下!” 李慌忙迎上前,温柔的将卓娜扶了下去,男子汉敢作敢当,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李也不再做作,担当其男人应有的责任来; “哥哥,我没事的,休息一阵就好了!” 李强挤出一丝笑容,道:“都怪我,昨晚喝多了,昨晚让你受委屈了吧!” “不怪,不怪,这是卓娜愿意的!” 卓娜此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感觉,对于女人来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嫁一个自己仰慕的英雄,而李就是她心目中的英雄; “对了,哥哥,今天我们不是要回锦州么,时候不早了,该启程了吧!” “你的身体” “不要紧的,我还可以骑马!” “不用骑马也行,到时候你就随着后队中坐牛车上,这样会舒服些;我先去看看他们准备好了没,待会来接你!” “好,我听你的!”卓娜乖巧的点了点头; 李朝卓娜恬然一笑掀开帐帘大步而出,阳光已是覆盖了整个大地,辽阔的平原上散布着无数的牛羊、俘虏,一万铁骑早已整装待,天空中的云彩显得格外夺目,一只雄鹰掠过那无尽的长空向远方划去 下个月的时间比较充足了,积蓄能量准备爆 第一百三十章 功成身退 热浪袭人,一片萧瑟之气笼罩在整个檀州城,幽州未破,而契丹大军却仿佛消失了一般再无任何消息,周德威坐立不安,相比起来契丹大军兵临城下反而让他更为安心; “都督,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议事厅外侍卫几乎是滚了进来,周德威眼中一亮顿时身形爆起,一把抓起侍卫,急声问道: “快说!” “都督,大事不妙,契丹人突然出现在新州,新州卢文进叛逃,此刻守军不过三千,估计此刻已落入契丹人之手!” “什么!” 周德威闻声大震,新州一破,整个幽云大地再不是铁板一块,契丹进可攻、退可守,要想行坚壁清野之法再不可行,周德威的脸色不由的再沉三分; 参军凑上前道:“都督,必须把新州夺回来,不然一旦让契丹人在幽州立足,要想再防御契丹人可就麻烦了。” “吾亦知新州不可失,可如今凭这万余人马如何跟契丹五万铁骑抗衡?” “契丹俱为骑兵,中原牧草不足,契丹必然不会久留新州,可待其退却之后奇袭之”参军的眼珠溜溜直转,脸现狡谲之色; 周德威暗自点头,沉思半晌猛然问道:“此时晋王可曾知道了?” 参军沉吟道:“晋王此刻坐镇易州,相距不远。应该比我们先行知道!” “援军到那里了?” “河东之兵此刻已近幽州,随时待命!” “好,先行夺回新州,也好给晋王一个惊喜!”周德威猛地一拍长案,桌上的茶杯随之震地老高; 新州,刺史府 耶律阿保机高座大堂之上两面容光卢文进陪坐于右手旁位,众将分坐两旁,此次不费吹呼之力夺得新州可谓旗开得胜,自十年前那次率大军南下之后。再也没有能够像主人一样高坐在唐人的城中,这种久违的感觉让说他有种不出的畅快;(公元耶律阿保机率兵四十万征伐河东、代北,即今山西中部和北部一带,攻下了州城九座,俘虏人口九万五千人和数不清的驼马牛羊等牲畜,成为他私有地财富,从此耶律阿保机的势力急扩展,最终一统契丹各部,为其后来一统草原打下了坚实基础) “恭喜大汗,此次旗开得胜!”底下契丹将领逢迎道; “哈哈哈”阿保机开怀大笑。“新州小城,不足为道!” “不如我们乘胜再将武州、儒州纳入手中如何?”卢文进脸上显现出一丝狡谲的神色,对于他来说,山北之地能够越多的掌握在手中对他就越为有利,将来即使脱离契丹也有所倚仗; 阿保机沉吟道:“这个倒不用急,这回夺得新州多为运气,武州、儒州晋军防御较为完整,如果强行攻取地话恐怕于我军损伤过大,不合算。” “可如果李存勖四面围攻的话。仅仅新州一城不足以抵御。”卢文进显得有点急躁; 阿保机讪笑道:“我有百万大军,李存勖小儿不足为虑!” 一众契丹将领齐声称是,卢文进见状也不由强作笑颜陪笑道:“大汗雄伟,晋人不足为虑!” “今天高兴,传令下去,犒赏三军,允许士兵入城,军民同乐!” “万岁!” 众人齐声齐声高呼,卢文进亦随之附和他听到军民同乐四字不由蒙了,阿保机口中的这个所谓的军民同乐他是懂的,只不过是烧杀抢掠的令一种说法,虽然他在从前当兵是也没少缉盗,但比起契丹人的狠来可差远了; 轻叹一声,暗道:“新州城算是毁了!拿到手上也没用了。将来还是看时机另外选一个地方立足去算了。但眼下也只有跟着契丹人好好干了。” 心中一动,问阿保机道:“大汗。眼下幽州还在刘守光手中,不知大汗有意图之否?” 耶律阿保机冷笑一声,道:“刘守光算个什么东西,无信小人,从没把他放在眼里!不过,这次倒是可以利用一下他,你们唐人中孙子兵法中有论势篇,任何有利于自己都可以构成势,势的存在影响着整个战局的变化,刘守光的存在是哽在李存勖喉咙中地一根刺,随时可以刺破他的喉咙,我们为什么不好好利用下他呢!” “大汗英明!” 阿保机瞟了一眼卢文进,笑道:“你不想知道我要如何利用吗?” 卢文进深谙保身之道,诺诺道:“大汗想告诉我时必然会告诉我的!” “哈哈哈大用(卢文进表字)你太过拘谨了,我们契丹讲究的就是豪爽,唐人中已有不少为我所延请在契丹为官,像韩知古、康默记,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大用实不必如此拘谨。” “大汗雄伟!” “唉,只可惜韩延徽本亦为我契丹所用,自上次回去省亲之后再无音讯,不知何时再得见面啊!” 卢文进等几个汉人将领顿时默然,契丹所属倒是习以为常,耶律阿保机重视和重用唐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在他们眼中种族观念到不是十分强烈,契丹能够在二十年间迅壮大的其中大部分原因也是由于有这些唐人的勤恳耕作,为他们东征西讨提供了坚实的后勤保障,如果要他们去管理的话还真不知道如何管理,反倒是现在这种情况很好,没事放牧,有战事时打仗,不亦乐乎; 耶律阿保机长身而起,朗声道:“走,让我们去看看附近的几个州有何动静,吓吓他们也好,哈哈哈” 易州,晋王临时府邸 议事厅中气氛沉重异常,卢文进引契丹夺得新州之事已经传至军中,众人惶惶; 李存勖眉头颦皱,前方守光幽州未定,后方杨师厚大举入侵,两方夹击让他心中颇为烦躁,一扫堂下众人,凝声道:“此番契丹人来势汹汹,诸位可有何见解?” 郭崇韬抱拳道:“契丹人来势虽猛,吾料其不会久待,反是守光小儿需多加注意;” “哦!”李存勖转眼望向郭崇韬道:“参军有何高见?” “如不出我所料,耶律阿保机必不会救守光,一来救得刘守光对其却无任何好处,反而徒然损耗兵力,得不偿失;二来耶律阿保机意在掳掠人畜财物等,只需坚壁清野,待其粮草耗尽后自然离去,届时吾再勤修边备,契丹无虑也!” 李存审性情急躁,夺声道:“如听之任之,待其走之时幽州亦破败不堪,要来何用?” “救是肯定要救,方今杨师厚大军北上,我兵力尽数集中与此,如分兵恐有不测。”有将领担忧道; “此时刘守光未灭,我等为何要为人作嫁衣,退一步由守光去应付契丹岂不更好?”立即有人应和道; “但如若不救恐幽州有失,一旦契丹入中原,后果将不堪设想,当年契丹四十万大军南下我云、代二州掳掠我数十万人口粮食等,为祸甚矣!”李嗣源脸色红涨起来; 阎宝道:“纵观大局,杨师厚不过是虚张声势,契丹之祸为甚,应当救之!” “如若此间有失,纵然保地幽州有有何用!” 议事厅中顿时一片吵闹之声,李存勖心声不悦,冷喝一声:“都住口!”转头望向李存审,问道:“公认为当如何?”对这个一心更随李家只知打仗的大将他是存在着极度的信任; 李存审沉吟半晌,赫然道:“当分兵援幽州。” “好!”李存勖拍案而起,朗声道:“昔日太宗(李世民)得李靖一人尤生擒颉利,如今吾有猛将三人,还惧何人!” 阎宝道:“大王英明,契丹无辎重,必不能持久,吾只需坚壁清野,待其无所掠,粮尽便当自还,吾等复起而击之,契丹必溃!” 李嗣源上前道:“周德威社稷之臣,今幽州危殆,久恐生变,臣请为前锋!” “公言甚矣,诸位勉力!” 安排妥当,晋王令李嗣源率前锋先行入涞水,阎宝率镇、定之兵前行,李存审率大军后续增援之,一场大战一触即第四卷开始了,一切都差不多铺垫好了,准备要开始爆了不过要等几天,嘿嘿 第四卷 狂澜乍现 第一百三十一章 四方混战 “吁”李勒住缰绳,眺望远处隐隐凸现出几道高高的城墙,心中一阵激荡,这两个月的东征西讨终于是可以看到收获的时候了,并且看来韩延徽在这两个月时间里把锦州治理得不错; “秦方!” “在,将军!” “先行前去通报,迎接大军归来!” “遵命!” “咴律律驾!”秦方飞身上马,狠命的一拍马股朝着锦州城的方向奔驰而去; 扫平辽西、掳获大量牲畜人口的消息瞬息之间传遍了锦州城,韩延徽心中颇为激动,眼中甚至带着些许泪光,慌忙带着城中临时任命的大小官吏及留守的五百汉兵于城外数里处迎接; 当庞大的队伍出现在视线中之时民众沸腾了,几乎全城的百姓都跪了下来,各族百姓混合在一起对着苍天高声呼喊,感谢老天的恩赐,因为出征大军几乎集中了锦州城中所有的青壮,其中包括他们的丈夫、儿子、父亲,锦州城憬然已经成为了他们共同的家园。 “主公!” 当李那挺拔的身躯出现在韩延徽一众人的面前之时韩延徽真心诚意的拜了下去,他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够像李这样豪迈胆气冲天,将异族**于鼓掌之上,这次集全城的青壮出征几乎是赌上了整个锦州城十万百姓的存亡,幸好结局是令人振奋地。他甚至可以预见到不远的未来以锦州为中心扩散到整个草原的时刻,更重要的是这个人是唐人。 “主公!” 锦州城大小官吏拜倒一片,这是真心诚意的对上将出征归来地认可; “哈哈,藏明请起,诸位请起!” 李飞身下马将韩延徽扶了起来。挽其手道:“这段日子可幸苦你了!” 韩延徽眼眶一湿,“幸不辱命,锦州可完整的交付于主公!” “锦州有成之日,必为藏明之功。你看那里!”李指向身后那一大片的牲畜和人口,戏说道:“我带来了大批的人畜,这下藏明不会再怪我行事太过随性了吧!” “不敢,不敢!”韩延徽连声应道,脸现尴尬; “这些都是我带来地战利品,暂时还不知道怎么安排,不知藏明可有和建议?” 韩延徽沉吟半晌,缓缓道:“如今城中缺青壮劳力缺少,这些人的到来正好弥补了缺陷,不如就让这些人一部分从事耕作。一部分继续从事建造,如今锦州城只立起一个框架,还需勤修防备。” “你的意思是这些人还是统一调度?” “正是!” “好,就如你所言,最好是把这些人做军屯,出则为兵,入则为民,届时,我们可再多两万大军!” “谨遵主令!” “对了。将未婚及丧偶之成年女子给这些兄弟给分下去,我曾经答应过他们每人都要有很多女人,如今城中妇孺颇多,应该每人最少能分得三个吧!” 韩延徽也不由的兴奋起来:“如此,不出十年,城中人口可再多十万!” “哈哈哈你先去将这些人安顿下,我先去看看城中有什么变化!” “是,主公!”韩延徽躬身行礼,“对了。有一事该告与主公!” “何事?” “昨日抓到一个细作,据其所言,系从海路历经数日由沧洲而来,并多次提及主公之名,属下已将其关押 “哦,那人在何处?” 李闻言精神大震。手指如钢铁般紧紧的扣住了韩延徽的肩膀。这个消息对与李来说可谓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这意味着海路通了。海路一通,进退有据,一切再不如以前般茫然无措了。 “现现在城内!” “咳咳”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了手,扶了扶袖子道:“他人现在何处,带我去见他。” “是,主公!” 韩延徽吩咐手下官吏分流安顿一众人畜,独自带着李一路来到城中央新建的一处府邸,既为办公之用,又为迎接李居住之用,李暗暗点头,这个韩延徽还真识礼节,知进退,可大用; “主公,请!” 韩延徽躬身迎李入府,李大步踏入大门,耳目一新,府内简洁而不失庄重,清新而又不失厚重,看来还是出自高手之作; 直入议事厅,大马金刀坐于主位之上,秦方等一众侍卫于门外两旁肃立,顿时气氛为之一变,显得肃然而有庄重; “主公稍候,属下去将那人给带上来!” “将军,将军!” 人未到声先至,瞬息之后一个人从外滚进来,李定睛一瞧,乐了,这个滚进来的人不失别人,正是马六这小子,难怪门外侍卫也没拦住他,反而哈哈大笑; “哈哈哈”李一把上前猛拍了一下马六地肩膀,“你小子怎么会找到这里的,好像你走的时候锦州还没建呢!” “哎哟!疼,将军!” 马六呲牙咧嘴的装装腔作势,见到李让他心中其实十分高兴,对于他来说将军就像是擎天之柱,连他的命都是将军救的。 “来坐下,快说说,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李一把将马六拉到一旁坐下; 马六嘿嘿一笑,一时精神振奋,道:“是军师叫我先行探路顺便联络将军的,将军你是不知道,海上这几天还真是惊险,差点就没喂了鱼肚子!” 李晓有兴趣的望着他,道:“其他地人呢,此行多少人,多少船?” “此行只是探路,只有数十人一艘十丈大船,此刻正在海边等候,不过有了这次的经验,海路也熟悉,来往就方便多了,且沧洲到此地不过数日时间,快得话只需三五日时间,较之6路不知快了多少倍,眼下在军师的监督下已能造四十丈大船了呢,五十丈海船也差不多快要下水了。”马六说的满脸红光,止不住的兴奋,仿佛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 李忍住一笑,道:“此刻沧洲的情况如何了?” “沧洲颇为安定,比之以前好过不知几倍,谢铭沿永济渠的商路也越走越通畅,最远已经到达西都洛阳了呢!”马六一路侃侃而谈,李也听得十分有趣,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大半个时辰,李也差不多了解了大致情况,沧洲已经基本走上正轨,农业、手工、商业等各方面建设都基本起来了,送去的一千匹马也组建成军,再加上战火尚未波及到沧洲,如今已经一片欣欣向荣之景,李此时有点怀念起小乙和暇儿、紫儿三女来; “将军,撒里葛求见!” 门外秦方地声音响起,将李从思绪中惊醒,一振身形,大声道:“让他进来!” “大汗!” 撒里葛拜倒在地。 李摆摆手道:“起来,不用如此多礼,有何事?” 撒里葛单手抱胸用更硬的声音说道:“请大汗将西面那块草场划给我们奚族!” 李意识到自己长久以来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奚族人的归宿问题,虽然一些刺头已经被他用各种方法去除,但奚族人长久以来的族群特征还是不是那么容易的就抹去了,起码还是要经过一代人的时间才能慢慢消除; “可以,那块草场就划给你们了,不过你先和韩延徽去说一下,让他好统一安排!” “谢大汗!” 撒里葛拜谢后退了出去; 马六在一旁出声道:“将军,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要不要将他们” 李瞟了他一眼道:“将他们什么,杀掉?你脑子坏了是吧!” “嘿嘿俺不懂!”马六抓了抓头皮道; “你即刻出,回沧洲!” “啊!”马六诺诺道:“我还刚到此地,就赶我回去!” 李拍了拍马六脑袋笑骂道:“你这憨货,我叫你回去多带点船、粮食种子以及耕作工具来,如今锦州什么都缺,早一日通航就早一日成建,这可是咱们地退路!” “那将军你不回去啊?”马六眼巴巴地望着他; “我暂时不回去,锦州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你先行将海路走通了,等下一趟我就回去了。”“好,那我现在就回沧洲,将军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去吧,小心点!” 李目送马六远离而去,眺望远方,艳红地太阳光透过云层直射而落,行行白鹭飞上青天,天空中孕育着一片彩色,一切都是那么的充满生 第四卷 狂澜乍现 第一百三十二章 曙光 “吁”李勒住缰绳,眺望远处隐隐凸现出几道高高的城墙,心中一阵激荡,这两个月的东征西讨终于是可以看到收获的时候了,并且看来韩延徽在这两个月时间里把锦州治理得不错; “秦方!” “在,将军!” “先行前去通报,迎接大军归来!” “遵命!” “咴律律驾!”秦方飞身上马,狠命的一拍马股朝着锦州城的方向奔驰而去; 扫平辽西、掳获大量牲畜人口的消息瞬息之间传遍了锦州城,韩延徽心中颇为激动,眼中甚至带着些许泪光,慌忙带着城中临时任命的大小官吏及留守的五百汉兵于城外数里处迎接; 当庞大的队伍出现在视线中之时民众沸腾了,几乎全城的百姓都跪了下来,各族百姓混合在一起对着苍天高声呼喊,感谢老天的恩赐,因为出征大军几乎集中了锦州城中所有的青壮,其中包括他们的丈夫、儿子、父亲,锦州城憬然已经成为了他们共同的家园。 “主公!” 当李那挺拔的身躯出现在韩延徽一众人的面前之时韩延徽真心诚意的拜了下去,他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够像李这样豪迈胆气冲天,将异族**于鼓掌之上,这次集全城的青壮出征几乎是赌上了整个锦州城十万百姓的存亡,幸好结局是令人振奋地。他甚至可以预见到不远的未来以锦州为中心扩散到整个草原的时刻,更重要的是这个人是唐人。 “主公!” 锦州城大小官吏拜倒一片,这是真心诚意的对上将出征归来地认可; “哈哈,藏明请起,诸位请起!” 李飞身下马将韩延徽扶了起来。挽其手道:“这段日子可幸苦你了!” 韩延徽眼眶一湿,“幸不辱命,锦州可完整的交付于主公!” “锦州有成之日,必为藏明之功。你看那里!”李指向身后那一大片的牲畜和人口,戏说道:“我带来了大批的人畜,这下藏明不会再怪我行事太过随性了吧!” “不敢,不敢!”韩延徽连声应道,脸现尴尬; “这些都是我带来地战利品,暂时还不知道怎么安排,不知藏明可有和建议?” 韩延徽沉吟半晌,缓缓道:“如今城中缺青壮劳力缺少,这些人的到来正好弥补了缺陷,不如就让这些人一部分从事耕作。一部分继续从事建造,如今锦州城只立起一个框架,还需勤修防备。” “你的意思是这些人还是统一调度?” “正是!” “好,就如你所言,最好是把这些人做军屯,出则为兵,入则为民,届时,我们可再多两万大军!” “谨遵主令!” “对了。将未婚及丧偶之成年女子给这些兄弟给分下去,我曾经答应过他们每人都要有很多女人,如今城中妇孺颇多,应该每人最少能分得三个吧!” 韩延徽也不由的兴奋起来:“如此,不出十年,城中人口可再多十万!” “哈哈哈你先去将这些人安顿下,我先去看看城中有什么变化!” “是,主公!”韩延徽躬身行礼,“对了。有一事该告与主公!” “何事?” “昨日抓到一个细作,据其所言,系从海路历经数日由沧洲而来,并多次提及主公之名,属下已将其关押 “哦,那人在何处?” 李闻言精神大震。手指如钢铁般紧紧的扣住了韩延徽的肩膀。这个消息对与李来说可谓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这意味着海路通了。海路一通,进退有据,一切再不如以前般茫然无措了。 “现现在城内!” “咳咳”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了手,扶了扶袖子道:“他人现在何处,带我去见他。” “是,主公!” 韩延徽吩咐手下官吏分流安顿一众人畜,独自带着李一路来到城中央新建的一处府邸,既为办公之用,又为迎接李居住之用,李暗暗点头,这个韩延徽还真识礼节,知进退,可大用; “主公,请!” 韩延徽躬身迎李入府,李大步踏入大门,耳目一新,府内简洁而不失庄重,清新而又不失厚重,看来还是出自高手之作; 直入议事厅,大马金刀坐于主位之上,秦方等一众侍卫于门外两旁肃立,顿时气氛为之一变,显得肃然而有庄重; “主公稍候,属下去将那人给带上来!” “将军,将军!” 人未到声先至,瞬息之后一个人从外滚进来,李定睛一瞧,乐了,这个滚进来的人不失别人,正是马六这小子,难怪门外侍卫也没拦住他,反而哈哈大笑; “哈哈哈”李一把上前猛拍了一下马六地肩膀,“你小子怎么会找到这里的,好像你走的时候锦州还没建呢!” “哎哟!疼,将军!” 马六呲牙咧嘴的装装腔作势,见到李让他心中其实十分高兴,对于他来说将军就像是擎天之柱,连他的命都是将军救的。 “来坐下,快说说,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李一把将马六拉到一旁坐下; 马六嘿嘿一笑,一时精神振奋,道:“是军师叫我先行探路顺便联络将军的,将军你是不知道,海上这几天还真是惊险,差点就没喂了鱼肚子!” 李晓有兴趣的望着他,道:“其他地人呢,此行多少人,多少船?” “此行只是探路,只有数十人一艘十丈大船,此刻正在海边等候,不过有了这次的经验,海路也熟悉,来往就方便多了,且沧洲到此地不过数日时间,快得话只需三五日时间,较之6路不知快了多少倍,眼下在军师的监督下已能造四十丈大船了呢,五十丈海船也差不多快要下水了。”马六说的满脸红光,止不住的兴奋,仿佛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 李忍住一笑,道:“此刻沧洲的情况如何了?” “沧洲颇为安定,比之以前好过不知几倍,谢铭沿永济渠的商路也越走越通畅,最远已经到达西都洛阳了呢!”马六一路侃侃而谈,李也听得十分有趣,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大半个时辰,李也差不多了解了大致情况,沧洲已经基本走上正轨,农业、手工、商业等各方面建设都基本起来了,送去的一千匹马也组建成军,再加上战火尚未波及到沧洲,如今已经一片欣欣向荣之景,李此时有点怀念起小乙和暇儿、紫儿三女来; “将军,撒里葛求见!” 门外秦方地声音响起,将李从思绪中惊醒,一振身形,大声道:“让他进来!” “大汗!” 撒里葛拜倒在地。 李摆摆手道:“起来,不用如此多礼,有何事?” 撒里葛单手抱胸用更硬的声音说道:“请大汗将西面那块草场划给我们奚族!” 李意识到自己长久以来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奚族人的归宿问题,虽然一些刺头已经被他用各种方法去除,但奚族人长久以来的族群特征还是不是那么容易的就抹去了,起码还是要经过一代人的时间才能慢慢消除; “可以,那块草场就划给你们了,不过你先和韩延徽去说一下,让他好统一安排!” “谢大汗!” 撒里葛拜谢后退了出去; 马六在一旁出声道:“将军,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要不要将他们” 李瞟了他一眼道:“将他们什么,杀掉?你脑子坏了是吧!” “嘿嘿俺不懂!”马六抓了抓头皮道; “你即刻出,回沧洲!” “啊!”马六诺诺道:“我还刚到此地,就赶我回去!” 李拍了拍马六脑袋笑骂道:“你这憨货,我叫你回去多带点船、粮食种子以及耕作工具来,如今锦州什么都缺,早一日通航就早一日成建,这可是咱们地退路!” “那将军你不回去啊?”马六眼巴巴地望着他; “我暂时不回去,锦州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你先行将海路走通了,等下一趟我就回去了。”“好,那我现在就回沧洲,将军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去吧,小心点!” 李目送马六远离而去,眺望远方,艳红地太阳光透过云层直射而落,行行白鹭飞上青天,天空中孕育着一片彩色,一切都是那么的充满生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战伊始 今儿个老铁在外地,在旅馆里集中不起精神,码了二千字,另外凑了一千字,保个全勤,大伙莫怪哈,等回来后补上。 风沙飞扬,大地一片苍凉; 新州城外,晋军周德威跨马巍然而立,身后二千铁骑如一座黑色森林般归然耸立,杀气直冲云霄;此起彼伏地战马响鼻声响成一片,其中还夹杂着铁蹄叩击在草地上出地沉闷声,凝重地气息在原野上无尽地弥漫 身后副将道:“新州城破败,且契丹人已退入大漠,只要我猛力攻之可一举而破!” 周德威凝然一笑,道:“卢文进这狗娘养的,此番必要将他扒皮剔骨!” “是不是待后续大军聚齐后再行攻击之事!”另一裨将略显担忧,谨慎的说道; “哼,一个小小卢文进还需劳动大军么!”一振身形大喝道:“诸军听令,新州方向,前进!” 大军挟带着雷霆万钧般的气势,如潮水般迅朝贝州方向泄了过去,带起一阵灰雾飘散在空中。 新州城外一小队新州斥候正在搜寻着野物,就地打打牙祭,此刻虽是大战来临之际,但对这些兵痞却毫无影响,来当军纯粹是为了混口饭吃,大不了衣服一脱。兵器一丢再去种地去; 突然间一阵闷声的雷鸣声从大地深处出来,似鼓槌一下阵阵敲击在心房上,让人忐忑不安; 沉闷地雷鸣声逐步加大…成为炸雷般的马蹄声,这队梁兵这才反应了过来 “敌袭!敌袭!”喊叫声乱成一片,却无人组织进行防御; 天边突然出现一条黑线。慢慢的扩大成一条黑色利锥撕裂天地,渐渐地逐步加轰的一声巨响,天空响过一声炸雷,利锥迅穿透云霄、穿透大地。蓦然出现人们的视线中; 这正是周德威引以为傲地河东铁骑;此刻周德威黝黑的面容显得异常冷峻,只是从灼热的眼神中才能看出他内心的狂热,环宇乾坤,天地唯我! 天空中闪烁地雷光仿佛在为狂暴的河东铁骑伴奏,庞大的骑阵挟带着踏碎一切的威势,如狂涛拍岸、如地狱幽涛,携裹着满天乌云席卷而来; 整个世界都在战栗、颤抖,包括那一队无助的梁兵; “杀!” 周德威幽冥般的声音响起 “杀” 炸雷声震天而起,数千匹铁骑踏碎满地银泥,滚滚铁流瞬间淹没地面微小的生命。数千把斩马刀挥过空中,锋利的刀锋夺去天空所有光芒,世界一片黯然。 凄厉的牛角声在城中不断的回响着,轰鸣地马蹄声早已将卢文进给惊醒,慌忙披甲后登上城楼之处观望,迎面数骑在疯狂夺路,紧跟在身后的是轰鸣的大队黑色骑队; “快开城门,放我们进去!” 亡命而逃的几个斥候嘶声大喊。身后的传来的震天威势早已让他们魂飞魄散; “不准开门,准备弓箭!”卢文进凝声大喝道; “呃啊!” 眼见着那几个狂奔的斥候为身后强劲的弓箭一一射倒在地,卢文进脸色丝毫不变,凝视这城下的一举一动; “哒哒哒” 敌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五百步三百步 “放箭!” “嗖嗖” 数百只密集地羽箭中夹杂着几支儿臂粗的床弩箭,迅猛的力道摩擦着空气形成刺耳的风鸣声; “吁” 城下骑兵猛拽缰绳,狂暴的战马猛地树立而起,高娴熟的马技瞬间展现,数支箭芒贴着马前射进地面。尾部的箭羽不住的晃动; “呃啊!” 虽然马术娴熟,但床弩的力量之大远远过了他们估计,迅猛地力道在穿透了一个骑士的身体之后,带着尸体再次穿透了身后一人才颓然落下,转眼间已有十人死亡; 领头之人一挥手,拨转马头大喝道:“回去!” “咴律律”瞬时间这队骑兵消失在茫茫平原深处。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他娘们,这些是什么人。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跑了,比契丹人还狡猾!”手下校尉忍不住骂骂咧咧道; 卢文进眉头一皱,喝道:“闭嘴!” 手下校尉嘟哝了两声不再出声,卢文进轻叹一口气道:“如今我们是在契丹人手下讨生活,小心隔墙有耳!” “这肯定是晋王的人,看来来者不善,那我们要不要去跟契丹人求救?” “要,当然要,不然等死吗?” 新州城外十里处 周德威屹立于一座山坡上,目光眺向不远处的新州城; “哒哒哒” 一道洪流朝着这个方向流了过来,瞬时间到了眼前,周德威那黝黑的脸上显现出一丝幽暗,当先一骑飞身下马,拜倒在周德威身前; “如何了?” “未现契丹人的身影,只是新州城已有防备,恐不易强攻!” 周德威地脸色丝毫不变,只是眼中偶尔透露地那一丝寒芒让人不寒而栗,“嗯,去吧!”; “都督。不如待我步军到后再做打算?”参军轻声道; 周德威沉吟半晌,道:“时不待我,传令下去,令步军加前进,明日此时。准时攻城!” “遵令!” 龙化州本是耶律阿保机在建立辽国以前兴筑地私城,是契丹族在内蒙古高原东南部兴筑地早期城郭中的一座。契丹本土内出现了城郭,标志着已经进入文明社会的门槛,成为契丹社会展史上的一个重要里程碑。城址在今奈曼旗西孟家段村。 契丹族经历了长期地展过程。致遥辇氏部落联盟时期,已逐步将社会推进文明社会的边沿。早在741年及其以后的时间里,相当于唐代的开元年间,遥辇氏部落联盟军事长涅里就开始“立制度,置官属,刻木为契,**地为牢”.这些典章制度地设立,都是与对奴隶的役使和俘掠相伴而产生的。遥辇氏部落联盟后来产生的三任酋长耶澜可汗、鲜质可汗、痕德堇可汗统领下契丹奴隶主们,率部四出俘掠,不但将奚舀等部族置于奴隶地位。而且对周边各族人口大肆俘掠,成为奴隶主们的特殊财富,驱使本族及其他各族的奴隶们进行生产和生活服役,创造社会财富唐天复元年)耶律阿保机出任遥辇氏部落联盟的于越,就是掌握实权的军事长,率领各部四出征讨,掠夺大量人口和财物,成为事实上的部落联盟领唐天佑三年)遥辇氏部落联盟领痕德堇可汗去世,部众按照他的遗命。要立耶律阿保机为可汗。耶律阿保机既想称王,又恐怕契丹贵族们反对。9o7年耶律阿保机举行仪式登可汗位,立即遭到契丹奴隶主们地强烈反对。耶律阿保机一方面要努力肃清契丹贵族内部的异己分子,另方面努力寻求外部的支持,便与中原地区后梁王朝修好,从而巩固自己的地位。大约经过十年之久的苦心经营,耶律阿保机终于在916年正式建立了辽王朝,建元神册,国号契丹(后改称辽)。耶律阿保机在龙化州筑坛举行隆重的登基典礼。上尊号为大圣大明皇帝,通称做大圣皇帝,庙号太祖;述律皇后尊号为应天大明地皇后,通称做应天皇后。 龙化州兴建于这年四月耶律阿保机率兵四十万征伐河东、代北,即今山西中部和北部一带,攻下了州城九座。俘虏人口九万五千人和数不清的驼马牛羊等牲畜。成为他私有的财富,于是同年九月在契丹本土兴筑起龙化州。用以安置在战争中掠夺的俘虏。龙化州成为耶律阿保机地根据地后,便于9o4年扩筑了龙化州的东城。所以当耶律阿保机正式建国时,便是在龙化州城东筑坛举行盛典,于是龙化州正式成为契丹国的政治中心,宜至建成里都以前都是最高统治者号施令的地方。契丹国在龙化州城内建筑有宫室和庙宇,以其位于契丹本土的东南方,所以传称为东楼。 辽王朝建成皇都后,政治中心迁移到了皇都,龙化州已不再是政治中心,成为一般州城。太宗时将龙化州升格为节度使州,划归上京临潢府管领。辽王朝皇帝实行宫卫制,皇帝登基即位后便指定一些州县归其宫帐管领,名为宫分地,负责管领人口和收纳赋税,只有酒税才交纳给朝廷行政机构;皇帝去世后宫帐归其后妃及子孙后代沿袭继承,官帐名称不变,负责奉祀皇帝陵寝。辽代的几代皇帝分别将上京道境内的州县,6续囊括为宫分地,龙化州由景宗耶律贤的彰愍宫 括为宫分地,直到辽王朝灭亡。 龙化州城的位置,曾经历史考古工作者多年地调查研究,都基本上认为在今敖汉旗东部和奈曼旗西北部一带。前几年有人曾推定为敖汉旗商城子古城,近年又有人认为是奈曼旗西孟家段古城。西孟家段古城在村北1公里,老哈河与西拉 木伦河合流处西约15公里的冲积平原上,城墙已被河水冲毁,地表散布的辽代砖瓦陶瓷遗物很多,东西绵延约25公里,因此估计原来城垣规模很大,过附近一带的辽代古城年城墙的西南角被老哈河水冲出,还冲出了南城门,砖 砌拱形门洞保存尚好,门宽约15米,洪水随即将城门全部冲毁。由于老哈河河床多次改道,将龙化州城址淤埋和冲毁,以致很难辨认出原来城垣形制。耶律阿保机在龙化州正式称帝时,曾在州城外的东岗上筑起拜坛,在筑坛时曾挖出了金铃,所以命名为金铃岗。现今这座小山岗也因河水冲测和淤埋而无踪迹可寻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战局 第四章第一百三十四章大局 杨师厚大军在镇、定二州掳掠一番之后见在无油水可捞,索性大军回师静看契丹与晋两虎相斗,各方目光都集中在幽州,正在幽州风云密布之时,沧州却显得异常安定,镇、定二州之流民大量涌入相对安定的沧、景、德三州,一时让孙鹤、张砺等人忙的不可开交,长期消失的药元福此时带着近千人马也回到了沧州,其中二百人是獠牙营老兵,当别人问及这段时间去做什么去了之时,药元福总是笑而不答; 某个清晨,渤海湾漳河入海口附近有打渔的渔民现了从海上驶来一艘十丈大船,不由兴奋的大喊起来,从海上驶来船只是数十年没有见过的情景,曾经的大唐不在,曾经的繁华不再; “喂,老丈!” 老渔民顿时一愣,船上的旗帜分明是沧州新任帅守李大人旗号,怎么会出现在海上,不过说起来这位大人比之先前的几位好的太多,自从李大人来了之后他们的生活逐渐安稳了下来,不在受战乱的波及不说,而且税收几乎全免,只是对户籍的要求严厉点,要求每家每户子女一成年必须成婚,成婚之家必须生育; “喂,老丈” 直到船上之人再喊了声之后老渔民才回过神来,忙答道:“诶,官人有何事要小老儿做的?” “可以帮忙叫些人拉船么,我们给钱。” “哦。官人说笑了,这是我们小民应该做地,还提什么钱啊,官人稍后,我们村子就在附近。官人稍后!” “那就麻烦老丈了!”船上之人相貌粗悍却毫无官威,正是五日前奉李之命从锦州返回沧州的马六一行,沿漳河而上就是沧州,极为方便。马六暗自得意,这回不会被谢铭那小子一天到晚笑话没事干,说起来这次功劳还是靠军师提点,抓了几个有经验的老海员同行,才顺利的将这条航道给行通,从此来往就方便的多了; 在等待了不久之后,老渔民带来了数十个人,都事精壮之人,接过粗长地缆绳将大船拉进了漳河内河正常航道,马六执意要酬谢一番。老渔民坚决不受,历来官家不要民的就算好了,现在反而要给酬劳这是他们所不敢的,在一番推辞之下,终于收下了马六从锦州带来的各种皮毛数张,众皆欣然; 在享用完一顿农家地热饭之后马六带着属下几人扬帆上路,直奔沧州; 江风呼啸,水汽较之海上之时已清新了许多,隐约间已经可以看到沧州城的城墙的影子马六的心情愈激荡起来,自跟随将军以来干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那么的充满**和成就感,远远的飘来一阵花香之气,他不由的醉了。“哟嚯!” 远处临时港口之上传来一阵怪叫之声,几艘三十丈大船扬帆欲,马六定睛一瞧,不由乐了,正是谢铭这小子,“喔嚯!”马六随声应和。“哟嚯!”顿时两边怪叫声此起彼伏。 船只随即快靠岸,马六飞身下船,互相狠狠的捶了胸脯一下,同时一痛,马六大喝道:“***,你小子怎么知道我今天回到沧州!” 谢铭大笑:“哈哈。老子是神仙。可以算地到;” “扯,我还不知道你卵上有几根毛啊。快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那知道啊,我这是正要出船呢,最近又添了不少流民,得多换点粮食和耕作之具回来,对了,你小子怎么就回来了,不会是没找到地方被浪给打回来了把?” “那能呢,我还见到咱们将军了呢,如今锦州也是咱将军的了,比沧州的人还多呢,那牛羊乖乖的成千上万布满了整个草原,全是咱将军的。” “真的?” “真的!” “不信,真的你还能回来!”谢铭露出了疑惑地表情; “骗你是孙子!” “乖乖,咱将军不是把异族给扫平了吧!” “那是,要不如何能建城呢!”马六高高的扬起了脑袋,仿佛这一切都是他干的; 谢铭重重的一拍马六肩膀,道:“兄弟,时候不早了,我要出了,本来要给你接风的,等我回来一齐补上;” “好,你先去,回来咱哥两好好的喝两蛊,我先去找军师复命!” “保重!” “保重!” 两人道别,谢铭扬帆而去,马六直入城中找到王处存,将锦州形势与其一一道来,说到妙处眉飞色舞,王处存亦听得十分开怀,心中暗道自己果然没跟错人,能在几个月的时间中在异族横行之地建立起一个如此庞大的力量也只有李一个人了 “主公可有何特别的吩咐?” “将军只是要我们尽快造好大船,最好前朝那种大海船,越大越好,尽快出航;” 王处存沉吟道:“现在已经有了两艘四十丈大船,三艘三十丈海船,这还多亏了最近有流民中有大量老船工,不然靠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造地出来。” 马六道:“这些我都跟将军说过了,将军很满意,只说要调一批官吏去锦州,如今俘获了大量的俘虏和牛羊,急需士人当政。” 王处存点了点头道:“这倒是个急需解决的问题,你即刻去招募一批船员,五艘大船随时可以出海,操练一番后立即出海,运送一批粮种及工具去锦州,官员的话我来挑好后一并随你去。” “对了。临行时将军曾特地嘱咐,要军师召集众众人商讨后半年动势,必要时可伺机而动!” “伺机而动!伺机而动!” 王处存连续默念了几遍,灵光一闪,心中了然。道:“你先下去准备吧!” “那好,我先下去了!” 随后王处存于议事厅中召集众官吏,先将锦州地形势动态说了一遍,众人亦是精神振奋。李越强,他们就越有保障,这个道理是他们都知道的,在乱世,找一个好地靠山有时候比拥兵自重更为安全;更何况其中掌握军队地是跟随李行伍出身的景延广、史弘肇及药元福三人。 “咳咳”王处存清了清嗓子将众人地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身上,捋了捋胡须,一派儒雅,较之刚为李掳来那时已是全然不同,憬然一副军师之相,道:“主公传话。命我等就此番中原之势做一番估计,必要时伺机而动,不知众位有何见解!” 顿时底下一片议论之声,孙鹤道:“此番幽云混战,沧州难得的出现一片安定和睦之相,宜保持安定,多事农耕,不出数年比然焕然一新;” 景延广轻喝一声道:“如今正是幽云混战,李存勖兵力集中于幽州。后防空虚,正是混水摸鱼之时,想当年就是他逼得我们差点葬身于箭下,如今也是时候让他自食其果了。” 史弘肇随即附和道:“如今我不同以往,兵力扩充数倍,就算是李存勖亲来亦不俱他,再加上锦州将军已有数万铁骑,两相夹击之下,何愁幽州不破。我想将军之意必然也是这个意思!” 底下议论之声顿时再起,一片嘈杂之声,张砺迟疑了一下之后,道:“如今契丹南寇,在这个时候在李存勖背后下手,是不是有点” “是也。是也!” 一众内政官吏纷纷赞同; “你们这些个文人就是怕死。又不是让你们去打,你们怕什么啊!”景延广提高了声量说道; 孙鹤顿时气恼。扯着脖子道:“如何是怕死,当初刘守光的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都没哼过一下,如今沧州方定,就再起刀兵地话又将陷入从前的局面,再说如果打下来又如何守,如何治理,守不住,治理不便,打下来又有何用?” 两方人马顿时陷入吵闹之中,众人就沧州的走势出了一番激烈的争论,基本上就是两个观点,一方就是要保持当前局面,稳定展;另外一方则支持向外扩展,认为当先是最好的时机,王处存摇了摇头,他个人也比较倾向于向外拓展,即使不攻城略地,也要向外争取一些好处,哪怕是掳点人也好,但如今看来还是只能由李才能来做决定,如果由他来强行下决定的话可能会引起沧州保守势力的强烈反弹,倒不是怕他们造反,只是引起动荡反而不美; 在一片吵闹声中各自散去,最终没有得出明确的结果,不过这也是远在锦州的李最想要的结果,所谓为君之道,重在制衡也;他只所以放心丢下沧州经营大漠草原,一个原因是对掌控军队地这几人完全的信任,第二个原因就是扶起了以孙鹤为代表的本地保守派,用以来平衡新锐派的势力,就算是其中一派造反,待他日卷土重来之时亦是占了一步先机。 新州城下密密麻麻的矗立着两万步卒,周德威骑马屹立于中央阵中,脸面如水,这次他是铁了心的要在晋王达到之前将新州城夺回,此前契丹只是前锋,幽云各地就已经烟灰满地,如果大军前来的话将更为不堪,如今只有在契丹大军到来之前夺得新州还可能占得一丝先机; 周德威黑脸一沉,大喝道:“传令下去,准备攻城!” “呜呜呜” 凄厉的号角声尖锐响起,不断回荡在这空旷的平原之上,肃杀之气勃然而; “攻城!” “嚯喝!” 前队刀盾手平举竖盾踏着整齐地步伐,高声喊着号子一步步向前踏去,战争的阴霾顿时笼罩了整个新州城; 城上卢文进脸色铁青,一旦城破等待他的必将是身死之局,而派去请求契丹人援军至少也要十天的时间,也就代表着最少要坚持十天,这十天就是考验他的时刻; “弟兄们,不要怕,新州城没那么容易攻下的,只要坚持数天,援军就会到来,到时候我们就不怕了!”卢文进做了战前的最后一番鼓动,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起什么作用; “将军,他们来了!”一名校尉失声的喊道; “床弩准备,先给他们点甜头尝尝!” “遵令!” “滚木石、滚油、弓箭准备好,等他近了就给我狠命的砸!” “将军,都准备好了!” 卢文进面目狰狞,恶狠狠地对手下道:“好,你们给我打起精神来,这回你们可要给我拼命咯,老子活不了,你们也别想活;” “嚯喝!” 城外传来震天得吼叫声,前排竖盾手开始缓步加,渐渐的踏步之声演变成震动,震得城墙开始不住晃动; “杀!” “放箭!” 万恶的资本家,逼的老铁在网吧更新,我诅咒他生儿子没** 第一百三十五章 运筹千里 第五章第一百三十五章运筹千里 “嚯喝!” 带着冲破一切的威势,城下的晋军竖盾兵踏着整齐的步伐向着新州城冲去,恢宏的气势让任何人都为之胆寒; “放箭!” 城楼之上卢文进撕扯着喉咙用力的喊道,让胸中翻涌的气血让声音都随之变形; “嗖” 一阵阵乌云盖顶似的箭雨在不断的肆虐着前阵的晋军,偶尔有偷生的晋军也在箭阵的狂暴袭击下不敢抬头,身旁已经插满余力晃动箭支,无数支箭在瞬间被射进了晋军前阵,竖盾的防守威力巨大,以及前阵晋军持盾手意志坚韧,以至于这轮齐射竟然没有造成多少杀伤; “娘的,换床弩!”卢文进喝骂道; “遵令!” “吱呀”的机括扳动声响起,床弩再次被架设了起来。 站在山岗之上的周德威眼神如鹰般盯着整个战局,蓦的眼光一亮,手臂上向上一举;“呜”军号声顿时响起,前阵竖盾兵突然从中分开 ,从中冲出一排云梯手,看来周德威这次是想合所有精兵一举攻取新州了。 “呃啊!” 虽然人员相对散开,但床弩的力量之大远远过了他们估计,依然有两只弩箭射进了晋军阵中,迅猛的力道在穿透了一个骑士地身体之后。带着尸体再次穿透了身后一人才颓然落下,转眼间已有十人死亡; “放箭!”卢文进嘶声大喝,眼前晋军的彪悍显然过了他的预料; 数千支弓同时放弦,形成一声怪异的破吼声,直慑人心魄。三千支箭如雨一般向李正前方晋军阵狂飙而下,形成一道乌云直压下来,此时前阵晋军仿佛置身于一个泰山压顶时刻,无边的恐惧扑面而来。密集地箭雨让他们无处可躲。 咄!” 惨叫声,一支支强劲的箭射穿了他们脆弱的身体,激起阵阵血花无处可躲,密集的箭阵不断穿透盾牌和晋军脆弱地防守,有的尸体上甚至已经被箭支所覆盖,成了血染的刺猬,生命飞快的流逝 “将军,先退一下吧,这样太损耗兵力了。”裨将对周德威说道; 周德威的脸上依旧无丝毫表情,冷冷道:“不要紧。前面的只是一些征来之兵,我们的精锐未损。” “传令下去,银枪都准备!” “刀盾手,上!” “呜” 冲锋的号角声再次凄厉的响起,周德威手臂高举示意右军向前; “嚯喝!” 蚂蚁一般的前阵及右阵地数千士兵在号角合鲜血的刺激下纷纷不要命般的朝前冲去,强弓兵不停的朝城墙上射出一簇簇的箭云,压制住其气势,云梯兵已经有几台牢牢的勾挂在了城墙之上再,蜂拥而来的刀盾兵一个接一个的往上冲兄弟们快挡不住了!” 卢文进那满脸横肉的脸此刻显得更为狰狞,冷冷道:“哼!周德威欺人太甚,不久是仗着人多么,咱们守城器械不多,此刻时机未到,暂且先忍一忍,传令下去,放他进来。准备好滚油,待号声一响,烫死狗娘养地!” “得令!” “嗖” 一阵阵箭雨在阵中不停落下,在晋军疯狂冲击的同时新州守军也不时出反击, 一个个晋军在犀利的箭阵下不断丧生,尸骸满地。血流成河。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晋军蜂拥而来的节奏,依然有无数的晋军快要涌上城墙; 卢文进此时亦然是说不出的压抑。晋军所带来的强大攻势让他心里产生了一些动摇; “弟兄们,生死在此一举,全军突击…”最后一个字卢文进是嘶吼了出来,仿佛这一刻他等了很久。 “喝…”尖锐的号角声在平原大地上响起,急促号角促的人热血沸腾,被压制许久地新州兵在这一刻彻底爆,如果不能守住,结束的将是他们的生命,以城中老兵校尉为主的新州兵从各处角落突然出现在晋军的面前,血红的眼睛满是血丝; “杀!” 喊杀之声响彻城中,天空中笼罩着压抑地空气,城墙道城下地一段距离成了地狱的屠宰场 锦州,此时李屹立于新建成地一段城墙之上,迎着扑面凉风俯视着城下忙碌的人群,有了李带来的近十万的俘虏,几乎陷入停顿的筑城工程重新以飞快的度展起来,这也归功于韩延徽的统一调度,李在尝试着插手一些内政事物倒添了不少麻烦之后索性放手,把注意力转移到大局和军事训练方面来,毕竟这才是他的强项; 不过李结合后世的一些经验提出的一些建设性的意见还是让韩延徽颇为惊叹,比如说结合三河交汇的实际情况开挖数百条渠道,将锦州建设成一座“水城”,即方便百姓生活即耕作,又可形成几条天然的护城河,方便防御; 风中飘来一阵腥味,这是雷雨就要来临的征兆,李问身旁韩延徽道:“藏明,如今人力充足,这城墙需多久才能造好?” 韩延徽微微一施礼,道:“依此前进度。尚需八个月才能将外城筑好,内城则还需更多些时日,只希望这段时日内没有战乱才好啊。“哈哈哈”李大笑道:“你放心,我答应你八个月内绝无战事,对了。我要你建设的港口建好了么?” “已经开始动工了,尚需十数日才能完工。” “嗯,那就好,将来这里就是我们通向中原地通道。这将决定我们能不能立足于河北!” 韩延徽略显疑惑,道:“大人,这小小港口能有如此大的作用么,海上风险巨大,且无海船、无航海经验之人,此事是不是有些仓促?” 李笑而不答,眼神中充满了自信,在他的认识当中,渤海属于内海,航行的难度相对要小得多。并且唐朝以来航海事业已经相当的达,相应配套设施地研制也非常齐备,眼下虽然经过数十年的战乱但根本还在,再加上有了马六的一次试探性的成功经验,相信不久地将来这将会成为他的一项秘密武器; “报!”一名斥候翻身下马,风尘仆仆的从远处飞奔而来; “快报。” “契丹大军会师草原,估计不下三十万。” “是吗!”李脸上露出了一丝自信的笑容,朝斥候挥了挥手道:“继续监视查探!” “遵令!” 韩延徽一捋那稀疏的胡须道:“此番中原又有一番劫难了。” 李淡然一笑,这次中原大战是他能不能成功立足的最好机会。派出大量斥候观察这次战役的结果成了他此刻最重要的事情,此刻身在千里之外,犹如置身其中,这时他不由为李存勖担心了起来,历史上这次大战是在几年后进行的,并且幽州一统,才能够以少胜多,而现在情况完全不同的情况下李存勖还能不能胜呢? “藏明以为耶律阿保机此人如何。” 李突然问了句不着边际地话,韩延徽一听心中猛的一跳。忘了忘李的脸未现任何异常,回答道:“此人通中国文化,雄心壮志,近些年更是一统契丹,声势大盛,重用我唐人。可谓一代雄主。是我中原之大敌。” 李眼中精光一闪,猛地转头盯着韩延徽问道:“藏明以为我如何?” 韩延徽顿时惶然。李犀利的目光让他不敢对视,心中暗道自己曾委身于契丹之事是不是被他知道了,急躬身道:“将军博通古今,胸怀宽广,非常人能敌,且座拥数州之地,带甲十万,天下可任将军驰骋。” “呵呵,藏明不必紧张,”李拍了拍韩延徽肩膀道:“我自己有多少斤两我知道,我只是对阿保机这个人比较感兴趣,听闻其早年和李克用是兄弟,后来又相互攻之,你可知其中缘由?” 韩延徽心中稍安,道:“此事太过久远,某亦不得知!” “算了,阿保机此人吾亦有所闻,好勇斗狠,我们迟早与其有一战,到时候必定是你死我亡之局。” 韩延徽随之默然,契丹人的呼之即来、喝之即散的的草原牧族的厉害他是最清楚不过,近些年阿保机在他和康墨记的建议下开始筑城事农耕,但根本是还是没有改变他们地生活习性,只是更加强盛而已,如今李采取的则是几乎完全相同的策略,只不过是一中原腹地为基础,以锦州为放牧之地,和契丹人的扩张必然有所冲突,一战之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藏明,你认为此次契丹与晋争锋谁会胜?” “属下不敢妄自揣摩?”韩延徽诺诺道; 李暗自摇头,看来刚才自己的行为有点过度了,韩延徽吓的保守了起来,“那你觉得要不要从中去插一手呢,现在做出的每一步决定都将影响着这个战局,毕竟现在是最好的浑水摸鱼的好时机; 远处几十艘渔船渐渐地靠近河岸,李深吸一口气,挥去心中抑郁之气,高声道:“走,我们去看看今天收获是不是比昨天大。” 最后一天了,大伙有月票的别浪费了,都给了哈。 第一百三十六章 高筑墙 缓称王 海面荡漾不已,汹涌的波涛不住的拍打着岸边的岩石,一座高高的望塔之上耸立于新建成的海港之上,塔上一个虎头虎脑的年轻卫兵盯着远处的海洋一动也不敢动弹,一个月前大人曾嘱咐日夜盯守此地,说是不日将有海船的到达,他丝毫也不敢怠慢; “来了,来了!” 卫兵高声叫嚷了起来,从远处隐隐的显现出几艘船的影子,他顿时有种如付重释的感觉,终于等到海船的来临,这可是他从出生以来第一次见到从来海上来的船只,从前只是听祖父说过海上霸王之事,没想到真有能够航行在海上的大船; 远处的海船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一艘、两艘、五艘,年轻的卫兵不由的为这种大型的海船给惊呆了,竟然有这么大的船,难怪能够在海上航行; “嗨!” 高达数丈的海船的船头上传来一阵苍劲的呼喊声,洪亮的声音传到了卫兵的耳中,顿时将他从惊愕中惊醒,随即大声回应道:“你们是从何而来?” 声音随着海风传了过去,片刻之后对面传来回应,道:“我们是从沧州而来,我们将军就是此地之主。” 卫兵一阵欣喜,这与大人交代的完全相符,大声道:“你们请稍后,我去叫下面放开闸门,再拉你们的船入港。” “好,有劳军士了!大船入港的消息瞬间传到了李地耳中。李闻之大喜,慌忙携韩延徽等一众官吏亲自前来迎接,海船的到来就意味着他的所有的想法都将可以付诸于现实,两个根据地将连成一体,再不为空间所局限。他也可以放开手脚拓展其他的领域了。 “大哥!”海港之上小乙第一眼就看到了领先率众而来地李,不顾旁人的目光飞奔了过去扑入李的怀中,思念的情感在这一刻化作泪水在这一刻狂涌而出; 此时李亦是满心欢喜,几个月地时间里他想念最多的也是小乙将小乙从怀中拉起,轻轻的捧起小乙的脸,轻声道:“丫头,这段时间过的还好吗?” 小乙满面泪湿,摇了摇头道:“不好,天天做噩梦!” 旁边的卓娜欣喜的问道:“这个是大汗的妹妹么,长的真漂亮!” 李拍了拍小乙的脸道:“好了,快起来,让别人笑话了。” 小乙悻悻地脱开李的怀中,一望身旁众人暧昧的神色小脸不由一阵羞红。卓娜迎了上去,两女同时开朗个性,顿时嬉笑打闹成一团; 王处存、药元福等沧州一干旧人从远处疾步走来,到李面前躬身行礼,“主公!”这个礼是自他们内心的尊敬,长期以来李的雄才大略,目光的长远性是他们自认所不及的; “允直、广为!”李紧紧的握住了王处存、药元福两人的手,心中一阵激荡,如今总算有两个老朋友来帮忙了。孤军作战地滋味还真不好受,扫望了众人一眼后道:“你们来了就好,来我介绍下,这是韩延徽,锦州有今日具是他的功劳。” 韩延徽一听忙上前与众人见礼,谦逊道:“某不敢贪功,此乃将军之大功德也!” “哈哈,走,我等齐入内府中去。我已经设宴,今日大伙畅饮。” “敢不想从!” 是日,众人与宴席之上分主次作罢,李语沧州众人道:“此荒野之地倒不缺野物,只是无好酒相送,众位且将就着……待来年丰裕。谷物繁盛之日再宴诸位。” 众人齐道不敢,齐声道谢; 王处存道:“主公。沧州安稳,春耕繁盛,今年预计是个丰收之年,谷物到秋日之时即刻自足,再加上谢铭连续从中原富庶之地不断换取,来年此时沧州存余之粮足以自足矣!” “哦,是吗!”李闻声大震,沧州能够从一个破败之地在如此短的时间答道自给自足的地步可以称得上奇迹了; “这主要是军屯及商道畅通之功,再加上相对而言这段时间沧州较为稳定,所以展较为迅。” “对了,大梁(开封,此时李名义上还是属于梁朝的直属)那边可曾安排妥当,有何反应?” “早已安排妥当,上月陛下正式下诏将军为顺化节度使,节制沧、景、德三州。” “杨师厚方面呢,有何动静。” “杨师厚大都督亦是上月大胜而归,吾等亦是送了不少好处给他,且将军对其从师之礼,所以杨都督对我沧州还算照顾。” “嗯,这就好!”李满意的点了点头,一眼扫到坐于右席之中的韩延徽欲言又止,即问道:“藏明可有何要说?” 韩延徽眉头一皱,心中暗下决心,骤然而起来,恭谨的行了一礼道:“敢问将军志在何方?” 他的话一出口顿时将众人地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这个时代虽然说伦理道德为之一丧,谁的拳头大谁就可以为所欲为,但在这些半文人心中还是有着那么一点传统的东西存在,大堂中顿时变得无比寂静,众人都紧紧的盯着李的脸,期待着他的回答,只有李身旁地卓娜不解所以然,端起酒壶为李添着酒水; 李一扫众人满是灼热地眼神,仿佛都在期待着什么,微微一笑,暗道这一趟是躲不过去了,一振身形,朗声道:“我不是圣人,我也不想什么千秋大业,我只希望的是跟随我地这些兄弟在我李手下不再挨饿、受欺负,但光是这样是远远不够的,因为有人看我们舒服就想要来控制我们,怎么办?”李灼热的目光一个个的从每个人的脸上划过,接着道:我们就必须比敌人更强,将敌人踏在我们的脚下。” 众人皆点头似有所悟,李这番似是而非的解答十分的巧妙,即没有表明要称帝的意思,又明确的表明了不是割据保守的方略,同时满足了保守派和激进派的心理答案,让各方面达到了一个平衡,李一扫众人脸色,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韩延徽对着李恭敬的行了个拜礼,退回席中,这是臣服之礼,李淡然一笑,后世二十多年的经历告诉他什么王霸之气全是狗屁,忠心之说不是没有,但毕竟更多的人是俗人,要想手下人真心为你做事就必须自身强大,在他的人身安全都不能受到保障的情况下先想到的肯定是投降,眼下韩延徽以及沧州等一些士族是依附于自己,但如果一旦强敌入侵难免不是第一个投降。 李突然间感觉有些累了,这几个月东征西讨、忙里忙外确实让他感觉疲惫不少,但如今却不是放松的时候,不然等待他的结果将是和大多数割据势力一样,被淹没在历史的长河当中; “来,饮杯!” “干!” 群情高涨,宴会达到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在密切关注幽州战局的同时,李也在不断的加强对锦州制度的建设,这几天他意识到一个问题,即兵员制度,眼前看起来锦州展还算顺利,但如果一旦有外敌入侵,展的节奏将被完全打乱,维持锦州一体的那根绳子将会崩断,沧州亦是如此,眼下急需建立的是一套完整的功勋制度,与王处存、韩延徽两人稍一提及,得到大力赞同,商议之下仿照大秦时的典章制定了一系列功勋制度: 1、将辖区内民众分为五等民众,享有不同的待遇,等级越高享有的待遇越好,一等民众可免除税收之外,还可获得赋税补贴,奴隶不在五等民众范围之内; 2、五等民众需随众出征杀二人,四等民众需杀十人,三等民众杀三十人,二等民众需杀五十人,一等需杀百人,奴隶杀十人者亦可恢复民众身份; 3、起先随李出征的五千汉人骑兵及五千奚族战士自动晋升为四等民众,享有朝廷补贴,其中李模仿后世的荣誉体制举行过一次授封仪式,将其中战功卓越的数十个战士授予勋章,并授予勇士封号; 4、各行中功勋累积显著者,同样可得提升; 5、鼓励生育,生育三子以上者可免赋税; 经过一番研讨之下确定了一个初步的功勋制度,这一系列的规则公布下去之后果然城中民众情绪顿时高涨起来,同时也将自己的命运同锦州城紧紧的捆在了一起,从以前的害怕打仗到现在却有点期盼,个中心情不足为外人道,只有李看到这种情形时暗自欣喜; 第一百三十七章 周德威兵没新州 “将军,别再攻了,先停一停吧,再攻下去弟兄们都快死光了。” 手下裨将单膝跪在周德威面前泣声求情,面色灰黑,衣甲凌乱,身上已背负十数处伤痕; 周德威脸色青黑,连续十天的攻城竟然还没有将小小的新州城给攻下来,让他即恼又恨,手下伤亡不少不说,士气受到的打击可谓不小,眼见着底下士兵们已隐隐有了抵触的情绪,如果再强行攻下去恐怕会引起哗变。 “先撤下来吧!” 周德威长叹一声,打到这种地步实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原以为凭借他的精兵瞬息之间就可将新州城给拿下,却不想卢文进竟然如此顽强,硬生生的打退了他数十次冲锋,造成数千人马的伤亡,让他心痛不已; 凝望着那血染的城墙,周德威眉头皱成一道,时间越久对他越不利,只有眼见着着久要攻破之际却不知城内守军不知从那儿爆出一股士气,再次将他打退,如果是再平原地区他有自信可以瞬息间剿灭卢文进这股逆贼,但如今却是城防攻守战; “将军,不好了,山北斥候现了大批契丹骑兵,遮天蔽日,不下于数十万骑,一路践踏而来,距此地已不足百里。” “什么,来的这么快,没看错吧!”周德威显得难以相信,一双铁手猛地抓起来手下校尉;“绝不会错,其他再没有人能够组建起如此庞大的骑兵;” 周德威放开手。深情一落,脸色阴沉了下去,进,一时之下难以攻下,退。眼见着还有一轮冲锋新州城就要得手,十分不舍,一时间不由进退两难; “传我令,即刻组织兵力。最后一次冲锋,这次定要将新州城一举攻破!” 最终诱惑战胜了理智,周德威狠下心来博一搏,赌在契丹人到来之前将新州城纳入怀中,届时只要等到晋王援军一到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杀!” 周德威沉声一吼,出了最后冲锋地一声命令,凄厉的号角声不断的回荡在这空旷的平原之上,晋军还开逐步组织起来,除了伤重的士兵卧倒在地之外,顿时一股肃杀之气勃然而。显示了其精锐地作战素质; “这次全军突击,不要留后备,要一举拿下新州。” “遵令!” 麾下各将校分散下去统领各部,准备组织最后一次进攻,各将校脸色犹自严肃,铁青的脸变得与周德威一般,沉黑的心情让他们不由对手下士兵大声吼道: “都精神点,这次给老子打起精神来,这次要还打不下来。你们就等着喂马吧!” “咚咚咚” 急促的鼓点声响起,这是进攻地讯号,古语有云一鼓作气,鼓声就是士兵的魂; “一往无前,杀!” “杀!” “吼!”伴随着震天的吼叫声,前锋三千持盾手疯般朝着那云梯方向冲去,那里是刚才战局的主战场,密布的尸体堆满了城墙之下,甚至可以踏尸而上了。 周德威的脸上泛现出一抹阴狠的笑容。士气可用,按照这种形势,这下卢文进应该再无抵抗之力了把,新州城不出片刻就要落入手中矣! “哒哒哒” 一阵沉闷的轰鸣声沿着地面传入耳中,“什么声音?”周德威不由一阵大慑,这声音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再熟悉不过说%网这分明是大队骑兵的所造成的马蹄声。斥候不是说契丹人还在百里之外么?这是何处来地骑兵? “来人!” “在,都督!” “都督。不好了!”一骑斥候从远处飞奔下马,滚落在周德威马前,气喘吁吁的说道:“都督,有五千契丹骑兵突然出现在山北,像是从山中狭道而来,像是对此地地形极为熟悉,此刻已直奔此地而来。” 周德威的脸变得极为难看,暗骂卢文进该死,当机立断,大喝道:“鸣金!” 霎时间清脆的金铁之声传遍了整个战场,凶猛的攻击浪潮顿时如潮水般退却,让此时惶惶于城墙之上的守军不由大大的松了口气,颓然坐地; “哒哒哒” 随着契丹骑兵的不断临近,周德威也不在收缩阵型,骑兵行两侧,步兵组成雁形防御攻击一体阵型,迎接着契丹骑兵的到来; “轰隆隆” 灰烬漫天,一片乌云掠过这苍茫大地,一条黑线出现在远处地地平面之上,隐隐闪着数点寒芒,轰鸣的声音震得人心惴惴,渐渐的渐渐的黑线变粗,映入眼球的是那略显毛皮之色的小辫子,果然是契丹人; “弓弩准备,列阵!” 周德威微眯眼睛,其中不时放出一丝闪烁的光芒! 一千步 八百步 五百步 气势滔天的契丹洪流在周德威意料之外的停了下来,队伍分开,从里面驶来地却是一员唐将。 “卢文进!” 周德威眼中精光猛闪,虽然早已知道卢文进投靠契丹人,但却没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出场。 “哈哈哈大都督,没想到把,没想到我会不在城中吧,此番大都督可有难了!”卢文进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戏谑的味道,周德威身旁将校不由勃然大怒,就要请战,周德威挥了挥手道:“少安毋躁,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大都督。我们打个赌如何?” 周德威脸色一寒,道:“打什么赌?” “赌今次大都督能不能活着逃出升天如何?”卢文进放声大笑,这次卷土重来着实让他出了口恶气; “你!”“你这条卖主求荣的狗!”麾下将校纷纷喝骂起来卢文进来; “哈哈哈”周德威仰天长笑,众人地目光同时吸引到了他的身上,道:“卢文进。我就应你这个赌又如何,不过既然是打赌总得有个赌注,如果我赢了的话如何?” 卢文进狞然一笑道:“都督要是赢了,我从此就为丧家之狗。从此再不踏入中原一步,不过都督要是输了又如何?” “哈哈哈我要是输了连性命都给你了,还能有什么?” “好,都督豪气冲天,那我就不客气了。”卢文进边说边退入了契丹骑阵中; “乌拉!” 轰隆隆…契丹五千精锐骑兵开始缓步加,挟带着雷鸣般地响声破风而来,巨大地轰鸣声充斥于耳中,周德威心沉如水,历经沙场数十载,如今再不是那战场新兵面对契丹骑兵再没有任何畏惧之心; “预备!放箭!” 晋军骑兵开始环绕流动起来,步兵阵中数千张强弓劲弩分成两个方阵同时放开弓弦, “嗖” 霎时之间,矢如雨注,箭若飞蝗,箭云遮盖了天空,如泰山压顶般朝契丹精骑急射而去;此时契丹人显示了其高地骑术,精骑不愧为精锐,随着一声尖锐地哨响。契丹骑兵如水流般分成两股,迅朝两边泄开,高的骑术在这刻显露无遗,大片的箭支落在了地上,抖动不已; 晋军如铁桶般地防御让契丹人无从下嘴,契丹骑兵从两侧绕了个大圈,重新回到五百步外的山坡上对峙起来; 烈阳当空,两军阵中隐隐出一道煞气,在空中纠缠在一起。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阵中周德威跨马巍然而立,凝视着对面的契丹骑兵大军,一双尖目出锐利的光芒,身旁裨将道: “都督,好像不对啊。契丹人好像并无死战之意!” 周德威眉头微皱。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契丹人的一举一动; 另外一将领恨恨道:“契丹人到底搞什么鬼。这卢文进还真不是个东西,总有一日要活剐了他。” “都督,如今契丹人不动,我等如何是好,拖下去于我不利啊?” 周德威紧握了握腰中长刀,密切的注视着契丹骑兵的一举一动,只有稍有一点动静,晋军阵中的数千强弓劲弩上地锐利长箭就会毫不犹豫的射出去。 风逐渐大了起来,吹散了地上的灰尘,迷乱的众人的眼睛,此时周德威仍不敢闭眼,作为这场战斗的最高指挥,两万士卒的性命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容不得一点失误,任何一点失误都会引起整个大军的崩溃; 半晌,煞气在空中凝结成实质,双方士卒都默契地屏住呼吸,整个战场一片寂静,只剩下战马的喘息声,没有丝毫动作,那压抑的气氛让人的心脏有些承受不住; 一员裨将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那躁动的心平静下来,压抑的气氛让他再也忍受不住,上前对周德威道:“都督,我忍不住了,进攻吧,他们也不错三千骑左右,咱们足有一万余人,怕他作甚?” 周德威头也不回,冷冷道:“亏你还是多年的老军旅,有步兵主动出击骑兵的道理么,契丹人就等着你送上门去呢!” 裨将急道:“难道就这样僵持下去么?一旦契丹大军来了咱们可就危险了!” 周德威顿时一个激灵,此刻他终于明白卢文进这条狗地意图是什么了,就是一个字:拖,对面五千契丹骑兵分明就是用来牵制自己的幌子,真正的杀招是后续的契丹大军,他的意图就是要把自己这两万大军围歼在此地,好狠的心,在这空旷之地等待自己地只有被屠戮地命运。” “传我令。伤兵与辎重先行撤离,前锋准备冲锋!” “遵令!” 战令迅下达下去,晋军各部在一丝不苟的执行着周德威地命令,辎重兵开始分批次向妫州方向撤退,轻重伤者等紧随着依次逐步后撤;而中军大阵步兵阵与两翼骑兵归然不动。与五千契丹骑兵憬然相对; 见晋军有所行动,契丹骑顿时也动了,一声齐吼 “乌拉!” 一道钢铁洪流如地狱幽涛般分开两道朝晋军阵中狂冲而去,溅起漫天尘土; “迎敌!” “嚯!”冷锋悚然。钢铁丛林形成一道逼人煞气迎向契丹等迫压而去,刺烈的阳光透过铮亮地枪尖上反射到对面,晃乱了契丹人的眼睛; “杀!” “轰隆隆!” 狂暴的战马挟带着冲垮一切的威势席卷着大地而去,硕大地马蹄此时仿佛被踏碎大地般,铁流过处,寸草不生; 阵中,周德威与参将观望整个局势,参将道:“契丹骑兵两翼而行,看来只是为牵制我步兵阵而动,并不敢与我决一死战。” 周德威微眯眼凝望着对面敌人冷冷道:“就怕他不来。战决,给他来计狠的,传令下去,待其临近之时全军突袭!” “遵令!” 骑兵冲锋讲究的是气势,狭路相逢勇者胜,面对着契丹铁骑形成的洪流,晋军此刻没有退路,冷面凝视迎面而来的数千契丹骑兵,手持铮亮刀枪的晋军同时大声喝道: “无畏!!!” 矗立大阵两旁已久的晋军骑兵在声音落下的这一刻窜了出去。强劲的爆力让激荡着空气出的响声; “轰隆隆!” 从上方望下下着苍茫地战场,两股铁流从两个方向急涌进,五百步的距离一个跨步转瞬即到,两方人马如逆方向的两道滔天巨浪狠狠的撞在了一起,“轰!”刹那间绽放开来,人马翻腾,尸体抛飞,金铁闪烁。浪花漫天飞扬; 契丹人没显然是没有想到晋军会突然来一个反冲锋,显得有些慌乱; “死!” 周德威身先士卒一振臂膀,手中长枪入毒蛇般刺向一名契丹骑兵,马上冲刺讲究的是准狠,一击致命,稍微有一点偏差的话性命就会丢在敌人的手中; 啊!” 随着刺耳的破风声。周德威的手中长枪把这个契丹骑士捅了个对穿。强劲地冲力使得尸体串在长枪上继续往前冲去,战场无处不惊魂。两点精芒由两侧朝其肋下疾而来,如地狱幽芒; 周德威大喝一声,把手中串着尸体的长枪往左边一甩,“砰!”一声巨响,尸体与左侧敌骑重重的撞在一起,战马悲嘶,前腿一软倒塌在地,“喀嚓!”清脆的骨折声传来,地上之人不死也残; 眼见右侧一点寒芒即将捅到肋下,周德威翻身于战马左侧,险险避过,顺势抽出马刀横向一扫,闪亮的刀锋让天空为之一黯,“唰…”锋利的刀刃如风一般割过契丹人的脖颈,没有留下丝毫血迹,契丹骑兵的脖颈上裂开了一丝小缝,渐渐的…渐渐地越来越大,终于如注般迸了出来,在空中形成了一朵灿烂的鲜花; 惨烈的交战在一个小小的范围之内迅展开,呼喝声、惨叫声、金铁交鸣之声交杂成一片,苍天不仁、血染大地,鲜血混合着地上的黑土被马蹄踏成了一朵朵的褐色花朵,瞬间又被搅成乱尘… 迅猛地攻势瞬间将契丹人骑兵阵冲跨,汉军无敌,如果此时李看到这种情形地话亦会为之惊叹,这只不亏为晋军精锐,一个回合之下,将不可一世的契丹骑兵打成残废;一轮冲锋下来,双方互换了位置; 剩余地契丹人眼中满是惊恐,隐藏在契丹残阵中的卢文进更是满脸憎恶,战场一片宁静,满场是战马和人沉重的喘息声; “卢文进!”周德威冷笑着盯着他,大声喊道,卢文进不敢应答,周德威继续道:“此番可是我胜了?” “无畏!”惨烈的的战斗让晋军战士全身热血沸腾不已,摩拳擦掌,紧紧的握着手中兵器,血红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对面的契丹人,等待着下一次的冲锋;杀!” “冲锋!” 震天的呼喝声让全身沸腾的热血化作了无边的能量,陷阵营开始逐步加; “弓箭,射击!” “嗖” 连绵不绝的呼喝声,数千支狼羽箭从晋军战士手中射了出去,强劲的力道带着刺耳的破风声疾的飞向还没缓过气来的契丹精骑; 乌云盖顶; 呃…啊!” 迅猛的箭支狠狠的扎进契丹人的身体里,强劲的力道带着契丹人尸体继续向前飞出,重重的摔在了地下,片刻间就损失数十人,契丹人开始慌乱起来; “长枪阵!杀!” 周德威一声长嚎,李抓住时机,立刻整顿军马欲动最后一次攻击以响应,晋军阵式顷刻间为之一变,一支支锋利的长枪从阵中刺天而起,顿时晋军成了一支长满钢刺的铁刺猬,朝契丹而滚滚奔袭而去… 滚滚铁枪阵铁流开始逐步加… 契丹人高的骑术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挥,沙陀骑兵瞬间在一个小范围内转了个小圈加狂飙而去,身后留下那一片残破的战场,伏尸遍野,血染大地… “呼哧呼哧” 沉重的喘息声传遍整个战场,剩下的只有残破和苍茫血红的草地, “哈哈哈都督,这些契丹人还真不堪一击。”一名裨将大笑着对周德威说道; 周德威那沉黑的脸也难得的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但话语却依旧是那么的冰冷,“即刻整顿军马,契丹人很可能就在后面,丢弃一切辎重,快步前进。” “都督,不好了,又有大队契丹骑兵奔袭而来!” 斥候飞身来报,裨将脸色顿时大变,贴地一听 “轰隆隆” 又是一阵密集轰鸣的马蹄声传来,起码不少于二万骑,对着一脸肃然的周德威点了点头,开口道:“都督,应当时契丹人,起码不下于二万骑。” “难道是天要亡我?” 周德威心中一声长叹 老铁准备从下礼拜起开始爆,嗯,每天一万字吧,这段时间多谢大伙的支持,老铁只有吐血以报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东都来人 晋军取新州失利,反为契丹所败,周德威仅以身免,消息瞬间传遍了各大势力,其中也包括正在易州主持大局的晋王李存勖的耳中,随之而来的消息更是让众人惶惶,耶律阿保机亲率数十万铁骑南下中原,号百万,车辎、牦幕遍布山泽,大军过处如乌云般遮天蔽日,幽云数州已陷于契丹铁骑之下,中原大地一片惨淡; 此时锦州却是一片欣欣向荣之象,帅守府中李正召集众人议事,周德威大战失利的消息同样传到了众人的耳中,麾下一干官吏顿时有分成两派,以武官为主的一种麾下极力赞同出兵南下,认为此时是争夺幽州主导权的最佳时刻,凭锦州如今的兵力足够取得几座城池了;而以文官为主的保守派认为此时正是大力巩固展之时,此时锦州人力物力俱齐,缺的只是时间,只要安定展个一两年必定能成为一座数一数二的大城、坚城,而如果贸然出兵的话搞不好就会得罪那一方,结下仇怨反倒不妙; 李一振身形,朗声道:“诸位,此次契丹大军南下,号百万,众位认为晋王此次可有胜率,众位可分析分析。” 韩延徽叹气道:“契丹主实力雄厚,虽无百万,但最少也有十万铁骑,此次大举南下,其势不可挡,中原必又遭一番掳掠。” 另一员从韩氏家族官吏韩延卿显然也是数年来深受契丹之害,心中戚戚。随声附和道:“是啊,契丹铁骑如云,此番晋王怕是难抵此劫了。” 王处存一捋胡须,出声道:“吾倒以为不然,契丹远来疲惫。且俱是骑兵,此时牧草丰盛倒是不怕,一旦过秋牧草戚戚之际,契丹人必不能久待;其二。晋王据城池,有地利之依,行坚壁清野之法,契丹无之奈何;其三契丹非我族类,侵入我中原必遭我族之民极力反抗,所谓失人和,如此天时、地利、人和俱失,契丹必败;” 李赞赏的点点头,道:“军师所言极是,吾意亦是如此依军师之见,我等当如何处之,如此坐山观虎斗是不是太浪费了。”李说完脸上露出一丝阴险地笑容,王处存心领神会,道: “正是,燕幽之地于我之重要性不在沧、锦二州之下,只有将幽州纳入囊中方可放心经营,诸位同僚认为如何。” 药元福道:“吾曾于幽州厮混过多年,深知燕幽之地的重要性。燕幽之地历来为良马产地,中原无马,只要控制此地后苦心经营数年便可得一支彪悍骑军,届时南下北上可任我驰骋。” 张藏英亦出声应和; 韩延徽立即出声反驳道:“不可,此时契丹兵势正盛,战局尚不明朗,如贸然介入的话恐两边不讨好,反而引得两方怨恨的话就不妙了。” 底下顿时哗声大起,讨论的嘈杂声如蚊蝇般充斥了整个议事厅中; 而对此时李有着自己地看法。出兵是绝对要出的,至于说得罪那一方这纯粹是扯淡,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敌人,在这个君不君臣不臣地时代没人会在乎这个,最重要的是自身的实力,如果自身实力不强就算你不得罪任何一方。他们也会将自己视为眼中钉。大加征伐; 不过出兵的的时机要选择的十分巧妙,最重要的一点是要维持平衡。即不能让李存勖不胜,而又不能让李存勖大胜,两败俱伤的结果对他来说是最为有利的,但李内心也不愿幽州被破坏的过分严重,在心中他早已将幽州看作了自身地家当; 回过神来现底下众人已停止了讨论,众人的目光齐齐盯向了他的脸,毕竟最终下决定的还是他,李一正身形,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道:“此时不宜操之过急,需从长计议,诸位再去想想该如何从中布置。一路看” 李暗想今后这种军事战略之事还是不要放到这种庞杂的会议上来讨论,今后随着战争的越来越大仅靠他一个人肯定是不可能考虑到各个方面周全,要提拔一些专门的人才来组建一个专门的组织,是时候专门成立一个类似参谋部的时候了。 “报!” 正当众人散去之时,门前校尉求见; “进来。” “将军,沧州来人,东都(开封大梁)有旨意到,令使就在门外。” 自海路畅通,沧、锦来往已是方便许多,各方面物质不断从海上互相运达,锦州地皮毛、马匹等特产,沧州的粮食工具、工匠等,通信也方便许多,暇儿、紫儿两女每次出海都让人带封信给李,这让李很是感动,最重要的是眼下中原无人知道塞外锦州建城,李对外宣称在沧州,除了几个重要下属外无人得知一股新兴势力在辽西兴起; “快把人带进来。”李喝道; 一个小黄门打扮的令使被带了进来,拜倒在地,高呼:“我主千岁!” 李不由眉头一皱,这定是那帮吃饱了撑着的沧州士族搞的玩意,此时沧州方一安定就搞这一套虚的,看来自己不在沧州的这段日子沧州的展出现了一点偏差,冷声道:“起来,快将令信呈上来。” “是,大人。”小黄门倒也识趣,见李脸色不善忙改回了称呼; 李一扫信札,脸色阴晴不定,随手递给了王处存,王处存接过仔细一敲,却不是黄帛诏书,而是一普通书信,下有朱有贞落款,上写道:“自大梁一别,颇为思念,今时今日将军已是一方镇守,不知何日可复来大梁,也好把酒言欢送信之人乃我心腹,腹中国家机密,静候” 王处存疑惑道:“通篇联谊之词,不知所谓,只是最后那句倒有些” 李眼中精光一闪,紧盯着小黄门道:“东都来人何时到地沧州?” “回大人,十日前到的沧州。” “十日前到的沧州为何此刻才到此地?”李脸色顿时一沉 小黄门脸色惨白,忙跪倒在地,“东都使令到达之日,刺史大人(孙鹤)便令我出,只因海船遇上风暴,耽搁了几日,不关小人的事啊!” 李脸色稍缓,道:“东都来人没见到我如何应对的?” “刺史大人对使令说节帅大人于前沿练兵,所以不在沧州!” “那送信之人现在何处?” “此刻还在沧州。”小黄门巍巍颤颤的说道; 李挥了挥手,语气一缓道:“你先退下,好生歇息,稍后再召你。” “是,大人!” 小黄门拜退而下,李屏退左右,目光逐渐变得深邃起来,问王处存道:“朱有贞这是什么意思?” 王处存捋了捋三寸胡须凝声道:“如不出我所料,此是均王(朱有贞)欲借此番李存勖无力东顾之际行一统之事“一统之事?”李颇为疑惑,王处存指了指西方,李大慑道:“你说杨师厚?朱有贞不会这么蠢吧!”李实在不能理解,杨师厚此时是支持他大梁地北方地支柱,河北地区正是靠着杨师厚的独当一面才能让李存勖不得寸进,一旦没了杨师厚,整个河北还有谁能是李存勖之敌?历史上正是因为两年后杨师厚病死,朱有贞欲分拆藩镇,导致叛变,从而为李存勖所乘,河北尽丧,梁朝再无争雄之力; 王处存微笑道:“其实不然,自主公与邺王(杨师厚)上次齐聚西都,邺王独据魏、博、邢河北三大重镇,领北面招讨使,权势滔天,均王掣肘已久,不堪忍受久矣;此番借李存勖无力东顾之际如能迅将魏、博收入囊中地话是再好不过了。” 李眉头微皱,道:“他就这么有把握?” “均王独自一人当然没有把握,但如果加上主公的话就不同了”王处存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是说均王欲以我为 “如不出意外的话,应当不错。” “那我当如何应对?那信使此刻尚在沧州,看来不等到我他是不会走了,不去理会他如何?” “不妥。”王处存摇了摇头; “哈哈”李长身而起,朗声道:“如此就去会会他又如何。” 明天起开始爆,连续冲一个月,精尽人亡,我说大伙的没去看盗版吧^^ 第一百三十九章 暗流 第一百三十九章暗流 “好了,诸位回去吧,此番锦州就有劳众位了。” 众人齐道不敢,同声告别; 挥别众人李踏上了那座四十丈海船,小乙与卓娜紧随身后欢快的象两只小鸟,将锦州城的事情安排妥当,再将扩充后的獠牙营交给药元福之后,李带着张藏英等五百新组建的亲卫队踏上了回沧州的航程,值得一提的是五百亲卫中李特地选了二百奚族勇士,一个原因是奚族人有些时候确实比汉人好用,第二个原因这也是为平衡奚族人在锦州城中的利益之举,毕竟奚族人占了三成的比例,民族之间的界限也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起航!” “哟嚯!” 随着一声响亮的号子,在一下剧烈的震动之后海船开始动了,风帆张扬而开,五艘海船如离弦之箭般朝那辽阔的大海中射去; 第一次坐船两个小丫头感到十分新奇,李亦然,与王处存矗立船头甲板之上,指着那一望无际的大海对王处存道:“允直,你看这碧海蓝天,人和这比起来是多么渺小,允直以前可曾乘过海船?” 王处存笑道:“不曾,以前只坐过小船,且是在内河之中,并无此等壮阔。” “哈哈此番允直可要好好感受一下了,对了,允直可作诗来听听。也好附庸风雅一番。” “主公切勿羞辱属下了,属下实为假书生,不通文赋。” “哈哈允直谦虚了,我倒有一诗,你且听听如何。” “洗耳恭听!” 李振了振身躯。吟道:“啊!大海你全是水,骏马你四条腿!” 王处存顿时一愣,脸上浮现起一种古怪的神色,恭维道:“好诗。好诗!” 小乙在一旁掩嘴偷笑,对王处存笑道:“我大哥在逗你玩呢,这还叫好诗,真是地!” 王处存顿时老脸一红,诺诺无言; “哈哈,允直不必太过较真,此事怪我,我乃一粗人,那会做什么诗,允直见谅;”李连声道歉。本想跟王处存开开玩笑却没想到起了反效果,王处存连道不敢; “此去沧州还要数天,也正好借机歇息调养下,这些时日允直幸苦了。” “此为属下分内之事,多谢主公挂牵。” 跨步走入船头,望着起伏的波涛李的心亦随之上下起伏,回想起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经历不由心中充满了自豪感,从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子,仅仅靠着一股悍勇之气能够拼到如今地高位只能说是老天的特别关照了。从河滩之战起其实每一步都充满了艰险,每一次都是死地绝生,如今想想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深深的吸了一口海风,肺内一阵别样的清爽,李有了冲着大海大声呼喊地冲动,但最终没有喊出口,方才与王处存的开的一个不恰当的玩笑已成了前车之鉴,因为如今他已是一军主帅,一方节度使。必须时刻顾忌着一班下属的看法; “大哥,快来啊,卓娜出毛病了。”远处的小乙急声喊道; “什么?”李一惊,大步跑了过去,走进卓娜的身边,现卓娜正趴在船沿上脸色苍白呕吐不已。李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心中淡然一笑。摇了摇头,暗道晕船这个事情可没有办法,第一次坐船不吐才奇怪了,这趟这小妮子可要受几天苦了。 “大哥!” 小乙嗔怪的瞟了李一眼,责怪他丝毫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心,小乙嗔怪的表情让李为之一愣,定睛打量起来,许久不见这小妮子已出落的婷婷有致,憬然一副蜜桃成熟时 “呕”随着船只地一阵摇晃卓娜再次吐了出来,跟随在身后的几个从未上过船的亲卫也开始变得脸色惨白起来,马六见到此种情形不由的嘿嘿偷笑起来,想来他第一次航船之时吐的比这还厉害,这次也让这些兔崽子受点苦了; “大哥,怎么办啊!”小乙不由急道; 李也没心思再逗她们玩,脸色一正道:“没关系的,把她扶进去,让她好好休息,别让她吹海风,熬碗姜汤给她喝下去,过几天就好了。”几个丫环随之将卓娜扶进了船楼之中,细心照顾,小乙亦随之进去,李苦笑着摇了摇头,转头瞥了一眼马六,见他幸灾乐祸的样子不由笑着拍了下他的脑袋骂道:“就知道在这里傻笑,快去将这些弟兄给安顿下。” 看来这航海还真是要点天赋的存在,瞟了一眼身侧地王处存,却未见有一丝不适的感觉,不由感到一丝惊奇,想来也是以前习惯游走四处之浪荡之辈; 一路无言,海上的生活还是让李体验了另外一种别样的豪情,那滔天巨浪、那丈许大鱼、那狂风暴雨,人与自然的博弈让李感受到战场之上所体验到的一种壮阔,眼界由此变得宽阔起来,一直以来心中的抑郁感由此挥散而去; 此行还算顺利,一路来五天的时间中有三天是顺风,极的滑行比之纵马驰骋草原要快上许多倍,在隐隐望见6地之时几个女眷雀跃着欢呼起来,同样其他人地心情亦是十分欢畅,没有什么能够比这个更能够振奋的事情了,只要有过航海经历的人都会有这种感觉; 顺着漳河一路而上,沧州城渐渐的在眼中清晰起来,数月前残破的城墙此时已焕然一新。且加高了数丈,巍然地感觉让任何人都不敢小觑,王处存指着不远处大型地港口道:“主公,此港口后面就是我船厂,随着各地流民涌入。如今有近万人在此,配套齐全,不日,即有数艘海船下水。到今年底估计船只应当足够我用度了。” 李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如此,最好能够建一支水师,必要时能够派上用场。” “哟嚯!” 岸上传来一阵吆喝之声,船上随之呼应,“喔噢!”欢呼声顿起,一阵剧烈的震动传来,李几乎站不稳脚步,瞬息之后船只稳定了下来,船已靠岸; 五艘大船同时靠岸。船下早有人接应,巨大地石锚已经抛离水下,粗大地缆绳拴在固定的石柱之上,海港中的一众精壮开始从船上卸货,一捆捆的皮毛,乃至马匹开始在海港集中,显得一丝不苟,望着这井然有序地一切李脸上浮现起了满意的笑容,看来如今的沧州较之以前可谓天壤之别了; “主公。要不要立即通知城中官员,让他们前来迎接?”王处存上前轻声道; 李挥了挥手道:“不用,我们先去看看船厂,对了,那郑浑还在里面吧?” “在的!” 王处存躬身应道; “好,你先将这里的事情安排妥当,我先去看看郑浑!”“遵命!” 踏上大6,一阵踏实的感觉传来,迎面扑来熟悉的泥土气息。心中不由一阵荡漾,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带着马六、张藏英等数十个亲卫大步朝海港之后的船厂走去; “站住,你们什么人,此乃要地,外人闲杂人等不得进入,你们不知道么?”船厂大门口一个年轻的小毛头大声喝道; 张藏英眉头一皱。大喝道:“放肆。节帅大人亲至,还不跪下迎接!” “节帅大人?”小毛头顿时一阵慌张。但随即想到都头大人地交代胆气为之一壮,反驳道:“哼!我怎么知道你是真是假,没有我家都头的令牌谁也别想进去。” 马六从后面赶来,刚好见到这种情况,忙冲上去拍了那小兵的头骂道:“二毛,你小子反了天了,这是咱们大人,快跪下。” 李心中一笑,想不到还会被一个小兵给难住,问马六道:“这小子是你弄来的啊?” 马六抓了抓头皮,道:“这小子是我上次同军师从锦州驰马回沧州时路上捡的,当时都快饿死了,我见他可怜就把他带了回来,让他在谢铭的手下当了个小卒,将军要责罚就责罚我吧,他还小。” 李挥了挥手,道:“没什么,这算不得什么大事,走,带我去里面看看。”一行人一路进入船厂内部,庞大的生产基地让李亦为之惊叹,古人的创造力和忍耐力都让他感叹不已,一个巨型的龙骨架构在中央,上面数百个工匠在上面钉凿,周边还有木匠、铁匠、捻匠等各个工种在各自地岗位上不停锻造,李甚至看到了一架简易的杠杆起重机,不由有点佩服起王处存来,虽然这都是在他的授权之下优先调集资源,但能够让这一套缜密的工序在流畅的运行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办到的; “老丈!” 李走进一个老船工,大声喊道; “大人!” 老船工放下手中的活计,恭谨的走到李面前; “如今可还过得下去啊?” “过的下去,如今比先前可好地太多了,不仅天天管饱,隔一月还有肉糜吃!” 老船工憨厚而有满足的神情不是装出来的,而李却看得心中一阵酸,不得不承认这些劳动人民的可爱,这个时代没有礼拜天,想必能够保得一日一餐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吧; “郑浑在何处?带我去见他。” “是,将军。”马六随声应道; 在一间杂乱的木屋中李见到了郑浑,此时地郑浑已不复当初地神采,满脸乌黑。满头蓬松,形如乞丐,显是多少天没有洗漱过,不过满地地模型及草图让此地看起来还有点不一样地味道; 郑浑望了一眼李没有理睬,继续低头画着草图。显是没有反应过来,马六顿时一恼,正要出声呵斥,李顿时抬手阻止。弯腰捡起一张草图看了起来,以李不专业的知识看的出来手上是一张形如翅船舷置防浪板的草图,图上表有数值、标线等,看来这郑浑在这段时日对建造海船还是出了不少地力气; 半晌过后郑浑突然浑身一颤,仿佛反应了过来似的,抬头紧盯着李久久不敢动弹,蓦然间怅然涕下,匐匍于李脚下嗷嗷大哭起来,这段时间受的委屈瞬间完全释放了出来;李心中淡然一笑,当时吩咐将郑浑提来此地研制海船。也可能是王处存理会错了李的意思,以囚犯地待遇对待他,不过这样也好,磨尽了锐气才会真心实意为自己办事; “起来吧,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郑浑逐渐停止了哭泣之声,起身擦拭了满脸泪水,恭谨站立在李面前,但油污的脸混杂着泪水让人看起来更为难看,显得极为可笑。李挥了挥手道:“去洗刷一番,再来叙话。” 郑浑诺诺应退,正紧的洗漱一番之后来到李面前,虽然衣服还是那身衣服,但面容已较之先前已是两番模样,李微微一笑,道:“从今天起,你就跟随我到帅守府吧!” “谢谢将军!”得到李明确答复,郑浑不免有些激动。 “免了。以后不用动不动就跪的。”郑浑低头欲拜,李挥手呵斥,缓了一阵后李道:“此处造海船可还有何难处?” 郑浑道:“如今四十丈海船已无任何问题,五十丈大船尚需些时日。” “嗯,如今四十丈大船已经差不多够用了,不过我现如今船上只有帆蓬、桨棹两种动力。为何没有飞轮?” “飞轮。将军可是说明轮?” “正是,明轮可为脚踏动。吾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此法,水战之时轮转如飞,比之桨棹之法快过不知几倍?” 郑浑陷入沉思,半晌之后缓缓道:“吾亦曾思过此法,只不过如此船体的稳定性、水密舱结构、增强抗风浪击打的安全性就要改动不少,需经过一些时日研习。” “这个事你慢慢来,你要什么尽管找我要,对了,上次你提到到的黑油给我详细说说。” 一提起这两个东西郑浑顿时精神大振,道:“黑油我是在沧州以北一处峡谷中现的,初时我现一处冒出浓烟,周围草木皆死,跑过去一看却现是此物在作怪,后来弄了一点回来,现此物可燃,以草木裹之更盛,不过唯一坏处就是燃烧之时出的浓烟大盛,不然倒是可用来燃薪之用; 李心中了然,以如今的条件是不可能将石油精炼,暂时能想到地用途只有打仗火攻一个用途,其他的只能慢慢来了,眉头一扬,继续道:“那火药呢,我看你上次做的那个霹雳雷很不错。” 郑浑顿时脸色一红,上次正是那霹雳雷造成了李数十个士兵的伤亡,让李大雷霆之怒,最终将郑浑从人堆中揪了出来; “火药是吾从前救了一炼丹士,偶尔得知,其后经过不下百次调配终将配方实验出来,依据威力可制作数种不同引爆之物,其中以霹雳雷最为犀利。” 李眼睛一亮,道:“你的意思是可以大批量制作了?” 郑浑点了点头道:“如果条件足够的话,应当可以。” 李脸色一凝,道:“此方除你之外可还有人得知?” “并无他人得知。” “好!”李脸色一凝,紧盯着郑浑,一股强大的气势勃然而,锐利的视线让郑浑为之胆寒,“从今往后关于此两物之事我不想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不然地话谁也保不了你。” “是是,将军。” 郑浑顿时感觉到两腿在不住颤; “走,随我入城!” 李一挥披风转身大步而去,郑浑一愣,随之快步跟了上去,一行众人踏出船厂朝着沧州城大步走去,行至城门之处人影幢幢,却是城中一众官吏,想必还是王处存使人通知城中众人,当先之人正是孙鹤,身后为一众沧州旧系官员,令李感到奇怪的是没有看到景延广、史弘肇等一系老兄弟,李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问身旁马六道:“前些日子沧州可有何异变?” 马六凝神思虑半晌,摇了摇头道:“没现什么异变。” “前些日子你可曾见到景延广、史弘肇等人?” “见到过,那时军师亦在城中。” 李摇了摇头暗道是不是多心了,可能是去练兵了吧,加上自己来的仓促,没有事先通知众人,他们有所不知罢了;越来越接近城门,李的心却变得愈忐忑起来; “恭迎大人,恭迎大人回城!” 以孙鹤为的沧州一众文吏躬身迎接,李换了一副温和的脸色,右手虚迎,朗声道:“诸位免礼,诸位幸苦了。” 孙鹤道:“不知大人今日回城,有失远迎还请大人见谅。” 李“哈哈哈无过,无过又何来见谅之说,其他人呢?” “景都史此刻带兵驻守德州,史都史带兵驻守景州。” 李眉头一皱,冷声道:“那沧州由何人驻守?”孙鹤略一抬头,道:“沧州由属下亲自带兵驻守!” 李顿时只觉脑中嗡嗡一片,这难道是兵变?看来放任沧州这段时日已经让许多人滋生了不臣之心;不对,他对这些人的待遇绝不比张万进差,且王处存在的沧州地这些时日还没看出来有什么异变,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中这些人能够作出如此多的布置? 疑问重重而来,李只觉得此刻步有千斤重,眼前每个人的脸仿佛都变得狰狞起来,到底进还是不进,偏偏此刻小乙与卓娜、王处存等人先一步进入城中,是否兵变还不能确定,到底退一步到景州、德州找到史弘肇、景延广后再做行动还是直接赌一把直接夺了兵权,只要能够与那五百亲兵回合,他有足够的信心能够控制城中一切 “大人,请” 孙鹤那带着些许鼻音的浓声再次传来,李不由一怔,到底进还是不进? 本来晚上还一章地,我家宽带今天还没装好,这章还是到别人家地,晚上想也不成了,争取明天补上,对了,月票什么的也给点哈,别让老铁太丢人了^^ 第一百四十章 暗流(二) “大人,请” 孙鹤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李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现的幻觉,眼前这些人的面容都变得格外狰狞起来,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就是在独自面对数万敌军的时候也没有如此害怕过,这次难道真的是他的一次劫难到了? 侍卫秦方看出了李的异样,凑上前低声道:“将军,要不咱们先不进去了?” 马六此刻还没反应过来,闷声道:“不进去干吗,夫人们还在等着呢!” 李猛然惊醒,是啊,沧州城是他的立业之地,这里承载着他所有的一切,绝不容有失,这一场既是是鸿门宴也要去闯一闯了,反过来说如果只是一场误会的话反而会伤了这一班旧臣的心,转头猛盯住孙鹤的眼睛,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想从他的眼中搜寻到一丝不一样的东西; 孙鹤的眼神此刻却异常清澈,李从中找不到任何一丝慌张或者匆乱,他不由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过敏了。 “哈哈哈孙刺史辛苦了,走,随某一同入城!” 李一振身形,大笑着上前一把抓住孙鹤的手大步前走去,心中暗道就算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孙鹤略见惶恐,蓦的被拉了个趔趄,忙急声道:“大人,属下已准备好仪杖,请大人上车!” “不用如此繁重,我们走入城去。也好顺便看看如今沧州城有何变化!” 李丝毫不顾众人脸显异色拉着孙鹤继续向前走去,一路进入城中,李的心此刻反而安定了下来,将所有地顾虑抛却一边,仔细的观察起沧州城的变化来。入得城门眼前豁然开朗,此刻的沧州城得却已与数月前自己走的时候有了很大地不同,先前的破败感一扫而空,新兴的建筑四处而起随着大量流民的涌入,原先空旷之地已变得人群熙攘;西城中已看不到大火焦燎地痕迹,重新规划的城区反倒显得有一番宏大的气象; “沧州此番较之昨日已全然两样啊!”偏头微笑着望着孙鹤道:“能有此番情景实为刺史之功啊!” 孙鹤忙恭谨道:“此为节帅大人英明神武,再加上众人齐心协力之故,属下不敢贪功。” 李淡然一笑继续向前,紧抓住孙鹤的手却不敢放松,眼睛不住的扫向四周,寻找着那埋伏在暗处的伏兵,却一无所获,难道真的只是个误会?李不由的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但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几个老将领都不在城中却是事实,这必定是有着什么原因; 慢悠悠地的在城中行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那座熟悉的节帅府中,却仍然没有现那隐藏在暗处的伏兵,难道伏兵是在府中?“主公!” 远远的王处存、张藏英带着十数个亲卫矗立在府门前迎接,李悬着的心顿时放落了下来,看来还确实误会了孙鹤等人,放开了紧握住的孙鹤的手大步凑上前去,轻声道: “允直。此间没什么问题吧?” 王处存脸色稍变,凝声道:“主公,你都知道了,确实有些问题。” 李大慑,疑惑的望了一眼王处存,见他无丝毫慌张之色,暗想可能说地不是同一件事,道:“有何问题,快细细说来。” 王处存一扫周围。轻声道:“此刻不是说话之地,待无人之时再告与主公知 李略一点头,转头对张藏英道:“将帅守府给我守好了,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是,将军!” 一振衣袍,大步跨了进去。此时李的心情又不同于方才。谨慎忐忑俱一扫而空,面对此时焕然一新的帅守府连声大赞。一路直奔内堂,一众官亦随之跟进; 大马金刀坐于高堂之上,早有小吏守候在旁,没等随后的一众官员落座李即要求要看近几个月的数据,不一片刻小吏便将眼下沧州的各种记录给呈上来,李一页页的翻着记录,堂下一片肃然,静候着李的话; 半晌之后,李的脸上露出了满意地笑容,放下手中簿书,一扫堂下众人朗声道:“这几个月幸苦众位了,沧州能从一座破败之州变成如今人众、物产俱丰盈的大州是诸位之功也!” 众人戚戚,齐道不敢; “不过”李脸色一变,沉声道:“为何粮食如此入不敷出?” 孙鹤忙道:“自军屯以来,来大量流民涌入,如今沧州已近十万户,可谓大州,景、德二州亦逾四万户,再加上秋收未至,入不敷出实属无奈,只待秋收一至,即可缓解压力,可勉强熬过今年。” 李暗自点头,一年之内想要将这么一个破败的沧州完全改变是不可能的,相比起来沧州的建设难度比锦州大了很多,能保证不饿死人就是已经很不错了,这还多亏了永济渠的这条黄金漕运,从账簿上来看眼下沧州值钱地东西全部换了粮食和工具,包括他地那点私房钱,这是临行前特地嘱咐的; 如今剩下地只有海盐可以换点钱,也不能大肆的贩运,量多了反而就不值钱了,熬过今年冬天还真有点困难,更别说支撑任何大规模的战争了,除非他不想要这个根据地了。 “对了,张砺呢?” 王处存回道:“张砺随景延广、史弘肇于景、德二州处理军屯事宜!” “三州如今可是已经全部实行军屯了?” “是的,大人。” “那意思是如今可用之兵已大十万乎?” “大人,慎思啊!”孙鹤以为李欲再起刀兵,急上前道:“如今沧州方定,只需数年便可为一方富地,届时沧州立足中原亦属大州,大人万不可半途而废啊!” 李笑着挥了挥手道:“众位放心,三年内我会尽量不动用沧州之兵,诸位可放心督促生产即可!” 众人齐道:“必当鞠躬尽瘁!” 王处存适时道:“诸位可先行离去,大人远行劳顿,待歇息一番后再与诸位叙旧!” 众人纷纷躬退,李目送众人离去,紧绷的神经渐渐的松弛了下来,数天的航船得却让他感觉有点乏累; 王处存道:“将军,要不要先见见那人?” “谁?” “东都之人!” 李一拍脑门想起此行的目的,思量半晌后摇了摇头道:“反正也让他等了这么多天了,不在乎这一天,先不管他,待明天再说吧!对了,你方才那机密之事到底是何事?” 王处存望了望左右,确定无人低声道:“沧州有逆流,有军士欲反?” 李眉头一皱,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冷声道:“何人?” “不知!” “不知?” 李愈疑惑,不解的望着王处存,看来不在沧州的这段时日确实生了许多意料之外的事情,正当李脑中思绪万千之际王处存蓦的跪倒在地,“未经主公应允,吾假传主公之令将景延广、史弘肇两人调离沧州,还请主公责罚。” 李顿时一愣,随即怒气勃然而,面目狰狞,王处存私自调任军队,可谓犯了他的大忌,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沧州稳固如山,就是因为有数千跟随他出身入死的将领和士兵在,而如今却有人随意可调动部队统领,如果是不怀好意之人后果将不堪设想; 怒目圆睁盯着王处存,视线如刀般直射入他眼中深处,堂中空气变得冰冷异常,气氛变得无比的压抑,一片死寂,半晌之后李冷然喝道:“哼!原来是你,你越来越放肆了,竟敢假传将令!” “主公,且容我解释!” “好,你说,如果没给我说出个理由出来,小心我翻脸不认人!” 王处存凝声道:“此前主公经略塞外之时,景延广、史弘肇大肆扩展、操练军队,扩充近一倍。” 李冷冷道:“那又如何?” 王处存道:“吾先前在沧州之时已现隐约有些许情况不对,但如何不对也没仔细去察觉,后来从营州返回之时才现其中一点出来差错。”我现有点高估自己了,在不专心的情况下爆是件非常痛苦的事,简直是自虐,再加上宽带还没装好,老铁先调整两天,愧对大伙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暗流(三) 天色渐暗,李大步从大堂中踏了出来,方才王处存一番话让他很是心乱,一直以来生生死死的兄弟真的会背叛自己吗?难道患难兄弟就真的不能共富贵吗? 他宁愿相信这是一场误会,他宁愿相信这是王处存编造的一场谎言,但各种现象表明这不是谎言,这确实存在着一股暗流,如果一处理不当,好不容易营造而来的形势就会被完全破坏不说,最坏的情况是兄弟间的自相残杀; 一阵恍惚中李随着带路的小厮来到了内府中,一阵清香传来,顿时精神一振,挥去胸中闷气,俗语曰:今朝有酒今朝醉,什么内政、什么夺权、什么霸业都他娘的一边去; 一振身形,大声道:“本将军回来了,还不出来迎接!” “将军回来了,将军回来了!” 内里传来一阵黄莺般清脆的叫唤声,非常的熟悉,仿佛是暇儿身边的那个小丫环,大步踏入内府大院,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迎了出来,却是那好久不见的徐福; “恭迎将军回府!”徐福躬立一旁小心说道; “嗯,在此处过得还可舒 “两位夫人倒还满意。” 李暗自一笑,这个徐福倒很是乖巧,此时联想到为上之道,人都喜欢听好话,说话直不拐弯的人往往容易得罪人,所以说做一个能广纳谏言的君主和领导者还真是不容易; “嗯!夫人呢?” “夫人在内院。请将军随我来!” 李随着徐福大步跨进内院而去,一转角眼前豁然开朗,一阵莺莺之声传来,里面竟全是女眷,到内院门前徐福请了个礼道:“小地在此止步,夫人在里面,将军可自行入内;” “嗯!”李满意的点了点了,自来到这个世界以来。以前身边的人除了大老粗还是大老粗,此刻换了个口味还还真挺新鲜; “马六!”李回头喊道; “在,将军。” “你也带弟兄们出去玩玩吧,这些日子也辛苦了。” “是,将军。”马六忍不住的兴奋了起来,拉着秦方等人转身欲走,李猛然喝道:“回来,记住不要骚扰百姓。” “我们省得!” “去吧!” 入得内院立即引来一阵惊呼之声,顿时一阵忙乱的声音传来; 李哈哈大笑,朗声大喊道:“暇儿、紫儿。本将军回来了,还不快快出来迎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伴随着大力的开门之声传来,两个清美的面容出现在主室门口,两行热泪夺目而下 “将军!” 两人同时扑入李怀中,莺莺之泪打湿了李的肩头,李轻轻地拭去两女脸上泪痕,柔声道:“这么了,本将回来你们不高兴啊?” “怎会呢,我们姐妹这是高兴的。”紫儿擦了擦粉脸。羞涩道; “走,我们回房去!”李一把搂过暇儿与紫儿那柔软的腰肢,大步朝房中走去,两颊绯红。 “将军清减了不少!” 暇儿轻轻的为李脱下披风与软甲,轻轻的抚摸这那一身流线型的肌肉和象征着功勋和战绩的伤疤黯然垂泪; 李哈哈一笑,一把将暇儿搂了过来,暇儿嘤咛一声倒在李怀中,道:“暇儿倒是丰满了不少。 “将军!” 暇儿不依的轻捶李的胸脯。顿时满屋春色,紫儿此时端了一盆温水过来,笑道:“好了,好了,先给将军洗漱一番。” 李站立而起,随着两女轻轻的褪下一身累赘。两女温柔地用毛巾将李全身一寸寸的擦拭了一遍。李闭上眼睛,仿佛回到了后世桑拿后按摩的情景。全身每个毛孔都舒张开来,舒服异常,渐渐的渐渐的一股火气在腹内来回窜动; “嗯!”李忍不住闷哼了出来,“这是从哪儿学来的手段?” “将军可喜欢?” “快把衣服脱了!”李腹内之火冲的双目之中布满血丝。 在李炯炯的目光下两女羞涩的褪下了身上衣衫,一阵炫目地雪白看的李忍不住大大的咽了口口水,两女此时亦是两目含春,动情的望着李; 退去身下唯一遮拦,身下巨龙顿立,大吼一声扑上床去,两女同时一声骄呼 “请将军怜惜!” 一手揽过暇儿那胸前白兔,小心的揉捏着,一手在紫儿那深幽密谷上下**,瞬时间河水泛滥,两女自脖颈以上同时显现出一片旖旎的粉红之色,提枪上马,那火热直接刺入温泞之地,“嗯!”李于紫儿同时一阵充实的呻吟,而暇儿在旁边看的双目水润,娇艳欲滴。 在李那狂猛的不断哒伐之下,紫儿出一阵痛苦地呻吟之后全身痉挛,随之瘫软成一团,跪立而起,身下怒龙依旧挺立,一把挖过暇儿,大手往下一探早已被湿透,不再迟疑,直捣黄龙。 在暇儿即将快活的升天之际,李直觉得后脊梁骨一阵麻,出一声嘶吼,那滚热全数灌进了暇儿那温热之中,暇儿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全身一阵激烈的颤抖后终于昏阕了过去。 腹中邪火散尽,李紧紧的楼住二女大手在那柔嫩的皮肤上划摸着; “将军,这次回来就不走了么?”暇儿一手在李地胸脯上划着圈圈乖巧地问道; “嗯!不走了,喜欢么!”“喜欢!”两女同时欣喜的答道,望着两女柔和地脸颊李心中顿时充满愧疚,直到现在他还没有现对她们有着一点点所谓的爱,也可能这个时代来说这是最普通不过,男人都没有把女人放到一个平等的地位; 而对于两女来说,自己则是他们的希望,他们的支柱,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女子只能够依附于男人存在,他们没得选择,相比起来李是一个不错的依靠对象。 暇儿眼睛一眨,道:“郎君,听小乙妹妹说锦州亦为吾家产,锦州可有沧州之大?” “哈哈,比之沧州可要大上许多,且有许多好看的好玩的东西,这次走得匆忙,下次再每样带点给你。” “谢谢郎君!”暇儿齐声欣喜的的说道, 突然间李看到紫儿蓦的黯然下来,以为她嫌他没有顾及到她,一把将她搂入怀中逗趣道:“还有你呢!” “妾非为此不悦,只是至今未与将军留得一点血脉,我姐妹深感愧疚。” 李顿时一愣,一想还真是这么个事,到这个时代也差不多两年了,竟然还没有一点迹象,不是这具身体有什么问题吧,但转念一想这未必是什么坏事,而且这事也强求不得,随即哈哈一笑,逗趣着对紫儿道:“不急,以后再多多努力就是了!” 一夜无话,清晨一早起来,李直奔西城大营,因为那里才是他的立足之本,据王处存说当初将景延广、史弘肇调去德、景二州时,那些一直跟随他的老兵并没有全部随之而去,李决定去验证下他的话; 来到大营前,立即有士卒喝道:“何人,此乃破军营,休得造次!”但一见李等的一身煞气,声音立刻缩了回去; “你是何人,此处谁是头,把他叫来见我?”李锐利的眼神直接刺入这士卒的心底; “我你”小厮顿时觉得处身于寒窖中,两腿微微颤,竟是说不出话来,长久纵横于沙场让李无形中有一种逼人的气势,一般的人受不住其锐利锋芒。 马六顿时喝道:“我什么我,去!” “是!”小卒转身朝内跑去,不一片刻,一阵嘈杂声传来,里面出来涌出大队人马,跋扈异常,李暗自摇头,这才是这个时代的特色,什么时候自己的兵也变成这副德行了。 先给大伙道个歉,这两天出现了不可抗力,以后再也不瞎保证了,还是闷声爆的好,老铁顿 第一百四十二章 暗流(四) “是谁敢在我军营门前撒野?” 一个蛮横异常的声音传来,让人听得很不舒服,李忍住一股火气,冷冷的盯着人群出现的方向; “将军,要不要将兄弟们都调来!”马六顿时担心道; 李冷面一寒,冷哼道:“连区区小卒也镇不住的话我也不用再混下去了。” 身后众人闻之顿时为之一震,齐齐挺了挺胸脯迎接这即来的不测; 随之远处一众矫狂的兵痞渐渐临近,众人的面容渐渐的清晰起来,李胸中火气更是不打一处来,领头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李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二柱子,眼中火星直冒,大喝道:“二柱子!” 迎面而来的二柱子仿佛突然回过神来,猛摇了摇那硕大的脑袋,擦了擦眼睛,愣神半晌后,失神般的狂奔上来,趴在李脚下嗷嗷大哭起来,七尺高的汉子像个孩子似的哭得稀里哗啦; 李亦为之动情,火气渐渐的减退不少,一把踢开脚下的二柱子佯怒骂道:“起来,动不动就哭得像个娘们。” “将军,你这么久没出现,他们都说你被人害了,我们这些老兄弟都以为你真的” 李心里一暖,颇为感动,这些年同生共死的情谊还在,放低了声量道:“别哭了,跟个娘们似的,当初我怎么教你地。是个爷们流血不流泪,起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二柱子擦了把脸上的泪水站了起来,李重重的拍了拍二柱子的肩膀道:“你小子现在可肥了不少,还能拿得动刀吗?” “瞧您说的。绝对和以前一样。” “好,要是到了战场上你有丝毫退怯,小心我把你剁了做军粮 “放心吧,将军。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二柱决不含糊。”转头看了看身后畏畏缩缩地一众小兵痞大声喝道:“你们几个,快过来拜见将军爷爷!” 一众数十个愣头兵忙涌了上来跪成一团,其中有几个甚至还匍匐在地上,李顿时被这番情景给气乐了,摇了摇头对二柱道:“这就是你**来兵?” “呃嗯!” “当初的我们的这些老弟兄呢,陷阵营的老弟兄呢?” “景都史、史都史各自带走一部分,剩下地都分到各营为都头、副都头或队正,我”二柱子垂下头仿佛显得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当了个副都头,嘿嘿。” 李的心一阵纠痛。如此精锐的一支步军竟然被拆得支离破碎,百战之兵啊,百战之兵啊,李仰天长叹,稍微的一丝放松以至于两年的努力几乎付诸东流。 一股怒火冲天而起,双眼为之赤红,猛盯住二柱道:“是谁,是谁散播的谣言?” “我我不知道,只知军中突然一夜之间仿佛都知道了。”望着有如怒狮一般的李不由一阵心悸。很久没有看到这熟悉的一幕了; “走,随我入大营,把所有的老弟兄给我召集起来,我要训话。” “是,将军。”二柱子仿佛又回到了当初更随李横扫沙场地时刻,转身向趴在跟前的一众小兵痞踢去,喝道:“快去给我通报各位都头,就说咱们将军回来了。” “是是是。” 一挥之下众小卒四散离去,奔向四方叫嚷着一时间大营之内鸡飞狗跳,李大步朝校场走去,眼前的情景让他脸色铁青,所谓败家容易立业难,眼睁睁的看着这只亲手带起来的精兵就这样腐蚀掉,心中的的疼痛是一般人所感受不到的; 片刻之中。军营如沸水般喧闹了一阵后渐渐的趋于平静。人流缓缓地集中到校场而来,此时李傲然屹立于高台之上,炯炯目光凝视着远方。其中一些人心中满是复杂,但更多人心中激动无比,在他们的眼中将军还是如此的英武不凡,曾经无敌上将又回到了他们的身边; “将军,将军。” 一众老兵围拢了过来,许多人眼中甚至渗出了泪花,但整个校场却变得安静异常,只有风在耳边呼呼的刮着; 李一扫台下一众老兵,目光锐利如刀,深吸一口气,铿锵道:“你们还认我这个将军么?” 冰冷的声音坚硬如铁,一下下的砸在老兵们的心中,当各种晦涩的信息直指将军遇害之时,他们不自觉地变得烦躁起来,开始饮酒作乐,四处招摇霸道,以此来转移内心的注意力,从此军队军纪开始涣散,军备不整,各种暗流由四处袭来 其中一个老强弓营的战士平息胸中哽咽道:“认,此生我们的性命都是将军的,只要将军一声令下,就是要我们死也绝不皱下眉头。” 绝对不皱眉。” 众人齐声嚷道; “好,那我如果要你们放下如今都头的身份而重新来做一名小卒,你们愿意吗?” “愿意!”“呃” 底下顿时响起了错落不一地响答声,李暗自心灰,果然和意想中地相同,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习惯了矫枉安逸的这些老部下们已经失去了原来地那种血气和锐气,入鞘已久的这柄利刃早已锈迹斑斑; 李来回的度了几步,一眼扫向这支已几近腐朽的军队,暗自思量到底该如何妥善处置,解散是万万不可,不说他自己舍不得,就算解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弄不好就会引起兵变,毕竟有那么多的前车之鉴;重新锤炼?李暗自摇了摇头,可能受到阻力更大; 二柱挤到众人之前,振声道:“我二柱子的命是将军救的,没有将军我二柱绝不能活到今天,不论要我做什么,我二柱都没二话。”旋即转身朝下面恶狠狠喊道:“谁要敢不听将军的话,我定要了他的脑袋!” “对,我们的命都是将军给的,谁要敢不听将军的话,我们绝不饶他。” 李脸上露出许久不见的那种只有在战场之上才有的表情,一抬手,顿时一片沉寂,此刻他暗下决心将军队彻底整治,当断不断反遭其乱,朗声道:“这里都是曾经出生入死的弟兄,我曾经答应过你们,每个人都有吃不完的粮食、花不完的钱、睡不完的女人;现在我就履行这个诺言,如果现在不再想过这种刀头舔血的日子的站到左边来,我会给你们足够多的地,分给你们每人十个女人,还有许多财物让你们终老此生;” 故意停顿一下之后,一扫底下惶惶不安的众人,其中举步不定之人不在少数,空气中飘来一丝淡淡的烟火之气,李继续道:“如果愿意跟着我做个小卒继续征战沙场的,站到我右边来,今后伴随你们的只有铁血和荣誉!” 一阵悉索之声之后,人群开始分流,其中二柱等一批数百坚实的老兵迅的集中到李的右手边,中间有少数人在四处张望,等待观望着他人的行动,在一阵犹豫之后,有几个人开始朝左手边走去,渐渐的有近百人涌向左边而去,而中间还是有千余人仍然摇摆不定,其中最中央的一小团人引起了李的注意,果不其然,中间一个长相凶恶之人喊道: “将军,你这不公平,我们随你出生入死,如今是否是飞鸟尽、良弓藏,我们不服!” 李脸色铁青,二柱猛然喝道:“殷二愣子,你什么东西,敢如此跟将军说话,我倒记起来了,谣言散播就是从你那营出来的。” “你我懒得跟你说,自跟随将军,我们每个人身上的伤没有十处也有八处了,如今安定下来,就要将我等抛弃,那我们跟奴隶有何分别,这不是寒了将士们的心么?大家说对不对啊!” 顿时一片嘈杂之声,李咬了咬牙,面部肌肉随之隆起,如今看来是要采取点雷霆手段了, “呔!” 顿时校场的目光集中到了李的身上,李眼中精光一扫,猛然指着中间殷洪喝道:“你,殷洪,那狭道之战身负大小十五刀;”转手又指着另外一人道:“你,高立,邢州之战差点丧命,致命之伤为后背三寸处。” “你,蒋夏东” 李一个个的报着众人的名字和功绩,声音中满是沧桑,“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这些我是不会忘记的,然”话锋一转,李蓦然喝道:“你们以此想要来贪夺其他兄弟的功绩么?你们要将其他弟兄的将来与你们一同埋葬在这腐朽当中么?”李慷慨激昂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校场,浓情血水充斥于整个校场的空气当中,风渐渐的变得柔和起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鹰眼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平四方 暗流在李的强压下渐渐趋于平静,一众心存异志的老兵们也逐渐为李的赤血深情所感染,曾经出身入死时的场景也一幕幕的出现在他们脑海中,李苍凉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们不要怪我无情,你们想一想,到底是要一时的畅快还是长久的安逸,认真的想一想到底要走一条什么样的路,但是我可以大声的说带着大伙走的决不会是一条弯路。” 一片沉寂之声,连最初叫得最凶的几人此时也没了声息,人人陷入深深的沉寂当中,相比起以前那种吃不饱、穿不暖,像狗一样四处溜窜的生活来现在已经是好的太多,而且曾经拥有过无上的荣耀,在洛阳城中就连精锐禁军都闻之退避的恶屠,即便是李存勖率其黑鸦精骑来之时亦不得不为之正视,曾经的锋芒、曾经荣誉都深深的烙在他们的心中; 人群前端有人开始悄声道:“将军,我我们” “男子汉大丈夫,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从前是怎么教你们的。”见殷洪犹豫不决的样子李吼道:“我从来说到做到,你跟了我这么久,什么时候见我说过假话?” “将军,我我们还跟着你干行吗?” 殷洪扒开人群,走到前面,对李道:“那那我们愿意跟着继续跟着将军干,但能不能继续让我们继续当这都头。弟兄们这么多年也不容易不是!” 人群中顿时一阵嘈杂之声,纷纷窃窃私语,但显然殷洪的提议得到了多数人地赞同,这个解决方法最符合多数人的意愿。 李长叹一口气,神情突然落寞了下去。如果真的要狠下心来最稳妥的办法是将这帮人全部铲除,以免留得后患,但这确实让他很不忍心下手,疲惫的挥了挥手道:“算了。都是曾经地兄弟。” 见李松口,底下一众老兵心中也是不由一番高兴,毕竟多年来他们早已习惯这军营的生活,李亦是他们心中支柱所在,眼见皆大欢喜,李突然脸色一沉,喝道:“前番之过可以不再追究,但今后你们必须得答应一切都听从我的安排,这点你们能不能做到?” “只要将军不将弟兄们赶出军营,我们大伙啥都答应!” “对。啥都答应!” 众人齐声应道,李略一沉吟,猛然喝道:“好,我在这里在下一个承诺,今后只要有我李在的一天,将来能够打下多大地地盘,你们就有多少的好处,将来如果能够打到洛阳去的话,你们人人都是将军。但在当将军之前你们都要给我拿出当初的那份精气神来,别他娘的见到一点好处就走不动道了,眼界要放远点,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二柱适时的喊道:“将军英武!” “将军英武!”顿时所有的人跟着大声的喊了起来,整个军营陷入一片欢呼声中,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个热血激昂的时代,然而屹立于高台之上地李内心却满是苦涩,他心中明白这只是饮鸠止渴,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就像抽鸦片,当时很有效果,能够减轻人的痛苦,能够让人飘飘欲仙,但留下的后遗症却是要以全身的精血为代价; 李此刻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个时代这么的兵变,这么多的犯上作乱以前他满以为自己带的兵与其他人带的不同。但他终究不能逃脱这个时代的制约,难道真要学赵匡胤地文人治兵? 看来要下决心整顿只能一步一步的来。或者战争是不失为一个很好的练兵方法,当初那五千精兵就是从无数场战斗中练出来的,不过这都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去景州、沧州将景延广、史弘肇两人给召回来,不整合整个沧州的实力不要说往外拓展,就是能够守住都有所勉强。 高举手臂,顿时一片寂静,李高声道:“都回各营去,把你们手下的那帮兔崽子给我带好了,看看你们带的都是些什么玩意,这能上战场吗?记得当初陷阵营地人是怎么调教你们的吗,你们就照着那样去调整你们手下的,不要给我留情!” “是,将军!” 喊声震天,事情得到圆满的解决,一众老兵也是满脸兴奋,回想起原来的生活如今确实懒散了不少,绝大多数人心中还是期盼着重回沙场的时刻; 脸上依旧冷峻,用力一挥披风,大步走出军营,马六、秦方等十数个侍卫紧身相随 直入帅守府,将软禁在房中地王处存略显疲惫,脸色略显苍白,此次地事情他虽然无过,说起来反倒有功,但李心中却有股说出的愤恨之情,具体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出来,冷冷地望着王处存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 深吸一口气平息了胸中翻涌血气,对眼前道畏畏缩缩的王处存道:“此番你可有何教我?” 王处存咽了咽吐沫润湿了喉咙,壮起胆气道:“有上中下三策可行,上策即使当行果断,即以精兵南下,混入景、德二州,一举夺了其兵权,尽收其兵,以绝后患;” 说完后王处存望了眼李,见其脸色不变,继续道:“中策即派人召集二人入沧州,如其应允入城,即以伏兵斩之;如其不允,即昭告天下,调兵征伐之;下策即派人行反间之策,二人带去的人中不少都是将军亲手**来的精兵,相信只要我们以利驱之,必从。”王处存自以为计策了得,恍然忘了他还在受过当中,突觉房空气冷了下来,心中一虚,再次抬头望了一眼李,顿时额头冷汗直冒,李此刻的脸色变得十分之阴冷,暗忖难道是什么地方说错了?左思右想却没有现,只得静待着李话; “唉!你终究是个文士,但为何没有一点却没有点文人的胸襟。” “呃” “今后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插手军务!”李冷面厉声喝道,稍息半晌挥了挥手,“算了!此事我自有打算,我有件更重要的事要你做!” “敬请主公吩咐!” “我要你负责成立一个谍探营,专门负责打探各地的情报,暂时只在沧、锦两州施行,有任何风吹草动我要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王处存眼珠一转,道:“主公的意思是将细作、斥候与探马集成一营。” “不错,是这个意思,不过是单独成立一营,是不见光的那种,将来我们的军队踏入哪个地方,那个地方就要出现你的人,明白了吗?” “明白了!”王处存躬身应道; 李见王处存此时稍显颓然,上前拍了拍王处存肩膀道:“好好将此时办好就不会再出现如今这种情形了。” “属下省得!” “如何去办这事,你心中可有个大致的想法?” 王处存略一思量,道:“属下思量此事不能声张,能不能从锦州异族人中抽调几个精通我唐语之人来,即忠心又稳妥!” “此法可行,此机构日后必定庞杂,你可分建内外两营,内营由锦州异族我心腹之人充任,专事联络、统御之责,外营专门负责打探、行营之用;”稍一停顿,继续道:“或者可再创建一暗营,收集一些武艺高强之游侠或有奇功绝艺之人,专事刺杀、反间之后,嗯,此营由我亲自负责!”李将头脑中后世的一些经验逐步说了出来,一时间一套完整的建制就形成了。 “主公真是高见!” 王处存此时对李可谓真心的佩服,可以想象的到一旦这个组织的成功运转将会带来多么巨大的威力,在这个控制范围内,任何一个角落都会充斥着他们的探子和细作,敌人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只要不是敌人的兵力出己方太多,就完全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请主公为此营命名!” 李略一沉吟,道:“此营为我之耳目,就叫它鹰眼吧!” “谢主公赐名!” “好了,这段时间你什么都不用做,专心将此时办好,记住,此事只可暗行,不可传第六耳!” “属下省得!” “好,去给我准备条船,我要去德州、景州看看我的两个好兄弟!” “啊!主公你” 第一百四十四章 情谊 “将军,不可亲身犯险那!” 李冷哼一声道:“怎么,你还怕他们对我不利不成,只有我亲自去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如此将军可多带点人去,以防万一。” “哈哈,你以为我是去打仗么?我是去喝酒呢!” “对了,将军,那东都来人可要先去见见,将军到沧州之事知道的人颇多,恐怕那人也已经知道了!” “哼,老子自己的事还没处理好,那有时间去理他,先不管他,先把他稳住了。” “是,将军。” 在安排好一切之后,李开始踏上了南下德州、景州的航程,沿路的别有一番风景,然而屹立于船头的李此时却无心观赏,此刻他才充分的的体会到为上者的无奈和操劳; 此时内河航运被充分的利用了起来,永济渠不愧为一条黄金航道,谢铭的商队早已南下中原,李此时坐的船是新下水的一条二十丈大船,随着漕运及海运的极扩展,所需的船只越来越不能满足需求,要不是此时幽州战乱北行不便,恐怕到时候需要的商队和船只更多。 此行李只带了五十名亲卫,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景延广与史弘肇绝不可能背叛自己自立,他们并不是蠢人,目前跟着自己的走绝对要比自立要好的多,更何况还有着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在其中; “马六,你说是沧州好还是锦州好?”闲来无事李望着一路悠长地水道有感而; “呃”马六没想到李会问他。半晌哑言,闷声道:“我不知道,我就知道锦州那些个异族娘们不错,不似中原女子,扭扭捏捏的。 李笑着摇了摇头。骂道:“你这浑货。” 一边的秦方道:“依我看,还是锦州好,锦州虽说偏僻了点,但胜在无需担心受到战祸的骚扰。沧州虽地处中原,毕竟处在四战之地,说不定哪天就要打仗了。” “怎么,你害怕打仗?” 马六抢过话头道:“瞧他那熊样,肯定是怕了,将军,俺不怕,越打仗俺越喜欢!” 秦方顿时慌了,对着马六大嚷道:“去你的,谁怕了。谁怕了,谁怕谁就是我说地是百姓!” “你就是怕了,上次叫你去玩个娘们你都不敢去,更别说去打仗了。” “你我!” 秦方顿时被马六激得说不出话来,可当着李的面又不敢过于放肆,只得将头甩向一边,不再言语。 李心中淡然一笑,故作正色道:“怎么,马六。你经常去玩女人?” “没没,只是”马六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李闻之脸色一沉,冷喝道:“喜欢就娶回来,男人要敢作敢当,老子不会让身边地人吃亏!” 马六顿时一愣,李这番话让他摸不着头脑,平常将军的要求颇为严厉,不许扰民,今天好像完全变了。 见马六愣住神说不出话,心中一动,道:“马六,平常你同这帮老弟兄私下应当常交谈,他们是怎么想的,你给我说说?” “平常平常就说说女人”马六的眼睛不敢和李对视; “那就说说你今后想如何!” 听到这个马六顿时精神一振。我就想今后依旧跟着将军纵横沙场。开疆拓土,就像以前一样。等筹够军饷娶房媳妇,能够安安心心的过完下辈子就好了;” 李心中颇有感触,是啊,这帮老弟兄绝大多数人其实要求并不高,所谓的权力、**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个很虚幻的东西,只要给他们一个希望和一点点报酬就能够为你卖命,而作乱的只是几个人而已,看来还要进行一番大得改革了 “马六,回去后给就给你娶个媳妇怎么样?” “啊!”马六张大了嘴巴,怔怔的望着李; “嗯!”李点了点头,正色道:“不但要给你娶媳妇,我还要给所有的老弟兄都娶媳妇,每人分十亩地,算作私产,如何?” “真地吗,将军?”马六显得异常激动; 李暗自苦笑,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也不会走出这一步,要改革先必定从兵员制度上改革,锦州时制定的那套功勋荣誉制度要迅的推广下去,让这些老兵融入到整个沧州的运转体系当中,这对稳定局面有着很大的作用,但相应的就不可避免的造成了战斗力的下降,曾经的那支无敌铁军将不复存在; 望着那扑腾着飞向空中地飞鸟长叹一口气,或许迅进入战争是另外一个迅稳定局势和保留精锐的方法,但那留下的将是一个更加残破的沧州,到底是怀柔还是强横李犹豫不定,这关系到他及跟随着他的这帮兄弟能不能继续生存于中原大地众多军阀之间的问题。 在一阵彷徨之际,船已经行至景州地界,水路比6路竟然足足快了五倍,这是他占得三州以来的最大的一个意外收获; “将军,前面就到景州了,要不要派人先行去通报一下?” 李沉吟道:“算了,我们直接入城,顺便看看景州军屯进行的如何了。” “是,将军!” “哟嚯!” 不远处岸边一处简易地港口中传来一声嘹亮的号子,显得极为熟络,想是商船经常经过此地,商队经常在此地歇脚什么的。 下得船只,带着众人一路前行直入城中,沿途李仔细打量了番景州城,此刻的景州城再不似曾经的荒凉,虽然比不上沧州,但也隐隐有了一番新的气象,四处地麦田在阳光地照射下逐步显现出一片金黄之色,灿灿的十分耀眼,眼见就是一年地收成之时,人们的脸上都浮现着满意的笑容,收获使得他们有着自内心的满足感; 没有经过什么波折李很顺利的入得刺史府,等待着史弘肇的前来,此时李心中却有点忐忑,这一次他也是在赌博,赌的就是几年来的情谊,一阵急促而又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数个熟悉的身影印入眼帘,当先一人赫然是史弘肇; 史弘肇夺步向前,冲到门口蓦然而止,一双虎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李的目光迎了上去,目光同样是灼热无比 一片寂静,半晌的时间,无言 史弘肇的嘴唇抖了两下,欲言又止,李同样嘴角动了动,依旧没有出声; 周围一众侍卫及跟在史弘肇身后的校尉亦丝毫不敢破坏眼前的场景,气氛顿时变得凝结起来,史弘肇猛然脱去上身衣甲,跪倒在地,颤声道:“将军在上,史弘肇负荆请罪!” 李上前一把拉起史弘肇坚实的臂膀,沉声道:“没有将军,只有兄长!好兄弟,委屈你了!” 史弘肇一双虎眼中此时不禁有了一丝雾气,即便是在利箭穿透身体时也从未哼过半声,这次他失态了,从前有人劝他自立,他都毫不犹豫的怒声叱呵,因为在他心中始终记得曾经情谊,曾经的知遇之恩!一转头朝身后愣着的众人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将军回来了,你们还不快过来拜见!” “将军在上” “快起来,快起来!”望着眼前一众熟悉的面孔,李满是感慨,不容易啊,这一众陷阵营的老弟兄如今都成了一方将领了,是该为他们想想了。 “这段日子丢下你们独自去了锦州,你们可曾怪我!” “将军,是不是此番又要打仗了,我们这些老兄弟可真手痒了呢!” “呵呵,会有的,到时候就怕你们走不动道咯!” “哪能呢,这些日子我们可是按照将军的意思勤加操练,只待秋收一过景州之兵随时可以调集万余兵马随将军出战。” “好好好” 在一阵欢快的气氛中李与史弘肇等一众老兵畅谈数月来在塞外草原所作所为及锦州建城之事,说道妙处众人齐声惊叹,暗自叹息没有与李一齐横扫塞外; 是夜,李与史弘肇秉烛长谈,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只知道第二天出来之时两人精神都有了显著的变化,仿佛都回到了当初纵横沙场时的豪壮气质,李的霸气,史弘肇的雄武,相应成辉,天空中的云彩此时仿佛都变得灿烂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 改制,中央集权 第二天清晨李直接上船回到了沧州城,时间对他来已是十分之紧迫,李存勖与契丹人的交锋应当是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如果抓紧时间的话有可能还可以赶得上这顿晚餐; 一下船直入帅守府议事厅,立即让王处存召集沧州城中大小官吏议事,改革已经是迫在眉睫,不战争就要改革,这两条都路是几乎都是艰险之路,一旦稍有差池便万劫不复; 片刻之后一众官吏已经是6续赶至议事厅,见李面容肃冷,也知道今天必定有要事要宣布,不由的都正危禁坐,纷纷肃然等待着李的话; 李一扫堂下众人,眼光异常犀利,有不少人更是不由的身子一颤,李挥手令人将一块方板抬了上来,中央摆放的隐约是一个浓缩的沧州山地模型,顿时一片赞叹之声,没想到地图还可以这么做的。 “诸位可看到了?知道此是何物么?” “此乃沧州地图,大人可谓天下英豪,此物可谓天开异想。” 面对众人的奉承李脸色丝毫不变,道:“这正是沧州地图,大家可有何感触?” 众人面面相觑,不止所指,李指着这一片辽阔的平原道:“数月前此地还是千里荒芜,无半点人烟,这里我要多谢诸位为沧州所做出的巨大贡献。” 众人齐道不敢,孙鹤道:“此为节帅大人仁爱宽厚之故。吾等只是奉行节帅之策,自大人入主沧州以来,沧州百姓比之以往好过数十倍,属下替沧州百姓谢过节帅大人了。” 李嘴角微微一挑,脸色一沉。冷然喝道道:“然数月以来政体不全,政令不明,兵制散乱,可有其事?” 孙鹤等一众官吏顿时脸色一变。诺诺不敢出声,张砺此时已回到沧州,一见此等情形立即站出来拱手道:“将军,确有此时,前段时间由于沧州初定,且无甚流民,我等足以应付,这段时间由于流民大量涌入,人手稍显不足,且将军不在府中。一路看.net隧招收一众客司以应公事,未来得及告之与将军,请将军责罚!” 李一咬钢牙,眉头一皱,猛然喝道:“孙鹤,汝身为刺史,可有何说法?” 孙鹤脸色变得青白一片,以为李欲除去自己另插心腹来担任这个位置,在他眼中李与刘守光等军阀本质上没什么两样。要杀一个人跟杀一只鸡没什么不同,只是李比刘守光更有资格称为枭雄,咬了咬牙站了出来,道:“我孙鹤自十年之前就为沧州之吏,自认上对得起列为节帅大人,下对得起沧州百姓,政体不全、政令不明、兵制散乱这是历来如此,为何到了我这里便不行了?” “哼!好一个历来如此!”李冰冷的声音沁入在座每个人地心中,众人只觉一阵寒冷。道:“正因为他们历来如此,所以他们亡了,所以沧州百姓民不聊生、千里荒芜、骸骨累累,你们是不是还想回到当初哪个情形?” 底下一片默然,李锐利的眼神以及冰冷的语气以及身上的那股来自战场的杀气让堂下众人顿时如身处寒窖之中,躬立在一旁地张砺此时却显得有点欲言又止。相比起孙鹤等一众沧州原有官吏来他还算是李的嫡系。李眼角一扫,指了指张砺道:“梦臣。你说!” “将军,自沧州破败以来,政体亦为之不存,此乃当朝弊政,说来孙鹤大人为沧州殚精竭虑,实为有功之臣,将军理当封赏,且当务之急是将体制完善,还请将军深思!” 张砺退回一旁,一旁的孙鹤感激的望了张砺一眼,他没想到张砺会为他求情,心中颇为感动,眼中余光瞟向上面地李,见其脸色稍为缓和,顿时心中稍为安定; 李吐出胸中一口浊气,放缓了语气朗声道:“方才我有点语意不分,诸位见谅,诸位之功我都看在眼里,梦臣说的对,当务之急是完善当前体制,当前沧州的问题究其原因主要出在体制上,自今日起行新体制,仿唐长安体制行三省六部制,来人,念!” “遵命!”李一挥手,身后一个文吏随之上前,朗声道:“孙鹤暂为尚书省右仆射兼沧州刺史(如加同中书门下即相当于行政宰相),锦州韩延徽为左仆射,王处存为门下省侍郎兼御史台大夫(掌监察中央和地方官吏),张砺为中书省侍郎兼大理寺卿(掌管刑狱),郑浑任工部侍郎其余官员一律上奏补差,量材而用,空余之职待日后广招贤能补之,诸位加冕!” 堂下众人此时脸色一片阴晴不定,个中滋味不住翻腾,说不出是喜悦还是焦虑,但心中同时冒出一个想法就是:节帅大人其志不小啊!其中孙鹤更是为李的这番雷霆般的举动所震惊,虽然在他们的眼中早没有了什么终于中央皇朝的概念,且李的这番举动明显是要将沧州所有权限集中于一体,但这仔细一想其实还是很符合他们绝大多时候人的利益,只有李坐稳了,他们获得的利益才更大 李毫无顾忌地抛出这套皇制其实心中也是颇为忐忑,虽然东都梁朝的手还伸不到这么远,但明目张胆的施行三省六部制也不难让窥视他地盘之人找到借口;一扫堂下众人逐渐变为正常的脸色,嘴角微微翘起,看来他的这番举动还是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支持,不等众人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李继续道: “另外,逐步施行均田制与府兵制并行之策,毕竟军屯之策不可长久。个中尺度由另行商榷,诸位有何意见!” “大人英明!” 作出这番考虑李是有所考虑的,均田制与府兵制是唐朝沿用已久地制度,施行起来不会有太大的阻力,另外现在地情况完全符合府兵制的条件。以精兵策略再配合府兵制,不出三年沧州可用之兵可达到十万,且那时李还两万精兵在手。 “另外,”李充满霸气的声音再次响起。“在锦州之时与允直商议数月,决定以秦时二十级功勋制度,结合府兵制并行之,来人,念!” “遵命!”身后文吏一扫众人继续铿锵道:“ 沧州境内所有臣民皆为我子沧州民,自即日起,护我国土,保我妻子,遇外敌之时当奋勇击之,功勋爵位行制如下: 二十级军功爵位制度“从低到高”:1公士,2上造。3簪袅,4不更,5大夫,6官大夫,公大夫,8公乘,9五大夫,1o左庶长,11右庶长。12左更,13中更,14右更,15少上造,**上造,17驷车,18大庶长,19关内候,2o彻候 为奖励军功。凡行伍中人,不论出身门第。一律按照其所立军功地大小接受赏赐. 禁止私斗,为国而战奋勇杀敌,理应从事;乡里打斗为私而斗,于国无力,违反规定者严惩不贷。 授予标准: 士兵只要斩获敌人校尉级别级一个。就可以获得一级爵位“公士”、田一顷。宅一处和仆人一个。斩杀的级越多。获得的爵位就越高。证据是敌人的级。诸部曲及徒隶征战有功勋者,并从本色勋授。奴隶杀十人者亦可恢复民众身份; 话语停顿半晌,堂下众人方回过神来,节帅大人地这番雷霆之变革等于重新塑造了一个新的沧州,心中也不由地暗自佩服起李来,能够做出如此全面而又符合实际的决定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这不仅需要缜密的思维更需要强大的魄力。 “另外!” 堂下的孙鹤突然觉得有点胸闷,其他地亦是如此,李接二连三地出一个个重要决定让他们有点喘不过气来; “成立禁军,尽数收归中央,德、景二州由府兵充任,原破军营、强弓营改为,羽林、神武二军,史弘肇为都神武指挥使,景延广为羽林军都指挥使,张藏英为亲卫营统制,锦州药元福另行为骁骑营团练使,一切任命收归中央。” 唐代三省六部:三省指中书省(隋称内史省)、门下省、尚书省;六部指尚书省下属地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三省六部制是西汉以后长期展形成,至隋朝正式确立,唐朝进一步完善。 三省为中央最高中枢政务机构,一般为中书决策,门下审核,尚书执行。 三省长官:中书令(隋为内史令)、门下侍中(隋为纳言)、尚书令共行宰相之职。六部为尚书省属下地中央行政机构,分掌各方面的政务及政令的贯彻执行,并对中央担任具体事务的九寺五监及地方上的府、州、县有领导、监督之权。其后,三省长官成为荣誉之职,其决策权逐渐被剥夺,宰相一职为他官参加议政所替代。唐中叶以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成为真宰相,其后,地位尊崇的翰林学士,因拥有起草诏敕权,被称为“内相”.尚书省六部及下属各司的职权,在安史乱后,由于使职的趋重与普遍化,逐渐被分割,故三省六部制在唐中叶以后,趋向名存实亡。 简述唐代三省六部制。答:唐代地三省为尚书省、门下省和中书省。中书省是决策机构,负责草拟、颁皇帝的诏令,其长官为中书令。门下省是审议机构,负责审核政令,驳正违失,其长官为侍中。尚书省是执行机构,负责贯彻执行重要政令,其长官为左右仆射。三省为中央最高统治机构,三省长官同为宰相,共同负责中枢政务。六部即尚书省下属的吏兵、刑、工六部,分别掌管官吏的考核任免、户口和赋税、礼仪制度、军政、法律、刑狱、水6工程等。各部长官为尚书。三省分权削弱了相权,加强了皇权。三省六部职司划分明确,提高了行政效能,加强了中央统治力量。 第一百四十六章 改制,中央集权(二) 一个高效机构的建立是保证改革进行的必要条件,接来的几天里李以雷霆般的手段将这一切给施行了下去,各个部门的人员都分配了下去,但任命的大多都是副职; 这是李的平衡之策,一旦有了更好的人选可以随时撤换,更重要的是李将决策权及人事任免权牢牢的抓在了自己的手中,三省中只有掌管行政的尚书省和负责审核政令驳正违失的门下省任命了临时负责人,而负责决策机构李则没有任命人选,六部中吏部李亦暂时选择了空置; 许多寒门之士被提拔了起来,前段日子出的招贤令有了一定的效果,虽然这个时代士族门阀已经基本上分崩离析,但家族的观念依旧存在,往来投奔的大多是一些寒门士子; 李在这些士子就任之时召见过他们一次,令李惊奇的是这些人当中有许多人竟是行伍出身,不过一想也随之释然,在这个武人跋扈的时代,这些寒门士子也不可能去安心的做一个纯粹的文人,更多的是兼职,想来此时文人、武人并不是分的那么清楚,各人量材而行,比如王处存他是只不过是因为身体素质没这些当兵的好,力气没他们大,所以注定不能当将军,只能退而求其次做个参军; 在这些寒士当中李倒是现了两个不错的人才,其中一个叫韩光嗣,北海人。时代为官,张万进为李从沧州逐出之后祸乱青州,闻沧州招贤令,隧全家徙往沧州,李任命其为户部侍郎;孙晟。密州人,随海船遇盗贼流落至登州(山东),极富文采,然口吃不能道寒暄。李以之为秘书郎,随侍左右,撰写文书。 随着一番整治与整顿,沧州上层建筑重新架构起来,李将沧州原有官吏彻底打乱,充任到各个部门中,做到上下职互不相识,其中几个顽固分子李将其充入王处存的御史台中和张砺地大理寺中,有了这一批新的寒门士子的加入,整个气氛变得焕然一新,再不似从前般拖沓。从前的事情一把抓的局面得到了彻底地改善,每个人各擅其职,虽然还有很多部门和机构还没有组建和完善,但一套流畅而又高效的运转机构已基本上建立了起来。 正当李要抽出手来转向军队改革上之时,有消息传来晋军又败了,周德威这会败得更彻底,仓皇的逃出易州,幽州以北全部丧失,落于契丹人之手。晋王李存勖屯重兵于易州,两方兵马中间隔着一个幽州随时准备一场大战,巧合的是整个中华大地全都平静了下来,仿佛都在静静地观望着这场战争的结果; 此时李的心却显得上下不定,如果李存勖败了对他也不是一件好事,虽然历史上这场李存勖屡次大败契丹,但此时历史已有所不同,契丹大举入侵提前了数年,他不敢这么肯定。按战略上来说他此刻正是休养生息大举展之时,但从他那颗火热的心来说出兵才是他的本意,但这一切都要等到他的兵制改革之后 机制是推行政策的必要条件,新的沧州运行机构的建立使得各项命令都在以极快的度在执行着,按照李地意思李将整个西城划作了禁军的属地,按照功勋大小来非配属地。原来跟随李的老兵们自动升为一级爵位公士。田一顷、宅一处、女人一个,这只是李军制改革的一部分。先让这些老兵们彻底融入沧州民生体系,这样即将这些人牢牢的和沧州绑在了一起,为施行功勋爵位制度树立榜样 李的政令通过门下省侍郎张砺迅的下到尚书省及六部,这家新架构的机器顿时高的运转了起来,其中户部韩光嗣及工部郑浑是最忙地两个部门,韩光嗣核算成本,统筹人口编制,郑浑则更不用说,光是数千处的民宅就能够让他数月不休息的,不过好在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加盖,再加上如今的沧州人力充足,军屯颇有成效,组织不用花太多的功夫。 不过尽管如此,人手还是显得有所吃力,山泽、屯田、工匠、水利、交通等各项工程都要重新开展,尚书省将全部人力投入进去之后还是显得极为吃紧,李不得不从军队中抽调了一些稍通文字的士兵过去充任,以解燃眉之急; 秋风飘至,天气渐渐的变得不那么的热了,李屹立于一片青石台之上,俯视不远处一片黄澄澄地麦田,眼看着田里一片片沉甸甸的粮食,满足感跃然心头,暗道难得的丰收年啊!相信此刻所有的沧州民众都和他一样吧,说来这还是军屯的功劳,军屯也为府兵制打下了一个坚实的基础,但军屯毕竟是一个权益之际,历史上任何一次大规模屯田只能够持续不长地一段时间是因为他地本质上是一种奴隶制形式。 “报!”远处一个侍卫飞身来报; “说!” “德、景二州兵马已到城外,史都尉、景都尉求见!” “嗯,你下去吧!”李转过头望着身旁的王处存,道:“将入城队伍情况详细告诉我!” 在各部操力于新政事宜之时,王处存地鹰眼也在飞的组建中,从亲卫营、老陷阵营各处抽调一批精明灵巧、忠心之人充任鹰眼内门,而外门则从遍布工商、贩夫走卒,一个充斥于整个沧州的谍探网络开始缓慢形成,而此刻正是李考验新建的鹰眼之时; 王处存行礼,恭谨回道:“入城为德州、景州精兵,共四千一百二十人,德州统领为景延广,景州为史弘肇,德州军多配置强弓,景州军多枪兵,战力不俗。” “就这些?” “呃” “两军何时起行,路程如何,军中可带粮草,原陷阵营、破军营老兵几何这都查清楚了么?” “属下这就去去查!” 李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鹰眼的效力还是要靠时间来慢慢检验,一挥披风大步朝帅守府走去; “兄长!” 景延广老远望见李那英武挺拔的身躯大步行来,心中一阵激动,长兄为父,李在他心目的地位比之父亲,自河滩之战携手闯出李存勖包围圈以来,李一直就充当了这个角色; “航川,化元!” 三个坚实雄壮的躯体重重的抱在了一起,虽然说这个时代伦理道德皆丧,但李始终认为有一种东西是始终存在的,那就是热血的兄弟情谊,也许一些文人会对此嗤之以鼻,但在李心中却是一直将这个看得很重,在骨子里还是一个武人,那赤血豪情才是他真正的归宿。 “兄长,我”景延广眼中浮现出一丝雾气,七尺高的汉子此时显得有点忸怩; 李拍了拍景延广的肩膀,温和道:“别说了,我都明白!” 兄弟情谊一切尽在不言中 “走,带你们看看我为弟兄们盖的宅子” 李拉着两人的收欢笑着一路畅言,给他们讲锦州,讲大漠,将异族,三人在欢畅的气氛中巡视着沧州的新变化; 在兄弟三人的齐心配合之下,李将军制改革迅的推行了下去,史弘肇与景延广带来的德、景二州的老兵及精兵四千人,加上留守沧州的兵马八千人,总共一万二千人马进行一次大的整编; 整编的主要内容是将所有部队序列全部打乱,重新建立羽林、神武及骁骑营,羽林、神武两军每军五千人,骁骑营二千人,随着锦州根据地的建立,马匹的问题已经顺利解决,每次出海都可运送数百匹马,清一色制式武器,全部配备长弓、长枪、横刀,每军配备弩千把,所有口令、制度、旗语统一规范; 骁骑营按照唐初轻骑兵模式编成、装备、训练,战略、战术等等则按照大漠模式来操练,唐高祖李渊曾有言“见利即前,知难便走,风驰电卷,不恒其阵”,早在太原起兵之前,他就曾全面模仿突厥轻骑兵的模式,训练其军队,并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唐王朝以精锐的轻骑兵平定天下,进一步从实践中证实了其优越性,因而在唐代轻骑兵逐渐完全取代了甲骑具装;对此李可是深有体会,在大漠之时他正是用这种战术扫平数个强大的部落的。建立军校制度,李为军校校长,当初陷阵营的百余老兵成了第一批学员,学员对李承师礼 第一百四十七章 改制,中央集权(三) 在利益及强压之下,此番军制的改革并没有在军中有引起多大的阻力,老兵对已分得的利益十分满意,新兵对二十级功勋制度也十分期待,且他们的利益与沧州已经牢牢的绑在了一起,如今剩下的只是如何加强战斗力的问题了; 但繁琐的事情远不止这些,机构的建设也远远没有完备,三省六部且是简单的构架,还有五监九寺的建立,即掌文教的国子监、掌手工业生产的少府监、掌土木工程的将作监、掌制造军器的军器监和掌水利建设的都水监,九寺即掌礼仪祭祀的太常寺,掌皇室酒醴(1李)膳羞的光禄寺,掌兵器仪仗的卫尉寺,掌皇族谱籍的宗正寺,掌皇帝车马和国家牧政的太仆寺,掌刑法断狱的大理寺,掌国宾、礼仪的鸿胪寺,掌国家仓廪储备的司农寺和掌财货,贸易的太府寺。这些都是有关国计民生的重大问题,虽然李是精简再精简,但必要的还是不能少,原有的机制完全破坏的情况下李头有点吃不消了,光人员的选用就能够让他头疼; 吏部的组建也势在必行,但眼下能够出任吏部的人选实在是没有,其他三省六部的人员此时已是忙得不可开交,再让他们兼任的话也有点得不偿失了,李此时有点后悔当初掳掠洛阳之时为什么不掳点人才回来,当初的洛阳乃天下政治中心,且集合了末唐的所有资源,随便掠几个人也是人才; 除了这些。令李头疼地是军器监与将作监的建立,随着今后战争的扩大,今后兵器的消耗可谓将会越来越多,虽说前番掳掠洛阳是夺得大批的武器装备已足够装备禁军,但却不够置换。一旦战争升级,后勤地压力将无比的巨大; 李暗叹世间的不公,只恨老天给他的时间太短、底子太薄,如果他能够像李存勖那样有个老爹打下雄厚地基础也不会如此捉襟见肘。一路看有如千疮百孔般不可遮蔽; 军制的改革已经进入到关键时刻,陷阵营的一百二十多名老兵分散到三军各营中为都头,各领一百人,自动升为二等功勋上造,而原破军营及强弓营的老兵则分散到各都手下为队正,直接归上级节制的同时由中央也就是李直接调动,重新配备制式武器,规范口令、制度,构架成一支新的精锐禁军; 与此同时军校建设已经提上日程,军校就建在帅守府后一块空地之中。里面有最好最新的设施和授课环境,以示区别一般军营,这也是荣誉的体现,其中还有许多的细节都是李结合后世的一些经验来逐步施行地。 在李的印象中,军校制度是后世的一种极为有效的笼络、统制军队的方法,一来,通过军校给学员传授先进思想,思想教育是后世一支无敌铁军能够依靠极为低劣的装备和供给打败强敌的一**宝,没有思想的军队是不可能成为一支无敌军队,而军队的组成则是通过这些基层将领来连接地。通过在传授战略战术的同时灌输忠义道德,将这些将领的思想稳固的把握住,即便是某个高级将领要叛乱,底下的人也不会跟随他;二来,每个军校出去的学员都是李亲手教授,对忠诚性应该能够得到保证; 流光飞逝,在改制推行的过程中时间变得尤其宝贵,转眼间过去了半个月,原先老迈、虚弱、缺少生机的沧州此时至少在表面上已经变得焕然一新帅守府政事厅此时成了沧州最繁忙的一个地方,不停地穿梭的是传递条陈的小吏,各部官员不是在聚众商议就是埋头统筹,而在更多的则是亲临一线,工部侍郎郑浑此刻短衣小衫穿梭于各个工地之间,司农寺官吏更是如老农般赤脚在田地中行走。沧州焕出前所未有的活力。 而此时沧州之主顺化节度使李亦是眉头紧皱的坐在一堆文案之前。光是统计上来地各种数据就看地他头大,更不要说各部一些琐碎之事。用力的揉了揉脑袋,索性将这些事情丢开一边,站起身来想到外边去呼吸下新鲜空气; 转身踏入政务厅中,便看到一堆堆积如山地章程批要,其中一人在埋头查阅,那是新任命的秘书郎孙晟,李心中淡然一笑,此时他想起后世的一个笑话,大概意思是说末领导人只会写三个字:同意、不,在外面威风八面,而他成功的这一切却是都来自于他的秘书,由此也可以看到秘书的重要性,秘书郎一职古来就有,可想皇帝也明白这个职业的重要性; 跨门而入,拿过案上一本折子,孙晟顿时为之惊醒,忙起身行礼道:“不知大大大人驾到,有有失远迎!” 李微微一笑,不以此人口吃为辱,抬手在空中虚按一下,道:“不必多礼,这些天有劳了!” 孙晟笑了笑不再答话,继续低头审阅奏章,正当此时秦方上前禀报道:“主公,东都客省使再次求见!” “客省使?”李一拍脑袋顿时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朱有贞派来的那个客省使前番求见了数次,这些天忙改制的事也没去理他,但他怎么说名义上也是代表皇命,也不能太不给他面子;(客省使:这个时代的有客司之职,客司的身份很复杂,即为中央监视地方之用,又为出使交接之职,但这只是相对于受制于中央的藩镇,像杨师厚等大军阀完全可以不去理会) 李嘴角微微翘起,对身边王处存道:“允直,那东都来人现在何处,我们去见见他!”王处存答道:“现在客馆中,我去令人传他过来!” “好,告诉他我在府中等他!” 不一片刻门外侍卫来报:“将军,客省使已至府中,此刻已在书房等候!”; “好,就去见见这个吃皇粮的吧!” 来到书房中李见到了这位皇家官吏,来人背门而立,似未察觉李的到来,秦方正要出声叫醒来人,李忙抬手制止,反而静心打量起此人来,从后面望去此人身材挺拔,肌肉微微隆起,显示练武之辈,为何会被朱有贞作为客省使派到此处来送死? 李继续向前迈了两步,此人仿佛突然醒了过来,突然转身,锐利的眼神与李在空中闪电般交错,两人同时一震,气势同时勃然而,李身上是一种百战沙场的赤血豪情,而迎面之人身上则别有一种历尽生死沧桑的缥缈空逸,李突然有种特别的感觉,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此人,此人面貌很是平庸,但身上的这股气质李却感到非常之熟悉,但到底在什么见过他呢,李想不起来。 两人互相打量一番之后,终于还是打破了沉寂,那人先行礼道:“客省使叶天南见过顺化节度!” “叶大人多礼了,该是我向你请安才是,招待不周还请见谅!”李此时不知此人来意,只得虚以应对;叶天南突然诡异一笑,道:“节度大人乃当世豪雄,某于开封时候就已领教过,不知大人是否记得?” 李眉头微皱,在头脑中搜索其这个人的信息来,但最终一无所获,隧道:“恕罪,实在记不得了!” 叶天南再一笑没有解释,却转移话题道:“吾来沧州已有近月,有一惑还请将军解之!” “请说!” “将军志在何方?” 李眉头微皱,缓缓道:“志在保家卫国!” “哈哈,将军说笑了,再敢问将军以和为国?” 李暗自思量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朱有贞不会这么蠢直接来向自己兴师问罪吧?目光迎向叶天南,道:“大人此乃何意?” 面对李锐利的目光叶天南丝毫不为所动,正色道:“还请将军如实答复!” 李沉吟半晌,道:“如果我说为百姓你会信么?” 叶天南微笑着望着李并不出声; “唉!”李轻声叹气,眼前这个人实在让他摸不着边际,但隐隐有绝对这个人没有恶意,倒叫他不知如何应对了 今天光棍节,加一更,哥几个快加紧泡mm去,莫等闲白了少年头o()o哈哈! 第一百四十七章 改制,中央集权(四) “我只想给自己和跟随我的这帮弟兄讨口饭吃,如果可能的话让我中原百姓不在受这战乱之苦!” 叶天南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李,道:“如今这个世道道德沦丧,唯有将军还保有一颗仁慈之心,真是难得!” 李暗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一套他在后世之时见的多了,也不点破,直接跟他进入正题比较好,开口道:“不知陛下此次派大人来沧州有何吩咐?” 叶天南顿时脸色一正,变得严肃起来,轻声道:“还请将军屏退左右!” 李一眨眼睛,略一沉吟挥退左右,道:“此刻已无人,大人可以说了。” “陛下有命,欲分天雄六州为二镇,将军可兼为天雄节度使!” 李心中心中冷然一笑,果然来了,此时杨师厚为天雄节度使,节制河北三大重镇,兵力达十数万,朱有贞这时候想图谋这点兵权难道真的疯了,自己疯了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拉上他,当着叶天南的面也不好作,只能虚与委蛇一番,隧道:“陛下欲分镇,我等当臣子只得应从,只是这与我有何关系?” “将军说笑了,将军乃当世豪杰,个中缘由相信将军早已清晰,我只是替陛下给将军传个话,陛下说,只要将军能够想办法将魏州银枪效节都牵制不动,将来魏、博二州尽数由将军节制。” 朱有贞的悬赏不可谓不大,天雄节度使及魏、博二重镇足够能让任何一支势力笑傲群雄了。杨师厚正是凭借此地雄踞数年没人能动,如果是一般人还真有可能为这利益所诱惑; “此时关系重大,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动手,毕竟杨” 叶天南诡异一笑,道:“此事陛下自会派人与将军联络。如今只需将军地一句话而已。” 李略一沉吟,道:“可否再等一年?” “哈哈哈将军果然是信人” 在与叶天南进行了一番勾心斗角的对话之后李回到了内府后院中,这半个月来的连续操劳他感觉比上战场还要累,一路上他一直在思索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这个人给他感觉非常之熟悉,但却终究想不起来,最令他奇怪的是此人方才的表情仿佛都是装出来,让他更为疑惑。 天色渐黑,内府中已是灯火通明,随着沧州逐步稳定,帅守内府中地装饰也丰富起来,不再似原来的那般简陋,当初从张万进手中夺得此府时已糟蹋的不成样子,重新整治一番才像样。如今倒是有个帅守府的起码地样子了。 一路过**婢纷纷行礼退让,管家徐福远远的迎了上来,躬身行礼道:“大人,回来了,夫人们在内房等您!” “嗯!”李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于这个管家他是很满意,聪明人总是很讨人喜欢,因为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他都做的很到位; 踏入内房,一眼瞅见暇儿、紫儿两女在细声的说着什么李心中一阵温暖,记得老一辈常说没有女人就不成家,从前征战沙场时还没有这种感觉,如今越来越感觉到女人对于一个家的重要性。 “郎君,你回来了!”暇儿乖巧的起身迎了上来,温柔的将李身上披风解下,轻轻的拍打身上灰尘,紫儿递来一块热毛巾让李擦拭脸上灰渍,亦满是温柔。 李微笑着问道:“小乙呢。这几天都没见到她!” “小乙妹妹这几天可忙坏了!”暇儿笑着说道, “哦!她忙什么,她能有什么忙的?” “小乙妹妹这段时间收养了许多孤儿,此刻正忙着教孩子们识字呢!” 李顿时惊讶道:“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郎君这些天颇为繁碌,小乙妹妹也就不敢去打搅你。”紫儿走上前来,为李轻轻按抚肩头。轻声道:“郎君。小乙妹妹如今年级也不小了,是时候考虑一下她地终生大事了。不如” “不如什么,许配人家?”李摇了摇头,对这个宝贝妹妹他还真不知该如何处理,一直以来他都对这件事处理的十分小心,非常怕伤害到小乙,这也算是李到这个时代来后的一种亲情寄托,但即使他这种粗矿的神经也感觉到小乙对他别样之情,让他左右为难,轻叹一口气道:“再说吧,你们可先去试探下她的意思!” “嗯!”轻声应道; 暇儿此时亦凑上前来,轻柔的按抚着李的肩膀道:“郎君,昨日望见那些孩子,过些日子我叔父家要徙来沧州,不知郎君允否?” “哦,你还有亲人,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暇儿轻抿嘴唇,掩口轻笑,道:“郎君又不曾从未问过妾婢,妾可是正紧人家的女儿呢!” 李老脸一红,暗自羞愧,以前除了战略还真没有将身边的一些人放在心上,此刻沧州安定,是时候给他们一些补偿了,温柔地拉过暇儿的手道:“尽管徙来吧,举族徙来也没甚关系,除了叔父就没其他人了么?” 暇儿顿时脸色黯淡了下去,抿嘴不言,想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李将暇儿搂入怀中,柔声道:“算了,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今后对他们好些就是了。” 轻拥着暇儿沉寂在一片宁静当中,余光中望见紫儿脸色有点颓然,心中淡然一笑,一把将紫儿也拉入怀中,与暇儿分坐两腿。李逗趣紫儿道:“为何不说话,莫不以为我只疼暇儿么?” 紫儿脸颊粉红,羞涩道:“妾非大户人家女人,自觉羞愧。” “哈哈,本将军可不讲这套。只要是本将军的女人都是女人,不论出身。” 在温馨地气氛中李度过了最放松的晚上,空气中满是芬芳 一早清晨,阳光灿烂。又是一个忙碌的早晨,李开始再次投入到那繁杂的事物当中,今天是军校正式开学的日子,李坚信这一天将会成为历史地一个重要时刻; 同样的其他沧州官吏比之李更加忙碌,帅守府外此时早已车马成流,各部的官吏、侍从早已进入府中处理各项事务,这个时代没有礼拜天之说,连续操劳已近半月,吏治一片清明,但李相信这将为以后的政治清明打下一个坚实地基础。 军校就设在帅守府的西侧不远。李带着一行侍卫步行前往,不消片刻即到,军校地原本是沧州豪族地一处宅院,经过一番战乱后已变得破败不堪,在李入主之后曾经改作仓库,存用一些重要的物资,其中包括掳来地那批军械,如今经过半个月大修葺已是焕然一新,改作军校之用。 大门处。悬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沧州军校,门前一块石碑,刻着《从军行》: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踏入大门,入目处便是一片宽广的校场,校场之中一座一尺高青石台,高台之上一座三丈丰碑。高台之下一百二十四个精锐军人屹立其中,正是早已等候在此的陷阵营老兵,他们将成为李军队的骨干,灼热的眼光齐齐盯着石碑之上,李顿时身躯一震,他仿佛又看到了曾经地无敌陷阵营。曾经的不破雄军。 “陷阵之志!” “有死无声!” 喊声响彻天地。震的人热血沸腾,李亦是如此。踏上高台,满脸肃容,指着身后石碑道:“这些都是我们曾经死去的兄弟,有随我从河滩之战突围而死的,有与李存勖精锐力战而死的,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战死的,是,他们像个爷们一样战死的,今后他们将和我们一起见证将来的辉煌。” “将军英武!” “看见上面地那两个字了吗?”李面色依旧冷峻,就仿佛处身于战场一样,指着身后石碑,上面雕刻着军魂两个大字,这两个李亲手书写,这是他迄今以来写的最为得意的两个字,当中隐隐渗透着一股数年来征战沙场肃杀之气,也包含着军人铁血的豪情。 有人喊道:“军魂!” “对,就是军魂,所谓军魂就是军人的魂魄,人没了魂魄就是行尸走肉,任人蹂躏,军人没了魂魄就是野兽,但野兽终究不是人的对手,这是为什么,因为人比他聪明,比他有思想,如今你们都成了都头了,知道今后如何带好你们手下的兵么?”李指了指前面一个壮硕的士兵问道:“张二牛,你来说说!” “将军,我知道,就像当初史都尉操练咱们一样,就照着那些方法来操练他们,要是今后那帮兔崽子要是不听话就往死里揍!” “哈哈哈!” 底下顿时笑成一片,其实他们心中也是这样想的,如今当了都头他们就回想起当初陷阵营时吃地苦来,恨不得马上就将当初受的苦让别人来尝尝。 李点了点头道:“操练只是其一,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但这只能练出一名身体强壮的农夫,但却不能练出一名合格的军人,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就必须要有军人的意志,要有当初陷阵营那种陷阵之志。” “将军,这应该如何是好?” “这就是你们要学地东西,今后我会从各方面来培训你们,包括识字、兵法、队列等众多方面,你们就是我沧州地精英!” “誓死效忠!” “从今天起,在学校之内你们要叫我校长,我还会请数名授课之士。你们亦要从师礼,不得放肆,听见没有。” “是” “大声点!” “遵命!” 在嚯嚯声中军校正式成立,李早已将心中培训计划全部列成一个计划书,将军校的课程分成德杂科四大块。其中德即思想教育,灌输忠、勇、义以及军人服从思想,主要由李亲自授课,智包含战略、战术、地形、军械、阵法等一战争兵法系列。李打算让史弘肇、景延广这些老军伍轮流授课,当然他自己也兼任,体包含箭术、队列、刀法训练方法等一系列,杂课包含建筑、植物、医术等一系列杂科。 所有学员实行半日制教育,每天上午带操练自己一营地兵马,下午按时授课,一百二十四人分成两个班,三军杂合在一起,然后抽签分班,李计划采用竞争的方法迅提高学习度。从目前看来军校的学习度不会太快,如果要真正毕业的话少则一年,多则三年,但如果这一批骨干能够顺利毕业的话将来地作用是可以用肉眼来看到的,夸张点说就算他将整个沧州军都打光了只要这一百二十四个人还在,他就可以迅的重新组建起一支有战斗力的队伍来。 “哟嚯!” 呼喝声中李来到城外一个大营中,这里是军制改革地另外一个重要项目:水军,其实也不能是纯粹意义上的水军,在李的印象中后世应该有一支快反应部队。而这支快反应部队的基础是行动力,整个河北大地河道纵横,四通八达,沧州占据一条黄金漕运,水路比6路快过数倍,上可直达幽州之北,下可直接到东都大梁(开封)早在入主沧州之时李就考虑要建设一支强机动性的运输部队,甚至是机动战斗部队,趁着全面改制之机李要将这心中所想一并完成; 此时郑浑早已等候在此地。见李的到来,赶忙迎了上去,对于李的知遇之恩他还是颇为心存感激,能够从俘虏一举晋升到位,从古到今也非常之少,虽然这半月来他四处操持。奔波劳累。但这一切他都觉得十分充实,恭谨行礼。“大人!” “如何了,度提升没?” 上次在观察了一番造船的流程之后,李结合后世的流水线生产方法令郑浑将整个造船厂进行改良,如今是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大人英明,自将军地方法改良之后,造船度果然有了很大的提高,且质量也没有下降!” “那就好,踏轮可曾研制出来!” 郑浑道:“已经研制出来了,只是还未装备到船上,还需重新打造。” 李眉头一皱,道:“为何如此之慢!” 郑浑一惊,忙道:“属下这段时间忙于工部之事,隧” 李脸色一缓,道:“今后你要多培养点人才,如今你为工部侍郎,肩上的担子不轻,如果什么事都躬亲的话,到头来什么事都办不成,多掘点人才,我看原先船厂中有许多技术高的老船工,你可以将这些人组织起来,分配几个心灵手巧的去跟着他们学,再教他们多动脑,用不了多久你手下可用之人就多了嘛!” “多谢大人教诲,郑浑受教了!” “黑油和火药呢,如何了?” “黑油前些日子已派人取了不少,已足够用,火药配方已基本成型,但原料不足,只能少批量制造,方圆三里焚烧不成问题。” “嗯,这些都要抓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是,大人。” “记住,这些两样东西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做什么的用的。” “遵命!” 踏步向前巡视起各处工序来,此时沧州经过王处存近半年地筹建以及郑浑的技术改良,造船的能力大大增加,加上流水线引入,造船度也飞提高,眼见着一架架的船只从骨架到成型下水,李心中充满着希望,仿佛看到了不远的将来沧州船只遍布整个中原的情形节日快乐!! 第一百四十八章 图谋 除了将精力放在吏治改革上,李还密切关切着北方战局的变化,前线来报,一个很有意思的情况出现在战局当中,契丹、晋军两方兵锋齐指幽州城下,将困守幽州的刘守光夹在当中,一丝都不敢动弹,两方仿佛在保持着一个默契,仿佛都在等待着什么。 “将军,叶天南求见!”秦方的声音将李从沉思中惊醒; 李略一皱眉,这个叶天南让感到颇为棘手,从前做任何事都在自己的掌握当中,唯有这个叶天南却出了他的掌控范围,这些天派人监视他,却也没有现丝毫异动,每天只是在城中四处游荡,让李感到一丝不安,却又不好直接将其驱逐; “去唤他进来!” “是,将军!” 片刻之间,叶天南来到面前,依旧是那副傲然与众不同的神情,对李拱手行礼道:“节度大人。” 李微笑道:“叶大人,今日而来所谓何事?” 叶天南微微一笑道:“节度大人好像对我颇有成见,不知是鄙人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大人否?” “叶大人过滤了,我如何敢对大人不敬,只是怕招待不周罢了!” 叶天南一笑也不再答话,道:“将军,此行我是为的一点私事!” “叶大人请直言!” 叶天南猛地盯住李,轻喝道:“前段时日将军可否不在沧州?” 李眼中精光猛闪。他突然想起来在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就是迫使他仓皇逃离东都的那个刺客,没错,眼前这个人眼神地感觉他决不会搞错,那次差点丧命。脑中思绪急转,胸中血气不停翻涌,刀就搁在几步之外的案几之上,心中忍不住的冲动就要拔刀将此人砍成两半。但理智告诉他此刻还不是动手的时机,这个人既然敢单身前来必是有所持仗,可笑他起先他一直以为那个刺客不是王彦章就时候王彦童,却没想到是眼前这个人,这个人明显是为朱有贞服务,难道这个朱有贞是扮猪吃老虎? 忍住心中一股冲动,平息胸中翻腾之气,转过身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对叶天南道:“正是,大人如何得知?” 叶天南诡异的一笑我不但知道将军前些时日不在沧州,还知道将军前段时日立雄功伟业,横扫草原大漠,扫平异族,建锦州大城!” 李此时再也压不住胸中翻腾血气,一股杀气从身上勃然而,锐利地眼光仿佛要将其射穿,冷喝道:“汝意欲何为?” “将军不必惊慌,我只是来和将军做个交易!” “哼!”李冷哼一声。“你凭什么?” 叶天南仿佛没有听见李的呵斥之声,自顾自说道:“我还知道将军锦州藏有数万铁骑,我还知道将军欲图幽州” “够了!你到底是谁?”李喝断叶天南的答话,这个人来历不明,而又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实在是心头大患,但能够将自身地情况如此了解背后肯定有一个大型的组织在支撑着他,理智告诉他目前还动他不得; “将军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需要知道我会为将军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就是了。” “哼!老子从来没被人威胁过,别忘了这是我的地盘。你就不怕我将你给斩了?” 叶天南微微一笑,道:“我观世间群雄,唯有将军与众不同,将军不似其他边镇重将骄淫奢枉,且颇有仁心,崛起不过数年。就能够做到如今据有数州之地。实在让人无比钦佩!” 李冷然一笑,道:“继续说。” “这几天中我观察沧州许久。与将军返沧州之时已然焕然一新,将军之志似乎不在这数州之地。”叶天南说完眼睛轻轻的瞟向李,脸上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 李轻叹一声,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今后能够在将军所属之地自有行商便可!” 李恍然大悟,以他后世的经验怎会不知道商道的背后隐藏着多大的利润,他突然有点想明白了,这个人以及其身后的庞大势力并不是朱有贞地人,只是暂时的合作关系,毕竟如今朱有贞的梁朝还暂时还是中原正统的皇朝; 冷眼瞟了叶天南一眼,道:“这对我有何好处?” “从商所得二成将为将军所得,还有我们将为将军耳目!” 李冷笑一声道:“眼下我只有朝不保夕的四战之地沧州,且兵不过万余,你凭什么认为我能够夺得幽州?” “这是我们商人独有的眼光,金鳞始终不是池中物!对了,有个消息将军肯定有兴趣知道,此刻幽州危如卵巢,刘守光欲借兵守城,不知将军感兴趣否?” “竟有此事?”李略一沉吟,道:“待我稍作考虑,再答复大人如何?” “如此,我就静待将军的消息了叶天南躬身退步而去,临到门前之时突然道:“对了,将军可别望了和陛下之约,魏博重镇!” 李皱眉不语,静望着叶天南的离去; “将军告辞!” 李此时在考虑是不是该出手,毕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但这个人来历身份都十分诡异,但自己的情况如此了解确是事实,这些事情就连沧州一些官吏都不是十分清楚,也不能确定那个人到底掌握了自己地多少地信息,如果那个人及背后的势力真的要对自己不利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划都是为了夺取幽州做准备,如今两虎相争,这时强插一脚地话到底是利还是蔽,这一切谁也不知;但能够肯定的是卧榻之侧的杨师厚想必也有这个意思,但杨师厚地各方面地顾虑比起自己来应该要大的多。先先前不久兴兵十万虽然掠得大量资源,但却没有能够彻底将依为屏障的赵地踏平,且劳军已久粮草消耗过甚,要组织起另外一次大规模北上的话只能等秋收之后。第二朱有贞虽然对杨师厚言听计从,凡是过问,但魏博重镇拥兵自重的尾大难掉始终如一块石头压在他地心中,不会放任杨师厚地势力继续膨胀,这就是他的机会。 叶天南离去之后李迅招来王处存将方才情景与之述说一番,征求他地意见,眼下李能用之人实在太少,别人动不动猛将如云、谋士如雨的,而他好歹也算是数万大军,可眼下却只有史弘肇、药元福、景延广三人称得上猛将。称得上大将之材地只有史弘肇一人,谋士方面更不用说,只有王处存一人,所有事情几乎都要由自己来决断; 王处存略一沉吟半晌,摇了摇头道:“此刻出兵幽州怕是不妥,眼下契丹与晋相争,情形不明,我们如果贸然出兵两相不讨好,反倒至我军于无存之地;且沧州方行新制,不能妄动刀兵。只要再有两年的世间,沧州将有雄兵十万,不急于一时啊,主公!” 李点点头,轻叹道:“确实如此啊,但如此好的机会如果不利用岂不浪费,一旦李存勖缓过劲来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我们!” “主公的意思是助契丹攻晋?” “不不不,契丹人比之李存勖要危险的多,如果说李存勖是老虎。契丹人就是恶狼,我的意思是既要让李存勖胜,又不能让李存勖全胜,这样的结果对我们最为有利!” 王处存一捋三寸长须:“主公心中其实早有定论,又何须再问属下。”用手沾了水,在桌上画着:“此沧州、幽州、锦州三州图示。我已据沧州及锦州。然沧州之兵。需固守不可轻动,然我锦州有万余铁骑。若期年之后,我军兵马精熟,粮草已备,旬月之间,两相合击可取幽云,然此时也,需在晋与契丹之间火中取栗,胜负之数,唯在五五之间。” 李嘴角浮现一抹笑容,看来王处存也赞成此次出兵,然此次却要讲究一个巧字,什么时候出兵,怎样出兵,出兵何处都是值得商榷和考虑的问题,看来真地要借用那个叶天南的势力一用了。 经过数天的研究,李终于下定决心出兵幽州,来个火中取栗,若成功,将据有幽州,成功将三块根据地连成一片,到时候再潜心展几年足以傲视天下,若失败李不敢想象; “允直,你迅下去安排下,准备好船只,随时准备出兵。” “是,主公!”王处存转身而去。 李却从来不会有丝毫的犹豫,他的命运一直都是在赌博中一路走来,每一次他都赢了; 如今是难得一次李存勖自顾不暇的机会,如果不趁这个机会来稳固自身的势力,一旦杨师厚一死,他将再无丝毫倚仗能和李存勖相抗衡,身后的那个梁朝纯粹是个摆设。 面对的幽云数州,如今就如一块散着诱人地香味的美餐,不停的吸引这李,没有人可以横在当中阻挡;只要打下这几个州,才能够真正立足于群雄之中。 “来人!”李猛然喝道; “将军,有何吩咐?” “去把史都史、景都史请来!” “是,将军!” 在将史弘肇、景延广两人到来之后,李将自己的计划与两人说了一遍,两人齐声赞同,对于他们来说能够征战沙场、夺取更多的地盘是最能够令他们兴奋的事情,但听到此次战斗只是以锦州兵为主时又显得颇为沮丧; 李笑着说道:“如何,不必心急,只是说以锦州兵马为主,并不是说你们没仗打。” 景延广嘿嘿笑道:“兄长,此次如果图谋幽州成功了,咱们是不是也算一方诸侯了!” “没那么容易,此番出征还是五五之数,而且选择地时机非常重要,一旦不慎,将会引火烧身!” 史弘肇略显谨慎:“将军,我等此番出征是不是仓促了点,眼下晋、契丹锋芒正盛,是不是等其一方大败之时再出兵?” 李微微点头:“所以我说沧州兵马不到万不得已不必动弹,先以锦州兵马乱中取栗,待时机到时策应即可。” 商谈过后吩咐他们及时备战,随时准备出兵,之后李着手安排沧州展地一系列事情来,包括各部后半年的工作计划,展方向等等繁琐地事情,要夺取幽州先还是要稳固后方。 一切都在悄悄的,紧张的部署着,海上一道密令已经向锦州出,一道道内政指令迅的在各部里传播着,一纸纸公文飞快的在州县间传递着,一队队士兵在更为紧张的操练着,空气都变得肃然起来 已经厌倦了被别人撵的四处跑路的日子,厌倦了提心吊胆的日子。 对李及整个沧州来说,战斗一打响,那便是一场决战! 订阅好少,被同组的人打击,自嘲中 第一百四十九章 隐忧 幽州(今北京西南) 刘守光正惶惶不定、寝食难安,前番李存勖四处围攻兵临城下让他城池丢失殆尽,大将、兵马丧失无几,近来契丹号百万大军再掠燕地,却毫无救援之意,由此再无施行暴政的心情,就连大肆淫欲也再无往日的精神; 独自坐卧在龙椅之上,面色晦暗,神情颓废,丝毫看不到一点皇者之气,而身旁陪伴他的只有爱将李小喜,此李小喜奸佞小人,守光甚爱之,一时权倾燕地; 望着这片空旷寥寂的皇宫刘守光叹声道:“爱卿,如今贼军兵临城下,如之奈何?” 李小喜眼珠一转谄媚道:“陛下,无需担忧,如今却是我光复大燕全境之时!” “爱卿不必宽慰朕了,如今幽州城困如铁桶,进出不得,我等身陷重围矣!更何谈光复我大燕。” 李小喜道:“陛下,我等可借兵!” 刘守光叹气苦笑着摇了摇头,“朕已派使者数人前去契丹大营,奈何耶律阿保机语意晦涩,态度不明,明说不会动我幽州,然实似有一并吞没我大燕之意!” 李小喜诡异一笑,道:“陛下,臣所借之兵非契丹也!” 刘守光疑惑道:“非契丹,还有何人,河北天子(梁朝)已为李存勖所拒,北上不得,难道是神兵天降乎?” 李小喜朝南方指了指,神秘一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臣说的是沧州!” “沧州?你可是说那张万进?”李入主沧州之时正是李存勖大举进攻他地燕国之时,使得他对李入主沧州之事竟然毫不知情; “非也,年初之时沧州已易主矣!” “是何人。能有何能耐就我幽州?” “此人名李,崛起于数年之间,曾为保义节度使王景仁假子,王景仁故后一举上位。后又伙同各路兵镇大掠西都洛阳,挣得一身好家当,前初之时趁吾与晋交锋之际,借杨师厚之力鹊占鸠巢驱走张万进夺了沧州节镇,一时兵盛。” 刘守光嗤道:“就算他英雄了得又如何,沧州又不似从前,贫瘠之地,能有多少兵马 “陛下有所不知,此人自夺得沧州之后却并未在沧州,而是潜心经营大漠。已于辽西建城,有数万控弦之士达数万,铁骑如云,正是我借力之时。” 刘守光眉头微皱,道:“朕与其素未交集,且此人此时因当为梁王之属,他怎会好心帮我?” “陛下不如许之以利,待我大燕一统时再” “如此就有劳爱卿了,你就告诉他。功成之日,我大燕与之共享!” “陛下英明!”李小喜恭维道:“臣下有远方表情在河北经商,素与其来往甚密,此等小事陛下只管放心交给臣下了。” 易州(今河北易县) 李嗣源、阎宝、李存审步骑七万会师,李存勖于中军聚之,眉宇间隐隐藏着一股锐气,自一统兵权以来,南征北讨百战不殆,当年父亲留下的三箭之誓他时刻都不敢忘记。其中一誓就是要将耶律阿保机赶回漠北(当年李克用与阿保机结拜为兄弟,后来与朱温相攻之时李克用求援,阿保机见无利可图竟不就,李克用气得吐血,誓要报阿保机背信之仇),李存勖谓之众人道:“契丹兵盛。诸位可有信心胜之?” 李嗣源一振雄壮的身躯。赫然道:“契丹号百万,实不足三十万。即便如此亦不足于我精兵相抗,不惧!” 屹立在一旁的周德威前番失兵,大败于契丹,心中亦是不忿,恨恨道:“前番契丹人欺我兵少,此次定要将此仇给报了。” 李存勖大笑道:“契丹蛮夷,屡次犯我中国(中原),此时不出击更待何时!” 李存审迟疑半刻,问道:“幽州刘守光当如何待之?” “守光小儿不过瓮中之鳖,城中不过数千兵马,暂时不需理会,待大胜契丹之时亦是其亡命之时。” “他若与契丹窜通一气怎么办?” 李存勖那英武的长眉微微一抖,脸上露出一丝神秘地笑容,冷哼道:“就怕他不出来。” 众人闻之顿时默然,若有所悟。漫于沧州境内,李一直处于忙乱的部署中,战争打得就是后勤这句话说出了战争的重点,这战前的忙乱里,有许许多多地事情要安排,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从军务想到政务,从行政体制想到黎民百姓,每一个环节都细细思索,却没有现什么问题,李此时方体会到为上者的不易,准确的说应该是要做一个所谓的明君的不易。 但是,一定是哪个地方有疏露的,李暂时还没想到,他对自己的直觉一向都是十分信任的。 于是李要王处存日夜长伴身旁,恨不得每一件事都分析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几天来两人都是身心疲惫,其实一切都已经做得非常完美,沧州的各项展度都出了正常地度,在孙鹤等老官吏看来,此时的沧州虽然兵力、储备、底子没有十年前厚,但整体的效率、方向及度打到了一个完美的地步,只要这样下去,不出三年,沧州节镇将过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时期; 期间李又去见了次那个神秘的叶天南,想从他口中套出他背后隐藏地势力。但依然却一无所获得,在一番尔虞我诈之后两人仿佛又找到了一些共同语言,李现眼前的这个人和自己性格有某些地方很相似,李和他谈的话题渐渐地多了起来,从风水、人情到治军、内政。李试着征求沧州展的一些问题,但却其指出不少漏洞,在他语意中隐隐透出许多不屑之意,李从开始地愤怒到最后反倒有点欣赏起这个人来。仔细一想许多细节上问题,从辎重到军械,从兵员到屯粮,简直是无一是处,如果这个人不是已经在为一个势力做事的话李还真要去请教请教这个人,有可能的话甚至是请他出仕; 但眼前却不知如何总是浮现起那次刺杀的情景,相信不论什么人都不会对一个曾经刺杀自己地人能够轻易的接受,那次刺杀的阴影始终如横亘在他心中地一道坎,戒心始终不能抹去; 这一日李在给军校的学员授完课,终于抽得一刻闲暇与王处存一块进餐顺便商讨下进军的一些细节。眼下内政的展都走上了正轨,不用李再花太多的心思去操劳,包括军校的展,李结合记忆中后世军校地一些教育方法,在这些学员身上有了很显著地变化,如果说以前他们的身上是一股彪悍之气地话,如今的这一百二十四名学员身上就是一股精锐锋芒。 抬眼之处墙上挂着一张幽州详图,上面用笔勾勾描描,写满图示;上前细看。不但山川、地理、兵马驻屯、官员安置、人风民俗,甚至哪里出良铜精铁、何处有佳木秀竹、何处出井盐、哪里有井火(天燃气)都一一注明。 这幅图是李的自入主沧州之时候便开始筹划制作的,经过大半年的参详打探,加上进来不少从幽州投奔而来的官吏、士卒,结合各种史料才精心绘制了这幅地图; 幽州真是个好地方,有铁、有矿、有马、甚至还有井火,这都是帝王之资啊,虽然李存勖对幽州如此看重,但绝对没有李认识的深刻。后世明朝时天子守国门,历代以此地为都就可以明白幽州有多么重要了,李相信只要能够将幽州据为己有,再经过一番细心地治理就可以兴兵南下,傲视群雄。 李在地图上画着圈对王处存感叹道:“允直可知我当初为何要选沧州这一破败之地立足?” 王处存道:“还请将军解惑?” “唉!此乃天意,当时也是无路可走。朱有贞容不得我。驱我出大梁(东都开封),恰张万进复叛(当时张万进先降梁后又降晋)。而天下俱已是有主之地,且我与杨师厚大都督颇有交情,这也怪张万进无能,所以就顺水推舟了,哈哈哈” 王处存奉承道:“终因将军英武之故!” 李摆了摆手,仰头灌下一杯浊酒,全身通泰,微眯眼睛,望着地图上的幽州眼中爆起一丝精光幽声道:“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我看上了幽州!” 王处存默笑不语,他道李这是在感慨而已,面望着李,等待着下文; “燕幽可真是个好地方啊!”李指着着地图上这幽云十数州的一大片土地道:“燕幽多豪雄,细数前些时日投入李存勖的燕幽大将之人不下数十,唉,守光小儿无道啊,将此立业之地败坏的寸缕不存。”其实李内心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没有说出来,就是为了不让幽云之地落入契丹人的手中,他要为整个中原筑起一道牢不可摧的铜墙铁壁。 王处存恭维道:“只要主公一朝间入主幽州,必不似其情形。” 李轻叹道:“难啊,此番乃虎口夺食,能不能成功还要看老天爷地,再说就算打下来了能不能守得住又是一个问题了。” “主公,是不是跟东都禀报一声,派兵大举北上,到时候我们更好火中取栗。” 李沉吟半晌,摇了摇头,此时杨师厚为北面招讨使(相当于北面军区总司令)节制北面所有军队,整个北方的精锐兵力全部集中在杨师厚的手中,北上不北上根本不由朱有贞说的算,另一个就算一举占据了燕幽之地,最后得利的决不会是他,如此算来还不如从中取巧,伺机而动好点; “允直,我心中总有一丝不安,却不知到底是何隐忧!” 王处存眼中闪着光芒,对着地图仔细的瞧了起来,然后在魏州之地划了个圈,李顺着望了过去,心中一紧,终于明白这些天到底在担忧什么了,担忧地正是杨师厚!此次如果出兵怎么可能瞒过临近地杨师厚,虽说李早已对其行师礼,但自己毕竟不是他的嫡系,眼下他这点兵马杨师厚还不会看在眼里,一旦事情脱离他地控制难免他不会用其他人来代替自己,毕竟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安全的,李又想起了那个雄武苍劲的身影。 李眉头微皱,沉声问道:“允直,我等是否该” 王处存一捋三寸长须,“主公此次怕是得亲自去一趟了。” “亲自去一趟?”李此时却是有点心虚了,他并不是怕死,只是怕这样一来他就此绑上了杨师厚的那张船上。 王处存退步躬下身子,诚恳道:“此次主公非亲去不可。” “唉!”李一声长叹,“罢了,这次我就去装回孙子吧!” 此时藩镇之祸甚炽,各地藩镇几乎全部不受中央节制,一方独霸:《新唐书》卷5《兵志》载:“由是方镇相望于内地,大者连州十余,小者犹兼三四。往往自择将吏,号为留后,以邀命于朝。天子顾力不能制,则忍耻含垢,因而抚之,谓之姑息之政。” 第一百五十章 再会杨师厚 第二天清晨,李踏上了去魏州的路上,永济渠向南刚好经过魏州,商队的人对这条水路已经是轻车熟路了,一路上李倒有点忐忑不安,绝不是害怕,他自己也说不出什么感觉,就仿佛小媳妇去见公婆一般。 知道历史是幸运的,但知道历史同样也是可悲的,就象眼见巨海的波涛汹涌而来,却无法逃避,无处躲藏,无从依靠,你想大声呼救,以至于做得一些事情却不会有人理解你,想筑起一座铁壁铜墙,却现自己的力量是还是那样的微弱。 谢铭此时屹立在李身旁,长期经营商道,他对这里最是熟悉,李指着远处不时出现的大小船只问道:“如今好像船只多了不少,都是哪儿来的?” 谢铭回道:“都是中原的一些私船,眼下中原颇为为安定,尤其咱们沧州近来展迅,中原一些商贩便如狗鼻子般嗅到了商机,贩运布帛、铁器等物件来换取我沧州之生盐、皮毛等。” 李淡然一笑,“这些人倒是精明,这么快就来了,看来今后要征点税了。” “可不是嘛,还是将军英明,要不是早吩咐我组织商队,说不定现在的都成了他们的天下了。” 李一奇,道:“你说的他们是其他还有很多的商号?” “正是,洛阳的李氏,开封朱氏,还有几个商号。” 李微微点头,“这未尝也不是件好事。来的商号越多就说明社会越进步,国富才能民强,民强国家才能强。” 听着李这一番治国大论谢铭不由地挠了挠后脑勺,这些事对于他来说他过于遥远,他只要求能把将军交代的事完成就可以了。 “谢铭!” “在。将军!” “你对如今这份差事可还满意?” “嘿嘿!”谢铭腆着脸笑道:“将军,我还是喜欢跟着你征战沙场,前段时日马六那小子给我讲将军横扫大漠时的情景都快把我给馋死了。” 李摇头一笑,道:“暂时还行。目前咱们的底子还很薄,少不得这条道,此时关系紧要,我不放心交给别人,到等过段时日再派人接替你 谢铭不再说话,静立身后,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随即问道:“你平常于杨师厚的人接触地多么,都是跟什么人接触的!” “时有接触,他们拿咱们不少好处。不然也不能如此轻易的在这条水道上行驶,管事的主要是效节军地一个军校,名叫张彦!” “张彦!”李静静的在头脑中搜索起这个人的名字来,这个名字仿佛很是熟悉,但却又非常的模糊,结合头脑中杨师厚的历史重新的回想一遍之后,突然想起这个张彦的来历来,这个张彦正是杨师厚死后率兵作乱的一个实权派将领,杨师厚精锐兵马银枪效节军的一名军校。后由于不从朱有贞分割兵镇的命令而率众投奔李存勖地那个关键人物。 这绝对是一次机会,是为今后打下一个良好基础的机会,李心中盘算着该如何有效的利用这个信息,直接拉拢过来是不可能的,如今这个张彦身为银枪效节军的军校,可谓实权派中的实权派,就算李拿自己的这个节度使来换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如今能做得只能是初步接触,搞好点关系。让他能够记住自己,以便伺机而动。 “谢铭,待我见过杨师厚之后,你安排个地方,我要与这个张彦见见面,记住。要隐蔽!” 谢铭见李面有难色。以为李担心此次出行,“将军。这次为何要亲去魏州,随便派个人前去不好么?” 李面露难耐之色,轻叹一声,“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愿意去见这个人啊!” 船只沿永济渠一路南下,途中需经过景州、德州、贝州,然后再到魏州,而李此时却再无欣赏风景的心情,回到舱内小歇,途中突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船只地晃荡中李进入了梦中,梦中李一再的摔倒,再摔倒想自己站起来,却现早象四足动物一样习惯了爬行,想沐浴在光辉中,却现自己早就满身污泥。 李惶然被这噩梦惊醒,现自己还还身在船舱中,砰然的心渐渐的稳了下来,回想方才的那个噩梦不正是两年来自己的写照么,每走一步都充满着艰险,身上无数的伤疤正是两年来的成绩,难,真是难,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一步走错,就此落入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 可这又能如何,在这人命贱如狗的时代,在这个子弑父、兄弟相残、伦理道德为之一丧地时代,不奋起便遭屠戮,甚至连身边的人都不能信任,路只有自己一个人走,现在不是出兵的好时机,他非常清楚,眼下的繁荣只是一个表面现象,一旦周边的任何一股势力缓过劲来,现有的繁荣将像一个瓷瓶一样瞬间全部瓦解,李只有象一条贪婪地毒蛇,拖着虚弱地身体,去吃掉一个个比自己大上数倍、乃至数十倍的猎物,却不知自己何时会因消化不良而死去 呼出胸中一口闷气,撩起帘子,太阳已是正中,朝外喊道: “此刻到何处了?” “将军,已过了贝州了,还一个时辰就可到魏州!” 长身而起,回想起那个时代地家人,回想起母亲给自己做得红烧肉,回想起在那个时代奢靡的生活,一切的一切都随着梦飘逝而去.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随着一声嘹亮的号子。船在一阵剧烈地震动之后定了下来,“将军,到岸了!”谢铭朝船舱之内轻声喊道; “好,下船,你先行下去通报!” “是。将军!” 带着张藏英等数十个亲卫李下了船只,李看到了巍峨的天雄节镇的牙城魏州,在踏入城中之后李心中不住感叹,相比起来。沧州只不过是一个大点的乡镇,一路前行并为受到任何阻挠和挑衅,想来谢铭早已打点好一切,再加上平时给的好处已是不少; 进入内城中,一股彪悍地军营气息扑面而来,一路刀枪林立,金甲明亮,每个士兵脸上都隐隐透出桀骜之色,李暗自点头,如此精锐比之他从前的陷阵营亦不逊色; 身旁一个侍卫凑前解释道:“此乃杨师厚之精锐近卫银枪效节军。选军中骁勇给赐优厚,因其枪材难得十全,魏州石屋材多可用,杨师厚时,银枪效节都皆采于此而得名。” 李微微点头,杨师厚雄踞一方总有他的一番道理,“去看看前面可曾安排好了,邺王(杨师厚)是否召见我等。” “遵令!” 半个时辰之后,李再次见到了雄踞一方的邺王杨师厚。再次见到了这个须花白而又不失威武地大军阀,大步迎向前去,躬身行师礼, “小子拜见邺王,师尊!” “哈哈哈,正伦!”杨师厚显得格外高兴,一把拉过李的手,抚其肩曰:“正伦,我可是盼你好久了,前两日你派人来通报说要来。我还有点不相信,如何,今次为何想起到我魏州来?” 李显然有点不习惯杨师厚如此关爱,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前段时日沧州新定,一直未拜访师尊,这段时间得空了。总要来孝敬一番。” “正伦多礼了。前段时日已经送过不少东西了,对了。你送来的那数柄陌刀可真是好东西啊,只可惜如今打造技法已经失传了。” 李老脸一红稍显尴尬,那也只不过是李抢在他前将这些东西给掳走,再用转送给他罢了,只得陪笑; “正伦此番来我魏州定要好好招待一番,随我入府,今晚我要召集弟兄为你接风!”杨师厚也不待李一把拉着李直往府内大步而去,李只得无奈紧随,他怎么也没想到杨师厚会对他如此喜爱,自问自己还没有如此大的魅力或者吸引力能够让杨师厚看重。 蓦然间杨师厚将李带到了书房之中,在吩咐一众侍卫在外守候不得惊扰之后将门禁闭了起来,里面只有与李两人,一转身杨师厚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李猛然一震知道终于要到谈正事的时候了,一挺坚实的身躯视线迎向杨师厚,两道锐利的视线在空中灿放出激烈的电光; “所来何事?” “都督像是有所顾忌!” “欲图幽州?” “都督可是力有不殆?” “哈哈哈”两人相视大笑,时隔一年,一老一少两位枭雄于这一刻再次交锋,已没了当初那种血煞之气; 两人分主次坐定,杨师厚吩咐下人端来两杯香茶,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当初我见你之时就知不俗,果然今日不同凡响,如今已为一方节度矣!” 李微笑不语; 杨师厚瞟了一眼,轻叹一声道:“你来之意我已明了,你放心,只要我在一日,决不会动你沧州一丝一毫。” “多谢都督厚爱,无以为报,只是比较好奇都督为何会如此干脆的答应!” 杨师厚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盯着挂在墙上地一幅地图,这是整个中原的地图,上面标识着数十个大小势力,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一片沉寂当中,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平静,李也没有追问,只是静静等待着,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李觉得全身变得十分的放松,很久没有享受过这么恬静的一刻; 半晌之后杨师厚打破了沉寂,指着地图道:“纵观各个节镇,纷纷拥兵自重,某据魏博却有许多人不服,晋王李存勖虎视耽耽,拥兵相向,危急存亡,靠的正是我天雄节镇;” 停顿了下继续望了一眼李继续道:“某欲起兵横扫中原,北定幽云,西下太原,然谁人可为我守魏博,谁人可为我左膀右臂,但魏博乃我根本之地,绝不容有人**其中,奈何大梁不为我所助力,若奈何,若奈何!”杨师厚脸色有些许红润,气息明显比刚才加快。 李心中苦笑,杨师厚的难处又何尝不是他的难处,处在四战之地,前有敌人大举压境,后又中央制肘,空有雄心壮志只得埋于腹中,只得趁雄兵在手过几天逍遥日子,动了动嘴唇,对杨师厚道:“如不嫌弃,正伦愿为都督臂膀,甘愿驱使!” 杨师厚眼睛一闪,惊喜道:“当真?” “当真!” “哈哈好,正伦可知我等这句话等了很久了,自洛阳一别我就在想着何时能够再与正伦一会,后来正伦入沧州,我还在等,果然不久沧州已入你手,如今终于等到这一日了,我有一番大计划,正伦可想听听?” 好累,大伙还有票票没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备战 魏博可真是个好地方啊,李已经是第三次在感叹,兵精粮足,魏博重镇经过几代的经营就如一座坚固的城堡,进可功退可守,就李存勖也不敢对这里有丝毫动作; 在将二百匹战马交给杨师厚之后,杨师厚显得更为热情,战马在中原腹地来说可是极为紧要的战略资源,一般都是禁止流通的紧要物品之一,保护还来不及,更别说送,李一下拿出二百匹战马着实让杨师厚老怀大开;接下来在魏州的日子不可谓不痛快,杨师厚带着李遍阅其精锐步军银枪军,那皇宫般的节帅府,比之先前西都洛阳亦毫不逊色; 酩酊大醉之时李有幸听到了杨师厚的心里话,“方今天下大乱,何人可为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尔!”(这句本是后来晋成德节度使安重荣说的,这里借用了一下)杨师厚借着醉眼迷蒙轻声道:“然做天子有何好处,反不如我逍遥自在,手握雄兵十万,据魏州重镇六州,就算河北天子亦要听我之言,正伦以为然否!” 李此时亦是七分醉态,摇晃着脑袋回答道:“邺王所言极是,老子也从来想过做什么天子,想朱”正想说朱温一代枭雄不是也被亲生儿子给杀了么,突然一阵凉风吹来,李顿时惊醒,意识到自己是在别人的地盘之上,忙转移话题道:“到不如我等逍遥自在,在都督的羽翼之下胜过他东都天子地支持!” “哈哈哈!”杨师厚一把搂过李的肩膀。大笑道:“我就喜欢正伦这种豪气,你我同是战场厮杀出来的,如今的地位也是咱们一刀一枪的拼出来地,谁敢从咱们手中夺去,咱就要了他的命!” 一场欢畅的夜宴之后。夜晚之时杨师厚又送来两个美姬相伴,神仙般的日子换了谁也会乐不思蜀; **苦短,一觉醒来竟是天色大明,从两个美姬那玉藕般手臂地纠缠中解脱了出来。身下一片狼藉,好久没有这么疯狂了,有句俗话还真说的不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段时日李十分注意节制,在家中之时反倒没有如此疯狂过,起身而立,早有小婢打好温水,整理梳洗一番后李踏出房门,这里毕竟不是他的地盘。 在杨师厚的一再挽留之下李依旧拜别。此行他本也只是表表忠心而已,并不希望生出其他任何的一些事端来,回想起杨师厚所谓的大计划确实的大得惊人,在他的计划中先要将赵地王及义武节镇王处直两个障碍扫平,然后再一举攻入太原(李存勖起家之根本),不过却是在秋收之后了,此刻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都督,就此拜别!”李行个大礼。 “正伦慢走,不要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杨师厚脸上显现出一丝不过捉摸地笑容。 人世间的事情往往就是如此的不可思议。前一刻还是互相揣测,下一刻便勾肩搭背,乱世就连人命都贱如狗,何况人情。 锦州,八艘海船已经靠岸,船上大批的粮食、稻种、耕作农具,甚至织布机等一批批的物件从海船上卸了下来,韩延徽等锦州的一众官吏在海港之上指挥淡定,在当中的海船之上下来一人。朝锦州城的军营方向溜去,此人真是李身旁亲卫秦方。 此时军营之中马蹄翻腾,刀兵闪烁着刺眼的光芒,獠牙营地战士们充当了教练,另外四千骑不断的来回冲刺,经过铁与血的冲刷之后这支汉骑终于隐隐有了一股锋锐的气质。虽然与獠牙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但已经能够做到奔袭千里而不变色的地步了。 在士卒的带领下秦方见到了正监督操练士卒的药元福,李回沧州之前命令他将这支汉骑给训练成一支精兵。眼下正是检验成果的时候; 秦方眼珠左右一扫示意药元福屏退左右,药元福喝道:“退后三丈,三丈内任何人不得进 “遵令!” 秦方凑前低声道:“都尉,将军有密令!” “哦!快拿来!”药元福闻声精神一震。 “都尉莫急,临行前将军要我问都尉一个问题,如果答上来了方可将密令交与都尉!” “呃好吧,你问。” “将军要我问都尉,依都尉之见,此次契丹与晋交锋谁胜谁负?” “这”药元福沉思半晌道:“估计晋胜地几率要大一些。” “为何?” “契丹虽兵马强盛,但此时契丹也属初兴,其虽有南下幽燕之心,然尚无入主幽燕之力;晋王颇有谋略,知己知彼扬长避短,麾下将士用命,兵马精锐,且占地利之便,此战当属晋胜 “好,将军密令,令都督率獠牙五千骑及奚人三千骑,南下卢龙(及幽州所在节镇,包括幽州在内数州)” “遵令!” “如有朝一日我军要进攻卢龙,将军会选何处为突破口?” “嗯!”药元福沉思半晌,斩钉截铁道:“平州(今秦皇岛一带)!” “为何?” “幽州地势雄要,西倚太行,北枕燕山,东临大海,南面中原,有古北口(今北京市密云县东北)、居庸关(今北京市昌平县西北)、渝关(今河北省山海关)等重要关隘作为屏障,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只有我们扼守渝关就等于守住了南北通往的通道,进而占据平州地话我骑就有了立足之处。进而南北夹击何愁幽州不破!” 秦方微微一笑,将火漆信札递了过去,“如此我任务就完成了,信中将军交代清楚了事情,都尉可详细观之。” 药元福结果信札。仔细的观阅起来,脸上的神色一时阴晴,将信札收入怀中,脸现了然之色。“事已明了,将军说要回去时要将奚族二千人运回沧州,明日我自会安排妥当。” “有劳都尉了!” 一路顺风顺水,经过一番航行之后,李顺路去德、景二州巡视了一番,虽然相比去沧州来说这两州还算得上是简陋,但经过半年的屯军也已经恢复了生机,经过孙鹤等一众官吏地调度、开仓放粮,已经熬过了最难挨地一段时日,地里一片片黄灿灿的光芒预示着今年地收成良好。眼看着就是一个丰裕之年,形势一片大好。 军备方面,由于史弘肇、景延广等精锐步军已经抽调回沧州重新编制成禁军,目前此地完全是有乡兵来防御,由以前跟随李的两个老校尉为留后,忙时为农,闲时操练,眼下没有战事,应付一般地防御事务已是足够了。 到沧州之时已是中午时分。匆匆用过餐之后李又回到了议事厅之中,哪里有临时成立的参谋部,此时的枢密院,此枢密院由鹰眼临时兼任,每天不定时的从各地传来大量的情报,在这里汇集整编,再送到李的手中。 “允直,如何,今日有何动静。”李踏入门即大声喊道; “主公。你回来了,昨日有探马到,幽州刘守光出兵顺州,不过只是虚晃一枪,并未实攻,似有试探两方之意。而两方却俱无所反应。” 李闻之眼中精芒一闪。道:“这些刘守光可就更慌了,哪个叶天南这两天有何异动?” “并未现其有何异动!” “嗯!”李负手屹立那副大型地图之前。盯着幽州卢龙之地眼光深邃,自安史之乱以后,幽燕卢龙之镇雄踞北方并握有重兵,经过这么刘仁恭、刘守光两父子的如此糟蹋,又加上北方少数民族的长期袭扰,幽燕之地已然破败不少,但无论如何破败毕竟还是重镇,地域辽阔,土壤肥沃,加上幽燕地区胡风甚炽,雄豪辈出,实不失为一个立业之地。 从中原王朝来看,燕云十六州的得失,关系江山社稷的安危。这十六州地幽莫顺七州在太行山北支的东南,称为“山前”,其余九州在山的西北,称为“山后”。历史上长城自居庸关以东向西南分出一支,绵亘于太行山脊,到朔州以西复与长城相合,即所谓的内长城。中原失“山后”,犹有内长城的雁门关寨可守,失“山前”则河北藩篱尽撤,契丹的骑兵就可沿着幽蓟以南的坦荡平原直冲河朔。后来石敬瑭割让十六州,将北边险要之地拱手让与契丹,造成契丹统治者南扰的有利条件,从此中原王朝在与契丹的军事斗争中处于无险可守地被动地位。又由于燕云十六州是一个先进的农业区,它的农业、手工业和其他文化活动都比契丹本部地区达。因此契丹统治者对这一地区给予了足够的重视,改幽州为南京,升为陪都就是最好的证明。契丹扼守住幽云十六州这片险要之地,俨然以大国的姿态屹立北方,频频向中原起进攻,成为中原王朝长期的心头大患。有鉴于此,在随后的几十年间中原后周、北宋王朝几次北伐欲收复幽云十六州,但均以失败而告终。而幽州也由原来北方的军事重镇,一跃成为辽朝地政治陪都、军事前哨和物资战备基地,而现在历史才刚刚开始,李绝不会再允许这种情况在他的眼皮底下生。 “主公!”王处存打断了李的思绪。 “何事?” “物资都统计出来了,如今粮草、辎重俱无,秋收尚需一月,秋收后除去种粮,尚不足众官员俸禄之用,缺三十万斛(h斛与斗。皆粮食量器名,十斗为一斛)” “什么?”李愕然,想不到辛辛苦苦一年不但不够军粮反倒是欠了这么粮食。 王处存见李愣神隧解释道:“初不少流民涌入,安置及分配粮种要花费不少的,加上本无一点存量,这些月还是靠商路勉强周济了过去,近年不可大动刀兵。” 李咬了咬牙,不做半声,战机稍纵即逝,容不得半点恍惚,然出兵之际却无粮草怎能不让他恼怒,不行,出兵刻不容缓,砸锅卖铁也要筹集粮草,“通知谢铭,去将五百匹马换了粮草,半月之内我要见到够五千人行两个月的军粮!” “主公,这” 李手臂向上一挥,冷颜道:“分批贩卖,不要卖给同一个军镇,。” “主公英明!” “对了,过几天再会有二千骑兵到沧州,你准备下,顺便贩点马粮回来。” “遵令!” 命令下达,临时的枢密院如一台精密机器迅地运转开来,各处指令在最快地时间传达到各个部省,沧州上空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李大步跨出枢密院,他要最后一次见一下哪个叶天南,如今再没有耐心同他打太极,如果再谈不拢就驱逐出境或者干脆毁了他,再不管他娘地什么背后的势力,这一次李再一次赌上了全副身家五代时期北方地区的战争中,大规模的骑兵作战突出,军马需要量极大。北方出现大批骁勇善战的骑将,例如周德威、李嗣源、史建瑭等。契丹骑兵也十分彪悍,攻幽州时一次就出动大军3o万,数量庞大。战争频繁,战马损失严重,因此对战马的牧养、征用和向少数民族换购现象普遍。例如李存矩为支持晋王与梁军作战,在河北幽州等地征马,募兵数千人,强迫百姓以十头牛换一匹马从军。 第一百五十二章 意外之获 是夜,傍晚之时李设宴款待这个神秘的叶天南,如果真如他所说他背后的势力能够起到如此的大作用的话,现在等待还是值得的; “叶大人,请。” “节度大人请!” 晚宴不是太丰盛但却实在,眼下沧州初定,还容不得李太过奢靡,“饮杯!”期间张藏英毛遂自荐表演了一套剑舞,阳刚中透着一股阴柔,众人齐声叫好,李也暗自惊叹,以前还没有现张藏英还有着这么一套好底子,以他征战沙场厮杀多年的眼光来看这套剑舞可不是一般的花架子,看来是考虑让他挥更大作用的时候了。 觥筹交错中气氛达到了**,宾主齐欢,李与叶天南近座,李畅声道:“沧州新定,招待不周还请叶大人见谅。” “哪里,哪里,节度大人客气了,我众皆欢颜,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倒是我见府中少了些许景色,过些日子我让人从各地运点奇石怪树过来,也不知节度大人可否喜欢。” 李心中淡笑,倒要看这人到底要搞什么鬼名堂,打了个哈哈道:“叶大人客气了,我们粗人不懂这些玩意,大人还不如送我点粮食来得实惠,哈哈哈” 叶天南随即眼珠一转笑道:“如此,大人可是允许我在顺化节镇行商了?”(李为顺化节度使,节制沧、景、德三州) “叶大人恐怕此行目的并不在此吧!”李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节度大人之意” 李冷然一笑。“你在我沧州也有不少日子了,该知道地也差不多知道了,如今是时候表示点什么了。” 叶天南脸色也变得肃然起来,沉吟半刻,“李节度真是难为我了!” 李沉默不语眼中充满了坚定的神色。叶天南长吸一口气,怅然道:“本为世家大族,世代为官,怎奈家道中落。迫不得已四处为商,只望能够以偏道振兴家族!” 眼见面前的叶天南面色黯然,神情落寞,李对他的猜疑不由的动摇了起来,怀疑是不是自己过敏了,或者说是先入为主了,只因为眼前这个人曾经刺杀过自己,偷偷用眼中余光扫了叶天南地脸,蓦然现嘴角边的不经意闪过的一丝笑容,暗自心惊。差点就被这个人给骗了过去,当下再无耐心,举起酒杯漫无表情的说道:“如此,有用地上我李的地方叶大人只管开口,大人出巡已久,这杯酒就当作我为大人饯行了!”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叶天南脸色一变,此时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李这是在下逐客令,心中自知要不是要给东都天子(朱有贞)的面子说不定就下狠手了,“将军难道对幽州一点都不感兴趣?”眉毛轻轻一挑。摇晃着酒杯轻佻的说道:“这几天城中兵马调动频繁,似乎有些许不平常。” 李一皱眉,也不怕撕破脸皮,冷声道:“知道太多的人往往死的更快,叶大人过于放肆了。” 叶天南微微一笑,“节度大人不必生气,我只是想跟大人合作而已。” “有什么就直接说出来,我从不跟藏着掖着的人合作。” 叶天南脸色一正,视线扫了扫左右沉声道:“燕幽我要一半!” “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止不住的大笑起来……眼中渗出晶莹的泪水,他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这段时间内还没有那件事能够让他如此感到好笑,余光中瞟向叶天南却见一脸正色,随即停下笑容,一正衣冠。道:“大人到底是何意?” “只要李节度答应今后将燕幽一半地州交给我。我们将全力支持大人北上入主燕幽!” 李脸色恢复冷峻,“凭什么能夺得燕幽。凭你们还是凭我?” 叶天南摇了摇头,“凭我们商人的眼光,低买高卖,哪里利益大我们就向何处,当然,有利益就有风险,我们只不过是在赌而已。” “赌?赌什么,赌我能占的燕幽?哈哈哈你也太高看我李了,眼下契丹与晋王数十万大军鏖战幽州,我这点兵马去不过是送死。” 叶天南冷峻的眼光中透着一丝诡异笑容,“将军不必自谦,将军眼下缺的是粮草辎重及兵器,以将军麾下二万精锐再加乡兵数万,我们商人的眼光是很准的。” “那不可能!”李挥手喝道:“要我牺牲沧州的展去夺幽州,万一夺不下来岂不是自毁根基;” “将军对自己就如此没有信 望着叶天南那不可琢磨的脸李心中似乎有所松动,“你们能提供多少?” “多到将军意想不到!” “你们还能为本将军做点什么?” “刺探、游说、联合甚至是攻城略地,只要将军需要我们将不惜一切地支持将军。” 李略一沉吟,“你们既然有如此大的实力为何要我来帮忙!” 叶天南赫然一笑,道:“不怕跟将军明说,我们只在暗处,开疆拓土力所不及!” “你们凭什么会认为我会履行诺言!” “哈哈将军反正需要人去治理,与其交予他人,还不如交予我们帮将军治理,却还是归属于将军治下,更何况我有许多内政人才,省去将军烦恼,将军何乐而不为呢!” 李长身而起,来回度着方步,思量半晌之后猛地一拍案几,大喝道:“好!我就答应你,后日之内我要见到足万人月余粮草,一千把轻弩,五千张强弓,十万支箭在码头之上!” “这” “嗯!怎么?” “将军,是否太急促了些,这些东西都属禁运物资,恐怕” “好,先不说这些,你说说此次北上该何时出兵,何时是最好的时机?” 叶天南略一沉吟,眉眼一挑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何意?” “此次我们能不能夺得燕幽关键在幽州,而幽州的关键在刘守光!” “刘守光?” “正是,刘守光此刻成为契丹与晋两方交战之核心,牵一动全身,而正是此种情形,两方彼此牵制却不敢轻易动兵,个中形势十分之微妙,如此时我们暗中替下刘守光,骑兵伏于四野,待契丹与晋消耗殆尽,我军兵马四处,燕幽尽入我手矣!” 李心中大声叫好,如果真的能够成功的瞒过两军而偷偷的潜伏进幽州替了刘守光,坚守住幽州,骑兵隐伏在平州或者沧州,待李存勖、契丹两军火拼之后,数万兵马尽出,就算是李存勖也挡不住,理论上燕幽之地完全有可能落入自己的手中,当然这仅仅是理论上,任何一个环节出错的话都将万劫不复,眼前最大地一个问题是刘守光凭什么会迎自己的兵马入幽州城,视线转向叶天南,提出了疑问; 叶天南道:“将军尽可放心,此事尽有我们来安排,眼下刘守光可寝食难安,正盼着有援兵,就算刘守光不允,我们也有办法。” “那你们准备如何安置刘守光?” “哈哈,这就要看将军想如何处置他了。” 李心中稍定,这是第一步,也是检验叶天南和他背后势力的时候,就算到时候失败自己的损失应该也不会太大,大不了再退回来而已,那也代表着要重新联合某一方势力了,“好,如此就静待叶大人的好消息了。” “同喜,同喜!” “来,为庆祝我们合作,饮杯!” “不醉不归!” “哈哈,叶大人可不能醉了,今晚我还给叶大人安排了两个美人儿,如果醉了岂不是唐突了!” 一场夜宴,一场梦境,在不知不觉中李仿佛又向前迈了一步,只是不知这一步是殿堂之阶梯,还是地狱之幽道。 人还真有种惰性,还是要养成良好的习惯啊!!! 第一百五十三章 沙场秋点兵 两支信鸽从叶天南的窗口飞了出来,一支飞向北方,一支飞向南方,对面街道的角落中一道阴暗的影子一晃,消没在黑暗之中,那人的脸上分明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正是鹰眼的第一批斥候胡三; 片刻之后胡三出现在帅守府侧院的一个厅房中,与同样神情严峻的王处存向李汇报了方才所看到的情形,李沉默半晌,轻叹一声,“此人还真是难以对付,连信鸽这种通讯方式都明了。” “主公,要不要直接将其严刑逼供?” 李摇了摇头,道:“不用,此人我同他交过手,武艺不一般,亦乃血性之人,强来恐怕也没什么效果,只能等他自己露出马脚,继续派人监视他。” “遵命!” 王处存一示意,胡三转身飞奔而去,李视线凝结在墙上的幽州地形图之上,房内顿时一片沉寂,“允直,你说此次契丹与晋之争谁会赢?” “主公,您这已经是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 “呵呵,是吗,只是我心里还是有点惴惴不安,也不知道是为何,就算我自己征战之时亦没有如此忐忑过!” 王处存面露微笑,道:“主公是太过着相了,敢问主公是希望谁胜呢?” 李长叹一声,“唉!这正是我矛盾是地方,谁胜都对我们没有好处,难啊!难啊!” 王处存眼中一闪。阴狠的说道:“那就让他们两败俱伤!” 李眼眉一挑,“如何让他们两败俱伤?” “互为内应。” 李眉头微皱,“继续说!” “分别派出一支部队去投靠两方,关键之时从中反乱,我军伏于暗处届时背后一击,就算是其兵雄一时也奈我不何?” 李暗自心惊,这王处存还真是毒,可比三国毒士贾诩。这种损人利己地方法也只有他能够想的出来,但随即摇了摇头,这种方法固然可以达到目的,但操作起来难度太大,先人选要可靠,而且时机也要掌握好,反不如直接来的凑效,不过赠送假情报的方法倒是可以试一下,运用地好可以省去许多牺牲。 “允直,鹰眼此时已经布置到幽州了么?” “主公放心。不日即有最快的消息传达。” “嗯,这就好,希望这一次最好不要让我损耗太多兵力,毕竟没有他们的底子厚啊!去派人跟叶天南说,就说我军已整顿齐备,随时可以出兵,让他将北边的事情安排妥当,另外粮草辎重等要尽快如约运到沧州来。” 皇宫之内刘守光正惴惴不安地等待着爱将李小喜的的消息,前几日李小喜有言征求援兵,今日有言使者将到。 “陛下,李将军来了!”小黄门从殿外奔了进来。 “快请!”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李小喜殿前唱喏道; 刘守光闻之亦面露喜色,“爱卿快请坐,喜从何来?” “臣已借得精兵一万,不日将抵达幽州城!” “好!”刘守光兴奋的一拍龙椅站了起来,“如此再加上城中已有的二万人马。就算是守个三年也不成问题了,他们能奈我何!” 李小喜微笑不语,只是眼中不时闪过一丝阴狠之色,让人不寒而栗。 “对了,可知此次是何人领兵” “仿佛是李麾下大将史弘肇及景延广。” “嗯,届时可要好好慰劳他一番。想来那破败沧州也没我幽州荣华。哈哈哈” 李小喜诺诺陪笑,连声道是。 校场之上 悠远绵长的号角声久久不息。激烈的战鼓声直如敲击在将士们心中,令人热血沸腾,一队队铁甲整肃的士兵从军营里浩浩开出,进至大校场摆开阵势,刀剑并举、长枪如林,整个大校场上弥漫起惨烈的杀伐气息,经过一番整编的一万禁军此时焕出冲天般地战气,鼻子中隐隐闻到了一丝血腥之气。 李身披金光耀亮的铁甲,按着腰间长刀肃然而立,整个人就像是一杆笔直挺立的标枪,冷峻地峙立在阅兵台上。 向阅兵台下微微颔,史弘肇闷哼一声,手持一杆沉重的大旗昂然直上阅兵台,将手中的大旗往空中狠狠一顿,卷起的旗面猛地一抖。迎风绽露开来,显出了血色地旗面,上面绣着两个斗大的一个字:军魂。 “吼” “吼” “陷阵之志!” “勇往无敌!” 肃立阅兵台下的一万精兵整齐划一地举起手中的兵器、三呼响应,在他们心中李是他们地救星,是李给了他们温饱,是李让他们享受这么久的安定生活,是李给了他们成家立业的机会,这一刻他们将为赢得更高的利益和地位而战!” 李站在阅兵台上一眼望去,台下的这些禁军阵形整齐、气势如山,隐隐透出只有百战之师才能拥有的肃杀之气,这是他的所有本钱,这次他要将他们中的一半送到幽州城去帮刘守光去守幽州城。 李的目光刀一样落在禁军前排一名都头身上,这是军校地一名学员之一,大声道:“你出列!” 那都头昂然踏前一步,直直地迎上马跃刀一样的眼神,神色从容、气定如山。“嗯,有点气势!”马跃轻轻颔,疾声道,“告诉我,你是为什么而战!” 都头道:“回将军,我是为沧州的安定而战,为父母妻子不再受那战乱之苦而战,为荣誉而战!” 李暗自点头,看来军校的教育还是有一点成效的,后世的一位伟人说过,有思想地军队才是不可战胜地,仰声喝道:“此战将关系到我沧州百姓今后会不会再受战乱之苦,所以此战必须胜。”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必胜!” 炸雷般的齐喝之声震地每个人的身上都热血沸腾,空中的云彩在阳光的斜射之下变得血红,李从史弘肇手中接过大旗,傲然喝道:“景延广,接旗!” 景延广正欲拜谢领命,校场外陡然响起一声清朗地大喝声,硬生生阻止了景延广,众人纷纷回,只见刺史孙鹤带着几名官吏匆匆而来,直至阅兵台下,躬身行礼道:“将军,此刻不宜出兵,还请将军收回成命!” 李眉头一皱,冷然喝道:“放肆,军令如山,此地可是由得你来随便撒野的!” 孙鹤丝毫不为李的怒气所阻吓,傲然道:“今内难新平,公私困竭,太原窥吾西(指李存勖),守光、契丹伺吾北,民生尚未安定,如何可妄动刀兵,大人当养士爱民,训兵积谷,德政齐修,待数年后谷物丰盛,兵马强壮之时四方自服!” 李一时又气又恼又想笑,对这个老顽固他还真没什么办法,打又打不得,历史上孙鹤就是由于直谏而惹恼了刘守光被凌迟的,难道也要效仿刘守光将其凌迟处死? 王处存适时站了出来,踏前一步,对孙鹤使了使眼色,故作凶恶的喝道:“孙刺史,此事节帅大人自有决断,汝只要行好刺史之责就行了。” 哪知孙鹤尚不知通便,怦然跪地,声泪俱下,怅然道:“自第一次见大人之时起,某自感大人面虽横蛮,实则悲悯天下,但求大人为沧州百姓留得一点生存之机。” 李此时也为孙鹤的至情所感触,放低了声量耐心解释道:“我正是为了沧州的今后做打算,你可知我的苦心,此一战乃决定我沧州今后命运的一战,纵观天下形势,此刻不出击,待别人来攻击我等之时,为时晚矣!” 孙鹤稍整荣冠,顾不得擦拭脸上泪花,呛声道:“如此某斗胆再求将军,求将军于晋与契丹分出胜负之时在出手!” 李沉吟半刻,点了点头,“这点我可以答应你!” “多谢将军!”孙鹤自顾拜下。 “起来,今后沧州的内政还需刺史多多劳心了。” 孙鹤离去之后,面对台下一众禁军,重新拾起方才的那股血气,大声道:“大家看到了么,孙刺史为我沧州呕心沥血,你们不会什么,就是为沧州的百姓而战” 杀!” 冲天杀气重新弥漫了整个校场 第一百五十四章 出兵 沧州,此时李紧皱眉头,王处存肃然屹立一旁,墙上的那副锦绣地图已经摊到了桌子之上,派往幽州的五千精兵已经出,而眼下他则需全盘考虑眼下战局,随着地域的扩大,战争也从战术层面上升到了战略层面; 自沧州进攻幽州,眼下契丹与晋正在焦灼,不论谁胜谁负,留给他的方法实在不多,如今李的优势就是水道运兵快捷,及埋伏的万余骑兵,如何有效的将两方拖垮和有效的占领险要之道才是最重要的,幽州地势雄要,西倚太行,北枕燕山,东临大海,南面中原,又有古北口(今北京市密云县东北)、居庸关(今北京市昌平县西北)、渝关(今河北省山海关)等重要关隘作为屏障,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如果说完全占领幽州,光这几个关口以如今的兵力守都困难; 王处存分析道:“如今之际可从三步而循: 一、自东向西趁两军交战疲惫之时,尽占燕幽险要关隘,防御重镇,伺机掠其辎重。 二、待两军厮杀炙烈之时,与之致命一击,齐久战必疲,我军可获全胜。 三、李存勖入燕不久,燕各地将校兵卒只是迫于其威势而倒戈,北地遭受契丹长期袭扰,使得幽燕地区胡风甚炽,历来对此地采取的是“因而抚之”的态度,只要吾等以雷霆之势威慑燕幽,这部分将校应当随之归附。 四、推行军制改革。扩大禁军,集精兵于幽州,料想李存勖一两年之内亦再无兴兵之力,如此再过数年则燕幽一统可为立业之地。” 李听着王处存徐徐道来,心中思绪繁多,王处存所说确是攻占幽州的最简洁有效地步骤。一路看但细节上确实在有太多要考虑,抢占一两个险要据点凭现在的实力应当是没什么问题,但李存勖与阿保机也不是傻瓜,这两人可谓是这个时代最为杰出的两个军事大家。李存勖被后世的人评为李世民的翻版,阿保机虽然屡次败于李存勖之手,但却也是身经百战,辽国地创立者,如此一股大势力**一脚不可能不引起他们的注意,形势的变化将变得极为复杂。 如今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两方还不知道李欲**燕幽地优势,这就意味这目前李不能做任何动作,而只能静静的观望着两方决战,等到将要决出胜负之时再一举爆,但这也就意味着李不能再没有兵力阻止李存勖的大胜。一旦李存勖回兵反击又将陷入困战当中,动与不动让李左右为难。 “允直,你以为李存勖会选在何处与阿保机决战?” “此地。”王处存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位置,李仔细一瞧,乃大房岭以北,桑干以东的一处狭道中,疑惑道:“这是为何?” “此地俱幽州六十里,地形险要,九曲之路。晋军少马,此可防契丹万马其奔之弊。” 李连连点头,心中盘算如何能火中取栗,为自己赢得一个主动的展机会,一个阴狠而又大胆的念头浮现在李的脑中,干脆将所有兵力全部埋伏于幽州城中,适时给李存勖致命一击,直接将其打残或者趁机杀了李存勖,慢慢收复燕幽全境,再由自己来抵抗契丹人。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到时候如果抵抗不住契丹人的强势兵力,又与石敬瑭的割让燕云十六州有什么区别? 李地思绪陷入了停顿之中,暗叹目前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只要幽州没有落入任何一方的手中,燕幽之地就还有机会 值得欣慰的是此次出兵后勤压力并不是很大。锦州牲畜尚多。出兵万余精骑的补给倒是可以自给自足,而沧州到幽州之兵。补给由刘守光提供,剩下的叶天南答应解决,不需要动沧州的根本,算是大辛了;想到这里李不由的羡慕起契丹人来,他们完全就不需要后勤,靠烧杀抢掠过日子,在地方能上补充就补充,补充就抢,每年春秋之际都南下打秋风,掠夺一大批人和牲畜回去,契丹能够在怎么短的时间内建国也是因为这个。 而中原农耕则不同,秦,自穆公大破西戎以来,相继二十余君,励精图治,拓地开疆,又有商鞅变法,终成王霸之业,兵强马壮,名将如云,粮草如山,然后分化中原诸国,才敢出兵东方,汉,武帝经三代积蓄方能出征匈奴,国富方能兵强,李暗自感叹这些游牧民族的天生优势,就像当初李邢州突围之后地情形,四处打秋风,甚至在洛阳大捞了一笔,这用句俗话说其实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几年来李也见惯了百姓的疾苦,从邢州到洛阳,再到开封,如今到沧州、幽州,可谓是转了半个中国,经过数十年来的战乱和杀戳,各地良田荒芜,人烟断绝,生民苦不堪言,相比起来燕幽之地的百姓更是不堪,还要不时遭受契丹人的蹂躏,如果不是刘仁恭、刘守光父子的奢淫残暴的话幽州也不会变得如今这个模样。 得民心者得天下,孟子地一段话说得非常清楚:“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与之聚之,所恶勿施尔也。”天底下,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人,还是人!没有了人心所向,即使一时间得到了天下也不会长久的统治下去,这也就是燕幽在李存勖大举进攻之后各州各地的守军相继投降的原因,李相信如果是自己来治理的话将会决然不同。 “允直,随我去看看那批军械造地如何了” 经永济渠往北,潞水、拒马河、白沟三河汇集,滔滔江水形成一条奔腾地长龙,直入那苍茫大海,数艘大船于三河汇集之处猛转了个湾迎河而上,转入桑干河继续朝北航行而去,方向正是幽州。 秋天本是收获的季节,而此时地幽州战火四起,百姓无从耕种,赖以生存的天地破坏殆尽,饿孚千里,哀号遍野,三方混战民不聊生; 昏暗的天空下,数艘大船轻灵的航行于桑干河之上,船上不时闪现出无数点星芒,赫然隐藏着数百甚至上千精兵,大船飞的向前行驶,一路来既是没有遇到丝毫阻拦,近年来多方混战,漕运之事荒废已久,更不用说是有组织的水军了,就算有船也早已腐烂不堪。 当先的大船之上一个校尉模样之人对前面屹立的上司说道:“都史,这次咱们是去夺幽州城么?” 屹立于身前之人猛然转身,赫然是景延广,这一批五千精锐步军正是李派去幽州的援兵,景延广一拍校尉的肩膀道:“你小子就知道抢地盘,是不是又想到幽州的漂亮娘们和金银财宝了,咱将军不是已经给你分了在沧州么,还要?” “瞧您说的,哪能呢,我是在想夺了城今后是不是就要徙到幽州来!” “你倒是想得美,你以为幽州城是你家,想夺就夺啊,如今契丹三十万兵马与晋王十万兵马混战,就算要抢也轮不到咱们!” “既然抢不到那咱来这儿干嘛?” “哼,你懂个屁,将军的大智慧岂是你个小卒能够懂得,你看见咱将军什么时候吃过亏?” 校尉挠了挠头,“说的也是,跟着将军走是不会错的。” “啾啾” 在桑干河出潞水之后沿河的一个渡口之处传来三长两短的数声清脆的鸟叫声,景延广耳朵顿时竖起,精神同时为之振奋,这正是同叶天南商议的接头暗号相符,景延广朝身边的士卒一点头,船靠了上去; 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精壮汉子上得船来,士卒将来人带到景延广之前,那人略一行礼,“这位可是景延广将军?” “正是!” “小人乃叶大人的人,专门来引大军入城,将军叫我阿三就可以了。” “嗯,阿三,此次是如何安排的,可是现在直接入城?” “此刻忌讳各方斥候,叶大人吩咐大军暂缓行,待深夜之时再扬帆急进,以避人耳目,行漫天过海之策。” 景延广点了点头,临行前李也是这样吩咐的,看来这个叶天南的人办事还是比较谨慎,“好,依你之言,今夜子时再起帆,暂歇半刻。” 第一百五十五章 暗度陈仓? 沧州城外港口之上一队队的异族战士从海船上下来,一匹匹的战马迅站满了整个港口的空旷之处,这批人马脚步虚浮,显然还没有从数天的航行中回过劲来; “我的勇士们!”一个铿锵而有豪迈的声音响起,李那坚毅挺拔的身躯出现在高台之上; “大汗!” 二千奚族战士拜倒在李的面前,对于他们来说李就是他们心中的精神支柱,萧瑟之气顿时弥漫于空中,李傲然屹立于前,用东胡语言(东胡语系是当时北方少数民族的通用语系)喊道:“看到身后繁华的城了吗,这也是我们的领地!” “喔噢!” “今后我们还将拥有更多,你们拥有的将更多!” “必胜!” 随着一切资源的布置到位,接下来就是征战,不停的征战,兵力绝对数量过少成了他的软肋;随着战事不断推进,李也将鹰眼的细作派往幽州各处,互为耳目的同时又能够散播谣言,一切都围绕着幽州而部署 满天星光突然间在这一刻全部藏到了云层中,天空变得幽暗起来,在这个幽静的夜空下,桑干河上缓慢的行驶着数艘大船,船上的帆全部解下,两侧的船桨划动在水中的响声在微风中消散不见,远处隐约闪烁着几点微弱的灯光,那是幽州城楼之上地火光。 “咻”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划破了幽静的夜空。“咄!”一支狼羽箭重重的钉在了船头的桅杆之上,承受不住强劲地力道,箭尾之上一条白色的布帛赫然随风摆动。 一名小校急步向前,将箭支从桅杆上拔了下来,船舱之内的景延广闻得响动。挑帘同阿三一同走了出来,接过小校递来的箭支,摊开布帛一看,上书写着:“丑时西门!”左下署名:阿四。 阿三一见。忙道:“都史大人,此正是我方内应之口信,丑时往西门即可!” “好,通知各船,做好准备,下船后即刻前往西门,不得有误!” “遵令!” 幽州城西门,五千精锐步军集整完毕,城楼之上也已早有人通报于刘守光等人,半夜被人从温香软玉地美人怀中叫醒的刘守光十分不耐烦。但一想到这关系到幽州的存亡又忍了下去,暗自咒骂李存勖将自己逼到今天这个地步,不然又何用如此狼狈。 心腹李小喜此时早已等候在寝宫之外,此事他也是收了那股势力不少好处才促成此等好事,他也是逼不得已,眼见刘守光就要覆灭也好为自己留条后路,见刘守光出来慌忙迎来上去,“陛下,援兵已经到城下了。五千精兵。” 刘守光强打起精神,打了个哈欠冷冷的应了声,“不是说有一万人么,何人领军?” “领军之人为景延广,不知为何只有五千人,可能是分批到达吧!” 刘守光一挥手道:“先行带路,去见见李的兵到底是不是你说的这么厉害!” 数名斥候在黑暗中监视着远处所有事物的一举一动,连日来大战的气氛越来越浓重,晋王命令他们时刻密切监视契丹人及幽州城的丝毫变化他们还算运气好,领到了探查幽州城的任务,其他十个兄弟则是要探查契丹人举动,契丹俱是骑兵,他们地任务可谓是艰险无比,一不小心就会被契丹人斥候队给射杀。 数月来自从刘守光龟缩入城中之后。大门就从来没有再打开过。而且也没有什么兵力上的变化,他们也乐得逍遥。夜渐渐的变得幽暗,天空的光芒也隐然消失不见,队正躺倒在草地之上,嘴里嚼着下午之打的几只野味,当兵图的是什么,不就是这种日子么,如今除了少了女人,其他还真是不赖; “队正,队正!” 手下的一个士兵将他从美妙的白日梦中惊醒,队正当即一恼,“鬼叫啥,吵了老子美梦!” “我我看见东西了!”士兵气喘吁吁,结结巴巴的说道,惊恐地表情赫然跃于脸上。 队正心怀恼怒,不满的喝道:“看见鬼了啊?说清楚点,小心老子给你一脚。” “我我看见幽州城门开了!”小卒被队正吓得声音低下去不少。 队正闻之精神一震,踢了小卒一脚,“日你娘的,这么大消息不早说,找死了你,出来多少兵?往哪个方向去了?” “没出兵,是进兵了。” “啥?”队正一下愣了神,“带我去看看!” 急步翻身上马,驰马狂奔至桑干河南一处急弯之处,远处的幽州城彻底的融入幽夜之中,只是隐约的闪现的灯光才预示着它的存在,队正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远处的情形,奈何眼力始有不及,一把招呼过身旁地小卒,道:“哪儿呢?” 小卒指了指远处西门方向不时闪现的数点寒芒,道:“哪个地方精光闪烁,大门中开,不少人大队兵马进去了!” “你真看清了,他们是进去不是出来?” “嗯,看清了,俺打小就目力过人。” 队正的眉头微微皱起,“此事真是蹊跷,刘守光哪儿来的援兵,难道是契丹人?你再仔细看清楚一下这些人是何装扮!” 士兵运起目力,仔细瞧向哪个方向,奈何黑夜幽暗,且距离过远,在刺激得眼中流泪还是不能看清楚,沮丧着朝队正摇了摇头,以示无能为力,队正问道:“你可曾看到这批兵马是从何处来的?” “不知,只看到这批人马突然间出现在西门之外,来的十分蹊跷。” “此事须马上禀报晋王,你留在此继续监视,我去禀报晋王,稍有丝毫动静即刻禀报。” “遵令!” 幽州以北山谷之间,契丹人地毡车毳幕遍布了整个山谷,契丹人地骑队散布于整个平原,遮天蔽日,中央大帐中,阿保机同各部酋长会聚一起,其中新州降将卢文进亦陪同其中,阿保机仰慕中原文化,帐中依照唐摆设,设众多席位,众人分坐其上,各席之上摆置着酒水、肉脯等,香气缭绕,“大伙开始吧,不用客气,卢将军,你也请!” “谢大汗!”已有数个酋长早已忍不住食欲大动,一听到这句话立马双手抓向桌上的大块牛肉、羊肉,饕餮大吃起来。 耶律阿保机正座上位,微笑着望着这些跟随他征战沙场多年地部下,经过这么多年的征战扩张终于将契丹族展到前所未有的一个地步,治下的土地几乎可以赶上当初大唐的疆域,再进一步他还要称帝,他要想当初李世民一样做天可汗,每次想到这里他都从心底出一阵微笑。 一名酋长站了起来,举起手中大杯,“契丹族能有今天,全靠大汗的英明领导,大家一起来敬大汗一杯!” “哈哈哈全靠大家的努力,来干!”一饮而尽,阿保机接着道:“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决战,听闻李存勖乃天下少有的带兵奇才,此次诸位可要齐心协力!” “大汗,放心吧,李存勖小儿不过仗着父亲的余荫,我契丹百万大军,对付他还不是就像对付那刚出生的羊羔一般容易!” “哈哈哈”众人齐声大笑,但阿保机却不敢像部下这样放松,他是这支大军的统帅,只有保持时刻的清醒才能不会矫枉自大,他已派出大量的骑兵斥候散布于幽州城周围,当然,他并不是担心幽州城中的刘守光,刘守光此刻在他眼中跟一支蚂蚱没什么区别,他是在担心李存勖会跟刘守光联合,一旦占据地利,自己这一方可就陷入被动了。 杯酒交错中帐中的气氛渐渐的热烈起来,甚至有人唱起了草原上流传的契丹小调,酒精使人麻醉,就连从外面走进来一人大多数人都没有现,那人直接走到阿保机身旁,附身在阿保机耳边耳语了一番,阿保机眼中精光愈盛,眉头微微皱起,冷哼一声低声对那人道:“将幽州城给我围起来,一只鸟都不能飞出去,射箭附信于城楼之上警告刘守光,若是敢乱动就先灭了他。” “遵令!” 第一百五十六章 此人乃鹰视狼顾之辈 幽州城中,刘守光意气风,五千援兵的入城让他心怀大开,自李存勖攻燕以来他还没有一刻像这样高兴,他虽然奢淫但好歹也是带兵之人,一支部队的精锐入否,可以一眼就看得出来,装备上、气质上都显现出这支军队的精锐素质,暗想只要好吃好住的招待这些士兵,最终还不是要投靠自己,当兵不就是图个钱财么,那个什么李还真是个蠢货,就这么白白的送了五千精兵给自己; 加上城中已有的万余士兵,如今有了二万军马在手刘守光心中的胆气不由的再壮三分,城中存粮经过这么多年的积存足够三年之用,城外就尽由契丹人和李存勖去闹吧,等他们消耗完毕,大军迅猛出城,坐享渔人之利,想到这里刘守光那略见肥胖的脸上透出一丝得意的神色。 “陛下,时辰到了!”身旁的近侍提醒到; “喔嗯,时辰到了,准备好财宝,我要赏赐众人。” 大殿中,灯火通明,大摆宴席,一个个漂亮的婢女如流水般穿梭在各席之间,上酒上菜,刘守光高坐上位,右手下正是景延广,众都头(校尉)分坐两旁; 刘守光左手在空中虚按一下,声乐声顿止,端起酒杯朝下朗声道:“诸位!” 大殿中嘈杂声渐渐平息,一众人等齐齐的望着刘守光,等待着他的话;“诸位不远千里来我幽州,朕不甚自喜。只有略备薄礼以慰大军,来人,抬上来。”随着刘守光地话语声停顿,立即有人抬着一箱箱的金银珠宝,锦帛上得前来。来人步履沉重,显是箱中物什颇有分量; “咚!”一声闷响,箱子重重的落在了地上,激起一阵尘灰。刘守光面露狞笑,振声喝道:“打开!” “吱呀!” 数声清脆的开箱声及金铁碰触的声音传来,一阵耀眼地光芒从箱中散而出,殿下一片惊叹及唏嘘之声,为了笼络这批精锐步军刘守光这次可是真下了本钱,将这些年搜刮来的财宝、锦帛,甚至忍痛将最喜爱的几个舞妓都拿了出来,听说这支精锐的统领景延广是个猛将,前些日子与李存勖交战麾下大将损失殆尽,只盼能够将这支精锐揽入自己地麾下 在烛光的照耀下。金银散出的那璀璨的光芒能让任何人都为之动心,这个时代的骄兵悍将都是谁能够给他们的利益最大就为谁卖命,但这却并不意味着着这些东西就能够收买天底下所有的人,像这五千精锐就是特殊,来赴会的基本上都是沧州军校中的学员,对于刘守光的热情他们显然有点惊讶,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执行将军交代的任务,这段时间的军校学习虽然时间不长但已经足够他们从以前烧杀抢掠的思想中摆脱了出来。荣誉上升到了一个高阶的层次;话又说回来,如今刘守光的状况傻子都能够看清楚,即便是刘守光用整个幽州来贿赂他们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 刘守光对一众将校的反应还是感到颇为满意,丝毫没有看到隐藏在表情背后的坚毅,一拍手掌,沁入心脾地乐鸣声响起,靡靡之音顿时弥漫了整个大殿,从中飘来一群衣着仅堪遮体的舞姬,白嫩如玉般的藕臂在通明的烛光下显得格外诱人。薄纱之下的双峰忽隐忽现,其中不少人都重重的咽了口吐沫; “诸君同乐!” “谢大王赏赐!”在景延广的示意下,众人齐举酒杯畅饮起来,这一刻他们要做得只是同刘守光虚与委蛇罢了; 在宾主齐欢之时从殿外奔来一名校尉,凑到李小喜耳畔说了写什么,李小喜闻之脸色一变。急步奔到刘守光身旁轻声道:“陛下。不好了,耶律阿保机使人射箭传信来说要陛下明日之内表明立场。开城纳大军入城,否则” “否则什么,他还敢强行攻城不成?”刘守光脸色亦为之一变,他倒不是怕契丹人攻城,以幽州的深壁坚城契丹人也不可能在短期内攻下,冷哼一声道:“契丹人想干什么,不去对付李存勖反而来围我幽州,难道就不怕我彻底投向李存勖?” 李小喜强作笑颜,谄媚道:“我看契丹人只不过想激李存勖出兵而已,不过要不要派人同契丹人交涉一下?” “哼,不必理会,如今我多了五千精兵,还怕他么,好生监视,谨防契丹人强行夺城刘守光此时满脸骄横之色,丝毫望了数日前惶惶不可终日之景,心中一动,道:“对了,李不是有数万兵马么,去同他商量商量,再借点兵,到时候击溃两方恶贼卢龙(幽州节镇)与之共享!” 李小喜心中暗现鄙夷之色,刘守光盲目自大到眼中目无旁人,要不是为了保住眼前的地位,他早就另投别处了,但脸上丝毫不敢表露出来,躬身应道:“是,陛下!” 李小喜退下之后刘守光立即换上了一幅温和地表情,一旁不远的景延广看了个真切,也故作不察,继续仰头畅饮,临行之时李对他的吩咐就是尽可能的保存自己的兵力,见机行事,而眼下这种情况最好的做法就是装傻。 一夜无话,景延广毫不客气地笑纳了这些财宝,而女人却推辞了,不为其他,女人太少,不可能满足所有弟兄地需求,索性不要,宾主尽欢,至壬时方尽自散去,大军驻营于城南一处,此时亦是欢笑声连连,刘守光今晚可是下了大本钱,不但宴请将校。还犒赏三军,士卒们也分了大量的酒肉,一时间全军俱欢颜,景延广眉头微皱,心中颇为惴惴。心中暗道是不是小瞧了这个刘守光,但又看不出刘守光有何后手,将军交代过关键时可便宜从事,如果刘守光稍有异动。便夺了城门杀出去城去。 朗朗睛空下,李存勖一身青甲、黄巾、披风,于城头负手而立,四野无风而凝滞,骄阳当空而荼毒,李存勖那颀长而又英武地身影却如一团阴影笼罩冀城城头,纵然在烈日骄阳之下,亦隐隐透出一股莫名地寒意。 “报!”前面小校拜立于身后; “快报!”李存勖的语气中不带一丝波动,梁逆朱温已死,父亲留下的三箭誓言完成了一箭。而其他两箭眼下都聚集于幽州,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不成功便成仁,如果输了,如果输了连他自己也不敢想象后果会如何,南有杨师厚十万大军,北有契丹三十万铁骑,两相夹击之下恐怕又要潜心积蓄数年才能卷土重来,也许再没有机会卷土重来。一切将随风而去,此战只许胜不需败; 小校为李存勖逐渐变冷的气势所慑住,颤声道:“前方斥候来报,昨夜现有数千兵马进入幽州城,瞬而契丹人将幽州城围了起来,但却围而不攻。”嗯!”李存勖眉睫瞬间凝结,战场上地每一个变化都影响着整个战局的走向,如何从这一个个现象中看到背后的本质是决定成败的关键,“来人。召集诸位将军到议事厅中议事。” 李嗣源、阎宝、李存审等人正披甲跨马欲审视诸军,前沿探马来报,有幽州城已为契丹大军围困,却围而不攻,晋王急召集众将商议;众将齐聚,大帐中已为肃然之气笼罩。晋王道:“情形就是如此了。契丹人欲作何为,诸位尽可畅言!” 李嗣源道:“契丹兵盛。刘守光龟缩幽州不出,妄图等我军与契丹火拼之后再趁机反击,不如待契丹与刘守光残杀一番后再出兵不迟!” 李存审眉宇间掠过一丝忧虑,出声道:“守光小儿性情狡诈,只恐二者联手,那我军处境更为艰难!” 郭崇韬捋了捋三寸长须道:“此将军尽可放心,守光小儿对阿保机来说可为鸡肋。” 众人齐齐疑惑地望向郭崇韬,“这是为何?” 郭崇韬淡然一笑,道:“一者守光小儿性情谨慎多疑,与阿保机素有隔阂,阿保机大军在握,不屑于与其联合;二者守光兵马早已为我军破获,大多数已投降,就连带兵大将亦无,守城尚不足,何敢开城揖盗。” “那昨夜兵马入城又是如何回事,守光何来援兵,难道不是契丹人与其演的一场戏?”阎宝大声说道; 众人豁然沉默,眼前的情形确实让人难以理解,“不如借兵!”郭崇韬的声音突然响起,将众人的从思绪中惊醒,却又让人颇为疑虑,如今这七万精兵已经是能够集合起来的最大兵力,就连防御杨师厚的镇、定之兵亦然抽调不少,何处还能够借得兵马。 李存勖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洞察人性的深邃,“安时(郭崇韬表字),可仔细道来?” “大王可还记得李!” 李存勖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嗯,记得,自河滩之战中趁乱而起,两年间成就一番不俗事业,此人可谓天生大将,只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听闻已为梁帝任为顺化节度使,可有此事!” “正是此人,此人前番趁我军全力攻燕之际,以雷霆之势篡张万进之位据沧、景、德三州为义昌节度(即顺化节度),一时春风得意。” 李存勖抚膝大叹,“此人果然犀利,能够于两年之间崛起于行伍之间,非常人能及,不过即便其据有三州,然三州起先破败不堪,亦难有作为,其兵力最多不过万余,于我无助,且其毕竟名义上属梁逆之臣,怎能助我?” 郭崇韬再次捋了捋三寸长须,眼中闪过掠过一丝智慧的光芒,“吾曾特地研究过此人行径,观此人亦乃鹰视狼顾之辈,先前同诸路兵镇祸乱洛阳,此人出手甚是狠辣,名曰“恶屠”,后又欲于祸乱大梁,不容于朱有贞,隧被配边镇;此人据义昌,日后定要仰我鼻息,且有细作从沧州回报,自李据沧州后,励精图治,眼下沧州与之年前全然不同,李行府兵制,虽平常只有精兵万余,然战时全民皆兵。” 在座之人各自脸上表现出不一样的表情,李这个名字自两年前柏乡之战起就经常在耳边响起,到后来地邢州攻防战李嗣源甚至还何此人交过手,到如今却要连手了么? “安时,你的意思是” 郭崇韬点了点头蔚然一笑,道:“可行,就算不能引得李出兵,想必其不会严词拒绝,只会好言相待。” 李存审道:“此人既为狼辈,万一其反戈一击,我军岂不是愈陷我军于困境。” “不会的,这对其无任何好处,反倒是如契丹胜占卢龙全境则可直下河北平原,于沧州不利;且大王可许之以利好,命其绕道平州,扼守关口,断契丹后路,事成之后可择莫州、瀛州许其一,其必定应从。 “好,此事就交由安时你了,如李愿投入我麾下,我将倒榻相迎。” “遵命!”经济危机不知道对大伙有没有影响,还真是人心惶惶 第一百五十七章 幽州城下 沧州,各处的情报如流水般传入临时枢密院中,鹰眼此时已经全面启动,一切为眼下的战争服务,因为每个情报的背后都可能隐藏着战机,在瞬息万变的战场谁能够把握战机谁就能够取得胜利。 整个吏治机构此时也高的运转起来,所有布置都围绕幽州战事而展开,城外船厂、海道、漕运亦高运转,一艘艘的大船下水,海船此时增加到十艘,一船船的牲畜、牧草、皮毛等卸下船只,运到沧州城内,再通过谢铭的漕运船只来回穿梭于中原内河之间,经营贸易,换回宝贵的战略资源。 “大哥,大哥!” 小乙如一只轻灵的鸟儿从外奔了进来,侍卫也不敢阻拦,此刻李正沉寂于分析情报而对周围嘈杂的声音置若罔闻,“大哥!”小乙跑到李拉了他手臂,李方回过神来,一见心里一暖,这段时间忙于战事没怎么关心这丫头,微笑道:“丫头,什么事啊!” “大哥,是不是又要出征了,我也要跟着你去,这段时间我和卓娜操练了不少女兵呢,对了,我还给大哥收了几十个义子,教授了兵法、武艺等!”小乙清脆的声音不断的在李耳边响起,李望着她满是温柔,静静的倾听着小乙的述说,李觉得这个时刻才是他最放松、最满足的时刻; “大哥!”小乙嗔怪的摇晃了下李地手臂; “丫头,回去吧。大哥还要商讨军机!” “大哥,我也要参战!” “不行!”李猛然大喝,声音大得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也不知为何会做出这么大的反应,小乙紧抿嘴唇。眼中渗出不少晶莹,泪水在眼眶中不住的打转,眼见着就要落下来,她不知李为何突然间变得如此恼怒。让她有点不知所措,李此时也注意到自己的行为有点过于紧张,抚了抚小乙的头,柔声道:“大哥怕你受伤,更何况这些都是男人地事情,什么时候要女人上战场的时候那就是男人都死光了。一路看中文网” “不,我要去,我要像以前一样陪在大哥身旁,我的身手不输于男儿!”小乙倔强的说道; 面对着倔强地小乙李不忍呵斥,心中一动。道:“要不你来帮大哥处理情报如何?”以李后世的经验看来,处理这类事情女人往往比男人更为细心,能从各种现象的背后挑出一些蛛丝马迹来,更何况这个人必须忠心和保密,没有比小乙更为适合的人选了。 “处理情报?”小乙漂亮的眼睛眨了眨,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好吧,只要能陪在大哥身边怎么都行!” 大哥教你;” 李将一些分析的技巧教给小乙,比如如何从一堆杂乱的信息当中分析、归类、总结、关联出有效和有用的情报,不得不承认女人在这方面确实有着男人不可比拟的天赋,耐心、细心,不消片刻小乙就抓住了重点,开始认真的将面前如山般地情报卷宗仔细的一一审阅起来,认真的模样让李都为之汗颜。 正待李抬腿欲轻声离去,小乙的声音响起,“大哥。我刚说给你认了几十个义子呢,都是我收养的孤儿,你去看看他们吧,其中有几个很不错的。” 李无奈的笑了笑有时间我就去看看!” “报!易州有使者到” 李一怔。易州的使者。这可是有点出乎意外,“难道是”李心中大笑。“机会来了!” “去把王处存叫来,我要到书房中会客!” “是,将军!” 刘守光带着数名将校及景延广立于城楼之上,眼望城下铺天盖地的契丹兵马,心中戚戚,跟随身后地众人亦心怀恐惧,而景延广凝视着远方旌旗潇潇之处,寒芒闪耀,那里是阿保机的帅帐所在; 以他的目力可以看到从中隐约有临车、冲车、愤、修橹、云梯等大型设备,眉头顿时纠结成一团,如果契丹人真要攻城的化恐怕这次就不得善了了,偏头一扫刘守光麾下几员大将,面色白净,身材虚胖,比之刘守光尚且不如,那里是能够上战场的人,当然景延广并不是怕,以前的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但从前都是在李的统帅之下行动,只要有李在军队就还有一丝希望,而如今是他独自承担起一场战役 “景将军!”刘守光的声音突然响起,景延广回过神来忙应道:“燕王有何吩咐?” “虽然幽州城坚,然契丹兵盛,将军以为我方当如何应对?” “吾方才仔细察看城中防御,甚是完备,城墙采用悬板夯筑法,愈加陡直。而女墙、角楼、悬门、瓮城、单层城楼和吊桥等新式工事也一应俱全,燕王不需要太过担虑,就算契丹强攻亦讨不到丝毫好处。” “将军果通军事,本王就放心了。”刘守光此时颇有自知之明,如今只剩一城再不能像当初称帝之时的狂妄自大,能够守住幽州城才是他眼下最关心地问题。 “轰隆隆” 震动天地轰鸣声随着大地的颤抖传来,远处那不时闪烁着兵刃光芒的乌云开始动了,朝幽州城方向席卷而来,遮天蔽日轰鸣声逐渐增大,在耳边如炸雷般扩散而开,吞没天下的气势笼罩了整个幽州城; “陛陛下!”近侍宦官却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万马齐奔的场面,吓得说话都结巴起来。 “慌什么!”刘守光怒斥道,虽然他心中也颇为心惊,但毕竟也是经历过从沙场中冲杀而来,更何况此刻有坚城在守; “咴律律” 乌云突然在离城楼五百步外停了下来,战马的嘶鸣响彻天地,当中驶出一员契丹将领,缓步走近城门,李小喜凑到刘守光跟前轻声道:“陛下,要不要射杀此人!” 刘守光手臂向上一抬,道:“不必,看此人要说些什么!” 那契丹将领以唐语大喝道:“城上可是刘守光?” 刘守光身旁将领顿时勃然大怒,呵斥道:“何方蛮夷,敢直呼我王姓名,小心你地狗命!” 那契丹将领也不生气,自顾说道:“昨夜之信可曾收到了,我家大汗要我来问你是否决定好了,不然大军过处,城毁人亡!” “哼”一众将领纷纷叱呵。 此时景延广眉宇紧锁,目光紧紧地锁定在中间当先一员雄武大将的身上,只见此人雄武魁壮,面色铁黑,眉目中隐隐透出一股阴狠,好个英雄人物,胸中豪气勃然而,大喝道:“那弓来!” 刘守光地目光齐齐聚向景延广,“不可!”李小喜以为景延广要将这契丹将领射杀,忙劝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将军万不可惹恼了契丹人啊!” 景延广淡然一笑,此时早有士兵将那把特制的三百石强弓捧上,景延广一把接过强弓锐利的视线直射远处契丹骑兵阵中雄武之人,搭上箭支猛力一拉,立成满月,天边突然飘来一朵乌云,将太阳整个遮了起来,天空为之一暗; “咻” 狼羽箭如闪电般射了出去,天空中所有的光芒仿佛都集中到了三菱箭头之上,越来越炙热,寒芒沁入了契丹人的心底 契丹阵中 阿保机带着戏谑的心情看着自己的部下质问城墙之上的刘守光,脸上略带着一丝阴狠的笑容,幽州眼下就有如一个扒光了的女人,想怎么上就怎么上; “嘶” 一个如毒蛇吐信般的声音从半空中渗入耳中,余光中一点寒芒闪现,半空中一道闪电直刺而来,阿保机蓦然惊醒,猛地一拽缰绳,双腿用力一夹马腹,身下战马一身悲嘶之下树立而起,“嗖”,一支羽箭狠狠的射进方才马腹之下的位置,强劲的力道使得箭尾颤动的声音声声入耳,阿保机惊出一身冷汗,鹰目望向城楼之上,方才箭支就是从那个方向射来的; 身旁侍卫惊慌失措,找寻着箭支的来源,乱作一片; “好箭法!”沉寂良久,阿保机从胸中吐出一口浊气,“去,问问射出次箭的是那位英雄?”一语惊醒梦中人!一语惊醒梦中人啊!灵山梦的话就如当头棒喝将我从梦中惊醒,我太急了,太急于把东西一下子全表达出来,从而陷入了死胡同,反将我的强项给丢掉了; 当头棒喝啊,谢谢灵山梦了,我要写的是什么,我要写的是五代啊!我要写的是一个精彩的五代啊!我要写的是一个各代英雄各领风骚的五代啊!顿悟的感觉真好,拨开云雾见阳光了; 下周真的要爆了,再不爆真的对不起这几百个还在支持我的读者了,照现在这个思路估计这书起码还得有个五十万字了,我的成长离不开你们的支持,再次感谢灵山梦,感谢还在订阅的朋友! 第一百五十八章 要玩就玩大点 “将军真神射也!” 契丹军阵中的慌乱情景众人看在眼中齐声惊叹,自古燕幽出猛将,原先刘守光麾下的头号大将元行钦也没有景延广箭术神勇; “方才城上射箭是何人,可敢现身?” 不消片刻城下传来契丹人的怒喝之声,景延广正要出声应答,李小喜忙阻止道:“将军,不可,不可让契丹人得知我城中有援兵之事!” 景延广点了点,诡异一笑,“如此,再给他一箭如何?” “这” 不等李小喜回话,景延广早已拉弓搭箭,视线瞄准那契丹将领,顿时气势为之一变,“嗖”箭支带着一声刺耳的破风声呼啸着划破半空中的宁静; “唰!” 迅猛的箭支如风般掠过那契丹将领的头顶,将契丹将领的毡冠钉在他身后的地上,叫嚷声嘎然而止,半晌那契丹将领突然回过神来,浑身一激灵,拨转马头往自家阵中奔去; 目睹了景延广的神射,身后沧州兵齐声大喝,幽州兵亦为景延广神射所折服,城墙之上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一时间士气大振; 城下耶律阿保机眉头深锁,暗道刘守光军中什么时候有了箭术如此神通的大将了,身旁幽州叛将卢文进低声道:“大汗!敌军士气大振,强攻于我不利,不如改日再说!” 阿保机轻叹一声。大手一挥,“回营,将幽州城给我围死了,一只鸟儿也不许飞过!”片刻之间城下契丹大军入潮水般退却而去,留下满地的破碎银泥; “喔哦!” 城墙之上再次传来震天般地欢呼声。幽州军气势大盛,刘守光面露欣喜之色,自李存勖大举进攻以来这还是一次再气势上压制敌人,虽然只是守城。只能够坚守数月,燕幽之地有望重新光复,连声赞道:“景将军果然神威,吓得契丹人竟然连试探都不敢就全军退却,猛将也!” “大王客气了,契丹人此番本就是试探而已,当不会强行攻击,不过再过几日就说不定了。” 刘守光此时心中还存在着些许阴影,对景延广道:“不知李节度使可否会亲自率兵北上,本王心中还是颇为担虑!” 景延广诧然一笑。这个刘守光还真是贪得无厌,又贪生怕死,守着如此坚固的一座大城还担心兵力不够,虽说他此次的目的就是为的这座坚城而来,但也不能弗了他地面子,道:“如契丹攻势果然猛烈,我家节帅自然会来,眼下城中有数万精兵,大王不必担心!” 刘守光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道:“契丹人志在掳掠,土地于之无用,待光复我大燕全境之时,届时富贵与李节度、将军共享!”景延广心中暗道到时候你如果还有命在的话可能我家将军还会赏你个一官半职的,但表面上却打着哈哈,道:“如此多谢大王了!” “誓死护卫幽城!” 李小喜适时高声呼喊,麾下将校亦同声大喝,将士气推向到最高峰,盖过那冉冉烈日 李仰天大笑。老天对他还真是不薄,刚想如何找借口出兵幽州而又不会引起两方地敌视,李存勖就派人过来谈联盟之事,这怎能叫他不欣喜,将使者安排歇息之后,又拉过王处存仔细商议:“允直如何。就此答应他又如何?” 王处存略一抚须,“此事尚需商榷。” 李略感惊讶。道:“此不是正应了我们的意愿么,为何还需考虑?” 王处存沉吟半晌,道:“李存勖此行其实非看重吾这万余兵马,实乃是一石三鸟之计!” “一石三鸟?” “然也,一借我兵力可抵御契丹,可增大胜算;二可消耗我兵力,拖垮我沧州展,三可将我彻底归入晋营之中,将来与梁争夺中原之时可立于不败之地;” “李存勖果然一套枭雄,能伸能屈,想当初我与其兵戎相交,生死相搏,有几次都差点要了我的命,我一身的伤疤却有一大半是他赐予的,如今却要来谈联盟,一时一时还真让人不能接受!”李心中苦笑,但这不正是他想要的人生么,沉声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无论与其联合还是不联合,出兵势在必行!” “出兵是势在必行,但却不能如此便宜了李存勖!” “哦!允直有何高策?” 王处存淡然一笑,悠然道:“这要看主公之意在整个燕幽还是半个幽州了。” 李眉头微皱,道:“怎么说?” “非常之事需行非常之策,我兵力比之契丹,比之晋军稍显差过甚多,要想夺幽州,需行鱼死网破火中取栗之计。” “鱼死网破?” “然也,我等可行疑兵之策,征两万乡兵大举北上障其耳目,精兵伏于暗处,互扮作对方军马南北相袭,如此李存勖即不会起疑,反而会下决战之心,届时我隐伏于关外之万余铁骑大举南下,横扫中原,精锐步军伺机夺城,浑水摸鱼,以两万乡兵换一个燕幽,值得!” “呼”李猛吸一口凉气,毒,真毒,这可真是鱼死网破之策; “主公,请下决断,机不可失!” 李摇了摇头,,以两万乡兵换燕幽算起来非常划算,但这却是下下之策,两万乡兵这已经出了沧州的承受能力,李的心不自主的彷徨起来,视线瞟向地图之上,细查沧州周边心中一动,:“如此自断根基之事非上策,不如要玩就玩大一点,索性将中原梁朝一并拉进来玩这场游戏如何?” “主公是说将杨师厚也拉进来?”王处存视线中满是疑惑; 李一挺身躯,胸中豪情顿起,满脸坚毅,眼神此时亦变地锐利起来,“对,刘守光、李存勖皆能借兵,为何我不能借兵,谁都知道我兵力不足,我却偏要给他变出百万雄兵来,就来与这些豪杰们玩一场热血游戏吧!” 眼中精光一闪转向王处存道:“附耳过来” 王处存忙附耳前去,李对其耳语了片刻,只见王处存脸上一阵青白之色不断交替,阴晴不定,末了一声惊叹:“此计可谓天马行空,如此计成功,当改写中原局势!” 次日午时,魏州 王处存出现在牙城节帅府议事厅中,杨师厚高坐上位,一众将领分坐两旁,王处存居于中间,羽扇纶巾侃侃而谈,他欲效那诸葛孔明舌战江东群英,王处存朗声道:“李存勖天纵英才,自领晋王以后百战百胜,无一败绩,论天下英豪,可为第一!” 殿下立即有一人挺身反斥道:“谬论,李存勖小儿征战几何,得胜几何,天下英豪几何,不说远,就如我家都督,征战沙场数十年,历经厮杀数以千计,岂是李存勖小儿可比王处存淡然一笑,摇了摇手中羽扇,道:“岂可以数量论英雄,百战百胜,与千战两百胜,熟优熟劣,不自耳语!” “哼!自我家都督坐镇天雄(节镇、节制魏博等六州)以来,李存勖小儿可敢动我分毫,前番还不是被我打得屁滚尿流!”一个面相粗矿的将校大声说道,脸上不自觉的透出一股得意的神色。” “此时不敢动你分毫,并不代表今后不敢动你分毫,眼下只不过李存勖无瑕分身罢了,你可见那刘守光地方两千里,带甲数十万,还不是顷刻间灰飞烟灭,一旦燕地一定,李存勖怎会不敢动你!” “你”那面相粗矿之将领顿时涨得满脸通红。 上座之杨师厚不一言只是静静的望着堂下的舌辩,脸上始终带着一幅莫测的笑容,连番失意令魏州一干将领颇为羞愧,顿时有一人起身喝道:“汝此番尽心为李存勖小儿立威,到底是何居心,难道是晋贼派过来的奸细?” “哈哈哈”王处存仰天大笑,“你可见过如此光明正大的奸细?” “那你是来羞辱我们地么,别望了你家李亦是属都督节制。” “非也,非也,某此来是为救汝等性命而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 幽夜鬼声 议事厅中,王处存淡定自若,轻轻一挥手中羽扇,笑看魏州一众将领的自相熙攘,嘈杂之声顿时充斥于整个议事厅,魏州将校多为武人出身,并不擅辩才不堪受辱,憋气哽咽在胸口,却不得泄,有几人甚至想要捋起袖子就要上来拳脚相加,而高坐于上的杨师厚却面带笑容的望着这一切,毫无阻拦之意; 王处存借着眼角余光望了望杨师厚表情,心知此人亦为枭雄之辈,只是要试探下自己的反应,随即心头一动,大喝道:“呔,某家只为诸位性命而来,汝等还愚昧至此乎?” “你”王处存蛮横的态势让魏州将领皆勃然大怒,吩咐望向杨师厚,其中有几个性子急的立马出声道:“都督,此人牙尖嘴利,又专维护晋贼,请将这贼人拿下,斩示众!” 顿时群情愤然,纷纷请求要将王处存斩,甚至凌迟,杨师厚脸色变回肃然,冷声道:“听他说下去,看看他到底要说些什么,如果说的没有道理就拉出去行鞭刑,抽打致死!” 王处存见正主话,也不再做作,对着堂上行了个礼,直言道:“都督,我家将军请都督借精兵一支,出兵幽州一举扫灭晋贼!” 杨师厚眼眉一挑没有答话,整个议事厅都为王处存这妄言不知反应,议事厅一片沉寂,“哈哈哈”片刻之后杨师厚突然放声大笑,一众魏州将校亦随之哄然大笑。仿佛都听到了一个极其好笑的笑话,大笑之声响彻了整个议事厅中,数息不止,就连厅外地侍卫都不时的探头进来看声了什么事情,只剩下王处存那孤然傲立的身影屹立在大堂中央; 半晌之后笑声渐渐的平息了下来杨师厚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逗趣笑道:“说说,为何要借兵,这与我之存亡又有何关系?” “李存勖当世之英才。此番与契丹决战如大胜必然一统燕幽,届时实力之大足以与中原想抗衡,而我魏博乃中原两境相交,如今乃一举剿灭李存勖地最好机会!” 一魏州裨将道:“哼!就算是最好时机我大军可直上燕幽,为何又要借兵于你。” 面对裨将的咄咄逼人王处存也不恼怒,讪笑道:“那为何前番十万大军北上亦兵至镇州便还?” “你”那裨将哑然无言。 杨师厚眉宇一紧,道:“李存勖集镇、定、河东兵马于赵地,且工事完备,不是一时难以攻下亦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前番我们还算是胜了,你要再敢逞牙齿之利,与言语之上轻辱我天雄(节度)小心我翻脸不认人!” “是,都督!”王处存躬身行礼,不再敢放肆,正声道:“都督,此时李存勖兵力全数集中于幽州,正是我北上之良机啊!” 杨师厚沉思不语,王处存见杨师厚有所心动。趁热道:“都督难道对燕幽那辽阔的草原及奔腾地战马都督难道就不动心么,莫非都督是对李存勖有所忌禅?” “哼!”杨师厚冷哼一声,不满王处存将激将法用到他的身上,道:“本都督如何做用得着你来教么,要不是看在与你主李平素颇有交情,早一刀把你给砍了!” “是,都督!” “回去告诉李,借兵可以,但需以战马来换一马十人,你有多少马我就给你多少人!” “都督,这”王处存一听顿时慌了心神,“我军马匹本也不多,这如何” “哼!少跟我打马虎眼,不就前还运出了五百匹换军粮。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不管你马是从哪儿弄来的,要借兵。用马来换,这还是看在李的面子上,要是别人可没这个价钱。” 王处存心中暗道不好,谢铭这小子到底怎么搞的,不是让他将马匹分开散卖了吗,欲再向杨师厚求情,“都督” “送客!”杨师厚厉声喝道,立即有书名银枪精悍的士兵将枪头指向王处存,王处存轻叹一声无奈出门而去,与随行兵士行至牙城之外,心中抑郁之气愈重,来时胸有成竹却想不到得了如今这样一个结果,按照杨师厚说的十人一匹需要二千匹马,这可是如今沧州所有的战马总和,在如今这时代马可比人金贵的多,中原之地一马难求,别说十人换一马,就是百人换一马任谁都未必肯答应; “参军,参军!” 王处存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却现是随行护卫他的兵士,“何事?” “将军临行时曾吩咐,如参军失意而归就要参军去找谢铭校尉,两相商议,自有妙策!” “哦!果真?”王处存眉宇顿展; “将军临行前亲口吩咐小人,不敢有误!” 难道是主公早料到有几天地情况,急问道:“谢铭现在何处,快带我去见他!” “是,参军!” 片刻之后,王处存在城外码头之上的一艘小船中见到了谢铭,此时的谢铭做一身船夫装扮,短衫汗巾,蹲坐在船头之上,王处存一见颇为惊奇,问道:“为何作此装扮!” 谢铭谨慎的望了望左右,头转向身后一点,立即有四人分散左右隐隐成护卫之阵,谢铭眼睛不住的扫向四周,悄声道:“将军吩咐我在此等候参军,附耳前来!” 王处存附耳前去,谢铭对其耳语了片刻,王处存脸上渐渐的露出些许欣喜之色,蓦地轻声叹道:“好,妙计啊,主公真是天纵英才,看来方才的一番装腔作势还是没有白费,一切还都在主公的掌握之中啊,可是现在就动手?” “不急,时机未到,你先行坐船离开,待子时再返回,你只需在一旁观看我们演戏就行了!”谢铭嘴角微微一挑,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像极了李谋定之后地神情,长久的跟随在李身边也让他不知不觉中受到了传染;佛都被收进了一个漆黑的袋子中,没能散出一点光芒,魏州那巨大的城门早已关闭,一队队精锐银枪军士兵在牙城内不断的穿梭着; 东城中一个角落中不是的闪烁着一点火芒,渐渐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渐渐的汇成一个巨大地火颅,但细眼一看,那火颅背后还隐藏着一个什么东西; “呼!” 一个凄厉而又阴森的怪叫之声在幽静的暗夜中瞬间传遍的了小半个东城; 入秋之际,晚上的风仿佛也变得寒冷起来,一户农家之中,一个妇人紧紧将瑟瑟抖的孩子抱在怀中,尽管她也在抖,而此时他从军地男人正在城中巡逻。 “吱牙!” 窗户突然被撞开,妇人地心一阵猛跳,恍然失措差点摔落在地,怀中的小儿更是吓得尖叫,埋在妇人胸口不敢抬头,妇人抖缩了一阵偷眼望向窗户现没再传来什么动静,强咽了口唾沫,想起身去关上窗户,怀中小儿紧紧地抓住妇人的衣衫不肯脱手,妇人只得抱起小儿拈脚走到窗前; “呼!” 凄厉而又阴森的怪叫声再次响起,妇人顿时吓得手足无措,摔倒在地,余光中她看到了一个更加令人恐怖的怪物,她的瞳孔瞬间为之放大,半晌之后妇人身子瘫软了下去,小儿啼哭着叫喊着妇人,没有丝毫反应,这妇人竟是被吓晕了过去; 这样的情景在魏州城并不是单单一列,恐惧在东城飞的扩散,而东城中又大多数是男人在军中服役,留下孤儿寡母留守家中,整个东城陷入一片恐惧和阴森黑暗的阴影当中,但怪物来得快去的更快,就当大批的巡逻士兵涌向东城之时,一切却有如往日般的平静,就仿佛从来没有生过,一切都消散在幽夜空中。 此时沧州的夜空亦是同样的黑暗,但却显得无比的宁静,李静立于书房之中,嘴角依旧带着那一丝不可见的笑容视线瞄向窗外,那里正是魏州方向 说这个礼拜爆,是不是真的能够爆老铁心里也没底,自己也打打气,大家的赐我力量吧! 第一百六十章 借兵之计在于鬼 自昨晚的惊魂事件生之后东城之中人心惶惶,其中更是有几户人家有几人昏迷不醒,怎么叫都不能醒来,且面色惨白,浑身颤,大夫都查不出是什么原因,只道是中邪了,邀请法师作法驱邪; 东城各户家中,妇人将昨夜那骇人的情形绘声绘色的告知于自家男人,掩不住的惊恐神色,男人却嗤之以鼻,这么多年来沙场冲杀什么场景没见过还怕什么鬼怪,不理妇人的唠叨,径自返回军中而去; 夜,再次降临,深幽的暗色掩盖了整个魏州城,窗外的风又变得急促起来,温和的天气却让人感觉到一丝寒冷,东城比往常显得还要沉寂,死一般的沉寂,昨夜的恐惧再次降临; “呼!” 凄厉而又阴森的怪叫声再次响起,顿时小儿的哭喊声从各屋中传出,此起彼伏,然森然的气氛并没有随之而散去,“呼”一声风啸之声陡然而起,大风袭来, “吱牙!” 数扇窗户突然被吹开,引来一阵尖叫之声,女人的尖叫声仿佛起到了一点作用,窗外的阴森之气渐渐的平息了下来,有人试着探头出窗外望了望,眼前的情景再次让她们再次陷入极度惊恐之中, “鬼啊!” 这一次终于是有人喊了出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瞬间传遍了整个东城;“唰!” 只见突然天空中一道霹雳,在电光闪耀之下一个森然如恶鬼的巨大阴影出现在半空之中。电光穿过那阴影直射向东城角楼而去,在人们地视线中看到的是那个森然恶鬼从天空中吸取了闪电再向外射而出, “轰”的一声闷响,角楼竟是被轰塌了半边,“呃啊!”数声惨叫声传来。于角楼之上站岗的几名士卒被坍塌的角楼压在地下,瞬间消失不见; 撕心裂肺地喊叫声顿时响彻整个东城,森然之气顿时沁透了整个东城,各家女人都紧紧的搂着自家的孩儿缩在床角不敢起身。老人们纷纷跪在神像前祈祷,请求老天不要降临灾难,在这些愚昧的妇人心中,不可解释地东西就自然而然的成了神鬼之物,东城的响动之声迅引起了魏州巡逻士兵的注意,大批的士兵往东城赶去,这里毕竟有他们的妻、子、族人 然而在他们赶到之时,留给他们的只是一滩水剂以及烧得焦黄的树木,夜空中再次显得沉寂了下去,就仿佛从来没有生过。一切都消散在幽夜空中,然而恐惧和阴森黑暗的阴影并没有随之而消散,反而愈加深藏。 天空渐明,慌乱却没有停息,人们都忌讳谈到昨夜的惊恐情形,但在他们地眼神中可以看到那隐藏的惊恐之色,人们甚至在东城的一个角落中上现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图案非常奇怪,一个火团背后隐藏着一个獠牙怪兽。正与昨夜看到那怪异的图形相似,纷纷避之不语言; 这日,城中来了一位天师,仙风道骨,气质喧然,远远望去就如一朵飘云不沾染一丝尘灰,这个时代佛教盛行,黄老之道衰微,但在民众心中。道教始终为国之正统,对于有道之士更是分外净重。 行于大街之上,天师向四周民众微笑着点头,民众纷纷敬让,行至中央之时突然一小孩冲了出来,跌跌撞撞地拜倒于天师之前。嗷嗷大哭道:“天师。求求你了,救救我家哥哥吧。从前夜起他就昏迷不醒,不知是何缘故,他是我们全家支柱,如果他不醒来我家五口就要活不下去了。” 天师俯身将眼前小孩扶起,道:“起来,慢慢说,到底是何情况?” 小孩擦了把脸上泪水,哭泣的说道:“前夜子时,突然听到一阵森然的鬼叫之声,我们吓得不敢出声,最后我哥哥出去看了一下,只听一声惨叫,我哥哥就昏迷不醒至今。” 天师掐指一算,沉吟道:“不好,此地有冤孽,此事大家是否都瞧见了?”天师朝周围民众望了望,众人纷纷点头,尽管他们十分不愿意提起这件事情,但却十分希望能够眼前的这位天师能够帮他们驱走邪魔。 天师再一掐指,神色大变,“冤孽,此乃天煞,如今方出,煞力尚且不足,如再有些时日一旦此魔成行,全城皆成其腹中之粮矣!” “上师,这可如何是好?”人心顿时惶惶。 “关系重大,某尚无十分把握,前将这位小哥之兄长救醒再说,指了指那小孩,道:“前面带路!” “是,上师!” 随着小孩来到一家农院之中,早有好事之人将消息散播了出去,众人纷纷前来观望天师如何驱邪的,小院顿时被包围了个水泄不通;床榻之上,躺着一个青壮小伙,然此时却面色粉白,嘴唇青,全身颤抖不止,显是受了什么惊吓 天师走近榻前,探手虚盖在那人脸庞之上,闭上眼睛作凝神状,气定神闲,众人不敢打搅皆屏住呼吸,瞬间小院中变得无比寂静,半晌之后,天师轻舒一口气,道:“尚好,尚好!” “上师,我大哥可还有救?” 天师微微一笑,道:“还好此魔功力尚未通达,留下地怨念亦不强,我来与之做道法事变可趋尽,届时可醒来!” “多谢上师,多谢上师!”此户中老小顿时跪成一片,磕头不止,“如我儿醒来,将立上师之长生牌位,世代供奉!” “呵呵,都起来。不需如此,不需如此!” 天师一振身形,大喝一声,“推开三丈,我要作法驱魔!” 瞬时间众人推开三丈之外。让出一块方圆三丈之地给天师施法,天师从背囊中取出符咒、桃木剑、驱魔铃等作法器物,摆案焚香,祈告天地。一切事物准备完毕之后天师开始作法驱魔,“三清祖师在上,弟子无尘今天要替天行道,求祖师保佑!” “天灵灵,地灵灵,天下鸿蒙皆我灵” 向前一步,目光深邃,双臂向上一举,猛然出声:“临!” 突然间手势一变,在喝道:“兵!” 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九字真言一一道出,如一声声撞钟,重重的敲在众人地心头之上,一断空明的咒语从天师的口中不断传出,众人仿佛沐浴在一片飘然于世的气息当中,顿时整个气氛为之一变,人们沉寂在这浩然的气氛当中,阴森、恐惧一扫而空; 末了,天师大喝一声。“呔!妖孽,散去。” “噗!”桃木剑上地符腾的烧起,瞬间划作飞灰,无尘天师将符灰浸入碗中,手指一搅,符灰融于水中消散不见,无尘将碗端到榻前,对着榻上人之口喂了下去,起身道:“好了。不消片刻,他应该就可以醒来!” 话停不久,只听一阵激烈地咳嗽声传来,榻上的青年悠悠醒来,这家人眉宇顿开,在外围观之人。亦是 “多谢上师。多谢上师!” 虽然榻上地青壮汉子还没有醒来,但天师的然法事已经令他们全然拜服。微观的民众亦同声惊叹,暗叹天师法力高强,这家人更是齐齐拜谢天师,感谢天师的救命之恩; “上师,我家公公昨夜也中邪了,求求天师也救救他吧!”一位妇人从人群之外挤了进来。 “好,前头带路!”无尘天师手臂一抬,人群顿时分开一条道路,让那妇人前头带路。 在连续救了十人之后无尘天师身份陡然上升,人们奉之为天师,一时间无尘天师地名头响彻了瞬间传彻了整个魏州城,人们回想起前两夜地恐怖情形纷纷要求天师留下来斩妖除魔,天师称要回去请法宝隔日便来一时飘然不见; 是夜,妖怪再次出现,这次城中的一个树上出现了两具吊挂地尸体,仔细一瞧这两具尸体的脸面却是被人利爪抓得稀烂,恐惧与阴森在人们心中愈扩散; 此时城外的一艘小船地船舱中,王处存与谢铭两人对坐高声大笑,王处存击节叹道:这招实在是秒,只要在弄个几天恐怕魏州城都要散了。” 谢铭笑道:“这都是咱将军的计策,我只是照方抓药而已。” “对了,那夜那道闪电你是如何弄来的,确有神鬼帮忙?” “哈哈,参军也相信这东西么,那只不过凑巧,刚好一道晴天霹雳,哦不,是暗夜霹雳!” “这可是老天都帮忙啊!”王处存轻叹,随即正色道:“不过说来你等要小心从事,谨慎再谨慎,如让魏州军抓了个现行的话,不但计策不能执行下去,反倒惹恼了杨师厚就不秒了!” “这个我省得,我来往这条商道已近半年,魏州上下各方面都打点的很到位了,如今的魏州比咱沧州还要熟络,保证他们抓不到的。” 王处存微微点头,道:“那就好,看来是时候轮到我出马了。”转过身从背囊之中取点什么,在脸上一抹,接过谢铭递来的一套行头换上,高唱一声:“无量天尊!” “哈哈,恭请上师!” 此时的王处存却是完全变了个模样,道士稽冠,一尺长须配上那洁净地之道袍,憬然一幅得道之士,却正是那无尘天师;王处存起身要走,蓦地转身道:“你明日再去趟沧州,请求主公运五百匹马过来,即便此策略成功也不能太弗了杨师厚的面子,总要给他个台阶下;” “好,明日我一早就出,参军这边还需抓紧,咱将军还在等着呢。” “哈哈,本天师出马,妖魔竞相闪避!”一挥广袖,飘然而去。 晌午时分魏州城民众翘以盼的无尘天师出现在城中,瞬时间魏州城沸腾了,从未有过如此盛大的场面,可谓万人空巷,两旁街道站满的百姓,就连许多的士兵都夹杂在其中,就算是当年的唐皇出巡亦没有如此个阵式; “恭迎上师!” “恭迎上师!” 无尘天师显然也被这阵式给吓了一跳,片刻之后逐渐的稳定了下来,一个须皆白的老人迎了上来,“小老儿乃众民推举出来地代表,恭迎上师,还请上师为我魏州取出邪魔,魏州城门将永世供奉上师!”说完老人拜了下去,模样甚是诚恳。 “老人家请起,本道必竭心尽力。” “喔” 无尘微笑着向周围稽,道:“今夜我将与那邪魔斗法,切记紧闭门窗,不可出门,那邪魔法力强大,还怕他借诸位之力,亦恐其波及无辜,诸位互相传告之。” 老人再次躬身拜谢,“小老儿定遵循天师的吩咐,通知众户不得出门,暂且请上师到小老儿处歇息,众乡民已准备好了斋菜慰劳上师。” “好,今晚本天师就来会会这邪魔!”晚上还一章,**很快就要来临了,求推荐票。 第一百六十一章 借是要还的 邺王府 杨师厚脸色铁青,今天早上之时收到东都传来的一份旨意,要求杨师厚立即出兵北上援刘守光,言语中隐约有责怪之意,让他好不恼怒,朱有贞是靠的自己才能够有今日的,何时轮到他对自己指手划脚的了,一股闷气直冲脑门,将手中茶杯狠狠的摔在力地上; “报!” “进来!” “启禀邺王,东城昨夜再现恶鬼,百姓不得安宁,多数军士亦要求回乡护卫!” “嗯,知道了,退下吧!”城中闹鬼的消息从昨天起就不断传到他的耳中,开始还不不以为意,直到传遍了整个魏州城,以致人心惶惶,魏州军系盘根交错,基本上都是家族群系,影响到了军中之后,杨师厚才有所警觉,对于神鬼之事杨师厚本也不信,但随着年岁增大,近年来有所动摇,高声道:“来人,传令下去,今晚派一营护卫东城,现有何动静即刻来报!” “遵令!”那月色在此刻显得格外凄凉,一朵红云飘过,那月光变成了一个幽暗的血红,魏州百姓早已将家中门窗紧闭,静听着窗外传来的任何一丝响动,法力高强的无尘天师将于今夜与邪魔斗法; 城东坊正(即村长)亲自将无尘天师送到门边,“上师。你可要当心那!无尘天师笑了笑,“本道自有护身法宝,记住,不可出门,不可观望。以免受邪魔祸乱!” “小老儿省得!”坊正随即将房门紧闭。 “呼”潇潇冷风在逐渐变得狂猛起来,秋冬之际的树叶枯黄随之散乱空中,纷乱无比,如那恶魔被风吹乱地长在空中飞舞。气氛变得无比压抑,奉命来巡卫的这一营士兵十人一队分散来回的在各个街道中来回穿梭着,这压抑的气氛让他们心中微微颤;一身天师装扮的无尘缓步朝城角方向走去,对于突然这些微地变化无尘微微皱了皱眉头; 无尘在城中驱邪早已为魏州百姓广为传播,远远望见无尘的兵士无丝毫阻拦、呵斥之意,反是颇有尊敬之意,对于有道之人他们还是心存着敬畏,更重要的是这个有道之人是为他们来驱魔的。 缩在内房中地百姓此刻觉得时间过得无比的缓慢,望着桌上的铜壶滴漏一滴滴的滴漏(铜壶滴漏又名“漏刻”或“漏壶”,即用一个在壶底或靠近底部凿有小孔的盛水工具利用孔口流水使铜壶的水位变化来计算时间的工具),紧张之情露于言表。 “呼!” 凄厉而又阴森的怪叫声终于再次响起,森然之气随之瞬间笼罩住了整个魏州城,“呼!”凄厉的叫声随着大风越来越近,仿佛那邪魔就在他们的耳边呼喊,远远地,在一个军士都顾及不到的角落中邪魔再次出现,在昏暗的月光下显得幽森如金铁面容显现在半空中,那锋利牙齿上仿佛还在滴在鲜血。没有军士敢靠近前去,光是那幽森的声音已足够让他们心惊胆颤; 突然间一声暴喝,无尘天师的声音响起,“邪魔,本天君在此,还不快回到你那幽然九界中去,为何来祸害我人间百姓!” “!”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那种沁入人心中的难听的声音让人们心里寒,只听呼的一声风响。“啊,孽畜,你好狠,看我教法宝。” “咻” 一阵尖锐地破空声划破整个宁静的夜空,紧接着一阵凄厉的野兽嚎叫声响起,一阵沉闷的野兽呼吸声传来。那嘶吼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鸣。仿佛已经受伤; “砰砰!”两个**落地的闷响,“”半晌之后只听那阴森的声音再次响起。无尘天师的声音再次响起:“邪魔,你敢毁我道行,我跟你拼了。” “咕咕”“呃啊!” 死寂,一片死寂,风在这一刻都突然停止了下来,喧嚣回归于寂静,那邪魔此时也仿佛消散不见,城中的一切都仿佛陷入了停顿当中,躲在内房中地百姓的心此时也提到了嗓子眼上,耐心的等待着这道魔之战的胜利,却最终没有再听到任何声响。 先前坊正的院门之前,“咄咄咄!” “是我,快开门!”无尘天师的声音响起在院门之外,显得虚弱而无力,屋内立即有人打开院门,看见了一身狼藉地无尘天师,只见无尘脸色苍白,嘴角带着些许血迹,忙将无尘扶了进来,关上院门,紧问道:“上师,如何了,可曾将那邪魔剿灭?” 无尘强聚起一股气息,虚弱道:“那邪魔法力太高,贫道功力不足,还差点被其破了法力。 “啊!”坊正闻之混身颤,哆嗦地说道:“那那不是” 无尘摆了摆手道:“那邪魔此刻亦为我法宝所重创,数天内不会再回来祸害百姓了。” 坊正心中稍安,但随即又道:“那数天后那邪魔一旦恢复过来不是又要为祸魏州?” “唉!只可惜我法身受创,需明日赶回山中静养,不能再唉!”无尘满脸的无奈。 “上师,你一定要救救我魏州百姓那!”坊正顿时拜倒在地,泣声求道; 无尘再叹一声,“如今想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坊正泣声顿止,道:“什么办法!” “将此邪魔引走。越远越好!” “引走?如何引?”坊正脸上充满了迷惑; “此邪魔性阴,好血,以数万青壮地血气及阳刚之气将其引至于北方,可行!” “这这如何使得!” “唉!你们同家中男子商议商议吧,此事贫道也只能如此了。明日一早我就要返回山中静养。” 第二天夜晚邪魔果然没有再出现城中,然而恐惧、阴影却变得愈浓烈,城中一处枯井中甚至现了几条野狗地尸体,流言、恐惧如瘟疫般迅传遍了整个魏州城。没有人再把这个当作儿戏,尤其是那些亲眼所见的军士们更是坚信邪魔之事,恰逢此时,节帅大人要出兵幽州的消息不知从哪儿传了出来,于是魏州城的兵士们一改常态纷纷向上头请求出征幽州。 魏州城中西城一个院落中,王处存已卸下了一身天师装扮,躬身立在一个挺拔而又威武的身躯之前,此人却是李,李微笑着望着王处存道:“允直,这次戏演地不错嘛。就连那伶人都比不上你!” 王处存老脸微红,道:“主公,切莫羞辱属下了,如今城中大部分士卒已要求为之所动,不愁借兵不成!” “哈哈,此次借兵必成。” “主公为何如此肯定。”李微微一笑,道:“眼下魏博无战事,杨师厚不肯借兵的原因不外乎两个,一是麾下士卒不愿远征。二是没有实际的好处,第一个问题我们差不多已经解决了,第二个这些年我们给他的比给朝廷地还要多,他应该要买我点面子,何况这次我又带了不少财物给他,应该差不多满意了;其实还有第三个原因,是没有东西能够刺激他出兵。” “刺激?”王处存静望着李; “你可知我这几天都在干什么吗?” “不知!” “我在等,等东都皇帝(朱有贞)的反应,早先我已送了封信给皇帝。信里有杨师厚勾结晋王李存勖的证据,想必此时皇帝的催促出兵的命令应该已经到了杨师厚军中,杨师厚要想证实自己的清白肯定会出兵,而我代他出兵正应了他的意,借兵应该不再成问题!” “单一封信应该不会对杨师厚有所撼动吧,是不是太过冒险了。若朝中有人。万一让杨师厚的知道反而不妙!” “呵呵,朱有贞不会这么愚蠢的。他应该知道我才是唯一能够帮他看住杨师厚的人。” “主公英明!” “走,是时候去拜见下大都督!” 节帅府书房中,李再次坐到了杨师厚地跟前,事隔一月,同一地点,李还是颇感新奇,这种新奇不是环境的新奇,而是杨师厚这个人带给他的新奇,眼前的杨师厚却不想上次一般霸气十足,隐约中带有一丝疲惫之色,也不知这个征战沙场数十年的枭雄是不是真累了。 杨师厚起身将束腰解开,随意一丢,朗声道:“正伦,尝尝这茶,和上次的不同,特地从黄山采来的。” “谢都督!” “正伦,今天如何有舍得来看我了,不会是来打牙祭了吧,哈哈。” 李随之哈哈一笑沧州破败之地,确实难以持存,所以常来都督这里打打牙祭了。” “你小子少跟我装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可是富得流油,不说别的,你的马匹就比老子多,快说说,从哪儿弄来地这么多马,我可是看着眼馋啊! 李略一眨眼,故作神秘道:“不瞒都督,这马是我偷来的。” “哦!”杨师厚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问道:“哪儿偷来的,能偷这么多!” “涿州(幽州南,属燕地)!” “涿州?”杨师厚略感惊奇; “对,前番守光同李存勖征战不休,连番败退,我就趁机派人买通了他的一个马军校尉,那时燕幽四处受敌,也没能顾忌这么多,而晋军也无从知道,了笔闷财!”一共多少匹,快老实说来!” “嘿嘿,不多,才一千五百匹,如今只剩下一千匹了,我给都督运了五百匹,此刻正在城外。” “哈哈,你小子还算有点良心。”杨师厚这一刻为上者的气势完全消失不见,两人就像朋友一般互相聊着一些兵法、建筑、内政之事,书房内的气氛变得轻松而又欢快,此时的杨师厚就像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言语中充满了沧桑的哲理,让李感受到难得放松。 一望窗外,日已当中,杨师厚摆手道:“算了,我知你心不在此,和我年轻地时候一样,你来干什么我自然知道,那五百匹马我收下了,你想要借兵也不是不可,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借的是要还的。” 杨师厚将后面的话特别的加重了语气,李一阵心惊,他当然明白杨师厚所指,只得连道不敢! “两万人没有,一万兵马倒是可以借给你。” “谢都督,永世为都督效忠!” “嗯!”杨师厚微微点头,颇感满意,道:“去吧,我也不留你用膳了,三日后来交接。”李正要告退,杨师厚突然叫道:“对了,城中闹鬼之事你可知晓!” 李顿时一惊,杨师厚果然老辣,仅凭丝猜测就能够找到蛛丝马迹,从而锁定在自己的身上,真可谓一代枭雄,面色不改,徐徐道:“尽早听麾下士卒议论,知道些许。” “嗯,没事了去吧!” “属下告退!” 李转身告退,身形渐渐地消失在书房之外,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次能够借兵成功完全是精心筹划和运作的结果,鹰眼地作用在进一步的开出来,成了李不可缺少的重要臂膀,对于应付将来的战争他更有信心。 而此时屹立于书房中的杨师厚也一改方才随意,脸色肃然,眼神亦变得锐利起来,望着李远去的背影嘴角飘现一抹狡黠之色。 第五卷 燕幽豪雄 第一百六十二章 谁是豪雄 三天的时间,三天的时间李还许多事情要做,虽然早先战前准备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但一旦真要兵之时才知道做的远没有那么完备,再加上秋收之际来临,安定农事,稳固基业之事还是要做齐备的,这关系到下一年的生存和展问题,毕竟还是以农为本,想必杨师厚限定三天要取兵也是要抢收粮食; 城楼之上李巍然屹立,王处存随立身旁,一振身躯指着远处那前倾辽阔的麦田朗声道:“允直,你看那一片金灿灿的粮食,总算老天开眼,今年一年没有白费!” 王处存亦感慨道:“回想起昨日沧州,岂能有如此景象,一切俱是主公大德啊!” 秋季是喜悦的季节,不论是那呆在深宅大院中的高官地主,还是在田地里耕作的老农,因为这是个丰收的季节,放眼望去一片金灿灿的麦谷在阳光下闪闪亮,田地里百姓在辛勤的收割,自内心的喜悦不时的浮现在脸上,一个在田埂上歇息的老农不禁留下了沧桑的泪水,多少年了,沧州已经有多少年没有看到过如此丰收的景象了,这十年来,兵祸与天祸无时不刻都在肆虐着这片平原,恶孚千里,只有少部分人顽强的活了下来,如今的这一切都要感谢新任的节度大人。 “也不知郑浑捣鼓出什么玩意来了没!”李突然道;处存笑道:“那郑浑还真是一块宝呢,前些日子。龙骨水车被他造了出来,农事顿时提高不少!” “哈哈,走,去看看!” 由于目前沧州各部建制都还不完善,在李的授意下由尚书省统一调配。集中力量办大事,此时正是秋收之际,沧州各部官员将工作重心都集中到了农业之上,此时唯一清闲地就只有李了。每日只是在各地巡视各部的工作,到傍晚之时审查下各部上报的数据与奏章,一切都在稳步的向前展。 天色渐暗,巡视完一圈之后李回到了帅守府中,下人纷纷行礼退避,各部中灯火通明,各部官员都还在纷自忙碌着,李感到十分充实,径自走到政事厅中,跨门而入。拿过案上一本折子,正埋头审阅的孙晟顿时为之惊醒,忙起身行礼道:“不知大大大人驾到,有有失远迎!” 李微微一笑,不以此人口吃为辱,抬手在空中虚按一下,道:“不必多礼,这些天有劳了!”对这个新任地秘书郎孙晟很满意,这个人虽然讲话有点结巴。但办理事情很是细心,将一条条上报的数据分类归类,诸如各户生子奖励核实等一些琐事,仔细核实之后列表再上报于李,一目了然,而一些重要的有关决策、军机之类的事孙晟会将相关地一些数据列在一旁,这些都能够让他作出正确的决策和判断提供极为有效的帮助。 “为大大人分忧是属下职责所在!” 李摆手道:“先说正事,如今各部收成如何了,快报来听听!” 孙晟会意。从桌上取出一卷宗卷,展开念道:“大人,目前沧州收粮十万石,景州收粮五万石,德州收粮三万石,近月新增户籍一千户。添男丁三千口。无税,售盐、皮毛等八十万贯。买粮、工具等出百万贯,现尚缺官吏俸禄等二十万贯。” “什么?”李不由一阵气恼,眼见丰收自己还满心欢喜,想不到一夜又回到解放前,微微皱眉,道:“为何缺这么多!” “大人” 孙晟正要解释,李抬手制止了,这原因其实他心里清楚的很,沧州破败之地,今年虽无战事,但亦无赋税收成,只靠商道换取物资,安置流民、换取粮食等俱入不敷出,能够维持到如今已经是很不错了,“粮食足够了么?” “勉勉强维持到明年春耕!” “前番我不是要谢铭用五百匹战马换的粮食没算在内吧?” “这” “那批粮食不得动用,另外给我尽量匀出五万石出来,我要另用他处。” “是,大人。”孙晟躬身应道;李暗自摇头,想不到北征之事困难重重,杨师厚虽答应借兵可粮草不会一并借给你,一万人的粮草再加上自己的近万兵马,算起来也不是小数目,回想起当初邢州之时无天无地,想怎么杀就怎么杀,那是多么的痛快。 “对了,尚未用膳吧,走随我一同去内府用膳!” 幽州,此刻如牢笼一般的幽州,城北一处上坡之上的耶律阿保机脸色肃然,他已经渐渐地失去了耐性,刘守光的顽固已经出了他的想象,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给了他信心让他在大军的威压之下仍然不开城纳降, “是李存勖?” 阿保机摇了摇头,刘守光既然不联合自己也就不会联合李存勖,即使刘守光愿意李存勖也不会肯,两方是世仇加死敌; 他不能在拖下去了,尽管明知道李存勖已在易州集结了重兵随时准备出击,但时间最终是他们不利,秋风将近,马草衰微,再拖下去只有仓皇逃回属于他们的草原大漠;如鹰一般的目光赫然一冷,手臂向前一挥,大喝一声:“攻城!” “呜呜呜” 凄厉的牛角声撕破长空,一道残阳斜射而下,天空顿时拉开一道血幕,整个燕幽大地被笼罩在这苍凉的血色当中,惨烈的攻城战正式拉开序幕,旌旗潇潇……契丹前阵开始动了,数千衣衫褴褛、手持削尖木棍地士兵在后队地驱赶之下疯狂的涌了上来; “冲那!” 而此时城墙之上的刘守光脸色显得惨白无比,契丹军马的声势一时间突然变得无比的雄烈,相比起自己地军马来不知强过多少倍,而此前最为信赖的大将元行钦被李嗣源俘虏之后身边再无大将。眼下唯一可以依赖的还有谁呢,刘守光将视线投向了此刻如岩石一般屹立城楼之上地景延广,这个李地得力大将能够帮他守住幽州城么? “乌拉” 城下传来一阵震天的呼喊声,将刘守光从梦中惊醒。眼望着远处潮水般涌来的契丹人他的脸色愈惨白,急转向景延广道:“将军,他他们真的冲上来了。” 景延广猛一转头,满眼坚毅,沉声道:“大王不必惊慌,我家兄长命我来守城,我定会报此城不失,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如此,就摆脱将军了。”刘守光脸色稍安,转身对李小喜道:“此间守城事物暂皆交由景将军负责。你等皆在旁协助!” “遵令!” 刘守光在一众侍卫地护卫之下转身下城楼,景延广锐利地目光一扫幽州、沧州众将校,高声喝道:“眼下我等皆身陷城中,城在人在,城亡人亡,诸位还需同心协力;滚木雷石弓箭手可曾准备好了?” 沧州众校齐声高喝:“准备好了,请将军下令。”而幽州一众将校显然对景延广还有所不服,响应声显得稀稀拉拉,景延广也不生气。他也没指望能够在数天之内让这些人完全听命于他的指挥,冷然一笑,道:“来一次比试如何,沧州军守右城墙,幽州军守左城墙,看看到底谁才是血性汉子。” “哼,有何不敢。”幽州一众校尉一时被激起血气,纷纷喝道:“到要让这些沧州兵看看我燕幽壮士地风采!” “冲啊!” 后退无路之下,城下的契丹士兵索性了疯地往前冲去。细听之下他们口中喊得话却是唐语,此时立在耶律阿保机身旁的卢文进满目狰狞,目光中隐隐透出一丝阴狠之色,这正是他所献之计策,中原已无他立足之地只能靠不断献计与兵法来巩固自己在契丹人中的地位。 耶律阿保机用唐语对卢文进道:“大用,这些人做奴隶尚可。攻城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卢文进道:“幽州城坚。且防备完善,此只是先行试探而已。并不指望能够攻下幽州,如果一开始就派我军精锐上去,损伤将不可估量!” 耶律阿保机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传令下去,吹号,击鼓,全军高呼以振我军声势!” “乌拉” 三十万大军齐声高呼,声音震破天地,整个幽州城都仿佛为之晃动不止,契丹军势一时高涨无比 魏州邺王府 杨师厚据案而坐,孙璋、张彦等以及十数名将校分立两侧,诸将皆全装惯带、表情严肃,大厅里的气氛更是透着令人窒息的压抑,唯有杨师厚面带微笑,一副大势在胸的模样。 银枪军校尉张彦侧头看了看大营外日渐昏暗的天色,忍不住焦燥的出声道:“都督,这次是不是又要出兵了,这次就让我去吧,我底下的那些崽子们都嚷着要出兵?” 孙璋急出声喝道:“都督,这次怎么说也轮到我了,我底下地那些士卒也说要去北地掠些财物好过年。” “报!”杨师厚刚要说话,一名小校疾步入门仆地跪于门前下,疾声道,“都督,幽州急报。” 杨师厚神色一动,霍然道:“讲。” 小校喘了口气,咽了口口水,说道:“耶律阿保机围幽州数日,看情形不日将攻城,易州晋军隐隐有所动弹,似有大军拔营奔袭幽州之相,前方斥候预测两方不日将展开激战。” “好!”徐荣大喝一声、拍案而起,疾声道,“诸将何在!” “在!” 众将霍然侧,目光灼灼地盯着杨师厚。 杨师厚疾声道:“张彦、周寒、方辰听令!” 张彦三将昂然踏前一步,立于厅中,厉声道:“末将在。” 杨师厚从桌案上抽了一支手牌抖手掷与张彦,大声道:“命尔等率银枪效节军两万,调集所有船只,沿内河北上夺取十日之内夺取莫州、瀛州!” 张彦伸手接住令牌,双手抱拳昂然道:“末将领命。” 徐荣又道:“孙璋听令!” 孙璋亦踏前一步,厉声道:“末将在。” 杨师厚又抽一支令牌掷与孙璋,沉声道:“命尔等率乡兵一万,随顺化节度使李北上幽州,便宜行事!” “末将领命!” “其余众将,磨刀厉马,随时准备出征!” 孙璋手握令牌,稍稍停顿,问道:“都督,这便宜行事是啥意思?” 杨师厚略一沉吟道:“暂时先听李节制,配合张彦的行动,尽量保存兵力,不要损伤过多。” 孙璋心中一动,道:“都督的意思是不是说如果李稍有异动就可反了他娘的。” 杨师厚面色一沉,也不答话,站起身形返回内房而去,临到门前之时杨师厚突然道:“什么事自己掂量!” 孙璋面色一喜,高声道:“遵令!”晚上还有一章,大伙顺便投下推荐票哈,别浪费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燕幽争雄(二) “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好歹也是征战多年的老兵了,别他妈像那冬天的蛤蟆,死气沉沉,也不看看人家”幽州北城墙之上一个校尉在不停的呵斥着手下的将领,说道这里校尉的声音蓦然小了下去,他的视线转到了右面城墙的沧州军。 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契丹士兵,城墙之上的沧州军和幽州军却显现出了两种完全相反的表现,沧州军满眼坚毅、斗志昂扬,而幽州军却显得畏缩不堪,景延广扭头望了一眼方才那些叫嚣着要比试的校尉晦涩一笑,不想正巧为那些校尉看到,一时间血气上涌,纷纷对着各自手下士兵呵斥起来; 景延广撇了撇嘴,对于这五千精锐景延广可是有着充分的信心,这五千精锐是李的精锐步军,其中有一半是随着李南征北讨的老兵,那都是一刀一枪的从人堆里砍出来了,意志力及战斗素质都远远高于一般的杂牌军,可谓精锐之师,如今用来守城却是有点浪费了; 惨烈的攻城战就要开始,作为炮灰的第一批队俘虏在契丹人锋利的马刀的威逼之下死命的往幽州城冲去,他们拥有的唯一攻城器械则是简陋的攻城梯,甚至连个挂钩都没有,没有人指望他们能够攻下一座城或者消耗敌军,他们唯一的作用就是消耗敌人的箭支、以及滚木雷石; “军魂!”“无敌!” 沧州军那冲天的豪情顿时将城下契丹人庞大地气势个逼了回去,一时军容大盛。面对着那汹涌而来的契丹军再没有一点畏惧感, “强弓准备!” 景延广高声喝道,随着景延广的一声令下,各部士卒拉弓搭箭,准备随时迎击汹涌而来的契丹大军。幽州城不愧为千年古城,加上刘仁恭、刘守光父子的苦心经营已稳如铁壁铜墙,要想从外部攻破也不是瞬息间能够办到地事情; “乌拉!” 城下再次传来契丹人震天的呐喊之声,耶律阿保机手臂一举。三十万大军齐声呐喊,巨大共鸣声甚至将城墙的地基都震地晃动不止,契丹军势再次上升一个高度,蚂蚁似的俘虏借着这股威势加快了奔跑地步伐,对他们来说跑得慢未必就死慢,等大军溃散之时跑的快才是真的跑的快; 渐渐的契丹军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城上守军的心也随着紧缩了起来,毕竟面对的是城外数十万大军,就是一人吐一口吐沫也要将人给淹死, 八百步 五百步 三百步 呜呼!” 城墙之上一声尖锐的哨响迎空而起,城墙右端的沧州军先拉开了反击的序幕,战决定两军对战地气势,景延广不对在这个时候节省箭支,紧接着幽州军也随即反应过来,“杀!” “咻” 一朵乌黑的箭云遮蔽了天空的光芒,如泰山压顶般覆盖了城墙之外三百步范围内的天空,密集的箭雨落下,躲无可躲。; “呃啊!” 无数凄厉的惨叫传来,那数千炮灰瞬时间倒下一大片,“哇快跑啊!”俘虏开始四散溃逃,面对这犀利的攻击就算是正规军也都要溃散,而他们只是一群俘虏,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数千俘虏瞬时间如乌云般消散,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只是城下的一片尸体显现地方才战斗的惨烈。契丹人的第一次试探性进攻就这样结束了; 此刻骑马屹立在城北一个不知名山坡之上的耶律阿保机见到这种情景不由眉头一皱,转头问卢文进道:“看来幽州城的防备很是充足啊!” 卢文进点头道:“观那箭支的密度,幽州城起码有五千强弓手,他们哪儿来的这么多精兵?” “看来用俘虏来攻城始终起不到什么效果,是时候上正规军了。” 卢文进心中一震,忙道:“属下还一策。可破幽州城!” “说!”面对坚硬高耸的幽州城耶律阿保机也再无任何轻松神色; “四面掘地道。昼夜而进,直通城内。可免去我军伤亡阿保机略一沉吟,大喝道:“好,就以此策,此事有卢将军负责可好?” 卢文进抱拳振身道:“敢不从命!” 沧州帅守府内院 李在暇儿与紫儿的细心地服侍下穿戴好一身金鳞甲,静静的望着两女那犹自红润的脸颊心中一阵满足,回想起昨夜的疯狂李又暗自摇头,今天是出征的日子,他又一次踏上征途,然而这次出征的心情与之望日却完全不同,如果说望日凭地是一股男儿热血,而今天倚仗地则是家人及数十万士兵及百姓的期望; “郎君!”暇儿羞怯地声音响起,李恍然醒来,现自己的视线还盯着暇儿,不由逗趣道:“怎么了,睡都睡了,还怕我看啊!” “郎君!”暇儿脸上顿时飞现一抹绯红,红的让人心醉; “好了,我要走了,军机大事,一刻都不得耽误,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等我出征回来!” “郎君/夫君”两女顿时眼眶含泪,柔情在跃然于俏脸之上,让李心中一阵感动,在后世之时从没有过一个女子对他如此眷恋,可能也是因为环境不同,在那个时代要想找到一个真心爱自己愿意默默的等待自己地女人可谓难过登天,而如今却有两个……这又怎能不让他感动,即便他从来没有真心的爱过她们,他这份真情已经足够融化任何一个铁血硬汉,这其中包括李。 “等我回来。”李轻轻拭去两女眼角渗出的泪水,温柔的说道:“要不了多久的。多则半年少则二月就能重新相聚了。” 转身大步离去,紫儿使劲张了张嘴唇,“郎君!”李蓦然转身,温柔地望着两人。“可千万要保重!” 李灿然一笑转身大步而去,望着李远去的身影紫儿用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姐姐,为什么不跟郎君说啊!”暇儿问道; 紫儿轻启朱唇悠然道:“男儿志在四方,郎君即将奔赴沙场,身为一方节度又怎能为妻、子所牵累。” 两万兵马已经整肃完毕,静待着兵地命令,放眼望去刀枪林立、兵甲齐备,一股精悍的气息溢于空中,这是杨师厚亲军银枪效节军的扩大版,集中了大部分精良装备。杨师厚从洛阳掠夺而来的那些兵甲倒有大部分集中到了这一营中; 然在另外一个校场中截然不同的一支部队集中在此,蓬散的队形,杂乱的号服,甚至有的连兵器都是从农家中用的鱼叉,这当然这也是魏州军,大队之前有数名将校装扮之人正在交头接耳,其中一人对领头之人道:“孙指挥使,咱这次真的去打仗么?” 孙璋讪笑道:“自然是去打仗,不打仗还能干啥!” 那人顿时急了。“那那你说咱们这次跟着那李有好处得吗?” 孙璋冷然一笑道:“你个蠢驴,他不给咱好处,咱不知道自己抢啊,魏博是咱自己地地方不能抢,到了别的地方还由得了他么?” 那人嘿嘿一笑,道:“正是,正是,到了地方还不是由咱自己说的算。” 另外一个校尉插嘴道:“此行正好将那邪魔引走!” “噤声!”孙璋小心的望了望四周,道:“小心那邪魔就离咱们不远。” 孙璋话语一停几人同时一哆嗦。仿佛就有什么东西在周围看着她们似的,偷眼瞧了瞧四周没有现什么,方自安定了下来,众人又将话语转向到女人身上,这是这些精力过剩的骄兵永恒的话题,特别是在升了都头、队正等小官之后精力无处泄自对这个最感兴趣; “报!”一名小卒疾步入门滚了进来。连滚带爬的奔到孙璋等人面前; 孙璋一脚将那小卒踢翻在地。喝道:“你个兔崽子,连个路都走不稳。让你平时少玩点女人你不知道。” 众人顿时轰然大笑,那滚落在地的小卒此时却顾不得众人地调笑,疾声道:“来了,来了!” “什么玩意来,说清楚点!”孙璋喝道; “人来了,李将军来了。” 孙璋顿时一震,虽说不怕他,但到底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都督有令暂时归其节制,况且他也知道李这人也不是善茬,群雄乱洛阳之时他就曾亲眼见过此人英姿,恶屠之名可不是吹来的,还是要给他点面子,当即朝身边几人喝道:“快,给老子归队,管好你们手下的人,先给老子装老实点,不然误了性命我可保不了你们。” “是是是!”几人一轰而散,各自回到队伍中管束手下的士卒,散乱的队伍总算有了一点起色; “哒哒哒” 一阵急促而又有节奏的马蹄声传来,映入视线的是数十骑明枪亮甲的骑士,当先一骑更是有种巍然如山地气势,孙璋仔细一瞧,不是那恶屠又是何人,慌忙迎了上去,行礼道:“恭迎将军,兵马已经整顿完毕,尽情将军审阅!” “嗯!”李翻身下马,道:“你便是孙璋将军吧!” “不敢,遵大都督之命忝为北征兵马副指挥使,将军直呼吾名便可!” 李抬手指着不远处矗立于校场的一万兵马道:“这便是此次北征的兵马么?” 孙璋也不知李的意思,只得应道:“正是!” “嗯,不错孙璋顿时一怔,不明白李说的是反话还是什么意思,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能够跟随将军北征是他们的福气!” 李心中一阵冷笑,他说不错地意思是杨师厚借给他地兵还真跟想象中的一样,自古魏博出精兵,能够从精兵中挑出如此多地精锐也真难为了杨师厚这些手下将领,虽说他本就没有指望借得的这支兵马能够起到一点作用,但亲眼看到后还是觉得有点不舒服。 径自走到校场点将台之上,冷目一扫底下这一万乌合之众,朗声道:“想必你们都听过我的名号,也大概都听过我的作为,我在这里就跟你们说一句话,我不会亏待你们!” 面对底下一众无动于衷的杂兵,李暗自摇头,要将一支腐朽到了极点的部队改变成一支精锐是需要花费数年的时间和上百战的鲜血洗礼才能实现,幸好他并没有将宝押在这支部队上 “孙璋听令!” “呃在!” “即刻率部起兵,行至永济渠边,哪里有船接应!” “得令!” 票票 第一百六十四章 燕幽争雄(三) (秋,顺化节度使李率万余兵马大举北上援卢龙节度使刘守光,其中步军一万,骑兵二千,经永济渠渡白沟、拒马河转潞水进入幽州地界,于幽州东南处二百里出扎营。) 残阳如血,风沙弥天. “咴律律…” 沉重地战马响鼻声悠然响起.连绵起伏地山梁上鬼魅般冒出一队骑兵,骑士身着精甲、腰佩长刀,肩上斜挎一柄长弓,十数支羽箭从肩后探出直刺长空. “吁…” 骑士喝住战马,狼一样肃立在山梁上,犀利地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远处,这正是李与其麾下二百精锐獠牙营战士;进入幽州地界李变得小心起来,毕竟这是四方混战之地,虽然说他是来帮助刘守光或者李存勖抗击契丹的,可在这混乱的时代谁有能相信谁呢! 一路上李见到了最为凄惨的景象,生产已被兵祸破坏殆尽,各地一片荒芜,比起这里来,食人的惨状还不时的生,相比起来如今的沧州算是天堂了,火从心起,这刘仁恭及刘守光父子还真是禽兽不如,在他们几年的残暴统治下,千年古都幽州竟然成了如此模样; 一直跟在身旁的马六道:“将军,前面就是那幽州了。要不要派探子前去打探下,风中隐隐传来喊杀之声,像是有惨烈的战斗,莫不是契丹人开始攻城了吧!” “先不急,幽州城也不是契丹人能够一天两天能够攻地下的。再说了不是还有李存勖嘛!” “将军,咱们这次来到底是帮谁啊?” 李一撇嘴,微笑着说道:“谁都帮,又谁都不帮!” “谁都帮。又谁都不帮?”马六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却有不敢追问,怕挨骂。 “回去,咱们先去跟李存勖打个招呼!” “咴律律…驾!”数百人马飙驰而回… 燎燃大火四面冲天而起,那灰烬映红了半面天空,那黑色的灰烬随着大风飘散在这辽阔的平原之上,飘散在这幽州城之中,喊杀之声仍旧几天几夜都不曾停息; 城墙之上,守军几经轮换却仍显得十分紧张,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着血丝在这大战地强压之中即使给你休息的时间也不会睡得安稳,这几天契丹人又改变了攻城策略,采取四面袭攻,虽然攻势都不是十分猛烈,但守军却不敢懈怠,都生怕一觉睡下去就再也醒不过来; 北面,这是契丹人攻势最为猛烈的一面,驻守这里的正是沧州军,城墙之上屹立着一个坚毅地身影。这个人是景延广,从身后看去,这个背影与心目中个那个战神极为相似,同样的坚毅挺拔,同样的充满充满自信,在这些沧州兵的眼中,这就是军魂; 随着沧州军的奋然拒敌,为死气沉沉的幽州城注入了一股强大的生力,原先毫无斗志的幽州兵马也呈现出了不一样的状态。虽然与精锐的沧州军还不在一个档次,但守城已是绰绰有余; “上来了,这些杂种又上来了!” 面对着如潮水般再次汹涌而来地契丹人,校尉潘成狠狠的吐了口吐沫,面目狰狞的喝道:“弟兄们,给我瞄准了射。把这些契丹狗都往死了日!” “嗖嗖嗖” 一朵朵箭云向着那汹涌而来的潮水疾风般覆盖而去。只是当中不时闪耀的寒芒突显出当中的杀 “乌拉” 潮水来汹涌,退得迅。在一阵尖锐的号角声响起之时契丹兵马顿时又退出了射程之外,潘成顿时破口骂道:“这些契丹杂种搞什么鬼,还没冲就退了,这几天他们也不嫌累的慌。” 此时屹立于城楼之上的景延广已紧紧地皱起的眉头,跟随李两年虽不能说已成大将之材,但基本的一些兵法、谋略还是学了不少,此刻就算是下面士兵都看出来有问题,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契丹人不辞疲惫的两天试探性攻击背后肯定蕴藏着什么阴谋,但具体是什么呢? “报!”一员小校从城下急步拜倒在景延广面前,疾声道:“西城高将军请将军过去,有军情相商!” “嗯,前方带路!” 下得城墙,翻身上马,随着小校直奔西城,这边是高行周主守,这位白袍银枪的骁将给他的印象很是深刻,听底下人说其父是大名鼎鼎的白马银枪高思继,这更让景延广对其另眼相看; “高将军!”景延广抱拳行礼道; “景将军,仓皇间邀你前来,实有要事相商,还请见谅!” “高将军客气了,我老景是行伍出身,没这么多礼节的,有事高将军尽管说!” 高行周也不在做作,一把拉住景延广的手道:“将军请随我来!” 不说二话随着高行周大步往前而去,走到一座角楼之下,高行周指着角楼旁边地一道细微的裂缝道:“将军你看!” 景延广疑惑的望着高行周道:“一道裂缝而已,这有何奇怪随即一震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振声道:“你是” “地道!” 两人同时出声,高行周紧接着道:“不知将军有没有现,这两天契丹人声势无比宏大,然攻势却软弱无力!” “嗯。这我也注意到了,却猜不透他们想干什么!”高行周肃然一笑,凝声道:“我起先也猜不透他们想干什么,昨日我现契丹大营中突然多出不少百姓,而白天之时却消失不见。今天清晨之时我又现此段城墙有所松动,隧派人时刻地听,终于现地下有动静。” “好个阿保机,竟然学会了玩阴的。”景延广豁然一振。蓦然转身盯着高行周道:“为何高将军不将此事通报于燕王,反而先告诉我?” “唉!”高行周摇了摇头,道:“非不愿,实无奈也!” “为何?” “我兄长此前降于晋军,眼下我正为其所猜忌,且我只为裨将,燕王早有明喻我等暂由景都使节制,不敢有违!”高行周躬身行了军礼,神情肃然; 景延广略一吸气,感叹自己地幸运为人臣的不宜。遇到了李这位胜似兄长地将军,轻叹一声道:“有朝一日,必要为将军平复,唉,先不说这些,眼下对付契丹人地地道战法如何抵御,高将军可有好办法!” 高行周微微一笑,道:“此法易破,其行纵道。我就行横道,于城内掘壕沟,燃羔脂纵火烧之,迎头痛击。” 景延广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幽州城南北九里,其掘纵道不足以毁城墙,只需在城中掘壕沟挡之。燃油脂纵火,此次必定给契丹以重创,我即刻通报刘呃燕王。” 情急之下景延广差点将平时的口头语刘守光给说了出来,高行周也不点破,只是微笑着望着景延广,景延广打了声哈哈。一把搂过高行周肩膀凑到耳边低声道:“老哥。我真替你不值,你地年岁比我大却没我风光。只因为我跟对了人,待契丹人退却之后到时候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跟我说,能做到的我肯定没二话。” 高行周嘴角动了动,仿佛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 景延广一拍高行周肩膀道:“我先去上报燕王,稍后再见!” 易州,晋军大营。 郭崇韬急匆匆进了马跃大帐,疾声道:“大王,幽州急报。” 端坐在案几旁正捧着一本《春秋》细心阅读的李存勖霍然站起身来,凝声道:“快讲。” 郭崇韬道:“五日前,契丹人终于是忍不住了,开始试探性地攻击幽州,四日,开始四面强攻,声势异常浩大,探子说契丹人马实在太多,不敢过于靠近,只看见遮天蔽日般的军马,对了,探子说契丹人前几日征集了不少百姓,似在掘土。” 李存勖急道:“现在幽州情形如何,还守得住吗?” 郭崇韬道:“据斥候传回的消息,契丹军日夜不停,然从整体看来却是损失不大,死的大多是幽州的一些百姓。” “哼!”李存勖将书狠狠的摔在案几之上,冷笑道:“这阿保机很是猖獗啊?” 郭崇韬凝声道:“大王,韬以为幽州还是得救,如果没有外力介入,不出一月幽州就要落于契丹人之手,一旦幽州落入阿保机之手,整个卢龙就陷入数十万契丹铁骑的践踏之下,中原将永无宁日!” “一个月,一个月”李存勖反复的念着这句话,沉声道,“救肯定是要救,可救下来幽州却还不是我之地,难道又要去攻一次城?只怕与契丹大战之后兵力所剩无几了。”李存勖苦笑着摇了摇头,各种思绪在脑中反复纠缠; “幽州绝不能落入阿保机之手,这可是中原的门户啊,大王!”郭崇韬急道,“且幽州地势险要、民风骠悍,犹为可虑的是这前倾天然牧马场,可牧养十数万匹优良军马,一旦幽州落入契丹人之手,幽州及河北地区形势雄要,物阜财丰,如此一来,契丹地实力将强大到难以想象,兵锋所向、再无人可挡其锋,中原之人就只能龟缩城中,遭受契丹铁骑的蹂躏!” 李存勖神色一变再变,久久不语,心中不断思虑如何才能够有效的保存自己的兵力之下取得最满意的结果; 郭崇韬又道:“大王,眼下我们应该想尽快出兵,派一支轻兵沿山路北上,让契丹人感觉到压力,但有不能直接去进攻契丹军队,让其继续强攻幽州城,主公轻率大军续而前行,一旦幽州城即将不守大军袭而攻之!如此一来,胜负最终谁属犹未可知也。” 李存勖霍然抬头,灼灼地凝视着郭崇韬,问道:“安时,依你之见,幽州能不能撑过两个 “这个”郭崇韬闻言一窒,半晌才出声道,“幽州大将、精兵其先为我抓到抓杀的杀,如今幽州城还能剩下多少实力真让人猜不透,怕是勉强。” “罢了,罢了,”李存勖摆了摆手道,“来人,召集诸将前来大帐议事。” “是,大王!” 郭崇韬心中稍定,冲李存勖拱了拱手,退身坐在一旁,等待着诸将的到来。 “报!”前门小校急步拜倒在前,疾声道; “讲!” “顺化节度使李派使者前来,请求觐见!” “什么!”李存勖郭崇韬两人同时起身,惊愕半晌,相视仰天大笑,郭崇韬击节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想不到正缺鱼饵,鱼饵却送上门了,此乃天佑我军啊!” 哈哈哈”李存勖笑声一顿,脸色立即变回肃然,眼中精光一闪,喝道:“请!”晚上还有一章,票票 第一百六十五章 燕幽争雄(四) “见过晋王!”一名战士不亢不卑的对李存勖行礼道; 李存勖漠然点头,面前之人显得十分精悍,看装扮像是个校尉,问道:“你是李派来的?” “正是,我家将军特地率大军从沧州北上援助晋王,共同抵御契丹人,眼下已在幽州西南处扎营,命我来与晋王通报一声,与晋王协同行动。” “哈哈哈好李存勖连着说了三声,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自觉的得意之色,在一旁的郭崇韬暗自心急,怕李存勖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望到郭崇韬在一旁使眼色李存勖随即脸色一正,道:“此番李带了多少兵马前来?” 校尉答道:“精锐步军万余!” 李存勖略一沉吟,“嗯,素闻李麾下将悍兵精,一万也是足够了!” 一听到李存勖的这句话那校尉的嘴角突然显现一抹笑容,随即立刻消失不见,沉声道:“我家将军要我问候晋王,并商议如何共同行军抗击契丹人之事,我家将军要我请问晋王准备何时反攻契丹大军,我军好随时策应。” 李存勖眼中精光一闪,假装怒喝道:“此乃军机,岂可随意泄露!” 那校尉顿时沉默不语,李存勖接着道:“你先行回去,我会派一联络使随你回去,不日出兵之时自会派人去联络于你等。”“是,晋王。卑职告退!” “嗯!” 那校尉转身离去,两人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大帐之外,帐内地气氛恢复到起先的的状态,李存勖面带笑容的斜望着郭崇韬问道:“如何,安时以为该这李可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自柏乡之战起就与此人数次交锋。此人给我地印象最深的是勇武不可挡,但亦不可忽视其狡诈的一面,数次战败李存璋可见一斑,然此次胆敢冒大不韪趁此时机提兵北上。无非是想从中分得一杯羹,可见其颇有野心,不得不防。” 李存勖眉头微皱,道:“这李也不是傻子,是就凭他这一万人马能在偌大的幽州分到哪一杯羹?” 郭崇韬凝神半晌,道:“却是值得商榷,此人莫非另有后招?” 李存勖长身而起,冷然喝道:“不管他有何后手,送上来地不用白不用。 郭崇韬蓦然点头,道:“用他。也要防他,此人野心之大可能比之刘守光亦不遑多让,一万兵马就想趟幽州这趟浑水,好大的胃口,不如来个欲擒故纵!” “欲擒故纵?”李存勖凝视着郭崇韬等待着他的回答; “对,就以幽州城来试探他如何,来看看这个李的胃口到底有多大。” “你是说要他去攻幽州城?” 郭崇韬肃声道:“对,不过不是攻幽州城,而是去佯攻幽州城。吸引契丹人的注意力,我军精兵再从山中取道,绕到契丹人的背后强袭之,如此既保了幽州又吸引了契丹大军的注意力。” 李存勖微一皱眉,疑虑道:“要他去以这点兵马强攻契丹数十万铁骑他会肯吗,李也不是傻子。” “哼,许之以头一个入城如何?” 李存勖轻叹一声,道:“暂且一试吧,也许可能李是这种人吧!”震天,然此时的城中的气氛却没有前两日地压抑,城中百姓都被集中了起来,正热火朝天的在掘土,东西南北四方城墙之内约十丈的位置处此刻都形成了三条长长的壕沟(蓟城南北九里,东西七里。开十门。每唐里约合今o 此刻屹立在城墙之上的景延广面露笑容,对于眼下幽州的改变他感到非常满意。在外部契丹大军强攻的威势压力之下,有目共睹这几天来幽州城军马从精神气质上有了很大的改变,他清楚的记得兄长曾经教过地兵法中的守城篇,守城重在一个志上,只要军民一心,有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决心,其他一切都可以得到改善,更何况是幽州城这样一座坚城。 “嚯喝!随着一声悠长的号子声,最后一道壕沟已经挖成,城中百姓已经退入城中,只留下部分青壮亦应不时之需,立即有小校来询问是否灌入油脂以应契丹偷袭,景延广连连摇头,道:“静听契丹人地道入口位置,掘之以进,再施以膏油,燃之 “报!”不一片刻城下便有小校飞身来报,疾声道:“将军,现契丹地道位置。” “哦!”景延广闻之顿时一振,急道:“走,快带我去看看!” 随之小校来到那道长长的壕沟之处,早有一队士兵将此地一块地带重重的包围了起来,见景延广来到一名校尉忙迎了上来,指着包围的位置道:“都使,起先我命人隔两丈埋置一个竹筒,以绳子引出,终于在其中一个听筒中听到了空空之声,确是挖掘之声,契丹人地道的入口大致就在这两丈之内。” 景延广喜道:“可能听出地道离此地还有多远?” “大致还有数十丈远!” “嗯,将此地给我看好了,派人将此法告知于东、西、南三面城守,通知他们加强戒备,不出意外明日一早就是契丹大举进攻之时。” “遵令!” 小校随之传令而去,景延广重新站上城楼之上,他还是第一次独自操控一场战役,战场上的战机一闪即逝。一刻也不敢放松,从前只是跟随在李身边,都是指到哪儿打到哪儿,这一刻他才明白作为一个将领不仅需要勇武,更需要地是对整个战局地判断。随着地道的挖成,契丹人不可能是只从地道进攻,那一刻他们要迎接的肯定是来着四面八方,天上地下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契丹人地攻击停下来了呢!”景延广喃喃自语道。越过城楼于城墙之间的阶梯走到城墙之上,不时巡视下属也是他从兄长哪儿学来地一个练兵地一个方法,此时契丹人攻击暂时停止不少士兵已经开始躺在地上休息; 大步向前,沿途士兵纷纷行礼,景延广空中虚按,大声道:“弟兄们,战场之上不必多礼,抓紧时间歇息,呆会契丹人又要冲上来了,他们人多。咱们人少。” 一个都头高声应道:“放心吧,都使,这些人契丹狗不堪一击,来一个死一个。” 景延广大笑道:“潘成,我就知道是你小子,怎么样,在军校学到啥了,听别人说你现在杀人都是躲在女墙后边来阴地,可还是没别人杀得多嘛。” 众人轰然大笑。潘成顿时急红了眼,争辩道:“谁谁说我是来阴地,这是咱将军教的身法,咱将军说了有效的保存自己就是最大程度的杀伤敌人,再说了这又不是冲锋战,如果是冲锋战老子保证第一个冲到前面去,我要不杀他十个八个的就是孬种!” 景延广心中一震,细细体味着潘成的话,是啊。有效的保存自己就是最大程度上的杀伤敌人,看来也有必要去军校学习学习了,以前跟在兄长身旁之时倒不显得,如今真正的让他来主持一场战役地时候才现自己的学识如此缺乏,蓦一抬头对笑着大声道:“潘成说的不错,大伙要学会保护自己。但要时刻记得什么是军魂!” “有死无生!”数千士兵齐声高喊。声势震天; 莫州(今河北任丘北,原属沧州节镇。李存勖大举攻燕,周德威拔之,为重要幽州、沧州之间军事要地瓦桥关) “传我军令立即举火!” “长枪兵列冲锋阵形。” “弓箭准备。” 魏州银枪效节军统领张彦的军令依次下达,自半日前大军沿河北上,神不知鬼不觉的到达莫州境内之后,就开始了夺取莫州的行动,星星火炬照亮了整个平原,数千名弓箭手则紧随在长枪阵的后面急步往前赶去,方向正是瓦桥关,只要瓦桥关陷落整个莫州就在掌握当中。 瓦桥关上,关守李严正搂着他新娶的一房小妾揩摸不止,那双污糟的嘴巴在那细嫩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红缨,在小妾那娇喘的呻吟声当中李严泄着近些年来的不如意,在刘守光手下好不容易当了个某州刺史,想不到数月间便被晋军攻破,不得已全体投降,从而被配到这个鬼地方来守关,要不是娶了这个狐狸精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 “爷,想什么呢,快来嘛!”李严突然感到身下一吃痛,回过神来原来是身下小妾叫他之时顺手捏了把他老二一把,那骚媚的模样让李严顿时一阵激荡,狂吼一声再次压了上去 在关守奋战之时,关上守军几个队正此时也在找乐,“六六六,五魁,来来来,输了输了!” “妈的,今儿手气还真背,再来!” 叫喊的声音大得甚至盖过外面的呼呼风声,而就在瓦桥关一众守军忘乎所以之时,火光、星星点点的火光片刻间出现在地平线之上,一名打瞌睡地眼尖的士兵推了推身旁的一人,擦了擦眼睛问道: “那是啥!” “嗯?”身旁一人此时尚在梦中,半晌后方自缓过神来,用力的摇晃了下脑袋,下意识道:“火光啊!” “敌袭!”两人顿时惊醒,同时嘶声大喊,手足无措,竟然都忘了去那警报。 不过就算他们此时反应过来也为时已晚,如果此刻他们再回头一望的话,就会赫然现星星点点的火把正漫山遍野地席卷而来,最重要地是度奇快无比! “杀!” 临近关前数千银枪军将士竭斯底里地大吼起来,喊杀声顿时在瞬间炸开,早有辎重兵将架好长长地攻城梯稳稳地架在关墙之上,魏州军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闪着寒芒地银枪涌上攻城梯,而此时关守却仿佛都在梦中,尚没有人反应过来,魏州兵就像洪水一样漫过了整个关墙,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瞬间占领,在弓箭手占据好险要位置之后,银枪军向着深处的守军压了过去。 雷霆般的攻势瞬间弥漫了整个瓦桥关,守军此时终于也反应了过来,奈何他们如何是魏州精锐银枪军的对手,再加上魏州军的数量优势,剩下的只是一边倒的屠杀,利刃剖开骨肉的清脆声、晋军守军的惨嚎声以及咒骂声霎时交织成一片,瞬时间约有百余名晋军哀嚎着倒在了地上; 这一夜注定是屠戮之夜,听到的只有凄厉的惨叫声,与女人的惊呼之声,魏州两万大军不费吹灰之力夺取了军事要地瓦桥关,莫州、瀛洲乃至晋军对抗梁军的前头堡镇定二州亦都在兵锋下微微颤抖,晋军后方震动 票票 第一百六十六章 燕幽争雄(五) 幽州东南李大营 一员彪悍的精骑在燕幽平原上极飞驰,这一员骠骑一阵风似的掠过那平坦黑土,一路上惊起大批的飞鸟扑腾着飞向天空,将手中令牌高举,一路高喊“前线急报!” 军报紧急,来入也是自己人,营门守卫不敢阻拦,忙扒开拒马,飞马直入营门,翻身下马急步朝大帐中走去 “将军,我回来了!” 从大帐中传出一个清亮而又不失威严的声音:“马六,快进来!” 马六一掀帐帘大步踏了进去,躬身行礼,“将军。” “怎么样,见到李存勖了?” “见到了。” “如何,李存勖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英明神武啊!”李言语中带着些许不屑,曾经他可是被李存勖象耗子般撵的四处逃窜,差点就连小命也丢在他手上,时过境迁现在竟然要跟他合作又怎么能叫李不自我嘲讽; 马六嘿嘿一笑,道:“将军,您是不知道,他说素闻我军精锐、悍不可挡之时的差点让我忍不住笑,要是让他知道此并非我沧州军恐怕会让他吓一跳吧!” “他可曾说过准备何时反击?” “没有,他只是说倒是会派人通知我们。” 李冷然一笑,“哼,李存勖这个狡猾的狐狸,他还是对我们不放心啊,看来是要表现表现了才能让他相信了。” 马六停顿半晌。脸上显现出稍许疑惑之色,问道:“将军,咱到底是要干啥啊,现在我还是一头雾水,这样明目张胆的联合李存勖要是被梁朝那边知道了可还是有点麻烦地吧!” 李惊异的望了马六一眼。这些日子马六变化很大,从前愣头愣脑的他如今也学会了思考问题,这不得不叫人刮目相看,也有心调教一番。随即反问道:“你以为我们为何劳兵北上燕幽?” 马六沉思半晌,眼睛一亮,道:“我们来此地不是为了帮李存勖或者刘守光,咱们是为了从中捞取好处!” 李赞许的点点头:“那凭咱们这万余杂兵如何能在众强环绕之地捞得一点好处呢?” 马六沉默下去,摇了摇头; 李微笑着点了点头,引导着他的思绪道:“那我军地主要目的是什么呢,是要扮猪吃老虎!” 马六随即领悟,道:“我想主要是用来吸引各方的注意力,以掩饰我军真实的行动。一路看中文网” 李赞许地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自古以来兵法之道。变幻莫测,虚实相交,能得其一二者几可在战场之上游刃有余,然能够得其精髓者又有几何!” 马六若有所悟,李仿佛也陷入一种思虑的状态之中,大帐中一时间沉寂了下去蓦地李的眼中突然闪现出一丝精芒,赫然道:“马六,传令下去,即刻拔营,靠近幽州一百里。这下李存勖应该满意了吧!” 幽州城下,绵绵不息低沉的号角声响彻长空,一望无垠的旷野上,契丹兵马潮水般席卷而至,放眼望去与战马覆盖整个幽州城外方圆十里之地。耶律阿保机一身金甲,白裘冠上的两只雕羽直刺长空,左、右一众部落酋长肃立身后,猎猎精骑汇聚成一片奔腾的汪洋,那一柄柄弯刀闪烁出慑人的冷意。只有那闪脖子上的一抹红巾,在残阳的照耀下凄艳如血! 近处,数万步军已经准备其当,飞梯、冲车、火车等攻城器械一应俱全,这些东西正是这几天卢文进在不停赶制地东西,对于新投靠的契丹主子他可是费劲了心思。在另外一侧万余衣衫褴褛的汉人俘虏静静的等待着别人来宣判他们的命运。等待他们的不是死亡就是毁灭; 这一次耶律阿保机将动一次正式的总攻,不再象前番那样只是试探。一旦冲锋号响起之时将是狂风暴雨般攻击。 耶律阿保机傲然屹立于山岗之上,一扫这一片壮阔的情景,烈烈豪情在胸中顿时腾的熊熊燃烧,经过这么多年地南征北讨如今终于有了今天的成就,但这绝不是终点,他相信今后他的疆域会更加的辽阔;一挥之下,数十万铁骑同时叩击这片辽阔大地,数天地英豪,何人能有如此成就; 远处,卢文进目露羡慕之色,喟叹道:“契丹军马强盛,且意志坚忍,实不是中原农夫所敌,此番幽州多难矣!” 幽州城北城楼之上,景延广目光凛然,刘守光此时也来到了城楼之上,此刻真正的血战来临他不得不出面安顿军民,然其身边的大小官吏大多脸色如土,面对着城下来气势滔天的契丹军民,就凭城内这点守军真的能够守得住么? 景延广眉头一皱,这些人不来尚好,未战心先怯反而影响了士气,一扫身后一众沧州兵马,依旧神色峻冷,屹立如松、心中稍定,契丹人又如何?这帮兄弟都是经过百战之后的精锐,曾经南下北上无处不战,还怕这些契丹人么!让这些幽州兵知道什么才是真正地精锐之兵! “呜呜呜” “嗬嗬嗬!” “嗬” “嗬” 在一声悠长的牛角声之后紧随着传来响起有节奏的号子声,景延广目光一凝,瞳孔霎时缩紧,对刘守光身边之人喝道:“快护卫大王退入城中,契丹人开始动总攻了!” “啊是,陛下请入城!”刘守光此时亦脸色苍白毫无意识在一众官吏的扶持之下匆忙奔下城楼退入城中而去,景延广目光随即转向城外,脸色愈冷峻,高声喝道: “各军就位,准备杀他娘地!” “潘成!” “在。” “带着你的人去支援地道那边。我估计契丹人在往地道上下地赌注应该不少!” “遵令!” 不需景延广吩咐诸军将士早已准备就绪,只见一望无垠地旷野已被无尽地契丹军民所覆盖,浩瀚的契丹后阵,在片刻间忽然鬼魅般竖起一座座“木塔”。在那嘹亮绵长地牛角声中,在军阵的护卫之下开始一步步往城墙方向靠拢而来。 景延广心头狂跳,凝视望去,果然现那一座座高耸的“木塔”竟然在往前缓缓蠕动,虽然缓慢,却无可阻挡地向着幽州城近,浓重的阴霾顷刻间在他地眼中凝结,以他多年的行伍经验又怎会不知道这是攻城车,仿佛就是兵书上写的轩车,如果没有汉人叛将的教导契丹人决不会懂得制造轩车。地道攻法当也是汉人教唆,想到这里景延广不由的一声冷哼。 契丹后阵,卢文进驰马奔到耶律阿保机的身前,抱拳行礼道:“启禀大汗北三面各军俱已准备齐当,是否可以下令攻城了。” 耶律阿保机蔚然点头,问道:“突入地道的八千精兵可曾安排妥当?” 卢文进道:“俱已准备妥当,东南西北各方二千,只等大汗的一声令下。城破可期!” “嗯。”耶律阿保机点了点头,把手一挥,沉声道:“传令,攻城!” 命令瞬间便传达了下去,顷刻间,绵绵不息地号角声陡然一转而变得激昂起来,由低沉陡然变得嘹亮至极。“乌拉”契丹战士齐声大喝,军阵开始逐步加,平静的湖面渐渐的变得动荡起来。眼看着就要形成那滔天巨浪,等待多时地总攻终于要开始了 终于要开始了吗? 幽州城头,景延广深深地吸了口冷气,看来契丹人这次选择了自己守的正北方为主攻方向,不过这这正常,幽州城南面临水。东西略窄。选择北面合乎情理,随即也颇感万幸。要是阿保机选择了其他两面反而会放心不下,疯狂涌来的滔天巨浪形成的滔天之势让他的心动了一动,不是害怕,是激动,能够亲身激烈如此壮阔的战斗是武人的骄傲,能够在这样的大战中生存下去是武人的骄傲,能够在这样地大战中死也是武人的骄傲,能够全心全力的去战斗这就是一个武人的归宿。 “乌拉” 契丹人第三次齐声呐喊,随着这次呐喊,军阵前进的度再次提高三分,汹涌的巨浪顿时变成滔天洪水无可阻挡地向幽州城推进,只片刻功夫,已然推进到距离城门不足数百步之处,蜂拥而来的契丹军阵突然散开两旁,无数衣衫褴褛的俘虏将一车车的泥土倒入护城河中。 城楼上,景延广目光一凝,厉声大喝道:“放箭” “嗖” 强劲地破空声响起,一簇簇箭雨、一排排的箭矢从城楼上疾射而下,张弓、绷弦、箭指长空、撕手,整**作一气呵成,顷刻间,数千支锋利的狼羽箭破空而起,在空中喧嚣起一片刺耳的尖啸,掠过长空,霎时飞临契丹人的头顶,然后挟带着冰冷的杀机雨点般倾泄而下。 “放箭!” “放箭” 景延广喝声不止,弓箭手放箭不停,只片刻功夫,便射完了壶中仅有地羽箭。城楼下地倒下了一批又一批地俘虏,箭支穿透他们的弱软地皮毛衣服永远的留在了他们的身体中,然而这只是契丹人前头兵及炮灰,或者说他们只是些汉人俘虏,然后契丹人并没有应此而停止,仍然有无数的车从后面涌了上来,护城河瞬时间竟被填平大半; “换人!”景延广猛然喝道,随着契丹人的不断涌上,先一批的弓箭手早已双臂麻,而契丹人攻势不止,眼看这契丹攻势的不断接近,如果不迅将靠近城墙的这些兵马以毁灭性的打击,到时候可就得陷入一场血战了; 随着新一批的弓箭手换上,密集的箭雨再次起,城下惨叫声再次响起,而城中此时突然爆出震天般的怒吼声,燎燃大火、浓烈的黑烟迅冲天而起,景延广眼中精光一闪,明白是敌人开始从地道进攻了; 连绵不绝的惨嚎霎时响彻幽州城外,在守军精锐弓箭手的无情飞射下,在城外百步之外拥挤成一团地俘虏顿时死伤惨重,只是几轮飞射。便有数百人中射身亡,哀嚎不息,然契丹人实在是太多,在盾牌的掩护之下护城河渐渐的越来越接近城墙,契丹军势更是大振,更多的契丹人悍不畏死、不顾一切的冲了上来。 然而此时的景延广脸色更为凝重,形势变得越来越严峻,如果不能将契丹人阻挡在百步之外,这场战斗便算是输了,幽州城便将会落入契丹人的手中,自己和幽州城中的百姓将会沦为契丹人的奴隶,还有临行前兄长对自己的嘱咐,景延广眼中冒出了熊熊烈火 哈哈,今天竟然忘了更了,真是秀逗了,明天再补上吧 第一百六十七章 燕幽争雄(六) “报!” 正当大战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候,突然从远处奔来一名斥候,飞身下马拜倒在耶律阿保机之前,疾声道:“大汗,东南方一百里处现万余汉人步军; “阿保机闻之赫然一振,喃喃道:“难道是李存勖出兵了?不对啊,李存勖怎么会从东南方过来,这战术上看不出什么好处啊!”抬头问道:“他们还是步军还是骑兵?” “多为步军,骑兵有大概二千骑” “两千骑兵!”耶律阿保机眉头微皱,二千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如果在平时他会毫不放在眼里,而此时正是攻城的紧要时刻,一旦有人来捣乱,将会前功尽弃。 那斥候接着说道:“不过他们并没有继续往幽州前进,而是就地扎营。” 阿保机心中稍稍安定,身后一个将领道:“大汗,要不要调集我调集大军去先将他灭了!” 耶律阿保机摇了摇头,道:“此刻正是攻城的紧要时刻,绝不能让任何妄动兵力,且敌军距此地还有百里,一日之内不可能参与战斗,不过也不能不妨,你带五千骑兵守候在东南必经之路上,以防敌军轻骑偷袭!“ “遵命!” 阿保机随即有对斥候道:“继续探察,一有风吹草动立即汇报!” “遵命!”“喔哦!” 城中传来一阵震天的欢呼声,听得出来这是幽州军民地欢呼声。立即有人来报契丹人从妄图从地道突袭失败,早已埋伏再次的军队给突袭的契丹人迎头一击打,景延广心中脸上显现出一丝笑容,随即又陷入冷漠,这并不是一个放松的时刻。城外契丹大军如狂潮般的攻势丝毫没有减弱地迹象; 惨烈的攻城战已进入白热化阶段,护城河在契丹人悍不畏死的冲击之下眼见着就要被填平,强大的压力之下景延广地脑门之上渗出了一层细细汗珠,喊杀之声遍起。闪着寒芒的刀枪不断在眼前晃动,到底该怎么办? “吼” “嗬嗬嗬!” “嗬” 随着城外的一声巨响,因为此时的轩车已俱城墙不足百步,渐渐的渐渐的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一百步 八十步 直到此时景延广才现轩车竟然高过了城墙,且四壁皆以覆以湿润的牛皮,想捣毁都要费不少的功夫,猛然转醒,如果让这些轩车靠近城墙,后果将不堪设想。在这愈危急的时刻景延广的心此时却仿佛静了下来,余光中看到看到城中闪耀地火光,突然想到临行前李让他们带上的数百桶黑油,这几天还没有想起这个东西来,转身对身后的一名校尉喝道:“快,将咱们的黑油通通搬到城墙上来。” “随我来!” 校尉带着数百人急往城中赶去,景延广凝视着那越来越近的契丹人,高声喝道:“滚木、雷石准备!”从心如火燎到平静淡定这是一个质的转变,是一个士兵到将领的转变; “放!” 随着景延广的一声令下。数十名战士狠狠的一拉活扣,“轰隆隆!”那一根根巨大地檑木、一块块沉重的山石,伴随着巨大的声响滚落了下去, “快闪开,呃啊!” 随着一阵杂乱的惊呼声和惨叫声,一大批的契丹士兵倒了下去,檑木、山石从城上滚落形成的巨大冲力对密集冲锋的契丹人形成了大批的杀伤,契丹人攻势顿时为之一缓,眼前的情景显然也被身处后阵地耶律阿保机显然看到面色一沉,向上一挥手臂 “呜呜呜” 凄厉的号角声再次响起,畏缩不前的契丹战士在号角声中开始重振攻势重新向着幽州城起冲击,此时景延广的脸色更有凝重,契丹人这次的决心之大几乎就是豁出了老本,虽然这几天来每天死的人都不下数千。但相对于三十地总量来说却并不多。战斗才刚刚开始,接下来才是生死决斗; “乌拉” 一声嘶吼之下疯狂地契丹人重新汇集成一股股洪水。汹涌而来,“吱呀!吱呀!”一声声难听刺耳的木头摩擦地声音传来,契丹人那十多辆轩车缓缓推进,血腥之气弥漫了空中; “都使,来了,黑油运来了!” 景延广蓦然转身,一扫放置于不远处的三百桶黑油,一阵激动,忙喝道:“快,全部倒下去,在那轩车的位置倒下城墙去;” “遵命!” “呼啦啦” 一桶桶黑油倾盆而下,几个冲的快的契丹士兵被当头淋了一身污腻,那腥臭的味道让他们几欲呕吐,然后容不得他们思考,身后狂涌而来的飞梯手将一架架飞梯依靠着城墙迅树立而起,手持短刀的契丹士兵狂涌而上,妄图一举冲破城头防御,夺取幽州。 “叉竿,用叉竿!” 在强弓手的掩护之下,片刻之间女墙之后闪现出无数个拿着叉竿的士兵,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长而尖锐的叉竿在契丹人的身体上留下了一个个血洞,空中飘落下一串串的血珠,那沉重的尸体如山石般从半空中跌落下去,重重的砸在底下密集的契丹人阵中,一时间死伤无数; 随着一桶桶的黑油倾倒下去,在地上形成了一个个油潭,“吱呀!”那十数架巨大的轩车缓慢的靠近了城墙,然而那黑湛的黑油通过木轮的转动下瞬间站满了整个轩车的底部,虽然他的表面上蒙了生牛皮,底下却是干燥的实木,景延广趁机下令将销石燃薪等易燃物扔了下去; “咣!” “咣!” “咣!” 毫无征兆地,十数具轩车的前板上沿突然间倾倒下来,在所有守军震惊莫名的眼神注视下,“轰”然搭在长社城头之上,顷刻之间形成了一座座悬空的吊桥,一端搭在幽州城头,一端连着地面。 景延广猛然抬头,现那巨大的轩车已几近触进面门,恍然喝道:“强弓手,准备火箭!” “轰!”一声巨响,终于有一架轩车贴近城墙,重重的撞在城墙之上, “放!” “嗖嗖嗖” 一支支劲矢带着破风声急射而去,方向却是那地上的易燃之物,“轰”一把巨焰腾空而起,瞬时间燃烧了起来; 杀” 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中,早已藏于木塔之中的契丹精锐汹涌而出,这些契丹皆身形魁梧、手执锋利的弯刀,就像一头头披着恶狼,狂的的踏上悬梯冲了上来 火渐渐的越散越大,沾染到地面黑油之时腾的扩散而开,形成一个呼于空中的火魔,火魔片刻间在契丹阵中肆虐了起来,火舌不断的象周围吐去,凄惨的叫声瞬间传遍了整个城墙之外,沾染了不少黑油的契丹士兵此时成了一个个火人,痛苦的扭曲着四肢,向着四周的袍泽胡乱的扑去,然而即便这样也不能减轻她们的痛苦,他们只能在痛苦声中死去,十数辆轩车付之一炬。 “冲出去,冲出去!”龟缩在车内的契丹兵被烈火烤的再也忍受不了,失去了下面后续的支援他们冲去也只能是被屠戮的命运,但这总比烧死强,一条条绳索从木塔上牵引而下,每一条绳索上皆连着一串串的契丹士兵,甚至有数个契丹人不要命似的跳了出来,尽管断了后续支援轩车内的契丹兵还是不容忽视,能够入城墙攻坚的必定是契丹勇猛精锐之人,惨烈的肉搏战开始 景延广嗔目欲裂,长刀出鞘,凄厉地怒吼响彻城楼。 “强弓手!快上城楼,统统上楼,给我瞄准了射,放箭!放箭” “其他人给拔出刀,给我杀!” 狂风漫卷,仓云袭日,这一天注定是血腥之日,空气中散着那浓烈的血腥为,城墙之上那红黑相加的斑驳掩盖了他本来的颜色,天地为之黯然失色。 我靠,手冻得跟木头一样,度起码慢了三倍,天冷还真是不好。 第一百六十八章 燕幽争雄(七) “喔嗷!” 伴随着疯狂的嚎叫之声,轩车之中的契丹敢死队不顾一切的疯狂跳下城头,目露凶光面目狰狞,嚎叫着冲向守卫城头的守军战士,而此时城下已成一片火海,虽然契丹人在轩车之上蒙有生牛皮,但却不能照顾到地盘,沾染的黑油的冲天大火冲轩车底部焚烧而起,那十数架巨大的轩车在销石、黑油等燃火之物的堆砌之下,瞬间变成一具火塔,一时间烧伤无数,也断了疯狂涌来的契丹从轩车冲破城墙的念头,城下头顶大盾的契丹重甲步卒更是已经拥到了城墙脚下,将整座城门围得水泄不通,景延广站在城楼上放眼望去,只见脚下黑压压一片,尽是蚂蚁般的契丹人。 城楼上响起连绵不绝的“嘶嘶”吸气声,但从他们脸上看到的只有坚毅的神情,曾几何时他们随着李冲杀于千军万马之中,就算是再艰难的时候他们也都不曾退缩过,更何况是现在的情形; 十数支精锐的契丹敢死队小队已然杀上城头,并且,更为可怕的是,不断的从通过轩车中悬空架起的吊桥中涌出,目测轩车中至少能够容纳二百人的契丹死士,幸好此时已经焚烧轩车,断了契丹人继续从轩车冲上城头之路, “弟兄们,抄家伙,杀!”景延广厉声大喝,紧握手旁那柄两刃陌刀,冲杀了出去;越来越多的契丹死士正蜂拥而至,“乌拉!”面目狰狞地契丹死士疯狂的冲向那城头守军而去。恍然间守军被契丹人猛烈的攻势杀了个措手不及,待他们回过神来,却有不少士兵哀嚎着倒在血泊之中,一些老兵顿时猛然一喝: “弟兄们,别愣神。把这些该死的契丹杂种砍下城头!要不然大伙都得死,一个也活不了。 “拼了!拼了” “军魂!”景延广适时大声喊道,那苍劲的声音透过地云层覆盖了整个城头之上,压过了契丹三十万大军形成的庞大气势; “有死无生!” “杀!” 噗嗤 锋利的刀尖穿透了契丹人的身体在从背后穿了过来。鲜血沿着刀尖渐渐地滴到了城墙之上,然后契丹人攻势并没有停止,后路被切断的情况之下他们只有冲破城头的防卫,打开城门迎大军入城才有一丝生机; 短兵相接,一边是契丹死士悍不畏死,一边是抵抗的意志如山岩般坚忍,在各军校尉带领之下一批批数百人的勇猛战士骤然杀上城头,分散而开,分头截住那十数支契丹死士亡命厮杀起来,惨烈的杀伐之声霎时响彻云霄。刀光剑影、激血飞溅,顿时前赴后继的契丹人不要性命,同样守卫在城头的守军更是勇猛无畏; 呃啊! 李士兵与契丹死士同样意志坚定,嗜血如命,,以勇对勇,这时候拼的就是意志,谁能在意志上战胜敌人,谁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大多采用以命博命地战术。不惜以命相抵,只求一刀杀敌! 景延广满面鲜血的一扫整个战场凛然倒吸一口冷气,那冲上城头的契丹死士已经给防守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敌军在城下的云梯又再次架了起来,已经有不少的契丹士兵疯狂的涌了上来,转身猛然大喝:“潘成,你不要管冲上来的契丹人,带着你的人把这些该死地云梯给我叉下去,不能再让一个人上来; “遵令!” “乌拉!” 一声恶嚎将他从恍惚中拉回神来。凝神望去,一名面目狰狞的契丹人状若疯虎般挥刀已近在咫尺,景延广一声冷哼猛地抢前一步将这名契丹士兵拦腰扛起,竟以小校的身体为兵器旋转飞舞,顷刻间撞翻了数名围攻而至的契丹士兵,最后又将手中之人的身躯隔空狠狠掷出。砸在疯狂涌来的一众契丹人群中。霎时便将数名疾冲而来的契丹死士撞下吊桥。 景延广吐气开声,烈烈战意终于从胸中燃起。一提身旁大刀,大喝道:“杀!” 一朵乌云遮盖了阳光,天空突然间暗了下去,号角声、呐喊声也突然停止,整个战场所有的目光都凝视在城头惨烈肉搏战当中,其中包括城外山岗上的耶律阿保机; 耶律阿保机神色凝重,此时整个形势就算是不同军事地人也看得出这一次冲击是彻底的失败了,从策划到准备一切都是完美无缺,然而却偏偏的的失败了,最让他心疼的是损失了那城头攻坚的二千死士,没有了后续支援地他们等待地只是被屠戮的命运,要在组织起一次这样地进攻恐怕又要等数天之后了; “唉!”身后的数个部落的酋长无不叹息道; 望着不断从城头之上掉下或者摔下来的死士耶律阿保机愤恨的闭上了眼睛,地道被封、轩车被毁、士兵被杀,一切都入刀子般割在他的心头,连幽州一个如此破败的城都攻不下来还能够战胜拥有中原精锐兵马的李存勖,阿保机的心中第一次产生了动摇,如果不是李存勖这头老虎虎视眈眈作势欲扑,他也不会只造了十数架轩车就仓促的就下令攻击,说来还是自己他过心急了; 城头上的厮杀越来越趋于平静,耶律阿保机无力的挥了挥手正想喝令收兵,身旁的一名将领猛地跪地求道:“大汗,让我们还冲一阵吧,还差一点,就差一点了!” 卢文进忙道:“大汗,汉人的兵法有道,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我军气势已竭,冲也是徒费耗费兵力!那契丹将领冷哼一声,怒喝道:“就是你这汉人,搞的这么多花样,让我军损失如此惨重,我怀疑你是不是晋军李存勖派来的细作,大汗,请让我先杀了此人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你”卢文进闻言大怒想要立即出言反驳,耶律阿保机一挥手臂喝道:“算了,暂且鸣金收兵!” 两人见阿保机面色不善,不敢再出恶言,躬身答道:“是,大汗!”转身而去,卢文进的眼中闪现出一丝异芒,但随即消失不见; 李存勖与众将齐聚大帐之中,帐中声势异常凝重,契丹大军为幽州城已有数日,且据斥候来报四处砍伐木材似正在造各种攻城器械,攻城之日已然不远; 李嗣源向前一步拱手道:“大王,不能再犹豫了,眼下幽州城朝不保夕,如再不前去救援,一旦幽州城落入契丹人手中,中原危矣!” 阎宝、李存审等诸将齐声道是,纷纷请求出战,郭崇韬微微一笑向前一步道:“大王何曾不知道幽州之重要性,然此去能否给契丹以重创,或者能否一举将契丹击败否?” 李存勖点了点头道:“如今局势尚不明朗,如果契丹人能够在这几天内攻下幽州城,即便我们此刻前去也没有多大的作用,契丹军马甚多,只需以一支兵马拖住我大军,攻破幽州城后便可回头来慢慢和我军决战,而如果不能攻破幽州城我军就还有一丝机会。” 众人皆颇为疑惑,不明晋王之意,郭崇韬笑着解释道:“大王之意是说只有幽州能够凭自身守住契丹人的攻势,消磨其锐气及耐性我等的胜算才能大大提高。” 李存勖冷然道:“我们的目的是要一举击破契丹人主力,击溃其心智,断其根基,其他只要土地在一切都有机会!” 众人明悟,阎宝问道:“那我们何时出兵!” “就是契丹人最为松懈的一刻!”李存勖巍然一笑,自信的神情悠然显现,“对了,李现在何处了?” 郭崇韬回答道:“俱探马来报,此人又前进了百里,此刻离幽州城不足百里!” “哦!”李存勖眼眉一挑,道:“此人还真是有点胆魄啊!” 郭崇韬眉头微皱,道:“此人行径颇为出乎常理,不得不防啊!” “哼!他想火中取栗,我们就成全他,看他到底有没有这么大胃口吞下,派人传信给他,三日后正式反击,命他从东面夹击契丹人!” “大王英明,就怕他到时候反而烫了舌头!” 大伙看球不,明天有火箭的比赛;唉,随说不争气还是得看看。 第一百六十九章 燕幽争雄(八) 秋,幽州,降将卢文进教契丹军用飞梯、冲车、火车攻城未果;又缘城四面昼夜掘地道,欲潜入城中,遭守城军掘壕、燃油,以浓烟烈火阻击; 此时李正屹立于静静的等待着这场区域战争的最终结果,虽然已经派去了将近一半的精锐步军,但是不是真的能够在契丹三十万大军昼夜攻击下坚守不破还是个疑问,说实话此刻他心中非常紧张,将决定着他围绕着幽州城而制定的整个庞大计划将完全失去作用,而且他失去的将远远不止这些,还包括五千精锐步军和景延广等好兄弟; “报!”一员小校飞身拜倒在大帐之前; 李顿时一喜,赫然道:“快报” “幽州城战报,耶律阿保机昨日命大军起总攻,声势惊人,调百姓数万挖地道、制造攻城器械,四面俱进。”说到这里小校突然停顿了下,长途奔袭而使得他口中干涸异常,加上长途奔袭气喘不止; 李见他停顿了下来顿时一急,但又不好骂他,连摆手道:“别急,慢慢说!” 小校重重的咽了口吐沫接着道:“契丹大军在四面围攻一天一夜未能攻破城头,而城中地道仿佛亦被守军所破袭,幽州城安然无恙。” “好个景延广!”李猛的一拍案几,长身而起,止不住的兴奋涌上心头,守住幽州这是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如果幽州连这一轮攻击都守不住地话整个计划将都要随之而改变,甚至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守住了幽州他就有了谈判的本钱,有了扮猪吃老虎的资本,脸上浮现一丝阴狠的笑容。心中大喊道:“那么就来和李存勖、阿保机两个时代枭雄玩一场战争游戏吧!” “来人!召集众将来大帐议事!”之上,远远望去一条黑线在山道之上快移动。这正式李存勖所有精锐所在,共七万军马,李存勖听取郭崇韬的意见从不走平道,走山道,翻过大房岭,再沿着河水东向幽州与契丹决战; “大王,要不要先歇息以下!”郭崇韬气喘吁吁,文士出身地他显然不适合这种长途行军,然而这次李存勖亲征,晋王都能够身先士卒作为臣子的他也必定要陪同在旁; 李存勖微微一笑。自小随着父亲征战沙场,这点行军对他来说还不算什么,但一见郭崇韬的模样随即挥手下令部队停下来歇息一阵,李存勖缓步走到一块光滑大山石之前,一撩战袍坐了下去,拍拍旁边道:“安时,来坐下歇息会儿!” 郭崇韬躬身答谢,也随之坐了下去; 李存勖接过侍卫递过来的水袋大大地喝了口水,再随手递给郭崇韬。“安时,来,喝口水!” “谢大王!” 远处一溜大雁飞过,李存勖转头道:“安时,你说那李可会真听从吩咐北上幽州夹击契丹人?” 郭崇韬沉吟道:“此人还真是高深莫测,此刻我还是猜不透此人到底有何阴谋,难道他真是畏惧晋王威势而有心巴结?” 李存勖摇了摇头:“我们与此人大交道的时间不算短了,自河滩之战起此人就拒不投降,反而屡屡创造奇迹。就可以看出此人不是甘于寂寞之辈,亦不是屈从于他人之人,其此行幽州肯定是有所贪图;” “嗯,我也如此认为,但始终抓不到此人的意图。一路看”郭崇韬的脸色十分疑惑; 李存勖道:“我们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一定是这样,难道是朱有贞?”郭崇韬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梁朝的北方军马几乎全部掌握在杨师厚的手中。而有镇、定二州将杨师厚稳稳的抵抗在外一步也不得寸进短时间内他将没有作为,而李兵力薄弱更加不足以撼动镇定二州的。突然眼中一亮,道:“难道是” “难道是什么?”李存勖急问道; “难道是李还有伏兵?” “哈哈哈”李存勖仰头大笑,“沧州破败之地,他能拉起多少青壮,就算有人他又能有多少战斗力,乌合之众而已,他真正精锐也不过数千而已,有何惧载?” 郭崇韬一皱眉头,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却最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对于这个李他还真是看不透; “不敢他有何后招,此次击溃契丹人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将耶律阿保机赶回西楼(契丹王庭所在),我们就可以腾出手来整顿燕幽,届时管他是不是李,何人敢阻我锋芒!” “大王所言极是,难道大王就真地不想将此人收入帐下?” 李存勖闻声一顿,轻叹一声道:“此人若能为我所用固然可好,一员大将胜过数万大军,然若是真要牺牲我数万大军的话,我宁愿将此人毁灭。”李存勖的眼中显现出一丝阴狠之色。 “报!”身后一骑斥候从老远狂奔而来,一路上差点撞倒数个士卒,飞身下马,跪倒在李存勖面前,疾声道:“易州来报,数日前杨师厚数万精兵由沧州突然袭击莫州、瀛洲,我军措不及防之下死伤惨重,眼下莫州已陷入梁军手中,瀛洲危在旦夕。” “什么!”李存勖勃然大怒,长身而起,急促的在度着步子,蓦然间停了下来,转头对郭崇韬道:“你说这个李是和杨师厚合谋的?” 郭崇韬沉思半晌,摇了摇道:“应当不可能,如两人合谋的话,李也没必要孤身犯险北上幽州碰契丹人,白白葬送那一万兵马,只需与杨师厚合并北上即可。” “难道李是与契丹人勾结?想在我与契丹决战之时从背后袭击?” 郭崇韬摇了摇头,本能的只觉上否定了这种可能,但从理论上推论却有不得不承认这种可能,如果是这种可能的话倒是很好解决,只要一举击溃契丹主力,一切都将迎刃而解,李那万余兵力丝毫不放在眼中,但事情真的是这么简单吗? 契丹人地攻城战仍然在不断的进行当中,景延广豁然屹立于城墙之上,满身污血,自前日契丹人地道四面齐攻失败之后,将他们的气焰被打下去不少,但形势依旧严峻,契丹人的攻势一刻都没有停止过,让城中守军的精神无时不刻都在紧张当中,值得高兴的一件事情是通过前日的搏命砍杀,幽州军民已经接收了这些外来客,同沧州军渐渐的融成一块,让这些沧州兵有了一丝喘息的和休整地空隙,唯一令景延广气氛的是该死的刘守光及其一众大臣却缩在皇宫中再也没出来过; “将军,契丹人又上来了!” 景延广挑眼望去,一堆灰色人群正推着什么东西往前缓缓移动,眉头一皱,契丹军中绝对有一个汉人败类,这几天契丹人的攻城方式层出不穷,如果不是汉人的教导契丹杂种决不会懂得如此之多,这一次他们又是想干什么? “骨碌碌” 独轮车的轮子地响声甚至传到了他地耳中,只见那些俘虏将车上之物到在距离城墙五百步之后就匆匆返回,是土,景延广看了个清晰,他们想干什么? 随着一车车的地土倒入地上,景延广神色渐渐的凝重起来,他明白契丹人是要干什么了,契丹人是想先是下令俘虏堆土成山,一步步的紧逼城墙,再假设云梯妄图城中从土山上一举攻破城墙,一旦土山堆成,即可以防御箭支,又能够以土山为平台直接冲击城内,真是想的好寂寞。 心中一动,转身对身后校尉下令道:“即可在城下架设炉锅,熔铜汁水,以应契丹!”(老铁这里引用周德威守幽州采取的方式,老铁猜测是铅或者锡,这两种金属熔点比较地,二、三百多度。) “遵命!”校尉转身而去,这个危急的时刻一切都以守城为重。 燕幽之地战云密布,幽州城下每日的死伤人数数以千计,鲜血染红了幽州城外的墙壁,连空气中都散着一丝腥味,太阳的光芒都在这一时刻仿佛都黯淡了下来 今天的比赛真舒服,是两年来看得最舒服的一场比赛,如果火箭坚城这样打下去的话,冠军都有可能啊,呵呵! 第一百七十章 燕幽争雄(九) “哟嚯!” 只听得一声嘹亮的号子声之下,又是一波土潮涌向幽州城下的那座土山,已经离城墙越来越近,直接临近城墙,再有个几次堆砌契丹人就可以从土山上直接冲击城墙; 幽州城头,景延广此时脸上却隐现一丝笑容,前番的攻城受挫已经严重的打击了契丹人的信心,看来契丹人中的那个汉人败类也黔驴技穷了,以为城中箭支不足就想以此计来强攻,景延广相信只要只一次再给契丹人一次重创,幽州城将更加坚固; “将军,城中熔铜早已好了!”一个校尉从城楼下飞身来报。 “好!”景延广一拍城墙,高声喝道:“让这些契丹杂种尝尝这个的滋味!” 片刻之后,果然契丹阵中有了变化,“呜”随着一阵悠长的牛角声,先前怠懈的契丹士兵已经集结成阵,最前面是一只赤膊敢死队,整个战场气势为之一变,等待着耶律阿保机的一声令下,他们会再次悍不畏死的冲向那幽州城墙。[网友推荐浏览最新章节] “呜” 号角声为之一变,变得急促而又有节奏感来,这是进攻的号角,这是冲锋的号角,“乌拉”震天的呐喊声将整个战场的气氛推向**,热血在不断沸腾,脚步在不断加快; 景延广的目光为之一紧,手臂一抬,高声喝道:“将铜汁给我抬上来。[百度一下 “遵令!” 不一片刻在十数个大力士的哄抬之下,连带着烧的通红的大鼎被抬了上来,鼎中满是液体状态的铜汁,“咚!”一声闷响,大鼎被重重的放置在城墙之上,轻微的摇晃之下,渗出几滴铜汁在地上,顿时冒出一阵白烟,滋滋声不止。周围一个小卒顿时倒抽了口冷气,乖乖,这要是沾到人身上不死也要脱层皮。 土山最高处距离城墙不过数尺,且与城墙高度相符,只需架设一架云梯几步间便可冲上城墙,有身轻者甚至能直接飞上城墙,在契丹人的心中攻城就是如此简单,前番的攻城失利已经让他们重重的憋了口气。[网友手打上传,百度一下:艘艘999]“乌拉”急促地号角声下契丹士兵的面容变得狰狞起来,尤其那冲在前面的赤膊猛士,身上的伤疤更让他们添了一丝凶恶。 “哒哒哒” 急促的步伐声越来越近,契丹人先锋离城墙不过三百步了,景延广手臂高举,紧声道:“弓箭准备!” “乌拉” 契丹人起了一波冲击潮。疯狂的城墙冲来,最前面的是契丹士兵手持大盾,紧随其后的是赤膊死士,再后地是云梯手; “放!”景延广疾声喝道; “嗖” 一簇簇箭雨连绵不绝的从城墙之上飞射而下,“咄咄”,高大的土山将挡住了箭支滑行的角度,那强劲的的箭支更多地射到了土山之上,少数能够射及到契丹人阵中的也被盾牌所挡下,景延广眉头一紧。[本站推荐您到搜浏览最新章节]弓箭已经失去了他应有的作用; “喔哦!” 呐喊声将景延广惊醒,猛然现已有一架云梯已经架在了城头之上,虽然底下的几个神射手已经将那一个云梯手狙杀。[网友手打上传,百度一下:艘艘999]但却不能阻止更多的云梯搭上城墙; “乌拉”随着一声高喝,从山后冒出大批轻盾的契丹士兵。纵身冲向云梯,扑向城头而来,形势异常危急,景延广疾声大喝道:“快,洒铜汁!” 闻令身后立即有数个力士。以铜勺舀汁朝着那冲疯狂冲来的契丹死士。 “滋” “呃啊!我的眼睛,我的手!” 那滚烫地铜汁如瞬间灼透了契丹人的身体。[网友推荐浏览最新章节]这无差别的攻击之下没有人能够抵挡地住这高温的汁水,他们能够忍住刀割裂身体地痛楚、能够忍受箭支穿够身体的痛楚,然而灼烧之痛却是完全击溃了他们的神经,而且是在这高空的云梯两军交锋的最前沿; 能够幸运没被铜汁洒到地契丹人冲过了云梯,然后他地身后却没有后续支持,在疯狂的挥动了一下手中长刀之后最终被守军锋利地长枪给穿成了马蜂窝。 城下的耶律阿保机脸色铁青,这一刻他终于忍不住动怒了,连续数十天攻击幽州成不果,让他损耗了如此多的兵力不说,士气都受到了严重影响,有几个部落的酋长隐隐已有不满之意,虽然从来没把这些酋长放在眼里,但对于刘守光能够坚守如此之久颇感意外,到底是什么东西给了他支持? 战场上的一切形势都落入眼中,身后的一个酋长脑袋上已经冒出了一层汗水,忍不住低声道:“大汗!这个法子好像又行不通啊,幽州城有了防卫,这样再攻下去会损失惨重啊,不如先退下来另外想办法!” 阿保机面色一沉,冷声道:“你以为我们的时间很多么?传令下去,全力攻击,不计代价,誓要攻破幽州城!” “是,大汗!” “对了,有没有现李存勖大军的有何踪迹?” “启禀大汗,易州通往幽州的大道之上早有派斥候探察,李存勖一有出兵动向即会立即禀报,暂时还无消息。[本站推荐百度一下 阿保机眉头一凝,道:“李存勖龟缩于易州不动,难道真的放弃了燕幽?这不是太过便宜我们了。” 一酋长立即道:“肯定是这样,李存勖畏惧我军兵势,必不敢率兵前来。” 耶律阿保机面色没有丝毫改变,道:“东边那一万人马是那方势力的查清楚了吗?” “那方人马来路不明,不过这两日动作频繁,但却并不主攻攻击,大汗,不如派一只骑兵去灭了他算了。[网友推荐浏览最新章节]” 阿保机摇了摇头,道:“我看这万余兵马根本就是主动来送死的,但送死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李存勖走的一步暗棋的话那他肯定是有什么目的,如果这个是个诱饵的话那我们不是刚好落入他的圈套之中了?” “大汗英明!” “继续看着他们,派一小队骑兵去试探下,看看到底想要干什么?” “遵令!” 幽州东南,羊头岗。[网友推荐浏览最新章节] 秋后的风隐隐带着一丝寒意,李傲然屹立于山坡之上,身后二千骑兵明刀亮甲,背上斜挎着的长弓直冲云霄,这二千骑是他游刃于契丹与李存勖数十万大军之中的资本,而至于大营中的那一万借来的乌合之众他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 “将军,前面有契丹人数十万大军,这回咱们可有得玩了。”马六兴奋的说道,这小子也不是个安分的主,一有仗打时就忍不住热血沸腾,这也是李喜欢他的原因。 秦方迟疑了一下,开口道:“将军,咱不是真的要和契丹人硬干吧,咱可只有二千人,人家可是有数十万那!” 马六立即嗤道:“你小子越来越胆小了,有咱将军在你怕个啥,想当初河滩之战时,将军带着咱几个弟兄在数万大军中七进七出,晋军也没能把我们怎么样!” “谁说我是怕了,我这是谨慎,将军说了打仗靠的是谋略兵法,懂吗,就知道猛冲猛撞。” “都闭嘴!”李猛然一喝,两人乖乖的闭上了嘴巴,缓了一口气李轻声道:“我们是在等机会。” “等机会?”两人同时疑惑; 李眼眉一挑,道:“不要把契丹人看得那么可怕,他们也只不过是我们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两人若有所悟 “哒哒哒” 远处一骑探马飞奔而至,翻身下马,拜倒在前,道:“将军,契丹骑兵动了,有五千骑正朝这边而来!” “好”李翻身上马,“弟兄们也憋了许久了,该让腰里的家伙见见血了!” 马六疑惑道:“将军,咱不是要和他来硬的吧,人家可有五千骑啊,虽说咱们并不怕他,但毕竟他多过咱们两倍多啊!” “谁说我要和硬拼了,这场我不但不和他打,我还要输!”李眼睛望向大营的方向,徐徐道:“那般浪费咱粮食不少了,也是时候该出点力了!” “马六听命!” “在!” “去平州传令于药元福,即可率大军西下幽州,与我汇合!” “得令!” “秦方听命!” “在!” “去沧州传令于史弘肇,率神武营北上幽州,集结!” “得令!” 第一百七十一章 燕幽争雄(十) “啪!”清脆的马鞭声在空中响起,李此时已经来到了大营当中,一见那懒散毫无生气的一众士兵顿时眉头一皱,大喝一声:“孙璋人呢,马上叫他来见我!” “是,将军!” 不远处孙璋晃荡着带着几个校尉走了过来,身上的盔甲甚至都随意的胡乱披着,隔老远就喊道:“将军,您找我啊,有啥事吗?” 李的脸色变得更为难看,这样的部队拿出去打仗纯粹是送死,冷声道:“契丹骑兵马上就来了,马上整肃队伍迎战!” “啊!真的要打仗啊!”孙璋的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仿佛打仗是一件离他们非常遥远的事情; 李转身欲走,突然响起什么,对孙璋道:“你们最好快点,打完这仗你们就可以回去了!”如今这支部队的作用已经基本上完成,目的也基本上达到,留在这里的话也只能是浪费粮食,索性将他们送回给杨师厚也好留得个情面; “啊!”孙璋思想有点转不过来,这次跟随李北上还没有捞到什么好处就要返回了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在他的想象中最少应该掳掠一番再回去才好; “去!”李那冰冷的声音将他惊醒; “是是是,起来,都起来,赶紧整肃队伍,要打仗了!”孙璋见李眉宇间露出不悦的神色忙招呼一众校尉上前呼喝,将那些散漫在军营中游卒呵斥着归队整肃; “报!”一名小校从外飞奔到李面前,疾声道:“启禀将军,契丹骑兵离我已不足十里!” 李脸上一凝,厉声喝道:“上马,迎战!” “呜” 悠长的牛角声在大营中响起,两千骑兵早已集结在营外的平原之上等待。[百度一下:搜搜999][百度一下一股豪情如出鞘的宝剑般直冲云霄,经过近半年时间的磨合,这支新成立的骑兵营已经初步成型,虽然还比不上前獠牙营地精锐,但李相信再经过一两场血的洗礼后这支宝剑将会变得无比的锋利; 营中的一万魏州杂兵此时也集整完毕。[网友推荐浏览最新章节]虽然他们只是一支杂兵,但对于基本的军令他们还是知道地,歪歪斜斜的队伍中。李苦笑着摇了摇头,一个个老兵油子带领着一个个老弱病残的队伍如何能打仗,算了,还是平安地把他们送回给杨师厚算了。 “传令下去,步军前往羊头岗结阵以待!” “遵令!” 望着着一万步军那歪歪斜斜的队伍李脸色冰冷,转头头来对面前的二千骑兵朗声道:“弟兄们,你们知道这段时间獠牙营去哪儿了吗?”底下众人目光炯炯的望着李期待着他的后续; “他们在大漠、在草原征服了一个又一个的异族部落,其中也包括契丹人,这些异族都在我们的马蹄下呻吟,重现了我汉人的微风。[百度一下:搜搜999]曾几何时我汉军是何等的威武,而如今却是被契丹人欺负到咱们的头上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杀他娘地!”一个老兵气愤填膺的说道; “对。杀他娘的,曾经地獠牙营也是二千人。也是在杀人中练出来的金刚之身,我要你们也要象獠牙营一样,象把锋利地刀,狠狠的将敌人给撕碎!” “战!” “今天起,你们就是新的獠牙营。[百度一下:搜搜999]我希望你们不要辱没了这个称呼。等你们见到你们的前辈之时可以抬头挺胸的告诉他们你们是新獠牙!” “无畏!” 契丹人前锋已经远远地看到了列阵在此地一万步军。其中一个士兵问身前的千户道:“看来他们早有准备,这仗还要不要打?” 千户哈哈一笑道:“为什么不打,咱们契丹人什么时候怕过这些唐人,再说了,他们都是步军,咱们还怕他们么,你仔细瞧一下,那唐人阵形颇为散乱,旗帜不整,战斗力肯定不行。” 那士兵顿时拍马道:“千户果然是厉害,连这都看地出来,不愧是千户!” 那千户一时为之得意,“那是,跟着大汗南征北讨总要有点进步,你小子也要多学学,知道吗?” “是是是!”契丹士兵连声应道; “不过,还是等统领来了再商量吧,先回去迎接大军的到来!” “咴律律驾!” 风中传来契丹人冲锋所起的嚎叫之声,李脸上露出了一丝阴狠的笑容,契丹人果然不出他所料冲锋了,他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一骑飞奔而至,翻身拜倒在李身前,疾声道:“报,契丹人冲锋了,我步军一合不挡当即溃散!” 李目光一凝,高声喝道:“上马,随我杀!” 两千獠牙撕裂了空气,形成一道地狱幽芒,无声无息的划过苍茫平原,轻巧的转了一个小弯绕到契丹阵的后面,跨过一个小山坡,眼前豁然开朗,整个战场都印入他的眼中; “冲锋!”李引刀指天,一纵身下战马狂奔而下,二千铁骑如一柄出鞘的锋利战刀朝着那混乱的战场直刺而去。[网友推荐浏览最新章节][网友推荐浏览最新章节] 而此时正忙着冲击和追杀狂乱奔逃的唐人步军方自醒悟,现了这股来势汹汹的不之客,契丹统领慌忙下令呼喊着约束部下,妄图组织抵抗; “取弓!”李一声大喝,一拉缰绳,战马一个低嘶转了个小弯,两千獠牙如怒龙般与那混成一团的阵平行而驰; “射!” “势如迫风,目如流电;满开弓,紧放箭,”这是骑射的基本要领,但要做到箭不虚那就得看各人功底了。[网友推荐浏览最新章节] 李豹子般的眼神闪出异样的光芒,全身肌肉迅隆起,以远一般人的度拉弓搭箭,天地此时已化为一体,嗖箭支带着刺破天地的威势向一个契丹人直射而去,流光一点急穿透一个契丹头领的喉咙,带着强劲的余势射进身后一个士兵的胸膛,从慢慢倒下的两个契丹人眼中仿佛看到了一丝不可思议的眼神。[网友手打上传,百度一下:艘艘999] 士气大震,李也是十分兴奋,想不到生疏许久的身手还能保持到如今的状态; “射!” 长久以来的训练取得了效果,士兵亮出了长长的锋利獠牙,箭支的射出又准又狠,阵中被箭射伤的士卒惨叫声不断响起,其中也包括那魏州步军,这个时候李丝毫没有将他们的安危放在心上,他们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利用价值; 别杀我,是自己人!” 各种各样的声音从阵中传来,咒骂声、金铁交鸣声随之不断扩散开来。[网友手打上传,百度一下:艘艘999] 只听一声急促的号角声,一队契丹骑兵已经会聚在一起,渐渐的组织起反击,随着呼喝之急越来越多的契丹人开始围拢在那头领身边,眼见优势将尽李一声长啸,拨过马头,一溜烟朝晋军令一个方向转了过去,骑兵的机动性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挥。 弓力已尽,拨转马头,用力的拽动着缰绳,控制着**暴躁的战马,面对着依旧混乱的阵中,李眼中显现出恶狼般的光芒; “冲锋之势,有进无退!” “獠牙锋锐!”身后二千骑兵一齐举刀过顶,闪亮的刀锋让天地为之黯然,“杀!” 李手中长刀向前一挥,身后狂暴的骑兵在李刀挥下的那一刻窜了出去,“杀!”以李为箭头滚滚铁流如洪涛般拍岸而去,数千马蹄踏搅碎了满地银泥,天崩地裂般的轰鸣声朝中央契丹人集结位置狂突而去; 骑兵形成狂猛怒龙带起一地尘烟迅对契丹还没来得及集结完毕的阵形成突击之势,仿佛远射而来的一支利箭要把他穿透一般; 李骑兵形成的狂暴气势让契丹人顿时变色,加上各种声音的杂乱让整个战场显得一片浑浊; “挡我者死!” 锋利的刀锋划过其中一个还没来得及举刀的的契丹骑兵的脖子,风裂的响声急划过天际,一股赤热的鲜血狂喷而出,在空中形成了一朵灿烂的烟花; 身后二千骑像一把刀锋挟带着撕裂一切的威势重重的撞出了一个缺口,狂猛的攻势亦激起了契丹人的血性,在一个个同族鲜血飙溅到他们的脸上之后,他们举起了手中的弯刀悍不畏死的纵马冲了上来,顿时如两股巨浪狠狠的撞在了一起,霎那间破碎开来,绽放出璀璨的浪花,躯体抛飞,战马悲鸣,兵刃闪亮的光芒印乱了苍白的天空,殷红的血液染红的黑色的泥土; 二千骑兵如利箭般挟着强劲的惯性在不断的往里钻凿,缺口不断的在扩大…再扩大,撕裂…再撕裂,将一个个的契丹士兵砍落马下,李手中只觉得恍然一松,眼前豁然明亮,已是将契丹人好不容易集结而成的反击直接穿透而出,李一拽缰绳,调转马头,面对着慌乱逃窜的契丹人热血再次沸腾,手臂向上一举,高声大喝:“杀!” “杀!” 锋利的刀芒再此出鞘,要将契丹人最后的一点反抗的机会也绞杀在刀锋之下 第一百七十三章 燕幽争雄(十二) 回望这片残破战场李手臂向上一挥身后余嘈杂声立即嘎然而止,只剩下战马沉重的喘息声,再十数次的反复冲杀之下契丹骑兵终于溃散,没有组织的契丹骑兵就象一只只羊羔任人蹂躏。 李只左臂隐隐痛,低头打量,左臂上一道两寸大的口子,血肉翻飞,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划了一下,很久没有尝到受伤的滋味了,这感觉有点像重新见到阔别已久的的故人; 凄凉的牛角声依然在平原上不断的回荡着,慌乱逃窜的魏州杂兵此时也逐渐汇拢到阵地之中,他们丝毫没有为刚才的溃散感到羞愧,从前的仗都是这么打的; “将军,我们回来了,这次我们胜了!” 孙璋的低头哈腰让李哭笑不得,仿佛功劳全是他的一般,不过转念一想如果没有这一万步军做诱饵的话以他仅有二千新獠牙骑兵绝不可能打赢契丹人的这五千骑,不由点点头道: “幸苦孙将军了,契丹人留下的战马之类的战利品就归你们了!” “多谢将军赏赐,属下必然为将军尽心竭力!” 李摇头苦笑,轻叹一声,“去吧,整顿军马以防契丹人大队来袭!” 回头扫视身后这支新獠牙,经过这往复的冲杀之下,二千骑损伤了将军二成,心像被刀子在割一样,一支精锐的形成果然是要经过刀锋和鲜血的冲刷; “将军,咱们接下来去哪儿,咱弟兄人困马乏可经不得和契丹人再一次硬拼了?” “哼,现在是咱们想找他拼人家还不知道乐不乐意呢,咱现在要看戏!” “看戏?” 李嘴角一挑,浮现一丝笑容。[网友推荐网友推荐如不出我所料,李存勖此时也应该到了幽州附近了!” “传令给孙璋,船一到就立即拔营回魏州,就说大都督会令有奖赏!” “遵令!” “回营!”李拨转马头,大手一挥,率队奔驰而去… 大房岭东(今北京市房山区周口店西) 晋军七万大军已集结于此。[网友推荐休整了一天之后全军从疲劳当中恢复了过来,从此地沿着山涧东向数十里就是契丹人大军所在,按照郭崇韬的建议,以奇兵突袭,契丹人必然大惊从而仓皇失措。[网友推荐到时候引契丹人入险要处决战,进而紧逼幽州,必可破契丹大军; “呜” 绵长的牛角声回荡在这山谷之间,战鼓擂雷而起,肃杀之气一时弥漫于这幽空之上,那数万步骑形成一片钢铁丛林巍然耸立,精锐不愧为精锐,横冲都、义儿军、黑衣鸦军、铁林军,这里几乎集中了李存勖所有的精锐部队,这一次可谓破釜沉舟。不胜则这么多年地基业将毁于一旦,一切将重新开始,李存勖跨马屹立在众将之前。朗声喝道: “李嗣源听令!” “末将在!” “令你为先锋,率三千精骑先行为大军开路!” “得令!”李嗣源挥鞭驰马带着其养子李从珂疾驰而去。[网友推荐激起地上阵阵尘烟; “李存审听令!” “末将在!” “率两万步军紧随其后,死战不退!” “得令!” 八月,晋军三将会师于易州,共有步骑兵七万人。考虑到敌众我寡,而且契丹骑兵骁勇善战。[网友推荐善于平原作战。晋军步兵利于山险作战的特点,晋军确定“自山中潜行趣幽州。与城中合势,若中道遇虏,则据险拒之”的作战计划。十七日,李嗣源率兵出易州北行,二十三日翻越大房岭,沿山涧向东挺进。 李嗣源三千精骑疾行十数里,视线中已隐隐看到幽州城中弥漫上空的硝烟,养子李从珂凑前道:“父亲,眼下离契丹人应该不远了,是不是先歇息等探马探明敌情之后再前行突击!” 李嗣源点了点头道:“善,传令下去,兵不解甲、马不卸鞍就地歇息,随时准备突击!” “得令!” “报!”不一片刻探马飞驰而至,翻身下马拜倒在李嗣源身前,疾声道:“现契丹人散部数千人,就在前三里之处。[网友推荐 李嗣源猛地长身而起,眼中精光一闪,道:“那契丹人可有所察觉?” “不曾察觉,倒像是在悠然放牧!” “好,传令下去,全军即刻上马,突击契丹散部!” “诺!” 苍凉的号角声响起,刀出鞘、马上鞍,杀气顿时冲天而起,三千精骑急朝前席卷而去…担任后勤及防御的任务,此刻大汗及大军都集中到幽州城下,他们这里成了安全地大后方,成片的牛羊和马匹自由的在草地上啃着那即将枯黄的干草,而士兵则分散在四处放牧,相比起此刻正勇猛攻城的其他人来说他们实在是太过舒服。[网友推荐 “轰隆隆” 一阵闷雷声传来,一个睡着草地上地契丹千户猛地一惊,这是什么声音?从哪儿传来的? “哒哒哒” 闷雷的响声越来越清晰,千户赶紧将身边仍然沉睡的士兵拉醒,急声道:“快起来,仔细听听什么声音?” “骑兵,千户,是大队骑兵!”那士兵此时的脸色有点白。[网友推荐 “还愣着干嘛,马上召集队伍!” “是是是” 一股铁流从山涧中席卷而过,那震天的威势带起的旋风将路上的牧草刮得倒下一边,三千精骑撕裂了空气,形成一道地狱幽芒,滔天之势的席卷了这苍茫平原,对着仓皇惊怯的契丹人散部杀去。[网友推荐 “取弓!”李嗣源一声大喝,一拉缰绳,战马一个低嘶转了个小弯,三千精骑顿时如一只张开了满身刺地刺猬,混身充满着蓄势待的刺; “自由射击!” “嗖”箭支带着刺破天地的威势向慌乱地契丹人四散射而去,混身铁刺的刺猬将一身地尖锐刺芒瞬间散了出去,一时间箭雨覆盖了山坡上所有的契丹人; 士气大震 “攒射!” 晋军精锐的素质这一刻得到了体现,箭支的射出又准又狠,契丹士兵不断有被箭射伤的士卒惨叫声不断响起,东胡语言地惨叫声、咒骂声、金铁交鸣声随之不断扩散开来,契丹大乱; 弓力已尽,拨转马头,用力地拽动着缰绳,控制着**暴躁的战马,面对着大乱地契丹人李嗣源眼中显现出恶狼般的光芒;这么好的时机当然不能错过,拨过马头,一声高喝: “拔刀!” “唰!”身后三千骑兵一齐举刀过顶,闪亮的刀锋让天地为之黯然。 “杀!” 李嗣源手中长刀向前一引,身下狂暴的战马在刀挥下的那一刻窜了出去,身后三千骑紧紧相随,以他为箭头滚滚铁流如洪涛般拍岸而去,数千马蹄踏搅碎了满地银泥,天崩地裂般的轰鸣声朝契丹集结之地狂突而去; “挡我者死!” 锋利的刀锋划过一个又一个的契丹人的脖子,风裂的响声急划过天际,一股赤热的鲜血狂喷而出,在空中形成了一朵灿烂的烟花;身后三千骑像一把刀锋挟带着撕裂一切的威势重重的撞开了契丹人微弱的抵抗,鲜血、残肢、兵刃在空中不断飞舞,这一刻是阿撒部的噩梦,也是契丹人的噩梦,晋军以冲破天地的攻势将他们彻底的埋葬在这山谷中,他们能够做得只有逃跑。 二十四日,李嗣源与其养子李从珂率三千精兵为先锋,在距幽州六十里处与契丹军相遇。契丹兵大惊,双方展开激战,李嗣源与其养子率兵奋勇而进,突破山口 唉!哥几个,写累了,咋办? 好好的一本书让我给写渣了,我检讨,这和我心目中的文相去甚远,唉,不说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燕幽争雄(十三) 朔风凛冽,狂沙飞扬 开战大捷,契丹人小部在毫无防备之下为李嗣源三千精骑的突击而完全溃败,此时幽州的攻城战依旧在惨烈继续着,阿保机还没有注意到晋军的主力已经从背后绕了过来 李从珂对李嗣源道:“父亲,趁此刻契丹人溃败之际一举突破前去如何?” 李嗣源望着李从珂精悍的脸庞点头称道,“是也,契丹人此时无备,定当一冲即破!” “父亲,此次就让我来当先锋吧!” “好,此次你为先锋,带二百精骑先行破之!” “得令!”李从珂呼啸着拍马而去; 望着李从珂的二百骑疾驰而去李嗣源暗自点头,对于这个义子他是感到十分满意,可谓自己的得力臂膀,遥望远处,契丹人的毡车毳幕覆盖了整个山梁,只有敌众我寡,只有趁其不备一举攻破至山口,晋王后续大军在能够有用武之地,目光一凝,厉声大喝:“众将士,随我杀蛮贼!” “杀蛮贼!” 大地在铁骑之下痛苦的呻吟,二千余铁骑形成的一股强大铁流朝那远处的契丹宿地席卷而去,踏碎满地银泥,空中漫天的仓云此时都拢聚在这片土地的上空,预示着战场之上有所变化的形势; “哒哒哒” 李从珂此时面目狰狞,身后的两百骑是精锐中的精锐,这次能不能一举将契丹人冲垮从而冲破山口就在此一举了,“吼”低沉如野兽般的吼叫声从口中传出,二百战士同时出一声怒吼,度顿时加快数倍。变成了一只锋利的小刀,划破了空间的距离,瞬间出现在契丹人地面前,尽管方才溃退的同胞已经给了他们警告,但他们还是没有料到晋军会如此快的动第二次冲击,当这支小部队如幽灵般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之时他们的眼中剩下的只有恐惧; “啊!古啦啦” 契丹人凄惨的喊叫声顿时传遍了整个山涧之中,他们甚至没有看清是敌人的模样就四散奔逃,满山乱窜地牛羊马匹将整个山涧搅的更为混乱; “哒哒哒” 有一阵炸雷般的马蹄声从背后的方向传来,李嗣源二千余骑兵适时赶到。这将契丹人的恐慌更加推向**, “杀!” 李嗣源三千骑兵同时出一声怒吼,撕裂了那无形的空气,如怒涛般朝狂涌而来的晋军步卒席卷而去; 暴怒的铁骑形成地集群威势足矣吓破任何一个步卒的胆子,炸雷般的轰鸣声直震的人混身麻;恐慌,剩下的还是恐慌,没有了大部队的支持这些契丹族人只能够四处逃窜; 山涧中的契丹人抵抗之心完全被击溃,李嗣源三千骑兵不断来回在山涧中来回冲杀之下能够站立的契丹人已经所剩无几。鲜血在山涧中汇成了一条小溪,那砍断的人头在小溪之上漂浮了起来,顺着溪水流向谷外,战争从来就是如此地残酷; “父亲,离山口还有三里之地,请准我继续突击!”李从珂粗粗的喘了口气,擦了把脸上地血水与汗水的混合体,对李嗣源说道; “善,吾儿坚强!” 二十五日。李嗣源父子从三千精骑为大军先锋,奋勇而进。当时契丹兵在山上,而晋军在山涧下。每到山谷口,契丹军奋力阻击,嗣源父子拼死冲杀,终得以冲破山口 耶律阿保机脸色冷峻,攻城已有数月,然幽州守城之法层出不穷,与前想象当中已差之甚远。损耗远远地过了意料当中。如果再拖下去估计自己这一方将会因士气大衰而全军溃散; “报!”一骑探马飞驰而来,翻身拜倒在耶律阿保机面前。疾声道:“启禀大汗,大房岭山涧中突然杀出一支精骑,以迅雷之势冲击我后方,眼下就要冲破山口了。” “什么!”阿保机猛地站立而起,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急问道:“是那方人马,大概多少人?” “看旗帜、装扮应当是晋军,我们碰到只是其先锋人马,只有数千骑兵!” 耶律阿保机顿时脸上青红一阵,不断交替,朝身后,大身喝道:“阿力古!” “在,大汗!” “你马上集结一万精骑,堵住山口,一定不能让晋军突过来!” “遵令!” 幽州东南羊头岗 呼啸冷风掩不住一股精悍的血煞之气,数万铁骑集结于这片山头之上,漫山的马匹让整个平原变成了一片铁黑的荆棘,这是李的全部家底,沧州史弘肇五千精锐步军,锦州五千精锐汉骑、奚族七千勇士再加上二千新獠牙,总共近两万精兵,这是李拿来博燕幽的资本; “药元福/史弘肇参见将 “化元、广为!” 李紧紧的拢过药元福、史弘肇两人地肩膀,在这一刻李觉得喉咙有点哽咽,谁说英雄就甘愿寂寞,长久以来地孤独作战让这个铁血硬汉变得有点情绪多样,这一刻见到兄弟的一刻他才真正地感受到有人在身边支持自己是多么的重要; “将军,我们来迟了!” 史弘肇、药元福这两个粗汉此时也仿佛感受到这一股浓烈的兄弟情谊,世间还有什么能够比这更能够让男儿感动,男儿至情,手足之情也,人说富贵、人说权势,什么东西能够比兄弟至情更加珍贵; “不迟,不迟。”李长吸一口气,收起胸中无限情感,拉过两人臂膀,指着不远处的幽州道:“化元、广为,你们看,那里是幽州城,航川正在城内,契丹三十万大军围困幽州,李存勖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此刻应当已经率大军进幽州与契丹大军决战,你们说现在我等当如何处之?” 两人顿时陷入沉思,契丹兵马众多,李存勖兵精,如何能够在这两头虎狼口中夺食着实难度不小,史弘肇眼中亮光一闪,猛地抬头道:“将军,夺幽州如何?” “夺幽州?” 李眼中精光一闪,立即明白了史弘肇的意思,整个燕幽战场的核心就是围绕幽州城来进行的,且幽州为整个燕幽的政治军事中心,只要将幽州纳入怀中,坚守不出,就可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一旦契丹与晋决出胜负骑兵大举而出,任谁能挡? 药元福疑惑道:“可此刻幽州为契丹所围,我等要夺城必须先击溃契丹人,且幽州城眼下是刘守光所据守,城中最少有数万燕军,我等强攻不是反而陷航川于险地吗?” 李手臂向上一挥,道:“这两个问题都好解决,我们不必强夺,可智取。” “智取?” “对,有航川及幽州城我五千精兵为内应应当为题不大,如今的问题是如今幽州城被围的跟铁桶似的,如何给航川送去密信,告诉他我们的计划,好与我们配合,此事关系重大,万不能被他人得知,须亲信勇武之人!” 史弘肇毫不思虑,拱手道:“将军,让我去吧,我与航川相熟,且自信还算勇武。” 药元福亦争道:“将军,让我去吧!” 李佯装恼怒,呵斥道:“胡闹,如今都为一方统领了,这等冲杀之事怎能还如此热心,不行,我派马六去,届时大军为奇掠阵,直接送他上城墙!” 两人不再言语,李将视线转向身后的这两万精锐部队无限感慨,这是他几年来苦心经营的所有资本,此时一下摆在他的面前反而感觉有点不太适应,“广为,这五千汉骑操练得如何?” “将军放心,如今的骁骑营不敢说比獠牙营强,也差不了太多,说来这獠牙营的那些老兵也都在骁骑营里,如今都当伍长了,他们操练起那些兔崽子来比我可狠多了。”药元福仿佛心有余悸; “咴律律驾”李淡然一笑,翻身上马,驰马来到那骁骑营之前,眼前出现不少熟悉的面孔,尽是獠牙营的一些老兵; “老弟兄们,咱们又要冲战沙场了!”李说完这句话后面的突然再也说不出口,只觉的喉咙里再次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天地间只剩下一股萧瑟的豪情。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将军” 呐喊声久久不息 写着章我被自己写哭了,男儿有泪,男儿有血 第一百七十五章 燕幽争雄(十四) 寂静,一片寂静; 李嗣源率其麾下三千骑冲到山口之时看到的是黑茫茫一片,万余骑兵列成的庞大战阵横列阵前,肃杀之气弥漫了整个上空,一丝丝枯草被那萧瑟的冷风吹向空中,飘散在那这晋军三千骑兵的脸上,但没有人去将他从脸上扫去; 寒风渐起,空中的枯草越飘越高,两军阵中传出一道煞气,在空中纠缠在一起,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山口李嗣源跨马巍然而立,凝视着对面的契丹骑兵阵,一双尖目出锐利的光芒,身旁年轻的李从珂此时显得异常沉稳,凑前对李嗣源道:“父亲,方才我们胜的太顺利了,原来早有准备!” 李嗣源脸上无半分表情,微眯狭长的细眼凝视着远传的万余契丹骑兵,半晌之后,李嗣源道:“无他,唯有一战尔!” “父亲,让我带兵冲一次吧!” 李嗣源冷冷道:“此次乃必胜之局,不胜则死,不必急于一时!” 李从珂讪讪道:“父亲,虽然契丹多与我军,但在我精锐百战铁骑猛冲之下契丹人未必是我们对手!” 李嗣源道:“莫太过自大,我铁骑虽强,但契丹人亦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人人都是天生的骑手,要找准了他们的空隙之处一举而破!” 李从珂道:“那我现在当如何?” 李嗣源面色肃然,“敌不动、我不动!” 李从珂默然退到李嗣源身后不再言语. 风逐渐大了起来,吹散了地上的灰尘,迷乱的众人的眼睛,然而李嗣源的眼睛却丝毫不为所影响依旧凝视着契丹阵中,作为这场战斗的先锋部队。三千士卒地性命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后面七万大军的性命掌握在他手中,整个战场的走势都将由此而影响,容不得一点失误,任何一点失误都会引起整个战局的崩溃; 半晌,煞气在空中凝结成实质,双方士卒都默契的屏住呼吸,整个战场一片寂静,只剩下战马的喘息声。没有丝毫动作,那压抑的气氛让人的心脏有些承受不住; 李从珂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那躁动的心平静下来,压抑的气氛让他再也忍受不住,上前对李嗣源道:“父亲,我忍不住了,进攻吧,咱们弟兄们都是有血有肉的汉子。不怕那契丹蛮贼!” 李嗣源眼中精光一闪,望着对面犹如地狱幽林般森然矗立的契丹骑兵阵容,仰头一声长啸,顿时把战场凝结的死气冲的尽然飘散; “咴律律驾!” 猛地一拉缰绳,策马冲了出去,李从珂紧身相随,率百余名骑兵策马扬鞭冲锋在前,用东胡语言怒斥道:“汝等无故犯我疆场,晋王命我将百万众直抵西楼。灭汝种族!对面契丹阵中稍显慌乱,不知真假。中原精兵素来战力强悍,如果多达百万的话他们能够做得只有是拍马而逃。“古拉归”一阵东胡语言地呵斥声响起,契丹各部酋长试图让部下安定下来,李嗣源见有机可乘当机立断手臂向上一举,故意大声对李从珂道:“阿三(李从珂小名),你可敢与我前去生擒那契丹酋长?” “有何不敢,咱兄弟几个没有一个怕死的兄弟!” “威武!”三千骑兵齐声响应,呼声震天。士气顿时达到顶峰。 “儿郎们。随我杀!” “杀!” 三千精骑缓缓加,逐渐形成了一波汹涌澎湃的恶潮。朝着那严阵以待的契丹阵中万余人马撕咬而去。 “乌拉” 契丹人在一声高喝声中同时将手中钢刀高举向空中,猛的一策身下战马,迎向对面的晋军李嗣源三千骑兵。 “刺啦啦”三步并成两步,身下战马瞬间越过这数百步的距离,短兵相接,两股铁流重重的撞在了一起,在空中激烈的碰撞,鲜血激昂、人马翻飞,空中霎时间绽放出一朵凄惨地破碎之花 李嗣源手中钢刀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朝面前地一员契丹酋长的地脖子划去,“!”锋利的刀刃堪堪触及后颈,异变突生;一阵锐利的破空声响过,李嗣源感到手中大刀剧烈的震动了一下,接着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几乎震碎了他的耳膜,奋力挥出那刀再也无法保持原来的轨道,偏离地数寸,噗地一声砍在了左肩之外一寸的空处,一时力道过猛让他差点掉下马去,一阵寒风袭来,寒芒从眼前闪过,李嗣源猛地往后一仰,一片刀光贴着鼻子砍过,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休伤我父!”李从珂那清亮地声音响起,只听当的一声脆响,刀兵相交,李嗣源定神一瞧,那契丹酋长之旁却是多了一员勇猛之士,心中暗惊差点被他偷袭到,大喝一声长刀过顶,狠狠的再次朝那契丹酋长劈去,那酋长仓皇抬刀迎战; “哐!” 一声巨响,契丹酋长手中之刀被荡开一尺,李嗣源狞笑一声,大喝一声:“死吧!”钢刀如火,划作一道火芒朝那契丹酋长砍去,那酋长一时间脸色惨白如雪,只觉得天顿时暗了下来,风亦停了下来,这一刻变得异常漫长,“噗!”鲜血飞溅,脖颈处随着李嗣源钢刀的弧线分成两半; “杀!” 那契丹猛士见酋长被斩,心神一时大荒,手上动作也变得不可不再凶猛,不住往后退却,晋军士气大震呼喊着蜂拥而上,瞬间淹没了在落于后段的契丹士兵幽州城羊头岗 李开怀大笑,“广为、化元,你们看这招玩的怎么样,不赖吧!” 史弘肇、药元福两人亦然同声大笑道:将军这招玩的实在是秒,阿保机这回肯定以为咱们只是李存勖的疑兵,不会在把精力花到咱们的身上了!” 李抬头凝视幽州方向,喃喃道:“希望李存勖不要令我们失望才好啊!”为迷惑耶律阿保机这几天李在这羊头岗的范围之内玩了招忽隐忽现之计,用船将大部骑兵迅运至潞水下游,然后再以两千骑兵在演了一场拙劣的疑兵之计,而又恰好被契丹人的探马看到,更不巧的是又让契丹数千人的骑兵击败,从而仓皇而逃,溃之千里; 史弘肇随之暗叹一声,“是啊,如果李存勖不胜,我们留在此地也无甚意思,只是苦了燕幽的百姓!” 药元福道:“李存勖即便不胜,也不能让契丹人轻松的赢了吧!” 史弘肇摇了摇头,道:“难说,契丹此时不比以往,现已占据武州、新州、顺州等燕幽大半,且有汉人为之参谋,可进可退,再加上契丹俱为骑兵,可进可退,瞬时间纵横千里,晋军追之不急啊!” “我料晋军必胜!”李脸上充满自信,这倒不是因为李知道历史上的结果,而是几年来战场磨炼的自信,从战略战术上来说这一次必须是李存勖胜,就算是与历史相反这次李存勖败了,李自信凭他的二万精锐兵马也足够扭转战局,只不过是那时是要选择和李存勖合作,而不是扮猪吃老虎了; 两人望着李自信的表情没有表现出丝毫怀疑,长期以来李在他们心中就是战神的存在,每当李表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当中,史弘肇蓦然道:“对了,给航川送信之事还不是很好处置,此刻幽州围的跟铁桶似的,而此刻又不是我大军暴露之时,一支鸟儿都难以飞进去,这可如何是好?” “算了,临行前我已交代过他了,要他便宜行事,他应当能够理解我们的意思,以我五千精锐步军的战力,控制刘守光应该不成问题,主要是燕地的一些将领,这就要看航川的本事了!”李的眼中突然闪现出一丝精芒。 后唐末帝王从珂(公元明宗李嗣源养子。他废愍帝后继位。在位3年,因无力抵挡石敬瑭的进攻而**,终年51岁,葬于徽陵 后唐末帝从珂,本姓王,镇州平山(今河北省正定县)人。他率军攻入洛阳后,于公元月废愍帝,于4月乙亥日即位,改年号为“清泰” 石敬瑭引契丹入中原,李从珂**而亡。 第一百七十六章 燕幽争雄(十五) 是日,李嗣源父子三破敌阵,杀死契丹酋长一名。此时,晋军大部队赶到,契丹被迫退兵。 寒风潇潇,李存审与李嗣源并排站立于一处山岗之上,环视这一片残破的战场,满是鲜血与断肢残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味,李嗣源道:“幸不辱命,此番终完成晋王使命冲破山口,接下来的看你的了!” 李存审哈哈大笑,道:“不错,契丹人外强中干,数量虽多,实却不堪一击,此番我军必胜!” “吾亦以为如此,不过还当小心从事,耶律阿保机毕竟数十万大军,你大军需小心前行,我父子为策应!” 李存审微笑着点了点头,转头高喝道:“来人!” “在,将军!” “传令下去,全军伐木为鹿角,我自由妙用!”(鹿角木:类似于拒马,古代阻拦马足的战具,选用鹿角形的坚木锯断作成,长数尺,埋入地中,一尺多深。将上端削尖,设在城门、巷口和要路,阻绝人马通行之用,铁蒺藜也是类似功能。) “遵令!” 幽州城下,一名混身鲜血的契丹将领跪倒在耶律阿保机面前,满目苍凉,泣声道:“大汗,山口被破,晋军往幽州而来!” “什么!一万骑兵竟然没守住一个山口,你们干什么吃的!”耶律阿保机闻言大惊,暴怒而起,抽刀就欲砍了这名酋长,旁人纷纷求情,卢文进道:“大汗。晋军大军突然显现,当务之急是要剿灭晋军,其他不如待大获全胜之后再做处置吧!” 阿保机眉头微皱点了点头,一振身躯冷哼道:“暂且饶你一命,传令下去,全军集结。” “大汗,幽州城不攻了吗?” 阿保机冷眼一扫旁边的一个契丹酋长,“停止攻城,集中所有兵力。与李存勖决战!” “遵令!” “报!”一骑探马飞驰入羊头岗李大营之中,翻身下马拜倒在帐前,疾声道:“将军,就在方才之时,契丹人突然撤去攻城人马,幽州攻城战突然停止!” “哈哈!”李猛地长身而起,兴奋的在大帐中来回度着方步,“化元、广为。我们的机会到了!” 史弘肇略一沉吟,道:“将军是说契丹已经准备与李存勖决战了?” “是也!”李摊开地图,指着幽州西北方的地北山口铿锵说道:“这里,就是这里,契丹与李存勖的决战必定是这里。” 药元福稍显疑惑,问道:“将军为何如此肯定?” 李森冷一笑,道:“李存勖如果这点都看不透的话也不配为一军之统帅了。两人若有所悟,史弘肇道:“将军,机不可失。我们出兵吧!” “好,化元。将下游的兵马迅召集回来!” “遵令!” 李深吸一口气,颇有深意的说道:“决战就要开始了。燕幽之地的归属就开此战了!” 晋军继续向幽州进,李存审命步兵每人伐木做成形似鹿角的木叉,宿卫时将叉柄埋在地下,叉头露在地上,以结环形寨自卫。 “轰隆隆” 地面在闷雷声中不住的颤抖着,对于李嗣源、李存审这两个久经沙场的老将来说这个声音在熟悉不过了,这正是数万骑形成庞大地马踏大地的声音; 李嗣源神情肃然。飞身上马高声喝道: “上马!” 身后近三千精锐骑兵轰然响应。动作整齐划一,精锐在越危急的时刻在愈显现。 三声短促地号声之后。一声低沉绵长的牛角号声响彻云霄,环节就地歇息的士兵们在听到号角声之后,像潮水般涌向着各自的队列中结阵,最前方手持鹿角之人将狠狠的**地下,举盾持枪而待。 闻号起而云集,已经融入了他们地骨子里;视线凝望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人人神情肃然,长期征战养成地良好作战素质让他们从一个农夫成长为精锐步兵; “刘知远!”李存审猛然喝道; “将军,末将在!” “此战必胜,军中所有的弩一半配于你营,可谓刀锋箭利,你要给我狠狠的射杀几个契丹贼!” “是,将军,我绝不给你丢脸!” “吹号!” 李存审大手一挥,凄厉的牛角声响起,那苍凉的歌声顿时萦绕在这肃杀的战场上空,晋军步骑二万于人迎来契丹数万铁骑的攻击,依次摆开阵势… “哒哒哒哒哒哒” 剧烈马踏大地之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每一下都震在晋军战士们的心上,如果是普通杂兵,早已被这冲破天地的威势吓得屁滚尿流,但这却是李存勖地精锐之军,百战之军,意志早已非一般杂兵可比; “咴律律” 耶律阿保机猛地一拉缰绳,将身下战马牢牢的钉在地上,手臂向上一挥,身后七万铁骑嘎然而止,整个战场上顿时一片沉寂,只剩下战马沉重地喘息之声; 卢文进道:“将军,晋军像是有备而来,观起阵容,为环形阵容,前有鹿角为拒,不利我骑兵冲击,其大将必是经验丰富之人。” 阿保机点了点头道:“嗯,此人不简单那,先派点人去试探一番!” 环顾四周,朝身后一员将领一点头手臂一挥,那随即会意,怪叫一声高声喝道:“兄弟们随我游猎去!” “呜嚯…”身后一时出几声怪叫,二千契丹精骑骑如狂风般朝前刮去。 两千骑兵八千沉重的马蹄在狂暴地肆虐着地面,出的沉闷的响声震的大地在不断颤抖;同时也震的数里外的晋军大营中焦躁不安。 “呜…!” 凄厉的牛角声片刻间响起,不断在平原上回荡着,李存审早已洞察战场之上地变化随即下令作出调整,一排排精锐长枪兵鱼贯而出在营前构成一座钢铁丛林,后排弓箭手、刀盾手等随在长枪阵后刀出鞘、箭上弦严阵以待。 “乌拉” 二千契丹骑兵出一声呐喊,同时取下背上长弓,如鱼儿一般环绕着晋军地环形阵游去,“嗖”随着契丹骑兵的不断游梭,无数只羽箭从外向晋军阵中射去,契丹人意图在外不断袭扰晋军来寻找空隙,这也是草原上一贯地战术; “咄咄!” 大部分箭支被盾牌挡了下来,但依然零星有数个士兵为流矢射中,李存审一声冷哼,喝道: “传我令,前军向前推进!” 凄厉的牛角声再次响起,李存审精锐步兵开始层层向前推进,长枪如林,如钢铁刺猬般向前逐步逼向契丹那小部骑兵,远方一朵乌云遮盖了阳光,满天杀气从阵中扑面而来。 “弓弩准备!”李存审出号令。 “射!”一簇又一簇的箭云朝契丹那二千骑飞射而来… “呃啊!” 突如其来的箭雨将毫无准备的契丹人射落不少,领头的契丹将领一时为晋军强弓劲弩的威力所慑,且此次只是来试探下晋军的意图,并没有打算真的和晋军硬碰硬,呼啸一声全军朝晋军右侧突去,飞驰的契丹骑兵如一道黄色游龙游向晋军右侧,显示了草原民族良好的控马之术; “取弓,射!”契丹骑妄图以弓箭还以颜色, “嗖”二千支狼牙箭呼啸着破风而去; “举盾!”李存漳步兵阵前排竖坚实大盾,及时的挡住了李骑兵的箭雨,那强劲的狼牙箭射在盾上咄!咄!”的声音震的人心里怵! “哟嚯…走!”一击不中,远遁千里,这就是骑兵的优势,契丹人连续换了四个方向进攻李存审的步兵阵,而晋军却像个缩了头的刺猬,无从下嘴,而李存审一时也那这两千契丹精锐没办法,一支精锐的骑兵的机动性实在是太强,一切只有等晋王大部队到临之后步骑合战一举击破契丹骑兵。 “走!”契丹人呼啸一声,两千骑兵顿时如风一般遁走,留下一路青烟,仿佛什么都没有生过,只留下满脸坚毅的晋兵步兵在原地喘息!”两千骑如狂风过境般飞掠过这广阔大地,激起阵阵尘烟… 第一百七十七章 燕幽争雄(十六) 契丹大营 “大汗,晋军防御太严,不利于骑兵冲击,且敌军弓弩太过犀利,我军伤亡不少。” 耶律阿保机铁青着脸,方才的一番冲击他已经清楚的看在眼里,晋军严密的防守和犀利的攻击让他骑兵丝毫占不到便宜,更重要的是他的骑兵还没有行动,不愧为汉人的精锐之军啊,半晌之后从他口中挤出一句话:“传令下去,全军继续袭扰,把他的破绽给我找出来。” “得令!” 随着号令的不断传达,契丹骑兵阵有了变化,大队的契丹骑兵开始分成两块,逐渐向前延伸开来,战场上一片战马沉重的喘息之声,只等待着阿保机的一声令下; 耶律阿保机面露欣慰之色,猛地拔出腰中长刀向前一引,大喝一声:“上!” “乌拉” 两条黄龙绕着晋军铁桶般的阵形游了过去,契丹人精湛的控马技术在这一刻充分的展示了出来,晋军阵营也随之开始有了变化,从攻击阵形转变成为防守阵形,从翼型阵转变成为圆形阵,鹿角辎重、长枪兵、持盾手在外,弓箭手次之; “呜…” 凄凉的牛角声再次响起,长枪兵、弓箭手纷纷就位,等待着暴风雨的袭击。 “吱吱啾啾”幽暗的夜空中,幽州北门城下忽然响起了诡异的声音。 “有声音!”城楼上的一名沧州兵霎时竖起了耳朵,问身边的同伴道:“城外好像有声音。” “嗯?”另一名士兵同样竖起耳朵凝听了片刻,悚然道:“好像真的有声音。” “这是什么声音?契丹人不是退了么,不是契丹人有去而复返了吧?”连续数十天地守城已经耗尽了他们的精力,但同时也将他们的意志炼的无比坚忍; “往城外扔一支火把照照看。” 两名的士兵虽然听说过这两天将军可能会率大军来援却完全没有将这诡谧的声音和自家人相联系起来。一名士兵转身从敌楼上拔下了一支熊熊燃烧的羊脂火把甩开胳膊使劲地扔向城夕一。 “呼嗤!” 火把在空中幻出一道明亮的轨迹!翻翻滚滚跌落往城外抛飞而去。往外抛飞不及二十步,火把突然撞上了一堵(墙,!只听一声闷响!熊熊燃烧的火把便猛地绽裂,化作漫天飞溅地火星照亮了方圆十步之内的情景。 两名士兵顿时吃惊地瞪大了双眼,只见城下一字排开数十骑兵,再望远处山岗之上人影绰绰仿佛有数万人马,两人骇得张口欲喊,旁边闪过一个高大的身影,低声喝道:“收声。是自己人!” 两人定睛一瞧,原来是景延广,“将军好多骑兵!” 景延广扫了两人一眼,道:“自己人都认不出来了么!” “啊!”两人转眼顿时转过头去睁大了眼睛仔细辨认起来, “啾啾吱吱!” 城下的怪叫声再次响起,景延广略一沉思,道:“放一个竹篓下去!” “是!” 两人依令将竹篓放了下去,蓦然间突然觉得手上一沉。仿佛竹篓中装了什么东西,景延广眼中精光一闪,猛然道:“快拉上来!”两人依言将竹篓拉了上来,手中颇显沉重,粗大的草绳在城墙上摩擦着,一寸一寸的往上提; 提至城墙之上,竹篓中的事物渐渐的清晰起来,景延广地脸上露出了许久不见的笑容,差点忍不住喊出声来。竹篓中不是其他正是李身旁护卫秦方,“快拉!” “景都使!” 景延广一把将秦方拉上城墙。激动的说道:“总算把你们给盼来了,将军现在城外么!” “将军与大军此时就在幽州城不远处。此刻李存勖与契丹决战,马上就可以胜利了!” 在场的数名将校脸上同时露出了激动的神色,此刻就如离家许久的孩子找到了家一般的感觉,景延广道:“接下来要我们做什么,将军可有何吩咐?” “借一步说话!”景延广视线一凝,一扫四周,道:“退开三丈之外。任何人不得进入。违者杀无赦!” “遵令!” 形成了一个严密的隔离带,秦方凑近景延广耳旁低声道:“将军有令。两日内控制整个幽州城,最好是兵不血刃!” 景延广眉头一凝,道:“夺取幽州城当是没有多大的问题,此次守城我军伤亡不大,战力完整,虽说幽州城还有二万余步军,但人心俱已背离刘守光,只要将其一众党羽扫尽即刻,但此必定要有一场厮杀,兵不血刃恐怕” “史弘肇五千精锐步军此刻正在城外等候,只待都使一切安排妥当,大开城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整个幽州城。” 景延广沉吟片刻,道:“此时若要成功,我要先去见一个人!” “谁?” “城中一员燕地将领高行周,只要经得他肯,幽州城中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好,我暂在此等候都使佳音。” 李存勖在郭崇韬及数十员将校、传令兵、亲兵等地护卫下出现在距离战场西北不远处地一个山坡上站在山坡上往下望去,整个战场的形势一目了然,中央是自家一个紧密地圆形大阵容,契丹人的数万骑兵正分为数十个千人队,在大阵四周围中来回骤压、突击、攒射,妄图寻找出一丝缺口,从而将晋军大营彻底地撕碎。 晋军大阵容地外围完全由鹿角辎重所构筑,契丹人寻找不到一丝的漏洞,两万多大军扎下地大阵方圆足有数里契丹骑兵即使要想突进内营也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威武!” 随着一阵豪气冲天的呐喊声,喧嚣的大阵中,突然间杀出一支兵甲整齐的晋军骑兵,这正是李嗣源父子所领军的精锐骑兵。 两股契丹骑兵恰好挡在这支西凉骑兵地前进路上。霎时撞个正着,经过短暂而又激烈地交锋,契丹人很快现遇到了棘手地对手,两名千户长一声令下契丹骑兵立刻开始转身后撤这支晋骑地两翼和侧后迂回远远地骑射扰敌。 在突破契丹骑兵的阻挡后这支晋骑绝不恋战,大喝一声一个漂亮地小转又退回阵中,外围的长枪兵迅合拢,整个晋军阵再次严密无缝; 两个契丹千户率领二千骑兵见有机可乘,急急拍马往前开进不及数百步,晋军阵中便唆唆唆地掠起一片箭矢,恰如漫天骤雨向着契丹骑兵头上恶狠狠地攒落下来,在一阵惨烈的呼号声中,契丹人留下数百骑尸体败落而去,寻找着另外的机会,李存勖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对于李存审李嗣源两人他是十二分的信任,征战数十年从来没有让他不放心过。“大王!” “大王!” 郭崇韬的声音将李存勖从沉思中拉回现实,惊抬头,只见众人正凝注着自己,迎上李存勖的目光,郭崇韬低声道:“两位将军久经沙场,此战契丹人马虽多却丝毫不占便宜,而我军亦然不能将其一把置于死地,是不是该下令大军一举而下,将这数万契丹骑兵剿灭!” 李存勖那狭长的眼睛中闪现出一丝异样的光芒,扫了一眼郭崇韬道:“契丹人号百万,实也足三十万骑,而此处不过数万骑兵,其他的人马呢?” 郭崇韬若有所悟,猛然道:“大王的意思是,耶律阿保机是将这数万骑兵用作诱饵?” 李存勖笑了笑,笑容中透出一股神秘的味道,颇有深意的说道:“他是诱饵,我又何尝不是诱饵!” 幽州之战是五代时期著名的以少胜多的战役,契丹一次出动3o万大军,而晋方只有以步兵为主的1o万人,双方实力对比悬殊。但最后晋军却斩杀契丹军数万,大获全胜。究其原因主要有二:第一,晋军制定出切合实际的作战方案,扬长避短,巧妙避开契丹军善于骑兵作战的优势,充分挥步兵特长;第二,周德威虽在新州战败,退回到幽州城坚守,利用幽州城池的坚固昼夜防御,被围困长达二百多天,拖住契丹军,待援军到来之时,里外夹攻,终保幽州不失。 第一百七十八章 燕幽争雄(十七) “呜呜呜…” 绵长而又苍凉的牛角声再次响起,“乌拉”在一声疯狂的呐喊声中契丹骑兵再次起了冲击,这已经是第十次动了全方位的突击,站在不远处的山岗之上的李存勖将整个战场的一切都收于胸中,任何一丝小小变化都将决定着战争的胜负; 契丹骑兵不断的从他的后方增派了上来,近十万契丹骑兵将两万余步兵圆阵围了起来,契丹人就象无数的马蜂一般将尾巴上的尖刺高高竖起,而中间的晋军一块香甜的糕点散着诱人的香味在吸引着他们; 面对契丹人无孔不入的袭扰,晋军再也不能象开始一样进退自如,李嗣源的数千骑兵再也不敢冲出阵中,一旦被契丹人缠上不得脱身是小事,反而有可能被契丹人抓住空隙攻破大阵,晋军只能通过更加严密防守,龟缩成一个充满尖刺的刺猬,让契丹群狼无从下嘴; 郭崇韬对李存勖道:“大王,看来契丹人一时半会还不能怎么样,不过,契丹人兵力越来越多,李存审将军兵力毕竟过少,是不是?” “是不是要派增援?”李存勖望了一眼郭崇韬,淡然一笑,道:“如此足矣,现在还不到时间,即使派兵增援又如何,两万与三万又有何区别!” 郭崇韬沉默不语,这其中道理他当然知道,只是他还做不到晋王此番淡定的境界,就仿佛是在下棋一般,他的心始终随着战场上的每一个变化而激烈跳动; 李存勖微微一笑,道:“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安排的人差不多应该已经到位了,先看看战场的形势再说!” “呃啊!” 一个五百骑兵地契丹小队往右翼奔行不及五百步,空旷的荒野突然之间毫无征兆地塌了下去五百名弓箭手从藏身的坑道里鬼魅般钻了出来。“嗖”一阵密集的箭雨急射而来,躲之不急的最前面几个骑兵顿时被锋利的箭矢所穿透,重重的掉落下马来,这正是李存审的地道攻法,出其不意,形如鬼魅,让契丹人吃了不少苦头; 箭止。契丹一个千户见有机可乘欲驱兵突击,砍瓜切菜般将这伙弓箭手斩杀当场时**的战马突然往下一沉,将他从马背上恶狠狠地掀了出去。 在空中一直往前抛飞数十步。才重重地跌落在地。这一摔直将其摔个半死,还没等他爬起身来,一只沉重地大脚已经重重地踩在了他的头上,将他脸孔朝下深深地碾进了烂泥地里。 将其战马绊倒的并非绊马索,而是一排铁蒺藜,随后跟进的五百骑兵也遭遇了同样的厄运。看似平坦的草地上其实遍布着错乱无序的铁蒺藜,狂飙疾进的契丹骑兵毫无防备,顿时一片人仰马翻,那五百名弓箭手当然不可能闲着,早已经将乱成一团地凉州骑兵当成了练习射术的活靶子。 在不远处凝视的耶律阿保机脸色更为铁青,咬了咬牙,沉声骂道:“可恶的汉人,什么时候布置的陷进,难道他们早就做好了等着我们?” 一员契丹将领凑前道:“大汗,李存勖的为何现在还未出现,难道他就任这两万人马被我们吃掉?” 耶律阿保机冷哼一声。道:“此子不简单那,李克用不如他矣。他生了个好儿子啊!” “他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他在等!” “等?” “对。他在等我们自乱阵脚!” 契丹将领愈迷惑,道:“我军兵力远胜于他,他还有什么机会等,要是他这二万精锐被我们吃掉了,他就更加没有取胜的希望了。” 阿保机沉吟了下去,最终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他到底倚仗什么呢。不过这两万军必定是他的精锐无疑。进退有据、攻守得法、意志坚忍,还能有多少象这样的精锐。只要我将这两万人彻底消灭就不怕他搞出什么花样来。” “大汗英明!” “阿古力!” “在,大汗!”“给我组织勇士冲锋,无论如何要给我冲破晋军地防御,今天之内给我冲破晋军的防守阵!” “遵令!” 高行周一把将景延广迎进大帐之中,探头四周望了一望,确定没有现什么异常情形之后转身入帐中,疾声问道:“景将军,突然来此有何要紧之事么?” 景延广面带笑意,道:“高将军,我是来同你道别地!” “啊!”高行周闻言一震,“景将军和出此言啊,契丹未退,晋军未胜,幽州目前尚在危难之中,将军就何言要走!” 景延广道:“非所愿,实形势所迫尔!” 高行周脸色一凝,疑惑道:“这是为何,还请将军解惑!” 景延广笑了一笑,反问道:“将军以为幽州可守多久?” 高行周顿时沉默了下去,半晌之后叹气道:“如无外界之助不论契丹与晋谁赢幽州都难逃城破之险,只不过时间早晚的问题,景将军此时离开倒也是最好地时机!” 景延广故作叹气道:“我这一走就是舍不得你们这些共同守敌的兄弟啊,万一唉!” 高行周神色黯淡了下去,这数十天景延广与一众沧州兵奋勇抗敌的情景他们是有目共睹,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突然间眼睛一亮低声道:“方才将军不是说幽州最大的问题是没有外部助力么,如果我们请李节度入主燕幽的话不是一切都就迎刃而解了么?” 景延广心中暗笑,暗道终于上道了,果然和兄长所料不差,故作沉思道:“如此恐怕不好吧,我家兄长虽然据义昌(沧州节镇)之地,然精兵不过数万,怕是不能够与李存勖或任何一方抗衡,且目下城中为燕王(刘守光)所据,我等又将燕王置于何地?” 高行周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故作神秘的凑前说道:“这都不是问题,不瞒你说,此前李存勖四方围攻燕幽之地,燕王之精锐军队与大将俱为李存勖所破,城中所剩都是新提拔地一些将领,死忠于刘守光地只有皇宫之内的几个人而已,只要我等地一番威逼利诱不保他们倒戈;至于李节度的实力我相信将军比我清楚,不然也不会让将军率五千精锐白白的来帮燕王守幽州了!” 说完之后高行周朝景延广眨了眨眼,仿佛在暗示什么,景延广心中一寒,看来是小瞧了这个高行周,仿佛兄长的布置他一切都有所察觉,对这样的人不应该用隐瞒的方法,心中一定,面色一凝,严肃的说道:“高将军,此时事关重大,我敬重将军的人品,希望将军不要害我!” 高行周微笑着点了点头,景延广沉声道:“我家兄长的大军已大举北上,眼下已在幽州东南处不远,只待契丹与晋决出胜负,再一举而出,幽州之地志在必得!” 高行周脸上一阵阴晴不定,他立刻全盘了解到李的全盘计划,就连景延广来助守幽州也是这个大计划中的一环,半晌之后,徐徐吐出一口气,叹道:“好计划,好谋略,佩服,佩服,有幸能够在李节度麾下做事,就是当一名亲兵都值啊!” 景延广见其心动,哈哈一笑道:“将来我兄长入主燕幽之时也是高将军拜将之日,这点我先替我家兄长答应了!” 高行周闻声一震,仿佛突然想起什么,躬身行了个大礼道:“行周不求其他,只求李节度入主燕幽之时能够重夺武州,让我与我家兄长同归于燕!” “哈哈哈,这个就是你不说我家兄长也会去做的,到时候别说是武州,就是李存勖能不能活着离开燕地还得看我家兄长的脸色!” 高行周一振身躯,抱拳道:“如此,我先谢过将军,此刻咱们就分头行动,我去联络城中各实权将领,将军整顿军马,待一切准备完毕之后再同时力!” “善!告辞!” “保重!” 景延广转身出帐,带起一阵风啸之声,幽州的上空乌云密布,不时的闪过几道闪电,预示着要变天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燕幽争雄(十八 夜色如墨、乌云遮蔽了冷月,呼号地狂风掩盖了一切细微的声响,停息的战场之上一片肃杀之气,黑夜伸手不见五指,在无尽地黑暗中,一行数百人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幽冥,正在上悄无声息地绕过契丹人的营地前进着 不远处,起伏不平的山坡上星星点点地篝火隐约可见,那是契丹人地宿营地,整个白天的征伐耗尽了他们气力,再留下数千人的同族生命依旧没有能够攻破晋军的大营; 契丹人是典型地草原游牧民族,作战时云集在大王身边,呼啸可达数万人,可到了休息时却以部落为单位各自散开,任由马匹逐水草而食,人员则挨着燃烧地牛粪篝火露天宿营,只有极少数贵族才携带有牛皮帐以遮风挡雨,此时的耶律阿保机尚未称帝,身边只有一只精锐亲军腹心军围绕在其大帐周围,而其他契丹人地宿营地非常分散,而且毫无严谨地军营可言; “哒哒哒哒哒” 呼号地烈风中,有清脆地马蹄声从前方接近,借着远处星星点点地火光,隐约可见一骑如风、正从前方疾驰而来,是鲜卑人地斥候骑兵,隐伏在草丛中的这数百人的心顿时一紧,其中有几个人差点就要取出弓射出,为之人顿时低声喝道:“隐伏,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要动。” 顿时一片寂静,“哒哒哒” “唆” 硕大的马蹄从一个晋兵的脸上飞跃而过,破空声响过晋兵惊出一身冷汗,望着契丹斥候骑兵渐渐远去众人顿时齐齐吐出一口气,为之人声旁一个士兵问道:“将军,咱怕他干啥,干掉他不就行了!” 在幽静的夜空之下此人犹如一个黑面金刚。闷声道:“此地离契丹大营不远,杀掉那个斥候是小事,万一惊动了契丹人可就打草惊蛇了,还是不杀为好,呆会你们机灵点,手脚麻利点,要杀契丹人明天有的是机会,况且这事情还轮不到咱们来做。”黑面金刚的脸上此时异样地浮现出一丝笑容,一阵冷风吹过众人不寒而栗; “是。将军!” “继续潜行,穿过契丹人宿地,完成晋王交代的任务才是最重要的!” 另外一方,在离他们数里之外的另外一边,李嗣源缓缓勒转马头,目光刀一样落在远处的契丹大营中,白天躲在李存审步兵大阵中休息了整整一个白天等的就是这个时刻,深深地吸入一口冰冷地空气,缓缓举起沉重地马刀,遥指前方连绵不绝地契丹人营地,呼嚎地风声不断掠过每一名骑兵将士地耳畔 “弟兄们,看见前面那顶最大最高地牛皮大帐了吗?” “看见了!” 千余将士轰然回应, “那就是契丹大王耶律阿保机的汗帐!”李嗣源大喝道,“踏破王帐者赏千户,砍下阿保机头颅者赏万户” “嗷” 近三千余将士狼嚎响应,眼中顷刻间燃起了灼热地杀机,混身的血液在这一刻沸腾了起来,他们和一般的士兵不同。他们是将战场厮杀视之为游戏地精锐老兵! “杀!” 李嗣源将刀往前狠狠一引,在森幽的月色照耀之下,反射在他的眼睛之上竟是如刀锋般凌厉,身后三千将士犹如一股地狱的狂潮.挟裹着淹没一切地声势漫过冰冷地荒漠向着前方契丹营地席卷而去,他们的目的不只是冲杀契丹人那么简单,李存勖也不会指望这三千骑能够将数十万大军一举击溃,他们只是在配合在演一场戏; “杀杀杀” 震耳欲聋地呐喊声中,晋军将士纷纷擎出斩马刀、策马狂奔而前,直扑前方那顶最高、最大地牛皮大帐.脚下地大地正如潮水般倒退,前方地契丹营地却在飞接近,炙热地杀机在每一名将士眼中里燃烧,白天他们已经忍了一天了,此刻就如千余头现了美味猎物地狼,纷纷张开了血盘大嘴、露出了冷森森地獠牙 三千匹马齐奔形成的巨大威势不可能不让人惊慌,前方不远处,契丹人的大营开始慌乱起来,他们没有料到晋军还敢反击; “袭营!” “有人袭营!” “吹号快吹号” “快去禀报大王,快!” 随着尖锐地号角声响起。方圆数里之内横七竖八地倒卧在篝火堆旁地契丹人纷纷被惊醒,松散地军营顿时一片混乱,只有阿保机依之为臂膀的腹心军丝毫不乱。早已层层将大帐给围了起来; 耶律阿保机从睡梦中被越来越响地骚乱声所惊醒,不及披挂便掀开牛皮帐帘满脸怒意地走了出来,厉声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立即有侍卫飞身来报,喘息道:“大汗,晋军趁夜偷袭!来势凶猛。已经击破外营,不过大汗不比担心,有我腹心军在晋军无论如何讨不到好处!” 耶律阿保机脸色稍缓,问道:“晋军有多少人马,大军宿营怎么不派游骑斥候?今夜是哪个部落负责守夜,本王要砍掉他地脑袋” 侍卫沉声道:“启禀大汗,晋军此番好不讲理的直接冲其大营中蛮横冲来,度极快实在来不及反应!” 耶律阿保机一挥手,“去吧,务必不能让这股晋军活着回去!” “是,大汗!” “嗷呜” 话音方落,一声刺耳地狼嚎如惊雷般起自前方不远处,耶律阿保机惊回只见一大群身披同样黑甲地骑兵正如潮水般汹涌而来,黑暗中竟无法分辩究竟有多少骑,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大喝一声。“吹号,召集众部落。来人,给我披甲!” “遵令!” “呜呜呜” 尖锐的号角声再次响起,这是召集部落统一战斗的号角,在这幽森的夜晚尤其显得更为刺耳,方圆十里之内的契丹部族听到号声之后齐齐翻身上马,往耶律阿保机的汗帐所在地聚拢而来; 李嗣源暴喝一声,眼中暴起骇人地厉芒,眼前的情景已经不允许他再去思考什么,只能更契丹人比度,看谁更快,双腿猛地一夹身下战马,战马一身悲嘶之下窜了出去,“杀!”大喝一声,手中锋利地长刀撕裂了空气,划出一道耀眼地寒芒,斜斩一名契丹将领地脖子,契丹将领狼嚎一声奋力举起手中地弯刀意图硬磕李嗣源,幽暗地夜空下顿时激溅起灿烂地火星 “锵!” 激烈至令人窒息地金铁交鸣声中,鲜卑将领以更快地度倒撞而回,李嗣源地长刀去势强劲地力道将他的兵刃竟是磕了回去,冰冷地刀锋从契丹将领肩膀上撩过,顺势以刀一挑.他地上半截身躯便被挑得飞了起来 “喝!” “死开!” “嘶!” 以李嗣源、李从珂父子为箭头,晋军骑兵强猛的攻势让契丹人竟然无一合之将,长驱直入、无人能挡其片刻,耶律阿保机脸色愈阴沉,在那幽黄地火光之下显得让周围的侍卫心悸; 耶律阿保机身后,一名侍卫统领同时也是腹心军统领深深地吸了口冷气,向身边地契丹士兵厉吼道:“誓死保护大汗,杀退汉人蛮子!” “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近千骑契丹勇士疯狂响应,那侍卫统领往前狠狠一挥.厉吼道:“杀光这些汉人,杀!” “杀!” 千余骑契丹勇士怪叫着,在他们的呼喝之下,更多的契丹骑兵聚集到他们的身边,飞快的形成了一股强悍的力量,“乌拉!”在一声吼叫声中契丹人悍不畏死地向着狂飙突进地晋军骑兵迎了上来,两股汹涌地骑潮很快便恶狠狠地撞在一起,夜空下顿时响起激烈地马嘶人呼之声! “挡我者死!” 李嗣源咆哮着,手中沉重地长刀上下翻飞、寒芒闪烁.纵骑过处,契丹骑兵如波分浪裂、纷纷倒毙马下,竟无人能够挡他片刻.三千晋军精骑老兵狂喝连连紧紧跟随在身后,汇聚成犀利地冲锋箭矢,深深地刺进了契丹人地骑兵阵中; 第一百八十章 燕幽争雄(十九) 夜色如墨、乌云遮蔽了冷月,呼号地狂风掩盖了一切细微的声响,停息的战场之上一片肃杀之气,黑夜伸手不见五指,在无尽地黑暗中,一行数百人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幽冥,正在上悄无声息地绕过契丹人的营地前进着 不远处,起伏不平的山坡上星星点点地篝火隐约可见,那是契丹人地宿营地,整个白天的征伐耗尽了他们气力,再留下数千人的同族生命依旧没有能够攻破晋军的大营; 契丹人是典型地草原游牧民族,作战时云集在大王身边,呼啸可达数万人,可到了休息时却以部落为单位各自散开,任由马匹逐水草而食,人员则挨着燃烧地牛粪篝火露天宿营,只有极少数贵族才携带有牛皮帐以遮风挡雨,此时的耶律阿保机尚未称帝,身边只有一只精锐亲军腹心军围绕在其大帐周围,而其他契丹人地宿营地非常分散,而且毫无严谨地军营可言; “哒哒哒哒哒” 呼号地烈风中,有清脆地马蹄声从前方接近,借着远处星星点点地火光,隐约可见一骑如风、正从前方疾驰而来,是鲜卑人地斥候骑兵,隐伏在草丛中的这数百人的心顿时一紧,其中有几个人差点就要取出弓射出,为之人顿时低声喝道:“隐伏,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要动。” 顿时一片寂静,“哒哒哒” “唆” 硕大的马蹄从一个晋兵的脸上飞跃而过,破空声响过晋兵惊出一身冷汗,望着契丹斥候骑兵渐渐远去众人顿时齐齐吐出一口气,为之人声旁一个士兵问道:“将军,咱怕他干啥,干掉他不就行了!” 在幽静的夜空之下此人犹如一个黑面金刚。闷声道:“此地离契丹大营不远,杀掉那个斥候是小事,万一惊动了契丹人可就打草惊蛇了,还是不杀为好,呆会你们机灵点,手脚麻利点,要杀契丹人明天有的是机会,况且这事情还轮不到咱们来做。”黑面金刚的脸上此时异样地浮现出一丝笑容,一阵冷风吹过众人不寒而栗; “是。将军!” “继续潜行,穿过契丹人宿地,完成晋王交代的任务才是最重要的!” 另外一方,在离他们数里之外的另外一边,李嗣源缓缓勒转马头,目光刀一样落在远处的契丹大营中,白天躲在李存审步兵大阵中休息了整整一个白天等的就是这个时刻,深深地吸入一口冰冷地空气,缓缓举起沉重地马刀,遥指前方连绵不绝地契丹人营地,呼嚎地风声不断掠过每一名骑兵将士地耳畔 “弟兄们,看见前面那顶最大最高地牛皮大帐了吗?” “看见了!” 千余将士轰然回应, “那就是契丹大王耶律阿保机的汗帐!”李嗣源大喝道,“踏破王帐者赏千户,砍下阿保机头颅者赏万户” “嗷” 近三千余将士狼嚎响应,眼中顷刻间燃起了灼热地杀机,混身的血液在这一刻沸腾了起来,他们和一般的士兵不同。他们是将战场厮杀视之为游戏地精锐老兵! “杀!” 李嗣源将刀往前狠狠一引,在森幽的月色照耀之下,反射在他的眼睛之上竟是如刀锋般凌厉,身后三千将士犹如一股地狱的狂潮.挟裹着淹没一切地声势漫过冰冷地荒漠向着前方契丹营地席卷而去,他们的目的不只是冲杀契丹人那么简单,李存勖也不会指望这三千骑能够将数十万大军一举击溃,他们只是在配合在演一场戏; “杀杀杀” 震耳欲聋地呐喊声中,晋军将士纷纷擎出斩马刀、策马狂奔而前,直扑前方那顶最高、最大地牛皮大帐.脚下地大地正如潮水般倒退,前方地契丹营地却在飞接近,炙热地杀机在每一名将士眼中里燃烧,白天他们已经忍了一天了,此刻就如千余头现了美味猎物地狼,纷纷张开了血盘大嘴、露出了冷森森地獠牙 三千匹马齐奔形成的巨大威势不可能不让人惊慌,前方不远处,契丹人的大营开始慌乱起来,他们没有料到晋军还敢反击; “袭营!” “有人袭营!” “吹号快吹号” “快去禀报大王,快!” 随着尖锐地号角声响起。方圆数里之内横七竖八地倒卧在篝火堆旁地契丹人纷纷被惊醒,松散地军营顿时一片混乱,只有阿保机依之为臂膀的腹心军丝毫不乱。早已层层将大帐给围了起来; 耶律阿保机从睡梦中被越来越响地骚乱声所惊醒,不及披挂便掀开牛皮帐帘满脸怒意地走了出来,厉声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立即有侍卫飞身来报,喘息道:“大汗,晋军趁夜偷袭!来势凶猛。已经击破外营,不过大汗不比担心,有我腹心军在晋军无论如何讨不到好处!” 耶律阿保机脸色稍缓,问道:“晋军有多少人马,大军宿营怎么不派游骑斥候?今夜是哪个部落负责守夜,本王要砍掉他地脑袋” 侍卫沉声道:“启禀大汗,晋军此番好不讲理的直接冲其大营中蛮横冲来,度极快实在来不及反应!” 耶律阿保机一挥手,“去吧,务必不能让这股晋军活着回去!” “是,大汗!” “嗷呜” 话音方落,一声刺耳地狼嚎如惊雷般起自前方不远处,耶律阿保机惊回只见一大群身披同样黑甲地骑兵正如潮水般汹涌而来,黑暗中竟无法分辩究竟有多少骑,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大喝一声。“吹号,召集众部落。来人,给我披甲!” “遵令!” “呜呜呜” 尖锐的号角声再次响起,这是召集部落统一战斗的号角,在这幽森的夜晚尤其显得更为刺耳,方圆十里之内的契丹部族听到号声之后齐齐翻身上马,往耶律阿保机的汗帐所在地聚拢而来; 李嗣源暴喝一声,眼中暴起骇人地厉芒,眼前的情景已经不允许他再去思考什么,只能更契丹人比度,看谁更快,双腿猛地一夹身下战马,战马一身悲嘶之下窜了出去,“杀!”大喝一声,手中锋利地长刀撕裂了空气,划出一道耀眼地寒芒,斜斩一名契丹将领地脖子,契丹将领狼嚎一声奋力举起手中地弯刀意图硬磕李嗣源,幽暗地夜空下顿时激溅起灿烂地火星 “锵!” 激烈至令人窒息地金铁交鸣声中,鲜卑将领以更快地度倒撞而回,李嗣源地长刀去势强劲地力道将他的兵刃竟是磕了回去,冰冷地刀锋从契丹将领肩膀上撩过,顺势以刀一挑.他地上半截身躯便被挑得飞了起来 “喝!” “死开!” “嘶!” 以李嗣源、李从珂父子为箭头,晋军骑兵强猛的攻势让契丹人竟然无一合之将,长驱直入、无人能挡其片刻,耶律阿保机脸色愈阴沉,在那幽黄地火光之下显得让周围的侍卫心悸; 耶律阿保机身后,一名侍卫统领同时也是腹心军统领深深地吸了口冷气,向身边地契丹士兵厉吼道:“誓死保护大汗,杀退汉人蛮子!” “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近千骑契丹勇士疯狂响应,那侍卫统领往前狠狠一挥.厉吼道:“杀光这些汉人,杀!” “杀!” 千余骑契丹勇士怪叫着,在他们的呼喝之下,更多的契丹骑兵聚集到他们的身边,飞快的形成了一股强悍的力量,“乌拉!”在一声吼叫声中契丹人悍不畏死地向着狂飙突进地晋军骑兵迎了上来,两股汹涌地骑潮很快便恶狠狠地撞在一起,夜空下顿时响起激烈地马嘶人呼之声! “挡我者死!” 李嗣源咆哮着,手中沉重地长刀上下翻飞、寒芒闪烁.纵骑过处,契丹骑兵如波分浪裂、纷纷倒毙马下,竟无人能够挡他片刻.三千晋军精骑老兵狂喝连连紧紧跟随在身后,汇聚成犀利地冲锋箭矢,深深地刺进了契丹人地骑兵阵中; 第一百八十一章 燕幽争雄(二十) “契丹人开始拼命了,不要命的轮番进攻,我军似有败退之相,反击吧!”身旁一众将领齐齐疾声对李存勖说道,战场上的情形已经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李存勖眼神依旧冰冷,契丹人以大部分兵力大举压上,这正在他的意料当中,这说明耶律阿保机结束战斗的心情越来越急迫,这正是他所希望看到了,战争往往拼的是耐心,哪一方先沉不住气哪一方就会先暴露出自身的弱点,耶律阿保机已经提前将自身的软肋暴露在他的眼底,这又怎么能让他不为之兴奋。 契丹人的软肋正是他的庞大兵力,组织性不强,庞大的兵力成了他的拖累,昨晚的一次夜袭让契丹人的弱点更为鲜明,所以耶律阿保机才会不顾一切的疯狂攻击,想要以强大的兵力一举将晋军击溃。 “再等一会儿,只要一会儿!”李存勖低沉的声音充满了自信和不容抗拒,众人浮躁的心也随之安定了下来; 幽州羊头岗 寒风潇潇,入冬的风逐渐变得有些刺人,呼呼的吹打在人的脸上割出一道又一道的细缝,差点就渗出血来,于西北方惨烈的战场不同,这个地方此刻显得异常的安静,剩下只有一片萧瑟 李一身披挂整齐跨马迎风而立,静静的望着远处,眼中一片冰寒,两万军马此刻已经全部聚集到羊头岗,万余匹战马由各自牵引着四散觅食,人人心中都在等待中有些许忐忑。 一声长叹,几年了,刀头舔血逃得一条烂命。算算年纪也差不多是立业之时了,李心中也是颇为忐忑,以全副身家来赌这一把也不知道是值不值得,事实上没有什么值不值得,自古历史都是胜利者来书写的,在这个乱世,每走一步都是如行万丈深渊小心翼翼,失败的命运一般都是死亡,下一刻自己的命运又在何方? “将军!” 史弘肇的声音将李从无边的思绪中拉回。“化元,是你啊!” “将军,斥候来报,昨夜晋军夜袭契丹大营,虽未给契丹人造成太大地损失,可让耶律阿保机狼狈不堪,看样子阿保机今天要起总攻了!” “嗯!”李点了点头,“李存勖的主力还没有出现吗?” “暂时还没有!” “李存勖还真能忍!” “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出兵?” 李嘴角微微上扬,“快了,李存勖出兵的时候就是我们出兵的时候!”视线突然转到幽州城,突然想起什么,问道:“航川的活干的怎么样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如果兵力不够的话你就去帮帮他!” 史弘肇恭谨道:“是,将契丹大营之后的一处隐密山谷中,周德威与五百士兵隐伏在此地。周围堆满了柴草等干燥之物,昨夜李嗣源成功的将契丹人吸引到别处之后。他们顺利地穿过契丹人的宿地到达此地,一切都按照晋王的计划进行。 远处战场之上隐隐传来震天的喊杀之声。铁蹄踏动地面引起的震动即便身在数里之外的他们也受到波及, “索索!” 从前方草丛中不断的起伏,明显是东西在其中穿梭,周围的数十弓箭手立即弯弓搭箭,瞄准了那个东西,周德威手臂向上一举,低声喝道:“自己人!” 草丛分开两旁。露出一个短小精悍地身体。正是先前派出去的斥候,斥候飞奔至周德威身前。拜倒在地,“报将军,契丹大军全线出击,后方只留有几个斥候!” “好,弟兄们,干活了!”周德威长身而起,凝声喝道:“一百人留下燃烧柴草,一百人托树枝造烟尘,其他人随我杀!” “得令!” 战场之上契丹铁骑如浪潮般的攻势一波接着一波,李存审的二万兵马此刻就犹如那巨浪之上的一艘小船,随着波涛上下翻腾,一不小心就有覆灭的危险,契丹人不要命的攻击让他们承受了十分大的压力,顶在最前方的长枪兵地手甚至已经被那强劲的冲势给震裂了虎口。 山岗之上 “大王,让我上吧,李存审将军快顶不住了!”秦宝眼中赤红,全身地热血早已被契丹人庞大的攻势所激起,恨不得马上就驰马与之决一死战。 李存勖面色依旧冰冷,眉头紧皱,形势地严重性他看在眼中,但他是一军统帅,考虑的不仅仅是两万人的生命,还有整个战局的胜负,他必须等。 “大王,你看!” 李存勖顺着郭崇韬的手望了过去,契丹宿地后方满地的尘烟冲天而起,似有千军万马奔驰而来, “哈哈哈哈哈哈!” 李存勖仰天大笑起来,但转瞬即逝,片刻之间便回复冷静的神情,大声喝道:“传令下去,全军突击!” “遵令!”众人闻之大喜,转身大步而去。 “呜呜呜” 号角声齐鸣,隐伏在山谷中地晋军主力如一股洪流般缓缓开出,擂鼓声四起 轰隆隆… 身处风暴中地李存审等二万晋军顿时士气大涨,援兵的到来让他们从崩溃地边缘又回到了反击时刻,埋伏在阵中的李嗣源三千精锐骑兵也开始重整马备,随时准备出击。 虽然此时契丹骑兵依旧挟带着雷鸣般的响声破风而来,巨大的轰鸣声充斥于耳中,然而面对契丹骑兵再没有任何畏惧之“预备!放箭!” 数千千张强弓分成两个方阵同时放开弓弦,箭支再无任何保留 “嗖” 霎时之间,矢如雨注,箭若飞蝗,箭云遮盖了天空,如泰山压顶般朝契丹精骑急射而去;此时契丹人显示了他精湛的骑术和战术,随着一声尖锐的哨响,沙陀骑队如水流般分成两股,迅朝两边泄开,大片的箭支落在了地上,激烈的抖动不已; 太阳突然变得炙热起来,两军阵中传出一道煞气,在空中纠缠在一起,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山坡上耶律阿保机跨马巍然而立,凝视着对面的不断涌出的晋军大军,一双尖目出锐利的光芒,李存勖终于全军出击了,就在这一刻决一胜负吧! “大汗,不好了!” 阿保机眉头一凝,冷声喝道:“什么不好了,叫你查探后面是何异状查清楚了么?” 契丹将领喘息道:“大汗,后面有晋军朝我们杀来了,烟尘蔽天,不知道有多少人马,恐怕不下数万!” “哼!李存勖对面起码有七万人,后面哪儿还有数万人马,你敢妖言惑众,小心我砍了你!” 契丹将领砰的一声跪倒在地,瑟瑟道:“大汗,是真的,我不敢撒谎!” “下去!”阿保机神色变得异常冷峻,眼光中冒出一股慑人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一众将领默然退至身后,不敢再有半分异议,然而阿保机心中却是摇晃不定,方才的呵斥只是稳定军心而已,他也并不清楚李存勖是否有伏兵在身后。 “阿力古!” “在,大汗!” “你马上带二万骑兵去看看什么情况!” “遵令!” 风逐渐大了起来,吹散了地上的灰尘,迷乱的众人的眼睛,耶律阿保机的心却显得愈忐忑,晋军已经全部摆开阵势,将契丹骑兵的攻势逼了回去,双方再次处于对峙阶段。 半晌,煞气在空中凝结成实质,双方士卒都默契的屏住呼吸,整个战场一片寂静,只剩下战马的喘息声,没有丝毫动作,那压抑的气氛让人的心脏有些承受不住; 空中的乌云变得越来越稠密,遮盖了整个太阳光,天空陷入一片阴沉之中,仿佛都预示着这最惨烈的时刻的到来,决战就要在这一刻来临 像大伙道歉,这段时间更的慢一点,经过这本书的磨炼自认为水平提高了很大一个档次,老铁申请构思新书不知道哥几个批准不批准! 第一百八十二章 燕幽争雄(二十一) 战场,血一般沉寂的战场 苍凉地空地上,昏沉昏沉地天空下,黄沙漫卷,旌旗飘扬,刀枪剑戟肃立如森,重甲黑衣骑兵、刀枪林立的军阵仿佛如相貌狰狞地恶兽,冷然峙立在残阳之下。 中军本阵,李存勖在郭崇韬李存审、李嗣源等一众将领的护卫下迎风肃立,遥望旷野上浩瀚如海的契丹大军,胸中**澎湃、豪情满怀,策马扬鞭,遥指漫山遍野的契丹大军,朗声道:“今天,就是决定胜负的时刻,诸位将军可敢为我割下那阿保机的头颅来下酒!” “有何不敢,末将请为先锋!”李嗣源挺身而出; “好,我来为将军擂鼓,吹号,全军进攻!” 号角齐鸣、鼓声震天,一队队晋军从里缓缓开出 李存勖接过两个诺大的鼓槌,轻轻颔,冷然喝道:“开始进攻。” “晋王有令,开始进攻!” “咚咚咚!” 十余骑快马霎时从中军四散而去,将李存勖的军令层层传递下去,倏忽之间,低沉的号角声一转,得激昂起来。那绵绵不息地鼓声更是越地高亢急密集地雨点。敲打在关东将士的心坎上。滚烫地热血顿时开始沸腾起来。 战!战无不胜!” 激昂的鼓点声一下一下的敲击在所有晋兵的心上,全身的热血顿时被激起,前排的步军手中铁枪猛然直刺前方,寒芒一片,高喊战争的号子,踏着方步形成滚滚向前无坚不摧的钢铁刺猬; 急促地马蹄声中。李嗣源在李从珂、刘知远、石敬瑭等数员将领地簇拥下疾驰而前,来到阵前李嗣源举起手中地钢枪朝天一举,嘶声长啸。李从珂便举起手中地一面三角令旗使劲地挥舞起来。立即有小校长喝:“晋王有令,铁林军中央突进!黑鸦骑兵两翼护卫。” 嚓!” “咔咔咔咔!” 整整两万名重装步兵,四万只脚掌重重地踩在荒芜地地面上,汇聚成令人窒息地绝响,在这富有节奏而又充满铁血杀气地脚步声中,庞大的步兵方阵开始缓缓向前移动,一边移动一边开始变换阵形。由最初攻守兼备地方阵逐渐变幻成了纯属进攻的雁形阵。 终于要开始了吗?耶律阿保机眼中掠过一道浓烈的杀机,不愧是李存勖的精锐部队,这支步兵队列整齐、兵甲森严。阵法变化迅、有序,果然是一支精兵! 回头一扫周围漫山遍野的契丹军队,一振身躯胸中豪情顿起,大契丹将在他的手中走向辉煌,战吧,这一刻就让向男人似的战吧! “吹号。准备迎击!”锵锵锵!” 绵绵不息的金铁撞击声中,数万名亲卫铁骑拔刀出鞘,沿着诺大地平原摆开了阵形,以骑兵对步兵,他们从来没有畏惧过。 “轰!” 整整两万名重装步兵进至契丹阵前两百步之遥处停住。然后将手中地大盾往地上重重一顿。天地间顿时爆起一声山崩地裂般地巨响,几乎是重装步兵刚刚列好阵形。 “攻!” 耶律阿保机手中长刀地狠狠斩落,潮水般般的契丹军马瞬间涌了出去,开始是一股股小浪,渐渐的开始汇聚成一股股巨浪朝着晋军形成的那块黝黑的铜墙铁壁冲击而去。誓要冲垮晋军防御阵容。 放” 上百名肃立阵中的传令小校冷然下令,上万名弓弩手同时扳动弩机。将手中的箭支狠狠射出。倏忽之间,一片遮天蔽日的箭云已经空中高高抛落。挟带着凄厉地尖啸,朝面前地契丹骑兵厉啸而去。 “嗖” “呃啊!” 惨叫声、战马悲嘶声绵绵不息地响起,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和呻吟,阵前一片狼籍,但没有人临阵脱逃,契丹人在倒下一骑之后,迅又有十数匹补上。 “轰!” 在付出了数千的伤亡之后。汹涌而前的契丹胡骑就像汹涌的巨浪,恶狠狠地撞上了晋军的拒马阵。顷刻间将晋军的拒马阵撞得支离破碎,这完全是以命博命的自杀式突击,前排的契丹骑兵以自己的尸体硬生生撞开了后续骑兵突进地道路,整千整千的两军将士在瞬间死于非命,不一片刻间契丹骑兵就与晋军短兵相接 山坡上地耶律阿保机嘴角露出了一丝残忍的微笑,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李存勖在他地马蹄下被踏成碎片的情景。 “大汗,不好了,快看后面!” 阿保机眉头一皱,正想喝骂此人,回头一看不由心中大惊,天边出现一条灰线,浓烟滚滚遮盖了半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遮天蔽日的烟尘如一条黄龙般覆盖了半个天空,在疾风的鼓吹之下张牙舞爪般朝这边袭来,在昏暗的天空衬托下显得尤为狰狞,阵后有不少士兵已经出现慌乱,耶律阿保机脸色一片铁青。 “阿力古呢,他在干什么?” “禀报大汗,阿力古还没有回来!” “冲,不要管后面,给我全部出击!”耶律阿保机双目赤红,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恍然失措。 “是,大汗!” “大王,快看!”郭崇韬指向远处遮天蔽日而来的滚滚尘烟,大声喝道; “唔!”李存勖凝声道,“看来,是时候让反击了。” 李存审赫然转身,手臂高高扬起,疾声大喝道:“晋王有令,横冲都、黑鸦重骑准备!” 命令迅传达到各部,李嗣源双腿狠狠一夹,一柄钢枪已经高高扬起,锐利地枪尖在昏沉昏沉地天空下散出一团耀眼的寒芒,倏忽之间,麾下各个将校已经纷纷刀兵出鞘,高高举起了手中锋利地长刀。 “咴律律” “嘶” 马嘶人沸,金属撞击的声音响彻整个战场,两万精锐铁骑已经蓄势待,关墙上,李存勖眼中里掠过一丝莫名的狠色,如今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俱以达到,长期积蓄的力量在这一刻完全爆,阿保机还能够阻我锋芒么? 悠然翘,淡然道:“擂鼓,出击!” “晋王有令,出击!” 李嗣源将手中的钢枪往前狠狠一引,天地间顿时暴起山崩海啸般的呐喊声,蓄势已久的两万重骑就如山洪爆般**而去。 “嚓嚓嚓!” 绵绵不息的脚步声中,两万名精锐枪兵和名精锐刀盾兵同时越阵而出、汹涌而前。 “嗷啊!” “吼吼吼” 李嗣源策马飞驰在最前面,战马已经开始全冲刺,脚下的大地正如潮水般往后倒退,冷冽的风吹在口中令人窒息,灼热的鲜血不停的在他体内翻腾,莫名的暴虐感在胸中翻滚激荡。 就像是受伤的恶狼。正张开血盘大嘴,露出慑人的獠牙,咆切地向着猎物猛扑过来 一阵呛鼻的味道传入鼻中,漫天的烟尘遮蔽了整个天空,眼前变得灰蒙蒙的一片,耶律阿保机心中一咯噔,知道眼前形势大大不妙, “大汗,他们冲过来了!” 耶律阿保机握紧了双拳,战场上凛冽地杀气令他浑身地血液都沸腾了起来,晋军展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力,难道说李存勖忍了这么久就是等待这一次的搏命一击? “大汗!” 阿保机蓦然回过神来,后方传来阵阵惨呼之声,形势大乱、敌我不分,只有往前冲,凭自己的兵力优势谁输输赢还不一定,嘶声大喝:“契丹的勇士们,这一刻是决定胜负的最后时刻,拔出你们刀,将前面的一切都踏碎,杀杀杀!” “乌拉!” 紧紧护卫在阿保机大帐旁的亲卫军高声响应,后阵中部分慌乱的契丹士兵随着呼喝之声逐渐汇拢到阿保机的声旁,此时烟尘变得更加浓烈,阿保机的脸色变得更为铁青 汗!我只是说构思新书而已,并没说这书不写了,其实新书一直在脑中构思,这几天成型了,想动笔而已,别吓我哈 第一百八十三章 燕幽争雄(二十二) 羊头岗 “哒哒哒” 数十骑战马从远处奔来,激起一阵一阵尘烟,“将军!”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李定睛一瞧却是王处存。 王处存翻身落马,急步走到李面前,拜身行礼,“将 李惊奇道:“允直,你不在沧州主持大局,匆忙来此地有何紧要之事?” 王处存紧喘了口气,凑到李耳边道:“将军,沧州危急。” 李脸色一凝,皱眉道:“出了什么事?” “前段时日将军是否孙璋等一众魏州残兵放了回去?” 李点了点头道:“正是,这又如何?” 王处存低声道:“这数千魏州残兵经过我沧州之时以休整为由赖在沧州不走,我沧州兵马皆为将军**无从抗拒,孙璋等人在沧州大肆抢掠、抢男霸女,稽气指使干预各部事宜,并将沧州钱粮尽数运往他处,沧州一年的苦心经营全部付之东流。” “什么!”李闻声震怒,沧州是他的根本,想不到一时仁慈之下竟然放了一只狼回去,恨那!李的脸色渐渐的由铁青转为黑色,眼中闪过狠毒的寒芒,冷冷道:“孙璋鼠辈,老子要扒了你的皮!” 见李震怒,王处存小心翼翼道:“属下估计此乃杨师厚授意,不然谅他孙璋也没这么大的胆子!”“杨师厚!”李猛然一惊,如果单单是孙璋作乱的话倒是不怕,如果是杨师厚的授意的话,自己就连唯一的立足之地都要失去,沧州是他地立业根本,决不容有失。恨只恨自己的兵力太少,连守老巢的兵力都不能留下,然而眼下幽州之战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将军!” “嗯,沧州现在情况到底如何,破坏到了什么程度?” 李心中还存在着一丝侥幸,只要辛辛苦苦打下的基础和构架成的行政机制没有被破坏一切还可以慢慢来。 王处存迟疑了半晌,他何尝不知道李的意思,不是到了最不可收拾的局面他也不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来禀报,低声道:“眼下已经到了和入主沧州之时差不多了!” “嘶”李倒抽了口凉气。心中止不住地气血翻腾,一年辛辛苦苦存下的家当数天之家就全部化作乌有,像被人用刀子在心上狠狠的捅了一刀,半晌之后强压下胸中血气,缓缓问道:“我沧州一众官吏,尤其是郑浑那边没有受到损失吧?” “那倒没有,孙璋只管抢掠极少杀人,只是孙刺史前去呵斥被其打伤。现在卧床不起!” “哼!孙璋,我迟早要扒了他的皮!”李脸色阴郁之气更盛,猛然转身问道:“杨师厚现在到那里了?”“杨师厚不知道为何现在还没有动作,不过他手下张彦率两万大军已夺得莫州、瀛州,对镇定二州已成夹击之势!” 李一皱眉头,道:“杨师厚想干什么?眼下李存勖精锐大军全部集中于契丹决战,他为何持而不攻?还有,他为何有授意孙璋乱我沧州,就不怕我伺机报复?” 王处存“将军。还是先将神武军调回去吧,稳定沧州局势再说。不然沧州基业可要毁于旦夕之间了!” 李脸色变得愈阴冷,沉思半晌后。摇了摇头断然道:“不行!” “报!”一匹探马飞驰而至,马上斥候翻身拜倒在李面前,疾声道:“启禀将军,晋军大军全部出现,契丹人阵后突然烟尘蔽天,晋军似要动总攻!” “唔!下去吧!” 李眼中蓦得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李存勖到底还是将底牌拿出来了。决定燕幽归属的时刻了。冷然喝道: “来人!” “在,将军!” “传令下去。全军上马,准备冲击!” “遵令!” 王处存迟疑道:“那沧州?” “附耳前来。”李凑到王处存耳前低声道:“你回沧州,吩咐各部统计物资,调集船只,届时将沧州百姓全部徙入幽州,这一次就算夺不下整个燕地,也必定将燕幽大半纳入怀中,沧州就由得杨师厚和李存勖去争去吧!” “啊!”王处存闻声大震,他虽然对李夺取燕幽之地并不存在着疑虑,但放弃沧州可是他从来不曾想过的,疾声道:“将军,深思啊,沧州经过我苦心经营许久可为立业之地,如此放弃岂不可惜,且迁徙全沧州百姓,动静太大,引起各方的主意不说,迁徙地本身难度亦不小啊!” 李冷然一笑,道:“没叫你一下全部迁徙过去,先主后次,慢慢迁徙,一旦幽州战局稍稍安定,我就会派兵回去押送,想必杨师厚也想不到我会放弃这一个诺大的沧州吧!” 王处存深深的吸了口气,在这一刻他才真正的服了,李才是真正枭雄之资,能伸能屈,拿得起放得下,三州之地可拱手让人,毫不皱一下眉头,在这乱世也只有这样才能够在夹缝中求得一丝生存的希望,沧州乃四战之地或许放弃是一种最好的策略吧。 躬身行了个礼,缓缓退下,翻身上马,带着数十个侍卫飞驰而去,只留下那缥缈的灰烟飘荡在空中 “传令下去,各营副校尉以上军官来我大帐前集结!” “遵令!” 朔风烈烈,旌旗潇潇,片刻之间,近千校尉以上军官骑马肃立在大帐之前,其中包括奚族统领,在药元福的训练及通过一年的磨合奚族人已经基本上融入了李地军制体系当中,李飞身上马猛地一拽缰绳驰马于前,一仰头厉声大喝: “啊嗷!” 豪情在这一刻瞬间被激起,士兵们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李地身上,李锐利的眼神扫过那一张张熟悉地脸,朗声道:“弟兄们,你们当中有很多人跟了我差不多已经三年了,这三年中刀里来箭里去你们没有皱一下眉头,你们都是爷们!我曾经说过,今后每个弟兄都要有用不完的钱,吃不完的粮食,睡不完的女人,沧州之时你们基本上都有了两个女人和十几亩地,告诉我,你们满足了吗?” “不满足!”一些老兵顿时明白李的意思,高声大喝起来; “对,我也不满足,看到这诺大的燕幽十六州了没,他现在就踏在咱们的马蹄之下,在那里,想要和咱们抢女人地晋军和契丹在那里,只要把他们给打垮了,整个燕幽就是咱们地了。” “喔哦!” 底下一众校尉顿时气血上涌,虽然说经过李这么久的调教,灌输荣誉和道德观念,但在他们心底毕竟还是利益占据了根本,只有在利益地基础谈荣誉和道德才能够良性的实施,作为后世人的李当然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说到底只有把他们的利益同自己的利益绑在一起才能将战斗力挥出百分之几百的效果。 “陷阵之志!” “有死无生!” “嗯!不错,有股子士气,回去带好你们的兵,呆会给我狠狠的杀,每人起码要给我杀十个人,要是少了你们就自己摸一摸裆下的玩意,看还是不是个爷们!” “誓死杀敌!” 喊声震天,在李一挥手之后各自回营统领麾下士兵,磨刀砺马准备疯狂一击 “化元!” “在,将军!” “你带五千神武军去古北口(长城三大关口之一,通往大漠的重要通道),不惜一切守住那里!” “遵令!” “撒里葛!” “在,大汗!”撒里葛操着生硬的汉语回答道; “你带着奚族六千骑兵绕过幽州守候在大房岭山口,一见到信号箭,不管一切给我冲杀出来,能杀多少杀多少!” “是,大汗!” 撒里葛抱胸行礼转身大步而去,呼喝声中带着六千奚族勇士狂飙而去 “呼” 李狠狠的吐出胸中一口闷气,视线瞟向西北方向,那里烟尘蔽天,隐隐将战场笼罩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 燕幽争雄(二十三) 寒风渐起,一片肃杀萧瑟之气弥漫在空中,在一片烟尘的笼罩之下契丹人几乎有大半已经陷入一片迷蒙之中,后阵不断传来惨烈的呼叫声,被烟雾弥漫了双眼的契丹士兵无所适从,骚乱四起,在相互践踏之下死亡的不在少数; “啊嗷!” 耶律阿保机双眼赤红,眼前的情形让他心如火燎,在一声又一声的长嘶之下,聚集起来的兵马除了精锐腹心军其他不过数万,然而眼前晋军一步步的逼近,就要将自己吞没,再也不能再迟疑下去,凭借这聚齐起来的五万骑兵也要和李存勖拼一拼,这是决定胜负的时刻。 “勇士们,青牛白马保佑我们,这一刻是我们大契丹族最紧要的一刻,给我冲,将前面的敌人踏碎在我们的铁蹄之下!” “乌拉!” 耶律阿保机的这番豪言重新点燃了身边契丹战士的热血,同时拔出手中弯刀直指苍天,眼中射出恶狼一般凶狠的厉光。 “杀!” 五万骑兵同时出一声怒吼,撕裂了那无形的空气,如怒涛狂潮般向着狂涌而来的晋军步卒席卷而去; 暴怒的铁骑形成的集群威势足矣吓破任何一个步卒的胆子,炸雷般的轰鸣声直震的人混身麻,然而他们面对的是精锐的百战之兵,意志已经犹如铁一般的的坚硬,中央步军面对这汹涌而来的契丹铁骑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怯退,齐声大喝: “嚯!” 前排刀盾手将竖盾往地下狠狠一顿,竖盾下方尖锐的部分顿时深深地陷入脚下的泥土中,稳固如石,紧紧跟在身后的长枪兵将长枪透过竖盾间的缝隙将铁枪升出盾外。尾部紧靠大地,瞬时间形成了一座钢铁锐利的钢铁森林,后排弓箭手早已拉弓搭箭,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将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箭支射进契丹人的身体中。 耶律阿保机看在眼中,眼中厉芒一闪,疾声道:“传令下去,从两翼突击!” 号角声为之一变,围猎的命令随即传遍整个战场,契丹骑兵数万骑兵顿时一分为三。左右两条黄龙朝晋军两翼飞驰而去。一时间契丹兵马从四面八方攻来。 后方李存勖环伺整个战场,契丹人地变阵他全部看在眼中,冷哼一声,道:“传令下去,骑兵出击,护住两翼,弓弩给我射!” 立即有旗手将指令传到到中央阵中,晋军两翼的骑兵开始缓缓加。准备迎向契丹人狂猛的冲击波。 “哒哒哒轰隆隆” 五百步 三百步 大地在数万铁蹄之下不住的呻吟,不住颤抖,李存审面目狰狞一现,狠狠一挥手中长剑,大喝道:“放箭!”“嗖” 晋军士兵在不断的重复拉弓搭箭的动作,一支支狼羽箭从阵中飚射而去,空中形成一道道凄厉的破风声, “嘶” “呃啊!” 马嘶人沸声中,契丹骑一匹匹的倒下。没有侥幸生存地可能,在后续汹涌狂暴袭来的铁骑的践踏之下纷纷他们幼嫩的身体与泥土融成一体。这就是战士的归宿,不胜则死。 晋军方面。在高强度的动作下,已有不少士兵手在微微颤,那是力竭的现象,只有少数还在不停的拉弓射击,而契丹人却像蚂蚁一般悍不畏死的蜂拥了上来,这一刻没有退缩地余地。 李嗣源心沉如水,契丹人越是不顾一切的冲击越是说明他们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残肢、断骇、鲜血。这才是战争,只要将契丹人永远地留在这片土地之上才能够报得中原的安定。全身血液仿佛沸腾,一股男儿豪气从心底升起,一声长啸“杀!” “必胜!” “必胜”身旁数千骑兵齐声大喝,士气冲天。 骑兵冲锋讲究地是气势,狭路相逢勇者胜,李嗣源此刻没有退路,如果不击溃两翼冲来的这两万骑兵整个阵容都会为之崩溃,冷冷的望着迎面而来的一万契丹骑兵,手臂一挥大声喝道: “杀!”李嗣源在声音落下的这一刻带着身后三千铁骑窜了出去,强劲的爆力让激荡着空气出的响声; “轰隆隆!” 从上方望下下着苍茫地战场,两股铁流从两个方向急涌进,五百步地距离一个跨步转瞬即到,两方人马如逆方向的两道滔天巨浪狠狠地撞在了一起,“轰!”刹那间绽放开来,人马翻腾,尸体抛飞,金铁闪烁,浪花漫天飞扬; “死!” 李嗣源一振臂膀,手中长枪入毒蛇般刺向一名契丹骑士,马上冲刺讲究的是准狠,一击致命,稍微有一点偏差的话性命就会丢在敌人的手中; “嘶…” 随着刺耳的破风声,李嗣源的手中长枪把这个沙陀骑士捅了个对穿,强劲的冲力使得尸体串在长枪上继续往前冲去,战场无处不惊魂,两点精芒由两侧朝肋下疾而来,如地狱幽芒; 李嗣源大喝一声,把手中串着尸体的长枪往左边一甩,“砰!”一声巨响,尸体与左侧敌骑重重的撞在一起,战马悲嘶,前腿一软倒塌在地,“喀嚓!”清脆的骨折声传来,地上之人不死也残; 眼见右侧一点寒芒即将捅到肋下,李嗣源翻身于战马左侧,险险避过,顺势抽出马刀横向一扫,闪亮的刀锋让天空为之一黯,“唰…”锋利的刀刃如风一般割过契丹骑士的脖颈,没有留下丝毫血迹,契丹骑兵的脖颈上裂开了一丝小缝,渐渐的…渐渐的越来越大,终于如注般迸了出来,在空中形成了一朵灿烂的鲜花; “噌!” 一声刺耳的刀枪交击,李手臂顿时麻,眼前一名契丹勇猛将领,手持精铁长枪,悍勇异常; 大喝一声 “死去!” 集中全身力气,几乎站了起来,空中闪过一道耀眼的光芒,手中大刀如闪电般朝那契丹猛将劈去, “喝!” 契丹猛将毫不示弱,手中钢枪犹如螺旋壮旋转着刺向李李嗣源,企图破掉李嗣源这威势慑人的一刀,李嗣源刀锋一转,迎向契丹猛将钢枪。 “噌!” 毫无花巧的一次对碰,两人同时一震,各自身后士兵瞬间涌了上来,又是一次惨烈的交锋; 惨烈的交战在一个小小的范围之内迅展开,呼喝声、惨叫声、金铁交鸣之声交杂成一片,万物凋零、血染大地,鲜血混合着地上的黑土被马蹄踏成了一朵朵的褐色花朵,瞬间又被搅成乱尘… 两翼骑兵对骑兵,陷入苦战,中央阵中李存审紧紧的的盯着战场之上每一个变化,每一丝战机都不容错过,而眼前则是最好的机会 拔出腰中长刀,冷喝一声“铁林军,出击!”必胜!” 滚滚铁流开始逐步加… “嗖” 迅猛的一排拇指粗的强弩箭支带着刺耳的破风声穿透了前面一排汹涌冲来的契丹兵,将他们的身体死死的钉在了地上,有些甚至还没来得及闭眼,鲜血顺着枪杆流到了泥土里。 “杀!” 蓄势已久的精锐铁林军此刻显露出他锐利的爪牙,一身精良装备犹如装满钢甲的刺猬,两千铁林军战士就是这架钢铁战车的五百根钢刺,在弓弩手的掩护下飞行驶中不断的掠夺这契丹军的性命。 视生死如无物,视刀枪如草芥,视箭戈为麦芒,天地无我的豪迈气息,以铁林军为箭头,整个晋军阵容如铁甲战车般向前推进,将前面一切阻挡之人和物通通碾碎。 “冲冲冲!” 此时站在高处的耶律阿保机暴跳如雷,不断命令聚集而来的契丹骑兵冲向晋军阵容 “轰…” 汹涌而进地两支兵马终于无可避免地恶狠狠地撞击在一起,猛烈地撞击声,激烈地金铁交鸣声以及惨烈地嚎叫声霎时交织成一片,璀璨地血花轰然绽放,许多士兵还没来得及哀嚎着倒了下来; 在毫无花巧地正面撞击中,实力决定一切! “砰!” 晋军前排长枪狠狠的刺了进来,身上的重甲让他们免受契丹弯刀的伤害,但契丹战马强劲的冲击力给晋军不小的冲击,在契丹狂暴的集体冲击之下,紧密晋军步兵阵容前排士兵如栅栏般夹在契丹战马与后面同袍身边挤成了肉饼,然而契丹人也没能更进一步,惨烈的战斗在通过人和马的消耗中不停的进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战争从来就没有半点取巧。 第一百八十五章 燕幽争雄(二十四) “呜呜呜” 激昂的号角声和密集的鼓点声将气氛推向**,士兵们身上的热血片刻间沸腾不止,这一刻只有不断向前,不停杀戮才能泄心中的抑郁感。 所有的晋军都冲向前去,同样耶律阿保机所有能用的兵力也派上战场,这一刻将决定这场战争的胜负。 “轰” 一声巨响,晋军与契丹军形成的两股巨浪在战场的中央狠狠的撞在了一起,破碎的浪花在空中交织散开,鲜血、兵刃、残肢在空中豁然溅射开来,璀璨而又猩红的景象让天上的太阳都为之黯然。 “杀!” 李存审手中长刀向天,身负数十创,全身上下被血迹覆盖,疲惫的身躯巍然如山,面前已经堆成了一座尸山,有契丹人的,也有己方士卒的。 绞肉战,真正的绞肉战,在晋军疯狂的围击下,环顾四周,双方士兵还在不断的涌了上来,在这狭小的空间中没有丝毫的技巧可言,只有不停的挥刀再挥刀。 前阵的精锐重甲铁林军果然强悍,在付出千余士卒的生命后硬生生的用盾牌和长枪将契丹凶猛的冲击给挡了下来,没有了冲击力的骑兵在这狭小的范围内的杀伤力远不如配合得当的精锐步军,一个又一个契丹被劈翻在地。 李存审此时全身赤血,双手微微颤,过渡的用力让他接近虚脱,护卫在身旁的侍卫只有一人,其他的全部冲到了最前沿。 绞肉战,疯狂的绞肉战。自古以来民族间的战争是最为惨烈和残酷地战争,士兵的双眼已经为赤热的鲜血所覆盖,只有用更为赤热的敌人鲜血来洗刷。 双方的统帅同时在相对的高处环视着整个战场,耶律阿保机的身旁则只剩下十数个侍卫,大量的烟尘已经覆盖了整个契丹宿地,从中不断传来凄惨杂乱的惨叫声以及马匹嘶叫地悲鸣声,显然是有一支晋军从中浑水摸鱼,调集这些部落的兵力短时间内是指望不上了,只能期盼眼前这数万骑兵能够一举攻破晋军了。 相对方向一个山岗之上李存勖亦是面色冷峻。人事已尽,一切布置都已经到位,只有谁的意志更为坚定,以及谁的士兵更为精锐了,与阿保机不同的是李存勖的身旁还有五百兵力,这是他最后的一颗棋子,在这大兵团作战的时刻这往往可以成为压垮骆驼地最后一根稻草。 蚂蚁一般的士兵和马匹散布在战场之上的每个角落,契丹后阵暴露的一块空地引起了李存勖的注意。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之色,这说明契丹军已经没有了后续的兵力支援,这说明周德威成功的拖住了契丹人的大部分兵力。秦宝!” “末将在!” “看见对面的那个山头没,有白羽飘扬,我估计耶律阿保机就在哪里,令你即刻率禁卫亲骑,绕过战场,直接突击耶律阿保机!” “遵令!” 随着战争地不断推进,绞肉之战还在继续。双方士卒一个个的倒下,周围不断传来一声声惨烈地嚎叫声。二千精锐铁林军一轮冲锋下伤亡过半,然而契丹人也不好过。悍不畏死的勇气已经渐渐地消磨殆尽。 李嗣源此时面目狰狞,带着数千战士不断来回在左翼来回冲杀,随着中军的狂飙突进契丹人妄图从两翼突破的计划也随之破灭,加上晋军骑兵勇猛更甚一筹,他们的抵挡显得那么的无力,战场上的形势隐隐朝有利于晋军的方向倾斜。 相对于耶律阿保机地面色阴沉,李存勖此时地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可见的笑容。等这一刻已经很多年了。回到太原祭奠太庙之时终于可以将父亲地三箭全部归还了李克用临终前交付李存勖三箭,一支箭先讨伐刘仁恭。你如果不先攻占幽州,那么河南地区也难夺取;一支箭北击契丹,当初阿保机和我盟誓结为兄弟,相约兴复唐朝社稷,后来他却背信弃义,你一定要讨伐他;最后一支箭去灭朱温,你如能完成我这三项未实现的心愿,我死而无憾了。) “哒哒哒” “轰隆隆” 一阵沉闷的雷鸣之声从东南方传来,仔细一听却是马蹄声,李存勖脸色大变,“难道说耶律阿保机还埋有伏兵?不对,契丹人部族而居,再加上兵马过己方太多,不可能会将一支骑兵单独调开。” 对面的耶律阿保机同样的脸色大变,以他多年的征战经历又何尝不知道这是大批骑兵狂袭而来的声音,如果这是李存勖的另外一支机动部队的话,他现在唯一可做的就是逃跑,“不对,李存勖不可能还有其他兵力,如果他有这么多的骑兵的话没必要留在现在才拿出来。” “哒哒哒” “轰隆隆” 马蹄声越来越近,而李存勖与阿保机两人都不敢鸣金退兵,在这焦灼的时刻一旦一方有稍微的松动就会引全军崩溃,两个久经沙场的统帅又何曾不知,然而他们手上都再无一点可用之兵,只得紧皱眉头凝望这骑兵出现的方向 “咴律律” 一阵战马的嘶鸣声传来,一条黑线出现在东南方的,无数点寒芒反射而来,仿佛直接刺入他们的心上。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这支骑兵在眼中越来越清晰,从着装之上分明是汉人骑兵的装扮,李存勖重重的松了口气,而耶律阿保机的眉头此刻则拧成了一个结。 “踏!” 骑兵在离战场五百步的距离之处停了下来,嘎然而止的马蹄声让耶律阿保机觉得整个世界都清静不少,拧成结的眉头亦舒展开来,他这时可以肯定这支万人骑兵不是晋军兵马,如果是晋军兵马的话此刻胜负已经决出,眼下他甚至看到了一丝完胜的希望。 李存勖的冷峻的脸此时变得铁青,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到底是何方兵马?难道是刘守光的人,不可能,刘守光早已被打残,能够集起三千骑兵已经是了不得了,更不用说这里近万的骑兵了。 中央的绞肉战还在不停的继续,苍茫的平原上到处是挥舞这手中兵刃的双方士兵,不断的砍杀,血流瞬间汇集成河,尸体铺满了整个大地; 整个战场陷入了一个十分古怪的气氛,东南方却有一支近万的骑兵在监视,对,就是监视,仿佛是在角斗场中执法队监视着角斗场中的角斗士搏斗,一旦角斗士懈怠或者出现他们不想见到的情况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将其抹杀在这个世界之上。 整个战场中最为压抑的人就是李存勖与耶律阿保机两人,那感觉就仿佛自己正被人用刀逼着**裸的洗澡一般,恼怒的同时又时刻处在生命的威胁之中。 “谁敢前去交涉一番不约而同的,跨空间的不约而同,李存勖、耶律阿保机同时大吼而出,以驱散心中的压抑感。 “某愿去,大王!”/“我去,大汗!” “好,是条汉子,回来后即升上骑都尉!”/“不愧是我契丹人的壮士,回来之后大有封赏!” “谢大王!”/“谢大汗!” 不一片刻从两方后阵同时驶出两骑,直奔那突如其来的一万骑兵之处而去 东南方的山坡上李骑马静静的肃立在前,只是静静的望着这片宏大的战场,宏大,壮观,豪迈,这就是大兵团作战,此时在远处观看有何身陷其中有所不同,心中莫名的有一丝苍凉,诺大的战场,大兵团作战,这曾经是他的梦想。 从前的他只是在战场之中不断挣扎的一名小兵,性命随时要化作一尘土的士兵,而眼下则是然于战场之外临视的战局主导人,这是通过多少人的鲜血和生命堆砌起来的啊! “将军,咱们什么时候出击?!”马六的声音将李从感悟中惊醒。 “出击,为什么要出击?” 马六顿时一愣,不明所以,但见李一脸的轻松不敢再问。 “将军,两边同时驶来一骑!要不要射杀了?”有侍卫急声道。 李淡然一笑,挥了挥手道:“放他们过来,等的就是他们!” 第一百八十六章 燕幽争雄(二十五) “呜呜呜” “咚咚咚!” 倏忽之间,低沉的号角声一转,得激昂起来。那绵绵不息地鼓声更是越地高亢急密集地雨点。敲打在关东将士的心坎上。滚烫地热血顿时开始沸腾起来。 战!战无不胜!” 高昂的奋战声如炸雷般重重的敲击在所有晋兵的心上,全身的热血顿时被激起,前排的步军手中铁枪猛然直刺前方,寒芒一片,高喊战争的号子,踏着方步形成滚滚向前无坚不摧的钢铁刺 急促的马蹄声中,李嗣源在李从珂、刘知远、石敬瑭等数员将领地簇拥下疾驰而前,不断挥舞着手中地钢枪来回冲杀在步军阵容的左翼,不敢有丝毫差错。 嚓!” “咔咔咔咔!” 数万名晋军精锐步兵重重地踩在荒芜地地面上,汇聚成令人窒息地绝响,在这富有节奏而又充满铁血杀气地脚步声中,庞大的步兵方阵开始缓缓向前滚动,一边移动一边开始变换阵形。 然而见识到晋军的精锐悍勇之后契丹人逐渐改变了战法,由集体冲锋回到了他们熟悉的围猎战法,通过不断的袭扰、穿凿来击溃晋军。 这场绞肉大战进行了一个时辰,阿保机回头一扫一片苍凉的战场,以及少了将军三分之一的军队心中一阵绞痛! “吹号,奋勇向前!” “攻!” 耶律阿保机手中长刀地狠狠斩落,轮换的契丹军马潮水般瞬间涌了出去,开始是一股股小浪,渐渐的开始汇聚成一股股巨浪朝着晋军形成的那块黝黑的铜墙铁壁冲击而去,誓要冲垮晋军防御阵容。 放” 上百名肃立阵中地传令小校冷然下令。上万名弓弩手同时扳动弩机,将手中的箭支狠狠射出。倏忽之间,一片遮天蔽日的箭云已经空中高高抛落,挟带着凄厉地尖啸,朝面前的契丹骑兵厉啸而去。 “嗖” “呃啊!” 惨叫声、战马悲嘶声绵绵不息地响起,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和呻吟,阵前一片狼籍,但没有人临阵脱逃,契丹人在倒下一骑之后。迅又有十数匹补上,燎燃,李八千骑肃然屹立于东南方的山岗之上,冷漠的望着这一切,仿佛是旁观者。 “哒哒哒” 两方使者疾奔驰而来,李嘴角微微一挑,道:“举 “遵令!” “拔刀!” “锵!” 一声整齐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杀气凛然于半空之中,怅然间契丹使者骇的猛拽缰绳,身下战马腾的树立而起,嘶鸣不止,恍然一阵之后两人晋军一方使者翻身下马,缓步谨慎地走了过来,契丹方使者一见亦不肯示弱,翻身下马走了过来。 李扭头示意马六前去招呼,马六驱马向前。高声喝道:“来人是谁!” “在下晋王使者!” “我是契丹大汗麾下使者!” 两人抢声回答,生怕被对方抢去机会。李示意将两人带到马前。 “你们所来何事?” 李的问话让前面两名使者顿时哑然,大军临近还问对方所谓何事这确实让他们无从应对。怔怔的望着李,还是晋军使者先反应过来,道:“晋王派我来向将军问好,敢问将军是那方人马?” “嗯!”李冷声一哼,怒眼瞪着晋军使者,马六随即会意,怒喝道:“好大的胆子。敢质问我家将军。你算个什么东西?” “非非质问,只只是以为你我同族。好好齐心协力共击这契丹蛮贼!”晋军使者在李那锐利的眼神逼视之下抬不起头来,但也算是久经战阵之人终究仗着胆子将这一番话说了出来。 契丹使者闷哼一声,上前一步以生硬的汉语说道:“这位将军,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三十万大军邀将军共同驰骋这燕幽大地,我家大汗说了,只要将军携手相助,将军想要这燕幽的那一块土地都可以由将军挑选。” 李笑了,笑得很诡异,让面前的两人都忍不住地有点心悸,他们不知道面前这位不之客笑的含义。 整个战场陷入了一个尤其诡异的气氛之中,双方士兵在战场中央搏命厮杀,决定胜利天平的不之客却在不远处悠然自得,两方统帅李存勖与耶律阿保机既希望又不希望这个不之客的横插一刀,矛盾之心在不断的纠结着他们的心。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两方使者在静静的等待着面前这位将军地答话,却又不敢随意开口,汗珠从额头上不断冒出,瞬间浸湿了整个脖口上的衣襟。 然而李却是始终带着一丝神秘地笑容在欣赏着这个宏大的场面。 沉寂、压抑,晋军使者仿佛觉得自己地心都快要爆了出来,脸色隐隐的白,李朝契丹使者招了招手,道:“回去跟耶律阿保机说,他出的条件不够打动我的心,叫他再盘算盘算。” “呃这!” “嗯哼!”马六等一众侍卫如凶神恶煞一般驱马向前,长刀出鞘,怒目横视,契丹使者长叹一声翻身上马奔驰回去。 晋军使者心中一松,如今终于可以排除他们站在契丹一方的可能了。 “你!”李指了指晋军使者 “在,将军!”晋军使者连忙上前,恭谨行礼。 “你们回去跟晋王说,说我李只是来看看而已,叫他放心的打吧!” “这”晋军使者迟疑了一下,道:“将军,恕在下直言,眼下契丹人已露败迹,将军只需大军一挥,与我军合击,片刻大败契丹,将军亦为汉人,总不忍心看我中原百姓沦落于蛮贼马蹄践踏之下吧!” 李微微一笑,道:“你莫不是没听过我的名字吧!你可知我与李存勖是多年地老朋友了,你先回去,问问他当初地帐怎么算!” “将军!” 晋军使者还想再说什么,李身旁侍卫已经凶神恶煞般挺身向前,面目凶恶的逼视着他让他离去,晋军使者轻叹一声转身上马疾驰而去,带起一缕尘烟。 望着晋军使者怅然而去地身影马六凑上前问道:“将军,现在不是最好的机会了么,双方杀的正紧,我们只要一冲,谁人能挡?” 李颇有深意的说道:“有些事情其实比杀有趣的多。” 契丹使者已经跪倒在耶律阿保机面前瑟瑟抖,旁人已经看到此时耶律阿保机的脸上变得青白青白,战场受制,后方大乱,东南方不明强敌窥视,三方压力之下让他已经失去了从前的那种雄姿英的气势。 “他到底是那方人马你都没问清楚,你个废物!”耶律阿保机一脚将那使者踹倒在地。 卢文进向前一步道:“大汗,如我估计的不错的话应当是沧州李。” “李?什么人物?” “此人为中原梁朝之人,一年前驱张万进据沧州,瞬间崛起,此人传闻与李存勖仇怨颇 耶律阿保机微皱眉头道:“此人既是梁将,又为何孤军北上幽州?” “难道是想来分一杯羹?” “哈哈哈”耶律阿保机突然笑了起来,“如此,我们就是答应他又如何,回去告诉那个李,这次如果帮助我们剿灭晋军即任他为卢龙留后(即卢龙节度使留后,相当于代理省长)!” “大汗!”卢文进欲言又止。 耶律阿保机拍了拍卢文进肩膀道:“不用急,只是先拖住他而已,待击败李存勖重新整顿军马之后怎么安排还不是我们说的算嘛!” “是,大汗英明!”卢文进心中稍安。 “什么?李!”李存勖的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喃喃道:“他何来近万骑兵?” 郭崇韬道:“大王,眼下不是犹豫之际,当下决断那!” 李存勖恼羞成怒,怒道:“下决断,下何决断?此人挑这个时刻来此能安什么好心,况且你没听他说没,他要跟我算当初的帐!” “属下以为此人只是贪图钱物而来,只需许以重利,其必允之,况且眼下战局于我有利,只需拖住便可,待我大胜阿保机之后就由不得他了!” 李存勖点了点头,对方才使者道:“去跟李说,我愿意以其为卢龙留后!” 好吧,过年后再新书 第一百八十七章 燕幽争雄(二十六) “卢龙留后?” 李戏谑着望着面前的晋军使者,晋军提出的筹码与契丹人惊人的相似这本在他的意料当中,但却仍然让他感到有点意外,但他并不会在乎这些,李存勖和阿保机是在拖时间,他又何尝不是在拖时间呢。 “噔噔噔” 李一下一下的敲击着马鞍,那清脆的响声在两方使者面前犹如魔咒一般,经过李几番的戏耍使者的心理承受能力变得无比的脆弱,冷汗随着脸颊不断的滴落下巴。 敲击声突然停止,使者的心差点跳了出来,李的缓缓开口道:“回去告诉李存勖,说我答应了。” “当当真?” 晋军使者顿时觉得气血翻腾,李给他的强势的压迫差点让他喘不过气来。 李脸色一冷,道:“本将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么?” “谢将军,我这就去禀报晋 “慢着!”李突然出声,晋军使者心中一悬,生怕李反悔,“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大战过后还望晋王放刘守光一马!” 晋军使者脸色一变,抱拳行礼道:“容属下回去向晋王禀报!” 李点了点头默许,晋军使者点头而去翻身上马返身而去。 半晌之后药元福不解的问道:“将军,现在为何又答应他了?” 李默然片刻,道:“我兵力毕竟太少,眼下还没有全歼晋军的把握,不宜和李存勖直接翻脸,只能是背后给他下点绊子。给他吃点暗亏,反倒是契丹人,这是狼,坚决要将其驱逐出燕幽,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李存勖到底是李存勖,能够创造成一个如此有利的局面可谓军事大家,深得兵法之精髓。” 药元福默认着点了点头,而马六则不屑道:“打了这么久还没分出胜负。要是咱们来瞬间就可以冲垮契丹人。” 李狠狠的拍了下马六的脑袋,笑骂道:“你小子什么都不懂就知道吹,回去以后给老子好好进军校学一年,没毕业不许干别地!” “啊!”马六顿时泄气。 “将军,你看,契丹人好像又涌出一部分来了!” 顺着药元福的手望向战场中而去,烟尘笼罩的契丹后阵渐渐涌出一小批、一小批仓皇狼狈不堪的契丹兵马,在烟尘混乱中和晋军的趁机冲杀下他们吃够了苦头。 李眉头微皱。晋军耗费的时间太久了,如果再不能将战场上的这些契丹骑兵完全击溃,接下来就轮到李存勖头疼了。 “看来轮到我们上场了!”李凝视远处李存勖所在的方向,轻声道:“希望你还存有一点起码的传统道德吧!”长吸一口气,仰天长啸:“弟兄们,是时候了,看到那边地契丹蛮贼了没有,今天我们要以他们的血来祭奠那些曾经被他们蹂躏的我族百姓!” 战!”早已炙热的鲜血瞬间沸腾,八千匹战马的长嘶声响彻云霄。 “獠牙锋锐!” “陷阵之志!冲锋之势!” “杀!” 八千獠牙骑兵撕裂了空气。形成一道地狱幽芒,无声无息的划过苍茫平原。划了一道小小的弧线向着战场中焦灼的契丹军一方地那数万余人马撕咬而去。 近万匹战马数万只马蹄在这平广的大地上齐奔形成的巨大威势足以震慑任何人,更何况是百战沙场的精锐骑兵。 汹涌而来的獠牙营让两方阵容都为之松动。远处的耶律阿保机此时也明白李与晋方达成协议,当即下令调集一只万人骑兵迎上獠牙营,一下之间中央对抗晋军的骑兵顿时空出一大块,晋军随之推进一步。 “取弓!”李一声大喝,一拉缰绳,战马一个低嘶转了个小弯,两千獠牙如怒龙般与契丹军部平行而驰; “射!” 药元福豹子般的眼神闪出异样的光芒。与契丹人作战比与各方军阀作战更能够刺激他地血液。蓦然间全身肌肉迅隆起,以远一般人的度拉弓搭箭。天地此时已化为一体, “嗖” 箭支带着刺破天地地威势向契丹人直射而去,寒芒一点急穿透一个契丹骑兵的喉咙,带着强劲地余势射进身后一个骑兵的胸膛,从掉落在空中的两个契丹骑兵眼中仿佛看到了一丝不可思议的眼神。 士气大震 射!” 精锐的獠牙百战精锐骑兵亮出了长长的锋利獠牙,箭支的射出又准又狠,比起契丹人来李骑兵地装备更加精良,獠牙营地镶铁牛皮甲非常好的护住了要害,契丹人在箭战中伤亡过了獠牙营地数倍余,惨叫声不断响起、咒骂声、金铁交鸣声随之不断扩散开来。 李一声长啸,拨过马头,一溜烟从另外一个方向转了过去,比起骑术来这些在燕幽大漠交集之地长大的比之契丹人有能差多少,骑兵的机动性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挥。 弓力已尽,拨转马头,用力的拽动着缰绳,控制着**暴躁的战马,面对着稍显慌乱的晋军阵李眼中显现出恶狼般的光芒; “冲锋之势,有进无退!” “獠牙锋锐!”身后八千骑兵一齐举刀过顶,铮亮的刀面让天地为之黯然失色。 “杀!” 李手中长刀向左翼一挥,药元福与身后狂暴的骑兵在李挥下的那一刻窜了出去,以药元福为箭头滚滚铁流如洪涛般拍岸而去,数千马蹄踏搅碎了满地银泥,天崩地裂般的轰鸣声朝契丹人左侧狂突而去; 李眼眸中冷电一闪,大喝一声:“随我杀!” 双腿一夹马腹部,身下战马突地一下飚了出去,身后四千骑紧紧相随,朝契丹人右翼激射而去,两条怒龙带起一地尘烟迅对晋军阵形成夹击之势,仿佛远射而来的两条利箭要把他穿透一般; 契丹后阵的耶律阿保机脸色更为阴沉,李这近万骑带起的惊天威势让他很是吃惊,这支骑兵比起他的亲卫军腹心军来说丝毫不弱,甚至在装备上还要好过腹心军,看来这次真的是有麻烦了; 晋军营中李存勖同样脸色沉重如水,尽管李表面了态度是站在自己一方,然而他现在表现出来的强劲攻击力不得不让他改变一下对待李的策略了。 郭崇韬惊叹道:“大王,李恐怕真是来者不善啊,凭借如此一支精锐的骑兵,恐怕着实有与我谈判的资本!” 李存勖阴沉着脸,道:“看来这一切他都是计划好的啊!” 秦宝道:“大王,他说要我们放刘守光一马的意思不就是要独霸燕幽么?他的胃口也未免太大了一点吧,我等拼死拼活打下来如今却要拱手让给他,这不是天大的笑话么,要不我等索性先退兵让契丹人先灭他如何!” “荒谬!”李存勖冷眼一扫,道:“李才多少兵马,李是狐狸,契丹是狼,李最多也只是要点甜头,我们随时可以夺回来,再说了,战场之上如何退!” 秦宝顿时默然,似有不服之意。 李存勖道:“连日大战我军疲惫,只要拖过这两日还怕他翻了天么,眼下幽州不是还在刘守光手里么,我就不相信刘守光肯将幽州拱手相让。传令下去,重步兵向前,钩镰枪上,长矛、弓箭手准备,擂鼓,全军进击!” “遵令!” 李、药元福二千骑兵带着击破天地的威势席卷而来,契丹人不能阻其锋芒,阵中顿时一阵慌乱,随着一阵凄凉的牛角声,各种号令的传达晋军阵营开始生变化,一队重步兵移动到前竖盾拔起,一支支钢铁长矛从缝隙中穿出,缓缓前进,犹如一架钢铁巨兽吞噬而来,整个战场形势为之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 “挡我者死!” 锋利的刀锋划过其中一个还没来得及举刀的的契丹骑兵的脖子,风裂的响声急划过天际,一股赤热的鲜血狂喷而出,在空中形成了一朵灿烂的烟花; 身后数千骑像一把刀锋挟带着撕裂一切的威势重重的撞进了这个小小的缺口中,契丹骑兵在最后的一刻显示出来蛮横本色,悍不畏死的冲了上来,顿时如两股巨浪狠狠的撞在了一起,霎那间破碎开来,绽放出璀璨的浪花,躯体抛飞,战马悲鸣,兵刃闪亮的光芒印乱了苍白的天空,殷红的血液染红的黑色的泥土; 溃败 大溃败 契丹人在李骑兵与晋军的夹击之下全军大乱,兵不知将,将不知兵,苍茫的平原上到处是慌乱的契丹骑兵,再无丝毫章法,晋军骑兵同时动反击,契丹军顿时溃败千里,尾随着这契丹不断的砍杀,瞬间血流成河,尸体铺满了整个大地。 第一百八十八章 燕幽争雄(二十七) 契丹阵中 一名将领跪倒在阿保机的身前,泣声求道:“大汗,撤吧,汉人有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保住了这些契丹勇士,来年我们再卷土重来!” 耶律阿保机阴沉着脸,望着从东南方突如其来的那近万精锐骑兵在己方阵中来回冲撞,疲惫的契丹勇士在这队蓄势已久的精锐骑兵的冲撞之下顿时如玻璃般四分五裂,破碎破碎 “大汗!”跪倒在前的契丹将领再次喊了一声,声音里竟是带有一丝哭泣的沙哑,“撤吧!” 耶律阿保机咬着牙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狠狠的说道:“李小儿竟然敢不违抗我大契丹王的指令,定要将你扒皮拆骨,食肉炖汤!” “大汗!” 身边的契丹将领齐齐拜倒在阿保机的身前,齐声请求阿保机撤退。 耶律阿保机长叹一口气,凝视着不远处的溃散的战场无力的挥了挥手道:“撤吧!” 众人大喜,牵过耶律阿保机的汗血宝马,“请大汗上马!” 耶律阿保机飞身上马,回望了一眼这片辽阔的大地,眼眸中闪过一道阴狠的之色,凝声道:“多好的一次机会啊,多么美妙的中原大地啊,总有一天我会再回来的!” “咴律律” “驾!”毫无悬念的溃败 在李这八千骑兵这决定性力量的参与之下战局瞬时间倾向晋军,李嗣源率领所有骑兵开始展开全面反冲击,步军也开始在激昂的战鼓声中鼓噪合进,契丹人骑兵四散逃离,再无能力组织起像样的反击。 兵败如山倒,契丹人在李骑兵与晋军的夹击之下全军大乱。兵不知将,将不知兵,苍茫地平原上到处是慌乱的契丹骑兵,再无丝毫章法,李存审又命伏兵自契丹阵后起攻势,契丹军腹背受敌。 “杀!” 战场上四处是四散慌乱的契丹兵,李适时的带着獠牙营八千回到了山岗之上,这个时候他该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是看晋军表演的时候了。经过一轮的冲杀之下,獠牙营也损失了两三百人让他很是心痛。 “冲锋!” 晋军骑兵同时动反击,契丹军顿时溃败千里,尾随着这契丹不断的砍杀,瞬间血流成河,尸体铺满了整个大地。 “嚯嚯!” “我们赢了!” “赢了!” 先是几百名晋军跟着欢呼,然后越来越多地晋军加入欢呼,到最后整个战场之上。所有的晋军都开始欢呼起来,大胜之后巨大喜悦让长久压抑在心中的抑郁感一扫而空,高举手中的兵刃忘乎所以地嘶声嚎叫起来。 狂乱的冷风吹拂之中,李存勖的身形依旧英武,然而眉宇中却隐隐有着一丝忧虑,秦宝脸上带着张狂的欣喜道:“大王,胜了,我们胜了!。” 李存勖眸子里有幽芒一闪而逝,冷幽幽地喃喃自语道:“胜了。是啊,胜了!”神色逐渐变得阴沉起来。两道浓眉已经蹙紧,望向东南方山岗之山的李一众近万骑。目光变得越复杂了。 战场中士兵胜利地嚎叫声传遍了整个平原,大胜的喜悦瞬时间传遍了整个平原,然精锐毕竟是精锐,步军在片刻的停顿之后依旧保持着冲锋的阵形朝逃窜的契丹人卷杀而去。 “杀尽蛮贼!” 残阳如血,朔风如刀,李嗣源奋然而起,带着数千骑兵追杀千里。耶律阿保机在亲兵的掩护下仓皇从幽州以北山路逃去。契丹军丢车弃帐。铠甲、兵器、羊马散遍于野外。晋兵追击,斩杀数万契丹军士。土地在这一刻被染成了异样的红色。 然而大胜的场面并没有让李存勖开怀,在李率领兵马回到山岗肃立的那一刻他地心沉了下去,暗道这个李好沉稳的心机,到手地战利品竟然不要,却虎视眈眈的站在一旁,他想干什么? “大王,看来李此时真是不一般那李存勖沉默地点了点头以示应允,眉宇依旧凝结。 “眼下我军虽然大胜,但士卒疲惫不堪,还是要早作防范才是啊!” 李存勖道:“此人看样子是打定了注意要保住幽州啊!” 郭崇韬一愣,随即感悟,道:“大王的意思是?” 李存勖苦笑道:“是的,他在示威,甚至刚才袭击契丹人那一击也是。” 郭崇韬疾声道:“他不过一万兵马而已,如今已经击溃契丹人,我军拥数万精兵还需怕他么?” 李存勖无力的笑了一声,道:“李有一万兵马,是骑兵,全部是骑兵,且李精通兵法,以他的隐忍,如果他铁了心的要报幽州,你以为我们还有机会么?” 郭崇韬顿时沉默了下去,李骑兵的精锐他刚才也看在眼里,虽说有兵力优势但如果李只是袭扰地话,断己方地粮道,溃败的只能是自己,半晌之后诺诺出声道:“那眼下如何是好?” 李存勖叹声道:“走吧,去会会这个老朋友吧,只希望他地胃口不要太大!” 飞身上马连连摇头感叹道:“这真是命数啊,想当初有数次机会将此人擒杀,可惜都被此人逃脱,时过境迁,我拥数万精兵却被此人区区不足一万兵马所困惑,可能在他眼中我们只是一颗棋子而已,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好不甘心好不甘心那!” 众人欲劝无言。 李存勖在亲卫及数万步军的掩护下缓缓前进,蓦的一挥手,身后部队嘎然而止,转身道:“你们留在此地,我带几个侍卫前去就行了!” “大王,不可啊,李乃虎狼之辈也!” 李存勖锐利的眼神一扫身后众人,犀利的眼神让每个人都为之心悸,继而淡然一笑道:“没事的,李此时我看的很透!” 驱马向前,身旁只有两名侍卫相随。 此时在山岗之上的李笑了,此前肃然的气氛荡然无存,大喝道:“马六,随我去会会我们的老朋友!” “咴律律” “驾!” 朔风烈烈,刮得人脸上生疼,两人不胜唏嘘,李心中感慨万千,面前的李存勖还是像当初一般的英武,这几年的征战不止更让他添加了一番成熟、肃杀的味道,然而两鬓间隐隐显出一两个白丝,身在乱世谁都不容易啊! “晋王!” “将军!” 起先心中酝酿已久的交锋此时却仿佛一句都说不出来,一阵苍凉的萧瑟蓦然间跃于心头,就是他一生的对手啊,从毫无生命保障的一个小卒到图谋窃国的一方节度,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而此时李存勖的亦是满腹萧瑟,眼前之人可谓是他看着成长的,曾经的行伍小校此时身上隐隐有股霸气矣,在这几年间他无时不刻的不在关注着他,掘起于乱兵之间,两年之间凭借数千降兵纵横南北,如今更是有资格跟自己谈判,真可谓乱世枭雄也。 半晌无言,两人都在默默的打量着对方,无他,英雄惺惺相惜也。 “如有可能,真希望能与君成为知己!”李存勖自肺腑的说道。 李淡然一笑,道:“如果做知己,这世间岂不是少了一个有趣的对手?” 李存勖略一沉思,随即哈哈一笑,道:“你的想法很独特,难怪能够将兵法运用到势的这个地步。” 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指着那苍茫的战场道:“你看着场景,多么壮阔,排兵布阵不是很有趣么?” “不错,是很有趣” 夕阳在黄昏时,李存勖、李两人下马并肩而立、侃侃而谈,不时指点江山放声大笑,就像多年未见的老友,影子在斜阳之下拉的好长好长 然而在这两个英豪那不时显现着精光的眼中可以预示到这个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一百八十九章 燕幽争雄(二十八) 萧瑟的战场之下,寒风依旧呼号不止,残阳照射在李存勖一行人身上,影子拉的老长老长 李站在山岗之上凝望着李存勖离去的身影眼中充满复杂之色,心中暗叹所谓的知己也不过如此吧! 李存勖驰马返回中军,每过一段距离他的脸色沉下一分,到中军大帐之时脸色已是变得铁青。 郭崇韬等一众将领慌忙迎上前去,见其脸色不对,凑上前去欲言又止,半晌之后终于忍不住问道:“大王,那李?” “李欲以义昌(沧州节镇)换卢龙(幽州节镇)!”李存勖的声音冷如坚铁。 “什么!”郭崇韬抽着丝丝凉气,他此时觉得他的脑子有点不够用,缓缓道:“这这是如何个换法!” “大王,他这是在威胁!” 李存勖铁青的脸色显现出一丝无奈,道:“这和先前预料的都差不多,他是在威胁,你又能奈他何?” “呃”郭崇韬顿时无言。 秦宝愤然道:“难道就这样将幽州拱手让出?” “你没见李近万铁骑还在山岗之上虎视眈眈么?幽州虽为卢龙之府,但也未必就那么的重要,只要我控制了顺州、涿州、蓟州等周围数州还怕他飞出手掌心么?” 郭崇韬疑惑道:“大王的意思是?”“徐而图之!” “那此先答应的卢龙留后如何是好!” 李存勖摆了摆手道:“只是个虚职罢了,传令下去即刻尽快打扫战场,安抚伤员,今晚大军山涧中扎营,以防贼人偷袭!” “遵令” 一阵战马的嘶鸣声从身后响起,将李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深吸一口气,一扫这一片凄凉的战场,此时晋军已经开始收缩军阵、打扫战场,契丹军丢弃的车帐,铠甲、兵器、羊马大片大片地散遍于野外。 马六狠狠的吞了口吐沫,道:“将军,这些东西咱都不要了,这里可都有咱的一份啊,要不是咱们最后冲锋他们还赢不了呢!” 李淡然一笑。没有作答。 马六急了,忙道:“真不要啊,将军,你看那牛羊多肥啊,还有大批的兵刃、铠甲,收回去多好啊!” 李回过头望了一眼马六,淡淡说道:“这些都是小财,我们要大财!” 大财。马六摸了摸脑袋始终想不明白。 李一振身躯拨转马头,朝身后一众侍卫喝道:“走,是到收网的时候了。” “驾!” 呼喝一声飞驰而去,马六等一众侍卫忙紧随而上,沿路激起一阵尘烟。残阳如血,东南风刮得正紧. “哒哒哒” “轰隆隆” 数万骑兵蜂拥着仓皇向北山路方向涌去,只见这队骑兵毫无纪律可言,且杂乱无比,甚至连身上铠甲与手上兵刃都不知散落何处。这正是耶律阿保机等契丹残兵。 “吁” 耶律阿保机猛拽缰绳,身下战马一声悲嘶之下缓步停了下来。身后一名契丹将领擦了把脸上血水抬手指着前方远处隐约突显那座巍峨的关口对耶律阿保机道:“前方就是山口,只要过了山口就是平原了。晋军再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了。” 阿保机轻叹一口气点了点头,一脸落寞,想不到就这样败了,兵败如山,就连卢文进此时也不知道哪儿去了,想必是另谋高就了吧,阿保机黯然哭笑。 “呜呼!” 远远传来一阵嚣张的呼喝之声。正想停下来歇息的耶律阿保机不由大慑。想不到晋军骑兵如此凶狠,一路追杀之下已经杀了近万士兵。竟然还跟的如此紧。 “大汗,蛮子们又追上来了,快走吧!” 耶律阿保机恨恨地一甩马鞭,大喝一声:“驾!” 在阿保机的带领之下契丹人如马蜂般的再次蜂拥而动,不要命的前方山口涌去,只要涌出这个山口就是他们的天地了。 “轰隆隆”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耶律阿保机那暗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保住了这些亲兵,来年他照样可以卷土重来。 “大汗,你看那是什么!” 随着侍卫传来的惊恐的声音,耶律阿保机将视线凝聚在了前方山口之中地那黑压压的一片,差点骇得掉下马来。 那犹如钢铁森林般屹立在山口的赫然是一营精锐汉人步军,李存勖竟然还有余力埋伏兵力断我退路,好狠的手段,好沉的心机! “吁” 耶律阿保机猛拽缰绳,紧紧的盯着眼前的那一块钢铁森林般的屏障。 “呜” 旷野上号角齐鸣、无尽地肃立之气随着雄浑嘹亮地号角声在天地间激荡、回转,久久不息. “呜” 汉军地号角声一转陡然激烈起来,阵列森严地铁骑忽然从中裂开,让出了一条通道. “吼!” “吼!” “吼!” 瞬息之间,嘹亮到令人窒息地号子声惊雷般响起,疾而驰的契丹骑兵顿时被震得气血翻腾.忍不住从心头涌起一股战栗惊眼望,只见刀盾兵让开地通道里,一支铁甲森森地精锐长枪步卒正呼嚎而出. 一员环目豹眼地大将身披重甲,正是小张飞史弘肇,史弘肇疾步奔行兵阵最前,将手中钢枪奋力高举过顶,倏忽之间,凄厉地长嚎响彻长空。 “冲锋之势!” “陷阵之志!” 史弘肇吼一声,身后五千余精锐步卒便回应一句,声可穿金裂石,视生死如无物,视金戈铁马如草芥地无尽豪迈气息,随着将士们嘹亮地号子声烈烈弥漫。 望着士兵们绝望的表情耶律阿保机脸色此时更为阴沉,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李存勖是打定了注意要将自己留在此地! 这些年征战沙场无有一败,这次率三十万大军南下,绝对地优势啊,却败在一个小儿的手中,不甘心啊,不甘心啊!眼中精光一闪,一股豪情从心底涌起,只有战死沙场地契丹人,没有懦弱投降的契丹人,不在战场上崛起就在战场上死亡! “嗷!” 耶律阿保机举刀撩天、怒啸长空,曾经的光辉再次萦绕在他的身上,所有的契丹将士都将视线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契丹的勇士们,这一刻你们是为生命而战,拿起你们手中地刀,冲破前面地汉蛮子,前方就是我们的出路!” 契丹人从耶律阿保机地身上重新看到了生存的希望,齐声举刀高声呼喝起来。 “向着前方冲过去!“乌拉!” 在耶律阿保机一番的鼓动以及生存的刺激之下,契丹人如马蜂一般蜂拥的朝步军阵中狂袭而来。 神武营阵中 “嚓嚓嚓!” 清脆地脚步声中.千余名弓箭手从步军阵中奔涌而出. “放箭!” “唆唆唆!” 连绵不绝地破空声响起.千余支锋利地箭矢霎时掠空而起.于空中交织成一片绵绵不息地箭雨,带着刺耳地尖啸向着汹涌而前地契丹骑兵阵扎落下来 幽州之战是五代时期著名的以少胜多的战役,晋军制定出切合实际的作战方案,扬长避短,巧妙避开契丹军善于骑兵作战的优势,充分挥步兵特长这是主要原因。 幽州之战的胜利还说明一点,尽管中原梁、晋政权实力不强,而且还互相攻伐;但此时契丹也属初兴,其虽有南下幽燕之心,然尚无入主幽燕之力。因此,只要中原王朝还有能力控制幽、云地带,就足以抵御契丹的南下进攻。 第一百九十章 燕幽争雄(二十九) 史弘肇悠然翘、仰望长空,微眯地双眼猛然睁开,凄厉地长嚎响起. “盾牌阵防御之势!” “哗哗哗” 数百余面足有七尺来高.三尺来宽,且正面扎满狼牙地特制巨盾霎时被举起空中,连接成一片密不透风地盾墙,构成一道坚实的铁壁铜墙。 “咻咻咻!” “笃笃笃!” 雨点般地箭矢呼啸而下,冰冷地扎在厚实地巨盾上.霎时响起连绵不绝地闷响,汹涌而前地契丹骑兵阵竟是丝毫不受影响,宛如无可阻挡地滚滚铁流碾压过来。 如雨点般倾泄而下地很牙羽箭,竟不能阻其片刻! 耶律阿保机振臂一呼,契丹骑兵云集影从,壮怀激烈、仰天长啸.嘹亮高亢地吟唱声中.尽是有去无回地决死豪情,男儿气、英雄志,满腔热血尽洒疆场,烈烈杀机如野火般从他们地眸子里燃起. “杀!” 阿保机将手中长刀开山斧往前狠狠一引,策马疾驰而出. “杀杀杀!” 身后契丹骑兵如影随行,汹涌而前. “长枪阵冲锋之势!” 神武营阵前,响起史弘肇嘹亮地一声长嚎,滚滚而前地贼兵顷刻间阵势一变,覆盖顶上地一面面巨盾被收了起来.一支支锋利地长枪却从阵中刺天而起,整个军阵顿时成了一只浑身长满铁刺地巨型刺猬. “吼!” “吼!” “吼!” 汹涌而前地神武军全然不曾受到契丹人高涨气势地干扰,犹如一头冷血而又残忍地野狼,向着预定地猎物起了反冲击! “交错,突刺!” 史弘肇最后长嚎一声,身影往阵中一闪,隐没不见。 “轰!” 汹涌而进地神武营精锐步军终于无可避免地与亡命的契丹骑兵恶狠狠地撞击在一起,猛烈地撞击声,激烈地金铁交鸣声以及惨烈地嚎叫声霎时交织成一片,璀璨地血花轰然绽放,许多士兵瞬间就哀嚎着倒了下来。 在毫无花巧地正面撞击中,实力及意志决定一切! 史弘肇地精锐步军仍然保持着严谨地防守反击的阵势,第一排步卒扛起手中坚固地巨盾连接成一堵冰冷地盾墙,将汹涌而至地契丹死死地挡在盾墙之外,而第二排、第三排地步卒则利用手中地长枪从巨盾上预留地缺口、以及巨盾顶上不断地进行突刺,将阻在盾墙外地契丹骑兵一排排地刺倒。 无论是训练、还是装备,仓皇狼狈逃窜的契丹人都远不及李精锐步军的精良,至于战阵经验,神武营都是由陷阵营百战老兵为基础而建成,经验不可谓不丰富。 在神武营冷血而又有序地刺杀下,契丹骑兵一排排地倒了下来,阵势逐渐散乱,血流漂杵,契丹人在大败之后又一次遭到了惨痛的打击。 “膨!” 一名契丹骑兵被汹涌地马潮所挤.狠狠地撞在摔落在巨盾上,满布巨盾表面地锋利狼牙霎时刺穿了他地胸腹,在他身上留下十数个巨大地血窟窿,契丹士兵以双手撑住巨盾,将自己地身体奋力拔出,惊低头.却看到十数股血箭正从他地体内喷涌而出,死亡地恐惧霎时将他笼罩.顿时凄厉地长嚎起来. “呃啊!” “砰!!” 一名契丹士兵狠狠一刀,想要将前面地步军脖子砍断。怎奈步军的整个身体都缩在巨盾之后,最后刀劈在晋军地巨盾上,巨盾丝毫无损. “唆唆!” 两支锋利地长枪却从巨盾两侧预留地孔洞里突刺而至,寒光一闪,狠狠地刺进契丹士兵地小腹,又从后背透出,锋利地三棱枪刃上犹自闪烁着冰冷地寒芒,有殷红地血液顺着枪刃悄然滴落。 “呃!” 官军士兵死死地捏住透体而过地长枪,昂凄厉地长嚎起来随着激血喷涌而出,年轻地生命力正如潮水般从抽走。 “吼呀!” 一名悍不畏死地从马上奋力跃起,想要直接飞过巨盾进入阵中以杀出一条血路,然而在在飞在空中尚未落地之时两支阴冷地长枪已经毒蛇般突刺而至。 “噗!” “噗!” 锋利地枪刃分别自官军士兵地胸部和腹部冰冷地刺入,顷刻间将他钉死在空中,他手中锋利地钢刀刚刚扬起,还没来得及劈落。 契丹骑兵如割韭菜般一片片的在那片坚如铁壁的钢铁丛林之前,阿保机那阴冷的眼眸中逐渐便得暗沉起来,连番的落败让他的心沉到谷底,从前的雄心霸气仿佛在这一刻都全部消散不见。 仰天长叹,“难道我耶律阿保机真的要葬身此地?” “哒哒哒轰隆隆” 轰鸣地马蹄声越来越近。身旁一众将领顿时大惊失色,“不不是晋军追来了吧,大大汗,现在怎么办!?” 耶律阿保机眼睛凝视后方一动不动,半晌之后突然嘴角边浮现出了一丝笑容,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领头之人是阿保机麾下的一员彪悍猛将阿力古。 “大汗,阿力古来了!” 阿力古人未到而那粗豪的声音却先先至。瞬息之间便冲到阿保机马前,边行礼边骂道:“***汉蛮子真是歹毒,在烟尘中放毒,好不容易才冲了出来。” 耶律阿保机一扫阿力古身后凝声问道:“我们的人冲出来多少?” 阿力古道:“冲出来倒是不少,但大多四散而逃,晋军四处追击,再无可能聚集,只有我本部的几千弟兄跟着我一起!” “阿力古!” “在!” “看见前面的汉蛮步军了吗,他们是想让我们契丹人彻底地消亡,只有冲破前面的步兵阵才有希望活着出去!” “大汗。交给我吧,契丹勇士从来就没有怕死的!” 阿保机欣慰的点了点头。阿力古猛地一拽缰绳,仰天长啸。“嗷!”本部的一众契丹猛士迅集结到他的身后,望着眼前那森然的步军阵,那闪着寒芒的枪头上还在滴滴的淌着鲜血,阿力古眼眸逐渐地炙热的燃烧起来,一股悍勇之气勃然而。 “杀!” 阿力古大喝一声,双腿狠狠一夹,身下战马猛地窜了出去。瞬间跨过了这几百步地距离。手中一把精钢大斧狠狠劈落. “叭!” 剧烈地绽裂声中.一面坚固地巨盾顷刻间四分五裂.竟挡不住阿力古一斧之威。藏于臣盾之下的神武营士兵如遭巨捶砸身,顷刻间被震得七窍流血。软绵地瘫倒在地,在倒地之前,他地五脏六腑早已经被震得粉碎. 几乎是那名士兵刚刚倒地,便有另一名扛着巨盾地士兵补了上来,填补了战死士兵留下地缺口,阵势依阳完整.“唆!” “唆!” “唆!” 三支锋利地长枪从三个不同地角度同时突刺而至,直刺阿力古**地战马. “当!” 阿力古奋力回挡,堪堪撞开一支长枪,却再无法阻止另外两支长枪地突刺,血光激溅中,锋利地三棱枪刃已经轻易地剖开了阿力古坐骑地胸腔.嘶” 坐骑昂出一声悲嘶,人立而起,前蹄凌空一阵踢腾尔后颓然倒地.阿力古懊恼地呼了口气,只得凌空跃起! “唆!” 阿力古人在空中,又是一支锋利地长枪突刺而至,直取下腹要害,无论是度,还是准度,这一枪都堪称精妙!阿力古地眸子霎时收缩,大喝一声手中开山大斧凌空砸落,抢在长枪贯体之前狠狠地磕在枪柄上. “当!” “噗!” 一声剧烈地金铁交鸣声中.突刺而至地长枪仅是略微一偏,荡开了不小地空间,步军阵中出现了一个不小的缺口,不远处的耶律阿保机眼中精光一闪,赫然下令,“下马,从缺口出杀进去!” “乌拉” 在死亡的压迫下让契丹人爆出前所未有的悍勇之气,在阿力古的带领之下悍不畏死的蜂拥向那个小小地缺口当中,神武营锋利地长枪之上沾满了契丹人的鲜血甚至是内脏,然而这一切都不能让契丹人地决死之心减退半分,在尸体的堆积之下缺口逐渐扩大,神武营隐隐的破阵的之像,史弘肇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哒哒哒” “轰隆隆” 轰鸣声马蹄声再次响起,这次不仅耶律阿保机,就连史弘肇亦为之心惊,听马蹄之声起码有近万骑,若再是契丹人的话守不住山口不说,这五千步军都要交代在这里。 第一百九十一章 燕幽争霸(第五卷完) “哒哒哒” 灰尘散尽,这支骑兵的全貌渐渐的突显而出。 “将军!”/“李!”史弘肇与阿保机身边一人惊讶的叫了起来,这人正是先前阿保机派去见李的那名使者。 “李?”耶律阿保机疑惑的问道。 “是的,大汗,那领头之人就是李。” 耶律阿保机抬头打量起李来,眼中逐渐显现出一股明悟之色,原来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人在的杰作,手臂向上一挥,大喝一声:“停!” 李环视四周,做了一下双方力量对比,眼前的契丹骑兵还有起码三万余人,且都是耶律阿保机的精兵,虽然前番被晋军杀的狼狈不堪,但基本的战斗还在,而己方只有这八千骑兵外加前方的史弘肇神武五千步军,如果耶律阿保机拼死一击的话将会两败俱伤,这不是李想要的结果,现在他要做得是尽可能的保存兵力。 淡然一笑,朗声道:“大汗可安好?” 耶律阿保机眼眸中一缕杀机一闪而过,随即恢复原状,冷声以唐语回应道:“这位就是李将军吧,久闻大名啊!” 李哈哈一笑道:“大汗好像对本将有很大的怨恨啊!” 阿保机脸色蓦然一沉,冷声喝道:“你待如何,想将我留在这里么?” “哈哈,不敢,我只是想跟大汗谈点生意!” “生意?”耶律阿保机疑惑的望着李。 李点了点头,道:“这次是大汗输了,这不得不承认!” 耶律阿保机闻之一怒,又随即黯然的点了点头道:“是。我承认这次是我输了!” “大汗以为我这这营步军如何?” 耶律阿保机略一沉吟,道:“是为精兵!” “大汗以为凭我这万余兵马能否将大汗留在此地?” 阿力古勃然大怒,喝道:“李小儿,要战便战,我大契丹绝不怕你,大不了鱼死网破!” 李淡然一笑,摆了摆手道:“我并不想与大汗为敌,只是诚心想与大汗结交一番,结兄弟情谊罢了!” “结交就是像你这样反面为敌么。要不是你我们怎能落败,大汗!”一名将领冷哼道,随即又转向耶律阿保机道:“大汗,这些汉蛮子狡猾、奸诈、毫无信义,千万不要相信他们!” 耶律阿保机手臂向上一举,道:“先听他说完!” 李脸色一正,肃然道:“此次大败,如果我估计的不错的话。三年之内大汗再无能力大规模起兵,不知可对?” 那锐利的目光让耶律阿保机默然垂头,颓然地点了点头,这次大败严重的挫伤了契丹族的元气,按照最保守的估计至少要三年,这还是在没有天灾**的情况之下, “好吧,你要什么条件才答应放开一条路?” 李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徐徐道:“我想与大汗立下三年内不动兵戈的君子协议。三年之内契丹骑兵不允许踏入燕幽之地半步,还有。”李的手指向了一身为鲜血所覆盖的阿力古道:“并借大汗五千骑兵及那位勇士一用!” 耶律阿保机地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道:“就如此简单?” “只如此而已!” “好!”耶律阿保机将手中宝刀拔出半截,随即朗声道:“我耶律阿保机在此立誓,三年之内,只要李在燕幽一日,契丹族便不踏入中原一步,如有违誓言当如此刀!” 豁然大喝一声:“呔!” “铿嗤!” 一声清脆的金铁之声传来,耶律阿保机手中刀竟是断作两截。残阳照射之下显得格外刺眼。 李暗自叹息。耶律阿保机到底是一方豪雄,说做就做豪不拖延。朗声大笑,手臂一举,大声道:“神武营听令,让开道路,放行!” 史弘肇随即高声喝道:“防御阵,散开!” 嚓!” 随着一声令下,坚如钢铁的步军阵分开一条道路,依然是刀盾在前,银枪穿插突出,形成一道幽森的通道。 李一扬手,微笑道:“大汗,请!” 耶律阿保机一拱手,沉声道:“李将军,后会有期!” 李淡然一笑,道:“后会有期!” “大汗,我呢!”阿力古眼巴巴的望着耶律阿保机,希望随他一起会大草原。 耶律阿保机脸上露出一丝不忍,阿力古是他身边的一员猛将,就这样白白的送给李又怎么能让他心甘,“你就带着你本部留在李将军地身边吧,李将军不会亏待你的!” “大汗!” 阿力古再次叫了一声,眼中满是渴求。 “唉!”耶律阿保机长叹一声,猛地抽马股窜了出去,身后数万骑契丹骑兵紧紧相随,轮番的大战已经耗光了他们的锐气,这一刻恨不得马上离开这该死的地方。 片刻之间,契丹骑兵全数通过,只剩下阿力古本部数千骑兵,呆望着耶律阿保机等族人远去的身影,眼中满是绝望。 李冷眼一扫底下这一众契丹残兵,用东胡语大声道:“刚才你们大汗的话都听到了吗,从今以后你们就属于我李了!” 阿力古满脸怒气,迎向李的目光,大声道:“哼!你神气什么,等三年之后大汗率兵卷土重来的时候看我们契丹人怎么收拾你们这些汉蛮子!”李哈哈大笑,道:“三年之后还不知道谁收拾谁呢,不过我看你是条汉子,留在我身边做侍卫怎么样!” 阿力古斜眼一瞧李道:“随便你要我做什么,这是大汗地命令,我都会遵从,但是绝对不会去帮你杀我们的族人!” “放心,不会生这种事地!”随即转向所有的契丹残兵道:“做我李地部下,从来不会吃亏,我有什么,你们就有什么,耶律阿保机能给你们的我也能给你们,耶律阿保机不能给你们的我也能够给你们,但是只有一点要绝对服从我的命令,如果谁胆敢有一丝异心的话我会让他生死不能!”李的那逼人的杀气如有形般朝前面地数千残兵笼罩而去,一股寒风吹过,他们不由地打了个寒蝉。 驱马向前直奔那森然而立的神武营前,翻身下马,史弘肇慌忙迎了上来,李脸色变得柔和起来,一把握过了史弘肇地手道:“化元,如何,神武营伤亡如何?” “启禀将军,神武营伤亡近五百人,毕竟有部分新兵,不谙战阵,所以伤亡颇大!” 李点了点头,道:“好生安顿好伤亡士卒,即刻起兵,全取幽州,想必此时航川(景延广)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遵令!” “呜呜呜” 绵长的号角声响起,獠牙营、神武营、契丹阿力古部刀马整顿齐备,在歇息片刻之后全军起行,进幽州 十月初,羽林军景延广联合幽州军系高行周等将领,与李军内外合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整个刘守光势力,李大军控制整个幽州。 李存勖兵马遭遇李奚族六千伏兵,措不及防之下全军大溃,伤亡惨重,李存勖仅以身免,晋军遭受了对契丹都未有的重创,恰逢魏州杨师厚大军隐隐而动的消息传至,李存勖意图通过攻占周边州县而来孤立幽州的策略无疾而终。 李进而假借刘守光之名,燕幽各州军系竞相倒戈,纷纷宣布效命幽州,李终而入主幽州。 在幽州城城楼之上李遥望那碧蓝的天空,傲然而视,疾风刮的衣袍猎猎作响;此刻,李在这个乱世才真正的踏出了第一步… 第五卷完,整个大势已经出来了,燕幽争霸写的太多大伙看的也累,李入主幽州并不代表他就真正的完全控制了燕幽十数州,事实上他控制的只有幽州和他的二万多人马,其他都是各州 第一百九十一章 曙光 幽州燕王府 皑皑白雪覆盖了整个燕幽大地,这一年的冬天仿佛特别的冷,燕王府议事厅却是暖气哄人,厅中央赤红的火炭在出的热气将整个厅与外面的寒冷隔成了两个世界。 “将军,景都史、史都史、王参军、韩刺史(韩延徽,李欣赏他的才能,有意将他纳入自己的亲信集团之中,特地派药元福从锦州将其调来。)请见!”马六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李闻声放下手中的书,应声道:“哦,快请他们近来!” 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寒彻透骨,最先进来的两人不由的一阵抖索,议事厅中的暖热让站在门边的两人感受冰火两重天的滋味。 “大人/将军!” 四人依次行礼肃然而立,近些年来李的身上越来越有为上者的霸气。 “快坐,快坐!”李朝外大声喊道:“马六,去热点酒来,再弄点牛肉来!” 马六往里一探头,应声道:“遵令!” “这小子,告诉他在这里不用行军礼,说了这么多次都不听!” 韩延徽立即起身严肃道:“礼不可废,马六身为侍卫理当遵循上下之礼,将军今后亦不可随意处之,为上者当行为上者之尊!” “呃”李顿时哑然,他以前和一帮老弟兄都是大大咧咧,没想到韩延徽会如此正经。 王处存见李脸色有点不对,忙出声缓和气氛,道:“将军,听闻杨师厚此时正率大军北上与李存勖对峙,这可是咱们的机会啊!” “哈哈。是啊,这场大雪下得可真及时啊! “咄咄咄” 敲门声响起,门被推开,马六端着两个大盘进来,一个盘子上是两坛烈酒,一盘是满满一扇冒着热气的熟牛肉,将酒和食物分散众人之后,躬身退出厅外,轻轻的关上了门。 航川、化元,还记得当年咱们在野河时的情景吗!” 景延广一听兴致顿时高涨,放声道:“记得,当时咱不是被李存勖追杀得像那个什么一样四处逃窜嘛,差点脑袋就丢在哪儿了,不过说起来要不是当初的搏命哪儿地现在的荣华富贵,唉。只是可惜了当初跟着咱们搏命的那三百兄弟了,胡老三上次守城的时候也死了,剩下的也就两三个了!”说着说着景延广神色渐渐的黯淡了下去,掩不住的伤感。 李拍了拍他肩膀,将杯中的酒洒在地上,轻声道:“来,老弟兄们,这是我李敬你们的。”默然片刻,接着道:“喝。只有我们活地更好,这些老弟兄才不会死的白费。只有我们取得更大的战果才能保证让更多的人安居乐业,将来我要为这些死去的弟兄建一座更大的墓碑。要让他成为燕幽甚至是中原的圣地!” 此时韩延徽的眼中仿佛亮了一下,他从李地身上看到了别的军阀不一样的东西,虽然李同样的充满野心和**,但这种野心和**不是那种贪图富贵、权势的野心,而是征服的野心,他是为为战而战;然而他又从李的身上看到了仁慈的一面,当然。他是对自己人的仁慈。在锦州之时他早已经见识过李地狠辣。 起身行礼道:“大人!” “藏明,有话直说。这里都是自己人!” 韩延徽从袖中取出一个折子,递上前肃然道:“大人,如今卢龙初定,内忧外患百废待兴,眼下实不是安享之际,吾昨夜书写一折,还请大人过目!” 李接过翻开折子,细细浏览一番,深吸一口气,脸色变得尤为古怪,再次反复把玩了许久,眼中闪现出一丝精芒,视线瞟向韩延徽,韩延徽神色依旧,折中韩延徽措辞极为客气,但隐隐有指责和咄咄逼人之意,李的目光落到了最后一句臣请大人自立为燕王之上。 “哼!” 李愤然将手中折子摔在递上,来回地度着方步,众人噤若寒蝉,然而韩延徽却依旧一幅正气盎然的样子,王处存小心地拾起地上折子翻开细细浏览起来,心中了然,上面写道: “大人在上,延徽拜上,半载以来,风云变幻,自锦州之时拜入将军麾下起,延徽已见识过将军雄威,将军率万余精兵北上南下,莫不纵横,将各方枭雄**于股掌之中,数月之间,据燕幽基业之地,实乃不世之雄主! 然,数月之间折精兵数千,将沧州之基业毁于旦夕,陷锦州于蛮夷之重围,幽州之内乱,可谓犹如无土之木,摇摇欲坠矣;将离兵疲,民心不归,强敌环伺,山雨欲来无避处矣! 延徽昼夜不眠,思虑过千,自古成基业者必然有此一劫,然若不能取前车之鉴,终难逃覆灭之灾,古延徽上书言五事,望大人详察知! 其一,沧州初平,根基未稳,大人置基业于不顾劳师远征,是为大人一意之孤行尔,究其因,乃大人身边缺少谋臣,二则是大人太过自傲,此非成大事之道也,愿大人今后兼听并收,广置谋臣。 其二,吾观大人之志不在一州,如只在一州,以大人之雄武军略不难平昌威盛,若大人意在一方豪雄,则需军政文武并修,勤勉不辍,文为柔、武为刚,柔不易挡,刚则易折,刚柔并济方为正道,然大人经略北方以来,凡军事事必躬亲,政务无论巨细却悉数委于他人,自古至今,未闻穷兵黩武者不失其国,大人当以此为戒,百姓亦由此归心。 其三,千军易得良将难求,天下之才,广布四海,然今大人帐下可用之人有几人乎?治理天下,政务、军备、辩才等无一不需要人才,然大人麾下人才治一州尚且不足,何况卢龙乎?燕幽之地,人才辈出,大人却任人唯亲,将燕幽有德才之人弃之,长此以往,必为他人所用,到时大人悔之晚矣! 其四,大人治理内政往往皆由一言而定,了无常规,毫无法度,此非长治久安之道,以至于士庶不分,伦常尽丧,当务之急是制定一道行之有效的律法以证实视听,不出三年,卢龙可大治。 其五,行远交近攻之策,大人已与契丹定下三年之约,北方之忧已解开,眼下只剩下晋军之惑,可多派喉舌渗入其后方,多方挑拨,如杨师厚定难,使得两相不得相顾,我可潜心经营。 最后,臣代表众文吏请大人继燕王之位,所谓名不正言不顺,延徽叩!” 王处存望向李,此时李已经恢复了平静,背身目视前方一动不动,王处存望了望景延广与史弘肇,两人连忙摇了摇头,他们可不敢在李恼怒的时候触他眉头。 “唉!” 李一声长叹打破了僵局,朝身后挥了挥手道:“都回去吧,让我先好好想想,可能我真的错了!”众人默然行礼,轻声的退了出去,轻轻的关上房门。 夜,片刻之间就降临了,李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卧房之中,幽幽烛光地透过薄薄地灯罩射出来,在昏暗地房间里洒下一层浓浓地诱惑.空气里弥漫着异样地气息,有些灼热、有些暧昧。 “将军,你回来了,妾为您更衣!” 暇儿一袭来轻衣披纱,乖巧地迎了上来,香炉中青烟袅袅,熏得李一阵舒坦,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暇儿轻巧地脱下李的衣裳,跪坐席上,用热水温柔地擦拭着李强壮地上身,火光照射在那强壮的胸肌及手臂上泛现出金属般的光泽,那一道道纵横交错地伤疤构成了男人最诱惑的魅力。 “紫儿呢!”李问道。 “紫儿姐姐身子疲乏了,睡了,这几天肚子里的小家伙闹得厉害呢,将来肯定是个勇猛的将 李幸福一笑,几年了,终于也快当父亲了,想想也真不可思议,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爷,奴家也想要一个。”暇儿的此时面如桃花 李逗趣道:“想要什么啊?” 暇儿本就粉红的脸此时更是红到了耳跟,轻咬朱唇,娇羞着细细蚁语道:“奴家也想要个孩子!” 李地眸子霎时变得灼热,有如战场之上对敌杀伐时般地光芒灼灼地流露出来,直勾勾地盯着暇儿罗衣覆裹下那两瓣滚圆地**,一双大手忍不住探了过去. 暇儿顿时娇躯一颤,脸颊顿时一片绯红,李那古怪的大手已经顺着暇儿修长光洁地**游移而下,直探幽谷. 暇儿嘤咛一声瘫软在李怀中,娇躯霎时变得滚烫滚烫,李一把撩开那碍事的轻衣薄纱,两团玉峰高高耸立,夺目而出,大片雪白地肌肤,柔嫩如水、吹弹可破,李用手轻轻一压,两团**却有弹之欲出之像。 “赫!” 李地呼吸逐渐粗重起来,探手环住暇儿地细腰将她丰满地娇躯重重地掼在柔软地锦缎上,再用力扳开暇儿地双腿,翻身骑了上去,房间里霎时响起一声勾人心魄、却又有着致命吸引力的地呻吟声 第一百九十二章 招贤纳才 北方的冬天特别的冷,风刀子一般的滑过城中卫兵的脸,一片片雪花飘散在四处。 城中百姓此时心中暖烘烘的,大战过后让他们享受了片刻安宁,最为难得的是新来的节度大人不但免去了今年的赋税反而放粮食给他们过冬,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更有几个老人甚至跪在地上向上天祷告,乞求上天保佑新来的节度大人平平安安。 随着战事结束,安民免赋的告示张贴,城中各大行当都重新开业,幽州城中唯一的一处酒馆中此时却热闹非凡,幽州城千年的传统让一些士人及百姓都有了在酒馆中温上一壶好酒坐一坐的习惯,而幽州之战的情形及新来的节度大人生平成了人民口中的话题。 当然他们不敢直接议论节度大人的是非,况且李大人一来比之刘守光的残暴不仁已是好过太多,人们的口中无一例外的是一致认为李大人的布局可谓鬼斧神工。 凭万余兵力驱契丹,据晋军,虎口夺食,将燕幽之地重归旧统,每样功绩都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掌柜的,再来壶酒,要烧刀子啊!”一名食客说到高兴处赫然大喊。 “来嘞!”内堂帘子掀开,一名精硕的年轻人端着一壶酒小跑着出来,将一壶酒送到那桌前,笑脸道:“客官,您慢用!”坐在靠窗边的一个角落的一桌上,一个身形销瘦的文士恭谨的对对面一个威严之人道:“大人,你看我选的人怎么样!” 对面之人微笑着点了点头,道:“这小子很机灵,是做这行地料!” 如果有军士看到此人的面貌绝对会大惊失色,这正是新来的节度大人李。 中间一桌数个商客在高谈阔论。李刺激经济的数条政令一,各地的商人仿佛就像闻到了腥的猫,从四处涌来,最远甚至有从洛阳来的,其中一人微微已有些许醉意,打着酒嗝道:“话说前不久幽州之战到底是何情形,听说契丹人百万人马,为何大败而归!” 燕幽民风彪悍,同样也热情好客。旁边桌上一人接话道:“这你都不知道,这是咱们李节度的不凡之处啊!” 一名商客立即问道:“有何不凡,我听说这是晋王与契丹人两败俱伤,李节度只是捡了个便宜而已!” “错了,错了!”一名酒客摇头晃脑的说道:“这位兄弟见识太过浅薄,晋王与那耶律阿保机何等人物,能够看着别人从自己地口中捡去到手的食物?” 众人齐齐点头,只觉有理。这名酒客见众人关注,悠然自得,颇为得意,抿了一口酒之后,吐出一股白气,一扫周围众人道:“方才那位壮士说的不错,此乃李节度的不凡之处了,军事靠的不仅是武力,更靠的是布局。所谓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这人突然停了下来。众人正听到兴处,不由一阵着急。都盼望着他继续说下去,其中一人先忍不住道:“缪先生,你倒是继续说下去啊!” 这位缪先生敲了敲桌子,指了指酒壶,空空如也,旁人随即会意,高声喝道:“掌柜的。再来壶酒。算我的!” “好嘞!” 缪先生倒满酒杯仰头灌入喉咙,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已是泛一片红润,道:“契丹三十万大军南下,意将整个燕幽纳入囊中!” 一个商客立即质疑道:“三十万,不是百万么?” 旁边一人微微皱眉,喝道:“好好听先生说,别打岔!” 顿时整个馆中再次安定了下来,目光齐齐聚集到缪先生的身上,缪先生清了请喉咙,接着道:“然晋王新的卢龙不久,当然不会束手放任,率精兵七万北上,晋军虽兵力远不如契丹,但胜在精,一军足可挡契丹数军,虎狼相争,如无李节度从中运筹帷幄孰胜孰负尚未可知。” 一心急的立即道:“李节度不过万余兵马,有何能耐!” 在众人责怪的眼光之下那人静静的闭上了嘴,缩了回去。 缪先生轻拍桌子,道:“这位兄台说的对,李节度区区数万人马有何能耐改变幽州战局,看起来万余兵马在数十万大会战中不值得一提,但他却可以决定着战争的走向。” 正当缪先生要准备高谈阔论之时,一旁响起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哼,说来说去,你只不过为李歌功颂德而已,李何德何能,如晋军或契丹大军再次来袭,大战再次爆,是问以其区区万余兵马又能保幽州几何?李是为我燕幽之最大祸矣!” 顿时满座都静了下来,众人都为这怪人狂妄地论调给吓住,李虽下了安民令废除许多残暴的刑令,但够胆如此直接地指责节度大人的确实是胆大包天,但仔细想想这怪人说地也不是没有道理。 但李入主以来的众多有利百姓休养生息的行事已隐隐让众人的私心偏向李,一名酒客也不知是不是涨红了脸,忍不住反驳道:“你胡说什么,李节度英明神武,不出数年时间,卢龙休养生息一阵便可恢复往日昌盛,到时何俱外来势力?” 周围立即有人附和。 那怪人嗤道:“我知你等一心向着那李,然我四处游历,此时只做公平论,这种事情看得多了,如今乱世,一方节度非武力强大不可守,武力强盛则可保护农耕,百姓方可归心,然如今的李节度,有武力否?” 这怪人仿佛越说越有劲,将杯中酒全数灌下,又道:“即无武备,当有强大靠山,然李既不容于晋,眼下又与梁疏远,届时可有盟友乎?李本据沧州,背靠梁,有依有托,兵马亦足够,潜心经营数年倒未必不可成一方雄豪,然此次以全副身家北上燕幽,弃基业于不顾,根基以失,如今有如无根之木,飘摇难定矣!” 待着柜台处的掌柜的皱了皱,上前去一把按下那怪人道:“先生醉了,先回客房歇息一番可好?” 缪先生瞟了一眼那怪人寒蝉地衣着哈哈一笑,道:“多说无益,虽然我全然赞同先生之论,先生高才,令我等茅塞顿开,然先生为何沦落至此啊!” 那怪人也不恼怒,斜眼望着缪先生道:“燕雀焉知鸿鹄之志哉!” “井中之蛙,安窥天地之全貌?”缪先生毫不相让,两人在馆中隐隐有对峙之相。 论辽代“一国两制”双轨行政制度 北、南分制,即契丹人与汉人“因俗而制”,是辽代统治地一大特色。辽对地处长城内外社会经济和政治落差较大的不同民族与地区,采取“一国两制”,从中央到地方实行双重体系,“以国制治契丹,以汉制待汉人”(注《辽史》卷4《太宗纪上》。),即以奴隶制统治契丹广大畜牧业地区,以封建制统治占领地渤海幽云十六州等较为达的汉人农业生产地区。“以国制治契丹”,既没有脱离契丹社会生产力展的水平,没有越时代而采用汉制即封建制,又在原有的基础上尽量吸取先进的文化,有利于契丹的进步和强大;另一方面,“以汉制待汉人”,使具有先进的封建生产方式的地区得到继续展,防止了这些地区的社会倒退。历史证明,辽北、南分制的双轨制度适应了政治经济极不平衡的辽代统治,是成功而值得借鉴的一份宝贵遗产。 1.汉文化对契丹的冲击和影响正当中原处于五代十国分裂割据之际,契丹族在北方草原上日渐兴盛。公元神州元年),阿保机统一契丹各部建立契丹国(后改称辽),从此称雄北国,威震四方,形成“东至于海,西至金沙,暨于流沙,北至胪朐河,南至白沟”(注《辽史地理志》。)的大辽帝国,同后来的中原北宋王朝相抗衡,历时二百余年。在阿保机建国前后,由于汉文化的影响与渗透,契丹的政治和经济生了深刻的变革。阿保机建立契丹国之前,在连年的对外征战中俘掳了不少汉人。此时中原混战,后晋、后唐战火不休,南方的割据政权之间也是烽烟四起,民不堪命,又有大批汉人逃往北方契丹地区。汉人韩延徽建议阿保机对汉人实行异于契丹人的统治措施,置州县城郭使其居业,保持汉人的生产生活习俗与制度,这就是头下军州。头下州城的设置促进了农业、手工业的展。农业也开始引起辽统治者的重视, 第一百九十三章 自请为卢龙节度使 酒馆年轻的掌柜用眼角瞟了坐在角落的李一眼,见李脸色依旧平常不由心中大定,哈哈一笑,上前道:“两位同为非常人,不可伤了和气,今天的酒菜钱算我的,如何?” 堂中众人顿时再次恢复了方才的热闹情形,觥筹交错之间呼喝声四起,坐在角落旁的李与王处存放下手中杯子默默起身,掀开帘子大步而去,临出门前王处存对着那年轻掌柜的深意一瞥。 半刻钟之后那堂中争执的两人的资料便上报到了李的桌上,那缪先生真名为冯道,字可道,起先为刘守光参军,至李入主幽州,他亦隐姓埋名在乡间,闻李招贤令却又不敢确信李为人,隐忍不出仕。 那怪人名仇殷,于朱温麾下任钦天监,精于星相历数,不知为何流落到幽州。 李脑中立即搜索着两人的资料,冯道是中国大规模官刻儒家经籍的创始人,在这武人跋扈的年代是一名难得的正统文人,为人能自刻苦为俭约,任用贤才很是有一套,但这个人的政治道德就为人所不齿,一生侍四朝十帝,犹如墙头草,风吹那边就倒那边,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这些文人,生在这个乱世保命是最重要的。 仇殷这个人李想不起来他资料,印象中仇殷类似于玄学家,占星卜卦测国运,李虽然不信这些东西但本着百家争鸣及人尽其用的原则这当然不能够放过。 其实李此刻最想的是要一个纯粹的谋士,王处存虽然也是个纯粹的谋士,但他偏向于阴谋诡计,大战略战术上并不是他的强项,李心目中有一个最佳人选,就是朱温地第一谋士敬翔。朱温能够从一个区区流寇展到第一大军阀他的功劳不可忽视,梁朝中唯一能够与李存勖的席谋士郭崇韬抗衡的只有敬翔,而相对来说敬翔更是一位纯粹的谋士,而郭崇韬还有点智将类型。 历史上朱温被杀后敬翔就一直被冷落,最后到李存勖攻破东都时自尽而死,最主要是这个敬翔善用诈计,在朱温兵少时急于扩展自己的势力,而常常苦于兵力不足而无所作为,想出去征兵又怕各地的军阀阻挠。是敬翔献出了良谋奇计,朱温照计行事,果然大有收获,不但小胜敌手,更主要的是每次都能借机招兵扩军达十倍之多,朱温的兵力逐渐得以扩大。兵不厌诈地计谋被敬翔运用得灵活自如,使得朱温势力迅过了河东地区的李克用。 这个完全符合李现阶段的情形,燕幽出猛将。却少谋士文臣,李暗自后悔,当时在洛阳之时远没有想到今天的情形,要是当时直接把他掳过来该多好。 堂下王处存会意,轻声道:主公,这两人该如何处置?” “处置?”李巍然一笑,道:“我要登台拜士!” “拜士?”王处存略一沉吟,随即会意,躬身道:“主公英明!” 李自顾道:“我认为要真正一统燕幽除了要将各方将领统束归一之外。最重要的是民心,民心来源于何处。就是政策,政策是靠人执行。武人治国始终不如文人,燕幽之地不缺猛将,但缺文士,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我这里就是要做一个表率,我李对待文人也同样和武人一样重视。” 王处存心中颇为触动。再次深深的鞠了一躬。道:“处存代表天下文士谢过主公的仁义!” 李哈哈一笑,道:“允直你还算文人么。跟着我北上南下,四处征战,比普通的新兵可是厉害不少呢!” 王处存老脸一红,诺诺不敢言。 李脸上一正,道:“对了,咱们地鹰眼可曾渗入进了大梁(开封)?” 王处存道:“已经布置进了一名内堂人员,十名外堂人员,主公可有何吩咐?” “我要你掳一个人过来!” “请主公吩咐!” “敬翔!” “敬翔?”王处存抽了口凉气,眼下虽然敬翔为朱有贞所猜忌,但毕竟贵为三公,也不是那么容易好掳的,弄不好还要损失好不容易安插进去的内线。 “人手不够的话我从军中调点人给你,我看化元训练的那一帮兔崽子不错。”李想起前日巡视神武营时看到的情形嘴角边不由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是,主公!”王处存转身欲走,突然想起一事,返回道:“主公,还有一事,如今我已占得燕幽大片,是不是要向朝廷上书自请为燕王!” 李蓦然一醒,突然想起还有这么一茬,心中暗忖名义上自己还是属于梁朝,有杨师厚在梁朝的中原正统就还存在,但如果向梁朝称臣就相当于打了李存勖一巴掌,左右思量之下还是决定暂时向梁朝称臣,李存勖刚受重创,且如今杨师厚兵威正盛,两年后杨师厚身死情况说不定就大为不同,当下不再迟疑,凝声道: “上书与皇帝,自请为卢龙留后!” “主公!”王处存还想劝说李自立为燕王,但一见李坚毅的神色随即不再言语躬身退走。 “报!孙大人、韩光嗣、张大人、韩延徽大人求见!” 侍卫高声在外喊道,李长舒一口气,朗声道:“请!” 幽州初平,急需内政人才,李一早就命人去沧州将一些使得顺手地人接来,孙鹤、张砺、韩光嗣以及秘书郎孙晟等一众官吏都调了过来接手幽州政务。“大人!” 四人依次而进,躬身行礼,如今李名义上也是一方军阀,在他们眼中李更是一个有着雄图大志的领导者。 “诸位免礼,先坐下,这些天辛苦诸位了,幽州地情形如何?” 众人依官位大小依次而坐,韩光嗣起身上前一步行礼道:“大人,幽州的大致情形统计出来了。” “哦,快念来听听!” 韩光嗣从袖中中拿出一张折子,翻开朗声念了起来,“幽州口二十万户,涿州八万户,顺州十万户,平州五万户,蓟州十一万户存粮不足十万斛。” 李听到存粮不足十万斛时顿时一怔,疾声问道:“什么,十万斛?银钱呢?沧州地存粮呢?” “银钱、珠宝、金锭折算总共六十万贯!沧州之余已全部算入其中。”韩光嗣脸上不带丝毫表情。 李心中一冷,这些年卢龙在刘守光父子的折腾之下已经是大不如前了,这点粮食和钱物还不够养军队的,当务之急还是要稳定幽州局势,有一个稳固的后方才能够扩大兵力,才能够谈进取。 一个词从脑中迸了出来,富国强兵,扫了一眼堂下四人缓缓道:“富国强兵,强兵我自有主张,富国之策还请诸位教我!” 孙鹤进前道:“民以食为天,富国之策唯有以农为本,农富则国富,劝教百姓多事桑田,吃穿皆以此为出,沧州之时已颇见成效,要不是唉!”想起苦心经营的沧州就这样放弃孙鹤实在是心有不甘。 张砺察言观色,见李面现尴尬忙出声道:“以农为本是必然,然商道亦不可弃之,此前我军谢铭商队为沧州换的不少好处,且我船业宏大,此乃军机也!” 李点点头,却间韩延徽久久不一言,前番他耿直及大局展观给李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便问道:“藏明,你可有何高见!” 韩延徽微微一行礼,正色地说道:“以农为基台,以牧畜、工业为梁柱,以商为墙泥建瓴,三者并行,农业为基台,民以食为天,没有农业昌盛,任何事情都办不了;以工为梁柱,马、兵刃、辎重、船厂等,一支战无不胜地军队靠的不仅是勇武,更重要地是兵器、甲胄的精良;以商为构架,才能真正富国。” 众人默然点头,气氛渐渐的变得热烈起来,在你一言我一语中不知不觉将李心中一些难题都解决了,众人纷纷惊叹韩延徽的大才,李更是心中赞叹不已,暗自感叹真的捡到宝了。 凝视窗外,天上又飘起了鹅毛大雪,絮絮冉冉好不飘逸,紫儿手中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鸡汤徐徐而入,那微凸的小腹激起李心中一片暖流,这个冬天不太冷 第一百九十四章 拜士大典 年关将近,各地纷飞的战火也普遍都停歇了下来,整个中原大地迎来了难得一刻安宁,经过几个月的准备李已经将燕幽乱如麻的形势逐一理顺,选择了一个黄道吉日李开始准备登坛拜士。 登坛拜士这倒不是李先创,古来就有,但在这武人跋扈、军阀乱政的时代倒是十分罕见。 天公果然作美,在登坛拜士的这一天天气格外的清爽,清空旭日,万里无云。 由于是年关,城中百姓十有**都闲散家中,加上李特意的引导之下幽州城中央的青石台之下已是密密麻麻的站满了百姓,所谓的万人空巷亦不过如此吧。 “真壮观啊!” 扮作普通侍卫的小乙隐藏在李的身后感叹的说道,这段时间小乙同卓娜一起捣鼓了一个女兵营及童子军,李只当好玩也没管她们,任由她们折腾。 韩延徽还是那副不苟一笑的样子,严肃的说道:“太宗曾有云,民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心所向万事皆顺!” 李静静的望着祭台之下的百姓,在神武军及羽林军的维持下,百姓有秩序的保持了沉默,一双双炙热的目光盯着台上的李,自李入主幽州以来不但带给她们安定的生存环境而且免除了她们所有的赋税,这都是看得见的好处,比之刘守光时期有如天上地下。 “吉时已到!” 着华服的司仪拖着长音蓦得一声唱喏,紧随着同时响起十数声高鸣的牛角声,本就安静的祭台之上更是一片宁静,急促的鼓乐声,沁人心脾的编钟声,荡气回肠地击缶声依次激荡而过。祭奠仪式正式开始。 一身墨黑金丝绸边的隆重华服,李踏上祭台,司仪开始祷告天地,行三拜九叩之大礼,持旌旗,上接天意引动神灵,这一切在百姓看来显得无比的庄重于神秘。 李此时也显得尤为沉稳,那一身从战场之上磨炼出来的霸气豁然而显,站在高台之上巍然如山。让阶梯之上等待受封的一众文士及将领产生一种不可逼视的感觉。 “生祭!” 在行完前面一个步骤之后司仪又再次拖着长长的尾音喊出了第二个程序:生祭,所谓生祭就是直接用童男童女的血来祭奠天地神明,在这个人命贱如草的时代,别说几个童男童女,就是用几万人来祭奠也不会让人惊讶。 话音未落,立即就有人抬着九对童男童女缓步走上台来,不消片刻九对童男女被抬到了祭台之上,细望架子上地童男童女脸上充满了惊恐和不安,李心中不忍。问道:“这些小儿是用来祭祀的?” 司仪点了点头。 李继续问道:“就没有别的方法了?” 司仪摇了摇头。 李心中一动眉头大皱,勃然大怒,对那司仪喝道:“难道是要用这些小儿的命来祭奠天地?” 身旁众人以及离的近的将士、百姓都不由得怔怔的望着李,李为何突然怒,远处的百姓更是不明所以,只是静静地望着祭台之上。 李激动的指着这些童男童女高声喝道:“我们是人,不是禽兽,舔犊情深、虎毒不食子,禽兽尚且如此。何况人乎?天地不仁,那我李就来还大家一个公道。从今往后,只要是我李在的一天就绝不允许私杀人命。违者千刀万剐。” 司仪忙上前道:“大人,祭奠之事需以血引天地之灵气,不可荒废啊!” 李冷哼了一声,道:“那又何须要这些小儿的性命,我的血行不行!” “大人!” 司仪吓得顿时拜倒在地,匍匐在前一动不敢动。 “拿刀来!” 李高声喝道,立即有人送上一把牛角匕。那锋利的刀刃上还明晃晃的闪着寒芒。将刀高举,朝台下四周示意。台下更是一片死寂。 台下百姓通过台上的一系列举动已经差不多明白台上生了什么事情,只觉的胸中地一股热血都随着这位新任的节度大人地动作而沸腾,接下来的动作让他们更为紧张,节度大人用手中地牛角刀朝左手狠狠一划,顿时血流入柱。 一旁的司士连忙捧来大碗接住从空中洒下的鲜血,远远看着这一场景的小乙只觉心中一酸,忍不住泣声喊了起来:“够了,够了,你们赶快去劝阻大哥啊,你们是不是想看他死啊!” 史弘肇、景延广等一众武将正想往上冲去,王处存忙阻止道:“少安毋躁,只需稍等片刻,主公自有打算,不碍事的!” 正当众人疑惑之际祭台之上李已经按住了血口,在祭祀的侍奉下包扎了伤口,大声喊道:“我以我血来换的这九对童男女地性命,今天我李在此立誓我将以我地性命来维护燕幽所有百姓的性命!” “万岁!” 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响起这一声音,渐渐地渐渐的百姓中的万岁声如浪潮般一波高过一波,这一天注定是幽州城的历史性的一日。 有了这个好的开端接下来的拜士仪式开战得十分顺利,李对台下的受封之将领、文士采用了最高的九锡之礼。 九锡之礼,本是天子赐给诸侯、大臣有殊勋者的九种器用之物,是最高礼遇的表示;但在历朝,受了九锡之人无一不是谋朝篡位的臣子:改制的王莽,挟天子令诸侯的曹操,还有那路人皆知其心的司马昭……九锡俨然便是篡逆的代名词。 李只所以冒天下之大不韪采取九锡之礼就是要向世人展示求才若渴和重视人才之心,将九锡之礼大众化就是一个李深思熟虑后的一个措施,当然李赐九锡也不是全部赐给一个人,量材而用是根本,将九锡彻底化作一种荣耀标志,就像是勋章。 九锡中具体释名及其寓意:一曰车马,指金车大辂(h车辕上用来挽车的横木),和兵车戎辂;玄牡二驷,即黄马八匹,德可行者赐以车马。二曰衣服,指衮冕之服,加上配套的赤舄(x鞋)一双,能安民者赐之。三曰乐则,指定音、校音器具,使民和乐者赐之。四曰朱户,指红漆大门,民众多者赐之。五曰纳陛,登殿时特凿的陛级,使登升者不露身,犹贵宾专用通道,能进善纳言者赐以纳陛。六曰虎贲(bn,守门之军虎贲卫士若干人,或谓三百人;也指虎贲卫士所执武器,戟、铩之类,能退恶者赐虎贲。七曰弓矢。彤弓矢百,玄弓矢千。指特制的红、黑色的专用弓箭,能征不义者赐之。八曰斧钺,能诛有罪者赐之。九曰鬯一卣(音有,提梁壶),指供祭礼用的香酒,以稀见的黑黍和郁金草酿成,孝道备者赐之。 “请诸位大人上台受封!” 司仪再一次拖着长长的尾音高声唱喏,文武官吏排成两排依次登上阶梯,在远处看来显得庄重无比,对于这一众官吏特别是新投靠的原刘守光麾下将领来说这是对他们最高的认同,李给了他们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和认同感,原先的那种抵触之心渐渐的融化甚至是消散 燕幽出猛将,李假借刘守光之名将整个卢龙重归幽州一统之后,也有不少原将领重新投靠了过来,如骁将单延圭、元行钦,原涿州刺史刘知温,猛将李山海、顺州刺史王在思,陈确、胡令圭、张在吉、高行圭、高行周两兄弟等等。 文士方面除原有的沧州一套班子之外,新掘的冯道、仇殷、段深等赫然在列。 盛大的仪式在山呼海啸中结束,身在其中的受封的一众官员、将领都为这庄重的场面所感动,当各自从李手中接过那代表荣誉和地位的九锡中其中一样或几样之时,不约而同的行了对皇帝行的九拜大礼,李这时候也没有退避,这代表着他承受起为上者的一种责任和义务,如果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又凭什么谈维护跟随者的利益呢。 东方飘来一朵五彩祥云,那灿烂的阳光毫无保留的照射在大地之上,照的人们的心里暖洋洋的,今年的冬天比过去十年都要暖和了许多,许多 第一百九十五章 蓄势 时间可以消磨一切,无论多么的雄才大略,英雄了得都逃不过时间的车轮。 人生之中有几个两年,两年的时间能够改变许多东西,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各方势力很有默契的保持的沉默,李存勖由于在幽州之战时受到重创,再加上与杨师厚重兵对峙,没有能力在分兵攻燕幽之地,除了一些小范围冲突之外基本上中原大6一片安宁的景象,各方势力都在养精蓄锐等待战机的来临。 在燕王府的内堂中一片温馨的景象,小李蹒跚着在大堂学步,侍女在一旁小心的照看,小家伙摇摇晃晃的在堂中不停爬走,虽然还不能走的太远但却充满初生的劲力。 “来,到爹爹这里来!” 李开怀大笑,张开双手等待着小家伙的到来,紫儿在一旁静静的望着父子两嬉戏眼中满是温柔,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应该是她最幸福的时刻。 暇儿怀中抱着一个婴儿,在紫儿生下小李不久她也生下了一个女儿,虽然李也非常疼爱这个女儿,但在暇儿的心中总有些许遗憾。 最令李高兴的是成功的解决了小乙的终身大事,在一个不经意的机会之下小乙同高行周生冲突,小乙仗着是皇亲国戚对高行周大打出手,白马银枪的高行周的功夫可不一般,不打不相识想不到最后两人反而暗生情愫,李哈哈大笑之下将小乙许配于高行周,即拉近了一员大将又解决了小乙的终身大事,何乐不为呢! “报!”堂外侍卫飞身来报,疾声道:“魏州有军情到!” “哦!”李长身而起,经过两年的休养生息。燕幽恢复了大部分的元气,然而在凶猛的狼也要经常有新鲜血液的刺激,不然就会退化成一条温顺地狗,大步跨出门外,一挥披风,道:“召集众人来议事厅议事!” “遵令!”侍卫转身而去。 片刻之后一个集中了新幽州所有的核心的军事会议在议事厅召开,文武分坐两旁,经过两年的筹备李终于如愿的将一个基本完备的参谋部给建立的起来,其中重要核心就是敬翔。 为了将敬翔弄来当初李可花费了费劲九牛二虎之力。通过老上级袁象先买通朱有贞宠臣赵岩、张汉杰等人关系,设计迫害敬翔,在运用鹰眼布置将其救出,并将家人一齐迁入幽州,如此也耗费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及大量的财物。 众人坐罢纷纷看着李,等待着李地言,这两年来燕幽的变化是有目共睹的,李练兵的方法让这些老军旅也是佩服不已。对于他们来说如果能够安定富足的生活,并且可以有一番用武之地,没有谁愿意去造反,流窜天下,大多数情况都是由于乱世环境所迫。 李锐利的目光一扫在座众人,缓缓道:“两年了,这两年卢龙的变化相信诸位也有所感悟!” 众人齐齐点头,恭赞李的功绩,冯道拱手道:“在短短两年地时间内政治清明高效、军队一统、百姓归心。从一盘散沙到可与中原抗衡的一方豪雄,明公可谓乱世之英主。吾等当竭心尽力为明公效力!” “这些年想必大伙也习惯了安宁!”李面无表情,突然话锋一转。道:“我欲出兵中原!” “出兵中原!” 零星有几声惊叹响起,其中敬翔、王处存等人微笑着捋着长须,仿是心中早有定数,武将中大多数都脸显兴奋,两年的没有战事确实让这些武夫憋闷不已,只有户部韩光嗣、中书省孙鹤等主管内政内勤官吏皱眉不已。 李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微笑,对于一众官吏的表现李感到十分满意。朗声道:“我主动出兵的原因是为了不让别人的军队出现在燕幽的土地之上。两年的养精蓄锐等得也就是有朝一日不再被别人骑在头上欺负。” 众人目光灼灼,李肃然喝道:“魏州军情。念!” 立即有一名参军手持军情折上前一步,大声念道:“晋军自白沟强袭莫州、瀛洲,魏州军死守不出,杨师厚大军缓缓欲出!” 李点了点头,参军行礼退下,面带微笑的对敬翔道:“先生,此次出兵形势,可否给在座诸位点解一番!” “不敢!”敬翔对着李微躬身行礼,随即一扫众人,朗声道:“纵观中原形势,各方军阀林立,但梁仍为中原正统,占据广沃土地,且兵力雄厚,然自均王上位,宠信佞臣,德政不修,国力日益衰退,反观晋,自李存勖上位以来,内修德政,外修军政,每战必胜,幽州之战虽有小挫,但不足伤其元气,若不是杨师厚雄兵据之,河北之地早已为晋军所占据。” 景延广微听敬翔之说颇为不悦,眉头一皱上前道:“照军师所说,晋军岂非无敌于天下?那有如何为我所败!” 敬翔微微一笑,摆手道:“景将军莫慌,且听我细细道来,梁晋之间迟早会有一战,此乃我军之机也!” 李眼中一亮,他之所以决定出兵是有特别地原因,历史上这一年杨师厚病死,朱有贞欲分魏博节镇,引叛乱,全面倒向晋军,梁从此失去河北(黄河北)仅有的据点,从此就走向下坡路,这就意味这李再也得不到梁朝地支援,从而要独自面对李存勖大军的袭击,这一点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敬翔能够想到这点吗?李地视线紧紧的盯在了敬翔的身上。敬翔仿佛也感觉到李灼热的目光,微微一挺那稍显消瘦的上身,道:“梁晋之争关键在魏博,得魏博着得天下,然杨师厚十万重兵囤积于此,晋军虽精,也非顷刻之间可攻陷,然杨师厚虽有重兵,然魏博兵骄将悍,亦非远征之兵,双方只做僵持,然如果我军介入其中,必可破获一方,可再行幽州之计,游刃其中,使两方拼个你死我活,徐而进之,夺镇、定重镇,说不定还可夺得魏博。” 众人点了点头,杨师厚占据魏博,李存勖占据镇、定,两地两临,又同属防御重镇,易守难攻,以现在幽州的兵力足够和李存勖、杨师厚打一场正面的生死战而不落下风,但如果要强攻镇、定或者魏博这几个防御重镇地话却又难以预料。 反过来思维地话,如果结合一方攻取另外一方的话,则双方势力平衡将完全被打破,整个中原地形势都将生巨大的变化,但最后得好处的有是谁呢? 立即有人将这个疑问提了出来,问敬翔道:“那我们到底是以何名义出兵呢,出兵何处?” 敬翔眼中精光一闪,望了一眼墙上挂着整个中原的大幅地图,走上前去,指着一处铿锵道:“莫州!” “莫州?” 众人顿时一惊,莫州紧靠定州,离沧州约数百里,李存勖与契丹决战之时杨师厚派大军强袭得手,李存勖屡次派兵攻取不果,就如一个鱼刺般卡在他的喉咙,令他日夜饱受煎熬,虽然说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着手点,但直接攻莫州就等于跟杨师厚翻脸,如此是不是得不偿失呢? 恍然间李仿佛又明白了点什么,望了一眼敬翔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起身朝众人道:“诸位,此番出兵不同以往,如今我幽州兵精粮足,训练得当,诸位当齐心协力、共取富贵荣誉。” “誓死效命!” 堂下文武众将齐声应道。 李心中充满信心,早在一年前李就将重心全部放在了卢龙节镇德三州所有战略物资及储备全部都搬来了幽州,包括粮食、钱币、造船厂、郑浑研究的那些保密物件,如今的沧州节镇只剩下了一个空架子,只留下了必要的基层官吏,留下数千兵马保护,在水军的运送下可随时转移。 放弃沧州是李早在两年前做得决定,对于幽州来说沧州就有如鸡肋,沧州四战之地,守无可守,索性来个肉骨头打狗,但令李诧异的是除了偶尔来沧州收点贡品之外杨师厚竟然没有对沧州有丝毫动作。 年底了,事情比较多,可能到时候要不时向大伙请请假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蠢蠢欲动 晋阳(太原府),晋王王宫。 禁宫森森,正门紧闭。 宫门前,禁军肃立、刀戟如林,飘扬的旌旗几欲遮蔽长空,殿前侍卫金盔金甲,手持金刀肃立大殿阶梯之前,显得威风凛凛。 李存勖正与郭崇韬、李存进、秦宝等人商议军机大事,忽见李嗣源匆匆步入大厅,急声说道:“大王,幽州急报。” “嗯?”李存勖沉声道,“李有动静了?” 李嗣源道:“刚刚细作回报,卢龙所辖之下幽州、瀛州、涿州、莫州、妫州、檀州、蓟州、顺州、营州、平州、新州、武州等各有兵马调动的痕迹,估计是有所异动。”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情?”众将齐齐大怒,秦宝顿时喝骂道:“李这厮好大的胆子,前番曾我不备偷袭我军,躲我幽州,这次还敢扰我太原乎?” 李存勖微一皱眉,徐徐道:“李此举未免太过猖獗了。” 郭崇韬道:“主公,我倒认为李此举可能只是为了试探。” “试探!” 众人颇为疑惑,静盯着郭崇韬等待着他的解释。 “对,试探我军与杨师厚的反应!幽州地势雄要,西倚太行,北枕燕山,东临大海,南面中原,又有古北口(今北京市密云县东北)、居庸关(今北京市昌平县西北)、渝关(今河北省山海关)等重要关隘作为屏障,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经过两年的休养生息幽州已经回复了元气,而我镇、易二镇地势非常之重要,与燕、梁政治军事密切相关,位于燕、梁与我境界之中心。分别控有井陉和飞狐两处通往河东的险要关隘,其西南部毫无屏障,我河东军队可随时长驱直入,犹如两把利刃时刻抵在李的喉咙上,令其寝食不安,我军经过两年的休养生息已逐步恢复元气,李知不是我之敌,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将这潭水给搅浑。故伎重施使我军与杨师厚乱战,李从中渔利。” 众人齐齐点头,对于郭崇韬的分析他们钦佩不已,乱如麻地一团在郭崇韬的剥丝抽茧之下全部一清二楚、明明白白,李存勖面现微笑,道:“我有安时,可挡十万雄兵啊!” 郭崇韬谦虚道:“大王谬赞了,听闻李这厮已将敬翔掳入其军中。唉,敬翔此番明珠暗投了,此人可是朱温的席谋士,朱温能有今天此人功不可没。” 李存勖哈哈一笑,道:“敬翔,就算他再厉害又如何,能胜我十万精兵否?” 郭崇韬见李存勖不以为意,忙劝道:“李据有燕幽之地,两年来更是励精图治。且原先燕幽猛将精兵尽归其麾下,更有数万虎狼之骑。如假以时日。任其展,为祸甚矣。大王深思啊!” 李存勖挥了挥手道:“安时不比过滤,对于李我从来没有放松过警惕,从我第一次见到他起,我就将他看作一个劲敌,不过,如今虽然知道李的意图,我们该如何应对?” 郭崇韬不答。反而问李存勖道:“若主公是李。如果欲取镇、定,会不会直接派兵攻击?” 李存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当然不会。镇定二镇容守难攻,且驻有重兵,强行攻击只会自残兵力。” “所以……”郭崇韬说此一顿,凝声道:“崇韬以为,李必然只是试探,引我大军出击,而我动杨师厚必然随之而动,李再于一旁观战,坐享渔翁之利。” “如此……”李嗣源目露惊疑不定之色,反问郭崇韬道,“镇、易二镇乃军事重地,犹如咽喉之地,性命所系,利益悠关,如果李这厮真的是搏命全力攻取这里,恐怕会真有所差池” “当然不能任之不管!”郭崇韬脸上浮现出一丝神秘的微笑,接过话道:“不如就将计就计,引其上钩!” 李存勖惊喜道:“如何引李上钩?” 郭崇韬微微一笑,凑上前对着李存勖如此如此耳语一番,李存勖听完后眼中一亮,击节大喝道:“好计,好计魏州邺王府 屹立于夕阳照射的窗台之下,杨师厚的身形依旧巍然如山,然而较之两年前却是苍老了不少,两鬓边的白已经蔓延到了额头,先前标枪般地身躯已经不再挺拔,然而百战沙场的气势却依旧让人不敢逼视。 在李存勖接到幽州兵力调动的消息之时,杨师厚同样接到了线报,这些年他明显的感觉到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再也不能够亲自上战场征战杀伐了,这对于一身戎马的他来说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门前小校小心的说道:“都督,众位将军已经到齐了,就等您了!” “嗯,知道了!” 杨师厚转身大步走出门外,步伐稍显缓慢,胸中的闷痛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强忍下疼痛,将脸色恢复平常,缓步来到议事厅中,一众将领早已正危襟坐等待着他地到来。 一扫众将厅中气氛顿时为之一变,道:“在座诸位更随我也多年了,随没有过大财也没有遭过大罪。”杨师厚语意中透着一丝苍凉。 轻叹一声接着道:“我老了,原以为能够报得这一方平安,顺便能够为众位谋个好前程也就得了,然天雄(节镇)地处边界,你要安宁别人却不予你安宁,为了诸位今后老夫要打这最后一战!”杨师厚的眼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身上亦回复那种巍然的气势。 “都督,打这最后一战是何意思,您要何处去?”众人显然被杨师厚的这番话给惊呆了。 杨师厚没有回答,望着张彦道:“李这个人怎么样,张彦你说说看!” 张彦凝神半晌,轻叹一声缓缓道:“此人可谓枭雄!” 孙璋亦点了点头道:“此人心狠手辣,观其练兵可见一斑,不过听闻其对待下属又颇为优厚。军事上胆大妄为,不拘泥于常规,幽州之战虎口夺食硬生生的从李存勖口中夺得幽州,非一般人能够成功。而其性格又善于隐忍,我祸乱沧州却不见其有丝毫反应,反而连年进贡,与之三国奸相曹操曹孟德何其相似!” 杨师厚沉吟道:“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让你再继续剽掠沧州的原因!” 孙璋道:“都督,就算李如此了得,我们也不需怕他吧,我军十万精兵他李见我们只有躲的份!” 杨师厚瞟了他一眼,自顾道:“当初刘守光据守的幽州及河北地区尽管形势雄要,物阜财丰,军队也颇为强悍,却还是被出师千里的河东晋军打败地原因?” 孙璋摇了摇头。 “究其原因有数点,第一,晋军训练有素,而燕军多为百姓组成的乌合之众。刘守光骄矜自大,不顾别人劝阻,未能认清形势,贸然出兵引火烧身。 第二,李存审时度势,采取了正确地击南灭北的军事策略,表面上集中兵力南下攻梁,实则暗渡陈仓,北上灭燕,扫除后方大患。 第三,刘仁恭刘守光父子地残暴统治使得幽州军民对其唾弃万分,待晋攻燕时,许多将士官员纷纷倒戈投降,众多城池不攻自破。 第四,晋军兵分两路,坚持围城打援、伺机进攻的策略。周德威专攻刘守光,李存审屯兵赵州阻截我军北上,切断燕、梁联系。周德威将幽州城围而不打,攻占其周边州县,刘守光城内无援,不得不困守城池。” 孙璋不解,问道:“这这与李又有何关系!” 杨师厚嗤然一笑,道:“你看如今的李可再有刘守光的漏洞?” 众人恍然大悟,不由的重新审视起李来,意识到如今的李早已不是从前的李,得到卢龙节镇之后李已从一个只有数千兵马地流寇一跃成为独霸一方地豪雄了。 “如今的李可是小瞧不得了!”杨师厚长叹一声,他这声感叹中仿佛藏着些许地沧桑。 张彦眼中精光一闪,道:“都督,你的意思是怕李与李存勖联合?” 杨师厚摇了摇头,在地图上指了一指,道:“他的意图是在镇、定二镇!” 众人齐齐的吸了口气,镇定二镇地处燕、晋、梁三方境地之交,军事位置十分重要,那方据有了这两个节镇就相当于占据了河北的心脏,进可攻退可守,上可兵临幽州城下,下可直入中原腹地。 “这厮好大的胃口,即便是我们也不曾将这二镇攻下。” 杨师厚冷笑一声,道:“如果两军合力,有什么不可能。” 孙璋摇了摇头道:“都督,这似乎对我们并没有坏处啊!不如索性联合李将镇定二镇攻下便可,倒是李的定州,我得镇州,岂不是两全其美?” 杨师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望着地图上,脸色露出了一丝寒冷的笑容。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大张旗鼓 义武节镇,唐时期朝廷为了隔断卢龙节度使和成德节度使之间的关系就在他们中间安设了一个义武军节度使,节制易、定、祁三州,王处直就是这个义武军节度使。 成德节镇,节制镇冀四州,节度使为王,成德节度使王庭凑的五世孙,后为赵王。 二镇相邻且地势险要,东北为燕地,西为晋,南为梁地,位于梁、晋、燕交界之中心地带,易守难攻,可谓咽喉之地,自梁晋野河大战以来两节镇依次投靠晋王李存勖,晋军能够屡次占得先机与这两个节镇有非常重要的关系,随着战事愈演愈烈,与李存勖的关系越来越密切,如今更是完全归附于晋军。 而眼下两个节镇却成了三方势力的角逐场地,得这两方节镇着将夺得无比巨大的战略优势。 面对着蠢蠢欲动的李军及杨师厚军,晋军在两方节镇集结了数万大军,除了留下必需兵力之外,大部分士兵也都被调往这两节镇,加上王处直、王的原有兵马将近十万大军,枕戈以待,一刻也不敢放松。 此时李存勖亲镇易州,坐在房中暗自摇头,虽说父亲留下的三箭誓言已全部完成,却没想到是如今这种局面,说来这一切都是那个人造成的,李存勖的视线望向了东北方向。 “大王何必烦恼,可是那梁贼那又有异动不成?”夫人刘玉娘是李存勖最为宠爱的妻妾,貌美艳丽,李存勖甚喜之,甚至连出征都带着她。(刘玉娘自幼生活艰困,曾随父亲在市井中拍鼓卖唱维生,之后为将领袁建丰战乱途中掳得。因貌美艳丽,因而被袁建丰献给晋王李存勖,承蒙贞简太后的教导,学会了吹笙歌舞等技艺,成年之后越落的容貌出众,晋王李存勖见了之后大感欢喜,后被册封为皇后,但却十分贪财,以致后来军队叛乱连军饷都舍不得出。) 李存勖拍了拍妻子红酥酥的手。轻轻叹了声:“梁贼虽众,但却不放在我心上。只有那燕地李,实在是我心腹大患啊!” 刘夫人沉吟良久,眉宇间也露出忧色,缓缓怜惜道:“妾身为女流,不知国事之轻重。只知照顾好大王,大王平安就是妾身最大的欣喜?” 李存勖苦笑着将刘夫人年轻地躯体揽入怀中,从她娇柔的身躯中可以感觉此时她的心中的那一股柔情。道:“放心吧,谁也别想从我手中夺得什么好处。” 刘夫人闭上眼,在李存勖的怀里她可以感受到山一般的坚定与可靠,觉得所有的烦恼,大王都一定可以解决。她满足地叹了口气,如此如是,何为憾也。 李存勖忽然轻轻推了她一下,她依依不舍地从董成怀中起身,将略有些散乱的青丝整了整。这时听得侍卫在房外低声道:“禀大王,有探马来报。” “何事?”李存勖来到公堂之上。虎目炯炯望着那探马。 “梁军有异动,各部人马都在集结。莫州、瀛洲似有屡有兵马进驻,小人不敢殆慢,因此来报。” “杨师厚这只老狐狸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李存勖在心中自语,嘴里却道:“下去领赏,接着再探!” “哼,这次看看到底是谁的刀更利,不但要让你无功而获。还要让你将莫州与瀛洲给吐出来?”李存勖紧皱眉头。眼眸中闪现出一丝阴狠地神色,大声喝道:“来人。召集众将领!” “真的不要我同你一起去吗,我的女兵营不比你的人差?”卓娜颇有些不满地摇着头,黑亮的长随着她头的摇摆而飞舞,她身后的铮亮大刀与她娇小的身躯相比,显得极为沉重,但她仍轻盈自若地站在李均面前,这两年来李倒有些喜欢上了这个丫头,开朗洒脱地性格,不拘一格的作风很有些后世女强人的风采。 “不必了,此战你们尽避放心。”李按捺住去抚摸她秀的冲动,看了英姿勃的卓娜一眼,论起来卓娜若是随自己出战,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但男人的自尊让他否决了这个决定,他还没有让女人上战场的地步。 “你二人要好好照看孩子。”不知为何,李此时变得儿女情长起来,对紫儿和暇儿二人交待得显得有些绵长。 暇儿与紫儿对视一眼,坚定的点了点头。 “好了,我出征了!” 李深吸一口气,一挥披风大步的走了出去,忍住再回头看看地**一步不停的走向大道而去。 紫儿与暇儿两人站在当中,一股酸酸辣辣地感觉自鼻梁处升起,眼圈不由得有些红了,男人出征,女人持家,这本是天经地义,但在这一刻却是显得那么的不堪 大军地开拔并非轻易之事,兵法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经过两年的休养生息,幽州不仅府库充盈财力雄厚,而且久经训练的兵马也已有八万之众。 幽州物产丰富,且身家丰厚,铁矿、煤矿、露天油田应有尽有,在李的授意之下郑浑带了大量的人勘探,幽州的军工产业飞的展起来,兵刃、铠甲、车辆,箭簇等,比起原先地沧州可谓是天壤之别。 李将三万人留下与各城乡兵一起镇守,而带着二万轻骑、五千铁骑与五千重甲步军、二万轻甲步兵出征,不唯规模上较之以前多过数倍,军士地装备也甚为整齐,完全按照标准的军队建制来配置,甚至连井阑、冲车、投石车等大型地攻城器械都配有。 军队的规模越大,也就意味着后勤补济的难度越大,李令韩延徽、韩光嗣负责此事。韩氏一族为幽州世家,加上二人却是不可多得的内政人才,历史上韩延徽是耶律阿保机建国的重要基石,曾经独立主持过契丹东楼龙化城的建立,内政能力可比三国之诸葛孔明。 韩延徽叛乱中虽略有犹疑,但最终还是站在李这一方,而且牵制住了等的兵力,为人又颇为谨慎,因此李这次委之以重任。他也果然不负李所望,粮草调度,井井有条。不唯如此,他尚且向李进言,却也容易损耗拖延。初期攻打易州尚可无虑,但如果突入了腹地,这漫长的补济就必需另寻他法了。 “明公,涿州与易州相邻,为交战前沿,与幽州相距不远,属下意已涿州为补给前沿,可行乎?”韩延徽如是进言,正与李、敬翔的战略意图相合,李大为宽心,笑道:“吃饭之事,有藏明在,我李便高枕无忧了。” 临行之前,李没有再回望一眼,虽然心中也觉得极为不舍,没有再望那两双殷切的眼睛。但若不怀有不胜则亡的信念,只是一昧沉寂在这平逸享乐之中,那就意味着十成输了九成。 对士兵与幽州百姓,习惯了安宁的生活早已忘却了血腥与凄惨,两年的时间足够磨灭一个人的奋勇之心,一头凶猛的狼是要时刻保持新鲜血液的刺激,两年的时间是该出击的时候了 王处直,字允明,京兆万年人也。父宗,善殖财货,富拟王侯,为唐神策军吏,官至金吾大将军,领兴元节度使,子处存、处直。处存以父任为骁卫将军、定州已来制置内闲厩宫苑等使。乾符六年,即拜义武军节度使。黄巢陷长安,处存感愤流涕,率镇兵入关讨贼。巢败第功,而收城击贼,李克用为第一;勤王倡义,处存为第一。乾宁二年,处存卒于镇,三军以河朔故事,推处存子郜为留后,即拜节度使,加检校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处直为后院中军都知兵马使。 王(祖先为回纥人,唐朝割据军阀-成德节度使王庭凑的五世孙,后称赵王。 远祖没诺干,在唐朝至德年间,曾在镇州节度使王武俊手下为骑将,被收为养子,便以王为姓,数代后传至王庭凑,在镇州节度使王承宗麾下为牙将。唐穆宗时,以原魏博节度使田弘正为成德军节度使,代守镇州。不久,王庭凑杀田弘正,自称留后,朝廷无法控制,只好承认事实。王庭凑死后,其后代世袭为成德节度使,形成惯例,中和二年时,王景崇死,由年仅十岁的儿子王继位。 第一百九十八章 角逐 大军一路不停的向前进,数万大军齐齐聚集在涿州,涿州紧临易州,可谓前沿阵地,李存勖屡次攻燕都是攻破涿州之后长驱直入,直上幽州。 李站在城头之上,眺望着易州方向,敬翔、王处存紧随身后,李指着这茫茫平原感叹道:“这可真是一片好土地啊,土地肥沃,只要随便洒下种子,来年就可丰盈满库!” 敬翔微笑道:“此番明公可是志在必得啊!” 李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没那么简单,李存勖吃过一次亏,不会再次第二次,此次出兵也就是能图个温饱我就满足了!” 说完李望了一眼王处存,却面有异色,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王处存一直没有将他的真实身份说给自己,他也从来没点破,历史上的王处存正是义武节度使,王处直的哥哥,但明显年岁上不符,身份更是差的太多,难道是有所隐情?然而眼下正是要图谋义武节镇之时,会不会有影响? 最直接的办法是直接斩了,但他毕竟是跟了自己多年,从来没有出什么差错,且一直忠心耿耿,如何决断让李心中起伏不定。 王处存此时仿佛也感觉到了李的杀气,身子一抖索畏惧的避开了李那慑人的眼眸。 “允直,你怎么了?”敬翔见王处存额头不住冒汗不由的问道。“哦昨夜受凉,身体有点虚!”王处存忙不迭应道,显得颇为慌乱。 李问道:“先锋及使者派出去了吧?” “早已出!” “嗯,那就好,传令下去,各营校尉管束部下。有乱民者,斩!” “遵令!” 先锋骑兵是元行钦,这是当初刘守光的头号猛将,当初与李嗣源大战百余回合之后,力屈被俘,李嗣源见其勇猛过人,且气节不凡,留下他一条性命,李假借刘守光之名奇计夺幽州之后重新归附。 铁骑当先开道。走着走着熟悉道路的士兵便觉得不对,有校尉前来问道:“先锋使,咱这次不是去易州么,这可是去莫州的道路?” “放心,我们没有走错!”元行钦哈哈大笑,士兵都被瞒住了,那么混入幽州的细作自然也会被瞒住。他一指北方,大声道:“这次地目标是整个河北!” 众将士先是一怔。然后暴出雷鸣般的呼声:军为主,对于他们来说,战争就意味着军功,意味着荣华富贵,长期以来身体中沸腾的血液从来没有停息过。 丙子,王处直派往李存勖的求援密使刚刚出去,李派来的使者便抵达易州城下,早有校尉将其带了过来。 “你是何人。见了本帅守何敢不下跪?”王处直原本不是如此刻板之人,但见了来使那气宇轩昂似乎目中无物的样子。让他不由得生出给他个下马威的念头。 “在下单延,不知大人听过在下名头没。”单廷同样是在燕幽猛将。在李存勖大举攻燕之时与周德威大战龙头岗,由于轻敌,单骑想要生擒周德威,最后反被生擒,这让他视为平生奇耻大辱,誓要与周德威再战一场。 “单廷!”王处直一怔,单廷之名他又何尝没有听过。没想到却投靠了李。如今更是做了一名使者,但见他如此蛮横。随即眉头一皱,心中原本对他的印象不由得减了一分,诚心要杀杀他的威风,冷哼道: “败军之将,何足言勇?” “李帐下,尽是如你这般人物么?”一个将领深明王处存心意,故意问道。 “哦,李节度帐下,有万夫莫胆之勇地猛将百名,有经天纬地之才的谋士千位。象区区之辈,不过是一先锋小吏罢了。”这一番话倒不是单廷狂妄,确实是他的肺腑之言,在军中见识过史弘肇等人的勇力,再见识过李独特的练兵手段他对李是彻底的服了。 “那就是李不会用人了,让你这区区小吏作为使者,只怕会落得个命丧声辱的下场。”那幕僚见单廷行为虽有些蛮横无礼,言语中却没有破绽可寻,便进一步迫道。 “此公之言大错,李节度深明用人之道,一向量才而用,处理大事便派有大才之人,处理小事便派小才之辈,至于处理可有可无之事,就会派象在下这般可有可无之人了。”单廷慢慢地道,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想不到单将军嘴上功夫亦如此了得,不必多说,李令你来,莫非是要用你之伶牙利齿说动于我?”王处直心中不快,闷声喝道。 “不敢,此来不过是替李节度转达问侯之意。”单廷道。 王处直不由嗤道:“是吗,李率十万大军来问候我么,真是好大的面子!” 单廷也不恼怒,道:“李节度道,王大人大将之材,世代镇守义武,为何要依附与李存勖,不如与我联手,纵横中原大地,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王处直心中“咯噔”一下,李让单廷前来地说辞,本意并不在于劝降他,否则便不会如此傲慢,李敢于出此狂言,自然是因为不将自己这义武节镇放在眼中,但明知自己会拒绝为何又来此一招呢,激怒我吗?王处直摇了摇头。 “请回复李节度。”王处直言语中分外客气,甚至还向单廷拱手行了一礼,“李节度天地英才,短短数年之间崛起于行伍之间。以数千残兵纵横中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好不潇洒。然我王处直乃一介武夫,无德无能,不敢奢望天地逍遥,只盼能守住我这方寸之地,中原土地辽阔,李节度为何又偏偏执着于我这弹丸之地呢!” 单廷知道谈判也不能够在继续下去,劝降王处直的机会几乎等于零,还是先回去早做准备为好。 当杨师厚再次得探马之报,说进入境内的不象是一支以步兵为主骑兵为辅的部队之时,而是全骑兵之时杨师厚立刻明白了:“是幽州的李的部队,这厮想干吗,反了不成?” 孙璋脸现狰狞,恨恨道:“都督,想来当初我们太过仁慈了,如今这厮现在是翅膀硬了,就想我等决裂,他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提拔他的,这个忘恩负的杂种!” 众将齐声附和,纷纷嚷道要出兵给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李一个教训。 见杨师厚不说话一名参军道:“都督,不如派兵先占了他沧州如何?” “对,先占了沧州,我打听清楚了,沧州除了几千乡兵再没有什么兵力,吹灰之间便可夺了过来!”一名将领应声道。 杨师厚摆了摆手,那花白地头散落在空中随着微风不断飞舞,这几天这位枭雄仿佛又老了不少,缓缓道:“你们还没看出来么,沧州李早已经放弃了!” “放弃了?” 众将同时愕然。 “如果不相信的话你们就去抢来试试,保证里面地粮食不过一万斛,李可谓鬼才,站得更高,看得更远,你们都比不上的他。” 众人不服,同时喝道:“如何比不上他,他还不是靠都督地支撑才爬上去的么,如果两军相遇,还不定谁胜呢!” “闭嘴!”杨师厚怒声一喝,顿时一片寂静,半晌之后,杨师厚徐徐道:“我看李的不会与我们直接翻脸,光凭他个人之力是不可抵御住李存勖的,更别说两面开战,我与他是友非敌,我猜他此举定有一番寓意。” “寓意?”张彦小声问道:“莫非李欲借道?” “借道?你是说借道莫州从背后绕到易州,夹而袭之?”孙璋自顾点头道:“那他为何不遣使者与都督通告一声,两相配合,李取易、定,我取镇、赵,岂不两全其美?” 杨师厚瞟了孙璋一眼,道:“岂有如此容易,两镇易守难攻不说,还有李存勖大军在旁虎视眈眈,一着不慎全盘皆输,是可为事不可为,一切还要看形势变化。” “那李这边?” 杨师厚道:“传令莫州守将,加强戒备,以我之名派人和李交涉,问其到底是何意图,另外整肃各军,准备随时开战!” “遵令!” 第一百九十九章 强夺飞狐关(一) 高行周骑着匹烈烈骏马,看着这前后浩浩荡荡的队伍,心中既是激动又有些忐忑。 这是他第一次以率领如此多的兵马出征,就连大哥都没有这个机会,虽然说如今李的实力比起当初刘守光最为强盛时略有不足,但论个人魅力来说李比刘守光强过不知多少,自信跟随李绝对可出人头地。 他向沉静无语默然前行的姐夫李望了一眼,对这个年岁尚不足自己的节度使充满了信任与崇敬,李的崛起就犹如一个神化,出身行伍却在短短数年间成为雄踞一方的豪雄,这不但有其自身的勇武,其谋略智慧更不是一般人可比。 战阵严密如林。在经过几次小规模的接触战之后,李军已经挺进到距易州府不过数十里处的一座关隘“飞狐关”,关隘的两侧是连绵上百里的小山,依着地势,历代义武节度使不断增高关隘城墙,使得这飞狐关甚至比周围的山岭还显高大巍峨。 厚实的砖墙曾经将如潮水般涌来的刘仁恭燕军一次又一次挡在身下,数十年来燕幽平原上的无数勇士成了这飞狐关下的累累白骨。王处直探明李兵力远较其多,因此选择了这拥有地利之便的飞狐关作为大战的场所。 “兵力果然无法展开。”高行周侧过头见,只见李似乎在喃喃自语。 “这个王处直果如所言,累世未将,果然不是平庸之辈。”敬翔身着一身轻衣肃立在李身旁,王处存称病不出,留着涿州坚守后勤,李也没劝阻。他相信王处存迟早会跟他说个清楚。 李心中怦然一动,如果能够兵不血刃的夺得易州的话那该多好,但这也是只能想想而已,有李存勖撑腰王处直不可能将义武节镇拱手让出,轻轻皱了下眉,转过头来在众将脸上转了一圈,然后道:“诸位以为当如何破关?” 他回避了如何降伏王处直这一问题,双方对峙胜负未分之际,若是刻意要收服对手。只能让自己用兵之时束手束脚。敬翔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也偏过头去看众将。 “进攻,自然是强攻!” 李山海虎目炯炯,他虽然败在晋军周德威之手,但不可否认在战场之中他却是一员猛不可当的勇将。虽然因为在战术运用上有差距而无法独当一面,不过以之为锋锐攻破敌阵却正好合用。 药元福则摇了摇头:“正面强攻代价太大,我看不如用巧,我军骑兵精锐。用于攻城非其所长,当挥骑兵的优势,绕自飞狐关之后断其退路,如此敌军军心必散。” “不可,敌将王处直时代镇守义武,士卒深受其恩意欲效死,如断其退路,则必然使之做困兽之斗。我看要破此城,还需正面攻打。”单廷道。 “尚质(高行周表字)。你看当如何是好?”李微笑着转高行周,高行周在幽州系将领中资格不算老。但为日后长,需要对笼络幽州系将领。 在众人目光注视之下。高行周老脸微红,道:“单将军言之有理,若只是单纯断敌后路,敌军必拼死力战,不过我还未放弃,可将骑兵绕于敌后的意图改变一下,不断其退路而断其粮路。再如何拼死。若是没有了粮食仍就会溃败。” “也不成,我军远道而来。兵力众多,补给比之飞狐关之敌更为困难。于我军而言,利于战却不利于持久,况且若是骑兵绕自敌后,若能短时间内击溃敌军倒还罢了,若是拖延下去,敌军援军赶来,那敌后骑兵后而要被包围。”史弘肇凝声道。 “正是如此。”敬翔点头道:“史将军所言极是,我军利于决而不利于久战,帅守之意如何?” “我也赞同化元与敬先生之计,不过略有变更。”李微微展眉,似乎将一个小小地困难解决了般,他道:“药元福、高行周领五千轻骑自东绕道飞狐关之后,只要截断敌人粮道便可,若是敌人援军赶来立刻撤回,沿途不必掩饰,要让王处直自己去判断我军用意。史弘肇、元行钦,你二人各领兵一支占据飞狐关左右两座山岭,其余众将,便与我一起稳守大营,等待王处直出战。” “王处直会出战?”史弘肇惊讶地问道。 “这要看王处直究竟有几分将才了,若是我,便会出战。”李扬眉笑道:“因为我左右有你们这些谋士将才,即便战况不利你们也能为我挽回局势,至于王处直,他帐下有你们这般的人物吗?” 众文武都不禁一振,李虽然没有直接说出赞扬之意,但借比较双方将领已经暗示他们,此战胜负已经决定了,唯一的问题便是如何取得这胜利果实而已。 俯撑着城垛向下观望的王处直此时双眉紧锁,他也知道这时自己面露忧色对于己军士气极不利,但眼见李燕军军容之盛,若是毫无表情更会让将士们惶恐不安。 “数倍于我……”他约摸估计了燕军的数量,关中守军不足万人,这是在留守各州的兵力之后,他能集结的最多兵力。 派往镇州向李存勖求援的信使早已派出,而此刻李存勖的大军此刻还囤积于魏州与杨师厚对峙,短时间内不可能抽脱来援助,一切还靠自己。王处直此刻考虑地,是如何破解李的第一波攻击。兵法有云“十围五攻,敌可战矣”,如今李军数倍于己,如果按正统战术来看,必定会围困住自己,哪怕只是日日骚扰,也足以令士卒疲惫崩溃。 “来人,派斥候去探明李是否分兵绕道我军身后。”想到这里,王处直心中一沉,燕幽产马之地,李的骑兵是他最大的优势,若是李挥骑兵机动性的优势,绕道到自己身后,采取围攻之策,那自己该如何应付? 正沉吟间,李军营寨东侧栅门大开,旌旗招展之下,清一色的骑兵队掀起遮天蔽日的烟尘,狂风卷着这尘土一直弥漫过来,两军阵前成了一片黄尘的浪涌。 “果然不出我所料!”王处直心中雪亮,这支骑兵地去向无需斥候来报他便知晓。 但兵力上捉襟见肘令他有千计万计却仍无计可施。 “将军,乘敌营混乱之际,何不出城突袭?”参军脸色有些白,虽然提出的是个大胆的建议,但从他那脸上却看不出丝毫胆气来。 王处直拍着城垛,若有所思地打着节拍。参军之意他很明白,己方士兵军了敌军声势便已气沮,若不能乘敌立足未稳之时突袭以壮军威,两军对峙起来于己不利。 但突袭可能取得预期的成果么?王处直苦笑道:“这我也想过,但如今欲突袭,至少有三者不利我,其一风向逆行,这么大的风尘,我军若是出关连眼睛都无法睁开,还谈如何作战?兵法云逆风不战便是言此;其二你看敌营之中烟尘虽大,旌旗却丝毫不乱,可见敌将治军甚严,调动之际必然有所防备,此去突袭只怕正中敌将下怀;其三,敌军出营者为轻骑,灵活机动,若是这轻骑出营是诈,待我军出击后突然切回来断我军回关之路,那时突袭部队能否活着回来尚是疑问,遑论建立奇功?” 其实最大原因王处直并未说出来,那便是兵力上的绝对劣势。姑且不论双方在将帅上的差距,单五万对一万这悬殊的兵力优势,便足以让王处直不敢轻举妄动了。 “大人快看!”正沉吟间,副将忽然呼道,手指着李军营寨,那骑兵掀起的烟尘已经逐渐消散,两支李骑兵以双龙出水之势展现在飞狐关前,虽说适才骑兵行走时蹄声马嘶比较嘈杂,但这约么两万人地部队从营寨中列队直至出营,竟然让关上守军无所查觉,其训练有素,可想而知。 那献计突袭的参军神色大沮,若是王处直依他之言开关出击,必然给这两支燕军骑兵左右包抄,陷入杀戮地铁钳之中。王处直只是瞄了他一眼,此时他根本无心也无暇去责骂参军,这两支骑兵军的来意,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举旗,示意两座山上地士卒注意防备,传我将令下去,令骑兵作好出关冲击的准备!”虽然心中紧张,但王处直传令下去仍条理分明,声音中有着沉稳如山的感觉,令听者觉得有所依靠而不致惊惶失措。 “是!”传令兵应声而去。 第二百章 强夺飞狐关(二) 王处直手死死抓住城垛上的女墙,探身望去。这两支骑兵出营时虽然迅捷无声但出得营后则完全不然,呼喝之声地动山摇,暴雷一般的呐喊声震彻九天,单是这气势,便足以让胆小些的士兵弃甲而逃了,悍勇的燕人在经过训练之后果然更加恐怖。 收回视线,盼顾左右,只现自己的参军面如土色,虽然关上的将校士卒虽然纹丝未动,但神态之间明显气势衰竭。 “夫战,势也!” 他在心中默默念着这千年来流传下的兵法训,此时此刻,敌军已经成功地在气势上压制住己方,此时交手,只需一击,那两侧山岗之上的士兵便会溃散欲逃入飞狐关中避死,若是如此,则己方失去了致高点与关外据点,不再有犄角之势,而李则能无视这高耸的关口城墙,可以在山岗上见自己虚实。若是如此,战场的主动权尽丧于敌手。 “激励士气,让那山岗之上的守军知道我与他们同在一起,这是不一触即溃的唯一方法。”心念电转之间,他忽然解下身上的铠甲,褪下上衣,赤袒着上身,拔出了宝剑。 周围将士都吃惊地望着他,王处直一向沉稳严正,便是天气炎热的夏季,他也从未如此在士兵面前袒胸露乳,如今大敌当前,他却如此,莫非是被敌军气势吓得如此? 王处直却全然未注意周围的目光,他凝神盯着迅逼近山岗的燕军,待燕军开始冲上山坡,气力稍泄的那一刹那,王处直猛然狂呼道:“击鼓!喊杀!” 众将士先是一怔,但立即反应过来。“咚咚”的战鼓掀起排山倒海的声浪,飞狐关上下喊杀声在那一瞬间甚至压倒了人数众多地燕军,王处直一挺身躯,站在了那城垛之间,以剑触着城垛的巨石,目光如电,神色却凛然。在众军士的呼喊声中,李军掀起的尘土环绕之下,他站于雄关之上。豪气冲天,宛若神明。 关外山岗上的守军与攻击中的燕军,都被飞狐关上瞬间传出的巨响所震动,绝大多数人本能地扭过头来向关头望去,只见一片淡黄的烟尘之中,身躯伟岸的一员武将,**着上身拄剑站在城垛上,他冷电般地眸子即便是数百步之外也令人心寒。 “好汉子!”高行周只是短短一瞥。便将王处直气势如虹的身影映在心中,这样的身影看得久了,会让士兵以为在与神为敌,难免挫伤士气。随即大喝一声:“呔!” 在王处直凛凛威仪之下原本有些迟疑的燕军眼见主将身先士卒,亲冒矢石冲在最前,精神都是一振。两军交战,士气为先,军之士气,在于将帅。王处直以自己的异常之举激得己方士兵暂时忘记了生死之事。而高行周则不甘势弱,奋勇之下令燕军这一路将士从王处直带来的震憾中恢复过来。 “将才可用!”李骑在一匹汗血宝马之上。大声赞道。 “是行周将才可用,还是王处直将才可用?”敬翔轻摇纸扇。看似随意地问道。 “先生以为呢?”李没有回答,微笑反问道,这数万人的战场之前,二人仿佛觉得是在潞水之上的钓鱼般悠闲自若。 敬翔也没有回答,与李对视一眼后二人都大笑起来,再回过头去,战场中已经开始流血了。 高行周身先士卒之下。他主攻地西方山岗上的守军先沉不住气。乱石滚木沿着陡峭的山坡山洪暴般汹涌而下,高行周左手执盾遮挡着流矢。一面借着树木、山石躲闪这死亡的洪流,一面继续向山岗上冲去。他身后的燕军勇士虽有躲闪不及而被击中以致脑浆迸裂筋断骨折者,但没有得到他的命令,竟然只是以地形为掩护而毫不还击。 因为高行周尚在守军杀伤力最大的范围之外便引了敌军的第一轮攻击,在第一轮攻击暂歇而第二轮攻击暂时尚未开始之时,高行周领着燕军已经接近到敌军壁垒不足百步的地方!“再近些!”高行周心中暗道,猫起腰缩在盾后回头望了望,自己地部下跟随得甚紧,虽然在敌人的攻击之下有些人已经挂彩甚至阵亡,但精神上仍旧昂扬,暂时无需担忧士气地问题。 “将军,反击吧?”见他回望,将士们渴望地请求道。 “出击!”高行周没有回答,而是当先冲了出去,身为一军之将尚且如此,麾下战士又有何惧,因此他领着的这支部队再次出高昂地呐喊。 眼见敌人几乎近在眼前,而且出如此高昂的呐喊,山岗之上的守军在还未瞄准之下,慌忙出了第二拨滚木擂石与箭雨。这山岗地势陡峭崎岖,地形较为复杂,确实不利于燕军冲击,但相应的也为燕军提供了不少掩体,因此这第二拨攻击,对于燕军的伤害仍就不大。若非地势狭窄,高行周的万人队无法展开,燕军的伤亡会更少一些。 但人地体能终究有限,披盔戴甲之下爬这山岗,始终以冲刺之进行显然而不可能,虽然高行周已经近到距敌营垒仅五十步之遥,此刻他也觉得胸中闷,有些喘不过气来,那些将士们自然更不好受了。 “只差一点!”高行周一瞬间胸中气血翻涌,在李未调动地情况下,他主动请缨,原因既是渴望通过在战场上立功来一展自己勇武才智,也是为了避嫌。 一是避裙带之嫌,身为李妹婿,高行周也背负了不少的压力;二则是为幽州系地将士们一表忠心,自投向李以来未得寸功,在一直跟随李的沧州系军官面前有点抬不起头来,既是来了,又被李委以重任,这次好不容易有出战的机会一定要立点功,若是无功而返,岂不殆笑大方! “死战!”高行周此时他声音都嘶哑起来。 “杀”紧接着,他出了攻击的命令,憋闷已久的燕军弩矢齐,密如骤雨,在这不足五十步的距离之内,弩矢的杀伤力极大,而守着这山岗的易州军虽然有地利之优,但终究不过千人,在这强矢劲弩的压迫之下,只能将身躯掩藏在壁垒之后,偶尔作出盲目的反击。 “西方山岗危机!” 参军半是惊恐半是震惊地呼喊,他原本也是经惯阵战的,并非初上战场的雏儿,但在他并非短暂的战争生涯中,尚未见过一支如同高行周领着的燕军这般勇猛而又狡黠的部队。敌人人数上的优势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敌人并不倚仗这人数上的优势实行人海战术。在他心中原本足够让燕军攻上半日的西方山岗第一层壁垒,敌人只是一个冲刺便已经接近了,而且在接近过程中并未受到严重的打击。 赤着上身拄剑而立的王处直微微哼了声,这个时侯大惊小怪,岂非长敌之气灭己之威! “无妨,旗手,传令西侧山岗,退至第二道壁垒!” 城头的旗手将手中令旗摇了三摇,西侧山岗上的守军这次总算见着了主将之令,他们在高行周即将扑上前的一刹那,纷纷退走。放弃一道壁垒,对于士气虽然略有损失,但总比被燕军冲上来挥人数上的优势一击全歼要强。而且,藏身于壁垒之后的守军毕竟比燕军体力上要略强一些,在短兵相接前便可甩开燕军,重新获得居高临下的优势。 推倒木栅栏构成的壁垒之后,燕军能做的便只有用弩箭将跑得慢的敌军射杀。西方山岗上燕军由于高行周奋不顾身而取得的优势,只不过因为守军的退却而又平衡起来。 “进退之间,倒也是训练有素,先生认为呢?”李脸色依旧平静,战术上的变化向来难以在他脸上找到反应,以今日之情来看,这场战斗的最终胜利者应该是他,除非他犯下不可原谅的错误。 “确实如明公所言,且看看高行周又将如何应付。东侧为何僵持不下,高行周攻下了一处壁垒,史弘肇为何还在那儿犹豫不前?” 敬翔的话让李微微一笑:“化元大将之才,他虽然勇猛,却非鲁莽,应当知道如何处置。李山海!” “在!” 李山海精神大振,应声而出。 “你领本部五千人去替下高行周,他们冲刺虽然不久,但这山岗之上极耗体力,不可以疲惫而损我将士!” “得令!” 李山海略有些意外,但只要有仗打,就意味着有立功的机会。因此他回向本部人一招手,五千由轻步兵、铁甲步兵与士卒混编而成的军队齐步前行,虽然在万军之中,这五千人的步子仍如同一人迈出般,整齐而有序。 对于李换下高行周之令,敬翔扬了一下眉,但便未就此多言。他道:“这两年来日夜操练,今日方得见之成效,有军如此,天下任可纵横了。” “兵在精不在多,几年的时间也才训练出二万人,不容易啊!”李心中感慨万千,这二万的精锐步军花费了他太多的心血。 第二百零一章 强夺飞狐关(三) 屹立于高岗之上,李指着前方正在激烈交战的双方对敬翔道:“入幽州之前,我军忙于四处征战,训练得自然也少,靠的是我从邢州打下的老底子,再后来我军与辽东蛮族为伍,虽说也取其之长补我之短,长了不少本领,但始终未正规化,这实为一件憾事。两年来我心无旁虑,再有先生等全力相助,今日燕军总算略具雏形了。” 敬翔谦逊的行了一礼,忽然见到前方山岗之腰,高行周似乎与李山海略有争持,但还是退了下来高行周下来了。” 李的视线迎向下山的高行周部队。 “帅守大人,属下有所不惑!”高行周双眸圆睁,满脸不忿,直视李,闷声道。 李微微一笑道:“你是否要说,我军破敌壁垒,士气正旺,此时正可乘胜追击,一举攻破敌人剩余壁垒,为何派人换我贻误战机?” 高行周一愣,呆呆的点了点头。 “因为我还要你活着。”李面色平和,一句话令高行周吃了一惊。 “大人!”高行周的脸色有愤然顿时转变成感激。 李继续道:“先前你身先士卒,以自己气势压住敌军,因此方能让敌人慌乱而措手不及。如今敌军已经镇定下来,知道依那城头将令行事,我观你似乎仍欲逞勇而攻,未能攻破敌阵事小,若是将你这般将才折于此处,我便是杀尽此关中守军又如何能补偿?” 李之语让高行周头脑彻底冷静下来。正如李所言,勇力并不足以倚恃,他方才能突破敌之壁垒也有侥幸成份在其中。如今敌军实力并未因第一层壁垒失守而受损,而他麾下将士方才冲刺之间体力大耗,确实不宜接着凭气力去夺第二处山寨。 “末将明白了!”高行周深深行了个军礼,以他的军略将才,原本不应想不到这一点,开始只是被立功之心冲晕了头罢了。 这里调动也落入城头王处直眼中,他神色未变,目光却闪烁不定。兵法云临战阵则不易将,李却违之而行。在初战小胜便用另一支部队替代先头的部队,不知他究竟是何意。 方才那敌将如此勇猛,应是李帐下虎将,本来正想设计杀之以扬军威,李这反兵法而行之策,却让自己的打算落了个空。难道,那个李在敌军之中也能窥测到自己的心意?当年6帅战无不胜,据说便是能如兵法所言“料敌先机”。李莫非果真是兵法奇才,这次可真有难了,也不知道晋王的援军何时才能够到? “嚯喝!” 王处直猛然从思忖中惊醒,如今可不能自乱方寸,先想办法破敌才是。他侧向东面山岗望去,燕军攻打东面山岗地部队依旧裹足不前,似乎主将有些怯懦,李为何不换下此将? 战鼓再度激响起来,新换上西侧山岗的李山海手执双斧。浓眉一拧,杀气让他周围的部下都为之心中一跳。 “大家听到方才下去的人说什么吗?”李山海问道。 “没有。” 经过这两年整顿。军纪极严,平时虽然上下不禁。但在战阵之中时号令森明严,方才如果有人胆敢出言报怨立刻会被军法处治,因此高行周也只是略一凝滞便不得不下山去。 “不!”李山海双斧奋然一击交击,道:“我听到了,他们嘴里没说,心里却在嘀咕,说咱们全是捡便宜的。那好吧。咱们就让他们看看,咱们到底是不是捡便宜的!” 众将士神色一凛。高行周领军攻破了第一道壁垒之后被他们换下,若是他们心中也会如此嘀咕。如今主攻的是他们,倘使不能攻下敌人下一道山寨壁垒,便是活着回去也会被讥嘲得抬不起头来。 在军功制度的推行之下,军功不但代表着财富和女人,还代表着荣誉,但若是被人讥嘲捡人便宜,会让他们颜面无存。 “不用多说了,将军,攻吧!”部下的大声请战让李山海嘿嘿笑了起来,手中双斧向天,大喝道:“攻下飞狐关,痛饮二十坛!” “攻下飞狐关,痛饮二十坛!” 士兵都呼了起来,李山海麾下全部是燕人,燕人豪迈,且性喜烈酒,若是激起他们狂兴,每个人地战斗力将百分之两百的挥。经过李山海的这番激励,战士身上的血也开始沸腾起来。 杀!” 李山海连吼三声,到最后声音撕裂长空,他双手举斧当先冲了出去,身后的燕人士兵紧随其后,怒吼着冲了上去。 “来了!又来了!” 王处直此时心中也禁不住登地狂跳了下,这支攻击部队的与先前的那支部队风格完全相反,如果说方才的那支攻击部队是纪律性极高地一只精密战争机器,而眼下的这支就是狂躁和暴怒的野兽,相比起来他更愿意面对头一个。 “无计可施了……” 见到这千余为沉重的铁甲所包裹,却依旧掩不住那铁甲下的狂暴战意的野兽部队,王处直也不由得觉得自己心中的那股气已经是弱了三分,更别说其他的士卒了。 李山海的猛虎营象一道墨色地兽潮一般推上了山岗。第一道壁垒与第二道壁垒间的地势,原本就没有第一道壁垒与道路间那么陡峭,猛虎营推进度并不快,但却不是守军射出地箭矢能阻挡的。 “轰!”一声,一个靠近栅栏壁垒地战士便没有照常理想办法翻过去,对于那披着厚重铁甲的身躯而方翻过这栅栏实在太困难,他只是用手中的巨盾去撞击那栅栏。栅栏摇了几摇,设置的时侯士兵并未偷懒,因此栅栏没有被撞倒。 轰!”更多地战士嚎叫。用巨盾、大斧、铁锤、重棒攻击着栅栏。即便是石墙只怕也无法禁住这样的攻击,躲在栅栏之后的守军心胆俱碎地看着自己地防线被突破,被击碎。 “啊!”李山海左手抓住守军刺来地长枪,咬牙用力,单手将那守军连人带抢举了起来。 守军出凄厉的叫声,却忘记放手松开枪柄,或者是将这抢当作自己地最后防具。李山海嚎叫一声猛地一掷,这个守军与他的枪一起被掷在身旁一个同伴身上,两人一上一下倒在地上。还没有爬起来,一只沉重的脚便踏上他们身上。强大地不可抗拒的力量从那只脚上传来,他们只觉得这座山岗似乎整个儿压了上来,便骨裂脏碎,再无生机。 “退至第三道壁垒!” 王处直凝声低喝,传令的旗手慌忙摇旗。事实上即便不传令,守军也开始败退了。大家都明白,退到最后。仍旧是被这群野兽攻破的命运,但在危急之中,逃得一时便算一时。 “李是如何训练出一支这样的野兽队伍?他们还是不是人?” 王处直心中急如擂鼓,然而脸色依旧沉稳,这个时候身为主帅是不能够露出丝毫的畏怯。 “李最强的不是骑兵么?”他忽然想起,李从来都是以骑兵作为主力部队,然而以他征战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支步军放眼天下都是数一数二地,如果是这样的话,天下之大何人能够是他的对手? “令东侧山岗向下佯作攻击。以牵制李,使之不能向西侧增兵。”虽然明知可能徒劳。王处直仍不得不下了这个命令,如果眼睁睁见着李利用西侧已形成的败溃之势乘胜追击而不顾。那身为主帅者还有何面目见拼死而战的将士?况且,东侧的李部队一直裹足不前,想来领兵之将若非胆怯便是无能,如果在佯冲之中觉敌人破绽,如兵法云“虚实相济”也有可能。 但东侧守军的佯攻反而激怒了史弘肇,他一直虚张声势不曾以全力攻击,便是在等李的具体指令。如今李换下了西侧的高行周。对于东侧却没有丝毫命令。这让他有些奇怪。正迟疑间,那东侧地敌军却向下冲了过来。“哼。老虎不威!” 史弘肇皱眉冷哼,望了望那些随着他眼见西方两支部队都立了战功的嚷嚷着求战部下们,大喝道:“弟兄们,看见燕人兄弟立功你们眼红了吧,让他们看看咱们这些从河北来地老弟兄们是不是比他们差!” “杀他狗娘养的,想当年咱陷阵营地时候他们还在吃奶呢!”一名老兵大声喝道。 史弘肇手中陌刀在半空中一挥,大喝道:“好,今天就给那帮兔崽子上上课,让他知道姜是老的辣,弟兄们,给我杀,抢先攻下山岗!” 杀!” 于是,正在关注西侧溃局的王处直忽然听到东线出的呼喊声第一次过了西线! 只见原本向山岗之下佯冲的守军,一股红色的狂潮逆流而上,凶猛的势头过了西岗,只见一员敌将手中钢刀在秋日阳光下闪着暗蓝色地寒光,当先领着这红色地狂流以瀑布倒悬之势直冲而上。 那守军下攻原本是虚,但冲至一半时忽然遇上敌人以如此声势反攻,便按王处直事先的布置回头欲退回壁垒之中。可是下山容易上山难,下山之时他们可凭借居高临下地优势,上山之时他们便与燕军同样要爬坡了。而且他们气势已衰,奔跑的度便难以快捷,燕军则积蓄已久一举暴动,正好追上个尾相连。 “要糟了!”王处直混身冷汗,即便是他脸上不动声色,但身上的汗水却瞒不住部下。 原来主攻东侧的敌军之前并非无能怯懦,而是隐忍不!这员敌将恐怕比西侧两员敌将加起来还要可怕!兵法云“虚而实之”者便如是也!好个李! 东侧山岗上的崩溃,比西侧的崩溃还要来得迅猛。史弘肇的陷阵营老兵为的的狂野攻击,根本没有人能够抵挡得住,极善武艺的他,双手挥舞着沉重陌刀,在乱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经行之处,血,象小溪般汇集在一起,沿着山岩慢慢淌了下来。 参军心惊胆战地看着这恐怖的屠杀,不知何时王处直已经从城头上消失,他再出现时已经盔甲整齐,站在大开的瓦口关城门之下。 “如今之计,只有突袭李主寨,让他主军后退这一途了。败中取胜需兵行险着,不如此不足以扭转败局。如今李注意力定然也在那两侧山岗之上,我突然出击,如能得手尚可赢得一丝转机,如果不敌尚可退回关中!”心中抉断,因此领着这八百骑兵突然从关中杀出! 在这道路之中,骑兵奔行极。八百骑兵如同一枝利箭,直射向李所在的中军。 “你果然来了!” 李的脸上露出一丝早已明了的笑容,天边的云彩在斜阳的照射之下变得血红血红 第二百零二章 捉放曹 八百骑兵以王处直为箭尖,破开这风,直突向李中军大阵。一千步!八百步!六百步!四百步!眼中所测大致距离在急缩短,而被突击的对象似乎尚无反应,既不见惊惶失措,也不见剑拔弩张,只是静静的有如黑夜般的沉立。 “三百步!”王处直心中大喜,若是八百骑突入敌军主阵,无需击溃敌军,也无需杀死李,只要自己部下齐声呐喊“杀了李啦”,燕军必然军心大乱,兵法云“三军夺帅”者是也。 就在这时,李低沉却清晰有力的声音似乎在耳迹响起:“传令下去不要放箭,我要活捉王处直!” “刷”!李身后,一面诺大的战旗突然展开,在南风之中左右摇摆,数万燕军都高声狂喊起来:“杀!” 数万人的声浪汇集在一起,即便是晴天霹雳也无法与之相比。五千铁甲重骑在那一瞬间出阵,在李与众将身侧形成专克锋矢之阵的雁行阵。马上铁甲骑兵手中拿的是沉重的长枪,这长枪比普通长枪还要长上一尺,枪尖在阳光下闪着星星的光芒,宛若毒蛇在阴暗中窥探的目光。 “不好!”看着如墙如林的敌阵,王处直立即明白,自己这兵行险招又失败了。如今唯有一途,便是战死在此,让妻子如其所愿享有哀荣。只是,她这次执意要来飞狐关观战,自己战死之后,燕军能放过她么?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这儿女情怀只在他心中闪了一闪,便被他抛开。“为国捐躯,岂顾妻子?”王处直横起钢枪。这片刻间,距敌阵不过百尺了! 李的铁甲骑兵也开始冲刺起来。因为身被重甲,马上的战士都必需倚恃马力才能穿着如此沉重的战甲。而马背负着如此重负,身上也披着链子甲,冲起来自然没有轻骑那么迅,也不可能同轻骑去比较耐力,但在这短途的冲刺之中,因为铁甲带来的厚重感,给予敌人地压力更胜于轻骑。 即便是山中猛虎。也拿浑身被甲的刺猬无能为力,况且这只刺猬比起老虎的个头还要大上许多。王处直一摆钢枪,绝望地呼道:“不胜,则死!” “不胜,则死!”这八百轻骑都是追随他日久的老部下,虽然明知是死路一条,却仍旧紧紧跟随。刹时之间,八百快骑凝成的锋锐杀意。化作有形般破开南风,直突入燕军铁甲骑兵阵之中,即便是隔着三层战士,李也感觉到这让他热血沸腾的杀气! 就在两军交接的一刹那,李微微一皱眉,厚实的铁甲骑兵,竟然给敌军区区八百人冲出一道裂缝来! 王处直钢枪在身前上下翻飞,铁甲骑兵伸来的长枪,被他地钢枪激荡之下纷纷向左右摆开。运作沉重的战士刚回过手来欲再次攻击,王处直的钢枪已经从他盔甲关节连缝之处刺入。将他挑落马下。失去了马力支持,在身上铁甲重压之下。战士起身都为困难,更何况搏杀,只得眼睁睁看着敌人后面的骑手跟上来,马蹄重重踏在自己身上的链甲之上,将那铁甲都踩得变形,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想来已经不免。 “杀!”王处直连挑落数员敌人。再回头之时。现跟随身后的只有五十余骑,绝大多数已经被一片铁甲的海洋所隔开。马嘶鸣声里,不时有凄凉地叫声与沉重的落地声传来,他那雷霆般的突袭,在敌人厚实的阵势之中,收效并不很大。 被隔开了的义武军见不着主帅,心中大恐之下,原先鼓起的斗志便动摇,铁甲骑兵的雁行之阵已经合拢而成包围之势,他们虽然做困兽之斗,却觉得筋酥骨软难以坚持。 两侧山岗之上的激战正酣,那里的战事比之这正面更为吃紧,守军明明见了下面地危机,却无力来支援。原本互为犄角之势的防守阵势,因为兵力上地不足而被燕军分割,等待他们的,似乎只有败阵一途了。 正这时,飞狐关上忽然传来擂鼓之声。原本关注着关前地激战,擂鼓的士兵都停下了手,如今不知何人从一个士兵手中夺过鼓槌,在那关头最大的一面鼓上用力敲了起来。 咚!”正陷于包围之中的王处直听得这鼓声有异,偷眼向关头一瞧,心中一时间热血沸腾,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有了力气。 “杀下去,击破敌阵!” 那擂鼓之人尖声呼喝,关上的士兵讶然回望,只见王夫人一身戎装,英气逼人。她那原本温和纤丽的脸上如今全是刚毅之色,双眸之中似乎要燃烧起来。她奋力地击鼓,其余击鼓的士兵也追随着她全力击鼓起来,飞狐关上,鼓声如雷,杀声动天。 “杀!击破敌阵!”关中士兵奋然也冲了出来,潮水般涌向正在缠斗地战场。飞狐关前土势狭隘,原本不利于大军摆开,燕军地铁甲骑兵出战之后便已经将之塞得满满,因此这数千步兵从关中冲了出来,一时间在第一线上双方兵力倒似乎相差无几了。 王处直眼见心爱的妻子亲临战阵为己军鼓劲,不由得全身有如火焚,一股怨气自他那钢枪上施散开来,将燕军铁甲骑兵纷纷击落于马上。 “李,拿命来!”他也不管周围还有没有部下,拼力向前突进,李已经近在咫尺了!当!”他伸出地钢枪被人用大刀挡了一下,那横刀挡住他者大叫一声,连人带马都退了几步。 “死!”王处直暂时移开目标,此人在李身前,若不击破他,如何能杀着李?于是他的钢枪毒蛇般寻隙而进,紧跟着刺向那将的咽喉。 那将回手不及,眼看要被一枪穿喉。旁边一杆闪亮的兵刃又横生而出,拨开王处直的钢枪。 “药兄,你欠我一命了!”救了他的人拨开王处直之钢枪,嘴中一面说道,枪法却绝不停留,一气之下十余式连环而出,罡气四溢之下,王处直也不得不回抢防守。 “单延!”王处直心中暗自一动,这人枪法迅捷如电。连绵不绝,乍看起来每一击似乎都没有多少力气,但自己拨挡之时从那枪上传来地力道来看每一击都有雷霆万钧之势,这定幽州名枪单延! “单贼,看我破你!”王处直心中愤怒,忽然大吼一声,钢枪以比对方还要快上数倍之,直刺而出。 这一枪是他全力而出。再也没有在李面前保留实力的顾忌,李在二十步之外看得分明,神情不由得一凛,单延虽然勇猛,却缺少灵动,王处直此时枪尖便刺向单延颈下唯一破绽! 李人尚在三十步之外,即便以汗血宝马之,也不可能赶在一招之前救他,正焦急之时只听“嗖”的一声清脆弦响。一点寒芒将王处直的左臂穿了个通透,王处直一声闷哼。手中钢枪差点握不住,胳膊上的巨痛今他丝丝吸着冷气。汗水与血泉水般涌出,额头冷汗直冒。 “你还我了……”单延回对药元福感激的点了点头。 王处直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周围,燕军骑兵已经开始围了过来,“兵法云,一击不中,全身谋退。如今当其时也。”他暗自想,决意在三招内搏杀李。若是不能杀了李。便得另觅他途了。方才决死战阵中的勇气,在燕军将士强大的压力面前。也不由微微动摇。 王处直钢枪斜挑,双腿猛地一夹,身下战马一身悲嘶下窜了出去,手中钢枪如电般探了出去,漫天的枪影在空中形成了一到绚烂地花朵,他的钢枪顺利地自中间穿入,有如灵蛇入**。 李微微一笑,这么些年来他的一身武力也没有荒废,对手难求,他的手早已痒了起来,大喝一声,迎了上去。 “呛!” 清脆一声金铁交鸣,两人错身而过,两人调换了位置,王处直心念电转之下灵机一动,于是他向李阵容最密处猛突,将正拨转马头的李甩在了身后。 李见他舍下自去突身后,心中略一疑惑,旋即明白,用力夹了一下马腹,高喝道:“张藏英!” 王处直倾全力以锐不可当之势突入李从骑之中,弃众人于不顾,直奔那擎着中军的护骑将来。燕军全军,以这中军大旗为耳目号令,若是夺过这旗,或者是斩下这旗,燕军也必然自乱阵脚。眼看护旗校尉无法躲闪之际,李的亲卫队统领张藏英大呼道:“好贼,尔敢!”奋然跃马上前,手中兵刃直取王处直 王处直双眸一瞪,原本端正的脸变得煞气四射,钢枪自下而上探出,格开了张藏英地长枪。张藏英这一阻挡,让那护旗校尉得以全身而退,不必正面迎着他的锋芒,也让王处直最后反败为胜的希望破灭。 但王处直紧接着又是一枪杵出,这一式锋芒直指拦住他的张藏英,张藏英全力封格,仍旧无法挡开,哎呀一声翻声落于马下,在地上滚了一滚,又迅爬起,脸色变得苍白。 身后鼓声更急,那是娇妻亲自在为自己助威,若是此时退走,姑且不论能否全身而退,回去之后也必然无脸见众人。瞬息间,王处直战死的决心又坚定下来。 “李,我们来一决生死吧!”他回大喊。 但冰冷的气息已经罩住他后心,便是这片刻间的犹豫,李的长枪已指住他后心。虽然甲胄上的护心镜是青铜打磨地,但也不可能挡住李的一击。 冷汗如雨下,这已是他第二次流冷汗。第一次是在关头指挥作战,现自己陷入绝境之时,第二次是在近身搏战自己突入敌军不但无功,而且陷入重围。 “你还想与我决一生死吗?”李低沉地道。方才他被王处直之勇所感染,亲身出战。如今想来自己也颇为懊恼,自己原本不应与手下将领们去争夺这抢关夺城斩将杀敌之功地。若非如此,王处直又如何会有机会攻自己的护旗校尉,张藏英等又如何会几乎战死? “……”王处直心中产生了千万个念头,如今他才明白,逞一时之气豪言壮语容易,在生死关头抉择却难。他深深吸了口气,压制住内心深处地畏惧,坦然一笑:“死则死尔。何必多言?” 如若他求饶,心中深恨自己的李没准会立即杀之,但他此时犹能铮铮不屈,李倒不由对他的好感又增了几分。 “那就去死吧!”李杀意一凝,长枪便送了出去,将王处直自马上挑落下来。 “你……”王处直本已闭目等死,却不料李只是用长枪挑着他地绊甲金丝,将他挑落在地。他爬起来怔怔看着李。李已将兵刃收了回去,冷冷盯着他,道:“我饶你一命,传我将令,停止攻山,放两侧敌军退走!” 王处直双眸怒睁,大口喘着气,一半是因为在李居高临下睥睨世间的气势下,他不得不靠喘气来平定自己的心跳。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不敢相信李的话语。 “要杀便杀。我兵力不足,今日之败势在必然。你无需假仁假义来欺弄我!” “假仁假义?”李冷然一笑,“我李行事,要什么仁义地幌子?念在你也是一条好汉,今日暂不杀你,你回去且整兵再战,明日早餐后,我便再次攻打飞狐关。” 若是李一戟将他刺死。王处直心中还好受些。但李既不杀他,也不逼降。只是让他回去再战,反倒让王处直狐疑不决。 “兵法云欲擒故纵,莫非李是用此计不曾?”他暗自心想,这一思索之下,那决死之心便消去了大半。 大抵人生决死之心,不过是逞一时之气,如若冷静之后,能有退路便决不会再自寻死路。王处直此刻便是如此。 “无论李是何诡计,我若能全身而退,必有回报之机。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便是如此。”心中拿定主意,他再举目看李,只觉李漆黑地眸子有如冷电,直透自己心腑,似乎已经看透了自己的心意。 “让我地部下先退回关中,我最后走。”虽然心意已决,但王处直却并未急于回关,若是李不杀他,也不必急于一时,多了解一下此人的想法,对于以后做战更为有利。 “随你所愿。”李面色入常,举目向两侧山岗观望去,两侧山岗上地战斗已经结束,王处直能要回去的,不过是些残兵而已。 “若是以为你今日放过我,我便会投诚献关,那就大错特错了。”李的不在意让王处直心中异常空虚,不知这对手沉静如海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何等的波涛,于是言激道。 李这才重新将目光转在他面上,淡淡道:“无妨,若是你有机会,尽管杀我好了。” 带着万般的疑惑与不解,王处直领着残兵败回飞狐关关内。见得他生还,王夫人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但旋即又提起。 “将军……”她见了见左右,欲言又止。 “不必多说,我并未降李!”王处直烦躁地摆手。自敌军中安然得归,部将们都用诧异的眼光看着他。在战阵中虽然看得不真切,但众人都依稀见到他被李击落,然后二人谈了半晌,如果说他不曾答应李什么条件,李便放他安然回关,任谁也难以置信。 王处直感受到这种目光,但却无法也不屑去为自己辩解。此时纵有千口万舌,又如何能为自己辩解? “李啊李,莫非你是要用反间计不成,想借李存勖之手干掉我?”王处直此刻从部下地目光中,似乎看到了李的用意。 “明日晨,李会再度攻打。”不顾部将们脸上的表情,他缓缓道,“你们以为这飞狐关还能守住么?” “李再来攻时。我们兵微将寡,如何还能守住?”参军大着胆子道。 “正是,关外高地已失,犄角之势已破,飞狐关虽然城高路险,但若李派弓弩手于高地之上居高临下射击,只怕我军难以防守。” “李军中不仅有兵多将猛,而且兵器精良,似乎还有许多攻城设施。那时我军数面受敌,力不能支只有败之一途。” 部下七嘴八舌地道,虽然大家有意未提及王处直与李谈了什么之事,但每人古怪的脸色,让王处直知道其实每人心中都在想,王处直是否与李达成了献关协议。 “今日若非将军,两处高地上的我军只怕一个也无法生还,如今出战者六千人。生还者只有三千人,兵力减损三分之一,如何还能再战下去?” “其实……如今地李已今非昔比,即便是晋王亦然吃过其不少的亏,何况我们,不如就与其联合算了?”一个部将大着胆子道。 王处直瞪了他一眼,其余部下都沉默了,推测他将作出的反应。捻住拳头,指骨出咯咯之声。证明王处直心中是非常激动的,半晌后。他叹了口气,道:“休道你们。便是我自己,也不敢相信李会无条件放我走,如今他之计策我已经明白,他虽说没有要我献关,但却逼得我只有弃关这一路可走了。” 众将默然不语,只听王处直慢慢道:“兵法有云天时、地利、人和,如今天时不利于我。地利我失去大半。人和……李放我生还,诸位是无法相信我地了。这人和,也算失去了,再战,不过是驱诸位送死,甚至是逼军士阵前倒戈,李啊李……”他最后声音越还越小,几近无声。 “如明公所料,王处直果然连夜退兵,飞狐关此时已经落入我军之手。” 敬翔轻摇纸扇,昨日李在全胜之际突然放王处直退走,让诸军将领极为不解,事实上这是李与其早就商量好的计策,最重要地一点是碍于王处存的面子,虽然不敢确定,但通过这些天地表现可以肯定王处存与义武节镇有着一定地关系。 “这关隘墙高路险,若是强攻,即便攻下我也要多损失数千精兵,放王处直退走,让他将士猜疑离心,此人用兵极为正统,又失去决死之心,只能退走择地再战。”李看着这雄关如铁,不由感叹。 “只怕还不等他择地再战,这失关之罪便有人要追究了吧。”敬翔注目李脸上,观察他的神色,慢慢道。 “先生之意是……” “王处直用兵,虽然有些拘泥,但极难攻破,若是给他三万人马,今日想入飞狐关势如登天。”敬翔道,“既是如此,何不借李存勖之手为我除此大患?” “又是离间之计吗,如今总算是用上了。”李半是自嘲半是叹息地道,“自古以来,国之干城,极少有毁于敌军之手,大多丧于内部。若是此次进军大事得成,这算是谁的功劳。” 知道李同意采纳自己的计策了,敬翔大喜:“待明公在中原立足之时,再犒赏三军便是。” “是啊,当犒赏三军。”李淡淡一笑,将目光投向北方,突破飞狐关这道险隘,就等于一只脚踏入了中原,后面是一马平川的易、定二州,如若顺利,三日之内他便可接收易州全境,除非那王处直仍想做无谓的抵抗,或者李存勖能够一下调集五万以上兵马,李有信心以一敌二。 下一步当如何,他心中已有定论,接收易州事情并不急切,大军前行,补给方是当务之急。 “传急令给药元福将军,令他不必管其余事情,直指蔚州(幽州西,云州东,晋地境内)。”他低声吩咐道。 敬翔眉头一皱,道:“且慢。”传令兵便暂且侯着。 “如何?”李诧然。 “轻骑孤军深入,此时易州尚未完全落入我军之手,万一后方有个变故,只怕药将军这五千人马会有危险。” 敬翔及时进言,让李微微吸了口气,不知为何,自己对于此时未动地李存勖及杨师厚仍有着顾虑,急于求得眼前之胜。 “先生所言极是。”他道,“调派探马打探蔚州虚实,暂且缓进,等我前去会合。”攻打蔚州只是李地声东击西之计,目地只是让李存勖疲于奔命,真正地目的还是易、定二州,那时李存勖又会如何应付呢?这个想法,倒令他觉得有趣了。 “史弘肇、高行周。”他想了想,如今义武门户已开,而即便的打下来了也不可守,而镇州北的井陉关是另外一个门户,素有“太行八陉之第五陉,天下九塞之第六塞”之称乃冀通衢要冲,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历史上楚汉争霸的背水之战就是此地生,李存勖为防杨师厚而集结的十万大军,这十万军队无论是数目还是素质上,都非以往遇着的敌人可相比,若不加以防备,只怕自己会落得个腹背受敌的下场。 “在。”史弘肇、高行周低沉却有力地应了声。 “自易州去镇州,有一险隘,你看,在此处。”李一点地图,指向那名为井陉关之处。“这里左有绵延高山,四面河,扼通往河东之咽喉,我给你两万人,你夺下此处好生镇守,切不可贪攻进击,如若失去这井陉关,我军便有腹背受敌之忧,你们切切记住了。” “是!”史弘肇、高行周齐声应道。 第二百零三章 占得先机 史弘肇、高行周离去之后,李才正式进入飞狐关。此时先进入的探马来报,关中粮食已尽,王处直走时将所有粮草器械都销毁,留给燕军的实际上是座空空如也的关隘。 “原来如此,这王处直倒真会给我们找麻烦,我已经知道他将去哪了。”李哈哈笑道,似乎对此根本不在意。 “我也知道他去哪了。”敬翔将折扇收起来,指着西南方,“他只怕先我们一步去定州了,此人虽然用兵正统而略有拘泥,但眼光与判断力却是不错的。” 李点头道:“不错,他越厉害,给我们造成的麻烦就越大。稍后令允直替我修书一封,让如今在镇州的鹰眼,不惜财货贿赂那李存勖身边近臣,定要迫得给王处直搞出一些乱子来。” 虽然李并未提及具体的名字,敬翔也明白所指。李存勖虽然是军事上的天才,但却不是一个好皇帝,这两年间宠信伶人(即戏子),而王后又贪财,这些伶人借李存勖之势狐假虎威,奸佞贪财好利,精于专营权谋之术,居高位,食厚禄,却不思为国尽忠为民请命,麾下将士怨声连天,李存勖重用这等人物,虽然对百姓不利,但对李的大业,却是极为有利。 “要我缓缓进军?” 药元福听了信使传来的李帅令,不由得怔了一下。义武节镇四战之地,镇州更是有十万大军驻守,但在蔚州边远州郡,多的兵力不过两三万,少的甚至只有数千人。如今突破飞狐关之后,再无险要关隘可以阻挡燕军的前进。正是让他轻骑纵横驰骋之地,为何此时反而令他缓缓前行? “正是,节帅大人要将军多派探马打听消息,特别要注意李存勖兵马。统领估计李存勖会在将军前往蔚州的途中设伏,请将军谨慎行事。” 药元福连连点头,“传令下去,今夜在此扎营,多派探马,探察晋军动静。”同样派使令传达了命令。 史弘肇哈哈大笑:“王处直便是设了伏,又能奈我何?既是节帅大人如此看重这王处直,我便擒他来见大人就是。回报大人,就说我会小心,决不误事的。” 信使见他似乎有意违令而行,心中一急,道:“将军三思,不可逞一时勇气而误了大事。” 史弘肇盯着信使半晌。又笑了起来:“你这小子,管好自己传信之事便可了,不必多言,你回报大人,大人自然会明白我之心意。” 信使见无法改变史弘肇心意,只得匆忙赶回。史弘肇环视帐中诸将,他身材中等,帐中将领有部分是燕人,身形多半比他要高上一些。但在他面前却无人有居高临下地感觉。 “大人要我军缓行,但如今敌军门户洞开。若是我军不抓紧时机,乘胜而进的话。待敌军调整过来,虽说此去并无险关危城,却也总是麻烦,因此,我有意不顾大人军令,全进军,诸位以为如何?” 众将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李用兵如神。十谋九中,如果违背李帅令。姑且不谈军中违令者斩的军纪,单单这战败的可能性,便让他们噤声无言。虽然史弘肇一早就追随李,关系如兄弟一般,却也难以承担这重责。 “自然,此事若是做得不谨慎,极易出现闪失。诸位放心,我决不会误大人之大事,而背百世之骂名。行周,你以为如何?” 他点名问及高行周,与李一样,他似乎在这些燕军将领身上看到几丝自己旧日的影子,在平日与李交谈中他也知道得知李的志向可谓远大至极,将来需要更多的独当一面的将领,培养将领也是时刻不能耽误。 “这…属下不敢妄言。”高行周世代将门,与他、李当年老兵油子不同,在这帮不可一世、一群粗鲁的汉子当中显得文质彬彬,面对这些豪迈地将领,在这正式场合中,他总是有些谨慎。 “说吧,我看你若有所思,定然是有了主意,为何不说出来?” “属下以为……若是节帅大人不欲将军进军,只需令将军暂缓便可,无需再加上一句多派探马打听王处直消息。节帅大人对李存勖颇有顾忌,在清楚他动静之前,自然是不可轻进,若是能确切得知王处直踪迹,那又当如何?”说到此处,高行周眼眸闪了闪,终于平视药元福,“节帅大人没有交待得知李存勖兵马动静后当如何,也就是允许将军在知己知彼之下便宜行事。” “正是如此。”史弘肇重重一拍身前桌案,哈哈大笑道:“我随节帅大人多年,他深知其用兵向来要求随机应变,若是我们得知王处直兵马动静而不相机行事,反而会受他责怪。行圭,这打探李存勖兵马异动之事,就由你负责,其余诸将与我励兵秣马,准备出击!” 史弘肇多骑兵,打探起消息来更是方便,李存勖大军要想异动的话也不会逃过他的耳目。 王处直自飞狐关退军,仍有六千余兵马,这样的兵力,退得又急之下,若是想不留踪迹,显然是不可能的。史弘肇只用了一日功夫,便知道他已退往定州,果然弃易州而去保定州了。“他是想去据守定州,以便与赵王、李存勖兵马集合一起来对抗我军。”史弘肇得知之后,做出了与李相同的判断,“令信使报节帅大人,我军全往定州,至于后方之事,由大人伤脑筋便可。” “快!” “跟上!” 王处直一面喝斥落伍的部下。一面紧锁眉头。车马辚辚,虽然经过一日奋战后连夜逃遁的将士已经疲惫,但他仍不得不驱使众人奔命。好在平时他对士兵宽厚仁爱,因此士兵虽苦却无怨言。 李此次征伐,补给之难远甚于前次进攻燕幽。前次有水路,十分便捷,这次全是6路,且平原之地容易遭敌军地袭扰,且此次战役三方数十万兵马聚集在这个方圆四州之地。必定持久惨烈。 “既然给我窥破了你的用心,如何会让你再次得逞?”王处直咬了咬牙,但心中一想起与李在战阵中相遇时自己两次冷汗直冒,便又觉少了几分信心。 再看自己将士,虽然在与燕军脱离接触之后,他们总算相信自己并未投降,但这种已经动摇过了地信心,究竟能否在下次与燕军的对垒中坚持住。还是一个疑问。况且,自己虽然统辖义武节镇军政,但毕竟要依靠李存勖,如果李存勖一旦翻脸可更是个伤脑筋的事情。 “禀大人。”探马急驰而来,马的口鼻处白沫直流,奔行时想来已经拼尽全力。 “何事?”王处直心登地一下,此时传来的消息,十之**不会是什么好事。他虽然全撤出飞狐关,但侦骑四出。严密注意着燕军的动向。 禀大人!”探马神色慌张,用手指着东北方:“在距此一百五十里处。有燕贼骑兵在活动。” “燕贼骑兵!我知道了,定是李先派出的那支轻骑吧。他们来得好快。可知他们目标何处?” “从他们去向看,是前往定州,以行程判断,两日后可以抵达。”探马面有忧色,他们此行目地地是定州,王处直虽然不说他也看得出来。 “再探。”王处直道,但旋即又道:“等等。你且换过一匹马。” 那探马走后。王处直陷入深思之中。敌军轻骑冒进,按理说应是半路截击的好时机。但敌军度太过,以行程来算,恐怕与自己会同时抵达定州,若是如此,自己根本赶不及在半路上拦他。那定州守将,是否也派人侦知了敌军动向?虽然早已派信使去传信,但心中还是惶恐不安。 “兵法云,得先机者胜。”无论如何,不可将先机拱手送与敌军。自己败给了李尚可说是因兵力上地劣势,若是此次再败给李部将,那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了。 “大家再紧一步,定要赶在贼军之前抵达定州,进了定州便可与定州守军会合,有晋王大军做后盾,李大军必无法持久,必然不战自败了!”他高声喊道,要振作将士,便要让将士看到胜利的希望。 “是!”将士们固然疲惫,但听了他之话后仍精神一振。唯有在一辆马车中地王夫人,悄悄掀开车上遮灰尘的帘子,略有些担忧地望了自己丈夫的背影一眼。 次日天未亮,这一日里全军赶得极快,沿途虽然无人供应粮草,但也无人阻挠。用了一日一夜功夫,王处直终于见到定州城的西侧城墙了。 “总算及时赶到。”见了城墙之上飘着的仍是王字大旗,而非那恐怖的燕军李字战旗,王处直略舒缓了一下,但旋即皱眉。 “这都儿为何不来迎我?(王处直无子,得小儿刘云郎,收为养子,改名为都,甚爱之,然历史上终为其所杀。)”他心中暗想,正这时,一骑从城中飞赶过来。 “将军,请急进城,南城城门已被贼军所占,世子正在竭力抵挡,请将军急进!” “来得好快!”没有想到自己兼程赶来,仍然被燕军赶上,两军走地不是同一条路,故此一军进了西门,而另一军则进了南门。 “云郎兵少,如何能持久?”王处直一夹战马,“诸军将士,落后者斩,奋先者赏,冲!” 眼见主帅当先冲入城中,他帐下兵马也都冲进城里。定州为义武一重镇,论及守卫兵力,仅次于牙城易州。定州守军数量也不算多,不过两万余人左右,且有数千多数散于各县城。 王处直星夜赶入定州,却不料史弘肇后脚紧跟着赶来,一举便冲开南门。王都调动本部人马及定州守军在大街上与燕军对峙,双方往来冲杀,虽然兵力上义武军略多,但却禁不住燕军地攻势,已经步步撤退从南门处地街头,已到退到城中。 王处直进了城中,放眼放去,街道两旁都是门户紧闭,原本人丛往来的大街上,除去来回运送伤兵地马车外什么也没有。耳听得城中心处杀声震天,他心中焦急更甚,再次令道:“杀退贼军,再来安顿,冲!” 他来得正是及时,眼见刘云郎阵脚不稳,他堪堪赶到,令士卒拆除两侧房屋做为街垒,挡住了燕军骑兵,史弘肇见伤亡两百余人仍无法前进,只得稍稍退却,但眼见燕军骑兵犀利,虽然城中地势不利骑军冲锋,但王处直也不敢轻易去反攻。一城之中,双方暂且安静下来。 “敌军用意,并非夺这定州城。”王处直道,“是想夺镇州北、定州南的井陉关要塞,这井陉关要塞可谓十分重要,我儿,你于此与敌将对峙,只可佯攻不可实战,我派人告之与晋王、王。” 刚刚令部下列阵,燕军便接踵而至,见他阵势森严,这支燕军的将领高行周也不作无谓的攻击便下令退却。燕军只是轻骑前来,所以兵力不足五千,王处直自己部下再加上从定州原有守军兵力有一万五千余人,兵力虽然占优,但却良莠不齐,王处直不敢大意,因此一时间,双方对峙,以待再战之时。 第二百零四章 定州拉锯战 太原府,冀州地。春秋时为晋国。战国时属赵。秦置太原郡。两汉因之,兼置并州治焉。唐时太宗收容突厥一族安身立命于此,黄巢之乱以后造就一匹军阀,李克用就是其中一个,而太原府终成为李克用一族家之地。 太原其地,府控带山河,踞天下之肩背,为河东之根本,诚古今必争之地也,纵观上下几年前据河东着可为帝王之资本。郭威曾谓刘知远曰:河东山川险固,风俗尚武,土多战马,静则勤稼穑,动则习军旅,此霸王之资也。 如今的太原城城如其名,风景绮丽,水光山色,华彩多姿。八方奇珍,四海异宝,罗列于市;天下人种,四海肤色,充盈于街。 如此紧要之所在,自然也是李存勖眼中最重要的后方基地,也是晋之都所所在。历史上自打李存勖攻入洛阳之后,将整个重心迁移到开封,由李嗣源控河东,后来屡次叛乱都由太原府而起,可见河东的重要性。 “谢先生此来,不仅仅是为了送这些珍宝与我吧。” 在相府小客厅里,敬新磨将目光从那八箱奇珍异宝中收了回来,黄幽幽的目光里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和蔼,不如说是狡猾。 “自然只是为大人送些薄礼,有大人照顾,在这太原府之中,我还有什么可以担忧的?”虽然有被这目光刺穿的感觉,谢铭脸上的神色控制得相当好,尽管从内心深处,他一般看不起这贪财好利的奸臣,但行商许久也知到如何处理这些人情世故,对于这些伶官还是慎重以待的好。毕竟他们都是李存勖身边地宠臣。 “嗯,那就好,那就好。”敬新磨反复了两句,悠闲地玩着食指上晶莹剔透的碧玉搬指,开始让谢铭心神一怔的目光收了回去,两眼似乎又茫然而昏溃。 “只是,近来传闻不太好啊,大人以为呢?”见敬新磨一付没精打采的样子,谢铭出语引道。 “哦?”敬新磨抬了一下眼皮。“有何传言?” “大人尚不知吗?义武节度使王处直,虽说早已依附于晋王,然燕地李片刻间崛起,数年间雄踞燕幽,只怕强兵之下王处直呵呵,罢了,大人不知就罢了,小人要告退了。大人要多保重,小人在太原府的生意,全要仰仗大人提携。” “就要走了吗,再坐片刻吧。”敬新磨并没有象往常一样端茶送客,而只是坐在太师椅中,丝毫没有让谢铭离去之意。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么?”谢铭拱手行礼,将已经起来的身子又缩回椅子中去,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些突突直跳。 “谢先生以为。王处直与李,论及用兵谁人更厉害?”半晌。敬新磨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语。 “自然是李了。”谢铭稍稍停顿了下,缓缓说道。 敬新磨眼中又冒出那奇光来:“既是如此。李为何要令先生来挑拨晋王与王处直的关系?” 一刹那间,谢铭心中如冰水浇透,双腿打颤,“逃命要紧”成了他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节帅的大军何时能跟来?” 站在简单地沙盘前,史弘肇不得不承认,以骑兵在这巷战中,要想在两倍于己的敌军面前占有优势。确实不易。 “大军行得迟缓。而且沿途要扫平后方,至少仍需四日。大人才能抵达定州。已经派人去催了,若是统领派一支部队赶来接应的话,或者两日以后便可抵达。” “有一件事……很奇怪。”高行周皱眉良久,终于道:“为何王处直以两倍于我的兵力,却只守不攻?我军在城中,对他极为不利,你看,他据有西、北两区与东城门,我军据有南城,正如尖刀刺入敌人内腹,正是他心头之患。他应当也知我军主力正在赶来之际,只有在我军主力来之前,将我等驱出定州城,他才能避免内外受敌的最不利之局。” “此事确实有蹊跷。”史弘肇手握刀柄,在这城中做战,对手善于利用路障街垒,那么骑兵的优势便无法挥。而陷入消耗性质的阵地战,不出意外的话,定然是兵力雄厚地一方先获胜。以如今战况而言,王处直应不惜代价先拔去眼前这个钉肉中刺,再论其他。 “抓个俘虏来问问吧。”只思考了片刻,史弘肇便停止了无谓的猜疑,若是李,或者对这样的斗智有兴趣,至于史弘肇,还是习惯使用了最简单最直截了当的方式。 不过一柱香时间,那个倒楣的俘虏便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燕军将士。 “怎么,我不曾动手,你们便已经动手了吗?”见这俘虏鼻青脸肿,想来捉的时侯受了不少活罪,史弘肇杀气腾腾地问。只不过他这杀气,并非对着那捉来俘虏的燕军战士,而是对着这心惊胆战的俘虏,似乎嫌士兵动手得还不够沉重。 “王处直为何不来攻我?”史弘肇这才问那俘虏。 回答他的是俘虏地沉默。那俘虏用惊恐的目光盯着他,有关燕军地种种传闻同眼前这个身材壮硕的敌将狰狞地脸重叠在一起,形成一股慑人的威势。“看来你们是捉来一个英雄了。”史弘肇又转向那几个燕军将士,“挖个坑,埋了。” 眼看燕军将士拥了上来,有几个人还非常麻利地将锹镐等工具拿了出来,那俘虏不由大叫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个士卒,怎能知道军机大事?”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史弘肇虎目一翻。“既是什么都不知道,要你何用?” “埋了吧!” 那俘虏憋红了脸,呵斥恶骂不已,大声道:“你们这群强盗,恶贼,将来将军会为我报仇的!” 史弘肇怒火一刹时间被点燃,他脸涨得通红,快步走上前去,自燕军战士手中扯过那俘虏。虎目之中似乎要喷出火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那俘虏早见到史弘肇原本狰狞的脸变得犹如恶魔,早已面色如土,史弘肇在他身侧,让他觉得自己似乎被一座大山压着,让他一动不能动。他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心沉重而急的跳声,感觉到不必等燕军战士将自己活埋,眼前这敌将便会毫不迟疑地将自己撕成粉碎。 “我说。我说……”他忙不迭地道,惊恐的眼睛中泪珠儿在打转,无论如何想逞英雄,他究竟还只是个遭混乱的形势所迫地少年人。血气之勇可以维持一时,但在史弘肇那强大地压力面前,他是无法持久的。 “哼!”史弘肇松开手,任那俘虏烂泥般瘫在地上,“从实招来,你且记住。我们来是为让你们过上好日子,而不是所谓地强盗、恶贼。你何时听说过我们滥杀无辜吗?”史弘肇言语虽然没有开始暴烈,但语气中的坚定不容反驳。是任何人都听得出来的。 “我是……我本是王都大人的部下。”那士兵终于缓过气,虽然害怕,说得倒也流畅。“昨夜王处直突然派人前来,夺了定州、祁州军两军统领兵权,令我等全力与燕军为敌。” “哦?”高行周眼睛一亮,王处直之所以不能全力来攻的原因,他已经知道了。这定州、祁州守军对于王处直突然派人夺权。心中定然不甚服气。作战之时,王处直不敢过于倚恃他们。这暂时间的平静,不过是王处直在统合易州、定州这原本互不相属地两支部队罢了。 史弘肇眉头一锁,他也知道敌军此刻正在酝酿一场全面的进攻。与敌军相比,他的优势在于大队援军在三四日后便可抵达,不利之处在于兵力上只有敌军一半,而且是不善巷战的骑兵。如果王处直统合得顺利,完全可以利用这三四日的功夫,将他们驱出定州城,待燕军大队人马前来之时,再凭借城池之险而据守。这样的话,史弘肇违令进军的目标,就完全没有实现了。 “行周,你有何计策吗?”看到高行周站在一旁,凝神不语,史弘肇问道。 “只有个大致的想法……”高行周沉吟子会儿,转向那俘虏问道:“你们王都将军为人如何?” “他……他欺善怕恶……”俘虏不得不说实话,反正既是开口了,也就没有什么顾虑。 “果然,否则王处直也就不必夺他兵权了。”行周眼前一亮,“知道他被王处直拘禁在何处么?” “王刺史全家都被拘禁郡守府内。” “好了,把他带下去吧。”史弘肇插嘴道,该问地都已问明白,再问下去,高行周的计策便毫无秘密可言。 “将军……”高行周用有些迟疑的目光望向史弘肇,史弘肇鼓励地点头一笑:“你之意我已明白,就按你想的去做。” 华灯初上,定州刺史府里虽然没有往日入夜那般***通明,却也被灯笼火把所笼罩。 “大人,当如何是好?” 被幽禁在府内的王都,虽然饮食起居上并未受到刁难,但终究是被软禁起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之下,他不由得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我怎知道当如何是好?”烦躁不安的王都狠狠瞪了手下近卫一眼,平时溜须把马歌功颂德,关键时刻为何都无计可施了。 近卫呐呐无语,倒是屋子外面一个囚禁他们的守军听得对话声,大步走了进来,毫不客气地道:“少说废话,没事就去睡觉去!” 王都见他不过是个小卒,心中大怒,起身吼道:“老子是什么身份。轮得到你这区区对我指手划脚?” 那低级校尉冷冷一哼,用手一按腰刀刀柄,稍稍拔出,“噌!”一声清脆的金铁之声,王都立即跌坐回椅中,脸色变得苍白虚弱。 “哼!” 那军官冷哼一声,嘿嘿冷笑,终于转身出了房子,顺手还带上了房门。王都地脸色一变再变。若是换了以前,他早就,但如今却是斗败了的公鸡,再无往日威风了。 心中升起一团惧意。“不行,得想办法脱困,否则定然死无葬身之地!” 但想归想,但此时城中全部都在王处直地控制当中,要不是王处直对他还有点恩情。恐怕这刻脑袋早就搬家了。金钱收买早已试过,威胁劝诱也已失败,他能做的,似乎只有坐等奇迹了。 正此时,忽然听得远方似乎传来了喝斥声,王都心中正值颓然,听了这喝斥声一惊,莫非自己地大限已到? “铿!” 紧接着,他又听见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激烈的厮杀打斗声,时不时还有惨叫声传来。分布在府内的守军军都被惊动。此时开始迅集结。那打斗声与惨叫声却迅向内院传了过来,显然集结中的王处直军无法阻住对方。 王都听得心怦怦直跳。希望之火又再次点燃。来者显然不是王处直派来的人,那么定是解救自己的来了。他正屏息倾听之时,“砰”一声巨响,那被带上地门又被人一脚踢开,先前地都尉模样地人手中提着寒光四射地银枪,杀气腾腾地踏了进来,身边还跟着几个士族。明显不是定州军。 跟我们走!”那都尉喝道。狠狠盯着王都。 王都缩在椅子里瑟瑟拦我……你……你们是谁?可不能烂杀无辜……” 那都尉瞄了瞄他。大步过来伸手便扯住他的衣袖,用力向外一拖,将他从椅子里拖了出来。王都出杀猪般的嚎叫,双手胡乱挣扎,却无法从校尉壮硕的胳膊中挣脱。 “再吼就杀了你!”那校尉声音冷酷而不容抗拒。 涕泪横流的王都无助地向室内的仆从、侍姬仆望去,他们个个都噤若寒蝉,根本无一人敢作声。甚至有的仆从用冰冷地、幸灾乐祸的眼神回视着他,这让他彻底绝望了。在士卒们半拖半拽之下,他终于被扯到了门口。 正这时,杀声也来到这院子之前。校尉又扯着王都退回屋子,正要把门关上,那木板勾边画角而成的美仑美焕的墙,却被人用身体撞出了个洞。一个穿着铠甲的身体从破裂的洞中飞了进来,在地上滚了几下,挣扎着坐起,正好与王都眼视互对。 王都看着这张血肉模糊的脸,觉得有点熟悉,似乎就是先前负责看守他们王处直手下一个校尉,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濒死者目光涣散时的绝望与无助,看到那刚才还有生命地脸在恐怖中扭曲凝固,王都禁不住大叫着,一股骚臭味弥漫于屋里。 “杀!”扯着王都的军官扔下失禁地王都,挺枪便向那洞冲过去,但他的动作很快僵住,一段枪尖从他背后突了出来,红得妖艳地血自那枪尖上滴下。 他的身体倒了下去,露出被他身体遮住的一个人影,那人看起来极为年轻,踢开军官尸体后毫不迟疑便是一刀,将军官的绩斩下提在手中。然后抬脸向着屋子里的人微微一笑,那原本清爽的脸上布满的杀意似乎都没有了。 “降者不杀,谁是王都?”他缓缓问道。 屋外地打斗声已经安静下来,十余个燕军战士冲进屋子,显然外面已被他们控制住。室内地义武军鼓足勇气想要作战,但那年轻的燕军战士手中晃着地绩,却又让他们失去了勇气。 虽然都未说话,但室内诸人的目光已经告诉了燕军将士哪个是王都。嗅到昏过去了的王都身上的臭味,即便是刚从血腥中出来的燕军将士也不禁掩鼻。那面容清爽的燕军将领指着王都道:“把他带走,快!” 两个燕军战士架起王都迅出了屋子。当连燕军的脚步声都消失之后,屋里的人才喘过气来,哭喊声乱作一团。 “你就是王都?” 被凉水冲醒的王都醒来,听得的第一句话便让他恨不得又昏过去。 “小……小人正是……”眼见问他的人身上的甲胄不似一般中原的制式,虽然黯淡无光,但以他的眼光看来比之中原其他地方的甲胄要精良许多,强打精神问道:“将军……将军是?” “燕军史弘肇。”史弘肇简短地回答。 “史将军……多谢史将军将小人从王处直手中救出来,我早就准备开城迎接将军,不料被王处直这奸贼囚禁起来,若是不将军进军神,我此刻定然已经死了,将军于我有救命之恩,请将军受我一拜!”这一刻王都如一条狗似的趴在史弘肇面前,倒地向史弘肇磕头狂拜。 史弘肇也不闪避,淡淡地道:“你既有心为燕军效力,眼下就有个用你之处,你先下去洗一下换身衣服,然后去招纳你的部下,要他们不得助王处直便可。”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如今王都,只要能活着便是万幸,更何况王处直以派使者见他为名,猝然动将他囚禁,他本身就怀恨在心。 当王处直得知被软禁的王都为燕军派精锐突袭带走之时,禁不住仰天长叹。李厉害倒也罢了,没料到李的部将中,也有如此当机立断的人物,燕军,实在是可怕的对手。 “李小儿凭什么能够在几年内崛起,老天不公啊!” 王处直这话时,神色十分之苍凉。他居高临下,在那战马上向周围跟随在身边的一众麾下道:“众位都是随我多年,如今面临存亡之际,如果再抵不住的话请众位将我的人头献予幽州李吧!” 他言辞切切,正在听他训诫的将士无不动容。王处直平时对将士虽严厉,却公正严明,为将士所拥。 眼见将士们的反应,王处直微微心安。 事不宜迟,当乘此时众人都为所动之机,全力将贼军赶出定州!王处直拔刀高呼:“如今贼军进城,定州危急,祁州危急,义武危急,好男儿宁愿身死也不愿受辱,我欲身先士卒,将进入定州之贼兵驱杀出城,诸位愿助我者,请随我来!” 数千人同时高呼:“愿助将军,驱杀贼兵!愿助将军,驱杀贼兵!” 王处直向身侧的校尉低声道:“你去统我军本部,自西街攻向贼军,我领这部分兵自北攻打,无论如何要在今日将贼军赶出定州!” 定州主街倒也算宽敞,但原本平直的街道,如今已被对峙双方临时搭建的街垒所阻隔,虽说没有伤害百姓,但义武军仍旧毫不犹豫拆毁百姓的住房为街垒。与之相比,只是用夺来的物资作街垒的燕军,至少在表面上是未曾骚扰百姓。 向前推进的义武军,以铁甲步兵为先导,逐街逐街前行。沉重的脚步声,与兵器盔甲的交击声,让心惊胆战缩在屋里的百姓们更为惶恐。这一日来的厮杀,已经足以让他们破胆了。 第二百零五章 胜者王 败在寇 “原来大人早已经知道了。” 虽然心中万分恐惧,甚至自己都可以感觉到双股在长袍下不停地颤粟,但谢铭却仍维持脸上神色不变。 敬新磨既是一口揭穿了自己为李细作之身份,那么他必定已有了万全安排,莫说自己孤身前来,便是带大军来此,只怕也难从护卫森严的太原府中讨得好处。 “要想死中求生,只有依靠自己的随机应变了。敬新磨以为自己会大加辩解,自己偏不合他意,来个一口应承,他心中好奇,自己才能拖延到想出办法之时!”谢铭脸色有些灰暗,无论他如何强自镇定,但在奸猾的敬新磨眼中,他的心中变化,清清楚楚写在了脸上,暗忖道:“我与李统领,看来都小瞧了这个伶官。” “如今你还有何话要说?”敬新磨似笑非笑,对于谢铭的这一套,他已经见惯了。在这官场上浮沉多年,论起勾心斗角,刚开始运用权谋之术的李及其武夫部下还差得太远。 “我想知道,大人是何时知道小人是幽州派来的间细?”谢铭咽了口唾沫,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这个问题,一方面是要拖延时间好想出自救之法,另一方面则是确实好奇。 “你第二次给我送礼之时,我便知道了,在京师之中出手豪绰连结四方官吏的巨贾韩伯荣便是幽州水军指挥使谢铭。”敬新磨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两年前沧州水军纵横中原河道,你虽然化名,但终究变不得相貌,我只需派人稍稍查探便知道了你的底细。” 谢铭轻叹了声,早先以为既换了名字。又假借商人的身份,应该不会为人所知,却不料早就被敬新磨看穿。每个人最得意处,便是他失意之因,看来果真如此。“大人早就看穿了小人,一直迟迟不肯揭穿,不知是何意?”他问道,这是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 “原因有二,其一你既来不断给我送礼。若是揭穿了,那李小儿如何还肯源源不断把这珍宝送到我这来?其二,你虽在这太原府为李效力,只需我将一些消息通过你传给李,那你岂非是在为我效力?”敬新磨不紧不慢地道,眼中露出猫戏老鼠时的狡猾阴险的光芒。 谢铭此时略略平静下来,脑子里也依稀有了一计。他道:“大人果然手段高明,如今鄙人身份已泄。不知大人又会用何种出人意料地手段处置鄙人?” 哈敬新磨一下一下极为明显地假笑,脸色却深沉如乌云密布的天空。他轻轻抚摸着指头的血扳指,缓缓道:“用出人意料的手段?无需那么麻烦,只需一刀斩下便可干净利落地处置掉你。” “以大人之智,自然明白如此处置于我,既无补于事,又无益于人,因此大人才让小人苟且至今。”知道生死便在这一线了,谢铭不失时机地道。如果此时不能以言辞打动敬新磨,那便一切都完结了。 “哦。何为无补于事,何为无益于人?”敬新磨停下抚摸那玉搬指。瞥了谢铭一眼。 “晋王大军屯集四处,而杨师厚蠢蠢欲动,我家节度大人进军义武,王处直虽为名将,奈何兵微将寡难以支撑,此刻要么弃守易、定,要么战败被俘。或许已经悬于城头也未必。杀了我。也无法改变这些。”谢铭缓缓道,眼睛直直盯着敬新磨。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这便是你说的无补于事哈!”敬新磨仍是冷冷一笑,谢铭的言辞,似乎并没有对他产生太多影响。 “还有无益于人。”谢铭眼光闪动,忽然间他现一事,在敬新磨身后的屏风那一侧,隐隐有人影轻轻动了一下。 “那人坐在那里已经很久了,此时才动一下,传闻敬新磨家有悍妻,为人贪暴狠毒,敬新磨出的许多阴狠计策都出自此妇人之口,敬新磨如此阴险也畏她三分。那屏风之后,定然是她。”急切之间,他迅判断,觉得这正是脱身的唯一途径,因此慢慢道:“所谓无益于人,自然是无益于大人及夫人了。” 他一提及夫人,敬新磨虽然奸滑,脸色也不禁愕了一下,尽管只是片刻间地错愕,看在谢铭眼中也已足够了。 “大人以为,晋国之中有谁能及得上李李节度?” 谢铭的问话,让敬新磨心中慢慢升起了疑云,如果只是单纯的拖延,谢铭这番话语是毫无意义的,可除了拖延之外,谢铭莫非真的有什么无益于己之事要说不成? “你时间有限,不要拐弯抹角,还有一盏茶功夫,若不能说动于我,你只有死路一条。”决心不让谢铭有巧可取,敬新磨咄咄逼人地道,在他心中,只要谢铭一开口求饶,那么便要用最残酷的刑罚虐杀之。 “那我便直说了,李节度此次进军,于大人有百利而无一害!”谢铭眼光闪了几闪,凝滞在敬新磨的脸上。 谢铭开口并非求饶,而是接着自己方才的思路往下说,这令敬新磨颇觉意外。对方能在自己逼人地气势下仍追求主动,看来这个水军指挥使倒也不愧李手下得力将领。 “大人以为李节度能一举大败晋王么?” “哼!再给他一倍兵力,他也无法动我大晋分毫。如今晋王无瑕顾及,况且又抽调了大半兵力到防御杨师厚重兵,李或可得意于一时,随着战线拉长,他越是深入,日后败得也就越惨。”敬新磨阴森森地道,那白净的面庞上的肥肉轻轻抖了抖。 “那李节度便不是大人心腹之患了。”谢铭悄悄出了口气,他们以前轻视这奸相。因此会坠入其陷阱之中而不自知,如今他要想活着出去,只能寄希望这伶官不仅是个阴谋家,而且是个有眼光的战略家,只能希望敬新磨更厉害些的好。从敬新磨这段分析来看,他对于军略,也是颇有见解的。 他将一直未饮地小几上的茶端来,轻轻啜了一口,茶水仍有余温。让他因紧张而有些焦渴的唇舌得到弃分滋润,他道:“大人之患不在于外而在于内也。如今大人大权未稳,尚有狂妄之徒不时上书刺大人之过,据我所知,从前跟随晋王南征北讨地武将系大多将领都对大人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咳咳”谢铭故作轻咳了两声以掩饰尴尬。 敬新磨脸皮再次一颤,这两年来他借晋王对他的恩宠大肆打压政敌,把持朝政。一直注意不让朝官有单独接触晋王地机会,朝臣的奏折,也都要先送他看之后才能达于晋王桌前。以前众人敢怒不敢言,武将一系都将其视为眼中钉。 “大人心腹之患便在于此了。朝中诸公平日里谈笑宴宴,实际上却不乏暗藏祸心者,我家节度大人兴师于外,对大人并无危害,而这些心怀异图者算计大人于内,大人才防不胜防。他们在等待机会。如今李节度起兵便为他们创造了这个机会,因此迫不及待便跳出来欲搬倒大人取而代之。因此。为了让那些隐得最深者暴露出来,大人。还是稍稍放纵一下李节度与在下地好。” 敬新磨默然无声,虽然谢铭这纯属诡辩,却不得不承认他诡辩得有理。见他心思稍稍活动,谢铭乘机道:“大人便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当为尊夫人及子孙着想,不要为他们留下杀身之祸!”他故意加重了“尊夫人”三字,这令敬新磨抬眼瞄了他一下。脸上露出讥嘲的笑意。 “果然来了。只可惜,仍是来迟一步!” 史弘肇抬手稍稍遮挡头上那刺眼地阳光。气定神闲地望着攻来的队伍。当先的应是祁州之兵,看他们气势虽然雄壮,但训练上似乎欠缺,想必祁州刺史贪图安逸,故此使得祁州守军也军纪废弛,士卒实战能力有限,如此外强中干,若不王处直精锐督战队手持锐利长枪顶着他们的后背的话,只需一个冲击被足以使之丧胆。 “高行周!”史弘肇见敌军逐渐接近,大声令道。 “属下在!” “接下来看你地了。”史弘肇轻声道。 “遵令!” “这是你地部队吗?”高行周问那已经换了一身盔甲的王都。虽然盔甲在身,但王都却毫无半点威风凛凛地气概,两军阵前那肃杀的气息,让他觉得呼吸都稍显困难。 小人定州步军指挥使。”他心慌意乱地分辨了会,确信是自己的部下后总算缓了口气。 “那好,我陪你去阵前,你令你的部下不得妄动!” 在一小队战士保护下,高行周与战战兢兢的王都驱马向前。相隔老远,王都便扯着嗓子叫道:“别放箭,别放箭,是我!” 王处直一马当先走在队伍最前列,听得王都的呼声,他脸上肌肉轻轻扯动了一下,如今的关键,便在于这定州与祁州守军究竟是听从自己的还是听从王都的了。 “王都业已同贼军同流合污。”他沉声地道,“如今诸位亲眼所见,当知忠奸孰是,想想城中地父母妻子你们给我敞开了杀!” 他声音虽然不高,但两军阵前将士都听得清清楚楚,原本为王都的出现而气势一滞地守军,此时军威又盛了起来。 “不要,大家先不要动手,有事好商量?” 王处直眉头一皱,再也无心耗去这来之不易的时间,长枪朝天一举,指着王都道:“放箭!” 王都见自己地部下都弯弓搭箭,正在朝自己瞄准,心中惊慌,厉声叫道:“二狗子,你不认得我了,连我也敢杀。快叫你的人停手,带着你的人站到一边去,让王处直与燕军去打去,我定州、祁州中立,不为任何一方卖命!” 他此言一出,王处直心中便是一沉。世上之人,没有不惧死者,而两军交锋,又不可能不出现战死之人。若是王都以保持中立不参战为诱饵,定州的官兵,确实可能保持中立。 “放箭!”他再次向令,若是任由王都如此引诱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但听他之令放箭的只有稀稀拉拉数十人,准头也都是歪得无处可寻。 “只要你们不动手,你们便可以战后活着得见自己地父母妻儿。”高行周适时说话,更是深深打动了这些定州兵之心。仅剩的战意都消散大半。“不愿战者,我不勉强。”王处直在心中长叹,兵法云“两军对阵攻心为上”,燕军地攻心之术,如同一套连绵不断地剑法,招招都击中了这定州军心中的要害。若是自己强驱他们上阵,只怕反而会适得其反。 他一言既出,倒有半数以上地定州、祁州兵离开了原本整齐的队伍,闪入旁边的街道之中。望着剩余不过三四千的将士。王处直再次长叹,忠义之心。在这个时代里已经丧失殆尽了。 正这时,西街之中擂鼓声忽然响起。一彪人马呐喊着杀了过来。原本有些低落地士气立刻又被带起,王处直也是精神一振,算起来他兵力仍有万余,足以消灭眼前的燕军。 街道之中,双方视线都被残垣所阻,看不清对方究竟有何安排,也难以调动自己的前后军。史弘肇横刀拍马。来到高行周身侧。道:“高行周,你将这些降兵安置好。领三千人对迎击西方的来敌,这里就交给我好了。” 高行周依言而去,望着敌军步步逼近,史弘肇举刀吼道:“神武营,列阵!” 跟随他而来的,虽然是轻骑,但有半数是以前神武营的老兵,李以为,马军于马上马下都应有战斗力,否则在失去马的情况之下,只有束手待毙一途。因此这两年来对骑兵的训练是极为严格地,燕军的轻骑兵,随身多携有三样兵器,长枪、马刀与弓箭,列阵迎击敌人骑兵冲击之时用长枪,己军突袭冲锋之时用马刀,两军拉开之时用弓箭。燕幽民风彪悍原本极善骑射,因此训练的重点便在于如何熟练运用战阵之上。 在这街道障垒之间,大部队无法展开,正是小队作战之所在。王处直眼见两军尚未短兵相接,双方流矢如雨之际,燕军每八人一组散开了阵形,心知对方要利用这地利了。当下也下令己军散开,但他领着的部队都是王都部下,疏于训练调转也远没有燕军灵活。还未能接近燕军,便在燕军犀利的箭雨之下狼狈地退了回来。 “敌寡我众,诸位若是贪生怕死,反而会死得更快!”王处直吼道,“是爷们的,随我冲来!”夹马便分开己军,冲向敌阵。 这街头虽然不利于大队骑兵突击,单骑奔行却无大碍。在他激励之下,定州守军再次扑击。 “五十尺、四十尺、三十尺……”史弘肇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敌军的接近,待到二十尺处,他忽然大叫:“举枪!” 燕军将士扔下手中弓箭,提起了长枪与马刀。两军激烈地撞在一起,此时即便是懦夫也知不杀死敌人便是自己身亡,人的**在人自己制造出来的利器之下,变得如豆腐般脆弱。锋利地长枪刺穿了喉咙,喷涌出的血让原本绯红地枪缨变成了黑色,弯且细长的马刀在金铁交击声中碎裂,马刀地主人惊惧地看着敌人的环刀劈落,在那一刹那的痛苦之后,他看见砍下他头颅者的头也飞了起来。 “这便是战场!”史弘肇混身的血,似乎燃烧起来,他翻身下马,振臂拔出腰中长刀,刀光瀑布般的闪过,将一个敌兵斜斜劈开,紧接着又飞起一脚,将另一个敌军头踢成了一团血雨。 “去死!”一个敌军呐喊着,环刀带着风声劈了过来。史弘肇摆刀格开,那敌军觉得右手忽然变得火热,还未来得及弃刀,右臂便自也肩头飞了出去。在这瞬息生死之时,他忘却了面对的是随时会取他性命地敌人。而地本能地伸出左手去抓自己地右手,哭喊着用力接回自己臂上。但断了的,便无法续回,失去地,便不再拥有,史弘肇毫无怜悯之意,在这战场之上,不胜则死。 “着!”呼啸声中,他猛一低头。一只慑人地寒芒自他头上掠过,将他头盔之上的红缨也打落下来。他一手按住头盔,虎目怒睁,寻找那投掷标枪之人,那人见他双目如赤,杀气如狂飙般席卷而来,惊得向后退了步,转身便要逃走。 史弘肇劈手自旁边一人手中夺过一支矛。用力掷了出去,长矛穿心而过,强大的力量将那敌军的身体也带得向前飞出,钉在充作街垒的粗大的木梁之上。那敌军一边哀号,一边挣扎着想拔出背后钉入的长矛,但无论如何努力,只不过徒增他自己和痛苦。很快,巨大的疼痛夺去了他的意识,他无力地垂在那木板之上。 王处直睚眦俱裂。眼前这一幕让他想起飞狐关前地恶战,同样的鲜血。同样的哀鸣,不同的只不过是地点罢了。他纵身自被两支长枪刺入的战马身上跃下。手中钢枪一晃,虽说是在地面,这马上的兵器在他手中依旧灵活,那两支长枪的主人尚未拔出枪,便觉得心口冰冷,长枪透甲。 战斗激烈至极,仅仅一个冲击。便已有近千余俱尸体横亘在两军阵前。定州守军战斗力不强。虽然面对的是马上胜于步下地燕军轻骑,但在单挑对决上仍无任何优势。更何况在大部队难以展开的街头巷战之中,燕军以小巧灵活的战阵穿插往来,散时如蚁,聚时如蝗,利用地形上的限制,在局部上形成多打少的优势,地上的尸体,绝大多数都为定州守军留下的。 为王处直所带动起来的士气,被这一面倒的搏斗迅击溃。退入旁边街巷中地守军,安然无恙地看着这血腥的一幕,无一例外都为自己先前地决定而暗喜。而仍在杀场中迎接燕军似乎愈来愈猛的冲杀地苏国官兵,见到他们悠闲自得地在一旁看热闹,心中不由得对自己如此拼命产生了怀疑。 “如今是你们最后的机会,只需退到一旁便可活着回去,我们绝非言而无信之徒!”史弘肇挥刀大喝,这一喝,是击碎守军心中最后那丝战意的利箭,离得远些的便转入旁观者之中,近些的干脆弃了武器举起双手。 王处直挥枪挑翻一员燕军战士,眼见己方兵败如山倒,唯一能倚靠的便是自西侧攻来的自己嫡系了。然而西翼战场中双方正陷于僵持之中,自己这边燕军却取得了绝对优势,虽然人数上尚有数千人之众,却都是漠然地旁观者。 “谁是王处直?”燕军地将领声震四宇的喝声让他从败北地迷乱中清醒,那个骁勇无比的燕军将领,手执单刀,口中虽然在问,眼睛却牢牢盯住了他。王处直将槊在地上一撑,纵身跃起踢飞一个燕军战士,吼道:“本将便是王处直,来者通名!” 对于这个能将自己陷入败北危机的雄武燕将,王处直心中愤恨之余,也有些钦佩。史弘肇举目凝望,王处直之名他闻名已久,历代将门,世代经营义武节镇,而他在遇到李之前还只是一个刀头舔血的炮灰士卒,如今一切仿佛都倒转了过来,这五年的风雨让二人的的境界改变了许多。 “燕军史弘肇!”史弘肇大步走向王处直,每一步迈出都如大山在移动般,四周的敌军已经溃散,无一人敢来阻止于他。 “你便是史弘肇,我们曾见过一面!”王处直见了他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奇特的味道在其中,心中一阵惊悸,当今天下谁不知史弘肇是李麾下的头号大将,李能有如今的地位也离不开他的功劳。 “如今归降,尚且不失贵宾之礼。”史弘肇低声道,“王将军,是战是和,全凭你一念之间!” 没有多说话,王处直只是将手中钢枪举了起来,冲着史弘肇虚虚刺了下,两人的杀意便激烈地撞于一处。史弘肇闪身避开王处直如附骨之蛆的杀意,手中长刀随之而上,王处直翻腕挫身,枪尖挑刺史弘肇咽喉。 一瞬间,两人攻防往来打得激烈。王处直虽然骁勇,却不得不承认自己与史弘肇之间尚有一筹差距,两人兵刃交击之时,虽然王处直用的是重枪,但被震得手臂麻者多半是他。但史弘肇也现王处直枪法精湛,大开大合,一会半会想击败他也不容易。 王处直不由得暗暗叫苦,如今这整个北面唯有他仍在苦战,史弘肇似乎有意与他拖时间,并未下令燕军一拥而上,因此燕军将士好整以闲地站在一旁起哄,史弘肇攻之时他们就拼命叫好,而王处直攻之时他们则嘘声一片,全然没有在阵战之中的样子。还有部分燕军已经开始打扫战场,将辎重等都收起来。 西面的杀声也渐渐平静下来,那儿的胜负也已决出。片刻之后,围着二人的燕军忽然散开,混身浴血、头盔不知掉在何处的高行周大步行了过来。 “将军!”他尚未作声,他身后一个五花大绑已经难以认出面目的将领嚎淘痛哭起来。王处直心弦一震,这声音是如此熟悉,不用看就知道是他派去西面领兵的麾下亲信裨将。 他心神这一乱,便给史弘肇看到了破绽,史弘肇手腕急转,手中长刀在空中猛烈地一搅,王处直只觉自己的钢枪如汪洋中的小舟,被他的罡风带动上下翻滚,他急忙抽步欲退,但史弘肇已经跟了上来,一掌劈在他力的右臂之上,王处直顿时觉手臂如被巨石砸中,再也无法力,钢枪被史弘肇一挑飞了出去。 “叮”一声,那钢枪深深**街旁一户人家屋檐之上,枪柄不停地颤抖,出令人烦躁的嗡嗡声。 “唉!天欲亡我!”王处直长叹一声,收回盯着那兀自摇摆不定的枪柄的目光,乱世便是如此,胜者王,败者寇,自己在败给李之后便应知道结果,却妄想改变这结果,最后落得的是一败再败的下场。他用力握住腰中剑柄,拔出了那随身的宝剑,脸上浮出自嘲的笑容。 “将军!”部下将士的惊呼声重重地敲在众人的心中。 第二百零六章 甩尾一击 “叮”一声轻响,王处直刎向自己脖颈的利剑,被史弘肇用长刀架住。 “你待如何,我是决不会降的!”他怒视着史弘肇,对手在兵法和战技上虽然高他一筹,但在气概上,他却丝毫没有败北后的颓废,似乎面对死亡的并不是他。 “节度大人何必如此着急,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节度大人如此急切求死,是不是不敢面对这失败之结局?”史弘肇正容道,他知道王处直此时求死之心已决,只有激他才能唤他回头。 罢!”王处直抛下佩剑,将头一昂,看也不看史弘肇一眼,“求生不得,求死不得,你等既是非要我受这耻辱,那也由得你们!” 史弘肇长刀入鞘,对高行周施了个眼色:“为这位将军松绑,传我之令,全军善待王处直将军及其部下!” 早有士兵上来将王都身上的绳索解开,王都闷哼了声,摇摆了几下胳膊,单膝跪在王处直面前:“末将该死,贼兵实在勇悍狡猾,末将虽然奋战,仍被贼兵设计擒住,请大人治罪。” “起来吧。”王处直嘴角掠过一丝苦笑,“治你之罪……那谁又来治我之罪?” “启禀大人,史弘肇将军信使求见。” 传令兵的消息让李心中的焦躁缓了几分,自从信使回覆说史弘肇有意违令出击之后,他虽然一直末表露出来。心中的担忧却与日俱增。尽管他了解史弘肇,深知史弘肇骁勇之外也颇有战术头脑,只不过他的光芒,一直被自己所掩盖罢了。这一次他违令进军,莫非他在潜意识里想要摆脱阴影,想在这乱世之中独当一面,展示自己的真正能力? 可是仅五千人马,又是在后方不稳地情况下,敌人却是用兵极为正统的王处直。若是有个闪失,史弘肇便难以回来了。他敢如此,定是料到自己会想办法为他扫清后方之故吧。 “快让他进来。” 信使的脸上泛着喜色,身上的血迹尚未洗去,走进帐来也带来了浓烈的血腥味与汗臭味,看来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笑容已经告诉了李,他带来的是个好消息。 “免了。”不等信使行礼。李忙不迭地问道:“战况如何?” “托大人之福,史将军安好,定州城已经落在我军手中,另外,王处直及家小,也全都被俘,史将军已安顿好了他们,请大人尽快去定州接管防务!” 这个消息比之史弘肇安然无恙更让李觉得振奋,不唯自己帐下有可能又增一员大将。更重要的是,史弘肇竟然在战术上取得了一个完胜。 “恭喜大人。”敬翔摇了摇手中折扇。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史将军能如此,大人今后可将一半负担分给他了。” 李仰天大笑了半晌。他心中地喜悦,确实是难以名状。史弘肇与他亦兄亦友,可谓生死患难之交,在军中,只有他与景延广能让他有这种亲密感觉者,景延广镇守老巢幽州,如今史弘肇小试锋芒扬威疆场。而且不仅仅是倚靠武力取得功勋。对手是河北名将,这让李也觉得光荣。甚至比他自己取胜更让他开心。 笑声渐止,他看了一眼敬翔,见敬翔脸上的笑容有些涩,心知他想起当初是他劝自己不得冒进,如今史弘肇冒进却立了大功,他心中自然有些尴尬。 “孙晟。”他大声道。 “在!”秘书郎孙晟灼热目光注视着李,一场战役算是结束了,如今应是议论功过之时。 “与敬先生记大功一次,用兵之道,警慎一万次也无妨,军中上下,有与主帅不同意见者都可大胆提出,敬先生当为全军表率。” 敬翔双眸中光芒一阵闪动,用人如李者,何愁将士不誓死效力?他轻轻呼了口气,自己方才的担忧,似乎是小人之戚戚,对于李,自己难道还有何担忧不成? “给史弘肇记大功一次,主动出击,随机应变,临事不叵,足以为各将之仪范。”李继续道,但脸色开如严肃下来。 “给史弘肇记大过一次,妄顾军令,擅自进军,虽然侥幸取胜,但不足以师法。”对于同一件事,他接下来的评价则完全相反,帐中诸将,脸上都露出错愕的神情,便是敬翔,也紧紧皱起了眉头。 “史弘肇违进军在先,立功则在后,故罚在赏先。他人如今不在此处,赏罚都先记着,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大人对同一件事,做出两种完全不同的判断,赏罚何其乱也!” 敬翔当先道,言语之间又现出咄咄之势,为下者鸣不平,为上者正其误,这原本就是他处世目标之一,况且李这等赏罚,极易在部将之中造成思维上的混乱,遇到变故,他们便会无所适从。 “史弘肇立有大功,自然当赏,但同时他也犯有冒进之错,所立功勋,实在侥幸,我不鼓励大家学他妄顾帅令之举,为了让诸将今后行事有所借鉴,因此罚之。赏罚并立,好让全军都知我燕军军纪森严。”李的话语却让敬翔将准备好地辩护之辞都收了回去,牵涉到军纪这一问题,事关燕军战斗力的根本,确实是无法回转了。 信使先一步将李的赏罚令带回到定州,史弘肇帐下将士都记有功勋分奖赏。唯独史弘肇功过相抵,他部下虽然心中有些不平,但史弘肇只是哈哈一笑:“功过相抵又有何妨,只要打得痛快,只要你们能立下武勋,其余之事又何必放在心上?” “倒是将军想得开。”高行周也是一笑,“若是旁人,只怕大人会记功大于过,但是史将军。大人会更严一些。因为对于大人而言,史将军如同他自身一般,决非其他外人可比。” 他的宽慰正中史弘肇内心,史弘肇拍了拍高行周之肩:“若非有你,此次我冒险进军未必能胜,行周,今夜我们痛饮如何?” “将军想要痛饮,不妨再等两日。节度大人到了之后,我们才算大功告成,才能释去重负痛饮一番,如今定州新定,沧海未平,将军当枕戈待旦,以防不测。” “好小子,赞了你一句,你倒认起真来了。”史弘肇开怀大笑。“你倒说说,有何种不测可能生?“如今定州虽然为我军控制。但人心未定,且周边各县尚为原义武守军镇守。人数虽少却也不可不加小心。王处直被擒,将军出于安抚所需,待他较宽,若是给他逃出城去,又将生起事端。加上李存勖大军在侧,不知其何时反扑,当小心为上。”高行周一一将自己地分析说了出来。他虽然有些过于小心。但这些分析倒是实情。 “虽说如此,但我以为我还是可以大醉一场。”史弘肇承认了行周的说法。但却仍旧坚持自己要去痛饮的立场。 “将军三思而后行……” “既然你分析得如此详尽,那么我就全权交由你处理这些事务。”史弘肇打断了行周的话语,“我只管打仗好了,这些烦人的事情,行周,全靠你了!” 行周轻轻颤了一下,史弘肇自然不是为了喝酒什么也不顾地人,他以喝酒为名,实际上是要让自己挑一负重担,给自己独当一面的机会吧。他向大笑而去地史弘肇深深行了注目礼,在李来的这一两日,自己看来是有许多事要忙地了。 虽然只是隔了十日不到,李再见王处直时,王处直已经没有飞狐关前那威风八面的气势了。如今的他,面色憔悴,两鬓间竟然隐隐有灰白色的头现出,眼神也不再炯炯,而是昏暗无光。 李看了心中也不禁有些感伤,自己及史弘肇操控的两战,便将这河北名将打击得如此消沉。因此,他问侯之话确确实实是自内心,而不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略有嘲意的调侃。 王处直缓缓看了李一眼,伸手自衣袖里笼出两团棉花,一语不便塞住了自己的耳朵。李先是愕然,接着便明白,他是决不肯听自己说上一句半句话地了。 “王将军如此固执,我也不难为你。”眼见王处直终究是不肯屈服,李不得不行了个礼,便退出了临时给他居住地院落。 “果然如你所言,确实是又臭又硬的脾气。”出了门来,李瞟了身旁高行周一眼,虽然是在批评王处直,语气中却没有丝毫怪罪之意。 行周只是轻轻笑了笑,其实李见地王处直,已经算是不错了,刚被俘那会儿,王处直可是既不吃也不喝,若不是把他同他妻小安顿在一起,只怕到现在仍是那欲寻死的样子。 王处直如此软抵抗,饶是李也无计可施,杀之可惜,放之纵敌,史弘肇与高行周立的这个功劳,倒叫他难以处置了。 “好好待他,暂且如此,看看时间能不能让他改变一些,时间,可是什么都可以改变的。”李慢慢地道,他实在不愿意杀死这世代镇守义武的大将,更何况他对攻占下一个目标武顺节镇有着莫大的好处,然而以王处直如今这样顽固的态势即便用时间这亘古以来最有威力地说客,也无法改变他的心意吧。 高行周垂下头,过了片刻,又期期艾艾地道:“有一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李颇有些奇异地望着他,片刻之后恍然大悟:“是史弘肇之事吧。我裁定史弘肇功过相抵,你可是觉得不平?” “末将不敢……”虽然他曾出言劝慰史弘肇,但当着李之面,史弘肇又不在身旁,高行周还是觉得应当将心中地不平说出来。 “行周,为将者与为帅者不同,为将者只需在两军阵前斩敌夺旗便可,为帅者则需统筹兼顾,不唯要考虑战术战略。还要考虑政略财政。”李折下了路旁树上地一枝柳条,秋已渐深,柳条上地叶子都落尽了,只剩余光突突的枝干。他一面缓步前行,一面心不在焉地将那柳条轻轻抽打在地上,看起来好象很随意,但高行周却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严肃的味道。 “我要考虑的,并非只此一战。还有更远之事。若是武将恃勇抗命,贪功生事,燕军便是有百万兵马,也经不起折腾。行周,你是知道的,如今乱世,道德沦丧,我们的志向,并不只是割据一时逞雄一世。而是要重新建立起一套道德标准,这样才不至于使得我们地整个民族从中瓦解。” 行周侧过头。仰慕地看着这和自己年岁差不多地节度大人,心中反复咀嚼着他所说的话。 “这世上大多事情。凭武力不但不能解决,而且会越来越乱。我这几年与大伙共创基业,越觉得我们若无长久打算,终一生也难成大事,便是侥幸成功,也难以长久。 行周,或者我用兵治政之途。算不得什么仁义。但若是能让百姓得到他们想要地,那便胜过仁义之道千百倍了。为此。我治军不能仅从军事上来考虑,也得从政略上来考虑。史弘肇与我情同手足,他若不为诸将楷模,则诸将都将恃勇争功,轻军冒险,不唯我燕军将士性命危殆,对于这大业,也是流弊无穷。史弘肇深知我心,他定然不会怪我。” 这一夜高行周都深深思考着,史弘肇的身教,李的言传,对于尚在迅成长之中的他而言,是人生中最难得的机遇了。 同样在这一夜中久久未眠的,还有李和史弘肇。这夜二人砥足而眠,守在帐外地卫兵听得二人于其中低声说着些什么,直到天将泛白,帐内的说话声才不再出现。但当起床的号角响起之时,两人依旧神采奕奕的出现在众将士面前。 “五千人马折了近半,只余三千了。”史弘肇颇有愧色,虽然战况早就报知了李,但看到整齐列在校场之上的三千轻骑时,他禁不住便要想起这数日激战中折损了的将士。 “换了旁人,只怕会折损得更多,你兵力不足敌军一半,尚能抓住敌军弱点一击破之,这已是很了不起了。”李重复了昨夜里曾说过的话,敬翔颔道:“正是,史将军不必过谦,这便是战争,若想毫无损伤便可破敌,那是绝无可能的。” “我岂有不知之理,只是想到这两千兄弟随我前来,却不能随我回去,心中不禁感慨,倒让大人和敬先生见笑了。”史弘肇展颜一笑,转过身来向点将台下的众军一挥令旗,三千轻骑齐声呐喊,新一日地操练便自此开始。经过两年休整,到这几日才有恶战,众军士更是清醒地认识到,只有平日里加倍苦练,才能在战时多那么一线生机。 “接下来当如何?”敬翔凝视着李,燕军的第一步战略目标,至此已经完全实现了。定州得手之后燕军地补给将极为便利,展目望去是中原广阔的腹地,进攻地方向可以有多种选择。 “我此次进军,并非要一举占据整个河北。”李揪着唇下短须,嘴边噙起一丝笑意,他的战略意图,敬翔应是很清楚的,之所以明知故问,无非是想让自己对于那些缺乏战略眼光的部将们,不要过于保密罢了。 其实他并非刻意对部下保密,关键在于下一步战略目标比之猝然攻击李存勖还要让敌我都预料不到,兵法云出敌不意便是指此。但如今已是说明的时机,即便军中有敌国细作,传出去李存勖也无暇应变了。 “下一步。我军不去直接攻打镇州,而是转向西北,攻打有李存勖的云、代、蔚州!”李微微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熟得不能再熟的晋西北地形图。 敬翔眯起了眼,燕军目前地基地燕幽数州,虽说资源丰富,但地广人稀,守无可守,唯一地只有是以攻代守应、蔚四州紧靠燕地,,若是夺取,就为燕地提供了一个非常稳固的后盾和人口来源,只需三五年间,燕军便能有足够兵力纵横天下了。 “为何不一举攻下太原府,大人也可立国称王!”单廷咧嘴笑道,“他李存勖突厥余孽尚可称王。大人也姓李,为何称不得王?”众将都微微笑起来,眼中颇有憧憬之色,如果李据土称王,他们也可封侯拜相。身在乱世,这可以算是武夫最大地梦想。 李一笑置之,“据土称王又能如何?再强大的国家,终有灭亡之日,纵观上下五千年。若只是为建立一个两三百年后便为新出来的强者所灭亡的国家,不过是对历史上那已经只余残垣断壁的枭雄功业的重复罢了。 创业极而守成难。创业之时便需有长远眼光,不敢说千年大计。至少要能看到百年之内的变故,若不能做到这一点,即便化为白骨之后,也难保在九泉之下安生。 也正是因此,在李于外征战之际,同时丝毫不放弃在内政上实施改革,以图建成一个全新地有自我革新能力的体制。“生生不息”才能长久。躺在前人的功绩之上。失去自我造血功能者,只需一个小小的伤口。便足以使其毙命。 但李并未驳斥单廷的话语,众将正在兴头之上,如果去扫他们之兴,就容易失去人心。即便他本人对于称王称霸并无太大野心,却也不得不为了这追随他的人着想。这些四方的谋士勇者,官吏将士,都是为了博得身前身后名的梦想而流血、牺牲,若不能给予他们相应地回报,怎能让麾下将士搏命? “三军于定州休整两日,等待谢铭水师赶来会合。此后挥师西北,夺取蔚州、应州、云州,史弘肇,你仍为此战先锋,高行周为你之助臂,我与你两万精锐,这两日里别人可以休整,你与行周可要多加辛苦了。” “是!”史弘肇、高行周挺胸应道,在其余诸将羡慕的目光之下,两人觉得能担此重任,实在是分外荣耀。 “且慢!”两人脸上的兴奋之色,显然让有人恼了,旁人顾及史弘肇与李的关系,此人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儿,只有他想不到之事,而没他不敢做之事。 “为何不让我为前锋?”单廷双目一翻,猬须根根倒竖,很快又补了一句:“史将军与高将军打这定州,早就累了,该让他们歇息歇息,还是换我为前锋吧!” “正是,正是。”元行钦、李山海也同声喊道,“让他们去打得痛快,却让我们闷在后面,大人也太偏厚此薄彼了。” 史弘肇嘿嘿笑了起来,众将争先,这可是件好事,哈哈道:“放心,我会留下些敌人让你们解馋的。” “你所过之外,还会留有敌人?”李山海撇嘴轻声道,在原幽州系的将领中,他与元行钦是少数未曾领兵出战者,而且在飞狐关关下双双败给了王处直,心中早有些闷闷不乐,自觉在这些曾出战过的将领面前低了一头。 诸将的奋勇争先,倒让李有些作难了,他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比你们都要想上阵搏杀,我起自行伍,每战必于最前,如今身为三军之帅,反而没有了上阵地自由。” 说到此处,还瞪了微笑着的敬翔一眼,很明显,敬翔是约束他上阵自由地一个重要人物,自那次于阵前迎击王处直以来,敬翔不知多少回旁敲侧击,以所谓“为帅者当运筹帷幄”、“斩敌夺旗为将者所为”、“将帅各有其道,为帅者不可逞勇与将士争功”之类的话语,将他谏得早就服了,因此这一次直接令史弘肇代他为锋锐。 “何不分兵两路攻敌”。高行周轻声插了句,众将相持不下,若能分兵两路,则至少可以多派一个先锋官了。因此此言一出,单廷与元行钦等都表示赞成,史弘肇虽觉不馁,却也一时无法出言反驳。 “兵分两路,我军实力分散,只怕难以持久,我军利于决而非消耗。”刘知温此时插言道,他在相争地众人之外,因此反而能比较冷静分析。 敬翔用折扇敲了下手:“正是,我军有如一只手,集中一路有如握紧拳头,揍谁谁都无法承受,但若是分散,则好比五根手指,随便哪一根都只能伤敌而不能致敌以死路。况且,我军除去夺取晋西北之外,前要防晋轻骑自太原来袭,后要小心镇州李存勖的十余万大军,更有杨师厚十万大军意图不明,如不能在敌现我意图前实现战略目标,便只能退回幽州了。” 第二百零七章 京兆长安王氏一族 贞明元年(公元九一五年),仅用了十日不到的时间便连克义武节镇的李燕军,以史弘肇、高行周为先锋,统兵两万,向下一个战略目标进。 以迅雷之势接连攻克易、定二州、俘虏义武节度使王处直,对于燕军而言算是从所未有的胜利,从来没有一次战役胜的如此的轻松,完全的压倒性的胜利,而这压倒性胜利是李两年潜心经营的结果,放在两年前这想都不能想,以至于完全没有给李存勖反应过来的时间。 河北平原,腹地就是义武和武顺两个节镇,而这两个节镇正是中原的咽喉,控制两个重要关口,飞狐关和井陉关,自古为兵家必争的要地,李存勖同样一点都不含糊,在镇州布置了重兵。 镇州如今最少有三万晋军,再加上武顺节镇王本身的军队。李令史弘肇统两万精兵为先锋,这几乎占了李主战部队的一半,不能不说慎重了。但他心中仍觉有些不安,不知为何,那种危险的感觉自在定州校场上产生后,一直环绕不绝,问题到底出在哪儿了呢。 因此,此次进军他以为还是谨小慎微的好,大军进之际,侦骑四出探马不绝。 所到之处,既没有晋军及赵军的顽强抵抗,也没有百姓的支持,百姓似乎对此剩下的只有凄凉,然而本地赵军似也对于吃败仗无动于衷,毫无羞耻之感,仿佛理所当然。 “得不到本地百姓的支持,打下容易,要守住可就困难了。”敬翔摇摇晃晃地坐在马上,虽然这里是平原。道路也不算崎岖,但他正统文人出身,能够骑在马上不掉下来,已经是非常努力的结果了。 他仍旧持续着那日校场之上的话题,这数日来,他与李思前想后,自己的兵力始终太少,是不是要从本地挑选一个有名望将领来做二把手。本来王处直名望都是不错,无论是在义武军心中还是在自己心中都是个可以接受的角色。想来原来地老兵油子至少不会排斥。 然而王处直一直拒绝归顺,李也觉强之无益,放之为祸,心中不是没有考虑过杀了他一了百了。但又觉得如果就这样杀了他怕会寒了天下英雄归附之 “得民心者得天下,人人皆知其理,唯独民心犹如天心,天心不可测,民心也不可测。”李长长吁了口气。 敬翔的插嘴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明公替如今不同以往。站的高度更高,需要考虑的问题也要往大的方面去,日后习惯才好啊!” 李扬眉看着敬翔,微笑道:“先生双目如炬,我心中所想都无法瞒住先生,幸好先生为我臂助,否则即便是万军之中,我也必杀先生而后快。” 敬翔心中登地一下,历来为上者。最忌他人能看透自己想法,此乃亘古无变之理。自己听得李隐隐有不顾民心姿意而行便出言相谏。却不曾想李尚未说出心意,自己便揣摩而出。李虽然并未直接责怪,言语中的杀意却是他无论如何迟钝也感觉得到的。 “明公若是无容人之量,那明公便无定天下之力。”敬翔敢如此直言,也是看透了李的性格,李不是那种意气用事之人,“明公若是要杀我,也得等天下大势已定之时再杀。如今尚未到统领屠戮功臣之时!” 李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先生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敬翔侧目瞧他半晌。等他笑声渐止方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李伸手握住挂在马鞍上地马刀,若有所思。过了片刻,他缓缓道:“先生既是如此坦白,我也无需讳言。若是依着这乱世的惯例,若是我想成帝王之业,大功告成之日,便是你等功成身退之时。我不会屠戮功臣,但会迫你等自己退出。我熟读史书以史为鉴,这数千来历朝历代开国之君,无一不是如此。” 敬翔轻轻叹息了声,李此言确实不差,历朝开国之君,打天下之时总有谋臣勇士为之效力,但坐天下时则不是被以谋反之名诛杀便是闭门不出称病退隐。 “但我志不在此。”李一字一句地道,眼中充满坚定之色:“我看这数千年之史,在上者越是欲将天下变为一家一人之天下,这天下便越难以持久。那些开国之君们屠戮功臣,便让他们的江山长久了么?他们有何权力要让一家一姓的江山延继下去?” 敬翔默然无语,这些疑问,便是象他这般饱读经史的文人,也不曾提出过。历来的统治者,都将如何巩固自己的权力视为要目标,也正因此,敬翔这般饱学之士会将此当作理所当然,唯有李,仿佛想的有些惊世骇俗了。 “因此,先生敬请放心,那些人地所作所为,绝非我李想做的。”虽然没有太多的话语,但李的意思敬翔还是深深明白了。 身为殿后留守的张藏英深知,自己之所以为这一重要职务的担当者,并非李看中了自己的武技。李选中他,是看中了他的忠诚和能冷静行事,是希望他扮演好定州留守的角色。 与史弘肇高行周等颇为不同,张藏英地身世可谓凄惨,不过在这个乱世又有谁是好的呢,张藏英出身世家,成年时全家为仇人灭门,报仇不果反被配边疆,最后通过一幅自残地狠劲才赢得了李的任用,这一切都来之不易。 “王处直如何了?” 这是每日里起身后地第一问。李对于王处直的安置是煞费苦心的,将败在他手中的张藏英与元行钦放在定州,便是要二人严加监视。但他又反复交待,不得对王处直心存虐待,除去自由,他要什么便给他什么。 “还是老样子。除去同他夫人尚偶尔说两句话外,一直一声不吭。” 在听取了意料之中的回答后,张藏英凝眉哭笑,对这个人还真没有办法,也不知大人还留着他干什么,王处直在本地还有不少地声望和势力,指不定什么就会出点什么乱子,还不如一把杀了好。 “报,王参军求见!” “王处存?”张藏英恍然大悟。他这个时刻才明白大人的深意,王处存明显就是个化名,大人之所以这么做目地是一石三鸟!急道:“快请!” 王处存近来仿佛清减不少,精神也没了往日地好,出征以来他就一直托病,看来确实如此。 “参军来见,不知有何见教。”张藏英施了一个长揖之礼,王处存是跟随李的老人了。当初他能被李收留也有他地一份功劳,张藏英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王处存咳嗽两声,脸上仿佛闪过一丝尴尬神色,轻轻摇晃着那青瓷茶杯,看着浮起的瓜片茶叶如小舟般在水中飘着,心中思绪万千,感叹人之际遇,也是如此,不知控制命运茶杯那只手。将会让自己飘向何方,半晌之后缓缓道:“我来是有事相求。” “参军尽管吩咐。藏英只要能办得到的必定舍命达成。” “我想求将军放了王处直。” “什么?”张藏英顿时抽了一口凉气,愣半晌。之后坚定了摇了摇头道:“其他什么事都可以,就算要我地命都行,只有这件事不行。” 王处存脸现痛苦之色,朝天长叹道:“唉,难道老天真要让我做王家的罪人吗?” 张藏英脸色一凝,不解道:“参军,你有何难言之隐不如说出来。我去求大人解决啊!” 王处存神色落寞的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一开始就欺骗了大人,我根本不叫王处存。这么些年来我一直都是以假面目示人,这叫大人以后还这么相信我,况且大人现在有了敬翔为军师,大人再也不会相信我了。” “不会的,咱们大人义薄云天,更何况你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大人的事,以前不是还有许多的功劳的嘛。” “你不明白的,你不明白地!” 王处存无力的摇了摇头,道:“我知道的太多,知道的太多,几乎大人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这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现在也不想跑了,你把我也抓起来吧,等大人回来把我一起砍了,我就什么也不想了。” 张藏英眉毛一挑,道:“参军,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真正身份,但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就你将功抵过,并且让王处直也得以重复原职。” “哦!”王处存一震,忙道:“什么办法?” “你可知大人为何不杀王处直吗,他就是想让王处直充分挥作用,要知道如今我们的兵力只有五万,要吃掉义武和武顺两个重镇可不是那么的容易,如果王处直归降,事情可就大大可为啊!” “是极,是极,我真是关心则乱啊!”王处存拍着额头大呼道。 “不过”张藏英故意拖长了音,不断观察着王处存的脸色,道:“这个王处直可是个硬骨头,不是那么好说服地啊!” “哈哈,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我有把握!” “好,王处直在这刺史府中,你去劝降他,我安排与他见一面,如何?” “善!” “你是王郜,你竟然未死!” “世叔安好!” 第一眼望见对面之人时王处直神情陷入呆滞之中。当王郜将当年的情形一一回忆出来时,王处直便已经相信,这个身形消瘦地半老之人,便是当年那英武潇洒的侄子王郜。 “我自然未死,虽然这些年吃了不少苦,但我还活着,只不是盗用了父亲之名而已。”王郜哈哈大笑,笑声之中无比苍凉,也无比畅快。在为朱温兵败之后和遇到李之前地这数年来他隐姓埋名,半是乞讨半是流浪,心中憋闷已极,如今终于可以一吐胸怀。虽然天还是那天地还是那地,他却有重获自由之感。 王处直无语了,能在这个情况下遇到自己的侄子,曾经的老上司也真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我此来,是为了劝你与李合作的。”王处存,如今是王郜了直接挑明了来意,但他说得依旧足够婉转,并不是劝王处直降伏,而是劝他与李合作。 在王郜面前,王处直却无法塞住耳朵。王郜从他那深沉的目光之中看出了他心中的抵抗之色,微微扬眉:“我在李身边呆了三年,我了解这个人,他是真正地帝王之材,他可以让我们王家重新成为一大世家,如今是最好地机会。” 沉寂 沉寂 半晌之后王处直,缓缓道:“我无所谓的,没有子嗣,反倒是你,能保住如今在李这里地位置吗?” “看看再说吧,不试怎么知道。”王郜苦笑着摇了摇头。 在一番非常平静的环境下两人结束了对话,平淡的像白开水一样,然而就是这杯白开水让顽固死硬的王处直的态度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这让张藏英多少有些感到意外,但又觉得这仿佛又都在情理之中,天空的阳光变得绚烂起来。 第二百零八章 必争之地 “你之意思是要我放了你,好让你与李继续折腾下去?”在听完谢铭之话后,敬新磨闭起了眼,再不让谢铭从其中看出自己的心意。 屋子里一时间死静下来,除了呼吸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响动。空气似乎也凝滞了,这让谢铭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要成大事,先得在这生死一线间行走,这其中的压力与危险,远远出了他以往的预料。他情知生死存亡就在这一刻,先前自己所做的努力,究竟会换得个如何的结局,便要由这最后一刻他的表现来决定了。 “究竟该说什么好?”他心中不住盘算,脸上神色却是不变。是该继续说服敬新磨,还是跪地求饶?他觉得难以抉择。既是无法选择一个最好的方式,他最终只得采取最笨的手段,那便是默不作声。 死一般的沉静持续了足有一盏茶功夫,敬新磨诧异地睁开眼,只见谢铭靠在椅子之中,竟然如他一般闭目养神。 “看来你是不想活了……”敬新磨冷冷笑道:“已经在闭目等死了么?” “当说的,本人都已经说过了,如何抉择已非是本家能左右的,决定权在大人手中。小人生死虽然事关大人百年之计,但小人的生死却在大人的一念之间。”谢铭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微微一笑,这笑容虽然很无力,但却让敬新磨却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谢铭却实没有什么好再说的了。 “你记着,我饶你一命。”敬新磨缓缓道,身后屏风那边传来只有他才明白的声音,他若无其事地道:“但却并非你言辞打动了我。事实上我即便是杀了你,李也一样会攻打武顺节镇,他绝不会为失去你这一个说客细作而中止大计。只要他给各方施加一定压力,那么那些意欲扳倒我者便会迫不及待地跳出来。” 谢铭根本无法插嘴进去,此刻他能做的,便只有听这奸臣说下去,这奸臣能得李存勖的恩宠,能横行朝野,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可比拟地。 “我只不过要借你之口。让李退兵罢了。你且去告诉他,要他见好就收。”敬新磨嘴角往上轻轻撇了下,“他听了你说的话,便会退兵了。象李那样的人物,我比你们更要了解。” 当全身乏力的谢铭踏出了相府大门时,晚风一吹,他觉得混身冰冷,方才察觉到自上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湿透。同敬新磨这般的奸臣斗智斗嘴。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尚差了许多。但最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并不是敬新磨最终还是饶了他,而是敬新磨最后的那句话。 “象李那样的人物,我比你们更要了解。” 现在地谢铭,绝不敢再把敬新磨只当作一般的弄臣,因此也不敢把他的这句话当作一般的大话。这一句话让他陷入深思之中,世界上最了解一个人,除了他自己或者是他的同类,便是他的最好的敌人。敬新磨究竟是李最好的敌人,还是李地同类? 这个想法让他心中觉得极为不舒服。身上也更为寒冷,他轻轻打了个寒颤。 “妙极!” 李打开自溪州传来的信报。只看了两眼,便喜得叫出声来。 “如何了?”敬翔惊奇地侧过头来,想看看那信报中的内容,李将快报递与他,目光炯炯望着正北方向,脸上的欣喜之色缓缓收起,道:“不唯王处直已经同意归顺于我。而且王处存。哦不,如今的王郜身份大明。今后再无阻隔,这实在是太好了,太好了……” 敬翔没有急于看那信报,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李,李向来极少这般感情外露,反而是一个不太重要的王郜让他异常激动,可想而知李是个十分重情义的人。 “恭喜统领!”当他看完信报之后,也禁不住欢欣鼓舞,得到王处直允诺归顺只是其一,更是为了王郜的重新投入麾下,为大业又舔了一份助力。 他又看了一遍那快报,禁不住叹道:“这真是老天欲助统领一臂之力啊!” “老天欲助我一臂之力?”李被他这句话从沉思中唤醒:“说来这贼老天还真帮我不少,哈哈哈哈哈哈哈” 见李开怀大笑,敬翔忍不住也同声大笑起来,他却不知,李心中从来没有相信过这些虚无缥缈地东西,他从来只相信自己,李从来直信奉拳头硬才是道理。 王处直的归顺,让李在南征地战略手段上能够更为灵活。当得知王处直也擎起李的燕军旗帜之后,不但义武节镇易、定、祁三州及周围各县州全数归降,另一方面更让晋、梁两方面则对于燕军地军威更为忌禅。 痛恨也好恐惧也好,该来的总是要来,想避也无法避开,人生之中许多事情便是如此。 初冬的冷风轻轻吹拂着战士们崩得紧紧的脸,脸上的烟灰与血污还未来得及洗干尽。尸骸相拄的战场之上,他们尚能站立,便已经让他们心满意足。而那躺在地上的战友与敌人,绝大多数都要如此,永远地长眠下去。 高行周用铁枪拄着地,大步走了过来,他地战马在远方不安地打着响鼻,似乎对于自己地主人弃自己不顾感到不满。高行周摘下自己的头盔,微垂着头,从尸体与尸体间地间隙走了过去。 镇州井陉关乃是通往河东的险要关隘,和飞狐关一起成为幽州西南部的两道屏障。大约是冲积平原的关系,此地没有什么高山峻岭,除去宽千丈的河面,能够作为防御掩体者,便只有井陉关镇的城垣。 自奉命来到这井陉关之后。高行周便陷入了与敌军地苦战之中。不但是晋军和武顺军,还有梁军也十分恐慌,近十余万军队的通路被切断,就犹如被人掐住了脖子,全军上下都是一片哗然,因此豁出性命想攻破高行周在这的防线。 但高行周在到来之前,便派精锐敢死之士百人,偷偷渡过沱水(沱河),将河对岸的大小船支烧去了十之七八。因为变故起得极快。所以晋军及镇州军闻讯赶到之时,便只能望河兴叹了。因此,空有兵力上的绝对优势,晋军却无法挥出来。 双方隔河对峙了五日,五日里高行周不断调动兵马,让河对岸以为自己有充足的兵力而不敢轻举妄动。但五日时间过去之后,敌人已经弄到了一些船只,而且侦察出高行周只有两万人的部队。双方如绞肉般的拉锯战便在井陉关镇展来。 一连数日,汹涌而来的并非沱水地河水,而是比河水更猛烈的镇州军队。河水涨了又落落了又涨,几日里原本清澈见底的沱水变成了一条红色的河,堆积起来的尸体双方都无暇去清理,日与继夜的战斗,让河水都为之阻塞。若非初冬的天气,只怕方圆百里之内都要闻到尸臭味了。 高行周在尸体之间穿行而过,从昨晚子时开始。敌军动了最为猛烈的攻击,在巨弩车与弓手地掩护之下。约有三千人的敢死队冲上了河岸,河岸上的燕军阵垒几乎被他们冲破。最后是高行周亲自领两千人的预备队反冲锋,方才稳住了阵脚。双方在河岸展开拉锯战,最终先后渡河的万余晋军官兵,只有不足千人逃回了船上退了回去。眼前这满目的狼籍,便是这些日子战斗后的遗迹。 “将军……”一群围在一起的士兵见到高行周,起身行了军礼,高行周毕恭毕敬地回了一个军礼。这些人都是好男儿。都是值得他全心去尊敬的战士。在血刃纷纷之中,他们也胆怯过。也畏缩过,但却没有一人逃跑地。 “他怎么了?” 这群士兵当中,一个年轻的战士怀里抱着个胸部中了数箭已经气绝了地燕军战士尸体,哭得泪眼朦胧。高行周浓眉一拧,此时如此痛哭,对于士气是极不利的。 “他兄长战死了。”一阵沉默之后,有人回答道。 高行周心中微微突了一下,这一战他以两万人挡住了晋军十万大军,让对方阻于沱水之畔不得前进一步,而且遗尸两万,伤者三倍于此,他地威名定然在短时间内便会传遍中原。他当年蜗居于武州,充当一小小校尉,只有在梦中才有名扬天下之日,到如今,他终于同燕军的武威一起举世闻名,但这举世闻名的结果,却是用了两万敌人与五千燕军战士的尸骸换来的,对于已经长眠不醒者而言,那威名又有何用? 在心中暗自叹息了声,高行周慢步来到那哭泣的战士身边,他原本不善于舌辩,此时就更不知要说些什么的好。他只能从那战士手中,轻轻拉过他兄长地遗骸。 那战士挣开他地手,将自己兄长抱住,紧紧不放,似乎在与什么无形之物争夺着自己的兄长。高行周长长叹了声,将他兄长地头盔摘了下来,这张年轻诚实的脸此时显得极为苍白,脸上那惊悸的表情凝固如石。高行周将自己那银光闪闪的头盔给他戴上,然后戴上了他遗下的头盔。他无需再多言,周围的燕军将士中,已经传出了压抑的哽咽声。战斗之中,双方都杀红了眼,已经顾不得恐惧与伤感,如今战在这死人堆中,即便是最坚强的人也难免感叹人生命的卑贱。 “好好安置我们的弟兄,我将提请节度大人,在这井陉关为我们的弟兄建一座墓园。”上了一处小坡,高行周顶着那尚有血迹的头盔,目光炯炯,这五千余燕军将士的生命,并不是没有代价的,不仅仅敌人的伤亡数倍于己,而且南面的梁杨师厚军也像有所默契似的在连继十日同时起攻势之后,晋军屯集的十余万大军以及武顺节镇本地军队,已经隐隐开始有崩溃的迹象。战争便是如此,胜利一方可以在战后痛哭,而败者连痛哭的机会都没有。 高行周可以想象得到乱成一团糟的武顺军军营,此时定然连哭都哭不出来。归路被断,而且损失惨重,军心此时已经涣散不堪,从这几日捕获的对方逃兵数量不断增长来看,此战自己的胜局基本已定。 “这井陉关,果真为兵家必争之地,武顺军统帅大意,不以重兵扼守于此,给了我军可乘之机,也不知现在的统帅是不是王。”身旁的副将自语道,“只是明知我精兵扼守此处,武顺统帅尚且倾力来攻,这未免太过愚蠢了吧。” “他不得不争。”高行周目光闪闪,望着被鲜血染红的滔滔河水,“这井陉关犹如他们的咽喉,后有杨师厚近十万大军虎视眈眈,飞狐关不保,以至于义武节镇让我军夺下,如果井陉关再失的话,河北将要重新划分势力范围了。” 回头看了看双目尽赤的部下,高行周向来极得部下爱载,便是因为每每能从细微之处现部下的内心。他笑了笑道:“节度大人令我全力来守此处,绝非冒险之举,他选了在上一战中求功心切而被责难的我,也是有深意的。” “节度大人与将军,都非寻常人可比拟,倒是末将见识浅陋了。” “节度大人确非寻常人可比拟,以他年纪,便如此精通用兵用人,有朝一日,他定能成就大业。象我这般的人,只有在他帐下效力,才最舒心畅快。”高行周盯视着部下良久,心中的话却没有说出来,他并不是个喜爱吹捧自己敬爱者的人,因此他微笑道:“连着搏杀许久,大家都累了,短时间内敌军是不会卷土重来,众将士除去警卫岗哨外,都回去好生休息吧。” 第二百零九章 杨师厚暴亡 定州李临时府邸 “报绝密,八百里加急!” 一骑探马飞奔至定州刺史府中,来人直接跨入李书房中,撩起下摆拜倒在李面前,稍稍撩开的袖口之上赫然秀了一只展翅飞鹰。这正是李的鹰眼密探,早在两年前李就已经派细作潜入魏州、太原等各个势力的中央腹地,一有风吹草动就立马有专人以密码形式撰写,再通过各个渠道飞流向定州传至李的案几之上。 “大人,魏州加急快报!” “念!” 李神情异常肃然,不是紧急情况,鹰眼一般不会采用八百里加急快报。 “杨师厚归西!” “杨师厚归西?” 这个消息完全不亚于晴天霹雳,虽然他心里早就有底,但杨师厚在这个时候病死还是无疑让他不知所措,这完全打乱了先前的计划,难怪魏博的梁军此前的动作幅度如此之下,眼下一切都要重新规划,没了杨师厚的支撑,他是万万没有能力独自对抗李存勖的,别说趁胜攻下镇州,就是能不能守住义武节镇祁三州都不好说。 说不定连幽州老家都要被李存勖一锅端了,李存勖精锐大军至今还没消息说不定就是在等待这么一个机会,李越想越觉得害怕,不觉额头上浮现一层冷汗,顺着脸颊流到了下巴上,猛地喝道:“来人,快请敬翔先生!” 不一会敬翔就急步来到了书房之中,得知杨师厚已死的消息敬翔亦深深的皱起了眉头,突然问道:“杨师厚怎么死的?” 李恍然大悟。印象中杨师厚应该没有死的这么早,而现在却有所提前,难道是李存勖暗中下的手脚?难道李存勖这么久按兵不动任由自己攻占义武地原因在这里? “大人,此事万分紧急,先下手为强啊!”敬翔小声说道。 李惊道:“如何先下手为强?” “如不出意外的话,杨师厚的魏博军必生内乱。” “然也,然也。”李点头称是,朝外喝道:“来人,给我传令下去。召集各方将领来议事厅聚议!” 镇州赵王府 书房中,李存勖正座高位,右手边一人是郭崇韬,此时书房中的气氛异常奇特,在压抑之中有仿佛偷着些许轻松,让堂下的右边的赵王王显得坐立不安。 李存勖一声轻笑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道:“赵王是否还在怪我没有出兵援助王处直?” 王忙欠身行礼,“不敢。晋王此行必有生意,王不敢胡乱猜测。” 郭崇韬见屋中气氛有所不对,忙出声道:“赵王所言甚是,晋王此举确实有深意,其实也是为了赵王着想。” 王望着郭崇韬,静待着他的解释。 “哈哈,赵王谦逊,晋王之所以不出兵援助王处直是行调虎离山、欲擒故纵之计也。” “哦!”王颇感惊奇,问道:“王愚钝。郭将军可否说的再详细点。” 郭崇韬微微一笑,反问道:“赵王以为我们地最大威胁在何方?” “当然是中原梁朝朱家了。”王毫不停顿脱口而出。 “然也。然也!”郭崇韬微笑着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王此时仿佛有所明悟,道:“将军的意思是。我们的目标是中原朱家?” “然也!”郭崇韬站起身来,在房中来回度了两步,回头望了李存勖一眼,得到其应允后紧接着转身紧盯着王道:“李小儿虽然这两年虽然独占燕幽,看起来不错,但毕竟根基太浅,再有其与契丹耶律阿保机三年之约将到。后方不保。今后哪儿还有精力顾及中原,所以说李小儿不足为虑。就算义武节镇给他夺去又如何,他也就是那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多久了,而中原才是我们的目标,如今杨师厚一死,魏博必生内乱,还有谁可以阻止我们的脚步么?” “晋王的意思是?”王将目光转向了李存勖。 李存勖微微一笑,道:“接下来我们只需要静观其变而已。” “静观其变?” 李存勖与郭崇韬两人相视一笑,其中透着无尽的神秘感 赵县,魏博节镇与武顺节镇地交界处 “开门开门!” 杨师厚暴亡的消息在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大军,接下来的几天中,李存勖针对杨师厚的魏博梁军展开了狂潮般的攻势,处于混乱状态的魏博军在银枪效节军的带领下,各军的士兵,人性之劣处便暴露无遗,在晋军面前溃不成军,但在百姓面前却耀武扬威。如此“雄壮”的叫喊声,若是他们面对地是晋军,只怕就呼不出来了。 “军爷……”百姓怯怯地来开门,门闩只是刚被拉开,官兵便一脚踹开了门,伸手便是一个大耳光,将开门的老者重重击倒在地上。 “拖这么久才开门,你们是不是在私藏什么东西?”批头盖脑便是给百姓扣上顶帽子,在地上挣扎地老者惊道:“天色暗了,小老儿已经上了床,因此起晚了此,军爷请恕罪,请恕罪。” 那悍兵手擎火把东张西望了会儿,这土屋分成里外两间,外间灶台边放着些野菜,就是看不到粮食。官兵揪来老人,道:“粮食呢?快将粮食交出来,大爷要保护你们不被太原流寇侵袭,你们可不能让大爷们空着肚子打仗!” “粮食……哪还有粮食?”老人一脸欲哭无泪,“小老儿夫妻两个都力不从心,耕作之时全赖两个儿子。如今两子都被征调去做了服侍军爷的差役,田中秋收已经被耽搁,先前军爷将家中地余力早就征走,如今剩余的便只有这野草……” “少给老子装蒜!” 悍兵瞪起早如牛卵的眼,他没有耐心听老者的倾诉,在前番晋军连番狂袭之下中几近丧命,让他深切体会到行乐需及时地道理。“拿野草打老子,是将老子当牛还是当马?” 老人惊慌溢于言表,能在战乱不断的邢州北部边境活到五六十岁。自然是见过不少兵荒马乱的,他深知这些强盗地厉害。他急忙给这比自己儿子尚年轻地悍兵跪了下来,叩道:“军爷,天可怜见,真的没有粮食了,不信军爷可以问村正,我们刘家庄是一粒粮食也没有了……” “是问他吗?” 一个凶恶地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卟通一声。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在地上滚了几滚,来到老者面前,那人头惊恐畏惧的表情,不敢相信地目光,让老者头皮一紧,大叫了声险些晕了过去。 “村正刘玉山勾通晋军,私藏军粮,图谋不诡,就地正法。”那个凶恶的声音冰冷地道。在地上瑟瑟抖的老人,根本不能博得他的同情。 这是什么法……”老人伸手想去捧起村正的头。却又不敢。这两日来若非村正出面同经过此处的骄兵悍将打交道,刘家庄早已破村了。但如今,村正也无法保护这村子,他自己也身异处,怎不让老人怒惧加交。 “这是军法,军法,你懂吗,老贼!”那冰冷的声音一脚将老人踹开。喝道:“还愣着做什么。搜,若不能搜出粮食。你们今夜便饿肚子!” 声音冰冷的校尉呼喝,让起先地士兵更为粗暴,大步就闯进里屋,里屋传出老媪惊恐的呼声。那军官在黑暗中满意地笑了笑,拾起那颗人头,他并不想杀太多的人,只要有这颗村正的人头,村子里的百姓便不敢不听命于他。 夜的宁静已经被喧哗声打破,家家都是士兵的喝斥声与百姓的哀求声,被惊起的狗地狂吠显然让官兵们想起了什么,于是,狗的吠声很快变成了呜咽。过了约半个时辰,官兵们便大包小包地出来。 见到自己手下人满载而归,那军官哈哈大笑:“我就知这村子在大道之旁,如果没有粮草这些贱民怎能睡得如此安稳。那些先前经过地都是没脑子的货色,只需杀了这村正,便是要这些贱民交出棺材本来,也不敢不答应。” “那是那是,大人弄到这许多粮食,回去后定然高升,到那时兄弟们还需大人照顾。”部下们拍着马屁,将一些诸如金戒金链之类地小玩意儿塞进那军官手中。军官大大咧咧地收入怀里,语气却是一正:“没动人家闺女吧?” “大人有令,兄弟们怎敢胡来,别说大闺女,小媳妇的**也没摸上一下。”一个士兵嗳昧地道,其余人也都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一下是没摸的,十几下是摸了的,**是没摸的,胸脯一定是摸了的。”另一个士兵道,这更让大伙哄笑。 “别鬼叫了,回营去回营去!”那校尉笑骂着,稍稍整了会队,便从这倒楣的村子里离去。 行了不过一柱香功夫,这群官兵忽然呆立住了,前方他们地营区处,红通通一片,似乎起火了。 “怎么回事?”一个多嘴地士兵拧眉道:“莫非晋军击破了我军在河畔的大营,杀到这来了?” “不可能吧,此地距井陉关足有一百余里,晋军便是插翅,也不会如此快便过来,何况若是要打地话不是还有幽州李吗,怎么说李还是大都督的学生,晋军调兵他肯定头一个知道,他不可能放任晋军来攻魏博吧。”校尉心中颇为疑虑,他们此次是来“征收”粮草的,因此携带的兵器都为短兵器,只有十余个士兵持长矛。 “要么是军中失火,要么是晋军打过来了,只有这两种可能性!” “我们当如何是好?”一个士兵的问话让众人都从猜测中沉默了。 “看看风头再说,大伙儿列阵,把东西全扔下,若是有敌人过来咱们逃得快些。”那军官丝毫不觉得说出这逃字羞耻,这几日的惨战,让众人觉得面对死亡能逃走,便是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 “杀声……是杀声……”一个士兵上下齿打起架来,这让众人本已涣散的心思更为混乱。 “怕个屁,咱们是尸体堆里滚出来的,还有啥可怕的?”那军官给了他的一掌,但火把下他的脸色也如死灰一般,如今他也不知如何是好,若是此刻便逃走,日后上头追察起来定然军法处治,若是回营,等待他的极可能是一场屠戮。 “咱们在这看看风色,如果大营撑得住咱们便回去,若是撑不住,只需一看到咱们的人退下来,咱们便撒腿快跑!”校尉无计可施,只得仍旧下了在原地待机的命令。 但他这等机的命令下得太过自以为是了,驻于此处的官兵刚自沱水前线调来,人手原本不过五千余人,倒有两千余人被连夜派出收刮百姓,而来犯之敌数量几乎多出一倍,且来得极为突然。 原本就是军心涣散的梁军根本无法有效抵抗,敌军前锋风卷残云般将混乱的梁军驱散,在大营中四处放起火来。原本大营中的官兵还指望出去刮粮的部队回来支援,但这些部队见了火起,无一例外采取了原地观望之策。不到一柱香功夫,营中梁军士兵便被驱杀殆尽。 “快逃!”眼见己方败兵丢盔卸甲地退了过来,那校尉当机立断,召呼部下便逃开。但追来的骑兵奔行极快,他们的身影,很快便被突袭者的骑兵铁流赶上,当骑兵继续向前追击之后,地上剩余的便只有不**形的肉糊了。 “砰砰!” 刚被梁军劫掠过的村子里又响起让百姓胆战心惊的敲门之声。外面的动静他们早就听见,人喊马嘶,证明此次前来的部队比方才的那小股梁军还要多上不知多少倍。 第二百一十章 暗藏的伏笔 “不用怕,我们不是流寇!” 来人的话并不能让百姓安心多少,但要他开门,他如何敢不开?方才迟开些门便被痛殴,险些惨死在刀下,因此这次开门的度倒是快上了不少。 “军爷请进,军爷请进……” 按住心底深处的愤怒与痛恨,老人开始招呼来者。火把或烛光下,来者的军服杂乱,看起来倒真的不象是天雄军那些兵啡凶恶。 “大爷,我们不进去了,打扰您只是想问还有没有草料,人可以饿上一宿,这马可不能怠慢了。”在方才老者门前的校尉咧嘴一笑,火光下他白色的牙分外晃眼。 “没了……没了……”老人有些畏缩,生怕等待自己的又是一个耳光。 “啊,那便算了,打扰大爷歇息了。”那校尉唱了个喏,施礼便要走开,连大门都未走进老者家中,但片刻之后,他又转身问道:“老人家,那一家人为何哭个不停?” 顺着他手指望去,老者叹息摇头:“那是村正家,村正死了,因此家小在哭……”他忽然现自己本不该对这校尉如此多言,忙闭住了嘴,眼中又射出畏惧的神色。 “原来如此,谢谢大爷了。”那校尉看出他神色间的不信任,再次施礼离开。来到村子口,有几个先出来的骑兵已经等在那儿。 “你们也没找到草料么?” 那个年轻的有着一口白牙的校尉问道,听口气,他似乎是这队骑兵的头头。 “没有,这村子已经被天雄流寇劫掠过了,什么都没有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想不到大都督一死魏博就乱成这样。”那年轻的校尉缓缓地道。言语中略带悲凉之意,紧接着他又道:“你们辛苦些,去附近割些草料来,明日里没准有恶战,马儿无论如何也饿不得。二墩,你去令后军加紧,今夜在这村外凑合一夜,无论如何,我们要找到节度大人!”在说到“节度大人”之时。这年轻的校尉咬牙切齿,似乎有无穷地恨意,又似乎有无穷的希望。 李此时坐立不安,形势大乱,各方面乱成一团,他早已将兵力布置了下去,史弘肇与高行周带两万精兵依旧牢牢的守住井陉关,其他两万大军分守易、定、祁三州。一万精锐骑兵随时待命。 庞杂的讯息如浪潮般朝他涌来,但唯独魏博的消息出现了断档,就连鹰眼都失去了作用,兵祸果真猛于虎也! 静立于一旁的王郜(即以前的王处存,此时已恢复身份)出声道:“大人,你看我们是不是暂时放弃进攻武顺(藩镇,即镇、冀四州),集中兵力全部开赴魏博?” 敬翔立即摇了摇头:“此举太过冒险,且不说李存勖武顺数万精兵虎视眈眈。且我们的兵力本就不多,除驻守义武的军队。能够调配地不过二万兵马,对于魏博(藩镇)来说不过杯水车薪。不妥,不妥!” “那可如何是好,就眼睁睁的看着李存勖将天雄(魏博藩镇)纳入囊中?” 王郜顿时一愣,道:“想来那中原朱家也知道天雄的重要性,不会轻易将魏博失守吧!” 李冷哼一声,道:“大梁(开封)有线报传来,朱有贞受奸臣蛊惑欲将天雄一分为二。已令刘将兵六万自白马济河。” “什么?” 王郜、敬翔两人同时抽了口冷气。自唐以来,魏博就是心腹之患。且地广兵强,二百年不能不能除,这不是没有原因的,朱有贞却选择这个时候分镇不能不说十分愚蠢,这不是摆明了逼他反么。 李沉吟半晌:“如今之际只要我亲自走一趟了。” 王郜顿时脸色大变,疾声道:“万万不可,大人,身为一军之主怎可轻身犯险啊!” 李正色道:“你可知天雄有多重要么?这是河北(黄河北)的最后一道屏障,魏博一失,中原梁朝就危如卵巢矣,唇亡齿寒那!” 敬翔道:“朱有贞竖子真不可教也,当下形势如此混乱之际还欲分镇,真是自取灭亡啊!” 王凝声道:“他不要天雄,不如干脆我们就笑纳收了。” 敬翔叹道:“可我们那有吃下魏博的大口啊!” “哈,浑水摸鱼可不是那么的容易,”李摆了摆手道:“算了,我们还是顺手牵羊吧,等着吧,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送上门来的!” “攻,还是不攻,这是个问题。” 镇州王军原本用于进攻幽州,却不料落到如今这般下场。王整日里盘旋在他脑中地,便是是否要再驱使将士前去攻打河对岸那已经葬送了无数性命的井陉关。 沱水之内血汹汹,沱水之上尸如山,每日在河这边向那杀气与死气笼罩的河对岸望去,便是他这般身经百战的老将,也不禁觉得心头颤。士兵们早已士气不振,能装腔作势在河这边与敌军对峙便很不错了,至于进攻,只怕只能迫得他们兵变,魏博大乱传来的消息丝毫没有对他们起到什么激励作用。 望着河对岸燕军森严的壁垒,王摇头叹息,他原本已经打定主意死守镇州,听说井陉关已失便急急赶来,却不料遇到高行周的顽强阻击,不仅不能打通关口,反而陷入进退两难之境。正当他感慨自己的威名将葬送在这沱水之畔时,原本就谈不上整齐的后军阵形忽然乱了起来。他眉头一皱,神色间颇为无奈。 几个衣甲不整地士兵一脸晦色,匆匆奔了过来。王的侍卫老远便将他们拦住,但王摆摆手,示意让他们近前。 “大王(王自封为赵王)大事不好……” “地确是大事不好……”这个结巴小卒让本已气极地王忍无可忍,他沉声道:“督军,在军阵中扰乱阵形擅自奔走大声喧哗者,该当何罪?” “斩!”督军吐出这冰冷地一字,王只一个眼色,力士上来便拉着那小卒走开,那小卒声泪俱下,却更无法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当他断续的求饶声变成了惨叫,王再转向吓瘫了的其余几个小卒。道:“你们也想被斩么?” “大王饶命……小人们有紧急军情禀报,十万火急,故此闯了大营……” 这几个官兵的求饶声让王心中略略舒服了些,他面色缓了缓:“何事大惊小怪?” “梁贼骑兵队……距此不足百里!” 王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脸上做出的威严神色全抛向九霄云外,他已经是必败之局,在李存勖的计划中他只不过是用来牺牲地旗子,只是用来拖延时间而已。只不过李兵力有限,无法将他全歼,若是梁贼大军出现在他背后,两相夹击之下那就意味着他全军尽墨地局面已定。要被葬送在这沱水之畔的,不仅是他地荣华富贵,更要加上他的性命。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以他的估计,杨师厚暴亡,原本兵强将广的魏博军应该大乱才是。各方将领应该都在拼命的抢夺势力,怎么还会有能力组织起长途奔袭? “你确信是魏博军吗?”王终于回过神来。追问道。 “小人确信,小人听得那些贼人口音尽是魏博口音。” 这官兵无意中泄露自己等人在受到攻击之时装死逃脱。所以才听到对方对话不是燕人口音之事。王摇头道:“不可能,定是幽州流寇小股部队迂回至我军侧后,李军中也有部分的中原人。” 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无非是想给自己找个不相信地借口罢了。可他却忘了问最后要的一个问题,敌军距此不足百里是何时之事。他还没有从震惊之中清醒,后军又是一阵大乱。 “怎么回事,难道真以为我没有军法了?”眼见这次乱得更凶。阵脚都动了。他怒喝道。但军中已经大哗了。“敌军!敌军攻过来了!” 早已被史弘肇、高行周的猛烈攻击吓破胆的赵兵(即武顺藩镇军,赵王王部队)眼见后方也出现了大队的敌人。领头的骑兵以锋矢之阵突了过来,那迫人的气势,让他们没有去考虑这支敌军数量,不少人开始胡乱放箭,更多的人是扔下武器逃命去了。 “果然是惊弓之鸟!”那当先的年轻军人大吼道:“将他们赶进河中!” 千余骑兵构成地箭锋,此刻距离晋军官兵的后军不足五百尺。南风方烈,他们乘风而来,携着滚滚黄尘,一时间,赵兵根本无法判断对方人数。 “迎击,迎击!”王声嘶力竭地吼叫,却没有几人听他。黄尘让赵兵睁不开眼,他们只得到急促地马蹄声一阵紧似一阵,有些惊惶失措的士兵出凄厉地惨叫,似乎敌人就在身前。而在他身边的同伴连忙挥动武器,去攻击那尚距他们有段距离的敌人,结果反倒同自己人打成一团。 “没用的东西!”那年轻校尉将手中银枪轮开,一个赵兵的脑袋上立即闪现一个窟窿,脑浆混杂着血水洒了周围同伴一脸,周围的赵兵尚不及抹去,那鬼影般的银枪般又点了过来,刺入另一侧一个赵兵地胸脯之间,拉出一道长长地口子,被枪煞搅碎的内腑与肠子自创口中挤了出来,那士兵狂叫着用手去抓住这些,想将它们塞回去,但他地努力只坚持了一半,一匹战马奔来,撞倒了他,他倒在血泊之中,任那马蹄在身上践踏而过。那年轻校尉突入敌军从中,战马咆哮声里,他挥舞银枪,所到之处敌军尽皆变色。他似乎心中积有怨气,出招都极为狠毒干脆,中枪者皆是一击毙命,片刻之间他连人带马,便都化作血红之色。 “不必惊慌,不要乱。”王大叫起来,敌军骑兵虽然勇锐,但衣甲却是杂乱不堪,也不是精锐燕骑的气势滔天,他脑中急转,猛然喝道:“大伙不必害怕,这只是流寇而已!” 但在乱军之中,有几人能听得他的叫喊,后军根本未能有效的抵抗,便被挠成一团,很快溃丧散。而败兵又将左中右三军冲乱,原本就无心作战的士兵,倾刻间如鸟兽散。 “杀!”王知道此时再不用恐怖手段,是无法镇住这些毫无斗志的官兵了,敌人的数量如今可以看出来,不过千余骑兵,后面尚有数千步兵,比之这边数万晋军官兵,处于绝对劣势,只需扛住对方冲击的锋锐,那么尚有重整旗鼓的可能。 他将大刀连边劈出,一连砍翻几个惊惶失措的部将,双目皆赤地对侍卫吼道:“有怯敌乱阵者,立杀无赦!”他那百余骑侍卫骑士齐声大喝:“怯敌乱阵者,立杀无赦!”这百余人的声音同时出,比王一人是要响亮得多。 “不过是魏博流寇而已,没有什么可怕的,全军将士就地抵抗,不得擅退一步!” 这一回,在他附近的赵兵都听到了他的喝声,得知来者并非他们畏之如虎的李军,而只是流窜的魏博军,精神不由一振,胆气也壮了许多。 这才杀得有趣!”那年轻校尉眼见敌人由散乱到重整,不惊反而哈哈大笑,他的骑兵此刻突到晋军官兵阵中最厚实处,锐气已经消耗过半,但步卒此刻也跟了上来,又是一阵掩杀。 王眼见阵脚渐渐稳住,心中略微安定,只要不被冲散,打起消耗战来这队骑兵绝非自己对手。他抹了抹额头的冷汗,但就在此时,军中又传来惊呼之声。 这次惊呼则是来自河畔的前军,在河对岸的高行周终于动了! 数十艘大小不一的船,满载着刀枪林立的燕军,正迎风强行渡河。虽然逆风使得船不能悬帆全前进,但那度,要渡过沱水无需半个时辰! “糟糕!”一想到在河边腹背受敌的不利之局,而且有一方是让他们损失惨重的燕军,晋军官兵便不禁胆战心惊,王费尽力气稳住的阵脚立刻又大乱。那骑在马上的年轻校尉摆枪示意部下分散,将骑队阵中的混乱迅扩展开来。 王再也无法控制住局面,他一拍马,这许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见机逃命的功夫长了不少。在侍卫簇拥之下,他向西方斜斜败了下去,倾刻间,数万大军作鸟兽散。 “是我们的人,终于找到他们了!”那年轻校尉看着燕军船只并未登6,他们在赵军四散奔逃之后便不再前进,而是满怀戒备地止在河中心,他振臂呼道:“是哪位将军的队伍?我要见李大人!” 第二百一十一章 妾名宁儿 宁儿再现 高行周怔了怔,他方才见赵军军阵之上烟尘四起一片杀声,推断赵军军队起了兵变,故此不失时机率部过河,当看出对方好像是梁军之后,便下令各船不得再进。 离得最近的梁军只可能是杨师厚的天雄军,魏博均越过疆界来到晋地,而且深入晋军境内两百余里,这让高行周极为吃惊,这只证明一件事,那便是在这十日之内,天雄节镇生了巨变。 “这是高行周将军的队伍!”副将特意重重念了高行周三字,经此一仗,高行周也将成为李军中的绝对主力,他们这些副将也觉得荣耀,“你是何人,为何要见李大人?” “果然如此。”那年轻校尉显得欣喜异常,高声大叫道:“我是高行圭,高行周的堂兄!” “兄长?” 高行周听的分明,却因隔得太远,不敢肯定是不是高行圭,转头示意副将再试探一番,副将会意,随即大声道:“高将军不在此处,要见他你放下武器一个人随我来!” “我又不是你的俘虏,如果让我那弟弟知道迟早要扒了你的皮!”那年轻军人怒骂了声,回头道:“你们说如何?” “我们全凭将军作主。”其余手下校尉相互看了看,眼中射出绝望之色,如今他们已经无路可走,若非如此,也不会来投靠李了“李大人究竟在何处?”高行圭声音中带着些许怒气。 “不必理他,调转船头回营。”高行周冷冷下令,他觉得魏博军来此。定然没有什么好事,反倒可能是一小股流寇或者李存勖使得一个阴险之计,虽然可能关系到大局的变化,但也有鹰眼的情报传送过来,无需从他们口中再打听什么消息。 “罢了罢了!”那年轻地魏博军将领见燕军调转船头不再搭理,绝望地呼道:“派只船过来,我随你去便是!” 等高行周派出的小舟将他接上大船,一个卫兵故意在他怀中摸索了几下,然后道:“确实没有携兵器!” 高行圭盛怒难平,船只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前来接应的小校可以清楚看到他胸脯起伏,听到他粗重的鼻息声。 随着船只越来越近,高行周看清了来人的面貌,心情一阵激动,来人果然是高行圭,自一年留下一封信函后消失,说是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没想到却是隐身于魏博军中。 “自己人,快。列阵迎接。” 一声令下,两旁列阵,军容肃整,旌旗烈烈。好不雄壮。 “大哥。” “二弟。” 两人重重的抱在了一起,高行周神情异常激动:“大哥,这些年你可好?” 高行圭摆了摆手道:“闲话先不说了,先带我去找节度大人?” “何事如此紧急,这两年大哥在何处去了。为何作天雄军装扮?” “这就是节度大人的利害了,此乃节度大人的一招伏笔,一年前大人就料到魏博将有巨变,使我暗中潜伏于杨师厚军中,眼下天雄节镇果然大乱,杨师厚暴亡,各军叛乱,再加上李存勖的大军压境,天雄快归于晋矣!” “啊!形势尽然如此紧急!” 高行圭略一迟疑。道:“如今李存勖已经占据天雄一半,要不了多久李存勖就要全部占据魏博了,据可靠消息,李存勖正兵分两路要与我军决战。” 高行圭这几句说得极平淡,但言语中给高行周带来地震撼,却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天雄军十万大军。竟然在这不足一月的时间内烟消云散。而李存勖不但做到这一点,甚至还进一步乘胜追击。来征讨在井陉关作战的燕军,不用问,那幽州老巢定然也面临着周德威的猛烈攻击了。当其冲者,便应是他的故乡武州。 “李存勖当真如此利害!”念及此刻正值燕军战略目标实现和未实现之间,李存勖象是早算好一般突然难,燕军不唯打下的战果可能要拱手送人,而且连基业都有危险,高行周不由得血往上涌,重重一拍桌几。 “天雄如此庞大的基业为何败的这么快?” “杨师厚突然暴亡,李存勖令人挑唆召德节度使张筠与天雄节度使贺德伦各自称王,两者都互派使者令对方撤去尊号,原本手足兄弟,结果却……结果却自相残杀。”高行圭略略深呼吸,在魏博的这两年他也对魏博积累了不少感情,但他还是有一吐为快的冲动,他静了静,又道:“如今唯有张彦地银枪效节军在苦苦支持,不然的话魏博全部归于晋矣!” “你说李存勖兵分二路?” “对,一路攻打武州,另一路尾随于我,此时只怕已经到了武顺境内了!” 高行周长长吸了口气,如果高行圭所言不差,一统大局的杨师厚已死,雄霸一时的魏博军分崩离析,李存勖无需亲自出马便可将之平定。此刻李存勖,已经统合了晋军全部精锐兵力,征讨燕军将是举国来犯了。 “来人!”高行圭高声令命道:“立刻腾出船来,过河将剩余地兄弟军接来,如果我料不差,李存勖老贼之所以未曾将他们灭于国内,便是欲驱之入义昌(沧州),为他开路。” “大哥,我不能离开此处,若是李存勖大军来此,我将让他不能前进一步。”下完命令,高行周又转向高行圭,越在危机之时,他表面上反而越镇静。但他却可以感觉自己心中怦怦直跳。 刚刚与数倍于己的赵军对峙,紧接着便又要面对不知数量的晋军部队,没料到自己初次独当一面,便遇上连番地硬仗。“大哥,我令人陪你去见大人,你的部下留在此处助我退敌,如何?” 高行圭深知这一要求是无法拒绝地。兵?”神色有些仓皇的谢铭面前,李勃然大怒,敬新磨让谢铭带来的话。让他觉得受到了羞辱。 “咳咳。”敬翔咳了两声,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色缓了缓,道:“谢铭你辛苦了,此次只怪我起先太小看这奸贼。原来这奸贼,并非无能之辈。”说到后来,李眼中射出奇特的光来,似乎迫不及待要见上一见那老奸巨滑的敬新磨。 “那奸贼确实可怕,他太会装,我先后见他十余次。却从来没有察觉他现了我的身份。”谢铭沮丧地道。 “无妨,一路劳顿,你先去歇息吧。”敬翔替李将谢铭安置下去,再回营来道:“明公以为呢?” “虽说我取下义武之后便不准备进军。但如今若是就此住手,倒有些象是听命于奸贼了。”李苦笑道。 “大局为重,一时之辱算得什么。我只担心部下士卒那儿无法交等,大军出征,若是不一举占得最有利的形势。今后可能就完全不是李存勖之敌了。” 李微微闭上眼,轻轻揪着自己地短须,道:“确实如此,暂时还需作出进攻地声势,待易、定、祁三州都安定下来,我军再退不迟。” “禀藩帅,帐外有一孤身女子求见。”近卫走进帐来,神色之间有些奇特,向来来求见者。不是欲投靠的士人,便是当地父老,还从未有女子前来求见的。 “有一女子?”李与史弘肇对望一眼,他生性不喜与女子交往,但别人以礼求见,他又不得不见。因此勉强道:“请她进来。” “她说……她说要藩帅亲自出去迎接。” 李敬翔又对视一眼。目光中都充满疑惑。帐内其余人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意。李正当壮年,却都不好**。但外边的女子却点名要李相迎,莫非做了哪种对不起那女子之事? “我去见见吧。”李无奈,此时正是收揽民心之时,这孤身女子求见,若不是有什么困难,便是有什么奇冤,二人若是不见,传出去于燕军声誉不利。 远远望见那一身素妆的常人女子身影,李只觉得极为陌生,确信并不曾见过其人。近了些现这女子用长长纱罩斗笠遮住了自己地面容,站立地姿态倒婷婷玉立,纹丝不动,显然是家教极严。 “我便是李,请问姑娘有何事情?”虽然看不见她们脸,李仍判断她是个年轻的女子。 那女子轻轻颤了一下,这让李与史弘肇警觉起来,她莫非是个刺客? “见过藩帅大人,大人万福。”那女子声音有些激动,盈盈一礼,但这话语让李神色大变,这个声音非常熟悉。 “你是……”李几乎齐声惊呼出来。 李怦然变色,这让随侍他地几个老兵近卫也大惊。 那女子用玉葱般的手指轻轻掀了下斗笠上的纱巾,但只露出半截白润的下巴便住了手,声音转为冷静,她道:“藩帅大人,领我至议事帐中。“ 李脸上地神色由大惊变为狂喜,但听得她的声音,这狂喜又变成了隐约有些哀怨。他们神色变化之快,让周围众人都目瞪口呆。 几个老兵近卫觉警觉地向前站了几步,李向几人施了个眼色,他立刻会意,便止住了脚步。 那女子微垂着被斗笠遮着的头,随在李进了中军大帐,微微福了一福,似乎是见礼,下面却老实不客气地坐在了帅椅之上。 李却是苦笑,但苦笑之外的喜悦从他眼角眉梢音洋溢出来,如果史弘肇、景延广在的话就会认出这个女子正是当年李地第一个女人宁儿,也是李心中永远的痛。 “将军。为何不理我?”那女子摘下了斗笠,李觉呼吸一窒,这么些年了宁儿依旧如此的明艳,依然如此般秀丽的。 “宁儿我对不起你。”李垂下头,不敢看她那如朝阳般光彩夺目脸。宁儿似乎察觉了什么,目光一撩,眼波流转,只觉这营帐之时似乎亮了起来。 宁儿又将眼睛垂下,似乎有无限羞怯,让人顿生怜意。她又道:“这么些年了。你好么?” “我很好……宁儿你……你可好么?”李这时候有些口吃,神色颇为尴尬,全然没了两军阵前那舍我其谁的气概。 李干咳了二声,“宁儿,对不起。”李呐呐地道:“我曾多次派人找你,但都没有得到你确切的消息,我还以为你” “我知道……”宁儿轻声道,言语之中没有责怪,只有无限凄楚。但她外表柔弱,内心却极为坚强。“将军记得当初我说我已为家人么。其实我是有家族的,我娘家姓王。” 她的声音细细慢慢,言语中几无感情。但李与史弘肇,却分明从她声音中听到了内心的哭意。 “姓王?你是说你是王地?” 宁儿默默地点了点头。一时之间,帐中的两人都默默无言。两串晶莹剔透的泪珠,缓缓滑过宁儿芙蓉般的面庞,落在地上出轻轻的声响。李心中一阵酸痛,想要去为她抹去泪水。又害怕为她抹去泪水。 宁儿用一块浅绿色地手绢,为自己抹去了泪水,然后向李嫣然一笑,这一笑,使得春天似乎又来到了帐中,满室皆辉。 “三年来才见一面,我们却哭了……”她很自然地用了我们这个词,似乎方才流泪的并非只有她一人。“将军,你地事。我都听说了,你很厉害。”宁儿崇拜的眼神望着李。 李赧然,他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地称赞,也让李觉得无法回答。对于眼前这与脑海中印象完全不同的宁儿,他却觉得极为陌生。陌生得难以把她同当年相比较。 “你变了。”宁儿幽幽地道。轻轻叹了口气,当年初见李时的那段日子是她最为开心的日子。李同别地男人不同,渊博的知识,广博的胸襟,还有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会对女人如此的温柔等等,自己记得一清二楚。 “这几年来,你是如何过的?”李终于开口问道,三年来,他不只一次秘密派人去寻访宁儿下落,但得到地消息都是一个,他也不得不接受宁儿可能在火中遇难这一假设。 “城破……以后,我便毁屋逃走。”宁儿只淡淡一句,便将当年惊心动魄之事轻轻带过。她并不喜欢将自己所冒的风险告诉别人。但李分明能从她淡淡的口气中,听到一小姑娘失去自己这颗撑天大树之后,强忍着内心的痛楚,一步步计划自己的逃生之路。 “你受苦了……怪我无能……”李垂下头,半是为了宁儿在这三年来受的苦楚,半是为了自己当时的自私,对于他而言,当时的一幕幕场景还时常在脑海中盘旋。 宁儿轻轻喟叹了声,脸上的神色恰到好处,将她地情感变化展示出来。李也垂下了头,宁儿太美了,以及她的古怪身世,想起从前的年少轻狂,即便是李这样的人物,在她面前也不得不垂下头,自惭形秽。 “我来,是请你暂且休兵的。”宁儿没有再提起当日之事,而是说此来的目地。“赵地百姓尚未有改朝换代地准备,我不忍见到父亲和自己男人自相残杀。”李抬起了头,以宁儿性格,他也不相信她是来投靠的。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宁儿此来地目的,竟然是劝他退兵。 “宁儿之意是……” “请将军到此为止,不要再进了。“宁儿明眸如水,脉脉注在李眼中,“李哥哥本意也不是想一举灭了我赵境(武顺藩镇,王自称赵王,投靠李存勖),而是想为自己开辟战略前沿,但我恐将军收不住手,故此来劝将军罢兵。” 李心中怔了怔,宁儿言语中虽然有个劝字,但她那盈盈的目光,却透露出他熟悉的某种坚定。那种目光,往常曾在李存勖的眼中看到,也曾在杨师厚的眼中看到,而今再看到,却是无限感慨。 “若是我不听呢?“李避开宁儿的目光,努力让自己心硬如铁。他,已不再是几年之前那个毫无牵挂的小小校尉了,如今他更要对跟随他的手下数万士卒和数十万百姓负责。 “若是将军不听宁儿之劝。“宁儿细声道,言语中有些无奈,“宁儿又能如何?但好教将军得知,宁儿是不会眼睁睁看着父亲的领地化为一片焦土,说不得只有尽力与将军周旋。” 李按捺住内心深处的震憾,默然无语。宁儿说得很婉转,却有着他无法抗拒的力量与无法怀疑的坚定。他现在明白,宁儿为何一来便以一种强者的姿态出现,从一开始,她便在心理上给了自己强大的压力,让自己不得不正视她的意见。 “宁儿果然已经不是当初的宁儿了。“李终于出声,勉强笑了一笑:“你还是如当初般爱耍小性子。” 宁儿嫣然一笑,挺直的鼻梁上端现出小小的皱纹,那一刹那的风采,让李不得不又移开目光。 “将军也不成了一方诸侯了么?如今的节帅大人,一点都不象初见时的壮武将军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背棘 “好吧,一年之内,我将不会再取赵境寸土。“李缓缓道,言语中露出为上者的威严之色,“我言出如山,但若是晋军来攻击我,我也不会客气。宁儿,你还是留在我这,或是我送你去幽州,让你见见几位姐妹,如何?” “还有位小公子是么?“宁儿轻巧的一笑,笑容中透出俏皮,似乎是一个妹妹正在拿兄长寻开心。“我早听说啦,将军在幽州的事绩,很早前我便知道,只是大人就不怕我去了会耍弄心机争宠夺势?” 李脸上浮现出尴尬无比之色,他对宁儿实在是心中有愧,也明知此时宁儿是在调侃自己,但却无可辩驳。 宁儿脸上转现一丝哀怨:“宁儿倒是很想与大人在一起,从前的点点滴滴宁儿此刻依旧铭记在心呢,只是家族为重,妾身实乃迫不得已,只恨不能与将军长相厮守。“ 李深知她的本领,而且从她方才表现出的气度与心机,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可为。依她的性格,既然不肯说自己要去做什么,那就是决不会说的了。 “好了,大人不送我出去吗?“宁儿此时站起身,将那面纱又给自己带上,轻轻福了福,“妾身这可就要告退了。” 在大帐之外目前她远去,李自问道:“若是非得违背诺言,而宁儿真的从中阻挠,我当如何?” 李沉默无语,痛苦的摇了摇头,这世上有些东西可以放弃,有些东西却不能放弃。 随着宁儿的突然出现,李心中,都升出一种大变将至的感觉。宁儿身影消逝之处,依依雾霭,晚霞万道,淡黄色的光芒笼罩在大地上,一片安祥平和,但李分明看到这淡黄的光中,夕阳如血。 这一夜里,李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睡。当弯月透过小窗照在他睡觉地毡布之上时。他干脆爬了起来,拔出自己的百炼钢刀,在帐前舞了起来。 月华下只有那银闪闪的刀芒却看不见他身影之时,急骤的马蹄声在大营之外响起。更鼓声中,这马蹄声显得更为响亮,将许多燕军将士从睡梦中惊醒。 马蹄声在大营之外止住,接下来便是哨兵的喝斥声。 “统领,高行圭将军有紧急军情求见。”片刻之后。他便听到侍卫的话语。 “高行圭!“李在猛然一惊,高行圭是他埋伏在杨师厚底下的一颗重要旗子,在没通知的情况下主动回来的话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天雄军生了不可逆转地坏局面。 “快请他过来。” 片刻之后,几个侍卫陪着走了过来。李收住剑,淡淡看了高行圭一眼,道:“大都督故去了吧,天雄军也完了?” “啊!“高行圭心情激动地望着眼前这个年纪与他相若的男子,自己尚未开口。他便推测出眼下的情形不成? “昨日才接到幽州急报,说武州周德威有异动。我就料到天雄军差不多要完了,没料到今日你就来了。看来这变化,实在是太快了。“李还刀入鞘,但手揽住高行圭之肩,“兄弟,进帐再说,来人,准备酒菜。” “大人太客气了……“一路奔波厮杀。又受了冷落的高行圭。此刻心中一阵温暖,李的热情让他看到了明君的影子。当初李将他调出幽州潜伏于天雄军他还心有不甘,以为是李故意要排除异己,如今看来是多心了。 “可是孙璋、张彦之流中了李存勖的连环计,自相残杀起来?“等高行圭进完酒食之后,李也不客套,第一句话便直指要害。 “大人如何知道?莫非魏州已经派人将这信送到了?” “魏州到此处,要绕过赵境,过三关越四水,才能到此处,估计还有两日消息才能得到。“李神情肃然,他目光炯炯,道:“我料李存勖定是利用朱有贞欲分镇之心挑拨召德节度使张筠与天雄节度使贺德伦各自称王,然魏博地下将领不服,纷乱而起,各自叛乱,李存勖趁机大举南下,对否?” 高行圭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盯着李,虽然在具体经过上略有出入,但李所猜想地,与事实生的几无二致。他长长吸了口气:“大人真乃料事如神也。” 李直视他的目光,微微笑道:“若是与我要夺魏博,也会以此破之。李存勖之智,只在我之上而不在我之下,更有郭崇韬为辅,他岂有不知之理?” “那大人为何不向杨大都督示警?”高行圭眼中光芒四射,这两年对天雄军他也有了很深的感情。 李笑而不答,在李那目光之下,高行圭鼓足的气愤逐渐消散,他懊恼地坐了下来,喃喃道:“你如何会向大都督示警,你自己不施此计便已不错了……” “此言差矣。”李向后轻轻一靠,轻叹道:“我若是能选择,我更希望大都督能够在活个十年,与我牵制李存勖,如今杨师厚故去,李存勖大军定然挥师北上,幽州危如累卵。只可惜李存勖时机抓得正好,而且比我更狠,他牺牲义武节镇来逼得我在赵地抽身不得,他突施此计……他也是想将杨师厚与我同时灭了,好除去心头之患吧。” 高行圭喉咙中哽了一下,李所言,确实极是。 “大都督中了伏击,身受重伤,临终之际让我来找大人,他似乎早已知道我是听命于幽州的。”高行圭再次抬起头,眼中尽是钦佩之色。 李一阵苦笑,杨师厚能够看出高行圭是自己派去的一点都不奇怪,可笑自己还欣欣然,“伏击,你说大都督是中了伏击而亡?” “是的。” “果然如此。”李恍然了悟。到此才终于解开了他心中的一团疑问,转向高行圭道:“大都督说地什么?” “临终前大都督只说了一句话,我累了,这下终于可以休息了!” 李轻轻拍了拍他地肩,眼中掠过一丝痛苦,人行千里,知己难求,也许这世上真正地知己只剩下了自己的老对手李存勖吧。 “便是你不来,我也要去寻李存勖晦气。便是我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我。”李慢慢道:“好了,回家了,这两年幸苦你了,你先下去歇息一段时日,明日以你为骑兵先锋使如何?” 高行圭心中百感交集,他站了起来,默默随着侍卫走出帐外。李在他走后。脸上才浮出复杂地表情来。 “请敬翔先生来,我有要事与他相商。“他缓缓道。 事情似乎接踵而来,如果早上三天,他便无计可施,但这几日里,义武已定,谢铭也将敬新磨的底牌带了回来,他可以集中精力与李存勖再次对奕。此时他心中,不知该是庆幸还是诅咒。 郭崇韬眯着眼。在马背上轻轻摇晃。不熟悉他的人,甚至会以为他在马背上睡着了。而他的老部下。则明白他心中有什么计谋即将完成时,便会如此。 他是一个儒将。对权力的**远远比其他人大,这两年为了牢牢把持住朝政,他将大多数时间放在了太原,坐轿子的机会远比骑马要多,在达官贵人中周旋地时间也远多于同敌人正面相抗地时间。 但是,每当他要作重大决定之时,他便会命马夫牵出跟随他多年地战马。在郊外狠狠跑上几圈。跑得两胁生风,周身热气腾腾之时。他才会回城。 “老了,老了……”他忽然轻轻喟叹息一声,千古以来,多少英雄豪杰,纵横世间没有对手,尝够了高处不胜寒的滋味,却败在时间这无形之刃下。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安时正当壮年,为何言老?”在一旁地李存勖微笑着说道,随着局势的日益紧迫,他对郭崇韬也愈重视。 “自十八岁跟随老晋王起兵至今,征战三十余年,白骨如山,鲜血成河,看惯了生死别离,如何能不老?”郭崇韬大笑着道,言词虽然苍凉,语气却仍豪迈。 “主公,你看前面便是羊头岗了,当日便是在此,我军近十万精兵,契丹百万勇士在此鏖战数十场,这两边石壁之上,至今尤为黑色,便是那日恶战之后的血迹,可恨李小儿背后使刀。”李存勖身旁的一名参军咬牙切齿地说道。 “此地乡民传言,夜夜于此都有鬼哭之声,便是那战中阵亡者的冤魂。”另一个副将也道。 “有此言吗?”李存勖哈哈大笑,“那今年我军便在此宿上一夜,我倒要看看是否真的有鬼!” “此地为六反之地,不宜驻扎。”郭崇韬进言道:“况且如今天色尚早,将士精神体力都充沛,还赶上一赶吧。” 李存勖捋须颔:“安时言之有理,既是如此,我便在这羊头岗登高一望,也算是凭吊当日的壮举。” 众人下马簇拥着他登高远望,山上北风劲吹,让人身上不由自主起了寒意。居高临下,向峡谷望去,则岗下人如蝼蚁,暗黑色的岩石如巨怪般张嘴欲食人。又向上攀了一段,路已经在杂草灌木之中消失不见,只看见风吹树动,几只不知是什么鸟儿出惊悸的鸣叫。淡白的太阳照在这朝露未干的山岭之上,隐隐升起森然的雾气。李存勖回头望去,山绵延相连,相失在天际。他长长吸了口气,只觉满胸豪情,宛若回到少年轻狂之时。 “叮!”一声,他拔出佩刀,凝力刺入旁边岩石之中,那刀锐利坚韧,毫无伤,手中一运气,在岩石上急挥,顿时粉末四散,岩石上出现了四个苍劲大字:气盖山河。 “好字,好气概。”郭崇韬击节赞叹,“大王文治武功,天下无双,便是秦皇汉武复生,也比不上主公这般全才。” “安时太过夸耀了。”李存勖哈哈一笑不以为意。 “主公何不命石匠于此凿石立碑,也为后人留下凭吊追思之迹?”参军谄媚道。 “此事待我回军之际再来吧。”李存勖转过脸向他新任命地新州刺史李嗣昭道:“如今新州便交给你了,数载以来这峡中枯骨尚无人收敛,命人好好安葬一番吧。” “晋王放下,有我在定保新州不失。” 李存勖一笑置之,对于李嗣昭他也是十分的信任,若是无能之辈,他也不会如此地放心。 “下山,进军!”李存勖转眼向那东方望去,视线被群峰所阻,一甩披风当先走了下去。 “时间紧迫,昨夜里我与敬翔先生商议了,必需即刻回军。” 李环视众将,听了高行圭带来的消息,燕军地其他尽皆变色。在他们起兵之时,尚维持僵持之势,却不料仅仅一月,天雄军被李存勖以罕气的霸气席卷,如今再也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止李存勖统合所有精兵北上,接下来就是进攻中原正统。 那么李存勖下一个目标,定然是幽州了。他选择这一时间作为起攻势之时,也便是要避开李的干预,同时乘李主力在赵境之际,杀李一个措手不及。 李昨夜接见高行圭之时,虽然言行表现得似乎成竹在胸,但唯有他自己明白,李存勖对于时机的把握之佳,是远过他想象的。在幽州留下的应对之策以及景延广能否真正抵挡住李存勖那锐如利剑的锋芒,他心中也没有把握。 沉默持续了足有一柱香时分,众人都明白李存勖兵力之强,也都知道一招不慎,唯此次西征劳师无功,而且便是老巢都要被端了。 李略略有些失望,但旋即释然,便是他与敬翔这两个精于谋划者,昨晚半宿无眠也没有一个万全之策出来,何况其他文武。 他目光移开,现端坐于他左手地王郜轻轻颤抖了一下嘴唇,便问道:“允直,你我患难之交,如今事危矣,你有何教我?” 第二百一十三章 仓皇回师 “妫州城?” 李存勖着轻衣,骑在一头与他身份绝不相称的草原矮马之上,他那脸上堆起的笑容和随意飘下了絮,让他象个在乡居之中过着闲适生活的隐者,而非咤叱风云纵横天下的英雄。唯有盯着妫州城时那眼中冒出的一缕精光,才让人察觉,他绝非普通之人。 远远望去,妫州城静静耸立于暮霭之中,宛若一只隐藏于草丛中的恶兽,随时准备扑向经过的猎物。城头狼烟袅袅,看起似乎安祥平和,但李存勖分明自那城上,看到了森森杀气。 “并非毫无准备啊。”李存勖微微一笑,看来对手欲将这妫州变为捕捉自己的野兽,妫州城是西面通向幽州的最后一道屏障,只要夺下妫州城,那么,幽州的一切都在自己的兵力俯视之下,究竟是自己这猎人高明,还是这野兽厉害,就得视双方斗智斗勇的结果而言了。 “细作说李倚为臂膀的景延广来了此处,同行者尚有数万大军。”身旁同样百姓装饰的郭崇韬道,“不过以数万对大王十万之众,无亚于以卵击石。” “不可过于托大了,李三五年间便崛起,绝非偶然。”李存勖捋了捋那下巴上的短须道,“你看,我大军前来此处,景延广必然早已知晓,否则不会在这时突然领兵出现在妫州城。他先我一步到达,便是在张网,想让我一世英名毁于这妫州城下。” “属下不是托大,而是以为这普天之下,论及用兵之道无人是大王对手。”郭崇韬呵呵笑了。 “唔?”李存勖轻轻应了声,对此似乎是不悦。又看了半晌,他召呼道:“你看城门处,明知我大军压境,却依旧行人往来,仅这镇静一点,景延广也是深得李的兵法啊。” “大王之意……” “其中有诈。你倒是以为当初李夺得幽州真的只是侥幸么,当初刘守光父子雄霸燕幽,虽说西有契丹大军临近,南有我大军北上。但能够在这么短的时日里全部掌控幽州,李必然是前期下了不少的功夫的。而如今李羽翼已丰,燕幽是他地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况且幽州民风彪悍,猛将辈出,不可掉以轻心啊。” 郭崇韬默默点头,知道李存勖意犹未尽。对于这个老对手他可以又狠又是惺惺相惜。 “李经营幽州数年,精锐之师便有五万之众,再加其行藏兵于民之策,幽州数十万青壮,十之**可上阵战习于行武。可是景延广只带来五万军马,你不以为这其中有诈么?” “李出征晋军,带走了五万精锐大军,境内只余下杂兵,景延广悉数带来。何诈之有?”郭崇韬颇为不解。 “为何不将百姓动员起来,此刻为生死存亡之时。景延广不动员百姓岂非不智?”李存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有人来了,大王!”随侍的下人装扮的侍卫低声警告道。 只见城中走出一支百余人的骑兵队。当先两员将领一个身着便服,另一人则是则全身在锁子甲之中,那人年纪颇轻,但长相威猛,胡须如钢针一般,但郭崇韬咦了声,道:“这两人就是景延广与妫州刺史陈确。” “哦?”李存勖眼中一亮。笨拙地下了马。让到路的一旁。 侍卫警惕地向李存勖靠来,但李存勖给了他一个严厉的眼神。他便将手中的包裹放在地上,坐在地上歇息。外表看来这是一群准备进城的走商贩子,见了军队出来为他们让开道路。 “将军为何要出来?” 李存勖耳尖,听得那身穿锁子甲之人问道。 “只是来看看地形,估计李存勖会从哪儿进攻罢了。”那被称作将军之人神态安然,声音清朗,与他的外表并不相称。 “在城头看看也是一样。”陈确四处观望,觉得没有什么可以看地,不禁问道。刺史之言差矣,在城头我只能看到如何防守,只有在城下我才可以看出如何进攻,节帅大人曾说过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然而进攻手段的选择有时候往往可以实现效率最大化,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是万万做不得的,而我现在就想知道李存勖的选择。” “可是我们只需防守便可,守上些时日,李存勖小贼得知后方变故,定然会不战自溃。” 此刻他们已经是越走越近,声音便是郭崇韬也听得一清二楚,李存勖听得这人无礼地称自己小贼,心中不觉有些恼怒,但却也无可奈何,这是他们的地盘。 “哦,一则来此便可以知道李存勖可能会采取何种攻城之策,二则我也得为日后追击李存勖作些准备。”景延广仔细察看周围地形,还不时回头看看妫州城。 “咦!”陈确仿佛现了路旁几人的异样,驱马上前,笔直来到李存勖面前,寒如冷电地眼眸盯着李存勖的眼神,李存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一种不好的预感。 “以王处直为义武留守,将义武军务尽皆托付于他,似乎还是太冒险了些。” 前往幽州的四十丈大船之上,敬翔迎着海风,望着在遥远的上空飞舞盘旋的苍鹰,对李道。“那一夜我们不是商定让史弘肇将军为义武留守吗?” “以史弘肇兄为义武留守,我军主力南下之时,若是多留兵马则恐不足以与李存勖对抗,若少留兵马则恐当地百姓不服生事。史弘肇兄再加上高行周辅佐,攻取义武有余,而欲守则易有变故。非二人才智不及,是因为人各有所长。”李微笑道。“王处直不同,一则他长期为义武节度使,处理政务有经验,二则他较得义武百姓之心,比之史弘肇兄易为百姓接纳,三则他自己提出,我也不好拒绝。” “他终究是新近投诚,只怕……” 李摆摆手,悠然道:“他是个人物。王氏一组屹立义武多年,这点时务还是要识的。况且,有王郜在我身边,时时劝导,足以稳住他了。此乃临时变化,未同先生召呼,还请先生见谅。” “大王既有把握,我便不多说了。”敬翔想起自己也是一投入李帐下便被重用。确知在用人这一方面上,李绝非常人所能及。 那一日在军事会议之上,李作出了让部分燕军领导者担忧的决定,合义武三州为一州,州名便称义武,以王处直为义武留守。更让燕军部分将领意外的这项措施,李甚至让孙晟以王处直名义写成奏折,派人送往太原府。似乎辛辛苦苦打下地义武。又还给了李存勖一般。 “这只不过是暂且得到一个名份,以安义武百姓之心。证明统领无意侵夺。等到一切都落实,这个名份便可有可无了。”敬翔如是解释。虽然如元行钦者仍不明白,却也知在此事上不宜横生枝节。 接着李综合众人建议,令史弘肇领一万骑兵连夜赶往井陉关支援高行周,留下一万骑兵给王处直作机动之用,其余尽数赶到幽州,搭乘早已等侯在那里的水军船只回到幽州城。 “大人心中,究竟有几成把握对付李存勖?”终于忍不住。敬翔还是问了这个明知没有任何答案地问题。 但李却回答了:“老实说。一成把握都没有。” 看着李说出这极无志气的话语,脸上却是甚为轻松地神情。敬翔迷惑了。他虽然渐渐了解李,对于李的一些心思颇能揣测得出,但李此时却让他无法看透。 “哈哈哈哈……”两人都大笑了起来,笑得随在两人身边的侍卫莫名其妙。过了会儿,李方才道:“先生为何而笑?” “大人又是为何而笑?” “看来先生终究是不肯让我,哈哈哈哈。”李眺望远方,一线之间,一片茫茫,船队连绵而行,成了这天地间一片怡然的景色。 他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厌倦,什么战争,什么称王,一切都仿佛浮云一般。 “大人,大人!” 敬翔的呼唤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他自嘲的一笑,自己终究不能离开战场,因为自己是数万军人的统领,是幽州近十万百姓地事实统治者。放在这个最惨烈地年代里,自己目前的力量已经可以算是强大地势力了。 “没有什么,我只是在想,我方才究竟为何笑。”李略有疲意的道,但敬翔询问的目光并未收回,李长长吸了口气,指着东方天际道:“有朝一日,我欲乘船游遍神州的每一个角落,先生以为如何?” “统领虽然豪情万丈,但也请解决了李存勖再言此事。”敬翔没有因为李的情绪低落而顺着他地意思。在他看来,一个人烦躁不安的时侯,最能体现出这人的自制能力,而身为一军统帅,自制能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我回舱去歇息会儿。” 李转身回船舱,敬翔担忧地望了他一眼。此时李要去面对或许是他一生的对手,情绪失控,对一军统帅而言可能是致命的弱点。敬翔(?五代后梁宰相。同州冯翊(今陕西省大荔县、位华阴县西北)人。字子振,为五代时后梁大臣。黄巢起义军攻陷长安(今陕西省西安市),他客居于大梁(今河南省开封市)。为朱温所识,温于战争中,他曾参与策谋,故深受温所信任。曾历任检校礼部尚书、检校右仆射、太府卿等。后助温篡唐。官知崇政院事,迁兵部尚书及金鉴殿大学士等。朱温死,他郁郁不得其志。后唐庄宗李存勖攻入开封(今河南省开封市),又因不愿事后唐,故自杀而死。 第二百一十四章 首尾不顾 “怎么了?” 景延广盯了李存勖半日,仍旧一语末,倒是陈确有些不解,诧异地问道。 “这些人是奸细!” 景延广眼中精光直闪,便是深沉如李存勖者,也不禁错愕。传闻里这景延广不过箭法高,却没有听说他智慧也如此,莫非是一直深藏不入,是李留在幽州的杀着? “哈哈哈哈,景将军何时变得如此多疑了,是不是太久没上战场,变得过于紧张了?“陈确哈哈大笑,一面开着景延广的玩笑一面摇头,“这些人都是附近乡民,你看你将他们吓得那样子,若是奸细,怎能如此神色大变?“ “不对,你看这人!”景延广一指李存勖,神态间杀意盎然,“看他骑马的姿势,常人看不出来,我们常年在马背上的战士可是一眼就看出了!” 未等李存勖辩解,景延广又用手一指李存勖之侍卫:“再看他,额角有道浅痕,那是头戴盔时间长了的痕迹,这二人都是久经沙场的士卒,却装作百姓打扮,不是奸细是谁?” 陈确张开嘴呆了半晌,眼中也露出狐疑的神色,李存勖脸上的惊慌之色却未改变,他慌忙下了矮马,拱手行礼用幽州独有的口音道:“将军好眼光,小民兄弟几人是涿州同乡,曾当过数年骑兵,这两年误投了义武军,如今义武军溃散,最近才回得家来。” 景延广冷冷盯着李存勖,似乎并未被他说动,李存勖坦然地迎着他的目光,脸上神色恢复了镇静。二人对视了足有一盏茶功夫。景延广方移开了目光。 “兄弟习于行伍,可有兴趣在我军中效力?“景延广微笑着道,似乎已经没有了猜疑。 “小民不过一士卒,怎敢说习于行伍?“李存勖再次拱手逊谢:“燕军兵多将广,我一残兵,身体早已残破不堪,且双亲卧病在床,需我照顾,求将军待我侍奉双亲百年之后再来为将军效力。” “确实如此。”陈确深深叹息道:“战乱久了。任何人都会厌倦,便是百战百胜的名将,也终有厌倦的那一日。好不容易李节度来了才使燕幽安定了一段,真希望就这样平稳下去,可恨那李存勖小贼又来大军犯境,真是可恶。” 李存勖小贼几字让李存勖的部下神情都是大变,甚至开始向这边聚拢过来。唯有李存勖脸上浮出沉吟之色,半晌道:“每一个人都并非天生好杀者。每一个人都有他不得不去做一件事的理由,每一个人夜深后都会有扪心自问之时。“ 陈确再次与李存勖目光相对,李存勖脸上露出有些勉强地笑容:“小民是个老兵,这些不过是瞎猜罢了。“ “老哥所言极是。“陈确慢慢道:“将军,我们是否该回城了?“ 望着陈确与景延广一行又回到城中,李存勖微微笑了笑。郭崇韬凑上来道:“大王镇定自若,非常人所能及,只是这亲身涉险之事,以后请不要再做了。 郭崇韬的谏言让李存勖再次微笑起来。他将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线,轻轻道:“若非亲自来此。又怎能如此近距离的了解你的对手?百闻不如一见,今趟倒是没有白来” 侧目见到郭崇韬颇不以为然。李存勖轻轻一甩手中的鞭子:“那景延广能从我姿势中现我习于骑马,用从侍卫头上的痕迹推出是军人出身,决不只是一蛮夫。陈确能推测出我的身份,以言语挑我之后又能隐而不让我们离开,是个善于捉住时机之人。” “什么!“原以为陈确与景延广是不能确定众人身份才放过众人,因此郭崇韬听了李存勖的话倒吸了口冷气,他们方才距妫州城不足千尺。城内大军出来不过片刻功夫。若是陈确一声令下,他们只怕一个都逃不走。 “陈景延广以为此时抓我并无把握。他身边不过百余人,却不知路人中有多少我们地人。而那景延广只是箭术高,并不见得是我对手,若是一击不中,只怕他们这百余人反会为我掳获,因此他装作未察出我身份而回。我料片刻之后他必有大军出来,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不到一柱香功夫之后,数千燕骑军蜂拥而出,将道路两旁几乎踏遍,却只在地上见到地上的一滩尿渍。 “真不愧是李存勖……“这是景延广接到报告后不由自主出的赞叹。 史弘肇抹去额间的汗水,有些出神的望向河对岸。 沱水在井陉关尚不算宽阔,不过千丈罢了。但河水却极深,最深处足有十丈。河中心处水流湍急,最长于游泳的人只怕也会被水流在一瞬间冲下数十丈。除非凭借舟船之便,或是如飞鸟般有翅膀,晋军绝难过河。 初冬之晨,河水中冒出腾腾的雾气,让整个河面成为一片乳白。远眺对岸,茫茫然如仙境一般安宁。 “李存勖派来的是谁?” 他问高行周。他领着一万骑兵赶来支援,对于先经过晋军官兵冲击,紧接着又迎来李存勖控制地武顺军进攻的高行周而言,李在这危机之时将倚为臂助的史弘肇派来支援,让他深为感动。幽州此时,也同样要用人得紧啊。 “细作来报,敌将是李存勖步军副总管李存审。”高行周道。谈到李存审这个名字,他颇有些意外。 “李存审?这可是个守将啊。”史弘肇也同样觉得奇怪。李存勖敢于将独当一面的重任交与这个李存审,就说明他对李存审是完全的信任。 “是不是有所深意啊?”高行周皱着眉道,“然而虽然李存审也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但却没有听说过他是以功著称。” 史弘肇看了高行圭一眼,“这几天他可有何异动?” “这几日李存审并无异动,似乎是给沱水难住了。”高行周道。经过燕军与晋军官兵的大战。沱水两岸能够用来渡河的大小船只尽数落入燕军之手,对岸地十万陈国大军想要渡河,几乎是不可能。 “唔。”史弘肇沉吟了一会,他自然不会真轻视李存审,战场之中,只凭运气是无法活得长久地。身为将才,他深知“善战者无赫赫之名“的道理,这李存审虽然不显山露水地,但更有可能是深藏不露的将才。 “河对岸有多少我方地细作?”史弘肇沉吟了一会儿。忽然问起这个问题。 “有十数人。” “十数人……”史弘肇心中稍宽,如此应该不会漏了李存审的行踪才是。那李存审在河对岸静止不动,究竟是何意? “莫非李存审本意便是将我们牵制在此处?”高行周道。 “正是!”史弘肇猛然省悟,“李存审本意只怕就是将我军牵制于此,以便李存勖对幽州的攻掠。若是我军露出空隙,他也会毫不客气见机行事!” “那我军便在此与之对峙不成?”自与史弘肇相识之后,他便现史弘肇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他不来攻,我便攻过去!”史弘肇吐出这几个字。用力一挥手道:“行周,将船只准备好,今夜便要渡河!” “将军,这不太好吧?”高行周略有些迟疑,李之令,是他们能守住井陉关,让义武有个安全地后方便可,而出击之事,似乎不在李授权范围之内。 史弘肇坚定地道:“无妨。我先过河为前锋,突入敌阵中后你为我后应。若是我战不利,你便来救我。若是顺利攻破敌阵,你乘势掩杀!” “请以我为前锋!“高行周从史弘肇脸上看出了不容更改之色,他只得婉转提议道:“将军身负李统领厚望,全军上下皆唯将军马是瞻,不可轻身涉险。” 听了他的话史弘肇哈哈笑了起来:“行周,你几时见过我躲在后方了?这次我要固执一回了,你们且放宽心。我自然会谨慎从事!” 拗不过史弘肇。高行周只得悬起心中石头,为史弘肇的连夜突袭作准备了。 这一夜乌云蔽月。沱水之上夜风如刀。史弘肇令人以粼粉涂于船后,以为后面地船只指路,五千精兵乘风破浪,悄无声息地接近对岸。 河岸边静静地没有人声,河水拍击河岸的响声遮住了船行之声,史弘肇凝神向岸上瞧去,只觉树木在黑暗中如一群怪兽,森然欲舞, “且慢。“身旁精锐战士意欲上岸之时,史弘肇伸手止住了他们。他侧耳倾听,树林之后隐隐有军中更鼓之声,一切都极正常,看来那李存审并未察觉燕军地攻来。 “太安静了,太正常了。“史弘肇在心中默默想。他之所以要强渡夜袭,并非他贪功,而是他深知若是自己能攻破李存审,功入武顺,打乱李存勖的部署,对于正处在李存勖十万精兵之下压力之下地幽州,将有多大帮助。但若是在此败阵,不唯对李毫无臂助,只怕还会连带将这新夺来的义武节镇丢去。若是如此,只怕自己便是自尽谢罪也于事无补。 “不可能,这李存审指挥作战一向中规中矩,以防守著称,他如何会这般大意?“ 在心中自问了一句,史弘肇颇觉踌躇,若是就此回军,虽说不怕为行各将领等嘲笑,但不战自退也不利于军心士气,若是上岸,若是中了埋伏,这五千精兵只怕尽要化为灰烬。 “将军,何时上岸?“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战士跃跃欲试,裨将见了他们在黑暗中仍闪亮的眼睛,便催促地问道。 “且再等一等。“史弘肇用力握住大刀刀柄,冰冷的刀柄传来了夜的寒意,他深深呼吸了一下,努力使自己从犹疑不安中镇静下来,此刻最需要的便是冷静地判断了。 远处传来的更鼓声在深幽的夜色里更显响亮,便是哗哗地流水声也无法遮住。史弘肇忽然一甩手,船行来虽然无声无息,人不能察觉得到,但岸上树林中的寒鸦归鸟,却应觉燕军地来袭,这些寒鸦归鸟悄然无声,便只证明一件事情。 “传令给后船,立即返回!” 他决然道。身旁校尉诧异地望着他,而做出这个决定后的史弘肇却长长出了口气,似乎在心中与一个强大地对手对决过。 命令借着粼粼波光被传了回去,燕军的船只纷纷启锚回航,正这时,岸上传来惊雷般的战鼓声! “杀!” 一瞬间火把齐举,将整个河岸照成白昼,跳跃的火光下,是晋军士卒兵刃上的闪闪寒光。史弘肇只不过倒吸了口冷气,火箭便如骤雨般扑天盖地而来。“盾牌!”史弘肇大喝道,在一片杀声中,他的命令无法传到其他船上,但其余船上的燕军都自然地树起了盾牌。人虽然并未给箭射中,船却难以躲闪,熏了油地火箭落入木船之上,片刻间便在船头也燃起了烈焰。 “灭火!“除去用盾牌拨挡敌人火箭地将士,其余人大多都开始救火,正这时,岸上的晋军出了震耳欲聋地欢呼!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史弘肇在船头举目望去,只见在火把之中,一员将领身着明光铠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显得格外显眼,毫无疑问这应就是李存审了。 那李存审在马上挥了挥手,晋军上下顿时在一瞬间静了下来。 “来将听好了!“对岸传来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但却中气十足。史弘肇心中一动,知道这李存审果真久经沙场,气势不同凡响。 “你且向上游方向看看!“李存审声音中略带自负之意。 史弘肇依言向河上游望去,不由勃然色变! 第二百一十五章 沱水折戟 来自大漠的煞风将两军战旗吹得猎猎飞扬,不时有冰冷的雨丝自灰色的空中飞落,打在铁甲之上却无声无息,号角呜咽,战鼓隐隐,妫州城下,剑拔弩张。 “景将军,一切要以大局为重。节度大人的大业还长远,还请你莫要逞强。”陈确向景延广施礼道。 “我只盼能在万军之中斩下李存勖的绩那就再好不过了!”景延广眼中放光。 “恳请将军以性命为重,但若将军斩下李存勖绩却失去了幽州,等节度大人回来之日,我又怎么向他交待啊。便是未失幽州,燕军其余将士却群龙无,损伤难以避免,大人回来之时见我们将他将士折损了大半,怪罪我还是小事,要是因此将军与统领有隙,那事情便大了。” 景延广苦笑着摇了摇头,用手指点了点道:“你呀,总是喜欢这么拐弯抹角,放心吧,这些我都省得的,大哥将这般重任交到我的手中,我就是豁出这条性命也会保住这份基业的。” 陈确捻须微笑,眼里露出狡谲之色。临行前李特地交代他好好辅助景延广,万事要隐忍,李对景延广太了解,虽然这么些年的磨炼,景延广早就不是当初的愣头青,但武将总免不了一些冲动。 景延广忘了一眼身后如野人一般的阿力古及五千契丹骑兵忡忡叹了口气,阿力古与这五千契丹骑兵是两年前李从耶律阿保机手中强扣下来的,这些契丹人大部分原本也是汉人的后代,经过两年的生活已经基本上同化进了汉族,如今就算赶他们走他们都不愿意。这五千骑兵是如今幽州剩下的唯一机动部队,也能够进攻的唯一兵力。他不到万不得已他还真不想拿出来冲锋。 “将军,不如就拿这五千契丹骑兵去试试吧!”陈确望着景延广那紧皱眉头地模样叹息了声,大军压境实在是压的所有人都有点喘不过气来。 “阿力古!”景延广猛的喊道。 “在!”阿力古如撞钟一般的声音响起。 “你带二千骑兵从敌军左翼冲锋!” “得令!” “你且等等,容我再想一会 阿力古转身欲走,景延广有突的叫住了他,两种心意在景延广心中反复激荡,这令他觉得头隐隐作痛,他深吸了口气,用手指揉了揉自己额角。 “将军不舒服么?” 阿力古全然不知自己的生死便在景延广一念之间。 他的问话让景延广心中如刀割般。景延广睁开双目,反问道:“阿力古,这几年我大哥对你如何?” “待我如子。” 阿力古的声调还没有完全改过来。 “此去可能九死一生,你敢去么?” 阿力古决然道,“不唯为李,也为我契丹勇士的荣誉。这两年来我眼见幽州城中百姓丰衣足食,我也过上了这样地生活,同时做梦也想我契丹人也能过上这般日子。大人曾经对我说过。将来不会再有种族之分,他会让全天下的百姓都过上这样的日子,包括我们契丹人。为此,无论如何危险我也在所不惜。” 景延广心中狂突了几下,然后缓缓道:“既是如此,你且去吧。” 正当阿力古欲催马之际,忽然有人道:“报,节帅大人有密令到!” 景延广与陈确都是一怔,这时候怎么会有李的密令?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来人翻身下马,来到景延广身前。 “何处传来的密保。快说给我听。”掩饰不住内心的惊诧,来人竟然是马六。马六为李近侍,他竟然来充当信使说明李对内容的重视。 平息呼吸。片刻后马六道:“我刚刚赶到城中,听说你们已经出城迎敌,便用策马来此,我总算未曾迟来!” 景延广双目中光芒一闪,道:“大哥有何指示?” “大人要我来传四个字。”马六看了好奇地盯着二人一眼,冷冷道:“不得妄动!” “不得妄动……” 景延广脸色转为沉重。喃喃重复了这四个字。李请马六带来地只怕不仅仅是这四字,否则马六便不会用如此信任的眼光看自己。 “阿力古。出兵!” 景延广脸色的变化仅仅是片刻间的事,他又转向陈确,目光中坚决异常:“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若不能暂时击退李存勖,不待大哥赶到幽州便会易手,只有让李存勖吃些苦头,才能拖延时间。因此,我们不得不去做了!” 史弘肇依那李存审之言,向河上游看去,不禁勃然色变。 随着河水,一条火的长带正以极快的度顺流而下,史弘肇只是一怔便知这是燃了黑油的木排,若是给这木排撞上,小些的船只怕立刻会沉,而大些的也定然会被这火点燃,再加上对岸火焰如蝗,燕军这大小百余只船倾刻间便将成为一片火海。 “全回退!”史弘肇大吼道,劈手自身旁一士兵手中夺过一只强弓,弯弓搭箭,瞄准正在那大轿之上冷笑地李存审。他心中明白,此刻便是后退也退不及了,这一战自己将败得极惨,从军以来前所未有的败局正在接近,而导致这败局地,一是自己大意,二则是那李存审的算计。 他虎目欲喷出烈火,一声“去死”,箭如流星破空而出,虽然距河岸已有百步之遥,但这箭不过是一瞬间便到了李存审面前。 “叭”一声响,眼见这一箭便可了去这心腹之患。一只巨盾举了起来,挡住了飞矢。箭钉入铁盾之中深达一寸,箭尾在空中嗡嗡作响,李存审也晓是久经沙场也有点虚,若不是侍卫救援及时,自己便要胜利到来之时莫明其妙地死去了。 史弘肇恨恨将那弓一折两断,目光凝结在李存审的身上, “我史弘肇定然要取你性命!”史弘肇扬声道,“你且等着吧!”他声音中有着不容怀疑的压迫之力。听在敌人耳中,便觉得此人并非口出狂言,而听在正混乱的自己人耳中,则极大的振作了士气。 “史都史无恙,大伙冷静下来听他指挥!”校尉们制止士卒地乱动,开始有序地在上游冲下的木排中穿行。 “用长槁撑开木排!”史弘肇地声音传了过来,火海之中最怕混乱,冷静下来便可将损失降到最低处。紧接着他又下令:“放弃已经无法扑救地船只。尚完好者注意救援!” “史弘肇,听说此人是李的左膀右臂,看来还真是有几分本领。”岸上李存审捋着自己长髯,静静听了会儿,接着又道:“他便是从火海之中脱身,今日也是败定了!传令下去,准备渡河!” 望着河中烈焰腾天,高行周几乎要惊叫起来。这些时日来,他每每与史弘肇在一起。在他心中对这豪爽如兄长地勇将产生了强烈的情感,因此他不假思索地道:“快。跟上!” 眼见他冲向战船,高行圭伸手拉住他。面色如铅般凝重:“不可,如今河中一片混乱,你再前去反而乱上加乱!” “史大哥出阵前曾要我们接应于他,难道我们就在这坐视不成?” “最好的接应,便是保持镇静。”高行圭虎目中威芒四射,然后道:“令小船出水寨,将河中浮木撑开。为史都史后退开出一条道路!” 正这时。岸上的燕军也大哗起来,那从上游漂来地木排。也将燕军水寨点燃,泊于水寨之中的战船纷纷落帆避让,但火助火势火借风威,冲天的烈焰仅仅是片刻间就将整个水寨吞噬。南风劲吹,将腾起十余丈的火焰卷上岸来,烧着了岸边枝叶已干枯的树木。仅仅一盏茶功夫,那火便从水中燃到岸边,又从岸边蔓延至河畔的井陉关镇。便是高达三丈的城垣也无法阻止炎神之怒,镇中百姓若不是因为战争而逃走,定然会哭嚎成一片。浓烟与烈火之中,高行周与高行圭兄弟俩也不由惊惶失措。二人收拢队伍想要离开,却又担心史弘肇后路为火所断,正慌乱之时,最近一艘战船砰地在河滩上搁浅,船上也被火焰所席卷,燕军将士纷纷跳入冬日的河水之中,但大多数将士都身披战甲,落入水中便难以浮起。 “不要救火了!”眼见救火已是无望,高行圭大喝道:“救人要紧,行周,你在此救人,来人,随我来!” 对于高行周在这危机之时却领着数千将士沿江而上,高行圭虽然不解,却也无暇理会。那战船搁浅之处与河岸相距不远,他一命令残余地小船赶去打捞救援,一面就近砍下旗竿长篙,探入水中让在波涛中翻滚的己军将士抓着。 正当前进夜袭的燕军战船纷纷退回靠岸之时,上游方向又是一阵大喊声,行周抽空望去,火光中看不见什么,但兵刃交击声与叫骂声不绝于耳,在火焰的毕剥声里更让他心中添了几分乱意。那里正是高行周领兵前往的所在,现在高行圭也明白高行周为何要过去了。李存审布置今日之战定非一日,一面避开燕军的耳目,一面在上游伐木造木排。木排虽然不能象战船那般将大队人马同时送过河,却足以将拆成小队的精锐送过河,而且木排也无搁浅之忧,对于河岸要求没有战船那么严格。 “史都史,史将军!”高行周一连问了数艘战船上的将士,都说并未见到史弘肇,他心中更是焦急,仿佛这战场上的火是烧在他心中一般。他跃上一艘小船喝道:“快走,去接史将军去!” 那小船上军士迟疑道:“河中尽是火,大船尚且无法支撑,何况是小船?” “快去!”高行周拔出腰刀架在军士脖子之上,军士见他原本清秀地脸上尽是杀气,想起此人在战场上之勇悍,再也不敢说一个字便摇橹出行。 此时河中到处都是火焰,既有那燃烧的木排,也有被点着后放弃地燕军战船,行周收回腰刀,挺枪立在船头,一面四顾一面大喊:“史都史!史将军!” “将军尚在帅船之上!”一艘退回的小舟上有人回应,“他令我们乘船退回,他自己仍在帅船之上!” 行周听了心中一沉,只恨不得自己当时也在史弘肇地船上,便是击晕他带走也非让他先离开不可,但如今,他却只有在这火海之中继续寻觅了。 河水激荡,烈焰腾空,沱水上下殷红如血。高行周瞠目四顾,只觉得这茫茫火海之中,只有自己一艘小舟尚有生意,他只觉周身血液似乎都被火焰所烤干,心头那一点希望之光也越来越渺茫。 “咯咯……”他紧咬钢牙,伸出长枪挑开一只烧得差不多了的木排,木排撞在一艘正在沉没的燕军战船之上,又一起被河水卷走。 “都史!”在那沉船之后,行周看到了史弘肇的战船,船已经被烧了大半,火光中焦黑一片,看不到任何活人的迹象,行周只觉双腿软,不由得右膝一弯,单腿跪倒在船上,口中出了几近呻吟的悲鸣。 第二百一十六章 四面起火 “我在这里!”那熟悉的史弘肇之声忽然传来,高行周大喜,循声望去,只见一片在水中飘浮的船板之上隐隐伏着一人,行周心中大喜,夺过军士手中船浆狠命拨水,接近之后伸手将史弘肇拉了上来。 史弘肇脸色有些苍白,这一次败北比他预想得还要惨上几分,渡河战船大多为火焰吞噬,河岸上的水寨与井陉关镇也被殃及。他看了行周一眼,用力握了握高行周之手,低声道:“对不起,多谢!” 行周怔了怔,立刻明白他所说对不起是指未听他与高行周劝谏而出兵过河之事。此时此刻实在不是纠缠这些事之时,岸上高行圭正领着残破之军抵挡乘火偷袭的敌军精锐,而身后的响声证明敌人大部队也在开始准备渡河,现在能做的便是回到岸上重整旗鼓。 高行圭于危急之中,只收揽了不过千余将士,而且将士都为这战况所惊,虽然尚未崩溃,但士气确实不振。高行圭摸了摸自己的头盔,这原本是战死的一位燕军战士之盔。一手捋起自己须髯,一手握着大刀,暴喝道:“跟我杀上去!” 这句暴喝听在燕军士卒耳中都是一振,在场之人几乎都见识过他的勇猛,原本忐忑不安的心都稍稍有些平静。高行圭原本就颇有威仪,在火光中他身手矫健,神情凛然有如天神一般。一路上不时有惊惶失措的燕军加入这队伍之中,待到他过了井陉关镇,来得那上游方向的大片树林之前时,千余将士已变成了三千余人。 李存审预先派来的精锐依其之计,等到井陉关火起之后再过片刻,燕军丧胆溃逃之时再杀将出来。他们却不曾想高行圭能在危难之际整顿出一队人马。迎头赶来迎击。双方正在树林之前相遇,高行周此时已经上了马,大刀如风,连接斩杀几名敌兵,原本来偷袭者反倒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井陉关是一片火光,但树林附近却暂时未被火烧着,黑暗之中晋军官兵也不知有多少燕军前来迎战,双方大战了一阵,晋军将领唯恐是中了燕军之计。开始向后退却。 高行周长舒口气,敌军胆怯之时,若是能乘胜追击,便可一举让这支敌人精锐溃退,如此便有如斩断李存审一臂,使之无法取得全胜,甚至可以再回过头去乘李存审渡河之际击破敌阵,这样此战尚有反败为胜之望。他在战马上一扬刀。吼道:“大都督在此,众将士随我来!” 但声音未落,他只觉右肩刺痛有如针锥,一支雕翎箭透肩而过。他在马上摇了摇,制住自己下跌之势,却再也无法抓住大刀一声落在地上。 “糟!”他心中暗叫,正这时,林中又是数枝流矢飞来。高行周伏在马背之上,只觉自己右脚上一阵刺痛。看来又中了一箭。而那战马也出悲鸣,在原地挣扎了几下想站稳。却终于摔倒在地。高行周在马倒地的一瞬间忍痛甩开马蹬,滚落在地。 “将军!”左右急忙来救,高行周挣开他们,伸左手拧断那肩头的箭竿,又拔出脚上地箭,努力站住道:“我没事,随我来!” 远处隐隐见他落地的燕军将士闻言士气大振。齐声喝道:“无敌!万胜!” 自高行周伤口中涌出的血被黑夜所遮掩。而隐约中他的声音依旧坚定,身形也如同毫无损伤般矫捷。隐伏在林中的敌军弓箭手虽欲再施冷箭。却被燕军一个突袭斩杀殆尽。其余晋军军队退了回去,而此时高行周再也无法支撑,坐倒在地上,片刻后失去了知觉。 “暂且后撤二十里!” 看着被士兵抬回的高行周伤势,虽然严重却不致命,史弘肇心中一宽,紧接着命令道。 “后撤二十里?将井陉关拱手让出不成?”高行圭吃惊地问。 “我也不想,只是再战下去,我们不过徒损兵将,却也难保住井陉关。”史弘肇举目向河中望去,李存审的大队人马已经开始登岸,而烈火余烬中,只有零星的燕军尚在抵抗。他咬紧牙,一挥手道:“先后撤二十里整顿兵马,等士气稍振再战不迟!” “周德威?”王处直横刀于阵前,铁槊遥指那连绵不绝的敌军营寨,这无边无际地敌寨在他眼中,都不过是茅屋草舍,而那五万晋军官兵,都不过是土鸡瓦狗一般。 周德威冷冷看着王处直,日光下王处直那身盔甲亮得晃眼,披了链甲的战马在不安地移动,而王处直手中的刀便在移动之中将太阳的光芒反射向晋军大军。 周德威收住了目光,仰望天,若有所思。前年还和此人举杯饮酒,而转眼间就各为其主了。 弹指一挥间,当年之事已经过去,如今却到了刀兵相加之时。周德威竖起手中长枪,王处直其人他也很了解,对这样的对手用计是没有什么作用的,自己兵力既是占绝对优势,便要在对手找到应付办法之前充分利用这优势,“兵贵神”便在于此! “杀!” 随着他一声怒喝,晋军军中鼓声震天,左右两支轻骑当先突出,象是两支锐利的犄角直刺王处直军。 王处直军中仅有万余燕军,其余多为这段时间招募而来的散兵官兵及各路乡兵,总数不足三万人。义武原本是河北腹地,无甚险关危城可守,因此这次迎击,王处直选择了野战之法。 突击极为成功,两支轻骑迅切入王处直军中,将王处直军分割开来。王处直脸色有些苍白,忽然下令道:“退!” “退?”他周围地将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两军甫一交锋,虽然敌军轻骑突入己阵。但胜负尚未定论,王处直自己甚至还未有与敌人交手,便要言退! “李节度走时,许下我全权,不退者斩!”王处直冷冷迎着四周充满怀疑的目光,当先拨转了马头。 “禀统领,敌军抵挡不住我军突击,已经开始溃退!” 探马将周德威已经看到了的战况回报而来,周德威只是微一点头。敌军一触即溃,这完全不符合他对燕军的印象,事出反常必然有所阴谋,这是不足为奇地。 “传我令去,不得贪功追击,只要夺得贼军营寨便可,小心检查营寨中的水与土下。”周德威道,只要自己保持住这兵力上的优势。便是让敌军逃走也无妨,反正自己的目地并非多杀伤敌人,而只是夺回失去的土地。 溃逃地王处直军在奔逃了三十里后的另一处营寨中终于重整,全军上下无一不垂头丧气。燕军自建军以来,便从未打过如此窝囊地败仗,偶尔受挫也是在力战不能之后才退却,象这样自己几乎没受多少损失便退军,对于习惯于用敌人地鲜血来庆祝自己的胜利的燕军而言,是一种他们难以承受的滋味。 “整军再战!”王处直此刻脸色已经恢复正常。见晋军官兵并未追击,他下令道。 听得要再战。将士们精神略略一振,原以为王处直是想拱手将土地拱手还给晋军。既是要再战,那看来是错怪他了。 “敌军重整了?”周德威怔了一怔,若是王处直此来是诱自己入圈套,那么便应一溃千里,但敌军略一溃退便重整旗鼓,这让他觉得不解。 “进逼!”他下令道,决意以不变应万变。无论王处直有何诡计。只需步步为营,不给他可乘之机。迟早会将他赶出义武。 然而,双方又是一触即分,王处直在晋军官兵突入阵中之时再次下令退走。此次周德威仍旧不肯追击,直至听说王处直又重整部队前来挑战。 如此三番五次,王处直部下除去燕军万人外及王处直的亲兵,其余几乎逃散殆尽,不少人干脆带着武器投到周德威处。 “你们说王处直确实没有任何埋伏?” 听了这些投诚者的话语,周德威禁不住再次问道,没有任何准备,这般胡扰蛮缠,一点都不向王处直地作战风格。 “确实没有准备,大帅不信可以问其余人。那王处直自李走后便一直忙于农耕水利,有人说晋王大军会来进剿他便搪塞说已备完全,全然没有将精力用于备战之上,哪有什么埋伏!”投诚者显然面色气愤,似乎对于王处直这般作战仍觉无法理解。 “莫非王处直根本就是无计可施而在此施缓兵之计?不可能,他便是施缓兵之计,也无人能来援他。”周德威拧着眉,在肚子里盘算半日,终于道:“再看看吧。” “果然不再出战了。” 在连接挑战数次周德威都不再出战后,王处直脸上终于露出笑容。他确实施地是缓兵之计,他等地并非援军,而是自己地安排全部到位罢了。 “众位定然奇怪我为何两日里未一箭便退了一百五十里。”他环视周围的将士,几乎都是燕军,便是他先前的亲信,也只余一人尚在身侧了。 “还请将军明示。”回应他的也唯有那一人,其余燕军将领都冷冷看着他,似乎要看他如何为自己辩解。 “李节度以我为义武留守,诸位心中定是不服,因此我对敌大患,不在于敌军众多,而在于我军人心不齐。”王处直淡淡地道,“如今还请诸位无论如何与我同心一次的好,我要水淹周德威!” 第二百一十七章 自杀二段斩 “这个契丹蛮子真是凶悍!”一员副将几乎是目瞪口呆地望着山坡之下交战的双方,望着那马背上有如疯狼一般的阿力古,世间竟有如此悍不畏死之人。 阿力古出阵向李存勖挑战,如今已经连斩了三员晋军大将,甚至领着一千契丹轻骑突入李存勖大军左翼,在阵中左冲右突,迫得李存勖不得不令左翼稍退,以避其锋。回军不久,便又出来挑战,而晋军那些有名的骁将却个个面色如土。 “果然是员勇将,只可惜为李所用,这些契丹人又为何会投靠李,难道阿保机已经和李联合了?”李存勖此时思考的却是战略上的问题。 “怎么?诸位竟是怕了么?”他似乎是才现周围将领面如死灰,笑容里略带嘲意:“要是李存孝在此也就不怕这蛮子了。” 众将都颇觉羞愧,无论那蛮人如何勇猛,再强也不过十万大军吧。郭崇韬也笑道:“这蛮子悍勇,想必脑子一定不行,只要以几员大将缠住他,再以伏兵袭之,谅他也也逃不出手掌 李存勖脸上笑意更深,这时刻只有郭崇韬深知其心,让他颇觉快慰。军阵之上原本就重气势,士气往往影响着战局的变化。 “如此凶蛮之人,如果抓来与狮虎同囚想必别有情趣。”他微眯上眼,似乎陷入暇想之中。 “哈哈哈哈……”众将哄然而笑,先前的沮丧瞬间便无影无踪,一将道:“大王,我愿擒其来为大王戏耍。” “大王,还是我去吧。”另外一将横刀**,李存勖侧眼瞧他,见是自己部下勇将张敬达,不由微微一笑:“好。若是你能擒住他,本王便赏你十个内府歌妓,封前将军!”他言语之中气势逼人,正在两军阵前耀武扬威的阿力古,似乎已经是他囊中之物一般。 “得令!”张敬达一拱手。驱马便要出战,李存勖笑道:“志通,你可小心,莫要蚀把米啊。”张敬达眼中精光四射,哈哈大笑道:“主公放心,就是为了这十个看美人我也要拿下他,嘿嘿,主公就请看吧!”众将都是一阵大笑,这张敬达好色心之大在李存勖部下是人尽皆知的,李存勖宠爱的歌姬倒有三个被他要走。只要许下他美女,他似乎便能厉害一倍。 张敬达驱马下了山坡,手中双锏交击一下,出刺耳的声音,似乎是在提醒阿力古来者非同一般。但阿力古不等他话,马刀激起罡气劈头便斩了过来。 李存勖见阿力古刀法凌厉,张敬达在一片白芒芒的刀光之中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功。不由哑然失笑:“志通贪图这十个美人,却无力对付这蛮子,今趟恐怕有难了。” “主公,志通为主公帐下勇将。向来忠心不二,不可使之有失,还请主公设计救之。”一员与之想好的参将颇为急躁。 “唔,这倒简单。”郭崇韬回头道,“景延广不守坚城而来迎战,定是畏我围城之后断他粮道。他为人谨慎,若是见我军一支骑兵斜里离开,必怀疑我有奇谋而召回蛮子。如此既可救志通,又不失他颜面。” “主公请让末将前去!”知道他有意分兵惑敌,那员参将拱手道。 “好。我准你见机行事,若是景延广不动,你便绕自他背后突击他后阵,若是他动,你可自行判断对策。”李存勖道,“不过,切记要与我中军保持一致。” 参将去了不久。燕军阵中果然传来鸣金之声。阿力古冷冷一哼,迫开张敬达后道:“下次再杀你!” “冲!”见燕军在陈确退回本阵之前便已现溃势。李存勖先是一怔,心念电转间便明白了景延广地心意,他唇角边漾起一丝奇异的笑意,将手中黄旗展了两展。 “既是你有意送个大礼,我也却之不恭了!”李存勖将目光投向正在迅回退的燕军中军,景字大旗虽然仍在空中狂舞,但却已没有了两军初接时那般气势迫人了。 分统九军的九路将领看到中军树起的旗号,如九道激流般自阵营中激荡而出。若是景延广此刻能定下心来观看,定然会为这完美地九龙出水之势而惊叹。这九龙由奔行冲锋的轻骑为先导,以重骑为两翼,以轻甲步兵为心腹,冲得极为迅捷,但阵形却较长时间保持了不变,即便是骑兵纵马奔腾之下,仍不会轻易拉开前后军间的距离,让敌人抓住间隙 九支部队并非齐头并进,而是三先六后,最快的三支迅**正在拔阵撤退的燕军背后,毫不犹豫地突了进去,突入之后他们不似其他部队那般两侧散开将燕军分割,而是一直向前穿插,目标直指燕军中军。 稍后于这三支较快者的另三支晋军官兵利用前锋突击后的混乱,也迅**到燕军之中,刚经过第一轮突击已经被分开的燕军惊魂未定,这三支部队便接踵而来,让正在结阵自保的燕军又不得不再次散开。 最后三支部队则以手持短刀的轻甲步兵主,在双方混作一团相互拥挤之际,他们手中地短刀恰恰能展其所长,给予落后的燕军毁灭性打击的,也正是他们如蚕看食桑叶般的攻势。 乱军之中,阿力古与他直属的那一千契丹骑兵反而被晋军官兵过,他们的归路被已经撕开了燕军战阵的敌军切断。阿力古踩蹬而起放眼望去,只不过是片刻之间,四周便尽是如蚁如蝗的晋军官兵。经过这近三年的休整训练,原本就犀利的地晋军竟精锐如此!虽然这早在景延广意料之中,但阿力古见了也不由得心中一阵狂跳,强烈的恐惧感也如冷水淋头般浸过他。 “杀!”耳边已听不见除去喊杀声之外的声音,虽然燕军勉强结阵分散御敌,但李存勖这九龙出水之阵似乎是针对善于燕军兵少而来,将燕军挤在一起,再利用自己的度与数量上地优势迫得燕军不断收缩。最终缩到无法挥威力之时,燕军便只有任敌宰割了。 “回去告诉李,今次幽州我是志在必得。”景延广所乘战马急奔走,败军乱哄哄之声里,他仍听到李存勖那充满力道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苦笑了下,原本是诈败,却不料假戏真做,变成真败了。 “不愧是李存勖,用兵疾疾如风。”他于百忙中回望去,原为前军地燕军如今已经淹没在晋军官兵的海洋之中,而且有三支敌军如利矢般尾随着自己冲杀过来,护卫着自己的燕军眼看便要被他们追及了。 “五百步……”景延广又向前望去,心中默默算着。急奔之中五百步距离不过是一瞬间之事,但景延广却觉得这一瞬间足有百年那么长。身后喊杀声越来越接近。他甚至不敢再回头去看。 迅挺进地晋军官兵一瞬间便冲入了燕军营帐之中,而营帐的主人燕军一部份被截住包围,另一部份则被赶出了营帐。晋军军队仍不再休,尾随着溃退出了营帐地景延广便追了过来。 在高地之上看着自己的部下轻易便将敌军分开,李存勖脸上却失去了笑容。 以燕军之能,景延广一方统领,阿力古之勇,为何会败得如此迅?李存勖心念电转,又是一挥手中黄旗。 刺耳的鸣金之声在他手尚未落便响了起来,正追击景延广的晋军官兵几乎在鸣金声传到的同时便止住脚步。这让倾力狂奔中的景延广悄悄松了口气,李存勖用兵果然令行禁止,军纪肃然。 “最厉害之处便是你的弱点。”景延广心中刚缓了过来,便浮起一丝冷笑。如今战场之上燕军已经被分割成两块,阿力古及少数部队为晋军官兵所围,而景延广与燕军主力则在溃退之中。将原先地战场直至燕军营寨处若大地空间,全部让与了晋军官兵。那九支依次突击的晋军官兵闻得鸣金之声后便开始收拢。 李存勖放眼望去,忽然神情大变,自己地部队并未能纠缠住燕军,双方除去围着契丹军队缠斗之外。主力却泾渭分明。鸣金声响后自己的部队便停止追击,而燕军在向前继续奔了百余步后也停了下来! “不好!”虽然无法说清楚到底不好在何处,但李存勖仍旧大喝道:“快收兵!”他左右的传令兵闻言又开始敲击金锣,但出他们意料的,他们竟然没有听见金锣之声! 他们听见的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紧接着便觉天晕地暗,整个战场之中似乎是掀起了一阵狂飙。原本晴朗的天空倾刻间被烟尘所笼罩。十步之内飞沙走石让人睁不开眼,军中的旗帜都给吹得东倒西歪。 紧接着天空中下起沙石之雨。碎石沙尘夹着狂风披头盖脑砸了过来,中间还带着大滴大滴地水珠。但这水珠却是殷红色的,甚至可以感觉到其中温度。李存勖禁不住以手护住眼睛,身旁侍卫慌忙为他撑开华盖,但在狂风之下华盖却被掀翻。 第一声巨响之后,又是连绵不绝的一连串爆炸声。原来燕军阵营的所在,现在李存勖九支精锐集中的地方,有如四处开花般爆个不停,似乎大地之神震怒了,要在此显示一下他的力量,又象漫天地冰雹击在平静的湖水时激起的浪花,黑色或暗黄色的烟雾随着爆炸腾空而起,直上九霄。“叭”一声,一块软绵绵的东西落在李存勖手上,李存勖将手一抖,脸上神情惨然,这是一块人地破碎内脏。那九支突击之军是他这数年来精心训练出的精锐,而今看来,已经全部毁于自己的大意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琉璜硝石之味,李存勖已经了然景延广的诡计了,他在平军立阵之处事先埋下大量炸药,然后以阿力古之勇诱自己全军突击,待己军夺了他营阵之后便引炸药。虽然自己出于慎重并未将所有兵力都投入进去,但方才那一炸,数以万计的精锐便化为这满天的血肉,己军士气在这一刹那之后便降至极点。 “心思果然深沉,而且还极为胆大。”心中虽然如刀割一般,但李存勖却不得不佩服景延广地大胆。炸药点燃不是一时半时之功,他必是在自己军队突击之后才点然引信,若是他跑得慢一些,那么燕军也必然在暴炸中化为齑粉。但他偏偏算准了时机,大爆炸中即便有燕军也同样粉身碎骨,那也是极零星地个别。 巨大的声响与随之而来地异变,让晋军官兵都惊恐地放下了武器,甚至有不少人吓得跌坐在地上。原本是燕军立阵之处,如今只余一个仍在冒着青烟巨大土坑,这土坑之大,足以让一支部队在其中操练。而原本应在这里的数万晋军精锐,却只余少数在边缘处者尚可看到尸体,其他的连尸体都看不见,化作了方才空中的血雨。 战场之中混作一团,双方都被大爆炸所惊,人人皆哑然,但战马却吓得嘶鸣狂奔,难以控制。 第二百一十八章 诸葛连弩车 阿力古也被这股震天的巨响吓的愕然立于战阵之中,虽然景延广早已跟他说过会用炸药,可他从来都不知道火药能够产生这么大的爆炸力,景延广来时也曾听她说起此物威力,但那巨大的爆炸仍让他惊骇。战场上所有人都停住手,愕然望着那阵中爆炸后的一个个巨型大坑,他忘了厮杀,忘了敌人。 “呜……”突然有人捂住嘴痛哭失声起来。那大爆炸让人真正意识到何为残酷,即便是他们这般在战场上生死悬于一瞬的战士,也觉禁受不住。靠近爆炸处的晋军官兵甚至不现,自己的耳朵里渗出血丝,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 “生擒那契丹蛮子!”唯有李存勖在激变之后最快恢复,他以不容抗拒的威严下令。 他金铁似的声音不惟惊醒了晋军官兵,也让阿力古意识到,虽然那突击的晋军官兵大多灰飞烟灭,但自己却也陷入到数以万计的敌军围困之中,与自己在一起的,只有不足千人的燕军与契丹骑兵。 “向东南方向突!”他扬声高喊,手中大刀又挥舞了起来。但无论是燕军还是晋军官兵,在这突如其来的震憾之后,却都提不起杀意。其中燕军犹为沮丧,晋军官兵尚有为战友复仇之念支撑,他们却有一种被人遗弃之感。 阿力古纵马前突,马刀轻捷如风,顺着一敌将枪杆而下,切下他的五指,那敌将弃了兵器拨马便走,但阿力古马刀又就势而上,自他颈后砍入。马刀弯且薄,宜于突击而不宜于对抗,因此阿力古总是尽量避免与敌兵刃相击,他动作极为迅猛,往往在敌人横起兵刃招架之前便一刀斩下敌人绩。 旁边两枝长矛突刺过来。阿力古一伏身,那二敌矛刺了个空,他马刀紧接着便劈了出。两个敌人一个咽喉处开出一道红线,不时有白色气泡自破了的咽喉挤出,他捂着喉咙向后退去,退了没几步便栽倒在地。另一个则就地一滚,避开阿力古的刀锋。但当他站起来时,却觉肩膀一沉,半看截身体折了过去,只余腰间尚有皮肉相连。** 阿力古以刀煞杀了这一敌,还未缓过气来,又是数个敌人冲了上来。他深知如此下去便是累也将自己累死,再看自己左右,虽然那千余契丹骑兵尚未尽数阵亡,但在敌人如蚁如蝗之下,契丹骑兵的骑术优势难以挥。因此所余者也已不多。 “萨满神佑!”在心中阿力古忍不住向天祈祷,在这种情形之下,景延广定会弃自己而不顾,便会让自己在这万军之中力尽身亡。自己再也无法回到那天高地阔的大草原之上,再也不能喝那浸了香甜的马奶,也再也不能在已经日渐苍老的老父面前跪拜请安了。 “大汗,大汗!”他在心中大喊着这个耶律阿保机名字,这才是他真正的归宿? 血汗如雨,混在一起交织而下,身上已经受了数处伤。虽然都不算重,但也血染皮袍。他只觉眼前地敌人如山如林,无论如何突击也难以突破。马蹄下尸体已经成堆,他的战马也先后换了两乘,却仍无法冲开晋军官兵的封锁。 李存勖见阿力古在己军之中冲突不止,杀了半晌仍无疲惫之态,营中大将折于他手中者又添了数人,心中不由动了真怒。下令道:“尽量活擒那蛮子,实在不行死的也成!”正当晋军弓手开始寻找施放冷箭机会之时,东南方向却传来奇异的隆隆之声,这让李存勖心中一动,莫非自己所料有误,景延广真敢为了这蛮子而冒险? 阿力古听了这声音大喜过望,他知道自己最终未被舍弃。只见那声音来处。自树林之后拐出一条长长的蜈蚣来。 李存勖怔了一怔。仔细一瞧却是有数十辆车组成的一条长蛇,旋即判断出这必定是景延广地后手。铁车,每车前无牲口牵引,只有一名军士推搡,这铁车高约有一人,宽有三尺,铁车之上伸出数张机弩,铁车两翼是挂钩,车前端有一突出如铲。车轮与大地磨擦,出隆隆沉闷之声。** 一旁的郭崇韬神色大变,忙道:“大王,不好,此物像是诸葛连弩。” “诸葛连弩?”李存勖也大吃一惊,惊声道:“李竟能研制出此逆天之物。” “不过可能此物造成不易,不然也不会只有数十辆了,大王,快看。” 铁车尚在三百步之外,那车上的机弩便激射而出,车上射出的弩箭并不长,但射程极远,力能透铁甲,而且可同时射出近十枝来。靠的较前晋军官兵还没反应过来就纷纷倒地,一辆这样的铁车足以抵上一个骑兵小队! 虽然有所心理准备,但连弩车的强大威力还是让李存勖心寒不已,尤其是弩车集群之后的威力,密密麻麻的箭支如蝗峰过境一般,将整个空间都笼罩在黑色幽暗之下看没有人能侥幸躲过,这让他们从绝望堕入到了死亡深渊。 “壕坑!”李存勖心中明白,唯有壕坑才能阻住这些弩车前进,战士们血肉之躯在这全副武装而且移动不慢的弩车之前,只能徒增伤亡。但此战场之上,敌人如何会给他挖壕沟之时? 在远处隐隐观战地景延广脸色露出了一丝不可见的笑容,这个连弩车是幽州的秘密武器,如果不是因为到了如此紧要的关头他是不会拿出来的,然而初一摆上战场便显示了它强大的攻击力,而且这连弩车打造起来颇费功夫,两年以来燕军也不过造了七十余辆,这一次李存勖前来迎击便运来了其中五十辆! 当五十辆连弩车接踵而出,将本已心惊胆战的晋军官兵最后抵抗之意尽皆打消之后,车后出现了大队的燕军骑兵。李存勖长叹一声,这一战,自己在中了爆炸之计后仍能收拾部队重整旗鼓,但在见了这铁车之后却只得退却,在想出对付铁车之法以前,唯有暂且不战了。 他心中还隐隐升起一种异样感觉。李的秘密武器绝不止这一点,从开始的惊天爆炸,到如今地连弩怪车,这一切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两年的时间,两年地时间李竟然有了如此地实力。 “为将者,通其国政。练其士卒,修其器械,知天时,明地利,晓人和。”李存勖脸色凝重,若是李要求制出这铁车,那李便不仅仅善于领兵之道了。当初悔不该啊,早知道如此,当初就是拼了老底也要将李至于死地! 红通通的日头悬在空中,却并未给史弘肇心头带来多少暖意。遥岑远目。数日前尚在他手中的井陉关镇在一片薄薄雾气之中。被大火烧得只余断壁残垣的镇子,在这远方望去却依然宁静,似乎并没有大战的痕迹。 史弘肇每每向井陉关镇望去,心中都隐隐作痛。这个高行周以五千士卒性命为代价保住地战略要地,这个沟通义武与中原内地的军事要冲,被自己一夜之间便丢失了。而且在那夜地大火之中,足足又有五千燕军战士或溺水而亡,或被烈焰吞噬,真正于兵刃之下象个战士一样死去者反倒是少数。这些都让史弘肇深深自责不已。 更令史弘肇难以释怀者,是失去井陉关之后。也就意味着燕军新近打下的义武平原完全暴露在晋军官兵的利箭之下。李存审夺取井陉关之后,并未乘胜追击,而是在沱水之上搭起了浮桥。兵马粮草源源输入井陉关之中。看来他是准备以此为据点,准备下一次攻击了。若不能在他准备完成之前将之击退,后果实难料想。 高行周此时倒是颇感宽心,在吃了偷袭不成的亏之后,史弘肇不但没有丝毫冲动,反而更为冷静沉着。没有将剩余的兵马孤注一掷,去强攻井陉关镇,而是在外不断向李存审挑战,这才是真正大统兵大将。 但无论史弘肇如何骂阵,李存审依旧闭城不出,相反,利用这时间里李存审督促部下将原本低矮地井陉关镇城墙加高加厚。在城外还树起了护栏。日渐一日。井陉关镇防卫迅完善,只看得史弘肇心急如焚。 更严重地是。燕军屯于野外,天气越来越冷,长此下去,即便李存审不攻,燕军也将不战自溃了。 “好个李存审,用兵竟然如此如此猥琐?”史弘肇一时间找不到词来骂他,只好暂时用了猥琐一词。 他身旁高行圭一脸苦笑,当初被晋军官兵围剿,最让天雄军头痛者便是这李存审,如影随身般缠着不放,让张彦数度用计想冲出晋军官兵包围都失利。 “正面攻击没有漏洞,不如以地道掘入城内。”高行周熟视良久,慢慢道。他自己也知这一计策即便行得通,也绝非一日两日可完成,更何况李存审绝不会坐困于这井陉关小镇之中,无论是兵力上还是士气上,晋军官兵都要胜过燕军一筹,此时他不出战,无非是等有必胜把握罢了。兵法中云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便是指此。 “若是能除去李存审,则大事定矣。”高行圭随意的说了一句。 “除去李存审?”史弘肇眉头一挑,微微地一点头道:“晋军上下之心,全在李存审一人身上,若能斩杀李存审,那么晋军便会不战自溃!可这李存审非常之狡猾,上阵也定然防备森严,我如何能于阵中斩杀他?” “暗杀如何?”高行圭老脸微红,向他这种世家出身一般还真不屑于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 “我料这一计策你们先前用过吧。”史弘肇侧目看了他一眼。 “李存审其人有何喜好?”史弘肇眼中闪出一丝奇异地光来,他和李都是行伍出身,信奉的是胜利至上,一切手段只是为目的服务,道:“若是能得知他喜好,或者可以将他生擒也不一定呢。” “绝无可能。”高行圭断然道,“他乃十三太保之一,跟随李克用征战沙场多年,我们只能要求做到一击必杀。不然反而会打草惊蛇。” 史弘肇抚摸着自己大刀的刀柄,目光凝结,轻叹了口气道:“看来是真的是没办法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刺杀大计 身后的将士们都露出了疲色,军中粮草仅够三日之用,若是三日内不能破敌夺回井陉关镇里烧剩下的物资,自己便只有退至义武野外平原上与敌决一生死。那是最下的结局,也是他难以容忍的。 史弘肇再次向那井陉关镇望去,这不过是一个小镇,在高行周手中借沱水天险可以阻住十万晋军军队,而在自己手中却无法阻住李存审不足十万的队伍! “将军,或许王郜会有办法。” 见史弘肇为难的模样高行圭试着说出了心中的想法,但他明白这其实只能够聊以自慰而已。 “王郜?”史弘肇眼睛一亮,仿佛突然醒悟,“对啊,他经营鹰眼数年,现在该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其下正在义武,正好派上用场,来人,立即派人快马去义武,将此事以绝密通报王指挥使。” 数个时辰之后,义武,定州 王郜(及先前的王处存)将手中的书纸凑到油灯旁点燃,信纸在一阵火焰中化作灰烬,他的脸上此时一阵明悟之色,接到史弘肇绝密信笺之后他心中已有定论,看来史弘肇越到强手了。 转身朝外大喊一声:“来人,去请宁夫人过来” 片刻之后,他的房中多了一位女子,仔细一瞧这人却是宁儿,王郜颇为恭谨的站在宁儿面前行了一礼,道:“宁夫人,此次需要您帮忙了。” 宁儿忙起身回礼,道:“先生无需客气,此时是我应当做的,更何况妾身只是一平民女子,先生有事只需吩咐就行了。” 王郜忙道不敢,虽说此时宁儿早已脱离李。但他可不能保证此女那一天又会再回到李的身边,但眼下这事却或许只有这名女子可以做到,只有他知道宁儿手中的情报力量比之鹰眼,如果鹰眼的强项是在快和流通上,那么宁儿手中的力量则是广泛和细致。当下也不再废话,将史弘肇在井陉关吃到败仗的事与宁儿细细详说,并提出了史弘肇要求刺杀李存审的要求。 在细听王郜地述说中宁儿颦眉凝视,不时微微叹气,仿佛在做什么艰难的抉择。半晌之后宁儿终于开口:“好吧,这当是我回报节度大人的一次机会吧。” 隔日,井陉关外 不知不觉,史弘肇的战马缓缓向前行走。左思敬与高行周只道他要近些思忖,也不一言随在他身后。三人渐渐脱离了燕军大队。行到通往井陉关的驿道旁。 “咦?”高行圭忽然惊咦了声,指着路旁一村妇道:“为何现在还有人?” “不过是一介村妇罢了,有何好奇怪?”行周顺着他指望去,前方百余步外,一村妇背着个篓子,却以头巾蒙面遮挡风寒,缓缓行在田间。 “此时正是农闲之时。这稻田间没有什么农活可做,而且井陉关镇附近成为战场,大多数百姓理应已逃散,她一介女子,安敢在两军之前如此?” “我军与民秋毫无犯,我军在井陉关屯了不少时日,百姓知道我们是来护民而非扰民后便纷纷回来。据说李存审那边也严禁侵犯百姓,因此百姓敢于在战场边出现也不足为奇,你看那边不就有百姓在放牛么?”行周道。 高行圭听了也释然,自语道:“我是不是被这李存审弄得头都晕了起来?” 史弘肇心不在焉地听着二人言语。马逐渐来到那村妇身边。那村妇忽然一抬头,掀起脸上的头巾,浅浅一笑:“史都史和二位将军有何烦恼,小女子可为大伙分忧否?” 史弘肇惊得几乎坠马,宁儿怎么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作这村妇打扮!高行圭提及之时,他也瞄了一眼。分明看到的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农家妇人。甚至头都有些黄,全然不似年轻女子那般青丝如瀑。 从史弘肇那惊容中看出了他的疑问。宁儿秋波流转,望向井陉关镇,但转眼间神色又变得肃然起来,道:“晋军大举来犯,我怎能不来看看?李节度夺了义武我尚且前去看,若是义武再让这晋军李存审夺了去,我却不来,就算节度大人肯放过我,我自己也不会放过自己。” “那……那夫人为何这身打扮,有为何出现在这荒郊野地……”史弘肇有些摸不着头脑。 “哦,小女子这三五载流落江湖,若不会些乔妆改扮地功夫,只怕已经死了十余回了。”宁儿眼神微微垂向地面,这几年的经历,可能是李与史弘肇都没有经历过的。 “其实我心中的苦,又有何人能知道呢,就算是大人能够接纳自己,自己这副肮脏的身子又那有脸回到他地身边呢。”宁儿心中暗自垂泪,默默不出声,现场陷入沉寂,史弘肇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虽然宁儿自己一直不肯承认与李的关系,但他却是知道李心中还一直对此女存在着愧疚。 宁儿将目光投向前方的井陉关镇,她微微一笑:“将军可是在为这井陉关镇着恼?” 史弘肇这才收回神来,此时迫切需要他集中精力者,还是那井陉关镇里的李存审。 “将军,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宁儿不待史弘肇再说什么,飞快地道:“我可以让晋军群龙无?” “不成,不成。”史弘肇连连摇头,李存审有勇有谋,且防卫必定森严,他身旁的近卫不少,这井陉关镇城垣高耸戎备森严,袭杀李存审谈何容易。 宁儿忽然展颜一笑,对史弘肇道:“将军不是以为我要亲自去吧?” “那是?”史弘肇脸上浮现出迟疑之色,对于这个女子他可丝毫不敢小看。 “请将军放心,我已有了完全之策。”宁儿语调中带着些许笑意,“不过,接下来的还请将军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将军可愿意?” “好吧,只要是能够取胜,我一定照你说地做。”史弘肇苦坚定的点了点头。 “请将军顺着这驿道继续前行,前方便是树林,树林之外会有一人迎面与将军走过,将军不要理他,继续进林,他会随着将军进入林中,请将军与他在林中说一小会儿话。”宁儿眼中光芒轻轻一闪,眼角带着一丝寒意。 “这”史弘肇有些许迟疑。 “将军可是不相信我?”宁儿仿佛有些生气。 “没有,没有。” “那还请将军照行。”宁儿嫣然一笑,道:“妾身保证这不是坏事,一日之后我便将李存审弄死给将军瞧,如何?” 她言语之间轻描淡写,似乎杀死李存审不过是举手之劳,史弘肇怔了一怔,然后笑道:“如此就多谢夫人了。”史弘肇此时心中却是一片无奈,他虽然对这个谜一样的女子充满着好奇,但也绝不相信她能够在一息之间将敌方大将给抹杀,就当陪她玩一阵了。 “那么妾身就先告辞了。”宁儿嫣然一笑,飘然而去。 史弘肇依她之言前行了约有三里,在树林之外果然有一农家少年模样者手拄竹杖迎面而过。史弘肇没有理他,与高行周、高行圭两兄弟进了树林。 驿道自树林之中穿过,史弘肇等行了不久便停住下马。又等了片刻,只见那少年飞快地赶了过来,见了史弘肇恭敬地施了一礼:“有劳将军久等了。”史弘肇怔了一怔,这少年模样质朴,口音也确实为本地口音,只是神色间让他觉得有些怪异。他道:“也没有等多久,你认得我么?” 那少年奇道:“不是将军令人将小人叫来的么?” “是你?” “那人说将军有话问我,只需答了将军几个问题,便可以得到将军的赏钱。” 史弘肇哈哈笑了起来,心中认定是宁儿的一出恶作剧,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可以走了。行周,给钱给他吧。” 少年千恩万谢地离开,史弘肇也笑着出了树林向营帐处回去。片刻之后,几个农人荷锄而来,追上那少年,将他围了起来,看他们那面露凶光的眼睛就知道他们不是一般的农人,而更像是久经沙场的战士。 “你方才说了什么?”一个农夫问道。 “没说什么啊。”少年满脸诧异。 “先带回去吧,那史弘肇进林子之时愁容满面,出林子时却喜笑颜开,我不信这小子没说什么。”另一个农夫道。 少年神色大变,一手伸入怀里,一手握紧那竹杖,道:“你们别想抢我的钱,不许过来!” 为地一名狞笑道:“小子,若是识相,就别自讨苦吃,只要你老实随我们去,我们不但不抢你地钱,还会打赏钱给你。” 少年判断了会,似乎认命地泄了气,任由农夫搜他的身。为搜出他怀里的铜钱时他嚷道:“今天晚上喝酒去。”片刻之后,少年便被这几个农夫夹在中间带走,方向正是井陉关镇。 第二百二十章 红霞艳照天 无奈花落去 “他可曾招供了?” 李存审斜倚着书箱,颇为不满地问道。 “因为大人吩咐不得用刑,小人确实无法让那小鬼招供。”侍卫躬身立于李存审身前,言语间十分之敬畏,为将者能够做到这种地步也就算不错了。 “少来唬我,一定是你们用刑也撬不开那小鬼的嘴吧。”李存审淡然一笑,“将他带到我这来,我要亲自审问他。” “这……”侍卫别李存审看穿顿时面有愧色,道:“将军身系全军重望,这等小事还是不必大人躬亲吧?” “好了,快点将那小细作带过来,你不是说没现那小家伙什么异常么。我来试他一番就知道了。” “如此,属下这就去安排了。”侍卫行了一礼出去,李存审那常年曝晒的古铜色的脸颊在灯光下显得闪闪亮,随手自书箱中拿出本书细细的阅读了起来。 不一会的功夫,从门口进来一人,李存审仔细一瞧却是自己最武勇的第二子李坚,李坚上前一步行礼道:“父亲,听说今天抓了个细作。” 李存审微笑着点点头,“不错,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嘛!” “嘿嘿。”李坚憨笑着摸了摸后脑勺。 “留下吧,待会为父要审问那细作,你也看看有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父亲,我有一疑问,听说那李贼子身高八丈,腰围七尺。青面獠牙,异常犀利,不知是否真的。” “哈哈,这都是底下人以讹传讹的,李那贼子和咱们都一样,是平常人,不过此人当真了得,野心也颇大,乱了幽州还不罢休。先夺我义武,如今又想夺武顺,若不尽早除去,迟早是天下人的祸害!” “可是我听说他们到了幽州,好像听说百姓都安居乐业,他们地那个新政很是得人心。”李坚又挠着头,困惑地道:“天下纷争的太久,要是都各地的百姓都能够安居乐业该多好啊。” 李存审怔怔看了他片刻。轻轻叹了口气,道:“你啊。就是心太善,一点也不像我李存审之子,真担心今后你会受到排挤。” “放心吧,父亲,我只是说说而已,要是真的有人敢冒犯我们,我要让他尝尝我手中的枪的滋味。”李坚意气风的说道。 “哈哈……好好好,这才像我李存审的儿子。”李存审禁不住又笑了起来。正这时,侍卫与几个刀斧手押着那少年进了屋子。 “你叫什么名字?”眼见少年看到李坚那铁塔一般的身躯时吓一大跳,李存审心中地笑意越来越浓,少年的反应,分明是一个从未见过世面的乡下常人少年的正常反应,莫非他真不是什么奸细? “小人阿狗。”那少年道,言语中也甚为恭敬。 “他们没打你吧。”民间有起贱名容易养活的一说,阿狗的名字是再普通不过的了,因此李存审越奇怪了。 “这些大人虽然吓唬我,但倒没打我。”阿狗显然比较聪明。说到此处甚至向侍卫啮了啮牙,似乎嘴里在咬什么似的。侍卫脸色一红,李存审不允他们用刑,他们还是背着使了几个暗招,这下阿狗地回答让他们也颇为尴尬。 “你坐吧,不要怕,我们只是问你几件事。问完你便可以回去了。”李存审笑吟吟地道。 “大人只管问。小人不敢隐瞒。”“你今日是不是去了树林?”李存审问道。 “去了,就是在那被几位大爷抓来的。小人还不知犯了什么错。” “你有没有见到史弘肇,哦,就是那个颇有威仪地,身体非常结实的将军。” “见了,小人还同他说了会话,他还给了小人一吊铜钱,钱给他们收走了,大人,我走时能不能还我?” “你同他说了什么他才给你钱?” 阿狗皱眉似乎在回忆什么,接着恍然道:“我想起了,我给那位史将军一样东西,好象是一副图什么的。”那侍卫听了腾地暴怒而起,吼道:“我方才问了你半天你为何不说?” 阿狗似乎满脸委屈,道:“你只问我是不是替那史弘肇做事,不是这位大人告诉我那个将军就叫史弘肇,我认都不认识,如何回答啊?” “肃静!”李存审脸色一正,摆手令侍卫退下,接着问道:“那副图画得什么样?” “好象是地道什么的。”阿狗努力想了想,摇头道:“上面是些字,我可看不懂。对了,我的棒棒呢?” “在这呢。”侍卫从一个士兵拿过阿狗的那根竹子,却没有给阿狗,道:“你的东西都在这,你要这根竹子做什么?” “我可以画给你们看,那副图上的字我不认识,但图我却还记得一些。”阿狗伸手欲接过那竹子,侍卫嘿嘿笑了声,忽然一出力,将竹子折为两断,他仔细看了看竹子,现尽是空心绝无异处后,才将细地一段给了阿狗。 阿狗蹲在地上,用竹子画了几笔,然后又将竹子含在嘴中似乎在想什么,侍卫侧目看了会儿,觉得阿狗画的东西他根本看不明白。但李存审却看出这应是井陉关镇的地图。 “莫非井陉关镇有什么地道,细作探明之后让这小儿报以史弘肇?”李存审心中一动,“那细作定然还在镇中,他自己不便进出,便寻着这小儿帮他,那他究竟是谁?” “这位将军,你挡着我光了。”阿狗一边闷声说话,一边低下头去,继续在地上开始画,李坚闻言向一侧挪了一挪。阿狗画了几笔,似乎又遇上麻烦,将竹管含在嘴中,抬起头来向李存审一笑。 李存审见他一笑,也不由微微一怔,便是这一怔间,阿狗猛然吸了口气,将在嘴中含着许久的毒针吹了出来,那毒针细如牛毛,若非在这屋中威力便微不足道,但在这屋里,毒针迅捷而出,没入李存审腮部。 “啊呀!”李存审捂腮便退,阿狗长身而起,但他那稚嫩的动作无法同李坚和众侍卫等久经沙场的老将相比,李坚那足以劈山崩岳的腿已经劈了过来,“喀”一声响,阿狗胸腹间骨骼寸裂,但阿狗脸上浮出奇诡的笑意,酱紫色的血顺着他的七窍丝丝外冒,原本就显苍白地面容有如苍鬼一般凄厉! “我成功了!”少年咬牙道,身躯挺了挺,便栽倒在地,抽了一抽便不再动弹。李存审捂着腮,旁人未见他身上伤痕血迹,正疑惑间,李存审缓缓坐了下来,道:“请大夫来。” 李坚抢到他身前,李存审将手移开,只见他腮上露出一根短短的针尾,针孔的周围已经是一片瘀黑,一众侍卫扑通跪了下来,道:“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该死的不是你们,而是指使这小儿舍命刺杀之人。”李存审闭上眼,他可以感觉一丝麻意从自己腮处向脑部蔓延,无需多久,自己的便会成为一具死尸吧。他长叹息了声,自己满腹韬略,纵横沙场数十年,如今本应就要到享福的时候,没料到却会如此下场,“出师未捷身先死”啊……叫参军来。”李存审道,脸上的麻意越来越浓,他知道这针上定有烈性毒药,虽然不至见血封喉,但迟早自己也逃不脱一死了。毒针应在那小儿地牙齿之中,此间他做了万般地隐忍,直到骗李坚让开来,然后再猝然作,这个计划,不是一般人不可能制作出来,定是那心思极为缜密,能在千里之外揣测人心意者策划的吧,想不到李军中有这等不择手段之人啊。 脑子里一面想,手中一面写着,自己时间不多,当为晋王尽那最后一丝力才是…… 此时井陉关镇外,一个人影悄悄站着,纤细地身体在夜风中轻轻颤了颤,然后消失在树林之中。她停留之处,只留下一丝淡淡的清香。 “节度大人,我也为您尽了一份力了,这就当是补偿曾经的情分吧,相见不如怀念”迎着落月,她悄悄行去,在她的眼中,也闪闪如两轮落月。夜风将一声轻叹带走,消失无痕,宛如这满地上的枫叶,随着时光,消失在泥土之中,再也无人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