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造神州》 前言 宫内宫外,杀声震天。威严华丽的宫殿里到处是惨叫和火光,鲜血和刀光代替了平时的庄重和肃穆。 皇宫中禁卫军奋力的挥舞着手中的兵刃,不断的用身体去抵挡住敌人前进的步伐。 这些禁卫军都很勇敢,在他们尊敬的统领带领下,抵抗着比他们多几倍的叛军。宫门虽然失守,可是他们凭着一股忠勇的气概寸步不让的抵抗着叛军,让叛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禁卫军已经尽了全力的在抵挡,可是为数众多的叛军仍然源源不绝的涌进皇宫,明眼人只要一瞧,在数量的绝对差距下,任凭皇宫中的禁卫军如何努力,除非是出现奇迹,皇宫的失陷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 在禁卫军身后宫殿上,天舞穿着皇上亲自给她穿上的皇室宝甲,手握剑柄,冷冷的注视着自己根本看不到头的叛军队伍。 敌人旌旗似海,一层层的兵马,将皇宫围的是严严实实水泄不通,一阵无形但有若实质的杀气不断的从敌人兵阵中散出来,可以让人很明白的感受到这支队伍绝对是一支身经百战的军队,实力坚强。 天舞冷静的看着对面那飘舞着的敌人帅旗,心中暗自的盘算自己还能坚守多长时间,如果对面昔日的同伴,并肩作战的战友,闺中的好友,使用她那名震天下的狂战士,自己能够应付吗? 京城中的四支军队,有三支叛变,自己如果不是察觉到皇后的命令太过不合理,在半路上折回来,皇宫已经失守了,不过就算自己回来也比失守好不了多少,京城中已经不会再有来支援的军队,自己手中的力量已经是唯一一支效忠皇上的军队了。 虽然自己知道回来一定会死,也知道那个男人所做所为不值得自己这样,可是自己还是没有任何犹豫的这样做了,就象当初自己明明可以反抗但还是让那个男人为所欲为一样,自己从看到他的时候起就知道自己今生逃不了了。 自己为了让他高兴,做了许多违心的事情,可是他仍然对自己这么无情,一夜之后就没回过头再看自己一眼。而自己为了他,以一个女儿身在战场上厮杀,抵御外敌,剿灭内乱,立下的功劳无数,可是他对自己仍然是这么无情,除了这次临走的时候,他给自己穿上这件皇室中历代相传的宝甲外,从来没有对自己有过任何好脸色看,就算是穿宝甲的时候他也没正眼瞧过自己一眼,他真的是这么无情吗? 面临生死的关头,天舞的在估计敌人实力的时候,也不仅想起自己和那个“无情”男人的恩怨纠葛,这个男人也是天舞现在最挂心的人了。 他应该已经逃走了吧,只要自己再拖一会,让他出了城,他就可以得救,但愿自己的这颗心他能够理解,自己也就满足了。 天舞喃喃的说着,不过当听到后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的时候,她原先有些怅然的表情又变成了那种冷静到不露半点自己情绪的神态,这也是为什么她会被称为“冷面女战神”的原因所在。 平静的转过身,看了自己身后站立着的一众将领,轻声道:“事到如今,天舞也无回天之力,和诸君共事三年,如今反到累的诸君命悬于此,还请诸君原谅,现在敌人数倍于我军,诸君如果有幸,就请自己杀出重围吧,等会我会将防线布防到皇上寝宫,到时,诸君就可趁机脱身,如果上天见怜的话,诸君想必可以杀出重围,诸君保重,就此别过了。”说完对着身后的将领行了个礼。 众将一听自己主将的话,就知道了自己主将打算牺牲自己创造机会让他们逃走,心情大为激动,一个高大的黑汉子站了出来惶急道:“元帅,就让黑六代替元帅指挥,元帅赶快走吧,凭元帅的身手,逃出去易如反掌,还请元帅三思啊,就答应黑六这最后的请求吧!” 天舞看了站在这些将领后面的心腹侍女风儿一眼,见她满脸的焦急似欲有话对自己说。心中知道情况有变,不动声色的道:“诸君本来已经脱离险地,是天舞一意孤行才让诸君陷入此种境地,天舞岂能独自逃生?众将不必多言,听我将令,即刻按计划进行,如有违令者,立斩!请诸君执行命令吧!” 看到主将那坚决果断的面容,众将知道自己的主将已经下定决心死守了,互相看了一眼,点了一下头,突然全部跪下道:“元帅如果不走,就请先杀了我们,否则我们绝不舍弃元帅逃生,还请元帅三思。”说完跪附于地竟是用死相逼,让天舞逃走。 天舞的脸上有了一丝变化,那是欣慰也是凄凉,自己在最后的时刻还有如此的忠心手下,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了,可是他了?他现在又怎么样了?他的身边还有人陪伴吗? 想到他平日的花天酒地,贪淫无度,虽然有过无数的女人,可是现在肯陪伴他的还有几个人了,听着那些宫女如同世界末日的惊叫,看到战火还没波及的那些宫殿慌乱的情形,就知道他现在是如何的孤独,他已经丧失了这座他花费无数财力修建的宫殿的支配权了。 无奈的摇摇头道:“你们起来吧!先下去看看,阿云已经停止进攻了,可能有话要说,你们在下面也好预防一下。”这些都不是才上战场的新丁,知道现在敌人暂时停止进攻,是想和自己谈判,可是看主将的情况就知道两方的人是谈不拢的,等会的进攻只怕是更难挨了。 对天舞行了一礼后,这些将军逐一的走下楼去,黑六走在最后,当其他的将军消失后,黑六突然道:“元帅你真的要为这个昏暴之君殉葬,不值得,元帅,请你再好好想想吧!” 听到这个跟随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部下终于说出了这番话,天舞松了一口气,平静的道:“阿云找过你们吧!你不用吃惊,这个我早就知道,阿云的个性我很清楚,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不会放弃的,这番话是你和其他将军的意思吧!谢谢你们了,到这个时候还顾念着天舞,你先下去,有什么先和阿云谈完了再说吧!” 黑六听到这不算意外的回答,和以前一样知道自己还是劝不回自己这个最尊敬元帅,无奈的叹道:“元帅,我黑六的这条命是元帅救的,只要是元帅的命令,黑六一定会听的,除了让黑六独自去逃命。”说完留恋的看了自己主将那美绝人寰的容颜一眼,似要把握这最后的机会将主将美丽的身影留在自己的心上后,掉头决绝而去,步履中显示出自己坚定的决心。 看到身边除了风儿外,没有其他人了,天舞转头看了看正在缓缓前移的敌方帅旗,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难道陛下不肯走吗?”天舞看到风儿的样子就知道情况是最坏的那种,让自己的牺牲变的毫无价值。 见到风儿的点头,天舞苦笑了一下,自己就算胸藏玄机,可以看透许多的人,可自己看来还是不了解这个命中的魔星啊!怎么看这个魔星都不是勇敢的人,可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表现的这么“勇敢”,难道自己真的和那些人说的一样,是被自己的感情蒙蔽了才看不清吗? 转过身,面对敌人已经完成的阵型转换,有些犹豫的道:“陛下有没有说什么?” 风儿气愤的道:“这个昏君,我看他真的是没救了,小姐这么对他,他还说如果小姐高兴的话,就来陪他一起死,让他做鬼也风流。” 本来小姐一直严禁自己这么称呼那个人的,可是自己实在是太气愤了,所以不自觉的就这么说了,这下可糟了,小姐肯定又要惩罚我了。 想到自己上次因为自己口快犯了小姐的这个忌讳的惩罚,风儿心里就很害怕,有些畏惧的看着天舞。 不过天舞的表现让风儿完全想不到,当天舞听完她的话,突然浑身颤抖,似是被气的难于自我控制。这让这个忠心耿耿的侍女大惊失色,连声道:“小姐,小姐,不要生气了,这完全是那个昏君痴心妄想,我看小姐也别管这个昏君了,不如和云小姐一起杀了这个昏君,看他还敢欺负小姐不。”风儿看到小姐这样,再也顾不得自己会不会受罚了,一边安慰小姐,一边骂着自己心中极度厌恶的昏君。 天舞听了风儿的话,深呼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平复了自己激动的心情,自己多年的期盼现在终于有了结果,自己已经无憾了。看到对方阵营中出来了一群人,自己熟悉的身影就走在最前面,熟悉的清脆声音毫无间隔的传了过来。 “舞姐姐,请下来和阿云说一会话,我有许多的话要和姐姐说。” 天舞突然转过头望着风儿突然灿烂的一笑道:“风儿,再见了,你要好好保重,我已经让你的父母回家去了,你去找他们吧,好好的尽一个女儿的责任,这些年谢谢你了。”说完一运身法如同一支凤凰飘到敌我双方中的空地,轻盈的落在了话的那个美丽中透出无限英气的少女前。 风儿被小姐这从未见过的愉快笑容所惑,一时间完全愣住了,这种笑容,好,好美丽啊,小姐好像很开心,为什么?难道小姐想通了? 虽然心中这么想,可是风儿完全高兴不起来,隐隐的有了个感觉,好像这是自己最后见小姐了,为什么了?为什么?小姐不是想通了吗? 我将屋子中所有可以燃烧的东西搬到了一起,然后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火油淋在了上面,确定了一下怀中的引火之物后,就无奈的坐到已经淋满火油的椅子上,等着最后时刻的来临。 看到这个熟悉的场面,自己虽然不是第一次经历,可是自己的心中仍然和第一次一样觉得很窝囊,怎么说自己都是一个神,这样的待遇也太难看了吧!不是被钉死就是被烧死,完全不让我好过,不行这次下去要和命运那个家伙好好沟通一下,下次不能再这样了,不然等我回来非要他好看不可。 是威胁他打碎命运罗盘了还是毁掉轮回时钟了,这两样好像对他很重要,那就干脆将这两样都打碎了好了,对,就这样说,这次如果他不给我个好位子,我绝对不让他好过。 想到得意的地方,我哈哈大笑起来,这次我达了。唉,这些家伙怎么还不来,让我早点了解这边的事情也好回去啊,轮回了这么多次,只有这次回去最轻松了,哈哈哈,真是好笑啊! 就在我对自己将来命运进行规划的时候,门外一阵低语声中传了过来。 “完了,完了,皇上疯了,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屋子里笑,等会叛军攻进来,铁定被杀了,这怎么办了?” “这有什么担心的,这次领军的是皇太子,皇太子你知道吧,他是多么仁厚的一个人,怎么会杀我们这样的小人物,放心,等会叛军攻来,跪地投降就行了!” “对,对,就这么干,不如我们拿这个昏君的玉玺去向皇太子投诚去吧,这可比拿那个昏君人头容易多了,不管这么说这个昏君只要动个指头,就可杀死我们。” “你的脑子不错,就怎么办,我们走。” 伴随着门外离去的脚步声,我身边最后两个心腹也走了,对此我只有苦笑,对于人心,我从来不敢奢望,虽然我今生确实很混蛋,可是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危急的时候他们还是将我撇下去抱新主子的大腿了,不过他们是最后离开我的,这也算不错了。 想想自己的经历也很可笑的,自己本来是宇宙中地位最高的意识生命体之一,可是因为一时贪玩,跑到一个星球上胡闹了一番,结果让自己成了千神所指,没办法只好卖身赎罪,被这帮家伙让我在各个星球上投胎转世,说什么历尽千劫之苦。照我看吃苦是假的,让我办事加丢人是真的。 就上次投胎来说,让我当什么圣人,让我去拿一件我也搞不清楚什么用途的“失落的圣衣”,当我将这个圣衣找到后,就被人钉在了十字架上,到现在还被做成了模型让人观看,想想就够窝心的。 这次投胎让我当一个什么昏君加暴君,我也做的很好,到现在外面喊打喊杀的都是我的妻子儿女,真正做到了众叛亲离了,身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 不对,还是有一个的,那个丫头还真死心眼,我那么对她还如此对我,看来我还真是很惭愧,连一个坏蛋都做的还有人喜欢,真是失败。 刚才这个丫头还让人捎话让我逃跑,真是的,我巴不得早点脱离这个苦海了,如果不是要在这些人面前**,让他们放心我是真的死了,我早就自杀了。 我那么说,她如果能够明白我这次就带她一起走吧!也算我报答这个痴心丫头吧!如果不能明白那也算了,我反正就不属于这里,带不走这里美好事物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我现在真的很烦恼,不知道现在到底生了事情,怎么这帮家伙还不来,我已经等的很烦了,那个讨厌的命运也已经在那边催了,说什么要我赶时间,白女她们已经先去了,那边还在等我了,不然放假的机会没有了。 等等,放假,这下我可顾不得什么约定了,调整我的意识让我的意识可以和命运这个家伙同步,这个家伙平时没这么急的,看来这次真的有事情了。 “你那边怎么样了?”命运还是那慢吞吞的样子。 “快了,只是碰到点小麻烦,这次可能又要带一个走了。”我想到天舞这个痴心的丫头,真的不知道她看上我什么地方了。 “哦,没关系,我将她先送去好了,你的这个假期可不好过。” “那帮家伙怎么会这么好心会放我的假。” “你这次的任务完成的好,上面那几个满意吧!” “好了,你快说我要到什么地方去享受我的假期吧!” “是一个叫宇宙的地方,那里有个叫地球的星球,他们决定将你送到一个叫宋朝的地方。” “有什么危险吗?” “据说他们为你安排了一个很厉害的敌人,叫成吉思汗,这可是我偷偷听来的。” “他很厉害吗?”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只能享受个几个小时就会被他挂掉。” “啊,这帮家伙,我就知道他们不会这么好心,对了,你不是专门弄意外的家伙吗?快,给我弄个意外好了!” “我是可以,不过这样一来有段时间你就会丧失对我的记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只要你看到白女她们就会知道这些。” “我就知道你会有办法的,好了,你的这份情我记下了。” “哎,你轮回久了,连神没有的感情你也开始有了,你能够告诉我这种感情是什么样的吗?” “这个吗?当你想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我你就会知道了。” “这样就可以?也是,我都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帮你。” “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要带走的哪个姑娘来了,你看着办吧!” 说完我就从命运这个家伙的思想连接上分开了,我相信他这次会帮我的,虽然还不知道他要怎么帮我,可是这么多的神中,如果说要找个我相信的就只有他了。 等我将注意力放到现场的时候,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陛下,天舞前来晋见。” 天舞很自然的站到了阿云的面前,看着这个被自己一手培育提拔的姑娘,她已经有所决定了,但是她仍然想知道这个姑娘会如何。 阿云将头盔取了下来,如瀑布般的黑显露了出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将心中激烈的挣扎表露无遗,最后阿云闭了一下眼睛,似乎有所决定了,从马上翻了下来,跪附在面前这个将自己从人贩子手中解救,教自己武功兵法,在战场上用身体救护自己,让自己能够像人一样活着的恩人脚下,不一语。 天舞知道阿云已经没什么话和自己说了,该说的什么都说了,不该说的她也说了,她费了这么多的心思,可是自己还是挡在了她的前面,还有什么可说了。 天舞微笑了一下,如同冰雪覆盖的严冬透出一丝春天的气息,让人的心头感觉暖和起来。 将自己这个好姐妹扶了起来,温和的梳理一下她那有些散乱的头,如同以前一样将她打扮整齐,轻轻的抚摸着道:“小雁子终于长大了,姐姐也放心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姐姐答应你!” 阿云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这个无其名有其实的姐姐,不确定的道:“姐姐真的让我杀那个昏君?” 天舞轻松的答道:“我能不答应吗?你这样做不是很明白的告诉我,不是让我杀你,就是让你去杀他吗?” 阿云激动的道:“我明白姐姐的心意,如果这个昏君可以有一点我可以原谅的地方,我都不会让姐姐难过,可是我实在是找不到,他做的那些事情,姐姐都清楚,特别是他这么对姐姐,我真的很难过。” 天舞轻拍了一下这个继承了自己事业的巾帼英雄,说道:“真是个傻姑娘,好了我不阻止你,你也答应我,让我可以和他说几句话。还有不管生了什么事情你都要坚强,知道吗?” 阿云看到自己这个最敬重的姐姐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一时有些适应不了,明显的感到姐姐有些不寻常,正要开口问的时候,天舞已经转过身,对着自己的禁卫军大声道:“我决定加入皇太子一方讨伐昏君,所有禁卫军全归云雁将军统领,如有违抗,立斩!” 黑六和那帮禁卫军将士先是一愣,然后就爆出声震苍穹的欢呼声,这帮人本来都对这个昏君没什么好感只是敬服天舞,才不得不对抗皇太子讨伐昏君的队伍,大家都知道凭着皇太子现在的强势自己的对抗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如果不是天舞元帅是他们心中近乎神的存在,他们肯定也会加入皇太子这边,毕竟这个昏君实在是做了太多人神共愤的事情了。 看到自己属下的高兴神情,天舞的脸色黯然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只有一直在注意她的阿云见到了,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在皇宫的东北方突然的放了一个烟火,让这两员久经战场的女中豪杰知道那边的战事出了问题。 阿云疑惑的道:“那边出了什么事情,难道又有人和姐姐一样带队伍回来帮这个昏君吗?” 天舞轻轻在阿云的耳朵边说了一句话,阿云一呆,望了姐姐一眼突然道:“姐姐,阿云看来还要和姐姐好好学学,姐姐用兵当真是出神入化。” 天舞轻笑了道:“别拍姐姐马屁了,姐姐知道的还不都教给你了,别多说了,我让黑六过去,你和我一起去抓那个昏君吧!姐姐就先借你的马了。”说完不待阿云回答,天舞轻轻的飘上了阿云的坐骑,不知她用了什么方法原本不顺服的骏马被轻轻的压服了,然后,对黑六招呼了一声,就骑马横穿御花园而去。 看到天舞骑马的姿势如同九天的女战神临凡,英风飒爽,一头红红的头迎风飘舞,无限英气中透出女子的丝丝娇柔。 看到这一幕,场中所有的人都呆住了,眼中只有那丝丝舞动的红在飘动。 直到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小姐,不要啊”让大家突然的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原本大团圆的局面可能要出问题了。 阿云是最先反应过来,她来不及说话,一把将自己的一个手下从马上推了下去,抢过他的马匹就追着那飘动的红而去,不管怎么样都要阻止姐姐,不能让她这么傻,她现在非常痛恨自己为什么会反应这么迟钝,姐姐会这么反常自己应该早就要想到的,她根本就是下了这种决心的。 姐姐,千万不要啊,小雁子不是要逼你的,姐姐,你等我,只要你说话,什么事情小雁子都答应你。 飞快的奔跑到目的地的时候,现已经迟了,熊熊的烈火已经将那个昏君的望天楼包围了,火势如此猛烈和让她明白这里已经被浇满燃油,什么都晚了。 眼光一扫间,就现自己的爱马就被栓在这里,上面还放了几件东西。不用细看,阿云就知道了这些东西是姐姐的护甲和宝剑,一个飞身就跳到了自己的马上,一把抓过这些,除了姐姐的护甲和宝剑外就只有一张纸条:妹妹,祝福姐姐吧,姐姐真的很高兴,在这个时候他终于肯接受我了,不要为我难过,应该为我高兴,我的时间不多,他在催我了,总之祝福你也找到自己满意的归属,皇太子是个不错的人,将来一定会成为明君的,不要错过了。再见了,妹妹,祝福你! 阿云看到这里,感受手中这件护甲的余温,眼泪无声的从美丽的脸颊滑落,掉在地上碎成一片片,如同阿云此时的心一样。 随后赶到的将士们看到这似要将天烧破的大火,什么都明白了,一时间大家都呆住了,看着这强烈的火焰,不知道该怎么办。 过了一会,在一个将领的带动下,一个,两个,很快的在这里将士都无声的跪了下来,默默的哀悼这个让他们真心敬服的元帅。 一时间,除了大火烧掉的木头爆破声和梁柱大墙的坍塌声外,整个场面出现了一种奇特的安静,除了呼吸,没人出声音就像没人知道威名遍及整个大6的“冷面女战神”会用这种方式离开人间一样。 事后,有人在整理这位“冷面女战神”的遗物时,现这个让敌人丧胆,让自己人相信的战场女英雄,原来是那么的不喜欢战争,如同她在日记上写的一句话一样:我讨厌战争,可是我却必须赢得战争,不然我就没有理由留在他的身边,这对我来说才是最让我害怕的。 众人在惋惜之余也对这个如此优异的女子竟然会喜欢上始皇一世如此一个混暴之君感到不解,很多人认为是始皇一世对这个女战神做了手脚,为此还争论了不少年。 至于真相如何,随着望天楼的一场大火全部都埋葬在历史的洪流中了。 几乎是在大火吞噬掉我和天舞的时候,在另一个时空中,我和天舞又出现了,不过我已经不是我当始皇一世时候的样子了,当然我们的故事也就开始了。 第一章 初到异地 我走进这片树林的时候,我不知道我要面对的是什么命运,不过我有一种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等着我,但现在我已经不能后退了。 树林不大,很快就到了一块已经被清理干净的的空地上,没有任何的杂草树木。作为侦察特种兵出身的我,刚进树林就知道这个树林有问题,因为这里太安静了,没有任何生命的杂声,一切都那么安静,不同寻常的安静。我对此并不感到奇怪,对于“它们”的能耐,我见识的不少了何况这种小场面。 默默的走到空地中间,盘腿坐下,闭上眼睛,想到即将到来的命运,不能遏止的想起了我的这场奇异的经历。 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高中毕业后参了军,因为体格好进了特种兵大队,在部队中因为刻苦和天分很快就成了一名尖子。在一次演练中被情报科的人选中,进过一轮学习,就进入了秘密的军事情报部门成为了一名情报侦察人员。在一次无意的调查中,现了一位高官有敌国的血统,自己经过进一步的调查跟踪监视,终于现了其真为敌人的间谍。就在自己想汇报上级的时候,这位高官找到了自己,经过一场较量,自己一时对一个女杀手心软反被她所杀。 本来自己中弹的时候以为必死无疑了,不想过了不久竟然现自己好端端的躺在自己家中的床上,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伤痕,而且还意外的现自己的力量变大了不少。就在自己莫名其妙的时候,“它们”来了,没有任何先兆的自己的脑中响起了一个声音。 在自己惊慌中,“它们”直接在自己的脑中将生的事情告诉了我。据“它们”自己的说法,“它们”是来自遥远的“托烙星系”,因为在地球考察的时候接到另一个平行空间同伴的求救讯号,“它们”想找一人去那个空间去将同伴救回来,恰好在停飞船的河底,现被绑了石头沉到河底的自己,经过“它们”的扫描现自己身上有一种能量和“它们”在同伴的那个空间中现的能量很相近,“它们”认为自己可能和那个空间有关就将自己救活过来,并想让自己到那个空间将“它们”的同伴救过来。 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自己差一点认为自己要疯了,好久才回过神来。经过很长时间的思想交流,自己才接受了这个现实:自己是“它们”救活过来的,“它们”要自己去将“它们”在另一个空间内的同伴救过来。 当我问“它们”为什么自己不去救的时候,“它们”却告诉我“它们”进不了放同伴救生囊的那个空间,那里有一种能量挡住了“它们”,而且还有许多种“它们”害怕的细菌在那里,在加上“它们”不熟悉那个空间,所以只好在这个空间中找一个人送到那个空间将“它们”的同伴救回来。刚好自己被人杀了丢到河里“它们”的停靠点边,阴错阳差的又现自己身上有那个空间的能量,就将自己给救了过来。 和“它们”交流过程中,我知道了“它们”一个很要命的弱点,“它们”特别热爱生命,甚至到了入魔的程度。“它们”只用一种攻击武器据说是“它们”在宇宙航行的时候,消灭一些大的无生命的陨石时用的,不过“它们”的防护武器确很厉害,按“它们”的说法就是恒星爆炸的能量都不能伤害“它们”。我没有机会去证实“它们”的话,不过“它们”给我的一件“防护衣”到是刀枪不入。最特别的是这件“防护衣”是存于自己的身体内,到要用的时候经过意识的调控可以让它变成任何自己想要它变成样式,穿在自己的身上。当我对“它们”为何不用武器轰开困住“它们”同伴的能量时,“它们”竟然告诉我:“它们”的武器威力太大,会伤害到别的生命,按“它们”的法则,别的生命没有伤害自己前,不得主动攻击。我听了“它们”的解释,身为地球人的我真是百种滋味在心头。但是,还是无法的认同“它们”的这种思想。 没办法,得了“它们”这么大的好处,也就只有答应“它们”的要求,我并不是“白眼狼”似的人物,更何况“它们”告诉我这趟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危险,那些细菌对地球人无效,自己只要将“坐标能量”放在“它们”同伴的救生囊中,不离开救生囊的一米范围内,到时就可以将我接回来。 老实说,自己不是对“它们”没有怀疑,特别是“它们”说我有和另一个空间相似的能量时候,我觉的很害怕,毕竟人天生对未知的事物有一种恐惧,何况要到自己不熟悉的另一个空间。这个空间按“它们”告诉我的情况看,也是我们地球的一个空间,除了比我们这个空间科技落后外,其他的都差不多,这也让我有了一份好奇,再加上自己对于那种“黑暗生活”有了一种厌倦,考虑了良久后,终于还是答应了“它们”的要求。不过我也留了一个后手,写了一封信给我的父母,告诉他们自己要去很远的地方,并给他们买了几份保险放到自己的银行保 险箱中。 我将掌握的那位高官材料放到了自己的秘密信箱中后,在自己的家中作了一个记号。按约定如果我一个星期内没和我上级联络的话,他就会打开这个信箱,如我有危险的话就在家中做一个记号,他会安排好我的父母的。 做好这一切后,就按“它们”说的地址到了这个小树林中,这天是我“遇难”后的第三天上午。将这段经历想了好久,自己的心情才平复下来,按照一位教官教的太极的呼吸功法调息自己的体内气息。 也许是自己的个性原因,自己在接受训练的时候,除了一些搏击的武技外,自己对太极拳也是很喜欢,恰好自己的教官中就有一位是陈家沟的嫡传弟子,自己就跟他练了一段时间的太极拳,感觉很好特别是他教给我的那种呼吸方法,每次作完自己都觉得神清气爽,下腹中隐有一种热气似欲翻腾,让人的身心觉的很舒服。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和以前一样,“它们”来了,没有任何先兆,自己的脑中响起了“它们”的声音。 “你用的是什么方法,我们这次感到你的能量有了一点变化。” “什么能量?我又不能和你们一样不打招呼的就可以将人看的明明白白的。”虽然和“它们”打了不少交道,自己仍对“它们”这种“窥视”行为很不满意。 “你不明白?也对,在你的脑中并没有这方面的材料……” “什么?你们能够知道我脑中的事情?” “当然,不然怎么同你交流了?在你被我们救回来的时候,我们就对你的知识进行了整理,好方便同你交流。” “混蛋,你们怎么能这样,这是侵犯人的**,我要告你们。” “告我们?对不起在我们的观念中是没有**的,所有的东西都要同伙伴们共享的。” “共享?为什么你们的东西我不能共享了?” “我们试过,不过你的大脑里不能用我们的方法进行知识传输,强行执行的话会伤害你的脑部结构,为了补偿你我们决定等会传输时,将你的脑部进行一次安全的刺激。”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有些不明白。” “在你们的脑中,有许多的潜能没有挥出来,根据我们的研究我们有一种方法可以将你的脑部潜能的一半挥出来,这对你是很有帮助的。” “真的?没有危险吧?” “没有任何危险,我们已经进行了上亿次的模拟运算都通过了。” “还在实验中?你们把我当白老鼠呀。” “放心,不会有危险的。等会我就会将你传送到目的地,按你们地球上的标准大约会有二百里的误差,到了那里你就可以按照我给你的坐标能量的指示找到正确的目的地。” “二百里?你们玩我,好了说说到那里的情况吧!我该怎么办。” “到了那里我们会在降落的地区给你找到一个‘意识寄存体’,按你们的**就是‘刚死的人’,我们会对这个寄存体进行一翻改造,让他能够适应你的要求,并且进一步的强化。” “尸体?哎,我说你们就不能将我这样送过去吗?还给我找什么尸体。” “对不起,我们只能够将人的意识传过去,并不能将你的身体传过去,而且我们只能对已经没有意识的生命体进行改造,当你回来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将你的身体改造好,你如果还有问题,等回来再问好了,那边的生命体已经准备好了,传输就要开始了。” 意识交流到这,虽然我觉的不妥的地方有很多,可是不容我再问,一阵不可抗拒的大力就将我弄晕了过去。接着一道白光冲天而去。 南宋嘉定十三年三月初六夜,南宋王城临安一带阴云密布,从天到地一片漆黑,突然一道白光划破天际,落入了临安宫中的太子宫内。接着天际间就狂雷大作,无数的弧行闪电追随着这道白光向太子宫而去,一时之间霹雳之声响遍临安宫。 在太子宫中的是南宋皇帝赵扩的太子赵询,因为遭人陷害,脑病复缠绵床榻近一个月,每天靠着参汤和稀粥吊命。可是人难胜天,今天终于意识散尽,魂飞渺渺了。 当赵昀的本命意识消失后,那道白光就乘机从赵昀的头部灌入,将原本已经衰弱的五脏六腑从新灌入新的活力,将已经生病变的部分分解排除体外,然后重新又生成新的组织,当数倍的强化了身体之后,一道白光分离出来游走于赵昀的脑部,将原本还剩下的残留意识串了起来,然后身体内的白光又对脑部进行了调整,根据基因的编码重新对血管进行了整理,作好了这些,所有的白光就向赵昀的脑部集中过去,形成了一个圆球,将一缕缕的白光散布到所有的大脑组织中去,当大脑全部被这层若有若无的白光笼罩后,赵昀的心脏重新开始了跳动,血液带着带着养分流动了起来,最后赵昀惨白的面容开始红润起来,一起一伏胸膛表示他又可以呼吸了当身体改造完成的时候,一阵白光从身体中散出去,将太子宫也笼罩在其中,然后猛的一下收了回来,消失在赵昀的腹部。 这场动静也惊动了宫中其他人,特别是那阵白光,更是让那些闻讯赶来的侍卫宫女们不知所措,进退两难。 还是对太子殿下病情最关心的翰林医官局的几位主治医官,不顾危险强行的冲入了白光中,推开太子寝宫的大门。刚一进入白光也消失了。顾不得惊奇,两位医官疾步走到太子的床前,把起脉来。 良久,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在旁人得疑虑眼神中突然得大叫了起来,将众人吓了一跳,当听清楚了他们是在叫“天佑大宋,太子已无恙”的时候,大家都纷纷欢呼起来,不少宫女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太子病了近一个月,几次性命垂危,特别是昨天几位医官私下都认为,太子拖不过这三天。皇上知道后,下了一道旨意让几个医官轮流守护在太子的床边,一旦有误,全家问斩,余人同罪。 可以说这帮人的命运已经和太子的生死挂上勾了,本来大家已经不报多大的希望,但是现在却有了如此的转折,在绝望中获得新生。 当下就有人去找皇上去报告这个天大的喜讯,大家都知道皇上是如何的喜欢这个太子,为了他的病都向天祈祷了多少回了。在一片喜气中大家都对那阵白光议论纷纷,认为是天佑大宋,让太子康复。在一些有心人的推动下,不久就有了一些关于太子是上天注定的中兴之主的谣言在宫内传播开来,朝廷官员听到了这些传言后,他们又引典论经的说了不少什么“天降奇景成大业”的故事,进一步将这位太子的地位抬高。 到后来,连临安的百姓都知道了,“太子是上天的圣贤下凡,来拯救大宋百姓的”。有些心怀故国的说书艺人们,还利用这个传言编了许多的演义故事,在民间流传。一时之间,这位太子的故事成了大宋百姓的热门话题。 不知过了多少的时间,我醒了过来。勉强睁开眼睛,想看看周围的环境。 眼前是挂着古典帷幕的床顶,帷幕是纱制的,雪白而又柔和,透过朦胧的薄纱,能够看到不远处的茶几和圆桌。顺着看去,一溜儿排着八只古色古香的宫灯,照得屋子里面亮堂堂的,看得出,这是一间宽敞的房子,摆设相当考究。而且木制的家具,古色古香,表面涂敷的漆色在眼里看得清清楚楚,这种漆色绝对不是人造的调和漆或涂料,那种暗淡而自然的色彩表明它是一种罕见的自然涂料,床框顶边雕刻着形状复杂的花纹和图样,尽管分不清木材纹理,但可以肯定材料是纯粹的原木,而且是一种很难搞到的木料,虽然做家具很好,但这种木料在 我们的国家已经不允许砍伐了。虽然我不是搞这方面的,但我对自己这方面的眼光很有信心,不少有问题的人物都有一两件这种木料的家具,这种木料的家具已经成为我判断一个家庭是否有额外收入的一个证物了,按它的黑市价格一个“高级白领”想买它都要好好考虑。 我知道我已经到了目的地,但我心里不仅纳闷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那帮“托烙星人”在搞什么,也不给个提示什么的。 将我正面的环境扫了一遍,想看看其他的地方,从很久前自己就明白了环境对于自己的生命是很重要的,特别是在这个陌生的空间内。 随着眼光移动,脖子稍微扭动了一下,不料这轻微的动作带来的是一阵猛烈的剧痛,从脸颊到脚趾,手臂,浑身肌肉不断的痉挛跳动,麻痒酸痛的感觉深透骨髓,嘴里不由出一声惨叫,不过声音通过喉咙的时候变成了暗哑的呜咽。也许是听到我出的声音,从床帏旁走出两个人,我的眼底朦朦胧胧的留下两个窈窕的身影,就在剧痛的折磨中昏迷过去,在陷入昏迷前的一会儿,耳边似乎听到几声惊呼,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杂乱的脚步从门外慌乱的跑进来。 在意识昏昏沉沉中,觉的有许多的人来看过我,还有几个人为我擦身,喂我吃一些象稀饭的东西,虽然我的意识还不是很清楚,但也觉的这几个人照顾的我很仔细,动作都很轻柔让人很舒服,而且朦胧的有一些轻香传入我的意识中,让我知道照顾我的都是一些女人。 不知又过了多久,我的意识才完全清醒过来,这时比刚醒来时的状况好多了,想起身但我身体还是传来的一阵酸痛让我打消了念头。 无法之下只好微微偏偏头将周围打量了一遍,扫视之下,我不由的出了一阵惊叹:这是什么地方? 这间屋子很大,约有三四十个平方,古色古香的家具,几个我一看就知道是电视中常见的用蜡烛的灯笼,不过它的样式和电视中皇宫的宫灯很相象。屋里没人,屋子当中摆放了一个圆桌,上面还有一副很精美的茶杯,不过当中放茶壶的位子空着。房间的门也是那种古代格子型,糊着白纸,不过门现在是半开着的。 这一切都表明我现在的所在的地方很不妙,好象回到了古代。不对啊,那些托烙星人告诉我的可是要我去另一个空间救它们的同伴,怎么把我弄到这里来了,难道在这个空间里就喜欢这个调调!也对,刚来的时候“它们”就告诉过自己,这个空间的科技比我们落后,但是看到这个空间的摆设好象和我知道的古代房间差不多,这是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它们”给我弄了一具什么样的身体,希望不是太难看了,这个屋子中怎么也不弄个镜子什么的让我好好的看看自己,不过看我的身体还是人的身体,应当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不管了,看看有没有可以打交道的生物,希望“它”能过的去,不至于让我的心脏难于负荷吧。不知为何我想起了那部《外星人e.t》中的外星人。 这时门外暗了一下,木门轻轻被推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我一看竟呆住了,不是太怪异,而是太美丽了。 一个只在电视中见过的古服女人出现在我的面前,年岁不大,面目秀丽显得很端庄,头盘成双髻,配上红色的纱衣显的很热情活泼,手中拿着一个茶壶,整个人给人透出一种古典柔和的美丽,身段苗条,让人一见就生出想亲近的念头。 正点,完全够的上美眉的标准,不知她的个性怎么样,能不能约到她,不过好象我的美女缘一向不好,不然这么久也不会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了。什么,我说谎,这可不是说谎我认识的女孩子虽然有很多,上过床的也不少,但我确实没有女朋友,有,也被我气跑了,谁让我是干秘密工作的。 就在我考虑怎样同她打招呼的时候,她已经看到我正在看她,欢呼一声,接着就向门外大叫了一声,声音很清脆悦耳,不过我没听懂她说的是什么,感觉上好象是南方的一种方言,接着生的事情让我大吃一惊,她将茶壶放到桌上,跑到我的身边,对我很古怪的蹲了一下,就开口说了一些话,这时我已经能大约的分辩出几个单音,但是我还是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这时门外又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屋里很快就又涌进了一批人,有男有女,不过都是一副古装打扮,其中两个有花白胡子的老头好象还是穿着电视中的官服,此时正满面惊喜的走到我身边,其中一个还抓起了我的胳臂,摸起我的脉搏来。 我看的莫名其妙,正要开口突然现我不出声,只是从喉咙中挤出一阵难听的“啊,啊”声。 那个正给我把脉的老头也许是现我想说话,对我说了几句话后,放开我的手,对我施了个弯腰礼后,对屋子里的人说了几句话后,就和那一帮子人出去了,屋里就剩下刚进来的那位美女和另一个和她穿着同样样式的,只是颜色不同的女子。 这位后到的女子年纪不过十八岁,一张瓜子脸,水灵灵的眸子有如夜星一般闪烁,细柳眉,朱唇皓齿,比第一个女子还要美丽,十足的一个美人,一袭鹅黄色的丝绸里的身材玲珑浮突,已经初见妙姿。 她此时也对我古怪的蹲了一下,这时我看清她的双手放在了左腰上,心中一动,这个动作我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就在我苦苦向记忆追寻的时候,她也开口对我说了一翻话,我虽然还是不太懂,但也知道她说的是汉语,只不过她的音和我国最难懂的南方音很接近,我只能听懂几个无多大意义的单音。 也许是见我的眼神有些焦急,这个女孩宽慰的对我笑笑,又说了几句话后就走到我的床边,将我轻轻的扶起来,让我半坐起来,她自己就坐到我空出来的床头,将我靠扶在她的胸前,对最先进来的那位女孩说了几句后,就替我捏起肩膀来,那位女孩也坐到我的床上将我的左腿抱上她的大腿上,给我揉捏小腿的肌肉。 我现在犹如在梦中,呆呆的看着这两个美女为我按摩。况且软玉温香靠满背,鼻端不断传来一种幽雅的淡香,不浓但让人闻了很舒服,我一时有些忘了自己是谁了。 不过好梦易醒,伴随着一声高喝传来,我身边的两个美女连忙将我放平,盖上那种一看就知道是高档品的薄被,将我摆放安稳了后,两人就跪到地上去了。 虽然我的好梦被打断,但我这时却没心思生气,因为我刚刚听到的那个声音是“皇上驾到”,虽然音和我熟悉的有些不同,但毫无疑问这句话就是这个意思。 在我惊疑不定的时候,屋内先进来两名一看就知道是强悍角色的古装卫兵,手握在腰中挂的长刀上,打量一下环境后,就站到门的两边去了。 接着就是一群人涌了进来,当先的是一个老人,身上散着一种无形的威严,我一看就知道是那种久在人上所形成的那种特有的傲气,现在就算再无知我也知道他身上的那件黄袍是龙袍。他的头已经有些花白了,虽然气色看来不错但是明显的精神有些不佳,不过此时也许是高兴,整个人给人一种恢复了活力的感觉。 他一进来,也不看别人说了一句话后就走到我的床前,坐到由刚起身的黄衣女孩给他端过来的椅子上,关切的向我望来。 见我望着他,他有些喜爱的摸了摸我的额头,对我说了一句话,当时就让我楞住了。 这个老人对我说的话我听懂了,就是听懂了我才觉的不对劲,因为他竟然说的是“皇儿,你总算醒了”。 被这意外的消息一惊,我的脑中嗡的一下意识大乱,他接着的话我就没注意了。过了一会我的脑中浮现了一个信息,他叫赵扩,是我的这副躯体的父亲。 想到这里我的脑子一下就灵活起来,无数的记忆片段就在我的脑中活了过来。我想起了“它们”给我说的那些话,我现在肯定“它们”将我的意识放入了这个躯体中,而这个躯体却是这个名叫赵扩的皇帝的儿子,等等, 赵扩,这个名字好熟悉,在那里听过,对了不是在金大侠的《射雕》中完颜洪烈骗杨康他妈,耍老大的时候提过他的名字吗?难道我到了宋朝?不对,“它们”告诉我这是地球人的另一个空间,不应该有宋朝才是啊!可能是同名,不过也难说这些家伙的本事不不定就有这个能力,特别“它们”说的这个空间,也许就是地球上刚新起的那种空间论中的空间。 那个空间论是怎么说的,对了按他们的说法,人类历史应当是由一个个空间构成的,空间包括过去,现在,未来。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生活现在,但是过去和未来仍然是存在的,只是我们被局限在自己的现在空间内了,任何空间都是独立展,就算你到了过去或未来的空间,做任何事都是不能改变现在的这个空间,只是将你所在的空间引向了另一个展方向而已,和我们现在的空间平行展。而且说出这个空间论人的名字,好象和“它们”交流的时候自己的脑中好象闪过了一下,当时没留意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这个家伙和“它们”也有过来往,那这么说来,我不是回到了过去的空间中的一段----宋朝了吗? 对,很有可能,没有任何证据的我相信了自己的判断,干我们这行的有时直觉比证据重要。 理清了自己思绪,结合“它们”对我的说的找“意识寄存体”的话,我很快推出事情的始末来。 应该是我现在这个身体的主人,也就是赵扩的儿子,当时刚好挂了,被“它们”移花接木的将我弄到了这个身体上来,顺便露了一手将我现在的身体进行了一翻改造,可能是这个身体实在是很糟糕,改造到现在还没有结束,以后的事情就是这样开始了。不对啊,我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刚刚这样一想,脑中就闪现了“防护衣”的念头,看来我当初怀疑的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件“防护衣”的功能是很多的,记录意识体的展经过可能就是其中一种吧。 当我想到这里,很快现自己的腹部动了一下,我知道这是“防护衣”核心控制器在提醒我了,它要补充能源了。当初“它们”给我“防护衣”的时候就说过:“防护衣”的使用是以自己的意识为导控的,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而变换成不同的防御武器,还是隐形的,只要“防护衣”的内核控制器完好就可以使用,美中不足的就是大量的用去“防护衣”的能量后要晒上一段时间的太阳来补充能量。 看来从我被送到这里到我昏迷复苏的这段时间,“防护衣”的能量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又不能获得新的能源,刚好我今天意识苏醒了,它将事情的经过回馈给我后其能量已经很少了。想到这里我明了“防护衣”的最大的秘密,可以保护生物体的意识穿过时空的力场而不受伤害,还能将生物体无意识时生的事情记录下来,在生物体恢复清 醒的时候将所生的事情回馈给生物体,至于它的防护功能,连空间力场都不怕何况其他的攻击。怪不得“它们”把穿越时空看的如此简单,原来有如此的宝物。 现在它能够和我现在的意识共鸣,很显然我原来的意识和我现在的这个身体的已经完成合并了,过不多久自己就可以使用这副躯体了。 当我正在魂游物外的时候,那个叫赵扩的皇帝说完了话,叮嘱那位黄衣宫女好好照顾我后,终于起身走了,看到这么一大帮子人终于走了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我刚才有些开小差,但我在和这副躯体完成合并后已 经能够听懂他的话了,所以我完全可以感觉到这位老人对我现在这个身体的关心之情,好笑之余不免觉的有些感动。 也许是见我闭上了眼睛,那两个服侍我的宫女都出去了,屋子里一下就安静下来。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杂乱的思绪,将我完成整和的脑子里的记忆想了一遍,很快就知道自己现在是谁了。 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南宋宁宗赵扩的儿子,名叫赵昀,好象还是太子,因为得了一种病现在正在养病。当然我知道那个什么赵昀的已经挂了,现在是我在冒名顶替,我不想说出这个事实,何况我估计也没人相信,况且我现在的身份让我完成自己答应“它们”的任务很有帮助,虽然我知道这个宋朝要完蛋了,可是只要自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它宋朝完蛋就完蛋自己才懒的管了,现在自己的意识和这个身体已经完成合并了自己现在虽然不是对所有的事情都清楚,可相信自己不久后就可以和这个时代的人交流了,当“防护衣”的能量补充完毕后,自己就可以出去找“它们”的同伴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的事情并不太难,打了个哈欠就又睡了过去。 ******************************* 作者语:我写这篇故事的起因是因为看了kang999《中华之英雄无敌》,觉的它的构思很好,一时心痒就想按kang999的思路也写一篇现代人到宋朝的故事。我也是初次写这种文章,肯定不足之处很多,还望诸位网上读友指出来,我在这里先谢谢了。如果kang999兄能够看到我的这段话,能否和我交流一下。我的信箱 不过从第三集开始我已经将原先的设定改过来,整个文章都会有个大的变化,还望读者注意。 我想告诉大家的就是千万不要一时冲动的去写我可是这种冲动的受害者。 第二章 何去何从 “你还好吧?” “你是谁?” “怎么?你忘记我们了,你不是不记得是我们把你弄到这来的吗?” “是你们,怎么都不说一声就跑到我梦里来了,拜托,你们不睡觉我还要睡的,你们这样的疲劳轰炸我还怎么给你办事。” “对不起,你已经不需要再完成任务了。” “喂,你们不是这样吧!这不是玩我吗,先是把事情说的那么重要,非我不可,现在又是莫名其妙的说不玩了,哎,你们到底想怎样。” “对不起!从一开始我就欺骗了你,命运之子,主神的要求就是将你弄到这里来,所以我们按照你们地球上流行的做法将你弄到这里来。” “你的意思就是我要呆在这里,混蛋,你晃点我。”原本愉快的心情,被这突然而来的坏消息冲击的没有半点剩余,我都不知道我现在要说什么了。 “你的命运就是从这里开始的,以前你就当做了场梦好了!这是主神让我告诉你的,而且主神还让我将一些维持你的生命能量给你传送过来,有了它你活个三百年没多少问题,如果不是有传送方面的损失凭这些能量你足以活个一千年,还有你走的时候不是说,你的大脑装在你的电脑中了吗?在你不在家的时候有一些人想破坏你的电脑,我请示了主神后就先将你的电脑中的资料复制下来,现在给你传送过来,在‘防护衣’的帮助下,你的大脑完全可以将这些资料记忆下来,虽然出了意外但你现在的大脑还是开了百分之二十,你的记忆完全可以容纳这些资料而有余的。好了。我们的能量已经不足以和你交流了,再见了,命运之子,准备好接受生命能量……” “喂,你们不能这样干,不能把我丢在这里,你们这帮骗子,人渣,垃圾让我回去,我,啊……” 在我的意识抗议声中,一阵温和的暖流从我的腹部里开始向我的全身流转开来,在暖流流经的地方本来仍有些不适的感觉这时都消失了,全身有种说不出的受用,但我的意识却犹如漩进了一个噩梦的漩涡中,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还有无数的信息向我压了过来,吞蚀着我的精神。这种意识和身体相反的感觉,让我只想狂的大吼,来消除我的这种滞闷。 就这样我的意识越旋越深,最后轰的一震,我昏了过去。 当我从噩梦中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刚一睁眼,我就猛的从床上跳了下来,见到我这样,将刚进来的那位黄衣宫女吓的轻“啊”,一时只顾呆呆的看着我。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要对她说句“对不起”,毕竟男人都是爱在美女的面前讲究风度的。但我现在却没心情理她,我不一言的就从她的身边冲了过去,夺门而出,穿过外屋跳出回廊,就这样站在院子中让阳光照射在我的身上。 虽然阳光很温和,但我却感觉的不到任何温暖,因为我知道我不能回去了,再也见不到我的亲人和朋友了,我被留在这里了,留在这个中国历史上最软弱的朝代----宋朝,而且是快要灭亡的宋朝。 出奇的我并不如何恨“它们”毕竟当初如果不是“它们”自己早就死了,但是这并不表示自己的心里很舒服,特别是想到了今后不可知的命运,心里更是觉的堵的慌。 我望着天空,心里涌起了一阵冲动,张开大口就向天吼到:“让我回去。” 吼完,我的心里觉的好过了些。 经过昨天的再次融和,我现在不仅能听懂这个时代的话语,而且也可以说了。 这时,一声包含着担心,忧急的女声传了过来:“殿下,你没事吧?” 虽然心情很坏,但我仍觉的这个声音很动听。“如果用这个声音唱歌,不知是如何的动听。” 我一边想着,一边转过身向回廊望过去,那里已经聚集了一群人,大多是我昨天见过的,红衣宫女和黄衣宫女站在最前面,后面还有一大帮子人,昨天抓住我胳膊把脉的两个官员也在,正用一种看到怪物的眼光看着我。事实上这里所有的人的眼光都流露出惊奇,只是这两个看来是太医的人眼光最明显。 我知道他们为何这样,但是我并不能解释,也无从解释起。 我勉强笑了笑:“在床上躺的闷,出来透透气。”说完不等他们回答就走向了自己的屋子。 “殿下且慢,殿下的病体还未康复,可否让下官把把脉。”那个有点胖的医官走上前对我说道。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胳臂递给他,反正现在已经朝面了,自己的情况是骗不了人的。 不过让我觉的意外的是我对着这个医官的时候没有半点尴尬,好象自己真是那个太子似的。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和昨天的能量融合有关,自己难道和这副躯体的残留意识完全融合了? 我一边思索着其中原由,一边看着面前的这个拿住我的胳臂面上显出不敢相信神色的医官。 他旁边的那个医官见他不说话,开口道:“欧阳大夫,殿下到底如何了。” 被他提醒,那个欧阳太医才回过神来,看了我一眼后,开口道“奇怪,这事真是奇怪,王大夫你也来看看吧。”一边说着还一边摇头。 那个王医官见他这么说,对我弯了下腰,敬了一礼后,也抓起了我的胳膊。过了一会,他突然笑道:“恭喜殿下,病体康复。” 我望了他一眼,淡然道:“我可以走了吗?” 也许是料不到自己如此回答,这位王医官愣了一下,才道:“当然,当然。”说着话就给我让出了路。 其他人见那个王医官被我抢白了一翻,也都不敢和我答腔了。“你们不要跟进来。”留下这样一句话后,我就又回到自己屋子里。 我坐在桌旁,心中仍是觉得烦闷。我知道自己这样对王医官有点过分,但我现在确实没有和他答话的心思,我现在急需要考虑我到底要如何做,才能在我可以回到我自己的世界时侯,还有命在,虽然我和这个躯体完成了融合,成了现在这个时代的太子,将来很可能就是皇帝。但是我也知道这个朝代就要玩完了,搞不好就是在自己手中亡的国,看来当这个皇帝实在是无趣。 自己要不要想办法,逃出宫去,找个地方躲过这段时间。 “殿下有何疑难,何不问我。” 就在我被自己的几个念头搞的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屋子里意外的响起了这么一句话。 我一惊连忙回头,看到屋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此人穿着一件护卫的甲胄,二,三十多岁的样子,相貌到也堂堂,只是皮肤有些黑,他让我特别注意的是此时他眼中流露出的那种了然一切的神色,根据我的经验此人一定是一个很爱算计和思考的人。 我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心里在暗自的盘算,此人到底是何来意,看来他是有为而来,竟不顾我的命令就偷闯了进来。 刚开始我有个念头叫他出去,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开口道:“请坐。”我现在虽然不知他来干什么,但我知道他没有恶意,不然他早就拔出刀砍过来了。既然知道他没恶意了,我就很好奇他到底找我干什么,竟然好象知道我有疑难似的。按我的这副躯体给我的信息我应该不认识他,不过也难讲,这里所有的人我都不认得,也许是我接受的这个躯体关于这方面的记忆消失了吧,看来要小心的应对,免得让他怀疑。 听我如此一说,他的眼中露出一抹欣赏,也不客气就这样的坐到我的对面。 我摸摸下颚,轻声道:“你来有何事。”我巧妙的不问他是谁,先探探他的底。 他的眼中突然闪过一道神采,道:“特来解殿下之惑。” 我的心里一动,试探着道:“我有何惑?” 自信的一笑,他答非所问的道:“殿下非殿下,殿下是殿下。” 我的心中咯噔的一下,他为何会说这句话,难道他知道什么?不对,我今天才从床上苏醒,按理说应当是没什么破绽给他拿着的呀。 “你这话何解?” “殿下,你难道还不明白这句话,殿下身染绝症,一直是体弱多病,按太医的估算,是拖不过上个月的,但是如今太子昏睡二个月后,反而绝症康复,身强体壮,不知殿下如何解释这件事情了?请殿下不要急着答我,考虑一下我的话,下次在给我答复。” 这个神神秘秘的家伙说完这句话后,突然在我的眼前表现了一个出现在武侠剧中的镜头。轻轻一跃就从一个窗格中跳了出去,和传说中的轻功极为相似。 见他露了这样一手,我心中又惊讶又奇怪,满腹的疑问,不知这人为何要跳窗走,而且看他的样子是有所为而来,如何就这样走了。 不过我的疑问很快就得到答案,门外此时传进了一声:“皇后驾到。” 我一听之下,有些怔忪,不知我现在该如何,低头看见自己仍穿着内衣,心中一动,就向床上钻去,躺到床上后我才觉我还没有穿鞋子,苦笑了一下,将薄被拉到自己的身上。 此时门被打开一群人围着一个穿着雍容华贵的老妇人进来了,一进屋子她就向我走来,脸上流露出一种母性的关怀。我知道她,她的身份是皇后也是养育我这个身体的母后。 她来到我的床头,见我看着她不一语,担心的向后问了一句:“王太医,你们不是说我儿已经痊愈,为何还不能说话。” 在那个王太医答话前,我连忙道:“母后,孩儿只是见到母后,心情激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唉,我现在越来越投入现在的这个身份如此一句谎言也可以说的如此自然。 听了我这么一说,那个老妇人温和慈祥的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傻孩子。”就端过一碗熬的稀粥一样的东西,轻声道:“来,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参汤,张开嘴,我来喂你喝。” 这一刻我只觉的心情激荡,不能自已,恍惚中就如同见到了自己的母亲,眼中有点模糊了,听话的将嘴张开,让她将参汤一口一口的喂给我喝。 她将参汤喂完又轻柔的拿出一块丝巾,替我擦了一下嘴,叮嘱道:“我儿安心的静养,大宋的江山还指望着你了。”做完这些又慈爱的看了我一会儿后才向身后嘱咐了一句:“好生照顾好太子。”然后对我说了一句,“晚上我再来看你。”就起身离去了。 当这个我现在名义上的母亲出去后,心中有了一层明悟:当我和我现在的身体完成融合,就注定要融入了这个名为赵昀的本该死了的太子的生活中了,我该怎么办了,还要不要逃走了?逃走了我又能怎么办,我这个样子能够在这个时代生活下去吗?更何况如果不出意外,蒙古人就要杀过来了,那时又该如何? 我犹豫良久仍有些拿不定主意,房门这时轻响了一声,那个黄衣宫女和红衣宫女走到了我的面前,又对我行了那种古怪的礼,经过昨晚的脑中的资料和电脑资料的融合,我知道了这是古代女子对人的礼节。 我不知道“它们”说得命运之子是怎么回事,不过我被“它们”给骗到这个古代来却是不争的事实,我和现在的人相比除了我脑中的这些越时代的知识外,就和他们差不多了。 不过这批资料虽很宝贵,但是由于我的偏好,对于历史方面的就没什么积累,主要是军事科技方面的,谁让我是吃情报部门的这碗饭的了。 现在我虽然和这个赵昀完成了融合,但是不知什么原因,我现在只记的自己的身份和语言,其他的就很糟糕了,完全没什么印象了,就好比这两个站在我面前的美少女我就不知她们到底是谁。 硬着头皮,沉声道:“有什么事吗?” 还是那个黄衣女开口,看来她是个头。“殿下,有很多的大臣听说殿下病愈特上表祝贺,想要见您。” 我沉吟了一下,道:“不用了,我现在很倦,不想见他们。”虽然我也想见见古代的大臣到底是怎么样的,但现在绝非见他们的时刻。 黄衣女听了迟疑了一下才道:“连史弥远史太师也不见吗?” 听她这么一说,觉得这个人我好象有点印象,不由自主的念了一句:“史弥远。”心中飞快的将我的资料整理出来,我马上就知道我为什么记得他了,这个史弥远,是南宋的一大奸臣,让我记得他就是因为他篡改了皇帝的诏书,自己立了个皇帝。 想到这里我觉的有问题了,他改皇帝的诏书,自己立了太子,那么这样说起来,不就是针对我的吗?越想越觉的有道理,心中起了一层怒气,当下就开口道:“也一样。” 听我这么一说,这个黄衣女就给那个红衣女说了一句,要她以我身体仍不适为理由回了那些官员。 当红衣女出去了后,这位黄衣女才对我说道:“殿下早些出去的时候,没有着鞋,不知伤到没有。” 见她如此精细,我不觉有些欣赏她了,一时有些情迷,不加思索的问道:“小姐,你真是个精灵。” 我说完见她一脸不解的望着我,这才觉失言了,连忙补救到:“这是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刚想到的新词。” 听我这么一说,她这才释然,温婉的一笑到:“殿下说话真风趣,我叫黄婉筠,和若霞妹妹是在殿下昏迷的时候由皇上亲点调过来照顾殿下的。” 她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继续问道:“若霞,就是刚出去的那位姑娘。” 黄婉筠点了一下头道:“若霞妹妹姓柳,是临安人氏,自幼就入了宫,我们一向在皇上那边,这次皇上见太子病危,就将她和我调了过来服侍太子。” 听她如此一说,我到想起一事,开口问道:“照你这么说来,你们原来不是我宫中的人,那我原来宫中的人去那里了。”我会这么问是因为这些人很重要关乎到我的身份是否会被怀疑,毕竟我和这个赵昀的是两个人,心性习惯肯定是不一样的,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当然会产生问题。 在我的注视下,黄婉筠美丽的容颜上有了一丝不自然,但还是答道:“因为这次殿下的病经欧阳太医检查,是因为有人下毒引起的,皇上恼怒之下把原太子宫中的诸般人等全部囚禁,负责太子日常起居饮食的都已经处死了。”说到这里黄婉筠的声音有些抖,看来是有些害怕,也许是想到万一我没活过来自己的命运也堪忧吧。 我的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我不是一个可以狠下心看着人生死的角色,但这些人的遭遇和我完全不相干,我还没有到自找麻烦的境界。 最大的危机解除了,正想再从她口中了解点别的事情,屋里暗了一下,哪个叫柳若霞的红衣宫女进来了,手中还拿着一个盒子,瞄了黄婉筠一眼就走到我的床前,轻声道:“史太师临走时,给了我这个,说是一种固本培原的丹药,太子服用了对身体很有好处。”说完就将手中的盒子递给我。 这是一个雕刻的很精美的盒子,手掌般大小,如果在我的哪个时代,少说也值个**万吧。正欲开启忽见黄婉筠的脸上有些欲言欲止的表情,好象不欲我开这个盒子但又不好明说,我有些奇怪,故意将这个盒子放了下来,果然黄婉筠像松了一口气而哪个柳若霞脸有失望之色。这下子我的心中有了勾勾,故意装出一服疲倦的样子,打了个哈欠道:“你们先下去,我困了要休息了。” 柳若霞对我施了一礼后就退了出去,而黄婉筠却对我道:“殿下自管休息,其他杂务我和若霞妹妹会处理的。”说完就将哪个盒子拿走了。 等她们将门关上后,我闭上眼睛闭目沉思起来。刚才从黄婉筠的谈话中,我知道哪个已经死了的前太子赵昀是被人害死的,如果不是我意外的到了这里,我现在这副躯体早就应该入土了,还有从我刚才得观察中,黄柳二女也有问题,但由于她们是皇上所派,不知是否是听命于皇上,不过我分析这个可能不大,皇上如要害我并不要费这么大的周折,何况根据我的观察哪天皇上见我康复出现的喜色是骗不了人的,再就是从今天哪个莫名其妙语带双关的家伙可以轻易的来去我的这里,不管他的来意若何,我这里安全保卫肯定是有问题。综和这些,我现自己现在处在一个很危险的情况,随时可能没命。 先,哪个下毒害太子的人绝不可能见到我还活着而不行动,他既敢动手那么是一定要杀了太子的。虽然他已经将哪个太子弄死了现在活着的是我,可他并不知道,何况在别人的眼里看来我还是哪个倒霉的太子,那么这个人见我还活着必然还要下手,而且他已经失手了一次,这次动手只怕更难防范,一个不小心只怕我就要糊涂枉死了。 再就是我现在对这个时代的事情是一无所知,不知到底该如何防范,身边连一个可以问话的人都没有,如同盲人瞎马行走于悬崖之上,摔下去只是迟早的事情。 想到这些我的心情大坏,不仅狠狠骂了“它们”几句,什么地方不好,非要到这个皇宫里来,而且还陷进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宫廷斗争中,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这帮家伙真是个东西。 骂了几句后,我就考虑自己该怎么办,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我早就学会了在不利的情况下,把心思放在脱困上而不是放在埋怨上。考虑了良久,得出了一个结论:现在要得任务是了解我现在所处的环境,然后决定我的方针,不然就是逃跑别人也会追杀的。 想到这里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办了,看来是要去找个人去谈谈了,找谁了? 将我这段时间见到的人一一过了一遍,最后心中竟浮现出哪个欧阳医官的面容,初吃了一惊,但是越想越觉的这个人很合适,从我得到的信息看来这个人应该不会是和害我的人一路的,而且从黄婉筠的话语中我看不出她有骗我的迹象,而且这种事知道的人肯定不少,也没必要骗我。 心中拿定主意,正欲开口叫人把哪个欧阳医官叫来,奇变突生。 大门猛的被人撞开,不等我看清楚生了什么事,一道黑影向狂风般的朝我扑了过来,手中的兵刃前指,泛起一片寒气。 措手不及下,我来不及躲避,大叫一声用意念启动了“防护衣”,转念之间一层柔和的能量就布满我的全身,刺客的兵刃这时也近我的身边,是一把长刀,寒光闪动间直刺向我的心脏,动作很流利,看来这人干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可惜我的“防护衣”注定他不能动我分毫。 有恃无恐下,我并不躲避,事实上我也躲不了,就来了个前扑手握成拳向他反攻而去。 很快我们两人就来了一次接触,他的长刀刺在我的胸前,刚刺破衣服就被“防护衣”挡住,我感到包裹住我的能量一阵波动,他刀上的力道就被卸去,由于他这一刀用力很大,“防护衣”将他的力量卸去后,他的身体失去了平衡,一头就向我撞了过来,见他如此狠毒我当然也不会心软,右手一记左勾,正中他的太阳**,我的这一拳力道很足,来人因为没料到我的这一手,被我一下给打的向我左边甩了开去。 我这时也看清了这名刺客的样貌,人很瘦,样子很普通,约莫四十多岁,穿着一套护卫的衣服,也许是因为我刚才的表现太过惊人,现在脸上还有震惊的神色,但看他的样子并不死心还想再给我一下,他显然不是一个老练的刺客,可能是临时客串的。 ***,这个叫赵昀的太子是怎么当的,只要穿了一件护卫衣就可以在他屋里来来去去。这个幕后之人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恨太子,下毒不成就派人直接杀来了,妈的,这个太子还真是难当。 我一边在心里咒骂一边扯起嗓子喊起来:“有刺客。” 出乎我意料最先冲进来的竟是黄婉筠,事实上我刚喊,她就进来了,身法灵动,在我还未喊完,她就挡在我的身前,盯着哪个刺客道:“王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我奇怪的问道:“你认识这个刺客?”心里暗暗盘算,这个小妮子看她样子,显然会武功,真想不到在这个时代随便一个小姑娘的本事就这么厉害,难道以前教官告诉我的‘古代的武技是相当达的,并不下于现在的科技’的话是真的? 黄婉筠有些迟疑的答道:“他是御前带械侍卫武功大夫,是皇后娘娘那边的侍卫总管,名叫王天风。” 说话间,又有一帮护卫冲了进来,将这个刺客包围了起来,不过看来这帮护卫也认得这个刺客,将他围住后脸上竟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犹豫着不敢动手。 这个叫王天风的刺客见跑不了,反倒镇静下来,向我望了过来道:“不知太子殿下练的是何种护体神功,竟然挡的住我全力的一刀,在死之前太子能不能解我之惑。” 我看着他冷冷的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派来的,来解我之惑。” 他被我的反问弄的一愣,再不言语,哈哈大笑中,横刀自刎了。 一时没料到他会如此干脆,所有的人都来不及阻止,就这样楞楞的看着他的身体倒在地上。 到还是个人物,够狠! 这时屋子里围满了人,柳若霞和那两个医官都在,我还意外的现来过我房间的哪个神秘家伙也在护卫中。见我看他,他还友好的对我点了一下头。 见我屋子里的人都看着我,我冷哼了一下道:“谁是今天当值的。”我不知他们的头是谁,只好用这种方法。 听我这样一说有四个护卫,一脸害怕的走了出来,见情况和我想的不一样,找他们出气只会让别人看扁我,我这个太子宫中的护卫头子还真是大牌,这样都还不来,难道他有什么背景。转过念头,我话锋一转道:“将这人抬出去,回禀父皇,请他叫人调查此事。” 这四人听到我没处罚他们,大喜之下,连忙应“是”。 我看看周围的人,说道:“除了欧阳太医外,所有的人都出去,今天的事就这样了,如果再出现这样的事,我当禀明父皇严惩尔等。”说完就向欧阳医官走去。 我正欲招呼他的时候,黄婉筠来到我的身边道:“殿下您还是先更衣吧!”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我还是穿着内衣,而且胸前还有个破洞,“防护衣”启动的时间太短,只来得及将能量布在我的身体上。 对着欧阳医官歉然的笑了笑道:“请原谅,能否先请您出去一会。” 这个欧阳医官见我如此客气连道“不敢当”的退了出去。 这时那帮护卫已经将这里整理完毕,有四个人抬着尸体从我的面前走过。没来由的我觉的有什么不对,在我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哪个抬着刺客尸体头部的护卫,突然的松开手,让另几个护卫的身子被带的一歪,他自己却将腰刀抽出恶狠狠的向我砍来,躲闪不及下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额头挨了个正着,幸好我还未将“防护衣”解除,这个刺客虽然砍中我的头部,但仍不能伤害我。 见我头部挨了一刀而不伤,这个刺客同样露出不解和震惊,没等他再动手,黄婉筠和哪个神秘人护卫就赶到了,一个用手一个用刀将这个刺客给打的鲜血飞溅着向门那边滚了过去。 我大喝道:“留下活口。”语音未消,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寒光闪动间就将这个刺客给分了尸,鲜血洒了一地。 我此时是惊怒交集,这次策划这件刺杀事件的幕后黑手端的狠毒狡诈,竟然利用了人的心里,安排了这种连环刺杀的好戏,如果不是我的“防护衣”,我早就横尸于此了,看来要太子死的人现在是无所顾忌了,下毒不成就明的行刺。 心情激动下,我大吼道:“这帮侍卫是谁带的,叫他出来见我。” 门口的哪个黑影听了我这么一说,走了进来,向我低头道:“太子宫护卫总管,御前带械侍卫岳风参见太子殿下,微臣护卫不当让殿下受惊了,请殿下责罚。” 我细看这名叫岳风的护卫,估摸他的年岁不会过三十,面目英俊,配上他身上的这件甲胄显得英武不凡,不过就是神色间有些疲倦,不然当让人更觉的此人是一个青年俊杰。 但我现在对他毫无好感,我相信任何人处在我这种情况之下,心情都不会好。接二连三的遇到刺客,而且刺客还是宫中的护卫,身为保护我安全的护卫头子,在我遇刺时人都不知到了那里去了,在事情要处理完了的时候突然的冒出来将刺客击毙,大有灭口的嫌疑。 我不带任何表情的说道:“责罚?你有何过?” 岳风见我如此说,脸上牵扯了一下,还是说道:“让刺客混入太子寝宫使太子受惊,其罪一;在当班之时擅离职守,其罪二;对下失察让刺客混入护卫中,让殿下受惊,其罪三;不明情况下擅将刺客杀死,其罪四。” 听他说的一条一条的,我到愣了一下,看来这个家伙到还有些担当。虽然我不知按这时的律法他该当何罪,但想必是不轻的,这个家伙在明知如此之下还敢自述罪状,当的是敢当。 我点了一下头道:“依律你当何罪?” 这次岳风到没迟疑,也许是想开了,马上道:“罪当问斩,家人充军。” 我一听,到犹豫了一阵,毕竟我没什么证据指出他和刺客勾结,就这样让他死了好象有些说不过去。 就在我考虑的时候,突然屋子里的人全跪下了,高呼道:“请殿下留情,请从轻处罚岳总管,我等愿用自己的功劳想抵。” 转眼间屋子里的人就只有我和岳风还站着,我见他也是一副意外感动的模样断定这不是他设计的。 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不知该如何,我就拿眼看着岳风看他怎么表态。心中觉得这个岳风当有过人之处,犯了如此大罪还有人肯替他求情,别的不说别的,就说他当值时擅离职位让刺客有机可乘这条就足够他受的了。而现在我屋子里的人除了护卫外连欧阳太医,黄婉筠等人都跪下给他求情,这就说明此人当有让众人敬佩之处。 岳风正欲开口之时,门外就传来“皇上驾到,皇后驾到。”的吆喝声。 在跪下接驾的同时,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暗道,终于来了,现在可以看看到底是谁要谋害我。如我计算无误的话,哪个要我死的人,并不会是单单要我死这么简单,这从他让自己在宫中这么重要的卧底都暴露出来就可知道,而我死了最大得益的人就是宋朝中的人,他想捞取好处此时当然会在皇上身边,而且他的身份不低。 我很早就明白了在权力的诱惑下,人可以做出多么疯狂的事情来,这些事我听到看到的亲身经历的都不在少数。不过对于我现在来说我只感到我很倒霉,什么都不清楚就顶替别人成了有心人的目标,这也太冤枉了。看来宫廷中的危险是很大的,我还要在这里呆下去吗? 第三章 心有定计 前护后拥的皇帝一进来,见到屋里鲜血尸体,差点没晕了过去,惶急的叫起我来。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我连忙站了起来,跑到这位我现在的父亲身边扶住了他。 见到我他明显的放松了,连忙问道:“皇儿你怎么样了,哪个刺客没伤到你吧?” 听到这个皇帝自内心的关怀,我很有些感动,知道这个皇帝是真的很关心我这个儿子。连声答道:“托父皇的洪福,孩儿无恙。” 这时我现我现在的皇后母亲已经昏了过去,几个宫女正扶着她出去让欧阳太医施救。 我正欲过去,就听见我这位皇上父亲怒声道:“这是怎么搞的?岳风,枉朕如此的信任你,竟然让朕如此失望,你还有何解释?来人啊,将他押下去,等候落。” 就在我的皇上父亲要将岳风抓起来的时候,在我们后边闪出了一个人道:“陛下且慢,我有一事禀报。” 我一听,心道来了,连忙望向这个人。此人年约五十,头有些花白,但是皮肤却还显得很光滑,没有显示出老态,面目也还过的去配上他那几缕长须,到也显示出一种道貌岸然的谦谦君子姿态。不过凭我的经验这个人决不简单,这从他此时流露出的那种傲然自信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他肯定有让皇上答应他的要求的把握,换句话说,就是他握的住皇上。虽然我对封建帝王了解的不多,但我知道一个属下对上级有了这种眼光那他的上级肯定是很相信他。 在这个封建的皇朝里,如果臣下有了这种眼光那就是意味着权力已经不在都掌握在皇上的手里了。 此人是谁?这是我此时的念头。 我的皇上父亲见他阻拦,果不出我所料,虽然面色不快但还是说道:“且慢动手,此人罪证确凿,史太师还 有何疑虑?难道是要为他求情不成?” 听了这句话我知道这个欺主的大臣是谁了,史弥远,史大奸臣。早就知道他的大名了,不想是这么一副德行,看来“人不可貌像”是说的一点都不错的,谁规定了奸臣就要满脸奸像的? 听出皇上语气的不满,史弥远微微一笑道:“皇上息怒,我知皇上严惩奸佞之心,但是皇上,除恶必尽,这次刺客能够到太子宫中行刺一定是深知朝中虚实的人所为,知道皇上仅得太子一人,如太子遇害陛下后继乏人,那么他就可从中渔利。皇上在未得太子消息之前就似知太子遇刺之事,敢问消息从何而来?还有,刚才我了解到岳总管在当班之时擅离职守,请皇上问他到何处去了,就可知这幕后之人是谁了,只有把奸党一网打尽,太子才能安稳,江山社稷才能无恙。” 史弥远的这番话一出炉,马上在屋子里起了波澜。 又一位官员跳了出来大声道:“陛下明鉴,臣可担保岳总管和刺客绝不是一伙的,至于史太师说的奸党更是子虚乌有凭空推断。岳总管在事之前不在这里,是因为被王天风假传皇后的旨意将他骗到微臣这里,决不是故意为之,而微臣也是因为岳总管到了我这里,我才推断出太子有危险,连忙来求见陛下的。决非史太师所说的能够预先知道太子要出事。” 史弥远冷冷道:“吴丞相何必惊慌,我才只是让岳风说出见了什么人而已,你就如此着急难道此事真和你有关连。不管怎么说岳风擅离职守让太子遇刺已经是死罪了。皇上,请将岳风交给我,我定能叫他将幕后指使之人说出来。” 这个吴丞相哼了一声道:“史太师不要血口喷人,皇上,请听微臣一言。岳总管身为鄂王岳飞岳将军之孙,一向秉承家风以精忠报国为己任,入宫以来一直都是兢兢业业勤于王事,这次殿下遇刺,完全是奸人设计的结果。这个幕后指使之人,先用王天风假传皇后的旨意,说微臣这里有给太子补身的良药,让岳总管来取,等岳总管走了以后王天风就乘机行刺,由此可以知道岳总管绝非刺客同谋,而是贼人太过狡猾,如要追查幕后凶手当从王天风的身上入手,可派人查王天风平日和什么人来往较密,最近又有何人见他,当能找出幕后之人的蛛丝马迹,由此才可将对太子心怀不轨之人找出来。” 听到这里,我到是有点意外,想不到这个岳风是我最佩服的岳飞的后人,我要不要出言帮帮他了。就在我考虑的时候,突然我耳朵中传了一阵低语:“殿下,事情紧急,快想办法救岳总管,不然悔之晚也!” 我被这个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看看周围是何人对我说话,刚一偏头就见到哪个仍然跪在地上神秘的护卫,正有些着急的向我看来,碰到我的眼光,连忙的将头偏向史弥远的方向摇摇头。 我能理解他这个动作的含义,是叫我阻止史弥远继续说下去。不过让我不解的是刚才那个声音是谁说的?而其他人明显对这句话没有任何反应仍是盯着史弥远那边,难道只有我一人听到? 疑惑中我看向了哪个神秘护卫,他这时嘴微微动了起来,我的耳边又传来了哪个声音:“殿下,不能再犹豫了,这次史弥远是有备而来,吴丞相已经落入了他的圈套,皇上一定会相信史弥远的话的,如果让岳总管落入史弥远之手,那朝中主张抗金之人当会被其一网打尽,那时朝中将无人再可和史弥远争风,这对大宋对殿下都是极为不利的,请殿下快下决断。此话只有殿下一人听得到,请殿下决断。” 我不知我现在的表情怎样,想必是很象一个白痴。如果我没料错的话,这个神秘的家伙用的就是我听我教官说过的古代的绝技----传音入密,据说这种绝技可以让自己的话只让当事人一人听到,而旁人一无所知。当时我听 了这个话,我认为是教官在和我开玩笑,说武侠但到了这里我却亲耳听到了这种绝技,看来自古流传下来的关于武功方面的东西在我们那时听来是神话,而在现在是平常了。 由于分神,史弥远和哪个吴丞相的对话,我有几句未听清,不过看到我的皇帝父亲正怒目看向吴丞相,就知吴丞相的现在落在了下风,马上就要遭殃了。 我不再迟疑,连忙站了出来向我的皇帝父亲道:“父皇,孩儿有话要说。”虽然我现在还闹不清这两个人的立场,但不论怎样,我都不能让我偶像的后人落入这个我早就知道是奸人的史弥远手何况这个史弥远明显包藏祸心,并不是想找出刺杀我的幕后凶手而是在乘机打击政敌,这个奸臣我岂能让其如意。 我的皇帝父亲见我站出来说话,有些意外道:“皇儿有话尽管直言无妨。” 我施了一礼道:“刚才史太师所言,也许都是实情,但是他的论点都是建立在岳总管是私自去找吴丞相之上的,虽然句句在理但是我到想问史太师一句,他是从何得知岳总管是私自去找吴丞相得了?” 史弥远不料我有此一问,停了一下才道:“难道不是吗?刚才殿下遇刺之时还不知道太子宫的护卫是岳风负责的,由此可见殿下并不认得岳风,换句话说就是殿下没有见过岳风,既然如此,那么在这太子宫中能够让岳风离开职守的只有皇上,而皇上显然没有让岳风离开的命令,这不清楚表明岳风是私自去见吴丞相的吗?” 这个老家伙还真是厉害,虽然意外但这么快就找到反击的证据,还真是难啃,还好我有不少对付这种老奸的经验。 我并不直接的说他的话不对,只是话锋一转道:“史太师有何证据说明我没见过岳总管,你不会说是我宫中的这帮护卫告诉你的吧。”我先用话挤兑他让他说出我想要他说的答案,而且还要他不能说出是我宫中之人告诉他的,让他自己跳进语言陷阱中。 史弥远可能也察觉到我的话有些问题,看了我一眼才无奈道:“刚才我来时听宫中的一个宫女说殿下在遇刺后曾经怒问,太子宫中护卫总管是谁?由此完全可以断定殿下不曾见过岳风。” 我微微一笑道:“哦,竟有此事?那么能否请史太师让这个宫女出来将我的原话告诉父皇,让父皇来评断我到底见没见过岳总管,不知史太师意下如何?” 史弥远见我这样说,摆明不相信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怒色,转过头去向我的皇上父亲道:“陛下,老臣自侍奉陛下以来,一直以忠君体国为志,从不敢怠慢国事,所说所做莫不是以我大宋为依归,但如今太子殿下竟意指我谎言欺君,老臣无意自辩,请陛下恩准老臣辞官归乡,以免他人诽谤陛下识人不明,有辱皇上的威名。” 我听了此语,也不仅佩服起这个老狐狸来了。他知道自己被我摆了一道,落入了语言陷阱。就算他让哪个宫女出来将我的原话告诉大家,我也可以将其原意弯曲,让他下不了台。面对如此不利局面,在事情还未完全摆脱他的控制之时,就马上转移对象,将问题的决定交到我的皇帝父亲的手中,并用辞官的压力让我的皇帝父亲只能 在岳风和他之间选择一人,当然这也是他肯定有把握我的皇帝父亲会选他才敢如此。 果然我的皇帝父亲见他如此一说,脸上马上变了一下,就欲开口。 我刚想抢先说话,哪个吴丞相已经开口道:“史太师此言差矣!殿下只不过让你将人证请出来,何来意指你谎言欺君,到是史太师你一方面以忠君体国标榜自己,但另一方面又以辞官要挟陛下,到是有何居心啦。” 史弥远此时面色变的非常难看,一拱手就欲开口说话之际,我赶忙道:“父皇,孩儿失言,竟让史太师如此误解孩儿的话,还请父皇责罚,不过有一事我要先说明,岳总管去找吴丞相是经过孩儿同意的,并非是私自前去,这点,孩儿宫中有个有个护卫可证明,当时就是他陪同岳总管来见孩儿的。” 事情到了这里,已经很明显了。 我的一开口就承认岳风去见吴丞相是经过我同意的,既然这样那就可证明他并非有意为之,并不算擅离职守,只要将这个罪名推掉,其他的就好说了。 我敢明目张胆的说这样说,就是认定史弥远不敢让我宫中的人来指证我的话,如果不是我宫中的人那么无论史弥远怎样说,都毫无说服力,反而像是在栽赃我的,更何况就算他让我宫中的卧底来指证也可以让我推个干净。当然我敢这么做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我现在的身份是太子,是皇帝的独苗。说来惭愧只到听了史弥远的话我才知道我没有“兄弟”,本来我还以为皇帝的儿子都是很多的了。看来虽然我和现在这个躯体完成了融合,但是这个躯体除了最深刻的本能记忆外,其他的都已经随着前赵昀的死亡而消散了。 我的皇帝父亲毕竟不是傻子,现在肯定知道我有维护岳风之心,不论他怎么想,现在也只能在我和史弥远之间选了。 制止了史弥远的言,沉默了一会后,我的皇帝父亲才开口道:“虽然岳风并不是私自离开岗位,但是有失职守让刺客混入是事实,朕决定革去其御前带械侍卫之职,准许其带罪立功仍任太子宫中的护卫总管之职,至于调查太子宫中刺客一事就由史太师负责,此事就如此决定众卿不必再议,有鉴于屡次有人意图加害太子,从即日起太子搬入福宁宫和朕同住,就这样了。” 皇上父亲了话,此事就只能这样了。总的来说我的目的达到了,但是由于此事的调查权落入史弥远这个老狐狸手只怕还有麻烦的一天。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我这个皇上父亲到是出乎我预料的关心我这个“儿子”,如果他知道我其实已经不是他的儿子,不知会不会把我五马分尸了。 众人说了一通皇上圣明的废话后,史弥远要了几个护卫把刺客尸体抬走了,这场风波暂时结束了,不过我知道更大的风浪还在等着我。 事情办完,皇帝要我和他一块走,但我见哪个神秘的护卫对我使了个眼色,心中思量了一下,还是决定以更衣后再去福宁宫为名,留了下来。在我一再的保证换完衣服就走后,我的皇帝父亲才在威胁了岳风一通后离去了。 在送走皇帝一群人后,我松了一口气,站起来,正要找哪个神秘护卫聊聊,却现岳风还跪在地上,说来好笑我们说了半天却没有一个人问问他到底为何擅离职守,我还是从哪个吴丞相的口中知道他是去找他了。 我走到岳风身前道:“你起来吧,已经没事了,以后要多注意点,不是每次我都能帮你的。” 岳风猛的抬起头,望着我一字一句道:“殿下为何要救我?难道殿下不怕我是刺客同谋。” 我望着他,淡然道:“你真的想知道?” 岳风有些激动的道:“请殿下恕罪,岳风今日才在如此情形下拜见殿下,殿下无任何理由可证岳风无辜,还请殿下明言以解岳风之疑。” 我叹了一口气道:“我救你是因为我相信你绝非刺客一伙,不然我早就没命了,要杀我的人也不用把你掉开才动手,让他在宫内如此大的一个卧底都暴露了。由此,我完全可以相信就是因为你的存在,让那个要杀我的人不好下手,不得不使出如此下策,让宫中的卧底行刺。” 岳风听了我这番话,激动的不能自已,跪附于地道:“岳风必誓死以报殿下大恩。” 我亲手将他扶了起来道:“认真说起来,我还要对你道歉,刚遇刺的那会儿,我是气糊涂了才对你了一通火,还望你不要见怪才好。今后还要让你多多费心了,现在你快去收拾一下等会我们要去皇上那边,今后有机会我们再好好聊聊,我还要让你告诉我岳飞岳将军是怎样打金兵的了。” 岳风再对我行了一礼后正要招呼那帮护卫离开。我指着哪个一直神神秘秘的护卫道:“让他留下来,我有话要问他。” 岳风看了这个神秘家伙一眼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殿下,我还是留在你身边吧。” 看来他是有些担心我的安全了,但是我现在急要和他谈谈,摆摆手道:“留下他有什么问题吗?有话你就直说。” 岳风摇摇头道:“没什么问题,只是辛远和刚才行刺殿下的王二都是从皇后那边过来的。” 话说到这里,意思很明白了,这个岳风现在不敢再相信皇后那边的人了,这也难怪换我也会如此。 我笑了笑,道:“你不用担心,他伤不了我的,如果你不放心就站在门外好,不要让人接近。” 见我的意志很坚决,岳风只有同意了我的要求。这时哪个柳若霞正要走过来,黄婉筠拉住了她将她拖了出去。 当屋子里就剩下我和这个叫辛远的神秘的家伙后,我沉声道:“你到底有何目的,现在可以说了。” 我的话音未落,辛远就一把跪在地上道:“辛天远愿效忠殿下,请殿下成全。” 虽然我的想象力一向很丰富,但是也没料到他的这一手,呆了一下才道:“你还是起来说话吧!你到底是谁?” 辛天远并没照我的话站了起来,只是说道:“在下是辛公弃疾之子,因为曾拜天机先生为师,所以对于天机之学有所研究。三年前我在一次观察天象时,现南方天际多了一颗新星,其星当时虽然暗淡无光,可是却有入主中宫之像,我初以为是有权臣要谋国,秘密潜来临安观察朝廷中的局势,现太师史弥远虽然专权但其人却无此福分,其他之人更是无此可能,不解之下正欲离开,却见到我师天机先生,他见到我只是告诉我‘太子非太子,太子是太子’,并说我如果辅助太子当可成就一翻功业,先父的心愿也可达成,并让我五年内不可离开临安。 我当时虽不解,但还是听了我师傅的话留在了临安,后来我用一百两银子买了个身份进宫当了差见到了太子。”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才继续说道:“当我见到当时的太子,心中大失所望,越不明白师父的话语,但我还是留了下来。就这样过了两年,在我实在看不到这个太子有何杰出之处想要离去的时候,意外的现这时天上的那颗新星开始光了。我大奇之下就留心临安的动静,到后来我才现每次新星光的时候太子都在生病,病的越重新星的光芒越亮,这时我断定这个新星确和太子有关。今年的新年君臣贺拜天地之时,由于史太师迟到,太子就说了他几句。 其后不久太子就旧病复,病势凶猛,群医束手,最后欧阳太医才查出是有人在太子饮食中下毒,让其病。由于当时不知此事,错过了时机,已经回天乏术了,皇上一怒之下将原迭德殿的仆役全数问罪,并将迭德殿改为太子宫向天祈福。但是就是这样太子的病情仍是继续的恶化下去,到了三月初六的哪天,所有的太医都认为太子过不了晚上了,当他们向皇上禀报的时候,皇上大怒下扬言太子若有事,他们一律陪葬。太医们无法下,只好守在太子宫的,有些人连后事都已经安排好了。 那知就在当天晚上临安城狂雷大作,有一道白光从太子宫中升起。当白光消散,众太医为太子检查却现太子的病奇迹般的痊愈了。我在得知了这件事后,突然明白了师父告诉我那两句话的真意,我大喜之下就散布了一些谣言为太子造势。不久我就现天上的新星的光辉已经让群星失色,除了北方的几颗星外,天上就属此星的光芒最明亮。其后太子虽然仍是昏迷不醒,但是其脉搏越来越强,情况是有了很大的好转,到了今天殿下终于出现了,看了今天殿下的表现我就知道,师父说的就是殿下你,请殿下让我跟随在您的左右,见证殿下的功业。” 听了这番犹如童话的话,我到真是目瞪口呆了,本来我来这里就是一场意外,不想在这个地方三年前就有人知道了我要来。从这个家伙的话语中我完全可以知道他明白我不是哪个正牌的太子,但是他显然等的就是我,见到我今天的表现后,认为我值得他效力,就向我表白忠心,意图投靠我。 本来有人投靠是好事,何况他还是名人之后,问题是他真的可以相信吗?虽然他说了那么多我还未来时的情况,从他的神情上看他决不是骗我,但凭此相信他足够吗? 想及此我望向他,迎接我的是一片热烈渴望的眼神,就是这个眼神让我下定了决心。我沉声道:“我答应你,不过你应当知道你刚才的话的份量,你不需要我提醒你吧?” 辛天远磕了个头坚定的道:“辛天远只知效忠殿下,其余的一概不知。” 我将他扶了起来道:“我相信你,好了,你想的东西都有了答案,该我问你了。” 这时门外响起了岳风的问候声,我和他说了几句让他安心后,转过头对着辛天远道:“你知道是谁要杀我吗?” 辛天远迟疑的道:“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十有**是史弥远,这人老奸巨滑,深懂匿藏之道,要抓住他的把柄十分困难。” 我皱了一下眉头,道:“史弥远为何非要太子死不可了?” 辛天远道:“因为以前太子说过史弥远有不臣之心,在加上史弥远和荣王之子右监门卫大将军贵诚交好,也许就是这样太子就成了他必须铲除的对象,史弥远是太子当前最大的敌人。” 这个辛天远很不错,不仅将史弥远为何一定要太子死的原因说了出来,还用语言暗示我现在就是太子,一切的问题都要按这个太子的角度去处理,既机警又懂的为下之道,只要以后能够证实他真的忠于我,此人当可重用。 我消化了他说的话后,道:“你刚才为何让我救岳风?” 辛天远道:“救岳风是为殿下着想。岳风此人最重恩义,当初陛下为岳飞将军立碑造庙,进封王爵后,岳风就进入宫中当了护卫,积功升为御前带械侍卫。深得陛下的喜爱,这次太子遭人暗算,陛下就将他派来护卫太子宫。他来以后马上就对太子宫进行了布置,由于我们这帮护卫是来自各个系统,成分复杂,他就让我们彼此监视,谁都不能妄动,如果不是王天风利用皇后驾临的机会,骗开了他殿下根本不会遇刺。现在殿下救了他一命相信他今后必会为殿下效死命的。” 我对他的话有些怀疑,问了一句:“既然这样,你怎么能单独的进到我的房间的。”我问这话决非无因,如果他不能告诉我一个满意的理由,那么他说的话就值得打个问号。此人就不能相信,这并非是我多疑,在这种陌生的环境心是保命最起码的东西。 辛天远毫无犹豫之态的道:“我是见殿下今日清醒,想着要走,我怕夜长梦多,冒险在岳风被召去接皇后的驾的时候,用了迷香让和我守在一起的几个护卫晕了过去,趁这个空档和殿下说了几句,本意是想让殿下对我生疑,再找个机会出现在殿下的面前,照我估计殿下当对我感到好奇,这样我就能接近殿下了,那知情况大出我所料,我和殿下这么快就见面了。” 我疑惑的道:“你用迷香就没人现吗?” 辛天远道:“我用的这种迷香,是我师父特制的,只会让人神思恍惚一会,不会把人真的迷倒的。” 听到这里,我心中已经相信了此人,他当是真心投靠我的。从他的话语中,我知道我这里的防卫工作是做的不错的,不然哪个王天风就不用出动了,让后来的哪个王二动手就可以了。虽然这个辛天远说的轻松但我从他的语气中察觉,他为了见我化了不少心思。我这时到对他的哪个师父感到了好奇,这人即能预先知道了我要来又能制造如此的迷香,当是一奇人,能够结识他当会收获不少。 想及此我就道:“你的师父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能够见他吗?” 辛天远黯然的道:“师父在告诉我那些话后,就说自己的大限已到,让我照顾师弟妹们后,当天晚上就不知所踪了。”我明白了他很尊敬他的师父,不愿在未亲眼见到师父死去的时候,说出自己的师父死了,不过看他的神情他显然是相信自己的师父不在了。 沉默了一下,我问道:“你在这里这么久了,知道我这边的那些人可靠那些人有问题吗?还有你是从皇后那边过来的,这次的两个刺客也都是那边的人,是皇后有意要杀我吗?” 这次他想了一下才道:“平日里,岳风对我们管的很紧,我能够知道的情况都很片面,就我观察太子宫只有三人可以相信,一个是欧阳太医,此人医术高明,更可贵的是他一身硬骨头,敢于直言,要不是他的医术是群医之冠,只怕早就被杀了;还有一个是黄婉筠姑娘,她是原福州知州黄裳的后人,被选入宫,因为心思敏捷手脚勤快,被选服侍皇上,后到了太子宫中,由于家学渊源,她的武功和丹药方面都很有成就,殿下的汤药饮食都是其负责的,每次她都是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他人;最后一个就是岳风总管了,他不仅安排护卫尽责,而且给太子的饮食他都要先尝一下,确认无误后才能给太子端去。至于其他的人我了解的不够,不知他们心向的是谁,不过近几天我到现柳若霞姑娘的行动有些古怪。” 我这时心中对于岳风的敬意又深了一层,开始我虽然说了那么多,其实大都是安岳风的心,我肯救他最大的原因就是他是岳飞的孙子。我在没有到这里来之前我也算是一个军人,对于岳飞的敬意是十分真诚的,如今阴错阳差的我来到了这里,见到岳飞的后人被人陷害,还能不帮他吗? 辛天远接着道:“关于皇后,我认为她没有加害殿下之心,一直以来她都是把太子当成自己的骨肉,在太子的病中她去了几趟宗庙道观为太子祈福,太子病危时她连续几夜都守在太子身边。这些刺客虽然都是皇后那边的人,但是我认为他们都是史弥远安排在皇后身边的,这次的刺杀殿下的事件绝对是筹划了很久的,从计划到执行都是很精密的,如果不是殿下的话,太子早就应当死了,而太子一死岳风就会成为替罪羊,连带的吴丞相他们也会被牵连,况且就算失败了,这些刺客都是皇后宫中的人,殿下肯定对皇后会有疑虑,这样他们也达到了分化的目的,为今后的目的铺路。今天要不是殿下开言,岳风和吴丞相他们几可肯定是会落入史弥远的手中。” 听了他的话我的心里好过多了,我和皇后接触的虽然不多但是我从她那里得到了那种久违的母亲的关怀,如果真的和她有关的话,我会很难过的。现在我的情况虽然不能说好,但起码我的心里不会别扭了。这个辛天远是个搞情报的高手,这也是我现在最缺乏的,看来我的霉运也不是霉到底的。 有了个助手,但我现在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我到底该怎么办,还是没有底。 看看辛天远,问了我放在心里好一阵的问题:“你知道我不是原来的太子,难道你不好奇我是谁吗?你怎么能肯定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辛天远看着我用一种十分严肃的语气道:“因为我明白了师父的话语真意,他是告诉我殿下才是我要等的人而不是太子,这次见了殿下的神功,更是让我佩服。要知道殿下是不是我要找的人,对我来说是很简单的,诸多的异象都是和殿下有关,昨日夜中我见新星放出毫光,就知殿下要苏醒了,果然今天早上殿下就龙精虎猛的出来了,这些足以证明殿下就是我要找之人。至于其他的我只要知道现在殿下是太子就够了。” 释疑之余,暗叫惭愧,我那有什么”神功“。 至此我也无话可说,正欲结束这次谈话,突然的辛天远跪了下来道:“请殿下恕罪,我有几句肺腑之言不吐不快,请殿下恩准。” 我有些意外,道:“你有何事尽管直言,以后有话不需要如此,你也算我的‘知己’了。” 辛天远固执的摇摇头道:“上下之礼不可废,我既效忠于殿下,当不能再和殿下平起平坐,否则他日殿下如何再号令别人。” 见到这种顽固我也无法,只好点点头道:“你起来说话吧!既然你坚持,就随你吧。” 谢了我后,这个辛天远站了起来道:“我不知殿下今日为何喊出那句话,但是殿下如今就是我大宋国的太子赵昀,不论殿下怎么想别人都只能把您当成太子,您的行为就是太子的行为。如今国家内有权臣当道,外有强敌虎视,如今,天降殿下,那是上天要让殿下救大宋于危难之时,殿下是责无旁怠。此翻话是我肺腑之言还请殿下三思。” 辛天远如此的一番话,在我的心里翻起巨浪,他的话已经很明白的告诉我,不论我以前是谁,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只是大宋的太子,未来大宋的继承人,将来的国家的重担就要落在我的肩上,换句话说,我以后就要内斗权臣外挡强敌,同时我也深知这个王朝将来要面对是个什么样的敌人,想想历史上的形容我的心里就感到一种难于形容的寒意,难道我真的可以坐看这些事情的生而无动于衷吗?而我真的能够独善其身吗?我能够在漫长的等待回去的过程中冷眼看着这些吗?我能够仍然只是把它当成历史书中字句吗? 无数的问题被他的这番话引了出来,各种杂念向我狂扑而来,让我烦乱欲死,到了最后我的心里反而空荡荡的了,脑中反复的只有四个字:我不能够。是的,我不能够看到自己的先人同胞倒在血泊中而无动于衷,我不能够,我就是不能够,***,既然自己不能够独善其身,那就拼他***,好歹我也比他们多看了几千年,谁干的过谁还不一定了,反正我来这个时代就是乱来的。 拿定了注意,我猛的抬起头,以无比坚定的神情道:“你说的对,我现在就是大宋的皇太子赵昀,以后我们一起努力吧。” 下了这个决定后我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知道了我今后到底该如何,有了行动的方向,虽然现在要做的事还很多,但是只要有了方向,希望就在前面。 第四章 成功立足 和辛天远谈完话后,心情开朗了许多。其实一个人最大的问题就是认清自己是谁,该干什么。当我来到这个时代我就注定了我不能用我哪个时代的方法来处理问题,因为我现在不是以前的我了。不论是天意还是意外,我现在已经到了这里,时代变了规则就变了。在这个时代屈服就意味着毁灭,这是我知道的这个时代的历史告诉我的。 在我以前从书本上知道这个时代的悲剧时我已经不能做什么了,但现在我却可以尽我的努力设法避免让这个悲剧生,不论成功与否我都要尽力去拼一次,不然就算我回去了我也会怪自己一辈子的。 当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的时候,我开始考虑现在现实的问题,我要怎么办,才能在这个时代中有所作为。调动脑中的知识,很快我就有了基本的步骤,长身而起后,对着门外大声喊道:“岳总管,请让黄姑娘进来。”然后对着辛天远说道:“你和岳风去说一声,你现在是我的贴身护卫,以后由我直接指挥,然后去盯着柳若霞,说一些有用的话看看她会怎么做。” 行了一礼后,辛天远就走了出去,此时黄婉筠刚好进来,和他擦身而过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瞟了他一眼,然后走过来对我行了一礼。 我对她笑了笑,轻声道:“黄姑娘这几个月为了我受累了,谢谢你了。” 显然黄婉筠没料到我会对她说这样的话,呆了一下才道:“殿下快别这么说,折杀奴婢了,我身为殿下的侍女照顾殿下是天经地义的,到是殿下这么客气到让奴婢不好身受了,还是请殿下今后直接叫我婉筠的好。” 看着她美丽的容颜,得体的答话,我的心里沉了一下,好象我心中尘封已久的一块地方有了些许的松动,对着这位聪明的异时代女性。 不过我没让这种心情继续下去,就转入了正题,道:“你还挺坚持的。先不说这个了,我听说是你负责我的日常生活的,你知道我的衣服在那里吗?还有哪个镜子,我怎么也没见到啊,不是我的脸上有了什么吧。” 黄婉筠笑了一下道:“殿下,你病了一场好象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我虽然和殿下见面的机会少,但每次殿下都是板着个脸,让人不敢亲近,现在不仅人精神了也让人觉的容易亲近多了,要不是我这些日子一直和殿下在一起,我肯定以为殿下是假冒的了。您瞧,您的衣服都在这个柜子里了,您要去见陛下了,还是穿这件黄色的好,陛下以前就已经提了几次该让你到外府去执事了,您穿这件黄色的袍子,皇上一定很高兴,说不准立马就封您个王了,啊,殿下还没脱衣,我来帮你好了。” 听了这话,我脸上有些燥了,我并不是那种在陌生的美女面前可以毫无顾及的豪放男,相反在某些方面我还相当保守。听到她要来帮我换衣,我连忙道:“不用了还是我自己来吧,你还是先出去吧。” 见了我的糗样,她好象明白了,看她那副极力忍着笑,以至脸部的肌肉有些僵硬的表情,我就知道我又弄了笑话,不过这时可不能软下去,不然以后更是难见人了,故意摆出个严肃的样子,仔细的看起我手中的这件面料做工都极佳的古装来了。 黄婉筠这时到没说什么,就这么出去了。 见她的背影消失后,我连忙以最快的度将我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只剩下个大大的古装裤衩,然后手忙脚乱的将黄婉筠放在我面前的衣服套在身上,裤子到好说,毕竟古今中外都是将两条腿放进去就行了,只是皮带变成了绳子,这当然难不到我,不过让我想不到的是这件古装的外衣让我有了大麻烦,看了半天才知道这种衣服和以前见到的清装长袍穿法很象,当我好不容易的将它套在了身上,一副不伦不类的样子刚好让拿了个铜镜进来的黄婉筠看见了,当场她就别过脸去笑的肩膀乱抖,为了怕笑出声还用手将自己的嘴捂上,好不辛苦。 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道:“让你见笑了,你还是帮帮我吧。” 忍着笑,黄婉筠转过头道:“殿下,您还是将裤子脱下来吧,您穿反了。” 在一个美女面前出了这种丑,我不知别的男人的想法,我现在就只想找个地缝钻了进去,一时哑口无言起来。 最后还是黄婉筠走到我的身前有些幽怨的道:“殿下,还是我来给你更衣吧,您不知道,在您病重的时候,陛下已经把我和若霞妹妹指给殿下了,幸好神灵保佑,殿下平安康复了,不然我和若霞妹妹就……” 说到这,她好象想起了什么伤心之处,脸色一下就黯淡了下来,走到我的身边仔细的帮我整理衣裳起来。 我一时有些闹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说不高兴就不高兴起来,这让我想起了我的初恋也是在对方这样莫名其妙中就结束了,这些不开心的往事涌上心头,我的心情一下就黯然下来,也没心思问了,不一语的在黄婉筠的帮助下将穿起我投身于这个时代后的件正式的衣服。 也许是觉察到了什么,黄婉筠这时又开始说笑起来,一会说我病了一场人反而长胖了些,这些衣服有些紧了,一会又说一些我病中时皇后和皇上为我祈福的事,要不就是讲一些很有趣的笑话,反正在我穿好衣服的这段时间中,她的笑声不断的在我的耳旁响起,慢慢的我的心情又开始好转了起来,到我被黄婉筠半强迫半诱惑的当她面换下裤子的时候心情终于好了起来,对自己现在竟然会莫名其妙的想到这些不开心的往事感到不可思异,摇摇头似要将这些恼人的想法扔出去。 看到面前铜镜中的这副陌生的显得很有些文弱秀气的面孔,我的心中是五味杂成,虽然我已经下定决心要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去做一番事业,当看到现在自己的这副面孔,才感到一切真的都不一样了。我以前熟悉的一切都已经不存在了,现在的我除了意识外什么都变了,这样也好毕竟我已经决定要在这个时代开创新的生活了。 打量着镜中的自己,有些不太自信的问道:“你觉的我现在怎么样,还过的去吧!” 黄婉筠微笑了一下道:“何止是过的去,您现在看起来精神极了。想不到殿下这一病连气质也变了,比以前显得有英气了,陛下见了殿下这个样,管保他高兴的不得了。” 她这么一说,我到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按她的说法她没怎么见过我都知道自己不同了,她到没怎么疑心,这还是她一直照顾我的缘故,但我现在的样子落在了别的熟悉以前太子的人眼里,肯定会让人猜疑的,虽然最亲近的一帮人被弄掉了,但难保别的熟悉太子的人不起疑心,到时如果被有心人给利用了,自己的麻烦真是不小,别的不说就让自己说出几个太子应当知道的人的名字,自己到时就要哑口了。 现在应当想个借口将我的情况用让大家不起疑心的方法说出去,到时就算有人怀疑也奈何不了我。恩,弄个什么借口了,自己的最大问题是不知道我的前任太子的情况,除了一些被身体当为本能的记忆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这种情况最好的借口就是失忆,对,就是这个借口, 怎么说了,就说自己病后就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让大家提醒一下我,而且这么说还有一个好处,到时可以明目张胆的去了解现在的情况,而让人找不到自己的把柄。一举两得,划算,就这么干。 打定主意后,我故意咳了一下装着很为难的样子对着黄婉筠道:“黄姑娘,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不知可否。”不知道原因我极为不愿用命令的方式语气和面前的这位体贴的姑娘说话,也许是自己还不习惯这种人上人的生活吧。 听我还是这么客气的说话,黄婉筠的眼里似闪过了一丝喜色,但还是板着脸道:“殿下,有什么事你就吩咐我吧,您真的不用对我怎么客气的,服侍您,听您的话这是奴婢份内的事,是天经地义的。” 见她还是这么坚持,我想了个主意道:“那要不这样好了,你不要殿下长殿下短的叫了,就叫我昀哥哥好了,我也不用这么辛苦的和你说话,就叫你筠妹妹,你看可行吗?” “啊,殿下你不是说真的吧,”黄婉筠明显的惊讶了,在这个讲究身份地位的时代,有那个高官豪门的公子会对一个婢女这么客气温和,说什么事情还要商量的,更何况说这话还是一位太子,这真的是那位以前把身份看的无比尊贵的太子殿下吗?疑惑中黄婉筠还是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份的,“殿下,你如果是开奴婢的玩笑,那就请你收回吧,奴婢没这个福分。”言罢一脸的落寞。 就算我不怎么了解女孩子的心,我还是觉察到了她的言不由衷,看着她那有些哀然的神情,我的心里不知怎么的非常心疼,我有些喜欢上她了。当我觉察到这点的时候,我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会喜欢上她了?我和她相识才不过几天而已,双方根本谈不上了解,自己怎么会喜欢她?再说我刚才的提议只是临时起意的并不是有意为之的,也算不了什么呀,怎么看了她这个样子会觉的自己的嘴贱了? 我这是怎么了在哪个时代孤家寡人的过了这么些年,自己现在到了这里还会闹出这种一见钟情的事吗? 许多的疑惑填上了我的心头,没有答案下,我只有用最大的毅力将这些强压了下去,故意装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道:“你不愿意,那就算了,以后我就叫你小筠,你爱怎么叫我就随你吧。” 眼中的落寞神色更重了些,但黄婉筠还是勉强的笑道:“本来就应当是这样的,殿下还没有说叫奴婢做什么了。”当她口称奴婢的时候她的头低了下来以掩盖脸上一闪既隐的自卑。 我的心中似乎更疼了,深呼了一口气,勉强用这个女人还不知道底细为理由让自己放松了下来,道:“小筠,你知道的,我病了这么长时间,又几次险些醒不过来,刚有了好转又遇上了今天的这种事,这些事虽然没要我的命,但是对我的精神却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到了现在我还有许多的事情还想不起来,今后还要请你多多帮助我,多讲一些宫中和朝廷中的事,免的到时我闹了笑话我自己还不知道,你能答应我吗?” 黄婉筠听到我说正事,脸上的表情有了些许放松,但更多的是失望,不过语气中却听不到这些,以一种很平静的口吻道:“原来是这件事,请殿下放心我一定会尽己所能的帮助殿下的,殿下现在是不是要到陛下那里去?” 我有些不解的道:“是的,你有什么问题吗?” 黄婉筠很标准的对我行了个礼道:“奴婢不敢,只是现在外面有谣传说是皇后派人暗杀殿下的,殿下这时不一语的就去陛下那里,似是有些不妥。” 我明白她的意思,当下道:“那好,我们先去母后那里去,她刚才晕了过去是应当去看看她。”说完,我又看了一眼黄婉筠,恰好她的眼神也瞧了过来,一触下我连忙掉开头,向门外走去,心中清楚我错过了一次机会。 当我在前呼后拥中快要到我现在的母亲所在的慈宁殿的时候,我意外的现刚被我摆了一道的史弥远出现在我的面前对我行礼,我不知他现在的心情如何,不过在他的面上到是一幅恭敬的样子,见我看向他,他还弯下腰恭顺的对我道:“太子殿下是为何而来?难道是为了慈宁殿的护卫总管王天风而来?” 我一听心中一惊,直觉的认为史弥远的话中有文章,他是意有所指,他到底要干什么?我一边揣摸他的用意,一边故作和善的反击道:“史太师,在这皇宫中到是随便的很,到那里都可以见到阁下,不知史太师逗留皇宫所为何来?”不管我对我现在的这个身份了解有多么贫乏,但我知道皇宫的内院里大臣不得随意的逗留,这条规矩是历代皇朝通用的。我此问一出,不管史弥远如何跋扈,也要回答我的这个问题,毕竟他现在还没有成为皇帝,有些方面就算皇帝默许他还是有顾忌的。 史弥远听了我这话,只是微微一笑道:“太子殿下对微臣有心了,我是身受皇命来皇后这边调查殿下的遇刺事件,到是太子到皇后这里还带这么多的人,到是显得安全多了,一定可以让那些对太子心怀不轨之人无机可乘。” 我听到这里知道了史弥远话中的意思,他是在利用刺客的事挑拨我和皇后的关系,不管我和皇后谁怀疑了谁,他的目的都可以达到,然后从中得利。这个老家伙还真不可小视,刚被我整了,马上就又开始了新的计划,到还真是意志顽强,不是个好对付的主。 不动声色的我问道:“史太师刚从母后那里出来,当知道母后的身体可好些?” 史弥远微微挤出一丝笑容道:“皇后已经无恙,但是仍要静养,依微臣所见,太子殿下可否晚一些再来?” 好你个老狐狸,你现在当然想把我打走了,好让你可以到皇后那里说我的是非,如此看来你刚才一定在皇后的面前说了我许多的坏话,说不定皇后有意杀我的谣言就是你弄出来的,看来我的出现让你的计划有了变化,所以你才要将我弄走,我岂能让你如意,你这么一拦到是提醒了我,现在我一定要到皇后那里去,才能让你的计划破产,哼,我就将计就计,让你这个老鬼吃个哑巴亏。 我心中有了主意,故作恍然大悟道:“多谢史太师提醒,我们这么多的人到母后那里确实不妥,那就这样,岳风,辛天远留下,其他的人先到父皇的那边去,替我通报一声说我见过母后才能过去,史太师,你今天也辛苦了,还是早点出宫去休息好了,岳风前面带路。”说完就将面色变的有些难看的史弥远晾在了一边,向慈宁殿走去。 在辛岳二人的陪同下,我来到了慈宁殿中,刚进大门,我就见到欧阳太医和哪个王太医以及一群宫女护卫在门口跪迎我了。 见到这么一大票的人跪在我的面前,我却并没有多少的惊讶,只是觉的有点别扭。叫他们起来后,我就向欧阳太医问道:“母后怎么样了?没有什么事吧?”语气中透着一种急迫。 欧阳太医见我这样连忙恭身道:“殿下不用惊慌,皇后娘娘只是惊急攻心导致气脉受阻,并无大碍。下官已经给她开了几付平心静气的药,以后只要安心调养就能无恙。” 我听了这话我的心里才觉的真正的放心了,虽然我和欧阳太医接触不多,可我知道他是一个耿直之人,这样的人是可以相信的。 当下我也不再说话,就在岳风的打头下进入了慈宁殿中皇后的寝宫外,我刚到,就听寝宫里面传来一阵娇柔的生意道:“皇后娘娘懿旨,请太子殿下一人入内,其余之人门外等候。” 我拦住正要开口说话的岳风,低声嘱咐他,“不要妄动”后就这样的走进了寝宫。 屋内光线不是很强,我的眼暗了一下才适应过来,打量了一下环境。 我的当面是一个放下纱帐的豪华木床,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后面有一个人坐在里面,床前还有几个宫女,看来是我这个母亲的心腹侍女一流的,现在正跪在地上迎接我,屋里的摆设精致而不奢华,看的出这个皇后过的很简朴,不是那种耗费无度之人。 在我还未来这个时空之前,由于工作的性质我和父母往往很长时间才能见上一面,因此我对于父母是有一种愧疚的心情的。如今阴错阳差的我来了这里,又莫名其妙的身受了这个我现在应当称为母亲的温和慈爱,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我现在的心里下意识的将这个皇后当成了自己的母亲,也是因为这样我从辛天远的口中知道了皇后没有害我之心后,我的心里才会感到一阵轻松,她是我真心当为母后的人。 不论我今后的路要怎样走,这一刻我是将这位皇后当成了我的母亲,我在这个时代中的母亲。 要这几个宫女起来后,我跪下道:“母后的身体怎样,孩儿十分担心,母后可否见孩儿一面?好让孩儿放心。” 纱帐中沉默一会,就传出了一个有些疲惫的声音让那几个宫女出去后,仍是那道疲惫的声音叫我站了起来。 然后纱帐被打开,我印象中的那位慈祥的老妇人出现在我的面前,满脸的疲惫上是掩饰不住的高兴,眼角已可见隐隐的泪光。 一见此景,我的心中突然的**充盈,不顾一切的就走到了她的身前轻轻道:“母后,孩儿累您受惊了。” 听了我这番真情之语,母后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喃喃道:“昀儿,我真的好怕你不进来。” 我不解的道:“母后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孩儿有些不明白。” 母后并未回答我只是笑着摇摇头道:“都过去了,不用提了,昀儿此来是为了何事?你没被王天风那个乱臣伤到吧?” 我轻松的道:“我只是来看看母后,然后告诉母后我要搬到父皇那边去了,让母后以后不用再担心我了,至于王天风哪个叛逆怎么能伤到我了,母后你就放心吧,到是母后的安全才让我不放心,万一王天风留有余党那母后就危险了,不如我和父皇我们一起搬过去吧。” 母后微笑了一下,就慈和的摸摸我的脸颊道:“不用了,王天风那厮,我早有意换掉了,你不用担心我,况且我还有……,恩,昀儿,这件事你应当知道啊,为何我从你的话中反而觉得你不知道这件事,昀儿,你没事吧?” 我听了这话,我的心里一惊,不知道她现了什么,幸好我有了准备,迎着她有些担心疑惑的眼神坦然道:“还是被母后现了,不瞒母后,不知怎么一回事,孩儿至从清醒过来后,对于以前的许多事都没了印象,好象全部忘记了似的,只记的母后和父皇等几个人而已,我本来是想瞒着父皇和母后偷偷的要欧阳太医给我瞧瞧的,不想现在生了这么多的事,让我的计划落空了,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母后察觉到了?” 听了我的解释,母后的眼里先是露出原来如此,然后就透出了一种焦虑,连声道:“昀儿你为何不早说,以前欧阳太医就说起过你的脑部伤害太深,就算醒过来也会有不小的后遗症,这些天我光为你高兴了,忘了这件事了,不是这场谈话我还以为你真的已经没事了,阿红快宣欧阳太医进来。” 我没想到,我的这句谎言一说出来,母后不仅没怀疑而且连理由都帮我找好了,看来我开始转运了。心里偷笑,口中还是连声道:“母后您不用惊慌,您瞧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至于忘记的那些,母后再告诉我不就行了吗?不过还要请母后帮我掩饰一下,如果让外人知道只怕又要生是非了。”我知道我的这句话,她一定会答应的,因为从我和她的谈话中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她对我的关怀是绝对真心的,不然我不顾流言的来到她的寝宫她也不会这样激动。 果然母后听了我的这些话连连点头道:“对,这件事一定要保密,等会我就和你一起去见你的父皇,我来告诉他这件事让他给你安排一下,找几个人重新来教你,这样也不好,我还要想想要找那些人才合适。” 此时欧阳太医已经进来了,母后知道我的事要保密后只是让他开了一些提神补脑的给我,并轻描淡写的告诉他我只是头部有些不舒服。在欧阳太医的坚持下,我给他把了脉结果还是没查出什么问题,无法下,又被我的话语误导,欧阳太医最后也只是认为我是久病体虚,伤及脑部。 经过这件事,我越的感受到欧阳太医的敬业精神已经成了他的一种本能了,这种人不论在什么时代都是值得人们尊敬的。 将欧阳太医送出去后,我向母后问起她刚才是怎样现我的不妥的,我直觉的感到这关乎到一个重大的秘密。 母后见我问了,犹豫了一会儿后才开口道:“这是我们皇家的秘密,告诉你也不妨但你要记住现在只有你能够知道,将来你继位后,也只允许告诉你的皇后和太子,你要记住了。” 见到她这么神秘我的好奇心到给引出来了,看来这次会有一个大收获。见她望过来我连忙点头表示知道。 母后满意的道:“这件事我以前也告诉过你,如今说了看你能不能想起一点来。” 在她的叙述中我了解到大宋朝从太祖开始就秘密成立了一支皇家卫队,这支卫队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皇上,秘密处决密探和叛逆,而且还担当行刺敌国官员的刺杀任务,他们的身份是多种多样的,往往在敌人死前才知道他们的底细。 南迁之后,这支部队的实力也受到重创,高宗继位后,又大力的展这支部队,而且将原来独立的情报部队也编入了这支部队中,到了现在这支部队已经成了护卫刺探暗杀反间四位一体直接受皇上指挥的秘密部队,这个部队中的人除了忠心外,武功也很高明,现在皇上和皇后身边都有这支秘密部队的成员,安全上是不成问题的。我还了解到这支部队的人员选拔训练也是自成一体,可惜的是连母后也不知道这支部队人员的构成情况,就是部队成员的来源都不清楚,看来这个部队是皇上手中的一张王牌,只能依附于皇上而存在。 这支部队所做的事情和我以前所从事的事情很象,有机会的话我要和我在这个时代的同行亲近亲近,看能不能互补短长。 等母后说完,我有些疑惑的问道:“既然有这样一支部队,为何我的身边里没有了?” 听了我这有些尖锐的问题,母后皱了一下眉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和皇上提过这个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拒绝了,可能是怕招摇吧。”说到这里自己也觉的这个解释不能让人满意,就摇了摇头,欲言又止的看了我一眼。 我明白对于这件事,母后显然是认为皇上做的不对,但又不好明说。我也就识趣的道:“母后今天累了,明天再和父皇说我的事吧,您今天还是安歇吧!孩儿先行告退了。”说完对她行了一礼后就退出了寝宫。 到了门外会合了岳辛二人就出了慈宁殿,向福宁宫走去。我在路上由于在消化我从母后那里得到得一些东西,没心思说话,而他二人见我想得入神也就不敢打扰我,一路无言我们到了福宁宫。 福宁宫外黄婉筠已经在等着我了,在众多的护卫行礼中,我来到了一个小院子中,地方不大但假山流水和我 的太子宫相比多了几分雅致精细。 出乎我意料,父皇只派了四个护卫给我,但由于我听了母后的那番话,我留意了一下,现他们和普通的护卫没多大的差别,我颇有些失望,不理解他为何这么做,说他不关心我的安危又好象说不过去,想不明白下只好放到一边,在我父皇这边的宫女带领下我来到了我的新卧室。 这个卧室比我的哪个卧室要稍微小一点,摆设也很一般,还好我对这些也不是很讲究,也就欣然的住下了。 岳风此时正在那四个护卫的帮助下安排防护的事情,而宫女们也在黄婉筠的带领下准备着伙食和房间,我的屋子里只剩下辛天远了。 望着这个我现在仅有的一个心腹对我的恭敬,我的心理有了一层奇异感受,现我现在的思维方式和以前也有了很大的不同,最大的表现就是对那些具体的事情我认为我没必要亲自去做,只要找到合适的人就可以了,这在我的哪个世界里是难于想象的。这样看来我到这里来其实不光是我的身体变了我的心态也变了,只是我现在才现罢了,也许我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传说中的转世吧,只是还记得一些前世的事情罢了。这样一想我脑海中的那种前世已经死去,现在活着的是赵昀的念头就冒了出来,再次提醒着我的身份是赵昀。 自嘲的笑了笑,我对辛天远道:“趁现在有点时间,你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吗?” 辛天远恭敬的道:“是有一点事情,殿下在去慈宁殿的时候撞见史弥远并非偶然的,因为在殿下决定要去皇后那里的时候,我故意将这个消息告诉柳若霞,果然柳若霞听了这个消息后就给了一个打扫院落的宦官一个纸条,这个宦官将这个纸条给了一个宫中的护卫,而这个护卫是史弥远的人,由此可以推断柳若霞和史弥远是有联系的。”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虽然没有抓住柳若霞和史弥远交往的直接证据,但是柳若霞和史弥远之间有很大的问号,十有**柳若霞就是史弥远安插的间谍。我干过这一行知道这种事要抓住真凭实据是很困难的,更多的是在已知上推断事情的面貌。 对辛天远满意的点点头道:“你办的不错,你也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需要很多的情报,所以我想让你成立一个这方面的机构,查探对手的举动和防范对手对我们的渗透,你看如何?” 辛天远听了这话自信的一笑道:“我有一事正要想殿下禀报,我的师父在临走之前将他花费了毕生精力所建立起来的情报网交给了我和师妹,我负责官方,师妹负责江湖。师父曾有言,只要殿下出世我就可以启用这个情报网为殿下办事,如今殿下已经出世,我想也是这个情报网运做的时候了,所以我恳请殿下让我出宫,并给予我一定的名位好替殿下完成这件事。” 我这时对于辛天远的师父天机先生的深谋远虑真是佩服的无以复加,他不仅可以提前知道我要来,而且还能给我预先的安排了一些棋子,让我可以更好的下好这盘我还不熟悉的棋局,如此奇人不能结识真是太遗憾了。我对于辛天远要求也是感到有这个必要,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嘛,成立个机构就要有个机构的样子。 我想了一下道:“如果是这样,我就任命你为情报部第一任部长,你看如何?” “部长?这个称谓好象没听说过,不过殿下非常人也,当然和常人也不同了,下官听命,这就准备成立情报部,殿下还有什么事吗?”辛天远对我道。 我看了他一眼道:“没什么事了,现在这件事最重要,不过我要对你说一句,你的师父很了不起,你应当以他自豪。” 辛天远低下了头,声音有些哽的道:“如果师父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很高兴的。微臣就告退了,殿下要小心,微臣最快也要到明天才能回来。” 我目送辛天远的离开,心中也不知是一种什么滋味,什么都让人算到的感觉是很不好受的,但我的心里这时又充满了对这一代奇人的敬仰,这些交杂在一起,我也说不出来我现在到底是怎样。 幸好我的这种心情没能保持多长的时间就被一阵轻柔的敲门声打断了,随着我的示意,黄婉筠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进来后就神色古怪的道:“皇上来了。” 当我的这位父皇进来后我现为什么黄婉筠会露出这样奇怪的面容,因为我也露出了不解和怪异的神色。我的这位父皇,皇宫的最高统治者竟然穿着一件护卫服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且还是单身一人,让我一时感到不适应。 当我意识到要行礼的时候,我的这位父皇已经拉住了我,轻轻道:“皇儿无须行礼,此是私下的见面。” 听到这么一说我马上明白过来了,这个父皇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我说,所以才这么神秘的改变装束前来,不过这样也不能让皇宫中的有心人完全的察觉不到啊,毕竟我的身边到底有多少间谍和密探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我见了什么人相信是瞒不了人的。 当我疑惑的看向父皇的时候,父皇似乎了然于心,有些赞许道:“皇儿病愈后,人也机灵多了,我这次前来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不会让人现的。” 我心中暗道,什么不会让人现,小筠不就知道吗?还是小筠根本就是我父皇的人。当然我的这句话是没有说出来,只是有些不解的看了小筠一眼。见了我的眼神她的反应很奇怪,面色突然的变的很苍白,对我和父皇行了一礼后就退了出去,屋子里就剩下我和父皇。我的心中有些不解她为何会这样,但我现在没有什么时间来搞清原因。 收回目光我面对父皇道:“父皇到儿臣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这是我现在最想了解的情况。 这位已经在我心里被认可的父皇并没有直接回答我,有些感慨的道:“我从你母后那里知道了你现在的情况,你确实比我果断明智。” 听到这话无端的我的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正欲说话,父皇已经继续说道:“皇儿你也不用惊疑,父皇的这番话是真的夸奖你的,我老了,祖宗的基业早晚都要传给你,看到你这么能干我只有感到高兴。” 我无话找话道:“我也说不上怎么一回事,自从儿臣醒了后,很多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只知道父皇和母后为儿臣的事费尽心力,儿臣就觉的父皇和母后是自己至亲之人,在自己危难的时候只有父皇和母后可以帮助儿臣,儿臣绝不能让心怀不轨之人破坏儿臣和父皇母后之间的这份亲情。” 父皇听了我的这些话感到很高兴,面露笑容的道:“皇儿的心,我和你母后尽知,我这次前来就是为了解你之惑,你有何疑问只管道来,父皇一定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至于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也不要紧,过几天我就给你找几个老师来教导你。” 第五章 身体突变 听了这话我有些犹豫,我刚醒过来还没有对我现在的世界有个真实的认知,对于我面前的这个父皇也是了解很有限,如果我的话让他感到了不满或疑惑那我的处境会变的如何是很难说的。 思之再三,脑中突然的想到,就算我说错话得罪了我的父皇也不要紧,大不了我逃跑就是了,有防护衣我就不相信这个时代有人会对付的了我。这么一想心中豁然开朗,抬头望向我的这位父皇道:“父皇明鉴,儿臣确实有疑惑,这场大病让儿臣现在有许多的事情都想不明白,还望父皇可以帮我。” 父皇听了这话,似松了一口气的道:“皇儿有何疑问尽管问好了。” 在心中打定一见不妙就开跑的主意后,语气轻松的道:“那好,那就请父皇告诉儿臣为何没有派皇家卫队保护儿臣,难道在父皇的心中,真的认为凭父皇调拨的护卫就可保护儿臣吗?” 听到我有些责怪的话语,父皇只是轻轻笑道:“皇儿能够这么问真让我感到高兴,平时整天的朕,朕的让我真的很不舒服,只有现在和皇儿你说话才能让人感到轻松,说来也奇怪在皇儿还未昏迷的时候,和皇儿说话从来没有现在这么痛快过,皇儿你知道吗?当你站在我的面前为岳风求情的时候我才突然现皇儿现在的样子才是我对皇儿的期望,没想到皇儿的这场大病到让我对先帝的祈愿得以实现,云先生真乃神人也。” 见他这样说我才现他刚才和我说话一直是称我而不是平时的朕,看来他从一开始就是要和我进行一场父子对话,这也怪我平时说话都是用我,没有察觉到我的这个父皇如果这么说的话,代表的是什么意思。既然这样我就干脆的放开问道:“父皇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以前我让父皇很失望吗?那我以前是怎么一个样子,父皇能够告诉我吗?还有父皇说得哪个什么云先生是什么人?为何父皇会如此夸奖他了?” 见我一口气又问了这么多的问题,父皇轻笑了一下道:“皇儿不用急,你的问题我会一一告诉你的,但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皇儿是凭什么认定王天风来行刺你是和你母后无关的了?” 我见他只问王天风而不问岳风我就知道他肯定已经了解岳风不会是行刺我的同谋,如此可以推断出我的这个父皇也不是个可以让人任意愚弄的笨蛋,在我的太子宫中的愤怒十有**是因为太关心我的缘故,而且从父皇都对母后有疑问的情况看,当时宫中相信母后和行刺我有关的人一定相当多,如果不是小筠的提醒我恐怕真的会落入散布这个谣言的之人的算计中,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当初我现在的这个母后喂我的那碗粥让我对她产生了一种奇特的亲情,我也不会这么坚决的认为这件事和她无关,怪不得母后见了我出现在她的寝宫会这么激动。而现在父皇这么问我只有一个目的,我是否真的有比他要高的眼光。 明白了父皇的意思我道:“这很简单,我相信母后不会害我。” 父皇显然有些不明白的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了。” 我自信的笑道:“我从母后喂我的那碗粥上可以感受到母后对我的关怀,是真实的母亲对儿子的关怀,我不相信一个这么爱护儿子的母亲会谋害儿子。” 父皇默然了一会儿道:“皇儿你还记得你母后不是你亲生的吗?” 我心中暗道,我当然知道,不光不是她亲生的也不是你亲生的,不过他这句话显然是指的以前的哪个赵昀不是母后亲生的,看来这又要牵扯到一段皇宫中的秘密,问问也不妨。我问道:“父皇为何会这么说,难道儿臣不是母后亲生的吗?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不记得了,父皇可以告诉我吗?” 父皇摇摇头道:“没有必要了,这段记忆忘了就忘了吧,你从小就和你的母后在一起,她对于你确实是尽心尽力了,皇儿你能答应父皇将来不管生什么事,都要善待你母后吗?” 我的心中一懔,他怎么这么说,难道有什么不好的事会生在我和这个母后身上吗?心中思索着,口中郑重的答道:“父皇请放心,不管生什么事,儿臣一定会将母后照顾好的。”我说这话的时候,确实是真心的要好好把我现在的母后当成我的母亲来孝顺的,可是我忘了一点,在皇室中最难的就是在权利中还能照顾到亲情。 父皇满意的点了一下头道:“我今天到这里来最大的目的就是让你对我保证你会善待你的母后,现在我已经知道了答案,也该解你之惑了,云先生请进来吧。” 随着这句话,屋子中突然多了一个人,我没说错确实是突然多的。就在我的父皇说出哪个云先生的时候,屋子里就出现了这个人,我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这个人一进来并没向别人那样下跪,只是恭身道:“墨云拜见陛下。”声音雄厚中气十足。 从这个云先生一进来我就注意的看他,此人的身穿一件青色的长衣,上面没有任何的花纹和其他的颜色配饰,显得朴素异常,最奇特是这个云先生的脚上竟然穿着一双草鞋,我开始以为自己看错了,又在仔细的看了一下,不错,确实是一双草鞋。 此时他在父皇的示意下抬起头看向我,我这时也看清了他的面容。他的年纪应当不过五十岁,虽然他的鬓角有了些许白,额头很宽广,配上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给人一种睿智的感觉,鼻梁挺拔,紧抿的双唇形成的那道弯曲的弧线说明他的意志很坚毅,他没留胡须,但是却没有给人轻浮的感觉,反而让人可以清楚的认识到他绝对是一个让人可以放心的人。整个面孔让人并不觉得有何威武,但是当他的眼睛望过来的时候,我的心中竟然有了一种十分强烈的压迫感,自己竟然有了一些想向他膜拜的冲动。 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的保持平静的对父皇道:“父皇,这位云先生是什么人啊?” 父皇让这位云先生坐下来后,才对我道:“皇儿,我正要给你介绍,这位云先生是当代的墨家钜子,也是我大宋四大宗师之一,为我大宋立下了许多的功劳,皇儿今后要和云先生多亲近亲近。” 听了父皇的话,我感到的一阵惊奇,他竟然是名传千古的墨家当代领袖,不过看他的衣着确实和传说中墨家的装扮差不多,简朴的让人感到落魄,见皇帝也不穿一件好的。如此看来这个云先生也是一个奇人,四大宗师,看来他是这个时代的武技高手,我今后还真要和他亲近,不为别的只为他的武功就值得我如此,看来要想个方法试探一下他的实力到底如何。就在我暗自想打对方的主意的时候,对方却先下手了。 云先生收回看我眼光后就道:“陛下,我有一事相求。” 父皇显然也对云先生的这个请求很意外,看了他一眼才道:“云先生直说无妨。” 云先生这时站了起来道:“墨云恳请陛下让我出任太子殿下的老师。” 一听这话,我的表情如同吞了一只死猫,这个家伙还真出人意料竟然先打起我的主意来了。 父皇的表现却和我正相反,他十分高兴的道:“我本来还在想怎样才能让云先生教导昀儿,不想云先生到先提出来了,哈哈,好,朕就答应你,以后昀儿要让云先生费心了,先生还是请坐吧,皇儿的有些问题还要你来解答了。” 这个云先生听到父皇这么说,露出了一丝喜色,看了我一眼道:“墨云一定会给太子一个满意的答案。” 妈的,怎么还是这句话,刚才我这个父皇也是这么一句话,和我说了这么一会儿还是没给我什么答案这个家伙现在又这么说,会不会是在玩我。 就在我惊疑不定的时候,父皇开口道:“对于皇儿关于我为何没派卫士给你,我只能告诉皇儿,并不是我不想,只是我为此事在太庙里卜了一卦,一连几次都是大凶,无奈下我求问于云先生,云先生就告诉我了这么一个折中的方法,将太子宫的护卫仆役都拘禁起来,换上一批平时表现勤勉但仍在考察的护卫仆役来守护,而云先生就隐在暗中保护皇儿。” 我听到这个理由我只感到苦笑不已,这些古人什么事都要问老天,不知他们上床问不问老天?不过父皇说云先生在暗中保护我,这我到没现。我有些不解的道:“既然这样我遇刺的时候为何没见云先生出来保护我?”一句话就将矛头对向了云先生,看他到底如何。 父皇没有回答我,只是望向了云先生。 云先生平静的道:“对于殿下置疑,我想请殿下告诉我,殿下那时真的需要墨云出手吗?” 我想到当时的情况确实是不需要,但这并不能作为这个云先生开脱的理由,而且我也很好奇他是怎么看出来我并不需要人的救护的,要知道当时王天风砍我的那一刀是很凶险的,任何不知道我底细的人都会认为我死定了。出此之外,我还想弄明白既然父皇将他这么信任的云先生放到我那里,为何一开始却要找岳风的麻烦,还有辛天远说的那些话这个什么的云先生到底听到了没有也是我急于弄清楚的。 有了这些考虑,我故做愤怒的道:“怎么不需要,难道你不知道当时我是真的很危险吗?” 这个云先生听了我的指责,只是淡然的道:“实情如何,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殿下现在毫无伤的站在这里,就足以证明墨云当初的判断没有错,殿下当时的情况墨云知道的很清楚,殿下还有什么疑问吗,我现在身负殿下的教导重责,有许多的时间来为殿下解惑。” 老实说这个云先生事实上什么也说,反而是暗示我有些话现在是不方便说的,这么看来我的事他肯定是知道的,但是不知他知道多少? 我想了一下就转过话题问父皇道:“儿臣明白了云先生的意思了,父皇现在可否告诉儿臣,儿臣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既然这个云先生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在纠缠下去只怕对我不利,所以我问了这个我并怎么关心的哪个短命的前赵昀的问题来转换一下已经有些凝重的气氛,因为我从这个父皇的身上现他对于我的以前并不满意,他肯定不想我记得以前的事情。 父皇果然如我所料的回答道:“关于这个,我看皇儿就不要多想了,你现在只要好好了解一下朝廷中的情况就可以了,关于这还要请云先生多费心了。” 云先生坚定的道:“陛下请放心,墨云定当尽力。” 云先生的话刚一落,门外突然传来几声敲门声,三长两短,显然是要告诉屋里的人什么事情,因为这个声音刚落,父皇就站了起来道:“皇儿的事,就请云先生多费心了。”然后转过头对严肃的对我道:“皇儿你还有何疑问尽管问云先生,他必能给你答案,但是我要你记住不论你知道什么,明白了什么我希望你都不要忘了今日答应父皇的事情,你能作到吗?” 我虽然不知将要生什么事情但我的心中清楚,父皇的这句话肯定是不能违背的,我望着父皇坚定的道:“我一定不会辜负父皇的期望。” 父皇对我点点头,然后阻止了我送他就这样走了,屋子里就留下了我和这个云先生。我默默的无语的想着一些问题,心中不知怎么的,竟然认为这个云先生是可以完全相信的,为了确认这个想法,我努力的回忆了我刚才才见到云先生时的种种。 静默了一段时间,我突然的道:“云先生,我父皇这次来是不是就是为了要我的这句话?” 这位云先生听了我的问话,突然对我恭身道:“恭喜殿下了。” 我微微皱眉道:“先生何出此言,我有何喜?” 云先生道:“殿下英武睿智,难道还听不出陛下已经有意将大宝传给殿下了吗?” 我淡然的道:“哦,赵昀愚鲁,确不明白先生由何断定父皇有意传位于我?” 云先生不动声色的道:“殿下,此事说来非一日之功,此时已经接近午时,不如请殿下先用膳食后在详谈如何?” 我盯了他一眼,道:“就如先生所筠进来。” 黄婉筠进来后,先对我行了一礼,然后也对云先生行了一个礼,口道:“见过云先生。”神态很恭敬,显然早就和这个云先生认识了,不过我知道这并不值得奇怪,小筠本来就是从父皇那边过来的会认识他也很正常。 等小筠行完礼后,我道:“小筠,午膳准备好了吗?我要对云先生行拜师宴。” 听了我的话语,小筠有些吃惊的看了云先生一眼,见他微微点头后,眼中就露出惊奇和欣慰交织的神色看向了我。我迎着她的目光笑了一下,她的反应很奇怪,先是突然的脸红了一下然后又变成一片惨白,对我行了一礼后,竟然就不一语的出去了。 在惊疑过后,我对云先生道:“小筠今日有些不舒服,失礼之处还望先生海涵,我这就到外面看一下。” 云先生摆摆手道:“殿下无须对我如此拘谨,我虽然名为殿下之师,但也有不少的问题还要请教殿下,更何况筠儿本就是我看着她长大的,她能进宫也是我推荐的。” 我带点急迫的看着他,没说话想继续听他说下去,我心里对于小筠的来历也是很好奇的。 云先生又道:“筠儿的祖父是原福州知州黄裳,他对于我有过莫大的恩惠,我能过历代钜子有今日的成就,他对我的帮助最大,特别是武功一道,所以当我得知筠儿得父母亡故后,我就将她接进了宫。筠儿虽然很能干,但是她很爱认死理,如果将来有什么得罪殿下得地方,还要请殿下原谅了。” 我听了这话,我对小筠的来历又有了一层认识,看来我是可以相信她何况我的心中早就有了她的影子,我虽然对这个云先生了解还不多,可是凭我多年的直觉,云先生是那种生性正直,意志坚定,行事小心,恩怨分明之人,这种人如果为友绝对可以性命相托。 望着云先生热切和希望的目光我很郑重的点了一下头道:“云先生请放心,我一定会善待小筠的。” 我的话刚完,我现云先生转头望向了门口,我也跟着望了过去,赫然现小筠正端着一个食盒,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我,眼中有种让我心颤的神光,竟是如此的让我着迷,一看之下就被深深吸引住了。 一时之间我也呆住了,看着小筠美丽的容颜说不出话来,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停止了。直到一声轻咳传入我的耳朵,我才清醒了过来。 尴尬的笑了一下,不敢再看小筠,连忙的对着云先生道:“云先生,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云先生微笑的摇摇头道:“殿下还是独自享用好了,墨云吃不惯这些。” 我奇怪的道:“云先生为何不同赵昀同桌,难道赵昀不配当先生的弟子吗?” 云先生道:“殿下多虑了,并非是殿下的原因,只是墨云的门规所定,对于吃饭并不讲究,为了不打扰殿下的兴致,故不和殿下同桌。” 疑惑之下,我转头向小筠看去,她也正好向我看过来似要说什么,但是一和我的目光相接马上就面红过耳娇羞的低下头去,完全没有了我初见她时的那种轻松自然。见到这久违的女儿娇态我的心中一热,恨不得马上就将她抱在怀中亲热一下。真不知道以前是怎么的,会找这么一个理由来阻碍自己。 “殿下,墨云先行告退了。”云先生的话语让我回过神来,我正欲说话但我现屋子中只剩下我和小筠了,来去无踪,还真是高手! “殿下,您还是先吃饭吧!”被这个墨云一打岔,小筠这刻也恢复了常态,只是面上的红潮未褪。 我并非一个寡情之人,但我也算不上一个专情的人,不然在我到这里来前,也不会三十好几了的人了还是单身。现在我糊理糊涂的来到了这里,我哪个时代一切的常识都已经不存在了,我还有必要按我以前的标准来规范我吗?别的不说,仅凭我将来的皇帝身份,就算我有百八十个老婆也是在正常不过了,既然是这样我还要用这么拘谨吗?反正百年之后,我也会离开这里,我在这里的干了什么也不会对我要回到的时代产生任何的影响,那还不让自己的人生过的轻松点吗?对,我现在就要抛弃我过去,重新用这个时代的原则来规范我今后的生活。哈,那这样我不是可以有很多的老婆吗?这样说来我到这里也是不坏的吗!恩,要的目标就选定小筠了,没办法,谁叫她让我想起了我的初恋情人了,以前我错过了现在可不能在错过了。 我并不知道我的心路历程和我的以前相比已经生了很大的变化,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现在可以放开胸怀了,如果硬要说就只能归结于命运了,谁叫它把我弄到这里来了。 小筠当然不会知道她已经成了我来这个时代的位猎艳目标,见我对她的话毫无反应,面色更是忽喜忽优,一时心中大惊以为我旧病复,连忙走到我的身边想用手试探我额头的温度。 我正在神思万里的时候,心思恍惚的时候,见面前出现了一只洁白的纤纤玉手,看到我正在打着主意的佳人面带惊慌的来到我的身边,我突然做出了让我自己都大吃一惊的动作,一把抓住小筠的手,对着她鲜艳的像樱桃的红唇吻了下去。 本来我以为这次一定会得手的,可我忘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小筠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精通的古代武技可比什么“女子防暴术”厉害的多,而且这次的教训也让我知道了在这个时代千万不要对有武功女人搞突袭,因为你还没等到她由反抗到顺从的时刻,你自己可能已经不在人间了。 不等我尝到那“丁香暗渡”的滋味,小筠的受惊之下,另一只手如同闪电本能的运足功力重重的击打在我的胸前,一股大力涌上我的胸口,如果不是我的防护衣在感到危险的时候自动的保护了我,恐怕这本书就要换主角了。就算如此我也被打的向后翻了过去,看来防护衣还是缺点蛮大的,向这种情况就不能挥它的卸力功能,硬是将小筠打过来的力量震散了。两力相撞下我固然倒下了,小筠也被震的往后退去,不过好象没什么事,因为她在惊慌过后,现是我躺在地上后,马上就向我冲了过来。 我灵机一动,干脆躺在地上装起死来。 “殿下,殿下,您没事吧,不要吓我,殿下。”见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小筠的声音由惶急变成了哭腔。 我“艰难”的动了一下,停顿的说道:“小筠,是我不对,你不要怪我好吗?来,笑一个。” “殿下殿下,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你不要有事啊,你等我一下,我去找欧阳太医。” 把他找来我还玩个鬼啊!心急之下一把拉住小筠道:“小筠,我用不着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殿下你千万不能有事啊!”小筠的眼泪流了出来。 “那好,你答应我今后要叫我昀哥哥,不要叫我殿下了,好吗?这是我最后的请求,你一定要答应。”见她在这个时候还有些犹豫,我就又加了吧火。 “好,我答应你,我今后就叫你,叫你,‘昀’,只要你没事要我做什么都行,你千万不能有事,昀。”小筠生怕我说完了这句话后就躺下了,连声的答应着我不已。 “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能反悔,我要你照顾我一生一世。”见目的达到连忙反手又抓住了小筠的小手,纤巧柔软十分舒服。 “我决不反悔,我什么都答应你,你不能……,你骗我,好啊,你没事……” 不等她飚,我又使出一招必杀技,双手紧握住小筠的手,坚定的道:“小筠,我爱你。” 啊,小筠听了我的真情告白,一时又呆住了,说不出话来。我就顺式将她抱入了我的怀中,她这次没有反抗,乖乖的任我摆布,两人就这样半坐在地上相拥住了,一阵温馨的感觉在我们之间传递着,将两颗心紧密的连接起来。 良久之后,我怀中的玉人一动轻轻想要挣脱我的拥抱,我手上使力一把抱的更紧了。 “地上凉,昀,只要你有心,今后有的是时间,小筠的心早就给你了。”小筠见挣不开我的拥抱,面红过耳的在我的耳边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轻声的给了我一个相伴一生的诺言。 我有些不舍的放开双臂,鼻子大力的**了几下,深深的吸了几口,从小筠身上散出来的动人的清香。看到我的这副谗相,小筠轻嗔道:“坏蛋,看你那谗样。” 我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干笑了几声站了起来。 “快吃饭吧,等会儿,云先生就要来了。”小筠恢复常态后,就想起了我还要和云先生谈话,连忙的提醒我来。 我也不客气,一把抓住了她道:“我要和你一块吃,不许拒绝,不然我也不吃了。” 听了我的“威胁”小筠给了我一个白眼,不一语的坐到我的对面。可能原先是预计云先生要留下来,所以有两副碗筷,这到也省了再去拿碗筷的麻烦。 当我从小筠的身上注意到桌上后,本来不算很饿的肚子,马上就被桌上的饭菜所吸引,开动起来。和我如同饿鬼投胎的模样不同,小筠吃饭十分文雅,让人看了就觉的赏心悦目,对我不住的给她夹菜,逗她说话,她一律不理,只管专心的吃着自己的饭。试了几次后,自己也感到无趣,就转移目标专心的对付起桌上色香味俱全的美味来。 我是越吃越觉得好吃,恨不得连盘子都啃一口,怪不得有这么多的人想当皇帝,就凭每天可以吃到这种美味也值了。 当我狼吞虎咽的吃的自己再也吃不下,只打饱嗝的时候我才放下筷子,满足的摸了摸肚子,转过头我才现小筠早已经吃完了,正托着俏脸微笑着看着我,眼中流露出一种计谋得逞的满意。 我一下就反应过来道:“好啊,你是故意不理我的,看我不罚你。”说完我就扑了过去想摸她的脸蛋,她并不躲避,任我轻薄。 直到她的面容又出现了我喜欢看的红霞我才收回做怪的手,正想更进一步的时候,她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双目中流露出如海的深情,红菱轻动道:“殿下,谢谢你。” 我正欲说话,她已经轻轻的靠往我的胸前,如同梦语的道:“昀,你知道吗?我在心里把这个字叫了无数遍,我多么渴望有一天我能当着你的面叫给你听,当你要我叫你昀哥哥的时候,我叫不出口,我只想叫你昀,昀,告诉我你爱筠儿。” 我没说话,只是狠狠的低下了头,这次小筠没有反抗只是娇羞的闭上她那向星星闪烁的眼睛,我终于得尝所愿的品尝到那红红的樱桃,火热的吻在我的主动下就这样开始了,所有的诺言、爱人的心、终生的责任都用这种方式存进了彼此的心底。 热吻过后,望着怀中佳人泛着动人的红晕的俏脸,轻轻的但有着无比坚定的语气道:“我爱你,小筠,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小筠先是露出惊喜的然后黯淡的摇了一下头道:“昀,我爱你,但我不能做你的妻子。” “为什么?”不解惶急下,我一把紧紧抓住了她,好象我一松手,她就会从我的面前飞走一样。 她有些吃痛的皱皱眉头,但没有挣扎,道:“昀,你不用抓我抓的这么紧,我不会离开你的,除非你杀了我。你不知道,当初我被陛下指给你,并让我照顾你的时候我是多么的不甘心,如果不是云先生的话,我恐怕早就逃出皇宫了。后来我听了云先生的话到了太子宫照顾你,刚开始我对着你的时候我的心中充满了悲苦,几次都想走,但是不知什么原因我每次到了最后的关头都会留了下来,现在想来这就是她们说的缘分吧!” 我有些明白的放开了抓住她的手,将她抱往,让她倾听我的心跳。我贪婪的嗅吸着她上的清香,在她耳边轻问道:“既然是这样,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了?”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道:“是从哪天晚上你由危转安时开始的,当时你还在昏迷中,不知怎么的,我在看到你的一瞬间,我现自己竟然喜欢上你了,就那么一眼我就认定你就是我今生的爱人了。我也说不上来这是为什么,我也怀疑过自己,但是不管怎样,从哪天开始你的影子就烙在了我的心里,怎么都赶不走。这样过了一个多月,我终于认定了我的心已经给了你,当时还昏迷未醒的你。”说完娇羞的看了我一眼后就把头埋入我的胸前。 我正听的有味,见她不说了我有些着急的问道:“后来了。” 她白了我一眼,道:“后来你这个大坏蛋不就醒了吗!” 我知道了她如此顺从我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个死心眼的小妮子心中早就想着我了,以前是碍着身份,如今得到了我得亲口的保证,一切都不一样了,她的胸怀就这样自然的放开了,看我的心中已经把我当作了她的爱人。感到这个小妮子的深情,我的心中十分感动,对她不想成为我妻子感到不解,问道:“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能当我的妻子了?” 她怜惜的摸摸我的脸有些抱歉的道:“我曾经对天过誓,如果你能够亲口告诉我‘你爱我’的话,我愿意做你一辈子的女人,不求任何的名份的照顾你一辈子,昀,对不起,上天答应了我的请求,我也要实现我的誓言。” 见她一脸的果决,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也不知这帮古人怎么啦,什么事情都要找老天,给我派护卫要卜卦,找个爱人还要求老天,真是不知所谓,也不想想如果老天管的了这么多的事,那还不如就把老天当爹娘好了。 就在我一脸愤然的想让小筠打消这个念头的时候,哪个该死的云先生早不来晚不来的,这个时候来了。声音传了进来,让小筠害羞之下,从我的怀中溜了,匆匆的收拾了一下桌子后就离开了。 等我在转过头,哪个云先生已经在屋中,一脸肃然的看着我,见我望过来,就对我恭身道:“打扰殿下了,但是现在该谈正事了。” 这个家伙,唉!这也是他这种人的一种悲哀和优点----总是先公后私。 收拾一下心情道:“先生似乎还有事情要告诉赵昀,不知先生为何对赵昀还有顾虑,不过赵昀可以告诉先生,赵昀觉得的先生是个可以付托性命之人,私心中早就将先生列为亲近之人,还望先生在赵昀的前不要有什么顾虑才好。” 云先生听了我这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殿下果然仔细,墨云是有一事想要告诉殿下。” 我见他那有些为难的样子,心念一转突然的道:“先生想必从父皇那里知道了,赵昀对不少前事皆已忘怀,父皇借重先生的一个原因就是先生可以对我直言而不用顾忌,能够让赵昀尽快的了解前事,如今先生遇事如此犹豫,那不知先生为何又要主动承担教导赵昀之责?” 云先生面对我的质问并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一丝苦笑道:“我之所以犹豫是因为我不知筠儿和你的关系会展的这么快,大宋铁律皇子立妃之前严禁破身,宫人互监,知情不报连坐,如果我刚才将这话说出来,殿下恐怕会认为我是故意想破坏你和筠儿。” 我回想了一下,也觉的他说的有道理,任何人如果正和情人蜜里调油的时候,被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家伙用一些什么所谓的规矩阻碍了互相之间的亲密的话,第一个念头就是肯定是要砍了这个碍事的家伙。向他这样先挑起我的好奇心然后再将事情告诉我,我就容易接受了,还真是一个老狐狸,和史弥远有的比。 我不好意思的笑道:“谢谢先生的提醒,赵昀受教了。”心中早就问候了几百遍立下这个狗屁规矩家伙的先人,这不是面对美食让我只能看不能吃吗! 云先生不以为意的道:“殿下知道就好了,要知道如今准备要找殿下过错的人可是大有人在啊!” “哦!这我到要请教先生了,到底是何人要找赵昀的麻烦,而且我还要请问先生刚才在父皇前的暗示到底所指为何,我的事情先生到底知道多少?”既然起了头我也没什么顾虑了,把我想问的事情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云先生不慌不忙的道:“殿下,不用心急,墨云定当解你之惑,谁要对殿下不利,殿下早已经知晓了,史弥远和荣王之子右监门卫大将军贵诚的来往早就不是什么秘密的,当初殿下病危,史弥远就上折隐晦的要皇上另立太子。至于我在皇上面前说的那些话只是提点殿下现在有些事还不宜让皇上知道,其实我自己也对殿下知道的不多。在我隐身于殿下身边的时候,现了天机的徒弟对殿下特别关注,联想到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的我大宋的气脉近几日壮大了不少隐约有了中兴之相的话语,我就留了心,果然殿下苏醒后天机的徒弟和殿下进行了长谈,不久天机的徒弟就成了殿下的心腹。” 我听到这里,知道他和辛天远的师父天机可能认识,但不知他听到没有我和辛天远的谈话,试探的问道: “先生知道我和天远谈了什么吗?” 云先生道:“这我就要问殿下了,当时辛天远两次和殿下的会面他都将自身的真气将声波隔断,而且我当时也隔的很远,本来就听的很不清楚,更何况天机的这种‘隔音功’真的是奥妙无穷,连我也不能听到屋子里的声音。我初以为他想行刺可是我悄悄的看了一下,现他只是想和殿下交谈而已。如今听殿下的说法,好象殿下根本不知他用了这种功夫,难道殿下是真的不懂武功吗?” 见到我点头,云先生也不解的道:“我也察觉不到殿下有任何的武功,但是王天风行刺时我又分明感受到殿下的护身真气强大无匹,远过于我,可是殿下如此的修为按理说就算不出手我也该察觉到的,可否请殿下将手伸出来让墨云瞧瞧?。”见他解释了为什么不出手救我的理由后,我对他的佩服又深了一层。 知道他并不知道我和辛天远的谈话后,我的心中大石终于落下了,知道他也非全能的,看来只要我今后说话注意点就不用担心他了,对于他说的什么气脉中兴的我并不感兴趣,可是对于他能够感受到我防护衣运行让我觉的意外。 我的防护衣照“它们”的说法就是用我哪个时代最先进的仪器也不可能查出来的,可是我在这个科技相当落后的古代却见到了一个可以现防护衣运行,并能认识到它厉害的古人,这是真的很难得,虽然他也算是这个时代的顶尖的人物之一。 见他要求,我就递出左手臂想看看他能够查到什么。 当云先生抓住我递出的左手臂后,我感到一股微弱的气流进入了我的身体内,我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真气”了,虽然我见识过了古代武技的神奇,但是对于真气还是第一次接触,这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集中精神感受这股“真气”。 当我集中精神后,我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这股“真气”从我的左臂进入,过肩,然后从我的胸前通过快要进入我的小腹的时候,变故突然生了。先是我的脑中剧震,眼前突的黑,然后我的脑海中闪过“外部力量入侵,现能源储存块,准备积聚能源和生命体进行深度融合”不等我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我的防护衣已经动,接着一股巨大的热流从云先生的手中传了过来,绵绵不绝的从我的左手臂上钻入我的体内,然后迅地扩散开来,从头到脚覆盖住我全身每一个角落,然后在我的小腹这里汇聚成了一股庞大的气流,由慢到快的顺着我的经脉开始流动起来。 每当气流流经的地方,我都可以感受到一股清凉,犹如炎夏中感受到一阵清凉,让人有说不出来的舒服受用,又仿佛在炎热的天气中经过长途跋涉之后,到了一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来品尝到了一杯甘甜的冰水,让我的身心得到了完全的放松。 这股气流在我的身上经过一个完全的大循环后,我感到它又涨大了不少,让我有了一种涨满的感觉,而且还有继续增大之势,正在我感到焦急的时候冥冥中一道能量涌入我的脑中,一副清晰的人体经脉图闪现在我的脑海中,而且这幅图上有一些光的小点构成了一个人体的循环图,惶急中我的思维顺着这些小光点看了下去,当我看了两遍后,我体内的气流生了变化,开始按照我的思维在我的身上流动起来,每经过一处经脉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这处的经脉扩大了一些,当流经我的小腹的“丹田”时,有一些气流就留在那里,自动的开始循环起来将**道扩大,当身体内的气流流经全身三十六圈后,这股气流就突的散了开来,以“丹田”为中心隐入全身**道,各自成了一个循环。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这些气流将**道扩大到一定程度后就全都向我的脑海集中,当气流完全聚集中后脑海出现一个鸡蛋大的小球,小球不断跳动闪烁,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然而随着小球有节奏的跳跃,小球开始变小变淡,而我的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眼皮似乎有千钧之重,一种自身心深处的疲倦之意涌了上来,我抵抗了一会儿意识就开始消散了,朦胧间我好象看见云先生正满面惊容的看着我似要说什么,不等我看清楚就陷入了沉睡之中,意识完全的停了下来。 第六章 初定计划 当我恢复神志,睁开双眼的时候,隐隐感到我好象不一样了,但我不知道到底什么地方不同了。我还是在这个大厅中,云先生还是正在我的身前看着我,只是原来平静的面容现在有了一种十分激动的神色,望我的眼神中充满了一种火热和惊奇。 我拍拍额头努力的回想我刚才怎么了,为什么会晕了过去,尽管我很用力的去想但我的脑海中仍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云先生要试探我的身体状况,后来生的事就不记得了。无奈之下只好放弃了,掉头问云先生道:“先生,你可知刚才生了什么事?”我有些怀疑是他在搞鬼。 云先生没有回答我,反而问道:“殿下现在感觉如何?可曾感觉到有一股火热在小腹活动?” 经他一提,我才现我的小腹“丹田”还真的感到一股热力在缓慢的左右移动,让人很是舒服。我点点头询问的看向云先生。 云先生见我答复后,脸上的激动之色突然一变为怅然,有些失落的道:“万事都有定数,强求不得。” 见我不悦的看向他,云先生淡然的道:“殿下,是否想知道生了什么事?老实说,墨云并不清楚。当墨云想看殿下的经脉,确定殿下是否会武的疑问的时候,当墨云的真气到了殿下丹田部位的时候,殿下的丹田内突然出了一股强劲的真气,将墨云的真气推了出来并顺势进入墨云的体内,墨云虽尽全力但也不能挡住殿下的真气,就在墨云想拼着受伤和殿下断开的时候,墨云身上放着的一块墨门先祖留下的玉石突然的颤抖起来,并且还有一股气流涌进体内,这股气流先寒后热,通过墨云和殿下身体内真气相通,并把墨云的真气全面压制住,让墨云动弹不得,就在墨云惊骇不已的时候,这股寒热流突然和殿下的真气汇合通过墨云的手臂进入殿下的身体内, 不久殿下就晕了过去。” 当他说到那股寒热流通过他的身体的时候,原本平淡的面容不自觉的跳了一下,显然是对这股寒热流感到心悸,这种神情出现在这个意志坚定之人身上,分外让人感到当时他所受的痛苦是多么的巨大,特别是他用这种有些平淡的语气说出来。并且我隐约的感觉到,他身上的这种变化完全是因为我的防护衣所引起的。 见到我有些歉然的目光,云先生了解的道:“殿下,不用将此事放在心上,说起来墨云还要谢谢殿下,如果不是殿下墨云也不会因祸得福,而且我还要告诉殿下,如今殿下已经身具‘王霸真气’,假以时日天下第一高手当是殿下。” 我听得又惊又喜,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真的?先生为何如此说?不是安慰赵昀的吧?” 云先生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道:“墨云要么是不说,否则决不会谎言欺人。” 一见这架势我知道我犯了他的忌讳,惹到他了。看来他是个重信的君子,对质疑他话的人很反感,以后和他来往要注意一点。虽然我察觉到云先生这种高傲的个性,但我不知道其实凭他在江湖上的地位,很久以来就无人质疑过他,他是真正那种一言九鼎之人,江湖上很多的事只要他一句话就可解决,就算是在朝中父皇也是对他礼遇有加,从来没有向我这样当面就向他表示不相信他的话。 如今我当着其面冒犯他的这个忌讳,如果不是他太想了解我到底生了什么事,按他往日的脾气早就不顾而去了,就算我现在连声道着歉也没用。 在我道了好一会歉后,这位难伺候的主才勉强道:“殿下既然是无心,墨云岂能在多计较,今后还要殿下多担待了。” 好嘛,一边说着不计较,一边又叫我今后注意,唉,这些古人真是麻烦! 见他面色缓了下来,我赶紧转移话题道:“先生,你刚才说我身上的暖流是你身上的玉石传过来的,请问这是怎么回事?先生可以明告我吗?”知道这个家伙的毛病不少,我也不好再继续我刚才的话题,换了个方法弄清楚我身上的事情,而且语气也变了。 也许是感受到我的诚意,云先生开口道:“我墨门祖师墨翟,在逝世前获得了这块玉石,据说是当年的大禹王所留。据我墨门密典记载墨翟祖师获得这块玉石后曾闭关三天,出关后告诉身边的弟子,这块玉石内记有他毕生的武功心决,任何人如果能够破出其中的秘密,就能获得他留在其中的‘王霸真气’。墨翟祖师说了这个话的三天后就辞世了,从哪个时候开始我墨门历代先人都为了这个玉石的秘密费尽心力,但是直到墨云仍没有任何人可以知道其中的秘密,墨云本已经不做他想了,不想如今却在殿下的身上见到了玉石的秘密。殿下身上的那股热流就是‘王霸真气’运行的征兆,而且是已到十二层最高的表现,我墨门中人惟有墨翟祖师达到过这个境界。” 我犹如听到了一个天方夜谈,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过来问道:“那照先生的话说,我不是已经成了一个比先生还厉害的高手了,但是我还是什么都感觉不到啊!” 云先生道:“武技之道,并非如殿下想的这么简单,殿下如今虽然获的奇遇拥有了举世无双的真气,但是殿下的武技意识还很低,这就好比一个三岁的小孩,却拥有了一个价值亿万的金矿,虽然他很富有但是却挥不了金矿本来的作用。殿下今后还要加强这方面的培养,不过只要殿下用心,殿下威震天下的日子必不远。墨云已将所知告诉殿下了,现在殿下可否告诉墨云刚才殿下的感觉如何?我查探过殿下的情况可是我的真气一进入殿下的身体就被同化,完全让我弄不明白殿下的体内的情况。” 听了他的问题我放下有些兴奋的心情,又开始努力的回忆起来,还好这次还算有些收获,在我的头皮疼的时候,我的脑海中终于浮现出一幅如同中医的人体经脉图来,其他的还是想不起来。 当我将此告诉云先生后,他面色凝重的拿出一副经脉图来让我看看是不是这幅图,我仔细的看了一下和我脑中的图对比后告诉他道:“先生的这幅图只是和我脑中的图有八分象,好象还有些东西没有画出来,比如这里有几个**道就没有表示出来。” 看到我手指的地方,墨云微微有些激动的道:“殿下可否将殿下心中的画出来?” 见我答应后,他就出去了,进来后手中已经拿着就算在我哪个时代都是常见物的毛笔和纸砚,放到我的面前。 对于这种古代的写字工具,我并不陌生,我在来这里之前就学的很好。由于人体的经脉很难画,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我脑中的图形画下来。 不过我见云先生见到这幅图流露出的那种欣喜的目光,我知道了这副图对他很重要,我也就不说话的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云先生才注意到我,难得的在他的脸上见到了一丝愧意。 我的心中好笑,不过还是一本正经的问他道:“先生的这幅图是什么?先生可以告诉我吗?” 云先生见谈到正事马上恢复常态道:“此图是我墨门‘王霸真气’的运行图,也可说是我墨门的心法图。” “哦!那我画的这幅图也是的吧,但为何和先生的有很多不一样了?”我道。 “这件事要从我墨门的‘王霸真气’的特性说起,墨翟祖师创出此功后,曾明言此功先王后霸。可惜墨翟祖师之后,无人可以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墨云当初也为此而困惑,后经过筠儿的祖父黄裳的点醒,墨云恍然大悟到本门的心法图只是‘王霸真气’第十层王道之极的心法图,此后的霸道当有另一副运行图。可惜翻遍我墨门的典籍都无法找到有这方面的记载,只是隐约的提到过‘王霸真气’最高境界的表现,无法之下墨云畅游天下挑战了诸多的高手俊杰,终于对‘王霸真气’有了新的认识,不过十年前墨云感到如果不改变现状就难于对本身进行突破,后在天机的帮助下我进了皇宫,如今看来这是天机早有预谋。墨云先是托殿下的福让全身的经脉得以获得一次扩张,现在又在殿下这里看到了‘王霸真气’运行的全图,对墨云的帮助之大,实难于估计,此种恩德,墨云他日必有所报!”云先生说到这里,郑重的看了我一眼。 弄了这么半天,原来是这么一会事,我画的这幅图才是他门中武功的正品,怪不得他会这么激动,可以想见一个人多年的追求的梦想出现在面前,如果还能保持到他的这种样子,那此人绝对当的上人杰了。 我想起一事,道:“先生曾经提过现在生的事都是因玉石而起,可否让我见一见这块玉石。” 云先生摆摆手道:“这块玉石在殿下晕过去了的时候已经化为一缕轻烟,变为乌有了。” “没有了?唉,我还想好好瞧瞧了。”这也太神奇了。 “殿下,不用懊恼,玉石本身并无什么,到是殿下如今身上生的变化到要殿下多注意一下,虽然我现在还不清楚殿下身上那股奇怪的真气是从何而来,但是观殿下可以自如的接受墨翟祖师的真气,想必是另有奥妙之处,这已经非墨云所能了解了,为今之计是要尽快的教导殿下,让殿下可以早日的使用墨翟祖师的遗泽,以应付今后的危机。依墨云所见殿下今日就到此为止,明日继续如何?” “就依先生吧,我也要好好想想。” 和来时一样,墨云对我行了礼后,拿了我画出来的图片,就使出轻功从房中消失。可是和以前不同的是我却能隐隐看到一个人影,我确实变的有些不同了。 云先生走后,我叫来岳风让他现在不要让人来打扰我后,我坐到椅子上开始回想今天生的事情,很多的事生的太快让我没有时间将它想清楚,现在是要开始对脑中的东西进行整理好对这些事情有个系统的认识了。 先想我来的方面,如今看来回去是不可能了,那帮“家伙”说的很清楚了,我被骗了,不过它们说我是什么命运之子是怎么回事了? 不明白,先不要想了,现在是应该想方法在这个时代立足,既然是这样,那么对于我现在的处境要想清楚。 从今天的情况上看,我现在的父皇和母后都是很爱护我的,不过我的这个父皇有些优柔寡断缺乏主见,这从他这么大的事还要问卦就可见一斑。母后现在看来是站在我这边的,不过从父皇的口中我可以知道她并非我的生母而且照父皇的话推断,我将来很有可能和她有一定的冲突,为什么了?皇室中冲突最大的原因就是权力,难道是因为这个,不过也不像,看母后的样子也不像个想当女皇的人,到底是什么了?算了,这个问题想不明白暂时就放着吧,以后会清楚的。 我现在的敌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可分为两类,一是我现在要面对的皇室的权力争夺中的政敌,这个应当是以史弥远为的,其想我死的心思已经表露无余了,是当前最大的敌人,现在对他的势力了解还不够,难于想出应对的措施,只好见机行事了。二是我如果成了这个时代的当权者皇帝后要面临的问题,先是外敌,金人如今可以不论,不过怎么应付曾经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蒙古人,到是要好好想想,再就是如何才能让这个国家变的富强,怎样改革现在的吏制建立起一种符合潮流的新体制,这些都是要想清楚的。 不过这些我一个人可干不了,现在我的身边可用之人不多,辛天远虽然不错但是情报工作的任务是很重的,不宜让他再肩担重担。岳风,到是可以培养培养让他当个带兵的将领,毕竟他是岳飞的后人想必不会太差吧!小筠,这个小妮子到是一个让人感到愉快喜爱的小妖精,又是我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个表露心迹的爱人,是可以让她帮帮自己,让她干什么了,对了,我对皇宫里的情况并不是很熟悉,不如让她给我打听打听情况,看她不动声色就将哪个史弥远送来的盒子从我的身边弄开就可以知道她是个不错的人才,这个主意不错,还有她的武功也不错让她教教我。唉,刚才忘了问云先生她的祖父是不是武功很高,对了,云先生提到过辛天远的师父天机先生,看来和他很熟,找个时间问问他这个天机到底是个什么人。我今后要认真的在云先生的身边学习,四大宗师,光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他的厉害了,对他的情况可以找小筠问问。 手中的资源太少现在也想不出个好方法来,先看看再说吧! 这个云先生说我的身体内充满了什么“王霸真气”,好象很厉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的防护衣失灵了吗?我试试看,还可以用嘛,而且能量比我今天早上大了很多,虽然还是没到我刚获得防护衣时的能量水平,但这也很强了,按“它们”说的能量等级,防个核弹什么的绰绰有余了!咦,不对在防护衣运行时还有一种能量在体内运行,这个路线?不是我脑中这幅图的路线走向吗?难道这就是‘王霸真气’,可是为什么会到我的体内来了? 我想想看,防护衣的能量突然增加,肯定是有能量涌入,但我今天并没有晒多少太阳,这样说来就是因为刚才云先生提到过的哪个玉石的原因了。难道这个玉石并不是真正的玉石而是一种储存能量的东西,因为云先生的缘故让防护衣接触到了它,将它的能量吸收过来,连带的已经和这种能量合为一体的墨家创始人墨翟的“王霸真气”也被我弄了过来,这个可能性很大。我的脑中这幅图是怎么回事了,难道也是墨翟留下的他是怎样做到的? 想不明白,不想了,古人不了解我哪个时代的本领,可是古人的本领不是有很多也让后人弄不明白吗?这些东西,算是各有所长吧,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快成了高手了,总是值得庆祝的吧!不知道这种真气会不会对我的防护衣产生影响,我看看,不错,现在到是相处的很融洽,看来没什么影响。现在我的情况就是这样了,以后我该怎么办了? 我将今天的事情想明白后,给自己定下了最符合现在情况的几条应变措施: 1让辛天远的情报部尽快的运做起来,让我了解现在外面的情况,同时还要对他进行现代化的情报收集工作的教导,反间防间的方法也要告诉他,让他的情报部成为当今最有效率的情报部; 2看能不能让小筠在皇宫内弄一个情报组织,好让我掌握到皇宫的情况; 3努力的学习古代武技,毕竟这是在这个时代保命伤敌的本钱,同时还要对当今的这个时代有个全面的了解,特别是宋朝的制度,从历史上就知道宋朝积弱,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制度上的,同时对岳风进行一种现代化的军事思想教育,看能不能行,如果效果不错的话,我就可以想办法开办一所军校,让更多的人可以学习到先进的军事知识,在将来对抗蒙古人的时候可以多几份胜算。 也许是因为我是搞情报出身,不自觉的就将情报工作放到了我的第一位,不过在这个我还不熟悉的时代中这是很必要的。 对于将来有了比较明确的计划后,我终于可以站起身来,出去透透气了。和门外的岳风打过招呼,我走到院子中看看那些我叫不出名字的花朵向我展示出最灿烂的时光,嗅着淡淡的清香,让我有些涨的头脑放松了下来,身心有种说不出的舒坦。 我回到屋子后,看到云先生拿来的文房四宝还在,一时兴起,就写起毛笔字来,心中有感,就将他老人家的那名动天下的词写了出来,也许是我和这个赵昀的身子合体的缘故,本来我是想用我熟悉的简体字书写,可是到我写完一看,现我却是用这个时代的繁体字将这幅词写了出来,不过看看效果很不错也就释然了,正在欣赏的时候,突然觉的不对,转过头时就看见小筠面泛异彩的看着我刚写完的这幅词,美丽的目光中透出一种惊奇佩服的神色。 我苦笑了一下,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误会了,认为这幅词是我创作的,这下该怎么解释才好。 不等我想好要说的话,小筠就开口道:“昀,你写的这词作真美,既透出一股对祖国江山的赞美又有一种指点天下舍我其谁的凌云壮志,这,真的是你写的吗?可是你从来没有到过北方,怎么会知道‘北国风光’的,还有你见过长城吗?为什么我从没见你出过宫?还有我知道秦皇汉武和唐宗宋祖是什么人,可是这个成吉思汗是谁啊?看你对他的评价似乎是最高的,你为什么称他为‘一代天骄’难道他比你前面提到的这些我前朝和本朝最杰出的英主还要厉害吗?为何我没有听过他的名字了?他也是一位皇帝吗?” 听到这个小妮子连珠炮的问题,我的头都大了,这要我怎么给他解释了,唉,没事写这个干什么。现在当然不能说这是别人写的,否则要我说出作者是谁,我更不好说了,难道告诉他这是一千年后一位伟大的人物所写,为今之计,只好硬顶了。 我故作威严的咳咳嗓子道:“你这个小妮子怎么这么多的问题,告诉你这是本少爷一时兴起写的,没看过猪,总还吃过肉吧,这些书上都写的有,我只是有感而罢了。”为了不在我心爱的姑娘面前掉面子,只好对不起你老人家了。 哦,听到我承认这是我写的后,小筠面上的疑惑之色尽去代之是一片钦佩的的目光,不等我飘飘然,小筠突然道:“那你应当可以告诉我这个‘成吉思汗’是谁吧?他好象很厉害,他做过什么很伟大的事情吗?” 小筠的这个问题让我考虑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告诉她,毕竟这个成吉思汗是我在这个时代最难对付的敌人,一个不好,说不定就此玩完了,多一个人知道他厉害,心理有个准备将来应变起来也好一些,何况从这个小妮子的情况上看,宋国对于这个大敌毫无认识,这是十分危险的。 由于个人的原因我对于成吉思汗并不陌生,对他的生平也有过不少的了解,说出来也不会有多大的困难。 想定后,我严肃的对小筠道:“小筠,你要记住我今天给你说的话,并且一定要相信我,你能作到吗?” 见我这幅表情,小筠也紧张起来,小声道:“这是不是什么很秘密的事,如果不方便就不要说了,我不想因为小筠让你为难。” 感到玉人对我的关怀,我心中神思荡荡,一把抓住她的小手道:“小筠,你不要多心,我这么说是我说的这件事对于我们,对于大宋国以及我大宋万千的子民都是有莫大的关联,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来帮我渡过难关。” 小筠望着我的眼睛坚定的道:“不管生了什么事小筠都会在你的身边陪伴你。” “小筠,”我伸出了手臂将她环住,轻轻道,“我也一样,但是我现在身为大宋国的太子,有许多的事情是我控制不了的,如果我作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情,你一定要谅解我,我对你绝对是真心的。” “你这个坏蛋,你当小筠是那么不明白事理的人吗?不论生什么事情,只要你还让小筠在你的身边,小筠什么都会听你的。”小筠娇羞的说完这句话后就把头躲进了我的胸前。 明白怀中娇娃的如海深情,我也回报着的她的拥紧了她,让她动人的身体和我合为一体。女人和男人有很大的不同就是,如果她爱这个男人就算知道这个男人杀人放火,只要这个男人明白的告诉她自己这么做是因为爱她,在大的缺点也会被她所包容。反过来说,如果她很讨厌这个男人就算这个男人表现的再优秀也是难于得到她的眷顾的。 屋中一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甜蜜的清香在空气中流荡。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在小筠的软语中饱尝香唇后我才意犹未尽的放开了她,用一种让女人本能的就知道危险的目光看着她。 小筠看见我的目光就知道了我的心思,她的反应很怪,先是脸红红的低下头,然后用一种低不可闻的声音道:“昀,现在还不行,以后等你立了妃后,你想要小筠怎样都行了。”说完这句话先是抬起头偷偷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将头低的更厉害了。 我的心中明白了过来,知道她是在意哪个什么“皇子立妃之前严禁破身”的鬼屁规矩,虽然我的实际年龄早就够格了,但是在别人的眼中我只是个十六岁的毛头小子。看她一幅决不会妥协的表情,我也只好强按下了我的色心,说起正事来。当然我还要乘机说说场面话,让这个小妮子对我的印象更深一些,男女的交往中使一些手段,只要不是卑鄙的,也是很正常的。 我故作明白的道:“我不会让我心爱的女人为难的,你放心,在你的认可前我是不会侵犯你的,不用这么看着我,这是我作为一个男人应当做的,你要记住我不会将自己的意志强加给你的,好了不要这样,我还有事情给你说了,难道你不想知道成吉思汗的事情了吗?” 在小筠的感情泛滥之前我十分明智的阻止了她,这也可让她对我的好感更进一步,让她知道我不是那种贪图她美色的无德浪子。 听了我的话,小筠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看着我静等下文。这也让我对她有了一个新的认识,知道她是个把公私分的很清明,知道进退的女人,这种女人绝对是男人得力的帮手。 我赞赏的对她点点头道:“小筠,我现在可以把我心中担心的事告诉你,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为我的得力助手的。” 小筠对我的夸奖,很是高兴,柔声道:“你就快说嘛,不要这么吞吞吐吐的罗嗦了。” 夸奖她还埋怨,女人还真是难理解! 整理好了思路后,我道:“小筠,你知道我大宋最大的敌人是谁吗?它们可怕吗?” 小筠先是一愣,然后道:“这还用说吗?当然是金国了,它们当然很厉害,不然我大宋就不会丢掉半壁江山,也不会有靖康之辱了,就是这些年,我大宋对上它们也是败多胜少,前些年,好不容易皇上进行的北伐都是大败而归,你这么问难道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真是个机灵的小妮子,听的出我的话里有因,我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金人是很厉害,但是它们现在只是强弩之末对我大宋的威胁并不是那么大了,如今要注意的是现在北方正在崛起的蒙古人,你知道蒙古人吗?” “啊,这我听说过,好象它们也在攻打金国,朝中有不少大臣提议联合蒙古夹击金国,好象皇上也派出使臣去了。”小筠出乎我意料对于外界并不陌生,看的出她平时就很留心这方面的事情,选她当皇宫情报负责人看来是没有错的了。 “你既然知道这些,我就不多说别的了,你想知道的成吉思汗就是蒙古人共同的头领,也就相当于我大宋的皇帝。他本来只是一个蒙古小部落头领的儿子,名叫铁木真。在他九岁那年,他的父亲让人害死后,在蒙古,头领死亡后如果没有合适的继承人那么这个头领的族人就会去依附别的部落。铁木真年幼,族人并不服他,去投靠了另外一个强大的部落,铁木真的几个兄弟和母亲就这样被族人抛弃了。铁木真年幼时就很凶残,为了几件小事,竟然杀死了和他异母的兄弟,而在当时他并无任何势利还在落难中正是需要兄弟团结的时候。铁木真长大后,娶了他父亲给他定的妻子,而且还拜了一个蒙古大部落的头领当义父。由于他的母亲是他父亲抢来的,他母亲原来丈夫的族人来找他报仇,将他的妻子也给抢了过去。他求他的义父义兄出兵帮他夺回了妻子,经过许多次的战斗他的势力变大了,开始欺凌别的部族。” 说到这里我看了小筠一眼见她听的十分认真,美丽的大眼睛好象若有所思。我继续道:“铁木真的部落强盛后,不仅打败了许多的强大部落而且到最后连他的义兄义父都被他所害,其对付害死他父亲的敌人也很凶残,将这个部落内的男子只要高过车轴的,一概杀死,妇女儿童就分给大家做奴隶。这个部落内有一个美丽的女人被他看上了,就杀死了她的丈夫抢到了她。后来铁木真的部落就成了蒙古人中最强大的部落,别的部落知道打不赢他就让他做了蒙古人共同的头领,是为成吉思汗。” 说到这里,我停了下来,问道:“小筠,你认为这个成吉思汗如何?” 小筠想了一下才道:“从你的话中,我可以知道这个叫铁木真的成吉思汗是一个很残忍的人,他好象最乐意的事就是残杀,而且毫无仁德可讲,一点都不念旧情,就算有恩于他也是一样,昀,你想要告诉我的应该不止这些吧?他所做的这些还不能让你对他有这么高的评价吧!” 真是聪明,高兴的摸摸她的小手道:“你说的不错,他确实是个很凶残的人,按他自己的说法就是他最高兴的事就是将别人的妻子财宝变为自己的,最高兴听到的声音就是听到敌人妇孺的悲哭声。我佩服他,是因为这个人,他做了我们历代君王都做不到的事情,将他的疆域向西扩大了上万里,灭掉了无数在我们西边的国家,占有的土地比我们大宋多了好多倍。如今如果不出意外金国灭亡也是早晚的事情,到那时我大宋就要大难临头了。” 对于我的担心小筠还有些不理解,反驳道:“我大宋和金国打了上百年都是平手之局,蒙古人岂能这么容易就灭了金国。” 我对她的话并不生气,她的话给我了一个很大的信息,宋朝的人对于蒙古的情况相当的陌生。这里面的原因很多,我推测的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路途遥远,毕竟蒙古的西征的情况传到这里来的时候,这帮自大的宋朝官员们肯定只是将它当成了野蛮的化外之民的内部残杀,他们已经有太多的年数没有和这帮边疆异族接触了。更何况在如今这种情况下这帮宋朝的士大夫们很有可能连蒙古人都很少听到。而且蒙古人的真实情况也是这帮人看不到的,相隔这么远光凭道听途说是不足以引起他们重视的。再加上现在的宋廷是主和派当政,更是不可能有什么大的作为,整天的就盯着金国看了,和蒙古人的结盟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对付金国,完全不记得前边和金结盟灭辽的教训。 这帮人是靠不住的,对着现在的金国就只知道求和,那后来面对着更凶狠的蒙古人如果不整天喊着投降才怪。看来要开始留心一下,看那些人是可以为我所用的,暗地里培养一批有干劲,敢于抗争的后备之人,到我即位后用他们顶替掉现在这些汉奸之流。 “昀,你这么啦,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话的。”小筠见我半天没有说话,以为我生气了,惶急的向我道起歉来。 被这个声音所惊我才现我只顾自己想着事情,冷落了这个现在很敏感的爱人了。 紧了紧握着的小手,道:“不关你的事,我很高兴你能够对问题提出不同的看法,现在我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来证明我的话,但将来你就会明白的。我现在有个要求让你帮忙,你能够帮助我吗?” 小筠虽然不知道我的要求但还是点头道:“只要是你的事,我都会尽力的。” 我又抱住了她在她的耳边轻轻说出了我的要求。 和我预想的不一样,她听了我的话后只是微微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就答应了,兴奋之下就又要占她的便宜,却被她狠狠的咬了口,在我吃疼放开手的时候,她就轻快的跳了出去,满脸戏谑的看着我,让我恨的牙痒痒,但又不能真的怎么样。 无法之下,我只好谈正事,道:“小筠,你要注意你的工作很重要,不要随便相信别人,对了,和你很好的哪个柳若霞就有问题,你要多注意一下她。” 小筠轻叹一声道:“你连这个都知道,我现在现你越来越神秘了,好象知道许多的事情,连云先生都对你很是赞扬,但是你确实是今天才可以下床走动的,难道你在昏迷的时候见到了神仙,才让你变的这么让人难于舍弃,难于理解吗?” 我对她的疑问回答不了,只好反客为主道:“你这么说,看来你是早就知道了柳若霞有问题了,你真的很能干了,看来我没选错人,对了你知道哪个云先生的事吗?我看你对她挺熟的,你能给我讲讲他的事吗?还有你的武功也是他教的吗?” 笑着飘了我一眼,小筠明显的知道我的用心为何,但还是回答道:“其实若霞妹妹不是个坏人,只是一时糊涂罢了,她和我很要好,你可不能怎么了她,大不了我多看着她点好了。” 看我对她点了头,她才继续道:“我其实对于云先生知道的也不多,我在十岁那年才第一次见他,听我的母亲说,他是我祖父的好友,武功很高,后来我的父母因为生了一种怪病相继去世后,云先生就找到了我,让我进了宫成为了陛下身边的宫女,我的武功并非云先生所传,这是我家传的武功。”也许是想到了父母的不幸,她原本欢快的面容黯淡了下去,声音颇有一种感伤。 对于这种情况我一时也想不出安慰她的方法,只好抓紧她的手让她感到她并不孤独,还有我在她身边。她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就以要出去准备晚饭了的理由,让我不舍的放开她的小手。见我一幅死了老娘的表情,她也许是不忍心,轻轻的说了声:“皇后已经准备为你立妃了。”后面红过耳的从我的身边逃也似的向外跑去。空留下满屋的清香,让我浮想翩翩。 现在有许多的事情都是急不来,不过我现在到是有了个比较好的开始,这到是个好兆头。 第七章 储妃候选 “云先生,此话看来有误,这个社会就应当有不同的分工,一味的要人民只是从事一种有益的工作也是不对的,这个社会是在不断的进步,我们现在所在的环境和上古的已经是完全不同了,再说上古的时代真的会有你们墨家说的那么好吗?我看就不见得,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规律,而且究起由来你认为不好的东西也是因为上个时代才展而来的,这怎么说的上是因为这个时代的人堕落了。还有你说只要让上下同心让君王建立一个万民的表率就可以让天下安定,这根本就是你们自欺欺人,先不说这可不可能,先生你当听过‘沧海桑田’的典故吧,一块地方不可以种庄稼,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里变得很肥沃,你还是认为不能种庄稼吗?所以说事情总要随着环境的改变而变化的嘛,死抱老祖宗的大腿是不行的。哎,你不用生气吗,这不是在和你讨论嘛,小气鬼。” 看到云先生远去的背影我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这个云先生到还真是个有趣的人,看来我的下午又空下来了。 从哪天我和云先生见面后的第二天,父皇就让云先生正式开始了他对我的教育课程,并派了几个所谓的学士来告诉我朝廷中的事情。从此之后我上午就在这帮让我看了就不爽的白胡子学士的疲劳轰炸中度过。下午我也不得清闲,云先生也对向我灌输他的治国理论十分积极,不断的引用他们墨家学说来对我进行洗脑,到了晚上他就教导我怎样引导我身上的‘王霸真气’的运行,并教给了我一套据说是他们墨门入门功夫的拳法,让我勤加练习。 老实说,我对这些并不是没兴趣知道,但我决不会对这些有多少尊重。对于他们所说的被他们认为是至高无上的“真理”,在我看来这就好比对一个享受过电灯好处的人讲蜡烛是如何如何的好,开始还可以忍受,但久了肯定会厌烦的的。 开始我是对他们传授的这些东西进行小范围的抵触,不久就展为全面的抵抗反驳,先是将那些白胡子的老头给气的差点得了脑溢血,让他们集体的向我的父皇坚决的辞职不干了,还好他们也没说我什么坏话,都是以“自己身体老朽,不堪重担”为由回了家,为这我还向父皇为他们要了“归家费”。云先生也不比这些学士们好过,但是他强的一点就是身体扛得住,四大宗师的牌子毕竟也不是白叫的,但是也让我把他气的够呛。 不过到了后来我们在争论中反而各自对自己的观点有了更多的了解,在我来说我就认为他们墨家学说中的许多东西是值得学习的,这对我的将来是有很大好处的。在争论中我就现现在的政治框架很不好,效率低下,我的脑中结合我了解的一些现代政治制度,已经开始构思一种新的政治框架,不过形象还很模糊,好象还有什么东西没抓住。 对于云先生我不知道我的那些话起了什么作用,不过他现在独自思索的时间是越来越多了,每次和我争论完都会去想好一会儿,就比如今天就是如此。 虽然我和云先生在学术上争论的很激烈,知道他有很多的不足,但我还是很尊敬他的,不为别的就为他为教育我尽心尽力就值得如此。在武技方面我的进步也很大,现在已经能够自如的运用‘王霸真气’,我还别出心裁的将我知道的现代武技融入了云先生教我的古代武技中,使出来后让云先生大为震惊,特别对我的那套‘太极拳’更是欣赏的很,要知道这个时候还没人会这个了,认为这是可以将墨门的武功推向另一个境界的武技。不过,在这以后他对我的武功教导更多的是引导,而且还常常和我进行讨论,可能他认为我是个武道奇才吧! 但这让我很不满意,强烈的要求下,他和我比了一场武,这场武让我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被称为“宗师”了,面对他那种如山岳般的气势,我根本动不了手,如果不是深信他破不了我的防护衣,我恐怕掉头就会跑。事后小筠告诉我云先生当时根本没用全力。通过这件事,我终于明白教我太极拳的哪个教官告诉我的话是多么的正确,古代的武技已经脱离了纯粹的体力运动而是上升到了一个精神的境界,特别是‘真气’的运用更是现代人难于理解的,这绝对是一种可以称为“神力”的特殊的力量,而且是可以由人力所支配的。不过这场比武的后遗症就是我现在看了云先生都有些害怕,这也让我的武功进境放缓了不少,我知道云先生他嘴上不说,但他已经找了许多的方法想让我从这个失败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虽然武功方面很不如意,但我在其他方面的进展很好。 在我的授意下辛天远的情报部进行了卓有成效的改革,一切按照我所处时代的情报部门的样子进行了编排,并写了一些情报人员应当怎样收集情报之类的小册子,让他教给他手下的那些人,我还将我想办一个专门培训情报人员学校的想法告诉了他,让他去筹备,已经快要有眉目了。 小筠也干的不错,在皇宫中布了不少线,让我知道了不少的事情。不过她查到的一条消息让我很不安,甚至感到父皇要我善待母后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过,听她告诉我云先生可以进宫是因为父皇有一天作了个梦,说他有杀身大祸只有云先生可以帮他,这样云先生才进的宫,虽然云先生进宫后也从金国的刺客手中救下了我这个父皇,但我仍对父皇这种迷信天命感到不以为然。我不用怎么费力想就知道我父皇的这个梦是和哪个天机先生有关,我估计他用的是类似催眠术一类的方法。 总的说起来,父皇和母后也是对我很不错的,我能够在皇宫中横着走,也是因为他们对我的溺爱有关。开始我以为这是父皇就我一个儿子的缘故,但我后来听说我好象还有个妹妹,但是不知什么原因母后很不喜欢她,父皇就将她被放到建康去了,我好奇的去问母后反被她说了我几句,我想想这对我的影响不大也就不想再追查下去了。 我为了知道这个时代的人是否能够理解后世的军事思想,我就将我知道一些后世兵法知识讲给岳风听,不想效果出奇的好,岳风不但能理解,还能结合现在的形式提出新的看法,这让我对于对抗蒙古人又多了一层信心,准备条件成熟就去办一座军校,先从军官开始,然后对整个军队进行整训,建立一套现代化的军事制度。 除了这些外,我对于朝中的形式,宋朝的一些制度,科技展的情况,社会民生等,都有了许多的了解,我还要辛天远多收集金国那边的消息,特别是蒙古人更是要留意,不过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就是了。 也许是我这段时间住在父皇宫中的缘故,一切都很平安,就连史弥远的面都没见到过,可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表象,他一定有了新的计谋,因为有了前两次的失败,这次只怕更是难于防范了,这让我深感不安,看不见的危险最可怕。 为了先下手为强,我曾经向父皇提议以“刺杀我的幕后黑手”为理由将史弥远罢官,可是被其拒绝,还让我不许再提此事。我不解之下向云先生了解父皇为何会如此信任这个史弥远的时候,他却告诉我“时机未到”。我不甘心之下让辛天远去调查他,现情况远比我想的复杂。 我现在的父皇是绍熙五年继位的,也许是嫌这个皇帝不好当,当时的皇帝光宗找了个理由就撂挑子不干了。他退位后,宣布由我的这个父皇继位,第二年改年号为“庆元”。 我这个父皇被前任皇帝弄到了前台时的表现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当太皇太后宣布让他即位时,他竟然连说:“做不得,做不得。”太皇太后无法之下就命令左右说:“拿皇袍来,由我亲自替他穿上。”准备强按他喝水。 他急了就拉住正好在场的当时的权臣韩侂胄的手臂求助,可是他也劝他当这个皇帝,他没办法了就又绕着殿柱躲避,和太皇太后玩起了老鹰抓小鸡。毕竟太皇太后年纪大了抓不到他就呵令他站住,用上了感情攻势流着泪说大宋王朝延续到今天的不易,让他要以祖宗的基业为重,韩侂胄也在一旁百般劝说。 他看到实在推不掉了,知道太皇太后的决定已经不可改变,才勉强的穿上皇袍,叩太皇太后,嘴里还喃喃自语:“使不得,使不得。”经韩侂胄拖拉,他才走出内宫,登朝堂即位,是为宁宗。 父皇即位后,重用赵汝愚和韩侂胄二臣,不想这二个家伙的八字不对,你看我不顺眼,我瞧你讨厌,整天的斗个不休,把个朝廷弄的是鸡犬不宁。后我这个父皇见赵,韩斗争太过于激烈连他也招架不住了,便起意罢免掉其中的一个,让自己得个清静。也许是韩侂胄的话说的让他觉得舒服他就罢免赵汝愚,少了一个人他就更重用韩侂胄,由韩侂胄专擅朝政。 少了个制约,韩侂胄越的不可一世,这引起了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一个很著名的历史人物朱熹的不满,他约吏部侍郎彭龟年同劾韩侂冑,这让韩侂冑大怒,就对我父皇说朱熹迂腐不可用,还说了他许多的坏话,我父皇听了他的话就把朱熹给罢免了。为了更好打击政敌,他把朱熹他们的“道学”定为了“伪学”,禁毁理学家的“语录”一类书籍,科举考试稍涉义理之学者,一律不予录取。庆元三年的时候,更将赵汝愚﹑朱熹一派及其同情者定为“逆党”,开列“伪学逆党”党籍,凡五十九人,包括周必大﹑陈傅良﹑叶适﹑彭龟年﹑章颖﹑项安世等。名列党籍者受到程度不等的处罚,凡与他们有关系的人,也都不许担任官职或参加科举考试,这就是历史上的“庆元党禁”。 把政敌搞倒后,为了获得更大的资本,韩侂胄决定在时机并不对的时候北伐。为了得到政治上的支持,在开禧元年4月,韩侂胄建议,崇岳贬秦,追封岳飞为鄂王,削去秦桧死后所封的申王,改谥“谬丑”。这些措施老实说是很好的,也很有力的打击了主和派,大快了人心。 同年5月,在韩侂胄的强烈诱人的词语下我父皇下诏北伐金朝,这就史称的“开禧北伐”。 开战初期,由于金人没料到宋军还敢攻击他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宋军收复了一些地方,但是韩侂胄见胜利来的并不如何艰难就不再把金人放在眼里,把战场当成了让自己的亲信升官的捷径,终于因用人不当,于第二年被战败。当这个消息传到了朝廷,满朝文武竟然惊慌失措,害怕金人再打了回来。见到这个机会,一直对韩侂胄不满的杨皇后,也就是我现在的母后与主和派当时还是礼部侍郎史弥远趁机杀死韩侂胄,将其送往金朝求和。嘉定元年,与金订定了屈辱了“嘉定和议”。 韩侂胄死后,父皇并未吸取教训,在我的这个母后的支持下朝政又被比韩侂胄更狡诈的史弥远、钱象祖把持,我的父皇现在根本都很少管事,每次就是听了史弥远的汇报就完事了。这样朝政一直由前后两任的权臣把持住,我的父皇很大程度上已经是个空架子了,只要明白大宋最精锐的三十万禁军,至少有二十万被史弥远所掌握就可见一斑了。 虽然史弥远的的势力很大,但这也不是让我最难办的,这些宋朝的官员的软弱使得他们在对外交往中受尽屈辱,但是现在这种软弱就给了我很大的机会,就好像史弥远虽然不满我当太子但是也只敢暗杀我,而不敢凭着手中的势力,干脆的将我的后台----皇帝给咔嚓了,这就给了我很大的机会,只要我的父皇挺我,我就是大宋朝名正言顺的未来的国家继承人,这个名分在这个时代可是比十万大军管用多了。 真正让我感到棘手的是我现在的母后。她算得上是这个时代的一个能干的女人,当年的韩侂胄就是以她才学高、知古今、性机警的理由来反对她当皇后,才得罪了她的,结果被弄得个身异处。虽然她很疼爱我,对我也很照顾,但是她让我感到为难的却是十分的信任史弥远。 我让小筠秘密的调查一下,从得到的情报看,这个母后很可能和史弥远有染。这对我来说并不奇怪,我这个皇帝父亲的女人这么多,冷落了皇后也是十分正常的,皇后在身心不满下找个人安慰一下自己也是能够理解的,而史弥远却有这样的机会,也不知道我的这个父皇是怎么当的竟然让他可以在皇宫中荡来荡去,也不管管他,也许是为了弥补自己对于我这个母后的愧疚吧!可是这样一来就是害苦了我,我明知道史弥远要杀我,却感到难办,这也让我更觉的要加快培养自己的势力,免的倒时候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由于我被禁足在皇宫中,除了身边的几个人外,虽然也掘了几个人,但是都不理想,这些人让我觉的有用就只有被我挖了过来的双面间谍柳若霞。 这个小丫头让我在小筠帮助下,连唬带劝的给拉到我这边来后,竟被我现这个小丫头是个做间谍的好材料,在我的特别的辅导下,她表现的相当出色,假以时日必可成为一个很不错的谍报人员。 为了解决手中的人力资源的匮乏的处境,我就让云先生,辛天远他们推荐一些可以大用之人,毕竟他们是这个时代的人,比我去找要快了不少,而且凭他们的为人我相信他们看的上的人,一定错不了。另外我还听说了岳风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如果不是宫中将我看的紧,而我不是因为还不能向云先生他们一样飞檐走壁,我早就去看我的偶像后人了,岳风的表现已经让我很满意了,其他的人的表现怎么样?这让我很是期待。 哎,对于我这个母后到底该怎么办,枉我自负前知一千年后知一千年也感到束手无策。硬干吧,别说能不能成,我自己也认为这样不好!顺从吧,那还不如让我死掉算了。 我在无计可施之下,对于母后要我做的事我就用了消极怠工。就拿这次这件为我选储妃的事来说吧,本来给自己找漂亮的女人当老婆这是每个男人都无法拒绝的,何况还不止找一个,可是你只要想想这些女人可能没有一个让你可以放心和她睡在一起,因为你可能再也睁不开眼睛,也许还如同电视上的一样,**过后你的肚皮上多了一把刀,如果这样你还能无动于衷的话,那我也就只有无话可说了,因为我是做不到这种境界的。 今天已经是我给母后的最后期限的最后一天了,如果还不想出办法,那我就真的要叫上帝佛祖帮帮我了。 我正在苦恼的时候,突然我感到有人靠近了,这么多天武功也不是白练的。转过头一瞧,小筠那张姣美的脸出现在我的眼里,我老实的不可气的走上前去在她的抗议中将她抱在怀里,又品尝起那红红的樱桃来了,手也上下的忙碌着,这个时候小筠什么高强的武功都忘记了,只懂的让我为所欲为。这些日子以来我和小筠的感情展的飞快,除了最后的那关外,什么亲昵的动作都作过,好几次都差点玩出火来。 啧,软玉温香的味道真是妙不可言啊! 当我放开似乎连站立都成问题的小筠的时候,她那红若朝霞的俏脸上的那双如星星般的大眼已经充满了水气,看我目光中似乎充满了一种挑逗,让我恨不得一口就将她给吞了。如果不是那个云先生提过无数次的什么铁律,我肯定这么做了,但是现在只能过过眼瘾了。 小筠在我停止对她的骚扰后,和以前一样,白了我一个媚眼后,就开始整理自己有些皱的衣服,理顺散乱的头,很快她就恢复了常态对我道:“你这个坏蛋,今天又把云先生给气走了,我还真是服了你了,除了刚开始的那几天外,现在云先生每天都要被你气的闭关好几个时辰,你还真有是本事了。” 我当然不会说出云先生其实是借这个理由去消化我给他说的那些,出这个时代认知的道理。这已经是我和他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了,这在其他人看来就是我天天将云先生气个半死,让他将我这个“朽木”丢在这里,自己去生气去了,为这父皇还专门的找过我。 不好解释下,我就使出老伎俩,转换对象的道:“小筠,你来找我干什么,是不是母后那里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小筠身为我皇宫内的情报头子,被我特别关照的要他注意母后那边的情况,如果不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她一般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我的。 小筠哼了一声道:“你还知道啊,人家一来就这样。我还以为你不关心这件事了。” 听到她撒娇似的埋怨,我故作意犹未尽的道:“这是我不对,那我还是用我的手来赔罪吧。”说完就伸出我的手故意向她抓了过去。 小筠大为慌张的道:“你这人哪,算我怕了你了,我说了你放过我吧。” 我得意洋洋的道:“看你下次还敢招惹我,这次就放过你了。” 听我这么说小筠理所当然的给了我一个白眼,道:“你还在这里这么高兴,按我的调查,这次的储妃中,至少有五个是史弥远方面的人,还有三个是太后属意的,而且这次史弥远还以你迟迟不选妃是因为候选的人太少,难于找到满意的为借口又选了二十名储妃进宫,现在你已经不是面对二十八名储妃,而是四十八名储妃了,而这里面有多少是心怀二心的人到现在都弄不清楚,你还这样,我看你就是高兴的吧,这次又有了这么多的姑娘让你选了。”小筠受我的影响谈到史弥远就只呼其名,不光是他,我的几个亲信都是如此。 对于小筠带点醋意的戏言,我并不是没听出来,但我现在却有些顾不上和她调笑,我被她带来的这个消息感到震惊,这个消息本身并不奇怪,可怕的是消息后面的东西。小筠毕竟从事情报工作的时间太短,没有看到这件事背后的危机。 我面色凝重的道:“你这个消息准确吗?”我这么问就是为了肯定我的怀疑。 见我少有的如此紧张,小筠也感到事情不是很好,很快的答道:“这是小琼姐姐说的,皇后已经答应了,这些储妃明天就要来了,到时你去看过后这些储妃就会留在宫中和你生活一段时间,直到你正式立妃。怎么哪,有什么问题吗?” 我知道这个情报不会有错了,小筠口中的小琼姐姐就是我母后身边的贴身宫女之一,而且这件事本身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没有必要保密。这么说,史弥远想要动手了,他这次是想把我弄出宫去。 我见小筠还是有些不明白,就提点她一下:“我问你,史弥远是不是想干掉我?为什么我现在会安全的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他知道这次我为什么不敢要这批储妃的真正原因吗?还有你认为他会突然的转性的要和我和好吗?” 我知道史弥远要我死的心很坚决,我虽然是带人受过,但是我也知道我和他很难讲和的,权利斗争从来没有仁慈可说的。对他来说我只有死了,他才能保证自己的利益,特别是我知道是他要害我后,更是如此。这次他这么做很明显是不怀好意的。 听了我的问题,小筠也很快的明白过来了,颤声道:“这么说来,这次史弥远他是想让你在宫中感到危险,好让你早日提出去地方上治事,将你弄出皇宫,布局对付你,毕竟在这皇宫中他的顾及也不小,这怎么办了,昀,你有什么好办法吗?”看到这里面的危险,小筠什么都顾不得了,平时绝对不会在屋外喊出来的亲密称呼也出了口。 我安慰的对她笑了一下,开动大脑,利用我结合了脑中电脑资料中的关于权利斗争的往事来想办法。虽然因为个人注重不够的原因,我脑中的电脑资料中关于历史的资料几乎是空白,但是对于军事科技方面的东西确是很丰富,而这些东西在很大的方面是和权利斗争挂上钩的。 很快我就想到了三国时刘崎的故事,诸葛亮告诉他的就是在外自求一片天地,远离是非圈子以保命。如今我的情况虽有很大的不同,但是危机中何尝没有大的展机会。本来按大宋的规矩,太子在即位前都要在外地治事一段时间,我虽然到了年龄是应该到我的封地去治事了,但是因为担心我的安全,父皇迟迟不肯给我封地,据说为了这事,还在朝中起了争执。 我虽对我这个父皇的文弱的作风感到很不满,但是对于他的关怀我还是很感激的。现在我在这个皇宫中我的安全是有了保障,但是我的展就受到了限制,连我想找几个可以培养的人才都很难,这次被史弥远这么一搞,未尝不是我大力展的良机,至少我可以掌握到军队,只有先握住枪杆子才能握好笔杆子,而且史弥远为了让我尽快的出京,可能会在某个方面作出让步,让我最大限度的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只要好好的防备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且我还有终极的防护在身,他能怎么的,对,就将计就计的让他高兴一下吧,看谁笑到最后。 想好对策后,我史弥远这个老贼也不禁佩服,这个家伙的计划还真是厉害,他见我对于选妃的事并不热心,就知道我在担心什么,而他为了加大对我的压力,利用他和母后的关系暗的给我来了这么一下,让我只剩下两个选择,一是留在宫中提心掉胆的过日子,我虽然不怕他派个刺客,但是对于毒药我还是很怕的,如果我不走,皇宫中多了这么多他的人,下毒的机会就会大大的增加,因为这些人都是和我有关的;二就是离开皇宫,到了那时他对付我的方法可以多出好几种,我还是难逃一死。这个家伙如此的才智却全部用在争权夺利对付自己人身上去了,宋朝尽让这样的人当政,怪不得会如此不堪一击,内有权臣者的封建王朝基本上都难逃失败的圈子。 心下感叹之余,更是坚定了要除去史弥远之心,聪明人为恶比一个愚鲁之人为恶要严重的多了,这种人不除天下决不会有太平可言。 迎向小筠担忧的眼光,坦然的一笑道:“兵来将挡,我这次就如所愿看他能将我怎样。” 小筠很吃惊的看着我道:“你不知这很危险吗?要是你有个什么,我,我,你倒是说个话啊!” 听了小筠语无伦次的话语,我没回答他,只是搂住她轻轻道:“这是现在最好的方法,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成吉思汗的事情吗?我身为宋朝的太子,如果遇到这么点危险就害怕的话,将来又怎么带领我大宋子民对抗凶狠的蒙古人了,小筠,你是我的爱人,在这件事上你一定要支持我,我们不能这么的自私的,你明白吗?权利越大责任就越重。” 小筠将我紧紧的反抱住喃喃道:“我听你的,小筠什么都听你的,小筠只要你听我一件事,不管怎样,你一定要活着,不可以在我的前面不然我一定要追到地府里找你算账。” 听了小筠深情的话语我用力的拥紧她,坚定的道:“我答应你,但我要你好好的活下去,永远的陪着我。” 小筠好像说了什么,但声音太小我没听清楚,但她用力的手臂却告知了她的心意,她会陪着我到天荒地老的。 当我从父皇的御书房出来的时候,我的心里仍对刚才听到我提出要去外府治事并要求到前线时,我这个父皇的那幅惊讶的表情真是让人好笑,他也许是想不出为何他这么胆小却有这么胆大的儿子吧! 见到我坚定的要求,他在劝告无果后就答应了,不过他说要和大臣商议后在决定我到那里去,最后还让我看看能不能把云先生也带上,并答应给我五千名最强壮的禁军作我的亲军。这让我真实的感到他对我的关怀。 达到目的出了御书房后,我就直奔母后那里去了,我可知道我这个母后的厉害,在这个皇宫她说的话甚至比皇帝还管用,我这么走了不和她预先知会一声实在是说不过去,何况她对我的溺爱瞎子都可以看到。 在母后屏推左右后,我将我去外府治事已经获得了父皇的允许的消息告知她的时候,她并没有多少吃惊的意思,只是对我点点头道:“这是早晚的事情,如今虽然是不巧了点,但是也是对你的一个锻炼,这样吧,你还呆一段时间,看看我这里的那些丫头们有那些还可以的我就让她留下来教导,到你回来了就可以让你成婚了。” 我的老娘,还是逃不掉啊!不过史弥远知道我要走了,应该也不会这么急了吧,这里怎么说都还是皇宫。那既然这样我留一段时间见见美女也是很不错的嘛,毕竟美女是上天送给人间最美好的礼物,就算现在只能看看,也能赏心悦目了。 看到我喜不自禁的样子,母后笑道:“我就知道是你脸嫩,以前还推三阻四,怎么样现在心急了吧。不要心急,明天史太师还会让人送几个进来,到时有的是你选的。我知道你和那个叫黄婉筠的丫头很好,但我要提醒你,我虽然不反对你和这个丫头来往,但是你要记住在立妃之前决不能和她有染,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丫头还知道这点进退的话,我早就将她赶出宫去了。这点你要给我记牢了,到了时候你爱怎么她就怎么的,但是现在你要安分点,知道吗?” 我被这些话弄的心里一紧,我还是低估了这个母后,看来她对这个皇宫里的事情清楚的很,连我还未和小筠上床她都清楚,就不知他对我别的事情还知道多少,不过除了辛天远的事情外我并不怕他知道别的。 当下有些紧张的问道:“母后说的,孩儿一定牢记,只是孩儿想让母后帮个忙。” “哦,我儿有何要求尽管直言无妨,只要母后作的到的,都会答应你的。” “孩儿先谢谢母后了,孩儿有一护卫名辛天远,原是母后这边的人,这些日子来我觉的他颇为忠诚可靠我想让他到孩儿这边来,母后觉的如何?” “辛天远?我想想,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我记得不是很清楚。这样,你如果喜欢就把他留下来吧,我还以为有多大的事了,原来就是这事。对了,明天下午的选妃的时候,我要你记得几个人,这几个可不能露掉了,不然母后会生气的。” “母后,你这不是作弊吗?说好是公平选的,那要不这样,母后要答应我向父皇说情,让我在宫外可以有单独的一个府邸,好不好嘛?” “好好,你这个小心肝,就知道乘火打劫,你当我不知道你要个府邸是假,想出宫去玩是真的,虽说近段时间史太师大力整顿京城治安,让胆大妄为之徒收敛了不少,但是你还是要注意啊,到那都要把云先生带着。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母后,你还是快说是那几个人吧,我到时先点了她们就是了。” “一个叫谢道清,她是前丞相谢深甫的孙女,当年就是谢深甫保举你母后进宫的,你选了她就当还了母后一个心愿吧!还有一个叫钱芊芊,她是兵部尚书钱象祖之女,还有一个叫如红仪,是史太师极力保荐的。你都记下了吗?” “没问题,母后就请放心吧!母后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云先生该给我上课了。” “这样,那你就去吧,要用心的学将来才还治理好国家,还有我叫史太师给你另外还找了几个大学士来教你,这次你就不要调皮了,要好好的向他们学,老是听云先生一个人教也是不好的,你将来是一国之君,要多听多看,才能治理好国家。就这样吧,你去吧!” 我在唯唯喏喏中出了慈宁殿,走了一段路后才松了一口气。这趟可是收获不小,不仅知道了母后的势力在宫女和太监中很大,而且还了解了几个不是刺客的储妃人选,凭母后和史弥远的关系,他是不会在这件事上骗她的,他让这个女人进宫,主要还是为了讨我母后的欢心,如果用她当刺客母后肯定知道是他要杀我,这个老狐狸怎么会这么做。没想到我母后也算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但是怎么就没能看出来这个史弥远包藏祸心了,可能还是应了那句老话----利令智昏。 现在母后答应我可在宫外有个房子,这让我在宫外有了据点,到时就可以进行一些不方便在宫内做的事情。如今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在我去外地之前能够在临安建立个情报据点,方便宫内外的信息传递。这件事要和岳风说一下,让他安排几个得力的人手去那里。 我进了我住的院子,正要找岳风,不想他已经先找到我道:“殿下,岳风有想告假一天,还望殿下答应。” 会有什么事情让这个工作狂要请假,我好奇的道:“你有何事?” “明日是祭奠祖先的忌日,母亲嘱咐我一定要回去,还望殿下恩准。” “哦,是这样,那好吧,明天上午我们一起去,我也一起去,岳飞元帅功在国家,我是应当去拜祭一番的。” “这,不太好吧,殿下是不能出宫的。” “我正要告诉你,父皇答应我去外府治事了,我很快就会在宫外有房子了,到时你还要选几个得力的人去那里守着,防止不相干的人打搅。你不要多说了这件事就这样了,你再不答应就是看不起我,认为我不配去拜祭岳元帅。” 见到被我弄得不知说什么好的岳风,我的心里暗笑。你这个家伙,我好不容易的有了这个机会去见识我的偶像后人的全家,岂能让你给破坏了,再说这个时候去外面玩玩也是很不错的吗! 没等岳风想好怎么拒绝我的话,我就向屋子里走去,让他没有了这个机会,把这个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晚上,我就在云先生的教导下,学习中国神奇的古代武技。 第八章 岳家后人 在我的极力争取下,我终于可以在享受到相当于我那个时代长级的逛街待遇后出了宫,身边有七八个护卫不说,暗地里更是有不下于二百人的秘密护卫,连最秘密的皇家护卫父皇就给我派了十个。当我次见到这帮让我闻名已久的护卫时,我还以为这是一帮普通的护卫,到他们亮明身份后我才知道,也因为他们我知道了当初我刚到父皇那里去的时候,父皇派给我的护卫就是皇家护卫,而且等级还不低,这些护卫见到他们还要见礼。 这些家伙尽扮猪吃老虎,让我愣没看出来,连岳风都愣了好一会儿才知道平时对他客客气气的这几个护卫还有这么大的来头。我也是因为这样对训练这帮人的家伙更感兴趣了,这样的人绝对是一个当情报教官的好材料,而这是我现在非常需要的,我的事情不少没有这么多的时间来亲自教导情报人员,而掌握正确的情报是立于不败的根基,世界上是没有那么多的运气的。 这次去岳风家,名义上是为了给岳元帅上香,实际上我是想了结自己一段以前的心思。在很久以前我就很佩服岳元帅了,大有恨不能同此人共生之感,这也许是当初我还是热血青年的时候一个少年的英雄梦想吧!如今我虽然不能再见到这个浩浩神州的杰出英雄,但是可以在他的灵前听一下这位英雄的后人对他的讲解也是好的,就算对我的英雄梦来个圆满吧! 出了皇宫我初次见到古代的城市倍感新鲜,对那些和我所处的时代大不相同的热闹景象感到十分有趣,脑中也想起我看过的这个大宋都城临安城来历。 宋代因袭旧制,称皇帝行幸所至地方为“行在”。宋高宗赵构建炎元年在南京即位后,为避金兵进攻,以巡幸为名,先后流亡至扬州﹑平江府﹑杭州﹑建康府﹑绍兴府等地,均以“行在”名之。其间建炎三年二月驻跸杭州时,诏以为行宫。七月,升杭州为临安府。绍兴八年,正式以临安府为都城,仍称为行在。 南宋临安有内外两城。外城一名“罗城”,乃沿袭五代吴越城垣规模,而在东南部分有所扩建,成为南跨吴山,左倚钱塘,右邻西湖的大城。外城辟十三门,其中便门﹑东青﹑艮山等门皆建有瓮城。城墙高达三丈,厚约丈余,城外绕以十余丈宽的护城河。内城即“大内”,一名“子城”,也就是皇宫。位于凤凰山下,北起凤山门,南临江干,东至候潮门,西达万松岭。有丽正﹑和宁等门。所在“皆金钉朱户,画栋雕甍,覆以铜瓦,镌镂龙凤飞骧之状,巍峨壮丽,光耀溢目”。 南宋定都之初,以政局未定,采取改州治为行宫办法,建置因陋就简。绍兴八年至二十八年间﹐宫殿建筑始初具规模,先后建有慈宁﹑垂拱等八殿及损斋﹐仅及北宋汴京皇宫的四分之一。故为应付各种典礼,只好采取权宜之计,一殿多用﹐随事揭名。如崇政殿又名文德殿,用于宗祀名“明堂”,用于上寿名“紫宸”等。 宋孝宗乾道元年以后,随着宋金战争暂时停止,偏安政权得以稳定,宫殿建筑又日趋完备,6续建有迭德﹑澄碧等三十座宫殿。另有堂三十三﹑阁十三﹑斋四﹑楼七﹑台六﹑亭十九。金碧辉煌﹐鳞次栉比。此外﹐和历代皇帝不死不放权不一样,南宋的皇帝更有个怪现象,爱提前退位,在活着的时候就把权利给叫出来了。为专供皇帝退位后居住﹐在望仙桥东秦桧旧宅的基础上拓建而成的德寿宫﹐更是朱碧眩目﹐豪华至极。行都规模的宏制﹐堪与北宋汴京皇宫相媲美。 罗城内有一条纵贯南北的大街﹐称为“御街”﹐北起斜桥﹐南至凤山门(旧称崇阳门)﹐长一万三千五百余尺。大街两侧店铺林立﹐城内外九十余坊;店肆也突破坊与市的界限﹐临街开设﹐自大街到坊巷﹐连门俱是。夜市如同白昼﹐极其繁盛。 应当说按冷兵器时代的标准来看,这个临安城的防御是很不错的,只要满足一定的条件至少可以挡住五倍于己之敌,不过只要看看现在满朝文武的就知道,如果敌人真的到这里来,这些人铁定要开城投降,在这帮人手里再好的防御设施都是见鬼的。 我们一行人现在就走在临安的这条著名的“御街”上,果然是名不虚传,这条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密密麻麻的店铺,见缝插针的小商贩,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比起我那个时代商业大街除了物品和环境不一样外,论起热闹是毫不逊色,这让我的心怀也是大开,不时的到街边的商贩店铺去瞧瞧,让岳风等人大是紧张,围成了一个巧妙的人墙把“危险”都挡在外面,虽然让我不是很爽,但也没办法。 我的身边现在除了小筠就只有云先生和两个我今天要出宫的时候,才认识的人,他们是云先生介绍给我认识的,一个叫墨平,一个叫6望归,云先生说这两人是可让我托付大事之人,让我不要慢待了他们,我无法下只好将他们也带了出来。 本来我是让云先生给我找几个人才来的,我的本意是要他在他的墨门中找几个还有很大展潜质的年轻人来的,毕竟我现在的思想年轻人容易接受些,可是他给我找来这两个人,年纪都不小了。 墨平,年纪应当有四十好几了,是属于那种在大街上见过一眼再转身就会忘记的人物,也看不出武功的高低,应当说看不出他半点会武的迹象。整个人身上半点可供突出夸奖的东西都没有,长的普通,衣着也普通,也是穿着一双草鞋,除了在刚见我的时候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了一句自己是墨门中的人后就在也没有开口了,不知道的一定以为他是哑巴。 6望归,年纪和墨平差不多,形象刚好和墨平的相反,面容冷峻,一袭黑衣,双目开合间射出缕缕寒光,让人见了就难忘。我的武功虽然还谈不上很高,但我也知道这个家伙的武功也很高,在我认识的人中,可能就只有云先生比得上他了。这个家伙和墨平比起来更难得相处,他好象和我前辈子有仇,看我的目光中总是带有丝丝藐视和愤恨,让我莫名其妙,如果不是云先生保举他的话,他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肯定将他当成要来杀我的刺客了。他的武器是一杆可以折叠的铁枪,在我的询问中给我看了一眼后就收到了衣服的下摆,也不知他怎么放的。 当这两个人在云先生的陪同下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岳风他们是大为紧张,如果不是云先生的力保,岳风肯定不会同意让他们和我呆在一起的。说老实话,我到现在都弄不明白为什么皇宫中的人都很相信云先生,连我的父皇和母后也是如此,不过从我和他的交往过后,不自觉的就将他当成自己可以相信的人的经历来看,云先生可能是那种天生的让人可以相信的人,这种人是十分罕见的,这不是光努力就可以办到的。 有这几个人在我的身边,我对于我的安全很放心,这就好比我给自己上了双保险,如果这样都让人给解决了,那除非是来了一场核爆了。 至于辛天远我让他留在皇宫中以防万一。 走了约莫半个小时,我来到了岳风家所在的街道中,这里很偏僻,虽然不是什么“难民窟”但也谈不上有什么出色的地方,街道很杂乱,过往的行人见到我们这么一大帮人,全部都让开了走,明显是怕事。 我见到这里的情况,心中真是很恼怒,让我偶像的后人住在这个地方,看来虽然追封了“鄂王”但是这些人对于岳飞岳元帅仍然是很排斥的,这也难怪,现在当权的和秦桧完全可说是五十步同一百步的区别,当然对于主张北伐的岳飞也不会有好感了。 我望着岳风道:“你们就住在这种地方,怎么也不找个好点的地方,按你在皇宫中的待遇是可以办到的,难道是有别的隐情吗?”我在这段时间经过组建情报网,了解了现在的生活水平,按我的了解岳风绝对可以找到一个不错的家居,现在他们住在这里,按岳风的为人,就只有一个解释----另外有原因。 岳风见到我的疑问,喃喃的不知怎么开口回答这个疑问,求助似的望向小筠,相让她出面。 小筠看了我一下摇摇头拒绝了示意他亲自说,不会有事的。无法之下岳风开口道:“非岳风不顾家,只是这其中另有隐情,实有对朝廷不敬之处。” “哦,”我的好奇心更甚了,“你说,我先赦你无罪。” 岳风仍犹豫了好一阵子才迟疑的开口道:“先父曾有言,‘除非是皇上亲临,向我祖赔罪,否则岳家决不出这里一步’。我进了皇宫,背弃父训,母亲不肯用我的俸银,只是带着弟弟和妹妹凭着自己的双手艰苦度日。”说完岳风的脸上充满了一种不被人理解的痛苦。 我听了这话,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但我看我周围的那些护卫面色大变,特别是那几个皇家卫队中的更是眼露杀机了,就知道这话有问题。想了一下我就明白了,岳风父亲这话的意思就是让皇帝向岳飞道歉,承认自己的失误,否则岳家决不再为朝廷效力,这在这些忠于皇家的护卫看来就是对皇帝不敬的大罪了。不过岳风为何还在皇宫中任职,难道就是因为我这个父皇把岳飞平了反的缘故吗? 我想到此处,就对周围的护卫道:“所有的人都向外走三步,敢于偷听者杀!”将这些护卫解决后我对着岳风道:“那你为何会在皇宫中了,除了你告诉我的外,难道没别的原因了吗?”我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对于祖宗的话看的很重,岳风这么做明显的对不起他的父亲,如果不是有什么重大的理由,他决不会如此公然的违抗父亲的旨意的,我先前的那个理由仍嫌薄弱了一些。 岳风这次到很干脆的道:“我到皇宫中除了因为皇上为我岳家平了反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一直想我的先祖武穆公,一生都为北伐之事耗尽心思,就算身死也不改精忠报国的初衷,我之后人岂能为了一己之私而忘国之大义,皇上敢于北伐我辈岂能不出力。”言谈中一片爱国之情尽现于神态中。 “说的好,不愧岳元帅的后人,我刚开始还以为你是贪图富贵之人,现在看来是我错了,好,是条汉子,比那些整天躲在后宫中的人强多了。”我还未说话,这个6望归就很不礼貌的插起口来,而且还乘机用言语刺了我一下,到底我什么地方得罪这个家伙了,难道是我的前任太子做了什么事情让这个还充满江湖味的高手看不惯吗? 很不高兴的看了这个6望归一眼,道:“原来是这样,那好岳风你引路我去你家,你这样做肯定让你受了家里的不少委屈,就由我来了解这件事吧!”现在我要办正事,顾不得这个讨厌的家伙了。 听到我的话语中我有代我父皇向岳飞赔罪让他了结心结的意思,岳风激动跪下道:“殿下,这,岳风定当为殿下效死力以报殿下之德。”由我这个未来的皇帝跪拜岳飞,也算的上是对的起岳风的父亲了。这个岳风跟了我这么长时间都不和我提这事,在知道我要来后还力阻,如此看来他对我是一片赤诚,不想我为难,故意不说的。 我扶起他正要说话的时候,前面的护卫突然的道:“什么人,给我站住。” 当我闻声望过去的时候,我的眼神就向定住一样,死死的看着犹如突然出现在人间的仙子----一个美丽的姑娘。 这位姑娘头上梳着一个代表着还是姑娘身份的三丫鬓,俏丽的脸如明月一样赏心,肤如凝脂,眼似一潭明艳的秋水,线条优美至极的香腮给人一种秀丽无伦的感觉,鲜艳的红唇犹如一个放在白瓷盘中的鲜艳草莓,让人一见就忍不住去想去尝尝。 修长的身材站在那里显得婷婷玉立,细腰盈盈仅堪一握,似乎风都可以把她的腰给刮断,算不上是漂亮衣裳的粗布衣上还打了幾個補丁,看的出她的生活并不好,这虽然让这个佳人看起来有些失色,但是配上她那如梦幻般清纯如水的气质反而让人倍生爱怜,自然天成的美色,宛如初出淤泥的蓮花般,充满清純可人的魅力。 绝色,绝对称的上是绝色,原来这个时代真的有像诗词中描写的那种美丽,这种女人让我看见了岂能放过,看她的样子显然是还未嫁人,这么好的机会绝对要把握,看来我要使尽现代的泡妞方法,让这个美人投入到我的怀抱。 就在我想入非非的时候,耳旁的一声冷‘哼’让我清醒了过来,我初以为是小筠,虽然她的大度表现,让我觉得她真是男人最梦寐以求的伴侣,但是并不表示我对于她就可以忽视,相反我还真的是很在意她,因为我们不仅是一对爱人,更是在许多方面都是可以知心的朋友。 见到我有些歉然的目光,小筠欣慰的笑了一下,眼光扫了6望归一眼,表示是出那个声音不是她出的。 原来又是这个讨厌的家伙,我这次很恼火的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很明显表示出你给我等着的意思。对我的愤怒目光他只是轻藐的掉过头去,不看我了。 我见了怒火一下窜了上来,正要不顾一切的教训他的时候,一声甜美清脆的声音将我的怒火一下就浇熄了。 “大哥,你怎么带这么多的人来,你到皇宫已经让丘山姐姐她们不高兴了,你还带这么多的人回来,难道你就不考虑一下母亲的有多么的为难吗?” 真是很温柔,连重话都说的这么婉转,让人听了一点都不觉得难受,真是可爱!咦,这个小美人说什么,好像称呼的是‘大哥’,我们这边有妹妹在这里的就只有岳风了,难道她就是岳风的妹妹岳念雪吗?看不出来这个岳风还会有这么漂亮的妹妹,不过他也是挺英俊的,妹妹漂亮也是应当的吧!不知能不能通过岳风接触到她了,还是…… 就在我动着怎么和这位漂亮妹妹交往的念头的时候,岳风已经开口说道:“妹妹,你不要误会,这位是当今的太子殿下,殿下是来参加我岳家拜祭祖先的,你快回去叫母亲和二弟出来见过殿下,” 这位美少女听到我的身份先是一呆,然后道:“他就是当今的太子赵昀?听说当今的太子是天上的星宿下 凡,难道就是他吗?” 听到这个美少女的话我到是感到意外,她竟然听说过我,还说我是什么星宿下凡。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是从天上来的,但是怎么会变成了星宿下凡了,难道除了辛天远外还有人知道我的来历?这件事可要问清楚。 在我还未问的时候,岳风就急忙道:“请殿下恕罪,舍妹初次见到殿下一时失态冒犯了殿下,还望殿下海涵。” 我轻拍了岳风的肩膀表示我不会为这么点小事就生气后,掉过头看着这个美少女道:“你就是岳总管的妹妹,念雪姑娘吧,我正是赵昀,可不是什么星宿下凡,我只是一个生活在皇宫的普通人罢了。念雪姑娘,现在在这里说话不是很方便,可以请我到你家去吗?你也不要怪岳总管了是我自己硬要岳总管带我到这里来的,如果你的家人对于他感到不满的话就请告诉他们,要怪就怪赵昀好了。”这番话我说的客气无比,让人听了就觉的顺耳之极。我可不想给这个让我心仪的美少女一个坏印象,唉,为什么这么好的姑娘不是在选的储妃了。 岳念雪听我这么一说才现我们这么多的人站在这里,把交通都堵住了,我们的两边已经聚集了一些人,正在等着通过,如果不是看到我这边有这么多的彪悍大汉,只怕早就要闹了起来了。 见到这种情况岳念雪只好把我们一行人带往岳家,我就让岳风把护卫安排到这条街上,有起事来也好照应。到了后来我的身边就只剩下岳风墨平6望归云先生小筠几个人了。 走了大约十多分钟岳念雪停在了一栋很破旧的房子前,刚敲了门就听里面传出一声慈和的声音:“是雪儿吗?你大哥回来了吗?”话音未落那扇大门就打了开来,出来一个已经两鬓霜白的老妇人,面上丝丝的皱纹是在述说生活的艰辛,一双手也因为操劳而布满了刻痕。 见到这个老妇人看到我们时露出的一线惊容,我的心里泛起了一阵奇异的感觉,名垂千古的岳家现在就只有这个老妇人在当家吗?曾经为我民族立下了大功的岳元帅的后人如今就只有在这里艰辛度日吗?这是谁的错了? 就在我心中大感慨的时刻,岳念雪已经将我介绍给了这位岳老夫人,当她听到我是当今太子的时侯,更是露出了不信怀疑的目光,到从岳风的身上得到肯定后,她反而镇定下来,就欲向我行跪拜礼。 说句心里话,我到这个时代来,最感到很不满的就是这些人见到比他身份高的人都要下跪,而且还认为不这样就会失礼,这让我很不好办,这个事不是我三言两语的说了就可以改过来的,更何况我现在还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太子。我见到这样的人只好抢先一步阻止他,只要见到他想弯腰我就拉住他,还好这些人你拉住他后,他就不再坚持了,这才让我感到好受些。次数一多,现在我只要一看有人向我行礼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扶住他,让他弯不了腰。 看到这位老夫人想对我行礼我当然就阻止了她。被我阻止她向我磕头后,她对我行了一个常礼,就将我们一行人让进了屋,一边转身还一边对里面叫道:“雨儿,快叫望雪和梦雪出来,有贵客来了!”还好她还知道不直接的叫出是太子来了,这个老夫人说的雨儿我知道,应当是岳风的弟弟岳雨,不过这个望雪和梦雪是什么人,听名字好像是和岳风的妹妹念雪一脉相传的,难道也是岳风的妹妹吗?为何没有听他提起过?唔,看来我的情报方向有些问题,对于我手下的人了解实在是不够,看来是要专门的成立一个情报部门来管理这些事情,这件事不宜让辛天远参与,回去我还要好好想想。因为这件事我萌了建立一个对内的情报部门,后来这个部门展成了一个特殊的情报部门----负责反间。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当我现在甩开心思,把注意力放到闻声从屋里出来的几个人的时候,我又泛起了那种惊艳的感觉。 先映入我的眼睛内的是一对长的极为美丽的双胞胎,几乎一样的轮廓鲜明、线条优美的脸面,让人只觉得美艳绝伦,艳丽秀美。 两个美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屋子,当前的美人高挺的鼻梁,坚定的神色,显示出美人是个极有主见和个性女子,洁白的额头下的那双秀气的眼睛正闪烁着疑惑和警惕的目光,只是当目光看到岳风的时候,微翻的长睫毛有些轻轻颤动,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微可一见的小巧耳垂形如滴露,惹人遐想,鲜红饱满的樱唇像菱角般展示出诱人的勾痕,娇俏的下颚下露出的一段雪白的长颈粉嫩异常,一身简单得体的女子劲装凸显出诱人的曲线,显得健美婀娜,让人看了就觉的心头热,而后面跟着的那位美人除了眼睛中正透着好奇和不满外,几乎就是前面女子的翻版,只是给人的感觉比前面的这个美女要柔弱了不少。 美人们脚上穿的并不是我常见的那种深闺女子的绣鞋,而是一种只有会武功的女子才会穿的功夫鞋,看来这个两个双胞姐妹不是好惹的主。 这两个双胞胎姐妹现在的神情很冷静,配上身上的劲装浑身上下散着女子罕见的刚强之态,显的英气勃勃,大有和男儿同争短长之势。看到这两个模样相同让人倍生愛憐的佳人,我不禁佩服起这个天地的神奇,我运气之好,要造就一个这样风姿的美女都不知要耗費多少心血,而我今天却一下见了三个之多,这让我的心情变的出奇的好,就算你现在骂的我狗血喷头我也不会理你。 这两个双胞姐妹难道就是望雪和梦雪吗?她们难道也是岳家的人?这两个美人到底谁是姐姐谁是妹妹了?唉,老天,你就不能换个时间和地点的让我遇见她们吗?你知道这让我很为难,我是先去搞定念雪还是先搞定这对姐妹花,上帝佛祖你们帮帮我吧! “请问两位姑娘可是云天娇的徒弟‘红缨双枪’丘山姐妹?” 就在我又漩入见到美女后的那种狂热中的时候,我的身边的6望归突然的说话将我拉了回来。哎,我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一回事现在一见到美女就突奇想的想去泡她,我再到这里来的时候好像不是这样的,难道这是我的前任留给我的,对,肯定是他,就是这家伙害我对于美女的免疫力完全丧失了,那既然这样我迷恋美女就不是我的错了,这是上天给我的权利,哈哈那我这样以后就可以放心的去追美女了,反正这不是我的错造成的。 我在心里用光给自己的行为找到了十分合理的解释后,就将刚升起的一点不安给抛掷到脑后跟去,将心思放到屋子中,正初次见面的人中听这个讨厌的家伙的问话好像他认识这对美女姐妹,她们难道姓丘山,就是刚才岳念雪说的丘山姐姐,这倒是一个很不错的消息,看来我还是忍忍他,先将消息打听到了后在对付他吧! 不等我听到这两个美人的回答,一个劲气充沛的年轻声音传了过来“哦,前辈认的我丘山姐姐,敢问前辈可是‘铁枪定中原’6望归6前辈。” 看到这个年轻的声音如此抬举这个6望归,我好奇的看过去,现说这话的是一个相当英武的年轻人,英俊的面容上有着宽广的额头,一对明亮的眼睛中正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表明了他坚毅沉稳的性格,衣服也显得很简陋,见到我们这些人也没有露出半点不安,显的很有大将之风。由其和岳风七八分相似的脸容我可以毫无困难的认出他是岳风的弟弟----岳雨。 岳飞元帅果然不愧是我的偶像,连后人都长的这么英俊不凡,不过他怎么认得这个讨厌的家伙的,难道这个家伙的名气很大,刚才的外号叫什么来着,哦,是“铁枪定中原”,这名字还真是很威风,难道真是这家伙吗?这帮古人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以为一杆铁枪就可以扫平中原了,就是给你杆机枪也是搞不定的。 “哦,你认得6某,请问小哥是何人,可是岳元帅之后。”6望归有些意外这里还有人知道他,忘了继续和这对漂亮的姐妹花答话。 “果真是6前辈,在下岳雨,愧为先祖之孙。”岳雨很镇静的道,“娘,大哥,你们说的贵客可是这位公子,敢问公子是何人?” 见他望过来的询问目光,我现这个年轻人很是不错,一出现就让全场的人瞩目,把握住了场中的氛围,而且能够一眼就看出我才是这群人中的领头人,显出过人的准确和眼力,真是不错,加以培养的话当是一个独挡一面的人物。 岳风正要开口我拉了他一下,当他不解的望过来的时候,我不理他直面上岳雨的眼道:“你可敢猜我是谁?”我虽然对这个年轻人的初次印象很好,但是我还想考考他的推理能力如何。为了怕这个讨厌的6望归打扰我,我还特意的给了云先生一个手势,让他阻止别人的插口,意外岳夫人见到我这个手势也将正要说话的岳念雪给拉了一下,这个老夫人看来是看出点什么来了。 岳雨很感兴趣的看了我周围的人一眼后,显的胸有成竹的道:“公子是谁,岳雨已知,岳雨在说出答案之前可否先请公子告知来此为何?我在月前曾见过大哥一面,对于公子很是好奇。” 这个家伙反到将了我一下,他这句话暗地里的意思就是想知道我是抱着什么目的来的,他就可以从我这里知道他最想知道的答案----我到底值不值让他的哥哥效力,而我这时还没说出我是谁,就算有些得罪我也可当做无心之失,真是个机警的人。 我淡然的一笑,对他赞许的点点头道:“你倒是厉害,如果我告诉你我到这来纯粹是我自己很佩服岳元帅的为人才到这里来的话,你觉的这个答案如何?”这确实是真话,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想方设法的来到这里,因为对我来说来到这个时代不见见和岳元帅有关的人事我真的是很不甘心的。 岳雨对我这个答案很疑惑,但他见到我出自真心的笑容的时候,他也笑了,转过头对着这时正露出猜疑之色看着我们的那对美丽的双胞胎姐妹道:“望雪姐姐,梦雪姐姐,这位公子就是在民间留下了许多故事的当今的太子殿下,赶快迎接吧!”说完就欲向我跪了下去,还好我眼明手快的将他一把给抓住了,连忙道:“无须如此,这次我只是前来拜祭岳元帅的,你不用如此大礼的。” 说完我向面上也露出惊容的丘山姐妹温和的笑道:“两位姑娘无须惊慌,赵昀见过二位姑娘,敢问姑娘的姓名为何?”搞定了岳雨这个家伙,当然要抓住机会向这两位美女搭话,而问她们的姓名就是很好的开口词,虽然我已经知道了这两个姑娘的姓名了。 这两位美丽的双胞胎姐妹,听了我的话后,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只是看我的目光中有了几分好奇,好像我身上有什么让她们难于理解的事情,就在我在她们明媚的目光中感到很不舒服,认为自己是不是多了几个脑袋变成了个大怪物的时候,这两个姐妹收回了目光,由站在我左边的美女说出了我们进屋子后的头句话:“念雪妹妹,你说的那个被上天所救的太子就是这个家伙,我看也不怎么样吗?色迷迷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好色徒。” 怎么对我的印象就这么差,我好歹也是这个国家的太子呀,也太不给我留面子了吧。 就在我面红过耳,尴尬异常的时候,岳老夫人出面解了我的围,她扬声道:“望雪梦雪,不得无礼,殿下驾临岂能如此没有规矩,虽然殿下仁厚免了我等大礼,我们也不能不知进退,失了礼术,对了,念雪你刚才见到殿下的时候可有行礼。” “啊!”当我看到那个如同荷花般纯洁的美少女如同恍然大悟的的叫了一声后,就欲向我行跪拜礼,我连忙道:“无须如此,小筠快扶住她。” 我当然想自己去,可是古时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我来了这么久我还是知道的,当初小筠敢和我亲热,除了身心深爱我外,她已经被父皇指给我是最大的原因,更何况我刚才还给了别人一个恶劣的印象,现在更不能再被扣分了。 可是让我想不到的是我刚解决了这边,这对漂亮的姐妹花已经对我跪了下来,口称:“拜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看到木已成舟我也只好苦笑的道:“平身吧!”我这才恍然道,刚才这个岳老夫人的话语明是说给念雪听的,实是指出这对姐妹花失礼了,怪不得她刚才要阻止念雪将我的身份说出来,她是想看看这些年轻人见到了大人物的表现怎么样,是不是没有可让人指责的地方,看来她对于这对姐妹花的表现不是很满意,可是为什么她不直接的叫她们给我见礼,还要弄这么个的圈子,难道她和这对姐妹花的关系很微妙吗? 看到这两个姐妹花站起身来后,我才现这么一会儿就只有我和岳家的人在说话,其他人都还好说,连那个爱找我麻烦的6望归和本该说话的岳风都沉默了下来,这是怎么了,但我现在没功夫对这个事去刨根问底了,转过身对着岳老夫人问道:“敢问夫人,这两位可也是您的女儿吗?” 岳老夫人听了我的问话,看看这对姐妹花,脸上出现痛惜感伤的神情道:“望雪梦雪是我妹妹所出,当年为逃避奸人的暗害我同妹妹和先夫一起逃难,在逃难中为了旅途方便不惹人闲话,我妹妹也嫁给了我先夫,后来因为遇到了强盗妹妹同我们失散了,此时我妹妹已经有了身孕,后被望雪梦雪的师傅所救。可叹我那妹子身体本就不好,再受到这样的劳顿和惊吓,身体就更差了,在生下望雪和梦雪的时候不幸去世了。当望雪梦雪的师傅找到我们后,告知我妹子已死的事后,我先夫悲伤之下,就将岳字分解,给了这两个苦命的孩子取名丘山,并告知只有驱除金人还我河山的哪天,这两个孩子才可以将名字改过来,而且先夫也曾留下遗言,让我岳家少和官家来往,所以我让风儿不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所以殿下才不知此事。由于一直在师傅身边练功,这两个孩子也是近日才回来的。” “娘,你就告诉这些无良心的官家人,我爹就是因为对于这个朝廷感到极度的失望被活活气死的,现在这些人又假惺惺的来这里,表面上好像是来看我们的,我看他们根本就不安好心。娘,你不知道现在这个屋子周围已经布满了人,我听到了许多人不同的呼吸声,岳风大哥,你贪图荣华富贵也就算了,为何还要带这么多的人来,特别是这个太子,你看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思,你还将他带来,难道你也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当听到自己母亲的遭遇后,也许是一时感伤情绪失控,刚才一直没说话的站在我右边的不知是望雪还是梦雪的突然的爆,眼含泪花,说出了让人大吃一惊的话语。 就在我一方面惊讶这个美女如此大胆,而且武功也很有成就了,另一方面被这种美人悲怒交集所表现的异种风情的难得景观所感忘记了反应的时候,岳老夫人已经惶急的对我施礼道:“殿下恕罪,梦雪只是一时激动,口出胡言,还望殿下念在她幼失管教的份上,不要怪罪于她,一切的罪过由我这个老婆子承担。” 看到其他人都在望着我看我怎样处理这件事,我突然的开口道:“岳雨,你的姐姐如此的对待我,你说我会怎么做?”此话一出,满场皆惊,都不明白我这是什么意思,自己的事跑去问别人,是何道理? 岳雨到没有和其他人一样紧张的看着我,只是看了梦雪还要说话却被旁边的望雪拉住后,松了一口气道:“我不知道殿下会如何?” 我望着他,他也看着我,这样彼此的互看了一会后,我和他同时露出了笑容,我知道他明白了我要干什么了,让我的心里颇有一种知己相得的感觉。 调过头我不理梦雪正挑衅的目光,转而望向岳老夫人道:“夫人,我可否问你一件事,岳老先生在世的时候,其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关于此事直说无妨,我今天能够到这里来,我是知道岳老先生的临终遗言的,但我还是来了,我以诚待人,还望夫人不要让我失望。”我看到听到我这话的岳老夫人面露犹豫之色,我不得不加上一句,让她能够放胆直言。 看到我真诚希望的目光,岳老夫人看了子女们一眼后下定决心的道:“殿下的话既然说到这份上了,如果我老婆子还隐瞒的话,那也太不知好歹了,今天我一定要风儿回来的用意就是要大家都在的时候告诉他们先夫的临终遗言的真意为何?现在殿下也来了,正好为我先夫的话做个注解,让大家知道当今的朝廷到底是何心意。” 果然和我猜想的情况一样,我就知道这个岳飞的小儿子岳霖不是个脓包,他的这番话的本意可能就是为了让后人时时注意朝中的迹象,好让后人能够在适当的时机能够为国家出力,只是他死的时候看不到任何希望,才不敢明言,说出了这句让人觉的此人非常仇恨朝廷话,其实他这话的意思当为只要国家中有了中兴的希望,岳家的人当挺身而出为国出力,这岳家之人当真是一忠耿之家,一直都以精忠报国为自己的人生理想,这种人也许是很不得意,但是决不可笑,我巍巍华夏,浩浩神州,能够传承五千年之久,就是靠的这批民族的脊梁,公而忘私,这种人是真正值得人景仰的。 忘了说一句,这帮岳家人是由岳飞的小儿子岳霖传了下来的,当年岳飞和岳云死于风波亭后,岳霖尚年幼,为怕敌人赶尽杀绝就逃往他方,为了这个世间还留下一脉岳家骨血。 岳老夫人继续道:“想我先夫在世之时,一直都以继承公公遗志北伐中原为己任,不敢一日忘却,可是朝廷昏弱,奸佞小人弄权,让我先夫报国无门,后当今皇上虽为我公公平反,宣布北伐,可是主事之人却只知排除异己,任用私人,我先夫自请当个小卒都被拒,后见北伐失败,朝廷更为昏暗,心中忧思更甚不久就得了一场大病,追随公公而去,临终前,留下遗言,‘除非是皇上亲临,向我祖赔罪,否则岳家决不出这里一步’我先夫话虽如此,但却不是对朝廷不敬,他得本意是如果朝廷能够看到以往的错误,罢除奸佞,任用贤能,那我岳家当要不落人后报效国家,也是因为此我才没有阻止风儿前到皇宫任职,我也是想只有在皇宫中才能更好的了解朝廷中的情况,可惜我的这些话不好对别人明说,我岳家已经不想再次失望了,所以才故对风儿不满的,让风儿受了不少的委屈。望雪梦雪念雪你们的名字中有个雪字,也是因为尔父想让你们不忘国仇,向个男儿一样为国出力。本来这些话我是准备在拜祭完先人后在告诉你们的,现在当着殿下的面提前说出来,也算了解我的心事,我到了地下见到你的父亲也可无憾了。” 此话刚一落,岳风和望雪梦雪念雪都语带悲腔大叫道:“母亲,孩儿不孝,竟不能理解母亲。”念雪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梨花带雨别有一番动人的韵味,让我又饱了眼福。 我望着面上虽有悲容但是仍能保持冷静的岳雨道:“看来你早就知道了你父亲话的含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当还不到二十,如此年轻就能有这样的理解力和判断力,确实不可多得,我问你可愿为将,继承先人之志,为国扫平边患,洗雪前耻。”我在这个时代好不容易碰到这么个大将之才岂能轻易放过,何况还是我偶像的后人。 岳雨听了我这明显有些激励的话,没有半点激动,冷静的看着我问道:“殿下若即位,可有意北伐?” 我望着他,坚定的道:“我只能告诉你,我的志向岂止北伐而已。” 岳雨的眼中流露出很感兴趣的样子道:“哦,那殿下可有何良策?” 我淡然的一笑道:“我只有这么几句话告诉你,‘改革军制,内政清明,潜心准备,厚积薄’。” 听了我的话,岳雨的眼中亮出一道寒光道:“早就听说当今的太子不凡,如今见了当知流言有误,殿下岂止是不凡而已。只要先父的遗言得以实现,岳雨当为殿下的马前卒。” 很明显岳雨知道了我要他明白的意思,他也告诉我只要我拜祭完他的父亲,他就愿为我效命,这些个古人总是把自己的先人的话看的这么重,没办法反正这和我到这里来的目的并不相违背,反倒是我占了便宜。 “殿下,我有一言不吐不快,敢问殿下即位后可是要北伐中原,驱除外寇。对不起,云先生,并不是我不听你的,只是此话我如梗在喉不吐不快,还望先生见谅。殿下可敢回答?” 我还没说话,这个讨厌的6望归就又蹦了出来,大声的向我问起话来,可能是由于心急他的语气听来到向对我质问了,此人怎么连这么点都不懂,这些话难道是这样随便说的,还用这么大的声,看来他先前的不说话还是因为云先生阻止了他,不然我根本不想好好的说话了,这家伙武功虽然很高但也不能大用,云先生怎么把这个人给弄来了,我要他推荐的是可大用的人才,不是找护卫,武功高就行了。 看到我有些疑惑的目光,云先生还未来得及说话,我身边的刚刚恢复过来的双胞胎姐妹就惊讶的叫了起来:“云先生?难道您就是当今的四大宗师之一的云先生?”见到云先生不置可否的看着我,并不回答,这两个美丽的双胞胎就转移了目标行了一礼道:“6前辈,刚才一时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们姐妹来不及见过前辈,我们常听师父提起您,并嘱咐我们如果有缘见到前辈,不要忘了问候前辈,还让我们姐妹向前辈讨教枪法了,您怎么会和太子殿下一起来的,我们回来的时候还听说您和丐帮帮主田前辈一起到北方去了,怎么您现在到这里来了,还有这位云先生,他真的是四大宗师吗?为何好像对我们姐妹有成见了,我们可是从来都没和墨门有过纠纷,我们和墨姐姐还是好姐妹了。” 这对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姐妹花,看来她们是江湖混的久了,对于一些礼节都忘记了,看我们这行人就知道我们不是来叙旧的,为什么老是在这些问题上纠缠了,再说弄了这么半天,现在她们也应该看出来我才是这行人的脑,为何却对占据我后面的人问个不休完全不顾当事人的感受,我这边也是一样,这个6望归也是如此,连起码的尊敬都不知道,在我和别人对话的时候,不顾三七二十一就站出来说话,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这不是摆明拆我的台嘛,虽然我们是今天才认识的但是你既然和我一起来了就要尊敬一下我吧!这样做,让我让别人怎样想,说好听就是耿直,心里藏不住话,说不好听就是不知礼数的,连最起码的尊重人都不懂的大老粗。 看到我明显的要他出面解决这件事的不满目光,云先生站出来阻止了正要说话的6望归,温和的道:“两位姑娘,墨云并非对两位姑娘有意见,而是墨云既然是陪同殿下一起来这里,就要以殿下为主,岂能在殿下同人说正事的时候,开口打断殿下,两位姑娘既然认得小女也不算是外人了,告诉姑娘也不妨,墨云现在就在皇宫中,并任职太傅,所以和殿下来到这里并无何奇,岳夫人,我们在这里已经呆了不少时间了,可否让我们前去拜祭一下岳公先人,好了解殿下的心愿。” 我听了这话,恨不得摇着云先生的手,高呼痛快,他既明着回答了这对双胞胎的问题,还暗地告诉6望归和这对双胞胎在我说话时打断是一种很失礼的事,我并不是在和别人闲聊,而且他为了避免让6望归和这对双胞胎感到尴尬,就特意提醒了岳夫人一句,将大家的注意力转开,果然是高明的很。 不理一脸惊异脸红的双胞胎,我对云先生使个眼色,让他看着现在脸上正露出羞愧和愤怒的6望归后,我们就在明白过来的岳老夫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供奉岳家先祖的灵堂,岳飞岳云等岳家先辈都在列,在岳老夫人上了第一支香后,我们依次开始了祭拜仪式。 第九章 岳家美食 在祭拜仪式上,当看到我恭恭敬敬的对着岳飞等岳家先祖的牌位磕了三个响头后,岳老夫人竟然情不自禁的老泪纵横,伤心的哭出声来,一把抱过写有岳霖名号的牌位喃喃自语起来,好像是在告诉他什么。 这也难怪,岳霖的遗言得以实现,岳家历代先人的愿望有了希望,如此大的喜事,这让她如何能够保持镇定了。她的这番述说,也许就是对于她的半生坚持的感怀和岳霖竟不能看到这天的遗憾吧! 在一阵忙乱之后,大家终于拜祭完了岳家先祖,回到了厅堂,坐了下来,开始了大家早就想聊的话题,望雪梦雪从新拜见了云先生6望归后,也落座和我们聊起来了,不过她们仍对于云先生6望归有些拘谨,不大敢放胆直言,可能是为他们的名声所影响吧!而岳雨就在母亲的颔下,正式对我行了跪拜大礼成为了我的属下,喜的我一把拉住他,差点要和他结拜兄弟,幸好小筠戳了我一下,才让我没有出丑。 也许是云先生暗的说了什么,6望归没有再提北伐的事情转而和大家聊开了,他很健谈,并且看得出岳家的人都很尊敬他,开始我以为可能他还是有一点名气吧,不是我想的那么不堪,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家伙的名气还不小,竟是江湖的七大高手之一。不过墨平始终是个老样子,不论我们说什么他都不开口,只是听着。 在双方的谈话中,我了解到了许多的事情,向6望归为什么会认得丘山姐妹,就是因为他到我这里来的时候见到了多年不见的丘山姐妹的师父“火凤枪”云天骄,对于她武功的进境感到好奇,询问了一下,这6望归在云天娇刚出道的时候帮过她许多次,云天娇感其恩德就坦诚相告,才知道当年岳霖为了报答“火凤枪”云天骄之恩,看到云天娇也是使枪,就将岳家威震天下的岳家枪法相授,这云天娇也是不凡竟从这岳家枪中获得了灵感,另创了一路适合女子练习的枪法出来,在江湖上闯出了威名,和6望归同列七大高手之一,仅在四大宗师之下。 云天娇在知道6望归是要到京城的时候,就拜托他照顾一下她的两位徒弟,她将两位徒弟的名字身份样貌都很详细的告诉了他,所以他才能刚见面就认出她们,这种举动让岳雨看出他的身份来,对他到这里来感到好奇和不解,又不知道他和云天娇的关系,就先答话了,好探明他的目的,再来决定自己的态度,此事也可看出岳雨机警小心的一面,这对于好的将军来说这种性格是必须的,小心虽不能让你打胜仗,但是不小心是绝对会打败仗的,当然过分的小心以至畏畏尾也是不可取的。这二者之间的度拿捏的怎么样就是要考据将军们的功力了。现在看来我没走眼这岳雨当真是不凡。 岳雨的哥哥虽然也是一个可以将事情放心交给他的人,不过这是要有明确的任务的时候,在遇到突的情况后,他的处理就不如岳雨了,当然这也不是说岳风不行,相反他还是一个相当能干的人,只是岳雨实在是很杰出就是了。 而说起6望归为什么会到我这里来,倒是还有个故事了。 墨门在云先生隐入宫中后就由云先生的女儿墨如兰当家理事了,这墨如兰相当的能干,在接掌墨门后潜心经营,将墨门经营成了一个江湖中实力坚强的门派。在接到云先生应我请求所提出的要求获得一些年轻可用之才的命令后,墨如兰秘密来京会见了云先生一趟,父女两人说了什么云先生不肯说,倒是6望归说他是因为在丐帮作客准备和丐帮帮主“九命神丐”田千里一起到北方去看看的时候,接到了墨如兰的一封信,说是当今的中兴之像已现,明主即将出世,并让丐帮帮忙查探北方的情况特别是蒙古人的情况后,两人商议下,决定分头行事。田按原计划去北方,他去找墨如兰要求见那个“明主”一面,墨如兰要其保证听从云先生的话后就让他和墨平一起先来京城了,刚到不久就和我来到这里了。 听到他的话我后我对田千里和墨如兰两个人留了心,至于他说的什么“明主”我知道是指的我,不过见6望归对我一幅半信半疑的样子,我就知道他还不相信我是那个“明主”不过我对于这个到是真的不在乎,什么明主不明主这都是骗人的。但是他的话让我知道了原来这个时代还有丐帮,看他的样子也是个抗金的人物,现在我要多留心这样的人,有可能的话最好将抱有抗金救国之心的人团结起来,成为一个拳头,这样才能成事。 由于这里人多,我就没问墨平和6望归到底是个什么来历,准备私下去和云先生谈谈,而且这个时代的江湖好像挺热闹的,又有四大宗师还有七大高手,这也要问问云先生了。 我的情报现在忙朝廷都很吃力,何况是江湖,这让我对江湖的情况是完全陌生的,不过当初辛天远说自己的师妹是负责江湖情报的,回去后和他看他的这个师妹能不能加入我们。 当然我知道了美女双胞胎的事情后,在我有意讨好下在加上我在岳飞灵位前的诚心表现以及小筠的帮助下我和她们谈的也很投机,问了她们很多江湖上的事情,对于先前的些须误会早就抛到脑后了,被我说的一些笑话弄的花枝乱颤,轻笑不已又让我看了眼热的很,可是我也知道现在不能心急否则铁定被扣分了,不过这也算有个好的开始了。 对于念雪我也是不能忽略的,她的话语是细声细气,和望雪姐妹的爽朗绝对是两种不同的享受。她的话语很少,很多的时候都是在听我说,然后对我的话中的感到不合理的地方进行问,让我因为只图口快的一些不实之词,被其抓住无法之下只好认错了,不过看到望雪梦雪小筠见到我在念雪面前出丑后的娇笑声后,我反而觉得这没什么,有时还故意的信口雌黄以博美人一笑。不过,不久之后,念雪就被岳老夫人叫到后面不知干什么去了。幸好这下让我更可以专心的对付望雪梦雪这对姐妹花了,各个击破才是兵家正理嘛。 就在我和三个美女谈的正浓的时候,6望归不知那根筋又不对了,突然的摆脱了岳雨岳风又将矛头对准了我,开口道:“殿下,我有一事想请教,如果你统领一支千人的大宋军在野外碰到一支五百人左右正在杀我大宋良民的金军,敢问殿下当如何。” 我虽然很恼火但是看到大家都是一幅很有兴趣知道的表情,我就只好问道:“这支大宋军是骑兵还是步兵,金军又是什么兵种,还有当地的是个什么地形,被杀的良民是个什么情况,我军和敌军现在是个什么状态,双方战力如何,距离怎样,敌军是否是刚上战场的新军,我的后援和敌军后援的情况怎样?这些你还没有告诉我,我怎么回答。” 我此话一出,屋内各人的神色各异,不过在我的特别注意下,我现岳雨的脸色好像是一种很振奋的情绪,如同找到知音了。我就知道这肯定是6望归和他争论后,占不了上风然后就将目标转向了我,看来他虽然听了云先生的话,不在这里找我问一些很敏感的问题,但是借机为难一下我还是很符合他的心意的,毕竟他到京城来就是为了看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6望归对这肯定早有答案了,很快就答道:“我军为步军,金军为骑兵,当地是个半丘陵地带,我良民是个村落,我军斗志昂扬队形整齐,敌军忙于抢劫杀戮我良民队形混乱有一部分已经下马,论及战力敌军占优,我数量倍于敌人,我军快步前进只要一盏茶的时间就可攻击敌军,敌军是一个久经战场的部队,敌军的后援可在半个时辰可到,我军后援当要两个时辰。” 我听到这些,我看了大家一眼道:“我碰到这种情况,留下断后的部队,立马撤军,留下有用之身为我子民报仇。” “什么,你就这样走了,要知道我军人数占优,又是要救我百姓,当会人人拼命,岂能如此一走了之,任敌人屠戮我良民,为人那能如此冷血。”6望归把大家共同的疑问都说出来,不过他这时的口气并不是责问,而是用一种很困惑的表情望着我,可能他已经听到别人为他回答了这个问题,只是接受不了罢了。 我看了这时露出一种黯然之色的岳雨,心下知道他已经回答过6望归原因了,所以他才感到这么难过,没想到他这么年轻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看来在任何领域内都会有一些人的天分过了许多的人,以至后人许多年后还能从他的行为中受益或受害,这些人只能称之为天才或狂人。我能够知道是因为我脑中那无比丰富的军事知识和我在暗影的世界里的经验告诉我的,在生死的大事上绝不能有半点感情用事的,不然后果就是灾难性的。可如此年轻阅历并不丰富的岳雨他能明白这个了,这就说明他有非常好的军事素质,只要给他机会,他日必有军事天才的美誉加在他的身上,不过光环背后的伤痛是免不了的,关于这点他领悟的还不深刻,不过只要到了战场他会明白的,有些事的残酷是乎他的想像的。 了然的对岳雨笑了笑,对着6望归道:“你想必已经听到岳雨给你的解释了,只是你不能接受罢了,我只想告诉你为将者先要过的关就是一个‘忍’对敌对己都要如此,这样你才能让跟随你的战士能够有活下来的机会,妇人之仁只能是全军尽墨的下场,在战场上你只能是个将军,不能是个救世主,你的任务想的都要是如何消灭敌人,保全自己,让自己的军队用最小的代价去夺得胜利,这才是将军,能打胜仗得将军。这些话听的可能很残忍,可是实情就是这样,就算你不听也是这样的。人生无奈,争权夺利、战争杀伐并不是你不想它就不来的,这点只要看看我大宋的遭遇就会明白的。” 听到我这番由衷之言的心事袒露后,受到我的这番话的影响,大家想起各自的心思来,屋里一时安静下来。 “唉,想我6望归一生也经历了不少的战争杀伐,到武功大成的时候才明白战场无情的道理,可是今天到这里我却一下看到两个可以在如此年纪就知道了这些,看来天分这东西是真的勉强不得的,殿下,虽然我对于你仍有疑问,但你今天的表现已经让我感到我大宋有了希望,只要殿下的表现当真让6某无话可说的话,如果不嫌弃我6某人是个武夫的话,6某定当效忠殿下。”6望归先打破了安静,说出一番略带些敬意的话语来,不想以前那样总是带着疑问和不屑,显然我的表现让他暂时满意了。 我知道这些在某一领域达到了一定高峰的人物对于自己的理念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就算我有比他们多了十多个世纪的知识也是不能够要他们改变就改变的,这需要时间来慢慢的互相了解,让他们可以消化掉我话语中的知识,只要不是顽固到不可救药的人都会被这种潜移默化给改变的,云先生就是一个例子。现在6望归可以向我低头,也是代表着对我的认同,虽然他仍有疑虑,但是已经初步相信我并不是个纨绔子弟了,是个可以共事的人。 至于他说自己是经历过战争的,这点我到没看出来,按常理这种人身上或多或少会有一些杀气,让人见了只感到冷,可是这个6望归虽然让我一看就知道他很不好惹,但是却感觉不到他的杀气,他难到会是在骗我吗?可是他的样子也不想啊! 我的心里对这件事划了个问号,准备回去后要调查一下这个6望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心里这样想口中却对6望归道:“6先生还是不要这么快决定好了,这样我让你在我身边观察我是否是个可以信托之人,我们以一月为限,到时再决定6先生的去留,如何?” 6望归考虑了一下也觉的可以,就答应了。摆平他后,我正要再同我的美女们去谈心的时候,望雪这个小妮子,不知想干什么,突然提议道:“雨弟,我对于你的兵法谋略一向很佩服,现在殿下的表现也很不凡,不如你们两个人来个比试,看看你们二人到底谁更厉害些,你看怎么样呀,殿下!你不说话雨弟是不敢答应的。” 看到美人的软语相求,我岂能让她失望对着岳雨道:“阿雨,我看望雪姑娘这个提议很不错,你觉的如何?”我知道他不会拒绝我的,他已经正式成为我的手下了,岂能当着这么多的人拒绝我这并不算过分的要求。 果然岳雨答应了,看他的样子还有些期待。 我对于这场比试信心十足,再怎么说我也比他多了一千多年的军事文化知识,就算他天分再高,这方面也是不能弥补的。当下就要望雪想个题目让我们来表现一下各自的谋略,在刚才的闲聊中我就现这个透着勇武的姣美姑娘对于军事是有过研究的,虽然谈不上有多高,但是出个军事题目当然不会难到她。 望雪想了一下道:“我大宋最善于守城,那就以临安城的攻守为题目吧,我做个字条你们来抽取,就以抽到的字条来决定你们的立场。你们看怎样。” 见我和岳雨都同意了,望雪就做了两个字条,背着我们揉成一团,让我们选。我将拿到的字条打开一看,写着个“攻”字,那岳雨不用说就是守方。我看了看岳雨,让望雪她们拿出了一些道具,双方开始了比试。 我先让岳雨将自己的兵将摆布好后,我先告诉他我自己的军队的人数编制是怎样,我有何攻城器械,我怎样的保障我的后勤,对付他的援军,以及怎样对城墙进行围困,动怎样的心里宣传攻势等等我知道的由后世总结出来的行之有效的攻城方法和器械。 在我刚说到一半的时候,岳雨原本还有些笑容的脸上变的十分严肃,对我提出的种种匪夷所思的器械方法进行了相当深度的提问,当我一一回答后,并将这种器械的制造方法告诉他后,他的面容已经变的有些难看了,原本带点自负的神情也一变为凝重,看我的目光更是多了几分敬佩和尊重。其他人听到我和岳雨的问答后,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因为照我们所说的胜败早就分明了,如果岳雨不能再有什么高招,失败只是早晚的事,我考虑的这么细致,他根本就不想指望什么援军了。 我的心里也是觉的好笑,我的脑中装有古今中外这么多年的军事知识,攻打这个并不算很难的临安城,那还能有错。诚然你岳雨的军事天分是很高,老实说我还真不如他,但是我脑中的现代兵法知识却是让他难于想像的,就算你能将这个临安城弄的像个铁桶,就算让当世任何的将军也难于攻破,但是遇到我也只有吃瘪的份了。 虽然我不留余地的一一破解了岳雨的招数,可这样一来对他的帮助就是很大的,让他知道了他并不是天下无敌的,这对他将来的成长是有好处的,让他能很大程度上避免那种天分高而带有些的许少年轻狂,虽然这种轻狂对于少年来说并不算很严重的缺点,但是对于一个将军就是很要命的了,何况这样还能让他对我产生敬畏,便于今后的教导和指挥,我可不想培养一个尾大不掉的将军出来,这次的失败可让他有个深刻印象,而且也让我在美女面前露了脸,有这么多的好处,我还不使劲将岳雨打了个体无完肤,面色白。 就当看到岳雨守城的招数用完了,只剩下拼消耗的时候,我说出了我的心里战法,岳雨这下可就没办法了,正要认输的时候,一直不说话的墨平突然开口,要求代替岳雨守城,我这才想起他们墨家学派就是以守城而闻名,我初次听闻墨家就是因为他们的祖师和公输班的那场比试,不过哪次是攻方输了,不过这次我倒是有信心击败守方,当下很大度的让墨平上了场。 这个墨平果然不愧为墨家的传人,在守城上确实相当厉害,让我都有了棘手的感觉,这个家伙到真是个守成之将,今天的收获还真是不小,竟然现了两个可堪大用的将才,看来在历史上南宋的灭亡主要是在政治上无能导致的,并非是武将无能,还真应了“将熊一窝”这句老话,这帮武将的统帅是个熊包,他们再能打也是白搭。 当我又使出了几个攻城法宝后,特别是我针对巷战都能用出许多的方法来,这让墨平也认输了,对我拜服的敬了一礼,看得出他对我很是信服了,虽然这只是个模拟战,但是我说的那些方法器械都是在战场上确实可行的,关于这点他们知道得很清楚。 看到墨平认输后,小筠意外加崇拜的道:“殿下的本事当真是层出不穷,原本我还以为殿下就是在政治上有些很独到的见解,我到今天才知道殿下对于军事上的认识,更是了不起。”她在外人面前是不会用我们之间的亲昵称呼的。 听了这个话,看到其他人敬佩的目光,特别是那对姐妹花的,我的胸不禁更挺了大有傲视寰宇的气慨。 “雨弟,平时姐姐和你比试一次上风都占不到,现在怎么样碰到更厉害的吧,看你还得意不,我看殿下这么厉害上战场上一定可以打败金兵。” 是梦雪开口说话了,可能是平时岳雨和望雪常这样比试,不过望雪肯定输的多了,这次好不容易逮到这次岳雨吃瘪的机会,还不取笑他一番。这对姐妹花,虽然长的一样可性格可是完全的不一样,梦雪比她姐姐可麻烦多了,性子急,心直口快,而且还有些迷糊,往往说错了话都不知道,我和她闲聊她的姐姐都为她的失礼话给我道了几回歉。 不过梦雪的一句话,到让我的心情平复过来,想到这个时代还有一个在人类军事历史上占到无比重要地位的人物,而我注定要和这样的人物为敌,我的心里就高兴不起来了,打败了他们有什么了不起的,只有真的能在后来的战争中让我国家民族能够长存,这才是值的高兴的。这样一想,我的兴致低了不少,心里有些沉重起来。 因为梦雪的那句话正望着我的岳雨奇怪道:“殿下得胜,理当高兴为何还是面露愁容了。”这话一说,让大家现我好像是有点不对劲,纷纷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 我故作无事的一笑道:“没什么事的,我能得胜,只是因为我知道一些你们还不知道的方法,只要将来你们学到了,肯定用的比我还要好,到那个时候我可就要靠你们打击外敌扫平内患了。”我不想在这个时候提到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就故意的转移了他们的视线。 果然,岳雨听到我这么说,面露喜容的道:“殿下的意思是说,殿下会教我殿下知晓的那些闻所未闻的兵法战略吗?” 我点点头道:“就是这样,对了我已经将一些东西教给岳风了,难道他没给你说吗?” 看到大家望过来的目光,岳风坦然的道:“殿下所教,未获殿下肯,岳风岂敢私下相授,就算同胞兄弟也不能破此例。”他这样一说,我到明白过来了,这个时代的人对于门派的观念还是很重的,不得私相授受,是一个大家都知道的共识,比如云先生教我武功的时候就给我提过这个规矩,说不能将他墨门武功随意传授他人,还让我笑他们这些古人太过食古不化,让地我中华大地有多少好东西因为这样的门户之见给弄得失传了,现在想来也不能全怪他们,毕竟在这种没有民主的时代,每个人最重要得就是先要保护自己的亲人和朋友,当然不能将一些保命的东西随意传授他人。 知道原因后,我对于岳风的严谨又认识了一层,赞赏的拍拍他的肩后就对岳雨道:“既然他没说,那以后你就跟在我的身边吧,我要教给你的东西可不止你今天见到的这些,你要作好心里准备,这个过程并不是很好受,我要在你的身上验证我的练兵思想到底对不对,这点你可要想好一旦开始就绝对不允许中途不干了的。” 岳雨听了我的话后,兴奋的道:“岳家没有怕苦的人,岳雨能获殿下的青睐得以获传如此的绝世兵法,理当刻苦,才能不负殿下所望。” “好,只要你真的能够将我教给你的东西融汇贯通变成自己的,那么岳家再出一个元帅也就指日可待了!”我高兴的一把拉住岳雨道。 “那,殿下,我也能和雨弟一样去学习吗?”一道带着姣美和犹豫的甜美嗓音传到我耳朵里。 我掉头一看,是望雪,看不出这个美人倒是不爱红妆爱刀枪。 望着那双充满希望的美丽目光,我真的不忍拒绝,只是轻轻问道:“这个学习是很苦的,你能够忍受吗?” 美丽的面容瞬间就布满了高兴的神情,有些不敢相信的道:“殿下,你真的愿意教我吗?不因为我是个女子就认为我不能上战场,不能学兵法吗?” 我被这话说的一愣,想了一会才明白这是这个时代的男尊女卑的思想所致,唉,来这里这么久了,这还是初次意识到这种古代最普遍现象,虽然我是很想拥有很多美女的老婆,但这只是一个男人埋藏在内心的野心在机会适合的时候的爆而已,但是我绝不会因为这样就认为女人应该依附男人而存在,她们也是个独立的个体,一个真正的男人应当给于她们展的空间,而不是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好像养的一个宠物。 想到这里我坚定望着望雪道:“我不这样认为,女人也应该有自己的事业和追求,能够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做为男人就应该让女人能够获得这种展,而不是为她去设置种种规矩去束缚她的展。望雪姑娘,如果你真的愿意学兵法的话,赵昀当倾囊相授。” 啊!听到我这明显有些离经叛道的话,我周围的人包括刚从屋里出来听到我这些话的念雪都呆住了,这种和当代主流思想不符的话,给于他们的冲击是巨大的,让他们觉得难于接受。 云先生很快就反应过来,又和我展开了那种习以为常的辩论,屋子里的人听到我们两人新旧思想激烈交锋,一些从来都没听过的观念从辩论中冒了出来,即觉得大逆不道又觉的实在是很有道理,这两种奇异对立的情绪让大家都听的如痴如醉,不敢插口。 云先生身为当代的墨门钜子,对于各家的思想流派都有过深刻的研究,引经据典证据充分,而我由于当代很难找到什么论据来支持我的说法,说现代的可能大家都不会相信,就避开这种论据的弱点,专用女人实际上可以挥的作用一一的驳斥云先生的论据,到也不落下风,到了后来云先生见用一些理论占不了我的上风,就直接的提出问题,让我解决。 “女人的体质先天的不如男,如何可让她和男人一样做同样的事情?” “我不是说要女人去做一些她们体力上达不到的工作,而是让她们有个自己选择的机会,能够决定自己想做的事情,更何况女人除了在体力上比男人差点外,在许多的方面并不比男人差,在某些方面还胜过男人。” “哦,这点墨云倒是无知了,不知女人在那些方面胜过了男人,殿下可以教我?” “别的不说,在生命力方面就比男人强,这点云先生你只要想想那些老人们的比例就可以知道,再比如女人天生就比男人要细心,有许多男人忽略的地方,女人往往可以看出来,云先生已经有了女儿,这些方面当比赵昀要清楚,而且就拿云先生的女儿来说,她不是表现的比许多的男人要强,云先生才能放心的将墨门给她掌管,这些东西云先生为何视而不见,还要问赵昀?” 在我拿出二十一世纪的辩论会的本领后,云先生终于不说话了,脸上又有了那种深思的表情,显然我的话又让他想到了什么,需要好好的消化了。而屋里的其他人见到云先生都不说话了,更是不敢和我交锋了,论及知识渊博他们如何赶的上云先生,见他都占不了上风,如何还会来自取其辱,一时间屋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而我感受到屋子中美女们的异样目光更是自我感觉良好极了,还顽皮的对小筠眨了下眼睛,让她的对我露出了赞赏感动的目光,这种为女人辩护的话语出自我口,她当然会心有所感了。 到最后,还是岳老夫人出来说午时到了,让我留下来吃个便饭,打破安静,才让大家又活动了起来,其他人都不敢再和我提什么有争议的话题,反倒是都要和我学兵法,看到大家期望的目光,我就答应了他们,告诉他们只要不怕吃苦就来,我一视同仁的教他们,让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高兴的笑容,连一向沉默的墨平也不例外,可能是太高兴了吧! 不过这样也好,在他们的身上也可以看看我开军校的想法怎么样,这对于我的将来可是大有影响的。 其他人见自己的要求被答应了,就开始帮忙收拾起来,很快就在屋里支起了桌子准备开饭,这时我才注意到我的肚子开始造反了,唉,都怪刚才太投入了。我看吃饭的时间到了,就让岳风去告诉外面的护卫,并让他去给这些护卫张罗些饭菜,不想我刚说出来,就听岳风说自己已经吩咐下去了,对此,我只有庆幸自己真的有个很好的帮手了。 当我在岳家的众人的力邀下坐到席时就被传出来的菜香所俘虏,真的是很香,让人闻到就会食欲上涌,恨不得马上就可以享受到这种难得的美味佳肴。 我在宫里的饭食都是由小筠打理的,虽然味道很好,可是却没有这种让人闻了就垂涎欲滴的香味,可能是怕给人下毒端给我的时候都已经不是那么飘香了,不知经过了几道手。 当饭菜刚端到一半,我正拼命的往自己口中咽口水的时候,有个不识趣的声音传了来。 “殿下,按宫里的规矩,殿下是不能在外面进食的,请殿下和我们回宫,皇上和皇后那儿,正等着殿下的消息了。”这道声音直接的进入我的耳朵,让我心里一哽,今天出宫的时候,好像母后说过这样的话,今天一高兴就忘了。 我身边的人,云先生是不会提醒我这种事情的,6望归和墨平更是今天才见面,也不用说了,小筠对我顺从的很,对我向来都很放纵,不会扫我的兴,岳风更是希望我能够留下来,岳家的人也不会说这话,那么说这话的只有外面的护卫了,这个声音我听过好像是我父皇当初给我派的那四个皇家护卫中领头的,名字叫小三,不过我知道这不会是他真正的名字,很有可能就是一个编号。 很快就推断出这个声音是从外面传进来的后,我也高声道:“小三,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一切有我做主,如果父皇母后怪罪下来你就推给我好了,对了,你的这边怎么样,饭菜可口吗?”不管怎样这些人也是忠于职守关心我的,我也不能太冷落了他们了。 “多谢殿下关心,属下们饭菜很好,是京城名楼的招牌菜,既然殿下决意如此,我派人回宫去说一声,还请殿下不要忘了让筠姑娘检查一下,以示安全。” 我在皇宫中就是由小筠对我的饭食负责的,这个他知道的很清楚,所以才提醒我一下,还真是个忠心的人,对于这种连名字都可以舍弃的忠心手下我如果还有埋怨就太不知好歹了,道谢后,将注意力放到屋里的人身上后,才现屋里的人正很古怪的看着我,而小筠也拿出了一个像长针正散微微荧光的东西正在检查饭菜,把端上来的饭菜挨个的插一下,然后看自己手上的东西有没有变化。 我知道这是古时候的验毒工具,如果有毒这根针就会变色,算的上是古代的化学仪器吧! 虽然小筠是为我的安全考虑,但现在这么做实在是很不好,我正要让小筠住手的时,梦雪的脾气突然又作了,她大声道:“我知道你害怕我们下毒,那好我先吃给你看,就算有毒也是先毒死我。”说完,负气的抓起面前的筷子夹起了面前的青菜送入自己的口中,一边吃还一边瞪着我,表示正生我的气,完全不管她姐姐又急又尴尬的打出的阻止手势。 我对这种少女的嗔怒感到好笑,这真是那跟那,微笑的安慰了一下正有些担心看着我的小筠后,就也不客气的拿起我面前的筷子夹起菜送入口中,还招呼大家一起来。在主人菜没上完这么做时有些失礼的,但是这种行为比任何的话语更有说服力,更能让人信服,更何况事后我绝对不会为这次的行为后悔,反倒是对我没有在菜刚上来的时候就开动遗憾了好久。 我将筷中的食物送入口中的时候,脑中只有两个字----好吃,真的是太好吃了。这下我才不管别人了,加大马力全开动,一时间只恨不得我有三头六臂来将这些食物都送进我的胃中,完全顾不得正被我这完全不顾太子形象的行为弄呆了的其他人,有说笑,我在还没有来这里的时候在吃饭的时候就是拼命三郎,何况现在碰到这么美味的食物,那还不连老妈都忘记的拼命,你们看着我正好让我连你们的那份也吞掉,不过我还是给了小筠特殊的照顾给她夹了不少,并催她快吃。 当这些人明白过来伸出第一下后,饭桌上的战争就开始了,大家你争我夺,开始还有些斯文,但见我完全的一幅拼命样,甚至从他们筷子上夺食,这下就什么都顾不得了。岳家原来家中的人还好些,可能是吃惯了,我这边的人连一向不贪口欲的云先生都频频举筷了,何况其他人,完全是一幅风卷残云的架势,让刚出来的岳老夫人和念雪看的是目瞪口呆,而我见到念雪手上还有一碗汤,更是跑了下桌去道了声谢就从她手中将汤给接了过来,先给小筠倒了点,然后连喝带倒,只放了个空碗在桌上,得意洋洋的看着正用喷火目光看着我的众人,满意的拍拍自己已经涨起来的肚子,还打了个饱嗝。 “殿下,小女子服了,殿下之‘德’确让我等大开眼界,和殿下在一起好似完全没有拘束,原本我对流传在外关于太子的传闻是不屑一顾,可是今日见了,才知外面说的远不及殿下给人的意外,殿下的才学和行为无不大出我等所料,看来天降异人之说到真有道理。”望雪望着我得意笑容,缓缓的说出让我感到奇怪的话语。 “哦,望雪姑娘可是说我吃饭时的表现,其实这没什么眼,如此美食我岂能无动于衷,表现失常的一点也不算很大的事吧!对了听望雪姑娘话语以前就好像听过赵昀之名,你这个天降异人是个什么意思啊?我怎么不知道了。”我对她后面的话更感兴趣,这个问题我在心里有段时间了,以前好像也有人说过类似的话,现在有个机会当然要弄清楚外面是如何说我的。 望雪看着我疑惑的面容,浅浅一笑道:“这都是些市井流言,说什么殿下是天上星宿下凡,还说在殿下的病情由危转安的时候,天际间出现了一道白光,落在了太子宫中,我本来对这些是话是不敢相信的,可是念雪妹妹也告诉我她亲眼看到当天晚上确实有一道白光从天际而来落往了皇宫中,第二天,皇上就大赦天下,说是庆祝殿下的病情好转为殿下祈福。如今见到殿下本人的奇思妙论,我才觉得也许殿下真不是常人,所以我才此感慨,让殿下多心了。” 看到望雪红艳的樱唇微张微合,徐徐吐出一个个动听的字语这让我很是享受。她这番话让我知道了外面为何将我传的那么玄乎,肯定是当初外星人送我来的时候动静太大了,让这些人联想到我这个太子不药而愈可能是上天的眷顾,说不定父皇和母后这么在乎我,也是听到了这个谣传,不过这样也不错,有人可以为我免费做宣传,对我的知名度是很有好处的,将来对我自己也是有不少的帮助,特别是这些相信天命所归的古人,这不,6望归看我的目光不又多了点尊敬吗? 我淡然一笑道:“这些牵强附会的东西我们不要说它了,念雪姑娘看到的也许是流星也说不定,倒是能做出如此美食的师傅倒是京城那家名楼的,以后我就可以常出宫了,倒是可以去经常光顾这家店了。”我刚开始就听到小三说过他们的食物是京城名楼的,也就理所当然的认为这种美味是酒楼做的,心里已经在考虑怎样才能每天都去光顾了。 岳雨看了念雪一眼正要回答,不想一直表现的文静有礼的念雪突然的道:“殿下,你觉得饭菜做得好,为什么不将做饭之人弄入皇宫,而要降尊屈就的去别处吃了?” 我理直气壮的道:“我是可以这么做,但是如果我将这个做饭的人弄到宫中,那么以前常吃的人就再也吃不到了,这种为了自己的一点私欲,而将快乐建筑到别人的痛苦中的事我是不能做的,不然此例一开,对于我来说,那就是整个国家的不幸了,这是我要牢记的。我可以和人在饭桌上抢,但是我绝不能让人连饭都吃不到。当然在有的方面我是不能也不会这样的大度,我这个答案念雪姑娘可满意吗?”被云先生教导了这么久,君王要知道自制这点我还是知道的,不要见了什么好东西就要弄到家里去,当然美女是绝对除外的,只要被我追到了,我是一定会将她弄回家里的。 念雪听了我的回答,黑亮的眼睛似划过了一道明亮的光辉,嫣然一笑道:“殿下能有如此想法,当真是我大宋子民的福气了,唉,可惜爹爹不能见到殿下,不然他一定很高兴的。”说着说着这位温和的小姑娘不知怎么的就想起自己的父亲来,有些黯然神伤了,惹的站在她旁边的岳老夫人一把抱过了她,低声安慰起来。 这时小筠突然对我是个眼色,比了个皇后的手势,这是我和她约定的一种在不方便说话的时候的一种联络方法。她的意思是告诉我,我要会宫了,明白过来我宫中还有一大堆麻烦的在等着我后,我对岳老夫人说出了告辞的话语,虽然我还不知道是谁能做出如此的美食但是看样子岳雨是知道的,我只要明天一问就清楚了,何况今天的收获之丰也已经让我的心里乐开了,连下午的麻烦事我都不太在意了。 要岳雨他们安顿好了再来找我后,我正要启程回宫,突然梦雪这个小麻烦突然的对我悄声道:“告诉你,今天的饭菜不是酒楼做得,而是我念雪妹妹做得,怎么样,想到了吧,如果你今后不好好的教我们兵法,我就让念雪再也不给你做饭吃。”说完还一脸骄傲的看着我,似乎对这个妹子很自豪,又似对能掌握我的把柄很高兴,真是个爱使性子的淘气姑娘,看来美人不一定温柔是个很大的真理。 心里暗自的苦笑着,和岳家的人道别时,狠狠的看了美丽的岳家姐妹们一眼后,特别是能做出那么好吃的饭菜的念雪,更是让我留恋了好一会儿,当我掉过头去的时候,似乎看见这个美丽的少女那清纯秀美的脸上有了一丝不舍。 难道是我的错觉还是真的这位荷花般的姑娘对我有了那么一点的依恋,带着许多的满足和小缕的疑问,我走到了御街,向皇宫中走去,那里还有一道关卡在等着我。 第十章 一道试题 当我回到皇宫云先生将6望归和墨平带走了,我和岳风回到我屋子的时候吓了我一跳,父皇和母后都在等着我,见我进来父皇眉头微皱道:“皇儿为何在外去了这么久,岳风你先下去。” 岳风行礼退下去后,我马上低头认错:“儿臣无知,让父皇和母后担心了。” 父皇还要再说什么,母后已经道:“好了,皇儿都已经认错了,就不要再说他了,皇儿已经都这么大了,他知道分寸的。” 我感激的看了母后一眼,正要打铁趁热的过了这关,父皇已经摇摇头盯着我道:“我不是责怪皇儿,我是担心皇儿和岳家的人接触多了后,受他们的影响,又兴兵戈,走上我的老路,这才是我最担心的。还有,云先生虽然可以相信可是对于和他来往的江湖人士我们还是不要和他们走的太近了,这些人不明礼数,只知好勇斗狠,今天那个叫什么6望归的吧,不是当场质问了皇儿,这种人那里知道什么国家大事,完全凭着血气之勇肆意犯上,如果不是还用的着他们在金国那边牵制一下的话,朕早就扫除他们了,皇儿还是多注意的好。”说完,原本一向被我认为文弱的父皇的身上,散出一种很强烈的气势让人不敢仰视,直觉要臣服于他才是正途。 这就是传说中的王者之气吗?虽然和云先生的有些不同可是,给我的感觉是惊人的相似,只是云先生的气势比我父皇的更甚,完全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功效,而我的父皇只是让人觉的有些不好过而已,看来他们之间的差距是太大了。我的父皇的气势散只是凭借着他是皇上,天生的王者,而云先生的气势却是来源于勤修‘王霸真气’的结果,没有身份的帮衬但是更有实际的效果,这也和墨家的王道之学是一脉的。王者就是怀抱天下的强者,是让天下人仰望的强者,让天下人信服的强者。 既然父皇不需要勤加苦练就可以散出如此的王者之气,为何我这个未来的帝王会被云先生所制,不出半点气势,每次练功心中总是感到比武时云先生那威武不凡的气势,让自己认为永远都赶不上他,难道说我连文弱的父皇的都比不上了吗? 我是个王者,我到这个时代就是为了当个王者,我的使命就是要成为一个王者,我绝对不会比云先生差,我是能够过他的,我的起点已经比他高了,只要我努力一定会比云先生做的更好,云先生并不是不能战胜的,父皇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 想到父皇肯定也见过云先生的武功,但他并没有被云先生所影响,这让一直认为父皇不过如此的我受到了刺激,以至好胜变强的心更形壮大,认为自己一定可以变得比任何人都强,云先生也一样。 这些天因为被云先生的的气势所压,以至进境缓慢的的‘王霸真气’在我的心结打开后,以一种全新的轨道运行着,我能感到真气的流动,以前一直只能让我感到它的存在的真气,现在真实的让我感受到了它的流动,如水如风,缓慢但肯定的流着,从我丹田气海内,不断的向我周身扩散,越聚越厚好似我的**道中本来都有了许多的真气只是这个时候被这股流动的真气带动,在我的筋脉中涌动着。 很奇异的就按照我脑海中的的那幅‘王霸真气’的运行图上的标示在我身上相同的筋脉上流动着,越来越大让我有不胜负荷得感觉,而且身上的真气忽然变得好热,如同一团火,在我的身上乱窜,当我痛苦的想大叫的时候,现自己竟然开不了口,因为一股寒气从我的舌头里出现,然后从头上往下窜然后猛的撞上那如同火般的真气,一时间我的体内如同翻江倒海,浑身的筋脉似乎全部扭转了过来一样让我苦不堪言。 当我觉得自己实在受不了了,直欲咬舌自尽的时候,我的脑中一震,又感到一股热流,接着我就晕了过去。 我不知生了什么事,我好似不能动弹,又好像随着我身上得真气流在涌动,脑中空白一片,似乎有个东西将我得意识隔离了起来,让我感受不到他,我不知道我自己是谁,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好像等我想起问自己是谁得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我到底是谁了? 下一刻,我知道了自己是谁,我是赵昀,是大宋国的太子,我好像还有个身份但是我怎么想不起来了,我刚才怎么了,对了,我是在听父皇和母后的的训话的,后来生了什么事情?哦,我知道了,生命体遭到身体能量的破坏,咦,这是谁告诉我的,防护衣,这是什么?当我想到这的时候,无数的画面片断在我的脑海中闪过,好像我的经历在我的脑中放了一遍电影,很快,我什么都明白了。 刚才我身上一直潜伏不动的真气,因为我突然的明白了何为王者的道理,让一直压制它的心魔被除,就以惊人的度全面的在我的身上流动着,不知什么原因,这股真气量变得非常的大,让我的筋脉受不了,我的灵魂意识受到痛苦的激荡濒临崩溃,防护衣见生命体有危险就将我的意识从身体内隔离开,然后对身体进行了一番改造,让我的身体能够接受我身体内产生的这股能量,这个过程结束后,我的意识才被释放了出来,然后防护衣就将这个信息反馈给我的意识。这防护衣还真是个宝贝。 当我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的时候,我知道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同时的感到了在我的身边还有几个人,同时外面还有不下十个人,他们的呼吸声我听的很清楚,我甚至能将他们的位置在我的脑海中重建起来,而且我知道我身边的几个人中有两个女人,两个男人,因为我闻到了两种不同的女人香味和男人体味,这么说来我的身边应该有四个人了。 不对,并不是四个人,那两个男人所在的位置上看,应该还有一个人在他们之间,为何我感受不到他,没有呼吸,没有体味,只能觉的他存在,这是谁了? “殿下已经没事了,皇上皇后不用担心了,殿下只是一时的羞愧攻心,以至气机不顺导致昏迷而已。” 当我正猜疑的时候,这个声音让我的疑团得到解决,我知道我不能察觉的人是谁了,云先生,只有他能有这般的修为,进入了先天的胎息境界,让后天的感受手段对他无效。看来我的意识被封,人陷入昏迷的时候,父皇和母后去把云先生请来了,不过凭云先生的本事他应该知道我现在的情况,为什么他要这么说了,难道他想隐瞒我的情况! “我就说了吗?皇儿的身体受了那么大的折腾,现在才刚好了些,你就这么吓他,还好这次没什么,下次就不知道会怎么了,你可就这么一个儿子,难道就不怕吓个三长两短的来,那要我指望谁去?”就在我在考虑云先生的用意的时候,母后那边哭边训斥的话就传到我的耳朵来了,看来他是把我的昏迷算到父皇的头上去了,谁叫他对我说了那些语带警告的话后我就晕了,不找他还找谁了,父皇这个冤大头是做定了。 我见父皇没吭声我就知道他不敢回嘴,看来他早就明白对于一个溺爱孩子的母亲来说,这个时候闭嘴是最有效的,果然母后说了几句后就停了下来,然后一支温暖的手摸上了我的额头,母后熟悉的香味越的浓厚了,是母后在看我的情况了。 我知道这个时候是我上场的时候了,我在心里一边暗笑父皇的君威夫纲都不振,一边睁开眼睛。 先映入我的眼帘的就是母后那正充满慈爱担忧的脸容,她的一支手正放在我的额头上,一双已经有了鱼尾纹的眼睛正关心的望着我,刚好和我的眼睛对上了,这让我能充分的感受到她眼中由优变喜的过程,口中惊喜的道:“皇儿,你醒了,皇上快来,皇儿醒了。” 我未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现我已经有了不同了,可是直到我随着母后的声音掉头他望的时候我才现真的是不同了,怎么说了,好像天地之间突然明亮了起来,我眼前的事物好像变得精细多了,家具上的木纹无须细看就知道它的走向如何,可分几条,色彩也比我以前感受到的多了许多,感觉也十分的明锐起来,似乎能够察觉到空气中的气流在空间中的流动。 在我向外瞟的一眼中,我能清楚的看到父皇面上泛起松了一口气的笑容,岳风将担心的神色变为常见的那种冷静,云先生古静无波的平静,小筠悲喜参杂强忍泪水以至有些扭曲的俏脸,这些平时要看好几眼的东西,我一下就将其统统看在眼中,而且十分的清晰可见。 经过了这件事后,整个世界竟变得焕然一新,我感受到了和以往完全不同的世界,也许不是不同而是可以感受到了平时忽略了的东西吧! 我试着运行体内以前试过许多次但是总是不能动的的“王霸真气”,当我按云先生教我的用意念引导它的时候,这股我平时怎么都弄不动的庞大真气团马上就运作起来,按照我的意念在我的身体内流转开来,变得十分听话驯服,而且真气的流动很平滑顺利,没有半点阻碍的感觉。我变了,我真的变了,我开始拥有这个时代最强大的个人武力的基础----真气了,我终于可以进入这个充满奇迹的武技时代了,现在的我被心头的狂喜激的直想对天大叫,以泄我愉快的心情。 “皇儿,看你的样子,似乎和以前不同了,云先生,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些话要单独和皇儿说。” 父皇的话,让我清醒过来,看到云先生他们向父皇行了礼退出去了,临走云先生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告诉我他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母后本不想走,可是在父皇很不高兴的看着下,只好也退了出去,临走还叮嘱父皇不要再吓着我了,不管如何我这个母后对我确实没得说。 在屋子里的人走了后,我起身行礼被父皇所阻后,父皇从怀中拿出了一本这个时代有些旧了的黄色封皮线装书。他拿到手里摸了好一会,似在感伤什么,然后坐到我的身边,温和的道:“皇儿,刚才你突然的晕了过去,可把父皇吓了一跳,还以为你是旧病复了,正准备叫欧阳太医的时候,云先生来了,他看了你一下说你没事,这才让父皇放了心。我刚才也不是要怪你,皇儿也不用为此内疚,我只是担心你一时年少气胜犯下我当年的错误。” 看到我疑惑的目光,父皇扬了扬手中黄皮书继续道:“你知道这本书是什么来历吗?这是我朝太祖所留的皇家秘籍,上面记载我太祖皇帝的毕生的所学和感悟。我太祖皇帝是以武立国,所以这上面也记有我皇家的武学,原来本分为上下两册,靖康之难的时候,被金兵将上册抢去,这本下册也是在当时的皇家卫队队长死命的护送下,才到了先皇高宗手上,传了下来。那本上册本是记载我太祖用兵治国用人的皇家之术,比这仅记载武学的下册何止贵重百倍,可惜被那金人得了去。当年我同意北伐一个原因就是我从先皇那里知道了这本书在金人那里,据说还被他们作为了教导皇家子弟的密典,我本想从金人那里夺回此书,可天不从人愿,我又能如何。” 说到这里,父皇似是对不能从金人那里夺回此书,感到耿耿于怀,我一时激动,道:“父皇,儿臣原为父皇夺回此书,洗雪前耻。” 父皇听了我这话并没有表现的如何激动,反倒看着我道:“这正是我最担心的,皇儿年纪还轻,有些事你根本想不到。金国和我大宋百年世仇,我大宋对上他们如果全力死守,还能有一线胜机,如果逞强进攻只能是个惨败收场,为父身上以为明证。我儿要紧记我今天的话,确末要走上为父的老路,凭一时的血气之勇留下终生憾事!我知道你对岳家人很有好感,为父何尝不敬佩岳家人,只是他们北伐之心太盛,我怕皇儿受到了他们的影响,又走上为父的老路,所以才对你严厉了点。这本书我就给你吧,有不懂的可问云先生,我就是在云先生的帮助下,练过后感到神清气爽,处理政事来轻松了许多。希望你看到了这本书后能够时刻紧记为父的这些话,为父就心满意足了。” 说完就将手中的黄皮书给了我,眼中流露出一个年老的父亲对于儿子的希望,这个时候,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父亲而不是一个皇帝。 我默然的接过这本书,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个现在是我父亲的皇帝,他在他的政治军事,甚至感情中都可算一个失败者,但是他却是一个很尽责的父亲,尽管我不赞同他的观点,但是我对于他对我的关心我是可以感受的很清楚的,对于这样一个一直给我父亲感觉的老人有似临终托付的话,我有必要当场的反驳,让他难过吗?这,我做不到,我可以不赞同他,我可以背着他搞动作,但是我没必要当面的让他难堪。 我很郑重的向他点点头道:“我一定紧记父皇今天的话,不敢一日忘记。”我的心里暗的誓一定要让这两本书,重新回到我的手中,我也庆幸我重未有在父皇前流露出我的野心,也许他有察觉但是只是把他当成了我年少轻狂的一个行为,就和他的当年一样,才有了如今的这番话,如果他知道了我真正的想法,无论他如何疼爱我,但是以他如此惧怕北伐的心态,真的有可能受到史弥远一伙的影响,改立太子,让我的计划说不定就此夭折了。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心态让他虽然看得起岳家但是却不敢去亲近他们吧。 看来我的行为都被这个看似文弱的父皇看在眼里了,这也难怪我身边那些个皇家护卫,这让我行瞒也不行,幸好我一向都是很小心的进行我的计划,而且到如今为止,我也没有任何实质的动作,这让我有了很大的机会。今后对我的行动要更加小心才是,要让我身边的人绝不能在我的面前提北伐,背后也要他们禁止议论这些事情,免得又被父皇知道。 其他的人还好说,就是这个6望归很麻烦,除了云先生外,还真没人管的了他。要对云先生说说这事不然真的被他又闹了起来,我就有些麻烦了。 在父皇这里我得到了一些信息后,我马上就决定对我今后的行动进行调整,一起都在暗里进行,只要我们几个当事人清楚就行了。 见到父皇对我的话满意的点头后,我的脑中已经考虑妥当接着道:“父皇,上次您答应给我的五千禁军什么时候可以给我呀,我好有个准备。”这件事当然是我现在的头等大事,尽快的掌握武力是我实行我计划的核心,否则什么都是空话。 父皇听了,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刚才说的投入,忘了这件事,我已经和兵部商量过了,在过三天,他们就会向你报道了。这事你不用急,父皇是会为你安排好的,对了,今天是你选储妃的日子,你现在可以下床吗?父皇是特意来看皇儿的眼光怎么样,皇儿不要多疑,我确实就是来看看的,不会左右你的决定的,听说这次来参加的人数比你父皇当年还多了,你可要给父皇挑个好皇媳啊!哈哈,皇儿不要害羞吗,这有什么!哈哈!” 在父皇的调笑中我的脸红了,这让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就是选几个女人嘛,害什么羞啊!真是的!没出息!狠狠的骂了自己几句后,在父皇的笑声中我将手中的书放入自己的怀中后随着他走出门去。 出了门,就见到母后和小筠正在外面等着,母后的那几个贴身侍女都在不远处望着这里,岳风带着一群人卫护着她们,形成一个圆弧将这群女人都包含在里面。 看到母后正担心的看着我,父皇打趣道:“不用看了,你的儿子没少半点肉,还是先去看看儿媳比较重要。” 母亲轻笑的说了父皇几句后,就对我道:“皇儿真的没事,如果不舒服,明天选也行的。” 我连忙的表示不用后,父皇母后和我这群人才浩浩荡荡的向我的太子宫走了过去,这次选妃就是在这里进行的。不过我在路上想到父皇和母后的关系竟然如此好,母后是不可能会那样做的,难道是我想错了,毕竟当初只是得到的消息是母后和史弥远的关系很密切,经常的私下会面而已,也许情况并不是我想的那么不堪的,而且以父皇的耳目来说这件事想是瞒不过他的,可看他对母后的关爱是真正的那种相伴到老的感情,就算他在怎么大度,遇到这种事情也是不会如此若无其事的。看来这事还不能太早得出结论,还要别的情报支持。 经过我论证了我新的情报后,我现我先前推断出母后和史弥远的情况有误,决定对母后和史弥远的情况不能这么轻易的就得出结论,免得我因判断失误,而做出让自己以后会后悔的事情来,特别是母后待我如此下。 我刚想好怎样面对母后让我最为难的事情,我以前的寝宫已经在望了。哪次刺客事件后,我就被父皇安排到他的寝宫中,虽说是他的寝宫但我知道他没有在那里休息过一个晚上,这也难怪,我这个父皇虽然不是什么好色之君,但是几十个妃子还是有的,只是我这个皇帝可能天生的命中无子,生的皇子都养不大,如果不是意外我这个太子也早就尸骨已寒了。 到了如今是我这个父皇亲生的活下来的就只有我和我那个只听过的妹妹了,不过我听到一个不确定的消息,我这个妹妹并不是父皇亲生的,不过这个消息的来源是因为我这个父皇如此的对我这个妹妹所引起的猜测,并不能深信。我在宫中的这么多天,其实我的行动受到了很大的限制,毕竟这是皇上的禁地,要是闹出武则天和李治的故事也不好嘛!虽然我的心能摆正,但不能担保别人也和我一样吧!何况我的心有没有那么正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小心一些也是必要的。 不过在小筠的帮助下我也知道了许多皇宫中的内幕,像比如我就知道我这个身份的生母早就过世了,临终前将我托付给了我现在的母后,打小我就是跟着她的,而她也是真的把我当亲生儿子看待的,不,应该说比亲生的还要好,只要我想和她提过的东西最后都能得到,我怀疑以前的我为什么不被别人喜欢,就是因为被她宠坏了。 不过我在宫中得到的最大收获就是知道了史弥远为什么要我死,因为我还没来之前的这个赵昀不知那根筋不对,在一次皇家聚会上,竟扬言当政后,要对付史弥远。史弥远也不是什么善主,当然要先下手为强,我前边的那个赵昀倒是不用在担心了,只是太难为我了,硬是多了个难缠的敌人,先硬后软让我是防不胜防,这次的选妃,就一下让我进入了难关中了,选与不选都差别不大,反正我是不让我过舒服的日子! 悲叹中我进了我太子宫的拱形门,面对这种我最不想面对的美人计了。 说起这些候选的储妃她们其实也是很可怜的,经过层层筛选进入了皇宫,但是等着她们的并不都是荣华富贵,她们中只有一部分的人能够成为皇后皇妃,而且就算她们成为了皇妃也是分好几等的,并不如外人想的那么尊荣。我想到这里也不仅很有些同情她们,身为女子在这个时代最大的悲哀就是根本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吧! 当然这并不表示我对于那些想害我的候选储妃感到心软,相反只要让我现了她,我是会毫不犹豫的将她用尽方法解决掉的。我不认为这是残忍,不管她是为了什么原因来害我的,那对于我来说那不是她死就是我死了, 一个正常的人都知道该怎样去选,我以前犯的错误我现在不能再犯了因为我可能再也没有那种运气了,我现在想的很清楚,对于想杀我的人,就只有一个字解决,没有道理好讲的,这是我用命换回来的教训。 透过一个经过特殊处理过的窗子,我很清楚的看到后院中站了密密麻麻的一排女子,年纪都不大,有的我看就只有十三四岁左右,正在育的身体看上去并不如何让人激动。在这个时代女子都是惊人的早熟,好象满十三岁就可以嫁人了,甚至有人在女子刚来那个的时候就已经在忙着给她找婆家了。 这时,有个太监拿了这批女子的花名册让我看,虽然我知道这个时代将太监叫宦官但我觉得叫太监更通俗些,为这事我还和母后说过了几次后来她就由着我叫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在她看来怎样叫唤这些人都行的。听我叫的多了,连她都跟着我叫了起来,父皇知道了此事也只是对“太监”这个称呼觉得有点意思,也没阻止我,所以到了后来我就用太监来称呼宫里的假男人了。 不过我在心里是很讨厌这种太监制度的,决定我今后掌握实权当废除这个制度,把这也当作改革制度中的一条。 我翻了一下这个花名册,现我的这批候选储妃的年纪最大和我相同,年纪最小的真的才十三岁,母后提过的几个人,谢道清,十六岁,前丞相谢深甫的孙女,钱芊芊,十五岁,兵部尚书钱象祖之女,如红仪,十六岁,江南富户之女。在下面还有她们的一些简历,包括她们的特长,家世怎样,还有一些对她们特长的评价,可说是很详细的资料了。 在宋朝有一种很奇怪的制度就是,朝中的官员可以很坦然的接受太后治国,并且还很欢迎太后抵掌朝政,在我知道的前面就出了好几个太后掌朝的。当然为了不让太后的势力过大到影响到皇帝,这些太后的娘家都势力都 不大,这就让朝中有了平衡,不至于让一方独大,免去了残酷的权力斗争,基本上能当上皇后的,家里都不怎么样,没有前朝那种太后的娘家的势力比皇帝都大的情况出现。 我在来这里的时候就被教导过要多从普通官员和平民中的女子中选择,可是我对于这种情况却不很感冒,因为我对这个选妃都没什么兴趣。 我来自的时代是不会出现这种强要一个女孩子被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看过一眼就要终生的陪伴他,自己的命运完全由这个男人掌握,随他高兴的任意摆布。这也让我对于这次选妃有种排斥的感觉。可是我现在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是被动的去选她们,就像她们被动的被我选择一样。 将手中的资料看了一遍后,随意的问身边的太监道:“如果没有选上的女子,会怎样。”父皇说不要让他们影响到自己的选妃,就将母后拉到别处去看了,这里就我和这个太监,连小筠都在外面。 这个太监用他那怪怪的嗓音道:“回殿下,如果没有选上的女子也会被留在宫中,不过她们那时就只是比一般宫女地位稍微高一点的宫女,如果殿下登基后要赏赐有功之人或对外和亲,都可以让她们用皇家的名义嫁出去。” 听到这个太监的解释,我一怔,这不是和王昭君一样了吗?这些女人为何明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为什么还要来了,也许就是为了来了就有机会这句话吧!这样一想我更是觉的心烦,想了一下,也看不下去了,虽然在我大有长进的目力下我可以清楚的看到这批候选储妃的面貌端庄,姿容俏丽,但是在我现在的心情中却不想再看了。 奇怪我看望雪她们的时候怎么没这种感觉,想了一下,认为看美女也是要有个心情的,向这种我先当毁灭美少女后半生幸福的“刽子手”,然后当被不知道的猎人当猎物的心情下是不适合看美女的。 叫了小筠进来我叫她先将我母后提到的三人选出来,然后用我出的题目让这些女孩子单独回答,并把结果给我拿上来就行了。当她听到我出的题目后,轻笑一下道:“殿下这个题目可够刁钻的。”然后就下去准备了。 我就用这个空档,闭目运气,感受我刚刚获得了突破的王霸真气,当我作到内家开篇的要求凝神静气,脑中空明后,一时间纠缠我的烦恼尽去,我的意识顺着真气流转全身筋脉,让我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爽快舒服。 当我感觉到小筠进来后,我徐徐的让真气回归丹田,睁开眼望向小筠,见她手上拿着一叠纸,我知道测试已经结束了。不等我开口小筠就道:“殿下是真的不同了,但是我又说不出那里不同,只是感到殿下的真气好像活了,不想以前那么死气沉沉了,恭喜殿下了,殿下难道已经感悟到了‘气机初动’了?” 我叫我身边的这个太监出去后我才对小筠道:“你说的不错,我是领悟到了,我身上的‘王霸真气’已经可以在我身上流转了,这和你告诉我的‘气机初动’一样,你怎么现在才知道,难道云先生没告诉你吗?”小筠的祖父的武功据云先生说并不在他之下,确为当时的朝廷中第一高手,小筠继承了他的武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去,她能察觉到我真气也不算什么希奇的,云先生曾告诉我对真气运用到了一定的时候,自然就可以感受到别人真气的运行,这是武学到了一定境界的必然。 一般是随着真气的增加武功的境界都会上个层次。不过我的情况比较特殊,论真气我比云先生的都深厚,可最重要的武功意识确是比一个刚学武功的好不了多少,我以前学的,那只是锻炼身体,在这个时代,随便找个家伙都可以将我打的满地找牙。这也算不捞而获得一点副作用吧! 小筠摇摇头道:“云先生出来后就走了,我根本来不及和他说话,不说这个了,皇后那边已经在催了,你快看看吧,这是她们的答案,皇上还夸你的题目出的好,照我看你就是想为难这些姑娘们,才想出这么个题目。”小筠一边数落我一边将手中的“试卷”给了我。 苦笑着接过来后,我一张张的看了下去,并没有我想的答案,很快就翻到最后的一张。当我看到这张试卷后我本来是不抱什么指望的了,不过我不经意的目光扫过这个答卷时,突然的精神一振,这个女子的答案和我想的相同,要知道我出的这个题目在我的那个时代可是难倒了好几千人呢!我心中的答案就是当时从几千人中最后那个优胜者的答案,虽然我将题目做了改动,但是基本主题是相同的。 我急忙看向答卷上的名字,谢道清,怎么是她?我不是让她过关了吗? 我疑惑的对小筠道:“谢道清为什么会在里面?我不是说她不用考了吗?” 小筠的面上露出一丝佩服道:“这个谢道清知道了你要出题目考剩下的储妃们,就自请参加考试,并让我将她的试卷放到了最后一位,怎么就她的答案让你满意,不会这么巧吧!你这个题目不论怎么答都是不讨好的,你的答案是怎样的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见到小筠的娇态,我笑了一下说:“你先将我的题目复述一遍,并说出我这个题目的难点在那里,我在说我的这个答案。” 小筠马上的道:“你的题目说,‘如果你仅有一辆包括你自己在内只能坐两个人的马车,而敌人已经追到身边了,命在旦夕,但现在有皇上、皇后、殿下三人要你去救,你去救谁,而且除了你和皇上外,没人会驾马车,你现在应该怎么做’是吧,你这个题目的难点就是不论你如何选始终都会有两个人会留下,而放弃的这两个人都不是普通人,那么不论你选择了谁,都会让你自己落到一个尴尬的境地,也就是说你选也得死,不选也得死,这根本就不想让人选嘛。昀,那你得答案怎样?” 我没直接回答她,只是将手中谢道清得试卷给了她,并拿出刚才选择自己留下的那些女孩的试卷,告诉小筠:“我的答案和她的一样,你将这上面的人留下来,告诉母后就是这些人了,然后让谢道清进来,我要见见她。” 小筠看了我递给她的试卷后,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自语道:“原来是这样,这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了,这个谢道清还真是让人感到佩服。”说到这里,她抬起头对我道:“昀,我看这个谢道清还真不错,人也长的秀丽非凡,你考虑考虑她吧!” 我知道她是让我选她当太子妃,我想了一下道:“如果要我选,我到想这个人是你,母后在后宫的权力已经够大了,如果连我的皇后都是她的人话,我们今后的日子可不太好过,我到不是担心母后,你也知道母后和父皇是如何的信任史弥远了,我们怎么能在敌人的筹码上再加上一个筹码了?”权力斗争是无所不用其极,我们当然不能自己在自己的后院里挖个洞。 小筠想了一下也觉得是这么会事,就不在说了,对我点点头低声道:“如果真的有这种情况我也会和你在一起的。” 我了解道:“我知道的,无论我怎样我的身边都会有你的。” 小筠对我嫣然一笑后,就出去了。 我又翻了谢道清的简历看了一下:谢道清,十六岁,前丞相谢深甫的孙女,父亲谢渠伯已逝,此女由皇后保举入选,为人面貌端庄,性格贤淑,知书画,善女红,尤其擅长织锦,因家道中落曾织锦卖于市,争购着云集。 我看完谢道清的简历,心中到对她的遭遇感到一丝恻然,上面说的虽然不多,但我也知道当年这个女孩最后要自己去卖布来养活自己,可以想见她受的苦一定不会少,如今进了皇宫对她来说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秀女谢道清奉招拜见太子殿下!” 就在我为谢道清感到感伤的时候,当事人已经叩门拜见了,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传了进来。我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扬声道:“进来。” 门被推开了,一个窈窕玲珑的身影走了进来,看到我后,她马上跪伏在地上道:“谢道清见过太子殿下,未知太子殿下召见所为何事?” 刚才的进来的时候我已经现她很美丽了,但是时间太短没看的很清楚,我不动声色的道:“你起来说话吧!” 当谢道清站起来的时候,我才现这个女子真的很美,连岳家的那几个都比不上她,特别是她那种似乎天生的端庄让人简直不敢正视。 疏理的十分得体的宫鬓,端庄美丽的粉脸,两道新月般的弯眉,清澄的黑眸犹如最纯净的秋水,不带半点杂质,从中散出一种神清意明的目光,让人似能感受到她那清雅高洁的情操,小巧而挺直的鼻梁,娇俏的瑶鼻,柔美鲜红的香唇,娇美秀气的可爱下巴下是一段雪白的粉颈。 翘挺的酥胸,婀娜纤细的柔软柳腰,微隆的美臀,如笋如葱般的纤长玉指轻放在玉润浑圆的修长美腿上,整个人站在那里显的亭亭玉立,娴雅高贵。一身水绿色的宫装紧紧地裹住娇躯,将身上美好的曲线,峰峦毕露的表现了出来,让人只感到一阵耀眼眩目,令人呼吸顿止。 她浑身上下都让人觉的美丽非凡,但又不能让人泛起异样的情思,只是让人觉的她的典雅气质是如此的让人敬重,不敢生出亵渎的念头。而且她进来后屋子中渐渐弥漫着一种让人闻了只觉的神清气爽心中的平和的幽香,这应该是从她的身上散出来的吧! 端庄典雅的外在和高贵圣洁的内在美,完美的的在她的身上得到了统一,让人一见就知道她一定是个天性贞洁,淡泊自守的美女。这种女子绝对是男人结婚的选,因为完全不用怀疑,她一定会成为一个贤妻良母,让男人放心。 看到我的目光放肆的打量目光,她端庄的面容泛上一丝红晕,似乎有些害羞了,当我察觉到的时候我才现我这么看她是有点失礼了,完全的是一幅色狼的看到美女的样子,唉,看来我真的很难过美人关,明知道这个女子要不得,但是还是恨不得将她抱在怀中亲昵,尽情的看她露出娇媚的表情。这好像不是我的错,谁叫我是个正常男人了。 稳定了一下心神,我道:“你就是谢道清,我母后推荐的人,据我母后说你很是不错。” 仍是那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回答道:“正是,皇后抬爱,道清愧不敢当。” “那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听本太子的安排执意要参加考试,难道你真的认为自己才学比那些女子都高吗?还是认为天下的女子中就你的才学最高了?” “道清岂能如此的不知深浅,我之所以违背殿下的美意只是我不想这样的就进入宫中,我觉的凭自己才能进入宫中才是这次选妃的目的所在,至于说才学,道清不才,虽然不敢认为胜过诸多的姐妹,可也觉不自认人后就是了。” 好个外和内刚的贤淑女子,既有坚持的原则又有不输于人的自信,真是这个时代难得一见的好女子,可惜了,我要不要改变主意了,还是再看看吧! “那好,你既然这样说本殿下就算勉强的接受了你的解释,我问你,为何你在选择中将本殿下给留了下来,难道你认为本殿下就不重要吗?还是你认为本殿下就是个可以随意舍弃的废物了?” “殿下这样说就让道清不好说了,道清只想告诉殿下,既结同心,当生死与共,殿下如今是选妃,如果我将皇上留下就是不忠,如果将皇后留下就是不孝,如果留下殿下更是不情,左右为难下道清只好选择和殿下一同留下赴难,以成全我和殿下的生死相约,又可成全殿下的忠孝美名,如此道清到不觉得有什么错了,难道殿下是想做个不忠之人或是不孝之人了?” 好家伙,本来是想难她反被她将了一军,这个女子的才慧不可小看。我这个题目的本意就是如此,这么多的人中就她一人可以明白还真是不简单,如果她不是母后的人该多好,能有这样一个女子陪伴在身边是多么让人愉快的事情。 想了想,觉得再说下去,我可能更要被她的风采所迷而忘了自己的初衷,变成了为了美人失掉江山的众多糊涂君王中的一个了,更何况我的这个江山还如何还有的一场较量了,更是不能自己搞出预料外的事情,如果是和平时期,做不了皇帝这也没什么,可是如今外族的入侵就在眼前,还这样搞,这就太过于愚蠢了。 打定主意决定以后少接触她为妙后,很郑重的对这位内外俱美的古代佳人道:“谢姑娘,你的才慧让赵昀很佩服,也谢谢你对赵昀的厚爱,可是如果有机会的话,你还是向母后提出出宫去的要求去吧,这皇宫并不适合让你这样的人进来,你还是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去吧!如果可能,请不要将我今天的话告诉别人。”我这句话绝对是出自心中对于这个难得一见的才女的怜惜之情,显得十分真诚。这也算我对这个好女子的一种变相帮助吧!这样的女子是上天恩赐人间的礼物,是不能让皇宫中的权力斗争的污秽所感染的,这样也太对不起这人间最美丽的事物了。 听了我这样的话,谢道清先是一愣,继而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被我阻止下跪后,轻声的道:“道清会紧记殿下今日之言,绝不会向任何人提起的,殿下的仁厚必能得上天得眷顾,如果有可能道清还想再和殿下见上一面,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听到这样得美女主动约会我差点张口就答应了,但是最后还是强忍住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最重要的并不是美丽的女人,而是怎么应付即将到来的亡国灭族的大祸,如果美女能够不和这个大前提生冲突,那么我是很欢迎的,而且是来者不拒,但是只要是和这个前提生了冲突,那么无论她是多么的美丽在我来说就是红颜祸水了,是绝对要克制住自己的。 当谢道清听到我拒绝后,端庄的脸上浮现难于掩饰的失望,让我只想改变主意,但是嘴张了张,还是没说话,才见第一面就这样了,如果还见上几面那还不难舍难分,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了,最后直到她那美丽的背影消失了,我还是没有说出改变的话语。 见过父皇和母后,和他们商议过后,就决定将这批储妃们都安置在太子宫中,让她们在宫中生活一段时间,等我满了十八行了**礼后,在另行婚配。 商议出了结果后,我就和母后分开了,和岳风小筠他们一起回到了我现在的寝宫中,一路上我都在想谢道清那种难于尽诉的美丽,没有什么心思说话,而小筠也不知在想什么也很沉默,岳风的话更是不多,一路无语的回到我的寝宫推开大门,就看到云先生那平静自若的方正脸容。 第十一章 外霸内王 当天晚上和云先生的交谈中我对自身的‘王霸真气’的认识更多了一层,知道我现在虽然领悟了真气的运行但是对于真气的运用,我还是很欠缺的。 上乘的武学就是对真气的运用达到了和自身的武技的完美结合的一种外在的表现。我现在虽然能够感受到真气,但是并不能说我对真气的运用就会得心应手,还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更要和武技结合起来才能真正的领悟到精神层次上的武学,也就是对敌时产生的威慑气势,这比徒手相搏要高明多了,不战而屈人之兵只是这种精神武学的最起码的表现,上面还有更高的,至于是什么云先生不肯说,只是告诉我到了我真的可以领悟到的时候自然就会明白,这让我很不满意,这不是什么都没说一样嘛。 当我问到七大高手和四大宗师的差别的时候,云先生难得的笑了一下,告诉我七大高手的武功已经到了由实反虚,由外而内脱胎换骨的境界了,距离精神武学的最低点先天密境已经是不太远了,可是如果他们不能领悟到进入先天的法门的话,那么他们的武功当难有精进了,不过要想领悟到这个先天密境也不是很简单的事情,这需要不少的情况配合才行,更重要的是自身不能够自满,要能够不断的对自身进行新的突破,领悟到别的不同意境,触类旁通这才有可能在武学上更上一层楼,进入精神武技的境界。 我有些向往的问他我什么时候才能感受到这种境界时候,云先生只是告诉我这要看我自己的努力和造化了,外人是帮不上忙的,还用6望归做例子,说他在十年前的时候,浑身有股让人见了就不舒服的凶杀之气,这并非他有意这样,只是经历的血战多了自然而然的就有了这种气势。 这种气势虽然凶厉但是却不受他本人的控制,而且他当时的样子比现在可怕多了,如今他在七大高手中最接近先天密境的高手“九命神丐”田千里的帮助下,苦修了十年终于让自身的武学前进了一大步,原本有些暴躁的性格也收敛了起来,特别是他脱胎换骨后,气质的变化更是惊人,不仅散的凶厉之气可以将之藏而不,并且原本布满伤痕的身体也如新生般的重生了。 这让我羡慕不已,还好云先生接着告诉我,我如今的起点在当世任何高手之上,特别是我那“特异真气”更是可让我无惧任何的伤害,只要我肯努力,进入先天密境的时间可以比这些高手早的多。我问他这些高手是如何选出来的时候,云先生没怎么说,只是告诉我这些只是一些江湖上的人传出来的,这些当事人都知道这并不能代表当代的高手,有不少高手都是从不在江湖上显名,还有外族的高手说起来比之我大宋的高手起来并不差,向金国的大内第一高手完颜复归的武功就不在当世的四大宗师之下,而且和完颜复归同列的外族高手也还有几人,当代的武林可说是热闹无比,武学的展过了以往任何的时候,不断的有新的武技被创出,也不断的有新的高手诞生,任何人如果墨守成规话当很快的就被他人甩在身后。并让我要小心千万不要以对方无名而轻视对方,免得到时吃了大亏。 这个江湖还真是过瘾,可惜当我要云先生多说一些江湖上的事情得时候,他却不肯多说了,认为我是朝廷中人对于江湖还是不要过多的了解才好,专心的治理好国家才是我应当考虑的事情,无法之下我就问了我早想问的关于6望归是什么来历的事情,这个事情云先生倒是很详细的告诉了我让我知道了这个6望归也不简单。 这个6望归也是名人之后,就是历史上著名的爱国诗人6游的后人,当年6游临终时他也伴随在身边,受到6游的那著名的《示儿》感召,决意弃文习武,由于对大宋军感到失望,转而投身于江湖,希望能有所作为。在江湖流浪的几年,对于江湖中那种只知道好勇斗狠的风气也感烦心,就投身于北方反抗异族的民间起义,失败后转而专心的习武,反而得以获得大成,由于其兵刃是杆折叠铁枪,人称“神枪定中原”,其和江湖上另一个著名的抗金英雄,身列七大高手之的“九命神丐”田千里是好友,这次也是因为田千里的缘故才能到我这里来。 我又问起田千里的情况,才知道这个田千里比6望归还厉害,身为当代丐帮帮主,一直以忠义自守,为人豪侠尚义,曾多次去前线抗击金兵,几次险死还生,故被人称为“九命”,在江湖上的威望很高,应该说在江湖上他的号召力比四大宗师都高,如今已经年过花甲,但是仍不改初衷一直是江湖中人抗金的先锋人物,武功也是七大高手中最好的。云先生的言语之间对他也很推崇,认为他值的一交。 这次我委托云先生想办法了解一下北方的情况,特别是蒙古人的情况,他就让他的女儿去找了田千里请他帮忙,这才让6望归得到消息来到这里。对于云先生的女儿我很好奇,但我不敢问他,倒是他主动的告诉我他这个女儿一直都以救国于水火为己任,同他沉迷武学不同,更多的是在寻找怎样才能救国的方法,还说有机会介绍我们两个人认识,摆明一幅想把我弄为他女婿的目的,不过这样的女子到真是值得让我见上一面,到时在看情况决定我该怎样做好了。 这天我们谈了很久,说了我现在的情况,看能不能找到一个比较好的方法来应付我现在要面对的那些红粉陷阱,不让史弥远的奸计得逞,最后还是觉得到外地治事要比在皇宫中好的多,最后我让云先生告诉6望归,让他和我在一个秘密的地方私下见面后,就决定今天到此为止,云先生说了几点要我运气注意的地方后,就走了,让我独自的感受我体内的真气运行情况。 到了晚上的时候,我拿出父皇给我的那本皇家武功秘籍,想看看有什么可以适合我练的厉害武技。反正我现在的内力很厉害,只是差实际的应用方法,看看这本书应当没有什么吧?我继承了墨家老祖宗的这么多的内力,如今也可以使用了,差的就是实际的将这种内力表现出来的方法而已,也就是很厉害的武技,可是这个云先生不肯教我,只是让我将我自己知道的太极拳配合自己的内力,说这样我的武功到时候绝对是当今武林的又一道光彩,如果再使用他墨门以前的武学反到是不好了。 我也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太极拳和他墨家的王道之风真的是很相合,而且我相信他墨门的武功并不一定就能过太极拳的意境,如果说能将这个太极拳完全的融合到我的的真气运用中的话,那威力当真是不可小看的。我相信就算他墨门也是没有这种既把最高的意境包含在内,又能将入门的功夫化在其中的武学,毕竟太极拳是我中华几千年武学的一个高峰,这在这个时代是过人想像的,云先生身为当代的武术大家,当然能看出太极拳中所包含的武学道理是不在他理解之下的,可能他自己也创不出来,所以才让我将太极拳练好。 可问题是太极拳的功夫非一日之功,虽然我也是每天的在练习,但是对于这种慢慢的进展我感到不是很满意,倒是小筠对于太极拳是情有独钟,而且练后的效果比我要好,这也让我很憋气。我不知云先生到底是要将我教导成什么样子,但肯定是不会是我希望的那种可以在万马军中来回冲杀的那种万夫莫敌的武功,而这种武功是我到这个时代后最想学的武功之一,我做梦都梦见过我穿着盔甲在万马军中拼杀的情景。为了这个我和云先生说过了许多次,但是他都以我是君王不宜学这种冲锋陷阵的武功为由,拒绝了我,让我怀疑他是不是根本就不会这种武功。 为这我还背着请教过小筠,她的武功虽然也很好,但是不太适合我练习,我还没有到那种看了武学就可以将它演变成适合自己的程度,她的那种擅长的灵活的女子腾挪闪移的武功对我没多大用途,其他的武功我也不是很感兴趣,而且我也用不好,因为它和我的内力怎么都合不到一块,而如果没有内力的那就只是一个花架子没什么用途。至于岳风和辛天远我是不好意思向他们请教,因为看到他们那种对我尊敬加崇拜的目光我就开不了口,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又一个例子!就这样我对于武技的练习真的是很肤浅,除了知道一些我那个时代的武学外,来了这么久,就只是莫名其妙的多了一身的内力,还有不太会用的这个时代的“上乘武学”。 如今父皇给了我这本皇家秘籍,说是宋太祖传了下来的,那应当有不少厉害的武学吧!说不定就可以凭借这本书大大的威风一把,基于以上的原因我就很迫不及待的翻看这本书,而且还没有和云先生说这件事,免的他又找理由阻止我。 我翻开这本皇家秘籍,当先的有一段关于什么是皇者的论述很有意思:王,以德服人,霸,以力服人,失之德为暴,失之力为弱,二者合而为一当为皇。皇者,天下之主也,治国于王,抗敌当霸。王道荡荡,霸道汹汹,二者交相用之,当让天下唯我。 我看到这段话的时候,联想到云先生教的和我自己理解王道之学,现王道的核心就是要用理来服人,让人明白他做的不对,换句话说就是要让他从根子上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然后改正错误,这话是不错,可是问题来了,用什么做标准来衡量事情的对错了,墨家的人提出的是让当官的去学习“上古圣人”的做法身体力行的让天下人感受到什么是不好的,什么是好的,说来容易可是是不可能的做到的。 而当世所奉行的儒家的思想却是用教化来感化万民,让他们合于王道,这有一定的成果,但是也不是很理想,反而让王道的本意变了个,把种种不合适宜的束缚强加给了人民让他们变成了毫无血气的“贱民”,而且在对外的交往上也变成了一种投降卖国的政策还美其名为“王道教化”,让那些蛮族知道我中原礼仪,完全的不知所谓! 我对这两种想法都不是很满意,认为这根本对于国家毫无用处,相比之下倒是墨家的让我觉的舒服点,毕竟他们还主张用实际的方法来让外敌感到王道的威力,尽管用处不是很大,但是用来保家还是足够的。而儒家真的按他说的做,那真的就立亡国灭族不远了,教化之功不是没用可是需要时间的,而敌人是不会给你这个时间的,任何的学说都要能在保证本民族的生存上有建树才能让世人真正的受益,不过儒家的韧性也是值得一提的,往往的曲线救国上可以立下大功,但这也是归功于我中华民族的人多之上的。并不是它这个学术的功劳。反倒是这个学术让我中华民族的许多文人仕子变的毫无骨气,只懂的风花雪月,奴颜卑屈,还把真正的能保家卫国的人当做了异类,信奉这样的学术不亡国,还能怎样? 至于霸道,我到觉的挺和我的心意的,可是这也是云先生最反对的,他认为霸道之学就是让君王的野心凌驾民众之上,让民众为了君王的一己私欲而陷入无边的痛苦中。他这么说到也不错,可是在现在这个情况,霸道就是最管用的,外敌已经虎视眈眈,我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和你罗嗦,如果你不按我的做,那一是我对付了你,再就是你对付了我,只有这样才能让国家的战争机器运作起来,应付将来的残酷战争。我和云先生为这也是有过了不少争论的,后来还是不了了之,但他再也没有向我提起过让我师法上古贤人的王道了。 而今天这本书却明白的说出只有将这二者的真意结合起来,才是皇者,也就是真正的人间君王。我觉的这正是我要的回答,忘战危,好战亡的道理我脑中有许多的例子,我对于怎样才能治理好国家一直不是很清楚,如今这本书明确的将我脑中原来有些模糊的印象提了出来,让我的思想豁然而通,结合我现代的政治知识,我对于将来的内政外交的认识一下就清楚起来,知道这就是我要的效果,我现在思路虽然很宽,方法有了许多,但是总结起来我将来的方针就是外霸内王。 这个方针解释起来就是对内进行各种改革,提高人民的地位,让他对这个国家产生很强大的依附感。对外消灭一切可能的敌人,将对外的政策用一句很形象的话说就是不要他尊敬我,只要他怕我! 见到困扰我多时的问题今天突然得以解决,我的心里的痛快真是难于尽表,真想找个人倾诉我的愉快,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的心里突然的浮出谢道清那端庄秀丽的容颜,让我大吃一惊,连忙收拾心情,将这股念头压了下去,我以为是我一时高兴让自己的心魔进入了自己的情绪。对于这个让我并不能亲近的女子,我现在将其视为妨碍我能够在和史弥远的政治斗争中取得胜利的心魔。因为她让我动心,又让我害怕。 等情绪平复下来后,我继续看手中的皇家秘籍,现这上面的武功大多是威力很巨大的武功,而且招式简单直接,好像追求的是一招解决敌人。包含的门类也很多有刀枪斧盾等都有,招式都不多,就是寥寥几招,但是看的出实际效果肯定不错,如果在战场上用这种招数绝对的是很有效。当我想到这层的时候,我才现这本书根本总结的就是军中的武功,兵刃也是军队所用并非江湖打斗的兵刃。 想到父皇给我说的话,我认为这本书宋太祖当初写的时候是让自己的后辈能够不忘武事,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上册上当有兵法布阵的学说,可惜获得这本书的人根本就不是能够使用这本书的料,也就让这么一本可称的上当代的优秀军事教材的书就这么的浪费了,结果半壁江山都丢了,连书都让给抢去了,真是可笑,不知宋太祖知道了他的书只起到这么个作用作何感想。 翻到最后几页的时候,就没再讲兵刃的用法了,而是一套内功口诀,这让我弄了好一会才弄明白这套内功口诀是一种个人修行的武技,看它的讲解倒是一种拳法,而且威力很大,按书上说的就是无坚不摧,就为了这句话我就决定要学了,由于我对内功了解的并不够,只好决定明天去问云先生了,看他能不能帮我。 当天夜里我睡了个不错的觉。 第二天,我就找来辛天远,想问他师妹的情况,看能不能让他的师妹到我们这边来,我之所以这么急一是因为我对这个江湖的好奇心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二是我从岳家和云先生的身上,现这个江湖绝对是一个抗金特种兵的基地,如果能让这批人为我所用的后,执行一些特殊任务就会容易的多,这比我现在训练执行这种任务的人手要快多了。 我对辛天远说了我想得到江湖中人帮助的计划,并让他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当然理由是第二个,这样说起来也冠冕堂皇的多。 果然,辛天远听到我的理由后,想了一下觉得是应该要对江湖中的情况进行了解。天机先生给他掌握的情报网,在我看来并不是很完备,还有许多的地方可以改进,但是我现在却无能为力,不仅我没这么多的资金也没有人手,现在情报网能够运作起来,就是靠天机先生留下的产业资金,虽然现在还没什么,不过这绝非长久之计。如果能够将辛天远的师妹弄到我这边来,不仅人手会增加,而且也可以带来一批资金,这就让我能够进行一些大计划,当然事情能不能向我想的这么好,也是很难说的,关键在于辛天远的师妹是个什么样的人。能不能用一些大义的理由让她放弃她的一些权力,毕竟独自一个人掌握一个情报网比听命于人要好多了。 见到辛天远点头后,我就对他提出了我想要他做的事情,不想事情出乎我意料的简单,辛天远说他的师妹和两个师弟都已经来了,原本他还想让我去见他们了,现在这好可以让我当面提出要求,然后他再说说话,这事就差不多可以了。 事情好像很容易,看来我最近确实在走运了,完全的是心想事成嘛!如此说来我现在只要加紧努力,这个时候事情成功的机会要比平时大不少。我对运气这东西是很相信的,因为以前的经历告诉我,这往往是由胜到败的关键,只要想想我为什么还可以活在这个时代就明白我为什么会相信运气了。 出了寝宫我去了一趟母后宫,她告诉我她已经给我在宫外安排了一栋房子并让我去看看怎么样,这让我大喜过望,本来还在为怎样出去愁,现在就有了这么好的借口,想不同意自己的运气不好都不行,对于母后让我多到太子宫,现在的储妃宫走动的要求我是答应的无比痛快,并还对她说了不少的甜言蜜语,让她高兴的不得了,还给了我一颗夜明珠,让我去挂到我的新居去。 昨天的人马中再加上辛天远,就是我今天的出宫队伍。我的新府邸是在德寿宫附近,也许就是德寿宫的一个附属的庭院吧。 朱红的大门显的门庭广阔,两个石狮放在旁边更是气势不凡,红色的围墙,让我一眼还看不到它的转折,可见这个院子之大,母后的手笔当然不会小,何况我还是她溺爱着的儿子。 和门口的两个先来的护卫打过招呼后,我们一行人就进入了这个看上去豪华气派的新居。 进门后就是一个很大的庭院,除了右边有个亭子外,就是布满了盛开的鲜花,绿的灿烂的小树,还有一些奇怪的观赏植物,在地上绽露出让人觉得很舒服的气氛。当中有一条用十分精细的小石头铺成的道路,直通正屋,然后两边还有一些较小的石头铺成的道路将这个院子布置的别有一番情趣。 进了正屋是个很大的厅堂,摆设的家具精美绝伦,在我的眼里更是有了一种古朴天然的感觉,比皇宫中那些精致典雅的家具比起来,别有一番不同的意境。 出了正屋到了后院,还可看见道长长的回廊,上面的梁柱上画满飞禽走兽,人物风景,看到这些美丽悦目的壁画我心里不尽想到当初弄这个回廊不知用了多少的心,费了多少的钱财。走廊外面的后花园和前面相比更是不知美了多少倍,不仅鲜花的数量大为增加,就是品种也多了不少,有些连我这样不懂花的人都知道是很名贵的。 随着走廊一路走来,还有许多的宫女在旁边对我行礼问候,等待着我的通过,这等排场连宫中我都没试过如今反倒是在这里感受到了,母后对我的宠爱确实是太过了,一切肯定是给我用最好的来给我安排这个新居。 随意看着的时候我进了走廊边的几个里屋看了看,现走廊边的里屋的布置也是很精美的,并不比皇宫中逊色,而且屋子还相当多,我看住个百八十人的没多大的问题。 我的房子在这个庭院的后院中心位置,自成一个院落,里面的植物只能用精、奇来形容。看了外面有些植物圆感觉的花园,见到这个装扮的院子到是别有一番情调,让人的眼前为之一变。设计这个院子园林的是个高手,将人的视觉转换算的很精到,三个园子给人了三种不同的视觉观感,让景观不至于变的乏闷,又能让人感到园子间还有种说不出的联系,在这个时代园林的建筑都可以到了这种境界,我国的古代园林确有让人信服的地方。 我的卧室很大,还有几个丫头侍女睡的小房子,和我的卧室相通,我认为在这个屋子里装上十个人也不会显得很拥挤。这到是个秘密会面的好地方,在外面别的宫女太多,如今到了我的卧室里,除了我的贴身侍女小筠和柳若霞外,别的人是不能进来的,这正好给我利用。 将这个院子看了一遍,我认为这个院子的本来功用是为了让人闲适的时候到这里来玩耍的,观看风景品茗聊天,并不是让人长久居住的,向别墅更甚于向家居,这可能也是母后不想我在外过多的流连才这样安排的。 虽然这个屋子比我想要的还要好,但是我仍觉的不太理想,主要是离皇宫仍然太近了,这让我有些不方便特别我现在决定低调行事的时候。我决定还是按我原先的想法再去找一间秘密的联络房,然后利用这个房子做掩护秘密会见一些人。 给辛天远打个眼色让他去准备,然后按预定的计划,当着小三的面,墨平和6望归向我说了声后会有期后就出门去了,按计划他们出去后就想方法甩掉跟踪的人后到预先说好的地方去等云先生,然后云先生带他们到秘密见面的地方来见我,商量今后的事情。 岳家的人我也要岳风提前知会过了,等明天我们再找机会见面。今天我决定先解决好6望归和辛天远的师妹,说来好笑,辛天远虽然对我很忠心,但是他绝不将他师妹的名字告诉我,说这是他师傅叮嘱的,这顶帽子扣下,我也不好追问他了。不过他的两个师弟到说了,一个叫吴班,一个叫周云阳,据说吴班是个能工巧匠,周云阳对于火器研究很深,两人由于专于研究武功都很低,可说仅比普通人好一点。这两个人我是志在必得,因为他们得专业对我将来得帮助是无可估量的,为这我给辛天远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也要说服这二人加入我们。 给岳风打了个眼色后,我就假装有些累让云先生陪我到卧室里聊天去,然后让岳风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打扰,走进屋子将一些准备工作作好后又走了出来,将那几个皇家护卫掉开,然后故意的让小筠出去看看外面集市上有没有我要的东西,我随便的说了一个我那个时代的最常见的东西后,就和云先生当着大家的面进入房间。 然后趁护卫们都被小筠拉住问电视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我在云先生的帮助下顺利的出了这个新居,去往预先约定的地点,看到辛天远留的暗记后,就来到了离我新居约两百米的一个很普通的民居中,这时我才见到辛天远出现在我身边表示没有被人现。 我不能不小心,史弥远上次一见后,就在也没在我面前露过面,可看他的行动显然对我的情况了解的很多,这就说明他在我身边绝对不止柳若霞一个间谍,对付这样的人,不小心不行。 进了这个屋子,现这个屋子真的很简陋,除了几条板凳外,就只有一个半新不旧的四脚桌,半点别的饰物都欠奉,连墙壁都有些脱落,看的出辛天远布置这个屋子很匆忙,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安排这样一间屋子也算很不容易了,这也怪我没有早点想到这一层,皇宫的安全日子住久了是让人很容易的放松警惕的。 对于辛天远歉然的目光,我安慰了他几句后,就让云先生出去将墨6二人接来,等他走后我问道,你的师弟和师妹来了吗?看到辛天远点点头。我就示意可以让他们进来了,辛天远对外了个暗号,很快屋子中就进来了二男一女。 当先的两个男人,左边的一个人身材修长,面容很瘦,只是一双眼睛露出的点点精光让人不敢小视,神清冷漠,看到我也只是微微行了一礼看的出他并不怎么将我看在眼里,也许并不是不将我看在眼里,只是在他看来除了他研究的事情别的东西都不值的他一顾,这我在我那个时代不少的科研人员上见倒过他的这种样子,这种人也算是一个殉道者吧!见到辛天远为他师弟的这种无礼惶恐的向我请罪的时候,我摆摆手阻止了他。 继续的望向左边的人,左边的人,倒是很知礼节,见到我就要行礼,被我阻止后,抬起头来我现他才二十岁左右,很是年轻,眉清目秀的让人见了就心生好感,他的身上最惹我注意的就是他的手,这双手完全的不象一个年轻人的手,布满了疤痕和老茧,让人见了就感到心里怵。 我看到这双手,肯定道:“你是吴班!” 这个年轻人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道:“殿下好眼力!”那另一个就是周云阳了。 这时走在后面的女子也已经进来了,屋中顿时洋溢出一种很淡的茉莉花香,让人闻了心里很舒服。 这个女子的身材该肥的肥,该瘦的瘦,娉婷窈窕,乳挺腰细,一身青色为底,配有绿色条边的罗裙下露出一点绣花鞋,显得骨肉丰腴,颇有女子的柔软美感,让人有一种将她压在身下细细的感受她身上每处地方的念头。 最可惜的就是她的脸上挂了一块丝巾将她的容颜挡住,只露出雪白的一节额头和两个露出来的黑亮的眼珠,让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逊色不少,不过也更撩起人将她面纱摘下一探究竟的想法,让人的心里感到很是痒痒。 这个女人和我以前见过的女人的风姿都不相同,按我的话说,那就是性感,我敢打赌如果她穿上一件我那个时代的泳装衣,喷鼻血的肯定不在少数。 我知道这就是辛天远那个不知名的师妹了,我在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将我打量完,她的目光很大胆颇有一种挑逗的意味在里面,看我的目光没有半点畏惧反倒是如同见到了一个心爱之物的那种欣喜神色,这让我对她有些不能了解她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目光,难道我长的很好笑吗? 这样一想让我的心里很不爽,故意望着她那露在外面的黑眼珠怒声道:“你的胆子很大,见到本殿下竟然不行礼,难道就不怕本殿下将你治罪吗?天远,你不要说话,让你的师妹回答我。” 当我阻止了辛天远开口后,周云阳却冷哼道:“我原来还想知道师父所说的圣主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个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罢了。” 我看到我面前的这个女人在周云阳说话后,眼中流露出一种看戏的兴奋目光,我就知道我如果不先将这个周云阳摆平,这个女子是不会和我说话的。这样也好,虽然和我原先的计划不符,但是计划就应当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这对我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而且我也知道要折服周云阳这种人,用这种方法更容易见效。 掉过目标,望向周云阳,周云阳也毫不示弱的看着我,直到我用出了我刚刚领悟出的一点王者之气,这才让他的目光垂了下去。我心中暗笑,不论你的学识多么高,你的身份远不及我,这就注定了在气势上你先天的就输了我一筹,你如今不知死活的和我比气势,就算你能用心中的不满让你的气势暂时的和我相抗,可是决不能持久,何况我的王者之气也不是你这种武功低微的人可以抵挡的。这下你的心中充满了挫败,等下我的心里攻势就会让你乖乖的屈服。 见周云阳屈服下来,我很神清自若的道:“你凭什么瞧不起我?我听说你最得意的就是在火药方面的研究,既然这样,你可敢和我打个赌,我们就用你所擅长火药来比试,看看谁能说的过谁,输了的人就要终生听命于赢了的人,不得违背赢了的人的任何命令,你可敢赌?不吭声,那就是说你不敢赌了。这就是说明你根本是个无胆子的狂妄之徒。连自诩最擅长的项目都不敢和一个外行人比,你这种人还有什么用处?罢了,只要你磕头认错我就原谅你这个无胆子的狂徒,我看你也不怎么样,天机先生怎么会收你这个徒弟,真是为师门蒙羞。” “住口,比就比,到时你输了我看你怎么办,我一定要你将你说的话都收回去。”周云阳双目喷火的望着我大声的吼起来,一幅想把我生啃了的骇人表情。 这里我让辛天远用隔音功将声音和外界隔断了,并不怕外人听见,见到我的目的达到后,我就不在刺激周云阳了,拿出我早就写好的一张火药的制法交给他道:“你也是个行家,你看看我这上面的火药比你的如何。你按这个上面的份量将火药配好,然后你自己去试一下效果,如果你的火药可以胜过我那么就算你赢,如何?”现在情况生变化,只有先将这个家伙激怒后,才能让他乖乖的给我配火药,比试虽然现在进行不了,但是只要他将火药配了出来,那么他就铁定输了,我这个火药的配方是要在二十世纪初才会出现的,在这个时代这当然就是最厉害的。 周云阳很轻蔑的将我写有火药配方的纸,拿了过去,他根本就不相信我能比他写初更厉害的火药配方来。不过他看了我的配方一眼脸色马上变了,这么多让他听都没听过的原料真的可以做火药?但是看这上面写的几种原料确实是可以将火药的威力提升,这他是试过的,他还以为这是他的独得之密了,可这个不怎么样得太子殿下却不仅知道,好像还加入了别的东西,火药的威力真的会提升的更多吗?这是他心里现在想的。 为了让他对原料有个认识我也写了原料怎样获得,这在我的脑中资料中是很容易得到的,本来我还有更厉害的火药配方,但是基于现在的科技水平就只能这样了。不过这也可以让这个家伙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看到周云阳如同疯子的自言自语我丝毫不觉的有什么奇怪,对于这样的人来说,看到自己的研究可以有了新的进展,那就是天王老子也顾不上了。我这张火药配方足可以让他三天不睡觉的将火药做出来。 将他摆平后,我望向刚才保持沉默的吴班,吴班见我望过来苦笑道:“殿下还是将东西给吴班吧,我可不想和师兄一样被你气得肺都炸了。” 和聪明人说话还真是痛快,这个吴班无疑就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完全明白了我为什么会这么做,而且知道我也不会放过他的,反倒很爽快的先说出来,免的还要再费一番唇舌。 赞赏的看了他一眼,我拿出我为他准备的一套现代化的手工操作设备的设计图让他看,问他我这些设备怎么样,这也是我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科技进展所以才只画了图,我相信凭他的眼力是会看出这些机械的用途所在的。果然当他看完后,出了赞叹的声音,最后心悦诚服的对我道:“吴班有幸竟能在殿下手中做事。”说完对我行了一个跪拜大礼。我这次没有扶他,接受了他这正式归于我帐下的表示。 礼完了后,我拉起他道:“以后不用再行这种大礼了,都是自己人就不用这么客气拘束了,这点你要紧记,我可不喜欢看到我的手下变成一个磕头虫!” 见到吴班欢喜的答应后,我也松了一口气,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我匆忙画好的一个冷兵器时代的终极的远程武器----大型弓弩,让吴班看看现在的条件是否可以制造出来,并将机关枪的原理和一些力的知识讲给他听,让他能够触类旁通,对这弓弩进行改进让它可以更省力也可以再更短的时间类射出更多的箭。 吴班听我讲了这些越当代的物理知识,并就不懂地方让我详细的解答后,肯定的对我说,这个弓弩是完全可以造出来的,而且性能绝对会过当代的任何弓弩。这本来挺让我高兴,只是当我听说了这要许多的银子时,我的心情怎么也高兴来,我现在最缺的也是银子,我的一些月俸银让小筠在宫中建立情报网都有些乏力,何来其他的闲银,找父皇去要也是不可能,这不是上千两就可以解决的。无法之下我就掏出母后给我的那颗夜明珠递给吴班让他拿这个去换些银子。 正当我将夜明珠递给吴班的时候,一只晶莹雪白的玉手伸到我的面前抓住了我拿夜明珠的手,一种充满了异性磁性的美妙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殿下,不如我们也来打个赌,输的人要和赢的人一辈子在一起,还要照顾她一生一世,一辈子也不分开。” 听到这种赌约我很是愕然,这不是摆明的让我占便宜吗?感受到对方手中传来的温馨和柔软,我温和的道:“赵昀何能得姑娘如此错爱,这种赌约不赌也罢,如果姑娘真的看的起赵昀,可否让赵昀见上姑娘的真容一面,让彼此有个认识也好啊!” 还是那种甜甜的嗓音:“那好啊!你将手中的夜明珠送给奴家做聘礼,奴家就让你看。” 这让我很意外,这个女人不仅身材性感而且作风也大胆,敢于对着男人表达出自己的爱慕,完全有我那个时代的女子风采,我喜欢。不过,这也让我很有些为难,我这颗夜明珠价值万金,如今正是用钱的时候,岂能做出这种为搏红颜笑,却把天下丢的事情。可是这个女人我也是很需要的,别的不说就说她手中的江湖情报网就是我想得到的,何况她还是这么一个让人心动的美人,难得她主动的要成为我的女人,这个机会不把握那也太笨了。 就在我感到为难的时候,眼角好似看到辛天远动了一下,我马上就被触动了灵机,一把反手握住这支柔软无比的小手道:“我答应你了,但我不用这颗夜明珠做聘礼,因为夜明珠虽然珍贵,但是也不是当世仅有的,我用我这本唯有我大宋的太子和皇帝才能看到的皇家秘籍做聘礼,这样不就有意义多了吗?”这本皇家秘籍我昨天都已经记在了心里,有不有它,对我也没什么区别,如今既然有了这么一个好机会,那还不将它挥到最大的功用,这个女子摆明了要对我以身相许,就算将这本皇家秘籍给了她也是我的,只是还让我占了个便宜。 这个让人浮想翩翩的女子听到我竟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她,反倒是呆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辛天远这个时候却冲了出来,一把跪在我的面前,惶声道:“殿下三思啊,这本皇家密典是我朝开国之祖所留,一向归于皇上和太子保管,其重要性不下于皇帝大印,岂能如此送于他人,殿下三思啊!” 我心中这时乐开了怀,辛天远这样一闹,这个美人对于我手中的这本书的重要性的认识就又要加上一大笔,虽然这本书在我的心目中远不如这颗夜明珠,但是如今辛天远这样一来无疑的说明这本书比这个夜明珠何止贵重千倍,简直就是无价之宝。这下还不让这个女人对我不感动万分,女人往往是感情多于理性,只要她认为你是真的很在乎她,让她上刀山下油锅都没问题,而要让她觉的你很在意她,莫过于将一件对于你来说是无比重要的东西交给她,这样绝对是事半功倍的让这个女人对你死心塌地。 辛天远你这次又立下了大功了,以后我会好好的赏赐你的,现在还要委屈你了。 一把将这个正在扮演死谏忠臣脚色的大功之臣拉起来,严厉的道:“是我听你的,还是你听我的,你不是不了解我,我的决定还用你说三道四吗?你还是尽快的作好你自己的事情吧,你看,周云阳已经跑了出去了,吴班也已经追出去了,你还不去看看。” 轻轻的用言语点醒这个脑子现在突然晕的忠心手下,让他明白过来的去追已经跑了出去的周吴二人后,我转身面对现在正用复杂难明的目光看着我的这个大胆的女人,开口打破安静道:“你不用担心的你的师兄,他只是去找配火药的原料去了,不会有事的。”我这是无话找话,这个周云阳也真能挨,竟然这么久才飚,比我预计的时间长了不少,看来这个时代的科技人员的心里素质比我那个时代的要高啊! 这位神秘性感的女人,这时也用她那甜美的磁性嗓音有些不确定的道:“你真的要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我,你不是骗我的吧?” 我见有戏,故作不悦的道:“姑娘既然敢如此的大胆向赵昀表白,为何还要怀疑赵昀对姑娘的一见钟情,连我用和我生命同样重要的东西做信物,都不能博取姑娘的信任,那赵昀还有何话可说,唯有痛恨老天既然让我遇见了姑娘为何却要如此的折磨我。”我一边说一边装出愤然的样子,似乎是既悲却痛,让我感到生不如死。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要怀疑,我不是,只是,那,这,我……” 在她正急的不知想怎样解释的时候,我轻轻的抓住她那柔软的小手,将我手中的皇家秘籍教到她手上,并轻声的说道:“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全明白了,你就好好的保管这本书吧,也许有机会教给我们的孩子。” “昀郎。”一声感动的声音伴着香艳惹火的娇躯纵入我的怀中,遮住面容的轻纱也被轻轻的抛向了空中。 我的眼前,突然的呈现出一张千柔百媚的如花俏脸,雪白粉嫩的肌肤,光滑洁白的脸颊,惹人垂涎鲜艳红唇,圆润而显得有个性的下巴。 一切都是那么迷人,那么的让人陶醉,这个女人绝对是上天派下来让男人沉醉的性感女神,我不能克制,也不想克制的吻上了这个美艳女郎柔软香甜的娇艳红唇,火辣的热吻在我们之间进行着。 玉人很配合的将她的城防尽开,任我为所欲为,出乎我的意料,这位大胆的佳人在这方面是出奇的陌生完全的是让我占据主动,欲拒还迎的玉人香舌,在我的挑逗下由生涩到熟练的配合着我对她的侵略。 一阵阵的不同于玉人身上先前的香味的幽香涌如我的鼻子,我知道这是处子的芳香,我怀中的这个热情的玉人原来还是一个处子,这个现让我的身心起了极大的兴奋,一把将她搂的更紧了让她动人的身躯和我在无半分阻隔,让我能充分的感受到玉人胸前的坚挺,我也不能控制的有了男人本能的反应,腾出一支手臂在玉人的身躯上上下游移着,无处不到的爱抚着,让玉人的出一声声似痛苦更是快乐的鼻音。 就在我们两个**快要一不可收拾之际,辛天远适时的出现在外面传音道:“云先生要回来了。” 第十二章 意外之喜 被这个声音惊醒,暗道好险,差点就要犯规了,现在可不是犯规的时候,我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了。轻轻的在仍未从**中恢复过来的玉人耳边说道:“有人来了!”关于这个皇子不能在立妃前破身的死规矩,我很郑重的问过云先生,可他告诉我这是很必要的,特别是我现在的真气并不能说很稳固,这样做对我好处不大,多方考虑下,还是决定一定要紧记这个规矩。 “啊”玉人猛然的惊醒,看到自己的样子,红晕瞬间的爬满了脸颊,不一语的将纱巾捡了起来,将自己动人的玉容掩盖了起来,并轻声的在我的耳边道:“昀郎,奴家叫卓妙姿,昀郎可叫我姿儿,师父曾有言,唯有自己的丈夫才能见到姿儿的面目,如今姿儿获得了昀郎的如此厚爱,唯有以身想报,昀郎放心,姿儿一定会将昀郎的定情信物收好,书在人在,书亡人亡,姿儿这一辈子都是属于昀郎的,昀郎可以随时要了姿儿的。姿儿真的好高兴,姿儿刚见到昀郎就知道昀郎是我等了多年的情郎,所以姿儿才不顾廉耻的向昀郎表白,昀郎可不要因为这样就看轻了姿儿,认为姿儿是个随便的女人,姿儿可以骄傲的告诉昀郎,姿儿这么多年来,只有昀郎一个人对姿儿这样,今后姿儿也只允许昀郎一个人这样对姿儿,昀郎说什么姿儿都会听的,昀郎可千万不要不要姿儿呀!” 看到玉人对我的深情表白,我的心里不禁的涌起对这个勇敢追求自己幸福的多情女子的怜惜,爱惜的拍拍她的头道:“小傻瓜说什么傻话了,如果要我在书和你之间选,我一定选你,万一真的有那么一天你和书只能保全一样的时候,你一定要先保护好你自己,知道吗?这就是我对你的要求,你不是说什么都听我的吗?那我这个话你一定要答应否则我会非常生气的,你快答应我。” 在这个小美人幸福的点点头后,我继续道:“你原来叫卓妙姿,这个名字很好听,和你很相配,我以后就叫你姿儿了,你还有个姐妹她叫黄婉筠,虽然她不能和你一样成为我的妻子,但是在我的心中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了,你可不要因为她的身份是个侍女,就欺负她,这样我是会很不高兴的,你知道嘛?” 姿儿乖巧的点点头道:“这我知道,我一定会和姐妹们好好相处的,不过昀郎你不是太子吗?为什么我只有一个姐妹,而且还是昀郎的侍女这是怎么一会事?我还以为我会有很多姐妹的了,昀郎你可以告诉姿儿原因吗?如果昀郎不方便也可以不说的。” 见到这个刚和我定了今生情约佳人如此的乖巧和善解人意,我心中有了许多的情思,对她道:“以后我会告诉你原因的,你现在只要知道你是我赵昀第一个正式承认的妻子就行了。我先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他们可是你昀郎的重要帮手,你可不要丢了你女主人的脸了。” 听我这样一说,姿儿就有些慌了起来,连忙的从我身上爬了起来,跑到屋后去了,说是要准备招待客人的东西,这让我摇头不已,女人哪! 这时云先生的声音也传了进来:“殿下,墨云已将他二人带来了。” 我收拾了一下情怀,平静的道:“云先生,那就请他们进来吧!” 话音未落,屋子的门已经被推开,云先生墨平6望归三人鱼贯而入。 见到他们进来后,不约而同的看了我一眼,我就知道他们已经现姿儿了,果然是老江湖,真的是很厉害。 正要将姿儿叫出来的时候,姿儿自己就出来了,还神通广大的端出了一盘茶来,招呼大家喝茶,俨然已经是以女主人的身份自居了。 墨平和6望归刚到不清楚这里的情况,但是云先生接过茶的时候,看了姿儿一眼,似乎对她有所疑惑,此时姿儿并没有将面纱取下。我对他点点头,示意他姿儿没有问题。虽然我对于姿儿今天还是初次见面,可我对于她好像很是了解似的,知道她是个可以让我放心的人,特别是我见到她的真情流露后。 可是见她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弄来茶水,让我对她倒是很有些意外。这个姿儿还真不简单! 这个时候辛天远也进来了,告诉我吴班已经去看着周云阳了。 和墨平6望归说了几句后,就将我对将来的关于北伐的的想法大概的给他们讲了一下,中心是告诉他们我们 现在根本就没能力北伐,然后告诉他们现在不能急让他们要等待,免得又走上了当年北伐失败的老路。 对这点,大家都没意见,连6望归都说当年的北伐确实太仓促了,连粮草都没备足,就让大军开拔了,又不能一战就可以决定胜利,不败也是不可能的。这让我对于这个家伙的认识更深了一层,他的进步不光是武功,连他对于战争的认识也有提高,这让原来认为他一定会让我尽快北伐的想法有了改变。失败后能接受教训的人才是可以大用的人。 为了进一步的让他们不能心急北伐,我将父皇的绝对不会北伐的意思改变了一下,说成史弥远是不会让北伐进行的,他如果不倒台,北伐绝对不会成功的,让他们有了深思的表情。而且我也趁机将我现在很不好的情况告诉他们,让他们在今后不在人前谈论任何和这方面有关的事情后,人后也不要过多的谈起,还告诉他们史弥远的密探是很厉害的,如今这个房子也要放弃,免的暴露了他们。 总之我就是要让他们相信只要史弥远在的一天,北伐是不会进行的,而且还要他们不能对我表示不满,因为这很可能会让史弥远知道我们有北伐的企图,让我们的准备被他破坏。将一切的罪过归于史弥远对我来说,并不会让我感到内疚,相反我还很得意,因为这样在万不得以的时候,用这个理由让他们帮忙对付史弥远,谁叫他们是来自被我看作特种兵基地的“江湖”了。到时,刺杀的人选就要靠他们了。唉,在权利斗争中混久了,真的很容易就会迷失掉自己,连自己这边的人都要算计,好让他们挥最大的功效。这让我很有些对自己不满,但又没办法! 看来,可以让我暂时的摆脱这种权利斗争带给我的厌恶的地方,就只有爱人温暖的酥胸了!想到这里我看了姿儿一眼,见到我的目光,姿儿,很自然的向我这边坐过来了一点,表示她就在我身边!这让我感动之余还有些惭愧,这个女人真的是将自己的心交给了我,而我却只能不能将我的全部给她。 这时6望归想知道我现在有什么具体步骤来对付史弥远,这让我怎么说?现在我无兵无权,只好说等我争取到外放的时候再说这件事,才让6望归有些不满意,但是也没再说什么。 最后我告诉他们,原先我对他们传授兵法的事情要改变一点,就是对于他们我只能秘密的传授,不能公开的和他们在一起,理由当然也是说到史弥远的头上去了。为这,大家就商议让6望归和墨平在临安城中找个房子秘密的住下来。 当我提出,这个房子要大一点,最好能够买下来以便好教导他们的时候,大家都是面有难色。我知道他们为什么为难,正要将夜明珠给他们,不想姿儿悄悄的拉了我一下,递给了我一张纸,看了一眼,我就知道这是这个时代一种支票----银票,在这个时代这种银票是很普遍的,这也从一个方面说明了宋朝的经济是很达的。 我对于姿儿的体贴,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后,没仔细看就将这张银票递给了辛天远。本来我是认为姿儿这张银票是她的一种心意,不会很多,心中仍是决定将夜明珠换钱,只是不好当着姿儿的面这样做罢了。我想等到辛天远说出钱不够的时候,就拿出夜明珠的。 不过让我预计出错的是他竟有些吃惊的喊出,“十万两”的时候,我才注意到这张银票的面额是十万两,这也让我吓了一跳,姿儿怎么会这么有钱的,不会是她把她的嫁妆都拿出来了吧! 这个时候,宋朝的黄金白银并不是很多,相对的黄金白银的价值就很高了,一两银子就可以让个普通的人家小康生活个一个月了,现在姿儿一下拿出这么多,这就不是天机先生留下的银两可以支付的,我怀疑是她嫁妆的理由就是辛天远告诉过我,天机先生给姿儿留下了一笔数目不详的嫁妆。 看到我询问的目光,姿儿低声道:“昀郎,不用替姿儿担心,姿儿赚钱的本领可好了,不会再让昀郎为银子感到为难的。” 看来这个姿儿不光掌握有江湖的情报网,也是一个富婆,只是不知她的身价有多少,不知能不能让我开工厂,好用我脑中过这个时代的东西为我将来的展弄点资金。 可是靠老婆,不就是吃软饭了,不过有这种软饭吃也是不错的。娶了这么一个有本事的老婆看来将来是不会再为银子急的眼绿光了。这也让我对姿儿的来历背景更是好奇了。 辛天远见到我和姿儿的亲密情况,突然的对我和姿儿道:“恭喜殿下,恭喜师妹了。” 我含笑的接受了他的祝福,并抓起姿儿的手正式的向他们介绍起来。 当听到我亲口说出姿儿是我的妻子的时候,6望归和墨平先互相看了一眼,才对我说,“恭喜”,不过神情还是很疑惑,我只是和他们分开了这么一会儿,就多了个妻子出来,这让任何人都是很意外的,特别是他们原先以为姿儿只是和我关系很亲密的侍女的时候。云先生和辛天远到是诚心向我们表示了祝福。 我拉着有些羞喜不胜的姿儿向其他人回礼后,就让姿儿将面纱拿下,用真面目和大家见过。 看到姿儿的美艳的面容,大家都赞叹了几句,可惜这些人对女色的兴趣并不怎么大,没有让他们表现出一幅羡慕的表情让我很不爽,最后还是姿儿说了回礼的话。 这些事情解决后,约定明天见面的后再谈后,在姿儿的万分不舍中我和姿儿商量好了联络的方法,并让她原谅我现在不能让她公开的露面的苦衷。姿儿很懂事的表示了谅解,并说以后会和我一起面对困难。 辛天远让姿儿给留下来,说是有些事情要告诉他。我让姿儿好好的照顾她的两个师兄后,就在云先生的帮助下回到了我的新居中。 当天我并没有在新居留宿,而是回到了皇宫对母后表示了感谢后,就到了我皇宫的住所,先叫来柳若霞问她现在在我太子宫中的那些储妃有什么动静没有,见她表示没有的时候,我也不觉的意外的让她下去了,毕竟才到皇宫,还要一个熟悉的过程,对这要加紧监视才好。我又找来小筠交代了她注意那边的情况,最好多布几个眼线后,正准备让她替我准备纸笔,想写一点明天要用的东西的时候,小筠问了我一个让我答不了的问题。 “昀,今天你说的那个‘电视机’到底是什么呀,我问了许多的人,真的是没人知道,连云先生都不知道,你能告诉我吗?”小筠满脸好奇的看着我道。 “这个,这个,也没什么了,只是这个东西它根本就不存在,也就当然没人知道了,好了,快给我拿些笔墨来,我要写一些东西,等会还有个事情要给你说了。”含糊的应付了她后,我就支开了话题。 小筠很不满意的娇哼一声后,还是给我将要用的东西准备好了,并将墨汁也研磨好了。对于这个时代的毛笔我写的到也顺手,可是仍觉的很不方便,看来还是可以给吴班改进书写工具的问题。按这个时代的水平不知能不能造出钢笔来?看来是有必要到工部去看看,这个时代的水平到底如何。 想好要到工部去后,心中的思绪就转到我明天要给他们上课所用的军事知识方面去,考虑到底要用那方面的知识才适合他们,我心中的军事知识虽然多但是如果用在飞机大炮,甚至核子战争都没问题,可是能用在这种冷兵器时代的东西确实不多。 我讲这个课的目的是为了培训一批将来可以对抗蒙古人的将领,而蒙古人的最大的利器就是他的轻骑兵天下无双,而成吉思汗更是将轻骑兵的运用挥到了极限,如果我也给他们讲骑兵的的话,那是根本不可能打的赢蒙古人,虽然骑兵是冷兵器时代的机械部队,可是在现在的宋朝是不仅马匹难于保证,而且再如何训练,素质上也是不能和这些蒙古骑兵相抗的。 如今只有按照我知道的蒙古人的缺点来设计了,蒙古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他们的文化和制度很落后,还是一个奴隶制盛行的一个社会,既然这样我倒是可以用我们文明社会中最大的优势----分工精细来对付他们了,只要初期能够挡住他们的进攻,凭着文明社会的人力物力制造力,和他们来拼后勤能力。 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法,虽然蒙古人的后勤很简单,可是他也不能不要后勤,只要能够将战局拖了下来,蒙古人最大的优势也只有在逃跑中体现了,这样做对于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不是很好,但是对于保存我们的有生力量等待反攻倒是很有利,毕竟对于天下无敌,善于进攻的蒙古人,只有先保证能够对付的了他的进攻,再才能说将消灭。 这样,问题到不是太难解决了,将现代军队的编制后勤管理,军官的培训,一些先进的作战理念,还有这个时代能够拥有的较为先进的防御手段,那就可以完成我的先期目标了,至于以后,还是先将蒙古人挡着再说吧! 这场防御战就算我们能够获得胜利,生产也会遭到很大的破坏,如果这样,战场就不能是我们的境内了,至少不能是在我们的腹地,这样,还要很好的考虑一下。 一边想,一边推演,很快的一个初步的计划就行成了。这批外星人真的没骗我,我的脑子是好使多了,它们说的那个脑域开还真的是那么一会事。 心中有物当然写起来就快,时间约莫过了三个小时,也就是这个时代的一个半时辰,我并不习惯用这个时代的时间,在我的心里始终就是将时间换算成小时来计算。 我终于将军队怎样建设给写好了,看到这篇用现代的军事知识编写出来的文章,一直伴随着我的小筠大表赞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佩服和赞赏,认为我这篇文章所包含的军事思想比之千古兵书《孙子兵法》并不逊色,而且在实用的方面还有过之,这让我很有些轻飘飘的感觉。当然了,先进了一千多年的军事思想,能不让这个小姑娘佩服吗? 总的来说我的这篇关于军事上的改革可分为三个方面:第一个方面就是对现有的军事制度进行改革,比照我那个时代的军事制度,将军队划为三极架构,军事部队,准军事部队,后备部队这三极结构,这由于涉及庞大的军事改革,只能先让学习这些的人在心里存有这么一个概念,也就是撒下棵种子,让它在适当的时候芽;第二个方面就是对部队的结构进行改革,引用军衔制度,创立各个系统独立的军事部门,如参谋部,作战部,后勤部等,这些也要涉及到不少的东西,我准备在配给我的部队中先实行一下,看看在这个时代的军队中的实际应用中怎么样;第三个就是将文武绝对的分开,将这个时代的文官治理军队的制度改变了过来。 文官治理军队是我汉族封建王朝的一大创举也是一大悲剧,它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我汉族为外族所奴役,当然这对于封建的统治是有利些,可是对于整个民族绝对就是灾难了。既然现在我有了改变这个现象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还不将这个让我想起来就觉的好笑的制度给毁灭了吗? 不过我这个军事改革的设想现在只能是纸上的东西,要将它实现还是要些功夫的,这涉及到整个封建制度的改变。这凭我现在的能力是做不到的,所以很多的事情我也就没写出来,只是在心里想了一下。我的本意就是让岳雨他们先接受我改革的思想,然后在我掌握住这个国家的政权后再辅助我进行改革,也就是说,我是想将他们教育成一个封建制度的破坏者,而不是一个遵循者。 当小筠表示出对于我能够将这个计划实现的忧虑时,我只是笑着让她张开眼睛慢慢的看吧,不论要多么长的时间只要我活着就一定能实现的。 我和小筠将我写的稿纸整理好了以后,我很郑重的告诉了小筠我很卓妙姿的事情,出乎我意料,小筠只是笑嘻嘻的恭喜我,没有表现出我意料中的冷语白眼。这让我有被她打败的感觉,当我拐弯抹角的问她是否是故意这么说的时候,小筠没解释,只是紧紧的偎倚在我的怀中,轻轻道:“只要这里还有我的地方,你有多少的女人我都是会喜欢的,你真的不用为了小筠烦恼的,小筠跟在你的身边的不是要增加你的困扰的。” 我无语的将她抱在怀中,在我的心里再一次的确认了这个女人是我今生的宝贝。 小筠出去后,我就练了一会真气。现在,我一般是早上练我的太极拳,给防护衣扑充能量,晚上修炼真气,希望能尽快的熟悉真气,能够运用自如,成为当代的高手,这可是我现在最大的“野心”,当然不能怠慢了。 今天的真气和以前差不多都是运行的很顺畅,但是我却不知到底该怎样将其表现出来,不自觉的我将往常的真气运行的路线改变了一下,和我脑海中记下的那本皇家秘籍中最后记载的那种内功的运行路线到是有了相同的地方。 这种内功的运行路线就是这样的吗?好像不是很对,到底是怎样的了?当我疑惑着内功的法门好像有问题的时候,我的真气突然的向脱缰的野马飞腾起来,在我的体内胡乱的运行着,以前并不是真气运行的筋脉充满了暴走的真气。让我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浑身的筋脉激烈的涌动着,而真气也拼命的在我的体内左冲右突,就如同要将我的身体撕裂一样。 这时我直觉想到走火入魔,这种情况除了这么解释,也无法也别的解释了,现在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能救自己,本来应该在的云先生今天已经被我安排到我的新居,给我将来可以利用这个新居脱身做准备去了。而我练功的时候小筠他们也是不会来打扰我的,现在除了我自己,真的没人可以帮我了。 当我意识到自己只能靠自己的时候,我的心中突然的爆出强大的求生**,我不能死,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我还有很多的责任要我去完成,我的理想还没有见到影子了,怎么能这样就不明不白的死了,不,我觉不会死的,防护衣,给我阻止这些真气! 不甘中,我给我的防护衣下达了阻止这些真气的命令,我不知这样有没有用但是现在只有这样了。 我用意识启动防护衣后,防护衣这次表现的很奇怪,没有向从前一样将我的全身保护起来,或者将我的意识和身体分离开来,而是分出了一缕缕的热流顺着我的筋脉将在我体内乱穿的真气包围了起来,强迫其回归到正确的路径上去,这个动作很慢,虽然我的防护衣的能量要高于我的真气量,但是也许是顾及到我的**,其并没有强行将这股真气给拉了回来,只是缓慢的将其导归原位。 在防护衣强大的能量的推挤压拉下,我的王霸真气终于安静了下来,回归了原位。当我又可以用意念引导真气后,我就将防护衣撤除了,慢慢的将真气导入了丹田。 在确定了真气不会再给我制造麻烦后,我睁开了眼睛长出了一口气,这才现我的身上已经被我的汗水给湿透了,心中对于刚才的险况很是心悸,这个内功当真不是可以开玩笑的,不懂强行的后果当真是不堪想像。想到这里我不由的对防护衣的表现大为感激。刚获得这件防护衣的时候,我以为这不过是一件很普通的防护自己不受伤害的能量衣,可是等我到了这个世界,我才现,这件防护衣远比我想的厉害,看来我真的是捡到宝了,有这件宝贝,我可说已经立于不败的境地了,只要我的计划能够顺利的进行,虽然不一定可以打败蒙古,但是保全我汉族不被异族人奴役的还是大有希望的。 这样一想我的心情大好,至于事情真的一定有我想的这般容易我到没过多的想,因为我觉得以其杞人忧天不如将你认为该做的事情做好,这样会对你有利的多。 叫来小筠帮我准备好热水,我就痛快的洗了个热水澡,浑身觉得爽极了,整个人都觉得舒坦了。当我回到了我的卧室的时候,小筠告诉我辛天远回来了,请求晋见。 小筠这样一说我马上想到了,也许是姿儿告诉了他什么东西,才让他这么急着见我,我就让他进来了。 “你说什么,姿儿将你师父的情报网改建成了商行,这件事情你怎么从来没对我说过,难道是今天姿儿告诉你的吗?那她说了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有?”听到辛天远说的事情,我的心里是诧异加好奇,这个姿儿当真是不可小看,总是能让我吃惊。 辛天远低着头道:“这件事情我确实是今天才知道的,我以前虽然和师妹有些联络但是她从来没有对我提起过自己的事情,我也没问她,这是属下的失职,还请殿下责罚!” 我摇摇头道:“不用了,你还是说说姿儿到底怎么样了吧!” “师妹的情况是这样的,当初她接掌了师父的江湖情报网和一笔资金后,她对江湖中的事情并不是很感兴趣,也就不是很积极,反倒是对于商业产生了很浓厚的兴趣,就用师父留下的那笔资金和人手,从江湖中抽身出来转而经营商业,经过这几年的展,师妹的商行大有展,已经在商界中初步站稳了脚步,也就是这样师父留下的江湖情报网不仅没有得到展,反倒是由于注意力的转移,将大部分的人手和资金都用在了建立商业的情报网上,被大大的削弱了,可说除了当初师父费尽心血安插在各个门派中的人外,基本上就没什么剩余了。”辛天远明显的对师妹这样做很不高兴,虽然他已经很小心了,但是我还是可以听出他的不满来。 我想了一下,觉得这件事到应了一句古话:有心栽花花不,无心插柳柳成荫了。这样一来对我来说也是很有利的,虽然江湖情报网被挪着他用,但是我想要个江湖情报网目的,还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的成分居多,并不是很急需,可是如果自己的手中能够有个商业机构的话,很多的事情就很好解决了,别的不说对我的展至关重要的金钱问题就可以缓解不少,而且我想了很久的办工厂也有了很好的代理人。 在这个时代商人的地位是很低的,士农工商,商是在最后一位,如果我想办工厂从商,那就只能是找个人带我去管理了,否则我根本就过不了皇宫这一关,父皇和母后虽然很多事都顺着我,但是这件有关皇家体面的事情肯定是不会和我妥协的。如今我既然好运到娶了这个时代的商界女强人,那我许多的问题都可以解决了,特别是忠心的问题,有个好老婆替你管着总是放心些的。如今我倒是要问清楚姿儿的这个商行到底有了个什么规模,看看她的能力是否可以让我赋予其重任。 “天远,无须为此事动怒,姿儿这样做对于我们来说未必是坏事,反倒是很有可能是大好事,鱼和网的故事想必你并不陌生,有了资金很多的事情都可以做的很好,有些以前做不到的事情也可以做到了。我现在想知道姿儿的商行规模到底如何,她从商几年了?” “这个,师妹只是说她的商行已经有了上千万的资产,可以动用的资金在二百万两以上,至于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这样干的,我想绝对不会过三年的。” “三年?如此短的时间,就可以将一个商行展到如此的,看来,姿儿的能力足以担当重任,这样吧,你去告诉姿儿一声,我不会为这个事情生气的,反倒是对她很感激,她这样做是帮了我很大的一个忙,我还要和她合伙做生意了,告诉她,我有时间就会和她商讨这方面的事情。对了,我的事情你没跟你的师妹和师弟们说吧?我这次如此的顺利的将他们收到帐下,不会是这个原因吧?” “这个请殿下放心,这件事情只有我和师父知道,余人皆不知晓,至于说殿下如此的可让我的两个师弟佩服,完全是殿下的智慧打动了他们,天远只是起了个穿针引线的作用。倒是对于殿下对于师妹如此的宽宏,让天远不解,天远斗胆请殿下明示。” “你这个师兄真的很不错,很照顾你的师妹嘛!你能这样我很高兴,你放心我不是试探你的,我是真的很高兴姿儿这样做的,她让你来告诉我也是怕我怪她吧!你就对她这样说,‘你的能力让我很满意,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做,江湖上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会有安排的’。” 辛天远跟了我这么久,当然可以明白我的话是真的很高兴了,虽然他还不太明白我的计划实现不了,为何还会这么高兴,但是很显然的他对我并不怪姿儿还是松了口气的,如果我没料错,辛天远将他的师弟妹们叫来的时候肯定告诉他们我已经有了要将他们收归帐下的意图,也许还特别的对他的师妹提起我想要掌控她掌握的江湖情 报网,也许这就是姿儿不敢亲口告诉我的原因吧! 看辛天远如今的表现就可以知道他很爱护他的师弟妹们,虽然他对于师妹的做法很不理解,但他还是考虑应该怎样的帮师妹,才能让我原谅她,如此看来这个辛天远到也是个性情中人,对于和他有关系的人到也有一份爱护之心,不错,只要这个感情不被滥用我相信他所领导的情报部一定会是个上下归心的部门,对于将来的工作是很好的。 虽然有人说搞情报就要绝对的冷血,但是我并不是很认同这个观念,因为只要是人,他就会有感情,只是多与少而已,那种绝对的没有感情的人我估计他也活不下去。这些做情报工作的人在很多的时候都是处于一种生死一线的境地,如果他知道自己的领导人是个随时会放弃自己的人,那他做事的积极性就会大大的降低。 用我的确身体会来说,搞情报有两**宝,一是金钱,二是感情。你如果不能让你的手下对你有种归属感,那么在多的金钱也是不保险的,这个人随时可以为了更多的金钱投入到敌人那边。相反,如果你能让你手下的情报人员相信你不是一个随便就会牺牲掉他们的领导人,是个值得他卖命的人,那么你得到的回报也许是金钱买不到的。当然如果将这种感情滥用的后果也是很严重的。 想了一会,我才对辛天远继续道:“你能爱护你的师妹,我很高兴,可是你也要清楚有些事情不是光爱护就可以解决的,这件事情我不会怪姿儿的,因为在此之前她和我毫无关系,她爱怎么做是她的事情,可是对于你就不同,我可不希望你的这边出现了什么让我意想不到的情况,你明白我话中的意思吗?” 辛天远听了这话,连忙跪了下来,道:“天远誓死效忠殿下,绝不会有二心,如有违背,甘愿天诛地灭,属下也一定会将情报部管理好,不会让殿下分心的。” 唉,这家伙,看来他是明白了,将他扶起来后,安慰了几句后,我又问了周云阳和吴班的情况,辛天远告诉我他们已经将我要的原料配的差不多了,三天后就可以试验火药的威力了。 这到是个好消息,这个周云阳还真不是吃干饭的,这么快就能让我见到了成品,有了得力的手下我真的可以舒心不少,又问了一些朝中的特别是史弥远的情况,现仍然毫无动静,这让我的不安更加明显,总是觉得自己好像成了被毒蛇盯住的青蛙,但又对于解决这条毒蛇很缺乏办法就是想叫人去杀他也是很难的,不说他对于自己的防卫,就说我这边可以派去杀他的人也找不出来,让我放心的只有两个人,6望归和云先生,不过这两个人都不能去,6望归已经和我见了面,如果让他去风险冒的太大了,而且胜算也很低,云先生虽然是支持我的,但是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无奈的摇了一下头,见也没有别的情况好问了,就让辛天远走了。当我低下头想着史弥远的问题的时候,一个柔软的娇躯靠到我的背后,让我觉得很是舒心,一个熟悉的声音轻轻的但将坚定的道:“昀,如果你真的对于史弥远很不放心,我其实可以帮你的。” 我感动的反手抓住小筠的胳膊,轻声道:“你不要这么想,你于我更重要,史弥远算不了什么,真的让我感到很困扰的是母后,这是你帮不上忙,我也不会允许有人在这件事上对我进行干扰的,你明白吗?”这个水晶心肝的美女,肯定是知道了我的心思,如果不这样说这个死心眼的丫头说不定真的会做出让我后悔的事情来的。 “我什么都听你的,昀,你知道吗?我昨天做了个梦,梦见了你登基的哪天,威风极了,有好多的文武官员都在外面,你的许多后妃们也都在外面,只有我在你的身边,给你穿龙袍,戴皇冠,天哪,我当时真的幸福极了,好想……呜,呜” 不等她说完我就将她吐出如此的深情话语的的小口封住了,用实际行动向她表示我对她的爱意。 当天晚上我就寝的时候,看到小筠动人的身躯,几次想将她抱上床,但是我还是忍住了,我这样做了,最终受害的肯定就是小筠,这是我不想见到的,在你的的实力不足以冲破规则的时候,你就应当遵循规则,否则就是害人害己。 和小筠互道晚安后,我就躺在床上想今天生的事情,先是对于姿儿的,想着她以一个弱女子却能在这个时代里创下这么大的事业,诚属不易。 可是这样一个女人会这么就委身于自己吗?她不是有什么不好的目的吧!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我的心里却对我的这个念头大骂了一番,自己想了一下,也觉的很无道理,看姿儿的样子就知道她是真心的了,如果不是在乎我,也不用弯辛天远来给她说情了,再说了看姿儿的表现就知道她对男女的事情很看重不是个随便的人,我这么想,不仅是侮辱了她,也侮辱了自己的智慧。摇摇头将这个有些无稽的念头抛开,想起这次的走火入魔来。 这次走火入魔虽然过去了,也无人知晓,可是其中的风险却告诉我练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看来我是要多和云先生聊聊这方面的事情,最好能够知晓我那本皇家秘籍中的内功到底是如何,不能再对云先生有所隐瞒了,就明天吧,就明天和云先生说说这个事情。 当想到这里,一股倦意涌了上来,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第一集完 第一章 当众立誓 第二天,我和母后说了一声就去了新居,现云先生已经在等我了,我让岳风守在了门外,我和他进了房间后,问起他的准备的怎么样了? 云先生对于的问话还是用往常的平静的腔调道:“殿下,墨云已经在后花园的靠墙边挖好了一个可以进出的洞,如果殿下有意留宿于此,可以随意进出。” “太好了,云先生那今天还要麻烦你将我送走,对了,我还有一事要向你请教,我父皇给我了一本皇家秘籍,上面记载有一种内功,我不太明白,云先生可以教我吗?”我想起了昨天走火入魔的事情来,决定今天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哦,皇上已经将这本书交给了殿下了,殿下没有私自的练习吧?” “这有什么问题吗?难道这个内功是骗人的吗?” “这本书上记载的内功心法本是一种极为上乘的心法,但是由于残缺不全,勉强的练习的话是很危险的,殿下难道已经私自练习过了?” “还好,就是有点不舒服,我就没练下去了,云先生这个内功心法到底怎么了。” “这本心法本是皇家的内功心法,但是几代以来我大宋的皇帝都是文弱不堪,对于武事都不是很感兴趣,以至于到了后来,竟无人可知这篇心法就是大内的武功秘籍,历代皇上都将这本书当成太祖皇帝的遗物供奉,却不知这本书其实就是皇家的武功宝典,皇家注重的是天下的兴衰得失,故和江湖上的秘籍也是大有差别的。” “原来是这样,云先生还没说这本内功心法为什么会残缺了,为什么父皇还会说练过上面的功夫了?” “皇上既然将这本书交给了殿下,当然也将这本书的来历告知了殿下,残缺的那部分想必在金人手中的上半部上,至于皇上说的练过上面的功夫,那只是墨云将这本书上的最基本的练气篇补全,教给皇上以做养生之用那和殿下所练的是不相同的。殿下如果强行按上面修炼,是十分危险的。” “对了,云先生怎么知道这本书上记载的是我皇家心法,难道先生只是凭父皇交给你看的就知道了吗?” “当年,小筠的祖父和我说起过这件事情,说我墨门的心法和书籍上记载当年的太祖皇帝的武功有相似的地方,墨云对此就有留心,当皇上将这本皇家宝典拿给墨云看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本书就是小筠祖父提过的皇家的内功心法。” “原来是这样,可惜了,不过有了这本书教导那些兵士可容易了不少,将这些教给他们,让他们勤加练习,对于我大宋的官兵是很有好处的。” “殿下,能这样想,当真是我大宋之福,不过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太张扬了好,免得被人说到皇上那里去了,殿下难免会受些训斥。” 我知道这是云先生在提醒我,这本书虽然可以交给兵士们,但最好到了地方上再去教给他们,在京城中有很多的不方便,毕竟这本书在我父皇的手中这么多年都没让它流入军中,可见父皇对于这件事情的反应肯定不会是很好的,这样对我的影响不是很好。特别我的周围还有不少的敌人在盯着我的犯错。看来现在不能这样干,内功和教导士兵都要缓缓了。幸好还有不少的事情可以干。 这样一想我的心里就有了计较,对于云先生我是真的很尊敬,所以我也不想在口头上对他表示感谢,我直接的将我昨天写的那些关于军事上的改革和编制拿给了云先生,请他点评。 云先生看了我这篇上千年的军事总结性的文章,是频频的点头,认为我这篇文章前人所未,能够从很大的程度上改变现在的军队的战斗力,可是他还是提出了可行性的问题。可见在这些人的心里,他们最为关注的还是你能做的怎么样。 我将我的计划大致的说了一下,包括培养一些用这种思想教导孩童的想法,以及先在有限范围内进行一下试点,改进我的计划的不足,为将来的做准备。 听到我的步骤,云先生终于认同了我有实现这个计划的办法,可是对于我想将这些东西教给岳雨他们,他表示了不同的意见,认为现在知道我有改革军政想法的人越少越好,暂时还是不要和他们说了好。我想了一下,也觉的他说的有道理,人多嘴杂,真的泄露了,保管我会凭空的增加我的敌人,对于我半点好处都没有。历来改革都是会遭到既得利益集团的反对,我可不想在连立足之地都还未找好,却变的天下到处都是敌人。 接受了云先生的意见,只是将军队编制的一章拿出来,准备今天告诉岳雨他们,这也够他们学的了。将一切都准备好了后,我又从施故技的在云先生的帮助下来到了新的秘密联络点----一栋很大的普通富家宅院。 进屋一瞧,岳雨、6望归、墨平、望雪、梦雪甚至连念雪都来了,正和招待他们的姿儿聊着一些轻松的话题。见到我们进来,屋子中的注意力都向我集中了过来,已经明确加入我帐下的岳雨马上的给我行了大礼,让我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将他扶起,叮嘱他在私下的会面中不要这么拘束,可以常礼相见后,我就和这些我现在的阵营中的大部分人手问候起来。 “看不出来,殿下还真是个风流的人,不见了这么几天,就有了姿姐姐这样的美人被你金屋藏娇,还真让我刮目相看,对了你的皇宫中不是说还有不少的储妃吗?怎么都看不上眼啦?”又是梦雪这个难缠的丫头在对我难,我又有什么地方得罪她了。 我莫名其妙的看向姿儿的那边,见她一脸歉然的望着我,好像有什么要对我说的时候,望雪的话就已经传来了:“对不起殿下,梦雪失礼了,还请殿下原谅。” 看到望雪满脸的道歉和恳求的意思我的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了一种不安,当我想去了解的时候,这种不安又让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摇摇头将这个心情甩开后,我对着望雪道:“不知赵昀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梦雪姑娘,惹的梦雪姑娘生气了?还望可以明示。” 望雪看了姿儿一眼后,正欲说话,姿儿已经很快的道:“梦雪姑娘只是有所误会了,殿下,你就不要为这些事情烦心了,还是开始正事吧!” 我眉头一皱,道:“姿儿,你怎么这样称呼我,难道你对我们的婚约反悔了吗?” 姿儿一时语塞,不知该怎样答我,望着我似欲对我解释,又似对我的话语不安,只是一脸急迫的看着我摇起头来,表示对我的话语的反对。 不是我想的这么回事,我望向6望归,期望他回答,他也摇头表示不知的时候,有个温柔的有点文弱的声音响了起来:“殿下,我知道姿儿姐姐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殿下能不能先说对于姿姐姐的是不是认真的,我的意思是说,殿下真的会娶姿姐姐吗?将她娶到皇宫中当妃子。”是念雪,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好像比当事人都紧张 听到念雪的声音我明白了,原来姿儿是为这个担心,虽然我告诉她了,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和我是不能比的,当时一时感动中和我结了同心,可是冷静下来却为和我之间的鸿沟感到害怕,凭她的身份地位和我真的是差了太多,可以说在这个时代是绝对不可能成为夫妻的,所以她对于我的感情现在也陷入了很矛盾的境地,患得患失的心里很严重,既怕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被我嫌弃,又不想失去我。真是个傻姑娘,怪不的别人都说,陷入感情中的女人是很笨的。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岳家的三姐妹和姿儿会这么熟了,但是我知道现在不是去想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不一语的冲到了姿儿的面前将她的右手抓起,用力的牵扯她走到了院子中,我放开她的手,跪于地上起誓道:“我赵昀对天盟誓,娶卓妙姿姑娘为妻实出自赵昀本心,他日赵昀身登大宝,必将她迎娶入宫,如违此誓,愿天诛地灭!” “昀郎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怀疑你的,真的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我是怕自己配不上你。”姿儿扑入了我的怀中,梨花带雨的解释着。 我抚摸了着她的秀,轻声道:“真是个小傻瓜,我现在告诉你,在我的眼里,身份地位都如粪土,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就算前面有再大的难关也是可以通过的,好了不要哭了,这里还有客人要你招呼了,云先生说这里的房子是你提供的,你还真是不错,娶了这么个能干的老婆,我以后可要靠你养活了。” 姿儿被我的话语逗乐了,笑了一下,羞红着脸将脸上的泪珠擦掉了。 见到我和姿儿的误会消除,其他的人才跑过来和我们说话,梦雪还不望调皮的取笑了姿儿几句,望雪和念雪虽然也和他们一起表示祝贺,但是,我却看到她们眼中有着很多的羡慕和失落。看来这两个我早就在打主意的美女对我这番绝对是当代异类的表白自己感情的方法所打动了。 最后还是6望归结束了这番谈话:“殿下的言语举止多出人意表,望归领教了,不知殿下今天又给我们带来了什么东西了,望归到是很有些心急了。” 我笑道:“那好吧,请诸位回到屋里再说吧!” 回到了屋子中后,我拿出我写的关于军队中改革的篇章让其传阅,屋里很快就出了一片赞叹的声音,都想急着看我的稿子,连念雪都对我的稿件也露出了极大的兴趣来,一时没人理我了。 我就坐到椅子旁拉着姿儿聊起天来,我有太多的事情的要问她了。 “姿儿,我让你师兄告诉你的话,你都知道了吗?” “师兄已经都说了,你真的不会怪我吗?我这样做师兄虽然没说,但是我也知道这对你是有很大的影响的,如果你能给我一年的时间,我一定可以将师傅的情报网重建的。” “姿儿,我怎么会怪你了,我不是已经说了吗,你这样做对我的帮助更大,至于江湖上的事情现在还是不要太着急了,我还用不着。对了,你和岳家的三姐妹们是怎么认识的,看今天她们为你打抱不平的样子,我好像还真的是个负心汉了。” “昀郎,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我和岳家的丘山姐妹早就认识了,我的货物有一次在路上遇到了几个想打劫的强盗,是丘山姐妹们帮了忙,将这批劫匪给赶跑了。为了感谢她们我就亲自的去向她们道谢,就这样认识了。昨天你不是让6前辈他们去找房子吗?我看一时也难于找到称心的房子,就将我以前为了将生意展到京城来所购的这栋房子先拿出来,让大家用,以后看有什么合适的房子再将它买下来。” “哦,是不是后来6望归他们和你说起了岳家姐妹的事情,你就去拜访了她们将我们之间的事情说出来了,就订立了同盟,来欺压你的丈夫我的呀!” “哪是你说的这样呀,其实是我在岳家见到了念雪妹子,她无意中说出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好,而且我想到太子和我们这样的女子是很难扯上联系的,所以我才觉的自己既然配不上你,哪就不应该拖累你的,对不起我真的不该这样想的,但是我确实是控制不了自己,我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对你,昀郎你不要怪姿儿,姿儿真的是无心的,昀郎,你要如何惩罚姿儿都行就是不要讨厌姿儿,不要不理姿儿。” 我紧握着姿儿的柔软玉手,肯定的对她道:“我不会怪姿儿,我还很高兴姿儿能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这是我不对,是我忽略了姿儿的感受,以后如果姿儿心里有了什么,千万不要放在心里,要记得对我说,来,现在我现在先告诉你我的事情,我还有事情需要你帮忙了。” 在姿儿感动热爱的眼神中,我将我现在面临的一些困难,和我的后宫的实际情况都告诉了她。当她听到我的后宫中有这么多的人想害我,担忧的连诱人的小嘴都合不上了,一对俏媚的眼睛中充满了为我担心的神色。我安慰的告诉她我已经有了应付的办法,让她不用担心了,最后我就问起了她的商行的情况。 在她的叙述中我知道了,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如同依人小鸟的美艳女郎,在商场的本领到真的是不能小看,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就拥有了十家染坊,二十五家绸缎铺,五家米行,还有一家珠宝行和一家管运输的骡马车行,资产已经过千万了,虽说有天机先生的打底,可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可以有这么大的事业,哪到真的是很不容易了,不仅要过人的眼力,还要有过人的胆量。这些东西我怎么都没从姿儿身上看出来,最后只好作罢,和她说起了我想开工厂的事情。 这个事,简单的说就是我想在这个时代办一家轻工业的棉纺厂,这是投资很小但是收益很快的事情,这做为我对在这个时代办厂的一次有意识的试探,看到底行不行。 我先从欧洲的工业革命利用水力,改变传统的纺纱织布的机器开始,然后对于整个制造,管理,销售,结帐等一系列的的问题进行了阐述,将流水线作业和现代化的管理都加如其中,让姿儿听的将眼睛瞪的老大,向是看到了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最后我说完后,姿儿才道:“昀郎真的是很厉害,当时我只听说你的兵法很厉害,不想你对商业也有这么多好的想法,姿儿真的对昀郎到底有多少的本事很是好奇。” 我笑了一下,道:“你夫君有多少本事你以后就会知道,现在还请你这个行家来说说我这个办工厂的事情怎么样吧!” 姿儿听我这么一说,眼睛突然的一变,充满了自信和敏锐,将我的这个办工厂的想法有什么缺失,哪些很好,还有那些现在是没有条件实现的,以及如果真的可以用我说的这种纺纱织布机可以生产出合格的布匹来的时候,销路怎样打开这些我并不是很了解也不是很在意的商业环节都指了出来,让我的眼界增大了不少,知道办工厂和我想的并不一样,涉及的方面要很多,不是说有钱就可以办成的。 看到妻子的侃侃而谈,我真的很庆幸我自己有了这么一个妻子,这让我知道很多的事情只要开个好头,就会看到很丰富的收获,虽然这有些辛苦我的这个小妻子了,可是我相信这些都是我们彼此愿意付出的。 到了后来,基本上都是她在说我在听,这样一直到6望归在叫我,我才明白了过来,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 让姿儿等等又被梦雪取笑了几句后,我对着大家急切的眼神道:“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6望归先的道:“殿下,照纸上所写,殿下将军队分的如此细致,真的有此必要吗?想我大宋的强敌金人的士兵,都无此分工,却骁勇无比,我大宋如此一来,反倒是将自身的可以作战的兵力减少了,这不是更形虚弱了吗?倒时只怕对上金人更是难于力敌。” 我不怪他有此思想,我大宋屡次对敌都是以人多才能取胜,鲜有以少胜多的,这让这些人的头脑中有了惰性认为只有人多才能胜敌,所以在听到我将做战兵力减少的时候,就感到不能理解,认为我是在自毁羽翼。 想了一下我道:“兵贵精的道理,想必大家都懂,当年诸葛亮的以不足魏国十分之一的兵力北伐却不落下风,就是明证,我大宋的兵员素质并不比当年的诸葛亮差,却屡屡被敌人以寡击众,是何道理,无他,兵制训练有误也,所以说人多并不是保证胜利的最根本的因素,只有素质才是保证胜利的根本。将军队划分的细了,军队的素质可以得到不小的提高,在加于合适的训练,虽然不敢说以寡可以击众,但是打败敌人也不需要比敌人多好几倍了。而且军队的组织分的越细,则责任就越清楚,而战士的技能就会更专业,战士的素质提高了,到时何愁不能消灭敌人。” 看到6望归露出深思的表情,我对于他接受我的想法很有信心,这毕竟是经过了无数的鲜血验证过的真理,素质是远比人数重要的。 墨平没提出问题却对我的沙盘上的推演很觉的有趣,问了些问题后,就跑到外面去实际练习一番去了,这倒是个实干派。 岳雨对我想法表示了赞同,并提出了一些很有益的观点,对于我将后勤工作做为军队的重点来抓,也表示了佩服,只是对于我决定加强下级军官表示了不理解,说这样真的有必要吗,只要加强士卒的水平然后凭战功升迁可比我培养出一个下级军官要快多了而且也实际多了。 对于这个,我只是告诉他,要想打败敌人就不能全靠硬拼,还需要动脑子,对于下级军官的重点培养到时他们在战场上的作用可比一个只懂狠拼的带兵人要强多了。而且如果将军队比做了一个人,那么下级军官就是神经,中级军官是内脏,上级军官是大脑,而普通士兵就是骨架和血肉,要带动这些骨架和血肉光靠大脑和内脏是不行的,更多的是要靠神经去理解大脑和内脏的意图,然后去带动血肉。 听了我的解说,岳雨对我表示了理解,不过他说实际的情况要看看再说,我对他的这种思想也很赞同,还鼓励了他几句,让他争取能够早日的成为一个合格的将军,还乘机给他讲了一下元帅和将军的区别。让他频频点头显然是有悟于心。 而岳家三姐妹倒是没提出什么疑惑,只有望雪表示了对我的佩服,而念雪和梦雪我看根本就是没看懂,只是看到大家都在看也好奇的去看了一下罢了。 云先生还是那幅平静的表情,看着周围的一切。 最后6望归又提出了几个问题后,大家都觉的今天真的是有了不少的收获。当我提出要岳雨将这篇文章多抄几份的时候,不想岳雨却将这个工作交给了念雪,让这个文静美丽的姑娘一时闹的脸都红了,根本不敢接我手中的稿子,最后还是梦雪这个大胆的丫头将稿子拿过去,说自己会督促妹妹完成的,这才让大家好了些。 兵法的事情结束后,我又执笔画了几副纺织机和织布机的草图交给了姿儿,由于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大致的将我的的要求和想法表达了出来,并让她找吴班去将这些草图交给他,我相信只要这个巧匠去研究成功的希望是很大的。 我还让6望归这些天就以姿儿保镖的名义保护姿儿,我对姿儿的安全不是很放心。 将这些事情办完之后,我就要走了,临别时,我趁人不注意的走到了念雪的旁边道:“我真的很想一辈子都吃到你做的饭菜,不知你的意下如何,不要慌着回答我,我要你自己问清楚你自己的心,就象姿儿一样,肯定自己的心,然后再回答我。”说完我深深的望了这个让我这番突然的求爱的话语闹的不知所措的清纯姑娘一眼,就和大家告辞了。 回到了新居我匆匆的吃完了饭,就忙着大张旗鼓的去工部瞧瞧看这个时代的科技生产到底如何,能不能满足我的需要。拒绝了要我坐轿子的提议,按步当车的走往工部,看到沿路的繁华景象,真是让我大感有趣。 至于我对念雪说的话,我知道,很快就会有答案了,因为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姑娘的心里已经有我了,她代姿儿的问话,有很大的成分是为自己的问的,而这个傻姑娘自己还不知道。不过看她能从一些情况中知道我的处境很不好,这个姑娘也当得上心细如了。只是对于自己的事情没有那么清楚罢了。 来到这个时代几个月了,最大的收获就是我现自己的心情放的很开了,知道如果不是意外,我也早就不会再有机会享受这个生活了,如果还不抓紧机会在自己可以的范围内的放纵一下自己,那也太说不过去了,特别是我还要在这个时代面对我并没经历过的宫廷权利斗争,我其实也是要找到一个地方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的,不知那本书上说的说放松最好的地方就是和自己喜欢的姑娘在一起做些喜欢的事情。岳家三姐妹是我在这个时代除小筠外,最先动脑筋想占为己有的女人,手快有的原则也是要遵守的,再说这个时代也为我的这个想法大开了方便之门,只要我愿意要再多的女人也不是难事,当然这是要等我正式当了皇帝后了。 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不想办法让我喜欢的女人可以和我在一起,只要她也爱我就行了,至于身份地位这些东西对于我来说,真的不值一提。我也从不考虑,现在最注重的就是看这个女人是否爱我,只要这关可以过去,其他的我都会想办法给克服的。再说了我到这里来,本来就是要对整个时代来次大手术,只要让我掌握住足够的实力,还不将这个时代给搅的天翻地覆人仰马翻的。 可惜我现在的想法只能放在心里,不能让别人有所察觉,虽然很辛苦,可这也许也是我要成就事业的代价吧!我知道有很多的人就是在这个上面没有把握好,反被别人所乘,输的冤枉。这也是我要紧记的。 念雪,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思索间,工部的大堂已经到了,一群官员已经等在了门外在迎接我了。 第二章 人和武器 “臣工部尚书叶谦见过殿下。”说话的是一个身体偏弱,留有长须的中年人。 我看了这个工部尚书一眼,没什么特别之处,笑了一下道:“免礼。”说完就当先抬步走去,其他人连连给我引路。 看到他们那种恭顺样,让我的心里好不爽快,总算知道了我这个太子还是很威风的。 进了大堂,我就对工部尚书叶谦说明了我的来意,让他将我大宋的钢铁、火药以及一些特产品的情况告诉我,还让他将生产的方法大致的提一下。 对于我这个太子,这个叶谦可不敢怠慢,连忙叫来了一些人,拿来了一些资料让我看。并给我讲解了一下这些工厂作坊位于何处,已经有了什么规模。 我一边看一边听他讲,很快就对这个时代的科技展有了一个印象,现这个时代的科技在古代来说真的是很厉害了,特别是航海业的更是如此。 由于我大宋在金人的严密封锁下,不能和这些异族交换商品,连带的骑兵用的马匹也不能保证,只能通过走私和一些我们大为吃亏的交易方式进行交易,不仅素质上难于保证,连数量上的缺口也是相当的巨大,所以对我大宋来说,骑兵更多的是个编制的名词,往往是没有马匹给这些骑兵的。 既然这个时代的骑兵展不了了,那就只好展步兵和兵器了,钢铁的产量也因此而得到了很大的提高,火药的运用也更广泛了,展出了许多的火药兵器,可是我想知道详细的情况的时候,叶谦说兵器的具体情况要去问专管兵器的军器监才能了解,我也只好作罢问他我大宋的贸易问题。 叶谦的回答,和我想的差不多,我大宋对外贸易仍然是以茶叶、丝绸、瓷器这些东西为主,和历代不同的是大宋由于北上的6路并不好走,就大力的展海外贸易,海运业的达在我古代可说是无与伦比的,和许多的国家有了贸易往来。听他说的地方,东亚、东南亚、阿拉伯、欧洲、东北非洲等地都有了商贸往来,可以说和我那个时代的对外开放不相上下了。 要展海外贸易就不能不展海军,为了对付海上的海盗,大宋展了强大的海军舰队。按我的估算上百吨的战舰大宋都有好几艘,和6军的情况不同,大宋的海军不仅装备精良,而且作战也很勇敢,不仅将海盗打的是几乎绝了迹,连金国的舰队都不敢和我大宋舰队交锋,可说是一个精锐之师,当初南宋的开国之祖赵构就是靠海军的救援才免遭金人的俘获的,讲到这些,连对我讲起海军的叶谦都是眉飞色舞,显得很兴奋自豪,看来这个海军还真的有戏。 可惜受到这个时代的思想所局限,海军的地位始终是从属于6军的,并不能做为独立的兵种参战,这让我大叹可惜的时候,决意也从父皇那里搞过来一支海军好好的带带他们,用现代化的思想武装一下他们,到时在我的指挥下它们起的作用可是会让人大吃一惊的。 大宋其他方面的科技也有很大的展,如享誉中外的四大明就是在宋朝得到了完善的,而且真正的将其实用推广开来的也是宋朝,可以说宋朝的科技经济展是在我们古代社会中是占到大大的一笔的。这些都让我对于我们能够挡住蒙古人的进攻有了很大的信心。我相信只要让我可以训练出一支军事过硬的军官队伍,那么就是想打败这个时代无敌的蒙古军队也是大有希望的。 在工部这里得到了我满意的东西后,我们一行人就转向去了军器监,我大宋专管各种武器装备的制造和采购的部门,也就是相当于我那个时代的后勤部吧,这可是我了解在宋朝如此的科技下到底可以展出什么样的兵器的最好的方法的,这里可说是我大宋军事的最高秘密所在。 等我到了那里,军器监的负责人军器少监已经在等着我了,此人叫牟于其,年纪大约在四十岁到五十岁之间,神色不卑不亢,一双大手上布满了老茧,整个样子给我的感觉是个农夫多过于是个官员。 当我表示要进去看看的时候,这个家伙出乎我意料当场拒绝了我,并说出了皇上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擅入军器监,太子也不例外。 这让我哽了半天才缓过气来,看样子我的这个太子身份当真是不能什么都罩得住的。从随行的人口中我知道这个家伙不是故意针对我,而是我父皇确实有这么一个严令后,我写了个折子让岳风帮我送给父皇,看看能不能让父皇给我下个旨,让我进去看看。 等待中我对这个敢于顶撞我的牟于其有了兴趣,和他说起一些闲话来,知道了他是临安人,原本是军器监的一个督办使,也就是监工,后被上任的军器少监看中,将他提拔了起来,接掌军器监已经有了五年了。 看得出这个家伙是个汉子,敢于对自己所负的责任忠于职守,以前肯定也得罪了不少的人,所以他的仕途并不怎么好,一直都不能得到升迁。当然了,连太子都敢得罪其他人更不用说了。 不过我看惯了官员们对我的巴结,毫无原则的给我开方便之门,对于这种人我就更敢兴趣了,知道他是个可以让人将事情交给他的人,看来他的上任的眼光到是很独到。为了这个我问了一下他的上任,现就是我们刚从那里过来的工部尚书叶谦。这个家伙到也不错,明知道却也敢这样,还做的如此自然,到也不失个很好的人才。 如果能够知道他们的底细到是可以试着争取他们一下,毕竟有这两个人对我是很有用的,只要能够证实他们和史弥远不是一党就行了。其他的都好说,现在我在朝中的敌人就是史弥远,他的势力这么大我不能不谨慎些。 这时岳风已经拿着父皇的一块玉牌来了,我看了一下现这上面一面刻着的是“如朕亲临”,另一面刻着皇家的标记龙。我知道这是代表我父皇的玉牌,拿它在手就可以做为父皇的代言人做一些平常做不了的事情,这让我感到很高兴,我这个父皇对我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关怀,看来以后行事更要注意点,免的我这个父皇为难。 将这个牌子交给牟于其看了后,他也只允许我和几个人进去,看到他绝不通融的面容,我只好让小筠和云先生跟我进去,让其他人在军器监外等候。 当我进入了军器监才知道,这里并不是我大宋的兵工厂,更像是个资料馆和样品室,虽然也有些人在这里制造一些兵器但是听牟于其说,这些只是在做一些样品,其他的兵器生产另有地方,可惜其不肯告诉我具体的情况,我初以为这也是要保密的,后来我才知道大宋根本就缺乏成规模的兵工厂,更多的是组织小铁铺来打造,以及招募一些工匠来制造特定的兵器,当然一些小型的兵工厂还是有的。 军器监里也有很多技艺熟练的工匠,军器监起的最大作用就是将这些人组织起来制造出兵器,然后库存和送给前线的将士,当然质量上也是由军器监负责的,而且军器监的手里还有一批武器的研究人员,新武器的开也是要找他们的,可说这是个集武器研究开制造监督于一体的部门,怪不得是生人毋近了,这要是泄了密,对我大宋的危害还真的不是一般啊。不用怎么想都知道这里是敌人最感兴趣的所在了。 我想到这里,对于牟于其表示了很大的赞赏,让他继续的坚持下去,虽然没明说,可是他也应该明白我的话语是登基后,不会亏待他的,这从他兴奋的表情就可看出来。对于官位是很少人可以免疫的,只要和自己为人的准则不违背,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对于官位的追求也是很正常的。 当我将军器监的样品看了一遍后,对于我大宋拥有如此精良的武器还是不能在战场上取得胜利摇头不已。想起了在我的那个时代的一句耳朵都听的起茧的话:武器是人的武器,战争是人的战争,决定战争的,不是人的武器,而是人的本身。只有到了这里我才深深的理解了这句话绝对是血泪的总结,是非常正确的。 这时牟于其给我拿来了一本书,我看了一下上面写着:《武經總要》,我翻了一下,真是大为意外,这上面记载的是关于兵器的制作方法,而且很完整和系統化的记载兵器构造、性能及其使用方法,其完备的程度比我那个时代制作武器的书籍差不到那去。 画的图画也是很能将这个武器的样子和使用的方法表现了出来,看的出编写这本书的人对于兵器的认识是很有深度的,我估计不是南宋所编,问了一下,果然是宋朝开国的那段时间编写而成的。 我将这本书很细致的翻了一遍,看到这个时代就可以制造的武器真的是很精良,有些只要稍加变化就不会比后来上千年来的展逊色,这让我心里对于用这样的武器还会被敌人打的如此不堪的宋军真的是很失望,下定决心一定要对现在的军队进行不留余地的改革,以复我大宋的天威,让这帮异族尝到厉害。 我对于克制骑兵的弓箭很注重,就特别的留意了一下,弓弩的制造和威力,现这个时代的弓弩有了相当大的展,只要有了一定的数量,完全可以对骑兵进行毁灭性的打击。 如书上就记载有弓四種,弩十二種,我看了一下,现这些弓弩的展很全面了,不仅有单人操作的,也有了多人操作的床弩了,对于这些床弩我现其所表现出来的杀伤力,比我给吴班的不会有太多的差距,只要加于改变,守城的时候给于敌人的杀伤是可以大大的增加的,可以这么说,只要敌人敢用密集的阵行攻城,绝对是可以让他有来无回的。 可是当我看完这本书,我现没有成列室中刚才给我很深刻印象的一种单人射的强弩,我就问了一下牟于其,他告诉我这种弩的原名叫“神臂弓”是熙宁六年十二月,也就是北宋的神宗时代,由入內府都知張若水进呈由归順的党項酋长李宏所设计的偏架弩,改变而来。后抗金名将韩世忠又將其改良稱為「克敌弓」。因其为后世所造,所以没有在书上列明。 我对这个名弓实弩的武器很觉的有用,我的脑中好像有了一种应用的方法,我想了一下有点心得后,就问起我想知道的火药和战舰来。 牟于其说战舰的情况他也不是很清楚,具体的是由沿海那边的人负责的,不归他管,所以他也没怎么说。对于火器他倒是说的不少,让我大为惊叹宋朝的火药兵器竟然有了如此大的展,不仅种类繁多连初级的生化武器和原始的火炮都有了。 用毒药烟球为例,它的配方为:硫黃一十五兩、焰硝一斤十四兩、草乌頭五兩、芭豆五兩、狼毒五兩、桐油二兩半、小油二兩半、木炭末五兩、瀝清二兩半、砒霜二兩、黃蠟一兩、竹茹一兩一分、麻茹一兩一分。而它的威力看它的配方都知道,除了可以爆炸和燃烧外,随着散布出来的毒焰都会让敌人受到二次伤害,当场毙命可能有点玄,可是让其丧失战斗力还是很有把握的。 我还看了其他的配方现只要我将火药的威力提升了,马上就可以造出一大批威力巨大的火药兵器,为了保险我不敢告诉牟于其我的想法,只是让其给我去找一批可以制造这些武器而且技术熟练的技工给我,并让他告诉这些技工他们归于我的管理了。 看他面有难色,我亮出了父皇给我的令牌,这才让他照办,答应给我二百人的技工。 从军器监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在回宫的路上我的心情颇不轻松。 这次工部之行的收获不能不说不大,可以说是收获的让我都感到吃惊,但是却不能让我有任何的高兴,在这样先进的武器下,我宋朝还一败至此,我在这里还真的可有作为吗?这到底是谁的错了?是怪敌人太厉害,还是自己太无能了?恐怕还是后者居多吧。 我掉过头问了小筠一句道:“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 见小筠摇头,我接着道:“我现在只是在想,将狮子的牙齿和爪子给了绵羊,绵羊也是不能成为狮子的。” 看到小筠和同行的云先生露出若有所解的神色,我知道他们理解了我的话语,这也是我现在的想法,武器一定是给人服务的,人不行武器再厉害,也是让别人的胜利上更光荣而已。 第三章 获得重任 当晚我回到了宫中,就去见了父皇,被他留下和他吃饭。这些饭菜虽然很精美可口,可是还是不如念雪做的好吃。不过吃饭的时候,父皇虽然让我多吃点,可他自己却没有什么胃口,好像有心事。 吃完饭,我和父皇开始一场对我今后很有影响的话。 当我将我手中的玉佩交给他的时候,父皇叫我留着,说我现在还用的着,摆明的是让我有道撒手锏在手,办事方便些罢了。这么好的事情,我当然不会客气了。 父皇见我仍有些不乐的,就问我还有什么事情,我将我今天的见闻和我的感受讲给他听。听了我的陈述,父皇沉默了一会才道:“皇儿,你有此想法父皇能够理解,想当初父皇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了,可是当年的北伐之败让父皇明白了,我大宋守成有余,若想进取确实不足,皇儿可明白?” 我听了乘机道:“那父皇想过改革军政,任用贤能没有,只要我大宋能够有一批忠勇为国的将士,何惧金国?光复河山也是有可能的。” 父皇听了怒声道:“大胆,祖宗之法岂可妄变,我大宋传到今日,实属不易。历代先皇中也不乏有改革军政之人,可是结果如何有目共睹,我岂能再犯此一错误?念你无心,朕这次就不处罚你了,还望你好之为知,不要让父皇的一番心血付诸流水才好啊!” 我正听的起劲被这个父皇少有的说了一句,接着又被他好言安慰,我正摸不着头脑的时候,父皇已经接着说道:“父皇对于皇儿为我大宋忧心,岂能不知?只是皇儿还太年轻,有些事情让你明白还太难为你了。父皇现在告诉你一句话,急则不达,皇儿可明白?”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有些明白了,答道:“父皇的意思,儿臣当然明白,可是儿臣还有些事情想请父皇恩准,还望父皇答应儿臣的这个不情之请。” “哦,皇儿有何事,只管说来。” “儿臣今日在工部听到我大宋水军的威名远震,让儿臣向往不已,还请父皇答应儿臣,可以让儿臣指挥一支水军,最好是可以将儿臣的封地放在临海之处,如此请求实属不情,还望父皇答应。” “哈哈,父皇还以为是什么事情了,原来就是这件事啊,无妨,父皇就答应你,这样吧,你的封地我已经想好了,就将建康府做为你的封地,那里不仅繁华,而且我大宋也有一支精良的水师驻扎于此,后天我就在朝廷上宣布封皇儿为淮王,建康一地水6军兵皆由皇儿统领,你看如何?” “儿臣叩谢父皇,父皇对儿臣的关爱,儿臣真是无以为报,唯有不负父皇的期望,好好的治理好我大宋,让我大宋的国运在儿臣手中传了下去,不负历代先皇。只是父皇现在突然赋予儿臣重任,是否还有其他的事情,想要儿臣去办?” “云先生说的不错,皇儿的智慧确实不凡,皇儿当知道我大宋现在正在和金国交锋吧?” “此事儿臣当然知道,难道是我军又失利了?” “不是这样,恰恰相反,这次我军极有可能反败为胜,大大长我大宋军民的斗志。” “哦,父皇,难道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战场上的态势有利于我方吗?”我不是笨蛋,看父皇的样子,我就知道肯定是件非常大的好事让父皇知道,而且事情还相当的好,不然,一直对我大宋和金国战争不敢抱太大希望的父皇不会有这种姿态。 “皇儿,你知道吗?刚刚史丞相和钱尚书二人进来告诉了朕一个好消息,朕原本还有些疑虑,可是看到皇儿如此肯上进,我再无疑虑,我想让皇儿当此重任,不知皇儿可否敢担此重任?”父皇看着我,眼里流露出一种一种期望的光芒。 这种情况当然容不得我拒绝,我沉声道:“父皇有事,儿臣理当效命。” “好,皇儿,你知道吗?我有意让你当两淮路经略安抚使,总督两淮路军政,不知皇儿意下如何?”父皇用一种期许和肯定的话语说出了这句让我大感意外的话来,让我一时之间不知道父皇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让我上前线,这不象他的作风,难到他有意害我? 现在,金人南侵战况最激烈的就是两淮路,将我放到那里,不是想害我吗?想想大宋军的表现,我的心里不仅有了点犹豫。 虽然我早晚要和金国决一高下,可是如今这个时候,胜算确实不大,但这也是一个机会。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我突然想到就算我再怎么没用,也不会输的连大宋都完了吧,当下,打定主意,坚定的道:“父皇,儿臣愿意前往前线,为我大宋江山尽力。” “好,皇儿,你果然没让父皇失望,皇儿,你知道吗?这次我之所以同意让你前往两淮路,是因为我得到了西夏的回信,答应了共同出兵,到时可以东西两线夹击金国,而且金国如今本身还在和蒙古交战,皇儿此战胜算极高。”父皇见我答应,高兴的将他的底牌亮了出来。 我一听,心里先惊后喜,原来如此,我说父皇的胆子怎么大了,原来有这张底牌在手。 三面树敌,金国这次有难了。我赶紧打蛇随棍的道:“父皇,既然西夏答应出兵,此战我当有八分胜算,到时必可让金国知道我大宋的厉害,不要让它欺人太甚,洗雪我大宋的百年屈辱。” “好,皇儿能这么想,当真是让父皇高兴,父皇对皇儿的期许之深,皇儿当要明白。明天,父皇为你精选的五千名禁军,就会到东北校场去,你去看看吧,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这支禁军由皇儿全权负责。早就从云先生那里听到皇儿的军事天分不凡,这次父皇可要见识一下了,你可不要让父皇失望啊!三天后,父皇亲自给皇儿送行,祝皇儿早日凯旋。”父皇高兴的说道。 “这,真是太谢谢父皇了,儿臣想把岳风之弟岳雨也招到军中,不知父皇的意下如何?” “随皇儿吧,父皇现在不会怎么管你了,云先生说的对,既然上天肯救治皇儿,可见皇儿确为上天眷顾之人,父皇也不想对皇儿的事情有过多的干涉了,免得对天不敬,降祸我大宋。皇儿,你出征的时候,我会派三位翰林侍讲学士给你,你在战场上要小心,虽然此战可说胜算极高,可是还是要当心,不要大意轻敌,父皇可是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 抬起头来,看到的不是一个皇上对于臣子的命令,而是一个年老的父亲对于正当年轻的儿子的希望和关心,我对此深表感动之余,也激动的向这个父亲表示了自己绝对不会让他失望的决心。 怀着感动的心情出来后,我现自己突然的明白了自己这个父皇的心理。 我这个父皇他不是一个昏庸的君王,可是年轻时的失败,让他对于和金开战有很大的恐惧,可是心里对金国仍是很在意,不想总是受制于金国,所以对于我表现出的好战倾向表示反对的时候,心里也还想着给敌人一个教训。 但是他由于有几个皇子的中途夭折,让他对于我更是关心爱护,可说将他的希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想让我代替他完成他的一个心愿。也就是这种矛盾的心态,让他在我面前他始终的是一个慈祥的父亲,而不是一个威严的皇帝,当然这也和他有些文弱的性格有关。 和他经常接触的云先生看到了这个情况,就利用了我这个父皇的弱点,让他相信了我这个皇子是天命所归,让父皇为自己对我的放纵找到了一个非常让自己满意的借口,一切都归附于天命。在这种心理下父皇对我就放开了心怀,让我可以上战场,还将建康如此的繁华之地交给我,摆明是让我有个可以很大展的良好基地。 由于初获重任的喜悦心情,我忽略了父皇刚才话语中流露出的一个重要信息。 在回去的路上,我不断的思索着我脑中关于这次争战的资料。 这次和金国开战,并非我这个文弱父皇的本意。 当年蒙古南下攻金,我大宋祝贺金国的贺生辰使至涿州不得进而还,从此我大宋就知道了金国也有很大的边患,这个时候大宋朝廷中才听说了蒙古。此后一些宋朝官员以金有边患,让宋朝的士兵去金国的边关骚扰以试探金国到底情况怎样。 到了知道金宣宗为了躲避蒙古竟然将都城迁到南京开封府后,父皇和群臣对金的态度也就大变了,在一些主战派的提议下就停止了输纳岁币,加强了边备,认为金国已经没有了以前那么可怕,大宋军可以应付过来了。为了进一步的探知金朝的虚实,仍按约遣使入贺,还不敢冒然与金交恶。 嘉定七年的时候,西夏曾经约宋夹攻金,可是这个时候父皇认为金国虽然实力有所下降,可是如果主动进攻的话,我大宋仍然不是敌手,因此就拒绝了这个提议。 在我父皇畏敌不敢主动进攻的同时,金朝却有南进计划,取宋州县以补被蒙古人夺取失地的考虑。有个叫 王世安的向金国进献攻取盱眙、楚州之策,金国的枢密院奏以世安为招讨使,遣人往淮南,招诱入宋境的红袄军领和南宋官,金宋的初步摩擦开始了。 随着金国有意识的让冲突升级,在嘉定九年的时候,金国的尚书右丞相术虎高琪提议伐宋,以广疆土。四月,遣元帅左都监乌古论庆寿,签书枢密院事完颜赛不统军南伐,宋金之间的大战爆了,用利益连接的虚假和平被毫不留情的撕破了,金、宋再次断绝了和平交往。 嘉定十年,四月,金军先后破我宋兵于信阳、陇山、光州、樊城等州县,我宋军损失很大。为了减轻正面战场上的压力,有人在我父皇的面前提出了“开辟敌后根据地”的建议,传檄招谕被金国奴役的中原军民,募兵讨金,并利用反金的农民武装袭击金属的泗州、灵璧、海州、东海、确山、息州等州县。 这下就彻底的将金人惹火了(也许就是在等这么一个机会),被蒙古人打的灰头土脸的金宣宗一方面无耻的将宋人渝盟的情况通报军士,将自己打扮成受害者,一方面命大臣讨论对宋方针,最后采纳了术虎高琪的方针,宣布伐宋,金宋之间的大规模的战役就此开始了。 照理说,金国不顾蒙古这个威胁在身后,强行的开辟新的战场又树强敌是犯了很大的军事错误的,宋军是很有机会打败金国的。可是这次金国的南伐让我父皇和史弥远这些人感到害怕,只知道去求和。可是这次金国是铁了心要来抢劫的,说理肯定是不行的,父皇和史弥远这帮人碰了一鼻子的灰,没办法下只好宣布和金国开打了。 由于初期的避敌畏战准备不足,我大宋西线连丢和州、成州、洋州,连军事要地大散关都丢掉了,最后还是我大宋官军的死命进攻让金人知道保不住大散关了,这才焚关退师。东线更是先后丢掉了光州、信阳、枣阳、随州、光山、安丰军,还曾一度让金军自桐柏攻到我腹地,不是还有一些有骨气的大宋将官的不要命的进攻让金国损兵折将,而且金国的后方也出了问题让金国不得不退,也许还没等我出现,这个宋朝就完了。 虽然说在历史上宋不是亡在金国的手中,可是既然历史是可信的那我也就来不了了,既然我可以来这里,那在这个时空中还有什么是不能生的,当然金亡宋也是有可能的了。 嘉定十一年,金国又大举进攻在西线连取成、阶、和三州与大散关。十二月,金宣宗欲乘胜讲和,遣开封府治中吕子羽为详问使议和,我的父皇这时被金人打出火来了,再加上金军虽然闹的凶可是临安始终没事也给了他很大的胆子,就听从主战派右丞相吴潜的提议决定要和金人干到底,将这个家伙赶走了。 知道了这个消息的金宣宗非常生气就再任枢密副使驸马都尉仆散安贞为左副元帅、权参知政事、行尚书省元帅府事。嘉定十二年,安贞领兵继续攻打我大宋。在西线连夺兴元府、洋州但是又被我大宋官军给夺回来了。在东线安贞与我宋军战于安丰军和滁、濠、光三州,得胜后进击至黄州、和州、全椒、天长、六和,游骑抵达长江北岸,大有饮马江南得架势。 到了这个时候父皇和群臣才感到害怕,可是现在求和也不行了,正在慌乱中的时候投降我大宋的敌后武装红袄军领李全和季先分别自楚州、涟水军前来救援,别的宋军也赶来勤王,见到事情不可为,金军就退走了。 得到了这件事情的启示,知道了敌后武装的厉害。父皇和群臣就以官爵招诱红袄军领,利用他们袭扰南京东、南和山东州县,牵制了金朝的兵力。同时,响应西夏夹攻倡议,遣使和西夏商谈出兵事宜,这时蒙古人也出兵了使金朝的军事形势更加被动。在这个时候朝中就有人提议联合蒙古进攻金国,其中以吴潜最为积极。当然这不能怪他,宋金百年的仇恨现在有了洗雪的机会,在加上他不知蒙古人的野心和厉害,有这样的想法是很自然的事情,也许在他们的眼中蒙古人算不了什么,只是比金国更落后的野蛮民族罢了。 嘉定十二年七月,经过战火洗礼的宋军在宋将孟宗政、扈再兴等的率领下大败金将完颜讹可于枣阳,杀金军3万,获资粮器甲不可胜计,取得了金宋战争以来的重大胜利,初步的遏制了金军的嚣张气焰。 前些天我就知道了,父皇为了进一步的打击金国,已经主动的派人去联络西夏和现在正在和金国交战的蒙古兵的统帅,希望能协同进攻,看来去年的胜仗,给了我这个父皇很大的胆量,连我都舍得派出去了,可见我这个父皇认为此战必胜的信念有多么大。 不过,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管这些金人有多么厉害,碰到这个时代最强的矛和盾的夹击,还能不败?这次真的是让我崛起的大好时机,只要有了地盘,给我几年时间,我有信心可以击退金国的进犯,毕竟我知道的东西,金国并不知道,这让我有了非常大的机会。 第四章 女中英雌 回到了我在皇宫的卧室,我找来了云先生,对他表示了感谢。 云先生平时在我的面前,总是很沉默,除了教导我和我就某一个问题观念生辩论外,其他的时间就是默默的看着我,在我要求帮助的时候,给于必要的帮助,对于他,我一向都有一种知心的感觉,认为他是这个时代最能理解我想法的人。 今天我更知道了,这个云先生对于我的关怀远比我看到的更多,他默默的为我做了许多的事情,让我在这个皇宫可以横着走,他的功劳是最大的。而且有他在身边,任何敢于行刺的人都要望而却步,他虽然只是在我面前表露出一次实力,平时总是一幅与人无害的样子,可是我从不怀疑任何知道他的人都知道,在他的面前行刺比送死只是名称不同而已。 这些都让我很庆幸,我刚到这个时代,就遇到了这么一个当代奇人,让我可以少担心不少,而且我的苦恼和理想也有一个人可以理解并尊重,这都让我感到一种我并不孤单的感觉,使我做事时可以有更多的信心和动力。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云先生,我根本就不能如此快的融入这个时代,还要走许多的弯路,甚至死路。 云先生对于我的感谢,仍和平常一样,面容不惊的表示了谦虚,只是他后面的那句让我多为天下人想想的话,让我知道了云先生对于我的期望比我父皇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对于他的回答就是无语的抓住他的的手,表示了我的诺言和决心。 和云先生说了现在的情况后,我将岳风、辛天远、小筠都叫来,将我现在最新的情况让他们知道,并让岳风通知岳雨让他明天向我报道,叮嘱辛天远让他尽快的按我的要求将整个情报网组合完毕在我离京前就要完全运作起来后。 看到我兴奋之情的流露,岳风先表示了他要和我上战场的意愿,我当然很高兴的答应了他,让他安排一下,等会就去通知岳雨这个消息。 见到岳风离去了,我调过头,望着欲言又止的辛天远道:“天远,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 辛天远有些犹豫的道:“我不久前,刚刚收到了史弥远和钱象祖二人在接待了西夏使团后,闭门密议了半个时辰,才去见陛下,虽然二人说的内容不得而知,可是观乎殿下这么巧就被皇上委以重任,恐怕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殿下还请小心。” 我哈哈笑道:“这件事情,你不用疑虑了,我已经想过了此事对于我是非常的好,再说要想有好的收成,不冒点险怎么可以,就算这是个陷阱我也要进去,何况我怎么看这次我都很有利。” 辛天远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云先生拉了一下,示意他离去。 辛天远走后,我知道云先生有话要和我说,可是等了一会,他没开口。 大家都保持沉默后,屋内开始弥漫着一种闷压的气氛。我和小筠互相望了一眼,确认彼此的心情后,我开口道:“云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方便和我说?” 云先生充满睿智和坚定的眼睛,望了过来,似乎是在看我,又似在回忆,用一种低语道:“人只有经过一系列的挫折的经历,生死的考验,血和火的洗礼,岁月的磨练,感情的获得和失去才能真正的长大。我和皇上去说说这次就让墨云陪殿下去吧!”说完,不等我回答就这样走了,让我和小筠对望了一眼,不知道云先生到底是要和我说些什么。 当整个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小筠的时候,我轻轻的将这个贴心人抱住,用头轻轻的摩擦着她那光滑脸颊,柔声道:“看来云先生是很担心我,你怎么看这件事情了?” 小筠被我的这个亲热动作给弄的娇躯软,紧靠着我道:“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只要你认为应当去做就可以了,不用顾虑小筠的。” 听到这个聪慧女子的深情话语,我满怀温馨的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轻易的去冒险的,对我来说能够让你们幸福,这才是我最想做的事情,你明白吗?” 怀中的玉人用行动表达了她的心意,反手将我一把抱住,将她那动人的娇躯紧紧的贴在我身上,让我不用怎么特意感受,就能知道在她的心里我是多么的重要。 这个时候任何话语都是多余的,将她的头抬起来,寻到她那诱人的红唇,让激烈火辣的热吻表达出彼此对对方的依恋和喜爱。 良久,我才放开已经快喘不过去的小筠,在她如露珠的耳垂旁,暧昧的说道:“出了京我就要吃了你。” 给我一个白眼后,小筠平复了一下心情,娇声道:“你想的到美,你这次就要出京了,你到时怎样安排我的那些姐妹,姿姐姐到好说,岳家的三姐妹你打算怎么办,你可是对念雪妹子表达了心意的,你可不能辜负了人家,不然我可不答应。” 唉,女人,刚才还说什么都听我的,现在就威胁起我来了。不过这种威胁,我喜欢。 想了一下决定趁这个机会将一些事情都交代一下,让她有个准备,谁叫她已经被我认定为内务总管了,家里的事情交给她我最放心了。 我先对她说了,怎样完善皇宫情报网的想法,以及在她和我离京后怎样让皇宫的情报网正常运作后,就告诉她我对于岳家三姐妹的想法,我对她总是可以无所顾及的将我的想法和野心表露出来,连我对别的女人的**也是如此,因为我知道她不仅能理解我,更能帮助我。 她也许也会吃醋,但是她却更懂得怎样才能更得到一个男人的心,让这个男人知道自己的好,让这个男人离不开自己,也许这就是真正的以柔克刚,征服了男人。因为我从小筠的身上更多的是感受到她对我的柔情。 “昀,你虽然对念雪姑娘这么说了,我看依念雪姑娘的性子她就是答应了,也不会说出来的,到时你的心愿我看也难达成。”小筠温柔的话语给我的自大的信心泼了一瓢冷水。 “不至于吧!我看念雪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子,她对于自己的幸福不会这么不关心吧?只要她真的对我有意,我已经表达的这么清楚了,她应该不会反对才是啊!” “你说的不错,可是你不要忘了,念雪姑娘的情形和别人有点不一样,她上面还有个老母亲。按小筠的经验来看,这个岳老夫人对于岳家的人教导甚严,而念雪一看就知道是个孝顺的好姑娘,她就算心里同意可是没有母亲的同意,她也是不会和人私定终身的,我估计她一定会拒绝你的,就算她心里愿意也一样。” “这样,那你有什么方法没有,我是真的对她很动心的,还有她的手艺你也尝到了,难道你就不想吗?好小筠你就快给我拿个主意啊!” “看你这个样子,还指点江山了,对这么个简单的问题都要问我,我看你是给色迷心窍了,你只要找个人去岳家提亲,并将你现在的情况说明,和岳老夫人把亲事定下来,只要念雪姑娘乐意,不就行了吗?这还要问我吗?看你是见了漂亮的姑娘就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了。” “啊,就这么简单,哪好,我就用这个父皇给我玉牌去提亲,了解我现在的处境的人吗?就岳风好了,他们是一家亲,也好说话。” “看你高兴的不是昏头了吧,上次你拿那本皇家宝典骗了姿姐姐,就已经不妥了,现在又想拿这个玉牌去,我问你,如果皇上问起宝典和玉牌的事情怎么办?宝典还可掩饰,可是这个玉牌可就会让你很难对皇上交代,如果让人知道了,那皇上就是想袒护你也不行了,要知道这可是代表皇上至高无上的令牌,不能儿戏的。” “亲亲小筠你说的很对,看你已经是胸有成竹的样子肯定是已经想好了办法,你就直说我现在该怎么办,不要让我心急嘛!” “这很简单,你还记的你给我看的那幅你亲笔写的词吗?只要你将这个做聘礼,我看岳老夫人肯定会答应,这可是他们岳家几代人的愿望啊!岳老夫人怎么会不高兴了,如果再加上念雪姑娘不反对的话,这事不就成了,真不知道这件事让你平时的精明都到那里去了,说你英雄难过美人关吧!又不象,这皇宫中的储妃,比念雪姑娘美丽的是大有人在,也没见你动过什么心,你不会是因为家花不如野花香吧?” “小筠,这看你说的,我是这样的人吗?我这个人虽然很喜欢漂亮有个性的女人可是决不是个无原则的人,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对我喜欢的人置之不理的,我对任何我想娶的女人都是真心的,我能给我喜欢的女人决不仅仅是让她幸福的生活,我还要让她快乐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让她的才能不会因为我而蒙尘,反而是因为我更能大放光明,我想这是这个时代的男人所不能做到的吧!至于你说的皇宫中这些储妃,我和她们真的很陌生,再加上我也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人心怀不轨,就算她再美丽,又能如何了。说起来,这帮女子也真的很可怜,小筠我看,你如果能帮她们的话就尽量帮帮她们吧,毕竟她们中有不少的人是无辜的。” “昀,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的,你的心肠真的很好。” “我的好心肠只会对我表示友爱忠心的人,如果这帮女人中你能确定她就是史弥远派来的,那么你就不用迟疑了,尽快的解决她好了,这件事希望你明白。这场斗争我们只能有一方可以活下来,你可不要心软,只要你确定了,就照我的说的用栽赃的方法让她从宫中消失。” “这个我知道的,可是你真的打算把她们晾在太子宫那里不理吗?我可知道皇后可是已经在说了,过几日可 能就要找你说这个事情了。” “既然这样,你看看有没有即可让我母后满意,又可让这批储妃不得安闲的方法。” “我到是有一个方法,你不是对我说过一些新奇的计算方法吗?说是什么数学物理知识,我学了这么久才明白点,不如就让这批储妃学习这个好了,保管让她们学的头晕脑胀的。到时皇后问起,你还可说正在教导储妃,为了让她们好好学习,你不方便去打扰,然后告诉皇后,说这样就可以知道这些储妃中到底那些是聪慧之人,说到时就从这些人中选太子妃,保证可以让皇后满意,要知道皇后可是最喜欢聪慧的女子了。” “小筠你说的这个方法太好了,你快去准备笔墨,我来写一些数学物理方面的知识,这下还不让这帮储妃知道我的厉害,母后也不会说什么了,真的是太和我心意了,小筠,我没白疼你,关键时刻还是要靠你呀!” “知道就好,我这就找岳风进来,你知道该怎么说了吧!” “放心好了,摆平这个家伙还不是小事一件,看我的吧!保证可以让你又多个姐妹。” “还说了,连姿姐姐都没介绍给我认识了,就又给我找了个姐妹,不要到时姐妹相见不相识才好了。” “没问题,我会让姿儿来拜见你这个大姐头的。” “去,我才不是什么大姐头了,我只是你的小丫头,不和你说了,我走了。” 说完,小筠带着一脸的娇笑出去了,让我一个人回味了老半天,直到岳风的拜见声音传了进来,才让我知道现在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了。 不出小筠所料,岳风见到我冒名写的那幅词后,大表佩服,表示自己一定会誓死效忠,让我达成心愿。 我了也不客气,就让他表示了一下忠心,到他母亲那里去提亲。在我一再的强调要岳老夫人和念雪不反对的前提下,岳风高兴的答应了,并说这件聘礼一定会让他母亲高兴了。言中大有让我安心等好消息的意思。 等他出去了,小筠已经将笔墨拿来了,我写她帮忙整理,很快的就将我脑中的知道的一些现代的代数和物理知识写了出来,并在后面写了不少要对我写的知识有很深理解的人才能答出来的题目。看到这么多闻所未闻的知识小筠对我的大表赞赏,让我的尾巴又翘了起来,自我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写完后,我又练起每天晚上的真气练习,和以前差不多仅能觉得我可以指挥的真气变的更多了,但是对于怎样用它,我还是没多大进展。我的太极拳还是一个花架子。 当晚,由于想到我马上就要开始的宏图伟业,我兴奋的失眠了,翻来覆去的好一会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练了几遍太极拳后,就让小三给我去找一匹马来,告诉他我今天要到校场去练兵。 虽说我大宋缺马,可是皇宫中还是有个御马房的,里面的马的素质还是很高的,因为都是国外作为礼物送给我父皇的,当然也不会太差。我就经常去那里学骑马,我现在的马技也勉强过的去了,今天当然要去显摆一下了,好在那帮士兵中威风一下。 小三给我牵来的是一匹白马,我骑过它,是匹良驹,我叫它做小白。 在前后几百人开道的情况下,我骑着高头大马,洋洋自得的走在了临安的街道上,惹的路人侧目。还好在临安不乏有皇家子弟做的比我还拉风,所以也没让这些普通人如同看稀有动物的围观我。 看着街旁或嫉妒或羡慕的目光,我的心情真的是说不出来是个什么味道。在我的那个时代我的身份也如同这些为我开道的士兵,甚至还不如他们,因为我更多的是隐藏在暗中,去消灭敌人。可是如今我却可以拥有这么多人的守护,而且还会是这些正看着我的普通人的最高主宰,这是如何大的落差,让我对于以往的印象越的模糊了,甚至有了我就是这个时代的人,我是赵昀,只是梦游到了那个世界一趟,脑中还记得一些印象罢了。 也许就在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许多事情都不同了。 在我的神思疑真疑幻间,我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临安的东北校场,我的五千近卫军的所在地。 临安由于禁军众多,所以也有几个大校场,这个东北校场只是其中规模很小的一个小校场,只能容纳上万的士兵,不过对于我的士兵来说也是足够了。 到了校场门口,有群人迎了上来,被我的护卫拦住。 我一看是岳雨,望雪和梦雪也和他在一起。 这让我很不满,虽然我不反对女子从军,可是我却并不想将女子派到无情的战场上去,因而我潜意识中就将不爱红妆爱军装的望雪当成了一个后勤人员,不想让她出现在战场上冲锋到第一线。 而我现在的五千士兵,就是让我可以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保命的资本,也就是说他们绝对是我冲锋到第一线的部队,我将来部队很多直接上战场的军官和将军我也想在这里面选出来。所以我就不想让望雪她来,至于梦雪,和她接触了几次,我就知道这个爱冲动的姑娘是和她姐姐共同进退的,信姐姐胜过信自己。 我让他们进来,不满和询问的目光望向岳雨。 看到我的目光,岳雨无奈的对我苦笑了一下,正想解释的时候,望雪已经先开口了:“望雪只想知道,当初殿下的那番话,到底是口头之争的话语,还是殿下的心中所想。” 我知道这个坚强而倔强的姑娘是问的我和云先生关于对女人的态度的那场辩论,当时我是极力主张给女人选择自己要走的道路的权利的。如今望雪如此问我,我当然不好反悔,我只好看向望雪,准备用让她当一个后勤军官,劝她打消这个直接参加军队的念头。 可是当我看到她的眼睛我明白了,我不用说什么了,望雪那坚定渴望的眼神将她的决心和意志表露的很清楚了,那是一种真正下定决心的人,才能拥有的眼神,对于这样的眼神任何劝告都是软弱无力的,这是我这时脑中清晰的意念。 被这种眼神出现在这样一个柔美的姑娘身上打动,话出口了,却变成了:“你想好了吗?战场上是没有人会因为你是个女人而有所忍让的,死了到也好说,如果你被俘虏了,遭到的是将比男人更凄惨的待遇,你忍心将你的妹妹也拖入到这种没有任何仁慈可讲的战场上去吗?” 拦住正要表态的妹妹,望雪很坦然的对我道:“我对这早就想好了,殿下也许不知道,我在回来的时候,我就亲身的体会到战争中女人的悲惨,那些女人她们做错了什么,却落的如此境地。我杀了不少禽兽不如的士兵和强盗,有金人也有宋人,在那个时候起我就在心里誓要成为一名军人,要让那些人知道女人不是她们可以任意欺辱的,古有花木兰为何如今我丘山望雪就不行了?至于说我的这个妹妹,我是很疼爱她,但是我也知道我和她从来到这个世界就背负的使命。这些年的形影不离,我和她早就是如同一个人了,我心里知道她一定会和我共同进退的。殿下说的被敌人俘虏,我可以对殿下保证,如果战事果真不可挽回的话,敌人决不会捉到活的丘山姐妹,妹妹你说,是不是?” “对对对,我刚才就要这么说的,可是姐姐拦着我不许我说,哎,我说太子殿下,你到底答应不答应,你如果不答应我就回去和娘说,不让念……呜,呜” 眼看梦雪说的越来越离谱,连我想娶念雪都差点抖了出来,幸好她姐姐一把捂着了她,并开口道:“梦雪幼失管教,以至对于殿下言语不敬,还望殿下原谅。可是妹妹的话虽有失礼的地方,却也将我姐妹的决心表露的很清楚了,还望殿下不要因为男女有别,而阻我姐妹一片报国热忱。” 我看了一下四周,现我周围的人也是被她这番话说的既感动又激动的样子,我也学岳雨苦笑道:“那好,我可先把话说明,我可是会将你姐妹和别的士兵一样待遇,到时你可不要哭鼻子,你能做到吗?”我终于知道了岳雨为什么会冒着被我责罚的危险将这对姐妹带来了。 “丘山望雪(梦雪)决不会让殿下失望的。”两个美丽的姐妹花见目的达到了,连忙对我表示了自己的决心。看到这一幕我不仅想到当年我在部队时候,不是也有这样的青春少女投入到部队中,立下了赫赫功勋吗?看来古今中外,都是会有不少女子有着不下于男子的勇气和决心,只是没有好的机会表现罢了。 这样一想,我刚才的那种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楚的情绪,消散无踪了,只有一种彻悟涌上心头,我既然来到这个时代,就要为这个时代做出自己的贡献。让我华夏大地不至于沦落异族受到无边的浩劫,使我浩浩神州可以在这个时空中巍巍挺立,让世界侧目。让我这个拥有悠久历史的神州可以拥有更灿烂的辉煌,再造我神州的不败天威。这就是我到这个世界的责任和任务,这也是命运给我的权利,任何人和事敢于阻止我我一定会将其粉碎掉。这就是我给这个时代做的事情。 突然明白了自己来到这个时代所负有的责任后,我的心情大为愉快,我现在可以说真正的将自己从枷锁中释放出来了,从此以后在我的面前虽然还有很多困难,可是我不会再有退缩的想法了,因为做为一个可以帮助我神州崛起的人来说,作为一个中国人,在知道自己的国家有难后,是应当挺身而出的,不管你在什么时代作为一个中国人就应该有这样的想法和行动。 将自己的责任真正的确定后,我就当先向校场内走去,给望雪姐妹丢下了一句“不怕吃苦,不怕死,就跟我进来吧!”我现在就要为改变这个时代走出第一步了。 第五章 校场立威 当我进入校场的时候,看到我的旗子,校场中马上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拜见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我走上了用木头搭建的点将台,看到眼前黑压压的跪了一大帮人,我提气喊道:“将士们起来吧,从今天起本太子宣布在军中对任何人都不用行这种大礼,军礼拜见就可以了,知道吗,回答我。”当我喊出话的时候,我现我的声音洪亮了不少,而且我的真气也有随着我话语的出口,自动的补充着我流失的中气,让我不至于喊到一半就因为气力不济停了下来。看来我这些天苦练真气的效果,这时就表现出来了,果然是很不错,连扩音器都不用就可以让这些人知道我在说什么了。 我为了让这些人对我的记忆深刻,我还特意用了我最不喜欢用的自称,让他们知道这些话是我这个未来的皇帝给他们下的命令,如果今后因为这个被人处罚的话,就可以用我的话给他们辩解,这也是我收复这些人,让其归心的第一步。 武人和文人不同的,文人你只要表示出过人的才华和胸襟,他们就会依附你,而武人更多的是看重你是不是个可以让其为他卖命的人,也就是说看你能不能得到他们的信任,如此才能得到他们的忠心。 我和他们初次见面就让他们留个我很体贴他们的好印象,这对我下面要做的事情是很有利的。 当这些人在齐声的回答后,站起来,对我抱拳行了军礼后,我接着道:“你们都是我大宋的精锐中的精锐,是我大宋最强壮的士兵,如今你们就要成为本太子的亲卫军,本太子为你们感到骄傲,为我能够和你们这样的勇士同患难感到自豪,你们放心,只要是是对本太子忠心,服从本太子的人,被太子一定不会薄待你们的,到时侯的不光是你自己,连你的家人,本太子也是会让他们衣食无忧的,可是如果你们中有人阴谋不轨的话,本太子也是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的,你们明白吗?回答我。” 齐声震天的回答,让我知道我这番恩威情交杂的话,取得了理想的效果,让这批人对我产生了期待。凡人如果想让其交心,为己所用,不外用情利名,将其打动。我的这些话,既捧了这些人,又让他们知道跟着我绝对是有前途,和我搞对抗是死路一条,这还不让他们对我服服帖帖的,只要我再做几件让这些士兵满意感动的事情,这些人还不尽入我手,到时我就有了可以让这个时代为我让路的最基本的东西,我的事情才能有成功的可能。 接下来,我让这些士兵的几个领头的到我身边来,我想知道这个部队的一些具体的情况。 一共上来了三个人,当头的一个长的人高马大,足有一米八几的身材,让周围的人都比他低了一个头,连本来觉的自己不算矮的我也不仅有些自卑了,胳膊粗大一看就是一个孔武有力的人,面相粗豪,一双大眼当真是有神,而且还有丝丝的凶光露出,胆小的人见了,保管心惊胆颤,真是一员猛将的架势。 后面跟着的两个人就没他这么威武,左面的一个三十多岁,留有一些小胡须,显得稳重不少,可是我看他看我的眼光中缺乏一种为将的自觉,到带有一些讨好的意图。 右面跟着的一个人,我看到他就觉的只有一个词形容----纨绔子弟,此人面相英俊秀气,不像武人到像个文人,而且一身的军服也被他别出心裁的挂了一些饰品,显得另类,最让我看不惯得是他脸上挂着的懒洋洋的笑容,见到望雪姐妹和小筠后就一变为如同看到美味的恶狼,只差眼泛绿光扑上来了。这真的让我无法容忍,这种人怎么会混入到军队中来了,大宋的军队中还能让这样的人存在,真的是想不败都难。 直觉的我就认为这个人有后台,是靠关系进入军队的,看来我先就要在军队中清除掉向他这样的人,不然有这样的人在军队中,任何提高战斗力的方法都要打不少的折扣。 当先的这个大汉走到我的身前洪声道:“兵马副使李雄拜见太子殿下。”说完就想跪拜,我扶住了他故作不悦的道:“李雄,我刚才的话你也应当听到了,难道初次见面就要违背我的命令不成?” 在李雄的解释中,我安抚了他几句后就望向那个三十多岁,显得稳重的将领,他也急忙的自我介绍道:“押官陶平见过太子千岁,千千岁。”这个家伙还真是个马屁精,见了面就不忘讨好我,这种人当军人有点可惜了,还是想办法将他弄到我这里来,我这边还真差了这么一个圆滑的家伙了,到时让他在我的宫外的房子当个什么,我想出来可是会方便不少,也不用小筠每次都这么辛苦去引开护卫的注意力,这些任务交给他是很合适的。 看来我只要好好的利用一下这个家伙,将来的作用还是不小的。这样一想,我就对他面带赞许的道:“你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是个押官,看来还真的不适合在军中,这样吧,你可有心到我的身边来,只要你对我忠心,好处是不会少了你的了,你看怎么样啊?” 被我这突然看中弄的惊喜交加,受宠若惊,这个陶平呆了一下,才跪着道:“殿下如此看重小的,小的一定誓死效忠殿下不负殿下厚望。” 这次我没让他起来,对于这种人让他害怕比让他尊敬有用多了。受他一礼后,正想让他站到旁边去的时候。 梦雪的娇斥声传来:“你看什么看,再看我就将你这双贼眼给挖出来,大宋军就是让你这样的给搞坏的。” 我转过头去的时候,就知道了原因,是这个让我看了就讨厌的家伙色迷迷的打量望雪姐妹的时候,惹的梦雪的脾气作了,给于她当场训斥。 老实说,我对梦雪的话是非常高兴的,但是她在这种场合说出来是非常不适合的,如果对她的这番话置之不理的话,会让我的威信受到很严重的打击。因为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是阅兵台,我的身份是这帮士兵的统帅,而梦雪的身份只是一个刚归入我帐下的普通士兵,在统帅和人说话的时候,一个普通的士兵竟敢插口,而且还是在众目所归的阅兵台上,这是让我非得对她做出个处理。否则,不仅我刚才获得的一点士兵们的好感会丧失掉,连我以后的计划也会是困难重重,因为我让这帮士兵看到了,我执法并不严明,和以前的统帅没什么区别。 我没理那个挑起这件事情的家伙,将身子转了过来,面对着我身后的人,望着说话的梦雪的,一脸严肃的不一语,我还想让事情有个挽回的机会,让她主动的认错,那时我对她的处罚可以轻很多。 岳雨可能是看出了里面的危机,连忙的给望雪做了个眼色示意她让梦雪认错,可惜梦雪也许是一向放任惯了的,对于弟弟的苦心和当前的危机毫无知觉,反到是狠狠的望着我道:“你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 这么一说我知道事情无法这么了解了,我转移了视线,面对着正露出罕有不安和惊慌神色的望雪,神色冷漠的对着她一字一句的道:“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同意让我将梦雪从军队中除名,二是你和梦雪一起受罚,毕竟梦雪是因为你才到这个军队来的,你对她的行为也要负责的。军规深严的道理,不用我多说出自武将世家的你一定是明白的。” “啊,你怎么能这样,这又不是我和姐姐的错,为什么要处罚我们,如果不是他这么看我们我也不会说他的,要处罚也是要处罚他的。”梦雪不服的大声吵了起来,让底下的军士议论纷纷,嗡嗡声传遍了整个校场。 我知道现在不能迟疑了,用很决然的口气道:“眼睛长在别人的身上,他看你是因为你很美丽,这是自然的行为,没有什么可说的,而你刚刚在门外就已经加入了我的近卫军中,你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一个岳家的小姐,而是一个军人,我就是你的长官。军人以服从为天职,以守纪律为本分。你刚才在我和别人说话的时候竟然敢插口打断我的话,这就是目无长官,无视军纪的行为,这种行为如果生在战场上就会导致无数人的白白死亡,我的军队也会因为这样的无纪律而溃败,你说你还没做错吗?” 这时,这个有些任性的小丫头才知道我不是在和她开玩笑,有些心虚的说道:“那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你不要吓唬我。” “住口,”望雪开口打断了妹妹的无力辩解,“殿下,妹妹这次确实违反了很严重的军规,望雪愿同梦雪一起受罚,以为此戒。” “姐姐,这……” “住口,不要再说了,你这次闯的祸太大了,姐姐也帮不了你了,这也怪姐姐太由着你了,只好和你一起受罚,希望你能吸取这次教训,不要再这么任性了,不然我真的是愧对了爹娘了!” 望雪的话让梦雪知道了她这次真的闯了大祸,有些恳求的眼神望向了我,让我的心一时到有些不忍了。有些软弱的转过头问岳风道:“如此情况应当如何处理,只管说来。” 岳风怜惜的看了自己的两个妹子一眼后,无奈的道:“重责三十军棍,如有再犯,削除军籍。” 我冷酷的转过了身子道:“就这么办,岳风岳雨你们负责监督行刑,小三你让你的人动手。” “殿下,对这两位姑娘用军规只怕不合适,我大宋并无让女子参军的惯例,还望殿下慎重,战场之上岂是女子该去的地方,战场从来都是我们男人的天下,和女子是毫无瓜葛的,还望殿下慎重。”这是李雄的话,对我将望雪姐妹当做军人,他很不以为然。 “殿下,还望手下留情,小人这些年在军中也有一些功劳,愿用这些功劳为两位姑娘抵罪,还望殿下恩准。”这是陶平的话,显然是看到我脸上的不舍,有些讨好之意。 “殿下,这两位姐姐,刚加入军中对于这些军规确实是不知道,还望殿下原谅她们这一回,下次如果再犯就让她们二罪归一一起处罚好了。”这是小筠的话,明显是让我不要处罚望雪姐妹了。 “押官云锋见过殿下,云锋知道殿下今日刚到,急于在军中立威,反正事由云锋起,不如就由云锋受罚好了,这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岂是用棍棒打得了吗?”这是那个让我很讨厌的另类军官的话,我这时才知道他叫云锋,这个家伙,给我弄了这么大的难题,还向个没事人似的在我面前,语带讥讽的嘲笑我,让我恨不得将他抓住暴打一顿,然后赶出军队解解气,真不知道父皇将这样的人给我是什么意思。 可是现在我却不得不放过他,面对更多人的求情。 看到越来越多的人想为望雪姐妹求情,我厉声道:“再有敢于求情者,同罪!”特别的对着云锋道:“你如果敢开口求情,立即处斩。”然后转过头,很平静的对望雪姐妹道:“你们也看到了,不认同你们行为的大有人在,我还给你们一个机会,是像一个军人一样接受堂堂正正的处罚,还是像一个被惯坏的娇小姐一样被说几句后,从这里赶走,你们可以自己选择,不要怪我没有给你们机会,你们可是要想好了。” 望雪毫不犹豫的道:“不用想了,望雪愿意像个军人一样接受处罚,请殿下下令吧!梦雪,这次姐姐不会要求你的,你自己决定好了,只是姐姐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是岳家的后人。” “我知道,祸是我闯的,我愿意接受处罚,姐姐是无辜的,还望殿下不要处罚我姐姐。”梦雪眼带恳求的望着我,知道这次真的连累姐姐了。 我看着这对姐妹,真的很无奈,梦雪终于明白了我到底是什么人,不是什么场合都可以无所顾及的任她呼唤,我上次觉的不安就是因为我突然的现如果任凭这个有些任性的丫头胡闹的话,总有一天是会闯下大祸的,到时不光是她脱不了身,连她的姐姐和家人都是会被她连累的。 可惜我的这番话还没有找到机会和望雪就生了这样的事情,如今也只好让这个少了点管教的丫头明白点规矩,天下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可以让她胡来的。 我望着梦雪感叹的道:“希望经过这件事情,你能明白自己不是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可以不顾及任何人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的,因为到时侯遭殃的往往不是你一个人。小三,动手吧!念在众人的求情,就将刑法减半,打十五军棍好了。” 小三对我行了一礼,就指挥手下的人将望雪姐妹拖走了,梦雪还想再说什么,被望雪厉声说了几句后,就不吭声了,不过望着我的愤怒眼神让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我没有放过她姐姐,让她对我非常的生气。 很快,望雪姐妹就被拖到台后去了,岳风岳雨也跟着去了,不久沉闷的击打声传了出来,强烈的压仰住的疼痛的叫声时有传来,让众人的很是揪心,我现连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那个叫云锋的押官的脸上露出的表情很是复杂有意外,有愤怒,有痛心,还有一种悔恨,这种样子比我刚见到他时的那种轻佻的表情要让我看的顺眼多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但我知道,我现在还有一件事情要为望雪姐妹去做,那就是让我的这支部队,真正的接受望雪姐妹做为一个女人加入军队的事实。 转过身子,很大声的对着现在见到事情成了这样,而安静下来的士兵们道:“战士们,我知道你对我如此的处罚她们感到了不服和不满,认为我是在对你们立威,我知道你们这样想很正常,因为你们根本就没把她们当成军人,你们的战友,就像李雄将军一样认为战场就是男人的天下,军人就只能是男人,军队是和女人不相关的一个禁地,女人根本就不能涉足这个领域对不对,大声的回答我。” “是的!”齐声的吼叫明白无误的告诉了我他们的想法。 我并不意外的道:“好,你们还敢回答我,没丢我们男人的脸。那我就告诉你们一件事情,让你们说说战争和女人有没有关。你们都是军人,想必知道大宋的千古耻辱靖康之耻,当年我大宋在战场上惨败,我大宋付不出贪婪的金人要求的巨额赔款,被逼用女子抵债。你们可知道?” 见他们不答我接着道:“那好,我说给你们听,我大宋选纳妃嫔八十三人,王妃二十四人,帝姬、公主二十二人,人准金一千锭,得金一十三万四千锭,内帝妃五人倍益。嫔御九十八人,王妾二十八人,宗姬五十二人,御女七十八人,近支宗姬一百九十五人,人准金五百锭,得金二十二万五千五百锭。族姬一千二百四十一人,人准金二百锭,得金二十四万八千二百锭。宫女四百七十九人,采女六百单四人,宗妇二千单九十一人,人准银五百锭,得银一百五十八万七千锭。族妇二千单七人,歌女一千三百十四人,人准银二百锭,得银六十六万四千二百锭。贵戚、官民女三千三百十九人,人准银一百锭,得银三十三万一千九百锭。都准金六十万单七千七百锭,银二百五十八万三千一百锭。 这些清单中的女子多达11635人!你们是军人更是个男人,你们说这帮女子落在了凶残贪婪的金人手中是个什么下场,这些女子中有我大宋皇帝的老婆,但是更多的是你们这些人的妻子女儿,我大宋为什么会落的这样,竟然让女人用身体去为我们这些男人去求饶,这还不是因为我们这些男人太过无用吗?在战场上打不过敌人吗?你们怎么不说话了,听到这些,你们给我说话啊,这些只是有数字记载的在那些乱军中死于金人手中或被生俘落个生不入死的女人们更是多的难于记述。”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我感到自己都有些气喘了,就歇了一下,看了周围的人都露出震惊和羞愧的表情,连那个豪壮的李雄也不例外,我知道现在是让他们接受望雪姐妹们的时候了。 我大声的吼道:“你们听到这些,还敢说战场是男人的天下,战争和女人无关吗?在战争中受到最大伤害的不是男人,更多的是女人,现在女人们终于觉悟了,知道她们和战争是不能分开,而刚刚被我处罚的丘山望雪和丘山梦雪姐妹,就是其中的佼佼者,知道以其坐等敌人的烧杀,不如拿起武器去争取生存的权利,为自己的尊严用自己的双手去战斗,这难道不是应当鼓励的吗?我们有什么理由可以阻止她们加入军队,有什么理由对二个违规的军人被处罚感到不满了?因为她们和你们一样是个军人,违反了军规就得被处罚,你们说是不是。?” “是的,她们是军人,违犯军规应该处罚。”“她们是军人!应当被处罚!”“她们是军人……” 无数的认同了望雪姐妹是军人,认为用军规处罚是应当的话喊出来。这让我很高兴和满意,我知道只要她们认同了望雪姐妹,就会把她们当作自己的战友,承认了她们是个军人了。不经意间,这件让我很感为难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不仅在军中立了威,还用男人最不能容忍的耻辱激励了这帮士兵,这会让他们在今后的训练中知道上进和刻苦,这次真的是收获不小。 李雄、陶平、云锋三个将领也对我的话表示了赞同,云锋还说出了我大宋官军的表现确实让女人都感到羞愧,现在她们肯站出来,也许真的是好事,言语中还对我现在已经接触了不少的当代理学思想大表反对,看不出来这个云锋到不全是一个无赖之徒,肚子里也许真的有些东西也说不定。 虽然这三个将领的不是那么反对望雪姐妹加入军中了,可是李雄还是对望雪姐妹真的可以拿起刀枪上战场表示了怀疑,我笑着告诉他,等望雪姐妹的伤养好了,让他和她们比试一下就知道到底她们够不够格。 看李雄一幅吃定她们的表情,我暗笑如果江湖上七大高手的徒弟,岳飞的后人就是这么容易打的话,我还真的无话可说了。心中暗自有到时看好戏的念头。 这时小三他们回来了,岳风岳雨也表示行刑完毕,让我检验。我看到望雪姐妹一幅衣服染血,惨不忍睹的样子那还有检验的心情,连忙让小筠将她们弄回去好生治疗,让她从宫中欧阳太医那里拿一些最好的外伤药给她们敷上,就说是我要用的。 让岳风送她们后,我就将岳雨介绍给了这三个将领,当他们知道他是岳飞的后人后,更是表现出了一股热情,明显的岳飞在他们这些军人的心中的地位是很高的。 看到我今天的主要目的达到了,我就让岳雨和他们三个将领将这些士兵的名字造个花名册给我,并将这些士兵按十人一队给我分出来,让这十个人自己推选一个队长出来,然后让十个队长推选一个中队长,再让十个中队长推选一个大队长,在花名册上还要将此人加入军中的年龄也写出来。我要求他们在明天以前给我将这一切做出来,我明天就会对他们进行正式训练。到时还没做出来就按贻误军机论处,让他们不敢怠慢。 由于有些考虑,我没将要带领他们上前线的事情说出来。 临走的时候除了对这帮对我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士兵的鼓励外,就是告诉陶平只要他办好了这件事情,以后就可以跟着我了。这番话,让他对我恭敬不暇,只差抱住我的大腿叫我恩人了。我从李雄和云锋的眼中也看出了对这个家伙的讨厌,显是关系不太好。 回到了我的宫外新居,就让辛天远去调查一下我的这支部队,我可不会天真到以为史弥远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可惜辛天远的情报网,现在还不能全面的按我的要求挥作用,不然也不用我这个情报大头子自己亲自去给我找情报了。 安排了一下后,我就和云先生秘密的去了岳家,我这么整了岳家的两个娇娃,不说一声确实是说不过去。何况我还想和她们结亲家了。 第六章 喜获突破 当我出现在岳老夫人面前的时候,她的神情先是一呆,后眼光复杂的看着我,看的出,她现在的心情很矛盾,这个不难理解,这也是为人父母的一种心态吧! 我很恭敬的对她道:“此次前来,我是想看看望雪姐妹的伤势如何,还望老夫人通融,老夫人出身武将世家想必知道,军规深严不容轻犯。望雪她们想以女子之身跻身军旅,如果不能对她们严明军纪的话,不仅别的战士会看不起她们,就是对于她们自身也是毫无好处的。今日我处罚她们,一是她们确实违反了很严重的军规,如果她们还想呆在军队中,受处罚就是必然,再就是如此一来,可以让那些战士们接纳望雪她们是一个战士的事实,这对于望雪她们今后在军队中可以待下去也是大有好处的。我的如此用心,并非我愿意这样,还望老夫人见谅。” 岳老夫人见到我如此的客气,面现不安道:“殿下,不用如此,我其实是明白殿下的用意,这也怪我平时太过于放纵梦雪了,让她缺乏必要的礼仪,如今既然她们想从军,违反了军规当然是不能容情,否则何以要求其他人。想我公公,当年就因为大伯对于训练的怠慢,而狠狠的处罚了他。在军队中军规第一的道理我老婆子懂,特别是对于亲人更是不可容情,违反军规是一定要处罚的。老婆子一时想不开,有些怠慢了,还望殿下原谅。” 听到岳老夫人这样说,我知道我已经说服她了,我到这里来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看到了转机我乘机道:“岳老夫人,我们可否进屋说话,这里说话多有不便。” 被我一言点醒的岳老夫人明白了过来,连忙的将我和云先生让进了屋,并让念雪上茶。 我听到她喊念雪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看了我一眼,我的心里咯噔一声,不知道她的心意怎样,难道我想的事情还有什么波折不成,这可要好好的弄清楚。唉,到了这个时代真的变了不少,最明显的就是见到了可以让自己放心追求的美女,马上就想付诸行动将她弄到自己的身边,真的是将男人的野心表露的淋漓尽致了。 进了屋,我先见到岳风,他看到我很吃惊,就想拜见我,我连忙的让他不用这样,并说我是私下来拜访他们的,当然这也是我想将他当成大舅哥的潜意识的心理,不想让身份妨碍了自己。 我拉住岳风问他望雪姐妹的情况时,小筠也出来了,见到我来了这里,眼中很明显的透露出,你来的正是时候的意思,让我可以达成自己心愿的信心高涨起来,看来这次只要挥的好,抱的美人归的愿望就可达成了。 当我提出见见望雪她们的时候,看到屋里人的表情,我就知道我说错话了,仔细一想就知道,刚挨了板子的人现在当然是不能见我的,特别是这个人还是女人的时候。 明白过来的我惭惭的一笑,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让小筠代我好好的照顾好望雪姐妹,然后就望着岳风低声道:“事情怎么样了?”恰好这时岳老夫人告了个罪起身进到里屋去了,也不怕她听见,让我难堪了。 岳风明白我指的是什么,看了里屋一眼也低声道:“母亲已经同意了,就看妹子的意思了,不过殿下最好还是先将望雪说服,念雪很听她的话,她说一句可比我管用多了。” 我一听,就知道他的意思是我这次打了望雪姐妹,让念雪对我很不满,连带他也不好给我说好话了,现在只有让这件事情的当事人来,才可以最大程度的让我达成心意。 这不是要我见望雪她们吗?可是我现在不是不能见到她们吗?这倒是个难题。 可是不等我想好解决这个难题的方法,已经有人将解决问题的关键人物送来了。看到搀扶着换了一身普通棉布衣服的望雪的小筠对我顽皮的眨了一下眼睛,我就知道这是这个机灵的让我离不了的美女给我制造的机会,现在当然不可放过了。 我拦住望雪对我的行礼,让小筠将她扶到一张特意加了软垫的椅子上,不过看到她坐下时秀气的极有性格的眉毛微微的颤动了几下,眼中的痛苦一闪而过,我就知道她的痛苦是很巨大的,不然这个坚强的女人不会在我的面前露出破绽的。 见到她的样子,我决定不要多说废话,直接的切入正题道:“望雪姑娘,梦雪姑娘还好吧?你们对于我的处罚可是感到心服吗?我希望你老实的回答我,不要敷衍我,可以吗?” 听到我的真诚话语,望雪也同样不加掩饰的道:“我是没什么意见,就是梦雪这个丫头,还有些想不开,认为殿下对望雪的处罚是很不对的,不过请殿下放心,梦雪总有一天会明白殿下的苦心的。为了给梦雪减少点痛苦,我用了师父给我的一种密药让她睡下了,所以不能拜见殿下,还望殿下见谅。” 我不以为意的笑道:“这没什么,梦雪姑娘不能谅解,并不出赵昀所料,倒是望雪姑娘的这番话,让赵昀很是感动,赵昀此时才真的相信姑娘是决意投身军旅生活了,既然如此,赵昀也不会对姑娘在有所顾及了,一切都会让姑娘和普通士兵一样,不会有例外,还望姑娘有心理准备,到时的训练可是出乎意料的辛苦和不人道,这点还要姑娘配合,特别是对于梦雪姑娘,还要靠姑娘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望雪很是坦然的道:“既然望雪决意加入军旅,当然也只是殿下帐下的一普通士兵,一切待遇当和士兵相同,岂能对望雪有另外之法,殿下的治兵用兵方法出人意表,练兵方法肯定也是独树一帜,望雪倒是十分期待可以亲身体会到殿下的练兵,至于说梦雪,望雪会严加教导,不会让她再给殿下添麻烦的,还请殿下放心。说起来望雪还要谢谢殿下,在校场上说的那些话,让那些士兵可以接受望雪和梦雪加入他们,这给了我们许多的方便,这样想来,望雪还占了不少的便宜了。” 我看着望雪故作轻松的表情,很严肃的道:“我虽然是给你们创造了一个机会,可是这个机会对于你们是个严峻的考验,军队一向都是男人的天下,这种思想不是一时半刻的就可以转变过来的。你们以女子之身加入了这个群体,会受到什么待遇和困难是很难说的。古代的花木兰还是以乔装为男子才在军队中立足的,这点你们一定要有很大的心理准备。”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才道:“军队中的男人都是正常的男人,他们也有凡人的**,到时你们这两个如此美丽的女子夹杂在里面,难堪的情况一定有很多,这些不是军规可以完全照顾的过来的。我现在虽然不能说出你们会遭到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断定,和今天这种被人注目的情况不仅不会减少,还会更多,甚至对于你们有非分之想的大胆之徒还有可能对你们下手,这点你们可要注意了,不要大意才好。” 望雪表情有些意外的看着我,显然是对我这么说很意外,停了一下才对我的好意提醒表示了感谢,并说自己姐妹闯荡江湖的时候,也有过类似的经历,让我不用替她们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了,可是既然不能让她们打消加入军队的念头,也就只好先提醒她,以后让岳雨多照顾一下,因该是不会有很大问题的,就算有问题只要安排她们不太离开自己,也就行了。 想好这些后,我对她也就点点头道:“那我以后会认真的对你进行训练,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成为历史上位的女将军,你可要好好的努力呀!现在我和你们姐妹之间的公事告一段落了,该是说说私事了,请问念雪姑娘到底对赵昀如何,还望你可以给我透露一点,这让赵昀很是心急了。” 看到我的脸色转换的如此快,望雪又好笑又好气的道:“我怎么知道念雪妹子的心意,还是你自己问她吧!出来吧,念雪妹子,你还要偷听到什么时候,姐姐可是要走了,下面的可要看你的了,可不要让殿下因为太心急冲了进来啊。” 这个小妮子原来也会这么取笑人的,真是人不可貌像,不过难道念雪刚才一直在偷听吗?我的这个真气,也真是烦人,只有我心灵平静,神思安和的时候,才能让我现其他人的呼吸,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我退步了吗?我刚感悟到气机的时候,情况可比这要好不少,看来是要和云先生好好聊聊了,这些天事情太多,我有不少时间没有和云先生说说武功上的事情了。 我想到这里看了云先生一眼,他对我点了一下头,表示是有人在里屋偷听,并且不止一人。 我正想说话的时候,我就看到念雪红着脸端了一个托盘出来了,上面放有二杯茶水,显是为我和云先生准备的,可能是她光顾偷听我和望雪的谈话,将自己的责任给忘了。岳老夫人也跟在她后面出来了,这让我很容易的就明白老夫人的进屋是看念雪去了。 念雪现在表现的样子十足的一幅害羞美女图,俏丽清纯的容颜上满是若人遐思的红晕,一双灵动清澈的大眼中也透出一股羞意,不敢向平日那样,无畏的和我对视,刚和我热烈的眼神碰到就飞快的低下螓,不敢再抬头看我,只是一双托着盘子的洁白玉手在不停的微微抖动着,将主人激动不安的心情表露无遗。 我一见就知道我的事情成了,这个美丽的姑娘铁定是因为我和她将要有新的关系感到了不安和害羞,这足以说明她本人的态度了。 当我接过里面的茶水都差点要出来的茶杯后,念雪不等我说话,马上的收起托盘就逃也似的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连半点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让我措手不及。 岳老夫人此时也已经回座,先让正想走的望雪等一下再走,然后很郑重的看着我平静的道:“我岳家蒙殿下看得起,先是救了风儿,后更是将望雪梦雪雨儿放入了军中,并在我岳家先祖得灵前了结了先夫的心愿,可说殿下待我岳家确实是恩高义重,我岳家真的是无以为报。如今又承蒙殿下看的起念雪,老身岂敢不识抬举,愿将念雪许配给殿下,以暖枕席。殿下的聘礼老身必将其供奉于岳家先人的灵前,让我岳家先人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保佑殿下完成心愿,让老身也了结一段心事。” 我望着见证了这个可敬的老人半生辛苦的条条皱纹,心里很是激动,道:“岳老夫人如此看的起赵昀,赵昀十分感激,可是在赵昀的心中,我认为只有老夫人才是真正值得敬重的人,赵昀所做只是尽了一个爱我神州,护我华夏之人的本分,想比岳家和老夫人,赵昀是愧不敢当,万万不能在老夫人面前有所夸耀,老夫人请不要再说什么恩高义重的话,这让赵昀简直是羞愧无比。今后赵昀还要多向老夫人学习,还望老夫人不要因为赵昀的身份而对赵昀有所顾忌,这点还望老夫人答应。” 岳老夫人很是对我这番真情流露的话语满意,但也很意外,正欲表示推辞和自谦的时候,我已经接着开口道:“至于我欲娶念雪姑娘,我早就有言,这需要老夫人和念雪姑娘同意,虽然赵昀对于念雪姑娘爱慕已久,但是如果老夫人和念雪姑娘对于赵昀并不动心,认为赵昀并非良配,还望对赵昀直说,不要因为赵昀而有所隐瞒。婚姻大事事关两个人的终身。赵昀深爱念雪姑娘,但是却不想念雪姑娘顾忌我的身份和岳家的关系而委屈自己,这点请老夫人明鉴,赵昀虽然愚鲁,可是也不是个仗势欺人之辈,老夫人可明白赵昀的这番心意?” 岳老夫人听了这话,很高兴的说道:“和殿下接触的越多,现殿下的为人处事,思想行为都不同常人,这些都说明殿下乃非常人也,这真是我大宋之福,我为念雪能够获的殿下的青睐只有高兴,岂能反对?至于念雪这个丫头,殿下就不要忧心了,我老早就现这个丫头有些不正常了,到了昨天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殿下,我本来还以为这是这个丫头痴心妄想了,可是当风儿带殿下的聘礼来的时候,我看得出这个丫头是高兴的很,只是害羞不敢说罢了。” “娘,您这样编排小妹的不是,当心小妹不依啊!”望雪见事情成了,也插了进来,表现出一种女儿娇态。 “你还知道她是小妹啊,看看你,年龄也老大不小了,还是这样,如今又加入了军旅,我看到时你是没人敢要了,到时侯你可不要来求我这个娘为你做主才好了。”岳老夫人一边打趣望雪,一边又看了我一下。 我被这一眼给点醒了,就对岳老夫人恭身一礼,喊了一声“娘”,让正欲对岳老夫人撒娇的望雪,“扑哧”的笑了出来,没开口打扰了。 岳老夫人意外但坦然的受了我这一礼,做为父母的没人不想自己的子女有个好归属,如今我表明是要以正妻之礼迎娶念雪,这让这个为丈夫为家族为子女操劳了一辈子的老人的心里怎么能不高兴了。 我到这个时代,肯定知道这个时代可以拥有很多的妻子,我就了解了一下这种多妻的制度,现虽然男人可以有很多的妻子,可是妻子的地位是差别很大的,地位最高的是大妻,在下面就是正妻了,正妻后面就是妾,妾的下面就是丫头了,丫头后面的就是不如流的女人了。如果是皇室就是皇后、贵妃、妃等了,不过是个名字不同,其实地位都是一样的,至于说皇宫中太后的权利最大,这和普通老百姓的娘比妻大是一个道理。 拿我父皇的后妃做比较,当然现在最大的就是我母后了,可是我父皇的其他妃子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一般只有贵妃才能单独的拥有一间较大的独立建筑,其他的妃子只是拥有很小的一间房子,这是比对于皇宫来说的。而且地位不同的人,每月的零花钱服侍的下人数目也是有很大区别的,可说一极之差天壤之别。特别是皇后对于贵妃以下的妃子的权利也是很大的,可说是生死由她了,就算是皇上喜欢的也是一样,只要是地位没达到,就归她管,就算是贵妃的行为也要受到她的约束。古往今来,后宫中有这么多的女人挣这个位子不是没原因的。 可是要想成为正妻,有两条是要考虑的,一是这个女人的出身,二就是要成为她丈夫的男人的态度。因为迎娶正妻和迎娶小妾是不同的,至于说丫头那是个零头,不用迎娶的。 我如今对于岳老夫人就是用的正妻之礼,如果将来我成为了皇帝,那就是贵妃了。虽然我大宋对于后妃的出身并不是要其家世豪富,但是也不能太寒酸了。其实按念雪的的条件是可以当我正妻的,也就是将来的贵妃的,但这要看我的态度了,我当然对于这些没那么讲究了,只要是我喜欢的,我就不会亏待了她,一律将她们当成是和我同患难的妻子,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会将她们当成男人的附属品,这样看来我娶了她们对于她们来说到是好事,我想当世是没有第二个人有我这样的思想的。特别是如今的理学大有泛滥的趋势,我的这种思想更是当代女子的福音了。 哈哈,我终于找到可以让自己心安理得娶很多的妻子理由了,我决定了,一定要以拯救当代要被理学完全的剥夺人身自由的广大女人们为自己的副业,当然在完成这件伟大的事业前,收点报酬,不对,做点表率工作也是应当的嘛!以身作则用我身边的女人去教育广大的人民大众不要受理学思想的毒害,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看光我现在敲定的女人是远远不够的,看来还要扩大规模才行,对了,眼前不是就有两个目标吗?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如就让我近水楼台好了。 “殿下,殿下,你怎么啦,娘在和你说话了。”岳风的声音刚传入耳,望雪的调笑声就跟过来了:“我看是高兴的傻了吧!能娶了小妹做妻子,可是三生有幸啊!” 我被这话将我神思万里的思路给拉了回来,暂时的放下我想拯救天下广大美女的伟大抱负,先将我眼前的事情搞定。 看了想笑我,但是却被牵痛伤处,而显得面容古怪的望雪一眼后,我就将我现在面临的局面给岳老夫人说了一遍,告诉她我现在还不能迎娶念雪,让她原谅,并保证只要自己能够摆脱现在的危机,到时会给念雪应有的名分的,让老夫人相信我。 岳老夫人对我表示出了极大的谅解,并让我放心,她会和念雪讲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的。 见到我来这里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抱得美人归已经是事实了,我就很识趣的告辞了,因为我现望雪的脸色变的很难看了,面部的肌肉有些微扭曲,显然是她现在很不好过。 临走,我深深的看了岳家里屋一眼,看到一双犹如夜空中闪烁寒星的美丽明眸一闪而逝,我知道那是我心仪的那个美丽的姑娘对我关心和承诺,这让我可以最终赢的这场时代充满了信心,没有任何理由就是有信心。 在回去的路上,我拒绝了云先生立即回去的提议,决定到街上去逛逛,我来了这么久,能够如此轻车减从的出来逛街倒是第一次。我就很巧妙的告诉云先生说姿儿那边我要去打点一下,毕竟她是我的第一个正式的妻子,我多了个老婆不和她说一下,让我很不安。 云先生听了我的这个理由,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就同意了,和往常一样,不一语的跟在我身后,表示对我意见的默许。这也是我和云先生的默契之一,只要他不说话,就是表示默许了我的意见,让我不用顾忌他,按我的想法去做。这也是我对云先生敬重的原因之一,绝对不会食古不化的认为自己就是天下真理的代言人,但是也不会妄自菲薄,对于自己坚信的东西有着深刻的坚持,可又没有半点锋芒,让人可以平和的和他交换不同的想法,这也许就是墨家的精神,不显耀但决不沉默。 老实说不是我的脑袋中的思想比云先生的先进太多,我真的会被他所感,认为墨家的学说就是天下的真理,这也许就是王道的真谛吧,在潜移默化中让你不自觉的就跟着他的脚步走了,连抗拒的念头都没升起,自己就是信奉王道中的一员了。 如果将这道理用在武功中,又是怎样的了?难道就是云先生这样?不显露但是却可以让任何人都不忽视,在很自然中就接受了吗?就像和云先生接触过的人都很佩服他,但是他确实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可以给人这么深刻的印象了,难道这就是云先生说过可我一直不明白的王霸真气中的内涵吗?当时我的气机初动的时候,也是因为受到了父皇无意中释放出来的气势影响,让我的真气受到刺激进而爆,可是当我和云先生过招的时候我的真气怎么毫无动静,反倒是让我的心理受到那么大的影响了,这是为什么了? 我隐隐觉得只要我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我的武功意识就会有新的突破,可是我就是想不明白这里面到底是如何,好像始终就差那么一点了。 “小溪难比河流之阔,河流难敌江河之广,江河不如大海之深,大海之深古之亦然,非一日之功,不因贤明而浅,不受昏暴而深,既然如此又何必强求了。殿下,还不明白吗?” 对了,我现在的情况就是拥有了无与伦比真气,可是这些真气并非我苦练得来,这样当然比云先生要差了不少,强要和他比就是要江河和大海比深,当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可是父皇得无意卖弄确如小溪和河流比阔,当然就激起了我本比他要深厚得多得真气反弹,这样反倒是成全了我,不过个中确实很凶险,如果不是防护衣我肯定熬不过来。 这些天来,我练功一直就是犯了个错误,我一直认为自己得真气不比云先生低,那我得武功当然也要和他看齐,一直用云先生的境界来要求我自己,可是我忽略了云先生的武功是千锤百炼后练成的,非一日之功,我犯了欲则不达的毛病,这些天光顾着去让自己去领悟云先生的武功境界,可是反到忽视了自身的基本练习,让我的进境不进反退了。看来要达到云先生的程度,还是要老老实实的按云先生教的来,一步一步的前进,妄想一步登天只会是让自己连路都不会走,就算你有别人求不到的奇遇也是一样,因为这只能让你的起跑线多一点,可是这不能代表你已经就是冠军了,云先生不肯教我别的东西就是想让我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让我不要好高骛远,先将基础的东西学好,这样才能让我真正的进步。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别人说王道之功非一日之功,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我的武功才难有进展了,看来我以后只有勤奋的用功,才能终有一天可以感受到云先生的境界,当时云先生和我说的那种精神武技的境界,就已经有提醒我的意思了,精神武技的起点就是普通武技的终点,我连很普通的武技都不行,还想去追求精神武技,不碰壁才怪了。 明白自己武功为什么进境缓慢后,我的心里突然的豁然开朗,不顾一切的停了下来,将体内的真气和往常一样做了一次很完美的运行,所不同的是我现在将这股平时一流而过的真气有意识的在靠近自己耳朵的筋脉附近停了一下,现自己比当初气机初动的时候更能感受到周围的一切。 我闭着眼睛,就可以分辨出我现在周围有很多不同的人,他们的脚步轻重不一,呼吸的频率也不同,各种不同的声音在我的耳朵里异常清晰,让我可以相当清楚的将声音的来源在我头脑中勾画出来,连我对声音的记忆都深刻了许多,相信只要让我再听到这个声音,就不难将他认出来。 虽然我现在只能感受到很小的一段距离,我相信只要我努力,一定会有不少的进步的,不过前提是我要放弃我自己不切实际的念头,从头做起,一步步的去领悟不同的武技境界。 终于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展自己的武技后,我兴奋的睁开眼睛,不顾周围人看疯子般的眼神,一把抓住云先生激动的道:“云先生,谢谢你,赵昀他日有所成就必不忘先生的大恩。”我不用怎么想就知道刚才让我点石成金的话语就是出自这位当代的武学大师之口。 看到我的激动,云先生仍然很平静的道:“恭喜殿下武功又有进境,现在殿下已经能够明白高深的武功不是一日之功,那以后的进境可说是无可限量了,墨云只是从旁指点了一下,算不得什么。” 现在的街道上还是很热闹的,本城的居民和外来的游人和商旅将街道两旁填塞的很拥挤,不少穿着宋朝女子长衣美丽姑娘,让人的眼睛一亮,路中间时有一些骡子和马拉的车子走过,还有一些人前呼后拥的昂然而过,让路人侧目,偶然也可看到几个官差在街道上巡过。 原本这些在我眼中已经平平无奇的景象现在在我看来又有了新的气象,好像我能够感受一些因为这些人的行动而被微微波动的空气,可是当我想仔细感受的时候,又没有了这种感觉。 虽然是这样可是我还是知道了现在不同了,只要我努力,一定会有收获的。 和云先生点了一下头,毫不犹豫的当先向目的地走去,步履中透出强大的自信。 可是还没走多远,就看见辛天远迎了上来道:“殿下,陛下召见,使者已经快到了。” 第七章 初次廷议 南宋现在的宫殿和历代不同的是,当初兴建的时候,只是从作为皇帝游玩的行宫中改建出来的,并不是正规的皇宫规格。所以南宋的皇宫虽然很美丽漂亮,当的上是“朱碧眩目,豪华至极”,可是这个皇宫却缺乏了历代皇宫中那种威严迫人使人呼吸顿止,心生畏敬的气势,徒然的只是一座美观的建筑物而已,这也从另一个侧面反映出南宋王权的衰弱。 我现在所在就是皇帝接见群臣的大殿崇政殿后,父皇现在就在我的身边,他要等到一定的时候才会出去。 昨天父皇召见我,据说有个西夏公主作为使节来了,想让我代表他见见她,然后商讨一下如何出兵,才能相互配合。为了让我知道朝中大臣的意见,就叫我参加今天的廷议,而且还会在朝会上布对我的任命。 父皇待我确实没话说,他今天特意转了个路叫我一起上朝,并且还将在朝上要注意什么都一一的讲解的很清楚,还不时的问我可明白,将他想将这个江山交给我的意图表露的更清楚,也许他也想学他们南宋朝的许多先皇一样提前退休吧。 我很仔细的听着他的讲解,现他说的东西并不怎么合乎我的心意,他更多的是说让我听从大多数群臣的意见,这样才能让自己不出偏差。 可这和我的想法是完全相反的,而且我也从他的说话中现史弥远为什么会掌握住朝政,因为只要史弥远会伪装自己,让自己处处表现出一幅为我这个父皇着想的姿态,我的这个父皇一定会对他心生好感,只要他再拉拢一批大臣和他在朝中一唱一和,我的父皇还不将他当成大大的忠臣吗? 而且母后也是很信任这个史弥远的。双管齐下中,怪不得连我也扳不动这个家伙,如果我不是他的唯一儿子,他对我确实的很疼爱,恐怕上次听到我那么激烈的说着史弥远的坏话,就不是训斥那么简单了。 这样一想我对今天的廷议能够产生出什么好的方案感到了怀疑,因为史弥远肯定不会让我得逞的,我和他已经是心知肚明的你要我死,我要你亡的冤家了,他不反对我才见鬼了。 这时父皇安排了一个太监等会带我到规定的大殿中的位子后,就坐到一张宽大的红木椅中闭目养神起来,以应付等会的朝会,并让我也休息一会儿。 我顺从的闭上眼睛,可是却并没有休息,先是用刚学会的使用真气的方法去探测了一下我所处的环境,现这个后殿周围有不下数百人,这些人中有些武功低微或根本是不会武功,还有些人的武功很高,这从他们与众不同的呼吸中就可以感觉的出来,如果有人想行刺皇帝,只怕是没到皇帝身边就被分了尸了。 这些人让我意外的就是我父皇身边那几个宫女和太监,开始我没注意他们,可是这个时候我才现他们的武功比这些或明或暗的护卫们高出的相当多,可说不是一个档次的。我察觉这些人的呼吸间隔的时间比其他人都要长出不少,虽然还比不上云先生,可是比及我见过的6望归也差不了多少,看的出这些人肯定就是皇家护卫中的精英份子,而且他们比6望归更危险。 虽然我对自己现在的耳力很自信了,可是接着生的事情让我还是知道对于我中华神奇武学我还只知道一点,远说不上有什么成就。 当我睁开眼睛,注视着我父皇身边的那些让我感兴趣的人的时候,我身边那个被我父皇指定等会为我带路的那个看上去四十多了的太监突然的走到我的身前隔断了我的视线道:“殿下,朝会就要开始了,还请准备。”声音有着太监特有的阴柔,还有一种很奇异的穿透力,让我感到这个太监一定是会武功的。 可是我怎么看也看不出来这个太监有会武的迹象,呼吸和脚步都和常人无异,没什么可疑,相貌也是很普通,刚才的说话肯定就是他有意的显露,这才让我现他的异常。 可他为什么显露,难道是向我显耀,可是也不像啊?是什么原因让他这样了? 看到我疑惑的目光,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几下,我的耳朵旁就响起了一阵耳语:“殿下,小三是奴婢的侄子,奴婢家就他一人了,还望殿下照顾一下他,奴婢必有所报。” 传音入密,这个人一定会武而且很高,真是人不可貌像啊!他说的小三肯定就是父皇派给我的皇家护卫,原来是为了这个他才惹起我注意的,可是他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间上说这件事情了?这不是很冒险吗? 看到我疑惑的目光,这个被父皇告知叫胡元的太监,对我行了一礼,就走回原位,他走动的时候,我的耳朵中又响起了他的声音:“殿下不用疑惑,我只有在这样的机会下才能见殿下,至于原因事关我皇家护卫的机密,不方便告诉殿下,他日殿下登基必可知道。如殿下同意我的提议请站起身来看奴婢一眼。”他的话语说完,人也回到了原位上,他的功力不在6望归的下面,绝对是皇家护卫中的绝顶高手,难得他有此要求,我就卖个人情给他将来也许回报不小。 我按他的要求站起身来,看了他一眼后,就望向也站起身来的父皇道:“父皇,儿臣有一私事想问,不知父皇可否准许儿臣说出来。” 父皇收回正看着为他整理衣服的太监的目光,说道:“皇儿直说无妨!” “是这样的,儿臣不知父皇派给我的小三护卫婚否,如果还未成婚,儿臣想请旨让其成婚。”我听出这个胡元就是想让我和父皇说这件事情,为他们家传个香火,举手之劳当然不用推辞了。 “哦,是这样啊,皇儿看着办好了,小三我就让他跟着皇儿好了,这样我也放心些,皇儿,其他的事情等会再说,现在要上朝了。”父皇刚说完,一声清脆的钟声响起。 随着一个太监高声的喊道:“皇上驾到。”父皇领先的向外走去我紧跟在后面。 刚出来看到大殿,整个大殿中就响起了“恭迎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抬眼瞧去,不下百人的官员,额头触地,跪伏于地,极为恭顺! 我所在的位子就比父皇矮了一个台阶,表示我的地位,仅比皇上低一点,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父皇此时已经入座,只见他安坐宝座之内,头顶皇冠,身穿龙袍,背后为雕刻精细的飞龙大屏风,后面还有几个举着用十分漂亮的羽毛编制成的仪仗,到也有种说不出的华贵和威严。 父皇入座后,就有个太监让大臣起来了,看到我,这些大臣有的面露不解和疑惑,有的眼光中有着了然,还有的见我望过来还面露微笑的讨好我,种种神态难于细述。 我对这些大臣并不熟悉,只是认识史弥远和叶谦等几人,可是并没有看见我认识的吴潜,看来他今天没有来。 接着父皇宣布给我赐坐,谢恩后就坐入椅里,俯视着众臣,这让我大有高人一等的感觉,看来权利还真的让人难于割舍,不说别的,就说此时的这种感觉就让可让人甘愿沉迷。 那个唱偌的太监又说了一番,让大臣们有事就说,没事就退朝。 刚才没留意,现在听来这个太监说话到也好听,不是那么刺耳,看来是特选的。 我听他说完,就知道今天的节目就要开始了。 果然,这个太监的话音刚落,史弥远就闪了出来,高声道:“臣有本奏。” 父皇微抬下头道:“准。”说完还看了我一眼。 史弥远恭敬道:“太子殿下已经成年,根据祖训当要加封王爵,分封外府,治理地方,还望陛下明断。”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是父皇和史弥远说好的,让他提议我为淮王,如此说来这个家伙还不是一般的受到父皇的信任,虽然父皇这么做也有让史弥远和我改善关系的意图,如此说来今天史弥远不会和我对着干了。 父皇轻点下头道:“爱卿提议正合朕意,宣读朕旨。” 哪个司仪太监拿出一份圣旨宣读起来,里面的内容和父皇告诉我的差不多。 当太监说完,史弥远率先就口称“皇上圣明”,其他的大臣也都是精滑的很,也连忙附议。一些人就算有不满也不好再说了,就这样我就成了这个朝代的一位封疆大吏,有了立足之地。 等这件事情说完,史弥远又上前告诉父皇,说西夏使节已到,问父皇何时召见。 父皇问道:“西夏使节有何话说?” 史弥远低下头道:“西夏王欲以我大宋结盟,共御外敌,并派武云公主前来面见皇上商讨诸般事宜。” 此话一出,底下的大臣就有些意外了,不禁有些骚动起来,暗暗的交头接耳,原本肃静的大厅响起了嗡嗡声。 我一见这些人如此皱了一下眉头,看了父皇一眼,见他端坐不动,恍若未闻,心下就知道这个父皇是知道此事,现在看来是让这些人讨论一下此事的是否可行。 此时也许是讨论出了一个结果,一个大臣走了出来道:“臣有本奏。” “准!” “西夏一向和我大宋不和,虽然此次由于金人压力不得不和我大宋联合,可是难保他日危机一过,又背弃盟约,到时我大宋将得不偿失,还望皇上明察。” 父皇听了一下,不置可否,又望向其他人,后就将目光停在一个四十多,接近五十的大臣上,我认得这个人,他就是钱象祖,史弥远的死党,也是我现在名义上的丈人老头。 钱象祖见到皇帝看他,连忙出列道:“臣不同意王大人的看法,我大宋如今正和金国交锋,难得西夏肯主动和我大宋结盟共抗金人,不论真假都是值得一试,到时我大宋军和西夏军对金人东西夹击,必可击退金人,此乃我大宋难得良机,还望皇上明察。” 父皇听到这里,脸上露出笑容道:“钱爱卿说的不错,史爱卿你觉得如何。” 史弥远连忙道:“皇上明见,臣也觉得钱大人说的正确,西夏此次确实抱有很大的诚意来和我大宋结盟,到时我大宋定然可将金人击退。” 史弥远这一开口,马上一大帮人又开始了附和,我看了一下,现还有几个大臣没有开口,既不反对也不赞同,叶谦就是其中之一。暗自记下他们的面容后,冷眼看着这帮大臣们的表演,我今天是第一次来,没有言权,父皇老早就叮嘱了我的。 虽然我早知道了这些事情,可是我看史弥远也如此的轻易的同意,不知怎么的我心里很有些不安。 很快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宣布下朝了,让我感到大是无趣,我的第一次上朝就这样平淡的过去了。 回到了皇宫中,父皇勉励了我几句,就让我走了。 等我到了屋中,辛天远已经将我的五千护卫的的三个军官和一些下级军官的资料整理了出来交给我,并说三天内就可初步完成对整个部队人员的审查工作,让我十分高兴,夸奖了他几句,反到将这个家伙搞得不好意思了。 笑了辛天远几句后,我翻看起手中的资料来。 李雄,三十岁,河北太原人,因不满金军对其家乡的烧杀,南下加入了宋军,后积功升为兵马副使,为人豪爽尚义,平生最佩服的就是岳飞,作战勇敢,曾经身中三箭,而死战不退,是禁军中很知名的猛将。 陶平,三十八岁,江南人,被征召入伍,因在战场上救了当时带兵的兵马指挥使孟通而被提升为押官,为人圆滑,善于交际,对于察言观色十分在行,作战很无能,曾经将敌人的游骑当成敌人主力而让我军蒙受了很大的损失,如果不是其能言善辩被其上司救下,当被革职。 云锋,二十五岁,江南人,不知什么原因加入军队,因为在一次突袭活动中出色的完成任务,被提拔为军官,后积功升至押官,为人表面轻浮,但是十分维护手下士兵,深得士兵的拥戴,作战灵活,不拘一格,最知名的战绩就是枣阳之战中,成功的将敌人的后方扰乱,给我军胜利创造了战机,后因为得罪上司被其险些处死,被其同僚所救,送入京城。 翻看了这三个将领和其他一些低级军官的资料,我现父皇这次给我的这五千禁军还真的是精锐。昨天我就知道了这些人的身体素质很好,今天看资料上的显示,这些人都参加过实战,算的上是一支劲旅了,这让我保命成算又增加了不少。 我将手中的资料看完,就让辛天远去调查一下最近战场上的形势,以及建康和两淮那边的情况,让他晚上给我汇报。马上就要出了,多了解一点,对于自己还是很有用的。 辛天远走后,我和刚回来不久的小筠说了一声,让她想办法去和姿儿见上一面,告诉她我现在的情况,说我有段时间不能去看她了,让她将她的两个师兄照顾好,只要新火药制出来了,就让她的两个师兄给我送来。并告诉她我即将开往建康的事情,让她自己看情况决定去留。 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小筠将我和念雪的事情告诉她,最后叮嘱她要小心史弥远现后,就让岳风陪她去了我的秘密据点。 不久云先生也来了,当我和他说起今日廷议上的事情时,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后道:“今天的廷议表现的过于平静,就连平时的争执都没出现,殿下不觉的很不寻常吗?” 我闻听此语,想了一下道:“这可能是父皇和史弥远早就说好了吧,而且今天史弥远的对头吴潜也没来,所以才会这么平静吧!” 云先生摇摇头道:“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在朝中的这些年,我对史弥远此人了解很深,他绝对不是一个这么会轻易认输的人,我几可肯定这次殿下外放一定不是这么简单,殿下还是当心的好。” 我哈哈一笑道:“云先生不必多虑,我早就知道和史弥远不会这么快玩完,大不了兵来将当,只要自己小心些还怕他何来。” 云先生点点头道:“殿下说的不错,事情只要出现了就好办多了,对了,殿下如今已经是淮王了,以后说话和做事更要当心,最好殿下以后的自称用‘孤’或‘本王’这样才能不让人说闲话,有几个谏官已经对殿下颇有微词了,还望殿下注意。” 我苦笑着摇摇头,这个问题云先生不止一次的和我说过,连父皇和母后也几次对我进行教导,看来这个问题到还真是让人伤脑筋,这个社会还真是不自由。 虽然我对这个事情的看法和云先生不同,但是看到云先生的坚持眼神我也只好妥协,连声道:“我,本王知道了,本王以后会注意的,请云先生放心。” 云先生见我让步,这才满意的放过我。 接着又和云先生商量了会后,就决定去校场去看看,时间不多了要抓紧时间,争取早日让部队为我所用。 第八章 宋朝军制 到了校场,我让那些士兵继续按着以前的训练方法表演训练一番后,看了一会儿我现还不错,看这些士兵表现就知道平时没有怠慢,不愧为禁军中的精锐,云先生说自己有些事情就先走了。 仔细的观察了一阵后,心中有了一些想法。就让他们继续,将岳雨等人叫往校场中的军官休息室,准备从他们身上了解一下军队中的情况。 接过岳雨递过来的花名册,我翻看了一下,注意的看了一下那五个大队长,现除了李雄、云锋外,还有陈雄、石广二个并不太熟悉的名字,让我意外的是岳雨的名字也在其上,问了一下才知道当那些士兵知道了岳雨的来历后,一定要让他当这个大队长,说能够在岳飞将军的后人手中当兵是一种荣耀。 而且这些人本来的编制就被打乱了,大多数都是普通的士兵,真正算的上是军官的只有李雄、云锋、陶平三个人了,陶平得到了我的示意,将他的任命给推辞了,我又让这些人自由挑选自己的军官,岳雨也就很容易的成为了五个带兵将领之一。 至于陈雄和石广是因为作战勇敢被士兵佩服,这才被选出来的。陈雄二十余岁,面貌普通只是眼中有时会闪过一丝寒光,显然是个冷狠的脚色,石广的年纪不到三十,给人最大的印象就是他的左脸上有条刀疤,这让他看上去有些怕人。 本来一切都很好,只是云锋不合时宜的问了一下望雪姐妹的情况,并让我转告对她们的问侯。 我开始还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不问岳雨,可是后来我明白过来他这是变相的对我道歉,明是问候望雪她们,暗地的是说他对当日的行为很后悔,这个家伙怎么转性了。看到了他的简历知道这个家伙也不算是个庸才,我对他的观感也好了起来,只是对于他为什么会对我道歉还是不能明白。看他的当日的表现就知道他是个藐视权贵的人,这种人让他服软是很难的。 和他们谈了一会后,我就让他们先出去,将李雄和岳雨留了下来,向他们问起南宋军队的一些情况来。 听到我的询问,李雄先道:“说到我大宋的军制,军队可以分为禁军、厢军、乡兵、土兵、弓手、镇军几种,但是说到战斗力除了我们禁军外,就只有那些镇军了,其余的除了可以维持一些地方治安外,并无大用。” 我听到他说完,大皱眉头,将军队弄得这么复杂,还怎么打仗? 想了想,我问道:“这几种军队系统有什么区别吗?” 李雄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看向了岳雨,岳雨开口道:“说起区别,就是训练上不同,除了我们禁军和那些镇军外,其余的基本上没什么训练,只是服些杂役然后维持一下地方上的安全。” 我大为奇怪的道:“这样的军队有什么用,这是谁弄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看到他们二人尴尬的样子我就知道我问错了话,能弄出这样事情的除了以前那些皇帝外还会有谁,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回答这个问题后,我就让他们出去了。 原本我就知道南宋的军队肯定有问题,可是实际情况看起来比我想的还要复杂,不说别的就是要维持这种庞大而冗滥的常备军就对国家是种不小的负担,何况打仗的时候还不能指望他们。 我开始听到这个宋朝有百万军队,还以为只要将他们加以训练就可以了,看来除了京城的三十万禁军外,其他的是不能指望了,对于这种体制上出现的问题我也没有什么好方法,这又一次让我对于前景感到不是很乐观了。 就在我为前途感到担忧的时候,我的脑海中突然的出现了一个声音,我开始以为是那帮骗了我的外星人,可是等我知道她要告诉我的意思后,我就知道她不是原来的外星人。 “你是谁?”我直接在脑中对这个陌生的声音出了问题。 “我是白女,主人,我终于联络上你了?”这个声音说出了让我莫名其妙的话,不过当我脑中闪过白女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心里就一跳,好象这个名字和我有什么关联似的。 “白女?我认识你吗?” “主人,你原来还没有恢复记忆啊,我还奇怪主人怎么这么长时间没和我联络了。” “恢复记忆?废话,我的记忆好好的,恢复什么记忆,你是不是有病?对了,你也是外星人吗?” “我说得不是现在这个记忆,而是主人本身的记忆,我现在说的主人可能不明白,可是不久后主人就会知道的,我现在就赶来见主人,见面后主人就会知道一切的。”说完,这个声音就从我的脑海中消失了。 我被这种意外打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种直接在脑海中的对话,我并不是第一次经历,和那帮骗了我的外星人就是这样交流。可是对于这次这种情况我很意外,我不知道生了什么事。 想了良久我还是没有想出原因来,只是感觉到这个白女是我很熟悉的人才对,可是我的记忆中确实没有这个人的记忆,我可以肯定从我在一千年后的出生到我被弄到这里来我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可是为什么我会感到熟悉了? 这时门开,一个人进来了,我抬头一看是岳雨,看到他像有事和我说,我就停止思考这个白女是谁的问题,问道:“有事吗?” 岳雨一边看着我的脸色,一边道:“我进来是想告诉殿下我大宋的一些军制和历史,不知殿下是否方便?” 我一听,大喜,连忙顾不得想这个白女了,对他道:“正好,我也正想问问我大宋的军制到底如何,刚才说得太过笼统,我还有很多的不明白,你坐,我们慢慢说。”岳雨这个家伙确实不赖,不仅自己的本领过硬,还知道揣摩上级的意图,真是一个难得的帅才。不要小看了揣摩上级的意图,只有这样你才能最大程度的挥自己的能力,不然就算你是岳飞这样的军事天才也只能落的个含恨而终。 岳雨坐下后,就对我讲起大宋的军制和历史来,被他的谈话吸引我一时就没再想哪个奇怪的白女的事情。 “我大宋的军制由来,是从太祖时期流传下来的,太祖即位后,吸取前朝地方军权过大,形成尾大难掉架空了中央了的教训,先让军中带兵大将放下军权,荣归故乡。太祖将军权收归于中央后,常言前朝地方之所以能够对抗中央是因为地方上的节度使手中有粮有兵,为免重蹈前朝的旧路先在地方上设转运使负责征收地方上的钱粮,并将天下精兵收归于中央是为禁军,将一些老弱之兵编入地方上称为厢军,维持地方上的安全,可是无论从装备和训练上和禁军相差甚远。 太祖还对五代中央军政结构逐步进行调整,由文臣主持枢密院,统管军政。还设殿前司、侍卫马军司和侍卫步军司,合称三衙。三衙武帅在平时分掌禁军和厢军,但无权调遣。枢密院和三衙分掌‘兵之权’和‘握兵之权’,互相牵制。太祖时代禁军用以‘守京师,备征戍’,在出外征战或沿边戍守时,又临时设立部署、钤辖、都监之类统兵官。后来,又往往派文臣任经略使、经略安抚使、安抚使等,或兼任总管之类,统辖副总管等武将,最后形成了枢密掌兵籍、虎符,三衙管诸军,帅臣主兵柄的军事统辖体制。” 说到这里岳雨停了下来,望向我,等我消化这些知识,我示意他继续,我一向都是先将要听的听完再想问题。 岳雨得到我的示意后,立即接着道:“为免禁军中的将领和军队接触过多,太祖在禁军中设立复杂的番号和等级,大致将禁军分为上禁军、中禁军和下禁军三等,按照太祖订立的规定,禁军有厢、军、指挥和都四级军事编制单位,其中最普遍、最重要的是指挥一级。而禁军在调动、屯戍和作战时,往往打乱厢和军的编制,而以指挥作为基本单位,临时的用各种番号禁军指挥,让部署之中统兵官和士兵之间,兵不知将,将不知兵,有力的压制住了军队中将领的个人威望,就算显赫一时的‘杨家将’也没有固定指挥的军队。 由于禁军都集中于中央,让京城的粮价飞涨,后有人建议将实行更戍法,由京城轮流出戍外地,隶属部署司者,称‘驻泊’;隶属各州者,称‘屯驻’;因某地粮草价贱,即暂往该地驻扎,称‘就粮’,后又6续在各地设置就粮禁军,作为地方军,不回驻京城,但也实行更戍法。 后还实行内外相制的办法:以一半兵力驻守京师,一半兵力轮流出戍外地,由于就粮禁军的不断增设,仁宗时,开封禁军仅为南北方各地就粮禁军之半,即使如此,开封兵力仍比任何一路多得多,也足以内外相制。 为了应付当时辽国的进攻,还在地方上设立了多种乡兵,如河北、河东和陕西的义勇,河东和陕西的弓箭手,广西的土丁,广东的枪手,江西和福建的枪仗手等。乡兵大都是按户籍编组各地壮丁,也有少数乡兵实行招募。乡兵不算正式军队编制,平时从事生产,仅在参加军事行动时放钱粮。少数乡兵,如陕西和河东的弓箭手之类,当时也很有名,在作战上十分勇敢。 土兵为神宗时所设,隶属各地巡检司,弓手原为吏役,隶属各县尉司。神宗时,将弓手由轮差改为雇募后,后朝廷南迁由于兵员不足也将弓手作为一种军队。 在靖康之难前,当时的大宋还有一种军队叫蕃兵。在陕西、河东路与西夏接壤地区,编组当地的异族壮丁充蕃兵,其编制实际上依其大大小小的部族为单位,很有战斗力。可是随着靖康一役,我大宋北方的国土尽失,这些蕃兵事实上被撤消了,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说到这里,岳雨的面容上浮起了一种悲戚,显然是想到立志北伐而不得的先祖。 我看到他的样子,心里虽然也有些感触,但是还是问道:“我大宋的兵员是如何来的?” 岳雨被我惊醒,连忙道:“岳雨一时感怀,还望殿下原谅。” 我摇手表示无妨后,他继续道:“我大宋采取募兵制,在天下百姓中征召强壮之士为军,太祖曾挑选壮士作为‘兵样’,分送各地依此募兵。后又改用‘等长杖’,主要按被募者的身长,分配于各等禁军,而短弱者则充厢军。兵士须在脸部、手部等处刺字,以防逃亡。兵士的家属一般居住于军营。还经常采取灾年招兵的办法,将天下失职犷悍之徒招收为兵,但在兵源缺乏的情况下,也抓夫充军。罪犯也是军队中兵员的重要来源。此外,还鼓励营伍子弟接替父兄从军。” 我听到这里,已经对大宋如此做法感到很不满,这样搞军队强大的起来的才怪,一个需要在脸上刺字防范士兵逃跑的军队有战斗力才真是怪事,还让家属住在军营中,这还怎么能让军队安心打仗。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问道:“你知道你先祖武穆公是如何招募训练军队的吗?”我可没有忘记,“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的话,能够给敌人这么大的冲击的军队我不认为是这种制度可以训练出来的。 岳雨先是一愣,接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先祖是在那些北方南来的难民中招募军队,训练军队的时候往往和士兵一起训练,遇到战事每次都是身先士卒,对违反军纪者决不姑息,连我大伯都因为在训练中不认真被祖父鞭打。” 我点点头觉得他说得没错,没有这种胸怀,怎么能让军队中的士兵和主将同甘苦共命运了,这样说起来,岳飞虽然在兵法谋略方面算的上一个战争天才,可是在训练上仍然不能摆脱这个时代的局限,但是能够做到和士兵甘苦同享在当代也是不易,看来这点可以让我借鉴,要想让现在的士兵服从你,不下一番工夫是不行的。 还有,连岳飞都免不了体罚士兵,虽然是惩罚自己的儿子,但是也可见宋朝的士兵对于军队并没有归属感,只是用军法和主将个人魅力将士兵聚拢作战,怪不得宋朝每次都会被别人以少胜多打的狼狈不堪了。 这时岳雨拿出一些纸出来道:“这是我父亲写的我大宋军队的一些变迁,我所说的大部分都是从这上面来的,请殿下阅览。” 我接过后就翻看起来,很快看完后,我闭上眼睛想我从这上面看到的内容以及我以前了解的东西,我这个父皇前面的那些皇帝做的一些事情,我不想多想,不过我父皇这代做的事情让我不能不考虑。 我的这个父皇的开禧北伐失败后,三衙和十都统制司的正规军体制逐渐破坏。一般由文臣任制置使、安抚制置使、宣抚使等,主持各大军区,取代十都统制司的统兵权和指挥权。各大军区的制置使等,又在屯驻大军之外,另外创建很多番号的新军,主要是让那些有能力立了战功的将军自行招募的军队,称为镇军。 这些军队的战斗力都很不错,随着这些将领的增多,现在已经有了成为正规军主力趋势。 可是这样又形成了新的问题,这些军队往往成了军官的私人的部队,为了防备他们朝廷又想出了限制这些镇军的数目,让这些镇军的的战斗能力受到了削弱,所以现在形成了这种守成有余,进取不足的局面。 如今在和金国的交战中只有这些军队的表现才能让人比较满意,那些文臣指挥的军队真的是不用提了,只要打仗的时候,这些文臣不临阵脱逃就算是好的了,还想让他们打仗? 如果这就是现在这个南宋的近况,那么如果我想用这样的军队去打仗,不如让人将我绑了直接送给金人好了,还免于被敌人俘虏。这些南宋的皇帝还真是不可理喻,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这样能打好仗才怪,看来我真的要进行大的整编才好,那我到底要从什么地方着手了? 我的脑子中是有越当代的军事知识,可是也要人能够理解才行啊!这样说起来,可以从对军队的教育方面着手。 想到这里我望向岳雨道:“军队中识字的人有多少?” 岳雨想了一下才答道:“虽然我没有仔细的计算,但是应该不会过十分之一才是。” 我点点头,并不如何意外,在古代受教育的权利都被那些士子之辈所占有,一般的老百姓是不会有多大机会获得教育的,就算有贫寒之士奋有为,但是数量上也太少了,何况对于认识字,这些古代人民的认识远没有我来的哪个时代的认识高。 有了初步打算后,我点头道:“那好吧,你去和他们说一声,从今天开始除了必要的一些训练外,其余的时间就让他们读书习字,告诉他们这是命令,到了建康我会对他们进行检查,如果到时候还有人不能写出自己的名字,那就告诉他们自己去领五十军棍,还有其上司也要受罚。 岳雨领命而去后,我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我对岳雨的期望可是很高的,他本身就有名将的素质,如果我在有意的给他一些磨练,想必他不会比他祖父差吧! 不知道他对我给他的那些现代兵法理解的如何了,到了建康我是要好好的和他再比一次,看我现在能不能赢他。 想到刚才还没有说陶平的事情,我就走了出去,让一个护卫带陶平去我的宫外新居去,让他先熟悉一下环境,并说只要他表现的好我这个府中的总管就是他的了,这让他对我千恩万谢的离开了,看的出这个家伙对于战场是真的很害怕,能够不用上战场而且还有这么好的前程这个家伙怎么会不感激的五体投地。 不过这样也好让其可以挥所长,我的手下还真是缺乏这样的人,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适合上战场的,做为上者不是事事亲为,而是要识人用人,这是我现在深深体会到的一个真理,别的不说这些人对于实际战场上的操作就比我在行多了,如果要我现在上这个时代的战场还真的不是那么有把握。何况这个时代的军制还如此的糟糕。 在护卫的提醒中,我听到这时有人在叫我,我转头一瞧,念雪那美丽的身影就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左手还拿着一个向篮子的东西,难道她是去买东西? 疑惑中我高兴的向她走了过去了。 第九章 另类战场 念雪看到我过来,脸上先是露出一种惊喜渴望的神色,接着就是面泛红霞,不胜娇羞的低下头不敢看我。 我知道这个美丽的姑娘害羞了,可能是在已经明确了彼此的关系的情况下,反到是不知道该怎样对我了吧!真是个单纯可爱的姑娘。 在这种情况下,我当然要主动了,不一语的一把抓过她空着的右手,感受到满手的柔软和舒适。念雪先是一惊本能的想要将手从我的魔掌中抽出来。 这点我早就料到了,岂能让她如意,将手紧紧,轻声威胁道:“如果你不想在这里和我拉拉扯扯的让别人笑话的话,你就乖乖的跟我走。” 念雪被我的“威胁”提醒,看到我周围的护卫,啊了一声,就停止挣扎,让我可以毫无麻烦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将这个美丽的姑娘轻轻的带往了一个僻静的房子中。小三识趣的让护卫们走了,让我可以和念雪享受到二人时光。 我让念雪坐下后,就放开了让我不舍的柔软玉手,准备放长线钓大鱼,不能给这个和我结定婚约的美女一个急色的印象,这可是关系到我以后的幸福生活的。 这个时候的念雪已经满脸的红晕了,连雪白的颈项都有一层红霞,让人兴起了看看她的里面是不是也是如此的念头,不用真的去做,光是这个念头就让我很是兴奋,我今天一直郁闷的心情得到了相当的缓解,美女的魅力还真是不能抵挡啊! 我知道念雪是因为和我第一次的单独相处,感到不习惯,我不开口,这个小天使是不会主动开口和我说话的,不过这点怎么会难倒我了。 一边欣赏念雪娇羞的美态,一边装做很自然的问道:“念雪,你怎么会来的,难道是望雪她们的伤势有问题了吗?还是你想我了,忍不住跑来会情郎了。” 听到我的调侃,念雪先是杏眼圆睁娇嗔的看了我一眼道:“谁是想你这个狠心的人了,我是来看我四哥的,你还知道关心我姐姐啊,看你狠心的样,上任的第一天就将我姐姐们打成了那样,我还没找你算账了。”被我话语所激,忍不住对我进行反击的念雪将话说完,才现她的这些话在这种暧昧的情况下说出,还真的是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姑娘正在向自己的情郎撒娇。 察觉到了这一点的念雪原本红晕未退的脸上出现了更为惊人的红潮,让整个人看起来娇艳非常。说了一句“你坏死了,我不和你说了”后,就名为生气实为害羞的别过头不看我了。 我当然不会这么愚蠢的说出一些杀风景的话,连忙的对她陪着不是,说了不少的好话,这个爱害羞的姑娘才转过头来,神色也渐渐的恢复正常了。 经过这样的闹了一下,气氛活跃多了,我就问起她为什么来了。 念雪听到我的说话,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又说了我几句后,才将她来的原委说出来。 原来是小筠将我交代的事情办好了以后,特意的去了一趟岳家,将我即将到外府治事,可能不能来亲自向念雪道别了的事情说了出来。念雪有些不放心我才忍不住来看看,不过她刚来的时候,碰到云先生知道我没吃午饭,所以就回家做了一些给我送过来,不过时间太长可能饭菜都已经凉了。 说完还很担心的望着我:“殿下,我到这里来不会打搅你吧?” 我有些生气的道:“你现在不应当称呼我为殿下了,该改口叫我昀郎了,你要记住了,以后只有我们自己人的时候,你就要这么叫我,否则我是会生气的。” 看到我装出来的严肃表情,念雪先是愣了一下,其后也觉到自己的称呼有问题,既然我已经是他认可的准丈夫了,还这么称呼我是有点说不过去,不过这个有些死心眼的姑娘还是钻牛角尖的反驳道:“你确实是太子殿下,将来还会是皇帝,我这么称呼没有什么呀,母亲早就告诉了我不能对殿下失了礼数的,我这么称呼才是正理如果叫你昀郎的话,那不是有失皇家的体统吗?如果不这样不是会让别人耻笑,让你为难吗?” 这个时代的理学已经传播的很广了,已经开始在社会生活中逐渐深入、逐渐生作用了,一些官宦的家庭也开始用这个来规范女子的行为了。虽然理学在这个时代有其积极的东西,可是对于女子来说却是最大的不幸,不仅给了原本已经不幸的女子身上加上了更大的枷锁,而且还兴起了让女子缠足这种真正的让女子成为男人玩物的制度,这在官宦之家是很时兴的。 可是总的来说,理学的影响还是没有在后来的时代中那么大,现在的女子还是继承了一些唐朝的开放风气,对于贞节的观念没有后世中那么大,而且由于战事频繁,寡妇改嫁不仅不会受到别人的指责,还很受鼓励,这些东西是我和小筠等一些宫女的闲聊中知道的。 在小筠和姿儿的身上就可以察觉到这种影响并不大,小筠是因为进宫早,而皇宫中是最不注重这些伦常礼仪的地方,所以在她的思想中对于为死了的男人还要守一辈子的做法并不赞同,不过我相信只要我有什么,她一定是选择殉夫而去了。姿儿的情况有些特殊,可是她也算的是当代的女强人,所以对于这种束缚女子手脚的不合理制度肯定是不会赞成的,看她对于自己的感情大胆的追求就可看出来。 而岳家的几个姐妹显然是受到了这种理学的影响,但是还不算太深,对于男女之防还没有后世中的那种戒心。念雪的这番话可说是将她的心思表露了出来,我明白在她的心里肯定对让我和她之间多了生分的这个称呼,并不是很满意,可是其母教导的男女相处的礼仪也让她很苦恼,所以就有了这个不自觉的想让我解答她疑惑的举动,这也看出,就算岳老夫人这样的开明父母,都已经开始受到了理学思想的遗害,思想害人还真的不浅。 我很严肃的望这念雪道:“身份在两个相爱的男女之间是最不被看重的东西,我是因为爱你我才要想娶你,也就是单纯的男女之爱而已。我当初想娶你的时候我就明说了要你同意我才会娶你,这就表明我想娶的是个可以和我一起生活,互相关心的妻子,而不是因为畏惧我的身份权势嫁给我的虚荣女子。你说的那些身份和地位的差距在真正的夫妻之间是不存在的,除了一些彼此必要的尊重和理解外,夫妻就应当充分的尊重对方,为对方的理想和愿望作出自己的付出,当然这种付出不是单方面的。” 看到念雪还是对我的这个话不能同意和理解,我继续道:“打个比方,我是太子,可是这是我在公事方面的职务,在外人前和工作中,你就不能对我无礼,必须尊重我的权利,可是在私下的方面,你只是我的妻子我只是你的丈夫,没有别的东西,在这种时刻你和我之间是没有任何东西阻隔的,你和我之间怎么样也是别人不能过问的,也没资格过问的。在这种时候,只要你不损害对方,你觉得怎样快乐,你就可以怎样的,也就是说在夫妻之间是平等的,没有身份地位存在的必要的。这么说,你明白吗?” 念雪不愧为一个聪明的女子,虽然我的这番话说的有点含糊,她还是把握住了我想说的意思,她恍然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也就是说我和你的关系就只是丈夫和妻子的关系,这个时候我们是平等的,如果你是作为殿下处理事情的时候,我就是你的属下,这个时候我就要听你的,对不对?”说到丈夫和妻子的时候,这个姑娘明显的很害羞,声音说的很小,连吐词都不是很清楚。 我点头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了,丈夫疼爱妻子,妻子敬爱丈夫应当是出自彼此的内心,不受任何规矩的约束,只要彼此觉得这样会让对方高兴,就可以这样做了。念雪我要你记住,我娶你不是为了将你束缚住,而是要给你更大的自由空间,让你能够对你的理想进行追求,让你知道从此以后,你不会再是孤独的经历生活中的风雨,我会永远在你的身边的。” 被我这出这个时代的甜言蜜语打动的不知该如何表达的小姑娘,没有再接着我的话说下去了,只是低下头用蚊语般的声音轻轻道:“昀郎,念雪受教了。” 我见这个姑娘终于放开胸怀,开始接受我的想法我是大喜过望,不假思索就一把将她抱住了,非礼起这个纯良的少女来。 从最初的挣扎反抗到后来的接受,这个姑娘终于从心里到身体都接受了我的存在了,无尽的温馨和甜蜜在我们之间彼此交换着,对于将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 时间过了许久,好像天就要黑了,我和念雪才分了开来,经过了我的教导,念雪现在也放的比较开了,说了我几句后,就要将她带来已经冷了的饭菜带回去。 看到这些饭菜,我又想到了那天的美食,不仅食指大动,口中差点流出馋涎来,死皮赖脸的说今天要到她家去吃饭,惹的她娇嗔不止,最后无奈下,只好说来日方长,并说她决定和我一起出京到我的封地去后,我才放过了她。 老实说我现在还真的不方便到她那里去。至于说让她一起和我离京,想了一下,我就答应了她,让她回家去做准备,到时让她们全家都和我走,我并不放心将她们留在京城,谁知道那个狠毒的史弥远会想出什么毒计来。 分手的时候,我和她提了一下我和小筠、姿儿的事情,本来我是准备让她说我几句,吃吃醋的,可是她的反应和姿儿差不多,只是表态自己会和她们好好相处的。 这让我很不解的问她为什么不吃醋的时候,她很自然的告诉我,一个像我这样的男人有许多的女人是很正常的事情,特别我还是未来的皇帝,任何选择要嫁给我的女人都会有这种觉悟的,否则她也不配嫁给我了,因为这样只会让自己和别人痛苦。 见到念雪无比认真的说出这个在她看来是真理的定律,我的心里感到奇特的不舒服,认为我们男人是不是太自私了,可以允许自己有很多的女人,可是却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有别的男人。 虽然念雪这样让我的大男子主义有了很大的满足,可是内心深处还是觉得这样不好。这个时代的女人都已经习惯了男人有许多老婆的社会现实,不少人也接受了这个现实。我知道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这种想法,可是这种想法是这个时代的主流是不容置疑的,看来思想的影响还真的是让人看不清前面的方向。 对于念雪的这种想法,我知道用我去说服她们是很难的,也许是私心的原因,我没将我知晓的男女平等的思想告诉她,况且我知道我的这种想法在这个时代也是毫无说服力的。因为就算在人人都知道男女平等的时代,也没有真正的男女平等过,何况是现在。我能将夫妻间的平等让她接受已经是不错了,别看念雪已经改了口,真要将她的思想变过来还是要些时候的。 我让小三派人护送念雪回家后,我叫来了岳雨,和他讨论要对军队进行什么样的改革后,他告诉我他的一些想法让我的思路越的清晰,在他的影响下,我就怎样训练士卒也提出了一些方法,让他根据我的这些原则负责训练部队,有什么问题可问我,并让他随时将军队的训练情况告诉我。 岳雨对我的信任十分感动,在我说了有让他带领这个部队的念头后,他表示不好,现在在军队中威望最高的就是李雄,而他寸功未立如果让他掌权的话,恐怕将士们不会心服,我也只好作罢。 和他说了一些关于军队事后,他告诉我他将我给他关于用兵练兵选兵的兵法书给云锋看了。 我奇怪的问他原因的时候,才知道云锋昨天就去看了望雪她们,在和梦雪的争执中知道了我的这本兵书,被他逼的无法下的岳雨只好将自己记的关于我那些兵法知识的笔记,给了他看,不想他一看之下大表佩服,说我是大宋开国来对于兵法研究最深的一位太子,只要我能够登基,对于我大宋的好处真的是难于言表,必能一改我大宋军旅不振形象,让金国知道我大宋的厉害。 我说这个家伙是怎么转了性了,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个家伙还是个服理不服人的性子了。问了岳雨对这个云锋的看法,岳雨对其的评价很高,说他的才能不在自己之下。 我的心中对于岳雨的这个说法不以为然,认为是他太抬举他了,可是我知道这个云锋不是个庸才就是了。 让岳雨走了后,我和李雄他们说了一声后,就在他们的恭送中离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仔细的回味了和念雪的见面,和她的说话,在心神舒爽中,我察觉到了我可以对付史弥远的法宝,就是凭借我比他优胜了许多的知识,让这个老贼知道我的厉害。而且还要让当代的这种崇文贬武的思想能够受到一场前所未有的冲击,让民心士气得到大张,还可以让一些人接受我的这些思想,到我掌握政权的时候在推行这些东西的时候少一些阻力,不是那么突然了。 还有军队中的思想也要掌握,看来还要按照后世的模式在军队中建立政工系统,这样才能保证军队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然很有可能会有后患,宋太祖的顾虑也不是没有的道理的,虽然他的做法并不是很好。 这种思想的斗争越早开始越好,回去后就要和小筠商量一下,让我的一些思想变成书籍面世,让那些守旧无能的孔孟程朱学徒们知道,他们的东西已经落伍了,没什么价值了,这样做不仅对我将来有利,就是对于整个国家也是大有好处的,这件事情刻不容缓还是尽快去办的好。 这个时代的印刷好像已经很达了,只要我到时可以找到一家地下工厂,那还不是让这个社会被我搞的天翻地覆,想到这里,原本仍有些怅然的内心又充满了斗志和希望。现在我和史弥远的斗争虽然是落在了下风,可是如果我还是这样被动的防守的话,那么就很难知道这个老狐狸还有什么花招了。 不能在正面讨了好,当然要到敌人软弱的背面去捅上一刀了,我现在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了,只要是能够对我有利我就会去做,史弥远,你就好好的享受我的第一份礼物吧! 想到了绝好的主意,我的心情放松了下来,开始注视街上的美景起来。 夜幕已经笼罩了大地,一些挂在街边的灯笼将黑暗撕破了一块,让人可以感受到光明的力量就算在黑夜也是可以有所作为的。街上还是人来人往的络绎不绝,被我的人拦在安全距离后,还在抱怨我妨碍他们去快活,临安这个大都会还真是个不夜城。 而我终有一天会站在这个美丽的大都市的最顶点,俯视这个城市中的人,没有什么理由,就是有这个自信。 第十章 西夏公主 “云先生,你说什么?史弥远请我去他的府邸见西夏的那个公主?”我一脸诧异的看着云先生手中的请贴,伸手拿了过来,随手打开一看和云先生说的差不多,就是什么为了两国的邦交,让我代替父皇去见这个西夏公主和她先商量一下如何出兵的事宜。 我放下手中的请贴,望着云先生问道:“父皇怎么说?” 云先生平静道:“皇上已经同意了,殿下觉得如何?” 我想了想,挥挥手道:“去,难道我还怕了他不成,先生知道这个西夏公主是什么来头,不会是来和我大宋接亲家的吧。”不知怎么的,我的脑海中出现了王昭君的名字。 云先生对我这种轻松的玩笑话无可奈何道:“殿下,还是这么口无遮挡,这个西夏公主并非一个普通的弱女子,据说此女子曾经以少胜多打败过蒙古军队,具体情况怎么样就不清楚了。西夏王对此女极为重视,现在派她前来,看来西夏对这次的结盟,还有别的打算。” 我摇摇头道:“现在不用瞎猜,去了不就知道了吗?真想不到,除了望雪外还有这样的女中英雄,时间快到了,走吧。”说话间就将衣服换好了,带头走了出去。 可以打败蒙古人的女人,我还真的感兴趣了,看来这次可以和这个女人好好聊聊蒙古人,对于我这个时代的大敌,我了解的太少了。 走到门口,就看见母后已经出现在我的视线中,虽然我现在对哪个西夏公主很好奇,可是现在也只好先迎接了母后再说了。 和母后见礼完毕后,不等她开口,我就将我写好的东西交给她并说让我皇宫中储妃学习,让母后在我不在的日子里督促她们学习,还说这是外面最流行学问了,连金国那边很多人都会。这当然是我胡说的。 母后听了我的想法果然很感兴趣,看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当我想告辞的时候,母后留住了我,和我唠唠叨叨让我注意安全的什么,到了最后,她突然说道:“我还是不太放心,这样吧,你等会去史太师那里去一趟,据说这次和我们协调的那个西夏公主是个很会打仗的人,到时你会和她一起去协调我大宋军队,现在认识了也会有好处。”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个母后是为了让我去史弥远家中才来这一趟,这么说来,母后也知道史弥远宴请我的事情,可是却装做不知道这个事用别的理由将她的目的说了出来,还真是好心思!看来史弥远和她说过这个公主的事情,问一下,看能不能淘点东西出来。 连忙道:“母后,孩儿正准备去史大人那里去,对了,母后说那个西夏公主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西夏使者不是男的?怎么派了个公主,这个公主很会打仗吗?” 母后见我来了精神,点了我一下,道:“你还真是看着锅里,惦着碗里,说到公主你就来劲了。” 我故意道:“这还不是您说她会打仗吗?女人会打仗可不多见的,母后,您就快点说吧,孩儿很心急了?” 母后想了一下道:“这个西夏公主是今天才到的,听史太师说,这个公主啊很厉害的,打仗很有一手,好像是和蒙古人打仗的时候,只用了三千人就打败了敌人的一万人,具体的史太师也没说清楚,我也对这不是很感兴趣也就没问他。” 我皱了一下眉头,这个时候西夏派这个人来肯定是不简单。 我问道:“母后,你知道这个西夏公主是来干什么的吗?” 母后点点头道:“史太师说过这个事情,说这个西夏公主的到来是因为想和我大宋结盟,并负责我东线大宋军和西线西夏军队的配合协调的,怎么皇儿有问题吗?” 我不动声色的道:“那这样不是让孩儿受制于外人吗?” 母后笑道:“没这事情,你还是我大宋军队的指挥,她的话你可听可不听,皇儿可明白,这话可不能在外面说,如今金国气势正胜,我们还需要西夏,可不能让她感到我大宋没诚意。” 我一听就明白了,连忙应是,并答应了等会就去见见这个西夏公主。 母后极为满意的道:“本来要明天你才能见她,不过史太师和我提这个事情的时候,我也觉得今天见了也好,你和史太师的好像有点误会,这也怪你以前太过狂妄,难得这个机会,你就和史太师好好聊聊,说不定可以改善你们之间的关系了。” 我低头答应,不让母后见到我不以为然的目光。 母后又说了一点别的,就让我离去了。我赶紧去找辛天远,让他给我去了解一下这个西夏公主的资料,看来事情变的有趣了,这个可以以少胜多的西夏公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不要是一个无盐婆才好,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禁觉得好笑。 看来要好好准备一下,和史弥远这样的人见面可不能马虎,事情好象并不是很轻松。 送走了母后,我和云先生小三和一些护卫一起出了宫往史弥远的府邸走去。 路上我想起了那个叫胡元的太监对我的托付,转过头对小三问道:“小三,你成婚了吗?” 小三很快的道:“没有,我们这些人如果成婚了就不能当护卫了。” 我理解的点点头,这也是一种保险的措施。 等了一下,我道:“有机会,你还是找个好女子成个家吧!你的事情我和父皇说过了,他也同意了。”朝会的时候,我的护卫都被挡在殿外,只有我孤身一人和父皇及他的护卫侍女们在一起,因此小三并不知道我和胡元已经见过面了。 小三有些意外的道:“殿下怎么这样说,难道小三有什么事情做的不对吗?” 我拍拍他的肩道:“不用误会,我是真的关心你没别的意思,如果你对我忠心,就算你成家了也是我的护卫,你明白吗?” 听到我的话,小三的眼中有了一种若有所悟的表情,低下头道:“小三明白,小三对于殿下的关心一定会铭记于心的。” 我淡然的一笑不说话了,我的意思这个小三已经知道了,没必要再说的那么直白了,其他的就看他自己的了。 史弥远的府邸不远,不多会,一栋威严华丽的庄院出现在眼前,朱红的大门下高挂着两个大灯笼,让两边的大狮子看起来分外狰狞,只看这个府邸的气势,就知道这个府邸的主人不是个简单人物。 接到家人的汇报,史弥远此时已经等在了门口,见到我下来,连忙恭声道:“见过皇太子淮王殿下。” 我抬眼打量了这个家伙一下,现这个老狐狸今天穿着一件便服,配着他的几缕长须到也有几分风范,不过闪烁的眼睛明显的可以看出这个家伙一肚子的坏水,将他的形象破坏了不少。 上次刺杀事件过了后,在父皇和母后的干涉下,我也和史弥远有过几次交往,在我的有意和父皇母后的压力下,史弥远疏远了和我那个堂兄弟的交往,所以现在和他见了面,也可虚情假意的说上几句,和当初见面就大眼瞪小眼的情形改善了不少。 心中将这个家伙的老娘问候了几句,真不知道怎么会生出这么个东西出来,脸上堆出虚伪的假笑,口中连忙道:“史太师不用如此多礼,赵昀以前不懂事,对太师多有得罪还望太师不要见怪的好。” 史弥远连道不敢,和云先生打了声招呼后就亲自在前面带路。 走进大门就是一条两旁都是园林的石板道,深进悠远,让人回味无穷,只看这宅第,便知史弥远一定有贪赃枉法的行为。 路旁两边的园林灯火通明,照的石板道是纤毫必现,一些打磨光滑的小石头不断的反射出种种光芒。 我打量了一下庭院的格局,现采用的是左右对称的格局,脚下的这条石板道就是其中轴。 此时园内出现一亭,架设在长方形的水池上,重檐构顶,上覆红瓦,亭顶处再扣一个造型华丽的宝顶,下面是白石台基,栏杆雕纹精美。先不论奇花异树、小桥流水、曲径通幽,只是这座亭,便见造者的品味匠心,尽显出江南园林的风采,真可为点睛之做。 园内植物的布置亦非常有心思,以松柏等耐寒的长青树为主调,再配以落叶树和四季花卉,组成了浓郁的绿化环境,让人犹如投身于大自然的怀抱中。 林木中不时看到由别处搬来的奇石假山,更是将园林内清幽雅致的气氛表露无遗。 面前的这座主宅在园林的衬托下,更是华丽雅绣,比之皇宫也不遑多让。乃坐北朝南的格局,面阔九开间,进深四间,呈长方形,上有重檐飞脊,下有白石台基的殿式大门。宅前还有小泉横贯东西,上架两座白玉石栏杆的石桥,宏伟壮观中又不乏精巧细致。 见识了这座庭院的华丽不凡,我对设计这个庭院的人十分佩服,停下脚步问道:“史太师,可否请问这座庭院是何人所造?端得是不凡。” 史弥远也停下微笑道:“让殿下见笑了,此庭院是我请江南庭院大家舒龙为我设计建造,殿下如若喜欢,我可出面让舒龙为殿下也设计建造一座庭院,殿下觉得如何?” 我知他的意思,是给我造一座新的房子送给我,好大的手笔,看来他还真的是想拉拢我。 本想拒绝,转念一想,开口道:“那我就先谢谢史太师了,对了,史太师今日除了西夏使节外还有什么人没有?”这个老家伙这么有钱,敲他一笔也是好的。 史弥远摇摇头道:“除了的殿下和武云公主外,就只有老臣了。” 我有些惊讶道:“难道钱大人也没来?”我问这话并非无因,钱象祖身为兵部尚书如果都不能前来,今天的这个晚宴只怕就是一个机密会议了,也许是什么机密协定。 史弥远见我这样,也奇怪道:“难道陛下没有和殿下说清楚吗?”说到这里双眼还警觉的看了一下四周,看是否有人在注意窃听。 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我猜的**不离十,不过父皇对于这次确实也没给我交代什么,难道还是有别的隐情不成? “今天不就是要我代替父皇接待一下这个公主吗?难道还有别的什么事情?” “原来是这样,那请殿下跟我来,到了屋里我再和殿下说清楚。”说完史弥远就调头在前引路,让我满头雾水不明所以,看了云先生一眼见他也摇摇头表示不知。 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神秘,父皇连气都不通一声。为了搞清原因,我随着史弥远而去,相信哪里会有答案。 进入大门,走过空阔的大厅,到了一个较小的偏厅,在史弥远的指引下,我坐到了一个长条席后,史弥远坐在了我的左手边,云先生在史弥远的客套中,做到了我的右手边,小三站立在我身后,其他的护卫都留在了屋外。整个房子中就只有我们四个人,在史弥远的旁边还留有一张空位,看来是为哪个神秘的西夏公主留的。 在这个时代,身份地位的表现之一就是看你坐的位置,就算现在史弥远的权势极大,但也不敢公然的违反礼数,让我坐于下席,惹致众怒,就算这里是他家也一样。 等我坐好后,史弥远堆起虚伪的笑容,道:“殿下毋怪老臣如此小心,实在是此事关系重大,不得不小心,还望殿下恕罪。” 我心中冷笑了一下,无可无不可的道:“史太师多心了,本王怎么会责怪太师了,说到底太师也是为国操劳,才会如此小心,不过究竟是何事,为何父皇和母后没有和我说了?” 史弥远皱了一下眉头,有些不确定的道:“可能是陛下想让老臣和殿下说吧,陛下既然叫殿下过来,肯定是同意让殿下知道这件事情,此事虽然要保密,可是对于殿下来说,确是殿下应该知道的。” 我看着他,不一语等待下文。 望了我和云先生一眼,史弥远继续道:“殿下知道西夏想和我大宋同盟,可是除了这个西夏还有个目的,就是想让我大宋将弓弩火器送一些与他,并想和我大宋签定一个共同防御协定,也就是说无论我们哪个国家受到外国的攻击,协定国都有义务帮助对方一国。由于此事关乎到我大宋国运,所以老臣将此事告诉了陛下,陛下的指示是让殿下处理此事,所以老臣才冒昧请殿下过府商议。”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中当即明白了西夏和父皇的目的。 对于我这个早知道这个时代的既定历史的人来说,我几可肯定的知道西夏的目的是想借我大宋的力量对抗蒙古,而父皇知道此事后让我处理,无非是想告诉史弥远我已经是铁定的皇位继承人了,让他对我服软,所以今天史弥远才表现的如此谦卑,还怕我不来,连母后都被其请动来做说客。 好个父皇,当个皇帝还真的是有一套,并不完全是让人操纵的之辈,这样一说,史弥远这个老家伙在我面前还敢再嚣张跋扈吗?不过,此事也给我一个重要信息,让我不要慢待了史弥远,这从让史弥远告诉我此行的目的就可见一斑。 明白了这个事情的始末后,我故做谦虚的向史弥远请教道:“哦,是这样啊,史太师有什么看法,本王年轻,其中的厉害关系尚看的不清楚,还望太师指点。” 史弥远谦虚了几句后,咳嗽了两声后,右手抚须的道:“此事确实并非小事,如果和西夏签定如此协定,那么我大宋就必须为西夏国的防御负责,如今虽然需要西夏和我国共同抗金,可是这样的条约一旦签定,那么他日我大宋就会背负一个负担,为他国去承担军事防务这对我大宋今后的军事调派,国策走向影响甚大,不可不慎!殿下以为如何?” 我听完,心中不禁苦笑不已,这个家伙说了这么多也没说自己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看来是想让我先说,探明我的口风才决定下一步真不愧为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久的老狐狸。 收拾了一下思绪,决定现在先不表态,岔开话题道:“史太师说的有理,这件事情确实需要慎重,先让本王好好想想,对了,史太师你看由于今天来的匆忙,还未吃饭,可否先上些饭菜让我先填饱肚子再说。” 史弥远眼中的失望神色一闪而过,连声道:“是老臣的疏忽,这样我先去让他们去准备饭菜,公主等会才会到,殿下可以慢慢享用。”说完对我行礼后就出去了。 等他走后,我望向云先生正想开口询问他的看法,突然他给我打了个手势,表示屋中还有别人,而且是个高手。这是我和他约定不方便交谈的时候交换情报的方法。 知道了史弥远暗地的派人监视,心中恼火不已,但是现在并非作的时机,不动声色的将嘴边的话一改:“云先生,史太师看来还是很忠于国事,以前我对他多有误会,真是不应该,以后我还要多多向太师学习,才能管理好大宋江山。” 云先生淡然一笑道:“史太师在朝中多年熟悉国事,门生故旧极多,殿下是应该向他多多请教才是。”用这话向我表示了史弥远在朝中的势力并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我现在还不能得罪他。 “不错,不错,我是应该和他多学习,史太师是我朝中的重臣,为我大宋鞠躬尽瘁确为我大宋官员的表率。”反正好话又不用本钱,就让这个史弥远听了去乐吧! 没说上两句话,史弥远就已经进来了,在他的引导下一些侍女端着香喷喷的饭菜放到了桌上,一会我的桌上就摆满诱人的饭食,我让史弥远给我的护卫也来上一份饭菜,并让小三也去后,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动起手来。 虽然我知道史弥远居心不良,可是在他家里将我毒杀的这种事情量他也没那么笨,何况这是皇上知道的一个饭局。所以我也安心的享用饭菜,史弥远就在旁做陪,说一些无聊的趣事。 最让我感兴趣的就是史弥远说的关于这个西夏公主的一些事情,说她是当今西夏王的第五个女儿,在蒙古人和西夏的战争中立下了不少的功劳,是位难得的女中英雄。 当我详细的问史弥远这个西夏公主是如何打败蒙古人的时候,史弥远脸现尴尬,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听说这个西夏公主用三千人打败了敌人一万人,其他的就不是很清楚了。 这也是大宋文官的通病,对于打仗并不在行,赢不知道为什么赢,输也不知道为什么输。 不可否认,这个史弥远还真的是很有才华,将这些事情说的是妙趣横生,连很少说话的云先生知道了这个西夏公主是一个西夏叫什么嵬名令公的徒弟后也表示出了不少兴趣,这个西夏公主还真是让人期盼。 而且和史弥远的谈话中,我现就是史弥远这样的重臣对蒙古人都了解有限,只是知道这个蒙古攻打过西夏,现在正在和金国交锋,对于我问他我大宋和蒙古人商谈合作的事情如何时,他含糊的表示了一下派去联络的人还没消息传回来,只是知道还没见到蒙古的领。 听到他对蒙古无所谓,这让我知道宋朝朝廷对于蒙古人的威胁还真的看不清楚,只是将它当做了一个利用对象,完全不知道蒙古的厉害。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在这个时代谁人不是被历史的迷雾所笼罩,只要能看到两年内的国际局势的展就不错了。 虽然他很小心,可是我还是从他嘴里知道了其实同盟的协定早就说定了,现在争论的焦点是武器到底要不要给西夏。 当我吃到半饱的时候,史府有人来报西夏公主已经要到了,史弥远连忙告罪前去迎接,并制止了我也想出去的冲动,不露形迹的暗示我的身份还有桌上的饭菜也应当收拾一下。 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就让他吩咐下人将这些事情处理了。 在他出去后,我不自觉的在脑海中想象这个西夏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会真的是个丑女吧!想到这里我自己也觉得好笑。 不多会,史弥远就带着两个人进来了,我和云先生起身去迎接。 刚进屋就听史弥远大声道:“公主,这就是我大宋的太子,淮王殿下,殿下,这位就是西夏的武云公主。”不知为什么他没有介绍云先生。 听着史弥远的介绍,我抬头向这位西夏公主看过去。 这位西夏公主并不是很美丽,可是却让人一见就印象深刻。 可能是长期的辛劳,让脸上皮肤微微有些黑,可是配上她的那双透出坚定聪慧的大眼,让人可以很清楚的知道这是个有着自己坚定意志的姑娘。 一套大别于宋朝女子装束,将浑身诱人的曲线表达的淋漓尽致,纤细动人的细腰,修长扎实的长腿,俏挺的臀部,虽然双胸算不上很挺拔,但是确很符合这个女子给人的那种充满力与美的线条曲线,让人看了就觉得心中赞叹。 她的个头很高,我估计差不多有一米七了,和站在她旁边的史弥远可以比肩了,这在这个时代的女子中是极为罕见的。腰中挂了一把我在军器监看到过的西夏刀,让这个女子看起来别有一番飒爽英姿,大别于江南女子的娇柔秀美,在我见过的女子中,也只有同样充满这种女子气概的望雪和她有的一比。 好一个西夏公主,还真的是仪表不凡。 站在这位公主后面的哪个女孩虽然长得比这个公主秀美,可是气势差的甚远,一见就知道是这个公主的侍女之类的人,不过能够出席这种会议,当是这个公主的心腹吧。 心中暗地里给这个公主打了个高分,口中配合史弥远道:“赵昀见过公主。” 在我打量这个公主时,对方也在看我,特别是见到我身边的云先生,脸上还露出一丝错愕,显然是对云先生出现在这里有些吃惊,不过一闪即逝,不失礼节的回答道:“殿下客气了,武云不敢当,这位可是云先生,家师曾经向婉清提过先生,让我见到先生当行师执之礼,见过先生了。”说完对云先生行了一礼。 云先生微笑着受了她一礼后,道:“我们还是进去在说吧!殿下,请。” 我有些奇怪的看了云先生一眼,他这样做不是暗地里将我才是这次会议的最后决定人告诉这个西夏公主了吗?他这是干什么了?难道云先生有什么隐情吗?不是和这个公主认识吧?好象不像。 脑中思索着,身子已经让开领头向屋中走去。 第十一章 宋夏密议 “殿下请恕武云失礼,因为先师有遗言,让我见到云先生就将先师的一件遗物交予先生,如今在此偶遇先生,正可了解先师的一件心愿,我想先和先生说几句话,不知殿下和史太师意下如何?”这位西夏的武云公主刚坐下就迫不及待的说出这番话。 我和史弥远互相望了一眼,点点头道:“就如公主所言!”史弥远还特意的在我后面说道:“要不要我回避一下,让公主和云先生好好的叙叙旧。”说完有意无意的看了我一眼。 轻松的笑笑,没有理他,这种挑拨之言我还听不出来。 武云公主摆摆手道:“不用如此,先师的遗物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就在这里交予先生好了。” 云先生听她这么说,也问了一句道:“嵬名令公难道当真已经过世吗?” 武云公主眼中的黯然神色一闪而过,道:“先师自从败于蒙古人之手,被蒙古人重伤后,伤势一直不见好转,三年前当听的蒙古人再次入侵,悲愤难平就此过世,临终前将晚辈叫到身边,叮嘱我将此一物件交给先生,先生请看。”说完就将一个半月形的玉佩交给了云先生。 云先生看到这个玉佩,表情很是复杂,好一会儿才接过玉佩,自语道:“算了,都过去了,令公是被何人击伤的?” 武云公主十分平静的道:“是一个叫蒙赤行的蒙古高手,乘先师久战力疲之际重伤了先师。”说道这里脸上的终于出现掩饰不住的哀伤,眼中也射出一种仇恨的光芒,不过这一切都是一闪而逝,如果不是我一直注意这个武云公主的表情也难于现。 听到这里,我已经可以推断出这个叫什么嵬名令公和云先生一定是故旧,而且关系好象还很深,不然这个嵬名令公不会临死还吩咐徒弟将这个玉佩千里迢迢的送来,不过云先生看到这个玉佩的表情很是费思量,难道还有什么别的隐情吗?难道是云先生的罗曼史吗?那到挺有趣的。 想到这里,我在脑海中浮现出一幅以云先生为主角的花前月下图,不禁为这个念头觉得好笑。 云先生此时已经平复下来,对武云公主很柔和的说道:“公主还是去谈正事吧!我相信公主此来不是专诚为给墨云送这块玉佩来的,殿下聪明睿智,只要厉害关系明确,绝不会让公主失望就是。” 我吃惊的看了面带感谢和一脸平和的云先生一眼,不知道云先生这是何意。 史弥远已经很不满的说道:“谈判尚未开始,云先生这么早下定义是否早了点。” 云先生没有搭理他,只是看着武云公主点点头,就看着手中的那块玉佩陷入了沉思中。 武云公主自然的转过身来,走回座位面对我们道:“殿下,史太师,武云失礼了,只是先师遗愿武云不得不如此,还请殿下和史太师不要见怪才好,对了,不知殿下和史太师能否代表大宋皇上和武云就出兵和结盟一事做出最后商定,要知道我西夏已经和史太师商量了如此之久,史太师前些日子说我西夏对结盟出兵一事,认为我方代表等级太低,难于决定如此大事,为表诚意父王特意派我前来和太师商议,武云虽是女儿身,但也掌我西夏雄兵,不知殿下和史太师觉得武云是否能够决定两国出兵之事了?” 此时的武云公主的语气中少了一份面对云先生时的恭敬,多了一点傲然的气势,让人很容易的感到她说话的分量,她这样也表明西夏对于联合出兵一事虽然抱有很高的诚意,但也决不是要我大宋施舍的。不过听她将出兵和结盟联到一起就可知道,西夏方面肯定要和我大宋结盟后才会出兵,看来父皇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为什么不给我说清楚这件事情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的明白了父皇的心意,原来是这样,父皇早就将他的意思告诉我了,我这次前来,他什么也不交代就是想看看我能否明白他的意思。 说简单点,就是我这个“儿子”能不能明白他这个老子给我的暗示,不过这个暗示也确实是太明显了。 将心中的疑惑解开后,就在无顾忌,如果这是父皇的意思,那么还有什么好说的,就在这个时候我对于这个谈判要达成的结果有了个很清楚的意念,对,就这样,如此才能使得大家都得利。 这个时候史弥远见我不开口,为了不让武云公主的气势更甚,开口道:“公主此言差以,我大宋和金国相争百年,所凭就是我大宋军民的勇武和火器弓弩的犀利,如今贵方在联合出兵上非要加上让我大宋支援你们火器弓弩此条协定,不是摆明让我大宋为难吗?如此,我大宋怀疑贵方的诚意也是合情合理的,公主此言将过错全部推在我方身上,不是有失公允吗?” 武云公主听完史弥远的话,面色一下又变得缓和了,温言道:“史太师说的正是,你我皆知,金人的骑射厉害,而大宋的火器弓弩也是举世无双,如今你我双方既然商议联合出兵,为了我方伤亡过大,让贵方支援我方火器弓弩也是有利于战事之举,论及和金国的仇恨,我西夏是远不及大宋,如今联合出兵西夏虽然也有自己的私心,可是也是在帮贵方报那百年血仇,殿下和史太师觉得如何?” 这个武云公主说完就将目光从史弥远身上转移到我的身上,明显的是让我这个皇帝的代言人表态,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表示西夏对这次结盟拖了这么长的时间表示不满,希望能够尽快的定下来。 对于和西夏会盟我是早就知道的,不过谈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最后定下来,看来这个大宋朝廷的效率不是很高,这也难怪,要将自己的最厉害武器交给对方,就算是盟友也是要多方考虑的。 虽然这次参加会议的目的,我的这个父皇没有和我说清楚,可是听到这里,我也知道了西夏和大宋其实已经对于结盟一事达成了意向,只是对于武器的条款没有达成共识,不过这不要紧,对于我这个熟悉这个时代历史的人来说,西夏如此急迫的想要大宋的火器弓弩根本不是要对付金人,而是要对付蒙古人。 史弥远和那些朝中的大臣一样,对于蒙古人的威胁过于小视,眼中只是盯住了金人,所以对西夏的这个要求,没有完全的摸清楚,认为这个条款不是很重要,所以想将这个条款去掉,而西夏恰恰最为重视的就是这个条款,也就是说这个西夏所以想和大宋结盟就是想要我大宋的火器弓弩,只不过借了一下同盟的名字。 明白了西夏的目的,我当然不会笨的去揭露这个事情,回望着这个西夏公主缓缓说道:“西夏对于和我大宋结盟的诚意,本王清楚,本王现在只是想问一下,公主对于蒙古的有什么看法,我的意思是问蒙古的实力到底如何?公主可否先答我这个问题。” 听到我的问题,武云公主一愣,特别是听到我特意加重语气的蒙古二字时,眼中掠过痛苦仇恨的神色还有丝丝恐惧,这个坚强的姑娘竟然出现这种神情,让人不难猜出蒙古曾经在西夏做过什么事情,特别是我知道蒙古人攻城后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后,心中更是对这个姑娘感到同情,更是下定决心,不能让蒙古人进入我大宋境内。 “公主怎么了,殿下的问题难道公主很难回答吗?”虽然不清楚我想干什么,史弥远在这种情况下只有选择帮我,毕竟现在我们算统一阵线的。 武云公主被史弥远的话提醒,望向我问道:“殿下为何想知道蒙古人的事情?” 我轻松的道:“如果我告诉公主只是好奇,公主觉得如何?” 武云公主一听此语,足足看了我半盏茶的工夫,直到我被她看得大为不安才说道:“既然是这样我只能告诉殿下,蒙古人是马背上的民族,骑射功夫天下无双,殿下如果遇到蒙古人还要当心了。” 听她这么说,我知道这个公主并不相信我,并不想和我多说西夏国的外患,看来还要另想他法才行,想到这里看了一眼独自沉思似乎对我们讨论的问题毫不在意的云先生一眼。 知道现在在这个公主的口中讨不到什么消息,只好将话题转正:“既然公主不愿多说蒙古人,我还是说说别的,我想请问如果我方将火器弓弩交给西夏,万一以后我方和西夏交恶,这些武器最后不是被我大宋自己享用了吗?公主如何能够打消我方疑虑。”既然已经讨不到消息,不如索性将事情尽快定下来,现在谈判的重心已经转移到我和武云公主身上了,是到了下最后决断的时候了。 武云公主听了我的为难,淡然一笑道:“原来殿下是担心这个,殿下难道不知道只要这个条约签定,我西夏和大宋就是盟国了,以后休戚相共,祸福同一,不仅以后不会互相攻伐,而且如果一方遭到别国攻击,另一方还要出兵支援,如此殿下何用多疑。” 我要的就是你这么说,赶紧打蛇随棍道:“既然是互为盟友,那么理所当然应该互惠互利,可是在贵方的意思中好象只是单方面要我方给予支援,这好象不是同盟吧,我看不如这样,我大宋给西夏火器弓弩,西夏给我大宋牛羊马匹,公主觉得如何?” 武云公主有些愤然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西夏此次出兵是帮你大宋,如今只是想要大宋支援点兵器,你们大宋还如此不爽快,我觉得大宋对于此次结盟很没有诚意。” 我望着她一字一句的道:“我大宋如果没有诚意,本王现在也不会出现在这里,这是我大宋的最后要求,如果西夏不接受,那么这种同盟不要也罢。” 话音刚落,史弥远就语带威胁的道:“殿下,陛下对于这次会盟是很重视的,殿下如此一意孤行将皇上放在何地。” 我冷冷的看着这个名为提醒,实为压制的老狐狸道:“父皇让我来负责这次会谈,就是让我可以对这件事情全权处理,史太师不是讥讽我父皇没有识人之明吧。” “臣惶恐,臣不敢。”史弥远迅的低下头,虽然他很小心可是眼中的怒火凶光还是让我看得很清楚,这个老狐狸我早知道你不会这么服软的,你以为换幅面孔我就会对你另眼相看吗?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虽然这次摆了史弥远一道让我心里很高兴,可是面上确实不露半点内心想法,毫不示弱的和武云公主凌厉的目光对视。 过了许久,武云公主终于明白我是不可能改变这个主意的,收回目光,有些软弱和泄气的道:“那好吧,就如殿下所言。”言语中透出了些许无奈和忧伤。 我早知道这是必然的结局,所以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对于一个被蒙古骑兵打得苦不堪言的国家来说,有什么比有效对抗骑兵的利器更诱人的了。环顾当今世界野战中对付骑兵最有效的利器,也只有我大宋的火器弓弩了,这也是我不怕对方不答应的一个重要砝码。 既然最主要的问题解决了,其他的就好说了。 在史弥远这个精于这方面的行家的参与下,很多的条款都得以签定,最重要的还是攻守同盟和火器弓弩换牛羊马匹。 当将所有的事情敲定后,在最后双方的配合出兵上有了重大分歧,武云公主坚持要等到来年开春后在出兵,本来我也想加入史弥远一方让西夏早日出兵,可是云先生的传音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见我也同意西夏方面的意见,最后大家都同意了明年开春后出兵。 西夏由我方在西线配合出兵攻打金国,东线就由我方独力攻打,在这次会议结束的时候,武云公主突然说如果和现在正在攻打金国的蒙古人联系,明年的出兵可能会容易些。 我想了一下,就让武云公主看看能不能和蒙古取的联系,和蒙古说一下我们要出兵的事情,不过我还是告诉她这个事情不能说的太早,不然就很有可能泄密,让金国有防备。 见我说的在理,武云公主也同意,不过分别的时候,却对我说了句:“我很羡慕你。”说完不等我回答就和史弥远说定明天上朝见父皇后,和云先生见礼后就同我们道别了,让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我又和史弥远这个老狐狸说了一阵话,商讨了一些如果联合出兵应当注意的事情后,就在史弥远的恭送下走出史弥远的府邸。 在路上不等我问,一直表现奇怪的云先生就向我告罪,独自走了,看他远去的背影,我的心中闪过一丝怀疑,对小三吩咐了一句,小三明白的点点头也走了。 回到了宫外的房子中,对刚到的陶平勉励了几句后,就进入屋中,正想休息一下,好好的想一下今天的事情,好对父皇汇报的时候,岳风就来了,秘密的告诉我姿儿有重大的事情要见我。 如此,为了节约时间,也顾不得休息了,在他的帮助下我去了秘密联络点。 当我来到秘密联络点后,现大家都在,小筠、墨平、6望归、姿儿连周云阳和吴班也在这里,看来还是真有什么大事生了。 我进来的时候小筠和姿儿正在说着什么事情,看她们融洽的样子,我不自觉的庆幸自己这次又过关了,看来这个时代的真是大男人的理想年代。 见到我来了,姿儿先露出意外和惊喜的面容娇声道:“昀郎,你来了,刚才还在讨论你什么时候才能来。” 我和其他人打了一下招呼,偷偷的给了小筠一个鬼脸,就将头转向正面显尴尬的周云阳道:“你也在这,怎么样,我的火药如何。” 接着生的事情大出我意料,周云阳突然的跪了下来诚恳道:“殿下,请恕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愿意归附殿下帐下,还望殿下收留。” 我一见这架势,就知道这个家伙已经将火药制了出来,度还真快。 一把扶起他,柔声道:“不用这样,以后我们大家就是兄弟了。” 见我如此好说话,周云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就这样呆呆的看着我。 幸好这时吴班插口道:“我早就说过殿下仁厚,不会和你计较的,殿下,火药已经造好,果然很厉害。” 我心里暗道能不厉害吗?口中还是淡淡道:“这没什么,以后还要靠大家多多帮助赵昀才是。” 众人齐声回答,让这时的气氛活跃了起来。 我乘机就将我被封为淮王总督两淮军事的事情说了出来,和西夏结盟的事情太过敏感就没告诉他们。 听到这个消息,场中先是一阵沉默,接着6望归就站起来道:“殿下这次出征,望归愿为前驱,还望殿下恩准。” 我颔道:“我正有此意,现在我在京城处处受到了制约,只要我出了京,到时你们就可以公开的露面了,我有个想法,想让你们和姿儿一起先到我的封地去做点前期准备工作,你们觉的如何。” 6望归和墨平很快就同意了,我望向吴班师兄弟二人,询问他们的意见。 吴班表态道:“但凭殿下吩咐,不知殿下要我等做些什么了。” 我想了一下,道:“明天,军器监给我的工匠就会到来,你和云阳到时候带领他们先走,到了建康你就拿我的印信去找府尹,让他给你们找一个好地方作为兵器生产厂,这件事情一定要办好,场地要大点,最好是人烟稀少之地,你可明白。” 吴班答应后,我向姿儿问道:“姿儿,我想你如果方便的话,还是和吴班他们一起走,你看怎样?” 姿儿柔柔道:“全凭昀郎吩咐,昀郎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笑了一下道:“现在没有了,到了建康再说吧,你的任务很大,我要你也要选好我们办工厂的位置,你可不要马虎哦,不然你昀郎可是会罚你的,对了,你说有重要事情要告诉我,是什么事情?” 轻松的笑了一下,扫了我一眼,明白的表示出你要罚我就来啊的挑逗,让我苦笑不已后这个俏娇娃才道:“昀郎还是问吴班吧,他说有个重要情报要告诉你。” 不等我问,吴班已经开口道:“殿下是这样的,我认识一个人,他和我一样爱制造一些古怪的东西,这次我接到他的来信说他不日将来拜访我,我想殿下也许用的着这个人,所以我想殿下能否将他留下来,他的所学一定会对殿下有用的。” “哦,他叫什么名字?有些什么好的特长吗?” “此人叫黄天玄,据说和三国时期的诸葛亮有些渊源,此人对于机关之学极有造诣,已经能够重现诸葛亮的木牛流马,虽然我没看到过他亲自制造,可是他给我看了一匹可以活动的木马,我想此言应当不虚。” 我听了他的介绍,对这个人有了兴趣,问道:“既然这样,我看可以,你想办法将这个人弄到建康去,到时我亲自去见他。” 吴班听我这么说,并没有如何高兴,反而说道:“此人虽然很有才华,可是颇有些怪癖,到时候殿下可要担待一二。” 看来又是个怪人了,笑着安慰了他几句,让他不用担心后,又商量了一会,订下最迟后天他们就要出的事情。 我将代表我身份的印信交给了吴班,我相信他们到的时候建康府尹已经接到了我的任命了,肯定不敢怠慢的。 由于这次出来很匆忙,将事情尽快的说完,最后我告诉他们在建康再会后,就离去了。 临走,姿儿将我拉到一边,轻声的叮嘱道:“昀郎,你一切小心。”无尽的担心和托付就寄托在这句话中,表达这个女中强人,在感情上也是很自立的。 我稳稳的捏了她一下,轻声道:“我知道,我现在的生命里,已经有了你们,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等下去岳家去一趟,念雪都在那里,她们一家和你们一起去,这个,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看我一脸嬉皮笑脸,姿儿轻啐了我一下,道:“你还真是个好色鬼,这么几天就让念雪妹子也进来了,我看到时候连望雪她们也难逃你的毒手。” 看到我的尴尬样,姿儿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道:“好了,我这是逗你的,我喜欢你就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了,不然我根本就不会喜欢你,她们都是好姑娘你可不要辜负了她们,快走吧,他们已经在等你了。” 我看到她那见戏弄我成功有些得意的笑脸,不甘心被她耍弄,一把抱住她那光滑细腻的脸颊狠狠的亲了一口,不等她反应就连忙招呼岳风和小筠快走,留下了姿儿满脸通红的跺脚不依。 回去的路上我问小筠她和姿儿说了什么,谈的如此投契,小筠得意洋洋的道:“不告诉你。”说完就抿嘴偷笑,让我恨的牙痒痒,拿她毫无办法。 这个小妮子对我越来越放得开了,远没有刚和我接触时的那种拘禁,不过,我就喜欢她这个样子。 由于时间已经耽搁不少了,回去后,就又匆匆的入宫去见父皇告诉他和西夏结盟的事情。 第十二章 离开临安 “原来是这样,皇儿对西夏将出兵放到明年有什么看法?”父皇听到我对和西夏会盟的情形的回复后,对西夏方面将出兵意外的推后感到不解。 我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西夏会将出兵的日期推后,但是现在却不能不答:“依儿臣所见,西夏可能是因为国内尚未准备好,所以才将出兵日期推后的。” “哦,是这样?对了,史太师怎么说?” “史太师也同意了,而且此次会盟对我大宋来说关系甚大,所以儿臣为了不让我方太过于吃亏,要求对方用牛羊马匹换军器,擅专之罪还望父皇降罪。”虽然我不认为我这么做有什么问题,可是来到这里这么久,耳濡目染下对于这些表面工夫还是有些心得的,特别是对这个九五之尊的父皇。 皇室是最不讲感情的地方,虽然父皇待我不错,如果我自己不小心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完蛋。 果然父皇的反应和预期中情况差不多,大笑后道:“皇儿有何罪?是大功一件才是,这次是父皇有意想考考皇儿,本来我还以为那些武器会白送可是经过皇儿的一番交涉,反到是可以为我大宋换来急需的马匹,皇儿的才智果然不凡,这样父皇也放心了。以前听到那些老夫子们说皇儿是奇才,父皇还不信,如今看来皇儿当之无愧啊!” 我不好意思的谦虚道:“父皇过奖了。”什么奇才,还不是看在那份安家费上面才这么说的,你还真信啊,你也是的太没骨气了,在外交上一味的讨好对方,那还不是会被对方连骨头都吞了,如果大宋的君主都和你一样,那些丧权辱国的条约会签订就不奇怪了,说不定你们这些人还以为这样是用仁义感化对方了。 来到这个时代,最让我感到愤恨的就是朝中喜欢空讲仁义的做法,而且这种仁义只对外敌讲,明明是既没了面子又丢了银子,这帮大臣还洋洋得意的说,这是让化外之民感受到我中华的泱泱气度,这种气度,我看不把人气死就是好的了。 虽然我心里对大宋朝的种种做法感到不满,可是我还是装做很诚恳的样子望着我面前的这个父皇,毕竟现在形式比人强,我现在还要依靠他。 父皇看到我的谦虚感到很满意,对我点点头道:“晚出兵也好,这样也可以准备的更充分些,对了,皇儿,后天你就要到封地去治事了,明天你就多陪陪你母后吧,到了外地后可没有这么方便了,你要记住,除非有父皇的诏书,否则你是不能回京的,你可记住了。”说到后来,声音变的很严肃,大有你如果不遵守,我也不能袒护你的意思。 我心中一紧,连忙应是。 父皇见我答应了,就又开始笑道:“也不用这么严肃,对了,我给你的那几个翰林侍讲学士你可不能怠慢,他们都是有真才实学之人,只是不容于史太师,所以才会被闲散到如今,这次你到了地方上,可要多多请教他们,你知道吗?” 我点头答应后,心中也不禁对这个父皇没有完全偏向史弥远感到庆幸,可是又对史弥远的势力感到很深的忧虑,他现在的势力已经是大到连皇上都要对他妥协的境地了,我如今这样和他对着干,确实是很不明智的做法,如果不是父皇护着我,我看我早就要完蛋了。 想到这些,心里也不觉得有些庆幸,还好马上就要出京了,到了地方上就可以放开手脚干了,只要给我时间,我相信凭借我比这个时代优胜多了的知识,一定会让史弥远饮恨收场。 和父皇又说了一点别的后,我就回到皇宫中寝室三已经回来了,我连忙叫他来见我。 小三对我行礼后道:“小的跟随云先生不久就失去了他的踪迹,小的就直接到西夏使节的驿馆中前去等候,等了许久,才看到武云公主偷偷的一个人回来,而且没有走正门是翻墙而入,小的冒险进去,只是隐约的听到她们在说什么‘将军’的,后来见她们歇息了,小的才回来。” 我赞许的拍拍他的肩让他出去后,走到桌边开始写一些东西,虽然这次枉做了小人,可是我还是相信我的感觉,云先生和武云公主之间肯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联系,这次的失败,也更坚定了要设立一个秘密的黑暗组织,毕竟我以前就是黑暗组织的人员,对黑暗组织的必须存在的理由,知道的很清楚。 可是现在最大的难题是很难找到理想的黑暗组织负责人,哎,手边的人才还是太少了。 将怎样创建黑暗组织的一些想法写好后,练了一会儿内功,就歇息了,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我去做,只有先将眼前的事情做好了,未来设计的事情才能出现,这是我深信不疑的。 当天云先生并没有回来。 第二天一早,我就在小三等人的陪同下,浩浩荡荡的开往了校场,去见我在这个时代的支军队准备的怎么样了。这是我能够在这个时代好好活下去的保证,当然不能怠慢了啦。 到了校场,牟于其答应给我的工匠也在一个叫高元福的工匠带领下向我报道了,这让我原本因为云先生的奇怪行为而郁闷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只要有了这批技术熟练的工匠在手,我可以做许多的事情,到时绝对会让人大吃一惊的。 我让高元福让这些工匠先回家,将他们将家人安排好,最好是能和他们一起上路到我的封地金陵去,并许给了他们一些好处这让他们高高兴兴的走了,约定明天到这里来集合。 进了校场,李雄岳雨等都来拜见我,并说已经将部队整编好了,并问我是不是要检阅,我表示不用了,这帮人现在根本不能达到我的要求,见了也没话和他们说,现在又不是马上去打仗,也不用搞什么战前宣传。 我将几个将领叫来商议明天出到建康的事宜后,就让他们在路上将识字的人组织起来,教导不会读书写字的人,力争在两个月内让他们扫除文盲的帽子。 见到几个将领面露的为难神色,特别是李雄置疑我让士兵识字是不是有此必要的时候,我毫不客气的反驳道:“一个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和金国等北方民族比较,我们的人员身体素质并不占优,如果不能在智慧上胜过他们,那么不论我们多好的训练和多精良的武器都是没用的,力不能胜者就斗智,这是兵家至理,这也正是我大宋可以强于对方的原因所在,战争就是要扬长避短,诸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看到我威严的目光,大家都表示了服从,不过我知道他们并没有心服,这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收到效果的,如今只需要他们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将军队的事情处理完后,我又匆忙的赶回皇宫,我今天答应要和母后吃午饭的,可不能失约。 到了母后的寝宫,意外的现除了母后外,还有一个我想不到的外人----谢道清,这个让我佩服赞叹不已的古代美女。 和她们见礼后,就开始打量这个当初给我惊讶的美女。 谢道清仍然是那幅端庄典雅的娴静样子,不过我还是现她似乎清减了很多,让她平添了几分我见尤怜的神韵更使动人,让我一见下心头就热,幸好我提醒自己面前这个美女还是处在敌友未定的状态,千万不能因为她而分了心神,造成遗憾。 母后见到我来了,很是高兴,柔声道:“孩儿来的真巧,清儿拿来她学习你写的东西答案,你看看吧,我看诸女中惟有清儿的天资最高,就是你从云先生那里弄来的这些希奇古怪的知识,她都很快就能理解上手,来,给你。”说着就给我递来几张写满字的白纸。 当初为了免于母后刨根问底,我告诉她我写的那些东西都是云先生教的,她也没怀疑,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将这些给了那些储妃看,我还以为她要先自己看一段时间了。 接过母后递来纸张,先我就被上面秀雅工整的毛笔字所打动,如果这要是放到我们哪个时代,肯定已经是一位书法名家了,特别还是这样的一位美女。 等我将手中的东西看完,心中只有两个字“天才”绝对的是“天才”。 虽然我写的东西都是我哪个时代极其基本的东西,可是也不是那么好懂的,就我所知,小筠到现在都没弄清楚,物理中的几个力到底是怎样的,而小筠的绝对是个高智商的女子。 这些纸上写的东西就是眼前这个女子对于力的认识以及她的疑惑怀疑之处,连我当初为了交差写的自相矛盾的地方也有指出来,让人感到眼前这个女子的天分确实让人感到惊讶。 虽然有人不承认这个时代有天才的存在,可是我知道天才是绝对存在的,眼前这个女子的表现,更是让我坚信她就是个天才。 勉强收拾了一下心中的惊讶,我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这个上面的东西都是你自己想出来吗?” 谢道清看到我惊讶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她,俏脸一红,低声道:“正是道清看了殿下写的那些东西后,自己的一些想法,道清以前虽然听过别人说过一些这方面的东西,可是远没有殿下写的这么透彻,道清看了殿下写的东西后,才知道殿下的才学胜道清何止千倍,所以才冒昧的前来求见皇后,让道清可以面见殿下请教一些疑难。” 她还听别人说过,看来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嘛! 这样一想我的心里好过多了,不用那么自卑了,可是接着又对是谁和他讲过这些东西感到好奇,问道:“你曾经听谁说过这些东西?” 谢道清想了一下道:“是个中年人,好象叫什么李冶,当时我和他只是见了一面,听他说起一些,殿下虽然写的有些东西和他不一样,可是我感觉意思很接近,而且殿下写的比他详细多了,也比他说的那些要广很多,也精辟多了。” 我默默的念了一下“李冶”,觉得这个人好象自己听过,可是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那里听过,只好不去管他了,先摆平面前这个天才美女再说别的。 就在我想和谢道清说话的时候,母后突然的站了起来说要去看看给我煲的汤怎样了,不等我回答,母后就让小三和宫女一起走了,将我和谢道清留在这里,摆明给我们创造机会,让气氛一下就暧昧起来。 感受到这种氛围,原本还清冷自如的谢道清的脸开始慢慢变红,特别是见我大感有趣的盯着她,更是让她无所适从,洁白细腻的双手不安的在相互缠绕,连身子似乎都因为紧张开始颤动了。 我苦笑了一下,对母后这样的安排无可奈何,看来母后非常希望我将面前的这位立为太子妃,这也让我有所警惕,母后想干涉我后宫的意图表现的很清楚,这也是我不能容忍的。 其实只要想想睡在你身边的是别人的间谍,随时会将你出卖,我想大家就能理解我为什么会对面前的这位美女感到害怕了,好色到不要命的人虽然有,但是却不是我。 看见面前的这位美女似乎越来越不安,我只好和声安慰道:“你不用紧张,赵昀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的,对了,上次和你说的那些事情你想的怎么样了?向你这样女子留在这里,真是糟蹋了,你应该生活在更广阔的空间里,这样才能挥你的才华,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皇宫真的不是你这样的人呆的地方。” 听到我的这些话,知道我并没有什么非分的念头,谢道清终于平静下来了,美丽的脸上出现一个让人心碎的笑容,无奈的道:“我们女人有几个能够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殿下虽然好心,可是道清命该如此,殿下不用挂念道清的。” 我闻听此语,心中默然,知道她说的是实情,整个社会都是这样,她就算到了皇宫外面又能怎么样了,说不定连皇宫都不如了。 摇摇头,理解的道:“是赵昀考虑的太浅了,难为姑娘了。” 谢道清听了我这话的反应很怪,先是脸红的像涂丹,然后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道清怎会怪殿下,道清应当感谢上天可以遇到殿下才是。”说完,似乎羞不胜羞的将美丽的头颅低下去,似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我听到这可以等同以爱情表白的话,我的心里感到很是意外,不想这个如此端庄守礼的美女也会如此对我表白,虽然很不应该可是我的心里还是涌起了身为男人的那种自豪。 轻咳了几下,制止住自己想扑过去飞禽大咬的冲动,说出了在这种时刻最适合的话:“赵昀能够得到姑娘的青睐,是赵昀的荣幸,也是上天对赵昀的关爱,虽然现在赵昀还不能给姑娘什么,可是姑娘放心,赵昀绝对不会辜负真心喜欢自己的姑娘的,一定会给姑娘一个满意的答案的,姑娘以为如何?” 这番话配合我的表情,虽然说的很含糊,可是在这种氛围下,特别是眼前此女已经和我名分既定的情况下,绝对是个深情男人对爱人的诺言,以谢道清现在的样子肯定会把这些话当成我对她的表态,虽然我这么做有些卑鄙,可是比我直言我现在不相信她,不能和她多接触要好多了。 此语虽有几分做戏的成分,可是其中绝对有真心,对着这样一个德才容兼备的女子,要说不动心,那就是骗自己了。 谢道清此时虽然因为听到我的话,惊喜的抬头看了我一眼,可是还是不敢直视我。为了不让情况老这样下去,我连忙的提到先的话题道:“清姑娘,你做的这些题虽然没什么大的错误,可是很显然这些地方你弄错了,看,就是这里。” 听到我特意放大声音说她作错了,果然将这个爱害羞的女子注意力吸引了过来,也没留意我将称呼改了,连忙的望过来:“殿下,你说那里作错了,是我作的那些习题吗?是那些了?” 说着说着话,身子就有些不自觉的靠了过来,望向我手中拿的习题,还真是个天生爱学习的美女。 虽然成功的将她的注意力转移了,可是我的罪可受大了,随着两人的距离拉近,原本若有若无的少女体香越的清晰了,直让我心猿意马,难以自制,差点就要抱住她在她身上去寻找香气的来源了。 还好在最后关头,我看到她那渴望求知的表情,心中一清,才在她的面前保持住了自己彬彬有礼的形象。不过心中长出了一口气,美女的魅力确实是很难抵挡的,特别是你知道这个美女是属于你的时候。 强迫自己将心思放到面前的习题上后,和谢道清就一些问题交换了看法,越是交谈就越是对这个姑娘惊人的学习能力觉得佩服,很快的从开始我说她听,到互相讨论,最后对于她提出的一些问题,我都觉得很是难答,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以从这个角度去理解,而眼前的这个美女刚学习不久,就能举一反三,这种学习能力就是我这个经过外星人改造过的大脑也要佩服。 此美女的学习能力虽然出众可是毕竟基础知识没有我知道的多,当我们说到一些较深的地方后,就基本上是我在说了,看到面前这双饱含敬佩惊异的美丽眼睛,我的心情得意极了。 天才怎么样,碰上我还不是要乖乖的听我说,这种感觉还真是爽! 当母后进来看到我们两个坐的很近,似乎谈的很投机的后,笑着打趣道:“孩儿好本领,这么一会儿就将清儿骗到手了。” “啊”被母后的话语提醒,谢道清这才觉和我靠的很近,连忙站起来红着脸叫了一声:“皇后。”就躲到一边去了。 我的脸皮当然要比她厚了,嘿嘿的笑了几声就混了过去,让母后拿我没法。 谢道清理所当然的被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午饭,在饭桌上,母后不时的拿我们打趣,不仅让谢道清脸红的难于开口吃饭,就是脸厚如我也觉得这顿饭吃的难过。 吃完饭后,谢道清宛拒了母后让她留下的请求,逃也似的走了出去,又惹的母后一阵笑,看得出母后是真的很喜欢谢道清,隐隐有将她当作女儿的意思,这又让我对她的顾虑加深了一层。 辞别了母后后,我回到寝宫,问了一下云先生还是没有消息,这让我很是恼火,对于云先生这种行为不禁感到很不满,当我对小筠抱怨了几句后,小筠笑着说我和云先生走的近了,竟然忘了云先生不是我的手下。 就是这句话让我一下明白了过来,云先生还不是我掌握的一支力量,这就更加坚定我要自己打造一支可以为我所用,听命于我的江湖高手队伍,因为我以后会是皇帝,我不能事事依赖我不能掌握的力量。 下午没什么重要事情,我就先去见了父皇,知道了和西夏的条约已经签定了,武云公主三天后就要回西夏去了。和父皇说了一会话后,就去见那三名翰林侍讲学士。 这三个人,一个叫王子义,是个四十余的书生,满口的仁义道德让我很不习惯,可是此人论及教育到是很有一些见解,相比较以前的那些只会说的人是强了不少。 一个叫华岳,是个状元,此人虽然是个年轻的书生可是对于兵法并不陌生,很有些独到的见解,如果好好培养一下,当是一员大将之才,不过看他的样子好象对我还有疑虑。 最后一个叫司马风,此人约莫三十不到四十的样子,除了开始介绍自己的时候说了几句话后,就一直没怎么开口,不过我现他好象在默默的观察着我,可是当我留意的时候,又什么都现不了,让我暗暗称奇。 总的来说,这几个人是很不错的,正是我急需的人才。 和他们亲切的交谈了一会儿后,就让他们回去准备,明天和我一同去健康。 为了以后更好的传递宫里的消息,我把这次不会和我们同去的几个宫里的谍报人员一个个叫来,暗地里吩咐了他们一些事情,为了方便联络,在小筠的建议下,我把原先要带走的辛天远留了下来,让他负责京城和建康联络,并让他注意安全。 将宫中的事情办好后,我又秘密的出去一趟,看到陶平的恳求要和我去建康,我决定也把他带上也许用得着他。 和岳老夫人见面后,决定她们一家人和姿儿她们一起上路,不用等我,到了建康再碰面。 直到黄昏,我才将诸般事宜安排妥当,回到皇宫,我知道了一件让我很意外的事情:云先生给了我一张纸条,说是自己要到西夏去一趟,要过些日子才能到建康去找我。 看着这张纸条,我也只好苦笑着让小筠和岳风准备一下,明天上路。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先安排了工匠们上路,并让李雄岳风带一队人同行保护,这些人对我来说可是无价的宝贝。 私下叮嘱吴班抛下大队先行后,我和其他的人就在校场内等待着父皇给我们送行。 在一长堆的话语过后,父皇说了几句勉励的话语,就让我们开拔了。 这一下,我的心气一下高了起来,大手一挥,看到如此多的人马起行,让我的虚荣心大大的满足了一把。 嘉定十三年八月,我就这样走出了临安城,向着这个时代的风雨前沿走去,这个时候的我真有种指点江山,英雄唯我的气概。这个时候的我也是真的以为,就凭自己就可以扭转整个历史,让我大宋代替蒙古,成为这个时代的主旋律。 第一章 途中遇袭 出了临安城,我看大部队行军太慢,就和岳雨云锋商议了一下,决定将军队分成两队,我带五百有马的人和我的护卫队先走,让他们在后面带着部队慢慢的跟上来,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早日到达建康,做好前期准备。 将我的理由说出后,这些人也都同意。从这里到建康都是官道,也不怕什么危险,再说了,就是有什么危险,我这五百人也不是好看的,禁军中为数不多的骑兵部队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 一切事情商议好了后,我带着小筠等身边的人和陶平一起上路,临走时,司马风突然跑来说要带上他,并说我此行会有危险。当我问他理由的时候,他竟然告诉我他善于看相,这是从我面相上看出来我不日就将有大难。 我虽然对他这种胡说很是不高兴,不过经小筠的劝告,我还是决定带上他,这个家伙确实有些让我摸不到底的感觉。 和大队分开,果然快了不少,很快的越过了先出的工匠队伍,直向建康而去。 到了晚上扎营的时候,我正和小筠说起这次云先生奇怪的和我分别让我感到很疑惑的时候,司马风前来求见。 看着面前毫无表情的脸,我有些讥讽的道:“司马先生这次来,不是又要告诉本王什么有难之类的话吧!” 司马风听了我的话,恍若未闻,只是说道:“殿下,司马风此来就是想告诉殿下化解的方法。” 我一听,正想火让他出去,小筠轻轻拉了我一下,我想起她说的不能慢待这些文人的理由后,只好无奈的道:“哦,先生还有这种方法,何妨说来听听。” 司马风仍然没有表情的说道:“殿下只要化装,并在军士中择一相似之人冒充,然后偷偷潜走,当可保无忧,不过此事要机密进行,否则反易为人所算。” 见他说的好象前面真的有人想害我,我不自觉的有些觉得滑稽,这个家伙看来是脑袋有问题了,莫名其妙的就让我抛开大部队单独行动,如果真的有人要害我,这还不正中别人下怀。 不对,这个家伙如此的鼓吹让我单独走,不是他有什么阴谋吧?难道他是史弥远的人?脑中的思路一转,对他产生了怀疑,有些狐疑的望了他一眼道:“就这些了,那就请先生出去吧!本王要休息了。” 司马风盯着我看了一眼,长叹一声,行礼后就出去了,隐约的传来“命该如此”的字句,让我十分恼火,但是又不便作,我才刚有了封地,如果现在就对文人不敬的话,对我将来无半点好处。 这些文人别的不行搞诽谤污蔑到是一等一的厉害,我可不想还没有上任名声就变得不入耳,让天下文人对我群起攻之。 我望着小筠道:“你看看,这就是我大宋的文人,别的本事没有整天的疑神疑鬼到是特别勤勉,这要是到了战场上敌人还没来,他们肯定就先跑了。” 小筠娇笑着,将柔软的身体挨着我道:“可是殿下现在不宜得罪他们,朝廷中这么多年都是靠文人掌握,如果现在让他们知道殿下看轻他们的话,对殿下很不利了,何况我总是觉得这个司马先生好象不是个简单人物,说不定真的有什么人想对殿下不利,殿下还是小心点好。” 我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小筠你就是被他唬得,你想想,就算真的有人想对我不利,我这五百禁军精锐都打不赢的话,那么我单独跑,不是更危险吗?再说了,这条官道上军队调集频繁,如果真的有可以威胁到我们的匪军存在,那其他军队怎么会不现,要知道想打败我这支部队少于三千人,想都不用想,这不是这个家伙危言耸听是什么,看来要好好的注意一下这个家伙才是,看看他到底是那方的人。” 听到我的解释,小筠也觉得有理,就不再和我纠缠这个话题,将话风一转道:“殿下这次到建康有什么好的打算没有,到明年出兵和金国交锋,可是只有四个月了。” 听她这么说,我到想起一事,让她找来纸笔,我将一些金属加工制作方面的知识写了上去。 这种知识在我脑中多的是,现在写的只是我了解到按现在工艺水平可以实现的一些方法,我相信只要能够成功,对于冶炼的帮助绝对是巨大的,可以提供我大宋过当代水平的兵器,这样再配合我的现代化训练,绝对可以锻炼出一支可以和蒙古人争霸的部队。 小筠看到我所写的东西,喃喃道:“这都是些什么啊,殿下不会是连打铁都会吧!” 我耸耸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让她收好,到了建康将这东西给吴班。 小筠虽然不满的罗嗦了几句,可是还是乖乖的将东西收好。 又和她说了会话后,小筠就出去了。 我们彼此都很有默契,并不想因为过早的亲密行为,让我们以后麻烦不断。 练了一遍内功,我和守夜的小三聊了几句后,就回帐篷歇息去了。 第二天,出的时候现司马风不见了,这下我就更肯定他是敌人的探子了,见我不上当只好走了,哼,他以为我是像父皇那样迷信的人吗?这次算你跑的快。 和岳风说了句不用管他就出了。临近中午,正在想找地方休息一下再走的时候,一道不合时宜的女子尖叫传了过来:“救命!” 我可以誓,这个声音传过来的时候,我的第一时间绝对是将事情想到了那个方面,认为有人色胆包天,非礼良家妇女,这让我火冒三丈,不加思索大叫道:“小三,去看看生了什么事情?” 小三领命让人去出求救声音的那个小树林里去察看,无形中原本正在前进的队伍停了下来,我的前后左右足有一百多个人,将我团团的围住,小三更是手按刀柄的注视着周围,在前方开路和断后的部队也向我的中军靠了过来,将一条官道堵的水泄不通。 小三还真是经验老到,不论什么情况都先将自己要保护的人照顾好再说,而且还不对上级的命令质疑,真是个既能干又忠实的手下,如果他不是父皇的人该多好。 岳风和小三说了几句话后,就走到前面安排了一下队伍,让我处在受保护的核心。 刚将队伍安排好,进到林子的两个护卫,已经出来了,还夹扶着一个浑身是血看不清面目的女人。 见到这个女子如此惨样,我愤怒的道:“施暴的歹徒了?你们没抓住吗?” 这两个护卫将手中的女子交给了一个懂医术的护卫,让他检查她的伤势后,一个护卫就恭身答道:“回禀殿下,属下到了林子内,就只见到此一女子重伤昏迷于地,并没见到有其他人。” 跑了,算这个家伙见机的快,否则我说不定会阉了他,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强行凌辱妇女之徒了,这些人绝对是人间的垃圾,为了一时的兽性,而给别人造成终身的痛苦。 我让这两个护卫归队后正欲问一下这个女子的情况的时候,一声让我的心情感到异样情思充满媚惑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似如山谷传音似远还近,飘渺无定,让人摸不到说话人的方位。 “将军,此女关系重大,还请将军不要插手了好,将这个女子交给奴家好吗?” 这个声音充满了女性柔美的诱惑,让人闻声就觉的心头热,只想将这个声音的主人抱在怀中好生的疼爱,特别是声音传到耳朵中的那种舒麻爽快让我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快活极了,简直就是一个魔女对你施了让你神魂颠倒的魔法一样,心神全被其控制住了。 不自觉的我就想按着这个声音的要求做,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一道大喝犹如醍醐灌顶让我的惊醒了过来,回过神来一看,现是小三的吼声,这个时候其他的护卫也和我一样脸上露出如痴如醉的神情,相比之下我还算好的,有些人这个时候还没清醒过来了。 “生了什么事情?”我急忙的问道。 小三急促的答道:“殿下,这个女子用的是魔门‘迷心宗’的‘**心语’,来人的功力相当高,在魔门中的地位应当不底,殿下,如今我方好手不多,还请殿下慎重。” 他说的婉转,我还是听出来,是叫我最好不要管这个闲事,我们现在的实力不够。以他的性格会这么说,看来这次来的当真是高手了,不过我这里有五百勇猛之士,还用怕她? 这样一想我反倒是来神了,没想到这个时代还有魔门,看来就是邪派了,光听这个武功的名字就知道这个武功是类似催眠术的一种武功。想到刚才我的痴迷样,我就知道,这个高手绝对是值得期待,实力不够是说你们这些人不行,我可没份。 我摇头拒绝了小三,对着空中大喊道:“你到说的好听,快出来让我瞧瞧,你是否有这个资格。” 我不知道这个女人在那里,可是这样肯定是能让她听到我的声音的。 可能是等我回话而没再说话了的那个魔门女子,娇媚的让人不可自制的声音又传了来:“将军真狠心,那奴家只好用强了。” 话音未落,被这个声音所惑还没恢复过来的前方两个护卫已经口吐鲜血,往后倒跌了过来,一道无限美好的身影伴随着一阵香风降临到我的护卫群中,无数的惨叫和鲜血在我的眼前飞舞开来。 这是什么人,怎么这么不顾后果,光看我们的架势就知道我们不好惹,还敢一言不合就动手,要知道我们可是军队,不是那种小猫小狗,难到江湖上的人真的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了吗? 疑惑中,我将防护衣启动了,对于这个女子的行为,我也只能大叹失策,本来是想和她说两句,看看情况到底如何的,不想这个说话声音好听的娇柔女子会这么强横,就这么的杀过来了。 小三的反应很快,将我和那个重伤的女子保护到中间后,岳风就指挥那些被小三的大喝惊醒过来的护卫对这个女子进行围攻,让这个女子刚突破了前面的护卫就被小三的人拦住了。 等小三的人将这个女子拦住我才看清这个让我猜测了良久的女子相貌。 刚看到这个女子的打扮,我不仅屏了一下呼吸,这个时代就有这么豪放的女人,还真是难于想像。 此女肌肤雪白细嫩,就是在这种大开杀戒中娇媚的直惑人心的脸上还保持着一种放荡的笑容,樱桃小嘴显得鲜嫩欲滴,水汪汪的桃花眼放射出迷死人的神光,只是我还是在这种媚眼种现了一丝冷意,知道了这只是这个妖女媚惑人的武器,从她对那些被其所迷而手下留情的护卫态度上可以很清楚的看出来,她是绝对的一招制敌决不半点手软。 此女虽然有种蛊惑人心的娇媚荡意,大别于我见过的美女,可是让我感到意外的是还是她那大胆的衣着。 丰满的身材被紧紧包裹在一件红色露胸的长衣内,一件这个时候的女子内衣肚兜仅将**遮掩住,露出大半个嫩胸,浑圆而饱满的**在肚兜的挤压下露出了一点点乳沟,让人看了心荡神摇,被特别强调的纤纤柳腰,仅堪一握。 在身体的移动中衣服下摆不时扬起,一双匀称而又修长的**时隐时现,追魂夺命的小脚和洁白圆润的粉臂,虽是在杀人可是仍能让人有种美感。 成熟,艳丽,娇媚,性感,动人,充满着成熟女人风韵的妩媚,这个女子还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妖女,上天让她来迷惑男人的妖女。 真是个惹火尤物,特别还能说出那么好听的声音。 被这个前卫女郎的打扮所惑,我是看的十分入神,对于我那些被这个动人妖女打的东倒西歪的护卫们来说,可就是非常的不好,在他们的角度上只能见我死死的盯住这个女子,并不能知道我的所想,我对于在看美女的时候怎样将自己的情绪隐藏有过特殊的训练。 见我不说话又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女子行凶,自然的他们就认为我对他们的表现很不满意,小三大喝一声,让我身边的五个皇家护卫上场了。 这个时候这个妖艳的女子已经和我只差不足五米了,只要她再突破这五个皇家护卫就可以接近到我的身边,也就是她的目标,这个半死不活的女子身上。一百多人都拦不住她,可见其如何强横。 我的护卫都是从皇家禁军中的侍卫亲军中精选出来的,武技算不上很高,可是也不是好对付的,这个妖艳的神秘女子这么快就突破了他们的围攻,虽然有这些人被这个女子妖媚所惑被她夺得先机的原因在里面,可是这个女子的武功相当高是不容置疑的,我不知道现在的武功级别是怎么分的,这个女子说她是一流高手也是不错的吧! 不过我还是知道这个女子是比不上云先生和6望归的,因为从这个女子的身上还是可以察觉到她媚惑的妖艳,这和云先生教我,从6望归身上证实的气质内藏是不同的,这也是看武功差距的一个表现。但是此女的表现我看也和6望归差不多。 这几个皇家护卫还真的是不错,上去后就用了一个联手的攻敌阵型将这个女子前进的势头给遏制住了,让后面追上来的护卫们又把这个女子围起来了。此时这个女子就陷入了苦战中,失去了先前突制人的优势,如果不出意外,失败被擒只是时间问题。 这个时候我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的比斗,心中暗想“原来这就是高手的威势,确实很厉害。” 在我关注战况的时候一直没怎么注意的那个被我所救的女子突然的站了起来,艰难的道:“将军,谢谢你了,史弥远和魔门勾结想要谋反,我今天可能逃不掉了,看你也是官家的人,你可否将我手中的这个玉佩教给现在任太子太傅的云先生。”说完这几句话,这个女子已经是气喘不止难于继续下去了。 我见这件事情关乎到云先生,好像和史弥远也有关,这让我的精神彻底的被振奋起来,让小三将这个女子手中的玉佩拿过来,刚要接过的时候,异变突生。 小筠一句殿下小心,还未喊完,地下突然窜出一个黄色的人影,激起了漫天的黄土纷纷扬扬,让我眼前的视线一下模糊了起来。 这人藏在地下,这个时候才突起难。 在事变刚起的时候,长期的危险生活养成的本能,让我没有半分迟疑的从马上翻落,一道劲风也于此时从我已经空下来的马鞍上飞过,出一种尖啸打在一个护卫身上,当场让这个护卫口喷鲜血,胸膛内凹的滚了下去,翻了几下就不动弹了,显然已经死了。 我看的头皮麻,这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厉害,小三扑了过去挡住了这个从地下钻出来的可怕敌人,小筠凌空从马上跳了下来落在我的身边惶急的问道:“殿下没事吧?” 我刚想张口说话,被我们救回来的哪个女子也突然动手,将围着她因为事变而将注意力转移的几个护卫打飞,跃上空中,抖手就是一片像沙子样的东西撒了过来,看她那灵活流畅的动作,那里有半分受伤的迹象。 而这个时候小三闷哼一声,跌跌撞撞的向我这边退了过来,显然是不敌这个从地下跃起的敌人。 看到小三落败,我大吃一惊,小三可说是我们这行人中武功最好,连云先生都夸奖过,没想到这么快就落败了,这是什么人这么厉害,我看比之云先生都毫不逊色。 脑中飞的想着,可是看到那个可怕的高手已经向小三扑了过来显然是想将他杀死,两个想阻止的皇家护卫刚一上前就被打飞了,七窍流血惨不忍睹。没有什么犹豫,我扑了过去,一把将小三抱住,大喊道:“小筠,接着。” 将手中的小三刚丢了出去,那个强敌就已经赶到,一掌打在了我后心,一股大力立即传来,连防护衣都不能完全化解,让我向前窜了好几步。看来防护衣虽然厉害,如果碰到当代真正的高手还是有缺陷的,虽然他们也伤害不了我。 我勉强回头看了一眼,一个面容英俊无比的中年人,正满脸惊奇的看着我,似乎在对不能将我立毙掌下感到奇怪。 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明白了,这是场精心安排针对我的刺杀。先用人引开我们的注意力,然后突然难,虽然很简单的可是包含在其中的智慧和对时间的把握,绝对是专业极的水准。 因为挨了那个家伙一掌,我失去重心,跌窜着一下进入了那个先前装被害者女子撒下的不明物中,不等我闭住呼吸,一股甜香传来。此股香刚一入脑,我就觉得浑身软,犹如被人将体内的气力完全抽空了,只剩下个空壳。我再也支持不住了一下倒了下来。 这时现场相当混乱,由于敌人的时机把握的相当好,让我们的人数优势根本挥不出来,反让自己陷入了忙乱中。 一道人影跑到我身边,我一看是陶平,当我望向他刚想招呼的时候,就看见他正满脸奸笑的看着我。我突然明白了敌人可以这么准确把握住自己的行踪的原因,真是自己找的。 没有给我任何开口的机会,陶平对着我就是一脚将我踢向了哪个可怕的高手,没等我落地,我就被那个高手一把抓住一抡,用我当兵器将几个护卫扫落马下后,大喝一声“走”,那个伪装受害者丢了一个什么东西,地上马上升起一股浓烟,接触到这种浓烟的护卫纷纷落马,让出了一条通路。 被这个家伙甩得晕头转向中,我好象看见小筠和小三正死命的向我赶了过来,似乎还在喊什么。 从动袭击,到将我抓住,我估计整个时间不过五分钟,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目的,这群人将特种作战的理念挥的淋漓尽致,让我的强大力量尚未生作用,就已经一败涂地,身落敌手。 此人抓着我可是度仍快的惊人,我只觉得眼前的景物好象成了一条直线,虽然我是被他扛在肩上,我仍能感受到他的每次窜高伏低,都改变了一次方向,我知道这样可使我的人不好找他,这人是个反追踪的高手。 就在我想猜估一下,此人是谁,为何有这么高的身手的时候,突然此人停了下来,我正欲想他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他开口说话了,声音抑扬顿挫极有威势:“殿下,再见了。” 不等我开口,他的手一甩,我就被扔了出去,飞快的向下坠了下去,耳中直听见忽忽的风声,脑中闪过“我被他扔下悬崖了”,接着我就落在地上,无比凶猛的力量反撞了上来,我只感觉浑身一震,然后就窝囊的晕了过去。 这件防护衣也没那些外星人说得那么厉害,难道我又被它们骗了?这是我最后的意念。 第二章 幕后黑手 昏昏沉沉的我感到有人将我移动了,好象走了很多路,后来不等我清醒有个人将似乎给我挂了个东西,接着听到他们出一声惊呼,然后我就彻底的丧失了意识,对身外所有的东西再无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我慢慢的清醒过来,耳朵中不断有阵阵哀号传来,让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当我艰难的睁开双眼的时候,赫然现自己的身边都是人,不对,应该说都是浑身是伤的伤员,我看到他们先是不由一愣,继而以为自己已经被救了,接着我就知道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 残破的屋顶,倒塌的土墙,刺鼻的血腥和臭味,极端恶劣的环境以及满屋的哀号声也没有个人来看看,这那是安置伤员的地方,到像是个弃置伤员的垃圾场,而且这些人的身上穿的都是杂七杂八的土布衣服,十分像难民。 如果被救,先不说我的身份是不可能和他们在一起的,就算是被人救了也不可能将我安排到这种地方来,况且在我的军中是绝对不会这样对待自己人的。 我深呼吸了一下,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告诉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先看看再说。 我仔细的看了一下我身边的这个伤员,他的年纪绝对不会过十五岁,躺在那里并没有和别人一样的哀号,那俊美的娃娃脸紧绷着,似乎是在拼尽全力的忍着伤疼,他的伤势在胸上,已经被裹上一层白布,不过看得出这个白布裹得相当匆忙,而且不得法,现在已经有鲜血透出。 我在看看其他的人都是差不多,虽然年纪大小不一,可是伤势都不轻,还有两个连胳膊都不见了,就在那里哀号不休。 “这是那里?”当我脑海中浮现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那残破的大门先是一暗,接着走进来个穿着蒙古族衣服的人,等等,蒙古族,对,他的这身衣服绝对是蒙古族的衣服,虽然和我知道的有点差异,可是毫无疑问这是蒙古族的衣服。 圆形的帽子,斜领长衣上系个腰带,形成裙摆,和南宋开叉的长衣大不一样,而且观其用料也是用的一种皮料,这和我在我还没来这个时代时见过的蒙古族服装大同小异。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到了蒙古人这里了,我记得我是在去建康去的途中遇袭被擒,被人从高处上扔下来的啊,怎么会看到蒙古人了,难道蒙古人攻打过来了,将我俘虏了? 就在我惊疑不定的时候,这个进来的蒙古人大声的嚷嚷起来,虽然我听不懂他说什么,可是看他一边说一边用手中的马鞭死命的抽打那些伤员,全然不顾他们的哀求,让我大是愤怒,这是干什么,就算是敌人也用不着这样啊。 一时被愤怒冲昏了头,正欲想站起来和这个蛮横野蛮的蒙古人理论,一支手拉住了我,我低头一看,是我旁边那个小孩子拉住了我,可能他这样牵动了伤势,脸上有些变形了。 被他一阻,我马上冷静下来,知道现在没有我说话的余地,连现在什么状况都没搞清楚就想出头,不是自讨苦吃吗?看其他人看到这个蒙古人露出的害怕神色就知道这件事情不是第一次生了,被人这么欺负都不敢反抗事情肯定不简单。 感激的看了这个小孩子一眼,我又斜躺下来,现在要先搞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我并不是个正义心泛滥的人,知道谋定后动的道理。 我躺好后,正欲和这个刚帮了我的小孩子说话,这个小孩子轻摇了下头,眼中明显的透出阻止的意念,然后轻轻的向哪个蒙古人指了指,我会意的闭上口,这个小孩子有着他年纪所没有的沉稳和机灵,还真让我意外,可是他为什么要帮我了? 默默想了一会儿,那个蒙古人打骂了一通后,就出去了,留下这帮人继续的在这里哀号,不过声音小了很多,看来他们是因为这个才挨打的,这帮蒙古人还真是野蛮的很。 我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比这残酷的事情也见了不少,可是我的心里还是对这种事情感到愤怒,虽然到了这个时代我一直要求自己冷静。 看到那个蒙古人走了,我赶紧向着身边的这个小孩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蒙古人了?” 问完这个问题看到对面这个小孩的表情我就知道了我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这个小孩怀疑的看着我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清楚,难道你是刚被抓来的?” “是啊,我醒来就已经到了这里了。”我说了实话,因为现在连什么情况都搞不清楚,胡说反而更危险,说不好就被别人当奸细了。 “原来是这样,”小孩露出了然的表情,“看来你也是被人贩子弄来的。” “人贩子?小兄弟,你到先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啊!”这是我现在最想知道的事情。 “哦,这里是蒙古国王木华黎将军的攻金大军汉军奴隶伤兵营中的一个伤兵安置所,我看你也是新来,你以后自己保重吧!”说完这个话,这个小孩看着我眼中有种怜悯。 听了他的话,我的脑中一下炸开了,木华黎,这不是号称蒙古四骏之一的蒙古名将吗?我怎么会到他这里来,我不是应当在南宋吗?难道木华黎已经在攻打南宋了?不对啊,我刚出京的时候他还在攻打金国,对,是金国,这个小孩不是说他在攻打金国吗! “对了,我问你,这里是宋朝吗?”我激动的望着这个小孩。 “宋朝?我看你是昏了头了,这里明明是金国,木华黎将军正和金国的一个叫什么完颜成和尚的将军在这里对垒,我们就是在攻打黄陵冈的时候受的伤,对了,我看你没受什么伤啊,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认识王大夫?”这个小孩渴望的看着我,看来他很在意我是否认得哪个什么王大夫。 “王大夫?是谁啊!”我不解的问道。 “你不认识他,那你为什么可以在这里,哎呀,我不能和你说话了,我的伤口现在很疼。”不等我回话,这个小孩就又闭上眼睛成了我刚见他时的情况,看来这就是他忍痛的方法,还真是个坚强的男孩。 我心里赞了他一句后就将我从他那里得到的情报整理了一下,结合我脑中不多的历史知识,我大致明白了我现在的处境。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昏迷的时候,被什么人给弄到金国来,而且还被放进了蒙古人攻打金国的大军中成为了这个什么汉军奴隶伤兵营中的一员,直到我现在苏醒。 我皱了一下眉头,情况和我想的不一样,什么人要这么干,如果要杀我,好象用不着这么费劲吧,看来这个家伙是别有所图,可他这样安排到底有什么用。难道是想利用我来做什么,可是他将我放到这里,并没有什么实际用途啊,只有将我拿到手里才好威胁父皇,如今将我放到这里,到底打得什么鬼主意?而且看他的安排也不象将我交给蒙古人的样子,这到底是个什么人了? 先不要管了,我有防护衣,逃跑应该不是太难吧! 这样一想,我连忙想打开防护衣,可是原本只需要一个意念就可以打开的防护衣,现在不论我怎么努力都没反应,好象已经不存在似的。难道是防护衣能源不足了,我刚这样一想,我就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防护衣如果能源不足的话,自己一定会有感觉,而如今的情况是我根本感受不到防护衣,连我以前辛苦练的内功也没有了。 我不死心的连连努力,终于我确认了一个事实,我在这个时代的最**宝----防护衣,已经失灵了,而且我的内功也消失了。 当我知道了这个事实后,再也忍不住了,不禁大骂,那帮外星人送给我如此东西,还大言不惭的说是什么宇宙最先进的防护武器,我早就知道这帮家伙靠不住,不然我也不会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纷乱的时代。 这帮可恶的骗子,将老子骗来了,还给我个水货‘防护衣’当法宝,现在落到这个样子,我早晚会找它们算帐。 骂了几句后,突然现屋子中的人都在看我,而且还有种幸灾乐祸的神色,我猛的醒觉了自己所在的处境,连忙闭上嘴巴,可是显然迟了门外又是一暗进来了几个人,听到我的声音后,向我看了过来。 当先进来的就是就是哪个蒙古人,他现在正一脸怒容的向我走来,显然是听懂了我的叫骂,看他的样子是马上要给我点苦头尝尝。对这我也无可奈何,我现在当然不能告诉他我不是在骂他,看来一顿苦头是免不了的了。 正在这个时候,哪个蒙古人后边进来的一个人将他拦住,低声的说了一句什么,这个蒙古人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后,就出去了。 这个蒙古人刚走,那些伤员就纷纷大嚷道:“王大夫,看看我吧,我快疼死了。”一片嘈杂声,都想让这个什么王大夫先给自己看,人性本自私,这也没什么。 我听到他们的嚷声,我就仔细的看了一下这个王大夫。 他的年纪应该不少于五十岁了,胖胖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手上还有一个大夫必备的药箱,现在他正在看靠近门那边的哪个伤员的伤势,非常熟练的就将这个伤员的伤处弄好了,显然水平很高。 他是个汉人,我第一时间内确认了这件事情,估计他是蒙古人请来的汉族医生。蒙古人的医疗水平不高,往往在被其征服的地方使用当地的医生来给他们看病,不想我现在就看到了这种情况。 这个大夫看来很受蒙古人的尊敬,而且他的医术肯定也很高,这从这些伤员那么的欢迎他就可以见到一斑,而且他呆在这里不是一天两天,应当有段相当长的时间了。 这么一会,我就归纳了我观察到的这个王大夫的情况,看来是可以从他的身上了解一下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他肯定要比我旁边的哪个小孩要知道的多。 这个王大夫的动作很快,很快就处理好几个伤员,被他处理过的伤员哀号声明显降低了,显示出他精湛的医术。 现在他正在处理我旁边的这个小孩,将他的白布解下后,我看到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是道刀伤,如果再偏一下,这个小孩肯定没命了,看到这条伤痕我才知道这个小孩是何等的痛苦,估计他呼吸一次,就要扯动伤口一次,可是我却没看到他和别人一样哀号,这不禁让我对他的毅力大表佩服。 “在这里,如果想要活下去,你就得学会残忍,对自己对别人都得残忍。”就在我注视着这个王大夫处理小孩的时候,他冷不丁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你在和我说话?”我有些不确定。 “那你以为我在和谁说话,我可没有和别人闲聊的兴趣,好了,你以后自求多福,能不能活下来,要看你自己的祖上积了德没有了。”这个王大夫将这个小孩处理完了,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不过这个时候小孩没有什么动静,显是痛晕了过去了。 当他转过身,面对我的时候,胖胖的脸上似乎有点嘲弄的:“你醒了,醒了就跟我走。”说完他就收拾东西走了,我是最后一位了。 我看了他的背影,想了一下,他的语气虽然不好,可是他好象知道点什么,难道他知道我的身份? 当我的心头升起这个疑惑,我马上决定和他一起走,反正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出了这个屋子,我就看见哪个蒙古人正站在外面,看到我后非常不友善的看了我一眼,就和哪个王大夫说了几句话后,挥挥手,让我们走了。 离开哪个破屋子后,我乘机打量了一下环境。 这里看来是个村庄,不过已经是一片狼籍,倒塌的房屋,还在冒烟的木头,已经变成了暗黑色的血迹,还有被随手丢弃的残破兵刃,无不说明,这里刚刚经过了一场大战。 现在村庄中还有几队士兵在巡逻,不过看他们的破败杂乱的衣着就知道他们也是属于汉军中的奴隶兵。 蒙古人在其最强盛的时候,人口也没多过二百万,为了弥补这种人口上的不足,他们就大量的在被占领地抓获男丁,充当奴隶兵,也就是战场上的炮灰,将最危险和最繁重的事情都让他们去做,以战养战,来保证他们军队中的强大战斗力。 不过要说明的是,他们的蒙古人的军队确实是很强悍,名传千古的蒙古人西征,他们的军队就没有过二十万人,由此可见蒙古人的如何的善战。 这些奴隶兵见到了王大夫都很尊敬,都低声向他问好,连带队的蒙古人都一样,不过看到我都会问上几句,不知道王大夫和他们说了什么,反正从那些奴隶兵中的目光中我看到了羡慕,而且那些带头的蒙古人也对我表示了赞赏,虽然他们只是对我点点头,大声的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蒙古话。 当我跟随这个王大夫来到一间还算比较完整的屋子中后,这个王大夫转过身在我进来后将门关上了。 我看了一下这个屋子,满屋的药草,看来这是这个王大夫的放药的地方。 “你有什么想问的就尽管问吧,我的太子殿下。”这个王大夫漫不经意的道。 “你知道我?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你将我弄到这里来的?”他既然将我心中的怀疑说了出来,我当然也不能示弱的问了我最想问的事情。 他冷冷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脸上有了笑意:“你确实很不错,遇变不惊,和我以前看到的那些宋朝的皇室子弟有很大的不同, 怪不得他会这么看重你。” “他是谁?” “现在你不用知道,将来他会来见你的还会给你许多的好处,现在我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你一下,等会你就要到陈丑那边去了,到了那里你就自求多福吧!” 这个王大夫说完,就对我说起这里的事情来了,顺便告诉了我现在的情况以及我的身份。 就像我先了解的那样,这里是蒙古人攻金的木华黎部,现在木华黎正在前面十里地的黄陵冈和金人对垒,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木华黎的儿子博鲁的汉军伤兵营部,今天有一队金人来偷袭,被我现了,大声叫嚷才让大家有了防备。 我因为这样被蒙古人看重就被嘉奖,让我加入唯一的由汉族人掌权的军队中,也就是陈丑的部队,这支部队都是由立了功劳的汉族人组成的,而且我还被荣升为十夫长,等下就要去报到。 我静静的听他说完,我问了一个问题:“你能够告诉我安排这一切的是谁?” 王大夫毫无表情的摇摇头道:“你不用知道他是谁,你只要知道你现在如果想活下去,就要好好的学习这上面的武功。”说完,就递给我一本封面无字的线装书。 我平静的看了他一会儿,就接过了这本书,即来之就安之,我在情报部门学得第一条就是在任何时候都要学会冷静和冷酷,虽然我做到了冷静,可是冷酷直到我被杀了才真正的明白过来。 如今我显然是被一支看不见的黑手所掌握,他的势力相当的大,不仅可以将我从宋境弄到这里来,而且还能在蒙古人的军中给我找一个身份,甚至我怀疑我遇刺也是这个人安排的,不然不会便利的将我弄到这里来。 我开始怀疑这个人是史弥远,可是我马上就否定了这个答案,史弥远要的是我死,而且他有这么厉害吗? 我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可是只要我活着,我就会有机会,虽然我现在最犀利的法宝已经消失了,我还有最好的武器----我的头脑,就凭这个我一定要叫这个将我安排在这里的家伙知道我不是他可以随便摆布的。 只要我能够脱出他的掌握,他就一定会现身,那比我现在胡乱的猜疑要好多了。毕竟看得见的敌人威胁小多了。 “我现在叫什么,你们费了这么大的周章不会连我的名字都没想好吧!” “你现在的名字叫沈云,是扬州人,因为到北方来游玩,被蒙古人俘获,所以才在这里。” 我没有问哪个真正的沈云如何了,这不是我应当问的,反正现在我就叫沈云就是了。 看到我的表情,这个王大夫满意的看了我一眼,就起身带我到哪个什么陈丑的部队中去。我不一言的跟随着他走了,明白自己的处境是最重要的。 这个王大夫一看就是个厉害的角色,想从他口里掏出消息恐怕不简单。不管了先看看情况在说,这也是我了解蒙古军队的一个好方法。就这样我就匪夷所思的从大宋的皇太子成了蒙古军营中的汉军奴隶兵。 第三章 逃出军营 “来,将这个拿去,这可是好东西,昨天,蒙古人袭击了离这里五十里的一个村庄才弄了一点,这点还是哪个赫里看我将他的马侍侯的好才赏给我的,我舍不得吃,来,给你。”我将手中的一点烤肉给郭风递过去。 我来到这个蒙古军营已经有十几天了,哪天王大夫将我交给了哪个长的其丑无比的长官后,就再也没来看过我,好象他的任务就是将我弄到这个部队来。经过我的了解,我刚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九月了,也就是说我昏迷了近一个月的时间,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办到的。 本来我刚开始还以为我来的这个部队是个作战部队,到了这里一了解,原来这个所谓的由汉人掌权的军队是给蒙古人照料马匹的,也就是蒙古人的仆人。 不知道是不是成吉思汗规定的,每个蒙古兵都可以有一定数量的奴隶在战场上帮助自己,比如在打仗的时候要你站在最前面扰乱敌人的视线,好让蒙古人从后面和侧翼进攻,或者打完仗后,给蒙古人洗马和服侍蒙古人休息等等。 这个奴隶和那种汉军奴隶兵不同,他们有一定的保障,并不是任意牺牲的消耗品,往往是要达成某种目的才让他们上战场。至于每个蒙古人的可以有多少个奴隶,那要看身份来说,一般的普通蒙古人可以有一个到三个不等。 我现在的身份就是这种奴隶,我们也被按照蒙古人的编制编成了队,由蒙古人指定的一个负责人负责,这样的人一般也是蒙古人,可是我所在的这个百人小队有点特殊,我们的百人长陈丑因为在战场上救下了一个蒙古千夫长,这个蒙古千夫长为了感谢他,就将他推荐当了我们这个奴隶分队的头。 而我也摊上了个十夫长的位置,手下管理着十来号人。我们这些人平时不在一起,分散到各个营帐中服侍蒙古人,到了蒙古人去操练的时候我们才聚在一起操练一些简单的战法。不过我看这些战法除了让你死的好看些外没有什么大用。 来了这些日子我也没闲着,一边努力的学习干好我的洗马侍侯人的工作,一边努力的观察着蒙古人的战法和军队素质。这些都要归功于我出身情报系统,适应能力强。 不需要掩饰,这些蒙古人的确不愧为天生的战士,在战场上的那种勇武确实是挡者披靡,犹如宗教中的殉道者一样,完全不知道死亡是何物,在加上他们那种精准的骑射,敌人往往在他们还没到就死了一大片,然后他们就顺着马匹的冲刺来收割生命和胜利。 一般每个蒙古人都有二个弓,二到三匹马,在马上有三壶箭,还有一柄长枪及一把马刀,冲刺用长枪,混战用马刀,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他们为了机动特别弄出来的飞斧,这种飞斧是在普通的战斧上绑上绳子,然后在临敌的时候,将斧头摔出去杀死敌人后再将其收回,这种飞斧也是他们施展蒙古人特有的高机动的狼群战术的武器。 当敌人的阵势很严密的时候,他们就将队行散开,围绕着敌人不断的驱马狂奔,在到达一定距离的时候将手中的飞斧扔出扫灭敌人,让敌人空谈奈何。 不过这种战术我已经想到了破解的方法,就是利用古罗马的步兵方阵和他们进行野战,让方阵中的弓弩手消灭敌人,但是这种方阵仅仅能防御住敌人的进攻,如果想要消灭敌人还要有一定的条件配合。 也是因为这,我挺佩服和木华黎对阵的哪个金国的完颜成和尚,他利用一些简单的工事和不如蒙古人的骑兵就可以挡住敌人,他的指挥不可谓不厉害,就我看来他的指挥水准比这个木华黎要高,不过他也仅仅能自保。 对于蒙古人的战术我不仅仔细的看而且还装做问一些别的东西从蒙古人那里知道他们是怎样打这个仗的,经过我的观察总结,这些蒙古人最爱用的战术竟然可以归结为“大胆穿插,迂回包围”。 当和敌人遭遇的时候,他们会利用骑兵天生的度冲向敌人,将他们分成几部分然后歼灭,如果在当面讨不了好,他们也会假装撤退,然后突然反身进攻,以及运动到敌人的后方和侧翼进攻,打乱敌人的阵行将其歼灭。和我们后世总结开国者的战术极为相似,除了兵力不占优势外,别的战争思想惊人的相似,这不能不让人惊叹,蒙古人在这种时代竟然会有这种思想,看来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武功确实有其特有的优势。 当我总结出蒙古人的战术后,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让我对战胜蒙古人更是忧虑,我现在看到的只是蒙古的木华黎部,还算不上最精锐的蒙古部队,如果是成吉思汗的亲卫队那又如何了? 如果是他来演绎这种战术又会如何了?我能够战胜吗? 原本我还认为蒙古人攻城不行,可是和我的上级聊过天后,我知道了蒙古人现在对于攻城是相当的在行,他们还专门的组织了一支攻城部队,里面有许多的攻城工具都是有十分熟练的汉人和辽人操作的,效率很高。不过我没有见到这支部队,可能他们就是蒙古人的秘密部队吧! 将我想知道的东西了解了后,我就想离开这里,可是我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有一次差点被抓了,如果不是别人所救,估计我已经身异处了。无奈中我看了王大夫给我的那本武功秘籍。 初次照着上面练,我就感受到经脉俱断的痛苦,开始我以为是走火入魔,后来我现自己的经过如此磨练后自己的内力竟然慢慢恢复了,这让我信心大增,这几天我勤练不休,到了昨天我的内力已经恢复了许多,虽然相较以前内力运行的线路有了改变,但是可以用的内力增多了,这让我对逃跑更是有了信心。 只要我跑了,我就不信弄不出你这个幕后黑手。 我现在服侍的是一个蒙古十夫长,名字叫赫里,为人还不错,当然是相对与其他对我们汉人打骂蒙古人来说的,至少他就很少打骂我,这在现在来说是相当难得了,在别的蒙古人眼里,我们汉人何尝为人了? 不过在前几天,不知道为什么,哪个在我刚醒和我说话的哪个小孩子,来到我管辖的小队中。我对这个坚强的小孩很有好感,看到他的伤势未愈,就让他和我在一起服侍哪个赫里,不过基本上都是我动手,他想帮忙被我阻止了。 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后,我就知道了这个小孩的情况,他是襄阳人,叫郭风,十岁那年父母过逝后,他想投奔山东的亲戚被人贩子所骗,用迷药弄晕后卖到了这里,他来这里已经有三年了,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死里逃生了,上次不走运被敌人砍了一刀,这才和我见面。 听了他的经历,我很不好受,可是我并不打算带他离开这里,因为我现在没有这个能力。为了弥补我的愧疚我今天特意将哪个赫里交给我的烤肉给了他,希望对他的伤势有好处吧! “不了,沈大哥,还是你自己吃吧,你昨天就将你的食物给了我,我怎么能再要你的食物了。”虽然郭风看着这块肉块直吞口水,可是还是很坚决的拒绝了。 “你还在长身体,你吃吧,沈大哥不饿,以后如果沈大哥不在的话,你要自己照顾好你自己,听到吗?”虽然我知道这番话有等于无,但是我还是说了,也许这可以让我的心里好受点吧。 “不在了?”郭风的眼里露出一种奇怪的神色,然后接过我的烤肉,“那谢谢沈大哥,我留下等会吃。” 我笑着看了他一眼,就出去了,我要去做一些准备了,时不我待,越早走越好。 我也问过别人,哪个王大夫是什么人,可惜除了知道他是个医术很好的大夫,救了很多人外,什么也不知道,连他是什么地方的人也没人说的清楚,弄清他背后的势力,也是促使我想尽快走的另一个原因。 今天,照我的观察,他们蒙古人会有一次军事行动,只要等他们离开了一段时间,我就可以趁机逃走,只要逃到十里以外,就会有条小河,到时我脱身的机会就大多了。 当我刚出门,一张左右不对称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如果你在半夜见了他铁定会将他当夜叉。他就是我的上司陈丑,脸部天生畸形。 “拿着,你路上用的着。”陈丑将一个小包裹递给了我,上次就是他帮了我,才让我免于被蒙古人抓住。 “你为什么要帮我,难道你也知道我是谁或者你是和王大夫一伙的?”我并没有接过包裹,而是问出了我心中的问题。 “我有我自己的原因,和你无关,我也不是你说得王大夫一伙。”说完,不等我回答就转身走了。 我想了一下就决定还是不要管他为什么要帮我,还是先将一些要做的事情做好吧,今天的事情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当夜,我等蒙古人的军队开走后,我也秘密的起了身,将东西收拾好后,正欲看一眼郭风的时候,原本沉睡的郭风一下子就爬了起来,对我跪着道:“沈大哥,带我一起走吧!我再也不想为蒙古人卖命了。” 我一愣,这个小家伙什么时候知道我要走的,有些意外的道:“你知道我要走?你是怎么知道的?” 郭风神秘的笑了一下:“这是我偷偷观察的,我看沈大哥经常观察这里的地形,并还作下了标记,我就知道沈大哥想逃走了,今天沈大哥又特意对我如此叮嘱我当然就知道沈大哥要走了。” “那你知道我一定可以逃走吗?” “虽然我和沈大哥接触时间不长,但是我知道沈大哥不是个冲动的人,看沈大哥计划了这么久,我想成功的机会是很大的,况且今天蒙古人会有许多的人出去,防备的力量也会大减,如果想要逃走今天就是最好的机会了。”郭风言语中透出对自己推理的自信。 我心里赞了他一句,他的观察力还真强,而且还会从一些小事上推断出事情的原委,确实天分不错,怪不得这么多次都可以从战场上死里逃生了。 这样一想我的心里有了爱护之心,柔声道:“那好吧,你的东西准备好了吗?”虽然带上他,被现的几率会大大的提高,不过我还是决定冒这么一次险,不为别的就为我和这个孩子投缘。 看他点点头后,我就和他悄悄的走出我们住的小帐篷,朝我白天勘察好的路线行去。 开始一切都很顺利,避过了好几支巡逻的队伍,可是到了快要走出大营范围的时候,一阵狗叫声传来,接着我就听见一阵喝问声。 糟了,被巡逻的獒现了。 这种獒是蒙古的一种特有大狗,凶悍而且灵敏,蒙古人常用它来照顾羊群,防范野狼。上次就是被他现,才让我功亏一篑的,原本这次我是特意找准时机避过了獒,可是不想还是被现了。 现在我面临两个选择一是立即回头躲藏到帐篷中,二是继续冒险强行通过,电光火石间,我看了郭风一眼,看到的是满脸的坚毅和对自由的渴望。 一咬牙,抱起郭风,飞快的向前跑去,原本刚刚恢复的真气也飞的运行,达到了现在可以达到的极限,一时间我的意念全部只有一个----逃出去。 身后这时响起喝骂声,显然他们已经追来了,我没有回头只知道向前跑,河水流动的声音已经可闻了,只要到了那里就可以有生存的机会,我又能够卷土重来,到时候我要让这些蒙古兵知道我的厉害。 这时一阵刺耳的尖啸传了来,是滑破空气的声音,不等我再想,我的身体猛的一震,感到后心一痛,不由自主的被一股大力带的向前窜去,眼看距离河边只有几步了,不知从那来的一股神力,让我奋起用脚一蹬,凌空而起,落下来的时候只听“扑通”一声,接着我就被汹涌的河水将我带的向下游而去。 冰冷的河水让我保持住了清醒,死死的抱住怀中的郭风,害怕他被河水冲走。 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我终于抓住了一支伸到河里的树枝,然后借着这样的一点助力爬上岸,不顾背后传来的阵阵追心似的疼痛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怀中的郭风不知道怎么了,好象没了动静,我也不敢停下来察看。到了后来,我只感到我意识消失了,只有向前跑的本能了。 朦胧中我看到了一个村庄,奋力的跑到那里,敲开了一户人家的大门后,就再也支持不住了,非常不情愿的晕了过去。 昏睡中我好象感到自己抱住了一个火炉,非常的热还有人想从我的怀中夺走这个火炉,我死命的抱紧,不让他们从我的怀中夺走。 我醒过来的时候,觉自己现在是在一个朴实的农家房子中,屋中的摆设简单到简陋,除了我躺的这个床外,只有一把椅子。 这时胸口的热度提醒了我的注意,我连忙一看,现是郭风,他现在浑身烫,还没有清醒过来。我知道这是因为他的伤口被冷水所侵引了炎而引起的高烧,这种高烧十分危险,弄不好就会使人致命。 我赶紧将他放到我的旁边,想站起来,不想一时动作过大,背后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使得浑身劲力皆消,只好不情愿的又躺了下去。 房门这时一暗,一个普通的老农进来了,一身粗布麻衣,满布沧桑的脸上有着中国农民特有的忠厚,一双已经泛黄的眼睛正关切的看着我。 他看到我想起来,连忙道:“你不要动,你背上的伤还未好,小老儿,只是知道一些简单的草药对于这种箭伤不知道有没有效,蒙古人的箭上都抹了毒,十分的难解。” 我愕然的道:“大伯知道我是被蒙古人的所伤?” 老农哀伤的道:“我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儿子就是被这种箭射死的。”平淡的语气中有着难于掩饰的刻骨仇恨。 我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安慰他,屋中的气氛因为沉默变的凝重起来。 “这为小哥是你什么人?我看你死死的抱住他,连小老儿都分不开。”老农开口打破了沉默。 “哦,他是我弟弟,我们不想被蒙古人抓去,所以就逃跑,不过被他们所伤,我还没有谢谢老伯的救命之恩了。”我连忙想起身给这个善良的老农行礼。 “躺下别动,小老儿这里用不着这种客气,对了,还没有问小哥的叫什么了,不过小哥不方便也就算了,小老儿姓马,叫我马老就可以了。”这位马老爽快的说道。 “如此就得罪马老了,我叫沈风,这是我弟弟沈云。”我用了个假名,毕竟这里还是蒙古人横行的地盘,小心些还是没错的。 “哦,原来是沈老弟,对了你的这个弟弟好象原来就带伤,你们又被水浸泡过了,所以令弟竟然开始烧,这种状况小老儿没有办法,方圆十里内的大夫又都被蒙古人给抓走了,所以这位小哥能否得救就要看看菩萨的意思了。”马老说完,一脸歉然的看着我。 我知道这种病症就算在一千年后,也是很不好医治,何况是一个仅仅懂点草药的老农,我理解点点头道:“马老的恩情我们会铭记在心,这是我弟弟命中该有此劫。”说着我的语气就低落了下来。 马老理解的安慰了我几句后就出去了,并让我好好休息。 我担心的看着身边正开始说胡话的郭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要是小筠在就好了,无助中我想起了精通医理的小筠,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我失踪后她是如何着急。 这时门口又是一阵响动,我抬眼一看,是个约莫十来岁的小姑娘,正在门口偷偷的张望,想进又不敢进的样子十分可爱。我的心情虽然极坏,但是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也不仅心里一阵轻松。 对他招招手道:“进来啊,是不是想和哥哥说话呀!” 哪个小姑娘一阵迟疑后,还是进来了,小心翼翼的问道:“灵儿进来会不会吵到哥哥休息,爷爷说哥哥们要好好休息。” 原来她是马老的孙女,我温和道:“不会的,灵儿进来吧,是不是有什么要问哥哥啊!” 灵儿听了高兴的道:“谢谢哥哥,来,给你,这是山果,灵儿难过的时候爷爷就给我山果吃,灵儿就不难过了。” 我看到这个善良的小女孩递过来的一种类似山查的果子,心中一阵感动,真是善良的一家人,摇摇头微笑道:“还是灵儿吃吧,哥哥不想吃,灵儿,你的妈妈了?” 我看灵儿的几句话都只提到爷爷,显然日常这个小姑娘的都是和马老在一起,这让我有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果然,灵儿黯然的道:“爷爷说妈妈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陪爸爸去了,不要灵儿了。” 我的眼睛一阵酸,可怜的孩子,我轻轻的摸着她,心中也是很黯然。 “对了,你会讲故事吗?灵儿最喜欢听故事了,但是爷爷讲的我都听过了。”灵儿毕竟是个小孩子,很快就抛开了伤感,想起她来的目的了。 我怜惜的摸摸她的头,道:“好啊,灵儿想听什么故事啊?” 灵儿愉快的道:“好啊,只要是好听的,灵儿都爱听。” 我被灵儿的天真所染,心中的阴云散了不少,将对郭风的担心暂时放下,对灵儿讲起我们哪个时代儿童最喜欢听的童话故事。 当灵儿被故事吸引而兴奋的问一些问题的时候,我不经意的看到马老正站在门口,满脸愧疚的看着灵儿,眼中还流露出对我的感谢。我了解的对他一笑,继续对灵儿讲《白雪公主》的故事。 第四章 幕后元凶 今天已经是我逃出蒙古人大营第三天了,由于蒙古人箭上的毒十分古怪,到今天我背上的伤口还是没有收口,只要动作稍微一大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而且还让我身体麻痹。 这些蒙古人还真恶毒,只要让我逃回去,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也不是只有你们会下毒的。 我一边狠狠的想着怎样去报复蒙古人,一边欣慰的看着郭风,虽然他人还没清醒,但他的高烧已经退了,这还得归功于我在部队的时候学的野外急救。 这里离蒙古人还太近,不能再待了要想办法快点离开才行。 经过我和马老汉的交谈,根据我的知识判断出这里是江苏和山东的交界处,虽然现在叫什么京东淮南路的。马老汉所在的村子因为连年交战,除了村中的老弱妇孺外,一些青壮年早就被抓捕一空,没有被抓的也不敢再回来了。 我的心里对马老汉有同情,但我现在并不能做什么,只是在心里誓只要我不死,我一定要让这些游牧民族知道什么才是“文明”,让他们在我的“文明”下哭嚎,你成吉思汗不是最喜欢听这些人的哭嚎吗,我就让你蒙古人哭个够,就算不灭亡你蒙古也要你蒙古元气大伤,被人分食掉。 暗自的思量了一下我的处境,觉得还是要按我先前规划的那样找到京杭运河然后放流而下,几日内就可以到达建康,只要到了宋人的领地我的安全应该是有保障的。 只是不知道运河离这里有多远,这个马老汉也真是的连运河都不知道在那里,真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么个聪明的小孙女。 这些天我和马老汉的一家相处的不错,马老汉的孙女灵儿更是和我相处的极为愉快,我也很喜爱这个天真的小姑娘,真不知道马老汉费了多大精力才能让这个小姑娘保持出这份可贵的真诚。 这时门开了,马老汉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不等我问就将床底的箱子搬了出来,然后我就听见了一阵机关的的响动声。 看到这个架势,我就知道肯定有事情生了,这时灵儿也进来了,口中嚷嚷道:“他们来了。” 什么人来了,难道是蒙古人来抓我了? 正想判断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马老汉一把将郭风抱起,递给我喊道:“快到下面躲躲。” 我看了他一眼,毅然的翻身下床爬入了床下的一个藏身的洞中。我知道他这么急肯定是有原因的,再说了如果他要害我根本不需要费这么大的劲。 下面是个藏人的小洞,虽然不大但藏三个人是绰绰有余了。我和郭风下去后,马老汉又将灵儿塞进来,低声道:“灵儿就麻烦小哥了。”说完,不等我回味这句话,眼前就一暗,马老汉已经将小洞门关上了,接着一阵物品的移动到我头上的声音,小洞就成了黑暗的世界,不知道什么地方开了透风的小孔,我并不觉得有气闷的感觉。 灵儿也许是害怕,将她的小身子紧紧的靠着我,浑身僵硬显得精神很紧张。 将怀中的郭风抱好后,我在灵儿的耳朵边轻轻问道:“生了什么事情,灵儿知道吗?” 灵儿没有估量到我会突然说话,先是身体突然一颤,接着就放松下来,有些埋怨道:“风哥哥,你吓死灵儿了。”她的声音并不大,不会传到外面去。 我说了几句好话后,灵儿才轻轻道:“灵儿也不知道,只看见好多人冲进村子抓人,爷爷就让我看着他们,他们要来了就告诉爷爷,他们好凶哦,前面的小狗子就被他们抓住了,他们还打他了。” 我心中一动,就问道:“这些人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 灵儿过了一会才说:“他们穿的衣服很怪,和我们穿的都不一样,我以前也见过他们,听爷爷说他们是金国人,是我们的仇人,说他们抢了我们的土地,还杀了我们好多人,爷爷还要我千万要记住,如果我忘记了爷爷就不要我了,可是我刚才真的是没想起来,爷爷会不会不要我了?” 我看到灵儿想哭了,我连忙安慰道:“灵儿不是想起来了吗?只要灵儿记住了,爷爷还是会要你的。”我嘴上安慰着灵儿,心里却被灵儿的这番话打动了。 不忘祖宗的仇恨,不忘前人的鲜血。这么一个古代山村的老汉就知道这些,可有多少自诩为“民族精英”的人物却连这个都不知道,想想我来的哪个时代,我的心里就不禁苦笑。 灵儿听了我的安慰,有些不确定的道:“哥哥说得是真的吗?” 我肯定的点点头,马上觉这里很暗,灵儿可能看不清楚,开口道:“灵儿只要记住了,爷爷还是会要你的,但是灵儿也不要始终想着这些,哥哥我还是喜欢快活的灵儿。” 灵儿可能是天生的乐天,听我这么一说,就马上放下了心思,高兴的靠着我想要说什么,我连忙按住她,示意让她不要说话,因为我隐隐听到上面传来一阵人语,不是很清楚可能还没有进屋。 如果是金人,那么就不是来找我的。想想也是,我在那些蒙古人的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不会为了我大动干戈的来找人的,特别是现在仗打的这么急的时候。 也许是来抓壮丁的吧!我暗暗的猜想金人来的目的。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踢开接着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在屋中响起。 一个尖尖的声音道:“马老头,是你自己将人交出来,还是让大爷我动手,你不用抵赖了,我早就知道你屋中藏了外地的几个人,现在金国要征兵打蒙古,这也是为了大家嘛,你将人交出来,对大家都好,再说了何苦为了几个外乡人伤了我们这些老邻居的和气,你说是不是,对了,你哪个人见人爱的小孙女那里去了?” 马老汉愤怒异常的声音响起来道:“孙三,你这个买祖求荣的胚子,你忘了你爹是怎么死的,你现在还帮金人来对付自己的乡亲,你还算是一个人吗?” 马老汉的这番话肯定是激怒了这个孙三,上面这时传来一阵喝骂打斗声,马老汉惨叫一声后,上面就再没了声音。 这时挨着我的灵儿身体一阵颤动,挣扎起来想要出去,我死死的捂着她的嘴低声道:“你如果出去就真的害死你爷爷了。”听我这么一说,这个小妮子才清醒了过来,不再挣扎了,只是眼中流出了眼泪滴到我手上,显然是很担心她爷爷。 上面这时传来一阵翻找东西的杂乱声音,不多会就有声音传到我的耳朵。 听到这个声音我的心里一紧,上面的箱子被移动了,这些人是老手知道这些老百姓藏人的方法。 知道马上就要被现了,我的心里却无法可想,就算我想反抗也力不从心,背心的这道箭伤让我差不多了,连站立起来都不容易,何况还要和不知道数目的敌人交手。 该死的蒙古人,在箭上用这种毒药。 当上面物体在地上拖动的声音停止后,我作好了被现的准备。但是我的心里真的是很不甘心,来到这个时代,让我有了一次改变历史的机会,可是当我想要用这个机会的时候,却又被无情的剥夺了,难道这一切仅仅是和我开个玩笑吗?还是那帮外星人设计好的? 我摇摇头,将这些念头甩出脑外,强迫心中保持放松,这不是我对自己残酷,而是我知道要想在这种情况下求得生存,只有冷静。 耳朵边又传来那阵已经听过的机关声,眼前出现的光明让我感不到任何高兴,但也谈不上害怕,看到灵儿惊慌的脸容,我安慰的拍拍她,心中盘算外面的情况如何,这些人只是要壮丁,应该不会杀我们的,不过看到我们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说不定就顺手一刀将我们给解决了。 看来要想个方法让他们不要马上下杀手才是。 就在我脑中飞的想着应对方法的时候,外面原本因为现我们藏身洞而兴奋大声嚷嚷的声音停了下来,连原本缓缓打开的小洞门都停了下来,看样子是生了什么事情让这个搬动机关的人停了下来。 这种情况大出我意料,让我觉得有种难言的诡异。 “你,你是什么人?”是哪个孙三的声音。 “杀你们的人!”这个声音不知道怎么回事,让我听来不能够判断出说这个声音人的方位,伴随着这个声音的是孙三的惨叫声,然后一切就又安静了下来。 我的头皮麻,这是什么人?看来比这些金人还要厉害。 没有任何先兆的,哪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殿下,现在安全了,你可以出来了。”我现在听清了这个声音就在屋子中,这个声音听来如同金属颤动,让人听了就难忘。 虽然这个人喊出了我的真实身份,但是我可以肯定我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是谁了? 伴着这样的疑问,我对正露出不解目光看着我的灵儿道:“我们被现了,出去吧!”接着提高声音道:“赵昀在此,能否帮我一下我现在没有力气出来。”既然别人已经将我的真实身份喊出来了,在伪装下去也没有多大必要了,还是大大方方的出去好,免得白吃点苦头。 回答我的是一声巨响,原本在我们头上的那张床被掀到一边去了,然后就是机关的又一阵响动后,我的眼前一暗,一个人影就出现在我面前。 我抬头观望,此人身上只穿着一件纯白色锦袍,白净的英俊脸庞棱角分明有如刀削斧砍一般,没有半点瑕疵。两条横眉下是高耸的鼻梁,黑色的瞳孔中闪动着犹如刀一样的眼神,仿佛可以看透世间的一切又好象对世间的一切不屑一顾,这双眼睛现在正冷冷地注视着我,让我感到全身不舒服。 没有说话,这个人身影晃动间就将我们几个人弄了上来,我和郭风还被他放到已经移到一边的床上,所有的动作就在眨眼间完成,给人一种完美的动感。 我看得心里只冒冷气,这个人的身法和现在身上流露出的那种神气我只是在云先生的身上偶尔看到一点,云先生平时身上很少会露出这种掌握天地万物尽在手中的气势,而这个人不同,在他的身上这种气势就是他的本能,和云先生不同的是这个人身上的气势给人一种破坏和毁灭,如果不顺从就会被其毁灭掉。 这是什么人,看样子不比云先生差。 “爷爷,你怎么了,爷爷你醒醒!”灵儿的一声哭喊让我清醒了过来,看了一下周围,我只感到胃中一阵翻腾。 鲜血洒的到处都是,形成了一片片令人作呕的红色区域,奇异扭曲的肢体上碎裂的头颅犹如被劈开的西瓜,流出里面红白之物。那些穿着金人士兵衣服的人,更是连腰间的长刀都没有拔出就已经倒在了地上,腹腔中的内脏让房间看来犹如修罗地狱,浓浓的血腥气弥漫着屋子。 刚才我被这个人的气势所摄,没有注意现在被灵儿的哭声惊醒过来后就现屋中已经成了如此一番景象,马老汉就倒在门口,胸膛上的伤口正在冒着鲜血。我看到这个伤口就知道马老汉已经死了,灵儿正扑在他的身上哭喊着。 我闭了一下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现在没有资格伤心,清楚面前这个人的意图最重要。 我睁开眼睛,注视着面前这个奇怪的人,不露半点表情的道:“你想怎么做,能够告诉我吗?” 此人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那奇特的声音响起道:“我想和殿下作个交易。” “交易?你想要什么?”我警惕的看着他,此人知道我的身份那么他想要的东西肯定不简单。 “很简单,只要殿下答应用你身上的内力去救个人后拜我为师,继承我宗道统,我就将殿下送回建康,殿下觉得如何?”此人冷冷的说道。 我听他竟然说出如此奇怪的条件,好象还牵涉到什么门派,就不动声色的问道:“你先告诉我你是何人,我才能考虑。” “龙战天这个名字殿下可听说过?”此人还是那幅冷冷的面孔。 我哑然的看着他,难道他就是龙战天,四大宗师中的魔门高手,定了一下听到这个意外消息后有些翻腾的思绪,问道:“难道你就是龙战天?” “不错,殿下有疑问吗?” 我得到答案后,我闭上眼睛考虑他说的话来。 不论他是否就是龙战天,但是我现在没有能力对他的提议表示反对,只要想想屋中这些尸体就不难得出结论。而且看他如此气势,想必也不是说得假话,既然这样那我就不需要多方考虑,只要我回到了建康就不怕他了,只是不知道建康那边怎么样了,我失踪了这些时日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变化。 打定主意后,我回望着这个龙战天问道:“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还有我现在根本就提不起来内力,如何用我的内力去救人?” 龙战天冷冷的注视着我,空气中有一种不安的气氛在酝酿,好象空气和时间都停住了似的,一滴冷汗在我的额头冒了出来。 “只要你答应,其他的都不是问题。”当这个龙战天开口后,原本闷压的气氛一下就消失了,让人很容易的就知道刚才的那阵紧张和他脱不了干系。 难道这也是精神武技中的一种表现方法,真是太厉害了,我暗暗想道。 “既然这样,那我答应你吧!不过你要先帮我救醒我旁边的这个兄弟。”马老汉已经死了,现在只有先救还活着的人了,不要说我冷酷,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将死了的人希望继续下去。 “好的。”话音刚落龙战天就出现在我身边,翻看了一下郭风,然后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刚打开就闻到一股清香,让人知道这不是凡品。 早就听说古人的丹药技术是一绝,不知道这是什么丹药。就在我思量这是什么丹药的时候,我现原本还在哭喊的灵儿没了声息,我连忙问道:“你快去看看灵儿,她好象有事。” “我已经杀了她了,免得她在这里吵闹让我心烦。”龙战天淡淡的说道,如同杀了一只微不足道的畜生一样,那么的自然和不在意。 “什么?你竟然这样,我……” “安静点,如果你不想让你旁边这个家伙也没命的话!” 这个龙战天的一句威胁,让我冷静下来。我不是冲动的人,多年的经历让我明白冷静的重要性,现在明摆着形势比人强,我根本就什么都干不了。龙战天可以让我完全不能察觉的就杀了灵儿,他的武功绝对不是我能抗衡的,而且我现在连站立都困难。 我愤恨的看着龙战天,心中誓只要我回到建康我一定要对付他,我也十分的痛恨自己我为什么会这么冷静的看着自己的恩人死在自己的面前,难道我现在真的很冷血,还是这个样子的我才是真的我? 看着不久前,还和我说话的灵儿现在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我的心里出奇的变得平静,我的命运真的无法逃避了,也许不久后我也会和灵儿一样,在这个乱世中静静的死去,享受那份安静从容,不用再担惊受怕了。不过我不会轻易放弃的,只要有一点希望我就要去争取哪怕结果是和灵儿一样。 龙战天将郭风的伤口处理好后,又给我一种药让我吃下去。 我没有半点迟疑的吞了下去,一阵清凉在我的腹中升起,原本麻痹的身体开始有了感觉,力气好象又在体内汇聚了。 我动动胳膊,知道自己的毒已经解了,行动可以恢复了。 从床上站起来,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龙战天,道:“我们现在要到什么地方去?” 龙战天眼中又出现了一点异样的神色,一闪而过后,道:“你背着他,和我一起走,到了地方你自然就知道了。” 没有半点犹豫,我背上郭风看着他。 他皱了一下眉头,看了我一眼问道:“你不想安葬哪个小女孩吗?” 我不答反问道:“将我放到蒙古人那边是不是你安排的?”这是我刚才将郭风背上,脑中突然闪过的念头,龙战天出现的时间太巧了,巧的让我怀疑。 龙战天眼中射出一种犀利的光芒,有些赞赏道:“我还是小瞧了你。” 知道了这一切事情的元凶我并没有如何高兴,调过头强忍住眼中的酸意道:“何必要安葬,将这个屋子烧了不是最好的安葬。”我现在并没有考虑烧了这里会不会影响到别人,看我们呆在这里这么半天,也没有这个村子中的人来看看就知道这个村子中的人如何的无能,既然你们不抗争我就帮你们下个决心,我就不信将这里烧了,你们还能忍受住。 我现在帮不了你们,只有让你们自己帮助自己了。 “哦,你这个方法不错,不过你并不适宜看到我要带你去的地方。”话音刚落我刚感到不对,我的后脑就被轻轻的拍了一下,脑中感到一阵眩晕,身体软的倒了下去。 第五章 霸道师父 迷糊间我好象听到有人在叫我,但是还不太真切。 不多久,我就慢慢的清醒了,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我的身边有个人正在叫我,还摇晃着我的身体。 听清楚了,她是在叫我风哥哥。 风哥哥,这么叫我的只有灵儿,可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我也死了,和她在阴间相见? 你在胡想些什么,我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后,就睁开眼睛想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眼前的景物随着我张开眼睛逐渐清晰过来,是一张挂满泪水的小脸,她正在看着我,见我醒来她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惊喜的神色,如同风雨中的小草找到了依靠。 我看到这张脸,大吼一声从床上跳了起来,一把抱住脸的主人,喃喃道:“你是灵儿,灵儿,哥哥对不起你,没有照顾好你,你不要怪哥哥,放心,哥哥绝对会为你报仇的。” “风哥哥真的要帮灵儿报仇吗?”声音清晰听来如同灵儿以往。 “对,风哥哥答应了。”我不加思索的答应了。 “谢谢风哥哥,那我想加入风哥哥的军队打金人,风哥哥答应吗?” “打金人?”听到这么一句后,原本还有些迷糊的脑筋一下就清楚了,整个人从见到灵儿的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中清醒了过来,打量起现在的情况来。 这里应当是个山洞,四周的岩石明白无误的告诉了我这个事实,不过这里很干燥,没有山洞常有的那种阴冷,而且这里应当是有人居住的,看现在摆在这里一些日常用品并不是很新就可以知道,它们经常有人使用。 冷静下来的我又一次的看了面前灵儿一眼,现她已经换了一件衣服,而且非常得体,虽然她算不上很美丽但是穿上这件衣服后让人更加觉得她的可爱。给她换这身衣服的人应当是个很会打扮的人,知道年龄和衣服搭配的协调。 不要以为我现在是胡想,从我真正清醒的那刻我就知道灵儿还活着,初见的狂喜过后我已经可以很冷静的从我现在所处的环境中推断我现在的处境,不用什么奇怪的只要是情报人员,这就是基本功。 现在我明白了一件事情,哪个自称龙战天的骗了我,由于初见面时此人给我的震撼让我一时没有觉察,这对我来说是个极为严重的失误。他为什么骗我,我想到一些但是还不是很清晰,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龙战天他要干什么?同时,我也知道龙战天现在也不是只有一个人,他有同党。 想明白这些事情后,我摸摸灵儿的头道:“灵儿,你能够告诉哥哥是谁告诉你,哥哥有军队的?” 灵儿有些胆怯的看了我一眼,我连忙微笑表示鼓励,看到我并没有生气灵儿的胆子一下就大了,道:“是哪个给灵儿换衣服的漂亮姐姐说的,她说只要哥哥答应灵儿,灵儿就可以为爷爷报仇了。”说到爷爷的时候,灵儿的语气一下就低落了下来,眼中又出现了泪水。 我看她这个样子,心中也是一阵惨然,不仅有对马老汉的,也有对灵儿也终于开始记住仇恨了,可以想见在往后的日子中哪个天真乐观的灵儿会慢慢的从我视线中消失了。这又是谁的错了? 收拾了一下心情,我把从灵儿这里得到的东西整理了一下,知道现在我可能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到底为何,而且郭风也不在我身边,这种郁闷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我正要再询问一下灵儿,看能不能再知道一点东西的时候,室内光线变换了一下,我抬头就看到哪个龙战天那英俊到无瑕疵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对他的话现在有些怀疑,但是还是在脑中将我听到的关于魔门的情况想了一遍。 圣门,江湖上人称“魔门”,其原本是汉罢黜的一些学派所创,后由于所传非人,流于邪魔,造成了江湖好几次的浩劫,由于其武功渊源流长,历代又多有杰出之辈,江湖上的人对其是又恨又怕,后隐谷的创始人“剑仙”有感于魔门的危害,设计让魔门的内部矛盾激化,导致了如今魔门的派系林立,已经不成为一个统一的门派,但和道教有所不同的是魔门是由合而分,所以有不少魔门中人想要再次的统一魔门,可是由于魔门中的大多数人自私自立只顾自己的利益,导致如今魔门还是一盘散沙。当今魔门最著名的门派就是天邪宗,其宗主“魔尊”龙战天为四大宗师之一。 我所知道关于魔门的情况就是如此,我的江湖情报网没有建立对这个时代的江湖了解相当有限,如今看来这是我很大的失策自古以来江湖和朝廷政局都有很大的关系,特别是如今的这种乱世更是江湖上那些有野心之人的天堂,将江湖想得太低真是我的失误。只要想想我哪个时代的黑社会势力就不难理解这些江湖中人的能量了。 这个龙战天一进来,灵儿就明显的感到害怕,畏惧的躲到我的身边来。 我安慰的将手放到灵儿的身上,并从床上站了起来,注视着他道:“不想龙宗主也是个爱说谎的人,郭风那里去了?” 受到我这有些指责的话,龙战天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还是那幅冷酷的表情,冷冷的道:“殿下称呼好象有问题,你应当称呼我为师父才是!难道要我再提醒你一下吗?至于哪个小子,我看他的病不轻已经将他送去医治了。” 我一时气结,不知道该如何答他,在马老汉那里我是答应了他提出的条件,可是当时我已经没有了内力,并不符合他说的条件,何况现在看来郭风应当安全了,这样一想我马上有话说了:“可是当时你说让我用内力救一个人后,让我拜师的,也就是说你是要和我在和你约定后才能用我的内力去救人,可是在这个时候以前我的内力就消失了,既然你说自己是害我幕后黑手,那我的内力失去和你肯定有关,也就是说你是将事情弄成既成事实后才和我谈判,既然是这样我也并没有一定要遵守这些协议的理由吧!”不知道为什么,我大违我一向安全至上的处世原则和他争论起这个来,难道是我非常不想成为他的徒弟吗? 在我的疑惑还没有找到答案的时候,龙战天听了我的话,冷哼一声,眼中透出一种浓浓的杀意,空气中的温度急剧下降,那种熟悉的杀气又在我的感知中出现。 虽然我努力的想要使自己安静下来,可是我仍然感到一种自心底的心悸,是的,我害怕了,手心中的冷汗明白无误的告诉我这一点,但是我仍然无畏的看向龙战天,就算要死我也要死撑,在这种人的面前绝对不能讨饶否则就是自取其辱。 龙战天仰天大笑道:“好,既然谈不拢我就杀了你。”说完一拳向我打来,拳未至一股让人呼吸停止的拳风已经击打在我脸上,在灵儿的大叫声中我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将要生的结果。没了防护衣,又没有了内力,在这个武学巨匠的面前,我就如同一岁小儿面对一个魁梧的大汉一样,就算动手结局也是注定了的。 我的脸上感到重重的挨了一下,犹如被人用手狠狠的抽打了,连牙齿我都觉得松动了,心中叹道:“看来这次死定了。” 就在我等待着的时候,我突然现原本浓烈的杀气好象消失了,除了我的脸有些火辣辣的外,一切好象都还原了。 愕然的睁开眼睛,看向四周龙战天还是那幅死人脸的站在一边好象从来也没有作过什么,灵儿睁着大眼睛不解的在我和他身上看来看去,不明白我和他是怎么了。 龙战天看我睁开眼睛,冷冷道:“不用看了我不会杀你的,刚才只是让你知道你为什么要按我说的去做,我龙战天要收你为徒就一定要收你为徒,想要反抗我你还没有这个能力,不过只要你肯用心和我学,不出十年你就可以杀我了,到时你有什么不满都可以和我清算,但你现在就得听我的,这也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认清自己的处境和实力。” 我不服的看着他,狠狠道:“我好象并没有说要让你成为我师父吧,怪毛病的人我见得多了,可是向你这样的人还真的是少见。” 龙战天哈哈的笑起来,好象非常高兴,然后就突然的变了脸色盯着我道:“我现在比你强,我要收你当徒弟还用的着问你吗?我现在告诉你第二课:宁要人怕,莫要人爱,你可给我记住了。” 这样的人,我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和他说道理,何况他可能从来没有向人讲道理的习惯,看他对我的武力压服就可以看出来这个人是个标准的用武力压服别人的人,在这种人的观念中,什么事情都可以用武力解决,而且他们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往往也是用武力。 有了这样的认知后,我就巧妙的避开和他的称呼问题,转换的一下问题道:“我可以知道我的内力到底是怎么被你拿去救人的吗?” 我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有我自己的目的,我身上的内力自己能用的虽然不多可是这样不明不白没了,还是让我很不好受,如果不是实在差距太大我肯定要和这个龙战天算帐。 还有我失灵的防护衣,我也觉得肯定和他有关,可是他们怎么能让我的防护衣失灵了,而且我感觉到我的防护衣是真正被人从我的身体上弄出去了,这好象是这些古人办不到的,这个问题是我从蒙古军营中醒过来后就一直存疑的,而且我有些怀疑我防护衣出现的状况和我内力失去有关,也想借这个问题弄出点消息。 龙战天听了我这个问题,出乎我意料并没有回答,只是看了我一眼,走到我前面二步远的距离,问道:“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放过这个小姑娘?”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原因的,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是那种喜欢说谎骗人的之辈。 有些好奇的看了灵儿一眼,然后对着他故做轻松的道:“能够告诉我吗?” 龙战天突然的转过身,落寞的说道:“原本我是想杀了她,让你恨我,可是当我动手的时候,她的哭声让我想起我师妹的女儿,也就是用你内力救了的哪个人,这才让我改变了主意。” 听到他有些萧索的语气,我就知道这也许关系到一件什么伤心的事情,虽然我对我的内力就这么失去了感到万分的不甘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他说的对现在形势比人强。 难道这就是霸道,不管你愿不愿意,我的话你就要听从,不然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死亡。这也就是我在哪个时代常听见一个大国常说的:我不需要人尊敬我,但是我要让所有的人都怕我。 孙子的不战而屈人之兵就是对这句话的最好解释,只有让对方害怕了,对方才可能被你不费一兵一枪的给解决了。云先生的王道虽然不错可是太慢,我那有这么多的时间来和敌人讲什么王化,特别是金人马上就要被蒙古人给解决了,到时候就算你说的天花乱坠也没有用,别人一刀就可以让你安静下来,这样说起来拜这个讲究武力霸道的人为师也许并不是太差。 和这个龙战天接触后,我才知道我被云先生的影响有多大,虽然以前我就认为霸道要比王道好用些,可是在云先生的影响下,我还是不知不觉的被他引导到王道上去了,平常和云先生的思想交流,看来不光影响了他,还影响了我,这也对,思想的交流往往都是相对的。 对于云先生的那些东西我虽然不反感但是要我完全信奉它可不行,它的那些东西说起来确实好听,但是只适合对内解决内部矛盾,可是如果对外,十有**是不行的,这样说起来要这个满身霸气的家伙当我师父也不坏,至少可以让我知道不能光听云先生的。 不行,我还不能相信他,谁知道他有什么诡计,何况到了现在他说的情况仍然很不清楚,其具体目标到底是干什么还没有说出来,如果现在答应他还不是时机。 就在我心里对这个龙战天的意图开始盘算的时候,龙战天走到一个用石头雕刻成的椅子旁,坐了下来,似乎漫不经意的道:“不知道殿下对‘强者为尊,适者生存’这句话如何理解?” 我听的一愣,他怎么和我客气起来了?虽然有问号,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心里想起我和那帮被‘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儒家思想弄到思想僵化的老儒们的争论,对于他们的那种思想我是十分的生气,从我哪个时代来的人想必都不会对这种思想有好感,龙战天说得我早就和那帮家伙们说过了。 难道这次又是这种思想的争论,不管了先气死你再说,反正如果我有用你也不会杀我,先出了这口恶气再说。 想到我被莫名其妙弄到这里,享受了一番天堂到地狱的旅程,虽然我一再的让自己冷静,但是我还是气道:“这有什么好理解的,这本来就是这个世间的真理,就好象这个世界绝对没有平等一样,犹如呼吸般的自然。我真的不明白你们这些人怎么就不知道这些了,整天的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理想而忽略眼前的事实,我看就是孔子在世也被你们这些乱改他原意之人给气死了,何况就是孔子他自己也做不到他提倡的东西,为什么你们这些人还要死抱他的大腿欺骗别人,问问你们自己你们自己相信这些东西吗?” 一气之下我说的痛快极了,这帮古人真的被这些思想所毒害了,前是儒学后是理学,说到底就是让我们堂堂中华的血性彻底丧失,成为一具麻木的玩偶,我们被外族人欺凌以其说是别人厉害还不如说是我们丧失了汉唐以来的血性,将一群狮子强迫的给变成了绵羊,更可悲的是这种变化还是我们自己提倡的,民族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了。 “好,说得好,一直以来龙某听到的都是那些腐儒之见,如今听到殿下如此说,真是足慰平生,殿下当真是龙某的知己,你这个徒儿看来还真收得不冤。”龙战天听了我的这些话,眼中突然闪射出一种热烈的光芒,犹如找到自己梦寐以求的宝物一样,脸上都难于掩饰的出现了一种激动,这种情况出现在一直表现出冷酷到生人毋近的他身上,分外使人感动。 我有些不解的看着他的表现,暗咐道,难道我猜测的不对,他们的观念和我说得并不起冲突,反而和他们是相同的。经过总结蒙古人的战术我对这些古人再也不敢小看了,古人虽然对于自然科学不是很在意可是对于思想的这种东西的理解是我们哪个时代的人难于相比的,有多少思想在我们哪个时代都算是前了,可是在古人这里还能找到共鸣,最明显的例子就是云先生。看他们的表情我就知道我这次猜对了,原本想气死他们的话,变成了和他们的思想交流。 有了云先生的先例,我对他们能够有越我认知的时代思想并不感到难于接受,只是对于他们竟然是信奉‘强者为尊,适者生存’这种在我们哪个时代司空见惯的思想还有些好奇,怪不得他们会被别人称为‘魔门’在这个时代说这些东西,想不被称为‘魔’都难。 其实现在不光他们高兴,我的情绪也开始激动起来,这是能够在这个时代还能找到可以和自己思想共鸣古人的一种激动。云先生可以理解我的思想,但是也仅仅是理解而已,他仍然在用他那有形无形的影响力让我相信他的那一套。而如今看来,竟然有人和我思想有惊人的相似,要我不激动都难,毕竟我还是人,不是一架只会计算的机器。 龙战天激动过后,又恢复了那种冷酷的表情,可是看我的眼神中少了几份冷意多了些柔和,还是他开口道:“殿下能够理解这些,我真的很高兴,这么多年了殿下是我圣门外唯一对‘强者为尊,适者生存’这句话深信不疑之人,而且按照殿下这些话的了解,殿下对这种思想的理解还在龙某之上,本来我还有些担心殿下不能理解,现在看来是我多滤了,既然这样我也该告诉你一下我圣门的历史。” 我听了不置可否,反正按他的性格,就算我不听他也会强迫我听的。 龙战天正想说话,但是看到我身边的灵儿后,眼中流露出一种奇异的目光,突然出手一点,灵儿就浑身软的倒了下去。 我见了,惊怒不已,正想开口喝骂,他已经开口道:“不用紧张,我只是让她睡一会儿,我现在说的不想让外人听到。” 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将灵儿放到床上后,就坐到他的面前看着他等他说他圣门的历史。 龙战天对我的目光毫不在意,开口道:“我知道殿下可能听说过我圣门,也不用掩饰江湖人对我圣门的偏见,我圣门在江湖上的名声并不好,殿下想知道为何会这样吗?” 我有些生气的道:“我不是正在听吗?” 龙战天冷峻的一笑后,继续说道:“众所周知我圣门四分五裂,现在顶着我圣门牌子的还有三宗八门共计十一个门派,其余的不是已经消亡,就是和别的门派结合另立门户和我圣门再不相干。别人都说这是隐谷的创始人‘剑仙’有感于圣门的危害,设计让我圣门的内部矛盾激化,导致了如今圣门的派系林立,岂不知道这是大大的笑话,我圣门的分裂岂是他一个小小隐谷所能做到的。”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看到我露出倾听的神色后,满意的继续道:“我圣门从成立之初就已经注定了分裂之局,想当初汉武帝听信儒生董仲舒所言,取缔百家思想,结束了春秋战国以来的百家争鸣局面,原本这对于一个国家的长治久安是有好处的,不然思想太多如同我圣门一样,那要不了多久这个大一统的国家就又会四分五裂。 可是这对于我们这些信奉别家思想的教派来说就是非常的糟糕,当时的儒道法三家借用了官府的势力对其他的教派实行了残酷的清除,为了自保其余各家派纷纷的联合起来对抗势力大胜的儒道法三家,这也就注定了我圣门先天上就是不能够长久统一的,事实上除了刚成立的那段时间有个名义上的门主外,其余的时间都是各行其事,特别是后来官府停止对我们的剿灭消除后,我圣门就立马解散了成了各自为政的独立门派,只是想到当初共同抗敌的情分上,还顶着一个圣门的名字罢了。 本来我们和儒道法三家经过长时间的争斗已经取得的一定程度上的容忍,大家都保持住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可是随着佛教东来乱我神州打破了这种平衡,让我圣门落在了下风,为了反抗我们也再次联合过可是被联合释道儒三家的隐谷创始人‘剑仙’所挑拨终于被其大败,再也无力和他们争雄被迫隐秘行踪。在释道儒三家的影响下我圣门就成了如今江湖中人口中的‘魔门’,虽然汉唐以来我圣门出过不少惊才绝艳的高手大家,可是基于我圣门被江湖人排挤的现实也难于有所作为,至于统一圣门,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何况圣门的分离更符合我们信奉的思想,所以到如今我圣门仍然是如今这种分裂的局面。” 我听他说完这段关于这个圣门的大致经历后,心中并没有如何激动,他们的遭遇在这个时代就是注定的,当权者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思想影响到他们的统治的,只要想想历史上对异端思想者的绞杀就知道了。 我当然不会白痴到认为他说这些只是和我感慨,他肯定要我做什么才这么说的,而且他说这些也是想纠正我的一些偏见让我知道他们的‘圣门’不是我想象中的邪魔外道。 不过他们这样就多想了,我其实对这些东西并不是很在意,和他先的一点交谈还让我对这个圣门感到了亲切,连原本的魔门叫法也在脑中改变了过来。 有了这样的认知,我平静的看着龙战天说道:“你想要我干什么就爽快的说出来好了。” 龙战天对我的话语满意的点点头道:“我的要求就是让你答应成为我天邪宗的宗主,从此开始我天邪宗自我开始都听你的号令,你觉得如何?” 听到这个意外的答案,我并没有如何激动,我和龙战天素不相识,而且我的这次被袭击就有这个圣门中的人参加,说不定这个里面有什么阴谋,不过他这样说看来我的安全是有了一定的保障了,不管他要干什么,我肯定必须活着,也许这是我脱身的好机会。 故意闭上眼睛想了一下,才道:“为什么要选择我了?” 龙战天这时站起来,向着门外看了一下后,丢下句:“等会就会有人来对你解释了,你的疑问她会给你解开。” 说完,看也不看我一下就这样走了,让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的在原地愣。 第六章 明白身份 就在我惊疑不定的时候,我突然感到有一阵熟悉的感觉传了过来,屋内光线变化了一下,我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位美女。 身著银白色软甲,乌黑柔顺的秀舒适地披在小巧的香肩之上,洁白如玉的脸庞因为急切的期待,透著一抹惹人暇思的光洁。 微微张开的性感樱唇,秀丽而精致的琼鼻,如钻石般璀灿的双眸,在两轮弯弯细细月芽眉的托衫下,正散著动人的光彩,有着一种难于掩饰的兴奋和期望,纤长白晰的小手上还拿着一个盒子。 我一看见她,我就觉得很奇怪,因为我有个感觉,这个美女和我的关系好象很深,可是我的记忆中却没有她的影子,这是怎么回事? 此女见我呆呆的看着她,微微一笑,跪下道:“主人,白女前来参见。” 我被这种变化弄得不知道该如何,她为什么会叫我主人了?还有她自称白女,上次不是在校场的小屋里也有一个自称白女的声音直接在我的脑海中对话吗?难道是一个人?还有我那种奇异的熟悉感觉是从何而来?难道我真的认识她吗? 无数的问题在见到这个奇怪的女子的时候从我脑中涌了起来,好象记忆中有块被封闭的地方想要从我的脑海中冲出来,可是却因为不得门而进,被拒阻在我的意识之外徘徊一样。受到这种冲击,我一时忘了和这个女子答话。 见我没有答话,这个称呼我为主人的白女有些了然的看了我一下,安慰道:“主人,不要紧,白女现在就来帮你找回失落的记忆,主人,当你恢复记忆后,你会是这片大地的主宰的。”说完,将手中的盒子打开,犹如奇迹般的从中慢慢升起一个红色的小珠,转动着到了我的头顶。 我认识这个小珠,这是那帮骗了我的外星人给我的在这个时代可以纵横“防护衣”,我说怎么会失灵了,原来真是被他们弄走了,我越的不敢看轻这些古人了,连这样的高科技都可以从我的身上给弄出来。 小珠转动了一会儿,突然放出非常强烈的光芒后就又进入了我的身体,我已经有过一次经验了所以当我的脑中膨胀欲裂,出现无数的画面的时候,我并没有如何惊慌,只是静下心感受着它给我的记忆。 我好象站在一个高高的白玉台阶上,有许多被各种光线环绕的奇怪的人指着我好象说我扰乱了他们对这个世间的管理,要罚我去轮回。 我好象看到一个我觉得非常亲切的人正站在这些人的对面和他们争论,说我不应当受到这样的待遇。 我好象看到有五个女人说要陪我去轮回。 我好象看到有一个漂亮的女人和我一起在火中被焚烧,她紧紧的抱住我告诉我她对爱上我从来不后悔。 良久后,我突然长出一口气喃喃道:“原来是这样,你们还真会开我的玩笑,不过谢谢你们了。”现在我终于寻回了我的失落记忆,明白了我自己是谁。既然事情是这样,那么如果我不好好的把握真的是对不起自己了。 没有任何的迟疑的我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恶狠狠的道:“命运,你这个家伙给我出来,装什么外星人直接告诉我这些事情不就得了,不是说好我这次是放假吗?怎么让我去对付成吉思汗你不是不知道这个家伙的厉害。” 我这次一叫,哪个让我感到亲切的话语就传来了:“你都知道了!” “废话,碰到我的仆人我能不知道吗?别想打岔,我问你是谁让你想出这么个主意来整我,还‘托烙星’了,把我骗得一愣一愣的,还真的相信自己会是一个幸运儿了。” “这个吗?我让那些外星人帮你的那出戏,这可是在你投生的哪个时代最流行的做法,何况你应当感谢我才是,本来按他们的意思是要我直接将你投到这个时代来对抗哪个成吉思汗,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了,所以我特意让你去这个世界的一千年后去转了圈,让你的胜算大增,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虽然你的记忆丧失了一段时间,可是和你的收获比起来,那又算得了什么了?” “那帮家伙就想看我出丑,上次是**,看来他们这次是想别人砍死我,对了你这个‘防护衣’是怎么回事?我好象觉得它和那帮外星人说得大有缩水,害我差点被别人挂掉。” “哦,哪个,这个可不能怪我,我帮你作弊是可以,但是弄的太明显就不行了!我原本就只是用这个防护衣让你和白女她们相认的,能量不足当然表现也就这样了。” “原来是这样,不说这个了,我问你当时一起和我来的天舞去那里了?” “这个吗!只要你回到建康就会看到她了,我可是为她安排了一个非常特别的身份,能不能将她的意识弄醒就看你自己的了,对了,你知道的,现在你已经清醒了,哪个‘防护衣’我可要收回了,还有关于你和外星人的那段故事我要从你的记忆中删除了,作弊也不能让人抓住把柄,你以后可要自己保护好自己,还有最后提示你一下,哪个成吉思汗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你人挂了你的休假就结束了,再见了,老规矩,以后我不会再和你联络了,将来的事情都靠你一个人去干了,在你死的时候我们再相见吧!” 不等我再说,命运的意识流就从我脑海中消失了,我知道我在这个时代的任务终于开始了,以后的路都要靠我自己去走了,除了脑中的一些知识我现在和一个普通人一样,要在这个乱世中挣扎求存了,也不对,和普通人还是有些区别的。 老实说我挺感谢命运这个家伙的,我就知道那帮家伙没这么好心,将我弄到这里摆明想让我当个亡国的之君。命运特意让那些‘托烙星’的人帮我让我的胜算大了不少,现在只要再找到天舞哪个痴心的女子,我就可以放手大干了,只要给我时间我一定可以玩转这个世界。我的意识完全苏醒后,我再也不能满足获得这个宋朝了,我要的是整个世界。 就在我的野心急剧膨胀的时候,我忘了最后命运对我的提醒,心中充满对可以掌握住这个世界的兴奋,直到耳旁的白女的轻轻呼唤,我才睁开眼睛,温和的看着她道:“白女,我回来了。” 白女冷静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激动,然后轻轻的说道:“白女等候主人的吩咐。” 我看到这时白女的脸上流露出对我的一些疑惑,微笑道:“你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吗?” 白女低下头,恭敬的道:“本来我是不应该怀疑主人的,可是主人能够告诉白女,为什么主人会附身在这个宋朝太子赵昀的身上,而不是和我们一样是在十八岁后,意识的自我苏醒了?” 我看到她那欲探究事情原委的认真表情,我很慎重的慢慢说道:“因为这个赵昀可以拯救这个原本要遭受很大苦难的民族,命运将我送到这个世界一千年后去了,让我投生到一个有着无比悠久历史的伟大民族中去,也许是命运的有意安排,让我接触到哪个时候这个民族的无奈和悲哀,让我意识中深深的被这种情况所打动,而这个民族的衰落就是从这个宋朝开始的。也许是我潜意识的作用,命运让我有了这种让这个民族重来机会,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白女对我这感怀的话语并没有多少感触,皱了秀气的眉毛一下后,继续问道:“那主人是如何从一千年后来到这里的了?难道是和哪次天象异变有关吗?” 我一听到这个问题,我也觉得奇怪,我是如何来到这里的,难道也是命运帮我的。 以手拍额,边想边说的道:“可能是命运哪个家伙安排的,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你不是怀疑我的身份吧?” 被我这样一说,白女连忙跪下道:“请主人原谅,白女只是好奇而已,因为白女的调查中主人有许多让人难于理解的地方,特别是临安的那场异变和以往主人降临世间有很大的不同,所以白女就想要弄清楚主人身上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既然和命运大人有关,那么一切就可以解释的过去了,如果白女对主人造成困扰还请主人惩罚白女。” 我摇摇手,示意她无须如此,让她站起后,半询问半调侃的道:“你还是这种性格,什么事情都爱弄清楚,不过我现在还真是很需要你,对了,你和那四个丫头在这个世界的成绩如何,不会让我失望吧?” 白女仍然是那幅恭敬有礼的样子道:“回禀主人,我和四个妹妹投生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被当时圣门的两个宗派现,我被当时的‘连心宗’宗主所收录,成为了她的弟子,三年前我继任了‘连心宗’宗主之位,而梅,兰,竹,菊四个妹妹却被当时的修罗门门主收罗到他的门下,在五年前,此人见四个妹妹长的漂亮,欲图对她们不轨,但是被菊妹妹当场给杀了后,四个妹妹就整和了修罗门,由梅妹妹当了门主,她们本来也要来见主人的,可是她们因为现了一座宝库,和我商量后认为这个宝库对主人的的作用很大,所以我就让她们先去将这个宝库里的东西弄到手,对于这件事情我没有来得及请示主人,还望主人原谅。” “哦,宝库?是什么样的宝库?” 听到我的问题,白女警惕看了正昏睡的灵儿一眼,才低声的道:“相传西夏,有个名叫黑水城的都城,居住着一位君主,英武绝伦,能征善战,号称黑将军。他是黑水城的最后一位君主,不甘心偏安一隅,出兵争霸。后战败,逃回黑水城。敌军包围黑水城,久攻不克,见城外额济纳河流经城中,便用沙袋堵塞上流水源,断绝城中用水。黑水城的守军于城中掘井,但挖至很深处仍滴水未见。黑将军决定率军出城作战。战前,黑将军将所存白金八十余车连同其他珍宝倾入井中,又亲手杀死妻小,以免落入敌手。随后,他率军出战,终因寡不敌众,战败身亡。敌军攻入城中,搜遍全城未见宝藏。此后,黑将军留下宝藏的故事吸引了不少人前往寻宝,但宝藏的下落至今仍是一个谜。”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你会让她们去寻宝?”我不解的看着她,等她给我一个解释。 “是这样的,我们从一个盗墓者的身上得到了一张很古老的藏宝图,兰妹妹研究后,认为这个宝藏传说是真的,就决定要去寻宝。”白女的口气中,透出对小兰的无奈。 我也苦笑的道:“原来是小兰知道了这个消息,那就怪不得了,你是怕她遭遇到什么危险,你才让她们一起去的吧!” 白女点点头,承认了我的话后,我就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葛,转换问题道:“对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我被人俘虏后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会到蒙古人的地方去了?” 白女似乎整理了一下思绪后才道:“事情是这样的,当我知道主人降临后,赶来和主人相见的时候,看到主人被圣门中的莫心媛和血杀天劫持了,看到他们将主人投到一座悬崖下面,我连忙想方法下到悬崖下,查看主人的情况,可是这个时候莫心媛和血杀天也到了,我一个人打不过他们两个,所以我就抱上主人跑了,可是他们穷追不舍,这个时候龙宗主出现帮我解了围,当我从主人身上弄出那颗小珠确认了主人的身份后,龙宗主突然的出手从我手里将主人抢走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白女极为不自然的看着我道:“主人,以后生的事情白女就不是很清楚了,直到龙宗主给我传信我才知道主人被龙宗主收为弟子,我和主人现在才见面,白女护卫不周还望主人降罪。” “收为弟子?”我自嘲的一笑道,“这件事情不能怪你,对了,你对龙战天的观感如何,他怎么样?还有哪个什么莫心媛的为什么要来袭击我了,看他们的样子是想杀了我的。” 白女很快就回答:“龙宗主和我师父是同辈,我师父生前最推崇的就是龙宗主,认为他是圣门中唯一一个胸怀故国的人,而且据我调查和接触,这个龙宗主和其他圣门中人比起来确实是非常杰出,对圣门中有些门派勾结金国十分不满,认为他们太过于短视了,早晚会有大祸临头。对了,这次袭击主人的莫心媛是圣门中迷心宗的宗主,她就是圣门中主张和金国交往的门派。至于说她为什么要伙同血杀天来袭击主人,我还没有查出来,在袭击主人失败后,他们就销声匿迹了。” 我回想了当时的情况后,问道:“莫心媛是哪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吗?” 白女点点头,神色坦然的道:“另一个女人是莫心媛找来的,我还没查出她是谁,很可能不是我圣门中人,哪个男的就是圣门中血杀门的门主血杀天。” 这个圣门还真是人才鼎盛,不光有和蒙古人勾结的连金人也和他们有一腿,苦笑着摇摇头,道:“那你知道龙战天和蒙古人是什么情况吗?” 白女摇摇头道:“我还是从主人这里知道,龙宗主和蒙古人有联系,我看这件事情主人最好去问龙宗主他本人,我觉得他是真心想要收主人为徒的,龙宗主算的上是这个时代非常杰出的高手了,主人拜在他的门下,肯定会有极大的成就的。” 我点点头,知道她是暗示我这个龙战天可以相信,而且对我的帮助会很大,望了地上一眼后,我问道:“你知道现在建康的情况如何吗?”我被弄到外地这么久了,不知道小筠她们怎么样了,虽然我有了神的记忆,可是我对她们仍然很挂心,何况以前的记忆对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只有现在的人才值得我去挂念。 白女深望我一眼后,才道:“主人结识的哪个小筠很厉害,在主人被抓后,她一方面封锁消息,仍然去了建康,另一方面又请人到处去找主人,硬是将主人被抓的事情给瞒了下来,不过好象京城中有人知道了这件事情,让主人现在的父亲前来调查了,如果主人现在赶回去的话,还来得及。” 从白女口中意外的得知小筠还这么能干,我的心里还真是很高兴,如此说起来,建康的情况还不算很糟糕,不过时间现在对我很重要了,如果不能在我现在的这个父皇的派出使节以前回到建康,只怕小筠她们很难过关了。 想到这里,看了站在我旁边上的白女一眼,有些自嘲的道:“想我前世的转世,是辛苦的学什么魔法斗气,现在看来我们要辛苦的学武功内力了,还要和别人争天下,还不知道下次要学什么,对了,你的武功怎么样?” 白女听到我的问题,有些惭愧的道:“我们连心宗的并不以武功出名,而是有许多控制人心神的密技,所以我的武功并不算很好,不过,梅妹妹她们武功很高。” “这样也不错,你的控制人心神的功夫?可以作到什么程度,是不是和那些黑魔法一样,可以让人完全听从指令。”听到有这样的功夫,怎么能不好奇了,这种功夫可是非常有用的。 “这个世界不知道如何,魔法和斗气都不灵了,不过我们宗派可以用金针刺激脑部的几个重**,配合一些药物,差不多可以达到黑魔法的效果,而且我还结合我以前学到的黑魔法知识,将这个方法改进了,完全可以达到让人成为一具傀儡,听我的摆布。”白女的脸上有了一线自豪,显然对自己的这个成绩很满意。 我淡然一笑,知道白女控制人神智方面在前世就非常高明,我许多的任务都是靠她才能够完成,看来今世她仍然是我得力的助手,我这个落难神还没衰到底,烂船还有三千钉了。 “对了,你上次可以和我进行直接的心灵对话,为什么这次不行了?” “这种对话,是我借助命运大人给我和主人联系的一个挂在脖子上的玉牌才实现的,可是在将这个玉牌挂到主人身上确认主人的身份后,就消失了,所以我的这种能力也消失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恢复了神力,可以和我心灵对话了,不说这个了,你和哪四个丫头的势力如何,能不能控制圣门?” “这个,对不起主人,这个圣门不光内部成分复杂,连一些别的江湖人也对圣门虎视耽耽,有几个门派经常给我找麻烦,我和梅妹妹几人费尽心力才收罗不到一万人,不过这些人各方面的人才都有,我可以保证他们会是非常忠心的部下,不过主人如果想要用他们夺得皇位还不行,而且圣门中除了我和梅妹妹她们外,就算和龙宗主的关系还可以,其余的就不行了。” “你们来了多长时间了,又准备了多长时间?” “我们来了二十五年了,准备了七年,难道主人对我们的成绩不满意吗?” 看到她那幅诚惶诚恐恭敬不暇的样子,我心里泛起了一阵苦涩,有些沙哑的问道:“我没有不满意,而是相当满意,不过,白女,我问你,转世这么多次来,你为什么一直坚持以我的仆人自居,难道作我的女人不好吗?” 白女听到我这话,表情并无变化,只是变换了声音的道:“难道主人现在想让白女作为女人来服侍主人吗?既然这样,白女一定会让主人获得满足的。”说完就想用手解开自己的软甲。 我长叹一声,阻止了她,看来这个忠心的手下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不肯对我妥协,默默的看了她一会儿后,道:“你让龙宗主进来吧,我还是直接问他吧!”当我恢复了神的记忆后,我已经感受到龙战天对我其实没有恶意,反而有维护栽培的意思,有些事情问他也许好一些,何况我还要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态度,看到白女对他的推崇,显然是知道得到他的帮助会对我会非常有利,连给我报仇都没提起,想必这个龙战天真的可以给我巨大的帮助吧! 白女没有任何迟疑的就转身要走,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问道:“你真的只想当我的手下吗?” 白女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然后坚定的声音传了过来:“白女获得主人如此大的恩惠,如果还有这种奢想的话,不是太贪心了吗?况且在白女的心目中,主人永远是至高无上的,女人只能是主人辉煌的生命中的一点点缀,而白女的志愿是为主人铸就辉煌,为了主人,白女不能成为你的女人,只能是你的属下,必要时可以舍弃的属下。” 我被这番话,弄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还是挥挥手,让她出去了,有这样一个忠心加功利的属下,真不知道到底是好还是坏。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的忠心,当初我被惩罚为轮回世间的时候,我的身边只有她和那四个丫头,在我为完成那些匪夷所思的任务为我转生的哪个世界所厌恶的的时候她们总是一如既往的帮助我,没有半点怨言。其实说起来我转生了这么多次,唯有这次我是可以自己支配自己,以前我虽然有过许多的女人,但是能够跟随我到最后生死不弃的女人,除了哪个被我伤害的天舞外,并没有别人。 不过这种情况,并不能怪那些女人,哪个时候我的表现确实让那些女人伤透了心,天舞会喜欢哪个样子的我,我真的很意外,看来我今生也许就是对她还债来了,不过要还债的的女人何止她一人了? 第七章 圣门宗派 就在我感怀过往的时候,龙战天来了,看到我沉思的样子,有些讥讽的道:“殿下清楚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停止了思绪,静静的看着他,好一会儿,见他仍然没有半点不安的迹象后,只好放弃的开口道:“龙宗主,请问你相不相信命运这回事情。” 龙战天这时收回和我对视的目光有些感怀的叹道:“大千世界,真的是无奇不有,当我从白女那里听到关于你身上那颗珠子的事情后,心中委实不信,但是我探测到你的身上有十分惊人的内力可你却不知道应用,恰好我的师妹的女儿需要一个高手奉献内力拯救生命,我就将你从白女的手中劫走。当我达到目的后,现你还活着,这个时候我才真正的动了收徒的心,就将你弄到了蒙古人的军营中只是为了对你有个考验,并且让你熟悉我宗的入门心法,就算你不逃走我也会将你弄出来的,不过你没让我失望,我这么说你满意吗。” 我听后,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能告诉我,我的内力救了什么人吗?更重要的是你是怎么弄的,我可以知道吗?” 龙战天扫了我一眼,很决然的说道:“你不用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听到这个并不算意外的答案,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问道:“那你可以告诉我现在圣门中是个什么情况吧!” 龙战天有些意外的道:“难道白女没有和你说吗?” 我不以为意的甩甩手,学着他讽刺的口气说道:“你不是要当我师父吗?这样的事情当然要问你。” 龙战天听了我这话,很仔细的将我打量了一下后,点头道:“你是和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整个人的气质都生了变化,好象有种不语气自的神韵在你身上出现,看来你的来历当真是不可小看。” 当然了,我现在可是被剥夺了所有力量的神的身份,当然和以前不同了。 就在我有些自我感觉的时候,龙战天接着冷冷道:“但是,如果我现在要杀你,只需要一招就可以解决了你,你相信吗?” 废话,我现在是落难神,当然搞不赢你,不过只要给我时间,我可以用比你短得多的时间赶上你,你们精神武技的应用说到底,就是心技一体的一种表现,对于这其中的道理我现在知道的很清楚,我只不过还缺乏表现出来的力量,也就是你们说的内力。 知道我以前的记忆后,我最大的好处就是对力量的理解大大的增强了,可以说比当世任何人都要高,不过就是现在我还很弱就是。 现在我当然不会傻的去和龙战天去验证几招可以杀我的事情,很聪明的变换了话题:“你为什么要我当你的徒弟,还有你说将天邪宗交给我,你也听我指挥是真的吗?” 龙战天冷的不带人气的声音回答道:“因为你合适,而且我干宗主干烦了,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我被他的这个态度弄的有些心神不定,试探的道:“那你说听我指挥是真的吗?” 龙战天眉头都没变一下的答道:“当然是真的,只要你经过我认可的事情,我就会听你的安排。” 妈的,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有这么好的事情了,搞了半天,还是要当祖宗,经过你认可的事情,才能要你帮忙,那不是和现在一样吗?不过他这么说,好象是真的有意思和我合作了,也好,能够获得他的帮助,虽然是有限的也比没有的好,特别是云先生还不太保险。 将心中的一点不快扔开后,问道:“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圣门中的情况了吧!” 龙战天面色不变的说道:“你好象还没有对我磕头接受我天邪宗宗主的位置吧!” 被他这么一说,我心中一咬牙,跪到他的面前,沉声道:“请师父训示。”不论我现在如何考虑,得到龙战天的帮助都是对我有益的,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对,落难神能屈能伸,这点委屈算什么。 一边鼓励自己,一边听着龙战天的说话:“我龙战天,以天邪宗第二十四代宗主的身份,将天邪宗宗主之位传给弟子赵昀,从今往后我天邪宗一切事宜就由赵昀做主,和我龙战天再不相干,以此告知天地。拿着,这是我天邪宗最重要之物。” 我下意识的接过龙战天递过来的一本写着《不动邪心》的古老书本,不解的问:“这样我就可以当天邪宗宗主了?没有什么别的仪式或者宣读宗派门规什么的吗?” 龙战天似乎放下一切的开心道:“当然了,从今天起,你就是天邪宗二十五代宗主了,我龙战天说的比什么仪式都管用,至于说门规打赢师父就是门规。” 这样的门规到还新鲜,下意识的有些预感的问道:“那我可不可以知道天邪宗有多少弟子了?” 龙战天听到我这个问题,嘴角露出一丝奸计得逞的笑容:“现在你我二人就是当代天邪宗的全部人手!” 我一听,就算有准备也差点背过气去了,颤声道:“师父不是有个师妹吗?” 我这样一问,龙战天突然变脸,冷酷无比的道:“你不要提她了,她已经不是我天邪宗的人了。” 妈的,我怎么这么倒霉,不是说这个天邪宗是圣门势力最有名的门派吗,怎么人手这么少。 看到我一脸的沮丧,龙战天冷冷的声音接着响起道:“我还只说我天邪宗本宗的亲传人手,还没有说被本宗控制的人手,你还想不想听?” 这样一说,我立马有了精神,很快的问道:“哦,还有别的人手,有多少。” 龙战天还是冷冷的回答道:“在我给你的书中,倒数第三页开始,用火烤就会显现出字迹,你照书上说的去找这个人,对他说‘你全家死光了,为什么你还活着’开始他不会理你,直到你说第七遍的时候,他会告诉你一个机关,你就可以知道本宗有多少人手了。” 我听得大皱眉头,这些邪派连接头暗号也弄的这么邪,不对,什么邪派,这是我的门派了,怎么能叫邪派了,嘀咕了几句后,不满的说道:“有必要搞的这么复杂吗?” 龙战天看了昏睡中的灵儿一眼后,回过头,道:“你不满意,你可以将这些都改过来,不过我要提醒你,如果十年后你不能杀了我,我就杀了你。” 被他这句话弄得大为吃惊的问道:“你要干什么,为什么十年后要杀我了?” 龙战天并没有看我,可我的耳朵边却响起:“你忘了我对你说的‘强者为尊,适者生存’的话吗?如果你十年后不能杀了我,那你有什么资格当这个宗主,我天邪宗就是这样的规定才能保证在圣门中稳居一席,如果你不能适应的话,就只有被我杀了。” 我想想他给我说的话,以及要杀了灵儿让我恨他的举动,我知道这是他们这个宗派的传统,我并不想说这样做有什么不好,毕竟他们就是信奉强者的门派,你不强就会被舍弃,就好象你信佛一个道理,只是信奉的表现方法不同而已。 我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了,问出我一开始就想问的问题:“那你和蒙古人是什么关系,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龙战天望向我,很自然的说道:“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请在蒙古人中做事的一个朋友帮了我一个忙而已,就这么简单。” “没有任何关系,不对吧,哪个什么莫心媛、血杀天的不是和金人有勾结吗?也许师父比他们看得远,认为蒙古人才更有前途,和蒙古人勾结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师父不会是收了我这个徒弟就有所顾虑了吧!”我看着这个莫名其妙成了我师父的当代高人,不冷不热的想搞清楚他到底和蒙古人是什么关系,如果他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以后我肯定会防着他,我可不想弄个间谍回去。 虽然他现在对我非常友善,但是并不能排除他想获得更大利益,不是有句古话叫“小心使得万年船”吗?毕竟我现在的力量还很薄弱,受不得风雨的。哪个陶平的背叛让我更加明白我在这里实在是步步荆棘,一不小心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龙战天听了我这话,面容有了一点变化,好象是忧伤又像是怀念,就在我分析他到底是有什么感怀的时候,他又变回了那幅冷酷的样子,坚定的说道:“我龙战天生是汉人,死也是汉鬼,怎能去投靠异族做那猪狗不如的汉奸,小子,你想试探我你还差了点,不过你能看出蒙古人的威胁,还算不错,也不枉我的一番心思。” 我听到他这样说,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开口道:“你是故意将我弄到蒙古军营,想让我看看蒙古人的厉害的吧,而且你收我为徒最大的原因是因为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将我大汉天威广布四方,对不对?” 龙战天被我这话说得有些动容,赞赏道:“你的反应很快,我知道你对我还有很多的怀疑,但是你以后是会明白的。”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看了我一下才继续道:“我收你为徒是因为你是我的希望所在,其实当我知道云先生成为你太傅后,我就对你很好奇,想了很多的方法去了解你,渐渐的我现你可能是我多年的希望所在,你不用得意,我注重你同样的也会对你要求高,如果没有达到我的要求,我绝对会杀了你,你要明白这点才好。” 我沉吟良久后,缓慢的说道:“在你的心里,你是因为云先生的缘故,才会想方设法的来了解我,最后下定决心收我为徒的吧?” 龙战天也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道:“我生平只欣赏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云先生,当我知道他对你极为推崇后,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是一个平凡之辈,特别是看到白女竟然是你的仆人,我就更肯定了我的观念。不过,现在看来你的智慧比我预计的还要高,也许用不到十年你就可以过我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先对你讲一下现在圣门中的情况吧!他们有很多的人对你是有用的。” 我也识趣的没有再问什么,静下心来听着龙战天的说圣门中几个门派的情况。 “圣门如今的三宗八门分别为天邪宗、迷心宗、连心宗、修罗门、天医门、血杀门、明心门、影飘门、快剑门、寻龙门、剑舞门,这些宗门以武功著名的是我天邪宗、修罗门、血杀门、快剑门,其他的宗门中本来都是以特殊的技艺闻名的,不过当代迷心宗宗主莫心媛获得了金国的武功传授,结合其本身宗派的特点创立了一套‘迷心武决’也让迷心宗大放异彩,在我圣门的排行中进入了前四位,为历代迷心宗所没有之事,如果不是她勾结了金人,我到会和她交往一番,你要记住他日如果要和她交手的话,要注意她的口中的‘**心语’,如果你的‘不动邪心’没有到家的话,很可能为她所迷惑,被她所败。” “这个我知道,当初我就领教了她的这种功夫,还真是让人防不胜防,武功方面的可否等一下再说,先说那些拥有特殊技艺的宗派,我很好奇这个,白女的连心宗我知道是可以控制人的心神,其他的宗门又有什么本领了?” “先说迷心宗,它的特殊技艺是它门中所有技艺的设立都是用来迷惑人,利用人的各种感官将人的心迷惑住让人甘心为她们所用,不过你不要将她们的这种技艺简单的认为是用色相迷惑人,事实上用色相迷惑人只是它们宗门技艺的一种,还有许多别的技艺让你可以在不知不觉中就被其所迷,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本宗的‘不动邪心’先天上可以克制住它们,只要你的修为不是和她们差太多对付她们可说并不用费多大的力。” “我明白了,那其余的几门又是一种什么情况了?” “天医门中拥有许多世俗难容的医术,比如可以开腹结肠,破脑取瘤等等,这些医术本来都很匪夷所思,而且他们往往用活人作为他们研究的对象,所以在那些正派中人看来,其为邪恶之极,可说我圣门会被别人称为魔门,他们的原因至少可以占到六成,他们最著名的人物当推三国时期的华佗,我和他们的门主是好友,也就是你见过的王大夫,这是他的化名,他本名叫一道生,医术也算得上天医门近年来少有的高手,可惜其因为醉心于研究如何将人断了的肢体重新接上,用活人做实验的时候被人现,以至让他在宋境内没有容身之地,不得已混入了蒙古军营中,躲避江湖人的追杀。凭着他的医术很受蒙古人尊敬,我就是请他将你放到蒙古人军营中的,对了,你对他的观感如何?” “我只是想请师父将这等人才尽快的弄回来,不知道师父有没有方法?” “哦,你竟然为了他肯叫我师父了,你的思想果然不同常人,难道你不认为他的医术是邪恶的吗?” “这有什么邪恶的,按照师父的说法他做的只是一种外科手术,愚人不懂,师父还请你尽快的将这个人弄回来,我有大用,你告诉他只要他肯来,我可以为他提供最好的场所的和素材,你看怎么样?还有,他有什么师弟师兄的吗?都可以请来。” “外科手术?这是你想出来的新名词吧!我知道你会重视他的,我在你出逃后,就帮他从蒙古人那里逃出来了,就是为了他我才会晚几天去找你,现在我估计他已经拿着你的那块皇帝玉佩去了建康了,告诉你的手下人,让他们来人接你了。天医门如今有五个弟子,只要一道生去了你那里,其余的几个都会来的。” 我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站了起来,兴奋的道:“好,好,师父想得果然深远,迷心、天医如此,那其余的几个宗门又有何本领。”这个时候我的心里已经想到用这个古代相当罕有的外科大夫建立一套古代的战地救生系统,想必可以让宋军的战地生存能力大大的提高,对我将来的连续作战肯定好处众多。 见到我兴奋的样子,龙战天不易觉察的皱了一下眉头,冷声道:“如果你现在不给我坐下好好的听我说,我保证让你先去接受他的医治。” 我被他的这种当头冷水给泼的心中大怒,有些愤怒的盯了他一眼,坐了下来,狠声道:“那你就继续说吧!” 龙战天理都没理我,轻轻的以手拍额的慢慢说道:“明心门,讲究明白自己的本心,不要过多的被世间的规条所束缚,一句话可以形容他们的宗旨:随心所欲,门中的弟子多为风度翩翩之人,可说皆为浊世佳公子,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可是也是如此其武功到不如何出色,虽然也算的上不俗的高手,可是在圣门中始终不能进入前五位,现任门主叫明动。 影飘门,此门专门爱窥探别人**的,然后敲诈,所以也是我圣门中最讨人厌的宗门,如果不是其轻功和暗器为当代一绝,想必早就让人给灭了,不过他们对圣门中人到不是很过分,他们现任门主叫做绝影。 寻龙门,一个看风水论出身的门派,由于其言语太过真实,所以被人所恶,现在的门主叫赖汉衣,上次见面的时候他还告诉我不久我天邪宗就会大盛。” 说到这里龙战天扫了我一眼后,才继续说道:“剑舞门,此宗门将艺术舞蹈和武技结合起来的,行走天下表演,其手中舞动的“红绸剑匕”就是她们武器,门中的人都以公孙为姓,现在的门主叫公孙千舞,我和她们交往是最少的,不过迷心宗和她们到是常有来往,以后碰上了你注意一下她们,说不定她们也和金人勾结上了。” 我有些好奇这样的门派怎么也会被人给追杀到圣门中去了,考虑了一下后,问道:“剑舞门照你说的情况来看,她们像一个艺术团体多过像江湖门派为何她们会在圣门中了?” 龙战天晒道:“她们现在是艺术团体,可是她们的前身可不是这么回事。春秋战国时期,那些被亡了国的诸侯王孙们,为了他们的复国理想,就掩人耳目的组建一些为豪门表演的歌妓到各国去游说,并以此为掩护进行一些秘密交易,到了汉代秦一统天下后,那些六国王孙们就又利用这些歌舞团,密谋对付汉朝,当然也就被当时汉朝视为叛逆,如果不是托庇于我圣门中,可能她们这些歌舞团早就被灭了,那能有如今的繁盛局面。你不要小看这个公孙千舞,可以说现在宋金两地内,足有八成左右的歌舞团能被她们控制住,公孙千舞的可是功不可没,现在她亲自组建的‘剑舞歌舞团’就非常受到欢迎,也许是需要经常和正道中人接触,所以她们和我们圣门中除和她们大有渊源的迷心宗外,都已经拉远了关系。” 我冷冷一笑道:“用这种团体做掩护,可以做不少私底下的交易,当然不需要明目张胆的去交往了。这些宗派的情况是这样,那几个以武功闻名的宗派武功有什么特点吗?还有,听你的口气中在圣门中好象还有武功排名是吗?” 龙战天低声说道:“论及那几个武功宗门,可说各有所长,很难说谁高谁底,都是看当代门人对本门武学领悟创新如何,我天邪宗主要以内功心法闻名,如今我自创‘天邪三手’弥补了本宗武技上的缺点,击败了其余圣门中的高手,所以被圣门中推举为第一,在我之下的就是血杀门的门主血杀天,在我圣门中武功最狠毒,人数最多的就是此门,这些年来,血杀天潜心修炼武功进步惊人,连我也不敢说一定可以赢他,可叹江湖中人都以为我是圣门中仅有的高手,还大谈他们江湖中什么七大高手,岂不知我圣门中不弱于他们的大有人在,可笑,真是可笑!” 我低头想了一下,才继续说道:“那修罗、快剑二门的武功如何。” 龙战天停止了感慨,面色凝重的道:“修罗门的武功主要为掌剑指的应用,相当的厉害。原来的门主本来是修云,武功也在我圣门中位列第三,可是其对徒弟图谋不轨,被其弟子菊在十招内击毙,也因为这样菊也成为我圣门中最年轻的高手,现在修罗门由梅兰竹菊四个丫头掌握后,到大有起色,隐隐有过快剑门成为我圣门第二大派的趋势,听白女说她们好象也和你有关,是吗?” 我不置可否的说道:“竟然敢对那四个丫头动粗,不死为何,你不用想我和她们的关系,只要知道她们是我的人就行了。” 听到我莫测高深的话语,龙战天冷酷的面容微微有些变化后又变成那幅面无表情的样子,继续说道:“快剑门,他们在武功上认为只要剑用的快就没有什么人杀不了,虽然练成其标榜的身剑如一境界的人不多,可是其确为圣门中的第二大派,现在的门主叫天闪,在我圣门中的排在第五位,不过我估计论及真实实力他应当在莫心媛之上。” 我了解这些圣门中的情况后,点点头:“圣门中可以拿得出台面的就是这五个人,现在天邪、连心、天医、修罗这四个宗门可以算得上我们这方的人,其余的几个宗门的立场如何?你能够告诉我吗?” 龙战天道:“迷心宗已经投靠了金人,血杀门这次也加入了对你的阻杀中,看来血杀天也有和金人合作的意思,其余的寻龙门并无大用,可以不论,影飘、明心、快剑这三门应当还是中立,只有剑舞这个宗门我掌握不到她,不过她们应当是和各方面都有合作,并不能算那一方。” 我沉吟良久后,才道:“既然是这样,迷心宗的详细情况你可以先说吗?莫心媛她们为什么要来刺杀我了。” 龙战天这时长身而起,走到床前看着灵儿,背对着我道:“你现在的情况好象还不能让我满意,我还不能将她的情况都说出来,事实上她这么做也是有其理由的,将来你就会知道。” 我傲然道:“你以为不说,我就不能查出来了吗?现在圣门中我可以确实掌握的已经有两个宗派了,我看师父的天邪宗也早晚会让我得到,对于调查出一个迷心宗我还需要花费什么大力气吗?” 龙战天将灵儿抱起后,冰冷的道:“我不需要你尊师重道,也不需要你对我唯唯诺诺,如果你有本事完全可以在学会我本领后杀了我,在我天邪宗徒弟就是要比师父厉害才能活下去。” “你的这种规矩还真合了我胃口,我最不喜欢将师父看得多么重要,完全不知道自己去创造一番局面,看来我们肯定会成为一个非常合拍的师徒。”见他将灵儿抱往门外,我不解的问道,“你要将灵儿抱往什么地方去?” 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是丢下冰冷的一句:“建康那边来接你的人已经到了,你想走就跟来。” 被这个突然的消息弄得又惊又喜,一时没有回答他的话,看着他的背影快消失了,我才大声喊道:“等等我!” 做事如此不近人情,真是个邪派,我加入这个邪派到底对不对了?不过,没等我想明白,我就将这个问题抛开,现在我有机会回到建康不急才怪了,毕竟那里才是我梦想的起点。 第八章 船中相见 走出这个山洞的时候,外面强烈的阳光让我差点连眼睛都睁不开,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看看四周现这里是一座不知名的小山,不等我看清楚,龙战天就一把抓住我用起他的轻功身法向山下飘了去,我的耳朵中只听到有忽忽的风声。 我对这个情况只有苦笑,谁让我现在只是个落难的神仙,而且内力也没有多少了,在这些方面比他们可差多了。 当我被龙战天放下的时候,已经到了河边,河中还有一艘小船,上面站着一个人,还没等我看清楚,船上的人就高声道:“主人、龙宗主,快上船吧!”正是白女的声音。 龙战天当先上了船,弯腰进了哪个低矮的船舱后,我也跟着上了船,不等我和白女说话,龙战天又出来,手中已经没有了灵儿。 不等我问,龙战天就先开口道:“我现在还有点事情,过些天我去建康找你,你趁这段时间好好看看我给你的东西,不懂的问题到时候问我好了。” 我看了白女一眼,见她似乎微微的点点头,我就知道她可能知道龙战天要干什么去,反正现在我身边有白女安全上应当没有问题,他走了对我的影响也不大,这样一想,很自然的道:“那你走好了,我和白女先回去。” 龙战天听了,不一语的下船运起身法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等看不到他后,我转头问起白女:“你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吗?” 白女点点头,肯定的道:“我看见了龙宗主的师妹将和主人在一起的哪个小哥送了来,我看龙宗主是去见她了。” 听到龙战天师妹的消息,我有些好奇的问道:“他师妹是什么人?” 白女这时的面容还是那幅平静的样子道:“我听我去世的师父说龙宗主的师妹是龙宗主师父的女儿,叫王静仪,据说和龙宗主原本是对恋人,可是龙宗主迫于师门的门规,将他师父击败并重伤了他师父,龙宗主的师妹因此和他生了争执,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龙宗主的师妹竟然嫁给了龙宗主师父仇人的儿子,也就是现在唐门之主唐云风,龙宗主的师父知道了这个消息后,因为气急攻心导致伤势爆而死,从此龙宗主和师妹就断绝了来往,并经常去找唐门的麻烦,不过当龙宗主的师妹生了一个女儿后,龙宗主就再也没去找过他们了。最近好象是因为他师妹的女儿病的非常严重了,才来找龙宗主的,主人的内力看来是被拿去救了龙宗主师妹的女儿了,不过我认为这不算一件坏事,用主人还没有觉醒前的内力去获得龙宗主的帮助是非常合算的。” 我听到白女这样说,我的心里怎么就不舒服起来,冷冷的道:“所以你就看着我被哪个龙战天弄的功力尽失对吗?” 白女听到我语气不善,连忙跪下道:“白女一心直想到对主人有利的方面,忽略了主人的感受,还请主人惩罚。” 我见到她这个样子,心中更是不痛快了,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吼道:“你给我听清楚了,你以后不要对我主人主人的叫,听到了吗?” 白女顺势站了起来,恭敬的道:“是的,殿下。” 我被她这样一叫,原本的火气突然消失了,知道这个属下可能永远都不会改变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看来我对女人还是了解了太少,就算我轮回转世了这么多次也一样,对于女人还是了解的太少。 这个时候,由于我的火,让小船上的气氛变得很紧张,也很沉闷,大家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过了一会儿,我才开口打破这种沉闷:“唐门是干什么的?是个江湖宗派吗?” 白女见我开了口,马上答道:“唐门是江湖上一个著名的江湖世家,兴起于唐朝,原本只是个会些暗器的小门,可是几百年展到如今,不光暗器越来越厉害,而且还展出了毒药和医术,为江湖上很让人忌讳的门派。” “哦,那这样的话,龙战天师妹的女儿的病就非常难治吧!” “是这样的,据说王静仪的女儿出生的时候就得了这种病,如果不是唐门一直用灵药保住的话,她可能早就死了。” “会毒药吗?那到是对我有些用处,你觉得我能够获得唐门的帮助吗?” “很难说,当今的唐门门主唐天风对于宋朝朝廷十分的不满,而且唐门所在地川中,又是宋室朝廷管理上偏弱的地区,有许多的地方名义上是归属于宋朝可是早已经是一个独立王国了,如果想要用官府的势力的让他屈服并不容易。” “哦,独立王国,好象我听说了这件事情,上次金人打到长江边要川中的水师前来增援好象他们也没来,如果不是朝廷太过于软弱,而金人攻打正急的话,可能就要派兵征讨了,不过不要紧,这件事情还不是很急,有了天医门的帮助我想一段时间内还能应付,对了,你说龙战天可以给我很大的帮助,你知道天邪宗还有些什么人手吗?” “具体有些什么人手还不是很清楚,不过我了解到,在龙宗主师父的时候,他们天邪宗就组织人员去和金人对抗,我估计他们的地下势力相当的大,说不定现在在北方的那些义军有不少就是他们的人。” 我听了白女的话,想了一下后,就说出我一直想说的话:“你现在的成绩还不错,这样吧,在我的手下还缺乏一个可以监督属下和敌对势力的组织,我想让你成为这个组织的负责人,你也知道我这次是被属下出卖才被人给俘获的,如果再不对属下进行监控的话我看我以后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白女眉头都没变一下的道:“是的殿下,不知道我要从什么地方着手?” 我赞赏的看了这个不讨价还价的属下后,轻松道:“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将人组织起来,然后我会交你一些怎样做这些监察的方法,不过这些只能借鉴,具体的方面你就要因地制宜,对人而施了,对了,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帮我将陶平的事情查清楚,不仅他的主使者要查出来,而且他的家人也要给我查出来,敢出卖我,这次我要他尝尝全家死光的滋味。”我的语气中透出一种冷酷的肃杀,将我绝对不会饶了叛逆的决心表现了出来。 白女点头表示明白后,我转换话题问道:“我们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白女回答道:“是这样的,我接到建康传来的消息后,就和她们约定在运河相见,这条小河和运河相连,只要大约三个时辰左右就会到达和她们约定的地点,到时主人就会见到她们了。” 我表示明白后,就在白女的请求下我进了矮小的船舱,看到郭风和灵儿并肩躺在里面,正睡的香甜,郭风的呼吸现在已经很平稳了,就算我再怎么对医学知识贫乏我也知道他的危险时间过了,只要他醒来就会步入康复期。 这个时候,小船开始动了,摇晃中灵儿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不安的动了一下,我以为她要醒了,可是过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别的动作后,就知道她仍然是在熟睡中。 看到她在梦中透出的无邪笑容,我的心里十分有感触,想到了马老汉也想了灵儿的父母,在这个乱世中也许只有梦中才有天堂。 再看了她一眼后,我就闭上了眼睛想起自己的事情来。 从我的意识觉醒后,我就一直被别的事情打扰,没有好好的想想事情到底如何了?现在原本一切正常的观念都改过了,我变成了神的转世,原来的身份都已经不算重要了,何况那个时代的身份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那我现在该如何了? 这次的转世,和以往完全不同,以往在我十八岁意识清醒后就会知道我到底要干些什么,如今我是没有任何特定的目的被放到这里来的,我到底要做些什么了?原来的定下的目标还对我合适吗? 在我对于今后有了一些迷茫的时候,小筠、姿儿、念雪还有许多的人的样子出现在我的眼前,好象要告诉我什么,当最后辛天远的面容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又一次感到自己对前途的迷失,我该怎么办了? 以往的转世,都是抛弃了以前,全心的学习当代的知识本领后,再去完成任务,如今不需要完成什么特定的任务,而且我现在的知识也远当代,只要给我时间,成吉思汗也不过是我前进道路上一块比较难搬的石头罢了,可是将他消灭了后了。 我思索着,我考虑着,我盘算着,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我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个孩子,嘴角露出了一线笑意。 这次转世看来让我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完全没有前世中那种铁血大帝的风范了,别的不说就算是亲手推动这个我现在投生的伟大民族的复兴也让我够忙的,何况还有那么多我现在喜欢的人在等我,期待我的成绩,我怎么还会有这种迷茫的情思了,恩,这次的投生看来我是最忙的一次了,不过也是我最高兴的一次了。 神州,既然叫神州,我这个落难的神来重新塑造这个神州不是最合适吗?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就这样定了,我以后的目标就是:再造神州,让神州的精神再次在这个伟大的民族中兴起,让这个世界上的知道,只有这个民族才是最伟大的民族,我要让世界都会对这个民族感到害怕和尊敬,因为这是他们应该得到的。 就在我再一次的确认了自己的目标后,白女平和的声音传了进来:“殿下,建康那边的人来了。” 抱着见到我情不自禁扑到我怀中的姿儿,和6望归以及原本的王大夫现在的一道生打了个招呼后,就进了这个伪装成货船的船舱中,白女在6望归的帮助下将郭风和灵儿安顿好了后,将小船系在这艘大船后面,然后大船就掉头往健康方向而去。 进了船舱,已经从初见我的兴奋喜悦中恢复过来的姿儿不好意思了,从我怀中爬起来,借口要去倒茶就到后舱去了,白女想要去帮忙被我留下了。 6望归显然是这种生离死别见得多了,没有多少太激动的表示,只是眼中透露出一种喜色后,就恢复平静道:“望归见过殿下了,殿下这次能够脱险,足以证明殿下当真为天命所归,望归先在这里恭贺殿下了。” 我笑着谢过他后,就先和一道生招呼道:“赵昀谢过先生了。” 一道生听到我这么客气,原本板着的脸有些松动的道:“殿下客气了,道生何来殿下一个谢字。” 我哈哈笑道:“先生不用自谦了,先生做的事情赵昀铭记于心,别的不说就说先生肯冒险从蒙古人军营中跑出来到建康去报信,就当得赵昀一个谢字,以后赵昀还有很多的地方要向先生讨教,还望先生到时多多指教。” 就在一道生,面露欢容表示谦虚的时候,6望归突然的插口道:“殿下,这个一道生是魔门中最邪恶的天医门门主,是我正道中人的死敌,如今殿下虽然是靠他报信才能被我们找到,可是这次殿下遇袭也是魔门策划的,按小筠姑娘说的袭击殿下的几个人的样子看,她们大有可能是魔门中人,其中哪个女的我看就是魔门迷心宗的宗主莫心媛,如今一道生前来报信,说不定也是魔门的一个阴谋,魔门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伪装自己,还望殿下不要被魔门这种表象所迷惑了。” 原本想笑的一道生,听了这话,勃然大怒道:“6望归,在来的路上你就不断的找我麻烦,不要以为你武功高就了不起,那是我想尽快见到殿下,不想和你计较,现在殿下已经在这里,我也不需要忍你了,你再敢胡说,你信不信我要你当场毙命。” 6望归也不示弱的还道:“我还真不相信,你这个黑心大夫有这个本事了!” 我看到他们两个像斗鸡一样剑拔弩张的准备动手,眉头一皱,大为不满的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当本殿下这里是了解你们江湖恩怨的地方吗,6先生,我不管你在江湖上如何,但是在我这里我就不想看到将江湖上的东西带进来了,我这里是官府是军队,不是江湖上那些好勇斗狠对国家对民族都没有半点好处的江湖帮派,如果你不能理解这一点的话,我请你就不用呆在这里,免得金人还没有打过来,自己人到打的一个不亦乐乎。”这种情况下,我也只有偏袒一下一道生,毕竟他才表示出投靠的意图,如果这个时候让他觉得我并不重视他,很有可能就这样走了,那对我的损失就太大了,何况这个6望归只要将抵抗金人的大帽子罩下,保证可以让他收了火气,毕竟他还是一个顾大局的人。 6望归听了我的话,冷哼一声后,就站到一边去了,不过看他的样子,显然是很不服气,不过不好反驳我罢了,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表示出他已经接受了我的领导地位,不想和我在别人面前争执让我的权威受到损害,这个人还真是个不错的人,怪不得云先生会在我面前特别的提他是个让人可以相信的人了。 有些歉意的看了他一眼后,我转过头,望着正露出胜利笑容的一道生说道:“我闻得先生医术高,而赵昀那里正缺乏医术精湛的人员,不知道先生可愿意到赵昀那里屈就吗?” 一道生这时收敛了笑容,正经的答道:“自从殿下从蒙古人那里逃走后,我就决定到殿下这里谋份差事,毕竟大家都是汉人,何况殿下的表现也是这么出色,让我又看到了我大宋还有希望,如今殿下相邀道生正求之不得了。” 我见他答应,就站了起来,背对着6望归大声道:“好,先生肯加入赵昀这边,赵昀犹如添加了十万雄师只要先生有所要求,赵昀定当满足,闻得先生还有几个师弟,可否让他们也前来的,毕竟有些事情不需要先生亲劳亲为。”我一边说,一边故意从我身上将龙战天给我那本秘籍拿了出来,递给了在我身边的白女。 我这个动作6望归虽然看见,但是他肯定不会看见这是本什么书,不过我面前的这位一道生肯定知道。 果然一道生见了这本书,脸色一变,然后机警的回答道:“承蒙殿下看得起,我一定将他们叫来为殿下效力。” 我故意大笑中,转过身子又回到座位上道:“好,先生能够如此,真是我大宋之福。” 就在我笑声中,姿儿端着茶水已经进来了。 我接过热茶,喝了一口,见姿儿看了白女一眼后又转向我,目光中有询问的意思,我解释道:“她是我新收的属下,叫白女,就是她救了我,白女,她就是我定下的夫人,唔,如果你愿意可以叫她妹妹。” 姿儿见我当着外人面也这样,狠狠的盯了我一眼后,正要说话,白女已经恭敬的道:“白女拜见主母。” 听到这个称呼,姿儿明显的愣了一下才道:“白姐姐,快别这么说,你没听到哪个坏家伙让我叫你姐姐吗,看来他也在打你的主意,你可要注意了。” 就在姿儿想和白女套近乎,拉近彼此的距离的时候,白女避过姿儿拉过来的手,弯腰道:“主母客气了,白女只是主人的属下,怎么敢和主母姐妹相称,还请主母不要为难属下了,至于说殿下打属下的主意,白女早就是殿下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白女此生永远都会效忠于殿下,还望主母原谅白女的苦衷。” 听到白女这么一说,我喝在口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了,连忙吸气将此口茶水吞了下去,才没有当场出丑,不过看着舱中几个人的表情,我就知道他们和我想的一样----误会了。 6望归望着白女眉头皱着,似乎想要和我说什么,但是看了一眼一道生后,就又停了下来。 一道生确是面容上有了解的神色,看我的目光中多了点调侃,让我非常不自在。 姿儿是狠狠的看了我一眼,明确的表达出看你干的好事,等会儿和你算帐的意图。 白女到是什么表情也没有,好象闯祸的不是她似的。 我对于这种情况也只有苦笑了,如果我否认那么我和白女的关系就有些不好说清楚,毕竟我背后的身份是不能暴露的,不然谁知道会起什么波折了,这样一想如今这种暧昧的情况到是我和白女关系的最好解释了。 并不想对这件事情解释,但又不能让气氛继续这样下去了,只好改变了话题道:“姿儿,白女就这脾气你就随她吧,直接叫她名字得了,对了,现在建康的情况怎么样了,我出来了这些时日没有什么问题吧!” 说到正事,大家的表情严肃起来,先是6望归开口道:“当我得知殿下被人掳走的消息已经是小筠姑娘她们到达建康的第三十天了,刚开始我们知道小筠姑娘到了,就去王府想见殿下,可是小筠姑娘总是借词推脱,不让我们见殿下,后来我们现事情好象不对,鼓动吴班他们那群工匠强烈的要求见殿下,被我们弄得没有办法的小筠姑娘才将此事告诉了卓姑娘。在得知殿下事情的真相后,卓小姐就对我们说见到了殿下,但是殿下确实感染的非常严重的风寒,不能见人,所以让大家先不要去打扰殿下养病,先将手中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我们也都相信了就没再去王府。”说完就望向姿儿,显然要她说后面的事情。 姿儿这时没有了初见我时的那种激动,幽幽的道:“在被小筠妹妹借口殿下生病不让我见殿下的时候,我真的很不高兴,甚至怀疑是不是小筠妹妹在我们间作梗,挑拨了我们的关系,所以我做了些让小筠妹妹难过的事情,现在想起来真是不应该,小筠妹妹本来就因为殿下的被掳而身心两伤的时候,我还那样做,和小筠妹妹比起来我真的很汗颜,我想让殿下先答应我一个请求,好吗?” 我见他称呼我为殿下,就知道她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果然如此后,我爽快的道:“姿儿有话但说无妨。” 姿儿看了舱中人一眼,才看着我坚定的道:“我想请殿下回到建康后,当着小筠妹妹的面处罚我,殿下能够答应吗?” 我不自觉的摸了一下下巴,说道:“有这个必要吗?我看小筠也不会怪你的。” 姿儿的眼中透露出清晰的恳求,略微提高声道:“就是因为小筠妹妹的大度,我才要如此,不然何以正家法。” 我听了她的话,心中透露出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道:“家法?我什么时候立了家法了?” 姿儿理所当然的道:“既然我和小筠妹妹都已经是注定要成为殿下的人,如果没有家规如何管理殿下将来可能的后宫,大家都各行其是的话,那不是会给殿下你带来很大的麻烦吗,那殿下还怎么有精力去管理正事了,此事可能小,但是影响却很大,所以还望殿下不要等闲视之。” 我看着姿儿认真的表情,我突然现她说的很对,不管我后宫以后到底会增加多少人,就算现在也有三个了,如果完全放任的话,将来真的会给我造成困惑,就我转世这么多次的丰富经验来说,如果女人失去了一定的管束,那真的会出现很多难于预料的情况,最常见的就是双方失和,让我夹在中间难于做人。 不过这次这件事情,还谈不上姿儿做错了,充其量就是有些卤莽罢了,如果因为这个处罚她,不说别人我自己就过不去,可看她现在这种认真的表情,如果没有点表示,那也不好,这样一想,我含混的道:“这样啊,那好,到了建康我就去和小筠将念雪也叫上,毕竟她也算我的人了,大家来共同商量你这件事情如何办,这件事情就这样了,你还是继续说你知道我失踪后的情况吧!” 看到我认真的表情,姿儿也不好在这个事情上再纠缠,点点头继续道:“当我知道殿下失踪的事情经过后,我心中是又愧又急,一边安抚还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其他人,一边秘密散人手去找殿下,可是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消息,终于让我们最害怕的事情生了,临安的皇上那里好象收到了什么风声,就派人前来通知让我们迎接钦差,并指明让殿下去亲自迎接。知道这个事情后,我们都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事情真的无法隐瞒了,我们就一死以全节,就在这个时候,这位一先生上门拿出了殿下的那块皇上给的玉牌说殿下如今在山东这里,我们商量后,此事不论真假总是找到殿下的一条线索,我就将此事私下的告诉了6先生后,我们就搭乘了我运货的一艘货船秘密的顺运河来到这里,幸好我以前就和沿路的各方势力打好了关系,而金人的水师也被宋朝给打垮了,所以现在才能和殿下见面,这次真的是神仙保佑了,在我们最危急的时候让殿下出现了,对了,殿下你被掳走后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被弄到这么远的山东来了?” 我看到一道生有些不自然后就微微一笑道:“此事太过复杂,以后再说吧,对了,知道我不在建康的人有那几个?”我认识小筠这么久了还真没现她有这种遇变而不惊的能力,想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人在教她。 姿儿坦然的道:“除了小筠,我,6先生外,知道殿下失踪的事情的就只有岳风,岳雨,小三护卫,当日和殿下一起的士兵也被禁足在王府内并让他们互相监视,这些人外还有一人,我听小筠介绍他叫司马风,我以前没有见过他,不过看小筠非常重视他,殿下知道他吗?” 听到这个名字,我当时就有些愕然,这个家伙不是在我被掳走之前就失踪了吗?怎么还会在建康了,想了想不明白后,就将这个问题丢到一边,反正到了建康就会明白的。 我对姿儿点点头,道:“这个人是父皇派给我的一个学士,好象有点本事,建康那里的军队和建设情况如何?” 姿儿听到我这么问,有些惭愧的低下头道:“我知道殿下的事情后,就没有过多的注意建康的情况,不过好象一切还蛮顺利的样子,岳雨他每天都会在王府中教那些被禁足的士兵认字,而吴班他们也初步的将作坊的地址选定,连殿下想开的棉纺工厂的地址也选好了,对了,哪个黄天玄也来了,他还真是个怪人当他看了殿下那些设计图后就一定要见殿下的面,在被小筠娩拒后,他就天天在王府附近转悠,说是等殿下病好了要第一个见殿下。” 听到还有这样的怪人,我并不觉得的奇怪,我现在恢复前世的记忆,比他还怪的人我都见过何况他还算不上太怪,对正露出不安神色的姿儿安慰了几句后,转头看着6望归道:“6先生,由于赵昀此事,多有怠慢了。”看姿儿说了这么半天也没有提到他,可以想见他在建康肯定被晾在一边了。 6望归爽快的道:“知道殿下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望归如果还对自己的处境不满的话,那望归真枉为人。” 听他的意思,好象以前还真有什么不满,不过在知道我的事情后,显然已经放开了,这种人还真是值得一交。不过现在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做。 我望向一道生,和蔼的说道:“先生如今已经是赵昀这边的人,赵昀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听到我这么明显的话,一道生怎么会不明白,立即说道:“殿下但请直说无妨。” 我点头表示赞赏后,轻松的说道:“那既然这样,赵昀就直说了,如今大家都知道我大宋和金国交战正急,毋庸违言,我大宋落在了下风,如今赵昀主管两淮军事,和金人难免一战。对外征战最忌讳内部不和,我观6先生和一先生两位好象有些陈年旧怨,如今大家既然都在赵昀身边共同为抗金出力,那么我看是不是将这些陈年旧怨放下来,要知道,在国家民族存亡的关头,个人的旧怨是微不足道的,覆巢之下的道理大家都明白,如今可否卖赵昀一个面子就此和好如何。” 听到我这话,6望归和一道生彼此的看了一眼,虽然没有说话,可是眼中的火药味确是十足,可是还好没有互相开骂了,看来他们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只是现在拉不下脸来罢了。 我给姿儿使了个眼色后,姿儿乖巧的说道:“依我看两位先生也没有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不如就各退一步如何,如今金人正在蹂躏我大宋百姓,正是需要像两位先生这样的有为之士共保我大宋百姓,想必二位先生也知道合则两利,斗则两伤吧!以二位先生这样的大才对于这其中的道理比我这个小女子要认识深刻的多,决不会做那种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吧,小女子的一点浅见,还望二位先生不要见怪的好。” 被姿儿这样一说,如果他们还没有点表示就让人觉得他们连个女人都不如,如此情况岂是这两个心高气傲的人能够忍受的,我见姿儿如此会说话,就赞赏的看了她一眼。 果然,一道生先表示道:“我和这个6老头也没什么大仇怨,只是他一直对我圣门抱有偏见,我才和他斗上的,如今殿下这么说了,我一道生岂能如此不顾大体,只要今后6老头不是故意找我麻烦,我也不会和他如何的,还请殿下放心。” 听到对手这样表示了,6望归也勉强的道:“望归也不会让殿下为难,今后只要这个一道生不再做那些杀千刀的事情,我也不会去找他的麻烦的。” 我看一道生听到这话,好象又要火,我连忙道:“那就这样了,我背上的伤口好象又作了,姿儿你赶快给我找个地方,让一先生给我看看。” “殿下原来受伤了,快,快进去。”在大家紧张的将我弄到船舱里面去的时候,我对白女使了个眼色,让她注意一下船上的情况。她跟我这么久的一个好处就是很多的事情并不需要我说出来,她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了,何况她还是我亲自任命的监察部队的负责人。 第九章 调和矛盾 我抓过外衣披在裸露的上身上,望着检查我的伤口后正露出恍然神色的一道生,轻轻问道:“先生知道了什么吗?” 一道生有些激动的道:“我观殿下伤口的包扎方式,好象是唐门人常用的方法,而且殿下背后所上的药也是唐门的外伤灵药‘生肌散’,敢问殿下是何人为殿下上的药吗?” 我看了正露出倾听神色的6望归和姿儿一眼,又悄悄给白女做了个手势,然后才道:“这件事情我也不清楚,对了,白女你去看看郭风和灵儿醒了没有,如果醒了就告诉他们不要紧张,这里很安全。” 不出我所料,姿儿看到白女出去后,也跟着出去了,看着6望归还在,我接着说道:“6先生,还请你去姿儿身边,不要离开她太远才好。” 6望归听我这么一说,眼中有明白的神色,但是又有些疑虑的看着一道生,显然有些为难。 我知道他担心什么,摆摆手让他不要担心。这时一道生也插口道:“我知道你不放心我,你放心,我一道生虽然不是好人,可是也不是小人,我既然已经效忠于殿下了,不仅不会害殿下,任何人想要对殿下不利也要先过我这一关。” 这种情势下,也容不得6望归再说什么,只好对我施礼后出去了。 看到他出去后,我示意一道生去看看他走远没有,得到一道生的示意后,我才站了起来,对着一道生微笑道:“我知道先生还有很多的疑惑,如果我说赵昀已经拜了龙战天为师,而且继承了天邪宗的道统,不知道这样可不可以解开先生的疑惑。” 虽然有心里准备,可是这种情况还是让一道生的面色大变,看来这个消息还是出乎他意料,我很满意这种震撼的效果,不说话等着一道生消化这个消息。 一道生很快的就恢复过来,对我施礼道:“圣门天医门一道生见过赵宗主。” 我微笑着抓住他的手道:“如此,我们可算自己人了,以后有什么话还请直说无妨,不过我继承了天邪宗的事情还请代为保密,一门主想必知道现在圣门中情况复杂,一不小心可能就被人所算,如果不是师父说过一门主是可以相信之人我也不会将我的这个身份泄露,以后在外人面前,还请一门主继续称呼我为殿下,不便之处还望一门主见谅。” 一道生当然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连忙答道:“紧遵殿下之命。” 我笑着道:“现在这里没有外人,先生不用拘谨了,现在先生知道是那个唐门中的人为我包扎的吧!不知道先生知道我师父师妹的情况吗?我看师父好象和她很有些仇怨的样子。”其实我也不是很肯定这件事情,不过看这个一道生和龙战天很熟悉的情况下,诈他一下也许可以知道更多龙战天的事情,那样和龙的交往中我也多几分把握。 一道生听到我这么一说,思路果然转向我希望的方向上去了:“我和战天从小就认识,后来还是差不多的时候加入了圣门,由于我对医术感兴趣就加入了天医门,可是战天却加入了天邪宗,虽然宗派不同,但在圣门中我天医和天邪最为亲近,不久之后我就结识了战天的师妹,也就是现在唐门门主的夫人王静仪。在和他们交往的时候,我就知道战天很喜欢他的师妹,而王静仪的父亲也就是战天的师父也很乐意见到他们这样,本来我以为他们会结成夫妇,可是当我听到战天的师妹竟然嫁入唐门的时候,我很吃惊就跑去问战天生了什么事情,战天当时只是跪在他师父的坟前,什么也不说,就在我因为愤怒想去找唐门麻烦的时候,战天阻止了我,并警告我不得插手这件事情,不然就要和我断交。 我知道站天的脾气他是说得出做得到的,我没法之下只好去打听他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们天邪宗还有一条弟子入门十年后要和师父比试的规矩,战天的天分很高,没有用到十年就打败了他师父,好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战天的师妹和他闹翻了。一年后我也听说战天去找了唐门的麻烦,而且还将唐门当时的少门主,现在的门主唐天风打成重伤,后来还是战天的师妹阻止,战天才没有杀他,不过等我一年后,再见到战天的时候问起这件事情,战天什么也没说,我也不知道他和他师妹到底怎么了。以后战天就专注于自己的事业,没有再涉足感情上的事情,不久后由于击败了许多江湖上的高手,就被别人尊为四大宗师了。对了,如果殿下继承了天邪宗那不是十年后就要和战天决战吗?殿下可有把握,战天如果要和人动手,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正在我听到龙战天的事情考虑他的情况的时候,这个一道生话锋一转就说到天邪宗的门规上去了,看来这个门规还是真有其事,并不是龙战天故意哄我的。 看到一道生的担心神色,我知道他是为我担心,安慰的摇摇手道:“先生不用担心,如果师父对我没有信心的话,怎么会将天邪宗交给我?” 一道生一想也是,他也知道这是天邪宗门规,他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好问道:“那为何殿下会将天邪宗的至宝交给连心宗的哪个丫头,难道哪个丫头也已经是殿下的人了吗?” 我温和的笑了一下道:“她是我最相信的人,先生如果以后不能直接和我联系,找她也行,我这么说先生明白吗?” 一道生知道我这是暗示她,白女是我的代言人,她的意思就是表现了我的意志,他当即就没再多问什么,只是表示以后会和她好好合作。 我欣赏的他一眼,突然的问道:“师父的师妹的女儿得了什么病?”我估计他肯定知道哪个用我全身内力救治的人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毕竟那是用我的内力救的,如果他不答的话,他的忠诚就要受到怀疑。 一道生没有半点犹豫的道:“是一种先天上的经脉阻碍,这是胎儿在娘胎中受到刺激后留下的后遗症,无药可医,就算以唐门那样的医药世家也只能保住她慢慢恶化,本来此女是活不过十八的,可是战天不知道从那里找到了一种方法,就是牺牲一个绝顶高手,来救治此女。当我看到殿下被送到我哪里的时候就知道殿下可能被战天用了这种方法将内力夺走,不过殿下的情况很怪,不仅没有战天描述的那种经脉损毁的情况,而且体内还爆出勃勃生机,好象殿下到了这个时候才真正的得以重生似的。” 想到在蒙古人那里的情况,我笑了,当时这个一道生的表现还真是让我记忆深刻啊! 看到我似笑非笑的表情,一道生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了,连忙说道:“殿下,道生先前多有得罪还望殿下恕罪!” 我哈哈一笑,表示不用担心后,问起道:“听说先生的医术可以开膛破肚,断肢再续是吗?” 一道生听闻他的专业,马上一改小心谨慎的表情,自信的道:“开膛破肚算不了什么,就算开脑割瘤我也不在话下,只是断肢再续由于没有安静的研究场所,而且缺乏必要的实验体,所以还有许多的问题,不过只要给我一个条件很好的研究场所,不出三年,我一定会取得成功。” 看到这个古代外科大夫的傲然和自信,我心中感到一阵快慰,如果此人真的可以做到他说的这些,那他对我的帮助就不会是仅仅为我建立一个医疗体系这么简单。 我点头表示赞许道:“师父给我说过先生的事情,先生放心,我对先生的研究表示支持,那些迂腐之辈不知道先生如此做的价值所在,我赵昀可清楚的很,这可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情,先生尽管在赵昀这里安心研究,我不仅会给先生提供最好的研究场所,就是先生要的那些实验素材我也会给先生准备好,不过现在还不行,我可以透露一点给先生,明年我大宋就将会对金国用兵到时先生的素材还会缺乏吗?而且现在建康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先生,这样吧,先生只要在建康给我的军队建立起一套战场上的救生措施,并给我培养一批可以上战场的医护人员后,先生就可以安心的去研究自己的事情,不用为任何外事担心,先生看如何?” 可能我是唯一一个不仅对他的研究表示理解和支持,还给予这么高的评价的人,一道生现在被我的话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良久后才猛的跪伏在地上:“殿下当真是道生的知己,殿下但有所命,道生绝不推辞。”语气中透出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决心。 我知道这个人的心里已经接受我了,可能他还没意识到,他在潜意识中已经将我当成了他的上级,以后对我的话,他虽然不会百分百的不违背,可是如果是我说的,他肯定会尽力去完成。这样看来这个家伙还是值得相信的,直到现在我才初步的相信了此人,不要怪我多疑,此人在蒙古人那里呆过,不得不小心些。 将他扶起后,我诚恳的道:“先生以后再不要如此,赵昀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偏劳先生,对了,我知道先生以前和正派中人有很多的仇怨,可是如今抗金大业需要大家的共同努力,还请先生不要过多的和他们为难的好。” 一道生这个时候,肯定是心情畅美,当即表态道:“道生以后会注意点的,尽量和他们少接触,殿下放心,我知道殿下是要做大事的人,这点轻重我还分的清楚。” 我点头表示赞许后,就问他对蒙古人的看法,毕竟他在蒙古人那里呆过。 “蒙古人照我看,比金人更危险,不过他们大多还是很朴实的人,虽然勇猛善战但是心眼还是太过单纯,如果殿下想要对付他们的话,可以从这个方面着手。” “这样啊,对了,我看蒙古人在打仗的时候都披上一件像纱一样的东西,那有什么用吗?” “不是殿下提醒,差点忘了这件事情,是这样的,这些薄纱看上去很轻软,但是由于其纱线编织的极为紧密,披上它在战场上如果被敌人的箭矢击中的话,这些纱布会连同箭头进入肉里,如果要治疗的话,只需要将纱布拉出就可以将箭头拔出来,此外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防范敌人箭头上抹毒,因为箭头并没有和血肉直接接触,所以蒙古人往往身中数箭还可奋战不倒。” “这到是个好方法,你知道是谁想出来这个方法的吗?” “我听那些蒙古人说,好象是他们的领成吉思汗要他们这么做得。” “成吉思汗吗?原来是他,那就不足为奇了。” “哦,殿下也听过成吉思汗吗?” “我知道这个人,他可不好对付,先不说他了,先生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我从一道生的身上得到了我想要知道的,现在是要消化这些的时候了。 一道生明白了我这话的意思,连忙表示没有了,就在他想告辞的时候,我又突然道:“我想问先生为何会厚爱赵昀,还有郭风是先生安排到我那里去的吗?” 一道生被我这次的话问得想了一下才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认为殿下会理解我做的事情,也许是战天的影响吧,我和他认识了这么多年,只有这次我才感到他真的变得不同了,好象有了种活力,我知道他的这种变化是因为殿下而来,可能就是这样我才会相信殿下,如今看起来,我的这个感觉很对,殿下确实是我的知音,至于哪个郭风不是我安排的,好象是陈丑弄得,难道殿下不知道吗?他不是帮助过殿下吗?” 听到这个答案后,我不置可否,心中默念了陈丑几遍后,就对着一道生道:“原来是这样,那赵昀谢谢先生的厚爱了,对了郭风身上的伤还请先生费心了。” 一道生表示知道后,我就让他出去了,屋中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我闻听到一阵特意放重的脚步声中,心道:你终于来了。 “殿下,望归求见。”6望归平静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叹息一声后,道:“进来吧!” 门开,6望归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指着面前的一张椅子轻松的道:“有什么事情坐下说。” 6望归微微的坐上一点椅子边,望着我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的味道。 我了解的一笑道:“你是为一道生和白女的事情来的吧!” 见我将话挑明,6望归也再无顾忌,放胆直言道:“确实如此,我不知道殿下如何会被白女所救,但是我听田帮主说过当今魔门最神秘的连心宗的宗主就是一个叫白女的,如今我观察这个白女的武功路数的确为魔门的一路,我怕殿下不知道这件事情特意前来告知。” 我听了他的话,默然的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知道我刚才是有意将你支开的吗?” 6望归显然没有料到我会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停了一下才有些不明白的道:“望归知道。” 我这时看着他,冷冷的道:“好,既然你知道我也不想瞒你了,我问你,如今我们和金国谁强谁弱?” 6望归不知道我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老实的答道:“金国要强于我们。” “那你知道,一道生最擅长的是什么吗?” “这个,是医术,不过他的医术都是非常邪恶的,而且他们还做出用活人做实验这种人神难容的事情,如此医术岂能让之流传到世间,我正道武林屡次想围剿他们,都被他们逃脱,如今这些魔门中人聚集在殿下身边居心难明,还望殿下明察啊,不要被魔门一时的假象所迷惑。”说到后来,6望归有些声泪俱下的样子,显然是真的担心我上了魔门人的当,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看到他如此为我着想,我也很感动,但是现在却不能不将话说明,不然以后的事情就很难说了。 等了一下,见6望归的心情平复下来后,我才缓缓说道:“你上过战场,我问你战场上需要好的医生吗?” 6望归也许知道我要说什么,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在战场上一个好的医生的可以救十个百个甚至千个伤员,可是如果一个好的医生可以培养一百一千个好的医生,那会在战场上救多少人,你算过吗?你也许有你自己的理由反对我用你口中‘魔门’可是你的理由在我看来都是没有任何说服力,我是个军队中的统帅,什么正邪之分,圣魔之别在我眼里一文不值,我所关心的就是要如何用最合算的方法去打败敌人,让我的战士可以最大程度的活下来,为了这个目的,就算要我去和魔鬼交易也在所不惜,你明白吗?” 6望归听了,眼中透露出一种思索的表情,不断变化的脸色说明他一时间不能接受我说的话,但是我的这些话显然对他造成了影响,让他从另一个角度去思考这些问题。 我知道要想说服这些江湖上打滚久了的人并不容易,可以说不是我之前的表现让这个6望归感到非常满意的话,他现在对我的话根本不会去想。 我看着他,没有表现出一点焦急的样子,因为要说服这个许多观念都根深蒂固的人并不是一两次谈话能够行得通的,我这次的目的就是要他用另一个角度去思考这些问题,那么下次说起这些事情就会更容易些,至少不会有很多的抵触情绪。 良久,6望归才长长的出了口气,抬起头,望着我,语气中透着一种失落的道:“我还是不能理解殿下为何要这么做,难道为了一时的利益就可以放弃为人的原则吗?我一直想不通这个问题,以前云先生就说过我充其量也只能当个冲锋陷阵的将军,如果要我统领大军的话,肯定会全军覆没。我初听了还不服气,可是和殿下越是接触,我就是越是感到和殿下的差距,我这才对云先生的话感到确实有道理,其实我早就知道如果我的方法能够行得通的话,我也不会屡次在战场上被金人击败,虽然现在我还是不能理解殿下的话,但是殿下放心,我6望归也不会去做那种损害殿下的事情的,请殿下放心。” 看到这个有些沮丧的高手,我的心里也有些黯然,其实他的悲剧是早就注定的,虽然有满腔的报国热情可是却又放不开个人的喜恶,这样的人上战场不败都难,我想以前那些义军就很有可能看到他的武功高,名气大就让他带领军队,结果除了他自己凭着武功高活下来外,他带领的军队就算不全军覆没也会元气大伤的。我虽然没有亲自看到这种情况,可是我知道情况和我预料的肯定差不多。 有了这种认识,我知道我该说些什么了:“6先生,你其实不用感到灰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就看你能不能找到就是,虽然先生以前多次失败,可是现在只要先生能够找到自己的位置,洗雪前耻的机会就在眼前,先生难道还不明白吗?还是要让无数的规则教条将自己束缚住吗?先生你该醒醒了。” 被我此话所感,6望归的面容上陡的一变,好象明白了什么,我微笑着表示鼓励。 6望归猛得下定决心道:“殿下,如今望归还要想些事情,不过殿下今天的这些话,望归会铭记在心的,我知道殿下还担心我要去找一道生和白女的麻烦,其实在没听到殿下这些话以前我确实有这样的念头,可是现在我知道殿下这么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望归绝对会以大事为重的,还请殿下不要再为望归费心了。” 我知道这种人说话绝对是一言九鼎,十分的满意自己的说服工作,愉快的接受了6望归的告辞,等他出去后我终于笑出来,看来又一个高手要为我所用了。 人都会有自己的弱点,看来这句话说得真是正确啊,特别是对我这样经验丰富的人来说,对于人性的弱点的认识就更深刻了。知道了这点后,我露出会心的笑容的后,就闭上眼睛想起事情来,直到姿儿让我到外面去透透气,我才又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 不久,随着时间的流逝,天也黑了下来,在现在这个时候晚上行船很不安全,就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将船停下。 姿儿所言确实不虚,在不知道什么势力的人前来询问我们的时候,姿儿亮出商号的名字,这些人也就没多打扰,随便问了几句后就走了,让我对姿儿的神通又一次大表赞赏,不过姿儿虽然笑了我却看出来笑的有点勉强,我的心中很疑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但现在也没有机会问她了,灵儿在这个时候已经醒过来了,拉着我紧张的看着周围的人,我给她解释了半天,她才微微有些放松,不过只要周围的人动作一大她马上就敏感的躲到我后面去了,看得出来,这个可怜的小姑娘现在成了惊弓之鸟,而且还非常不适应这个环境。 我不知道什么原因造成她这样的,不过肯定和她亲眼目睹她爷爷惨死有关,这也让我更怜惜她,她也非常依恋我,不管我到那里她都跟随,特别让我哭笑不得的是我上厕所的时候,她也要在外边呆着,任凭姿儿如何哄她都不能让她离开,和姿儿解释了一下她的事情后,也就随着她了。 郭风现在还没有醒,一道生的告诉我他检查出来,郭风可能服用了一种唐门的密药,暂时让身体意识处于一种放松状态,好让药力挥到最大程度,只要郭风醒了,他的身体状况将会得到极大的提高,并说这个给郭风用药的人知道郭风常年辛劳,身体已经成了一种透支的状态,所以才对他用这种药,相比之下郭风的外伤到算不了什么了,言语中透出一种对这个用药人的佩服。 对于郭风到底服了什么药,我并不是很关心,只要知道他没有危险就够了,叮嘱一道生好好的照看他后,我就在姿儿的招呼中和灵儿一道生一起去了船中的大厅吃晚饭。 这艘船虽然不算很大,但是还是有三层船舱,除了面上的货舱外底舱是水手们住的,舵手和几个重要的船工在第二层,由于上层船舱不够,6望归也住到了下面。剩下的一道生一间,郭风和灵儿在原来6望归的房间内,我一间,还有就是姿儿和白女一间,大厅就作为公共场所,我们几个人就在里面活动,有时也会到外面去吹吹风,感受一下古代航船的风味。 在临时当成饭厅的大厅中吃晚饭的时候,6望归和一道生白女虽然没有交谈,但也没有主动去找他们麻烦,我知道这是他现在的极限了,毕竟事情总要有个过程,现在这种情况就算可以了。 吃完饭后,我遇到了一点麻烦,灵儿说什么也要到我房间中睡,怎么说都不听,本来我想板着脸训她几句,可是看到她眼含泪珠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就心软了下来,只好由着她了。 回到房间后,我好不容易的将灵儿弄睡后,已经是半夜时分了,耳中听着运河水轻轻拍岸的声音,却无半分的睡意,老是想到姿儿今天奇怪的样子,最后决定还是去姿儿的房间去将这件事情弄清楚。 这样一想,我就小心翼翼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生怕惊动了灵儿。在我终于万分辛苦的出了舱门后,不仅轻轻的出了口大气,心中竟然有了种得意,照着以前的习惯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后就一身轻松的悄悄前往目的地。 第十章 摆脱束缚 “你先出去吧!”看到开门的是白女我很自然的说出这句话,白女没有任何别的表示,对我行了个礼后就出去了。 我将门关好后,回头就看见姿儿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好象明白了什么。 我故意的挥舞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道:“今天还真累,那两个家伙还真烦人,对了,姿儿,你今天喊了一天殿下,快点喊声昀郎来听听。” 姿儿被我这么一说,脸上出现了一线红霞,轻轻道:“昀郎。”说完就突然的情动起来,又扑到我的怀中道:“昀郎,你可担心死姿儿了,姿儿好怕再也见不到昀郎了。” 听到这个深情佳人的心声,我虽然曾经经历过许多这样的情况,但是我的心里还是如同第一次一样感到一种感动和温馨,其实每次转世都是一种不同的体验,就算是相同的事情也会用当时的情怀去感受,不会去想我以往的经验,特别对于感情更是如此。 轻柔的将姿儿抱着坐到床沿上,用鼻子轻轻的摩擦着姿儿黑亮的长,嗅吸着姿儿身上传来的那种久违的清香,口中喃喃道:“宝贝,不要再伤心了,我不是好好的在你的面前吗?来,好好的笑一个给我看看,好吗?” 在我温柔的安慰下,姿儿的情绪渐渐的平复下来,不过却并不想离开我的怀中,这从她紧紧的抓着我的手可以感受的到。 看她还是如此依恋我,我原本悬着的心落了下来,看来不是感情上的事情让这个深爱我的美女觉得烦心了,可是看她面上那幅为难的表情,显然是有事情,那会是什么事情了?换个方法问一下。 心中有了主意后,我调笑道:“怎么了,我们家的女强人,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你感到为难吗?不要紧,说出来,让为夫来帮你解决,虽然为夫是个吃软饭的需要老婆养活,但是起码还有点身份的,你说是不是啊,多愁善感可不是我原来认识的哪个坚强独立的开创出自己事业的姿儿哟。” 听到我故意做出的怪声怪调,姿儿终于笑了出来,嗔道:“人家是真的有事情为难,你还这样说人家,还说什么‘女强人’我可不是强盗。” 听到姿儿这样解释女强人我只好抱以苦笑,无奈的道:“那是什么事情让我们的女财神愁了,难道是遭遇经济危机了?” 姿儿被我这个新名词弄的一呆:“经济危机?是不是说我的资金周转不灵了。” 我硬着头皮点头后,姿儿才笑道:“怎么会是这个了,姿儿虽然是个女儿身,可是论起赚钱可不比那些男人差,那有那么容易就会周转不灵,哎!真的是资金周转不灵到还好了。” 我见事情好象还不小,眉头一皱,问道:“出了什么事情,让你这样为难,说出来,大家一起来解决。” 姿儿并没有直接的回答我,只是幽幽一叹道:“其实在遇到昀郎前,姿儿什么危险没有遇到过,在生意场上有多少陷阱都没有难倒我,将师父留下的事业改型成功又费了姿儿多少心血,如今要放下这一切,姿儿还真的很为难了,也很犹豫。” 就在我不明白她想说什么,正欲开口问的时候,她轻抬纤纤玉手阻止了我,继续说道:“我并不后悔遇到昀郎,昀郎让姿儿知道了什么叫女人的幸福,在昀郎这里姿儿没有觉得有任何拘束,反而非常自在,特别是昀郎为了姿儿竟然在那么多人面前立誓,还将关系到昀郎性命的皇家密典交给了我,对于昀郎的厚爱姿儿真的很感激,可是相比之下姿儿却什么也没有为昀郎做,反而让昀郎对姿儿挂心,如今看了白姐姐对昀郎的帮助,我想我也是该为昀郎做些什么了。我想结束我的商号以后专心的服侍昀郎,昀郎觉得好吗?” 我一听她竟然要为我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心中又是感动又觉得有点好笑,原来就是为了这个才心神不宁的,真是个心事重的姑娘,难道在恋爱中的女人都是这样吗? 没有直接的答她,轻轻的抓住她柔软的小手,温柔的在自己的脸上摩擦了几下才道:“姿儿原来是为这个感到烦心,幸好我来了,不然姿儿不是要为这个烦恼一夜吗?其实你根本不用担心,也不用感激我什么,认真说起来,是我对不起你才对,你全心全意的爱我,可是我却只能将自己的一部分给你,还要你为我担惊受怕,在你的面前我是真的很惭愧,如今你还要为我这样做,不是让我更是无地自容吗?我以前就说过,我爱的女人,我一定会让她做她想做的事情,既然你这样喜欢做商人,那你就做好了,我不仅不会阻止你,还会帮助你将商号做好做大,你就放心好了。” 姿儿听到我这么一说,并没有高兴,反到是忧愁的道:“我早知道你会这样说的,昀郎你太好了,你就像上天专门派来怜惜我们女人的神,不仅在口中对我们支持,在实际中也对我们给予最大的方便,昀郎你知道吗,你的所做所为给我的震撼有多么大吗?我在遇到昀郎前从来没有想过真的会有男人支持女人出来创事业,可是在昀郎这里一切都是这么自然的生了,可是昀郎越是这样我就越要为昀郎考虑,昀郎你想过没有,你现在是太子将来就会是皇帝,姿儿如果还经营商号,那么,将来姿儿的身份被世人知道了那会对昀郎造成多么大的影响,昀郎考虑过了吗?在官府眼里我们这些商人和普通的士子结合都会被人认为有辱斯文,何况姿儿还是和太子,就算昀郎不在乎这些,可是姿儿却不能不为昀郎考虑,昀郎你就不要再劝我了,就让姿儿安心的来服侍殿下吧!” 我被姿儿的这些话,弄得心头火起,原本以为姿儿不会被现在的理学所束缚,可是事实上她虽然算得上这个时代有着自己独立思想的女性可是还是不能不受到这些世俗的影响,看来是我将事情看得太简单了,这种理学的影响已经开始深入到这个民族的心中的,如果再不想方法解决的话,以后还真的会不好办了。 我想到自己以前想的开一个印刷工厂,将这个民族需要的精神借由这种方式传播开来的想法,以前的事情生的太多让我没有时间冷静下来想想这一切的事情,看来就借这个机会将我想做的事情说出来,然后用实际行动将我破除这种不合时宜的思想的决心表达出来。 猛的将姿儿一把抱起后,让她美丽的俏脸对着我,一字一句的道:“对于现在的赵昀来说,没有什么规则可以限制住我,我娶的姿儿爱干什么,那能让别人来左右,我现在就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你,我从现在开始要挑战一切不合理的规则,我要为这个世界,为这个民族建立新的规则,姿儿你是我的爱人,对于我的理想你会支持吗?”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哪个刚到这里,胆战心惊做人的现代人了,以前遵守的规则对于现在的我再没有任何约束了。 姿儿不明白我想干什么,但是还是坚定说道:“无论昀郎想干什么姿儿都会支持。” 我大声道:“这可是你说的。”话落就一把抱住了她,低下头,找到她那鲜艳的樱桃品尝起来,一双手也不闲着,在姿儿丰满诱人的身躯上上下游移着。 开始姿儿还有些抗拒,可是在我熟练的挑逗中她渐渐的放弃了抵抗,任我为所欲为。在姿儿娇喘的刺激下,长久郁积的**终于如同火山一样喷了,无师自通的将姿儿身上的衣服解了下来,丢弃的到处都是。 当那洁白无暇的玲珑女体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所有的理智都丢失了,抛弃一切的和姿儿合为一体,在姿儿先痛苦,后甜蜜的叫声中一齐享受了一番灵肉交融的快感,让姿儿终于从心里到身体上都成了我的女人。 云收雨罢,剧烈的喘息声慢慢平复下来后,姿儿温柔的靠在我的怀中,满脸的甜美幸福的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轻轻的用手在这个刚成了我女人的美女身上游移着,直到她受不了将我作怪的手抓住后,我才开口道:“姿儿,你后悔吗?” 姿儿睁开眼睛和我的眼光对视后,才肯定的道:“姿儿决不会后悔,姿儿只是感到奇怪,昀郎好象变的有点不一样了。” 我听了她这话,似乎抓住了点什么,试探的问道:“你明白我的心意了吗?” 姿儿肯定的说道:“如果现在还不明白昀郎的心意,姿儿就真的该惭愧死了,可是,我们现在就这样了,不是会对昀郎造成非常不好的影响吗,那条宫规昀郎以前可是经常挂在嘴边,难道现在就不怕了吗?” 听了姿儿的话,心中知道这是明白前世种种后,自己身体内的那种不甘于受制于人的精神爆后出现的后果,不过这对我来说是好事,毕竟现在我的这个民族需要的也是这种精神,太多的顾虑也许让自己丢掉的更多。 望着正露出担心神色的姿儿,我故意说道:“这个嘛,姿儿不用担心,以我的志向早晚会和临安那边生冲突,既然注定是这样了,我又何必为了那些规矩来束缚自己,再说了现在我又不在京城中,只要我们做的隐秘临安那边也不会知道,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算让我临安的父皇和母后知道了也不过说我两句罢了,我今天这样做就是想向你表明我现在根本不会在乎那些世俗的观念,我最在乎的就是你们怎么想,姿儿明白我的心吗?” 姿儿露出理解和感激神色,感叹道:“我以为自己是在为昀郎着想,可是不想到给昀郎造成更大的负担,昀郎放心姿儿以后什么事情都会和你商量好再决定的,不会再给昀郎增加负担了,姿儿到今天才知道昀郎原来还有这种敢于冲破一切的豪气,以前姿儿还真是想错了昀郎,认为昀郎一切都以大局为重,谨慎的计算着自己的行为,生怕行差踏错,可是这次再和昀郎接触现昀郎和姿儿以前想的完全不同了,不仅不再重视那些规矩,还有了种天地之间,任我纵横的气势,现在昀郎这个样子,姿儿真的太喜欢了。” 我赞同的道:“两个相爱人之间本来就应当相互沟通,世上那么多的怨偶就是因为彼此沟通不够才会导致如此的,这是我们要紧记的,不过姿儿的话到是提醒了我,原来姿儿现在才喜欢我,那以前说爱我就是骗我的啦。” 被我这个话所激,姿儿不服气的反击道:“当然不是了,只是现在更喜欢昀郎罢了,好啊!你原来故意想气我的,看我不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在彼此的嬉闹中,也许不小心碰到了什么,看到姿儿突然的痛苦脸色,我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姿儿白了我一眼,低骂道:“还不是你害的。” 我初不解,后来才明白,暧昧的笑起来。见到我这种笑容姿儿的脸更红了,似乎娇羞不胜,那种神态真是动人极了,害的我心头的欲火又冒了出来,和我身体亲密接触的姿儿马上感受到我的变化,有些惶急的道:“昀郎,你饶了姿儿吧,姿儿不行了。” 我得意的笑了一下,才安慰道:“不要怕,我知道姿儿的身子还没好,不说这个了,我给你说点别的事情。” 听到我要说正事,姿儿顿时平静了下来,眼中又透出我见过的那种精明强干的神色,等着我说下文。 我暗自想也许这就是姿儿的另一个面孔吧,以前常说的女人会为她的爱人将一切改变看来也是条真理,眼前就有个活色生香的例子。 收拾了一下自己心中的情思,说道:“你也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很好,在内有史弥远这个老贼对我虎视耽耽,一直想除去我,我这次被人掳走很有可能和他有关,说不定他还和金人有联系,在外金国的威胁是不用说了,更厉害的蒙古也在窥视着我大宋,可说我现在是内忧外患俱全了,在这种情况下要有所作为的话,手中没有实力是不行的。” 说到这里,我停了一下,姿儿敏感的说道:“昀郎有什么要姿儿做的就说吧!” 我考虑了一下,才下定决心的道:“我想要姿儿帮助我建立一个商业王国,姿儿看如何?” 姿儿很快的道:“这正是姿儿擅长的,为何昀郎要特意的提出来?难道这些事情要隐秘的进行吗?” 我暗赞她聪明,点点头道:“我会交给你一些生产特殊商品的方法,但是我要你做的这些事情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此事也只能我和你知道,至于原因吗,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姿儿乖巧的点头没有再问了,正想说什么的时候,白女的声音传了进来:“殿下,灵儿姑娘醒了,正在哭喊着要找殿下。” 我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后,看到姿儿正强忍着不适穿衣服的样子后,心中感到一种心疼,将白女叫了进来,让她给姿儿弄点水来梳洗一下。对于白女我相信我叫她做任何事情,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这是无数次的证明给我的信心。现在我和姿儿的关系还不能太公开,有她做掩护我就方便多了,所以此事我也不想瞒她。 当白女将门打开,灵儿的哭喊声就传了进来,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还真够惊心动魄的,全船的人都被吵起来,不满的叫骂声纷纷扰扰的出笼了。 看到是这种情况我对着姿儿歉然的看了一眼后,在她理解笑容中,我就出去了。 当灵儿看见我后,就不顾一切的将我死死的抓住,怎么也不松手,在我好说歹说的情况下,她才收住了哭声,不过抓着我的手却再没有松开,我就这样先是偷香窃玉得尝所愿,然后就是被这个小姑娘抓着对付了我在船上的第一夜。 接下来的航程中对我来说,可算是有苦有甜,有惊有险。 本来我和姿儿将关系更进了一步,是个好事,可是现在我不管到那里都有个小尾巴跟着,让我只能想尽办法的在不惊动这个小尾巴的情况下去和姿儿暗通款曲,后来还是一道生说他有种熏香可以让人深度睡眠,才让我解决了这个问题。后来在白女的有意讨好下,灵儿才慢慢适应了下来,不是一定要跟着我了。不过以往的那种活泼却再难在她的身上现了,对这我也没办法,只好多和她说说话,开导一下她,让她不至于每天想着仇恨去生活。 甜的方面就更不用说了,除了开头几天姿儿的身子还不适外,我和姿儿这些天可是夜夜笙歌,不过有白女为我们把风到也没让人当场将我给逮住,可是姿儿的变化是瞒不了过来人,看到她越来越娇艳欲滴,从少女的青春风情慢慢的变成少妇的迷人风韵,这种变化连瞎子都可以感受的到,再加上她对我眉梢眼角流露出的情意,大家都不难明白这种变化和我的关系。 到了后来,连那些水手舵工都看出了端倪,虽然被严厉的禁口但是还是有些议论声,好在除了6望归有些担心外,其余的人都对这种情况表示了祝福与理解,特别是哪个老舵工还特意背着姿儿叮嘱我不要辜负了小姐,大有娘家人看女婿的味道,让我苦笑不已的出了一串保证,才让他满意。这也是我考虑不周,这个船只有多大的地方,就算我再如何保密,次数一多大家都会知道的,补救之法就是严禁他们将此事外传,违者严惩。好在姿儿说这些人都是她的心腹在忠诚方面都是经过考验的,这才让我放心不少。 至于说惊险方面,我到真的很佩服姿儿,也是从这一路上这些事情中看出姿儿确实是个非常有能力的女人,运河沿途各方势力纠葛,有金人有宋人还有义军土匪什么的,非常不太平。听姿儿说如今这种情况还算好了,前些年,金人攻宋正急的时候运河根本不能行船,如今金人过不了长江,就将主力调去攻打襄阳,现在这里的金人大多是些游骑。而那些在这里活动的义军也需要从宋境获得补给,所以这才有少数和这些义军关系密切的商人借用运河来往。 对于这些分属不同势力的武装,姿儿如果以前和他们就有关系,就用礼物和金钱向他们买道,如果是刚兴起的势力,她先试着去接触如果谈不拢就吩咐水手们准备好强行闯关,一般情况下,都还顺利,就算有些不开眼的要来找我们麻烦也我们也能应付,毕竟这不是打仗,只要能够逃走就行了。那种有着整齐水师的势力,基本上都和姿儿有联系,只要说些好话送些金钱就可以过关,看到姿儿那种指挥若定沉着应对的风采我也不仅暗自佩服,庆幸自己从来没有让姿儿成为家庭主妇的念头,不然可是损失大了。 当遇到宋军我想表明身份的时候,却被姿儿阻止了,她告诉我在这里的宋军有些比强盗还狠,和他们接触了说不定就将我绑了送到金人那边去了,我开始还有些不相信,可是亲眼见过宋军的表现后,我才觉得将我绑了送给金人还是对我的仁慈了。 当我问到姿儿是怎么来接我的时候,姿儿说她来的时候恰好在楚州的义军领李全要去攻打金人,她和李全认识,就请他帮忙让她的船混于他的战船中,这才顺风顺水的可以这么快的去接我。 我听说过李全这个人,当初临安告急的时候,他就是来援的义军之一,在好奇之下我问了他的一些情况,才现他还真的不容小看,现在楚州到徐州这些地方都是他的势力范围,手下的士兵据姿儿估计当在五万上下,他不仅和金人对抗还和蒙古人干过,而且他还有个夫人叫杨妙真精通武艺兵法是个女中豪杰,姿儿言下对于她很是推崇,大有相惜之情。 我听到她如此的赞赏这对义军夫妇,我心里也有了一线和他们见见的渴望。当我将这个念头说出来的时候却被姿儿严厉的阻止,她告诉我李全夫妇极为不满宋朝朝廷,虽然接受了宋朝的封号可是主要是为了更方便的对抗金人,如果我去了情况很难说会生什么变化,现在我的安全才是第一位。我见她说得有理也就没坚持了,在经过楚州的时候,姿儿打点一番后就离去了。 一路上惊的情况虽然不少,可是险只有一回。 有一次,不知道什么地方的一伙毛贼半夜上来了,可是被我忠心的守护人白女现了,在她的示警下,原本就有准备的我们很快的就将这伙毛贼给解决了,也就是在这场战斗中我看到白女心神控制的威力,几个不知道被她用什么方法控制了的毛贼凶猛的冲向自己的原来的伙伴,不仅力大无穷,而且还悍不畏死,这伙毛贼起码有三分之二是死在了他们的手上,更为可怕的是这几个被白女控制的毛贼就算被人砍掉了手脚,还拥有极大的战斗力,一个被毛贼领砍掉了脑袋还死抱着身边的一个敌人滚入江水中,激起大片的浪花,让人看了触目惊心,直觉得头皮麻。 在这场战斗过后,船上的人看向白女的眼神中明显的透露出一种恐惧,好象生怕她对自己也来上那么一手。看到白女对我如此的驯服,就算原本极为反感她的6望归也觉得不可思议,暗地里提醒我要注意防备她的阴谋,我也不解释的答应了。 就在这种虽有小的骚扰,但无大的祸事的情况下我进了宋朝的势力范围,运河和长江的连接点扬州,在这里到建康只要几天。 在扬州派人去和小筠她们联系后,我们歇息一晚,补充一些食物和清水,有些水手下船去找找乐子,我本来也想去看看,但是姿儿说现在不宜节外生枝,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可是功亏一篑了,我看到她为我担心的眼神后,也觉得现在不是去玩的时机也就不坚持了,姿儿见我如此尊重她,在晚上的时候对我曲意奉承让我觉得这次自己真是赚了,些许不快早就丢到一边去了,恨不得这种情况多出现几回。 当我们收到小筠的回信知道他们会在一个较为偏僻的码头易装迎接我们的时候,我的心里感到奇怪,她为什么要变装迎接我们,难道建康那边有什么问题吗?不过这种疑惑很快就被小筠回信上那种对我浓浓的关心和期待所冲淡了,心中直想早日见到这位让我现在挂心的今世爱人。在这种情怀下,我下令尽快的起程,驶入了长江。 扶着船栏,看着眼前的浩浩江水,我心中只觉的豪情奋,对于自己的将来更是充满了期待,我到底可以将这个时代推进到什么样子了? 就在我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听到一阵脚步声在我背后响起,我回头一看,是郭风,他昨天才醒的,唐门的灵药确实不凡,不仅他的伤势经过这一阵长睡没有大碍了,而且人也变的更有精神了。我看到他的情况后还特意去问了一道生这是什么灵药可以如此神奇,人这么多天不吃饭,就喝点稀粥还可以有这样的精神。不过可惜的是,他也不知道,不过他估计这种药可能是为了救治唐天风的女儿才特意研究出来的,因为哪个女子也是经常陷入昏迷中。 “你想好了吗?”昨天我就将我的身份告诉了他,并让他选择自己的路,如果他想成为一个普通人的话,我到了建康会为他安排的。 “殿下,其实郭风早就想好了,殿下知道吗?当殿下还是沈大哥的时候,对我的照顾,已经让郭风有了报答殿下的决心,特别是在逃跑的哪天,被人现后殿下还坚持将郭风抱住,可以说如果不是殿下,郭风早就死了,殿下对郭风实在有再造之恩,郭风能够遇到殿下是郭风的福分,所以郭风决定此生永远效忠殿下。”郭风说完,就跪在了我面前。 我轻轻的将他扶起后,感叹的道:“我还是想当你的沈大哥,你和我都在蒙古人那边呆过,知道在那里我们汉人是如何过的,金人也好蒙古人也好,都没有将我们汉人当**,你知道吗,哪个灵儿姑娘的爷爷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为了帮我们他已经被金人杀害了,你以后也要多照顾一下她知道吗?” 郭风答应后,有些迟疑的道:“殿下既然知道北边我汉人处在水深火热的境地,为什么不劝皇上出兵北伐了?” 我猛的转过头,盯着他,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过了一会儿,才满意的转过头,悠悠的道:“你的年纪虽然不大可是见过的事情却不少,还在残酷的战场上活了下来,和在南边宋境中的同龄人相比你要懂事多了,可是你说这是你的不幸还是你的幸运了?” 先被我看得心中毛,后又被我这些话弄得莫名其妙的郭风,谨慎的道:“殿下是什么意思?郭风愚昧还望殿下明言。” 我微微一笑,解释道:“你知道在北地我汉人的情况,可是在宋境内的人不知道,特别是朝廷中有许多身居高位的官员都不知道,况且就算他们知道也不会管的,在他们的心里除了他们自己外是没有别人的,如果要帮助北方的那些汉人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你现在明白吗?” 郭风醒悟过来,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对我行了个大礼后热切的道:“郭风想到殿下的军中效力,还望殿下恩准!” 我哈哈大笑中,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你放心,我心中早就有了打算,保证不会让你失望就是了。” 看到郭风振奋的神情,我欣慰的一笑后,就望向长江,心中已经在考虑要尽快的在建康建立军校,让这些少年人从小就接受最严格的军事训练和军事思想,将军人从娃娃抓起,你成吉思汗的蒙古族是马背上的民族,而我就要建立一个铁血的民族,我到要看看到底谁是最后的赢家。 只要给我时间,这个世界就不再是你蒙古人的了。建康,你等着我,我就要回来了。 第十一章 回到建康 地拥金陵势,城回江水流。这是后人对金陵也就是我封地所在建康府的评价。 建康府位于长江下游,东有锺山为屏障,西接长江天险,气势磅薄,有龙蟠虎踞之胜,更握水6交通要枢,乃古今兵家争战必取之地。 远在春秋战国时代,吴王夫差派人于此城冶炼青铜器,称之为“冶城”。越灭吴后,在秦淮河边另起一座土城,称为“越城”。越被楚灭后,楚威王又在清凉山上建了一座新城,取名“金陵邑”,金陵的名称始于此。 三国时代。赤壁之战后,东吴的孙权迁都金陵,改称建业,翌年在石头山金陵邑原址建城,取名石头城,依山城,因江为池,形势险要,有“石城虎踞”之称。 此后东晋、宋、齐、梁、陈均在此建都。成为南北争战中决定成败的重镇。 长江自西横穿城北,艳名着天下的秦淮河由城南入,绕城西再北流入江。 原本江河两岸平原千里,东有宁镇山脉与富饶的长江三角洲相连,房舍连绵,名胜古刹数不胜数,多少千古风流人物都在此地流连不去。不过如今这里已经是战火遍地,饿殍盈野,难民流离失所,已**间地狱,再无昔日盛世的景象。 本朝建国后,将金陵定为南京江宁府,宋室南迁后改名为建康府。 如今这里虽然经过多次金兵的劫掠,但随着大量的南迁难民涌入,府城人口仍然有几十万之多,这只是大概的估算,那些没有被算在内的难民恐怕不会少于百万。 姿儿熟练的让手下人和建康的宋军守卫交涉了一番,我们的船就进入了建康水面,容易的让我摇头不已。 不久,我们的大船已经进入波平如镜的秦淮河上,缓缓靠往岸旁码头上去,也许是早有准备,在这个码头上没有什么船和行人,站在船头的我不用特意寻找就看见岸上我熟悉的面孔。 穿着平常人衣服的小筠、岳风、岳雨的身影在这时的我看来是这么的亲切,我知道我现在安全了,因为我回家了。 不等船停稳,小筠就飞身上船,一把抓住我,高声道:“殿下,你可回来了!”话落,眼中的泪水就已经滑落了下来。 其他人的呼喊和叫唤声,让我恍如隔世,心中狂呼:建康,我终于见到你了,一时不知道现在自己该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我才安慰的反手握上小筠柔软的小手,轻轻道:“宝贝,不要哭,我不是回来了吗?” 听了我的安慰,小筠似乎更觉得难过了,猛的一把将我抱住,大哭起来,似乎要将这么多天的担心委屈焦虑都借这个哭声表达出来。 在这种情况下,我也只好对着还算冷静的岳风和岳雨歉意的笑了一下,他们虽然也很激动,但是仍然很恭敬的对我点头表示理解。 好不容易,小筠才收住了哭声,看到我面前湿了一大片,这才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喃喃的道:“都怪你,也不提醒人家一下,让人家在大家面前出丑。” 我不知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过我还是陪了几句小心,招呼岳风岳雨了一声,就上岸去了,踏足岸上的时候,我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放松的感觉,好象是知道现在自己安全了。我很难解释这种感觉,好象是一种奇特的第六感一样。 略微感受了一下这种感觉,我一把就将明显要对我行礼的岳风岳雨拦住,低声道:“你们的回信上不是说,为了掩人耳目才在这里接我的吗?怎么还行这种大礼。” 被我提醒了岳风岳雨醒悟过来,连忙挺直了腰身,和我常礼相见,不过眼中激烈闪过的神色将他们此时激动的心情表露的清清楚楚。 感受到他们的对我的忠诚,我欣慰一笑,就将白女叫来和他们相见,和姿儿当初一样,小筠也以为她和我已经展出那一步了,特别是知道是她救了我后,更是表现的亲热,不过白女那种客气但是冷漠的话语还是让小筠面上僵硬了一下,在姿儿解释下,才勉强又笑了起来,不过看白女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古怪的意思。 对于白女这种对自己要求绝对冷静和理智的脾气,我也没办法,这么多天相处下来,姿儿还是对我抱怨说和白女在一起让她感到一种很冷的感觉,还问我是不是白女小时侯有过什么不幸的遭遇才导致她这种情况的。 对于这个问题,我也只好含混的表示了一番,我总不能说白女在几千年前就是这样吧! 在码头上让众人稍微认识了一下后,我就坐上小筠他们特意安排的马车上,姿儿他们坐另一辆马车,前往我在这里的王府。 在车上,我刚想问现在建康的情况,岳风就有所动作了。 “岳风这次又在殿下遇险时前往他处,还请殿下处罚。”岳风说着就要在车上对我下跪。 我连忙将他拉住,低喝道:“这次是我正大光明的让你去办事,我出了事怎么能怪你了,你以后不要什么问题都往身上揽,让人见了还说我赵昀是个不明是非之辈了!” 岳风听我的语气中有些不悦,就没再说要我处罚他的话,不过话锋一转告诉我自称应当为“孤”或者“本王”才合乎规矩,我听了大为不悦,告诉他们,现在这里的人都不算外人,没必要这么生分,看他似乎还要说什么,我装做生气的说了他几句他才没吭声了,不过看我眼光中有了我熟悉的那种感动。 满意的看了又坐回去的岳风一眼,望着小筠问道:“小筠,你告诉我,我被掳走后,你们是怎么做的,我听姿儿说,你这次表现的很出色,将整个情势稳定了下来,是吗?” 小筠望着我幽幽道:“殿下高看小筠了,小筠那里有这样的本事,这都是司马先生的功劳。” 听小筠这样一说,我大吃一惊,急声问道:“你说得司马先生是司马风吗?” 小筠点点头,回答道:“殿下被掳走后,小筠等人到处寻找殿下,找了很久都没有现的时候,司马先生突然的出现,告诉小筠,殿下此次虽然有惊险,可是他却算出殿下此去后就会大吉,以后就会直入云霄,犹如池中金磷飞跃九天之上成为翱翔之龙,以后天下之大当无可和殿下相抗之辈,并告诉我如今不是要找到殿下,而是怎样将殿下被掳走的事情隐瞒起来,不然殿下的将来必会受到非常大的影响。” 我听了眉头大皱道:“你不是这样就相信他了吧?” 小筠摇摇头道:“当然不是,小筠当时非常生气,大声斥责司马先生,小三护卫甚至将他抓住,认为他和哪个失踪的内奸陶平有关联,就在小三护卫想对司马先生用武的时候,司马先生突然的对小三护卫说了几句话,小三护卫就和司马先生走到了一边说了几句话后,就将小筠叫了过去,并下令士兵在三十步外警戒,如果有谁偷听就处斩。” 说到这里小筠停了一下,扫视了我一眼,见我面色如常后,才继续说道:“小三护卫见那些士兵都走远了,才严肃的告诉我,殿下这次被人袭击是预谋的,幕后的主使人就是史弥远。” 我听到这里,心中咯噔一下,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如果我这次被人袭击是史弥远安排的话,那些前来对付我的圣门中人,竟然都是和金人有着联系的,如此联想来,史弥远恐怕和金人的关系不是这么简单吧!如果真的和我想的一样,那么我宋军在战场上连连失利就不是没有原因的了。 这样一想我的心情就变的极坏,原本对于此次和西夏联合抗击金国必会取得胜利的想法就有些动摇了,也许是看到我脸色的变化现了我的不对,岳雨突然的道:“殿下,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路上太过辛苦了,殿下不用太忧愁,现在建康虽然有些小麻烦,但是殿下回来了,一切都会有办法解决的。” 我听到岳雨的这番话,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现他对我神秘的笑了笑了后,我才肯定他话中有话,知道他这么说肯定有原因的。 我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就望向正不安看着我的小筠道:“你接着说,我没什么事情!” 小筠点点头,才道:“小筠当时听了这话,真是大感吃惊,问司马先生有什么证据证明他说的话,小三护卫这时告诉了我司马先生原来的身份竟然是皇家护卫中专门管对付金国和其他国家细作的一个总管,他因为现了史弥远和金国的人有来往,将此事告诉了大总管,本来司马先生以为这样一定会让皇上对史弥远疏远,并将之流放,可是结果他回到家中的时候现有神秘的高手已经在等着他了,幸好他也有所准备,用了个替身证实了那几个神秘的高手是来杀他后,将这件事情告诉他最相信的皇家护卫中负责保护皇上的胡元,也就是小三护卫的大伯后,他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用安排好的身份继续监视着史弥远,可是不久后,他竟然被安排为殿下的长随,在出京的路上他现了史弥远意图对殿下不轨,可是他不好明言,只好借面相想让殿下有所警惕,可是殿下却没有听他的,现在想来,当时殿下听了他的也许真的是正确的。” 我不理小筠的感慨,冷静的问道:“他当时不说自己的身份,那他后来又怎么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你们没有问他吗?” 小筠立即答道:“当然问了,司马先生却告诉我他是接到小三护卫的大伯,胡元的报信才知道殿下是可以托付大事之人,当时他失踪就是他接到一个手下的紧急传信说胡元被人重伤了,但是却坚持要来见他,所以他才赶去和他相见的。” 听到小筠说到这里言语中有些黯然,我预感的问道:“胡元怎么了?” 小筠悲伤的道:“已经去世了,他被人陷害,在他的房中现了他通敌的证据,他知道这是史弥远的阴谋,就抗命出逃,可是被围攻的高手所伤,当时他被带到小筠面前的时候,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小筠虽然想尽方法,可是仍然无法挽回,在小筠一行人到达建康的第十天他就去世了,但是为了保密只是将他匆匆埋葬在城外,这些天因为伤心自责和担心殿下的安危小三护卫已经病倒了,所以今天才没有去接殿下,小三护卫到现在都不知道殿下要回来了,当初知道殿下的消息后,我们不知道真假一直瞒着他,害怕如果消息是假的,他一时激动受不了病情更是恶化。” 听到这里,我想到和胡元的哪次偶然结识,我感到他哪个时候可能是知道自己有危险,才让我照顾小三的,得到我的保证后,他肯定有了什么对付史弥远的动作,才被人给陷害,这样说起来临安的情况可能有了新的变化。 明白这点后,我的心情很是焦急,但是由于现在马车已经进入城中,走的很慢。我立即对着岳风道:“你马上和后面马车上的那位报信的一大夫,用最快的度回到王府,给小三治病,这是命令知道吗?一定要最快。” 岳风领命后,就出去了拦住了后面姿儿坐上的马车,说了几句后,我就看见一道生和岳风下了马车,用极快的度穿过人群而去。 我满意的点点头,知道现在一道生已经认同了我的命令,以后他也可以算我可以确实掌握的一支力量了,这种掌握住别人的感觉我很喜欢,也许这才是我觉醒后的意识的真正意愿。和以前那种初来这种时代时候相比,我的变化显然是巨大的,以前很多的事情我只是被动的去接受,但是却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可是现在的我已经根本不能满足这种现况,从一个秩序的坚守者,变成了一个现有秩序的破坏者,这种变化不能不说不巨大。也许这种变化才是我现在需要的,以前的我真是太胆小了。 明白这点后,我对自己的变化从心理上接受了,因为这种心情和性格更适合现在的我在这个乱世中生存下去。 对于和我有一面之缘的胡元的死亡,我并没有太多的难过,我现在更关心小三到底如何了。听到小筠说了这么多,如果我还不明白生了什么事情的话那就真是太蠢了。 我这时望向小筠,肯定的道:“是胡元告诉司马风我可以相信后,他才决定向你们表露出身份的吧!” 小筠点头道:“确实是这样,可是当时小筠还是不相信司马先生,认为这并不能表示现在殿下就没有危险了。” “哦,那个时候司马风是如何说服你的?”这也是我最好奇的。 “是这样的,司马先生当时是这样说的:‘殿下被掳走只有三种可能,一是被杀,这种可能是最小的,如果他们要杀死殿下就不用掳走殿下了,再就是将殿下囚禁用来达成某种目的,第三个就是殿下被人救了或者从敌人手里逃跑了,除了第一种外,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么要救殿下就只能靠你们,就算皇帝陛下想救,史弥远也不会让他如意的,肯定会破坏此事的,如果是第三种情况那么接应殿下的也只有你们,所以说如今不是如何去找殿下,而是如何保全你们不被史弥远利用这件事情将你们这些太子殿下的心腹给铲除了,这才是当务之急,不然就是殿下安全回来,也没有本钱和史弥远周旋了。’这就是司马先生的原话,当时小筠听了司马先生的这些话,感到确实如此,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有现殿下,可见我们就算再找下去也是枉然的,所以我们再找了一会儿,还是没现殿下后,就答应按司马先生说得去做了!” 我见到小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而且还将当时司马风的口气学的十足,心中感到有趣,就直接将我猜到的后面说了出来:“你们后来是不是找了个替身代替我告诉那些士兵我已经找到了,和他们一起到了建康啊!” 小筠吃惊的看了我一眼后,就释然道:“殿下还猜的真准,当时假扮殿下的就是小三的大伯胡元前辈,真没想到司马先生易容术真厉害将胡元前辈的样子改的和殿下竟然有八分相象,只要不是和殿下很熟悉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我们让胡元前辈和军队中其他的人见了面后,他们就相信找到殿下了,就这样我们就来到建康,用殿下感染风寒谢绝了别人的探视,以后除了姿儿姐姐不明情况,鼓动那些工匠闹过事外,其余的人都还安好。不过不知道是谁泄露了风声,皇上竟然让钱象祖来建康,名义上是来视察明年的出征准备情况,可是却指明要殿下出迎,明摆着是想证实殿下的情况。” 我冷冷的道:“这也是史弥远在向我示威,如果我在建康的话,他是想告诉我,现在父皇被他控制住了,胡元是不是说了皇家护卫已经被史弥远掌握了,而且他也是因为向皇上表达史弥远不可靠后被人所害吧!” 看到小筠点头,我的心情变得越沉重了,看来自从我出京开始,史弥远终于动了,而且一动就如此果决干脆,如果不是我的身份特别,我根本就没半点翻身的机会,史弥远啊史弥远,我赵昀小看了你,这次赵昀败的不冤,这个千古流传的奸臣当真是不可小看。 他就如同一条集合了狐狸和毒蛇特长的小人,不和你做任何正面的冲突,让你放松警惕,可是当你稍微有些破绽,他就会窜出来狠狠的咬上你一口,如果你不死,他就会用他如同狐狸的狡猾,让你找不到任何可以反击他的地方,让你有苦也不好作。这次等我出京后才对付我,他肯定是吸取了上次杀我不死让我反咬一口的教训,预先让自己脱身事外。 可以想见,当他的这个计划成功了,和我有关的人都会被铲除掉,而这个罪名肯定是由他的对头给当了,这个老贼每次的计谋都是这么狠毒,只要成功就可以获得最大的利益,如果不是老天不帮他话,他的目的肯定达到了,怪不得历史上这个家伙连皇帝都敢自己定,如今看来,他没有自己做皇帝已经是意外了。 我这时想起一事,问道:“皇上给我五千护卫有多少是史弥远方面的人?” 这时小筠看向了岳雨,岳雨这时回答道:“回殿下,根据我们的调察,有三千人是史弥远有意安排给殿下的,哪个陈雄和石广也是史弥远方面的人,我们从一开始就被史弥远给掌握了,而且殿下这次遇袭的时候那五百士兵根本就没有尽力,甚至殿下被掳走也是因为这些士兵的帮助才能这么容易。” 想到这次被人给抓走,我的心中就有股怒火,强行按下后,用还比较平静的声音道:“知道那些士兵中的负责人吗?” 岳雨恭敬的回答道:“查出来了,当时是陶平,现在是一个叫郑明的人。” 我想了一下,问道:“如今的建康的军事力量如何?我回来的时候现了很多的难民,建康想必感到很有压力吧!” 岳雨原本平静的脸色突然露出一线愤怒,显然对将要说的事情感到极为恼火,果然他说道:“我们到了建康的时候,和前来迎接的建康府尹刘萌生交谈后,才现建康为了支援淮水前线,大部分的军队都去了前线,留下的也是老弱之兵,更让人气愤的是在我们前来建康的头天,这里的水师船队却接到命令去福建剿灭那里的海盗,将建康的物质带去了不少,更让人难于理解的是我们用殿下的名义向朝廷上递交了一份关于赈济难民的奏折,前些天朝廷上竟然告诉我们由于要准备明年的作战物质,没有余粮进行赈济,让我们自己想办法,真不知道朝中的人是如何想的,这一百多万人让建康一地如何解决?不是要他们自生自灭吗?” 我默然了一下,知道这是史弥远要对我赶尽杀绝,让我就算到了建康也没兵没物资,还让我背了个大包袱,展不了多少自己的势力,怪不得当初将我封到这里他没反对,还真是早有预谋,要说建康的情况史弥远不了解我才不相信了,难民绝对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肯定是蒙蔽了我现在这个让我感到很愤怒的父皇,告诉他一些他喜欢听到的事情,将我派来打金人,让我的这个父皇自以为是的认为这样是帮我在登基前增加声望,其实是将我推进了火坑,这个史弥远还真是算无遗策,将方方面面考虑的相当周详,就算我躲得过他的一条计策,却要应对他的另一条计策,而且这些计策一个比一个狠毒。 现在看来史弥远已经赢了我这一回合,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史弥远为什么一定要弄死我,想了想没有答案,我就冷静的问道:“看你如此冷静,肯定是已经有了对策,难道有人帮助了你们? 岳雨眼中流露出一点惊讶,点点头,道:“殿下难道不知道,我们在卓姑娘的帮助下,已经给了难民一些粮食,还在难民中招募了一支万人左右的军队,可是由于军械的缺乏,这些人的战斗力很弱。” 我有些意外的道:“是姿儿帮助你们的,她援助了你们多少钱粮?” 岳雨佩服的道:“卓姑娘足足支援了我们百万两银子,还用低价将她的几个店铺抵给了粮商换来了大量的粮食,如果仅仅是养活我们是够了,可是在建康附近还有不少于百万的南逃难民,这些人如果要养活的话,我们这点粮食是远远不够的,这件事情是我们现在最大的难题。” 我听到姿儿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但是却从来没有和我提过这些,我的心里很有些感动,但是现在却不是说这些时候,我知道岳雨给我说这些事情的目的就是告诉我如果我不能处理好这些难民,我这个太子的声望将会一落千丈,到时候史弥远一定会用这个来打击我,现在父皇看来已经被他控制住了,至少是被他给蒙蔽了,连我说得话都有些不相信了,如果再找到我的缺失,到时候他想对付我就会容易多了。 想到这些,原本因为回到建康而有些放松的心情,突然又紧绷起来,现在的情况真的是很危险,史弥远选在这个时候动显然是有很重大的原因,而且从现在这些情报上看,史弥远无疑的是和金人有联系,如今建康的水师调走,肯定和他有关,毕竟没有他掌握的枢密院的行文,是没办法调动军队,我觉得不仅仅是为了对付我这么简单,恐怕是有别的原因。 还有就是现在父皇的情况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任凭史弥远作威作福,连答应给我的水师都被调走了,我感到一种山雨欲来的气味,难道史弥远真的和金人有非常密切的联系吗? 我想到我回来的途中现的一些情况,试探的象岳雨问道:“你知道金人现在的主攻方向是那里吗?” 岳雨立即答道:“前些时日得到消息,金人去攻打襄阳去了,可是在孟宗政、扈再兴等将领的抵抗下,金军并没有讨到什么便宜。” 我听岳雨这么一说,我的心里一阵狂跳,我突然明白了史弥远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将正在这里的水师船队给调走,恐怕不止建康连别的地方的船队都被调走了。 看到我好象不对,岳雨询问起来,我有些无力的说道:“看来这次襄阳危险了?” 听我这么一说,岳雨也色变了,有些不信的道:“史弥远到底是宋臣,不会做这种事情吧?”语气说得很软弱,看来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得话。 听到建康的情况,联想到白女说的莫心媛和金人联系,不由我不怀疑史弥远和金人的关系,如今只要看看襄阳到底会生什么变化,就知道了史弥远和金人到底有没有联系了。 唉,我还是真是命苦,才回来就又要面临这些权利斗争,而且还是已经落在了绝对下风的权利斗争,如今看来要想赢得这场斗争的胜利还真困难啊!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粮食的问题,我估计朝廷中肯定生了很大的变化,父皇不知道什么原因相信了史弥远,对于我的请求没有理睬,而史弥远的目的就是借这些难民的来打击我的声望,毕竟我刚到这里的轰动效应让我这个太子的名声不低,这我从念雪那里知道的很清楚,而这次我不能处理好这些难民我的声望受到的打击将是难于想象,可是这也是一个重大的机会,只要我能养活这些难民,我现在最缺乏的人力资源将会得到根本的改观,那我现在到底该如何了? 就在我苦思如何摆脱困境的时候,小筠的声音响起:“殿下,王府到了!” 第十二章 王府对话 在岳雨的安排下秘密进入我这个还算显的很威严气派的王府中,我就看到司马风正神色平静的等着我,见我到来,司马风马上的跪伏下来,哄声道:“司马风见过殿下!恭喜殿下脱险归来。” 我让他起来后,就在小筠的引路下,我来到一座大厅,让岳雨去安置后面跟来的姿儿郭风等人后,我冷冷的看着司马风,问道:“你是真心想归附本王吗?”故意不看听到我的话露出不解神色的小筠。 司马风恭敬的答道:“以前司马风还不了解殿下,可是如今司马风现殿下确实为我大宋难得的明主,只要殿下能够有机会一展所长,金人又有何所惧,特别是殿下这次遇险可以无恙归来,更是让司马风肯定自己的判断了。” 我不为所动的道:“你为何对本王有这么大的信心,要知道本王从来没有半点表现的机会,希望你不要告诉本王这又是你从面相上看出来的,要知道本王不相信这些。” 司马风不慌不忙的答道:“殿下如果不相信这些,为何还会收留天机的徒弟,据司马风调查所得,哪个辛天远深受殿下的器重被委以重任,还有殿下屡次被人偷袭但是却毫无伤,这些都不是偶然可以解释的,更何况,看一个人的成就并不一定看他做了什么,只要看他平时的日常言行,和人的交往上就可以知道此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殿下也是深通这些的人,辛天远那些手下学的东西可是让司马风大开眼界,殿下又何必要考司马风了。” 我被他的话所动,沉声道:“难道你看了本王给辛天远的东西了?” 司马风点点头,镇定的道:“司马风加入皇家护卫中十八年有余,日常做的就是这样的工作,虽然现在被迫逃了出来,可是还有许多以前的手下可用,而这些人很多都已经在别的势力中生根了,要想知道这些东西并不是很难。” 我沉吟起来,知道他说得应该是真的,按照现在小筠告诉我的情况上看,他以前就是反间的,对于别的情报组织当然不能放过布线的机会,很可能在辛天远的师父创建这个情报网的时候,他就在里面打了个钉子,所以对于我的情况他才这么了解,此人当真是个人才,如果真的能为我所用的话,对我的帮助之大难于表述。 看他的表现应当是可以相信的,不过现在是关键时期如果万一他真的是敌人特意想安排进我身边的一个钉子的话,那我将来可就热闹了,可是如果他真的是想投靠我的话,我如果不用他,岂不是让我错失了一个好的人才,特别是我身边现在正是缺乏这种人才。 这样一想,我就有了主意,干脆直接的问道:“好,本王就不再追问你为何要投靠本王,本王问你,你被史弥远伏击的时候,到底是怎样逃脱,还有你现在是如何可以控制你的手下?本王记得你好象已经从皇家护卫中脱离出来了,为何还能控制手下?” 司马风眼中赞赏的神色一闪而过后,很自然的答道:“在司马风上任的第一天就从一些孤儿中找了个和自己很像的人,并加以化装培养,哪个时候司马风还不叫司马风。当他长大后,就让他当我的替身,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而我就躲在一边看风头,由于我们做的巧妙这个秘密一直没有被人现,直到哪天司马风将自己调查到的证据交上去后,司马风觉得有些不对,当天晚上故意让替身回家去取一些东西,果然哪个替身被杀了,司马风知道事情有变,将事情告诉司马风的好友胡元后,就化身于先前安排好的身份,也就是殿下面前的司马风,至于司马风还可以控制手下,这个就更简单了,他们都是司马风收罗的孤儿培养后送入各个势力中卧底,并不是皇家护卫的人,只要司马风不死,他们当然就会受司马风控制,只是这样却害了胡元确实是司马风的疏忽了。” 我紧逼着问道:“那你以前叫什么?” 司马风突然看着我,缓慢的答道:“司马风以前叫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死了,如果殿下觉得司马风可以相信的话,司马风当会效忠于殿下,如果殿下不能相信司马风,司马风只好将胡元告诉司马风的一句话转达给殿下后,离开建康了。” 我闭上眼睛,想了一下,才问道:“胡元说了什么?” 司马风答道:“胡元让司马风转告殿下,‘皇后和史弥远合谋’。” “此话是何解?” “我大宋立国以来,太后执政屡见不鲜,真宗刘皇后、仁宗鲁皇后、英宗高皇后、神宗向皇后、哲宗孟皇后、高宗吴皇后都曾经上朝执政,大大有别唐武则天以来对后宫的防备,也因为这样皇家护卫在事实上也被这些掌握朝廷的太后们所掌握,如今陛下虽然身登大宝可是对于皇家护卫并没有完全掌握,所以皇家护卫相当部分都是在皇后手上,而胡元的意思就是想告诉殿下,要想对付史弥远也要连同对付皇后,不然恐怕反会被史弥远所害。” 我听了这话,相信胡元说得应该就是这个意思,我在京城的时候就现,我的这个母后和史弥远的关系不浅,开始以为他们有染可是后来又现不是这么一回事情,看这个司马风好象也对这点有些了解,那就问一下这个司马风看看他知道什么。 我心中有了主意,淡淡的问道:“你知道我的母后和史弥远的关系吗?” 司马风有些不确定的道:“根据司马风这些年的查探,现他们很有可能是兄妹,当年史弥远的父亲曾经有个女儿被人拐走了,根据司马风的推测,皇后可能就是史弥远的妹妹,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相认了,皇上可能也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才对史弥远和皇后的亲密并不如何过问。” 我接着问道:“那你知道史弥远和金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吗?” 司马风面色变的凝重,肯定的道:“具体是什么关系还不能确定,但是极为密切却是不争的事实,当年韩将军被杀前,司马风就截获了史弥远和金国尚书右丞相术虎高琪来往的密函,上面虽然都是用的隐语可是却有史弥远的私人签名,这是司马风当年调查了好久才确定的,还有,当时我宋军在战场有时败的太过于离奇,要说没有内奸帮助是不可能的,而当时的史弥远就是兵部尚书,司马风就是将这些报了上去,第二天就有人来杀我了,不久皇后就和史弥远合谋,杀了韩将军。” 我以手拍额的想了想这个可能性,觉得很有道理,这个司马风对我的问题都一一回答了,除了不愿意说出自己原来的身份外,其余的到是没什么隐瞒,再加上他之前的一些表现,看来他还是可以相信的。 得到这个结论后,我大笑道:“你还真厉害,敢在本王面前直呼史弥远的名字,难道不知道他是当今的一品官员,位居太师吗?” 司马风这时原本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神秘的微笑,道:“殿下不是也一样吗?” 听到他这么回答,我和他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点了一下头,心照不宣,都对对方的想法有了了解。 有了这点默契,我站了起来,诚恳的道:“能得先生相助,实乃赵昀之幸也,今后先生在赵昀面前不用这么拘谨,就用平时的称呼好了,这样赵昀和先生说起话来才方便。” 司马风连连谦虚了几句,和我相视一笑后,在我的要求下,他给我说起现在建康的情况,和我了解的差不多,不过他说得更详细些罢了,也从他的口中证实了我推测出的,史弥远已经掌握住京城大权的事情。 看到这个司马风说话极有条理,重点突出,再加上他先前的临危不乱,我认为此人的才干绝对不低,让他反间是屈才了,不过还真应了那句是金子那里都会光的话,看他现在的表现就知道他干的极为出色,我的这个父皇不能用这样的人,却宠信那些奸佞之辈,还真是有眼无珠,不过就他那种样子也不可能有什么眼光就是了。 我的意识的觉醒后,对于原来我极为尊重的现在的父皇和母后,在心理上起了微妙的变化,对于他们再也不是那种谨慎的心态,甚至还有了一种瞧不起的感觉,特别是知道我出京后,史弥远可以做这么大的动作,他们也没有什么反应后,我的心情更是如此。何况我早就知道我早晚会和他们决裂,虽然对于他们在皇宫中对我的照顾很是感怀,但是如果牵扯到权利,我也不会有多么的心软。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我,虽然对于黑暗有着独特的认识,可是对于这些权利斗争却很缺乏,这才会一直被史弥远算计到,可是现在我已经不是哪个我了,早晚我会让史弥远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赢家,当我意识觉醒后,我可以挥出的本领绝对是这个史弥远不能想到的。 这个时候,司马风将建康的情况说完了,我冷静的想了一下,才开口道:“按照先生所说,我们现在主要面临有内外两个难关,内我们要解决近百万难民的粮食,外不知道史弥远和金人有了什么协议,可能现在战场的形式会有变化,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根本没有力量去对抗金人,本王虽然总督两淮的军政可是如今两淮大部分都不在我们手上,而且对于那边的具体情况都不是很清楚,到底还有多少宋军接受指挥,本王的心里也没底,先生可知道吗?” 司马风点点头道:“当我们用殿下的名义到达建康后,就给两淮前线的宋军出了通告,可是到目前为止,只有三支宋军回应,表示接受我们的调遣,我推测在两淮路能够有完整建制的就是这三支部队了,不然金军也不会将主力放心调走,而且前几次金军的主攻方向就是两淮路,我看其余的可能不能指望了。” 想到我在回来的路上所见到的情况,我也知道这可能就是事实了,和金人在这里打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大的胜仗,如果不是襄阳那边的胜利,如今这里情况可能更糟。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有三支部队能够保全下来,那他们的指挥官一定不错,据我所知,当金人主力调走后,两淮一直没有新的支援,换句话说,就是这三支部队是在残酷的战场上保存下来的。 这样一想,心情一振,赶紧问道:“那三支部队有多少人?是什么人指挥的?在什么地方?” 司马风有些奇怪我的兴奋,不解的望了我一眼,才道:“淮东安抚使赵范手下拥有士兵三万余人,现在淮安,原江淮制置使赵善湘手下有兵马二万余人,现在扬州,淮东制置使赵葵手下有兵马四万余,现在盱眙,不过我打听到在这个人手下有个监主薄叫余介的很是了得,赵葵的兵马能够保全并壮大和他的关系很大。” 我听到余介这个名字,心中一惊,这个人我知道,在历史上就是他将蒙古的大汗蒙哥给解决了,是个难得的将才,可惜后来是被谗言气愤而死,此人现在难道在淮东,这对我来说可是个好消息。 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后,我突然问道:“那淮西可是没有什么消息了?” 司马风点点头道:“在那里由于靠近京西南路,金人为了让自己的攻打襄阳无忧,在这里留下了五万人的兵马,基本上将我宋军给剿灭了,除了一些义军和溃散的宋军外,没有什么大规模的部队了。” 我面色严峻的问道:“如此情况,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形成的,为什么本王出京的时候,父皇没有和我提起过,难道这里的人就没有将这些情况上报吗?” 司马风答道:“江淮制置使赵善湘在原淮西制置使贾涉弃职逃跑后,就将这些上报给了朝廷,可是这些都被史弥远给瞒了下来,后来贾涉的女儿还被送进宫当了储妃,贾涉不仅没有被惩处还有所褒奖。”说完他担心看了我一眼。 我听到这个后,并没有如何激动,只是明白这个贾涉肯定是史弥远的人,而且还是他们中重要的人物,为了保他才将淮西的情况隐瞒,如今就算我将这些情况报上去,我的哪个皇上父亲在史弥远的鼓动下,可能也不会怎么相信。权臣误国,结党营私更是祸国。 我考虑了一下后,才下定决心的道:“给淮东制置使赵葵布一道命令,让他将兵马调往淮西,但是不要马上和金人交锋等,联系当地被打散的宋军和义军,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和金人动手。” 司马风有些犹豫的道:“可是前些日子,我接到赵善湘三人的联合请求,说楚州的李全势力现在大为壮大,如果现在不管的话,恐怕将来更是难制,他们想出兵先剿灭了李全再和金人交锋。” 我听了心头火起都什么时候,他们还在想着内斗,这些人的脑子中到底在想什么。 转了一圈,才道:“这个命令一定要执行,如果抗命就告诉他,本王总管两淮军政,如果有谁不听号令,有先斩后奏之权,对了,哪个李全的情况你清楚吗?本王在回来的路上就听说了他们,好象很厉害的是吧!” 司马风点点头,道:“此人的情况我调查出来了,李全,山东潍州人,在金国被蒙古所败后,组织义军乘势而起,后和另一股义军益都杨安儿之女杨妙真成婚,杨安儿病死后其将两股义军合二为一势力更为壮大,活动在山东和淮东一带,因为义军身穿红袄所以被称为‘红袄军’。朝廷感到其对淮水的威胁就派徐晞稷为淮东制置使,以牵制李全和杨妙真,后朝廷觉得徐晞稷对李全太过宽容,就罢免了他让刘琸为淮东制置使,这个时候李全为了扩大势力就趁金人被蒙古牵制的良机带领红袄军的精锐部队,进入金控制的地区,不想反被蒙古人给包围了。 刘琸这个时候收买了另一支义军夏全部,和他一起去楚州,想趁李全没有回来的时候,消灭了在楚州附近的杨妙真,可是不想夏全被杨妙真给说服,里应外合反将刘琸杀的大败,连楚州都被夺了,可是不久杨妙真因为夏全纵兵大掠楚州和他生了争执,夏全一怒而去,本想再次投降我朝,被拒后,就投降了金人,被封为金源郡王。刘琸失败后,朝廷又以姚种为淮东制置使对付杨妙真。 此时李全突破了蒙古人的包围,回到了楚州,红袄军势力大振,一鼓作气,反攻姚种,姚种被打败,仓皇之中剃去胡须,易容改装,缩城而逃,至此山东、淮海一带完全变成了李全杨妙真夫妻的天下。本来朝廷还想再派军剿灭,可是这个时候金人已经到了长江边,而李全也派军帮助宋军抵抗金人,后朝廷就对李全招安,加封了李全杨妙真夫妇,让他们和赵范、赵葵,赵善湘三人一起抵抗金人,可是如今看来此三人非常敌视李全他们,想让他们精诚抗敌,只怕不可能。” 我听到这个李全杨妙真当真是了得,心中起了爱才的念头,问道:“你看本王能不能让李全他们投降于本王,如今虽然他们接受了朝廷的封号,但是好象并不受朝廷节制,本王看就是这个原因,赵范三人才如此敌视他们的,害怕他们在自己的背上插上一刀。” 司马风想了一下,点点头道:“有可能,这个李全和杨妙真我看是个重大义的人物,如果让一适当之人去说服他们是大有可能让他们降服的,不过去说服他们的人选到是很不好找。” 我哈哈一笑道:“只要可能就行了,本王心中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对了,明年出征的粮草和军械等物质,朝廷怎么说的?” 司马风答道:“据说是和钦差钱象祖一同运来的,就是不知道史弥远他会弄什么鬼。” 我点点头道:“这些事情绝对不能让别人抓住我们,等会儿就将所有的人叫来,商量一下怎么处理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那些工匠也该有所作为了吧!对了,我怎么没有听到你们提起念雪了,她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小筠这时道:“是这样的,岳老夫人接到了望雪姐妹师父的来信,请她务必要和望雪姐妹去趟福州,说是现当年岳飞元帅留下的一部兵书手稿,不知道真假,但是原主人不肯将此书外借,所以就想请她们去看看,念雪妹子她不放心母亲也跟去了,原本她是要和殿下辞行的,还是岳风和岳雨说你生病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如果知道她要走,恐怕会影响你的康复她才没有坚持,殿下不知道当时奴婢看到念雪妹子那种担心殿下的伤心样子,不是司马先生的提醒,奴婢差点就将殿下被掳走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到念雪她们是去了福州后,我安慰的看了小筠一眼,道:“这些都难为你了。” 小筠看了司马风一眼,恭敬的道:“不敢劳殿下挂念,这是奴婢份内的事情,殿下没有追究奴婢护卫不周就已经是宽容了。” 这是我和小筠的约定,除了在亲近的人面前,在外人面前,小筠一般都是自称“奴婢”的,在码头上不是激动她也不会当着那么多人和我表现的那么亲热,原本我是要她改过来,可是她的道理一出来,让我虽然听了不舒服,可是也明白在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的,我反而是这个时代的异类了。 知道念雪她们的事情后,我有些担心的问道:“就她们几个女人上路,能行吗?” 小筠有些佩服的答道:“原本是要岳雨一起去的,可是岳老夫人说如今他是有官职在身的人,怎么能因私废公,所以就拒绝了,还让他给殿下道歉,说让望雪她们去也是不应该的,还请殿下原谅,后来好说歹说下,才让老夫人答应让墨平同去。” 我见是墨平也就放心了,这个人虽然我接触不多可是也知道是个让人可以托付重任的人,而且他也知道我和岳家的关系,肯定会尽力的,他的武功也不弱,再加上宋境内还算太平,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我点点头,就没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了,转换话题道:“京城的辛天远那里有什么消息吗?” 小筠摇摇头,告诉我除了刚开始的几天一些不重要的事情外,就没别的了。 我看到司马风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好奇的问道:“先生有什么要说的吗?” 司马风道:“司马风可以在殿下的情报网中布线,史弥远恐怕也可以,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辛天远恐怕已经被史弥远给悄悄的控制起来了。” 我一听,心中大震,我真的是太大意了,史弥远经营多年,我才初来,除了一个太子的身份外,别的什么都难以和他相比,可笑我还将实力分散,自认为做的隐蔽,不想别人根本就是故意为之的,好让我放松警惕,然后一击得手,这次不是真的还有点运道,就算我现在回来建康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当时的我真的是太大意了,被史弥远吃瘪后表现出来的那幅认命的表情给骗了。 我狠狠的哼了一声,对着小筠道:“你想办法去给辛天远送个信,让他什么也不要管尽快的来建康,这次我们输了。”我是让小筠和辛天远联系的,她肯定有办法可以通知到他。 看来我的这次被俘,让我方的阵脚大乱,不然也不会这么久都没有京城的消息,小筠她也没有现出了问题,这次真的是辛苦她了。 怜惜的看了她一眼后,我对着司马风道:“我听说,姿儿支援了我们一部分钱粮,现在还剩多少?” 司马风点点头道:“这次多亏了卓姑娘,不然我们也不能支持这么久,卓姑娘支援的一百万两银子,我将五十万两都交给了吴班他们,这些日子他们研究一种连弩和新的火器需要大量的经费,我觉得如果他们能够成功,对我们的帮助巨大,我才将一半的银子给投进去,可是最近他们告诉我,如果要大量的生产这些武器的话,至少还需要二百万两的银子,可是由于招募士卒和购买粮草军械,又用去二十万两,如今我手里仅仅只剩下了三十万两左右,至于粮草,如果还要支持这些难民的话,我计算了一下,不过一个月,我们就无粮可用了。” 我皱眉道:“难道这个建康就没有钱粮了吗?怎么都是我们自己掏腰包了?这里不是本王的封地吗?当地的钱粮本王可以支配的。” 司马风道:“是这样的,和金人打了这么多年,由于害怕金人过江,原来的富户基本上都跑光了,很多农田也荒芜了,所以建康的钱粮自保都难,如果不是朝廷上的支援,只怕这里已经是饿殍遍野了,我问过刘萌生当地的税收基本上枯竭了,现在是难民要比当地的居民多得多。” 我想想沿途看到情况,心中只有苦笑,这里的税收想不枯竭都难,地主商人都跑了,找谁去收钱粮,难道去向那些难民收吗? 现在我知道了,要想解决问题就要有巨额的金钱,只要有了钱内外交困的局面就会有个大的改观,可是我又不是财神爷,也不能变钱啊,姿儿已经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她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银子,肯定对她很有影响,再找她我开不了口,还是看看能不能找朝廷要点。 我有些软弱的道:“看来只好再向朝廷上道奏折,告诉父皇本王的难处,看能不能弄点钱粮来,对了,建康这里不是淮水前线的后勤基地吗?这里总还有些军事物资吧,你看能不能挪用点?” 司马风斩钉截铁的道:“殿下,恕司马风斗胆,殿下此议决不可行,如今前线危急,物资本来都告急,如果还挪用的话,到时如果造成大难,那就不是百万人的生死了,而是千万人的生死了。” 我扫了司马风一眼,不吭声了,我也知道在打仗的时候挪用军用物资,绝对会造成极为恶劣的后果,本来都没抱多大希望,如今听了司马风的话更是绝了这个念头,这个司马风到还真不错,敢于直言又机警睿智,看来要白女好好的将他给调查一下。 坐回椅子上后,我愁的说道:“那就只好向朝廷上要了,不过现在史弥远既然动了,只怕不会让我这么如意了。” 司马风有些迟疑的道:“其实还是有个方法的,只要殿下开口就行了。” 我无奈的看了司马风一眼,仔细的想了一下,现现在除了去抢劫盗墓,不然要想一下子弄到巨额的金钱的方法,只有去求人了,而能够答应我的也就只有她了。钱是英雄胆,没有钱就算你是神仙下凡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了。 原本我刚见到白女的时候,以为有梅她们那四个丫头一定不会缺钱了,可是等我问清楚她们的情况才现,由于要招募人员,她们的经费也很紧张,可以说如果不是兰的话,她们早就不能支持这么多人了,就是向她开口也解决不了多少问题。 左思右想下,实在是没有别的方法了,我才有些无力转过头对着小筠道:“你去把姿儿叫来吧!” 小筠听了明白的点点头,就转身出去了,这个时候岳风和一道生进来了,我问了小三的情况,一道生告诉我,小三只是忧愤积于心中导致气血被阻,如今他已经给他活过血了,只要我再去安慰他一下,应该无大碍了。 知道这个情况后,我的心怀大放,小筠的医术虽然不错,可是比起这个当代国手级的人物来,还是有所不及的。 决定等下去看望一下小三后,让岳风他们先去休息了,就闭上眼睛,想着等会儿要怎样和姿儿开这个口,虽然我和她的关系已经确定下来了,可是向她开这个口,我还真觉得自己是个吃软饭的。 “殿下,卓姑娘到了!” 司马风一句提醒,让我睁开眼睛,望向正走进大厅中的姿儿身上,看到她那看我的眼神中透出的情思,让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了。 第十三章 问题解决 “既然是这样,我将我剩下的那些店铺转让出去的话,大概可得银七百万两,我这里还有约五十万两的现银,本来还可以有点,不过那些要贴补那支和南洋海外做生意的船队,如果要动用的话,那支船队就得解散了,我觉得这样太可惜了,不如让他们接受殿下的整编,我可以保证,他们都是优秀的士兵和水手,我的货物能够畅销海外,他们也是功不可没,我都不记得他们到底打退多少大大小小的海盗河盗了,如果殿下想组建水师的话,他们是非常合适的人选。”姿儿神色平静的说出她倾家荡产可以筹集到的资金,让大厅中的我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当我终于下定决心说出让我觉得羞愧的话后,姿儿没有任何拖延,很快的计算出她可以筹集到的最大款项,说得那么干脆,没有半点犹豫,用她的实际行动将她坚定支持我的决心表达出来。 被她的这种行为感动的我们,好一会后,我才动情的道:“姿儿,能够得到你,是赵昀今生最大的福气。” 原本镇定自若的姿儿,听了我这句深情的话语,镇定的神情马上消失了,秀美的脸上出现一丝红晕,传神的大眼似怪似喜的白了我一眼,将那种少女刚变少妇,那种既喜欢听到情人的深情话语,但是在人前又不好意思的动人神态表露无遗,这种混合少女羞态和少妇风情的样子一时让我痴迷起来,直到司马风轻轻咳嗽了一下,我才醒觉过来。 有些尴尬的看了司马风一眼后,道:“先生,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司马风没有半分异常的道:“可以得到如此多的银两资助,那是再好不过了,只要挺过这一段时间,将那些难民组织起来耕种那些荒芜的土地,到了明年收获的时候应该可以自足一部分了,就是不知卓姑娘可以在多长时间内筹集到这笔银子?” 姿儿听到正事,就恢复过来了,想了一下才道:“有些手续比较麻烦,可能要一个月才能筹集到,不过在十天内我就可以先筹集到二百万两,不知道够用吗?” 司马风算了一下,点点头:“暂时可以了,长江南边的各路,这次受到金人损害不大,余粮不少,只要拿出一百万两的去收购的话,就可以支持到明年了,有二百万两足够了。司马风代表那些难民谢谢姑娘高义了。”说完起身对着姿儿一拜。 姿儿连忙还礼,道:“先生不用多礼,我们都是为殿下效力,何况我这么做,也算份内的事情。”说完瞟了我一眼。 我连忙也站起道:“先生,不用多礼了,说起来本王还要谢谢先生临危不乱,转危为安了,不然本王可能就不能在这里和你说话了。” 在我也掺和进来后,司马风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在我的要求下又坐了回去。这个司马风别的都好,就是这点挺死脑筋的,我看他一直站着说话,让他坐下,可是他说什么在我面前那有他的座位等等一些话,让我大脾气后,他才勉为其难的坐下了。这也让我感叹到这种封建等级的观念的影响力,连如此杰出的人都不能摆脱,何况其他人了。 如果是以前,我还会有些不高兴,现在我到觉得我的平易近人体贴下属也是我收买手下的一个重要手段,相比那些习惯了这些等级的官员皇族来说,我的亲和力可高多了,这会给我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好处,何况我也确实不在乎这些表面东西,所以做起来也自然无比,让人可以觉察到我确实是出自真心。 司马风坐下后,也许是最大的难题解决了,心情放松了许多,对我提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除了资金方面外,现在工匠们还面临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原料的不足,导致很多的东西都不能生产,如果这种情况不改善的话,会有许多的问题。 为了保证前线的供给,岳雨他们在难民中征集的士兵,就不敢将最好的武器装备上,而且还有很多的士兵还没有固定的兵器,往往只有在训练的时候才接触到兵器,这主要是因为现在襄阳那边的战况激烈,送到这里的物资就不多了,这里的一些物质光应付前线的就已经很吃力了,如果还要足额装备额外的一万人就很难了,幸好现在还不用他们去打仗,等明年出征的物资运来后,这种情况就会改善了。 我还了解道,为了保密和我一起的那五百士兵,原本一直在王府,让岳雨他们几个名为教导他们认字,实为软禁的关在了王府近一个月,前些天知道我要回来,才放出去,现在也要我决定这些并不是心向着我的士兵到底要如何处理。 我听了默然了一下,问道:“那些从难民中召集的士兵,现在是谁在训练?” 司马风答道:“是李雄和云锋两位将军,哪个王子义和华岳也在帮忙教这些士兵习字,听说这是殿下要求的。” 听到他的话,我点点头,问道:“他们做的怎么样,没有什么问题吧?” 司马风道:“除了军械方面外,其他的方面他们做的很好,我看只要军械足备三个月内就可以有不小的战斗力,而且我也调查过他们了,他们都身家清白没有什么问题,特别是哪个华岳更是史弥远的死对头,两人冲突过好几次了,此人虽然是个状元,可是对于兵法也有独到的见解,还写了一些这方面的东西编定成书了,殿下要不要看看。” 我明白他给我说这些是告诉我这个华岳有些屈才了,我欣赏的看了他一眼后,断然道:“等下再看吧,现在给陈雄石广下道命令,让他们将那些心怀不轨的士兵带去淮西,就说是配合赵葵将淮西从金人手里夺过来好了,原来的那些建康守军,让他们放下武器去屯田,他们的那些武器就当作训练用的武器,你将建康周围的地图拿来。” 司马风将建康的地图拿来后,我看了一下和我脑中的地图比起来,差的太多了,而且地名也不一样,先比对了一下后,然后指着建康城的西南边道:“你让那些工匠中熟悉矿石分布的人,到这一带,看到有个像马鞍的山峰后,就去采掘,应该会有所现的。” 不理司马风狐疑的目光,我接着说道:“你明天让李雄吴班等人来王府,本王有话要对他们说,刚才的命令你都清楚了吗?” 司马风知道我这个时候想结束谈话了,虽然有很多的问题想问我,但是还是恭敬的道:“司马风明白了,等会儿就将这些命令状拿过来让殿下过目,还有,殿下的印章在司马风这里,司马风曾经擅自使用了殿下的印章,还请殿下降罪。”说完就跪了下来。 我听他一说,也有些愣,私用我的印章可不是小罪,是要杀头的,如果是平常的时候,我肯定会将他给杀了,可是当时的情况特殊,他用了我的印章事实上还帮了我,为了这个惩罚他也说不过去。 这样一想我正要开口,小筠突然道:“殿下,请不要怪司马先生,殿下的印章是奴婢给司马先生的,如果要处罚,就请处罚奴婢吧!司马先生在殿下不在的日子里,劳心劳力,一边要想尽方法去寻找殿下,一边还要处理建康的政务,殿下没有看到,奴婢可是几次看到司马先生的房间亮了一夜,几次奴婢忍不住去劝他,他都说殿下不在,如果不努力的话,稍有疏忽就会有大变生,不能不慎重,谢绝了奴婢的劝告,这些我们都看在眼里,还请殿下明查。”说完她也跪下来。 我拦住也要一同求情的姿儿,将司马风扶起后,细看之下,他的眼角确实有着一种疲态,知道小筠说得是真的,不然以小筠的性格也不会如此的尊敬他,有些感动的拍拍他的肩肯定的道:“本王相信你,不然本王这次脱险归来,建康不会这么平静的,你以后就是本王的主簿了,今后还有许多的事情要你操劳,虽然本王知道你很累,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还不能让你好好休息,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议,要定下将来的展方针,虽然本王估计陈雄石广现在还不敢违抗我,可是也怕他们狗急跳墙,你下去后和岳雨去商量下,这次辛苦你了。” 看到司马风低下头,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看见他激动的神色,再次轻轻的拍拍他的肩表示亲热后,我让小筠带路去往我还不知道的居住地。 一边走一边想,其实这些古人,特别是这些有大志的古人,所思所想其实很简单,就是想找个明主好让自己的抱负实现,可是从古到今想这样的明主又有多少了,如果我不是有着不同的思维,肯定也不会是这些人心中的明主,认真想起来,这个明主还真廉价啊! 看到我脸上流露出的笑容,姿儿有趣的道:“昀郎在想什么了?好象很高兴的样子。” 我转过头,望向她,轻轻说道:“我是在感谢上天,让我遇上你们,小筠这次可以接受意见没有自乱阵脚,而姿儿你更是解决了我现在最大的难题,你说我能不笑吗?” 姿儿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有些羞羞道:“姿儿喜欢昀郎这么说,只有在昀郎这里姿儿才觉得自己是个女人。” 没等我回答,小筠就扑哧的笑了出来,调笑道:“弄了半天,姿儿姐姐原来还会变身,只有在我们的殿下面前才变成女人,那不知道在别人的面前是不是变成男人了?”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姿儿在我面前,特别爱害羞,这次也不例外,虽然面色变红,但是也不甘的反击道:“你还说我,当初昀郎不见了的时候,是谁半夜流泪说,‘不知道殿下现在在那里,现在晚上天冷,睡觉有被子吗?’”说完,她还看了我一眼。 我听了这话,心中涌起了一种温暖,其实幸福就是这么一回事情,只要有人挂念就是幸福。 就在我遐想连连的时候,突然觉得为什么小筠听了姿儿的话也不反击,抬头一看,小筠正痴痴的看着我,眼中的深情就是瞎子都能察觉到。 我轻轻的扶住她,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下,道:“谢谢你了,我的宝贝。”小筠被我这话所打动,没有一句话的就靠入了我的怀中,将柔软的身体紧紧的靠着我,以此来表达她对我的依恋。 当我看到姿儿眼中羡慕的光芒,也就不客气的将她也抱往怀中,默默的感受着此时无声胜有声的纯真情怀。 良久,我们才分开,没有人想说话打断这种氛围,相视一笑后,就又走向了我们的目的地。 我的卧房是个雅致的小楼,四方的院子,很是有种清幽的味道,和我京城的房子相比,少了分华贵,多了些清雅,也算各有专长吧,抽个时间我到要好好的逛逛我的这个新居。 一路上,除了我进来的时候那些皇家护卫吃惊的来问我是什么时候出去外,就没什么别的事情了。看来我失踪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连这些人都不知道我的情况,司马风此人对于这些到还真是个高手,只要证实了他没问题,以后的事情就可以放心的交给他去做了,毕竟他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要我这个王爷去动手,何况为上之道,绝对不是事必躬亲。 知道小三就在小楼旁的一间偏房内,我拒绝了让我先去休息的提议,让小筠将我带到小三房外后,我让姿儿先去休息,我晚上再去找她。 她听我当着小筠的面这么说,羞的看了我一眼后,就逃也似的离开了,留下小筠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走的方向。 我知道小筠有些疑心了,怜惜的摸了一下她,说道:“不要多想了,晚上你也来吧!你现在将白女叫来后就去休息吧!” 小筠领命而去后,在护卫的敬礼中,我推开门,进入了小三的房间内。 刚一进门就是一股药味传入鼻中,捂了一会后才适应过来,打量了一下环境就向着床的方向走去。 小三就躺在床上,身上盖了一床薄被,此时他正在昏睡,脸色苍白,眼眶深陷,嘴唇泛白,面无光泽,正时急促时缓慢的呼吸着。我轻轻的坐到椅子上,打量起这个才一个月没见就变的有些认不出的手下。 见他没醒,我也不想打扰他,就这样坐着想起从我回到建康后所知道的事情来。 史弥远为什么这么恨我,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我死,这是现在我最疑惑的地方,司马风说莫心媛她们不想杀死我,根本就不对,是她们当时没办法杀死我才是。想了一下,还是没有答案后,就去推测史弥远他到底想干什么。 照我知道的情况上看,史弥远这次十有**是和金国合谋的,也不知道他又用了什么卖国的条件让金人来帮助他,极有可能是我和西夏定的那份协议。 如果是这样的话,金人将主攻方向放在襄阳就可以理解了,和宋打了这么长的时间都不能取胜对于现在的金国来说是极为不利的,毕竟现在蒙古的威胁要比宋大多了,两面作战能够支持这么久,已经是个奇迹了,在这种情况下当金国知道了宋朝要和西夏一起来攻打金国,一定会想办法解决这种困境,可是要短时间内打败宋朝已经是不可能了,再开辟一条战线去打西夏,除非现在这个金国皇帝疯了才会这么做,这种情况下只有让宋接受和谈才是最有利的方案,只要金国攻下了襄阳,朝廷必将震动,到时候金人就可以逼宋谈判停战了,由于是打胜了谈判可以取得的东西可就多的多了,再加上史弥远的动作,金国获得的利益将远比现在得到的多。 现在朝廷上下,都对这次打败金人很有信心,连我哪个耳朵根子软的父皇也对这次打败金人抱有极大的信心,在这种情况下,史弥远也不敢犯众怒去谈和金国和谈的事情,而这种情况的出现,主要是因为金人攻宋这么久都没有获得什么可以夸耀的胜利,反到被宋军打败过几次,让宋军取得很久都没有的大胜,让朝中主战的势力取得了上风。 如果我是金国的话,帮助了史弥远一定会要求他,想办法去换掉现在在襄阳的那些能干的将领,让一些无能文官上场,这样金人就可以获得他们需要的胜利,朝廷中也会因为这次失败,对金人的恐惧又会抬头,到时候和谈派就又会获得上风,金国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我越想越觉得我是正确的,虽然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史弥远根本不知道莫心媛和金国的关系,这一切都是他单方面和莫心媛的协议,不过我认为这种可能不大,以史弥远那种的精明,怎么会没调查过莫心媛了?所以我认为史弥远一定是知道莫心媛的底细,说不定和金人的交往就是莫心媛在从中联系的。 现在要证实这些推测,只要看襄阳那些抗击金人有方的将领的遭遇就可以证实了,不过我有些害怕真的证实了这些,那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对于自己的矛盾心理无奈的耸耸肩,就抛开了这些思绪,放松了一直紧绷的神经,想起和面前小三的一些往事来。 从一开始我就很欣赏这个小三,非常懂得为下之道,而且也很能干,以前他虽然很尽职的保护我,但是主要是忠心于皇上,和我要的那种对我的忠心很有点差距,不过这并不能妨碍我想将他收归手下的**,也许就是这种潜意识的心理我才在他危险的时候救了他。 刚想到这里,忽然有点感觉,抬头向床上看去,我现小三的眼睫毛动了几下,然后有些失神的眼睛就慢慢睁开了,眨了几下,才将视线集中,当看到我的时候,眼中突然出现了一种难以置信的神色,用力的眨了几下眼睛后,然后猛的一下就半坐了起来,喊道:“殿下,你是殿下,咳咳。”也许是太激动一下子岔了气,他下面的话语被这阵咳嗽声打断,不过我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微笑着示意他不要激动后,就去倒了杯水,递给他,他没有接,用手一撑就想站起来,我连忙按住他,责怪道:“你现在什么也不要说了,你想说的我都知道,这次辛苦你了。” 小三也是个英雄人物,这个时候已经不象刚才那样激动了,被我按住不能对我行礼,就用嘶哑的声音道:“殿下,小三有亏职守,让殿下蒙难,还请殿下惩罚。” 我将水递给他后,站了起来,摇摇头道:“这次我遇险怪不得你,当时你就提醒过我了,先不说这个,你还记得我要给你成家的话吗?” 小三不知道我要说什么,点点头,没吭声。 我望向他,平静的道:“其实我想给你成家,我已经奏明父皇了,我这么做就是因为你的伯父胡元的委托,当时在京城有些话,不好明说,所以才没有告诉你,你大伯也是得到了我照顾你的承诺后,才无后顾之忧的毅然去揭史弥远,所以才导致此场灾祸,你其实并不用替他难过,你大伯可说是求仁得仁了,他没有完成的事情只有靠我们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听了我意有所指的话,小三的眼中掠过一阵挣扎的神色,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道:“小三这条命是殿下救的,以后小三当誓死效忠殿下,其实这也是我大伯临终时叮嘱我的话。”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没有再说下去。 我知道后面的话,可能有些涉及到不方便的地方,我也识趣的不去问,走到小三身边和声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了,我很高兴你终于肯说出这句话了,今后你和我可以算得上是荣辱于共了,你现在什么也不要多想了,好好的将病养好就行了,你知道吗?” 小三感激的点点头,道:“殿下的恩情小三会一辈子记在心里的,不知道殿下是如何脱险的,当时我们找了方圆近十里都没有现殿下的踪迹,无奈之下才让我大伯假装了殿下,不敬之罪还请殿下原谅。”说着又要给我行礼。 我用手扶住了,不高兴的道:“今后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不要动不动就对我行礼,你知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至于说我是如何脱险的,等你好了后再说吧,反正我现在脱险了你也不用忧虑了只管专心养病。” 看到小三还要辩护,我转移话题的道:“你原来的名字是什么,为什么你大伯姓胡,而你却没有姓了?” 听我问起这个,小三答道:“我原本也是姓胡,名叫胡三,是加入皇家护卫后改了名,在皇家护卫中除了总管一级的其余人都没有姓,一般都是用数字代替的。” 我听后,默然了一下,没有再问什么了,强迫的让他躺下后,让他现在不要再去想胡元的事情,等建康的情况稳定了,我会亲自去祭奠他的。将他的被子盖好,再次叮嘱他要好好休息后,我才从他的房中出来,对于安慰人,我其实并不在行,我将我想说的话都说了,小三也不是个认死理的人,他应该会明白他现在没有时间伤心的。 出了门,我就看见白女已经在等我了,看她的样子应该等了一段时间了,小筠也在她旁边并没有遵照我的话去休息。 和她们打了个招呼后,就在小筠的带路下,我来到了自己的卧室中。 房中的摆设不多,但是该有的都有了,和整个小楼的整体格局一样,也透出一种雅致的风韵。 满意的打量了一下,想起一事,问道:“小筠,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们是怎么隐瞒我不在屋中的事情的?我看那些护卫都不知道我其实不在屋中。” 小筠苦笑着道:“殿下这里除了我和司马先生外,谁也不让进,晚上是我守着,白天就让岳总管守着,每次我还故意的拿些药物和饭食进来,伪装成殿下用过,再端出去,所以这些人也就没怎么疑心,只是知道殿下的病非常严重,屋中不能进风,不过我怀疑这些人中可能有人已经猜出来殿下这里可能出了问题,所以临安的那边才能得到消息。” 我知道要想长期的隐瞒我不在也是不可能,这些皇家护卫也不是傻子,当时被骗了,可时间一长不怀疑才怪,他们和小三一样肯定也肩负着监视我的任务,如果是这样的话,肯定也有人在监视着小三,现情况有些不对,就将情报汇报上去也很平常,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汇报给谁了,如果是父皇还好说,如果是史弥远的话,那这些人绝对是不能留的。 这样一想,我看了白女一眼,冷冷的吩咐道:“你知道该如何做了吗?” 白女点头表示明白后,我望向正面露不解看着我的小筠,示意她出去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后,就坐了下来,等小筠出门后,我才让白女也坐下。 白女不出所料的拒绝后,我也不坚持,柔声说道:“我叫你来,这些护卫并不是目标,我是要你现在先放下一切去给我调查司马风这个人,我要他的详细资料,最好能在三天内就交给我,你能办到吗?” 白女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后,我忍不住的问道:“我转世后,都会有意忘记我上世的性格和处世态度,用新的生命去生活,全心感受新的体验,将自己融入到时代中,但是你和那四个丫头为什么这么多次都还是这个样子,你们难道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听到我这么说,白女突然的笑了,如同万年的冰山融化,又如同寒冬中一抹温和的阳光,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我一时看呆了,就算我和她认识的时间按照这个世界的时间计算已经有上万年了,可是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也可以笑的如此灿烂,如此动人,不再是那幅一切公事公办的白板脸。 就在我被白女这种罕有的神态给弄得失神的时候,白女又恢复了那种熟悉的样子,冷静的声音道:“因为这样才能感受到主人的变化,这是我们最喜欢的事情,可是要感受主人的变化,自己就不能改变,这么说主人明白吗?” 我不解的摸摸头,道:“我不明白。” 白女恭敬的对我行了个礼后,声音毫无波动的道:“只要我们明白就可以了,殿下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白女就去办事了!” 看到她又变成这个样子,我苦笑着让她将龙战天给我的那本秘籍给我后,就让她出去了。在小筠进来前,我将这本秘籍放入我的怀中,准备有时间再读一遍,在船上那遍看得太匆忙还有许多地方不清楚。 和小筠说了几句后,在她的建议下我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等她叫醒我的时候,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了,看着姿儿正在端上桌子的饭菜散着诱人的香气,我死劲的咽了几口口水的解决了个人问题,坐到桌子旁,招呼了她们两个后,就开动起来。 等我狼吞虎咽的吃了几大口后,我才现她们没有动,而小筠还一直站着,我奇怪的道:“你们怎么了,这饭菜很好吃啊?小筠你站着干吗?坐吧!” 小筠不说话的坐了下来,姿儿看了小筠一眼,轻轻道:“我们吃过了,刚才看你睡的香就没有叫醒你。” 我一听是这样,就又低下头开动起来,很快就如同风卷残云般的解决了,当我一手接过小筠递来的茶水,一手摸着自己已经有些鼓胀的肚子,舒服说道:“这才叫生活,对了,你们从刚才开始就很沉默,有什么事情吗?” 小筠摇摇头,没有说话,起身收拾起碗筷,还拦住姿儿不让她帮忙,看得出她有些心事。 我询问的望了姿儿一眼,见她也摇头表示不知,正欲开口的时候,小筠突然道:“殿下,你和姿儿姐姐先说会儿话吧。”说完不等我回答就这样走了。 看到小筠这样的反常,我很不解,望着姿儿说道:“你现没有,小筠好象对我有意见,我做了什么错事吗?” 姿儿也不解的说道:“刚才我特意来找小筠想和你们一起吃饭,见你没醒,想到你这些天的辛苦,就没让小筠叫你,当时我就现小筠有些不对劲,说得话很少,而且对我非常客气,我问她生了什么事情,她也不说,难道是对你没有处罚我不满吗?” 我知道她这是惦记着自己的那点过失给小筠造成的麻烦,在船上那段日子里,我好说歹说才让她打消了让我对她执行什么我都不知道的家法,可是这个多情的女人还是担心不处罚她,小筠会生气。 我安慰的道:“肯定不是这个,小筠的性格我了解,对于这些事情她从来都不会在意的,你和她接触过也知道她是个很会为别人着想的好姑娘,怎么会这么小肚鸡肠了,何况我们的关系她也知道,你当时那么做也无可厚非,她不会那么不明事理的,我看肯定是别的什么事情,而且和我有关,才使得她这个样子。我到底做了什么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 姿儿得到我的安慰后,好了许多,她本来就是个精明的人,将自己从自责的旋涡中解脱出来后,很快的就凭着她女人的直觉道:“照我看,你肯定是无意中做了什么让她误会的事情,对了,你对她说起过自己获救的经过吗?” 我仔细的想了一下,摇摇头道:“你这样一问,我想起来了,除了告诉他们我是白女救的外,别的什么也没告诉他们,连我是怎么到山东去了也没说,唉,刚才的事情太多了,一时没有想到自己的事情,我看其他人见我不说以为我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就没问了,难道小筠是怪我没有和她说这个事情,不过也不象啊,在白女来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 姿儿接着问道:“你和白女做了什么吗?” 看她的表情以为我和白女那样了,我连忙解释说:“我和白女可是清白的,当时我支开她只是要和白女说点事情,没干别的。” “你和白女说事情的时候将小筠给支开了,原来是这样,我看是小筠这姑娘多心了。”姿儿恍然大悟的道。 “这样也能多心,我和白女又没干别的,还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让她走了,为了这么点小事多心,不可能吧,你看,在船上的时候,我每次都是将白女给叫出去把风她也没生气,小筠的气量也不小怎么会吃这个醋了。”我有些不信的道。 听到我提起船上的事情,姿儿的脸一红,白了我一眼道:“你还以为小筠是吃你的醋啊,就是你在房中对白女什么也没干才让她不舒服的。” 我不解的问道:“我什么都没干,她为什么生气啊?” 姿儿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后,才道:“你呀,这个时候你怎么转不了弯了,如果你和白女有什么,那到好说了,可是你和她却什么也没生,那就是说你和她在谈事情,而你在谈事情的时候,却故意将小筠给支开了,你说你是小筠会怎么想,我早就知道小筠这个姑娘对着你的时候有些自卑,总是认为自己配不上你,这次对没有照顾好你让你遇险,她本来就够自责了,你现在在谈事的时候又避开了她,我看她是以为你不相信她了,所以自卑作,这才表现这么奇怪。” 我大为惊奇道:“是这样吗?天地作证,我可从来没有怀疑过小筠的忠诚,我那么做只是有些事情她不方便知道罢了,现在该怎么办了。” 姿儿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菱角一破道:“该怎么办,你还用问我,当时我这样的时候,你是如何让我打消这种心思的,你现在照样对着小筠来一场不就行了。” 我被她说得老脸一红,喃喃道:“这样就行了吗?” 姿儿摇摇头,故意说道:“这是你的问题,我不知道,不过以你的本领应付小筠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说完就吃吃的笑起来。 看到她那种得意的样子,我不甘示弱的一把抱过她,不理她的抗议在她丰满的身体上,上下其手,让自己占足了便宜,弄得姿儿浑身软的倒在了我的怀中,但是手脚不甘屈服的还在做着一些徒劳的抗拒。 就在我们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敲门声传了进来:“殿下,奴婢可以进来吗?” 听到她的自称,我就知道姿儿说得是正确的,这个小姑娘真的自卑作了,让她觉得自己对我的那些感情是非分之想,所以在这个时候她还用那种只有在外人面前才用的自称,其实我早就该现她有这个心思才是,可是她平时在我面前的开心样子将她的心思藏起来了,对于女人我还是了解的太少了,就算我转世这么多次也一样。 我用一支手将想站起来的姿儿楼紧后,扬声道:“进来吧!” 小筠进来后,看到我和姿儿的亲热样子,脸上先是一红,然后就转而白,低下头喃喃道:“不知道殿下有事,奴婢先告退了。” 我暗道现在让你走了我还搞给屁呀,连忙喊道:“你不能走,将门关上给我过来。” 在我命令的口吻下,小筠将门关上后迟疑的走了过来,等到她走到离我很近的时候,我也不客气的将她给搂住,让她和姿儿都倒在了我的怀中。 她开始还有些挣扎,我在她耳朵边轻轻的说了那三字真言,她浑身一颤就放弃一切的倒在了我的怀中,任我轻薄。 我一边揉捏着姿儿丰满的身体,一边轻轻的抚摩着小筠光洁的额头,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让我的神经极为兴奋,差一点就放弃了本来的打算将她们放上床了。 低头看了被我的大手弄得闭上眼睛的两个女人一眼,让手停止了作怪,等她们不解的睁开眼睛后,我才用一种很庄重的语气道:“知道吗?你们是我现在的最爱,对于你们我从来都是真心的,你们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你们的忧伤就是我的忧伤,你们的伤心就是我的伤心,我们的身份不同,能够走到一起实数不易,所以我们也要更加珍惜眼前才是。为了些许的小事和误会而猜忌对方这是愚蠢的行为,也是伤害对方的行为,有什么事情大家不能说了,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彼此的关心对方也是应该的,如果有什么不满大家说出来就行了,为什么自己要私下去猜忌了,我希望从现在开始大家有什么事情可以坦白的说出来,不要等到因为没有很好的沟通而互相生出怀疑的时候再来说,哪个时候就晚了,你们知道我说的意思吗?” 姿儿明白我也是借这个机会在开导她,乖巧的点点头道:“昀郎的意思姿儿明白,其实姿儿一直好想当着昀郎的面对小筠妹妹道歉,当时姿儿确实做的有些过分,还望小筠妹妹原谅才好。” 小筠知道她说得是她鼓动工匠闹事的事情,赶紧道:“姐姐不要这么说,当时如果是我,我也会那么做的,姐姐也是关心昀郎才这么做的。” 听到小筠改口叫我昀郎了,我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其实以小筠这么聪明的姑娘来说,只要稍加点拨和开解她就会明白她其实是自寻烦恼。见到一场风波被我这样容易就摆平了,我得意的笑道:“这就对了,大家将话说开,就可以了,我知道小筠你怪我在和白女谈话的时候让你出去,其实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你也知道我是白女救的,其实白女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很快我就将我被莫心媛她们扔下悬崖,白女救了我,在逃跑的时候得到龙战天的帮助,由于当时我受了伤,敌人很厉害,白女就去引开了敌人,龙战天因为有事到山东就将我也带去了,后来还收我为徒,并让一道生回来送信等等我在船上和一道生商量好的逃生经过说了出来。 小筠固然是听的既紧张又激动,连听过一遍的姿儿也是轻按住胸口,一幅心有余悸的样子,显是想的出当时的惊险,特别是说到我被丢下悬崖后,小筠明明知道我既然在这里肯定不会有事,但是还是忍不住的紧紧抓住我,似乎认为我后面就是悬崖她要紧紧的抓住我不让我掉下去。当听到我加入了她听云先生提过的魔门后,更是担心,还好在我的劝解下,再加上她对魔门也谈不上恶感,所以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感受到怀中两个女人对我的深情,轻轻的拍了一下她们,调笑道:“我现在不是没事吗,这么紧张干嘛,对了,你们商量下,今天谁陪我,姿儿,我和你是老夫老妻了,你有什么好的提议吗?我的父皇每次要去妃子那里都是问母后的,你今天要怎么给我安排。” 姿儿见我将我和她的关系抖了出来,羞的狠狠的掐了我一把,将头埋入我的怀中,不敢去看听到我这个有些石破天惊的消息而显示出不敢置信神色的小筠。 我得意的笑了一下,轻轻的在小筠的耳朵边解释起来,费了我许多的口舌,小筠才接受了这个事实,可是当我想让她今晚陪我的时候,她说什么也不肯,还婉转的说了如果我和姿儿的关系传出去就不好了,让我注意点。 我知道小筠在宫中住的时间久,对于那条宫规也比姿儿看重的多,一时之间让她接受我的改变也很难,我也不想强逼她,就接受了她的意见,由她来安排,让我可以秘密的和姿儿幽会。 见到小筠如此善解人意我心中大乐,手下再加了把劲,解除了心理因素的两女更是不堪,让我大享了一番艳福,弄得满屋皆春。 今天的这个夜晚还真是让人期待啊! 平凡求助: 平凡最近听到一个朋友说起一本书,内容好象和现在的架空军事不一样,是说我们中国政府和美国起了冲突结果被人占了几个省还被杀了一百多万人,平凡按照他说的名字在网上没有查到,估计他看的是盗版,请问有网友知道这本书叫什么名字吗?有知道的网友能否给平凡说一下好吗?大家毕竟都是爱看书的一群。 谢谢大家了,平凡知道是《鹰之时代》了今天回去先看了再说。对了,今天平凡在幻剑看到有个叫荆柯守的写了篇很不错的评论文章,平凡的文章被其点名批评,而且还是典型。平凡看了足足愣了半分钟,但是他说的也不能说没道理,虽然他的有些观点平凡不同意。大家如果有空也去看看吧,下面是链接&node=153294&tota1=12 第十四章 府中定计 在小筠的带领下,我和灵儿郭风几人在我的王府中闲逛。 离开会的时间还有一些的时候,我临时起意要逛逛我这个主人都还不知道情况的王府,所以我就让姿儿去准备,让小筠带我在王府中浏览一番,我看灵儿和郭风也没有什么事情,就将他们也叫上了。 我的这个王府很大,布置的也别有匠心,特别是当初为了将那五百士兵安置进来,司马风将王府周围的房屋买了不少,现在我估计住个上千人问题不大。不过由于当时我的情况不明,这个王府中没有请什么丫鬟侍女,那五百士兵调走后,就显得冷清多了,我们逛了不少时间,可是除了碰上了几个打杂的下人外,就只有跟在我后面的护卫了。 对于这种情况我很不满意,这那象个王府,给我的感觉到像到了深山一天难得见到一个陌生人。我对小筠说了一下我的意见,小筠本来打算要去请一些人回来的,我无意的问了一下,这些人来了开支要增加多少。 小筠说了个数字,虽然不太多,可是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请人了,现在经费本来就不多,我还没有资格去大摆阔气,现在这个样子虽然有些不符合我的身份,可是比起身份我更注意的是我的实力可以增加多少。 和小筠说了几句后,她也理解了我的想法,还说在王府中没有一个总管有许多的事情她都顾不过来,我看她好象是想推荐什么人给我,就问了一下,不想她真的给我推荐了一个人,此人竟然是念雪。 我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再问了一遍,知道自己没有听错后,我就问起她理由,她不答,只说如果我让她上任就知道她的本事了,我本来还想问一些问题的,可是这个时候司马风找来,说他们都到齐了,我就没再问下去,就向大厅走去。 当走到进大厅的侧门,我才现灵儿和郭风还跟着我,本来是想让他们先去休息,可是想了想,还是让他们听听好了,这对他们将来会有好处的,特别是郭风,我想将他培养成一个将军,让他多见识一些这样的会议对他是有好处的。想到这里,我也让灵儿郭风进来了。 进了大厅,我抬眼打量了周围的人一眼,现都是熟人,只有一个生面孔,不等我问,屋中整齐的响起:“参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恭贺殿下大病得愈,再展雄风!” 我知道这些人大都不知道我的真实情况,知道的也不会说,无奈的摆摆手道:“好了,诸位不用多礼了,大家都坐吧!” 当他们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勉强坐下后,我听到周云阳暗地和吴班嘀咕说我病了这么久,气色怎么还这么好,不过被吴班用手势制止了他才没有继续下去。 我知道我现在这个情况要想不让人动疑是不可能,所以我也就装做没听见,反正他们也不敢问我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我看到岳风岳雨李雄云锋等人坐在右边,而司马风吴班等人坐在左边,而被我要求出席的姿儿和小筠就坐在我身边,一幅泾渭分明的样子,初不解,后才明白他们这是遵照文左武右的规矩坐的,看到那些文官宁愿挤着坐也不去右边坐,我就知道这是他们固有的规则,强行改变没什么意思,我也就没说什么了。 我先开口道:“现在让诸位来,是有几个事情要说,也有些事情要问你们,你们不用紧张,对了,这位是谁,本王怎么不记得了。” 我一问,司马风马上答道:“回禀殿下,他就是建康府尹刘萌生,是下官让他来的,对于建康的情况他最清楚了,上次殿下生病,刘大人只是对着殿下的马车和殿下想见,殿下不记得刘大人并不奇怪。” 我知道他是告诉我这个刘萌生没有和我见过面,不需要有诸多的顾忌,满意的看了司马风一眼后,刘萌生已经站了起来跪下道:“下 官建康府尹刘萌生见过殿下千岁。” 我摆摆手示意他起来,和声说道:“你就是刘萌生,本王听说过你,你不用拘谨,本王今天只是想找你们了解一下建康的情况,再说一些事情,没什么大事,你先去坐下吧!” 在刘萌生坐下后,我道:“这次本王召集诸位一是要告诉大家本王康复了,二是要大家告诉本王你们的成绩如何,还要定下将来的展计划,本王希望你们不要顾虑放胆直说,就是说错了本王也不会怪你们的,你们清楚了吗?” “紧遵殿下所命,我等一定知无不言。” 看他们公式化的回答,我有些不高兴,将右手一挥,也不和他们废话了,点名的道:“吴班,本王让你做的弓弩怎么样了?” 吴班见第一个就是他言,有些紧张的道:“回禀殿下,吴班按照殿下所画的图纸本来已经做出来了,可是,可是,可是本人的好友黄天玄说殿下的弓弩只要改进一下就可以成为射更多弓箭的连弓弩而且体积也可以变小,只需要两个人就可以操作,而不是以前的三个人,当时殿下正在病中,属下请示了小筠姑娘后就擅自将殿下的设计改了,不过新的弓弩已经要做出来了,只要再给吴班三天就可以将这个弓弩做出来,肯定会比殿下原来画的哪个厉害。” 吴班话出口才现这样说是对我不敬,正想解释,我已经高兴的道:“吴班你不用说了,本王明白,你这么做很对,只要弓弩真的比本王的厉害,本王一定重重奖赏你,而且本王在这里宣布,今后如果有人能够对任何现有的工具和生产方法提出改进,并能够成功者,本王一律重赏,你们明白了吗?” “殿下英明!” 让吴班坐下后,我看向周云阳,他连忙站起道:“用殿下的配方,云阳已经制作出一些火器样品,只要有资金人手,云阳就可以大量生产了,保证比现有的一些火器威力强。” 又听到一个好消息,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让他坐下后,就望向李雄,示意他说话。 李雄一站起来就大声道:“殿下,李雄有句话想问殿下,不知道殿下可以解李雄之惑吗?” 我有些奇怪的道:“但讲无妨。” 李雄对我行了一礼后,大声说道:“殿下让陈雄他们只带三千人去淮西难道是想让他们去送死吗?在淮西金人足有五万之数,往日我大宋官军倍于金人都不能胜,何况如今还不及金人十分之一,就算我军再骁勇善战也是无用,还望殿下解李雄的疑惑!” 我听了他的话,看着他,冷冷的说道:“那你就是置疑本王的命令了。” 我这么一说气氛一下变的紧张起来,许多的人都在为李雄担心,岳雨等知情人正想站起来说话,我接着道:“好,这就对了,在军事上就该有这种置疑的精神,在命令没有下达之前,对于军事决策都可以畅所欲言,只有事前将可能的问题考虑的越清楚,在战场上出现意外的可能才越小,本王希望在座的各位以后在军事决策上能有李将军的作风,不要因为某个人的身份权势而有所顾忌,要知道在战场上一个命令就是千万人的生死,不可不甚。” 说到这里我停了一下,看了看被我这番出人意料的话给震动的各人一眼后,才继续说道:“这次本王下达命令的时候,没有召集诸位来是本王的疏忽,所以导致李将军误会了,司马先生,你来为大家解释一下,本王为什么要派兵去淮西。” 接到我这个皮球的司马风并不惊慌的站了起来道:“遵殿下所命,李将军,事情是这样,当殿下病愈后得知襄阳危急,淮西战局糜烂,心中担心襄阳会失守,所以才调人去淮西,而且去淮西的部队不止陈将军他们一支,陈将军他们的任务也不是要和金人决战,只是去牵制一下金人,让在淮西的金人不能去襄阳,只要陈将军他们避免和金人大部队接触,他们也不会有多大危险的。” 我听了司马风的话,心中大为惊异,这番话正是我当时让陈雄他们去淮西的想法,如果是别的不知情的人说出这些话,我并不感到如何奇怪,可是司马风说出这话,可就不简单了,当时那种情况听到我下这个命令肯定会以为我是想公报私仇借敌人的手解决掉这些人,虽然我不否认我潜意识中有这种想法,可是主要还是想避免一次内耗,特别是在现在这个时候,司马风如果是为我打掩护这么说,那他就不值得我警惕,如果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我的想法,那他的智慧就让人非常不安了,特别是我还隐约的感觉到他好象有种洞察人心的本领。 不等我继续想下去,李雄已经明白过来了,对我道歉道:“李雄愚昧,不知殿下所算,对殿下多有冒犯,还请殿下原谅!” 我放下心头的问题,对着李雄笑道:“不用多说了,李将军的心情本王能理解,但也请李将军相信本王,本王是不会随意去牺牲本王士兵的生命的,这点还请李将军放心,对了,听说是李将军在训练从难民中招募的军队,不知道成效如何?” 李雄答道:“除了军械有些缺乏外,其余的都还不错,这些人挺能吃苦的只要是说去打金人全都不要命的训练,照小将估计只要三个月他们就可以训练完成,到时候只要军械充足他们的表现一定不会比那些禁军差。” 看他说得如此自信,我也满意的让他坐下了,今天的好消息还真是一个接一个,也该听听坏消息了。 望向刘萌生,问道:“刘大人,不知道建康现在情况如何?” 被我一句大人给弄得诚惶诚恐的刘萌生赶紧的站起来道:“不敢,不敢,殿下但有所问,下官当尽力告知,建康的情况在殿下来之前,可说的上是‘哀鸿遍野’,被金人赶来的上百万难民聚集在建康周围,而建康的原有居民却害怕金人打过来,纷纷逃离以至建康本来之民跑了三分之二,土地荒芜,建康本地的税收钱粮都无着落如何可以救济这些难民,下官也曾上报朝廷要求赈济可是朝廷下来的粮食杯水车薪,解决不了多少问题,有些难民为了活下去往往‘易子而食’那种景象下官现在想起也是觉得心中凄凉,不过殿下来后,带来了大量的粮食,可以说殿下是建康这些难民的重生父母,刘萌生代表那些难民谢过殿下了。”说完他就一头跪地给我磕了个响头。 我见这个刘萌生爱民之心出自真心,也就受了他这一礼后才让他起来,他起来后继续说道:“接到司马先生转达的殿下命令,下官连夜让人去登记那些难民人数和无主之地的情况,由于数量太多一时之间统计不出来,还请殿下恕罪!” 我一听弄了半天,这个家伙还没有将确实情况弄出来,刚想火,可是一想这也怪不得他,他的眼睛布满血丝想必也是一夜没睡,看来他也没有怠慢,可是这些难民来了这么久了他都没有去统计,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这样一想,我原本缓和下来的面色又变了,看得周围的人有些心惊,可是我没有管这些,直接了当的问道:“照你这么说,你在从前就从来没有登记过这些难民,那你干什么去了?” 刘萌生连忙答道:“非是下官没有登记过,而是每天都有新来的难民,特别是知道我们建康救济这些难民后,原本分散各路府的难民纷纷向建康集中,下官估计在这十日间,恐怕已经增加了上十万难民,下官不敢糊弄殿下,只好让手下人再去登记一下看到底增加了多少难民免得因为下官的原因,而让殿下对难民的数字估计出错影响了殿下的计划,那下官就百死莫赎了。” 原来是这个原因,这个刘萌生还真是一个仔细的人,对问题考虑的周到也很负责,看来他到是个负责这些难民的好人选。 又在自己心中的任命单上加了个人后,我站了起来,让跟着我站起来的众人坐下后,才慢慢的道:“建康主要是被难民所困绕,刚才你们也听到了,难民在现有的数量上不仅不会减少还会增加,这会给建康造成莫大的负担,也就是说,不解决这些难民问题,建康就不得安稳,我们也不能放心出征,可是要解决这些难民也很简单就是让他们去种地去做工,等我们打败了金人再让他们回到故乡去,可是离明年出征还有半年时间,所以这段时间内,本王希望大家能精诚团结,共渡难关,你们也知道卓妙姿姑娘当尽家财,支援了本王,所以本王才有钱去救济那些难民,因此本王想任命卓姑娘为建康一地的商业负责人,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看到我的表情坚决,除非是笨蛋才会来反对我,何况姿儿做了这么大的贡献,也是有目共睹的,因此姿儿就顺利的成为了负责建康商业的人,这也是我昨天和她说好的,接过司马风递来的任命状,从小筠手中拿过印章盖上后,郑重的交给了姿儿。 弄好这件事后,我接着宣布要吴班负责工业,不光负责军事上,连民用的也要他先带上,等找到合适的人后再任命别人,周云阳被任命为火器部门的负责人,专心的研究火器和怎样让火器可以大规模生产,而一道生就被我任命为医疗部门的负责人,要求他在短时间内要建立一套战场医护方法和培养一些医护人员。至于难民和那些原建康守军屯田的事情就由刘萌生负责,原本我是想让司马风负责的,可是看这个刘萌生不错就让他做了,司马风还是让他做别的事情好了。 将这些弄好后,我让岳雨在难民中还招募精壮一万人,由他和岳风负责训练,而且我也将剩下的两千禁军,分别给了李雄和岳雨各一千,让他们有批老兵训练起来就好多了,他们担心的军械问题,我拍胸保证会给他们弄来的。 事先没有通知,而没有来的王子义和华岳我也给了他们任务,就是将难民中五岁到十五岁的小孩,不论男女都弄到学堂去读书,除了一些以前的课本外,还要加上《孙子兵法》和算术类的书,说着这些的时候,我又临时加上让吴班和周云阳写一些他们专业的基础书让这些小孩去读,到时候从中选择学的好的人加入他们。 不理周围被我这些话弄得目瞪口呆的家伙们,我自顾自的说道:“这样还不行,办一般学校的事情就由王子义负责好了,至于哪个华岳就让他给我去办一座军校好了,在这所学校内的人所有的学费全免,不过教的东西除了那些普通学校要学习的外还要教导兵书战法,各式兵器的使用等等所有关于战场上的知识,而且还要以这种知识为主,你们觉得本王还有那些没有想到的,就请说出来。” 好半天,司马风才喃喃的道:“殿下的规划,让我等大开眼界,可是这样一来和朝廷的体制不和,只怕让朝廷知道后会有非议。” 我傲然的问道:“本王这些计划需要朝廷拨付银两吗?”有了姿儿的支持,对于朝廷方面我早就不是如何在意了。 司马风摇摇头道:“是不需要,不过这样一来,对于殿下可不怎么好,殿下觉得如何?” 我断然的道:“你不用多说,一切就按照本王说得去办,有什么问题,本王担着好了,你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 看到我这么坚决,其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有低下头道:“紧遵殿下所命。” 我看到他们同意了这些大出这个时代常规的改革,心中非常满意,暗暗想道,我这还是就着你们,不然非把你们给弄出心脏病不可。 在我宣布司马风为我主薄后,我就让大家散去准备我要他们做的事情后,吴班悄悄的告诉我,让我去抽空见一下哪个黄天玄可能会有意外的收获,说完不等我仔细询问就这样跑了。 黄天玄,看来你还真有点意思了。 就在我想黄天玄的事情的时候,住在王府中的岳雨、岳风、一道生、姿儿、小筠、司马风围了上来,好象在等我先走出去,而司马风明显的有话想和我说,灵儿和郭风还是站在我的后边。 我看了一下,就让岳雨岳风先去做我交代的工作,一道生告诉我他的师弟们过几天要来后,也出去了。 望着司马风我道:“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司马风看了姿儿和小筠一眼后,才道:“司马风以前就听说了殿下打破常规让女子参军,我知道殿下对于女子的看法和属下等不同,可是殿下想过没有朝中的人有几个赞同殿下的想法,我看就是殿下现在身边的人也不是全都赞同的,可以想见当殿下的在建康的情况传入临安会有什么后果,如今正是非常时期还请殿下三思。” 我沉吟了一下,才道:“你的意思,本王明白,以你的智慧又怎么会看不出本王和临安的冲突会是早晚的事情,既然这样本王还不如在临安还没有下定决心对付本王的时候先做好准备,这样万一将来有变本王也不是没有还手之力,本王这么说你明白吗?” 已经这么明显了,司马风当然明白,他低下头想了一下,说道:“殿下的才智确实不是临安所能容的,司马风当誓死效忠殿下。” 高兴的拍了司马风一下后,我才转身出去,心中却在想如果这个司马风被证实了有问题,一定要杀了他。 在回卧室的路上,我问起哪个黄天玄的事情。 小筠告诉我,这个家伙还真是个怪人,当他在吴班那里看到我画的那些武器机器的设计草图后,就非要见我一面不可,当时我根本就不在王府中,这个要求当然不能满足了,可是这个家伙还真是有股坚韧的精神,不仅天天在王府外面转悠,还一有机会就想办法潜入王府想见到我,如果不是吴班屡次为他说话,他也确实没有什么恶意,小筠非要将他给抓起来不可。 后来小筠实在受不了他了,就将我以前交给她保管的,我画的一些东西交给了他,不想他看到这些东西犹如疯狂的大呼小叫,后来还强行占了吴班实验的地方,这样他才没有再来王府捣乱。 当我问到是些什么东西的时候,小筠告诉我是我在路上没有被掳走前写的那些关于合金方面的知识和我一时意起画的那件半自动步枪的结构图。原本她是想将这些东西给吴班的,可是我被掳走后她将这件事情给忘了,所以后来才交给黄天玄。 我知道是这些后,就停下来想了一下,听小筠的描述就知道这个家伙是个为科技献身的狂人,而且还有非常深厚的相关知识,不然也不会知道我写的那些东西的价值,这样说起来确实有必要去见见这个家伙,说不定真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问了这个家伙的在那里居住后,和小筠商定明天去拜访他后,我就回到了卧室,白女已经在等我了。 小筠等人识趣的出去为我把风后,我接过白女递过来的纸条,看了一下后,问道:“准确吗?” 白女肯定的道:“绝对没问题。” 得到答案后,我将这张纸条握住,然后放到燃着香的炉子旁,引燃了,喃喃道:“既然他想当司马风就让他当好了,他说得对,以前的他确实死了,没有必要再挖出来,白女,你明白吗?” 白女点点头,没有说话。 解决了手中的问题后,我让小筠他们进来,商量一下他们的安排。 灵儿和郭风我让他们去军校学习,等到他们毕业后,就可以加入军队了,姿儿负责的商业,我告诉她,最好趁现在建康本地人大量逃亡的时候,在建康多买土地,并让她鼓励办工厂,不用担心朝廷方面历来的重农贱商的政策,只要她觉得对商业有好处就可以在建康做,什么事情我都替她担了。 当我知道我哪个利用水力做动力的棉纺厂,已经在秦淮河边选定了地址,那些机器吴班也制作出来后,我真是大喜,想到姿儿以后的工作量会很大,就让小筠去负责这些工厂的运做,并负责收集这些商业方面的情报。 开始小筠还有些担心自己做不好,可是在我和姿儿的鼓励下,她终于有信心的接受了,我还给姿儿提了些建议,让她也不用将所有的铺子都卖掉,留几个搬到建康来,特别是那些熟练工人要尽可能的弄到身边来,不要和铺子一起卖了。说到兴奋处,我还一时口快说出了今后要建香烟火柴香水玻璃等等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听过的东西,让姿儿她们又露出那种我熟悉的看怪物的眼光,只有白女还是淡然自若的看着我,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在这样热烈的讨论声中,我和这些我在这个时代最亲近的人很快就为未来自己的工业展定下了一个初步计划,看到她们高兴兴奋的样子,我知道这些东西很快就会从纸上变成现实了,而建康也会成为我征服这个时代起点。 第十五章 当代大师 第二天,我按照计划去黄天玄那里。本来我是想从街上步行而去,可是却过不了小筠司马风这关,好说歹说下,我还是无奈的听从司马风的安排,用了几辆一样的马车做掩护,让我坐上其中的一辆后,让这些马车一起开动,这样就算有人想对付我也要费一番工夫,何况这些马车都被吴班设计过,不明情况下肯定会吃亏。 这还不算,还用上被岳风岳雨特别调教的一群在忠诚方面决无问题的护卫群来保护我,我大概的估计了下,这些护卫应该不会少于二百吧,在我的身边随时都有差不多一百人对我实行严密的保护,让我大感不自然。 为了弥补现在护卫上绝对高手的不足,还由我亲自出面和6望归谈了一会儿,让他答应了这段时间当我的护卫,保护我的安全。 虽然路途很近,但是我还是从马车特制的车窗中现路边有许多的乞丐,而且街上的行人也非常稀少。上次回来的时候,我还现街上行人不少,为什么这里会这么萧条了? 当我就这个疑问去问小筠的时候,她的回答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告诉我上次我回来的那条街是到著名的秦淮河,也就是烟花之地的必经之路,原本是晚上才热闹的,可是在金人的威胁下,那些不想离开这里但是又害怕金人过来的人现在白天晚上都会去那里消遣,想用这样来麻醉自己让自己不去想那些残酷的事实,所以那条街是现在建康城最繁华的地方了。 听到是这样的回答,我并没有如何反感,反到觉得自己又现了一条赚钱的方法,想到这个行业的历史和前途,我就感到自己面前铺满了一条金光大道,如此好的方法自己怎么没有想到了,狠狠的拍了自己一下,然后就在心里构思如何去实行这个计划。 在下车的时候我想到一件事情,就问起他们这些人的粮食从何而来,小筠告诉我,现在其实只要有钱还是可以买到粮食的,特别是那些门路广的烟花女子,比如在秦淮河畔的“春风楼”就还卖粮食,这个老板娘还比较有良心,卖的粮食价格还算公道,而且还经常赈济难民解救了许多人,在这些难民中还有一定的威望,不少人无法之下出卖子女的难民就将女儿卖给了这个老板娘。 我听到这些默然良久,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哪个刘萌生还能安抚住这些难民不生暴乱,真的是员能吏,怪不得司马风敢冒被我责怪的风险将他推荐了出来,这次还又让自己给检到宝了,怎么想个方法将他拉到我这边来,这么一想我的思想又转到拉拢人身上去了,直到到了黄天玄的地方我还想了好一会儿才下车。 在6望归吴班的陪同下,我和小筠来到哪个让我感到好奇的黄天玄的住所。其实他的住所离王府并不是很远,大约就五百米的样子,原来是一个富商的居住地,这个富商因为害怕金人就低价将这个房子转出去,经过几道手后,被吴班买下作为自己实验的地方,现在已经被黄天玄给占据了,反将吴班给赶到那些工匠那里去了。 护卫早已经清场,不相干的人都被请到安全距离外。 看到这里的环境这么差,我问起吴班他们工匠的情况,原来他们的作坊在城外一个秘密的地方,有士兵把守,等闲之人是不能靠近的,条件比这里好多了。这里原本是吴班为了自己可以有个私人实验的地方而买下来的,不想会被黄天玄给霸占了,弄得他自己只好去作坊那里歇息了。 我能理解吴班这种喜欢自己单独搞些小实验的爱好,一般的有成就的人都喜欢这样,看到吴班对黄天玄这种行为无可奈何的样子,我安慰了他一句,并告诉他,他可以在作坊里有自己实验的地方,除了他的允许,别人都不能进入,让他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的说“多谢殿下”,让我也觉得自己这次又做对了一件事情。 而且吴班的这件事情让我警觉到要加强这些工匠的安全保密方面的制度,回去后要和司马风说说怎样做这些作坊内的保密工作,免得机密技术外泄,那可问题大了。 对着紧闭着的大门敲了两下,现没人开门,又敲了几下,还是没人,我怀疑的问道:“你们探听清楚了,黄天玄今天在屋里?” 吴班疑惑的道:“对啊,昨天我还和他说过殿下病好了,他当时高兴的说要准备好他做好的东西给殿下看,说殿下看了一定会见他的,还说他的哪个东西还是看了殿下的设计才想出来的,除了殿下外其余的人都不配见到,属下就对他说要他在屋里等着,明天属下陪他去见殿下,当时他答应的很爽快,还让属下今天早点来了,所以他现在没有理由出去啊?”昨天过后,这些人见了我都是自称属下,显然是表示正式归附我了。 我听了吴班的回答,心中更是好奇了,这个黄天玄到底从我那些越这个时代的图纸中获得了什么灵感,要知道看懂我画的那些就不容易,何况还能够理解,从中得到启示。 再次死力的拍打了门板,见还是无人回答,我眉头一皱,对着6望归道:“给本王轰开这个门。” 6望归初次听到我用命令的口气和他说话,先是不习惯的呆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一拳打在了大门上,恰好在这个时候,吴班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大喊道:“不要啊,殿下危险。”说完就扑了过来,原本我可以躲开,但是我心中一动,任凭吴班将我拉往一边,没有抗拒。 当紧闭的大门被6望归一拳打的向里面甩开去后,一阵机关的声音的响起一道道迅的黑影向外射了出来,6望归当门而立,正好迎上了这些黑影,幸好6望归的身手群,赶紧闪开,才没有被这些黑影射到,不过靠的近的护卫有些躲闪不及,被几个黑影射中,还好他们受过严格训练并没有哀号出声,只是强忍着伤痛闪开,将地方让给后面的护卫。让我看得点头不已,这帮护卫的素质真的没得说。 我见到这种情况,大为震惊,怒问吴班道:“这些都是你设计的吗?是些什么东西,拿上来让本王看看。” 不等吴班解释,我接过一个护卫呈上来的一种像加长铁钉的暗器,约莫二三十厘米的样子,我看不出什么门道,就先问了那些受伤的护卫如何? 这个护卫告诉我,由于躲闪及时,无人死亡,只是受了一些伤,并无大碍,不过有几个人被射中腿部,行动上已经不方便了。 我让这个护卫将受伤的护卫先行送走后,拿着手中的这个怪东西对着吴班问道:“这是什么,你叫本王到这里来就是想行刺本王吗?本王记得你好象没有提醒过本王这里会有这些暗器吧!” 听到我这么说,原本因为同伴受伤而怒火中烧的护卫们迅的将吴班给围起来,只要他回答不好,肯定会将他抓起来,而且还有几个护卫还想将我和吴班隔开,被我阻止了,吴班看样子并不想对我不利,我刚才那么说只是气愤吴班明明知道这里有暗器,竟然不提醒我,如果不是他刚才将我拉开,我肯定也会认为这个吴班想杀我了。 吴班看我面色不善,急忙解释道:“殿下误会了,这些暗器不是属下装的,而是黄天玄为了不让人打扰所设计的,这些暗器的力度都受到了控制,不会制人死地,其实属下有一事没有和殿下说明,就是黄天玄有一个非常不好的怪癖,就是他在研究的时候对于任何打扰他的人,都是毫不客气,这个时候去拜访他的人,往往非常危险,有几次属下都被他所设计的五花八门的暗器所伤,属下不敢将这事告诉殿下,所以属下看到殿下想强行进入就想到了他这个怪癖,知道这样会有危险,并不是吴班有意欺瞒殿下的。” 一听是这样,我就知道吴班是顾虑我知道他这个怪癖后对他有了成见,可以想见他的这个怪癖让这个黄天玄没少得罪人,这样一想就挥手让护卫散开了,看着吴班好奇道:“你的这个朋友还真是怪啊!刚进大门就这样了,里面还不知道有什么,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吴班想了一下,才道:“殿下既然来了,就这样回去也不好,反正黄天玄一直想见到殿下,殿下如今亲自来了,他应该高兴才是,这样好了,属下吃过他几次亏后,对于这些暗器属下也有了办法对付,属下在前面带路,殿下跟在后面好了。” 我听了这个提议,考虑了一下,让小筠和一些护卫呆在马车这里后,我、6望归以及几个身手好的护卫就跟着吴班进去了。 吴班不愧为巧匠,在前面很快的就解决了几个机关,让我们一行人小心翼翼的到了一座大厅的外面。吴班告诉我,这里就是黄天玄实验的地方了。 在解决了几个机关后,吴班表示安全了,我们几个人就走到大门边,门没关,我看进去,看到屋中堆满乱七八糟的杂物,我看了下,只认的几种东西,就是制作弓弩需要的那些原料。最特别的是,在屋子的一角还燃着一个大炉,一个人好象是在炼丹似的将一些出闪亮金属光泽的液体倒入其中,可惜他是后背对着我们,看不到他的样子,只看见一头长散乱的披在他没穿上衣的身体上。 我看着这个**上身的人,问道:“他就是黄天玄吗?” 吴班点点头,就对着屋中喊道:“黄兄弟,殿下来看你来了,你快出来迎接吧!” 话音未落,背对着我们的这个人,手一挥,一道寒光就向着吴班飞了过来,眼看就要射入吴班身体内了,6望归及时将吴班一拉闪过去,寒光越过吴班砍在了门前柱子上停了下来,我们这时才看清原来是把没有按柄的刀。 6望归望着正面色白的吴班不解的道:“你和他有仇吗?看他的样子好象要杀你?” 吴班摇摇头道:“不是这样的,看来他的这个实验正进行到紧要的关头,在这个时候有任何打扰他的人或别的什么,他都会随手拿起手边的东西扔过来的,可能他这次是在研究刀具所以就扔了这把刀出来,殿下,属下看还是等等吧,其实黄天玄这个人除了在实验的时候会这样外,其余的时间都很好相处的。” 我望了望柱子上闪射出寒亮光芒的刀片,点点头道:“我们就在这里等他好了,对了,吴班你将那个刀片拿过来让本王瞧瞧!” 吴班将刀片从柱子上拔出来后递给了我,我仔细的翻看了这个小刀一遍,现这个刀片是才打造出来的,还没有开锋,并不如何锋利,不过用我的经验看这个刀片的用的材料非常好,好象是一种高碳纲,难道这个黄天玄真的做出我写的那些东西了吗? 我知道我写的那些东西如果真的被做出来对于这个时代的影响会有多么的大,很多的东西都会因此而改变,可是我心里还有些存疑,就凭现在的工艺条件能做出这些吗? 翻来覆去的看着面前小刀,我陷入一种思索中。 当我被一声巨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后,有些不高兴的问道:“生了什么事情?” 吴班指着屋中说:“是黄天玄,他好象将什么东西做出来了。”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果然看见屋中的哪个人,用一块厚布抓住一件寒光闪闪的东西在舞动着,口中还喊道:“成功了,成功了,真的和殿下写的一样,这个殿下真的了不起,连这个都知道,哈哈,我成功了,我成功了。”这个家伙在屋中像疯子一样,一边喊一边手舞足蹈。 吴班看不下去了,再次出声道:“黄兄弟,我来看你了。”一边说还一边移动方位,显然是怕这个黄天玄又向先前一样来一手飞刀。 不过这个时候没有我们想象的飞刀出现,屋中人被吴班的声音所惊醒,转过头来,让我们看清了他的脸。他的年纪不大,如果去除脸上那些汗水灰尘的话,想必长的也不会差。 他这时看见了我们,有些奇怪的道:“吴大哥,你来了,这些是什么人啊?” 吴班这时见他答话就走了进去,我听到他低声的对着这个黄天玄埋怨道:“不是昨天和你说好了吗?今天你不做实验,我们去见殿下,你怎么又干起来,殿下亲自来看你了,等了好半天了,还差点让你的那些机关给伤了,不说了,快和我去见殿下!”说完就去拉他。 这个人听了吴班的话,大惊道:“殿下来了,吴大哥你怎么不早说,对不起了,我先失陪一会儿,吴大哥先帮我招呼殿下一下,我去换件衣服就来。”不等吴班回答,此人扫了我一眼后就从屋中的侧门跑了。 吴班走到我面前,无奈的道:“请殿下原谅,黄天玄就是这个样子的,等会儿他出来殿下就会明白他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我听了有些不解的问道:“看你和他的样子,好象关系很好,为什么你以前没有告诉本王了。” 吴班喃喃道:“这个,这个,属下是怕告诉殿下,属下和他的关系后,殿下误以为属下是因为和他的关系才推荐他的,所以……” “所以你才没有告诉本王是吗?”我接口道,“吴班,你其实有很多的优点,但是你最大的缺点就是考虑太多,反到让自己有些被事情牵着走了,你放心,在本王这里你不用许多顾虑,本王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不会怪罪你的。” 吴班点点头,感动的道:“殿下的心胸吴班一向佩服,只是吴班生就是这种个性,所以并不是对着殿下才这样的。” 他这样回答,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这种小心谨慎的作风如果是天生的话,如果想要改变就会非常的困难,对于这个本人也没有什么好方法,只好笑了笑,不说话了。 很快,哪个黄天玄就出来,换了一件干净的长衣,脸上也洗了,不过看得出他很匆忙,还有些痕迹没有去掉。再次打量了他一番,现他果然长的很清秀,特别是他的那双眼睛,透着一种执着,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精神,让人印象深刻。 看到我,他有些激动的问道:“你可是当今殿下?” 我点点头答道:“正是赵昀,有什么指教吗?” 听到我的回答,黄天玄脸上出现了异常惊喜的表情,连忙下跪道:“黄天玄拜见殿下,天玄如何敢指教殿下,天玄还想请殿下指教天玄,殿下画的一些东西,到现在天玄还是一知半解,本来天玄一直就想去见殿下,可是殿下生病他们不让我进王府,本想今天和吴大哥一起去拜见殿下,不想昨日,天玄突然想通了殿下在精炼钢铁中加入那些叫什么‘铬’等等之类怪东西,一时忍不住就生了炉子做了起来,所以就忘了要去拜见殿下,还请殿下见谅!” 我一边听他说一边将他扶了起来,当我听到他竟然可以将“铬”等合成金属加入钢铁中,大为惊叹,连忙问起他是如何做到的,他也不推辞,和我一起到了炉子旁,解释起来。 我听了他的回答,结合脑中的知识想了一下,现这个黄天玄的方法相当的科学,和用现代工业做合金的技术道理也很接近,不过他显然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的这次成功还有一定的偶然性。 看到黄天玄拿过来的样品,我只有惊叹,古人对于炼钢的本事不愧为领袖世界千年,好像在我头次投生的哪个一千年后的世界中曾经现了在一个古代皇帝的墓中,不仅有高精度的合成金属作成的长剑,还有一种连几千年后技术都没有成熟的方法作成的一把软剑。 如今看到手中这把刚成型的兵刃,就明白在某些时候,在恰当的条件刺激下,这些当代的天才有可能做出远远越后面几个世纪的东西,可惜这些东西的偶然成分太大,在加上连这些天才们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成型的道理,所以很少人能够重现这些天才的作品,这也是为什么有东西,但是没方法传下来的一个重大原因。 有了这层认识后,我将黄天玄拉住,仔细的将我知道的关于合金的原理,为什么会这样的道理一一的告诉黄天玄,由于开始我没有注意语言方面的东西,黄天玄有很多都不明白,我现这个问题后,绞尽脑汁想,用我最大能力用当代语言来告诉他,比如说“钨”的时候,我就告诉他这个东西要怎么获得,有些什么用等等,等我口干舌燥的说了一通后,不光黄天玄就是吴班也受益非浅,让他们对于金属的认识大大的前进的一大步。 看到黄天玄对我几乎要膜拜的样子,吴班感叹道:“天玄可算有人可以制了,还从来没有见过天玄对哪个人这么佩服过。” 对于这种赞许,我感到脸红,和黄天玄比起来,我在这方面的认识和实际经验是远不如他的,不是我有着一千年的积累,我根本就没有资格在这些当代机关铸造业大师面前说话,所以对于吴班的话,连忙表示不敢。不想我这个真心的话,他们认为我是谦虚,对我更是佩服了,让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和他们说了一阵后,我想起一件事,对着黄天玄道:“听说你和诸葛亮有些瓜葛,还会做可以活动的机关偶,对吗?” 黄天玄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天玄是诸葛亮之妻的娘家人,我们黄家历代对于机关都有研究,到了天玄这一代由于人丁单薄就只有天玄一人继承了祖业,而且天玄自己也对机关铸造很感兴趣,所以对于祖上留下的东西天玄加以研究改进,取得了很大的成果,原本天玄还有些自傲,认为自己的技术就算不冠绝当代也算前无古人了,可是如今见到了殿下,才知道天玄以前如同坐井观天,何其可笑,吴大哥你别笑话,现在天玄听了殿下的这番讲解,还真有了拜殿下为师的念头,就是不知道殿下意下如何?” 看到黄天玄热切的眼色,我微微一笑道:“天玄过奖了,赵昀只不过略有所得,如何能够为你之师,而且赵昀志不在此,和天玄你讨论尚可,但是要赵昀也来研究可做不来,赵昀也只是知道这些道理,对不对赵昀也没有试过,还是天玄今天的实验让赵昀知道了原来此事还是可行的,这么说起来,赵昀知道的其他东西也是很有可能实现的了。” 吴班插口道:“殿下还知道别的东西吗?有句话吴班一直想问殿下,不知道殿下方便吗?” 我了解道:“你可是想问我是从何得到这些知识的?告诉你们也不妨,当初赵昀在宫中被人下毒,性命垂危的时候,一道白光从天而降治愈了赵昀,在这道白光中有个白老者将这些教给了赵昀,说是对赵昀将来会有大用,赵昀原本也不知道这个老者说的真假,可是在你们师兄弟身上,赵昀现此老者说得可能都是真的,如今又在天玄这里得到验证,这样看来其他东西也是可以实现的,这么说你们明白吗?” 反正正常的解释肯定弄不通,不如就用他们这些古人相信的鬼神之说让他们没法再问下去,其实我说得也算是真话了。 被我这番匪夷所思的话语弄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吴班才蹦出话来:“早就听说殿下康复的时候,天现异像,原本以为是无知之民的信口胡说,如今看来殿下当真是神人下凡,有天神保佑,吴班愚昧冒犯了殿下,请殿下惩处。” 抓住要对我行礼的吴班,轻松的道:“是不是神仙,赵昀也不知道,不过赵昀知道如果没有你们的帮助,赵昀肯定会被金人打的狼狈不堪,所以你们才是赵昀的神人,对了,赵昀想请天玄去赵昀那里去做研究,让赵昀可以和你们方便交流,你们看如何?”其实弄了这么半天,这才是我想说的话,像黄天玄这样的人不弄到身边,会让我寝食不安的,科技的力量我可是清楚的很。 原本就对我佩服到五体投地的黄天玄没有半点犹豫的道:“能够这样太好了,天玄,不,属下见过殿下了?” 我满意的拍拍黄天玄道:“私下里,我们不用这么拘束的,大家一起研究,地位是平等的,天玄明白吗?” 黄天玄理解的点点头,感动道:“能够结识殿下,真是天玄最大的福气,对了,天玄看了殿下那幅画的名叫‘枪’的东西结构图,很有启,将祖上传下来的‘连珠弩’按照殿下‘枪’的原理加以一些改进,让‘连珠弩’的性能大为提升,射程已经可达一般弓箭的射程了,殿下要不要看看啊!” 我高兴的道:“好啊,能够见识名传千古的‘诸葛神弩’,当真可以一开眼界。” 见我答应好,黄天玄兴奋的跑到屋中一角,拿出一个像盒子样的东西,不过前面有几个小孔,还有一个像扳机的东西用一个木头固定在盒子下面。 我看到这个东西,现它很像一种古怪的“火枪”而不像通常意义上的‘弩’,看来它的原理也应该和那些弓弩不同才是。 我让黄天玄演示一下这个东西怎么用。他拿着这个怪东西来到门外,对着院子中的一座假山按动了扳机,只听见一阵“嗖嗖”声,许多道黑影打在了假山上,有些还崩出了火花,显示出强劲的冲击力。 我看的大为心动,在黄天玄抠动扳机,到这十几道黑影打在假山上前后绝对不过十秒,如此快的度,对于现在的弓弩来说是不可想象的,如果用在实战上,那威力将大的惊人。 我将这个东西要过来,仔细的看了一下,问起它的原理来。 在黄天玄的讲解中,我现这种东西射机关的原理和半自动步枪的原理很相似,有许多相同相通的地方,这个现让我很是惊奇,这些古人带给我的惊奇真是太多了,连这种东西都能做出来,可是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在战场上除了诸葛亮用过外就没有人用过了? 听到我的疑问,黄天玄解释道:“这种连珠弩是好用,但它的制作也很复杂,装填也费时间,而且它还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它的射程非常近,以前最多只能射出约五十步,现在天玄改进后最多也只能射出百步,如果计算到在战场上贯穿甲胄的力量的话,距离还会缩小,所以在实用上远没有现在的弓弩好用。” 我听了点点头,如果只能有这么点距离的话,那这种连珠弩的实用确实不大,特别是面对骑兵冲击的时候,这些手持连珠弩的士兵放出第一波次的箭后,敌人就可冲到跟前了,哪个时候这些士兵就只能被屠杀了。和现在弓弩动不动就是几百步的距离相比,这些连珠弩确实太寒酸了,怪不得会没人用了,这样说起来,诸葛亮当年用这些连珠弩可以打败魏国的轻骑兵必是有套相对应的战术,不然不会在战场上取得这么大的成就。 知道了这种弩的缺点后,我问起黄天玄知不知道当年诸葛亮用的是什么战术打败魏国的,可惜他并不知道,这也对,他只是一个制作方面的天才,并不是军事上的天才,不知道这些也是应该的。 有了这种觉悟后,我就没再问他战场上的事情,和他讨论起怎样再次改进这些连珠弩。 原本我想告诉他们火枪的原理,可惜黄天玄对于火药不是很熟悉,吴班懂一点,但是也不精通,知道这个情况后,我让吴班将我画的那幅半自动步枪的结构图拿回去,和周云阳一起去研究,看能不能研究出点东西,当然枪械的基本原理我也给他说了,不过看他那幅云里雾里的样子我就知道他懂的不多,不过我并不生气,我今天说这个本来就是让他对于枪械有个印象,将来再有时间给他和周云阳一起这样效果可能会好多了。 我还让黄天玄将如何做新钢铁的方法总结出来,交给吴班让他看看能不能用在实用方面去,特别是军械的制造上,说着这个的时候,我又说起了现在钢铁的生产管理方面的东西,让黄天玄吴班大感兴趣,对于我说的很多东西都知道,还提出了自己的见解,这让我不再感到自己是在一个人唱独角戏。后来,说到高兴处,我让黄天玄照我说的道理将一个钢铁生产的过程的模型做出来,黄天玄高兴的答应了,显得信心十足。 说到后来,我们才现自己跑题了,还没有说连珠弩到底该如何改进,不能用火药,我也想不出增加连珠弩射程的方法,但是我想到一个加快上里面箭矢的方法,将我知晓的枪械弹夹的知识说出来后,黄天玄和吴班频频点头,认为我的这个方法可行。黄天玄还非常满意的说道:“天玄就知道殿下会有改进连珠弩的方法,原本是要今天拿去给殿下看得,不想殿下今天会亲自过来,吴大哥,我说得没错吧,殿下一定会有办法的。” 看到吴班尴尬的样子,我哈哈大笑起来,安慰劝勉了几句后,就问黄天玄什么时候可以到王府去。 黄天玄想了一下,说有些东西需要整理,明天才能到我那里去。 我点点头后,让吴班和几个护卫帮他后,就和他说了再见,在他激动的送行下,我们一行人又往回走,走了一半路途后,我看到沿途的那些逃难来的难民乞讨的样子,心中有些感触,就告诉马车到最近的难民集中地去看看,这些散乱进入建康的难民看来没有得到很好的照料,不知道那些已经被集中管理起来的难民如何?我的那些银子可不能白花,如果被我现有人在搞鬼的话,一定不能轻饶了他。 第十六章 再遇天舞 得到我的命令后,马车向城南开去,小筠告诉我那里原本就是贫民居住的地方,后来难民的大量涌入,那里就成了天然的一个难民集中地,这也是唯一一个在城中的难民集中地,其余的几个都在城外,人数要比这里多的多,不过离我们现在最近的就是这里了。 听了小筠的解释我点点头,没说什么,在每个城市都会有富裕的居住地和贫穷的居住地,这没什么奇怪的,就算一千年后也是一样,只要这些贫民不给当权者造成麻烦,一般当权者就不会怎么管,不过那种地方也是龙蛇混杂,罪恶丛生的地方,能够从中走出来,进入富人区的不是没有,但是绝对不会很多,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意志坚定,可以做到出淤泥而不染,更何况要想出人头地光凭意志是远远不够的,这也算为什么富人成富人的多,穷人成富人的少的一个原因。 对于这种地方成为难民的集中地,我也不觉得奇怪,而且我还知道这些难民应该是很早就逃到建康来了,被当时居住在别处的建康人所排斥才在这个地方落脚的。 但是现在看到建康城中随处可见的乞丐和三三两两的难民,我就知道建康的本地人肯定是因为看到这么多的难民进入建康对战局失去了信心,也成了难民逃到别处去了,这才导致整个建康成了这种破败萧条的景象,一路上开门的铺子几乎没有,只有几个小摊贩在有气无力的吆喝着,和我见过的临安中的那种热闹简直是天壤之别,看得我摇头不已。 原本以为自己的封地会是个人口众多,商业达的地方,可是现在人口是多,其他的就一切欠奉,还要我自己掏腰包来贴补,只要想想我就觉得憋气,特别是银子还是我找女人要的,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下定决心要赚大把的银子,再也不能让自己去向女人开这个口。 就在我因为一时感触满脑子正在想赚钱的时候,小筠突然问道:“殿下,你刚才在哪个黄天玄那里的时候,司马先生来过,小筠告诉他殿下正在忙后,他没说什么就走了,还说不用告诉殿下他来过,古古怪怪的,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被小筠的话语将念头打断,抬起头,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刚才正在想事情,没有听清楚!” 小筠再说了一遍后,我点头表示明白了,并告诉她,可能司马是找我说什么不重要的事情,见我没空就没打搅我了。嘴中这么解释了,心中还是有点好奇,司马到底是找我干什么,以他的性格没有重要的事情是不会找我的,可是如果是重要的事情,为什么又不和我见面就走了? 正在为这个疑惑不解的时候,小筠告诉我已经快到目的地了。 我也知道了应该要到了,因为周围的人议论声我已经听的非常清楚了,和刚才经过的那些只有几个旁人说我的大街不同的是,这里是有很多人再说,显得很嘈杂,显然是到了一个人群集中的地方了。 他们议论的最多的还是马车中坐的是什么人,要知道在宋朝可不是什么人都坐的起马车的,宋朝的马本来就不多,能够用马拉车的人可说是非富则贵,特别是我这些马车周围的护卫不下百人,一看就知道来头不小,要想让人不注意是不可能的。 当我想明白我为什么会被他们这么关注的原因的时候,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我在刚回到建康的时候,我接到小筠的回信上说让我在哪个码头上岸是为了隐秘,可是现在想来,那里不仅是现在建康最热闹的地方,而且在这么热闹的地方还用罕见的马车招摇过市,如何可以隐秘? 当时我是因为被回到建康和见到小筠他们的喜悦给冲混头了,没有想到这么大的一个破绽,可是因为这些难民的议论声让我知道当初我刚回来坐马车过市的时候,别人肯定也是这么议论我的,因为当时听小筠说建康的情况太入神了没有注意到,今天这个情况才让我猛的想到了问题所在,怪不得当初我听到让我坐马车回去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总认为有地方不对,原来是这个。 现在我知道这种安排是司马风的主意,可是以司马风的智慧和经验没理由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如果不是我已经知道他的来历,认为他可以相信的话,我这次肯定会认为他的那种安排是心怀不轨,现在只是很疑惑,准备回去后,问问他。 对这个问题想明白后,我就将注意力放到了马车外,现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让我马车队四周的护卫们大为紧张,排成一个长列,挥舞着手中的腰刀让这些穿着破烂,面有菜色,双目少神的难民和我马车队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当我将目光从外放到马车内的时候,我现小筠面有不忍的神色,显然很怜悯这些难民,我有些心疼,轻轻的抓住她的手说道:“不要难过,只要我们努力,他们是可以过上好日子的,你相信我。” 听了我这话,小筠美目中突然放射出一种海样的柔情,坚定的道:“小筠永远相信殿下。” 我轻轻拍了她一下,没有再说话了,和这个美女多次的心灵接触,我们之间有许多的话,已经不需要再用口说出来了,大家都明白对方,这就够了,就像我知道只有将我当成殿下,这个美女才能坦然的面对我一样。 就在我和小筠用心感受这种难得的心灵交融的时候,6望归的声音在马车外传了来:“殿下,前面的人越来越多,车队有些不好行动了,请问我们是到这里干什么来了?”为了保密,6望归化装成一个普通的护卫夹杂在我的护卫群中,负责和我联系,将外面的情况告诉我。 我听到他的话,我才现自己光说要到这里来,也没说来干什么了,怪不得这些护卫让马车一个劲的向前走了,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不是前面不能走了,这些人还不会问我了。 对于自己的这种疏忽笑了一下后,就对车夫吩咐让他停下。我的马车一停其他的也就跟着停下了,护卫们迅的在马车周围围成一个圆圈,手握刀柄密切的注视周围的人,我敢打赌这些难民只要稍有表示出想伤害我的迹象,这些护卫肯定会拔刀就斩。 当我想下去的时候,小筠非要说让她先下,我知道她是担心我就没有和她争辩了,让她先下了,等她示意我可以出来后,我才缓缓的从马车上下来。 当我从马车上下来后,周围的人又响起了一阵热烈的议论声,好象是说我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年轻就可以当这么大的官了。看来这些人看出来我们是官家的人了,不过这也不奇怪,这种阵势除了官家谁人可以摆出来。现在不记暗中保护我的人,光现场的就有近二百的护卫,只要稍微有点脑筋看我护卫的穿着就知道了。 相比之下,我反倒没什么特别的,我今天是便衣出来的,我的王爷服试过几次后就没有再穿过了,今天也不例外还是一袭便衣,除了年轻外就没有什么可以让人猜测的地方了。 看到这里的难民还知道守规矩,就知道这里的情况没有失控,至少他们应当是有吃的,不然肯定会有一大帮人将我们围住要吃的了,这种事,出了王府遇到过好几次了。他们那么少的人没吃的就敢围住我们,这么多的人如果没吃的,要吃的人还不将我给淹没了。 对于司马风刘萌生的工作满意的点点头,不理护卫的劝阻,我走进一个看起来有六十岁左右的一个老汉,隔着一个护卫轻轻问道:“老人家,你好啊!” 这个老人可能没想到我会和他说话,呐呐的半天说出话来,不仅让我下面的话一时没法出口,连周围的人都为他着急。 知道这个老人可能是紧张的,我笑了一下,让护卫将这个老人放了进来,并让他坐上从马车上搬来的椅子上,我就坐到他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先安慰了他几句,让这个老人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看到他的情况稳定后,我才问道:“老人家,你姓什么,是什么地方的人啊?” 老汉这时很快的回答道:“回大人,老汉姓莫,单名一个望字,是楚州人。” “哦,是楚州人,那莫老伯是何时到建康的?你觉得建康怎么样啊!” “回大人话,老汉是嘉定十年,金人打到俺家乡后,和乡亲们一起逃过江的,二年前来到建康,要说建康啊,现在是比俺的家乡强,可是前些年,太子没来的时候,哪也和俺家乡差不多,没人管俺们,那些官爷还经常欺负俺们,可是太子来后,不仅每天可以有饭吃,还有大夫给俺们治病,可救了不少人啊,这个太子可真好啊,对了,这个小哥,看你也是个大官,能不能跟太子俺想让老汉的儿子加入太子的军队中去打金人,你看成不成啊?” “不是有人在招募了吗?怎么莫老伯没让你儿子去吗?” “这个,这个,不瞒大人你说,老汉的这个儿子因为生了场病,现在看上去有些不好看,那些招募的人看不上,所以没去成,不过大人你别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在没有生病的时候,壮得像条小牛,寻常的三四个小伙子都不是他的对手,只是在逃亡的时候,生了这场病,没有好好医治,被活活的拖成这个样子了。老汉一家七口,如今只剩下了五口,俺的哪个老伴和儿媳妇都是被金人杀了,老汉的哪个儿子做梦都想去杀金人,如今知道太子招募军队是为了去打金人,整天的念叨要去加入,可是几次都没被瞧上,现在成天的在屋子里愁,老汉真怕他又愁出个病来,所以想请大人你给殿下说一声,能不能让俺这个儿子加入军中,老汉保证他不会当逃兵的,如果他敢当逃兵老汉亲手将他绑了送到军中任凭大人们处置,这位大人你看这样可中?” 看到这个老汉一脸的希望,我真是很感动,这个民族之所以比任何民族都长久就是因为不管当权者如何无能,老百姓都是那么的勇敢,勇敢到让任何敌人害怕,眼前的老汉就是明证。 沉默了一下,我问道:“老伯想不想亲自给太子去说这些?” 莫老汉连忙摇摇手,被我这句话弄得非常紧张的道:“大人这是那里的话,老汉可知道当今的太子是神仙下凡来解救俺们这些小民的,这样的人那是俺们这些小民见得的,大人不要开老汉的玩笑了。” 我听出他的语气中已经有些不悦了,可能是认为我不想帮忙,还开他的玩笑吧,我苦笑了一下,没有解释这个,至于说什么神仙下凡,我自己都是这么告诉吴班他们的,我还能说什么, 望了周围那些正看着我和莫老汉对话的那些难民一眼后,我问道:“那老伯的儿子在那里,可不可以叫来让我瞧瞧!” 听到我这么说了,这个莫老汉高兴的对着后面喊道:“大牛快来,让这位大人瞧瞧,大人,不是俺老汉自夸,老汉这个儿子当初的样子可比现在威武多了。” 我一边听莫老汉说,一边让护卫将一个骨骼粗大,但是满脸病容的大汉放进来,看到他的样子我满意的点了一下头,观其骨骼就知道这个大汉是一个孔武有力的人,只要患的不是绝症让一道生给他治治病后再好好调养一下,就又是条汉子了。既然和这个莫老汉这样认识了也算有缘,就帮帮他吧! 这个大汉来到莫老汉身边,喊了声“爹”后就对着我跪下道:“莫大牛见过大人了,大人你真的可以让殿下答应让大牛加入军中吗?大牛好几次都被他们那些人给赶回来了。” 我阻止了莫老汉的帮腔,突然对着这个叫莫大牛的大汉道:“你平时吃些什么?” 显然没有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莫大牛看了莫老汉一眼后,才道:“是稀饭和大馒头。” “你这里有剩下的吗?有的话给我瞧瞧。” 莫大牛答应了一声后就在怀中摸了一个用布包着的馒头出来,有些黄,但是还是看得出这个馒头放的时间并不长,我接过后,掐了一点放入口中,仔细的品尝起味道来,现还可以,不是用那种馊的面做的,掰开一看,也没有夹杂别的东西,看来这个刘萌生没有用那种救济难民常用的手段来搞贪污。 得到我想要的后,对着莫老汉父子,微微一笑道:“你们的这个馒头,我拿走了,对了,你们认识负责招募的岳雨吗?你们就拿这个到王府去找他,让他带你们来找我,我就可以帮你了,记住了,这个东西很重要,不要弄丢了,不然我可帮不了你们了。”说完递了一个信物给他们,相信岳雨看到这个就会知道是我给他们的。 看到这两父子如同得到一件价值无双的宝贝一样,小心的将这块令牌收好后,我就和他们道别了,在他们的千恩万谢中,我上了马车,让马车回去,因为我已经得到我想知道的东西了。 又在这些人的议论中,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打道回府,不想刚转入到王府的那条长街上,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一阵喝骂声传到我马车中来,我有些不悦的想问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一道清越的女子长音响起:“皇兄在车里吗,彩云求见。” 这道女声是从前面传过来的,也就是说这个说话人是拦在我车队前面的,什么人这么大胆,就是刘萌生也绝对不敢拦住我的车队,不对,她刚才说得是什么,好象是说皇兄,难道是在说我吗? 当我疑惑的目光询问的望向小筠的时候,小筠脸上正露出奇怪的神色,好象她知道说话的是什么人,但是没有想到她会在这里出现一样。 “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她是殿下的妹妹,传说在她出生的时候天上出现了五彩云彩,所以被陛下封为彩云公主,并以号为名,她在很小她们母女就被陛下送到建康的行宫来了,小筠刚来的时候她就来拜访过了,当时小筠以殿下生病为由将她打走了。” “哦,原来是她啊,好象她不怎么着母后喜欢,赵彩云,这个名字有点意思。”虽然我现小筠好象还有些话没说,但是还是扬声道,“原来是皇妹啊,请上来吧!有什么事在车上说如何?” 接到我的指示后,马车周围的护卫就让开一条道路,等小筠的提醒我才知道这么做有些不符合我和他们在王府定的安全规则,安慰了几句后,我还是要护卫将我这个听过但没见过的皇妹请上我所在的马车。其实从我决定到难民那里去的时候,我所在的马车就不是秘密了,既然这样我又何必要遵守已经不符合情况的规则了,当然这些话我是不会和小筠说的。 小筠那边的窗户中一暗一明后,一个人走到我马车后,那道清越的女声又响起道:“皇兄是在这里吗?” 我这次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心中突然一跳,好象有什么事情就要生了,有些奇怪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我现在没有理会的时间,对着车门道:“进来吧,皇妹来的突然,恕为兄不出迎了。”话语中给了这个还没见面的皇妹一个信息,在这种情况下,她这么求见让我有些不高兴。 这不是我对她有什么成见,只是当我意识觉醒后,对于这个宋朝皇室感到很失望,不同于刚来时意识没觉醒前那种被一时的感情所蒙蔽的状态,我现在很清楚的知道我和皇室间的争执是早晚的事,既然这样我又何必要和皇室中的人做什么交往了,虽然我在他们的眼中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可这并不能妨碍我不喜欢他们。 也就是在这种心态下,我对这个我没有见过面的妹妹透露出我并不想见她意思,以她竟然用这种方式要求见我的聪明来看,应该会听出来。如果她没有离开,那就说明她找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这样也可让我对于她的来意有些底细,和她说话的时候多少占些便宜。 “彩云因为事关紧急,失礼之处请皇兄原谅。”清越的女音,因为打开的车门而越清晰,一道窈窕美丽的身影俏立在车门外。 “不要紧,上来吧!”我一边说,一边向这个皇妹的脸上瞧去,想看看她的样子。 当我看到她的样子的时候,先是现她很美丽,完美娇艳的脸蛋,光洁的额头上留有一缕秀微微遮掩,眉似远山,鼻悬直而山根高耸,表示出此女的个性意识强烈,唇若红菱,艳丽诱人,一件刺绣的仕女长裙将曲线玲珑的美好曲线似隐实露的表现出来,配上她似乎是天生的那种贵气,整个人给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近玩的风情,特别是她脸上那种坚定的表情更是强化了这种感觉。 我皱了一下眉头,不是因为她的漂亮,而是她给我一种非常熟悉感觉,不是那种记忆上的熟悉,而是那种灵魂上的熟悉,好象我和她之间有种特别的联系将我和她的灵魂连接了起来,就算她的样子我从没有见过,但是我却知道她是我熟悉的哪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这种感觉我并不陌生,和白女她们就有这种感觉,初见白女时我就感受到了这种灵魂的颤动,但是这个女人是谁了,肯定不会是梅她们,因为她们的意识已经觉醒,而且她们的身份也不是我皇妹,既然她们可以排除掉,那么在这个世界上还可以给我这个感觉的就只有她了,难道她就是天舞,前世陪我一起共赴死亡的痴心女子。 当我得出了这个结论的时候,先是一惊,再是一喜,天舞,我终于找到你了,***,你这个命运竟然和我开这样的玩笑,让喜欢我的女子成了我的妹妹,你还真的给我了一个大大的意外了,我记下了。 就在我心情激动,不能自已的时候,我现在的皇妹,也就是前世的天舞已经上了马车,我看车上并不宽大,而且我想和她说的话,现在不能让外人知道,我对小筠摆摆手,让她下车了,小筠迟疑的看了我和赵彩云一眼后,点点头下车了。 看到赵彩云因为车厢所限,不能行礼而有些尴尬的样子,我勉强按下激动,示意她不用多礼,让她坐下。她坐下后,我让小筠将车门关上,并下严令敢于偷听者,杀。 看到我这个样子,赵彩云的面上有了一种困惑还有一种惊异,不过一闪而过,不是我一直注意她根本就不会察觉,我这个时候已经肯定了她的意识没有觉醒,也就是说她还没有十八岁,但是她对我显然还是有些感觉,虽然没有我这么强烈,但是也足以让她现一些奇怪的地方。 为了让我们能够融入投生的社会中,我们一般都会在十八岁才会知道的自己的过往,也就是意识觉醒,除了我这个半路插队的外,白女她们都是这样觉醒的,而天舞投生的这个赵彩云,也就是我的皇妹,显然没有达到年龄。 这样一想,我就明白了如果现在告诉她,我和她之间的故事她肯定不会相信,不过我可以用另一个方法让她的心中有印象,到了时候她自然就会知道我是谁了。 看到她想说话,我抬手阻止了她的说话,轻轻说道:“你现在不要说话,让我先给你讲个故事,等你听完我说的故事后,我再听你的事情如何?” 赵彩云眼中惊异的神色的更明显了,点点头表示许可了我的询问。 我微微一笑,整理了一下脑中的思绪,然后缓缓的将我和天舞的故事说出来,从开始的结识到后来的殉情,我全部都讲给面前这位天舞的转生者听了,没有半点隐瞒,没有半点虚假,全部都是我曾经和天舞生过的事情。 当我说完后,对着美丽的容颜流露出迷茫和惘然的赵彩云道:“你相信转世吗?你认为我故事中的人会再次相逢吗?” 赵彩云被我这话提醒,面上的表情一下变的清醒,显示出非常优秀的自制力,望着我赞赏的目光道:“彩云很佩服哪个天舞姑娘,她对爱情的那种热烈的追求,最终让她得到了幸福,所以彩云愿意相信转世,相信故事中的人会再次相逢的。” 我看着赵彩云认真的表情笑了,转世后的天舞在有些方面还是这么的执着,这么的坚持,微微笑了一下道:“你说的对,我也相信他们会再次相逢的,在他们相逢前我要告诉你的事就是,如果一个人知道自己今生有可能会是乞丐,但是他却偏偏记得自己前生是个富翁,你说他是用整天的时间去想前世的富翁生活,还是将精力放在改变自己有可能成为乞丐的命运?如果我是故事中的哪个男人的话,我转世后就算知道我前生的情况,但是我仍然会告诉自己:‘自己是赵昀,是宋朝的太子,我要救我自己,救我投生的这个民族,让她免遭别人的奴役,让她找回自己的尊严,这就是我现在的想法’。你能够理解我的这个话吗?” 赵彩云面上又现出那种惘然,不肯定的道:“你是想告诉我什么吗?不知为什么我看到你就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好象什么事情都可以对你说,你一定会帮我似的,难道我们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吗?” 我知道她这是被我所刺激,她潜意识的神识有了觉醒的趋势,但是她现在还不能承受这些,所以让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 知道在现在让她觉醒反而对她有害,轻松的想握一下她的手让她放松下来,可是当我握上她的手,我心中一怔,然后不动声色的又放下来,道:“你不用多想了,到你明白的时候你自然会明白的,有什么事你就说吧,皇兄什么事都会帮你的。” 被我这话所提醒了彼此的身份,赵彩云迅的恢复了,目光中又出现了那种冷静和坚持,用那种保持距离的冷漠语气道:“是这样的,彩云的母亲因为患上了一种十分难治的怪病,请了很多的大夫都没有多大的气色,最近彩云听闻皇兄府中来了位高明的大夫,皇兄的重病被他手到病除,所以想请皇兄答应让他也为彩云的母亲诊治,不知道皇兄可否答应。” 我见她恢复正常,心中放了心,爽快的说道:“这个好说,我马上让他去为皇妃诊治,说起来,赵昀也要去看看皇妃才是,这样好了,等会儿,我和一大夫一起来好了,你看可好?” 赵彩云眼中的喜色流露,连连道:“那就多谢皇兄了,如此,彩云就不打扰皇兄了,还望皇兄早点到行宫,彩云母亲的病情实在不宜多做拖延。” 我哈哈笑道:“你放心好了,回到王府我叫上一大夫就走,这总行了吧,对了,你的耳目还真灵,竟然可以知道我府中还有这么一个人,真是不简单啊,不用担心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随便说说的。” 赵彩云看了我一眼,显然对于我的话没怎么相信,再对我表示了谢意后,就告辞了,可是下车后,她对我那疑惑的一瞥,让我知道她现在的心里可比她表面复杂多了。 对于这种情况,我早就明白,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看着她离去了。 赵彩云走后,我正想让小筠上来的时候,司马风跑来了,我也正想问问这个赵彩云情况,看看她现在到底如何,毕竟她是天舞,无论如何她也是我要关注的。 司马风上车后,我让车队继续前进。 看到司马风坐好后,我问起赵彩云的情况来。 司马风听了我的问题,反应很是奇怪,好象有些难于启齿的表情,让我纳闷,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吗? 在我的再次追问下,司马风才为难道:“这个彩云公主,和殿下同年同月同日而生,前后只相差不到一个时辰,生下她后,她们母子就被送出临安,放到了建康。” 听到这么古怪,我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要将她们送走,难道父皇不喜欢女童吗?” 司马风犹豫了半天才下定决心道:“殿下请不要再问了,下面的司马风不敢说。” 我听到这么说,就知道这可能又关系到我父皇的一件丑事,让他有许多的顾虑,如果是别的人我也许就不问了,毕竟皇宫中这些丑事是相当多的,想管也没法管的,可是关系到天舞我却不能不问。 知道以司马风的性格如果硬来的话,肯定和他杠上了,沉吟了一会儿道:“司马先生的心意,本王明白,可是你知道本王已经将你当作了心腹,连本王和临安的关系都告诉你了,你还有什么顾虑了,要知道本王不会无故问你这些,还请你实说好了。” 看到听了我这些话,原本冷静的司马风面上竟然出现了激烈的抖动,眼中也有种非常强烈的无奈和激动在争相闪过,那种表情让我见了都替他难过,看来这件事情真的关系很大,不然他不会这样。 就在我开始考虑还是让白女去查这件事情的时候,司马风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开口道:“既然这样,司马风也就不隐瞒殿下,其实殿下的生母并不是当今的皇后,而是彩云公主母亲的姐姐,贤德宸妃,贤德宸妃美貌贤淑当时极得皇上的宠爱。临幸多次后,贤德宸妃有了殿下,不能再侍寝皇上,但是皇上仍然很爱护她,每天都会到她那里去坐坐。有一次,贤德宸妃思念家人,和皇上说了后,就让管事宦官将她的妹妹叫进宫来陪她说说话。贤德宸妃的妹妹进宫后,就被安排去见贤德宸妃,可是不想这个时候皇上来了,他看见了贤德宸妃的妹妹……得到皇上暗示的管事太监,就在给贤德宸妃的茶水中放了药,让她昏睡了过去,后来,后来……” 看他憋的难受,我干脆的说出来了:“是不是我父皇见色起心了,在皇宫中来了个姐妹共夫。” 听到我这么干脆的说出父皇的丑事,司马风大惊失色,连忙道:“请殿下慎口。” 我知道我这话说得太过了,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让他继续。 司马风见我变相的认错后,继续说道:“皇上得逞后,现贤德宸妃的妹妹因为挣扎抵抗,已经弄得混身是伤,就让人宣了太医来给她医治,不想太医检查后告诉皇上,贤德宸妃的妹妹已经怀孕有二个月了,知道这个事情后,皇上不知道该如何收场,这个时候有人告诉了皇后,皇后知道这个事情后,她如何干的,司马风不知道,但是不久后,贤德宸妃的妹妹的丈夫就意外身亡,贤德宸妃的妹妹也被召入宫中封了个才人后,被囚禁在冷宫中,这些都是瞒着贤德宸妃做的,贤德宸妃并不知道她的妹妹其实被囚禁在宫中了,当她再次要求要见妹妹的时候,皇后告诉她,她妹妹和她丈夫已经搬出京城了,去向不明,贤德宸妃因为和皇后的关系一向很好所以也就没有多想,不久殿下就出世了。 殿下出世的时候,天空并无异常,可是当被囚禁在冷宫中贤德宸妃的妹妹生产的时候,天空出现了五彩的云霞,还可以听到一种隐约的兵马交锋的声音。皇上见到如此异像,就到太庙中求了一支签,可是却是主凶,皇后认为贤德宸妃的妹妹生的是个祸胎,就想除去她们母女,皇上不忍,就让人连夜将她们母女送到了建康,这才保全了她们母女。 本来这件事情可以就这样过去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贤德宸妃知道了她妹妹的事情,受不了这个刺激,突然的神智失常,竟然想伤害殿下,幸好被宫女所阻止,这件事情生后,殿下就被送到皇后那里去了,而殿下的生母贤德宸妃就被打入冷宫,有一次皇上去看她,她一口咬住皇上的脖子,想杀了皇上,但是被皇上的护卫阻止了,后来皇上就再也不敢去贤德宸妃那里,不久贤德宸妃的病更重了,整天的骂皇上,并夜夜哭喊想要见殿下,皇后知道后,就让人送了碗汤药给贤德宸妃喝,第二天,贤德宸妃就去世了。” 我听了这个在皇宫中生的悲剧,特别是悲剧的主角是自己现在这个身体的母亲,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说是难过吧,好象不像,说不难过吧,但是心中还是有些戚戚然,让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最后,无意识的问道:“我的生母临死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司马风答道:“贤德宸妃临终时据说高喊自己对不起父母没有照顾好妹妹,还高呼殿下的小名。” 这时车队停了下来,小筠告诉我已经到了王府了,我让小筠去将一道生叫出来后,就转头问司马风道:“你为什么对这些事情会这么清楚?” 司马风沉默了一下,才缓缓道:“司马风哪个时候正在皇宫中,由于听到贤德宸妃的哭喊,一时好奇,就去调查了这件事情,所以知道这些。” 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这要多谢白女的调查,才让我肯定他没有骗我,我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闭上眼睛想起这件事情来。 其实这个事情并不是很复杂,司马风的犹豫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关系到我现在的父皇和母后,其实有些话他是不方便说,像我名义上的生母就是我这个父皇和母后连手害死的,也许他们不是有意,但是事实上就是他们将我的这个生母给害死了。怪不得在皇宫中我问起我的这个妹妹,我现在的母后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原来还有这么个缘由。 还有一个事情就是,以我这个母后聪明她不得到我这个父皇默许,是不会做出那种狠毒的事情的,比如母后知道父皇对于彩云她们母女不忍就没有坚持赶尽杀绝,可以知道她不是一个被嫉妒弄疯狂的女人,而是一个非常有理性的女人,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出手,也许就是这个原因,我的这个父皇才会对于这个母后如此放心,让她可以掌握住很多的权利。虽然没有非常明白的表示,但是父皇肯定有让她代我掌管一段时间大权的意图。 司马风不知道我知道后会怎么做,所以有些不想将这个事情告诉我,也许是怕我冲动,作为谋士他这么做并没有什么错误,但是作为被我当做心腹手下来说,他在这个事情上不能对我有所隐瞒,而且这个里面还夹有他以往对我现在父皇的那种忠诚在里面,所以他才表现的那么为难,不过很显然他最终决定将忠诚给了我,所以他才爽快的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这个司马风当真是不错,看来还要给他加点东西才是,有了他,我可以少操很多心。 心中有了要更重用司马风的念头后,我故意问道:“这么说起来,本王和彩云公主并不是亲兄妹了,而现在住在行宫中那位才人就是本王的姨娘了,是不是?” 司马风不明白我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他说的很清楚的事实了,但是他还是老实的点头道:“是这样的。” 我高兴的笑起来,看到司马风不解的目光,我拍拍他的肩膀并不说我为什么会高兴,让他一头雾水,他说了这么悲惨的事情,我怎么还高兴的起来? 这个时候一道生已经来了,我让他坐上另一辆马车后,正想起程,司马风强烈要求我换一辆马车,我拗不过他和小筠只好秘密的换了一辆马车前去行宫,看望我哪个未曾见面的哪个姨娘,还有,本王很想见的哪个天舞。 第十七章 意外之变 在去行宫的路上,我问起赵彩云为什么会到路上来等我?司马风告诉我,就在我去找黄天玄的时候她来拜访我,原本他想去告诉我,但是看我没空就没说,想等我回到王府再给我说这个事情。后来赵彩云等的不耐烦了,就告辞而去,恰好撞上前来王府禀告我要回府的护卫,她可能听到了什么,所以才去回王府的必经之地等我。 听到司马风的回答,想到我在赵彩云身上的现,我问道:“护卫汇报的时候,赵彩云离你有多远?还有,护卫给你说得的声音大不大?” 司马风被我提醒,恍然道:“哪个时候公主正要走,属下在后面送她,在要出门的时候,护卫来了,属下和他在离开公主大约有二十步远的地方说话,声音并不大,难道公主懂武功?” 我神秘的一笑,并不回答的道:“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也不要去调查她,知道吗?好了,不说这个了,本王今天现在工匠技术的保密方面还很有问题,你对这个比较熟悉,你来想些方法,来保证这些工匠的技术机密不外泄,这件事情很重要,本王希望你能尽快将这个弄出来,还有在激励这些工匠明创新方面也要多想些方法,可以重奖加荣誉的来鼓励他们,具体的的方法你也尽快弄出一套可行的办法来,除了这些外,还有一个事情,今天本王看见在那些难民中为何没有官员在管理,还有为什么在建康城中还有这么多的闲散难民是什么原因?” 司马风马上答道:“殿下去的的是城中的难民积聚地吧,原本那里是有些衙役在那里的,可是近日难民剧增,刘府尹那里人手不够,原来的那些厢军遵照殿下的命令已经被集中了,过些天,他们就会被安排去屯田,岳雨将军他们都在督促这些厢军,抽不出人手,属下听刘府尹说了后,见城中的人因为来的时间长,已经适应了,所以将他们给调走了,至于城中的这些难民都是刚来建康的,一时人手调不过来,才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属下正想请示殿下,能不能在这些难民中招募一些人员专门负责将这些难民集中起来,不知殿下觉得如何?” 我见他说得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满意的点点头道:“就这样了,具体要招募多少人,你和刘萌生去商讨一下,对了,你觉得刘萌生这个人如何?” 司马风赞赏的道:“此人为官清廉,勤政爱民,治理地方很有办法,在殿下还没有奉派到建康的时候在缺乏粮食的情况下,还能安抚住这些难民,足以看出此人十分能干,可当大用。” 我看了司马风一眼,沉吟一会儿道:“你看能不能将他也弄到本王这边来?” 司马风想了想,点点头道:“此人对于史弥远专权很是不满,而且他现在十分钦佩殿下,这样吧,由属下去和他先再来给殿下答复如何?” 我高兴的拍拍司马风,大笑道:“能得先生的帮助,天下可说有一半落入赵昀手中了,先生放心,赵昀决非无心之人,先生的功劳赵昀记下了。” 司马风连忙谦虚道:“殿下过誉了,能得遇殿下,才是司马风的福分。” 我满意的望着现在正露出诚惶诚恐的之态的司马风,刚才的那些话虽然是出自我的真心,但是如果这个司马风的表现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话,他日我必定要杀了他,免得又出一个史弥远。 不管现在司马风的表现是不是真心,但是至少说明他是一个聪明人,如果他能保持住这份聪明,那他和我之间就会少很多的危险,这对我对他都是十分有利的。 不要怪我狡诈,我现在的这种心态才是真正的帝王心态,只有这种心态才能在这个时代有所作为,和我意识觉醒前那种还有些不切实际的民主心态不同,我现在的这个心态才能最大可能的保全住我的这个民族,如果在战争的时候还被什么民主思想所影响,那么等待你的绝对是一场噩梦。 在现在的这种年代,民主是没有任何地位可说的,就算我让现在这些人自己来做主,他们也只能导致灭亡。既然是这样,而我建立铁血的民族也是需要集权的,为什么我不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让自己可以更适合这个时代了?其实我心里很明白,只有我现在这个样子才能挽救这个处于风雨飘摇的伟大民族。 这个民族很伟大,但是却有一个非常致命的弱点,民族中那些有能力的人往往不能团结一致共同对外,总是为了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找自己人的麻烦,比如6望归和一道生他们的纷争就是这样。将他们单独分开,他们每个人都算得上人中之龙,可是将他们放到一起却什么都不是了,只会如同疯狗一样互相撕咬,让外人看笑话,在这种内耗下,这个民族如何可以兴旺? 我就是非常清楚我这个民族的弱点,才会不再被我以前的思想所影响,下定了决心,要让自己成为一个可以团结这些人的磁铁,用足够的利益去让他们为我来效力,达到我的目的,这样才能真正的挽救住危局,否则就算我是神仙也没办法。要想团结这些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用一个他们都会认同的身份去和他们交往,这些恰好是我的优势所在,既然是这样我为什么要排斥自己始终要成为皇帝的事实了,这些人不是也看中这点后才跟随我的吗? 就是有了这种觉悟,我现在才能这么游刃有余的应付这些人,因为我知道他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而我又可以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其实在人与人的关系中,最松散是这种利益,最紧密的还是这种利益。我用他们,但是又防着他们也是因为利益,只要我和他们之间还有利益存在,那么他们就逃不出我的手心,我现在对这个信心十足。 看到我眼中流露出的那种自信,司马风低下了头,但是还是被我从他迅扫视我的那一眼中看到他内心中那种既紧张又兴奋的情绪,这个司马风现在在我的面前,对于自己的情绪好象越来越失去控制了。这样一想,我的心里一惊,以司马风这样的人,怎么会在我面前有这种表现,难道他是故意做给我看得吗?还是现在这个样子是他从暗影中走到阳光下后原本被压制的性格开始反弹了? 我又重新想了我和司马风见面的每个细节后,我笑了,我觉得自己可以完全相信司马风,他的表现已经告诉我他现在已经将我当作他誓死效忠的人。 明白这点,我突然看着司马风道:“本王想让你当本王的宰相,负责一切内政事宜,除了军队的事情外,其他的你都可以过问,你接受吗?” 得到我这个将大权尽付的任命,司马风微微颤抖了一下,才推辞道:“多谢殿下的厚爱,司马风恐难当此重任。” 听到他的推辞,我并不意外的说道:“你不要推辞,环顾本王身边的人,除了你,本王想不出还有谁能当此重任,其实你既然决定要效忠本王了,为本王分忧也是应当的,难道你不想吗?” 司马风听了我这话,跪在马车上,恭敬的道:“属下谢过殿下的厚爱,以后当竭尽全力不负殿下今日的托付。” 让他起来后,我摆摆手道:“现在不用说了,休息一下,等会儿,本王还要见我那位姨娘,没有精神可不行啊!”说完,我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建康的行宫离我的王府比较远,由于这个行宫是让皇上散心用的,周边很宽阔,除了有一个让护卫的军士操练的校场外,没有什么别的建筑,不过这个行宫自从建造好后,就没什么皇帝来过,主要是因为这里太靠近前线,而这个时代的皇帝们太怕死了。 走了大约快半个时辰,我们才到达目的地。 下了马车,赵彩云已经在等着我了,见到我,连忙过来和我见礼,不过目光已经投向一道生的身上,显然是知道他就是哪个大夫了。这也给了我一个信息,赵彩云的消息非常灵通,可是就凭她现在这个样子,她的消息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了? 看到这个转世的天舞迎向一道生,我就在心里估摸起她的底细来了。 寒暄了一番后,我在赵彩云的带领下,和大约五十个护卫进入这个行宫,6望归、司马风、一道生跟着,小筠又被我留在门外照顾马车。 这个行宫继承了这个时代宫殿华丽的风格,雕格画栋,遍栽奇花,让人见了颇有一种惊叹与赞赏,可以想见当初兴建这个行宫之人费了多少的心力物力,才得以将这座行宫建成,可惜的是行宫的主人却不能享受这一切,徒然的浪费人力和物力。 看到这些,我的心里还有一种不解,按理说这个行宫建成的日子不短了,可是为什么还显得这么光洁漂亮,难道刘萌生还有余钱来修缮吗?还是有别的原因? 就在我考虑的时候,一个身穿官服的人迎了上来,对我跪拜道:“下官建康行宫管事李明全见过殿下千岁。” 我见了,转过目光问起道:“皇妹,这是何人?” 赵彩云答道:“他是这座行宫的护宫大臣,姓李名明全。” 我点头表示知道后,就让他站起来,打量了他一眼,现他很年轻,而且很英俊,特别是眉目间的那种英武的气概,让人一见难忘,当得上是个翩翩美少年了。 看他的官服不过八品,显然他在官场很不得意,不然也不会派这么个闲职给他,明摆着将他给闲散掉。 对他点点头,没说什么,我就向前走去,似无意的问道:“李管事,你是什么时候接任这个行宫管事的?” 李明全马上答道:“下官是在五年前接任的,上任管事就是下官的父亲,见明全虽有功名但是一直赋闲,再加上家父年岁已高,所以表奏让下官接任了这个管事。” 这个李明全说得也合情理,这么一个闲职,想必不会有什么人来和他争。但是我总觉得,这个李明全好象在隐瞒什么,但是我又说不上来他到底隐瞒什么了,而且从我进入这个行宫开始我就现这个行宫透着古怪,有些地方不对劲,好象缺点什么,可是具体缺什么,我只有一个隐隐的概念,但是还掌握不住,说不出来。 见现在也得不出什么结论就没再和李明全说什么,一行人有些沉默的走过几座华丽的大殿,来到一个有二层楼的小院落中,一个俏丽的丫鬟见我们来了,连忙上来行礼,赵彩云介绍说这是她母亲的丫鬟,名叫紫云。 对于一个丫鬟当然没什么好说的,正要进入院落的时候,赵彩云将我拦住说这是她母亲居住的地方,我进去不方便。我知道这是宫规也就没坚持,在一道生进去的时候,我悄悄的告诉他,让他尽心医治并告诉里面的那位娘娘,就说太子来见姨娘了。 一道生大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后,才和赵彩云进去了,我觉得他好象要告诉我什么,没有等我想出原因,哪个叫紫云的丫鬟在他们进去后将小院的门给关上了,然后站在门边好象怕我们自己闯进去似的。 对着如临大敌般看着我的小丫头,我暗暗好笑,我如果要硬闯,岂是你这个小丫头可以阻止的,虽然在这里我不会这么做,但是这样想想也觉得满有趣的。 淡然一笑后,就不去理会这个丫头了,望向司马风说道:“你觉得这个行宫如何?” 出乎我意料,司马风面色凝重的对我道:“殿下,事情好象不对,照司马风的了解,这里的护卫有千人之数,如今殿下来了,这些护卫理当出迎才是,可是属下一路行来,这里的护卫不足五十,而且这座行宫好象还有近日修葺过的样子,和刘萌生告诉属下的情况有所出入,最特别的是李明全不见了,属下刚才一直在注意他,可是刚才彩云公主有意的挡住了属下的视线,等属下再看的时候他就不见了。” 经他这么一说,我马上醒悟过来这个行宫缺什么了,缺护卫,走了这么远,除了我自己的护卫外,就没有看到几个这个行宫中的护卫,这种情况原本是极不正常的才是,可是我由于被见到天舞的那种兴奋所打扰,没有想到更深的层次的去,被她不知不觉的引到这里来了。这里除了我面前这个院落外,没有别的建筑,地势相对开阔,只要在我们周围围上来一群手拿弓弩的士兵,我这些护卫再厉害也不能快过弓弩,连我在内就只能任人鱼肉, 如果这个阴谋是针对我的话,那么绝对不是预先设计好的,很有可能是听到我要来这个行宫才匆忙安排的,而且我还怀疑这不是天舞也就是赵彩云原来的本意,肯定是有什么人知道我要来后和赵彩云商量后要用我达成一个什么目的,才这样做的。 总之我从踏进这个行宫,我就被算计了,虽然还不知道赵彩云这么做是为什么,但是对于她这种不动声色间就掌握住主动我还是由衷的钦佩,天舞就是天舞,到那里都是这么优秀。 知道自己可能被人设计后,我转头对着正紧张看着我的哪个丫鬟,轻轻问道:“彩云为你准备了什么让我们不敢从你这里过。” 紫云紧张的神色突然消失,代之的是一种意外的了然,让人很容易的知道她刚才的那种表情是骗人的。 看到我平静的望着她,紫云冷冷的道:“小姐让我告诉你,在这里埋下了巨量的火药,你如果想要从我这里通过的话,就会引爆这些火药,到时候你们一个都逃不了。” 听到这么个答案,我这边人脸色都有些不对了,火药的威力大家都知道,如果这里真的埋了大量的火药,要杀死我们并不太困难,当然前提是我们不逃跑。 这样一想,赵彩云的布置我就清楚了,我转过头,对着面前这片空旷的空间道:“李明全,你可以出来了,要本王干什么就爽快的说出来吧!” 此话一出口后,离我们三十步远的地方的泥土一阵抖动,一支支反光的利箭从中伸出来,然后就是一个个人头露了出来,睁着一双冷酷的眼睛的看着我们,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显示出良好的素质,让人可以很容易的知道这些人不是一般的普通士兵,没有那么容易打的。我身边的护卫见到敌人现身,马上围成一个圆圈将我和司马风保护在里面,将腰中的长刀拔了出来,紧张的注意着这些人。 看到这些人刚好将我们给包围了,我就知道想要从他们这里出去是不可能的了。我拒绝了6望归提议让他掩护我突围的建议,严令手下之人不得妄动后,冷冷的注视着这些不明来意的士兵,等待着他们将条件开出来。 由于我故意的不说话,整个场中有一种闷压的气氛,让人觉得有种窒息的感觉,我甚至能感受到身边护卫的那种不安的心跳以及特意放缓的呼吸。 过了一会儿,也许是看见我们没有出现预料的不安,李明全又出现了,不过他这个时候换了一件甲胄,腰挂长刀,显得威风不凡。 对我礼貌的行了个军礼后,李明全开口道:“殿下,明全这么做决非明全本意,只是事关数百万人的生死,不得已而为之,只要殿下肯答应我们的条件,明全当自缚双手,向殿下请罪任凭殿下处置。” 我冷哼一声,并不答话,当我傻子,如果这个事是我能干的用的着这样的阵势吗?肯定你们也是知道我不会答应才弄出这样一手,让我就范。 李明全并没有生气,继续说道:“殿下肯拯救灾民于水火,明全十分佩服,当初殿下刚到建康的时候,公主就为了此事去见过殿下,可惜哪个时候殿下染病在身,没有见到殿下,可是以后殿下的所做所为公主和明全也十分清楚,也很敬服殿下的为人,为这明全先替建康一地的灾民谢谢殿下了。”说完再对我行了个礼。 我这时有些摸不准这个李明全他到底要干什么了,看他刚才的话也是出自真心,既然这样有什么话不能明说了,特别是我和赵彩云还有那么一层关系在里面,虽然她还没有觉醒,可是照理说她也没理由仇视我啊,就算是为了我这个姨娘,也不应该这样对我,那些都和我无关。 迷惑不解中,我还是没有答话。 李明全也没理我的说道:“其实我们这次对殿下如此,就是想让殿下能够有天下为先的胸怀,先以天下百姓为念,不要为了一些个人喜恶而放弃天下大义,耿耿此心,希望殿下能够见谅。” 我大皱眉头,这个李明全到底要说什么,心中很是不满的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就直说吧!” 李明全见我回答了,笑道:“其实我们是知道殿下有拯救天下灾民的能力后才这么做的,我们冒昧的做出此事,是想让殿下将扩充私人军队的钱粮先用以拯救长江沿岸的灾民,好让这些灾民能够度过即将到来的严冬,如此功德,以殿下怜悯灾民的胸怀,想必不会拒绝吧,殿下可能不知道,在长江沿岸的灾民如果还不能得到援助的话,今冬冻死饿死的人数将以十万计,这些年我们虽然尽了全力,但是现在确实已经有心无力,故得知殿下将来,才出此下策,不得已之处还请见谅。” 说到这里,我明白了他们是来找我要钱来了,可是要钱弄得到用这么大的阵势吗?如果赵彩云对我说得话,我肯定会给的,何必要这样了? 我心中疑惑,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问道:“你们想要多少?” 李明全爽快的说道:“不多,一百五十万两白银。” 我一听,差点没有破口大骂,姿儿当尽家产才得七百万两,你们这些来路不明的人一开口就要一百五十万两,你们当我是什么,冤大头吗?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屈服,任凭宰割,你们这样想当真是错了。 就在我心中大为恼火的时候,司马风到我身边低声的说道:“殿下,依属下判断哪个小丫头是骗我们的,不如我们……” 我没听他说完,就打断他道:“你说得对,但是如果我们冲进这个院落,我可以保证我们对着这些弩箭冲过去生存的希望都比进去要大的多。”笑话,天舞的厉害你是没见过的,我可知道的很清楚。 司马风听了我的话,脸色平静的说道:“他们是想活捉我们,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们可能和史弥远无关。” 我点点头,也觉得他们应该和史弥远没什么联系才是,史弥远要得是我死,至于钱财,他当了权臣这么久能少的了吗?根本没必要用这种方式和我要钱。 不是史弥远,那就是另外有势力,不知道是什么势力,特别是赵彩云好象和他们是一伙的,这到有点难办了,我还不知道她和他们的关系有多深,或者她就是他们的头领,这个先要搞清楚。 李明全很有耐性的看着我和司马风说话,没有打扰,这时见我没有说话了,他才又道:“殿下,请问考虑的如何?” 我狠狠的看着他,冷声道:“皇妹和你们是不是一伙的,这是她安排的吗?” 李明全听了我的问题,摇摇头道:“殿下错了,公主和我们不是一伙的,只是大家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而且下官的父亲和公主感情深厚,情若父女,所以公主才帮了我们这一次,引殿下到此。” 我不解的问道:“你们是计划好了要将我弄来让你们威胁的吗?可是你们凭什么肯定我会到这里来?” 李明全道:“情况是这样的,金人南侵,我两淮百姓纷纷南来,导致长江沿岸灾民遍地,不少官员向朝廷告急,请求赈济,可是告急的文书到了朝廷上却被史弥远等人扣下,用正与金人交战无力赈济推脱,放任两淮百姓不管,任其自生自灭。一时间饿死横死之人遍野,特别是严冬季节,冻死之人更是不计其数。家父心有不忍,倾其全力来救济这些灾民,可是人数太多,朝廷又迟迟不能击退金人,不到二年,家父已经耗尽财力,无法下家父联系了一些富豪,筹得一些财物银两,可是这也不能持久,特别是今冬,家父估计会比往年更为寒冷,如果没有过冬之物,只怕这些灾民十之三四都难以度过,所以才出此下策,想让殿下本着怜悯天下人之心,出资救济这些灾民,得罪之处请殿下见谅。” 我听了这个话,心中疑惑更深,他很聪明的避开了我的问题,不过他也告诉我他们是个有组织的团伙,看他的意思他们这么做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要为那些灾民,如果这真的是他们的本意,那到无妨了,可以试探一下。 看着李明全道:“你说得好听,本王怎么知道你说得是真的,况且本王不是已经在救济那些难民了吗?还要你们做什么救济?再说,你们既然是为了此事,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了?” 李明全道:“殿下说得是,殿下救济建康灾民此举,明全和家父都很佩服,如果不是事出无奈,也不会如此胁迫殿下,可是殿下虽然有慈悲之心,可是却仅仅只顾建康一地之人,岂不知别处还有不少于二百万之人需要救济,殿下为何就不为他们想想了?殿下明明有能力去救济他们可是却将钱粮拿去扩军都不愿意救济他们,明全敢问殿下如果明全直接向殿下请求,殿下会答应吗?” 我被他问的哑然,如果不骗他的话,我是不可能答应这个事,现在我手边的事情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如果要我广善心的去救济那些难民而让我的计划被耽搁,我确实不会去做,在我的心中认为对付金人才是头等的大事,其他的都可以先放放。这些人中肯定有对我很了解的人,知道我的性格,可是如果熟悉我性格的人就不会用这种方法让我就范,难道他们另有其他的计谋吗? 这样一想我突然推测出他们将我困在这又不对付我们的真实目的,这个李明全和我说这么多,一方面是告诉我他们的目的并不是为个人,另一方面就是将我这里的情况传回王府,让姿儿拿钱来赎人。也就是说在他们的计划中,我答应与否并不重要,只要让姿儿相信如果她不拿钱出来的话,我肯定有危险就行了,接到这个消息,在让这个时候也应当被控制起来的小筠那帮人中一个人去证实这个消息,那么姿儿一定会就范的。 不论我现在如何想,肯定是不能阻止他们的计划了,这个幕后的人,智谋真的可怕,特别是对于我们这群人的性格估摸的很准,将计划安排的很周详。此人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赵彩云吗? 很快我否定我的猜测,不论这个赵彩云的天赋有多么高,但是这个计划都不是她所能想出来的,她第一次和我见面的时候她的表现告诉我她确实是为她母亲的病来的,没有其他别的意图,何况我和她之间的那种微妙的关系,我也知道她不会害我,其实我就是因为这点自信才这么毫无防备的来到这里,弄到如今这个局面。 赵彩云被排除掉了,李明全和他没有见过面的老爹肯定也没这个本事,那么对我和姿儿的关系以及彼此的性格都很了解的就只有我们身边的人了,白女、小筠、郭风、6望归,当我将嫌疑人转到6望归身上的时候,我知道了是谁出卖我了,再想一道生进去时候的那道眼神,我几乎可以肯定是谁对我弄的这个局了来敲诈我了。 明白这点后,我苦笑不已,他还真特别,一出现就给我来这么一手,看来他又是要教我什么了。不过,这个李明全和他父亲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和他联系上了,看来他的交游还真广阔。 知道这些后,我对着李明全道:“你不用再费什么心思在这里和本王磨牙了,本王答应你不强行突围就是了,所有护卫全部坐下,没有本王的命令都不准起来。” 被我这个命令弄得不知所措的护卫们犹豫的望过来,见到我再次表示执行我的命令后,他们才慢慢的蹲了下来,不过眼睛还是盯着李明全那边,防备着他们突然的袭击。 很快我这边站着的人就只有我、司马风、紫云和不知道该不该坐下的6望归。 示意6望归不用坐下后,我望向李明全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本王,你们如何证明你们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利来要挟本王?你敢回答吗?” 李明全被我这个反应先是弄的一愣,然后声中透出一种佩服的语气道:“殿下确实睿智,这么快就看穿了我们的计策,看来殿下也知道是什么人在主使明全了。” 说到这里,李明全先让他那边的那些弓弩手将箭垂下,才继续道:“至于殿下的疑问,明全可以告诉殿下,殿下的这笔钱,我们买到粮食和被服后,会委托丐帮的朋友将之放到灾民手中,以丐帮的声誉,殿下想必不会怀疑吧!”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司马风‘啊’了一声,好象知道了什么。 看到我询问的目光,司马风低声道:“属下听刘府尹说过,在殿下还没有开始赈济难民的时候,是有一帮叫花子在帮助这些难民,如此说来,这个人说得可能是真的。” 我低声道:“这种情况,你就没去查查吗?” 司马风低下头道:“属下哪个时候将主要精力都放在寻找殿下身上,再加上属下以为是一些难民的自行为,所以属下没有留意,此乃属下之错,还请殿下处罚。” 我安慰道:“这怎么能怪你了,这次是本王大意了,你不要再为这个事情自责了,你还是想想今后要怎么来弥补这次给我们的教训吧,我们现在只要不动就没什么危险。李明全,本王现在要和属下说会儿话,你不用管本王了,事情办完再告诉本王一声。”说完就不再理他了。 其实此次遇险确实是非常意外,任谁也没有想到,在建康城中的行宫还有这么一支势力,这也说明这个行宫中的主事者是个很谨慎的人,也是个很有才干的人,他将整个行宫变成了一个独立的天地,而建康城中的其他人却毫无察觉,让我们落入这个陷阱,这不能不说是他的本事。 我突然对这个行宫的真正主人有了兴趣,这个人不可能是策划这件事的人,因为可以这么干脆果决的为了这么一个目的而放弃掉一个来之不易的据点,不是他谨慎的性格做的出来的,最有可能的这个人就是李明全的父亲。能够这么不动声色就将行宫的驻守部队弄成自己的私人部队又不被人怀疑,除了这个人我想不出别人,至于李明全我觉得他还年轻了点,城府没有这么深。 明白这点后,我问司马风道:“你知道李明全父亲的事情吗?” 司马风摇摇头道:“这个属下没有听说过,李明全属下也只是听过他的名字,但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殿下。” 我了解道:“你是认为他只是一个小吏,无关大局吧,你不用担心,本王不是怪你,而是要告诉你现在我们可说是步步危机,一不小心就会落入别人的算计中,今后你要在你的老本行上面多下点功夫,不仅建康城天下的大小势力的情况你都要给我弄清楚,在这上面多下点功夫不会亏本的,你明白吗?” 司马风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就没有再说什么。 我这时将目标放向正十分不安看着我的6望归身上道:“如何?有什么事情要和本王说吗?” 6望归见我终于问他了,连忙道:“殿下,难道我们就看着这些人如此胁迫,而不设法反击吗?其实只要殿下下令,望归有把握将殿下安全的送出这座行宫,实在是没必要和这些人妥协。” 我对他还不能理解目前的局势而有些无奈,只好解释道:“你说得本王考虑过了,可是你只要问问这位姑娘,你就能知道你绝对不能冲出去,对吗?紫云姑娘,还有你后面的这个院落到底有什么机关可以将我们一网打尽。” 紫云秀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迷人的浅笑,定定的看了我一会儿后,避开我后面的问题道:“殿下还真是很聪明,原来早就知道紫云的目的,这位大叔,殿下说得不错,从这里到行宫门口都布满了机关,只要你们突围,就算可以逃脱前面侍卫的拦截,可是沿途的机关也一定会将你们困住,到时候你们还是会被我们捉住的。” 司马风看到6望归还是有些不明白,接着道:“6先生,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你可现有些地方有新近修葺的迹象,如果司马风估计没错的话,那不是修葺,而是有人在安设了什么,由于时间不是很充足,所以才有些没有完工,对吗,紫云姑娘。” 紫云轻轻一笑道:“这你可说错了,那里可不是机关,而是公主喜欢所以才特意整理出来,让公主赏玩的,我们娘娘安设的机关岂是这么容易被人看穿的。” 我有些意外的道:“这里的机关都是皇妃安设的吗?” 紫云看了我一眼,点点头道:“都是我们娘娘设计的,至于为什么奴婢就不能说了。” 她不说,我也明白,如果这里的机关都是我哪个没有见面的姨娘设计的,那么她想对付的人就不难明白了,我只不过是恰好自己一头撞上来罢了。可是如果说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这个姨娘安排的显然也不可能,至少行宫中的护卫就不是她一个女流能控制的,也不可能是赵彩云帮她,因为姨娘想要报仇的时候她肯定很小,没有这个能力。 将整个行宫变成一个机关密布的地方,可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办到的,而且其中牵涉到的财力也绝对不低,那么这个帮助她的人肯定就是李明全的父亲,就凭他可以用家财支援这些难民两年,就知道他绝对是个富豪人物,不过现在肯定不好过就是,不然也不用打我的主意了。 得到了我想要知道的情报后,我对紫云问道:“你们公主的武功也是李明全的父亲教的吧!” 紫云被我这个消息弄的脸现惊色的否认道:“殿下说错了,我们公主并不会武功。” 不以为意的笑了一下,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就转头对着6望归道:“你安心休息吧,现在没什么危险,他们是想劫财并不是要命的。” 紫云被我这话给逗乐了,轻轻浅笑起来,后来好象又觉得这样不太庄重,就用纤纤玉手捂住面容,尽现一个美丽少女的风情。让我有些不快的心情为之一松,些许的烦躁也随之而去。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对于舒缓神经放松心情还真有不可估量的作用。 我正在暗暗的想着这些的时候,司马风忍不住的问道:“属下看殿下似乎知道此次事件的幕后之人不会伤害我们,难道殿下知道是谁策划的这个事吗?” 瞟了他一眼后,我淡然道:“是已经知道,如果本王所料不差的话他等会儿就要来,你就可以看到他了。” 司马风虽然还有许多的话要问,但是看到我并不想多说的样子,还是忍住没有再问了。 就在这个时候,6望归突然的闪到我面前,将我拦在身后,低声道:“殿下,不如由望归掩护,我们将后面这个女子捉住让他们放行或者让她带路,避过机关逃到行宫内部去,如何?” 见到这个已经慢慢的将自己当作我手下的高手在这种情况下还不放弃,我感到欣慰,在他身上下的功夫果然是值得的,此人虽然不是一个好的统帅,但是却会是个勇猛顽强的将军。 友善的拍了他一下,低声道:“他们将这个丫头放到这里,就是告诉我们他们没有伤害我们的意思,如果我们挟持她的话,就是逼他们对我们动手,如今我们落在下风,和他们动手并无胜算,你现在明白了吗?” 6望归的脸上先出现恍然的表情,接着就是有些沮丧了,不过看我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佩服,显然是对我的信心又加深了几分。6望归可能自己都没察觉到,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已经慢慢的对我有了很大的信心,习惯于听从我的吩咐,从一个可以独立行动的人物变成一个受我指挥的属下,在加上我有意的让他强化了这种意识,他心里已经接受自己是我属下的这件事情,所以才表现出对我的听从。 可以这么容易的将这个高手弄服帖,虽然有我个人的能力在里面,可是身份却也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些江湖高手,不论他在江湖上的地位有多高,面对我这种身份的人,在心里上就有比我矮上一截的潜意识,所以当我的表现让他们觉得自己比不上的时候,他们接受我就会自然多了,抵触情绪会少很多,这也是6望归可以听从我的又一个原因。 知道6望归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也就没再说什么了,望向李明全那里,现他正在望后张望,好象他也很着急的要知道结果。 我正想对他说话,李明全突然的又转过头先对我说道:“殿下,此次明全多有得罪,下次见面明全一定会向殿下请罪,对不起了殿下。”说完,围着我们的人又将头一低,回到土中,李明全也向远处回廊的一个柱子靠去,一下就隐没在柱子后面,机关之巧妙让我大为赞服。 看到手下的护卫因为这次变故而自的站起来应变,知道他们一直都没有放松警惕,我满意的点点头,将目光投向在李明全消失后出现的又一个人影。 看到他,我心中又起了那种熟悉的苦笑,这次又输在他手里了,这个从刚见面就让我吃瘪的人,我现在的师父----龙战天。 他的风采依旧,和上次见面没有什么变化,看我的目光还是那么的冷,脸上的表情仍然是那幅你让我很不满意招牌,让我一见就知道他这次肯定又要训人了,这个师父的教导方式果然奇特,让人绝对难忘。 龙战天出现后,我还没有说话,6望归就面色大变的拿出还没有在我面前显示过的兵器----一杆折叠的铁枪,跃出护卫群,手持兵刃指着他,身上出强大的气势,明确的向龙战天表示出,‘你想对付殿下,就先过我这一关’。 我本来想阻止,但是想了一下,也就没开口,想看看龙战天会如何做,这也是我了解他实力的一个好机会。 看到6望归挡在了自己面前,龙战天看了我一眼,迎着6望归强大的气势走了过去,他每走一步,6望归的姿势都会稍稍变化一下,显示出6望归虽然兵器在手,但是还是不能掌握到敌人的变化以及可能的进攻路线,也就是说6望归没能掌握主动。 龙战天走到离6望归八步距离的时候,在6望归就要被迫动攻击的当口突然停了下来,缓慢的举起右手,口中却说道:“你想要看看我的‘天邪三手’吗?” 大家都以为龙战天是在对6望归说话,但是我明白这是告诉我,他要下杀手了,我突然感到自己很为难,既想见识一下我这个师父的真正实力,但是又怕6望归这个刚被我收服的手下出了事。 我到底该如何做了?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龙战天身行一晃,跃到半空中,一股浩然莫御的强大力量,猛的向6望归扑去,他动手了。 第十八章 不甘反击 “轰”的一声,6望归硬接了龙战天这一击,手中的长枪微微有些散乱,后退了三步才稳住了阵脚。看到他吃力的样子,再看看龙战天那幅气定神闲的表情,我就知道6望归和龙战天的差距不小,有些无奈的大喊道:“住手,6护卫回来。” 说着话,我推开拦阻的护卫出现在6望归的身边,看了龙战天一眼后转头望向6望归正欲说话,6望归却大惊失色先开口道:“殿下,你怎么出来了,此人是魔门第一高手龙战天,望归恐怕不是敌手,让望归缠住他,殿下快走!” 看着停止动手,背手傲立的龙战天,口中却道:“你不用和他动手了,他没有恶意的。”这个时候,护卫已经又重新围了上来,将我和龙战天隔开,有些护卫还手拿兵刃指向龙战天,想要动手。 龙战天似乎有些不悦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突然的使出身法,和我们拉开了距离,明显是不想和我因为意外起冲突,也对我刚才的话做了注解,他不是来找我麻烦的。 6望归不解但是有些缓和的说道:“殿下是如何知道他不是来对付殿下的?” 我没有说出原因,因为这里面的原因我不想解释,所以干脆就不说了。正想找点别的东西来分散6望归的注意力,在行宫大门的哪个方向,突然出现了一阵急的脚步声,还有一阵兵甲的摩擦声。 很快我们的视野中出现了大量手拿弓弩刀刃的士兵,非常迅的向我们冲了过来,整个过程除了一阵脚步和兵甲声,没有任何喧哗的声音,显示出非常优秀的纪律和素质。 看到这些士兵,我的护卫原本因为龙战天友好的表示而放松下来的心情又绷紧了,手中的刀横于自己的胸前,紧张的注视着这些突如其来的士兵。 这些士兵冲到离我们二十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将手中的弓弩和兵器指着我们,有个雄壮的声音喝问道:“殿下在什么地方?说出来,饶你们不死。” 我听到这个声音是李雄的,知道他可能不认识我身边的这些护卫,我大声说道:“是李雄吗?本王在这里,这些都是本王的护卫,不是敌人。” 听到我的声音,一个雄壮的身影越众而出,高呼道:“殿下吗?可否请出来和末将一见。”此人正是李雄。 知道他在这么多人中没有现自己,我也让挡在我面前的护卫让开,出现在李雄的面前。见到我,李雄赶紧对我行了个军礼,说道:“殿下,末将接到卓姑娘传来的消息,说行宫守卫叛乱将殿下挟持,故特来救援,殿下受惊了,不知可有受伤?” 我摇头表示自己无事的时候,又有一些人冲了进来,当先一人娇呼道:“殿下,你没事吧?” 听这声音我就知道是小筠了,看到他们都来了,我就知道对方的目的已经达到,全部撤离了。 迎向小筠他们一行人,现姿儿和白女也来了,她们后面就是岳雨岳风,连黄天玄和吴班也来了,显然是知道这个行宫里面有机关的事情。 看到我毫无伤的站在他们面前,他们脸上才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将我围了起来,忙着对我行礼。 一见他们,我就知道我这边的人几乎都来了,皱了下眉头,才对着姿儿问道:“你是怎么满足他们的要求的?” 姿儿知道我是心疼银子,安慰的说道:“银子没有了,还可以回来,只要殿下没事就好了。真没想到,这个行宫的士兵竟然会背叛,不知道住在这里的娘娘和公主知道这个事情吗?” 明白姿儿想转移我注意力,我也不好再所说什么,点点头肯定了她的问题后就望向小筠道:“你们是如何知道我是被人挟持了?” 小筠马上答道:“殿下进入行宫后不久,行宫中的大门突然关上了,奴婢觉得有变就让护卫越墙进入行宫,不想护卫一进入行宫就被机关给困住了,这个时候有个女人出来告诉我们,殿下被他们抓住了,如果要殿下平安的话,就要拿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来赎人。奴婢见事情紧急,就赶紧让人去通知了卓姐姐和岳将军他们。他们来后,哪个女人就用殿下的安危要挟,卓姐姐无法就答应了她的条件,将姐姐在福建泉州的几个铺子抵押给了哪个女的,我们这才进来了,殿下,这次又是奴婢疏忽了,请殿下惩罚。” 听见了小筠的话,我摇头苦笑不已,最近不知道我到底是走了什么霉运,总是被别人耍的团团转,手下也天天让我处罚他们,可是每次也确实怪不得他们。仔细想想好象都是我自己的原因造成的这个后果,这种情况也让我心里有了一种警惕,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军的主将,如果我有什么事情,手下肯定会乱成一团任人宰割了。 将小筠扶起来,安慰了几句后,看着正露出欣慰神色的众人说道:“本王现在没事了,不用再担心了,本王在这个宫里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完,有什么事情等会儿再说。” 这些人没有想到我刚和他们见面就说出这样的话来,不仅面面相觑不知道我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半天,岳雨才道:“殿下,这里已经被叛军盘踞,而且属下等人一路冲来,没有现半个叛军,此事太蹊跷了,恐怕叛军还在行宫内部,殿下还是先回王府,等属下将整个行宫控制后,殿下再来如何?” 知道他是担心我,点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你就和李雄先去搜查整个行宫,不要随意伤人,最好将他们活捉,岳风和其他人就陪着我好了,对了,哪个是自己人,你们不用围着他。”一边下着命令,一边让围着龙战天的士兵散开。 见我这么说了,岳雨就没有再说什么,和李雄左右分开,对我行礼后,各领一队士兵前去搜查这个行宫,吴班和黄天玄也跟去了。 他们走后,让小筠等现在不要说话后,我望向正冷着脸看着我的龙战天道:“你这次又赢了我,你想告诉我什么?” 龙战天没有回答我,只是道:“你想就这样说吗?” 听他这样说,我就知道他和我说的话,并不想我身边的人听到,环视了司马风6望归小筠他们一眼后,我突然下令道:“你们所有人退后,和我保持三十步的距离。” 别人听到我这有些意外的命令,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就开始执行,只有6望归听到我这个命令,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我给了司马风一个将他弄走的眼色,司马风点点头后,就强行的将6望归拉住,说了些什么话,6望归就跟着他一起走向行宫门口。我让一些护卫和他们一起走了,告诉他们在马车上等我。 解决了身边最大的麻烦,又见到我的命令被其他人执行,知道他们应该听不到我和龙战天的说话了,我就走向龙战天轻轻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吗?我的师父。”说到‘师父’的时候,我有意加重了语气,表示我对他这样做的不满和愤慨。 龙战天还是用那种冷冷的声音道:“你知道你这次为什么被我算计到吗?” 我无奈的道:“你有什么就直说吧,被这么教训了一次,我以后会注意自己的安全的。” 龙战天摇摇头道:“我这次不是要告诉你这个,而是要告诉你:高尚的目的可以用并不高尚的行为来达成,你记住了吗?” 我道:“不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吗?这还用教,我老早就知道了。” 龙战天冷冷的道:“笨蛋,如果是这个我还用的着说吗?” 他这么一说,我就知道我的理解并不正确,他不是要告诉我这些,他是说些别的东西,再想想,还是不明白他说的话和我理解有什么不同,有些虚心的问道:“那你是想告诉我什么了?” “你自己去想吧,以你的智慧到了哪天你会明白我说的和你说的,这两者之间的区别的。” “你这个师父到还真有趣,对了,你是什么时候来建康的,又是如何和行宫中人勾搭上来算计我的。” “比你早一天,至于我和这个行宫的关系,很简单,我以前欠了李明全父亲李德寿的一个人情,我就想在见你之前先来拜访一下他,见面后,他为了那些灾民找我帮忙,我知道他的难处,又从一道生那里知道了你的情况后,就想从你身上将这个缺补上,本来还没有想好怎么对付你,可是当我听说,你要来见这个行宫中那位公主的母亲,我就想了这么个方法。他们不同意,说你算得上是一个好太子,这么对你不合适,原本想放弃这个计划的,可是哪个公主的母亲知道后,却极力赞成这个计划,李德寿也就答应了。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原来是你和别人合谋,我还以为是你一个人策划的了,一道生也真是可恶,难道他就不怕我对付他吗?” “只有没有价值的东西才会被舍弃,一道生现在对你很有用,你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听了这话,我看着龙战天淡然的面容,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良久,我放弃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微笑道:“你如果老是对我这样,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的,你准备好了。” 龙战天扫了我一眼后,对我这话不置可否的道:“你的武功进步很神,看来你的天赋确实很惊人。” 我听他这么一说,皱了一下眉头,道:“你还看得出来,能不能有什么方法掩饰。” 龙战天道:“我会一种功法可以掩饰住,只要你不用武功,我也不能现。” 见他没有问我为什么要掩饰自己会武功,我也不想解释,我现在和龙战天的关系我也不知道是如何,一方面我知道他并没有害我的意图但是另一方面说我对他没有怨愤也是不现实的,至少我在说杀他的时候,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如果是别人我也许不会说出来,可是面对这个人,我觉得说出来,大家才能更好的合作,我也解释不了这是为什么。 从龙战天这里得到了我想要知道的情报后,我问道:“我那位皇妹的母亲还在行宫吗?”其实我是想知道彩云还在不在行宫中。 听到我这个问题,龙战天点点头道:“应该还在,计划成功后,李德寿原本想要她也离开的,可是她说她要见你一面,我没有再听和李德寿说了声就走了,估计等会儿就有人来接你去见她了。” 我向四周看看,现紫云已经不见了,可能是乘我们不注意的时候从什么机关中走了吧。我的这个未见面的姨娘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看她可以弄出这么多的机关,应该也是个不凡的女子,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了,难道真的是因为我现在这个父皇对她做过的事情来找我出气吗? 这样一想,我道:“那她现在在那里?” 龙战天道:“我不知道,刚才我们是在行宫外的一个房子中,现在就不知道她在那里,也许走了,也许还在那里。” 见他明显的不想回答我,我也不追问了,转换话题道:“你知道她为什么要对付我吗?” 龙战天罕有的调侃道:“我也不知道,开始我以为她想害你,后来才现不是,她的女儿也就是哪个公主都不知道这是她的主意,还以为是李德寿的主意,开始都不愿意帮忙,直到李德寿保证自己不会伤害你后,这个公主才答应了下来,你和这个公主应该是今天才见面吧,看她的表现好象是喜欢上你了,你的本事还真是不小,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做我的徒弟还真是适合。” 知道他这是变相的告诉我,在他们魔门对于这些并不是太看中,反到对我藐视这些固有的观念感到一种赞赏。 对于这个我并不想对他说什么,天舞的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了。低下头道:“她是我表妹,她的母亲就是我的姨娘,这么说你明白吗?” 这么一说,龙战天就明白过来了,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愿意知道这些。我也识趣的没有再说什么,转换话题道:“你现在没有什么事情了,以后就住在我王府如何?” 龙战天摇摇头道:“不用了,你要我干什么就直接说出来吧,我会看情况决定要不要帮你。” 我知道他不愿意,就洒然的笑道:“现在还没有,等到有了后再来找你吧!你下次想要再教训我得另外想个方法了,不过我可不保证自己不会杀人。” 龙战天不知道从我这话中听出了什么,突然的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缓慢的道:“刚刚失败,你就可以不被失败所影响,去想以后的事情,已经有了强者的雏形,看来不用多久,宋朝就会在你手里有新的气象。有人来了,我先走了,过些天再来找你。”说完就运起身法离开了。 在他离开后,我身后的那些人都围了上来,但是却很聪明的没有问我和龙战天说了什么。 姿儿正想和我说什么,面前的这个小院落原来紧闭的大门突然的打开了,紫云又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护卫和士兵,很快的就将她包围起来。 面对这些并不友善的士兵,紫云并不慌张,从人群中将我找到后,行了一个宫礼道:“殿下,娘娘想见你。” 制止了手下欲的鼓噪,对着她道:“是让我一个人去吗?”经历了这些事情要说我还会傻傻的不做任何防备的去我并不熟悉的地方,那是不可能的,何况我还从龙战天那里知道这个计划能够被实行,就是我这个有些莫名其妙的姨娘的坚持。如果她是要我一个人去的话,我绝对是不会去的。 紫云平静的回答道:“娘娘并没有规定人数,但是娘娘那里地方并不大,容不下太多人。” 听她这么说后,我对着岳风道:“你将岳雨和李雄叫回来。” 岳风领命后,并没有动身去传令,却从怀中拿出一个烟花,拉了引线后,伴随着一阵尖厉的声音,烟花冲到空中爆炸,出一声巨大的响声。 不久,岳雨先赶回来,接着李雄也回来了。 看到这种烟花在传递信息方面还真的这么有效,我也暗暗叫奇,迎上岳雨道:“你跟随这个姑娘去一个地方,在沿途每隔三步就放下一个士兵,一直到目的地后你再派人回来告诉本王,天玄你和岳雨一起去吧!” 听到我命令的岳雨和黄天玄点点头表示明白后,就看着紫云,让她带路。 紫云见有这么多人,面色有些不自然,但是没有说什么的转身走了。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就猜测要去的地方肯定很宽敞,她没有说实话。叮嘱岳雨小心后,让他带着一队士兵也跟着她进去了。 看到长长的一队士兵就这样鱼贯进入了面前的这个看起来还算秀雅的院落中,我心中不禁有些担心,但是现在却不能阻止,我也很想见见我哪个姨娘,问问她为什么要对付我。 看到姿儿等人也露出担心的眼光,我故意说了些别的东西来分散大家的注意力,问起姿儿和人谈判的一些情况来。 从姿儿的叙我现和我推想的差不多,知道我被人挟持了,姿儿就通知了在军营中的岳雨等人赶到行宫。到了行宫,姿儿和其他人为了尽快的将我弄出来,就爽快的答应了对方的条件,在和对方将手续办好后,姿儿就被告知进入行宫就可以见到我了。李雄自愿打头阵,冲了进来,后来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听完这些我感激的看着姿儿道:“这次又要谢谢你了。” 姿儿眼中射出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的动人神采,口中却谦虚道:“这都是大家的功劳,特别是小筠妹妹的遇变不惊,才让事情能够这么快解决,如果要谢也要谢小筠才是。” 听到她谦虚的话,我淡然一笑,没有再说了,我和姿儿间这些事情不用多说,对着小筠微笑着点点头后就看着李雄道:“你们空手而回,是不是没有现什么人?” 李雄有些惭愧的道:“末将在接到信号前,搜遍了大半个行宫,但是却没有现一个人,不过看现场的情况行宫中的人撤离的相当匆忙,很多东西都没带走,还有吴班师傅现原本可以活动的机关,已经被人给关闭了,依末将看,这些人可能是躲入什么地道中藏身去了,只要给末将时间一定可以将他们找出来。” 对于这话,我不置可否,望向吴班,吴班连忙说道:“确实是这样,属下听到小筠姑娘的描述后,就仔细的检查了行宫,现原来是机关的地方现在都被关闭了,属下推测这个行宫中应当有个总控制室控制这些机关,如果属下没有推测出错的话,这个控制室应当在地下,而且推动整个机关的应当是用水力,只要去找这个行宫的水流动向就一定可以知道这个控制室在那里。” 听到吴班对于自己的推测十分有自信,我故意问道:“那你看这个行宫中的机关设计如何?” 吴班听了,想了一下道:“设计这些机关的人在属下看来,并不如何出众,如果由属下来设计建造的话,会比这些机关厉害的多,不过,属下看到的这些机关的设计都是以将人抓获为主,也许对方还藏有什么厉害的东西没有表现出来吧!” 知道这些后,我就没再问什么了,因为这个时候,一个士兵满头大汗的从院落中出来了。 这个士兵走到离我五步远的距离行礼道:“报告殿下,岳雨将军让小人来回禀殿下,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一切正常,没有生什么意外,不过里面的通道很长。”说完还用双手捧着一个尖锥型的令箭显示在我面前。 在我示意下,李雄上前将令箭拿过来看了看后道:“确实是岳雨将军的令箭。” 和大家一商量,最后还是决定小筠和姿儿呆在外面,我和岳风白女吴班带着全部护卫进去,李雄就在外面指挥剩下的士兵,协助姿儿。 将这些安排好后,在这个小兵的带路下,我们一行人也进入了这个院落。在外面还有些不清楚,可是一进来就现这里面的布置很少,一些常见院落中的盆景和假山都没有见到,只有不多的一些花草随风轻轻摇摆,似乎在嘲讽我们这些人。 吴班看看周围后,突然告诉我道:“殿下,属下看这里的布置好象整个地面都可以翻了过来,如果有人站在上面,没有防备的话肯定会被算计到,殿下当时没有进来吧,属下看这里好象没有动。” 我点点头,道:“你说得不错,当时本王就觉得这里面肯定不对,所以也就没进来,你的本事还真是不小,对了,你以后在本王的府中也给弄些机关陷阱什么的,也让本王享受一番守株待兔的滋味。” 听到我有些自嘲的语气,吴班惭惭笑了一下,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走过这个院落,进入小楼的厅堂,先映入眼前的就是堂屋中的地面开了个大洞,正张着黑乎乎的大口似乎择人而噬。 岳雨在洞口留下了十名士兵,这时都来对我行礼,我摆摆手示意他们免礼。看着这个洞口,没等我说话,岳风吴班就当先进去了,我被安排在人群中间白女殿后,慢慢的进入洞口。 洞口下面是个阶梯,借着洞口的一些微光我现这个阶梯是用青石板铺成的,很宽,足够三人在上面并行,阶梯旁的石壁也被打磨的很光滑,而且看痕迹也不是这些年的事情,好象很久远的样子,最特别的是这个过道修的很高,最高处我估计有两米五的样子,不看后面的就只看面前这些,就知道这个地下工程很浩大,决非一年两年可以完工。如此的人力物力的调用,时间也不短,为什么没有引起别人的警觉?他们是如何做到的,还是这里面有什么蹊跷吗? 就在我摸着这些石壁,心中开始猜疑的时候,前面突然有一丝光亮闪了一下,接着就熄灭了,然后又闪了一下,又熄灭了,好象是用手掌在一个蜡烛前一挡一放的的样子。 看到前面并无什么异样,我知道一切都很正常,放下心头的疑惑,继续向下走去,下了大约十五米的样子后,我就接触到青石板铺成的平地了,这里被安排了一个士兵,显然是岳雨放到这里的。 眼前的光亮又一次闪过,我这时现这个光亮是从通道里面传出来的,好象为了不让光亮外泄在这里挂了一个厚厚的帘子,将里面的光线挡住,我们的人进去的时候将帘子揭开,里面的光线露出来,放下帘子又将光线挡住,所以才给人一闪一灭的感觉。 走到帘子前,我摸了一下现好象是一种棉布,将其揭开后,眼前大放光明,每隔大约五米距离就引燃了一个油灯,将通道照的十分明亮,让人可以毫无困难的看到过道中的情况。 这个过道比刚才下来的哪个阶梯还要宽,足可以让五人并行,墙壁也是磨好的大青石砌成的,反映着油灯露出一种青色的反光,看上去让人有些不舒服,而且看油灯燃的明亮,我们也感受不到多少气闷的感觉,可以知道这里有非常优良的通风管道,给我的感觉好象是来到一千年后的防空洞中了,除了不是用水泥电力外,其他的设施相当接近。 岳雨按照我的吩咐,在这里每隔三步就放下一个士兵,而且我看到这些士兵的手上还拿有这个时候引火的工具----火石,显然是岳雨怕人突然的将过道的油灯熄灭而准备的,他还真是个心细周详之人。 没有看多少时间,我就在身边护卫的提醒下继续前进,这个通道不知道有多长,反正我估计自己走了至少二百米还没有看到头,看到通道规模有这样,我觉得这不是我哪个姨娘或什么别的人在几年内可以完工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建这个行宫的时候,就修好了这个通道以让住在这个里面的人逃生。 想想我在临安皇宫中看见的逃生地道,我更肯定了我的这个想法,这个地道应当是个逃生用的通道。如果是这样,我哪个神秘的姨娘要见我的地方可能就不是这个行宫中,因为逃生的地道一般都是通向外面的。 当我走了大约一杯茶的时间后,虽然我们人多走的很慢,但我可以肯定我们现在出了行宫了,这个地道的规模还真是不小,如果真的要有乱军攻入行宫,这个行宫的主人一定可以凭着这个地道逃走,前提是地道没有被人堵住。 岳雨的士兵也从三步变五步,然后八步到了现在已经十步才有一个士兵了,显然岳雨也是担心自己的士兵不够,延长了距离。想到给我报信的哪个士兵可以这么快的就回来,肯定是跑步来给我汇报的,怪不得会满头大汗的,不过他跑的可不慢,应该是军中的传令兵,如果要他去参加一千年后的运动会想必也可以拿个名次回来吧! 无聊下,这样想想到颇可以提提神。 不久,前面的人停了一下接着又继续的前进了,我走到前面才现这里又是一个阶梯,不过这个时候是向上走了,当我走完阶梯,在一个大厅的地上探出头来后,就听见不少人喊道:“殿下出来了。” 等我完全从里面出来后,我看见岳雨岳风黄天玄吴班都在对我行礼,而意外的是一道生和赵彩云也在。不过士兵却不多,听到岳雨请示我让护卫去外面站着,我就明白那些士兵都在屋外,让那些护卫听从岳雨的调遣后,我就看着正面露尴尬的一道生轻轻道:“本王不希望再有下一次,你明白吗?” 一道生知道我这是告诉他,我对他这次的行为很不高兴,但是我不会因为这次来惩罚他,不过,如果他再敢这么做的话,我肯定要对付他了。他点点头表示明白没有说什么。 见他对我的话有些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我心里极为不高兴,但是面上却没有什么表示,故意不动声色的讽刺赵彩云道:“不知道皇妹的母亲对赵昀有什么指教了?” 赵彩云平静道:“母亲让彩云向表哥问好。” 我有些意外的道:“你都知道了?” 赵彩云淡然一笑道:“是的,母亲已经将经过全都告诉我了,还让我代她向表哥道歉。” 看着面前这个转世天舞的平静,我的心里却很不平静,想了一下道:“那姨娘现在在什么地方?” 赵彩云迟疑着看了我一眼道:“就在隔壁的厢房中,母亲只让你一个人去见她。” 听到她的话,岳雨等人脸上大为不满,但是还好没有鼓噪起来,显然是看我如何回答了。 我对赵彩云的这个提议想了一下,然后将一道生叫来问道:“你将我对你说得话告诉娘娘了吗?” 一道生点点头道:“是的,娘娘听了后非常激动,说什么‘多此一举了’我并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那龙战天什么时候见你的?” “昨天,啊,殿下诈我。” 看着一道生吃惊不满的样子,我微微一笑没有再理他,让岳雨等也过来,当着赵彩云的面吩咐他们不要进去就在厢房外等候。开始他们不愿意,我抬出军令,他们才勉强的接受了。然后我背着赵彩云给了白女一个眼色,白女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将这些做好后,我对着赵彩云道:“你可以带我去了。” 赵彩云点点头,就走向旁边的一个关着的偏门按一定的节律敲了几下后,门就打开了,紫云出现在门后。 赵彩云正要迈进去的时候,白女突然的难,猛的扑向了紫云,美丽的纤手幻出一层层的虚影,不等紫云明白过来,就已经被白女制服了,这个紫云竟然不会武功,到让我意外了。 赵彩云被这突然的变故弄的脸色一变,本来她可以拦住白女的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犹豫了一下,让白女从她面前闯过去了,接着岳雨岳风两把大刀就向她呼啸而来,她看了我一眼后,放弃了抵抗被轻易的抓住了,岳风还特意的将刀架在她那洁白细腻的颈上,明白的告诉她如果妄动绝对会杀了她的。 见到这里局面已经被我控制住了,我对着护卫们一挥手,他们就冲进这个偏房中,我估计我要见的人就在里面,不能怪我如此,原本我怀着善意而来,可是进入这个行宫就被耍的团团转,主动尽失,现在我还要乖乖的听从他们的安排当我是什么人了? 这个时候里面传来一阵惊呼,好象还有几声刀兵交击的声音,接着一个男人声音说出“不用抵抗”后,屋中的声音就沉寂了下来。要见我的人就在屋中,我还以为又要经过什么密道了。 让黄天玄和吴班检查一番现这里没有机关后,我知道一切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掌握中,将局面扭转了过来。但是我该如何来面对这些人了,要他们将我的钱还回来吗? 第十九章 体验亲情 在我还没有想好如何处理这些人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赵彩云对这个变化没有半点吃惊气愤或意外的表情,脸上仍然是那种淡然的平静,好象事情和她无关。 我心中有些不解,就走到她面前看着一脸平静回望我的赵彩云道:“你不意外吗?龙战天走的时候,肯定也建议你们一起走了,以他对本王的了解,他肯定知道本王会想办法找回这次羞辱的。你们为什么要见本王,本王心中有数,可是你们做了这样的事情还想让本王和和气气的见你们,你们是不是太天真了,还是以为本王是个白痴啊!” 她平静的道:“我们要见你,只是我们心中还有亲情,想对你解释已经生的误会,取得你的谅解。你这样对我们,就是说在你心中只有权势和争斗,总是想要站到别人的头上,对于冒犯你的人,你就要想办法赢回来,是吗?” 我被她这话,弄得一愣,还没有想好如何回答,偏房中的护卫已经押着二个人出来了。 当先一个是个穿着华丽充满成熟女人丰韵的中年女人,不过脸上浮现的那种病态的灰白让她的魅力减弱了不少,后面的是一个丫鬟正搀扶着这个女人,一个护卫闪亮的长刀就顶在她们的身后,胁迫她们前进。 赵彩云看到这个女人平静的脸色终于变了,对着我有些恳求道:“母亲的身体不好,请不要这么对待她。” 听她这么一说我就知道被压出来的这个女人是谁了,挥手让一个护卫搬了把椅子让这个女人也就是我名义上的姨娘坐下,见到护卫还是用刀比着她,我让这个护卫走开了。 见到我的动作,这个女人将目光转向了我,我也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并没有躲开她的目光。 在这种对视下,我将她看的更清楚了,她的脸有些消瘦,眼角已经显示出岁月的痕迹,不过她现在眼中正露出一种渴望和兴奋的神情在打量着我,显然在将我和她心中的印象进行比较。 开始我以为她要说话,可是看了一会儿,见她没有说话的意思,我开口对这个时候面色正不怎么好的一道生问道:“娘娘是什么病,你查出来了吗?” 一道生看了我对面一眼后才道:“娘娘是被人下了一种慢性的毒药,虽然现的及时将毒药解除,可是身体内的部分机能已经受到损害,除非将受损的腑脏换掉,否则我也无能为力完全根治,只有想办法维持住现状。” 听他一说,我就明白姨娘中的这个毒肯定和宫廷中有关,不想纠缠这个问题,就继续问道:“如果换器官,你有多大的把握?” 一道生被我冒出来的这个名词弄的一愣后才摇摇头道:“殿下说得器官就是指腑脏吧!这个我没有把握,如果是要从身体内取个东西出来,我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如果是要移植的话,我没有任何把握,本门先辈也曾有过这方面的研究,但是都没有成功,我也研究过将断了的肢体再接续,可是至今也没有成功过。” 想想这个时代的医术和条件,我知道他说得都是事实,就算一千年后这样做也是很危险的,何况是现在这个时候。如果一道生不是藐视一切权威的魔门中人的话,连想都不会这样去想,更何况要自己去做实验。 知道面前这个姨娘的情况并不太好,我本来想说什么,可是这个时候又从偏房中押了几个人出来了。这次有三个,是男人,不过不同于先前俘虏待遇的是,他们都被绑的很结实了才弄出来,看来是护卫现他们很危险后,才在屋中多加了道保险。 我看着这三个人,当先一个是个头已经花白的老者,不过精神却很矍铄,就算已经被绑的紧紧的送到我面前,可是他面上还是一种淡然的神情,好象早就看透了生死,对于自己的遭遇并不如何放在心上。只是看向我面前这位姨娘的时候,眼中有种深深的关心闪过。 后面两个一看就是两个护卫之流,虽然长的粗壮但是气度和前面的这个老者差的太远了。 将他们打量完毕,我就将目光转回到面前这个姨娘身上,结果现她也在看哪个老者,眼中有种内疚和感激混合的东西闪过,还透出丝丝柔情,显示出她和这个老者的关系很不简单。 我心中灵光一闪,开口打破沉寂道:“姨娘,他是不是这次的主谋李德寿?” 被我这个称呼将注意力拉回来,姨娘的面上突然浮现了一种灿烂的微笑,似乎有什么重大的心事得以解脱似的,然后她平静的开口道:“你说错了,殿下,这次挟持殿下,不是李大人的主意是我的主意,和别人无关。” 望着面前这个和我关系特殊的女人这种什么事情自己一力承担的表情,我突然有种想笑的感觉,摆摆手说道:“将他们都放了吧,不用多说了,姨娘,你有什么事情就尽管直说好了。” 接到我这个命令,白女将紫云先放了,紫云走过我身边的时候狠狠的看了我一眼,表示她对我这个行为的愤慨,而赵彩云的表现就平静多了,没有任何表示的就走到姨娘的身边。 而李德寿被护卫将绳索割开后,对着我赞许的看了一眼,来到姨娘身边轻轻问道:“你没有什么事情吧!”语气中有种情人间的关怀。 姨娘摇摇头,也许是为了解释他们间的关系,她对着我道:“我被你父皇送到这里来的时候,如果不是李大人,我早就不在人世了,这些年我们母女欠李大人的太多了,如果不是我,李大人也不会将家财散尽和殿下间弄出这么个事情来,如果殿下要怪就怪我吧!一切都和李大人无关。” 李德寿不等我回答就高声道:“不对,殿下,今天的一切都是李德寿的主意,和别人无关,请殿下不要冤枉了好人,殿下圣明,当知道只有李德寿才能调动行宫守卫,和娘娘无关。” 只要不是白痴就知道这个里面又牵涉到男女间的感情。我看到李德寿听到姨娘要承担罪过后的那种激动的样子,我就明白他们以为我这样做是要处罚他们。 其实我并没有要将他们如何的意思,他们这次能够对我讹诈成功,最主要的是有一个知道我们内部情况的龙战天帮忙,再加上赵彩云的特殊身份才让我被他们所算。 不说别的,就冲着赵彩云的面子我就不能将他们如何了,我将他们抓起来,主要还是因为我想将从进入行宫开始就被人牵着走的被动局面反过来,将主动抓到自己的手上,这才是我的本意,当然也还夹杂着一点将银子要回来的想法。 现在局面已经被我给控制住了,该说说来这里的目的,不然我那一百五十万两就真的丢到水里去了。 摆摆手让他们不要喧闹后,我望着赵彩云道:“表妹,你为什么不说话?” 赵彩云看了自己母亲一眼后,有些感慨的道:“一下子知道了这么多的事情,彩云没什么想说的,只是这样对表哥你,让彩云很不好受,还请表哥原谅才好。” 见到彩云对我道歉了,我哈哈笑道:“不用这样,这个本王还没有放到心上,你就是李明全的父亲李德寿?你的儿子很不错,他现在已经走了吧,你们为什么不走,难道就没有想过我会这样吗?哪份契约是在你身上还是在你儿子身上?” 听了我的询问,李德寿和我对视道:“当我们决定这样做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如此了,只是殿下到了这里才动手,没有放火烧了行宫到还有些让我意外,至于那份契约我已经叫小犬**城,很快就会变成现银了,李德寿代那些灾民谢过殿下的仁慈。” 我听到这话,知道契约是要不回来了,但是他们以为这样我就能任凭他们将我的银子拿走,那也太瞧不起我了,怎么说我也是这个王朝的太子来着。有些讥嘲的道:“你以为龙战天这么做是帮你吗?那是你不知道我和龙战天之间关系,可以说这次不是我猜测出是他策划了这件事情,你和我现在根本就不能站在这里讲话,至于那份契约,只要本王给福建那边去封公函你们什么也得不到,你还有什么可得意的。” 李德寿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的点点头道:“殿下说得不错,可是殿下既然知道这件事情是龙兄弟策划的,怎么会没想到殿下的身份了?至于殿下和龙兄弟的关系,我听龙兄弟提过,这次如果不是龙兄弟,我们也不可能弄出这么个计划来。” 我心中一紧,问道:“你和龙战天还有什么后招?他为何要这么帮你?” 李德寿犹豫了一下才道:“后面这个问题我不能说,如果殿下想知道的话,就去问龙兄弟吧!至于前面的这个问题,当我们得到那份契约后,我已经让人在灾民中将殿下的这个义举散播开来,以殿下对天下灾民的仁慈,想必不会做那种自毁其言的事情吧!” 我听他这么一说,一时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道:“你们将这个事情都说出去了吗?” 李德寿淡淡的道:“估计现在已经在那些急需援助的灾民中开始流传了,其实这个事情对于殿下的声誉是大有裨益,此事成为现实后在灾民的心中殿下的威望可是比皇上大多了。” 听了这种语带双关的话,我冷冷的看着李德寿好一会儿才转头望向一道生,问讯的看了他一眼,他摇摇头也表示不知道。 知道在这里可能得不到什么答案,就没再问,暗自想到,龙战天果然够厉害,将我算得死死的,不给我半点机会,看来这些银子是弄不回来了。这次不是我这个姨娘非要见我,我现在根本就奈何不了他们。 想了一会儿,知道事情如果真的和他们说得一样,那我如果要回银子,失去的要比得到的多得多,明白这点后我坚决的说道:“你们都出去,让我姨娘单独说会儿话!” 经过一番交谈,在我果决的命令中,屋中的人纷纷出去,看到赵彩云也要出去,我拦了一下示意她不用出去了,她看了我和她母亲一眼后,就停了下来没有坚持。 等屋中的人都出去后,我看着面前这个姨娘问道:“姨娘,你为什么要同意龙战天的计划?” 姨娘没有多少惊讶,很坦然的道:“我原本是想将你困住后再将姐姐的事情说给你听,因为哪个时候我担心你不相信我,而偏向皇上,如果这样的话,那我身边的人就会陷入危险。后来龙先生说出这个计划后,我觉得如果这样做了无论你相不相信我的话,至少我身边的人可以安全,在加上一点私心,所以才不顾李大人的反对,坚持要这么做。可是当我听到一大夫转告你的话后,我就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是哪个时候计划已经动了,我也不能阻止。” 想到对方有意的做个陷阱让我自己进入哪个院落的情景后我就相信了她,因为这次整个事情我都可以感受到对方没有想伤害我的意思,特别是紫云被放到我们的身边,更是让我肯定了我的这个猜测。甚至我有些怀疑当初如果我面对李明全冲过去的话,他到底会不会放箭。只是当时我是将整个事情的主谋当成龙战天,知道以他的性格如果我蛮干的话,他绝对会教训我的,在这种认识下,我才制止了手下的冲动,静观待变。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和这个姨娘之间其实并无任何过节,一切只不过是个误会罢了,何况她不仅是我名义上的亲人,还是赵彩云的母亲。 将自己的心结解开,想到彩云和我说过的话,我见到她时那种愉快的心情,我心中开始涌现出了一种让我说不出的感觉,好象是种暖暖的,让人很舒服的热流从胸中经过了,难道这就是亲情的感觉吗?可是我为什么会出现这个感觉了,难道是面前这个中年女人的影响吗? 怀着一种疑惑,我再次抬头望向面前的这个女人,当我碰上她那双眼睛的时候,我被里面的那种慈和和关爱所打动,没有再想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也没有再猜测她为什么会这样,只是诚心诚意的喊道:“姨娘,赵昀来看你来了。” 听到我的这声呼唤,面前的这个女人突然展颜笑了,她轻轻颔道:“你和姐姐这点还真像,外表看似柔和,其实内心对于自己的原则十分坚持,绝对不肯任意和人妥协,你这个样子我才真正的放心了。” 听到这话,我有些迟疑的问道:“我的母亲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姨娘的面容上出现了一种甜蜜的回忆,轻轻道:“她是一个很好很善良的人,她对别人都很好,可是却对自己不好。在姐姐没有进宫的时候,我很顽皮喜欢跟着赵哥摆弄那些木偶什么的,连女孩家的女工我都不会做,每次母亲说我,她都会护着我,还经常会给我做些衣服说是让我以后当嫁衣。后来宫中选秀女我们家被选中,原本父母是想将我送到宫中去的,可是姐姐不同意,瞒着父母去报了名,还托付赵哥以后照顾我,姐姐哪个时候可真笨,竟然不知道赵哥喜欢的是她。后来我就嫁给了赵哥,虽然赵哥不说但是我知道在他心里我只是姐姐的替身,但是我却不怪他,因为在他身边就很快乐了。 姐姐到了宫中后,除了托人带些消息外,一直没有来见过我们,母亲和父亲病逝的时候,她也没回来。开始我有些怪她,认为她进宫就忘了我们了,可是后来我和姐姐见面了才知道,她哪个时候过的很苦,不仅经常被别人欺负,连饭都吃不饱,还不准她出宫。我在宫中见到她的时候,她抱着我大哭,说了许多的话,不过哪个时候她已经是妃子了,我对她说得那些还不相信,还天真的说皇宫中不是最豪华富贵的地方吗?我到现在还记得姐姐哪个时候的表情,她很哀痛的抓着我的手,好象要说什么,可是当她要开口的时候,她突然的晕了过去,我正惊慌喊人的时候,他来了,他,他,……” 说到这里的时候,姨娘原本甜蜜的表情变成了一种害怕和恐惧,连身体都在微微颤动,脸上也出现了一种吓人的雪白,慌的彩云连忙扶住她轻声的安慰着,我也抓住她冰凉的手道:“姨娘不要再想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有什么事情要赵昀做的就说出来,我一定会为你办到的。”这个时候,在我的心里只有对这个长辈亲人的关心,没有考虑任何的厉害。 我和彩云努力了良久,才让姨娘的情绪慢慢恢复过来了,她看着我们紧张的样子,摇摇头道:“我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原来还是没有忘,对了,你叫赵昀,我就叫你昀儿,你同意吗?” 点点头,我温和的道:“昀儿等着你的吩咐。” 姨娘轻轻点点头,摸摸我的脸说道:“其实你和姐姐长的并不是很像,但也不象他,这些年,我之所以能够活下来,就是有两个愿望,一是要把彩云养大,让自己对得起赵哥,再就是想见见你,将姐姐的事情告诉你,可是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了,你比我想的还要聪明能干,你一定会是一个好皇帝的。” 我看到她不同寻常的平静,有些不解,试探的问道:“姨娘,难道你现在不恨父皇了吗?” 姨娘看了彩云一眼,摇摇头道:“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恨他,现在也如此,但是我的那些遭遇和外面那些灾民比起来已经好得太多了,再说恨他又能如何,我在行宫中设计这么多的机关,就是万一他来了行宫就抓住他,然后亲手杀了他。可是这么多年来,我的这些恨除了给自己和别人带来痛苦外,他如何可以感受的到?前些年,李大人带我到外面去散心,看到那些灾民没人管的样子,我心里就很难过,李大人看到了就散尽家财来帮助他们,我不是个木头人,明白李大人这些年来这么帮我是为什么。我后来想了很久终于想通了,你,你能明白吗?” 看到她的脸上如同一个少女一样出现了害羞的红晕,就知道她是真的想明白了,不再拒绝幸福的来临,虽然这个幸福来的有点晚了。 知道她不好意思在我面前说这个,我问道:“姨娘,那你的机关之学是跟谁学的?”话一出口,我现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果然姨娘面上微微变色道:“是赵哥哪个时候教我的,我很笨,没学到什么东西,这些年我闲着无事就照着赵哥留下来的那本小册子上说得去做,复杂的我也弄不懂,只是弄了些简单的捉人机关,唉,如果赵哥看到我做的这些,还真要笑死了!” 想想吴班对她机关的评价,我也知道她的那些机关在行家的眼里算不上什么,但是看到姨娘这么伤感,我也不好接话,问上任姑父的情况,只好转移话题道:“那姨娘是如何知道我的了?” 姨娘了解的看了我一眼后,才说道:“我开始也不知道你是姐姐的儿子,只是知道建康来了位好太子,开始赈济那些灾民了,我让李大人去打听你的情况,终于肯定你就是我姐姐的哪个孩子,但是这个事情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起。后来彩云回来说你要来,龙先生就说要绑架你然后让你将扩充军费的钱粮拿来赈济难民,而李大人不同意,我担心你还不知道姐姐的事情,所以我就让李大人同意了这个事情,没想到原来是我多此一举了,对了,昀儿,你既然知道你母亲的事情了,为什么要到今天才来见我了?不然我也不会以为你不知道姐姐的事情,让今天这样的事情生了。” 我苦笑道:“我也是在表妹拜访过我后才从属下那里知道自己的身世,没想到如此差错下,到让我们有了今天这场误会。” 姨娘听了我的解释也释然了,突然拉过赵彩云道:“其实就算不生今天这个事情,我和李大人也决定要离开这里了,让我放心不下的就是彩云,我想见你,就是想将彩云托付给你,让你带我好好的照顾一下她,你同意吗?” 赵彩云没等我回答,就不悦的说道:“母亲,女儿不想离开你,我们一起走吧!” 姨娘拍拍她的手,慈爱的说道:“傻孩子,我不是和你说好了吗?你这个表哥很好,一定会照顾好你的。你已经大了,总归是要离开我的,我这次是去避世隐居去的,我总不能让你这么年轻也和我这个老太婆一起耽搁了吧,本来我是想让你明全大哥照顾你的,可是你也知道明全这个孩子,侠义心肠,急公好义,连自己都不一定照顾的好自己,这些年如果不是你嫂子管着他,他还不知道闯出什么祸来了。虽然我今天才和昀儿见面,但是看他的表现就知道他会照顾好你的,你不是也对他很有好感吗?不然当初要你将他引到机关屋里面去,你却将他放到门外,还将紫云也放到外面,不是想他冲出去的时候,你明全大哥有顾忌不敢放箭吗?” 这么一说,我才明白紫云被放到我那里原来是这么回事,和我原先猜想还是有点差距的,大感有趣的看着赵彩云道:“没想到表妹这么关心我,在表妹脸上到看不出来啊!” 赵彩云这个时候面上的平静终于被打破,有些羞恼的道:“母亲就会欺负我。”说完就站到一边去了。 看到她身上的女儿娇态,我和姨娘交换了一个会心的微笑,我肯定的道:“姨娘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彩云的,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彩云受委屈。” 得到我的保证后,姨娘的脸上出现了灿烂的笑容,从身上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我道:“这次姨娘让你损失了这么多的银子,也没什么好补偿的,这个小本子是当年赵哥留下来的,我还在上面记载了这个行宫中所有的建筑和机关密道,你拿去吧,我现在用不着了。” 我接过这个小本子,随意翻了几下,现都是些图形建筑内的东西,我不懂也就没再看下去,放入怀中和姨娘说声谢谢。 姨娘将心事了结后,打趣道:“本来我想和你安静的说这些事情的,可是没想到你会这样做,我开始还以为你要对我们问罪了。” 我喃喃道:“这个,这个,我不过是和姨娘开开玩笑罢了,没什么别的意思的。” 笑了笑,姨娘没有再说什么,将彩云叫到跟前后严肃的叮嘱了几句私语,我不好意思听所以就走开了,不过看彩云抱着姨娘痛哭起来,就知道是母女临别的话别,也不知道她们这次分别后多久后才会再次见面,如此情态也是人之常情。 将这些事情弄好后,知道没有别的事情了,我让外面的人进来。 李德寿一进来就望向姨娘,显得很紧张她,看到他这个样子我觉得好笑,这么大年纪了,在这个事情上和一个小伙子的表现也差不多,不过他能够为姨娘默默的奉献了这么多年,也算得上一个好男人,虽然他这次做的事情不怎么让我高兴,但是我在心里还是祝福了他们,在这个时候我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就只是一个晚辈对长辈的祝福。 姨娘和李德寿说完话,李德寿又嘱咐了赵彩云几句后就望向我道:“殿下这次可以这么大量的放过我们,李德寿定当铭记在心。” 我笑着将他拉到一边道:“你们如果要走,我那能拦的住,不说这些,好好照顾我姨娘吧,姑父大人。” 李德寿激动的看了我一眼,低声道:“定然不会辜负殿下,不过他日如果殿下见到我那犬儿,还望照顾一二,他将手边的事情办妥后我定当让他来向殿下请罪。” 我点头答应后就伸出手肯定的道:“不关身份,男人的承诺。” 李德寿被我这种大出常规的表达方式先是弄得一愣,然后才明白过来握住我的手道:“男人的承诺。” 我哈哈大笑中放开可李德寿,面对姨娘道:“姨娘,你们到了定居的地方再给我送个信来吧,让我和表妹去看姨娘你们。” 姨娘笑着答应了,原本气色不佳的面容也因为高兴而透出一抹浅红,让她看上去年轻多了。 和他们说了一些话后,姨娘和李德寿就对我说出要告辞了,说如果再不走哪个李明全可能会着急等等。 我安抚住眼中出现泪花的彩云后,现紫云也和她站在一起,我一问彩云,才知道当初就说好了,让紫云陪着她留下来。 知道这个事情后,我摸摸鼻子,没有说什么就陪在她们身后送姨娘他们出去。 这个和地道相通的院落,和行宫隔了一条街,是个并不如何突出的普通院落。唯一有点特别的是这里有个空马房,显然是个和地道配套的逃跑措施。 这个时候院落中到处是护卫和士兵,有些人还站到屋外的大街上去了,我刚才在屋里没瞧见,现在一看才知道这次来的人还真的不少。姨娘当初看了这么多人肯定就知道我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不过还敢见我,显然是对我还是有那么点信心,还好自己最后也没让她失望,不然现在我也不能名正言顺的去接近彩云了。 虽然说在这个时代表兄妹在一起问题不大,可是让我做这样的表率好象不好,我还想在这个时代推行优生了,更让人觉得为难的是,我知道她是我表妹,可是别人都将她当作了我的妹妹,如果有什么过分的行为,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和姨娘等人向屋外走去,刚到门外,我就看见了一辆驴车,知道这是姨娘他们准备的。我看了这么寒酸的驴车就说给他们换上一辆马车的,他们拒绝了,说这样更安全。 见他们如此,我也就没坚持了,看着这个时候因为离别在即和彩云不停说话的姨娘,等她们话别。 等了好一会儿,看到她们仍然没完没了的说些让我们这些男人听的觉得大感不耐烦的话,让我和李德寿相视苦笑不已,最后还是李德寿上前说了几句后她们才分开。 看到母亲登上了驴车,赵彩云有些软弱的微微靠到我身上,对着母亲挥了挥手,眼中一直忍着的泪水终于流出来了。 姨娘的表现就比她要好一些,至少泪珠还在眼中,对着我再次嘱托了几句后,终于在李德寿一声“殿下再会”声中,驴车起行了,带着我们的祝福,向远处走了。 我望着他们离去的景象,我心中突然有了些羡慕,这种没有刀光和勾心斗角的生活,我恐怕今生是享受不到了。 等到他们走远了,我又回到这个院落中,进入大厅,将岳雨岳风白女等几个带头的人留了下来,原本赵彩云也是要出去的,被我叫住了。 让所有人坐好后,我说出现在行宫已经被我接管了,并让岳风将他的军营设在里面,以后行宫的守卫就由他负责。等我说完后,吴班请求能不能让他在行宫留几天,弄清楚这里的机关。 我想了一下,干脆就决定将工匠作坊转移到行宫中,原来的地方就当实验基地好了。开始吴班还担心将周云阳他们弄来会有危险,可是听到我让彩云说出行宫的范围和情况后,他也同意了,并说希望能得到行宫的平面图。 听他这么说,我想起姨娘给我的哪个小册子,就拿出来给他,他翻看几页就被吸引住了,惹的他旁边的黄天玄也偏着脑袋看起来。只要看看他们欣喜的表情,就知道这本小册子很有用。看来我的上任姑父也不是个平庸之辈,只是命不好罢了。 有些感怀的看了赵彩云一眼后,询问他们还有什么事情,一道生要求在行宫给他弄一个实验室,我想了一下同意了。虽然这个家伙在我和龙战天间还是比较倾向于龙战天,但是龙战天的话很对,他对我有用而且是非常的有用。 看到其他人兴高采烈的样子,岳雨有些担心的问到,如果行宫的情况被临安那边知道了怎么办?没等他说完就,被我一句匪徒龙战天鼓动灾民暴乱,行宫被破坏给顶回去了。 后来我觉得这样还足以让姨娘她们平安度过晚年,我就让白女通令全军并行文各路府,龙战天鼓动灾民暴乱,占据行宫,被太子率军平定后,匪龙战天逃匿,但其逃走时杀死行宫中诸人,并放火纵烧行宫让行宫中人尸骨无存。 听我这么说完,大家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纷纷表示出赞同。很快我们就统一对外如何说这次行宫叛乱的事情。 赵彩云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集会,没有表意见,我和她商量后,让她搬到我的王府中去住。看到她答应后,我的心里非常高兴,但是面上只是对着她点点头。不过她却用她那双充满睿智和灵性的大眼睛瞟了我一眼,似乎对我的心思有所察觉,让我心里变的有些紧张,怕她对我有所误会。这也许就是人们说得“患得患失”吧! 将这些事情全部弄好后,我让岳雨先协助岳风将行宫的情况弄清楚了再回去,黄天玄临时决定不到王府住了,说是要和吴班一起到行宫里面来住,我同意了。 行宫的安排决定下来后,我们又从原地道出去,不过我这次特意让白女和我走在一起,在地道中,我看到其他人没有注意到我们。我对着白女轻轻的道:“我身边的人你要尽快的给我将钉子打进去,他们的举动我一定要掌握到,记住,是所有人。” 看到白女低下头,回答“是”后,我的心里起了一层苦涩,感叹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再感受到从姨娘那里感受到的亲情,而不是这种因为权利而来的怀疑和猜忌。 第二十章 新的开始 从地道回到行宫,刚从行宫入口出来,就看见小筠和姿儿正有些焦急的望着我。 我出来后奇怪的问道:“你们怎么了?” 小筠看了我身后出来的人群一眼后,低声道:“临安的辛大哥有消息来了。” 一听是他的消息,我大为诧异,原本我以为自己一招失算已经累的他全军覆没了,没想到他还在京城中。制止了小筠在这里说这个事情,我匆匆的和她们说了一下行宫的安排后,就宣布回王府,李雄也被我要求回军营去了。 一行人匆匆的出了行宫大门,司马风和6望归就迎了上来对我行礼,我也不想和他们多说,让司马风小筠姿儿和我坐一辆马车,起程回王府。 匆匆说完行宫事情的处理后,我问起辛天远的情况,小筠将一张纸递给了我说道:“辛大哥的消息是用殿下教的密码写成的,这是奴婢翻译后写出来的。” 为了情报保密,我在京城的时候就教过他们用密码写情报,还将情报密码分成了三等,看情况的轻重用不同的密码。知道是用密码写的,我接过纸后问道:“是用第几等的密码写成的?” 小筠答道:“是用第一等的密码。” 我点点头,知道是紧急情况,也就不再多说展开纸条看了起来: “殿下离京十日后,天远和宫中联系断绝,不久,天远身边数人叛变引来京城禁军,天远侥幸逃脱,但身受重伤无法行动,无奈藏于乡村,以至和殿下不能联系。伤势初定,天远再次潜入京城,现天远之情报网遭到史弥远等之清洗,逃脱者寥寥,已不能挥作用,天远无法只好将听从殿下令而秘密收罗的一些流浪儿又放到京城中,让其收集情报,可是收效不大。后天远见史弥远府中频频出没官员,心知必有大事生,故冒险秘密求见了吴丞相,出示了殿下给予天远的令牌和公函,得他告知史弥远近日在朝廷中用‘避敌畏战’为由弹劾襄阳守将孟宗政等人,吴丞相虽力保,但皇上已然被史弥远说动,孟宗政等恐怕难于保全,吴丞相望殿下早做准备。京城之变乃天远对下失察之故,此中之责天远无可推脱,请殿下惩处。” 看完辛天远的这份密报,心中很不是滋味。史弥远如此公然的对付我大出我意料,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我也清楚当时辛天远在京城中是何等危险,但他仍然能坚持下来,在刚受到重大打击后还能做出如此成绩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我很想奖赏他,可是在他负责的情报网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作为负责人也确实无可推脱,不惩罚也说不过去。真是有些左右为难啊! 想了一下,决定先将他叫回来,其他的以后再说,将手中的这份情报递给司马风,望向小筠道:“还是按照原来的命令将辛天远叫到建康来,在京城我们这次输的很彻底,让他安排几个眼线后就走,不要多做停留。” 小筠点点头,表示明白。 司马风看完后想还给我,我示意他给姿儿。 等到大家都知道这份情报的内容后,我开口道:“大家有什么看法?” 司马风有些担心的道:“如果襄阳那边失守,金人不渡江的话,那么必然会进攻两淮,如果这样就对我们极为不利,就凭现在调到淮西的军力,恐怕难于抵挡,不如收缩防线将军队布防到两淮长江一线,不知道殿下意下如何?” 我听了以手拍额气愤的道:“史弥远这个老贼还真被本王说中了,身为朝廷重臣却和金人勾结出卖我将士,本王一旦掌权一定诛其全族。” 泄了一下后,才回答道:“司马主簿的说得不无道理,但是如果这样做的话,恐怕正中金人和史弥远的下怀,金人此次就算攻占了襄阳,也只能逼我和谈,难有大的作为,如果我们这么不战而退,史弥远必定会将战败的责任推到本王身上,到了哪个时候,群情激愤,本王就算再怎么解释大家都不会听的,如此本王好不容易的得来的一点声望也会点滴无存,成为千夫所指。史弥远打的如此好算盘本王又岂能如他所想了?” 司马风听了,也点头表示同意,但是仍然忧虑的道:“可是不这样做,又如何抵挡金人了?” 我想了想现在手中可以用的上的兵和两淮的局势,心中有了一些想法,说道:“既然这样,那就让赵范也去淮西,和赵葵配合尽快的在淮西布防。” 司马风不同意的道:“殿下,如此那李全就无人可防了,如果他乘机进攻淮东,其危害之烈不下于金人,还望殿下深思。” 我听了他的话,暗暗不悦,这些人也算的上人中俊杰了,可是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想的还是内斗,难道这个民族的弱点就这么顽固吗?朝廷中的那种对内严密绞杀对外割土赔款的传统政策看来也是这种影响的下的产物。 虽然心中不高兴,但是仍然试着解释道:“李全在淮东这么多年了,如果不是我们官军招惹,他也不会主动进攻我们,如今金人气焰嚣张,正是需要我们团结一致互相扶持,如何还能互相猜忌?再说了,李全已经接受了朝廷的招安算的上是我们自己人了,如何还能将其视为匪类,严密防范?” 司马风道:“殿下说得虽然不错,可是李全此人并不受朝廷调遣,而且居心难明,这些年我们可以相安无事,主要是我朝廷中有重兵在淮西将其压服,如果将淮西军力抽空其必然会生异心,岂能不防?” 我听的心头火起,这个家伙思想怎么这么顽固,前些日子还说可以招降李全,现在又这样,难道以前说得都做不得准吗? 有些不满的道:“你以前告诉本王李全可以招降,可是现在又说他一定会反宋,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司马风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以前司马风认为李全可降,主要是因为我大宋在淮西有重兵布防,让李全难生异心,可是如今殿下将淮西兵力抽空,那就行成了他强我弱,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李全本人没有这个野心,只怕他到时候也难于抵挡手下之人的劝诱,如此,司马风实在不能相信李全,还请殿下三思。” 看到他一味的要我思,好象我说得话就没有道理似的,心头火,正欲对其怒斥,让其接受我的命令的时候,姿儿开口道:“殿下请不要动怒,其实我观殿下和司马先生的争论就是李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姿儿不才也曾见过李全几面,有点浅见不知道殿下可否愿听?” 我恼怒的看了司马风一眼道:“你说吧!” 姿儿对我的怒火视而不见,温和的说道:“李全和杨妙真夫妇,照我看来,当的上世间豪杰,平时为人也是大义为先,而且很重信誉,对于和我达成的一些协议,从来都没有失约过,由此观之其人绝对不会是一个背信忘义之徒,此乃我的一点浅见还请殿下和司马先生裁断。” 我赞赏的看了姿儿一眼,对着司马风道:“姿儿说的话你都听到了,这样吧,你用本王的名义给李全去一封信,告诉他只要他以后听从本王的调遣,他手下军队物资的补给都可等同于宋军,你还可以对他许下一些本王可以实现的官职和承诺,我想这样就算他有反心,但是在金人的威胁解除前,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的,此事就这么办了,不用再说了。” 看到我坚决不容妥协的样子,司马风无奈的道:“属下遵命!” 知道他心里仍然有些疑虑,并不是真的同意我这么做,但是现在我也不能将就他。司马风是个好的属下,考虑问题都是从对我是否有利和有危险这些方面考虑,并不能说他说得就没有道理,毕竟人心难测,不是所有人都经得起诱惑的。 心中这样想了后,我原本对他有些恼怒的火气就消失,安抚着道:“本王知道司马主簿是关心淮东,但是你要知道现在金人才是我们的大敌,如果我们败于他手,恐有灭族亡国之祸,而李全就算有反心,他如果在这个时候兴兵攻打我们,那他就会尽失民心。这些义军能够和我们官军相抗一是要靠自身的才干,二就是百姓的支持。现在百姓正被金人所害,李全的义军也是因为抗金而招募起来的,如果他在我们抵抗金人的时候还来攻打我们,就算有少数部下怂恿但是本王相信他手下大多数部下不会同意的,如此必然会导致他们的分裂,到了哪个时候本王再招降那些人来对抗李全,不是更好吗?” 司马风凝神想了一会儿,才道:“殿下说得有理,但是也不可不防,不如将赵葵调走的时候,在淮东散布消息让百姓知道我们是去抗金了,并让赵善湘做好防备,这样就算李全造反我们也不是没有还手之力。” 听他的说得和我的计划也不相互违背,就同意了,转换话题道:“司马主簿在本王刚回建康的时候让本王‘秘密’的坐马车从建康城中最热闹的街市中回来,是何道理?” 司马风听了我的问题,还没有回答,小筠却先‘啊’了一声,显然明白我为什么问这话。如果是要让我秘密回王府,那么司马风这么做肯定不行,原本我早就想问了,可是当我觉察到这个事情后一直被别人打扰,没有机会问司马风,才耽搁到现在。 司马风微微一笑道:“殿下,此乃故意如此,殿下那个时候没有在建康,而京城却要派官员来视察,司马风哪个时候判断,史弥远可能已经得到殿下不在建康的消息,才这么做的。以史弥远的精明在知道这个事情后,一定会日夜派人监视王府。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要打乱史弥远原先的部署,就要让他知道殿下已经回来,他原来的计策已经不行,在他筹谋新的计划的时候,殿下一定已经掌握建康,那么我们就可以获得一定程度的先机来对付他。所以司马风才会这么做的。” 我想了一下,也觉得他说得有理,如果我是史弥远这个时候肯定得到我已经回建康的消息,那么原先设计我不在建康怎么对付我的计划就要更改了,虽然以史弥远这么老奸巨滑的人可能有几个计划,但是能打乱他的计划也是一种胜利,毕竟和他争斗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我满意的对司马风说道:“你这么想很对,为什么你不和本王说这个事情?” 司马风低下头答道:“由于这些纯粹是司马风自己的猜测,没有任何依据,所以才不敢对殿下明说。还请殿下恕罪!” 听他的语气中有种紧张,就知道他有些担心我会因为这样而怀疑他别有所图。我并不想解释,淡然一笑道:“不说这个了,本王问你,王子义和华岳对于本王的任命感到如何?” 司马风马上答道:“王子义已经答应了,只是华岳他想见殿下一面,请求殿下让他加入军中,另外委任一个人接替他的职务。” 我有些不解的道:“他不愿意当军校的校长?难道他不清楚军校对我们的重要性吗?” 司马风迟疑的道:“其实这个军校到底是干什么的,不仅华岳不清楚,连属下都不清楚。” 他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原来我是自己想当然了,在这个时代清楚军校作用的除了我肯定不会有别人,这是我的失误。知道这点后,我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那就不勉强他了,这个军校就由本王先负责筹建好了,至于校址,就放到本王的王府中吧,反正那里的地方也算宽敞,至于军校的批人员也由本王来定,这个军校有什么用,本王做了你们就会明白的。” 见我不想说,司马风也不敢勉强,点点头,没有说话了。 我这个时候转向姿儿问道:“这次我们被姨娘弄去了一百五十万两的银子,对于我们的计划影响很大吧?” 姿儿见我问到她,有些忧虑的道:“我已经算过了,如果按照以前的计划那现在的银子就不够,我看能不能将殿下用在开办私塾书院的银两先用在开办殿下所说的工厂上面去,以后等工厂赚了钱再来办私塾书院,不知道殿下的意思如何?” 我听了默然不语,姿儿筹得的七百万两,我原定计划是用二百万两作为救济难民的款项,比司马风说得多准备一百万两就是为了怕难民的人数增加后,原先预计的不够用,剩下的五百万两,二百万两为军费,一百万两开办学校,另二百万两就是开办工厂,不光有民用的连军用的工厂也算在这个里面了。 因为我的摊子一下铺得很大,所以银两本就有点紧张,现在又被姨娘抽去了一百五十万两,如果还要按照以前的计划肯定是不行,而那些计划中唯一能挪用的也就是难民款和学校款了,姿儿提出的这个方案确实是现在可行的。可是如果这样的话,那教育一时半会儿肯定弄不起来了,因为就算工厂赚了钱,哪个时候也会先用做军费和工厂再扩大生产的资金,难于照顾到教育。 教育虽然看起来没有别的东西那么紧迫有用,但是我却很清楚如果我想在这个时代有所做为的话,离开了教育对我今后的影响之大绝对不是钱能弥补的,如果这样的话,岂不是和我的理想相违背。 只有培养出数以万计的民族精英,这个民族才能挺直脊梁,只有挺直脊梁,这个民族才能有希望,才能传承下去。而要实现这些就只有教育才能达到,为了一时的困难而牺牲了教育绝对是后患无穷的事情。我岂能做这样的事情? 见我久久不回答,姿儿知道我不同意她说的,有些无奈的道:“既然殿下不愿意,那我就想办法去和我生意上的几个朋友去谈谈,看能不能让他们先借点给我,不过,恐怕在数量上不能太多。” 听她这么一说,我脑中灵光一闪,大喊道:“有了!” 看着正莫名其妙看着我的众人,我一字一句的道:“我们可以去募捐,以本太子的名义去做,一定可以筹集到不少的银两,那我们的难题就可以解决了。” 看到我兴奋的样子,姿儿踌躇了一会儿才问道:“殿下说的募捐,是什么意思?我有些听不懂。” 被她这话所提醒,我详细的给他们说了什么是募捐,又要如何募捐。他们明白后,我又打铁乘热的让他们先在建康城中试行一下,积累一点经验,然后由我行文到没有被战火侵扰的各路府,告诉他们由我派人到他们那里找富户和豪商去募捐灾款,并以父皇给我的玉牌和我的公函为凭,让姿儿前去处理商铺的时候顺便去办理这个事情,为了怕她人手不足和有危险,我让她去的时候将小筠和6望归也带上。 看到我连说带比的高兴样子,司马风冷静的说道:“殿下的意思,属下明白,可是殿下如果真的行文,那以殿下的身份那些官员可能就会以为这是一种摊派,甚至有人会借机敛财,对那些富户豪商进行要挟勒索,那么对于殿下的声誉可是损害很大,特别是如果让临安知道,一定会对殿下非议,哪个时候殿下大有可能被史弥远等人责难,殿下考虑过这些吗?” 被他的话所提醒,我原本热烈的情绪有些平服下来,仔细的想了一下,现他说得很有可能成为现实,可是不这样,那么资金的缺口又如何解决,询问道:“司马主簿有什么好办法解决这些么吗?” 司马风看了姿儿一眼道:“属下认为可以这样,让卓姑娘带着殿下的玉牌公函去各路府,让他们协助,但殿下不用行文,就让卓姑娘用建康的难民为理由去募集银两,这样就算有人非议,我们也可说这是卓姑娘的个人义举,殿下只是帮助卓姑娘一下而已!” 我当即颔表示认可他的话,再对姿儿说了一些我所知晓的募捐常识后,这个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并让姿儿明天就在建康城中先试行一下,特别是那条花街,更是重点照顾对象。那些人在这个时候还有钱玩女人,出点血也不为过吧! 当我们将这些事情弄好后,我们刚好也回到了王府,我下车后,先将这个事情给6望归说了,让他明天注意保护姿儿后,正准备要走,6望归突然问我道:“殿下,请恕望归大胆,敢问殿下可是同龙战天有了什么协定吗?” 我有些奇怪的问道:“这是谁对你说的?” 6望归低声道:“司马主簿当时说殿下和龙战天有事情要商谈,而一向凶名四播的龙战天对殿下也没有动手的意图,望归就猜测殿下一定和他有了什么很重要的协议,并无人对望归说。” 我点点头,不置可否的道:“那你觉得本王和龙战天交往有什么不妥吗?” 6望归摇摇头道:“望归不敢猜测殿下的意图,知道殿下这么做一定会有自己的道理,望归可能不会明白,望归只是想提醒殿下一下,魔门中人居心叵测,还望殿下注意。” 原来他是担心这个,我放下心头的担忧,表示亲昵的拍拍他的肩道:“本王心中有分寸,你能这样本王很高兴,明天可要帮本王好好的照顾姿儿,你可是知情人,当明白姿儿对本王的重要性吧!” 听了6望归的保证后,我温和的笑了下,就和正等着我的司马风姿儿等人进入了王府。 进了王府,我让司马风尽快的去将我交代的事情办妥,安排妥当赵彩云等人的住宿后,又去看了下小三,现他恢复的相当好,看来不出半个月,他又是生龙活虎的一条汉子了。 和小三闲聊一些让他安心养病的话后,我就回到了书房。正想和姿儿调笑几句轻松一下神经的时候,白女突然闯了进来。 在姿儿小筠识趣的出去后,我望着白女道:“有什么事情吗?” 白女用少有的一种带点急迫的声音道:“梅她们遇到强敌,菊受了重伤,想要我过去援助她们。” 我听了猛的站起来道:“是何人?为何事?” 白女答道:“她们找到了哪个宝藏,但是西夏方面也派人在寻找这批宝藏,梅她们一时失察,被西夏方面的人盯上了,当她们找到宝藏的时候,西夏那边的人意图抢夺,可是被她们所杀散。当她们将宝藏重新弄好,准备以后叫人来挖掘的时候,西夏的后援找到她们,让她们将宝藏交出来,她们不同意就和他们动手,可是在西夏人中有个高手,将菊伤了,让她们实力大减。梅设计摆脱他们后,他们还是穷追不舍,兰竹也被他们所伤,手下也死伤殆尽,无法下才向我求援。” 我不满的说道:“你还没有说到底是谁伤了她们。” 白女冷冷的说道:“是殿下的太傅云先生和西夏的武云公主率领的西夏人。” 我先是一怔,才点点头道:“原来是他,果然到了西夏。对了,你还没有和她们说我的事情吧?” 白女点点头道:“哪个时候殿下的身份还需要确认,我没和她们细说。所以她们只是知道主人已经出现了,还不知道殿下就是我们要找的主人。” 没有什么犹豫,我知道这个情况后立即道:“你去将一道生叫来,他会找到人去帮助梅她们。” 白女出去后,我将小筠姿儿叫了进来,让小筠给我准备了笔墨,写了一封信。当我将信写完后,一道生和白女也来了,挥手示意小筠姿儿先去准备明天的事情,晚上再来后,我起身迎向一道生。 等一道生对我行完礼,我冷然的道:“这次叫你来,是想让你通知龙战天一声,本王需要他帮我去救梅她们几个,你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 一道生看了我手中的信一眼,道:“殿下有事尽管说,属下定当为殿下效劳。” 我也不想和他废话,将手中的信递给他,说道:“你将这封信给龙战天,他看了话愿意帮本王去救梅,就让他告诉云先生,如果云先生不将梅兰竹菊四人给我完好无恙的送回来的话,本王当和他势不两立。这封信里已经盖了本王的私人印章,云先生认识,如果云先生不相信龙战天的话,就拿这个信给他看。你明白本王的意思吗?” 一道生点点头表示明白的时候,白女开口道:“殿下说这么重的话,云先生会听吗?” 我哼了一声,道:“云先生和本王交往也有段日子了,本王一直对他尊敬有加,他如果顾念本王这点情分,听到本王这么重的话后,不管他如何不满,他也会照本王说得去做,等他回来本王对他道歉就是。可是如果他铁了心这次要为那些西夏人得罪本王的话,那本王和他以后有仇无恩,那还用的着和他客气吗?你和一先生一起去见龙战天,将梅她们的情况也补充一下告诉他,让他心里有个底。” 白女还是有些担心的说道:“如果龙宗主不愿意去怎么办?” 我自信的道:“你到了龙战天那里就会知道答案,本王猜测他一定会去的,不然他也就不够格做本王的师父了?” 见到我这么说,白女没有再说什么,和一道生一起走了。 他们走后,我还是有些放不下梅她们,转了几圈,现除了这样也没有什么别的方法可以在不影响我现在大局的情况下帮助梅她们,这让我感到自己手中的资源还是太少。 “看来要加快培养自己手边可以绝对掌握的力量啊!”我拍拍额头,自语道。 知道现在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就放开这个事情回到桌前,拿起笔开始写如何办军校以及要什么人先来参加这个军校。 当我一气呵成写了十几张纸,才算初步的将我的想法表达出来。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让他们明白军校就是用来培养将军的,也就是专业的军人,为这个文弱的时代加入新的活力,我相信只要我的设想能够实现,将这个军校展下去,到底可以诞生出多少好的将军是没有人可以预料的,到时候一定会让这个时代的人知道职业军人的厉害。 满意的再看了一遍自己写的东西,就将这些纸张整理好,用一个镇纸将它们压上后,活动了一下胳膊,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筋骨后打开书房的门出去散散心。 在几个护卫的陪同下,我来到王府中的花园放松放松自己。 我这个花园虽然不小,可是显然缺乏护理,杂草丛生,野花比栽种的花要繁盛的多,虽然已经快到深秋了,可是除了为数不多的一些早开的菊花正在显示自己的风采外,还有不少的杂草野花不甘示弱的表达自己此刻的灿烂,不让菊花专美于前。 我停在一株菊花的面前,看着它,我想到了此刻正遭受危险的那四个丫头,心中猜测云先生这么帮西夏到底是为什么?想了一会儿,没有什么答案,我长叹一声,喃喃道:“该做的自己都做了,其余的就看她们自己如何来度过这次危险吧!” 将这个问题放下后,正想去找小筠和姿儿她们,看看她们为明天募捐准备如何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声音喊道:“皇兄,你原来在这里,让彩云好找。” 我闻声看过去,现彩云正在向我这边走来。 看到她后,我微笑道:“原来是表妹啊,有什么事情吗?” 彩云走到我身旁,对我行了礼后,温和的道:“皇兄,在外人面前最好不要称呼彩云为表妹,不然让别人听去会让人非议的。” 我知道她也是担心我这么称呼她,让我哪个名义上的父皇知道后,会斥责我。心中感受到她对我的那种关怀,虽然很舒服,但是面上却淡淡的道:“谁要说就让他去说吧,不过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本来就是我的表妹不是皇妹,称呼你为皇妹,我觉得对姨娘对你都是一种侮辱,你放心,在适当的时候我会将姨娘的事情说出来的,让那些爱说的人去说个够。对了,你还没说你找我干什么来了?” 彩云听了我的话,眼中流露出一种高兴和意外,面上淡然一笑道:“不知道表哥这么有豪气,相比之下彩云到是小气了,其实我找表哥是因为从卓姐姐那里听到表哥因为那一百五十万两银子的事,而要去做什么‘募捐’彩云觉得这个事情彩云也有责任,所以彩云来找表哥,想让表哥答应让彩云也去帮忙。不知道表哥觉得如何?” 我爽朗的说道:“原来是这件事情,你要去就去吧,我想姿儿那里正缺乏人手,你去也好帮点忙。你来就为了这么个事情?” 彩云摇摇头道:“还有一个事情,就是彩云想代母亲和李伯伯对表哥说声对不起,我们不知道原来表哥也很差银子,如果我们知道,就不会同意哪个龙叔叔的提议,让表哥如今这么为难。” 听了这话,我没有马上回答,反而走到一株已经开始凋谢枯萎的鲜花面前,将彩云叫来后道:“你看这些鲜花,它们也有自己盛开的时刻也有枯萎的时节,无论盛开和枯萎,鲜花都有自己的季节。姨娘和姑父他们能够放心的离去,就是知道他们到了要离开的季节,而我那些银子就是让他们明白这点的诱因。我这么说你可能不明白,可是以你的智慧想想行宫里的事情,你就会明白的。” 彩云这时面上露出一种思索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道:“表哥的意思是说,当表哥和母亲见面后,表哥的表现让母亲和李伯伯感到了放心,所以他们才离去,知道表哥不会让他们失望,而让他们明白这点的原因就是,表哥在被胁迫的时候表现出来的那种从容让他们觉得表哥是个可以相信的人,对吗?” 我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姨娘就是知道他们的季节已经结束了。如果不是因为那些银子,让姨娘和我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互相了解,姨娘他们就算走也不会走的那么洒脱的,放下一切去追求新的生活。能够让姨娘放心的将你交给我,那些银子可起了很大的作用,就凭这个,表哥就不会后悔,你又何必放在心上。要知道你可是姨娘的心头肉啊!如果真说起来,是表哥赚了才是,你现在来对我道歉,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标准的一个苯丫头。” 彩云被我故意变声的语调给逗乐了,但是并没有如同姿儿小筠一样和我调笑,只是笑笑说道:“表哥原来早就明白是这个原因才让母亲决定将彩云放到表哥身边,为什么不早告诉彩云了?害的彩云自己猜测了好久,也不敢肯定。” 我故做惊奇的道:“哦,表妹,你还不知道啊,当初表哥我和姨娘说话前,你好象就对我这个表哥留上心,还暗地里帮了表哥一个大忙,那又是为什么了?” 彩云这个时候镇定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反驳道:“如果不是表哥你说哪个天舞的故事的时候,表现出来的那种表情让彩云对表哥你有了一些了解,彩云才不会帮你了。” 听到彩云说起天舞这个名字表现出来的那种淡然,我心中这个时候有了一种明悟:天舞已经走了,如今在我面前的是我的表妹赵彩云,就像我现在是赵昀一样,一切都已经不同了。 明白这点后,我突然对着彩云问道:“你相信天舞如果遇到她的爱人,就算他们的样子已经和以前不同了,他们之间还可以有新的开始吗?” 彩云回望着我,肯定的道:“只要双方可以相遇,就一定会有一个新的开始,彩云相信。” 听了她的回答,我笑了一下,转过头,望向面前这株开始枯萎的鲜花,说道:“是的,就向这株花来年会重新盛开一样,只要信念不灭,就算一切变的都不一样了,但是仍然可以有个新的开始。” 在这个时候大家都没了说话的兴趣,默默的感受着现在这种难得的氛围,接触自己心灵中那种莫名的感悟来充实自己,让自己的灵魂得到一次升华,获得新的灵思。 不知不觉间我和彩云靠的相当近了,等我不小心撞上她,将彼此惊动后才现这个情况,彩云有些羞涩的笑了一下道:“那,表哥,我们就这样说好,明天我就去帮卓姐姐去了,我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说完,快步的从我身边逃了开去。 看到她不好意思的样子,我会心的一笑招呼这个时候远远走到一边的几个护卫一声,回去了。 第一章 千秋大计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计,而索其情。后面的本王就不念了,诸位对于孙子这篇开章你们有什么看法?”我看着被我特意叫来解释军校是干什么的华岳、岳雨、岳风三人,想他们来回答我的话。 华岳先站起答道:“殿下说的华岳明白,可是殿下告诉我们这个和殿下开办哪个军校有关吗?” 我点点头,说道:“孙子是战国时期的著名兵法大家,虽然如今流传于世的兵法战书不少,可是论及兵法战书的开山鼻祖当推《孙子兵法》,你们三位也肯定都看过,本王想问你们,你们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这部兵法,可有人给你们讲解其中的含义?” 还是华岳答道:“属下是在家中看到,当时并没有人给属下讲解其中的意图,只是属下随着年岁日长慢慢的揣摩出来。” 我望向岳家的两兄弟,岳风站起答道:“属下是由先父教导知晓的,当时先父曾仔细的给属下兄弟细细的讲解过其中的含义,并让属下兄弟熟读成诵,长记心中。” 听到他们的答案后,我站起来道:“你们都听到了,同一篇广为流传的兵法大家在知晓的时候条件都不同,理解的也有先有后,如果还有其他的兵法战书,甚至是独家密藏,你们能够保证你们这些人都看过吗?” 华岳面色坦然道:“当然不能,比如当初岳元帅的兵法举世无双,世人知道的又有几人?不知殿下此说是何意?” 我走了两步,站到大厅中间,扫视了正紧张看着我的三人一眼后道:“那你们觉得如果将世间所有的兵法战书,和有志于投身军旅的人集中到一起来,让人给他们讲解这些兵书中蕴藏的道理,你们觉得这个想法如何?” 一直没有开口的岳雨答道:“殿下如此想法确实是前古未有,如果真的能够成为现实,对我大宋军旅的帮助之大难于想象,不知道殿下准备如何行此事?” 见还是一直被我看重的岳雨最能理解我的想法,我笑着对他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本王这个军校一言说之就是将军的学校,将举凡战争上需要了解的知识统统传授给在这个学校学习的人,让他们能够理解如何才能进行一场战争。至于说本王如何来做这个事情,本王决定先从你们着手,你们白天做自己现在手边的事情,晚上就到本王这里学习兵法战书,互相交流,你们看如何?” 大厅中的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道:“紧遵殿下所命。” 见到自己的目的已经初步达到,我就给现在暂时没有什么事情的华岳下了一道命令:要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现在流传在世间的兵法战书的目录抄录出来,并能够找到这些书最完整的版本。 在华岳答应后,我让岳雨将我以前给他的那些我写的兵法方面的东西也交给华岳的时候,华岳吃惊的看着我,显然是没想到我还写了兵法,不过看他眼中流露出的那种疑惑我就知道他并不相信我能写出什么象样的兵法来。对于这个我也不想辩解,等他看了就知道本王写的那些兵法绝对是越这个时代的,到时候他就会心服口服知道本王的厉害。 将这个事情办好后,我让华岳岳风陪我一起去城外看看王子义,给他说说要如何办我心中的学校。 今天很早,姿儿就和我现在王府中所有的女人及一些侍卫就到外边去募捐了,郭风和灵儿也去帮忙。司马风要去准备军队出后运送的物资和想办法安抚李全等等,也没有什么空。 整个王府中可以自由行动的就只有我一个人,小三虽然病好的很快,但是被我严令在病好前不能行动。为了解释我这个军校是干什么的,还是我亲自下了命令才让华岳三人来到王府,原本李雄和云锋也被我要求来的,可是他们二个都以军队训练为由推脱掉,让我心里大有猜疑,让已经回来的白女去看看他们到底干什么去了。 对于从京城中出来的这些军人,我现在可是不敢相信。不过让我奇怪的是,我这个父皇给我的军队中被人渗透的这么厉害,可是配给我的三个文人却很不错,各有各的长处,不知道这是意外还是有意。 坐在车中,我想着这些事情,心中对于哪个原本已经不被我放到心上的父皇起了怀疑。仔细的回想我在京城中和父皇接触的每一个细节,但是最后的定义还是将这个父皇打成那种没有原则的烂好人一类。 抛开这个问题,我拿出怀中龙战天让白女转交给我的一份写有一种可以隐藏自身武功的功法,打开一看名字叫“藏心功”,大致的浏览了一遍,然后在脑中仔细的想了一下就明白这份功法的原理以及如何使用。 意识觉醒的最大好处这个时候就显现出来,对于这些神奇的武功,我可以本能的掌握住它们而不用像以前那样要费半天劲去想,也许随着我意识的觉醒,我的脑部也得到再次开了吧! 将心法熟记后,我淡然一笑,双手轻轻合上,内力稍微出,手中的纸就变成一片灰烬,被我遗弃在车厢一角。做好这件事情后,我拿出笔墨,在一张纸上将我重新修改过的心法写了出来。 当我写完,看到自己可以在移动的马车上写出如此工整的文字,我露出会心的一笑,喃喃道:“龙战天,不出半年你就对我没用了,不过希望你这次可以平安的回来,云先生身上还有不少我想要的东西。” 说完,我再看了一遍,就将这篇心法收起来准备等会儿交给白女,这个功法对她的秘密部队很有用。 王子义在接到我让司马风给他的任命后,他就在难民中招募了一些所谓“饱读圣贤书”的人来担任学校的教员,也就是他们说的先生。在给他们说学校这个事情的时候,不知道是我没说清楚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们都理解成了私塾,要么就是书院,我开始还给他们解释,可是说到后来,连我也不能说这二者的根本差别在那里,也就随他们去自己去叫,反正只要自己知道这个学校要教什么的就可以了。 从南门出城的时候,我从车窗中观察了一下这面的城墙,现比水路那边的北门要残破不少,看来敌人对这面的进攻要多的多,有些城墙在我看来不要说防御敌人,就算下阵雨它不塌就不错了。 见到城墙已经成了这种样子,我皱了一下眉头,心中知道这肯定是因为没有钱来修缮所以才成了这个样子。而我现在也没这个财力来做这个事情。本来我来到建康,朝廷是应当给笔银子我来作为我的展资金的,可是如今不仅这个资金没有,连原本应当救济难民的款项都不见踪影,不知道这次自己分别给朝廷和父皇去的公函和求助信有用没有。 如果没用,虽然我现在财力捉襟见肘,但是勉强维持住这个局面还是可以支持一段时间,等明年出征物资拨付到我这里来的时候我的财力状况就可以得到一个很大的缓解。这个事情,在我还没有出京的时候就定好了,史弥远也应当知道如果他在这个事情上给我弄出什么大事件来他也不好脱身,所以我判断他也许会给我少一点物资,但是完全不给我,他也没这个胆子。 现在让我愁的是,由于建康残破的现状,我在制定对金做战上就不能用守,因为建康都成了这个样子,一直处在前线江淮那边的城池也不会比建康好,甚至更糟。而如今襄阳那边的战况恐怕有变,那到时候我可能要和士气旺盛的金人来一场野战,这对我来说是极为不利。虽然不能说必败,但是很危险却是事实。 想到这个事情,就在脑中制定了几个作战计划,免得到时候被比建康更坏的情况弄得措手不及,让人笑话。 想好计划后,我的心情又变的轻快起来,揭开车窗一角,好让自己可以更清楚看着沿路设立的难民集中地。 和在城中看到虽然非常破旧,但是好歹还算一个房子的情况不同。我从紧密护卫在我周围的护卫士兵头上看过去,我看到了一眼看不到边的草棚,这些草棚很简陋,仅仅搭了一个遮雨的顶子和几个柱子就没有别的东西,为了挡风许多的难民都用他们的破棉被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挂在草棚上,犹如万国旗,让人看了非常刺眼。 在几个很大的草棚中,还支起几个大锅和一些大蒸笼,几个穿着官差衣服的人正在那里照料着,不过这个时候他们却聚集到一起指着我这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除了官府中的人,还有一些女人在其中忙碌,看来这就是刘萌生设立在难民中的厨房。这个时候并不是吃饭的时间,难民还没有聚集到那里去。 现在那些难民就在这些草棚中活动,有晒太阳的,有聚在一起闲聊的,虽然这些人的面色都不怎么好,但是神情却很坦然显然过的并不坏。最特别的是还有一群孩子在踢足球。不错,在我看来就是踢足球,一群人围着一个圆圆的东西你追我逐不是踢足球是干什么?他们的场地确实很简陋,除了用几个木头绑住两个像球门的东西外,就只有划好的一片空地。不过靠我这边由于是官道没有什么人在这边看,所以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们的比赛。 我觉得有趣,就将车队叫停,从车窗中观看他们的比赛。这个场地虽然简陋,但是这些孩子们显然没有注意这些,却很激烈的在争抢哪个圆形的东西,想办法穿过对方将球踢进对方的球门中,双方互不相让争抢激烈,不时有精彩的动作让一些正在观看的人出喝彩声,显得热闹非凡。 我对足球并不喜欢,也看不出什么门道,不过看这些人还有心思弄这个那就说明他们的基本生存还是有保障,刘萌生做的很到位。当我收回目光,现和城中一样,我的这群队伍又将这些难民给吸引来围观,不过我这次汲取了在行宫中的教训,出动了接近三千的士兵和护卫来保驾,看到这些士兵用手中的兵刃对着自己,这些难民很聪明的和我的车队保持了不少于二十米的安全距离对我指点议论,和城中的那些难民的表现大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教过他们。 现在我们这么一大堆人停在这里,无形中就将官道给占住了,让官道两边的人不能通行。被岳风提醒,正要下令前往目的地的时候,突然从那群踢足球的孩子那里飞出一个黑影,不偏不斜的对着我这辆马车撞了过来。 迅快的看了一眼,我现这是那些孩子正在玩的哪个“足球”,不知道是哪个家伙踢到我这边来了。没等我说什么,岳风大喊了一声:“防备暗器”,说完就将刀抽了出来。不过没等他动手,守在我这辆马车周围的护卫就将这个东西给砍了下来,一队士兵已经冲向哪群孩子,大声喝骂他们让他们乖乖的站好。 也许他们是被吓坏了,就要四散逃跑,一群士兵见状纷纷拿出弓弩,再次出警告,显然是告诉他们如果要跑,他们就放箭。那些难民看到这个情况,纷纷骚动起来,喧哗声四起,那些原本只是看着我们的官差也对着那些士兵跑了过去,好象要对那些士兵解释什么,一时间场面有些乱了起来。 原本将弓弩拿出来的士兵看到这个情况立即合拢并让后面的士兵掩护支援他们,一群手拿藤盾的士兵上前用盾牌挡住那些想接近弓弩手的难民,让弓弩手可以呆在安全的地方用弓弩对着这些难民等待命令。在几个军官的喝令下,那些难民慢慢的平静下来,不过那几个闯祸的孩子已经不见踪影。 看到这群士兵如此训练有素,我隔着车窗对着岳风问道:“这些士兵都是你训练出来的?但是本王记得才刚叫你去招募士兵,怎么这么快士兵就能够懂得应变?对了,你让他们不要伤害那些难民。” 岳风闻言,出不要伤害难民的命令后才回过身来对着我道:“殿下,这些士兵不是岳风一个人训练的,在殿下不在建康的这段时间,属下和云锋将军就一起训练那些招募的士兵,这次殿下在行宫被人挟持,属下为了加强殿下的护卫力量,就和云锋将军商量,将一些训练表现突出的人和原来跟随殿下来到建康的那批禁军中的忠诚之人混编起来组成了这支队伍,所以他们才能如此表现。” 听到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情,我也就释然了。这个时候,有一个护卫将哪个被他们认为是“暗器”的“足球”教给了岳风。岳风看了一下后就从车窗递进来给我。 我接过看了一下,现这和我印象中的足球不一样,虽然都是圆的,但是足球是皮的这个却是用一些很结实的篾编织而成,现在还被砍开了几个口子。 不等我问这是什么东西,那群难民那边又出现了变化,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情那些原本逃脱的孩子突然又聚集在一起,慢慢的挤过那些阻拦他们的难民,接近士兵,好象要自。而那群难民却要阻止,一时间这里犹如变成了集市,吵闹声大起。 听到那些难民叽叽喳喳的说些吵死人的话,我感到有些不耐烦了,将手中的东西从车窗递给岳风道:“你去看看,本王看这只是一个意外,你将这个足,对了,这玩意叫什么?” 岳风接过后回答道:“这是蹴鞠,殿下难道不知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就是蹴鞠,不是我想象的足球,但是我觉得这两者之间很像,也许是因为我是个足球外行吧! 见我没有回答他,岳风径直去了那群拦住难民的士兵那里,要将手中的蹴鞠交给那些难民,平息这次意外的事件。过了一会儿,他来到我的车驾前,说道:“殿下,那边有个带头的孩子坚持要见你,说是要对殿下道歉,属下无法说服他,还请殿下裁决。” 我听了也对这个孩子感到一点好奇,对着岳风道:“你将他叫来。” 不一会儿,岳风带了一个半大不小的孩童来了。我从车窗望出去,看到这个孩童年纪和郭风差不多,虽然少了郭风那种在生死战场上磨练出来的那种顽强机警,可眼中却有一种郭风所没有的狂热,给我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个孩子是个酷爱冒险和赌博的人,特别是现在看着我马车的时候,眼中的狂热更加明显好象是知道我是谁一样。 我心中暗自称奇,隔着车窗我不等岳风回禀,就突然开口道:“岳风,你问他,是不是知道马车中是什么人?” 听到我这话,哪个孩子狂热的眼中闪过一种兴奋,似乎是听到什么让他高兴的事情。没等我继续观察,他低下头不等岳风问直接就回答道:“回禀殿下,小人确实已经知道殿下就在车中。”回答中透出一种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成熟,特别是他这么大点年纪就用大人的语气说话,更让人觉得不相称。 看到岳风因为意外手开始握住刀柄,我不悦的说道:“岳风,他没有歹意,你先到一边去。”这个时候我已经肯定这个小孩是有所作为而来,看到郭风的表现我现在也不敢小视这些因为各种原因而变的早熟的小孩,他们相比**对这个动乱的时代有更大的适应能力,往往有远过其年纪的成熟和机智,如果因为其年纪而轻视他们,一定会受到很严重的教训。 岳风听我命令走到离我马车五步远的地方站好,不过警觉的眼睛仍然放在现在站在我车窗前的这个小孩身上,手也没有离开刀柄。 从岳风身上将目光收回,望向正面色平静看着我车窗的哪个小孩,低声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哪个小孩平静的面容上露出一种狡猾的笑容,用一种自信的语气说道:“这并不难猜,在建康这个地方能有这么多士兵来护卫的除了太子殿下不会有别人。” 我知道他没有说实话,用一种冰冷的语气道:“哦,是这样,那我就不可能是别的什么大官吗?或者我是从京城来的,太子殿下不放心我的安全才给我派了这么多的护卫士兵,你这个理由我随便就能找几个反驳你,你还是老实的说出你自己的理由,不然你会为这次卤莽而后悔的,哪个什么蹴鞠可以这么准,也是和你有关吧!” 被我这句语带威胁的话所打动,原本有些得意表情的小孩面上又是一变,但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心思被人看穿的惊讶,有些佩服我的说道:“殿下真厉害,小人才说了这么几句话就被殿下看出来,小人开始还以为可以瞒过殿下。其实让小人肯定车中坐的是殿下的不是因为殿下的那些护卫士兵,而是从殿下的护卫将军岳风将军身上看出来的。小人以前就打听到岳风将军是殿下的护卫将军,可是几次小人都只是看到岳风将军单独行动,只有今天才看到岳风将军骑马护卫着这些马车出现在我们面前,开始小人还不敢肯定,可小人看到哪个蹴鞠岳将军拿到后是对马车行了属下之礼后才递进去的,而如今在建康中可以让岳风将军行这种礼的除了殿下外,小人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虽然还有其他的一些变数在里面,但是只有这个可能最大,最后小人听到车中说话之人是男音,而小人说出殿下在车中的时候,殿下很冷静的让岳将军站到一边去,这个时候小人才敢断定一定是殿下在马车上。” 我听了这个小孩的回答,心中起了一阵怪异的感觉,这个小孩好厉害。从他的回答中,我可以推断出这个小孩平时就对我有所留心,肯定打听到不少我身边人的情况,这些情况虽然都是公开的,但是也只有一些有心人才会记住。在推断是何人在马车中的时候,这个小孩更是表现的极为不凡,他先将一个蹴鞠踢了过来,从中观察到岳风对马车的态度,进而肯定自己的判断,然后在后面一系列的展中,最终确认了我的身份。 这些说来简单,但是其中包含的观察力、判断力绝对不低,更让我叫绝的是,他将蹴鞠踢向我的那招,表面上他很冒险但是他可能算到那些难民的反应,知道就算他弄错了,我也不能拿他们这些孩子怎么样。应该说如果不是他确认了我的身份而来到我这里,我根本就不会知道是什么人将这个蹴鞠踢过来,当时那些小孩已经逃脱,如果我不想大开杀戒的话,这件事情只能这么不了了之,何况哪个时候我心里已经将这个事情当成意外来看,更不会有什么过分的行为。 可以将这种进退都考虑到,那这个小孩的谋略也很有可观的地方,如此年纪就有这样的本领不能不让人惊奇。就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心里猜疑问道:“你多大年纪?” 哪个小孩很快的答道:“回禀殿下,小人十五了。” “你十五?还真看不出来,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殿下,小人叫长空忌,是福建人氏。这次因为想见到殿下而有所冒犯,请殿下原谅。” “长空忌?本王看你叫长空无忌更好,你的胆子很大,看来你很爱冒险但又不失机智。你找本王是想要求什么吗?” “多谢殿下赐名,以后小人就叫长空无忌好了。” “本王赐名?你到真机灵,快点说你找本王什么事情,本王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处理。” “这个,事情是这样的,小人原本是福建莆田县县令长空青之子,我爹因为想揭露一桩极大危害朝廷的事情而被人所害,小人一家十余口除了小人以外其余的人全部被人杀死,小人侥幸逃生后,为怕人赶尽杀绝就潜入难民中一直逃到建康来。得知殿下的英名后,小人就想将家父之事告知,一直没有机会。半个月前,小人冒死到王府想找殿下说此事,可是被王府中护卫给赶出来,无法下只好在此等待机会,不想今日竟然会和殿下在这里相遇,看来是苍天见怜,让小人能够重见天日。至于小人想说的事情,小人先父的这份奏折上说的很清楚,将鞋子划开就能看到。” 说完他将左脚的鞋子脱了下来,交给了岳风。岳风将手中的鞋子用刀划开,一份用油布包好的东西就掉了出来。岳风解开油布,从中拿出一张纸递给我。 接过岳风递进来的纸张,我没马上看而是对着长空无忌道:“你全家都遭难,为何本王从你的语气中听不出多少伤心的意思?” 长空无忌用一种决不怀疑的语气说道:“死去的人其实是一种解脱,如今活在这个世上的人才是痛苦。殿下有所不知,小人在家人遇难后,曾躲在深山中长哭不止,后来遇到一个怪人,他知道小人痛哭的缘由后,就对小人说了这番话。当时小人并不能理解这个话的意思为何,但是在小人亲眼目睹那些难民将自己的孩子作为食物彼此交换后,小人才对这个话有所体会。既然小人早晚难免一死,又何必为已经死了的人多伤心,不如将伤心的时间想想如何完成先人的遗愿更好。” 他的回答让我默然了一下,从他的话语中透出一种看透世间生死的味道,可以想见他的经历绝对不简单,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性格中那种冒险的因素才在他身上表现的这么强烈。因为他是用他的命在和世间进行赌博,幸好他还没有失去理智。 想明白这个长空无忌的性格后,我就展开这个有些味道的纸张。这个纸张的质感我并不陌生,是奏折上的那种纸,只不过两面的硬封皮被撕走,只剩下当中的纸张而已。 我大致的看了一下,这个奏折是福建莆田县县令长空青写给吴潜的一封奏折,想让他转交给父皇。说的是他们那里有一个叫摩尼教又称光明神教的组织,非法聚集村民,并诽谤朝廷煽动村民和官员对抗。经过这个长空青的调查现这个组织组织严密,而且还暗自收购兵刃似有不轨之心,他还特别提到这个组织和以前一个造反头目方腊有关,据他说是同出一源。他觉得事情严重,恐有官员和他们勾结,所以才越级想让吴潜将他的这份奏折转交给父皇,让朝廷早做准备。 我将这个看完,知道这个长空青说的可能是和圣门一样的邪教组织,方腊这个人我听说过,那一百单八将的故事我可耳熟能详。哪个时候,看着他们那些头目一个个都那么牛,可是真等我到了这里,那里找得到什么好汉,我看瘪汉还差不多。 我想了一下觉得这个事情可能对我有点好处,毕竟以后朝廷中多点麻烦对我可是大为有利。当我这么一想的时候,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将这个长空无忌给灭口,免得朝廷中得到什么消息有了防备。 我将手中的纸张放下,隔窗对着长空无忌道:“本王问你,你将这个纸张教给本王不觉得很危险吗?万一本王也和那些邪教有关,你连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你想过这些吗?” 长空无忌挑战性的说道:“如果连大宋的太子殿下也和邪教勾结,长空无忌死又何妨?” 这个小子还真是敢赌,想了一下,还是觉得先稳住他,将他说的情况证实后再想如何处理他的事情。 我隔着车窗道:“你现在可以和我回王府吗?” 长空无忌回答道:“可以,请殿下稍等,小人和那些伙伴说过后就可以随殿下走。” 看到他想走,我突然问道:“你们在路边踢球是预先设计好的吗?” 长空无忌身体微微抖动,脸色变的有些白道:“殿下难道真的不相信小人吗?小人确实不知道殿下这次会来,只是因为心中苦闷才参加蹴鞠的,对可以遇到殿下小人也很意外。” 我没有回答他,扬声道:“你走吧,将你的事情弄好后到王府来找本王。” 长空无忌没有再说什么,对我行了一礼道:“多谢殿下肯见小人,小人告退。” 等他走远后,我才说道:“岳风,你派几个人盯着他,看看他和什么人接触。对了,为什么那些难民都不吵了,生了什么事情?” 当我将注意力放到窗外,这才现原本吵的很热闹的那些难民没了声息,肯定是因为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如此的。 岳风过了一会儿,才回来道:“殿下,属下已经安排人盯着哪个小孩,还有刘萌生来了,是他安抚住那些难民的。” 我听后,懒懒的说道:“是这样,他在这些难民中威望可不低啊!你去和他说一声让这些难民散了后,和本王一起去王子义那里去看看。此事弄好后,我们就走吧,在这里耽搁了不少时间。” 不久车队又重新起程,又走了大约一杯茶的时间我们才到目的地。 下了马车,我就看到王子义和刘萌生两个人正对我恭着身迎接我。我淡然一笑道:“不用多礼,这次本王是来看看,不用这么紧张。对了,刘大人,你好象很受那些难民的拥戴啊!你做的很不错,看来你的一句话在难民中比本王都要管用。” 听到我这么一句话,刘萌生脸色变的惨白,眼露惶急的跪下道:“殿下言重,萌生只是借着殿下的威名才将这些难民安抚住,萌生何来这等本事。” 我并不是妒忌他,而是心中对他确实很赞赏。看到如此惊慌,我摇摇头,这些人习惯了在强权下生活,总是害怕自己遭到上者的猜忌,活的还真累。 亲手将他扶起来,我和声安慰道:“刘大人何必这样?本王没有半点怪责大人的意思,反到对大人你的功绩感到高兴。一个官员做的如何,只要看看老百姓对他的态度就可以知道。你能够这样受老百姓的欢迎就说明你做的很好,你说本王会责怪一个将事情办的很好的属下吗?你以后在本王面前不用如此诚惶诚恐,只要你将事情做好,根本不必害怕本王。你和本王才接触不久,以后你就知道本王最恨的就是渎职的官员,对于大人这样肯尽责的属下,本王绝对会重用的,你放心好了。” 看到刘萌生唯唯诺诺的样子,我就知道他还不能习惯或者说不能相信我。我也知道他这种思想并不容易改过来,在他的心里,我和那些喜欢猜忌属下的人是差不多的一类人,我刚才的话,他也许以为我只是说说。 了解到他的想法,我心中苦笑不已,让他站到一边,转过头对着王子义道:“好长时间没有和你见面了,听他们说你做的不错,所以本王想来看看,对于本王办学校的计划,你觉得如何?” 王子义连忙回答道:“回禀殿下,殿下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不忘圣人的教导,子义折服。对于殿下想将难民中所有的孩童都收入书院中,子义觉得有些不妥,难民中老弱居多,孩童可占三分之一,粗略估算不少于二十万人,如此庞大的数量岂是一时之间能够安置。原本子义想前去求见殿下面说此事,不想殿下今日到来,子义还请殿下能够收回成命,只选适当人数的孩童入书院,不知道殿下以为如何?” 这个王子义明显的和刘萌生的表现不同,刘萌生的身上有一种官员的圆滑精明但是这个王子义的身上却有一种读书人那种特有的风骨,对着我都还能表现的这么平静自然的说出心中的话,有种不亢不卑的味道让人听了并不如何反感。 我想了一下,才对着王子义道:“人数这么多?你这边的人手不够。那这样好了,你再多找些人来教导他们,这么多难民中识字的人肯定还有不少。你还可以先举办一个培训教师的学校,培训出一批老师后再教导学生,这样也挺好的。你觉得如何?” 王子义过了一会儿才道:“殿下说的教师和老师,是不是指先生?” 听到他也不能理解我说的话,我估计他说的东西可能在将来还会成为问题,干脆道:“你说的不错,这样吧,你写个这样的东西告诉大家,以后什么私塾书院的统统称为学校,在里面学习的人称为学生,先生也一律改称老师或教师,这是本王的命令一定要改过来,你以后的书中要对这个进行专门的解释,你明白吗?” 王子义被我的话弄的皱眉不已,但是还好他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可能他认为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此说来,他还是能够理解新的东西,不是那种改了前人一个字就哭爹骂娘的人物。 见我说完,王子义点点头道:“子义明白殿下的意思,殿下要不要去看看子义让人搭建草棚,子义准备先在那里开课。” 我点点头,表示许可。 王子义当先带路,我和刘萌生落在后面,我悄悄的问刘萌生道:“那些难民知道本王来了吗?” 刘萌生马上回答道:“这些灾民虽然都有所猜测,但是还没想到是殿下来。在他们的心中殿下就是他们的活命菩萨,对于殿下无限景仰,从来不敢奢望殿下会来看他们。属下只是说殿下派来官员想到这里看看学校,不想让人打扰,他们就自行散去了,由此可见,殿下在这些难民心中的威望比之属下高出不可以道理计,属下也是靠殿下的威名才能让这些灾民信服。” 我听到他的话,神秘的一笑道:“司马主簿找过你了吧?你放心,只要你肯忠心本王,好好的做本王交待的事情,本王就不会亏待你的,将来将金人打退,淮西那边可还需要不少人。你明白吗?” 刘萌生面上露出一种了解的笑容道:“属下理解,属下能够在殿下手中做事是属下的福分,属下定当尽心尽力辅助殿下,不负殿下的厚望。” 我哈哈大笑起来,拍拍刘萌生,没再说话,一切都已经很清楚了。 这个时候,我周围的士兵护卫已经将我围了个圆圈,举目看去都是人的后背,对于前方的情况不是很清楚,我知道这是岳风为我的安全考虑才这么布置的,但是我仍然感到不悦,因为这些士兵护卫将我的视线给挡住,让我看不到四周的情况。 我将岳风叫来,让他将前面的护卫分开,不想原本一向很听话的岳风却抗命,说这里情况不明,怎么也不肯按照我的意见办。 如果是别的事情岳风抗命,我可能会将岳风给砍了,但是这个事情明显他是对的,僵持了一会儿,我也只好妥协,让岳风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安排我的护卫。 我妥协后,无意中转头看到刘萌生面上露出一种喜色,似乎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不等我问,前面的王子义就说到地方了。 四周的护卫散开后,我抬头看了看这个大的草棚和一些桌椅,点点头,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做成这样就已经不错,再要求就是苛求了。 我打量了一会儿,现这里虽然很简陋,但是该有的设施都已经具备,只是和现代学校相比还没有黑板这个设施。我问了一下,王子义是如何教学生认字的,他说是写在一张大纸上让学生辨认的。 原本我想让他弄块黑板的,可是我想了一下,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将粉笔给做出来。努力的想了好一会儿,我才放弃,枉费我连如何造飞机大炮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可是连这么一个简单的粉笔都不知道要如何弄出来,果然是术业有专攻。 既然弄不出这个东西,我只好先将这个事情放一放,对着王子义问道:“你打算如何来教导学生?本王要求的教导的《孙子兵法》和算术类的书,你有什么意见?” 王子义提到这个,眼中自信的道:“子义虽然不敢自诩圣人,但是圣人所提倡的四书五经六艺子义都还通晓,至于殿下所要求的《孙子兵法》和算术类的书,子义也认为让学生知晓是正理。《孙子兵法》博大精深并不是一部专论的兵法之书,学生能够尽早得知也是应当,至于如《九章算术》此类的书,更是六艺之一,当然应该知晓,计算之才我大宋一向缺乏已经落后于金人,金人那里有个叫李冶的在这方面就十分在行。” 我这是第二次听到李冶这个人名,先前是从谢道清那里,现在又听到王子义也提他,好奇的之下就追问了一下,王子义告诉我,这个李冶对于算术有种非常高的才华,很多别人解不开的题他都解开。可惜不被我宋朝重视,他已经去金国那边了,听说他还受到了金人那边的重用。 知道这个李冶的基本情况后,我知道这个人可能就是这个时代的一个数学家,可惜他去了金国,现在不能为我所用。 将心中的这个遗憾放下后,我对着王子义道:“你也知道本王现在身边还缺乏很多的工匠,不久吴班和周云阳会写一些这方面的基础书,你也要将这些教导给学生,然后从中择出学习好的之人送到工匠坊,你清楚吗?” 王子义面上出现一阵迟疑,但是还是点点头,表示知道。 我现在也不打算给这些人讲什么现代教育,一是这个时候说这个没有用,二就是我其实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教他们这个,何况就算我说了,他们也不一定会接受,还不如就用命令的形式让他们照办,将来得到好处他们自然会知道。 这样一想,我原本要和王子义解释的一个事情,我用命令让他给接受。看到王子义心中有些不以为然,但是还是同意了我的话,我面上露出了笑容。 转过头将岳风叫来道:“岳风,本王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做,你从今天开始给本王将军队中的队行口令等等训练的东西,全部写出来,还要写一些基本的拳脚招数,然后将这个交给子义,你清楚吗?” 岳风答应后,我又对着面露不解和不满的王子义道:“射,也是六艺之一,射的基础就是拳脚剑术,而用军营的训练就可以让学生有个健壮的身体,你不会反对本王的这个命令吧!” 被我这个话一说,王子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呆呆的看着我似乎想要反对,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让自己一下就愣住了。 知道他并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要这么干,但是我现在也不想解释,继续说道:“子义你以后就按照岳风写的东西去要求学生,当然今后本王还会对这个有所改进,你要先有所准备,这个也是本王的命令不容更改,你明白吗?” 王子义被我这句语带警告的话所惊醒,眉毛一撇,正要说话,他旁边的刘萌生突然道:“殿下如此说当然有殿下的道理,属下等理当遵从,子义兄刚才被殿下说的话所震动一时没有恢复过来还请殿下见谅。”说完还给王子义递了个眼色。 没想到这个王子义和刘萌生是朋友,看来刘萌生还挺了解王子义的,知道他可能要反对,所以才冒着被我呵斥的危险来阻止他。他可能看出我对这个命令是非常坚持,不会容许别人反对的。事实上确实如此,我甚至有如果王子义不答应我这件事情,我就解雇他的想法。 被刘萌生打岔的王子义,眼中忽明忽暗的闪烁了一会儿,才无力的道:“紧遵殿下所命。” 看到自己这次来的目的全部达到,我高兴的笑了起来,只要王子义真的按照我说的去做,几年后,我可以运用的兵力将比现在要翻几倍,而且时间越往后,对我就越有利,十年之后,那么我统治的地方将会变成一座大军营。如果有战争生,只要将这些经过学校完成初步军事训练的人,放到训练营,再经过不长时间的训练,他们就会是合格的士兵,只要想想从小就被用军事训练的方法训练出来士兵长大后的表现,就知道他的素质会有多么高。 只要坚持下去,并将这个方法推广到整个神州,那拥有如此人力资源的神州就会有让人不敢正视的武力,因为整个神州哪个时候就会是一座军营,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可以战胜如此多士兵的民族,特别是现在这种冷兵器时代,那么我再造神州的第一步就完成了。 当然这个方法还有很多的困难,比如要让所有的孩子都来上学,那么学校就不能变成赢利机构,那补贴给学校的庞大资金从什么地方来?再比如如何让所有人都接受这个方法等等之类的问题还会有很多,但是只要我能够坚持下去,问题总会得到解决的。更为重要的是,我现在手中的那种绝对权利,就算别人不服,我也可以让他屈服,惹火了我,甚至可以将这些人全部人间蒸,让自己的计划能够通行无阻。对于这个我现在可是很有信心的。 见到王子义有种无可奈何的表情,我心中偷笑,真不知道以前的我是怎么想的,在这个时代下个命令还要和手下人解释,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吗?看来还是刚来这个时代的时候那种民主思想影响了我,才让我做起事来放不开。 当我再和王子义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后,我就想回去了,等我回到马车的时候,我问岳风为什么没有看见华岳的时候,他告诉我华岳听说了哪个叫长空无忌的事情后,他自己要求去安排人盯着他,现在还没有回来。 我听了点点头,无意中看到岳风正有些不安看着我,我不解的问道:“你怕本王怪你?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岳风赶紧回答道:“殿下如今的威仪,让岳风心中只有敬服,岂能再和从前一样。” 我紧紧的看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他说这个话的意思,可是我看到的是一片坦然。摇摇头放弃了自己的想法,在刘萌生王子义的恭送下,我上了马车。 马车起行后,我闭上眼睛想我意识觉醒后,姿儿小筠岳雨岳风等的变化,这些原本和我熟悉的人现在对着我已经和以前不太一样,准确的说,他们对我有了一种敬畏,往往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就流露出来。虽然我不怀疑他们对我的忠心,但是我看到原本可以说是朋友的属下,现在已经不敢再把自己当成是我的朋友,一切都以我的意志为转移后,我的心里还是有了一种不舒服。 想到这里,我半靠在马车壁上,似乎要说服自己的道:“事情是不能回头的,做任何事情都会有牺牲,分别只是大小而已,这些人就算我为这个神州牺牲的吧!因为我现在是赵昀,将要成为统治这个神州的统治者,我也只能按照这个时代的规则前进,就算我知道许多和这个时代不一样的规则也是一样。” 说完,我抛开自己的那点惆怅,闭上眼睛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第二章 杀人抄家 在快要回城的时候白女来了,我让她上马车后问道:“李雄他们在做什么?” 白女回答道:“陈雄石广今天就要出,他们送行去了。” 我有些不相信的道:“就只是送行吗?” 白女点点头道:“没错,除了互相说些保重的话就没说别的,只是李雄说了句感叹,‘殿下因为有事不能来给你们送行,真是遗憾!’当时他说了这话后,陈雄石广二人没有接口就将话给岔开,云锋说了让他们保重后就没再开口。后来,我还从新近安插的人那里知道他们四个很早就认识,曾经在战场上并肩作战过,因此我认为,他们这次纯粹是因为彼此的友情才借故推脱的,并不是故意。” 我冷哼一声道:“并不是故意?我和那两个叛逆地位谁高谁低,竟然为了他们连我的命令都敢违抗,还说他们不是故意。这两个人不能让他们掌握住兵权,这些京城来的将领,我现在是一个都不能相信,只是现在我身边也没有可以替代他们的人选就让他们先将军队训练好后再说吧!。” 白女低下头没有开口,我也没再说什么,将我写好的东西给了她就让她密切注意龙战天的去向,看能不能尽快的将梅她们弄回来。最后我还将从长空无忌那里得到的消息给她,让她给我去查查长空无忌的底以及哪个什么摩尼教的情况。白女答应后,我就让她走了。她现在扮演的角色就是黑暗部队的头目,当然不能在别人面前过多的露面。 白女走后,我对于李雄和云锋二人的行为仍然感到一种不快,认真的在心里想如何罢免他们以及用什么人顶替他们,可是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合适的人选,不过当我想顶替他们人选的时候,我心中浮现出长空无忌那张有些狂热的脸面,竟然冒起想培养这个家伙的念头。也许是觉得这个念头太过无稽,我拍拍额头笑了笑将这个念头放下不再去想。 当我回到王府的时候,意外的现姿儿她们都回来了,聚集在客厅中好象正在说些什么。 我问了一下时间,现她们比预计回来的时间至少提前一半。知道应该有变故生,我就阻止别人的通报,静静的站在门外想听听她们说些什么,她们会碰瘪我并不意外,毕竟募捐是个新鲜的事物别人没这么容易接受的,如果不是本王的招牌别人肯定以为她们是骗钱的。对这,我也有所准备,在建康让她们募捐主要是想锻炼一下她们并没有真的以为她们可以这么容易的就募捐到银子。任何事物都要让人有个接受的过程,特别是对这些老百姓更是如此。 现在说话的应该小筠,她的声音我很熟悉,不过这个时候她的语气中有种少见的怒火:“卓姐姐,不是我想说你,只是你刚才表现的太软弱,哪个家伙表明是要占姐姐你的便宜,如果不是6护卫他能这么善罢甘休吗?你还要拦着6护卫不让他教训哪个登徒子,你也不听听他说的都是些什么话,竟然要姐姐去陪他,姐姐,如果不是你阻拦,小筠我一定将他打的满地找牙!哼,今天真是气死我了,真没想到那里会有那么多无聊下流的男人。” 小筠的话刚说完,彩云的声音就响起道:“卓姐姐,我知道表哥这次本意虽然很好,但是表哥可能不知道现在建康情况复杂,所以就没有考虑到我们这些女人到那种地方会被一些心怀不轨的男人骚扰,我看是不是和表哥明天换个地方!” 听到这里,我已经不想再听下去,这次确实是我的失误,这个时候还到那种地方的男人会是什么好货色。这次我只看到他们怀中的银子,忘记让女人去那种地方去的危险性。虽然我还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姿儿她们肯定被人调戏后才气愤的回府,现在在客厅中泄心中的不满。 让人去将6望归叫到一个偏房中,我不等他对我行礼,就急忙的问道:“你今天和姿儿她们一起,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 6望归被我这么一问,脸上露出气愤的表情,有些推脱责任的道:“殿下,这是你问,望归才说的,并不是望归主动找殿下说的。” 我不解的道:“你怎么这么说?难道有人让你不要给本王说这个事情吗?” 看到6望归点点头,又摇摇头的样子,我知道肯定是姿儿和他说了什么。摆摆手说道:“你将事情都说出来,有人问起就说是本王强迫你说的,什么事情都要她找本王来说,这样行了吧!” 见我这样表态后,6望归才有些不满的道:“事情是这样的,今天卓姑娘她们按照殿下吩咐去干什么‘募捐’,还特意到殿下交待的那条街去。原本我就有些不同意,认为哪个地方不是姑娘家该去的,可是卓姑娘说这是殿下的意思,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到了那里,卓姑娘她们让我们到一边看着她们后,就按照殿下的吩咐用预先写好的一些东西给那些人看,希望他们能够对现在建康城中那些难民进行赈济。开始那些人不相信,后来卓姑娘拿出殿下的榜文他们才有些相信。本来有些人被卓姑娘她们说动,想出些银子的,可是接着来了些不三不四的地痞。” 说到这里他停住了,我冷冷的说道:“后来怎么了,接着说!” 6望归担心的看了我一下道:“那些地痞来后,我本来想动手的,可是卓姑娘拦住我,还亲自去招呼这些人给他们说些什么‘恻隐之心’之类的话,想让他们也能捐些银子,可是他们却口出污秽之言还对卓姑娘动手。我赶紧和护卫上前将这些人弄开,正想给他们个教训的时候,卓姑娘又拦住我,让我放了他们。我本来不想,可是殿下说这次要听卓姑娘的,我怕又坏了殿下的事情,所以还是按照卓姑娘的吩咐将他们放走。可是这个时候再也没有人敢来,卓姑娘就说可能是我们这些人吓着别人,就让我们到一边去并一再的叮嘱我不要任意再到她们这里来。我只好躲在一边,可是不久后,卓姑娘那里又来一个家伙,他看到卓姑娘的美色,竟然要卓姑娘跟他走,还说只要卓姑娘答应,他就可以将他所有的财富都给卓姑娘,他还抓住卓姑娘的手意图轻薄。我刚上去,黄姑娘已经上前将这个家伙一掌给打倒,并想补上一脚的时候,又被卓姑娘给拦住。这个时候我看这个事情实在不能进行下去就建议回来,公主也同意,卓姑娘和我们就提前回来了。” 我这个时候,心中听的已经是怒火熊熊,强忍住愤怒道:“难道姿儿她们就没将我给她们的那个榜文贴出来,那个上面可有本王的王印的,这些人难道就不知道姿儿她们和本王有关吗?” 6望归这时也气愤道:“怎么没有贴,这些人看到后,还说了些别的难听的话,望归连重复他们的话都感到说不出口。” “混帐,这些人难道不知道死字是如何写的?竟然如此大胆?当本王是什么?不给他们这些人厉害,他们还以为本王是好看的,6望归,你知道他们这些人的详细情况吗?” “那些地痞是本地花街有很大势力的龙虎帮中人,至于哪个敢轻薄卓姑娘的家伙,望归没有去调查,不过那里有人认得他。” “好,你赶快去将这个人查出来,出去的时候将岳风叫来!” 6望归出去后不久岳风就进来了,我也不和他客气直接说道:“你马上带人将建康这里的一个叫龙虎帮的江湖帮派中的人统统给我抓起来,如果他们敢反抗就地格杀!清楚吗?” 岳风拱手领命后问道:“敢问殿下,我们用什么罪名抓他们?” 我想也不想的道:“通敌叛国,不仅他们帮派中的人要抓,连他们的家眷也不能放过,明天,我就要建康城中再没有人提起龙虎帮这个名字,你清楚吗?” 岳风没有再问,对我一恭身就出去了,不久外面就传来兵马调动的声音。我从偏房出来,吩咐护卫如果6望归回来就让他到客厅里来找我后,就向客厅走去。 当我踏进客厅的时候,原本很热闹的大厅立即冷场,我看到客厅中只有姿儿,小筠,彩云三人在,我故意装做什么也不知道的道:“你们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以为要我去接你们呢!今天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们?” 我看到姿儿给小筠彩云二人打了个眼色后才站起来对我道:“殿下这时才回来,想必那些难民的事情很难处理吧!有两位妹妹的帮助,我这边殿下就不用操心。今天由于是第一天所以没筹集到什么银子,可能那些人还不相信我们,我想过些天就会好的,有殿下的榜文为证,我想要不了多久这些人就会相信我们,到时就可以募集到银子,让殿下不用这么愁。” 我看着姿儿强做欢颜的表情心中不禁大起怜惜之情,一个在商业上如此能干的奇女子,为了我现在落到如此田地。虽然她们都没有说过,但是我知道对于募捐,她们的理解可能就是乞讨。因为所有人都怕我难堪,所以才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去完成我给她们说的事情。特别是姿儿,以她的才干何时这么狼狈过,可是如今不仅自己要忍住委屈抛头露面的去向人说好话,还要安抚因为看她受辱而心怀不满的姐妹。更可悲的是为了不让我担心,她还要强迫自己装成这幅若无其事的表情来骗我,真的难为这个美丽能干的女人了,难道爱我的人就注定只能和委屈伤心为伴吗? 摆摆手,阻止姿儿再往下说,我看了正面含不甘表情的小筠和欲言又止的彩云一眼后,真诚的对着姿儿道:“辛苦你了,你的情意赵昀会铭记于心的。” 听到我这话,姿儿眼中掠过不解和疑惑,甚至还有一些怀疑,有些迟疑的道:“殿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太明白?” 我看着她不解的目光温和的道:“不明白,那如果说赵昀想让你以后在赵昀面前的自称改为妾身,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啊!”被我这句话所震惊,屋中的三个女人都出了惊讶的声音。 我不知道其他人的表情如何,但是我直直的看着姿儿不敢置信的表情道:“到了如今,赵昀已经没有什么好顾虑的,如果再要你这么不明不白的跟着我也太委屈你了,赵昀也不是没有心肝的人,你为我做的事情赵昀都知道,相比之下赵昀给你的这个名分实在是太微薄,可是这却代表赵昀的心,希望你不要拒绝,好吗?” 姿儿有些不能习惯的看了彩云一眼,才低下头低声道:“殿下,公主还在这里,不要乱说话!” 我看到她并没有如何反对,我哈哈大笑起来,站起来道:“我从来都没有把彩云当作外人,彩云最维护我这个表哥,是吧!” 我这句调笑的话将原本正看着我们的彩云惊醒过来,轻啐了一声道:“谁维护你?不要乱说。” 我当然不会和她认真,笑了笑,就对正面露担心的小筠道:“你不用担心,临安那边就算得到消息现在也不能把我如何。你放心,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 小筠听了我这话,点点头没有说什么,显然并不是很同意我的做法,只是她不想反对我才没有说什么。清楚的知道这个小妮子对于皇宫的那些规矩有种直觉遵守的我,现在也不打算对她解释什么,因为不管如何她最后还是会同意我的,又何必去浪费口水?对于小筠我早就认识到,直接做了让她接受比说服她要容易。 被我这样一闹,大厅中原本有些不和谐的气氛消失了,大家一时间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让大厅中沉寂下来。 不等我想办法打破沉寂,6望归就在外面求见。我看了屋中诸女一眼后道:“你们去休息吧,今天你们也挺累的。” 姿儿似乎有所察觉的问道:“殿下还要出去吗?” 我对她一笑道:“是的,我要去做件男人应该去做的事情。”说完不等她再问,我就出去了。 出门就一把抓住6望归后招呼我身边的一个护卫将府中还剩下的护卫士兵召集起来跟我走。 一边走一边听6望归给我讲他打听到的哪个敢对姿儿无礼的家伙的情况。 等府中的人马聚集起来后,我也听完6望归的陈述。冷然的看了这个时候显得有些杀气腾腾的士兵一眼后道:“到城西!”说完,我拒绝6望归让我上马车的建议,拉过一匹马坐上后就出了。在路上我将等会儿要如何做一一告诉几个带兵的军官,免得等会儿慌了手脚。 和所有城市有穷人区就有富人区的情况一样,建康城中的穷人区在城南富人区就在城西。虽然建康城中的富人跑了一多半可还是有些剩下来,但是为数已经很少已经不足以维持城市日常的一些运转。这些富人逃跑后,连带城中的居民也心慌逃跑,所以建康城才变的这么死气沉沉难于维持。 今天可以说如果不是这个家伙欺负到姿儿的头上,我并不会去找他的麻烦,可是很可惜这个家伙不长眼睛自己要往刀口上去撞,那就怨不得我今天要开开杀戒,让自己腰间的这把长剑饮饮人血了。心中这样一想,握着剑柄的左手更紧了。 这把长剑是我出京的时候父皇给我的,虽然没有明白的说但我也知道这就是一把尚方宝剑,对我手下的人有生杀予夺的权利,原本我以为这把剑只会杀那些不听号令的下属,没想到今天却要先用到这种人身上,还真是一种遗憾。 在我特意加快的度下,我们只用小半个时辰就到达目的地。 望着眼前这扇大门紧闭的大宅院,我冷哼一声问道:“就是这里?” 6望归点头道:“望归都已经打探清楚,绝对不会错!” 得到肯定答复后,我手一指,身边的士兵就上去几个对着大门一阵狂擂,一些士兵在我的指挥下就围绕着这个宅院散布开来将这个宅院给包围起来。 我冷冷的看着大门,让自己身边的士兵做好准备。 随着一阵埋怨声,门上开了一个小洞有个人在里面向外看。 我见到是这种情况,对着6望归道:“你去给我将门轰开。” 6望归听后就从马上一跃而起,然后双掌狠狠的推在这扇厚重的木门上,一阵轰然巨响这扇大门一阵摇晃就在一声惊恐的尖叫声中倾覆于地,我身后的士兵也一涌而上,潮水般的涌入到这座宅院中。 我等进入了一百多士兵后才随着一群士兵进入了这座宅院。 这个宅院是传统的中轴格局,经过一个大院后就是客厅,院中的景致现在已经没什么可看的,一阵无情的践踏预示着这个屋子主人的末日到来,也将原本应该还算雅致的庭院弄的面目全非。 我看了四周一眼,就将注意力放到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家伙身上,他肯定就是刚才在门后看我们的哪个人。这些士兵的手脚还真快,看来就是上了战场绑个人也快的很。 我打量了一下他,是个仆人打扮的家伙,可能有三十岁左右,现在还算过的去的脸容上露出惊恐万分的表情,连身体都在抖,显然是极端害怕。 我望着他问道:“你的主人在家吗?” 他开始没有回答,旁边的哪个士兵踢了他一脚,他才惶恐的道:“大、、、大人,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们可是、可是好人家、没干什么坏事、请、请大人明查。” 听他说的这么节节巴巴,我冷然道:“你的主人是不是叫马山?” 这个家伙听了我的话,下意识的点点头,正想说什么,我已经接着道:“那就不会错。”说完,我就懒得理他向客厅走去。 这个时候宅院中如同世界末日般的景象,婢女下人的惊慌呼叫声响成一片,但是士兵们毫不理会仍然忠实的执行命令将他们捆起来。士兵们一个一个房子的搜过去,将里面的人抓住捆上后交给后来的士兵,那些被抓的人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正在不断的向这些士兵哀求,请求他们放过自己。不过也有几个胆大的在对着这些士兵开骂,说什么知不知道他们老爷是谁等等没有什么营养的话。 我看了一下,现没什么重要人物,就也不过去看了,直接到客厅中找了把椅子坐下等着手下的人汇报,6望归也被我要求去搜查,将哪个家伙给揪出来。 不久,客厅中就6续的送来几个穿着华丽的人,看来他们已经搜索到后院了。 我打量着这些人,他们面上无一例外的都带有一种惊恐不解的表情,显然对这个天降横祸没有心理准备。特别是看到我后,更是大喊冤枉,被旁边的士兵打了一拳才老实没有再喊。 我站起来走到他们的面前,问道:“你们谁是马山?” 有个看起来比较镇定的家伙回答道:“回大人话,老爷还没来,他在七夫人那里。不知道大人为了什么事如此对马府,我们马府一直奉公守法没做半点违法的事情,大人们是不是弄错了?” 我淡然一笑道:“是吗?等你老爷来你就知道是不是弄错了,你叫什么?在这个府中居何职?” 此人连忙答道:“回大人话,小人是马府管家马福,大人,我看你真的是弄错了,兵部尚书钱大人是我们老爷的姑父,我们老爷一向和官府交好,建康府的刘大人和我们家老爷过从甚密,连当今太子殿下来到建康还给我们老爷下了帖子,表示尊敬。如果不是因为太子殿下身患重病,我们老爷早就去见殿下了,难道大人你是太子殿下的人?” 这个人到挺机灵的,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问道:“太子来这里还给你们下帖子,说的些什么?” 马福有些神气的说道:“那是我们老爷的姑父钱大人要来建康,太子殿下因为身患重病,想让我们家老爷代表殿下去接待他。大人,这个小的可没有骗你,如果大人没有理由就来马府中捣乱抓人,就是到了太子那里我们也不怕。” 看到这个家伙这个时候到越说越来劲,大有你如果不放了我,我就让你好看的意思,真不知道现在是谁被五花大绑的被人问话。 冷冷的盯了这个家伙一眼,我问道:“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马富看了我一下摇摇头道:“这个小人不知道,但是大人你总不会比太子大吧!太子都不敢这么对我们家老爷。” 我冷哼一声道:“那好,我就让你看看太子殿下敢不敢对付马山,来人!将这几个给我弄到外面看押起来,除了马山,别人就不要弄进来,先放到外面!” 说完我就回到椅子上,看着这几个人在大呼小叫中被连拖带拽的给拉了出去,接着就没了声息。 我回味了这个家伙说的一些话,现这个马府可能还真有些来历。至于说我给他下帖让他去接钱象祖,我估计是当初我没回来,司马风想出来的一种应对钱的方法。哪个时候可能有病急乱投医想法才给这么个家伙了个帖子,让他还敢用这个做资本在我面前飚。这个事情看来还要谨慎些才是。 就在我考虑接下来还要不要按原计划去做的时候,门口中人影晃动,我抬头一看是姿儿小筠彩云等人,我正要和她们打招呼,又一个人进来,是司马风。 我见他来了,就放弃和姿儿她们说话的企图,指指对面的椅子道:“你们坐,现在什么都不用说,本王的心意已决。” 姿儿等人听我这话一出口,不禁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还是姿儿有些小心的说道:“我,不,妾身知道殿下是为妾身,不过如此大动干戈岂是妾身所愿,现在城中人心惶惶不知殿下如此所为何来?有不少人还谣传是殿下知道金人要来,所以预先纵兵抢劫。还请殿下招回岳风将军,撤出马府澄清误会。” 我扫了她一眼,望向司马风道:“你也是来劝告本王的?” 司马风摇摇头道:“殿下,属下不知道殿下为何在人心不稳的情况下还让岳风将军在城中收捕所谓‘叛党’,但是如今建康城中已经是谣言四起。属下也是闻讯后才赶去见岳风将军,知道这是殿下的命令,故前来此地想请殿下给予属下一个明示,好让属下可以明白殿下的用意何在。属下在来的时候也听卓姑娘说过事情的起因,但是属下以为殿下不会就凭这点就在建康城中掀起这么大的风波,所以才来面见殿下。” 赞赏的看了司马风一眼后,我对着他道:“你说的不错,本王这次这么做虽然有姿儿原因在里面,但是更重要的是本王要让建康城知道谁是这座城市的主人。你也知道,在姿儿出示了本王的榜文后,这些人还敢如此大胆,那就说明他们根本就不把本王的放在眼里。或者可以这么说,这个建康城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本王到底算那根葱。乱世用重典大家都知道,可是为什么要用重典,司马主簿可以说说吗?” 司马风想了一下才点头道:“乱世用重典主要是因为乱世人心不安,祸乱频生,如果不能给他们一个难忘的教训祸乱就会越来越大,最后就会不可收拾。殿下是不是察觉这些建康本地人并不信服殿下,殿下的号令不能在建康城中通行才决定这么做的?” 我点点头道:“要在乱世中获得生存先就要法令一致,令行禁止,也就是说要有一个绝对的权利中心,让大家都知道要去听从这个中心,这样你才能保证你的生存,否则就算你有再强大的军队也会因为一个偶然事件而崩溃。历史上这样的例子很多,本王岂能再犯此一错误?更何况将来和临安的关系还很难说,现在确立本王的权威更是刻不容缓,所以本王才借着这个事情来让建康的人知道能够主宰他们生死的是本王。不过本王现在这么做只能算完成了第一步,后面的安抚工作还需要司马主簿来操心,不知司马主簿觉得如何?” 司马风立即道:“遵殿下所命,殿下的用意司马风明白,可是殿下选马府开刀是不是不合适,殿下是否知道他们和兵部尚书的关系?” 我点点头道:“现在知道了,不过已经做到这里就只能继续下去,这里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还是想想如何善后的事情。” 司马风表示明白后就出去做他要做的事情去了。 我这个时候才对着姿儿道:“本王先是太子,接着才是你的夫君,而这件事情不论是太子还是你夫君都是应当去做的,你能明白吗?” 姿儿点点头,有些惭愧的道:“妾身一时没有想这么远,所以才对殿下有所误会。” 我洒脱的一笑道:“误会说开了就不是误会,对吧,彩云表妹!” 原本安静听我说话的彩云见又被我打趣,狠狠的看了我一眼后,不理我,不过她看来也是赞成我这个观点的人。小筠更是没有什么话说,站到我身后帮我揉捏起有些疲乏的双肩来,用实际行动对我表示了支持。 过不多一会儿,6望归先进来,手上还拿着几封信,见到我就喊道:“殿下,望归现这个,请殿下看看。”然后才对姿儿她们点头表示招呼。 我接过这些信,抽出一看,心中一紧,转头问道:“你是在什么地方找到这些东西的?” 6望归道:“是在抓获哪个马山的时候,他的哪个七夫人知道我们是殿下方面的人后主动告诉望归的,望归见事关重大所以先拿来给殿下看,此女还说有很重要的情况要给殿下说。” 我点点头表示赞许,然后说道:“将哪个马山先弄进来。” 6望归对外面吩咐一声,几个如狼似虎的护卫就将一个被绑的结结实实的胖子推了进来。我看此人第一印象就是想到猪,肥头大耳,个子比常人略矮但体躯比常人要宽大一倍,被绳子勒紧的肥肉突出垂了下来反到将绳子掩盖住不少,这个时候因为行动激烈这些肥肉正在不停的颤动,让人看了心中就有种厌恶。进来后此人还迅的看了我后面一眼,在姿儿的位置上还停了一下。 我回头望向姿儿,姿儿的点头让我心中越的岔怒,就是这个猪一样的东西还敢去调戏姿儿,真是不知道死亡为何物的吗?还是在这些人眼里,本王就是一个不会威的病猫。 此人被推到我跟前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我哀求道:“殿下饶命,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殿下后面的这位姑娘,请殿下看在小人姑父的面子上放过小人这一回吧!小人下次再也不敢了。”他还挺聪明知道到了我面前才求饶。 如果不是6望归给我的这些书信,我可能真的会相信他是一时色迷心窍才对姿儿无礼,可是如今他这样做只能更添我的杀机。 没有回答他,我反开口问道:“马山,本王问你,在以前你是不是就认识我后面的这位姑娘?” 马山面色一变,连忙否认道:“殿下,小人并不是认识这位姑娘,这次完全是色迷心窍没有看到殿下的榜文所以才犯下此等错误,还请殿下开恩!” 冷冷的盯了他一眼,我摇摇头道:“原本本王因为你的身份对杀不杀你还有些犹豫,但是现在没有必要犹豫了。本王问你,史弥远他让你注意本王招募士兵的情况欲以何为?还有,以你隐藏的身份而言,本王能够相信你一时见色起心吗?马山,你不要看低本王高看自己,今天本王就是来杀你的,任凭你如何狡辩隐瞒也不能改变本王的心意,除非你能说出让本王满意的答案来,你明白本王的意思吗?” 马山听了我这话,原本显得卑微脸容突然变的冷漠,一双眼睛也毫不畏惧的和我对视起来,然后站起身来冷冷的道:“你原来都知道了,那我还有什么可说的,不错,我就是史大人安插在建康的眼线,你能奈我何?” 看到这个囚徒一下变的神气起来,那几个护卫面犯怒色的一脚踢出,将他又给打的跪了下来,还有两个人按住他防止他再站起来。 我冷漠的看着这一切结束后,我回头对姿儿问道:“你以前认识这个人吗?” 姿儿摇头否认后,我心中疑惑更甚。望着这个时候被护卫强行将脑袋给按下去的马山一眼后,示意那两个护卫将他的头松开。马山抬起头后,眼中已经没有刚开始伪装的那种表情,代之的是一种冷漠,显然对于自己的命运有了觉悟。不过他狠狠的看了姿儿几眼后才和我的目光对上。 我和他对视了一会儿道:“本王问你,你为何还会保留你和史弥远的书信来往?” 马山有些自嘲的笑道:“只是为了保命罢了,没想到如今反到让自己因为这个送了命。云红哪个贱人枉我这么疼爱她,竟然会出卖我。”说到后来,已经有些咬牙切齿,显然是恨愤满胸。 我能明白他说这话的心情,让他说完后,我才继续问道:“既然你如此小心,为什么还会去招惹姿儿?” 马山这时转头再望了姿儿一眼后,摇摇头什么都不说。我看的心头火起,一把抽出长剑指着他问道:“你说不说,你以为你不说本王就奈何你不得,信不信本王将你的手脚一个个剁下来。” 马山看了我一眼,冷笑了一下,眼中突然闪过一种疯狂,犹如突生神力猛的一下扑到我的剑上,锋利的剑尖刺入他的咽喉,由于他的力量太过猛烈,长剑将他的整个咽喉贯穿从并后颈冒出来,猩红的鲜血顺着长剑慢慢的流了出来,他这时还似乎是嘲弄的笑了一下,才将头一偏,死了。 我冷静的看着事情的生,虽然我可以在他扑来的时候将剑收回,但是我没有这么做,而是看着他扑到我剑上求死,从我进入他府中的那刻开始他的命运就已经是注定的。让他死的英雄些又何妨?只是他到底为什么要去调戏姿儿现在可不好弄清楚了。 望了周围对这一幕有些吃惊的众人一眼后,对着姿儿诸女道:“你们先走吧,接下来生的事情并不适合你们在这里。” 姿儿懂事的点点头,轻轻拉了一下这个时候有些呆的彩云一下,然后就出去了。不过走的时候彩云望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开口,和小筠他们一起离去。 见她们走后,我将剑拔了出来,闪过随之而来的那道飞溅的鲜血后,对着那几个护卫道:“将他抬出去,6望归,你去将哪个七夫人提来,本王的疑惑希望可以从她身上解答。” 在几个护卫将马山的尸体抬出去不久,6望归就和一个窈窕的女子进来。 我一看这个女子心中一怔,现她竟然和姿儿有几分相似,不是神似是确实和姿儿面貌上很相似,只是身材方面相差甚远。 这个女子进来后,看到我神色如常的跪下道:“多谢殿下为云红报了大仇!” 我让她起来后,问道:“你就是云红,听说你这次帮了我们很大的忙,本王事了后会重重酬谢你的,对了,你刚才这么说是何用意?” 这个云红淡然一笑道:“应该是云红感谢殿下才是,殿下是不是在心里很瞧不起云红?认为云红出卖了疼爱自己的丈夫?” 不等我说话,这个云红接着说道:“殿下不用解释,云红明白的。云红如果告诉殿下云红的丈夫不是马山,而且马山是个人伢子干了不少丧尽天良的事,殿下相信吗?” 这个女子看来不同寻常,知道我是谁后还可以这么侃侃而谈,在出卖自己的丈夫后还表现的这么平静,现在竟然还说马山不是自己的丈夫还说他是人贩子,看来这个事情有点意思。难道这个马山还有别的身份? 我望着她,说道:“你将知道的说出来,本王会分辨事情的真伪。” 云红点点头说道:“奴家的父母夫君都已经死在马山的手上,奴家也是他抢回来的,奴家和马山之间仇深如海,如果不是为了报仇,奴家又何必这么委曲求全?至于奴家说马山是人伢子,殿下只要派人到城外清凉山上去看看就知道奴家说的真假。” 听她说完,我盯了她一眼,然后看看手中的这些信件,不经意的问道:“既然这样,你如何能得到马山的信任知道这些?” 云红面容泛起一种苦涩,看着我道:“那是因为云红长的很像马山喜欢的一个女人,马山在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到奴家这里来喝酒,有时喝的多了就会说一些事情给奴家听,奴家就记住了。” “既然你如此恨马山,为何不下毒?” “只杀马山一人,如何能消奴家心头之恨,奴家要得是马山全家死绝,所以才一直在等待机会,而殿下就给了奴家这个机会。” 看着面前这个因为仇恨愤怒而面容有些扭曲的女人,我的心里只闪过一句古话:最毒妇人心。 等云红的情绪平服些后,我问道:“你知道马山喜欢的哪个女人是谁吗?” 云红摇摇头道:“这个,奴家只是知道她姓卓,其他都不是很清楚,每次奴家问起她的时候,马山就会火,几次后奴家就敢再多问。” 我点点头,觉得这样才合理,以马山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因为一时的色迷心窍去招惹姿儿以至连我的榜文都没看到。如果我估计无错的话,这个马山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喜欢上并不知道他的姿儿,因为这次偶然相逢而一时失态做下如此糊涂的事情被我找上门来,以至导致杀身之祸。 他在事情生后没有想到逃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作怪,也许在他的潜意识里还想再见到姿儿,所以其还敢留在建康被我抓个正着。他留在这个云红那里想必也是想从她的身上找到些安慰吧! 每个人都会有心伤,只要被触到,在精明厉害的人也会变的愚蠢,只是别人的心伤不是那么好找就是。就比如这个马山,到现在我都弄不清楚他为何会喜欢上姿儿,更绝的是姿儿还不知道。 派了个护卫去将吴班黄天玄叫来,然后让6望归带一些人,让云红去引路到她说的清凉山去看看。云红临走的时候,突然对我道:“殿下,奴家想告诉殿下的是,在马府没有人说的上是好人,包过奴家在内。”说完才和6望归一起走了。 6望归走后,我仔细想想这个云红说的话,然后决定将白女找来,让她去审问那些被抓住的马家人,看看云红说的是不是事实。 白女很快就来到,我将事情给她说好,她马上就让几个护卫将一些因为抵抗而被打的浑身是伤的人提到一个偏房去问话。我相信凭白女的本领,这些人连他们老娘偷人都会说出来。 在吴班黄天玄来到不久,白女也将事情整理了出来。接过她写的记录仔细的看了一遍,我勃然大怒,当即下令查抄马家,所有财产一律充公,并让吴班黄天玄去看看这里有什么密道暗室没有。为怕他们不尽力,我还特意将这份笔录给他们看,他们看后面容被气的扭曲变形,大吼要去杀了那些畜生养的。被我安抚住后才愤愤燃的去找马家的密道暗室,我相信这个时候就算马山将密道暗室放到厕所里,也会被他们给找出来。 等他们出去后,我才缓缓的对着白女说道:“真是没想到,在本王的建康城中还隐藏着这么大一个人贩子团伙,就凭你写的这些就足以杀他们全家。如果不是这次误打误撞突然的冲了进来,还不知道能不能这么干净利落的解决他们。不过他们经营了这么长时间,肯定不会就只有马府一个据点,你真的问清楚,他们没有人在别的地方吗?” 白女点点头道:“这次真的很巧,这些主要头目因为新近从那些难民中弄到大量的孩童,今天本来是和马山来商量什么时候运走,可是马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让他们在府中等着,自己却跑到七夫人那里去喝酒。殿下突然杀上门来就捡了个便宜将他们一网打尽,其余的人我也已经安排人去抓了,不久就会有消息,这次肯定可以将这个团伙在我们这边的人员解决掉。” 我有些愤然道:“我看是恶贯满盈才是,这些人连进地道的时间都没有,看来这群士兵的度惊人,让他们根本连逃的时间都没有。士兵的伤亡情况如何?” 白女道:“只有三个士兵受伤,说来可以这么容易的解决他们,还是殿下的功劳。” “我的功劳,我可坐在这里什么也没做,我开始还以为他们就是普通的富户,没下什么特别的命令给他们啊!” “殿下不是和岳风说过一些碰到这种情况后应当如何去做吗?岳风给殿下身边的护卫配了一种火药弹,只要点燃引信就可以放出让人口鼻流血的烟雾,当这些护卫在屋中遇到抵抗后就将这些点燃丢了进去,在加上弓弩的帮助,很容易的就抓住这些人,殿下难道不知道这些吗?” 我想了一下,好象有点印象,也许是和岳风岳雨等人说巷战的时候说过有人躲在屋里应当怎么做,当时还说了些别的,原本以为他们一时半会不会理解这些,不想他们已经将这些知识用到实用方面去了,还连东西都弄好给我这么大的意外,岳风岳雨这两个家伙的本事当真不容小看,看来我决定只告诉他们相关的知识并不干涉他们去应用的方法还真是做的对。 心中赞赏岳家两兄弟几句后,转头望向白女道:“原来如此,这两个家伙还真绝,将小三的皇家护卫排除掉还可以弄出这么个护卫队来,看来他们训练的士兵也有过专门的巷战训练,真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对了,你认为他们两兄弟可以相信吗?” 白女果决的道:“如果岳家这两人殿下都不能相信,殿下身边就没有人可以相信。” 我点点头道:“那肯定不包括你。这样吧,这件事情就交给你调查处理,一定要想方法将这些人渣都解决掉,对了,马山有孩子吗?” 白女摇摇头,我看了嘲讽道:“干这样的事情活该他断子绝孙,原本我还对他可以这么干脆的求死有些佩服,不想这个家伙是知道自己大限已到,为了怕我对他的折磨才这么干脆的,真不知道这样的人如何会喜欢上姿儿的。这样,凡是参与了此事的人不论他是在这个团伙中是干什么的问清楚情况后一律处死,不过在处死前可以让一道生来选几个人,你明白吗?” 白女点点头要求道:“可否让司马风帮我,对于这些刑律方面的我没有此人精通。” 我答应后就和白女一起出去看看情况到底如何,这次可以意外的铲除掉这么一个人贩子团伙看来我的运气真的不坏,这样的人还和史弥远一党拉上关系,看来我可以在这件事情上做做文章,给史弥远制造点麻烦。 虽然没有具体的问出马山和史弥远是什么关系,可是就凭我手中的这些信就足以证明史弥远和马山有很紧密的联系。看这信上的落款时间都是在我来建康后,而这些信的内容也是史弥远让马山注意我的情况,看来史弥远这条线是才连接上不久。至于如何接上的,钱象祖肯定少不了干系,此人既然和这个人贩子是亲戚这次也不会让他清闲。 以史弥远如今的状况,我不能拿他如何,但是只要我给朝廷上去封奏折,让朝廷大臣们都知晓此事,也可以给史弥远弄不少的麻烦,让他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反正现在他已经将我当做要除去的目标我又何必要躲躲藏藏,不如摆明立场和他对着干,这样也许还有利些。至于现在父皇那边的立场已经不在我考虑范围内了。 出了大厅,我就看到一群士兵正在看守着一群人犯,刀出鞘,箭上弦,明确表明只要这些人一有异动就会被捕杀。看来他们并没有玩忽职守,更让我感到满意的是这些人看到我来后除了没有任务的士兵外其余的人都没有对我行礼,还是紧紧的看着这些人犯防止他们玩什么花样。看来岳风对他们的训练非常有成效,一切都遵照我以任务为重的命令来做,不因为一些繁文缛节而忘记自己本来是干什么的。 我冷冷的注视着眼前这群正在求饶哀号的人,心中没有多少怜悯,当初这些人将一些妇女儿童贩卖到金人那边的时候,那些妇女儿童肯定也这么求过他们,既然他们当初没有怜悯他们,如今我又何必要可怜这些人? 我这个时候已经下达抄家的命令,士兵和一些护卫正不断的将屋中的东西搬出来,放到院子中。这些东西除了一些家具玩物外,甚至还有些金银就这么放到院子中,显露在大家的眼前。 我走到这些东西前,随手拿起一个元宝掂掂份量的时候,大门那里传来一阵骚动,我回过头一看,原来是岳雨又带了些人来。我让门口守卫的士兵将岳雨放进来。 等他对我行礼完毕,我说道:“有什么事情吗?” 岳雨回答道:“岳雨接到司马主簿的消息,说殿下在建康现了叛党,所以前来增援殿下。李雄和云锋将军将陈雄二人送走后也去增援大哥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就知道司马风肯定将今天被抓的人都定性为叛党,不知道给他们弄了些什么罪名在身上好安建康人的心,原本这样还不能取信于人,可是如今在加上我手中的这些证据足以让他们翻不了身,看来本王这回才能真正的让建康人知道我的厉害。原来将注意力全放到难民身上,忘记建康本地人就算逃了一大半,剩下的也不会少于十余万,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以前我还真是疏忽了他们,不是这件事情,我还不会知道我在建康本地人心中的地位原来并不怎么样。 我看着岳雨点点头,先给他说了这个马府的情况,果然不出我所料,岳雨怒形于色的要求将马府上下斩决,我说了我的处理意见后他才安静下来,接着我再吩咐了他一些事情,就将这里的指挥交给他,让他全权处理马府的事情,白女也被我命令从旁协助。 做好这一切后,我在岳雨安排的士兵护卫下改乘岳雨带来的马车回到王府中。 刚到府中,就接到华岳和长空无忌的求见,我接见他们后,让人安排长空无忌去歇息,并偷偷的叮嘱要对他进行监视。他们走后我才问华岳道:“这个小子没什么问题吧?” 华岳道:“现在还看不出来,但是属下认为此子恐怕不是简单的人物,今后还需要严加注意才是。对了殿下,属下在回王府的时候现建康城中到处在抓叛党,其中还有些老弱妇孺,不知生了什么事情?” 我先不答,到了书房我才将我得到的一些东西交给华岳。华岳看完,面色愤慨的道:“殿下,华岳也请命去捉拿此等丧尽天良之徒,如此之人不除,天下岂有安定的一天。” 看到我身边的人只要是知道马山是人贩子的事情后就这幅表情,我也无可奈何。相比之下,我和白女还算表现正常的,如此说来,贩卖妇孺之辈比之卖国之人也相差不多也。 将华岳安抚住后,我说出了我的计划,华岳听后当即在我的授意下写了一封奏折。我看了也不禁赞叹这个家伙不愧为状元,在不多的字句中就将马山说的如同魔鬼下凡,该当天打雷劈,诛灭九族,更让我叹服的是他更隐隐指出马山的后台是史弥远钱象祖二人,就是他们在纵容马山为恶,希望朝廷能够严查此事,给天下百姓一个交待。 我看了大为赞赏,当即盖了自己的大印,让华岳亲自去临安将这封奏折上交朝廷,并叮嘱他沿路秘密行藏不要被人现,我另外派人去将这个消息广为传播,让百姓知晓此事给朝廷以压力。 华岳听了点头表示同意,并要求自己马上起程,这样等消息到临安的时候,他也可以联络一些对史弥远不满的官员来对史弥远进行弹劾。 见他的兴奋样子,我估计他想乘此机会一举将史弥远弄下台。我知道现在将史弥远弄下台是不可能的,我们的这些证据顶多只能给他制造些麻烦。可是见华岳这个样子,我也不好打击他,只是让他注意自己的安全后就拿了些银子给他并让两个得力的护卫将他护送走了。 华岳走后,我去见小三,让他在被我严令不得离开王府的那些皇家护卫中,选几个可靠的人来进行散布这个消息的任务。小三给我推荐了五个人,并告诉我如果他们到了临安还可以联系上他大伯那系的人,到时候可能就会有不少忠心于皇室的护卫前来投靠我。 我想了想,也觉得这个可能很大,就算史弥远和我的哪个母后权势再大,也不能将原本依附在皇帝身上的那些皇家护卫全部掌握,肯定有不少是忠心于皇室护卫仍然在其中,而胡元的死想必可以给这些人敲响警钟,让他们知道取舍,而我就是他们取的最好人选,毕竟我现在是这个皇朝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将小三推荐的人叫来当着小三的面让他们去进行散布谣言,说史弥远钱象祖和人贩子团伙互相勾结意图将我大宋良民贩卖给金人,被太子人赃俱获等等之类的扣屎盆的话。做完这些,小三又说了些让他们去联系京城中几个皇家护卫后,我就让他们到小筠那里支取银子后就起行。因为他们是去散布谣言,需要的银子不少,我身边的这点肯定是不够的。 看到他们出去,我让小三好好休息后,正想出去,小三突然道:“殿下,属下认为殿下如果登基一定会是个非常出色的皇帝。” 我看着他,笑了笑才说道:“为什么?” 小三望着我坦诚的道:“因为殿下就给了小三这样的感觉。” 我听了这个答案,愣了一下才笑着摇摇头,叮嘱小三不要多想好好养好病后就出去了。没有在别的地方多做停留,只奔姿儿的别院而去。 第三章 世间因果 一路上我不断思索应当要如何和姿儿说马山的事情,要不要告诉她这个马山是她的爱慕者,这次更因为她而全军覆没。没有考虑多久,我决定还是将这个事情瞒下来比较好,心中有了决定的我心情轻松来到姿儿的别院中。 在别院门口见到正要去给那几个护卫送银子的小筠,和她说了多给那些护卫一些银子后,我才进入姿儿的别院! 进入姿儿别院中的客厅,我就现这里聚集了不少人,彩云以及她的丫头紫云,郭风,灵儿,最特别的是还有一个丫鬟装扮的女子站在姿儿的后面,应该是她的丫鬟吧!这到是很罕见,姿儿和我见面从来都没有丫鬟在旁的。我只微微对她扫视一眼,心中一惊,这个女人我好象见过,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带着疑问我先坚决的让姿儿她们不用行礼,然后和她们一一打了招呼,还将扑过来的灵儿抱起来,对着姿儿道:“灵儿这些天一直跟着你,她没缠你吧!” 见我说她的坏话,灵儿不依的拉拉我的衣服表示不满,我微笑着拍拍她就坐到屋中的一个椅子上,然后让她们也坐下说话。 姿儿坐下后道:“灵儿和妾身挺投缘的,妾身也很喜欢她。对了,殿下,妾身还没有介绍,这个就是妾身派往各地帮我打理生意的得力丫鬟----云绿,她是刚刚到王府的,还没有和殿下见过面。云绿,快来见过殿下!你刚才不是还在问殿下在什么地方吗?” 这个叫云绿的走到我身前,对我行礼后口道:“奴婢云绿见过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刚才由于只是瞟了一眼没有完全看清她的面容,这时看到她的样子,我微微一怔,说道:“你不用多礼,既然你是姿儿的朋友也就是本王的朋友了,对了,你抬起头来,让本王瞧瞧你!” 云绿身体微微一动,停了一下,才抬起头来,不过我却从她的眼中现了一种渴望和犹豫,很短暂,几乎是一闪既逝。我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种表现,但是现在却没有心思去猜测,因为我现一个更奇怪的事情:这个云绿和马山的七夫人云红一样,和姿儿长的很像,看到云绿再想想云红,让人很容易的想到一母同胞。这两个人真的是太像了,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原来是二人长的像,看到这个云绿就让我想到云红,所以才感到眼熟。难道她就是云红说的被马山卖掉的妹妹?不会这么巧吧? 这时耳边响起一阵轻轻的咳嗽声,将正直看着云绿的我惊醒。回过神来,现是灵儿这个小丫头,见我看她,她还对我顽皮的眨了眨眼睛,看来她是现我的失态才这么提醒我的,真是人小鬼大。不过她能够这样我也很高兴,真不知道姿儿是用了什么方法才让这个丫头从丧失亲人的痛苦中解脱出来,现在有了慢慢恢复活泼的迹象。 回过神来的我,这个时候现屋中的人正面色古怪的望着我,彩云是不解,而紫云脸上摆明是瞧不起,郭风到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好象什么都没看见,反到是姿儿正了解的看着我,见我望过来,还开口道:“殿下是不是觉得云绿长的和妾身很像?”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等姿儿解释原因。 姿儿笑了一下,才道:“当初妾身初次见到云绿也感到不可思议,云绿和妾身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却能和妾身这么像,妾身想这可能也是上天给妾身的启示,所以才从人贩子手中强行将云绿买了下来。当时为了她还和哪个人贩子起了冲突,后来妾身用一千两银子请出当地的武林豪门才将这件事情平息下来。殿下知道吗?当初接到师兄的信函,妾身本来还不想去的,就是云绿这个丫头极力促成才让妾身可以遇到殿下,如今想来,正是因果循环环环相扣。” 听了姿儿的话,我心中突然明白什么,问道:“当初你从人贩子手中将云绿弄出来,哪个人贩子姓什么你知道吗?” 姿儿摇摇头表示不知的时候,云绿突然开口道:“奴婢知道,他叫马山!”语气中充满一种痛恨之极的感情,显然对马山恨到极处。 没等我回答,姿儿就轻‘啊’一声,急忙问道:“绿儿,以前我问你的时候,你不是告诉我你不认识他吗?” 云绿一下跪下道:“小姐对不起,当时是奴婢骗你的,奴婢不想让小姐因为奴婢而和马山结下冤仇。马山的势力很大,奴婢还知道他在朝廷中也有大官帮他,所以奴婢才瞒着小姐。现在奴婢说出来是因为奴婢觉得殿下可以帮奴婢。殿下,奴婢的父母姐夫都被马山杀了,姐姐也不知被他卖到那里,奴婢的一家可说都是被马山所害,奴婢恳请殿下给奴婢做主,捉拿马山哪个丧尽天良的狗贼,为奴婢一家伸冤啊!殿下求你了,殿下求你了!”她这时一边说还一边对我不断的磕头,娇嫩的额头上一下就见红。 没等我说什么,姿儿就疾步上来一把抱住云绿,埋怨道:“你为什么不早说?我们名为主仆,可是这些年姐姐什么时候将你当外人?你如果早告诉姐姐,姐姐一定帮你伸这个冤。” 云绿扑在姿儿身上哭起来了,边哭边说:“小姐,你的心意云绿明白,可是云绿也知道小姐这些年都是过的什么日子。云绿已经身受小姐的大恩,如何还能给小姐招惹祸患?小姐请原谅云绿瞒了你。小姐对不起,云绿这次来不全是因为想念小姐,其中还有云绿知道小姐和殿下关系密切,有心前来想找殿下给奴婢伸冤的。” 姿儿听她哭的伤心,连忙将她扶起来,说道:“既然你要找殿下,那你就站着和殿下说吧,殿下最讨厌跪着和他说话的人。放心,姐姐一定会帮你的。” 彩云的哪个丫头紫云这个时候也上前来,掏出一个手绢帮云绿擦掉额头上的一些灰尘,彩云正在思索着什么,好象明白什么。郭风这个时候眼中也出现一种了解的哀痛,显然是想到自己被人贩子卖掉的经历。灵儿轻轻动了下,让我将他放下来,她就跑到云绿的身边帮紫云的忙。 看到面前这些,我竟然有了恍若一梦的感觉,只觉得今天生的事情,正如姿儿所说因果循环环环相扣。好象是一幕预先安排好的剧目,大家都在按照自己的剧本上演。 马山可能就是因为云绿的事情而喜欢上姿儿,而姿儿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连对马山这个人都没什么印象。但马山却喜欢她到不能自制,将原本应该卖掉的云红留在了身边,在自己的身边埋上炸弹。姿儿被我要求而去大街上露面被马山看见,马山以为有机可乘就欲图一尝所愿,不想却是引火烧身。偏偏这个时候,马山又因为姿儿而心神恍惚被我捡了个大便宜将他身边的炸弹引爆,导致自己的覆灭。接着这个引事情的云绿又找了来,让整个事情有了一个完整的结局。 想清楚这个事情的经过后,我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好,只能将这些统统归于命运的安排,尽管我知道我认识的哪个命运绝对没有这样的本事,可是现在也只能这样去想才能让自己好过点。 明白这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后,我苦笑不已,看到云绿似乎还因为欺骗了姿儿而愧疚伤心,我淡然道:“你叫云绿,那你姐姐是不是叫云红?” 被我这个特意放大音量的话所提醒,云绿一下就将注意力放到我这边来,颤声问道:“殿下,你是如何知道奴婢姐姐的名字的?难道殿下见过她吗?” 看到她那双被不能置信和希望灌满的眼睛,我点点头。 云绿马上急切的道:“那她在那里?殿下,请告诉奴婢吧!” 我没有直接回答,叫了一个护卫进来吩咐了几句后,再对云绿道:“你和他一起去,他会带你去见你姐姐的,见到你姐姐你就会明白事情已经结束了。” 云绿疑惑的望着姿儿,姿儿肯定的点点头后,云绿就站了起来,对我行了一个礼后就随哪个护卫离去。 等她走后,我才长舒一口气道:“事情总算解决,我最受不了女人流眼泪了。” 姿儿这时微微不满道:“对了,殿下,你还没有告诉妾身你会不会管这个事情,云绿可是妾身的好姐妹,她的事情和妾身的事情没什么区别的,殿下一定要抓住哪个可恶的马山。以前妾身因为忌讳生意人惹麻烦所以才没有和这些人计较,如今殿下可要为妾身将这口气挣回来,殿下,你是如何见到云绿姐姐的?和你说正事,你怎么还在笑?” 被姿儿那种急切的表情打动,我脸上露出笑容,不想被姿儿看到好象惹的她生气了。我连忙对一直没开腔的彩云道:“表妹,你来告诉姿儿吧!” 彩云见被我看破,微笑道:“表哥还真是厉害,彩云刚刚才猜到表哥为什么会知道云绿姐姐云红的事情,不想就被表哥看出来,看来以后要对表哥隐瞒一些事情还真不容易。卓姐姐,你想想,我们刚从什么地方回来?” 姿儿并非缺少智慧的人,刚才可能是一时情急没有想起来,这时被彩云提醒,马上醒悟道:“被殿下杀了的哪个马山就是哪个人贩子马山,不对啊!哪个马山和妾身印象中哪个马山完全不同,根本是两个人。这点妾身记得很清楚,难道这里面有别的原因?” 我笑了一下,解释道:“可能他们这种人在出任务的时候会化装,所以你不认识现在的他也不奇怪。在你们走后,我就调查出这个马山是一个人贩子团伙的头头,还得到他们至少贩卖掉三千多人的口供。此团伙做的很隐蔽,而且还和官府交好所以一直没有让人察觉。连刘萌生好象都和马山有交往,这次不是我临时起意突然难,能不能这么顺利的解决他们这批脑人物还真的很难说。对了,这是他们的口供,你们两个看看。” 等她们看完,我不等她们表意见就连忙说道:“对了,云绿的姐姐去解救一些被他们抓住的孩童,我估计里面有不少的女人,你们就辛苦一下去帮忙吧,郭风不用去,你到书房里面去等我!其他人先出去,姿儿先留下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其他人都出去后,看着正不解看着我的姿儿说道:“你这次真的很听话,给我节省了不少麻烦,如果有人问你的身份,你就告诉他们你是我赵昀的王妃,知道吗?” 姿儿深情的望了我一眼后轻轻说道:“知道了,昀郎,妾身今后都听你的。” 我轻薄的勾了一下这个娇艳的美人一下,调侃道:“你该没有忘记你还是我的商业主管,我还指望你来养活我,怎么能都听我的?小美人,你说是吗?” 她没回答,只是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狠狠的嗔了我一下表示对我话中的调侃表示不满。 此情此景让我如何还忍的住。不理她轻微的抵抗,轻轻的搂住她,寻到她甜蜜的樱桃,吻了上去,让彼此激烈的热情借着这个深吻而释放出来,表达出彼此对对方的依恋和信赖,让浓烈的感情得到再次的肯定。 这其中的滋味,让我一时间完全沉醉,一直紧绷的心神终于放松下来。 回到书房的路上,我心中还在想着和姿儿间的那种甜蜜,无可否认我现在是越来越喜欢她,她已经在我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我看到她,心中就会有一种莫名的高兴和安慰,觉得她就是我今世和我同归的爱人,是我今生的伴侣。在她面前彩云对我的吸引都会少很多。 那小筠和念雪又是怎么一回事情,难道我就不喜欢她们?我摇摇头,否定了这个答案,但是又找不到新的答案。最后越想越感到难于理解自己到底是如何想的。枉我拥有如此智慧,可是碰上这种事情也和一般人没有什么区别,都是那种剪不断理还乱。 直到到了书房门口我还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觉得任由事情自己展下去好了,也许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深吸一口气,平息一下有些杂乱的思绪,然后举步进入书房。早已经在里面的郭风连忙对我施礼。现在和我熟悉的人都知道,我非常厌烦别人对我动不动就跪拜,所以我身边的人除非必要,一般都只会对我行常礼。 我坐到书案后,让郭风也坐下,然后才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在我面前不用将自己当成我的属下吗?” 郭风恭敬的道:“此事郭风一直不明白,只是感到殿下的厚爱郭风粉身难报。” 我轻松的笑了一下道:“不用如此,其实我厚待你最主要的原因,是我觉得你很不错,让我对你有种亲切感。这么说你可能不明白,但是你只要知道在我心里,你和姿儿她们一样都被我看成亲人,我对你也寄予厚望,你明白吗?” 郭风猛的站起来,抱拳施礼道:“殿下之恩,郭风终身不忘。” 我摆摆手示意他坐下,然后道:“不用如此,告诉你一句话,‘人先自助然后天助’如果不是你当初强忍刀伤而不哀号的坚强打动了我,我今天也不会和你站在这里说话。今天,叫你来主要是想让你告诉我,你还记得你和我说过,要去解救那些正在遭受异族欺凌的汉人的话吗?” 郭风表情坚毅的道:“郭风不敢稍忘,日日都会提醒自己,我汉人如今正在遭受异族的欺凌。殿下这么问,可是肯让郭风加入军队了吗?” 看到他渴望的目光,我坚决的摇摇头道:“不是让你去加入军队,而是要你去组织一支军队。” 郭风不解的问道:“组织军队?难道殿下让郭风去招募士兵?郭风年纪太小可能那些人不会相信郭风,可否请一位将军帮忙?” 这个孩子确实拥有一般孩子没有的早熟,连思虑都很精细,他能在做为消耗品的蒙古人军中活下来确实有他的理由,看来我这次还真是找对人了。 望着郭风点点头道:“你能考虑到这些足证你的不凡,我不是要你在建康去招募军队,而是要你到现在正被蒙古人占据的黄河之北的地方去招募人员,在那里组织起一支队伍,你看如何?” 郭风没有开口,不过望我的目光显然是想让我对他解释为什么要他到那里去。 我理解的一笑,开始给他详细的讲述开辟敌后战场对自己的好处,以及一些怎样对付敌人的方法等等。将我在一千年后学到那些东西一股脑的都倒给郭风,让这个少年老成的家伙听的是目瞪口呆,被这种闻所未闻的战争观念给牢牢吸引住。 等我说完好一会儿,郭风才吞了一下口水,不肯定的问道:“殿下是想让郭风去那边去组织义军?不知郭风这样想可对?” 我点点头,表示肯定的道:“就军队而言两者相同,但是两者的目的是不同的,那些义军都是些自组织,散乱而缺乏统一指挥,并不能真正的为我所用。你组织的这支军队要有统一的指挥,还要将势力尽量的扩大到更多的地方,更为重要的是你还要肩负起侦察敌人动态的任务以及查明敌人活动地区的地形配合我们将来的进攻等等,具体要如何做我也只能给你一个大概的指示,到了那里更多的还是要靠你随机应变。这个任务并不好做,随时都会没命希望你能想好。” 郭风低头考虑的一下,猛的抬起头,坚决的道:“殿下,郭风愿接受此一任务,不知殿下什么时候可以让郭风前去?” 我点点头,明白自己终于没有看错人。在我现在可以用的人中,能够接受此任务的最好人选就是郭风,虽然他的年纪幼小但是他的经历却比我身边的那些将领丰富多了,对于敌人的情况想必也有更深刻的认识,做起事来就更能得心应手。当然危险也是非常巨大的,不过比起将来的收益,我觉得还是应当冒这个险。 我站了起来,走到郭风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赞赏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现在不用急着去,等我对你训练完,让你明白如何在哪个地方进行战争后,你再去吧!” 郭风点点头,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响起一阵敲门声,接着一个护卫的声音响起道:“殿下,云锋将军求见。” 我示意郭风坐下,然后也坐回椅子上后才道:“让他进来!” 云锋在一个护卫的引领下来到书房,跪下道:“云锋见过殿下!” 我冷冷的看着他,让他站起来,但是没有让他坐下。 这个云锋当初给我的印象相当不好,可以说我当时认为他像个流氓多过像个军人。也就是这样原因我一直不是很喜欢他,如果不是我这次被人掳走,这个云锋根本就不会被任命为新招募士兵的训练人。后来我还问过司马风,知道当初推荐他的竟然是岳雨。我不动声色的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岳雨,现岳雨对他极为赞赏,屡次在我面前说他是个独当一面的人才,让我听了非常不高兴。 在我主掌军政来,我一直有意识的在这些将领中树立岳雨的权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最信任的将领就是岳雨。为了这个我也不好将岳雨的这个推荐驳回,只好隐约的表示让他以后不要和这个云锋走的太近。虽然当时说的隐晦,但我知道岳雨肯定明白。这次当我知道云锋和李雄借词抗命是因为要去送那两个叛逆,我心中对他的警觉要比李雄高的多,一度有过让6望归代替他的念头。只是接下来生的事情,让我不能得暇才让我没有最终考虑好要如何处理他们两个。不知道他这次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我打量了现在这个云锋一下,现当初他身上那些让我反感的东西都已经消失,代之的是一种很普通的将领甲胄,这多少让我顺眼点。上次在王府召开会议的时候,他被我忽略过去也没仔细的看他。 被我这么不客气看着的云锋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修长剑眉下那双眼睛即不锐利也不躲闪的和我对视,让我感觉到他面对我时候的那种问心无愧。 见到他这样,我冷哼一声,道:“云将军这回怎么有空来到本王府中?你们不是训练繁忙,不能抽身前来吗?你们好大的胆子,当真以为本王不能杀你们吗?” 被我讥讽训斥,云锋表情仍然没有多少变化,看了郭风一眼,然后猛的跪下来道:“云锋先前做的事情确实让人很难理解,殿下怀疑云锋也无可厚非。但是今日,云锋在此对天立誓,今生永远效忠殿下一人,如果他日云锋背叛殿下,愿被五马分尸,永世不得生。”声音说的坚决果断,表明说话人的决心。 我被他的这个突然变化弄的有些拿不准,不知道他这是干什么,虽然我听的出来他说这话确实是真心实意,但是让我就凭这几句誓言就相信他,我还没有这么天真。 望着跪着的云锋,我心念电转,然后点点头道:“你先起来!” 云锋站起来后,眼中不再是那种平静,开始隐隐透出一种渴望的望着我,好象希望我能回应他的这些誓言。 我站了起来,负手走了两步道:“给本王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云锋点点头,有些感伤的道:“云锋本来只是江湖上的一个浪子,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云锋在江北结识一个朋友,引为平生知己。当云锋到了哪个好友那里,才现哪个好友竟然已经参加了抗金义军,当云锋知道我汉人在金国内被奴役的惨况后,一时激动对哪个好友说要去参加正在抵抗金人的大宋军,将来攻打到金国来和他相见,并和他互相立了誓言。云锋再次得到他的消息赶去见他的时候,他已经身受重伤不能说话。当云锋见到他后,他很高兴的抓住云锋。 他哪个时候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云锋明白他是想告诉云锋,不要忘了当初的誓言。他看到云锋点头后就突然笑了,猛的用力抓住云锋定定的看着云锋逝去,云锋至今都记得他嘴角留着的笑容。就是这个笑容一直在激励着云锋奋勇杀敌,直到跟随孟将军大败金人。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朝廷中突然将许多在前线立下功劳的将领召回临安闲置起来。云锋开始不服和上司闹过几次,可是还是却被严词训斥,不知道几次后云锋开始心灰意冷,以为自己今生再没有机会实现对哪个好友的承诺,就开始放纵自己。 在遇到殿下前,云锋一直都没有如何约束过自己,以至于当初和殿下见面就给殿下惹了麻烦。云锋知道殿下一直不是很相信云锋,如果不是岳雨将军,云锋肯定会被殿下清理出去的。这次云锋来这里就是岳雨将军的提醒,他告诉云锋如果不能取得殿下的谅解,云锋必定不能实现心中所愿,所以云锋此来就是想告诉殿下,只要殿下可以让云锋去杀金人,云锋此生誓死效忠殿下。” 我听了云锋的话,心中有些感动,此人也是个重义之人,如果一切真如他所说,他的所为也值得原谅。他将岳雨说出来也是不想让我去猜忌岳雨,表示自己和岳雨间并无不可见人的勾当。 想了一下,我才问道:“你如何可以肯定本王就可以实现你心中的愿望?” 云锋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殿下的作为让云锋可以肯定殿下的志向绝对不小,而殿下对兵法的认识更让云锋明白殿下对于和金人交锋一定是心有成竹,所以云锋才能肯定殿下一定可以实现云锋的心愿。” 我听他这么一说,摇摇头道:“你不用掩饰,是岳雨对本王的信任让你最终作出如此决定的吧?看来你和他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对吗?” 云锋有些尴尬的点点头,没有开口。 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我现在也不好再说什么,看着云锋坦然道:“在你和李雄中,本王最不放心的就是你,既然你如今肯对本王效忠,本王想问你,你怀疑过本王想让陈雄他们去送死吗?不用惊奇,你在给他们送行的时候,只说一句‘保重’,本王就知道你对本王有猜忌,你说本王说的可对?” 云锋原本一直变化不大的面容终于稍微变化了一下,显然对我可以这么清楚了解他的动向感到吃惊。我猜他的心里一定会对我大起警惕,不过这样也好,免得他以为本王对他什么都不知道。 在我的注视下,云锋终于说道:“殿下,云锋其实已经听岳雨将军说过陈石二位将军的事情,知道殿下这么做也是有苦衷,可是让云锋看着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去送死,云锋实在是做不到,但又不敢明说,只好借这一句保重让云锋可以了却心结。不情之处请殿下原谅。” 我看他终于说出来,我哈哈大笑道:“你会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你放心本王虽然很痛恨叛逆,但是也不是一个卑鄙的小人。本王不会在战场上对自己这方的人行使诡计。陈雄他们,本王只是让他们和金人打游击。不是让他们去挑战金人主力,而且在淮西那边至少还有我方七万人,只要他们互相配合是能够有所作为的。你放心,他们的粮草损耗,本王不会缺他们,其他的就靠他们自己的本事。不管他们是那方的人,他们先是个军人,他们最终的归属就是战场,这点希望你能明白!” 云锋理解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看了正望着云锋的郭风一眼后,对着云锋道:“你这次来除了专程对本王表示效忠外,还有什么别的事情?” 云锋被我提醒才说道:“岳雨将军说他那里的事情已经快要结束,想请殿下起程到他那里去一趟。” “哦,岳雨这么快就弄完了,那本王要快些走。郭风,你和本王一起走。对了,云锋,本王听说这批士兵很多都是你训练出来的,这次他们的表现不错,这么短的时间你是如何做的?” “这个,其实不瞒殿下,这里面有很多的人并不是真正的难民,我大宋官军在淮水前线被击溃逃散的官军几达十万,这些人中很多的人都夹杂在难民中逃到建康来。云锋在难民中招募士兵的时候现了他们,云锋知道这些人中很多都是渴望和金人一战的好男儿,所以云锋就偷偷的将他们召到军中。这些人只要让他们吃饱,然后稍微训练一下就可以上战场,如果不是为了让他们训练殿下所写的那些战法,根本就不用这么长时间来训练他们。” “本王的那些战法?是指的巷战吧,怪不得他们这次表现这么出色原来是因为这个,你这么做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吗?” “由于这些人都是逃兵,如果按照大宋军规都是要处斩的。事关重大,云锋没有对任何人说起,不过岳家两位将军可能已经有所怀疑。李雄将军为人直爽正直,最恨逃兵,所以这个事情一直没和他说。” “好象军规中是有这么一条,所以你们连本王也瞒,对吗?” “并不是有意想欺瞒殿下,只是云锋觉得以其杀了他们,不如让他们在战场上将功赎罪,这样更能显得殿下仁德之心!” “本王的仁德之心,恐怕是你认为他们被敌人打败不是他们的责任吧!好了,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对,只要不是遇到敌人就跑,被人打败就不能算是他们的责任。对了,这样的人你估计在那些难民中还有多少?” “殿下圣明,云锋大致统计过在建康一地难民中这样的人至少有四五万,他们不少人都还是以小队为单位活动,这些人中很多都是饱经战火的老兵。现在云锋已经将他们慢慢的聚拢到一起,恳请殿下还能扩大招募士兵,好让这些人报国有门。” “本王说岳雨他们为什么这么快就可以招募到那么多的士兵,原来是因为你。看来他们心中也明白只是不吭声罢了!招募的事情以后再说,那李雄那里,你没有安排人去吗?” “云锋没有,不过李雄将军训练认真往往和战士们一同训练,所以李雄将军那里的士兵只要再有一个月就能上战场。相比之下李雄将军比云锋更会训练士卒。” 我淡然的看了云锋一眼后道:“是这样,本王知道了,你以后可以和岳雨他们一样成为本王直属属下,希望你不要辜负你今日的这番话,你懂本王的意思吗?” 云锋连忙低下头道:“属下见过殿下!” 我笑了一下,没有再言语,拍拍他就出去了,他们也跟着我后面出来。 坐在马车上,我透过窗户看着正在马车旁的云锋,心里琢磨他今天为什么会突然来对我表示效忠。 京城跟随我出来的几个将领自从劫持事件生后,陈雄石广和那些心怀异志的士兵被划地为牢,禁足军营和王府,他们二人基本上就从我的身边给排除掉,被划归为潜在敌人一类。连带的李雄和云锋也被我所怀疑,特别是他们抗命去为那两个叛逆去送行更是惹的我猜忌加深。 李雄这个人,性格爽直,是员冲锋陷阵的猛将。这样的人做的事情可能会让你不高兴但却是最为忠诚可靠的,所以我对他猜忌并不算很多。只有这个云锋一直不为我所喜,心中对他有不小的顾忌,还曾有意点醒过岳雨不要和他走的太近。可是如今看来岳雨没有听从我的劝告,反利用对我的了解让云锋给我来了这么一招奇兵,让云锋可以暂时解决被我投闲的危机,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岳雨这么的帮助云锋,甚至不惜冒开罪我的风险。 难道这个云锋的才华真的有那么高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今天和云锋的接触,看得出他是一个重义守信之人,而且胸怀大志,从他可以破格从那些溃败的逃兵中招募士兵就可以知道他做事不会墨守成规,如果他真的如同岳雨所说才干不在他之下的话,那他在战场上的表现到真的值得期待。 仔细再想了一下和云锋见面的细节,我下意识的点点头,决定就相信云锋一次,给他机会让他表示对我的忠诚。他既然去过江北,那就让他和郭风一起到敌占区去,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才好。望着和我同步而行的云锋我下了这个决定。 快要到达马府的时候,姿儿彩云她们闻讯赶来迎接我,哪个云红拉着云绿非要给我磕头拜谢我对他们一家的大恩。看着这两个女人眼睛红肿楚楚可怜的样子,我也就没拒绝,让她们了却了心愿。 这个事情弄好后,我将6望归叫来,问他去的那里情况如何?6望归告诉我,他们在云红的指点下从马山秘密建设在清凉山边一个密窟中解救出三百多孩子,其中女童占了三分之二,具体照顾安置情况是姿儿在负责。 我将姿儿叫来问道:“那些被解救出来的人情况如何?” 姿儿有些忧虑的道:“为了怕这些孩童有力气逃跑,马山这些人贩子每天只给这些孩童少量的食物和水,有很多人几天都没吃到东西,现在身体都很虚弱,有些还有病在身。殿下,你看是不是让一大夫给他们看看?” 我点点头道:“可以,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王妃,只要不是涉及军政大事有很多的事情你都可以拿主意,并不用特别请示我,你明白吗?” 听到我在这么多人面前公开承认姿儿王妃身份,我身边的人多少都有点不自然,不过我不等姿儿开口说话,我就向马府的大门走去,让他们没有反对的机会。 现在的情况展下去迟早我要和临安对着干,既然这样还不如先做一些不太严重的出格事情让我身边的人有些心里准备,到时候我就算和临安决裂,他们的承受力也会增加不少,这样对我有利的多。 让其他人不要进入,我和郭风云锋三人和一队士兵前往这个时候基本被清理完毕的马府。 岳雨白女司马风已经在大门外等候我了,我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问司马风知不知道岳风那边的情况。得他告之,岳风那边的情况比马府这边要难办的多。哪个龙虎帮在建康多年一时很难将他们全部处理掉。 我知道这个后,点点头没有再问这个事情,接过白女递过来查抄财物的清单看了一遍,现上面财物价值竟然有二百万银子之多。我不信的问道:“真有这么多吗?姿儿的生意做的那么大也才勉强有个千万两左右,这么一个人贩子在一个据点中都能有二百万两,是不是太离谱了?” 见我不信,白女解释道:“是这样的,黄天玄在马山卧室中现一个密室,里面不仅有他这个团伙的人员名单,还有大量的银票和金银古玩。我大致看了一下,现在建康的这个府第是这个团伙的总联络站,每年各地的收入都会运送到建康。我在清理这里面的一些文件的时候现另外一些大数额的银票,我觉得这些银票摆放的地方有问题。经过我的再次询问那些重要份子一些事情旁证出马山不仅仅是一个人贩子团伙的头目,他可能还有另外的一个身份,而这些钱估计也不全是马山,很有可能是什么人寄放在他这里的。” 我一听心中称奇,怎么这个事情好象扯出越来越多别的事情,这个马山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他当时那么坚决的求死并不全是我估计的哪个原因? 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云红知道马山这方面的情况吗?” 白女也面色凝重的说道:“她不知道这方面的情况,不仅是她连马山那些手下也不知道。我估计这是马山心中最核心的秘密,除了他一个人外没有别人知晓。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组织,看样子马山只是一个外围的成员,但他可以掌握住这么多的银子想必这个组织财势相当大,如果不能查出来让他在暗中对付我们,对我们的威胁相当大。” 我也觉察到问题的严重,试探的问道:“从银票上不能看出点什么吗?” 白女摇摇头道:“这是一个老字号的银号,信誉极佳,任何人都可以在里面存钱。而且这个组织这么神秘,想必不会在这个上面露出马脚的。” 听到这个否定的答案,我并不如何心急,继续想这个组织的事情。无意中看到司马风似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象明白点什么。我赶紧问道:“司马主簿知道什么吗?” 司马风有些不确定的道:“属下认为这些银票可能不是寄放在马山这里,而是要马山送去什么地方,所以才和那些文件名单放到一起。” 我脑中灵光一闪,突然问道:“这个马山要将那些孩童送到什么地方去?这些银子数额多少?” 白女马上答道:“是想送往金国,这些银子总数额是一百六十万两。” 我点点头,说道:“你看是不是这样,这个不知道名字的组织看中马山,将他拉拢到这个组织中。而这个组织可能是不能见光的,甚至可能只要被人知道马山是这个组织的人,马山就会有生命之危。所以他才不敢对任何人提起这个事情。照这个线索查下去可能会有收获。” 白女看着我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她已经理解我想说的。马山可能是一个秘密情报组织的成员,而这个组织是和金人有所联系。虽然还不能解释这么大数额的银两究竟是干什么用,但是只要有个方向,我相信白女很快就可以取得突破。 看到因为一个马山牵扯出来这么多的事情,我现在真不知道是该笑好,还是该气好。看看手中这张查抄马府的清单,我最后还是笑了,虽然略有阴影,但不管如何运气这次是照顾我的。不仅将损失补回来,还略赚了一笔。而且借着这个事情,我已经想好如何让自己的名望在这些建康人中扎下根,让他们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对振奋已经颓废的建康人是非常有利的。总之这次我是赢了,将来因为这件事情会如何,将来再说吧! 明白这点后,我看向白女说道:“你将马府的一干人员先关押起来,严加看守,然后在建康城中招贴本王的榜文,让大家都知道他们的罪行,并告诉他们三天后本王会当众处决他们,希望他们到时能够来看。” 白女答应后,我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岳雨道:“你是不是按照本王的要求,将那些参加抄家的护卫士兵都集合起来了?” 岳雨点头道:“按照殿下吩咐,对马府清查完毕后,岳雨就将这些士兵护卫集中起来,没有让任何一个人擅离,不知殿下想要做什么?” 我没有回答他,转头看向我后面的云锋道:“云将军,你将你的士兵带进去,让里面的那些士兵放下武器后,你让他们倒立,凡是衣服中掉出私藏财物者一律处死,并通告全军。但你要注意,不能弄错,你明白吗?” 云锋看了岳雨一眼点头道:“属下领命!” 我注视着郭风道:“你和云锋同去,现在就走。” 等他们和门外的士兵都进去后我看着有些不自然的岳雨道:“你也进去吧,如果云锋不能让这些士兵放下武器,你出面让他们放下,但是如果他能够让这些士兵中有人放下武器,那怕是一个人,你就什么也不用做,自己去领十军棍后来见本王。” 岳雨面色大变,似乎想要对我解释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低下头道:“属下遵命!” 等他也走了,我才拿出代表我命令的一个令符给司马风道:“如果岳雨也不能让这些士兵放下兵器,那么你就拿出这个令符,勒令他们放下兵器,倒立。明白吗?” 司马风面色平静的点点头,接过令符道:“属下明白!” 等他们都走后,我暗自运起辛天远教给我的‘隔音功’后才望向白女问道:“你对那些士兵说了,除非见到我的命令否则绝对不放下兵器吗?” 白女道:“我已经暗地里将这个事情传遍军中,殿下放心,这些人不会知道殿下根本就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 我摇摇头道:“你错了,当本王的一系列命令被执行后,他们就会明白这都是本王安排的。原本,我只是想试试岳雨和我在军中的威望哪个高些,没想到云锋自己撞上来,那就不能怪我。对了,黄天玄和吴班那里去了?” 白女道:“他们正在研究马府密室中的那些机关,他们说这些东西做的很巧妙,很有参考价值。” 我笑了一下道:“这些人痴于技术,我们这些人痴于理想。人都会有自己的**,因为这个**,人可以做到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些人因为**而想当神,但是我这个神却因为有了**却只能来当人,你说这个世间是不是一种奇妙的因果在掌握着这一切,就算号称可以和宇宙共存的那些所谓的‘神’也不能逃出这个因果的掌握。” 白女听到我这番感悟的话,没有任何其他的表示,还是平静的说道:“殿下,那你现在怀念以前的日子吗?” 我哈哈笑道:“怀念以前的日子?白女,你当真还是不了解我,我现在是赵昀,是一个汉人,我现在的目的就是不让我汉族沦为异族铁蹄下牺牲品,让我汉族可以在这个时空中继续往日的辉煌,让曾经投生到一千年后的我可以弥补心中的缺憾,让长久以来,我汉族的累累血债可以有个清洗的机会。我就是一个汉人,只要是对我汉族有利的我都会去做的。其他的事情,对我来说只是一个传说。没有什么实质性意义,你明白吗?” 白女摇摇头道:“我还是不能理解主人为何会放弃一切的来当人,但是赵昀是我见过主人中最开心的一个。殿下,请放心吧,白女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你身边的人再也不能伤害你!” 看着白女严肃的面容,我不自觉的摸了她一下,才说道:“辛苦你们了,你训练的那些人做的很不错。唔,现在难民这么多,你可以从这个里面秘密的挑选一批人,按照我教给你的那些东西来教导他们,几年后他们就可以挥作用。这样还不行,你还是秘密的建立一个学校类型的组织,专门培养这样的人员来为我们服务。” 白女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我看了她一眼,收了功法也闭目不语,等待事情的结果。 不久,岳雨和司马风出来,看岳雨走路稍许的不自然,我就知道他领受了军棍。 等他们行礼完毕,我问司马风道:“情况如何?” 司马风答道:“回禀殿下,云锋将军勒令这些士兵放下兵器的时候,有一半的士兵放下兵器。岳雨将军下令后,除了殿下的护卫外,所有的士兵都放下兵器。殿下的护卫在属下出示殿下的令符后才放下兵器。按照殿下命令,让其倒立,结果从中现二十余名士兵和护卫有私藏财物,现在云锋将军已经将他们给捆绑起来,等殿下去落!还有,岳雨将军已经领受十军棍,属下在旁监督。” 我看向岳雨,岳雨立马跪倒:“殿下,岳雨治军不严,请殿下降罪!” 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将他拉起来道:“不是和你们说过,执行军务的时候不用跪拜。这次的事情,并不全都怪你,你也受到惩处,本王向来都是一事不二罚,你今后要注意这个教训。对了,听说在那些难民中还有不少前线逃回来的士兵,你亲自去将这些人招募进军队,但是你告诉他们,本王现在招募的军队是为了打金人没有军饷的,如果他们愿意你就将他们组织起来训练,记住,这件事情,只能是你亲自去做,不能让云锋插手。你为云锋出的那些招数,本王也不跟你计较,希望你不要因为和他的私交而罔顾本王的命令,最后自误于本王!你明白本王的意思吗?” 被我这种少有严厉的语气所训斥,岳雨面色并没有出现惧怕的表情,只是很坚决的对我一躬身道:“岳雨此次绝对不会辜负殿下的期望!只是云锋将军确实为难得的将才,而且为人忠义诚信,那些士兵爱戴他也情有可原。岳雨恳请殿下,不要因为此事惩处于他,如果殿下要怪罪就请怪罪岳雨好了,岳雨绝对没有半点怨言。” 这个岳雨还真是的,自身都难保,还在为云锋请命,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还好,我本来也没有因为这个事情来惩处他的意思,当下就顺水推舟道:“你既然这样说,本王也不多说什么,至于说云锋的本领,本王给他安排一个任务如果他能完成,本王一定会重用他的,这个你就放心吧!” 听到我如此表态,岳雨面上才有放心的表情出现,看来他真的很在乎哪个云锋,难道云锋真的很厉害吗? 抱着这样的疑问,我在司马风的引路下,来到街边一个比较宽阔的地方,不过这个时候这里也人满为患,分属两边的士兵让这里变的拥挤起来。 我的到来,立即引起这些士兵的骚动的给我让开通道,并在军官的喝令下对我行军礼。我微笑着对他们招手示意,来到云锋的身边。 云锋和郭风躬身道:“恭迎殿下!” 我摆摆手,示意知道。然后望向对面那些被解除武装的士兵护卫,这些在进攻马府中表现英勇不凡的士兵护卫如今在看我的眼光中多了点东西,好象是敬畏又像是愤怒,好似包含很多的东西。不过,他们还是按照我的命令,对我行了个军礼。 等他们行礼完毕,我看了一眼被绑在一边的一群士兵,现其中还有两个穿着护卫服饰,看来是我的护卫了。 我转头问云锋道:“就是他们私藏财物?” 云锋点头道:“属下经过仔细鉴别,现就只有他们身上的财物来历不明,甚至还有女人的一些饰。因为其中有殿下的护卫,属下不敢擅专,还请殿下裁决。” 也许是听到我们的说话,那些被绑着的士兵纷纷喊冤枉,而那两个护卫更是大喊让我给他们做主。我看了云锋一眼,他马上让这些人身边的士兵将他们制止住。 做好这一切后我才看向那些士兵大声说道:“你们是不是很不能理解本王这样的做法,认为本王是过河拆桥,那好,本王请你们中的人拿出证据指出他们是冤枉的,只要你有证据证明他们是冤枉的,不仅云锋将军连本王也可以当众对你们道歉,你们看如何?” 这些士兵听到我这么说,响起一阵嗡嗡声,纷纷交头接耳起来。我静静的看着他们,想看他们中有没有人认为这些士兵是冤枉的。可是过了一会儿,这些小声的议论声都低落下去还是没有人出来为这些士兵辩护,这些士兵真的是私藏财物,云锋拿的证据很准,让他们没有办法争辩。 知道是这么一个情况后,我乘机说道:“你们都不能证明他们是无辜的,那本王就借这个事情宣布一条军规,凡在行动中私匿财物者,杀!云锋,立即给我执行!” 云锋领命后,手一挥,一群刀斧手上前,将那些被捆绑的士兵按倒,不理他们的哀号求饶,手起刀落,一腔热血喷起,二十余个人头落地,显得干净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我低声问云锋这些刀斧手是不是军中的执法队,云锋点头承认。 这些人被杀后,我对面的那群士兵明显的表现出兔死狐悲,一双眼睛都愤恨的望着那些行刑的士兵,如果他们手中有兵刃一定会冲过来和这些士兵拼命。 我心中知道我的第一步已经奏效,不等他们情绪平复,我就大声道:“好,这些败坏军规之徒被清理了,现在本王要宣布另一条军规,凡在军事行动中缴获的财物,参加的士兵可获得百分之十,其余的归公。现在,你们可以获得二十万两银子的奖励,等会儿就可以按照功劳大小进行奖励,你们说本王的这条军规好不好?” 被这个意外的喜讯给弄的呆了一下,接着这些士兵才欢呼起来,甚至有人在欢呼殿下圣明之类的奉承话,看来是人都爱财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宋朝将军规弄的这么严苛,而且军饷不高,让这些士兵的士气普遍不高,甚至需要在面部手上刺字来防止军人逃跑,这样的军队能希望他们能够打胜仗吗? 这次参加围攻马府的士兵护卫加起来才一千多人,有二十万两的奖励,够这些士兵护卫当一回大爷了。 在这些士兵欢呼声中,我对身边的这些人说道:“本王再给你们说个军规,以后参加本王军队的士兵都不许刺字,那些已经被刺字的士兵也要用药水洗去,你们明白吗?” 除了司马风微微皱眉外,其余的人都很振奋的答应了,看来这些军中的人都不喜欢这条军规,这次又一次对了他们的心。 等到对面的士兵欢呼声落了下来,我才举起手让他们安静下来,然后继续说道:“你们先不用这么高兴,你们这些人都是本王的护卫亲兵,但是在本王没有命令前,你们中有人竟然在别人的命令下放下武器,本王问你们,你们到底是听本王的还是听别人的?” 这些士兵听到我这么一说,原本高兴的样子立即冷落下来,连我身边的云锋和岳雨都表情不自然起来,显然是听出我话中的意图。我没有理他们,继续说道:“为了这个,本王要罚你们。这样,凡是在别人的命令下放下武器者罚十军棍,奖励减半,直到本王命令下达后才放下兵器的,奖励加倍,你们说本王这样公平吗?” 这下对面的那些士兵护卫真是几人欢乐几人愁,有人愁眉苦脸不吭一声,有人兴高采烈高呼殿下圣明,两极分化严重。 见我到这里来的目的达到,我转头对着岳雨和云锋道:“不要怪本王对你们动心机,本王也是为你们好。如果你们不能和本王摆正君臣的关系,将来肯定会有你我都不愿意见到的情况生,本王的苦衷你们能够明白吗?” 岳雨和云锋面色有些白的道:“多谢殿下提醒,属下一定会紧记殿下今日所言,格守属下的本分。” 我见他们能理解我的做法,点点头道:“那好,你们两个按照我说的将这些士兵罚赏完毕后,立即去支援岳风,明天本王要听到龙虎帮被除名的消息,你们去吧!白女留下来帮你们!” 岳雨和云锋听后对我行了一礼,就去执行我的命令。我看到郭风还在身边,就让他和白女一起留下来帮岳雨。 做好这一切后,我在云锋特意安排的一群士兵护卫下,来到姿儿那边。看到一道生也来了,和他打了个招呼后就问姿儿情况如何? 姿儿告诉我,那些被解救的孩童一时之间不好找地方安置,原本想将他们安置在那些难民那边,可是有许多孩童身体虚弱到了那边恐怕就不能活了。 我想了一下,当即表示就让这些孩童暂时住在王府中,等找到他们的家人后再送他们回去。姿儿和彩云都表示赞同后,我就让6望归帮助姿儿她们将这些孩童送到王府。 和姿儿说了些注意的事情后,我就和司马风一起回王府,还特意让他和我同车。 在路上我问道:“司马主簿准备如何来处理今天生的事情?” 司马风胸有成竹的道:“殿下在马府现的事情,足以让建康居民知道殿下除恶不避豪贵的雷霆作风。属下只需将现的证据出示给这些民众看,马府之事就可平复。至于哪个龙虎帮本来就是一个拐卖良家妇女进勾栏瓦舍的帮派,在建康人中声誉极差,殿下如今的作为正和他们的心意,更是不用担心。到是属下对如何借这个事情让建康人真正的信服于殿下还没有多少腹案,不知殿下有什么意见?” 我听了明白道:“你不是没有,只是你看了本王这样对岳雨云锋,心中有了警惕害怕你什么事情都替本王想好,惹的本王猜忌,对吗?” 看到司马风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样子,我淡然一笑:“不用掩饰,本王虽然会防备着手下,但是绝对不会无故猜忌手下。司马主簿熟知典故,知道自古以来以下犯上或被君王所猜忌而身死之人不知有多少,本王想问你一句,为何会如此?” 司马风沉思了一会儿,才缓慢道:“殿下肯对属下说这些话,属下又岂能再有所隐瞒。其实这些事情的生在司马风看来都是因为一个原因:君不能像君,臣不能像臣,所以才导致不少这样的事情生。太祖皇帝杯酒释兵权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殿下是不是想告诉属下,殿下如今这么做是为了让云岳两位将军有所警觉,知道节制,免得到后来生和前朝一样的惨事,让殿下不愿意看到?” 我大力的拍了他一下道:“司马主簿果然没有让本王失望,有些事情,本王只能和你说说。本王自问自己的作为不会比前朝那些圣明的英主差,所以本王也不希望本王的属下因为一时的糊涂而生让本王和他们都感到难过的事情。今天本王这么做,事实上是在帮他们,这其中的原因还请司马主簿找个机会和他们说说才好。” 司马风感动的道:“多谢殿下的信任,属下一定不负殿下所望。” 我满意的点点头,才将我预先想好的计划说出来:“让建康人相信本王并不难,三天后公开处决这些人的时候,本王亲到现场给这些民众来一场即兴演讲,表示出自己愿意和建康共存亡的意思,然后再进行募捐,想必这些建康人对本王就会有一定程度的接纳,只要将来本王亲上前线抵抗金人,这些建康人就会知道本王所言无虚,到时候本王就可以在建康中扎下根基,展出自己的势力,临安那边就再也不能节制本王,到时候,哪个史弥远还不是任本王宰割。” 司马风也许是看不过去我自我陶醉的样子,出言提醒道:“如此做虽然可以收建康人之心,可是以此对抗朝廷仍然显得仓促。如果殿下可以收江淮之兵则就算朝廷中有人想对付殿下也要三思,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我不以为许的说道:“你的这个想法不错,你有什么好方法吗?” 司马风道:“赵范此人勇谋兼备,但是一直不得朝廷重用,只要殿下将淮西大权交付于他,他必会对殿下心存感激,而且此人生性至孝,只要将他在临安的父母接到建康好好照顾,想必就能安抚住他。赵葵此人一直对朝廷史弥远一党求和作风不满,是员力主对金用兵的将领,只要对其表示殿下是朝廷中抗金最坚决之人,他想必就会对殿下有所向往,只要殿下再示之以恩要他投入殿下帐下不是难事。只有赵善湘此人对朝廷极为忠诚,不是轻易可收服之人,殿下到时将其想法招到建康软禁起来,就可无事。如此一来江淮尽入殿下掌握也。” 我大喜道:“果然不错,司马主簿可去安排!这样吧,你给赵范赵葵等人去道军令,让赵范全权负责淮西的军事,如有宋军不听将令可先斩后奏,还有,将父皇给我的这把宝剑给他送去,告诉他本王期望他能一展所长驱除金人,本王全力支持他。” 司马风接过我递过去的剑后,点点头表示赞同了我的方法,然后不露声色的问道:“殿下,如今有人传言卓姑娘是殿下的王妃,不知道可是殿下说过什么吗?” 我听的一愣,条件反射的道:“难道司马主簿认为本王做的不对吗?” 司马风赶紧解释道:“这是殿下的私事,属下岂敢多说。只是属下觉得如果有人问起这个事情,殿下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对殿下如今更有利些,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见他没有反对,我心里的反感立时降了下去。想了一下,这样确实让我攻守更加自如,也就同意他的话,决定按他说的去做。 回到王府,留守王府的小筠连忙迎接上来。让司马风去办事后,我立马让小筠给我烧水洗澡,好解解身体的疲乏。 今天还真是累啊! 第四章 府中计议 第二天一早,司马风岳风白女等人就将整理好的马府和龙虎帮的资料呈报上来。看他们神情很有些倦意,我猜测他们肯定一夜没睡的弄好这些。联想到我昨天舒服的在姿儿床上做的美梦,我心里到对他们有些不好意思了。 翻看了一下手上的资料,特别看了一下这个什么龙虎帮的资料,现就是一个流氓团伙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不过上面列举出这个龙虎帮做的事情让我觉得这个建康的治安很成问题,也许建康萌的逃亡浪潮很大部分都和建康治安环境恶化有关。 明白这些维持社会治安的任务总不能都让军队来承担的我,开始在心里萌出仿照后世建立一支警察部队的念头。原本那些维持治安抓捕罪犯的捕头所为并不能让我如何满意,明显的效率低下以及有和这些人有同流合污之嫌。 闭目思索了一会儿,虽然觉得建立警察部队是很紧急但是身边确实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来做这个事情,最后还是只能将这个事情先放放,等将来在再说。 心中有了定论后,我望向正等我说话的诸人道:“这些人先关押起来,让刘萌生将他们应得之罪列举好,在二天后公开处决。告诉刘萌生,在他的治理下建康居然藏污纳垢至此,本王对他很不满意,特别哪个马山还和他来往密切。司马主簿,你给我好好的训斥他几句,让他明白如果这次他不能将这个事情做好将功赎罪的话,本王也不会和他客气。本王这里是不养废物的!对了,看你们这次也都辛苦,你们将手边的事情弄好后好好的休息一下,本王可不希望因为太过劳累而有人病倒。明白吗?” 听到我语气有所缓和,屋中的人也轻松起来,纷纷表示自己并不辛苦事情重大需要尽快处理等等之类的话。让我大感不耐烦,用命令的方式让他们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再办这些事情。 说完这个,我也不再和他们罗嗦,起身就从旁边的小门出去,去看姿儿她们安置在王府中的那些被解救的孩童。 到了那里,我没看到姿儿她们到见到云红正在很熟练让那些孩童报出自己的名字、住的地方以及父母的姓名等等资料,显然是在进行第一步的登记工作。而灵儿俨然以一个大人的身份在指挥这些孩童,让他们站好队后一个个的去云红那里报名登记。 看到我来后,云红连忙跪下迎接我,惹的那些孩童也都跪下来,一下子整个屋子都只看到灵儿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看着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跪。 我无奈的将灵儿叫到身边来,让这些人都起来后告诉他们以后在王府中遇到我不用跪拜。看到我坚持的表情,云红勉强的点点头道:“殿下既然如此坚持,云红岂能不识好歹。只是殿下,这些孩童被恐吓过深,一时之间恐怕不能回忆出自己的情况,王妃的意思是想让她们在王府中多住一段时日,然后再慢慢的询问,不知道云红住在王府中殿下方便吗?” 我听她这么一说,就仔细的观察这群稚气未脱的孩童。现他们虽然面貌不同,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点,眼中都流露出害怕无助的表情,碰到我的目光,没有一个孩童敢和我对视都纷纷的将目光低下去,甚至有些人还不安的向别人靠过去想将自己藏起来。 向他们这种年纪的孩童正是活泼好动没有任何限制的时候,可在这群孩童中我现不了这样的孩童天性,这么多的人竟然没有一个敢和别人说悄悄话,全都睁着一双大眼睛露出惊恐的表情盯着我。好象我是什么吃人的魔鬼,他们只要将眼睛一移开我就会扑上去似的。看来他们被人贩子团伙害的不轻,让他们还幼小的心灵上留下很深的恐惧。 先前没有注意,现在现是这样一种情况,本来就很少和孩子打交道的我觉得浑身不安,招呼云红将他们安抚好后出来和我说话。 我在外面没等多久,云红就出来了,有些不安的对着我道:“殿下,不知将云红叫来有什么事?” 见她的样子,那里还有初见时那种屈身从贼,辣手报复的狠心女子的样子,完全是一幅与人无害的小女子风范,女子还真是善变。如果不是我亲眼见到,恐怕不会将当初哪个咬牙切齿的女人和面前这个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女子联想起来。 心中思索,但是面上还是很平和的对着云红道:“云红姑娘,你不用担心,在这个王府中,这些家务事都是姿儿在打理,只要她同意你住在这里,本王是不会反对的。本王叫你出来是想问你,这里的孩童好象和本王知道的孩童数量不符,难道有些人已经送走了吗?” 云红面上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不过挺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才道:“不是这样,有些孩子身体有病,还有些孩子因为逃跑被抓回遭到毒打,有几个孩子逃跑了七回但是都被抓回来,不过现在被打的不**形,救不救的活还很难说。王妃和公主都去那里照顾这些孩子去了,府中的人手一时抽不出来,所以就让奴婢先照顾一下这些孩子。” 听她不动声色的就将自己定位成我府中的丫鬟,我心里也不禁有些佩服。我先前说让她留下来姿儿说了就可以,现在她将自己说成我府中的丫鬟,显然是因为姿儿说要她照顾这些孩子的话可以理解成接纳她进入王府的表示,为了有个方便的称呼所以她才自称奴婢。同时这个称呼还对我表示出她是个知道进退的人,不会任意做出一些不合规矩的举动让我为难的。 明白这个女子的心思后,我暗自点了一下头,这么玲珑巧思怪不得会将马山这样的人弄的团团转。 想到马山,我马上想到一件事情,看着云红道:“你现在应当知道哪个马山喜欢的女人是谁,你没有对她说什么吧?” 云红先犹豫了一下才点点头道:“奴婢知道殿下的意思,殿下请放心,这件事情奴婢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如果殿下还不放心,奴婢愿意永远消失为殿下守住这个秘密,以报答殿下的厚恩。” 见她误会我的意思,有些好笑的摇摇头道:“本王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但是只要不是存心挑战本王,本王到还没有下作到为了这些事情而去杀人。本王只是提醒你一下,你既然这么说,本王就相信你。不说这个,这批孩童看年纪都很幼小,他们一般都只有多少岁?” 云红神情明显放松下来,很快的回答道:“殿下,云红虽然没有统计完,但这批孩子年纪一般都是五岁到十岁,现在还没有过十岁的。奴婢跟随马山这么些年,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只卖孩子,所以奴婢对于这样的情况也不能解释其中的原因。” 我对着云红满意的点点头,心中思索她这个信息给我带来的情报。贩卖人口只卖孩童的还真是很罕见,至少这其中也应当要有成年女人才是,这个马山既然卖过云绿这样的成年女人,就说明他并不是一个只贩卖孩童为主人贩子团伙,但是这次解救的全都是孩童,那就让人很费解,难道这其中又藏有什么玄机吗? 没有再多想,我安抚云红让她听从姿儿的调遣安排后就结束这次谈话。没有再去看姿儿那边的情况直接的回到书房将白女叫了过来,将我知道的这个事情给她说了。 她想了一会儿,才道:“如此看来,说不定这批孩童是卖给什么组织,让他们补充人员。因为这些孩子的年纪在我找到的资料上显示,最小的不少于五岁,最大的不高于十岁,显然是经过特别挑选的。而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是容易调教的时候,再将马府中找到的那些银票联系起来,很有可能和哪个在马山背后的神秘组织有关,我估计是这个组织急需要一些新的成员补充,所以让马山给他们找了这批孩子,这个组织中在宋朝这边的人知道马山近日要到金国去,就让他带一些银票去。殿下,你觉得这样想合理吗?” 我点点头道:“和我想的很接近,现在在这里乱猜没有多少意思,你还是想方法尽快的查金国那边是什么人要买这些孩童。只要找到这个人事情可能就会有新的局面出现。到时候就能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这次这些孩子中女童很多,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你也可以留心一下什么样的组织需要大量的女童,说不定也可以有一些收获。” 白女点头表示赞同后,没有再和我多说就出去办自己的事情去了。 我一个人在书房中想了一会儿,就拿出那份办军校的计划看了一遍,修改了一些地方,然后就借着我脑中的记忆开始系统的写出一些军事知识以及如何训练部队适应不同的战场情况。写着写着,我在脑中开始考虑按照我的想法来改革一下军制,为了怕那些将领一时间不能接受,我将这些东西也写进我想告诉他们的军事观念中,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就接受了我的这些观念。好让我的想法借着他们可以贯彻到部队中去。 一直写到中午,我才比较满意的放下笔看着自己写好的计划。翻了几张,看到有些地方因为墨迹未干就被拖动,让有些字显得模糊,我皱了下眉头,觉得改天要和黄天玄他谈谈看能不能做一支古代的钢笔出来,好让我写字的时候方便些。 有了这样的想法,我就试着在纸上画出钢笔的结构图,从笔尖到各个部件的结构我都一一的画了出来,并在旁边写下这个部件的作用等解释性的文字。 幸好我在后世生活的时候并不如何安守本分,在读书时有一段时间很喜欢拆东西,什么钢笔闹钟小电器甚至电视机我都拆过,经常惹的父母对我一顿训斥,不过我爷爷到对我的这种行为很谅解,每到这个时候他总是会出面袒护我。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也许已经知道我的死讯了吧!也不知道哪个间谍受到惩罚没有。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起后世生活中的种种,想到亲人对自己的关照,想到和战友们并肩作战的情谊,想到热血沸腾的时候誓一定要铲除掉贪官的誓言,想到和一群志趣相投的伙伴议论哪个时代对自己民族一直虎视耽耽的哪个忘恩负义的邪恶民族,想到自己了解到国家中黑暗面的情况,想到哪个时候国家遭受外族欺凌而只能忍气吞声的无奈景象。 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情绪,让我铺开一张大纸在上面画出我记忆中的世界地图。当各个大6版块的大致形状在我手中一一成型后,我最后将笔停在东北海疆的哪几个小岛上,定定的看了许久,然后轻轻的在上面一点,写了个灭字。 后世你那么的猖狂,但是在今世你不会再有任何机会,因为我没有忘记自己曾经许下过就算自己注定要去地狱,你们这些猪猡们也会是我邻居的誓言。现在上天给了我这样一次机会,如果我不珍惜那到真的辜负我这次的转世,你们给我等着。 看着这几个小岛上的灭字,我的脸上露出冷笑,自语道:“我这是为整个人类做的。” 没等我想多久,一阵敲门声传来:“殿下,该吃饭了!” 我被这个声音惊动,走到门边打开门就看到小筠正面带笑容提着一个食盒望着我,显得娇艳无比。 看到这样的一个景象,我原本惆怅的心情平复下来的将自己代入到现在的身份中。强行接过食盒就想放到书房中那张专门用来进食的桌子上,可是看到那幅地图就摆在上面,我停了一下,小筠就很麻利的将这幅地图拿起来,她看了地图一眼不解的问道:“殿下是在画画吗?可这些是什么啊?难道是一些走兽吗?殿下还在这个虫子身上写了个灭字,殿下是不是想消灭毛虫?” 我听小筠这些话出口,我忍不住一下就笑了出来说道:“对,就是消灭毛虫!好了,你将这幅图放好将来用的着的,现在不谈这些虫免得影响食欲,现在可很少有时间让小筠你和我一起吃饭,来,你也坐下一起吃吧!什么?只有一付碗筷,你还是去拿一付来,我们一起吃吧,你可不要告诉我你吃过的谎话。你的那点小伎俩现在骗不了本殿下。” 小筠小心的将那幅图折好放入一个柜子中后,就在我坚决的要求下拿了一幅碗筷和我一起吃饭。 我一边吃一边问她对于工厂的事情办的如何,当我听到事情还没开始做的时候,我不悦的放下碗筷问她是什么原因。在我再三的要求下,她才迟疑的告诉我,如果她去办这个事情就没有人来服侍我。知道是这个原因后,我默然了一会儿,最后决定她现在不用照顾我,尽快的将我交代的事情办好,让她有事就去找姿儿商量,在这些事情上她拿主意就行不用问我。 我这么说后,小筠想了一会儿才点头表示同意,显然是知道我说的事情很重要是不能耽搁的。说完这些,我的心情又轻松起来,很快就风卷残云的扒了几碗饭进肚,结束了午饭。 小筠将碗筷收拾好后,突然问我:“殿下,那小筠是不是就不用和卓姐姐一起去外地募捐了?” 我听到她误解我的意思,连忙道:“当然不是这样,我让你将精力放到办工厂上,主要是想让你尽快的熟悉商业上的事情,因为以后那些工厂的事情都要靠你,我和姿儿都只能给你一些不大的帮助,具体的事情都要你去管如果你现在不开始学习的话,以后时间上就会来不及。我让姿儿这次到各地去募捐是有一个重要目的的,就是让她告诉江南那些富商到建康来办工厂的好处,虽然我估计这次收效不会是很大,但是肯定有一些胆大的人会来的。如果你不能趁建康这段混乱的时间买下大量的地皮做好前期的准备工作,到时候就算是我也不可能来偏帮你。况且我对商业上确实也不是很懂,只知道占先手者得利,这些商业上的事情我都会交给姿儿去做,我不会过多的插手。我以后的花天酒地可都要靠你,你说我现在能不着急吗?” 小筠听到我半认真半玩笑的话,也轻松起来打趣的道:“殿下还真是‘英明’什么事情都考虑的周到。不过殿下那些新名词确实让我们都开了眼界,明明是私塾书院,殿下非要说是学校,要去办作坊,殿下却说是办工厂,真不知道殿下那里还有多少的新名词。对了,小筠去管办工厂的事情,那殿下就没有人照顾了,王府中的丫头很少,要不,到外面去招几个?” 我听了笑了一下道:“我的新名词还有不少,你将来会知道的。至于招丫头就不用了,过些天就会有人来照顾我,这几天让护卫给我将饭菜送来就行,你还是去做你的事情去。还有,给姿儿说一声,将那些孩童安排好后尽快的去为二天后的募捐做准备,在建康这场结束后,她就要到江南各路府去,哪个时候我给她的照顾会少很多,如果不能尽快的让自己熟悉这些,到时出问题的机会就会大很多。” 小筠答应后什么也没问的就出去了,我看着案上的那些被小筠整理好的军校计划,心中对即将要见面的梅兰竹菊这四个丫头充满渴望,有她们的帮助我就可以轻松许多。 白女虽然很能干,但是在总的策划方面就不如梅很多。而我现在正是需要这方面的人才,司马风毕竟对我的底细不是很清楚,对着他说的时候会有不少顾忌,如果是梅我就方便多了,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告诉她,相信她会为我想出如何将后世的东西搬到现在的方法,到时候我就可以将更多的将精力放到和外族作战方面上去,而不用像现在这样什么事情我都要管,以至对于具体的事情我到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管了。 将军校计划再检查一遍,修改了几处我认为现在并不适合的地方后,就将这个放好,正想要出去的时候姿儿来见我了。 我轻轻拉住她柔嫩的小手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姿儿温和的一笑道:“没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只是妾身从小筠那里听到殿下有意在几天后让妾身去外地处理事情,所以妾身想问殿下这些在王府中的孩童殿下想怎么办?” 我见是这个,想也没想的道:“这个当然是你负责安排,你现在的身份和我亲近的人都知道,这个府中的事情我想就让你负责管理,只要不是什么要死人的事情,你都可以拿主意自己定夺,和我说一声就可以,你看这样可好?” 姿儿轻轻皱了一下柳叶眉,有些担心的道:“妾身知道殿下对妾身的厚爱,可是殿下这么做恐怕会引起朝廷中的非议,到时候对殿下不是太好,殿下不如让妾身在外人面前还是恢复以前的称谓,在府中殿下想如何都行,好吗?” 我看到她面带哀求的看着我,我不自觉的点点头,同意了她的要求并对她说道:“你要这么做也可,这样,在府中所有的人都称你为王妃,在外人面前你就自称属下吧,你可是本王的商业主管。对了,你这几天募捐的时候还要将如何展建康的商业做出一个计划来,等你到外边去的时候将这些计划说给那些江南富商们听,记住一定要让他们听了心动,这样好了,你告诉他们只要到建康来办工厂我可以免他们一年的一切税收,你看这样如何?” 姿儿听了不能置信的道:“殿下为何如此重视他们,朝廷一向都对和妾身一样的商人严加管制,并收以重税,还说我们是对国家中最无用的人。可是殿下却如此厚待商人,不仅妾身不受半点歧视可以获得殿下的欢心,殿下如今还大出妾身所料要对商人免税行那千古以来从没有行过之事,殿下能够对妾身说明其中的原因吗?这个问题妾身一直心中存疑不能获得解答。” 我淡然一笑道:“我岂是那些目光短浅之徒,世人常说士农工是国家的柱石,是保全国家的根本。这么说并没有错,可是他们却忘了商人却可以使国家富强,为国家创造大量的税收,让国库充足。这些还不算什么,其实商人更大的作用就是能够解决一件千古难解的死结,姿儿知道是什么吗?” 姿儿低头想了一下道:“殿下,妾身愚昧,实在不能明白。” 我淡然一笑,没有在意继续说道:“农被视为国家的根本,但是农之根本却鲜少有人道及。观历代以来民众起而对抗官府的原因,虽然很多但查其根本却是因为这些民众失却土地,难于存活只好挺而走险奋起一搏,也就是说土地才是农之根本。可是春秋战国以来承认土地私有之后,土地兼并严重,良田均集中到土豪权贵手上,官豪勾结,封略山湖。多地者广有无边之地,而失地之民却无立足之地,不反如何?世人都说天下之地皆是王土,岂不知这是天大的谎言,皇帝是有其名无其实,而那些地主豪强确是无其名有其实。这样罪过都由朝廷承担,而好处皆有别人所得。可叹,那些英明一世之雄主却看不穿这点而被臣下所蒙蔽,坐于将要燃烧之火堆而不自觉,让火堆越积越高,最后祸及子孙,亡国失器。我这样说姿儿可明白?” 姿儿询问道:“殿下的意思是说,土地兼并是历朝难解的死结?朝代兴亡多和其有关?” 我点点头,肯定道:“不错,我神州自古以农立国,农定则天下定,农反则天下乱。历代统治者为了拉拢豪门对这些土地兼并视而不见,对世家大族纵容迁就,导致其占有广大的土地。而那些失地之民,却无人肯管任其流落江湖,朝不保夕。此时如再有别有用心之辈稍加挑拨这些无地之民就会起而对抗官府,导致国家动荡社稷不安,就算可以平定,国家也会因此而元气大伤导致中央威权的衰落,地方豪强兴起,结果使得国家崩溃,朝代衰亡。” 说到这里,姿儿轻啊一声,明白道:“殿下的意思是说,商人兴办工厂可以将那些无地之民招收入工厂,而解决这些无地之民之生存,解决了因为土地兼并而带来的不良后果。殿下说的可是这个意思?” 我赞赏的拍拍她的手后,站了起来道:“姿儿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将我的意图理解的很清楚。其实我的治国方略归纳起来可以这样说,以武立国,以教兴国,以农保国,以商富国,以工强国。我相信只要做到这些,国家富强就指日可待,姿儿我在商业上没有多少东西可以说,所以这富国的方面就要交给你来替我办了。你只要记住一句话,善待工人,利诱商人。如此则必然可以让国家安定,商业兴旺。” 姿儿兴奋的站起来说:“原来商人还有这么重要的作用,妾身明白了,其实这些商人的心思妾身很清楚,如今殿下的这些话让妾身更有底和他们去打交道。只要殿下能够击退金人,妾身保证这些商人一定会蜂拥入建康的,到时这个建康城可能连开工厂的地方都要抢了,不行,妾身要去和小筠快点将建康的土地买下来,到时肯定可以大赚一笔。” 姿儿兴奋的说完,正准备出去,忽然又现没有和我打招呼连忙转过身对我道:“妾身一时情急,失礼了,还请殿下原谅!” 我理解的笑道:“这有什么失礼的?听到可以赚钱都不兴奋就不是我的姿儿了。好了,你去吧,记住,这次募捐你一定要做好,这可是我们名正言顺去拉拢那些富商的最好借口,你明白吗?” 姿儿轻松的笑了一下道:“知道了,殿下。啊,还有一个事情差点忘记。殿下,妾身想让云红灵儿公主紫云照顾王府中那些孩子,云绿去帮助小筠,殿下觉得这样安排如何?” 我听了想了一下道:“这个呀,彩云就不用去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她去办。还有你以后在府中不要称呼她为公主,叫她妹妹得了,我看彩云也不会计较的。” 也许是女人的直觉,姿儿看了我一眼低声应承道:“是的,殿下,妾身知道了?” 我不好解释我和彩云间的那种关系,只好含糊道:“不论生什么事情,你都会是赵昀今生的最爱,你明白吗?” 再次听到我承诺,姿儿微微一笑,点点头没有回答对我行了一礼就出去了。 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了一会儿呆才回过身来,将书房收拾一番后,出去散散心。 我先去看看小三,让人通报后,小三先说让我进去,然后突然又改口说等一等。我害怕他生什么状况,强行推门进去。 进屋才现他正在下床行走,扶着屋中一把椅子试着走动。看到我进来,心中一惊,也许是害怕我责怪他不听我的劝告,手一软一下就往地下倒去,我一个抢步上前将他扶住,不等他开口我了解的道:“不用解释,本王明白。这样好了,本王扶你到花园走走,透透气也好。” 小三连忙道:“怎么敢有劳殿下,让一护卫即可,殿下千金之躯如何能为小三折腰,此事万万不可。” 看到他坚决的样子,我故意不高兴的道:“这个事情有什么不可的?你是本王的属下,曾经用生命来维护本王,本王只不过是扶你到外面走动一下又犯了那条宫规?你不用再说,本王已经决意如此,你再说就是违抗本王命令。” 小三被我这么一说,一时喃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可不管他,一把扶起他,就向外走去,还拒绝一个护卫上来的帮助。 被我扶着的小三,显然对我这样很不适应,一直走到花园中都不敢对我说话,害得我一个劲的让他不要紧张。可是后来见没什么作用,心中也开始懊恼起来,怀疑我这样做是不是做错了,这个时代的属下显然不能适应这一套。 就在我考虑要如何结束这个让我们双方都痛苦的散步的时候,前方一个声音传来:“你如果走这条道,我就挖开河堤,让你前后两路大军不能相顾,这时你的军心必乱,到时我三万人乘机攻杀你过来的几万人,就可以击败你的十万大军,你如何办?” 我听出这是郭风的声音,没等我去让人问问他在干什么又一个有点印象的声音响起道:“就算你挖开河堤也不能让我的十万大军覆灭,这里有个溶洞,我到时只要将军队布防到这个溶洞周围,你的河水就会从这个溶洞流走,忘了给你说一声,这个溶洞就是这个河流原来的一个出水口,我早就知道的。” 我让周围的护卫都不做声,我悄悄的扶着小三向着声音的出地走去,然后停在一丛山藤旁听他们说话。在我这个角度看上去就只看到郭风的背影,他对面的哪个人看不到。 这个时候郭风吃惊的声音道:“你怎么知道这条河原来是从这里流走的,我又没有对你说过。” 对面哪个声音回答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先你的军队比我少但是你却在这个开阔的地带摆出迎战我的架势,再就是你摆的这个河流旁边的这条通道太过于不合道理,我的经验告诉我这样地方很可能是河流原来的故道,所以我推测这个故道的尽头可能会有出路。将军队从这里过来,就算你决开河水我也不怕,虽然我会损失一部分军队但是我可以用预先准备好的木筏过河,我的军队本就比你多,你又被我先上岸的部队吸引住,认为我的后续部队已经不能前来增援,当我的后续部队上来的时候你肯定没有多少防备,我就可以一举打败你。” 郭风似乎不相信的道:“你是看出来的?我什么都没和你说,你就凭我摆的这些地形图就可以看出来?还有,你既然已经看出我的计谋,为什么还要这么冒险?你就不怕我将这个流水口堵上吗?你难道会侦察这里吗?那我肯定会知道自己的计划败露,将军队调走的。” 对面的哪个声音笑了一下道:“你自己也说,我的军队远道而来,天时地利人和都没有,如果连冒险的勇气都没有,那我肯定输了,既然反正都是输,何不搏一搏,争取最大反败为胜的机会。我不会去侦察这里的,既然你可以将军队摆在这里,也就是说你肯定知道流水口是通的,不然为什么会在这里摆开阵势?如果水不能导走先被淹的就是你。” 郭风叹道:“我原本将军队摆在这里,是因为我估计就算你知道我想要决河堤,看到我将军队放到这里你肯定会认为我不会这样干的,没想到你却将计就计的反过来算计了我,这次郭风输了。不过郭风既然知道你的本领下次就不会再轻视你,希望过些日子我们再较量。” 听到他们似乎说完了,我突然开声道:“郭风,你在和谁说话?” “啊!”一声惊呼声紧接着响起! 看到从一群山藤走出来的我和小三,郭风和他对面的哪个让我大感意外的人----长空无忌,连忙对我行礼道:“见过殿下。” 我将小三放到一方大石上坐好后,问他们道:“你们是不是在谈论什么兵法?说来听听,是怎么一回事?” 郭风看了长空无忌一眼道:“殿下,是这样的,郭风因为一时兴起就在花园中按照殿下说的沙盘演练摆弄起如何行军打仗。这个,郭风不知道名字的兄台跑来看到后,就说要和郭风比试一下,说地点由郭风选,但是只要他的兵比郭风多就一定可以打赢郭风。郭风一时不服气就和他比试起来,经过比试郭风输在他手上,事情就是这样的。” 我听了,瞟了一眼长空无忌后,让郭风将事情详细的说出来。 在郭风的叙述中,我很快理解地上那幅图代表的意义,还看到代表双方兵力分配的小石头。 郭风的战略很简单,就是利用自己熟悉地利之便在故河道的一边摆出诱饵,让敌人以为有机可乘而去攻击他,然后他扒开河堤淹没从故河道而来的敌军,虽然不能让其全军覆没但是却可以让其尾难顾,让自己一方挥以逸待劳的优势击败敌军。 而这个长空无忌凭自己的观察知道郭风的计谋后,并没有试图去揭穿他,而是将计就计冒险赌哪个故河道的入水口是通的,河水不会泛滥,然后在郭风自以为计谋得逞的情况下一举歼灭郭风,取得胜利。 这个计策看起来简单,但是其中包含的智慧却不简单。郭风定下这个计谋肯定也估计对方可能会知道这是故河道,所以肯定会派人在入水口监视有没有对方的人来查看。郭风就可以据此推断出敌人的动向而变动自己的计划。可是长空无忌却凭自己的观察推测出郭风的计策,就冒险让郭风以为自己的计谋得逞,然后乘郭风大意不备下一举打败了他,让郭风服输。 战场上虽然影响胜利的因素决不仅仅是这些,但是从这些上却可以看出双方的计谋和胆量高低。郭风的素质我清楚,我估计他这次失败很大程度上是轻敌,认为对方并不值得重视,结果却被人所算。从这个事情上可以看出郭风他虽然少年老成意志坚强,可是却不可避免的带有一种傲气,有些轻视和他差不多年岁的人,这对他将来的成长并不是很好,不过他失败后能够不气馁却也值得赞赏。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不败的名将,只有不怕失败的将军。从这一点上看,郭风还有很大的展空间,派他去敌人后方是否合适了? 郭风在我面前将自己的傲气隐藏的很好,所以我也没有现他其实是个高傲的人,对他有些一相情愿,通过今天的这个事情现他并不成熟还有许多的地方需要磨练。明白这点的我,又对原定的安排有些犹豫起来。 不过我没有将这个犹豫表现出来,笑着将郭风叫来道:“原来是这样。郭风你其实除了正面迎接敌人,你应该还有一个选择。你看,这方的军队是远道而来,人地生疏,人数虽多但利在战。而我方的军队人数虽然少但是持久力高,利在坚守。你要记住在战场上,绝对不能做敌人希望你去做的事情。你这个时候可以将军队调走,并不和敌人决战,利用自己熟悉地形的方便将敌人带着在这个周围饶圈子,寻找战机。敌人在行动中肯定会有不少空隙露出来,你这个时候就要抓住战机,在局部上对敌人形成优势进攻力图歼灭敌人。歼灭敌人一部分后不要恋战,立即转移,再次寻找战机歼灭敌人。这样要不了多久敌人就会害怕,如果他们还不退兵,就只能等死。你要记住一句话,存人失地,人地两得,存地失人,人地两失。你只有真正的明白这个道理后,本王才能放心的放你出去,你明白吗?” 郭风听了我这话,眼中露出思考的神色,不时的点点头,显然对我的话有所领悟。这个家伙,我虽然对他讲了游击战的理论,但是在实际应用中他还是没有摆脱现在这种传统战法的影响,虽然有计谋但是还是不自觉的就想到要和敌人硬拼上去。将几天后哪个事情完结后,要好好的教导一下这些将领,让他们尽快的来我办的军校学习,让他们的思想有个更大的提高。特别是郭风更要好好的教导。这几天事情也不多,我就好好的教教他。 心中有了决定后,正准备将郭风叫往我的书房去好好的教导一番的时候,无意中看到长空无忌的眼中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很羡慕的看了一下郭风,又偷偷的看了一下我,好象明白什么。 我知道这个家伙观察力和判断力惊人,可能他又现什么。虽然我对他这次可以战胜郭风很是欣赏,但是此人来历还没有证实下,我也不能对他表现的过于不设防。 心中想了一下,还是决定现在不能让他和我接触过多,但是又不能让他觉得呆在我这里没有出人头地的希望。有了主意后,我将郭风叫来,指着长空无忌道:“他的名字叫长空无忌,很不错的,将来说不定会是你的同窗。你败在他手上也不奇怪,他的经历可不比你差,别看他瘦小年幼的样子,他可比你还要大一岁。” 听到我这么一说,长空无忌眼中露出兴奋的神色,连忙对着郭风道:“长空无忌见过郭风兄弟,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郭风连忙表示道:“不妨,不妨,长空大哥的计谋胜小弟一筹,小弟输的心服。” 看到他们还要客气,我打断道:“你们不用客气了,将来有的是机会让你们去比试。长空无忌,你很不错,好好干,本王这里不会埋没人才的。这样,看你在兵法上表现不错,你先到岳雨那里去,好好表现,不要让本王失望!” 长空无忌显然是知道岳雨是我最信任的将军,面泛笑容的道:“多谢殿下赏识,长空无忌必誓死报答!” 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让我身边的一个护卫带长空无忌去找岳雨后,我让郭风扶着小三一起走了。 将小三安顿好后,我将郭风叫到书房,关好门,但没有关严实。我让郭风站在屋中,然后我不一言的坐了下来,拿出一些纸开始按照记忆中的那些观念将如何进行游击战,如何才能进行游击战,以及要如何和当地的百姓处理好关系将他们也动起来抵抗敌人等等一些我记忆中的东西用现在言辞将其写了出来。 我写的很投入,将自己整个身心都投入到这个里面去了,对于身边的一切似乎已经忘却,只是想着这些东西应当如何的表达出来。 写完后,我再看了一遍,觉得大致意思都已经写出来,具体方面的问题就要执行的人自己根据当地情况来决定了。看完这个后,我觉得后世国家军队中的那种政工系统好象对军队的帮助挺大,而且军队方面的宣传也很重要,有些想在自己军队中也实行后世中的这些。在纸上大致勾勒出这种军队的上下等级排列后,我才放下笔。 仔细检查后,我满意的伸了一个懒腰,站了起来,现天色已经很晚了,好象到了半夜时分。不知道是谁将蜡烛都点上我都还没有察觉到,看来是我写的太入神,忘了时间。不过刚才写的真是痛快淋漓,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无意中到做到那种忘我的境界,竟然对周围的动静都没有察觉,如果这个时候别人要杀我,那可是刀到头掉,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由于对自己的这种忘我感到不可思议,调笑了自己几句后猛的现屋中还有一个人,等我看到站在屋中的郭风才记起我将他叫来了。原本是想等自己写完后,好好的训斥他一顿,不想到让他在我这里被罚站了一下午。 有些怀疑是他为我点上蜡烛,我问道:“你从下午就一直站在这里没动吗?有什么人来过?” 不知怎么的,郭风声音微微有些抖颤的道:“殿下,郭风从下午就一直站在这里没动。大约吃晚饭的时候,公主进来过。公主刚开始叫了殿下几声,殿下没有应声,而郭风看殿下一直奋笔急书,所以也就不敢应声。公主推门进来后,看到殿下,就走到殿下身边看殿下写东西。过了一会儿,公主将蜡烛点上,并让郭风不要打扰殿下后就出去了。除了公主外,没有别人来过!” 我听了,微微点头,暗自的运气试探了一下自己的内息,现自己已经冲破原来的一个关口,进入另一个境界。心中知道这是托我这次无意中达到忘我境界的福,让被我改变成和自己息息相关的内息借着这么一次机会获得突破,看来不用多久我的武功就可以登堂入室,进入新的阶段。 按下心头的喜悦后,我看到郭风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以为他是站累了,道:“你坐下吧!” 不想郭风没有听我话坐下,反到是对我恳求道:“殿下,可否让郭风出去一会儿!” 我不解的问道:“你怎么了?” “殿下,我想出恭!” “什么,你,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在这里抖个不停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情。去吧!” 看到郭风如同大赦一般的逃了出去,我会心一笑,对他可以这么坚定的听从我的命令感到高兴,这个家伙足可大用。 郭风出去后不久,彩云就出现在门口,看到我正站在屋中,温和一笑道:“表哥,你都写完了,能不能让彩云瞧瞧!” 我笑道:“刚才写的入神没现你进来,不是郭风在这里,今天我还不知道你来过了。既然你想看就看吧,难得你也对表哥写的东西感兴趣,还用对表哥这么客气吗?” 彩云高兴的点点头道:“真的,那好,表哥等会儿,我去去就来!”说完,不等我说话,她就出去了。 不明白她要干什么,我整理了一下桌面上的东西,苦笑道:“今天写了一整天,以前读书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勤力过,环境还真是容易改变人。”一边嘀咕一边将东西都收好。 郭风先回来,我让他坐下后,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站在这里吗?” 郭风回答道:“殿下可是为了郭风和长空大哥的那场比试而处罚郭风?” 我摇摇头道:“不是,你本不会比长空无忌差,可是你就是因为轻敌,在对对方毫无了解的情况下冒然和其对垒,所以会输一点也不奇怪。行军打仗一味保守固然不行,但是轻敌冒进更是不可取,这守和攻就是考量将领拿捏战争的工夫,也就是名将和庸将的差别。我将你叫来,并不是处罚你,只是让你对这次失败记忆深刻些。你这次失败可以有重头再来的机会但是在战场上你很难有重头再来的机会,所以你以后一定要紧记今天的教训----不要轻敌!记住一句话,敌人就是一只兔子,也要将它当做会吃人的兔子来对付,不能给它半分机会,否则输的可能就是你。” 郭风猛的站起来道:“郭风受教。请殿下放心,郭风一定会紧记今日之言不会让殿下失望!” 我拍拍他道:“我相信你,你将来一定会是个出色的将军。你也不用对我说的战争方法奉为制胜的法宝,死搬硬套。战争是需要人随机应变的,从来没有人背熟兵书就可以打胜仗,赵括和四十万赵军覆灭的故事你也听过吧!你要明白兵书只是给你一个借鉴,在战场上很多的东西都要靠自己,特别是将来还要去敌后去组织抵抗力量。以前,我在考虑这个事情的时候,有些忽略你的年纪。这样,等我对金人作战完毕后,你再到江北去,哪个时候我才放心些。你来看,这是我写的一些如何在敌人后方进行战争的方法,对你将来是会有帮助的。” 说完,我将他拉到书桌旁,正要让他看我写好的东西的时候,一阵敲门声传来,彩云探了个头进来,道:“殿下,你和小风还没吃晚饭了!” 我被她提醒,才醒觉这个事情,让郭风等会儿再看,先吃饭再说。我问为什么是彩云来送饭我那些护卫怎么没来的时候,彩云告诉,她下午来看见我写的非常入神不想惊动我,所以就拦住护卫不让他们来打扰我,然后一直留心我屋中的情况,所以才能出现的这么及时。 当我问到她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她让我先吃饭后再说。我就没多问,强迫的将郭风拉到我身边坐下,看他有些正襟危坐的样子,我心中好笑。拿了筷子招呼一声就开动起来,彩云就趁我们吃饭的时候,看起我写的东西来。 我和郭风吃完这顿可以算做夜宵的晚饭,喝了点水后就来到彩云身边。看她看的很出神,不时点头颔表示赞同或又轻蹙眉头表示不解,无意中显露的种种表情动人之极,让吃饱喝足的我看的心怀大动,差点难于自制。 深呼吸一下,强制让自己的心情安静下来后,指着彩云看完放好的那些对着郭风轻声道:“你也拿一些去看看吧!”郭风点头同意,拿了一张纸看了起来。 我看到这个时候彩云拿着一张纸闭上眼睛,就知道她正在思考我写的那些。在我心里一直都有个怀疑,就是不知道转世后的天舞到底还具不具备前世那种对于战争精准的理解和把握,能够根据战场的情况做出非常准确的判断后调遣自己一方的人员出现在敌人没有想到的地方,打乱敌人的部署,让战争的天平向自己倾斜,从而赢得战争的胜利。 前世的天舞对于战争确实是非常出色,但是我也知道天舞其实并不喜欢战争。这话说来矛盾,其实理解起来很简单,天舞会参加战争都是因为她喜欢哪个时候的我,她努力的在战场上取得胜利也是想对哪个时候的我证明她对我是很有用的。可惜哪个时候我的角色就是一个混蛋,只能辜负她的感情,如果不是她最后一刻都不肯放弃,我和她今世根本就不可能在这里相遇。 静静的看着彩云美丽的容颜,我心中不可遏止的想了很多我前生和天舞的种种恩怨,想到我今生和天舞的重逢的情景。最后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种知晓前生感情后遇到前生的爱人是好事还是坏事,只能肯定的告诉自己我现在只是赵昀,一个不算很普通,但现在绝对谈不上厉害的人物。 明白这点关系后,我很快的知道我现在该要如何来对待彩云。既然天舞已经走了,我和彩云之间就一切顺其自然好了! 理清心中的愁思,舒服的靠着椅子抱臂看着彩云秀美的脸蛋,犹如欣赏一幅美丽的图画,上下左右不住的打量,并在心中评比打分,看看她能在我认识的女人中排到第几位。 没等我将这个名次弄出来,面前的彩云突然睁开眼睛和我瞪个正着,没等我避开目光,彩云就轻笑了一下道:“怎么看表哥都不象是个好色之徒,可是每次表哥对着彩云时都不守规矩,总是喜欢这样色迷迷的打量着人家。紫云就说过你肯定对彩云有不轨的企图,还让彩云防着你点。表哥,你说紫云的这些正确吗?” 被她这么直接的询问,我大感不服的道:“哪个紫云怎么能这么说,表妹长的漂亮,表哥看看都是心怀不轨吗?再说了,你这个表哥身份尊贵,别的现在还谈不上成就,可是后宫中的佳丽到也有了不少,怎么能这么看低我,表妹你千万不要听她挑拨啊!” 彩云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然后转移话题道:“表哥,彩云看了你写的这些东西,觉得你说的都很有道理,可是手段却太过于残酷,也不够光明。表哥让那些百姓都起来反抗那些异族士兵,就没想过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打赢他们吗?还有,表哥你让自己的军队避过敌人的锋芒,却将抗敌的责任交给那些百姓,用他们来迟滞敌人,不是太过卑鄙吗?” 我沉吟不语,认真的想彩云对我的指责。她说的没错,那些所谓的敌后游击战实行的一个重要前提就是让百姓可以为自己提供掩护和情报补给,也就是说百姓其实被推到和敌人抗争前线上去了。当军队因为某种目的转移后,这些百姓可能就会成为敌人泄的对象。让他们组织起来对抗敌人只是说的好听,真的要和敌人打他们根本就不够看。 彩云也许还看到我没有写出的东西,那些掩盖在这些冠冕堂皇话下的血的事实,她可能是不想说出来让我感到难堪。对于她可以这么快的就把握住我这种战法对民众的伤害,我虽然吃惊,但是并不意外。她能现这些很正常,因为她毕竟曾经是威名赫赫的女战神。 到了这个时候我终于明白今天的彩云对于战争仍然不会是白痴,她还是能够看到战争底下存在的东西。知道这点后的我,也没想骗她坦然承认道:“不错,你说的确实是事实,但是你想过没有,就算我不让这些百姓起来反抗,他们就能活下去吗?我们为什么要到那里去打仗?还不是想让那里的同胞不再受异族奴役。什么事情都会有牺牲,他们今天的牺牲换来他们后来的安定,我认为他们是值得的。还有,你认为那些百姓是软弱可欺的吗?你只要想想当年横扫**的秦汉,强盛一时的大唐是如何衰落的就可以知道百姓其实并不如你想的这么没用。虽然他们今天可能因为我的作为而失去性命,但是我今天可以在此立誓,将来等我驱除外寇,光复我大汉天下的时候,我一定会补偿他们今日所做的牺牲。表妹,你可以认为这个方法很残酷,但是你不能否认它很有效。战争,只要是有效的手段就应当去用,因为赢得战争比什么都重要,这是我深信不疑的。表妹,你如果能够理解表哥的做法,表哥很高兴,假如你不能理解那也随你,表哥的计划是不会改变的。这点,我希望你清楚。” 听到我这么明白的回答出对自己的行为并不想进行如何修正,彩云先是脸上浮现怒气的想要斥责我,接着似乎放弃似的又摇摇头,看了正面露不解神色的郭风一眼后,才道:“是彩云想错了,彩云原以为表哥是个心地慈善善待百姓的人,而且很爱护关心身边人,不能容忍别人对她们的半点欺凌。可是彩云忘记了表哥是太子,将来还会是皇帝,很多的事情都只会从功利的角度来考虑。为了更大的目标可以牺牲许多人,哪怕明知道前面是火坑,表哥也会让他们跳下去,因为他们这样做会对殿下有利,是吗?” 彩云对我的指责,我并不意外,但是她因为对我的失望看到我身上本质的一些东西,进而现我并不是如她想的那般好,以为我和那些视万民如虫蚁的人并没有多少区别,极度失望下改了称呼表达出想和我疏远的意图,多少让我不能接受。 我默然良久后,才缓慢道:“彩云,表哥并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只是表哥知道做什么事情都会有牺牲,越是大事就越是要牺牲更多。表哥的愿望是想建立一个强大的神州,让这个神州千秋百世可以屹立于世间不用再被人所欺凌。为了这个目标,表哥也做出了牺牲,只是你现在还不知道罢了。任何人类族群都会有利己性,表哥既然现在身为我汉人中的一员,我也只有为汉人族群去谋得最大的利益,这也是我可以回报给这个民族的最好心意!表哥的这番心意你能明白吗?” 彩云听了,沉吟了许久才长叹一声道:“夜深了,彩云要回去了。”说完,就起身收拾一下桌子后就出去了,再也没有回头看过我一眼。 我见到事情变成这样,呆愣一会儿才对着郭风道:“你认为我做错了吗?” 郭风很坚决的道:“殿下做的没错,反正都是一个死,站着死总比跪着死要好。殿下请不用担心,郭风必誓死完成殿下的心愿。” 我欣慰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的道:“还好有你可以理解我,你将这些拿回去看吧!今天夜深了,早点休息,过些天你再给我说说你的体会!” 郭风收拾了一下这些纸张后,对我行了一礼就走了。 看到郭风将门徐徐关上,隔绝我的视线后,我才长叹一声道:“彩云,你果然还是不能成为天舞,天舞是真的不可能再回来了!你还是安心的当好你现在吧!赵昀!” 说完,我收拾起心怀运行起我自己结合墨门和天邪宗以及后世一些功法特点创造出来的一套新功法----天地再造功,为自己的将来多增加点成算。 随着真气迅的运行,很快我就将一时的感怀抛到一边去了,迷醉于对力量的追求上去,彩云的事情对我再无半点影响。 第五章 各安本位 “殿下,今天妾身让彩云妹妹一起来看殿下,她却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推辞了。请问殿下,是不是你得罪了彩云妹妹?惹她生气?要不要妾身去和她解释一下?”姿儿今天一大早就跑来问我为什么得罪彩云,显然是见过彩云知道她正在生我的气。 “这个,你不用管了,表妹的事情我自己来处理,她只是一时想不开。不说这个,我问你明天的募捐准备活动进行的如何?”我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回答姿儿。 姿儿听了我的回答,无奈的摇摇头没再在这个问题上做纠缠,但也没有立即回答我。我知道她这是不习惯我喜欢边吃饭边说正事,我也就没继续追问,非常卖力的对食物打了一场歼灭战,然后满意的摸摸肚皮接过姿儿递过来毛巾清洁了一下。 等我做完这一切后,姿儿就拿出一份写满字的纸张给我道:“募捐的事情今天都可以准备好,只要在建康的募捐结束,妾身就可以起程到江南各路府去了。还有殿下,这是那些孩子的名单,你看是不是将已经知道地址的这些孩子送回去。” 我听了她的话匆匆扫视了一遍,现有些人后面有地址有些人后面没有地址,我知道肯定有孩子记不得地址所以才没有写上去。没有多少考虑的问道:“那些没有地址的孩子有多少?” 姿儿有些痛惜的道:“足有两百多人,他们要么是年纪幼小,要么是被恐吓过甚还没平复,甚至还有几个到现在都没醒过来,所以一时间妾身也无法将他们的地址弄出来,只能以后慢慢设法。” 我听了知道这是实情,点点头道:“那就按你说的去做,我给司马风去说一声,让他招贴榜文让有丢失孩子的人家来王府看看,也许会有现也说不定。” 姿儿也赞同了我的办法,收拾起碗筷来。 我想起一事问道:“小筠进行的怎么样了,她被我赶去你那里没有生气吧!” 姿儿温和的笑了一下道:“那能了,小筠不知道有多么努力的在做你交代的事情,昨天她告诉我你说的事情后就和云绿哪个丫头一直在一起,估计现在还在向她请教如何才能管理好那些工人。” 我点点头,说道:“你有空也多教教她,小筠的天资本就很高,只要再加以引导就一定可以做和很好。你现在精力和时间都要放到我属地中的商业展中,这些具体的事情你不宜过多的参与,教导好小筠才是正理,这次你带她去江南各路府一定要对她详加点拨,我希望她在回来后就可以进行具体的管理事宜,这件事情关系很大你一定要做好!” 姿儿面色严肃的说道:“殿下放心,妾身一定会努力的。还有殿下,在泉州有个富商叫孔有德,人称孔百万,此人颇为侠义,而且痛恨金人,以前姿儿和他见面的时候他还讨过姿儿的口风问过姿儿对江北各义军的看法。连姿儿和李全的联系都是他牵线的,估计他和李全的关系不浅,这次殿下想要收复李全,不如由姿儿去他那里问问,如果他真的和李全有很深的关系话,妾身以为可以用他来和李全接触,让李全知道殿下的心意,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我大喜道:“我原来属意和李全接触的人物是你,只是你一直不得闲所以没说。这次能够有这么样的一个人就再好不过,我还一直在担心如果用官府中的人去和李全交涉不能取信他。如果让他真的如司马风所说在淮东做些什么事情,那也让我很麻烦。你等等,我给你写封信带着,如果他真的和李全关系很深的话,就将信给他,就说我想和李全见上一面,请他安排!” 姿儿听到我想要去见李全,有些担心的道:“殿下要见李全的原因妾身知道,但是这是不是有些冒险?” 我淡然一笑道:“做什么事情没有危险?只要事情成功后利益够大,危险还是不要过多的考虑才好!不然不是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了吗?” 姿儿听了好半天都没有说话,只到我奇怪的望向她,才现她正古怪的看着我,好象现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上下看看没见什么不对,不解的问道:“你怎么了?” 姿儿摇摇头道:“妾身现殿下这些话和姿儿当初的想法很接近。当时妾身就是抱有赌赌自己的能力和运气才不顾师父的训令变成一个商人,今天殿下的这番话不知怎么的让妾身想起当年自己对自己说的类似的话,一时失态了!” 我听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情,高兴的道:“那我们肯定是心有灵犀,所以才会有相似的看法,当初你和我见面就看上我现在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除了我们可能没有任何人可以理解并尊重对方的想法,支持对方的事业。对了,那本皇家宝典你让人摘录完成没有,那些训练士卒的方法,我想用到新办的学校中去,还有岳雨他们也没见过,我也想让他们也看看,你什么时候可以将摘录的交给我。” 姿儿有些尴尬的道:“殿下让妾身将书中行军打仗的事情摘录下来,妾身已经在做,但是妾身认为此书关系重大不能由外人经手,所以妾身一直是自己动笔抄录,只是最近事情多了些,一时没有时间继续抄录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完成,此乃妾身之过,还请殿下原谅!” 我知道以姿儿如此重视那本宝典的心情,她会这么做也是必然,笑着安慰道:“没什么,你先将手边的事情弄好,其他的以后再说。你近段时间也挺累的,要好好注意一下……” “笃、笃”一阵敲门声传来打断了我的话:“殿下,白女求见!” 听到是白女来了,我微微抱歉的看着姿儿,姿儿马上明白过来的起身告辞,出门后和站在门外的白女打了个招呼后就走了。我看到白女没有什么变化的表情,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多说什么,就让他跟随我到书房去了。 进了书房关好门后,我问道:“生什么事情?” 白女还是那幅没有表情的公事脸道:“查出了马山是别人势力中间谍的这件事情后,我觉得建康现在还剩下的本地人中很有可能还有别的间谍,所以就让人秘密的注意了一下,现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殿下请看!” 我接过她递来的纸条,看到上面写的是说一个叫张富贵的人在马山被我解决的这段时间内和外人接触频繁,还曾派人偷偷出城到一个小河边投了一块向石头样的东西,后白女派人去找这个东西,但是什么也没找到。接着还写到此人晚上还到了风月阁去和几个北地来的人去喝花酒,并秘密的商谈了一个时辰之久,最后从后门离开风月阁回家,行迹十分可疑。 我看着这张纸,赞赏道:“不错,这么短的时间,触角就可以弄的这么广。你是如何看待这个事情的?” 白女道:“此人恐怕是在给什么人传递情报,那几个北地人听说是开封的,此人有可能是金人那边的间谍。” 我笑了一下:“金人那边的,有意思。将他和马山联系起来你如何看?” 白女想了一下道:“他也许是监视马山的人或者说他觉察到连马山这样的人都被殿下所杀,可能觉得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所以才多方设法将消息送走,不然他没有必要活动的这么频繁,用不同的渠道来传递情报,显然是怕情报不能送达。” 我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站起来道:“马山并不能获得哪个组织的完全信任,所以安排人监视是必然的。我们突然的解决马山让对方的阵营出点状况也是正常的,你能抓住这个机会将利益最大化很不错。我估计这个人很可能是我们知道马山后面人的一个关键,你现在不要惊动他,只安排一下人手秘密注意等待机会。” 白女听我说完后点头表示明白说起另外一件事情:“殿下,还有一件事情就是风月阁是江湖上的一个情报组织,经常将情报标好价格出售给江湖中人。虽然很多人都知道这个组织是用青楼为掩护,可是具体说出是什么人负责就没人说的清楚了。我曾经追查过这个组织,也不能得知是何人主持,后现他们的卖出的情报都是江湖上常用的情报,从来没有涉及到官府的事情,看来这是主持人有意为之,也许是怕官府对付他们才这样做的。这次此人在这里和人见面就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如果是有意那这个风月阁就很危险,如果是无意那我们就没必要为了这个事情得罪风月阁,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我听到又冒出这么一个组织,追问道:“有他们和此人来往的证据吗?” 白女道:“没有,从头到尾,这些人商量的时候没有任何风月阁的人在里面,连陪酒的女人他们也没叫。所以我也不能肯定此人此举是何意,很有可能是此人为了混淆我们视线,故意这样做的。” 我沉吟了一会儿道:“你派人去监视这个风月阁,但是要小心,宁愿失掉机会也不要让他们现,免得平添强敌,明白吗?” 白女点头后就出去了,我想了一下让人将岳风和司马风叫来,将那些孩童的事情给他们说了,让他们协助姿儿将这个事情办好。最后还问了关于明天哪个大会的榜文贴了没有,司马风告诉我已经让人做了,其他的准备工作今天都可以完成。然后我写了封给哪个孔有德的信,让一个护卫给姿儿送去。 将大致情况都了解了一下后,我正准备到行宫去看看那些人是如何分配行宫的时候,一个护卫跑来道:“启禀殿下,门外有一大帮灾民前来王府找岳雨将军,为的一人叫莫大牛,还拿了殿下的令牌说是殿下让他们来的,请殿下裁夺!” 我一听,猛然的想起哪个莫大牛的事情,这些天事情太多到忘了这个事情,不过这个家伙不是早几天就应当来了吗?为什么现在才来?心中有些疑问,就对哪个护卫道:“你去将他们叫进来。” 护卫有些迟疑的道:“殿下,外面的灾民足有千人之数,难道都叫进来吗?” “近千人?你带本王出去看看!” 听到来了这么多人,我到大吃一惊不知道生什么事情!让护卫带路,我在岳风司马风的陪伴下到大门口,看看生了什么事情。 还没到门口,我就听见门外边有不少嘈杂声,接着就看见一大群的护卫正背对着我们紧张的注意着外面,有些护卫的刀已经被握住估计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冲出去。还没等我说话,那边已经有人现我们,一个护卫跑来对给我报信的护卫说了几句话。哪个护卫就转过身来对我道:“殿下,郑天侍卫长已经派人去通知近卫营,他还说有事要面禀殿下和岳总管!” 我看了岳风一眼道:“让他过来!” 侍卫长是当初岳风岳雨训练护卫的时候,任命的百人队头头。由于岳风本来就是我的护卫总管,所以这些护卫就理所当然的归他指挥。本来岳风是十分胜任这个职务的,我也很信任他。可是由于当初手边没有合适的人选,岳风又被我任命为一个带兵的将军,但他总管护卫的职务我也没取消,现在岳风不仅可以指挥我的护卫,还可以指挥因为他的缘故而被称为近卫营的护卫士兵,可说集内外军权于一身。 原本我还没有觉察这个问题,今天听到护卫称呼岳总管我才猛的醒觉这个事情。虽然我相信岳风不会背叛我,但我对这种情况也感到有些不妥,心中兴起了让人替代他的念头。只是到底是让岳风放弃护卫总管去当将军还是让他放弃将军来当护卫总管有些拿捏不定,因为这两个职务都很重要,一旦所托非人我的小命可就捏在别人手中了。 可我现在身边的人可以让我放心能力又行的还真是没有,本来小三是个很好的人选可是他由于身体有病,现在并不适合让他出任什么职务,更何况我还想让他在我现在护卫系统之外再建立一套和京城皇家护卫类似的护卫系统,用以保护身边及手下的重要人物,并培养属于自己的精英高手,所以就算他病好也不能来就任。 我又想到郭风,很快我也觉得不行,他太年轻又没有显赫的出身,是压不住这些士兵护卫的。 心念电转间,我将岳风的事情很快的想清楚,现在难题还是只有一个:没有适合的人选,只有让他先带一段时间好了。 有了决定后,我将目光放到一个刚从大门外进来的护卫身上,我记得他,当初我布置攻打马府的时候,他说了一些很好的建议,我就让他当时具体负责攻打马府的头阵。说来好笑,我指挥士兵护卫将马府拿下,但是这些护卫士兵的头头我却认不得几个,就是这个家伙,我当时还是听他自己介绍自己是郑天。原本我对他没什么印象,不过看他这次攻打马府很出色应该能力不差。 也不知道白女是怎么搞的在别的方面这么快可以得到情报,但是我身边的这些护卫士兵以及低级军官的情况一直没有给我说过,弄的我现在只认得我身边那些近身护卫,对于那些外勤我认得的极为有限,这种情况也是很不正常的。看来要和白女说说这个方面的事情。 一边想一边看着郑天的到来,郑天在离我们五步远的距离停下后对我和岳风行礼道:“属下郑天见过殿下和总管。” 我问道:“不用多礼,本王问你,前面到底生什么事情?” 郑天回答道:“回禀殿下,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本是属下当值,可是不久前王府大门外来了一大群灾民,为之人自称莫大牛说是一个大官让他来找岳雨将军并拿出殿下的令符给门外护卫验看。属下接到手下人送来的令符仔细验看后现确实为殿下所有的信物令符,属下就出去见了这个莫大牛,可是属下出去后,现门外的人数比手下人说的要多的多,属下担心有变,所以一边派人报告殿下,一边让人去通知近卫营的兄弟,想请他们来帮忙维持住这些难民。事情就是这样!” 我点点头,问道:“那你想见本王就是告诉本王这个事情吗?” 郑天道:“回禀殿下,属下要见殿下和岳总管不光是为这个事情,属下还想请岳总管先到门外去看看那些灾民,免得这些人中有心怀不轨之徒乘机对殿下不利。” 我听到原来是这么一件事情,不仅暗赞他心思精细,很高兴的道:“你能这么小心,本王很高兴。这次你在攻打马府的时候表现的也很不错,我听说你获得的奖赏是最多的,是这样吗?” 郑天面容不变的道:“回禀殿下,有赖殿下的英明,属下获得的奖赏确实比其他人要多了不少。” 我点点头,让岳风跟随这个郑天出去将莫大牛叫进来,只让他单独一个人进来问题应当不大,他给我的印象不坏,我不认为他这次来是要对我做什么。不过他这次带来这么多的人事情肯定不寻常就是。 岳风走后,司马风突然道:“殿下,有一句话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不解的道:“请说,就算是骂本王只要是说的有道理本王也不会怪罪你。” 司马风低下头道:“不敢,只是此事关乎到岳风将军,属下有些顾虑!害怕殿下认为属下是在存心挑拨。” 我宽慰的笑道:“没什么,有什么说什么,本王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司马风这才说道:“殿下,岳风将军身兼护卫总管和近卫营统领,事务繁重,有些难于兼顾,不知殿下注意到没有。” 我知道他是在变相告诉我,岳风权利太大,让我注意。还好我刚才就现这个问题,不然还真会有些疑心司马风,因为相比下我更相信岳风。 我不置可否的说道:“你有什么好的提议!” 司马风望着我平静的道:“郑天侍卫长身家清白,为人忠诚能干,而且心怀宽厚。这次围剿马府所得奖赏他一文未留,全都交予属下用以赈济灾民,属下以为此人可当重任!” 我听了想了一会儿道:“这次将奖赏捐出来的除了他还有别人吗?” 司马风赞赏道:“当时跟随殿下攻打马府的士兵护卫大都将自己所得捐了一些出来,不过全都捐了的,就只要三个人,除了郑天外,还有真知明,孙雄融二位侍卫长。殿下,属下觉得这三人有古之仁士之风范,殿下可否嘉奖他们,让人都知晓他们的义举。” 我听了摇摇头,道:“不用,为图名而行善是伪善。将此事先记下,如果将来他们能始终奉行天下人为先,再将他们的义举公告天下,今后类似的行为都这么办。至于郑天的事情,本王记下,等本王想想后再说吧!” 司马风恭身领命后就没再说话了。不久岳风和莫大牛的身影就出现在我视线内,没等岳风回话,哪个莫大牛突然惊喜的叫起来道:“大人,你真的在这里。” 听到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他还不知道我的身份,看来没有人和他说过哪个令牌是代表我。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要带这么多的人来王府,当初我说的可是他一个人来找我,没有让他叫上别人,这个家伙给我弄什么? 我挥手阻止岳风说话,并示意将莫大牛放进来。莫大牛到我身前后,非常高兴的跪下道:“莫大牛见过大人!大人,你的哪个牌子还真管用,只要拿出来,这王府的人就客客气气的,连岳雨将军的大哥都肯见俺,当俺说了要参军的事情,岳大人说让我先见了大人就可以参军了。这真让俺不知道说什么好,反正俺就告诉俺自己一句话,这都是大人帮的俺,俺在这里给大人磕头,谢谢大人了。” 我亲切的将他扶起后,道:“你怎么今天才来,我听说你还带了很多人前来,有什么事情吗?” 被我这么一问,莫大牛有些扭捏起来,神情不安的道:“大人,不是俺故意迟来的,是那些乡亲知道俺可以参军的消息后,都跑来围住俺,让俺给岳雨将军说说让他们也来参军。俺觉得如果俺就只顾俺自己不好,就答应了他们给说说。他们就找了个先生,将他们的名字写上让俺带来,可是后来听到消息的人越来越多,都托俺给他们俺看大家都是乡亲,就答应了。人数太多先生太少,弄到今天还没有弄完,俺见不能再拖了,所以就让那些没有将名字写上的和俺一起来,看看岳雨将军能不能收下他们。大人,俺不是存心的,大人如何责骂俺,俺都听,那些乡亲还请大人将他们收下吧,他们都和俺一样,做梦都想去打金人,只要可以打金人让他们干什么都行。” 我听到这个家伙的话,心中觉得好笑,想了一下道:“这样啊!那让岳风去看看好了。岳风,你去看看,如果确实不是有什么病的就收下,大牛,你和岳风一起去。” 岳风还没有回答,莫大牛就先道:“大人,还有些人没来,是让大牛将这个带来,还请大人一并收下他们吧!”说完就从怀中掏出一叠厚厚的纸,递给我。 看到这些纸的厚度,我暗暗心惊,看这架势这些纸上的人也不会少于千人,这个莫大牛到底给我带了多少人来了? 有些不高兴的接过这些纸,扫了一眼,现都是些人名,不过特别的是在每个人名后面还用更小的字写了这些人的特长,比如一个叫胡二狗的后面就写着擅木工,其他的还有种地,打铁,砍柴甚至还有说自己手比别人大的,总之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让人看的眼花缭乱。如果不是写这些名字的人字写的好看,根本就让人没有看下去的**。 我将这个随手交给司马风让他和岳风去看看这些人,如果真的是如同纸上所写有些一技之长,又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让吴班和周云阳来挑选一下,看看有没有用的着的。 司马风接过后,看了一下突然对我说道:“殿下,这些字迹像是女子所书,不知是何方女子可写的如此一手好字。” 我听了一怔,是女人写的,这我到没有看出来,我探询的看向莫大牛。莫大牛马上说道:“大人,这些不是女人写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年轻先生写的。” 我示意让司马风问,司马风问了哪个“年轻先生”的衣着相貌,以及有些什么习惯性的动作等等一些生活细节问题,在莫大牛的回答中,我觉得这个先生像一个女伴男装的女人,可能她掩饰的很好,莫大牛他们才没有现,当然也可能是一个娘娘腔也说不定。这种人我也见了不少!不知道这个时代这样的人有多少! 当我问到哪个先生现在在那里,莫大牛告诉我她已经走了。我觉得这个事情不算很重要,也就没在意。 和莫大牛说完哪个先生的事情,我突然问道:“大牛,你想不想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大官!” 莫大牛迟疑了一下道:“大牛当然想知道,但是又怕大人不方便告诉大牛,大牛才不敢问!” 我让莫大牛先去一边,然后将岳风叫到身前道:“你出去后,就将他和那些人带到岳雨那里去,然后告诉他本王的身份,并转告他一句话,‘本王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是一位非常好的军人,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你就不要再见本王’。” 岳风佩服的说道:“殿下高明!”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让莫大牛将令牌还给我后就让他和岳风一起去军营。看着莫大牛对我告别时兴高采烈的样子,我摸摸手中哪个还有他体温的令牌,淡然的笑了出来。招呼司马风一声按照原定计划前往行宫! 在去行宫的路上,我想到当初为掩饰姨娘的行踪而对父皇和朝廷慌报行宫被龙战天毁坏,除公主外无人逃脱的时候,司马风就提醒过我朝廷中可能会因为此事而非议我,让我做好准备。现在我又对史弥远来上这么一手,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影响!想了一下,决定将我这次如何处理马山这个事情的所有计划都告诉司马风,让他想想我这么做如何! 司马风思索了一会儿道:“殿下,让华岳去临安告史弥远是不错,这至少可以缓解因为行宫而来的一次威胁,让史弥远不能得闲,可是殿下让那几个护卫去临安联络那些忠于皇室的皇家护卫有些不妥。据属下所知,皇家护卫的大总管已经投靠皇后,其他的几个分管总管,也有一半投靠史弥远,真正能够忠于皇上的不过两个总管。胡元被杀后,另一个总管必然会受到史弥远等同党的排挤,如果殿下这个时候派人去联络他,如果他稍微有些犹豫可能就会被史弥远等察觉,如果史弥远利用这个事情以殿下有不轨之心为由转移皇上的注意力,不仅可以让他轻松过关,而且对殿下现在也会有不小的阻力。更为可怕的是如果此人已经投靠史弥远,那殿下此举可说自投罗网,很有可能被史弥远所算。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我静默了一会儿,才道:“哪个总管的情况你清楚吗?” 司马风犹豫好一会儿才道:“殿下,属下曾经答应过此人今生永远不对人说他们的情况,属下不想违背这个誓言,请殿下原谅!” 这个司马风虽然答应跟随我,但是对于皇家护卫的一些机密情况并没有对我说什么,我也曾问过他,他也是用什么誓言来说明他的苦衷,现在看来这个事情到有些古怪了!到底是什么人让他可以下如此一个誓言! 我来了兴趣,有些想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当即开口道:“本王记得你是皇家护卫中负责反间的那部分,能够和你经常打交道,并可以让你下不泄露皇家护卫机密誓言的人绝对不是胡元,因为他是负责保卫父皇的,没有这个权利来要求你,甚至你们见面都很难。你也不是可以见到父皇的那一级别,所以也不会是父皇给你说的,母后和史弥远是想也不用想。而皇家护卫有护卫刺探暗杀反间几部组成,如此道来,可以让你如此顾忌的人是干什么的需要本王说出来吗?” 司马风听了我的话,面色平静的道:“不错,此人就是负责处决叛徒密探并对外进行刺杀的总管,当时属下叛出皇家护卫的时候,他不知如何找到属下。属下当时以为自己一定会死,不想他只是让属下用司马风的名义立下个永远不对人道及皇家护卫核心秘密的誓言后,就放过属下,因为此一誓言属下不能说出他的情况,请殿下原谅!” 我点点头,道:“他看来就是皇家护卫中最神秘的人,不过那几个总管背叛父皇,他什么都没有做吗?” 司马风不确定的道:“总管一级都是由皇上任命,地位相等,如果他想对付他们不是很容易,如果没有皇上的旨意他也不能奈何他们!恐怕就是这个原因他才无所作为。” 我继续问道:“小三知道他的情况吗?” 司马风点头道:“小三曾经在他手下待过,所以小三也不能对殿下将他的情况明说!对于他给殿下这么个建议,属下也觉得不解!” 难道小三有什么别的目的?听到这话这是我的第一个念头,然后又否决了这个念头,以我对小三的观察,他绝对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既然他答应跟随我,那他就不会再三心二意,看来他也和司马风一样有不能对我说明的理由。 这个皇家护卫果然不是易于,如果这次不是他们内部被人渗透,父皇又不能自主,他们现在也不会变成这种四分五裂的局面。还真是那句老话:再好的制度没有合适的人来执行就是一个好看的摆设。 我沉吟了一会道:“司马风,你虽然没有系统的将皇家护卫那些负责人对本王说出,而且还有许多的隐瞒,但是本王知道你现在对于隐藏的生活已经厌倦,这样好了,你将你掌握的反间谍报网交给白女,以后这些方面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专心的给本王弄好军政之事,不知你觉得如何?” 司马风面泛喜色道:“多谢殿下恩典,属下一定不会辜负殿下所望!不知殿下决定如何处理临安的情况?” 看他高兴的样子,我就知道这次我选对人了。至于小三和哪个总管的事情就让小三去办好了,看他当时和我说这个事情的样子,说不定真的有什么好处在等着我。就算史弥远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怕的,只要让白女好好注意一下就行。 有了决定,我很快的说道:“小三护卫既然这么说肯定有他的把握,本王觉得还是不要阻止那些护卫上京,临安那边的情况本王来管,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将那些制造武器军服等和战争有关的工厂给我建立起来,明年春耕你也要全部准备好,本王要来年出征的时候,建康的情况已经安定下来。打完仗后,大军能够赶上丰收!你明白吗?” 司马风道:“属下决不辜负殿下的期望!” 我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到了行宫,吴班黄天玄周云阳三人已经在恭迎我了。一道生现在很忙,一般都不会在行宫。 我和他们说了些闲话后,就进了行宫去看他们的对行宫的分配。 在一个大厅中张开行宫平面图,吴班用手指着道:“殿下,行宫中靠东边的一块是云阳研究火器的地方,这里最宽敞,还靠近玄武湖就算有什么变故,也可就近用水。西边是属下和天玄研究的地方,南边被一大夫划去,现在只有北边还空着,有些近卫营的士兵现在住在那里。殿下,这就是行宫现在的情况!” 我看着吴班比画,心中思索着,等他比画完,我点点头道:“既然你们分好,那就这样!云阳的那边可以称呼为火器研究院,吴班,你和天玄这里称呼为科技研究院,至于一道生这里就叫医学研究院,北边就划给近卫营,以后的行宫中各研究院的安全都由他们负责。每个在行宫中工作的人员都要佩带代表各自研究院的证明,其他相关的人员也要有证明,如果没有这个证明除了本王亲自来,谁都不能入内,对了,本王也会做个证明来证明本王的身份,你们看这样如何?” 我在图上比画着说完,抬起头就看见我身边的人正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好象我身上长了什么东西! “你们怎么了?” 被我问了,吴班才道:“殿下,你说的这个哪个研究院研究的东西是不是就是指我们手边做的那些?” 我点点头道:“就是这样,你可能是不明白我说的这些词语,火器大家都明白是什么,医学就是大夫做的那些,你们想必也清楚!至于说科技嘛,这么给你们说,凡是这个世上人做出来的东西就是科技,吴班你们研究的东西也是科技的一种,这么说你们明白吗?” 吴班等听我这么一说,露出明白了的意思,还是吴班道:“殿下这么一说,属下算是明白什么是科技,殿下的新词还真多让属下等不时可以大长见识。” 我笑而不答,将这个问题岔开道:“本王今天来,除了给你们命名外,还想要你们尽快的将那些你们擅长行当的基础知识写出来,交给王子义让他可以培养更多的工匠出来,不知你们觉得如何?” 吴班看了黄天玄一眼道:“属下师兄弟到没什么问题,只是天玄兄弟的本事是祖传的,只怕有些不方便。” 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黄天玄可能有些不想将自己祖传技艺教给别人。这是父传子、子传孙的弊病所在,不知多少独门密技就是这样失传的,这种情况也不是光凭命令可以改变的。相比之下,吴班等人对这就比接受祖传技艺的黄天玄要开通多了,可能这也是和他们技艺不是祖传是别人教的有关。 我想到这里,望了面露难色不敢看我的黄天玄一眼后,洒脱的道:“天玄不能将祖传的东西外传,本王能够谅解,不如这样,天玄,你就只将本王的东西做出来后写下做出来的方法然后教给别人,你看如何?” 黄天玄见我并不逼他,面色缓和下来道:“殿下,天玄并不是不理解殿下想要将‘科技’扬光大,只是碍于祖训天玄不敢造次。和殿下相比,天玄真是惭愧,殿下放心,殿下写的东西天玄一定会尽心研究,然后总结出来留于世人,让世人都知道殿下的才学古今罕有,设计之学当代无双,天玄有幸追随殿下岂敢不尽心力。” 我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些话,我心中笑翻了天,这个黄天玄还当真以为我稀罕他的那些东西,只要他能做出我写的那些来就不知比他知道的要多多少,不过他的机关之学到也是当代少有,还是需要想个方法骗出来,然后加以改进说不定有大用。 心中暗暗有了算计后,我将我画好的哪个钢笔结构图拿出来交给吴班,并对他细细的解说了一番,让他目放异彩的答应对这也进行研究,看能不能做出来。 我又问了一下行宫中机关,吴班告诉我他已经将行宫机关改了一些,但是由于时间很短没有多少成效,还想让我答应他对行宫机关进行一次大的修改,好让这个行宫变成一座机关密布的堡垒。 我想了想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毕竟这里是我打算做研究院的,弄成那样就不太好。让吴班不用对行宫机关进行太大规模的改造,就在现有的机关上还设计几个机关,不要伤人以将人捉住为主。 见我意思很明确,吴班只好有些失望的答应了,不过当我让他将我王府进行一番大改造的时候,他又变的很高兴,眉宇中有掩饰不住的兴奋,显然是对于自己可以大显身手很高兴。 接着我就趁着今天有空就和他们说了些科技上面的东西,听的他们是不断的点头,对我大表佩服。说到兴起,我还现场将手榴弹地雷等一些很简单的现代火器的基本图形结构画了出来,让周云阳给我做出来。 周云阳看后,赞扬我这样设计在加上改良后的火药威力肯定不小,和我讨论了一会儿后,他对我说起一种可以装火药将铁球打出去的铁桶,说这种东西威力不小可以打穿城墙,可是在实用方面问题还很多,问我有什么方法。 我知道他说的可能是火炮的雏形,我没有给他说如何改进这种东西而是直接将现代枪械火炮的原理,以及子弹和炮弹的构造都说给他听,并让他用笔记下。后来我干脆的将迫击炮及其炮弹画出来,让周云阳研究看看能不能将这个东西做出来,并让黄天玄将我教给他的合金技术应用在这个上面,看能不能有什么突破。 和他们一时说的高兴,我就留在行宫吃了午饭。吃完午饭我又将他们招到大厅继续的述说我知道的一些东西,并不时的在纸上画出一些武器和一些用以制造这些武器的机器。幸亏我脑中这方面的知识丰富,当黄天玄问我一些关于这些东西的原理时,我随口说出让黄天玄等人看我的目光如同见到神仙下凡,道不尽的佩服和仰慕,让我一时心中大为高兴越讲越兴奋的,到了后来我自己都不记得给他们到底说了多少越这个时代的知识,不过看他们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大叠纸张,连司马风都不例外,看来他们收获相当巨大! 就在我因为兴奋而开始大讲火药兵器的制造和应用以及一些蒸汽机知识的时候,一阵敲门声传来打断我的话。我有些反感的停下来道:“进来!” 一个护卫应声而来,对我行礼道:“启禀殿下,外面有个自称高元福的工匠说奉司马主簿的命令去找铁矿,现在回来覆命。” 我疑惑的看向司马风,司马风马上回答道:“殿下,此人就是属下派往殿下所说,去哪个向马鞍的山峰寻找铁矿的人,可能是现什么,所以才回来!” 我一听就明白是我让人去找的马鞍山铁矿,看来现在是有现了。原本因为这个事情而有些不高兴的我,转怒为喜非常兴奋的让这个护卫将高元福叫进来。 高元福一进来,不等他行礼,我就迫不及待的道:“不用多礼,本王问你是不是现铁矿了?” 高元福惶恐的一恭身道:“回禀殿下,属下幸不辱命,在哪个像马鞍的山上现了铁矿,这是矿石样本,据属下多年的经验判断,这座山峰拥有巨量的铁矿,如果开采,收获将非常巨大,请殿下定夺!” 我接过此人递来的一块毫不起眼的石头,掂掂现挺沉的,我对铁矿石没什么研究,顺手就将这个矿石放到桌上。强压住心头的喜悦问道:“据你看需要多少人去开采!” 高元福迟疑了一下道:“回禀殿下,属下估计至少需要三千人才能在半年内初步将矿场弄起来。” 我摇摇头道:“时间太长,这样,我给你两万人二个月内给本王将这个矿场建立起来并开始生产,你看如何?” 高元福想了一下道:“二个月时间还是有些不够,不知殿下还能不能给我五千人,这样属下一定可以在两个月内将这个矿场建立起来并开始冶炼出铁。” 我想了一下,对着司马风道:“你尽快的到难民中去招募人员,记住,这些人的饭食一定要弄好,不然他们没有力气干事。” 司马风答应后,我又看向黄天玄道:“本王上次给你说的哪个冶炼钢铁的生产流程,你弄出模型了吗?” 黄天玄道:“这个,属下只是将图形画了出来,还没有开始动手做模型!不过殿下现在急需,属下可以在三天内将模型建立起来。” 我点点头,让高元福和黄天玄一起来建立这个模型,并让高元福按照这个模型来建立这个矿场,就在山边给我将一个钢铁厂做出来。为了让高元福可以理解我的意图,我又对他讲了一些现代钢铁的知识并告诉他按照这个方法建厂的好处,让他听的频频点头,显然能够理解我的想法。 说到后来,他也开始说起自己的意见,改进了一些不合理的地方,我根据屋中人的意见在一张纸上将我心目中钢铁厂建立起来,画好后我就将这张纸交给高元福,让他按照这个方法去做。接着我又交代司马风,让他现在还要将这个事情管起来,不要怠慢! 做好这些后,我又详细问了马鞍山那里的情况,当即决定就将那里定为马鞍山,所有相关的产业都以这个命名。并让李雄将军队带到那里训练,并防备可能出现的情况! 直到大家都明白我的意图后,我才满意的点点头,任命高元福为马鞍山铁矿的负责人,如果哪个钢铁厂建立起来,也先由他兼任此厂的负责人。 叮嘱大家一定要尽快按照我的要求将事情做出来后,我让司马风留下和这些工匠说一下如何招募人手并按照我说的意见,弄一套保安的措施防止机密外泄。然后,我坐上马车在有些暗淡下来的天光中往王府行去。 当我回到王府的时候,意外现彩云正在等我。 不知她来意为何的我,先高兴的和她打了个招呼就让她和我一起到书房去说话! 进了书房,彩云看着我淡淡的道:“表哥今天很高兴!不知生什么事情。” 我听她又叫我表哥,知道她可能有些谅解我,但是还是不能从感情上接受我这样做。不过她现在能这样已经不错了,将来她总归是明白我这么做对于整个民族来说是有好处的。 心中思索着彩云的转变,口中答道:“是啊,表妹,今天表哥遇到一件高兴的事情,你想不想听听!” 彩云摇摇头道:“表哥现在想的都是军国大事,这些彩云很反感所以表哥还是不要说给彩云听的好,免得彩云又惹的表哥生气!” 我不解的道:“表妹,你好象话里有话,有什么就说吧!表哥不会怪你的!” 彩云没有立即回答,停了一下才转移话题道:“表哥,你还没有吃晚饭吧!我去替你拿过来。”说完不等我说话就转身出去,让我一头雾水的不明白她到底要和我说什么。 等彩云将饭菜都端上来,我没有说什么很快的就将这些饭菜都吃下肚,喝了一口茶,习惯性的摸摸肚子。 看到彩云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后,我站起身来走到书桌后,拿出一幅现在的地图摆在桌上道:“表妹,你今天到底是为什么来表哥这里,表哥并不清楚,不过表哥要告诉你的是,这些壮丽的河山表哥是绝对不会放弃的。你过来看,我们所在神州可谓百战之地,我们如果不去打别人,别人就会来打我们。如果我们不努力向外开疆拓土,那将来,不对,现在我们的安全就不会有半点保障。以其等敌人来打你们,不如你将战场推到敌人那边。我们宋和金人的交战都是金人为主攻,看看建康的那些难民,表妹,你认为我们还应该忍气吞声吗?就算我们能忍,别人就会放过我们吗? 也许你现在不能理解,但是表哥可以告诉你,表哥哪个决定绝对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以其让那些人被人所奴役生不如死,不如就将他们组织起来反抗,这样他们生存的机会还大些。表妹久在建康想必已经知道,江北的那些义军处境并不是很好,这些人不是表哥组织的但是他们仍然起来反抗异族的奴役,所以说并不是表哥要去让那些百姓送死,而是现在实际情况容不得他们犹豫。虽然表哥不会因为表妹你的反对而取消这个计划,但是仍然希望表妹你能谅解表哥这么做并不是为了自己一个人做的。” 彩云听了我的话,表情没有多大变化,静静的看了地图一会儿,抬起头来看着我严肃的道:“表哥,彩云想参加你说的哪个什么军校,不知你答应吗?” 我听她好象口气有些变化,连忙点头道:“表妹,你想来就来吧,不过表哥可说好,这个里面讲的可都是打仗,到时候你可不能和现在这样耍脾气,不然表哥可是要军法处罚你的,你可要想清楚!” 彩云淡然一笑道:“既然彩云不能理解表哥说的,不如就让彩云亲身去体会表哥的做法,也许这样可以让彩云明白到底是谁对谁错!表哥不用为彩云担心,彩云以后不会再给表哥添麻烦的。卓姐姐说的对,表哥不是一个罔顾人命之人,做的事情有自己的道理在里面。我们不应该因为自己的一时不理解而给表哥去添不必要的麻烦。人都会犯些错误的,如果将来证明表哥是正确的,那就是我们错了,如果将来证明是表哥错了,我们也可以劝解表哥不用再犯同样的错误。其实,彩云有句心里话一直想对表哥说,不知表哥愿意听吗?” 我听她这样说就知道可能是姿儿给她说了些什么,她才会现在的转变,当下也不犹豫点头道:“你说!” 彩云毫不躲闪的望着我道:“表哥可以遇到卓姐姐,确实是一种福气,希望表哥不要辜负了她,不然彩云一定不会和表哥甘休的。” 听到她的这种“威胁”,我苦笑着道:“表妹还真厉害,那好,表哥在此立誓今生永不辜负姿儿,这样总行了吧!唉,对着表妹你,表哥我的什么脾气都没有了,你说这是什么原因!” 彩云起身一边将桌上的盘碗放进食盒,一边对回答我道:“那肯定是表哥你前世欠了我的,今世是来还债的,所以表哥你看到彩云才会束手无策,这么在乎彩云的感受!表哥,你说这么说对吗?对了,卓姐姐让我这些天照顾一下表哥的饮食,不用到她们那里去帮忙,还说这是表哥你的意思。表哥是这样吗?” 我下意识的点点头道:“是这样的,其实表哥让你不用给姿儿帮忙的原意就是想让你参加表哥开办的哪个军校,不想你自己提出来,这样也好。明天的事情结束后,我就要开始办军校,你到时自己来好了。至于我的饮食,你不用过多的操心,不久就会有人来帮我办的。对了,你的哪个丫头紫云如何,在王府生活的怎样,还习惯吗?” 彩云提起食盒道:“她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只是她对表哥当时的行为还有些不谅解,如果今后有什么还请表哥不要怪她。” 她还不谅解,我被讹诈了一百多万她就没想想,这个女人还真是爱记仇,算了,看在彩云的面子上不用和她计较。面上浮现出一种勉强的笑容道:“既然表妹说了,表哥照办就是,以后只要她不当众让表哥下不来台,表哥也不会为难她的,这样总行了吧?” 彩云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对我行礼告别而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暗自想着她刚才说的那些话。论及前世,我真的是欠了她,也许就是这个原因,我今生对着她的时候总有一种宽容在里面,不想看到她不高兴。这难道就是我的心伤吗? 没等自己想明白,我就停止思绪。因为不论如何,我和彩云都快要在这个世间找到自己的位置,这对我们来说已经足够。其他的还是顺其自然吧,将来的事情并不都在自己的把握中,只要自己做好自己那份就行了。 有了这种觉悟,我放下心思,做起今天的功课来!这可是我保命的一个本钱,不努力如何行! 第六章 建康立威 我望着面前的刘萌生不一语,心中思索要怎么给他一个难忘的教训让他知道本王不是随便可以糊弄的人,想要糊弄本王就一定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看到刘萌生额头上冒出的汗水,知道他现在肯定十分紧张害怕。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绝对可以有权利杀了他,这是我的封地,官员任免也是我说了算,吏部也不能管。特别是我现在不一语显得莫测高深更让这个官场老手心中不安,弄不清楚我的确实意图,也许在他心里正在猜测我想杀他也说不定。 再盯了刘萌生一眼,我站起来道:“刘萌生,刘大人,你还真厉害,区区一个建康竟然会有如此众多的不法之徒,更难于让本王容忍的是你竟然和一个人贩子团伙勾结,让朝廷颜面无存。本王问你,哪个马山给了你多少好处?” “扑通”刘萌生跪了下来,颤声道:“殿下明查,下官自从接任建康府尹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怠慢疏忽。哪个龙虎帮本就是当地一个恶霸,下官府衙中人也多有和其勾结之人,下官屡次想查办他们可是都因为消息泄露徒劳无功,后金人南侵灾民蜂拥入建康下官一时兼顾不过来才对他们有所放任,并非是下官有意为之。至于哪个马山,钱大人曾有书函让下官照应一二,下官看在钱大人的面子上和他有过几次来往,并无什么深交,何来勾结啊?下官也决没有得他半分好处,他所送之礼下官都送回去了,不敢收受半文,请殿下明查啊!” 见他声泪俱下的样子,我估计已经吓的他差不多了。我并不相信他和马山等有什么勾结,我今天将他弄来这么说就是让他进一步的和我站到一起来,成为依附我的手下。我也不想将事情弄的太过火,免得适得其反。 走到他身边将他搀扶起来道:“你不用过于忧心,本王在查办马山的时候听他提到和你过往密切,在情在理本王都要问问你,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不然本王也不会让你来布置今天的会场。你放心,本王不是那种不讲道理之辈,只是此事关系太过重大,你身为建康府尹推无可推,不做点什么也说不过去。这样吧,你给朝廷上道奏折,就说哪个马山仗着自己是钱像祖的侄儿,史弥远的亲信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屡次用此二人对你施压,钱像祖更亲笔书函让你照顾他,使你投鼠忌器以至让他坐大干下如此天理难容之事,请朝廷对此事明查!再加上本王的开脱,你当可无事,不知你觉得本王主意如何?” 明虽询问,但是事实上也容不得刘萌生反对,只要他写了这样的奏折他就只能和本王一条道上走了,不然本王倒霉他也要跟着遭殃。果然,刘萌生犹豫了一会儿,腮帮子动了动道:“属下紧遵殿下所命,马上就去写给朝廷的奏折,等会儿就送来给殿下过目。” 我满意的点点头道:“那你去吧,手脚快点,不要忘了等会儿会场那边还需要你主持!” 刘萌生表示明白后,就施礼退下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淡淡的笑了出来,让等候在门外的司马风岳雨姿儿彩云等七人都进来,最特别的是我今天还将云锋叫来,表示我已经开始接受他加入我核心集团的意图。 等他们对我行礼完毕我让他们都坐,他们还是文左武右的在我两边坐下,左边四人,右边三人,看的我暗自摇头,这些人的这些规矩让我感到很有些不以为然,但也觉得没必要和他们为了这个事情争执,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问题我都不会对他们太过要求的,毕竟我和他们思想上还有一定的差距的。 大家坐好后,我先问岳雨道:“你那边的情况如何?昨天我让岳风给你带去的人,你觉得如何?” 岳雨见被我点名,站起来道:“回禀殿下,岳雨这边已经招收到近万散兵,虽然还没有统计完,但是岳雨估计五日后可以招收到三万人左右。这些人都是一些经过战火磨练的老兵,更为可贵的是这些士兵纪律性很好,并没有如同别的溃兵那样抢掠民众。属下敢保证只要将他们聚拢十日时间就可以有相当的战斗力,只要兵器粮甲足备二十日就可以重上战场。至于殿下要大哥送来的那些人,由于没有受过什么训练,也没有和金人作战的经验,如果要他们可以上战场,没有三个月的时间是不行的。属下想让这些人另外成立一营,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我点点头道:“你看着办,这些难民虽然训练不足,但贵在士气高昂,如果能够训练好其战斗力也不会低。有一件事情本王不明白,本王在回建康的途中看到一些我大宋的溃兵表现之恶劣比强盗土匪还要狠上三分,怎么到了建康这些人的情况就变了?谁能解本王之惑?” 岳雨看了云锋一眼,继续说道:“殿下,这些溃兵之所以还能保持住一定的斗志和纪律,主要是因为两个人,他们一个叫李华,一个叫杨利。他们原本只是禁军中的校尉,此二人在我宋军被金人击败后,并没有随同主帅逃亡而是沿路收集溃散的宋军,并私自做主杀了一些作战不力但放纵士兵劫掠的军官,将原本已经军心涣散的宋军又聚拢了不少。后他们见金人锋芒太胜,决意渡江到建康来等待援军到达后再和金人交锋。 不想他们过江后,却被已经逃亡回临安的主帅污蔑成此次战败的祸,被兵部通缉,使其不能回临安,所以他们就一直被迫隐于灾民中,不能露面。原本逃亡到建康来的士兵因为害怕处罚,不敢回去的人也有很多,他们就将他们秘密的组织起来,在暗地里维持住那些灾民。后听到殿下征召士兵,前来应招的时候,被云锋将军现他们的异常后知道了他们的情况,云锋将军就秘密的将他们中的一部分人招募进来,其余的人也让他们按照一定的编组隐在灾民中,等待机会。此就是这些溃兵的情况,请殿下明鉴。” 我听了岳雨的话,沉默不语。哪个李华和杨利也算不错,在被金人击败后还能维持住这些士兵不致让他们流毒民间,可见其组织力决非一般。在战场上可以判断出大势已去选择撤退等待机会,可见其在战场上可以当机立断,明白保持力量徐图报复的重要,其领导能力也是不凡。在明知回临安是去送死的情况下能隐于难民中,其智谋权变也有可取的地方。闻听要去打金人,但还敢冒险来投军其忠心卫国之心可见。何况,我还知道他们所经历的这场失败并不是他们的责任,当时身为主帅的贾涉临阵脱逃导致士兵军心浮动纷纷逃跑让后防全线失守是重要的原因。 这样的人是我应当争取的人,可是他们现在事实上是朝廷兵部通缉的人,如果我收留了他们,和兵部的摩擦也就难免。虽然我现在对朝廷不是很放在心上,但是为了明年的出征,大致颜面上还是要的,不然弄的我哪个软弱的父皇下不来台,明年的事情可就有些难说,弄不好原本打算派给我的十万禁军就不给了,那对我的计划打击是相当要命的。 思来想去,有些难于决断,我无意中看到云锋正在和岳雨使眼色,心中一动。点名道:“云锋将军,本王问你,你当初是不是知道此二人的情况所以才没有给本王明说?” 云锋马上站起道:“回禀殿下,属下并非有意欺瞒,只是人才难得,如果让殿下知道他们在殿下这里,殿下和朝廷的关系就有些难于处理。属下知道殿下在此事上的难处,所以属下没有让他们加入军中,并欺瞒了殿下,请殿下降罪。” 他说的都是事实,我也怪不得他,只是让我感到不快的就是他和岳雨没有对我说过这二个人的事情,让我不能预先想好处理他们的方法,弄的现在有些为难。但是我也没有想过因为此事处罚他们,因为我能够理解他们这样做是为什么。以前我还在别人手下做事的时候,自己的战友犯了一些情有可原的错误我也会想方法给他隐瞒,不让上级知道,这是人之常情,没有什么好怪的!可我现在不说说他们是不行的,毕竟我现在的地位不同了。 心中有了打算,我看着岳雨和云锋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将这么大的事情都瞒着本王,在你们眼中本王算什么?一个摆设吗?” 岳雨连忙解释道:“殿下息怒,属下并不是有意想要隐瞒殿下,只是不想因为此事影响殿下的攻金大计。此二人不论他们立下何等功劳,但是他们身为朝廷通缉要犯是事实。属下等不忍将他们交出,也不想让殿下为难,所以属下才想出这种方法,不让他们二人加入殿下军中,并对殿下隐瞒此事,让殿下不用对朝廷那边多加顾虑。此中情由,请殿下明查!” 我冷笑道:“这么说来,你们对本王隐瞒这么大的事不仅无罪反到有功,那要不要本王奖赏你们啊?” 看到情况不对,岳雨和云锋连忙同声道:“属下不敢,属下知罪,请殿下惩处!” 我扫视了屋中的人一眼,现大家都有求情的意思,可能只要我说出惩罚他们话,这些人就会站起来求情了。 不想事情弄成那样,我对他们道:“你们既然知罪,本王今天就不惩罚你们了,但是如果你们有下次本王决不轻饶明白吗?” 岳雨和云锋点点头道:“属下以后再不敢对殿下有所隐瞒!” 我知道这个事情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让属下什么事情都给为上者说,那就不是属下而是密探。密探我已经有了,只要属下不做危害大局的事情,我也不会对他们太过严厉,让他们觉得我是一个刻薄寡恩的人,那样我就得不偿失,会失去手下人的拥戴。 看到事情基本上达到我的目的,我见好就收的道:“你们能够明白就最好了,你们等会儿给李华和杨利去说一声,本王在今天的公处募捐会后想见见他们,明白吗?” 岳雨云锋道:“属下遵命!” 让他们坐下后,我看向姿儿问道:“你准备如何,可不要闹出笑话来让本王面上无光!” 姿儿站起来自信的道:“殿下放心,妾,属下按照殿下的要求已经将写的那些条幅放好,还另写了一些说明的榜文张贴,殿下到时只需静观即可,属下必定不会丢殿下的脸的。” 我对姿儿很放心,冒过彩云问小筠道:“你怎么样,今天事情结束后,你就要和姿儿离开建康,建康的情况你安排的如何?” 小筠站起答道:“回禀殿下,由于时间太短,属下只将玄武湖和秦淮河边的土地买到一部分,剩下的可能要靠云绿姐姐帮忙了。不过云绿姐姐很能干,等属下回来,想必长江沿岸的土地已经落入手中,到时就可以按照殿下的要求建立一座靠水力推动机械的织布纺纱的工厂。如果一切顺利,明年其他的工厂也可以开始兴建,不知殿下还有别的什么要求吗?” 看着小筠眼边的黑眼圈,我有些心痛的道:“暂时没有什么了,你还是需要注意一下休息,事情很多不是一下做的完的,慢慢来明白吗?” 小筠点点头后,就坐下了。我又看向司马风道:“高元福那边情况如何?是否已经在着手招募人手?” 司马风也站起回答道:“回禀殿下,情况一切正常,不出意外,五日后,第一批三千人的人手就可以出!其他的一个月内可以6续到达,只是属下计算了一下,现虽然资金勉强够用,但是建筑石料不足。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可能在二个月内完工有些困难。” 我一听是建筑石料方面的问题,我先想到水泥,这个后世最普遍的建筑材料。我让司马风拿来一些纸,写下制作水泥的方法,并写了如何调制砂浆的方法和比例,然后将这个交给司马风,让他组织人去研究,将我写的东西给做出来。并告诉他这个东西可以替代建筑石料,不过需要一些特别的东西才行。 司马风半信半疑的接过这些纸看了一下就收起来,恭声道:“遵殿下所命,只是殿下如今我们要在马鞍山大张旗鼓的开矿,朝廷那边还不知道消息,请问是不是给朝廷上道奏折先说一下。” 我知道这是应该的,很快就同意由他起草了一份奏折,我看了一下,盖上自己的印鉴后就递个司马风,让他和刘萌生的奏折一起递上去,给朝廷中加点乐子。 司马风答应我,我站了起来道:“今天的事情就这样了,大家先去哪个会场将今天的事情了办完,就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今天会场的安全就由岳风负责,大家明白吗?” “遵殿下所命!” 看到大家都站起来表示明白,我满意的颔道:“那就这样,时间也差不多了,准备走吧!“ 我们刚走出议事大厅,就看到刘萌生拿着一封奏折疾步而来,见了我连忙施礼告诉我奏折已经写好。我接过奏折看了一下,现和我说的意思相同,但是语气婉转了许多,显然是这个刘萌生经过一番修饰的。不过既然他肯写,就已经足够,我赞扬了他几句,就将这个奏折给了司马风让他派人送到京城去。接着刘萌生也加入进来,和我们一起出门 我和早已经等候在门外的6望归打了个招呼,就和姿儿彩云小筠三人坐上一辆马车开往会场而去,其余的人有些坐上别的马车,有些骑上马匹护卫在我左右,整个车队在一千余士兵护卫下,浩浩荡荡的开往目的地。 在车上,我和姿儿商量了一下今天的事情安排后,就让小筠说说她的计划。看她说的头头是道,我高兴的调笑姿儿教了一个好徒弟,姿儿含笑不语的娇柔模样,让我心里痒痒,不是碍着彩云我早就将她拉到怀中来好好疼爱一番了。 这样一想,不仅大叹自己失策将彩云弄到身边,让自己空有美食在眼前却不能放纵一番,让我郁闷不已。看到我有些丧气的样子,姿儿好像明白什么,得意的瞟了我一眼后就拉着彩云说起悄悄话来,我又不好意思去听,就一个人在车厢内生闷气。最后,实在忍不住就和小筠东拉西扯起来,无意中提到梅兰竹菊她们,惹的小筠不断的向我询问她们的情况。 我偷偷看了姿儿和彩云一眼,现她们虽然在细声低语,但是双肩明显紧张,显然对我这边很注意。在这个情况下,我也不好什么也不说,只好含糊的表示她们是白女的好姐妹,曾经救过我等等一大堆废话。 看她们的表情,我就知道她们并没有相信我说的,只是她们都不想揭穿我罢了。到了后来,我自己都说的无聊,就干脆给她们说明,这几个人是我请回来的丫鬟,以后会服侍我的衣食起居,她们都是可以相信的人,让姿儿她们不要对她们刨根问底,以后要好好和她们相处,就像对待白女那样对待她们就可以了。 听我这么说,车中三个女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表示明白。看她们的眼神,我就知道她们将梅兰竹菊当成我新的秘密部下了。我看这个误会对我有利,我也没有解释,和她们将话题岔开,她们也识趣的没有再问梅兰竹菊的情况。 会场的地址设在上次我上岸的那条长街口,也就是姿儿她们被人调戏的哪个地方。选在这个地方,我是经过一番思索的,先这里现在最热闹,轰动效应高,再就是我也想让这里的人看看,惹到我是什么下场,杀鸡给猴看让他们对我产生敬畏心理,那以后我在建康布什么公告执行起来比现在要好的多,毕竟不怕死的人并不多。 经过不长时间的行使,我们到达目的地。我从车窗看出去现这里已经有不少人,看他们的穿着应该是以建康本地人居多,那些难民有一些但是不多,看来这里就是现在建康本地人活动的区域,难民涉足的不多。这个地方和我的要求也很吻合,这次是要震慑建康本地人,难民多了就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看到我的车队到来,这些人出嘈杂声,有些人还对我下跪并高呼“殿下千岁”之类的恭维话。我仔细的打量这些跪下的人,现是一些难民居多,看来我在难民中威望是相当的高。明白这点,我差点学习后世领导人的作风对这些人来喊几句口号,活跃一下气氛。不过我的这个心思被姿儿察觉,她警告我说这里情况很复杂如果我现在就露面可能有危险。我觉得她说的有理,也就没坚持,只好坐下来,等候出场。 在护卫士兵的开路下,这些人很快的就被分开让出一条道路来,我们就从这条道路中向着远处的那两个高台行过去。 我从特殊设计的窗户看过去现在前面有两个高台,左边较高的一个是按照我要求设计的公审台,上面挂了一个横幅,写有‘公审大会’,也许是司马风别出心裁,在两边的柱子上还贴上了宣传口号。右边写的是‘除恶务尽’左边写的是‘不避权贵’。这两个标语到和今天大会的主题很贴切,看来司马风也是费了一番心思来领会我的意图,有个这样的手下果然让我舒心不少。 右边较矮的就是姿儿她们的募捐台,除了高台还有一排低矮的桌椅,显然是用来募捐登记的。这里也有一些标语,横幅上是‘慷慨解囊’,但是两边柱子上没有贴标语,到将我的榜文贴了上去,我的哪个大官印被特别表达出来,我老远就看到那一个红红方框,十分醒目。在高台下,还用一些木板将一些写有字的纸贴着,放到那排桌椅前面让大家观看,看来是一些说明这次活动意义的文字,这里面还有两张榜文,显然是让看不到上面柱子榜文的人看的。 姿儿设想的很周到,完全按照我的要求将这个募捐活动的意义表达出来,特别是我的那两张榜文被这样用,更显示出这次活动的合法性。再配合我今天的公审,很容易就取得这些建康人的信任而让募捐活动顺利执行,达到我们的目的。 正看着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我这才现我离高台已经不远。知道要下马车了,满意的称赞了姿儿几句后,我就在小筠的帮助下,整理了一下长裳。然后在岳风等人的恭迎下,从马车上率先出来,接着是姿儿,然后是彩云,最后才是小筠。 我出来后,现这里已经被清空,一群手握长枪的士兵将那些居民推离我足有二十步的距离,在这其中分布不计其数的护卫和士兵,将我遮掩的十分严实。我抬头看看两边一些高出来的楼房,望了一下身边的岳风。 岳风马上机警的回答道:“殿下不用担心,那些可以威胁此地的高处,属下已经派人监控起来,这些人五十息的时间,就会联络一次,还会不定时的再次联络,殿下可以安心的在台上观看不用为那些宵小之徒担心。” 我这么谨慎到不是说我如何怕死,只是今天的会议很重要,我可不希望这个时候有人来搅局那就让我一番心血白费了,这才是我最担心的。这个岳风被我用后世保安知识培训过,想必他也知道今天会议的重要,不会给我乱打保票的。 点点头,我没有说话,就在司马风刘萌生的陪同下,上了高台,武将和姿儿诸女都留在台下。护卫中只有一个6望归和我一起上了高台,其他人不是藏身在这些人群中,就是站在关键的位置上应变。看的出来岳风很是费了一番心思的,就算有人真的想对我不利,想要动手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我站在高台上,看着那些因为看到我而开始安静下来的人群。眼前黑压压的一个接一个人头,让我根本不能仔细的看他们的样子,只是这么一冒眼看上去,现人数还真的不少,可能有一二千人,男女都有,眼前这个开阔的长街已经被挤满。有些人还想向前挤惹的那些手握长枪的士兵毫不客气的用长枪将他们顶回去,互相角力,到颇有一番热闹。 我再回头看看我来的路,看到一些士兵站在那边的人群中将路隔了出来,早就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看着眼前原本嘈杂的人群声音开始平静下来。我抬头扫视了他们一眼,然后扬声道:“本王就是赵昀,建康的主人,你们知道本王今天想要告诉你们什么吗?” 我刚说到这里,一个怪腔调喊了出来:“不就是告诉我们这些小民,你这个太子的女人被人玩了你要杀人出气吗?”此人话音刚落,一个人形物体就被抛了上来。 没有任何命令,6望归一个飞扑跃下去接住这个人,这个时候台下一阵大乱,纷纷嚷嚷的叫了起来。我看岳风已经上台了,我大喝道:“给本王闭嘴,本王今天是要审理一些作奸犯科的之人,你们难道不知道吗?都给本王安静下来,不要受这些奸徒的挑拨,你们都是建康本地人,龙虎帮的所做所为,难道你们都不知道吗?你们难道要为他们说话吗?” 被我这么一喝问,这些人又慢慢安静下来,显然对我解决这个龙虎帮很是欢迎。岳风上台后,低声说道:“殿下,被丢上来的人就是刚才说话的人,是个龙虎帮余孽。” 我没有回答他,继续看着台下道:“本王知道,你们都是建康的本地居民,深受龙虎帮的危害。但是你们放心,本王今天在这里就是要告诉你们两件事情,第一件就是凡是现在在建康作奸犯科图谋不轨,公然挑战本王权威的人,本王绝对不轻饶,对于这样的人本王只有一个字告诉他,杀。” 当我杀字出口,一些被捆绑好头插长标的人就被推上台了,面对我背对着台下被按跪了下来,一群挺胸凸肚的刽子手强行将他们头给按住。不过匆匆一瞥间我看到这些人面上要么是仇恨要么是害怕,只有一个人面无表情看着我,眼中既无仇恨也无害怕,只是有种对命运的明悟在里面。不过不等我看清楚,他就被刽子手粗暴的将头按下,不能再和我对视。 虽然我很好奇这个人在这个时候到底明白什么,但现在显然没有机会去问他了。冷冷的扫视了台下一眼,道:“这些人就是违反本王训令的龙虎帮中人,他们无视本王存在,在建康城中作奸犯科拐卖良家妇女入勾栏瓦舍,积恶入山,现在本王宣布这些人一律处以死刑,家财充公,妇女家眷配军营为奴十年,遇赦不赦。来人,将这些人推到街口问斩,头颅悬挂示众三天。” 随着我的声音落地,这些人又被抓起来面对台下示众了一会儿,接着就被推走了。下面的人看到他们被推走出一阵欢呼声,叫好之声不绝于耳,对于我的这个命令他们表示出非常热烈的拥护。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表示出龙虎帮祸害这些人一定很久,早就被他们所恶,我的这个举动大受他们的欢迎。 看到这个情况,我不仅对我今天在这里先处决龙虎帮的决定感到满意。和马山比起来,这些龙虎帮的人作恶才是这些建康本地人实实在在的切身感受,对他们愤恨的程度比马山要大的多。现在我处决了他们,然后将马山和他们一起并列,那获得这些建康人的支持就指日可待。 我等台下人欢呼声结束,我才再次开口道:“你们刚才也看到了,有个龙虎帮余孽刚才为了龙虎帮那些丧尽天良之辈污蔑本王,你们说他该当何罪?” 这个时候下面人的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纷纷高呼道:“杀了他,杀了他,杀了这些狗娘养的!”一些乱七八糟的话纷纷出笼,让我听的非常不舒服,再次挥舞一下手臂,用压下他们的声音喊道:“你们先静一下,本王会让你们满意的!” 随着我喊声出口,下面的声音慢慢落了下来。我看情况差不多了,就大声道:“将哪个捣乱会场的人在台上乱棍打死,岳风,你来执行!” 说完这个话,我才看向哪个被6望归抓着人。此人年岁不大,但是眼小嘴尖,一幅老鼠像让人见了就讨厌。这个时候听到我的话,突然哭嚎出来,让我饶了他,并说他下次再也不敢如此之类的话。 如果他能安分的在台下听,不自持台下人多本王现不了他的话,他现在不会有任何事。可惜他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挑战本王,那本王岂会和他客气,这正应了句老话:祸福无门,唯人自招! 此人在被6望归交给几个上台来的士兵,这些士兵手脚熟练的将他按在一个拿上来的长凳上,并将他哭喊的嘴给堵起来,让他只能呜呜的表示求饶的意图。岳风拿起一根粗实的红木棍,狠狠的打在他背上,只一下就将他打的头颈上扬,手脚曲张,堵嘴的白布出现血迹。 我不想再看下去,转过头低声对司马风道:“刚才那些人为什么没有喊叫?” 司马风低声回答道:“回禀殿下,那些人已经不能说话了。” 我听的心中一沉,这些古代的刑罚还真是厉害,不知我适用现在这个刑法祸及家人做对了没有?我现在有能力另外立个规则吗?或者说我自己定下的规则,现在有人来实行吗? 刚兴起的一点疑惑,又被我自己的两个问题给顶回去。没有再去想该不该的问题,转过身面对台下道:“此人死不足惜,大家都知道现在金人正在攻打我大宋,随时可以渡江攻打我建康,因为这个原因建康的居民弃家而逃者近二十万,让建康差点成了一座空城。现在本王要宣布第二件事情就是,本王在此立誓,本王决定和建康共存亡,有本王在此绝对不让金军进建康一步,如果有违此誓愿天地共弃,世人同诛,愿各位对赵昀做个见证,和赵昀一起为保卫建康而努力!” 在我一番动情言语的煽动下,台下的群众突然高声狂呼起来。一时间群情激奋,引了一个浪潮,许多的人一边高呼我殿下之名,一边疯狂的向前拥挤,让整个局面快要失控,有些士兵已经抵挡不住被这些人流推的身不由己的向后推,一步步的向高台移了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岳风手拿染血的木棍到来道:“回殿下命,此人已经伏法,请殿下查验!” 我瞥了一眼已经不再动弹的尸体,点点头道:“本王知道了,你再去派一些人来将这些人拦住!” 岳风正要走,司马风上前道:“殿下且慢,这些人是因为感怀殿下此番话而陷入激动中,如果强行进行弹压只怕适得其反,不如殿下在此宣布募捐开始后就此离去,只要殿下走了,这些人想必很快就安静下来。” 我觉得他说的有理,群众本来就很有盲目性,这时听到一个大人物要和他们一起面对危难,共赴艰险一时激动生骚动也是正常的,只要这个目标人物消失这些人想安静下来就不是难事。 明白此点后,我转过身对着台下道:“本王今日在此将本王要说的话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现在建康一地难民多达百万,诸位现在还能留在建康想必都是顾念故土之人,而这些难民也是我大宋百姓,华夏的子孙,望大家看在都是炎黄一脉的情分上伸出援助之手,慷慨解囊救助这些人。将来等本王打退金人后这些难民就可以回归故里,今次大家援助之德将会使这些人永感于心,也显示我大宋百姓仁义厚爱之心世间少有,希望大家能踊跃响应本王此次义举。本王现在就不多说了,就让本王看看建康之地人的仁德之心如何,希望大家不要辜负本王今天这番心意。” 说完这话我就在一帮护卫的护卫下匆匆的下了高台,将后面的任务交给司马风和刘萌生。到了台下,对着姿儿交代一声,并让6望归负责保护她们后,我对周围围观的人挥了一下手,然后我就匆忙的进了马车。现在情况已经有些失控,如果我这个风暴源还呆着这里,这些因为我而激动起来的人一定会将我这些护卫士兵吞没。 听到周围不断传来对我的欢呼声,我现自己可能已经得到建康人的支持了,毕竟我已经表示出要和他们共患难,同赴现在的危局。这比任何空乏的激励话都要好,因为至少他们会有一个信心中心。只要知道我还在建康他们就能安定不少,这对制止他们逃跑有莫大的好处。论及身份,我比他们要重要多了,我都不跑,他们还用担心吗? 现在建康弄成这个样子,除了战场上的失利外,富人的率先逃跑也要付很重大的责任。而我现在的明白表态,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他们因为没有一个中心而带来的恐惧,只要这个恐惧被缓解,其他的情况就可以慢慢的恢复。人心安定比什么都重要。 对自己今天的行为满意的点点头,再次看了周围欢呼的人群一眼后,我淡然一笑,闭目开始养神,计算我下一步的军校计划要如何展开,要那些人员前来参加。 敲定了部分人员后,我睁开眼睛望向四周,现已经走出那条现在正非常热闹的长街,拐入回王府的道路。这个时候原本有些激动的心情已经平复不少,再仔细想想那些被捆绑而生死由人的囚徒,还有哪道似乎有种认命了然的目光。心中有了一种说不清楚情绪,暗自问自己,如果自己真的有了这么一天,自己会这么了然吗? 想了一会儿,我就得出答案。我会比这个人更洒脱,因为死亡对于我来说只是一种生命的轮回,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是这个人是明白什么了?难道是知道自己总归有这么一天的吗? 如果是这样,那我会有彻底明白自己所做事情的一天吗?还是永远被人所称颂的过完今生?如果要我选,我会选后者,因为这就是我现在生活的目标,是我希望所在! 当我又在思索一些生命哲理的时候,一道声音传来:“殿下,李华和杨利已经在王府等候,不知殿下愿不愿意现在见他们?” 我听出说话人是云锋,看来他和我一起回到王府来了。没有多少考虑的道:“告诉他们,本王在客厅见他们!” 第七章 大有收获 “罪臣李华(杨利)见过殿下”我刚入客厅,两个身穿平民服饰的人就对我跪拜施礼。 我挥挥手道:“你们不用行如此大礼,都起来,让本王好好看看你们。至于说你们的罪行,本王想听听你们的话。快起来!” 听到我的话后,地上两人说道:“谢过殿下!”说完就站了起来。 我看左边的一人,面目文秀,身躯修长而挺拔,像一个文士多过像个军人,不过其人眼中不时闪过一些机警智慧的光芒,看我的时候有一种思索在里面,有些考量我是何等样人的意思。此人看来是个喜欢思考的人。 右边一人,面目粗豪,身躯壮硕,眼大嘴阔,脖粗背厚,手脚都比一般人生的粗大,一看就是一个孔武有力之士,只是面上有些营养不良的菜色,让他整个人的气势弱了不少。如果此人调理好的话,一定是一员在战场上无敌的猛将。 我暗自在心中给他们定下评分后,望向云锋道:“云将军,你给本王介绍一下,这二人谁是谁?”我让云锋介绍,而不让他们自己说就是给他们一个暗示:我现在还不认识他们,对他们的行为并没有什么成见在里面。我希望能够借这种方式让他们明白的把握住这次机会,让自己可以得到我的帮助。 果然,我这话一出口,文士模样的人眼中闪过一线喜色,轻轻拉了一下正要开口哪个猛汉。哪个猛汉看了他一眼,张开的大嘴就又闭上,等着云锋说话。 云锋这时上前指着哪个文士模样的人道:“这位就是杨利,当初决定从淮水前线撤回来隐于难民中就是他的主意,旁边这位是李华,当初击杀那些纵兵劫掠的军官就是他最先动手的。此二人之罪,还请殿下定夺!” 我了解的看了云锋一眼后,然后望着杨利道:“你就是杨利,在明知败局已定的情况下能够选择撤退不失为明智之举,你做的对。”然后望向李华道:“你能够当机立断的斩杀那些纵兵劫掠的军官也没做错,这样的人杀是应该。对了,你们现在情况特殊,不要什么罪臣罪臣的自称,先和本王平辈相称,你我即可,本王对称呼一向不是很注重,你们不要和本王说些大道理。如果你们真的有罪不论你们说什么本王都会照样砍了你们,如果你们无罪你们自称罪人就不合适,明白吗?” 听到我这么一说,杨利大喜过望的道:“殿下仁德,我等岂能如此不知好歹,紧遵殿下所命。其实我等如此之做实在是迫不得已,并不是有意置朝廷法度于不顾,还请殿下明鉴!”李华看来不善言谈,过了一会儿才激动的道:“我李华是个粗人,就明白一个理,当兵就是为了杀敌人,不是杀百姓的。那些人在战场上看到金人来了就逃跑,对上百姓却使出威风,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杀吗?我李华今天才在殿下这里听到一句公道话,那些人都说殿下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专门来解救我们大宋人。在建康我见到殿下的所做所为才明白这句话说的贴切,殿下真是我们大宋人的救星。殿下请你下命令,我李华愿意为先锋,当先杀回淮西去,让人瞧瞧我李华是不是只会杀自己人的孬种!” 看到他们的表现,我有些奇怪他们的激动,不解的问道:“本王只是说你们这种行为并没有做错,但也没说你们没罪,你们为什么这样激动?” 听到我这种浇冷水的话,李华呆了呆,张开大口不知该说些什么。到是杨利面色不变的道:“殿下能够理解我等行为,那我等隐于民间等待机会的苦心就没白费。我等激动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两年来,殿下是唯一一个说了句公道话的朝廷中人,让我等明白朝廷中非是没有明白事理之人,让我们几年的期盼终于有实现的希望,这要我等如何不激动?虽然殿下没说我们无罪,但是我等相信以殿下的明智一定会给我等一个公正评论,所以我等才有此失态。还请殿下见量!” 这个杨利到还真是一个智谋型的人才,冷静会判断形式,而且可以利用一些优势让自己获得最大的利益,是一个参谋人选。心中对杨利的表现很满意,知道这些年应该在是他在主持大局,而李华应该是个辅助的人员。 有些赞赏的看了杨利一眼,我坐到主位上,并示意屋中的三人也坐下。在我坚持和云锋的示范下,他们二人坐了下来。 看到杨利和李华二人仅仅只是坐上椅子的一点,我淡然一笑道:“不用紧张,本王今天不是想对你们问罪的,放松点。对了,李华,你当时既然在军中,可知道当时我军为什么战败?还有,你们是如何到建康来的?又是如何遇上云锋将军的” 李华没有想到我会先问他,张目结舌一会儿后才道:“殿下,这个,我也不知道当时我们为什么会打败仗,但是我知道我被打败都是因为那些将领不肯用心打金人,只想到逃跑。我们人比金人多,武器也比他们好,可是当我们和金人交战的时候我们的士兵在和敌人交战的时候,根本使不上劲。敌人围着我们打转,不断在我们中间穿出穿进,将我们军队分开。我当时看到这个情况,就让自己的部队合拢不跟着敌人转,这样不久敌人就不敢到我这边来。 我稳住部队后,就让我身边的那些带队将领也这么做,可是他们不听,看到金人来了就跑,要么就跟随他们去追结果反到被金人将他们引到我这里来将我的部队冲乱。这个时候,突然军中传出主将被杀了,我回头一看现帅旗果然倒了。我身边的人都慌乱起来,那些将领们带头逃跑,我连杀了几个人都止不住,后来我也被逃跑的大军拖着向后跑。等停下来的时候,我现我身边就只剩下几百人了。我将这几百人重新整好队,想去找大军所在。可是这个时候,等我去找主队的时候,看到许多的宋军在将领的带领下开始抢掠百姓,我上去问了他们才知道主帅已经逃跑,大军溃散了。我劝他们不要抢掠百姓,可是他们不听,惹的我大怒就动手杀了一些带头抢掠的将领和士兵,收集失散的士兵,不久我就聚合了几千的散兵。 本来我想凭借这些人再和金人去作战的,可是等我率部队去找金人的时候碰到了杨利等一些还带着士兵的人。我和他们汇合后,杨利告诉我,现在我们刚被打败,士气已经十分低落,而且我们这些人都不是主帅,不能让这些士兵真的信服。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和他一商量,先到建康来,等我们增援部队来了再和金人来较量。可是等我们到了建康,没有等来援军,反到是等来说我们这些人是这次战败祸的通缉令。我原本是要和那些人一样到京城和兵部的人去理论的,可是杨利告诉我这么做没用,说不定去了京城就不能回来了。我听他说的是理,所以就按照他的提议藏身在这些灾民中等待机会。后来我就听说那些回去的人被杀了不少,还有不少人就被配了。知道这个事情后,我就听从杨利的劝告,先躲在灾民中等新的主理两淮军政的官员上任后再去和他说说我们的事情。 原本过了这么长时间,我已经不对朝廷抱有什么希望,想单独带领一些士兵回淮西和金人去拼命,可是杨利还是劝我忍耐一定会有转机的,不久果然朝廷就公布了让殿下主理两淮军政的消息。殿下来到建康后,一面救助灾民,一面招募打金人的部队,我认为这是一个机会和杨利商量后,就化名前去报名等立了功劳再和殿下说明我们的情况。我是到云锋将军这里报名的,他看到我后突然喊出我的名字。我当时以为他是来抓我的,就想反抗,不想云锋将军让我不要紧张,并告诉我他知道我是被冤枉的。我当时不信,后来云锋将军告诉我他在以前就听过别人提过我,所以才会认出我来。 在云锋将军的解说下,我相信他不是朝廷派来抓我的,我就给外面送出平安的信号让杨利进来。杨利进来后,我们和云锋将军说了一会儿话,知道殿下有意收复淮西失地,可是如果让殿下知道我们在这里可能会给殿下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后来我们商定,我们秘密的将那些士兵送入殿下军中,然后等到时机到了,云锋将军将我们的事情给殿下说明,让殿下给我们做主。殿下,事情就是这样的!” 我默然的想了一会儿李华说的这些话。这些话表明李华这个人虽然不是很灵活的一个人但是也不是一个笨蛋和莽汉,他能够听取别人的意见采取正确的方法。看他说这些话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有说慌,这些都是他是经历的事情,所以这个不善言辞的人说来才这么顺畅。 在临安的时候,我就听别人说起上次十万禁军在淮西被金人五万人打败的事情。按照兵部的解释,这次失败主要是士兵临战不前,下面军官不听命令,导致指挥失灵而造成的。还公布了一些应该对这次战败负责的中下级军官的名字,当时我就很奇怪为什么没有上级军官的在这份通缉令上。 现在听到经历了这场战争的当事人说明,更是觉得当时这个军队的主帅应当要负主要责任,可是为什么一些次要责任人被通缉而主要责任人无事了?我并不怪他们二人藏身于难民中不回临安,因为这次战败后逃回来的许多军官和士兵都被抓起来前去做苦力,还有许多通缉令上有名字的被砍了头,这两人肯定也是哪个通缉令上有名字的人,所以不回去也是人之常情,那些士兵有这么多人听从他们的劝告而躲在难民中,可能也是这个原因。 宋朝的军法虽然严厉可是如果不能保证公平,只会适得其反,让手下士兵离心。这次这些溃散的士兵能够保持住自己的军人荣誉不在难民中大抢特抢,这两个人居功不小,单从这个功劳上来说,我就不能听从朝廷将他们惩处,更何况这个惩处命令明显不公平。可是现在我收留了他们,如果让朝廷知道的话肯定会让我将人交出来,要不要让他们改个名字了?可是这样做不是告诉他们,对于他们被冤枉,我也没办法,这不是让他们对我的信心打折扣吗? 不能这样做,要么不干,要么就堂堂正正的告诉这些人,我赵昀注重的是能力并不是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这样,我必然可以得到他们的拥戴,就算将来我和朝廷闹开有了这批人的支持,我的胜算也可以大增。对,现在先是要增加他们对我的信心。但是在这之前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完成。 有了这样认识,我抬头迎向正用希望目光看着我的屋中人一眼道:“听你这么一说,你们这次失败并不能完全算你们的责任,但是本王也不能光听你们的一面之词,你们可敢让本王对你们做个询问,证明你们没有欺骗本王?” 李华马上道:“殿下,我说的句句属实,就请殿下派人来问好了。” 我对他点点头,然后望向杨利。杨利微微一笑道:“杨利听候殿下所命。” 我点点头,招了一个预先安排护卫进来,对他做了个让他去找白女的命令后,他就离去了。 估计白女要过会儿才来,我问杨利道:“李华说了你们失利的原因,本王想问你,你们这次的统帅是谁?虽然本王听说是临阵脱逃的贾涉,但是他只是一个文官,在军队方面的统帅为什么没有人提到了?” 杨利面容微微有些感叹道:“殿下圣明,其实世人都知道贾涉临阵脱逃,可是又有谁知道当时他的逃跑主要是他看出此战不会有胜算,所以才在开战前逃跑的?开始我也不明白,后来靠听来的一些事情,我才明白的。” “哦,此话怎讲?” “我大宋军一向都是长于防守,拙于进攻。当时我们十万禁军由史弥远之侄史天恩带领开到淮西,协同贾涉布防。虽然贾涉此人力主防守是因为贪生怕死,但是却符合当时战场上的情况,如果真的按照他说的去做,我军虽然不会有什么胜利,但是也不至于大败。可是史天恩此人好大喜功,一心想打败金人显示出自己的威风就用其叔叔名义让贾涉答应出兵。可是当史天恩刚将军队开走,贾涉接着就逃跑了,导致军心涣散使得他布防的后方被金人夺走,让我军失利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结果只能是一溃千里,十万大军一哄而散各自去逃命。向我等这样在事后收拾残局的人还不少,可是都因为威望不足不能使得士兵复聚再和金人一战,到了后来更是只有李华和我相伴躲到建康,那些回去的人被杀的杀,配的配,成了别人的替死鬼。不怕殿下见怪,我认为他们这样回去被自己人杀死真的不值。” “不要紧,本王在讨论问题的时候向来都是鼓励有什么说什么,就算你骂本王,只要说的有道理本王也接受。这点你可以放心,只要你是真心为了本王着想,本王是不会怪罪的。对了,按照你的看法,宋军为什么在野战上打不过金人了?” “无它,一是骑兵数量过少,二是弓弩兵所占比例过大,如果指挥者明白这点就不会战争一开始就放弃城墙和金人去打野战的。” “这样啊,那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我宋军骑兵过少一来是因为我大宋本就不产良马,就是想展骑兵也无从展起,再一个就是朝廷中有人对于建造骑兵的巨大耗费感到不满而反对,因为我大宋不产马所以马匹的获得都是靠和那些异族交易所得,耗费不低,计一骑之费,可建步军五人。这样我大宋的骑兵往往有名无实,挥不了什么作用。为了适应这种情况,我大宋就开始提倡以步制骑,而对付骑兵最好莫过于弓弩火器,这样我大宋军从上到下都将弓弩火器作为克敌制胜的法宝,这就导致我大宋军弓弩火器兵占到六成左右,而这两种兵器往往是要依靠一定的条件才能挥威力,最好莫过于守城的时候应用,这也是我大宋军为什么善守不善攻的一个重要原因所在。其实归根结底我大宋军弄成这个情况就是因为我大宋不注重展马匹,所以才有现在情况出现,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你说的不错,骑者,奇也。千里转战,朝夕至,谓之奇。骑者,锐也,攻城略地,侵略如火,谓之锐。骑者,险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谓之险。骑者,诡也,声东击西,飘忽不定,谓之诡。骑者,诸兵之,得之可以百战,失之则以亡国,为将者不可不察。我大宋放弃骑兵而专注于步兵确实是失策了。” “殿下高见,殿下这番话道出骑兵之重要,可说前人所未。以前就闻听云锋将军说过殿下兵法当代少有,如今亲闻方知所言不虚,朝廷中有殿下何愁不能驱除金人还我河山。” 看到杨利激动佩服的目光,转目看到屋中的人都和杨利一样的看着我,我不禁苦笑。我脑中的东西随便说说就是名言,后世一千多年的积累还真不是白学的,都是前人血泪的总结。 厚着脸皮接受了大家的赞誉,然后岔开话题问云锋道:“云将军,本王问你,训练的那些军队中弓弩火器兵占到多少?” 云锋站起来汗颜道:“回禀殿下,由于马匹确实缺少,属下也没法组建骑兵。仅有的几百匹马尽数都给了近卫营,属下这里也仅仅只有属下有两匹马代步,所以现在军中仍然是以弓弩火器兵为主,不过由于军械的缺乏,连这个都没有足备。还请殿下降罪!” 我听了摇摇头道:“这不能怪你,本王身为主帅对此要负全责。唉,不是本王不想展骑兵,而是现实情况容不得本王来展,这样好了,将现在几百匹马集中起来弄个军马场,你们觉得如何?” 云锋有些担心的道:“只怕太少了些,起不了什么作用!” 我道:“不要紧,先做,以后等资金充裕了再添购,只要我们努力总会有办法将自己的军马场建立起来的。何况我们这次如果可以打败金人,那获得军马将以万计,到时候还怕不够吗?” 被我这种乐观的情绪所感染,屋中的人都轻松起来。杨利更是道:“观殿下如此有信心,想必金人被击败将指日可待,不知我等可有机会追随左右?” 我淡然笑道:“那有这般容易,现在朝廷中明争暗斗,为了各自的利益有些人经常做出一些自毁长城的事情来,如果不解决好他们,能够维持现在的情况就不错了。先不谈这个,本王问你们,你们是真心依附本王吗?” 听我这么一说,杨利和李华马上站起来道:“只要殿下不违背打金人的话,我等愿意誓死效忠殿下,以后如果有口不对心之举,愿意人神共弃,天诛地灭!” 这二人将这句话说的正气浩然,铿锵有力,表示出他们早就想好这些话,只是乘这个机会说出来罢了。明白此点,我对他们点点头道:“你们的心意本王明白,你们先坐下。其实金人已经立国这么多年,要想一时半会的就消灭他们是不可能的,本王现在能够做的就是将这些在大宋国土上肆虐的金人驱走。现在朝廷被奸人把持,就是本王想要有所作为也难啊!对了,如同两位这样被人当做替死鬼的人还有那些剩下来?” 还是杨利回答道:“回禀殿下,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和我们一起逃到建康的一些人不听我的劝告执意要回临安,结果有些人被杀了,还有些被送到福建去开矿,现在到底还有那些人活着,我也不知道!” 我听了沉思了一会儿,才道:“既然这样,本王问你们当时你们逃到建康来后,是如何将那些溃军维持住的?” 杨利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其实不瞒殿下,我当时就是军中管理后勤军需的,当我接到命令大军要开拔到野外去和金人较量,我就推测出这次凶多吉少。为了不让金人将军需得去,我说动几个好友将很大一部分军需藏了起来,后来大军被打败,我们就是靠这些军需才维持住军心。到了建康,我们因为去向问题生争执,他们不理我的劝告去了临安,结果被人所害。那些和他们一同回去的士兵也被配,见到他们的下场,剩余的士兵也不敢回去了,就就近躲藏起来。我就乘机组织一批人潜回淮西将那些军需中的粮食被服分批的运回来,然后用这些军需让这些士兵聚拢到身边,慢慢由少变多,最后竟然聚合了几万人。为了保密,我和李华只好将军队拆散,分散到难民中去,但是还是有一定的编队,并让他们做些可以的军事训练,由于当时难民很多,我们伪装的巧妙,所以才能维持住这些人。” 我有些不相信的问道:“你们是如何伪装的,为什么本王就没听说过难民中混入了这么多军队?” 杨利看了李华一眼才道:“其实很简单,我们穿上这些灾民的衣服,但是不在建康城附近活动,而是在离建康很远的地方躲藏。现在在长江沿岸有多达几百万的灾民,我们躲藏其中并不如何显眼,再说我们这些人本来都是农民,没拿武器也没人认得出我们和那些灾民的不同。殿下初来,情报也没那么远,所以一时间才现不了我们!” 虽然他说的轻巧,可是我知道事情可以成功,这个杨利不知动了多少脑筋,光是要维持这些人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有些欣赏此人的才智,我接着问道:“那现在你藏起来的军需还有多少?” “粮食被服之类的在我们自用和接济灾民下,已经所剩无几,只是在淮西那边还有足可以装备三万人的兵器铠甲,现在殿下正需要,不知可要我等将这些弄过来?” “这个,就不用了,现在淮西那边马上就会有仗打,你将那些军需所在画出来,我让人交给那边的主帅,让他使用这些给本王好好的教训一顿金人。” “我可不可以问殿下一件事情?” “请说!” “淮西的主帅是谁,殿下可以告知吗?” “你是怕我所托非人吧,淮东安抚使赵范,你听说过吗?” “是他,如此我就可以放心了。我以前就听说此人在淮东的时候屡次击退金人,对于金人的厉害我军的长处想必早有所知,只要他不冒险出击,想必金人就奈何他不得。我马上就将藏军需的当地地形图画出来。” “哈哈,你还真有意思,不过你这种性格本王喜欢!哈哈!” 在我一阵高兴的大笑中让人给杨利拿来笔墨和白纸。很快他就在纸上画出一些图形出来,并写了一些地名在上面,然后将这个交给我。我看了看,现上面写着一个新塘的地名,我也没在意没仔细看就放到一边。正要和他说些轻松的事情,白女求见。 和他们解释了几句让他们配合白女,然后偷偷交代白女问几个问题后,我就让他们跟随白女前到偏房去做一番心理测验,让白女看看这两个人是否值得相信。对于这个事情,我深信经过我再次教导的白女一定会完成的非常好的。 看到云锋不安的望着偏房,我安慰道:“不用紧张,只要他们是真心归附本王,刚才也没有欺骗本王,那么他们就不会有任何事情,你就放心好了。” 听到我的安慰,云锋笑了笑,没有开口。我知道他还是担心,我也不多说,坐了下来,开始起草给赵范说明这个军需情况的书函,在书函中特别说明让他小心,不能大意。 盖上本王的小印章,然后将杨利的地图和书函一起封好,写上让赵范亲自开启的字样后,将这封书函交给一个传令护卫,让他马上起程前往赵范军中将这个书函亲手交给他。 做好这一切后,白女一脸疲倦的出来,对着我点点头,我就对正不安看着白女的云锋道:“你先去看看他们吧,他们现在应当正在熟睡,等他们醒了就让他们来见本王!” 云锋领命后急忙快步前往偏房而去。 见他背影消失,我才望向白女道:“你看来很累,情况如何?” 白女肯定的道:“这两人都是心志坚定之辈,一旦认定某件事情就一定会去做。这次不是殿下让他们配合我,一时间还真不容易得到他们的话。至于他们说的情况,我都写在这个上面,殿下你看看吧!” 我接过记录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道:“这么说来他们没有骗我。虽然他们可能没有什么问题了,但是你还是再盯他们一段时间看看,最好在他们身边也安插上我们的人。” 白女表示明白后,我就问她和司马风移交的情况如何。当她告诉司马风只是告诉她一些和那些密探联系的方法后,我有些不解司马风此举是何意,难道是不愿意我这样安排吗? 心中思索了一会儿这个问题,觉得还是当面问他比较好就放开这件事情。对着白女叮嘱她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后,就让她走了。 过了一会儿杨利和李华二人才出来,后面跟着一脸疑惑和不解的云锋。 看到他们二人并没有什么异样,我笑着问道:“你们觉得如何?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杨利摇摇头道:“我们到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殿下身边奇人异士让我们大开眼界,我们从来就没有想过原来可以这么问话。” 我知道他说的是白女对他们使用类似催眠术之类的精神密技。不想他们过多的想这个事情,我轻松的道:“如果不是你们配合,事情也不会进行的这么顺利,对了,你们凭什么认为本王不会害你们?这么配合本王?” 杨利面上露出一种思索的表情,好一会儿才道:“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只是当我和殿下交谈后不知不觉的就认为殿下是个可以相信的人,如果要我说出来,我觉得可能是一种直觉吧!何况殿下要害我们,根本不用费心使用什么诡计,让门外的护卫将我们二人绑了就行了。所以我就相信殿下所说尽量按照哪个姑娘说的去做!” 我接着望向李华,他点点头道:“我没有杨利说的这么好,只是我觉得殿下不是一个会对我们使用什么下流手段的小人,所以我就相信了殿下。” 听到他们的这种回答,我思索了一下,接着问云锋道:“你说句实话,本王给你们的感觉如何?” 云锋面上先显现犹豫,然后才慢慢说道:“别人的感觉属下不清楚,只是在属下和殿下接触中现殿下和在临安的时候相比变化很大,好象多了一点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让属下觉得殿下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欺骗的人,但也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只要属下做的事情有道理对大局有利殿下就不会过多的责怪属下,反而会给属下一些便利。” 我淡然一笑道:“哦,本王有你说的这么好,上次在马府外的事情你不记得了吗?本王同样会猜忌下属的。” 云锋坦然道:“殿下那么做站在殿下的立场上来说是无可厚非的,属下觉得殿下用这种方式告诉属下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是对属下的一种爱护,司马主簿说得对,如果我们不能理清和殿下上下臣属,那对我们对殿下甚至对整个抗金大局都没有什么好处。何况殿下的表现让属下也可以放心追随,不会有什么委屈,所以殿下不用担心属下对殿下的做法感到不满,这点请殿下明鉴。” 我注视了他一会儿,才道:“你说的真好,把本王夸上天了。其实不论你们是如何看待本王的,本王还是一句话,忠心于本王尽心办事的人,本王绝对不会亏待他。你们只要记着这句话,就可以和本王处理好关系了。其实自古以来那些君王臣属都是没有理顺这种关系,所以才会生如此多让人遗憾的事情,让整个国家动荡,结果害苦了黎民百姓。你们能明白此点就最好了!” 云锋面色坚毅的点点头,道:“殿下之心,属下知道,属下此心,殿下总有一日会知晓的!” 听了他的表态,我才现自己有些跑题了,连忙让他们都坐了下来,然后想了一下,才道:“杨利、李华你们二人本王现在可以初步相信,今后只要你们能够按照本王说的去做,本王也不会亏待你们,本王问你们,你们可愿意归顺本王,成为本王属下吗?” 我话音一落,杨利和李华就站了起来,一下跪附于地道:“属下杨利(李华)见过殿下!” 站了起来,走到他们身边一一将他们扶了起来,然后说道:“本王最不喜欢属下动不动就对本王下跪,以后你们不要这样了。既然你们愿意归附本王,本王也不会亏待你们。现在本王这里,正缺一个后勤军需官,杨利你就担任此一职务,负责给淮西前线运送军需物资,此事关系极大,如果你有故意失职的行为让本王现,定杀不饶,你明白吗?” 杨利原本冷静的面容浮起一种意外的惊喜,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将这么重要的职务交给他。刚想对我跪下谢恩,被我目光一瞪,他马上明白过来行了个常礼道:“多谢殿下的信任,属下一定会尽心竭力保证前线将士的粮草军需,如有玩忽职守之处不用殿下动手,属下自己绑缚于殿下座前任凭殿下惩处。” 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转向有些焦急看着我的李华道:“至于李华,你现在就到岳雨那里去报到,充任他的副手将散布在难民中的溃兵都集中起来,但是你要注意,你要明白的告诉他们此次是去打金人,军饷一时半会儿可能不能筹集给他们,另外再告诉他们一件事情只要这次可以在战场上立下功劳,他们逃跑的责任就可以不追究,他们仍然是我大宋的军士。你明白吗?” 李华可能想的也是这一职务,面上露出一种千里马遇到伯乐的表情,有些感动的道:“多谢殿下赏识,属下一定不负殿下期望。” 也拍拍他厚实的肩膀,哄声道:“你们好好干,让本王看看你们的本事,至于朝廷方面你们就不用担心,万事由本王顶着,你们安心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听清楚吗?” “紧遵殿下所命!” 杨利李华二人答应后,杨利有些迟疑的道:“殿下,请问属下二人需要换个名字吗?” 赞赏的看了他一眼道:“不用了,你们既然归顺了本王,所有一切本王就会给你们担当,换个名字和你们躲藏起来情况差不多,本王属下岂能这样,你只需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让本王失望就行了!” 二人感动的点头答应后,我就写了一份说明的他们二人情况的书函,盖上印章让他们拿去给司马风,让他对所有人布对他们的任命,并做好文书和信物令符等等。 在二人的万分感激中,我送走了他们,并让云锋和他们同去。 等他们走后,我再看看白女弄好的那份东西,心中感到有些庆幸,今天可以得到这两人,对我现在手边人才缺乏的状况还真是大有帮助。只是老是这样也不是一个办法,现在开始培养的人才也是缓不济急,看来要想个方法招募一些有用的人才才是。 如同杨利李华这样,散布在江湖间的人才肯定还有不少,要不要我仿效古人出个告示之类东西让凡是有一技之长的人都来投靠我,只要能够再有十几个有用的人才,就可以大大缓解人才不足的情况。只要让白女帮忙把关,在加上自己的识人之明,那些心怀不轨之辈也不是这么容易就可以混进来的。对,就这么干! 心中有了主意,我马上又铺开一张纸写下一张招贤令,规定凡是自认有才华愿意报效国家对抗外敌之人都可以前来报名,只要通过一些测验就可以获得相应的官职等等之类的话语。 写好后,我又满意的看了一遍,觉得不错,就放到一边准备等司马风回来后给他然后让他将这个榜文贴出来。 做好这个后,我就去看了一下正在用功研读我写的东西的郭风,和他聊了一会儿,让他将不明白的地方都说出来,我给他一一解释后,就让他好好用功。然后我就到小三那里,和他说了一会儿闲话,让他安心静养后,护卫告诉我,吃午饭的时间到了。 刚走向饭厅的时候,姿儿和司马风回来了,我连忙迎上前去,先问司马风道:“他们两个你见到了吗?” 司马风点点头道:“殿下收留他们属下可以理解,可是这么明目张胆只怕让朝廷知道就有些难于说话了。” 我成竹在胸的道:“现在兵部尚书钱像祖正一身麻烦,我们再用这个事情打击一下他,让他不敢在这个事情上做文章。史弥远为了保护他这个死党,量他也不敢在这个事情上对我如何,毕竟如果真的将这个事情闹开他并不占理,只要我们立挺他们朝廷就不会对本王如何。你等会儿就给朝廷再去封折子,就说钱像祖对上次战败负有重大责任,请求朝廷令刑部查办。这么多麻烦事下,本王就不信钱像祖他还能安安稳的当他兵部尚书。吴潜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乘机难,到时候朝廷自然就会争论不休,谁还顾的上我们?” 司马风道:“殿下这么做,不觉的有些冒险吗?” 我想起长空无忌的话,当下答道:“史弥远经营多年,党羽遍布朝野。如果本王只想苟安,不敢冒险反击的话,到时候恐怕本王连立足之地都会没有。虽然本王现在行为可能会让本王和史弥远的争斗公开化,对现在大局不利,不过,以史弥远的为人会真的为抗金尽力本王深有疑问,既然这样不如本王和他摆明车马,摆出一幅势不两立的架势出来,说不定还有利些。” 司马风面上仍然有忧色,但是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恭身道:“遵殿下所命!” 看到他不再反对我现在激进的做法,我就转换话题告诉他我想贴出榜文招贤纳士的事情,并让他和白女负责初次选拔,然后将选拔后的人才弄来和我见上一次面。 司马风听了,点头表示答应后没有说出我预先想的反对话语。 我有些意外的问道:“我这么做明显和朝廷体制不和,你怎么不反对了?” 司马风苦笑道:“殿下如今的雄心,已经不是当今朝廷可以容纳的下,既然这样属下还是尽心为殿下弄出一个新局面来,好让殿下的雄图得以扩展。难道属下这么想错了吗?” 我满意的道:“你终于开窍了,不枉本王和你说了这么多次。记住,还是那句话,对本王和抗金有利的事情什么都可以去做,朝廷方面就不用想他了。只要朝廷不撤消明年的伐金计划就行了,其他就不用想得这么多。” 司马风道:“就怕殿下这么做,让朝廷一怒下不让殿下统领这次大军,将殿下招回京城,这样我们就得不偿失了。” 我点点头道:“你这么说也有道理,不过只要父皇没有废了我这个太子的意思,本王铁定会是这次统帅的。不过,还是要担心父皇的反应,这样好了,你再草拟一份让我和父皇单独说说话的折子给父皇送去,父皇这个人一向没什么主见。看到我的好话又会心软的,这样就不用担心了。再说不冒险怎么会有好的收成,本王可不相信好事会从天上掉下来。” 司马风表示明白后,我转头问向姿儿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募捐进行的不顺利吗?” 姿儿见我问她了,毫不吝啬的给了我一个微笑道:“不是的,殿下没有看到,今天的募捐和上次相比完全不同,其踊跃的程度连属下也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就募捐了二十万两,真的大为出乎属下所料。属下这次回来,主要是为妹子们准备一下午饭,她们看样子是不能回来了,这次还真亏了殿下的说话,让这些人可以这么放心将钱交给属下。属下估计这次可能会有二十五万两收入,殿下想出来的这个募捐对我们的帮助真的是很大,属下都不知要对殿下说什么好了。” 我听了,不信的道:“真的有这么多吗?本王估计这次能够有个十万就顶天了。建康的富人不是跑了很多,怎么还会这么多?” 姿儿解释道:“是这样,在殿下走了不久,春风楼的老板娘春十三娘一个人就捐了十万两,她还带了一些‘姑娘’来再捐了八万两,再加上其他人捐赠,所以才能有二十万两之多。” 我听了心中大为惊奇,早就听说这个宋朝实行的是藏富于民的政策,如今看来还真是有这么一回事情。不过怎么是一个妓院的老板娘捐赠的最多,我到有些不解。 心中猜疑的问道:“这个春风楼好象挺有名气的,本王听到好些人提到过它了,有什么来历吗?” 姿儿看向司马风,要他来回答。司马风想了一下道:“这个春风楼是建康城中很著名的一个卖笑场所,虽然建康秦淮河的艳名天下知名,可是如今这秦淮河上最著名的卖笑所在,岸上的莫过于一楼一院一阁,水中的就是现在名噪一时的明月舫。这其中的一楼就是指春风楼,春风楼历史悠久,据说是晚唐时期创立的,其当代老板娘春十三娘,在建康最受人乐道的就是豪气不让须眉,济贫不落人后,在这建康中受过她恩惠的人不知凡几。也就是这个原因,在建康四大风月场所中以此楼为第一,这次赈济难民她也出了不少力,救济的难民以万计。殿下,此女虽入娼门但是仍能为国分忧,当的上一奇女,殿下不如行文褒奖她一番如何?” 我不置可否的道:“先不说这个,你先告诉本王这四大风月场所各有什么特色,为什么可以在秦淮河中独树一帜?” 听到我这个问题,姿儿和司马风都古怪的看着我,好半天司马风才微有些责怪的道:“殿下,此次是在讨论春十三娘的义举是否值得褒奖,殿下为何关心起这些卖笑排名之事,难道殿下有心学徽宗先皇和李师师之事,留下一段风流之事吗?” 我初听这个,先是一愣,接着就不满的问道:“你是在责问本王吗?” 司马风低下头道:“不敢,只是身为殿下之臣,有劝谏殿下之责,所以属下才有此语!” 看他这个样子,我就知道他不会在这个事情上让步,老实说,我打听这个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目的,但是也不是说我有心想到里面去玩女人,只是有些好奇,毕竟以前都是在书上看到古人描述的这些古代妓院如何如何,现在有这个机会了解一下也不错。在刚开始听到这里色情业达后,我还有想分一杯羹的打算。不过看司马风的样子,肯定是以为我打听清楚后想去妓院去。 我不否认我有这个念头,但是绝对不会是现在去,毕竟现在事情太多,我根本没这个工夫和闲心去。正要和司马风再说说这个事情,偶然间看到姿儿面上那种不以为然的神情,我马上改口道:“其实本王打听这些是另有用处,现在不方便和你们说,将来你们就知道了。既然你们不愿意说就算了。至于哪个春十三娘的事情,本王让白女去查清楚后再说吧!对了,最近白女可能要在建康有行动,你们不要对她多加打扰,也不要过问她的行动,明白吗?” 姿儿和司马风连忙表示明白,不过看我的目光中显然有些半信半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葛下去,我转换话题问司马风道:“上次让你将情报网转给白女,你为什么进行的这么慢?难道是不愿意吗?” 司马风神色不变的道:“回禀殿下,并非属下不愿意只是由于属下经营这个情报网已久如果贸然换人恐怕白姑娘不能驾御住属下那些人,所以属下想先和白姑娘商量一下先让她代为管理一段时间后,属下再将情报网移交,还请殿下明鉴!” 我点点头道:“是这样,那是本王多心了,好了,不谈这些事情,先去吃饭吧,有什么事情晚上再说!”说完,就招呼姿儿和司马风一起去吃饭。 姿儿摇摇头道:“殿下,你还是自己吃吧,妹子们还在等属下去送饭,属下等会儿就在车上吃好了。” 我不解的道:“就是送个饭,为什么这么麻烦?让几个护卫送去不就行了?” 姿儿解释道:“是这样的,府中可以放心的人手都被抽调去那边帮忙。如果委托其他人,他们又不清楚妹子们喜欢吃些什么,如果送了些妹子们不喜欢的饭菜,那就不好了。所以我就亲自回来准备一下,免得妹子们辛苦后连饭也吃不好!” 我感叹的看着她,一时间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一会儿我才道:“跟着我真是辛苦你了!” 姿儿了解的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就去厨房让人去准备饭菜去了。我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对着身边的司马风道:“能够得到姿儿,真是本王最大的福分!” 司马风也赞扬道:“王妃的仁德确实让人难于挑剔,属下也十分敬佩!” 淡淡看了司马风一眼,我说道:“我们等会儿再吃,让厨房的人先给姿儿准备,你悄悄的去说,不要让姿儿知道。” 司马风点头表示明白后,行了个礼就走了。过了一会儿回来表示事情弄妥,我点点头后我就和他去了客厅。 “司马主簿,你知道风月阁的事情吗?听说它是个靠出卖情报出名的组织,你刚才说的哪一阁是指它吧!”到了客厅,我将我写的哪个招贤的文稿递给司马风,一边装做无意的问到风月阁的事情。 司马风接过文稿,点点头道:“是的,不过她们从来都只管江湖上的事情,对于官府的事情从不过问。属下也怀疑过她们,但是总是查不出来她们有什么不法的事情。” 我接着问道:“那你知道她们头目是谁吗?” 司马风面色凝重的道:“她们的头目相当神秘,就是风月阁的负责人风大娘都不清楚。原本属下不相信,试探了几次,现果然是这样。风大娘每次见这个负责人都是在不同的地方。属下连此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估计风大娘也不知道。” “这么神秘,那她出卖的情报是如何来的?” “都是由需要情报的人将自己的目的说出,由风大娘将其记录下来然后送上去,一般第二天就会有消息。” “也就是说风月阁中的主持人只是负责传递消息,具体的事情并不插手,对吗?” “是这样的,风月阁是最近十年内兴起的,其主持人有两个,对外的是风大娘,负责内部事务的是月二娘,风月阁的由来也是各取她们名字组合而成。而且风月阁只是这个情报组织的对外一个分支,就算其有什么闪失也不会影响到这个情报组织,如果没有了风月阁,我们就算想接触这个情报组织也不可能,可说这个情报组织进退都自如,让人难于对付她!” “挺厉害的,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白女都只是对本王略微的提了一下。” “属下曾经有段时间对这个风月阁产生疑虑就派人混入里面去查,结果现这个风月阁确实没有出卖过任何关于官府的情报,凡是江湖上情报涉及到官府中的也都被删节,她们做的很彻底!而且去风月阁里面的人都不得高声议论朝政否则就会被请出去。属下试过几次,确实如此。属下见查不出来什么,就放弃了。” 我听了默然了一会儿道:“你觉得这个风月阁有问题吗?” 司马风不确定的道:“属下也不敢说,因为后面的主持人太神秘,不知会干些什么勾当。殿下有什么想法?” 我道:“既然现在什么都不清楚,就不用说了。如果这个风月阁真的有不法行为总可以抓住她的把柄的,马山做的何等隐秘,还不是让本王误打误撞的给解决了。我们现在人手不足,先就不要管这个事情。你现在要辛苦一段时间,需要人帮忙吗?” 司马风自信的道:“这些事情还用不着人来帮忙。殿下对属下的信任,属下岂能假手他人!就请殿下放心,属下一定将这些事情做好。不过刚才属下误以为殿下是想要到那些烟花之地去有所冒犯还请殿下原谅!” 我不以为意的道:“你没有做错什么,站在你的立场上来说也无可厚非,你就安心的给本王去办事,明白吗?” 司马风恭身道:“殿下圣明!” 习惯性的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赞许后就让他和我一起去吃午饭。 吃完午饭,将司马风送走后,我去找了一趟岳雨,给他一份写有让那些人到军校来学习的名单。原本我是想自己招集他们的,可是后来一想,觉得这样的事情还是交给岳雨办比较好。毕竟现在我的军队中还不能分派系,将军队集中比较好。让岳雨去告诉他们就是让他们对岳雨产生敬畏,让他们明白岳雨在我心中的地位,这样对军队初期建设是有好处的。 虽然权利需要制衡,但是在一个集团形成的初期就这样干,只会让自己的力量被削弱,再说岳雨此人是我非常信任的人,他将来可以掌握的军事力量就是我用以控制大局的本钱,现在对他就诸多防范也和我的利益不符。 和岳雨说了些办这个军校的意义后,我就又去了趟行宫,问他们的情况。和他们再一番彼此的交谈,确定最后方案的时候又是晚上了,留在行宫吃了晚饭后匆匆的往回赶。 回到王府,知道姿儿她们已经回来后,我先去洗了个澡然后就前往姿儿的房间而去。 第八章 初立局面 走到姿儿的小楼外,现姿儿房间里面正燃着灯,姿儿低下头的影象正投射在窗扇上,看她的样子估计是在写什么。 严令护卫不用通报,让身边的护卫也不用跟我后,我就轻轻的上了楼。刚上楼就迎面撞上正要下来的云绿。看到她张嘴欲叫,我连忙用手指比着嘴唇示意她禁声。 云绿看到我这个样子,也机灵的用手捂住嘴点点头表示明白。 暗赞这个丫头机灵后,挥挥手示意她离开。云绿看了楼上姿儿的房间一眼后,点点头不一语的就走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对没有惊动姿儿感到高兴。说来惭愧,姿儿自从跟随我后,见我没有什么丫鬟侍女服侍,她也不用任何丫鬟,现在身边除了这个找来的云绿就没有别的丫鬟,以她的身份来说确实有些不相称。 心中想到这里对姿儿的体贴和识大体感到欣慰和惭愧,暗自决定要和姿儿让她多用几个丫鬟侍侯不要因为跟着我就委屈了自己。 蹑手蹑脚的走到可能是云绿出来没有掩好的房门外,从这里往里面看去。 姿儿正坐在靠房门的一个书桌旁,写着什么。昏黄的灯光照射在她俏丽的面容上,迷朦中带着一种诱人的神秘,惹人心动。她神情专注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不时的翻看一下厚厚的记载本然后又在自己面前摊开的本子上写下什么,整个房中除了偶尔翻动的书页声和写字透出来的一种微弱的摩擦声就没有别的声音,给人一种安详宁静的感觉。 我静静的站在门外并没有打破这种沉寂的打算,就这样看着姿儿,心中涌现着无限的柔情。到了后来,我干脆轻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臂默默的欣赏姿儿此刻的神态。此时的姿儿在我眼中,犹如一个从灯光中幻化出来仙女,美丽动人,整个人充满一种圣洁和安详的光辉,让我见了心中感到久违的宁静和平和,似乎所有的斗争和仇杀都已经离我而去,剩下的只有喜悦和轻松。 感受到我心情的变化,体内的真气开始循环起来,不断的在我身体上下游移将我体内的经脉默默的扩张再扩张,为我积聚更为雄厚的力量,而这一切都不是我有意为之只是和我息息相关的功法感受到我身体内的变化而开始的变化。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我看到姿儿满意的合上自己面前的那本本子,站了起来开始收拾书桌上的东西。 等她分门别类的将桌上的东西整理好后,我轻轻的敲了一下门提醒姿儿我的到来。 姿儿听到这个声音,转头一看,望到我,面上先是一惊然后就浮现笑容道:“原来是殿下来了,为什么不让人通报一声好让妾身前去迎接。” 我抬步走进弥漫着熟悉香味的房间,轻松的道:“相公看妻子还用人通报吗?” 姿儿听了,笑了一下,给我端来一把椅子也学着我的口气道:“那就请昀郎坐吧!” 我舒服的将自己放进椅子后,也招呼姿儿坐下来。看她也坐下后,我才不顾任何仪态的将自己摊在椅子上,长呼一口气道:“只有在你这里,我才可以放松下来,这个太子淮王不好当啊!对了,你今天想必也很累了,不用这么拘束,怎么舒服就怎么坐吧!” 姿儿不同意的道:“殿下在妾身这里当然不用有任何拘束了,可是妾身如何能在殿下面前放肆?殿下就不要为难妾身了?” 不满的掀掀眉毛但是并没有开口说她什么,转变话题的道:“明天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姿儿摇摇头道:“文书公函信物妾身都已经准备好,殿下的行文也出去了,明天船队就会在码头接妾身,实在没有什么需要殿下再帮忙的地方!” 我知道以司马风和姿儿办事的手段,这些事情根本就不用**心,只是不问问我心中不放心。得到这个不算意外的回答后,我想了想道:“这样,你就和6望归一起走吧,这样我也放心些。对了,你到了外地也打听一下望雪她们的消息,自从上次来了封报平安的信就一直都没她们消息,让我有些不放心!” 姿儿温顺的点点头道:“妾身明白。殿下,今日募捐所得妾身已经整理出来,合计一共三十万另七千六百二十三两十七文,殿下要不要看看?” 我摆摆手道:“不用了,这些钱财方面的事情由你过手我比对自己都放心,这次比我预计的多了几倍,下午又来了什么大户捐款?” 姿儿拿出一本记载名字的帐簿翻开道:“建康城中还剩下的一些士绅在张富贵的带领下捐赠了五万两,另外还有明月舫捐赠三万两,其余的都是一些散户,最多的是一个叫独孤胜的人捐赠了八千两,其余捐赠千两的还有一些,殿下要听吗?” 我摆摆手,问道:“这个张富贵是城西的张富贵吗?” 姿儿有些奇怪的道:“是啊,殿下认识他吗?” 我没有解释含糊的道:“听说过他,对了,风月阁和哪个什么院的没有来捐吗?” 姿儿摇摇头道:“没有,殿下不是说完全自愿吗?别人不来捐也没什么可说的呀!” 我不满的道:“话是这么说,现在建康成规模的盈利组织就只有这些青楼,而风月阁和哪个什么院的既然和春风楼明月舫的是同级单位,不出点血总是不行吧!再说,我先前贴出的告示说的很清楚,只募捐一天,她们不可能不知道今天过后就不能募捐,所以我看她们是故意一毛不拔的。哼,你今天不给我面子,早晚我让你血本无归!” 姿儿劝解道:“殿下也不用恼怒,她们也许是有困难所以才拿不出银子的。殿下想不想知道这几个烟花之地的名称和它们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听到这个话,我注意力马上被转移了,小心的问道:“姿儿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想去那种地方吗?” 姿儿不置可否的道:“殿下想不想去是殿下的事情,妾身只是明白殿下很想了解她们的情况,所以才告诉殿下的,没什么别的意思!” 心思狂转,最后还是决定将我心中如何计较这些风月场所的打算告诉姿儿,别人如何看我可以不在乎可是姿儿要是这样看我就让我很不好受。 有了这个打算,我故意长叹一声引起姿儿的注意后,才慢慢的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一定怀疑我想去那种地方,其实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不是我想去那种地方而是我想开办这种地方,你想听听吗?” 姿儿被我这话弄的面带惊容的道:“殿下怎么有这种想法,还请殿下明白的告诉妾身,如果殿下不能说服妾身,妾身就算拼了一死也要阻止殿下这么做。” 看到姿儿激动的样子,我连忙安抚道:“你不要激动,听我慢慢说给你听!”在我的安抚下,姿儿平静下来盯着我等着我解释。 我想了一下,然后开口道:“你也知道我很重视教育,现在我开始推行的教育对我的计划影响巨大,不对,应该说对于整个汉人甚至整个神州的人都会有深远的影响。为了这个目的,我是绝对要将这种教育推行下去的。但是你也知道,推行我这种教育最大的困难就是资金的不足,现在虽然没有显示出来,如果将来我要将这种免费的教育推行到所有的地方那资金缺口将是惊人的。要想弥补这种缺口,就必须要有一个稳定的财产来源,对国家经济起落不是很受影响的产业。姿儿,你的商业头脑一向很达,你觉得什么样的产业可以符合我这个要求?” 姿儿想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道:“如果真的要不受国家经济起落的影响,那一般的产业确实做不到,难道这就是殿下想开办烟花之地的目的?” 我点点头道:“青楼从古到今从来就没有断绝过,确实是非常理想的产业。既然我们不能根除这种东西为什么不加以利用了?如果就这样表面上提倡贞洁廉耻,但是暗地里却无所不为,对国家和社会并没有任何好处。我们能将这种不能根除的东西掌握在自己手上为自己创造效益,再用这个效益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比起现在确实要好的多,特别是我们现在的教育也确实需要非常巨大的资金来辅助。用这个行业赚来的钱将教育办好,对我们国家和整个民族来说都是非常有利。只有承认事实才能掌握事情的展,而现在的事实就是这个产业获利巨大但却被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给忽视和唾弃,所以我觉得将这个产业掌握到自己手上才是现在应当做的。” 姿儿反对道:“其实殿下这么说是不错,可是现在朝廷不是已经有了类似的机构连军营中都有这样烟花女子存在,也没听说朝廷从这其中得到多少好处,殿下是不是想的太好了?” 我淡然一笑道:“现在朝廷中的那些如何可以和我想开办的相提并论,至于军营中的我已经给岳雨说过如果在我的军营中出现这种事情,所有涉及人员全都斩。随着以后我势力的扩大我相信军营中这种藏女人的做法一定会被我根绝掉,这点你就放心好了!” 姿儿有些明白过来的道:“殿下原来是这种心思,那殿下想了解现在建康著名的烟花之地,是不是也含有想借鉴她们的做法来开办青楼的想法?” 我傲然道:“当然不会是仅仅是这样,我弄清楚她们的情况更主要的是我想从中得到一个合作者,然后利用她出面将这些烟花之地全都收归到自己帐下,为我创造利益。如果我觉得这些场所都不合适的话,我也会撇开她们将她们也给收拾掉。你觉得我这个想法如何?” 姿儿面上露出沉思的表情,良久才幽幽的叹道:“殿下的这个想法确实狠辣的可怕,妾身可以问殿下一个问题吗?” 我大方的道:“直说无妨!” 姿儿犹豫了一下才道:“妾身想让殿下告诉妾身到底那些东西是殿下想要独占的,让妾身心中有个底,不至于违背了殿下的心意却还不知道!” 原来她是担心这个,我宽慰的道:“你不用担心,如果你做了和我计划相违背的事情我会明白告诉你的,你根本就不用担心。至于说那些产业是我想要独占的,我可以这么说,除了一些关乎到国家安全和稳定的产业外,我现在要的就是青楼和赌场,你在和别人说商业展的时候不要告诉他们可以干这个就行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姿儿摇摇头,感叹道:“殿下的思想真是不同常人,妾身受教了。这些就是妾身打听到那四个烟花之地的情况,请殿下过目!” 我安慰的对姿儿笑了一下,就接过她递来的一些纸张,翻看起来。 春风楼创立于南唐时期,相传为李后主一个妃子所建。其楼相较于其他青楼而言,历史悠久,经过一百多年的展实力根基都非常深厚,并且文化积累丰富,是许多文人雅士喜欢流连的地方。春风楼当代当家春十三娘,为人豪爽疏财仗义,经常接济一些贫寒之家,深获别人赞赏。因此此楼为四大烟花之地之,现在此楼最红的姑娘名叫曲弄蝶,一曲玉箫吹的出神入化,让人赞不绝口。 倚红院为江湖上一个著名世家云家所开,院中之人都学有一招半式。其院最大的特色就是里面的姑娘修习有特殊功夫,让人叫绝,许多人在里面一掷千金而求一夜之欢而不改色,生意十分兴隆。其当家叫云娇娘,武功不低,等闲人来个十几个都不是她对手,为人贪财势力翻脸不认人,十分难缠。 风月阁来历神秘,是江湖上非常有名气的一个地方。里面的姑娘虽然可以称为绝色,但是到这里来的人更多的是想从中得到自己需要的情报。进入里面的人将所需情报说出,第二天就会有人让其交一定的银子后就可以得到所需要的情报。情报真实收价合理,所以找她们的人很多。现在风月阁当家有两人,风大娘应付外来客人商谈所需要的情报,月二娘管理阁中姑娘接待客人。二人分工明确,但不知其后面老板是谁。 明月舫是五年前开办,据说是一个叫明月的女子所开设,但是此女却没有公开露面过。这里不是出钱就可以进的地方,要上这里面的人都要被邀请后才能奉上不低于一千两银子进入,但是进去过的人无不都想再进去,就算要付出比上次多三倍的代价也再所不惜。曾经还有人出十万两银子但被拒上船之事生。更让人奇怪的是上过船的人绝口不提他们遇上什么事情,只说只有进入这里才算没白活,这样就让更多人趋之若骛,连带明月舫也在众多画舫中名声大震,在烟花之地占有一席之地。有人曾经想强行登船,但是这些人进入船中就没了声息,第二天就会现他们全都被去势后绑在玄武湖边的柳树上,几次之后就无人再敢这样尝试。明月舫主人无人愿说,现在管理明月舫事务的是一个看不出深浅老头,人称柳老,此外还有两个丫鬟负责一些日常之事。 我看完这份东西上写的事情后,心中打算让白女再去查查后就有些好奇的问道:“这是谁给你调查的,写的还真有意思。” 姿儿道:“殿下不是忘了妾身经商以前是干什么的吧!这是妾身一个喜欢打听这样事情的手下所为,有什么不妥吗?” “不是,我是觉得这个人汇报的方式很特别,没有那些公式话的语言就像是和你话家常似的,但是该说的都说清楚,你是什么时候派这个人去调查的。” “就是殿下问及这个但是司马主簿不愿意回答后,妾身在回会场的路上让他去查的。” “哦,那他的效率很高,他对你很重要吗?” “是的,有他帮妾身,妾身许多事情都不用操心,更难得是他忠心可靠,没有什么歪心眼。” 看到姿儿眼中的赞赏,我将嘴边要求她将此人给我的话吞了回去,改口道:“他既然这么有用,你在你负责的商业方面给他安插一个位置,你看如何?” 姿儿有些不同意的道:“他是妾身的人,如果安排到妾身掌管的机构中来是不是会让人说闲话?” 我挥挥手道:“不用想这么多,只要真的有本事,办事可靠,是什么人都不重要,你放心的去做。如果事事怕人说,那我将你任命为我属下的官员不是更让人说吗?不用考虑那么多的,万事由我帮你嘛!我到要看看是什么人喜欢说这样的闲话。” 姿儿点点头表示同意后,突然有些犹豫的问道:“殿下,今天你要到什么地方安歇!” 我想都没想的道:“我不是到你这里来了吗?难道你要赶我走吗?” 姿儿听到我的回答,脸上泛起一阵潮红,羞涩的用和蚊子有的比的声音道:“那现在已经不早了,殿下是不是该安歇了!”说到后来,声音简直低不可闻,还是我猜出来她要说什么。 会心的一笑,将手中的情报放到书桌上,站了起来一把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轻道:“那我们就一起安歇吧!” 姿儿将头紧紧靠在我的肩头,不回答。见这个已经是妇人的妻子还是免不了如同第一次一样害羞,我心中有了一种由衷的疼爱,轻轻的握住她柔软的小手,嗅吸着她的体香,慢慢的推开椅子抱着她移向床边。 当我轻轻将她放到床上的时候,她将头偏向一边不敢看我。我脱了外衣,刚弄灭了灯火,幽静如水的月光就倾泻进来,我看到还有一扇窗户没有关。我走了过去轻轻关上的时候对着窗外明亮的月亮道:“你慢慢守夜吧,我该睡了。”说完,我就关上窗户,让屋中陷入黑暗中。 不久,在黑暗中就响起一阵恒久以来就一直响着的动人音符,良久方才停歇。 一夜风流,多日相思。当姿儿一行人远行的大船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才怅然的收回目光,无精打采的说道:“回去吧!”让前来送行的诸人都回去。 登上马车的时候,彩云突然说要和我同车,不知道她有什么事情,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也没多问就答应下来。 在有些颠簸的马车中我对着彩云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吗?是不是你让紫云走了,有些不习惯让表哥给你再去找一个丫鬟?” 彩云有些不满的道:“在表哥眼里,我就是这样需要人照顾的人吗?” 我有些抱歉的道:“那是表哥说错话了,你还是直接说你找我干什么吧!” 彩云这才道:“出来的时候,我看到表哥给姿儿姐姐一些东西,说是让她们修习的武功,不知表哥可以告诉我这是什么武功吗?” 一听是这个事情,我淡淡的道:“表妹好武之心还真急切,你天天练的哪个枪法也确实需要一套好的内功心法来推动。对了,你的枪法是李德寿教你的吗?” 彩云有些不满的道:“连姨父也不叫一声,表哥还真是的。表哥说的不错,我的武功都是李伯伯教的,枪法我是可以修习,可是李伯伯的内功心法太过刚猛我只能修习一点入门的功法,只能让眼睛和耳朵好使一些对于枪法的威力却使不出来,练了这么长时间都没进展,所以就想请表哥帮忙。” 我摇摇头道:“你也太刻苦了,连手都有老茧那像个金枝玉叶的公主,不过你和我到时蛮像的,我这个太子做的也是不怎么样。不说这个了,你知道岳家还有几个女儿吗?” 彩云点头道:“这个我知道,是不是望雪梦雪两位姐姐和念雪妹妹?我听卓姐姐提过她们,说她们和表哥你过往密切,念雪妹妹已经是你娉定的妃子了,对吗?” 我有些含糊的道:“是吧!其实我提她们的目的就是让你心中有个底,望雪和梦雪都是用枪的,你将来可以和她们讨论如何才能使枪用的更好。至于你问的内功心法,它的名字叫天地再造功,是表哥我自己自创的一门心法,你既然想学就教给你吧!” 彩云喃喃复述一遍“天地再造功”后,有些兴奋的问道:“那表哥可以给我讲讲这种功法的特点和厉害吗?” 我看看车窗外闪过的护卫士兵,声音有些低沉的道:“其实这套功法,表哥才刚创立不久,许多的地方连表哥都没练到,你修习的时候要注意,遇到不能通过的地方不要强行运气,和我研究后再练习,知道吗?” 彩云见我说的严肃,有些不解的问道:“那表哥给卓姐姐她们这种功法为什么没有让她们注意,难道这个功法还分几种吗?” 我点点头道:“是这样的,这种功法分三种境界第一种境界就是体内的真气对自身内在天地进行改善,让体内的有限天地可以和体外无限的天地进行交换做好前期的准备。这个阶段没有什么危险性,也不具备什么攻击力,主要是可以起到强身的作用,我给姿儿她们的就是这个功法,主要目的就是让她们修习后可以改善一下体质,其实说起来小筠的内功心法也不差,你没有向她请教吗?” 彩云面色有些苦恼的道:“如何没有,可是小筠姐姐的心法怎么样都不能和我的枪法配合,所以对我也没用!” 我思考了一下,道:“也对,小筠的功法偏于阴柔和你那种刚烈的枪法是不能配合,不过说起来你一个女子这么拼命的练那么刚烈的枪法干什么?练一些小巧些的功夫不好吗?” 彩云面上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其实这个事情告诉表哥也无妨,就是我从小做梦的时候,总会梦见一个骑着白马身批甲胄手拿长枪但是看不清面目的女人在战场上冲杀。当我将这个梦中的形象告诉母亲后,母亲就让我跟随李伯伯学枪法。我问原因的时候,母亲告诉我也许这是上天给我的什么启示,让我照着做。我听从母亲的话跟随李伯伯修习枪法以来,我这个梦境中许多景象开始模糊起来,只是哪个女人手中的长枪越来越清晰。后来我觉得李伯伯的枪法和我也许有什么联系,再加上自己也很喜欢这套枪法不想放弃,所以我才这么刻苦练这个枪法的。表哥是不是觉得这个原因很可笑?” 我摇摇头,有些急切的问道:“你梦中的那杆长枪是不是在枪杆上刻有许多像浮云一样的花纹,在枪尖上还有一条红色长线,对吗?” 彩云没有回答,可是看她惊奇到不能置信的样子,我就知道我没有说错。天舞,是天舞,那杆长枪就是天舞的浮云火焰枪,原本我以为彩云现在对天舞没有什么印象了,可是现在看来她只是不明白。 就在我有些落寞的心情被这个意外现所振奋的时候,彩云问道:“表哥是如何知道的,彩云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人提过这个事情?”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好半天才蹦出一句话道:“表哥为什么会知道,你将来会清楚的!其实表哥也有类似的经历,对于梦中的景象你不必太放到心上,你只要做你自己喜欢的事情就行了,明白吗?” 彩云狐疑的看着我,显然不能满意我的解释。我连忙转移她注意力道:“不说这些事情了,我还是给你说说你表哥的武功吧,它应该对你的枪法有用的。” 被我转移到自己最关心的话题上来,彩云面上虽然还有疑惑但是注意力却被成功转移的问道:“对我的枪法有用,难道表哥这个功法也是一种阳刚的功夫吗?” 我有些不确定的道:“阳刚不阳刚我不知道,只是我知道这个功法在第二个境界就因人而异。这么给你说,当你达到第一层功法的要求后,你就可以进入这个功法的第二个阶段,用内部已经改造的天地来影响改变外在的天地,在这个阶段就靠你自己去寻找第二层功法的修炼途径。这个途径如果用武功来表现的话,那就是你使用你熟悉的掌法刀法等等将你的力量释放出来,用来攻击敌人。所以我说这个功法应该对你的枪法有用,不过老实说你的这套枪法最好的修炼场所应该是在战场上,只有在那里,你这种不讲花俏只讲实效的攻击方式才能获得最大效果。” 彩云思索了一会儿才有些感怀道:“表哥说的很有道理,也许我命中注定就是应该上战场的人。对了,表哥那这种功法第三种表现方法是如何?” 我有些傲然的道:“如果你可以将这个功法修炼到第三层的境界,那么在你功法可以影响的范围内你的敌人将毫无还手之力,因为他的举动都会被你所控制,就是想动手也无可奈何,但是前提是你需要很强大的力量。” 彩云反问道:“如果力量强大,那不是任何武功都可以杀伤敌人,那表哥的这种功法优点在那里?” 我看了她一眼,沉声道:“你错了,力量再强大也需要表现这种力量的方法。如果要一个有千斤之力的力士用手拿一根针去刺木板,他的表现也不会比一个没有多少力气的孩童表现好多少。我的这个功法如果在双方力量相等的情况下,那么对方进入你可以控制的天地中就会缚手缚脚施展不开,犹如飞虫被蛛网所缠,最后只能被你所杀。可是如何这个飞虫过于巨大,而你的蛛网太小的话,你就会被这个飞虫所害。所以我说需要很强大的力量,因为这是你布下一个足够杀死强大敌人蛛网的前提。” 彩云想了一下,才说道:“表哥这个功法的核心是不是说先改变自身的天地积聚力量,然后利用这个力量改变外在的天地来增强自己的力量,最后拥有足以控制外在天地一定范围的力量。” 我点点头,赞赏的道:“你很聪明,表哥的功法大致就是这个意思,你觉得如何?” 彩云有些佩服的道:“原来彩云只以为表哥在军事上有许多独创的地方,没想到表哥连武功都不凡。为什么以前都没见表哥表露过武功了?” 我神秘的笑道:“因为我的武功是一个秘密,你不要对别人说这个事情,连姨娘都不能,明白吗?” 彩云虽然不解,但是还是点头答应了。我满意的点点头,就在马车中将自己的这套功法写了出来,并给她详细讲了在修炼中需要注意的地方。由于讲的太多,到了王府中我还给她讲了许久才下了马车。 下了马车我就看到岳雨等一大帮武将正在等着我,我将彩云也叫上,走到岳雨面前问道:“你是如何安排的?” 岳雨恭敬的道:“按照殿下的意思,属下让一些将领分批前来殿下开办的军校中进行学习,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我点头表示赞许后,就和那些将领打了个招呼当先进入王府前往预先选定的地方进行我改革军队的第一步:对这些带兵的将领进行思想改造,将后世的兵法知识和军队组织结构教给他们,然后让他们在军队中进行改革,实现我的目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足不出户的教导这些人,郭风和彩云也被我安排进来和这些将领一起听课。司马风除了每天早上对我例行的汇报外,全力扑在建康的建设上。第一批马鞍山的建设人员已经开拔,吴班周云阳黄天玄都被我弄去做这个事情,还让他们组织人专门研究水泥如何在这个时代使用。让他们力争在年前就将大致的规模弄出来,可以完成一些实验性的生产。屯田计划也在按步骤开始实施,如果不出意外明年春耕可以如常进行。 随着人心的安定,建康又慢慢有了一点生气。白女接手司马风的反间谍报网后,按照我的命令进行改革,让整个谍报网可以以更高效益更隐秘的方式进行运做。白女也被我正式任命为对内监控对外反间的负责人。为了给她想个合适的部门,我和司马风商量后决定成立一个监察部,其职责就是监察我属地所有官员将领的不法行为,不受任何人节制直接对我负责。任何我属地的官员都有配合这个部门的义务,在其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得有刁难的行为,否则就地监禁。 当我最终敲定这个部门并让白女就职后,司马风担心这个部门权利过大,只怕将来难于驾驭。我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权利被滥用的后果是很严重的。后来我又给这个部门加了条如果没有真实的证据不得任意扣押官员,在拘拿军队中的将领时,必须要征得我的同意才能实行。 虽然司马风仍然觉得给这个部门权利过大,但是在我坚持下他也不好如何反对,只好将我的这个命令通告到建康和两淮。在经过一番强势推行后,原本官员都跑的差不多的两淮大部分地区没有多少异议的就接受了,只有扬州赵善湘表示这和朝廷的监察体制不符,请求我慎重考虑,建康的刘萌生本来就有把柄在我手上更是先表示赞同。 为了让赵善湘同意我的任命,我假意让他以他的名义给朝廷上封奏折说明我这个情况看看朝廷到底同不同意。没想到此人还真敢做,一封奏折没有经过我就直接递上朝廷。 因为和辛天远联系上了,透过他从吴潜那里得到许多朝廷方面的情报。让我知道朝廷这个时候在我关于马山的奏折和谣言攻击下显得热闹非常。 华岳的能量还真巨大,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让以吴潜为的一大帮反史弥远的官员联合到一起,利用这个事情对史弥远的死党钱像祖进行攻击。也许是看到事情不对,父皇下令让钱像祖回家闭门思过,暂时躲避这个风头。将钱像祖解决后,吴潜他们将矛头又对准史弥远,和其展开直接交锋。父皇在对史弥远这个问题上,一直没有表态,弄的每天的朝会一直争论不休,什么事情都弄不成。 赵善湘这个奏折递上去后,原本因为被我一封接一封的奏折给弄的狼狈不堪的史弥远得到这封奏折后转而攻击我破坏祖制,有越权行为,想挑拨我和父皇的关系借以让自己脱身。可是由于马山事件让钱像祖回家闭门思过,朝廷中许多官员觉察到这次事件是我和史弥远的争风,采取明智的明哲保身的态度,让史弥远这次攻击行为并不如何理想,附和者不多。 吴潜因为得到我奏折的帮助初次在和史弥远的争斗中占到上风后,对于我开始有明显的偏帮,为我在朝廷上力争让史弥远的计划不能得逞,最后父皇可能实在是受不了了,就推病不上早朝,让这个事情被晾了起来,让双方都对对方无可奈何。 为了得到朝廷中最新消息,我让辛天远暂时先不用到建康来,等朝廷中对这个事情有个定论后再回来,并让他在和吴潜保持接触的时候要注意史弥远,还让他就近看看被我派去的那几个皇家护卫的情况,还严令他只能观察这个事情绝对不能插手。 赵善湘这次冒过我直接对朝廷递上封说我坏话的奏折也让我明白这个人不能留,只是现在李全情况不明,还不能动他。不过我已经开始物色接替他的人选。 最近让我感到最高兴的事情是,我将赵范的父母接到建康后,赵范明白的给我一封书函表示效忠,并说他近日想对金人展开一次进攻。我回复让他自行抉择,并让赵葵陈雄石广配合,还明确告诉他们,如果有人不听赵范的号令赵范可以先斩后奏。 为了收复赵葵,我选了一个特使秘密和他见了一次面,经过我明确表示自己日后登基就会宣布北伐金人后,他也表示了对我效忠的意思。我还特别让这个特使观察了一下余介,看看他有什么喜好和特别之处。得到特使的回报后,我就让司马风给赵葵一封书函,上面明确写上我对他许下的诺言,让他安心。 虽然现在我差不多已经掌握住建康和两淮,可是我现自己的基础仍然很薄弱,只是此事是急不来的。我的招贤榜文贴出后,也吸引不少人前来投效,只是现在司马风和白女正在初步挑选没有人和我见面。 姿儿在走后的第十天也传来一切顺利的消息,不过仍然没有岳家几个女人的消息让我和岳风岳雨几人很有些担心。除了对这个问题有些揪心外,整体来说现在我这里的情况非常好,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不觉间,十月就这样过去,进入十一月。 第九章 梅兰竹菊 “殿下,朝廷中虽然对马山事件没有什么定论,但是事情现在很明显:皇上是因为殿下的这封奏折而不好决断,因为此事明显是殿下状告史弥远,皇上在殿下和史弥远之间不能抉择,所以才拖到如今。”司马风神色自信的侃侃而谈,显然信心十足。 “这么说来,父皇并没有完全倒向史弥远,可是为什么胡元被杀后父皇没有什么反应?他难道真的相信胡元背叛吗?你是如何看的?”我看着司马风慢慢的问道。 “此事确实有些蹊跷,原本属下也以为是皇上偏帮史弥远的缘故,可是今天生的事情让属下有些不明白,所以属下也不能解释。” “你不是不明白,你只是不敢说,对吗?你觉得是什么原因让本王在父皇的心目中这么重要?观如今父皇的作为,本王到可以断定本王是父皇最后的底线,如果史弥远对本王有什么攻击的话,父皇绝对不会帮他的,也不会任凭他这么做的,你说这是为什么?” “也许是皇上和殿下间的父子天性容不得任何人挑拨,属下愚昧只能想到这里。” “你既然不想说这些,本王就不和你说了。本王问你,你觉得本王现在如果再上一封奏折的话,父皇会如何?” “那就要看朝廷中此时的态度了,不过,属下以为如果皇上不想殿下再和史弥远冲突,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派个殿下相信的人来和殿下说说此事,让殿下不要对朝廷逼的太紧,最后弄的两败俱伤。” “哈哈,司马主簿不愧为司马主簿!”我赞赏的拍拍司马风道,“你知道吗,昨天本王就接到辛天远送来情报,说本王的母后要他给本王带来了一封信,看来就是说这个事情的。你觉得本王应当如何做了?” 司马风沉着的道:“看看皇后说些什么,然后想办法让朝廷答应我们一些急需的要求,如果朝廷同意,殿下就可以答应朝廷的要求。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我沉吟了一阵,道:“原本本王是想就算这次不将史弥远弄下台,也要他周身麻烦让他的诡计不能实施,可是如今看来本王的计划要改改,那好吧,看看母后可以答应本王什么再做打算吧!” 司马风见我想结束谈话,就一恭身道:“殿下圣明,殿下现在是不是要去见辛天远?” 我点点头道:“不错,他这会儿可能进城了,本王已经让白女去迎接他,不久他就会来,你有什么事情吗?” 司马风道:“那不知属下是否可以留在殿下这里?” 我明白他也是想尽快知道朝廷会如何,反正这个事情早晚会让他知道,他留下也无妨。这样一想,我就点头道:“当然可以,你也可以给本王想一下朝廷的条件到底合不合理。” 司马风表示明白后,就和我一起起身前往客厅去见辛天远。 刚近客厅,就看见白女匆匆行来道:“殿下,辛天远我已经接回来了,现在正在客厅中。还有一件事情,梅她们也回来了,现在被我安排在一个城中秘密据点中,不知殿下想什么时候见她们?” 我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呆,继而狂喜,连忙道:“还用挑什么时候吗?你去给她们将事情说清楚后就将她们带到王府来让我看看她们。呵呵,我想见的人今天都来了,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 白女听到我的话,点点头就走了。我看到司马风正面露不解,笑着解释道:“那几个丫头和白女一样,是本王的心腹,她们都很能干,将来你就会知道的。” 司马风附和着我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我也不管他,满面笑容的走进客厅。 “辛天远见过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一进客厅,一个人对着我当头就跪下,并高呼出声。 我连忙上前扶起这个人,仔细的端详起来。 是他,第一个对我表示效忠的部属----辛天远。他面容消瘦的很厉害,面容上骨骼已经凸现出来,只有一双眼睛还是那么坚定。原本没有任何伤痕的脖子上多了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可以想见他遇到什么样的危险,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在这种伤势下还硬挺了过来,给我传回临安的情报。 心中万千感慨化为一句话:“天远,辛苦你了。” 也许是感受到我话中的内疚,辛天远连忙表示道:“殿下,天远没有什么辛苦的,只是辜负了殿下的期望,让殿下……” 不等他说完,我就打断他道:“什么都不用说了,你能回来就已经够了,其他的都算不了什么。” 听到我这明显安慰劝勉的话,辛天远有些哽咽的道:“能够跟随殿下,是辛天远最大的福分。” 我安慰的拉着他的胳膊,让他坐到我身边道:“好了,大家都是男人,就不要做这些小女儿态,你还是说说你这次是来干什么的吧!” 辛天远有些意外的道:“殿下不想知道天远犯了什么错误才累的京城细作人员被杀大半吗?” 我了解的道:“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只是这些已经过去的事情与其再浪费时间去说,不如你好好将为什么会生这些事情的原因和事情生时你是如何做的,如果你再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如何做才是正确等等,这些都想出来并记下来,指导自己今后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这比你对我说些自责的话要好许多。对了,我不是给你说过要说情报人员,怎么又细作细作的叫起来了?” 辛天远尴尬的道:“这个,这个,天远和那些人说顺了口,所以在殿下面前也这样说了。” 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道:“不说这个了,你将本次被杀的本方的人员登记一下,如果有家眷的给予她们一些银两,让她们至少要衣食无忧,那些死去的人员都记为烈士吧!记下他们的名字,做个忠烈堂供奉他们,将他们的子女抚养到**。今后凡是本方的人员为了公事而遇难,就都这样办。司马主簿,你将这些记下来,以后就定成一个制度,凡是本王属下都可以享受到,包括军人也一样,明白吗?” 司马风表情佩服的道:“殿下仁德之心,旷古少有。” 我淡然一笑:“你就不用再对本王说奉承话了,本王这么做比起那些死去的人太微不足道。对了,天远,这是本王的主簿司马风,你来见一下。” 辛天远听我这么一说,连忙站起来道:“辛天远见过司马主簿。” 司马风连忙表示不敢,并说些客套话,让我大感不耐烦的道:“不用在你来我往的说些客套话了,天远你还是说你这次来是干什么的?母后她想对我说些什么?” 辛天远听到我的询问,连忙说道:“天远该死,竟然没有将这么重要的东西先交给殿下!”说完,他就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恭敬的递给我,并道:“天远前天,突然接获宫中的柳姑娘传来的消息,说皇后要见天远。天远做好安排就前去赴约,但是没有见到皇后只见到柳姑娘。她让我将这封信交给殿下,并说是皇后让她转交给我,让我呈报给殿下的。天远已经检查过,这封信没有什么问题。” 我接过这封信,淡然的道:“是柳若霞吗?她这次没事?” 辛天远面上露出愤慨的道:“天远初看到她,也以为她没事,后来天远暗自跟踪了她才现她仍然和史弥远有来往,天远不敢惊动她,所以当时就走了,后来查到宫中殿下安排的人都被皇后借用种种名义给禁闭起来。天远怀疑从一开始这个女人就没有真心的投靠殿下,只是想在殿下这边卧底,然后再对付殿下。” 我抽出信里面的纸张,摊开后道:“母后只是监禁她们,总算还没有做的太绝。我从知道你的事情后就推算她可能是个双面间谍,还好当初我就防了她一手,她知道我的情况并不多,母后能够将我在宫中的情报人员解决,绝对不可能是靠她的帮助。这次是我们都低估了母后和史弥远联合后的力量,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损失。” 说完,我就不再说话,仔细看起信上写的东西来。 “赵昀吾儿,一别经月不知安好?近日听闻吾儿与史太师误会加深,母深感忧虑,故特来家书一封希望与吾儿解释其中缘由。辛天远一事是因为史太师察觉原皇家护卫总管胡元有叛逆之心,为免其危害朝廷,加害尔父皇,故史太师动用京城禁卫对其围剿,不幸误伤吾儿属下,决非有意。史太师事后也颇为懊悔,屡次在母面前提到自己的过失,并希望对吾儿有所补偿,还望吾儿明白,不要以此怪责史太师。况朝廷现正处于多事之秋,正需吾儿与史太师携手合作共渡危局,岂能因一时误会而内斗不休,让亲痛仇快?吾儿一向明理,还望吾儿体察母心,以朝廷为重,以江山为重,切莫因为一时意气而置朝廷大局于不顾人谗言诋毁朝中重臣,让朝廷不宁,社稷不安。吾儿向来孝顺,想必不会忤逆母意,望吾儿回复!” 我看完,想了一会儿就将这封信递给司马风。等他看完示意他交给辛天远后问道:“你如何看这个事情?” 司马风缓缓道:“恐怕皇后是想让殿下做出一些让步,让朝廷的这场风波早点平息下来,特别是皇后想补偿殿下这句,恐怕真实的意图是殿下放弃这次对史弥远的弹劾,朝廷再对殿下进行一些必要的封赏,让事情结束,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我冷哼一声道:“以本王太子之尊,这次又有这么大的优势还奈何不得史弥远,看来希望父皇来惩治史弥远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本王将来就自己来好了。这封信母后冠于家书言下意思是想告诉本王,父皇也是这么个意思,只是借母后说出来罢了。看来本王这次想不答应都不行。” 司马风不解的问道:“殿下为何这么说?观皇后的意思并没有强迫殿下答应的意思?殿下在皇上和皇后心中还是很重要的,就算殿下想和史弥远力争到底,最后结果也很难说。殿下这么说,难道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转过头问辛天远道:“你在京城中可听到关于建康行宫的消息?” 辛天远被我这么一提醒,连忙道:“听过一次,好象是说暴民作乱,杀了皇妃。只是后来就没人再说过此事,好象是被禁止谈论了。” 辛天远话音刚落,司马风就恍然大悟道:“殿下的意思是朝廷中还掌握殿下这么一个过失,如果真的闹开了对殿下也没有任何好处,最后虽然可能将史弥远弄掉,但说不好殿下就会被朝廷招回京城,让我们得不偿失。” 我点头道:“这只是本王没有听到京城中有任何关于此事的谈论后,隐隐觉察到的。母后没有提起这个事情本王觉得她是想看看本王还听不听她的话,如果本王这次不听她的要和史弥远硬干的话,此事恐怕就会被翻出来,到时本王也会像现在史弥远这样麻烦不断。母后这个人真的是不能小看的。” 司马风沉重的道:“皇后不会轻易放弃对朝政的影响力,而史弥远就是皇后影响朝政最好的人选,殿下的这种担心并不是多余,很有可能会变成现实。不过现在看来皇上和皇后还是很爱护殿下,而且朝廷中史弥远必然还没有独揽大权,这和属下以前推测史弥远即将掌握朝廷的情况不符。殿下,属下以为殿下的计划也可更改一下,和朝廷还是维持住现在的关系比较好!” 我知道他说的是我现在干什么都不把朝廷放在眼里的做法并不符合实际情况,觉得如果和朝廷保持一定的默契对我更有利。我想了一下,正想同意的时候,白女突然求见。 我让她进来后,白女平静的说道:“殿下,梅她们四个我已经安排到偏厅中,她们想单独见殿下!” 没有多问什么,我让司马风和辛天远先互相说说京城中和我们这里的情况后,就起身和白女一起去了偏厅。 进入偏厅中我就看见四个穿着得体服饰的女子正坐在椅子上小声的说话,可能是听到我们进来的声音她们都站了起来,向我们望了过来。 当先一人,一件翠绿色的丝质连衣长裙紧裹著高挑身材,窈窕的线条修长健美的**,尽情的显露出来,大方得体,让人一见就赞赏不已。一头柔细秀轻披肩头,雪白粉嫩的瓜子脸上没有多少明显的表情,一双透出智慧的灵秀大眼睛正在不断打量着我似乎是想将我和印象中的形象重叠,确认我的变化。我一眼就看出,她就是梅,永远都沉着冷静的梅。 梅旁边的一人,穿着一件湖水绿的短身小衣,身材玲珑浮突有种小家碧玉的风采,一张秀气的圆脸上有对非常好看的弯眉儿,小巧可爱的鼻梢高高挺起,个性十足的桃红小嘴微微张开透出几分顽皮气,一对明显透出精明神色的大眼睛不停地在我身上转来转去,似乎是在考虑如果将我身上的衣服弄了过来然后再卖出去可以赚多少。她就是兰,除了我外就是钱最重要的兰。 兰旁边站着一个穿着平常淡雅的长裙,身材丰满匀称,椭圆性的鸭蛋脸上正洋溢出惊喜和渴望的美丽女子,此时她眼中正透出高兴和激动,一双秀美的双手正因为过于兴奋而不自觉的互相抓住放在胸前,看到我的出现,她的目光紧紧看着我,似乎要将我现在所有的形象都记下来,放进脑海中储存起来。她就是竹,温柔但是一旦下定决心就坚决坚持下去的竹,她也是我最喜欢的丫鬟。 竹旁边站着的女子,穿着一件紫色的劲装,将浑身的曲线勾勒的淋漓尽致,但又不能让人生出亵渎之心,因为她轮廓鲜明的瓜子脸上透露出来的那种坚强和果敢,让人从中可以感受到一种气势和力量,让人一见就难于忘怀,明白她绝对不好惹,知道她会是一个有本事实现自己目标的女人。她就是菊,一个永远会用生命捍卫我的菊。不过她现在面容显得有些惨白,显然她的伤势还没有好。 我在打量她们的时候,她们同时也在打量我,当双方的目光碰到一起后,突然都笑了,梅轻轻开口道:“主人,我们都到齐了。” 摇摇头,我反对的道:“不,还有一个人没有到,难道你忘了天舞吗?” 梅轻点螓,表示道歉道:“我到忘了,天舞元帅也来了,主人找到她了吗?” 我轻松的道:“找到了,她现在就在我身边,但是她的意识还没有觉醒,大约还要两年时间。她现在身份是我的表妹,彩云公主。” 梅不解的问道:“既然她是主人的表妹,为什么还会被封为公主?难道别有蹊跷吗?” 我没有答她,招呼一声道:“梅,你这个爱问个究竟的毛病还是没变,这个问题我们坐下再说,来,你们都坐下。” 我坐下后,看到她们仍然站着,我不禁苦笑道:“又忘了你们这个毛病,唉,其实这么多年了,你们有必要这么古板吗?” 梅反对的道:“我们不是古板,而是本来就应当这样,我们是主人的侍女,在主人面前怎能随便就坐,何况这次是主人要对我们问话,我们更不能坐着。” 知道不可能改变她们这个习惯,我也没再坚持,转移目标问兰道:“听说这次寻宝是你的主意,收获如何?” 听到这个问题,兰精明的大眼睛弯成一条弧形,兴奋的道:“有我兰出马,那还能有假的吗?那批宝藏价值千万,现在已经被我们藏好,除了我们,相信谁也不会找到。对了,主人,你现在是这个王朝的太子,能不能给点兵让我去将那些宝藏弄回来,现在西夏方面的都知道了,如果我们不多带人去恐怕不能将它弄回来。” 我淡然问道:“那你需要多少人啊?” 兰一听似乎更高兴了,伸出一个指头道:“不多,只要十万就好!” “什么?十万,兰,你这个死要钱的毛病还真是改不掉的。你主人我现在也不好过,这个事情将来再说吧!有钱也要有命去花才行,我可不会陪你去疯。” 听到我这么回答,原本神采飞扬的兰立马如同死了老娘般的哭丧脸道:“主人,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那这样好了九万五千人也可以,已经减了五千不能再减了。” 我一听啼笑皆非的道:“你还当我是和你做生意?我说了这个事情以后再说,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的。你不用装出这个样子表同情,对于你,我可是深有体会的。” 知道我不会答应她的事情后,兰马上就变的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似的,笑着对我问道:“那主人你现在好象是太子,那能不能给我弄一个官当当,不要太大,就户部尚书好了,这个职位最适合我,我保证上任后,财政收入会翻两翻,如果再给我权利大点的话,就可以翻五翻也说不定,像我这样能干的人现在可不好找,怎么样,主人你就答应吧!” 我冷哼一声道:“翻五翻,那第二年天下人民就一定会造反,你收敛钱财的本事我不是不知道,上次我预计要三年那些人才会造反,可是你去当了哪个地方的财政官不到一年,就让那里闹了一个底朝天。如果是以前你这样干也没什么,可是现在,你主人我决定就住在这里了,不能这么干,你明白吗?唉,每次就是你最让我头疼。这次刚见面就是这样,你现在不要开口了,先呆在一边去。” 兰嘀咕道:“我弄的那些金银珠宝最后不是都交给你了吗?还对我这么大意见,就知道偏心。”一边说,一边还是老实站到一边去了。 我没有理她,望向竹温和的说道:“看到你我就放心了,你以前过的好吗?” 竹温柔的对我行礼道:“回禀主人,竹一直生活的很好,不劳主人操心。到是听白姐姐说主人的遭遇比我们坏多了,听说还被弄到一千年后去了,主人遭受这样的辛苦,竹却不能照顾好主人,真是太对不起主人了,还请主人惩罚竹!” 说着她就面带哀容要跪下,我连忙站起来道:“你呀,就是这样,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我吃点苦头你就往自己身上揽责任,我也不想说你,你今后还是留在我身边好了,没有你在我身边我还真不习惯!” 竹听到这话,面上露出开心的笑容道:“多谢主人,对了,主人你还是坐下说话吧,我帮你揉揉肩吧!”说完,不等我反对,竹就轻轻的将我扶到椅子上坐下,温柔的给我揉捏起肩膀来,一阵淡淡的清香伴着一种异常舒适在我身上弥漫开来,让我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柔和喜悦。 轻轻摸了一下正在我肩上按捏的柔软小手,我望向菊,冷冷的问道:“你是怎么了?为什么修炼了这么长时间的武功,还不能打败这个时代的高手,这可不像我认识的菊,你有什么解释吗?” 菊低下头道:“回禀主人,菊这次的对手是云先生,他防守的实在太好了,菊的耐力不如他,所以才被他打败的。” 我望向梅,梅马上答道:“我们修习的武功都以进攻力求最快杀死敌人为主,云先生那种软绵的防守正是我们的武功上最忌讳碰到的,所以菊才会被击败,不过云先生也受伤了,并不完全算失败。” 我点点头道:“云先生的防守武技天下无双,如果是这样到情有可原。菊,你现在先不要再修习武功,将伤养好后再说吧!” 看到菊答应了,我问起龙战天和云先生的事情。 梅答道:“龙宗主将我们送回来后就离开了,云先生接到主人让龙宗主送去的信后,就没有对我们再行逼迫,而是让我们转告主人,他不久就会回来和殿下解释这件事情。云先生他好象和西夏方面有不浅的联系,听说他还是主人的太傅,主人还是多多注意他一下比较好。” 我点头表示理解,然后道:“既然你们都来了,我就说说我的事情,让你们现在心中有个底,对了,你们还是不要叫我主人了,就叫殿下吧,你们以后在外人面前见到我就自称属下,明白吗?白女你以后在外人面前也要这么做,原本我以为可以对属下宽松一些,可是现在看来还不行,你们以后在这些细节方面都要注意,免得让人说闲话。在外人面前我决定的事情,就算你们不同意也不能反对,现在,我的权威还没有形成,如果有这样的事情生,我对你们就不好处理了。” 看到她们都答应了,我满意的给她们讲述我遇到的事情和我现在的打算和处境,以及我希望她们做的事情。一直讲述了接近二个时辰才结束,让屋中这些我最信任的人知道我的心思,明白知道应当如何来帮我。 当我说完现在母后给我的那封信后我才停了下来,看着她们,等她们回答。 见我停了口,兰就突然的开口问道:“那殿下既然可以将后世的东西做出来,肯定可以赚不少钱。不如这样,殿下让我,不,让属下去帮哪个小筠姐姐,她一个人也挺辛苦的,我去帮她一来可以让殿下你放心,二来减轻小筠姐姐的负担,你看这样不是很好吗?殿下你就答应属下吧!” 我冷冷的看着兰道:“如果要你去帮她,赚的银子全都会成亏空,你就不要想了。你的职位我已经想好了,你就当财政审计吧,所有公开的银两流向你都可以过问,可以查办那些被查出来有问题的人,但是你不能插手财政,也不能管理财政税收。你明白吗?” 兰正要反对,梅已经说道:“殿下英明,要兰妹妹管这个最好不过,只要被她查出来谁贪污了,那怕就是一文,这个人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兰妹妹将这文钱追回来的。殿下果然厉害,将兰妹妹吃的死死的。” 兰听到梅开口赞同了,也知道这个事情不能反对,小声道:“就知道欺负我,我也就是认为银子放到自己这里最保险,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啊,有必要这么防着我吗?” 我看到她那幅委屈的样子,我忍着笑道:“确实很有必要,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敛财的战绩有多么辉煌。我这也是人尽其用,你只要想想任何用银子的人都要看你的脸色行事,这是多么的威风,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害你吧。” 兰撇撇嘴不再说话,按照我的了解她不说话就是表示默认这个事情。只要她答应了下来,事情就没有办不好的。 满意的点点头,我对梅说道:“本来想让你当我幕后军师的可是现在不行了。你也知道,我拥有后世的知识,可是这些知识要让当代人接受却很困难,虽然我任命了一个教育官员,但是他并不能理会我的思想,所以我想让你来管这个教育方面的事情,你看如何?” 梅想了一下,道:“我能理解殿下这么做的原因,如果殿下可以将后世的一些东西整理出来,并编成书,我到有信心可以完成殿下的任务。不过说起来殿下想如何解决因为免费教育而带来的巨大财政困难,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再好的计划和理想都是没用的。” 我神秘的笑道:“这个我已经有了个方法,现在还不能说,等我做到后再和你说,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 听到我这么说,梅点点头道:“既然殿下有了解决的方法,那我就放心了,敢问殿下可是想在色和赌上想办法?” 我知道我的心思是瞒不过梅的,所以我也点点头表示承认,但是没有和她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过头对着竹道:“你还是当我身边的侍女吧,你反对吗?” 竹面上露出高兴满意的神色,连忙道:“那太好了,殿下也知道我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服侍殿下才是我最喜欢的事情,那以后在外人面前我是不是要自称奴婢了?” 我点点头,道:“差不多,现在王府中女人不多,那些护卫又粗手大脚的让人受不了,你来了就好了。至于菊,你还是当我的贴身护卫吧。另外,你还要有个秘密的任务,就是我现在王府中有许多没人要的孩童,女的男的都有,你将这些孩童聚合起来,教导她们武功,等她们长大些就会是不错的护卫。梅,你也要负责这些孩童文化方面的教导,然后从中择出一批忠诚和资质都不错的人成立一支执行秘密任务部队。这支部队的人数要在千人左右,府中的人是远远不够的,你将来接受教育后从哪个里面也选出一些出来,知道吗?” 梅和菊都表示明白后,我满意的拍拍竹正在给我揉捏的手,示意她停止后站起身来扬声道:“虽然今天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可按照我们的经历也不必弄什么欢迎了吧,这样,你们先休息三天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然后就去做事,你们可以吗?” 梅兰菊异口同声的道:“没有问题,殿下放心好了。” 我看了她们一眼,然后转过头用一种暧昧的声音对着竹道:“你就不能休息了,你今天就要服侍我,明白吗?” 只要是正常的女人听到我这个声音就明白我想干什么,竹先惊喜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有些害羞的轻点了一下头,表示答应。我开心的笑笑,还没有说什么,就听到兰低声骂道:“什么都变了,就是好色没变!” 我恼羞的盯了她一眼,转移话题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走吧!客厅那边还有两个人在等我们。”说完,我当先向屋外走去,白女和梅她们紧跟着我后面走出去。 出了偏房,我长出一口气,心中暗道:神州,我一定会得到你的。现在梅她们回到我身边,让我实力大增,胜算也加了不少。 走近客厅的时候,我看到司马风和辛天远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并不时往门口看,我刚出现他们就站了起来迎接我。 我打了个招呼后,就将梅兰竹菊介绍给他们认识。 他们两人虽然疑惑,但是还是礼貌的表示了问候,特别是司马风还很仔细的观察了她们,然后不易觉察的点点头,但是并没有说什么。 等双方寒暄完毕后,我坐上主位并让屋中的人都坐下,然后我将母后的那封信交给了梅。等她看完,我将我对父皇对于胡元被杀表示出来的态度的疑惑说给她听,看看她有什么看法。 梅秀眉轻蹙的想了一会儿,并问了母后的一些情况,包括她是如何当上皇后,当年如何设计杀了权臣韩将军的事情都问的很清楚。有些我都不是很了解,还是司马风回答的。 等梅问完这些,我隐隐察觉到,我好象自己找到答案了。我看了司马风一眼,现他眼中也露出惊骇的意思,和我目光撞上后彼此都点了一下头,确认了心中所想。 得到这个答案,虽然我看不到自己的面色,但是想必不会好看。我没有说话,看着梅等她来揭开这个谜底。 梅知道我们明白了,才缓缓说道:“从现在的一些迹象表现来看,皇后可能已经掌握住了朝政,而史弥远就是她掌握住朝政的关键人物,皇上肯定明白这点,但是他却纵容了这个事情的生,所以他的表现才会让殿下表示不解。因为他根本就无可奈何,在加上他可能是个软弱的人,就是想惩罚史弥远也办不到,他没有这个胆量。殿下,看来你要尽早的做好准备!” 我深吸一口气道:“不错,事情应当是这样的,母后还真是深藏不露,本王敢肯定朝廷中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个事情。怪不得朝廷对行宫的事情不如何过问了,估计是本王这个母后以为是本王为讨她欢心才让这个事情生的。幸好本王在临安宫那会儿和这个母后关系处的极为融洽,不然本王恐怕不能这么安稳的坐在这里了。” 司马风面色白的接着道:“本朝对于太后执政已经有些习以为常,皇后将来肯定会是在幕后操纵朝政的人,而殿下就是皇后认可的继承人选。史弥远虽然听命于皇后但是他也有私心,想让他认可的人登上皇位,所以他才想方设法的对付殿下。这次殿下将矛头直接对准史弥远,让皇后不能决断,所以皇后才希望殿下可以让一步,然后再给殿下补偿。如此看来皇后的这个要求殿下是非答应不可了!” 梅也表示赞同的道:“皇后的要求确实应当答应。这个皇后的手段很高明,她明知道殿下和史弥远不和,但是仍然让殿下和史弥远维持表面的和谐,以后殿下登基后她就可以又和控制现在皇帝这样控制殿下继续掌控朝政。如果殿下不听她的话,她就会利用史弥远来胁迫殿下,同样当她觉得史弥远要失控的时候又会用殿下来制衡史弥远。她这是在玩一种权利平衡游戏,而且她的手段很高,殿下要小心了。” 我默然半晌,然后才缓慢的道:“吴潜可以和史弥远斗的有声有色,看来也是母后纵容的结果,她并不想让史弥远独大。我这个父皇还真是无能,我在京城就只觉的他软弱,不想他竟然是这么无能窝囊的一个人。既然我们现在明白这个事情,你们觉得应该如何利用这个事情?” 司马风没有回答,显然是有些拿不定主意。我望向梅,她就开口道:“属下到有个主意,殿下不如顺水推舟。既然皇后希望殿下和史弥远和解,殿下不如乘机开一些对自己有利的条件,但又不太苛刻。这样对殿下可能有利些。” 我也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望向司马风道:“我们现在最需要什么?” 司马风道:“如果殿下可以让朝廷尽快答应让我们对马鞍山进行开采管理,并将明年出征的物资军械都下来,那对我们的帮助是非常大的,这也是现在最迫切的事情。” 我赞同道:“不错,这些我们确实很需要,如果我们能让朝廷还拨下点让灾民过冬的物资,那就更好了。梅,你说了?” 梅摇摇头道:“殿下胃口为何这么小?属下以为殿下除了这些还可以将江南东路弄到手,殿下可以奏请朝廷让殿下也接任江南东路的经略安抚使,如此殿下将拥有三路军政指挥大权,以后攻守就便利多了。” 我和司马风互相看了一眼后,我才提醒道:“你认为朝廷会答应这件事情吗?本王手中已经有两路,母后如果将江南东路都给了本王,那临安就会屏障尽失,母后不会不看到这点的。” 梅自信的道:“不然,如果殿下可以给朝廷上封奏折,奏请让史弥远继任平章军国事,那么皇后为了让史弥远得到这个职位一定会对殿下有所宽大,如此殿下就极有可能得到江南东路。” 我还没有说话,司马风就道:“当年韩将军被杀后,此一职位已经空置。现在朝廷中无宰相,如果让史弥远继任此一职位那更会让他势力大长,难于对付,那对殿下将来的影响可是非同小可,殿下不可不甚。” 我明白这个平章军国事的官职是当朝最高的一个职位,比宰相都还要高。如果让史弥远得到这个职位他确实可以掌握到更多的权利,如果母后再适当的提升一下吴潜,那么母后掌握朝政就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就算我登基后不请母后来执政恐怕都不行,因为没有她的帮助我的政令将难于推行下去,而且我的皇位也不会稳当。虽然我登基后肯定会解决这些问题,可是在登基之初恐怕不能不和他们妥协。 可是如果我这么做了,以史弥远对我的仇恨,肯定会变本加厉的来对付我,到时他的官位这么高,我的处境可能会比现在更坏,说不定连登基都等不到了。 就在我有些犹豫的时候,梅说道:“就算殿下不给皇后这个好处,可是以皇后的心计手段早晚会为史弥远弄到的,既然这样,殿下何不干脆利用这个事情给自己先弄些好处,就算将来和朝廷不和,殿下有三路在手,朝廷也会有所顾忌,不敢轻易对付殿下。如此好事殿下何不早做决断。” 我听的眼中一亮,道:“对,梅说的有道理,只是就算这样此事办起来仍然有些难度,不过本王是太子,这件事情虽然对别人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是我,朝廷中也不会有太多的反对声音的。这样,司马主簿,你给母后回封信,就说本王体察到母后的心意,决定听从母后的劝告以国家大事为重,然后告诉她江南东路难民众多,本王为了更好的接济这些难民请求母后给父皇说一声,让本王可以担任江南东路经略安抚使。说完这些,就在信后告诉母后本王觉到史弥远劳苦功高,故想奏请朝廷让其就任平章军国事。然后让人用快马将这个信送到史弥远府中,本王估计他会偷看此信,在权衡厉害后他会答应本王的要求的。只要他答应了,母后那边就不会有多大的问题。此事就这样处理了,不用再多说。司马主簿要尽快将此事办好!” 司马风恭身接命后,我转过头温和的对着辛天远道:“你辛苦了,现在先休息一下,明天本王再和你谈谈。” 辛天远答道:“属下遵命!” 听到他的回答,我心中还是起了种苦涩,对多了一个忠心的属下并不觉得如何高兴,反到对失去一个朋友感到难过。可是我也知道辛天远和岳雨岳风他们一样,早晚会是这样,也就没让这个心情影响自己多久,就抛开这个情绪,对着梅她们道:“你们几个就住在王府好了,反正这里还有些地方。今天就到这里,大家散了吧!白女,你去给辛天远安排一个休息的地方。”接着我给白女叮嘱一声,让她将我对梅兰竹菊四人的任命告诉司马风。 司马风白女辛天远对我行完礼后,相继就出去了。我看着屋中的四个各具特色的美女道:“终于完了,梅,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我当初还真没察觉到原来朝廷已经被母后掌握了,多亏你提醒了我,不然这次可要吃亏了。” 梅淡然一笑道:“没什么,对了,我们在修罗门还有不少人手,我们想把他们都安排到殿下这里,你看如何?” 我想也没想的道:“你看着办好了,你的眼力和能力我最相信了。” 梅还没说话,兰就嘟着嘴不高兴的道:“就知道殿下最偏心了,我只不过是为殿下多弄点钱,虽然手段有些不光彩,可那些钱后来还不都是给殿下了吗。可是殿下对这个念念不忘,一直不相信我。殿下,你还是让我去帮哪个小筠姐姐吧,我很厉害的,一定可以将那些工厂管理好。” 我毫不客气的道:“算了吧,我才不会上你的当,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让你掺和到小筠那里去的,你就乖乖的呆在我身边给我看好钱袋吧。对了,小筠比你小,应当是妹妹。” 说完,我就不再理她,招呼了正默默站在我身后的竹和菊一声,就当先向门外走去。 第十章 预先准备 出了客厅,我就对梅说起我这个军校的事情,然后将她们带到王府中军校所在地,将她们介绍给岳雨岳风云锋杨利等众多的将领。 当我对她们介绍到彩云的时候,梅兰竹菊明显的表示出感兴趣,不断的上下打量着她,惹的她也不解的睁着眼睛回望她们,不明白自己是什么地方让她们这么注意。 我也不解释,反而偷偷的观察这些将领在梅兰竹菊四人来后,各自表现出来的反应。虽然这些将领表面上都没什么,可是看他们眼中热烈的目光,我还是知道他们也都是正常男人,对于这些漂亮女人的喜欢来自天性。他们也许是知道这些女人和我关系不浅,有些躲避我的眼光,不敢看的太过明显。可是后来我从杨利的眼中明白无误的看到他对梅她们的欣赏,还上下打量着她们,颇有些品头论足的味道。见我望来他也不做任何掩饰,反而还对我笑了笑。 见到他眼中的那种清明,我忽然觉得他虽然在看这些美女们,可是他根本就没有将她们放到心中去,只是纯粹的欣赏而欣赏。我赞赏的对他点点头,让他知道我明白了他的心思。他也回报以微笑,没有和我说穿这个事情。 等梅兰竹菊和这些将领都认识后,我才宣布今天我不能来给他们上课,就由岳雨给他们讲解。幸好我对上课的安排有个计划,将自己做的讲义给岳雨,然后对他说了今天的内容后就走了。 在路上,我问起梅对这些人的看法。 梅想了一会儿才道:“有三个人的表现很不错,如果加以磨练的话将来都会是独当一面的大将人选。” 我一听竟然有三个之多,连忙问道:“哦,是那三个?” 梅淡淡的道:“一个就是殿下最喜欢的岳雨,此人虽然年轻,但是整个神情却透露出一种敢当重任的决心和意志,并且信心十足。观殿下如此喜欢他,他的能力应当也不差,所以我判断此人不凡。再一个就是哪个叫杨利的,殿下也现了,此人意志坚定,是个坚持自己原则的人但又不失变通,所以我觉得他也不错。第三个,就是哪个叫云锋的,他目光清朗,额阔脸方,但鼻梁高挺显示出此人是个有办法,又不畏艰难的人,所以我说他也不错。” 我对前两个也深以为然,但是对于云锋可以获得这么高的评价,有些不同意的道:“云锋虽然算的上不错,可是我觉得郭风就比他要有前途多了,虽然他年纪幼小但是展潜力却十分巨大,将来的成就一定会非常高。” 梅嫣然一笑,道:“殿下是偏爱这个郭风吧!郭风此子,确实很有潜力。可是我却现他性格比较高傲,恐怕将来只对殿下你一个人服帖,难于和其他人相处,殿下还是要对他多加教导才是。” 我默然许久,然后道:“你说的不错,虽然郭风性格高傲,但是他能受挫折而不气馁,就算将来他真的受到教训他也会站起来的。” 听到我这么相信郭风,梅笑了笑,就没再和我说什么了。 我转移话题问道:“对了,你们这次看到彩云,有什么想法?” 听到我这个问题,兰先答道:“别提了,这个彩云身上完全没有当初天舞元帅的那种威风,看来就算她明白过来,也当不了天舞元帅了。”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望向梅。梅温和的道:“我可以问殿下一个问题吗?” 我有些不解的道:“请说,你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梅道:“殿下如今的身份是什么?” 我一听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道:“我是赵昀,是个汉人,就这样简单!” 梅听了理解的道:“既然殿下都是这种思想,那天舞元帅会变就没什么奇怪的。老实说,我也挺喜欢当汉人,既然殿下也是这个心思,那就让我们帮助殿下,看看可以将这个时代变成什么样子吧,我还真有些期待。” 我看了和以前一样一言不的竹和菊一眼,然后泼冷水的道:“你到是期待,可你的殿下我现在还是苦苦挣扎,一个不小心就会没命,你们还是想想办法尽快的改善这个局面吧!” 梅轻轻道:“观殿下的布局,不到半年就可以将整个局面扭转过来,又何需我们来多做安排。对了,殿下,你哪个王妃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我们很想见见。” 我回望了她一眼,轻松道:“大约年前就可以回来,你到时就可以看到她了,前面就是我住的地方了,咦,小三也出来迎接我了。” 当我会到住处,小三白女和一道生已经在门口迎接我了。 和一道生打了个招呼,我就对小三道:“不是让你再多躺两天吗?怎么现在就出来了?” 小三坚决的道:“殿下,小三已经没事了,还请殿下分派任务给小三吧,这些天可把小三给闷坏了。” 看到他神情坚决的样子,我也不好说什么了。就点点头,将梅兰竹菊介绍给小三认识,至于一道生他早就认识她们,不用我介绍,他就已经和她们打了招呼。 小三听到我的介绍后,和梅兰竹菊也互相寒暄了一番后,又问道我对他的安排。我想了一下,告诉他明天在例行的早会上,我会公布他为神武卫营的总管,具体职责就是训练培养类似皇家护卫的神武卫,用来保护一些重要人物和执行一些特殊任务。 听到我这个任命,小三面露喜色的答应了,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力的。 我让他先去做些准备,将他需要的东西都列出来,明天交给司马风,让司马风给他将这些东西都准备好。小三兴奋的点点头就匆匆对我告辞前去准备了。 小三走后,我让一道生检查了一下菊的伤势,知道了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好好休息几天就行了。知道这个情况后,我就回屋将我创立和收集的武功心法都给了菊,让她看看对她有没有帮助。 做好这些,我又带着她们参观了一下紧靠着我的哪个小院,她们觉得满意后我就让她们就住在这里。安排好住宿后,我就带着她们去参观我这个王府,从花园穿过,很快就来到安置那些无人认领孩童的小院。 云红正在照顾这些孩童,见到我来了,连忙过来对我行礼,灵儿也不知从什么地方钻来一把抓住我。我高兴的将她抱起来,问云红道:“你这里还好吧,有没有需要本王帮忙的地方。王妃虽然离开了,可是她交代过让本王好好照顾这些孩子。前些日子,本王太忙所以也没时间过来看看,你有什么要求就尽管直说好了,只要本王做的到就一定让你满意。” 云红摇头道:“王妃走的时候将这些事情都安排好了,现在奴婢这里没什么需要殿下帮忙的,请殿下勿需以云红这里为念。” 我点头表示明白正要将梅她们介绍给她认识,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你就是救了我们的太子殿下吗?” 我转头一看,那些孩童已经聚集到一起,正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我,他们的精神比起当初我刚见他们的时候已经不可同日而语,显然她们在王府中过的很好,往日的创伤正在慢慢恢复。 冒然望过去,一大群孩子脸,让我不知道刚才哪个话是谁说的,正要询问的时候,灵儿突然道:“刚才肯定是小虎子说的,殿下,他最讨厌了,你这次可要好好惩罚他给灵儿出气。” 看到灵儿气嘟嘟的样子我感到有趣,就对着这些孩童道:“你们谁是小虎子,站出来让本王瞧瞧。看看是何等的英雄人物竟然敢欺负我们小灵儿?你可比本王厉害多了。” 听到我这半开玩笑半调笑的话,我身边的人都露出会心的笑容,没有说话。 屋中的那些孩童你望我,我望你,一个男孩这个时候站出来道:“我叫卫虎,他们都叫我小虎子。还有,我没有欺负灵儿姐姐,只是她和我打赌打输了不认帐,我们才不理她的。” 看到这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我心中有些欢喜,转过头问怀中的灵儿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灵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然后辩解道:“那是他们不答应和灵儿再来一次,灵儿才反悔的。” 我听了这话,皱了一下眉头,问道:“那你们打赌的时候,有没有说输的人可以要求再来一次?” 灵儿似乎觉察到什么,有些胆怯的摇摇头没有说话。 我将她放下来后,对着哪个小虎子问道:“那灵儿输了什么?” 小虎子这时看到我严肃的面孔,然后看看正面露害怕神色的灵儿一眼,连忙摇摇头道:“没什么,我们只是和灵儿姐姐闹着玩的,真的没什么。” 看到这个小家伙还挺讲义气,看了他一眼然后对着那些没有说话的孩子道:“那你们有谁可以告诉本王灵儿输了什么?” 那些孩子互相看了一会儿,竟然一起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看到这个情况,我大感意外看着云红道:“你是如何教导他们的?他们为何会这样?” 云红有些惶恐的道:“回禀殿下,奴婢没有如何教导他们,只是他们当初被马山关起来后,他们就是靠互相帮助才活下来的,所以奴婢对他们这样也没办法。还有,这个小虎子,就是当初鼓动逃跑的人,他一共组织了七次,差点让马山一伙给打死,前些日子他才醒了过来,当时一直是灵儿姑娘照顾他的。二人的关系一向很好,所以,奴婢觉得这只是小孩子间的玩闹,殿下没有必要这么紧张。” 我冷然的注视着云红,冷冷的问道:“你就是这样看的吗?” 我话一出口,屋中的气氛一下就冷了下来,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我,不知我为什么会不高兴了。 云红看了正面露害怕的灵儿一眼,一咬牙道:“是的殿下,奴婢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看了她一眼,我然后转过身子盯着灵儿,正想问话的时候,哪个小虎子突然又道:“殿下,你就不要怪灵儿姐姐了,我们真的只是和她闹着玩的。” 我最不喜欢在我说话的时候别人插口,但是对于这么一个小不点,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放缓语气道:“本王问话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边说话,你有什么话等本王问完灵儿后再说吧!” 听到我这么一虎子嘴张了张终究还是没再说,只是很抱歉的看着灵儿。 我望着灵儿害怕的样子,不由又想到马老汉刚死的时候灵儿无助的表情,心中一软,轻轻道:“灵儿,你来给哥哥说说你到底输了什么,好吗?” 灵儿看了小虎子一眼,然后说道:“小虎子和灵儿打赌,说输了的人要答应赢了的人一件事。灵儿没有问清楚什么事情就答应了,可是等灵儿输了后,小虎子要求灵儿给殿下说,让小虎子他们都可以和灵儿一样有人可以教导武功和功课。灵儿不敢和殿下说,所以要求和他们再来一次,灵儿本来想赢了后就可以让小虎子他们取消这个要求的,可是小虎子他们不答应,还说如果我不给殿下说这个事情,他们就不理我了,灵儿一时气不过才说了那些话的,灵儿不是有意想反悔的。” 听到灵儿的解释,我面色缓和下来,问云红道:“怎么没人教导这些孩子这些吗?” 云红面色尴尬的道:“是这样的,当初王妃预计这些孩童会有不少人会被接走,所以也就没有给他们准备先生教导他们。可是不想这些天来,这些孩童虽然有人离开,但仍然有二百余人留了下来。云红识字也不多,对于教导他们也力不从心。原本奴婢是想去找殿下的,可我后来从别人那里知道殿下近段时间很忙,没有时间来管这个事情,云红就不敢为了此事烦扰殿下,以至生今天的事情,还请殿下原谅,不要怪责这些孩子,他们也是想学好本事后出人头地才想了这么个方法的。” 我听了她的解释,心中很有些不以为然,猜测她可能是自卑心理作祟,不敢对我明说她遇到的困难,害怕被我拒绝后她不好下台。还好今天就是为了此事而来,这个事情的出现到给了我一个好契机。 看看有些可怜惜惜望着我的灵儿,突然对她笑了笑道:“灵儿不用害怕,其实哥哥不是想怪你,只是让你明白如果输了就要承认,这样你才能在将来再赢回来,明白吗?” 灵儿懂事的点点头,没有说话。我知道她现在可能还不能理解我这话,也不强求他,转过身对哪个小虎子道:“你们想学本事很好,可是你为什么想学可以告诉本王吗?” 小虎子理直气壮的道:“有了本事就不会被别人欺负,也可以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让他们也不被人欺负所以我们才要学本事。” 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孩就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有些惊奇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对着他点点头道:“那好,本王就给你们找两个老师,记住以后要将教你们本事的人称做老师,不要叫先生了明白吗?” 小虎子听到我这话,兴奋的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要叫老师,殿下答应给我们找老师了吗?” 我笑着点点头,摸摸这个小虎子的头道:“不错,本王给你们找了老师,你们要好好学习,不要贪玩。如果你们学的好的话,本王可以让你们当本王的部下,去做你们喜欢做的事情,知道吗?” 听到我这个承诺,小虎子高兴的叫了起来,然后突然跑到他的小伙伴间高声说出来,惹的他们都欢笑起来,有些人还抓着别人跳起来,但是更多的人都只是欢笑,没有什么激动的动作表示。也许是看到灵儿正羡慕的看着他们,小虎子又跑来拉住灵儿让她和她到那些孩子那边去。 看到灵儿询问的目光,我点点头表示同意。灵儿过去后,又引起一阵欢呼。 知道我在这里让他们这些孩子很拘束,我就示意云红出去和我说话。当我们出去后,屋中突然爆出非常剧烈的欢呼声,一些孩童高兴的叫嚷声非常清晰的传到我们这边来。 见到云红正不安的看着我,我了解的一笑道:“孩子就应当是这样的。你做的很不错,来,你来见过她们,她们是本王新的助手,也会是这些孩子的老师。” 我将梅兰竹菊一一的介绍给云红的时候,云红很乖巧的对她们一一行了礼,显然是明白她们和我的关系非同寻常。对于云红这种精乖,我也很赞赏。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方法活下去,而云红显然是明白她这种地位的人应当如何,才能保证自己在王府中呆下去。 梅兰竹菊当然也不会有什么架子,很礼貌的对她回了礼,梅还拉着她问了一些孩子的情况。等她们说的差不多了,我才告诉云红,梅和菊过几天就会来教导这些孩子,让她做一些准备。 在云红答应后,梅突然提醒我要走了。我不知道她为何这么说,但是还是和云红说了一声,就离开这里。 在路上,我不解的问梅道:“为什么你要提议走?我还想将你们介绍给那些孩子了!” 梅淡然道:“我就是知道殿下有这种心思,才让殿下走的。殿下请想想,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准备,如果就这样冒然的和这些孩子见面,说不定会闹出什么笑话来,所以我才提议殿下离开的。” 我摇摇头道:“你这个谋定后动的习惯还真是根深蒂固,算了,这个事是你来管,如何做,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了!” 梅轻笑一下,转换话题道:“殿下,不知你觉得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做什么?” 我不知她这个问题想问些什么,有些谨慎的回答道:“当然是军队的事情最重要,只要本王手中可以控制的军队数量增加,素质提高,到时就算和朝廷闹僵了,本王也可以强行达到自己的目的。你觉得了?” 梅点点头道:“如若殿下是这样的心思,那我觉得殿下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军事上比较好,不知殿下觉得如何?” 我深以为然,现在一些烦琐的内政之事一直将我许多时间和精力拉扯住,让我难于抽身对军事来一场大刀阔斧的改革,如果真的可以将精力放在军事上,我相信现在部队的战斗力一定会有所提高,而且我也可以更直接的面对军队,了解军队,只有这样在将来的战争中我才能保证自己的优势。 非常赞同这个意见,我对着梅道:“你说的不错,难道你有什么好方法吗?” 梅温和的道:“殿下既然在后世待过,可知后世对于管理国家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可以让殿下实现自己的目标?” 我脑中急的思索着我知道的后世政体,不久我就找到在当前这种情况最适合的政体----君主立宪制。我兴奋的说道:“还真有这种方法,名称叫君主立宪,这种制度对对外扩张和展国家经济都有很大的好处,在后世就有这样一个国家利用这种这种制度统治了广大的领土。我觉得这种方法不错,可是如果真的要照搬到现在,还是有许多的难度。” 梅淡然道:“殿下说的难度肯定是思想上,担心这个时候的人并不会接受这样的政体。如果是这样我到有个解决方法!” “什么方法?” “殿下不如闭门谢客几天,然后将后世这些东西都写出来,并将殿下所知的这些政体后所包含的思想也一并写出,再由我将这些思想灌输到那些还在成长的孩子中。等这些孩子长大后,殿下所期望也就可以实现,不知殿下觉得这个方法如何?” 我沉默了半晌,才点点头道:“确实不错,但是现在有些思想也不能丢,比如儒家中的孝,墨家中的实用等等,虽然这些东西中有许多我并不满意,可是要维持这个民族却必须需要这些。在你给在那些孩子传播这种思想的时候,还有一件事情要让他们牢记住,就是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本国的利益最重要。” 梅听了也半天没有说话,良久才点点头道:“殿下想的深远,如果没有一种精神来维持,一个国家是不会长久的。殿下看来真的对这个民族很喜欢,只是这样这个民族就会放弃那些和平想法,开始去争斗来获得自己的利益。殿下觉得这样好吗?” 我感叹的道:“只有站到我这个位置才能知道争斗其实从一开始就注定的,谁也没办法改变,这是宇宙的法则,我也不过让这个法则更好的实行罢了。” 听了我这话,想想自己的经历,梅兰竹菊这个时候谁也没再说话,默然不语的陪我回到我安顿她们的小楼。 将梅兰菊安顿好后,我和竹一起回到我的小楼,将小筠以前住的地方整理了一下,竹就做为我正式的侍女入住到我身边。我让一个护卫带她去了解她想知道的情况后,我就到了书房开始看一些江淮那边的奏章,以及建康地方上的一些事情汇报,然后在需要我做指示的地方写上我的意见。 等将这些做完,我习惯性站起来甩甩胳膊,就想走出去透透气。刚打开门,就看见竹正站在门外的护卫旁看着我。 我很了解她为什么站在这里,让护卫都走后,道:“竹,你还是喜欢站在门外听我招呼,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做的,你和我的关系早就不是主仆了,你没有必要再用这么多的规矩拘束自己。” 竹温柔的道:“殿下,你就不要再劝我了,我其实明白殿下的心意,可是我的心意殿下也应该明白啊!” 知道不会说服她的,我也不再努力,转而问道:“你觉得我这些近身侍卫如何?” 竹马上答道:“左边的第二个人心志不是很坚定,殿下还是要注意一下他才好!” 看到竹纯真的面容和丰满的身材,我暗道:看到你不动心,那心志坚定的要求也太高了吧! 对着她点点头,表示知道后我就和她一起出去看看梅她们如何!等去的时候在门外碰到司马风。 看了他给我写的给母后的信后,我点点头道:“大致意思就这样了,不过你还是要给父皇送一封东西过去和他提提这个事情,这样把握更大些。” 司马风点头道:“属下等会儿就去办。还有一件事情请问殿下,就是梅她们四位姑娘安排的职位需要预先对人说及吗?” 我明确的道:“当然,本王这个命令是不允许别人反对的。对了,看你好象还有什么话要说,难道你觉得本王这么做不妥吗?” 看到司马风犹豫的看了竹一眼,我理解的让竹走开。 等竹离开后,司马风看着我道:“确实如此,殿下自从掌政以来,对于女子大加重用。先是让望雪姐妹加入军中,然后又任命王妃、黄姑娘、白姑娘以重要职务,现在更要任命这些初来乍到的四位姑娘以重要职务,特别是梅姑娘,殿下竟然要让她代替王子义。殿下,以女子出任教师一职,旷古未有,请殿下慎重考虑此事。” 我听了不置可否的道:“你将此事隐忍到现在,也算不容易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司马风继续道:“如果殿下一意孤行让属下官员笑话是小,如果引得他们和殿下离心离德才是大,殿下想过这些吗?” 我冷然的道:“本王明白你们这些人是因为瞧不起女人才反对本王用女人的。你们真的认为女人是你们想的那么无能吗?远的不说,就说现在在淮东的杨妙真,她是不是女人?她只略微用了一点计谋就让我们官军丢城失地,更为可贵的是,她能够在我们和金人的双重威胁下将自己的部队展壮大,看到这些,你能说她无能吗?我敢说现在本王属下能够有三分之一比得上她就不错了。本王再给你说一次,本王这里最看重的是能力,不是性别。你去给那些不满本王用女人的家伙说一声,如果想反对本王这么做,就给自己准备好棺材再来给本王说吧!本王就不相信,将这些乌鸦全都给杀了,还有人敢阻止本王这么做!” 听到我这么杀气腾腾的话,司马风皱起了眉头,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对我恭身道:“殿下心意,属下明白了!” 知道他心中还有许多疑虑,但我也不想过多的解释,在推行改革的时候如果没有一点魄力,那你还不如不干,既然干了就只能干到底。对于这个时代开始流行的礼教,我是坚决要将其消灭掉的,不然会遗毒无穷。对于一个毒瘤,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在它刚要形成的时候,就将它形成的环境给改变,然后割掉它。 现在,这些毒瘤因为还在隐藏和我冲突不深,我也不能说割就割,但是我可以用改变环境这种做法让这个毒瘤感到威胁,然后自己暴露出来,这个时候我才好动刀解决它们,一劳永逸。 当然我的这个心思不会和司马风说,我只是告诉他道:“本王明天开完例行早会后可能就要一个人待几天,你和梅两个人以后就代我主持早会。一切事情你都可以和梅商量后决定,如果硬要本王知道的,在梅同意后你也可以呈报本王,本王说的你明白吗?” 司马风听到我这么明白点醒梅的地位后,没有什么异议,只是恭敬的道:“一切紧遵殿下吩咐!” 看到该说的都说完了,我在那封信上盖上我自己的私人印鉴后就让司马风离开了。他前脚刚走,彩云和岳雨两人就又跟着进来。 我看他们面色平常,知道没什么大事。招呼他们回屋坐下后,就让竹给他们倒了茶后在外边等候。 彩云接过茶后,喝了一口,赞赏道:“表哥找来的这个丫鬟还真不错,能不能借我用两天?” 听到彩云这个玩笑话,我故做严肃道:“那可不行,这可是你表哥的宝贝,什么人也要不走的。不过,你表妹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表哥不舍得,但是表妹又要要,如何办了?有了,不如表妹你搬到表哥这里来,那一切不不就行了!对,这是个好办法,表妹你的意思如何?表哥这个方法公私兼顾,可不好想啊!” 彩云虽然近段时间和我关系突飞猛进,已经有些若有若无的感情显现出来,但是显然还不能承受我的这种玩笑话。面上迅飞起一片红霞,嗔道:“表哥老是没正经,我们这次是找表哥有事来的。” 我笑着摸摸鼻子,就不再逗她,问起岳雨道:“今天你主持的授课怎么样?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 岳雨站起来目不斜视的说道:“殿下那些备案说的很清楚,岳雨如果这都还看不懂,那就真的辜负殿下的厚望了。” 毫不吝啬的赞扬道:“好,就是要有这种自信才不愧为本王的头号武将。对了,你今天找本王有什么事情吗?” 岳雨点头道:“殿下,属下听说殿下有意让梅兰竹菊这四位新来的姑娘接任重要职务,不知可是真有其事?” 见他也得到消息,我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虽然本王没有刻意的隐瞒这个事情,可是知道的人也不多。” 岳雨连忙解释道:“不是属下想偷偷打听殿下的命令,只是殿下的这个命令已经在府中传的沸沸扬扬,属下不知真假故想来问一下殿下,请殿下释疑的。如今听到殿下回答,属下已经明白。属下想请命去追查这个散布消息的人,此人如果不找出来,对于我们的危害实在不小。不知殿下觉得如何?” 我望望彩云,见她也点头表示认同岳雨的话,我心中就相信这个事情了。仔细的想了一下知道这个事情的几个人,可是我想了许久也不能肯定,因为知道这个事情的几个人都是不可能这么做的。除非是什么别的重要理由,这样一想,我就一下想到白女。仔细的想想这个事情公开对白女的好处,我马上就明白此事肯定是她传出去的。 暗赞这个丫头做的高明,然后对着岳雨道:“不用去查这个人,本王想问你,你觉得本王对她们的任命合理吗?老实的告诉本王。” 岳雨没有半丝犹豫的道:“属下知道殿下行事不会按照常理,但是绝对会有道理。就拿属下来说,如果不是殿下的赏识,属下今生恐怕和家父一样会终老此生,报国无门。所以属下相信殿下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才会这么做的。” 看到岳雨终归是没有让我失望,我高兴的笑了起来,让他坐下来后,我才缓慢的道:“其实本王这么做,道理很简单,就是想告诉大家一个事情,只要有能力可以忠心于国事就会得到本王的重用,至于其他的问题本王并不如何考虑。我大宋这些年为什么对着金人总是败多胜少?是我们武器不如他们吗?是我们士兵不够勇猛吗?是我们大宋人比不上金人吗?认真想想都不是,导致我们失败的最重要的原因是,无能**者身居高位,而真正想报国之忠臣义士却被投闲置散不能获得任命。让我大宋自称带甲百万,可是却难有作为,空让外族人耻笑。本王就是要挑战这种成规,改革吏制,让我大宋可以真正的雄霸一方,傲视寰宇,要让那些异族提到大宋就要抖害怕。为了这个目的,本王就算背负千秋骂名也要将本王的制度贯彻下去,如果谁敢阻挠,本王定杀不饶。” 听到我这么坚决的表达出自己的意念,岳雨和彩云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岳雨站了起来道:“殿下心意属下尽知,殿下可要属下做些什么?” 我点头道:“确实如此,你在明天要做好准备,防止任何突情况。对于你手下的那些将领,也要严加命令他们不能干涉政事,如果不听命令者,你可以直接将他的人头给本王送来。” 岳雨神情坚定的道:“属下定当不辜负殿下的期望。属下想先告退,去准备一下,不知殿下觉得如何?” 我挥挥手道:“你走吧!” 岳雨出去后,我看到彩云正在沉思着什么,我询问道:“表妹觉得表哥这么做怎么样?” 彩云看着我,轻轻道:“我早就听卓姐姐说过殿下有一些秘密是由一些女人掌握的,而这几个就是表哥的秘密属下吧!” 她这么说梅她们也没说错,我就点头承认道:“不错,她们是我非常信任的人。” 彩云幽幽一叹道:“能够得到表哥这么相信,这些女人肯定很出色。不知彩云说的可对?” 我有些不清楚她这么黯然是为什么,试探的问道:“难道表妹对她们嫉妒吗?” 听到我这么一说,彩云一呆,然后不满的道:“表哥想到那里去了,我怎么会嫉妒她们了。” “那你这么感伤是为什么?” “这个,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感怀只有在表哥这里,我们在这些女人才能有所作为,不会被别人当作玩物,有些为我们女人庆幸终于出了表哥这样一个,可以尊重我们又有能力帮助我们女人的人。可是当我这么想后,又担心表哥不能贯彻始终最终还是将我们女人当成了玩物,特别是当我想到被表哥重用的女人几乎都和表哥关系亲密后,更是有些不放心。既然被表哥看出来,那彩云索性问问表哥,可以给彩云说说表哥想法吗?” 我听了她的话,组织了自己的言辞后我才道:“你会疑惑,是因为对我为什么会重用女人还不清楚。这么给你说吧,我这个人注重的是一个人的能力,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在我面前都一样。至于为什么我身边重用的女人都是和我关系密切的人,这个问题你应当想的到的。就算我要用别的女人,我能有这个条件吗?” 彩云听到我的话,淡然一笑的摇摇头道:“别看表哥你在外人面前杀气腾腾的,可是在我看来表哥的内心其实很温和。好了,我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我想告辞了。” 我不怀好意的道:“你也可以不用告辞就留在这里的。” 彩云轻啐一声,不再理我就这么走了。让我一个人笑了一会儿才出去找竹和我一起去找梅她们。 到了旁边的哪个小楼,我看到兰正趾高气扬的指挥一些护卫将一些家具搬到屋子中,而被姿儿留下来暂时掌管王府中小金库的云绿正愁眉苦脸的站在远处看着她,一幅欲言又止的难过表情,让人看了就知道她受了委屈。 云绿在怎么说也是姿儿留下的人,我也不好不理她的感受,何况我估计肯定是兰做了什么才让这个被姿儿都称赞的丫头这么为难。我走上前去,让众人不要施礼,继续忙他们的事后,问云绿道:“生了什么事情?” 看到我,云绿脸上愁容一扫而空,出现欣喜的表情回答道:“回禀殿下,奴婢接到殿下的命令,负责给这几位姑娘安排住处。原本奴婢是想给这些姑娘用一套新的家具,可是这位兰姑娘却先让奴婢算出奴婢想给她们新家具所值的银两,然后她到了奴婢的住处让奴婢把奴婢那些旧家具所值的银两算出来。等奴婢这么做了后,兰姑娘就告诉奴婢让奴婢将那些新家具自己用,她却要用奴婢的旧家具,还要奴婢将这两套家具的差价算还给她。 殿下也知道,奴婢屋中的家具都是些下人的家具,是不能放到这里来的,况且兰姑娘的这个要求也不合乎王府中的规矩,所以奴婢不敢答应她。可是后来兰姑娘见奴婢不同意,就自己跑到放一些旧的破烂家具的地方,整理出一些家具后,修了一下后就拖到这里,并让奴婢将那些新家具的钱都交给她。奴婢阻拦不住,所以正在这里愁。” 看到正在往里面搬的这些家具,我眉头一皱,明白兰这种恶习的我知道她做的事情肯定没有云绿说的这么简单。安慰的看着云绿道:“你不要怕,本王听姿儿说过你,明白你是什么样的人,这次本王知道是谁不对,你先等等,本王来和兰说。” 我让竹将兰叫来后,劈头就问道:“你又干了什么,好好的新家具不用,却尽想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你这次还想如何解释?”我话音落下,我就看到梅和菊也出来了,但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们。 兰听到我训斥,没有半点慌张,理直气壮的道:“我,不对,属下是殿下任命的财政监督,所有金钱上的事情属下都可以管,这可是殿下说的。属下现在正在履行自己的职责,让王府中的金钱可以使用的更为合理,难道这也有错吗?” 我反驳道:“不对吧,本王是任命你监督本王管理地方上的财政,什么时候让你管王府中的财政了。再说,你找云绿要什么差价是怎么一回事情,别人好心给你弄新家具,你却这么对别人,你还觉得有道理了。” 兰立马道:“属下当然有道理。在属下眼里,所有的钱都是平等的,都不能被用到不该用的地方。属下这么做就是让她知道,钱不是平白无故的从天上掉下来的,要懂得节省。而且属下正想要去找殿下,属下觉得这个管理王府中钱库的丫鬟节省意识很淡薄,应当要加以警告。殿下,这可是关乎到王府银子流通的大事,殿下千万不能这么放过去。要按照殿下说的,抓个典型,警醒众人。” 我看到兰一本正经的面容,我一时气结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良久才狠狠道:“你厉害,可你要那套新家具的差价也不合理,别人家具还没有变出银子,可是你却要别人给你银子。这不是摆明假公济私吗?你既然这么严格,为什么要这样做?” 兰毫不示弱的道:“这是殿下没有调查清楚才这么说的。属下当时是说让她自己用那套家具,所以她出这个家具的差价也很合理,什么地方假公济私了?” 我听她振振有辞的样子,我就知道在钱的这个问题上我怎么也说不赢她的。只好无奈的道:“不管你听不听,本王说了,王府的财政你不准插手,将这些家具给我弄走,你们小楼的一切按照云绿的安排,这个事情就这样了,你不能有异议。明白吗?” 兰听到我这么说,就不再辩驳了,却用我都结舌的度变了一种讨好的面孔道:“殿下说的,属下一定照做。属下听说殿下想收购建康的地皮,不如将这个事情交给属下,属下保证将这个事情办的妥当,不会给殿下造成任何麻烦的。” 我看到她这个样子,心中恼怒下也没多想就点头道:“你想管就管吧!本王不想和你多说了。” 兰一听,就连忙道:“多谢殿下了,那属下就按照殿下说的去做了。”说完,她就又跑开了。 看到她走了,我对着云绿道:“以后她的事你不用管了,你还是安心去做你自己的事情,明白吗?” 云绿点点头就对我告辞而去。 我看到梅,摇摇头苦笑道:“兰这幅死要钱的性格这么多次都没改,也算世间一大奇迹。对了,有个事情要给你让你有个准备。” 梅明白的道:“是不是殿下想任命我们官职的事情遭到文臣反对了?” 我点点头道:“是这样的,这些人可能原本就对我让姿儿负责具体事情感到不满,只是不好作,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他们不跳出来才怪。刚才司马风就给了我这样的警觉。” 梅道:“那殿下打算如何处理?” 我果决的道:“杀,如果敢于反对我这个决定者一律处死。我猜这次肯定是王子义会跳出来,白女已经好几次给我说过,他在刘萌生的面前说我用女子掌握军政事违背祖制,还屡次说我这么做将来后患无穷。这个家伙,虽然能够初步将学校给弄起来,也算有些功劳,可是他却篡改我的意思。教给那些学生还是以他儒家为主,连我让岳风给他的军事训练和基本拳脚功夫教程,他都敢给我打个折扣。还说什么圣人是以礼仪征服四方,让四方服从王化不是靠刀兵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前我是没有更好的人选来代替他,现在我可不会客气,如果他聪明的话,现在给我写封请辞的信来最好,否则,那就怪不得我了。” 梅摇摇头,不同意的道:“言者无罪,殿下这么做有所不妥。不如这样,如果明天此人真的跳出来反对的话,殿下让我和他辩论一番如何?我相信自己的才华不在他之下,必不会输给他。” 我断然拒绝道:“此事不能这样,本来这些人都对我改革诸多的怨言,如果什么都要和他们解释,我还用不用做别的事情。行大事者岂能过分在乎别人的言论?我看宋朝这么积弱不堪就是因为这些文臣势力太大的缘故,如果我现在不对他们高压一些,将来肯定会陷入无休止的辩论中。只要认定的事情就要尽快去做,我相信我的做法对这个国家和民族来说都是好事。现在他们不理解,等将来我的这些政策使得国富民强变成现实后,哪个时候他们又会对我歌功颂德。与其求一个广开言路的虚名,不如做一些实在之事。本王不在乎名义上好不好听,只求对事情确实有好处,这样才能有和敌人争风的本钱。” 梅想了一下,长叹一声道:“殿下这么说也有道理,要想开创一个新局面对旧有的东西确实不能都照顾到。殿下既然已经拿定主意,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想请殿下不要做的太过分,不如将其监禁如何?” 我想了一下,觉得真的杀了王子义也会有许多麻烦,不管怎么说他也立下了一些功劳,觉得先将其监禁起来也是一个不错的方法。这样一想我就答应了下来。 我接着将我想让她和司马风全面处理政务的想法说出来,梅没有多少犹豫就答应下来。看到她点头,我浑身都轻松下来,和她再聊了一会儿后,我就拉她们一起去吃晚饭。 吃完晚饭,我和她们几个聊了一下后世的一些事情后,就让她们去歇息去了。 回到屋中,白女已经在等我。 没有什么客气的直接问道:“哪个流言是你弄出来的吧!查到什么?” 白女点点头道:“大有收获,现在和殿下可以经常接触的文臣中,刘萌生没有表任何意见,司马风将这个事情告诉别人后,明确告诉他们不能反对这个事情,只有王子义此人在知道这个消息后就吵着要来和殿下理论,但是被刘萌生和司马风拉住。后来,属下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这个王子义竟然给赵善湘去了一封信,请他给朝廷中上封折子,阻止殿下这么做。这个信使已经在我们的监视中了,要不要将这封信弄过来?” 我勃然大怒道:“好你个王子义,敢背着本王做这样的事情,不杀你还了得。你去将哪个信使给我杀了,将信夺过来,让本王瞧瞧。明天他敢反对的话,有了这个杀他可就容易多了。” 白女道:“属下明白了。还有一个事情,就是殿下的招贤计划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属下和司马主簿经过筛选,觉得殿下可以见的人共有四人,这是他们的资料,其中就有殿下要求的哪个女人,请殿下过目。” 我接过白女递过来的资料后,也没看就放到案头上了,然后问道:“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张富贵那边如何了?” 白女道:“没有了,哪个张富贵现在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我点头表示明白后就让她走了。 白女刚走不久,竹就进来道:“殿下,洗澡水已经放好,不知殿下现在可否前去。” 看到竹美丽的容颜,我原本有些不爽的心情大为放开,站了起来,大声道:“那就走吧!”说完就当先向澡房而去。 雾气腾腾中,竹穿着一件根本就不能遮掩自己丰满体态的小衣拿着毛巾仔细的将我身上的水珠擦掉。在大幅度的动作中,我不用如何费力的就看到让人血脉沸腾景象,惹的我身体蠢蠢欲动,差点把持不住自己。 我深吸一口气强自忍住心中的**,默默的看着竹将我身上擦拭干净,然后很配合的让竹给我穿好新的衣服。等我一切妥当后,我对着竹淡然道:“你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听到我这个话,竹不能置信的道:“殿下今天不要我吗?难道我做的让殿下不满意吗?” 我轻佻的捏捏竹柔滑的脸蛋,解释道:“你就是爱瞎想,我是看你今天才回来,比较辛苦才放过你的,你还不满意!你真还不知道自己是个已经快落入狼口的小羊羔,过几天,等你休息好了,我要好好的享用你这么可口的美味,到时你反对吗?” 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但是还是情意绵绵的低声说道:“不反对!” 看到她这幅含羞带怯的表情,我心中刚压下去的火热又升了上来,差点就想食言了。知道再呆下去,肯定会出问题,我连忙借口让竹换好衣服好好休息为由,匆忙的离开这里。 到了外面我才长呼一口气,竹对我的吸引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原本以为自己的定力已经够高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还需要勤加修炼才是。明天的事情想必不会少,我也要养好精神准备应付下来,今天也确实不应当放纵。 给自己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掩饰自己有些失落的心情后,就放开这些到练功房去完成今天的功课,这是我每天必须要做的。 第十一章 子义之死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我刚起身穿好衣服不久,竹就出现了。 “我今天是有事才早起,你不用就着我还是多睡一会儿吧!”我一边整理着头向外走,一边劝慰这个时候正有些慌张想来帮我穿衣的竹。 “殿下,都是奴婢不好,昨天刚到这里一时有些不适应,今天睡过头了,还请殿下原谅!”竹一边对我道歉,一边帮我将头和衣带弄好。 原本我有些散乱的长,被竹手脚麻利的就收拾好,然后她又匆忙的跑出去给我弄来洗漱的水和毛巾。 看到她忙而不乱的样子,我微微一笑,也不和她多废话,匆匆的洗漱了一遍,然后告诉竹让她将早餐送到议事厅后就出了小楼直奔议事厅而去。 到了议事大厅,白女已经到了。这是我和她的默契,如果我交代的事情她头天没有给我弄好,或者说她不方便在哪个时候打扰我,第二天早会的时候她要提前将消息给我。 和她打了个招呼后,我问道:“东西是否到手?” 白女没有答话,将一个信封递给我。我接过后,抽出里面的信匆匆看了一下。看完之后,我冷哼一声就放到我面前的桌上,用一份奏折压住,然后闭目思索这个事情。 为了将来有可能因为某些事情而对抗临安的朝廷,我有意也让自己这边的人形成一种以我为中心的领导机制,其中一个很重要的措施就让自己身边亲信的属下,每天早上都到我这边来议事,和朝廷中的早朝一样,将一些重要的事情当众说给大家听。当然,要说的事情我心中都有数,我的处理意见他们也都清楚。什么事情可以讨论,什么事情不能讨论这些人心中也都有本帐。 原本可以参加这个早上议事的就只有我身边的一些最亲近的人,后来又增加了云锋和刘萌生,最近,我看王子义并不能认真的执行我的计划,我也让他每天都来参加这个早会。我当初是想用这种方式让他明白我整理教育的决心的,可是后来我现此人虽然有能力可是对我显然还并不是无条件的服从,经常做一些小动作。 我让司马风去说过他几次,他才老实了点,可是如今看来他老实是假,另想办法对付我才是真。上次赵善湘给我来上那么一手,也许并不完全都是自己的主意,王子义很可能也和他有过交往。 现在我手上的这封信足以说明这两人忠于朝廷胜过忠于我,既然这样我还用对这二人客气吗?打定主意后,我睁开眼睛对着白女道:“你等会儿给赵善湘用我的名义秘密去封召令,将他弄到我这里来。” 白女点头表示明白后,就出去了。 我想了一下赵善湘走后淮东的局势,估计李全他不敢这个时候在淮东动攻势后,心中开始思索调什么人去接任他的职位。将我身边的众多将领一一进行比较,心中有了主意,决定就用他去管理淮东的军事,顺便也可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当我想好此事后,就写了一封任命状盖上我的官印。我正有些满意的看着这封任命状的时候,门口暗了一下,竹和小三走了进来。 在竹将我的早餐拿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小三眼睛泛红面色疲倦,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你是不是一夜没睡的在做事?你的病刚好就这么拼命是不是还想去屋中躺着?” 小三低下头,喃喃道:“属下知错了,请殿下原谅!”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心中什么火也不出来了。他很了解我,知道不管他说什么都不如这么对我来一手,让我有火也不能对他。 摇摇头,有些无奈的道:“你们这些人,干起事来都这么不要命,让本王不知说你们什么好。这样吧,你以后每个月必须休息三天,这三天内,你什么事情都不能干,只管休息。这是本王的命令,不得违背,明白吗?” 小三看了我一眼,道:“属下遵命!” 见他服从了,我也不再追究他转换了话题,问他吃了早餐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我让他先等等,然后我坐到一边,很迅的吃完早餐。 消灭完早餐坐回主位上后,我接过小三递来的那份建立神武卫的计划和如何实施的方案。仔细的翻看了一下,再和小三讨论一些我的想法和他这个计划细节方面的问题。经过我和小三的几番争论,最后终于将此计划订立下来,并在上面写上我同意的意见,让小三等会儿就将这个计划给司马风,让他拨付一些必须的资金和场地给小三。 小三答应后,就准备离开。我觉得不解的问道:“你不想参加这个早会吗?” 小三沉声答道:“不是,属下没有经过殿下的正式允许,不敢有违殿下的规矩。” 一听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情,我笑道:“原来是这样,你就待在这里,等会儿本王还需要你帮忙了。” 小三一听,没有多问就想站到我后方的位置上去。我摆摆手道:“你今天是作为本王一个属下来议事的不用担当护卫的责任。” 小三不同意的道:“属下的使命就是保护殿下,所有事情都必须遵照殿下的意思去办理,又有何事可议?还请殿下明鉴。” 我看着他严肃的面容,知道这是他为人的准则很难被说服的,没有和他争论什么挥手示意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后,对着已经收拾好的竹道:“外面肯定来人了,你去将他们叫进来,顺便让梅她们也准备好,等会儿就需要她们上场了。” 竹领命出去后不久,岳雨岳风两兄弟当先进来,后面跟着云锋和刘萌生。他们四人进来对我行完礼后,我就让他们都坐下了。岳风还对着小三点了一下头,表示了问候的意思。让我意外的司马风和王子义都没来。 也许是大家都知道今天要说什么,都正襟危坐不敢先说话,弄的气氛有点紧张。原本这个时候应该说话的我,也因为看到一向都是最早的司马风这次竟然会迟到,心中正在推测他出了什么问题,一时忘了开口,这就越的让空气中开始涌现出一种不安的气氛。 当我眼角无意中看到刘萌生有些焦急的望了门口一眼,心中一动,突然有些明白司马风干什么去了。 我不动声色的突然开口道:“刘府尹,司马主簿是不是见王子义去了?” 原本就心神不宁的刘萌生被我这话吓的一抖,然后才有些明白的站了起来道:“回禀殿下,属下并不知道司马主簿去了何处,只是有些担心司马主簿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耽搁了。” 我不置可否的淡然道:“是吗?既然这样就再等等司马主簿吧!希望他在王子义那里的耽搁不会太久。” 说完,我就让面色不安的刘萌生坐下,心中开始记数。当我默数到三十的时候,司马风的身影出现了。 我打量了一下他,现他面容上充满一种无奈的表情,心中明白过来他肯定是徒劳无功。 “属下因为一时有事耽搁,以至让殿下久侯,请殿下责罚!” “算了,认真说起来你也不算迟到,今天是本王早来了。你归坐吧!” 司马风归坐后,王子义就进来了。 他一进来,我就盯着他的双眼想看看他到底敢不敢对抗我,可是迎接我的是一种坚定的目光表示出此人的决心已下不会有任何动摇,配合他脸上的那种坚定的表情到还有一种慷慨的气势。 冷笑了一下,我指着他的位置道:“你坐吧!” 他坐下后,我先告诉他们我想建立神武卫的事情,并让司马风小三负责此事的筹建。此事虽然给了人一种意外,但是也没有什么争论的就这样定下来了。 将此事完结后,我又询问了岳雨军队中的情况,然后又让刘萌生汇报招收难民去矿场工作的进展和剩下难民过冬的准备。刘萌生说了一大篇后,我又让司马风汇报我管理的两淮一些最新的情况。 在我故意的拖延下,果然王子义脸上出现了一种不耐烦的表情,显然对我不入今天的正题感到焦躁,而有些忍耐不住了。看到他这个样子,我暗道,就凭你还想和我斗?先让你心浮气躁在言谈中不能冷静然后再对付你,让你死了也不服气。 有些冷然的笑了一下,看着司马风等他将事情说完,没有半点表示出自己想要宣布任命的想法。司马风也许是感受到我的心思,也配合着说了许多,将原本预定说完的时间又推后了不少。 当看到司马风没完没了的时候,王子义再也忍耐不住了,站了起来道:“殿下,子义有话要问殿下,请殿下恩准!” 我见他上当,马上不悦的喝问道:“你没看见本王正在听两淮的情况吗?你如何敢如此大胆打断本王,来人啊!” 随着我的话语,两个护卫进来了。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我指着王子义道:“将此人给我拖出去,打十军棍后再让他进来。” 我此话一出,刘萌生正想站起来求情,我狠狠的看了他一眼,他微微一颤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坐了回去没有开口。司马风不知什么原因也没有求情,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下达此一命令。岳雨这些武将根本连动都没动一下,显然岳雨给他们通过气,知道我今天要整王子义的原因。 王子义本人的表情更精彩,先是似乎明白过来的看着我森然的表情,后又失望的看看刘萌生,然后才坚定的对我道:“子义一时情急冒犯了殿下,甘愿受此惩罚。”说完,对我行了一礼后就跟随那两个护卫走了。 他出去后,我对着司马风道:“你继续说,简单点!” 司马风领命后,很快的就将两淮的近况说完回到座位上。我低声对小三吩咐了几句,让他出去将梅她们叫进来。 很快梅兰菊就进来了,我站了起来走出主位,惹的那些坐着的人纷纷站立起来。 我将梅兰菊一一介绍完毕后,就拿出我早就准备好的任命状宣读了对她们的任命,并让司马风将我的这个任命布给建康和两淮。现在屋中的人都明白我对此事的态度,没有任何人反对的就通过了这项任命。 将此事宣布完后,梅兰就坐到文臣那边的位置上,菊和小三就一左一右的站到我身后。 当屋中的人重新坐好后,两个护卫又扶着已经站立不稳的王子义进来了。此人是个文臣,这几下板子就够他受的,这也是我给他一个最后警告。 王子义进来后看了梅兰菊三一眼人,面上突然浮现一种明白过来的表情,对着我道:“殿下高明,子义确实不如殿下。敢问殿下是不是已经任命了这三位姑娘?” 我冷冷的看着他道:“不错,你有意见吗?” 王子义此时突然的推开扶着他的护卫,抖颤了几步后站立了起来,望着我道:“殿下,子义有话要说,请殿下准许!” 我没有半点的感情的道:“就算本王不让你说,你还是会说的。说吧,本王到想听听你想说些什么?” 王子义对着我勉强施了一个礼道:“不知殿下可听说过,天理昭彰,万世长存?” 我听的一愣,有些不解的道:“哦,还有这种事情?你告诉本王这是什么意思?” 王子义盯着我道:“天地之先理就长存,天地因为得此理而诞生。若无此理则天地人物都无从诞生,有理便有气流行育万物,但理终究为本,不可因为气而忘本。天地因为此理而长存,圣人明此理而成圣。此理乃天道决不可违背,否则必有大祸降临。轻者祸国殃民,重者亡国灭家,殿下不可不甚啊!” 我听的眉头大皱的呵斥道:“说的这么含糊,你就直说这个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要给本王饶圈子!” 王子义没有半点动容的接着道:“气则为金木水火,理则仁义礼智,不出乎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之间。未有此事先有这理,如未有君臣已先有君臣之理,直待有了君臣却旋将此理入在里面。三纲五常就是理之表现,圣人之言就是理之领悟,引导世间之人毋偏于理,由此而长存世间。子义虽然不才,但也不敢眼看殿下因气而忘本,故冒死劝谏殿下,不要因为一时的意气而罔顾圣人之言,流于邪道败国祸家。” 话说到这里,屋中的气氛已经绷的极为紧张,大家心知肚明,王子义给我扣了这么大的帽子肯定是不会和我善罢甘休了,双方的争执是不可避免的,现在就看我什么时候忍耐不住而已! 我默然的看着他,用一种自己都觉得森寒的语气的道:“本王什么时候流于邪道了?” 王子义还没有回答,刘萌生突然的冲出来跪在我面前颤声道:“请殿下开恩,子义只是一时糊涂并非有意冒犯殿下,请殿下开恩!” 见到刘萌生心胆俱寒的不断的对我求情,我心中也不禁赞叹他的察言观色确实不凡。我想杀王子义之心在这个屋中知道的人可以说没有,就算梅也是以为我只会将其囚禁。可是这个刘萌生不知道是如何察觉了我的这个心思,竟然放下对我的畏惧前来求情,让我一时间到有些意外的感觉。 屋中的人这个时候脸上都有了一种明白过来的表情,显然也因为刘萌生的这个举动明白了我的心思。梅不解的看着我,并用一种特有的信号告诉我不可这样做。 看到屋中人的表情就知道我不能再容忍刘萌生求情了,我断然大喝道:“将刘萌生拖出去,此人在议事期间故意打断本王,杖责二十不得有误!” 两个护卫听了我的命令不由分说的就将刘萌生拖了出去,很快大厅上回荡的求饶声越来越低,终至于无。 王子义在刘萌生出来求情到其被拖了出去,一直面无表情的看着事情展不一言,似乎生的事情和他无关。 我见他这幅死人样,不满的道:“刘萌生为你求情被罚,你难道半点都不难过吗?” 王子义缓缓摇头道:“难过?子义有何难过之处?难道难过子义有萌生这样的朋友吗?殿下,子义虽然平庸,但也知良友难得,今日能有此良友甘冒风险为子义求情,子义应当高兴才是。殿下以为如何?” 我望着他坚定不移的眼睛,毫不示弱的和其对视,表达出自己的决心也是不可动摇的。我们两人互相对视了良久,我才收回目光,慢慢的说道:“本王可以给你个机会,你自己选择吧!” 王子义听了此话,对我一恭身道:“子义多谢殿下的厚爱,但子义心意已决,不劳殿下挂念了。” 我冷哼一声道:“既然你执意如此,也就不要怪本王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本王就在这里听。” 王子义在对我隆重的行了一礼,然后站起来洪亮的说道:“圣人自古有言‘惟女子与小人难养’,虽今日我大宋因为种种形式太后以帝母之尊总理朝政之事屡有生,但是从古到今以女子充任王国重臣之事却从无生过。殿下先以一不守妇道之商贾女接任等同于户部的官职,接着又以一婢女充任工部官员之职,后更以一身份诡秘之女充任监察大臣一职,这已经是旷古未有之事,将圣人之理完全抛掷脑后之行为。 原本子义以为朝廷的责难会让殿下有所领悟和收敛,可是不想如今殿下不仅没有半点改悔之意,还要变本加厉任命更多来历不明之女子以重要官职,更让子义难于相信的是殿下竟然还要她们负责教化子民之责,让师道尊严荡然无存。子义自幼就闻听圣人之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此事生,故特恳请殿下收回成命,服从于天理。如此才能国泰民安,社稷无忧。还请殿下三思,不要因为一时的意气做下让人耻笑之事,让我大宋蒙羞!” 我听的怒火大胜,站了起来喝道:“存天理,去人欲!你说了半天就是说这个吧?本王还没现你竟然是朱熹哪个叛逆之臣的信徒。你口口声声三纲五常的,难道你不知道父皇已经明令禁止再有人谈论这些乱七八糟的什么狗屁义理吗?你这么说,在你眼中君在何处?人因为欲而生,欲乃人之根本,如果没有欲那又何来为人了?既然你们连人都不想当,又有什么资格来谈论天理?难道你们自己认为自己是神吗?人皆女所出,女既然能为君,那又为何不能为官?你给本王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不想失去你的位置。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还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那里有什么天理?” 说到这里,我突然冷静下来,又坐下才继续道:“其实你今天给本王说这个本身就是为了自己的私欲,你是不是想当一个冒死劝谏但被昏王所杀的忠臣好流芳百世,让后人景仰?呸,在本王这里你的这种做为只能是遗臭万年。你既然想一心求死,本王就成全你。你有个儿子是吧?本王留下他,让他告诉你,本王和你到底哪个做错了!还有,本王已经给过你机会,但你执意如此本王不杀你岂不是真让人耻笑?小三,将此人给本王拖出去砍了,级悬挂三日,警醒后人!!” 我此话一出,司马风站了起来,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他看看我再看看王子义后长叹一声摇摇头就坐了回去,什么也没说。 岳雨这边的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后岳雨摇摇头让他们也没有站起来说话。我看到梅似乎想要说什么,我对着她微微一摆头,让她也停住了,然后她无言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开腔。 在这些人中表现最平静的到是王子义本人,他看着我,脸上没有半点害怕和痛苦的表情,有的只是一种求仁得仁的解脱和坚持自己理想的信念。 当小三带领两个护卫走到王子义身边的时候,王子义突然对着我跪俯道:“殿下之话,子义虽然不服,但子义想说的都已经告诉殿下,天下之理长存人心,殿下既然不信,子义也无法。今日子义拜别,还请殿下保重!犬子就请殿下费心了。”说完此话,他又走到司马风身边,行了一礼道:“司马主簿维护之德,子义铭记于心,愿来生有机会偿还主簿的恩德,子义在此拜别了!” 司马风连忙站了起来,郑重的还了一礼道:“王兄言重了,王兄自愿求仁,司马风还有何话可说!只愿王兄一路走好!” 王子义淡然一笑,再又看了屋中的人一眼,然后和我对视了起来,良久才突然一笑后毅然的转过身走了出去,没有半点停顿就这样走了出去。 他出去后,许久大厅中都无人说话。我看到屋中的人都因为王子义的这番从容赴死而有些动容,似乎对我将其处死感到有些不忍,又好象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处死他。 我冷然的看着大家,突然开口道:“你们知道为何本王一定要杀王子义?” 众人面面相觑一会儿才由梅开口道:“殿下之想,属下等岂敢妄加猜测,还请殿下明示。” 我看了梅一眼,然后拿出王子义给赵善湘的那封信递给司马风,道:“你看过后,传给其他人看!” 当信传了一圈又回到我手上后,我示意司马风说说自己的看法。 “殿下,属下有些不明白之处,可否请问殿下?” “说吧!” “殿下既然得到此一书信,为何先前不明示出来,让属下等观阅,不知殿下可否解属下等之疑惑!” 我听后,环视众人一眼,然后才道:“你们认为本王杀王子义仅仅就是因为此一书信吗?你们也太小看本王了。你们知道王子义走的时候为什么要看本王吗?梅,你可否告诉屋中的人本王为什么一定要杀王子义?” 梅被我点名后站了起来,道:“遵殿下所命,殿下甘冒被天下士子责骂斩杀王子义,在属下看来最主要的原因只是因为此人对于殿下之改革军政行为多方阻挠,并暗使诡计妄想破坏殿下进行之改革,后又不听人劝告执意要和殿下对抗阻碍殿下推行新政。观其人之做为,就可知今日之事皆是其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至于王子义走时看殿下,属下以为是他也明白殿下之心不可动摇,故用此方法告诉殿下,他等着看殿下的下场。不知殿下以为属下此话如何?” 我听了点点头,站了起来扬声道:“说的不错,本王早就说过,我大宋人力物力都不比金人差,可是屡次败于金人之手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大宋制度出了问题。制度无非是一种思想的延续,本王今日和王子义之争论,归其根底,无非就是本王和王子义在军政之事的处理思想不同而导致的。王子义此人开口圣人,闭口礼仪,还妄谈什么天理就是三纲五常,也不想想如果这真的是天理,我大宋一直信奉此一道理为什么会变成如此积弱不振局面?反到失却了汉唐行人欲之时我大汉的赫赫天威,四方拜服的局面?天下人无不都因欲而生于天地间,无论地位高低都难逃欲之笼罩,此乃是人与生俱来的本性,如果失却了它,人就不能为人,也就无从立于此一天地间。任何人如果违背此一至理,妄谈什么天理都只能是妖言惑众,祸国殃民!” 司马风听了我这话突然道:“道之在天下,平施于日用之间。道之本意就是使无一民不安,无一物不养,此才乃行道之功。天地之间,有物就有道,大道之在天下,何物非道,千涂万辙,因事做则。当世之人,玩心于无形之表,以为卓然而有见,岂不知一物一能非圣人之道,而世之学者务为不可穷测,以盖其所无,相蒙相欺,以尽废天下之实,终于百事不理而已,导致天下大乱也!殿下所言,让属下终于明白万事当以功利为先,此所谓功到成时,便是有德,事到济处,便是有理,如不先于功利,终归万事皆空。” 他此话一出口,我大表赞服的道:“此话正和本王心意,司马主簿真乃本王知己。本王的军政改革说的明白点就是一切从实际情况出,不妄谈什么理想道义。只要对大业有利就是挖了那些圣人的祖坟,本王也照做不误。尔等皆是本王最亲近之人,本王今日此番话就是告诉尔等,本王的理想就是让神州天下重新找回往日的精神。为了此一目标,本王绝对是人挡杀人,神挡杀神。如今本王可以给你们一个选择,如果你们不认同本王的理想和做法,你们可以离开,本王对天誓绝对不留难尔等。尔等以为如何?” 话音未落,岳雨就猛的跪俯于地,沉声道:“岳雨誓死追随殿下,决不后悔!” “我等也愿意跟随殿下,万死不悔!” 伴着此话,屋中的人跪了一地,表达出自己的决心。我有些激动的看着他们,强行按奈住感情道:“你们的心意本王知道了,都起来吧!本王不喜欢跪着说话的人。” 当屋中的人都站起来后,我再次郑重的任命了梅接替王子义成为教育方面的负责人,然后宣布今后几日都由梅和司马风来主持早会,并宣布我将闭门几日,非生死悠关的事情不能来打扰我。军校的事情我也任命岳雨全权负责,有我的讲义想必问题不大。 由于有先前的事情垫底,岳雨等人虽然有意外,但是还是很顺从的表示出对我命令的支持,让我满意的拍拍他的肩后,让他们出去了,结束了今天的早会。 梅等屋中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后,才再次开口道:“殿下今日做法,属下确实不解。殿下明明可以不杀王子义,可是为什么还要随了王子义的心意而让殿下的名誉受损,殿下现在可以明说吗?” 我看到屋中只剩下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知道战国时秦将白起为什么会坑杀四十万赵人?” 梅没答,兰却开口道:“这有什么难说的,当时秦国虽然强大可是也不能养四十万人闲人,那要多少钱粮。照我看,肯定是白起为了省钱才这么做的。我早就是说过,省钱是最重要的,不然就算你有万贯家财很快就会花光的。对了殿下,你不如多任命我一个官职,就当哪个司马风的副手好了,让他将钱粮让我管,我保证可以将开支省下一大笔,事情又办的让殿下满意,怎么样殿下,你就答应我嘛!” 被兰这么一打岔,我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放松了一些,微笑着摇摇头拒绝了兰的请求,望着梅说道:“那是因为白起知道如果放这四十万赵人回去,那么将来在战场上又会多四十万的敌人,秦人又会死更多的人。每个人的人性中都会有利己性在里面,将这上升到国家上面就是本国的利益最重要。今日我是可以不杀王子义,可是今后持有他这种思想的人就可以更无所顾忌的对我的改革说三道四,让我的改革困难重重,难于推行,我今日杀他就是为了今后我的政策可以更有效的去推行,让人知道用这种思想来阻止我的人会有什么下场。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梅想了一下,试探的问道:“殿下认为王子义这种理学的思想对国家的危害很大吗?” 我肯定的点头道:“我可以用一千多年后血的事实证明,他的这种思想是不合乎时宜的,对于国家的展并没有什么好处。整个儒学中,最值得称道的就是一个孝的精神,其他的都太过理想对于实际情况没有任何的帮助。我现在信奉的就是一种实用,只要对事情有好处我就会去做。从这个意义上说,这个王子义就非死不可,何况此人还这么不识抬举,要和我干到底,不杀他,如何能让属下之人对我产生敬畏来对我的命令奉行不违?” 梅面上出现一种思索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点点头道:“殿下的想法我可以理解,可是殿下想如何来化解因为此事而来的一些事端,让天下人信服!” 我毫不在意的道:“我需要化解吗?告诉你,我还巴不得这些王子义同类的人搞出一些事情来,让我将来好对他们来个一网打尽连锅端。至于说天下人,从古到今,从来没有因为得罪这些无能书生而亡国的,我根本就不需要他们信服,只让他们明白得罪我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就行了。” 梅听了摇摇头,不赞同的道:“殿下,你以前自己不是说过要为这个国家重新建立一种精神,而这些精神的建立就是要靠这些人来传播,殿下如何能够不顾及他们的感受?” 我不满的道:“那是你没有弄懂我到底说的是一种什么精神。杀身成仁,舍身取义都是一种值得称道的行为,但是这个仁义的精神是否值得称道就要考虑了!王子义刚才的表现你们也看到了,绝对可说视死亡为无物,但是所舍命维护的天理是否值得称道了?每个人都因为认识不同,而提倡的精神也不尽相同,我在这里想提倡的精神就是一种勇武豪迈的气魄,这和这些无用的书生所具备的精神绝对不同,所以我的希望根本就不能放到他们身上。梅,我的希望其实是在你身上,明白吗?” 梅明白的苦笑了起来,然后才缓慢的道:“殿下终于说出来了,殿下的本意就是推翻这个时代所建立的一些东西,然后重新建立一些东西。而这么做最大的障碍就是这个时代已经生根的思想,殿下根本就不能对其说服,所以就想采取消灭思想载体的方法来让殿下的思想可以推行天下,我说的对吗?” 我毫不犹豫的肯定道:“确实是这样,不然我又何必留在这里!” “殿下的雄心确实不凡!” “那也需要你们的帮助才行!我该做的已经为你做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只有取得别人认同,你才能真正的成功。” “殿下放心,我什么时候让殿下失望过!” 我肯定了彼此所想后,就结束了这次谈话,和她们一起出去。当我们一行人到达书房后,辛天远已经在等着我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本王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几天吗?” “殿下,属下还是想恳请殿下尽快的给属下分配任务吧,属下真的是闲不住!” 我看到辛天远恳求的面容,我无奈的摇摇头道:“你真是一个劳碌命,这样吧!你还是担任你情报部的负责人,具体职责你也清楚,不过本王再加一条,你所收集的情报都要有利于本王所建立的国家,明白吗?” 辛天远点头表示明白的道:“属下知道,不知属下可以在建康筹备建立情报网的事情吗?” 我授命道:“当然,你这次一定要慎重,本王不希望京城的情况在这里又上演。” 辛天远惭愧的道:“属下明白,一定不会再让殿下失望的。” 我指着梅道:“这些天本王有些事情需要自己单独处理,你有什么事情都找梅吧,这几天她的话就是本王的意思,明白吗?” 辛天远瞟了梅一眼,说道:“属下明白,请殿下放心属下一定会听从梅姑娘的吩咐的。” 满意的拍了他一下道:“那好,你去做你的事情吧!需要什么帮助就去给司马风说,他会给你办好的。” 辛天远对我行了一礼后就走了。 辛天远走后,梅突然说道:“不知殿下听说过水心先生吗?” 我闻声回过身道:“水心先生,他是干什么的?是个隐士吗?” 梅摇头道:“此人决非隐士一流,他是浙江永嘉人,是当代一个比较有名的大儒。此人所提倡的学说和朱熹等人专论心性为主不同,强调学必习而后成,和殿下的一切从实际出的思想到有异曲同工的意思,不知殿下可有兴趣见见他?” 我一听当代还有这么一个人,一下就来了兴趣,连忙说道:“哦,是这样吗?那好,你去给他写封书信让他来见我,我到想看看他和我的思想到底是不是有相通的地方。” 梅为难道:“这样恐怕不行,此人已经七十高龄恐不能来这里,我这里有他写的一本《习学记言》殿下不如看看如果觉得可以的话,再去拜会此人如何?” 我听到他已经这么大的年纪了,知道我刚才的话可能是有些不近人情。也就没反对的点点头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将这本书给我看看,如果真的可以和我的想法互相补充的话,我一定将他的学说扬开来,让世人信奉。” 梅听了我这话,神秘的笑了笑道:“殿下只怕是认为自己说不赢那些理学大家们,想找一个帮手吧!” 我见心思被她看穿,对着她笑了笑也不答话就走进书房,今天我还要去和那四个被司马风白女特意选出来的人去见面,不预先看看他们的资料可不行。 第十二章 言明所想 进了书房,我让梅她们将门关上后,就拿出我在议事厅写好的一封任命状递给梅道:“你看如何?我已经让白女给赵善湘去了密令,只要赵善湘来了建康,就一定不能让他再回到淮东。” 梅仔细的看了一下我的任命,想了一下道:“殿下决定要对两淮的文臣开刀吗?” 我摇摇头道:“不是想对他们开刀,只是要解决赵善湘这个最大的威胁。” 梅听到我这么回答,就轻松起来,道:“那就问题不大,云锋这个人一定会胜任好这个职位的。” 我淡淡的道:“你明天再宣布这个事情,我就不出面了。” 梅点头表示明白道:“请殿下放心,属下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满意的笑了一下,就转移话题道:“你也知道,我现在这里很缺乏人手,你手边有多少可用之人?” 梅胸有成竹的道:“不算太多,二十人而已,应付目前的局面并不太困难。不过,我们身边还有一群女剑手,是我和菊训练出来的,武功根基都很好,让她们来当殿下的护卫如何?有菊带队,她们的忠诚不用怀疑。” 我沉吟了一阵,才道:“既然你手边有这样的人,刚好王府中非常缺乏侍女。这样吧,你将这些女子都训练成情报人员,然后秘密的安排到王府中来,平时就照看一下王府,有事的时候就出去执行一些任务。你看这样好吗?” 梅听了表示赞同的道:“殿下这么做也行。殿下是不是想从今天开始就写后世的那些东西!” 我坐到书桌边,将要见的那四个人的资料翻出来后答道:“对,你现在还不能走,陪我见见今天这四个人,这对于你这些天的人事安排会很有利的。兰,你在干什么?快放下!” 被我喝止的兰不高兴的将手中的地图放到花瓶中,低声说道:“真小气,我也只不过想看看而已!” 我不客气的道:“你看了后,保管就会出现不差一毫的复制品,然后去出售,你的过目不忘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我这里的一切东西你都不能看,更不能动,知道吗?这样也不保险,你今后不许到我这个书房来,你现在出去吧!” 兰被我这么一说,没有半点不高兴的表示就从我这里出去了。让我有些不解的问梅道:“她怎么了?转性了?” 梅犹如看傻子的一样看了我一眼后道:“殿下不是忘了吧,兰想走的时候都是喜欢做一些让殿下感到不能容忍的事情,然后来达到目的,以前她就经常这么做。” 我以手拍额恍然大悟道:“又上了这个丫头的当了,菊,你出去看看这个丫头要干什么,她这个时候出去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菊出去后,梅淡然的道:“兰做的事情虽然对殿下没有好处,但是对整个大局的好处可是不小,殿下还是不要对兰诸多的限制才好!” 我转头询问的看了梅一眼,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我才喃喃的道:“难道她又想到什么古怪的赚钱方法吗?” 梅给了我一个动人的眼神后道:“等兰做了,殿下不就知道了吗?” 我不满的嘟哝一句道:“你们就喜欢耍弄我,算了,反正今天杀了王子义一定会流言四起的,再加上她的事情也没什么了不起。”说完我就不再说话,专心的看起我手上的资料来。 等我看完,就将手中的资料递给梅然后叫了一个护卫进来,要他去白女那里将那四个人叫到客厅。 梅看完这四个人的介绍后,突然道:“殿下,这个春十三娘可以这么容易就范吗?殿下图谋的可不是一个烟花之地。” 我自信的道:“此事容不得她不就范,我并非只有她一个选择。还有,我调查了建康的四个烟花之地,最有可能和我合作的就是春风楼。不对,这个事情还不能公开讨论,这样,梅,你去那边单独和这个春十三娘说一会儿话,等我见过这三个人后再谈这个事情。你顺便也可以摸摸她的底,看看她的态度到底如何!” “殿下这个想法不错,那我先去外面截住她。” “可以,要快点,他们应当要来了。” 当梅出去后,不多会儿,去白女哪儿的护卫就进来告诉我那几个人都已经去了客厅,我将桌子上整理一下后就去了客厅见他们。 我出现在客厅的时候,屋中的几道目光齐刷刷的望了过来,目光的主人先是站立起来确认了我的身份,然后就跪俯于地道:“**见过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坐到主位上后,才对着他们道:“都起来吧,在本王这里不用这么拘束。你们都可谓一时的豪杰,本王能够得到诸位的效力当为如虎添翼,抗金大业更有把握了。” 话音出口后,屋中的三人站了起来和我再次的对视,我也很仔细的观察他们的容貌,想和资料上对上号。 左边一人中等身材,皮肤比较黝黑,穿着很普通的青布衣服,像貌也很一般,稀落的倒八字短眉,鼻孔朝天,唇上留著两撇八字须,如果不是眼睛还透出一种似乎了然世间之事的神采,估计就可以将他归为丑人那一类去了。 中间的年轻人就比他好看的多,一袭华丽的长衫十分得体的将他修长健美的身材表现出来,此人肤色很白净,尖眉如剑,直插两鬓,目似星辰,不时有冷电一般的寒光闪过,显然内功很有根基,高高挺直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嘴唇,整个人虽然没有任何动作但却显示出良好的涵养,隐隐还透出几分冷傲的气质,特别是他站在这里的时候更是显的英武不凡。我看到此人也不觉的赞叹一声。 这个帅哥左边那人体形高大,比之他还有高出小半个头,一头黑就这样披散在肩上,透出几分狂野和不拘,古铜色的肌肤,四方型的脸膛,天庭宽广而饱满,双眉粗大浓密,鼻梁欣长而挺直,嘴唇出奇的厚实,两腮和下巴有一片微微泛青的胡渣,如果不是他的眼睛中的锋芒太过凌厉,到是十足一个豪爽奔放的彪形大汉形象。此人在像貌上比不上中间的哪个帅哥,但是比之第一位就要好很多了而且他的气势是三个人中最盛的一个,足以让一般人胆寒。 我在打量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将我打量完毕,不过他们掩饰的很好,没让我看出什么异样。再次扫视了他们一眼后,我指着屋中的椅子道:“请坐,虽然我们才初次见面,但本王已经知道你们的名字了,不如让本王来猜猜你们谁是谁,也好考考本王的眼力如何!坐啊!不是要本王亲自来给你们端椅子吧!” 听到我这么说,他们三人很有默契的道:“谢过殿下。”说完就坐下了。 他们坐下后,我看向哪个像貌比较一般的人,温和的问道:“这位就是尚懿先生吧?听闻先生对战略方面极有研究,不知本王可以问先生一些战略方面的问题吗?” 被我点到名的尚懿站了起来道:“殿下请问,小人一定尽力而为。”此人话虽谦虚,但是语气中却十分有自信。 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后,我才缓慢的道:“本王想问先生一句,如何才能从军事上灭亡我大宋?” 我此话一出,屋中的人面色俱都微微一变,显然没想到我会问出这种问题,大厅中一时呼吸顿止,落针可闻。 看到这个尚懿有些迟疑的样子,我宽慰道:“先生尽请直言无妨,就算先生说错了,本王也不会对先生有任何责怪的。先生既然自称对战略有研究为何临阵却迟疑了,既然先生想求得本王军机参谋一职,不显点本事好象说不过去吧!” 被我这样一说,尚懿面色忽明忽暗一会儿,突然一咬牙道:“殿下既然这么人岂能再迟疑。不知殿下这里有我大宋的地图吗?” 我让人给他拿来地图后,他指着地图接着道:“殿下请看,我大宋现今虽然有长江天险可守,可是自古以来单独守江者从未有人可以守住半壁江山,盖因长江太过广大其实并不利于坚守。如果没有必要的条件配合,是不可能守得住的。” 听到这个话,我精神一震,连忙道:“哦,先生高见,可否解释一下什么是必要条件?还有本王是问你要如何灭亡我大宋,不是要你说如何才能守住我大宋,还请明说的好。” 尚懿这个时候因为话已经出口,没有刚开始那么拘谨了,指着地图侃侃而谈道:“我大宋能够在靖康之变后还能保存半壁江山,其因有二,一是我大宋官军的誓死抵抗,其二就是我大宋可以守住半壁江山的地势天险仍在。殿下,小人下面的话可能对大宋有大不敬,还请殿下见谅小人。” “不需要顾忌,直说无妨。在军事上本王向来都是提倡畅所欲言的。” “多谢殿下,在小人看来,如果要灭我大宋,只要破除我大宋三道地势天险就可以实现目的。” “那三道?” “先是蜀中之地,蜀中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但是由于其居于长江上游一旦被敌攻下,然后放船顺流直下我军将抵抗乏力,难于和敌人周旋,大势将去也,此乃对我大宋的破头之势。其次就是京西南路,这里地势平稳如果荆襄有失,那就可以长驱直入饮马长江,将我大宋斩为两截,此乃对我大宋斩腰之势。第三就是两淮之地,如果突破此地,将直插我大宋钱粮重地江浙一带,并可直扑京城动摇我大宋根本,此乃对我大宋的截尾之势。只要这三地任何一地有失那我大宋要想再保住半壁江山将十分困难。此上就是小人的一点浅见,还请殿下评鉴。” “说的很好,本王还想问你,你是如何看待这三地的?” “这三地,虽然都对我大宋极为重要但是如果想要守,却要有所差别。蜀中之地多山,极易防守,就算成都等地皆有失,我大宋仍然可以借着川北一带的险要之地阻敌于川中让其不得前进,因此此地只需派一个得力之人镇守就可无事。京西南路一地,除了荆襄无险可持,如果让人攻下荆襄,那我大宋将屏障尽失,危急万分,因此此地不仅需要得力之人镇守还需精锐大军驻扎,才能保其无事。两淮之地,虽然地势平坦,但是这里河网密布,其实并不适合大军行动,我军只需派出少量部队正面诱敌,然后利用水师骚扰敌军,那么敌人的进攻将会旷日持久,难于取得进展,在这里时日越长那么敌军的消耗就越大,只要等其疲乏然后再致命一击就可扭转乾坤,因此此地只需派出一定的水师配合少量的官军驻扎就足可以自保。” 听到这里,我站了起来毫不吝啬的赞扬道:“先生对于战略地势果然极有研究,观先生的话,本王可以将关乎到我大宋存亡的三地形象的称为铜头,软腰,鞭尾。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尚懿恭敬的道:“殿下高见,确实如此!” 我并没有如何高兴,反到含意深刻的道:“防守远没有进攻有利,正所谓久守必失,如果一味的只想到防守,失败只是早晚的事情。先生才学足以胜任本王的参谋一职,但是先生对本王还缺乏了解。不如这样,本王这里有一个军校,本王的将军们都在那里学习,你也去看看,如果觉得可以的话,你也可以留下来和他们一同学习。等到了合适的时候再任命先生的职务,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尚懿的目光流露出一种怀疑的道:“军校?敢问殿下的这个军校是干什么的?” 我微笑着道:“简单的说,就是培养将军的学校,你可能不理解学校的意思,这么给你说,你可以将这个军校看成培养将军的书院,这样你可能就明白它是干什么的了。” 这么一说,这个尚懿流露出浓厚的兴趣,恭声道:“多谢殿下赏识,小人一定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听到他言语中流露出来的自信,我也觉得此人很不错。有自信但不自傲,而且才学极高,军事素质也很好,是一个很优秀的参谋人才。这种人也是我现在很缺乏的。 让他坐下后,我才对哪个帅哥道:“阁下就是独孤胜,江湖上著名的世家独孤家的少主?” 这个帅哥站了起来,不亢不卑的道:“正是小人,不知殿下有何指教?” 我淡淡的道:“指教不敢当,本王到有些好奇,你身为一个江湖中人为何要来本王这里求个官职,你们江湖中人不是对官府很反感吗?为何你会如此?” 听了我这有些犀利的话语,独孤胜轻轻扬扬眉毛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殿下岂能以江湖草莽来看待在下?” 我注视了他一会儿,见他毫不胆怯的和我对视,我心中有些明白他的性格了。不动声色的我就转移了我的问题道:“听说你在本王举行的募捐中捐赠了八千两银子,是这样吗?” “此乃小事,和殿下在力抗金人的同时还救济灾民的行为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 “有所坚持,有所不受,果然不愧为江湖上的后起才俊。但你知道如果你要加入本王的军中,那你就要和江湖一刀两断,凡事要以大局为重,不可因为一时意气而妄为。你能做到吗?” “在下既然来了,就请殿下不用担心了。” “年轻人就应当是无畏的狮子,好,你既然如此有信心,本王也不阻拦你,你也到本王的军校去学习,自己去找一个优秀的军人和将军需要些什么!” “多谢殿下!” 和这个独孤胜说完,让他坐下后,我抬头看着哪个莽壮的大汉,实在有些不相信这个人竟然会是一个法家的代表人物,在我的感觉中此人更像个勇武的将军。 我没有思索多久,我就对着这个大汉道:“你就是韩清,听说你主张用适当的刑法让世人知进退,明取舍。是这样吗?” 韩清听到我的话,站起来哄声道:“确实如此,在下认为方今之世世道不安,人心不宁,如果不能用适当的刑法来约束他们,则天下难有安定的一天,所以在下才有此一说。” 我点点头道:“这么说你信奉的是法家的思想了?” “不错,韩非子就是在下的先祖辈。” “本王虽然对法家不是太过于了解,但是也知你们是主张用较为严厉的刑法来管制天下人。本王心中其实并不太赞同这种做法,你有什么要告诉本王的吗?” “殿下其实是对法家有所误会。我们法家最终提倡的是可以找到一个可以让天下人都可以接受的准则来规范大家的行为,而严厉的处罚只是达到这一目的的手段,并不是我们所提倡的最终目的。” “哦,那如何要天下人都接受这个准则了?” “无他,只要执法公正则天下人必然信服。反之,如果执法偏私则天下人必然不服。” “有道理,等会儿本王给你介绍个人认识,她会和你商讨这方面的事情的。” “敢问殿下一句,是何人?” 看到他有些失望和急切的样子,我淡然的道:“不用急,对于刑律之学,本王并不精通需要求助别人。如果你真的有才干,本王这里不会埋没你的。” 听我这么一说,韩清就不好再说什么,有些落寞的坐回椅子上,不再开口。 我心中知道他是因为不能对我一吐他的理想而感到有些不快,可是我确实是对这个时代的刑法不知道,我脑中的都是后世的法律,如果现在说出来他们肯定不能接受,不说别的就说这些法律背后的那种民主就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接受的。 我杀王子义是因为我知道他想的东西对我的大业绝对是一种毒药,不杀他我的改革就会困难许多。而这些人说的是我并不是很熟悉的方面,所以我也不能就凭自己的主观来认定他们说的对我的事业没有帮助,也许在这个时代来说,他们想的才是更符合实际。 就是有了这样的想法,我才想让对这个时代了解比我深的梅来和这个韩清谈谈,看看他提倡的东西到底适不适合现在的情况。不过,就我来说此人提倡的那种用适当的刑法让世人知进退,明取舍的做法还是有些赞同的,就是不知道他说的行不行的通。秦始皇创立的大秦帝国的遭遇,我心中可是清楚的很。 心中思索这个韩清的问题,开口叫了一个护卫进来让他去将梅叫来。然后我站了起来对着屋中的人道:“你们的来历本王都知道,也明白诸位都是可以让本王相信之人。本王只想告诉大家一件事情,本王对许多的事情都可以容忍,但是惟独在对现有制度改革上本王是不会让步的,如果有人对本王这个行为不能接受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本王也不会怪他。如果你选择留了下来,那就努力帮本王将政治军事上的改革执行下去,就算本王的改革出错了也只能改正这个错误,而不是攻击本王的改革,更不要用什么圣人的话来指责本王。本王最为反感的就是那些死抱着死人大腿用死人壮胆的家伙,本王对付这种人很简单就是送他和这些死人去见面。你们想必也知道本王今天杀了一个这样的人,本王不希望本王这里有下一个王子义出现。你们都是聪明人,明白本王的意思吗?” 屋中跟着我站立起来的众人听了我的这些话,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尚懿小心的问道:“那殿下想如何改革可以先给我们说一下吗?” 我声音坚定的道:“很简单,本王的改革可以用二十个字概括,以武立国,以教兴国,以农保国,以商富国,以工强国。在本王的改革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用人上,只要是德才兼备的人才本王不分男女一律重用,而且在本王这里诸色人等也都平等,所有的权利和义务都一样。只要你有本事肯上进,本王就给你机会,这也是本王想要表达的一种思想。你们觉得如何?” 因为一时口快,没有想好就将诸人平等也说了出来,我有些担心的看着屋中的人怕他们不能接受我的这种想法。 在冷然的注视下,屋中的人默然了一会儿,似乎在消化我的这些话,过了一会儿后独孤胜才开口道:“殿下说的平等是不是是说,士农工商诸行业的地位同等,没有谁高谁低之分?” 听了独孤胜的话,我心中有些感叹道,这个时代的人就算你告诉他们平等,他们也只会想到那些等级划分上去,而不会明白这个平等的真意。其实认真想想也不能怪他们,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有真正的平等,有的也只是口头上的平等。只要社会承认人本身的单独个体,那么平等也只能是口头上的。 可是现在,就算我想给他们口头上的平等都不行。自古以来的改革成功和失败的经验告诉我,如果没有强势的推行改革是不会成功的,而推行这个改革的前提就是思想上的统一,欧洲的资本主义革命就验证了此一论点。只有思想上统一了,改革才能持久不然就会有不断的反复。而现在,我大宋的环境是绝对不能容许反复的,只有坚持到底才能有所出路。为了这个目的,我就不可避免的要充当一回刽子手,对那些不合时宜的思想进行一番扫荡。 至于说我的手段残忍,我只想到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进行怜悯。如果在我改革的初期对这些反对的思想姑息的话,那么将来终究会闹出乱子的,既然以后反正要这么做,还不如早做这是我一直信奉的一个道理。 如今我给这些人说那些话就是要告诉他们,我的做法可能和他们想的有些不同,让他们预先有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原本的助力变成了阻力就让我得不偿失了。 我没有感叹多久,就回答道:“不错,本王这里所有的人都站在一条起点上,最后能够站到什么位置就要靠你自己来证明。和朝廷中的那种用人制度是不同的,这也是本王改革中的一条。你们觉得如何?” 此话一出,还是半晌没有说话,正当我有些不耐的看着他们的时候,韩清哄声道:“殿下说的我们都明白,请殿下放心,别人在下不敢说,但是韩清是相信殿下的这套改革的,不然韩清今日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他一表态,尚懿也赞同道:“小人早就想用一己之学为国做点事情,可是朝廷却不能容下小人。如今只要殿下可以让小人等一展所长,小人也别无所求了。” 独孤胜很干脆的说道:“在下是因为相信殿下不会辜负建康百姓,会誓死抵抗金人才来投靠殿下的。只要殿下做的事情对抗金大业有利,在下一定会支持殿下。” 听到他们的回答,我心中知道他们已经初步接受了我。其实对改革最容易接受的阶层就是他们这种有本事但又被当权者忽略掉的人群,只要让他们得到确实的利益他们就会支持。而有了他们的支持改革绝对会是事半功倍,这也是当初支持我从民间招一些人另一个重要的原因。 看到他们恭敬的样子,我对身份起的作用更有了一种新的体会。这些人如果放到外面绝对会是桀骜不逊之辈,可是在我的面前他们都表现的很小心,努力的掩藏了他们的性格。而让他们如此委屈自己的原因就是他们想给我一个好的印象,好让自己的想法能够借助我的支持而实现。人只有真正做到无求才能将自己放高,否则也只是故做姿态而已。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到因为身份,我错过了许多接触别人真实一面的机会,就算亲如姿儿,在我的面前还是经常会有诚惶诚恐的样子出现。我是不是应当在适当的时候放下身边的这一切出去走走,体验一下普通人的生活,感受一下别人真实的一面。 就在我因为他们的话而引联想的之际,白女进来了。 等白女和屋中的人互相注视了一会儿后,我才介绍道:“这位是本王的长随,梅姑娘。举凡本王属地的内政事宜本王都委托她来管理,而且近日本王因为有事,需要闭门谢客一段时间。这期间凡是涉及到本王的事情,都由她来决断。诸位都来认识一下,互相介绍一下自己,也给本王省点事如何?” 听到我这么明显的点出梅的地位,这些人心中都已经有数了,况且他们肯定从白女那里知道本人对于女人一向也是重用有嘉,这时听到我的话都很有礼貌的对梅介绍了一下自己,从表面上看他们表现的很正常没有什么不满和不服的表示。 我这个时候也没有多少心思和他们多做寒暄,因为梅给我打了暗号表示哪个春十三娘的情况很好,让我尽快和她敲定协议。我对她微一点头表示理解后就开口道:“诸位,本王现在还有点别的事情,你们的安排梅都会弄好的。对了,韩清,你的刑律之学可以和梅多做讨论,如果你能说服她本王这里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韩清望了梅一眼,皱了一下眉头有些不情愿的道:“韩清明白!” 我给梅打了个交个她的暗号后,我就让屋中的人和梅去谈,自己溜了出来。 出了客厅,我深呼吸了几次,然后又甩甩胳膊。问了春十三娘的所在后,正要前往,却看到小三匆忙而来。 我在院中将他拦下问道:“王子义的事情办的如何?” 小三沉声道:“一切都按照殿下的意思办了,只是司马主簿让属下转告,请殿下收回将其头颅悬挂的成命,不知殿下意思如何?” 我不答反问的道:“司马风为何这么说,他自己为什么不来?” 小三回答道:“司马主簿觉得王子义此人虽然是咎由自取,但是不管如何他总归是有功之人,将其头颅悬挂恐让人非议。至于司马主簿,他去安抚那些文臣去了,特别是刘府尹,听说他悲痛的晕了过去。估计司马主簿去他那儿了!” 我听了小三的话,默然的想了一会儿才道:“王子义其实并不是本王所杀,他是被他所信奉的那些义理所杀。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坚持,本王也不例外。等会儿你去告诉司马风,本王的命令不能更改,就用王子义的这个人头来告诉那些还想阻止本王改革的那些人,也许这样会救回不少人。” 小三听了我的话,表示明白后就又匆匆而去。直到他的背影从我视线中消失了,我才长叹一声,转过身向目的地走去。 走到偏厅门口,我停顿了一下,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才开步走了进去。 此屋采光不是很好,我进入后眼光暗了一下才看清屋中有两个人。 左边的哪个是白女,她对我行常礼拜见的时候,我对他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不等我看清楚,右边的哪个窈窕身影就盈盈而拜道:“民妇春十三娘见过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没有多少客套的道:“你起来吧,本王这里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你不用这么拘束。” 春十三娘听了我的话,看了白女一眼然后才站了起来柔声道:“谢过殿下!” 等她站直了身体,我才看清楚这个有些传奇色彩的风尘女子。 一看之下,我也不由心中赞赏,她整个人透露出来的风采就是一种美丽和丰韵的完美结合,充满知性美,让人一见难忘。 她年纪约莫在三十上下,头梳一种双鬓,戴有一种似乎是用彩丝编织的头饰,光洁平滑的额头,一双淡淡描画的柳叶眉下是一双深邃的眼睛,似乎里面藏有许多的秘密等候人去掘。 线条柔和的鼻梁下是大小适中的诱人红唇,尖俏可人的下巴让她的整个脸形变成一个完美的瓜子脸,配合她洁白优雅的细颈,给人一种非常优美的视觉感受。 她穿着一件绣有淡雅花纹的水绿外套,腰间还挂有一条和外套同色的飘带。这套衣服十分的合身,衬出她隆胀的胸部和细盈的腰身勾勒出令人无法移目的曲线,给人一种少妇的风情,让人心中迷惑,不愿意移开目光。 被我这么放肆的打量,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似乎早就司空见惯了这种目光。 看到她冷漠的表情,我心中也暗自警觉起来,这个女子恐怕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当我坐到主位上后,我让她们也坐下,然后问白女道:“你给春老板说了本王找她干什么吗?” 白女配合的道:“殿下没有明示,属下不敢乱说!” 从这个话中,我知道春十三娘还不知道我找她来的目的。想了一下,我开口道:“春老板知道本王为什么找你吗?” 春十三娘沉稳的道:“十三娘不知殿下相召所谓何事!还请殿下有话直说好了,只要十三娘办得到的就一定让殿下满意!” “哦,你这么肯定本王是找你帮忙的?你难道不认为本王将你弄到王府是本王想对付你吗?” “殿下想要对付十三娘,只要让刘府尹的一纸命令传到春风楼,十三娘就会被缚于殿下面前问罪,又何需将十三娘弄到王府来这么麻烦吗?更何况十三娘虽然身在风尘,但是也知道当今殿下心怀远大,气魄不凡,并非凡人可比,所以十三娘根本不担心殿下会另外施手段对付十三娘!” “你果然有胆识,怪不得别人都说你胸怀不让须眉。不错,本王是想要找你帮忙,不过在本王说出要求前,本王要你答应一件事情,无论你是否答应本王的要求,今日的事情你都不得对别人提及,你能答应吗?” “事情既然如此重要,殿下为何肯相信十三娘的空口白话?不怕十三娘出去后就违背自己的话?” “那你的意思是本王是骗你的,如果你不答应本王的要求本王就会杀了你,对吗?” “殿下以为了?” 我冷冷的注视着她美丽但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容,一字一句的道:“本王要你这么做,是因为本王相信一个可以默默的救助成百贫困家庭的奇女子绝对不会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这么说你明白吗?” 听了我这话,原本一直冷静自若的春十三娘终于色变的道:“殿下调查过十三娘?”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终于有了赢了一回合的感觉,没有直接的回答道:“在建康有四个最出名的烟花之地,虽然本王对你可以响应本王的募捐感到钦佩,但是这并不能让本王最终决定让你当本王的合伙人。为了本王的事业,本王分别调查了四个烟花之地,你的条件并非最好,可能够让本王佩服的就只有你一个人,特别是本王知道你默默的做的那些事情后更是让本王觉得你是本王最好的合伙人,所以今天本王才将你请来王府和你商议本王的事情。本王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这个时候春十三娘已经冷静下来,不过原本深邃的目光突然变的严肃起来,有些不确定的道:“殿下真的将十三娘的底细都调查清楚了吗?” 我肯定的点点头道:“包括你因为弟弟被金人杀害,一直暗地里帮助李全的事情本王也知道。你以为上次那批粮草这么容易的从本王这里运到淮东,又顺风顺水到达李全那里真的是因为你们聪明吗?” 听到自己最隐秘的秘密都被我知晓,春十三娘的气势终于弱了下来,有些放弃一切的道:“殿下既然什么都知道了,十三娘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就请殿下处置十三娘吧!” 我笑着摇摇头道:“你错了,本王从来没有想过要处置你。你也许没有听清楚,本王这次找你来是想要你当本王的合伙人,可以这么说,是本王有事要求你,当然这个事情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春十三娘望着我,有些感叹的道:“早就知道殿下不是这么容易欺骗的,十三娘还以为自己做的巧妙,不想一切都是在殿下的掌握中,十三娘被殿下**于掌中反到不自知。十三娘还有何话可说。殿下有事但请直言好了,十三娘答应殿下,今日之事决不泄露半点就是。” 我看着她,温和的道:“本王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本王想借助你的手将所有的烟花之地全都纳归本王的掌控之中。事成之后,本王将这些烟花之地所得的一成赢利给你,而且你的春风楼的所得全都由你支配,你觉得如何?” 春十三娘听到我这个提议,呼吸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有些急促的道:“殿下不是说笑吧!以殿下如此身份的人怎么会想到染指青楼,请殿下不要戏弄十三娘了。” 我知道她可能不相信我的诚意,我也不强求她,反到对她说起那些难民中创办的学校,然后又告诉她本王对于教育的理想以及达成这种理想的办法和困难。 我一边叙述一边观察她的脸色,虽然她的表情变化不大,可是她微微抖动的身躯却表示出她心中的激动是如何强烈。 当我说到这么做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资金问题后,我就停了下来望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她闭了一下眼睛然后深呼吸一口气后,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睁开黑亮的眼睛回望着我道:“殿下这么做的原因,十三娘知道了,十三娘有一件事情想请殿下答应,不知殿下可愿一听。” “请说!” “十三娘在答应殿下前,想让殿下给十三娘写道王命,追认一个风尘女子为贞洁烈妇,不知殿下能够答应吗?” “可以告诉本王这个女子是干什么的吗?” “她是十三娘的义母,是春风楼的前任楼主。” “她有什么过人的事迹吗?” “她为了一个男人等了二十年,并以刀毁容为其守护贞洁,请问这个事迹够吗?” “她是如何死的,哪个男人后来如何?” “她是自杀而死的,哪个男人抗击金人失败后被杀了,她知道这个消息后万念俱灰。将楼主之位传给十三娘后的当晚就悬梁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本王这就写道折子上报朝廷让其记录在史册中如何?” “如此甚好,十三娘谢过殿下了!” 我也不和她多废话,问了这个女人的姓名然后再详细的了解了一下她身上生的事情,很快一封奏折就写好了,让春十三娘过目后,我盖上自己的官印,让白女拿出去让人送往临安。 白女出去后,我才望着十三娘道:“这下你放心了!本王对你们绝对没有任何歧视的。” 春十三娘淡然一笑的站了起来对我行了一礼道:“殿下的心意十三娘终于明白,请殿下放心,别的十三娘不敢说,但这勾栏瓦舍的勾当,十三娘绝对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我让其站立起来后,才缓慢的道:“本王知道你对于这个行当很精通,但本王想要你做的决不是以前的那些。本王的要求虽然很多,但是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在本王管辖的烟花之地,那些女子都要自愿,不能强迫,你能做到吗?” 原本以为我的这个要求会让春十三娘感到为难,不想她听到我的这个话后竟然惊喜的看了我一眼,道:“殿下的这个要求十三娘答应了,请问殿下是不是还有别的要求?” 虽然不解她为什么会高兴,但是我还是说出了一些在这个时代来说不可能出现的要求,比如服务的姑娘要定期检查身体,患病的可以免费得到救治等等一些让春十三娘听的目瞪口呆但又欢喜万分的要求。 当我最后和春十三娘商定如何在自己控制的这些姑娘身上抽取合适的利润比例后,春十三娘突然对我娇艳的一笑,犹如春风过境一般让我有些神迷,可是我的面上却没有半点迷醉的表情。 见我这样,春十三娘有些佩服的道:“殿下的心志确实不凡,如此十三娘才真的放心了。请殿下受十三娘一拜!”说完,她就跪俯在地上对我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 一般来说,女子是不会对我行这种跪拜礼节的,她的这种作为让我感到疑惑。有些不解的道:“请起来,你这又是为何?” 春十三娘站立起来后,平静的道:“十三娘是代天下的青楼可怜人谢过殿下的,听了殿下对和十三娘一样的风尘女子的关照之情,十三娘相信殿下是真心为这些沦落风尘的女子着想的,殿下经营青楼的本意虽然并不是为了救助她们,可殿下的仁德之心却是无处不在。如此十三娘才能真正放心和殿下合作。而且殿下既然如此高义,十三娘岂能再要那一层利润,春风楼所得足够十三娘温饱有余,请殿下收回此一成命如何?” 我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才点点头道:“在某些方面你和本王很像。这样吧,你今后可以直接见白女或者梅,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和她们说吧,她们一定会为你解决的。” 听我这么一说,春十三娘眼中有一种失望掠过,但是还是表情淡然的答应了。 将这些问题解决后,我就和她讨论起如何将那些烟花之地收归到帐下,这个我根本就是一个外行,最后决定她全权负责此事,我从旁协助,在一年内将建康的青楼画舫解决掉,然后再扩张出去。并且明确的告诉她,先不要动和她齐名的那几家,等她将实力聚集的差不多了,再配合我的强势压迫将她们一举吞并掉。 这个计划需要的资金相当多,我现阶段根本就拿不出来,最后还是春十三娘答应先拿出五十万两应急才算解决了这个事情。 这个时候白女又进来了,问清楚事情已经办妥后,我才对着春十三娘道:“本王知道你和李全有来往,不知你能否给李全一个信,就说本王想和他见上一面,你能做到吗?” 听了我的这个要求,春十三娘爽快的道:“此事不难,就是传个信而已。到是另外有个事情想要给殿下说说!” “什么事情?” “殿下,这些年十三娘一直在关注风月阁的情况,现一个很奇怪的事情,风月阁中的那些姑娘长的虽然是江南人的模样,但是许多的习惯却是北人的习惯。十三娘怀疑这些姑娘都是在北边长大后送到南边来的,而且这些姑娘本身可能还是南人。不知殿下对这个有没有听闻。” 我听到她的这个话,心中一动似乎抓住了什么,回头望了白女一眼,她明白的点点头后,我才对着春十三娘道:“本王会去查的,你就不用管这个事情了。说起来,你的观察力还真是厉害,连这些都看的出来。” 春十三娘有些自嘲的道:“这些只是青楼的惯有本事,不值得一提!” 我淡然一笑也没有说什么,有些逐客的问她还有些什么事情。 我这个问题一出口,十三娘就精乖的现了,连忙对我告辞,表示自己需要回去准备一下。我叮嘱了她几句后,就让白女将她送走了。然后,我再仔细的想了一下和她约定的事情,认为情况都在自己的控制中后,就也出去了。 到了客厅,我现尚懿他们已经走了,梅和彩云正在闲聊,看到我进来都站起来对我行礼。 我摆摆手示意她们毋须如此后,我也坐了下来问道:“他们几个去什么地方了?” 梅起身回答道:“回禀殿下,属下让菊带他们出去了,好让他们可以处理掉自己身边的事情,明天搬进王府来准备工作。” 我想了一下,道:“在彩云面前不用这么拘束,大家都是自己人。哪个韩清到底怎么样,他说的东西适合现在这个情况吗?” 梅肯定的道:“此人确实是有真才实学之人,对于刑律的认识有自己的独到之处。更可贵的是他性格刚直,是个不畏权贵之辈,如果此人能够担任刑部官员一职到是十分合适。” 我撇撇嘴,将身子靠在椅背上,淡然的道:“既然你认可,就任命他为一个负责刑律方面的官员吧。他们都通过白女的检查,在忠诚方面值得初步相信,今后在对他们加以考察就行了。我虽然对刑律之学不是很精通,但是也想说一条刑法,凡官员渎职者,官无大小一律处死。你觉得如何?” 梅轻轻道:“殿下看来对属下官员的要求很严格,如果单纯的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让官员难于接受?” 我不以为然的道:“自古以来都没有得罪官员而让王朝覆灭的,往往都是对属下官员太过仁慈,最后反到让自己覆灭。再好的制度也需要适合之人来执行,不然什么都是空谈。我加上这一条就是告诉我属下的官员,只有尽心尽力的做好自己的事情才能在我这里立足。当然我也不会仅仅用这些严苛的刑法来强制压服他们,在这些官员的待遇上,我也要进行许多的改革,总之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在我这里当官就是风险和光荣并存,而且还有许多的实惠。这个我有经验,如果对这些官员稍微一放纵,今后的情况就会难于收拾的,可能从上到下都会烂掉,那个时候我们再来收拾就晚了。” 梅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殿下的意思我明白了,敢问殿下什么时候开始闭门写书?” 知道她是想尽快的知道我所提倡的东西背后的精神所在,好来安排自己的计划。在心中想了一下,才道:“这个事情越快越好,就今天下午吧!从下午开始,王府中的一切事务你都主管起来,有不明白的就去问司马风,他会告诉你的。” 梅听了,看了彩云一眼,然后道:“清楚殿下的意思了,我先告退了。” 等她出去后,我问彩云道:“表妹有什么事情吗?” 这么一问,彩云原本一直很平静的脸容有些不安的道:“彩云听说表哥杀了王子义,现在许多人都在议论这个事情。彩云有些担心,想前来问问表哥是如何看待这个事情的。”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杀王子义的吧!其实与其说是我杀他,不如说是他自己杀了自己。我已经给过他很多的机会,可是他执意如此,最后只能弄成这个局面。表哥想改革军政的决心是不会动摇的,可是像王子义这样的即得利益的人是不会心甘情愿的将手中掌握的权利交出来的。而他们手中的权利是我要的,他们所信奉的思想是我一定要消灭的。这就使得我和他们的关系成了死结,除非一方败亡,否则谁也无法改变。我杀王子义就是想告诉天下人这么一个信息,我不信奉王子义他们的那一套,对已经认定的敌人就绝对要从精神和**上都消灭掉,不然就会后患无穷。” “那表哥就不能够用个温和的方法来解决这个事情吗?” “温和?表妹,你还是太理想了。现在朝廷中弥漫着这种对内严防,对外投降的思想,要我如何可以对他们温和?更何况和他们比起来我的势力还很弱小,随时都可能被他们所覆灭,我现在也是小心翼翼的走一步看一步,又有什么资格来对他们温和。从来都只有胜利者对失败者进行施舍,除了朝中的那些人将失败当胜利,还有谁认为我们给金人岁币是胜利?不说别的就从这些就可以看出这个思想对我们的危害,其中危害最大的就是王子义这样信奉理学之人。如果真的按照他们说的去做,我们非亡国不可。” “可是表哥这么做,不是会让自己增加很多的敌人吗?表哥现在的许多属下官员都是和这些人有着类似的思想,并且彼此之间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表哥杀了他们中的一个,明确的表达出彼此对立的态度,说不定会牵一而动全身,让表哥更为不利!表哥想过吗?” “你只看到对我不利的一面,没有看到对我有利的一面。这些人天生的胆小,目光短浅,我杀王子义,他们这些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只会对我表示不满,并不会用什么实际行动来对付我。而且杀了王子义,从某种程度上是表明我放弃朝廷中的一些既定思想进行改革。这样被朝廷正统思想排斥在外的那些人就会从我这里看到希望,只要他真的有点眼光绝对会明白这是他晋升的好时机。这样我身边就又可以聚集起另外的一批人,只要他们成长起来,那我还需要那些在我看来无用之人吗?而且这样还有一个好处,你想听吗?” “哦,这个好处就已经够大了,还有什么好处?” “由于这些人信奉的思想和朝廷中的正统思想不一样,可说是形形色色不一而足,如果加上表哥以一切都从实用出的思想进行调和,那么将来表哥这里就一定会形成不逊色于春秋战国时期百家思想争鸣的局面。由于大家从一开始就是这种样子,那么表哥这里形成的思想天生就会对别的思想有一种包容。只有思想不断的前进,做为思想表现的制度才不会僵化,国家才能持续的富强。这也是表哥的一种理想所在,虽然实现起来有许多的困难,但是你表哥我仍然会坚持下去的。” “听表哥这么说,彩云有些明白了。表哥的意思是说,现在朝廷制度后面的思想根本就容不下表哥的这种作为,表哥才想到重新来建立自己理想中的制度是吗?可是既然这样,表哥为什么不能包容现在朝廷中的思想了?” “道理说穿了很简单,你说有人要杀表哥,表哥会伸出头颅让他砍吗?表哥提倡的这种东西在朝廷中那些人看来就是洪水猛兽,是绝对不能让她出现在世间的。你以为朝廷中为什么要对内部严密压制,究其根本就是他们是不会允许有危害他们制度的东西出现。可惜的是,他们的这种想法却因为一些**无能的地方官吏给破坏了。其实别看现在大宋内部现在风平浪静的,其实暗地里已经是烈火熊熊,只要一个火星就会成燎原之势。虽然我估计这股火不能烧灭朝廷中的那些过时的思想,可是绝对会很严重的给他们以打击。只要这股火挥作用后,那么表哥的攻势就可以展开了。现在表哥的种种作为就是为了这个时刻的到来,只有自己先做好准备才能在将来获得最大的利益,这个道理表妹一定会理解吧!” “表哥的意思是朝廷中有巨大的危机,表哥方便给彩云说说这个事情吗?” “和表妹说到没什么,但是表妹要注意的是,表哥今天说的不能传出去,明白吗?” “这么严重,表哥还是别说了好,免得彩云知道后心中不安。” “表妹怎么能如此害怕责任了?要知道表哥对表妹你什么都不隐瞒,除了我相信表妹外,还有将来想让表妹帮助表哥一把的意思在里面,表妹的这个表现让表哥很不满意。” “唉,每次对上表哥你都让彩云不知该说什么,反正表哥是正说有理反说也有理,彩云不说了,还是听表哥说吧!” “那是每次表哥都占理才是,不说这个说正题吧!表哥说朝廷中有大隐患其实是指江南一带现在流行的哪个叫摩尼教邪教。此一教派表面上是一个一般的教派,可实际上却是一个阴谋造反的组织,他们虽然势力不小,但是在我看来充其量也只能当一个点火的人。可是现在江南的土地兼并严重,无地之民遍布江南各路府,这些人生活无依处境艰难。这些人数量巨大犹如干柴只要碰到那些点火的人,那他们所包含的力量就会释放出来,会非常严重的打击朝廷和江南那些地主势力,甚至有可能会危害到朝廷的生存。如果表哥把握好的话,那么将来一定是表哥可以从中获得最大的利益。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既然表哥知道问题的关键所在,为什么不想办法来化解?如果动乱一生,那千万黎民不是又要遭难吗?” 看着彩云面色有些激动的指责我,我没有半点退缩的回望着她,声音不大但坚定的说道:“你要我如何化解,将那些无地之民都养起来吗?还是让表哥出兵将那些占有广大土地之人全都杀了?或者你会说,我可以上报朝廷,可是你想过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朝廷竟然无动于衷,连表哥我都不敢肯定他们听闻了没有。我将这个报上去只有两个结局,一是朝廷不相信,和现在一样不闻不问;二就是朝廷采取严厉的措施让这些人提前爆。你也知道现在金人正在虎视耽耽,你表哥我现在自身都有些难保,还能顾及这么多吗?如果表哥让这场动乱提前生的话,那么不光是朝廷连表哥都要跟着完蛋。这就是现在的事实,表哥除了找最有利的方法来保护自己外,没有什么多余的选择。表妹,不论你的本意是什么,一旦连接上这些政治上的东西,你就只能去找一条对你最有利的路来走。只有这样,才能最大可能的保证你自己和跟随你的人不受到伤害。这也是为上者的一个责任。” 听到这么一说,彩云有些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有些软弱的道:“难道真的就没有什么方法来拯救那些无辜的黎民吗?再说表哥是当今的太子,朝廷有难怎能袖手旁观了?” 我摇摇头,沉声道:“太晚了,这种情况的出现非一日之功。如果表哥现在已经掌握住朝廷大权的话,还有些办法可想,可是如今,表哥只能坐看此事的生没有什么多余的选择。只要表哥的势力稳固了,在将来此事生的时候也许表哥可以将它的危害限制起来,让它不至于危害到太多的人。至于说表哥这个太子,实话告诉你吧,我的所做所为得罪了朝廷不少人,现在是金人的威胁太大,表哥我又身负重任,朝廷不好动我。我可以肯定的说金人退却后朝廷中的一些人就会想办法对付我了,表哥也做好和朝廷翻脸的准备,你说现在我会为了朝廷的危险而将自己投入火坑吗?” 彩云默然良久之后,才无奈的道:“表哥说的很有道理。如果朝廷有德的话,那此事根本就不会生。表哥的心思彩云知道了,请表哥放心,彩云不会让表哥失望的。” 我站了起来,猛的一把抓住她如同刀削的肩膀。她先是一惊,似乎想要挣扎,但是看到我严肃的表情就又放弃了,只是睁着大眼睛不解的看着我。 从她的这个表现上,我知道在她心理已经有了我的身影,不是很排斥我对她表现出来的亲密。可是我没让自己高兴多久,就望着她美丽秀气的眼睛道:“你也知道我是多么的看重你,表哥真的很希望你能尽快的成长起来像白女姿儿那样可以给表哥我分忧,你知道吗?” 可能不习惯和我这么近的距离说话,彩云面上先是有些羞涩,然后才肯定的道:“表哥的心意彩云知道,彩云会努力的!” 我再深深的看了她美丽的容颜一眼,才点点头有些不舍的放开她,道:“如此我就放心了。是不是该吃午饭了,我们一起吧!” 彩云摇摇头道:“表哥还是自己一个人吃吧,彩云还有些事情。” 我也没问她什么事情,就让她离开了。然后看看自己的手,再在心中重温了一下刚才的那种触感后,才淡然一笑的起身扫视了一遍屋子。确认没有什么重要东西留下后,才出门而去。 今天的收获确实很大,看来这是一个好兆头,我的这次闭关肯定会大获成功的! 第十三章 圆满出关 我出了客厅不久,就看见梅和菊二人迎面而来。 迎了上去,正想招呼她们一起去吃饭的时候,梅先开口道:“殿下,这就是水心先生的《习学记言》,请殿下有时间的时候看看!” 我接过梅手中的书册,看了古朴的封面一眼后道:“兰到底干什么去了?” 听到我的问题,菊回答道:“她去找了那位云绿姑娘,好象是商谈什么买地的事情,没做别的。” 我笑着摇头道:“兰只要可以弄到钱,估计什么都肯干。我真不知道她这种性格是如何形成的,当初她才跟随我的时候对钱的痴迷好象没这么严重吧!” 梅淡然一笑道:“那是在殿下身边待久了,自然养成的习惯吧!说起来除了殿下我们这些人谁人可以忘却自己的习惯?” 我苦笑着道:“现在我越来越觉得不知道以前真的是幸福,你们觉得了?” 梅和菊互视了一眼,才肯定的道:“我们觉得跟随殿下才是幸福!” 我古怪的看了她们一眼,耸耸肩什么也没说的当先而去。 原本以为她们会跟随上来,可是等我走了一段路途后才现只有菊一个人跟着我。 “梅干什么去了?” “她去找岳雨将军了,说是有些事情需要问他。” “哦,她这是干什么?不管了,我们先去吃饭吧!竹已经来迎接我们了!” 和竹说了几句闲话后,就进入小楼补充今日的消耗。 吃完午饭,我就回到书房翻开《习学记言》。刚开始我还抱有一点漫不经心的态度,认为这本书对我的帮助有限。可是等到我翻了几页后,就不自觉的被书中的话引起了自己思想上的共鸣,越读越觉得这本书说的道理和自己提倡的东西真的是异曲同工,在许多的地方都有惊人的相似之处。到了后来我简直有些怀疑这是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写出来的,有点怀疑他也是从后世来的。 当我非常兴奋看完最后一页,将这本书轻轻合上,冷静了一下后,我闭上眼睛默默的思索这个书中讲述的道理并和自己心中所学互相印证。良久之后我才扬声对着身后的菊道:“你去将梅叫来,我有事需要问她!” 菊出去后不久,就将梅叫了来。看到梅,没有和她任何废话,直截了当的道:“写这个书的人还在人世吧?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给我将他弄到我这边来,他如果实在来不了,那就将信奉他这个思想的子侄学生等等诸般人等全都给我弄过来,你清楚吗?” 梅犹豫了一会儿才问道:“殿下为什么会这么着急?难道此人写的东西对殿下真的很有用吗?” 我毫不犹豫的回答道:“确实是很有用,照我看,你可以把这本书当成学校的课本来教授给学生。你看,此人认为‘夫形于天地间者,物也,物之所在,道则在焉,道虽广大,终归之于物’区区几个字就肯定了这个世间是由物在做主宰而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天道。这个人提倡的是一种唯物主义学说,正是我现在最需要的。你和我都知道指导这个世间的不是人或者神,是一种难于言表的规律在维系着这个世间,也就是说最终是物在控制。只要我们肯定这个,那么对于理学的那种唯心主义就可以进行一种从根底的围剿,破坏其在世间存在的根据。这样做了之后,再配合我的**消灭,相信很快就会为这个神州树立新的精神。到了哪个时候,我们才算大功告成。” 梅问道:“哦,那此人说的和殿下现在信奉的东西有些什么共同点了?” 我马上说道:“我说几段给你听,‘古人未有不内外相成而至于圣贤,但当今之世专以心性为宗主,致虚意多,实力少,由此内外交相成之道废’他的这段话就明白告诉人要思想实用并举才是成功之道,这和我的一切从实际出是一个调子,这就非常清楚的告诉别人王子义说的那些理想主义根本就是骗人的,是不能相信的。 还有,你听‘所谓仁人正谋不谋利,明道不计功,乃无用之言。既无功利,则道义乃无用之虚语尔!’这就非常明白的指出,如果你的道义不能将事情办好,那有什么用?只有预先算好这个事情给以给世间带来什么好处才能让人用心去完成,否则只会说的好听,什么都办不成。这一句话,可说道尽现在朝廷中的问题,这些官员因为信奉那些不讲功利的理想,干什么事情都是说起来是天下无敌,做起来就是一败涂地。你说这样的思想到底有什么用?除了亡国还能干什么? 在后世的时候,我就听人说过,就是在这个朝代流行的这种理想的义理之学,最终让我们这个神州最伟大的民族精神变的萎靡不振,贪生怕死,最后也只落的任人宰割的下场。无数的鲜血告诉我们,要想自己国家不流血就必须去留别人国家的血,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保全自己的国家。这些所谓的圣人之学,却对这一点视而不见,一味的讲究什么理想道义,还想用流自己国家的血来帮助维护别人的国家,最后却导致自己亡国灭族,损失惨重。你说这样的思想不可笑,推行这样思想的人不应该消灭吗?王子义已经死了,但是还有许多信奉和他一样思想的人还活着,我们的任务其实还很艰巨,你说我们不努力行吗?” 梅思索了一会儿才点头道:“殿下说的不错,可惜我现在不是很了解殿下到底经历了什么东西,不然我也可以为殿下分忧了。我们每次觉醒除了知道是谁外,其余的许多东西都要重新学习,我看当今之世除了殿下不会有人会如此看重他的言论。” 我淡然回应道:“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会不断的努力去体验新的东西,你看我现在不是比以前快乐多了?” 梅没有回答我的这个问题,反到问我道:“以殿下的经历真的认为斗争是不可避免的吗?” 我听到他的这个问题,目光一下就集中到她身上,肯定的告诉她道:“只要我们还是人,这些就不能避免。这是由人本身所决定的,除了消灭整个人群,否则这一切是不会终结的。今后我不想再听到这样的问题,我告诉过你我现在是赵昀,所有的考虑都会从这个上面去出,这就是我心中所想。其余的都已经忘记了,也不想再去想。” 梅勇敢的回视着我道:“那殿下认为人本身的负担是什么?”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人其实最大的负担就是不能忘怀自己,只要一天被局限在眼前就永远不会有出路。可是在现实面前,就算是明白此点的我也只能根据最合乎利益的方法去做,因为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保护自己。你想过离开我吗?” 梅摇摇头道:“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虽然现在不断的有许多斗争出现,但是相比较前世的生活,我还是喜欢现在。殿下的那句要当神就不能有**的话,我到现在都记得。” 我点头肯定的道:“不错,神是一种生活,人又是一种生活,只有适应了这种生活你才能做好你自己的事情。现在许多的人因为自己本身的**去求助神,岂不知如果神真的帮了他们就不会是神了!神只有永远的被这些人供在桌子上,像个小丑一样被人所崇拜,他才会是神,否则他就只能和我一样是个人。妄想从神那里得到帮助,却忘了自己的努力,是何等的愚蠢。而这些人竟然临终都不悔悟,还妄借神的名义去欺骗世人,为自己的私欲来服务,他们其实是很可耻的一群人。” “殿下自己以前不是都还算的上一个神吗?为什么这么反对崇拜神?” “就是因为我曾经是神才能明白这个道理,虽然我来到这个世间有所谓神的帮助,可是今日的一切都是靠我自己获得的,你说我这样的落难神都只能有这样的待遇,那些普通人会得到什么帮助吗?更何况,我都不知道他们信奉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他们每天膜拜那些都是他们自己想出来为自己找个安慰的场所的泥土像罢了。” “也对,如果一天不能分清现实和幻想的区别,他们永远都不会快乐。” 不知不觉的我将自己所想的一些东西说了出来,等我明白过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话已经出口了。看着面前梅微笑的面容,我摇摇头道:“你今后不要再和我说这样的事情了,这算最后一次了。好了,你还是去办你应当做的事情去吧。我过一会儿就要回到我的小楼去写东西了,以后这里的事情都交给你了。” 梅表示明白后,我就让她走了。 在菊的帮助下,我将书房中的东西做了一次清理,将需要的东西带上后我就出去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差不多弄好了,现在是时候坐下来将我心中的东西写出来。只要这些东西在当世可以流传开来,那比什么都重要了。 到了我小楼中平时练功的地方,我指点竹将一个木桩左转了三圈。 一阵嘎嘎的机关声响起,我面前的墙壁缓缓的打开,露出里面的密室。我回过头对着菊道:“你守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连梅她们也一样。” 菊点头答应后,我将我的印鉴等信物都给了菊让她转交给梅,然后就进了密室。心中打定主意,除非将我要写的东西都写完我决不出来。虽然我知道现在将事情都交给梅是有些冒险,但是如同真的战士只有到战场上才能检验出来一样,只有尽快的将重任交给梅,她才能真正的担负起责任来。 身后密室的门在我进入密室后又缓缓的关上了。我打量了一下密室,然后一一检查了一遍,觉得所有的东西都没问题了,我才开始准备一些需要的东西。 这个密室是按照平日生活起居所设计的,住在这个里面,只要有人从特定的位置送来饭菜就完全不必出去,连这里面的用水都是我参照自来水设计出来的。可以说一切生活方面所涉及到的东西,这里都已经具备。原本这个密室是我想单独想一些问题而让吴班建造的,现在正好用来做我的秘密书房。 我一边研墨一边理清从何开始的思路,将一切都准备好后我先写了一个提纲,然后就着我记忆方面的东西开始分门别类的将后世一些东西写出来,举凡我知道的我都写了出来。有些说不出来道理的东西,我就另外写在一边,只大致说明这个东西的形状还有是干什么的这些基本情况。写的最多的还是一些机械方面的东西,这也是我记得最多的。 在这段时间内,除了竹从另外一边进来给我送些饭菜和帮我整理书稿外,没有任何人来打扰我。我就如同与世隔绝一般,将我脑中记忆中的东西一股脑的都写了出来。每天固定的时间竹给我送来饭菜,如果我感觉到累了就停了下来,练一会儿功夫,让身体得到活动解除手脚的酸麻,疲倦了我就会到卧室去休息一会儿,然后接着干。整个人就如同一个机械一样不断的重复着同一件事情。 刚开始我还有记时间,到了后来,由于有时太过投入,我都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看到我身边书稿已经堆的到处都是。由于有竹的不时整理,并不凌乱,思想的,政治的,军事的,物理的,机械的,数学的,建筑方面的,少量化学方面的,连电子方面的我都写了许多,就是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人看不看的懂了。只有这个时候我才真正的知道我脑中所蕴藏的那些巨大知识有多么的深广,看来当初的勤力不是没有收获的。 当我最终感到该写的都写完,停了下来的时候,我看到自己身边的成绩我都不敢相信这是我写出来的。我再次翻看了一遍确认了自己的成绩后,我才满意的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将这些东西都整理好。 不久竹也进来了,看到我在整理这些东西,她小心的问道:“殿下写完了吗?” 我下意识的点头道:“不错,都写完了,剩下的就靠他们自己去学习了。对了,我在这个密室里待了多少天?” “恭喜殿下了,殿下已经在这里待了快一个半月了,连新年都快到了。以前是看到殿下实在太入神了,所以才没有告诉殿下的。” “什么,我竟然待了这么长时间,那外面的情况如何?” “外面的情况?这个还是殿下自己出去看吧,我了解的不是很全面!” “你除了关心我就不会关心别的了,你还是将梅叫来,我直接问她得了,怎么会待了这么长时间了?” “好的,殿下先吃饭吧!” 疑惑的摇摇头,我就不再说话默默的吃完竹送来的饭菜。等我吃完,见竹还没有去叫梅,我不解的问道:“你怎么了?” 竹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一个铜镜放到我面前。看着铜镜中哪个犹如从深山老林跑出来的野人,我明白了过来,也不多话,就去了密室中的梳洗室。 在竹的帮助下,我很快就焕然一新。再次照了一下铜镜,现自己的皮肤比起以前更光泽白皙了,以为是太久没有见阳光的关系,我也没在意,只是满意的点点头道:“这下终于可见人了,你可以将梅叫来了吧!” 竹轻笑了一下将这里收拾了一番后就出去了,不久,她就领着梅来到我身边。 看到我,梅露出迷人的笑容道:“殿下终于完成了,可让我好等啊!” 我望着她消瘦的容颜,心中怜惜的道:“我不在,你肯定很辛苦吧?” 梅淡然一笑道:“还好,现在都已经过去了。殿下可以出去了吗?” 我道:“当然可以,不过你要先告诉我外面的情况。” 梅轻点螓,优雅的坐了下来后,才慢慢的说道:“殿下自从进入此地后,外面生了许多的事情,但总的来说,就只分为好事和坏事,以及现在还看不出是好是坏的事情,殿下想先听那种?” “好事吧!先高兴一下。” “既然这样,那就先说好事,第一件好事就是和皇后的协议达成,殿下在一个月前已经被任命为江南东路经略安抚使,主管了三路的军政。而借用殿下的名义我们已经控制了这三路的大半军政官职,剩下的不用一个月就可以全都解决。到时殿下绝对可以牢牢的控制住这三路,就算和朝廷翻脸,我们也不怕。” “确实是件好事,对了,你不要这么一件一件的说,一起都说出来好了。” “第二件好事,就是朝廷已经将明年出征的物资拨付下来。岳雨招募的那些士兵都已经有了足够的装备,殿下现在可以掌控的直接武力约有五万左右,而且训练都已经结束,随时可以出上战场。第三件好事,就是王妃回来了,她不仅带了大约二百万两的募捐银两回来,还弄了一些商人到建康来投资,将建康的局面已经初步稳定下来,并且殿下的那些工厂已经完成大半明年就可以开工了。” “等一下,姿儿她们回来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是王妃的意思,她知道殿下的事情后主动要我们不要给殿下说的。” “这样,先不谈她,你继续说吧!” “第四件好事,就是吴班黄天玄和周云阳他们几个研究出来的武器,我们已经叫人开始初步生产,现在已经有了一些成品,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装备到军队中去。这些武器威力都很大,如果我们的军队可以装备的话,战斗力一定会提高不少。第五件好事就是殿下说的那种‘水泥’已经做出来,只是在应用方面还有一些困难,这个还需要殿下去指导。第六件好事,就是朝廷还另外给了一笔赈济的银两,让我们用以救济灾民的款项更充足,可以保证这些灾民可以度过这个冬天。这就是好事,殿下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你继续说坏事吧!” “坏事嘛,现在可以影响殿下的就两件,一件就是殿下杀了王子义让朝廷中掀起了一阵风波,原本开始倾向于殿下的吴潜等人,也开始提出对殿下加以惩处的建议,可以说殿下现在在朝廷方面的影响力已经大为削弱。第二件就是,史弥远就任平章军国事后,在十天前下令将孟宗政等人从襄阳前线掉走,派贾涉去接任了襄阳留守。据说襄阳现在士兵开始哗变,军心已经不稳。金人也于这个时候加强了攻势,襄阳的情况十分不妙。原本就是此事最让我们担心,现在恰好殿下可以理事了,不知殿下以为现在应当如何?” “等我出去看看情况再说吧,那些还看不出来好坏的事情了?” “这个,春十三娘已经开始着手收购建康的烟花之地,进展还很顺利;小三护卫的神武卫已经有个雏形,只是还没什么实用的价值,不过他派到京城的人却带了不少原来的皇家护卫回来,由于这些人的来历都很隐秘,现在还在考察他们;我们邀请水心先生前来讲学,但是因为他年纪太大,不能前来,不过他派他的几个学生前来,现在已经在学校中教那些学生了,效果不错,但是现在还不出什么成绩;赵善湘我们已经将其软禁,不过此人和王子义一样十分倔强,不肯屈服;将云锋派去淮东后,淮东的李全有些不安分的迹象,连我们两次要求会面的要求都没回应;淮西赵范前些日子来信说,他攻击金人的准备已经完成,年前他会动一场攻势争取能够消灭现在在淮西的金人,我们按照殿下以前的要求让他全权负责,估计就是这两日就会有消息传回来。” “赵范要动手了,知道他的把握大吗?” “他具体想怎么做还不得而知,不过殿下既然任命了他就应当相信他才是。况且从此人以往的战绩来看,他足以担当重任。” “也对,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要我来做。还有别的吗?” “还有一件,关于兰的。” “兰,她出事了吗?出了什么事?” “她到没出事,只是她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获得建康许多的土地,而且还从这个上面获得不少的好处。此事做的很隐秘,除了白女外没有别人知道。她害怕殿下出去后说她,所以她求我给她说说情。” “她做的事情后果严重吗?” “不是很严重,就是太过不光彩如果让人知道对殿下的声誉影响很大。” “那就算了吧,她的为人我很清楚,是不是她又使用了什么谣言或者装神弄鬼的让那些不愿意卖地的人将地给让出来,不仅价格低,而且还对兰感恩戴德,对吧?” “差不多就是这样!” “既然是这样你也不用给我说这个事了。不过,你去宣布一下,以后她只能做我给她安排的事情,其他的都不让她插手!” “殿下不亲自说吗?” “不了,今后举凡内政方面的事情你都可以全权处理了,我以后的目标就会放到军事上面去,这才是我的长项。你想看的那些东西我都写出来了,等今天过后,你就可以专心的看看这些东西,然后择出现在适合的知识教给那些学生,这些知识我写的都很浅显应该不难看懂的。不过,我虽然涉及的方面很广,可是比较有深度的东西就是军事和政治,其余的都比较一般,有许多的方面还需要研究。” “殿下又想偷懒了,不过我到觉的司马风这个人不错,由他来负责内政这些方面的事情会更好,我还是主管一下教育才好。” “不是偷懒是分工合作。你既然认可司马风,我也同意。现在可以出去了,走吧!” “等等殿下,你不能这样出去!” “怎么了?” “等我去将人叫来后殿下再出去吧,这样隆重些!而且可以一次让所有人都知道殿下出关了。” “也好,你去办吧,你让外面的菊打开机关,从这里出去,我在练功房内等你。你这些天应当没有少吃菊的闭门羹吧!” 梅听了我这话,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就从我这里出信号,让外面的菊打开了机关。一直没有开启的墙壁又缓缓的打开,久违的菊和两个穿着侍女服饰,但是身背长剑的女子出现在我们面前。 “参见殿下!” “不用多礼,都起来吧!” 菊抬起头看着我,脸上出现高兴的表情,不过当她看到跟在我后面出来的梅后,眼中闪过一种错愕,可能是没有想到梅在里面。我轻松的对着菊道:“看到你真高兴,你这些天做的不错。” 菊谦虚的道:“没什么,相比梅姐属下做的可容易多了。” 回头看了梅一下,我洒然道:“好了,都不用互相夸奖了,你们做的本王心中有数。对了,这两人是谁,本王以前怎么没见过?”我指着那两个长相清秀俏丽背剑侍女问道。 菊马上答道:“回禀殿下,这二人是属下提过的女剑手中的两人。现在是王府的护卫侍女!一号、二号,快来见过殿下!” “一号(二号)见过殿下千岁!” 我听了一愕,不解的问道:“她们没有名字吗?怎么用这个做称呼?” 菊摇头道:“她们是我们修罗门秘密训练出来的后备力量,从小就这样,没有名字的。” 我不满的道:“你们修罗门还真古怪,本王不喜欢这样,你是一号吧,你以后就叫瑶红,你吗,就叫春箩,你们二人觉得如何?” 这两个侍女眼中掠过一阵惊喜的光芒,驯服的行礼道:“多谢殿下赐名,奴婢今后一定尽心尽力不负殿下今日之恩!” 我很不以为然的道:“你们不用如此,本王不喜欢这样。再说,我对你们那有什么恩德,只不过起了两个名字而已。对了,菊,府中如果还有其他人是用数字称呼的,你都将她们该过来,知道吗?” 菊迟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了梅一眼后才道:“遵殿下所命!” 见我和菊寒暄完,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梅就和我说了声走出了练功房。我了,也没闲着,在竹菊瑶红春箩四人的帮助下,我将我写的书稿分门别类的整理好。由于当初我就考虑到这些散乱的书稿有可能被弄乱,所以我除了在每门所有的书稿上写下这门的名字外,还另外编了号。虽然做这个给我额外的增加了许多的工作,可是好处这个时候就显现出来了。对这些知识并不甚了解的四女,仅仅凭着我做的编号就可以将所有的书稿弄好,而且度还非常快。 虽然我们的度很快,但是由于这些书稿太多,要想完全整理出来还需要一段时间。当梅叫我的声音传到我耳边的时候,我还在将一篇如何制作望远镜的文章,归类到机械方面上去,而我身边此类的书稿,还有不少。 听到叫唤,我有些无奈的抬起头,看到梅身后出现的人后,我突然一跃而起道:“念雪,你也回来了?” 美丽的容颜虽然有些清减,但是仍然散着如同荷花一样清纯的气质,不是一直了无音信的念雪又是谁了? 看到因为我的过分动作,而将身边已经弄好的书稿又弄乱了,站在梅后面的念雪轻声道:“殿下小心,不要……” 没等她说完,我就冲了上去,一把抓住她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 念雪被我抓住后,没有任何挣扎的望着我微笑道:“殿下不用这样,念雪不是已经在这里了吗?”也许是我太用力了,念雪说完话微微的皱了一下好看的柳叶眉,表示出自己的痛楚。 我醒觉的放开了她,但是还是不顾众人的目光,不理念雪的反对一把抓住她柔软的小手,将她拉往没有摆放书稿的房间。一直以来,我都不清楚自己原来是这么喜欢她,以前她不在的时候,我虽然会思念她,但是并不是很强烈。可是如今,当我看到让我一直担着心的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心中突然涌现出来的那种惊喜快乐满足等等难于尽诉的高兴情绪让我明白,我其实早已经喜欢上她了,而且喜欢的非常深,以至于她在我不觉察间就印入我的心田,让我没有任何借口来推脱我对她的喜爱。 到了我的卧房,我没有说话只是有些痴迷的看着念雪清秀的容颜,然后轻轻的将她拥入我的怀中,用脸轻轻摩擦她的鬓耳角,贪婪的呼吸着从她身上散出来的阵阵清香,默默的感受着一种难于言表的温馨和满足。 一向在我面前表现的很守礼节的念雪在这个时候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抗拒的意图,不一语的配合着我,让我可以从她身上感受出她对我的依恋和纵容。 在这种氛围下过了良久,我才缓慢的回复过来,非常不舍的放开念雪,轻轻问道:“你们去那里了,你知道我很担心你们吗?” 念雪脸上出现一丝惭愧,有些胆怯的说道:“我们因为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些麻烦,所以耽搁了这些日子,还请殿下原谅!” 我看到她这样,我心中大为怜惜,连忙道:“小傻瓜,我怎么会怪你?给你夫君说说你们遇到什么麻烦,你夫君我对于你们的遭遇很好奇了?” 念雪脸上出现一抹嫣红,有些微微反对的说道:“人家还不是殿下的人,殿下就这么戏弄人家,以后人家跟了殿下不是更受欺负吗?” 我听她这样说,连忙赔礼道:“那是我的不对,不过反正也差不多了。不如今天我今天就将你娶过来,以后让你欺负我得了。” 说完,我就故做急色的想要抱住念雪,惹的她大惊失色的对我告饶,并低声央求我不要这么做。看到她的样子,我心中大感有趣,但我也知道这种玩笑应当适可而止见好就收,不然以念雪的薄脸皮,和一向守礼节的个性说不定会出现一些问题。 当看到我得意洋洋的样子,一向好脾气的念雪也忍不住白了我一眼,躲到一边将因为拉扯而有些变乱的衣服鬓整理了一下。等她进行的差不多的时候,我开口询问她身上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让她这么迟才回来的原因。 在她的讲述中,我知道当初她们接到望雪姐妹师父的来信知道岳飞的兵法消息后,就星夜兼程的赶往目的地。到了那里,才知道这部兵法是落在少林的一个俗家弟子手中。虽然北少林被金人一把火给烧了,可是当时不少北少林的僧人携带着经书秘籍逃到南少林。让南北两个少林的武学得以融合,武功更是厉害。虽然少林南迁后少林弟子鲜有在江湖上行走的,可是其声威却不减反增,在江湖上仍然有巨大的威慑力。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江湖上少林弟子仍然受到江湖上人的敬畏,就算名列江湖七大望雪姐妹的师父云天骄也不敢轻易得罪他们,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个从唐开始就以武功威震天下的江湖门派到底现在有多少高手,所以在索求不得之后只好要求岳老夫人走一趟,去证实这个东西。 不过还好这个叫黎粱的少林俗家弟子是个明理之人,当他证实了岳老夫人确实是岳飞的媳妇后,就将这部兵书还给了岳家,只是抄募了一份自己留存下来。当岳家的人拿着兵书回来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消息泄露,有一群神秘的高手来围杀她们意图抢夺这本兵书。幸好她们这边的战力也坚强,虽然有些狼狈还是保住了这部兵书。不过由于多人受伤,她们就在墨平的引领下到了墨门休养。 在她们到墨门休养的时间内,那群神秘的高手仍然不放手,甚至展到聚众攻打墨门的境地。后来云先生的女儿墨如兰查到这群人是摩尼教的,明白他们现在势力庞大,墨门自己一家根本就抵抗不了。墨如兰知道这个情况后,和望雪她们商议后,干脆就实行以前制定的一个计划,将墨门的势力化整为零准备分批潜入建康来投靠我。为了配合这个计划,望雪她们将外界所有音信都断绝躲入预先准备好的密洞中,然后墨如兰趁摩尼教再来进犯的时候,一把火烧了墨门总坛给人一种玉石俱焚的印象。 在躲了一段时间后,她们给了我一封信后就和墨门的人分批秘密的前来建康,由于一路要隐秘行藏所以她们走的很慢。当时由于我已经闭关,这封信就落到司马风和梅手上。他们知道这个情况,和岳雨商量后,就派岳风带领五千人去迎接她们,将她们接了回来。 她们到达建康比姿儿她们要早半个月,现在已经在建康待了一个月的时间。这期间,望雪、梦雪、墨平以及墨门中的三个人都加入军校中学习,岳雨做主将岳飞的兵法也刊印出来当了军校的教材。念雪这段时间就帮着云绿管理王府,从她的讲述中我推测梅可能将她内定为王府的总管了。岳老夫人现在也住在王府,因为闲不住让岳雨给梅说了个情,让她现在管理着我的王府花园,听说她做的很高兴,比起以前开心多了。 望雪姐妹的师父云天骄现在也在我王府中担任了因为菊暂时没时间而空出来的武功教习一职,负责教导王府中那群孩子们。至于云先生的女儿墨如兰,现在接替了刘萌生在做一些安抚难民的工作。当我问起刘萌生的时候,念雪告诉我他被弄到淮西去了,现在建康府尹是司马风兼任。将刘萌生弄到淮西,我估计这可能是梅为了既安抚住刘萌生又防住了他才这么做。 从念雪口中知道的事情让我心中不断的思量,摩尼教如此公然急切的想抢到夺兵书说明他们造反的决心已经下了,就是看他们什么时候动手。墨门这么举门都来投靠我,如果说没有云先生的允许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如今云先生为了西夏和梅她们的结怨,又迟迟不回来和我解释其中的缘由,特别是当初他那么急切的前往西夏,连招呼都不给我打一个。这一切的事情,让我和原本亲密无间的云先生之间出现了一条无形的裂痕,让我不知道现在对于墨门的事情到底该如何处理。 更让我纳闷的是不知为什么梅不仅没有告诉我这些,还将念雪她们的事情都瞒了下来。如果说她别有居心,我根本就不会相信,但是她为什么这么做我确实想不明白。 我没有让自己的疑惑影响自己多少时间,等念雪的讲述完后,我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道:“你放心,现在没有人可以再来伤害你们,我可以起誓!” 念雪因为说了这么多的话,已经从初见我时的激动恢复了过来。听了我的话,她的面上虽然露出开心欣慰的笑容,但是却矜持的说道:“念雪永远相信殿下!” 她说的平静,但是我从她眼中流露出来的深情我明白了,我和她之间已经是不能分开了。 当我正要再说些表达我此刻心情的话语时,梅有些调侃的声音传来道:“殿下,不是属下想打搅你,只是你们待在里面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外面还有许多的人在等着见殿下了,殿下是不是也该出去见见他们了?那个里面也有殿下的红颜知己的。” 听了这话,念雪羞涩的看了我一眼,低声道:“殿下还是出去吧,我们今后还有的是时间!”最后几个字她说的已经如同蚊虫难于辨析还是我猜测出来的。 顽皮的对她做出一个暧昧的表情后,我就出了卧房,对着梅道:“还说了,如果不是你故意隐瞒我能耽搁这么长时间吗?” 梅淡然自若的道:“当初殿下不说一声就跑进密室,还让菊将属下挡在门外,又是怎么一回事情。” 我当初那么做确实是存有难一下梅的心思,现在也不好解释这个事情,只好转移话题的道:“哪个嘛,没什么的,我们还是出去吧,不要让他们等久了。”说完,我不等她回话就急忙的向外疾步而去。心中暗自警告自己,下次对女人可千万不要这么干,她们一定会找机会报复回来的。 我出了密室外的练功房,出现在屋外,立时就响起一阵欢呼,一阵整齐洪亮的声音道:“恭贺殿下出关,千岁,千岁,千千岁!” 抬眼望去,眼前人头济济,几乎我这个阵营中的所有人都来了。姿儿,小筠,彩云,岳风,岳雨,岳老夫人,司马风几人站在最前面,这个时候正带领着大家恭敬的对我行着礼,不过我没有看到郭风和望雪姐妹的身影。 看到这个阵势,我也不好询问摇摇头道:“不用多礼了,多日不见大家都还安好吗?” “多谢殿下关心,属下等一切安好!” “那就好,不要站在这里说话了,我们到大厅去说,那里地方宽敞,走吧!” 我一边说,一边望向6望归身边的两个女人,我敢肯定我没有见过她们,可是她们的风度气质都表示出她们并非常人,而且她们可以出席这个欢迎我的场面,那就说明她们应当在我这边有一定的地位才是。这样一想,我就知道她们是谁了。望雪姐妹的师父云天骄和云先生的女儿墨如兰。 推测出这个的我,抱歉望了正看着我的姿儿诸女一眼,就走到她们的身边道:“梅,过来帮本王介绍一下,这两位是何人,或者两位自己介绍一下如何?” 我一边说着话,一边仔细的打量着面前这两位丰姿各有千秋的女人。 站在我左面的这个女子已经到了女人成熟的年纪,身穿一件淡绿色的劲装夹袄,让她浑身上下既充满一种英姿飒爽的气势又有一种成熟女人特有的风情,身材修长而匀称,特别是她的那双长腿漂亮圆润,给人一种力与美的感觉,让人见了赞赏不已,有想摸一把的冲动,不过我估计敢这么做的人并不多。因为这个虽然算不上十分美丽,但是却充满别样风情的成年女子寒若霜雪的脸上那对凌厉眼神会告诉别人她绝对是一个有刺的玫瑰。要想接近她,先要看看自己的份量够不够。我猜测她就是望雪姐妹的师父云天骄。 打量完此一女子,我将目光转向她旁边的哪个女子,仔细一见下,纵然是见过许多美女的我亦不由为眼前美色所惊。 此女穿着素雅,就是一袭很普通的浅色小袄,显得纯洁美丽,一头乌黑的头秀亮光泽,洁白的额头上还有一络浏海,没有任何描画微而上挑的天生淡眉,挺直的鼻梁下的小巧嘴唇形状完美,但没有如同别的女人那样像樱桃一样殷红,尽显其天生色泽,迷人的长睫毛下的黝黑眸子充满了一种自然的灵性,就象那山涧一泓深不可测的清潭,清澈而没有杂质,此时她的嘴角露出一种淡淡的微笑,在我的注视下显得自在大方,整个人站在那里如同构成了一张无懈可击的美丽画卷,让人回味无穷。 她是天生的美丽,是没有任何修饰的美丽,如同生长在空谷中的幽兰一般淡雅迷人。 我紧紧的看着她秀丽的脸庞,突然我笑了出来,缓慢的说道:“本王认为本王已经不需要人介绍了,你应当就是云先生的女儿如玉幽兰墨如兰对吧,旁边的这位就应当是望雪姐妹的师父云前辈了,对吗?” 刚好走到我身边的梅听了我的话,接口道:“不错,殿下好眼力,这两位正是云前辈和墨姑娘,她们接受属下的邀请,现在正在殿下这里任职。” 梅话音刚落,墨如兰就对我行礼道:“属下墨如兰见过殿下千岁!” 看到墨如兰行了礼,云天骄也跟着对我行礼道:“云天骄见过殿下千岁!” 听到二人对我不同的自称,我微微看了一眼梅,梅马上答道:“云前辈只是属下聘请的客座教习,现在正在府中教导那些孩童!墨姑娘如今已经是主管救济那些灾民的官员,成绩不凡,殿下这次可要嘉奖她啊!” 她这么一说,我就明白过来,温和的说道:“本王这里有两位的加盟,真是如虎添翼,请你们放心,在本王这里你们可以尽情的挥自己的才华,千万不要因为自己是女子身而有所顾忌,本王这里对于人才不分男女一视同仁,如果你们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直说无妨,只要不是那套陈规旧矩本王一定给你们满意的答复如何?” 我这么一表态,对面的这两个女人似乎松了一口气,互相望了一眼,还是墨如兰道:“那属下就谢过殿下了,殿下敢于挑战圣人权威而另开新局,让我等女子也有为国出力的一天,放眼当代人杰英主,殿下当之无愧!” 墨如兰说出这样一番话,到有些出乎我意料,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道:“墨姑娘过奖了,和本王的初衷比起来,本王做的很不够,以后还需要诸位的大力帮助才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我们还是去大厅吧!” 说完,温和的对她们一笑后,就当先向客厅而去。 客厅很大,虽然这么多人涌入显得有些拥挤,但是还是可以都容纳下来,不至于让人站在门外去。 我当先坐下后,示意这么一大群人都坐下后,我才开口道:“能够再见到诸位,本王真是太高兴了!本王这次闭关虽然收获巨大,可是也远比不上看到诸位都出现在本王面前来的高兴。在本王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大家辛苦了!” “属下理当效劳,不劳殿下挂念!” 听到这么整齐一致的声音,我苦笑着看着周围坐的人,有些感叹的道:“你们还真会说话,现在不说这些客套话了,先本王对墨姑娘云前辈可以加入本王的阵营表示欢迎,大家都起来鼓掌如何?”说完我就带头鼓起掌来。 看到我这种别开生面的欢迎方式,司马风等人停了一下,才跟随我一起鼓起掌来,一时间掌声不绝,让可能是初次遇到这种局面的云天骄和墨如兰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看到她们的样子后,微微一笑,以手示意让他们停了下来,然后望着云墨二女真诚的道:“欢迎你们!” 云墨二女站了起来,道:“多谢殿下!” 笑着示意她们回座后,我接着道:“其次,本王对岳老夫人一行能够回来表示由衷的高兴,大家可能都有所耳闻,岳老夫人是本王的岳母大人,念雪就是本王未过门的妻子,她们能够回来本王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本王的心情,反正大家明白本王现在很高兴就是了!” 这次,不需要我来做引导,这些人自的给我鼓起掌来。在我的有意关注下,我看到念雪面红过耳的羞态和岳老夫人高兴宽慰的笑容,我的心中也充满一种兴奋。 当他们的欢呼声落下后,我将目光转向姿儿这边,柔声说道:“大家都知道,本王已经认可姿儿的王妃身份,今后不管对内还是对外,大家都要叫她王妃,明白吗?” 我这话出口,屋中沉默了一会儿,才爆出一阵掌声。 满意的看了这些人一眼,我站了起来,扬声道:“最后,本王在此宣布今日一切事情暂时放下,大开筵席来庆祝今天的这个时刻,不知大家觉得如何?”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众人都用自己的掌声告诉我,他们都赞同我的提议来共同庆祝今天的这个时刻。毕竟在这个时刻,高兴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勾当就留到以后再说吧! 第十四章 巨金资助 当司马风等大多数人,用去准备晚宴的借口从大厅中退了出去后,整个大厅就只剩下姿儿一个人,原本念雪也想留了下来,不过我看到岳老夫人轻轻拉了她一下,她也跟着那些人告辞出去了。 看到他们都走出去后,我望着姿儿深情的道:“你看,他们都认同你是我的王妃了,今后你也不用有任何顾虑,只要我喜欢你,一切在我的眼中就没什么!过来,到我这边来好吗?” 被我这么一说,姿儿笑了起来,有些撒娇的嗔道:“真拿殿下没办法,刚见面就这样,让人笑话!”一边说一边听话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 我当然也不会客气,一把将她抱住,在她的轻呼声中将她拉入怀中,坐在我的大腿上,低下头寻着她美妙的红唇吻了下去,没让她有任何挣扎的就迷失在我的亲热中,浑身软的倒在我的怀中,没有半点拒绝和不愿意的任我对她为所欲为。 久违的相思就借着这种最简单最热烈的表达方式表现出来,让我们彼此的感情再一次得到肯定和升华! 我放开姿儿的时候,她已经满面红晕,微微有些气喘了,她娇媚的白了我一眼,一把抓住我在她身上无所不至的游移着的左手,有些软弱的哀求着道:“殿下,现在还不行,等晚上好吗?” 看到她这幅样子,让我心中男人天生的征服**得到极大的满足,再次狠狠的摸了她一把后道:“好,这次就听你的,到了晚上你可要听我的了,明白吗?” 还是给我一个妩媚的白眼,姿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将头靠入我的胸膛上,呢喃着道:“殿下,殿下,有你在姿儿身边,姿儿就觉得比什么都重要了,殿下,你将来会有多少妃子姿儿不会管的,可是殿下千万不要忘记姿儿,不要不理姿儿,好吗?” 默默的感受着怀中女子对我的依恋,心中无限怜惜抚摩着她柔滑的秀,温和但肯定的道:“我不会不理我的姿儿的,你现在是我的王妃,以后你就会是我的皇后,这是我对你的承诺!除非我死了,否则我永远都会喜欢我的姿儿,疼爱我的姿儿的,这是一个誓言,我……呜呜” 姿儿惶恐的一把捂住我的嘴道:“不许你说这个死,你绝对不能走在姿儿的前面,你快答应我,快说啊!” 被她这个样子所感动,我不自觉的点点头,呜呜的表示我的心意。 见到我说不出话,姿儿猛然醒觉,连忙松开手,不安的道歉道:“殿下,姿儿一时情急冒犯了殿下,请殿下责罚!” 我不满的说道:“责罚什么?你什么都好,就是这点不好,在这个时候还顾及这些,你以后要改过来,不然我会不高兴的。” “是的殿下,姿儿今后会注意的!” 看到我这么说后,情况似乎更糟,我知道姿儿对我的敬畏和喜爱都已经深入骨髓,没的改了,也许她的这种样子和她的出身有关吧!虽然我明确的表示出我不会歧视商人的,可是在姿儿的心中商人地位的低下的印象已经在她的心理扎下了根。如果她没有遇到我可能这种心思并不会显露出来,可是现在在她在不自觉中,因为自己是个商人而在面对我时总是有一种自卑在里面,有意无意的就表现在日常的生活中,让我觉得不舒服,但是她却因为想补救给我这种不好的印象,表现的更让我觉得不舒服了。 虽然我确实很重视商人,可是现在社会并不会因为我的重视而改变商人地位低下这个不争的事实,这不是靠一句话可以解决的,也不是靠我这一代可以解决的,我现在能够做的就是给予商人一样平等的权利,让他们以后因为自身的地位的改变而慢慢的让人接受,让他们恢复自己的自信,把商业上的那种气魄也放到日常生活中来,这样才能真正的让如同姿儿一样的商人放下心中自卑! 有了这种认识,我望着正不安看着我的姿儿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我也要你明白,在我眼中姿儿是完美无缺的,是最好的,不论你想干什么,想说什么,你都要记着我这句话,明白吗?” 姿儿看着我认真的表情,突然笑了出来道:“姿儿明白!” 爱怜的摸摸她嫩滑的脸蛋,轻轻的道:“你这一路辛苦了,听说你的收获很好,是这样吗?” 听到我这么一问,姿儿精神一振道:“殿下知道了?其实姿儿这次可以这么成功都是因为殿下的名声确实很大,殿下知道吗?现在外面都在流传殿下是天神下凡,仁慈英武,专门来解救我们大宋百姓的,还有的人说殿下是什么星宿投胎等等各种各样的传闻现在是满天飞。不管姿儿到了那里,别人只要知道我是殿下派来的,都会踊跃的捐助,让姿儿自己都觉得太顺利了,完全没有想象的难度!” “真的有这么夸张,姿儿,你可不要尽说好听的。” “殿下是真的,姿儿怎么敢骗你了,姿儿要是骗你就让……” “好了,给你开个玩笑,不用这么认真吧!不说这个了,听说你这次还带回不少商人来建康投资,让建康开始有了点生气,对吗?” “是啊,我对那些熟识的商人说了殿下提的那些闻所未闻的优厚条件,他们简直是趋之若骛,恨不得马上就让姿儿结束一切带着他们来建康见殿下。对了,殿下,他们现在虽然在建康完成了前期考察,但是还有不少人有疑虑,想和殿下见上一面,得到殿下的亲口保证。殿下,你看这个事情如何?他们都很不错只要殿下能获得他们的认同,那对建康商业的帮助简直难于想象!” “没什么问题,他们是不是还准备了不少银子准备送给我,对吧!” “殿下如何知道的?虽然他们对姿儿的募捐很支持,可是相比较他们准备亲自给殿下的那是远远不如的,姿儿就听别人说过哪个孔有德孔先生至少准备了三百万两银子准备给殿下,这些人加起来恐怕不会少于千万!” “他们这是对我的政治献金,你也是个出色的商人,当然知道如果在官员上投对了资本,带来的利润是如何可观的。以我现在的身份,如果他们拿出来的少了,你说我会看上眼吗?不过有这么多,到也出乎我意料,这些商人还真的很富有。对了,哪个孔有德是不是已经给李全送过信了?” “是啊,殿下不是一直闭关和外界一切接触都断绝了吗?如何还会知道这么多事情?” “我出关的时候,梅和念雪分别给我说的,再加上我自己的推测来断定这些事情的。李全看来并不是这么好吃的果子,不说他了,今天应当高兴才对,这个放到以后再说,对了,你应当看到梅兰竹菊了吧,你觉得她们如何?” “不错啊,她们都很能干,特别是梅和兰,她们和姿儿接触比较多,更是让姿儿感受她们的本事真的不小,殿下到底是从那里找来这些人的,难道她们和白女一样是殿下的秘密部下吗?” “差不多吧,对了,为什么这次没有看到望雪姐妹和郭风他们,还有,连白女兰小三辛天远也没来迎接我,他们干什么去了?” “他们?姿儿也不清楚,好象是梅姑娘让他们去做什么了吧!姿儿也不是很肯定!这些天一直在忙建康开工厂的事情,也就没在意这些事情!” “算了,不谈他们了。我给你说个事情,今后,我会将大部分的内政方面的事情交给司马风和梅,你负责的商业将来也会划归到他们主管的名下,你有什么意见吗?” “殿下安排就好了,妾身一切都听殿下的。” “不用这么酸酸的吧,就算他们是你的上级,凭你和我的关系他们也不会如何为难你的,你怎么就改口了?” “妾身那有什么酸酸的?只是这是殿下的人事安排,妾身这么回答也是应当的啊!殿下想到那里去了!” “是吗?那让我尝尝,看看你的嘴是不是酸酸的!” 说完,我就坏坏的笑着向怀中因为这种转变而有些不适应的姿儿逼了过去,在经过一阵极为轻微的抵抗后,我就如愿以尝在我的占领地上尽情的享受着,直到门外竹的叫唤声传来,我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让竹进来。 竹和菊是一起进来的,看到我和姿儿的样子,她们也心照不宣的施礼道:“见过殿下和王妃!” 在她们面前,我当然不会有什么不好意思,直接了当的问道:“是不是都已经整理完毕了?” 菊平和的答道:“是的殿下,另外,梅让我知会殿下一声,宴会不久就要开始了,殿下可以起身了?” “这么快?不对吧,我说的是晚宴,现在是不是早了点呀!” “梅让属下告诉殿下,这次主要是想让殿下先见见那些一直想见殿下的商人,正式的晚宴会在殿下和那些商人达成协议后开始!” “她还真绝,让我一出来就不得闲。好吧,我就去看看这些人,反正有钱拿怎么说也不坏!” 说完,我对着姿儿调皮的做了个鬼脸,惹的她忍不住以手捂嘴轻笑起来后,我才故意苦着脸对竹道:“走吧,我先去换件衣服去!唉,真是命苦!姿儿,你等一会儿我,我们一起去!” 竹也被我这个样子逗乐了,辛苦的忍着笑和姿儿告退一声,就和菊一起陪伴着我前往小楼去换一件太子应当穿的便服,毕竟原本以为可以轻松一下的宴会被梅弄成这样,我现在身上的这套衣服就有些不合适了。 在姿儿的陪伴下,我缓缓步进大厅旁的一间偏房内,先去见见在那里等待着我的人,看看能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随着司仪的高声宣布,原本有些吵闹的偏房内马上安静下来。我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后,这些人不约而同的行礼高声道:“参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起来吧,今天只是一个轻松的碰面,不用这么拘束!” “谢殿下!” 当这些人站起来后,我才现这个里面只有廖廖的几个我方人员,够的上级别的就是这个时候正向我走来的司马风,看来这是梅有意安排的,让我在宴会前搞定这些人。 司马风来到我身边,没等他开口,我就道:“司马主簿,你给本王介绍一下,这些人是谁啊?听说这些人对王妃的募捐给予很大的帮助,本王很想认识他们!” 听我这么一说,原本屋中有些不安看着我的那些人面上马上浮现起了自己认为最友善的笑容,挺直了腰杆等着司马风的介绍。 司马风也不让他们失望的一个一个给我介绍,在我的示意下姿儿也不失时机的给我提及他们捐赠的银两,我也很配合的给那些大额的捐助者以赞扬,隐约的表示出我对他们这个行为的赞赏和我会有所报答的意思。让这些人有人满脸笑容高兴庆幸不已,而有些人明显有懊恼的神色,显然对没有把握这次机会感到后悔。让我看的暗暗好笑,知道等会儿的收获可能比预计的更多! 这些人中,只有两个给我比较深刻的印象,一个就是孔有德,他年纪已经差不多有六十的样子,头已秃,面相祥和,嘴角似乎一直带着一种和蔼的笑容,让人一见就觉得他是一位善良可亲的长者,只是当你注意观察他的眼睛的时候,你就会现哪个里面除了祥和更多的是一种精明和决心,表达出这双眼睛的主人绝对是个有胆识有担当,是个可以让人放心的人。 另外一个听司马风介绍叫唐天南,其貌不扬,年纪大约在三十岁左右,除了他的一双手比较白净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据说他是经营药材生意的大富商,这次他一个人就捐赠了三十万两白银给姿儿,仅仅次于孔有德的五十万两,让我不觉得对他有些刮目相看,和他的几句寒暄中,我现了一个事情,这个人会武功,而且还不低。虽然这多少让我有些意外,但是总不能说别人会武功就认为别人心怀不轨,我还是不动声色的赞扬了他几句,让他满面的欢容恭敬的对我表示谦虚。 经过不长的时间,这个偏房中的二十多个商人,我都认识了。在介绍完最后一个人的时候,我走到这些人的面前,望着他们,轻松的说道:“诸位的姓名,本王现在已经知道了,本王是干什么的大家也都知道。本王这个人不喜欢虚伪的客套,本王这次让王妃出面给你们开出的条件,你们觉得如何?能够满意吗?” 听到我这么直接的进入正题,这些人互相看了一会儿,最后孔有德才说道:“小人们到现在才知道卓姑娘竟然是王妃,以前小人们多有失礼,还请殿下和王妃不要见怪!” 我示意了一下姿儿,姿儿乖巧的出来说道:“孔先生言重了,妙姿现在虽承蒙殿下错爱,但是妙姿和诸位可说都是久已相识的老朋友了。在当初妙姿刚入商界的时候在场的诸位不少人都给予了妙姿不少的帮助,特别是孔先生当时给予妙姿的金玉良言妙姿一直铭记在心。还有唐先生可还记得当初姿儿在川中因为一时贪多,银两未带足,先生慷慨襄助的情景一直在妙姿心中记挂着。这些往事一时也说不完,但是这也足以告诉大家妙姿并非一个忘本的人,在妙姿面前诸位又何必拘束了?而且殿下仁厚,只要大家提的条件合理,殿下绝对不会怪责大家的,大家又何必顾虑了?” 我赞赏对着姿儿点点头,才对着这些人道:“本王还不知道,诸位原来还是姿儿的熟人,那说话就更方便了。站在说话不方便,大家坐吧!孔先生,本王看你德高望重,足以为这些人的表率,你就带头让他们坐下,有什么要求坐下说,如何?” 孔有德听了我的话,望了姿儿一眼后,才点头道:“殿下仁厚,小人等谢过了!” 我一挥手示意他们坐下,我也坐上一个护卫搬过来的椅子,望着面前的这些人。 虽然我表现的很平易近人,这些人还是显得很拘谨,有些人坐着还在不断的偷偷擦汗,还有些人坐立不安的紧紧的盯着我,脸上的表情清晰的表达出‘我很紧张’这个信息。看到这个情况,我淡然一笑道:“现在已经快过新年了,也没有什么时令的水果,本王就请大家喝杯茶吧!来人,给本王的这些客人上茶!” 经过上茶的一番打扰,这些人紧张的情绪缓和了不少,看着我也不那么不自然了,而我还看到唐天南给孔有德递了个眼色,似乎让他开口说什么。 我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望着孔有德道:“本王没有看错的话,这里以先生为对吧!” 孔有德惶恐的站了起来道:“只是大家的抬爱,想让小的问殿下几个问题!不知殿下可否方便?” 我不以为意的笑道:“但说无妨,今天本王来这里就是来和大家商讨诸位在建康的投资,什么事情都可以说出来,不要有顾虑!” 听到我的表态后,孔有德才缓慢的说道:“其实小人们这些商人最关心的无非是殿下心中到底是如何看待小人们的。原本我们还有些疑虑,可是看到王妃,小人们到对这个不是很担心了,现在只是想请问殿下,殿下说的在建康做生意就可以免除一年的税收,殿下并提供一切必要的便利可是真的?” 我一拍椅子道:“好,本王就喜欢先生这样明白爽快的人。本王在这里告诉大家,姿儿说的就是本王说的,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孔有德听到这么明白无误的话,面上出现了一种喜色,高兴的说道:“如此小人们就放心了,只是还有一件事情,小人们也很担心,但是却不知该不该问出来,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看到他犹豫不决的样子,我直截了当的说道:“你是不是想问,本王可不可以抵挡住金人,对吗?” 听到我说出来,屋中的这些人面色都变的有些不好,显然他们是很想知道这个事情,但是又怕激怒了我,让我误会了他们。 孔有德迟疑的看了身后的人一眼,又望向姿儿,得到姿儿肯定的微一点头后,他才下定决心的道:“确实如此,现在金人对我大宋虎视耽耽,不知殿下有何良策?小人们知道如此要求确实不合情理,但是小人们确实对此事很关心,还请殿下原谅!” 我宽慰的说道:“没什么,本王不是说了吗?今天有什么说什么。你的这个问题提的也是应当,你们把家财放到建康,本王当然有责任保护好你们的财产。你们也知道,金人和我们宋人仇深似海,而且其灭亡我大宋之心一直十分急切,所以朝廷中才委派本王主管三路军政来对付金人。本王具体要如何对付金人还不能告诉诸位,可是本王可以透露一点东西给诸位,朝廷已经和西夏有了协定,不久,就会同时对金国用兵,两面分路出击。到时候,我军以新锐之军对金人疲惫之军,金人必败无疑。本王就只能说这么多,剩下的你们自己去想吧!本王顺便再告诉诸位一句,现在蒙古人也正在和金人交锋,听说还取得了很大的胜利。” 话虽然说的没那么明白,但是在座的都是聪明人,马上知道金人这次真的不妙了。这些人面上都有一种喜色,孔有德更是激动万分的道:“朝廷终于肯对金人用兵了?那小人想让犬子上阵杀敌不知殿下可否同意?” 我安抚着道:“孔先生不用如此激动,对金人用兵,这是朝廷的机密,本王是相信诸位才告诉诸位这些话的,希望大家不要表现的太过激动,如果让金人密探知道了就不好了!” 被我这么轻轻提醒,孔有德一群人才有些明白过来,连忙互相看了一眼,又收拾起情绪坐好! 见到他们这个样子,我才点点头,站了起来,扔出我早就想好的一个重磅炸弹,道:“至于孔先生说的让令公子加入军中,本王觉得抗击金人并不一定都要从军,将地方治理好让我们大宋军可以军粮充足,器械精良,那也是在抗击金人。为了这个目的,本王可以告诉大家一件事情,在本王的属地内,不论士农工商都一视同仁,只要有才能皆可就任官职,没有任何限制,不知诸位觉得这样如何?” 啊,听到我这个命令,这些也站起来的商人情不自禁的惊呼出声,似乎不相信面面相觑了良久,才由孔有德出面不确定的问道:“殿下是说,我们这些人的子弟可以和一般人一样就任官职?” 我肯定的回答道:“不错,只要你们的子弟才能出众,能够奉公守法,不以权谋私,那么在本王这里绝对前途无量,可以担任本王所管理的地方的任何级别的官职。只要他能胜任,以后就是一品官员也有得他做的!” “多谢殿下!”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多谢殿下,殿下可算让小人们熬出头了!” 听到我的这个话,这些人终于情绪有些失控了,纷纷对我行起大礼来,显然是激动的难以自持了。 我有些不解的低声问姿儿道:“他们这些人就这么想当官?” 姿儿迅的回答道:“并不光是这个原因,他们终于感受到殿下是真的很器重他们,这是他们从来都没有在官员身上看到过的。殿下这一手真漂亮!” 听到姿儿的赞赏,我得意的看了她一下,然后咳嗽了几声,示意他们安静下来。 这个时候还算冷静的孔有德轻轻的拉了一下唐天南,唐天南警觉后立即让身边的人都安静下来。很快,这些人又重新安静了下来,不过看我的目光中多了一种热烈和拥护,显然对于我感到满意了。 我道:“本王想说的都说了,不知诸位还有什么要说的?” 孔有德看了唐天南一眼,暗地里做了一个让我不明白的奇怪手势,唐天南一见下有些犹豫起来。孔有德见他没有回答,自己上前一步道:“小人以前就听说了殿下不拘一格重用人才的传闻,如今见了方才知道所言不虚。小人知道殿下抗金大业需要耗费金钱极多,小人也想献上一点绵薄之力,愿用一半家财合计八百万两银两资助殿下的抗金大业。虽然小人知道这些钱可能对殿下帮助不大,但是这也是小人的一点心意,还请殿下笑纳!” 我一听他一下给我这么多,到还真有些吃惊了,当然我的面上没有半点异样的道:“孔先生太谦虚了,先生如此一笔巨款,足够本王率军收复开封了,如何还说帮助不大?只是先生一下拿出这么多的银子,对先生不是影响太大了吗?” 孔有德坚定的道:“钱没有了,还可以再赚回来。只要殿下不忘今日的话,小人就算倾家荡产也要支持殿下的大业,光复我汉人天下!让那些异族知道我们汉人不是这么好欺负的。”言语之中自有一片浩然不屈的气节。 被他这个时候表现出来的这种不屈的气节所打动,我高声道:“好,难得先生有如此气节,真乃我大宋之栋梁也。既然先生如此豪气,本王再推辞就显的矫情了。可是如此让先生太过吃亏本王也过意不去,这样吧,本王有意在长江入海的地方设立一个新的贸易港口----上海,和那些海外之人做生意。那里正缺乏一个精通这方面的人管理,这样,本王委任你为这个港口的对外商贸总管,所有对外贸易都由你统一和那些人进行。你负责将他们需要的货物组织起来卖给他们,然后将他们的货物从你这里到市场上。你看如何?” 孔有德不敢置信的道:“殿下是让小人一个人负责?” 我冷静的回答道:“不错,难道你害怕吗?” 孔有德欣喜的道:“不是,不是,小人只是觉得这样好象……” 我接口道:“好象是交换是吗?其实是你误解本王了,本王为人的原则就是你帮本王,本王就绝对不亏待你,今后你就会知道本王这么做并没有什么交换在里面,而且哪个港口是新建的,说起来本王这么做还给你添了麻烦了,你就不用推辞了!” 这么一说,孔有德才恭敬的道:“多谢殿下厚爱,小人一定不会辜负殿下的期待的!” 我满意的一笑,望着屋中那些正羡慕的看着孔有德的商人问道:“你们还有什么事情吗?” “殿下,小人也愿意捐助六百万两,让殿下打击金人!”唐天南面上后悔神色一闪既隐,站了出来说道。 “好,听说你是做药材生意的是吗?那能不能给本王的军队提供最好的伤药了?”我也识趣的给他好处。 “绝对没有问题,殿下要多少,小人就给多少,绝对都是上好的伤药。”唐天南面上也有了笑容。 “好,你们还有什么话要给本王说吗?”我对着那些人说道。 “殿下,小人愿意捐助三百万两。” “殿下,小人愿意捐助二百五十万两。” “殿下,小人愿意捐助二百万两。” “……” 在一阵纷扰的喧闹过后,在这些人身上,我总共得到三千四百五十三万两的白银,当然我也给了他们满意的条件,三年内他们在我管辖的所有地区经营的一切商铺免税。只要不是被我明令禁止的事情,其他的都可以做。 这可以说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的结局了。这些商人不管他的品德多高尚,喜欢利润就是他们的天性,不然他们也不会被姿儿这样的出色商人看重,弄到建康来。从这些人中最少的也可以拿出一百五十三万两的银子的情况看,这些人应当都是有一定实力的大商家。只要他们在建康获得让别人眼馋的利润,那么其他的商人也会闻风而来,到时候我想不财都不行了。 现在有了这么大一笔钱,我的活动空间极大的扩张,对我的改革帮助之大,简直难于叙述。想到这里,我偷偷的捏了一下姿儿,表达我对她的赞赏。 姿儿看到没人注意,才狠狠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看到事情差不多结束,司马风才上前来轻声提醒我道:“殿下,宴会可以开始了!” 我明白的点点头,高声道:“现在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大家也可以轻松一下,本王举办了一个宴会,大家一起去吧!” “多谢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他们的恭敬的施礼中,我举步向外走去。 在我要出去的时候,司马风又追上来,悄声问道:“殿下为何会将和西夏联合出兵的事情说出来,这些人虽然还查不出什么疑点,可是毕竟人多嘴杂,有所泄露就不好了,不知殿下是不是另有打算?” 我环视了一下,现除了姿儿外,其他的人都和我隔有一定的距离,我对着司马风神秘的一笑道:“只有白痴才相信西夏,本王确实是另有打算,现在不方便说出来。对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本王不会忘记你的功劳的!” 司马风了然的点了一下头,谦虚的道:“殿下高明,至于其他,那是属下应当做的,何敢称功!” 非常满意的拍了他一下,我不再说话,快步的走了出去。 在门外,我看到梅和菊竹小筠等正在等我,看到我出来,又是一遍对我行礼的声音让我苦笑着示意她们不用多礼。在这些人都直起来后,我才对着梅道:“梅,是不是晚宴可以开始了?” 梅平静的答道:“是的殿下,属下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殿下现在就去吗?” 看到梅一本正经的样子,这里又这么多人,我也不好和她开玩笑,只好点头道:“可以!对了,梅,今天怎么还有几个人没有看到,他们去那里了?” 梅道:“殿下是说望雪和梦雪两位姑娘吧,她们被属下派往马鞍山让吴班等人今天也赶回来,现在应当要回来了。” “那郭风,兰,白女,小三,辛天远,还有灵儿,怎么都没看到?” “郭风,灵儿和兰前些天被属下派到扬州去了。小三是接到京城来的一封信件后对属下说,有一件对殿下帮助极大的事情需要他亲自去处理,所以属下就没拦他。至于白女,殿下也知道她是最不喜欢在很多人面前出现的,她说晚上会来见殿下的。至于辛天远,他也去了京城重新让殿下的京城情报网运做起来,可能年前他就会回来。” “是这样,郭风和兰去扬州还可以理解,灵儿去干什么?” “她是知道在扬州她还有一个叔伯爷爷,自己要求去的?” “叔伯爷爷?谁告诉她的?” “郭风。” “是他,他还真是有心。好了,现在不谈这些事情了,现在本王可以去参加晚宴了吗?” “当然,属下等就是来邀请殿下和屋中的那些贵宾的。” 我回头看看为了避嫌,站的远远的那些商人一眼后,就走到小筠身边轻轻道:“你给我带路吧,我们也好聊聊。这次听说你干的也很不错,我也想听听。” 显然对我会这么做没有准备,小筠先呆了一下,才高兴说道:“遵殿下所命!” 我向着她微笑道:“你也给我来这一套,我和你还需要这么客气吗?走啦,小乖乖,参加宴会放松点,你的殿下我在密室中可没有这么舒服过,今天也该好好的轻松一下了。” 在轻松的氛围中,众女围着我兴高采烈的向着举行宴会的大厅方向而去。司马风很自然的和我们离开了一段距离,招呼着那些商贾们缓慢的跟着我们。不到一会儿,和我们的距离就拉远到看不到了。 没有他们这些人在旁边,我更无所顾忌的和众女一阵调笑,互相探听着对方的趣事。在梅的故意下,我被她不断的调侃,抖出一些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笑料,让众女不时爆出一阵高兴的轻笑声,让我尴尬不已。 真是的,不过摆了她一道,她也没有理由还我这么多道啊!女人啊,真是难懂!看来今后真的不能再得罪女人,特别是那种小心眼但是又非常有本事的女人更是不能得罪。不然就会如同我这样,明明知道她是整你,但是你就是找不到什么把柄来证明,只有哑巴吃黄连自己撑着。 在梅的引领下,我们缓缓的步进王府中专门用来举行庆祝宴会的大厅中。这个大厅很大,摆个上上十桌没什么问题,在我没有闭关前我一直没有使用过这个大厅,一来是觉得没有什么必要,二来是哪个时候建康的事情极多也没有这个工夫。 不过如今,建康的情况已经完全稳定下来,举行这样的一个宴会进行鼓励确实是有其必要,更何况现在我这边的阵营中想必添了一些人,有许多人现在还不认识,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双方认识一下,互相了解一番,这也有利于工作。 在司仪的高呼声中,我们一行人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引起了一阵骚动。在岳雨彩云司马风为下,大厅中约莫四十个人都起身前来恭迎我。看见司马风还在我前面,我就知道他可能是走那条近路来的,也对,他们总不能让本王等他们吧! “参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用多礼,今天是个轻松的晚会,大家可以互相认识一下,不用顾忌本王的。” 说完,我不再说话,在梅的指点下,我从人群中穿过,对着我熟悉的人微微一点头,表示招呼。 很快,我就来到给我预备的桌子边。大厅中一共有五张圆桌,以我的这张桌子为中心,左右对称摆开,桌上现在还没有酒菜,只有一些精美的糕点。我不用任何指点我就知道我的位置就是对着大厅大门的那张宽大的椅子。 没有客套,我坐了上去后,正要招呼那些站起来的人也坐下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大厅外传来,岳风面色沉重的出现在大厅,手拿一封军用书函,向着我匆忙的跑来道:“殿下,殿下,淮西急报,请殿下过目!” 猛的一听淮西,我心中一跳,难道赵范那边出事了?见到岳风的脸色,我的心里越不安,站了起来,一把夺过岳风手中的书函,撕开火漆封印,抽出里面的信笺看了起来。 第十五章 王府聚会 当我抬起头后,我才现整个大厅现在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所有的人都紧张的屏息望着我,显然是想知道我手中的信件说了什么消息。 我没有立即满足他们的期望,反到对着岳风问道:“送信的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岳风马上答道:“他已经晕过去了,属下检查过是太过劳累的缘故,而且此人身上还有一些伤痕,好象是刚从战场上下来就前来建康给殿下送信。见到属下后,可能是因为心情放松而支持不住所以才晕了过去。” 我紧问道:“他没说什么吧?” 岳风道:“他只说将这封军报尽快的送给殿下,其他的什么都没说。属下现在已经请了大夫给他诊治,估计过一会儿他就可以醒过来,殿下是不是要见他?” 我摇头道:“现在不用了,等他休息好了,明天再见吧!”接着我又望向正用担心眼神望着我的屋中众人道:“你们不用担心,本王接获的是一个好消息,赵范将军在淮西消灭了金人的五万兵马,取得了我大宋从未有过的大捷,你们现在可以尽情的欢呼,为我大宋的胜利的欢呼!为我英勇的将士欢呼!为我大宋即将驱除金人欢呼!” “呀!”“啊!”“胜利了!” 突然,屋中的人犹如被注射了一针强力的兴奋剂,高声的欢呼,充满热烈激动的叫声,如同一**浪以众人为中心,向着四方扩散开去,在大厅中来回的激荡着,表达他们的喜悦和高兴。 我扬声道:“大家先安静一下!”虽然声音不大,但我相信他们都听的到。 果然,欢呼和叫声渐渐的安静下来,整个大厅又恢复了安静。所有人都用热切和高兴的眼神看着我,急促的呼吸将他们这个时候激动的心情都明白无误的告诉了我,让我知道他们这个时候需要泄,需要庆祝。 我环视了周围一眼,微笑着道:“现在大家都知道我们胜利了,所以本王现在要去给朝廷写捷报,现在就不能陪大家庆祝,梅,你和姿儿小筠今天就留下,代替本王好好招呼这些客人。司马主簿,岳风,岳雨你们跟随本王来。大家请尽情的欢呼吧,为我们这次胜利欢呼,本王就少陪了。” “恭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大家的恭送声中,我面带微笑的和他们招着手,又从这座大厅走了出去。 我刚一出门,震天的欢叫声立时响起,许多的欢呼声又一次的直冲云霄,久久不散。 等回到久违的书房,四下看了一遍,觉得和我离开前没有什么不同。我让菊关好门后就收起面上的笑容,坐到主位上思索起来。 等我心中有了主意,望向司马风的时候现他面色紧张,似乎非常担心。 知道他可能有所误会了,我摇摇头道:“你不用担心,本王没有骗他们,我们确实是打赢了。” 司马风似乎松了一口气的问道:“那殿下为何还这么担心?” 我有些黯然的将那封军报递给他道:“你看了就知道本王为什么担心了,刚一出关就碰上这种事情,看来本王还真是个劳碌命!只是相比赵葵石广两位将军和那三万士卒,本王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可惜,赵葵将军竟然还来不及和本王见上一面就已经天人永隔。” 司马风接过信看了后,又递给岳风和岳雨,等他们看完,默然半晌,我才道:“你们也看到了,这次虽然我们赢了,但是只是惨胜。赵葵石广将军战死,赵范将军重伤,损失士卒三万,现在淮西那边是余介,陈雄两个人在做主,剩下的五万士兵都是伤疲之军,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战力了。金人还真是强悍,赵范将军人数比他们多,而且还使用计策让金人自陷绝境,可是他们的临死反扑还给我们造成这么大的损失,今后如果要对阵金人,千万要小心。” 司马风这时接口道:“不错,殿下说的有理。原本今天是殿下出关的喜庆日子,不想又出了这件事情,让人不知道是该高兴好,还是该难过好。” 我肯定的道:“当然应当高兴,虽然是惨胜,但总归是胜利了。现在我们正需要一场胜利来鼓舞民心士气,你马上给朝廷中写封报捷的奏章,除了给赵范以及其他的官兵请功外,还要追封赵葵和石广两位将军,那些战死之人的家眷也需要好好照顾,至少要让他们衣食有着落。对了,陈雄和石广二人的功劳你也不要故意不提或简略,虽然他们并非本王这边的人,可本王的一贯宗旨就是战场上没有私怨,他们这次在抵抗金人中也立下不小的功劳,理当封赏。你看如何?” 司马风摇摇头道:“殿下宽宏,属下理当照办,只是殿下前面说的可能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要给那些战死之人的家眷进行抚恤,朝廷中拨下来的那些只是杯水车薪没有什么大用,不知殿下有什么办法?” 我想了一下,道:“那这样好了,就由本王对他们进行抚恤好了。这次本王意外的获得一大笔政治献金,可以拨一笔做这个费用。这些战死之人,如果家有父母没人赡养的由本王定期给予他们生活费,子女没有成年的全都进入本王的学校中,所有费用全部免除,并由本王负责将他们抚养成年。而且本王决定还要在建康这里修一座忠烈墓园,所有在战场上战死之人都可以葬入这个墓园中,并一律封以烈士的称号,在这座墓园的旁边本王还决定修建一座功勋堂,记载本王主掌军政来所有为国立下功劳之人,记下事迹并给其人立碑造像,永远受后人敬拜。你们看如何?” 话音落下,屋中的几人互相望了一眼,突然站起来面色激动的齐声道:“殿下仁德,千古未有,属下等感同身受!” 知道他们是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我这个提议的赞同和佩服,我抬了一下手道:“行了,你们怎么也给本王来起这套来了。既然你们都赞成,司马风,这个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都坐下吧!你们跟随本王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被我斥责了几句,司马风几个人有些惭愧的坐了下去,还是司马风开口道:“属下们只是一时激动,借用这个方式表达对殿下这种仁德的感怀,并不是有意要违背殿下的命令,还请殿下见谅。” 我望着司马风道:“你啊,就是什么都有些小心翼翼的。好了,现在说也说了,你可要给本王办好这个事情,明白吗?” 司马风道:“请殿下放心,属下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对于他的办事能力我确实可以放心,将这个事情放下后,我问道:“淮西现在虽然胜利,可是军力已经损失的不轻,如果这个时候攻打襄阳的金人掉转攻击方向或者金国另外再派军队过来的话,我们就危险了。你们如何看这个事情?” 司马风对这些军事上的东西虽然有了解,可是显然并不能回答我的这个问题,他望着岳雨,让他来回答。我早就知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所有军事方面的都是岳雨岳风两人一手包办,所以我也看着他们,想看看他们是如何来看待这个问题的。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岳风先答道:“殿下,属下以为殿下的顾虑虽然有道理,但是属下却以为殿下的这两个担心也许并不会成为现实。” 知道他可能另外有见解,我高兴的道:“哦,快说,你是如何看的?” 岳风神色自若的道:“殿下,金人将主攻方向放到襄阳,肯定有其必需要攻下襄阳的目的。原本他们可以说已经获得淮西,可是他们舍弃了淮西转而攻打襄阳,也就是说在金人的心中襄阳比淮西重要多了。现在襄阳城中军心不稳,正是金人求之不得的良机,在这种时候他们如何会舍弃即将到来的胜利而不顾,转移到原来被其舍弃的目标上了?至于说金人的援军,不知殿下注意到没有,这些年攻打我大宋的金人一直都只有约莫二十万人左右的数量,前些年金人攻入我大宋腹地,可是最后还是因为兵力不足而退兵的。现在他们和我们大宋打了这么长的时间,兵力也一直没有什么增加,反到有越来越少的趋势,所以属下估计金人现在兵力也吃紧,没有多余的兵力来入侵我大宋,因此属下大胆推测金人是不可能再派军队过来的。这是属下的一点浅见,请殿下指正!” 近段时间我一直闭关写书,对于金人的动向也不是很了解,听了岳风的这个话后,我望向岳雨,想听听他的看法。 岳雨道:“大哥说的很有道理,属下也以为金人必然是因为自身的原因,想要攻下襄阳,而且金人可能还得到我朝中权贵史弥远的暗助,不然史弥远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想要撤换襄阳的守将。只是对于大哥认为金人可能不会派援军,属下有些不赞同。以前可能是金人认为没有这个必要,但是现在淮西的金人被歼灭,金人攻打襄阳的部队陷入前有坚城旁有敌军的困难境地,如果金人不想这个时候退兵的话,那么他必然要派出部队对我淮西的部队进行牵制,以让攻打襄阳的部队可以无后顾之忧,尽快的攻破现在军心不稳的襄阳,达成他们的目的。因此属下以为金人如果不退兵,那他们就一定会派出援军的。” 思索了一会儿,岳风也赞同的道:“小弟说的也有道理,是属下考虑不周。不过,属下以为金人现在绝对不可能退兵的。他们攻打我大宋这么长时间,耗费了如此的人力物力,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线胜利的机会,他们绝对没有这么容易放弃的。而且现在天寒地冻,金人的攻城部队处境艰难但是仍然死战不退,说明他们攻下襄阳的决心和意志是极其坚定的,决不会因为淮西的失败而放弃眼前的胜利。” 他们两人的话很快就让我勾勒出金人在接获这次失败的消息后会采取的步骤,不过除了他们说的,我比他们想的更深了一点,就是金人很有可能和我大宋求和,结束这场他们已经没有希望赢的战争。 以前我就推测出金人如此急切的想要攻下襄阳的目的就是逼我大宋求和,在谈判桌上获得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现在,就算金人这次失败损失惨重,但是肯定不会就此收手,特别是现在他们确实是有攻下襄阳的机会。那么,为了保证他们可以顺利的攻下襄阳,那么增派援军就是必然的,哪怕这个援军可能不会和我们交手,但是金人仍然要派出的。 想清楚后,我淡然一笑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听了两位所言,金人可以采取的步骤本王现在心中已经有数。这样,本王命令,第一,任命余介暂为淮西安抚使,接手淮西的一切军事,在淮西布防,防备金人,所有淮西之军都必须听从其号令,否则其可以先斩后奏;第二,任命岳风为淮西安抚副使,率领三万建康军,前去淮西增援,并将淮西的伤员和烈士的遗骸运送回建康;第三,给襄阳的守军去封密信,告诉他们只要他们听从本王的军令,那么襄阳可以不受朝廷此次军令调遣,一切后果都有本王担当;你们觉得如何?” 岳风面泛喜色的道:“多谢殿下信任,属下一定不负殿下所望!” 我温和的道:“以你的才华足以担当此任,可是你此去一定要注意和余介处理好关系,此人性格谦和,并不难相处,更为难得的是其对于守城更是别有认识。你去后要多和他交流,而且他为正,你为副,明白吗?” 岳风点点头道:“属下一定紧记殿下的教诲。对了,属下如果离开,那近卫营和护卫总管一职就不能由属下接任,不知殿下有什么安排?” 我胸有成竹的道:“你的护卫总管一职,就由郑天接任,本王觉得此人足以担当此任。至于近卫营,就由本王亲自担任指挥,本王也想在这支部队上进行一些改革,看看成绩如何!此事就这样办理,还有一个事情,司马风,明天的早会上本王会宣布由你主管本王领地内的一切内政事宜,由梅从旁协助你,但你注意她是从旁协助,是由你为主的。你觉得如何?” 司马风有些吃惊的道:“殿下,为何会是司马风来担任此职?” 我淡淡的道:“你是以为本王会任命梅吧,原本本王确实考虑过她,可是本王觉在本王不在的这段时间中,你和梅合作的十分默契,并没有因为她是女人而有所歧视怠慢。你的表现足以证明你和本王一样是个重才不重人之人,所以本王觉得由你担任此任最合适,名称本王都帮你想好了,就叫总理大臣如何?” 司马风低下头恭敬的道:“多谢殿下信任,属下一定会尽心尽力做好份内之事,不负殿下所托。” 我安慰道:“不用这么紧张,你现在已经有了正式的名分,以后再不能什么事情都由你亲自去办理,你可不要学诸葛亮事必躬亲,那样最终并不有利于整个大局。你需要做的就是现人才,重用人才,让他们将事情做好,而你除了给予他们一些指导和帮助外,就是督促和监督他们,不要让他们做些不好的事情。在这次金人退却后,本王就会对军政进行一次彻底的改革,你现在的一个任务就是要和梅商量出一个方法来,在政事上进行改革,至于军事上就由本王负责好了。你的任务很重,可能又要辛苦你了。” 司马风恢复平静的望着我,肯定的道:“殿下既然如此信任属下,属下一定会努力。” 我靠近他,拍拍他的肩,在他耳朵边道:“本王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本王失望的,好好干,万事都有本王!” 和他拉开距离后,我继续道:“你既然要担任总理大臣的职务,那就不宜让你兼管建康的事情了,你有什么好的提议?” 司马风想了一下,道:“属下觉得墨如兰姑娘足以担当此任,只是将此一官职任命于她,不光朝廷,就算现在建康的普通人都有许多的人会不服,殿下以为了?” 我自信的道:“要想改革当然会有许多人不满不服了,既然你认为墨如兰可以担当此任,那么就让她接手此一职务。别人的不服,那是她必须要解决的事情,如果连这都弄不好,那她就没资格接任此一职务,不过本王到对她有信心,她一个人主理墨门这么长时间,对于这些想必是早有所方法解决。至于朝廷方面,本王任命的官职,现在还需要通过朝廷吗?” 听我这么一说,屋中的人彼此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我才说道:“淮西的事情就这样处理了,岳风,你三天后出,可以吗” “没有问题!那属下现在可以去准备吗?” “可以,司马风,你也去将奏章和任命文书弄好,送到本王这里,不,本王的印章都还在梅那里,你还是去找她吧,今后除非是军务上的事情,你们就不要找本王,自己拿主意好了,本王政事上的印章就放到你们那里了,不过军务上的印章你让梅要还给本王。” “属下领命!” “那你们就去办理吧!” “属下告退!” 等他们走后,我对着岳雨道:“岳风的这个事情你不要过多的帮他,以后他也会是一个独当一面的将军,现在是考验他的时候了。” 岳雨面色平静的道:“属下明白!” 知道他的心中可能有些想法,我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你将来也会有机会的,现在本王这里还需要你,和本王一起到花园中的哪个小亭子那里坐坐吧。竹,你去给梅说一声,就说本王要在小亭子那里见她,有些事情要和她说。” 一直没有说话的竹,点点头,不一语的就出去了。 在菊的带路下,我和岳雨前往花园中的小亭子。由于在书房中的商议不少时间,现在天色已经开始昏暗了起来,王府中各式各样的灯笼已经燃亮了起来,将整个院子点缀的五光十色,颇有些灯火晚会的味道了。以前没见他们点这么多灯笼,看来这也是为晚宴准备的。 那个小亭子比较远,我们走的也不快。等我们到达那里的时候,原本应当是模糊一片的花园也被挂上了不少灯笼。虽然不能说亮如白昼,但是看路确实是没有问题了。 小亭子是经过特殊设计的,它的四面墙壁并没有固定,可以灵活的进行拆卸。天冷装上,天热拆掉,让人一年四季都可以用。在小亭子的周围原本只种有一些缺乏照料的常青植物,可是这次借着些灯笼的光芒,我现路边多了些别的植物,我辨认了一下,觉得那应当是一些已经枯萎的菊花之类的植物。想到梅给我说的话,我突然对着岳雨道:“岳老夫人现在整理花园辛苦吗?” 岳雨道:“是有些劳累,可是母亲自己却乐在其中,属下们见了也高兴!所以只是劝母亲不要太过操劳,其他的属下们也就随母亲,并不干涉。难道殿下有什么问题吗?” 我摇头道:“当然不是,本王到颇能理解岳老夫人的为什么不愿意在王府闲着。与其说她不会享福,不如说她在享受自己的追求。每个人在不同的阶段会有不同的追求,也许等我们将来老了,也会如同岳老夫人这样种些花草自得其乐。” 岳雨没有回答,安静的跟随我踏入小亭子中。 刚一进入,我就感到一股浓浓的暖意夹杂着糕点的香味扑面而来。四下一望,我就现这个小亭子已经燃起了碳火,在小亭子中的圆桌上还摆放着四碟精美的糕点,光看其形状色泽就知道它是如何可口了。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可以将这些都准备好,还不用自己开口,权利一物还真是让人不同啊! 我和岳雨都坐下后,我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嘴中,仔细的品尝起来。吃了一块,现这个叫不出名的糕点酥爽可口,十分的好吃。我拿起一块递给岳雨道:“不用这么拘束,说起来你也是本王的小舅子了,是一家人。来,你也吃一块,挺好吃的。” 岳雨接过后,吃了一口,突然面色古怪的看着我道:“殿下,这好象是小妹做的!” 我一听,兴奋的高声道:“怪不得,念雪,你是不是来了,快进来啊!” 门口人影一闪,穿着侍女服饰的念雪就出现在我面前。我高兴的站了起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责怪道:“你既然早来了,为什么要还穿成这样藏起来。” 念雪有些害羞的望了一眼这个时候转过身装做研究这座小亭子木料的岳雨后,才低声道:“四哥还在这里,殿下不要这样。” 知道她脸薄,我淡然一笑道:“那就坐下来给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情?” 在我的拉扯下,念雪勉强的坐到我旁边,等现她哥哥并没有看她后,她才低声的说道:“是这样的,我知道殿下没有参加晚宴,所以我就另外做了一些糕点想要给殿下送去。碰到了竹姐姐,她告诉我殿下要到小亭子这边来,我就擅自做主将这个小亭子布置了一番,殿下不会见怪吧?” 我笑道:“原来是这样,你近段时间是不是一直在管理王府中的事情?” 念雪有些胆怯的道:“是的,小筠姐姐和那位云绿姑娘天天要忙那些工厂的事情没有时间来管理王府。我觉得自己闲着也是闲着,所以就给梅姐姐说了一下,给云绿姐姐帮忙。殿下,念雪不是做错了什么吗?” 我安慰道:“那能了,小筠和云绿现在也确实不能再管理王府。这样,我就正式任命你为王府总管,你看如何?” 念雪“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殿下真的答应让我管理王府?” 看到她少有的兴奋,我隐隐有种不好的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但是仍然坚定的道:“当然,你以后就是王府中的总管,王府中的大小事情都要你操心了。” 念雪开心的站了起来,盈盈一礼道:“那就多谢殿下了!” 见她这么喜欢,我也没有深思我的不安,将她轻轻扶起后,有些责怪的道:“你看你,这又不是什么大事,用的着这样吗?” 念雪抱歉的笑了一下道:“对了,殿下,念雪不能和你聊了,厨房那边还需要念雪,殿下,四哥,念雪告辞了!” 说完,又对我行了一礼,就匆匆的离去了。 看到她离开,我对着这个时候看过来的岳雨道:“真的好久都没吃到念雪做的小菜了。咦,你怎么了?” 岳雨眼中有种兴奋的道:“殿下,属下突然想到如果用和建造这个小亭子工匠一样的人来组建一支殿下提到过的工兵部队,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我没有立即回答他,让他坐下后,我才道:“看来你学本王写的那些东西,学的很透彻,并在不断的想将这些东西融入到实用中,不错,你这样很好。工兵部队在现在的宋军中不是没有,只是没有专门的成立一支部队而已,你的这个想法确实可行。这次本王就会在近卫营中进行改革,要将本王在书中提到的设想一一实现,你就从旁协助本王,如果改革成功了,那么以后本王手下所有的军队都会进行类似的改革。只有这样才能一次的解决许多的问题,如果只是进行局部的改革,并不能提高军队的整体战斗力,那没什么意思!” 岳雨点头赞同的道:“殿下说的有理,属下明白了!” 淡然一笑,我才缓慢的说道:“在军事上,你的天分很高,就算本王不教你任何东西,你将来也会是一名出色的将军的。本王说的那些,你可以听,但是如何用却要靠你自己去想了。” 岳雨眼中露出一种深思的表情,过了一会儿,他才有些了然的点点头,但是并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门外。 “殿下,6护卫,墨平先生,云前辈,墨姑娘都来了,请殿下示下!” 我一听竟然来了这么多人,心中猜测是竹去叫墨如兰的时候,梅让她将这些人也带到我这边来,可能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处理吧! “那就都请进来吧!本王也很想见见他们。” 门口人影闪动,一下子涌入了好几个人,让小亭子显得有些狭小了。 “参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用多礼,都起来坐吧!竹,你去弄点茶水来。” 在我的手势下,这些人都坐下,刚好将小圆桌坐满。 望着他们,我先开口道:“诸位,今天本王出关的时候由于人数太多,也没能和诸位好好聊聊。现在大家也不用客套了,想对本王说什么就说好了,特别是6护卫和墨平二位,你们和本王关系可不同一般,更不需要有什么顾虑!对了,6护卫,你这次回来是不是觉得本王这里又增加了不少人?” 梅兰竹菊她们现在都是名义上的魔门中人,我很想听听6望归是如何想的。 被我点了名的6望归,望了我身后的菊一眼后道:“殿下,属下这次来不是想和殿下说这个事情,只是想请求殿下让属下加入军中,为驱除金人出力。特别是这次,我宋军获得近年来少有的大胜,更让属下觉得驱除金人不再是无望。还请殿下恩准!” 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这个6望归根本还是老观念,对我的这些行为既不反对但也不支持,可能这次他是有点忍耐不住,所以想到军营中,来一个眼不见,心不忧。 心中明白,但我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道:“这样,刚好本王将岳风任命为淮西安抚副使,前往淮西增援,6护卫既然这么想投军杀敌,不如和岳风一起前去如何?” 6望归大喜的站了起来道:“多谢殿下,属下想这就前去找岳风将军,不知殿下可允许属下告退?” 他这样,到让我有些吃惊,劝解道:“这事也急不在一时,岳风要过几天才走,何不坐下来先聊聊!” 6望归固执的摇头道:“多谢殿下,属下还是想尽快去岳风将军那里,请殿下恕罪!” 看到他不容妥协的样子,我也无法,只好道:“你这次护送姿儿,一路辛苦。原本还想和你聊聊,现在看来你是没心思和本王聊了,那好,你去吧,岳风现在应当和司马风在文书房那边,你去那里问问就可以找到他。” 6望归见目的达成,原本严肃的脸上露出一线笑容,有些解释意味的道:“属下听说了在淮西我大宋军消灭了金人五万士兵,心中就如同火烧,恨不得立时就奔赴淮西杀敌。况且现在殿下身边有菊姑娘保护属下的作用有限,所以属下才会这么急切。还请殿下见谅,属下告退了!” 话音刚落,人影一晃他就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 看到他走了,我对着其他人惋惜的道:“6护卫如果能够改掉这个急噪脾气,将来一定会是一个不错的将军!真是可惜!” 没有人接口我的这个话,我环视了一圈,才转变话题对着墨平和云天骄道:“对了,不知两位找本王是有什么事情了?” “殿下,墨平也想加入殿下的军中,请殿下答应!”墨平这个人话不多,可谓惜字如金,而且他也不会说话,一个求人的事情在他口中说来也让人听了不舒服。 先望了一眼正暗自蹙眉的墨如兰一眼后,我才望向墨平那张朴实的脸道:“本来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你是墨门的人,如果要加入军中起码要云太傅答应才是,这可不是本王可以决定的。”说完,我还有意无意的看了墨如兰一眼。 果然墨平在听闻我的话后,转头望向墨如兰,好象是要她来表态。 墨如兰也不负期望的站起来道:“殿下,其实属下一直想找个机会和殿下说个事情,只是殿下当时闭关,属下无法见到殿下,而这个事情又关系到家父的一件往事,所以也不方便和别人说,不知殿下现在有没有时间看看家父给殿下的一封信?” “哦,云先生给本王的信?请拿出来,本王好久没有云先生的消息了,他还好吗?” “家父一切安好,他还让属下对殿下和梅兰竹菊四位姑娘表示歉意,当初他确实不知道这四位姑娘是殿下派去的,因此有所得罪,还请殿下原谅!”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信,看了一下没有写任何字的封面,然后一边抽出信件一边漫不经意的道:“云先生给本王认错?只怕这是姑娘自己加的吧,云先生的性格本王可是很清楚,他是那种宁愿用行动道歉,也不会在口头上认输的人。更何况这次站在云先生的立场上来说,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以他的性格顶多就让姑娘给本王解释一下他和西夏的关系,不知本王说的可对?” “殿下高明!家父确实没有这样说过。” 我没有回答她,将手中的信笺展开,看了起来。竹这个时候进来给我们每个人都上了一杯茶。 看完后,我闭目想了一会儿,才道:“云先生真乃一个尊信守义之人,为了嵬名令公夫妇的救命之恩,甘冒如此大的风险前往西夏,对于其人品本王还有何话可说。以往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吧,云先生仍然是本王的太傅。不知云先生的决定姑娘如何看?” 墨如兰坚定的道:“如今属下不是正在殿下手中做事吗?殿下还有什么疑惑?” 我定定的看了一会儿她没有任何修饰的容颜,才道:“这个事情本王确实可以答应,云先生看本王看的很准。只是他这么为西夏值得吗?据本王所知,现在西夏根本就没有任何希望了,如果成吉思汗再来,西夏必亡无疑,云先生这么做不是毫无用处吗?” 墨如兰脸色变的极为沉重,眼神清澈明亮的看着我,试探着道:“殿下真的认为西夏已经没救了?不知殿下有什么根据?” 我淡然一笑,用手轻轻将面前的茶杯盖拎了起来,淡淡道:“方今天下,能和我大宋并列的只有三个国家。而这三个国家中就以西夏最弱,如果西夏的君主聪明的话,现在他们最好的选择就是投靠金人和金人一起来抗击蒙古。可是他们是如何做的了?墨姑娘在本王府中这么多时日,想必也知道些消息吧!” 墨如兰深深的望了我一眼,秀目一扫,现在座的人都望着她,微蹙了一下眉头,轻轻问道:“为什么一定是要和金人联合,如今他们和我们大宋结盟不是也可以达成一样的目的吗?” 我不以为然的笑道:“如果本王掌握了大权,他们这么做确实是可以达成一样的目的,可是现在,我们大宋能够支援他们一点兵器粮草就算不错了。” 墨如兰有些急切的道:“还请殿下明示。” 我扫视了一遍,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我的身上,我原本想要自己说出来,可是我看到岳雨的神色似乎明白什么,心中一动,道:“岳雨,你来说说西夏为什么要和金国结盟才有出路?” 被我这么一说,大家的目光又集中到岳雨身上,在我鼓励的目光下,岳雨有些谦虚的道:“属下只是听到殿下刚才说的话,有一些想法,如果说的不对,还请殿下指正!” 我激励道:“一个好的将军如果能够具备统观整个全局的观念,那么他才能成为元帅。本王相信你。” 岳雨面上明显有种激动闪过,声音也变的洪亮起来道:“其实殿下这么说的原因,主要是因为现在对我大宋、西夏、金国这三个国家来说,在现在或者将来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就是蒙古。蒙古现在势力很大,虽然还没有和我大宋交锋,但是观其野心,和当年的金国并无二至,甚至可能犹有过之。至于为什么西夏抗蒙的时候我大宋不会进行救援,以及它为何要和金国结盟才有出路,要从几个方面来看。先从西夏这面来看,西夏这个国家从立国以来就一直执行一种‘面相无常,视三国之势强弱以为异同焉’的国策,金宋交兵,西夏不仅不救援反乘机南攻,侵占我疆土,让我大宋一直以来对于其国都非常有戒心,这次只是金人势大,不得已和其结盟抗金。 而且我大宋的土地现在和其并不接壤,就算我们大宋放下以往的仇怨想要帮助它,也要先打赢金国,这对于我们大宋来说是非常难于完成的任务,也就是说在它有事的时候,我大宋事实上并不能出兵援助它。而它现在却对这点视而不见,还想和我们联合攻金,如此,它其实是将自己立于孤立无援之地。如果蒙古人攻打它,它就只能独立抗敌,以它的国力,如何可以击败连金人都打不赢的蒙古人? 其次从我大宋这面来看,我大宋朝廷中一直都是以对外求和为朝廷的宗旨,这次肯联合西夏攻金也仅仅是为了自保而已。只要金人一退,朝廷必然要罢兵歇战。那么,就算西夏万分危急,我大宋想救都不行,更何况朝廷中一定会决定坐观西夏的灭亡。现在朝中之人只有殿下看出唇亡齿寒的道理,可是殿下现在却没有掌握大权,不能掌控朝廷,所以说西夏是根本就不能指望我大宋了。 最后从金人这一面来看,蒙古这些年攻占了其不少土地,金人想必也知道蒙古想灭亡它之心,所以它在这个时候确实是最需要援军来帮助它的。可是金人却放任蒙古人不理转而攻打我大宋,获罪于宋,两面树敌。虽然由于我大宋积弱已久,金人取得不少胜利,可是却因为被蒙古人所牵制,总归不能消灭我大宋。现在战争陷入这种僵持阶段,如果这个时候西夏可以和其结盟共抗蒙古人,想必金人是会接受的,如此西夏获得金人的帮助,而金人也因为西夏加盟而实力大长,只要再能和我大宋和好,那么对抗蒙古人之事就可胜算大增。而且金国这次被蒙古人所扰后,想必也知道西夏对其重要,如果蒙古人转而攻打西夏,金国一定会去救援,如此西夏才能在危难之时获得实质上的帮助,才有机会最大程度的保全自己。 可是现在西夏却放弃了和金国结盟这个对其最有利的条件,转而想要攻打金国,结怨于金。蒙古人再来,其欲不亡又奈何!” 岳雨这番话一出口,在坐的诸人一下就沉默了,特别是墨如兰,她的脸色黯淡了下来,低头沉思不语。过了一会儿,墨平才让人意外的开口打破沉寂道:“岳将军果然不同凡响,怪不得殿下如此器重!” 岳雨连忙谦虚道:“不敢,这都是殿下的教导之功。”说完他又停顿了一下,用一种自真心的敬服对着我道:“这些天,属下一直在研读殿下的讲义,从中获得许多难于言传的教诲,让属下越感到殿下的才学浩如烟海,还望殿下能够再多多教导属下这些人,让属下可以得到更多的教诲和知识!” 我笑骂道:“你这个家伙就不要给本王贴金,你说的这么好还不是你自己领悟了本王说的那些,然后再加上自己的挥才能说出来的?这个可是你自己的本事,就不要归功于本王了。你学的确实不错,如此看来那些将领这段时日也受益不浅,对了,华岳回来了吗?怎么没看到他?” 岳雨恭敬的答道:“华校长前些时日回来的,但是看了殿下的讲义后,他就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子中研究,估计他还不知道殿下出关的消息,要不要属下去叫一下他?” 我举手拒绝道:“不用了,华岳这个人本来就是一个书生将军,对于军事理论的研究极为深厚,也许他又从本王这个讲义上获得什么灵感,本王预计不久他可能又会有新的著作出现,到时候再看吧!现在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岳雨点头赞同后,还没有说话,一直没有说话的云天骄突然道:“明主能将,看来大宋这次是真的有救了。6先生留之不去,果然是因为殿下的原因。殿下,既然岳雨将军说了西夏的情况,但不知殿下对我大宋将来的情况如何看?” 她的这个话一出口,一直陷入沉思中的墨如兰精神马上一振,望了过来,等着我回答。 在这种情况下,不露上一手也说不过去。想了一下才道:“要说我大宋的情况,其实也不比西夏人好多少,如果我们不努力的话,要不了多久,也必然会被人所亡。你们可能对本王说的话有所怀疑,但是你们只要想想当初以我大宋兵雄势厚,但是仍然被金人夺去了半壁江山,就可以知道我大宋其实也是危在旦夕,如果不预先准备则必败无疑。” 云天骄不解的问道:“殿下说的危险是来自金人吗?毕竟我们现在和蒙古人尚未交锋,到是金人正在蹂躏我百姓。” 我摇头道:“当然不是,当初金人势力正盛的时候,尚且不能将我大宋灭亡,何况现在它实力大衰的时候。本王说的威胁,也是指蒙古人,蒙古人英勇善战,而且其领成吉思汗为一代英主,攻城掠地所向披靡。他现在灭亡的国家以十数计,只是这些国家都在极西之地,我宋人不知而已。现在成吉思汗正在率部西征,如果等其回来,第一个他就会拿西夏开刀。而且本王估计他也会派人来联系我大宋夹攻金人,以现在朝廷中的情况,肯定会同意此一协议。到时候如果我大宋真的和蒙古人联合出兵灭亡了金国,那么接下来蒙古人就会攻打我大宋,以我大宋现在的状况,本王敢说,必败无疑。所以本王才说我大宋也是危在旦夕。” 墨如兰紧接着问道:“蒙古人真的那么厉害吗?” 我沉吟了一会儿,才决定的道:“当今天下,真正能够让本王顾忌的惟有蒙古。本王曾经在蒙古军营中待过一段时间,亲眼看过他们的表现,确实称的上将猛兵锐,而且其领战略高明,战术灵活,将蒙古骑兵的那种强猛的攻击力挥到了极至。更为可怕的是他们的那种战术都是根据蒙古人自身的特点而创建出来,就算你想学也学不来。还有,蒙古人生性残暴,最喜欢散布其屠城的事迹,让敢于抵抗他的人未战就气势先弱,如果守将心志不坚很容易就会为其所动摇。当然他们也不是没有弱点,只是他的弱点估计除了本王没有什么人可以利用的上就是。” 墨如兰显然对我这个话有些不满意,开口问道:“殿下为何不将其弱点及利用之法一并告知属下?” 我有些冷然的看着她,平静的道:“本王是宋国的太子,这个原因够了吗?” 墨如兰面色一变,有些明白过来的道:“属下失礼了,请殿下原谅!不过殿下既然对将来的危险看的如此清楚,想必我大宋可保平安,只要我大宋有殿下在,又何惧外敌?” 我看见梅这个时候提了一个食盒过来,念雪也拿了一个跟在后面,知道梅肯定是给我们送食物来的,我连忙道:“本王那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只是不愿意束手待毙而已,胜败还有的看了。其实你为西夏担心本王能理解,只是有些事情自己不努力,别人是无法帮忙的。好了,先不说这些沉闷的事情,我们一起来品尝一下念雪的美食,其他的吃饱了再说。梅,快点,本王等不及了。” 梅这个时候刚好进了小亭子,闻言一笑道:“殿下,你还真是心急。”她一边说,一边从6望归让出来的空位中将食盒中那些装着精美食物的小盘子,一碟碟的端出来,顿时,小亭子中就弥漫着一种动人的香气。 我深呼吸一口后,赞赏道:“好久都没尝到念雪的口味了,今天本王可要一饱口福。对了,那边热闹吗?” 梅一边在念雪的帮助下将盘子放好,一边回答道:“殿下如今在这里,他们没了管头,当然热闹了。况且为了不让他们太拘束,属下还将王妃和几位姑娘都叫走了,让他们更是没了顾忌。殿下也知道他们这些人一高兴喝起来就没了节制,现在他们还在那里大喊大叫,殿下不是想过去吧!” 我摇摇头道:“等会儿过去吧,对了,你看看这封信。”说完我将云先生的信递给了梅。 梅看了信后问道:“殿下如何看这个事情?” 我望了正注意看着我的墨如兰一眼后道:“既然云先生愿意用墨门全体对本王效忠来换取宝藏,那么本王还有什么不舍得。只是这个宝藏是你们弄来的,所以最终还要看你们的意见。” 梅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后道:“我们这边也没什么问题,兰那里属下去给她说。殿下是不是现在就要?” 我望了正有些急切看着我的墨如兰道:“墨姑娘恐怕为了这个事情等了本王不少时候了,既然你也同意现在你就将新的宝藏地图画好给她吧,也让她好了结一段心愿。” 听到我明确的表态,墨如兰面泛喜色,对我称谢道:“属下代家父谢过殿下了。” 我无可奈何的道:“云先生就是有些死心眼,你也不用给本王道谢了,有了你们的帮助,本王所得又岂是那个宝藏可以媲美的。本王只是对云先生为了西夏这么做感到有些遗憾而已!梅,你和我们一起吃吧!” 梅拒绝道:“不了,殿下,属下还是和竹菊一起吃吧,念雪姑娘另外给我们准备了一份,竹菊你们和我一起走吧!” 在我的示意下,竹和菊两人离开了,但是念雪却被留了下来一起吃。 等念雪坐下后,我大声道:“好了,现在谁不要再说了,我们开动吧!”说完,我就不再说话,专心的对付起桌上美食来。连头都不抬,让那些想说的也不好意思开口。 念雪做的确实不是盖的,让我越吃越想吃,如果不是顾忌到现在和我同坐的大都是些女人,估计我会连盘子都吞了下去。当我心满意足喝下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汤后,摸摸自己已经鼓起来的肚皮,感叹道:“好久没有吃的这么饱过了,诸位,觉得如何?” 听了我的问题,云天骄先回答道:“不错,念雪的手艺没得说,殿下今后有口福了。” 看到其他人也心有同感的点点头,我顽皮的对这个时候正面带谦虚但是眼睛中正透出高兴和骄傲的念雪眨眨眼睛,表达云天骄话语中未说的言语。当场就让念雪面子上有些拿不下来,匆忙的收拾了一下,打了招呼,逃也似的出了小亭子,惹的我们轻笑不已。 等大家的情绪安定下来后,我才道:“既然本王和云先生达成协议,那么墨平就是本王的属下,这样好了,墨平明天就可加入本王的近卫军中,以后跟随本王出征。你同意吗?” 墨平站来起来施礼道:“多谢殿下!” 没有多说什么让他坐下后,我对着墨如兰道:“墨姑娘,本王想任命你为实际的建康府尹,但是由于现在情况特殊,在打退金人前,还不能给你正式的官职名分,你愿意接受吗?” 墨如兰有些意外的轻轻扫视了我一眼,才道:“只怕属下做不好,到时让殿下失望了。” 我道:“本王相信你,再说,你能独立将历史悠久的墨门治理的如此好,那就足以说明你的能力,本王相信你。你们女人现在受到许多并不合理的待遇,本王虽然想改变这种局面,但最终这些都需要你们女人自己证明自己的能力,别人是帮不了你们的。” 墨如兰想了一下,点头道:“属下明白,多谢殿下厚爱!” 搞定了这两个人,我才对着云天骄道:“前辈找本王有何事,还没有说出来了。” 云天骄看了墨如兰一眼后道:“原本我是想来和殿下请辞的,可是听了殿下刚才的那几句话,我到也想在殿下这里获得一份差事,不知殿下可愿意收留。” 初听她说要走,我就明白过来,她肯定是知道菊才是那些孩童的武功教习。现在看到我已经出关,菊也恢复自由,才萌生去意。前来和我请辞,无意中听到我劝勉墨如兰的话,可能引起她的共鸣,所以也想获得一份职位来证明自己。这和望雪姐妹还真是一个模子的人物,真是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 对于她的性格,我现在还有些摸不透,只好谨慎的答道:“前辈能够加入本王阵营,那就最好了。不知这样好不好,前辈仍然担任府中的那些孩童的武功教习。这些孩童都是我大宋未来的希望,本王想让他们从小就知道自强不息,以武卫国的道理,此一任务看似简单,其实并不好完成,不知前辈觉得如何?” 云天骄爽快的道:“行,我也很喜欢那些孩子,都挺乖巧的。那我以后见了殿下是不是也要称属下。” 我淡然笑道:“那就请前辈随意好了。” 云天骄想了一下,才道:“还是称属下比较好,免得让人说我们女人不知道规矩!” 我微微笑道:“规矩定了就是让人来违背的,只要你有这个实力。自古以来就没有一成不变的规矩。” 看到屋中的人因为我的这个话陷入沉思中,我站了起来,道:“好了,该说的都说了,我们也该去去那边了,估计那边会有不少人在等着本王。” 说完,我当先向门外走去,其余人都站了起来跟随。 出了门没走多远,就看到梅领着一群人过来了。这里的灯笼光线很好,也很明亮,我一下就看到那群人中有两个久违的美丽面孔,我有些惊喜的叫道:“望雪,梦雪,你们回来了?” “参见殿下!” “不用这么客气,快起来。” 在这些人行礼完毕后,他们就一一上来和我相见。 先上来就是望雪姐妹二人,二人自从上次被我打了一顿后,除了我在岳家和望雪见过那一次外,我们就一直没有见面。虽然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但是这二个相貌相近的双胞胎美女仍如当初见面那样,英气逼人,特别是那种女子身上少有的刚健丰姿,更是表现的十分明显,看来这段时间的历练对她们的帮助很大。 望雪和梦雪两人一前一微后的走上前来,望雪看到我眼中露出高兴的神色,说道:“殿下,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我淡然一笑,对着这个时候正用大眼睛狠狠看着我的梦雪微微点了一下头,回答道:“是啊,本王答应让你们加入军营的诺言还没有兑现了,上次的板子还疼吗?” 望雪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走到一旁和她师父云天骄等人打起招呼来,见到我有些吃瘪,梦雪轻笑了一下,哼了一声,也不搭理我对云天骄请安去了。我的这句调侃看来惹的她们不高兴了。 我苦笑着摸摸鼻子,对着这个时候上来的吴班和周云阳道:“你们一向安好?” 这二人当然不会像望雪她们那样,连忙回答道:“多谢殿下关心,属下一切都好。” 我点头道:“那就好,黄天玄了?” 吴班连忙道:“天玄最近对于殿下说的那种铸造火炮的材料迷上了,现在一天到晚都在矿场那里弄些新的原料进行搭配实验,希望能够做出符合殿下要求的火炮材料来。所以现在他没来,还请殿下原谅!” 想想黄天玄研究时候的拼命样,我宽慰道:“有这样的属下,本王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不过你也要看着他一点,这个家伙研究起来怪拼命的。你们现在是不是将实验室都搬到马鞍山那边去了?” 吴班答道:“那到没有,只是那里材料丰富,我们现在都在那边进行一些实用方面的研究,取得了许多的成果,不知殿下什么时候有空到属下这里来看看?” 我爽快的道:“那就明天好了,你们和本王开完早会后,我们一起去,如何?” 吴班和周云阳点头表示同意后,就走到一边让跟在他们后面的一道生和我见面。看到一道生有些瘦了的脸容,我道:“听说你现在一段时间很忙,有很多病人吗?” 一道生答道:“并不完全是病人的事情,现在有几个师弟帮手,属下轻松多了。殿下,你上次让属下研究的那种可以使人快麻醉的药物属下已经弄出来了。这种麻药对身体的伤害很大,过量进入人体后三个时辰不解开的话,此人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而且这种麻药的造价很低,原料也很好找,可以大量的生产,和殿下的要求很符合。” 我暗自的点了一下头,低声问道:“如果涂抹到兵器上可以有效的杀伤敌人吗?还有,如果我们自己人沾上了有解药吗?” 一道生点点头道:“没有问题,只要将兵器放到这种麻药里面一柱香的时间,就可以使用。到时敌人只要被刺破皮,他就只有躺下。如果自己人不小心被沾上的话,只要不是和伤口接触,那就没什么问题,而且解开这种麻药很简单,只要先用冷水一泼然后将这个放到此人鼻子下闻闻,他就会醒过来。” 我接过这个像香一样的细长之物,闻闻现有种辛辣的味道,而且闻过之后整个人精神似乎也好了起来。心中知道这可能是一种醒神的药物,大为赞赏拍拍一道生道:“好,过几天你就组织人给本王将这种麻药大量的生产,明白吗?” 一道生答应后,我也让他站到一边去了,望着这个时候看着我的梅竹菊三人道:“好了,本王这边的人基本上到的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去大厅,和那些人一起去庆祝胜利吧!” 说完,我就当先向着大厅的方向而去,那里现在正爆出震天的狂呼,让隔这么远的我都可以听的十分清楚,心中也有一股热火喷出来,想和他们一样用这种方式来泄一下长久以来积压在心中的情绪,让自己可以彻底的放纵一回。 这段时间,我过的真是太累了!也该放松一下自己,特别是现在这种欢呼胜利的时候。 第十六章 运筹之功 我摇晃着仍然有些疼痛的脑袋,匆匆赶往议事厅。 昨天,因为一时的高兴,我也加入那些因为听到胜利而情绪失控的人群中去。刚开始他们还用仅剩下的理智不敢太放肆,可是后来被我劝的几杯酒一下肚,酒意上涌让这些人再无顾忌。什么身份地位都被他们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开始和我行酒令,拉着我敬酒。 我也来者不拒,和他们拼起酒来。由于人数太多,到后来我都不知道自己灌了多少酒下肚,最后在迷糊中和不知道什么人再碰了一杯后,我就睡了过去,直到今天早上竹拼命叫我,我才醒来。 尽管我已经很着急了,可是我还是最后一个到来,相比较我的那些属下,我确实够惭愧的。 进了大厅,我有些歉然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在他们的行礼中,我疾步走到我的位置旁,让他们免礼回位。这次出席这个早会的人相当多,可说我这边所有重要的属下只要能来的都来了。可能大家都知道今天的这个早会会宣布重要的事情,所以回坐后,都有些正襟危坐的神态,等着我的话。 我轻轻咳嗽了一下,才开口打破沉寂的道:“你们都知道,本王因为要研究一些东西,所以闭关了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所有的军政之事都由本王授权给梅、司马风以及岳雨三人全权处理。他们做的如何,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 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出来说话,我知道这是必然的事情。如果我真的是想征求对他们的意见,肯定不会当着这么多人来询问,这些人都聪明的很,当然不会和我对着干。 可是他们不说话,我也不好继续下去,我给姿儿递了个眼色,示意她来打破僵局。 姿儿接到我的示意后,站了起来道:“既然殿下询问,属下就冒昧的说上一句。其实,梅姑娘,司马主簿和岳雨将军这些天来做的事情,大家都有目共睹。处理事情不偏不倚,公正决断,将三路军政重新整理,让各府县的官员各安其位,连原本官员几乎逃走一空的两淮现在也有不少官员到任,局面为之一新。特别是全力支持赵范将军取得这次对金人作战的重大胜利,让我大宋扬眉吐气军心士气大震。论及功劳,他们的所做也不比前线将士少多少,因此属下以为殿下应当嘉奖他们三人,以表彰功勋之臣!” 我满意的对着姿儿点了一下头,微笑着道:“和本王想的差不多,这次本王的属地能这么快恢复生气,大家的功劳都不小。但是如同军人只有立下军功才能获得奖励一样,官员也只有见到实在的成绩才能获得表彰。梅,司马风,岳雨三人的成绩大家都是看到的,对于他们的能力大家也是经历过的,因此本王要对他们进行嘉奖。现在本王宣布,任命司马风为总理大臣,总管本王属地内一切内政事宜;任命梅为其助理大臣,除了帮助总理大臣处理事情外还具体负责本王属地的教育;任命岳雨为本王的副将,经过本王授权可以调动本王属下所有的军队。诸位对于本王的任命还有什么疑虑吗?” “殿下圣明!” 一句公式化的颂词,让我的这个决议通过了。在接受梅他们三人的谢恩时,我突然明白一个问题,其实我现在已经和这个时代的原有规则背离了,包括我自己和我身边这些最亲近的属下,他们都是这个时代规则的失意者,当我给了他们背弃这个时代规则来获取权利的机会时,他们的表现都很相似,就是以我为中心来尽情的展示自己的才华,在我的帮助下实现自己的理想。 我现在就是一个如同上升时期的新兴势力的政治实体,许多的不得意者因为我的锐意改革而开始依附我,而我得到他们的帮助后,改革却可以更顺利的进行下去,让更多不得志的人看到希望,从而聚集起足够改变这个时代规则的力量来实现我自己的理想。虽然这个理想的实现会有许多的残酷,但是这也是做为一个人必须要做的。如果你没有实现自己理想的勇气,那么你也就没有做一个成功人的力量。 我杀了王子义,将刘萌生弄出权利核心,软禁了赵善湘。从实质上对这个时代规则的支持者进行了一场打击,将我身边的这些人都清除掉了,所以这次没有多大困难,大家就接受了我的这个任命。因为他们都是希望变革才来投靠我的,我如今这么做就是让他们从变革中看到自己的希望,让他们坚定帮助我的决心。 有了这种明白的顿悟,我突然对未来更是信心十足,觉得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可以改变这个时代的。因为我现在已经种下了种子,而且还已经芽,正在非常迅的成长。只要不长的时间,这个种子就一定会成为一个参天大树代替原来那棵已经开始枯萎的大树立于世间,直到另一棵大树来替代它。 心中无限高兴的接受完他们三人谢恩后,我对着有些踌躇满志岳风说道:“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岳风站起来道:“殿下,属下想提前一天出,不知殿下觉得如何?” 望了司马风一眼,得到肯定的示意后,我才道:“只要后勤方面没有什么问题,提前一天也无妨,你要和杨利协调好这个事情,本王不希望你到了淮西后,后勤出现问题,明白吗?” 岳风兴奋的点点头,就坐了下来。 看到因为还不知道岳风要出征而不解看着我的眼光,我淡然的说道:“淮西虽然取得大捷,可是那里的士卒损伤不少,所以本王让岳风将军带领三万人马前去增援。岳风将军走后,其护卫总管一职,由郑天接任,近卫营就由本王亲自主管。” 听到我这个任命,被特别叫来的郑天站了起来,龙行虎步的走到我前面行礼谢恩。接受了他的行礼让其回位后,我又宣布为嘉奖墨如兰在安置难民中的出色表现,让墨如兰协助司马风处理建康的事情,实际上将建康交到墨如兰手上。还正式任命了云天骄为王府武功教习负责王府中武功的教授。 做完这一切后,我才对着新上任的护卫总管道:“那个送来淮西军报的人是不是已经醒过来了?” 郑天站起来道:“回禀殿下,此人已经苏醒,已经向属下表示过想尽快见到殿下!” 我点头道:“本王知道,你去将他叫到这里来,让他给本王以及在座的各位说说赵范将军是如何打赢这场仗的。” 郑天领命出去一小会儿,就将哪个送信的人叫了进来。 此人年纪三十左右,眼神明亮,走路的时候胸膛挺的极高,看到议事厅中的这么多人,也目不斜视的直向我走来,整个一派非常标准的军人风格。一套崭新的军官服,一条白布缠在他的右手上,看不出来他受的伤到底有多重。虽然神情还有些疲倦,但是精神气度却十分的好,他得到的照顾应当是不错的。 “小将皮胜见过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用多礼,你在赵范将军那里官居何职?” “回禀殿下,小将是赵范将军的参军!” “哦,那你应当很清楚这次赵范将军是如何打赢金人的吧!给本王说说如何?” “小将遵命!其实这次赵范将军可以打赢金人,还是靠殿下的指点才能实现的。” “本王的指点?你快是怎么一回事情。” 皮胜的话,让在座的所有人都有了兴趣,紧紧看着皮胜,等着他说话。皮胜也不负众望的开口说起赵范是如何打的这场战争。皮胜的话语说的很简略,但是也足够我推测出整个事情的详细情况。 其实赵范这次伏击金人的计划是接到我给他的那封写明藏有兵器的信后才开始制定的。当赵范到了我信上说的哪个叫新塘的地方,现那里是湖水干涸后形成的一个沼泽,泥淖深有数尺,当天气晴朗的时候,泥淖上面积满尘埃,如同燥坯,远处看谁都会以为那是一处平坦的好地方。赵范看到这个地形后,觉得如果将金人的骑兵引到这里来,绝对可以让其动弹不得,任凭宰割。所以赵范就给我上了一封书信,请求对金人动一次进攻。 我当时因为不想让赵范觉得我并不相信他,同时也觉得他这个人值得信赖,也就同意了他的请求,让他可以放弃我先前定下的守成战略,还告诉赵范可以示战场的变化而改变既定的计划,并让他不要轻视金人,最后还让他全权处理这个事情,给予了他极大的战场指挥权。赵范接到我的回复后,就开始制定如何将金人诱往新塘的计划。 在经过一次次故意的‘失误’后,终于使得金人相信新塘是我淮西军队屯放粮草的地方,金人派出约莫三万人的部队前往新塘想要夺取我们粮草。由于近日一直没有下雨,所以新塘比起往日更容易使人上当。当金人的三万多的部队进入新塘后,赵范指挥埋伏好的宋军一涌而上,从后掩杀金人,当场就将金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金人的骑兵前锋陷入泥塘,后面的强行勒停战马让他们的队行大乱,更重要的是,骑兵在野战中最可怕的冲击力被抵消了。没等金人掉转马头先是乱箭齐射,然后长枪大刀一起上,利用两倍于敌人的人数优势将敌人分割掉。这个时候,金人骑兵的优势没有了又因为中了埋伏军心浮动,所以宋军并不太困难的就将他们完全分割开,一部分一部分的解决掉他们,让宋军的人数优势越的明显,金人的顽抗已经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就在胜利即将到来的时候,赵范接获金人的援军一万多人正在向这里进的消息。赵范这个时候就表现出一个将军的决断,当即决定让赵葵前去拦截金人,他自己亲自指挥部队投入到新塘这边的战斗,力求尽快的消灭已经被包围的敌人后回师解决掉身后的敌人。可能是新塘这边的金人也得到他们援军到来的消息,他们的士气又开始高昂起来,抵抗越顽强。这样消灭这些金人的时间就被拖长了。因为这样,赵葵率领的两万左右正面拦截金人的部队,就陷入极为危险的情况,不过赵葵的殊死抵抗,让这边的金人也不能靠近需要他们救援的金人,不过赵葵他们付出的伤亡确实是很惊人的。 当赵范消灭了新塘这边的金人后,前往增援赵葵的时候,赵葵已经身负重伤,被救援下来后不久他就伤重而死。就是因为这么一个意外的插曲,最终一场原本可以完胜的伏击战就以惨胜收场。最后胜利后清点自己的损失,现士卒损失三万,两位将军战死,主将重伤,剩余的将军士兵无不都带有轻重不等的伤口。 这场战争虽然最终歼灭了金人五万骑兵,缴获无数军马物资,取得巨大的胜利,但是计算自己的损失,终归只能算得上惨胜,不过放到整个对金国战争上来说,这次的牺牲也算值得了。战争的意外变数确实是很多,就算你在厉害,计算的在精确,如果差了运气这一环,也难有大的作为。 我在心中想象出这场战争的惨烈后,我也觉得唏嘘不已,感到大宋军不是不勇敢,只是太多的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的事情才导致如今这种让人感到气愤的局面出现。现在的这种制度真的是很不适合战争,更不适合在现在这种时代生存。 心中有一些感慨,但是我仍然问道:“金人在淮西的五万人是不是当初击溃我大宋十万禁军的那五万人?他们的统帅是谁?” 皮胜还是简单的道:“是的,他们是由一个叫安扑南的人带领,已经被赵范将军杀了。” 我点点头道:“那这五万人肯定是金人的精锐了,怪不得金国只放五万人就以为可以阻拦本王去救援襄阳。皮胜,本王已经将此次大捷上报给朝廷,不久就会有封赏下来。至于那些战死之人的后事管理,本王想这样处理,你看如何?”说完,我就将我面前司马风给我的那份如何救济抚恤那些战死之人的计划,以及修建陵园的文件递给皮胜。 皮胜大为意外的接过看了一下后,原本一直平静的脸容终于出现一种波动,猛的跪了下来,激动的道:“殿下仁德,小将代那些人谢过殿下了。” 我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亲手将他扶了起来,感慨道:“本王做的和他们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皮胜激动过后,很快就恢复平静的道:“殿下,小将想转达余介将军的请求,‘请殿下尽快给淮西派去援军,否则金人下次再来进攻,我军恐怕抵挡不住’,这是将军的原话,请殿下定夺,尽快派出援军。” 有些赞服他的自制力的道:“赵范将军的属下果然不错,你不要担心,本王的三万援军已经整装待,后天就可以起程。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皮胜道:“殿下英明,皮胜只想请求随军出。” 这个要求并不算什么,我很爽快的答应了他。将岳风叫出来和他认识。我让岳风到达淮西后,给余介说一下,让他至少给本王送一万五千匹战马回来,伤残的战马也不要杀害,也都给本王送回来。其余的都当做奖励给余介,让他组建骑兵。 岳风表示明白后,我就让他将皮胜带到他那里和他好好聊聊淮西的情况,让岳风有所准备。 岳风和皮胜走后,我望着现在面色是高兴和伤感并存的屋中众人道:“你们也听到了,我大宋士卒并不是那么怕死,我大宋将军也并不是那么无能。可是为什么我们对着金人的时候屡战屡败,你们谁能回答本王?” 司马风不失时机的站起来道:“回禀殿下,属下以为我大宋对着金人时,败多胜少主要是因为用人不当,让无能之辈身居高位,有才之人报国无门,所以才导致如今我大宋积弱如此的局面,所以属下恳请殿下能够对军政进行一些改革,改变此一现象,以让我大宋重振雄风,扫灭异族。” 岳雨也乘机站起来道:“属下也恳请殿下进行改革,重振我大宋军威。” “属下也恳请殿下进行改革,重振我大宋雄风!” 在一种情绪的鼓动下,屋中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对我表达需要改革的意图,让我心中乐开了花。摆摆手,让他们都坐下后,我才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改革,那本王就决定在本王权利可达之处进行一些军政改革,以让我大宋能够重振雄风。为此,本王任命司马风和梅负责所有内政方面的改革,而本王和岳雨负责军事上的改革。诸位可明白?” “紧遵殿下所命!” 一场原先商量好的事情就在这种情况下获得了所有人的通过,改革势在必行! 再说了一些属地里的琐事之后,我就宣布早会结束,让他们去做自己的事情。我却拉着吴班和周云阳一起出去想去看看他们说的那些兵器。 刚出议事厅就看见望雪和梦雪两个人正等在外面,见到我出来,她们两个连忙过来施礼道:“参见殿下!” 我有些不解的说道:“不用多礼,有什么事情要找本王吗?” 望雪还没开口,梦雪就用一种兴师问罪的口气道:“殿下,你说的话算不算数?” 我一呆道:“什么话?” 梦雪更加不满的说道:“姐姐,我说他根本就已经忘记了吧,你还给他说好话!” 望雪狠狠的看了妹妹一眼才对着我道:“殿下,当初我们姐妹蒙殿下恩许加入军中,但是因为先祖兵书的事情,我们姐妹还没来得及就去了外地。这次回来,望雪想让小弟让我们姐妹加入军中,但是小弟告诉我们姐妹这个事情需要殿下的再次同意才行。但是哪个时候殿下刚好闭关,所以我们姐妹在无法见到殿下的情况下,被小弟安排进入殿下的军校中学习。昨天殿下出关,和殿下见面后还没来得及说这个事情,殿下就去了大厅去庆祝胜利。因此我们姐妹在此等候殿下,请求殿下兑现诺言!小妹刚才失礼之处请殿下见谅!” 原来是这个事情,我原本以为岳雨给她们安排了,看来岳雨是不想让她们留在自己身边才借用我来过关的。心中苦笑了一下道:“原来是这个事情,本王还以为岳雨给你们安排了。这样,你们明天和本王一起到本王的近卫营中去,到了那里,你们在自己选择加入哪个队伍。你们同意吗?” 望雪和梦雪听到后,高兴的对我道:“多谢殿下!” 我微微一笑,道:“都快是一家人了,就不要这么客气。对了,你们在军校学的如何?觉得能听懂吗?” 梦雪正要开口,望雪拉了她一把自己开口道:“回禀殿下,我们觉得殿下军校中传授的兵法知识确实是为当代一绝,许多的我们都听都没听过,就算家祖的兵法书上都没有殿下讲的这么透彻。有时候,小弟还让我们进行讨论,彼此交换学这些兵法的所得,大家都获益非浅。对了,殿下,彩云公主在我们这些人中学的特别好,有时,她说出来的东西让小弟都回答不上来。在那些‘沙盘演练’上也只有她可以和小弟杀的有声有色,我们都很难在小弟手上占到上风。殿下知道吗?” 在望雪说这个话的时候我现她眼中有一闪而过的狡猾,好象是想告诉我什么事情,但是又不直接说的那种样子。我心中有些疑惑,但是面上还是答道:“表妹这么厉害吗?为什么没人给本王说过。郑天,你去将表妹叫来,就说本王有事找她!” 就在郑天刚要走的时候,望雪突然阻止道:“殿下,请等一等。我们是找殿下有事,所以今天才没有到军校上课,现在彩云公主正在上课,殿下是不是等会儿去找她?” 我想了一会儿,转过身对着吴班道:“你们先到城外的哪个秘密基地去将东西准备好,本王这边弄好后就来。” 吴班和周云阳恭敬的施了一礼的道:“属下遵命!” 我挥手让他们走后,我就对着望雪姐妹道:“我们一起去看看吧!”说完,我当先向军校所在的地方而去。 王府中现在多了不少人,因此相比从前那种冷清是完全的不同,原本过去一路碰不到什么人的,可是如今还没有走到一半就有不少于二十几个人给我行礼,让我大叹现在真的是不同了。 和当初那种小心翼翼的奠基不同,我现在的势力也终于迈入展的时期了,只要我把握好朝廷现在对我还没有下定决心制裁的空挡,将自己势力最大化,就算到时朝廷明白过来我不是和他们一个心思,那也木已成舟让他们不能对我怎么样。 不用奇怪,我还没有白痴到那种以为朝廷会对我这些离经叛道的行为不闻不问的地步,也许现在朝廷中就有人正在我的哪个父皇和母后那边说我的坏话,想让他们来惩戒我。母后刚刚和我达成了一些默契,要对付我她想必也要好好想想,而且她比起父皇来说要聪明不少,应当知道现在对付我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她如果不干,那就是现在名义上的宋朝之主,我的哪个父皇可以制裁我。不过以父皇优柔的性格要下定决心对付我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我杀王子义的借口就是用父皇任内生的‘庆元党禁’。如果别人想用这一点攻击我恐怕不行,至于说我用女人办事,在现在朝廷中明着指责女人不能理事,估计不用我动手他也会人头落地。 现在虽然‘庆元党禁’和以前相比是松了不少,只要父皇还没有明令理学可以传播,这个党禁的命令就是有效,我杀王子义也是应当的。我给朝廷的借口就是将其定为传播伪学,屡劝不听,故杀之!这个到不是我冤枉他,他确实是在弄这一套,又不听别人劝,所以被我杀了。 上次闭关前,我还听说他的哪个儿子为了他,决定守孝三年。让我听了非常不满意,我的这个不满意到不是对王子义的儿子不满意,只是对这个时代为死人哀悼三年不满意,哪个时候就决定要改革这些儒教的所谓礼节。我的意思也不是说我不让人哀悼先人,只是他们这个时间太长了点,整整三年什么事情都不干,就在那里干嚎,那怎么行? 我是绝对不能容忍这样事情生的,有心借着这次改革将这个制度也改改,只是现在还在和金人打仗,没有这个时间来做这些,看来要等到击溃金人后才能实行了。只是现在金人攻打襄阳如此急切,不知襄阳守得住吗?接到我的信后,他们会靠过来吗? 因为思路转到襄阳上的战局那边,我一边走就一边想要如何力保襄阳不失。没等我想的很清楚,我就已经到达目的地。远远的我就听见从屋中传出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敢肯定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声音,制止了护卫的通报,我悄悄的走到回廊下,静静的听屋中传来的声音。 “和平安定时期要向百姓说明战争存在的危险,战乱期间要向百姓讲明从杀敌中求取和平安定。这样就可使百姓在战乱时期不致于慌乱,协同守军共同抗敌。 当今世上常常用来攻城的方法有:以袋填护城河法,积土成山以高临下的攻法、用钩梯爬城法、冲车撞城法、云梯攻城法、土山成梯法、水攻淹城法、挖隧道突然袭击法、挖城墙法、打地洞法、队伍蜂拥攀城而上法、使用蒙上牛皮的轒辒车和高耸的楼车以及使用其他工具的攻城法。 这些攻城方法,有的将领在攻城时全用都不能攻进城池,有的只需使用几种方法就可以攻入对方的城池,为什么?其实原因无他,就是看守城的是什么人以及城池准备的情况怎么样。 大凡守御城池的方法,是加厚城墙使它高,加深城池使它宽阔,城市修缮好,守备物备足,薪草粮食足够用来支持三个月以上时间,大家聚到一起等待被挑选,吏卒百姓和睦相处,守城的将领对君王有很多的功劳,君王用信义来作为信条,老百姓在这里生活欢乐的是无穷无尽。要不然,就是有父母的坟墓在;要不然,就是山林草木湖泽富饶福利充足;要不然,就是地形难攻易守;要不然,就是奖励分明可以信赖而惩罚严厉足以使人畏惧。具备了这十四条,那么百姓不怀疑官府,上下相得,城池就可以守住了。这十四条,无一具备的,那么即使是有能力的人也不能够守住城池。 我方城池修善好了,防守的器械齐全了,柴米充足,上下彼此亲近,又能得到四面相邻的城池救援,这就是守城的条件。这些准备好后,就看守备之人是否有能力可以坚守此城。然而守备的人即使有能力而君主不信任,那他还是不可能守住城池。如果君主任用守城的人,他的才能必须是能够守住城他的。无能却又被君王任用的,那还是不能守城。这样就要守城的人必须有才能而且君王要信任他;那么城池就可以守住了。 如果敌人多且勇猛、骄满、威风,镇住了我方,柴草、沙土都用来攻城,做成羊玲,在城外积土以高临下攻打城池,敌兵顶着盾一起奋力向前冲,象蚂蚁一样附在城上,兵弩如同雨点一样的射上来,这些看起来气势汹汹,但是守城之人无需慌张。 用羊玲攻城,是战术中的劣技,只能使对方十兵疲劳,而达不到攻城的目的。用羊玲攻城,远攻有远御,近攻可以近御,但危害不到城池。箭和石头如果没有一定的条件是无法射到城上,就算射到城上只要城池坚固,也无需担心。将领同时还要勉励精良的士兵,让他们不要有后顾之忧,要让人敬重打退敌人的人,鄙视离开战斗岗位的人,以此畜养我军勇气和高亢的情绪,使我军民信心百倍。能多抓到敌人的,就加倍的奖赏,不能完成任务的就严厉惩罚,这样士兵才不会倦怠。 对待冲、高临、梯的战法,都用冲撞法撞它。可以用一种渠答来对对付它,渠长-丈五尺,埋在地下部份三尺,渠把长一丈二尺,渠臂长为六尺,渠梯长一丈二尺,渠臂长为六尺,渠梯长一丈二尺,垂直部份长四尺,竖渠的地方应在城谍的五寸以外,渠与渠之间每隔十丈有梯,渠答大概共二百五十八步。因此渠答有一百二十九个。那些城外的道路可以做成要塞来阻击敌寇的,特别重要的地方要建筑三亭,每亭设有三隅,好比织女星处隅之形,以备了望,且可以相援救。那些大阜、山林、沟泽、丘陵、吁陌、郭门、象阎术等,可以做为要塞的,就做标志,可以察知来往人的多少以及可做为伏击藏身之处。 有外边的人入城,计度城中的官府、民宅、室署的大小调处之。要求保护的,有欲与兄弟或相识之人同居可以批准。城外的粟米、畜产、财物等可以援助守城的送入城中,有急之时,不易送到藏贮之处的,则使暂置城门内。人民献的粟、布帛、金钱、牛马、畜产,都按价估值,给予证券,登记下来。如果胜利了,就要对这些人进行奖励和补偿,这样才能让他们下次在守城的时候继续支持将领的守城方略,让上下一心。” “……” 我不知自己在外面站了多长时间,但是这个陌生的人讲解让我深深领会到守城并不是大家想的那么简单。虽然守不如攻,但是要想守好一个城也许需要付出比攻一个城更多的代价和心思。 此人虽然对守城说的头头是道,但是我并不认为他的守城遇到我的进攻会让他有好果子吃。不说别的,如果我要攻打一个城池,这个城池和此人说的可以守住的城池一样,那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死攻的,只要围住你将你的援军断绝,你就只有投降一条路。好像在后世的时候,蒙古人就是这样让襄阳投降的。 当我这么一想,我突然明白过来要如何解救襄阳了,这个人说了这么多,就是选择合适之人来担任守备是最重要的。我这时突然想到一个在后世非常有名气的南宋将领现在就应当在襄阳,如果我能够支持他,使他登上襄阳留守的位置,襄阳根本就不用愁了。就是不知道这个人现在如何,如果他现在在襄阳守军中地位太低的话,那就是我想帮他,也有点困难。 知道历史就是这点好,你可以清楚的知道什么人可以帮你。这样一想,我对襄阳一直悬着的心,就有些放下来了,对着望雪姐妹淡然一笑道:“这个说话人是谁,你们清楚吗?” 望雪不知道我为什么笑,有些谨慎的回答:“应当是那三个墨门中人的一个吧!” 一听墨门,我就想起梅说过墨门有三个人在军校中,如果是他们的话,那说出如此精辟的守城方法也就不足为奇,墨平虽然不会说但是他的表现就足以证明墨门无负天下第一守城大家的美名。 有了这样的心思,我对墨门的这三个人就充满了好奇,不知道他们又是什么样的人。听这个人口才就知道他不会是墨平那样的闷葫芦,是要见见。 走到正门这边,示意司仪高呼的我的到来,并让他们出来见我。 房屋中的声音在听到我到来后,就停了下来,接着就是一阵忙而不乱的脚步声响起,以岳雨彩云为,一群将领鱼贯而出,除了一些一开始就进来的将领外,现在又多添了尚懿等人和几个表现很不错的军队新锐,其中就有被我特许进来的长空无忌。 长空无忌的地位原本是这些人中最低的,他只能走在最后面,不过这个时候他后面却还跟着三个人,让我注目打量,这三个人都很年轻,应当没有一个过三十岁的。 第一人身材高大,四方的古铜色脸膛,粗眉大眼,高鼻阔嘴,虽然不英俊,但是绝对够威风,站着就气势慑人,如果再加上一身甲胄的话他绝对比现在更威风霸气。 第二个矮小精悍,双眼很机灵,虽然手足不长,可是从他的动作频率上来看他非常灵活,是属于那种灵活性的人。 第三个就高高瘦瘦,额高鼻细,天庭饱满,眉毛很淡,眼睛也适中,嘴唇轻抿,透着一种坚毅,整体上给人的感觉就像一把没有出鞘的古朴宝剑,虽然见不到十分的锐利,但是其中蕴涵的精神却隐隐中透露出不凡的气势。 我心知这三人就应当是墨门中的三人了,墨如兰可以将他们推荐到军校来,想必他们确实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如果刚才那些话是这些人中的一个说出来的话,那他们就确实是个人才。 这个时候岳雨和彩云带领他们前来对我行礼,我将目光从墨门中的三人身上收回来对着岳雨和彩云道:“你们不用多礼,本王是有事来找你们的。这个等会儿再说,你先给本王介绍一下这三位是谁?” 岳雨应声出来对着那三个人道:“三位,这位就是你们一直想见的太子殿下,快过来参见吧!” 这三人打量了我一眼,然后还是按照出来的顺序一个接一个的来给我见礼。 “墨天见过殿下!” “墨地见过殿下!” “墨人见过殿下!” 原来他们都以墨为姓,以天地人为名的,还真有点意思。 我微笑着对哪个高大的墨天道:“你们不用多礼,你应当是他们老大吧?” 墨天哄声道:“墨天确实为两位弟弟的兄长,不知殿下有何指教!” 我摇摇头道:“本王现在没什么指教,就是想来看看诸位。刚才说出那番精辟守城之语的人是谁啊?” 墨天望向墨人,墨人走上前来道:“回禀殿下,是墨人一时信口!” 不知怎么的,我现这个墨人在看我的时候总是很古怪,表现的好象是认识我但见到我后好象又不认识我了那种很怪异的感觉,让我隐隐觉得疑惑,但是却不能具体说出这种疑惑到底是为什么疑惑。总而言之,就是我觉得这个墨人有古怪,甚至对我有敌意。 心中不解,我还是不动声色的道:“刚才那番话,岂是一时信口可以说的出来的,看来墨门中人在守城上确实是别有心得。不知你们能不能将墨门的这些守城之法都写下来,作为本军校的教材了?” 墨人目不斜视的道:“回禀殿下,门主和小姐都已经答应归属殿下,墨人已经是殿下的下属,殿下有命属下理当遵从!” 听到这么公式化的回答,我进一步肯定这个墨人好象对我有意见,难道是他对墨门归附我感到不满。心中思索着对着墨人道:“这样,那就好。尚懿先生,独孤少主不知二位在本王这所军校中还习惯吗?” 在对墨人有些疑惑不解后,我很果断的就将谈话的对象转移。在我没弄明白这个墨人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和他多说并不是什么好主意,先弄明白这个人为什么对我有意见后再来和他谈要比现在这种情况下谈要好。 尚懿和独孤胜听到我的招呼不约而同的都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但是尚懿马上答道:“殿下,小人在这所军校中听闻闻所未闻的军事知识,收获极多。听岳雨将军说,这些军校中的许多军事知识都是殿下独创,殿下对于兵法之认识真是当代少有,如此看来殿下主掌两淮不到半年就一举击溃了两淮的金人绝非幸致,确实是殿下运筹之功。” 原本我以为他是在说奉承话,可是看到他坦然的眼睛,我就知道这话是他真心的,温和的道:“先生过奖,新塘大捷是赵范将军和淮西将士浴血奋战得来,本王岂能贪功?先生莫要如此说。” 尚懿反对道:“殿下以为小人是在奉承殿下吗?其实不然,赵范将军并非今日才到两淮,此人已在两淮多年。金人南下之时,赵范将军虽然屡次击败过金人对淮东其驻地的骚扰,可是对于整个两淮我军残败局面并无多大帮助。可是殿下主管两淮军政后,先是独排众意,掉淮东之兵入淮西,可谓明势,将全线指挥之权委任赵范将军一人,可谓知人,在大捷之后殿下立即派军增援,可谓料敌。有此三点,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殿下运筹之功吗?” 这个人说的确实是不错,如果从我的角度上来看这场战斗,我只要做到他说的三点,那么这场战斗的胜利功就应当归功于我。任何战争绝对不仅仅是在战场上的较量,更多的是双方后面的较量。同样一个人在不同人的手中可以挥出不同的功用,这就是明主和庸主的区别所在。 为上者并不是一定要如何能力出众事事都管,更重要的是要会用合适的人去做合适的事,这才是为上者最重要的地方和本事。这个尚懿对这点看的很清楚。 有些赞赏的对他道:“先生果然事事留心,赵昀不久就会改革军制,希望到时先生可以帮助赵昀分忧!” 尚懿眼中喜色一闪而过的道:“多谢殿下!” 我对着他点点头,转头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独孤胜面上似乎有些失落,略微一想我就明白他的心思,走到他身前伸出手道:“五根手指长短不同,可是他们却能组成有力的拳头。只要你能找到你是那根手指,你就可以做为拳头出力。” 独孤胜若有所思的望了我一眼,似乎明白了我的话,道:“多谢殿下,独孤胜明白!” 拍拍他的肩膀,我转过身对着那些将领大声说道:“本王这次来就是来看看你们,没什么别的事情,岳雨你带他们进去继续吧!对了,彩云,你和表哥一起走,有些东西想让你看看。” 在彩云不解中,我和岳雨打了个招呼,我就带上彩云和望雪姐妹从军校中出来,在出府门的路上,我对彩云解释要去看兵器的事情。到了府门的时候郑天已经将马车准备好,商量了一下,我和彩云坐到一辆马车,望雪姐妹坐另一辆,菊和瑶红春箩在车外骑马守护。 正要起行的时候,白女突然跑来参见。原本昨天晚上我应当要见她的,只是一时高兴喝多了,连如何回去的我都不知道,估计她也没办法告诉我什么事情。 当我想让彩云换乘一辆马车的时候,突然现她正望着我,似乎不愿意离去。我淡然一笑,也就没说什么的让白女上来,和我们一起走。 随着马夫鞭子一声脆响,马车缓缓的向着城外而去。 等车子走了一段路途后,我才开口打破沉寂道:“白女,有些日子没见你了,你还好吗?” 白女平静的回答道:“多谢殿下关心,白女一切安好!” 我微笑道:“那就好,你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本王吗?” 白女有些迟疑的看了彩云一眼,我点头示意她无需顾忌后,她才开口道:“在殿下不在的这段时间中,在我方这边,属下和辛部长合作,将各自情报网的势力分布到殿下所管辖的地区,现在已经可以初步运做,只是要想大用还需要一段时间。而且属下的间谍也在辛部长的情报网中布下反间谍的机构,相信以后不是再那么容易被人颠覆。为了在京城里将情报网尽快的铺开,辛部长已经亲自去布置,估计再有十天他就可以回来告诉殿下事情的进展。此外还有一件大事,小三护卫让属下亲自告诉殿下,说此事极端机密希望殿下单独知晓。” 微微抬手示意彩云不要开口后,我看着白女道:“你认为本王有必要瞒着表妹吗?说吧,什么事情,本王相信就算有人拿刀架着表妹,表妹现在也不会出卖我这个表哥了。”一边说我还一边对正有些感动情绪的彩云温和的笑了一下,让她眼中流露出一种彼此知心的安慰。 白女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说道:“小三护卫和京城皇家护卫哪个专管刺杀和处死叛徒的神秘主管搭上了线,对方要求和他见面,面谈殿下的事情。小三护卫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所以就前去见这个人,希望能够说服他加入殿下这边来。” 我皱着眉头道:“此人既然是干这个的,不会是设计一个陷阱让小三去钻吧?从某种意义上三也是一个叛逆者。” 白女回答道:“属下也想到这个问题,让几个身手高的手下跟随他前去,还将梅刚做出来的十具新式连环弩给让他们带上给小三,再加上小三护卫自己的布置估计对方就算有诡计也奈何不了小三。” 我想了一下,觉得此事木已成舟也只有先静观其变了,也许还真会有好消息的。这样一想,我就将这个事情先放到一边,对着白女道:“既然这样,你继续说说外边的情况。” 白女道:“外边的情况在昨天以前还是很平静,没有现什么新的动向。被属下重点监视的风月阁到现一点新东西。在最近的一段时间中,有不少北地商人来了这边,其中就有不少是住在风月阁。更为可疑的是,这些人中,有几个是在建康城还没有恢复平静安定的时候就经常往返建康和北地,属下也试着去调查这几个人,可是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现,现在属下已经安排人去布眼线跟踪这几个人,相信过一段时间就会有情报传回来。但是属下以为,以风月阁的谨慎,就算证明这几个北地人和金人有关系,可能也不会在风月阁中找到证据,属下以为还是突击一下风月阁为好。” 我不同意的道:“你这样做,不是让明显的敌人变成暗藏吗?在没有摸清楚别人的动向底细前,还是先看看,至少我们还有个比较显眼的目标。你还是对风月阁以监视为主,本王就不相信抓不到她一点尾巴!对了,你说昨天以前很平静,今天了?” 白女面色有些沉重道:“昨天殿下宣布我军胜利的消息后,府中有好几个人都和外面的人有接触。今天也有几个人在有意的打探岳风将军的行程,属下已经将这些人监控住,其中一个已经肯定是朝廷中的人,殿下以为如何?”说完递过一张名单给我。 我看完冷笑道:“好家伙,你们还真给本王来这一手。这样,你将府中那些已经肯定对方的势力之人全都秘密的弄到一边,如果不能为我所用的,都给本王处理掉。和他们接触的人,你暂时不要动他们,看看他们和些什么人联系,然后再收网,争取比较彻底的解决他们。还有一个事情,你去查查那墨门中三个在军校中的人,特别是哪个墨人,我总是觉得他有古怪。” 白女点头表示明白后,就想离开。我又想起科技保密的事情,再叮嘱她对吴班等那些研究人员的保密和监督后,就叫停马车让她下车。 等马车再度开动后,我才对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彩云道:“你有什么感想,是不是觉得表哥很阴险?” 彩云摇摇头道:“表哥也太小看彩云了。其实在军校学习了这么长时间,彩云懂了很多,对于表哥现在的做法也能明白原因,只是彩云明白的越多,心情就越沉重,害怕表哥有一天会迷失自己,陷入猜忌和怀疑的陷阱中不能自拔,让彩云心中的哪个表哥彻底的失去。” 听到她次的坦明心迹,我有些激动的问道:“如果表哥真的那样了,表妹会不会抛弃掉表哥。” 彩云坚定的道:“不会,彩云会想尽一切方法来唤醒表哥。哪怕付出生命代价都在所不惜!” 看到她这个时候流露出来的神情,我的眼前又依稀浮现当初和我一起赴死的哪个天舞,两人的表情在这个时候是如此的相似,让我一时之间分不清楚她到底是彩云还是天舞,只懂得痴痴的望着她。直到她有些害羞的避开我炽热的眼神,我才猛然觉自己的失态,有些惭愧的收回目光。 这个时候可能是因为我们都想等对方开口说话,让车厢中一时安静了下来,一种说不出来的暧昧气氛开始涌现出来,让我们双方都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感觉。 最后,还是我开口打破这种沉寂,开口道:“表妹,我们还是看看窗外的景象吧,现在要过年了,不知建康的情况恢复的如何了?趁这个机会我们各自看看,如何?” 彩云无意识的点头道:“好啊,我也好久没有出来看看了!” 说完,她就迅的将目光转向她那边的窗口,不再看我。我也淡然一笑的将目光转移望向窗外,虽然眼睛是在看,但是我的心里却在非常迅的考虑我和彩云的关系。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我对自己到底是因为彩云而怀念天舞,还是因为天舞而喜欢上彩云更或者我就是喜欢上现在的彩云,根本就分不清楚,好象都有点,好象都不是。当我不断的想弄清楚这个问题的时候,却怎么也弄不明白,只是越想越乱。 到了后来,我见实在是分不清后,就索性不去想了,还是按照既定的策略,让一切自然的生好了。 有了这种心思后,我长出一口气,将一切烦恼统统抛开,仔细的观察起车窗外的情况,想看看建康的一切是不是有好转。 在我将注意力刚放到车窗外,突然一阵猛烈的鞭炮声响起,惹的拉车的马一阵不安颤动,车厢剧烈的颠簸起来,幸亏驾车的马夫技术娴熟经验老到,猛的一拉缰绳,口中吆喝几声才将马车给稳定下来。护卫和士兵们也因为这个变化而大为慌张的站起战斗队行,拿出兵器准备应付任何危险。惹的原本看热闹的人群一阵大乱,四散而去。 虽然马车的颠簸很快的就被制止,但是还是让我差点和车厢来一次亲密接触,如果不是这次闭关让我功力进步不小,我的头上这个时候一定会有个疙瘩出现。 被这种变化弄的有些恼火的我,看到彩云有些痛苦的摸着自己的脑袋,心中越的火大。对着车窗外正向我询问的菊大声道:“生了什么事情?什么人在这里给我乱放鞭炮,将他带过来,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看本王怎么收拾他。” 在菊答应离去后,我关心的望着彩云道:“你没什么吧?” 彩云摇头道:“还好,只是碰了一下,没什么的。如果对方是无意的,表哥还是不要追究了吧?” 我宽慰道:“表哥知道,如果他确实是有放鞭炮的理由,表哥也不会难为他的。只是这马也太差了,连一阵鞭炮就受不了,如果让这样的马上战场想不输都难!” 彩云对我这种抱怨笑了一下,没有回答。我也不再开口将注意力放到车窗外,等候菊将肇事人给我带来。 很短时间内,菊就将一个像商铺掌柜的中年人带来,对着我道:“大人,就是此人在放鞭炮,请大人询问!” 在出行的时候,属下之人一律将我称呼为大人以混淆别人视听保持秘密。 看着这个时候正面露害怕表情的肇事人,我从车窗内问道:“你说,你为什么要乱放鞭炮?” 听到我这么一问,这个人脸上害怕的表情淡然了些,有些理直气壮的道:“大人,小人放鞭炮是因为小人闻知殿下在淮西将金人击败,所以才放鞭炮祝贺的!不知为何会得罪大人?还请大人明示。” 知道是这么一回事情,我也暗之赞叹这个消息传播的快,昨天才来,今天大街上的人就知道了,是谁说好事不出门的,我看就出门的很快。 一边感怀一边继续问道:“就是这么一件事情,还值得放鞭炮庆祝吗?” 这个人一听我这么问,面上就不高兴的马上就反驳道:“这位大人看你也是官家人,怎么能这么说话了?你知道这次是谁指挥打赢金人吗?是当今的太子殿下,那还不值得高兴吗?” “是太子殿下就值得高兴吗?有什么高兴的?” “这位大人难道不知道当今的太子殿下是天上的霹雳大仙下凡,不仅心地慈善,爱护我大宋百姓,而且还能够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吗?” “这是什么话,太子也是一个凡人而已,什么霹雳大仙,还呼风唤雨的,你这是妖言惑众,妄想蒙蔽本大人。难道你以为这样说,本大人就会放了你吗?” “这位大人,你这就说错了。小人怎么会是妖言惑众?大人你只要去打听一下,现在建康的百姓哪个不这样说,不光是小人,现在在街上开业的店铺哪个不准备放鞭炮庆祝殿下打退了金人,大人可以问问去。” “哦,街上有很多的商铺要开业吗?你们以前不是都关了门逃跑了吗,为什么又回来了?” “是啊,大人,你不知道,当时啊,金人一下就把我们大宋的十万官兵给消灭,当时大家都说建康完了,金人就要过江。那时候建康的人纷纷出逃,小人这些生意人当然也怕啊,所以就关了门到临安的亲戚那里躲了起来。当时听说太子要来建康,小人还不信,可是不久啊,就听回到建康的人回来告诉我说,太子真的去建康了,还给那些无人管的灾民粮食,将建康的情况稳定下来。小人也就回来看看,不想刚好赶上太子公开杀那些胡作非为的龙虎帮,并告诉我们殿下会和我们建康的百姓一道抵抗金人,绝对不逃跑,后来还听说太子这次还杀了不少人贩子,帮许多失踪孩童的人家将孩子找回来。因为这个小人就觉得太子殿下一定不会骗我们这些老百姓的,所以就回到临安将老婆孩子都接回来,准备开业。小人重新开业后不久,建康就又开始流传太子殿下要逃跑的消息,听说是一个叫王子义的大官劝太子逃跑,太子已经答应了。小人原本就不大相信,没有和那些人瞎起哄,果然后来太子杀了哪个让太子逃跑的王子义,还将他的人头示众,这就证明小人没有看错人,太子就是那种一言九鼎的人,说要打金人就会打金人。这不,过年前太子就将以前朝廷十万大军都没奈何的金人一下就消灭,让咱们这样的小百姓也能过上一个舒心的新年,大人你说咱们不该庆祝吗?” 看到这个掌柜越说越带劲,越说越流利,大有对我反兴师问罪的意思,我不禁怀疑自己的威望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大?想了一下,摇摇头就将这个问题抛开。沉声道:“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可是你在这个街道这里放鞭炮,惊扰四邻不说,还让来往的马匹也受到惊吓,差点造成事故,如果这次不是本大人的马夫机警,恐怕这里已经出现人命案了,这个后果你背负的起吗?” 此人哽了一下,才气势有些低落的道:“这次是小人没有考虑好,可是小人也不知道大人的马这么不经吓,放个鞭炮就让它这样了。小人隔壁家的哪个老孙头的养的马别说放鞭炮,就是打雷它也不怕。小人以为大人的马也和他的一样,所以也就没想这么多。” 我精神一振的问道:“你刚才说有人养的马连打雷都不怕,你不是骗本大人的吧!” “小人那能了,小人虽然是个生意人,可向来都是有一说一的。小人隔壁家的哪个老孙头前些年养的那匹马,确实是连打雷都不怕,只是可惜后来老孙头养的这个马被龙虎帮的那帮人抢走了,还将老孙头给打伤,小人这次回来他就只剩半口气了。后来还是小人将他背到殿下开办的义诊那里将他给救过来的,如今他就在家歇着,大人要是不信可以亲自去问问。” “本王,恩,本大人会去问的。如果证明你没有说谎,那就说明你没有做错,本大人就不追究你的责任,如果不是,本大人就要治你的罪,你可心服吗?你叫什么名字?” “只要大人去问了就绝对不会认为小人有罪!小人姓杨,名得福,开了一个卖绸缎的铺子,因为小人从来都不坑人,知道我的人都叫我杨老实的。” “那好,菊,你将此人带到一边后过来!” 等菊过来后,我让她上了马车秘密叮嘱了她一番后,就让她带十几个护卫和这个杨掌柜的一起走了。等他们走后,我让郑天给那些想要放鞭炮的商铺打个招呼,凡是行人街道都不准放鞭炮。 做好这些,我又让车队继续向着城外而去。这个时候的我已经没有什么兴趣看外面了,哪个杨老实已经很清楚的给我一个信息,现在建康正在安定下来,以后只要没有什么大的波动只会越来越好。 在路上,我想起哪个杨老实说的话,就问彩云道:“我杀王子义的原因什么时候变成他是劝我逃跑了?” 彩云思索了一会儿才道:“也许这些百姓都选自己愿意相信的原因去说这个了吧,由此可见,表哥在这些百姓心中的地位一定很重要,只要有可能他们都会为表哥辩护,希望表哥不要辜负了他们才好。” 我点头道:“也不尽然都是为了我,这些人因为心中对金人的恐惧感到前途迷茫,他们需要一个像我这样可以给他们支持的人,所以他们才选择相信我。只要我做的能让这些人感到安全,那么这种支持就会越来越强,最终,说不定我会被这些人放到神的位置上给当成膜拜的对象,哪个时候希望不会天天给我猪头吃,哪个玩意我最不喜欢吃了。” 彩云被我说的话给逗乐了,说道:“如果表哥真的被他们供起来,我就给表哥的脸上涂上一层金粉让你看起来更像什么霹雳大仙。”说完似乎是想到什么,每看我一次就会笑一次,最后她干脆别过脸去,偷偷的轻笑起来! 我看到她双肩不断的抖动,我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脸,自语道:“真的有这么好笑吗?” 第十七章 利器良材 “殿下请看,这就是属下已经研究出来可以实现一定数量生产的兵器和火器!”吴班神气不已的指着我面前的那些造型各异的武器,让我观看。 这些兵器有些我已经见过,有些是看了我画出来的图纸和叙说的原理后,这些人自己新想出来的,现在这样的只有十几件,虽然不算很多,但是如果现在宋军装备这些战斗力绝对要高一个档次出来。 别的不说,就说那些经过黄天玄加料改良的刀枪,就比现在宋军常用的兵刃要坚固不少,如果将这些兵器大量生产装备部队后,那部队对上任何军队在武器质量上都不会比别人差。 在看了那些用上改良火药的火器和经过我提示和指点,制造出来的原始手榴弹和地雷后,我走到最后一件兵器那里,有些不能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小巧的火炮。不错,这种样子绝对是火炮,只是样子太原始了。 这种炮是放在一辆双轮车上的,口径大约有几十毫米,最为特别的是这种火炮后面还挂有一个圆形的弹仓,上面还有一个把手,估计是可以打开。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火炮就应当是一种后膛炮,在这个时代就可以出现后膛炮还真让人意外。 见到我脸上终于露出专注的神情,吴班连忙说道:“殿下,这是属下,天玄和云阳三人听了殿下说的哪个什么‘大炮’后,改良的一种火炮,不仅射增快,而且可从后面更换炮弹。还有,炮弹也经过属下等的改良,威力巨大,射程可达三里,炮弹所及可破半米厚的城墙,如果有大量此炮,我军对上金人一定不会输的。” 看着这个顶多只能和‘迫击炮’同一级别的原始火炮,我心中也不知是种什么滋味,理想和现实的差距确实是很大,原本想弄个厉害点的武器出来,结果就是最简单的炮都只能弄个这么小的,不过总算是比以前强了。 吴班继续道:“殿下要不要试试这些武器的威力如何?属下也好为殿下详细讲解这些武器的制造和功用。” 我听到可以看看武器的实际效用,我点点头道:“这样就最好了,彩云,望雪,梦雪,我们一起去看看,说不定还真会大开眼界的。” 听到我开口说话,原本因为我一直不说话而坎坷不安的屋中人,似乎松了口气,我还看到吴班暗地里擦了一把汗和周云阳交换了一个安慰的眼神。 看到这些,我心中也是苦笑,我只不过对现在兵器和自己的理想差距感到有些感怀罢了,不想这些人以为我是对这些兵器不满意,而一个个都这么紧张的注意着我的动向,真是的。 脑中想着为上的不易,一边安慰他们道:“你们不用担心,本王对你们能够做出这些感到很满意,希望你们继续努力早日将本王图纸上的东西变成现实,哪个时候本王亲自给你们庆祝!” 听到我的激励话,吴班和周云阳面上露出笑容,连忙道:“多谢殿下夸奖,属下一定尽力!请殿下到外面的演练场观看属下的演示!” 我摆摆手,示意他们带路。走出这间武器成列室,周云阳就和一些工匠去准备给我表演这些武器的威力,吴班就带着我们来到一个巨大的露天场地,让我们坐上早就准备好的椅子上,看着那些人手拿不同兵器进行表演,验证手上武器的性能。 先是一队士兵手拿弓弩对着远处的木板标靶进行射击,表演这种弓弩的射程和攻击力。这些士兵显然是很熟悉这些武器,非常娴熟的上箭开弓,然后扣动弩机将箭支射出去,带着一种破风声击中远处的标靶,有些还穿透那些木板标靶,让人可以毫无困难的想象在战场上这种弓弩的穿透力是何等惊人。 在吴班的讲解中,我知道他们这种弓弩只是现在宋军常用的那种弓弩的改进型,威力和射程虽然没有增加多少,不过经过材料改良,这种弓弩的性能确实是增加了不少,可以在战场上更有效的保障作战。 这种弓弩可以穿透重甲的平均射程都在两百米以上,老实说确实是不错了,用之守城更是绝妙。你想啊,平均两百米就可以开射,攻城又不能用骑兵,步兵拿了那么多的攻城武器肯定也跑不快。如果城中的这种弓弩达到一定的数量规模,那就可以对敌人攻城的步兵进行远距离的毁灭性打击,挫败打乱其攻城的队行,让敌人未到城下就先死一大片,可以非常有效的对敌人进行第一轮的打击。襄阳可以在金人这么长的时间攻击下还能坚持的住,除了城墙高大厚实外,这种弓弩起的作用可能也至关重要。 对着吴班点头道:“本王听说,这种弓弩有个别名叫‘克敌弓’对吧。” 吴班有些自豪的道:“回禀殿下,确实是有这个别名,这还是当年韩世忠韩大将军给起的了。” 看到他那种自豪的样子,我笑道:“看来你很崇拜韩将军,那好,以后这种弓就叫‘克敌弓’了,在所有的讲解中都用这个名字做为其标注。” 吴班显然也很同意的道:“殿下圣明,此弓弩屡为我大宋立下功勋,称为‘克敌弓’确实是名至实归。下面是一些普通长弓的表演,此种长弓虽然没有‘克敌弓’那么厉害但也是我大宋制敌的法宝。” 我微微的点点头,没有说话,继续看着下面的表演。老实说,普通长弓的表现很平平无奇,但是度却很快,想来在战场上这种长弓也可弥补一下‘克敌弓’度上的缺陷,估计我宋军的将领都是将长弓和‘克敌弓’混合使用使得这两种武器相得益彰。 接着又表演了几种常见兵器的演练,让我对于这个时代的兵器运用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而且在吴班的讲解中,我对这些武器的优缺点都有了一种更好的了解,这对于我如何使用这些兵器取得胜利是很有帮助的。 在这些人表演完了一轮后,吴班低声告诉我,现在要进行在我的指点下,他们新开的几种兵器的实际使用情况。虽然他说的自然,可是看他脸上的凝重的神色,我也知道他心里很担心这次在我面前实验失败。 安慰了他几句后,我又将目光放到场中,看到一个拿棍的士兵和一个拿刀的士兵,走上场来。 这两个士兵对我们看台施礼后,就在场中摆开了架势。这两个士兵很可能会武功,身手很矫健,先互相表演了一番自己手中兵器的使用后,就站定表演兵器的性能。 哪个手拿棍子的士兵以泰山压顶的招数,使劲的朝对方打去,原本以为要躲闪的哪个拿刀的士兵竟然不闪不避,使用了这种轻兵器对重兵器的大忌,挥刀一横,只听一阵金铁交击的声音传来,哪个棍子‘当啷’一声,变成了两截。当场让我们这些人看的大感意外,面面相觑起来。 我对着吴班道:“哪个士兵手中的刀就是用黄天玄做出来的那种金属制成的吗?” 吴班兴奋的点点头道:“是的,殿下,按照殿下说的那些原理,属下在制作的兵器中加入一些别的东西,果然和殿下说的一样。放入不同的材料,制作出来的兵器都有不同的性能,属下依据其实际表现,将现在可以制造出来的兵器分为上、中、下,以及神兵,四种级别,这四种级别兵器的性能都有显著的差异。其中最难制造出来的就是神兵一级。” 我感兴趣的道:“还分有级别,这不同级别的兵器有什么不同的表现吗?还有制造的情况如何?” 吴班道:“每一级的兵器都有不同的表现,主要是在性能上大不相同。下级兵器极为坚硬,比之现在的普通兵器要好许多,但是在耐用方面和现在的兵器相差不大,这种兵器现在可以大规模的打造;中级兵器坚硬和耐用都比下级兵器要好,和下级兵器互砍之后,虽然有所损伤,但是相比下级兵器的情况要好上不少,而且很耐用,这种兵器也可以大批量的打造;上级兵器的表现就更为惊人,不光坚硬和耐用要比中下级的兵器要好,而且砍断对方的兵器后,锋口破损极少,几乎不影响使用,刚才那位士兵就是使用这种兵器,只是这种兵器需要非常熟练的工匠才能制作,还不能大量的打造出来,依照我们现在的人员每个月最多能够打造出来三十把刀,再多就不行了。” 我听了这种可以砍断对方兵器的刀还不能大量的生产,我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接着问道:“你怎么不说下去,那种神兵的表现了?” 吴班听到我的询问,有些尴尬的道:“这种神兵属下做不出来。” 我一听奇怪的道:“你做不出来?你是怎么知道的?它有什么表现,让你称呼它为神兵?” 吴班犹豫了一下才道:“这种兵器是天玄他做出来的,前后只做成了两把。属下按照他教的方法实验了许多次都没成功,所以不敢和殿下说及这种兵器的打造。可是这种兵器其表现确实很厉害,可以连断多把普通兵器,而锋口不损,比之上等兵器的表现更是厉害,属下就用这种兵器砍断了一把上等兵器,锋口只微微弯曲,不影响以后使用。所以属下称呼其为神兵。” 我有些急切的道:“哦,你做不出来,那就是无法批量制造,那对本王还有什么用?本王要的是那种可以帮本王建功立业的神兵,而不是现在这种只能用来打架的兵器。是不是黄天玄还有什么东西没有教给你啊,为什么他做的出来,你就弄不出来了?” 我这么一问,吴班沉默了许久才在我严厉的目光下,喃喃说道:“这种兵器做起来工序繁多,而且还需要一定的天时条件配合,属下可能是没有掌握住这种天时所以才失败了。” 想了一会儿,知道现在不宜逼他,我才平复了急切的心情道:“按照你们现在的水平能够做到这样也不错了,你也不用担心,你继续去研究那种神兵,相信总是可以成功的。至于说大量打造的问题,本王可以告诉你一种方法,你可以制定每一级兵器需要达到的标准,然后将达到这种标准的每种工序都进行分工,让每一道工序都有不同的人来负责制造和监督,这些人做的兵器都要留下他们的记号,如果出了问题,就按照这个记号去惩罚制造的人,并由你保证最终的质量。兵器做好后,再由本王的人对这些兵器进行检查,如果合格,那么这批兵器本王就可以接受,如果兵器不合格,那么从你之下统统要受到惩罚。你觉得本王这个方法如何?” 吴班想了一会儿道:“殿下的这种方法确实可行,但是具体如何做,属下却有些不清楚,还望殿下给属下说清楚此事如何?” 我明白他是不清楚后世的四级管理制度到底该如何做,这就是工匠和商人的区别。比如姿儿,我一说,她就明白这种标准和流水规模化对于商业生产的好处,并可以提出自己对这种做法的一些看法。也就是说求变和追求更多的利润让商人可以最快的接受可以给他们带来好处的方法,但是工匠却不能明白这比一个人负责所有的工序有什么不同。 没有给他解释这个事情,我直接了当的让他将我的话去告诉姿儿,然后在她的帮助下来实行我说的方法,虽然吴班满腹疑惑,但是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让我接着看下面的表演。 又表演了一些用新方法做出来的各种战场上用的兵器。这次,在这些人互相砍杀后,我让他们将各自的兵器都拿上来让我检查一番,现果然和吴班说的一样,这些兵器确实要比现在用的兵器要强。详细询问了一下这种兵器的做法,让我觉得那些用新方法做出来的兵器按照后世钢的分法,估计那种上级的兵器可以称为合金钢,其他的几种可能可叫做什么碳钢吧! 在这些兵器中也有两种弓弩,一种就是经过再次改进的诸葛弩,和以前相比不同点就是其可以撤换装箭矢的弹仓,这让它的度可以提高许多,大大增加了它的实用性,只是它的射程实在是太近了,连普通长弓都比它要射的远。在野战中没有一定的兵种条件配合这种弩作用有限,但是如果是在近战或者野战中其威力可称惊人,有点像后世手枪的地位。 另外一种弩就是我刚和吴班见面就给他看的那种弓弩的实物,不过也经过了黄天玄的再次改造,制出的弩不仅可以连几支箭,而且射程还是‘克敌弓’的两倍!不过体积较大,需要两人操作,不便于骑兵使用。更让我意外的是为了方便携带它,吴班他们把它设计成可以拆卸折叠的弩,两个人就可以背着它走了,比及那些宋军中的床弩威力是没有增加,但是快移动却增加不少,而且我将来会有的骑兵部队应当可以方便的将其携带到需要它的地方,这对我的帮助可不是一点。 再对吴班赞许激励了一番,当场就将这种弓弩命名为‘吴黄弩’后,不等惊喜不已的吴班推辞,我就让其尽快的将那些火器拿出来表演,特别是哪个火炮,我更是心急的想知道其威力到底如何。 为了这个吴班告退下去,亲自去找周云阳让他快点将火器弄出来。 吴班走后,我听到彩云和望雪梦雪正热烈的低声讨论那些兵器的表现,就插口道:“你们觉得如果我大宋军可以大量的装备这种兵器,对付金人会有胜算吗?” 彩云望雪没有回答,到是梦雪道:“那是当然了,这些兵器这么厉害,打败金人当然不用费什么功夫。” 听到妹妹这种回答,望雪皱了一下眉头,才道:“殿下,望雪觉得如果我大宋军装备这种兵器后,再按照殿下在军校讲义中提到的那些方法进行改革,让有能之人统领必然会战力大增,虽然不能说一定击败金人,但是相信金人也不能在我们这里得到什么便宜。” 我不置可否的望着彩云,让她也说说看法。彩云想了一会儿才道:“如果宋军真的可以拥有这些兵器的话,战力确实是可以增加不少,但是要想打败金人还需要适当的训练和合适之人做统帅才行,表哥觉得了?” 我淡然一笑道:“差不多吧,再好的兵器也需要会用的人才能挥作用,可是如果你能在武器方面占据绝对的优势,你的胜算却可以增加不止一点。下面要表演的兵器会让你明白这个道理的。” 说话间,周云阳和吴班都出来了,一队士兵还推出来一些大铁桶放到场中。接着在周云阳的指挥下,一个士兵将一个手榴弹拉燃引线后放到其中一个铁桶中,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一阵轻烟和一些火药味弥漫开来。不等这些火药味散开,周云阳就又指挥几个士兵在另外几个铁桶中也放了几个手榴弹进去,一阵比刚才更猛烈的响声过后,吴班从那几个铁桶中捞出几个木板,向我们走过来。 接过吴班递来那几块插满弹片的木板,摆在面前,仔细观察了一下,指着弹片最多那块道:“这种手榴弹是不是每次都可以飞射出这么多的弹片?” 吴班回答道:“回禀殿下,属下和云阳实验多次,就是这种手榴弹在木板上留下的弹片最多,属下还根据这个手榴弹的原理制作出一种竹制火筒,比这个手榴弹要长但是威力要大。” “哦,你弄出这样的东西了?可有样品让本王看看?” “这个东西属下和云阳正在实验,就没拿来,不过属下这里有其构造图请殿下过目。” 仔细的看了吴班给我的简易构造图,比划了一下,觉得这个就应当是爆破筒的原型,只要将外面竹子换成铁制的就是一个爆破筒。 因为这个,我突然想到炸药包,让吴班给我找来笔,将炸药包画出来,写上说明,并将他的这个爆破筒改成铁制的后,递给吴班道:“你看看这个,然后将它们做出来可以吗?” 吴班仔细的看了一下,问了一些技术上的问题后,就点头道:“没什么问题,属下不用三天就可以做出来,请殿下放心好了。” 我点点头,将他留在身边让他继续给我讲解那些武器的情况。 周云阳接着给我们表演了好几种火器。其中有两种我觉得有大用,一种叫毒烟地雷,顾名思义这是一种加了毒药的地雷,而且这种地雷还分两种一种就是普通的引火型的,另外一种就是触式,不过还很原始,性能也不太稳定,还需要进行改良。 另外一种叫什么‘火雷箭’,名字是可以,但是按照我说就是一种原始的用火药助推的火箭,分两种,一种是筒式的,有几个箭筒并列开,两端有轮,一次可射三十枚左右的火箭,威力极大,另外一种是箱式的,在箱子里面放有火箭,前后有档板,射的时候将盖子打开点燃引线就可以将里面的火箭射出去。这个箱子的火箭要根据箱子大小来说,多的据吴班说可以做到一次两百枚,但是由于放的箱子太大,不好搬就放弃了,现在他们做的最多只能放一百枚。 最后表演的火器就是那种小巧的火炮了。 周云阳神气的指挥几个士兵将哪个小火炮推了出来,对准远处的目标后,一个士兵戴着厚实的手套在小火炮后面哪个弹仓左右扳动了一下,然后抓起上面的把手将后面的弹仓打开。另外的两个士兵迅的将一些东西放进去,其中哪个小圆球的应当是炮弹。这两个士兵弄好后,抓着弹仓把柄的哪个士兵猛的将弹仓合上,然后又左右扳动了一下将弹仓封闭后,就离开小火炮,让另外一个士兵点燃导火索,随着一声巨响,一个黑铁球从炮膛中被射出来,落在远处,然后就是一声更剧烈的爆炸声,一片实验场的土地被掀了起来激起一阵尘土。 由于炮弹落的太远,我一时看不清楚,就干脆走了过去仔细的去看看。 这个弹坑不大,毕竟小火炮太小了,但是四周散落的一些弹片表示出这种炮弹的威力还是不小,至少在现阶段来说这个武器绝对是威力巨大的。如果有几百门这样的火炮一起开火,造成的破坏也不算小了。 看到这种情况还算差强人意,我点点头,对着跟过来的众人道:“这种火炮的威力确实是不错,但是需要改进的地方也很多,和本王设计的那些火炮相比还远有不及,而且炮弹的威力和射的方式也需要改进,比如你可以将这种开花炮弹做的更精细一些,让它爆炸后飞射的弹片更多。还有,这么做让后膛密闭不严,让射程近了许多。这种火炮可以连续射几炮?” 周云阳回答道:“射十炮左右就需要冷却一段时间,才能继续射!不然火炮就会开裂。” 我点点头,对着吴班问道:“这样的火炮你们一个月可以生产几门?” 吴班想了一下才道:“如果熟练人手充足的话,属下可以保证一个月不少于五十门。” 我问道:“你的人手不足吗?” 吴班点头道:“属下这边懂得火药的人不足百人,所以有许多火药兵器都无法进行大量生产。” 我沉吟了一会儿道:“如果是这样,你和司马风说一下,让他将那些做鞭炮的工匠也给本王征集一批来,他们这些人想必是很熟悉火药的。这些人一天到晚都只想到如何将火药做成烟花,也是该让他们想想如何给本王造出更厉害的火药武器来了。这个事情你直接去找司马风,就说是本王交代,让他尽快给你办好!” 吴班脸带喜色的连连答应,看来我是解决了他的大难题。 我接着询问了那些从京城来的工匠表现,知道都很不错后,我就想打京城那些工匠的主意,想了一下,心中有了点底后,我就和吴班周云阳商讨起对今天这些武器进行改良的方法。 其中重点和他们讨论了如何将那种什么‘火雷箭’进行更有效的改良,让周云阳也将里面的那种火箭按照炮弹的原理进行改造,让其也成为开花式增加杀伤敌人的范围,连射方式都让他们仿照手榴弹改成拉火式的,让其威力更惊人。 说到后来,我又给他们说起早就告诉他们的,火炮上的准星应用以及让火炮可以仰射和平射的问题,虽然他们说要改进,不过我估计他们一时之间可能弄不出来。不过为了适应这种炮弹推进的需要,我让它们计算出这种小火炮的药弹称量,并做好记载,还要将需要装填的火药和适合的炮弹做成可以装了就射的成品,也就是现代炮弹的前期雏形吧! 和他们连比带画的讨论了许久,直到彩云走到我身边提醒我该回去后,我才猛的现时间已经不早,再和吴周两人说了一些总结的话,我就赞扬鼓励了他们一番,表示自己回去后,会对他们的功绩进行奖励,并让他们也对那些为制作这些武器而做出杰出努力的工匠进行奖励。 还决定对他们的预算再加五百万两白银,其中一百万是让他们做研究用的,其他的就是对这些武器进行生产的批资金,让他们最迟也要在明年三月的时候,将制作一般兵器和火器的工厂建立起来。工厂地址就就近放在马鞍山,并让他们不要将火药兵器的制造工厂放在有人居住的地方。 一一和他们说完后,我就准备离去的时候,吴班突然叫住我道:“殿下,属下想请你为哪个火炮起的名字,也好方便属下们称呼!” 知道这是他们对我的尊重和奉承,我淡然一笑道:“它这么小,就叫它‘小火炮’好了,你们今后还要继续对大炮进行研究,可惜本王不能掌握工部和军器监,不然你们的进度想必可以加快不少,他们那里应当有人已经研究这东西不少时间了。” 吴班和周云阳听到这么说,一起道:“多谢殿下赐名,请殿下放心,属下一定会不辜负殿下的期望。” 我笑了一下,叮嘱他们几句也不要太过劳累后,我就和彩云、望雪、梦雪一起离开这个秘密的武器实验基地,前往王府。在望雪的要求下,我们几个人都坐在一辆马车上。 走了一段路程后,我先忍不住的对着望雪问道:“你们要和我说什么,就快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望雪听到我拉近关系的自称,嫣然一笑道:“殿下,还真是性急,其实我们是想问殿下一声,殿下到底是想什么时候出征去打金人,我们姐妹都想殿下给个准信。” 一听是这个事,我懒洋洋的双手抱头,对着我旁边的彩云道:“表妹,你觉得表哥什么时候会出兵!” 彩云看了我一下,机灵的答道:“表哥向来都是神机妙算,彩云怎么会知道!” 我道:“你还真是滑头,你们的心思当我不知道吗?今天看了我们这里原来有这么厉害的兵器都想尽快的拿它上战场。本来你们这样想也对,可是你们却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你们知道吗?” 见到我严肃的表情,车中的三人一下就有些紧张起来,不知道她们犯了什么错误,睁着一双大眼直直的看着我等着我解释。 见到他们都上当,我偷偷乐了,故做更严肃的表情道:“你们犯的错误就是不该在你们的殿下我和你们单独相处的时候问这样不合时宜的问题,你们不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这几人共处在一个马车中,不是该谈谈一些更美好的事情,比如你们有没有相好之类的,好让我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啊!” 啊,听到我这么严肃的说出这样无稽的问题,这些人先是一愣,接着就反应过来的对我怒视,梦雪这个厉害丫头更是差点不管我的身份就想冲上来揪住我的耳朵,幸好被望雪阻止了。 过了一会儿,望雪才不悦的道:“在殿下心中望雪竟然是这么不值得相信的人吗?” 没有半点在意的懒散的道:“那在你心中是不是除了北伐中原,消灭金人收复河山外就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不值得你做了?” 听到我这个问题,望雪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过了一会儿才道:“殿下说的望雪明白,可是望雪知道自己命该如此,殿下就不必为望雪担心了。” 我淡然道:“命该如此?谁给你定的命,我那位没有见过面的岳父吗?其实这都是你的借口,是你自己不想放开自己,其实除了征战你还有许多的事情可以关心,听说你最近有段时间和家里人来往比较少,比如你现在就可以问我将来会如何安排念雪,我注定会妃子众多,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妹妹的遭遇吗?” 望雪和梦雪定定的望了我一会儿,望雪才叹了一口气道:“说起来,我真的不算一个好姐姐,可是我相信他们会理解我的,因为我们都是怀着同样一个梦想长大的。至于殿下会如何对待小妹,我们也想过,但是有些事情我们真的不愿意想的太清楚,那样会让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办!” 听到这样的话,我对望雪的心情已经隐隐有了解了,她是一个非常好强的女人,毕生的梦想就是完成先人的遗愿收复河山,并不是她不注重亲情,只是她自己明白自己对于梦想的坚持,知道自己今生的目标就是要以完成先人遗愿为目标的,她就不敢在这个事情上投入太多,因为她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因为这些而失去原先的目标,甚至她还有些担心念雪会和梦雪一样,和她走上一样的路,所以她在我的面前就不想提到念雪,也许她认为这样对念雪才是更好的。 明白了她矛盾心情的我也不想逼她太甚,再说我也根本不知道她最近和岳家到底关系如何,只是我现她和我说话除了一些军事上的事情外其余都没有涉及,让我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才设局诓了她一下。不想还真的打探出她有故意疏远岳家唯一一个不会上战场孩子,我未来的妃子,念雪。 其实岳家人对我的帮助之巨大,确实是难于想象的,只要想想岳家五个子女将来会有四个出没在生死无常的战场上就会明白。而且他们的忠诚也是让我最放心的,和念雪的联姻从某种意义上说也可看作对岳家的一种补偿,因为这样他们以后就会是国戚,身份地位都比我身边的那些人要高不少。如果不出意外,岳家将来会是我建立的帝国中最显赫的一家。 沉默了一会儿我才开口道:“你既然这样想,我也无法,对了,你们姐妹明天到近卫军营那边去报道,明天我也会过去的。” 望雪和梦雪答应了下来后,就也沉默了下来,没有再问我想什么时候出兵的事情。我对着彩云笑了一下后,也闭上眼睛开始认真思索到底什么时候出兵合适的问题。 一直快到王府,我才睁开眼睛扫了车厢中的人一眼突然道:“我刚刚想好我们什么时候出兵,就在金人想退却或者刚退却后,我们就出兵。朝廷的十万禁军明年开春大概就会被调拨来,想必这个时候金人如果不能攻下襄阳,就会退兵的。” 彩云紧问一句道:“那殿下有什么方法保证襄阳的不失?” 我对着她眨眨眼睛认真的道:“这个,我还没有想到!” 彩云嗔怒的看了我一眼后,就掉过头不理我了。我只好苦笑着对着面露意外表情望雪道:“你也看到了,我为想你这个问题,可想了不少时间,你不会和彩云一样怪我吧!” 梦雪哼了一声道:“你这个人最坏了,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说不定又是骗我们的!” 对于妹妹这种口无遮拦习惯,望雪也真的是无可奈何,抱歉的望了我一眼后,询问道:“这么说起来,殿下原先并没有想好什么时候出兵的事情,对吗?” 我点头承认道:“这种事情谁说的好,特别是襄阳现在的情况不稳,朝廷在这个事情上又摇摆不定,十万禁军迟迟不派过来,就算我想出兵也无兵可出,只能先等等看了。” 望雪想了一会儿,也不自觉的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了,就这样一路沉默的回到王府。 刚到王府,菊就迎了上来道:“殿下,属下已经将哪个老孙头带来了。此人经过白女的询问,可以初步断定没有什么可疑。他知道来了王府,但是还没有和他说是殿下要见他。” 我点点头,对着正不解望过来的彩云和望雪姐妹道:“你们先去吃饭了,本王去见一个人吧,他可能是将来我军获胜的一个关键人物。” 不等她们询问,我就让菊带路从主路旁边的一条路而走。 进入客厅旁的小偏厅中,我就看到一个满脸皱纹衣衫破旧的老人正不安的坐着,我们到达的时候他正撑着脖子想偷偷望外面看。 看到我们进来,他就站了起来,有些畏缩的看着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呆呆的站住了。 知道他是因为到了陌生环境的不适应,特别是我这个王府肯定是让他惊疑不定,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事情要被弄到这里来的。 我温和的对他道:“老人家,你不用害怕,我们没有恶意的,只是想问你一些事情,不会伤害你的。来,你快坐下,和我好好谈谈。” 这个老人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又看着菊,在她的点头示意下他才迟迟疑疑的用臀部轻轻沾了一点椅沿坐了下来,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笑了笑,让瑶红去拿了一些糕点来放到这个老人面前,我自己用手拿了一块吃完后就给他另外拿了一块递给他。他犹豫了半天,才伸出手接过去,放到嘴边不敢开口。 我再拿一块咬了一口,才对着他道:“老人家,你放心,这东西没毒的,你瞧。”说完我又咬了一口。 见我这样,这个老人才慢慢的咬了一小口。 我也不说什么,继续吃我的,直到我觉他将自己手中的糕点吃完了,想再拿但又不敢的望着糕点后我就将糕点的盘子递给他,让他自己拿。也许是我这个时候的表情让他放心,他看了我一眼后,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后,伸出已经比较干枯的手拿了一块糕点就放到自己的嘴中吃了起来。 将糕点盘放到他面前后,我又让瑶红去拿了几样别的糕点并和这个老人一一进行了品尝,整个过程中我没有说一句话,但是由于我的这种行动让这个老人渐渐消除了紧张,可以比较自然的自己拿糕点吃了。 当将面前这盘糕点消灭后,我喝了一口茶,满意的道:“这些个糕点真的不错,老人家你觉得了?” 这个老人低着头吞下手中的糕点下意识的道:“是啊,我老孙头这辈子吃的点心就这回的最好吃,王府的东西就是不一样,我老孙头回去后可有的夸了。” 他说完,才猛的现不对劲,抬起头来看着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安慰道:“老人家,你不要担心,我叫你来就是问你一点事情。你认识哪个杨得福吗?” 这个老人点点头道:“我怎么会不认识杨老实?我和他上十年的邻居,说起来他还是我老汉的救命恩人,上次要不是他,我老汉肯定没救了。听说他用鞭炮惊吓了一位大人的马车,大人想治他的罪,老汉就是给他做证来的,那位大人的马受惊是他的马没有调教好,不能怪杨老实的。” 我大感有趣的道:“哦,你凭什么断定是那位大人的马有问题,而不是杨老实的问题了?” 听到我这个问题,这个老人眼中有一种傲然闪过:“就凭我老孙头以前养的马就可以断定是那位大人的马有问题了。我老孙头的马别说放放鞭炮就是打雷闪电它也不怕!” 我不动声色的问道:“哦,是这样,那老人家的马在那里?可以让我看看吗?” 老孙头眼中的傲然不见了,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哀痛,有些哽咽道:“我的马被那些杀千刀的龙虎帮中人给抢走了,听说被他们给卖掉了。这帮杀千刀的,那匹马可耗了老汉的三年心血,就这样被他们给抢走,如果不是太子殿下给老汉我报了仇,老汉我真是死不瞑目。对了,看你这位年轻的小哥也是王府中的官员,不知你能不能帮老汉我给殿下让老汉到殿下办的哪个军马场去做事。那些人那里懂的喂马,完全是在喂猪,让老汉看的心疼啊,可不能让殿下被这些人给骗了,军马养不好,那会误了殿下的大事的。” 望着这个老汉这个时候望过来的那双闪耀着痛心和渴望交织成眼神,我心中被深深感动,这些人身份低微,甚至可说微不足道,但是就是他们撑起了整个国家大厦的根基。也许他们平时表现的并不起眼,一不留神就会让你忽略过去,但是他们却往往能够用你意想不到的热情和能力来帮助你或者毁灭你。 这个老孙头就是这样的一个小人物,不过他显然是想帮我的,并且还是一个有心人,连我刚办不久的军马场他都知道。 心中感动着,但是面容上却还保持微笑道:“哦,老人家竟然有这种本事,可是你能给我说说你是如何喂养马,以及该如何调教马吗?这样我见了殿下也好说话呀!” 老孙头听到我这么一说,眼中又闪过一阵兴奋的道:“你答应了,那好,你好好的听着。说起养马其实并不难,难就难在如何调教马上。这么给你说吧,在马幼小的时候除了给它充足的食物外还要让它听口令及让它驯服,并且每天还要它对着日头奔跑,锻炼它的度和耐力。在它稍微长大以后,就要给它安上合适的马鞍,并让人在马奔跑的时候拉着这个马鞍上下左右的跳跃,训练马可以在任何情况下保持自身的稳定,不至于因为马上人的动作而影响了度,而且在这个时候就要开始训练马的种种适应能力。比如可以用种种巨大的声响不断的刺激马,挥舞着刀光在马眼前闪烁,不管冷热都要将它骑出去,让它忍受种种困难的处境等等,只有经过这一系列调教,这些马的忍受力和镇定能力才能真正的提高。并且这样就可以看出什么马将来会是千里马,因为只有经得起这种非常严格磨练的马才会是最好的千里马。这位大人,你只要将这些告诉殿下,殿下想必就会见小老儿的。” 我心中对他的话,暗自折服,就算我能力再大,可是我可以誓我绝对不会养马,更不知道要训练好一批优秀的战马要这么难。按照我的观点,就是给马好吃的,然后每天骑出去溜达一转,就是养马了,军马场就是这么做的。怪不得他会说我在城外弄的哪个军马场是在喂猪,按照他说的一比,军马场的方法确实是和喂猪差不多。 也真是的,整个宋军队伍中连个会养马的人都这么难找,怪不得有骑兵也拼不过人家,战马都给当猪喂养了,还如何和别人打。 心中对宋军这种情况苦笑不已,接着老孙头的话道:“你怎么知道殿下听了你的话会见你了?” 老孙头胸膛一挺道:“当然,当今的太子殿下是什么人,别人都说他是霹雳大仙下凡,可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别的不说就说太子殿下不出建康就将淮西的五万金人全部消灭,而且还没有让朝廷派一个援兵,这种本事我们现在大宋朝哪个有过,到是和我小时候听过的岳飞元帅有得比。你说这样的人能不知道小老儿这番话的用处吗?” 见到这个老头提到我后的那种样子,我就知道这又是一个被外面传的那些什么天外飞仙说的相信的人。其实也不能怪他们,认真说起来,我虽然不知道哪个霹雳大仙是谁,但是说我是神仙下凡到也不算什么假话。由此可见,在这些普通宋人心中多么需要一个可以支撑他们的精神支柱,一个可以保护他们的强者,让他们免于受到金人蹂躏,我的出现也许就在某中程度上迎合了他们的需要,在加上我的做为也没让他们失望,所以我很快的就获得了非常高的威望,估计在建康两淮,大家现在只知道有太子而不知道有皇帝了。 从这些普通人身上我判断出自己的威望后,我心中也是有惊有喜,喜自是不必说,我的惊就是担心朝廷探听到这样的情况后,对我产生疑虑,别的我到不怕,主要是担心答应给我的那十万禁军不给了,那就让我现在有些为难了,至少,我就没有足够的实力去消灭襄阳那边的敌人。 可是现在我也没有过多的考虑这个问题,看着老孙头,我站了起来,对着他道:“好,本王就喜欢有信心的属下,现在本王就任命你为军马场的负责人,你愿意接受吗?” 看到原本和蔼的我突然变的严肃,老孙头先是一呆,然后听了我的话后才猛然明白过来,有些难于置信的颤动着问道:“难道,难道,难道你,就是殿下?” 我微笑道:“本人的名字叫赵昀,正是当今的太子,不知老先生还有何疑问!哎,老先生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不用这么多礼。” 被我一把拉住的老孙头挣扎了几下,见挣不脱有些急切的道:“殿下,你就让小老儿给你磕个头吧,小老儿一直想给殿下磕这个头,如果不是殿下的仁德,小老儿当真要含冤而死了。” 看到这个满脸皱纹的老人眼中那种恳切,我不由自主的放开了自己的手,让他跪在地上。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 “谢殿下!” 看到老孙头有些颤动,我轻轻上前将他扶起来安慰道:“老人家,不需要如此拘束,虽然身份揭穿了,如果老人家愿意,本王还是希望和你一起聊天吃点心的,老实说本王很喜欢和老人家聊天了。” 老孙头嘴唇抖动了几下,才缓慢的道:“小老儿真的见到殿下,这下小老儿就是死也安心了。” 我连忙道:“老人家怎能轻言离世,本王刚将那些军马交给你,你就想不管吗?” 听到这个,老孙头精神一振,高声道:“请殿下放心,小老儿保证不会让殿下失望,将来一定会让殿下用最好的战马将那些金人赶出去,收复我们汉人的江山。” 我也诚恳道:“如果真到了哪个时候,本王一定会将老人家弄到北地去看看我们自己的国土,可敢和本王定下这个约定?” 迟疑的看了一会儿我伸出的手,老孙头猛的将自己的手伸出来握住道:“那小老儿就和殿下一言为定。” 我突然笑了出来,老孙头也笑了,脸上的皱纹都似乎舒展开来,让他看起来年轻了许多。 又和老孙头聊了一会养马的事情后,竹匆忙进来对我耳语道:“司马总理急着要找殿下,说是京城辛天远传来很重要的消息要殿下去决定。” 我不动声色的挥手让竹离开后,我对着老孙头道:“老人家,本王本想再和你聊聊,可是不巧有一件事情需要本王去处理,本王改天再陪老人家聊天吧!不知老人家还有什么要求要对本王提出来的,这次正好让本王可以一下解决。” 老孙头有些惶恐的道:“殿下的事大,那能因为小老儿耽搁啊,其实小老儿现在也没什么重要的要求就是想请殿下让小老儿可以将这些点心拿点回去一点给杨老实他们一家去尝尝。小老儿挺喜欢他们家的哪个小狗子,平时他老来照顾小老儿,小老儿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他,今天吃到殿下这里的如此美味不给他们弄点回去,小老儿心中过意不去。不知殿下方便吗?” 一听他的要求竟然是这,我有些哑然失笑,但也被他这种不忘别人恩惠的节操所打动。吩咐瑶红给他包上一大包让他带回去后,我赞扬了他几句,就在他的恭敬施礼中从这个偏厅出来。 刚一出来,我就看见白女已经在等我了。心知这次必定有大事生,低声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白女平静的答道:“朝廷决定三天后派出十万禁军入两淮作战,其统帅为牟渊,是皇后那方的人,他是这次征讨大军的副总指挥。殿下虽然还是总指挥,但殿下在明天就要到了的皇命中被严令禁止率军出战,所有前线事宜都由这个牟渊负责,殿下只能在后方指挥和保证前线的粮草!”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中一震,朝廷终于要对我动手了,估计我不接受这个任命,这十万大军就不会是征讨金人去了,可是如果我接受了,两淮的情况就再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没了两淮我就没了资本,朝廷还真是好算计。 心中思索着,我还是对菊吩咐道:“你将老孙头送回去,然后给他一些可以保证生活的银子后,让一道生去给他瞧瞧,我觉得他气色好象不太好。这个事情你立即就去办,不要耽误。” 菊表示明白后,我没再说任何话,就往议事大厅而去。这十万大军来者不善啊! 第十八章 军制改革 “参见殿下!” “不用多礼,现在情况如何?” 在我的挥手下,司马风直起腰来对我叙述起他知道的情况。和白女说的都差不多,不同的是他告诉我,我的这个任命已经在早朝中给那些官员传阅过了,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公开的任命,并非私下给我的命令。 我默然了一会儿,才道:“依你之见,这个命令是朝廷中谁的意思?” 司马风看了我一眼,谨慎的道:“属下认为,这恐怕不会是皇上的意思,会不会是史弥远和皇后达成了某种对付殿下的协议,所以朝廷中才有这样的任命!” 我点头道:“这是肯定的,不过本王以为这只是母后对我的警告或者也可以说是一个试探,如果本王接受那么母后将来仍然会支持我当皇上,如果本王不接受,估计本王会被这些人押回京城置于母后的掌控之下。如此一想,本王已经惹起母后的警觉是肯定的,连信都不来一封就这样干了,看来这次还真要想个好方法才能过关!对了,梅怎么没来?” 司马风回答道:“梅姑娘现在去了殿下的密室中,据说是秘密整理殿下在密室中写出来稿件,让人不得打扰,难道殿下不知这个事情吗?” 知道司马风是想试探一下我和梅之间的关系,我淡然道:“如果是这样,那就对了,本王出来的时候就叫她去将那些东西整理好,她现在才去,也不算太迟。这些天她可能不会出来,许多的事情都要靠你给本王分忧,你现在可是本王的手臂啊!” 司马风恭敬的回答道:“殿下过奖,为殿下分忧是属下的本分,只是这个朝廷中的任命可说决定殿下和朝廷以后的关系会如何,不知殿下到底是什么打算!”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本王和朝廷翻脸只是迟早,你不是知道吗?” 司马风没有为我语气所动的道:“如果是这样,属下到有一条好计策既可以解决眼前的难题,又可以让殿下可以取得更大的展,只要做的巧妙朝廷也拿不住殿下的把柄,只是殿下和朝廷的关系就不能保全了。” 我看着他,突然笑了:“本王也有一个方法,但是不知你的方法和本王的方法是不是一样,不如我们就学学古人将各自的答案写下来,再拿出来一看,如何?” 司马风欣然同意,当下我和他分别将各自的办法写了出来,然后让白女做见证,我们各自将手中的纸条给她,让她打开。 我的纸条上写着“杀牟渊!” 司马风的却写着“夺兵权!” 虽然字不一样,可是彼此的意思却是差不多的,互相望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充满一种知己人生之感!原本我就认为司马风是和我一样的人,现在看来他不仅性格和我接近,就是处理一些事情的手段也和我接近,有他帮我真让我少费不少心。 笑过之后,我才淡然道:“朝廷的这次犹豫不决给了本王可乘之机,竟然用在冬天出兵和北方习惯寒冷的异族开战这个借口来对付本王,真不知道朝廷中这些人脑袋是什么做的。只是也不能不防到他们也想到本王会这么做,要知道本王才是这次的总指挥使。” 司马风点头道:“这个事情不光要做的利索还要做的巧妙,确实是有些难度,不过听说一大夫有些东西可以让人不知不觉间就失去知觉,任凭别人摆布,殿下何不请他帮忙?” 我想了一下才道:“这个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真的需要本王会去找他的,现在还是看看哪个牟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再来预定计划吧!怎么说他到了建康也要来见见我这个太子吧,更何况我还是他名义上的上司。到时候你和我再决定要如何对付他,现在你的最主要任务就是设法将牟渊的手下调查清楚,只要知道他的手下情况,到时候解决了牟渊才能将这些人掌握住。” 司马风点头答应后,望了一眼白女后道:“属下素闻白姑娘有奇术,不知殿下这次可否让白姑娘助属下一臂之力,好让事情更有把握!” 我知道他是想利用白女控制人神智的本领做些什么,看了白女一眼,对着司马风道:“这个没什么问题,只是你要注意白女的那些东西也不是没有限制的,你可要设计好机会!” 司马风自信的道:“请殿下放心,属下一定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看到他如此自信的样子,我也被感染了,心中明白他可能是有什么方法想要去实行,而且这个方法成功的机会应该还很大。 我没有去问他想用什么方法,只是让他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要以身涉险,在他答应后,我又和他说了吴班那边的事情,并让他答应他们那边一切必要的帮助。 司马风对吴班他们做的东西的重要性也有很深的认识,连忙表示会满足他们一切所需。在解决这个事情后,我顺便问起姿儿到什么地方去了。 司马风回答道:“王妃和那些商人一起到黄姑娘开办的工厂参观去了,据说是要告诉他们如何办工厂,具体的属下也没多问!” 听到姿儿也如此勤勉,我也赞赏的点点头道:“不错,在本王这里,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渎职,不论什么人都要忠于职守,把该自己办的事情办好,只有这样才能在本王这里好好的生活下去,不然你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甚至是自己找死。你要将本王的这个话,告诉每一个官员,让他们给本王牢牢记着!” 司马风点头应是后,我也没再和他多说,就让他去办自己的事情。等他走后,我没有多做什么停留的就前往书房,明天我就要到近卫军那边去了如果不做好准备如何行!我决定就乘这个机会进行我的军事改革试验,争取早日形成更为坚强的战斗力。 在我要到书房的时候,就看见竹正端着一个食盒在等我。我走到她身边后,她垂道:“奴婢听菊妹妹说殿下还没吃午饭,所以就让岳姑娘再给殿下做了点!请殿下先用后再去书房吧!” 我暗赞她还是这么细心,也就没有任何推辞,在她的服侍下愉快的吃完食盒中的美食才进入书房去写我要如何进行一些可以让当代人接受,但是又确实能提高战斗力的改革计划。 我想将改革分为体制上和编制上两种来进行,将现在这种以防备内部的军事制度改成一种全新的可以适应向外扩张的军事制度,以备将来进行大规模的战争需要。 为了这个目的,后世中的许多东西并不适合将其搬到现在,更多的还要靠自己去摸索和改进,这样才能真正的实现我的目的。 现在宋朝的种种体制并不太适合战争的需要,更为让我难于容忍的是这个朝代竟然可以容许一个毫不懂军事的文臣带兵打仗这样荒唐的事情。而且武将士兵的地位太低,导致官兵士气普遍不高,有些打胜不打败的贼兵味道,这些都是要在改革中解决的问题。 现在先要做的就是将现在军政一体的模式分开,文政方面可以命令军队,但不能让其管军。虽然文官可以为军队的统帅,但是并不能让他担任具体的指挥和战场指挥员,最多就是让他在战略方面和军队的将领进行磋商,制定出计划,这些最高层面的工作,以保证军队的战斗力。这和后世差不多都是一样的,不过这种改革要配合政治上的改革进行,现在还不用我制定出来。 在书房中考虑了一会儿,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后,我让人将岳雨,杨利,尚懿,这三人叫来,我觉得他们应当可以给我一定的帮助,毕竟我对现在军队的情况没他们了解的多。原本现在叫上尚懿有些不合适,可是我觉得他是个非常优秀的参谋人才,叫上他可能对我很有些帮助。 不多久,他们都来到我的书房,等他们行完礼,还没等我开口,岳雨突然道:“殿下,属下听说朝廷中派出十万禁军前去攻打金人,不知是否属实!” 我望着他,淡淡的道:“确实有这么回事,你有什么事情吗?” 岳雨看着我犹豫了一下才道:“殿下,属下觉得这十万禁军来的有些蹊跷!” “哦,有什么蹊跷?” “殿下请想,在几月前,殿下几次文让朝廷尽快将十万禁军派出,可是朝廷都没有半点回应,可是如今殿下刚刚取得淮西大捷,朝廷就派出这十万禁军,甚至连嘉奖淮西军队的文告都没送来,由此可见,朝廷以前推委十万禁军没有集结根本就是欺骗殿下之言。既然这些禁军早就准备好,可是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出,所以属下觉得蹊跷,还请殿下慎重!” 我满意的点头道:“岳雨不愧为岳雨,知道事情不会是表面上的理由那么简单,不错,只有既懂政治又懂军事才能成为一个真正不败的统帅。你觉得朝廷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岳雨面上恢复平静的道:“殿下,属下以为朝廷将要对付殿下,还请殿下早做准备!” 我望着他的眼睛沉声道:“你能如何?” 岳雨坚决的道:“请殿下下令,岳雨万死不辞!” 我欣慰的笑了一下,一语双关的道:“不错,将来那十万禁军还需要你多多费心了,你可是本王的副将,明白吗?” 岳雨点头表示明白道:“那是不是让大哥晚几天出?” 我反对道:“不用,这个事情本王已经有些安排了,我们原定的计划照常进行。对了,杨利,你的意见如何?” 一直没有说话的杨利平静的道:“一切都听从殿下的吩咐!” 我知道,他这一表态,估计在建康这边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还有一个李雄不得不考虑一下,这次我不想出现任何难于控制的意外变数。 想了一会儿,我才道:“李雄将军现在在马鞍山那边已经将军队训练完毕,听说他给司马风上了好几封要求去前线的文书,不如让他和岳风一起走,至于马鞍山那边就让李华带五千人去吧,另外本王还听说在江南东路这边还有五万左右的厢军部队,将这些人都给云锋送过去,让他将其中精壮的选入扬州军中。至于江南东路的那支水师就让它们到上海那边去吧,本王那边的码头也需要人防护。另外,将姿儿那支船队上的人也安排到哪个里面去。原来这个水师的指挥给本王调到建康来,你和姿儿商量后再任命一个水师指挥,本王要这支水师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岳雨,这些事情你都要尽快的办好,明白吗?” 岳雨有些意外的道:“殿下让属下一个人负责吗?” 我点头道:“是这样,以后军队上的事情你和我决定就行,如果需要司马风配合,我们商量出结果后就去告诉他,让他协调一下。同样,他需要军队方面配合的时候也只需将他要军队配合的原因说出来,你就要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必要的协调。这么说,你清楚吗?” 其实这只是我军政分开的又一个翻版而已,岳雨当然不会不明白。看到他们的疑惑都已经解开,我就让他们都坐下商量起如何对现在的军队体制和编制进行必要的改革。 我先说出我自己想的差不多的一个方案,然后鼓励这三人对这个方案进行反驳和指出不合理不现实的地方,并提出意见,当然我也不会和他们客气,也说出自己要这么做的理由。随着渐渐激烈的讨论,我们双方都不断的说出各自不同的理由来反驳对方的,争取能够从中取得一种共识,实在是谈不拢的,就先按照我的意见看看今后这么做后的实际情况再说。 这些人都在军校中学习了不短时间了,是其中佼佼者,当然对于我故意加入讲义中那些改革思想深有体会,所以虽然我们的争论很激烈,但是没有一个人反对现在不应当进行改革,杨利还提出许多比我还激烈一些的后勤改革方案,看来我的潜移默化还是很起作用的。 等双方的声调渐渐低落后,我也最终敲定了军事改革的初步计划,总的来说,这个改革还是按照体制和编制两个方面进行改革。 先说最简单的编制,我根据现在这种时代的特征,用了冷兵器时代最简单的那种蒙古人的编制,就是在其中加了几个进去。 让这些人将部队分成五、十、五十、百、五百、千、五千、万,这几个级别,五人队的军官就叫五人长,十人队的军官就叫十人长,百人队的军官就叫百人长,其他一样就是千人长和万人长,这些都是军职,担任这些军职的人统统叫军官。 这个编制,我还让其适用军队中各个不同任务的部队,也就是说军队的军职编制就是这么几种,不管你是干什么的都一样。这样就相对来说将现在烦琐的军职最简单化了,军队的士兵一听就明白他是一个什么职位的军官,这对提高军队战斗力是很有好处的。 再就是现在军队中的体制改革,这是我和他们争论最激烈的地方,有些还是在我强烈的要求下才最终定下来,可说这是最让我费神的一部分了。 改革后的军队结构将分为野战军团、守备部队和预备部队三个平行机构和一个最高的命令机构大元帅府。 规定一个野战军团最多二十万人,主要任务为攻击敌人,占领对方的城池,所有的训练都围绕这个任务来,其装备也是适应进攻型的。守备部队根据当地的情况来定人数,任务为守护城市,所有训练也围绕这个任务来,其装备也都是非常适合守城的。 预备部队就是未来将要成立的帝国中,凡十五以上五十以下的男人都是,在帝国遭遇到最危险的情况后这些人都要拿起武器上前线,当然平时的必要训练是不能少的。我现在办的学校差不多就是为适应这样情况而建立的训练军营,不过要达到我的初步要求,估计至少还要二十年的时间才可以。不过现在也不能让这些人闲着,和他们讨论决定后,在击退金人后,就要在两淮和江南东路推行那种村民保甲制度,也就是说让凡是在我管辖地方生活的人,只要符合要求都得接受必要的军事训练,不论农民工人都一样,都要抽出时间来训练。这条原本是他们反对最激烈的地方,但在我的极端坚持下,他们也只好妥协同意了。 大元帅府就是全军的总司令部,所有的军队都归其掌握,为军队中的最高部门,万夫长或以上的军事战斗单位军官的任命都由其直接任命方才有效。最高的命令机构就是由帝国最高统治者和一些至少有元帅军衔的军人组成的作战会议。在这个会议上决定的事情,所有的军队都必须无条件的执行,否则就视同叛逆,可以就地处决。为了这个,我还特意给他们讲解了投票的规则,规定除帝国最高统治者有四票外,只有大元帅王有二票,其余的人都只有一票,这就变相的将最终决定权给了帝国最高统治者,如果他有能耐他的决议肯定会通过,如果他是一个饭桶,被人篡了权也是活该。 在讲义上我就涉及到这些方面的内容,所以岳雨三人只是将有些问题询问了一下,知道什么叫投票后就赞成了。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我这种改革事实上是让现在那些根本没有多少决定权的高级别将军们有了一个可以进入最高权利机构的机会,而他们就是我现在身边最有可能获得高级别军衔的人,如何会反对?虽然如此说,要让他们从以前那种什么都听皇上的观念中解脱出来,还真费了我不少功夫。如果不是我预先个给他们垫了底,估计他们也会给我唱半天反调。 在解决了军队总的体制后,就是具体军事部门的事情,我这些军事部门有许多在这个时代就已经有,只是名称不同以及任务没有我说的这么明确而已,有许多的时候都需要军队统帅个人能力来保证这些事情的完成。而我的改革就是要改变这种情况,将后世中最值得当代学习的那种精工分门给搬了过来。 这些部门都直属大元帅府,但是在不同人数的部队中都有其不同级别的分部。在下属的军事单位中也要配备相应的机构,如教导部、参谋部、后勤部、军事情报部、作战部、训练部、反间部、监察部和医疗部等,这些部门在百人队以上单位逐级配备,其人员由上级的部门直接委派,部队的军事指挥可以提议但是不能干涉这些人员的任命,其人员编制不算到作战人员中。 在百夫长或以下的单位中不设部门,可设各个部门的司职人员,由上级部门负责任命,说白了就是上级的这些部门负责将自己所属的人员任命到下面的部队中任其应当担负的职务,让部队的军事长官没有任命权。另外,还要在这些各级部门内设立一个独立的考核组织,负责其任命人员的纪录考察,作为升迁依据,同级别的军事长官可以在这个考核部门任职,但不得负责这个组织的工作。 这些部门的职责如下: 教导部门其职责就是在军队中承担除了指挥作战外的所有的协调工作,最重要的就是负责将士的思想工作,对于将士们的学习也要负责,以及负责给将士们讲解军令军规等工作,还有一件事情就是记录战士的功劳,以备日后的论功赏赐用。要让军队指挥战斗的长官可以将自己的精力最大程度的放到指挥作战上来,不用为其他的事情分心,凡部队五十人队一级就要配上教导员,这些教导员的任命由上级的教导部门负责。 参谋部的职责就是辅助军事长官在战场上指挥战斗,可以将其对于战斗的看法告诉军事长官但是不能指挥军事长官,如果生争执以军队长官的命令为准,并负责在战后总结本次战役的经验得失,报上级部门备案,在百人队一级单位中,就要设立至少一名最多三名的参谋官,除特殊情况外百人队之下不设参谋官,其人员任命由上一级的部门负责,同级的军事指挥可以推荐人员。 后勤部的职责就是负责整个军队的后勤工作,不仅要保证整个部队的日常消耗,还要负责将这些物资安全的运到部队的手中,可以成立一个不逊色于正规部队战斗力的运输部队,专门负责后勤运输。此部队由后勤部长负责指挥,其编制等同战斗单位编制,装备以完成任务的实际需要为准。最低百人队一级就要有一位负责部队日常消耗的后勤军官,其人员任命由上级负责。 军事情报部的职责就是负责对敌人军队情报全方位的收集和整理,并负责战场上情报的收集,还要绘制军队所在的军事地形图,在百人队一级单位就要配备不少于一个十人队的情报人员,其人员由上级委派,同级军事指挥可以推荐部队中有这方面特长的人,其部门可以由同级的军事长官直接命令进行情报收集。 作战部的职责是负责对整个作战计划的制定,下一级的部门负责将上一级部门的作战意图,结合本部队实际将其实现,此一部门可由同级的军事指挥直接负责指挥,也可由部门负责人将计划做好交于军事指挥审定,由其最后定案,但不得将军事长官任命为部门的负责人,最低在千人队一级设立部门。 训练部负责部队的训练和部队减员的补充,不在战斗单位中建立部门,预备补充部队的新兵训练由其负责,其各个训练场的负责人员任命由上级部门负责。 反间部负责对付军队中的密探间谍,并负责对付投降背叛的军人和军官,直接对司令总部负责,内部情况保密,任何军官不得私下打听这个部门的情况,违者按泄密论处。其有权让任何级别的军官协助调查,但无处理权。如果查明某人罪行,可将此人交给监察部,然后将其罪行告诉其上级,示情况是否公开。 监察部负责整个军队的军纪和处理违反军纪的士兵和军官,并负责战场军纪的执行,直接对司令总部负责,但是处理平时违反军纪的士兵和军官的时候,要和其所在部队的长官取的联系,如果其部队长官有异议或不能联系到其部队长官就由高于其军衔的军官负责解决。还另外规定一条,在战场现场执行军纪的时候不必要这么做,在百人队一级就要设立人员。这就是变相的一个军法部。 医疗部的任务就很简单了就是负责战场上伤员的救护和平时士兵的救治工作,不过在这个部门配备部队的人员中,我规定在十人部队一级就要有可以处理简单伤口包扎的救护兵,在千人一级就要有可以救治重大伤患的大夫,并且不能少于十人。老实说,按照现在的条件来说,我这么要求是有点高,不过为了以后也只能这么要求了,相信一道生不会让我失望的。毕竟对他来说,只有证明对我有用他才能活着!这是我和他心照不宣的一件事实,这从他将我的事情出卖给龙战天后就已经决定的一个事实! 其他还有一些负责杂事的部门,可是只有这几个是最重要的,我还向这些人解释了军事长官可以是军事指挥,但是军事指挥不一定是军事长官,军事长官要对部队的胜败负直接的责任,除了军事长官的上级任何人不能对军事长官的现场战斗指挥进行干涉,违者严处。 在和他们三人讨论这些部门是干什么的时候,我并没有和他们费太多的力,讲义中这些是我重点强调的东西,他们肯定知道这些部门的重要性。但是在这些部门具体归属和职责上他们有些意见,和他们进行一番解释和了解后,虽然最后大部分都是按照我的意见来办,可是也有不少是他们的意见,比如后勤部也要有不逊色于正规部队的战斗部队,就是杨利强烈要求后我同意的。 为了在战场上能够获得最大程度的保障和激励军队士气,我也引用了我那个时代的军衔制度,将这个时代已经被取消的那些武将品级又重新恢复了。这些武将军衔虽然名字不一样可是确实和我那个时代的军衔制度是差不多的意思。在和他们商议一番,取得一致同意后就决定用这个时代的武将军衔,让这个时代习惯品级制度的人,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级别的军官。 地位最高的就是大元帅王,这是等级最高的军官位,不设品级,但是无论何品级的军官见了都要对其行礼,其盔甲为特制,司令总部负责人就为这个级别,现在来说就是我。 为了表示这个地位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得到的,我还特意加了只有选定的帝国继承人才能担任这个军职,也就是说这个军职和皇帝一样都只有一个。配合我立下的升级军规,也就变相的规定帝国的继承人都是要懂的打仗的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会打仗,让自古以来后世继承者都会是文人的弊端得以改正,以适合帝国扩张的需要。 因为岳雨他们以为这是为我自己制定的军职,他们就没有任何反对的都同意了,估计他们是以为自己反对会让我怀疑他们想造反。真实情况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是为我的后世继承人定的一个军规,让我的后世继承者可以延续我的脚步继续将这个民族推向强盛。 在这个职位下就是大元帅正一品上元帅正一品,此一级别的对应的军职就是军团长和大元帅府中的军官会成员。 后面依次就为骠骑大将军从一品辅国大将军正二品上镇国大将军正二品冠军大将军正三品上怀化大将军正三品云麾将军从三品上归德将军从三品忠武将军正四品上壮武将军正四品宣威将军从四品上明威将军从四品定远将军正五品上宁远将军正五品游骑将军从五品上游击将军从五品 如果想当一个千人长先就要成为一个从五品的军官,在三品以上才可任命为万人长。 将军位后就是尉级的下级军官,这些是战斗的最基本的核心。 昭武校尉正六品上昭武副尉正六品振威校尉从六品上振威副尉从六品致果校尉正七品上致果副尉正七品翊麾校尉从七品上翊麾副尉从七品宣节校尉正八品上宣节副尉正八品御武校尉从八品上御武副尉从八品仁勇校尉正九品上仁勇副尉正九品陪戎校尉从九品上陪戎副卫从九品 百人长的级别至少要六品,五人夫长就为八品或以上,其下都可为十人长,五人长。 至于士兵,我用了一个比较简单的分编方式,就是分新兵和老兵两种。没有参加过正规部队战斗的不管他当了几年士兵都称做新兵,参加正规作战部队战斗一年以上就可称为老兵,在老兵上面就是陪戎副卫,这个最低级的军官。如果一个士兵在战斗中当了一年兵都不能升上这个位置,那这个士兵在战场上的表现就可想而知。 还特别规定军官一定是要有战功才能胜任。陪卫官可以不是五人长,但五人长就一定要是陪卫官,还具体的规定了许多军衔升迁的方法,最普通也是最重要的就是要按照你消灭的敌人数量来论军功。 打个比方,就是如果一个新兵想要提前晋升老兵的话,他就要在战场上杀死五个敌人才能提前晋级,这是士兵的升迁方法,如果是军官的升迁就要按他击败杀死敌人的数量来定,如果想要当上元帅,少说也要打败三十万人以上的敌人,这是在兵力相等的情况下,如果能以少胜多那当然是功劳加倍了。 战士杀死了敌人不仅会记功还会对其进行奖励,同级但不同军衔的军官待遇也是不一样的,同一军衔的人所得的军饷是相同的,如果是任职军官的话还会有职务补贴。 本来这个时代关于品级的军官有相应的军服,可我觉得很不好,我就想了个办法,借用了后世那种金属表示品级的方法,将军衔的名字铸造成单个的字,然后扣在肩章和领章上,摆成是什么军衔,并规定凡是拥有军衔的军官肩膀和领角上都要挂上代表其军衔的肩章和领章。为了这个我还特意的想到要去制作一套新的军服款式,和相应的盔甲,我老早就看现在宋军的那套军服不顺眼了。 此外还规定,低级军衔的军官见到高级军衔的军官要敬礼,军职同级但军衔高的人担当主力部队的军官。 其他的还有一些详细的规定,总之我的这个军队内部的改革就是想要在军队中建立起科学规范的军事制度,为了下一步对整个军事制度的改革进行前期的计划准备工作,我相信只要我的这个设想能够实现,部队的战斗力将会有惊人的飞跃。 为了鼓励士气,我还决定将各个级别的军官军饷调的比文官略微高一点,表达我对于军队的重视,这更让他们三人非常高兴。不过对于这笔庞大的军饷从什么地方来,我心中却没有底,不过现在还是不用担心的。 将这些改革都最后敲定后,我也感到有些口干舌燥,估计他们这些人也差不多。将已经定好的文件稿都收拾起来后,我和他们一起出去,到了我书房外的客厅中坐了下来,让竹给我们弄了点茶水润了一下嗓子,菊这个时候也出现告诉我事情都办好了,让我心情更是舒泰,一时兴起就和这些人说起茶叶的好坏来。 这阵闲聊让彼此心中因为改革计划订立而带来的激动都慢慢的平复了下来,看到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才开口道:“和诸位商议的结果如今都已经出来,诸位觉得什么时候实施这个计划才能一举成功?” 岳雨想了一会儿道:“殿下这个改革涉及的方面非常多,朝廷可能不会容许,属下以为只有先解决朝廷这方面才是最大的问题。” 尚懿也同意道:“殿下的改革和朝廷现在的军制根本就是背道而驰,肯定会引起朝廷的激烈反对。不过以殿下的睿智肯定已经考虑到此一问题,现在最困绕殿下的是否是没有合适的人可以达到殿下的要求?” 我对着他点点头,望向杨利道:“你说说看!” 杨利语出惊人的道:“只要殿下可以消灭现在正在攻打襄阳的完颜讹可何愁改革不被人接受?” 看着他良久,我才缓缓点头道:“确实如此,本王现在虽然有些威望,可是要在军队中进行如此大规模的改革却还有些不足。现在金人士气实力都比当初刚攻打我大宋时低落了不少,可是如今襄阳不稳,却也给了金人重振雄风的机会,一个不好,整个京西南路都可能被金人占据,不得不甚啊!” 屋中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岳雨才道:“只要孟宗政,孟留守不接朝廷调令襄阳想必不会有失。” 尚懿有些沉重的道:“小人蒙殿下信任可以参与如此机密之会议,原本小人是不该对诸位提议反对的,但是小人突然想到一事不得不提醒殿下,不知殿下愿意听否?” 我望着他诚恳的道:“本王既然叫来先生一起商讨就是想听听先生的意见,有话请说!” 尚懿这才道:“小人前些年因为无事曾经畅游过大宋和被金人占据的河山,并在一些兵家必争的险要之地流连了一些时日,其中襄阳就是小人尤为注重的地方。襄阳城城高墙厚,城中粮草兵甲储存丰富,如果紧守不出,凭里面的十万守军,和孟留守的威望才能,金人是不可能攻破襄阳城的。据小人推测,就算孟留守回京,只要襄阳守军不出城,襄阳也不一定有失。贾涉此人生性胆小,但是却不失机警,肯定会明白这个道理,如果他能顺利的当上襄阳留守到不一定是坏事!” 我们都认为贾涉当了襄阳留守一定会将襄阳放弃,可是他却不这么看,还提出自己的看法和根据,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意外。我隐隐感觉他是要提醒我什么,但是又一时抓不住,望着尚懿道:“先生有什么要说可直说无妨,本王很想知道先生的想法!” “小人突然想到,如果襄阳守军因为这次朝廷的调令而冒险出城和金人一战,如此襄阳才真的危在旦夕!”尚懿恭敬的施了一礼道,“这只是小人此时临时的妄猜,如果有错还请殿下原谅!” 我一听他的这个话,猛的一下醒悟过来,史弥远指责襄阳孟宗政等人的时候就是说他们‘避敌畏战’将贾涉调去也是因为这个理由。可是以史弥远的精明他不可能不知道贾涉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你说孟宗政他们‘避敌畏战’要被撤换,可是用上这个和他们远远不能相比的胆小鬼去他就敢出战? 这实在是非常不合理的一个任命,从贾涉这个人可以预先知道十万禁军出击后会凶多吉少,竟然选择弃官逃跑这件事情上来看,他是一个很自私无耻的人但他也是一个聪明人,就算他真的到了襄阳就职,襄阳守军只会更彻底的执行坚守,不会有任何出击,这样金人仍然会无可奈何。 如果真的是这样,史弥远怎么能够达到帮助金人逼宋求和的目的了? 这确实是非常大的一个破绽,我们这些人竟然没有现,都被贾涉无能的名声所吸引,忘记了从襄阳自身上去看待接到这个命令后的反应。如果史弥远还在这个公开的调令后再加上一条密令,表示只要孟宗政等人出击就可以不治他们的罪,那么孟宗政的反应就太让人担心了。 我抱着一丝希望的问道:“你们谁知道孟宗政是个什么样的人?” 屋中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杨利站出来道:“属下认为孟留守是个非常忠心于朝廷的人,这从他将自己组建的军队称为‘忠顺军’就可见一斑。” 听到这个话,我不敢再对孟宗政抱有多少希望了,急切的问岳雨道:“本王给襄阳的那道密令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到?” 岳雨想了一下,才道:“密令昨天才送出,如果路上平安的话,属下估计也要五天后才能到达襄阳。” 建康离襄阳有不少于六百公里的路程,在加上现在路程并不太平,不少驿站都已经被废弃,五天已经算非常快了,如果这次不是在淮西击退了金人可能五天都到不了。 这个时候的我才深深感觉到这个时代通信的落后,如果在后世,碰到这种情况,至少有好几种的方式通知孟宗政不要上当,可是现在我却只能坐等事情的生,想象那种可能的侥幸。 这次又输给史弥远了,这个人真的是非常厉害,算计的很精到。刚和我达成和解就利用我的短暂麻痹让我又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这次十万禁军的开拔说不定也是为了配合他的这个计划才来的,到底我能不能顺利的解决这十万人还真值的自己问问。 更让我难堪的是史弥远的这种伎俩并不是第一次使用,在京城也是这样,刚和我和解让我放松警觉后,就让人来对付我,如果不是我的来历够扎实,他肯定可以得逞。他上次的最后失败不是他的计谋不行,是他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现在也是差不多,利用母后对他的轻信,甚至是母后和他合谋,让我又一次落入了圈套。至此,我不得不又长叹一声:史弥远,你***够阴毒! 在心里骂了史弥远几句后,我就仔细的想我为什么会屡次在史弥远手下吃瘪,难道这次我变的愚蠢了吗? 想了良久,我才否定自己变的愚蠢这个失败的想法,将自己为什么会屡次败在史弥远手上的原因推测出来:先就是史弥远现在肯定将我视为他必须要解决的敌人,而我却没将他当成什么心腹大患,只是视为一种麻烦,甚至还有些轻视,在主观上我就输了他一步; 其次,和史弥远相比我对于整个宋朝的情况了解的相当少,而且我现在身边的人基本上也都是这个宋朝中不得意的一群人,他们可以帮我改革,但是要想让他们给我详细讲述朝廷中需要注意些什么,朝廷那些将领官员的性格来历那就不行了。这是我的优势,但是现在在推测朝廷中的一些任命上却成了我致命的一个弱点,让我对现在这个朝代变的很陌生起来,使得我在客观上也输史弥远一步。 主观客观都输了,那我这次输给他一步就不足为奇了,只是事情到底真的能不能如史弥远的意,那就难说了! 想到这个,我冷冷的笑了一下,严肃的命令道:“现在,本王任命尚懿为本王参谋,并且将参谋部交给其组建,尚懿,你可愿意接受本王的任命?” 尚懿高兴的跪下道:“谢过殿下信任,属下定当竭尽全力辅助殿下,早日收复河山!” 对着他满意的点点头,我看着杨利道:“本王现在任命杨利为后勤部的组建负责人,杨利,你可愿意?” 杨利也跪下表示愿意接受我的任命:“属下遵命!今后殿下的军队到那里,属下的部下也会到那里!” 最后,我看向岳雨坚定的道:“你的任务最重,本王要你在现在建康军中,选择一批忠诚和才学都没有问题的人进入军校,按照本王讲义上的那些相关知识来教导他们,让他们可以胜任本王欲建立的那些军事部门的工作,你可有有信心完成?” 岳雨跪下肯定的道:“请殿下放心,属下一定全力帮助殿下达成伟业!” 得到他们再次肯定效忠后,我让他们都起来,缓缓的说道:“在今年的这个新年前,是我们最艰难也是最重要的一段日子,如果我们可以挺过去,那么将来就不会再有什么人可以阻止我们了。如果我们挺不过去,你们可能会和本王一样,死无葬身之地,你们清楚吗?” 三人同声道:“属下明白!” 没有再说什么,我又坐回椅子上缓慢的问道:“你们谁听说过孟珙这个人?”此人是南宋末期最著名的一个将领,我估计他应当是在襄阳。如果真的是这样,也许襄阳不会有失! 屋中三人听到我这个问题,表情各异,岳雨和尚懿是一脸茫然,而杨利却非常古怪的问道:“属下到听说孟留守有一子,名叫孟珙,不知是否和殿下说的是同一个人?” 我一听还没有说什么,外面就传来一声喝止的声音,然后白女就以非常迅的度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想阻拦她的护卫和菊。我看到白女脸上的凝重,心知肯定有大事生,挥手让两个护卫出去。不等我询问,白女就在我耳边说出了事情。 听完白女叙述的事情,我虽然看不到自己,但是想必自己这个时候的脸色不会如何好看。 看到白女说完,尚懿小心的问道:“敢问殿下生了什么事情?” 我有些苦涩的道:“你猜对了,四天前,孟宗政等人冒险出击被金人设伏所败,孟宗政等数员大将被围生死不明,襄阳守军损失惨重,现在向本王求救!” 尚懿冷静的问道:“如此说来襄阳还没有失守?” 我摇头道:“这是几天前的事情,不知现在如何了!不过,昨天刚接到淮西大捷今天就来了襄阳大败,人生的喜怒到还真是无常!诸位,现在不要多说,和本王一起到议事厅去吧!菊,你将梅也叫去,并告诉她现在情况。” 话音未落,我就疾步向外走去,身后众人紧随! 第十九章 襄阳来人 我们一行人进入议事厅的时候司马风、岳风以及墨如兰已经在等着我了。 匆忙行礼后,我坐上主位让他们都坐下。看到他们面上都有些紧张的表情,我没有先说正题,先将我对尚懿和杨利的任命说了出来,让司马风尽快的将这个任命通知下去。 在司马风的答应声中,梅也进来了。 看到人都到齐,我才缓缓开口问道:“前来本王这里通报襄阳情况的是什么人?” 司马风沉声答道:“此人自称是孟宗政孟将军之子孟珙的亲兵,可是属下却还没有证实其人身份,而且他说的事情属下也还没有接到别的消息!因此属下以为襄阳的事情还要先等一下才能得出其人说的是否真实。” 我断然道:“不用再等了,他说的十有**是真的,本王刚刚在尚懿的提醒下才明白史弥远是如何设计整个事情的。”接着我就将尚懿说的话,和我的推测说出来。 听完我的话,屋中的人都沉默了下来,默默的想着襄阳战败后随之而来的种种困难和危险。 看到这个样子,我开口打破沉寂的道:“你们不用担心,史弥远这次虽然在整体布局上胜了我们一筹,可是在局部我们也未必输。司马风,你先给我们说说襄阳哪个人是如何说孟宗政将军被困的事情的。” 司马风出人意料的道:“属下不知道!” 我不解的问道:“你怎么会不知道?白女不是说哪个报信的人是你交给她的吗?” 司马风摇摇头惭愧的道:“此人地位不高,所以对孟将军为什么要出城攻击金人的原因并不知道。而且当属下在详细的询问襄阳情况时,此人只一个劲的说要见殿下,并不肯对属下详细叙述襄阳事情的经过,所以属下才觉得他可疑将他监控起来交给白姑娘询问去了。” 我一听就明白,白女肯定问出了情况,现事情是真实的,所以才这么急着找我,而接获这个消息的司马风却对这个事情半信半疑,觉得还需要再等待以证实这个事情。 望向白女,白女没有说一句话的就出去将一个人给领了进来。 这个人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年纪应当只有二十岁左右,样子很机灵,不过他这个时候精神却很不好,给人一种萎靡不振的感觉。估计是白女给他吃的苦头不小。 此人一进来,看了屋中的人一眼,然后就猛的对着我跪下道:“小人吕德见过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望着这个对我跪着的人,突然对司马风问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司马风连忙回答道:“他是拿着襄阳孟将军的令牌求见,属下才见他的。” 我明白的点点头,对着吕德道:“你起来和本王说话吧!” 吕德谢恩后就站了起来。 我望着他有些浮伤的脸道:“听说你是孟珙的亲兵,你能给本王说说襄阳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吗?” 吕德点了一下头道:“回禀殿下,小人确实是孟少将军的亲兵,这次到建康就是奉孟少将军之命前来向殿下求助,请殿下兵救援襄阳。” 我冷冷的看着他,问道:“你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金人攻打襄阳这么久,朝廷至少给襄阳城中派去了五万禁军,现在襄阳应当有守军十万,而金人现在只有不到十五万人的部队,他们连襄阳城门都围不住,为什么襄阳还要本王去救援?你如果不能给本王一个满意的解释本王岂能相信你?” 被我这么一吓,这个吕德到也没有多少恐惧神色,平静的道:“殿下说的是襄阳四天前的情况,现在的情况殿下想必已经知道了,不然也不会在这里接见小人。” 望着这个从前线回来的人,我心中也赞叹经过战火洗礼的人确实是非同一般,别的不说就说他们无意中流露出来的那种对生死无所畏惧的神态就让人心折。 我笑了一下,道:“襄阳孟珙身边的人果然有胆识,你先给本王说说你们襄阳到底生什么事情了。” 提到这个,吕德脸上**了一下道:“事情到底如何小人并不清楚,只是知道四天前的晚上,孟大将军告诉我们要去偷袭金人,小人和孟少将军一起都被派在后卫军中,少将军还是后卫军的主将。等小人跟随大军一起出城后,少将军突然说他觉得这次偷袭金人恐怕不会那么顺利,为了保险,他将孟大将军的军令牌给了小人,并告诉小人如果事情不对,就让小人逃出襄阳,向朝廷求援。 小人知道少将军一向谨慎,也没多想就答应了。可是,不等我们到达金人营地,就听见前面喊杀连天。开始我们还以为是我们偷袭得手,可是没过多久,我们就知道是我们中了埋伏,士卒损伤惨重,孟大将军等几位将军都被敌人围住不能脱身。小人原本要和少将军一起去救出大将军的,可是少将军告诉小人,说我军已经败了,让小人尽快的去朝廷求援。小人知道这个事情很重要,就换了衣服前往朝廷去求援。可是小人到了建康听到殿下将淮西的五万金人歼灭,并且朝廷已经委任殿下为此次征金大军的指挥使,所以小人就前来找殿下求援,还请殿下派军救援襄阳,迟则恐怕襄阳不保!” 我默然半晌,才道:“这么说起来,襄阳最新的情况你也不知道了?” 吕德迟疑了一下才肯定的道:“小人虽然不知道襄阳到底如何了,可是小人相信少将军一定会守住襄阳的!” 我望着他面上流露出来的一种对孟珙的坚定信心,我就知道孟珙这个人真的是不同凡响,虽然他现在还没有以后那么威名赫赫,但是他肯定已经有许多过人之处显露出来,不然这个吕德不会对他如此有信心。可是我总觉得以这个吕德的表现来看,他不像一个亲兵,到有些将军的气质。 想了一会儿,我直接问道:“吕德,你真的是孟珙的亲兵吗?” 吕德答道:“小人确实是少将军的亲兵,小人家人在小人小时候就被金人杀死了,孟大将军收留了小人。从小小人在孟府就是跟着少将军的,后来少将军参军了,小人也跟着参军成了少将军的亲兵。” 他这么一说,我才有些释然,这个人肯定和孟珙的关系不一般,不然孟珙也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托给他。从他在得知我的事情后,断然放弃到朝廷求援直接向我求助就可以看出来他是个有决断而且明进退的人,这样的人如果好好培养一下,还真是一个不错的人才。 至于他不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并不好的事情,那到不能怪他,我和朝廷中的事情除了当事的几个人谁又知道?至少我现在还是太子,这个帝国未来的继承人,外人看到的就是这些。 心中对他起了爱才之念,我就言语温和的道:“朝廷的大军还要几日后才到,并且襄阳如今的情况大家并不知道,如果贸然出兵只怕更糟。这样,你在本王这里先歇息一下,等到朝廷大军到来,襄阳的情况清楚后,本王自会派出援军的,你就放心好了!” 吕德大喜道:“如此小人先谢过殿下,只是小人也心悬襄阳,不如就由小人前往襄阳探听情况,并想办法和少将军取得联系,让他知道殿下不日就会出兵救援,以稳定襄阳军心。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我想了一下,觉得他这个提议不错,但是看到他有些萎靡的精神,我劝慰道:“由于本王这边不清楚你的底细,让你受了点委屈,你明天再走吧!” 吕德古怪的看了白女一眼,才道:“小人来的确实让人生疑,殿下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小人明白的!” 我点点头,道:“你明白就好,这样,你今天在本王这里歇息一晚,明天本王让几个人和你一同去襄阳!” 吕德很识趣的同意后,我就让人将他带走,并叮嘱好好招待他。等他走后,我就让白女选几个人明天和他一起走。 和白女说完,我望向岳雨道:“为什么前线的消息到我们这里要这么长时间,你没有想办法恢复驿站吗?” 岳雨看了司马风和梅一眼后,才道:“属下以前也提议过,可是因为那个时候我军的马匹实在是不多,殿下又要办军马场,所以属下只恢复了少部分驿站。此外,现在和前线来往道路上流寇四起,不时有人抢劫军马,这也使得属下不能将驿站放到那些还不能控制的地方,因此在和前线联系上要耽搁不少!” 听到他的解释,我知道在这个事情上司马风和梅肯定也有责任,只是岳雨不愿意说。默然了一会儿,我才道:“这样,李雄将军新训练出来的五千人先不要去前线,让他去剿灭这些流寇,一定要尽快将这些流寇肃清。这次我们在淮西也缴获了不少军马,等他们送过来,你就将在本王管辖地方的驿站都建立起来,司马风,这个事情你一定要和岳雨一起给本王办好否则本王绝对饶不了你们。” 被我少有的严厉语气训斥,司马风和岳雨面上一紧,站了起来很肯定的道:“请殿下放心,属下一定会将此事办好!” 我点点头就让他们坐下了,有些奇怪的问梅道:“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有什么办法解决眼前的局面?” 我说完,梅半天都没反应,直到她旁边的墨如兰轻轻推了她一下,她才猛然抬头道:“会议结束了吗?”说完她就想站起来走。 她的这种反应让我们看的目瞪口呆,好半天我才道:“梅,你难道一点都没听到我们说什么吗?” 梅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的望了周围人一眼,才道:“属下刚才一直在想殿下在密室中那些文稿上写的那句,‘任何物体在静止不动的时候都是因为它身上的力取得平衡,只要破坏这个平衡,物体也会随之生改变’到底说的是种什么状况以及可以演变成几种情况,一时没有注意殿下在说什么,失礼了,请殿下原谅!” 望着梅充满知性美的脸容,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梅对于新知识的爱好还是这么强烈,这么专注,看来我将她从哪个知识宝库中叫出来真的是一个错误,以她的性格不将那些东西弄清楚她是不会罢休的。这个时候任何事情对她来说都没有这个事情重要,哪怕就是我的事情也是如此,这就是梅的性格! 回头望向菊,菊有些惭愧的低声道:“梅姐姐是被属下强行给拉来的,在路上属下将事情都讲给她听了,当时她还点头来着,属下还以为她已经知道了。” 我明白的点点头,就对着梅道:“看来你学的很投入,本王这边没什么事情了,你还是回去吧!” 梅这个时候犹豫的看了我一眼,正想说话,我就阻止道:“你还不相信本王吗?你现在做的事情可比本王的重要多了,本王以后的百年大计都要靠你了!” 我这么说后,梅没有再说什么就告退而去。 望着这个时候仍然对梅竟然有这样失态而露出不能相信神态的众人,我解释道:“梅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本王才将她任命为教育官员,相信她会是一个很优秀的教育官员的。好了,不说她了,司马风,本王有个疑惑,金人攻打襄阳为何一直只有十五万左右的部队,难道金人不想攻下襄阳吗?” 司马风道:“这个,属下以为到不是金人不想,只是金人历来轻视我大宋,当初我军在襄阳一城中也只有五万左右的守军,也许金人以为十五万人一定可以攻下襄阳吧!” 我同意道:“你说的不错,襄阳并非一开始就是有这么多的守军。只是后来襄阳守军增加了金人也不退,并且不再攻城只是围困,你不觉得这里面很有意思吗?” 司马风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有些迟疑的道:“难道他们是知道孟宗政将军一定会出击吗?” 我同意的道:“有这个可能,不过如果本王是金人的话,就不会将自己的指望放到别人身上!尚懿,你觉得金人这么做是为什么?” 尚懿想了一会儿道:“可能金人的情况和孟将军出击金人的情况一样,他们也有不得不围困襄阳的理由,很有可能是金国朝廷方面的原因!” 我想了一会儿,才道:“战争的胜负绝对不仅仅是在战场上较量这么简单,金人朝廷中的情况对我们来说确实太陌生了,以后这个方面你们要多加注意,看看能不能找到熟悉金人那方的人员,这对我们相当重要!而且本王以为金人取得这次胜利一定会对我大宋有所示意来看看我大宋此时的态度,这样,你们通知淮西的余介,扬州的云锋,让他们给本王密切注意从金人那边来的可疑人员,说不定我们这次会有不小的收获。” 司马风问道:“殿下认为这次金人还会派使者来我们大宋吗?” 我点头道:“本王认为这其中可能性很大,上次我们驱逐了金人的使节,导致金人全面和我大宋开战,可是打到如今金人反到是骑虎难下,疲惫不堪。新近我们消灭其五万人,虽然襄阳方面我们有些损失,可是现在还不能肯定襄阳一定落入金人手中。只要襄阳还在我们手上,在整个战局上金人仍然会是被动局面,到了明年,西夏出兵后,金人铁定会陷入三面作战的处境,到时就算金人有百万大军又如何?还不是要被我们分而击之。在这种情况下,金人那边要和我大宋和解的声音肯定会高涨起来,特别是这次在襄阳取得的胜利抵消了他们在淮西的失败,他们一定会以为这是威胁我大宋和其和解的一个好时机,如果金人不懂得利用这个机会,那金人就真是愚蠢到不可救药了,如果是这样,金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吗?” 司马风也同意道:“殿下说的不错,金人宣宗皇帝虽然算不上什么雄才大略之主,可是其人却非糊涂之人,想必他也会看出这其中的厉害。如此,他一定会派人再来和朝廷中接触,希望能够和我大宋取得休战的协议。只要我大宋同意,西夏那边也就不足为虑。属下明白该如何做了。” 在他答应后,我才问起岳风和墨如兰是来干什么的? 岳风回答道:“属下听说朝廷将要派出十万禁军到建康,不知殿下有什么指示!” 我简短明白的道:“你照常出,其他的你就不要管了!” 岳风点头后,我将目光转向墨如兰,墨如兰马上说道:“是这样的,属下从一些其他渠道知道襄阳情况不太好,所以想前来给殿下报信,不想殿下这边已经有襄阳那边的人了。” 我大感兴趣的道:“你还另外有情报渠道,是什么渠道可以说说吗?” 墨如兰犹豫了一下推脱道:“是一些江湖上的朋友给属下送来的消息,因为他们不想和官府打交道,所以属下不方便将他们说出来。” 我眉头微微一皱,没有再问的道:“是这样,那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墨如兰摇摇头道:“属下现在没什么事情了。” 听到这个回答,我站起来道:“诸位,大家都听到了,现在襄阳那边的情况十分不妙,到底襄阳现在是否还在不在我们手上都不得而知,因此我们这边也要做好一些准备,襄阳的存亡关系到我大宋生死。如果襄阳真的有失,本王会立即上书朝廷请求和金人议和,以谋取后来的时机。如果襄阳能够保证无事,那么本王会设法给予其援助让其可以坚守住。如果本王可以获得十万禁军的指挥权,本王就有把握解决掉现在在襄阳那边的金人,所以诸位,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将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明白吗?” “属下明白!” “那好,你们可以走了,司马风,白女你们两个留下来!” 等其他人都出去后,我站了起来对着司马风道:“你也听到了,现在的情况真的不能容忍我们再有半点的失误。牟渊本王一定要解决掉,十万禁军本王也要掌握到自己手上,这个事情不能有任何失误,你明白吗?” 司马风肯定的道:“请殿下放心,属下已经查到这十万禁军中大多数带兵的将领并非皇后和史弥远一党,虽然属下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这却是对殿下一个莫大的机会,只要等属下将这些人的家眷从临安弄出来,然后殿下再解决牟渊等几个皇后和史弥远的死党,这十万禁军就不不会脱出殿下的掌握!” 我提醒道:“你可不要掉以轻心,虽然你能查出这些事情让本王很意外,但是以史弥远的奸猾却将这么明显的破绽暴露出来,有些不合乎常理,你还是要小心,别被他所反算。” 司马风明白的点头道:“属下明白,这次属下会加倍小心的。” 我对着他点点头,然后对白女道:“你这段时间要全力协助好司马风,明白吗?” 白女冷静的点点头,道:“属下这次会动用最能干的手下,一定不会误了殿下的事情的。” 我满意的道:“好,有你们本王可真要少操不少心,你们记住这个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在成功前本王不想听到任何风声,明白吗?” “是,属下明白!” “好了,你们都走吧,本王今天也真是够烦的,也需要放松一下去了!” 司马风和白女走后,我对菊道:“你今天也挺累的,坐一下吧!” 菊婉转的拒绝后,我也不强求,将自己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默默的享受着这刻的平静。人世间的争斗确实让人挺累的,可是你就是想退也无处可退,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了。 在心中给自己一些激励后,我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出了议事厅,前往姿儿那边想看看姿儿回来了没有。我这个时候很想看着她,和她说说话,好让自己能够彻底的放松下来,卸下做人的面具,感受生活中最美好的一面。如果不这样,我也许会迷失自己也说不定。 等我到了姿儿那边,云绿告诉我,姿儿刚回来,现在正在沐浴。我听了,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到了姿儿小楼中的客厅去等她。 姿儿小楼客厅摆放的家私古朴典雅,但又不显得累赘沉闷,看的出来是很费了一番心思的,姿儿的闲情雅致可比我要高多了,像我那边只有最简单的几样家具。虽然我的那些家具要比姿儿这边的名贵些,可是在我看来放到我那边确实是浪费了,占地方不由于我不喜欢装饰所以让我那些家具看起来太过单调,给人一种并不十分协调的感觉,远没有姿儿这样摆放的让人觉得舒服。 这个时候,云绿点燃了一种散着奇异香味的香枝,让整个大厅充满一种让人闻之头脑一清的香味。我深深嗅吸了一口,原本有些昏沉的脑袋神智一振,颇有些神清气朗感觉。 “这是什么香,挺好闻的。”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回禀殿下,这是小姐,不,王妃从福建天香门购回的醒脑香,王妃每天都要点上一枝。殿下觉得如何?”云绿迅的回答道。 “不错,闻了确实让人挺舒服的。卖这个香的天香门是不是也是个大商家?”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王妃以前和这个天香门有过几次生意上的来往,也许王妃会知道些!” “哦,是这样,不知这种香的产量如何,如果能够大量生产,到不失为一种和外国人交易的好商品。” “殿下是想到要在上海开码头和那些海外人做生意的事情吧!” “不错,码头好建,要想有吸引人的货物难求啊,现在我们可以弄到的货物别的港口都有,要想迅的吸引那些外国的商人,没有让他们动心的货物是不行的。” “奴婢觉得,将殿下告诉王妃的那些东西生产出来,一定可以让那些海外人到来的,殿下不用过多担心的。” “远水难解近渴,那些东西最快也要到明年的下年才能有一定规模的生产,而码头的兴建至多在明年春就可以初步完工对外进行贸易,如果现在不弄点好货物,到时可就麻烦了。” 云绿正要再说什么,一声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殿下久候,妾身失礼了!” 我转头望向门外,姿儿美好的身影就出现在我的眼帘中。虽然我早已习惯姿儿的美艳,可是看到这个时候的她,我仍然有些目眩神移,兴起一种赞叹的感觉。 姿儿可能是急着来见我,一头湿黑亮泽的秀随意的披散在肩头,充满一种飘逸的神韵。原本就很动人的一双美眸这个时候更似一潭晶莹泉水,清彻透明,此时正放射出高兴的光芒,让她显得越楚楚动人。望着我有些目瞪口呆的样子,她线条柔美的俏脸露出一线浅笑,显得温婉妩媚,更让我不能自已。 随着她的走近,一阵沐浴后的清香立时盖过原本屋子中的清香,冲入我的心扉,这个时候的姿儿,在我眼中就宛若一位从天而降的仙子,只是偶然嫡落凡尘,不染一丝污垢。 直到姿儿到达我身边,我才回过神来,衷心的赞赏道:“姿儿,你真美,在我的女人中你肯定是最美丽最能干的一个。” 姿儿脸上又露出一丝浅笑,轻摇螓道:“殿下过奖,妾身愧不敢当,虽然略有薄柳之色,怎能比的上念雪妹子的那种清纯如荷,殿下不要调笑妾身了。” 见到她谦虚,我心中顽皮心起,不管这么多的一把拉住她,强行将她拉到我身边,并不理她的反对,将她拥入怀中,嗅吸着她身上的清香,感受着从她湿上传出来的一种让人舒服的凉意,轻轻的道:“我怎么听到我的好姿儿口中有一种酸味,难道刚刚喝了醋吗?” 姿儿见挣不脱我的拥抱,只好无奈的接受自己的命运,不过听到我的话,连忙反驳道:“妾身怎么会吃念雪妹妹的醋,妾身喜欢她都来不及,殿下不要挑拨我们姐妹的关系了。” 我轻笑了一下,聪明的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葛,只是故意长叹道:“我说念雪最近怎么不爱搭理我了,原来是有你这个姐姐撑腰,难怪,难怪,看来我这次有难了,!” 看到我故意的怪声怪调,姿儿轻轻的笑着反击道:“妾身说殿下怎么有空到妾身这边来了,原来是在念雪妹子那边吃瘪了,想让妾身替殿下出头,啊,殿下,这里不行。” 被我使坏打断话语的姿儿,嗔怪的看了我一眼道:“殿下就会欺负妾身,对了,殿下,今天妾身和那些商人已经初步达成如何分配建康土地的协议,不久他们的工厂作坊都会搬过来的,殿下如今可以放心了,只要他们能够在建康落户,以后一定会有更多的商人前来的,到时就和殿下的期望不远,殿下觉得如何?” 我轻笑道:“能不来吗,我给他们的条件谁可以给他们?别的不说,这些人谁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有个好前程,就冲我同意让他们的子女在官府中可以担任要职,他们就要来巴结我。不过说起来,哪个孔有德还真是不错,虽然在李全这个事情上他没能有什么出色的表现,但是就凭他坚定的抗金,我就不能亏待他。对了,姿儿,我想让你来主管上海开办港口的事情,你觉得怎么样?” 姿儿想了一下,才道:“这个没什么问题,妾身有把握将这件事情办好,只是这个港口刚开始兴办,可能不会有多少外海商人前来,这样我们的收入可能不会很高,殿下以为了?” 我连忙道:“这个问题可以这么解决,你可以组织一些在别的港口不常见,但是又会非常抢手的货物来吸引他们,只要名声打出去,凭借上海的条件,一定会吸引不少人,如果以后我给你说的那些东西可以生产出来,那么就会有更多的人,到时候一定可以将上海变成我们大宋最大最繁华的港口,你说了?” 姿儿不答反问道:“殿下是不是有什么好货物想告诉妾身去弄回来在上海出售?” 心中赞叹姿儿的聪明,佩服的道:“我的姿儿就是聪明,这样,你看,你这屋中燃的这种香料,在我看来就是一种非常有前途有价值的货物。海外贸易就是要用那些可以卖出高价的货物做为主要货物,你的这种香料就很符合条件。” 姿儿摇摇头道:“如果是这种醒脑香,恐怕是很难做为和外人交易的货物。” 听到自己得意想法被否定,我停顿了一下才问道:“为什么,难道这种香很少吗?” 姿儿解释的道:“这种香的产量到底如何,妾身并不清楚,只是出售它的天香门非常严格的限制这种香的出售,除非是和她们有许多别的贸易往来,她们才可能出售一点,其他任何人无论你怎么说她们也不会答应,殿下如果想大量出售这种货物恐怕是不行的。” 我沉吟了一会儿问道:“天香门是干什么的?可不可以将它拉到本王这边来?” 姿儿很快的答道:“天香门据妾身了解是江湖中一个专门以做女性用品为生的门派,兼营一些香料,门派的实力外人并不知晓,但是主事人都是女人,其门主叫梦天香,此女很神秘,妾身也没见过,不过妾身听说,此女好象因为身带一种异香而被人称做什么天香仙子。妾身对于江湖上的事情了解也不多,所以没有更详细的资料,殿下一定要了解她们吗?” 我不满的道:“怎么又是一个江湖门派,现在我这边要想收服这些人还显得实力不够,算了,放过这个货物,你再想想别的东西吧!” 看到我有些泄气的样子,姿儿安慰道:“殿下不用担心,上海开港口的这个事情妾身一定会办的妥当,到时决不让殿下失望就是。” 这么一说,我马上有了精神,连忙道:“对啊,我有姿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个事情外,还有一个事情,就是吴班开军工厂的事情还是要你去帮忙,你也知道他们这些人研究东西都是一流,可是开工厂肯定会搞的一塌糊涂,这个事情还是要你多操心了。” 姿儿愉快的道:“殿下让妾身现在还可以做这些,妾身才感到高兴了,妾身明天就去看看师兄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我大为满意的用额头轻轻碰触了一下姿儿,柔声道:“姿儿真好,你今天一定要陪我,我好想你。” 姿儿羞红的看了我一眼,微微点点头,就转移话题道:“殿下,你今天要不要和妾身一起尝尝念雪妹子的手艺?” 我将她从我怀中放下来,大声道:“当然,我们这就去,我今天可要好好的和你们两个聊聊,小筠今天会回来吗?” 姿儿道:“小筠今天可能又要在工厂那边歇息了,殿下不知道,小筠是多么在意这个事情,她说自己做的一定会让殿下满意的。” 我摇摇头怜惜的道:“这丫头,你今后要好好的说说她,不要太劳累了。” 姿儿不解的问道:“殿下为什么不亲自给她筠最听殿下的话了。” 我苦笑道:“以小筠的性格,如果是我说的,估计她要更拼命的干这个事情,那就适得其反。” 姿儿思索了一会儿,才点头道:“好象很有可能,小筠有时候对着殿下是太敏感了些。” 我一边向外走,一边道:“所以我才让你说啊,你说的应当比我说的要有用些,如果还是不行,那就另外再想想办法吧!” 姿儿点头表示明白后,就跟随我出去了。 没有走出去多远,白女匆匆赶来。 姿儿等人都站到一边后,白女才道:“殿下,小三护卫有消息传来,哪个总管已经答应前来和殿下见面,他想问问殿下的意思。” 我有些意外的道:“他真的会来见我,不是有什么诡计吧!” 白女问道:“殿下不相信他吗?” 我不答反问道:“如果别人告诉我,你会背叛我,你猜我会相信吗?” 白女醒悟过来道:“殿下是认为以这个人的身份是不可能背叛的,对吗?” 我摇摇头道:“任何人都有背叛的可能,任何人也可以不背叛,问题是你怎么对付这个人。这样好了,他既然要来,我也不能示弱,你去告诉小三,让他将这个人秘密的弄到建康来,本王会抽个时间亲自见他的。” 白女点头,表示明白后就走了。 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就走向姿儿道:“明天开始我可能会有许多的麻烦事了。” 姿儿有些担心的道:“殿下需要妾身帮忙吗?” 看到她眼中的忧虑,我轻松的笑了一下,道:“你帮我的忙还少吗,白天既要赚钱养活我,还要被我指派去干这干那,到了晚上你还要服侍我,你说你帮我的忙大不大!” 被我这种轻松的语调所感染,姿儿脸上的担心松了不少,但是却转移话题提醒道:“殿下,我们该走了,不然念雪妹妹收了桌子,我们可要另外去找东西吃了。” 我将嘴靠往她洁白如玉的耳朵边道:“那我就吃你!” 姿儿听到我的调戏话后,紧张的看看这个时候站的比较远的云绿,菊等几个人,才对我责怪道:“这里这么多人你还这样,快走吧!”说完,又横了我一眼,当先向前走去。 我得意的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的就跟了上去。心中这个时候充满了愉快,所有的担忧这个时候似乎都已经离我而去,剩下的只有一片温馨。 这个时候的我真的很希望夜晚快快的来临,让我可以暂时放纵在温柔乡中,不用再去想那些人世间的勾心斗角。我很强,但是我也会累,同样也需要休息! 第二十章 峰回路转 将手中的一本名册翻开,随意的看了一下,然后对着面前的岳风道:“这些近卫营的士兵一共只有五千人吗?” 岳风回答道:“确实如此,殿下是不是嫌人少了?” 我摇摇头道:“那到不是,本王问你,如果将守卫行宫的人除开,近卫营可调动的士兵有多少?” 岳风想了一下才道:“如果是这样,那近卫营的士兵可随意调动的人不足三千。” 听到这个答案,我沉默了下来。 今天我将明天就要出的岳风叫来就是最后一次确认近卫营的情况,可是近卫营可以调动的人数比我预计的更要少些,如果只有这么点人那么我在他们身上的改革可能会有些问题,毕竟我都是以万为单位来计算部队的。 默默的在心中计算了一下,我问站到一边的岳雨道:“你能不能专门成立一支保护行宫那些研究院的部队,记住,这支部队一定要精悍,而且还要警觉性高。你能做到吗?” 岳雨没有让我等多少时间的就开口道:“属下可以成立一支三千人左右的精锐部队来守护行宫,保证不会让殿下失望就是。” 我点点头,然后道:“如果是这样,你再给近卫营编入五千人,将其人数凑足一万,你看如何?” 岳雨面有难色的道:“如果是这样,那建康的防守部队就会不足,殿下,不如我们再征召一些人入伍,这样,就可以缓解现在兵力不足的情况!殿下觉得如何?” 我反对道:“这样并不好,春耕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这样做了会让以后的生产受到影响,不如这样,你将近卫营的人数全都补足,然后再将那些难民中的精壮训练一批,粗略的训练一下,这些人只要他们可以遵守纪律,协防一下建康的治安就行,其他的就不用要求他们。” 岳雨点头道:“属下明白,殿下是不是现在就要将近卫营的士兵拉到城外大校场?” 我回答道:“不错,你马上去将这个事情办好。这是我的令牌,你拿去吧!这个事情一定要尽快的办好,二个时辰后,我就会去大校场。” 岳雨行礼后接过令牌就走了。他走后,我转过头对着岳风道:“你这次去淮西,现在除了要和余介处理好上下的关系外,还有一个事情你清楚吗?” 岳风理解的说道:“殿下是不是想让属下注意襄阳那边的情况并做好支援的准备?” 我道:“不错,襄阳现在的情况暗昧不明,不做一些准备怎么行?你到了淮西,先稳定那边的情况,然后将部队进逼到靠近京西南路的地方布防。你要注意,不要死搬本王的这个命令,如果见到情况不可为,先保证自己的淮西防线不失,然后才徐图襄阳,你明白吗?” 岳风肯定的道:“殿下的意图属下明白,也请殿下放心,属下一定不会辜负殿下的期望!” 我微笑道:“本王对你有信心,对了,你走的时候不要忘了和老夫人及念雪说一声,她们挺担心你的。” 岳风表白的道:“岳家的子孙那能因为家事而耽误国事,母亲和小妹一定会明白的。” 看到他那幅慷慨激昂的样子,我笑着摇摇头道:“你得了吧,在本王面前就不要来这一套了,担心就担心有什么不能说的,本王都还担心你到淮西后念雪找本王的麻烦,你不给她们说清楚能行吗?” 被我这样一说,岳风尴尬的笑笑,没好意思再开口。我忍着笑继续道:“你走吧,明天本王给你们去送行,预祝你们凯旋!” 岳风激动的道:“多谢殿下!” 我摆摆手,道:“不用谢了,你出去后,将等在门外的墨平和望雪她们都叫进来吧,本王也要给她们说说本王的军制改革。” 岳风出去后不久,墨平,望雪,梦雪三人就进来了,等他们行完礼,我就将我的改革计划拿出来,说道:“你们在军校的时间已经不算短了,来,你们看看本王这些东西写的如何?” 他们三人在阅览的时候,我默默的看了一会儿司马风报上来的,归本王管理的,三路中的一些事情。这些三路中内政方面的事情在我有意放权下,都让司马风代为处理了,基本上只要让我了解就行,连内政中最重要的官员任命权我都给了他,除了进入被我直属管辖的军队,以及一些直属部门外,其余的司马风都可以任命,只需要给我进行备案就可以了。 现在的司马风除了在军队中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利外,和后世的总理基本上都差不多。这也是我有意让他这样干的,只要将来等局面安定下来,立法,司法,监察,这三个部门都会被我独立出来,以对总理的权利进行制衡让国家能够稳定的展,不过现在让他专权将这些事情都打下基础,也是相当必要的。 当我听到屋中传来的低语,合上手中的奏折,抬头看看屋中的人,现他们已经看完,正在那里低声的讨论着什么。 我轻声问道:“你们觉得如何?” 墨平习惯性的点点头表示认同后就没再说什么,而梦雪干脆就看着望雪等她来说话。 看到我的目光也投来,望雪柔声道:“殿下,属下以为殿下的改革确实可行,只是殿下在一些小的方面没有考虑到,将来也许会产生一些问题。” 我有些意外的问道:“是什么问题?” 望雪拿出我那张写有军队编制的纸张道:“殿下请看,殿下将军队以万人为一单位进行编组,并以万,五千,千,五百,百,五十,十,五进行编制,但不知殿下想到要如何称呼这些部队?” 我没明白她想说什么,直接的答道:“称呼,这很好解决啊,直接用数字,比如我现在的近卫军将来就会是第一军团一万人队,这有什么好疑惑的。” 望雪听了我的回答,停了一下才道:“殿下原来是想这样称呼,可是殿下想过没有,这样一来,殿下如果要称呼某一个五人队的部队需要念多少字?按照殿下的分法,如果是要正式称呼第一个五人队,那是不是要叫第一军团一万人队一五千人队一千人队一五百人队一百人队一五十人队一十人队一五人队了?殿下不觉的这样太烦琐了吗?虽然望雪没有正式的上过战场,可是也知道在战场上命令要简洁,这样才能使的军队如臂使指。如果殿下在战场上这样叫,可能还没有等殿下说完,敌人就快冲过来,殿下想过这些吗?” 听到她的话,我再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现这确实是个问题,当初和那帮大男人们商讨的都是具体的军队大事方面,对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就没有过多的考虑,别人成吉思汗还是用这个打遍世界无敌手了,我也有些想当然的认为用这个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听望雪这么一说,这么做确实还有些问题。女人的心还是比较细致一点,连这些都想到了。 不过望雪她也没想到,在现在这种冷兵器的时候,要军团主帅直接给最低层的部队命令是很难的,一般都是层层下达,但是她说的这个问题确实是存在,如果要对某一最低层的部队进行嘉奖,光名字就听的让人难受。 这样一想,我就想将后世那种军师团营的编制搬过来,但是想了一下,还是觉得照搬这个不行,现在是冷兵器时代,那种后世的编制做法不一定管用,如果是光用名字那还行。对,那就只用名字好了,这样也让这个时代的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反正是改革,他们总会接受的。 这样一想,我立马将我的想法制定了出来,一万人为军,五千人为师,一千人为团,五百人为营,一百人为连,五十人为排,十人为班,五人为伍。这样,在称呼上就简洁多了。不过在军职上我并不打算用后世的,还是沿用万人长,五千人长,那些已经制定好的东西,这样称呼更适合冷兵器的习惯。 也因为这样,我到对成吉思汗是如何解决称呼这个难题的感到兴趣。想到后世流传成吉思汗让人将军令编成歌谣让人去传送的记载,我心中有些恍然,如果没有文字的话,蒙古人这么称呼确实可行,因为只需要称呼当时最上层的几个部将名字就行,根本没有我们这边这么麻烦。 如果是这样,蒙古人到还真是值得利用的一把刀啊!如果用的好的话,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在这个时刻,原本一直将蒙古人视为自己的最大敌手的我,心中突然有了些改变,觉得蒙古人也是大有可以利用的地方。不过前提是你实力让他不能小视,不然自己可能刀没借成,反到引狼入室。 思索了一会儿,心中略微有些所得,微微一笑就将手中写好的东西交给望雪他们道:“你们看这样是不是好多了?” 望雪接过看了后,点点道:“殿下的这种叫法是比刚才要强些,殿下的本事总是让属下惊奇!” 我满意的调侃道:“你也得了吧,刚才本王还在这里将你们的大哥说了一顿,你们也给本王来这一套。对了,你们等会儿就会被我分入近卫军中,你们觉得你们的能力可以担任什么军职?” 墨平先开口道:“殿下,属下一向只会些防守,还请殿下安排!” 我望着他,道:“这样,你就担任本王的中军护将为一五千人长如何?” 可能是太意外,墨平平板的脸上也不能制止出现一种惊讶,有些急切的道:“殿下何以给墨平如此高的军职,可否告知墨平?” 我肯定的道:“因为你让本王觉得你够格,不过你注意由于现在是非常时期所以无军衔的你才能获得此一军职,如果你不能在战争中获得相应的军衔,那么本王还是会换下你的,你明白吗?” 墨平点点头道:“属下明白!” 我对墨平点点头,没有再说话。我给墨平这么高的军职,除了他的能力外,更重要的是我非常相信墨平这个人,因为我总觉得他给人一种安心和塌实的感觉,虽然他的沉默寡言让人觉得他难以亲近,可是我还是能感受到他那种与生俱来的忠诚之心,这种人是最值得信赖的。 将墨平安排好后,我望着望雪她们道:“你们了?” 望雪姐妹回答道:“听凭殿下安排!” 我想了一下,道:“这样好了,你们去墨平管辖的五千人队中当一个五人长好了,你们可以选择分开担任或者就在一个伍中,由望雪担任五人长。” 听到我这个任命,望雪脸上虽然有些意外,但是还是很理智的对我表示谢恩,并制止了这个时候想开口反对的梦雪,让她们免受了惩罚,让我也少了一顿训责。 其实我这么做,并非是我对她们有偏见,只是她们既然想从军,那么不从最低层做起,她们可能不会明白女人从军的尴尬困境,只有让她们自己解决了这些她们才会成长为一个好军人,成为一位合格的将军,否则还是让她们尽早的退出来,这样对她们对我都好。 我大有深意的看了望雪一眼,让他们将我给他们的那些改革文稿都收拾好。正将文稿放好的时候,菊进来通报道:“启禀殿下,军校校长华岳前来拜见殿下,殿下不知方便见他吗?” 我呵呵一笑道:“是他,看来他将他的著作写完了。你将他叫进来吧,本王也很想见见他。上次京城的事情他办的很漂亮,本王还没有奖赏他了。” 虽然口中这么说,但是我对华岳到底是如何来看待我杀了王子义这个事,仍然有些担心。如果他不认同我的做法,以他的性格可能会和我翻脸,这对我来说可是一大损失。 在担心中,久违的华岳神气的走了进来,高声道:“华岳拜见殿下!” 我温和的道:“起来吧!好久不见了,华校长,上次听说你在闭门著书,本王就不好去打扰你。不知华校长做的如何了?可否让本王一观?” 华岳恭敬的回答道:“华岳那敢在殿下面前卖弄,华岳写的那些,只不过是华岳看了殿下的讲义一时有感而,那有殿下写的那么明白透彻,殿下不要取笑华岳了。” 听到他比上次谦虚了不少,我就知道他肯定被我写的那些所折服,淡然一笑道:“华校长谦虚了,对了,华校长,你来看看本王这些军事改革计划如何?”说完,我就将我身前的那份文稿递给华岳。 华岳也不客气,接过就仔细的看了起来。他看的很快,不过在我的注意下现他的面容变化十分激烈,时而疑惑,时而恍然,等他翻完最后一页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有种敬服。他将手中的文稿递给我,有些感怀的道:“原本华岳看了殿下的讲义,就是想让殿下对军事进行一些改革,恢复我大宋的将军职位,鼓励士气以让我大宋士兵的战力可以提高,不过看到殿下如此系统的将这些都表达出来,让华岳觉得自己想的那些太小气。殿下,华岳认为殿下的办法可行,只要殿下可以击退金人,到时,殿下在军中的威望将无人可及,然后再推行此一改革当事半功倍,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我同意的道:“你和本王想的差不多,本王决定先在近卫军中进行初步改革,等到大家都对这种方式熟悉了,本王再将这种改革推广开去。对了,你找本王有什么事吗?” 华岳连忙道:“殿下,是这样的,华岳认为军校开到如今已经积累不少的经验,而且对于历代兵书的整理工作也已经结束,不知殿下可否让华岳按照预定计划再招一批学生进来,并且在城中另择一处广大之处做为军校的校址,殿下觉得如何?” 我恍然的道:“你将自己关在屋中原来是干这个,你是不是已经有了计划了?” 华岳点头道:“华岳确实已经有了一些腹案,按照岳雨将军转达的意见已经送交给司马风总理了,难道殿下没有看到吗?” 我有些意外的道:“岳雨让你送给他,难道你的计划中有需要民众帮忙的地方吗?” 华岳回答道:“不是需要他们帮忙,只是因为华岳按照殿下对军校的设想,需要非常广的地区,因此需要涉及到许多民居的拆迁,岳雨将军说这些事情要司马风同意才行,所以华岳就将计划给予他了。” 我一听就明白了,估计岳雨的意思是将这个事情弄好后给我送来。思索了一会儿,我摇摇头道:“不能将军校放到城中,这样需要的地方太大了,不如这样,你在城外清凉山下划出一块地,作为军校的地址,这样不仅军校的展空间大,将来还可以在军校的旁边再办几所军校,让那里更热闹些。你等会儿就去见司马风,将本王的意见告诉他。” 华岳想了一会儿,也道:“不错,放到城外就方便多了,也不用扰民,殿下想的深远。” 我淡淡的道:“也没什么,只是现在本王听说水泥已经研制成功,有心想在建康这个城外建设一座新城,好让建康的未来的展更大些罢了。对了,你上次在京城中做的确实是不错,听说你将史弥远弄的狼狈不堪,钱像祖被勒令在家反省,你做的很不错啊!” 华岳惋惜的道:“殿下过奖,可惜这样还是不能扳倒史弥远这个奸贼,有负殿下所望。” 我安慰的道:“史弥远那有可能这么快的被扳倒,不然本王岂会和他妥协,不过你放心本王只要有机会还是会对付他的。你在京城中,可现什么人可以做为本王对抗史弥远的朝中奥援?” 华岳迟疑的道:“原本吴潜丞相是可以帮助殿下的,不过后来殿下杀了王子义,让吴丞相觉得殿下做的不对,再加上朝廷中有意让吴丞相担任宰相一职,以牵制史弥远,所以他现在反到不能为殿下所用,到是工部尚书叶谦对殿下十分敬服,不如殿下从他身上着手,也许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听了似乎无意的道:“是吗?那你对本王杀了王子义如何看?” 华岳迅的回答道:“华岳认为王子义之死,绝对是咎由自取。殿下已经屡次给予他机会,可是其还是要一意孤行,立阻殿下的改革,并且其还私下和赵善湘勾结意图对朝廷密告殿下,殿下如此做正是通告天下人殿下改革军政的决心,华岳心中只有佩服,岂能不满!” 我看着他的眼睛良久,突然笑道:“你也不用尽说好听的,不过你能理解本王改革的决心本王还是很满意了,本王想让你去劝劝赵善湘,你觉得如何?” 华岳道:“华岳明白,华岳等会儿就去见赵大人,殿下有什么需要华岳转达的吗?” 我道:“很简单,就是要他乖乖的在本王这里静养,其他的就不用他心了。你知道如何说吗?” 华岳恭敬的道:“华岳明白,请殿下放心!” 我点点头,道:“本王预计时间也该到了。华岳,你去办你的事情,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去找司马风,这段时间本王可能比较忙。” 华岳点头表示明白后,我就让他走了。和墨平望雪闲聊了一会儿改革的事情后,岳雨就来了,表示事情已经都办妥当。 我点点头就要和屋中的人一起走的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梦雪突然道:“殿下,你是不是对我们姐妹有偏见,认为我们没有念雪妹子温柔,所以在你心里很不喜欢我们?” 她这话一出,屋中的人表情各异,望雪是脸有惊容,岳雨是感到担心,只有墨平还是那种平静,将他们的表情一一收入眼中,我才淡然的望着梦雪道:“你是这样认为的吗?你很美丽,可是如果你再有些大脑就会让你更出色了。” 被我这么一说,梦雪脸泛怒色的看着我道:“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我笨啊?” 我制止了惶急的望雪和岳雨开口求情,望着惊怒交集的梦雪道:“你以为本王还是什么别的意思吗?本王早就要好好说说你了,你一味的只知道任性,不分时间场合的,更不顾及任何人身份的这样胡闹,你能说你有多聪明吗?军人最重要的本质就是服从,在你加入军队中的时候,你就不再是岳家的小姐,只是本王手下的一名士兵,本王就是你的上级,本王的命令对你来说就是不能违背的。可你屡次三番的顶撞本王不说,还将本王的任命看做是故意刁难,甚至认为本王是对你们有偏见,你能说你有脑子吗?如果你在战场上敢这么做,本王一定杀了你,不管你和本王是什么关系,你明白吗?” 被我这么严词训斥,梦雪似乎感到更生气了,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将我烧融,就在我以为她要对我进行反驳的时候,她突然摸了一下腰间。 就在我莫名其妙的时候,墨平突然闪到我前面,望雪和岳雨大呼“妹妹不要”“大胆”双双向她扑去,不等她解释就将她制服了。 看到他们这么紧张,我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了,她还想和本王动手吗?” 墨平解释道:“这个属下也不敢肯定,只是觉得梦雪姑娘好象有攻击殿下的企图,所以属下才这么做的。” 我听了,心中也泛起一阵怒火,原来我的本意只是想压压她的傲气,可是她竟然敢对我动手,这种情况我当然不能容忍,当下大声喊道:“菊,你们都进来!” 菊闻声就和瑶红春箩就进来了,看了被岳雨抓扣着的梦雪一眼,有些不解的望着我,就在我想让菊将她**去好好修理一顿的时候,望雪开口求情道:“殿下,妹妹只是一时糊涂,请殿下原谅,属下会教好她的。” 我冷冷的看着她,还没有说话,被岳雨抓住的梦雪突然惨然一笑道:“你们都认为我想伤害殿下吗?” 原本屋中因为梦雪而来的紧张又因为梦雪的这句话而陷入一种奇怪的沉寂,互相看了一眼,望雪才有些希望的问道:“妹妹不是想掏暗器吗?” 听到姐姐这么问,梦雪突然眼中一红,摇摇头不开口。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们大家都觉得可能误会她了。还是望雪问道:“那妹妹是想掏什么,我记得你一直是将你的暗器放到腰中的小包中,难道你不是想掏它吗?” 梦雪还是不答,望雪忍不住了,就走到她身前,不理她的反对就将手放入她的腰间,拿出一个非常精致的小荷包,将它打开,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条,她看完后,突然古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将纸条又放入小荷包中肯定的道:“殿下,我们都误会妹妹了,她不是想伤害殿下的,只是她可能气不过殿下这么说她,所以想用这个东西扔他。妹妹,你什么时候将荷包中的暗器换成这个了,连姐姐都瞒着,惹出这样一场误会。难道你是想用这个扔殿下吗?” 梦雪听到姐姐的询问,原本黯然的面容却突然有了一种红晕似乎是害羞,又似愧疚,让我们看的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个小荷包中放的是什么东西。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要求望雪将这个荷包也给我看看的时候,望雪接着对我道:“殿下,属下可以用性命担保妹妹绝对不是想伤害殿下的,请殿下不要惩罚她。” 看到望雪这个样子,我也相信这可能是一场误会,挥挥手让菊她们出去,然后望了一眼已经被岳雨放开的梦雪,对着望雪道:“你现在可以说明理由吗?” 望雪还没开口,梦雪就大声说道:“姐姐,不能说,不然梦雪死给你看。” 这样一来,望雪就不好开口了,只好说道:“殿下,属下不能将这个荷包的内容说出,不过反正是对殿下没有害处的东西就是了。” 我狐疑的望了望雪一眼,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好点头道:“那就这样了,你以后要好好的教教她,不管她想扔什么,在这个时候还想扔本王就是不对。” 望雪答应后,还是用那种古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不过她什么也没说。 被梦雪这么一闹,原本训斥她的气氛荡然无存,我也不想再开口闹出一场风波,望了梦雪一眼,沉声道:“都不用说了,和本王一起走吧!”话音未落,我就带头走了出去。梦雪在望雪的拉扯下也跟了上来,不过她的神情还是非常不自然。 钻进马车,一路平安的到达了城外一个军营中的大校场,这里这个时候正聚集了一万士卒,他们将是我军制改革的第一支部队,也会是伴随我将来南征北战的近卫军,我对他们寄予了厚望。 当我的旗帜出现在校场中,那些士兵突然齐声雄壮的高呼道:“恭迎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一阵震云推雾的巨大声响,涌上长空,有种惊心动魄的声威和气势。 看到他们如此,我心中也大起赞赏和激动,不错,军队就应当有这样的气势,无所畏惧,勇往直前。 当我走到高台上,望着台下涌动的旗帜和济济人头,我运起内功徐徐的,但是声音十分清越的道:“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本王的近卫军,本王以后就要和你们生死与共。只要本王在就绝对不会亏待你们,其他的本王觉得没有什么必要说了,大家能够明白吗?” 我的话语中没有什么虚言鼓励,只有一种和他们生死相守的承诺,我相信这些比那些话更能打动这些人的心,这就是我要的。 我的话音落下未久,一阵比刚才更洪亮的声音齐声高呼道:“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他们喊的这个话比刚才那句话少了些敷衍,多了些感情,显示他们已经初步接受我了。 满意的点了一下头,我再次开口道:“你们也知道本王这次召集你们是要对你们进行一次集训,金人如今正要对我淮西再度进犯,本王决定要对其迎头痛击,而你们就会是本王的亲卫队,跟随本王一起出击打败金人重新让我大宋的军威慑服这些异族,你们有这个信心吗?” “消灭金人,还我河山!” 在一个将领的带头下,又是一阵雄壮的声音高喊道:“消灭金人,还我河山!” 望着台下激动的士兵,我满意的笑了,我需要的就是一支渴望一战的部队,而他们就会是这支部队。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我自任万人长,让岳雨和墨平两个人分别担任了两个五千人长,然后按照原来的军官和士兵的推荐,将部队按照预定的计划一一进行了编排,并任命了各级将官。不过当这些人看到望雪和梦雪也要到部队中任职后,响起种种惊奇和怀疑的声音还是让我头痛不已,只好暗自叮嘱墨平照顾好她们。不过对于这些望雪姐妹到处之泰然,显然已经做好准备了。 对于这些改革的事情,我只是告诉他们大致的方针,然后要他们按照我的要求来进行编制。幸好这些人一直在读书认字,对于我写的那些东西也大致能理解,然后在经过我详细的解释,不懂的地方他们也很快就明白了。特别是岳雨,他更是经验丰富,三下两下就将事情交办清楚,让人按照这个方法去办。相对来说,有些不善言辞的墨平就麻烦一些,还要我不时去帮他说一下。 只是由于人才还是很缺乏,那些必要的军事部门没有什么人负责,不过我让岳雨和墨平在各自的部队中抽出一批合适的人,去军校去学习这些知识,等到过一段时间应该可以用了。除此外,我还让岳雨和墨平在各自的部队中建立不少于五百人的工兵部队,做为专业修工事的部队。这个到没什么困难的,原来部队中就有负责这方面的人手,只要将他们一编组就行了。 经过一番非常热烈的解释和讨论后,将整个方案最终决定下来,并且让他们在新年前就要将这些完成,让岳雨将军校的事情交给华岳后,自己也专门来负责这个事情。 做好这些后,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原本我还想在这里呆一会儿,可是白女的到来让我不得不马上离开这里,因为她告诉我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小三和哪个神秘总管来了。 在马车中,我直接了当的问道:“小三对这个事情有什么说的吗?” 白女回答道:“小三告诉我说,他认为这个人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不过他认为他不会有什么想伤害殿下的做法就是。” 我沉吟了一阵道:“如果是这样,那到可以见上一面,他叫什么?” 白女简单的道:“冷牙!” 我笑了笑,道:“挺古怪的,不知人怎么样?” 白女道:“他来见我的时候,将自己裹在一个斗篷中,我没瞧见他的像貌,不过我也觉得他应当没有什么恶意就是。” 我这才感兴趣的道:“这么神秘,不愧为搞暗杀的。” 我的话音落下后,白女并没有回答,车厢中很快就陷入一种沉寂中。 我这次没有回到王府,在隔王府有一段距离的一间普通的民居旁停了下来。停下后,我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要在这里?” 白女回答道:“这个地方是小三护卫专门为殿下见哪个冷牙准备的,他说这也是冷牙的要求。” 听到这种回答,我淡然笑了一下,没有多说的什么就让白女带我进去。 走到这个民居中的大厅前,小三和一个被斗篷裹的十分严实的人,已经被菊带着几个护卫将他们控制起来,特别是哪个裹着斗篷的人更是被她特别照顾。 看到我,小三先开口道:“属下见过殿下千岁!” 我摆摆手道:“不用多礼,这位就是那位冷总管吧!” 哪个穿斗篷的人用一种一听就是变换了声调的声音道:“冷牙见过殿下!不知殿下可愿意单独见冷牙?” 听到这个人提出这种不合理的要求,小三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看了冷牙一眼还是什么都没说,白女和菊互相看了一眼,眉头微蹙似乎不同意他的这个要求。 望着面前这个只露出一双精光电射眼睛的神秘总管,我心的想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冒这个险,也许真的会有什么很好的收获。 有了主意,我扬声道:“既然你这么要求,本王答应你又如何,除了菊外所有的人都到外面去。” 我的命令一下,人影一阵晃动,很快现场就只剩下我,冷牙,菊三人,看着冷牙我解释道:“菊是本王的心腹,什么事情都不用瞒她的,你有什么就快说吧!” 冷牙转动了一下头颅,用一种赞赏的语气道:“殿下不到半年就可以收服修罗门的四位姑娘为臂助,还让连心宗的白宗主也归附殿下座前,而且江湖七大,殿下已得其二,殿下的本事真是让冷牙大开眼界。” 他的语气中有种由衷的欣赏,显然对我这么做很是高兴,心中疑惑的问道:“你好象对江湖上的事情很了解,你是皇家护卫的总管,为什么会对这些感兴趣。” 冷牙的斗篷突然动了一下,菊警觉的微微提起右手,只要冷牙有异动就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不过很显然是菊多虑了,冷牙并没有什么异动,他只是将自己的头罩掀开,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一个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中年人。 他的相貌确实并没有任何特色,就算你记忆强,在人群中见了他你也不能马上的将他认出来。这种人正是做杀手的最佳人选。 他将头罩掀开后,才开口道:“冷牙对武功十分痴迷,对于江湖上有什么高手,当然也会留心,特别是圣门更是冷牙关注的对象。” 我试探的问道:“你知道龙战天吗?” 冷牙坦诚的道:“冷牙只查到他和殿下的关系很特殊,而且他的好友一道生也在殿下这里,其他的就没什么值得一提的。” 我冷然的道:“看来你对本王的事情了解的很多,那你这次是来干什么的?小三说你有投靠本王的意图,是这样吗?” 冷牙更正道:“并非冷牙要来投靠殿下,只是冷牙早晚会是殿下的属下。冷牙这次还带来了一件对殿下很重要的东西,是皇上交给冷牙的。皇上让冷牙一定要亲自交给殿下,而且不得有外人在场。” 我沉声道:“父皇他让你带什么东西,你可以拿出来了。” 冷牙面目突然变的森冷,一股肃杀的气氛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似乎有种冰寒突然降临到屋中,让人有不寒而栗的感觉。 菊有些紧张的看着冷牙,手已经提到胸口,纤纤玉指已经摆成一种兰花形状,身体也移动了一下,到了我的侧前方,如果冷牙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她可以非常迅的将他拦下来。 对于这种情况,我到觉得没什么可怕的,我的武功现在也今非昔比,虽然还比不上6望归他们可是要说自保应当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因为对于如何逃跑我可是下过功夫的。 我镇定的望着冷牙,没有半点动容,看着他小心的从衣袋中拿出一个用两道黄纸封印住的小盒子,威严的说道:“皇太子赵昀接旨!” 其实在他拿出这个东西的时候我就现这个盒子上面的黄纸是皇家专用的一种封条,不过他这个时候的话仍然让我吃了一惊,为什么要接旨,是父皇或者是母后。 定了一下神,我问道:“这是什么旨,你可以先说吗?” 冷牙威严万分的看着我,这个时候的他突然让人感觉不到他面目上的平凡,只有一种难于言说的气势,一种上承天地,代天执法的精神。虽然他这个时候没有任何动作,但是他就给了我这种强烈的感觉和印象。也许这才是冷牙他的真面目。 冷牙默然了一会儿,才一字一句的说道:“传,位,密,旨。” 虽然我猜测了许多的情况,可是冷牙说的话,还是让我呆住了,他带来的竟然是传位密旨,这也太让人意外,意外的就连我也受不了。 过了一会儿,我才问道:“你说这个小盒子里面装的是父皇给我的传位密旨吗?” 冷牙肯定回答道:“确实如此,这是皇上亲自写好并封存起来交给冷牙的,并让冷牙亲自交给殿下。” 他这么一说,我想了一下,毅然的跪下道:“赵昀接旨!” 冷牙并没有将哪个盒子打开,而是直接的将它递给我道:“请殿下自行开启。” 我站起来,接过这个盒子后,看了一下盒子上的封印完好无损,正想开启的时候,菊阻止道:“殿下,不如让属下来帮殿下开启如何?” 望了面色不变的冷牙一眼,我将手中的小盒子交给菊,菊慎重的撕开封条,慢慢的将小盒子打开,什么事情都没有生,里面只有一个叠成四方的黄绫布,上面哪个威武的龙头代表着皇家的尊贵,也表示出这是一件和皇家有关的物事。 我示意菊将哪个黄绫拿出来给我。 接过后,我没有马上打开观看,望着冷牙淡然的道:“父皇为何要这么做?” 冷牙没有任何迟疑的回答道:“胡元事之后,皇后和史弥远密谋,一直试图软禁皇上,最近他们得知殿下获得淮西大捷后,就想让皇上将殿下召回。皇上不同意,他们就勾结一些侍卫和太监想困住皇上。冷牙探听到这个事情就密告皇上,皇上听到冷牙的密告,就写了这封传位密旨,让冷牙带给殿下。刚好这个时候小三的人来找冷牙,所以冷牙也就顺水推舟到了殿下这里将密旨交给殿下。” 我眉头大皱的道:“父皇对于母后和史弥远的阴谋会如此束手无策,竟然弄得要传位于本王,难道朝中的情况真的已经如此危急了吗?” 冷牙道:“皇上身边的情况比之殿下这里危险万分,胡元死后,皇后和史弥远一起将一些忠于皇上的护卫和禁军将领秘密的撤换,孤立了皇上。等冷牙察觉的时候事情已经不可挽回,所以皇上才立下这个密旨,以备不时之需,也让皇后和史弥远心有所忌,不敢过分威逼皇上。” 我沉吟良久才问道:“朝廷是不是已经被母后和史弥远控制住了?” 冷牙点头道:“除了一些没有什么实权的大臣不知情外,现在皇上身边已经没有多少可用之人,皇上的意思是让殿下用十万禁军击退金人后,回师勤王,救出皇上。不过为防万一,不让我大宋无主,让奸臣奸计得逞,所以皇上才写下这份密旨。” 我长叹一声道:“父皇如果早听我言又何至如此?冷牙,本王问你那十万禁军中有多少是父皇给本王的人?” 冷牙平静的道:“里面有五万人是忠于皇上的部队,只要殿下可以解决牟渊等几个为之人,属下就可以策反他们,让他们追随殿下先败金人然后回师勤王,诛除奸臣!” 我道:“父皇对本王信心十足,本王又岂能让父皇失望。”说完,我对着临安方向拜了一下就打开手中的黄绫布看了起来。 很快我就将手中的密旨看完,也明白了父皇给我这道密旨的含意,然后看着冷牙道:“那你现在是跟随本王还是父皇?” 冷牙平静的答道:“属下永远忠于皇上!” 听到他的回答,我淡然的一笑道:“回答的好,本王相信你将来一定会是本王得力的手下。你现在可以去联系那些禁军中的将领了,看看他们如何说。你弄好后,可以和小三,或者司马风联系,你应当知道司马风是什么人吧!” 冷牙没有什么废话,对我行了一礼,就将斗篷盖上,退入里间,从那里出去了。 望着菊不解的目光,我将手中的那份密旨递给她。等她看完,我才道:“你现这密旨有什么问题吗?” 菊回答道:“好象没有玉玺的印章,这个难道是皇上的私人印章吗?” 我点头答道:“你说对了,父皇给我来上这么一道没有玉玺的密旨就是给我一种考验,看看我到底能不能不负他所托。” 菊反对的道:“如果皇上有这么精明的话,如何会被后宫和权臣所制?” 我摇摇头道:“父皇决非一个昏君和愚蠢之人,只是他太过软弱和仁慈,这对于一个君王来说是致命的弱点,所以他落的如今这种情况也不足为奇。你看着,只要我能够打退金人,回师京城,父皇肯定会传位给我,做他的舒服太上皇去,父皇真的不应当是一个皇帝。” 菊有些明白的点点头,没有再开口。我也没再说什么,就高声的对外道:“你们都进来吧!” 白女和小三应声而入,看到屋中只剩下我和菊,小三惊讶的问道:“殿下,不知冷总管去了何处?” 我冷冷的看着他道:“在一个杀手选定的地方,他的离去如果能让你知道,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被我这么一三明白过来,有些尴尬的道:“属下一时失态,请殿下原谅,不知殿下和冷总管谈的如何?如果殿下能够得到冷总管的帮助,对于殿下的大业一定会十分有帮助的。” 我不答反问的道:“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小三回答道:“冷总管告诉属下,说他要和殿下见上一面才能决定。属下看他的意思好象是有些答应了,所以属下才将他带来的。” 我没有解释的道:“不错,只要本王能够满足一个条件他就会成为本王的属下,你这次做的不错,本王会记你一功的。” 小三谦虚的道:“为殿下分忧是属下份内之事,有何功可说?” 我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功过是非,本王分的很清楚,你这次让本王可以和冷牙这么见面就是一功,本王心中有数,你就不要再说了。” 小三点点头,就没再说什么了。 给白女使了个眼色后,我又回到马车上,白女也跟着上来了。 看完那道密旨后,我又给她讲了朝廷中的一些情况和冷牙说过的事情。 白女听我说完,恍然的道:“那十万禁军其实是皇上和皇后为争夺殿下才派出来的,并不是我们原先以为是来对付殿下的。” 我同意的道:“朝廷中的事情还真是难说的很,原本以为是灾星却可能是助力,如果本王可以顺利获得这十万禁军指挥,那么这大宋的江山就是本王之物,史弥远之流,搞搞那些阴谋诡计还行,可是只要本王大军在手,何惧这个小人,到时一定杀他个鸡犬不留。” 白女问道:“这么说殿下是决心站到皇上这边了?” 我理所当然的道:“那还用说,这次父皇的这道密旨还真帮了我一个大忙,白女,你立即去找司马风将这些事情给他说清楚,免得他在对付那些人的时候出了问题。” 白女答应后,我就让她下车而去。 等马车再度起程后,我闭上眼睛,暗自想道,今天这个事情还真是让人大出意外,原本以为夺取了十万禁军的兵权会和朝廷翻脸,可是父皇这道密旨却让夺兵权不仅名正言顺,而且还可以获得巨利,在现在来说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非常重大的胜利。 如果我能够完胜,那大宋就会被我掌握在手中,到时只要再用上合适的策略改革军政,让我大宋国富兵强,又何惧蒙古此一蛮族? 牟渊,杀了你,我就可以得到十万禁军,得到大宋天下,你说你该不该死。 想着,想着,我的嘴角就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冷冷的望着对面的马车壁,停止了自己的思绪。因为决定已经下了,再想已经是多余的了。 第一章 遇刺设局 我回到王府,司马风和白女已经在等着我了。等他们行完礼,我对着司马风道:“你现在也知道了吧,父皇给了本王一道传位密旨,你觉得这个事情到底如何?” 司马风很快的回答道:“如果让史弥远等人知道殿下手中有了这道密旨,那我们的处境只怕会更遭,而且皇上也会有很大的危险,不知殿下可想过?” 我点点头道:“确实如此,如果让史弥远和母后知道了,对本王的防范之心会更甚。不过就算没有这道密旨,本王还是会被他们猜忌,现在只是猜忌更深而已,至于父皇那里,本王到不是很担心,史弥远之流顶多就是要挟一下父皇,量他们也不敢将父皇如何。现在本王这里的问题是,要如何可以尽快的将那十万禁军掌握到手中,这个牟渊既然被史弥远和母后如此看重,想必也不是一个无能之辈,如果没有一个好方法,到时还可能会反被他所噬,不能不仔细思量事情到底要如何办,你可以将你的方法说出来吗?” 司马风自信的道:“请殿下放心,属下也深知其中的厉害。牟渊此人,心思多疑,如果殿下贸然想将他弄到王府,恐怕他会抗命,但是此人却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容易得意就忘形,所以属下想了一个计划,只是这样会对殿下不敬,还请殿下过目!” 我接过他递来的一份文稿,仔细的浏览了起来。看完,我长出一口气道:“你能肯定这样一定不会让牟渊生疑吗?要知道他一旦有所怀疑就会前功尽弃。” 司马风道:“就是有如此考虑,所以属下才安排到大家都可以看到的场合,到时殿下只要按照计划办,其余的就交给属下好了。只要牟渊在建康可以停留三天,那么他就那里都不能去了,属下可以用性命担保此事!只是这样一来,对殿下会有诸多的不敬,还请殿下原谅。” 看到他严肃的面容,我轻轻的笑了一下,温和的道:“既然你如此自信,本王也就放心了。你去安排吧,明天本王就当你一回属下吧,任凭你摆布,如何?” 司马风道:“殿下言重了,属下岂敢如此逾越?” 我摆摆手道:“你不用担心,本王不是试探你,本王对你的信任你应当感受的到。” 司马风眼中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神色闪过,不过他还是很恭敬的道:“多谢殿下信任,属下一定会办成此事,绝对不会让史弥远等人的阴谋得逞。” 我点点头,就让他去准备了,明天的计划很重要,多一些时间准备也是必要的。司马风走后,我又和白女闲聊了几句现在建康中的一些官员,让白女除了在暗地里布置考察他们外,还要准备成立一个对外公开的监察部门,负责处理对这些官员的违法举动。其中我特别强调的就是要白女对于渎职的官员一定不能姑息,现这样的人一律抓出来,不用给任何人面子,如果有人敢干涉的话,就让她将我抬出来,让他们来跟我说。 白女表示明白后,我随口问道:“上次叫你查的墨家那三个人,你查出来了什么吗?” 白女摇摇头道:“他们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让人疑惑,一切的表现都很正常,而且看的出来墨门这次是真心来投靠殿下,想凭借殿下的力量来复兴墨门,所以对于殿下的疑惑,我也感到不解,是不是殿下看错了?” 我听她这么一说,仔细的想了一下和他们的见面,摇摇头道:“我没有看错,墨人那种眼神确实是很古怪,以我的经验来看,是有种不满在里面,好象我做了什么让他很痛恨的事情似的。你将重点放到他身上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现在本王的基础还很薄弱,不想这个时候弄出什么问题来,你不要声张这个事情。” 白女点点头后,我就让她带着司马风给我的计划走了,让她去和需要参加这个计划的人商量一下,知道到时自己该干什么,并让最关键的菊也参照这个计划安排好自己到时应当如何做才能让这个计划顺利完成,我可不希望这个计划最后成为了一个闹剧。 将这些弄好后,我就回到王府中的书房处理了一会儿公文,晚上和姿儿念雪等人一起吃完晚饭就单独回到小楼中,明天的计划很重要,我不想出现任何意外。 第二天一早,做好准备后,我和建康的众位官员就一起前去给岳风一行人送行,他们今天就要出! 到达岳风等人聚集的大校场,我现岳风已经将军队集结完毕,正在等着我的到来。 抬眼望去,是军旗似海,刀枪如林,士兵们一个个精神抖擞的挺立在凛冽寒风中,年轻的脸上透出一种刚毅如铁的神色,三万士兵完全没有一丝喧哗之声,犹如一尊尊石像般凝立不动,透出一种肃杀的气氛,手中的兵刃映着冬天无力的日光,反射出一种森寒的光芒,远远望去犹如一片寒光的海洋,让人见之胆寒。 威严的军容,严密的结阵,鼎盛的士气,坚定不移的雄姿,让所有的人都可以毫无困难的感受到这支军队中那种敢于摧毁一切敌人的决心。让初次见识到如此威势的我,也不禁对这支军队的军威大表赞叹,看着这些雄姿英的士兵,我心中对于战胜金人的信心成倍数的增长,有如此雄师,何愁大业不成! 非常满意地注视着眼前战士们那一张张年轻而又透出坚毅的脸容,我以一种感性的嗓音大声道:“将士们,本王知道你们每个人都想拥有一个温暖的家庭,想孝顺辛苦养大我们的父母,让温柔的妻子和孝顺的孩子环绕身前,可是可恶的金人却想剥夺我们这个小小的渴望,他们强占我们半壁河山,杀我大宋子民,你们的父母,妻子,孩子都活在朝不保夕的生活中,你们说,做为一个孝顺的儿子,坚强的丈夫,慈爱的父亲,你们能容忍这种情况吗?” “不能!”“驱除金人!”“杀灭金人,还我河山!”战士们不断的高声呐喊,表达心中不屈的意志。 我举起双手,让他们安静下来后然后用一种雄浑威严声音继续道:“你们今天聚集在这里,明天你们就要前赴抗击金人的前线。本王知道你们都是坚强勇敢,胸怀壮志的好男儿,拥有坚不可摧的意志,不可战胜的信心。你们是我大宋人的骄傲,也是本王的骄傲,更是整个神州的骄傲。本王也知道你们每个人都渴望建功立业,衣锦还乡!在本王这里你们毋须掩饰你们的理想与抱负,因为大丈夫自当如此。如今本王就给你们这个机会,在战场上建立你们的功勋,让世人羡慕你们的荣耀。 我们的祖先曾经出‘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的豪言,可是如今因为我们一时的软弱却让别人欺上门来,导致半壁河山落入敌手,如此前车之鉴,本王不能容忍,本王相信你们也不能容忍。因为只要是一个血性男儿就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生在自己的国土上,而你们就是这样的血性男儿。 我的将士们,现在金人正在我大宋国土上咆哮,在欺凌我们神州百姓,让无数的家庭支离破碎妻离子散,看看建康的那些难民们,你们还无动于衷吗?无数的血淋淋的事实告诉我们,对于敌人只有从根本上将它消灭,让它永世不能翻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生存下去。 去吧,我的将士们,用你们手中的刀枪连接成不破的长城,让那些化外蛮夷知道我们神州人的厉害,用他们的鲜血和尸体来见证我们神州的赫赫武勋。一个战士只有在战场上才能获得他存在的依据和荣耀,而如今,历史的伟大机遇已经来到你们身边,不世的功业就摆在你们面前,只要你们用手中的大刀斩下敌兵的头颅,用手中的弓箭饮尽敌人的血肉,你们就将分享到无上的荣耀! 无数的鲜花和光荣正在等着你们去摘取,我的将士们,你们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去吧,在战场上去找一个男人的荣耀和尊严,用你们手中的兵刃匡扶社稷,捍卫国家!你们相信本王,本王总有一天会带领你们放马天下,让所有的蛮夷再一次领略到我们神州人的武威,总有一天,你们可以自豪的喊出‘犯我神州者,虽远必诛!’的豪言,不让前辈先人专美于前。 你们的铁蹄将踏遍大地,手中的兵刃将刺破穹苍,赞扬你们的歌声会响遍寰宇,直达大地的尽头,向天地宣示神州的气魄和功德,而你们就是这个伟大历史的见证者和创造者,我的战士们,你们愿意享受这个伟大的时刻吗?大声的回答本王!” “犯我神州者,虽远必诛!” 整齐的回答击风荡尘,让天上的白云颤动,让广阔的大地抖动,无数坚定的声音凝聚成天地间最雄浑,最嘹亮也最强烈的音符,向世人表达出一个民族的重新觉醒,找回曾经属于自己的武勋。 等到他们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我才对着岳风道:“一切都靠你了!” 岳风坚定的道:“请殿下放心,属下一定不负殿下的期望!” 我点点头,道:“出吧,一路小心!” 岳风明白的道:“谢殿下前来为我将士送行!”说完,他一转身,用手中的令旗一挥,广场上的将士排着整齐的步伐向着前方前进,扬起一阵阵的风沙。 我一直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军队从我面前走过,直到司马风暗自的提醒我该上城楼的时候我才醒悟过来现在该进行另外一个计划了。 以这里视线不好为由,我登上了城楼,并按照预定的计划向着城楼外第三个站岗的士兵走了过去,而原本应该和我寸步不离的菊也按照计划不动声色的将我身边的几个护卫给挡住,让他们不能在第一时间有所动作。 应该说,我这么做是很冒险的,如果司马风心怀不轨的话,我恐怕就会一命呜呼,但是我在这个时刻我却愿意相信司马风,他的表现足以让他赢得我的信任。 我走到第三个站岗的士兵前,我的脚步微微一停,故意装做有些怀疑的看着他,正要开口的时候,突然身后一个声音喊道:“殿下请留步,属下有事上禀!” 听到这个声音,我微微一怔,按照计划没这个插曲啊,转过头一看,墨如兰正拿着一件公文疾步而来。没等她走上前,我就看见她脸上出现惊骇无比的神色,高呼道:“殿下小心!” 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感到一阵兵刃的破风声音向着我而来,我知道,哪个“刺客”动手了。 等我转过头一看,一杆长枪离我左胸只有不足三十厘米的距离,望着这个“刺客”的眼睛,我淡然一笑,“扑哧”一声,一阵沉闷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长枪扎入了我的左胸然后拔出。 随着这个“刺客”长枪的拔出,一道鲜红的鲜血从我的左胸喷射而出,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中,这个时候众人惊恐的叫声才传了出来,特别是姿儿,她的声音中甚至可以让我感受到一种绝望。 心中涌起一种对她的愧疚,但我还是要把这个戏演下去。紧紧的捂住自己正在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用一种嘶哑无比的声音喊道:“留他活口!” 已经第一个赶到的菊,手中的长剑一转,用剑背挡格了这个“刺客”的长枪,然后手指一点试图擒住他。这个“刺客”也不甘示弱的手中长枪一横将她的攻势挡开。 随着这么一耽搁,无数的护卫和士兵都赶上来团团围住这个“刺客”,而我也被人扶住,一阵阵惶急的叫唤声,让我明白计划成功了,我也可以放心的“晕”了过去。 紧接着一个温暖柔软的身体一把抱住我,一种惊慌失措到六神无主的声音喊道:“殿下,殿下,你怎么样,你不要吓姿儿,你不能有事啊,殿下,殿下,你快回答姿儿,快回答啊!你不能丢下姿儿的,你答应过的,你答应过的,殿下……” 就在我被姿儿这种声音弄的万分难受想要开口劝解的时候,司马风的声音终于出现了:“王妃,殿下如今身受重伤,还请王妃赶快将殿下送到王府救治,属下已经叫人去将一大夫请来,还请王妃早做准备。” 听到这个声音,姿儿犹如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连忙喊道:“对,彩云,你快来帮忙,我们将殿下抬下去。”听到姿儿如此无助的声音,使我的心情变的很坏,甚至有大骂司马风这个鬼计划的冲动,不过理智仍然告诉我,现在不是跳起来大骂的时候,这个计划成功与否就看现在了。 被姿儿话所提醒,原本因为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事实而愣住的彩云才清醒过来,连忙上前想将我扶走。 “等一等,用这个。”一直没有听到他说话的岳雨拿着一个担架跑了上来。 岳雨并不知道我的这个计划,可是他在我遇刺后第一时间就想到要将我从这里弄走,而不是和别人一样围着我喊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理智胜过感情的人,知道在什么时候应当做什么最合适,这种性格做为一个将军确实是最合适不过了。 接过岳雨的担架,我被小心的放到上面,这个时候一道生匆匆的到来,他将我身边的人赶开后就给我看了一下“伤口”然后他就大声宣布我很危险,要尽快的送到王府去治疗。 听到他的这个话,装做昏迷的我才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摆脱这种让人难受的情况了,在心中暗自对那些这个时候正为我担心的人说了声对不起,然后我就被一道生安排的人送入一辆马车。菊这个时候也擒获“刺客”归来,而“刺客”被另一辆马车运走,按照计划司马风会安排了一些白女的人严密的守护着这辆马车,让我身边的那些愤怒的属下和爱人们不至于弄假成真,真的搞出人命,那就非本人所愿。 在马车上一道生装模做样的给我再“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然后就说自己有种秘术可以“救我”不过需要单独给我医治,闲杂人等都需要回避。 在他强烈的要求下,姿儿,彩云只好妥协,乖乖的下了马车。 等她们一下马车马车就开动起来,隐隐的我听到岳雨下令将墨如兰擒拿起来。但是没等我听下文,马车就跑出这个是非之地。 接到菊给我的暗号后,我才猛的一下子从担架上半坐了起来,长出一口气道:“这种事情,本王可不希望再有下次,太让人难受了。” 车厢中的菊和一道生互相看了一眼,才由一道生开口道:“殿下的这个计划只有先骗了身边的人然后才能骗别人,王妃她们到时候会理解的。” 这个一道生一下子就说到我心里最担心的事情,让我有些意外的看着他道:“你给本王的感觉像一个狂人多过像个大夫,没想到你也有如此细腻的心思。” 一道生有些皱纹的眉头伸展了一下,索然的道:“每个人都有青春年少的时候,只是一道生年轻的时候没有殿下这么好命而已!”语气中有种往事不堪回的味道。 我心中明白这个一道生可能在感情上并不怎么顺利,就转换话题道:“你从今天开始,就要一直呆在王府中了,你要办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一道生淡然一笑道:“殿下是想问我,这次会不会出卖殿下吧!殿下放心好了,在我身边,殿下的人多如牛毛,连我的几个师弟都跟随了殿下,殿下对我的举动还不清楚吗?” 听到他这么坦白,我有些尴尬的道:“你到说的直接,你和本王的关系我们都心知肚明,就不用再多说了。对了,你最近有龙战天的消息吗?” 一道生回答道:“他的消息,我现在也不知道,不过以前他说过会到川中去一趟,也许是到那里去了吧!” 我听了,沉吟了一会儿道:“你对于川中的情况了解吗?本王的意思是说,如果本王想要掌握住那里,需要动用多少兵力?” 一道生坦然的道:“这个我并不清楚,不过我知道如果没有川中那些豪门的支持,官府的势力是很难掌握住川中诸多势力的,殿下还是要多多注意这个事情。” 我点点头,就对着菊道:“本王去密室的事情,你通知梅了吗?她现在怎么样了?” 菊肯定的道:“梅姐现在已经将殿下的那些东西整理的差不多了,而且许多东西她也已经了解,正巴望殿下可以和她单独的闲聊一些殿下写的东西,这个机会正是她求之不得的。” 我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在快要到王府的时候,我又装成死人一样被他们给抬了下去,没让任何人靠近直接将我给送到密室中去了。 司马风的这个计划主要是让我在今天检阅完岳风出行的军队后,假装遇刺,然后将牟渊诱入王府探视,让他确认我的情况,使其放松警觉后乘机将其解决掉。这个计划中详细说明需要什么人来互相配合,那些人是不能知道这个计划的。总而言之,就是要用这个计划骗朝廷,让牟渊上当。现在,计划中关于我的那部分差不多结束了,其余的就看司马风如何去把握这个机会获得最大的战果。 进入密室中后,一道生又出去对我身边所有亲近的人包括竹都宣布我需要安静的环境,任何人都不得随意进入密室中,让他们担心的神情落入到有心人的眼中,好实行我的夺兵计划。 现在的密室已经和我当初离开是大不一样了,梅将我写的那些稿件都一一的分门别类的放好,并按照自己的理解还写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让这些东西可以更被当代人所理解。 见到我进来,梅也没有和我多说什么,只是对着我淡然一笑道:“殿下这条计策可是让人两败俱伤,你的那些红颜可要伤心死了。” 听到她的调侃,我终于肯定她已经从我写的那些东西中解脱了出来又恢复了那种机智聪明中带点调皮的性格,这让我很高兴,因为这预示着我改造神州最重要的一步差不多可以完成了。 迎着她有趣的眼神,我苦笑道:“没办法,这样的事情就如同上战场,要想有收获就必须要付出,这里面的道理,你比我可懂的多。现在不和你聊了,这个血包让我怪不舒服的,等我换了衣服再和你说。”说完,我也不等她回答,就去了梳洗的地方,将我自己重新整理的一遍。 等我出来后,就没看见梅了,问菊才知道她出去看情况了。在菊的提醒下,我只好乖乖的让她给我画好妆,躺在特意安排的床上当病人。 没过多久,一道生先进来告诉我外面的情况,让我按照计划“昏迷”。我“昏迷”后,很快的,密室中涌进了一大帮的人,虽然我看不见但是我仍然可以感觉的到他们的眼光都集中在我身上。他们脚步放的很轻,连呼吸声都尽力放缓,没有一个人说话,似乎怕惊扰了我。等到了我身边的时候才有几声轻轻的呼唤,可是我狠下心肠不理会她们。 我闭着眼睛,努力的控制自己的心情,暗自调整了一下频率,让自己的呼吸变的微弱,让人一见就知道是重伤昏迷的样子。 这个时候一道生的声音传来:“诸位,你们现在也看到了,殿下现在很危险,不能让人随意打扰的。不过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救治殿下的,不出十天我就可以将殿下从阎王殿中给弄回来,如果救不回来,我一道生就给殿下陪葬,你们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我听到这个声音,心中暗骂,你这种保票谁都会开,真是骗死人不偿命,不对,不能这么说,我现在也在骗人,应该说大家彼此彼此才对。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姿儿哽咽的声音传来:“一大夫,殿下就全拜托你了,只要你可以救得了殿下,你的任何要求我都可以代殿下答应,如果先生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写个字据给你。” 一道生有些喜悦的声音道:“那我就多谢王妃了,请王妃放心,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救活殿下!” 也许是听到一道生的保证,姿儿声音有些放松的道:“那我就多谢先生了,这些日子要烦劳先生了。” 一道生道:“这是我份内的事,就请王妃放心好了。” 一道生这么说完后,司马风的声音响起道:“既然一大夫这么说了,那殿下当可无恙,只是现在殿下不能理事,有许多的事情还需要仰仗王妃,不知王妃意下如何?” 姿儿还没有回答,彩云已经用一种饱含气愤和伤心的语气怒声道:“你这人为何如此寡情?现在表哥生死未卜,可是你不仅不关心一下,还在这里要挟王妃,你还算是一个人吗?枉费表哥如此信任你,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说完,屋中的人就起了一阵骚动,似乎是什么人拉住了彩云。对于彩云的这种表现,我也很吃惊,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这么重要了。 虽然我不敢睁开眼睛,但是也可以想象到这个时候司马风的尴尬,他的本意我能理解就是想让屋中的人尽快的出去,免得让他们看出破绽,可是因为太过急切以至在措辞上有些欠缺,让彩云误会,导致这种局面的出现。 就在我暗暗着急的时候,姿儿开口道:“彩云妹妹,司马总理说的没错,现在是有不少事情需要我们去处理,殿下遇刺的事情要吩咐他们不要传了出去,还有,要尽快的给朝廷去一封密折告知朝廷殿下的事情,让他们能够将出征的日期推后,以让殿下康复,不知你们觉得如何?” 司马风迅的回答道:“王妃所言甚是,只是在这里商讨这些事情不利于殿下的静养,不如前往议事大厅让属下召集所有人前来商量现在的应对办法,不知王妃觉得如何?” 姿儿声音已经恢复平静的道:“你说的正是,一大夫这里都交给你了。” 再次听到一道生的保证后,我才感觉到屋中的一大帮子人才退了出去,然后就是一阵机关响动的声音,显示出现在我已经正式的被安置到这里了。 在菊轻拍我的额头后,我就睁开眼睛,望着一道生道:“你向姿儿勒索了什么?” 一道生若无其事的道:“没什么,只是让王妃答应给我一个亲戚安排一个官职罢了,这样也好让王妃相信我会尽心救治殿下的,如此举动,殿下不会反对吧!” 我冷冷道:“那你这就是要官了,你不知道本王最恨这样的人吗?” 一道生淡然的道:“这个人只要殿下见了就一定会重用他的,我只不过想给他找个好机会而已!” 听他这么一说,我到有些奇怪了,问道:“哦,这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要如此帮他。” 一道生不欲深谈的道:“殿下见了就知道,现在多说无益,对了殿下,我现在该干什么?” 我看了他一眼,指着另外一个房间道:“你去那里罢,里面的东西你可以任意使用,这几天我们也可以好好聊聊,对于战场上的救治工作,本王还需要你给我详细说说。” 一道生点点头,就打开另外一个房间走了进去,看到他关上门后,我对着菊道:“你是不是通知了竹,不然她的表现不会这么平静,连话都没说一句。” 菊摇摇头道:“属下没有告诉竹,只是这么多年的姐妹,她一看到属下的样子就明白殿下是想干什么,殿下还用怀疑吗?” 我默然了一会儿,才道:“既然这样,你去告诉她一声,免得闹出什么问题。另外,我想对你们说一声,这么长时间,你们一直跟着我,让你们受累了。” 菊淡然的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的就出去了。我也想了一会儿,暗自对着这些女人说了声对不起,对于她们我亏欠的确实太多了,以前的不会完以后的还会继续,这也许就是我的宿命吧! 我没有让自己陷入这种情绪多久,就站了起来,走到我的那些书稿前,重新翻看了起来。直到我背后传出一阵响动,我才开口道:“你回来了,外面的情况如何?” 梅有些感怀的声音道:“简直就是一片愁云惨雾,看到你的那几个红颜知己的表现,我都忍不住感到心酸,你也是的,为什么不能想个好点方法,非要弄成这样。” 我转过身看着梅道:“这种方法成功的机会高,不先骗她们又如何让别人上当,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多说已经无益,你还是好好想想要如何才能将这个事情做的圆满吧!” 梅赶紧撇清的道:“我不想掺和到你这个事情里面去,免得到时候让人说闲话。对了,我看了你的那些文稿觉得有些东西现在并不适合,不说见过,连听都没听过,太有些匪夷所思了,正好,你这次可以给我好好讲讲那些什么‘飞机’‘火车’还有‘计算机’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可想了好久都不明白!” 我苦笑了一下,就在梅的要求下,详细的将我所知道这些远远越当代知识的东西一一讲述给梅听,她不懂的地方我就想尽一切方法用让她能理解的方式告诉她,幸好梅的智慧远不是不凡可称赞,虽然有些费劲,但是她后来还是理解这些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的。只是对于这些东西的做法,我也不知道,所以只好含糊其词说如果能够理解我的那些基本东西,这些东西终归是可以做出来的。 一直和梅说了几个时辰,我们这场谈话才告一段落,让我们之间的想法渐渐的达成一致,而梅也对该如何将我这些知识化成实际可用的学识有了一些初步的决定。 “殿下,依照我的看法,这些东西有许多还是不公开的好,不如由我按照殿下说的那种教育模式将整个学校分成大然后分别传授合适的知识,就在现在的国子监,府学,州学,县学以及一些乡学基础上进行改进,将它们的规模和教授的内容进行改变,让它适应殿下的需求,你看如何?” “你的这个想法很好,你只要记住,只要本王管辖的地方那些孩童就要可以读到书,按照这个原则去办就可以,该如何具体去办应当你来拿主意,你才是教育的主管,你不是忘了吧?” “我这个教育主管不是还归你管吗?不问你如何行,还有,我也想仿照后世的做法让那些有学识有本事以及一些学有所成的人,进入一个专门的机构进行研究他们的学问,然后分别按照他们的成绩给予相应的荣耀和地位,名称我都想好了,就叫太学府,在里面的人分为学士,中学士,大学士,最高的一级就叫太学士,你觉得这样如何?” “不错,不过你的这些学士的授予不能都归到这个太学府中,我看不如这样,在大学一级就可以授予前三级的学位,只有到了最后一级才由这个太学府授予,而且这个太学府中的太学士终身可以享受到一品官员的待遇,如果出了非常好的成绩还另外有奖励,至于这几类学位具体应当达到什么样的水平,你参照我写的那些东西自己去制定出来,你说了?” “我觉得可以,殿下要在这里开创新的事业,那就需要非常多的人才,殿下这里虽然暂时稳定了下来,可是人才的缺口仍然非常巨大,有许多人的能力并不能适应他们的官职需要,不知殿下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 “这个不难办,有些人不是能力不行,只是思想上跟不上来。你按照我说的那种铅字印刷术,将一些可以让人知道的东西全都印刷出来,一方面你让司马风将市面上那些不合适的东西,特别是理学书刊给我严厉查禁,任何敢于贩卖印刷的人抓住全都处以重罚,这个有朝廷的禁令在,你不用任何顾忌,还可以行文让不归我管辖的地方让他们也协助。 另一方面,你将我们的书刊大量的流入到市面上,并在学校中也使用这样的教材,并规定如果想要做官就必须会这些,还告诉他们以后我们这边的官员考试都要考这个上面的知识,你说这些人会不动心吗?人性都是好利的,虽然不乏舍身之人,只是这样的人太少难于形成气候。你明白吗?” “殿下说的有道理,这些就交给我,保证一年以内可以为殿下培养出大量的合格人才。至于该如何从这些人选取官员,我觉得现在那些科举并不一定要全部废除,有些东西和我们并不相违背,甚至还有补充,你看了?” “你说的不错,这个时代的科举比起后世确实要先进不少,至少没有那种贻害无穷的‘八股文’,不过这个时代还是太注重经学,这个必需要改变。至于选取官员,我看就将这个官职公开,让合适之人前来应选,只要做到公开公正,就一定会找到真正的人才,这个你要特别注意,不能让人在这个上面弄鬼。你可以和白女商量一下,她也许会有一些好办法的。” “那就这么办好了,我还要按照你的分类将这些东西整理出来才好教他们,你现在不要打扰我了,你去旁边休息去吧!” 被梅不客气的赶走后,我摸摸鼻子愤愤的道:“过河拆桥,有你求我的日子!”看到梅听了我这话,没什么反应,我觉得很无趣,就走到一边拿起一份讲政体交换历史的文稿看了起来。 虽然这些东西是我写出来的,但是看完那些历史上各个政体变法所要付出的代价,我还是感到一种难于言表的难过,因为每一次成功改革的背后都有许多血淋淋的事实,只是后来大家都只看到改革后的成果而忽略了改革前的斗争。 当我最后看完这些文稿的时候,我忍不住在后面写道:每一种政体在成立之初,它们都是有一种精神在后面支撑,当这种精神到达它的顶点,它就会衰落,如果你等到这种精神完全衰落后再去变革的话,你会付出比一开始更沉重的代价,最好的方法就是在旧的政体所代表的精神到达顶点就要衰落的时候,你就要用新的精神来代替它,也就是说对政体进行变革。虽然这么做会让人觉得残酷,可是相比你以后用这种政体需要付出的代价来看,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因为它可以让你获得新生。 写完,我怔怔的看了好一会儿,才将这份文稿又重新放回去,这个时候菊进来告诉我,司马风来了。我走出这个房间进入我名义上养伤的房间,就看到司马风正站在屋子中间。 第二章 大局将定 “参见殿下,让殿下受惊了!” “不用废话了,你快说说外面的情况吧,姿儿她们怎么样了?” 听到我的询问,司马风脸上闪过一种作茧自缚的表情,有些苦涩的道:“王妃她们一切都安好,只是属下想尽办法也不能劝解她们,特别是岳姑娘几次要求前来照顾殿下,弄的属下无法可想,最后还是王妃以一大夫需要单独对殿下进行治疗为由将其劝住,而公主仍然对属下虎视耽耽,似乎她已经怀疑属下是这次事情的主谋,几次要让属下将哪个刺客交出来。白姑娘告诉属下,公主已经让她对属下进行监视,属下如今也是坐立难安,害怕被她们看出破绽以至前功尽弃。” 我想了一会儿,道:“这种情况对我们更加有利,你不用给她们任何解释,还需要做一些非常出格的事情让她们怀疑你,你身上有本王的令牌,不用担心你的安全,而且白女也会帮助你的,你放心好了。你现在的任务很重要,对于这些就不能过多的考虑了。” 司马风点点头道:“属下明白,给朝廷的密折已经送走了,属下估计不出五天,牟渊就会到达建康,到时候属下还需要王妃她们的帮助,才能让牟渊上当,所以殿下这段日子千万不能让王妃她们知道真实的情况,否则会又生出一些难于预计的变数,这点还请殿下见谅!” 我明白的道:“当初本王同意你的计划就估量到这种情况,你放心本王知道该如何做的,这些天你也少和本王联络,有什么事情就让竹或菊带话吧。还有一件事情,你现在要注意岳雨,他这个人十分冷静,也对本王十分了解,早晚他会现问题的,你要做好他难的准备,必要时,你可以动用这个将他囚禁起来。”说完,我将可以主宰王府一切事情的那面玉牌递向司马风。 司马风有些颤抖的接过我递过去的那面玉牌,喉结动了一下才有些艰难的道:“多谢殿下信任,属下一定万死不辞。” 我宽慰的笑了一下,道:“不用如此,你我之间这些已经不需要了,好好干,就算不能成功也不要紧重要的是你没事就行了。对了,哪个墨如兰怎么样了,她是不是被岳雨扣起来了?她是无辜的,她的那声招呼应当是一个偶然,并非有意。” 司马风低头应是后,才道:“现在墨门的一些人正在王府中鼓噪,要让王妃下令放了她。这个事情属下也和岳雨将军交谈过,可是岳雨将军认为她那声招呼殿下,确实太让人生疑,所以坚持要将她调查清楚才放她,刚才听了殿下的话,属下估计岳雨将军可能也有些怀疑属下了,他刚才还问我审讯刺客的工作进行的如何,要不要他帮忙。” 我沉吟了一阵才道:“墨如兰是要和本王说什么,你清楚吗?” 司马风摇摇头道:“岳雨将军将她带走后,属下就没有见过她,所以不知道,不过属下估计白姑娘去见她不会有什么问题,等会儿属下就让白姑娘去调查这个事情。” 我点点头道:“那就这么办,你可以走了,你停留的时间不能太长。菊,你送他出去吧!” 司马风又行了一礼,然后就在菊的护送下出去了。 送他的菊一会儿就回来直接了当的问道:“殿下,你将这么重要的信物都交给他,不怕他有什么问题吗?这些背叛的事情,殿下可没少遇到。” 我淡然的道:“人性中有高尚也有低劣,我相信司马风在面对我的时候,他会是忠诚的。再说,在我同意他的这个计划的时候,就注定我不能在这个事情上插什么手,既然这样我何不放开手脚让他尽情的挥了?我相信他会给我带来捷报的,就如同我相信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会很安全一样。” 听到我这么说后,菊淡然的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轻轻的动手将屋中收拾了一下,搬来一把椅子让我坐着,说这样会让我舒服点。 我也不忍违背她的心意,就坐到这个椅子上拿起一些书本随意的翻看了起来。 接下来的十多天中,我一直待在这个密室中,让菊和竹给我传递外面的信息,让我知道在我“遇刺”后,王府中并没有陷入大乱中,反在姿儿的带领下又重新恢复了日常的工作,虽然这个里面有司马风的功劳,可是姿儿这种敢于承担重任的作风仍然让我欣慰不已。 因为刚开始一段时间事情很多,所以司马风只是简单的传递给我一些并不算很重要的消息,让我知道一下外面的情况。就是这样我还是知道了有许多的人在怀疑司马风和菊两人在我这次“遇刺”上有很重大的“嫌疑”,连姿儿都开始认为应当将念雪派到我的密室中来照顾我,虽然理由很充分,可是她在怀疑菊却是很明显的事实。幸好一道生站了出来,胡说了一通才让他们打消了念头。 应当说在这次事情上一道生给我帮了很大的忙,他利用姿儿等人对他医术的信任,让那些可能让事情穿帮的人都不能见到我,让我在这次事情上赢得主动,给了许多人一个虚假的印象,这对保证计划成功起了很关键的作用。 在密室中的这段时间中,我也没闲着,先是被梅拉着整理那些知识稿,然后又是和一道生讨论在战场上如何进行救助伤员的工作,并让他要加快培养医护人员,我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提出了要开医院的想法,引起他的极大兴趣为了这个,他和我讨论足足有了一天,看到他记下的那些东西,我估计不出一年,一家医院就可以诞生了。 而墨如兰在经过岳雨的盘问后,也被确认和我“遇刺”的事情无关,被岳雨放了出来,平息了墨门的不满,不过墨如兰要求见我的请求被司马风等人无情的拒绝,理由还是我现在仍然“昏迷”。在司马风的询问下,墨如兰也说出她当时是接到襄阳还没有失守的消息想要告诉我,所以才叫住我,以至让“刺客”有机可乘,为了这个事情她一直十分懊悔。 可是岳雨却不出我所料,几次询问“刺客”事情无果后,在一次早会上他向司马风公开难,指责他对于我这次“遇刺”事情上有重大嫌疑,要求现在我这边的“最高**官”韩清对司马风进行审讯,岳雨的这个提议得到许多人的支持,特别是彩云更是鼎力支持,连姿儿都在这个问题上沉默不言。最后逼的司马风没办法,只好拿出我的那块玉牌宣布将岳雨“下狱”,等我“清醒”过来再行处理。 看到司马风拿出我的玉牌后,岳雨等人才老实了下来,毕竟现在司马风还是我这边的总理大臣,没有我的命令他就是我这边仅仅次于我的负责人,虽然姿儿现在在主持日常工作,可是论及在公事上的实际地位,她是没有司马风高的,她甚至还是司马风的属下。在没有明确证据指正司马风和我“遇刺”有关下,岳雨自愿要求进入狱中,无法下,姿儿只好按照司马风的命令将岳雨下了狱,让他不至于影响整个计划。 我的这番设计也让朝廷信以为真,牟渊加快了行军度,在好几天前就抵达建康,在其探视了“昏迷”中的我时,他让我认识的哪个王太医给我号了一下脉,不过因为一道生的一服药,反而让他们进一步确认我确实不能理事。 知道这个事情后,他就拿出朝廷的文书,宣布现在三路军政由其代为“托管”,名义上是说等我清醒后就还政于我,可是我和朝廷都清楚,母后和史弥远这次是要将我牢牢的控制住,让我不能翻身。这也是司马风这个计划最关键的地方,只要朝廷有了这个心思,那么牟渊就会落入我们设计的圈套,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将其一举擒获,取得那十万禁军的指挥权。 因为岳雨被抓,而司马风又极力的压制住了姿儿等人,牟渊在建康的接管工作进行的很顺利,除了一次名义上来“探望”我外,其余的时间他都待在他设立的临时指挥所中指挥他带来的人接管军政。不过因为建康的守军大部分都走了,他除了派一些人监视我的那一万近卫军外,也对我们放松了警惕,认为我们现在已经没有还手之力,可以任凭他宰割。原本被我软禁起来的赵善湘也被他放出来,让他掌管建康的大权,现在气焰十分嚣张。不过幸好他还不敢冲击我的王府,所以我身边那些人的安全还是没有问题。 更让我觉得气愤的是,朝廷在这个时候才将嘉奖淮西大捷将士的文书了下来,而这个时候,那些受伤的将士都快要被运到扬州了。朝廷这么做,摆明是想给我好看,让那些将士们知道,只有朝廷才是他们应当效忠的对象,如果不是我早有准备,这次还真是又让史弥远给摆了一道。 不过,昨天司马风传来的消息告诉我,现在王府中的反抗情绪从前些天的激烈一变为平静,姿儿等人在讨论一些事情的时候有意无意的避开司马风,让他明白到现在姿儿可能想要做什么。我秘密的带信让白女去打探,可是得到的结果让我大出意外,白女也被她们排斥在外,一时之间也不能知道她们这些人到底在商量些什么。看来我身边的这些知情人都因为这个事情而被姿儿她们怀疑,如果不是当时“遇刺”的哪个场景设计的太真实了,估计我到底有没有受伤,她们也会怀疑。 这个消息也让我觉得时间不能再拖了,让司马风尽快的找到一个机会将牟渊解决掉,如果等到姿儿她们动手的话,可能会让我们前功尽弃,导致计划出现大问题。 在我吃完竹特意为我另外弄来的晚饭后,菊进来告诉我,司马风带着岳雨来了。我一听,大为高兴,连忙让她将他们都放进来。 司马风面色严肃的当先而行,而岳雨却一脸怀疑的跟在后面,不过在看到我,岳雨雄躯微微一颤,惊喜的叫道:“殿下,你真的没事?” 我微笑着点点头道:“既然你可以来见我,你就应当知道整个计划了吧!” 岳雨有些惭愧的道:“属下听司马总理说了这个计划,属下还不敢深信,以为是司马总理欺骗属下。司马总理,前些日子岳雨多有得罪,还请见谅!”说完,他就给司马风赔了一礼。 司马风摆摆手道:“你我皆是为殿下效劳,些许争执理所当然又何需介意,现在我们还是应当商量出一个办法来解决牟渊,岳将军以为然否!” 岳雨听了司马风的话,看了我一眼才道:“属下有一事想对殿下说明,因为当初属下不知道殿下这个计划,所以就怀疑司马总理心怀不轨,就建议王妃给了云锋将军一封密函,让他秘密的带领五千精兵潜入建康,准备在除夕夜中乘司马总理和牟渊等人不备之际一举将其擒获,擅专之罪还请殿下责罚。” 我和司马风互相看了一眼,我才道:“听司马风说,你这些日子都在狱中,你既然怀疑司马风为何当初他出示玉牌的时候你不抗命,反而自愿下入狱中了?” 岳雨面色坦然的道:“当初司马总理拿出的是代表殿下的至高玉牌,如果属下不遵命的话,将会使得殿下威信受到严重损害,所以属下只有执行司马总理的命令。但是后来司马总理的所为,让岳雨感到十分怀疑,为了不让殿下辛苦创下的基业付诸东流,就给前来探望岳雨的王妃提出让云锋将军回来的建议,这也是为防万一的准备,还请殿下明察!” 望着岳雨年轻但又显得果决的脸庞,我赞赏的道:“岳雨你果然没有让本王失望,本王这边的席大将,你当之无愧。” 岳雨听到我赞赏,对我行了一礼道:“还有一个事情需要对殿下汇报,在殿下‘遇刺’的消息传开后,大哥曾经有意想回来,但是被属下当时借用殿下的名义严令其不得回返。虽然大哥最终没有回到建康,可是此事关乎到军令之执行,还请殿下对大哥进行责罚,以警效尤!” 我沉吟良久,才道:“你忠于国事之心本王理解,可是岳风这个行为也情有可原,这样吧,等今天事情结束后,你代本王给他去封信,训斥他一番就行了,就不用公开行文,这个事情到此为止,不用再多说。对了,司马风,你今天来是不是来告诉本王好消息的。” 被我这么一说,岳雨只好闭口望向司马风,等他说出今天的目的。 司马风表情严肃的道:“属下打听到今天牟渊一党会在春风楼举行一次秘密聚会,以庆祝对建康的掌握,这是他们举行宴会的场地图,只要我们设计的巧妙,这次一定会将牟渊一党解决掉,请殿下过目。” 我一听他们如此不知死活,竟然到春风楼去庆祝,不禁说了声“天助我也”,然后我也没看这个场地图,直接将一道生叫了出来,吩咐他将那些迷药弄好,等会儿给我。 做完这些后,我才仔细的看了一下司马风画的那幅平面图,然后道:“牟渊这些人看来真的认为本王已经没有回天之力了,司马风,你这次做的很好,不是你,要想让他们这么容易的上当还真是不容易,冷牙和你联络过了吗?” 司马风道:“冷总管已经将那些忠于皇上的将领名单告诉属下,现在建康城中只有两万禁军,其余的禁军都在城外军营中,只要得到牟渊身上的虎符,再凭殿下的身份威望一定可以收服这些禁军。现在需要担心的是如何断绝牟渊和这些禁军的联系,不让牟渊有机会出召集他们的命令,避免一次内耗。” 我站了起来,走了两步,然后道:“岳雨,你等会儿就不要去春风楼,你带领一万近卫军负责去监视城中的禁军,如果他们有异动,坚决进行阻击,不过,你不能让人现你的准备行动,你明白吗?” 岳雨抱拳道:“岳雨遵命!” 我鼓励的拍拍他,然后对着司马风道:“你去联系小三,让他告诉神武卫营今天放假,并以此为借口让小三带领他们去花街,秘密的去春风楼,等待我们信号一举将牟渊等人擒获。牟渊所有的同党都会在春风楼吗?” 司马风摇摇头道:“他的副将不会去,牟渊此人很多疑,所以让他在城外防备。不过只要殿下可以拿到牟渊身上的虎符,他也不敢有任何反抗。” 我冷哼一声道:“牟渊此人也算一个人才了,观他可以如此有条不紊的将建康的军政防务接管过去就可见一斑,不过可惜的是,他从一开始就落入本王的算计中,岂能不败。白女现在在干什么?” 司马风道:“白姑娘去见春十三娘了,让她有所准备。” 这个时候一道生走过来道:“殿下,这是属下新弄出来的迷药,可以将它加入蜡烛中,等到了一定的时刻,它就会挥作用,让人昏迷,更为难得的是这种迷药的气味很淡,不注意根本就闻不出来,请殿下过目。” 我接过这个迷香,看了一下,然后说道:“你知道今天的事情很重要,你能保证它不出问题吗?” 一道生肯定的道:“一道生愿意用项上人头担保!” 听了他的话,我再详细的询问了一下该如何用后,我就将它交给司马风让他去交给白女。然后,我再和岳雨司马风等人详细商量了一下如何应付一些突情况后,就让他们前去准备,并让岳雨将姿儿等人叫进来。一道生也被我叫出去给姿儿她们解释,为了不让他中途溜掉,我特意让菊压着他去。 他们出去后,梅就走进来道:“殿下,你这次可以赢牟渊,用的手段可有点不光彩!” 我舒服的将自己放到椅子上,淡然的道:“兵不厌诈,朝廷对付我又用了什么光彩手段吗?要想不付出重大损失就取得胜利,不用点计谋怎么行。” 梅笑了一下,赞同的道:“要想完整的接受那十万禁军,不用诡计确实很难,这次这个计划都是司马风想出来的?” 我点头道:“差不多都是,原本我是想趁牟渊前来拜会我的时候,用雷霆手段一举将兵权夺过来,可是看了他的计划,我现更保险所以就让他全权处理,有什么问题吗?” 梅摇摇头道:“到没什么问题,只是经过这件事情司马风的威望在你这些手下人,包括你的那些红颜知己中会达到一个新的高度,你没什么感觉吗?” 我望着她,微笑道:“我就是要让他的威望拔高,不然他怎么能胜任我的总理大臣,他是我内定的任总理大臣,如果不能让那些人信服他,将来他治理国家的时候就会困难重重,许多的制度都难于建立起来,这对整个国家来说并不算一件好事,你说了?” 梅望着我好一会儿,才道:“你是真的要分权了,你这样不怕将来你的后代会驾御不住局面?” 我懒懒笑了一下,道:“如果他没有能力,让有能力的人来帮他不是更好?更何况现在讨论这个事情还为期过早,我都没怎么去想这个事情。” 梅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望了我一眼,转移话题的道:“你这次会亲身去参加伏击牟渊吗?” 我望着她道:“你认为我应该去吗?” 梅肯定的回答道:“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觉得你不应当沾手。因为你的志向是要当一个帝王,而不是一个成功的元帅或者大臣,培养手下的能力是你最应当做的一件事情。而且作为一个成功的帝王,那些黑暗的手段应当有一个人专门来替你完成,而你身边还没有这样的人。你应当很了解这些才是,为什么你没有觉察到?” 我被她的话引出兴趣,故做谦虚的问道:“哦,没有这样的人吗?白女不算吗,她一直都是干这个的?” 梅反对的道:“白女现在的工作和以前相比,顶多只能算部分,你难道是故意这样做的?殿下真的想在这个时代过下去,不想回去了吗?” 我笑了一下,才道:“你终于明白了,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想在这个时代立足,想让你们可以过上一些舒心的日子。你说过惯了现在日子的我就算被赦免回去了,我还会是我吗?其实有些事情只要做了就没法回头,这里面的道理你应当很清楚的,只是可惜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幸好还不算太晚。” 梅突然灿烂的笑了起来,对我行了一礼,然后道:“恭喜殿下,你终于明白了,看来你的轮回就快要结束,不知道将来我们还会在一起吗?” 我肯定的道:“只要你们有心,我们终归还是会在一起的,现在多说这些没什么意思,我们至少还有好多年的人生享受。老实说,我对你的身体还是很感兴趣的,不如你今天就便宜我好了。” 梅轻啐了一声,然后眉开眼笑的靠近我道:“如果你不怕你的那些红颜知己们吃醋,不如我们就在后面床上如何?怎么了,你不是怕了吧!” 也许是为了验证她的这句话,菊的声音传了进来,通报姿儿她们到了。看到她不怀好意的笑容,我连忙投降道:“开个玩笑而已,不用这么认真吧,你知道我最尊重你的,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了,你放心好了。” 梅哼了一声,就不再理我,转身就走了,接着就是一阵机关响动的声音,然后一阵纷扰的脚步声传了进来。姿儿,念雪,小筠三人最先跑到门口,看到我安然无恙的站着对她们微笑,她们没有说话,突然无声的哭了出来,让我措手不及,不知道该如何办。 幸好这个时候彩云也出现了,她看到我先是眼中一喜,然后狠狠的看了我一眼后劝慰起姿儿她们来,我也尴尬的站到她们身边喃喃的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欺骗你们的。”一边说,一边求救的望着梅,希望她能站出来为我解围。可惜不论我怎么暗示,她都装做没看见,让我恨的牙痒痒,但又没别的办法,只好继续的陪不是,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堆。 好一会儿,姿儿才先收住了泪水,幽幽的道:“殿下骗的妾身好苦啊!” 我望着她深情的道:“以后不会再骗你了,我可以誓。” 姿儿阻止我道:“殿下不用这样,殿下的苦心我们都能明白,原本一大夫都将事情告诉我们了,只是真的看见殿下无恙,我们又忍不住想哭,让殿下见笑了。” 看到她努力想收住泪水表情,我看的心都疼了起来,一把将她抱住,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不用这样,想哭就哭吧!” 被我这么一说,姿儿反而笑了出来,摸摸我的脸庞道:“殿下这些天好象胖了些,是不是偷偷吃了什么好东西啊,念雪妹妹给你做的东西你都原封不动的给我们送回来,你还真狠心,快去看看她吧!” 我偷偷望了一眼念雪,现她这个时候正有些幽怨的望着我,美丽的眼眶中还饱含着热泪,如同一滴晶莹的珍珠,可惜让人见之心碎。 我放开姿儿,一把将她拉到我的身边,望着她的眼睛诚恳的道:“你嫁给我吧,这个新年我们就成亲!” 念雪眼中一惊,然后摇摇头,接着她现这样不妥,连忙开口解释道:“殿下不要误会,念雪不是不想答应殿下,只是念雪曾经在父亲灵前过一个誓言,在殿下没有击退金人前决不嫁入王府,请殿下原谅!” 看到她泪眼朦胧的惶急样,我淡淡的笑道:“我明白的,你等着,不出一年,我就让你嫁给我,你相信吗?” 念雪温顺的点点头,肯定的道:“念雪永远都相信殿下,只是殿下再也不要这样骗念雪了。” 我尴尬的笑了一下,连声说不会,还没等我想好下面的说辞,梅可恶的声音传来道:“殿下,你不是忘了吧,这里还有一个可怜的小羊羔等着你来吃了。”一边说还一变将小筠推到我面前。 看到小筠不知所措的样子,我也毫不客气的将她拉到我身边,当着众人的面吻了她额头一下,轻轻道:“辛苦你了!”我的这个举动让所有的人一下都呆住了,特别是小筠更是张着她的小口望着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心中更是涌起一阵温馨,想起我们当初见面的情景,将她也抱我怀中,让我享受一番左拥右抱的乐趣。 刚开始她们先是一愣任我得逞,不久就开始微微挣扎,小声的哀求我放开她们。 我知道她们有些害羞了,再次用力抱了一下她们,我就放开小筠和念雪,并转移她们的注意力道:“现在大家都见面了,也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我听说你们好象在暗中筹划什么,听岳雨说,你们有抓住司马风的计划,可以给我说说吗?这个事情很重要的,你们可不要有什么隐瞒!” 听了我的话,她们果然上当,姿儿醒悟过来的道:“是啊,妾身差点将这个事情忘了,妾身今天接到云锋将军的密报,他已经到达建康,随行的还有兰姑娘和郭风。原本妾身是安排他擒获住牟渊的,可是如今这都是一场误会,不知殿下觉得该如何办了?” 云锋已经来了的消息并没有让我多么惊讶,毕竟扬州和建康就这么点距离,我想了一下,才问道:“那你们想如何对付司马风?” 姿儿听到我的问题,看了一下彩云,似乎让她来说。接到姿儿的暗示,彩云毫不客气的望着我道:“我们的计划很简单,就是趁着庆祝除夕的时候让云锋抓住牟渊,用你的名义接管兵权,然后由我和云前辈一起将司马风擒获,必要时可以让墨姑娘来帮我们,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看到彩云气鼓鼓的样子,我连忙陪着笑道:“不用如此生表哥的气吧,你也知道表哥是迫不得已。” 彩云再次狠狠的看了我一眼,才道:“这次就算了,如果你还有下次就算你是我表哥也没有人情讲的。” 虽然不太明白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还是很机灵对着她行了一个夸张的抱拳礼,憋着腔调道:“那就多谢表妹了。” 见到我这个装模做样的滑稽样子,彩云再也不能维持她那种严肃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对着我笑骂道:“表哥总是这样,算了,不说了,表哥,你的下步计划是什么可以告诉我们吧!这段时间我们可被你骗惨了。” 看到屋中的人都露出会心的笑容,我知道因为这个事情而来的风暴过去了。 整整衣服,然后严肃的道:“你们也知道,在司马风的有意下,现在牟渊对我们已经放松警惕,但是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轻言胜利,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这里等待,另外,你们的那些计划也要取消,至于云锋就让他在城外等等吧!” 我的话音刚落,彩云就表示反对的道:“那表哥的意思就是让我们什么都不做吗?表哥,你不知道哪个牟渊有多么可恶,他仗着自己手中的圣旨在建康为所欲为,还伙同赵善湘把持住建康所有的事情,不仅墨姐姐不能再去府衙,连我们出城都要经过他们的批准。上次他们还想持强闯行宫,如果不是我拦住,表哥你的那些宝贝肯定被他们抢了,难道就这么便宜他们了吗?” 我看到她激动的样子,我温和的道:“那这样好了,我让人将牟渊和赵善湘抓到王府来,任凭你处置,你们觉得如何?” 彩云和姿儿互相看了一眼,才不约而同的点点头表示赞同。和她们取得一致意见后,让梅继续留在密室中后,就带领姿儿她们出了密室,至于她们对司马风和菊等人怀疑的原因,我并没有问,我想她们也应该不想我问这个的。 出了密室,郑天就神色激动的前来对我问安,在菊的转述中我知道郑天这些天一直都对我“遇刺”的事情感到十分内疚,每天晚上都是亲自给我守夜,这些天一直如此。 听到这些,我心中也十分感动,当初我同意这个计划的时候确实忽略了他们这些人的感受,虽然他们的这种感受也是成功的需要,可是我还是觉得很内疚。 先是好言安抚了一番郑天,然后我就让彩云去通知留在王府中的那些人到议事厅集合,我要向他们当面解释这个事情。做好这些,我就和姿儿她们一边轻松的说笑,一边向着议事厅走了去。 没走多久,白女就匆匆而来道:“殿下,司马风让属下转告殿下,一切准备就绪,请殿下去主持大局!” 我摇摇头道:“你去跟他说,今天的事情全都交给他处理,在明天天亮的时刻,本王要看到十万禁军掌握到本王手上,另外,你让他将牟渊和赵善湘给本王送到王府来。” 白女犹豫了一下,才问道:“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司马风,殿下不亲自去军营了吗?” 我肯定的道:“不错,只要牟渊被擒,加上冷牙的策动,那十万禁军翻不起来什么大浪,司马风和岳雨两人足以将这些事情都解决掉。如果他们连这个都做不好,他们也不配当本王的属下了。” 白女没有再多说什么废话,和姿儿她们打了声招呼就又匆匆而去,我也继续带着姿儿她们慢悠悠的前往议事厅,如同情人散步一样,虽然是在一个寒冷的夜晚。 当我到达议事厅的时候,这里已经有许多人了。 尚懿,杨利,独孤胜,云天骄,墨如兰,甚至还有云红和长空无忌,他们见了我不自觉的都围拢了过来,争着拜见我,每个人眼中都交织着喜悦和意外,显得情绪非常激动。 还算比较冷静的尚懿感叹的道:“殿下当初假装‘遇刺’的表现真是太真实了,连属下都只是猜疑到司马总理身上,从来没有想过殿下根本就没受伤。” 我诚恳的道:“如果连你们都骗不了,又如何可以瞒过朝廷。但是,本王这么做对你们确实有所歉疚,本王在这里对你们赔礼了。” 看到我对他们鞠躬,这些人连呼不敢,闪到一边不敢受我这一礼。 见到他们如此,我也不强求,坐上主位,示意他们都找位置坐下后,我才继续道:“如今牟渊等人已经被本王所掌握,等会儿本王相信就会有捷报传来,这些天让诸位受累了。” 杨利赞赏的说道:“殿下在不动声色间就解决了朝廷的这次胁迫,真让属下等大开一次眼界,属下当初还以为殿下的‘遇刺’是朝廷安排的,还力劝王妃召回岳风将军,幸好岳雨将军反对,不然这次可坏了殿下的大事。” 我严肃的道:“不能这么说,在本王手下做事,你就必需要有独立处理事情的能力,你们在当时那种情况下的种种做法现在看来是很多余,可是按照当时的那种情况来看,你们这么做无可厚非,如果你们不这么做,本王反而会非常失望的。你们放心,这次事情过后本王也会对你们的作为进行奖赏,这次计划可以成功,你们也立下不小的功劳。” 听到我的话,他们眼中有种理解和感激闪过,这也让我提着的心放下,我并不想和他们因为这个事情而生出猜忌,这样,会让我得不偿失的。现在看他们的表现,显然都是能理解我欺骗他们的目的,虽然他们心里可能还会有些不舒服,但是我相信他们并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和我离心离德的。 云天骄这时突然开口道:“殿下,虽然现在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可是我还是有一句话要说。殿下你这次可把如兰这个丫头害的不轻,虽然岳雨将军认定她没有问题,可是你的这些手下们还是认为她是造成殿下受伤的元凶,弄的你府中的那些人看到她就是一张臭脸,真是让人生气。”说完,她还狠狠的看了杨利等人一眼。 看到杨利他们脸上尴尬的表情,我连忙出来打圆场,对着墨如兰道:“这次连累你,实在是本王意料之外的事情,真是对不起了。” 墨如兰连忙站起来道:“殿下言重,是属下当时出现的太凑巧,惹人疑惑也是正常,殿下不用挂在心上!” 看着她有些疲倦的神态,我就明白这些天她受的压力不轻,示意她坐下后,我才说道:“你能这样想本王很欣慰,但是这样让你太过吃亏了,这样吧,本王让你对本王提一个要求,只要合理,本王就决不食言,你看如何?” 墨如兰大感意外的看了我一眼,才道:“那属下就多谢殿下了。” 见她没有拒绝,我对她点点头,然后对着屋中人说道:“这次全赖诸位的无意表现,让朝廷信以为真,如果这次可以一举扭转乾坤的话,本王一定和诸位再举行一次宴会,大家觉得如何?” 先是一阵沉默,接着屋中的人一起站了起来道:“恭祝殿下旗开得胜!” 我微笑的看着他们,和姿儿交换了一个彼此知心的眼神后,我才站了起来,肯定的道:“那本王就多谢诸位的吉言,可是,现在本王有些饿,不知诸位可不可以先陪本王吃个便饭了!” 听到我这个话,先是彩云笑了一下,接着屋中的人都笑了出来,轰声道:“殿下所命,属下如何敢不遵从!” 望着他们喜气洋洋的面容,我也露出高兴的笑容,现在一切又将重新回到我的掌握中,从今往后,相信朝廷再也不能挟制我了,以后的天地就是任我纵横,神州大地上必将到处飘扬着我的旗帜,我一定会代替蒙古人成为这个时代的主流,让世人见证我的功勋。 这是我的愿望,也是我的宿命,自从我来到这个时代,这些都已经是注定的,不能改也无法改的。对这,我从来都没怀疑过。 第三章 京西南路 第二天早上,我起身前往客厅,司马风将牟渊和赵善湘拘押在那里。 昨天的行动很成功,有心算无心,很快的就将牟渊一党一网打尽。在取得牟渊的虎符后,岳雨拿着我的命令和虎符前往城外大营,在那些忠于父皇以及一些内应将领的策应下很快的就将军营中牟渊的心腹之人全都解决获得城外大营的指挥权。然后再调集五万人进城,连同城内一万近卫军包围了城中那两万禁军,在天亮前,这两万人在明白大势已去的情况下终于投降,不费一兵一卒,朝廷的十万禁军就被我所掌握。 当我走进客厅的时候,司仪的话声还未落,就听见一个哀求的声音道:“殿下饶命啊,小人都是奉朝廷的旨意行事,得罪殿下并非小人的本意,请殿下饶命啊!” 我眉头微微一皱,望向客厅左边的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中年人,几个护卫正将他按住,让他不能动弹,只能跪着对我哀求。 这时,郑天上前道:“殿下,此人就是牟渊。” 一听这个家伙竟然就是牟渊,我不禁仔细的打量起他来。 约莫四十岁的样子,虽然被护卫按跪住,但是看的出来他的身材应当还算很魁梧的,有几分武将的气势,只是此人脸上却是眼青唇白,一幅酒色过度的样子,让人不禁怀疑这样的人真的能上战场? 此时他见我望着他,哀求的更起劲,如果不是被护卫按住,看他的架势甚至还想给我磕头。 我厌恶的看了他一眼,暗自想道,朝廷中的禁军尽用这样的脓包领军,怪不得其表现远不如边军,空负我大宋精锐之名。 心中对他起了厌恶的感觉,我也不想多看他,转头观察被护卫按跪在他旁边的哪个清秀中年人。 此人也是五花大绑,不同的是他嘴上还被堵了一个布头,现在只能对我怒视,而不能开口说话。 我知道他就是赵善湘,淡淡的笑了一下,我就坐到上面的主位上,俯视着他们两人。听到这个牟渊还是不断的哀求,我心中一怒道:“郑天,将牟渊的嘴也给本王堵起来。” 伴随着一阵“呜呜”的声音后,大厅中终于安静了下来。 我注意到这个时候赵善湘眼中流露出想说话的意图,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将他放开,虽然这些文人说话很难听,不过就当和他聊聊天也好。 赵善湘被松绑后,先拿下自己口中的布条丢在地上,然后站了起来,昂然无惧的望着我道:“殿下用此诡计暗算钦差,此乃谋朝篡逆之举,殿下虽贵为当今太子,未来的九五之尊,可是殿下现在仍然还是我朝中一臣子,殿下的这种做法,不怕天下人辱骂唾弃吗?” 我听了,冷笑道:“你还知道本王是太子,真是难得。本王问你,既然在你眼中朝廷如此重要,为何你竟然敢不尊朝廷的体制,不经过本王直接给朝廷上奏折?本来,本王只是想将你软禁起来慢慢的说服你,可是你前次断然拒绝本王的好意,现在又借着所谓朝廷的名义在本王的封地作威作福,你的如此做为又是一个臣子应有的本分吗?亏你还有脸来指责本王。” 赵善湘毫无愧色的道:“殿下当初所为大违朝廷训令,又不听人劝,所以下官不得已才奏请朝廷,请朝廷定夺,可是殿下却对下官怀恨于心,将下官骗入建康拘押起来。下官虽然是殿下的属下官员,可是下官的官职却是朝廷所授,要想将下官罢职除非有朝廷的命令,可是殿下却一意孤行,视朝廷如无物,下官敢问一句,在殿下的心中,朝廷到底何在?皇上到底何在?至于下官在建康的所为,只是遵照牟渊将军传来的朝廷旨意行事,何来作威作福之说,到是殿下,一味使用诡计,大违王者之道,如此作为岂能成为天下人表率,还请殿下三思的好。” 我背负着手,站了起来,走到赵善湘三步距离前,直视着他的眼睛道:“你说的好,本王承认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本王平生信奉就是成者王侯,败者寇的教条。再说,朝廷中现在奸臣当道,对外只知求和,导致丧权辱国,对内又纵容地主豪门强占土地,让贫者无立足之地,以至邪教盛行,让整个朝廷犹如坐于淋油干柴而不自知,本王虽然不敢自诩有经天纬地的本事,可是却也不能坐以待毙。本王的所做所为,虽让你们这些人看不惯,可是本王自己清楚,本王到底在干什么。另外,本王现在也不想和你多费什么口舌,给你一个机会,你愿不愿意归顺本王?” 赵善湘高昂起脑袋,慷慨无比的道:“赵善湘一生只会忠于朝廷,决不会屈从于乱臣贼子,就请殿下不用费心了。” 我摇摇头道:“可惜,可惜,如果你我同生于后世,说不定还会成为朋友,来人,将他给本王拖出去砍了,成全他忠义的名声。” 几个如狼似虎的护卫一下就将赵善湘按住,望外拖去,赵善湘显然没想到我敢杀他,这时大声喊道:“我乃朝廷命官,殿下未奉朝廷旨意无权杀我,殿下这是谋反,这是篡逆,我不服……” 在将赵善湘拖出大厅后,彩云和白女两人就走了进来,一进门彩云就不满的说道:“表哥,你不是答应我让我来处置他们的吗?为什么说都不说一声的就将赵善湘给杀了,你说话算不算数!” 我看了他一眼,一指正在微微抖的牟渊道:“不是给你留了一个吗?他就交给你处置好了。” 彩云厌恶的看了牟渊一眼,然后摇摇头道:“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杀这种人,白姐姐有更好的办法,你还是交给她吧!” 白女走到我身边低声道:“属下会一种控制人心神的方法,可以让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不如就用在他身上以此来堵绝朝廷的非议,殿下觉得如何?” 我心中一动,问道:“你的这种方法是不是一种类似催眠,让人不能自我控制?” 白女摇摇头道:“比这个霸道些,用了这种方法这个人神智永远不能恢复。这个牟渊心志软弱,而且是必需要根除的隐患,正是用此一方法的绝佳人选。” 我想了一下,觉得不管牟渊如何,他总是朝廷任命的官员,他和赵善湘不同,杀了他,我可能马上就要和朝廷翻脸,这对现在的我来说并不如何有利。 打定主意后,我对着白女点头道:“按照你的方法办吧,弄好后,将这个人多在公众场合露面,特别是青楼茶馆这些地方,更是要让他多去,不过要将他的保卫做好,不能让人将他劫了去,明白吗?” 白女应是后就将牟渊给提走了。 彩云看到白女走后,说道:“表哥,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司马风正在门外,他让我代他向你禀报一声,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以见他。表哥,你说他怎么变的这么拘谨,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听到彩云的话,我也一怔,过了一会儿,我才赞赏道:“他不是出了问题,而是他实在是很聪明。” 彩云不解的问道:“哦,表哥可以明白的告诉彩云吗?” 我淡然道:“你想,这次我们可以一举将牟渊等人解决,司马风居功至伟,甚至有功高震主的嫌疑。如果他在这个时候表现的有些放肆,那对他来说,他的下场就很值得考虑了。” 彩云理解的道:“他是怕表哥你的猜忌,所以才比平常表现的更谨慎,如果是这样,他确实是很聪明的,不过认真说起来,表哥会猜忌他吗?” 我想了一阵子,才道:“这个事情不好说,不过如果他的行为逾越了我容许的范围,我肯定会防范他的。” 彩云明白的点点头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将他叫进来。还有一件事情,就是云锋和郭风进城了,他们有些担心你的责罚,想让我给表哥你说个情,表哥能不能给表妹我这个面子嘛!” 我道:“他们是担心我责罚他们擅离职守吧!不过这次情况特殊,再说他们是接到姿儿的调令后才回来的,也不算擅离职守,你放心,我不会说他们的。等会儿,你就将他们带过来。” 彩云得到我的保证后,才高兴的出去了。很快司马风就出现在我视线中。 司马风如常的给我恭敬的行完礼后,将我给他的那块玉牌拿出来道:“属下幸不辱命,请殿下收回此一玉牌。” 我让郑天给接过这面玉牌递给我后,就让屋中所有人都出去,只留下我和司马风两个人。 看着司马风神色如常的样子,我淡然的问道:“这次司马总理立下大功,不知道想要什么奖励!” 司马风连忙道:“属下本应为殿下分忧,何功之有,请殿下不用挂念,到是小三护卫,岳雨将军等人立下的不少功劳还请殿下嘉奖!” 我哈哈笑道:“司马总理还是这么谨慎,好,本王很高兴,先不说这个了,你知道本王为什么这次会将这么重要的任务都交给你负责?” 司马风低下头道:“那是殿下对属下的信任,属下万分感激!” 我摇摇头道:“不光是这样,这里没有外人,本王可以给你说说心里话。其实本王的志向不是做一个坐在家中的守成之主,在本王的心中,最钦佩的就是汉武帝和唐太宗,开疆拓土建立千秋基业。现在外敌虎视,虽让我大宋不得安宁,可是却也是我大宋奋有为的好时机,只要我大宋可以改革军政,让文人从政,武人治军,使其各安其位,政治清明,我大宋绝对可以重振雄风,扫平四方蛮夷,让我神州天威广播四海。 而本王的梦想就是率领我神州军队建立这不世功勋,为了此一目的,本王一定要给自己培养一个忠诚,能力,威望都足以控制大局的人,好让本王可以放心的征战四方。环顾本王左右的人选,你就是此一最佳人选。这次任务完成后,你在本王身边这些人的心目中的地位一定会大为增加,这对本王今后的大局十分有利,所以本王才将这次的任务交给你,而你也没让本王失望。本王这么说,你可明白了吗?” 司马风眼中流露出恍然的神色,有些激动的道:“多谢殿下赏识,属下一定万死不辞。只是以殿下如此身份却一心想要去兵凶战危的战场,不知殿下可考虑过万一之事。” 我点点头道:“你考虑的很周详,这么给你说吧,如果本王在建立霸业的途中就不幸完蛋,那么就证明本王没有这个命,那么大宋朝的宿命就不能改变。要想建立不世奇功,不冒险又如何可行,你觉得了?” 司马风想了一会儿才道:“殿下已经说的如此清楚,司马风还有何言可说,只好恭祝殿下旗开得胜。” 我站了起来,看着他道:“司马风不愧为司马风,你没有如同那些顽愚之人一样劝说本王,让本王失望。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司马风道:“殿下杀了赵善湘,不知殿下想如何善后?另外,岳雨将军将禁军中那些忠于皇上和殿下的将领带了来,想让殿下见见他们,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我爽快的道:“赵善湘的事情好说,本王这次‘遇刺’就推到他身上好了,至于岳雨将军带的那些人嘛,本王就在议事厅接见他们,这样也隆重些。” 司马风点头同意后,就和我一起出去,前往议事厅。 到了议事厅不久,岳雨就带领数十人进来,对我进行拜见! “参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们都起来吧!” 我看着面前这些陌生将领的脸容,和声道:“你们这次可以深明大义,不受朝中奸党唆摆,本王很是欣慰,本王也请你们放心,本王只要可以击退金人就一定会遵照父皇的圣旨,回师勤王,将朝中奸党小人一网打尽,还我大宋一个清明天下。” “殿下圣明,吾等必誓死跟随!” 我点点头,知道这么多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让岳雨对这次立功人员论功行赏,并将其功劳造册报上来,就让他们出去了,并暗自叮嘱岳雨,将一些可以为我所用的人员给我单独报上来,并让他将我们的人员**禁军中,将这十万禁军牢牢的掌握住。 接着,我就让已经到达的云锋和郭风两个人进来,等他们行完礼,我让他们坐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他们。 云锋比起以前瘦了些,也黑了些,不过人看起来确是更精神了。至于郭风,举止也沉稳了些,看来在扬州这些天他也没白过。 见他们目不斜视的样子,我开口打破沉寂的道:“这些天没见你们了,怎么反到生分起来。云锋,听说你在扬州干的不错,不仅将赵善湘走后的乱摊子给收拾好,还将扬州的驻军从二万变成了五万,有力的压制住李全,使其不敢妄动,本王以前就寻思着给予你表彰,你这次回来正好,本王的许多计划还需要你的帮助才能完成,不如你过完新年再走吧!” 云锋赶紧站起来道:“殿下过奖,属下有此功劳都是殿下支持信任的结果,不敢得殿下赞誉。这次属下未接到殿下的命令私自回建康已经是不应该,如何还敢受殿下的表彰?殿下的命令,属下本应绝对遵从,只是扬州一线危机未除,殿下的好意属下只有心领,还请殿下见谅!” 虽然他拒绝了我的提议,但我并没有生气,反到对他更为欣赏,安慰道:“本王说过,你是接到王妃的命令后回来的,当时是王妃在代替本王处理日常之事,你听她之令也是应当。所以你这次回来不仅无过,反到有功,不用再过多自责了。既然你心悬扬州情况,本王也不留你了。现在李全的情况如何?是不是老实些?” 云锋回答道:“属下到扬州就任后,李全手下的一些部将和属下曾经生过一些小摩擦,不过在属下致信李全后,李全这些部将都有所约束。现在李全仍然紧守自己原来的防线,并未因赵将军等人撤离而抢占地盘。属下还听闻一些客商说,李全现在本人正在攻打徐州,现在在楚州的是他的夫人杨妙真,就是不知此事的真假到底如何。” 我想了想,道:“如此说来,李全他们夫妇也算一个明白事理的人,这样,你到扬州后,继续和他们维持好关系,并可提供一些粮草药物给他们。现在是冬天他们这些义军的衣物肯定也不齐备,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急着攻陷金人的徐州了。司马风,你等会儿准备一万人的棉袄给云锋,让他带到淮东去给李全,并用本王的名义写一封信给他,要让他们觉得本王是真心要和他们交好共抗金人的。他们不是接受朝廷的官职吗?本王觉得也可以给他们封个新官职,这些你都可以看着办!” 等司马风答应后,我望向郭风道:“上次不是说你和灵儿一起去找她叔伯爷爷吗?情况如何了?” 郭风回答道:“回禀殿下,灵儿妹妹的叔伯爷爷已经去世,据说是前往山东办一些货物,途遇金人被其杀害的。灵儿妹妹听到这个事情后很难过,郭风就陪她在扬州散心。这次接到王妃的传信,云将军让郭风前往辨认王妃的笔迹,从中知道建康出现变故,所以郭风就和云将军悄悄潜回,现在灵儿妹妹还在扬州。” 我点点头道:“是这样,那就让云锋回到扬州后将她送回来,你这次就不能回扬州了。现在襄阳的情况很危险,本王有意让你去那里磨练一番,你可敢去?” 郭风面色闪过一丝激动的道:“多谢殿下信任,郭风敢去。” 我笑着道:“有胆气,从今以后你就是本王的属下了,好好干,将来你可以荣升为将军的时候,本王亲自给你庆祝。” 郭风低下头,坚定的道:“请殿下放心,属下一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让他也坐下后,我才说道:“你们一路也辛苦了,云锋,你休息一天,明天再走吧!再过八天就是新年了,看来本王这次可以过一个舒心的新年。这都是有赖诸位的帮助啊!” 在他们的客气声中,我结束了这次的见面。 和司马风等人分手后,我原本是想去找岳雨商量一下如何分兵去襄阳,可是在路途上我觉得在这个事情上可以问问墨如兰,墨门中人最善于守城,也许他们会有什么好主意,另外昨天她给我说的襄阳情况还是有些含混不清,也可以趁机问清楚一点。特别是她是如何得到情报的,这更是我想知道的。 有了这样的心思,我就让人将墨如兰叫往我上次见她的哪个小亭中,准备和她详细谈谈。 在我将手中的茶喝了一半的时候,她就来了。和她寒暄完毕后,我就让她坐下,并给她也泡上一杯茶。 我没有立即开口问她什么,说了声让她喝茶后,我就自顾自的品着手中的茶水。等我品完手中的茶后,我才开口问道:“按照你上次告诉本王的,襄阳那边,孟宗政是被金人抓住后自尽身亡,现在是他儿子孟珙在襄阳坚守,里面的士兵连伤带残的不过五万,对吗?” 墨如兰放下手中的茶杯道:“确实如此,殿下有什么疑惑吗?” 我点点头道:“本王这边也接到襄阳的情报,虽然和你说的差不多,可是本王很好奇,你是如何这么快就得知襄阳的情报的。你手中的情报至少要比本王的快上几天,你能告诉本王你是用什么方法吗?你这次不要敷衍本王,既然你能自居本王下属,那么理当同舟共济。本王十分重视情报的作用,如果能够在这种战乱的情况下还保持情报畅通,那对本王的帮助将是十分巨大的,这么说你明白吗?” 墨如兰这次没有犹豫,很爽气的说道:“属下早知道殿下一定会问这个的,其实属下用来传递情报的不是用常见的那种快马,是用一种异种信鸽。此种信鸽,是属下一个朋友用十几种灵慧的鸟类和信鸽杂交后所得,用之传递情报确实要比快马快捷不少。” 我一听,有些期待的问道:“是这样,你的哪个朋友现在在那里,可不可以将他请到王府中来?” 墨如兰苦笑了一下道:“属下就是知道殿下知道后会有这种要求,所以属下前次才不敢说。” 我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难道这个人很难请吗?” 墨如兰摇摇头道:“此人不是难请,而是根本就不能请,他去年就过世了,属下用的信鸽还是他生前所送,数量十分稀少。” 我明白的道:“你是怕本王找你要这个信鸽吧,算了,这个人有后人吗?也许他会知道一些情况。” 墨如兰脸色变的凝重道:“他原来还有一个女儿,可是后来被人所拐,不知去向,他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而伤心成疾,不治而亡。” 我的心里一下就凉了半头,甚至怀疑是不是墨如兰在敷衍我,仔细的看了她几眼后,我才道:“那么你可以将你手中的信鸽给本王研究一下吗?本王也许可以找出再次培育的方法。” “属下只能给殿下两只,多了就不行了!”墨如兰迟疑了半天,才咬牙答应了下来,接着又解释的道,“不是属下小气,只是这种信鸽属下手中也只有十只,属下已经将它们分给各地重要的细作,而且这种信鸽不能繁育后代,属下现在手中也只有这两只,还请殿下明鉴。”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要求也确实是不近人情,我也明白的道:“那多谢你了,这样吧,你将这两只信鸽给梅,说不定她可以找出如何培育的方法,你可以和她一起研究这个事情。”接着我话锋一转的道:“你们墨门投靠本王也有些时日了,虽然本王对你们仍然保持一些江湖作风感到有些不快,但是本王还是会做好本王该做的事情。襄阳那边,本王需要一个人带队去救援,你墨门中可有好的提议?” 墨如兰听到我这似有所指的话,脸上闪过一阵奇异的神色,先是秋波一转的扫了我一眼,然后才道:“殿下既然问起,属下以为墨天,墨地,墨人,这三人中,任一人都可担当此一重任,殿下以为了?” 我想起我哪次在门外听到的那些关于守城的话,心中也有些认同他的想法,但是又不甘就这样被他压倒,淡淡的道:“他们三人确实不错,可是此三人从来没有上过战场,安知不是赵括?” 墨如兰脸上泛起一阵迷人的浅笑,淡然道:“所谓经验也需要人做了才会有,殿下不给他们机会又怎么知道他们不行?如此作为和赵孝成王又有什么区别?” 她此话一出,让我一时之间应接有些乏力,连忙作势喝茶以掩饰。过了一会儿,我才道:“那就让本王好好考虑一下,对了,对于襄阳的防备你有什么好的提议?” 墨如兰并没有露出任何得意的笑容,反到轻轻一叹道:“既然殿下问起,属下就直说属下自己的一些看法。其实在属下看来,襄阳的安危现在可说已经无关紧要,而此时却正是殿下一举掌管京西南路的好时机。只要殿下派出三万人的军队,就足以取得此路军政大权。” 我不动声色的问道:“如何说了?” 墨如兰看了我一眼,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然后微微一笑道:“殿下请想,现在朝廷中的十万禁军为殿下所掌握,现在朝廷对于襄阳的情况可说是有心无力,只要殿下的援军一入襄阳,孟珙就不足所惧,然后殿下以抗金为名义再派人去接管京西南路的军政指挥权,就算朝廷有异议在金人的威胁下,他们也只能默认,更何况如今朝廷已经失去了对殿下遥控之力,殿下更是可以为所欲为。殿下,你认为属下说的可对?” 我冷冷的注视她那张没有任何修饰的美丽脸容,平静的问道:“你一直都在观察我,是吗?” 墨如兰避重就轻的答道:“身为殿下的属下了解一些殿下的性格不是应该的吗?” 我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有些感叹的道:“你也很聪明,以前是本王小看你了。云先生在新年前可以回来吗?这么长时间,他应该将西夏的事情结束了吧!” 墨如兰道:“家父已经回程,不日就将回到建康,到时还请殿下多多包涵,不要和家父过于争执才是。” 我不置可否的道:“云先生这么一走半年,身为太傅却身居敌国,没有一个好的解释恐怕不行吧!况且他的这个行为对整个墨门来说有害无益,你不想劝劝他吗?” 墨如兰用手轻轻收拢了一下额边飘散的秀,然后慨然道:“我们墨门一向以义为先,家父这种做法无愧于一个墨门中人,如兰只有高兴何来怨言,到是殿下,一味的以机心度人,失却王道荡荡的心怀,殿下难道不该自我反省一下吗?” 我有些不高兴的看了她一眼,才道:“有些事情一味的想用什么王道,意图感化对方是不符合现实的,要想有所成就先要将功利放到心中然后才能去讲仁德,这样你才能成功,才会有人听你的。一个失败者,就算他说的再动听也不会有人去相信的,你们墨门颠沛流离了这么久,这个道理还不明白吗?” 墨如兰反驳道:“古人有言,‘择善固执’我墨门就是抱着这个念头才流传到今天。如果随波逐流,我墨门也许早就星散无踪,所以殿下的功利之言并非绝对。” 我有些讽刺的道:“既然这样,你墨门为何要投靠本王?难道不是功利之心作祟?” 墨如兰平静的说道:“我墨门投靠殿下虽然有功利之心,但是更注重的是殿下不拘一格,没有任何偏见的重用人才,而且殿下注重民间疾苦,认为要以民为重,这和我墨门的理想一致。也是因此之故,我墨门才举门投靠殿下,决非殿下所想只是看到其中的功利。如果我墨门是一个追逐功利的门派,如今我们墨门早就为一名门大派,又怎么会到如今才来投靠殿下了?” 我默然的想了一会儿,才道:“本王很佩服墨家的学说,也很欣赏你们墨家那种悲天悯人的想法,特别是你们墨家注重实务不尚空谈,更是对本王的胃口。但是有一点你们要明白,本王虽然欣赏你们墨家,但是你们有些理想本王并不会接受。本王的志向是扫平四海,重振我神州武勋,这和你们那种一味的仁义是不同的,决定历史进程的只能是铁和血,口舌之争只能是其中的点缀,并不能主导其进程,希望你们墨门不要因为这个最后和本王闹的不愉快才是。” 墨如兰微微思索了一会儿,道:“殿下说的,属下会铭记于心,殿下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属下想要告退了,还请殿下示下。” 我扫视了她一眼,看到只是一阵平静,微微有些失望的道:“你走就是,本王还要在这里坐一会儿。” 墨如兰走后,我仔细的思索了一番我和她的对话,觉得她今日的表现好象是在对我暗示她并不是一个只会听命令办事的女子,这让以往我对她的印象大为改变。平常也许是因为墨门本来就崇尚朴实无华,不哗众取宠,所以她不愿意显露,照我估计,如果论及才华,她恐怕不在梅和司马风之下,判断事物也十分准确。 她述说的那些关于京西南路的做法确实是我心中所想,虽然细节上有些出入,但是对于我想这次一举控制京西南路的心思她知道的很清楚,甚至在许久前她就应当知道我对于京西南路的心思,所以她才屡次将襄阳那边的情况相告。只是她平常掩藏的好,让我没有觉察到自己的心思早就被人所窥。如此一个女子,为什么今天会有这样的举动,难道是想告诉我什么吗? 我一个人在小亭子中坐了许久,但是仍然没有想明白墨如兰今天的这种表现到底是想干什么,因为有太多的可能,让我不知道那种可能才是正确的。 良久,我才站了起来,淡然自语道:“算了,猜女人的心思是最愚蠢的行为,我又何必自讨苦吃!”说完,我站了起来,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后就走出小亭子,前往书房,并让人去将岳雨叫来,商量如何出兵襄阳的事情。 到达书房,我拿出梅主政时期请人画的大宋行政图,在上面找到京西南路的位置,比画了一下金人和我们现在控制的地区,然后默默的思考墨如兰说的派三万人掌握京西南路是否可行。 京西南路左靠利州东路,右靠现在我所掌握的淮南西路,上接金人的南京路,下连荆湖北路,地理位置相当独特,如果能够将其完全掌握到我手中,以后不论对金国或者对大宋,其攻守都可以由我掌握。而且这里更是我大宋存亡的一个关键所在,如果不掌握到自己手中我也不放心。 现在襄阳孟宗政虽然死亡,可是其子孟珙的能力我是知道的很清楚的。在我所知晓的后世历史中,就是他带军和蒙古人一起灭了金人的。在其主政襄阳的时候,蒙古根本就难越襄阳一步,不然蒙古大汗蒙哥也不会带人从四川进攻南宋了。可以说此人至少将南宋灭亡的时间往后推了二十多年,当的上南宋后期第一名将。 他现在虽然还很年轻,名声也没有以后那么响亮,可是观他在这次襄阳战役中的表现就知道他已经初露锋芒。根据我得到的最新情报,就算我不支援他,他至少还可以坚守一年以上,襄阳在他手中我很放心。而且他现在和金人有杀父之仇,相信无论金人如何劝诱,其也不会动心,这也是对我很有利的一点,只要我将史弥远的阴谋告知他,将他收拢到我这边也是大有希望。 就在我暗自思索拉拢孟珙的计划时,岳雨到来了。 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后,我就拉他地图前,指着京西南路道:“你看,如今京西南路被金人骚扰这么长时间,许多的官员出逃,而且现在襄阳守军实力大衰,正是我们一举掌握其军政的时候,你认为我们应当如何做,才能用最小的代价掌握住它?” 岳雨低头看了京西南路所在的位置,思索了一会儿道:“岳雨只需要三万人就可以完成此一任务。” 我听的了愕一愕,才问道:“你是如何看的?” 岳雨微微一笑道:“殿下请看,现在襄阳守军虽然受挫,实力大失,但是想必金人也不好过。虽然孟留守死亡,可襄阳如今还是掌握在我们手上,金人这次的目的并没有达到。襄阳现在可以动用的兵力仍然不少于四万,用之于守城是措措有余,金人就算想要强攻下襄阳,一时之间也不能得手。这个时候只要我军派出一支牵制金人的部队,金人一定会有所猜忌,而不敢放手强攻襄阳,襄阳的危局就可自解。此时殿下可派人联系襄阳守军,加封现在官职仍然不大的孟珙,并给予援助告知史弥远的奸计将其拉拢,然后殿下再以防范金人为名,派出一些人员将原本的官吏弄走,辅助于我们的部队,掌握京西南路就将指日可待。” 我心中转了几转,还是问道:“为什么要三万人,而不是二万或者五万了?” 岳雨很快的答道:“现在襄阳最大的危险来自于金人,如果我们派出的人少了,金人可能不会在意,那么襄阳的危险仍然不会解除。如果我们派出的人多了,金人就会有两种选择,一是放弃襄阳,二是转过身来消灭我们,属下认为后一种可能,最可能成为现实。以我们如今的实力如果想要正面硬撼金人,胜算不大,所以去救援襄阳的部队不能少也不能多。三万人,既可以让金人受到威胁,但是又不会让其过分受到刺激,因此属下才建议殿下派出三万人。” 听了岳雨的话,我眼前又不自觉的浮现出墨如兰的面容,这个女子看来是早就看出其中的关键所以才会给我说出那番话。 以手拍额清醒了一下自己的头脑,我才道:“你说的不错,本王当初的心思是想凭借这次获得十万禁军的机会一举解决金人,现在看来是本王太贪心了,以至有些过于高估自己的实力。你觉得我们这次应该派谁去带队救援襄阳?” 岳雨思索了一会儿,道:“如果论及守成之术,墨门三杰到是不错的人选。况且这次三万人并不强求和金人交锋只需要保证给予金人一定的威胁即可,所以属下以为殿下可从这三个人选择一人。只是这三人在军中的威望都不是很高,因此不能给予其主将之位,需要另外找一个老成明智的将领带队才能让军队上下同心。这次归顺殿下的禁军将领中,有一名叫龙成的老将军可担当此一重任,他是皇上那边的人,这次也是他亲手将牟渊的副将擒获。此人忠勇果敢,殿下可委任其为主将,想必他一定会不负殿下所望!” 我再也忍不住了的问道:“你是不是见过墨如兰了?” 岳雨被我这话弄的一愣,不知我是什么意思,看了我一眼,然后才说道:“属下只是就事论事,不知殿下为何提到墨姑娘?” 我反问道:“你如此看重墨门中的那三个人,难道不是她推荐的吗?” 岳雨脸上先是出现恍然的表情,然后才严肃的道:“殿下原来是以为属下和墨门有私,属下承认属下对墨姑娘是心怀好感,可是殿下如果以为这样岳雨就会公私不分,那就太小看岳雨了。先祖曾经背刻‘精忠报国’以勉励自己,岳雨虽然不如先祖,但是也决不敢因私费公。如果殿下对岳雨有所怀疑,可派人前去考察岳雨所推荐之人,以殿下的睿智一定不难明白岳雨为何会推荐他们,还请殿下明鉴!” 看到岳雨这个样子,我也知道刚才的话确实有些过火。可是岳雨的这番话却让我现了一个问题,岳雨好象喜欢上了墨如兰,虽然我对于属下监视的很严格,但是也仅仅局限于公事方面,对于他们的私事我一般不会去了解,也不会找白女去询问。这次岳雨的话,到让我觉得有大吃一惊的感觉,不能不说是一个难得的意外。 我古怪的看了岳雨一眼,然后道:“刚才是本王失言了,既然你对他们这么有信心,本王也相信你的眼光。不如这样,让哪个龙成领队,墨门中的那三个人,包括郭风都随队出,但是这支队伍的主从关系一定要规定好,不能出现权责不明,自持身份不听军令的情况。至于掌控京西南路的人选,就让墨如兰去办,她一定会办的妥当的。” 听到我变相的对他道了歉,岳雨脸色缓和了些,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多谢殿下信任,属下一定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我点点头,然后靠近岳雨,轻扶住他的肩膀道:“司马风和你是本王选定的文武大臣中的席重臣,司马风已经用他的能力让本王证明了自己的眼光,这次本王将襄阳那边全权交给你负责,希望你也能不负本王的期望,不要让人说本王是任人唯亲。” 岳雨面上出现一种坚毅神色,果决肯定的说道:“殿下对我们岳家的恩德,属下永铭于心,属下一定会竭尽全力,以不负殿下的厚望。” 我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说道:“本王相信你,这次十万禁军的整编任务就交给你负责,你要记住,除了本王和你,这十万禁军谁也调不动,如果你做不到这点,本王一定会严厉的惩罚你,明白吗?” 岳雨应是后,我甩甩胳膊,活动一下肩膀后道:“现在正事谈完了,该说说私事。告诉你一个事情,云先生这几天可能就要回来,你可不要放过这个机会啊!” 岳雨看到我脸上的笑容,脸色一下就变的有些不自然起来,连忙辩解道:“属下和墨姑娘只是一般的关系,殿下不要取笑属下了。” 我笑着摆摆手道:“好了,这样的事情越说越黑,反正你明白我明白就行了。你放心,这个事情本王不会反对的,如果你搞不定,要本王亲自出马帮你都行。现在,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好好的去想想我的话。另外,你去召集相关人等一起到议事厅去,哪个龙成你也叫上。” 岳雨没有多说什么,对我行了一个礼就出去了。 看到他的背影消失,我收起脸上的笑容,暗自考虑岳雨如果和墨门联姻会对我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会不会让现在已经开始取得平衡的权利天平又出现波动,会不会造成一家独大的情况。 想了一会儿,我就放弃了,不管如何也要看岳雨和墨如兰的展情况来看,现在想还是早了些。有了这种觉悟,我的心情一下就轻松起来,收拾了一下书房,招呼一下竹,就前往姿儿的小楼,准备亲自去将她叫往议事厅。 第四章 赵范归来 当我到达姿儿的小楼时,没有等司仪通报,我就走了进去。一进去我就现姿儿客厅门外有好几个丫鬟在闲聊,我认识其中两个,一个是彩云的丫鬟紫云,一个就是姿儿的丫鬟云绿。 见到我进来,她们有些慌忙的过来给我行礼,其他人我没有注意,可是我却看出紫云这个丫头对我行礼显得很勉强,有些不甘愿。 想起以前我和彩云说的话,我就明白她对我还是挺“记恨”的,如果不是我答应了彩云,我到想好好的和她聊聊,调侃一下她,但是现在我也只有严肃起面孔,对着云绿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她们是谁的丫鬟啊?” 云绿恭敬的回答道:“回禀殿下,她是岳姑娘的丫鬟晶儿,她是墨姑娘的丫鬟翠月,她是小筠姐姐新收的丫鬟小红,奴婢们因为没事正在这里闲聊,没有什么大事。” 不知怎么的,我突然问道:“闲聊什么,可以给本王说说吗?”一边说还一边打量着那几个刚见面的俏丽丫鬟,她们正有些怯意的在看着我。 云绿迟疑了一会儿,才道:“奴婢不敢说出,怕污了殿下的耳朵。请殿下不要为难奴婢了。” 她的话一出口,我才猛然醒悟过来,她们可能在说一些女人间的闲事,当然不好意思给我说。暗自骂了自己几句糊涂后,摆摆手道:“那本王就不问了,王妃她们是在聚会吗?” 云绿看了一眼被我拦住的司仪,才用一种比较高的声音道:“回禀殿下,王妃只是想在王府中举办一次新年晚宴,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所以才请诸位姑娘过来商量的。” 我还没有说话,姿儿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殿下来了,为何不让人通报一声,好让妾身来迎接啊!” 我掉过头,看到姿儿当先从屋中出来,后面跟着念雪,彩云,小筠,墨如兰,最后让我意外的是兰也从中走了出来。 古怪的看了兰一眼,我才笑着道:“本王是来喊你一起去参加会议的,不想你这边也在举行一个小会议,你们商量完了吗?” 姿儿道:“妾身这边的事情可以放一放,殿下的事情是大事。只是不知殿下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召集妾身等人去开会了?” 我淡然的道:“现在我们刚解决了朝廷这边的威胁,而且快要过新年了,所以本王想和大家商量一下今后的计划安排,趁这次王府中的人到的就让他们都知晓一下我们今后的方向,好让大家心中都有个数。” 姿儿明白的点点头,问道:“我们这些人都去吗?” 我道:“当然,一起走吧,菊,你去将梅也叫来,她的事情弄的差不多了。” 在菊走后,我转过身招呼一下,就带头出去了。 在路上,我对着姿儿调笑道:“现在王府中的丫鬟好象越来越多了,有些我都见都没见过。” 姿儿温和的笑了一下答道:“现在王府的女眷多了些,没有些丫鬟帮忙还真不行,殿下不是在怪责妾身吧!” 我连忙辩解的道:“那能了,本王早就说过王府的事情你做主就行,念雪,你这个总管当的如意吗?” 被我点名的念雪开口道:“在姿姐姐的帮助下,我做的很开心,不过,有一个事情需要请示殿下。” 我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问道:“什么事情需要问我,难道姿儿不能做主吗?” 姿儿赶紧开口道:“是这样的,妾身让念雪管理王府中每个人的月钱,这些天念雪问妾身,殿下的月钱该如何算,妾身不敢做主,所以才让她来问殿下的。” 我想了一会儿,才道:“你这是要工资吧!本王也需要计算在内吗?” 姿儿没敢回答,为难的看了念雪一眼,念雪马上站了出来,理直气壮的道:“当然,王府中每个人都是按月给钱的,殿下既然是王府中的一人当然也应该这么办!” 看到念雪罕有的这种强硬态势,我还没有说话,兰突然道:“对,在金钱面前人人平等,为什么你们这些人就可以将国库当成自家的?” 我狠狠的看了兰一眼,才道:“你还敢说,上次你做了错事就跑了,本王还没有找你算帐。” 兰不服气的道:“我那是帮殿下的忙才那么做的,殿下应该谢我才对。还有,我不是逃跑,我是听说在扬州有一个帐房先生特别会算帐,我是去找他请教去的,怎么能说逃跑了?殿下不是一直标榜公私分明吗?为什么在财务上就不能公私分明,我这次回来,专门去看了梅,殿下,你不会忘了你写的那些东西吧!” 看到兰这个架势,我就知道不给她们一个答复她们是不会罢休的,况且在我深心里也想仿照后世建立一种财政制度,以配合我的分权计划。 有了这种想法,我停了下来,仔细的想了一下,才缓慢的说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不如这样,就由你和现在管理财政的那些官员参照我写的那些给本王订立一套财政规则如何?至于本王到底该拿多少钱,就由你和念雪商量后再定吧,不过本王是最高官员,你们可要将这点考虑进去。” 听到我的这个表态,兰高兴的跳了起来,拉着念雪道:“我早就说了,只要你开口他就会同意的,这个人我早就将他看穿了。” 听到兰的这个话,我也只好苦笑了一下,摸摸鼻子对着墨如兰突然道:“墨姑娘,本王想让你负责京西南路的行政重建工作,你有信心完成吗?” 墨如兰似乎对我这个提议早就有所准备,竟然没有半点奇怪的道:“属下一向都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殿下想考教如兰吗?” 看到她气定神闲的悠闲样子,让我有一种被她击败的感觉,再次仔细的看了她一眼,才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这次京西南路的事情本王将交给岳雨全权负责,你对他观感如何?这可是关系到你们合作是否顺利的基础,本王不能不关心啊!” 我此话一出,墨如兰似乎娇躯微微一颤,紧紧的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想从中看出点什么,可惜我平静的面容让她最终放弃的移开目光,轻声说道:“岳雨将军的能力和为人如兰十分钦佩,而且岳雨将军一向处理事情都是大公无私,殿下让他负责,属下没有任何异议。” 她说这个话的语气神态,都让我听不出来什么,不甘心下,我继续说道:“岳雨年少有为,而且身出名门,无论人品,能力,以及前程都是让人无话可为难得是岳雨对于感情很慎重,绝对不会是一个花心的人,将来不知是谁家女子可以有这种福气。墨姑娘以为了?” 我这话就有些挑明的意思在里面了,也就是我向墨如兰出招,看她如何化解然后我再推测她的心意。 墨如兰意外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再看了一下正支着耳朵听着我们对话的诸女一眼后,才淡然自若的道:“岳雨将军确实很好,如兰也很想知道是谁家的女子有这等好福气。到是殿下既然很赞赏男子这种专一的精神,为什么自己不身体力行了?” 她的这下反击让我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支吾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个嘛,说起来很长,现在我们要去开会没有这么多时间,下次再说吧!” 说完,我就调过头,不敢看诸女神色的匆匆而去,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远远的似乎还听见后面那群女人的轻笑声。 唉,这次脸丢大了! 等我有些羞恼的到达议事厅的时候,该到的人基本都已经到齐了,连梅都坐着在等我。 和他们互相招呼一番后,我就坐到主位上,然后我注意到,看到跟着我身后涌进来的那么一大群女人后,屋中的人有少部分人脸色多少有些不以为然,特别是以一个年约五十的老将领为甚。 我估计他应当就是龙成,仔细的看了他一下,现此人虽然年纪不小,可是身上却有种不怒自威的风范,让人见了就心生敬重。 他看到我在看他,他还恭敬的对我点了一下头,表示尊敬。对他温和的笑了一下,我开口道:“诸位,这次召集你们来有两件事情,一件是需要宣布,另外一件就需要讨论,现在本王就先说要宣布的事情。” 看着屋中的人因为我的这个话,端坐了起来,我满意扫视了他们一眼后道:“大家都知道,这次朝廷任命本王为这次驱逐金人的总指挥使,原本本王是要在后方坐镇大局的,可是牟渊将军不知什么原因,却迟迟不去前线,反到在本王这里逗留不去,还说这是朝廷的旨意。鉴于前线危急,本王无法,只好将兵权收回,另外给牟渊将军找了个休息之所,让他等待朝廷让他出征的命令。对于本王这种做法,诸位可有异议?” 屋中的人互相看了一眼,很有默契的齐口同声道:“殿下圣明!” 我微笑道:“那这么说大家都没意见了?那好,本王现在就宣布率军支援襄阳前线的统军人选,龙成将军在吗?” 哪个老将军迅的站了起来道:“龙成听令!” 我望着他严肃的道:“本王这次命令你带领三万人马前去京西南路,不要和金人交锋,只是不断的骚扰他们,使其不能全力攻打襄阳即可,你可明白?” 龙成有力的道:“末将明白!” 我点点头,接着喊道:“墨天,墨地,墨人,郭风,听令!” 被我点到名的四人挨个站起来,齐声道:“请殿下令!” 我望着他们四人,面色冷峻的说道:“你们四人为龙成将军的副将,一同前去救援襄阳,记住,此行是以龙成将军为,如果你们有违抗军令的行为,龙成将军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属下明白!” “墨如兰听令!” “请殿下令!” “本王暂时任命你为京西南路抚谕使,负责整理京西南路各府县的民政事务,务必要使得京西南路各府县官吏齐位,同时还要体察民情,严惩那些不法官员,你可清楚!” “属下清楚!” “那好,你们都坐下吧!这次京西南路的事情由岳雨将军全权负责,你们可以直接和他联系。” 在他们都回位后,我才继续说道:“现在就要过新年了,原本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兵的,只是前方军情紧急,不得已而为之,还望诸位同心协力尽快解除襄阳的危机才好!” “请殿下放心,属下一定会尽心竭力以不负殿下期望。” 我摆摆手道:“本王相信你们,现在本王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和你们讨论,就是现在本王治下的三路军政到底该如何展,本王希望能和你们商讨一个合理的方案出来,在这个事情上你们可以倡所欲言,说的好的本王重重有赏。” 我的话音落了一会儿,没有人开口,我以眼示意司马风,刚想让他来打破沉寂的时候,墨如兰就站了起来,扬声道:“回禀殿下,属下以为当务之急是我们应当尽快的将建康的难民送回现在已经安定的地区,让他们来年可以安心的生产。现在由于建康居民的大量回归,已经和这些难民生了不少冲突,连原本无主之地现在都屡有争执生。特别是赵善湘主管建康行政的几天,将不少土地又还给那些建康原居民,让原本分到那些土地的难民不服,经常聚集起来闹事,如果不尽快的解决这些事情,建康的稳定堪虑。” 我望向司马风道:“你身为总理大臣,你有什么解决的方法吗?” 司马风面色自然的道:“属下正在调查这个事情,只要取得此事的详细结果,属下就可以平息此事了。” 我道:“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负责,墨姑娘过些天就会走,建康的一切就又要靠你了。” 司马风恭敬的道:“属下遵命!” 我继续问道:“除此外,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姿儿站起来道:“启禀殿下,现在建康的商人越来越多,妾身以为如果不能尽快的重新划出一片工业区,恐怕不久以后也会出现争地的情况,还请殿下早做准备。” 我思索了一下,断然道:“既然这样,不如在建康城外重新在建立一座新城,此城需要重新设计,将行政区,商业区,工业区,教育区,以及住宅区都严格的分开,具体的负责人由梅来担任,司马总理,你要全力支持这个事情,本王希望在三年内就可以看到这座新城,你们能办到吗?” 司马风望向梅,梅站起来回答道:“这座新城可是要用殿下说的那种水泥吗?” “当然,本王书中不是说过如何应用的方法吗?” “属下看到了,只是这个还需要一些实验才能实用,而且建设一座新城耗费巨大,只用三年未免有些勉强,不如殿下还宽限两年如何?” “那这样好了,你可以大量的从现在没有分到土地的难民中招募工人,据本王所知现在各个路府中有不少无地之人聚集,你也可以将他们招募进来,这样不是可以将工期提前吗?至于建设新城的银两,本王看可以这样,让那些想要在建康投资的商人募捐,以免税来补偿他们,并可以预先出售商业区和工业区的土地,这样一定可以获取不少银两的。” “办法是好,只是殿下没有考虑到那些工人需要熟悉一段时间,这样,属下保证在四年内完工,如何?” “那就依你所言,还有需要禀报的吗?” 岳雨站了起来道:“启禀殿下,现在在淮西现金人前锋骑兵,属下认为应当让淮西军队早做准备,所以恳请殿下同意给淮西军加一批军饷,以鼓励士卒的士气,抵御金人。” 我还没有说话,兰就站起来道:“殿下,属下察觉现在有人喜欢随意挥霍钱财,请殿下准许属下前去检查军队的帐目,以核准总帐所记。” 兰的这番话直接对准了岳雨,让我一时之间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含混其辞偏帮岳雨道:“军队中的帐目,有些是需要保密的,并不方便公开,这样,杨利,你来配合兰一起检查一下帐目,如果现有人中饱私囊,可以直接交给韩清,现在军法部还没有成立,这些事情都让他来办理好了。” 杨利答应后,兰很不满意的看了我一眼,也气鼓鼓的坐下来。 接下来,因为有人开了头,许多的事情纷纷出笼,不论大小都让我决断,军事上的,民政上的,工业上的以及一些官员的任命,该我管的不该我管的,统统的都给我倒了出来,让我根本就应接不暇。 最后弄的我无法下,重新再声明了一遍,司马风和岳雨在军事内政的上的权利和地位,这种情况才有所好转,一些小事他们再也不敢说出口了。 这个会议最后决定了几个大的方案,一是对京西南路派出军队和内政人员接管其军政;二是派出人员去联络各地的义军,由我们提供武器让他们骚扰金人后方;三是再次派出特使,对李全进行封官,并给予其物资,稳定住他们;四是对淮西的军队进行新的奖赏,鼓励他们再败金人;五是对建康的军队重新进行整编训练,让其可以掌握到我手中;六是重新在建康城外建立一座新城以适应展需要;七是加快上海码头的建设;八是进行大的物资储备工作,要储存到可供三十万大军作战一年的需要;九是将已经安定地区的难民分批遣返;十是要在马鞍山那边建立一个工业基地,以保证军事和民政的需要。 总的来说,这十点就包括了我们这边今后努力的大方向,相信在这些人的努力下,一定会取得让人满意的结果,我有这个信心。 散会后,我单独将龙成和岳雨留下来,让他们和我一起去了书房。到了书房后,我亲切的招呼他们坐下,还让竹给他们送来糕点和茶水。 也许是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做,龙成表现的十分不自然,多少有些拘谨和不自在的样子。岳雨笑着劝慰道:“殿下在私底下是个很随和,很关心下属的人,老将军以后就会知道的。” 我见龙成并不回话,我接口道:“老将军不习惯本王这样,本王也明白,只是本王天性如此,对于如同老将军这样的忠诚之士,本王是从心里爱惜,所以也不想拿什么架子,老将军还是不用太拘束了。先吃点点心,本王保证老将军会喜欢这个点心的。” 龙成一边道谢一边接过我递给他的点心,轻轻的放到口中咬了一口。果然,他的眉毛轻轻一动,显得有些动容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才慢慢的将这个点心吃完。 我端起茶杯,温和的道:“老将军如果觉得好吃,可以多吃点。” 龙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末将多谢殿下了。”说完就又拿起一块吃了起来。 我看的心中大为高兴,对于美食果然是无人可以抗拒,招呼岳雨一声也拿起一块糕点吃起来。 等我觉得时候差不多的时候,我才轻松的问龙成道:“老将军对本王今日的表现是不是有些疑惑,本王注意到在刚才的会上,老将军数度皱起眉头,难道是对赵昀有所不满吗?” 龙成听到我的话,先是看了岳雨一眼,然后才站起来道:“末将确实有些地方感到不解,但是如果说及是对殿下的不满,末将却觉得殿下言重,末将不敢受言。” 看到他一幅一是一,二是二的架势,我就不奇怪他不被重用的原因了,凡事太过和上司较真,除非遇到向岳雨这样胸襟广阔的上司,否则是很难得到提拔的。 温和的笑了一下,我道:“那是本王失言,还请老将军明说到底是什么地方感到不解,本王一定让老将军满意如何?” 龙成闻言,面色缓和下来,道:“末将今天参加殿下这次会议,现殿下这边人才济济,而且殿下也肯接纳忠言,信任属下官员,这些都让末将感到钦佩,也证实外间所说殿下确实是任人唯能。对此,末将确实深深庆幸在我大宋危难的时候出了太子这样的雄主,虽然末将对殿下任用女子为官感到不解,可是我朝多有太后入朝堂之事,况且殿下身边的这些女子也是尽于职守,不让须眉,末将也不能多说什么。末将最想让殿下告诉末将的是,殿下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没有说出驱逐金人的办法,这让末将很是不解,还请殿下解末将的疑惑。” 我呵呵笑道:“原来是这个事情,老将军请坐下听本王说明理由。” 龙成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了,我让岳雨拿来那幅宋朝地图,指着京西南路道:“老将军请看,金人现在在我大宋有威胁力的只有京西南路的这十多万人,只要可以拖住他们,我大宋其余地方可说没什么危险,只要等到来年天气转暖,这些金人一定会疲乏不堪,到时本王就可以派出大军一战而定,因此本王才认为此事不需要多费心思,老将军以为了?” 龙成不客气的道:“末将不同意殿下的这种说法,现在金人在西路仍然驻有不少于十万左右的军队,而且现在我利州两路不少地方仍然在金人手中,金人随时可以攻我川中,殿下难道视而不见吗?” 我微笑道:“老将军知道西夏和我们大宋结盟之事吗?” 龙成面容微微一动道:“难道真的有此事吗?末将曾经听人说过。” 我肯定的点点头道:“此乃千真万确的事情,当时就是由本王和西夏使节签定的结盟书,也是因此之故本王才被父皇派出来主管三路军政抵抗金人。” 龙成想了一会儿,摇摇头道:“殿下难道没有对此事进行保密吗?为什么现在市井都有人在说这个事情,金人说不定已经探听到此事,只怕已经有所准备了。” 我直截了当的道:“本王可以明确的告诉老将军,金人肯定知道了,而告诉金人的就是现在的平章军国事史弥远,当时他也是此一条约的签定人。” 龙成猛的站了起来,沉声道:“殿下有什么证据?” 我有些气愤的道:“老将军认为以史弥远的奸猾会在这个事情上留下什么把柄吗?岳雨,你将这次襄阳危机的真实情况告诉老将军,让他心中有个底。” 在听完岳雨讲述史弥远是如何逼迫孟宗政出战,以至让襄阳守军损失惨重,致使孟宗政惨死后,龙成气的眉毛直竖,猛的一拍桌子道:“如此奸臣不除,我大宋岂有翻身之日。” 他拍完桌子才现出了问题,连忙对我行礼道:“末将一时情急,在殿下面前失礼了,请殿下责罚。” 我一边让闻声进来的菊收拾了一下被他震翻的茶水和糕点,一边和言安慰道:“老将军真情流露,怒骂奸邪本王岂会责怪老将军?本王告诉老将军这些事情的目的,就是让老先生明白,现在是史弥远把持住了朝政,想让老先生防范所谓朝廷的旨意,不要因为一时受奸邪蒙蔽误会本王是想造反才好。本王还有一件东西给老将军看,想必老将军看完就会知道本王为什么要派人去接管京西南路。”说完,我将那道传位密旨拿了出来,递给龙成。 龙成接过一看,面色大变的道:“这,这,殿下,……” 我淡然自若的道:“这是父皇派人秘密给本王的,本王这次对付牟渊也是奉了父皇的旨意行事。老将军想必也接到过冷牙总管的信吧,这道密旨就是冷牙总管给本王的,老将军如果不信可以问他。” 龙成看了密旨一眼,然后面色激烈的变动了一会儿,然后面上就浮现出一种坚毅的表情,猛然对我下跪道:“龙成多蒙殿下信任,告知如此机密大事,今后龙成一定以殿下马是瞻,誓死追随殿下。” 我亲手将他扶起后,道:“老将军能明白本王的苦心,本王真是很欣慰。现在京西南路有不少官吏都是史弥远那奸邪派出的亲信,如果不清除他们,对我们抗金的大业危害极大,所以到时还需要老将军多多帮助才是,另外本王给老将军安排的那几个人,都非平庸之辈,还请老将军多多提携才是。” 龙成这个时候已经彻底对我信服,闻言说道:“请殿下放心,属下明白该如何做。属下也一定会遵照殿下的命令拖住这些金人,好让殿下来年可以一战功成,只是殿下凭什么断定这些金人不会撤兵了?” 我哈哈笑道:“老将军可听过骑虎难下这句俗语,现在金人就是这种情况。如果金人主动撤兵,那就表示他们自认失败,这是现在这个金国皇帝不能接受的,所以他们现在也只有死撑下去,等着最后的覆灭了。” 龙成恍然道:“多谢殿下解属下之疑,殿下的睿智,吾等不及。” 我道:“老将军过奖,老将军这次出兵的事情,尽可和岳雨商定,需要什么也尽管提出来。” 龙成这时对着岳雨道:“那就有劳岳将军了!” 岳雨连忙表示谦虚,明言自己一定会尽心尽力满足其要求的。 再和他们寒暄一番后,我就让他们出去了,然后白女悄然无声的就进来了。 看到她,我轻松的问道:“你这次又给我带来什么消息?” 白女面无表情的道:“城西的张富贵又有所活动,现在几乎可以肯定他是和金人那边有联系。属下以为,当初暗藏在马山后面的哪个神秘组织很可能也和金人有关。另外,我们的线人在风月阁始终是难于取得突破,属下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最近他们这边的北地人少了不少,而且没有什么熟面人。” 我默然半晌,才开口道:“从张富贵身上入手,看看他到底和风月阁有没有联系,为了这个目的我们可以故意透露一些重要的事情,说不定可以得到什么。” 白女点头后,问起另外一个问题:“龙成此人属下还没有查探清楚,只是知道他十分忠心于皇上,殿下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不是太过冒险了吗?” 我淡淡的道:“他应该已经没什么问题了,父皇给我的那张密旨管用的很。他是岳雨介绍的人,为了树立岳雨的信心,我现在也不能驳了他的面子,更何况这个龙成确实是有些本事的人。对了,冷牙现在在干什么,而且今天怎么没看见小三,他昨天可立下不小的功劳,我还没有嘉奖他了。” 白女道:“冷牙总管的任务达成,想要在回去前教小三一些防备刺客的知识,所以他们现在应该在神武卫的秘密训练基地中。” 我皱了一下眉头道:“冷牙最终会站在那方现在还很难三怎么会这么大意了?” 白女没有半分动容的道:“属下以为这涉及到小三护卫个人的一些感情,他好象十分尊敬这个冷牙,犹如一对师徒,所以小三护卫才表现的如此失常。” 我以手轻敲桌子,喃喃的道:“如果涉及到感情,那就不能强迫了,你还是多注意一下,不要让冷牙坏了我们的事情。” 白女点头后,道:“属下遵照殿下的意思,开办了一个秘密训练人员的学校,现在需要一笔经费和学员,还请殿下签署这个。”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那张纸,看了一下,问道:“一定要我签署吗?这个事情是很秘密的,不能让太多人知道的,你这么做不是公开了吗?” 白女肯定的道:“如果要想将事情办好,有些东西是必需要公开的,况且不以这个做掩护,事情会更难办。”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在这张申请开办一所学校的纸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并盖上印章。 在我印章离开纸张的那一刹那,我心中涌起一种明悟,有许多真心求学人的命运将因为我的这个印章而改变,至于对他们是好是坏,那就不是我现在可以知道的。 在白女离开后,我站了起来,走到外面的小院中,深深呼吸了一下冰凉的空气,冷静了自己的一些思绪。对着那些无精打采的植物注视了半晌,然后长叹一声,走回小楼,在我心中这个时候突然有了一种落寞,一种孤单的感觉似乎包围了我,让我再次感受到那种为上者的寒冷。 直到竹的一声清唤才让我的注意力生转移,看到竹秀丽的容颜,我这时有了一种冲动,一种男人的冲动,走了上前,一把抱住她,轻轻说道:“我要你今天陪我。” 竹先是微微一怔,然后温柔的道:“竹永远是殿下的,殿下想什么时候要竹都行。” 这个时候什么言语都已经是多余的了,我猛的一力在竹的轻呼声中,将竹整个抱了起来,进入小楼中的卧房中,然后用脚将房门关上,隔绝了和外部的联系。 这一天,竹彻底的成为我的女人。 三天后,在龙成的队伍出一个时辰后,我接到消息,赵范一行人下午就要到达健康的码头。没有任何迟疑,我下令摆出最盛大的欢迎仪式,让司马风将这个消息公布,设法让建康的居民也到码头去欢迎他们,并让岳雨维持秩序。 我让竹给我细心梳洗一番后,换上我那套许久都没穿过的太子服饰,并督促姿儿彩云诸女也换上最隆重的礼服陪着我去码头等他们。 我让郑天准备好一辆没有遮掩的敞蓬马车跟随后,就秘密在郑天的护送下前往码头边的一座三层酒楼。这是特意安排的地方,在它的最高层可以直视河岸,看到来往的船只。 在前往码头的途中,沿途道路边的人家户户都张灯结彩,各式不同的灯笼和绸布将整个大街装点的喜气洋洋,无数的人穿着新衣,脸挂期盼的笑容,站在路边兴高采烈的激烈议论着什么,不时有一阵轻松愉快的笑声传来,表达他们这个时候高兴的心情。 和我同车的彩云看着这些人兴奋的样子,露出迷人的笑容道:“这些人肯定是将过年的行头全都拿出来了,看来这些普通的人对于我们的战士也是十分的欢迎和拥戴的,表哥觉得了?” 我听了彩云的话,又望了正在对我马车议论纷纷的人群一眼后,感叹的道:“他们是善良的,知道是什么人使的他们免受刀兵之苦。其实他们的要求真的很低,就是可以平安的过日子,可惜的是这个愿望总是难于实现,希望我将来不会让他们失望吧!” 姿儿轻声的劝慰道:“殿下现在做的,不就是让他们安居乐业吗?殿下又何必这么苛责自己,只要殿下心中有他们,相信殿下终归可以实现殿下的心愿的。” 我微笑着看了她们一眼,然后不再说话,默默感受着窗外的欢乐氛围,想着一个有趣的问题。直到我坐上那座护卫严密的酒楼中,我才再次开口问姿儿道:“你猜我刚才再想什么?” 姿儿脸上泛起一线浅笑,轻摇螓,细声道:“殿下的心思妾身向来猜不透,就请殿下不要为难妾身了。” 我柔声道:“其实我是在想,如果我有一天死去了,他们这些人到底会是难过,还是高兴,我对这个答案很是好奇。” 彩云嫣然一笑,取笑我道:“表哥一天到晚就想这样无聊的问题,真是没意思。” 姿儿先是看了彩云一眼,然后才注视着我平静的道:“别人妾身不知道,但是妾身一定不会难过。” 我微笑着问道:“为什么了?” 姿儿天经地义般的说道:“哪个时候妾身已经在陪着殿下,又怎么会难过?” 我注视着她认真执着的眼睛,温柔的说道:“你真是一个笨女人!” 姿儿灿烂的笑了开来,调侃着道:“殿下可以看上妾身这样的笨女人,那不是说明殿下是个比妾身还笨的男人吗?对吗,我的殿下!” 我哈哈大笑道:“不错,我确实是一个痴愚的男人,但是有了你这样的笨女人陪伴,那也不负此生了。” 也许是看不惯我这个时候的样子,彩云哼了一声,道:“你们少在这里肉麻,我可是看到大船已经要来了。” 我站了起来,一群战船和民船混合的舰队出现在我眼帘中,底下那群文武官员的站立处,也起了一阵骚动,一个人影匆匆的跑了过来。 不久,郑天就上来告诉我,赵范他们已经要到了。 我微微一颔,就带领姿儿和彩云下去了,因为这是正式的场合,除了姿儿和彩云外,别人都不能跟在我身边和我共同行动,就连念雪都是站到文官那群人中。 当我下去后,司马风和岳雨带领着建康的文武官员纷纷对我行礼,参见之声整齐高亢,连远处的百姓都察觉到我的到来,掀起一阵更高亢的欢呼声,甚至连“殿下万岁”这样的话也传入了我们的耳朵。 看到这些官员脸色有些改变,我温和的道:“这是平民所言,当不得真的,你们不要在意。郑天,你去告诉他们一声,本王现在只是千岁还不是万岁。” 在郑天领命而去后,我将头转向码头,一艘足有二十米的战船驶入水港,正向岸边靠来。上面甲板上的几个士兵正用一个担架抬着一个左脚和头部包裹着白布的半坐中年人挺立在寒风中,后面还站着一群互相扶持住的伤兵,他们神色坚毅的望着我们,给人一种不甘屈服的强烈震撼。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什么才叫军人,什么才叫战士。 当船停稳后,一声高昂的声音喊道:“淮西安抚使赵范率领淮西军士参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当他说到第一个千岁的时候,那些伤兵也加入了进来,让整个声音直冲云霄,久远不绝。 等他们的话音落下后,我正色扬声道:“太子淮王,两淮江东路经略安抚使赵昀,率领建康文武官员前来迎接凯旋的淮西将士,众位将士辛苦了。” 他们也许是没料到我这么说,船上的人停了一下才再次开口道:“多谢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个时候船上落下了跳板,赵范当先被几个士兵抬了下来,我疾步走了上去,一把抓住正想下来的赵范,和声道:“本王知道将军的腿不方便,就不要勉强了。” 赵范显然也没想到我的反应,愣了一下才动容道:“赵范谢过殿下,和殿下书信往返了这么多次,这次终于见到殿下了。殿下果然和赵范想的一样神采过人。” 我仔细的看着眼前这张朴实但透着坚毅的四方脸,肯定的说道:“这次能够见到将军,赵昀心里也是感到万分高兴,对于将军,赵昀可是仰慕已久啊!” 赵范有些伤感的道:“殿下过誉了,赵范何德敢得殿下如此赞誉,如果不是赵范过于自信,赵葵将军也不会惨死,还请殿下不要再夸赞属下,属下愧不敢当!” 从他话语中自称的转换,我明白我的表现赢得了这个勇敢将军的信任,他现在终于正式承认归属到我属下的行列中。 明白他的心思,我也不再客套,劝慰的道:“战场之事,瞬息万变,谁又能料想周全。将军可以在危难之时当机立断,足以证明将军的才华,本王心中清楚的很。再说,赵葵将军战死沙场也算死的其所,其英名足以让后人仰慕不已,你又何必要自责?现在不要多说了,建康的百姓正在等着看我们的英雄,你就和那些勇敢的战士们一起接受他们的欢呼吧!” 说完,我放开赵范,转过身面对那些已经从船上下来的一些伤兵,高声道:“将士们,你们是英雄,你们是我大宋的好男儿,是你们的英勇作战,使得金人不能再肆意蹂躏我大宋河山,屠杀我大宋百姓。本王很高兴今天能在这里欢迎你们的到来,请你们放心,本王不会忘了你们功劳,建康的百姓不会忘了你们的功劳,大宋的百姓也不会忘了你们的功劳的。在今天,在这里,就请你们暂时忘却身上的伤痛,接受我们建康百姓的敬意吧!” 在我的话声落地,不知是谁喊了声军令,这些伤兵条件反射的努力挺立了身躯,如同等着检阅的部队一样排好队伍,望着赵范,似乎在等他下令。 无庸置疑,这些人都是非常优秀的军士,可以训练出如此优秀军士的将军肯定更为优秀。 我对着赵范微微一笑道:“士兵们正在等你下令了,赵范将军!” 赵范看了我一眼,高声喊道:“站好队列,跟随殿下前进!” 我听了他的这个命令,苦笑了一下,一把抓住他道:“那好,你和本王一起乘那辆马车前进吧!” 说完,我拒绝了郑天和菊的劝告,执意的和赵范一起坐上那辆特制敞蓬的马车,在一些胆战心惊的护卫护送下,缓慢的向着王府前进。 当我们走到百姓聚集的地方时,一阵接一阵的狂呼如同波浪般的向着我们涌来,无数的人对着我们夹道欢迎,高呼“殿下千岁”的喊声响彻云霄,远远盖过赵范的风头。 我微笑着对着两边的人群招手示意,并让赵范也这么做。我们这些友善的动作,使的马车每到一地就会引起一阵骚动,不断的有人高呼,甚至还有人对我下跪,惹的维持秩序的士兵不断和那些人群角力,弄的好不辛苦。 老实说,我的这个做法十分危险,如果这个时候有心怀不轨之人欲图对我不利,我的安全是很难保障的,但是为了表达我对这些战士的敬意,我觉得冒上这次险是值得的,因为是他们用生命才让我如今可以安然的坐在这辆马车上和这些百姓招手,就凭这个,就足以让我为他们这么做了。 也许是我的运气好,或者是那些刺客没想到我这么大胆,我和赵范以及那些互相扶持的士兵到达安全地方的时候,没有生任何变故,一切都是那么完美的到达终点。 回头望了一眼虽然很辛苦但是眼中却露出异常兴奋神态的那些跟随着的士兵们,然后指着一座房子对着身边的赵范道:“将军的家人就在那里等你,将军先和他们见见,其余的话以后再说吧!这些勇敢的士兵,本王会将他们安排妥当,他们一定会得到最好的照顾。” 赵范望了我一眼,突然对着后面的士兵们喊道:“到达地点,解散队伍。” 听到他的命令,那些士兵才松懈了下来,有些人甚至连站都站不稳,一下就歪在地上,真不知道他刚才是凭什么可以走那么长一段路途的。 在赵范被那几个士兵抬下的时候,他突然说道:“看到殿下在这些建康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属下就知道属下的选择没有错,相信赵葵将军也会同意属下的看法的。” 我深沉的望着他的眼睛,肯定的道:“如果不是你们在前线浴血奋战,本王又何来今日安稳?你放心,本王不会忘了你们的功劳的,那些不能再从军的将士本王会安排好他们的生活,让他们一生衣食无忧,至于那些战死的将士,本王除了会将他们安葬在行宫旁的紫金山上让人祭拜外,对于他们的家属本王也会照顾的。总之,本王绝对不会让那些战士们流了血又寒心的。” 赵范猛的一下从担架上滚了下来跪附于地,泣声道:“赵范代那些将士谢谢殿下了!”说完,对我磕了一个头,然后半跪着对着那些正看着我们的将士将我的话复述一遍。 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立时响起,在一个人带头下,所有人都高呼“殿下千岁”,久久不绝,声震天际。 我望着他们激动的样子,开心的笑了出来,这些将士们的心已经被我打动了。 第五章 除夕深谈 高挂的红灯,喜庆的彩绸,忙碌的人们,隐约可闻的鞭炮声和孩子们穿着新衣雀跃的活泼,构筑成一幅欢快的画卷,表达出对过节的高兴。 今天是除夕,一大早王府中的人就在姿儿的安排下忙碌起来,负责整个饮食的念雪更是不见人影,整个王府呈现出一片欢快而忙碌的过节气氛。 在赵范回来后的第二天,我就宣布除夕的时候休息三天,所以今天一早我也没什么事情的在王府闲逛,感受一下过节的味道。 因为大家都很忙碌,所以我这个最清闲的人也没什么人来陪,除了可以和菊说几句话外,其余的时间都在看王府中那些人是如何布置这个节日的。 在我的眼中,这种古代的节日气氛比后世要强,有许多的事情让我感觉到既熟悉又陌生,不时让我停下脚步观看着他们的忙碌。 但是很快我就放弃了这种做法,因为我的到来明显让那些原本做的很好的仆从们紧张,出错的几率大为增加几次弄的他们跪下对我请罪,让我大感扫兴,最后只好走到已经没什么看头的花园中去散散心。 看着枯萎的各种花朵和一些耐寒的长青植物互相映照的情景,让我有些感触的长叹了一口气,对着菊说道:“你说为什么鲜花短暂而这些树却可以长青了?” 菊先是看了花园一眼,然后看着我道:“那是因为它从来都不开花,没有自己的光辉时刻。” 我淡然一笑道:“说的有点意思,但是本王觉得这些花就如同人类历史上那些辉煌一时的英雄,光荣但短暂,而这些树却是那些不起眼的普通之人,朴实但长久。你说到底那种生活方式更好了?” 菊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转移话题的反问道:“殿下是不是在想昨天抓到的哪个金人使节?” 我点点头,有些伤感的说道:“这个人的来意,本王可以猜测到八分。如果将之放到临安,只要付出一定的经济代价,金人想必就可以撤军,那么我大宋将少伤亡数万的好男儿。可是如今为了本王的这个梦想,这样的事情看来是出现不了了,到时候不知还会有多少将士血洒疆场,如同这些鲜花一样枯萎。一想到这些本王心中就有些难过。你觉得本王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菊不为所动的望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殿下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又何必问菊?” 我轻轻的望着菊,有些黯然的说道:“你秘密的告诉小三,让他去岳风那里将这个使节弄过来。听说小三那里最近研究出一些审讯的新方法,希望能够对辛天远有些用。辛天远最近有什么消息吗?” 菊摇摇头道:“没有,看来进展情况并不顺利。” 我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本王让他明年六月前在金人国境中布置好谍报网是有些难为他了,有了这个家伙也许容易些。其实说来,金国皇帝也不算一个糊涂透顶的君王,只是他的贪婪和金人对我大宋的一贯轻视让他最终在天下搏弈中输了最致命的一招,金人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 菊顺着我的话问道:“殿下觉得当初金人应该如何做?” 我漫不经意的淡淡说道:“如果他当初在我大宋停止对其贡岁币的时候选择的是胁迫我大宋和他一起对抗蒙古,而不是攻击我大宋,那么也许金国还能多支撑些日子。可是现在就算最后能够达成什么协议,金人也是不能从中得到多少好处。” 菊轻蹙柳眉,不解的问道:“只要金人能够和我们停战,那么他们就可以全力对付蒙古,怎么会没有好处?殿下难道知道些什么吗?” 我道:“是知道一些东西,可是更多的是本王的判断。这么说吧,当初金人如果能够抓住大宋君臣畏惧他们的心理,派人来威胁并辅之一定的军事手段,那么我大宋极有可能屈服,然后金人再胁迫住西夏,使其靠到自己这边,加强自己的力量。如果这种情况能够出现,本王敢断言,现在金人就不会是这种连都城都要被迫迁移的被动局面,而是聚集起三国之力共抗蒙古,如果是这样,蒙古最多只能成为一时之患,岂是如今这种猖狂?使得金国随时有灭亡之险。” 菊微微笑道:“殿下是纯从功利来考虑金人的做法,其实在属下看来,除了殿下外,当今之世,谁能够看的那么深远,能够看到十年后的事情就算了不起了。更何况导致金国攻击宋朝的原因并不是殿下说的这样简单,而且以我大宋国民对金人的厌恶,我大宋也不可能和他们合作,金国的皇帝抢掠我大宋也是有道理的。” 我摇摇头道:“话不能这样说,金人在整体的战略上犯下了极为严重的错误,做为最高决策人,这不管如何推脱都是不管用的。别的不说,就说他们在蒙古人如此严重的威胁下,还敢从东西两线对我大宋作战,这种情况就足以说明他的愚蠢。只要想想当年金国鼎盛时期尚且没能灭了我大宋,更何况现在实力已经衰弱?只要明白此点就不难知道他是如何一个愚笨之人。相比下,成吉思汗就比他聪明多了,本王看只要这个金国皇帝在位的时间还长一些,金国可能会更早的灭亡。” 我的话音刚落,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殿下果然越来越厉害,大宋中兴想必已经指日可待了。” 这个声音传来的时候,菊和几个护卫迅的摆出战斗状态,接到暗号的其他侍卫也如同从地底下钻出来一样团团围在我身边,防范任何方向来的攻击。 我看到他们紧张的面孔,我淡然一笑扬声道:“云先生别来无恙啊,如此出现岂是当朝太傅应有的举动?云先生,你看来又欠了本王一个解释。” 我的话音还没消失的时候,久违的云先生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么长时间没见他,他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朴实,那么孤傲不群,只是在看我的时候眼神好象不一样了,似乎有惊讶更有不解。 在我挥手让护卫散开的时候,云先生开口道:“墨云拜见殿下。” 我点点头道:“能够看到云先生,本王很是高兴,可惜如兰小姐现在已去京西南路,不然云先生就可以父女相见,除夕团圆了。” 听到我有些讽刺的话,云先生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看着我道:“殿下的变化确实很惊人,让墨云有如若两人的感觉。不过墨云这次来,是请殿下便装和墨云出去一行,有些话墨云想对殿下说,不知殿下还可相信墨云否?” 我还没有开口,菊连忙说道:“殿下,此人虽然是殿下的太傅,可是行踪诡秘,擅自深入敌国,殿下万万不能轻易相信。” 菊的开口,让那些还不认识云先生的护卫立即紧张起来,有些人的弓弩就已经拿出来,剩余的人也手握刀柄,随时准备搏杀,场中的气氛蓦然的充满了一种肃杀,让人不由的心弦绷紧起来。 看到这种情况,我望着云先生道:“云先生,如果是几个月前,你的这个要求本王绝对会同意,可是现在就算本王同意,只怕也难于服众,云先生觉得如何?” 云先生冷冷的道:“殿下一心想成我大宋中兴之主,岂能连手下都不能掌控?殿下如果不愿同行还请早说,又何必借词推脱墨云。” 我定定望着云先生冷峻的面容好一会儿,才语气坚决的对着那些护卫道:“你们全都便装跟随本王出去,如果让人现你们和本王有关,一律严惩!云先生,请稍微等一下,本王过一会儿就来。” 不等云先生回答,我就向着自己的小楼而去。 菊的手脚麻利,很快的就穿好衣服出现在我面前,随行的还有闻讯而来的白女。 我一边看着竹细心的为我换上一般富人的衣服,一边开口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白女开口道:“云先生这次突然回来,居心尚未查明,殿下这么做是不是太过莽撞?” 我整整自己的腰带,淡然说道:“我虽然疑心很重,但是我同样相信人。任何人我都会给机会证明他自己,云先生是我的老师,当初如果不是他,我也许会失去许多的信心。白女,你记住我的话,人虽然一向崇尚理智,可是一味要求人遵照理智规范去做,那人就不是人了。你们看我这个样子如何,像不像一个普通的富家公子?” 白女和菊没有回答,到是竹温柔的赞同了几句,让我大为高兴的将她抱在怀中轻薄了一番后,和菊一起走出去。对已经换好衣服的郑天叙说了一下等会儿的要求,就一起前往王府的一个偏门,会合了云先生,走出王府。 虽然我曾经多次坐在马车上观看了建康街道的情况,可是这次安步当车的行动仍然让我感受到和以往大为不同的感觉,特别是一种微服私访的隐隐兴奋,让我的情绪非常高昂,连带心情也十分愉快。 现在建康街道上的行人并不多,连店铺都有不少关了门,不过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种掩饰不住的喜庆,见面也是相互礼貌的打招呼,互相祝福几句吉利话。另外,不时还有一些欢快的小孩穿着新衣点燃一些鞭炮,给原本单调的大街平添几分喜庆和欢乐。一些家户人家做的蒸煮食物的香气飘散在街道上,让人口中不禁有些谗涎,极欲一尝口福。 就在我默默感受这些的时候,一直没开口的云先生突然说道:“殿下,自从你入主建康军政以来,百姓安定军中士气高昂,原本无人可依的那些建康灾民如今也可以过一个不用忧虑的除夕。殿下的功劳不用墨云多说,一切都是那么清楚明白。虽然墨云早知道殿下的不凡,可是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中就能取得如此成绩,仍然出墨云的预料,就如同殿下如今的变化一样,让墨云再也不能把握住殿下的心意到底如何,不知殿下可以和墨云谈谈别后之事吗?” 我望了他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云先生,你已经错过了和本王交谈的时机,过往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现在本王并不想多说,重要的是现在云先生到底心向着那边,这是本王很想知道的。” 云先生有些感触的道:“殿下说的不错,有些事情错过了就再也不能回头了。既然如此墨云也不强求什么,只望殿下能够一如既往善待百姓墨云就无憾了。至于说墨云本人,当然会以我大宋为依托,殿下不用疑惑。另外,墨云此来是想带殿下去一个地方看看,在那里墨云想听听殿下的解释。” 我冷冷的道:“是什么地方本王现在不想多问,但是你认为本王做事需要向你解释吗?” 云先生毫不示弱的回望着我道:“无论如何,墨云仍然是殿下的太傅,殿下的行为墨云有监督之权,殿下以为如何?” 我看到云先生眼中那种熟悉的坚持,不由想到曾经和他一起度过的那段互相信任的日子,心中不欲就此同他决裂,收回目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云先生还是如此固执坚持,可是如今的赵昀却不在是当初的赵昀。云先生此来应该是向谁打听过本王的事情吧,是不是如兰姑娘?其实当初本王给云先生那封信后,云先生能够返回来,本王一定会一如既往的信任云先生,可惜的是,云先生还是错过了这个时机。现在云先生如果还不自重的话,本王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还请云先生明白此点,不要误人误己的好!” 云先生面容变化了几次,然后才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道:“我们墨家一向都是很注重道义,这和殿下如今信奉的功利主义全然不同。兰儿说的没错,殿下可以容忍不同的学说,但是绝对不会让它妨碍到自己的目的。殿下的心意墨云已经了解,只是有些事情墨云仍然要做,还请殿下明白!” 听到云先生这种冷漠淡然的语气,我的心中有些沉痛,但是并不后悔,转移话题问道:“云先生明白就好。对了,云先生为何不问本王当初为什么让龙战天去给你送那封信?” 云先生冷然的说道:“墨云此来已经见过兰儿了,知道殿下许多的事情,如今见了殿下,更是觉得殿下不需要墨云多操心了,殿下对这个答案满意吗?” 我不置可否的继续问道:“云先生可以和本王说说现在西夏的情况吗?本王想知道对于明年的出征,他们准备的如何?” 云先生道:“这个请殿下放心,武云让我转告殿下,西夏一定会如期的履行自己的约定,到时还请殿下配合出兵。另外,殿下当初同兰儿说的话我也转告了武云,她让我代她谢谢殿下。” 我摇摇头道:“根本不用谢本王,就算他们知道了又能如何?更何况世间的事情岂是一成不变的?我们现在要到什么地方去?” 云先生淡然自若的道:“前往赵善湘的家居。” 我闻听赵善湘之名就眉头一皱的停下脚步,望着仍然向前走的云先生,心中心思电转,一咬牙下定决心的跟随了上去。 不管你这次是什么目的,我岂能示弱于你。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房子,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唯一特别的是今天是除夕,这户人家挂的不是红灯笼而是白灯笼,另外是用黑布代替了彩绸,这一切都预示着这户人家出现了问题----有亲人过世。 我站在门外,问道:“就是这里吗?” 在云先生点头后,菊不等我示意就一挥手让那些跟随的护卫围了上来。一个护卫轻手推开并未关严实的大门,敲了几下,见无人应声,就重力的拍打起来。 不久,一声童音传来:“来啦,请等等!” 看到云先生不悦的表情,我淡淡的说道:“他们也是职责所在,还请先生原谅!”我现在已经肯定云先生他对我没有任何恶意,所以在称呼上也亲近了起来。 感受到我的变化,云先生淡然的说道:“殿下现在就相信墨云,不嫌早了点吗?” 我道:“其实本王一直相信先生,只是对于先生却没有了当初的那种亲近,先生应该感觉的到。” 云先生还没有回答,门前就出现了一个披麻带孝的男童,看到我们这么多人他并不害怕,反而用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打量了一下我们,才礼貌的问道:“客从何来?” 云先生上前回答道:“你是继志吧,我们是令尊翁的故交,闻听尊翁不幸,特来拜祭,烦请通报。” 听到云先生的话,我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叫继志的赵善湘之子,现颇为眉清目秀,比别的同年男童多了一份稳重,少了一些天真。 此时这个继志听了云先生的话,连忙整理一下衣冠,恭敬的道:“原来是世伯,不知世伯姓氏为何?可否告知,也好让侄儿称呼。” 云先生平和的说道:“我姓墨,这是我学生和你同姓,其余之人皆是我们的随从。” 继志听闻再行一礼道:“原来是墨世伯和赵世兄,烦请稍等,请容侄儿通报家姐一声,前来迎接。” 获得云先生同意后,这个继志就又走回屋中。 见他走后,我对着菊问道:“为什么赵善湘的家人会到这里来,本王当初软禁赵善湘的时候安置的可是一户富家宅地,怎么成了这种地方了?” 菊低声回答道:“牟渊将赵善湘放出来后,赵善湘就另外找了一户人家居住,看来就是这里了。” 云先生这个时候插口道:“赵善湘为官一向清廉,从来不收受贿赂,另外他也经常救助一些贫困士子,因此家中很少有什么积蓄,所以搬到这里也是必然。” 我接着问道:“赵善湘不是已经下葬了吗?为什么还要到这里来拜祭他?难道先生是想威吓本王吗?那先生实在是小看本王了,就是算现在赵善湘再次出现在本王面前,本王照样敢杀。” 云先生望了我一眼,并不回答的说道:“殿下进去就知道了。” 我想了一下,估计里面是有灵堂,就向岳家一样,也就没再深想,转过头问菊道:“赵善湘家有些什么人?” 菊回答不上来,摇摇头正要开口的时候,云先生接口说道:“赵善湘夫人早逝,现在仅有一子一女,子叫继志,女单名一个荷字。” 我不悦的看着云先生,说道:“云先生这次看来是有备而来,不知等会儿会给本王什么惊喜,千万不要让本王失望才好。” 云先生淡然一笑,没有理睬我的对着菊说道:“你的武功又进步了,看来墨云现在也很难伤你了。” 他的这个态度让我心头暗怒,冷哼一声调过头去,不再理他,菊看到我这个样子,有些不满的看了云先生一眼,也没有说话。但是,我无意中却看到云先生目光中有一种奇异的光彩闪过,似乎他是有意如此。 在我暗自奇怪的时候,这个屋中响起一阵急切的脚步声,继志很快就出现在我们面前,和声说道:“家姐有孝在身,不便出门迎接,就请龙世伯和赵世兄随继志进来,得罪之处还请原谅!” 看到这个继志从容不迫的样子,我觉得这个孩子的天资确实不错,而且看来家教也很得力,不然岂能有如此得体的措辞和举动。 菊这个时候上前道:“这位小哥,不知我们先进去是否合适?” 继志眼中的错愕一闪而过,为难的答道:“家居狭小,恐怕容不下这么多人,还请原谅!” 菊温和的笑了一下道:“无妨,就三人先进去看一下如何?我家公子身份尊贵,还请小哥通融!” 继志听菊这么一说,注意的看了我两眼,然后点点头道:“那好吧,就请你们选三人随我先进去吧!” 菊让郑天选了三个懂机关的跟随这个继志进去,然后走过来告诉我,在这所房子周围没有任何问题。 我点点头,然后对着不以为然的云先生说道:“并非是本王多疑,实是因为本王曾经遭受过一次这样的袭击,所以不能不小心些。” 云先生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不久,一个护卫就和继志又一起出来,表示这里安全。 得到这个表示,我和云先生一起就跟随着继志进入这个小屋,几个身手很好的护卫也和菊一起跟进来。 这个屋子果然很小,整个天井不过十多步就走完,我们这些人进来就显的有些拥挤,幸好除了菊,其余的人都没跟进屋,所以当我进入客厅的时候,就只有三人跟随继志进来,连原先进来的那名护卫都出去了。 一进入客厅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素洁庄重的灵堂和白色的布幔,当中有一灵位:先父赵公善湘之灵位。 灵位前案台上的两支蜡烛被我们进来的微风带的左右摇曵,吞吐不定,当中的香炉中燃了一半的一炷檀香兀自飘着一种淡雅芳香,几盘可能是用面粉做成的水果供品放在旁边,一个供人跪拜的麻垫放在案台下,旁边还有一个烧纸的大瓷钵,里面的纸灰已经有一半多了。 灵案旁这个时候还静静地跪着一个披麻戴孝的女人,头垂的很低,让我看不到她的样子,不过看她双肩微微**的样子,估计是刚痛哭过。 由于她穿的是重孝,除了白色缟服的袖子里伸出一对玉手外,其余的地方统统看不到。不过光看她的小手,就知道她长的应该不差。白净柔和的手背,如葱的尖尖十指,透着一种淡淡光泽的长指甲,让人可以轻易的想到这双手的美丽。此时这双美丽的小手正左右分开地放在膝盖上,好象是一种准备回礼的架势。因为光线并不好,在她的身侧现在拖着一个影子,随着烛光的摇摆,她的这个影子也摇摆不定,让人大白天中就感到一种寒气,有些鬼影森森的感觉。 不等我再看,哪个继志就用一种变了声的语调说道:“请,请墨世伯和赵世兄给我爹爹上炷香,让九泉下的爹爹可以感受到二位的高义。” 现在我总算是看出来了,整个灵堂的对外负责人就是这个小家伙,怪不得他的孝衣比起他姐姐要轻便一些,原来是为了活动方便。 听到这个继志的话,云先生先对着赵善湘的灵位鞠了一个恭,然后拿起一炷香点燃插到香炉中,然后又双手合十的对着灵位行了一礼,样子十分虔诚。 这个时候继志高声喊道:“请家属回礼!”一边说还一边跪下来对我们还礼。 哪个跪着的女子用手按地,跪附着对云先生还了一礼后,就抬起头来打量我们。 不想她的眼光刚和我一接触,她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俏脸变的更加苍白,红红的眼睛闪过一种难于掩饰的惊恐,右手颤抖着抬起来指着我,然后就是一声尖利之极的叫声喊道:“弟弟快跑,他就是太子。” 这个喊声一出口,整个屋子中就一阵大乱,好几个人影冲了进来,将我护住,郑天镇定的声音问道:“殿下,你没事吧?” 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用紧张,然后望向被这个意外弄的张大口看着我们的继志,正想开口说话,哪个应当叫赵荷的女子艰难的站了起来,摇晃了几下,猛的扑到继志的身前,用手抓住灵案将他护在身后,颤声说道:“殿下,爹爹一生也算为朝廷尽忠,虽然得罪了殿下可是还请殿下看在爹爹一生效忠朝廷的份上饶恕阿弟吧,他还小,什么事都不懂的,如果殿下要杀就杀小女子好了。只要殿下肯放过阿弟,小女子任凭殿下处置。” 我皱着眉头打量起她,不出所料,她很美丽,一张姣美绝伦的脸庞虽然被她泛红的双眼拖累了不少,可是她现在身上的一身孝服让她整个人充满一种贞洁素雅,有一种病态的唯美,让人一见就不禁心生怜悯,兴起将她抱在怀中好好疼爱的念头。 可是这种美丽和她现在脸上那种有些绝望的哀求结合起来,就让人觉得一种残忍,似乎是将一幅非常美丽的油画划了几刀一样,让人不忍和伤感,甚至还有些愤怒。 打量完她,我没有回答她的话,转而问云先生道:“他们为何会以为本王是来杀他们的?” 云先生望了赵家姐弟一眼,然后说道:“在殿下杀了赵善湘后,兰儿前来看望这对姐弟,现他们的情况,就让人告知于我。想让我劝解殿下不要妄开杀戒,所以今日我才带殿下到这里来看看,至于他们为何认定殿下想杀他们,墨云也不知道。” 我听了他的话,心中有些明白他的意图,他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感化我,不要走上他们认为的邪道。 不置可否的望了云先生一眼,然后看着赵家姐弟问道:“你们谁可以告诉本王,为什么你们认为本王是来杀你们的?” 这个时候赵荷已经冷静下来,有些试探的问道:“殿下难道不是来抓我们的吗?” 我摇摇头道:“不是,本王从来都没想过要杀你们。” 听到我这话,赵荷似乎松了一口气,还没有说话,哪个赵继志突然摆脱他姐姐的手,站出来厉声喝问道:“你就是哪个杀了我爹爹的太子吗?” 看着赵继志那双似乎要喷出火舌的眼睛,肯定的说道:“不错,你想如何?” “我要杀了你替爹爹报仇!”话音未落,他就向着我冲来,使得他姐姐心胆欲裂的狂呼起来。 虽然这个小家伙够勇猛,但是如果真的让他这样冲到我身边,那才出奇闻了。 不用菊动手,郑天就指挥几个护卫将他制服捆绑起来,连冲了过来的赵荷也被云先生制住,只能焦急的看着她弟弟,没多久哀求的目光就转到我这边来,如果她能开口,想必一定会对我求饶。 现在屋中的情况确实是够凄凉的,原本就很伤心的两姐弟被突然而来的杀父仇人所惊扰,一个被杀父仇人的手下照顾的严严实实,另外一个只能一动不动的看着这一切的生,什么都做不了,任凭杀父仇人为所欲为,那种绝望就是我这个悲剧制造者都能感受到。 避开赵荷哀求的眼色,我对着云先生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直接了当的说出来吧!” 云先生怅然的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只是让殿下看看,殿下杀的人未必都是该死之辈。就拿这个赵善湘来说,在他死后,这对姐弟连办丧事的钱都拿不出来,还是兰儿暗地里出钱给他们,才能将赵善湘下葬。殿下知道他们为什么不离开建康吗?就是当初兰儿给他们钱时约定他们一个月内不能出建康,为了这个约定他们明明知道留在建康很危险,可是他们还是义无返顾的留了下来。其子女尚可如此,更何况赵善湘的为人。殿下,有些人虽然冒犯了殿下,可是其并不及死罪,殿下如此妄杀,早晚会让天下人不安,酿成大变,殿下不能不三思。” 我默然半晌,然后望着赵荷说道:“你叫赵荷是吧,本王杀了你爹,你恨不恨本王,老实回答本王,你弟弟的性命就捏在你的手上。” 云先生解开赵荷的禁制后,赵荷先担心的看了弟弟一眼然后才鼓起勇气回望着我厉声道:“恨,小女子当然恨,论及对殿下的仇恨,小女子并不弟弟少,殿下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对这个答案我并不意外,示意郑天将赵继志放了,然后望着这个小家伙摇摇头道:“比起你姐姐你确实还是太嫩了点,你想找本王报仇,十年后你也许有机会,可是现在你只是送死。算了,本王今日原本就没打算杀人,这次就放了你,你要好之为之。” 赵继志还想说什么,可是却被其姐将他的嘴捂上,只能愤恨的看着我,表达心中的仇恨。赵荷却在这个时候开口道:“殿下今日到来,到底所为何事?如果不是为了杀我们姐弟以绝后患,还请殿下不要再来打扰我们,家父的亡灵还等着我们拜祭。” 我冷静的看着赵荷苍白决然的脸容,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似怅然,似愤怒,更似什么都不是! 回头再望了赵善湘的灵位一眼,摇摇头对着云先生说道:“今天的整个事情都是你安排的,你负责善后吧!相信你会做的很好的。” 说完这个话,再看了屋中正愤恨不已望着我的赵家姐弟一眼,然后就走了出去,让人搬了把椅子,坐到门外仔细思索起云先生说的问题。 老实说,赵善湘这个人我不是没有调查过他,不然当初也不会仅仅只是将他软禁起来。我杀王子义和赵善湘,最主要的原因是我认为他们妨碍了我的改革,可是现在看起来杀了他们并非是最好的选择。虽然我的理由很充分,只是我忽略他们并非是如同史弥远那样的卖国奸臣,顶多就是无意的帮凶,为了他们的过错而抹杀他们的功劳确实不是很好。 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云先生出来了,我问道:“你是如何给他们说的?” 云先生淡然的说道:“墨云只是告诉他们,殿下会负责他们今后的衣食住行,直到赵继志成年。” 我不为所动的继续问道:“他们接受吗?” 云先生回望着我道:“他们拒绝了。” 我冷然的看了一眼这个普通的房子,然后说道:“云先生真是用心良苦,只是本王现在心如铁石,岂能为此等之事而放弃自身的追求,今后还请云先生不要再费这样的心思了。” 说完,我就不再理他,疾步的向前走去,离开这个地方。 走在路上,不知什么原因,看着路旁那些彩绸红灯,我的心中总会闪过在赵家看到的灵堂以及赵家姐弟那种愤恨的眼神,完全没有来时的那种轻松愉快的感觉。 看到旁边云先生悠闲的样子,我忍不住的说道:“先生今天安排如此一个节目给本王到底是什么意思?” 云先生这个时候收起一直以来的那种悠闲,脸色变的非常严峻的道:“先祖师有言,故虽有贤君,不爱无功之臣;虽有慈父,不爱无益之子。是故不胜其任而处其位,非此位之人也;不胜其爵而处其禄,非此禄之主也。良弓难张,然可以及高入深;良马难乘,然可以任重致远;良才难令,然可以致君见尊。是故江河不恶小谷之满已也,故能大。圣人者,事无辞也,物无违也,故能为天下器。是故江河之水,非一水之源也;千镒之裘,非一狐之白也。夫恶有同方取不取同而已者乎?盖非兼王之道也! 殿下可还记得这段话,当初墨云同殿下提及的时候,殿下用求同存异来向墨云表达自己今后会如何对待不同政见者,可是如今殿下是如何做的了?墨云今天的这番做为无非是想告诉殿下,殿下现在远没有当初的容人雅量,动则杀人,已经和当初墨云心目中的哪个殿下相差甚远。墨云不知殿下身上生了什么事情使得殿下生如此改变,只是明白现在的责任就是要告诉殿下,不要再一意孤行。殿下的才能无庸置疑,可是殿下如果太过自满,看不起天下人,那么殿下终究会吃大亏的。” 我思考了一会儿,将自己的所做所为,仔细的从头筛了一遍,越想越觉得现在的自己和当初的自己已经差别甚大,原因虽然很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自从我觉醒以来屡次获得的胜利让我心中开始自满,隐隐有瞧不起天下人的心态在作怪。比如云先生,与其说我是怪他,不如说我是有些轻视他,我的本事是不低,可是如果自满那我的下场就值得考虑了。 不知如何这个时候在我心里想起后世听说过的那种“文化大革命”,在新的精神没有确立,却将旧的精神摧毁,结果却让整个国家和民族走入了歧途,导致深重的灾难。扪心自问,我现在的做法是不是也和他的做法一样,在没有确立新精神的时候却决然用暴力舍弃了旧的精神?我到底是在帮这个神州,还是又给神州带来一场新的灾难? 不自觉间,我的脑门上出了一阵冷汗,思虑了良久,才开口道:“先生所言甚是,赵昀这些日子以来确实觉得事情有不对的地方,今天听了先生的话才明白原来赵昀心中开始自满。如果这次不是先生今天的举动,赵昀险些误入歧途而不自知。请先生放心,赵昀知道今后该如何做了。”无论怎样说,云先生他关心我是不用怀疑的,我可以相信他对我是决无恶意的。 听到我的话,云先生终于露出了笑容,赞赏的说道:“殿下终归是没让墨云失望。虽然殿下现在对墨云还心存芥蒂,但是墨云可以给殿下一个承诺,只要殿下不要忘了善待天下人,墨云今后一定会全力辅助殿下,成就殿下的伟业。” 听到云先生终于承认帮助我的话,我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温和的说道:“先生的话,赵昀定当牢记在心。以前的错误赵昀已经不能挽回,但是赵昀会努力不再继续错下去,今后还请先生多多提醒赵昀,免得赵昀因为心中自满而犯下大错。” 云先生道:“墨云责无旁贷。” 我点点头,没有再和他说什么,直接告诉菊,让她今后负责照顾一下赵家姐弟今后的生活,但是不要让他们知道是我在帮他们。 在菊答应的同时,我的心情也突然轻松起来,对着云先生道:“先生不知是否有空,不如随同赵昀一起去赵范将军那里去一趟如何?” 云先生微微一笑道:“墨云也很结识我大宋的这位名将,就请殿下带路好了。” 我和他相视一笑,然后一起向前走去,原本存在我们之间的那些间隔消失了许多,虽然还有一些心结,但是在我心中我相信哪个让我信任的云先生回来了。 第六章 新年焰火 当我偕同云先生和赵范将军一起回到王府的时候,姿儿主办的除夕宴会就要开始了,那些宾客已经到的差不多,正在客厅中和相熟人闲聊。看到我进来,原本在大厅中的那些人连忙过来参见我。 寒暄一番后,我指着云先生说道:“诸位,这就是本王太傅墨云先生,也是墨如兰姑娘的父亲,因为执行一个任务,今天才回来,大家都过来和云先生见一下面吧!” 听我这么一说,司马风等还没有和云先生见过面的人都纷纷来和云先生打招呼,一时间弄的大堂好不热闹。 在岳雨和几个将领过来和赵范打招呼的时候,我看到姿儿,小筠,梅等诸女穿着新衣打扮的靓丽一新的样子,原本还有些郁闷的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看到姿儿给我打了个让我过去的手势,就将赵范交给岳雨招呼,自己跑去那边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姿儿轻轻说道:“殿下刚才到那里去了?我们还等你来宣布宴会开始,殿下不是忘了吧!” 我拍拍额头,想起自己说过的话,连忙有些歉意的对她道:“我刚才有些事情耽搁了一下,现在可以宣布吗?” 姿儿点点头,我就转头看着和云先生见礼的人,等进行的差不多后,扬声道:“诸位,请等一等,本王有话要说!” 大堂中很快就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 淡然的笑了一下,我继续道:“诸位能够来参加本王这个宴会,本王感到很高兴,本王心中也知道今天大家其实并不想和本王在一起,而是想和家人团聚。不用辩解,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本王现在还想和王妃一起说说贴心话了。” 听到我的这个话,下面的人都露出会心的笑容,显然对我的话表示赞同。 将他们的神色收入眼中,组织了一下下面的说辞,继续道:“既然我们大家都有差不多的心思,为什么本王还要将你们招到王府了?其实原因很简单,一是庆祝赵范将军和云先生的归来,二就是和大家聊一些轻松的话题,庆祝除夕让彼此熟悉一下,仅此而已。你们放心本王不会占用你们多少时间的,这个午宴结束后,你们就可以和你们的家人团聚去了,现在本王也不多说,大家还是和本王一起入席吧!” 在司马风的带头下,所有人都高声道:“多谢殿下!” 我点点头,就将他们带往宴会大厅,在我落座后,他们也按照原先的安排一一的落座。 和我同席的有姿儿,梅,司马风,岳雨,赵范,云先生,以及被特别安排的孔有德,不过他显然很不习惯,脸上一直有些诚惶诚恐,十分的拘谨,弄的姿儿安慰了他好几次,才让他稍微平静了一些。 也许是我的期望和他们的理解有些差距,原本我是想说了那些话后他们就应当自己干自己的了,可是望着鸦雀无声的宴会大厅,我皱了一下眉头站了起来,高声说道:“怎么了,本王不是说了吗?大家现在可以随意,本王没什么话要说了。” 说完,不再理他们我就坐了下来,招呼同桌的一声,率先开动起来。在我的带动下,其余的人也慢慢放开,特别是几杯酒下肚后,大家更是轻松随意起来,只是还不敢放肆就是。 因为有上次的经验,我滴酒未沾,弄的我那些属下也不敢上来和我进酒,这也更合我意。和因为伤重不能饮酒的赵范一起聊的很开心。在我有意下,大家都避开了现在和金人的战争,聊一些如何训练士卒的方法。 在我的引导下,赵范侃侃而谈,让我明白对于骑兵赵范也是深有认识,也认识到大宋骑兵不足是大宋只能守不能攻的一个重要原因。 就在我和赵范说到应该如何加强骑兵训练的时候,姿儿突然开口道:“殿下,孔先生有话要和殿下说!” 我闻言,和赵范说了一声,就抬起头来望向孔有德道:“先生有什么话尽管说,今天是一个轻松的聚会,没有那么多规矩的。” 孔有德附和着笑了一下,道:“殿下仁慈,小人万分感激,原本小人是不应该打扰殿下的,只是小人受老友所托,不得不将这个事情告知殿下,还请殿下原谅!” 我摆摆手道:“不用客气,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听到我的保证,孔有德原本不安的脸色缓和了些,看了姿儿一眼后说道:“小人的老友李旺远委托小人向殿下问好,并想让殿下在方便的时候和他见上一面,不知殿下意下如何?小人知道这么做让殿下很为难,可是小人和李旺远几十年的朋友,不帮他小人过意不去,还请殿下原谅!” 我皱了一下眉头,问姿儿道:“这个李旺远是你上次告诉本王的哪个什么江南富吗?” 姿儿点点头道:“确实是此人,殿下觉得如何?” 我想也没想的说道:“上次这个家伙对王妃的募捐一毛不拔,这次见本王能有什么好事?如此吝啬又无远见的商人又如何能够和本王共图大业?姿儿,你去见见他就行了!” 看到我不高兴的样子,姿儿和孔有德都不敢再说,一时之间我们这桌的气氛有些冷落下来。 幸好司马风看到情况不对,连忙开口问云先生道:“云太傅从西夏回来,可知现在西夏皇帝有什么举措防范蒙古人?” 云先生淡淡的说道:“西夏君臣提起蒙古人都害怕的抖,那里谈的上什么举措,就连这次和大宋结盟抗击金人还是受了蒙古人的胁迫,不得已而为之。西夏如今的情况已经是日暮途穷,时日无多了。” 听到云先生这个话,席中的人沉默了下来,想着西夏灭亡带来的影响。 岳雨突然开口道:“其实西夏人这次在抗击金人中出大力,将西线被控制在金人手中的几路夺过来,那么西夏就可以和我大宋接壤,到时候如果西夏危急,我大宋还可以出兵帮助西夏退敌,守望互助!” 岳雨的话一出口,席中的人都将目光放到我身上,显然希望我说几句。我迎着他们的目光,淡然一笑道:“本王说了今天不说正事,岳雨违规,自己罚自己一杯吧!” 众人眼中失望之色一闪而过,岳雨遵命喝了自己面前这杯酒后,就不再开口。我注意到云先生脸上若有所思的样子,轻轻说道:“云先生不用多想,西夏的事情只能西夏自己去处理,哪个西夏皇帝.没这么容易屈服的。来,先生请吃这盘菜,还记得当初和先生在岳家的时候,先生就对这盘菜赞不绝口,先生再尝尝,这盘菜的味道可有什么改变!” 在我热情的推荐下,云先生尝了桌上的一盘青菜,大表赞赏,惹的其他人也纷纷动筷,一时间赞赏之声不绝,让桌上的气氛又开始热闹起来,司马风更是挥他的才识,不断的点评这些菜出众的地方,让我们听的十分过瘾,对于念雪的本事更是赞叹。 一直没说话的梅这个时候也开口说起一些趣事,让我们这桌又开始活络起来,连带影响了其余的人也开心的互相敬酒,让这个宴席最后以不热闹也不冷场的情况下收场了。 宴会后,送走那些属下官员,我让梅去安排云先生的住处,然后我就和姿儿等诸女一起回到姿儿的小楼中准备一起守岁,这也是我和诸女培养感情的一个机会。 当我到达不久,念雪和帮忙的彩云也来了,我想到宴席中的美味,着实夸奖了她们几句,让念雪非常高兴,直说是彩云的功劳,弄的彩云不依,一把抓住念雪挠起她的痒来,逗的她咯咯直笑的躲着彩云,最后没办法下只好向我求救,才算躲过彩云的“魔爪”,不过却落入了我的“虎口”。 就在我想逗逗她的时候,梅回来了。彩云见了她非常高兴,连忙喊道:“梅姐姐快来帮忙,表哥仗着人多正在欺负我。” 梅没有回答,直接说道:“殿下,有些话我觉得该和你说说。” 看到她脸上的严肃表情,我呆了一下,才说道:“这里没外人,你直说无妨!” 梅点点头,坐了下来道:“殿下,刚才云先生告诉我,殿下是去赵善湘家了,不知殿下有什么感想?” 我不明白她想说什么,只好说道:“云先生说的一些东西让我明白自己有些地方做的不好,怎么了?” 梅长叹一口气道:“殿下终于意识到了,殿下杀赵善湘这个事情,确实做的很不妥。别的不说,赵善湘可以成为两淮最高官员,这本身就说明他这个人非同一般。连这次朝廷对付殿下都还委以他重任来看,他一定在朝中有不少有力的支持者。殿下如今将他处死,再加上以前王子义的事情,殿下可以说在朝中威信尽失,只怕殿下以后不要再想朝廷的支援了。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召回殿下的文告很快就要布,殿下有什么打算?” 我有些不信的说道:“赵善湘是我属下的官员,杀他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吗?更何况,我用以杀他的名义是他要行刺我,这个理由足以诛他九族,如今只杀他一人已是便宜他了。” 梅摇摇头,道:“王妃,请你告诉我们这个殿下,现在建康的官员是怎么看他的。” 被我注视着的姿儿,犹豫了半天,才慢慢开口道:“殿下,妾身不知道!何况今天是除夕,谈这些公事不好,梅姑娘,你说了?” 梅很不客气的说道:“你一味袒护殿下,只能让殿下看不清问题的严重,算了,还是我来说吧!殿下,你知道外面现在有许多的官员认为你是一个残暴的人,对于属下只要一言不和就会妄开杀戮。殿下没有注意到今天的宴会上,许多人看你都非常勉强,远没有以前那种热情,殿下难道没有觉察到吗?殿下将行刺的罪名按在赵善湘身上,以为就可以让人相信吗?殿下什么时候将别人看的这么愚蠢了?还是殿下自己变了?” 我听了梅指责的话,联想到今天在宴席上那些官员的表现以及梅一言不时的情况,心中有些明白了,那些人非常怕我,现在想深一点,当时他们的笑容似乎都是公式化的附和着我,远没有以前那种真心信服的感情在里面,也就是说,他们开始和我离心了。 想到这,我猛的站了起来,望着姿儿厉声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快说!” 姿儿眼中掠过一丝惶恐无助的神色,然后低下头道:“对不起,殿下,妾身只是听到他们说殿下心胸狭窄对于得罪殿下的属下官员一定会赶尽杀绝。不过,殿下,说这些话的人并不多,我们根本就不相信他们的话,殿下不用担心,司马总理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 一听情况没我想的那么严重,我又坐了下来,觉察到屋中的人正紧张的看着我,我笑了一下才道:“你们不用害怕,我现在也知道出问题了。当时自己一时忘形,所以也没深想就杀了赵善湘。梅,你认为现在该怎么办?” 梅严肃的说道:“殿下认为这种情况不严重吗?这还只是建康的官员,现在还不知道两淮那边的官员如何看殿下这个事情。我们这边人手还不足,如果他们不稳的话,对我们的影响可是不小。为今之计,殿下只有先给赵善湘平反,然后昭告天下,赵善湘是被人所陷害,殿下一时不查才上当的。另外,可以让一些官员私下给那些不稳的官员透露出是朝廷故意误导殿下,才让赵善湘遇难的。必要时,可以给一些人出示一份牟渊的供状,也许这样就可以暂时稳住他们。以后殿下就可以慢慢做些事情来重新收拢他们的心了,殿下觉得如何?” 我点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就按照你说的办。你说为什么这么严重的事情没有人给本王说了?这次还是云先生提点了一下我,不然就算你说了,我现在也不会听。” 梅接口道:“殿下身边的重臣,出于文官这边的就只有一个司马风。司马风这个人能力忠诚都可相信,但是他不是一个诤臣,就算他知道殿下做的不对,他也只会在事后化解不会当面和殿下顶撞的。至于殿下身边的那些武将,他们都非常佩服殿下,更何况殿下又是杀的文官,殿下认为他们会说话吗?” 我沉默了半晌,才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在我身边真的还缺乏一个可以随时劝告我的人。***,杀一个人都这么多讲究,想当一个受属下拥戴的皇帝还真难,比那些昏君难搞多了。以后看来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杀那些不开眼的笨蛋了,真他***不舒服。” 我的粗话一出口,屋中的人先是一呆,然后都笑了起来,将那种无形的紧张冲淡了不少,连一直扳着脸的梅都笑了出来。 看到这个情况,姿儿给彩云使了个眼色后,说道:“殿下,公事也该谈完了,今天还是说一下等会儿晚上该如何办吧,望雪她们这些天一直在军营中,是不是这次也让她们回来看看?” 彩云也附和着道:“对啊,我也想见见望雪姐姐她们,另外岳老夫人也念叨了好几次了,表哥,你就慈悲让她们回来一趟吧!” 我抬头看看念雪渴望的目光,心中一软,说道:“你们去找岳雨吧,就说是我说的,让近卫营的士兵也休息一天,这样总行了吧!” 听到我让步,彩云露出高兴的笑容,一把抓住要来对我道谢的念雪就往外跑,直到不见人影了,一句“谢谢表哥”才飘来。 摇摇头,对着面色缓和下来的梅道:“你能不能给云先生说一声,就说我想让他负责处理那些和我政见不和的大臣,你觉得如何?” 梅想了一会儿,才道:“不妥,这样很容易让云先生形成一个可以和殿下对抗的团体,那样会让墨门在殿下这边一家独大,不如给他一个相当御使的官职,这样又可以配合他的身份,又能遏止住墨门的过分展。” 我也觉得有理,说道:“那就让他当监察太傅吧!” 梅看了我一眼,问道:“殿下不想惩罚他擅自进入敌国的罪行吗?” 我有些感怀的道:“他和我一样,向往的都是一种心灵的自由。我能理解他当初为什么那么做,他的身份也很特殊,既然如此还用什么惩罚吗?更何况他让墨门全门投靠我,已经给我巨大的支持了,他做的事情我也觉得很了不起,不是所有人在人死后还会记着别人的恩惠的。” 梅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就出去了。 现在屋中就只剩下姿儿和小筠了,连云绿都被姿儿打到外面去看动静。 望着她们两人秀丽的容颜,我呵呵的笑了一下,将小筠拉到身边来,柔声问道:“这么长时间,我一直没有好好的和你说说话,真是太对不起你了。” 小筠笑了一下,道:“奴婢只要远远的看着殿下,知道殿下心中还有奴婢就行了。” 我抓着她柔嫩的小手,感怀的道:“自从到了建康,你和我变的有些生分起来了。难道是怪我吗?” 小筠摇摇头道:“殿下想到那里去了,只是最近一直在忙工厂的事情,和殿下见面的时间少了点,殿下也不用这么猜疑吧!难道要当皇帝的人都是这么喜欢怀疑人吗?” 我摸摸鼻子,苦笑着说道:“好象是吧!对了,工厂的事情弄的如何?” 小筠眼中一种傲然闪过,自豪的说道:“请殿下放心,不出半年,奴婢就可以大量生产那些棉布,保证比他们现在弄的那些布匹要好。” 我高兴的对着姿儿说道:“你的这个徒弟很了不起,现在越来越自信了。” 姿儿也轻笑道:“当然了,殿下身边的人那能有差。” 我一听也大笑起来,站了起来,高声道:“不如我们今天也去院子中放放烟花吧!”在姿儿小筠的赞同声中,我让云绿去找念雪,现在念雪是王府的总管,这些都归她管。 在云绿走后,我无意中现姿儿欲言又止的望着我,我心中一动,又坐了下来坦然说道:“姿儿,你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在我面前不用这么拘束的,难道是我刚才吓着你了吗?” 姿儿摇摇头,迟疑着望着我,似乎心中有什么顾虑让她的话说不出口。小筠精明的望了她一眼,对我说了声要去帮念雪选烟花就走了。 我温和的握住她的手:“现在没别人了,不用担心,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我讨厌的是你将事情瞒着我,其他的就算你是骂我,我也不会怪你的。” 听到我的鼓励,姿儿深呼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的问道:“殿下,妾身一直想问你,梅姑娘几人她们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殿下能够回答妾身吗?” 我不解的道:“为什么这么问?可以详细的说说吗?” 姿儿话已经出口就大胆多了,望着我有些凄婉的说道:“殿下,妾身知道你身上有许多的秘密,妾身原本不想过问的,只是妾身和殿下接触的这段时间以来,现殿下对于妾身的信任远远比不上对于梅姑娘她们几人。妾身不知道殿下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妾身想告诉殿下一句话,如果殿下真的喜欢她们,妾身不会和她们争的,但是请殿下不要怀疑妾身对殿下的忠诚,这让妾身很难过,妾身不知道在殿下心中妾身到底是什么位置,甚至现在妾身都有些不知道和殿下如何相处。姐妹们心中虽然不说,可是妾身知道她们其实对妾身对殿下也有疑惑,所以今天妾身想殿下给妾身说个明白,殿下能够答应妾身这个无礼的要求吗?” 一听是这个事情,我心中咯噔了一下,这些天来的经历走马灯似的从我脑海中闪过,明白她为什么会问我,可能她的这个问题藏在心中很久,只是今天终于忍不住说出来罢了。 手上轻轻一使劲,将姿儿拉到我身上坐了下来,让她靠在我的胸膛上,低下头在她耳朵边呢喃道:“小傻瓜,你是在怪我上次瞒着你安排的那些事情吗?我知道那是我的不对,我对你道歉,好吗?” 姿儿抱住我,肯定的说道:“我不要你的道歉,只要你告诉我,你还喜欢你的姿儿,还相信你的姿儿,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不重要了。” 我轻轻啜吸了姿儿晶莹的耳垂一口,温柔的道:“我爱你,姿儿,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姿儿。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相信梅她们吗?因为她们曾经用生命验证了她们对我的忠诚,所以她们才是我最放心的人。我是一个贪心的男人,也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男人,我不仅要女人的身体属于我,也要她们的心永远的属于我,否则,我宁愿静静的走开,哪怕我会伤心,但我也不会再去招惹这个女人的。姿儿,你是一个好女人,也是一个我爱的女人,我知道你也会成为我最放心的女人的,对吗?” 姿儿眼中射出无限温柔的目光望着我肯定的说道:“妾身明白了,妾身一定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没有再说什么,在她光滑的额头上轻轻的亲了一口后,紧紧的抱住她,让彼此心中的那种温情水乳交融的汇合到一起,感受那种难言的温馨和柔情。 直到门外传来一阵人声,我才和姿儿分开。姿儿脸有些泛红的匆忙整理了一下弄皱的衣服,然后坐到一边,用如水的双眼给我送来一个动人的眼神,让我心中感到一阵温暖。 进来的是梅,菊和白女,看她们的脸色我就知道这次是有好消息,轻松的问道:“如何,你们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今天是新年,除了好消息外就不要说些扫兴的话了,刚才我就被梅弄的难过了好半天。” 梅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反驳道:“不对吧,我看殿下是开心的很,还难为我为殿下跑东跑西的去散布那些鬼话,殿下难道还不满意吗?” 我连忙笑道:“那里,那里,开个玩笑而已,都坐吧,有什么事情吗?姿儿不是外人,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和她商量。” 梅她们看了姿儿一眼,点点头没有说什么的就坐了下来,到是姿儿看了我一眼,表达心中对我的感激和爱意,弄的我一时有些心痒痒。 她们坐下后,菊先开口道:“殿下,属下按照你的吩咐训练的那支‘黑影’部队现在已经训练完成,他们不仅武功不低,而且十分精擅合击。殿下告诉我的那些教程,属下也让他们照着训练,效果非常理想,属下认为他们已经可以正式组队出师了,不知殿下觉得如何?” 黑影就是我按照后世的特种部队模式,加入进现在很达的武技后组建的一支特殊的部队,主要是用来进行暗杀和破坏,搞颠覆用的。和小三的神武卫营是一暗一明的两支特种部队,肩负不同的任务。 这时听到他们已经可以使用,我有些惊喜的看着菊道:“可以用了吗?那就太好了,按照我给的图纸你要给他们设计最好的装备,哪个连环弩也要给他们装备上,估计过一段时间就要用他们了。他们的队长还是哪个孙雄融吧,他在我的侍卫队中表现的很出色,他在那边做的如何?” 菊肯定的说道:“孙大队长不仅武功高强,而且指挥得宜,就算属下孤身一人落入他们的埋伏中也不能全身而退。殿下就请放心好了。” 我满意的说道:“那这支部队就交给你指挥了,如果朝廷中那些人胆敢有什么不规矩的举动,一定要让他尝尝本王的厉害,让他们知道本王不是任凭他们宰割的笨蛋。对了,梅给朝廷的文书是否用牟渊的名义递上去了?” 梅点点头道:“不错,我们还让牟渊不时在一些人面前露面,估计就算朝廷知道不对,也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派出人来查问,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准备。” 我冷冷的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这次做了这么大的事情,朝廷不可能不闻不问的,所以如果这次朝廷真的还敢来压制我,就不用对他们客气,狠狠的教训一下他们,我到想看看他们的胆子有多么大。另外,还有一件事情,现在我主管的几个军事方面还差几个部门的主管,你们如果有好的人选就说出来,这个事情也给司马风岳雨他们说一声,明白吗?” 她们表示明白后,我接着问白女道:“有什么消息吗?” 白女看了姿儿一眼后,道:“属下现一些商人利用新年的机会大肆对一些官员行贿,属下已经掌握了一部分人的名单,这些人都是查证确实他们有贪污渎职的行为,属下想过了这个新年就对他们动手,只是那些商人该如何做,还请殿下明示。” 安慰的拍拍正不安看着我的姿儿一下,漫不经意的说道:“这样啊,他们不是钱多吗?他们给了那些官员多少,就处他们十倍的罚金并将他们的名字公告于众。如果他们不想他们的名字被人议论的话,就出二十倍的罚金好了。如果下次还被抓到,就将此人的家产充公。本王到想看看这么整治了他们,他们是否还敢这么大胆。” 梅不以为然的说道:“殿下不是忘了,你自己都接受那些商人的钱财,如今的这种做为不是只许官兵放火吗?” 我淡然说道:“这当然不一样,那些人给本王的钱,本王可一文没落腰包,全都用在建康和两淮的建设上了,这和他们的钱都进了自己的腰包如何一样?不过你说的到让本王想到一个事情,以人性来说,想要完全禁绝这些也是不可能的。不如这样,白女,你在各路府县都设立监察部门,如果那些商人想送礼都折合成现金送到监察部门去,以后就以监察部门得到捐赠额的多少作为一个官员是否可以升迁的一个依据,你们看如何?” 梅轻笑道:“殿下这不是变相的行贿吗?反到将监察部门拉下水,只怕以后会越不可收拾。” 我摇摇头道:“水至清则无鱼,我们不需要那些因为害怕受贿被抓而连正常的事情都不敢做的官员。无论任何制度都不可能杜绝受贿,既然这样何不换种思维思考,将这些受贿的钱用到更好的地方去。你们想想,如果监察部门对收到的每一笔钱都开具收据,然后送钱的人将这些收据做为礼物送给那些官员。这样,监察部门就会有非常多的经费来查办那些渎职贪污案,让官员不敢放肆,而官员为了有一个升迁的途径,反过来会监督监察部门,这样比起现在这种情况会好很多,你们说了。” 梅轻轻蹙了一下眉头,道:“殿下这么做漏洞太多,只怕会有人借机勾结甚至利诱一些官员,互相狼狈为奸侵犯一些普通人的利益,但是又让我们抓不住把柄,殿下想过了吗?” 我微笑道:“所以我会制定一些保障普通人基本生活权益的法规,比如个人的私有财产不能随意受到侵犯,另外,我将来还会宣布全国的土地都归国家所有,个人没有土地所有权,但是会有土地使用权,而这个使用权也是私人财产,不能受到侵犯。只要安抚住城市的工人和乡下的农民,我相信就算有人欲图兴风作浪也会难有做为。可是这些东西实现只能有一个前提,权利和责任明确的政府,以及那些爱护民众严格执行制度法规的官员。其实说起来自古以来的那些皇帝都有些冤枉,他们只有天下之名,却没有天下之利,那些贪官豪门为了自己腐蚀了国家的基石,可是最后的恶果骂名却让皇帝一个人承受,你们觉得这种情况正常吗? 其实任何制度都会有漏洞,问题是你是否有能力让这个漏洞不影响到国计民生。官员有动力了,才会更好的做事。监察部门厉害了,就会让那些官员老实,就算他能从中得到好处,但他也只能在一些不危害大局的范围内给予那些送礼的人方便。监察部门的资金充足了,就能更好的保证我们的制度法规不让官员随意践踏,无论远近都不能逃脱他的监督。虽然现在这么做还有许多的困难,但是只要我们坚持下去,一定可以获得很大的成绩,开创一个新的纪元。” 看到我兴奋的样子,梅不客气的泼了瓢冷水:“殿下不是忘了,你的监察部门也是人组成的,你凭什么保证他们不同流合污?” 我想了一会儿,道:“当然也不能放松对他们的监督,不仅要建立外部监督还有建立内部监督,另外还可以用对付间谍的方法来监督这些人员,总之我要使的他们既觉得自己光荣又觉得害怕,这样才能使得我们的损失减低到最小。其实世间的事,有许多的情况只要那些官员真的按照制度法规办,再稍微加一些人情,那么悲剧就不会生了。” 梅环视了屋中人一眼,然后问道:“我知道殿下现在已经掌握住江南东路,两淮路百分之六十的土地,但是其余的土地多是在一些大地主手上,另外,现在整个宋朝的土地被大量集中在豪门之手,殿下又有何良策?” 我望着梅,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这些,按照她的智慧应该早就知道我的一些打算了。心中一动疑,暗自的调动体内的真气到耳窍附近,果然现屋外有些异样,但是又觉察不到任何人的呼吸声。看了看梅,心中突然有些明白了。 古怪的看了菊一眼,扬声道:“屋外是不是云先生,想听本王的话,何不进来一叙,何必做那小人行径,似乎不太符合云先生身份吧!” 话才出口,姿儿一脸惊讶的看着屋外,而梅的脸上却出现意外和喜悦的表情,菊望着我,脸上出现歉然,小口微张似乎想解释什么,但被我用手势制止了,只有白女还是一幅天崩而不变色的冷淡样子。 将她们脸上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底的时候,云先生就淡然自若的走了进来,对我微微屈屈身子道:“为听殿下高论,墨云失礼了。” 我呵呵一笑道:“是梅让先生这么做的吧,看来先生的风格让梅很赞赏啊!不然也不会这么来设计本王了,你说是不是啊,梅大小姐。” 听到我这话,姿儿和菊脸上都有些不自然,白女却是有些不满的看着梅似乎在责怪她。反到是梅一幅镇定自若的表情道:“殿下不是这么小气吧,属下也只不过是想让云先生知道,殿下如今还是不是当初哪个将百姓放到心中的殿下,殿下不用这么激动吧!” 我猛然醒悟过来,梅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看来是她刚才去给云先生说话的时候察觉到云先生的一些问题,所以才安排这些对话让云先生听到。 这样一想,我望着有些尴尬的云先生摆摆手道:“先生不用多疑,我只不过和先生开个玩笑,对了,先生快请坐,姿儿,你去给先生倒杯茶来。” 云先生微微一笑,阻止了姿儿,摇摇头道:“不用了,殿下,原本墨云对殿下还有些担心,只是听了刚才的话墨云现殿下比起以前越的成熟老练,特别是殿下的武功,比起当初真是天壤之别,墨云真是多虑了。如果殿下不认为墨云失礼该受罚的话,墨云想先告退了。” 我微笑道:“不用多礼,先生随意好了。” 云先生走后,我望着梅问道:“生什么事情?” 梅轻轻一叹道:“我现云先生对殿下还有诸多的疑虑,特别是对殿下和我们这些‘魔门’中人交往更是满腹怀疑,所以我才这么做。殿下,云先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帮手。他和龙战天不同,他会成为殿下实实在在的助力,我不想让一些东西使得他对殿下产生误会,所以才和两位妹子说好,让他悄悄跟来听殿下的话,没想到殿下的武功进步这么惊人,现在已经可以现他了。到是要恭喜殿下了。” 我苦笑着道:“怪不得你们不给我明说,原来是想让云先生听我的真心话,你觉得效果好吗?” 梅得意的说道:“当然不会差,殿下说的是真是假,云先生一听就明白。只要他认定殿下如今还是心中装着天下,他就会为殿下卖力的,其实相比于其他的几个宗师,云先生是最注重入世后以民众为重,这也是他们墨家一脉传承的思想,所以我不想殿下和他之间产生误会。殿下不会怪我吧!” 我狠狠的看了她一眼,不满的道:“原本我还以为你是故意想让我出丑的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又可以让我和云先生的隔膜减少一些。还真是怀念在京城的时候,哪个时候我和云先生是多么亲密无间,那像如今!人生的际遇真是让人难说。” 姿儿这个时候开口道:“殿下不用感怀的,云先生并非普通之人,一定会明白殿下现在地位和身份都和京城不同了。殿下不用忧虑的。” 望着姿儿安慰我的微笑,我心中平静了下来,大声说道:“算了,今天不说正事了,我们去看烟花吧!也不知念雪会不会买烟花,我们一起去看看!” 招呼她们一声,就当先而去! 出了姿儿的小楼,我原本一些郁闷都一扫而空,心中又充满一种昂扬的斗志,看着姿儿她们的如花俏脸,我暗地里誓,不为别的,就算为了我身边这些爱我的女人,我就不能输了这场用整个天下来进行的赌博,更何况现在我手中的好牌越来越多了。 “嘭,嘭”接连几声鞭炮的脆响,空中散出金色的漫天花雨,纷纷洒洒的飘散在空中。没等这些金雨湮灭在虚空中,一支更灿烂的绿色烟花又在空中放射出短暂的光辉,犹如一朵艳丽的鲜花在空中盛开,让热闹的夜空更加辉煌,没等这支烟花的光辉失色,又是一些更美丽的烟花从地上拔地而起,在空中绽放,让人确实感受到火树银花不夜天到底是一种什么意境。 被这些景象所吸引,在彩云的带领下,除了姿儿和竹菊外,我身边的诸女都冲到场中,从那些侍卫手中接过烟花,一边小心翼翼的燃放,一边有些兴奋的大叫,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风范。连一直埋怨我将制烟花的工匠弄去做火器导致烟花价格大涨的兰,也放了开来,和才从扬州回来不久的灵儿争点着烟花,看到烟花射出后就拉着梅高兴的大叫着,完全没了当初知道烟花价格后的那种愁眉苦脸。女人,还真是难懂! 看到姿儿眼中羡慕的神色,我轻轻的拉了一下她,然后一起向着场中走去。这些女子都是我看重的人,她们在我面前可以如此的放松,说明在她们的心里,我已经是她们最亲近的人,完全不用对我有任何防备,我和她们是一家人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更开心了,接过梅递来的烟花,我抱着姿儿轻轻的点燃,然后飞快的跑开,看着从中放射出七彩的焰火,映照着诸女兴奋的娇颜,我知道这次新年,我会过的非常愉快。 第七章 形式发展 在姿儿诸女的奉承中,我非常舒服的过完这个新年,使得我甚至有些不愿意再回去工作。差点应了那句温柔乡是英雄冢的俗语。不过,因为新年后随之而来的一系列事情,让我不得不重新和建康所有人一样又重新投入紧张的工作中。 因为我接受了梅的建议,不仅厚葬了赵善湘,还公开承认错误给赵善湘平了反。在梅的有意推动下,赵善湘是朝廷借刀杀人的消息也在我属地的官员中流传开来,使得不少人靠到我这边,将朝廷在我这边官员中的威信进一步降低。虽然这个方法有些卑鄙,但是如果政治不卑鄙那就没什么东西是卑鄙的了。这是颠仆不破的一句实话。 就在我还在回味新年中和诸女缠绵滋味的时候,朝廷中对于我夺了兵权的事情终于有了反应。在元宵刚过,一个调查这次事件的“钦差”就大张旗鼓的向着建康进。 当我知道这个“钦差”是史弥远的人后,也没什么废话,就让白女安排人手,学着史弥远曾经对我弄的那一套在临安城外五十里伏击了他们。这也是我让菊秘密训练的“黑影”特种部队次出场,事后结果非常让我满意,对方全灭,我方仅仅伤了两人。 也就是在这一场战斗中,我认识到改装后的‘连珠弩’在近战中的威力,甚至可以比美冲锋手枪了。对方在没有防备下,被一阵连环箭雨杀的死伤惨重,完全溃不成军,没费什么力就将哪个“钦差”的人头给弄到手。 这次事情给了临安朝廷极大的震动,朝臣纷纷上言,论及现在匪患严重,要求朝廷派出军队围剿。在吵闹一番后,史弥远派出一支二万人的队伍去“剿匪”才算平息了这次纷争。也因为这个事情,朝廷中一连一个月都没再次派人来,只是一封封的督战文书传了过来。我都以哪个被我弄傻了的牟渊才是前线指挥,而他又不听我让他上前线的命令这种荒唐的理由搪塞,让朝廷对我无可奈何。 最后我哪个母后亲自来信让我以大局为重,同意兵。我提出只有任命我为抗金总指挥使节制所有抗金大军并主管京西南路后才能命令大军出征,否则我也不能指挥大军。弄的朝廷只好再次派出一个“钦差”来宣布对我的任命。 原本我以为这个“钦差”是来任命我的,不想到了建康这个“钦差”拿出圣旨我才知道,他并非来任命我的官职,而是要求我前往京城的。当他宣布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是史弥远使得“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诡计。我也没和他客气,指示白女让哪个傻了的牟渊突然狂,将这个“钦差”在众目睽睽下当场砍死。然后我又以刺杀“钦差”的名义将牟渊斩,并将级送往京城,最后再以事务繁多,金人虎视耽耽欲图再次入侵为由拒绝进京,开始摆明车马和史弥远干。 朝廷中接到牟渊的级后,无法下只好宣布牟渊谋逆,妄杀钦差,将他的全家下狱。不过,还是有一道指责我保护不利的文书传到建康,只是言辞并不是很激烈,也没说我违背圣旨,显示出朝廷中还无意和我翻脸。只是原先答应运往建康的那些军事物资,却以种种理由开始拖延,最后竟然完全断绝,对于我的催促也不理睬,只是说只有和金人开战后那些物资才能运来,也给了我一些颜色看。 不过因为我前期囤积了大量的粮草,而马鞍山的武器生产基地也开始进行大批量的生产,新式护甲研究的成功,再加上建康原本就很兴旺的丝绸生产已经恢复,并研究出我需要的那种可以防箭的丝绸布,使得我这边的物资并不是很缺乏,足以供应前线的战场而有余。我甚至连后世作战用的迷彩花色也在姿儿的帮助下做了出来,只是产量还很低,如果小筠的工厂完全开工后,应该可以大量生产的。 就这样,除了一些必要的文书来往,一连二个月朝廷都没有给建康运送任何物资。这样就使得我暂时和朝廷中处于一种僵持的状态,都想等对方屈服。在我的情报中,知道史弥远和母后对我的行为已经十分愤怒,史弥远在早朝中都说了我好几次,只是他们因为诸多的顾忌,导致这个事情最终只能这么耗着。 和朝廷中陷入僵局后,我专注于领地的各项建设,在长期的努力下,许多的建设都已经初步显露出端倪。特别是在我多种优惠政策的鼓励下,经济展上取得非常大的成绩。不仅原本没有遭受到多大破坏的江南东路的商业重新繁荣,连两淮路的商业都开始恢复。民心渐渐安定,许多的难民又回到两淮路重新安居乐业,使得我整个领地中呈现一种欣欣向荣的景象。 特别是上海码头的建立,使得商业往来更加频繁,盐、铁、丝、药、茶、瓷等许多的物资都聚集到那里等待和外商的交易。而孔有德也不负众望,不仅组织起非常丰富的货源,也拉来许多的客人,每天进出的货物都以数十吨计,这还是开业时候的数字。 小筠主管的工厂也取得很大的进展,棉纺工厂已经可以生产少量的棉布供应市场,被我很注重的玻璃和火柴的研究也有了突破,预计在七月份就可以开始投产。只是我估计错误,原来在这个时代还没有烟叶,弄的我香烟生产不能进行,使得我派出专门的人员去调查看看我们这边有没有类似烟叶的植物。为了这个,我还专门成立了一个自然研究院,将一帮平时喜欢鼓捣这些的人弄了进去,让他们专门去研究这个。另外,针对现在宋朝出行工具不多的情况,让吴班他们去研究自行车,连带焊接工艺也让他们开始研究,加上我的那些武器任务,忙的吴班那帮人天天叫苦不迭,几次要求给他们增加人手。 当初给我巨额捐赠的那些商人们也开始从中得到非常丰厚的回报,在我免税的刺激下,他们疯狂的扩大生产将自己的本部都放到建康来,取得让人眼红的利润。这样的情况,使得不少商人也纷纷跟进,不过他们的条件就没有他们好。我只给了这些人三个月的免税期,让他们非常后悔,不少人都想通过姿儿对我进行政治捐助。其中就以哪个被我拒绝见面的“江南富”李旺远最为积极。 他被我拒绝后不仅不死心,还利用他的影响号召了另外一批大商人前来建康投资,还给我送了重礼,并给孔有德承诺,只要我肯见他,他愿意给我一千万两的捐助,还有意的通过姿儿告诉我,他有一个非常出色的独生女儿。虽然姿儿对他的女儿是大加赞赏,可是这个家伙还是让我感到不高兴,再次断然的拒绝他见面的要求。 最后弄的他无法下,只好将那一千万两捐赠给梅,让她用在新城建设上。不过他的这一手弄的很高明,连梅都在我耳朵边念叨我该去见见这个人,还说他和我想的那种好利不好义的商人不同。让我心烦下,在军营中去躲了几天才会王府。看到我这样,其他的人也不敢再和我说了。 为了适应远洋贸易的需要,我又一次广招天下能工巧匠,建立了船舶研究院,研究建造各种船只。并在我管辖的地方建造船坊并在海边修了几个大码头,做为海船的下海点。在我的指点下,这个船舶研究院对现在的船只进行非常大的改动,最为值得一提就是风帆的改进以及龙骨的使用,使得船只不论度和抗风浪能力都有非常大的提高。只是上千工匠忙活了一个月,边造边改,才勉强按照我的要求造出一艘小等海船,不过这也让我挺高兴的。 教了他们许多的知识后,我就让他们自己去研究,不过看他们的表现,不出一年,大型的远洋战船就可以面世,到时候我一定可以掌控住海洋。为了让研究一出来就可以出成果,我一边下令扩大船坊,培养更多的工匠,一边命令岳雨,按照我教给他的那些海军6战队的知识,给我用现在的船只训练出一只水军出来。 在教育方面,消化了我那些越时代知识的梅编写出许多的新式课本,并用铅字印刷了许多本,不仅供应学校还在市面上大量的流通,惹的不少人议论纷纷,有些脑子活的人已经在学习上面说的那些知识了。而且梅为了适应以后的需要,还专门的培养一批老师。不过我估计,要让这些东西开始代替儒家思想,起码需要三十年的时间,而且这期间还要不间断的用这个东西教育下一代,任务十分艰巨。 在我暗地的支持下,春十三娘在建康的行动获得空前成功,取得了三分之二的烟花之地。不过,不知什么原因她对那些逼良为娼的妓院老鸨们,十分痛恨,不时有这样的人被韩清主管的司法部门进行审理,然后给予严惩,除了巨额的罚款,连人头都挂了好几个。弄的建康的那些老鸨们人心惶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拿她们开刀,这也有利的推动春十三娘收购的进度。 只有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这个行业的利润有多么高。虽然在春十三娘的主管下,不少被她控制的女人都从了良,可是就是这样,她在一月份后,不仅没有再找我要过银子,并且每个月在保证自己的收购后还给我不少于五十万两的银两收入,让我惊喜不已,更有底气宣布所有的教育不收一分钱了。我甚至还计划好了在获得我领地所有烟花之地的经营权后,在一年内,建立三所大学,一百所中学,一千所小学,以及一些相关的职业学校。如果不是我算到大学的教员缺乏,我甚至想建立十所大学。也因为春十三娘给了我信心,我下令白女全力帮助她,并特意安排几个女护卫去保护她,免得她受到什么意外。 梅除了管理教育外,新城的建设也牵扯了她大量的精力。在她的主管下,水泥的应用取得突破性的进展。那些工匠已经能够熟练的用这些东西,连同烧制的红砖修葺一座二层的楼房。在我的要求下,马鞍山也开始生产一些适合的钢筋给工地,也取得很理想的效果。 因为对我的信任,这个新城建设获得许多人的支持,那些商业用地已经卖出三分之二,在兰精明的计算下,初期的建设资金已经有些富余了。只要再过半年,我就可以从领地中收取不低的税收,到时应该可以获得持续展的一些资金。如果海外贸易可以持续增长,我获得的利润会更加巨大,到时,相信军费和展费用都会有着落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知道宋朝到底有多么富有,如果不是朝廷无能,贪污成风,就凭这些钱收买雇佣兵都足以灭了金国。 在辛天远白女等人的努力下,强大的情报网络开始形成规模,每天大量的情报从四面八方汇集建康。我专门拨付了情报部和监察部的办公地点,让这两个部门开始浮出水面,有了公开的办公地点。另外任命一些忠诚经过考验的人将每天的情报分类汇总,抄写归档,有利用价值的按政、军、农、商、外提供给各主管参考,必要时,会同那些相关的部门进行讨论。另外,我让辛天远和白女每天都将一些重要的情报给我进行秘密汇报,以让我随时掌握事情最新的进展。 在军队监察部上,我考虑了许久,还是决定将军政监察部合并到一起,只是让不同的人负责。这也是让文官政府制衡军队的一种手段,也有利军队自身的展。 在对内监察上,除了反间外,对官员渎职和贪污行为我也毫不姑息,直接授命白女,让她组织了一支专门的执法队,对那些已经掌握住证据的官员进行逮捕,收缴的钱财一半做为他们的经费,一半收入国库。并鼓励那些官员民众告这些贪官,只要查证确实就将这个官员一部分财物做为奖励给他,这也进一步刺激了那些人抓贪官的积极性,只要一听说贪污案,许多的人都积极去办。为了防止他们这些人坏掉,我让白女另外成立一个内部调查组让它和这个执法队互相监视。并规定只要这些人贪污就等同渎职,无论多少,一律处死。 不过因为监察部还在展阶段,我设想的那种用捐赠来升官的方法还不能实行,这也让许多官员认为我执法太严苛。 为了这个司马风几次都给我提过,认为这样做不妥,甚至还有几次给一些人求情,最后一次,我忍无可忍的情况下非常严厉的训斥了他一顿,并明确告诉他,我是不会在这个问题上让步的,并要求他以后在选官员的时候给我放仔细点,不能再将这些人选进去了。当时差点让司马风下不来台,最后他再也不敢和说我对这些官员太严厉了,但是对于选择官员上他考虑的时间长了些。 我也让梅将一些可以信任的官员任命进入我管辖的地区,代替那些还对朝廷抱有幻想的官员,我不想再杀赵善湘这样的人还需要遮掩了。 在反贪的同时,我也给那些官员的工资进行增加,让他们比朝廷规定的俸禄高了一倍,并且取消那些乱七八糟的各种名目的俸禄。 在清理这件事情的时候,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放到我的面前。因为被金人占据了一半的国土,南宋铜钱年铸造额减至十万贯左右。最多的年份也不过十五六万贯。因为繁盛的商业交易使得大量铜钱外流,钱荒愈益严重。除了另外铸造铁钱外,纸币逐渐成为主要的货币。 南宋的纸币主要有四种,四川钱引、湖广会子和两淮交子都以铁钱为本位,东南会子则以铜钱作为本位。各种纸币都有规定的流通地域,相互之间又有一定的兑换率。原本这是一件好事,可是因为官府没有足够的铜钱和铁钱作为兑换本钱,为了弥补财政亏空,又大量滥印纸币,再加上金人的难侵,使得物价飞涨,造成严重的币价贬值和通货膨胀。这样就使得那些纸币的信用非常低,根本就不能做为一种稳定的货币流通,还不如那些私家银号放的银票管用。 这种情况也让我十分苦恼,因为我现在手上并没有足够的黄金,如果想要建立金本位的现代货币制度显然不够现实。不过很快我就将这个难题交给兰,让她这个金融专家去解决这个问题,相信她很快就会拿出一个好的方案来。 因为那些商人给我的政治献金十分丰厚,又是用白银做为计算单位,所以付给那些官员的工资是绰绰有余。并且我还规定那些官员的工资一律以白银折算,用铜钱或者白银支付。 在我的这些措施下,我领地的官员状况有非常大的变化,一个个小心翼翼的做着自己的事情,行政效率得到很大的提高。对于我的不拘一格用人才的方略,不少有才华的人纷纷响应,连不少江湖中人都希望在我这里谋的一个职位。孔有德的儿子孔仕林因为对于如何展内政,增强经济十分有办法,被我任命为江南东路安抚使,将一路的内政大权尽付于他,让宋朝的商人获得从来没有过的官位。 这也进一步的让那些商人对我进行靠拢,姿儿每天光是接待这些人都忙的让我见不到人影。不过在我的授意下,她没有接受这些人要求捐赠的请求,因为我非常清楚,这些人是不会没要求的捐赠的。既然我已经用一些利益获得足够我展的资金,我又何必再损失一些别的利益来阻碍我今后更大的展?这些商人精明,我也不笨,岂能都让你们占便宜? 为了避免对现在的思想摧残过份,导致国家社会动荡,我让云先生主管,在清凉山上修了一座百家院,规定在这里什么学说都可以传播,也就是说,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没人干涉。而且这里也免费供应住宿和饭食,让他们可以尽情的挥所长,宣扬自己的理想。虽然条件非常好,但是有一条,凡是被我送进去的人短时间内是别想出来了,就给我在里面好好待着,直到你自己放弃自己的学说为止。这也是我专门为了对付那些顽固守旧的势力而准备的,这样既可以避免杀了这些人带来的坏影响,又能够不让这些人妨碍我,顺便还可以在里面训练一些舌辩的人才,是一个一举三得的好方法。我自己都对自己可以想到这么一个好方法感到满意。 除了这些外,在军队中的建设上我也取得很理想的进步。在我严厉的督促下,军队中的军械生产、随军医疗、基本的后勤保障体系的都初步建立起来,使得军队持续攻击力量有质的飞跃。为了推行部队装备制式化,我还详细的划分了军种和兵种,只是因为现在产量还不足,除了在近卫军和从那些禁军中精选的三万人装备了新的武器外,所有的部队仍然还是原来装备,只是给了他们许多的火器。不过就是这样,还是非常大的提高这些部队的战斗力。一些勇敢而又有才能的基层军官也被提拔了一大批,让整个部队的风气得到很大的改变。 在我大力的掘下,那些原本还缺人主掌的军事部门都已经有了合适的人掌管,其中教导部门是池静心负责,他是赵范推荐的人,这个人说话办事都很有耐性,脑子也很活,很会随机应变,能够胜任这个职位。 军情部是一个叫鬼影的人负责,是白女推荐的人,整天神神秘秘,不过军情部在他的主管下很快就开始运做,不仅我们宋朝这边的详细地图很快的就弄来,金人那边的地形图也被他画了出来。这次探听到金人将南京路几州的部队调走也是他的功劳。 作战部是由尚懿兼任的。训练部是梁本,这个人是岳雨提拔的,为人办事踏实,让人放心。反间部是索无常负责,他也是白女推荐的人,暂时还没看到他的成绩。 监察部明的是白女负责,可是实际上管军法的是公孙兴,他是韩清推荐的,这个人和韩清一样,非常的严格,不讲情面,连岳雨都被他处罚过一次。到了后来,我手下的那些重要军官除了赵范没让他找到错处外,其余的人都被他处罚过,弄的我那些军官看到他都怕。 医疗部是都风南负责,他是一道生的师弟,医术虽然比不上一道生,但是也算一个非常厉害的大夫,特别是外伤更是他所擅长。在他的训练下,医疗部的展让我很满意。 这些部门在一个多月的工作中,取得许多很让人鼓舞的成绩,可是同时也有非常多的失误,导致在烈士陵墓中又多了好几块墓碑。为了这个事情,我让他们严厉的去检讨教训,并说明,如果下次还出现这个错误,负责人就去陪那些烈士。 因为时机还不成熟,我暂时没有在军队中推行军衔制度。除了将我的近卫军军制改变外,其余的我都没做改变。岳雨被我调去管理禁军后,我任命了被岳雨推荐的独孤胜为五千人长,负责带领岳雨的那五千人。在我的考察下,现他做的不错,也许是因为出身的关系,他越来越具有一种儒将的风度,一改江湖人给我的那种喜欢拼杀的印象。 赵范养伤期间一直和那些淮西回来的将士在军校学习,成绩很好。赵范在伤好的差不多后就要求重新去前线,我想了一下将他留了下来,任命他为我近卫军的第二任万人长,并将缴获的那些战马也给了近卫军,让他负责将我的这支近卫军训练成一支骑兵部队。那些还能继续留在军队中的淮西士兵,在伤好后也被我编入新招募的二个万人队中担任基层军官,使得这二个万人部队战斗力进步神,长空无忌也在这支部队中担任了一个十人长。 在军事教育上我也没放松,华岳扩大的军事学院中,足足有一千人在里面学习,不过现在还是老师和学生共同学习阶段,为下一步的展做准备。 时间进入三月后,西夏由武云公主带军如约会同西线的宋军开始对西线金人进行攻击,因为金人早就有所准备。西夏虽然攻破金会州,与宋军在金巩州会师,可是因为做了非常充分的准备,金行元帅府事赤盏合喜坚守巩州,使得西线受阻。金人统帅仆散安贞又率领西线的十万南侵部队回援,使得宋夏西线联军的处境非常不妙。 而京西南路的金人在龙成和孟珙的互相策应下,疲于奔命,最后完颜讹可无可奈何下只好下令军队围着襄阳,既不理龙成的骚扰,又不攻打襄阳,使得战局又恢复到刚开始的局面。墨如兰也非常利落的开始收拾京西南路的烂摊子,进展很顺利,已经收复了三分之二的地方,剩下的不到一个月都可以全部解决。 因为得到我方物资的补给,李全也取得不小的成绩。在获得云锋的保证后,李全将后方用来防备宋军的部队全都调上前线。在充足的物资保障下,一举攻破徐州,让金人的开封震动,不仅将许州的守军调往归德府,而且还抽调南京路靠近宋境的几州守军组成讨伐军,意图收复徐州。这样就使得被金人攻占的安丰军中原本用来防范淮西军队的三万部队,除了在襄阳那边不能动弹的十几万大军外,没有任何后方援军。 接到这个战报后,我果断的命令云锋抽调三万人到淮西,让余介岳风等人组成十万部队,在我送去的新式火器支援下,围攻安丰军。完颜讹可知道后,就派出五万人的部队前来增援。不想龙成老将军尾随而来,并将这个消息知会余介。在岳风的建议下,余介答应和龙成连手将这五万金人歼灭。 在秘密安排两万人虚张声势迷惑安丰军的守军后,余介和龙成老将军连手,在一个夜晚,前后夹击,将这支已经很疲倦的金人部队击溃大半。然后龙成和余介合兵一处回攻安丰军。在劝降未果后,动攻击,经过一天的激战终于收复安丰军,全歼了金人的三万守军,活捉金人守将安扑化。虽然取得成绩不小,不过自身也伤亡两万人左右,部队也比较疲乏,使得龙成余介都只能在安丰军休整一段时间才能继续动攻击。郭风在这两次战役中表现突出,在功人员名单中都能看到他的名字,这也让我非常高兴,亲自写了封书信去嘉奖他。 因为金人东线上损失惨重,连京城都受到威胁,导致原来应该去增援巩州的仆散安贞十万大军犹豫不决,进度缓慢。西夏的武云公主不知打的什么主意,竟然在这个时候撤军休整,让金人朝廷得到喘息,将仆散安贞十万大军调往京西南路意图和完颜讹可会合。 在我接到这个消息的同时,和我一直打冷战的朝廷终于让步,任命我为东线总指挥使,负责京西南路和两淮路的守备。接获这个任命,我马上就召集相关人等到议事厅商量,决定如何出兵,才能一举消灭完颜讹可又阻止仆散安贞十万大军东来。 虽然朝廷是打的让我和金人两败俱伤的主意,但是出击金人的天时,地利,人和,现在都已经掌握到我手歼金人的时机已经到来。只要这次我能够赢,那么大宋和金国战略态势就会生根本的改变,而我的梦想也会迈出坚实的一步,因此,这一仗,我只能赢。 当我进入议事厅的时候,岳雨,赵范,尚懿,杨利,鬼影,池静心,梁本,都风南,监察部中负责军法的公孙兴,以及被我特别要求的司马风和梅都来了。至于索无常,他和白女一样,不喜欢公开露面,所以我也没有要求他来参加这个会议。 寒暄完毕后,我就直奔主题道:“大家都知道,现在金人仆散安贞率领十万大军正星夜东来,意图和完颜讹可的十二万残军会合。如果这二人联合到一起,足以将我们压的动弹不得,等到金人收复徐州,那么整个战局又会回到当初的局面,在整个战略局面上我们根本没有对金人的反攻能力,这是本王不希望看到的。诸位,你们有什么看法?” 岳雨先开口道:“殿下,属下以为殿下应该派出一只不少于五万的部队,前往均州阻止仆散安贞东下,然后再兵三万,连同孟珙将军,龙成将军,余介将军三军之力,歼灭完颜讹可的疲军,如此就算仆散安贞东来也无所作为,可以被我们分而食之。” 我微笑道:“你凭什么认定我们可以消灭完颜讹可?” 岳雨胸有成竹的道:“殿下请想,完颜讹可这支金军和我大宋缠战几年,早以违背攻远不可缠战的兵家大忌,已然成一疲惫之军,这是他的一败;完颜讹可救援安丰军的时候,损失三万人马,这就必然引起金人内部的惶恐情绪,这是他的二败;现在金人多条战线吃紧,根据最新的情报完颜讹可军粮已然不足,已经开始以稀粥为食,这是他的三败;金人将邓、唐、蔡、颖等州的军力抽空,导致完颜讹可在短时间内无后援可依,成一孤军之势,这是他的四败;我军接连大胜,士气高昂,而完颜讹可虽然在襄阳取得一次胜利,可是却没有获得预定的目标,再加上最近金人的接连失败,金人士气正是低落时期,这是他的五败;此外,我军人数和装备都高于金人,虽然不能说凭此可以一定胜过金人,但是却也可以让我们胜算大增。综合以上因素,属下认为,我们完全有能力歼灭这支金人后再迎战仆散安贞!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我点点头,道:“你说的很好,我们确实有能力歼灭完颜讹可。尚懿,你主管两部,有什么意见?” 尚懿站了起来,扬声道:“殿下,属下以为岳雨将军说的十分符合现在的情况。属下部门中的人仔细研究了金人军队调动的情报,现仆散安贞就算全力东来,也需要十五天的时间,而我军全部抵达襄阳只需要八天。如果我们派军阻击仆散安贞,那我们的时间就更充足,足够我们消灭完颜讹可而有余。另外属下还以为,现在李全的情况不妙,急需援军,如果我们可以给予李全一定的承诺,想必他会同意我们派军帮助他。那时只要将云锋将军二万部队也调到徐州战场,拖住金人的部队,这样我们的胜算就会更高。而且属下也依此拟定好一个初步作战方案,只要殿下同意,属下就可以马上完成,将各个意外情况考虑进去。还请殿下裁断!” 这两个最有资格在出兵计划上说话的人都认同先消灭完颜讹可,再解决仆散安贞,这也足以说明现在军中都是以这种方案为主。 不能说这个计划有问题,这是相当不错的一个计划,既稳妥又能保证获得足够的利益,就算失败也可以维持现状,将金人也弄的动弹不得。更何况几可以肯定,只要同意这个计划,完颜讹可绝对会被歼灭掉。一支军队有了这么多的缺陷,又碰上用新式方法训练出的军队,想不失败也不可能。 只是这个方案不合我的心意,而且有些保守,心思一转下,我对鬼影道:“你将上次本王让你查的金宣宗的情况说出来,看看大家有什么看法。” 鬼影毫无表情的开口道:“金宣宗近来一直身体不佳,有好几日都没有上朝。有传闻说,只要一有大臣在其面前提出放弃南征,其人就会大雷霆,还因此杀了几位大臣。” 听了鬼影的话,屋中的诸人疑惑的望着我,赵范开口问道:“殿下是想告诉属下们什么吗?” 我站了起来,肯定的说道:“本王看金宣宗已经时日无多,如果他在近日撒手而去,难保新即位的金主是否会延续他的南侵,如果金人撤军,那么这次可以一举歼灭金人主力的机会就失去。诸位都是本王信任的人,可以肯定的告诉大家,如果出现这种情况,本王绝对不甘心。岳雨的计划虽然稳妥,但是如果要取得最后的胜利,一定需要不少时间。所以本王决定兵行险着,先消灭仆散安贞,再回身收拾完颜讹可,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只需要半月就可以消灭在宋境的金人,到时我们就可以趁金人兵力空虚之际北伐金人。不知大家觉得如何?” 屋中的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才由岳雨问道:“殿下想如何做?” 我非常兴奋的说道:“很简单,本王想亲自出征,消灭仆散安贞。” 我的这个话一出口,屋中的人面色大变,尚懿杨利赵范等人不约而同的惶声道:“殿下请三思,战场乃凶险之地,殿下千金之躯岂能轻赴?还望殿下收回成命。” 岳雨更是激烈的说道:“殿下,岳雨身受殿下赏识,无以为报,这次愿意代殿下出征,属下保证一定斩获仆散安贞的人头送于殿下前,殿下只需在建康坐镇指挥即可,万不可亲赴险地。还望殿下三思!” 知道我心意的司马风也开口道:“殿下身为我军总指挥,并非战将,殿下此议决不可行,还请殿下明鉴。” 见到他们激动的样子,我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后才说道:“兵法有云,敌害在内,则劫其地;敌害在外,则劫其民;内外交害,则劫其国。这就说明,在敌人内外交困的时候是灭其国的良机。现在金国外有蒙古压境,内有我汉人义军起义,正是内外交困之时,我们岂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你们的计划并非不好,可是你们的着眼点都只是击退金人,而并非灭亡金国。可以想见,哪个仆散安贞也绝非蠢人,如果完颜讹可被我军歼灭,他极有可能停止东来,这就会让我军陷入被动防守中。另外,就算我们消灭完颜讹可,在完颜讹可的困兽之斗下我方损失也不可避免,到了哪个时候我们在对阵仆散安贞的时候,也只能有自保之力。这种情况下,如何可以北伐?难道要放弃如此一个好时机吗? 本王不知你们如何想,但是本王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本王决定让龙成余介率军围住完颜讹可,并不攻打,引诱仆散安贞加东来,然后本王亲自率领一支军队在仆散安贞南来的路上埋伏,以逸待劳消灭仆散安贞。如此,完颜讹可大军的军心必定会越混乱,就算完颜讹可不投降我们也可以轻易一举歼灭之。这样,金人南侵的主力将尽数失去,我们就可以趁机挥师北伐,收复失地,一雪我大宋多年来的耻辱。诸位难道不想成就此一功业,青史留名吗?” 屋中的人互相看了一眼,还是岳雨说道:“殿下的打算,属下心中明白,可是就算如此,殿下也不用亲自出征。殿下一身干系太大,还请殿下深思!” 说到这里,我心中明白他们现在最注重的不是我如何消灭金人,而是不能让我上战场。这也是他们的好意,毕竟战场上有太多不可预知的因素,谁也不能保证我绝对安全。 想了一下,才说道:“你们的心意本王知晓,可是本王的心意你们知晓吗?本王心中一直都以光复我神州天威为己任,如此功业对比开疆立国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观历代的开国之主,无不是从战场上杀伐而来,百战成功,所以本王相信,决不会有坐在家中的胜利。本王也决不会效仿那些守成之主,躲于深宫中。况且,本王研究兵法多年,如果没有战场的实地考验,岂不都成了纸上谈兵,那又有何脸面要求你们学习本王的兵法战略?” 梅开口问道:“殿下想如何做?” 我微笑道:“你们放心,本王对于如何消灭仆散安贞心中已有些打算,只需要现在建康中的八万精锐随本王出征即可。岳雨,你不是很想知道本王为什么会让建康守军做那些训练吗?其实就是为这种情况准备的,只不过现在用到仆散安贞身上而已。” 看到其他人还想再说,我高声道:“你们不用多说,本王心意已决,这次本王一定要亲自出征。尚懿,你就按照本王刚才说的,做一个计划出来。杨利,出征的物资你也要准备齐全。鬼影,你要严密的监视仆散安贞行军的情况。其余的人也按照要求,听从岳雨的调配。岳雨,你为本王这次副将,随同本王出征。另外建康留下二万守军,由李华将军统帅,接受司马风和梅的调遣。在我不在的时间内,建康的一切都由司马风和梅做主。今天就到这里,你们都去准备吧!” 说完,不等他们反对,给梅递了个眼色,我就匆匆而去,将他们丢在议事厅中。 出了议事厅,后面一人急呼让我慢走,回头一看,岳雨疾步追了上来。 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先开口道:“岳雨,如果你还想劝本王的话就不用开口了。” 岳雨连忙解释道:“殿下如果心意已决,属下岂敢再说,不知殿下可相信岳雨。”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断然说道:“本王相不相信你,你自己不知道吗?如果你是想用这个做借口的话,本王会对你很失望。” 岳雨对我行了一个军礼道:“属下不敢,只是殿下如果想上战场,实在没必要亲自去消灭仆散安贞。不如殿下和龙成余介二位将军以及大哥一道围困完颜讹可,仆散安贞就交给岳雨对付,属下保证一定会让殿下得尝所愿,还请殿下成全。” 我明白他是退而求其次,沉吟了一会儿,我才开口道:“你和本王一样,都是从没有上过战场的新人。虽然你的天赋确实很高,可是只有实战才是检验将军的最好方法。你在建康这些时日来,也因为没有在战场上的军功让你在有些事情上束手束脚,这些本王都清楚。但是有一点你没估计到,本王其实比你更需要在战场上获得武勋。 我大宋积弱多年,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除了大宋立国时的几位君王外一直没有一个敢于率军和敌一战的君王,使的武事荒废,民心不振。本王不想这个样子下去,所以本王这次才要亲自出征,想借此来激励士气民心,不要忘了先人的赫赫武功。此外,本王也想借此大胜来推行策划已久的改革,好对抗朝廷在金人退兵后对本王的压制手段,因此本王才执意要出征。既然这样,本王就要求得这次抗击金人的最大的功劳,否则本王这次出征的苦心岂非白费? 你是本王最相信的人,本王绝对不会不顾虑到你的,你放心好了。这个事情就到这,本王不想再说了。另外本王想问问你对这次西夏故意撤军让仆散安贞东来有什么看法?” 岳雨沉默了半晌,才道:“殿下既然说到这里,岳雨还有什么话好说。至于西夏这次的故意撤军,属下认为没什么不妥。既然没有消灭敌人的能力,那么暂避其锋以待有变也是一个好办法。金人徐州这次意外陷落让金人阵脚大乱,我们两淮,京西南路的情况大好,在这种情况下西夏将强敌交给我们对付也无不可。如此看来,这个西夏统帅也不可小视,说不定我们这次可以在东西两线都取得胜利。” 我不置可否的说道:“这个云锋还真不赖,只是这么短的时间就可以获得李全的信任,如果不是他们开始信任本王的诚意,这次徐州那里有这么容易被攻陷?不说这个,你等会儿协调好议事厅中的那些人后,就和尚懿到本王的书房来,本王要和你们详细的规划一下出兵的计划,明白吗?” 岳雨点头应是后,我才露出笑容疾步而去。 回到书房,我拿出地图,在上面画出仆散安贞东来图,并在几个地方做上记号,准备在这些地方设伏消灭金人,争取扭转现在对金人的被动局面。 不多会儿,岳雨和尚懿就进来了。 不等他们给我行礼,我就将他们叫到跟前,指着襄阳说道:“你们看,襄阳的情况已然稳定,现在我们的主要目的应当放到如何消灭金人,而不是如何防御他们。如果我们先去消灭仆散安贞,那么完颜讹可一定会有幻想不会立即逃跑,这样就给我们歼灭他们创造了条件,反之的话,仆散安贞什么反应就不是我们能知道的,所以本王才决心先消灭仆散安贞,再解决完颜讹可。你们有什么看法?” 尚懿迟疑着道:“殿下的想法属下明白,可是现在建康这里只有十万部队,只怕不能一举消灭仆散安贞,说不定会成为多线受敌的局面,这样不是会让我们更为不利吗?” 我知道他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就是,如果我战败了怎么办? 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们看,仆散安贞这支金人一直在西线没有受到什么挫折,所以他们一定会轻视我们,况且从情报上看仆散安贞性格高傲,一向看不起宋军,也就是说他们是一支骄兵。这次他们虽然奉命前来增援完颜讹可,以仆散安贞的性格一定会认为是完颜讹可无能造成的,必定不会对我们多加防范,再加上仆散安贞长途而来,行军途中必然会导致军队分散,如果我们能够掌握的好,那么仍然会是以多打少的局面,这样我们胜算会成倍增长。更何况,战无常势,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说自己一定赢,我们也只能尽其在我,其余的就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岳雨尚懿沉默了一会儿,尚懿开口道:“属下明白,不知殿下整个作战计划如何?” 我点点头,道:“你们过来,我对着地图给你说!” 在和他们一番讨论后,最后决定,调龙成余介十万军牵制住完颜讹可,调云锋二万军去安丰军,以留守安丰军的岳风为主,寻机骚扰金人,从侧面支援李全。我和岳雨赵范率领八万建康军以增援襄阳为名,秘密潜入京西南路西面地带埋伏,消灭前来增援的仆散安贞。 我在定下大致计划后,我就让岳雨和尚懿二人去召集相关的人制定具体实行的计划,并严令他们,完整的具体计划只能我们三人知道,不能对其他人透露半点风声。 他们答应后,我就让他们走了。再看了几眼地图后,就起身前往我的小楼,让竹将吴班给我特制的铠甲拿出来,准备上战场。 从铜镜中看到自己穿上铠甲后的威武样子,十分满意的摆了几个姿势,并对帮忙给我穿上铠甲的竹说道:“你觉得怎么样?” 竹望着我,有些软弱的说道:“殿下还是那么英武,奴婢恭祝殿下旗开得胜!” 我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了?难道你也反对我上战场吗?” 竹摇摇头道:“奴婢不会反对殿下的任何决定,只是想到殿下从来到世间起,不管是到什么空间,始终都摆脱不了战争杀伐的命运,殿下难道不厌倦吗?” 我转过身,温柔的摸着竹光滑的脸颊道:“其实,我心中早就明白,这是他们对我的惩罚。可是我又能如何?还记得我给你说过,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吗?既然当初我敢为了哪些可怜的生灵违背神的准则,我就知道这一切都逃不掉的。不过,我很感谢你们肯一直陪伴我走完那么多痛苦的人生。谢谢你!” 竹笑了一下,然后蹲下身子,帮我将腿上的护甲绑好后站了起来,轻松的说道:“殿下,全都完成了,快自己看看吧!” 我轻佻的捏了她一下,正要说话的时候,菊进来道:“殿下,云先生来了,他想见殿下。” 我点点头,让竹去将姿儿她们叫来后,就这样走了出去去见云先生。 刚到客厅,云先生就道:“见过殿下!” 我摆摆手道:“不用多礼,哪个百家院先生觉得如何?” 云先生不动声色的道:“殿下一力主张,自然有殿下的道理,又何必问墨云了?” 我笑了一下,转移话题道:“先生觉得本王这身装束如何?” 云先生仔细的看了一下,才有些满意的说道:“殿下终于要出征了,墨云很期待殿下的表现。不知殿下这次出征能否带上墨云,也许墨云可以帮的上一点忙。” 我呵呵笑道:“云先生不是想去帮忙,而是想看到时机不对就将本王救回来吧,先生的心意本王岂能不知?不用这么藏掖,爽快的说出来好了。” 云先生不置可否的说道:“殿下多虑了,不知殿下觉得如何?” 我想了一下,觉得在战场上多道护身符也是好的,就点点头道:“先生去准备吧,一天后我们就要出。” 云先生有些意外的说道:“这么快,殿下都准备好了吗?” 我坦然道:“自从命令余介反击以来,建康的部队就做好随时出的准备,先期的物资都让李雄运到京西南路那边去了,所以我们这边才能这么快。对了,不知云先生可不可以给西夏的武云公主送封信,就说本王多谢她的厚礼了!” 云先生有些不解的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就告辞而去。我看着他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不过,很快我就收起这丝微笑,因为姿儿,彩云,念雪,小筠等人都进来了。 看到我身上的铠甲,姿儿眼中的惶恐一闪而过,念雪则是望着我不知该说什么,小筠是用一种忧伤的表情看着我,只有彩云脸上没什么变化,只是眼中露出渴望的神色,有些羡慕的打量着我身上的铠甲。 我苦笑道:“你们不用这样吧,难道你们也反对我出征吗?你们可是我最亲近的人,知道这天也只是早晚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来临了你们又这样了?” 姿儿定定的望着我肯定的道:“妾身如果能够阻止的话,妾身一定会阻止的。” 看着她们几乎同样意见的表情,我摇摇头道:“你们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你们和我接触这么长时间,难道还不了解我吗?” 小筠开口道:“奴婢知道人微言轻,可是奴婢还是要说,殿下如今并非孑然一身,难道殿下真的完全不顾我们的感受吗?” 我站了起来,坚定的说道:“自从我从必死的情况中痊愈以来,我就知道我今生的目标是什么。小筠,哪个时候是你照顾我的,你说上天为什么会让我活过来?” 看到小筠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念雪忍不住说道:“殿下何必为难小筠姐姐,当初念雪虽然还没有认识殿下,可是念雪也知道哪个时候天空中确实有异像,所以念雪想,上天是想让殿下留下有用之身救治天下百姓,而不是冲锋陷阵搏命沙场,殿下觉得了?” 我望着念雪清秀的容颜,摇摇头:“你说错了,本王天生就注定要到战场上去取得荣光。如果本王只是想成为一个坐享其成的庸俗君王,那么,我就不会冒着和朝廷翻脸的危险,做下那么多的事情。本王所有的目的归结一句话,就是想让现在这个变的庸弱的神州重新焕出她的光辉,而武力是达到这个目的的不二法门。我知道你们担心我的安全,可是有些事情,是我不能逃避的,不然我会看不起自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你们都是我很关心的人,我不会让你们受到别人的伤害,可是也要请你们明白我,我很想从你们这里得到支持!” 屋中的人一下就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彩云才突然笑道:“那好,表哥,我和你一起去怎么样?你不是说以后会让我当个将军吗?那我现在跟你去战场见识一番如何?你可不要小看我,在军校中,除了哪个岳雨外,没人是我的对手,怎么样吗?” 我看着她,想了一下,觉得让她跟去也好,毕竟她是天舞,这半年的表现也可以让我放心,现在是应该让她去见识一番的时候了。 这样一想,我点点头道:“那好,你去准备吧,一天后出!” 彩云先是对我高兴的笑了一下,然后就抱歉的望了姿儿她们一眼,出去了。 姿儿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妾身以为这天不会这么快来,可是没想到……,殿下,你的决定妾身可以不管,可是殿下你一定要答应我一件事情,这也是两位妹妹的意思,” 我平静的道:“你说吧,我在听着!” 姿儿望着我一字一句的道:“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好吗?” 望着她们期待的眼色,我肯定的点点头道:“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姿儿冷静的看着我,然后说道:“那殿下就请放心吧,家中,妾身会为殿下打点好的!我们会在这里等着殿下凯旋,让殿下履行带我们去看大海的承诺。” 我望着她们肯定的点点头,然后似乎有些逃避的说道:“我还有些事情要交代司马风和梅,我先走了,晚上我再来找你们!”说完,我转身走了出去,我能感受到,我的背后有三道关心的目光一直跟随我到门外,让我不敢回头的径直走了。 第八章 首战告捷 一天后,建康的八万大军没有任何仪式的秘密开拔了,在保密的情况下我也随军出。我让岳雨带领大部队在后,我和赵范彩云率领近卫军当先而去,预计到均州后再会合。 经过几天的急行军,我们到达均州,在验明我们的兵印文书后,均州守将师梦龙率军出迎。但是让赵范先进去,大军随后再进。 我跟随在赵范后慢慢的向着城中走去,看到两边的均州守军手不离刀,箭不离弦的样子,我知道这个师梦龙是个很小心的人,给他们传递我们要到来军报的士兵就被他们审查了好一番,才让他回来。虽然他认为我们没问题了,可是仍然防着我们。如此看来均州一直没有失陷,不是没理由的。 进了城中瓮城的时候,一个中年将军站在里城门楼下,正仔细的看着我们,不过当他看到赵范的时候脸上就露出笑容,显然两个人认识。 赵范转头看看四周瓮城上那些架着的弓箭,低声对我解释道:“殿下,师梦龙就是这么一个谨慎的人,还望殿下不要见怪!” 我点点头,还没有说话,那边哪个中年将军就恭敬的大声道:“均州守将师梦龙见过赵范将军。” 这次是以赵范名义来的,所以他认为赵范才是队伍中的最高将领。 赵范严肃的点点头道:“师将军,好久不见,不是想让我们站在这里说话吧!” 师梦龙连忙道:“是梦龙疏忽,这次赵范将军能够来救援均州,看来均州城的百姓有救了。赵范将军请跟末将来,知州大人率领均州百姓正在后面等着迎接赵范将军了。”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近他,这个师梦龙的目光又转到我和彩云身上,我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眼中掠过一阵奇怪,特别是看到彩云的时候,连眉头都不易觉察的皱了一下,看了一眼赵范,但是最终没有说什么,吩咐身边的人将我们大军放进来。 赵范也觉察到他的变化,但是在马上又不好给他多说什么,只是低声说道:“殿下,请下马吧!”他说的声音很低,不过他的动作还是让师梦龙现,眼中奇怪的神色更浓厚了,甚至有了一些怀疑的看着赵范。我估计如果不是赵范平时的为人让他相信,他说不定要下令将我们扣押起来详加查问了。 我对着师梦龙疑惑的目光的微微一笑,然后就下了马。看到我的动作,其他人也纷纷下马,手挽缰绳等着进城。 赵范下马后的给师梦龙低声说了一句,我看到他不能置信的看着我,身体有向我跪拜的趋势,连忙上前抓住他道:“将军不用多礼,我们快进去吧,有什么话,到了守备府再说!现在本王还不能公布身份!” 师梦龙明白过来,下意识的道:“是,是,殿,不,请跟末将来。” 被我阻止对我的称呼后,师梦龙就一脸惊奇在前面带路,让我们进入到均州城内。 一群官员正站在城门外,还夸张的摆出一个香案,表示对我们的迎接。在他们后面是一大群衣着光鲜的士绅,在后面就是一些穿着普通的百姓。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非常热切的望着我们,显然对于我们的到来,他们是十分欢迎的。当然了,可以保护他们身家性命的人,如何不欢迎? 看到我们进入后,当先的一个官员喊道:“下官均州知州须丰洋率领均州官员以及士绅百姓前来迎接赵范将军。对于赵范将军不辞劳苦前来救援均州,均州上下万分感激,特摆下香案迎接,希望赵范将军能够让均州百姓一瞻虎威,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我颔同意后,赵范哄声道:“那赵某就多谢诸位了,不如诸位随同赵某一同前行,有什么事情到了守备府再说,师将军我们一起走吧!” 师梦龙点点头,给了哪个须丰洋一个眼色后就跟随赵范而行,弄的哪个须丰洋一头雾水的看了看他,就热情的招呼赵范和他身边的人认识,喧闹一番后,就带着赵范当先而行。我和彩云就夹在那些士兵中慢慢的前行,除了师梦龙不时回过头来看我一眼外,其余的人都没注意我。 在行进的途中,均州的百姓不时高呼赵范将军,表示出他们对赵范到来的欢迎和激动。还有些大胆的小伙子跟随着我们一起前进,不时想从我们口中知道一些赵范的情况,有些古代的追星族的味道。 这些让我觉得十分好玩,低声对彩云道:“均州的百姓可能是因为常年经受金人的侵袭,对于那些能打胜仗的将军十分佩服,如果你以后也能和赵范一样,我估计这些年轻人会为你得相思病的。” 彩云狠狠的望了我一眼,反击道:“那表哥肯定是想让那些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投怀送抱,才一定要坚持出征的,对不对表哥?” 我苦笑着摸摸自己的鼻子,不敢再说了,彩云挑衅的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也不再理我。 不多会儿,我们就到达均州的府衙,看来这就是现在均州的守备府。守备府是用的文官衙门,这也从另外一个方面说明现在宋朝文官比武官大的事实。 原本我们是要被人安排到府衙旁边的军营中去的,不过不多会儿,师梦龙就匆匆而来,将那几个带路的士兵支走,靠近我低声道:“参见殿下。” 我看到周围没什么外人,就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师梦龙恭敬的说道:“末将知道殿下不想声张,所以末将用自己的名义找均州大户温庭南商借了一家宅第,如果殿下不嫌简陋,还请殿下移驾!不知殿下觉得如何?” 我想了一下,点点头道:“这样也好,你带路吧!本王和这些护卫营的军士到那边去,其余的士兵你也要安排好,本王后面还有七万大军,安置的地方你也要尽早弄出来。对了,赵范还在和哪个须丰洋说话吗?” 师梦龙点点头道:“末将明白,末将一定会办的妥当的。赵范将军被须知州邀请参加宴会,可能一时不能回来,另外,须知州也给那些士兵安排了一些酒菜,请殿下不用担心。” 见这个须丰洋安排的挺周详,我也没有再说什么,以手示意让他带路。不久,我们就到达一个占地宽广,传统中轴格局的宅第,奇异的是,我们在外面就可以看到里面的一些树木比外面的围墙要高不少。 师梦龙将一些原来宅第中的服侍丫鬟集中到一起后,就让我进去。 我踏进大门的时候,还没有现什么,可是进入到这个院落的庭院中,我才现这个院落设计的十分精致巧妙。 不知什么原因,这个屋主人放弃常用的那种用长青植物装饰花园的风格,直接用一些碗口粗的树木做为庭院的风景,在林木掩映中,还有一个近二亩的人工湖,湖心有一假山岛,纵横数十米,上面有一座雅致精巧的小亭,一道弯曲的长廊和岸上连接,造型古雅,蜿蜒曲折,端的是景色宜人,让人觉得别出心裁,可以轻松的联想到能漫步其上,必是流连难舍、逸兴飞扬。 虽然我也见过不少精致的园林景色,可是看到这种景致,也觉得过瘾,跟着师梦龙一边走一边仔细的观看。 我们要去的大屋要从这个人工湖旁过,一条用白色小石头铺成的道路绕着这个湖弯曲的前进。走在上面犹如走进一幅美丽的图画里,风拂碧水,花树争艳,小岛上的亭台与水色交相辉映,碧波粼粼,绚丽多姿。一些地方不时可以看到假山瀑布,飞溅而下,犹如山水画卷。路边的奇花异草还没让人看清楚,人工湖中红色的鲤鱼就已经四散游动,溅起朵朵水花,使得彩云不时的望向水中哪个小亭子,极欲上去游玩。 穿过了一条修竹曲径后,正屋终于出现在我眼前,师梦龙回过身来解释道:“这个院子是温庭南用来招待贵宾的,不知殿下还满意吗?” 我淡然道:“不错,看来你和这个屋主人交情不浅,这个温庭南是干什么的?” 师梦龙连忙回答道:“温庭南原本是一个贩卖皮货的商人,后来帮助朝廷抵御金人立下大功,在朝廷的授意下,特许他经营西南盐业,所以他现在是一个盐商。” 我没有再说什么,示意师梦龙前行,叮嘱郑天几句后我就跟随而进,彩云和菊等几个贴身护卫跟随我进去。郑天和一众护卫营的将士没有跟进,而是非常不客气的散开四处搜查,派岗立哨,将这个地方纳入他们的控制范围。不过在我叮嘱下,相信他们也不会对这个美丽的地方进行什么破坏就是。 进入的这个大厅,装饰的华丽而不失典雅,对正大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山水画,着墨不多,但是山的凝重,水的活泼,都表现的恰到好处,看来也是出自名家的手笔。 我坐上主位后,望着师梦龙道:“你没有和别人提到本王到来的事情吧!” 师梦龙连忙回答道:“末将不敢,还请殿下放心!” 我点点头,突然问道:“仆散安贞的大军你有什么消息吗?” 师梦龙有些紧张的说道:“回禀殿下,末将已经派了二十八个侦察哨骑,并安排数百人广布在方圆百里以内,可是到现在也没有得到金人的任何消息,烽火也没有点燃。末将估计金人应该还没有接近均州百里以内。” 我默然了一会儿,看着他道:“这样,你等会儿给赵范将军说一声,再派一个侦察百人队去搜查,并将范围扩大到两百里,你也多派些人手去,总之,本王要尽快的得到金人的消息。” 师梦龙点点头道:“末将明白,这次殿下亲征金人是我大宋从未有过的事情,一定可以振奋我军士气,消灭金人。” 我微笑道:“师将军不用尽说好听的,本王知道师将军是从一个火头兵做起,历经十多年的时间才升任均州守将。均州在师将军的守护下,几次让金人碰的头破血流,狼狈撤军,师将军的才能确实是无庸质疑。上次朝廷训斥师将军在襄阳危急时不出兵救援,并非本王的意思,完全是史弥远这个奸贼搞的鬼,请师将军不用放到心上,现在本王被任命为京西南路的经略安抚使,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生了。这次如果能够消灭金人,本王会对京西南路进行新的调整,到时京西南路需要一个守备将军,希望师将军这次不要让本王失望才好。” 师梦龙眼中的喜色一闪而过,连忙道:“末将明白,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我摆摆手,道:“没什么了,你等会儿将这个院子的管家介绍给郑统领认识,另外,你去将赵范,须丰洋,和哪个温庭南都叫来,记住,本王的身份只能你们几人知晓,明白吗?” 师梦龙答应后,就出去了。 彩云看到他走了,说道:“表哥,他就是上次坐看襄阳陷入危险而不救援的哪个守将啊,真没看出来,他还有这等眼力。” 我冷哼一声,道:“史弥远这个死王八,上次差点弄的京西南路的守军全军覆没,那三个州县的守将也真是愚蠢,难道就看不出来当时的襄阳已经成了一个陷阱,还眼巴巴的去送死。” 彩云反对道:“那也不能怪他们,他们也是接到朝廷的调令后才去的。其实还是那句话,国有奸人,难有宁日,表哥何必这么气恼!” 我摇摇头道:“如何不气恼,上次襄阳战役我军前前后后加起来损失了足足八万人,连带一批能征惯战的将军战死,元气大伤,而这些原本都是可以避免的。每次一想到这些事情,我就恨不得将史弥远这个王八五马分尸,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拼命帮金人,就算金人灭了我大宋,他也不能再得到如今的高位,你有什么想法?” 彩云思索了一会儿,有些不肯定的道:“也许他的想法和当初的秦桧接近,都是认为我大宋没有能力和金人争雄,所以就将一些主战的将领陷害,让朝廷可以顺当的接受金人的和议。朝中主战派领袖吴潜也被他屡次陷害,另外,现在不是还有消息说,他要给秦桧平反,恢复他的爵位吗?由此可见他心性一斑。” 我恨恨的说道:“如果我登基,第一件事情就是诛他全族,让后世无一史弥远家族之人,以此来警戒那些对外投降的汉奸之流。” 彩云微微一笑,转移话题道:“表哥,望雪和梦雪两位姐姐也随军到来,表哥为什么不让她们和我们一起行动了?” 我断然说道:“那如何行?这些天行军,我有意避免和她们见面就是因为她们现在是一个普通的军人,按照她们的资历,上次让她们回家过新年就是不该,这次如何还能特殊优待?这个事情你不要说,我是不会同意的。” 彩云叹了一口气,道:“不答应就算了,表哥,不如我们到哪个湖中的小亭子去如何?那里好漂亮。” 我望着她希望的目光,点点头,和她一起出去。经过美丽的长廊,踏上人工小岛,看着满园的庭院景致,我心中的气闷消失了不少。当我坐到小亭中的石桌上时,彩云已经兴致勃勃拿着一些干粮投喂湖中的红鲤鱼,不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轻笑,平添几分异样的风情。 让菊弄来一些茶水后,我招呼彩云道:“你快过来,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和你说了。” 彩云留恋的看了湖中争抢食物的红鲤鱼一眼,不情愿的走来坐下道:“有什么事情啊,赶了这么长时间路,现在休息一下也不行吗?” 我疼爱的看了她一眼,摇摇头道:“我们不是来游玩的,过来,你来看,仆散安贞东来,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从宋境,另外一条就是从金人自己那边,你觉得他会走那条路?” 看着我摊开的地图,彩云面色凝重的想了一会儿,才道:“我看他会从宋境这边过来。表哥请想,这个仆散安贞攻打我大宋以来一直都很顺利,我大宋西线的利州两路几乎被他蹂躏了一遍,连川中都被他骚扰了几次,有了这样的胜利,在他心中肯定看不起宋军。上次的情报不是说,完颜讹可失败后,他几次给金人朝廷递奏折要求惩罚完颜讹可吗?所以,他这次来一定会显示自己比完颜讹可高明,直接从宋境中杀了过来,我估计均州就是他的目标。只要攻陷均州,京西南路的腹地都在其攻击下,虽然还不足以威胁我大宋根本,但是却可以调动我大宋军的防备,让现在金人得到喘息的机会。表哥以为如何?” 我拍手赞叹道:“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觉得他肯定不会放过这次可以扭转整个战局的机会。从金人那边来,虽然稳妥,可是最终也只能和我们在襄阳一线对垒,这不符合仆散安贞的心意。况且,仆散安贞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将军,一定会明白其中的利害。看来这次仆散安贞是在劫难逃了。” 彩云轻笑了一下,才道:“表哥不要高兴的太早,现在仆散安贞还没有影子,一切都还是猜测,表哥不要过于自信才好。” 我点点头道:“表妹说的是,我已经让鬼影亲自给我去监视仆散安贞,估计就在这两天就会有消息传来。这样,岳雨来后他们就不进城了,在城外休整好,随时准备出击。” 彩云问道:“岳雨将军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到?” 我望着地图,回答道:“两天后吧,如果出了这个时间,我第一个就要惩罚岳雨!” 彩云轻笑出声,说道:“表哥还真是严厉,对了,论及能力和功劳,这个师梦龙远没有孟珙那么出色,表哥为什么有意将京西南路托付?” 我抬起头,示意彩云坐下后,才说道:“有三个原因,一是孟珙是一个可以开疆拓土的大将之才,如何能委屈在这么一个小地方;二是师梦龙现在是京西南路原守军中威望资历都最高的将军,他的能力也足以担任这个职务有余;三是师梦龙上次违抗朝廷的旨意,和朝廷已然不和,这也方便我拉拢。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彩云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才道:“那这个须丰洋是什么样的人?” 我淡淡的道:“算的上一员能吏吧,其人重实务不尚空谈,比较突出的是他非常会处理自己和这些武将的关系。据我所知在各州府中,就他和武将关系处的还不错,而且他也明白自己的能力,一般不干涉武将的事务。怎么了?” 彩云眼中闪过一线得意,说道:“表哥,既然这样,我到有个主意。现在京西南路的文职表哥都交付给墨姐姐安排,她也罢免了不少原来朝廷委派的官员,这肯定会引起这些朝廷委派官员的惊慌。表哥可以给这个须丰洋让他投靠表哥,然后让他和那帮被墨姐姐免了职的官员去临安给表哥做内应,表哥觉得可好?” 我默然一会儿,才说道:“你的这个主意不坏,不过这个须丰洋不是个好人选,他和史弥远的关系很坏,又认为吴潜只会说不会做,所以在朝中没有什么人缘,做这个事情不行。另外一个职务到是很适合他,现在不谈这个了,他们好象来了。” 我的话音刚落,郑天就上来告诉我赵范,师梦龙,须丰洋和哪个温庭南来了。 “下官须丰洋带均州温员外叩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不知殿下到来,下官怠慢,还请殿下恕罪!” “都起来吧!” “谢殿下!” 须丰洋和温庭南站了起来,疑惑的看着只对我行军礼的赵范和师梦龙,眼神中对师梦龙还很有些责怪的味道。看到这个情况,我微笑道:“须知州不用奇怪,本王规定军中见到本王只行军礼,现在大战在即,不用讲那么多无用的礼节。对了,这位就是温员外了吧,这次本王要打扰几天了。” 头花白,年近六十但是身子还十分壮健的温庭南连忙恭敬的说道:“殿下言重,殿下可以落脚小人的院子是小人的荣幸,只是当初不知殿下要来,小人没有对院子进行打扫,还请殿下见谅。” 我哈哈笑道:“温员外太客气了,这次本王是秘密来此,怎么能见责温员外了?对了,本王的属下还对这边有些陌生,不知温员外可否帮忙?” 温庭南听出我的言外之意,连忙说道:“小人这就去给大人带路,只是小人准备了一些酒菜,不知殿下等会儿可否赏脸?” 我点点头道:“温员外有心了,不过本王到此的事情不要声张,温员外明白吗?” “小人明白!” “那好,郑天你让温员外带着熟悉一下吧!” “属下领命!” 在郑天和温庭南走后,我对着赵范说道:“岳雨他们就不进城了,你和师将军在城外去安排一个地方吧,最好扎好营帐,明白吗?” “属下明白” “那去吧!” 当看到小亭中就只剩下自己的时候,须丰洋脸上有些惶然,不过更多的是不解,谨慎的站在一边等着我说话。 我微微笑了一下,说道:“须大人不用紧张,本王单独留下你,是有些心腹话要和你说。” 须丰洋眼中更是闪过一种惊奇,疑惑的神色更浓了,显示出他心中的震惊,有些迟疑的问道:“殿下不知要和下官说什么话,下官洗耳恭听!” 我说道:“不用着急,来,先坐下,本王和你慢慢说如何?” 须丰洋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才恭敬的坐了下来,不过他的眼光停在彩云身上的时候有一种不解闪过。我微微一笑,也不解释直接问道:“须大人,均州城一共有多少人口?” 须丰洋立马答道:“均州城共计二万三千户,不过最近有不少别的州县灾民涌入,现在合计有人口十六万多人,其中青壮三万人左右。” 我点点头继续问道:“均州百姓平时以什么为生?” “平时都以种地,打鱼,做工,做些小生意为主。” “现在均州城的守军有多少?” “一共有一万八千二百六十五人!” “……” 接连问了几个均州的问题,这个须丰洋马上就可以回答,没有任何停顿,显示出他对均州的情况了如指掌,早就烂熟于心,不愧为一员能吏。 这番询问下来,我心中有数了,开始问到正题:“须大人对本王如何看?” 正游刃有余的须丰洋一愣,谨慎的回答道:“殿下天资不凡,主政两淮路军政不到半年就将金人击退,使得两淮路民心稳定,在襄阳危急之时又派军救援使得襄阳转危为安,现在殿下更是亲自带军出征迎击金人,可说殿下是我大宋少有的少年英主,真乃我大宋之福也。” 我紧紧的注视着他的眼睛,沉声道:“如果本王要你跟随本王,你会如何?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本王的意思,不要自误搪塞本王。” 听到我的话,须丰洋低下头,避开我的目光,过了一会儿,才又抬起头道:“殿下说的太突然,容丰洋想想如何?” 我收回咄咄逼人的目光,轻松的道:“不要紧,须大人好好想想,不过本王过些天就要出城迎击金人,到时候大人可要把握好啊!” 须丰洋恢复平静道:“下官明白,下官到时一定会给殿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深深望了他一眼,然后道:“那今天我们就说到这里吧,本王到来的事情你不要和任何人说及,哪个温庭南可靠吗?” 须丰洋肯定的道:“温员外决无问题,这些年均州的防务多靠他支持才能撑到如今。” 我点点头道:“那你下去吧!仔细想想本王给你说的话。” 须丰洋恭敬的说了声:“下官告退!”就从小亭子出去了。 我端起面前的茶杯问道:“你如何看?” 彩云轻松的回答道:“我看机会很大,这个须丰洋对于表哥是真心佩服的。看来会是个好消息!” 我不置可否的说道:“不谈这个,我们去看看我们休息的地方吧!我想洗个澡先小睡一会儿,不然可没精力应付晚上的宴会啊!” 彩云皱皱可爱的瑶鼻道:“那是表哥自找的。啊,表哥,你等等我。” 看到我不理她的走了,彩云一边气愤的喊着,一边追了过来。 当天晚上,温庭南作东,在须丰洋师梦龙的作陪下,我和彩云享用一桌丰盛的酒席。席中我有意无意的告诉温庭南,建康对商业的扶持政策,以及我并不赞成将盐私卖的想法。让温庭南心领神会,在席散后,专门的私下拜访我,表示自己愿意对建康新城的建设尽一份力。 看到他坦诚的样子,我隐约的表示,只要他真心帮助我,我绝对不会让他吃亏的。弄的这个家伙十分高兴,表示愿意将我现在住的这个别院相赠,不过被我拒绝了,只是告诉他只需要将来对本王多多支持就够了。并且还告诉他,在出的前十天,我就亲自下令斩杀了三名收贿赂的官员,以及处罚了几位行贿之人,让这个家伙听的是又惊又怕,连说自己以后决不敢了。 最后,在好言安抚他一番才让他离去。事后,彩云还轻笑的形容温庭南和我是奸商遇狐狸,搞的我好不尴尬,怎么也没觉得自己像个狐狸,顶多就是奸诈了些。 二天后,岳雨的后续大军到来,以此同时,鬼影传来消息,仆散安贞是从宋境去襄阳,先锋大军二万人已经离均州不到三百里,战争终于要开始了。 和岳雨他们商议了一番,连同均州城师梦龙的一万人,合计九万人决定埋伏到离均州五十里的一片丘陵地带上,消灭这支金人先锋。 经过一番设计后,在一个夜晚,我跟随埋伏的大军从均州出进入预定的埋伏地点。 我站在被临时开辟出来的战地指挥所中看着眼前的地形沙盘,考虑还有什么没有想到的地方。进口人影一闪,尚懿和岳雨两人进来。 我开口问道:“你们检查的如何?将士们是否都知道等会儿该如何办?” 岳雨点头道:“属下已经严厉督促过了,保证不会误了殿下的事,只是属下想问殿下,殿下为什么肯定金人一定会来,我们军队数量已经比这支金人先锋四倍还多,如果我是金人一定会停下整顿等后续大军到来后,才凭借战斗力比我们高的优势和我们决战。殿下如何看?” 我笑了一下,道:“战争本身就是一场赌博,将对手所有的举动都掌握是不可能的。我心中其实只有五成的把握,这么说你清楚了吗?” 岳雨开口道:“殿下的意思属下明白,只是殿下在建康的时候就用这种方法训练将士,难道殿下可以未卜先知,知道金人一定会进入殿下的埋伏吗?” 我望着他,摇摇头道:“老实说,本王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金人硬干,所以用这种战术也是必然。现在我们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就看金人来不来。对了,彩云如何了?” 岳雨苦笑道:“公主一定要和两位姐姐在一起,属下也没办法。” 我摆摆手道:“不用管她了,她也不算小了,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现在就去前线指挥,本王这次要这支金人一个也不能逃脱。” 岳雨出去后,我招呼尚懿一声,道:“现在不用多说了,先坐下,等着敌人上钩好了。” 尚懿坐到一个用土挖成的墩子上后,道:“听岳雨将军说,现在的布置也都是按照殿下所教的,不知殿下是从何种兵书上知道这些的,或者为殿下自创?属下在军校之时就一直对这个问题存疑,殿下如今可以解一下属下的疑惑吗?” 我也坐下道:“是从《毛公兵法》上看来的,你听说过吗?” 尚懿一头雾水的看着我,询问道:“殿下,这个《毛公兵法》是何人所著,可有著作流传于世?为什么属下从来都没听说过?” 我心想,如果你知道了那才有鬼了,但是口中还是安慰道:“你没看过也是正常的,本王都还是上次死里逃生后,才在脑海中浮现这本书的,说不定是天庭的书。” 我这么一说,尚懿就不知如何说了下去,只好干笑了几声,不再开口。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一阵极为有规律的鸟叫声传来,让我和尚懿都精神一震,敌人来了。 不理尚懿的阻拦,我执意从这个指挥所出来,让尚懿在这里坐镇大局,我和菊等几个人按照预先安排的路径来到被我假公济私安排在前线的护卫营,郑天和云先生正在这里。 看到我到来,云先生有些不高兴的低声说道:“殿下,你现在不应该在这里的,你还是快走吧!” 看到原本正经的云先生披着伪装训人的滑稽样子,我有一种想笑的冲动,不过还是低声回答道:“本王来到这里可不是享福的,不说这个了,现在什么情况?” 郑天低声回答道:“刚才前方传来消息,几个敌人哨骑到达,被岳雨将军秘密处理了,赵范将军率领五千近卫营士兵已经去诱敌,估计不久敌人的前锋就会到来。” 我想了一会儿,将菊招来低声吩咐道:“你去将本王那件兵器拿来,说不定等会儿用的上。” 菊在云先生和郑天的皱眉下匆匆而去,不久,就给我拿来一件做工造型都很精致的大刀,这是我仿照关羽的大关刀造型做的,不过却改小了一号,以适应我还不算很高大的身躯。 云先生看着我摇摇头,最后什么都没说,又在隐蔽地趴好,等着敌人进入埋伏圈。由于是特别选择,这个地方非常好,可以看到一大半的战场情况。 不久大地传来一阵轻微的抖动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犹如敲击在人心上,让人不由的紧张起来。视野中很快看到一支旗帜歪斜,似乎狼狈不堪的骑兵匆匆的进入我们的埋伏圈,打了个暗号后又匆匆而过,没有任何停留。 看到他们,我的嘴角露出笑容,这次我赌赢了,敌人上钩了。 大地开始颤动,烟尘四起,比刚才远远过的蹄声犹如一阵阵滚雷传到我们的耳朵,一声声疯狂的喊杀声卷着一群挥舞着马刀的骑兵出现。看他们的服饰和旗帜,一眼就可以认定他们是金人,现在正犹如一阵狂潮般的涌入我们的埋伏圈,追赶着赵范的诱敌队伍。 我气定神闲的看着这些骑兵争先恐后的走上死亡的道路,心中没有多少别的感觉,只是觉得这次是我赢了。 就在我可以看到金人最前面哪个杀气腾腾的人脸时,一支由克敌弓射出的弩箭划过一个美妙的弧形,将一个手拿旗帜的金人射下马来。 这个信号一出,声惊大地的战鼓突然争鸣,雄壮的鼓声犹如江河奔流,大海击礁,让人一听就觉得热血沸腾,极欲和人去拼杀一番。 漫天的箭雨带着死神的邀请射入一个个刚才还是鲜活的身体中,让他们和阎王进行了直接交谈,将一个个灵魂送入了地狱。预先埋入的地雷这个时候也被引爆,火光闪烁中无数的金人伴随着他的马匹飞上半空,洒下一片血雨,四散的身体,让人直觉得心中作呕。 这支金人前锋在这阵猛烈而残酷的打击下损失惨重,在足足三万弓弩手组成的死亡箭雨中,他们慌不择路欲图进入丘陵,但是却被手拿新式“连环弩”的士兵将他们连人带马解决在自己的阵地前,有几个通过的也被手榴弹送到了西天。一声声死亡的哀号组成地狱交响曲,无数的人尸马尸成了这个人间活地狱的景观。 刚才还是威武无比的金人队伍,如今已经如同无头苍蝇,四处的乱窜,无法组织起任何有效的反击,失败已经成了定局。 我看着那些在箭雨下哀号的金人,对着云先生道:“本王觉得他们这些人也不怎么样,为何我大宋会屡次败在他们的手上?” 云先生轻微的叹了一口气道:“我大宋对金人屡败的局面,并非全都是因为朝廷中的原因,很多的时候都是那些将领贪生怕死造成的,殿下如今亲自督阵长期训练的精锐之军,又使敌人中了殿下的计谋,所以殿下才觉得消灭这支金人容易。” 还没顾的上回话,战鼓声生改变,我们的将士停止弓箭袭击,从四面八方站了起来,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向着一个个被敌人用马尸人尸垒起来的据点冲了过去。来路上又是一阵骑兵的蹄声,赵范率领全部的骑兵又回身杀了过来,顺着步兵开辟的道路向前突进,一些残余的金人还没有举起手中的兵刃,就被湮灭在他们的冲击阵形中,胜利已经是铁定的事情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大喊一声也站了起来,大刀一挥就和身边的护卫军一起冲入离我们最近的一个金人据点。在敌人微弱的反击中,我们冲到据点前,丢了几个手榴弹进去后,前面的士兵很快的就将那些障碍物搬开,先是一阵“连环弩雨”射杀了一大片,然后就和里面的敌人展开短兵相接。 在双方互相的撕杀中,我现这支金人还有一千多人,而且抵抗十分顽强,作战经验也很丰富,不仅没有被我们占绝对优势的人数所分割,反而背靠背抵御着我们四面八方的进攻。不过在我方精良的装备,数倍的人数和勇猛的进攻下,他们只能任凭我们宰割。 由于我身边的护卫士兵都是装备的上等兵刃,那些金人士兵手中的兵器根本就不能比,不时有人被连人带兵器的被砍成两截。我们的士兵很快就冲到这支金人核心的位置,那些金人也在一个金将的指挥下死命的顽抗,试图阻止我们砍倒他们的大旗。 看着现在耸立起来的金人大旗,我知道这肯定是这支金人的统帅所在,有了这样的认识,我越兴奋,一下就冲过护卫着我的郑天和云先生,当先杀入敌阵,大刀挥舞中就砍死了一个金人。在我的鼓舞下,士兵越的勇猛起来,金人的防御很快就完全崩溃,只能任凭我们屠杀。 当我又重新被人所护卫住的时候,我现自己体内的真气似乎有些异样变化,我就干脆的停了下来,按照平时运功的路线,运起体内的真气来。 当真气经过一个圆满的大循环后,我的真气突然开始成倍的增长,全身的毛细孔都扩张了许多,可以清晰地感觉周围气流在身体边的游动,几乎可以闭着眼睛,感受周遭人体在这些气流中的运动,细微急剧的兵刃破空,火器爆炸引起的剧烈抖动,甚至连那些人呼吸的气流,我都可以一一的感应到,然后在脑海中将哪个人所在的位置以及现在情况描绘出来。 最让我激动的是原本我感应不到的云先生,现在也可以在我脑海中重现,不过却有些时有时无的感觉,似乎云先生已经和那些气流融入为一体,只有在他运动的时候我才能现他。不过就是这样,我也十分兴奋,这说明我的武功增长了,已经开始进入先天的境界,只要加以时日,我一定会赶上并过云先生。 透过这种奇异的境界,我可以感受到真气在体内的流动,那种感觉十分的舒爽动人! 一丝明悟神奇地涌上心头,我知道自己已经进入天地再造功的第二重境界,自身的天地开始被改造了,现在就是我可以表现自己武功的时刻了。 猛的睁开眼睛,不理身边菊和云先生惊奇的目光,大声喊道:“都给本王闪开,本王亲自来斩杀这个混蛋!”说完,我就跳跃了起来,长刀用一条最直接的路线向着那个被我方士兵围攻的金将砍去。以此同时,我的精神将其牢牢锁住,就算我闭上眼睛,也可以将手中的大刀插上他的身体。 这个被我锁定的金将目光中出现一线恐惧,不过他也算一个高手,在挡格开身边宋军的兵刃后,还能横刀挡住了我砍去的长刀。 就在身边的人以为我长刀无功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响声,哪个金将的马刀断成两截,我的长刀破额而入,将他劈成两片。血雨纷飞中,金人的那支大旗终于倒地,我们胜利了。 一阵马蹄声传来,我回头一看,彩云和望雪梦雪满身征尘的出现在我眼前,后面是难于记数的我方士兵在拼命欢呼,表达对胜利的喜悦之情。 战后,我被受到岳雨等人委托的彩云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只好保证下次绝对不会身先士卒才算过了关。 后来统计,这场战斗,我方损失微乎其微,仅仅有千人多伤亡,连预先准备的小火炮和那些雷火箭都没用上,就歼灭了金人先锋二万人,哪个被我斩杀的金将就是仆散安贞的先锋大将赤兰台,据说他还是哪个赤盏合喜的儿子。 不过缴获的物资却不多,完好的马匹不到二千匹,俘虏一个都没有。后来我才知道这支金人先锋全都是女真人组成的,而负责清理战场的师梦龙手下许多士兵的家人都是金人杀害的,所以,落在他们手上的女真人绝对是有死无生。这也是我没想到的。 在将打扫战场的责任全都交给师梦龙带来的均州守军后,只休整了一天,我和岳雨赵范等人率领剩下的八万人马又赶往汉水河边的一个叫河口的小镇,阻截住了仆散安贞。 在拦截住他的同时,我利用他的大意和愤怒,另外派出赵范率领近卫营的士兵,偷袭了他的后方运粮队伍,让他至少损失了五千士卒,更重要的是他的粮草生困难。虽然他还能稳住局面,可是在我紧守不出下,他在攻打了几次后就无可奈何的和我对耗起来。 而以此同时,余介和龙成率领十万军队和完颜讹可的疲军对垒,让完颜讹可也不能西来和仆散安贞汇合,将金人断成两截。岳风和云锋两人率领三万人,不断进入金人境内,使得金人紧张无比,不敢全力去攻打李全。然后,我利用牵制住仆散安贞的机会,让投靠我的须丰洋将从前线到均州的百姓全都转移,不让一颗粮食落入仆散安贞之手。和仆散安贞耗了几日后,大部分的百姓转移,使得战局开始对我们越有利起来。 第九章 预定计谋 “你的这个情况确实吗?”我望着鬼影问道。 “回禀殿下,属下接到这封密报后,又综合了其他几个方面的消息觉得这个情报可信,还请殿下早做决断,那边的人还在等我们回信。”鬼影平静的说道。 我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还没有说话,郑天在营帐外高声道:“启禀殿下,岳雨将军,赵范将军,师梦龙将军,尚参谋和云太傅前来求见。” 听郑天一说,我就明白肯定是生了什么大事,没有任何迟疑,扬声道:“让他们进来。” 不久,眼前一亮,营帐的帘布被揭开,岳雨等人鱼贯着进来。 等他们都进来后,我才轻声问道:“生什么事情?是不是对面的金人有什么新动向?” 赵范开口道:“回禀殿下,属下这两天现金人的炊烟没有什么变化,属下心中怀疑,就请云太傅前往金营一探,结果却现金人的人数减少了,属下怀疑金人有什么计谋,就和岳雨将军等人商量了下,觉得现在应该对金人起一场试探性的进攻,看看金人在玩什么把戏,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我没有回答他,直接问云先生道:“先生看到什么?” 云先生冷静的说道:“墨云看到金人原本可以住十人的帐篷现在只住了八人,另外,金人开始在营帐中兴建一些用来防守的设施,好象准备坚守。墨云觉得这个事情有些蹊跷,还请殿下不要掉以轻心。” 我问道:“先生去金人中军大帐中去了吗?” 云先生道:“因为金人的中军大帐防范严密,又是白天,墨云不能轻入,为免打草惊蛇墨云没有去。” 我皱了一下眉头,接着问赵范道:“你认为金人少了多少人?” 赵范望着我,沉声说道:“至少少了两万人。” 我有些意外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肯定?还有,你为什么看到金人的炊烟不减少就认为他们有问题?” 赵范自信的说道:“这是属下根据金人扎营的习惯计算了一下他们的帐篷后得出来的。按照他们现在扎营的规模,如果每个大帐篷里少两个人的话,那就应该是两万。另外,属下烧了金人的后勤粮草后,按照金人的数量估计了一下他们现在粮食可以坚持的天数,按照属下的估计,他们在这两天就应该开始用稀粥代替干饭,这样他们的炊烟就应该减少。如今不见减少,不是金人想骗我们就是另外有什么原因,所以属下才觉得有问题。” 我听了赵范的解释,心中也认可了他的怀疑。自从阻拦住仆散安贞后我就一直是坚守,并派人将从这里到均州沿线的宋人全都转移,原本是想利用仆散安贞粮草补给出现问题的时候用焦土使得他疲惫后再一击成功,可是现在金人二万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不见了,金人到底要干什么? 偷袭均州,不可能,沿路明的暗的那么多烽火点,不是那么好容易过的。袭扰后方,没见转移居民的须丰洋有什么回报。作为奇兵扭转战局,也不对,现在我们还比金人多一万人,又不主动出击,就算这两万人突然杀来,我们也不怕,更何况金人这两天一直没有主动攻击我们。 对了,难道是这样? 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明白这两万金人是怎么走的了,只有这样,才能不被我们现,再联系鬼影刚送来的情报,金人这支部队是去干什么的就呼之欲出了。 仆散安贞,你也算是员干将了,可惜老天不帮你,你又如何? 想到得意处,我哈哈大笑起来,让帐篷中的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不知我笑什么。刚好这个时候彩云进来,看到帐篷中的情况,问道:“表哥,你怎么了?” 我环视了周围的人一眼,迎着他们疑惑的眼神轻松的说道:“本王知道这些金人干什么去了。” 众人精神一震,他们也想了好久,总是想不出这两万金人到底去干什么了,现在听到我既然知道,他们如何不激动。 对着他们微微一笑,让彩云拿来地图,指着利州两路道:“你们看,我大宋利州两路一直以来都是和金人处于交战的状态,这两路和别的金人侵占的地方不同。前些年,利州两路有几个武将叛变,使得金人在这里一直都有稳固的根据地,现在和西夏联合的宋军还不足五万,而且还多是一些残兵,也就是说西线金人的情况其实并不像我们想的那么危险。就在刚才本王接获一个情报,利州两路中,原本我宋人投降金人的军队已经开始集结,欲图想增援仆散安贞,现在仆散安贞两万人又不见了,你们说这意味着什么?” 岳雨想了一会儿,先开口道:“殿下是说这两万人去接应这些叛徒了吗?” 我看到尚懿思索的样子,有些考他的意思问道:“尚参谋如何看?” 尚懿谨慎的回答:“属下以为不光是接应这么简单,可能还有别的目的,只是到底是什么目的,属下一时还没有想到,还请殿下原谅。” 看到屋中的人都露出思索的样子,我提醒道:“你们觉得仆散安贞现在最需要什么?” 被我这么一说,屋中的人脸上都有些恍然了,岳雨开口道:“现在仆散安贞最需要的并非援军,而是粮草,哪些叛徒肯定不光是增援这么简单。而仆散安贞这个人在心中是瞧不起宋人的,所以他肯定不放心将粮草交给那些叛徒押运,也就是说消失的两万金人是去押运粮草去了。不知属下猜测可对?” 我点点头道:“本王也是这么想,这些金人论及整体素质还是比我们的军队高一点,数量上也没有多大的差距,所以现在粮草才是他们关键的物资。你们谁知道那两万金人是如何走的吗?” 尚懿微笑道:“肯定是两天前金人从白天一直攻打我们到晚上哪次,我们都被金人的攻击迷惑住,没注意到金人营地的情况,所以才被他们骗了。” 我问道:“你觉得我们现在该如何做?” 尚懿沉思了一会儿,才道:“属下以为现在我们拦截仆散安贞让周围百姓撤离的目的已经达到,我们现在应该按照下一步计划,想想如何撤退到均州,然后利用金人后勤补给不便的情况拖垮仆散安贞。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赵范反对道:“属下以为这么做太保守了,既然我们知道金人是去押运粮草,不如由属下再去偷袭他们一次,将这批粮草也烧掉,让金人动弹不得,如此我们不用多长时间就可以击败仆散安贞,然后回师襄阳消灭完颜讹可。” 尚懿摇摇头道:“将军这么做恐怕不行,仆散安贞并非蠢人,他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如何不会防范?说不定他还会安排一个陷阱让我们跳进去。使得我们辛苦赢来的一点优势尽付流水,这些不能不考虑。” 我阻止了赵范的反驳,肯定的说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可是本王觉得不能轻易放过这么一个机会。那些叛军战斗力并不高,而且就算和金人汇合也不过三万多人左右,只要我们设计的好,我们完全有能力将之消灭掉。所以本王决定潜入到仆散安贞后方打乱这些部队,烧掉他们的粮草,将原先的计划更改,你们以为如何?” 听到我支持赵范的意见,帐篷中的人没有再说别的,都将思绪转到如何瞒过前面的金人转移到金人后方上来,提出了不少好的方法。 最后我总结了一下,然后说道:“你们说的都不错,为了保证成功本王看可以一起用。这样,师将军,你带领均州守军从今天开始6续的撤退到我们在后方的哪个据点中去,动静搞大点,要让金人以为我们想撤军。赵范将军,我们也学学金人的方法,明天一早你就带领近卫营的士兵,开始攻击金人大营,本王会让火炮营支援你的,尽量将声势弄大,这次攻击一直要延续到晚上,要让金人以为我们这是为了撤退的攻击。 岳雨,你整顿好六万人的精锐部队,明天晚上的时候秘密潜入金人后方。另外,赵范,你完成任务后就和云先生一起带领剩下的士兵撤退到师将军的据点中,本王估计仆散安贞会对你们进行追击,如果你能够让他以为我们的主力只有一部分是在哪个据点中,其余的已经回到均州,引诱他攻打这个据点,将他给本王定在那里,本王这次给你记功。对于你们的任务都清楚了吗?” “属下明白!” 我点点头,然后继续说道:“仆散安贞先前被我们歼灭了二万人,和我们对峙的时候至少伤亡了一万人,现在又少了两万人,他现在手中可用的兵力大概在五万左右。这批金人你们也看到了,确实挺厉害的,赵范,你可要小心。” 赵范道:“属下明白,只是殿下是不是和公主一起回均州,等待我们的捷报。” 我摇摇头坚决否定道:“不行,我和彩云跟随岳雨去金人后方消灭掉金人的后援粮草,你们也不要劝阻本王,本王这次是非去不可的。任何敢于劝阻者,就自己去均州留守吧!你们现在就按照本王说的去做一个计划出来,明天本王就和岳雨一块走。” 帐篷中的人互相看了一会儿,没有说话,都用眼看着云先生,可是云先生没有任何表示,让他们脸上出现失望的神色。我连忙趁机道:“你们快去准备,这次计划如果可以成功,仆散安贞就完了,我们也可早日解决金人挥师北伐。不用为本王担心,这次成功的机会很大,本王一定会凯旋的。” 众人无可奈何只好说了声“殿下保重”后就分头去准备了。 我望着还留在帐篷中的云先生问道:“先生还有什么话要说吗?这里没有外人,但说无妨。” 云先生看了彩云和鬼影一眼后,才说道:“殿下如今这么做不觉得很冒险吗?岳雨虽然十分有潜质,可是毕竟没有上过战场,殿下委以他统率建康全军如此重任已然不妥,如今还要和他单独一起深入敌人后方,殿下不觉得的成功的机会不大吗?” 我没有回答他,反问道:“这是先生的看法,还是那些沙场老将们的看法?” 云先生淡然道:“有区别吗?殿下心中只怕很清楚。” 我负手走了几步,然后开口道:“岳雨没有经验,本王心中清楚的很,可是本王也知道他这么长时间来的努力,别的不说就说在他操练下的这些士卒,哪个算不上一个合格的士兵?经验可以增长,可是天分却是别人没法给的。岳雨在本王身边这些将领中,天分绝对是屈一指,而且对于本王更是忠心无比,所以本王才让他率领建康的守军。 有人不服他,本王心中也明白,可是本王知道这不能靠说就能解决的。这次,岳雨跟随本王出征以来一直勤恳小心,上次伏击金人也是他具体全权指挥,到底他的指挥才能如何,先生也看到了,先生还觉得是本王偏爱他吗?其实不怕给先生说个实话,本王这次率军出征,一是给本王自己增加点声望,二就是要让那些人看看岳雨到底是不是全都是靠本王的。现在多说无益,一切都等这次战争结束后再说吧。到时到底是本王用人唯私还是慧眼识人自会有个公论,先生不用操心了。” 云先生长叹了一声,道:“墨云知道这么说殿下不会听,殿下对于岳雨的偏爱所有人都看的很清楚,殿下还请自己小心。” 我心中突然觉得有些内疚,云先生对我从来都是循循善诱,总是温和的告诉我做的不对的地方,这和我另外一个师傅龙战天的野蛮截然不同,认真说起来,以他的地位这么对我确实是委屈了,他是很真诚的关心我的,可是我现在对他却没了当初的尊敬。 这样的情况,意识觉醒是一个方面,其实更重要的是我现在心态生改变,想想以前的小筠,姿儿,念雪看到我时的那种样子和现在看到我时的情况,就不难明白。 沉默了许久,我开口问道:“先生是不是觉得赵昀变了,变的有些固执,独断,甚至可怕了?” 云先生轻轻扫视了我一眼,似乎明白我在想什么,宽慰的笑道:“殿下,你从一开始就注定要成为一个帝王,你现在的作为,也是一个成功的帝王应该做的。其实有些话墨云一直想告诉殿下,做为一个帝王感情永远是要放在第二位的,如今墨云觉得殿下做的很好,这是墨云的心里话。” 我突然对云先生有了一种知心的感觉,觉得我的作为他好象都能理解似的。想了一会儿,我突然笑道:“谢谢先生的教诲,不知先生今天晚上是否有时间,我有些武功上的问题想请教先生,不知先生觉得如何?” 云先生微微笑道:“殿下终于对墨云提及这个问题了,其实墨云也很好奇殿下现在的功夫到底是什么功夫,为什么和当初完全不一样了。” 我哈哈笑道:“先生耐性真好,这么长时间都可以不问赵昀一声,赵昀需要和先生学的东西还很多啊!” 云先生道:“殿下过奖,既然殿下心意已决,墨云就在此恭祝殿下成功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墨云告退了。” 我微笑着点头后,云先生就出去了。这个时候彩云才开口道:“终于完了,这个云先生还真是对表哥关怀倍至。对了,表哥,今天我去查看了金人的营盘,现在他们东南面防御有些薄弱,如果用我们的小火炮集中轰击的话,一定可以让金人生混乱破坏掉其防御,到时就可以让赵范将军冲入金营劫掠一番,说不定我们还可以一举消灭仆散安贞。表哥觉得如何?” 我没好气的道:“那不就成了硬拼吗?论及我们现在的实力是有消灭他们的可能,只是我们有更好的方法,不用和金人硬拼的。还有,你刚才怎么不说?” 彩云撇撇嘴,反驳道:“既然有消灭敌人的实力,为什么不用?用计谋不是不好,可是一味的用计谋也非战争之道,这还是表哥自己说的了。另外,不是表哥你自己说,让我在你们讨论的时候多听少说吗?怎么现在反到怪起我来了?表哥应该自己检讨一下。” 我苦笑着摇摇头道:“好,好,表哥自己检讨,你现在去和赵范商量一下去,说不定你的意见他用的着。” 彩云哼了一声,就出去了。 望着她的背影,我心中充满一阵遐想。彩云现在犹如一只蜕变的蝴蝶,从初见时的冷漠客气到现在的热情刁钻,变化之大,让我简直难于相信。到底是天舞的性格显现,还是她自己本来的性格在放下面具后的表现,让我也分不清楚,只是知道,我心中越来越疼爱这个小妮子,越来越离不开她了。 想着想着,我的嘴角露出一线笑意,扬声道:“鬼影,你去告诉他,本王接受他的投降,只要他这次帮我立下这个功劳,以往的一切既往不咎,另外有重用。” 鬼影应是后就从营帐中消失了。我走到帐篷中间的地形沙盘上,看着代表金人的小旗帜,冷冷的笑了一下,然后走到书案前写了一份密件,让菊安排人送到建康去。 师梦龙的撤军虽然引起金人的注意,可是金人那边却很平静,连骚扰一下都没做,这一天又平平安安的过去。晚上,我和云先生在他的帐篷中,秉烛夜谈,交换了许多武功上的有益意见,让彼此都受益不浅。 特别是云先生知道我的天地再造功的奇妙后,坚持和我比试了一下。这次云先生的气势比以前更盛,虽然让我感受到压迫,明白到彼此的差距,可是却再也不是以前那种觉得高不可攀连手都不敢出的窝囊感觉。 在云先生精妙的防守下,我尽情的进攻,从实战中领悟出许多招式的应用,在云先生不时的指点下,一个晚上,我就觉得自己有了种脱胎换骨的感觉,那把小关刀在我手中是舞的滴水不露,已经有了初步创立适合自己招式的迹象,使得云先生赞赏有加,让我心情兴奋无比。 后来还是在彩云的押送下,我才悻悻然的回到自己的帐篷中,这个时候天都要亮了。 没睡多久,就升帐点名,军中万人长级别的军官都按时去了中军大帐,先是一些例行的训话,然后宣布今天由赵范指挥对金人进行试探攻击,让众军都听赵范的调遣。因为保密,背后隐藏的计划没有告诉他们。 在宣布完后,我还想抽空去睡个回笼觉,直到彩云怒气冲冲的将我从床上拉起来,我才让护卫营的士兵高举着我的大旗,前去观战。打了好几天,对面的金人肯定已经知道我在军中的事情,所以也就无所谓保密不保密了。只是对于彩云的这种行为我是非常抗议的,她喜欢热闹自己去看就是,晚上我们还有长途行军,不睡好如何行?现在没有任务的士兵都被下令在营帐中睡觉,偏偏我这么倒霉。 在行进中,我的愁眉苦脸和彩云的兴高采烈形成鲜明的对比,惹的菊和那些护卫不断的偷着笑,让我大失面子下,只好强打精神来到看台观看赵范的指挥。 一踏上看台,我的精神就一震,在赵范的指挥下两万人马摆出一个攻坚的三角型,前面是骑兵后面是步军,连岳雨率领的配合部队都精神抖擞,无数的旗帜飘扬,手中的兵刃反射着天上的寒光,看上去确实是威武无比,让人以为我们是全军出动,准备大打一场。 看到我的旗帜,他们虽然意外,可是赵范还是用旗语让我对他们下令,我让他们按照计划进行后,赵范就下令出,这些人浩浩荡荡的向着三里外的金人营地奔去,颇有些大战的味道。 在劝阻不果后,我也只好在彩云的押送下,跟随前进,云先生还临时提议让尚懿再调集了两万人马来保护我的安全,让我真是觉得不爽。 等我们快要到达金人营地的时候,金人已经集结好兵马,出营率先对我们起攻击。 看着金人汹涌而来的骑兵,赵范让藤盾兵上前,各种弓弩兵在后,在前面的人蹲下后,先是两人操作的大型弩起最先的射击,然后根据敌人的距离,克敌弓,长弓,连环弩,依次进行射击,让箭雨得到最大程度的覆盖,箭雨间的间隔也减少到最低,使得金人的进攻变成了死亡之旅。 一阵箭雨就让金人倒了一大片,一些侥幸冲到身边来的也被连环弩给射成刺猬,在几种弓弩的配合下的将金人第一波次的进攻击退。这些箭上都被抹上了那种强烈麻药,凡是被射中的人,就算不死也只能乖乖的给我躺着,绝对不会出现身中数十箭还死战不退的情况,让我军对抗金人骑兵的时候大占便宜。这些天的防守,已经让金人尝够了这些弓弩的苦头。 也许是看到我军严密的阵型让他们讨不了好,金人在一阵牛角号中犹如潮水般的退却下去,又龟缩回营地中,准备依托营盘的防御设施进行抵抗。 看到这种情况,彩云感叹道:“表哥,自从我们的军队装备了这些弓弩火器,战斗力大为提高,现在就算面对金人的骑兵,我们也可以应付自如,看来金人的骑兵以后是难得从我们这边讨到好了。” 我摇摇头道:“不能这样说,这次金人骑兵失利在很大原因上是因为他们是刚接触到这些武器,由于长久的习惯让他们还是用以往的那种攻击方式,所以才会一败涂地。给他们时间,他们肯定会想到防范方法的。其实这种攻击也很好防范的,只要步兵顶个木板上前开路就行。如果让骑兵冲到弓弩兵中,这些弓弩兵只能被屠杀。” 彩云想了一会儿,才道:“表哥,我觉得我们可以改良一下骑兵的装备,让这些骑兵也配上盾牌,这样以后在面对敌人箭雨冲击的时候伤亡会减低不少,你觉得了?” 我不同意道:“这个没多大作用,与其将心思花到加盾牌上,不如想想如何步骑配合,只要可以改善骑兵配备的弓弩兵器,那么就算他们硬冲这种箭雨也不是没有还手之力的。你说如果金人也有我们的那种改良后的大型连射弓弩的话,今天的结果还会是这样吗?” 彩云思索了一会儿,微微一笑,点头赞同道:“表哥说的有理,不过我还是觉得应该给这些骑兵配一个盾牌。现在不说这个,快看,赵范将军要用小火炮了。” 在一阵紧密的鼓声过后,五十多门小火炮从队伍中分离了出来,火炮营在调好准星距离后,先是试了一炮,轰在了金人的营帐大门上,当场就给哪个木门开了个洞,使得金人那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叫声。 因为距离过远,金人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看不到,使得我在心中感叹,如果这个时候我有一个望远镜那该有多好,所有战场的情况不是尽收眼底了吗? 在我长叹火炮开始了齐射,犹如天际间的滚雷一声接一声,金人的营盘在炮火的蹂躏下被炸的四面开花,许多的防御设施还来不及挥作用就被掀上了天空,露出它所防护的营盘。 一轮齐射过后,金人并不完善的防护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我测算了一下方位,现赵范主攻的方向就是金人的东南方,那边的防护基本上被炸的差不多了。 看到这种情况,我大叹失策,对着彩云道:“如果今天我们的小火炮能够多些,分开射击,估计就可以拿下仆散安贞了,真是失策!” 彩云笑了一下,道:“也不尽然,我们轰击了这么久,金人那边伤亡并不大,顶多就是营帐被毁了不少,如果我们这时进攻的话,还是要和金人硬拼。表哥不是说这样不划算吗?” 我道:“我看看,好象是没受到什么大的损失,唉,还是那些该死的沙袋。当初,我还蛮以为我们可以利用小火炮一举将仆散安贞给消灭,可是结果却并不理想。这些金人在防护我们的火器上还真是有一手,看来以前吃过不少亏了。不过用这种小火炮防守还是很不错的,回去后还要加大生产量,炮弹的威力也要增加些。” 我的话音刚落,赵范那边就传来一阵鼓声,近卫军的大旗竖了起来,先是一支顶着巨盾的步兵,迎着金人射来的箭支护送后面的士兵将身上的沙袋填入金人挖的防马坑中。也许是金人在刚才那阵炮火中都躲了起来,射来的箭雨并不密集,很快这些士兵就填好了一条前进的道路,然后退了下来。 在步军撤下来后,一阵震天的鼓声传来,近卫军的将士在一声呐喊中狂猛的冲向金人大营,沿着步兵开出来的道路迅的进入到金人的外营中。 当进入一半部队的时候,变故就生了,无数的长矛从土中升了起来,许多的将士还没有看到敌人的身影,就被因为受伤而不受控制的马匹摔下了马背,不是被刺死就是被同伴的马踩死,一时间队伍有些混乱了。接着金人营帐中又传来一阵牛角号声,原本稀疏的箭雨突然密集起来,刚才在金人身上出现的情况又出现在我们身上,无数的骑兵倒在地上,不仅将同伴前进的道路挡住,而且使得队伍越的混乱起来。 还没等我们调好队形,金人的一队骑兵就冲了出来,对我们已经混乱的队伍进行无情的屠杀,虽然我们的战士十分勇敢,顽强的进行抵抗,可是在接连受挫下,整个进攻队伍已经被敌人所分割,不能有效的进行抵抗,我们的伤亡越大了起来。 赵范也现了这个情况,让人敲响了铜锣,让这支攻击部队退回来。 铜锣响后,一个披着白袍的我方将领,率领一只约莫千人左右的骑兵勇猛的冲向金人。此人十分厉害,在他的长枪挥舞下,金人无一合之将,很快就在金人的包围中冲开了一个口子,让里面的部队撤回来,并阻拦住金人的追击,且战且退,让后方的接应士兵有时间准备好。 就在金人快追击出他们的营地时,又是一阵牛角号声,金人追击的骑兵又掉转马头,隐入营帐中,让人不知道下次他们还会从什么地方出来。 我看到这一幕,也不禁佩服起仆散安贞来,此人确实是有真才实学之辈,如果不是轻敌,也不会被我弄到如此狼狈。 在赵范部署下一次进攻的时候,我望向彩云问道:“哪个穿白袍的你认识吗?” 彩云不解的道:“他不是哪个独孤胜吗?表哥难道不认识?” 一听是他,我点点头道:“他今天的表现不错,听说他对上次没有立下什么功劳一直耿耿于怀,也许这次是赵范照顾他的吧。对了,你觉不觉得金人对于我们的火器防范的挺好的,那些沙包摆放的位置很巧妙,将我们那些火雷箭吃的死死的,连小火炮的威力都不能挥。如果上次不是出其不意,也不能一下就干掉仆散安贞几千人,不过看他后来的进攻和今天的防御,显然对如何防范小火炮有了很好的方法。你说这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还是别人教他的?” 彩云沉吟了一会儿,才道:“这个不好判断,仆散安贞在金人那边也算一个名将,想必不会是一个无能之辈,而且他手下的金人训练十分精良,对于我们上次突然袭击还能表现的那么顽强,力战到底。表哥,还是小心的好。” 我想了想,道:“我到觉得这些有可能是他自己想到的,在我们当初刚拦截住他的时候,他让骑兵对我们冲锋,被我们炸了一次后,他就转换阵型,而且对我们火炮的防备也做足了功夫,如果不是我们的弓弩配合的好,也许我们的大营已经被他攻下来了。这也怪这些火炮威力太小,这么点炮弹,就算让人站着给它炸也难得炸死他几个人。” 彩云安慰道:“表哥是不是生气了?不是说哪个周云阳正在研究新的改良火炮吗?哪个威力是不是要比这个小火炮的威力要大?” 我点点头,道:“按照设计时候的要求应该是大些,火药的威力也增加了。我估计,那种火炮只需要一炮就可以将这个金人大营的大门给炸飞,那像现在,只能弄这么个窟窿。这些金人的战马也不赖,这么大的声响也不惊慌,和我们经过老孙头调教过的马匹有的比。” 彩云古怪的看了我一眼,问道:“表哥难道想将这些金人的马匹也弄过来?如果按照表哥的计划,用不了几天这些金人就要杀马为食,恐怕表哥要失望了。” 我打了个哈欠,摇摇头道:“我就是没什么别的意思,我们回去吧,今天不可能出什么结果的,希望我们的伤亡不要太大才好,刚才至少损失了二百多人,真让人心疼。” 彩云黯然道:“以前看到死人的时候心中还有些感想,可是就这么几天,心中已经没多少感觉,不管是敌人死亡还是自己人死亡,好象都只是棋盘上的一个棋子被吃掉一样,表哥,你说我是不是变的冷酷了?” 我安慰道:“不能算是冷酷,任何一个将军最基本的就是要漠视死亡,不管是对敌人还是对自己。只要这些士兵死的有价值,就没什么好内疚的,毕竟战场上胜利才是最重要的。好了,不要再多想了,我们还是休息好准备晚上的行动吧,你也看到了,仆散安贞挺厉害的,不用点小计谋,就算我们最后能够歼灭他,自身也会伤亡一大半,走吧!” 在和赵范用旗语交谈了一下后,我和彩云连同护送的二万士兵回到大营中,准备晚上的行动。 我们走后赵范又动了几次进攻,不果后,就收缩兵力,让人用小火炮不断的对金人营帐进行轰击,想将金人逼出来,可是在金人的防护下,取得的战果微乎其微。当我和下午回来的岳雨准备好的时候,赵范还在用小火炮轰击,隔了这么远,我们都可以听的十分清楚。 听着隐隐传来的炮火声,我和岳雨让部队分批的潜出营帐,我,彩云和岳雨积聚在一个帐篷中讨论一下下次的集合地点,因为按照制定的计划,我和他是分别隐藏一天后,再出来伏击金人。 岳雨看到我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圆圈表示部队下次集合点后,不解的问道:“殿下,这里距离仆散安贞只有八十里地,是不是有些冒险?” 我摆摆手道:“是有些冒险,可是经过今天的试探,本王几乎可以肯定仆散安贞是打定主意固守,等待后方的粮草到来。我们集合的这个地方并非是一个战略要地,而且也不是仆散安贞那些运粮队东来的行进路线,况且这一带据说还有几支义军在活动,如果我们做的巧妙,消灭掉那些哨骑,仆散安贞只会以为是那些义军做的,这对我们很有利。如果赵范尚懿和云先生做的好的话,仆散安贞说不定还会被诱到我们后面的据点去,如果是这样,仆散安贞就完蛋了。” 彩云忍不住问道:“表哥为什么知道这里不是金人运粮东来的路线,难道表哥知道金人运粮的路线不成?” 我扫视了他们一眼,轻松的说道:“现在我还不能答复你,等到了目的地估计就有新的消息要来,到时我再告诉你们好了。” 虽然他们两个满腹的疑惑,但是没有再开口问这个问题,说了些别的事情后,将营地的事情都交给尚懿和云先生做主后,我们就趁着夜色秘密的赶往目的地,准备伏击金人的运粮队。 我走的时候望了一下金人的营地,小火炮的轰鸣声还在不断的响起,一阵喊杀声隐约可闻。我望了望只有几颗星星的夜空,摇摇头跟随护卫营的将士消失在夜幕中。 第十章 意外之事 经过一天的隐藏,我和彩云率领三万人马秘密的到达我们预定的集合点,等了一个时辰左右,岳雨带着三万人前来与我们会合。 互相确认一番后,两支队伍在夜色中合为一支,彼此询问了一下情况,现一切都很正常,连敌人哨骑都没有现。而我接到的情报中,原本应该出现在预定方位的运粮队也没有消息传来,突然间,都很正常的一切有了一种难言的诡异。 我觉得这个情况有些问题,好象是什么地方不对,但我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无奈下,我拿出地图,仔细的测算了一下我们现在的位置和仆散安贞应该在的位置,比划了一下,确实不合理,仆散安贞怎么说也该在这个地方放一些哨骑,可是现在却什么也没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看着我神色严峻的样子,彩云不解的问道:“表哥,生什么事情,难道计划有变吗?” 我摇摇头,不肯定的道:“我突然觉得我们好象落入陷阱了,你们说仆散安贞在这个时刻将二万人派出去真的是去押运粮草吗?” 岳雨思索了一会儿,道:“他们不是去押运粮草,那就是作为一支奇兵,可是我军人数比他多,这支奇兵如果不是在关键的时刻出现,作用有限。我们侦察了附近一带,都没有现这支部队,我们后方也没有遭遇袭击的报告,难道这支部队不是走6路是走的水路?” 我反对道:“走水路,不对,在水路上我们也放了不少探子,不可能一点消息也得不到。唯一的解释还是这支金人是从他们来路回去的,还有一个事情,你们觉不觉得我们走的时候赵范的攻击太顺利,金人根本就没有使出多少力,这和仆散安贞刚和我们接触的时候那种死命攻击截然不同。照理说,我们坚守了这么久,仆散安贞对我们出营决战应该是求之不得的,怎么说也该和我们碰碰才合乎情理,那像我们见到的哪个样子,稍微试探了一下就缩回去,一味的坚守?” 彩云也猛然醒悟过来,有些担心的道:“表哥是说仆散安贞是在保存实力?如果是这样,仆散安贞想干什么?难道想对我们动一场突袭,还是知道我们会来拦截金人粮草设计对付我们?” 岳雨脸上浮现若有所思的表情,摇摇头道:“属下以为仆散安贞的目标可能不是我们,殿下请想,设伏的计划还是在无意中知道仆散安贞失踪了二万人后才制定的,如果他是想用运粮来设伏对付我们,这点兵力肯定不够。况且仆散安贞也不一定肯定我们会再次去烧粮,将希望放到这个上面太渺茫,仆散安贞不会这么幼稚的。更为可疑的是,如果是为了对付我们,那两万金人不会这么悄然无声的被派出去。唯一的解释就是仆散安贞是有什么计划,而那两万人是作为这个计划的保障而派出去的,不光是单纯押运粮草那么简单,更有可能是做为一支攻击力量使用的。 如果是这样,仆散安贞预定计划的时候,我们应该还在和他对垒,也就是说,在他预定计划中我们应该还是和他在河口互相牵制。如果猜测属实,殿下,属下觉得那二万人配合那些叛徒绝对不会是仅仅将粮草押运来这么简单,这也许是仆散安贞预计反败为胜的一个计谋,殿下不能不小心。” 我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们说仆散安贞东来最主要的目的是什么?” 彩云回答道:“应该是扭转现在对金人不利的战局,让金人东线的情况稳定下来。如果想要达到这个目的,一是将我们消灭,二就是和我们互相牵制住,啊,表哥,我想到仆散安贞想干什么了,他肯定是想和我们互相牵制住,让金人东线的情况稳定下来。” 我望向岳雨,岳雨也面露微笑道:“殿下,属下觉得公主说的很有道理,经过这些天的对垒,仆散安贞肯定是知道按照他的实力是消灭不了我们的。如果是这样,他肯定会考虑第二条将我们牵制住,可是按照现在的状况,他只能被我们牵制。如果是这样,那他预定的计划就应该是有迹可寻,要想让整个战场情况生转变,现在最符合实际的就是他和完颜讹可汇合到一起。殿下,属下以为他会奇袭均州,让我们撤军。” 我不为所动的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岳雨道:“殿下请想,均州现在是我们大军后勤物资集结地,如果有什么闪失的话,对于我们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即撤军,这样,金人东线的危局就可以解决一半,只要仆散安贞和完颜讹可汇合到一起,整个东线情况就会形势大变,金人的目的就可以达到。更何况,现在均州的守军还不到一万,突袭成功的可能极大。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我自嘲的笑了一下,感慨道:“你说的不错,看来本王这次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现在赵范已经按照计划撤退到后方据点中,如果他真的使仆散安贞相信我们的主力是回到均州,那么仆散安贞一定会认为他的计划败露,而改变计划,现在我们是进退两难啊!” 彩云眉头微微蹙了一下,轻声问道:“表哥,我记得你曾经有意让龙成率领五万人从襄阳赶过来,不知这个事情表哥到底做了没有?” 我冷冷的望着她,直接问道:“你是听谁说的?” 彩云直视我道:“上次表哥在帐篷中和菊姐姐说话的时候无意中听到的,表哥不用怀疑别人。” 我松了一口气,道:“也只有你可以毫无阻拦的进入我的大帐中。你说的不错,龙成是被我调来了,我让他秘密潜来,估计明天才能到达均州。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彩云眼中露出一种了然的神情,胸有成竹的道:“表哥,现在我们猜测到了仆散安贞的计划,完全可以将计就计,让龙成伪装成我们撤退到均州的主力,使得仆散安贞明白他的计划破产。如果仆散安贞知道这点,那他就只有两点选择,一是继续进行这场一定会输的战局,再就是秘密的撤走,渡过汉水进入金人境内去和完颜讹可汇合。只要我们能把握到仆散安贞的行动,不论仆散安贞如何,我们都可以从容设计,不知表哥觉得如何?” 我点点头,皱眉道:“不知时间上还来不来得及,我们已经耽搁一天时间,什么事情都可能生,说不定仆散安贞已经招回他的部队,准备撤离了。” 彩云摇摇头肯定的道:“如果我是仆散安贞,在知道我们的主力进入均州后,一定不会马上就走,除了确认均州的真实情况外,起码要和那支奇袭部队联系上,让他们做接应,这样的计划变更,仆散安贞也不能马上就走,我们还有时间。” 我想了一会儿,才道:“我们现在都是猜测的情况,如果想要确认一下,还需要别的情报支持。我想这个时候我的情报应该要来了。” 也许是为了我这话做注解,当我的话音刚落,菊就进来告诉我,鬼影回来了。 接过鬼影新送来的情报,看了一下,我露出一线笑意,对着看着我的两人道:“金人那支奇袭部队现在已经到了金人境内,就在我们对岸,我们的猜测看来是正确的,现在就看仆散安贞会不会撤离了。” 在彩云提到龙成后就一直没说话的岳雨开口道:“殿下是不是已经在金人那支奇袭部队中有了内应?” 我神秘的一笑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我们可以准备去伏击仆散安贞了,现在要派人秘密的联系赵范和龙成,让他们注意仆散安贞的举动,但是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们确实探明仆散安贞的动向后再说。” 在岳雨出去后,我对着彩云温和的道:“你现在越来越出色,也许不久后,你真的会成为一个很杰出的将军,到时表哥可要靠你开疆拓土,抵御外敌了。” 彩云摇摇头,不置可否的道:“我还是出去看看,岳雨将军一个人可能忙不过来。” 等帐篷中只剩下我和鬼影的时候,我对着他说道:“你去给他送封信,让他密切的注意,随时和我们保持联系,明白吗?” 鬼影出去后,我再次看了一下手中的情报,然后就将它放到烛火中,在火光映照中,我喃喃自语道:“仆散安贞,你和我都算错了对方,不知这次到底谁会赢?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冷冷的一笑后,熄灭了烛火,让帐篷中陷入了黑暗。 几天后,各地的消息6续传到我手中,龙成已经按照我的吩咐伪装成我率领的主力进入均州,仆散安贞被赵范引诱,率军在围攻我方据点,不过据说并不猛烈,有点像敷衍,这更让我坚定他想看情况撤军的企图。 襄阳那边,在余介的巧妙安排下,完颜讹可根本就不敢出营和我们决战,使得他连我们少了五万人都不知道。而且有消息说,在得知仆散安贞失利后,他大营中每天都有人逃跑,余介已经截获这样逃跑的金人士兵几百人,每天都让他们对着金人大营喊话,鼓动金人士兵继续逃跑,据说效果还不错。比起以前一个个的跑,现在是一群群的跑了。 岳风和云锋两人,在李全牵制住金人大部分主力的情况下,几次骚扰金人颖州,让金人紧张不已,不过却没有增军,好象有放弃颖州的企图。得到这个消息后,我干脆下令岳风可以看情况是否攻下颖州,将战术指挥权完全交给他,但也严令他不能贪功,不能忘记他牵制金人,支援李全的战略任务。 西线的西夏和大宋的联军在仆散安贞东来后,就又动了一些新的攻势。在我的提议下,武云公主避开一些金人坚守的城池,不断的打击金人的后勤和防守薄弱的地区,取得了不小的战果。 我现在也弄清这支联军的情况了,弄的我不知该笑还是该哭。这支部队整个大概有八万人左右,可是西夏兵只有三万,我大宋军到有五万。可是这五万宋兵,基本上都是主力被金人打败后留存下来的一些士兵,禁军,厢军,镇军,甚至还有乡兵,这些乱七八糟军系的士兵杂合到一起,使得宋兵战斗力十分低下,虽然在守护家乡的鼓励下士气还算可以,可是五万人却没有一个可以完全掌握住他们的统帅,只有一个朝廷任命的将军在名义上可以率领他们配合西夏人。 从武云公主托云先生转给我的信中,我可以明确的感受到她对这支宋军的无奈。这也让我很恼火,朝廷明明在川中还有不低于五万的精锐部队,可是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五万部队就是坐看我们打生打死也不出川帮助我们一下。在我心中已经对川中那些有割据倾向的势力感到十分厌恶,密令辛天远秘密的调查川中的详细情况,准备在对付完金人后,找个机会对他们下手。 时间过了五天后,一切都在向着明朗化展,我终于接到情报,河对岸的金人已经到达一个渡口处。在我指挥部队秘密的过河潜入到这支金人的后方时,赵范的消息也传来,仆散安贞以羊击鼓,留下一些伤残的士兵后连夜撤军,去向不明。 这个时候,我知道自己已经掌握住仆散安贞的动向了。我也没有迟疑,几道命令分别给了龙成和赵范,让他们配合我的计划动进攻,一举消灭仆散安贞。 望着远处金人营地中传来的点点火光,我下令部队停止前进,找到几座小山,让部队隐蔽进去。幸好现在天气还不算暖和,没有多少蚊虫之类的前来捣乱,只有一些不知道名字之类的顽固小虫给了我们一些麻烦。在一道生特别配制的一些药的涂抹下,很快就让那些战士安静下来。 我招来彩云和岳雨,在一颗拳头粗的树下商讨等会儿如何攻打金人。 “本王得到的情报上说,这支部队一共有四万人左右,仆散安贞的那两万金人是这支部队的主力,其余的两万人都是我们投降过去的宋军,战斗力不高,而且本王的哪个内应就在里面。他已经答应在这支部队的食盐中放入一道生弄的药粉,在战斗中只要我们那些‘火雷箭’射出去,哪个上面的东西就可以使得这些药粉作,到时他们就会全身无力,只能任凭我们宰割。不过可惜的是金人的伙食是和他们分开的,这些金人还需要我们硬拼才能解决。” “殿下,如果是这样,那这支部队就不足为惧。只要我们安排一万人对付那些叛徒,这些人就不用担心,而且在有心算无心下,这两万金人也难有作为。只是不知殿下是想等仆散安贞刚过河就攻击,还是等他过到一半部队的时候才攻击,还望殿下明示,这样也好分配人手。” “等他过到一半部队的时候再攻击吧,希望那边的赵范和龙成不要让本王失望。对了,彩云,你等会儿就负责带人收拾那些叛徒,记住,头上包了一块布的是我们自己人,不要弄错了。” “表哥,我不想干这个,你安排别人吧,我还是去对付仆散安贞比较好。” “胡说,这是本王的命令,岂能说改就改。岳雨,你去安排一下,等会儿按计划行事!” 岳雨悄悄走后,我故意不看彩云的脸色,低声说了句让她也去准备后,就走到预定的地方等待鬼影给我传回的消息。 “一切正常,罪人已经将药粉放入食盐中,还请殿下不要忘了当初的诺言,罪人在此恭祝殿下胜利。” 看完这些话,我将手中的纸条合上,然后对着身边的鬼影道:“如果这次能够成功,他的功劳最大,你派人将他的父母接到建康去,他也算挺机灵的,他这次不死的话,就让他在你手下当个差吧。跟了金人这么长时间,肯定知道不少金人的情况,你要好好的用他。” 鬼影低声应是后,我就让他走了,望着远处金人的方向,我淡然笑了一下,然后暗使真劲,手中的纸条变成碎屑,摊开手,山风将我手中的纸屑吹走,一切又了无痕迹,谁也不会知道就是这些纸屑决定了数万人的生死。 在黎明时分,金人那边终于有动静了,一些金人预先扎好的木排都被放入水中,黑压压的一大片慢慢的向着对岸划过去,不用说仆散安贞已经到了。 金人的工兵部队还很原始,根本不能在这样的河面上架起浮桥,这也更让我对这次胜利充满信心,用这些木筏,什么时候才能渡完? 等了大约几个时辰,在我们吃完手中的干粮后,天色也亮了,金人那边也传来一阵阵嘈杂声,隔了好几里,我都听的到。这个时候,鬼影前来汇报,金人已经有一万人的部队渡过河,不过马匹只过来一少部分,现在他们正在整顿部队,等待自己的马匹过河。 得到这个情报后,我温和的笑了一下,手一挥,果断的道:“全部进入攻击位置,准备攻击。” 在我们进入攻击位置的时候,金人那边突然出现了一阵骚乱,围绕着河岸不断的争吵,一阵阵小火炮的轰鸣声和火雷箭特别的尖叫声从河对岸传来,金人临死时的惨叫声在这个清晨听来分外让人惊心动魄,惶恐不安。 我皱了一下眉头,自语道:“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怎么先攻击了?不管了,现在也只有动攻击。”脑中思索了一下,没有多少迟疑,让人推来小火炮,瞄准正在岸边四处乱窜的那些金人,然后点燃引线。 “轰隆”一声,铁球划出一个美妙的弧形,砸在那群混乱的金人中,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传来,那群金人中马上出现一块空地,上面还有轻烟缭绕。 随着这声信号,小火炮的轰鸣,火雷箭的叫嚣,夹杂着无数的弩箭飞向那些毫无准备的金人,当场就让他们倒了一大片。 被这阵突然猛烈的攻击给打懵了,金人如同无头苍蝇四处乱窜,根本不知道我们这些敌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一时间,完全不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只懂的逃跑,使得军心大乱。 这时河中几个接近岸边的木筏上传来几声大声的叫骂声,好象是在训斥什么人。虽然我的耳力不错,可是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我也不知道他喊的是什么,但是我直觉感到这几个木筏上乘坐的应该是金人的将领。 有了这样的认识,我下令将攻击瞄准河中,那些和我们靠近的金人就交给那些拿连环弩的士兵去解决。 在我的命令下,无数的弩箭穿出隐藏地射向水中的士兵,惨叫声立即响成一片,河里马上就被鲜血染红,当场死了上百人。然后一群群的火雷箭拉着死亡的尖啸迅的扑向他们,在插上人体后还会生爆炸,威力虽不大可是却能让人丧失战斗力,连活动能力都大受影响,不少人掉到河中没翻腾几下就没了影子。 而小火炮在我的指挥下,先是对着我现的那些疑为金人将领的木筏来了一次齐射,在八十门小火炮的轰鸣声中,那边的金人马上就被轰倒一大片,等三次齐射过后,我眼前河边的金人已经被清空。 没有任何掩护,碰上这种威力的火器就只能被屠杀,上次我只用六十门小火炮就让金人损失了几千人。后来虽然金人学乖了,可是今天这种情况,没有那些沙袋的防护,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也还是只能被我屠杀。 在我指挥了几轮小火炮的齐射后,因为炮管热,停止了射击,不过就算这样,金人的惨状还是没有任何改变。河面上到处飘的是浮尸,鲜血已经将靠近我们这边的河滩全都染红,连不断拍打岸边的河水都是那种让人难受的红色。 不知河对岸的情况到底如何,金人还是在不断的向着我这边涌来,有些人是用木筏,有些人是抱着根木头或者别的漂浮的东西,有些人干脆是直接跳进河中向着我们这边泅来,总之,看上去河中仍然还是黑压压的一大片,好象刚才那阵攻击根本没有起到多少作用一样。 因为人数太多,那些弓弩手根本就不用怎么瞄就可以带走一条人命。在一阵阵的箭雨中,无数的人头消失,但是还是无数的人头补充进来继续的消失,从我这里看上去,似乎整条河面都是一片血红。 那些侥幸上岸的金人处境也很惨,岸上接应他们的金人已经被我们的攻击搞的四处乱跑,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地方才是安全的,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本能在这个血肉战场上挣扎求存。 这样的情况过了大约一顿饭的时间,这些金人终于开始慢慢稳定下来,显示出他们自己本身的素质。一群群的金人在互相掩护下集聚到一起,不断的对着我们起一次次的冲锋,试图攻破我们的包围。可是连环弩和手榴弹一次次的无情粉碎了他们的企图,我们的战士在预先选择好的掩护下,让那些金人不断的倒在他们的面前。那些没有找到防护的士兵,也集合到一起,利用手中比金人优良的弓弩对金人进行远程攻击,让金人付出惨重的代价后还是不能靠近。 金人存放战马的地方也被我们优先照顾,岳雨特别调派了一万人在刚开始攻击的时候就拿下其控制权,使得现在这些金人大部分都是步兵。那些少数从对岸过来的金人手中还有些战马,可是在我们突然攻击中,大部分的战马不是被杀就是被弄伤,我估计现在整个战场上金人手中的战马不过两千匹,而且还是分散在那些金人手中完全不能挥什么作用。 更让我觉得奇怪的事情是,这些金人到现在好象都没有个统一的指挥,那些战士要么是靠个人的技能,要么就靠一些低级军官的指挥,聚合小部分人抵抗,完全呈现一种溃军的样子,让我心中有些存疑,不知道金人的指挥官是出了问题还是另有什么计谋。 这个时候,彩云突然带着一个头包布条的人到来,这个人手中还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显然是刚砍下后不久。 看到这个人,我心中一动,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他。 此人三十多岁,个子不算很高,长的精瘦结实,但是配上那双坚定的眼神,却给人一种强悍的感觉,使人觉得在他的身体中蕴藏着非常大的爆力,只要需要随时可以爆出来。 这是一个高手,这是我心中第一个念头。 彩云来到后,直接说道:“表哥,了几十箱火雷箭后,你说的那些人至少有一半都躺下动弹不得,另外的一部分已经被我们围住,很快也可以消灭掉。在攻击他们的时候,我们现一队金人正在攻击那些头扎布条的人,所以我们就救下他们。鬼影说他就是你说的哪个人,他向我要求来见你,刚好我也有事要找你,就将他带来了。” 看到我看他,这个人连忙跪下道:“罪人万连见过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温和的说道:“你就是万连?不错,果然气概不凡,这次你帮本王立下大功,你以前的一切本王都既往不咎,只要你以后好好的给本王办事,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万连连忙跪俯于地,举着哪个人头激动道:“多谢殿下,万连屈身金人实在是被逼无奈。当初兴元府被金人围困,而朝廷的援军迟迟不来,兴元府中粮草断绝,万般无奈下,王将军才开城投降金人。城开之日,王将军自杀殉国,叮嘱万连不可忘了自己的本分,在得知殿下亲征的消息后,万连激动万分,料定金人必败。这次终于能够得见殿下实乃万连的福分,此乃金人统领兰牙思的人头,还请殿下过目。” 示意一个护卫接过后,我让万连站起来,安慰道:“你能够不忘本,本王确实感到很欣慰。你的事情本王也听说了,当时王将军投降确实是有其原因,并不能怪他,你这次在关键时刻反戈一击,王将军的在天有灵也会感到欣慰的。这个兰牙思就是带领你们的金人统帅吧!” 万连恭敬的说道:“正是此人,当殿下开始攻击时,他正让我们再去扎一些木筏好让金人过河。万连带领一些兄弟,趁他不备一举击杀了他,不想却被闻讯赶来的金人围住。幸的这位女将军救援,不然万连恐难以见到殿下了。” 我看了彩云一眼,微笑道:“你这次立下这么大的功劳,不知想让本王如何赏赐你?” 万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说道:“回禀殿下,万连本是一个罪人,做的这些也仅仅是为了赎罪,何敢称功?只是万连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殿下斟酌。” 我有些意外的道:“直说无妨!” 万连低下头,沉声道:“跟随万连的兄弟们以及那些被逼投降金人的宋人,除了一少部分人外,其余的都是心怀故国的人,还请殿下能够看在大家同出一脉的份上对他们从轻落。万连知道这让殿下很为难,可是还请殿下能够宽恕他们。” 我默然思索了一会儿,才缓慢的说道:“原本他们这些人是应该被判处苦役的,既然你为他们求情,这样吧,那些还在抵抗的人你去劝降,如果他们愿意投降,本王就赦免他的罪行。不过,你要注意那些一心想投靠金人求达,平时作威作福欺压我们宋人的败类你要给我选出来。剩下的人,你集中起来,本王在消灭完金人后再去处理他们的事情,明白吗?” 万连连忙道:“万连明白,万连这就去。” 在我示意后,万连匆匆而去,鬼影远远的跟了过去。 彩云这个时候突然道:“表哥,我觉得我们现在可以组织部队对那些顽抗的金人进行围剿,不如让我带领部队去进攻吧!” 我再看了那些已经溃不成军的金人一眼后,突然诡笑道:“那好,我们一起进攻好了。” 不理彩云的抗议声,我让已经缓过劲来的小火炮再来几次齐射后,给岳雨下令,让他敲起进攻的鼓声,结束这场屠杀。 战鼓声冲天而起,一声令下,长枪和战刀扬了起来,先是后面的三千骑兵迅的跑动,进行冲刺,如狂风暴雨般杀向那些已经没有多少顽抗之力的金人,然后就是约四万的步兵狂喊着紧跟而上。连环弩欢快的射击声,手榴弹的剧烈响声,很快的就在这个渡口各处响了起来。 没有战马,饱守打击,无统一指挥的金人,再也没有以前那种强悍无比的战斗力,在骑兵的长枪斩马刀,步兵的战刀弓弩下,那些残存的金人中间不断的被掀起血的风暴,他们只能不断的后退,许多的士兵又被挤入河中,像了狂似的抛弃兵器,转身向那边游过去,意图从那里找到一条生路。 还有一些陷入绝境的金人却抛开对死亡的畏惧,疯狂的与我们的士兵厮杀,在一时间似乎有阻拦住我们进攻步伐的趋势,可是在我方更多的士兵涌上来后,他们也只能无奈的被淹没在刀光的闪烁和嘶哑的喊杀声中,犹如一个小石头投入汹涌的河流,连涟漪都没击起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在下完令后,我又拿起我的那把小关刀,不管任何人的就冲向了战场,带领护卫营的士兵狂猛的冲向金人集结最多的地方。虽然我知道这很卤莽,但是我就是喜欢这种沙场搏杀生死一线的感觉。 刀光闪烁中金人的头颅飞舞,满腔的热血冲天而起。没有人可以挡住我们的步伐,任何敢于拦阻我们的金人只能变成任凭我们践踏的死尸。 在我们的冲击下,金人组织的抵抗被迅的瓦解。在砍掉第五个人头的时候,我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对我望过来,顺着这个感觉望过去,没等我看清楚,一个浑身是血的金人已经向我扑了过来。可惜不等他到我身边,菊的长剑已经穿过了他的咽喉,他只能非常窝囊的变成死尸倒在我面前,一双犹如死鱼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似乎在述说着他的不甘。 半个时辰后,意志完全被摧毁的金人终于开始出现大量的投降,无数的人抛弃掉兵器,跪在地上,高举双手。只有为数不多的人在进行无力的抵抗,但是很快就被我们汹涌的士兵所消灭,这边的战争终于结束。 当我们重新在河岸列阵的时候,河对岸的战争似乎还没有结束,不仅喊杀声清晰可闻,还不时有些金人从那边游过来,不是被我们射杀在河中,就是被俘虏。 在询问了几个俘虏后,我确认了对岸攻击金人的部队是赵范和龙成的联合军。按照这些俘虏的说法,当他们运送一部分人过河后,不知是赵范还是龙成就对他们起进攻,幸好他们也有所防备,在仆散安贞的指挥下刚刚抵抗住的时候,又是一队宋兵冲来,将金人截成两断。在迅猛的攻击下,金人那些丧失指挥的军队被宋兵分割成几段,而那些俘虏就是从这些金人中逃过来的。 知道这个情况,我马上让岳雨组织起工兵部队,在离开对方二里地的地方架设起五座浮桥,限定在一个时辰内完工。 然后,我召集了三万没有受什么伤的士兵进行战时编组,还让那些不能同行的士兵将自己的箭支火器给他们,使得他们的装备基本上处于满额状态。 作好这些后,我将打扫战场,看守俘虏和防御河岸的任务交给彩云,自己作为支援军的统帅率领这三万人浩浩荡荡的开往架设浮桥的地方。 我们到达的时候,浮桥已经架设好两座,其余的也完成一半了。没有多少废话,我和护卫营的士兵第一批过了河,先派人去和赵范他们联络,然后等聚集起一万五左右的人马后,我让岳雨率领剩下的士兵赶来,自己率领这些人匆忙的赶往战场,支援赵范和龙成。 刚接近那边的军阵,就被人现了我的旗帜,一大群人向我走来,打头的是尚懿和云先生。 尚懿看到我,脸上出现钦佩的表情道:“殿下辛苦了,这次在殿下的神机妙算下,一举解决金人的十万大军,如此功业,足以让殿下名垂青史,让后世万代景仰。” 我淡淡笑道:“那有你说的这么伟大,这次只是运气好罢了。不说这个了,本王问你,你们这边的战况如何?为什么还没有结束战斗?仆散安贞是不是还在这边?” 尚懿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接到殿下的凋令后,属下和赵范将军连夜赶往此地,可是等我们到达的时候,龙成老将军已经和金人在交锋,赵范将军见后,立即指挥近卫军将金人截断,然后利用我们人数装备的优势消灭掉了七八千的金人。仆散安贞见势不妙,就收缩兵力占据了河边一弯曲处,并在那里筑起防御。 因为那个地方地形险窄,使得我军人数上的优势不能挥,在仆散安贞有效的防御下,我们火器威力也受到限制。在消灭那些零散的金人后,我们将仆散安贞紧紧围住,如今他已如同瓮中之鳖。属下和两位将军商量后认为仆散安贞已经不可能逃走,所以我们现在才围而不攻,只用一些火炮对其进行一些威慑,希望能够逼降此人,让我军的伤亡能够减少些。” 我点点头,问云先生道:“先生这边可有西线的消息?”因为云先生可以和武云公主快的联系,所以西线的情报一般都靠他传递给我。 云先生平静的道:“接到武云的一份急报,在金人调走利州两路的守军后,原本和西夏联合的一部分宋军不听调遣,强行撤走部队,据说是要去攻打利州西路,至于详细的情况还不清楚。” 这帮混蛋,看我以后如何收拾你们! 在心里狠狠的骂了那些在这种时刻闹分裂的宋军几句后,平复了一下情绪,道:“带本王去前面看看吧,有机会和哪个仆散安贞说说话,看能不能让他投降。” 在一片河滩上,一片阻击阵地已然成型,四处被烧焦的土堆,被火炮炸的有些散乱的鹿砦成环行分布,一人多高的沙袋高高树立在后面,一些已经被弄的残破的金人旗帜飘扬在里面,几个手拿弓箭的金人士兵在沙袋后正在警惕的望着那些士气高昂的宋军。 我察觉到这片阻击阵地果然地形狭窄,不利大军行动,正是兵书上说的以少击多的地形,这个仆散安贞确实是有几分实学,这次不是大意轻敌,也不能这么容易的就被我解决掉。 这片阻击阵地外面,数万宋军围成一个弧形,军容鼎盛的包围住他们,无数反射着寒光的箭头瞄准了那些金人,随时准备在已经到处是尸体的中间地带再添加新的伙伴,为阎王送去新鲜的奴仆。 在我到达宋军这边阵地的时候,赵范和龙成连忙过来拜见。和他们寒暄一番,问了龙成几句别后的情况,肯定其功绩后,我就问起现在金人的情况。 在龙成的谦让中,赵范很恭敬的回答道:“在消灭接近两万的金人后,仆散安贞和剩下的一万多金人退缩到这里。我们招降了几次,他都不理睬,我们正准备集中使用小火炮对其进行再一次的打击,然后让人坐上扎好的木筏从河滩后面进行射击,逼他们出来,这样我们可以避免他们的困兽犹斗,将伤亡减少到最低。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他说话的语气很恭敬,有种真心敬服的味道在里面,这让我听来有些怪怪的感觉。 想了一下,我点头道:“你按照这个计划去办,本王也带来了三十门小火炮,也放到一起,等会儿本王亲自去劝降,如果仆散安贞还不投降,就给本王来个百炮齐鸣,天下太平。” 龙成有些阻拦的说道:“殿下,属下和赵范将军已经劝降了几次,有个使者还被他射杀。我们现在胜券在握,没必要和他这么客气。” 我微微一笑道:“不用为本王担心,本王自有分寸。如果可以劝降仆散安贞,那对付起完颜讹可将会事半功倍,说不定他也会投降,这么点口舌工夫可以获得这么大的好处,又何乐不为?你们去准备一下,告诉仆散安贞,就说本王要亲自和他对话。要用正式的称谓,不能侮辱他。” 见劝阻无果后,龙成和赵范只好安排一个人对着金人那边喊道:“那边的金人听着,我们大宋太子淮王,总督四路经略安抚使要和你们枢密副使仆散安贞大将军谈话,你们快去禀报仆散安贞大将军。” 连喊几遍,那边才传来一个声音道:“口说无凭,叫你们的太子到前面来。” 制止了赵范龙成的劝告,我骑上一匹马,让郑天打起我的大旗,越过前面的士兵,来到金人埋射鹿砦的前面,扬声道:“本王就是赵昀,请仆散安贞将军答话。”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在我真气的推动下,远远的传播开去,似乎还有回声传了过来。 话音落下不久,金人那边的主旗也开始前移,等到了沙袋边后就停了下来,然后就似乎听见金人那边一阵喧哗,接着一个头戴圆盔,身穿金人大将服饰的中年人出现在沙袋上,虽然隔的这么远,可是他那双眼睛仍然如两道冷电,让我感受到一种冰寒的气息。 在我运足目力后,我看清他的大概轮廓,脸型有些瘦,不过五官却显得极有性格,特别是他的眼睛,一般人恐怕很难和他互相对视,估计他的年纪应该没有到四十岁,可能只有三十多岁。身躯雄壮,配上他那身铠甲,整个人透出一种勇武的气概,让人见之心折。 在我打量完他的时候,他也在观察我,等我收回目光,一阵雄壮的嗓音传来:“你就是哪个大宋的太子?本将军就是仆散安贞,有什么话就快说,等会儿我还要安排勇士来杀汉狗,没时间和你废话。” 我方的士兵将军听到他的这句话,一个个怒形于色,如果不是顾忌到我,估计已经要大声喝骂这个仆散安贞不知死活了。 回头看了一眼,示意那些将领安抚住士兵后,我才继续道:“将军身为金国的枢密副使兼金人的大将军,也算位高权重,为何还会说出这种话出来?不觉得让人可笑吗?现在是什么情况将军很清楚,不怕老实的告诉你河对岸的兰牙思已经被本王杀了,你已是一孤军。我军现在集结了十万雄兵将你围困住,除非你们会飞,否则是决无生路可言,正所谓识实务者为俊杰,将军又何必为了一己之私,让将军手下这些好男儿枉死? 现在金国正被蒙古人入侵,正是需要这些大好男儿为国出力抵御外敌的时刻,难道将军忍心让他们就这样毫无价值的死在异国的土地?将军也是父母所生,为何不为这些金国的好男儿留条后路,难道非要置他们于死地不可吗?和将军交手的这些日子,赵昀也对将军的手段极为佩服,如今只是上天见怜让赵昀侥幸得胜,在赵昀心中对将军一直十分景仰,如果能得将军襄助,赵昀当竭诚以待,还望将军三思。” 仆散安贞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殿下说的有理,不过我还需要和手下商议一番,请殿下稍等。” 听他的语气似乎有答应的迹象,我连忙道:“将军尽请商议无妨,赵昀就在这里等将军。” 仆散安贞走下沙袋后,尚懿来到我身边道:“属下刚才观察到这个仆散安贞似乎有什么顾忌,不然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这么屈服的。” 我不动声色的问道:“你觉的他会投降吗?” 尚懿迟疑了一会儿回答道:“属下觉得希望很大,这个仆散安贞好象需要我们给予他们什么保障,不然以他的性格又怎么会和那些手下将领去商议了?更为可疑的是,他对赵范龙成两位将军的招降完全不理睬,可是对于殿下的招降却又显得有些犹豫,这就足以说明在他心中并不是想顽抗到底,如果是这样,那他肯定是觉得赵范龙成两位将军在什么事情上不能做主,所以他才拒绝的。看来就算是投降,这个仆散安贞的条件也不是那么好接受的,殿下还请小心,现在我们已经占据完全优势,不需要答应他们什么苛刻条件。” 我点头表示理解后,就让他退了下去,因为仆散安贞又回来了。 仆散安贞重新站上沙袋后,望着我,沉声道:“本将军从军十多年,大仗小仗打过无数,虽然不能说是百战百胜,可也算是胜多负少,今日一败涂地至此,原本是没面目苟活人世,只是有一心愿未了,如果仆散安贞就此绝世,就会成为大金国的千古罪人。如今仆散安贞只要殿下答应一件事情,在我们投降后殿下可以完整无伤的护送一个人回金国,仆散安贞愿意归降,不知殿下觉得如何?” 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问道:“可以先告诉赵昀哪个人是谁吗?” 仆散安贞那边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回头似乎在询问什么人的意见,然后他转过头,道:“是我大金国的完颜守绪太子。” 虽然我已经想到他说的这个人一定很重要,可是当我听了他的话,仍然呆在当场,金国的太子竟然在仆散安贞的军中,这也太让人意外了,我也想不到该不该答应他这个意外的事情。 一时之间,整个战场除了从河中吹来的那一阵阵腥风外,再也没有任何别的声息,出现了一种奇异的安静。 第十一章 商议条件 在我沉思仆散安贞这个要求对我的利弊时,尚懿和云先生出现在我身边。 我扫了他们一眼,低声问道:“你们有什么意见?” 尚懿有些兴奋的道:“殿下,属下以为不能答应他的条件。和金人打了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俘虏过金人如此重要的人物,只要将这个金国太子带回临安,殿下一定会声名大振,到时天下人谁不认为殿下是我大宋百年来的一位圣主?这也可稍微洗去我大宋的靖康之耻,鼓励我大宋子民军心士气,殿下也可因此而成为我大宋的千古功臣。为了我大宋的万千子民,殿下万不可答应仆散安贞的条件。” 我看向云先生,云先生也赞同道:“墨云也以为不可放了这个金国太子,金国宣宗皇帝派他秘密混入南侵军中,也许就是为了让他熟悉我大宋的情况,好延续金人南侵的策略,如果放之说不定会放虎归山,为我大宋带来无穷的后患。另外墨云听说金人宣宗十分宠爱这个太子,就算殿下不想杀他,只要我们俘虏他,金人极有可能对我们进行妥协,到时,我们也许可以兵不血刃的收复不少失地,解决掉金人的威胁。” 看到我还在犹豫,尚懿继续道:“如果殿下害怕仆散安贞玉石俱焚,我们可以围而不攻。仆散安贞本来就没多少粮草,不出五日,他就无物可食,到时再饿他几日,这些金人还不是手到擒来,还请殿下早下决断。” 在现场中,我是军事上的最高指挥官,按照我颁布的新军规,我不询问,赵范和龙成在这个事情上没有多少言权。而尚懿和云先生的话肯定是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意见,俘虏这个金国太子对我们的好处确实不小,特别是对我个人来是在我已经很高的威望上再重重的抹上一笔,到时就算和朝廷真的决裂,我也有足够的资本和朝廷互相抗衡,甚至取得优势。 如果不是被这个金国太子拖累,估计仆散安贞也不会想到要投降,真不知道金宣宗是如何想的。难道他和我父皇的想法一样都是让自己的儿子在战场上积累威望后顺利继位吗?不过显然他的运气比我差多了。 我就这样俘虏了金国太子,对于金国来说确实不算是件好事,至少金国的朝廷就会生新的动荡,这对已经形势不好的金国来加是雪上加霜,说不定会让它提前玩完,被蒙古人给灭了。因为在我知道的历史中,这个金国太子是没有被俘虏的,好象就是他即位后就和宋朝签定了和约,以后再也没来侵犯宋朝,最后被短视的宋朝派军和蒙古联合将之给灭了。 从我知晓的历史出,我明白金人现在已经算不上对宋朝存亡的威胁,顶多只能算是一个很大的麻烦,和后来的蒙古人相比,金人要可爱多了。 不行,金国不能就这么完了,至少我还需要它为我抵抗几年的蒙古人。按照历史上说,这个金国太子对宋朝是实行的温和政策,也许我可以利用他来抵抗几年蒙古人,这对整个大局是有好处。如此,我还是答应仆散安贞的条件好。 几番考虑后,我决定答应仆散安贞的条件,我先低声对着尚懿和云先生道:“你们现在不用说了,本王决定答应仆散安贞的条件,你们先回到队伍中去。” 尚懿一脸震惊的看着我,似乎还想再说,但是被云先生拉住,一起向后面退去。临走,云先生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猛的往后一退的将尚懿拉入队伍中,没有让他再出来说话。 身边的麻烦解除后,我望着正显得有些焦急和烦躁的仆散安贞,徐徐的将声音送过去:“将军可以告诉完颜太子,本王答应其请求,不过要等本王消灭完颜讹可后才能送其回开封。如果太子不答应,那本王就无法答应将军的要求,还请转告!” 那边听到我的话,仆散安贞雄壮的身躯明显一震,接着就调过头询问一会儿后,才回答道:“我家太子说了,可以答应殿下的要求,只是你们汉人说话都靠不住,你需要当着这么多人个重誓,我们才能相信你。” 我淡然一笑,扬声道:“好,大宋太子淮王,四路经略安抚使赵昀在此立誓,今日仆散安贞将军如果投降本王,他日赵昀消灭金人完颜讹可后,可以任凭金国完颜太子离开,如若赵昀违背誓言,愿天诛地灭,神人共弃,死后进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生。”反正我不信这些,的毒点也不要紧。 也许是被我这番话打动,仆散安贞又和后面的人商量了会儿,就有些丧气的说道:“好,既然殿下立下如此毒誓,仆散安贞还有何话可说,请殿下约束手下士兵,我们等会儿就会放下兵器出来,请殿下派人过来好了。” 我接口道:“好,本王就给你半个时辰准备。” 在和仆散安贞结束对话后,我回到队伍中,赵范尚懿等人正要开口,抬起手阻止那些人道:“如果是劝本王改变主意就不用多说,赵范将军,你等会儿安排人手准备接受仆散安贞的投降,龙成将军,你做好一些必要的准备,防止仆散安贞玩什么花样。哪个仆散安贞和金国太子来后,你让他们到后面去见我。” 话落,我就在他们不解的目光中,走到队伍后面,让人支起一个大帐篷,等待和贵宾见面。等待间,岳雨也赶来了,听说了我做的事情后,他突然对我说了声“殿下圣明”,这让我知道这么多人中看来只有他能理解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等多少时间,尚懿和云先生就带着两个金人来到我面前,当前走的正是仆散安贞,后面是一个穿着华贵,长的很秀气的青年男子,观他的神情气度都非常人,我明白这个人就是金国太子----完颜守绪。 我微微拱起手招呼道:“完颜太子,仆散将军,赵昀有礼了。” 哪个完颜太子先是仔细的看了我几眼,然后神情淡然的道:“守绪乃被俘之人,殿下又何必这么多礼?在国都时就听闻当今宋国的殿下气宇不凡,才能出众,如今守绪才真正领教了殿下的手段。如果当初守绪听了皇妹的话,又何至落到如此景况。” 最后一句话,完全是这个完颜守绪自己的感叹,不过却让我心中有所感觉,但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微笑道:“完颜太子过奖,赵昀愧不敢当,在外面说话不方便,不如我们入内一谈吧!”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后,掀开帐篷布,进入主位盘坐下来,并示意完颜守绪和仆散安贞也坐下。 让身后的菊为他们都送上一杯清水,然后我说道:“行军途中,无好茶招待二位,就以此杯清水代表,还请二位见谅。” 仆散安贞重重的哼了一声,哄声道:“堂堂宋国的太子竟然连一杯茶都舍不得,不显得太小气了吗?” 我端起自己面前的清水轻轻湿了湿唇,然后慢条斯理的道:“我大宋被尔金国攻打多年,早就民生潦倒,本太子就是怜悯众生的困苦,才不尚奢侈,日常所用都是极为简单之物,不想到怠慢二位。这样,二位如果想喝上好的龙井雨前,不如随本王上京,那里一定会满足二位所需,不知意下如何?”不经意间,我已经改换自称,提醒他们自己现在的身份。 仆散安贞还没有说话,完颜守绪已经开口道:“殿下不用这么客气,仆散将军因为平日好茶,所以才会有此失态,守绪代他赔礼了。” 这个完颜守绪自从和我见面后,一直都表现的平平稳稳,不坎不坷,除了刚看到我时微微露了一点感慨外,其余时间都表现的极为镇定,不失半点风度。在我的观察中,他也并非是那种强自按下心中紧张的人,这一切都显示出此人面对危难时并不会惊慌失措,心理素质极好! 此人如果放回金国,说不定会成为我一个劲敌。 我在脑中暗暗的想着,心中在考虑要不要放他之后派人在路上劫杀他,思索时无意间看到仆散安贞满脸不快的喝了一口清水,这个动作让我心中一宁。 不行,这个人现在确实不能死,他有才华才好,如果是一个饭桶,我还真不放心让他回去抵抗蒙古。 打定主意后,我温和的笑道:“那里,那里,完颜太子太客气了,这次是本王失礼,不能怪仆散将军。对了,本王看到仆散将军几次都欲言又止,可是有什么话要和本王说。” 听到我询问,仆散安贞看了完颜守绪一眼后,站了起来,道:“安贞是败军之将,原本是不该这么问的,可是此事安贞确实心中不明,思索良久,不得答案。不知殿下可否告知?” 我微笑道:“将军请问!” 仆散安贞面色沉重的说道:“安贞自从遭遇殿下以来一直都处于下风,这是安贞不如殿下,没什么好说。可是安贞自问这次撤退已经做的是天衣无缝,为什么殿下还能如此准确的把握住安贞的行踪,安贞实在不解,还请殿下能够明示,以解安贞的疑惑。” 看到他们两人都注意的看着我,我心中清楚,他们肯定不明白自己这次为什么败的这么窝囊。公平的说,这次他们做的还是不错的,特别是这次撤退,完全让赵范在一时间把握不住他们的去向。如果不是我给了赵范和龙成确切的地址,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容易的就拦截住他们。 回望着他们有些急切的眼神,慢慢开口道:“这个事情本王也只能说五分计算,五分运气。当本王知道仆散将军大营中少了二万人,就怀疑仆散将军要对均州进行突袭。本王退却到均州,却无意中得到有一支金人到达河对岸的消息,恰好本王的援军抵达,本王就让他们秘密潜入对岸,现那支金人正在伐木做筏。本王在接获仆散将军失踪的消息后,据此断定,对岸那些金人是来接应将军的,所以才定下这个计谋。让两位见笑了。” 事情当然不是这样,这些话顶多只有三分真,不过我相信骗骗他们是足够了。 果然,听到我的解释,他们两人露出恍然的神情,仆散安贞有些咬牙的道:“原来是兰牙思坏我大事。” 完颜守绪轻轻咳了一声,提醒仆散安贞后,就开口道:“不知殿下如今想要如何处理我们二人,可否告知。” 我轻松的笑道:“完颜太子不用心急,本王一定会遵守诺言的。只是仆散将军按照我们的协定,已经是本王的降将,已非金将。按照战场惯用规则,他的处置权现在是在本王这边,不知完颜太子以为如何?” 完颜守绪望了一眼神色黯然的仆散安贞一眼,有些请求味道的道:“殿下,贵我两国交战以久,常有一些用金钱赎换战俘之举,守绪回去后愿意用黄金万两换取仆散将军,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我还没有说话,仆散安贞就激动的道:“殿下,这次是安贞连累了你,殿下不用管安贞的,安贞可以在此立誓今生决不帮宋人打我大金国,再说安贞已是败军之将,就算回去了又能如何?殿下万万不可如此。”一边说还一边想对完颜守绪下跪,可是被其一把拉住轻轻训斥了他几句才将他安抚住。 冷眼看到这一切,心中很清楚这个仆散安贞只怕已经存了死志,完颜守绪一走,恐怕他就会自杀。这个完颜守绪也是个人杰,如此会笼络人心,而且心胸开阔不计一时的得失,如果不是金国已经是千穿百孔,风雨飘摇,他想必还是可以有一番作为。可惜,现在只能被我当枪使。 等他们闹腾完了,我才不徐不急的开口说道:“本王听说现在金国外患严重,蒙古人已经占据金国一半河山,连金国的旧都都被其占领,金国皇帝还被迫将一个公主嫁给成吉思汗。不知这些事情是否属实,完颜太子可否给本王一个明白的答案。” 也许是听到我揭开他们的疮疤,完颜守绪脸色微微变的有些不自然,仆散安贞却是对我怒目而视,惹的菊冷冷的看着他,准备他一有异动就将他斩杀。 沉默了好一会儿,完颜守绪才勉强道:“殿下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我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道:“既然这样,你们金国为什么还要南侵?难道劫掠所得真的比两边互贸所得为高吗?本王听闻在以前,金从椎场所得是日进斗金,可是自从你们南侵以来所得几何?是否可弥补你们金**费之损耗?现在我军接连大胜,金国却兵穷势微,如果我大宋挟大胜之威,联合蒙古西夏三国对金国进行围剿,不知二位觉得金国胜算有多少?不知二位可否回答?” 仆散安贞不服气的道:“安贞虽败,可是我大金国在襄阳还有十几万大军,殿下现在言胜还恐怕过早。” 我毫不客气的望着他,冷冰冰的道:“仆散将军是说完颜讹可吗?他早就是本王的瓮中之鳖,现在将军已然失败,本王不出十日就可使其全军覆没,不知将军可愿意和本王打这个赌?” 仆散安贞正要说话,被完颜守绪制止了。 完颜守绪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如果我使人送信,让讹可将军退回金国,并誓约永世不再南侵,殿下可愿意和我大金缔结盟约,共抗蒙古人?” 妈的,终于开窍,让我浪费这么多口舌。 在心中骂了几句后,我才故意自语道:“完颜太子开出的条件还真是让本王难于拒绝,让本王好好想想。我大宋国和金国仇怨太多,恐怕是难于缔结什么盟约,这个条件不能完成,不过了,本王可以和金国进行秘密的交易,暗地里帮助金国。可是这样我大宋不是太吃亏了吗?如果金国能够给予一定的金钱物质补偿,那也可以。可是我们现在这边形式一片大好,完颜讹可退不退军都无关大局,用这个做条件恐怕不行。如果金国能够将临洮,凤翔,京兆府三路归还给我大宋,再赔偿我大宋一千万两白银的损失,这个条件下,我想应该是可以了,就这么办。” 随着我的话语,帐篷中的二人脸色越来越难看,当我说完,不是完颜守绪制止,仆散安贞几乎就要跳起来喝骂。平定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完颜守绪才开口道:“殿下不觉得这个条件太苛刻了吗?” 我微笑道:“苛刻?完颜太子真会开玩笑,这个条件比起你们金国覆灭已经是很宽松的了。再说,完颜太子虽然是金国的太子可是毕竟做不得金国的主,而且现在太子还自身难保。这样吧,太子回去后转告尔父皇,就说只要他可以将临洮,凤翔,京兆府三路归还我们,另外再补偿我大宋一千万两银子的财产损失,本王就可以停止即将的北伐。不知完颜太子觉得如何?” 完颜守绪冷笑道:“你们汉人有两句话,一句叫‘人心不足蛇吞象’另外一句叫‘人不可貌像’,殿下如此好容貌还真看不出来是这样的自大狂妄之徒,我大金国虽然这次败了,可是还有雄师百万,良将千员,岂能就此屈服?殿下不要高估自己才是。更何况殿下也不能代表宋国朝廷,还请殿下自重。” 我默然的注视了他一会儿,突然笑道:“完颜太子好胆色,算了,既然我们两人都不能做主那还谈什么。不如就先请完颜太子和仆散将军在我们这边委屈几天,让本王去拿了完颜讹可的人头来给完颜太子送行如何?来人,带完颜太子和仆散将军去休息。” 话音落下,两个护卫就走了进来! 完颜守绪站了起来,冷冷的道:“守绪将拭目以待。”说完,长袖一摆走了出去。仆散安贞狠厉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跟了出去。 看到他们的背影消失,我收起面上的笑容,冷冷吐出:“不知死活。”然后我站了起来,对身后的菊道:“如果真的有一个公主给这个完颜守绪提过醒,那还不得不防。你给辛天远去封信,让他查查金国皇室中有那位公主是比较有才干的。” 菊答应后,问道:“殿下现在要去干什么?” 我淡然道:“尚懿他们这些人肯定对我答应仆散安贞的条件感到不满,我去见见他们,和他们统一一下思想,免得他们做出什么小动作就不好收拾了。” 一边说,我一边走出帐篷,迎面的阳光告诉我今天是一个好天气。 在安抚住身边的人后,我让赵范和岳雨对整个战场进行清理统计,在黄昏时分,统计的结果终于出来。 这次战役,前后共计消灭十二万金军,缴获战马接近八万匹,完好无伤的五万三千多匹,各种军械物资无数,俘虏金人包括金国太子完颜守绪,金人统帅仆散安贞在内的共计五万六千三百七十一人次,其中除了跟随仆散安贞投降的一万多人外,还有一万八千多人是原来宋军投降人员,由万连招降。其余之人皆为战场被俘,其中伤兵占了大多数。 在统计中,我还现这支金人大多数都是由女真人组成,汉军占的数量不多。在收编其中的汉军后,也得二万左右的部队。 我方这次伤亡人员接近两万,其中死亡八千多人,物资军械损失若干。 总的来说,这是一场大胜仗,和金人打了这么久从来都没有取得过这么大的战绩。因为是我亲自指挥,这让我在军队中的声望达到一个极高的高度,大部分的将领都对我已经开始信服,我的命令他们不敢有任何怀疑,甚至不少士兵都将我当成偶像,以在我手下当兵为荣,这也掩盖住我放过金人太子的不良影响,毕竟胜利者都是宽容的。 这次战役中也检验出在我严厉督促下建立起来的战地救护系统,确实能够极大的挽救伤员的生命,被我严格强调的装备制式化和后勤保障也在这场战役中得到肯定。虽然还有不少地方需要改进,可是在那些被军校培训过的将军脑中已经将书本上的东西化为自己实际的坚持,我相信这次对金人战役结束后,整个部队都会向着正规化迈出一大步。 不过,为了隐瞒住金人,我严令暂时不得将这次胜利消息外传,约十万的部队在进行一天的休整后就在我的率领下连夜开往襄阳战场,准备歼灭完颜讹可。 岳雨和师梦龙被我留在均州编组被严重减员的部队合并和照看伤员,并看守那些金人俘虏。因为师梦龙上次的恶行,我密令岳雨要监管好他,不要让他随意屠杀俘虏。还给了他一道兵符,让他在适合的时候,他可以自行决定是否对利州两路进行收复,并告诉他,在消灭完颜讹可后,我就会北伐,让他把握好时机。 收编的那些投降金国的宋人,因为万连在其中的威望很高,在他的协调下,这些人还算老实。杀了一批平时因为巴结金人而欺压他们的无耻之徒,并明言只要对我效忠我就会善待他们,在一番恩威并用下,他们已经对我有了一些依赖和期望不少人要求万连对我请求,让他们去回攻利州两路,好解救他们的家人。 在得知利州两路还有三万左右的宋人降军后,我让鬼影利用安插的谍报人员对那些对金人并不信服的宋军降将施加影响,并在这些降军中散布谣言,让他们知道金人现在接连失败的情况,使其对金国产生怀疑动摇,以方便我即将对利州两路的收复行动。 为了更好的使东西线夹攻金人的计划达到最大目的,云先生带了我的一份作战计划前去找武云公主,让她不要和金人硬拼,拖住金人最好。 和完颜守绪谈判破裂后,我将他和仆散安贞留在均州。哪次之后,我再也没有和他见过面,在没有事实前,现在已是多说无益,用实力说话才是最重要的。 我也让人打听出来,完颜守绪是在金国皇帝的密令下隐身于军中的,可能是仆散安贞以往的战绩比较让人放心,所以他才会在其军中,并被我无意中俘虏。这也让我知道,金国朝廷内部肯定也是纷争不断,金国皇帝这招和我父皇的办法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想让继承人掌握一定实力后,击败其他可以窥视皇位的人掌握住大权,只是这个完颜太子运气太差而已! 我率领大军,经过两日行军,就到达襄阳外围。我先让龙成率领二万人去攻占金人守备空虚的唐州,断掉完颜讹可的后路,然后率领八万大军诈称十五万,赶到襄阳城外。派人和余介,孟珙通信后,大军驻扎到完颜讹可的西面,和余介成前后夹击的态势,使得完颜讹可的大军恐慌更甚。 在到达的当晚,赵范就俘虏了数百金人逃兵,从这些逃兵口中,我知道完颜讹可军中粮草已然不足,士兵只能以稀粥为食,就是这样还一天只有两顿。在这种情况下,金人中的女真人就加倍欺负军中的那些汉军,不少汉军的口粮都被金人抢去,现在金人军中民族情绪激化,械斗天天都有生,完颜讹可又偏袒女真人,杀了许多的汉军将领。 一些不堪忍受的汉军纷纷逃跑,完颜讹可也杀了不少逃兵,可是这种情况并不见好转。到目前为止,大约有一万多人逃出军营,现在完颜讹可军中还有人心惶惶的十多万人,可是论及战斗力,余介的五万人就可将其击败。 得到这个消息后,我让鬼影派人设法混入军人大营中,看能不能设法挑起金人营中汉军和女真军的矛盾,最好展成大规模的械斗就更好,就算不成也要使得这些汉军心向我们。在即将的攻击中,将我们的阻力减少到最低,能够用很小的代价就取得这场胜利。 在扎好营帐不久,余介就派人前来联系。当我知道来人是郭风后,我大喜下,走出帐篷前去迎接。 “郭风见过殿下千岁。” “不用多礼,让我看看,黑了点,也瘦了,不过却更有精神,好!听说你这段时间立下不少功劳,龙成余介二位将军多次称赞你,不错,可不要自满,你现在离我的期望还差点,明白吗?” “郭风明白,其实和殿下相比,郭风所为又算的了什么。殿下只是略施小计,就消灭金人十万精锐大军,用兵如此,就算岳飞元帅也不能过殿下,殿下的兵学当可流传千古,让后世景仰。余介将军对殿下也是佩服的紧,一定让郭风转达他对殿下的景仰。” “你这小子什么时候也给我来这一套?算了,等会儿再和你叙旧,余介将军派你给本王说什么,走,进帐去说,彩云,你也进来。” 在热情的招呼中,我,郭风,彩云三人进入大帐,落座后,先让郭风喝了杯水,才问正题。 郭风将手中的清水喝完,激动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沉静的说道:“余介将军让郭风转告殿下,‘因为军务在身,不能前来拜见殿下,请殿下恕罪,另,金人完颜讹可部军心士气已经接近崩溃,只需稍加攻击就可使其溃败,还请殿下明断。’余介将军想请殿下能够约定一个时间,让我方可以合力进攻金人,不知殿下觉得如何?” 我没有回答他,却问彩云道:“你说完颜讹可在这种情况下还不撤军是为什么?” 彩云低头沉思了一阵,然后说道:“照我估计,他一是怕金国皇帝的责罚,二就是对仆散安贞还有些期望,因此,此人才表现的如此不智。” 我用手轻轻敲击书案,缓慢的说道:“战争从来都不只是战场上作战这么简单,金人在整个战略上犯了如此大的错误,战场指挥上又被不明情况的皇帝所辖制,如何能不败?这个事情告诉我们,让不明情况的最高统帅指挥前线战术,其结果是灾难性的,我们不能不引以为戒。” 彩云也赞同的颔道:“表哥说的有理,我记得表哥在那些兵法书中曾经说过一个故事,说是一个将军在打了败仗后,别人问他原因时,他说‘该怎么做,我知道,可是能怎么做,只能天知道’,原本我还对这个故事感悟不深,如今看了完颜讹可的情况,我才深有体会。表哥还是挺有先见之明的,我看你就从来不干涉那些将军在战场的指挥。” 对彩云淡然一笑后,我对着郭风道:“你去告诉余介将军,等本王派人去招降完颜讹可后再决定什么时候消灭他,这个时间不会很长,最多两天,你让余介将军稍安毋躁。” 郭风猛的站起来施礼道:“既然殿下已经说明,郭风想尽快回去将此事告诉余介将军,还请殿下恩准!” 我愣了一下,才温和道:“不用这么急吧!我们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不如好好聊聊。” 郭风神色不动的道:“殿下对郭风的厚爱,郭风明白,只是战场之上公事为重,还请殿下见谅!” 这么一说,我也无话可说,只好鼓励道:“既然这么说了,本王也不多留你,好好干,知道吗?” 郭风看了我一眼,肯定道:“郭风不敢辜负殿下,就此告辞了。” 我点点头,对着彩云道:“你代我送送他吧!” 在彩云和郭风走出帐篷后,我满脸笑容的喝了一口水,心中赞叹,郭风终于开始成长了。 彩云回来后,我召集赵范,尚懿等重要将领商议了一番,最后决定让仆散安贞的一个副将去给完颜讹可送招降书,这个人是我特意从金人中挑出来的,估计完颜讹可看到他就会明白仆散安贞已经完了。然后我威胁利诱的让一些逃兵又回到金人营地,让他们传播仆散安贞已经投降我的消息,进一步削弱金人的抵抗决心。 做好这一切后不久,去襄阳城中的联络人终于返回,还带来孟珙的信使----吕德。 看到我,吕德连忙行礼道:“小将吕德见过殿下,孟珙将军让小将代他拜见殿下,还请殿下原谅孟珙将军不能亲来之罪。” 我微笑着道:“现在是在战场,那里有这么多的规矩。对了,有段时日没见你了,孟珙将军和襄阳的近况还好吗?你给本王说说。” 吕德恭敬的道:“回禀殿下,当初多亏殿下救援,襄阳才能转危为安,孟珙将军及襄阳百姓现在一切安好,对于殿下的恩德也当永铭于心。另外,孟珙将军想让小将问殿下一声,仆散安贞是否已经被殿下所擒?不是将军不相信殿下的信使,只是事关重大,还请殿下能够亲自证实此事。” 我明白的点点头,道:“不要紧,本王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仆散安贞确实为本王所败。他是在本王眼前投降的,你还有什么问题?” 吕德脸上终于出现惊喜无限的神情,激动道:“真是如此,当初听闻如此胜利,将军和小将都不敢相信,这真是我大宋数十年来最大的胜利,殿下的神威,无人可及也。” 我谦虚的道:“过奖了,相比于孟珙将军在危难之时力挽狂澜,坚守危城,本王又何敢称功?孟珙将军才是一代名将,想必以后一定会名垂千古。” 吕德动容道:“殿下太过自歉,不过殿下的吉言,小将会转告孟珙将军,不知殿下对将军还有什么指示?” 我想了一会儿,道:“你转告孟珙将军,就说本王心中对他十分钦佩,希望有机会能够和他见个面,另外,本王在最近就要出兵歼灭完颜讹可,希望他能配合。” 吕德点点头,行礼道:“小将一定会如实转告孟珙将军,不知殿下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我考虑几番,然后望着吕德,隐晦的说道:“你还告诉孟珙一句话,孟宗政等数位将军的死,本王一直放在心上,只是朝廷奸臣势大,不知将军以为如何?” 吕德听的面色一整,低下头:“请殿下放心,小将一定将此话转告孟珙将军。” 我露出笑容,温和道:“好,那本王就等孟珙将军的好消息。对了,如果你不急,不如在本王这边休息一下如何?” 吕德婉拒道:“殿下美意,小将心领。只是孟珙将军还在等小将回话,不敢久留,还请殿下原谅!” 我理解的道:“那好,你去吧!” 吕德道:“小将告退!” 和余介孟珙联系后,金人中的流言开始挥作用,一天之内,竟然有数千人逃跑。大部分的人都去了我和余介的营帐要求投降,并请求我们提供饭食。有几个家伙,在我们这边吃饱饭后,又请命回去,在晚上的时候又**来上千人要求投降,弄的我们光收拢俘虏都忙的不亦乐乎。 虽然完颜讹可对我的招降还没有回应,可是我看到那些面有菜色,拼命抢饭吃的逃兵,我就知道,就算他不投降,我也可以轻易的打败他。就算是孙子在世,也不可能指挥一支已经毫无斗志纪律,连拿兵器的力量都快没有的军队去打赢一支装备精良,士气高昂的军队。如果完颜讹可不投降,等待这些金人的也只能是屠杀。 以此同时,岳风和云锋在得到我的允许后,率领三万大军攻下金人的颖州,全歼其三千守军,俘虏颖州大部分官员,但其知州逃跑。颖州的攻陷,使得我军在支援李全上回转余地更大。在我军小股部队的骚扰,各地义军的打击下,金人攻击李全的大军后勤供应生了一些困难,导致其进展缓慢,始终不能攻陷李全坚守的徐州,反到折损了不少人手。 在给完颜讹可最后通牒的第二天,龙成传来消息,唐州被顺利攻陷,击杀一千多金人,俘虏包括金人唐州守将,知州在内的全部士兵官员合计一千多人。 同天下午,我接到完颜讹可的回音----接受我的条件,宣布投降,不过条件是让我亲自去受降,时间预定在后天的早上。在完颜讹可使节来了不久,鬼影也送来完颜讹可军中女真族的士兵秘密集合动向不明的情报。 我让赵范将完颜讹可的使节带到我的大帐中准备亲自询问,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得到点东西。 我坐在帐篷中冷漠的看着赵范带着一个满脸油滑的金人走进大帐,赵范先施礼道:“回禀殿下,属下将完颜将军的使节阿不花带到,请殿下询问。” 在我眼光一扫下,这个阿不花连忙谦卑的跪了下来,道:“阿不花见过大宋太子千岁。” 打量了几眼后,我开口道:“你起来吧!” 这个阿不花给我磕了个头,才一边道谢一边站了起来。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本王的使者告诉本王,完颜将军为免大军无谓的杀戮愿意投降,对吗?” 阿不花连忙乖巧的答道:“回禀太子殿下,我家大将军知道殿下的神威后,明白难于抗拒殿下的大军所以愿意归降大宋,只是希望殿下能够将时间多宽限一天,好让我家将军能够说服那些不同意归降的将领,并希望到时殿下能够亲自前去受降,好让那些不服的人知道殿下的威仪不是凡人能够抗拒。不知殿下能否答应。” 我哈哈笑道:“完颜将军过奖了,好,你回去后告诉完颜将军,本王后天一早就亲自前去完颜将军的大营,到时希望完颜将军不会弄什么诡计才好。” 阿不花赶紧辩解道:“殿下多虑了,我家将军是真心投降殿下,怎么会有什么诡计?如果到时殿下不放心,可以请殿下先派大军将我们看押起来,不知这样殿下可放心吗?” 我狂妄的道:“完颜将军到也明白形势,好,只要他投靠本王,本王不会亏待他的。” 阿不花脸露喜色,连忙跪下道:“多谢太子殿下,小人这就回去转告我家将军。” 我傲慢的的挥挥手道:“去吧,代本王问候你家将军!” 阿不花行了一个大礼后,恭敬的弯着腰退出大帐。 等阿不花走后,我收起脸上的表情对一直没有说话的彩云道:“你怎么看?” 彩云微微有些讽刺的道:“这个人为了让我们放松戒心,表现的太过谦卑,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们放松警觉了吗?也太小看我们了。” 我摇摇头道:“他这招是很管用的一招,你想,如果我们完全不清楚完颜讹可大营中的情况,他表现的这么谦卑,就算我们有怀疑也只会怀疑到完颜讹可后天会有什么诡计,如果他是打定注意逃跑的话,那我们所有的防备不都落空了吗?” 彩云面色一变,有些不信的道:“表哥的意思是完颜讹可会逃跑?按照情报上说,他只是召集了三万左右的女真族的士兵,其余的士兵都没有什么动静,难道他只想和这三万人一起逃跑吗?这样,就算他逃回金国又能怎么样?” 我淡然道:“是不是逃跑,晚上就清楚了,因为今天是他唯一的机会。他们将时间定在后天就是想给我们误导,认为他们的阴谋是在明天进行。你先将赵范尚懿他们叫来,我要好好安排一下,要让这个完颜讹可自食恶果。” 彩云出去后不久,赵范尚懿两人就进来了。在说了我的判断后,就让他们拿出附近的地图,仔细的商讨了许久,才终于肯定完颜讹可的逃跑路线。议定出计划后,给孟珙和余介送去命令,让他们到时配合,因为大军一直都处在准备作战的状态,所有的一切在三个时辰内就准备好,现在只等完颜讹可自投罗网了。 第十二章 烦人问题 夜幕降临,我舒服的躺在特意在营地中寻找的一片草地上,望着天上渐渐显现的繁星和冷清的明月,心情变的十分平静,连日来的劳累似乎也在此刻一扫而空,只有一种无尽的安详。 在估算出完颜讹可逃跑的路线后,我和赵范尚懿等人制定出伏击计划。将留在金人营地中的那些人交给余介孟珙处理,我们的八万人马前来消灭完颜讹可。 因为前几次战争中我都身先士卒,这让我手下的那些人极为反对。赵范尚懿等人知道我不会听他们的话,他们也不敢对我进行要求,就说动我现在最顾忌的彩云给我来了个死盯,让我根本不能脱身到战场,只能参加整个战役的具体规划,不能参加前线指挥。 比如这次伏击完颜讹可趁夜逃跑的军队,虽然基本上都是我制定的计划。可是到了战场,彩云硬是将我弄到这个离战场足足有三里的地方待着。如果是现代战争那也没什么,可是在这种古代我只好老实的将战场指挥权交出来,乖乖的待在这里。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彩云美丽的脸容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将我的视线挡住。 我不满的道:“你就不能让开点,我正在看星星。” 彩云不满的皱皱小鼻子,跪坐在我身边,冷声指责道:“表哥,我们在这里埋伏是为了消灭敌人,你看你像什么样子?还看星星,我看应该把你打清醒才是。” 我叹了一口气,道:“这也不能怪我,明明是我制定的计划,你们偏让我待到这里,不让我插手前线的指挥,这让我还有什么办法?不自己想办法消遣一下,怎么行?” 彩云微微笑了一下,转移话题道:“那还不是表哥你待在前线太让人不放心的缘故。对了,表哥,你说完颜讹可为什么一定要逃跑?难道他不怕金国皇帝杀了他吗?” 我懒洋洋的道:“这个吗,表哥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知道他是想逃跑就行了。这个人也算够狠,只带三万亲信士兵逃跑,舍弃其余的士兵来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如果不是鬼影,说不定还真被他给蒙骗。这次消灭金人,鬼影的功劳可是不小,这个人还确实挺能干,情报准确,及时,不知道白女那边还有多少这样的手下?” 彩云嘲笑道:“表哥这是不是看着碗里的,掂着锅里的。” 我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就闭上眼睛,感受一阵阵凉爽的晚风拂面而过。 一声小火炮的轰鸣声,划破寂静的夜晚,在前线伏击的赵范他们终于动手了。这也肯定了我的猜测,完颜讹可确实想逃跑。 看到我猛的半坐了起来,我身边的彩云警惕的看着我,一幅你要是敢去我就坚决拉住你的架势。 我苦笑道:“不用这样,我不去还不行吗?或者让我上前去看看,我保证不再冲杀到第一线去了。” 彩云不置可否的一语不,让我无可奈何,在倾听了一会儿从前方传来的战争交响曲后,只好没话找话的说道:“你觉不觉得这个火雷箭的威力还可以改善一下。比如现在使用中,只能对着那些密集人群射,方位调转很不方便,你说如果我们将现在火炮使用的角度弧线和药弹称量的知识也使用上去,会不会使得它的威力上一个台阶。只要这个火雷箭可以任意变换角度,那作用可比现在大多了。” 彩云见我说到这个,就想了一会儿,道:“表哥想如何做?” 我有些兴奋的道:“只要我们可以在火雷箭的射装置上加装一个可以调节角度的机关就可以实现,到时它的威力虽然比不上小火炮,可是射出去的箭支爆炸后产生的金属碎片却可以让人行动不便,特别是对付集聚到一起的骑兵更是威力无穷。” 彩云沉思了一会儿,肯定的道:“表哥这个想法很好,不如给建康送封信,让梅姐姐着手研制如何?” 我点点头,招来在旁边护卫的菊,点了一个行军灯笼,写了我对现在使用兵器的一些改进意见后就让她将这封情报送回建康。 做完这些后,我一时找不到别的事情做,听着前方传来一阵阵隐约的喊杀声,心中犹如小猫在抓,几次欲走都被彩云严厉的眼神给拦住,让我惭惭的坐了下来。 就在我寻思如何想个办法逃跑上前线的时候,我放在草地上的手敏锐的感到大地产生了一阵很轻微的抖动,而且有越来越强的趋势。 我一察觉到就大喜过望,这种情况我有经验,只有大量的骑兵快奔跑的时候才能有这样的情况出现。现在,刚交战不久,就算完颜讹可再差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玩完,既然战争没有结束,赵范就不可能来找我,那就很可能是有一支金人部队逃出来了。 有了这样的认知,我马上站了起来严肃的对看着我的彩云道:“有敌人来了,快去准备!” 在彩云的疑惑中,隐约的马蹄声已经传来,这种时刻就显示出彩云的素质,她没有再和我进行什么纠缠,马上就检查了一下身上的穿戴,拿起瑶红递过来的长枪,准备作战。 现在我身边除了我的三千护卫士兵外,还有一个叫段雷的将军带领一万军队保护我,可说实力不小,对付一支逃跑的残余金人是绰绰有余。 这个时候被我任命管理这些士兵的郑天疾步走来,离我五步远施礼道:“启禀殿下,前方似乎有骑兵到来,属下不知敌友,段雷将军已经让人去戒备了。” 我淡然道:“十有**是敌人,快去做准备吧!” 郑天没有任何迟疑的马上就走了出去,一边让护卫营的士兵严密的保护我,一边去指挥那些外围的士兵去对这些骑兵进行拦截。 战斗很快就打响,随着一声声惨叫声传来,我方士兵利用修好的一些防御工事,使用弩箭进行了第一波的攻击,给予这些惊慌的敌人以猛烈的打击,就算我看不见也能想象的出这些惶恐的金人在遭遇到这场打击后的混乱与害怕。 交战一会儿,郑天的副手真知明前来禀报道:“回禀殿下,敌人是一支金人骑兵,因为天黑,人数不详,现在郑天总管和段将军正在指挥部队阻击,金人似乎很混乱,段雷将军想出击,还请殿下示下。” 我冷冷的一笑道:“狭路相逢勇者胜,告诉郑天段雷,本王亲自上阵,全军出击歼灭这支金人。” 真知明大为意外的转头看了没有说话的彩云一眼,迟疑的道:“殿下难道又想亲自上阵吗?” 我冷酷坚决的道:“本王的心意不能改变,快去准备,将我的马匹牵来。” 真知明听到我严厉的话语,不敢再开口,转身就走了。 彩云这个时候才忍不住的说道:“表哥这下可心满意足了吧!” 我回头看着她,诡笑道:“表妹其实和我是一样的人,这次是上天让我们上战场,我们怎么能违背了?来吧,表妹,让我们再次联手歼灭这些金人。” 彩云淡然一笑后,没有再说话。真知明很快就将我们的战马牵来,我和彩云上了战马后,我对身后的菊道:“你的功力比我高,等会儿给我指点几个金人多的地方。” 菊笑着答应后,我就在一众将士的护卫下,开出这片露营地,奔赴前方的战场。 这些金人也实在太差了,当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被郑天和段雷指挥的部队击散,在夜色中,我只能看到无数的人影奔跑喊叫,听到不时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和刀兵声响起,我连金人的影子都没看到我们就胜利了。 正在恼火的时候,鬼影不知从什么地方跑来,走到我身边道:“启禀殿下,属下现有数百金人向东逃窜,完颜讹可极有可能在其中,请殿下下令追击。” 我大喜道:“好,你快给本王带路。鬼影你可真是本王的福星。” 我让真知明给郑天送了个信,就在鬼影的带领下,率领三千护卫军向着目的地赶去。因为这次缴获战马丰厚,我的护卫营士兵和近卫营士兵一样都换成了骑兵,机动力大为提高。 追击时间不长,我们就现鬼影说的那些金人。在一阵乱箭下,这些金人马上就四散而逃,根本连抵抗的意志都没有,怪不得这么轻易的就被打败了。 分出一部分护卫士兵继续追击那些四散的金人,我让真知明提了一个俘虏的金人过来问话。 看着眼前吓的不断抖的金人,我轻蔑的摇摇头,观这个家伙的穿着也是一个金兵将领,却如此没种。看了他几眼后,我问道:“你在金人中是身居何职?” 这个金人抖了半天就是说不出来一句话,我大感不耐,正想下令对他用刑的时候,鬼影上前,让我将此人交给他询问。 将这个金人带到一边问了一会儿话后,鬼影告诉我,这个家伙是完颜讹可身边的一个亲信将领,刚才逃跑的那伙人中就有完颜讹可。 这个消息让我精神一振,连忙下令道:“给本王四处去搜,这个家伙肯定跑不远。” 真知明指挥护卫士兵四散去搜查后不久,从西面就传来一阵刀兵互砍的声音,还有几个人大声招呼现金人,让搜查的同伴前来增援。 我闻听后,大喜,连忙率领剩下的士兵冲了过去。 我们很快就冲到目的地,见大约数十个人正在交手,虽然光线不是很好,但是也足以让我分辨出谁是金人,谁是宋人。 一声令下,我身边的护卫狂猛的冲了过去,这个时候一个金人喊了几句话,很快就有十多骑,匆匆逃跑。 我正想先消灭眼前这数十个金人后再去追击时,鬼影过来道:“殿下,刚才那人是用女真语言让大将军快跑,可能那些人中就有完颜讹可。” 这下,我再也顾不得什么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火冲刺,放马追了过来。 也许是前面金人的战马已经疲倦了,我们很快就追到他们。几个金人看到我们追来,不知死活的想来拦截,几支弩箭加长枪就让他们从马上掉了下去。 这样几次后,前面就仅仅只剩下两骑在慌不择路的四处乱跑,让我们犹如赶狗入穷巷的四面围堵。如果不是我们想活捉他们,他们早就被射杀马下了,不过就算这样他也不能支持多久。 终于,因为奔跑太急,一个马失前蹄,其中一个金人摔了下来,另外一个金人刚跑了几米就被已经不耐烦的彩云用箭给射了下来。当我们围过去的时候,这两个金人一死一伤,追猎也就正式结束了。 我策马走到那个被捆绑起来的金人面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他。 虽然浑身是土和杂草,显得狼狈无比,可是身上残破的金人大将甲胄还是将他的身份透露出来。 我俯视着这个垂头丧气的金人将领,冷酷的喝道:“你是谁?” 这个金将听到我的喝问,抬起头看向我,我扫视了一下,知道是个中年人,虽然脸上有不少尘土,可我还是感到这个中年金将神情中的那种深沉疲惫,特别是他的眼睛,就算在夜色中,我还是能觉察到那种绝望后的木然的冷漠。 这是一个已经绝望的人! 这个金将嘴唇动了动,干涩嘶哑的嗓音传来:“去告诉你们的太子,我就是完颜讹可,呵呵,你立下大功了,你们的太子一定会重重赏你的,哈哈,全完了,十几万大军全完了,大金国的皇上啊,这下你该满意了吧,哈哈,咳咳……” 一阵神经质的笑声被他的干咳声打断,我冷漠的注视着他,没有任何怜悯,因为这是战场,我们永远都不能怜悯失败者。 我突然不想和这个已经快疯掉的人说话,淡然吩咐真知明将他带了下去,鬼影也跟了过去,想询问点情报。 解决掉完颜讹可,我和彩云对视一眼,正要下令回去的时候,来路上一阵急剧的马蹄声传来,真知明连忙带领一些护卫士兵迎了上去,喝问道:“来人通名!” 一个熟悉的声音用真气传来道:“我是近卫军五千人长独孤胜,敢问殿下是否在此?” 不等真知明回话,我冷然回应道:“是独孤胜吗?本王在这里。” 急剧的马蹄声安静了下来,然后就看到我前面的护卫一阵忙乱后,让开一条道路,真知明陪同一身白色甲胄显得英武不凡的独孤胜走了进来。 “末将独孤胜见过殿下千岁!” “不用多礼,前线情况如何?” “三万潜逃金人主力已经被击溃,可惜完颜讹可逃跑,现在赵范将军正在指挥将士搜查残余金人,希望能够抓获完颜讹可。闻听殿下这边有残余金人骚扰,特派独孤胜前来增援。” “哦,赵范将军有心了。你去转告赵范,本王已经抓获了完颜讹可,让他收缩兵力,清剿金人即可。” “啊,末将明白!” “去吧!” “末将告辞!” 独孤胜走后,我和彩云收拾了一下,押着完颜讹可前往营地,准备和赵范通报战果。 经过一夜的搜寻,被击溃的大部分金人要么被杀要么被俘虏,最后估计能够从这次打击中逃跑的金人不足三千人,又是一个痛快的完胜。 天明后,不死心的赵范继续带着两万人搜寻残余的金人,尚懿一边指挥部队押送金人俘虏到我营地中,一边召集因为追击四散金人而分散的宋军。 当我在营地中舒服的吃完早饭的时候。余介和孟珙也传来消息,在经过轻微的抵抗后,那些被完颜讹可抛弃的金军全都投降,人数接近七万。这些人全部都是汉人,而且在得知完颜讹可抛弃他们后都十分的气愤,不少人表示自己再也不想跟着金人干,想加入我们。余介想让我看在大家同源的份上,赦免他们的罪行,让他们带罪立功,加入宋军中。 我接到这个消息后,心中也微微动容,现在俘虏的金军中的汉人士兵前后加起来足足有十万。这些人都是久经战火的老兵,战斗力坚强,只要稍微训练一下就可以成为战场上的主力,如果能够将他们招降过来对我的帮助之大简直难于想象。只是这些人的忠诚问题却不好解决,因为跟随金人的时间太长,他们心中到底对我们同族的认同感有多少,现在很难说,如果我收编了他们,到时又在关键时刻给我来个反水,那我想不死都难。 就在我犹豫不觉时,彩云陪着尚懿进来了。 看到他们我暂时放下心事,微笑着对尚懿道:“尚参谋辛苦了,这次战果如何?” 尚懿虽然一夜没睡,可是却精神奕奕的说道:“回禀殿下,在殿下的策划下,属下和赵范将军击溃三万逃窜金人,现在统计,俘虏了包括金人大将完颜讹可在内的约一万七千多金人,我军死伤虽然还没有统计出来,可是照属下估计,应该不会过三千人。现在赵范将军请求扩大范围继续追歼漏网的金人,以免这些金人溃军祸害乡里,还请殿下明示。” 我点点头道:“赵范将军考虑的周详,就再加派二万人去搜寻,务必完歼。另外,本王还有一个事情想问问先生,这次我们俘虏了大量的金人,本王想招降其中的汉军,可是又怕他们以后反水,先生有什么好办法吗?” 尚懿思索了一会儿,有些迟疑的道:“属下到有个方法,只是此方法有些失天和,不知殿下愿意听吗?” 一听他竟然有方法,我连忙道:“什么天和不天和的,只要能够让这些人为本王所用就行,快说。” 尚懿这才说道:“尚懿听闻在绿林中的人接受一个人入伙一般都要此人犯下几件案子做为‘投命状’,好让这个人不能反悔。如今殿下这个情况和此类似,我们可以借用这个方法将这些人控制在手,让他们以后不能再投靠到金人那边。” 我思索了一下,道:“如何做了?” 尚懿有些无奈的道:“金国中女真人的地位远高过汉人,汉人如果伤害女真人一般都要被处以重刑。只要让这些汉人杀几个女真人,并让金国朝廷中人知道,那么他就不能再回头,只能一心忠于殿下对抗金人。” 我默然了下来,这个方法果然有些残酷,过了一会儿,我才开口道:“我们现在手中有多少女真俘虏?” 尚懿道:“如果不包括均州的那些人,我们手中的再加上余介将军手中的女真俘虏,一共有两万多人。” 我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你将这些人集中起来,三天后让那些投降的汉军公开的将他们杀死,并告诉他们如果以后他们被金人俘虏就会被五马分尸。并将这个方法通知岳雨,让他选择部分从战场俘虏下来的女真人动手,和仆散安贞一起投降的不要动。另外,让岳雨将完颜守绪送到襄阳来,他的护卫士兵也一起送来,不过不能过五十人。” 尚懿顿了一下,问道:“完颜讹可怎么办?” 我摆摆手道:“明天我就带他去襄阳城,送给孟珙做见面礼。” 尚懿表示明白后就出去了。彩云轻轻叹息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摇摇头,什么都没说的就走了出去,也许她已经明白战争残酷的本质了吧!现在的她比起当初少了些幻想,多了些实际。 一天后,各方汇总的信息统计出来,这次战役消灭金人完颜讹可部十二万人,其中杀死金人近两万人,俘虏约十万人,其中八万是汉人。缴获战马六万多匹,军械物资无数,其中有大量的攻城器械。 我方损失人员不足五千人,其中死一千多人,重伤二千多人。军械损失若干,十多门小火炮因为使用不当而报废。 我方伤员都得到很好的照料。死亡的人先进行火化,然后用瓷坛装上骨灰写上名字后运回建康,让其下葬在正在修建的烈士陵园中。 经过这两场战役,金人入侵宋朝的主力基本上都被消灭,京西南路,两淮路已经没有大规模的金人军队,现在北伐的大门已经为我开启。但是因为北伐需要的物资太多,仅仅靠建康已经不堪重负,所以就迫切需要取得朝廷的支持。 为了获得朝廷的支持,我一边让人将这两次大捷的情况送达朝廷,请求乘胜北伐,一边让人将我打了胜仗要求北伐的消息在宋朝各路传播,意图造成一个声势,使得史弥远有所顾忌,不能明着阻止我北伐。我还用自己的私人名义给了父皇和母后一人一封私函,请求他们能够答应我北伐。 在晚上的时候,郭风再次赶来,除了庆祝我胜利外,就是告诉我余介和孟珙想前来迎接我进襄阳。我表示同意后,他就连夜回去,将这个消息告诉余介和孟珙。 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消息,余介和孟珙已经离我大营不足三里。我连忙下令士兵摆出军中的欢迎阵势,出营前去迎接他们。 尚懿小心的提醒我应当注意身份,可是被我一句‘在军中只有将军没有殿下’让他下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当我率领众人策马立定的时候,余介和孟珙的大队人马已经到达,在离我还有五十米的距离时,这些人全都下马单腿跪下起声道:“参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声音洪亮,远传四周。 我没想到他们会给我来这么一手,停了一下才扬声道:“都起来吧,在本王军中不用行跪拜礼节。” 整齐一致的声音道:“多谢殿下!”然后一起站立起来,所有的动作都很一致,显得训练有素。 我呵呵一笑,一抽马鞭,策马迎了上去,高声道:“余介将军,孟珙将军,你们和本王还是初见,不如你们先自己介绍一下自己如何?” 说话间,我已经靠近这支队伍,当先的是两个年轻的将军,我所熟悉的郭风和墨家三杰中的墨天也站立在其后,不过没有看到吕德的身影,让我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楚谁是余介,谁是孟珙。 听到我的话,左边哪个年轻将军抱拳道:“属下余介见过殿下千岁!” 我闻声望过去,此人年近三十,长相平凡,身材瘦削,虽然身着将领甲胄,可是却透出一种书生的儒雅,一对双眼炯炯有神,透射出一种似乎穿透心肺的神光,让人见之难忘。在我的注视下,显得神情自若,胸怀坦荡。 暗自赞许了一句,转过头看向右边的那人。 见到我看过来,此人也抱拳道:“襄阳孟珙见过殿下千岁!” 这个后世闻名的和蒙古一起灭金之人,如今年纪才二十多岁左右,五官清秀,身材匀称结实,穿上这身甲胄表现的英气无双,配上他那种越年纪的沉稳和无所畏惧的眼神,给人一种轻微的压迫感,已经初具大将之风,加以时日必定会大放光辉。 打量完他们后,我对后面的郭风墨天微微点头招呼,然后扫视了那些正热切望着我的将士一眼,高声道:“诸位将士们,本王很高兴见到你们,因为是你们用自己的生命和热血阻拦住了金人蹂躏我同胞的脚步,本王代那些父老乡亲们谢谢你们了。” 顿了一下,这些人才在余介的带领下齐声高呼道:“多谢殿下千岁盛赞!” 我满意的笑了笑,从马上下来,走到余介和孟珙中间,一手抓一个的哄声道:“走,和本王一起进入大帐,本王好久前就想和你们好好聊聊。” 在他们二人的愣神中,我已经带着他们向着大营走去,跟随我一起出来的彩云赵范等人也下了马,和那些将士一起跟随而进。 进入帐篷后,我才放开他们,示意赵范和尚懿去接待那些同他们一起来的士兵,只有彩云和我们一起进入我专属的大帐中。 让余介和孟珙坐下后,我才开口道:“今日得见二位将军本王心中十分高兴,因为军中不许饮酒,本王就用这杯清水敬二位将军一杯,请!” 余介和孟珙连忙端起面前的清水口称“不敢”,在看到我喝完自己杯中的清水后,他们也只好无奈的喝干杯中清水,表示对我的尊敬。他们将杯子放下后,菊又给他们满上。 我看到余介留意的看了彩云一眼,我微笑的介绍道:“来,本王给你们介绍,这是本王的表妹赵彩云,也是父皇册封的彩云公主。是本王的得力助手也是本王的克星,你们可不要得罪她,不然本王也救不了你们。哈哈,你说是不是啊,彩云表妹!” 彩云不满的说道:“表哥就爱编排彩云的不是。二位将军,你们千万不要听表哥胡说。彩云对二位将军也是仰慕已久,来,彩云也用清水敬二位一杯。” 又喝了一杯清水后,余介才开口道:“属下在淮西的时候就听说彩云公主是巾帼不让须眉,和殿下近卫军中的丘山姐妹是殿下身边的三个花木兰。余介一直对三位女中英雄心存好奇,极欲一见,如今见了公主,才觉果真是英气逼人,落落大方,由此可见,丘山姐妹也是不同凡响。殿下既有识人之明,又能不拘一格使用人才,真乃我大宋之福啊!” 孟珙也开口道:“当初若非殿下,孟珙只怕早死多日,殿下的恩德孟珙一定永记于心!” 彩云代我回答道:“二位将军,你们不用这么客气。表哥这个人,别人夸他几句他就会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重,你们是和他接触少了,接触多了,你们就会知道他这个人有不少坏毛病的。” 我故做反对的道:“好歹我也是你表哥不用这么揭我的老底吧!” 彩云冷哼一声,没有搭理我。不过这样一闹,原本有些拘谨的气氛变的活跃起来,余介和孟珙不再是一幅正襟危坐等我训话的样子,看我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意外和热切少了几分戒备和距离。 等了一会儿,我才继续道:“二位将军,你们知道本王为什么会将你们单独叫到大帐中来吗?” 余介和孟珙互相望了一眼,余介开口道:“属下不知,还请殿下明示。” 我扫视了他们一眼,才微笑道:“本王有件事情需要你们帮本王参酌一下,所以就将你们请来。” 余介开口道:“殿下有事尽管吩咐!” 我摇摇头道:“这非命令,只是本王想听听你们的意见!你们也知道,现在金人在京西南路和两淮路的主力已经被我们消灭,剩下的金人主力要么被蒙古人牵制在黄河以北,要么就被我大宋和西夏的联军牵制在西北那边,金人防卫京城的力量现在又被李全他们牵制住,可以说现在金人手中暂时已经没有了机动兵力,防备已然空虚。而反观我们这边,接连的胜利使我军士气大胜,将士恐惧金人的心理已经一扫而空,不少人要求和金人再战一场收复失地,可以说现在是北伐的最好时机。你们都是本王心中的良将,因此,本王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沉默了一会儿,余介才道:“殿下说的确实是实情,现在我军在襄阳可以动用的军力已达十五万,相比对面的金人是要强盛不少。可是,在徐州那边,金人还有约九万的部队在围攻徐州,如果贸然北伐有可能使得金人放弃徐州固守待援,到时金人再从北边撤回他们的精锐部队,我军可能又会陷入金人的围攻中,落的和以往北伐一样的下场,殿下不能不慎重。” 我不置可否,见孟珙不说话,开口问道:“孟珙将军,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是对本王有什么意见吗?不要紧,如果你有话就尽管说好了,本王决不会因此而见责你的。” 孟珙连忙否认道:“殿下言重,孟珙不敢当。殿下如此见重,孟珙如何还会对殿下有意见?只是现在孟珙还是待罪之身,不敢对如此军国大事置言,还请殿下见谅!” 待罪之身,我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爽快的道:“你是说朝廷怪责你擅自主掌襄阳的事情吧!这个事情在本王看来不仅无罪反而有功,孟珙将军不必放在心上。” 孟珙有些感动,但是还是坚持道:“多谢殿下谅解,可是此事关乎到朝廷体制法规,虽然当时事情危急,可孟珙确实是违背了朝廷法度,如果不对孟珙惩处,将来朝廷法度又何以让人信服?朝廷法度管理的是大宋万千百姓,岂能因孟珙一人而废?此事还请殿下裁决!” 这么一说,好象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情,可是要我因为这来惩处他,那是绝对不可以的,想了一下,我才道:“现在朝廷任命本王为京西南路的经略安抚使,京西南路军政都由本王掌握。孟珙将军原来只是襄阳城中一个都尉,在襄阳危难之际强行接管了襄阳军政,虽然有功,但是也非无过。这样吧,本王现在罢免你的都尉一职,作为惩罚,你可心服?” 孟珙神情一松,道:“孟珙心服!孟珙见过殿下后就回襄阳领受罪罚。” 我摆摆手,道:“刚才是说惩罚,但是你守襄阳有功也是事实,理当奖赏,现在本王任命孟珙为本王帐前都统制,率领二万军士。三日后到任,孟珙,可听明白!” 孟珙呆了一下,才道:“殿下,这,恐怕不好吧!” 我故做不悦的道:“如何不好?难道嫌本王给的奖赏少了吗?都是年轻人,怎么这么不干脆,再说本王要你今天就到任。” 彩云扑哧一笑道:“孟珙将军,你就不要推辞了,快谢谢我表哥吧!” 孟珙犹豫了一会儿,才道:“那孟珙多谢殿下了。” 我这才笑道:“如今,你可以说说你对北伐的看法了吧!” 孟珙想了一会儿才道:“殿下说的是事实,余介将军说的也有道理,在孟珙看来,如今要消灭金人还不是时机,但是我们可效仿越人灭吴之计,先让金人签定城下之盟,再徐图收复失地之事。” 我大感兴趣的道:“哦,孟珙将军可以详细说说吗?” 孟珙站了起来施礼道:“不知殿下可愿意让孟珙以殿下背后那幅地图来说明。” 我也站了起来,将后面挂的那幅金人地形图取了下来,铺在案几上等孟珙解释。 孟珙指着地图道:“殿下请看,金人现在防卫京城的主力都集中在郑州和归德府中,徐州虽然有九万金人,但是却也不足惧,我军北伐,如若徐州金人回师和我们交锋,正是我们求之不得之事。我军新胜,士气正旺,完全可以和其对垒,如若李全能够从后侧击,我们当能战而定之。消灭这支金人后,我军可进逼许州,威胁郑州。此时殿下可选一能言善辩之士,入金人朝廷进行游说,金人朝廷迫于我军威势想必会答应和我们签定新的和约,使其不再南侵。此后,我军就可暂时撤军,积蓄力量,坐看金人和蒙古拼杀。等双方两败俱伤之时,连接蒙古西夏夹击金国,就可一举灭掉金国,一雪我大宋千古之耻。此乃孟珙一点浅见,还请殿下指正。” 我微微一笑道:“如若李全不听调遣又如何?” 孟珙胸有成竹的道:“那也无妨,可让岳风和云锋二位将军作为奇兵,也可收同样之效。” 我轻轻颔道:“二位将军果然是我大宋的栋梁之才,特别是孟珙将军更是不凡,孟宗政孟大将军能够有孟珙将军这样的儿子,当可含笑九泉。本王听说孟珙将军在完颜讹可将孟宗政将军人头示众的时候,曾誓要诛杀此人,不知可有此事?” 孟珙神情有些黯然的道:“确实如此,还请殿下成全孟珙对家父的一点心意。” 我点点头明白的道:“孟珙将军的心情本王明白,孟宗政将军尸骨据说已经被完颜讹可给焚毁,本王会在建康的烈士陵园中修筑一座孟将军的衣冠冢,以让后人知道孟将军的功绩。本王可以将完颜讹可交给将军处置,只是以将军的才智如何会看不透孟宗政大将军和数位大将之死并非仅仅是因为金人的缘故,杀了一个完颜讹可就能让孟大将军和数位大将安息了吗?孟珙将军是本王心中的少年英才,国之栋梁。如今朝廷奸邪当道,朝纲不振,本王有心重整朝纲,改革军政让我大宋重现汉唐的光辉,不知孟珙将军愿意和本王共襄盛举,共同为我大宋百姓谋得千秋福祉吗?” 孟珙显然是考虑过这个问题,对我的招揽,只犹豫了一会儿,就爽快的说道:“殿下看重,孟珙如何能不明白?请殿下放心,孟珙今后一定和殿下共同进退,为我大宋百姓出力。” 我击案而道:“好,孟珙将军果然快人快语,今天就暂时在本王大营中安歇一晚,明日本王就和你们一起前往襄阳,预定北伐大计。” 在我表态后,余介和孟珙都恭敬的说道:“殿下神威,当可旗开得胜!” 我哈哈大笑,又是一手一个将他们拉了出去。 在中军大帐中,我将军中的众多高级将领介绍给他们认识,连一般不能参加这样聚会的丘山姐妹也被彩云让我下令叫来和余介孟珙相见,引的余介又是一阵赞叹,表现的有些放纵起来。弄的余介的老上司赵范狠狠的说了他几句,让他不要忘了自己是个军人。看到余介虚心受教的模样,弄的我们大家都暗自好笑不已。 当天晚上,我正要安歇的时候,彩云跑来找我,硬将我叫到商量军机大事的帐篷是有重要的事情问我,弄的我满腹疑惑甚至还猜测她是不是要和我约会。 彩云点燃帐篷中的蜡烛,烛光映照在她身上,让她平添了几分神秘的冷艳,使人感受到和平常大不一样的美感,分外惹人心动。 灯下看美人,确实是另有一番风味。 就在我暗自动着歪心思的时候,彩云开口问道:“表哥,我叫你来,是想问你,这个孟珙让我觉得是一个见风转舵之辈,为什么表哥你要对他如此重视,其中有什么道理吗?” 我听的不解,问道:“见风转舵?表妹,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彩云道:“他今天先是自己承认罪责让表哥给他开脱,然后在表哥的招揽中他只略微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下来,如果他真是一个遵守朝廷体制之人,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就答应投靠表哥?这不是和他说的不同吗?” 我明白过来,坐到一个垫子上,懒洋洋的道:“表妹原来是说这个,余介和孟珙这两个人都当的上是少年英杰,不同的是余介有些真情真性的狂放书生气,而孟珙却是一个务实有决断之人。老实说,这两个人中我更欣赏的是孟珙,论及日后的成就,我敢保证孟珙一定会在余介之上。 表妹认为孟珙见风转舵,却不知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他违背朝廷体制是实,被朝廷责难也是事实,虽然我并不在乎,可是在他来说,如果他不将这个事情提出来,安知日后这个事情不会被人做为攻击他的口实?他其实一早就有心投靠我,他自己将这个说出来,一来可以表明自己并非不知进退的狂妄野心之辈,二来可以试探出我对他到底是否足够重视。在得到自己希望的结果后,他已经决定对我效忠,竭力帮助我,所以才会肯定我的北伐,当然这也说明他的军事素质。 在知道我有心和朝廷奸邪对抗后,他马上立场明白的告诉我愿意和我同进退,进一步的对我表达出他对我的忠心。这一连窜的表现,既让他不失自己的身份,又能搏得我的信任好感,如此人才怎么能说是见风转舵?应当说是机智绝伦才对。如此年纪就对人心就有这种体会,不愧为当代名将。” 彩云皱了一下眉头,道:“此人心机太过深沉,算计太多了。” 我晒道:“算计太多?表妹,他以后会是一个统军大将,心机不深,算计不多如何行?孙子早就说过,多算胜少算败,他不是这样的人我还真不放心将大军交给他指挥。你认为岳雨他的心计就不多了吗?不是的,只是他对我们都有一种信赖的感情在里面,所以才表现的这么让你满意。孟珙他今天才和我见面,这么短的时间内,你就能让他完全相信你吗?当然是不可能的。天真的人不是不好,可是这样的人上战场却是极为不好,如果当上一个独立领军的将军那就是灾难了。表妹,这段时间你虽然成长了许多,可是有些东西你还不够,你应该好好的向孟珙学习才行。” 彩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那表哥是如何评价余介的?” 我调笑道:“表妹好象对余介挺有好感,要不要表哥帮忙?” 彩云嗔道:“表哥,别人是问你正经事,你还这样?” 我不以为意的笑笑,道:“那好,反正已经说了这么多,就继续说吧。余介这个人嘛,确实是个很杰出的人才,只是这个人胆识还有些不足,而且在赵范这样纯粹的军人手下待的时间长了,对于一些官场上的暗箭防范还不够。比如今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皇妹,可是我在介绍中却使用的是表妹。虽然你的身份现在已经是传的天下知,可是在官场上有些东西是不能直接表示出来的。 今天余介一开始就对你表现出一种极大的热情,后来还对望雪她们表示出同样的热情,这一方面说明他是一个洒脱之人,另一方面也说明他是一个在某些地方有些迟钝的人。你们可以加入我军中,这本身就说明你们和我的关系非同一般,而这个余介在还不知深浅的情况下贸然就和你们接触,他就没有想到我的感想吗?如果他只是一个特立独行的普通人也还罢了,可他是本王帐下的一个将军,如此不顾上意,对他来说并非好事。就算本王不会怪责他,可是他这样的性格肯定会和其他同僚产生一些不快,得罪的人多了,这就有可能会对他今后产生阻碍,限制他的成就。” 彩云有些担心的道:“表哥既然看到这点,为什么不帮助一下他了?” 我道:“我当然会帮助他,我刚才只是就事论事的说了他性格不足之处。但是他这种性格也不是没有办法补救的,虽然让他当一个方面大将还有些问题,可是如果独立支撑起一条战线还是绰绰有余的。特别是他小心稳健的作战风格,会让他的敌人无机可乘,用之防守那是再好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有一个可以容纳他缺点的强力人物帮助他,让他可以专心的在战场上取得胜利,那么他的成就也会是非常高的。只是在我心目中,他不能完全独挡一面,多少让我有些遗憾。” 彩云默然良久,才开口道:“原来如此,彩云明白了。那表哥会如何安排余介将军了?” 我望了彩云一眼,低声道:“我想让他去当岳雨的副手,这样他定能一展所长。” 彩云点点头,表示满意道:“表哥这样的安排很好,不知什么时候让他起程?” 我若有所悟的看着彩云,口中应道:“明天我就会宣布让他率领五万士兵前往均州,和岳雨汇合后,前去收复利州两路,并支援西夏和大宋的联军。” 彩云过了一会儿,才长叹一口气道:“表哥果然是心有韬略,彩云白担心了。彩云的问题已经问完,就不打扰表哥了,表哥还请去安歇吧!” 我想了一下,点点头道:“那你也早些安歇,明天我们还要去襄阳。”说完,我就走出帐篷。 在回到自己帐篷的途中,我一直在想彩云今天的表现,好象她对余介有一种莫名的关心。 难道她喜欢上他了吗? 当我心头浮上这个疑问的时候,我的心情就一阵烦躁,似乎不愿意再想下去。 在帐篷前站立住,回身问菊道:“你说一个女人如果对一个男人表示出异常关心,是不是说她已经喜欢上这个男人了?” 菊被我问的一愣,接着才道:“那也不一定。殿下,是不是遇到麻烦了,是彩云公主吗?” 我不耐烦的摆摆手,急噪的道:“算了,你不要问,明天记得早点叫我。” 菊微微一笑,理解的点点头,让春箩先进入帐篷点燃烛火,然后才为我揭开帐篷帘布让我进去。 在菊她们退出去后,帐篷中又陷入黑暗。我躺在软垫上辗转反复,心里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到彩云对余介的异常关心。虽然我不断的提醒自己,可是仍然不能控制自己的心情。 就是在这一刻,我才现我对彩云是如此的关心与喜爱,绝对不仅仅因为她是天舞,我确实是喜欢上彩云了,这个聪明兼顽皮,还有点固执的姑娘。可是今年她已经十七岁了,再过一年,她的意识就要觉醒了,到时候彩云到底会怎么样,会不会从此消失。就像找回记忆的我,虽然一直努力想当从前的自己,可是却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远。 我到底应该如何做? 想了许久许久,还是没有答案后,我才睁开眼睛长叹一声,盘坐了起来,运起自己的内功心法,让自己的神思沉醉到真气运行那动人的感觉中,抛开这个恼人的问题。 既然没有办法解决这个事情,就等这个事情生后再说吧!这也许就是解决的最好办法! 第十三章 一切就绪 襄阳高大厚实的城墙出现在我眼前,伤痕累累的表面如同一个骄傲的战士用自己的伤疤向着世人述说自己抵挡过多少次敌人的攻击,多少次让敌人在自己面前无功而返。 这道城墙给予了守城将士坚固的防护,让他们可以面队数倍的敌人而不畏惧。而这些将士又给予这道城墙铁血的灵魂,让它成为大宋真正铁的脊梁,支撑起大宋的半壁河山。 当我到达襄阳城门的时候,吕德和一大帮将领和官员正恭敬的站在门口恭迎我的到来。在这里,我注意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在别处,文官都是站在武将前面,而这里确是武将站在文官前面。 看来只有战争才能凸现军人的价值是非常有道理的! 当我接近的时候,这些人都对我跪下高声道:“襄阳文武官员恭迎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不动声色的望了孟珙一眼,然后扬声道:“都起来,本王早就有过命令,在军中不用大礼参拜!” “多谢殿下千岁!” 这些人站起来后,吕德开口道:“殿下,襄阳城的百姓,闻知殿下要来,为表达心中对殿下的敬仰,已经在城中迎接,不知殿下是否愿意让我襄阳百姓一睹殿下的风采?” 我呵呵笑道:“你还是这么会说话,好,你就和本王一起去接受百姓的敬仰吧!孟珙将军,你到本王身边来,你是襄阳的大功臣,理当一起!” 孟珙谦虚道:“和殿下相比,孟珙实在是功小德微,如何敢和殿下一起接受百姓的敬仰!还请殿下不要为难孟珙,免得让世人笑话孟珙不知进退!” 我大有深意的望着孟珙,赞赏的点点头道:“孟珙将军果然不凡,如此本王就不勉强将军,就请将军跟随在本王身后,这样将军不会拒绝了吧!” 孟珙答应后,我就在襄阳文武官员的簇拥下,和尚懿等几个高级将领进入襄阳。大军被赵范带领驻扎在城外,而余介已经被我叫去整顿兵马,准备前往均州和岳雨一起收复利州两路。彩云不知什么原因,反常的没有跟随我一起行动,而是选择留在军营中。 进入襄阳后,沿途的大街上已经到处都挤满人,连一些屋顶上都坐着人。在一些士兵的维持下,这些人都被分隔在襄阳大街的两边。也许是长期的作战形成的习惯,这些襄阳居民也显得很守纪律,看到我出现,并没有出现那种一窝蜂而上的场面,而是很安静的看着我们队伍,偶有两声低声的议论声。 走到大街的入口时,这些人终于看清我的大旗,无数的欢呼声顿时响起,喊我“太子殿下千岁”“殿下千岁”的不绝于耳。也许是古代的习惯不同,还好他们没有拿着什么鲜花和别的东西对我进行投掷,让我可以一边微笑的对他们招手,一边缓缓的策马前进。 行进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感受到一阵奇特的不舒服,在我已经越来越明显的气场感应中,我感到现场中一直保持的沸腾气场出现一丝不和谐的轻微波动,犹如是在一片急流动的河水中放入了一个大石头,使得原本的河流被分开一段距离才再合拢。 感觉到再走几步就会进入这个“石头”的范围,我突然的勒马立定,让身后的人不及防下,差点要和我撞上,前方护卫的士兵走了好几步才现我停了下来,郑天有些不解的回过头望着我。 这一切就在眨眼间完成,在郑天刚将头转过来的时候,一声声尖锐的金属破空声传来,一道道肉影难辩的细小之物凶猛的向着我扑来,度极快,呼吸间就已经到了我的面前。 就在我平静的看着这些暗器飞来,准备侧身避开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我前面,在她手中铁制的小盾牌上下的挥舞中,这些暗器被尽数挡下,出一声声清脆的叮当声,然后落到地上显现出它的原形----像针一样的东西,正在日光下反射出蓝汪汪的光芒,显是抹上毒药的。 在我现不对劲停下来到菊将这些暗器尽数拦下,这几下动作生在电光火石间,当那些小针一样的东西落地后,“有刺客”的喊声才传了出去,我被手下的护卫士兵迅拉下马围了起来,隔绝了我和别人的视线,然后将我强行的护往最近的一个屋子。吕德和一些跟随我的襄阳武将也马上分散开,指挥一些闻讯赶来的士兵将这个地方封闭起来,显得有条不紊好象挺有经验。 而襄阳的那些欢迎我的普通居民却出一阵阵喧哗声,好象还有一个声音在招呼大家快跑,就在外面襄阳居民因为这个事情要生骚乱的时候,孟珙的声音喊了出来:“大家都不要动,我是孟珙,现在命令大家按照作战时的要求,原地立定。” 因为这时我被护卫团团围住,并在护卫的保护下强行进入一个普通的民宅,一时不知那些襄阳居民到底如何,不过却没有杂乱的声音再传了进来,想必是已经安静下来。 这些襄阳的普通人平时看来也受过军事训练! 放下对外面的担心后,我就打量起这个普通的民房。这个普通的民宅极为简陋,一道临街而开的大门后就是一正三偏的房间,虽然我没有看到后进,但也可以想象那里就会是厨房或者柴房类的杂物间。 郑天搜索了一番后告诉我这个民宅内没有别人,不过观主人日常用品,估计是一家四口,两个大人一男一女两个小孩。 也许他们也去外面看我去了吧!不想自己的家中却被我们给“破坏”,不知他们回来后会如何想? 在这种时刻我也不知怎么的,竟然有心情想到这些。摇摇头,让郑天去戒备后,坐到屋中一把木椅上,心中猜测这次刺杀是怎么一回事情,到底是那方面的人。 襄阳的,金国的,朝廷史弥远派来的,甚至是母后派来的。 在一瞬间,我就想到好几个可能,我先排除掉襄阳,因为这个事情如果成为事实,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襄阳这些文武官员,孟珙怎么看也不像这种笨蛋,再就是襄阳文武官员的表现也很正常,没什么可疑的。第二个排出掉母后这方面因素,虽然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但是我就是觉得不可能是母后派出来的。 剩下的金国和史弥远方面是最有可能,两方都有一定要我死的理由。具体如何,就要看外面抓捕刺客的行动,襄阳百姓如此合作,这个刺客想乘乱逃跑想必是很难,以菊的身手一定可以将这个人抓住,到时就看他到底是哪个方面派出来的人。 就在我刚考虑完的时候,尚懿也被护卫拉了进来,看到我,尚懿脸上才出现放心的神情,疾步上前道:“殿下,属下在后面听闻殿下遭遇刺客,不知殿下可安好?” 我微微一笑道:“没什么,本王一切平安,现在刺客也真是够大胆的。你没什么事情吧!” 尚懿摇摇头道:“属下并非刺客的目标,没什么事。只是殿下,这襄阳的防护做的也太差,不如殿下先回军营等襄阳安定下来,再进城如何?” 我望着尚懿坚定的道:“如果本王因为这次小小刺杀就灰溜溜的逃出襄阳,那让世人如何看待本王?又让本王如何自处?你不用说了,本王就在这里等,相信孟珙将军一定会给本王一个交待。你先在这里坐会儿,估计不久后就会有结果送来。” 尚懿没有再开言,只是担心的看了我一眼,就走到一边坐了下来。 不久,菊就神色严肃的走了进来! 看到我询问的目光,菊摇摇头道:“刺客见逃不了就自杀了,有人认出来这个刺客是襄阳一家米店的老板,叫王富远,所用的暗器是江湖上常见的‘暴雨梨花针’,其他的暂时还没有什么线索,孟珙将军已经让吕德将军去查封这家米店,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线索。” 听她这么一说,我就明白想从刺客本身去查恐怕是不行了,点点头突然问道:“这个‘暴雨梨花针’是怎么回事?好像挺厉害的。” 菊脸色有些不自然的道:“这种‘暴雨梨花针’是唐门制造的一种极为厉害的暗器,其由玄铁所铸,为一细长圆筒,内有机关,可射牛毛细针。其分上中下三种,上等长一尺,内有牛毛细针一百零八根,中等长七寸,内有牛毛细针七十二根,下等仅三寸,内有牛毛细针三十六根,这些牛毛细针的射都是由圆筒上红蓝两色按钮控制,红为一次将所有的细针全都出,蓝为分次出。这种暗器极为歹毒,如果不及防备,十有**会被其所伤,十丈以内决无幸免。” 我听的有些兴趣了,问道:“这次刺客是用的什么等级的?” 菊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是下等,而且是一次射,针上都有巨毒,属下刚才一时没有留意,将几支针挡入护卫中,有两个护卫因此而亡。” 一听到还死了两个护卫,我猛的站了起来,大声道:“什么,本王死了两个护卫?怎么本王连惨叫声都没听到一声。这个唐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它难道任凭这种暗器流入歹人之手吗?” 菊停了停,才下定决心道:“因为针上的暗器极毒,针一入人体,就麻痹其说话机能,所以护卫才无声而亡。据说唐门对这种暗器控制的极为严格,而且严禁抹有毒药的‘暴雨梨花针’流出唐门,现在还不知这个暗器上的毒药是否唐门所为,可是观两个护卫中毒后的反应,颇像传说中唐门的‘阎王杀’,属下现在已经将这些抹有毒药的细针收捡起来送往建康,估计一大夫可以检验出来。” 我怒声道:“又是这个唐门,当初本王第一次听说这个唐门是浑身的内力去个精光,现在听说这个唐门,是本王差点被人刺杀,两个护卫身亡,唐门,唐门,你还真是本王命中的灾星啊!菊,哪个‘阎王杀’杀人后到底是个什么现象?” 菊很快的答道:“都是无声无息的死亡,如同阎王勾命一样,所以叫‘阎王杀’,不过据说被‘阎王杀’毒死的人脸上会出现青色的痕迹,这和护卫死亡后的情况极为相似,所以属下才怀疑是‘阎王杀’。” 我在屋中走了两步,停了下来道:“既然这样,尚懿,你用本王的名义去给四川安抚使安丙去封公文,告诉他,要他转告唐门的门主,让他在十日内将购买‘暴雨梨花针’之人的名单给本王送来,并要给本王解释这支刺杀本王的暗器是怎么一回事情,如果其敢抗命不遵,可就地以‘谋刺当朝太子论处’,另外,将本王遇刺此事上报刑部,让刑部也派人入川,查明这件事情。” 尚懿正要领命的时候,菊突然站了出来,反对道:“殿下,如此一来,不管事情到底如何,唐门始终就会背上‘谋刺太子’的罪名,在事情还没有清楚前殿下就认定唐门和此事有关,如果他日证明唐门和此事无关,殿下不是冤枉好人了吗?” 我有些不能置信的看着菊,说道:“你是反对本王的命令?” 菊低下头,硬气的道:“确实如此,还请殿下调查清楚后私下向唐门问讯,这样也许对调查刺客更为有利。还请殿下不要因为一时的气愤,而犯下大错。” 如果菊只是一个普通的护卫,她这么做就足以让我杀了她,可是菊和我的关系不比寻常,她这么说肯定是有她的道理,只是现在我话已经出口,如果因为菊而反悔的话,不是让我身边现在这些属下看笑话吗?更何况菊这么做明显的是逾越自己的身份,做出不应当的举动,如果还顺从她的话,我以后怎么能要求其他人? 菊今天是怎么了,难道她和这个唐门有什么瓜葛不成? 我在心中暗自猜疑,但是表面上却‘勃然大怒’道:“本王在这里商谈军国之事,你一个小小的护卫就敢言反对,难道你真的不再把本王放在眼里吗?”一边说,还一边用秘密的手势让她赶快认错,有什么事情等两个人的时候再说。 菊看了我的手势也醒悟过来,连忙对我请罪,我再训责一番后就让她站在一边。这个时候孟珙在外求见,我趁机让尚懿过会儿再说唐门的事情,然后将孟珙叫了进来。 孟珙进来后,施礼道:“孟珙安排不周,以致让刺客有机可乘,让殿下受惊,并导致殿下的两名护卫身亡,孟珙实在是罪无旁代,还请殿下惩罚!” 我收拾了一下疑惑的心情,微笑着走到孟珙身边亲切的道:“孟珙将军虽然有所过错,可是还不及降罪,这个刺客如此处心积虑,岂是将军可以防备的?将军不用自责,本王会调查清楚这件事情。本王看将军治民也如同治军,确实极为好奇,还想再看看襄阳百姓的风采,将军还是和本王一起出去吧!按照定好的路程前往留守府,现在将军还是跟随本王一起进行还没有完成的仪式去吧!” 尚懿正要上前说话,可是被我严厉的眼神给瞪回去,不敢再说。 看到孟珙没有开步,我明白他也有和尚懿一样的担心,一把拉住他,轻松的说道:“走吧,本王在千军万马中都冲杀过,难道就被这小小的刺杀吓倒了吗?将军也是一个豪气的人,不是这么没胆吧!” 孟珙被我轻轻激将了一下,只好无奈的道:“既然殿下执意如此,孟珙当舍命相陪,请让孟珙为殿下开路,扫荡那些宵小之辈。” 在我点头下,孟珙大步走了出去,我正要跟随,突然想到一事,转过头,对郑天道:“你等会儿要寻找到这户人家的主人,对我们破坏他们屋子的行为进行道歉,还要给予双倍赔偿,另外,将那两个护卫的遗体派人送往建康,按照烈士礼仪进行安葬。你要亲自去做,明白吗?” 在郑天答应后,我才走出这个屋子,和孟珙汇合,在那些面色白的襄阳百姓中继续游街的行程,不过比起未生刺杀时的热闹要冷清了许多。不少人被增加的士兵,死死的挤在离我好几米的地方,连动都难得动一下。 虽然生了刺杀,不过几条街外的人并不清楚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在看到我们经过后,又响起热烈的欢呼声,高喊我‘殿下千岁’的话语又接踵响起,还有人对我下跪。在一片秩序井然中,这些襄阳百姓对我的到来给予了巨大的热情,让我感受深刻。我相信,我对他们和蔼的招手,他们一定也会铭记于心,让我亲善的形象深入他们的心间。 如果不是哪个刺杀,这次将会是我一个完美的形象宣传! 后面的路程平平安安,波澜不惊的进入留守府,什么也没生。 进入留守府,襄阳那些人都来请罪,我当然也大度的宽恕他们。这些官员说了一些拍马屁的恭维话后,我就被他们迎入后院,开始预定好的酒宴。 那些襄阳文官在酒宴上对我的功绩进行大加表彰,将我说的如同汉武重生,太祖在世。开始还谦虚几句,后来,我实在是忍受不了那些对我犹如阿谀般述说我的功绩,酒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借口自己累了就离开酒宴。孟珙连忙给我带路,将我送到一个清雅的别院中,才告辞而去。 将身边的其他护卫叫开后,我才对菊道:“现在可以说说你为什么会如此维护唐门?” 菊很快的说道:“唐门在当今的掌门治理下和江湖各派的关系大为改善,其不仅严格限制唐门毒药流入江湖,而且还救治了不少江湖中人。连四川当初被金人所骚扰时,唐门一边派出子弟去军中效力,一边筹措钱粮送上前线,为抗金立下不少功劳,在四川民众中极有声望,殿下如果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就要处罚他们,恐怕会激起川中人的反感,对今后殿下的平川大计极为不利,还请殿下能够慎重此事,不要将此事闹的不可收拾!” 我望着菊微微笑道:“不要和我说这些,老实说,你是不是受过别人的好处了?” 见被我说出来,菊就坦白道:“当初还没有遇到殿下的时候,我曾经在江湖上混过一段时间。有一次和别人争斗的时候,一时大意,被其毒药暗器所伤。当时如果不是遇到唐门门主夫妇为其女儿采药恰好遇到昏倒的我,恐怕不等见到殿下,我就看不见殿下了。” 一听菊还受过唐门如此大恩,我呵呵一笑道:“原来唐门对你还有救命之恩,既然这样,不如你去想办法私下去问唐门此事,我等会儿就叫尚懿不要管这件事情了。对了,当初伤你的那人现在如何?” 菊露出笑容道:“多谢殿下,我们门中在川中还有几个弟子,只要拿着殿下的信物去想必就可以明白事情的始末。至于哪个人,不用殿下挂心,早死多时。” 我点点头,让菊帮我磨好墨写了一道让菊去调查我遇刺事情的命令,盖上我的随身私人印章后就给菊,让她将这道命令给尚懿看,就说我让她全权处理唐门的事情。 菊出去后,鬼影才跑了进来。 这个家伙一向就神出鬼没,我都只能把握住他大概行踪,可是每到我需要他的时候,他都能及时出现,我就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在我身边布了眼线才能出现的这么及时。 看着鬼影平淡无奇的脸,我淡然问道:“你是不是去调查哪个刺客的事情了?结果如何?” 鬼影施礼道:“回禀殿下,这个刺客根据调查已经在襄阳待了十年有余,是一家普通米店的老板,独身,没有武功,也没人说得清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地方人。这家米店已经被查封,抓获了几个伙计,现在吕德将军还在询问他们,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并不是这个刺客的同伙。而且属下还查到,孟珙将军在决定迎接殿下来襄阳后,就对襄阳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清理,凡是外乡人都被集中到别处,不在殿下巡视范围内。 因此属下判断,这个刺客一定是某一方势力放在襄阳的卧底,在不能外派刺客进来行刺后,就不惜暴露他的身份来行刺殿下。属下以为,可以从刺客得手后,那方势力会得到利益上着手,也许能够顺利的查出幕后指使。还有,这个刺客用的暗器也是有迹可查,从这个方面着手也许也会有所得。还请殿下明示。” 我想了一会儿,就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样,你去从第一个方面入手,也许在襄阳的一些官员中还有这个势力的内应,你可留意一下。至于暗器方面,本王已经让人去查了,你就不要管了。另外将这个事情通知一下白女,看她能不能找到点什么。” 鬼影表示明白后,就施礼退了出去。 在鬼影出去后,我坐在屋中仔细的想了一下,还是不能肯定这次刺杀是金人策划的还是史弥远策划的。这两方在我死后都可以获得巨大的利益,都有绝对的理由让我消失掉。 只是在我心里,我更倾向于是史弥远干的,毕竟他早有前科在身。 看来还是从暗器的来源上入手较为容易些。 我喃喃自语给了我现在一个解决的方法后,就坐到书桌前,给了梅一封密信,让她利用江湖上的关系去试探一下唐门,这封密令中,除了告诉她我给菊的指令,还非常明白的提到龙战天和唐门的一些瓜葛,让她从这个上面入手,看能不能说动龙战天去询问一些隐秘的情况,也许对这个事情有帮助。 写好这些后,我站了起来,将这封密信给了一个特定的护卫后就走回书房,拿出那幅现在最为详尽的金国和宋国的地图,将敌我方的兵力布置画了出来,然后定定的看了一会儿,才收了起来让人将尚懿叫来。 尚懿来后,等他施礼完毕,我直接问道:“关于哪个‘投命状’的事情进行的如何?” 尚懿答道:“属下已经让人在准备了,到时可以如期举行。” 我想了一下,道:“现在本王这边可用的兵力除去伤员,有七万六千多人,余介的五万今天就要起程去均州,不能跟随本王行动。襄阳如今还剩下四万多人,如果除去伤员和必要留守人员,最多也只能分出二万人,唐州,颖州的兵力加起来可能已经不足五万人,也就是说我们直系兵力能够动用的不过十五万人。这些兵力如果用在自保上那是没有问题,可是想要北伐还差点。如果那八万人能够为我所用,对我们的帮助将是极为巨大,你明白吗?” 尚懿低下头道:“属下明白!” “那好,你亲自去督促这个事情,最好在明天就要举行,到时可让襄阳的百姓都去观看。” “属下,知道,属下这就去做!” “这个事情难为你了!” “能够为殿下分忧,属下责无旁贷。” 我沉默了一会儿,挥挥手道:“去吧,哪个刺客的事情你不要管,专心将这个事情办好!” 尚懿退下后,我陷入了沉思,良久才长叹一声,起身前去澡房,痛快的洗了个大澡,让有些郁闷的心情得到某种程度的缓解。 在襄阳歇息了一晚,拒绝了孟珙的挽留,我和尚懿等人又回到军营,在那里一边整顿军队,一边等消息。 一天后,金人中的二万女真人俘虏被八万金人中的汉人在公开的场合下杀死。在宣布这些杀了女真人的汉金军今后就是宋军后,还告诉他们如果他们被金人俘虏就会被五马分尸,断绝他们对金人的期望。均州的岳雨也用这个方法杀了大约五千名女真俘虏。 做了这些后,就将他们拆散分别和我方军队进行编组,因为襄阳的军械储备十分所以这些人大多能够换装上宋军使用的兵器。不足的部分还是用金人的兵器替代。 完颜讹可被我交给孟珙,让他将其处死祭奠了他父亲。这也让他进一步的对我靠拢,已经有死心塌地跟着我干的迹象。 虽然这个事情遭到赵范等一些高级将领的反对,但是在我的坚持和说明理由下,他们最后只有接受,担负起训练这些人和我方部队尽快达到初步和谐的重任。 在我任命师梦龙为京西南路的守备将军,负责整个京西南路的守备后,孟珙在师梦龙到达的第三天就在我的主持下和师梦龙进行了交接仪式,将襄阳交给其驻守,吕德为副将。做好这些,孟珙就率领二万襄阳部队加入我军中,正式成为我的直属属下。 虽然我这样做,遭到一些襄阳官员的反对,但是这些人被我毫不客气的解决掉----全都就地免职,让他们回家。不过后来我知道他们大多数人都去了京城告我的状,有些还成为史弥远一党中的人。 经过这样的整编后,我可以动用的兵力就达到二十多万人,许多的部队都进行了扩充。赵范带领的近卫军已经被扩充到五万人,独孤胜,墨平和在这次战争中表现突出的几个将领都被任命为万人长,望雪她们也因为立功不小荣升为千人长,彩云这些日子天天都和她们在一起操练士兵。我的护卫营也被扩充到五千人,不仅战士是最勇敢的精锐,连装备都是全军最好的。 现在,北伐的人力资源已经基本充足,不过物资资源却不能支撑我们长久的作战,不仅兵器方面有缺口,最重要的是粮草方面也有非常大的缺口,特别是这次缴获的战马极多,需要的草料达到惊人的数字。可是因为宋朝原本就没什么积累,现在反到让这些战马成了我的负担,如果不是这次也缴获了不少草料,估计我只有下令杀马才能保证前线的供应。可这也非长远之计,我就干脆的写了一封信给云先生他给武云公主能不能从西夏方面获得一些草料。 完颜守绪和师梦龙一起到达襄阳,当得知襄阳俘虏的女真人也被杀后,十分的愤怒,可是又对我无可奈何。在接受了我让他转交给金国皇帝的信函后,说了句“我们还会见面的!”就率领他的五十名护卫绝尘而去。期间,和我仅仅只相互问候了一下,没有任何别的言语交谈。 在第七天,我得到消息,朝廷中对我要求北伐的争议有了结论,大多数官员同意史弥远的意见想和金人就此求和,父皇就想下一道让我准备收兵还朝的圣旨。不想,却被吴潜誓死拦住,在金銮殿上长跪不起,让父皇收回旨意,并用当年岳飞被十二道金牌召回,导致收复河山的希望落空的教训来做为阻拦的证据,让朝议陷入僵局中。无奈下,我这个已经不能自主的父皇只好宣布退朝,然后就托病不再上朝,将这个事情搁了下来。 以此同时,史弥远还动一些御史对我进行弹劾,说我什么不遵祖制任用私人,竟然任命商人之子为一路高官,还和来历不明的商人女子有染,公然让属下官员称呼其王妃,让皇家体面荡然无存等等许多足以让我死好几次的罪名统统的加在我身上,估计我如果不是太子,他们还会上表要诛我九族。 在这种情况下,父皇和母后对我的私人信函进行了回复,父皇是劝告我不要太过招摇,免得引起史弥远等人对我的暗害。母后是让我向朝廷上表称错,缓和我和朝廷两方的关系。总而言之,就是不答应我北伐的请求,粮草物资是一点不给。 见朝廷这方面是不行了,我就向建康要援助,让他们务必要筹措到可供四十万大军作战三个月需要的粮草。只要拖过这三个月,等夏粮收了后一切都好解决了。 虽然我早就下令建康储存粮草,可是因为那些难民和前期作战粮草的消耗,现在建康的粮草满打满算仅仅只能供应我暴长的大军一月之需,这还不包括在运送途中意外的损失。 这就让我很为难,我这次是去攻打金国,短时间要取得胜利是很难的,配合我的政治目的,那要的时间就更长。如果粮草问题不解决好,那对我们北伐大军将是灾难性的后果,很可能重现完颜讹可的情况,不战而溃。 在粮草问题还没有解决的时候,西线又出了状况。虽然武云公主按照我的要求开始牵制西线的金人配合我,可是四川宣抚使安丙却在这个时候让川中的军队出川,名义上是攻击金人,实际上是看到利州两路有便宜可占,想借此为自己捞点好处。 无法下,我只好让岳雨为主,余介为副率领八万军队前往利州两路,争取可以早他一步收复一些关键的地方,好方便配合联军牵制住西线金人。为了不制造摩擦,我严令岳雨不得同川中军队生冲突,毕竟他们也算是宋军,也是来抗金的,我还不至于在这种时刻来和他们争这些闲气,让金人得利。 给岳雨的命令出后,我又给岳风云锋两人加了三万人,让他们的兵力达到五万,不断的四处的游击,袭击金人的后勤运输,让攻打徐州的金人神经紧张,派出两万人专门防备他们,这就使的攻打徐州的兵力更加不足,只要不出意外,徐州应该已经没有问题。 在另一方面,我们这一连窜的胜利将金人弄的是头昏脑涨,惶恐不安。特别是仆散安贞覆灭,完颜守绪被俘终于传到金人朝廷中时,金人的朝廷中生大地震。据说有几位亲贵大臣强行闯宫面见金国宣宗皇帝要求其结束南侵,和大宋求和。不过我估计这个宣宗皇帝只能满腹苦水自己吞,他派来的密使早被我在得到必要的情报后人间蒸掉。在面子问题上,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这个金国皇帝只能歇斯底的和我干到底,等待最后的失败后,按照我的条件进行和谈。 原本我对使金人签定城下之盟是很有把握的,可是后来不知是哪个混蛋给他出的主意,这个金国皇帝竟然下令让在黄陵冈上和蒙古人对垒的完颜成和尚率军回援,将整个山东放弃。还封赏山东的一些义军将领,意图让山东的义军对蒙古进行牵制,好让完颜成和尚将徐州夺回改善整个金国态势。 在第十天,我接到消息,完颜成和尚不同意这个时候撤军,引起金国朝廷的不满,恰好这同时完颜守绪也回去了。在看了我让完颜守绪转交的信后,金国皇帝大怒,据说将完颜守绪狠狠的训斥了一顿,严令他不得出其府邸一步,将其软禁起来。然后连下了几道圣旨,让完颜成和尚率军回返。 我知道这个消息后,心中十分忧虑,这个完颜成和尚的指挥本领非同一般,这些年金国就靠他一人就屡屡将木华黎给击退,使得木华黎被牢牢的牵制在黄河以北,让金国朝廷得以喘息。如果不是金国朝廷犯下太多的战略错误,也许靠他的战术胜利能够扭转一些金国对蒙古作战的整体态势。 在我的这次计划中,并没有借这个机会消灭金人的意图,因为这样做一是条件还不成熟,再就是如果消灭金人我们将付出更大的代价来对付蒙古人。如果因为我的北伐而让金国出死力的和我硬拼使得蒙古人得利,这对现在宋朝来说是一个极为愚蠢和危险的举动,并不符合我的整体战略。 我的整个战略如果概括起来可分五步,现在我已经完成第一步,不管最后结局如何,金人已经不能南侵。只要能够逼金国定下城下之盟,我方的整个战略态势就会转过来,以后只能是我们去攻打金国。 这样我就可以专心的将精力放到建设内政上,然后借摩尼教将要起的叛乱,对整个宋朝已经腐朽的体制进行一场扫荡,再将一些阻碍社会展的东西解决,这样我就可以借镇压摩尼教叛乱而掌握住已经被冲洗了一遍的宋朝。只要将我在建康做法推广到全国,那么宋朝绝对可以成为这个时代最富有和最强大的国家。 在完成这一步后,我就可以借重新获得新生的宋朝,一举消灭金国驱逐蒙古,收复大好河山,然后在塞外草原上和蒙古人比较一下,验证出谁才是时代的主人。 如果这个第二步不完成好的话,对我进行以后的计划是很有影响的。如今的情况是既不能让金国伤害的太厉害,又要使得他感到疼痛和危险,这就不好办,一个不慎,就会满盘皆输。可不北伐,对我的整个战略步骤就更没好处,因为只有这次北伐成功了,我的整体战略才算真正完成一个大的转变。 原本现在是我最好的出击时机,如果我能够在完颜成和尚回军前,攻打到金人的许州,那么金人会答应我条件的可能将达到六成,如果攻下许州威逼郑州就可以达到八成,如果侥幸能够攻下郑州,我将有十足的把握将我整个战略目的第二步完成。 可是现在,却因为后援粮草的问题让我束手无策,空让大好时机错过,如何能不让我忧心如焚? 在万般无奈下,我一边让尚懿带我的信回建康,看看能不能让姿儿和孔有德说动一些大粮商给予我们一些资助,必要时可以放弃一些利益。然后再给了孟珙五万人,让他和龙成一起攻下邓,蔡二州,将邓,唐,蔡,颖四州连成一线,做为抵抗金人和北伐的前沿。 当我正在看邓,蔡二州被攻克的军报时,菊和鬼影敲门进来。 我放下手中的军报,看到他们严肃的面容,我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故做轻松的微微笑道:“有什么事情吗?刚才本王才接到一个好消息,不是又来了坏消息吧?” 鬼影先开口道:“属下查到在襄阳刺杀殿下的哪个人生前和史弥远有一些很远的联系,而且此人在三年前曾出门一段时间,回来后他的一个伙计看到他无意中掉落一块牌子,按照他说的形状和花纹,属下觉得和白部长查抄马山时得到的那块牌子很像。属下去和白部长求证了一下,认定两者应该是一样的,而马山那块牌子据说是钱像祖给的。所以属下以为这次刺杀殿下的事情和钱像祖脱不了干系,史弥远也有重大的嫌疑。” 我不置可否,继续问菊道:“你有什么事情?” 菊看了鬼影一眼,在我摇摇头后才说道:“唐门的人回信说,得到唐门喂毒的‘暴雨梨花针’的外人只有一人,就是四川宣抚使安丙。在半年前他利用官府的势力强行压迫唐门屈服,使其得到三筒喂毒的下等‘暴雨梨花针’。而属下也在行刺殿下的针筒中现唐门说的暗记,证实确实是安丙拿到的三筒之一,因此属下以为要弄清楚这个事情只有去询问安丙才行。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就是辛部长来信说,朝廷宣招殿下回朝的三道圣旨已经在路上,不出十日就都可以到达襄阳。” 我露出笑容,靠往椅背道:“有意思,你们二人从不同的方向去查,却得到不同的结果,到底你们谁才是正确的?或者说你们都是正确的,要杀我的其实根本并非某一个人,而是一个集团的运做?朝廷也算聪明,总算知道本王还没有出境作战,是用圣旨召回本王,不是用那些什么鬼金牌。不过他们以为这样就能使的本王屈服了吗?是他们太笨,还是认为本王是蠢蛋?你们说了?” 屋中二人很默契的同时沉默,让我自己去说出答案。 我看了他们一眼,闭上眼睛想着刚得到的情报和以往情报的切合点。 当年开禧北伐失败后,金人趁势南下,势如破竹攻陷宋朝许多的地方。四川宣抚使吴曦叛变,向金称臣,进献誓表和四川图志,割让关外西和州、成州、凤州、阶州四郡。金国封吴曦为蜀国王。 吴曦的行径,受到四川官员和将领的强烈不满和抵制。在这种情况下,四川宣抚副使司随军转运使安丙与监兴州合江仓杨巨源、兴州中军正将李好义等人互相联络,闯入伪宫,诛杀吴曦,平定叛乱。因为安丙是这次事件的主持人,朝廷因为其功劳就任命安丙为四川宣抚使,将四川一路兵政尽付之。 随后,李好义等出兵克复关外四州,击破金军,并要求再次出击,攻击金人尽收失地。但新任四川宣抚使的安丙却不许乘胜北伐,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就制造内部纷争,派人杀害杨巨源,并指使吴曦原部将王喜让其党羽刘昌国毒死李好义,将因为胜利而来的大好形势尽付东流。 从此四川一路就如同国中之国,坐看川外的宋军和金人火拼,就是金人突破宋朝防线,朝廷召其水师救援,其也不理,俨然脱离于朝廷体制之外。 既然哪个暗器是安丙提供给刺客,那就一定预示着我死后他也可以得到利益。这样一想,我感到有些东西被我抓住了。我虽然不满安丙的行为,可是我和他毕竟还没有什么直接厉害冲突,他没有理由来对付我。除非是另外有原因,使他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对付他或者说和他有利害的某些人受到我的威胁,让他不得不动手来对付我。 观他在不听朝廷调令后还可以这么安稳的坐着四川宣抚使的位置,就不难想象他一定在朝中有得力的支持,能够有这么大权势左右朝廷动向的人,只有一个人----史弥远! 至于钱像祖,其人是史弥远的忠实走狗,他的行为都是受到史弥远控制的。这样一来,是谁安排这场刺杀就很清楚了。 史弥远,你还真是一个不肯轻易认输的人!不过,遇上我你也只有死亡一途。 明白刺杀事情的真相后,我睁开眼睛,望着鬼影道:“你去转告白女,这次刺杀是史弥远策划的,让她要加紧清除本王管辖地中史弥远一党的谍报网。另外,以后军方人员遇刺的事情都由军情部门负责调查,明白吗?” 鬼影道:“属下明白,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我想了一会儿,道:“你一定要严密监视住金人的动向,如果现完颜成和尚率军回返,你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本王。” 鬼影答应后,我就让他离开,然后对着菊道:“如果让圣旨在我这边宣布,我的处境会更被动,我不想让这种情况出现,你去想想办法吧!还有,给唐门一封信,就说本王谢谢他们的合作,希望有机会能够再次合作。” 菊没有再说什么,悄悄的出去了。 我定定的看着桌上胜利的军报,摇摇头喃喃道:“怪不得这些人都喜欢在明君手下办事,我现在到也有些羡慕他们了。” 说完,再看了一遍军报,然后将这个消息写下来,送到建康,好让姿儿和尚懿更能够有资本让那些粮商支持我。 五日后,先是朝廷宣召我回京的三个钦差路上遇到“匪徒”,钦差身亡圣旨被抢,所属人员大量死伤。一时让朝野震动,无人再敢来对我传达圣旨。 八日后,云先生回话,西夏愿意资助岳雨西线军团的草料,不过条件是我们必须拿弓弩火器去换。我回信答应了这个条件,用宋军以前的弓弩火器去交换,我并吃亏。 十日后,尚懿回来告诉我,江南十二个大粮商,愿意资助粮草给我,只有一个条件,今后他们在我管辖地段的商铺免收二年的税收。 应当说,这是一个相当优厚的条件,总的来看我在经济上面吃了点亏,不过却保证了我能够去完成整个战略的目标,我还是赚了。 现在北伐的大门已经对我打开,剩下的就看我是完成自己的目标,还是和以往北伐一样失败而归。这一切都将在金国那边得到验证。 嘉定十四年,注定将是一个时代的转折点。 第十四章 挥军北伐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又有雄与霸,杀人乱如麻,驰骋走天下,只将刀枪夸。 今欲觅此类,徒然捞月影。君不见,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我欲学古风,重振雄豪气。名声同粪土,不屑仁者讥。身佩削铁剑,一怒即杀人。割股相下酒,谈笑鬼神惊。千里杀仇人,愿费十周星。 专诸田光俦,与结冥冥情。朝出西门去,暮提人头回。神倦唯思睡,战号蓦然吹。西门别母去,母悲儿不悲。身许汗青事,男儿长不归。杀斗天地间,惨烈惊阴庭。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壮士征战罢,倦枕敌尸眠。梦中犹杀人,笑靥映素辉。 女儿莫相问,男儿凶何甚?古来仁德专害人,道义从来无一真。君不见,狮虎猎物获威名,可怜麋鹿有谁怜?世间从来强食弱,纵使有理也枉然。 君休问,男儿自有男儿行。男儿行,当暴戾。事与仁,两不立。男儿事在杀斗场,胆似熊罴目如狼。生若为男即杀人,不教男躯裹女心。男儿从来不恤身,纵死敌手笑相承。仇场战场一百处,处处愿与野草青。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人。放眼世界越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 我放下手中的毛笔看着我写的这《男儿行》,心中只觉得痛快淋漓,长久以来的闷气都似乎一扫而空,胸中自然升起一股肃杀之气,和我即将出征的心情极为贴切。 再次默默念了一遍“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后,长声大笑起来。 笑声中,菊的声音响起道:“殿下,诸位将军正等着殿下去誓师出!” 我回应了声,就将这《男儿行》卷起来拿在手中,掀开帐篷走了出去。 尚懿赵范等人正站在菊后面,看到我出来齐声恭敬道:“恭请殿下誓师北伐!” 我这时心情极为畅快,大声道:“你前面带路,本王的将士这么快就准备好了,果然没让本王失望!” 尚懿等人对我行了个军礼后就在前面带路,郑天率领护卫营的士兵将我团团护住,前往襄阳一片空旷地带的誓师台走去,那里我将宣布北伐的开始。 枪入林,刀如山,五色的旗帜随风摆动,黑压压的人头一眼望不到边际,强大慑人的杀气从中蔓延开来,让天地间都似乎充满一种血腥,一种浓浓的肃杀。 我走上誓师台的时候,望着眼前这些即将上战场的好男儿,心中十分激动。在一片安静中,我大声说道:“诸位将士们,今天我们大宋即将进行北伐,洗雪我大宋的百年耻辱,证明自己无愧于一个男人的事业就要放到你们身上。你们都是我大宋的将士,不管你们以前是干什么的,现在你们就是我大宋铁血的劲旅,是让敌人害怕,让亲人放心的无敌雄师。 我大宋和金国百年世仇,我大汉男儿被女真这一蛮夷欺压了如此长的时间,父母被他们杀戮,妻女被他们欺凌,子孙活在朝不保夕的恐惧中,做为一个男人你们能容忍这样的事情无休止的生吗?大声的回答本王!” “不能!”整齐雄壮的声音摧波荡气的向着四方散开,表达出坚定的决心。 我满意的继续大声道:“耻辱只能用敌人的鲜血来清洗,愤怒只能让敌人的尸体来平息。现在你们就有这样一个机会去清洗自己的耻辱,平息自己的愤怒,你们将用自己手中的兵刃再次提醒那些如蝗虫一样的侵略者,‘犯我神州者,虽远必诛,虽强不惧’你们将在这次战斗中向世人证明自己的武勋,告诉我们的祖先,我们并没有忘了他们的光辉,正在沿着他们的脚步继续前进,让我神州再次爆出新的光芒。 将士们,你们都是神州的好男儿,神州的未来就靠你们在战场上的功绩,去吧,在战场上去,用敌人的鲜血,用敌人的尸体去告慰自己的祖先,安慰自己的父母,教育自己的妻儿!本王相信你们一定会给本王带来捷报,让敌人在你们面前颤抖,在战场上获得自己的武勋!” “消灭金人,还我河山!” “消灭金人,还我河山!” 不知谁带头,十万将士都喊起这样的口号,情绪越昂扬起来,每个人心中都有了一种杀敌立功的心情。 看到时机成熟,我拿起手中的令旗一挥,雄声道:“大军出,消灭金人!” 四面的战旗飘动,飞舞的旗面让太阳的光芒失色,威武的队列井然有序,闪亮的刀枪寒光四射,整齐的步伐摧山劈石,那雄壮的脚步,那荡起的灰尘,都向着世人昭示着这支队伍优良的训练,敢于消灭一切敌人的决心。 我看着身前的将士一批批的从我面前走过,露出了笑容,拿出我写好的那《男儿行》给尚懿道:“你在行军途中,要将这个教会全军将士,知道吗?” 尚懿接过后,看了一下,面露惊容的道:“这个是殿下写的吗?” 我神秘的笑道:“不管是谁写的,你将这个教会全军将士就行了,记住,你只有三天时间!”说完,我一抽马鞭,加入前进的队伍中绝尘而去。 二天后,我们到达唐州和孟珙会合,队伍增加到十五万人。当天晚上,我就召集众位将领商议进军计划。 看着屋中众多的面孔,我站了起来,拿着一个小棍指着地图道:“诸位,现在我军已经占领邓,唐,蔡,颖四州,可说我们北伐的第一阶段目标已经完成,只要我们可以保持这四州的稳定,就可以有一个坚强的防线,保证前线北伐将士无后顾之忧。 金人现在南京路中还有大约二十多万的兵力,虽然和我军人数相差不多,不过分布十分分散,按照最新的情报显示,金人攻打徐州的部队约在九万人上下,在开封约有六万左右的部队,在郑州有约三万的部队,归德府中有二万的部队,而许州部队仅仅才一万多人,而且还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新兵。 金人北线的部队被蒙古人牵制,能够调动的有限,而西线除了要防备蒙古人外,还要防备我们和西夏的联军,特别是在岳雨将军的威胁下,金人除非是不想要西线,否则也不能调来多少部队。 可以说,在我大宋屡次北伐中,只有这次的时机和情况是最有利的,只要我们的指挥不出大问题,相信这次金人绝难讨到好去。现在本王想听听你们认为这场战斗该如何进行,不要有顾忌,畅说欲言,就算说错了也不要紧!尚懿,你是参谋,你先说吧!”今天来的将领都是知道我这次战略目的的,所以我并不担心这些人看到时机这么好就要喊着灭亡金国,收复河山。 被我点名的尚懿站了起来,开声道:“殿下,属下以为我们应该集中实力先攻克许州,调动敌人,然后在敌人增援部队来的途中伏击他们,将敌人的有生力量歼灭。只要这些敌人被歼灭,相信金人朝廷就会收缩兵力,固守待援,然后我们就可趁机席卷整个南京路,将金人赖以作战的基础全都占领,接着就可围攻郑州,迫使金人求和,完成殿下的目标。” 尚懿说的基本上就是我写的那些战略的翻版再挥,也算是一非常好的战术。我微笑着点头道:“说的不错,还有谁想说的?” 彩云站了起来道:“表哥,我觉得尚参谋的话很好,对于后面的我没什么意见,只是我认为我们不要一次出动太多的兵力去攻打许州,要让许州的人以为我们的人数并不多,这样敌人的援军才更有可能上当。在消灭敌人援军后再攻克许州,成功的机会要大些。” 我也点点头示意她坐下,然后问道:“还有谁想说的?” 孟珙迟疑了一下还是站起来道:“回禀殿下,属下认为我们现在不应该去攻打许州,而应该对正在徐州攻打李全的金人进行一场围歼。这支金人攻城多日,而且后勤屡被我军骚扰,正是疲惫之时。只要我军出动三万人伪装成大部队进行掩护,让十万人秘密潜行到徐州。在岳风将军的策应下,我们至少有八成机会消灭这支金人,并有可能趁势攻陷归德府。就算一时攻陷不了归德府,我们也可以回师攻克许州进逼郑州后,让李全或者岳风将军威慑归德府,使得金国朝廷更容易屈服。” 我沉默了一会儿,觉得他说的确实是一个好方法,既可以消灭大量的敌人又可以从两面威胁开封,不过,这个计划冒的风险却不小。如果金人识破我们的计划,那么就可从容定计,反设计我们一下,那对我们北伐的整个进程影响可就大了。 更为重要的是,如果这样一来,金人起码又会丧失上十万以上的大军,加上仆散安贞和完颜讹可的二十多万,金国铁定会元气大伤,后继乏力。这样,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便宜蒙古人,让他们能够更安心的完全占领黄河之北的土地,我汉人将会受到更大的灾难。 考虑间,我看到赵范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开口问道:“赵范将军有什么高见?” 赵范站了起来,沉声道:“殿下过奖,属下刚刚想到如果岳风将军能够让攻击徐州的金人大军以为岳风将军是我军的主力,在加上哪个李全的策应,那么我军就可以暂时先放过这支金人,奇袭归德府。占领归德府后,我军直接进逼开封,逼使金人求和,这样我军将会在不长时间中就达到目的,避免和金人缠战时间过长,让金人有时间准备。” 他说的是一条战策略,危险和机会同样大,特别是这样一来,会让金人有轻易切断我后勤的机会,如果到时李全有什么不好的想法,那就够瞧了。 望了赵范一眼,正要说话,鬼影匆匆而来,递给我一张纸条,我展开看后,脸色大变,问道:“确实吗?” 鬼影肯定后,我断然说道:“现在,本王命令,唐州留下三万人保证我军后勤基地的安全,其余十二万人前往徐州,另外,让岳风和云锋二将和李全联系,拖住这支金人,等待我军到达后,合力围剿这支金人。” 那些站起来的将领们,互相看了一眼,彩云问道:“表哥,生了什么事情?” 我有些沉重的道:“金人皇帝连下几道圣旨召回完颜成和尚,让金人黄陵冈上的大军军心浮动,完颜成和尚部属中有人擅自调动部队意图回开封,导致防线露出空隙,蒙古人趁此动突袭。因为防线混乱,金人在黄陵冈上战败,数十万大军溃散,蒙古人随时可能南下。” 被我这个消息所震惊,屋中众将面面相觑一会儿后,孟珙问道:“那殿下现在出兵徐州意图是什么?” 我无奈道:“既然蒙古人已经消灭黄陵冈的金人,那么蒙古人的下一个目标不是山东,就是南京,如果是山东,我们还有一段时间喘息,可是如果金人渡过黄河,不光是金人危险,连我们都危险。既然我们面前有可能出现两个敌人,那就先让一个敌人断了腿再说,消灭徐州的金人将使我们在金人占据的地方修筑一条防线,这样我们才能集中实力进行自保,处以进可攻退可守的局面。” 彩云提议道:“如果这样,不如我们就此和金人谈和,也许金人会答应我们的条件的。” 我苦笑着摇摇头道:“如果这个金国皇帝现在是个明白人,也许我会接受你的意见,可是看他做的这些事情就知道他就算不糊涂,也没什么远见,如果他在完颜守绪回去的时候就答应我的条件,那么金人今天就不会在黄陵冈上失败。现在我们只能先保护住自己,其他的看看蒙古人的动向后再说吧!” 原本一个大家满意的局面,可能演变成金人被蒙古人所灭,导致蒙古人势力大张直接威胁宋朝的局面,大家的心情都有点沉重和担心。 彩云看到他们都出去了后,才轻声问道:“现在真的很糟吗?” 我无奈的叹口气道:“确实是很糟,如果是在我还没有开始北伐的时候金人就失败了,那么我的目的也许可以很轻易的达到,可是现在,明知道现在打击金人是在帮蒙古人,我也只能这么做,不然我就只能选择按兵不动或者退兵,那我这次北伐将不会有任何意义。现在只有争取在这个乱局中获得最大的利益,希望蒙古人糊涂一次去山东吧!” 沉默了一会儿,彩云继续问道:“为什么蒙古人去山东是糊涂了?” 我看着桌上的地图道:“现在是金人开封防御最为薄弱的时期,如果蒙古人抓住这个机会,不计牺牲的南下攻克开封消灭金人的指挥中枢,那么金人在整个战场上的指挥将会成为一团乱局,这样蒙古人可以轻易的将这些没有统一指挥的金人一一消灭,而且招降也会容易的多。 可是如果蒙古人去攻打山东,不管结果如何,却给了金人朝廷以喘息的机会,对蒙古人现在僵持的战略格局不会有太大的帮助。只要蒙古人一去山东,想必各处金军会回援开封,这样蒙古人还是会面临金军优势兵力的围剿,黄陵冈的胜利也只能成为一次战术的胜利而不会转变成一次战略上的胜利。情况如此的话,我们仍然有机会和金人达成协议,利用金人帮我们抵抗蒙古。这么说,你明白吗?” 彩云想了一会儿,突然笑道:“表哥真狡猾!” 看到她久违的笑容,我一时有些焦虑的心情有些平复下来,不满的说道:“什么狡猾,你表哥这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是一代兵法大家的必备本领,表妹,你还要认真学学!” 彩云不置可否的看了我一眼,转换话题道:“表哥,现在军营中都在传诵一叫《男儿行》的辞赋,据说是表哥你写的,对不对?” 我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别的表情,就低下头看着地图,温和的回应道:“不是,但是是我宣布传播的,有什么问题吗?” 彩云面色淡然的道:“表哥不觉得这辞赋杀气太大了吗?” 我头也不抬的说道:“一个民族想振兴,不经过铁血的洗礼是不会被人认同的,在战场上的英雄,哪个不是双手沾满千万人的鲜血,可是百年之后,别人都只会记得他的功业,会羡慕他的成就,这种情况在我们这个英雄辈出的民族尤为突出。战场之上,除了杀戮,还是杀戮,这是千百年来人类验证的一条真理。” 彩云怅然一叹道:“我们只能改变战争的方法,却不能消灭战争!这是表哥在那本讲义中先提到,当时我还感触不深,可是后来经过这么多次战争后,我越觉得好斗真是男人的天性。哪天余介将军出的时候,我去看了他,当我将表哥这句话告诉他后,表哥猜他说了什么?” 我抬起头,淡淡的问道:“我猜不出来,不如你告诉我,好吗?” 彩云低下头,似乎在回忆,良久才幽幽道:“他说‘殿下的这句话说的很有道理,能够在殿下手下作战,真是人生一大快事!’他说完,对我笑了一下,叫我保重后就出了。当时,我看到他率领大军出的样子,心中突然觉得自己好象也是属于战争,好象自己的一生都离不开战争,可是在我深心中却又对战争充满一种抵触,好象认为战争是一种十分罪恶的行为。我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确实对战争很厌恶!” 我默默的听她说完,才道:“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难道你想姨娘吗?” 彩云摇摇头,轻轻的说道:“不是,我想让表哥告诉我一个为什么战争的理由,好让我能说服自己。望雪姐姐她们都有自己为什么要参加战争的理由,可是我却找不到,表哥你能帮我吗?” 我望着她渴望的眼睛,走到她身边,轻轻的用双手扶住她单薄的肩膀,定定的看着她,柔声道:“小傻瓜,原来你这些天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怪不得我老是看你若有所思的在一边愣,我还以为你想姨娘了。其实,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为什么会参加战争的理由,是好,是坏,都是一个理由。你现在感到迷惑,是因为你还没有碰到可以让你内心认同的理由,不要紧,总有一天,你会找到自己的理由的,别的表哥可以帮你,可是这个只能靠你自己去找,去认同,明白吗?” 彩云没有躲闪我亲密的动作,定定的看着我,突然猛的伏在我胸膛上,轻声道:“表哥,不管彩云想干什么,你都会帮助彩云的对吗?” 我轻轻拥着彩云柔弱的身躯,柔声但肯定的道:“是的,表哥一定会帮你!” 彩云听到我的保证,似乎轻松了许多,我可以明显感到,她原本紧张的背肌松弛了下来。从我怀中脱离出来,彩云灿烂一笑道:“那我就放心多了,表哥,我就不打扰你了,明天就要出,你也要好好休息哦!”说完,就走出这个屋子。 嗅吸着屋中似乎还残存的淡淡清香,心中一片怅然,良久,我才在心中暗自道:“不管如何,表哥总是希望你能幸福,其他的就看你我今生是否还有缘吧!” 摇摇头,甩掉心中那种莫名的惆怅,又走回桌前,计划歼灭徐州金军要达到的基本目的,准备在明天的行军会议中提出来,让尚懿和那些将领讨论,按照我的要求制定出合适的计划。 三天后,我接受了尚懿的建议,派出一支部队护送我的使节前往开封,配合我的军事进攻,让金人尽早和我我们签定新的和约。然后一边消灭沿途的金人,一边向着徐州进,经过二十余天的行军,我们到达离徐州仅仅上百里的一个小村----大屯村。 沿途只消灭一些零散的金人,就是一些较大的地方,也没有多少金人,往往我大军还没上,那些城池都望风而降,不少汉人居民对我们大军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送粮食的,告诉情报的,让我们确实体会到这些汉人渴望结束异族统治回到自己国家的心愿。 因为整个局势生变化,我的北伐战略目标也生转移,变成先在南京路打造一条坚固的防线后再徐图北方。在这种战略指导下,我也没让他们失望,每到一处我就让人没收那些女真人的房子,财产和土地,将这些女真人和一些金国任命的官员分别集中关押起来,按照他们平日的所为进行定罪。 然后将那些被他们霸占的土地全都分给那些无地的汉人,焚烧掉原来的地契。此举获得了那些穷苦汉人的热烈欢迎,虽然还有不少疑虑,但是在我明确的派出军队驻扎后,这些人都安心不少,我还让他们选举出一些人暂时代为管理这些地方,等待我方派出内政人员来接受。 因为这样,不仅我的行军受到耽搁,而且在到达大屯村的时候,我率领的军队只剩下八万人左右。但是在徐州战场上,金人能够使用的兵力也不过九万,加上岳风和云锋先去的四万,和徐州城中李全约四万多可用之兵,我方的兵力还是比金人多。 在我们到达大屯村的时候,整个战场的局势也悄然生了一些变化,蒙古人获得黄陵冈的胜利后,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停在黄河以北,既不南进,也不东侵,给了金人喘息的机会。在我接到的情报中知道,金人皇帝再次受到如此严重的打击,病情恶化,似乎快不行了,那些大臣上表让完颜守绪出来治理政事也被其恩准,现在完颜守绪已经开始掌握一部分的金**政大权。但是在传来的消息中,也提到完颜守绪因为被俘过,其身份受到一些金国王室大臣的质疑,地位并不稳固,还不能做为金国的代表人。 因为这样,整个金国内部好象也处在一种混乱的时期,不仅没有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维持住北方的战局,连对我派去的使节都不理睬,在许州就将其驱逐,拒绝了我的和谈,让南方的战局也只能持续恶化下去。更让我难以明白的是,在我大军的压境下,这些金人竟然没让徐州的金人撤退以保持实力。在我已经拖延这么长时间的行军中,这些金人还是在和李全岳风云锋几人角力,完全没有退缩的打算,让我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痛苦。 隐隐的我感觉到现在金国朝廷在短时间内是难有做为,如果消灭徐州的九万金军,金国朝廷要么变的更疯狂愚蠢,要么就变的理智妥协。 在我到达大屯村的当天晚上,我接到一个消息,义军中彭义斌和季先部派人来和我联系,要求和我军联合起来消灭徐州的金人。这让我大为高兴,了解了一下这两支义军足足有七万多人后,我当即表示只要这次能够胜利,一定会对他们加官进爵,并让他们正式遍入我大宋军列,成为我大宋正规军。得到我表态后,这两人派人回复要求我派人同他们见面,协调和指导他们作战。 我想了想,就将尚懿派出去,准备让他设法将这两支一直同我大宋保持亲密联系的义军队伍拉拢过来,成为我可以直接动用的武力。为了保证尚懿的安全,我还给他派去一队由武功高强的护卫组成的护卫军,让他可以有一定的自保的能力。 经过二天的休整,第三天我就下令部队继续开进,因为是准备作战,再加上我想看看金人朝廷到底想干什么,并没有加快行军,只到第五天我们才到达徐州的外围,到离金人攻打徐州的部队只有二十里地的地方扎营,将这支金人退往归德府的退路截断,让其成为一支孤军。 到达的当天晚上,岳风就在一小队人马的保护下秘密的潜来同我见面,我在中军大帐中接待了他。 “属下岳风见过殿下千岁!”久违的岳风见到我仍然恭敬的行礼问候,没有半点马虎! “免礼吧,有段时日没见你了,好象瘦了点!是不是军队中的饭食不好,被人克扣了?”我微笑着打趣! “这个,属下近段时日一直没什么胃口,到让殿下挂心了。”岳风老实的说道! 我微微一笑,站了起来,一把拉住他,走到一边的软垫上一起坐了下来,亲切的说道:“你是不是担心战局?你们这次做的很好,让整个战局一直都在向我们有利的方向展,现在不用过于忧心了。不管这场战争的结局最后如何,金人已经没有能力再进行南侵,也就是说我们的最基本目标已经达到,剩下的就看我们能从金国人身上捞回多少利息。” 岳风用一种佩服的语气道:“这全都有赖殿下的英明指挥,特别是殿下接连歼灭金人仆散安贞和完颜讹可两部金人,取得我军从来没有过的大胜,大涨我军的斗志和威风。论及功劳,殿下理当功。” 我拍拍他的手道:“你怎么也给本王说起奉承话来了?消灭那些金人全赖那些将士英勇奋战,岂是本王一人之力能做到的?下次不要说了。本王问你,徐州的金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说我们现在有实力和他们硬拼一场歼灭这支金人吗?” 岳风想了一会儿,才问道:“殿下现在手边可用的兵力有多少?” 我爽快的回答道:“约八万左右,在西南方向还有彭义斌和季先两支义军,大约有七万左右,不过这些义军战斗力不高,不能做为攻击的主力。” 岳风点点头,肯定的道:“现在徐州的金人经过近段时日的损耗,并没有九万,顶多八万左右。属下现在那边有四万,加上殿下的八万,已经有可以稳胜这支金人的把握。只是不知殿下对这两支义军掌握如何?能肯定他们不会在战场上捣鬼吗?属下并非怀疑他们,只是这些时日以来,属下和李全打交道的时候,现他总是防着我们,并不肯衷心和我们合作,殿下不能不考虑这些!” 我沉思了一会儿,才道:“这两支义军和金人作对的时间都不短,金人几次意图招降都被他们拒绝,他们也屡次派人去朝廷要求得到朝廷的支援,不过却只被朝廷给了一个空头的名位。在当初金人有攻入大宋腹地危险的时候,他们也派出军队前往增援。而且他们这两支义军和李全不同的是,他们从来都没有攻击过大宋的州府,所以同我们大宋没有什么恩怨,因此本王相信他们这次是真心要求和我们联合歼灭这支金人的。” 岳风考虑了一会儿,问道:“那殿下见过他们吗?” 我道:“没有,本王让尚懿代表本王去了他们军中,相信他们能理解本王的诚意,他们也派出自己手下人在本王军中担任双方联系人。你认为本王应该同他们见一面吗?” 岳风点点头肯定的道:“属下这段时日也接触过不少大下不等的所谓‘义军’,他们有些人虽然抗金,可是做为如同土匪,比那些金人还有不如。有些人虽然纪律还算好,不过却对我们成见很深,不肯同我们过多接触。至于彭义斌和季先两人属下虽然没有见过,可是也听说过他们是金人境内较大影响的两支义军,殿下不能不多考虑一些,免得到时生一些追悔莫及的事情!” 我沉吟良久,才开口道:“本王虽然没有见过他们,可是他们派出来和本王接触的那些人,本王可以从中感受到一种草莽的忠义之气,本王相信他们不会是奸险的小人。” 岳风默然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既然殿下如此相信他们,那属下也不多说,只是我们现在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去歼灭这支金人,如果让这些战斗力不强的义军加入我们,反到对我们不好。不如殿下让他们向着归德府进军,胁迫归德府不得进军,保证徐州围歼金人的计划不被打扰如何?” 我考虑了一下,道:“你的这个提议不错,如果金人朝廷突然明白过来,那么必然会让这支金人撤退,到时归德府的金军极有可能出来接应这支金军,那对我们整个计划影响还是不小。就照你的办,后天我们就同这支金人堂堂正正的打一场,让他们也尝尝我军新式火器的威力。” 岳风说道:“那属下就恭祝殿下旗开得胜!” 我笑着拍了他一下,让他和众将见了一面后才让他离开,准备配合我们的战斗。 在接到我给他们的请求后,彭义斌和季先两人当夜就率领各自的部队趁夜开拔,前往归德府,造成大军压境的架势,让归德府的金人不敢妄动。 第二天,我率领大军前进到看的见金人旗帜的地方停下来,先扎好营盘后,让人前去约战金人。不想这支金人紧闭营门,对我们辱骂和投书全都不理睬,靠的近了就用乱箭一阵猛射,让我们根本不清楚这支金人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我接到报告后,就走上营帐外的一个高坡,看着远处金人连绵的营帐和更远处隐约的徐州城墙,心中思索这支金人到底要干什么,难道是固守待援吗?可是在我接到的情报中,金人在南京路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兵力来增援这支金人,除非是金人不顾蒙古人的威胁将防守开封的军队派出来。 虽然现在金人朝廷肯定很混乱,但是那些怕死的金国大臣们一定不会同意这个相当自杀的提议。就算是我处在金人如今的这种兵力不足的情况下,也只会放弃掉徐州,守住几个重要的城市,保证自己总的战略格局不被人打破,不让局部的胜负影响到整体的安危。 既然金人的开封受到如此严重的威胁,可是为什么这支金人又不撤退,而又停在这里?难道真是金人朝廷的疏忽吗? 看着眼前营帐,脑海中思绪万千,渐渐的形成一个结,好象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如果金人有一支在我情报外的军队潜伏在附近会怎么样? 我被脑中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所打动,看着身边的彩云,我问道:“你说金人在知道我即将北伐后,为什么不将这支金军撤退?” 彩云思索了一会儿,道:“难道是因为哪个金国皇帝生病了,金人朝廷出现问题,所以没想到这个上面?” 我的心头浮现出完颜守绪那张冷静的脸容,突然想到鬼影给我说的一个事情,想了一下,我说道:“现在开封理事的是完颜守绪,他曾经在金国前国都----中都中担任过留守。当时中都即将陷落的时候,金人的眷属都处在一种恐慌的情绪中,为了逃跑这些人将皇宫的出路都给堵住了。完颜守绪知道中都即将陷落后,也想出逃,看到这种情况,他告诉那些人,他将在前面疏通道路帮助他们逃跑,这些人就给他让出一条通路。完颜守绪出城后,什么都没做就秘密化装逃出了中都,到达开封,而那些金人眷属却因为道路不畅就被蒙古人所俘获。你觉得这个人如何?” 彩云想了一下,突然色变道:“如此说来,完颜守绪是一个可以在危机中还可以保持冷静的人,并且很有决断,现在这种金人无力对抗我们的情况难道是一种假象?” 我有些沉重的点点头道:“我也希望我是多疑,可是越想越觉得这个完颜守绪不该这么简单,你看他被我俘虏后还能从容离开就可以想到他绝对不会是一个简单人物。金人那些反对他掌握军政的王公大臣中并没有什么非常杰出的人物,完颜守绪怎么会表现的如此窝囊?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还是金国的太子,是金国皇帝命他掌理朝政,在朝中也有不少支持者,他不应该任凭这些王公大臣摆布,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在等待什么。如果是这样,你觉得他现在应该如何做才能保证金国开封的安全?” 彩云沉吟一会儿,开口道:“如果我是他,我一边会秘密的调派北方的金人前去围堵蒙古人,使其不能南下,然后设法击败我们这支宋军,逼迫我们退军,稳定住南边的情况。如果真的是这样,眼前这支金人极有可能是一个诱饵,如果我们陷入和他们的拼杀中时,一支金人从后面杀出来,我们就算不失败也会元气大伤。这样,金人就可以获得南线的胜利,稳定住现在的局势。” 我点头道:“我们这一路来,遇到的金人抵抗可说微乎其微,占领那些城池不仅给我们增加了负担,还让我们的部队分散。如果这也是金人的计谋,那么我就可以肯定金人的目标是我,只有将我击败,他们才能挽回在南线战场的失利。另外,完颜守绪肯定知道我并没有灭亡金国之心,所以他如果能够将我击败,在和我方签定的新和约中,金人就可以获得不少好处,可以不必理会我提出来的那些苛刻条件。完颜守绪,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我又岂能让你失望!” 看到我得意的笑容,彩云问道:“表哥下一步想如何做?” 我自信的说道:“不管完颜守绪有什么计谋,他针对的肯定是我率领的北伐军主力。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他应该在归德府和徐州间藏有一支精锐部队。在我军和这支金军陷入苦战的时候,这支金人如果突然杀出来,我方就算不全军覆没,也会一败涂地。这样,我如果不想和金人死拼到底的话就只能和金人和谈,这样金人就会主动的多。可是我们现在多了几万义军肯定是他没想到的,这样他的计划中就会出现一点问题,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反设计那支埋伏的金人,破坏掉完颜守绪的希望,让他只能在亡国和签定我给他的条件中选择一个。” 彩云问道:“那表哥想如何去消灭那支埋伏的金人?” 我想了一会儿,才道:“以上这些都还是我的猜测,没有什么具体的证据。不过,我认为这支埋伏的金人既然能够瞒过我方的探子,那么人数应该不过二万人。这个数字才能既保证隐秘又能对我军动足够力量的突然袭击,如果是这样,我只要出动三万近卫营就可以解决这支部队。完颜守绪,你碰上我也只能说明你倒霉,看来你的霉运是甩不掉啦!哈哈哈!”想到得意处,我放声大笑起来。 在彩云的不满中,我当先纵马而去,去准备新的计划。 第十五章 铁枪盾墙 我站在大营后,望着远方的树林出神。虽然已经是四月,可是早上起来仍然觉得有些寒冷。 金人有埋伏只是我的怀疑,如果动用太多的兵力去做防备,那我和岳风等人定下的计划就要进行大的修改,这对我们来说并非一件好事。所以,我就决定用我已经训练出来,可是一直没有什么机会上阵的一个罗马步兵方阵来进行后方的防御,让前方可以安心的消灭徐州的金人。 在我被龙战天弄到蒙古人那边的那会儿,我就现罗马步兵方阵防守骑兵确实有其独到的地方,特别是在狭窄的地方,更是能够有效的阻击住骑兵的冲击。在我训练的士兵中,有大约五千人是按照罗马步兵方阵要求进行训练的。 因为前几次上战场的时候是用伏击消灭金人,所以一直没有什么机会让他们露脸。这次,我觉得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就力排众议,坚持由我指挥这支部队阻拦住可能的金人伏兵,让前线不受到后方的骚扰,保证前线三方合击徐州金人能够顺利的完成。 昨天,我和那些将领商量了大半夜,才确定了这个计划。我没让他们出动大规模的搜查队伍去搜查这些埋伏的金人,而是决定将计就计,反将我们也当做诱饵来引诱那支可能的金人上当。 为了不过分影响前线的军力,我的后方除了我的五千护卫军外,就只有那五千步兵方阵的士兵,人数虽然不多,可实力其实并不弱。光我那精选的五千护卫军至少就可以抵挡金人五万以上的队伍,更何况我这次是防守后反击,更是轻松。 而现在我就是在等待猜测中的敌人到来,让他们尝尝这种来自西方又被我进行因地制宜改变的特殊战法,相信他们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这也是我想要的! 想到敌人在这种方阵前将要横尸处处的惨像,不由的又默颂起那《男儿行》。 “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轻轻回味着这句话揭露出来的残酷事实,我的嘴角露出一种淡淡的苦笑。人类永远都如同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在彼此的伤害中蹒跚前进,只要你一天还局限在人类中,你就永远不能摆脱这种如同诅咒的轮回。 在我的感叹中一阵有些寒冷的微风卷裹着一些杂物从我面前飞过,吹动身后林立的战旗猎猎作响,风中卷起的细沙落在表情肃穆显得杀气腾腾的士兵身上,让他们的盔甲出沙沙的响声,如同一个笨拙的乐师在演奏一种伤感而嘶哑的歌曲。 还有一些细纱打在脸上,轻微的疼痛感使的面皮紧绷起来,微微的寒意和期待敌人到来的心愿却使人精神振奋,激出体内渴望建功立业的野心,让人渐渐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慢慢升起来,些微的感触也突然如同这阵风一样消失在我心田中,剩下的只有一种期待的渴望和兴奋。 几声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偏过头一看,是彩云正在向我走来。 我微笑道:“前面准备的如何?” 彩云有些沉重的道:“前面都已经准备好,只要表哥下令就可以进行攻击,只是表哥真的有把握用这些人就能挡住敌人的攻击吗?如果万一失误的话,我方可能会腹背受敌,就算不全军覆没也会损失惨重。” 我淡然道:“如果要用这些人歼灭敌人的话,我没这个把握,可是要用这些人去将敌人拦住那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你还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的那种步兵方阵吗?我这次就是用这个来对付这支想偷袭我们的金人。你看,我们军营建立的地方,刚好将这条道路堵住,那支金人如果想要帮助徐州被围困住的金人就只能冲击我方的后方大营。我估计这也是金人的计划,只有我们后方混乱了,金人才可能从这场战斗中反败为胜。我和金人都是在进行一场赌博,不同的是金人的底牌让我猜到,而我的底牌金人却不知道。这次,我方优势很明显。” 彩云不为所动的道:“表哥说这种阵法很厉害,可是毕竟还没有经过实际的检验,而且在表哥猜测中那支金人只有二万人,如果金人的数目过此数,表哥还能应付吗?” 我想了一会儿道:“既然你还有疑惑,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已经密令尚懿,让他也配合我这个计划。这么说,你明白吗?” 彩云眼中一亮,道:“表哥是这次一下解决两方的敌人吗?” 我傲然道:“那些金人一直瞧不起我们宋军,认为我们战斗力不如他们。这次,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看,正面硬拼我手下的军队也有消灭他们的实力,让他们老实的按照我的要求签定新的和约。相信经过这次威慑,这个完颜守绪会明白现在什么对他最有利。” 彩云默然了一会儿,道:“表哥,这次北伐朝廷中反对的很厉害,表哥知道什么消息吗?” 我呵呵笑道:“你的消息还真灵通,不错,昨天我接到辛天远的密件,说史弥远已经上表朝廷要求对我这种行为进行惩罚,并说我这种做法等同叛逆,要求剥夺我的太子名位,押回大理寺议定我的罪名。我的哪个母后也在后面逼迫我哪个可怜的父皇,要求将我召回去。而且朝廷中也因为我的这次北伐已经吵的不可开交,吴潜这次可是卯足了力和史弥远要干到底,现在是天天在早朝上反驳他,热闹的很啊!” 彩云看到我一幅幸灾乐祸的样子,不满的说道:“你还这样,难道不知道如果朝廷真的下旨,我们就处在两难的境地中了,你还不想想办法。” 我不以为意的道:“不用担心,这个所谓的圣旨是不会公开下到我这边来的,如果他们用密旨,我就给他们来个不认帐,现在朝廷中的军力除了防守临安的几万禁军还有些战力外,其余的都是一些酒囊饭袋组成的杂牌军,我留在后方的部队足以应付。文也不行,武也不行,你说他们能奈我何?” 彩云直直的看了我一会儿,摇摇头道:“原来表哥已经打定主意,到是我白担心!对了,表哥,现在可以开始进攻了吗?李全已经答应配合我们进攻,我方可以出动的军队已经达到十五万,消灭那支金人孤军不成问题,表哥,还有什么要说吗?” 我点点头肯定的道:“告诉赵范和孟珙,在五个时辰内,我要看到金人的大营插上我们的大旗,另外,李全虽然答应了我们,但是观他不肯来见我就知道他对我们仍然有防备之心,这次不能过多的指望他,明白吗?” 彩云应了声后,就走了。 不久,前线上就传来小火炮那种熟悉的轰鸣声,一声声临死前的惨叫不时的隐隐传来,虽然隔的有段距离但是仍然让我可以毫无困难的想象出金人在炮火下的哀鸣和痛苦。 叹了一口气,我回头看了看身后站立的士兵,一张张饱含紧张、兴奋、渴望、担心、怀疑的脸充分表达出他们并不平静的心神,唯一相同的是那一道道坚定中带有几分杀气的目光,让人见之心寒。 看到他们的目光,我的心中又充满了豪气。是的,我们也许很多人将再也不能见到明天的阳光,不能回家和亲爱的家人团聚,但是我们义无返顾。因为,我们面对的是来自异族的欺凌,百年耻辱的重压,神州子民的热血、汉人的骄傲,军人的荣誉,都使我们无法退缩,我们别无选择。我们只有坚持到底,让这些异族人在不属于他们的土地上将身上的血流尽,让我神州用这些异族人的尸体验证自己的骄傲和荣誉是永远不能让人践踏的。为了这个目的,就算是死,我们也不会退缩! 原本我想说什么,可是突然明白从这些带有杀气的目光中流露出来的情绪到底是什么,让我知道我现在其实已经不用说什么了,一切言语在这种决心面前都是多余的。 淡然笑了一下,我慢慢的走向后面的箭楼,我将要在那里观看敌人是如何在我方的防御面前碰壁。 虽然我很想亲自在前线指挥这场搏杀,可是在多方考虑和众多的压力下,我只好妥协,让训练出这支队伍的岳风亲自来指挥,做为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保证整个战役的成功。这也是我和众位将领妥协的结果,他们对我喜欢亲自上前线搏杀可是担心的很。 岳风原本是在我身边,可是刚才有人将他叫走,说是6望归找他有急事,我就让他去看看。 在离箭楼还有十多米的时候,我心中突然有一种警兆,没有任何迟疑当即停下脚步,正欲回身的时候,“嘭”的一声响起,一阵尘土夹杂着一阵炽热闷压的拳风向我扑来,犹如一支魔手带动了我前面上下左右的空气向我挤压过来,让人不知道这个人下一步将要如何,只有一种束手就擒的威势,端的可怕。 有刺客! 我一看到这种威势,就知道这个刺客是个级高手,他的武功远过我,甚至不会比云先生龙战天他们逊色。没有犹豫,什么都不管的直接向后飞退,以避开这阵攻击。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用这种退避的方法不亚于自寻死路,可是今天注定要让这个级刺客失望了,因为在我身边也有一个级高手。 菊娇斥一声,斜身而起,越过我直接迎上那层可怕的气劲,手中的长剑闪电下劈,硬生生的将这种气劲斩成两截,然后手中的剑化出千百剑影,犹如一缕轻烟扑向一个正向我狂猛扑来的人影,将其挡住。 漫天的剑影让菊如同一个散花的仙子,撒下层层由长剑构成的死亡花瓣,迎向哪个高大的刺客,让他怒吼一声,就在空中一步不让的用气劲生生的击破这些花瓣,毫不忌讳的直接撞向花瓣的最强点,一派硬攻死打的作风没有任何躲闪的动作。 电光激闪,剑气和拳劲凶猛的在空中碰撞,气劲交击,形成一股逆风,以交手的二人为中心向着四方激荡,不仅战旗被吹的欲折,连被这种风带到的将士也被吹的歪斜倒地,站立不稳,现场一片狼籍。 最近我还真是倒霉,我的那些敌对势力现在都喜欢用刺客!而且一个比一个厉害! 这个时候瑶红和郑天都已经上来了,一些武功高的护卫一边竭力抵挡这种气劲,一边将我卫护起来,将我保护在核心处。 我安下心来,开始在心中猜测这个刺客是谁,有如此高的功夫应该不会是无名之辈。菊自从哪次败于云先生后,就一直十分努力,在我有一次的私下询问中,云先生也坦言现在不能轻言胜她。这个刺客到底是谁,为什么面对菊的进攻不仅没有退缩,反而将她的攻势硬生生的击断,到底是何人才能有如此高的武功,又要我死? 就在我准备仔细的看哪个高大的人影到底是谁的时候,那些士兵鼓噪起来,有些人还试图想加入战局。我皱了一下眉头,高声喝道:“众将士听令,本王命令尔等坚守自己的岗位,不得妄离,违令者,杀!”这些士兵武艺低微,加入战局只会坏事。 在我大喝出口后,这些士兵就安静下来,自然的让出我这边的空地,让菊可以单独的和这个刺客较量。 菊的剑法无可挑剔,每一剑都没有成规,但又是巧夺天工,非常符合当时的情况,一步不让的化解了对方的攻势,让他空自怒吼连连,可是仍然不能突破菊的防护对我进行再次的攻击。 这个刺客到底是如何混进军营中,我现在还没有想到,可是这个刺客想杀我的决心却是无庸置疑的,如果不是菊,我肯定不能躲过他的这轮攻击,这个人到底会是谁了? “嘭啪” 一声闷响传来,菊手中的长剑被这个人一拳打个正着,劲气横空,剑影消散,露出面目的菊哼了一声,落在我的护卫前,冷冷的注视着正随漫天的尘土落下的哪个刺客。 恰在这时,又是一条迅疾的人影对着这个刺客扑来,在他后面还有一个人相随。 今天是怎么了?为何这些人在我军营中如同逛街市一样,想来就来,也太小觑本王了吧! 就在我皱眉想让士兵放箭的时候,一声大喊传来:“殿下,来人是帮助殿下的,请殿下安心!” 是岳风的声音,我将到口中的命令咽了回去,凝神一看,我现奔在后面的哪个人影让我很熟悉,微微一想,就明白他是何人----6望归! 看到他,我的心怀大放,不论这个刺客武功有多么高,这次他铁定失败了。 在我欣喜下,6望归前面的哪个人,一声断喝:“完颜复归,这些日子不见,你越来越下作,连刺客的勾当都做了起来,我老花子真替你们金国害羞!” 这个自称老花子的人一边说,一边用一根碧绿的长棍幻起层层的棍影向着他口中的完颜复归打去,将这个人圈在里面。后面紧跟的6望归也开口道:“殿下,这个刺客是金国的完颜复归,请殿下当心!”一边说,一边也一举手中的长枪配合着哪个老花子的攻击,如同黑龙入海直接攻向哪个完颜复归的空处,让他不能全力应付哪个老花子的攻击。 听到这个刺客叫完颜复归,我的心中一愣,他不是金国第一高手吗?也被派出来当刺客,金国真是山穷水尽了,什么损招都敢用。这也表明完颜守绪志在必得的决心。 心中思索着,抬头看了一下场中的情况,哪个老花子的武功极高,不仅不躲闪完颜复归凶猛的拳劲,反而和他硬拼硬打,左手使棍,右手用掌,将这个完颜复归的攻势硬是一一的接了下来,让他不能前进半步,而6望归也不客气,在他的长枪下,这个完颜复归不敢全力和哪个老花子对垒,让整个战局一时僵持下来。 我看到这种情况,脑中一转就明白这个老花子是谁了,七大高手之,武功直逼四大宗师的丐帮帮主----田千里,江湖中最著名的抗金英雄,因为多次死里逃生的经历,故有“九命”之称的传奇人物。 他也是6望归的好朋友,当初6望归来帮我,也有他的缘故。在去年我还让墨门的人托他帮忙打听蒙古人的消息,只是一直没有什么消息传回来,我也渐渐淡忘了,不想在这种时刻我们反到见面了。 笑了笑,对着菊道:“你也去帮忙,这个完颜复归既然是来当刺客的,当然也不用和他客气。” 菊手中的长剑散出明亮的光辉,以心御剑,以剑带人,身剑合一的向着打斗场扑去,整个人和手中的剑如同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势如洞穿天地的一样,让人兴起一种不能抗拒的颓废心理,使人斗志顿消。这一剑是菊的心法和剑理的完美结合,如果敌人可以破得了这一剑的话,菊不死也得重伤。 看到菊竟然拼命,我原本轻松下来的心又提起来,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 而场中正和田千里6望归激斗的完颜复归也感受到菊剑势的威胁,大喝一声,奋起神威,将田6二人迫退少许,双手合前,用一个古怪的姿势硬接了菊这一下,虽然完颜复归雄壮的身躯一阵抖动,但是终于将菊的剑势在破额而入的时候硬生生的挡住,然后吐气开声。一声巨响传来,菊被他震的落在地上,连连后退,立定后终于忍不住接连几口鲜血吐出,脸色变的惨白,被赶上前的瑶红扶住。 完颜复归在击退菊后,又怒吼一声,连出三拳,狂猛的拳风将田千里和6望归挡在身外,然后腾身而起向着营外扑了出去,几个想阻拦他的士兵被其打的向后飞去,反将田千里和6望归拦住。 看到他们还想再追,我连忙开声道:“两位不用再追,本王料他此番已经受到重创,想必不敢再来。” 听到我的话,6田二人就停下脚步,看着完颜复归高大的背影从视线的消失,留下一路灰尘。 我知道菊受伤不轻,但是现在又不好单独为了她抛下这边的事情,在菊轻轻摇头后只好让人先将她扶下去,吩咐郑天清理现场,安抚住士兵不要离开岗位后,就迎上正向我走来的6望归和田千里二人,而岳风也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看到我岳风连忙上前问道:“殿下没事吧!” 我说道:“没什么,多亏了望归和这位英雄,不然这个完颜复归还真不好打!”我一边说,一边打量这个久闻其名的丐帮帮主。 脸型瘦长,有几缕泛灰的胡须,年纪已近花甲,脸上皱纹很多,头也是一种灰白色,显示出他生活应该是很劳顿,可能从来都没有安生的过过日子。一身洗的白的乞丐服,五颜六色的补丁让人觉得滑稽可笑,手中还拿着一根通体碧绿的棍子,约莫有一米多长,想必这就是闻名天下的打狗棍。 在我打量他的时候,田千里也将我打量完毕,在6望归的示意下,连忙高声说道:“江湖草莽田千里见过殿下千岁。” 我呵呵一笑道:“田帮主太客气了,本王早就听闻帮主的威名,本王的太傅云先生屡次说及帮主,认为帮主是当今江湖第一抗金义士,如今见了帮主的风范,果然让本王耳目一新!诚然不愧为江湖第一抗金义士!” 被我一阵称赞,田千里原本还有些绷紧的脸容缓和了下来,谦虚道:“殿下实在过誉,千里如何敢挡。殿下如此年轻,可主政三路以来我大宋军连连在战场上取得胜利,金人闻风丧胆,殿下的表现诚然不愧为我大宋中兴的希望。相比殿下的功绩,千里只是空活如此年纪,何敢劳殿下的夸奖!” 我走到他身前,诚恳的道:“帮主怎能如此看轻自己,我大宋无论人力物力当初都倍于金国,但是却被金国夺我半壁河山,为什么?就是朝中缺少向帮主这样重义轻生死的好男儿。想我神州浩浩千年,每当国家危急的时候,总是会有豪雄之辈崛起于江湖草莽,挽狂澜于既倒。如果不是这些人,我怕我们神州已经亡在异族之手,我大汉民族早就烟消于历史的灰烬中。帮主的所为正是如此,为何还会如此看轻自己,难道认为本王是一个不明事理之辈吗?” 也许是从来都没有从我这种身份的人口中听到对他行为的肯定,田千里眼中有种知己相逢的神光闪过,沉声道:“老花子现在终于明白殿下为什么可以接连消灭金人数十万大军,我大宋朝有望了。” 我淡然笑了一下,道:“帮主过奖,对了,6护卫最近如何,本王可听说你每次上阵都身先士卒,立下不少功劳,照本王新的军规,当个千人长是绰绰有余了。怎么样,不如到本王这边来如何?” 被我开玩笑的6望归面色平静,不露出半点内心想法的道:“属下6望归见过殿下千岁!” 我被他的自称说的一愣,继而狂喜,这个高傲的家伙终于愿意归附我手下,没有任何迟疑的,一把抓住他,高兴的道:“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本王护卫营中的千人长,你可愿意屈就?” 6望归低下头,平静的道:“属下遵命,但是属下还有个请求,不知殿下可否答应?” 我大手一挥,道:“说吧!” 6望归看了我一眼,坚决的道:“属下希望在属下的队伍中,没有那些魔门人,还请殿下恩准!” 我皱了一下眉头,知道他还是放不下心中那些所谓的“正义”,想了一下,有些泄气的道:“好,本王答应你就是,但是你也不能故意去找本王那些圣门手下的麻烦,明白吗?” 6望归答应下来,就站到我身后,然后我对岳风道:“你是如何知道本王有危险的?这次如果不是田帮主和望归到来,这个完颜复归还真不好打。对了,前面的战况如何?” 岳风恭敬的道:“属下去见6护卫的时候,得到这位田帮主报信,说有人想行刺殿下,所以属下才让田帮主6护卫赶过来。另外,在属下出营的时候,听说李全夫妇也派出军队出城作战。在我方三面围攻,而且有新式火器助阵下,这帮金人覆亡只是早晚的事。” 我“哦”了一声,转头看向正若有所思的田千里,问道:“田帮主,本王想请问,你是从什么地方知道这个完颜复归要来刺杀本王的?”说刺客是完颜复归的就是他,当然要找他问个明白。 田千里脸上有种惭愧的神色闪过,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千里上次接到墨门人转告的殿下要求后,就亲自到黄河以北去探察蒙古人的消息,原本希望能够得到蒙古军队的准确数字。可是不想遇上完颜复归,这个人以前就和老花子结怨,看到老花子他就上前动手。老花子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所伤后躲到一个江湖朋友那里修养了半年才出来。 伤好后,老花子自觉武功进步不少,就到金国开封寻找到这个家伙的府邸,原本是想找一下这个完颜复归的晦气,不想却听见他和一个人在商议谋刺殿下的事情。老花子知道事关重大,就悄悄的出来,想给殿下通风报信,所以就找到6望归想让他给殿下知会一声,不想这个完颜复归如此心急,这么快就动手了。老花子实在惭愧,不仅殿下的事情没办好,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比他们慢了一步,天幸殿下没事,不然老花子的罪过可就大了。” 我安慰了他几句,默然了下来。虽然这个田千里说的很简单,但我也可以想象出他在完颜复归手下九死一生的情形。这个完颜复归的武功确实是我平生仅见,在三大高手的围攻下还可以脱逃,让我叹为观止。云先生和龙战天的武功,我没有在这种生死搏杀的场合见过,所以无法比较谁高谁低,可是照我猜想,就算有差别,想必也极为有限,这个完颜复归绝对是四大宗师一级的高手。 田千里落在他手上就算不死肯定也是重伤,怪不得这么久都没有他的消息。如果不是这次碰上,我也许就会忘记我曾经托他办的事情。 而且从田千里的讲述中,我还有一个猜想,就是完颜复归早就现了他,故意让他听到这个计划,然后顺着他来找到我。这并非是我胡想,因为生过行刺的事情,我在军营中的保卫工作做的极为隐秘,一般的高级将领想知道我的行踪都很难,更何况那些不入流的奸细之辈如何能够掌握我的行踪? 行刺一定需要非常准确的情报,知道要被刺杀的人要前往何处,不然是难有成功的希望。而这次完颜复归却可以这么准确的把握住我的行踪,不能不让人怀疑。 这次是我指挥反伏击的情报,知道的人就不会过十个人,而我麾下的士兵更是被我用保密条款训练出来的,不大可能有机会将消息传出去。如果金人真的能从军营中就准确知道我的行踪,那我军想不败都难,所以我才有田千里是被完颜复归利用的猜想。 当然完颜复归也可能是由别的渠道知道,但是就我认为,这种可能最大,不然不会这么凑巧。看来以后还要对这些方面进行防备,不是每次运气都会这么好的。 完颜复归的武功让我深自戒备,在我还没有达到他那种境界的时候,小心些是保命的不二法门。 心中思索着,无意中却看到田千里有一种欲言又止的神情,我在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和声道:“田帮主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问本王,但说无妨!” 田千里听到我的保证,开口道:“敢问殿下,刚才那位使剑的姑娘可是魔门中的菊姑娘?” 我望着他认真的面容,肯定的说道:“以前是,现在她和6望归一样都是本王的属下,她现在的身份是本王的贴身侍卫!” 田千里皱了一下眉头,良久才道:“以前就听说殿下身边聚集了不少魔门中人,连哪个大恶之徒一道生也被殿下收拢到身边。殿下所为原本不是我等草民可以干涉的,只是魔门中人多是邪恶之辈,其中不乏勾结金人出卖我民族的奸邪之徒,殿下如今一身身系天下安危,还请殿下能够多多保重自己,不要让那些小人有可乘之机!” 我默然下来,这个田千里话说的隐晦,但是要我远离这些魔门之人的心意却很明白。这些正道中人,不知为什么总是认为哪个圣门是一个邪恶的组织,要对他们穷追不已,如果让他们知道我其实已经算这个圣门中的人,不知他们到底会如何想。 要不是我做的事情,让这个6望归无话可说,他又从我身上看到他和父辈的希望,恐怕他也不会抛开这些偏见投身到我帐下,安心的为我做事。 摇摇头,淡然的道:“帮主的好意本王明白,对于帮主能够甘冒大险来给本王送信,本王心中衷心感激,只是本王用人的原则就是唯才是举,既信不疑。本王希望能够重新恢复我汉唐光辉,凡是能够为本王所用的人才,本王都会重用,只要他今后遵守本王的信条,以前的种种都不在本王考虑范围中,这点也请帮主明白。” 田千里听了我的话,勉强一笑道:“殿下宏图不是我等可以想象,是老花子多嘴了。只是刚才完颜复归被那位菊姑娘的剑气所伤,又硬接老花子的一掌和望归的一枪,虽然他表现的无事,可是老花子断定他已经身受重伤,按照他逃跑的度,不出百里其人必会力竭,老花子想邀望归一起前去诛杀此人,断掉金人一臂,不知殿下能否允许?” 听他一说,我就知道他心里对我重用魔门中人颇为不以为然,只是碍于彼此的身份不好说而已。而且,这个人也很明事理,虽然和6望归是好友,可是仍然明白现在6望归要经过我的同意才能出军营。这点让我十分欣赏,有本事又明进退的人,是每个上位者都喜欢的,这个老花子非同一般江湖草莽,值得我下点本钱。 心中有了打算,我呵呵笑道:“帮主豪情,赵昀佩服,只是帮主不知道,这个完颜复归的刺杀到让本王肯定了一件事,不知帮主有没有兴趣看本王指挥一场击败金人的好戏。” 田千里大为意外的看了我一眼,道:“殿下的威名,如今已经传遍四海,能够看到殿下在战场上的英姿,是老花子的荣幸,就是不知这个事情和追杀完颜复归有什么关系?” 我淡然的道:“因为完颜复归是为了让金人这个计划更加完美才来进行这场刺杀的,如今本王已经动攻势,不管金人如何想也只能应本王这手棋,看看到底谁才更高明。” 说完,对田千里笑了笑,然后对岳风道:“这边就交给你!这个方阵是你亲自训练出来的,不要让本王失望才好!” 岳风坚定的道:“请殿下放心,属下一定不会让金人越雷池一步!” 我点点头,正要说话,突然感到地面微微地颤动起来,滚雷般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我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一团尘土自远处的地平线迅靠近并不断扩大,尘土中数以万计的骑兵狂野的向着我们这边冲来,挥舞的兵刃在阳光下反射出点点光芒。凶狠的叫嚣声,虽然隔了这么远仍然可以听的十分清楚。 看到他们,我露出一线冷笑,先让岳风去前线指挥,然后看看有些紧张的田千里道:“帮主,不如我们一起登上这座箭楼,观看这些金人是如何在本王这些将士面前碰的头破血流的,如何?” 田千里看到我轻松的表情,眼神中闪过佩服的神色,故意笑道:“殿下如此镇定,老叫化佩服。既然殿下有此雅兴,老叫化如何敢不奉陪。” 我点点头,低声叮嘱6望归先接受岳风的指挥,等打完这场仗后再编入我的护卫军中后,就和几个亲信护卫同田千里一起登上面前这座如同碉堡的箭楼,观看即将要上演的战场相逢。 在我登上二楼的时候,敌人的铁骑已经冲到我们阵前,预先埋伏好的陷阱让他们付出了大量的伤亡后,终于越过了那片死亡地,一瞬间,敌人的铁骑洪流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向着我方的军营压过来。 虽然还隔有几百米,但是敌人狂呼和渴望嗜血的兴奋,仍然让我觉得有种不舒服,看了看正注目看着那些金人骑兵的田千里,安然说道:“帮主,你屡次和金人对抗,在你看来这支金人骑兵如何?” 田千里很慎重的说道:“这支金人绝对是金人精锐中的精锐,观其气势就知道这支金人是一支百战之师。殿下能够料敌于先,千里佩服,可是殿下如果不能抵抗住他们的进攻,被这支金人冲散,那对殿下正在前方奋战的将士将会造成极为严重的冲击,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我淡然的说道:“那就要看看这支金人到底能否冲破本王的军阵了。” 说话间,我方已经有所动作,一声极有节奏的鼓声被敲响,我方靠近前方的士兵将原本靠在身上的巨盾竖了起来,上面架着的长枪散着刺眼的光芒,犹如在平地中突然立起一座浑身长满尖刺的城墙,虽然尖刺还没有竖起,可是已经冷酷的向着世人显示死亡的气味。 在巨盾竖了起来后,金人已经冲到我方弓箭的射范围。一声哨响,密集的箭雨迎头罩上金人骑兵,取马不取人,在溅起无数血花收割成批的生命同时,大片的金人骑兵连人带马的倒在地上,不少金人骑兵一时没有提防,又被自己同伴的马尸拌倒,被后面同伴毫不犹豫的纵马冲过,只留下一团血肉模糊的肉团。 仅仅一轮箭雨至少就让上千的金人倒在了这里。接下来我方又射了两轮箭雨后,金人已经冲到他们弓箭可以达到的范围。 在一阵如同野兽的呼啸中,这些金人拿起背上长弓,熟练的上箭,竟然就在疾驶的马背上直起身形开弓而射,在我方满天飞羽的中恶狠狠的向着我方还击,示死亡如无物。 这些金人不愧为精锐中的精锐,不仅弓马娴熟,而且还悍勇嗜血至此,想必比起闻名世界的蒙古骑兵也毫不逊色。可惜,这些金人虽然勇武,但是在我方坚强的防护下效果却大为不佳,大部分射来的羽箭皆被我方大半人高的刺猬盾墙拦截住,那些敢于在马上直身而射的勇敢金人也只是给我方射杀提供了更好的目标,连人带马的给留在这里,变成了肉泥。 金人也看到效果不佳,又是一声呼喝,这些金人都低身猫在马背上又挥舞着长刀向着我方冲来,在践踏了无数同伴的尸体后,他们终于离我们越来越近。一百步,八十步,六十步,眼看就可以用长刀收割我方士兵的人头,似乎只要再有一点时间就可以挥刀屠戮,让我方的士兵饮恨收场。 我甚至已经能看见敌骑舔着嘴唇,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挥舞着手上的长刀向着我方士兵砍杀的样子。可惜的是,在一声大喊中,连环弩也开始说话,比刚才箭雨更密集的细小短影向着这些金人飞去,又是数以千记的金人永远躺下了,继续冲过来的金人,我方也没有客气,紧接着投掷的手榴弹也落入这些金人骑兵队伍中,在火药的轰鸣声中,原本狂野无匹的金人终于生了混乱,一些战马受惊而立,让金人前锋陷入混乱中。 可是没等这种混乱蔓延下去,后方的金人已经毫不客气的将这种混乱淹没在滚滚的铁骑洪流中。剩下的金人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眼睛,狂飙的热血已经让他们完全狂,在犹如野兽的嚎叫声中冲破了我方军营前的阻拦之物,一往无前的直接向着我们冲来的接近了我方刺猬盾墙。 此时我方前排盾兵突然蹲下,用肩膀死死抗住大盾,身后的步兵把架在盾上的长枪树起,将其紧紧的抓攥在手中,将长枪后面特意加的一个圆型铁片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的护甲上,身体前倾用尽全身之力压住长枪。 说的缓慢,可是这些动作都在眨眼间完成,冲的性起,眼看就要接触到我方士兵的金人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闪着寒光的枪林奔跑的马想停已经来不及,只有奋力前冲也许才能有活命机会,或者砍烂那躲在盾后正出嘲笑笑容的面庞也算够本。 金人狂奔的骑兵没有任何迟疑的撞上这座坚固的盾墙,如同庞大的浪潮拍到了坚固的礁石,无论怎么冲击、拍打、出惊心动魄的吼声,最后也只能偃旗息鼓,溅出大片的水花而去。浪潮拍打礁石可以退去,可惜这时候铁骑的波浪却拍在了钢铁的刺猬上。 无数马匹瞬间就被刺透胸脯、脖颈扭曲,口中呜咽着,出绝望的嘶鸣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一番后就不再动弹。无数士兵被强大的冲力直接挂在了严阵以待的长枪上,瞪大着满是不信之色的眼睛不甘的死去。有一部分勇敢的金人从马上跃起,飞过大半人高的盾墙落入我军阵中,如果他们没有被连环弩射死,迎接他们的也是训练精良严阵以待的士兵和雪亮的刀光枪影…… 在不到一顿饭的时间中,金人无数次的冲击这个钢铁的刺猬,可是除了留下一地的尸体和鲜血外,他们也仅仅只能对我方造成不大的损失,而这些损失是这些金人用上万士兵的鲜血换来的。这次战果,不仅出乎敌人的意料,连我事先也没想到可以对金人造成如此严重的损失。 经过再一轮的攻击后,这支金人统帅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在一声悲哀的号角声中,残余的数千金人无奈的停止继续无用的冲击,在一声呼喝中,丢下数万的尸体向着远方退去。 早就等待多时的护位营中的五千将士,在一声命令后,全军出动,向着敌人追击而去,沿着敌人留下的战争血路凶猛的冲向那些远逃的金人。 这些金人的马匹经过这场冲击,已经劳累,我这五千护卫军是生力军,追歼他们不成问题,更何况我还另外有所安排。 这场和金人的遭遇战,来的快也去的快,在不到一个时辰中,我方付出一千多人伤亡,而敌人至少万五的敌人去见阎王后,这场战争就结束了。 我身边的田千里显然被这场惨烈的战斗所打动,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有些嘶哑的道:“千里终于明白殿下为什么可以一次次的取得如此惊人的战绩,不知殿下可愿意告知千里,那种盾牌是何物所制,竟然可以挡住金人如此凶猛的冲击?” 我轻松的说道:“这种盾牌是本王挑选高大年久,木质坚硬之大树,经水侵火烤无数道工序后削成大半人高的大盾,外蒙防火的铁皮,内中除了按上一个铁板外还有把手和连接条,可和别的盾牌连接到一起加强防护力。虽然这种盾牌重量不轻,移动不便,可是极为坚硬,可抵挡任何骑兵的冲击,乃是目前最好的防护用盾。这些盾上方还留有凹槽,中间还有几个孔洞,便于架长枪长矛组成钢铁盾墙。帮主别看那些长枪都不起眼,这些东西从枪头到枪杆可都是钢铁所造,一般的人想挥动还很难了。金人不知其厉害,妄想用这种冲击就想冲跨我大军,真是不知死字是如何写的。” 特制的大盾,优良的长枪,精良的弓弩,犀利的火器,严格的训练,严密的配合,这就是我这座新步兵方阵用以制敌的法宝,虽然这种方阵仍然有过分依赖后勤机动力很低的缺点,可是用以野外特定环境的防守确是无以伦比,更是对付骑兵冲击的利器。这次,不到五千人就抵挡了不少于两万骑兵的冲击就是对这种阵法最好的肯定,我相信就算对上蒙古骑兵,我这种步兵战法也会大放异彩。 任何兵种只要在一个特定的环境中挥,其威力都是不容小视的,但是如果过于依赖一种兵种,失败也就是早晚的事情。这是我深信不疑的。比如这次,如果金人的骑兵有四五万,还是有可能冲破这种借用罗马步兵方阵演化出来的防御手段的,只是要付出的代价也不会少就是。 听到我的话,田千里陷入一种深思中,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殿下果然高明,千里不服不行。今后只要殿下在抵御异族中有用的上千里的地方,千里一定会为殿下效劳。” 我知道他这么说,可以说是他这个江湖草莽的极限,毕竟江湖上的人都不太愿意和官府中人打交道,我估计不是我在抗金战场上有那么点名声,这个田千里根本就不会同我见面。 虽然我很不喜欢他们这种风气,但是现在也没办法改变,更何况我确实有一件事情需要他帮忙。 想了一下,我才缓慢的开口道:“田帮主,本王有一件机密的事情需要帮主帮忙调查一下,不知帮主能够答应吗?” 田千里仍然谨慎的说道:“只要是对抗金大业有利,田千里就算豁出这条性命不要,也要帮殿下办成!” 我微笑道:“帮主不用如此激动,其实这件事情确实也对抗金大业有利。本王接获一个密报,说现在江湖上有一个叫摩尼教的组织,意图造反对抗朝廷。帮主也知道,如今正是和金人决战的紧要关头,如果这个摩尼教在这个时候和朝廷捣乱的话,最后得利的一定是金人。所以本王想请帮主帮忙调查一下这个组织,看看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势力分布的情况如何,是否真的有谋反的意图?” 田千里听了,有些为难的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殿下说的这个摩尼教,千里也听说过,可是千里身为江湖一员,不方便将他们的事情告诉殿下,还请殿下见谅!” 我心中有些不悦,但是还是继续劝说道:“本王并非是想让帮主出卖江湖同道,只是想借助帮主灵通的消息知道这个摩尼教是否真的要在这个时候造反,此事关乎到我方在战场上生死存亡,更何况这个摩尼教是否是受到金人挑唆而捣乱我大宋尚不得知,还请帮主看在我万千大宋子民的份上,免为其难,如何?” 田千里想了一会儿,一咬牙道:“殿下既然说到这个份上,千里如果还不答应实在是说不过去。千里这就去调查这个摩尼教到底如何,千里得到消息,不知如何交给殿下?” 我马上说道:“本王给你个联系地址,你将消息给他就是。”说完,我低声在田千里的耳朵边说出一个地址,并告诉他接头的暗号。 田千里听完后,点了一下头,战了起来道:“今天得见殿下镇定如此就消灭金人上万,足慰平生,千里这就为殿下去调查这个事情,还请殿下多多保重,千里就此告辞!” 我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急性子,停了一下,才说道:“帮主何必这么着急离去,不如和本王一起看看徐州的金人被剿灭如何?” 田千里摇摇头拒绝的道:“不用了,由一而知万,千里对殿下已然心服。千里这就告辞,还请殿下给望归说一声。”说完,不等我再开口,就从这座箭楼跃了出去,消失在正在清理现场的士兵中。 我看着他的背影,淡然一笑。这个丐帮帮主和我想象中的那种游戏风尘的形象相差甚远,但是其铁肩担道义,重义轻生死的风骨却在他无意中的流露中让我深深的感觉到了。 这是一个非常值得结交的人! 我下了一个结论后,也下了箭楼前往菊的帐篷,去看看她的伤势到底如何。我对她的关心,不下于姿儿和彩云,我不想她出现什么问题。 第十六章 战场之上 我进入菊的帐篷中,看到菊正神色平静的在调理自己的内息,瑶红在旁边守护着她。 用手势制止了瑶红前来拜见,我默默的在帐篷中看着菊的脸色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白,几次后才恢复正常的色泽,除了比平常略微显得有些苍白外,已经看不出来她曾经受过伤。 当她睁开眼睛看到我后,微微一笑,就让瑶红出去,道:“外面战况如何?” 我跪坐在她帐篷中的软垫上,懒洋洋的道:“我这边这帮家伙没有一点准备就撞上我给他们的特制礼物,至少丢下万五的人命后逃了!至于前面我还不知道,可能遇到点麻烦吧!” 菊先是沉默了下来,然后有些意外的问道:“殿下是不是知道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我得意的道:“虽然我的武功还不高,可是观气的本领却已经不小。你现在呼吸和平常一致,气脉也十分平稳,就算你身上还有伤也不足为虑。你还不告诉本王,你这是什么功夫?” 菊淡然一笑道:“我们圣门以前被别人围攻的多了,所以各宗各派都有一些保命的绝招,我们修罗门中就是用几口鲜血将内腑受到的重击化解。哪个完颜复归真是名不虚传,真气霸道绝伦,如果不是他不能全力攻我,恐怕这次将会成为两败俱伤之局!” 听到这么一说,我心中一动,道:“你的意思是说,完颜复归已经受到你的重创,而你却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这么说起来,你的武功不是比他更厉害了吗?” 菊摇摇头道:“如果是单独的生死相搏,我未必是这个完颜复归的对手,他的武功应当和云先生有的一比。殿下这次能够逃脱他的刺杀,真可算的上幸运!” 我有些不解的道:“这个世间岂能事事靠幸运成事?如果不是我的武功大进,我可能真的会踏入他的攻击范围。这人也确实够厉害的,当时他离我至少有十丈远,可是他的攻击却可以瞬间而至。如果我是他,肯定会等到我再走十丈后再动手,那样一击成功的机会至少有八成,可他却能预先现不对,提前攻击。你说他是如何现我想退后的,当时我明明是在往前走,想退的念头还只是在脑海中,他怎么就现了?” 菊想了想说道:“殿下的武功其实也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只要留意一个人的脚步频率就可以知道这个人是欲前进还是后退停止,不过这种微妙的频率只能殿下自己去感悟,别人是教不出来的。我当时也是先感觉到殿下想退,接着就感受到一股杀气。也就是说,完颜复归是把握到殿下的这种频率。虽然殿下当时还没有将退后的动作做出来,可是殿下脚步的细微频率已经将殿下的心意表露出来,所以他才迫不及待的提前动刺杀。殿下,现在那些敌对势力对殿下已经无所不用其极,我看殿下还是早些到龙宗主说的哪个地方去,获取天邪宗的全部资源对殿下是大有好处的。” 我站了起来,走了几步,犹豫了半天才道:“我这么做不是说明我对龙战天认输了吗?这个家伙屡次整我,不找回点面子就这么认输怎么能行?” 菊扑哧一笑,无奈的道:“殿下还真有意思。哪个龙战天师父当的有趣,而殿下这个徒弟更是不甘示弱。我听一道生说,龙宗主他其实非常在意殿下这个徒弟,只是最近殿下防的他很厉害,让他不能接近殿下。既然殿下也不放心他,那殿下干脆将龙战天请到军中来,这样会保险的多。我在出来的时候听说他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正在长江沿岸游荡,殿下只要写封书信,他可能就会来。” 我不满的道:“那我让白女安排十几个人日夜给我盯着他的工夫不是白费了吗?” 菊叹了一口气道:“殿下,你不会告诉我,你看不出来这是龙宗主故意让你盯住他的吧?以龙宗主的本事,谁能盯住他,他这么做就是想让殿下你去将他请来。” 我狠狠的说道:“我当然知道,哪个一道生还说不知道他的消息,以为能瞒过我。我这么做就是告诉他,让他不要再对我动什么歪心思,我时刻注意着他。” 菊再也忍不住了,用手捂住小嘴轻声笑起来,让我感觉到自己刚才的话就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正在和大人叫板。 尴尬的笑了一下,我连忙道:“你先养伤,我出去看看战况如何了!” 迅的从菊帐篷中出来后,我才平静下来。想想菊的提议我到真的有几分心动,毕竟有龙战天在身边,那是什么刺客都不在话下。可是,他那张难看的脸,让我一想起来就不舒服,思虑良久还是不能下这个决心。只好长叹一声,前去找岳风,看看他收拾的如何! 当我看到岳风的时候,他正在指挥士兵将敌我的尸体区分开,并且重新进行新的编队。看到我过来,他连忙过来说道:“殿下,属下正在清点敌人死伤,大致的数字要过一会儿才能出来。” 我看到战场上那些死状凄惨的人尸和马尸,叹口气道:“做为一个士兵能够死在战场上也算死得其所,但是士兵死战后仍然失败那就是指挥者的责任。岳风,你说金人为什么会失败吗?” 岳风想了一下,道:“属下以为,金人所想殿下可以预先知晓,所谓料敌于机先,如此,金人岂能不败?” 我看了看他,淡然说道:“表面上看来是本王每一次都猜测到金人的举动,其实不然,应该说是敌人现在被我们在牵着走才对。从金人南侵多年而无法成功,特别是金人苦攻襄阳不果开始,金人就已经失去了战场上的主动而将自己陷入一种失败的处境。而自从本王擅自改变朝廷消极防守的策略,支援李全拿下徐州,我方就开始握有战场的主动权,这个时候,整个金人其实是在我们的指挥中进行调动。 鉴于轻视我们宋人的传统,金人不肯承认他们在南方战场的失利,所以只能越陷越深被我们抓住了战机,一举扭转了如今的战场态势。仆散安贞和完颜讹可两部金人的覆灭就让金人在整个战场中输掉了最重要的两个筹码,从这个时候开始,金人在战场上已经没有和我们平等说话的权利。你明白吗?” 岳风有些明白过来的道:“殿下的意思是说,现在金人已经明白和我们正面硬碰讨不了好,所以金人才会出奇兵制胜。” 我点点头道:“确实如此,不过说起来,这次金人的计划其实蛮有可能成功的。他们先用徐州的金人引诱我们的机动部队对其进行合围,然后安排人来刺杀本王意图扰乱我方的指挥,接着用埋伏起来的骑兵对我们后方进行突击,打乱我们的部署。他们下一步,如果本王没有估计错的话,就是归德府的金人出来增援突袭我们的骑兵,配合现在被包围的这支金人一举击溃我们,让整个战场上的主动又回到他们是手上。这个完颜守绪还真是不错,如果不是本王接到对他的调查,还真会轻视他。” 岳风听到我对完颜守绪的嘲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的说道:“殿下是不是已经安排那些义军在半路伏击归德府的金人?” 我道:“不错,刚才逃回去的金人只要将他们的遭遇告诉归德府中出来的金人,想必这支金人就会撤退。只要归德府的金人不出来,徐州的金人就死定了,完颜守绪最后一搏的本钱也就输掉。除非是他想亡国,否则,答应本王的条件就是他最好的选择。岳风,你知道强盛一时的金人为什么会落到这个样子吗?” 岳风默然半晌后说道:“属下以为是金人的指挥上出了问题,所以导致金人会面临这种处境!” 我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个岳风确实比不上岳雨。眼角看到我的护卫营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明白他们已经完成任务。 先看了护卫营飘扬的旗帜一眼,然后对着岳风平静的道:“不光是这样,最重要的是,他们从一开始就把战略方向搞错,而如今的结局就是这种错误的体现。你想一下,如果金人在北边的部队可以调过来会是一种什么情况?我们还能赢吗?” 看到岳风思索的样子,我没有打扰他,直到护卫营已经进入营地范围,我才继续说道:“关于本王说的,你在闲下来的时候可以好好想想,但是现在本王命令你将这支部队重新整编好,就在这里布防,保证这个营地万无一失,知道吗?” 在岳风的答应中,我走向护卫营的队伍,看到我过来,郑天下马恭敬的道:“回禀殿下,属下按照殿下的意思追了五里,现金人确实是往归德府的方向逃窜就回来了,不知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看到郑天下马,那些护卫营的将士也下马来等候我的说话,见到这种情况,我皱了一下眉头,不满的说道:“那你就跟本王到前面看看去吧,另外,现在是作战的时候,你不应该下马的。” 郑天面色一紧,连忙说道:“属下明白了,等会儿就去军法处去接受处罚!” 我坐上护卫牵来的马,淡然说道:“很好,不过在此之前,你给我先到战场上砍几个金人如何?” “属下遵命!” 在郑天兴奋的声音中,我沿着开辟好的道路,横穿整个营地,来到现在仍然喊杀连天的前方战场。 看到我的旗帜,一群士兵将我们接应到一个箭楼上,赵范,孟珙等好几个将领和参谋正在上面观察战场的情况。 在我上去的时候,一个参谋正好下来传达命令,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匆忙的就下去了。 当我在箭楼上看到赵范和孟珙的时候,他们也只是对我微微一点头,然后注意力就又放到战场上,不时的讨论着什么。 我对这种情况极为高兴,在我的命令中,战场上的最高指挥官见到皇帝都不用管他,只管专心打好自己的仗就行了,而且在战场上见到上级军官,只需行注目礼即可,不要求行正式礼节。 原本他们对这条军规并不认同,只是被我处罚了几次后他们就都知道该如何做,原本我还有些担心孟珙不适应,不过看如今的情况,他显然适应的很快。这个家伙,要我说,他天生就是当一个成功将军的料。 在我的心中,成功的将军,不光要在战场上有神勇的表现,更重要的是他要对影响战场上的因素有足够的了解,并且能够用自己的手段进行化解,不仅能保全自己还能让部队取得胜利。岳飞是一个优秀的将军,可是他却不能算得上一个成功的将军。 现在战场上的最高指挥是赵范,所以我也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边望向正在进行激烈交战的前方战场。 金人的大营分为五个部分,一大四小,成一梅花状分布。 当中的大营一看就是金人的主营,不仅占的范围宽广,而且远远的好象还立有一些大旗,表明那里就是金人的指挥中心。其余的四个小营分立东南西北四面紧紧的卫护中间的大营,不过这个时候只有远方靠近徐州城墙的营地还保持安静,其余三个小营都陷入我方的攻击中,正人喊马嘶杀声震天。 靠近我们这边的营帐中,在一片小火炮翻过的土地前方,我军上万的步兵组成一个个攻坚的方阵,有些步兵举着手中的盾牌挡住敌人射来箭雨,掩护身后的伙伴将所有的障碍物一一拆除和填平,好方便正严阵以待的骑兵部队进行最后的冲刺。还有一些步兵用手中的长枪和自己的生命来保障自己战友的工作不被打扰,不断的阻击着敌人意图破坏的反扑,粉碎了一**敌人的攻势。 双方在不大的地方死伤累累,横尸处处,鲜血染红了土地,在那片死亡的地带上,原本黑色的土地都变成带血的泥泞,战况惨烈无比。 我方的救护士兵不断的从被我方控制的地段中抢救下受伤的士兵,转移到我方营地中进行救治,一切显得忙碌而有序。看的出来,经过这么几次战争,我方的战地救护系统已经能够比较理想的完成自己的任务,让我方死亡的士兵极大的减少。 我看了一会儿,心中大定,也明白了赵范的意图。 敌人肯定是打的固守主意,利用四边的营盘对我军进行阻击,意图拖住我方主力,好让金人的奇兵对我们进行突袭,好来个里应外合中间开花。赵范显然是明白此点,就将计就计,故意摆出这种全力攻打的局面,好让里面的金人自以为得计,只管拼死抵抗不做突围的打算,以方便我军对这支部队进行全歼,灭掉金人在南京路的最后一支机动兵力。 看赵范的布局,就算这支金人现在想撤退,等待他们的也只会是屠杀,除非他们能爬上他们攻打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进入的徐州城墙,那样也许会有一线生机。 我满意的笑了一下,突然想到一事,就走到赵范跟前道:“赵将军,本王刚才击溃了金人的伏兵,难道你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这支金人吗?为什么他们现在抵抗还这么顽强?” 赵范听了我的问话,看着战场说道:“属下已经告诉告诉他们,不过这支金人很顽强,没有什么反应。孟将军,让前方的队伍让开,让近卫军一军出动对敌人阵地进行初次试探攻击,其余骑兵部队准备!” 孟珙传完命令后,我接着道:“那肯定是你的宣传力度不够,不如你让大军对着这些金人喊上几声,就说‘归德府的援军已经被我们消灭,他们现在已经孤立无援,如果不投降就只有死路一条’,另外,还可以鼓动这支金人中的汉人造反,这样,也许会容易的多。” 我这么说也是有考虑的,人的勇气不会无缘无故产生的,照我估计,在这种情况下,这支孤军还可以这么顽强的抵抗,一是没有吃过我军什么大亏,二就是自持有后援。那支被我打垮的金人骑兵肯定不是这些普通兵卒可以知道的,如果要让他们知道援军的消息,归德府是最有机会成为可能。只要让他们明白他们的援军已经不可能再来,然后再利用一下汉人之间的民族亲切感,就会有非常大的可能,用不大的代价赢得这场胜利。 这也是我一向倡导的:用最小的代价去赢得最大的胜利。 赵范转过头来,肯定的说道:“属下知道殿下的用心,但是属下想让这些金人知道,就算是正面硬碰我们宋军也可以胜过他们的。如果殿下认为属下做的不妥,按照殿下的军规,就请殿下将属下免职!” 我看着赵范的眼睛,从中看到他的执着和骄傲,明白他是想用这场战斗来告诉敌我双方的将士:我们宋军不是弱者! 默然了一下,然后淡然的说道:“是本王错了,现在你是这个战场的最高指挥,本王在这场战斗结束前无权结束你的任命,你继续你的任务吧!” 赵范没有多说什么,马上就将目光又重新投入战场,不时的出一些命令,对部队进行一些调整,让攻击可以更顺畅些。 我望着赵范的背影,摇摇头,赵范是个真正的军人,渴望和敌人正面的较量来验证自己的价值和军人的荣耀。不能说他做的不对,但是他显然和我的准则,战争,就是用一切手段去追求胜利相违背,看来在军校的那段时间,他并没有认真领会过我的理念或者说他并不认同我的理念。 基于赵范现在是我军最有名望的将军,而且他以往的战绩也让人可以放心,所以在这场战斗中,他被我亲自任命为最高战场指挥。这也是我的惯例,战场前线的具体指挥都交给可以胜任的人,自己只管下令进攻。虽然我是整个军队的最高指挥,但是在这场战斗开始以后,部队要如何进攻都只能听赵范的,除非我下令解除他的职务。 以前岳雨和我命令下的赵范都可以按照我的理念来进行战争,所以我是很放心的将这次战场指挥权交给赵范,为什么单独这次差别会这么大?看来我还是不了解藏在赵范心中的那点军人骄傲! 摇摇头,我次升起了自己这次指挥真是没选对人的念头,自己辛苦击溃那支骑兵带来的附加效果看来是用不上了。 将自己的目光又重新投入正在进行激烈拼杀的战场。随着近卫军第一军的进攻,金人渐渐有抵挡不住的趋势,近卫军的骑兵在步兵的支援下,将战线推到金人营帐中的前半部分,只要再往前一点金人的防线就会被我们突破,到时由点及面,金人前方的防线就会崩溃。 在金人誓死抵抗中,赵范突然用手中的旗帜挥舞了几个旗语,然后就是一阵特殊节奏的战鼓声响起,听到这个鼓声,正在攻击金人的近卫军攻势一停,在步兵的掩护下和金人脱离接触,掉转马头从旁边饶了回来。 这个命令让我皱起了眉头,骑兵进攻中怎能说撤就撤?这样一来,近卫一军肯定会生一些混乱,会给敌人以可乘之机,如果这时不是有步兵进行掩护,这样的行为就是自杀! 我耐着性子没有开口,继续看着的时候,又有几个人上到箭楼来,我回头一看,是菊和6望归上来了。示意他们不要开口后,就又将目光投向战场。 果然,金人在看到因为骑兵撤离而导致我方战阵出现空隙时,马上就组织起军队对我方进行局部反扑,比刚才多几倍的金人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几个来不及撤离的骑兵很快就被汹涌而来的金人给淹没。 接应的步兵抵挡不住金人这种反扑,被打的节节后退,不时有士兵惨叫着死去,金人将战线又向着我们这边推了回来。当我方的部队在退到金人营帐外的时候,赵范突然说道:“是时候了,让火炮营进行一次齐射!” 命令很快就被传达下去,不久,沉寂了一会儿的小火炮怒吼又响了起来,黑压压的一片炮弹向着正在狂野冲击我方金人扑去,在他们中间掀起一片泥土和气浪。金人在这种突然打击下死伤无数,攻势一时受挫。 当这轮小火炮齐射结束后,金人除了靠近我方的那部分人外,后面的已经被打的七零八落,原本人头汹涌区现在只剩下一片片空地。 金人的攻势就这样被瓦解! 我有些复杂的看着赵范,无庸置疑,赵范在战场的指挥确实是很不错,对于各兵种的应用极为娴熟,连这种新式小火炮他也能创造性的使用,当之无愧的是一个优秀的前线指挥官。可是这个人还有些方正,太执着于手段,不能理解在战场上最后的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也许这就是他和我最大的分别。 我冷眼看着赵范下着一道道的命令,将我方最后的进攻展开。随着一队队的骑兵冲击,被刚才那阵炮火弄的大乱的金人终于不能再守住防线,无数的骑兵冲入金人的营地中,不住的向着远方进行突进,兵锋直指金人的中间大营。 接着赵范就下达全军进攻的命令,并让人去通知云锋和李全。 我正看着,突然感到有人拉了我一下,我回头一看,是菊:“什么事?” 菊指着正在一边休整的近卫一军的骑兵道:“属下刚才看到公主在那边!”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支部队和近卫军的装束不同,我知道这是彩云的护卫士兵。我悄悄的来到孟珙身边问道:“公主那里去了?” 孟珙先是看了赵范一眼,然后非常迅的回答道:“她不是去找殿下了吗?刚交战没多久,她就走了。”语气中还有些疑惑和担心。 听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彩云肯定是去找丘山姐妹,我却被她拿来过关,连忙道:“呵呵,好象是这样,那你留在上边帮赵将军,本王去找她了。” 说完,不等孟珙说话,我就带着菊和6望归走下箭楼。 看到郑天,我连忙吩咐道:“你马上准备好,准备出击!” 郑天走后,菊说道:“殿下想怎么做?” 我有些得意的道:“本王虽然不能干涉战场上的具体指挥,可是本王却可以假公济私,有笔墨吗?” 在我授意下,菊将我的话写出来: “命令赵昀率领护卫营进攻金人,各级将官不得阻拦,也无需因他改变作战命令,违令者,斩!” 我满意的在这张纸条上画上我的暗记,并盖上印章,得意的说道:“这下赵范该没话说了吧!” 菊看了我后,轻声笑道:“属下刚才来的时候听说殿下和赵范将军有些争执,殿下不是想报复他吧!” 听了这话,原本一直板着个脸的6望归脸色有了些变化,显示出他很关心这个。 我先对菊摇摇头,然后对着6望归道:“本王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赵范将军为人本王也是知道的,当时也就是对战术问题进行一些讨论,有不同意见很正常。对了,你现在也不用板着个脸,如果你待在我护卫营中,将来会有不少机会和菊见面,放轻松点,一个手掌的手指还有长有短,只要大家都是为抗金出力就行了嘛!那些江湖上的观念在现在并不适合,在战场上大家没有正邪,只有敌人和战友!知道吗?” 6望归看了菊一眼,点点头,勉强的说道:“请殿下放心,大小轻重属下知道,属下会和菊姑娘好好相处的。” 我点点头看着前方的部队疯狂的涌入金人营地,正想下令跟着冲锋的时候,原本一直没什么动静的徐州方向突然一声巨大的声响传来,接着一声声有些隐约的喊杀声也到达我耳边。正在我猜疑的时候,郑天跑来告诉我,李全已经打开城门开始攻击金人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有些意外,当初和李全的约定是我方完全攻占金人外围营地后他再出兵,可是现在,我方只是开始进行总攻,金人的主力还在,他现在进攻是不是太早了点?他在想什么? 这个问题没有困绕我多久,我就将其抛开,让人将这张纸条等会儿交给赵范后,正要带领护卫营跟着大部队策马冲向金人营地时候,三个浑身是血的士兵策马对我这支部队冲了过来。 由于我正在护卫营前面和郑天说话,挡住了去路。他们非常焦急的吼道:“让开,我们有重要军情禀报赵将军!”等他们吼完,他们突然看到我后方的大旗,当先的一个士兵有些不能相信的问道:“你们是殿下的护卫军吗?” 听他们这么一说,我示意郑天开口问道:“不错,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这几个士兵听到肯定的答复后,当先的那个士兵非常兴奋的说道:“回禀这位将军,我们是近卫军三军二师一团一营三连一排五班一伍的士兵,我叫梁喜是五人长,不知殿下在这里吗?我们有重要的军情禀报!” 按理说,他们有重要的军情应该是去找他们的直接上司去汇报,而不是来找赵范,莫非他们是侦察兵?那也不对啊,近卫军中侦察兵最低的编制也是连一级,不可能由一个五人长来汇报军情。 我一边在心中思量,一边说道:“本王就是赵昀,你有什么事情吗?” 梁喜看到一身普通将领盔甲的我,有些不相信的打量起我来,突然他眼中闪过一阵惊喜,高兴的说道:“不错,不错,果然是殿下。梁喜参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梁喜说完,他后面的几个士兵也赶紧在马上低下身子,也对我行起着装时的军礼! 我微微一笑道:“不用多礼你们有什么事情吧!” 梁喜连忙说道:“是这样的,小人在战场上现敌人在壕沟中另外修筑了一条暗道,有几个金人逃了进去,小人觉得这是一个重大的情报,所以就想找长官汇报,可是小人已经和部队失散,别的部队又不肯停下来听小人人不知道该找谁去说这个事情,小人想了一下,就想直接找赵范将军,不想在这里碰上殿下,还请殿下派人去追击那些从地道逃跑的金人!” 我望着这个梁喜有些焦急的面孔,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为什么会和部队失散以及你凭什么断定金人修了地道就是一个重要情报?” 梁喜虽然很焦急,但是还是很恭敬的道:“回禀殿下,小人原本和部队一起进攻金人的,可是因为追击那几个逃跑的金人所以和大队失散。至于说小人断定金人地道有问题,其实是因为小人有家传‘蜈蚣术’懂得辨认地道的方位,现这个地道的方位并非是通向金人大营,而是通向金人北边的营地,小人觉得这有些蹊跷,所以小人觉得应该将此事告知赵范将军!” 我一听,心中就一跳,金人难道早就想好后路? 一时之间我现不妥,但是又没现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妥!想了一会儿,我让郑天率领部队稍等,并让6望归招呼梁喜几个,我和菊又回到指挥箭楼上,想看看现在到底是生了什么事情。 我走上箭楼后,赵范等几个人仍然只是和我微微点点头,我微微一笑就观看起我军现在的形式。 现在,我方的主力部队已经开始攻击金人的大营,看我方旗帜的移动就可以知道我方攻势展开顺利,随着源源不断的士兵涌入,金人靠近我方的外围营地已经全都是我方士兵,而且这个营地也成了我方士兵进行集结和突击的前哨阵地。 而靠近徐州那边的营地,由于距离比较远暂时还不清楚李全到底进攻的如何,可是看那边金人的旗帜还在耀武扬威的飘扬就可以知道他们的进攻显然受挫。 因为不能一目了然,我心中次感到如果自己有一架望远镜该多好。 现在金人已经被我们从四面围困,而且四个外围阵地三个被牵制,一个被攻破。虽然他们是做为诱饵来吸引我军,可是就算他们不知道其后援已经被我们给解决,在现在我军已经攻占了其前沿阵地,大势将去的情况下,他们除非是想等死,否则说他们不想突围那是绝对说不通的。 如果我是金人,这个时候想突围应该如何做? 东边和南边肯定是不行,那边是我方腹地方向,他们就算从这两个方向突围出去,这支败军也只能被我军追杀而全军覆没。西边,这边是通往归德府的方向,原本应该是金人突围的选,可是这边是我方的主攻方向,除非他们疯了才会从这个方向突围。那剩下就只有北方,那边就是徐州。 徐州,金人攻打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攻下来,现在要全军覆没了反而会有信心攻陷吗? 不对,金人不需要完全攻陷徐州只需要逃跑就行了,如果金人这个时候将主力放到李全身上,那么极有可能在优势兵力下一举冲破李全的出击队伍,而让部队顺势进入徐州城,然后穿过徐州城逃跑。 表面上看这样的计划很疯狂,可是仔细想想,由于李全的主力部队已经出了徐州,只要冲破这支部队的阻拦,他们将会有极大的机会突破一般士兵的拦截,攻入大门洞开的徐州城,从徐州另一个方向的城门出城,然后绕道回归德府,这样他们才能一举甩掉我们的追杀,最大可能的保全自己队伍。 再想想,金人如果知道我方和徐州李全并不是那么合作无间,那他更应该从这个方向突围,因为这样会导致我方的追击不及时,而让他逃跑的更容易些。 虽然我为金人设想的很好,可现在的问题是,金人会这么做吗? 这支金人的统帅是一个叫仆散来合的家伙,据说是仆散安贞的族兄。根据情报显示,他是一个谨慎的统帅,而且治兵有方,很受士兵的拥戴。 这样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会如何做?哪个地道到底是偶然还是有意? 想了一下,我走到孟珙身边,轻声问道:“这次攻击,金人的抵抗情况如何?” 孟珙小声答道:“这次金人准备的很充分,阻击我们也很坚决,如果我方不是有小火炮和新型弓弩火器,要想这么快攻破他的布置还真不容易。殿下是不是想到什么?” 我看了正注视着战场动向的赵范一眼,然后说道:“本王刚才没有看到金人的骑兵部队,你和他们交战了这么久有现吗?” 孟珙疑惑的说道:“属下也感到有些不解,今天从一开始就只是金人的步兵在抵抗我们的进攻,他们的骑兵一直没有出现。属下以为这是金人的诡计,可能是想让我们放松警惕后突袭我们,赵范将军已经让独孤胜将军注意这个事情,就算金人的骑兵突然出现,我们也可以防备!并且我们还通知云锋将军,如果金人从他这个方向突围他无需死命抵抗,只需要在后面跟住这支金人就可以。” 我听了孟珙的话,脑中火花一闪突然明白过来的道:“你们说如果金人从一开始就将骑兵放到北方营地,会出现什么后果?” 孟珙面色一变,马上问道:“殿下是说金人会从徐州突围?” 赵范也转过头来看着我道:“殿下为什么这么说?” 我将梁喜的现和我的推测说了出来,赵范和孟珙互相看了一眼,眼中流露出恍然的神色,赵范当即命令道:“孟珙将军,你马上带领近卫一军赶往北边,不论如何都要将金人给拖住,我会让独孤胜接应你的。” 孟珙领命而去后,我看到赵范有些惭愧的望着我,连忙安慰道:“战场上就应该是群策群力的,你指挥的很好,再说,你现在是军队前线的最高指挥官,你的注意力应该只放到战场上,其他的就不用考虑了。” 赵范眼中的感激一闪而过,点点头道:“属下明白!”说完,他又将头转向战场,口中说出了几个命令,让独孤胜从靠近金人北方营地那边进攻,如果现北方营地有变马上去接应。 我没有再说,又从箭楼上下来,走到队伍前,看到梁喜正有些焦急的看着我,温和的说道:“你这次干的不错,不过你知道你在战场上违反了两条军规吗?” 梁喜脸上出现错愕的表情,不敢说话的等着我解释。 我望着他,严肃的说道:“第一,你在战场上看到本王不应该行军礼;第二,你是本王的属下,不是什么小人,这个称呼本王早就在近卫军中废除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被我这么一责问,梁喜喃喃说道:“小,不,属下只是因为见到殿下心情激动,所以才忘记这两条军规,还请殿下原谅,小人等打完这一仗就去军法处接受处罚!” 看到梁喜如此,我非常满意,近卫军果然不愧为我身边的王牌,点点头道:“那好吧,等接受完处罚你就去工兵营去当个百人长,那边正缺乏向你这样精通挖地道的人才,你要好好干,知道吗?” 梁喜一听连忙高兴的说道:“属下遵命,但不知属下现在可以回战场去吗?” 我摇摇头道:“不用,你和本王一起到北边瞧瞧,也许比你去攻打金人大营要好!” 在梁喜的连声答应中,我让郑天将他安排到队伍里,然后看着孟珙带领近卫一军从我们面前狂猛的冲过后,大声招呼一声,我和护卫军也尾随其后而去。 等我追上近卫一军的尾巴,意外的和彩云碰面,原来她被孟珙现,孟珙不敢拿她如何就命令丘山姐妹让她们将彩云留下,彩云不想丘山姐妹为难,只好从近卫一军中退了出来。不过她和我想的一样,都是等孟珙带队走了后,又跟上去。 听完她在马上艰难的说完自己的遭遇,我哈哈大笑以至飞灰入喉,让我剧烈的咳嗽起来,反到让彩云偷偷窃笑不已,不过再也不敢和我开口说话了,也许是我的遭遇让她感到害怕吧! 第十七章 一次惨胜 等我们到达金人北营的时候,这里已经是杀声震天,惨嚎四起。 孟珙带领墨平的近卫一军没有多少迟疑直接的冲过金人的阻拦杀进营地的向着营地纵深杀去,意图将金人营地拦腰截断。可是从金人营地中冲出过万的骑兵将其阻拦住,双方在不大的营地前惨烈的撕杀着。在这种两军正面肉搏的时候,我方弓弩火器挥余地不大,所能凭借的还是近卫一军精良的训练和战士的勇敢。 我拦住正想加入战局的彩云,道:“金人的骑兵既然在这里出现,这就表明我们判断没有错,金人确实是想从徐州突围,孟珙完全可以支持到独孤胜带领近卫军赶过来,我方加入与否已经无关重要,不如我们直接绕道徐州那边去如何?” 彩云一眼就看穿我的想法,看了看身后的队伍,有些迟疑的道:“我们这么点人是不是少了点?” 我呵呵笑道:“不用担心,我护卫军的战力你还不放心吗?” 彩云想了一下,点点头道:“那好,我们一起去!” 取得共识后,我们一行人直接向着徐州已经残破的城墙狂涌而去。 徐州这边现在非常热闹,一大群的金人骑兵凶猛的在扑杀着一支穿着杂乱,旗帜歪斜的军队。虽然这支军队死命的在抵挡着金人的进攻,但是他们都是以步兵为主,在这种没有坚强阵地,也没有我方那种装备的情况下,这些人其实是在被屠杀。 不过他们的统帅可能也明白金人的目的,没有转身逃入徐州城,而是竭尽所能的在拖延着金人。 我看到金人骑兵所占的范围就估算出这支金人骑兵应该不少于两万。按照我的情报,这次金人因为是攻城,所以骑兵只占部队的三分之一,而现在光我看到的就有三万左右的骑兵,很快就明白金人从一开始就将骑兵布置到这边来,其余的营地中应该都是步兵。 看到这种情形,我也暗自赞叹金人统帅确实够聪明也够狠,舍弃部队的三分之二来保证诱敌计划的成功,并为三分之一的部队创造逃脱的良机,这不能不说是一个聪明但是却可以完成使命的任务。可能梁喜看到的那几个逃跑的金人是这支部队中的重要人物,因为知道大势将去所以就舍弃部队自己逃跑,连带告诉这边的金人,他们的后援并没有到来。 李全如果还沉稳点就好了! 在我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我将手中的小关刀一抬:“给我射!” 随着我的这声狂喊,全部的战士起声暴喝:“杀啊!”部队排成尖锥型阵形,先拿起手中的弓弩射向一支挥舞着手中的战刀向我们冲杀过来的金人骑兵,漫天的箭雨中,金人当先的那部分骑兵被我方的一轮箭雨就给解决,两轮箭雨后金人已经快冲过来了,我方士兵抛下弓弩端起身下的长枪,狂野的冲向这支骑兵,声势犹如摧枯拉朽一般不可抵挡!双方犹如两个巨大的洪涛巨浪,凶猛的冲撞到一起。 队列前端士兵手中的长枪很快就在敌人中挑起一片死亡的血雨,大量的金人在双马交错的时候被我方利用兵器长的优势迅的解决,无数的金人在凄惨的嚎叫中坠落马下,在马蹄下化成肉泥,在不成比例的伤亡中,我方迅的和这支骑兵交错而过,对着金人大旗飘扬的方向冲去。 擒贼先擒王! 我挥舞着手中的小关刀夹在队伍中间大吼道:“金人已败,投降者免死!”被我这声喊声提醒,全军也步调一致的放声大喝:“金人已败,投降者免死!”好象一声炸雷突然的响起,让敌我双方都是一震,金人再次前来阻拦的骑兵也微微一滞,似乎心有所感! 趁此机会,我方一下就冲入拦截的金人中,我手中的小关刀犹如和我合为一体,在菊和彩云的护卫下左右挥洒着,几个侥幸冲入我方骑兵队伍中的金人很快就饮恨在我刀下。在我方气势如虹的冲杀中这支金人又被冲散,大军继续向金人大旗下冲去。 冲锋的队伍越过一片伏尸区,狂野无比的将我方和金人大旗所在的地方拉近到不足三百米的地方,无数的惨呼声响起,也不知道是敌人还是我们的。 再深入五十米后,敌人的阻击力渐渐增加,前面阻拦我们的金人骑兵不仅骑战精湛而且战斗意志也很坚决,让我方的压力大增,好象冲入了一块厚厚的海绵中,在力量不断的消耗中又不能迅的冲破它。 我方攻击队伍的度沉重迟缓许多,无数的金人骑兵趁这个机会从左右两个方向围了过来,后面被我们冲散的骑兵也开始重新聚合,意图从后攻击我们。郑天和真知明二人迅的带队将左右的攻击抵挡住,和来自两翼的敌人杀做了一团。 我大吼道:“6望归,你为前锋给我只管往前冲!”现在我除了继续突进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否则等敌人缓过气来,他们可以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对我们进行合围,到时我们就会陷入金人这支大手中,就算不全军覆没也只能狼狈突围! 想到这里,我心中杀机充盈,深吸一口气,紧紧跟随6望归冲向队伍的前面,双手一阵挥舞,每一刀都用尽全力,犹如一阵死亡的旋风,好几个金人被我当场砍为两截,猩红的血液溅满我全身。菊和彩云也卫护在我左右,让我可以专心的消灭面前的敌人而不用担心两边的攻击。 6望归的长枪也挥了非常大的效用,每一次的转向都会有一个金人惨嚎着从马上栽了下来,前刺横扫,无不中者立毙,一连三十多个金人被其刺杀。 看到我和6望归的神勇,身边的士兵无不士气大震,拼出死命的砍杀着金人。经过一阵浴血的拼杀,我突然感到全身一松,再也没有那种强烈的压迫感,抬头一瞧,原来我们已经冲出这支金人的拦截,离金人的大旗只有不到百米的距离,我甚至能看清在那支大旗下还站着一个穿着金人大将盔甲的将军,几个副将一样的人物正团团的将他围住。 他现在也在看着我这支队伍,不知他在想什么! 在我脑海中闪过这个可笑的念头时,敌人最后的护卫骑兵也冲了过来,意图将我们拦截住。 6望归当先一声大喝,长枪用力横摆,将一个冲在前面的金人骑兵给硬生生的打回去,重重的撞在后面的骑兵身上,当即让这个骑兵滚下马来化为肉泥,连带影响了好几个骑兵。 我看这招十分有效,也有样学样的惯满真力,一横刀背将一个金人骑兵倒打出去,将后面的金人骑兵给撞的浑身脱节的掉下马来,口中鲜血狂喷,形象惨烈到极点。 菊和彩云也跟着学习,接着带动所有有能力这么做的战士,无数的金人从马上向后飞去,不仅将自己的同伴撞下马来,他们的惨像也让金人骑兵心中开始畏惧,有些金人骑兵下意识的停下马,等现不对的时候后面的金人骑兵已经冲了上来,顿时让这支金人骑兵生混乱。 我长吸一口气,放声大喊道:“有杀金人大将者,连升三级!”然后一震手中的小关刀悍勇的冲向已经生混乱的金人,一连砍下好几个人头。 身后的士兵在奖励和我身先士卒的刺激下,人人振奋无比,震天的喊杀声中,几千的汉子满身鲜血,咬牙红眼中,挥舞着手中的兵刃不断的砍杀,在金人骑兵这个活动的波浪中硬是划出一条鸿沟,将其断成两截,沿途只有成堆的死尸和到处乱飞的死人肢体。 我方队伍冲过这支金人的阻拦后,敌人已经没有大量的部队来阻止我们了,只有一些似乎是亲兵的角色来对我们进行无力的抵抗,但是被我们犹如斩瓜切菜般的就解决掉后,我终于看到金人的大将----一个只有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将领。 就在我看到他时,一阵狂风从我身边涌起,一个粗壮的金人将领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向我当头打来。 6望归策马而来,毫不相让的和他硬接了一击,“轰隆”一声,这个金将不敌,连人带马的往后退去,抓住这个金将狼牙棒扬起空门大露的机会,彩云赶上给他来了给透心凉,让他睁大双眼大喊一声后死去,似乎他有无尽的不甘。 冲破这些人的阻拦后,这个金人大将身边再也没有什么人了,他无言的看着我,四方的脸膛看不出喜怒,只是眼中有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喝止住部下对他的冲杀,策马立定后,说道:“投降吧,你们已经输了!” 这个金人将领突然仰天大笑,声音苍凉无比:“本将军肯在此地坚守,早就有必死的打算,宋朝小狗,你有什么手段就尽管使出来吧!” 我见他出言不逊,大怒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本王杀了他!” 6望归闻声而动,长枪一摆就向他冲去,此人拔出腰间的短刀一挡,接着浑身一震,连连后退,手中的长刀也被带开,使得他胸前要害露了出来,没等他缓过气,6望归的长枪就抵在他喉咙前,冷冷的看着他。 这个金人将领不屈的望了我一眼突然大喝一声将手中的短刀向我掷来,想拼死一搏。 “噗嗤”一声,6望归将手中的长枪一戳,刺穿了这个金人将领的喉咙,并将他钉在代表金人主将所在的大旗旗杆上。这个金将看到他的长刀被菊轻轻松松的打飞后,似不甘似愤怒的用手一把紧紧抓住6望归的长枪杆,圆睁着双眼而死。 我无暇管他,催马向前,挥刀一砍,金人的大旗轰然倒下,失去支撑的这个金人将领就此倒了下去,6望归冷然的将他长枪收回,没有半点阻滞。 彩云这个时候走到我身边道:“表哥,我问出来了,他就是这支金人的统帅仆散来合。” 我看着仆散来合的尸体没有说话。这个仆散来合其实有非常大的机会逃走,但他的主子却害死了他,还葬送了这几万金人,不过最后,他的悍勇让我觉得钦佩,至少证明他不无耻。 “将他用将军的礼仪安葬了吧!”我有些感叹的说道,“另外,让人去告诉这些金人,他们的主将已经死了,逼迫其投降!” 郑天答应一声后,就招呼三个千人队大喊着向四边冲去。6望归得到我的同意后,也跟着去了。 彩云在郑天走后,就来到我身边道:“表哥,你的护卫营还真不是盖的,这次我们直接冲击金人的主阵,击溃了好几千的金人阻拦,自己只损失了数百人,真让人难以相信。” 我冷哼道:“我的护卫营可说是全大宋最精锐的士兵,杀几千人还伤亡了数百人有什么好说的,如果不是6望归的勇猛表现,我看伤亡要比这高,回去后这支护卫营还要好好的训练一下。那边是不是望雪她们啊!” 顺着我说的方向,彩云望了过去,很快的就看到一支骑兵正在追击一支金人,当先的两人长枪挥舞处,金人无一合之将,显得强悍无比。 彩云看了一会儿说道:“表哥的眼力真好,对了表哥,有一个事情我要给你说说!” 我看战场的情况现在已经是一边倒了,就回过头来道:“说吧,什么事情这么保密?” 彩云道:“我认为丘山姐姐她们现在的实力足以让她们当上万人长,表哥考虑一下如何?” 我觉得好笑,这个彩云总是想方设法的帮望雪她们还不让她们知道,确实挺有意思的。想了一下,摇摇头道:“论名望论实战她们都还没这个资格,再说,别看墨平这个人平时沉默寡言,但是稳重明智,极有胆识,在战场上能攻能守,望雪她们跟着他可以学到不少东西。” 彩云眼珠一转,明白过来道:“我知道了,表哥是不是已经将近卫一军万人长的位置给丘山姐姐们定好了。怪不得,上次升迁时按照两位丘山姐姐的功劳和资历已经可以当五千人长,而你偏偏只让她们当上一个千人长,原来是故意这么做的。” 我知道瞒不过她,索性将我的打算说了出来:“这就叫欲升先仰,现在近卫一军中谁不知道上次升迁的时候我亏待了她们,为了这事,赵范都给我提过好几次。我这次仍然不升她们,那么近卫军中的人肯定会觉得我亏待了她们,以后我让她们管理近卫一军的时候不是容易多了吗?” 彩云也觉得我这个主意好,赞成的道:“表哥说的不错,不过那些人没那么容易服气丘山姐姐,表哥还有什么高招?” 我淡然说道:“我这次会将各人的功劳公开出来,到时,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彩云点点头后,就不在说话,我将注意力又放到战场上去。这个时候,金人已经开始溃散了,许多的金人脱离战场仓皇的逃走,那支应该是李全的队伍正在郑天的帮助下乘胜砍杀,用绝对的人数优势将大约数千的金人围住,虽然金人反抗激烈,可是看样子就知道他们只是垂死挣扎,要不了多久就会覆灭。 看了一会李全部队的作战,我暗自佩服,李全的这支义军果然不愧为转战各地的精锐义军,不仅作战意志坚决,而且互相配合的也很好,面对金人骑兵,巧妙的利用长枪手和刀盾手的长处,硬是让金人骑兵的优势挥不出来,只能被他一点点的吃掉,看来当时他应该是被金人骑兵打了个措手不及才会在我来时表现的那么狼狈。 这个仆散来合的战术也算不错,倘若我没有想到这些,或者我还来迟点的话,仆散来合此刻想必已经冲破李全的拦截,逃之夭夭,让我追不不及,使得我这次完胜就此夭折,生死胜败其实只是相差那么一点而已。 现在我周围还有接近一千多的护卫营将士在保护我,刚才那阵激烈的冲锋完全证明护卫营不愧为精锐之名,使得几乎没有什么成组织的金人敢来我们这边找死,只是偶尔的几个慌不择路的金人骑兵冲到我们这边,被他们轻松的解决掉,完全没有任何麻烦。 这次我又胜利了,可是这次胜利却让我没有前两次那么兴奋,反而心中有一种淡淡的忧愁,好象觉得我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好一样。 沉默了一下,低声吩咐真知明将护卫营阵亡将士遗体好好运回建康后,就招呼彩云一声,又向一支仍然在抵抗孟珙的金人骑兵冲去。这支金人也是现在战场上唯一还敢正面硬抗我方的金人,其余的不是在我们的冲击中死亡,就是因为知道主帅已死而心无斗志的逃跑。虽然不知道这支金人为什么还可以顽抗,可是这种顽抗已经对战局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在我方的夹击下,最后一支有抵抗的金人终于抵受不住压力而溃散了,孟珙让墨平派人通知赵范和收拾残余金人后,就来到我身边,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属下参见殿下,能够经常在这种生死战场上看到殿下,还真是让属下紧张!” 我看到他的苦笑,摇摇头道:“你不用劝解本王,对了,如果本王让你守住现在我方收回的金人领地,你要用多少人?” 孟珙沉默的一会儿说道:“那要看金人的攻打的规模,如果是二十万左右的金人,属下只需要十五万人就能守住这条防线。” 新近我们收回的金人领地也不算小,能够只用十五万人守住也难能可贵,心中有了定案后,点点头,就转过马头向着李全那边走去,不管怎么说,现在也是见这个人的时候了,希望他这次不要再让我失望才好。 一边在心中嘀咕,一边走向自己的目的地----一个插有大旗的小土坡,李全的主阵应该在这里。 在我们接近这个小坡后,一支部队拦住我们,让我们通报身份,态度不卑不亢,让人找不到岔子。 当时为了保密,以及不让赵范阻止我上前线,我让手下人将代表我的旗帜放到赵范那边做掩护,所以别人并不能从我的旗帜上知道我到底是谁。 我制止住手下的通报,淡然扬声道:“请告诉李全将军,本王赵昀前来拜会!”声音洪亮,远近可闻,相信李全也可以听到。 果然我话音出口后,对面哪个李全的部下一脸难于相信的看着队伍中的我,有些结巴的道:“你,你,就,就是哪个一连消灭金人几十万大军的太子殿下?” 我微笑道:“怎么,难道你还不相信吗?不过,你后面的李全将军却相信,你看,他派人来了。” 在我的话音中,一个清越的女声传来:“原来是殿下亲自来救援我们夫妇,殿下神威果然无人能及!” 话音还未落下,一个顶盔挂甲,着袍束带的美丽女将出现在我眼前,瓜子脸,柳月眉,配合她身上那种女子少有的坚强神态,显得英姿勃勃,威风无比,在我方的女将中,看来只有丘山姐妹那种天生的巾帼不让须眉的英姿才能和她媲美。 此时这个女将正用一双秋水为神的眼睛打量我,露出一种古怪表情收回目光后又看了几眼彩云和菊,过了一会儿,她将目光转到我这边,在马上行了个抱拳礼:“江湖草莽杨妙真代我夫李全见过殿下!” 见我没有开口,孟珙有些不满的说道:“李全的架子为何如此大?殿下亲来,他都不肯迎接!” 杨妙真目光一转,看了孟珙一眼,轻声道:“这位将军也是军中人,难道不明白战场之上军事最重的道理吗?我夫现在正在指挥部队围剿那支金人,并非有意怠慢殿下,将军又何必说出此等话来?” 孟珙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她,直接对我禀告道:“请殿下恩准属下前去消灭这支让李全不能来见殿下的金人,好让李全能够抽出时间来见殿下!”语气中有一种傲然的自信和怒气,显然对李全不亲来,只让他夫人前来接我感到不满。 老实说,我也挺不满的,现在明摆着那支金人在我方近卫军加入后,等待他们的除了灭亡还是灭亡,李全的那支步兵已经起不到什么大用,顶多就是追击一下金人的残余,在我亲自来拜访,他还用这个做理由,不说别的,光在礼节上他就做的太让我难堪。 沉吟了一下,我淡然说道:“给你一盏茶的时间。” 在孟珙接令而去后,我就对杨妙真道:“女将军的名声本王早就有耳闻,如今一见果真是不凡,既然李全将军没有空见本王,本王也就不打扰了,告辞!”说完,不等杨妙真说话,就一转马头而去。 这个李全确实是太高傲了,不杀杀他的傲气岂不是让他小看了吗? 回到原来仆散来合占据的位置后,我对着彩云道:“你说我们是在这里等还是回去?” 彩云默然一会儿道:“还是回去吧,这个李全看来不是这么好打的,等我们收拾好战场,李全如果不降,我们也不用和他客气。”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让人去通知孟珙完成任务就占据金人营地后,策马而去,这时,我方的增援骑兵已经赶来,轰隆的铁骑声代表这支金人已经彻底的覆灭,金人在南京路上所有的机动兵力就此完结,如果他不想亡国的话,现在和谈是金国唯一的选择。 回到指挥箭楼的时候,我意外的现尚懿和两个穿着我方甲胄的陌生将军骑着马在我的大旗下等着我。看到我到来,尚懿才高声道:“殿下回来了。” 我看到他眼中流露出来的担心和不满,我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刚才情况紧急,对了,这两位是谁,快给本王介绍介绍。” 尚懿对我喜欢上前线搏杀的习惯实在是无可奈何,摇摇头,指着前面一个三十岁左右,身体粗壮,骨节突出的大汉道:“这位将军就是彭义斌彭将军。” “彭义斌见过殿下千岁!” 我打量了一下他,道:“彭将军果然是英雄人物,本王知道你屡次帮助我们宋军,使得云锋和岳风两位将军击溃了好几次金人的进攻。本王对你一直心仪已久,十分想和将军见上一面把臂言欢,如今终于可以一尝所愿,好,好,这次我军又大胜金人,彭将军功劳不小啊!” 这个彭义斌看到我言语和蔼的夸赞他,原本有些紧张的面孔松了下来,连忙谦虚道:“殿下过奖,义斌和殿下一比那里还敢称什么功劳,殿下不要折杀义斌。” 我哈哈大笑后,就看着彭义斌后面的那位秀气的中年人,制止了尚懿的介绍,试探的问道:“莫非你是那位季先季将军吗?” 季先恭敬的举手为礼道:“不才正是季先,见过殿下千岁!” 我挥挥手道:“不用客气,季先将军曾经为救朝廷危局,不惜率军和金人硬拼,每想及此事,本王都十分感怀季先将军的忠义,如果我大宋的将领都如同将军这般,我大宋又何至于落的半壁江山沦陷,倍受金人欺凌。” 季先连忙表示谦虚,还不着痕迹的夸赞了我和手下的几位将军,显得极为老练和有修养,看来这个季先并非完全是个武夫。 在和他们说了一番客套话后,我问尚懿:“本王这边差不多要结束了,你们那边如何?” 尚懿有些黯然的说道:“我们虽然按照殿下的安排截住归德府增援的金人,只是没想到这支金人强悍无比,不仅没能全歼这支金人,还让他们杀伤了我们万多人后逃了回去,属下办事不力,还请殿下责罚!” 听尚懿这么一说,彭义斌和季先脸上都有羞愧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彭义斌道:“殿下,这事说起来不能怪尚先生,我们也没想到这支金人这么强悍,在激战的时候又被一支金人从后侧击,所以才让他们给跑了。” 我皱起了眉头,按照我的计划,用七万的义军消灭归德府约莫二万左右的军力是绰绰有余的,没想到还出现这种意外,看来我趁势取归德的计划行不通了。 七万人对两万,死伤一万多人还不能全歼,我真不该高估这些义军的战斗力,看来不是每支义军都有李全义军的那种战斗力,如果当初能够让我近卫军加入,结局也许就不是这样。 在有些遗憾中,我出言安慰道:“不要紧,就算他们逃了也无关大局,早晚还是会被我们所灭,对了,这次你们消灭了多少金人,又让多少金人逃了?” 尚懿迅的回答道:“大约杀伤了五千多金人,前后共有两万多金人逃走。” 一听有这么多,我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有这么多?归德府中不是只有二万多金人吗?” 尚懿解释道:“是这样的,当我们现归德府中的金人战斗力很高后,属下就让彭季两位将军用六万人围住这支金人,打算慢慢的消磨掉他们的实力,可是在激战的时候,从我们后方跑来的金人将我们的后卫部队冲散,导致部队暂时失控,那支金人就趁这个机会逃了。” 我知道他们后方的那支金人应该是攻击我不果后逃跑的那支,那支部队虽然在我面前失败,可是论及战斗力比我的近卫军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就算我的护卫军也不敢说比他们高多少,在他们的冲击下,这支战斗力低下的义军能挡住那才有鬼。 这些义军的通病就是士气有余而实力不足啊!这从这次战斗就可以明显看出来。 我没有再多说,对着尚懿道:“既然已成事实就不要多想,你将这次战斗后的总结写出来交给我看一下,另外,不知你们现在还剩下多少人?” 尚懿看向彭季二人,见他们迟疑着不开口,只好说道:“属下在战后和两位将军又收拢了队伍,除去受伤的还有五万多人,还有一事需要禀告殿下,季将军和彭将军希望殿下能整顿他们的队伍,还望殿下裁断!” 看到我望过来的目光,季先诚恳的道:“季先原本是一个村中文人,只是不甘村民被金人如此奴役才揭竿而起,对于训练士卒实在是有心无力,这次仅仅是对付从殿下手中逃脱的溃军就让我们丢尽颜面,如果再不对他们严加训练,加以时日,我们手下这些人恐怕无一能活命,还望殿下看在我们诚心归顺的份上,救救他们。” 我看着他的面容,严肃的说道:“战场之上只有实力才能让你活命,你能想到这点诚属不易,这样,本王从近卫军中抽出一批军官去教导他们如何?另外,本王这边还有一个军校,不知你们有兴趣吗?” 季先和彭义斌肯定是听尚懿说过我们这边的情况,听到我表态,连忙表示愿意听从我的安排,我当即就任命了他们的军职,让他们暂时率领那些义军,等北伐结束后就和我回建康。 在他们二人高兴的答应声中,我和他们一起向我方军营奔去。到了军营,我让岳风去看看驻扎在外面的义军的情况,并正式接纳了他们进入我方编制中,按照我方的标准准备军械和物资。 看到我并不轻视他们,彭义斌和季先终于放下心来,在尚懿,岳风和彩云的见证下,他们二人在中军大帐中正式的对我磕头表示归顺,我也不失时机勉励他们几句后就让他们跟随岳风整编队伍去了。 等他们都出去了,我才对着尚懿道:“你这次做的不错,虽然没能歼灭金人,可是能让这两个极有影响力的义军领投靠本王也是大功一件,看来收复李全会更容易些。” 尚懿推辞道:“属下只是借了殿下的一点威风而已,当时如果不是他们知道那支让他们全军溃败的金人只是从殿下手中逃出的残兵,恐怕他们也不能这么对殿下心服口服。” 我笑了一下:“你啊,不说这个了,本来你这次应该好好休息一下的,只是还有一个人需要你去说服,不知你可愿意?” 尚懿恭身道:“属下万死不辞!” 我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道:“没那么严重,你只需要告诉李全,本王会在十日内决定攻打一座城池,到底是归德还是别的地方本王还没有确定,不知他的意思如何?” 尚懿心领神会的点点头道:“属下知道该如何说了,只是殿下,属下这次看这个归德府中的金人将领十分厉害,看来不是一个无能之辈,殿下需要小心啊!” 我拍拍他的肩膀表示知道后,就让他出去了。 彩云走了过来道:“表哥,西线那边有消息传来吗?” 我摇摇头:“还没有,估计没什么大问题,我方现在已经占据有利的进攻点,金人翻不出什么大浪。” 彩云撇撇嘴没再说什么的就走出去,我正觉得无聊的时候,鬼影出现了----他为我送来现在归德府最新的情况。原本我让他去打听归德府是想趁胜进攻,如今看来到是无心插柳的一个举动了。 看完他送来的情报,我心中大为震撼:现在金人从开封中又开出两万人的部队前来增援。 我有些怀疑的问道:“准确吗?金人在蒙古人的威胁下还敢抽这么多的兵力防守归德?” 鬼影面无表情的说道:“属下已经证实过了,确实如此,至于金人为什么忽然不怕蒙古人了,属下还没有找到情报,不过据开封那边的探子说,以前几个反对完颜守绪的王公大臣已经有一段时间没露面了,他们的府邸也有重兵把守,家人外出也有军兵守护,不知生了什么事情。” 我来回走了两步,仔细思索鬼影这个情报反映的情况。 金人肯定是知道蒙古人生了问题,才敢如此放心的将防守开封的兵力调入归德,我甚至怀疑那支埋伏起来准备伏击我的金人也是从开封派出来的精锐部队,不然岂能表现的如此勇猛。既然完颜守绪可以调动开封的兵马那就说明完颜守绪已经开始控制开封,也许那几个反对他的王公大臣为了怕他突然下手所以就让人保护自己吧! 现在蒙古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在攻陷济南后就一直按兵不动,既不东进也不南攻,让金人能够得以喘息,调集兵将前去拦截。 照我得到的最新情报上看,不过三天,哪个完颜成和尚就又可以组织约二十万的军队对蒙古人进行堵截,到时蒙古人必然又会陷入僵局中。不知这个木华黎搞什么鬼,以他蒙古四杰的名声怎么会犯如此低等的错误,和他以前的战术相比犹如天壤之别,到底是生了什么事情? 我知道如果我能想清楚这点必然可以把握到金人现在的战略以及兵力调派动向,可是一时之间没有头绪,无奈中问鬼影道:“现在归德府的守将是谁?” 鬼影迅的回答道:“是一个叫侯义的人,这个人当年用三千金人就攻破五万义军,一战成名,金人的宣宗皇帝亲自接见他后就让他坐镇归德,成为归德府的守将,防护金人开封的南大门。” 我接着问道:“那他是个汉人?” 鬼影摇摇头道:“不完全是,照属下的调查,他的母亲是女真人,据说和金人皇室中还有些关系,详细的情况就没人能了解。” 被金人占据了这么多年,向这种父母各占一半的情况挺多的,我在区分的时候都照顾到这种情况,如果是一般的女真人,只是拘押整个家庭都是女真人构成的家庭,对于父母各一半的情况我往往是网开一面,只抓女真的男人和他的子女,其余的我都放他们一马。至于那些女真人的富豪官吏一级,如果不被我镇压,也是被我拘谨起来做劳役。 能这么容易的区分出他们,也亏金人自己将这些分的挺清楚,他们这么做原本是想让这些女真人过上压榨我们汉人的生活,不过现在这种福利却成了他们的催命符。经过这么多年,他们就算想否认也没用。 我在脑中想了想女真人的情况摇摇头不再说话,走到桌边的地图上观看现在我方、蒙古人和金人三线角力的情况,想从中得到一点启示。 今天金人虽然失败,可是他们的战术却还是做的不错,如果他们的增援部队能够多一点的话,我大意一点,他们的运气好一点,今天的胜负就要倒过来。这样的战术虽然谈不上什么高明,但至少比金国以前那种愚蠢战术要好的多,显然这不是金国现在这个笨蛋元光皇帝想出来的。 既然这样,为什么完颜守绪当初不多派点援军过来,将现在增援的部队在当时也派来了?按照完颜守绪的才华,他应该知道现在两线作战对他们极为不利,为什么他还不准备和谈,反到是这种要和我干到底的架势,这又是为什么?难道他还有什么计划不成? 我试探的问道:“你听说朝廷有什么新动向没有?” 鬼影摇摇头道:“上次哪个钦差被‘匪徒’所杀后,现在已经没什么大臣敢接旨,连吴潜也称病在家,皇上更是一连几天都没露面,史弥远最近也没什么动静,除了上次皇后召见他一回,他只将京城一所妓院的名妓招到府中作乐,其余的就没什么了。” 我默然下来,朝廷也没什么动静,金人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难道他真的是想和我方硬拼到底吗? 这种含糊不清的局面让我很不满意,但是现在又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来打破这个密局,想了想,我让鬼影继续监视归德府的动静,一有新情况就让他来汇报。 鬼影出去后,我有些烦闷的走到桌前看着地图,用手比画着我方和归德府的距离,突然冷笑了一下,狠狠的说道:“既然猜不透这个闷局,本王就先出一招,看你如何做。” 语落,我就出去找赵范,有些事情需要和他商量一下。 见到赵范后,先是被他拿着我那张纸条名请罪实问罪的说了一通,然后才告诉我现在战场的情况。金人基本上已经全灭,除了些残余零星外,我方已经大获全胜,只是具体的战场情况要晚上才能清点出来。 我表示理解后,就让他在清点战场的时候,将金人的攻城器械集中起来,能够修好的也尽量修好,并让他派人专门看护避免别人破坏。 他答应后,我就和已经到达的郑天等人一起回到大营中,准备洗个澡后吃迟来的午饭,血战了这么久,身上怪不舒服的,而且那股血腥味也有些让人受不了。 晚上的时候我知道今天的情况,今天作战我这边包括前义军杀死金人大约一万七千多人,将那些重伤的解决掉后,基本上就无一活口,赵范这边消灭金人大约五万左右,俘虏了约莫三万金人,大多数是汉人,缴获军械物资无数,攻城器械大都完好,我方在这场战斗中,总共死亡二万五千多人,轻伤或者重伤但是恢复后还可以上战场的三万多人,重伤以至不能再上战场的七千多人。 整体来说,这次攻坚战,我方付出六万多人的伤亡代价,全歼了金人八万多人,这场仗如果和我前两场战相比,那伤亡数字就十分惊人,基本上只能算是惨胜。 虽然伤亡数字中还包括前义军,但是在我心中认为,这次伤亡如此巨大赵范也要付一部分的责任,他是个不错的将军,可不是一个让我满意的将军。 在汇报中,我也现一个事情,在云锋指挥的那三万人中,伤亡的数字仅仅只有数千,而他取得的俘虏却是最多的。他在当时只是担任掩护牵制任务,伤亡小那是应该的,可是能够取得比赵范还多的俘虏那就有些不正常了,看来他是使用了什么计策。 等他们说完,我先是赞扬了他们一番,然后让他们明天和我一起将阵亡战士的遗体火化,运回建康。战争就是如此,死亡是最平常的事情,我们可以难过,但是难过的人还要继续战斗直到自己也不能难过为止。 现在包括前义军,我方还有十万可用的士兵,如果李全能够归顺,我方可用之兵更多,但是战斗力相比以前却下降了不少,非常需要时间休整。 在安排今天当值的将领后,我让这些拼杀了一天的将领早点休息,新的军事计划等看看情况再说,如今先做好防守。 第十八章 谁更高明 “熊熊的烈火即将燃烧起来,无数曾经英勇无比的躯体就这样化成了灰烬,只给后人留下一个名字,一个代表曾经用自己的勇敢,捍卫了自己和民族尊严的名字,让后人在无限怀念之余能够为之骄傲和自豪。 任何民族的崛起都要经过血雨腥风的洗礼,而躺在这里的人都是证明了自己无愧于这个民族的英雄,我们将来也会如此,我们应该感谢我们今天能够悲伤,但是我们不能沉醉于这种悲伤,我们应该重新振作起来,实现我们的理想,让这些先我们而去的战友能够安息,让我们的亲人不再哭泣,让我们的民族不再流血,这些都需要我们继续战斗才能去完成! 今天我们在这里为我们的战友送行,明天也会有战友为我们送行。但是,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我们就不能放弃我们的希望,我们理想,因为这个希望和理想是我们前进的动力,是我们生存下去的信念。我们今天的战斗是为了我们的孩子明天不用战斗,我们今天的牺牲是为了我们的亲人明天不用牺牲。 每个人都会死去,区别只在于是如同鸿毛还是泰山?别人死的价值如何我不知道,但是今天在这里躺下的战友,他们是如同泰山一般的伟大,他们的精神会向长天一样长存久远,不仅会激励我们继续前进,也会激励我们的后人,不要忘了先辈的伟大和光荣!这,是我们不能忘记的! 愿我们的战友安息!” 我轻声说完这段悼词后,转身从赵范手中接过了火把,在上十万人的目光下投向了身前的柴堆,在炽人的烈火中,那些曾经英勇无比的战士就这样成了后人心中纪念的名字。 我默默的看着这些红透天边的烈火从绚丽到暗淡,然后归于平静,空气中开始弥漫一种刺鼻的味道。 见到火焰已经熄灭,彩云忍不住的说道:“表哥刚才那段话说的很好,为什么不大声说出来让所有人都听到了?这样对士气提高是很有利的。” 我沉默不语,就在彩云以为我不会说出原因,失望的调过头时,我开口道:“因为这是为我自己和这些火中的战友说的。” 彩云也默然下来! 回头看看身后那些仍然挺拔的战士,我满意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告诉赵范等会儿将部队解散,并加快部队整和的进度,那些金人俘虏,我让孟珙按照襄阳的办法处理,这样我们又可以多几万熟练的战士。 死去的人已经可以放下一切,我们活着的人只有更努力的做事才能不辜负这些英勇的战友。 主持完这个火化仪式后,我就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开始研究如何攻打归德府的计划,让鬼影搞来归德的情报后,我在中军大帐中做了一个沙盘,不断的用现在已经有的攻城器械进行谋划,意图能够找到一个比较好的方法来。归德府的守军接近四万,再加上增援的金人,不好好的筹划一下可不行。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我除了和赵范孟珙彩云岳风云锋等人讨论如何攻打归德外,就只让尚懿帮我安排接待这段时间前来投奔我们的义军。因为彭季两人的联络,再加上我现在如日中天的威名,金人境内的大小义军纷纷来投,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又聚集了四五万人,让徐州军营需要养活的人数突破二十万,而且还有增加的趋势。 这些义军除了给后勤增加了困难外,还带来不少新的问题,最严重的就是这些义军军规散漫,经常弄些是非出来,而且这些义军中老弱之人不少,使得战斗力低下。唯一让我欣慰的就是这些义军还算听话,特别是在彭季二人的约束下,还不敢给我捣什么大乱子。 我现在除了让人秘密的去监视这些义军外,还让岳风和云锋两人对这些义军进行重新的编组,将老弱之人择出,仅留青壮。那些淘汰下来的老弱,我让他们和一些短时间不能上战场的伤员一起去后方,让司马风将他们安排好,务必要让他们能够适应新的生活,合适的孩童也要送到学校去读书,作为后备人才。这样又弄出一个新问题,不少义军中的将领要求我能够将义军中的家眷也送到后方,为了让这些义军甘心为我所用,我就又派出近卫军中的两个万人队将这些为数不少的义军家眷送到两淮和京西南路,责成刘萌生和墨如兰将这些人安排好。 不过除了这些外,还有两个好消息,一个就是西线的岳雨在西夏方面的配合下不仅收回许多被金人占据的州县,还利用赤盏合喜得知金人多路战败,意图弃城逃跑的时机在路上将其伏击,全歼了逃跑的金人,连赤盏合喜都在乱军中被杀死。 岳雨消灭赤盏合喜后获得其兵符和印信,岳雨派余介领兵五万用赤盏合喜的名义到金人重兵把守的西安求救,调出金人西安的守兵进入其埋伏地一举歼灭,接着进逼西安,调动了整个西线的金人,使得整个西线局势大转。金人现在靠近西夏和我利州两路的四路都呈全线告急的状态,不少金人守将弃城而逃,使得我方进展顺利,这四路的州县至少有一半落入我们大宋军和西夏人的手上,须丰洋已经起程前往那些已经收复的州县,意图重新恢复这些地方的管理。 另外一个好消息就是,梅,姿儿和墨如兰三人不知用什么方法,又给我筹集了一大批粮草辎重,使得现在虽然增加了人数,但是并不缺乏粮草,这可是让我全军安心作战的最好消息。 这两个好消息外,还有两个坏消息,一个就是,我方在连场胜利后,西线的西夏人有强占我们胜利果实的企图,不仅又派出了二万人,还让人开始限制武云公主,使得我方和他们的合作生了不少的问题。更为严重的是,云先生派人告诉我,他查探到当初和西夏联合的那些宋军大部暗地里都是接受安丙的调遣,使得收编计划变的很困难。 另外还有一个坏消息就是,朝廷中好象有调集军队的意思,四川的安丙不仅在自己占据的利州府县开始安排重兵,而且辛天远还探察到朝廷将两浙东路、福建路和江南西路的部队集结,似乎有什么举动。 这些都让我隐隐感到不安,似乎感觉到一种暗流已经开始活动。 为了应对,我一方面让司马风和梅严密注意朝廷举动,一方面命令岳雨暂时不要再扩大自己的范围,先巩固自己占领的地方,再徐图别的地方,并让他注意西夏和安丙的动静,如果有什么对他不利的举动,他可以自行决定要如何做。 这些举措虽然让我暂时不用为后方担心,可是我仍然觉得现在尽快攻占归德府,逼金人按照我的意愿和谈是头等大事,不然等后方和西线的危机爆,可能会让我的北伐毁于一旦。 可是现在攻打归德最大的问题是李全不知道打什么注意,这些天除了派人来问候一声外,就没再理睬我们,似乎是为了回答我让尚懿转告的那句话似的,徐州现在是大门紧闭,对我招降的暗示愣是不理睬。尚懿几次入徐州都只见到杨妙真,李全连脸都未露一下。 这让我极为苦恼,难不成我料算失误,这次真的还要攻打徐州不成? 今天我刚将徐州的沙盘做出来,彩云突然闯了进来道:“表哥,我有一个事情需要求你帮忙,不过这也是对你有好处的,如果你能答应我,不管如何都不生气,我就告诉你。” 我抬起头道:“对表哥还用这么客气吗?说吧,有什么事情需要表哥帮忙的。” 彩云漂亮的大眼睛眨了几下,从中透出一种狡猾的味道:“我想让表哥收下几个人,不过我要表哥先答应我,看到这个人绝对不能生气,也不能打骂,更不能想什么伤害他的方法,你能答应吗?” 我听出她的话有蹊跷,问道:“难道你有什么朋友想在我这里谋个前程吗?只要确实有本领,那没问题,我答应你,只是你说的到底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我怎么有些糊涂?” 彩云兴奋的说道:“表哥,男子汉说话算话,你可不能反悔,至于是几个人嘛!我现在还不能说,总之只要你见到这个人不生气,其余的就不是问题了。” 我有些下意识的点头道:“既然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你让这个人来见我吧,我保证不生气不打骂,不想办法伤害他,行了吧!” 彩云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说声稍等后就走出去了,我也让菊将我帐篷中的作战地图和几份机密的情报收起来,免得因为这次见面而生什么事情。 不多会儿,彩云就带两个人进来。 我一见当先的哪个人,猛的站了起来,极为意外的喊道:“李明全!”虽然有段时日没见,可是面前这个人确实是当初讹诈了我一百多万银子的李明全,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在我惊呼出声后我就现不对,深深的望了李明全一眼,坐下说道:“久违了!” 看到我恢复常态,李明全脸上露出一种尴尬似乎不知道如何开口,正望着彩云的时候,他后面的哪个人突然跪下高声说道:“徐州吴武见过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他的带领下,李明全才醒悟过来,也跪在地上高呼千岁,不过这个时候我没心情理他了,看着吴武道:“你们都起来,你叫吴武?你认识一道生吗?” 吴武站了起来,平静的说道:“认识,他是小人的一个叔伯。” “哦,你还真是哪个人,本王问你,当初一道生给你在本王这里谋得一个职位,为何后来本王听说你不愿意来,难道是看不起本王?” “非也,当初小人没有接受叔伯的好意一来是当时小人正好有些重要事情需要处理,二来就是小人认为当时殿下还不需要小人,小人就算去了,殿下也没有用得着小人的地方。” “本王看不光是这样吧,本王了解你这种人,你是不是认为以你的才华根本就不要别人帮助就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小人何敢如此狂妄,只是小人认为求个功名也要在适合的时候,免得到时后悔!” 我冷冷的看着吴武,此人很年轻,绝对没有过三十岁,相貌也很平凡,可是相信任何人看到他都不会轻视他,因为他的那双眼睛似乎有种看透人心了解世事的神采,让人可以从这个年轻人身上轻易的感受到一种世间的沧桑,这是在他这样年轻的人身上极为罕见的。 当我打量完后,也在心中暗自叫奇,继续问道:“那你现在为什么会到这里来,难道是认为你现在来本王就可以给你个高位吗?” 吴武既不凌厉也不软弱的看着我道:“非也,小人只是来提醒殿下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 “无谓的牺牲,你是说什么?” “请殿下放弃北伐,立即班师回建康,只有这样,殿下身边那些勇敢的将士才不会白白牺牲!” “你说什么?”我非常不满的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你不能给本王一个满意的答案,你相不相信你以后只能和鬼说话?本王对朝廷那些无能之辈的奸细从来都不手软的。” “殿下何必动怒,不如听小人说完如何?”吴武的声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还是如此平静。 我冷漠的注视他,强行按下怒气道:“说吧!” 吴武先对我鞠了一躬,然后说道:“在小人说出小人的理由前可否先问殿下几个问题?” “你的花样还不少,问吧!不过本王不保证一定答。” “多谢殿下成全,敢问殿下,如果小人有事需要远行,将自己的家人托付给小人的朋友照顾,结果小人回来后现家中的妻儿饥寒无依而我那朋友却衣食无忧,殿下认为小人应当如何?” “这还用说吗?当然和这个人断交。” “殿下说的好,再次请问殿下,如果一个掌管司法的官吏不能秉公断案,完全任凭自己的意气用事,殿下认为应该如何处理他?” “更好办,治他渎职罪,杀了他!” “常闻殿下最恨人玩忽职守,果然如此。最后问殿下一个问题,为上者不体恤下属,不明白情势,将将士无端的牺牲,又当如何?”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认为本王这次北伐是错误的吗?” “如果要小人说实话,小人会说‘是’,殿下这次北伐根本就是错误的。” “好啊,你这个家伙说了半天是绕了个弯来骂本王,你到说说本王那些地方做错了?” “殿下手中的士兵,家人在临安的就以万计,但是殿下可知,殿下带这些将士出征,但这些将士的家人现在正在挨饿受寒,殿下知道吗?殿下身为三军统帅,掌管着三军将士的性命,可殿下却因为想建功立业将这些将士的性命无端的牺牲,凭一己的意气用事,不顾大局,殿下认为这样做正确吗?” “你可以详细的给本王说说吗?” “小人耳闻殿下和朝廷不和,可是因为这样,殿下就让手下的将士不能和朝廷那边的家人联系,以至这些将士的家人和这些将士的音信断绝,使得不少将士的家庭陷入了困境,更有那些朝廷官吏,对这些将士的家人百般刁难,使得雪上加霜,殿下可知吗? 殿下北伐,意图一雪我大宋的百年耻辱,这原本是件好事,可是殿下可知,殿下这次北伐注定会徒劳,就算能收复一些失地,也只能给殿下增加负担,不仅这些将士的血会白流,而且殿下还给整个大宋埋下一个更大的隐患,殿下难道还不觉察吗?” 我站了起来,走到这个吴武的旁边,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一直保持沉默的彩云和李明全二人,心中思索他们到底是想干什么。 彩云会帮李明全,这早就是在我意料中的事情,可是他们将这个吴武带来给我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这个吴武也够聪明,给我下了个套,让我用自己的话来否定自己,还使得我不能作,确实是有两下子。 那些将士的家人情况我也接到过白女的汇报,只是我现在没有办法解决这些,所以就强行命令他们不能和家人联系免得动摇军心,因为这一连窜的胜利,这些将士对我产生了盲目的崇拜,因此还没能造成什么问题,不过这终究是个隐患。至于他说这次北伐会徒劳,还会造成更大的问题,我有些了解,但是还不是很清晰。 不如试探一下他,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打定主意后,我又走回案几坐了下来,沉声说道:“你不用在这里危言耸听,本王对于那些将士的家人早就有所打算,只是时机还不对罢了。这次北伐,不仅消灭数以十万计的金人,而且收复大量的失地。历次北伐,可有如本王这样的吗?为什么你说本王这次北伐会是徒劳的?这些不就是成绩吗?至于你说的隐患,是指蒙古人吧,本王早有防备,如何能容得他们作孽,你是不是故意这么说好在本王这边弄个好职位,对吗?” 吴武眼中闪过一种遗憾的神色,仍然平静的说道:“以殿下的睿智竟然不能看到这点,殿下被自己的喜好感情给蒙蔽了。殿下这次北伐如果不能消灭金人,那就只能和谈,可是消灭金人,就又将面对更大的危险,相信殿下也有所了解。小人不知道殿下心中到底如何打算,但是小人妄自猜测殿下肯定是想逼金国和殿下和谈,好让殿下能够轻而易举的将金人解决掉。 可是殿下想过没有,殿下当初在京西南路歼灭二十多万金人其实就已经可以得到殿下将来会得到的利益,殿下现在的牺牲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反会让自己陷入极为尴尬的情况,到时殿下就会进退两难,一个处理不好,甚至就会全军覆没,殿下想过吗?” 我盯着吴武平常的面孔,冷然的笑道:“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今天终于有个胆大的人,说出你的理由。” 吴武看着我沉重的道:“殿下虽然身为太子,但是却非皇帝,殿下之上还有人可以影响到殿下。如果小人所料不错的话,金人肯定已经派出人和朝廷联系,只要新的金宋条约签定,然后公告天下,殿下就会陷入困境,到时就算殿下不想撤军也不可能,殿下想过吗?” 我看着吴武淡然的说道:“你的意思本王明白了,你是不是说金人和朝廷签定新的条约后,朝廷就会对付本王,对吗?” 吴武道:“不错,如果小人估计不错,现在新的和约就要签定了,殿下如果不早做准备,只怕会十分被动,如到时殿下撤军,那殿下和哪个舍弃友人妻儿,不能秉公断案的官吏又有什么不同?如今是最后的机会,殿下还不能早下决断的话,说不定会酿成大祸。” 我勃然大怒,这个吴武说了这么半天就是说我这次北伐是个错误,现在逃回去是最好的,难道他真的是朝廷那个方面派来的奸细?是史弥远或者母后那边的人? 强行按下怒气,冷冰冰的道:“好,说的好,几句话就将本王的北伐说的一无是处,你可算第一人。本王现在不和你争辩,事实胜于雄辩,等本王获得本王想要的东西再来请教你好了,菊,你进来!” 菊进来后,我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指着吴武道:“将这个人给本王拘押起来,如果他想跑,就格杀勿论!” 彩云面色大变的站了出来,阻止的说道:“等等,表哥,你不是说好不处罚他吗?难道表哥想反悔?” 我注视着彩云,语气缓和一下问道:“你刚才说的哪个人是他,不是李明全?” 彩云看了李明全一眼,摇摇头道:“本来是的,可是和这位吴先生谈过之后,我现他说的很有道理,所以我才带他来见表哥。” 我怒斥道:“什么道理?难道你以为现在金人还能对我如何吗?等本王攻下归德府,那时金人就会跪俯于本王身前,到时本王就可以使得和金国的关系主客易位,这还需要多说吗?” 彩云一步不让看着我道:“吴先生刚才告诉我,表哥在消灭京西南路的金人时就已经达到使金人不敢再南侵的目的,现在表哥攻打金人只能是削弱金人抵抗蒙古的力量,使得蒙古人得利对我大宋没有半点好处。而且,表哥现在的敌人根本不是金人,表哥知道吗?” 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朝廷那边我已经做了防备,只要能尽快攻占归德府,朝廷又敢如何?” 彩云有些失望的看着我摇摇头道:“表哥的心中果然充满一种急功近利的心情,表哥想过没有,史弥远真的是这么好对付的吗?” 我挥挥手,道:“都不用说了,本王心意已决,将这个吴武带下去,表妹放心,我不会如何的。” 在菊的手势下,吴武突然笑了出来:“天意如此,殿下一身关系大宋百姓的安危,请殿下千万保重,如果殿下有疑难的地方,小人十分乐意效劳!”说完,他跟随菊出去了。 吴武被**去后,彩云也默然下来,因为没人说话,帐篷中这个时候陷入一种有些不和谐的平静中,过了一会儿,彩云才开口道:“表哥,我想让明全哥哥他们当我的护卫亲兵,表哥看如何?” 我看着这个时候恢复平静的李明全,试探的问道:“你的意思如何?” 李明全苦笑道:“就算明全要求殿下收留明全,殿下能放心明全吗?” 我也笑了出来,没有再说什么,就让彩云和李明全出去了,临走,彩云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种眼光似遗憾,更是关心。 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连一向最支持我的彩云也转变了看法?可是我明明是胜利者,为什么还会这样? 心中思索了半天,总是觉得有什么东西放心不下,干脆将鬼影找来再次详细询问了一遍京城的情况,还是没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无法下,只好让鬼影转告辛天远,要他不分昼夜的盯着史弥远的府邸,一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就赶快报告。 虽然我不太相信这次北伐会出问题,但是史弥远这段时间的表现太让人生疑,如果所料不错的话,他肯定又是在想什么对付我的办法,我前两次吃亏都是被他这种表面的平静所骗,现在不能不防。 今天这个吴武一味的强调让我结束北伐,而彩云也不出言阻止,反而还帮他,这是为什么?难道彩云也赞成我放弃北伐吗?如今的形势虽然有些变化,但是还远没有要退兵的地步,再说,如果这次退兵,将来要想再有这样的机会可就不容易了。 一等金人缓过气来整个战场又会陷入僵局中,在金人灭亡前,我想分一被羹的打算可能就会破灭,这并不符合我的整体规划,不能这样便宜金人。 拖在这里不是办法,等会儿给尚懿说一声,让他转告李全,三天后还不归顺,就派兵攻城,不能这样无限期的等下去。 在我刚下定决心准备用雷霆手段解决李全的时候,尚懿的声音传来:“属下尚懿前来拜见殿下!” 在尚懿进来后,我看到他的样子不禁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站了起来,关心的问道:“你的手怎么了?是不是李全干的?” 尚懿闻言,连忙将抱着纱布的左手藏到身后,解释道:“多谢殿下关心,这是属下自己弄伤的和旁人无关,而且现在已经不碍事。这次求见殿下,是因为属下在李全那边打听到一件机密的事情,属下觉得这有可能是解决李全的最关键所在。” 我听到这个,精神一震,走到尚懿身前,沉声道:“请说!” 尚懿压低声音,颇有些神秘的道:“属下探听到李全已经身负重伤,现在出现在别人面前的哪个李全其实是杨妙真让人乔装的,并非李全本人。” 我猛然盯着他问道:“消息确实吗?你是如何知道的?” 尚懿低声解释道:“事情其实是这样的,不知殿下可记得,当时殿下在战场上只是看到一个穿着盔甲的人站在李全的大旗下,对吗?” 我点点头,尚懿继续说道:“属下前往徐州的时候,也只是远远看到一个穿盔甲的人,其余的交涉工作都是杨妙真和属下接触的,刚开始属下并没有怀疑,可是后来见不能从杨妙真这里取得什么进展,属下就暗自里和李全手下人接触,希望他们能劝服李全,可是属下从他们那里知道,李全已经好多天都没和他们见面了。 属下觉得奇怪,就问了他们一些详细情况,现他们见到李全的时候,李全也是穿着盔甲,而且脸上还蒙着白布,属下问了一下详细情况,知道在金人攻城的时候李全头部曾经受过伤,只是第二天他就裹着纱布上战场,因为杨妙真用李全受伤作为借口,大家都没怀疑,但从哪个时候开始,在李全和属下见面中,一般都不开口,所有的命令都是杨妙真转达。 属下了解这个情况后,就屡次强烈要求杨妙真让属下见李全,可是都被她拒绝,属下无法下,只好弄伤自己的手掌。在杨妙真叫来大夫的时候,属下现这个大夫是从内堂来的,属下就推测,李全肯定是受了重伤,不然杨妙真不会让大夫住到家中给他治疗。 殿下,现在属下已经联络到李全手下的一班人,这些人并不服杨妙真,只要我们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他们肯定会和杨妙真闹出问题,我们就可以用他们做内应,想必可以轻易的攻占徐州,不知殿下觉得如何?” 我在尚懿面前走了两步,然后问道:“这个杨妙真也算一个女中豪杰,当初用计攻占了楚州,足以说明她的不凡,为什么她会控制不住这些人?” 尚懿马上回答道:“是这样的,现在徐州的部属大都是跟李全南征北战的老兄弟,再加上杨妙真并不太过分掌管军中的事情,所以在这些部属心中杨妙真的分量远远没有李全大,只要他们知道李全不能理事,然后殿下的大军又压境,在殿下的威名下这些人一定会屈服,还请殿下早做决断。” 我点点头,这样才合理,我说李全这些天的表现怎么如此愚蠢,看来这种情况还真难为哪个杨妙真了。 转过头,高声道:“菊,派个人去将云锋将军找来。” 在我的命令下达后不久,云锋就精神十足的走了进来,哄声道:“属下云锋见过殿下!” 我递给他一支令箭道:“不用多礼,你马上给本王召集起十万左右的部队围住徐州,摆出要攻城的样子,但是不要真的攻打,就算他们出来攻打你,你也只能防御,知道吗?” 云锋没有多问,答应后,就接过令箭出去。我再低声吩咐了尚懿几句,定好计划,也让他去准备了。 当我在菊和瑶红春箩的帮助下穿上全身盔甲后,云锋派人通知我,一切都已经按照计划做好了,徐州城墙上多了许多人,他们并没有出城攻击。 看到这么快就准备好,我也挺佩服我的先见之明,将军队的主力放在徐州这边。 出了帐篷后,郑天上前告诉我护卫营也准备好,让我下令。我挥挥手,已经补充完毕的护卫军浩浩荡荡的穿过营地,沿途不少士兵都用羡慕的目光看着我们,有些士兵刚想行礼就被身边的老兵制止住,只对我行注目礼。 战场之上只准行注目礼,这是那些新加入我们的士兵必需要学习的。 等我们到达前方阵地的时候,上十万的大军已经铺开,高耸的箭楼,抬起的云梯,被放在小车上的沙袋,再加上其他的攻城器械,黑压压的一大片,绝对是一幅马上攻城的架势,这个云锋果然办事牢靠,效率也高。 我满意的来到云锋的帅旗前,云锋对我微微点点头,就又将目光转向徐州那边,看得出来他们上面的人很紧张,不少人站在城墙边看着我们,隐约的议论声连我这里都听的到。 就在我想说话的时候,身后一阵喊声随着马蹄声传来:“表哥,你想干什么?” 我将要出口的话吞回去,等彩云来到我身边后,我才开口道:“你怎么孤身一人就出来,这多危险,下次不要这样了。” 彩云看到我责怪,顽皮的笑笑,马上转移话题道:“表哥,我听说你要攻打徐州,是不是这样?” 在她面前当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摇摇头道:“不是,只是吓吓他们,你怎么了?” 彩云这才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柔声道:“吓了我一大跳,表哥是不是想劝降李全,其实表哥根本就不用费这么大的周章,只需要告诉他们表哥这边有最好的医生就成。” 我浑身一震,不能置信的看着彩云,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彩云犹豫了一阵子,还是摇摇头道:“我答应别人不能现在说,反正李全出了问题就是。” 我刚才给尚懿说的也是用这个方法使得杨妙真就范,虽然还有策动属下逼宫,用武力胁迫,但是这都是为了让这个方法效果最好,不想没有听闻此事的彩云竟然会知道,看样子还是有人教她的,这太让人惊奇,要不要逼迫彩云将如何知道这个事情的原因说出来?想了一下,最终我放弃这个想法,轻声问道:“你认为有效吗?” 彩云一阵迟疑后爽快的说道:“表哥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我没有再说什么,扬声喊道:“城楼上的人听着,你们去告诉杨夫人,就说本王使者尚懿答应的事情,赵昀一力承担,请她早下决定,免得自误。” 在我的话语落下不久,徐州城紧闭的城门打开,一群人护着一辆马车走了出来,为的就是尚懿和杨妙真,看到尚懿给我的手势,我就知道事情已经成功,杨妙真在底牌被我们知晓后终于被尚懿说服,徐州看来问题已经不大,现在就要看看李全到底伤的如何,如果不能救治他,那将又是一个麻烦。 在我示意下,云锋指挥部队非常迅的退走,看到这些士兵进退有序的样子,我就知道当初选他训练部队没有做错,他干的很出色。 当杨妙真和尚懿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微笑着对杨妙真说道:“我们又见面了,杨将军!” 杨妙真眼中的又闪过那种奇怪的神色,叹了一口气道:“妙真只是一平常女子,以相夫教子为平生所愿,手执兵刃与人争斗决非妙真本意,殿下既然知道拙夫的事情,还请殿下设法救救拙夫,妙真和这些弟兄决不忘殿下的大恩。” 难道李全真的伤的很重?我暗自猜疑着,但是口中却道:“杨将军客气了,杨将军的威名本王确实耳闻已久并非虚言,李全将军可在这里面?为什么要将李全将军移动?” 杨妙真回头看看跟来的马车,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担心和忧虑,迟疑着说道:“刚才拙夫曾经清醒过一次,然后就又陷入昏迷,妙真看情形不妙,原本想带拙夫去找殿下身边那位一大夫,不想出门的时候尚懿先生前来告诉妙真,殿下身边就有良医,因此妙真就将拙夫一并**来了,还请殿下救救拙夫!”语气中有种难言的软弱,让人很难想象她就是那位将官兵耍的团团转的“女贼寇”。 听她这么一说,我到觉得不好意思了,刚才用兵逼迫确实是多余,反到让人觉得小气。 在随军的都风南进入马车后,我看着杨妙真担心的看着马车,俏丽的脸上不时有患得患失的表情闪过,心中对她们伉俪情深也很感动,开口安慰道:“杨夫人不用担心,就算本王这个大夫没有办法,本王也可以招一道生前来,现在杨将军也帮不上什么忙,不知杨将军对本王提议如何?” 杨妙真满脸不悦的说道:“殿下,妙真尊敬你的为人,这次纯粹是为了拙夫的病来的,只要殿下能治好拙夫,妙真夫妇马上就回楚州,将这个徐州送给殿下就是,殿下不用再次提醒妙真。” 被她这么一抢白,我有些下不来台,只好将尚懿招来,低声问道:“你在徐州安排如何?” 尚懿看了杨妙真一眼,也低声回答道:“李全的事情被揭露出来后,李全那边的大部分将领都表示愿意跟随殿下,只有少数李全夫妇的心腹之人不愿意,已经被属下安排人将他们控制住,属下在去李全府中的时候刚好碰上杨妙真将李全**来,属下将形势一讲后,杨妙真只要求我们治好李全,她就愿意归顺。另外,属下也探听到李全其实早就有心投靠殿下,只是担心殿下过河拆桥,所以就将这个事情耽搁下来。” 在尚懿刚说完,都风南已经下了马车,对杨妙真的询问并不理睬,直接走到我身边道:“禀告殿下,此人伤势沉重,不仅有外伤,还有极为严重的内伤,因为最佳的救治时间已过,又被庸医胡乱用药,风南已经无能为力,仅仅只能维持住现在的情况,一师兄的医术胜我良多,他也许会有救治的办法,还请殿下尽快将此人送往建康,如果想等一师兄来恐怕是来不及。” 在杨妙真焦急中含着恳求的目光,我沉吟了一下,道:“马上让人给一道生送信,让他星夜赶往楚州。杨夫人,本王看你还是将李将军用水路运往楚州,本王让都风南随行,这样可以节省不少时间,不知意下如何?”都风南得到我示意后就让人去拿他的东西,准备随行。 杨妙真有些感激的说道:“多谢殿下,如果不是拙夫实在是不能见殿下,妙真也不会和殿下僵持了如许时间,请殿下放心,妙真和拙夫虽然是草莽,但也知忠义,殿下对我们夫妇恩德,我们夫妇心中有数,拙夫原本是想借殿下北伐之时和殿下相见,不想拙夫出了这样的事情,小女子一时糊涂让殿下费心,还望殿下大人有大量不要责怪,他日拙夫如果伤势好转一定前来谢谢殿下。” 我诚恳的说道:“杨夫人太客气,认真说起来,你们夫妇接受了朝廷的任命在体制上来说是本王的属下,本王关心你们也属应当,刚才本王得罪了。” 杨妙真摇摇头道:“殿下不用如此,如果殿下没有别的事情妙真就想和殿下告辞,至于徐州的事情相信尚懿先生已经办的差不多了,这些天他可没少和拙夫那些手下说悄悄话。” 望了一眼尴尬不已的尚懿一眼,我呵呵笑道:“本王说一切怎么会如此顺利,原来是杨将军放水,这样本王任命李全将军为淮东安抚使,杨将军为淮东安抚副使,不知杨将军觉得如何?” 杨妙真还没有说话,跟随杨妙真而来的那些手下人却鼓噪起来,显然是对这个任命极为意外和高兴。杨妙真眉头微蹙,喝骂他们一句后,转过头来对我道:“多谢殿下信任,妙真替拙夫谢谢殿下,拙夫一直想报效朝廷只是一直不得朝廷信任,这次殿下将一路付之,拙夫伤好后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负殿下。至于妙真一介女流,就请殿下不用费心。” 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彩云站出来道:“杨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女人怎么了?男人能干的事情我们女人一样能干,我一见姐姐就欢喜,表哥任命姐姐的职务我还认为低了,照我说,姐姐起码也应该当个将军,表哥,你说对吗?” 我摸摸鼻子,没有说话。 杨妙真看着彩云试探的问道:“你是?” 我赶紧说道:“她是我表妹彩云公主,其实本王也很赞同表妹的话,杨将军,你就不用推辞,再说,有这样一个名位对你和李将军都方便些,你说了?” 杨妙真考虑后点点头道:“那妙真就多谢殿下。”又转过头,对着彩云道:“这位妹子,上次在战场上看到妹子的勇猛,妙真就想和你认识,只是现在时机不凑巧,不如等妹子回来,姐姐亲自来给妹子道贺如何?” 彩云高兴的说道:“那我们就一言为定,姐姐不能反悔。” 杨妙真怜爱的看了彩云一眼,肯定的说道:“姐姐决不食言!” 彩云听到这话,极为热情的走到杨妙真身边说起一些悄悄话,如同多年老友一般,将我们这些人示为无物,弄的我们只好苦笑不已。 在都风南的东西拿来后,杨妙真就要告辞,我诧异的问道:“你就这样走了,难道不说点什么?” 杨妙真极为有神的看着尚懿,道:“这些天,妙真已经让属下和尚懿先生将一切都谈妥,尚懿先生没要求他们将我夫妇的人头送给殿下,已经表明殿下的心意,请殿下放心派人去接管徐州,他们不会为难殿下的。这次出来,妙真就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妙真都打算离开徐州了。” 在我和尚懿的错愕中,杨妙真让人驾着马车带领那帮人偕同都风南向着远处的水路而去。 在彩云的轻笑中,我对着尚懿道:“这次我们是栽到家了,这个杨妙真果然厉害。” 尚懿也心有余悸的说道:“原本属下以为自己做的隐秘,不想却是被别人耍的团团转,如果属下当时不是要求那些人说服李全投靠殿下,属下恐怕已经人头落地了。” 我淡淡的道:“这种结局已经是最好的了,妻已如此,李全想必更是不凡,真是期待和他的见面。对了,尚懿,你和云锋派人去将徐州城接收过来,三天后,我们去归德,耽搁的时间够长的。” 第十九章 攻入归德 面前这个战士仰卧在担架上,已经停止了呼吸,幼稚的娃娃脸上充满痛苦绝望的神态凝止在他生命熄灭的那一瞬间,他嘴上的绒毛让人心中堵的慌。 他身中数箭,是在攻城的时候被乱箭射杀的,他非常年轻,年轻到可以称为幼稚,他的军裤也许是钩破也许是被城墙上敌人用箭给撒开,让他胯间那用以延续人类的伟大造物暴露出来,像沉睡一般,在它的周围只有几根浅毛,稚嫩的让人不忍正视。 我有些颤抖的摸着这个孩子冰冷的脸,我并不认识他。别人告诉我,这个孩子是跟随那些俘虏来投靠我的,跟随我还不到一个月。 我并非一个心软的人,也知道战场之上死人是最平常不过的是事情,可是我决非一个屠夫,我要求任何战士的牺牲都必需有价值,他必需死的值得。但是这个孩子,他本来是不应该上战场的,他应该被我送到后方去学习,将来为整个国家做出更大贡献,而不是在战场上挥舞着沉重的钢刀和敌人生死相搏。 虽然我大宋面对金国屡次战败,兵员损耗很多,但也没有需要用童子做军人的地步。由于我心急,对那些收编过来的俘虏就没有仔细挑选,以至于生这样的事情,这不能不说是我的过失,如果我再仔细一点,也许这个孩子就不会牺牲,他应该如同灵儿一样,快乐的学习和生活,享受大人们用血肉给他们拼杀回来的和平,这是他们应该享有的,可就因为我一个疏忽,他就永远的享受不到这些。 这是我造成的罪恶,我没的解释和推脱。 十天前,我用孟珙为前敌指挥,赵范云锋副之,攻打归德城。原本我的计划是,强攻归德府引诱开封或别的地方守敌来救援,然后伏击之。可是开战这么多天,金人非常沉的住气,愣是一兵不派让归德府独自承受我大军的攻击,阻挡住我们大军前进的步伐。 归德府的四面城门中,我围住了三面,其中南门是我主攻方向,其余两门为牵制攻击,留下北门不围,但是在其通往开封的路途上埋伏有我五万近卫军,不仅将开封的援军断绝,又给了归德府一条死亡的生路。 我自问这个计划很好,可是在实行的时候,先是金人预计的援军并没有来,接着归德守将侯义坚守归德,并不从北门逃跑,让我计划又落空。 见敌人不上当,我就下令对归德府进行最猛烈的进攻,想干脆占领归德府。可是敌人的抵抗出乎意料的顽强,我军攻打这么多天,除了付出万多人的伤亡外,值得一提的战果就是填平了归德府的护城河。这个年轻的孩子,就是在填护城河的时候被敌人箭石打中而死去的。 我对这样的战果非常不满意,让岳风率领五万左右的近卫士兵继续在北门埋伏外,就亲自带领护卫军来到南门主战场,可是我来的时候,一次惨烈的攻城已经结束,我就看见我方的人员正在搬运自己阵亡的将士,我上前查看的时候,第一个就看到这个年轻的孩子。 从这个孩子冰冷的脸上收回自己的手,深吸一口气道:“将这些人好好的处理,能够找到他们家人的也要尽量找到,如果他们的家人在金人那边的,就把他们迁移到我们控制的地方,明白吗?” 赵范答应下来后,我就转身向一个箭楼走去,那里就是前线指挥所,孟珙和云锋正在上面指挥。 和他们用战场礼节见过后,我沉声问道:“情况如何?” 孟珙回答道:“回禀殿下,这个归德府的侯义确实不好对付,按照墨平的说法,这个归德就是可以长期坚守的一个坚城。不仅准备充分,而且归德府的那些居民也很拥护这个侯义,在他的鼓动下,不少人上了城墙帮助金人抵抗我们,使得我们进展缓慢。仅仅是引开护城河,我方死伤就高达万人左右,如果继续攻打下去,属下估计我方可能会承受极大的损失,所以恳请殿下,是否现在对归德围而不攻,一边挖地道,一边等更多的火药运到前方来,只要有足够的火药,相信可以轰塌归德的城墙,到时伤亡就会降低不少。我方现在粮草充足,进行长期围困也不是不可能,不知殿下觉得如何?” 我沉默了下来,按照我最新的情报,归德府中聚集了至少五万的金人,更让人不安的是,蒙古人在几天前又被完颜成和尚给围困住,他们不仅没有想法和金人决战,反到退了上百里,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这让我借蒙古人之手胁迫金国归还西边几路的计划落空,如果不攻下归德府,那么这次逼迫金人签定城下之盟可能会泡汤,那我这次北伐的意义就会大打折扣。 云锋的计划并非不好,只是需要的时间太长,最保守的估计也需要半个月左右才能见效,但是我现在最缺的也是时间。为了影响军心,有些事情我没有告诉他们。现在西线的情况极为不妙,西夏人将武云公主召回,派了另外一个皇室成员来接管西夏军,此人不仅驱逐了云先生还和岳雨他们生了好几次摩擦。 四川的安丙也不甘寂寞,除了在岳雨他们运粮的重道上布下重兵外,还用朝廷的名义要求岳雨他们接受他的指挥,虽然说的客气,但是威胁的意图是很明显的。岳雨现在已经被迫收缩兵力,将围困西安的士兵收了回来,如果西线这种情况不生改变,岳雨再要想取得战果是极为困难,说不好就被人抄了后路。 朝廷中现在也是议论纷纷,幸好我接连的胜利不断上报,使得朝野对我的声评极高,这也暂时掩盖住我那些不法的勾当,可是这种情况不能持久,我一旦受挫,想必这些人都会乐意落井下石,到时我极有可能成为四面楚歌的霸王。 更让我不安的是,这段时间史弥远竟然没有什么举动,一直称病在家,京城史弥远一党几次去见他都被他挡驾。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是想到什么对付我的办法才如此,不然不会如此低调,这也让我很担心,可是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但是不能拖延战事却是很明显的。 因为接纳的义军和收编俘虏,我方可以用的兵力几乎达到二十五万,但是这其中至少有十万是由那些义军组成,虽然给这些义军换上缴获的金人装备,可他们的战斗力也不是这么短时间内可以提高的。为了更好的对付归德府的敌人,我给那些义军充实许多的军官后,就让他们和留守的部分正规军换防,让整个义军在我方士兵中的比重只占五万,在攻城中只担任后勤和抢救伤员的任务,没有让他们直接去搏杀。 徐州的李全余部在尚懿的协调下,他们仍然镇守徐州,不过他们的旗帜和称号都已经改变,成了我可以调动的一支正式力量,只是因为李全不在,我不好强行对这些人进行改编,只是给杨妙真去了封信,除了问候哪个一直昏迷的李全外,就是想和她商量改编的事情,还没有什么结果。 现在我方在金人这边拥有的部队已经高达三十五万左右,想想当初北伐时还不到二十万,可是如今除去伤亡还能有这么多人,这也让我有了一种自豪和责任,尽快解救出被金人奴役的汉人同胞成了一种鞭策我的动力。现在我需要的仍然是一场大胜,而且时间还不能拖长。 可是现实的情况是,归德府不是一个好吃的果子,如果强攻,我方的伤亡将是让人不能接受的,这也非我所提倡的。 就在我思索的时候,鬼影上来低声说道:“殿下,后方的情况有些不妙,殿下想造反的流言已经传的到处都是,白部长也现不少原朝廷委派的官员出现不稳的迹象,司马总理认为大变在即,希望殿下能够尽快结束北伐回师建康,他还说只有深固根本才能图天下,希望殿下早做决断。” 我走了两步,点点头,下定决心的抬起头道:“孟珙,本王任命你为南京路的经略安抚使,并立即回返我后方防线,将那些部队组织起来,做好长期坚守的准备。你明白吗?” 孟珙坚定的说道:“请殿下放心,只要孟珙还有一口气在,金人就休想突破南京路。” 我鼓励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大声道:“云锋,本王命令你为新的战场总指挥,从明天开始,在三天内给我攻下归德府,不需要计较任何伤亡,本王要的就是归德,明白吗?” 云锋迟疑了一下,有些沉重的说道:“遵命,云锋定然不负所望。” 我知道他是有些心疼那些士兵,我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士兵的价值就是在战场上,只要是死的值得,就没什么好遗憾的,本王相信你。” 云锋感激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再抬眼看了一眼远方归德府飘扬的金人旗帜,然后转过头对着赵范淡淡的说道:“你今天要将部队中所有的孩子都清除掉,本王不希望再看到今天那样的孩子死在战场上。” 赵范脸上露出一种惭愧和内疚的混合表情,低下头道:“赵范遵命!” 新的命令已经下达,剩下的就只是如何攻打归德的问题,任何攻城都不外是这几个步骤:扫平障碍,攻占城墙,进入巷战,夺取胜利。除非敌人内部出现问题,在这种冷兵器时代,一般的战术变化都不大。云锋对这个挺熟悉,不需要我帮忙。 在提出一些意见后,我就从箭楼上下来,走向我的帐篷,想洗个脸清醒清醒。 刚进帐篷,就现彩云已经在等我,意外的说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彩云看着我,平静的说道:“表哥,你认为我们这次北伐还有意义吗?” “你怎么了,表哥要北伐的目的已经告诉你了,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表哥的目的彩云知道,可是表哥认为攻下归德府就能达到表哥的目的吗?现在情况并不算很好,表哥的基业才刚有点眉目,如果就这样损耗的话,那对表哥来说是非常可惜的,表哥难道不觉得吗?” “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我撤军?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我现在不能让金人屈服,我也要让开封随时处在我的威胁下,我要让那些女真人尝尝生死由人的滋味,到时他们的屈服就会是早晚的事情,现在只差一步,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的,如果你还是要劝说我撤军,你就自己回去好了,我不会强求你的。” 看到我不耐烦的样子,彩云脸上出现一种担忧的表情,有些无力的说道:“表哥对我一向都疼爱有加,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表哥,既然你执意如此,彩云就留在这里陪你吧,希望你能尽快攻占归德。”说完,她就出去了。 我对着晃动的门帘了一会儿愣,觉得彩云好象对我这次北伐并不看好,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个问题,让瑶红给我打来洗脸水后就痛快的洗了一把脸,有什么事情等攻占归德后再说吧,那样,说服力会更高些。 “轰隆”声中,三百门小火炮出震天动地的声响,无数拖着轻烟的炮弹恶狠狠的扑向归德府的城墙,意图在上面撕开一条口子,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方圆十里的人都可以清晰的听到,归德府并不算十分高大的城墙上面不断的有砖石掉了下来,掀起的灰尘都有半天高,声势极为惊人。 等这轮炮火停下后,我看到归德府的城墙只是掉了一层皮,远没有达到伤筋动骨的地步,这让我非常失望,小火炮的威力还是太小了。 可是现在已经不能管它了,箭楼上的的弓弩手已经对城墙上展开牵制的射击,由于我方弓弩手很多,装备也比城墙上的金人厉害,所以在短时间内我方取得很大的成果,城墙上的金人射手根本不能对我方的攻击队伍进行有效的阻击,使得我方进攻得以顺利展开。 无数手持巨盾的士兵掩护着工兵部队对战场上的土地进行修理和填平,一些士兵冒着战场的轻烟推着壕桥意图将城墙前的壕沟填平,方便后面的步兵攻城。 当好几个壕桥推到壕沟中后,一些士兵又推着装运着沙袋的小车进入战场,无数的沙袋又被填入壕沟中,让壕桥周围的壕沟被迅填平,大约上百米的壕沟都被填平后这些填平壕沟的沙袋上面又被放了几块平直的木板,这是作为攻城器械通过的道路的。 这些填壕沟的士兵大都是原金人投降的人员,他们因为攻打徐州有一段时间,所以对于攻城十分熟练,各种器械的运用也很得体,在我方的弓箭和防护下,进行的非常顺利。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扫平攻城的第一道障碍,让我极为高兴,也对前些天我方攻城伤亡惨重很不解,难道是我方出了问题? 就在我猜疑的时候,战场上的情况突然生变化,归德府的城墙上出一声呼喊,无数的大盾立了起来,将我方的箭雨挡住。还没等我想明白,城墙上就洒下一片箭雨,更恐怖的是还有非常多的石头从城墙上抛了下来。 而我们城下的士兵刚将自己手中的防护器械用掉,那些手持大盾的士兵也为了方便工兵填壕沟已经让开许多的道路,可以说,现在正是我方士兵防守最虚弱的时候。 敌人的头阵箭雨当场就让上千的士兵倒在地上,紧跟着的大石更是不落空,那些手持巨盾的战士被连人带盾的砸成肉泥,我方在眨眼间,那些攻击的队伍就伤亡一大半,残余的士兵不等命令就一窝蜂的跑回来,使得我方这边出现一阵混乱。而原本已经清理出来的攻击道路也被破坏,使得一鼓作气派出攻城队伍的想法流产。 我被敌人这一手弄的屏住呼吸,归德府的指挥绝对是个劲敌,不仅准备充分,而且非常善于抓住战机,看来我方这次非要出死力才能攻下归德。 在云锋的指挥下,第二波次的攻击队伍又慢慢的开上前线,这个时候敌人知道弓箭不能奏效,就不断的抛下大石,使得我方的士兵不断的倒下,极大的妨碍我方的进攻。在付出一定的伤亡后,我方终于将战场大致清扫干净,攻击的道路在几千士兵的尸体中建立起来。 第二波次的攻击队伍撤下后,又是一阵小火炮的轰鸣,炮弹飞向归德府,虽然还是不能对归德府的城墙造成多大的破坏,但是归德府城墙上那些大盾却被炸的四处纷飞,使得不少防守的金人暴露出来,不是被炸死就是被射死,让我看的解狠的很。 在这轮小火炮轰击结束后,最为惨烈的攻城终于开始,一些士兵推着抬着样式各有不同的云梯,对着归德府的城墙蜂拥而去,还有一些士兵推着笨重的钩撞车向着城门移去,想将城门撞开,还有一些士兵躲在尖头木驴车或者木牛车中向着城墙移动,意图接近城墙后在地下打洞,弄垮城墙。 先是云梯架上城墙,数千的士兵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奋勇的冲向敌人,一些燃烧着的手榴弹也被扔了上去,给金人造成不少的伤亡。金人也不甘示弱,许多的推枪顶着云梯将其又推下,还有一些金人不断的投下檑木滚石将我方的士兵打下城墙,更有一些金人泼下滚烫的开水让我方士兵惨嚎着从云梯上滚下,十分凄惨。 因为金人的拼死抵抗,我方攻占城墙的战斗变的极为不利,伤亡的数字在不断的增加可是总也不能攻上城墙,反被其破坏不少云梯。 我看到这个情况暗自的皱上眉头,金人的抵抗如此顽强,要想一下就攻占归德府看来是不行,要让云锋将部队分成几批才行。 将我的意见给云锋说了后,我就回到自己的帐篷中仔细的看着归德府的沙盘,心中苦苦思索着办法。过了一会儿,门口人影一闪,彩云的声音传来道:“表哥,你在干什么?” 我抬起头看着她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吗?你这是干什么,现在是在打仗,你还有心思去玩鸟?你如果想玩就回建康去玩好了,不要在我面前晃悠。”因为战事不顺,我心中十分窝火,看到彩云在这个时候手中还抓着一只鸟,心中的怒火终于有了泄的对象,不禁对她吼了起来。 彩云被我这前所未有的态度给惊呆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委屈的道:“彩云也知道表哥心里烦,但是彩云已经在努力的想办法,现在彩云已经想到了攻陷归德府的一个好方法,表哥想不想听彩云说完,如果表哥不想听的话,彩云走就是。” 我眉头一跳,有些怀疑更有些渴望的说道:“你真的想到办法了?好表妹,好彩云,刚才表哥是无意的,你就不要放在心上,看在表哥平时疼你的份上你就告诉表哥到底是什么方法好吗?表哥给你陪礼如何?”一边说还一边给她行礼。 看到我滑稽的样子,彩云终于笑了出来,骂道:“前倨后恭,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骂完,她又转换语气说道:“表哥,这些天我观察到一个事情,就是归德府中的一些鸟儿每天早上会出来,到了晚上的时候又会回去,我想如果能够利用这些鸟儿,说不定我们能解决掉归德府。” 我看着彩云手中那只像麻雀的小鸟,不相信的问道:“就凭它?你想如何做?” 彩云没有解释我的怀疑,直接说道:“我前些日子观察到这些鸟儿每天早上从归德府中出来,晚上回去,而且这些鸟儿聚集的地方都是粮仓一带,如果我们能将火种放到它们身上,说不定会成就奇功,表哥认为如何?” 我有些啼笑皆非的道:“这就是你想的攻陷归德的方法?这也太儿戏了吧!这样一个小鸟能带多少火种?如何保证火种不在路上就燃烧?再说了,你能保证它就凑巧落在敌人的粮仓中,这种机率太小,还是算了吧!” 彩云不放弃的说道:“表哥太小看彩云了,我们可以扑捉大量这样的鸟儿,然後以中空的杏子裝入燃燒的艾草,等到黄昏这些鸟儿就会返巢,这样就能在适当的时候烧掉敌人的粮仓。彩云已经做过几次实验,虽然不能说是百分百的成功,但是成功的机会是十分高的,不如表哥跟我去看看如何?” 我想了一下,不管如何多个攻城方法总是好的,不再打击她的积极性的说道:“那好,既然表妹你认为可行,表哥也同意,有什么需要表哥帮忙的吗?” 彩云高兴的说道:“是这样的,这些天由于表哥攻城这些鸟儿都不敢出来,我想请表哥歇几天,等我的计划成功后在攻城如何?” 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摇摇头道:“现在攻城正紧,岂能说退就退,最多只能将西门和东门空出来,你觉得如何?” 彩云脸上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无奈的说道:“那好,表哥就将西门空出来吧,我就让你看看我的方法到底管不管用。” 我对她这话不置可否,让人去通知云锋,让他将西门的攻城部队全权交给彩云负责,他也不能干涉彩云的行动,我到要看看表妹这种异想天开的方法能不能成功。 彩云见我同意她的方案,也不再纠缠我,说了声去准备后,就走出去,留下我一个人苦思攻城的方法。 时间过的很快,我给云锋的三天转眼就到了,这几天,云锋组织了无数次的攻城,但是都被金人给击退,始终不能攻占归德府的城墙。在我的询问中,云锋告诉我,在归德府中出现一支战力十分坚强的金人队伍,每次我方将要攻上城墙的时候,都被他们又赶了下来,使得我方的进攻功败垂成。而我方因为伤亡退出战场的人也上升到五万左右,如果不是我方战场医疗保障体系完善,这个数字还会增加。 不少刚加入我方的新兵因为受不了这样残酷的场面而开始出现恐惧的情绪,影响到许多的士兵,让原本高昂的士气出现滑落,有些原义军的人员出现动摇,有些人甚至想逃跑,虽然最后将这些人都正了军法,但这种情况如果不得到改善的话,我这支成分复杂的大军迟早会出现问题,到时就会一不可收拾。 唯一让我有点安慰的就是云锋已经在归德府城墙下挖出好几个坑,而归德府的城墙也已经被破坏的十分严重,只要填上炸药将坑洞中的支撑物炸断,相信不难将归德府的城墙轰塌。因为有这个垫底,我就再给了云锋三天,让他休整好后再攻击。 经过二天的休整,遭受巨大伤亡的大军表面上恢复战斗力,在云锋的指挥下,结束了前两天的骚扰进攻,集合上十万人,对归德府起又一次迅猛的攻击,意图攻入已经伤痕累累的城墙中,获得里面可口的果实。赵范为了完成这次任务,亲自去了一线,希望能进行有效的突破。 我也率领已经成为步兵的护卫军等在攻击部队的外围,想看机会也加入进攻的序列中,当然我的旗帜也藏起来了,免得被云锋现将我调回去。 这次前锋士兵起攻占城墙的行动后,那些挖掘的士兵却拿着一包包的火药和大量的手榴弹,在那种尖头驴车和木牛车的掩护下,潜行到前几次弄好陷阱的地方将火药和手榴弹放进去,然后缓缓的后退。 就在这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归德府中突然升起一股股的浓烟,许多的烟屑飞上半空,而在城墙上的金人也出现喧闹,原本严密的队伍出现一丝动摇。 我先是一呆,然后突然明白过来,是彩云,老天,她竟然成功了。 兴奋下,我再也顾不得的隐瞒身份,让人拿起我的大旗的冲向云锋所在的箭楼,在经过一番交涉后我到达箭楼直接喊道:“快,彩云的计划成功了,快下令进攻,就算付出点牺牲也是值得的。” 箭楼上的云锋虽然不明白彩云的计划,但是也知道归德府中的大火和我有关,不再迟疑,马上令旗一挥,一阵非常有规律的战鼓响起,那些正推着尖头木驴和木牛车的士兵,马上就抛弃这些笨重的家伙,一路小跑的望我方这边跑来,而那些前锋士兵也放弃一切的退了回来,双方的弓弩手为了各自的目的,起又一轮的箭雨互攻。 在我方士兵退下来后,小火炮的轰鸣又响起,在重点照顾下,那些被埋下的炸药终于被引爆,在几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后,归德府高大的城墙塌陷了几段,在上面的金人连逃跑都来不及就随着倒塌的城墙埋入砖石废堆中,激起漫天的灰尘。 前进的道路终于被打通了,归德毕竟不是如同襄阳那样的坚城,没有援兵只能等死。 将归德府的城墙轰塌后,我方的士兵欢呼一声,那些早准备好的士兵就分成一个个的战斗编队,凶猛的冲向正想堵上这些缺口的金人,和他们展开激烈的争夺战。 现在胜利在望,我方的士兵士气高涨,那些攻城的士兵又推着一些云梯冲向归德府的城墙,对归德的总攻开始了。黑压压的一片士兵如同潮水一样的冲向归德府,高声狂呼着,用力的挥舞着,为了夺取最后的胜利进行最激烈的搏杀,让敌人的身体成为踏在脚下的肉泥。 因为被炸塌的地方狭小,我方的人数优势并不能挥到最大,不过因为用云梯攻城的士兵努力,不少士兵已经登上还没有塌陷的城墙,如果敌人没有什么高招的话,时间越长,就对我方越有利。 在绝对人数优势下,我方在城墙上占据的范围越来越大,一个缺口位置的金人被我方的连环弩一阵暴射后,死伤无数,短时间内出现一个空挡,我方的士兵就趁这个机会甩出了手中的手榴弹,一阵轰鸣过后我方的士兵终于冲入城墙,在金人的防御上打开一条口子。 我看的热血沸腾,正想下去杀个痛快的时候,一个传令人员跑到这个箭楼上说道:“启禀殿下,有一个西门来的人要求见殿下,说是有重要的情报告诉殿下。另外,这个人虽然拿着西门那边的令旗,信物和印记都没有可疑,但是却没有人见过他,他还说和他一起来的西门传令兵已经被流矢射死。因为这样,属下已经按照规定将他解除兵器控制起来,还请殿下决断” 我有些奇怪西门的人找我干什么,难道是彩云出了什么问题? “快让他上来,不用,这里不方便,我还是下去见他吧!”让云锋继续指挥后,我走下箭楼。 在指挥箭楼百米内都是禁区,等闲人如果想闯入绝对会被杀死,一般情况下,我的护卫军都不会接近箭楼百米内的范围,免得影响战场指挥的调度。其实说起来,我算整个战场上最悠闲的人,除非我自己愿意,否则谁也调不动我。 我走到箭楼百米处的时候看到一个人被一群士兵围住,一些弓弩已经瞄准他的要害,几敢肯定只要他妄动绝对会被射杀。 我还没有到这个人身边,我的几个护卫已经走上前去,6望归和菊在左右将我护住,如果这个人是来刺杀我的,他将毫无机会。 此人身躯魁梧,手掌粗大,眼中露出一点精光,显得极为有精神,看到我后眼中有种惊喜表露,似乎认得我,但是我敢肯定我没有见过他,他身上穿的衣服虽然也是宋军的衣服,可我一眼认出,他身上的衣服是彩云亲兵特有的,也就是说他是彩云那边的人。 一切都很正常,我走到离这个人五步远的距离时,这个人低下头道:“呼延义庆见过殿下!” 我不动声色的问道:“你见过本王吗?” “义庆曾经在远处看到过殿下和公主在一起!” “是这样,你是彩云的亲兵吗?本王怎么没见过你?” “是的,义庆是前些时日才加入公主亲卫队中的,殿下没有见过义庆。” 面前这个人面对我时表现的十分镇定,不仅对答得体,而且态度上也让人不能起反感。彩云身边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人才了? 暗暗称奇中,我问出我最关心的问题:“你找本王有什么事情?彩云那边如何?” 这个呼延义庆看了我一眼,压低声音道:“回禀殿下,公主已经从西门进入归德府,义庆是奉公主的命令前来告诉殿下。” 我吓了一跳,不信的道:“你说公主进入归德府是怎么回事?本王这边还没有影子,为什么她们那边到先得手?你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你说的话。” 呼延义庆也不含糊,将一枚头针让人递过来:“这是公主给义庆的,本来随义庆来的还有一个传令兵,但是在前来途中,他被金人流矢射中,义庆只好拿了他的令旗信物单独前来见殿下。” 我接过头针后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退后几步看了看手中头针确认确实是彩云所有之物,应该说这个东西根本就是我送她的,这个人用这个做信物,可信度至少有八成。 将菊叫来,低声问道:“你安排在彩云身边的那些护卫有没有消息传来?” 菊摇摇头,肯定的说道:“属下敢保证公主没有出事,不然我们一定会有感应的,殿下不是忘了公主的来历吧?” 我也赞同的点点头,对着这个呼延义庆问道:“你还没说公主是如何进入归德府的?” 呼延义庆马上答道:“是这样的,公主主管西门的攻城后,就放弃强行攻城,反派一个叫梁喜的人指挥几路人马在金人西门挖掘地道,不想我方在挖掘地道的时候现一条暗河,这个梁喜判断这条暗河一定有地方通往城中,所以公主就派出一部分人顺着这条暗河潜入,经过两日的试探终于找到暗河的一个出口在城中一个水井中。公主接到报告后,就组织起人员准备从这条暗河潜入,不想这个时候归德府中突然生大火,公主就说她‘成功了’然后她就命令部队从那条暗河中进入归德府,并让义庆来告诉殿下,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我点点头,这才合理,就算金人看破我方布置将主力都放在南门,但是西门也绝对不会如此容易被攻破的。 在我方优势的装备下,城中的金人和我们最差也是一比三的消耗,这段时间,他们至少应当有二万多的伤亡,就算那些负伤的金人死战不退,他们现在能够使用的兵力也不应该过四万人。那些民夫搬搬东西还可以,真要拼命,他们根本就不够看。 照我估计,要在我们这么多人攻击中保证城墙不失,南门中的金人至少有三万,不然不能将我们牵制的这么久,如果是这样,金人在西门和东门的兵力一定不算太多,而我方放在西门的兵力足足有二万人,就算经过牵制时候的损耗,那边可用之人也应当在万人左右,如果彩云是和他们一起进城,那就危险不大。 几番思索下来,我认为彩云现在面临的危险不大,现在还是专心将南门控制到手中最重要。这次还真亏了彩云,不然还不能这么快的就攻下归德府,真不知道她这个让鸟儿传递火种的方法是如何成功的。 心中有了主意后,我对着呼延义庆说道:“本王知道了,本王这边也快取得成果,你等会儿就和本王一起攻入归德府吧!” 呼延义庆低声答应后,几个士兵就将他的兵器递还----两根竹节钢鞭和弓箭。 我看到两根钢鞭,心中一动,问道:“本王记得本朝开国大将中有一位呼延将军也是用的钢鞭,不知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呼延义庆脸上有种惭愧的神色掠过,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那是义庆的先祖。” 我一听极为高兴,看他的样子有些羞愧,连忙安慰道:“一个人如想做出一番成绩,不仅需要自身有本领还需要条件配合,你不必为自己现在比不上先祖而觉得有辱家声,其实各人都有各人的福分,你只要把握好自己的机会就行,其他的不用过多的考虑。” 听了我的话,呼延义庆脸色缓和了些,过了一会儿突然说道:“义庆以前也曾投军想报效国家,可是却被几个小人所排斥,被人陷害以至义庆只能只身而逃加入义军中,后来结识了李大哥才知道殿下的威名,原本义庆还不大相信,可是殿下掌军半年来,不仅革除旧制还屡胜金人,义庆才知道殿下确实非义庆等能比。” 我哈哈笑道:“不用如此,只要是人才,又能为我所用,本王就会重用。你原来是和李明全一道投奔过来的,本王说你怎么会成为彩云的亲兵了,是这么一回事情。对了,你对彩云如何看?在她手下觉得委屈吗?” 呼延义庆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公主善于用人,更能当机立断,虽为女流,但其领兵才能不在男子之下,义庆能在公主手下做事并不觉得委屈。” 我大有深意的点点头道:“不错,你这样的人才做亲兵太委屈了,不如加入本王帐下如何?” 呼延义庆坚决的说道:“多谢殿下的好意,但是义庆已经和公主立下约定,等义庆立下战功就会成为公主帐下士兵,殿下美意义庆只能辜负了。” 我对他很满意,淡然说道:“能不忘本,不错,没有常见的男女偏见更是可贵,你放心,彩云帐下的士兵就是本王帐下的士兵,等这次打完仗我就和她去说。”说完,我让他跟着我向着我的护卫营走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我问菊道:“这次跟随李明全来投靠彩云的人有多少?” 菊低声回答道:“大约上百人,都被公主安排为亲兵了,这件事情不是殿下允许的吗?” 我哼了一声:“我当时是被哪个叫吴武的家伙气糊涂了,没怎么在意这个事情。” 菊默然一会儿,才道:“公主已经长大了。” 我也默然下来,到了目的地,我才将注意力放到战场上来。 这个时候,金人的防御已经如同风中残烛,在我方强大的攻势中已经回天无力,残余的城墙上我方的士兵已经砍倒金人大旗,剩余的金人也被我方士兵围住,如果不是城墙狭小,他们早就被乱刀分尸。而被我们用炸药弄开的缺口,也被我方控制,我方的人员源源不断的涌进去,和里面的金人展开巷战。在我方占据如此大的人数装备优势下,失去城墙的金人失败已经成了定局。 我看到这种情况,也不再客气,一挥手,我身边早就等的两眼冒光的护卫军犹如一群下山的猛虎,狂野的冲向一个缺口,准备加入攻击。 在我们刚尾随一支部队行进一半的时候,就听见前方传来一阵欢呼,原本紧闭的城门被打开,我方的士兵迅的冲向这个最近的入口,我也狂呼着让士兵跟上去。 在一群士兵洪流的裹挟中,我拿着小关刀冲入了归德府,不辩东西的就跟着一些士兵冲杀过去。 冲了一段路后,因为没有遇到什么象样的抵抗,我方的士兵很快就如同一股洪流成扇行的涌进归德府中的大街小巷中,无数“投降跪地者免死”的口号喊了起来,显示出战争快要进入尾声,归德府已经完了。 我也跟着这些士兵冲了一段路,觉得这样没目的的冲不好,干脆一声令下,就冲向西门方向,看看能不能找到彩云,不管如何说,我还是挺担心她的。 这个时候归德府中的大火已经蔓延开来,不少人的房子都被烧了起来,非常多的归德府居民慌乱的跑出自己的房子,但是却被我们这些手拿兵刃的士兵吓住了,不少倒霉的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这些士兵洪流给吞没,使得这些人害怕的大叫起来。 更让我难于容忍的是我方有些士兵竟然在这个时候去抢劫,有些人还做出非常无耻的事情,这让我极为愤怒,现在战争还没有结束就这样,真等我们占领归德府这些人还得了? 我怒气冲冲下令砍杀了几个这样的士兵后,就下令郑天带领三千护卫营的将士去执行战场军纪并护送那些归德府居民到安全的地方,并让人通知军法队的人,对那些放弃战斗,违背军规,趁火打劫的士兵就地处死,另外让6望归带领一千人去将那些惶恐的归德居民集中保护到安全的地方,免得他们被这场劫难所害。 经过这样一场折腾,我现在身边就只有千多人,但是因为现在我方已经攻入归德府,有组织的金人已经收缩到内部进行防守,所以我并不担心我的安全,我现在到更担心我方士兵军纪的问题,那些加入的义军训练的时间太短,身上的匪气还没有除掉,在这种时刻就暴露出来。我看到的就是这样,我没有看到那更是如何? 而且归德府现在火势已经失控,今天又起了风,那些归德府中的居民就算躲在家中还是难免遭到池鱼之殃,郑天的人数太少,这么大一个归德府恐怕照顾不过来,赵范手中的兵力要应付战场,调遣恐怕有些困难,还要另外去找一些可靠的人来帮忙。 想了一下,我让人给岳风去送个信,让他将近卫一军和二军调进归德府,维持军纪和救助那些归德府中的居民,如果有余暇的话也可以救救火。然后,我又让人拿着我的命令去找云锋,让他调集士兵去救火,不能让火这么烧下去,不然我只能得到一座成为焦土的归德府。 下完命令,我看着已经看的着火焰的归德府苦笑着摇摇头,这次真是作茧自缚,早知道有那么一条水道,也不用费这么大的功夫,彩云这招真不知道是帮了我还是害了我。 但是不管如何,归德府终于被我攻了进来,这次我又胜利了。 第二十章 信心十足 继续前往西门途中,除了斩杀掉几个不守军规的士兵外,我还参加了几次小规模的巷战,另外还派人将一些被大火逼的到处乱跑的归德府居民护送到6望归那里,反正现在攻占归德府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做点实在的事情。 在我到达西门后,我现这边的城门也被打开,遍地的尸说明这里经过惨烈的一场搏杀,但是很显然我方是胜利者,金人的尸体顺着西门一直向着归德府中延伸开去,将我方进攻路线表露的无遗。现在西门这边有我方士兵驻守,城墙上和城楼下都布满士兵,挥刀拉弦,正严阵以待,金人如果想要从这边逃出去,那是极为困难的。 云锋和赵范对于攻城熟悉的很,在攻进城墙后就派人将东西南三个门占住,不仅让我方可以顺利的进入归德还可以防止金人从这几个门中逃跑,将归德府的金人逼上死路,确实挺老道的,这也是有能干手下的好处,不然我能这么轻松的在这个战场上穿行吗? 对西门防守的一个军官表明身份后,就从他口中知道西门的部队已经进入归德府,他并没有看到公主。 我听着远方仍然很激烈的喊杀声,回头看看身边的八百多人,挥挥手道:“我们走!” 顺着西门这条大街,我们一行人向城守府走去,越往前走,双方的尸就越少,被丢弃的旗帜兵器到处都是,显示出金人对守住归德府的信心已经生动摇,那些金人士兵已无心再战。 现在这边也已经被我方控制住,除了忙碌的战场救护人员外,还有不少成队的宋兵在几个街道中搜索,意图找到金人的残余,但是还好,有意违反军规的行为却不多见,看来这些队伍都是我方的老兵,对军规的认识远比那些义军为高。 大约走了二里多的样子,一个敌人也没碰到。就在我对自己今天没捞上几个金人感到无聊的时候,无数的声音传来:“金人向西门跑去了,兄弟们快去拦住他们。” 这个声音让我一下就变的兴奋起来,连忙让部队散开,在街道两边埋伏,过不多一会儿,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好象有一队骑兵冲了过来。 怎么是骑兵? 我这个念头还没有转弯,数十个穿着金人服饰的骑兵惶恐的向着西门方向冲去,他们脸上惊慌的表情将他们极为害怕的心情表露的无遗。 没有迟疑,马上下达攻击的命令。 “飕飕”声连响,连环弩挥了它的近战威力,跑在前面的几个金人一下就栽下马来,后方的骑兵急忙的勒停战马,但是因为冲的太急,还是有几个骑兵被拌倒。 没等这些惊魂未定的金人明白生什么事情,比刚才更密集的连环弩又射了出来,这一下,这些金人再也无法保持队行,来不及下马的被射成刺猬,只有十来个机灵点的用自己的战马当了替死鬼。 看到阻击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我出信号,埋伏的士兵就冲了出来,向着那残存的十多个金人杀去,犹如怒浪搏杀一支小舢板。 原本我是想也分杯羹的,但是这十多个金人还没等我见到人影,就被我的士兵给淹没,使得我也只能长叹可惜不已。 在非常短的时间结束战斗后,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我方士兵马上就将自己的兵器准备好,如果是敌人绝对可以第一时间进行战斗。我刚好在前面,清楚的看到一个体形彪悍手拿狼牙棒的宋兵带领一群士兵气喘嘘嘘的赶了过来,既像是逃跑又像是追敌。 我方的士兵什么时候有拿狼牙棒的?这不是金人喜欢用的兵器吗?不对,他身上的衣服是彩云的亲卫兵,难道彩云那边出了问题? 哪群宋兵看到我方士兵扬起兵刃,他们也停下脚步,戒备的看着我们,一时间双方都没有人说话。 就在我想下令将这群宋兵围住的时候,哪个呼延义庆突然跑出来说道:“殿下,他们是和公主一起进归德府的人,请殿下允许义庆去和他们打个招呼!也好询问公主的所在。” 我放下心来,点头同意,呼延义庆就走向那群士兵。哪个拿狼牙棒的人看到呼延义庆,脸上突然笑了出来,大咧咧的喊道:“不用紧张,是自己人,呼延大哥,你怎么在这里,那帮小子是什么人,看样子挺厉害的。” 这个家伙的眼力确实很高,一下就看出我身边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士兵,他难道也是跟随李明全来的? 就在我沉思的时候,呼延义庆的声音响起道:“火弟不得无礼,那边是殿下,快随我去拜见!” “什么,殿下在那边,那好,快让俺去见他,俺要问问他,那些宋兵抢劫杀人他管不管。” “你说什么了,殿下这一路来光斩杀这样违反军纪的士兵就杀了数十人,如何不管?殿下还专门派了人去执行战场军纪,你难道没遇到吗?” 听呼延义庆这样一说,哪个拿狼牙棒的大汉摸摸头道:“原来公主说的是真的,俺错怪殿下了,快带俺去见这个殿下,俺可佩服他的紧。” 哪个大汉将自己手中的兵器交给他的一个手下后就和呼延义庆走了过来,听到他们的对话,我就对哪个大汉有了三分欢喜。 等这个大汉被呼延义庆带了过来,呼延义庆对着我说道:“这位就是太子殿下,殿下,他叫秦火,是和义庆一样跟随李大哥投靠宋军的。” 打量了我几眼,哪个五大三粗的秦火就突然开口道:“他就是哪个殿下,不像啊,不是说他胳膊上可以跑马,拳头被海碗还大吗?怎么是这个样子,呼延大哥,你是不是搞错了?” 呼延义庆有些急道:“这样的事情还能搞错,你不要在这里失礼了,快快见过殿下。” 这个秦火不服道:“如何不会搞错?前些日子李大哥说要去投奔殿下,可是不知怎么的就投奔了公主,不是搞错了吗?反正搞错了也不要紧,只要让俺可以痛快的杀金人,就算搞错了皇帝老倌都不要紧。” 呼延义庆被他的话气的脸色白,连忙对我道:“殿下,秦火是个粗人,还请殿下不要和他计较。” 我微微一笑,亲切的说道:“不用担心,这样的壮士正是我军中少有的勇士,你叫秦火对吗?难道你和霹雳火秦明有什么关系吗?” 这个秦火圆睁大眼,不能相信的道:“你怎么知道俺祖先的名字,俺的这根狼牙棒就是俺祖先传下来的。” 不是吧,这样就能猜中? 苦笑中,我故做神秘的道:“反正我就是知道,你现在还不相信本王是太子吗?” 这个秦火再次对我打量了一番,转过头,有些迟疑的对着呼延义庆说道:“呼延大哥,他真的是殿下吗?” 得到呼延义庆的肯定后,这个秦火原本想跪拜,但是被呼延义庆拉住告诉他我的规矩。 秦火听完,眉开眼笑的道:“是啊,俺怎么忘了,战场之上见到殿下不用行礼的,看看就行,呵呵,这个殿下有意思,这个规矩俺喜欢,俺秦火见过殿下了。” 我笑着摆摆手道:“不用客气,既然你是公主身边的人,那你知道公主在什么地方吗?” 秦火点点头,指着后方道:“俺听说公主正在围攻一支金人,这支金人还真不赖,只有千多人就挡住了我们万把人的攻击,李大哥说他们是金人中的什么‘御林军’,李大嫂还被这些个金人弄伤了。俺刚才在外围巡逻的时候看到这几个金人就追了过来,不知道这会儿公主还在不在那里。” 金人中的‘御林军’,他们怎么会出现,他们不是应当在金国皇帝身边吗?云锋说的那支屡次将我方攻上城墙的士兵赶下城墙的金人难道就是‘御林军’?很有可能,只有他们才能有那么强的战斗力,如果真的是他们,那金国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连御林军都派出来了? 没有考虑多久,我就让秦火将我带到彩云所在地,顺便让真知明将那些围住我们的宋军调走,和秦火打招呼的那会儿,我们这边起码围来三四千的宋军,如果不是看到我的大旗,他们聪明的保持沉默,恐怕这里要闹翻天。 其实就算我们不阻止那些金人逃跑,他们也是逃不了的,在我仿照后世军功计算方法的刺激下,我这些将士对军功的渴望可是十分热切的。 和秦火带来的数百士兵汇合后,我们就向着目的地前进,在路途中,我了解到彩云也是现了一些宋军不遵守军纪的行为才让秦火去巡逻,将这些违反军纪的人抓起来,等候军法队的处理。 这么说起来,将士违反军纪的行为真的很严重,部队需要整理整理了。 走了不多会儿,我就看到前方聚集了大量的宋兵,将一条街道封闭起来。 看到我的旗帜,拦路的士兵出轻微的骚动,经过简短的几句交涉,确认我身份后,这些士兵将我放入封锁圈内。 我方虽然说已经有上十万的部队进入归德府,但是这些部队一般都是以千百为单位和那些金人进行巷战,在我方的连环弩和火器下,金人的抵抗根本就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失去城墙的他们现在只能利用那些民居进行最后的抵抗。 眼前被围的金人就是这种情况,看沿途的情况,那些被围住的金人应该是被我方逼到此处,这里聚集这么多的士兵也应该是某个人组织的结果,我估计这个人应该是彩云。可是既然有这么多人,为什么还不进攻,难道那支金人真的这么厉害吗? 我看着沿途被安设好的大型弓弩,以及各处制高点上的弓弩手,心中对彩云的这种布置有些不以为然,我们现在占据如此大的优势,她的这个布置怎么像防御似的,这也太夸张了吧! 在我的嘀咕中,我们这些人被带到一条宽广的大街上,看两边府邸的气派就知道这里应该是富人居住的地方,不过现在这里却站满了士兵。 我停在一座府邸门前,从敞开的大门望进去,里面有很多人,重要的是有一群人正被我方士兵看押着,看那些人的服饰,应该就是这座府邸中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被看押起来。 “这是生了什么事情?”真知明在我的命令下去问一个在门口站岗的士兵。 “回禀这位将军,我不知道生什么事情,是上面的命令让我们来看住这些人,不能让人伤害到他们。”这个士兵高声回答道。 原来是保护措施! 放下心来,我又继续前进,走了大约五百米的样子,就走出这条大街,来到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在这里我方的士兵比刚才更多,所有人都紧握着兵器,一幅随时准备搏杀的样子,让我原本轻松的心情也紧张起来,这支金人真的这么厉害,如此多的人还不敢留下他们。 前方的士兵慢慢散开让我方通过,走了不到五十米,我就看到彩云的旗帜正在那边飘扬,一群人也向着我迎了过来。 来迎接我的人中,彩云排在第一位,后面还有几个我方的高级将领,这些将领我都见过,都是跟我有段时间的老人。李明全也在这群人中,不过他身边还有一个人,让我注意的是,她穿的是彩云的盔甲,虽然经过一些改变,但那种样式却是彩云独有的。 这个女将没有戴头盔,只在头上放了一个像夹的东西固定住头,椭圆形的脸上有两道非常有性格的眉毛,高挺清晰的鼻梁,使人觉得此人对自己的信念非常坚定,不会被别人轻易动摇,一双眼睛也很有神采,看你的时候竟然给你一种胆寒的感觉,似乎自己心中的隐秘被她知晓一样,让人觉得十分怪异。 她修炼有精神类的功夫! 我突然醒悟过来,连忙收敛心神,望向这个一见面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的陌生女将,非常平静的问道:“彩云,这个女将军是谁?本王怎么没有见过?” 彩云笑了一下,道:“其实我给你提过,她就是我大嫂金凤柔,是和明全大哥一起过来的。” 我看了呼延义庆和秦火一眼,然后对着彩云道:“看来这次你这位明全大哥带来不少人才,本王如果没记错的话,你这位大嫂就是和姿儿谈判的那位吧!真是好手段啊!” 我对彩云瞒着我这么多事心中感到有些不快,再加上又想起在行宫那段窝囊事,不觉间,我的语气生了一些变化,等我看到彩云面上出现错愕的表情,我才明白过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听到我的话,李明全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没有说话,到是哪个金凤柔眉毛挑了挑,大声说道:“本来凤柔以为殿下是个胸襟四海,扩能容物的大人物,所以对公公要明全来投靠殿下是一力支持。不想殿下如此小肚鸡肠,为了那么点银子的事情对我们夫妇如此记恨,先是对明全加入军中的要求不理睬,又不肯听别人的正确意见,现在大敌当前却不想杀敌,反到对自己人算起陈年旧帐。你这样的人如何能做这数十万大军的统帅?又如何能驱逐金人还我河山?我看你还是趁早回去做你的昏庸皇帝去,不要在这里误国误民,使得我们大好将士的鲜血白流。” 语气十分激烈,显得气焰万丈! 扫我面子,抢我银子,我都不追究了,我还小肚鸡肠?李明全从一开始就是找的彩云,我什么时候拒绝他加入军中了?别人的正确意见?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我就是说了两句风凉话,比起我的损失来已经十分客气了,你还这样骂我,难道真的将我这个太子看成摆设吗? 心中怒火燃烧起来,正想呵斥她几句,菊突然传音道:“好男不跟女斗,这么多人都在看着了,不要耽搁正事。忘了告诉殿下,李明全这个妻子的泼辣可是出了名的,还是不要惹她的好。” 被菊这么一提醒,我明白过来,有些不甘心的看了哪个金凤柔几眼,阴沉着脸说道:“本王什么时候说要和你们算帐了,如果本王要算帐你们还能这么逍遥的站在这里?不知所谓!彩云,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们怎么派这么多人围住这里?” 彩云先拉了拉哪个金凤柔,使她安静下来才道:“是这样的,有大约一百五十人左右的一支金人残余挟持了上百个归德府的百姓躲在前面哪个院落中,他们声称如果我们敢进攻,他们就杀了他们,还对我们提出只有放了他们,那些百姓才能安然无恙,否则就要和他们同归于尽。我为了不多伤人命就让人先围住这里,原本我已经让人去找表哥,不想表哥自己过来也省了我一番辛苦。” 我皱上眉头,对彩云这种处理方法极为不满,我们这是攻城,在没有攻下这个城市前,这个城市中的居民还不能算我方民众。如果这次我对金人妥协,那么下次攻城的时候金人将城中的居民绑上城头威胁我们,我们到底是攻还是不攻? 彩云让人找我看来就是有人不同意她这么干,而且她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利。 沉吟间,我突然听到一个虽然压低,但是声音还是很大的话语:“嘿嘿,呼延大哥,原来这个殿下也怕李大嫂,俺还以为就俺几个怕她,这下俺可放心多了。” 呼延义庆低声训斥他几句,尴尬不已的看着那些对秦火怒目而视的护卫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被他这么一打岔,我哈哈大笑起来:“我已经想到方法了,你们跟我去看看那些金人盘踞的地方去。” 众人被我的话所吸引,一时没再留意秦火,都向我看了过来。 我微微一笑道:“有人熟悉哪个院落吗?” 彩云回答道:“我找到这个院落的管家,他对里面的情况很熟悉,表哥要不要见他。” 我摆摆手道:“不用,真知明,让人去找几个作战参谋来,要会做沙盘的,明白吗?” 真知明答应后,我就让彩云将哪个管家等会儿交给作战参谋,自己亲自前往哪个院落,想实地探察一下那边的情况,既然不能答应金人的条件,那就只有打了,大不了就当一场中世纪的反恐就是,我对这个可不陌生。 到达目的地,留守的两个我方将领和我见过后,我就前往一个屋顶,对金人盘踞的哪个院落打量了一番,现这个院落其实并不大,只有七间房子,房外的院子上有三十个金人正用一群百姓装束的人做为掩护,警惕的看着我方围困他们的将士,其中有几个金人还对我这边看了几眼,似乎现什么。 我不想让这些金人现有什么不妥,暗自记了一下这个院落中的情况就又从屋顶上下来,先将所有够资格的将领叫来,然后要求现在此地的指挥权由我全权接管,我的命令必须无条件的执行。 在他们将命令传达下去后,我就下令将最好的连环弩手布置到那座院落周围,所有的制高点上也放上优秀的弩手,还让几个身手高的人秘密潜入这座院落,在绝对不能惊动金人的情况下打探金人的情况,并进行战地地图绘制。 另外,再从护卫军中挑选一个记忆力很好的士兵前去和金人谈判,想从正面摸清金人在屋中的布置。做好这些,我就将彩云单独叫到一个作为临时指挥部的民房内,询问她如何攻入归德以及生什么事情的详细情况。 在彩云的讲述中,我了解到,为了配合自己的计划,她让人停止骚扰性的攻城进行挖地道攻城,原本只是用来敷衍一下的,不想被她任用的哪个挖地道的负责人梁喜昨天竟然现暗河,还从中探到暗河可以通向归德府。原本她是想将暗河探察清楚后再告诉我的,可是我方的攻城行动已经要展开,她只好将她的小鸟奇兵放了出去。 在将小鸟奇兵放出去不久,梁喜就将暗河的情况汇报上来,还画出行进图来,恰好这个时候她现城中起火,就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让人去通知我后,就和一些精干的战士潜入进归德府,对西门的守敌动突袭,攻占西门,将自己的人马放了进来。 解决掉西门的敌人后,彩云就带领部队往归德府中前进,在前进的途中,她和我们从南门攻入的部队会师,赵范和她寒暄了几句后,就带人去攻占城守府,而彩云将扫荡残敌的任务接了过来。 在扫荡残敌中,彩云也现军中一些人的无耻行径,她的反应几乎和我一样先是自己杀了几个,然后让部属带人去对付这些不守军规的士兵,秦火就是其中一支部队的带队军官,只是他看到漏网金人后就忘记了自己任务结果和我碰上。 彩云在派出人员维持战场军纪后,就继续扫荡残敌,不想碰上了一支人数在千人左右,战斗力强的金人队伍。李明全在看到这支金人身上的红线后就告诉她,这支金人并不是普通的金人,而是专门保护皇帝的禁卫军,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御林军’。 彩云知道这个情况,就设下一个陷阱将这支金人引入到一个绝地中,然后连环弩手榴弹的齐上,杀了不少人,可这支金人不愧为金人中的最强,他们竟然用自己的同伴为掩护,在死伤一大部分后愣是冲入了一座大户人家的宅院中,将其中的居民裹胁后就用他们做掩护让彩云投鼠忌器,最终使得他们在挟持了上百人后进入一处庭院中和彩云对峙了起来。 彩云为了不让更多的人被牵连,就将这处庭院周围百米内的居民都迁移到别的地方保护起来,并调集二万多人的队伍将这个地方封闭起来,想以此胁迫这支金人投降,可是效果并不好。彩云就派人和他们谈判,可是他们要求放他们出归德府的条件让大多数的我方将领反对,这样,彩云和他们的谈判陷入僵局中,在派人去找我后不久,我就自投罗网。 我听完事情的经过,看着彩云有些黯然的表情,我淡淡的说道:“你是想答应他们的条件吧!” 彩云看着我点点头,幽幽道:“我没想到那些小鸟会造成归德府如此的大火,就是我的这个设计,让归德府中上万的居民无家可归,不少人还死于乱军之中。放了那支金人并不会对我们的战果造成什么问题,但是却可以救上百的无辜居民,表哥难道不认同吗?” 我知道她是想我支持她放掉这些金人的决定,但这是不可能的,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道:“你应该明白的,你太心软了。战争就是如此,无论多么歌颂,残酷就是其本质。不说这个了,你这次是如何让鸟儿安然的为你所用的?” 彩云担心的看了我一眼,勉强的说道:“因为前些天的攻城行动,一连几天城中的小鸟都没大规模出去,彩云干脆就让人每天抓几只养起来,等到今天早上的时候安上火种将这些小鸟一次性的放了出去,没想到还真成就了奇功,原本彩云的把握就只有一半来的。” 我接着问道:“你是如何扑捉小鸟的?” 彩云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是一个人帮我将小鸟打下来的,表哥不知道,我敢用这个方法就是这个人保证可以将小鸟打下来而不伤害它,不然我的这个方法也是不能成功的。” 这就让我好奇起来,杀掉小鸟容易,可是打下来还不伤害它,那就非一般人所能为了,这段日子不见,彩云这里还真有些能人。 “这个人是谁,是不是也是和李明全一路过来的?” “是啊,他叫花胜,他的弓箭可厉害,不仅能一般的箭支,连石头木棍他都用之伤人,表哥想见他吗?” “当然想,这次随李明全一路来归顺的人怎么这么多厉害的人,还有些什么人?” “除了表哥见过的吴武,呼延义庆,秦火,我大嫂,还有两个人,一个叫杨林,一个叫徐远,他们两人的来头也不小,我都考察过他们,他们确实都是忠诚可靠的人,表哥要不要看看我准备交给你的推荐表,这个上面有这些人的来历。” “那还用说,快给我看看吧!” 我接过仍然有彩云身上余温的奏折,翻开看了起来,越看越兴奋,这次真是挖到宝了。 这次跟随李明全来的人中,除了金凤柔是他老婆,吴武只是说他是徐州人外,其余的人都是大有来历的。呼延义庆和秦火就不用说,哪个花胜居然是花荣的后人,徐远是徐宁的后人,最值得一提的是杨林,他竟然是杨再兴的孙子,也就是杨家将的后人,这让我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平定了一下心情,我才慢慢说道:“你这边还真厉害,一下就给我弄来这么多的人才,我这次可是大丰收啊,对了,你等会儿就将这些人都叫来,我要一一和他们见面。” 彩云也许是明白我的意志已经不可能改变,脸上又恢复一个将军该有的睿智,侃侃谈道:“表哥自己不知道,在表哥接纳的那些义军中其实有非常多的人才,他们都是因为不能得志于朝廷而被迫流落草莽,成为义军和金人拼搏,明全大哥招揽的这些人只占这些人中的极少部分,表哥如果有空可以仔细的在这些人中挑选挑选,保证十倍于今日所得,表哥可不要忘记哦。” 我拍拍自己的脑袋,懊悔道:“对啊,这些义军可以在金人重兵围剿下坚持和金人战斗本身就说明他们这些人不简单,前些日子因为我看他们战斗力并不高,再加上怀疑这些来投奔我的义军中有金人这边的奸细,只命令人监视他们,我到忘了还要在这些人中寻找那些有用的人才了,真是失误。” 历朝历代中总是有非常多的人才流落到民间,因为他们不能和旧有的体制进行密切的合拍或者被人排挤,所以不能为当时政府所容,但是无庸置疑,这些人中有不少人都是非常有才干的人,而且是锐意进取的新生代,我现在身边的那些将领和文官不少都是这样的人。 那些来投靠我的义军,除了少部分是想投机取巧外,我相信大部分都是热血男儿,这次李明全是给我提了个醒,让我明白过来自己在这个方面的失误。 看到我懊恼的样子,彩云安慰的说道:“不要后悔了,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吧,表哥到底想如何做?” 我看着彩云希望的眼神,温和但肯定的道:“表哥不能放走这支金人,但也不会有意去伤害那些百姓。你去将那杨林,徐远,花胜,呼延义庆和秦火都叫来,我想见见他们,另外,在我来的时候,还有一些人不遵守军纪,你带人去看看,不能让这种人败坏我们的名声。” 彩云明白我是想调开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的走出去,让我明白她最终相信了我。 过不多会儿,有五个人在菊的陪同下进来,除了已经见过的呼延义庆和秦火,还有三个陌生的年轻人。等他们说完礼节上的话后,呼延义庆就开始介绍那三个人。 花胜年纪在二十到三十间,体躯匀称,面容文秀,颇有一种儒雅风范,和独孤胜有的比,徐远个子不高,但是却很精悍,最特别的是他的手臂比常人都还要长一点,这让他看上去有些滑稽,最让我注意的杨林,年纪刚二十出头,面容朴实,显得很憨厚,身体雄壮扎实,虽不是秦火那样的大块头,但比常人胜过良多。 将他们打量完毕后,我满意的点点头,对着他们道:“本王听公主说,你们在她那里表现出色,所以公主将你们推荐给本王,想让你们加入到本王军中,希望你们能建立更大的功勋,你们都算的上名门之后,本王想问你们可否愿意?” 可能彩云在他们来时说过什么,他们对这个并不意外,还是呼延义庆开口道:“回禀殿下,既然公主已经同意,义庆和众兄弟能得蒙殿下赏识,一定会尽忠竭力辅助殿下扫除金人,只是义庆有一个疑惑,想请殿下解答,还请殿下接受义庆这个不情之请。” 我有些意外的道:“你说吧,本王这里没有朝廷那么多规矩,只要是你们认为是本王应该回答的都可以问本王,不需要那么多的顾忌,就算本王暂时不能回答也会向你们明确说出来的,所以本王希望你们在本王面前能够畅所欲言,指出本王的不足之处。” 听到我如此表态,这些人脸上都露出一种感动的神色,哪个秦火正想说话,但被呼延义庆拉住抢在他前面说道:“殿下如此宽厚,义庆十分感激,义庆想问殿下,殿下既然愿意将义庆等都编入殿下的军中,但是为何却落下李明全大哥夫妇,还请殿下能够解义庆等疑惑。” 这个问题的原因,其实最主要的是我现在还不能完全放开他们两夫妇摆我一道的事实,不看见还好,可是一个你明明有芥蒂的人天天在你面前晃悠,而你又有足够的力量去报复回来,你会如何做?我不想当小人故意整他,所以在我潜意识中就将他们排除到我体系外,不想让他们在我身边。 可是这个原因却不能对他们说出来,考虑了一会儿,我才缓缓的说道:“其实这个事情有些复杂,你们可能也知道本王和李明全夫妇他们有些问题,说起来,他们两人还是本王的亲戚。你们知道具体的详细情况吗?” 呼延义庆迟疑了一下,才缓慢的说道:“义庆听李大哥说是他们曾经为了一些难民做了一件对不起殿下的事情,详细的情况李大哥并没有说及。” 我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他对本王做的事情足够本王杀他十次都有余,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本王不想追究这个事情,可如果本王让他公然在本王身边出入,本王如何面对本王的那些属下,这是本王不能让他留在身边的第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就是彩云那边也需要人手帮忙,李明全夫妇却是个非常好的选择。这个回答如何?” 呼延义庆面上出现恍然的表情,恭声道:“原来是这样,是义庆等误会殿下了,殿下在上,属下呼延义庆带众位兄弟见过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在其带领下,其余的人也都跪了下来高呼千岁,表示愿意成为我属下将士。 我呵呵笑了起来,大声道:“都起来吧,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本王护卫军中的一员,只要表现优秀你们会被优先送入军校中,你们可愿意?” “属下遵命!” “对了呼延义庆,本王看你才是他们的头,为什么会跟随李明全来投靠本王?” “这个,这个,属下当初比武打输了所以就以李大嫂为。” 我不能置信的说道:“以金凤柔为,难道你们都被金凤柔打败了吗?” 呼延义庆脸色有些红,还没有回答,秦火就突然插口道:“事情是这样,当初俺兄弟几个遇上李大哥两口子的时候正在比武,李大嫂说俺们的武功差劲,俺们不服气就要和他们比武,后来除了哪个花白脸和李大嫂打了个平手外,俺们几个都输在她手上,按照当时的约定,我们要奉他们为,所以李大嫂就成了我们的头。” 事情还有这样的曲折,我有些疑惑的问道:“呼延义庆,按照你的性格想必不会这么轻易用比武来决定兄弟们的归属,还生什么事情?” 呼延义庆已经恢复过来,又拉了一下秦火表示警告后才说道:“殿下英明,当时确实是有原因的,我等兄弟义气相投看不惯金人欺压我们汉人,所以就啸聚山林成了打击金人的义军。有一天吴武吴老弟说我们建功立业恢复祖上名声的机会已经到来,让我们去山口等一个木子之人。我和几位兄弟按照吴老弟的要求到达山口等待,无聊间就以比武打时间,后来李大哥夫妇带领一帮人过来,李大嫂和我们生争吵,吴武老弟就让我们比武定名位,接着生的事情和火弟说的差不多,属下等确实不是李大嫂的对手。” 我听到这个颇为有些传奇色彩的事情,有些不能相信的摸摸下巴,难道这个世界上还真有先知之术,呼延义庆这些人就是因为李明全的缘故所以能接近到彩云,然后可以越过不少级的直接和我打交道,如果纯粹从功利的角度来说,他们这种捷径方法是非常出色的。 如何能够让为上者尽快的现自己才能,是每一个想积极进取的人应该考虑的,只要不是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经营经营也是正当的。只是金凤柔的武功会这么高,还真是让人意外,难道哪个吴武连这个也考虑到了吗? 想到这里,我眼前又浮现哪个吴武似乎穿透一切的目光,这个人比尚懿更适合当参谋。 “殿下,去和金人谈判的人已经回来,殿下要不要见见他?”在我沉思的时候,真知明的声音传了进来。 被他打扰,我回过神来,高声道:“不用,将他直接送到沙盘室,让他将金人的情况弄出来,等会儿本王就过去。” 真知明答应后,我也站了起来,对着屋中的人道:“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不如你们和本王一起去沙盘室看看如何?听说花胜你的箭法不错,可能等会儿有你的用武之地。” 一直没有说话的花胜平静的道:“属下一定竭尽所能。” 没有再说什么,我们一行人就走了出去,来到沙盘室。 经过几个作战参谋的努力,金人盘踞院落的地形沙盘已经做好了,连门窗的位置也都一一的做出来,哪个进入屋中谈判的护卫正在用一些红色和黑色的小木块,表示人质和金人的方位,屋中的一些布置也被他用别的东西摆出来,弄的十分详细。 我将脑海中记忆的院落情况和这个沙盘进行对比,现十分吻合,有些地方比我记忆的要详细。 等哪个护卫将他看到的金人情况说完后,我就让菊和几个护卫中的侍卫长对这些沙盘进行研究,看看要如何才能在保证人质的安全下消灭掉里面盘踞的金人。 “你刚才进去的时候,金人态度如何?”我开始询问一些情况。 “回禀殿下,属下先是被搜了身才被放入哪个大厅中,里面只有二十多个金人和十多个人质,那些金人很紧张,身上大都有伤,有几个伤的很重躺在一边的角落中,他们先是拒绝属下的劝降,然后一味的用人质威胁让我方放了他们,还说如果一个时辰不答复他们,他们就要和这些人质同归于尽,并让属下转告我方将领,被他们胁持的都是汉人,让我方不要轻举妄动。” “竟然还用这个威胁本王,真是一群愚蠢的金人,统统该死。这么说,你并没有看到全部人质和金人,金人为的是谁?” “是的,金人为之人他们没有说,也拒绝属下要求和他会谈的请求,和属下谈判的是一个金人十夫长,名字叫多录。属下判断,其余的金人和人质应该被分散在几间房子中,有些金人和人质还在空地上,属下已经标注出来。” “你辛苦了,等会儿还需要你给突击队带路,去准备一下吧!” 这个护卫走后,我让菊准备三百个护卫,在半个时辰后对这个院落进行突袭。 将这些都安排好后,我让其余的将领将部队在短时间内进行频繁的调动,但不能过分刺激金人,让金人的神经不能放松下来。 在我想坐着等待结果的时候,呼延义庆他们也要求加入突击队中,我爽快的答应了他们,凭他们的身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突击行动在半个时辰后顺利的展开,我方三百多身手高的护卫在菊的带领下利用外面的士兵调动做掩护,从四面八方的潜入到这个院落周围进行埋伏。 我还是站在我先前观察院落的屋顶上观看他们的行动,在我这里对前面院子的情况看的最清楚。 担任正面进攻的有五十人,其中花胜和秦火就在里面。 在一切人员都到位后,我下令开始进攻,一声响箭后,先是秦火猛的冲到院落前大喝一声将狼牙棒狠狠的砸向大门,在大门出巨响前,其余的人员利用助跑一下就越过并不高的院墙进入院子中,利用金人稍微的愣时间迅猛的冲了过去,有些人的暗器弓弩已经出手。 花胜更是恐怖,在刚跃过院墙的瞬间,他就拿出一个比常用长弓稍微小一点长弓,架着三根箭射了出去,等他落在地上的时候,已经有三个金人的脖子上插上箭支,更让我吃惊的是,他落到地上后手中犹如变魔术的竟然又将四根箭支架到弓上射了出去,每箭都射中目标,一下子就包办了七个金人,其余的几个金人也被其他的护卫给解决掉,金人的第一道防线被轻易的摧毁,各人按照预先安排好的任务扑向各自的目标。 我在屋顶看的只冒寒气,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脖子,花胜的箭术已经达到大师的境界,如果这样的人是敌人的话,恐怕不少人连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很快面前这个院落中就响起一片惨叫声,兵器的交击声和那些人质惊恐的叫声也清晰可闻。 我方人员攻入屋子后,不少穿着普通衣服的人质惊慌的跑出来,许多人是连滚带爬的向着大门跑来,表现的如同世界末日一般。 我让人将这些人质集中起来,一个个排查,免得有金人混在这个里面。 在准备充分下,这次战斗很快就结束了,一共一百二十三个金人,被杀一百一十个,我方死二十七人,伤七十八人,人质死亡三十六人,救出八十九人。 我方死亡的人员基本上都是因为营救那些人质被金人趁机杀害,而且这支金人战斗力确实很顽强,如果不是他们身上全都带着伤,有些人连动都动不了,恐怕我方死亡的人数还会增加。 人质死亡这么多并非都是因为我方攻击的原因,在我方攻击前这些金人就已经杀戮了二十五个人,都是年轻的女人,她们在饱受凌辱后还被这些畜生给杀了。我在得知这个事实后,没有任何迟疑,下令套取完情报后将被俘的金人全都活剐。 我们这边的战斗结束后不久,赵范和云锋也传来捷报,归德府所有要害部门都被占领,侯义从北门逃跑的时候遇上接受我命令回来的近卫军,被当场杀死,人头也给我送来。 归德府的大火也在我方数万将士的努力下被控制起来,询问的结果证实大火是从归德府粮仓周围开始燃烧起来的,也就是说彩云的计划很成功。 在当天傍晚,我方已经完全占据了归德府,金人的反抗势力不是被消灭就是投降,偶尔的漏网也掀不起什么大浪了。 归德府,这个进入开封的大门已经对我敞开了怀抱。开封并没有险阻可守,只要再进一步我就能进逼到开封近郊,到了哪个时候,何愁金人不对我屈服? 当我志得意满的在侯义的官署中把玩着缴获的大印时,彩云走了进来,我高兴的道:“表妹,你快来看,这就是哪个侯义的大印,你看它的样式有什么不同?” 彩云瞄了一眼我手中的大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道:“表哥,你不觉得现在我们很危险吗?如果朝廷方面有什么举动的话,现在就应该是难的时机。” 我呵呵笑道:“表妹多心了,我已经让鬼影告诉梅,让她将李华的人马布置到靠近临安的一线,此举就是警告朝廷我已经有了防备,以史弥远的奸猾,他不会不考虑到这点。况且这段时间朝廷中风平浪静,连对我要造反的言论都没有进行廷议,想必也知道我已经尾大不掉,已经默许了我为所欲为吧。不管如何说,我还是宋朝的太子未来的皇帝,就算父皇现在没有实权,但是只要他还活着,我就是理所当然的太子,除非父皇另外再生一个儿子出来,哈哈哈。” 彩云还是反对道:“我总是觉得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表哥还是注意点好。” 我不想扫她面子,想了想,道:“整体来说,西线这边的情况最不明朗,我让岳雨收缩防线,暂时不要再和金人交锋,稳住自己的后方,对安丙和西夏也要提防着点,相信岳雨和余介一定会做的不错。朝廷这边嘛,只要金人完了,朝廷那些无能之辈又有何用?还不是任凭我宰割吗?我马上派出使节去开封,想必这次完颜守绪不会再驱逐我的使节了吧!” 彩云点点头道:“表哥还是要尽快将命令布出去,不如这样,反正表哥用不着近卫军,不如让赵范将军带领他们先回去,这样建康的防备就万无一失了,就算朝廷突然进攻后方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如果近卫军回去,那我方能用的兵力将会减少不少,这次攻占归德损失惨重,如果减去近卫军,能够准备十五万人都不错了,而金人开封按照情报显示,现在还剩下六万左右的部队。不能全都放回去,就让两支万人队回去好了。 拿定注意后,我道:“我让两万人先回去,其余的人看情况再说!” 彩云还没有说话,菊进来道:“启禀殿下,云锋,赵范两位将军已经将战果清点出来,正等着殿下接见。” 我表示知道后,就用桌上的纸笔写了一份命令交给彩云道:“你拿这个去见岳风,他现在主管着近卫军,我要去见云锋和赵范了,等会儿的庆功宴你可不要迟到,你给我推荐的那几个人还真厉害,特别是哪个花胜,简直就是要命阎王,听说你的哪个泼辣大嫂更厉害,你将他们也带来吧!” 说完,我跟着菊走了出去,没有看见彩云担忧的眼神。 第一章 急转直下 “这次我方攻占归德府,共损伤士卒十万七千二百六十三人,其中死亡四万六千七百人,不能再上战场者一万九千三百二十七人,重伤需要转入后方者一万五千三百零五人,剩余之人都是轻伤,只要休息半月左右就可以重上战场。 我方这次战果为,占领归德府全城,杀死金人三万多人,俘虏一万八千人,杀死金人归德府守将和刺史以下官员三十六人,俘虏金人归德府官员一百零六人,另外,还击毙金人皇宫禁卫军二千人。 以上是攻占归德府的伤亡情况,归德府中的物资除二个粮仓被烧外,剩余物资极多,属下已经让人在清理,不过因为此事比较敏感,属下不敢让太多人去办,具体数字可能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出来。此外,因为房子被大火所毁,归德府中约有三万左右的居民无家可归,占了归德府人口的五分之一左右。 这些就是属下统计出来的结果,请殿下示下!” 云锋说完,将自己手中的折子放到我桌上。 我看了看屋中的云锋和赵范两人疲倦面容,有些抱歉的说道:“这次辛苦你们了。” “这是属下应做的事情,不敢劳殿下挂念!” “话是这么说不错,可是你们辛苦也是事实。这次攻占归德府损失如此之大,确实大出本王所料,但更让本王气愤的是我方有士兵竟然在攻入城后对归德府居民进行抢掠。我们这不是在攻打外族的城市,这个归德府中的百姓大多数是和我们同根同源的汉人,我们是来将他们从异族统治中救出来的,怎么能做如此之事?你们二人要对这个事情严加管制,对于那些因为违反军规而被处死的士卒,不管他们立下多大功劳一律不能享受烈士的待遇,并做一个耻辱牌给这些士卒所在的部队和家庭,用以警惕后人,让他们知道违反军规的下场。你们觉得如何?” 赵范先回答道:“殿下所言甚是,这次违反军规的那些士卒大多都是从义军中归顺过来的。他们以前就经常做这些匪盗之事,这次绝不能轻易姑息他们,不然何以教导那些别的士卒。” 云锋皱了一下眉头有些担心的道:“如果我们对这些人太过严厉,会不会激起那些从义军中投靠过来的士卒反感,不如殿下亲自将这些人的罪行公告出来,并重新将惩罚和奖励的文告告之,同时让近卫军中那些教导员对其余部队的士卒讲解军规,也好让那些人信服,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我赞同道:“云锋说的不错,这个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季先从旁协助,另外还将这个事情的处理方法通知孟珙,他那边的义军士卒更多,想必问题会不少,让他和彭义斌商量一下方法,不能再让这样的事情生了。” 云锋和赵范都同意后,就问我归德府中那些无家可归的百姓该怎样处理? 我走了两步,当即道:“将这些人全都移往徐州和颖州去,吩咐尚懿和龙成二人将他们好生安顿,如果有人愿意要土地的就让他们将那些因为战乱而荒芜的土地给他们,如果不愿意的就让他们在城市中谋生。这个消息要在归德府全城通告,并明白告诉他们我们不久就要和金人开战,到时可能不能顾及到他们。让人去宣传我方给搬迁居民的好处,让尽可能多的归德府百姓跟我们走,但也不要强制推行,一切以自愿为原则。” 因为长期战乱,两淮,京西南路和金人的南京路人口都锐减,特别是我方占据的那些地方,因为是前线战场人口损失更严重。将归德府的居民后迁,这样既可以解决他们无家可归的问题又能充实那边的人口,除了先期需要给他们一些银子做为补偿外,后期他们给我们带来的效益是难于估量的。 听了我的这个计划,赵范和云锋互相看了一眼,云锋开口道:“殿下难道是想放弃归德府吗?” 能从我这个举动看出我的心思来虽然不能算是了不得的本事,但也是挺不错的,点点头,道:“不错,这次本王估计和金人达成协议的可能性很高,归德府一定会是金人要求的重点。只要他们答应我的条件,归德府给金人又如何?至于这次为攻占归德而战死的战士和受伤退伍的战士,都要对其进行抚恤,战死的战士火化后送入后方陵园中,并在这些战士安息之地修建一座纪念碑详细的叙述这次战争的经过,以此来纪念这些战士,以后在每一次重要战争后对阵亡的战士都要竖立这样的丰碑,让后人知道他们不是平白无故安然家中坐的。” 沉默了一会儿后,赵范接着问道:“殿下仁厚,属下代那些将士谢过殿下。殿下可否告之我方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也好让属下去准备。” 我想了想,道:“先从参谋中选出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去金国开封谈判,一来让金人知道本王的决心,二来探探金人的虚实看看能不能让金人答应本王的条件,如果完颜守绪可以答应我方的条件,我们就撤军停止北伐,如果他们还不松口,我们就进军到开封,看他们能如何? 别看金人号称什么百万大军,其实现在金人元气大伤,损失在我们手上和蒙古人手上的军队已经过五十万,特别是这些士兵大多还是经过长期训练和战争的老兵,这种损失可不是一年两年可以补回来的,而且这次我方损失过大,也需要较长时间的休整,这样,就以二十天为限,二十天后金人还不答应,我方就进军开封。以完颜守绪的本事,想必也会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 另外,还有一个事情,赵范将军,近卫军现在到底被扩充到多少人数,上次你告诉本王是六万人,可是现在本王现竟然有八万人,这是怎么回事?你能解释一下吗?” 赵范神色不变的道:“属下按照殿下的意思将那些在战场上表现勇敢的士兵择优选入近卫军中,但是由于前段时间近卫军从一万扩充到五万的时候,高素质的中下级将领已经有不敷使用的情况,如果再行扩充,近卫军的战斗力就不能保证,但属下又不敢寒了那些将士的心,在徐州扩编的时候就只收编一个万人队为近卫军,将其余的两万人作为近卫军的预备队,对外也称为近卫军,所以殿下才误会了。” 我皱了一下眉头问道:“你为何不将此事对本王说?” 赵范道:“因为事实上近卫军确实只有六万人,那两万人属下原本是想将他们补充到那些义军士卒中去担任低级军官,不想殿下要让人护送那些义军家眷回家,属下就让他们去执行这个任务去了。” 我冷然的看了赵范一会儿,没有再问这个事情,转换话题道:“这次攻占归德府有不少士兵表现出色,连那些前义军士卒中也出现不少人才,这样好了,干脆来一次大扩军,近卫军再加两万扩充到十万人,我的护卫军扩充到二万五千人。战斗力下降一点没有关系,现在没有什么大仗要打,等回到建康再对那些表现出色的战士进行培训,想必也来得及。另外,那些义军和降军士卒的部队也需要进行大规模的整训,云锋一个人可能有些忙不过来,赵范将军,你去帮帮他,近卫军的事情就交给岳风和墨平两个人去办。你们觉得如何?” 赵范望着我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和云锋同时公式化的道:“属下遵命!” 我皱了一下眉头,让云锋先出去准备等会儿的庆功宴,然后对着有些不明白的赵范道:“本王知道你认为本王对你起了猜疑之心,不用解释,本王不是想怪你,你遇到的这个事情换了本王也一样这样想。这里现在没有外人,本王可以给你说说心里话,其实在本王心中你曾经是一方大将的人选,但是后来本王现你对处理同僚和上级的关系远没有你在军队中表现那么出色,你知道自己这个缺点吗?” 赵范沉默了一会儿道:“殿下说的是,属下确实是如此,可能是属下太固执己见了吧!” 我走到他身边,习惯的拍拍他肩膀:“差不多就是这样,本王想问你一句实话,你认为仅仅在战场上表现出色就能打胜仗吗?” 赵范摇摇头肯定的道:“那不一定,有许多的事情在战场外就已经被决定下来,但我们军人就只能努力在战场上去取得胜利,其余的不是我们考虑的。” 我满意的道:“你能明白这点确实很好,你不适合和那些战场外的事情打交道,但是却是一个极为优秀的将军,你的天地就应该是在战场上而不是在屋中坐着看报告。你在近卫军中做的很出色,但是近卫军却不单纯是一支部队这样简单,他将来会是卫护本王的屏障,天生就要求他的统领不仅要能应对战场上的威胁还能应付本王身边的那些纷争,后一点是你的短处。 与其将来让你在纷争中痛苦不如放飞你,让你在自己的天地中翱翔。云锋是最先跟随本王的将领,在本王心目中除了岳家两兄弟就是他了。这些日子,你也看到他的成绩,老实说,本王认为你和他很合拍,他也很尊敬你,在他身边你能挥出最大的能力,这样比你跟在本王身边更好。” 我这番话说完,赵范面色忽白忽红的变换了数次,终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先是看了看我,然后猛的跪了下来,诚恳的道:“多谢殿下提点,赵范只到如今才明白自己!请殿下放心,赵范知道今后该如何做了,一定会竭尽全力,以不负殿下今日之栽培厚恩。” 将他扶了起来,亲切而期望的说道:“本王希望能够在后方不断的听到将军胜利的消息!” 赵范感动的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再次安抚了他几句后,就将他送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我微微笑了笑,就叫上菊前往庆功宴的会场去,我想设计一个轻松的宴会,让大家能够放松一下紧张的心情,好好的享受这种劫后余生的欢乐和喜悦。特别是在如此多的战友再也不能和我们并肩杀敌后,他们更需要这种确认彼此存在的交流。 庆功宴结束的第三天,我方部队整编基本上结束,这次我方因为死伤退出战斗序列的人员高达八万人,可受降俘虏除去那些不能用的却只得一万人,虽然这些天还有些义军前来投靠,但是这附近最大的三支义军已经归附,其余的义军能够有上万人规模的也早就来了,现在来投奔的那些义军虽然总人数还是有好几万,但清除掉那些不适合的人员,这次最终也只得到三万兵员的补充,不少的部队编制都被取消。 这次战争是我上战场来次兵员补充低过兵员损耗,让我受到了极大的触动,对于这种惨烈的攻城心中有了极大的排斥,也明白为什么当初完颜讹可杀死孟宗政后还不敢死命攻襄阳,那种伤亡根本就不是完颜讹可那么点兵力受得了的。 出访金人的使节也早就派出,希望能够用这次胜利换来我想要的东西。照我估计,金人重兵把守的归德府被我们攻下后,金人朝廷一定会受到极大的震动,这个时候那些求和的声音就又会翻腾出来,这个时候的和谈应该会顺利许多。 五天后,开封终于有消息传来,金人将我方使节用隆重的礼仪接进开封,和谈的诚意很大。这个消息也让我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认为完颜守绪最终在亡国和屈服中选择了屈服。但是我也没放松警惕,让鬼影在南京路中广派密探和哨骑,监视金人军队调动的情况,最新情报显示金人并没有什么大的军事调动,只是从北方前线调了三万部队进开封,想要加强开封的防务。 金人竟然从北方前线将部队调回,这也让我十分不解,不知道蒙古人到底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到现在还是一幅按兵不动的样子,难道他们是想坐收渔人之利吗?由于对蒙古人的情报刺探还不够,所以我也只能按照他们的行为认为他们是想看着我们和金人两败俱伤,同时下定决心,决不在这个时候再去强攻开封,最多保持军事威胁,给金人错觉。 这些天,西线方面只接到西夏和安丙都在调兵谴将意图夺占更多的地盘,岳雨和余介两人将原来从金人手中夺来的非重要地点放弃,全力防守住利州东路全部,利州西路三分之一的地方,既保持了自己能够随时出击又抛出足够的诱饵让西夏和安丙去抢,分散他们的兵力,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也因为这样,我原先打算乘机收复被金人所占领的西边四路计划流产,使得这次西征让西夏成了最大的收益人。我对西夏这种负义行为极为痛恨,给岳雨送去一道强硬的命令,如果和西夏以及安丙争执起来,让他不要有任何顾忌,可以用任何方法去教训他们,最好让他们不能有任何一个士兵可以回到西夏和四川。 至于朝廷这方面,最让我注意的是朝廷已经将江南几路兵马调动集中起来,足有八万人,虽然六万人是战斗力低下的厢军部队,可其中二万的禁军还是让我不能轻视。因为被我在建康那么弄了一回,朝廷中的禁军整个只剩下十万左右,除去保护建康的那六万人,能够动用的也只有四万人,这次肯出二万人已经是朝廷的大手笔。 现在整个宋朝就属我的兵力最多,虽然这次损耗了一点,但是剩下的应该是不会少于五十多万的。而且我这些部队除了那些被我夺过来的禁军和招募的外,其余的军队都是从常年参加战斗的部队中收编过来,就算最差的义军,战斗力都比那些厢军为高,其战斗意志更是远不在一个档次。以我在军中的威望而言,可以说只要我愿意,推翻现在朝廷完全不成问题,在这些将士心目中我就是朝廷,就是他们效忠的对象。 因此,虽然我察觉到朝廷的举动,但是并不认为朝廷真的敢对我如何,除了让李华继续监视外,就只调了原本负责扫荡贼寇的李雄率领五千人前去增援,让和朝廷对峙的部队达到三万人左右。不过为了保险,我还是让原先护送义军家眷的那两万准近卫军前往建康防守,后来应彩云要求派出的两万近卫军在将那些接受我方劝告而愿意离开归德府的百姓送到目的地后,就让他们接受杨利的指挥做为后勤押运人员,以舒缓后勤人员不足的困境。 此举也让我方整个后勤人员突破十万人,也就是说我部队中差不多五分之一的战士都是后勤人员,这还是在离我方内线不远的地方作战,如果将来要进入黄河以北,需要的后勤人员会更多,到时可能是倒过来的一比四。唯一让我欣慰的是这些后勤人员满足杨利的要求都算的上正规军,必要时随时可以上战场,比那些老战士不会逊色多少。而且这些部队在杨利的协调下,我方的后勤物资从来都没缺乏过,连西线十多万的部队他都能如常供应,不能不说杨利这个后勤部长是当的极为出色的。 朝廷内部还是没有什么动静,被我严密监视的史弥远除了天天的在府中作乐外,一点动静也没有,此举反到让我开始疑神疑鬼,严令辛天远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搞清史弥远到底再搞什么鬼,我根本不相信他会这么老实。 我管辖的地区在这段时间展的也很不错,因为解决了金人的威胁,那些难民都开始安心的在我们分给他们的土地上耕作,工商业也展迅开始给我方财政以巨大的支持,也让因为这次战争带来的财政危机在某种程度上得到缓解。在民心安定下,不少混入我们这边欲兴风作浪的摩尼教教徒被别人揭出来,这些人除了被白女秘密的囚禁一部分外,其余的人都按照我的意思被遣送回福建路----他们势力最大的地方。 现阶段最困扰我的只有两件事情,不知是谁散布的谣言,现在整个江南都在流传我要造反的流言,说的有鼻子有眼,愣说我会杀了皇上,然后登基称帝。更让我哭笑不得的是,我们这边因为这个事情,官员分成了两派,原朝廷那派坚决要求我回去澄清这件事情,而那些因为依附我而显达的官员是坚决反对,还说那些人在这个时候要求我回来是别有用心,有勾结金人的嫌疑。 这两派闹的是沸沸扬扬,不仅司马风和梅头疼,连民间都知道了,不过民间对于这个流言到是很欢迎,据说不少人在开始准备鞭炮想在我登基的时候庆贺。 天地良心,我虽然有拥兵自重的行为,也很不满父皇的懦弱,但是我绝对没有杀了我哪个父皇的意思。先不说这个父皇对我的关爱,就说现在杀了父皇就如同杀了史弥远一样,只能让已经取得平衡的权利又失去控制,到时只会让朝廷陷入激烈的内斗中去,在这种情况下我为了获得最大的利益绝对不能置身事外,这样我就会陷身于权利争夺中去,什么抗金大业,北伐大计都会去见鬼。 这种在外敌当前还大搞内斗的愚蠢做法,是我极力避免的,就凭这我也不会让我有这样的念头和行为。 为了搞清这个事情到底是谁传出来的,白女派出大量的人手去调查这个事情,结果最后都被引入歧途,在她给我的信中,明确的说出这个事情背后一定有个黑手,而且势力绝对不小,她怀疑这个黑手就是当初马山背后的势力,让我要当心。 另外有个事情就是,因为两淮,京西南路长期的战乱,人口大量减少不少土地都需要人手去耕种,我们这次虽然将那些无主的土地顺利的分了下去,但是这样就使得从事工商业人手大量的减少。在得知回去种地有土地可以分的消息后,大量作坊工人纷纷前去衙门登记,要求领取土地,毕竟对他们这些以前还是农民的人来说,土地永远是他们的优先选择。 这两个情况都让我感到烦心,对于第一个,我是无可奈何只好也派人去散布流言,说我绝对没有自立的心,意图以毒攻毒,并让人给朝廷上道公开的折子,表示我对父皇的忠诚,还给司马风一道命令,让他安抚好建康两派的官员,如果有不听他劝解者,他可自行处置。 对于第二个,我暂时也没什么办法,虽然梅说我们养这么多的士兵是多余,让我将一部分士兵复员回去,一来解决劳力缺乏的问题,二来让后勤的压力减轻。想法是好,可是我现在正是和金人对垒的关键时刻,除去防守和后勤的,我还感到前线的威慑兵力太少,如何还敢放士兵回家?最后我只得回复梅,先将实际情况告之,并特意加大归德府一战的损失,让她再忍忍,只要挨过六月一切都可以变好。 在解决完后方的问题后,我下令要加快部队整和扩编的度,不能再拖。 我的严令很快就取得效果,在第十五天,我方部队建制扩充整编全都结束,比预计的提前三天左右。经过这次整和,我方在前线的兵力恢复到二十万左右,其中近卫军编制有十万人,六万在归德府,四万在后方。这批新近加入近卫军的新人都是在这次战斗中表现优秀,作战坚强勇敢的士兵和中下级军官,虽然他们的战术素养比不上原来经过长时间培养的第一批近卫军,可是他们的战斗精神却不比他们弱,只要能扫清他们中的文盲再经过一段时间的培养,他们将会是非常可怕的军队。 我的护卫军这次也进行了扩编,增加了二万人,使护卫军的人数达到二万五千人,这批人是我军中最具有战斗力的部队,以一敌十可能夸张,但是以一抵二那是绝对没问题的,这还是用近卫军的战力做比较,如果是对付一般的士卒,数字还会增加。 彩云在我的要求下,也组建了一支护卫军,不过人数只有五千人,战斗力也比我的护卫军略微逊色一点。 其余的十一万人虽然战斗力还不算很高,但是士气却很高昂,毕竟我们这支部队一直在打胜仗。在乱世中生存的人早就习惯了死亡,对于他们这些士卒来说,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跟随一个能够打胜仗的将军,好让自己生存的机会大些。 趁着这次改编,我也对人事进行了调整,赵范不再担任近卫军的统帅,而是成为云锋的副手,负责训练那十一万人尽快的形成坚强的战斗力,季先从旁协助。云锋被我任命为这十一万人的统帅,并将我想让他组建一个野战军团的意思告诉他,让他在欣喜之余对我更是死心塌地的效忠。 岳风又回到近卫军团担任副统帅(我是统帅),墨平和前段时间表现极为出色的独孤胜成为他的副手,还另外提拔了几个有潜质的万人长,哪个连续两次立下大功的梁喜,也被任命为千人长,掌管了一支千人工兵团。 彩云的护卫军是由李明全和金凤柔掌管,虽然他们和我还有些问题,但是对于他们的能力和忠诚心我还是非常放心的,再加上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我的亲戚,为了不让哪个便宜姨夫有话说,我破例的将李明全任命为五千人长,金凤柔为千人长,按照他们的功劳和资历来说,他们是不可能担任这样的职位的。 我这次任用私人的举动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不少人都知道我和李明全有问题,特别是在建康时期就一直跟随我的护卫看到他们夫妇就没好脸色,这也掩饰住我的私心。不少人反倒猜测这是彩云活动的结果,由于李明全掌管的这支部队是给彩云担任护卫军,他们到也没什么话说。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次事情到让李明全和金凤柔对我的态度大为改观,不仅李明全看到我对我很恭敬,连原来和我一直不怎么对眼的金凤柔对我也客气了些,不再是看到我就板起脸。为了这个,彩云还夸赞我高明。 说起来,我的护卫军变动最大,不仅人数增加了四倍,连原本被我内定为近卫一军万人长的丘山姐妹在彩云的活动下,愣被岳风给划到护卫军中,等我知道的时候木已成舟,丘山望雪和丘山梦雪已经带着上万的部队来到我这边报道。我后来询问岳风,他一脸无辜的告诉我,是彩云告诉他,我想让她们去我那边的。 原本我是坚决不接受的,可是经不住彩云七说八说,我也只好认了,将望雪任命为万人长,原本梦雪可以担任五千人长的,可是她不同意,和我闹了一场后只好让她继续担任她姐姐的副手,好让她们不分开。 郑天还是担任护卫军统帅兼任护卫一军的万人长,直接听命于我,真知明也升了官成了五千人长,原本他担任的五百人长由6望归担任,负责那支专责近身保护我的五百护卫。而菊率领的贴身护卫也扩充到五十个,这是我军精华中的精华,除了那些原本是菊带来的如瑶红春箩这样的人外,其余的人都是万中选一的高手,不仅忠诚心可靠,就是战斗力也可比我身边的五百近身护卫,花胜和杨林也在其中。 而呼延义庆,徐远,秦火三人被我安排到望雪的护卫二军中效力,对于他们我没有徇私,按照他们这次攻打归德府的功劳,让他们三人担任五人长。我还在私下中让他们五人和我见了一面,鼓励他们好好适应我军,并告诉只要他们表现出色,下次进入军校中的人员将会有他们的名字。 在这次整编中,因为被呼延义庆这些人所提醒,我让鬼影在军中进行大力调查,还让那些士卒自己推选下级军官,经过这段时间的摸底调查从中选出数千人才,文武都有,不少人都是原来义军系统中的人,让我方的中下级军官的选择大大增加,其中有些人我认为只要给他们机会将来不难成为名震一方的名将,这其中我最看好的就是呼延义庆。 当我给金人的最后期限只剩下两天的时候,开封终于传来消息,完颜守绪接见了我的使者,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告诉赵昀,朕决不答应他的条件,如果他有能耐就来攻打朕的开封吧!” 使者将这个消息带来的同时,也告诉我另外一个消息,金人元光皇帝完颜珣在一个月前驾崩,完颜守绪秘不丧,将那些反对他的王公大臣用他老子的名义召到皇宫中尽数圈禁,以前我方探到这些人家眷被士兵保护起来,其实是完颜守绪借用他们的名义做的,用来威胁他们不要反抗。 在我接见这个使者后,又一个消息传来,完颜守绪登基称帝,改元正大,完颜成和尚先上表称贺。 我很快的召集众位将领讨论这个变化,因为是最高的军事会议,够资格出席的只有岳风,云锋,赵范,彩云,以及被我特意要求到来的墨平和刚好赶来告诉我李全被救治过来的尚懿。 将我手中掌握的情报告诉这些已经是名震当代的将领后,我扫视了他们一眼,徐徐的说道:“你们如何看完颜守绪给本王的话。” 屋中的将领都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尚懿先开口说道:“殿下,属下这段时间一直在徐州对于前线的情况不是很了解,属下只能说完颜守绪将完颜珣的死讯瞒住,并敷衍殿下派出的使节,只有一个可能他是在准备什么或者可说他是在等待什么,殿下不能不防。” 看到有人开口,云锋也说道:“属下以为完颜守绪必定是得到什么有力的凭借,他才敢如此,只要找到他的这个凭借,就一定有办法让他屈服。” 赵范很干脆的道:“殿下,属下以为与其在这里瞎猜不如对开封进行一次试探,后方又运来三百门小火炮,我方现在可用的小火炮已经接近千门,而且火药和弓弩都进行了补充,攻城器械也还有不少剩余,足以对开封形成强大的威胁,如果完颜守绪真的有高招,在我方强大军力的压迫下,他肯定会表露出来,到时我们可以再想办法进行化解,以我方现在的军力士气,想必不是难事。” 赵范说完,厅中又陷入一会儿沉静,看到我的目光转来,岳风也开口道:“属下认为完颜守绪是想激怒殿下,好让殿下立即兴兵攻打开封,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说不定上次金人从北方调来的士兵不止三万,也许现在金人开封的守军比我们知道的要多。” 现在大厅中就只有两人没有表意见,墨平是初次参加,不开口也说的过去,可是彩云不说话就让我很纳闷,当我望向她的时候,现她正在走神,脸上不时显现忧虑担心的表情,好象有什么重大事情一样。 我没有出言打扰她,直到她抬起头来,我才轻声问道:“表妹,你觉得该如何做?” 彩云先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扫视了众位将领一遍,突然语出惊人的道:“我认为我们要赶快准备撤军!” 她的话一出,屋中所有人都皱上眉头,估计不是因为她的身份这些将领恐怕已经开言训斥她了。我看到这些将领望向我的目光,苦笑了一下,反对的道:“表妹,现在只是完颜守绪一句恐吓,你就喊要撤军,是不是太轻率了?” 对我好意的提醒,彩云并没有领情,幽忧叹了一口气道:“表哥就算今天不撤军,明天肯定也会撤军的,金人的攻势已经动,表哥已经错过最好的防备时机,现在只有先保全自己的力量最要紧。” 对她这种异常的冥顽不灵,我也无可奈何,正要表我的意见时,菊进来告诉我鬼影有重要军情前来禀告,问我是否见他? 他这个时候来,难道是知道完颜守绪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吗? 兴奋下,连忙让他进来,当我接过他递来的纸条后,这轻轻一扫,我就愣住了,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是想必不会如何好看。 尚懿小心的问道:“殿下,生了什么事情?” 我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皇后二天前在朝廷上突然宣布本王为叛逆,李华将军被人偷袭重伤,朝廷八万大军乘机动进攻,我方士卒在李雄将军的率领下奋勇抵抗之时,被京城出来的五万禁军从后偷袭,营寨被破损失惨重,仅有五千余溃军在长空无忌的率领下退回建康,李华李雄两位将军下落不明。” 听了我的话,屋中的众将脸色大变,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一阵奇怪的响声传来,鬼影连忙出去,不多会儿,他又走进来递给我一张纸条。 看到这张纸条,我再也忍不住了,站了起来怒吼道:“安丙,你这个小人,你给本王记着!” 还是尚懿开口问道:“殿下,又生了什么事情?” 我借着怒吼泄了一下后,强行按下心中的怒火,冷然道:“有人在从四川运来的粮草上动了手脚,在运粮船队集结的时候,几个船只的货舱突然起火,其余船只逃走之时,结果现船底被别人用铁链所连,有些船工造反,焚烧船只,导致这次起运的粮草连同三十二艘船只全部被焚。杨利事后调查现带头造反的是一群四川船工,还从水中的一具尸体中现一封安丙给船工的信,上面有安丙让他们在三天前动手烧船的命令。” 这个事情比刚才的事情更严重,粮食烧了还可以再运,船被烧了我们前方的粮草在一段时间内就根本无法得到保证,不论是用马车或者召集别的运输船,这都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办到的。以杨利的精明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纰漏,当时看管船队的士兵难道都是死人吗?连船被人用铁链连上也会不知道?看来是太平饭吃的多,连起码的警觉都没有了。 看到我阴沉愤怒的脸色,大家面色都沉重起来,这两个事情不论那一件都是大事件,一个处理不好我们的北伐在这种关键时刻就可能夭折。 众人在沉默中消化两个消息带来的震撼和后果,过了一会儿,尚懿突然说道:“殿下,属下觉得这个里面有问题,朝廷好好的为什么要对殿下这样?一点先兆都没有,太不合理。另外,安丙这个人老奸巨滑,怎么会留下这样明显的把柄,说不定是有人栽赃,让我们和安丙起冲突,他好从中得利。” 我也冷静下来,这两件事情确实有诸多的疑点,朝廷对我一直都很容忍,在几个钦差都被“匪徒”劫杀后,更是和我取得一定程度上的默契,如今怎么会没有半点预兆的突然宣布我为叛逆,还是母后宣布的,难道朝廷真的认为他们现在有实力和我抗衡,就这么想撕破脸吗?可就算这样,也不能解释为什么先前朝廷波澜不惊,但是现在却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将临安的禁军抽调一空,就算他们将父皇软禁,要调动这些禁军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这其中到底有些什么变故。 安丙这个人,虽然没有什么接触,但是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不获得朝廷的旨意,绝对不敢和我翻脸,而朝廷对付我和安丙难的时机选的太凑巧,如果是朝廷授意他做的,那这个事情绝对不能瞒过我特意针对他增加的密探,至少朝廷会有传达旨意的人,可是前些天情报显示,安丙这段时间也长居家中,除了几个亲信,不同任何人接触和史弥远如同出一辙,再加上尚懿说的话,这两件事情确实是大有可疑。 最让我想不明白的这两件事情都没有我想象中的主角史弥远登场,这又说明什么问题?他这段时间那幅只管享乐的样子难道是装给我看的,但是不对啊,被我如此监视,确实没有现他有什么动静,除了一些折子需要他过目外,他没有任何别的举动,而且那些折子都是一些公开的折子,没什么可疑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苦恼的时候,菊突然进来,又将一张纸条递给我,说是辛天远直接给我的密报,我下意识的接过纸条,摊开一看,纸条上的内容让我浑身一颤,良久良久才抬起头迎着众将询问的目光,木然的说道:“父皇驾崩,据朝廷的人说,皇后亲自宣布是本王暗杀了他。” “什么?殿下,这,这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事情,皇上已经被软禁起来,如果出事也是和史弥远有关,怎么会扯到殿下身上去,这是阴谋,殿下不能不回击。”尚懿非常气愤的喊了出来。 我没有理他,有些疲惫的抬起头,望向还保持平静的彩云道:“告诉我,你是不是一早就猜到父皇会出事,才让我结束北伐的。”只有父皇或者史弥远这样的人死了,并且朝廷相信是我干的,朝廷才能和我这么快翻脸,也只有这样才能打破朝廷中的平衡,让我方陷入内斗中,破坏掉我的北伐。 彩云低下头想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完颜守绪果然好心计,他先是派人将表哥要杀皇上的事情弄的天下皆知,然后设计将皇上杀死嫁祸表哥,让表哥成为杀父的叛逆,好让朝廷用大义的名分来讨伐表哥,接着又将表哥的运粮船烧毁,让表哥陷入进退两难的处境,如果他在这个时候再坚守不出,表哥就只能退兵。表哥,整件事情都是金人在作怪,皇上的死肯定和金人有关,就是不知史弥远在其中到底担任什么角色,皇后说不定也有份参与!表哥,你还是退兵吧!” 我还是继续问道:“别说这些,告诉我,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父皇会出事才劝我退兵的?” 彩云肯定的道:“不是,我只是被吴武先生提醒,知道金人不会这么束手,所以才让表哥不要在内部威胁没有解决前,过多的在外部耗费心力,免得到时得不偿失!” 我点点头,放下心中的大石,在我得知父皇驾崩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整个事情是金人策划的,白女对我的警告很清楚的指出了有一个阴谋正在生,是我太大意,太自信,怎么也没想到金人真的会从父皇身上入手,直接击中我的软肋,让朝廷和我翻了脸。这次就算我能赢,在短时间内我也不会有能力再次北伐,金人的南方威胁就这样被解除。 完颜守绪为了这个计划能够完美的执行,甚至连他父皇死了也不丧,可能就是怕影响到金人的心情而让防线提前崩溃。他肯定是比我更早得到这个消息,所以他不再和我的使节玩下去。 他是在讥笑我! 完颜守绪,你果然是本王的劲敌,那好,本王就让你看看,本王是不是这么容易认输的。 拿定主意,对着被这个惊天事情弄的没了主意正等我意见的众位将领道:“本王命令,岳风率领近卫军断后,北伐军在五日内全部撤离归德府,在徐州附近再次集结,不得有误!” 众将黯然应声中,这次北伐就这样结束了! 第二章 回身一击 面前这个庭院宽广而又幽静,一些适时的花卉已经盛开,将这个院落装点的很有几分雅致的味道,让人见之就知道这个屋子中住的人是个雅人,对于风雅十分偏好,但就不知是真的风雅还是假的风雅了。 这个院子前主人是归德府中的刺史,此人同侯义一起逃跑的时候被杀,他的妻儿如何没有人知道,我们的人来接收的时候,这个院落中除了几个丫鬟仆役之类的人外已经没有可以称为主人的人,如果不是我方行动快,估计那些丫鬟仆役已经将这里给洗劫了。 原本赵范和云锋想将这个院落安排给我的,被我所拒绝,让彩云住了进来。因为一些事务缠身,这次我还是第一次到这里来。 和李明全打了个招呼让他去通知彩云我到来后,我就走向一座处在花卉中的六角亭,瑶红先上前扫掉上面的灰,才让我坐下,菊指挥她的部下将这里纳为被控制地带,花胜站到我后面,他那张让我都胆寒不已的特制长弓就在他手中拿着。 花胜杨林这两个人都是属于那种做的比说的多的人,在对他们进行进一步的了解之后,我放心的将他们招入我的贴身护卫中,让我的贴身护卫群更坚强有力,我相信以现在我身边护卫的实力,就算完颜复归再来,也决不能讨到好去。为了更进一步的提升这些护卫的武功,我让菊和6望归有时间就对他们进行教导,因为时间短暂,暂时还看不到什么成绩,不过以后他们进步的空间将会很大。 默默的想了一会儿这些护卫的事情,彩云就到来了,我看到她后面的哪个人,眉头微微一皱道:“表妹,你将我叫来到底是干什么,你也知道现在我们要准备后撤,我的事情还很多的。” 彩云轻松的笑笑,走到我对面坐下,然后转过头对她后面的吴武道:“吴先生,我想现在表哥是最能听的进你意见的时候,这次我们到底该如何做还没有决定下来,不知你愿意将你的意见告诉我们吗?” 因为彩云要求,吴武被我放了出来,他在这段时间中一直跟随在彩云身边。经过这么多事情,我现在对吴武已经没有当初那种反感,特别是他让呼延义庆等人来投靠我使我对他的观感改变不少,但是我仍然不愿意过多的接触他,不光是现在的情况被他说中让我不好意思见他,更深的原因,我觉他这个人心机过深,让人很难猜到他在想什么,但反过来说,你在想什么好象他却能猜到,这种情况让我很不舒服,有种下意识的不想和他见面的古怪心理在心中作怪。 迎着我的目光,吴武微微一笑,潇洒的对我鞠了一躬:“吴武见过殿下!” 我没有理他,对着彩云道:“你将他叫来到底是想告诉我什么,不要打哑谜,你知道我并不喜欢这个人。” 彩云不满的看着我道:“表哥,你以前不是常说用人唯才,怎么现在碰上一个可以胜过你的人才就是这样的态度,难道表哥认为的人才一定要是不如表哥的吗?” 我听的心中一震,明白自己对吴武下意识的疏远就是受心中好恶的影响,因为不喜欢他这个人连带就否定他的才华,不管怎么说,这个吴武能预先在我胜利的时候看出我北伐会遇到危机就足以说明他这个人不简单,别的还不能说,但是他肯定是对这种人与人的阴谋十分了解才是。 心中的思绪转了转,最后望向吴武沉声道:“你请坐吧,既然彩云是为了你将本王叫来,本王很想听听你到底要告诉本王什么,你上次说的虽然有一些准确,但是有些还是不准确的。” 吴武平静的笑了笑,坐到我左边石凳上:“殿下所说不准确可是说吴武认为殿下北伐将会徒劳的事情?殿下攻陷归德让大宋和金国主客移位,确实为一解决办法,让殿下的北伐虽然没能达到目的,但是却不用担心金人的反扑,确实不错!殿下能在如此危局下还能做出这样的决断,非大智慧者不能也,吴武佩服!这次吴武并非为这个事情而来,请殿下放心!” 我不置可否的说道:“你也不赖,有什么话就说吧!” 吴武望着我道:“敢问殿下将要如何对待朝廷这次大军讨伐?” 我神色不变的道:“当然是挥师回京,将谋害父皇的凶手找出来,查明父皇被杀的真相。” 吴武紧问一句:“然后了?” 我不满的说道:“这不是你该问的!” 吴武笑了起来,用手摸摸自己的鬓,淡然道:“有一艘破船通体是漏洞,但是这艘破船却压上过其一倍承重量的货物,并且这艘破船中还有大量啃咬船体的老鼠。殿下认为,如果仅仅只给这艘破船换上新的船老大和风帆,这艘破船就能够乘风破浪飘洋出海吗?” 我望着他道:“当然不能,你又是想告诉我什么吗?” 吴武道:“殿下这次北伐就是如此,虽然殿下此次并非想飘洋出海,但是仅仅只在海边晃了晃就已经使得船体受到重创,殿下还不醒悟吗?” 我沉默了下来,想着他说的话,良久后,我问道:“那你认为本王现在该如何?” 吴武面色严肃起来,然后一字一句的道:“外息兵戈,另立局面。” 我眉头一跳,猛的站了起来,就在大家以为我想干什么的时候,我对着吴武道:“先生暂时还是跟随在表妹身边,等本王解决掉这次北伐的一些麻烦后,再来和先生讨教!” 吴武摇摇头道:“殿下这次不计伤亡的攻下归德府,已经出金人的预计,以金人新继任的正大皇帝的明智,殿下实在是没必要再去干什么?这样反到不利殿下将来的大业。” 我背转身,一边向门外走,一边决绝的说道:“能攻方能守,能战方能和。本王这次北伐,牺牲的将士以十万计,如果不在金人身上讨个说法,本王如何对得起这些战死沙场的将士。表妹,你好好的保护吴先生,等会儿就跟随季先他们出,你护卫军的马匹交给云锋,全军改成步军撤退,这是命令,不要问原因。” 走出这座院落,我望向日正当空的太阳,心中的一点迷茫被一扫而空,既然船体已经不能再承受风浪,为了迎击更猛烈的风浪,那么将舵手和优秀的水手保存下来去新的大船上就是最好的选择。 撤退行动在我的公告下顺利展开,那些将士都知道这次是因为我被朝廷陷害才使得北伐功败垂成,不少将士激奋不已要求立即和朝廷清算。在各级将领的极力安抚下这些将士才愤愤然的安静下来,气忽忽的收拾起行装加入到撤退的序列中。 在撤退的时候,不少帮助过我们的归德府百姓害怕金人报复也跟随我们撤往徐州,使得整个归德府如今只剩下五万左右的居民,这些人要么是不愿意离家之人,要么就是一心想跟随金人的汉奸之流,因为这次并没有想防守归德府,所以也没有让那些居民参加对归德府女真人的围剿。原本归德府中的女真人没有什么罪过的人被没收所有财产后尽数驱逐,一些罪行深重的人全都砍了。 我在撤退的前一天,接到西线和建康的消息,安丙和西夏果然翻脸,但是因为岳雨早就有防备,安丙和西夏不仅没有讨到便宜还吃了一些小亏,岳雨正在部署对他们的反攻。至于建康方面,杨利准备调集三万人回建康防守,因为这样我方的前线粮草运输处在半停顿的状态,好在前期积存了不少粮草,省着点用,支持个一个月还是没什么问题。现在已经是六月,到了七月就可以就地收集一些粮草,解决燃眉之急。 可能是因为金人损失惨重事实上已经无力追击我们,反正在撤退的时候,除了金人的探子出现过外,金人的大部队始终不见影子。岳风在所有部队撤出归德府三天后才率领三万断后的军队撤退,临走的时候,将归德府城墙尽数炸毁,只给金人留下一座快成废墟的归德。 我率领五千护卫军在离归德一百五十里的地方迎接上了岳风,问明归德府的情况,我就给了他一道命令后让他继续前进。在岳风走后的第二天,终于有消息传来,金人派出五万的部队进入归德府,准备接收归德。 听到这个消息,我大力的拍拍鬼影,让他出信号将分散隐藏在方圆五十里的四万人马全都集结起来准备行动。这次,完颜守绪使用如此手段逼我退军,我就是要让他瞧瞧,我就算退军他也不能讨到任何便宜。 部队集结的很快,在当天傍晚所有的部队都在预定范围内出现,墨平,郑天,望雪,独孤胜,四人在规定的时间赶到我的指挥部中,商讨这次作战计划。 作战会议在一个小山洞里进行,昏黄的油灯照在洞中人的脸上平添了几分神秘气息,让人感到一种难言的诡异浮现在空中。 我坐在洞中,对于大家投来的疑惑目光并不理睬,因为我还在等一个人,一个可以决定这次胜负的人。因为我保持沉默,手下的将领都不敢开口,只好非常无聊的坐着。 当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迟到一步的梦雪进来了,她看到洞中这种情况,马上开口道:“姐,你进来这么半天,哪个人,呃,殿下说了这次我们为什么要像个老鼠一样在山林中等这么些天的原因吗?” 望雪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严肃的道:“这是秘密军事会议,殿下不开口你不要乱说话,给你说过这么多次,为什么还是不听?难道还要殿下惩罚你一次吗?” 被姐姐训斥了几句,梦雪嘟嘟嘴就不再说话,乖乖的在她姐姐身边坐了下来,看着我,眼中有种隐隐的渴望显然非常想让我解释她的疑惑。 我估量时间已经差不多,迎着她的目光微微一笑道:“你们是不是很疑惑,本王为什么会要求你们放弃战马隐藏在山林中?其实原因说起来很简单,本王不甘心这么被金人摆一道,金人弄的我后方大乱,虽然使得我方不能安心北伐,但同样金人也会因此而放松警惕,所以本王想要给完颜守绪一个‘惊喜’,一个永远也不能忘记的教训,让他知道本王就算失败他也不能得到任何好处。” 屋中的手下互相看了看,望雪被他们推出来问道:“殿下,可否将你到底要干什么告诉属下,请不要再打哑谜,难道殿下还不放心我们这些人吗?” 我摆摆手笑道:“如果不放心你们,本王怎么会单单将你们留下来。本王要干的事情很简单,就是要消灭归德府中那五万金人,要让金人从此不敢再正眼看我们南方。” 面面相觑的一会儿,郑天提醒道:“殿下,如今我方的战马都已经随大部队撤走,而我们离归德府足有一百五十里,就算我们拼命赶往归德,最少也需要二天的时间,这段时间金人早就现我们,到时我方疲兵如何同以逸待劳的优势金人对抗?殿下不是还有什么计划吧!” 我满意的看看他,然后说道:“如果每个战士有两匹战马,你们认为可以赶到吗?岳风将军过一会儿就会带十万匹战马过来,到时我方就可以完成这次百里突袭的壮举,给金人一个教训。” 听到我揭开底牌,众将放下心来,因为是同等人数的战争,我方还占突袭之利,这些将领都知道胜算很高,在心情高兴下,气氛马上变的热烈,在讨论完行军和进攻的问题后,在我故意说的几个笑话带动下,这些将领将自己的拘束放开,梦雪大着胆子开玩笑道:“殿下真厉害,不知对付我们小妹是不是也用这种手段。” 我笑了笑,也凑趣道:“那你回去问她就是!” 梦雪泼辣的道:“你会这么大方,难道不拍我在小妹面前告你的状吗?” 我呵呵笑道:“如果你在她那里告本王的状,到时本王就将你在军队中的情况一说,本王可不敢保证你还能当女将军,念雪可是非常关心她的两个姐姐的。” 被我击中软肋,梦雪无力反击只好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不再说话。 天色入黑后不久,岳风终于出现,除了带来十万匹蹄子被包上棉布的战马外,还带来五千人和彩云。 当我看到彩云微笑的面容时,我苦笑了起来,我可以用命令强行的压服云锋和赵范服从我的安排,但是对于她我却没有任何办法,看来她是从云锋或者赵范口中知道了我的计划后赶过来的。 在和岳风经过极为简单的几句交谈后,我让已经等待多时的战士骑上战马,合计五万人,十万匹战马在夜色笼罩中向着归德府方向而去。 我的这个计划是在我得知父皇被谋杀的刺激下催生出来的,因为极度的不甘心和对金人杀害父皇愤怒,让我觉得不能这样放过金人,就算这次北伐最终还是会失败,但我也要让完颜守绪知道----答应我的条件是他们最好的选择,不然金人将永远生活在噩梦中。 我动用了我们这边最精锐的战士和最好的战马,就是要等你放松警惕的一刻,今天终于被我等到机会,完颜守绪,你一定会以为我这个时候会心急的赶回建康吧,我真的很想看到当你听到是我带队灭了归德府那五万金人后的嘴脸是不是还有那种呵斥我使节的自信。 在奔腾的马背上,我看到四周的战士默不作声的赶路,心中十分畅快。为了这次突袭金人能顺利成功,我先是利用大部队撤退为掩护分散到这一带山林中埋伏起来,并换上义军的旗帜和装束,然后让鬼影严密的监视金人的动静,并安排熟悉这一带的前义军为向导,在归德府到这里的道路上都布上眼线,让金人的行动始终都处在我方的监视下,然后让岳风撤退到二百里的地方将马匹准备好,等待机会和我会合。 这个计划虽然风险不小,但是成功的几率却很大。现在我的心血是否白费就要看这次我们到底能不能顺利的将这支金人完全歼灭,在人数上我们并不占优,唯一有优势的就是我方的战斗力和突袭,以及金人对我们的大意。 经过途中一次换马,我方经过三个时辰的奔驰,终于赶到离归德府只有二十里的地方,和这里预先安排的监视人员接触后,我知道金人在归德府的详细情况,在商议了一下后,我下令部队在安排好的地方暂时休息进食,在要求战士不能说话的同时也给战马戴上特制的“口罩”,等到黎明时分再行进攻,一定要将这支金人消灭掉。 为了不让金人的探子意外的现我们,我让花胜率领一支箭术高的部队在几个地点巡逻,专门负责对付金人的哨骑和探子。同时,我还派出一支精干的侦察分队前去侦察金人的具体情况,并和我方留在归德府城中的人员联络,争取搞清金人更详细的情况,让我方更有把握。 做好这些后,我背负双手,站在一棵树下,透过枝桠望着天上昏暗的月亮,因为这些天一直很忙,忙的我没有心思去想一些并非关乎到军国大事的事情,比如我和父皇的交往。 一阵脚步声传来,我知道是彩云来了,果然一阵熟悉的香气伴随极为压低的声音:“表哥,你在想什么?” 我回头看看她,淡然的说道:“你不该讲话的。”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我是在想父皇,虽然他算不上一个好的皇帝,也做过一些错事糊涂事,但是他总归算得上一个好人,一个还算尽责的父亲。有一个事情我想问你,你还恨他吗?他算得上你的杀父仇人!也是让姨娘痛苦了这么多年的人!” 彩云沉默了下来,良久才说道:“因为表哥的缘故我不想恨他,表哥是不是很难过?” 我冷哼一声,有些阴沉的道:“是难过,但更多的是愤怒,以父皇身边的护卫来说,除非是皇宫中的人要害他,不然谁能有这样的机会?就算父皇被软禁,要杀他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这次皇后竟然说是我派人杀了他,我真的很想问问,她是那只眼睛看到是我派人杀了父皇,这样恶毒的女人,还亏父皇如此厚待她,果然是和史弥远这样的奸徒是一丘之貉。”因为心中鄙弃,再也不想称哪个女人为母后了。 彩云反对道:“也不一定是皇后做的,说不定是史弥远?” 我转过头,又回望着夜空,淡然的说道:“不会是史弥远的,以史弥远的狡诈,肯定明白如果父皇死了朝廷根本就没有办法和我对抗,他虽然狠毒但并不愚蠢,他只会在暗地中进行除去我的阴谋不会和我这么摆明了干。将他除开,最大嫌疑人就是皇后。” 彩云接口道:“可是皇上被杀最大得益人是金人,而皇后按照表哥以前的情报可以肯定绝对没有和金人勾结,连史弥远勾结金人都是背着她干的。皇后现在已经掌握朝政,除去皇上,她根本就不能得到比现在更大的利益,她为什么要这么干?还有为什么冷牙这次没能保护住父皇?连给表哥的通知都没有,这次事情有非常多的疑点,表哥不能轻率做决定。” 我扫了彩云一眼,有些感叹道:“你竟然帮皇后说话,了不起,看来你终于能用理智压服住自己的感情。我也怀疑,但是皇后的嫌疑最大却是事实,我已经让人去调查整个事情的详细情况,再过几天就会有新的密报送来,到时可能一切就会有答案。” 彩云点点头,转换话题道:“那表哥打算如何解决建康的危机?朝廷现在已经有过十万的大军进逼建康,我在来见表哥前还听说表哥管辖的路府中不少官员宣布脱离表哥的管辖,接受朝廷的命令参加对表哥的围剿,看样子情况很不妙。” 时我突然用手摸摸挂在彩云身后的长枪,感受了一下冰凉的寒意,轻声道:“你在战场上遇到危险的候,能帮助你的不是表哥,而是你背后的长枪和头脑。如果司马风和梅连这点危险都应付不了,他们就不会被表哥这么重用,你放心好了过些天就会有捷报传来。好了,不要再说话,好好的去休息一下,等会儿还有一场战斗,不养好精神如何行?” 彩云抬头看了看我,接着伸手摸起我的脸颊来,就在我皱眉感受到她手上的茧皮和我皮肤并不舒服的接触时,她又将手缩了回去,幽幽一叹道:“表哥,你知道吗?吴武先生就说你是一个多疑的人,但你一旦相信一个人就不会轻易改变。如今看来,他真的说的对,表哥就是这种人。”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示意她该去休息。 等她离开后,我才又恢复望夜空的姿势,不过这次我不是在想父皇,而是在想吴武这个总是会给我带来惊奇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当天边将要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我们的大军已经再次集结完毕。归德府中的最新军情也送了回来,知道这次带队的金人将领是一个叫完颜洪刚的金人皇族,据说是金人皇族中屈一指的猛将。因为探明归德府五万金人将军营分为两处,一处是在归德府城中,有三万人,一处是在被我方完全毁坏的南门外----原我方的军营处,有两万人。 我在和彩云岳风讨论了一下后,将部队也分成两部,先用一部分士兵攻击金人城外大营,引诱城中的金人前来救援,然后用第二支部队阻击住这支金人,等第一支部队击溃金人城外大营后再合击城中救援的金人,取得最后的胜利。 原本我是想担任比较危险的阻击任务的,可是彩云岳风都反对,最后这个任务只好让最善于坚守进攻的墨平带领的近卫一军来完成。 在留下二千多人看管剩余的马匹后,我方四万八千人利用最后夜色的掩护悄悄的挺进到金人建立在归德府城外的大营。 等我们到达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要亮,正是黎明时最黑暗的时光。就在我率领真知明专责保护我的五千护卫军慢慢的潜行到金人大营中的营前岗哨时,这个岗哨突然出一些嘈杂的声音。制止住手下人的冲动,我听了一会儿,猜测也许是那些坚守岗位一夜的士兵正心情急噪的要和前来接班的战士交接,可能是因为那些来接班的金人将士有些不甘心,笑骂了他们几句,不知如何激怒换班的一个金人,双方就争执起来。 我沉住气,等到他们的嘈杂声落下去后吩咐一声,真知明就带领一千多人摸了上去,先是一阵弓弩响动的声音,然后就听见金人凄惨无比的死亡哀号声,金人惊呼“敌袭”的叫声也清晰可闻。 不再迟疑,我马上指挥剩余的四千人冲了上去,将金人放在营地外的拒马枪,三角钉等之类防止骑兵冲击的障碍物尽数扫除,连金人营地外的木栅栏都被迅的拆除,给骑兵进攻扫清了道路。 当我将任务完成,就出总进攻的信号,我方不理已经陷入狂乱的金人大营的和金人脱离接触撤了出来,在金人愕然中,三万骑兵队伍齐声暴喝,犹如一阵不能阻拦的洪涛巨流狂猛的冲向金人大营,将那些还在呆的金人卷入到里面去,连个涟漪都没有打起的消失在狂奔的浪潮中。 突破金人在外围的防线后,金人就再也没有组织起成规模的部队,在清晨薄雾中极目望去金人城外大营中只有我方骑兵不断突进的身影,少数金人的抵抗犹如螳臂挡车,连稍稍阻拦一下都不可能。 这次突袭极为成功,虽然金人岗哨前的部队为金人争取到一点时间,但是因为大多数刚从梦中醒来的金人因为一时反应不过来,有了刹那的犹豫,以至等他们出帐篷的时候就只能看到我方骑兵对他们狂野的屠杀,不少金人连敌人都没看清楚就被长枪马刀给夺去生命,这场战争完全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这也是完颜守绪的大意造成的,他太过于相信我一定会因为他的计谋而赶回建康,也许在他认为我现在只会如何耗费心力的防备他的追击,完全没想到我会对他来上这样一手。 经过这次教训,完颜守绪看来会知道战争是没有成法的吧! 冷冷的笑了一下,我坐上岳风牵来的马匹,淡然道:“这边已经差不多了,我们去墨平那边。” 当我率领八千人马到达墨平阻击阵地时,墨平刚刚和金人城中出来的部队遭遇上,双方因为各自目的没有任何废话的展开激战,双方鏖战的场地就是当初我方无数将士饮恨西归的原南门城墙外,不过现在因为前后两次的破坏,归德府原本耸立的南门城墙已经不见,只有一片废墟堆在远处,当中还被清理出几条道路,金人就是从这几条道路中出来的。 我和一些将领策马立定在一个小坡上,隔着墨平的部队观看着战场中的情况。 金人这个时候来的人并不多,只有五千人左右,可能是试探性质的前锋部队。墨平并没有因此而大意,他将近卫一军分成两部分,每一部分以一千骑兵围成几圈的圆圈成为中心点,然后用四千骑兵为干,摆成一个当中有层层圆圈的十字型方阵,在敌人策马奔杀过来的时候,两部骑兵犹如风车一样转动起来,就像两部车轮向着敌人碾压过去。 金人冲杀过来的骑兵部队遇到这样的车轮被打的措手不及,陷入这个车轮中的金人在那个十字旋转中如同被割掉的麦子一样,纷纷伏尸在马下,死伤惨重。而这两个车轮却利用旋转运动,避开那些因为金人伏尸而变的不那么适合集体运转的地方,继续给后面的金人制造死亡。就算车轮中有什么损失,当中的圆圈也可以即时的递补,让车轮始终保持顺畅。 在这两个车轮来回碾压了两遍后这一波次的金人就被消灭,原本已经被清理干净的土地上又被鲜血和尸体所覆盖,曾经饱饮过我方将士鲜血的土地又被金人的鲜血所染红,变成一片鲜血的泥泞地。 稳成的指挥,精良的训练,上下一心的搏杀,示死亡如归的气概,近卫一军确实不愧为近卫军中最厉害的部队,当初误打误撞的没有将墨平调离这支部队还真是做对了,不然也不能欣赏到如此精彩的表现。 在我赞叹中,金人第二波次的部队赶了出来,当金人看到自己这方遍地的尸时,明显的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怒喝着向着我方已经停下的“中圆十字”冲去,很快车轮就又转动了起来,忽东忽西将金人调动着,每一次旋转,总是有上千的金人消失,不大会儿功夫车轮旋转的空地就被尸体填满,车轮的度慢了下来,但这个时候第二波次的金人至少已经有五千人又被阎罗王收了去。 墨平看到这个情况,就适时的改变车轮旋转的方向,不断的向着后方转动而来,那些被激怒的金人不管这么多的跟着就冲了过来,似乎这样就能将车轮打碎似的。 看到这个情况,我对着岳风说道:“这次指挥这支金人的将领,是本王和金人交战以来碰到的最差的金人将领,如此看来经过本王这么几次攻击,金人有能力的将领已经差不多了。” 岳风也看了一下战场的情况,点点头表示赞同的道:“金人这个指挥只是一个光会蛮干的家伙,完全不能挥出这支金人的实力,真是可惜,其实这支金人的战斗力还是不错的。” 我也赞同岳风的说法,如果是一般的金人部队遇到自己人被大量杀死杀伤,战斗意志肯定会出现动摇,而这些金人却如同赶赴盛宴一样,前仆后继完全没有退后的趋势,这种做法虽然给近卫一军带来不少的伤亡,但是他们付出的生命更多,完全是一个不对等的交易。 只是,战争从来就不是追求平等的,而是追求胜利的。 看到墨平退却的车轮离我们越来越近,我先让部队开始准备,然后招来花胜,指着远方金人的旗帜道:“你看到那边哪个隐约的人影没有,本王看了半天,认为他就是金人的指挥,你能解决他吗?” 花胜看了看,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就拿出一把我特意给他选的单人弩,默默的拿箭上弦,一声清脆的弓弦声后,哪个隐约的金人影子倒了下来,在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庆贺,第二声弓弦声又响,高耸的金人大旗颓然倾倒,让那边的金人指挥场所生一阵慌乱。 我大力的拍了一下花胜,赞赏道:“原本本王以为你只是弓箭出色,没想到你用弩也如此了得,我军中的弓弩手虽多,但‘神弓’非你莫属。” 花胜对我的赞扬,淡淡一笑,不以为意的说道:“殿下过奖,如果不是殿下赏识,属下如何能在战场上为国出力,一展平生所学。” 我哈哈笑道:“我们这是水帮鱼,鱼帮水,谁也不用谢谁,这次你立下大功,好好干,在本王这里不会埋没你的才华的。呵呵,他们竟然连半头旗帜也竖了起来,花胜,再射了它!” 在金人被强行竖立的半头旗帜又被花胜射倒后,金人终于现他们的指挥者出了问题,原本气势汹汹的金人出现轻微的波动,不少金人已经在向后方张望。 我看时机成熟,大喝道:“完颜洪刚已死,投降者免死!”然后指挥着部队加入战场,在墨平的两个车轮中冲向金人。与此同时,彩云望雪她们也出响箭表示解决完城外的金人正在赶来,不过这个时候我想就算她们不来,这次胜利已经跑不掉了。 金人在我方部队加入之初还想拼死顽抗,可是我身边这些勇猛的战士因为憋了一夜,正是士气体力都很旺盛的时刻,再加上整体素质也比金人要高,已经拼杀了半天的金人抵抗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很快的就被漫延过去,成了我方骑兵下的肉泥。 当彩云望雪她们也加入战场的时候,金人最后剩下的勇气也失去了,无数的士兵丢下兵器掉转马头逃跑,有些逃不掉的机灵人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丢了兵器下了马将手往后一靠跪在地上表示投降,我方的骑兵就没有再追杀他们,直接越过他们向着那些逃跑的金人追杀过去,犹如赶羊一样用金人的溃兵将金人的后方部队冲散,让更多的人加入到逃亡中去。 在如同潮水一般的溃军中,还有一支金人始终保持住严整的队行,大约有三千左右的金人围成一个圆圈保护住一个地方,凡是冲击这个圈子的溃兵被毫不留情的斩杀,绝对不因为他们是同伴战友而手软。不少金人溃兵看到这个情况,马上就绕开他们再逃跑,对一些金人将领的吆喝声毫不理会,完全没有刚才那种面对死亡毫不畏惧的勇气,真是兵败如山倒。 看到我方的追击骑兵后,这支金人中不少人齐声喊道:“请不要攻击,我们是金国的使节,是要和你们太子殿下和谈的,让你们的将领来见我们!” 我听到他们的喊声,觉得十分滑稽,想看看这支金人到底想搞什么鬼。先是命令墨平彩云等人不要管这支金人直接去追击溃兵,争取不让一人逃脱,然后我让我指挥的八千人将这三千金人围了起来,不知这支金人打的什么主意他们并没对我们进行攻击,而是警惕的看着我们,一手拉着战马缰绳,一手摸着身侧的马刀,少部分人还拿着狼牙棒,大斧之类的重兵器。 打量了这支金人几眼,看到他们身上的红线时,我笑了出来,怪不得这么拽,原来是金人的御林军,看来完颜洪刚这个皇族还是很受完颜守绪器重的嘛,就是不知他到底死了没有?这支金人为什么摆出这样奇怪的态度?难道真的是金人的使节吗? 暗自思量了一番,我让岳风上前答话,看看他们到底是想干什么。 岳风在一群士兵的卫护下来到阵前,高声道:“本人是大宋太子淮王殿下近卫军副统帅岳风,叫你们主事的出来答话。” 话音落下后不久,对面的金人出现一阵骚动,接着这支金人分开,一群金人将领级别的人护着一个担架走了出来,这群人在金人阵前立定后,一个金人文官打扮的人策马越众而出对着岳风拱拱手道:“原来是岳统帅,久仰,久仰,本人是开封府治中吕子羽,这次跟随赵王南来原本是想和宋国淮王殿下议和,不知为什么岳统帅会派人攻击我等?” 在这个吕子羽的询问中,我看向哪个担架,因为围在这个担架周围的金人太多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人,不过照估计应该是完颜洪刚,他的命还真大。 听到吕子羽的责问,岳风冷哼道:“殿下当初派遣使节和尔等和谈,尔等又是如何做的?如今你我双方正在敌对,你还来责问本副统帅为什么要攻击尔等,阁下年纪已到中年,又是金人朝中大臣,为什么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弄不明白,还真是无知!看你的样子也是一个汉人,投降异族背弃祖宗还不自知,当真是无耻。完颜守绪也算不凡,竟然用你这样无知又无耻的人,本副统帅真是替他不值。” 吕子羽被岳风这顿讽刺弄的脸泛怒色,但是望了望我方将士上弦的弓弩,喉结动了动,还是陪笑道:“将军说笑了,这次我方已经兵败,但是本人确实是要和你方太子殿下和谈,此事事关重大,不知岳将军能否做主?” 我这个时候已经明白过来,这个吕子羽就是当初金人元光皇帝派到临安想和父皇和谈,要挟父皇答应金人无理条件的家伙,不过当时被父皇拒绝并将他驱逐,听说他回到开封后就被冷冻了起来,没想到完颜守绪登基后竟然还起用他。 他今日的表现确实很不错,看来硬说自己是金人使节的这招是他想出来的,完颜洪刚这个家伙如果能有这样的头脑,也不会被我们打成这样。只是他真的是金人使节吗?如果是真的,那么就凭完颜守绪对我两次派出的使节都没怎么样,我也不能将他们如何,不然岂不是让人耻笑吗?不过,在战场上将自己硬说成使节,这个吕子羽果然不愧为汉奸,脸皮实在够厚。 因为没见我做什么,岳风继续开口道:“你说自己是使节就是使节吗?有什么凭证?” 吕子羽显是早有准备,让人将一些证明文书给岳风送来,一个战士将来人拦住,检查了一遍,然后才接过这些东西送到岳风马前。 岳风接过后翻了翻,我看的分明,他眉头皱了起来,回头望了望我的方向,显然是告诉我这些文书是真的,吕子羽确实是金人使节。 事情展到这里,我也不禁暗恨自己刚才多什么事,直接打了不是更好,好好的一个完胜就这样没了,真是有些不甘心。不过完颜守绪为什么要他的使节和部队一起出?难道是想在谈判中威胁我吗?让我不能从南京路战场脱身?如果是这样,那他也太小觑我了,现在要担心的是他自己能否在我和蒙古人的夹缝中生存下去。算了还是放过这支金人,反正他们也不能影响什么,让他给完颜守绪带个话也好。 仔细思量了一番,我终于打消不管这些消灭这支金人的念头,吩咐了一声,我身边的人马上将代表我的大旗打了出来,让金人那方出现一阵奇异的惊呼,特别是哪个吕子羽更是吃惊的在我和岳风的大旗上来回细瞧,也许是想看看是不是搞错了。 当我出现在阵前的时候,金人那方终于确认我的到来,吕子羽恭敬的在马上对我行了一礼道:“原来殿下亲自来了,子羽不知,刚才还以为是以岳风统帅为的,还请殿下恕罪。” 我示意岳风将递过来证明吕子羽使节身份的文书拿回去后,对着吕子羽淡然的说道:“不用如此,当初完颜守绪被本王抓住,本王也很意外。你这个家伙居心险恶刚见面就挑拨,本王不想和你多说什么,本王问你,哪个担架上就是完颜洪刚吗?他死了没有,如果没死就让他出来见本王!”说到后来完全就是一幅命令的口气,惹的那边的金人都对我怒目而视,只是我方更凶狠的警告目光让他们只能咽下这口气。 在吕子羽尴尬的回头中,那副担架被抬到前面来,一个鹰鼻大口,长着一口犹如钢针般短须的金人在旁人的帮助下半坐了起来,左肩上还包着一幅白布,在心脏附近的血迹已经浸透过来,看来花胜那一箭虽然没能要他的命,但他肯定也差不多了,不然也不会是这副脸色惨白,有气无力的模样。 此人看到我后,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样子,摇摇头道:“你就是哪个……哪个屡次……让我金人惨败的宋朝太子,没想到,你如此年轻,咳咳……皇弟屡次提醒我小心你……没想到……没想到,就是我一时大意又葬送了五万儿郎,你好,你好,我就是完颜洪刚……要杀要剐尽管来吧,老子不含糊你这宋国小狗。” 这个完颜洪刚话说的是狠,可是他的形象却配不上这个话,不仅说时说的断断续续,在说完后更是被别人扶着直喘粗气,好象一幅随时要断气的样子。 这是一个莽夫,不足为虑! 迅的对这个完颜刚刚下了个认识,制止住手下人的冲动,对这个不知死活的完颜洪刚轻蔑的道:“不含糊又如何?就是让五万大军全军覆没,自己生死由人吗?如果是这样,本王到真希望你们金国多几个像你这样不含糊本王的人,那本王就省事多了。” 完颜洪刚被我气的浑身抖,颤抖着抬起右手指着我,还没有说话就一口鲜血喷出,倒在了担架上,使得他身边的人手忙脚乱的上前来查看他,一个大夫摸样的人还抓住他的手给他把起脉来。 那些金人御林军见状也骚动起来,不少人已经将兵器抓在手中,情况似乎正要失控,不过这也正是我希望的,我还真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这些金人的精华部队。 就在我满心期望的时候,吕子羽大喝道:“皇上有命,如赵王不能理事由我代为传令,所有人等不得妄动,违令者,杀!” 吕子羽喝声出口后,那些骚动的金人互相看了看,最终还是将兵器垂了下来,毕竟生命还是宝贵的,有希望不死谁还会找死? 我暗叫了声“可惜”,然后大声道:“吕子羽,你给本王听着,本王知道你和这个废物一起来就是完颜守绪想对本王示威,本王不想听完颜守绪让你转告本王的话。你回去告诉完颜守绪,他对本王的条件只有两个选择,答应或者不答应,其他的本王不会和他谈,现在叫你身边这些人放下兵器马匹后给本王滚吧,记住,本王只给你半个时辰,过这个时间本王就不会再将你们当成使节对待。也只有你们金国人才会想出战场上用使节这招来乞命,这次本王给完颜守绪面子,算是还了他对本王使节还算客气的人情,下次就不会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了。”管完颜守绪要吕子羽说什么,不答应我的条件想和谈,门都没有。 吕子羽刚想反对,可是看到我又退入军中,面对那些散着寒光的弩箭,他聪明的将嘴给闭上,然后回转身进入金人阵地中,去说服那些金人同意我的条件。 剩下的事情完全没什么悬念,在我方强力的威胁下,吕子羽说服了这支金人御林军接受我方的条件,将兵器和马匹全都交给我方后,我让岳风带着五千人将这支金人押送走,并告诉我方仍然在追击金人的其他部队不要攻击他们。 岳风将他们送到二十里外才回来,他告诉我,当他将证明文书交还给吕子羽时,吕子羽轻声对他感叹道:“宋朝这次真的有救了,看来是天要亡大金国。请转告殿下,子羽会尽力说服皇上陛下答应殿下的条件,到时希望殿下能遵守信约。” 我听完岳风的转述,淡然笑道:“自古以来,所有的条约不成为废纸的前提就是你有惩罚违背这个条约者的实力,不然任何仁义道德礼仪信义都是见鬼的。” 在墨平等人将逃跑之敌尽数俘获和歼灭后,这次突袭战,最终以歼灭敌人四万七千人,放走三千人结束。 我方在这次突袭中仅仅伤亡不到三千人,却取得杀死三万一千多人,俘虏一万六千多人的战绩,缴获的战马军械等军事物资更是极为丰厚,足够再装备一个四万人的骑兵队伍。 听完汇报,我高兴的对喜气洋洋的众位将领道:“这次完颜守绪恐怕要哭了,哈哈!”说完我还罕有的做了个怪像,惹的众将笑不绝口,连一向严肃的墨平都被逗得露出难看的笑容。 在将战场打扫完的第二天,我们就又离开了留下宋金双方二十万将士鲜血的归德府,带着自己的伤员和胜利的战利品起身赶往徐州,在那里我将要和云锋孟珙赵范龙成等诸位将领商量出如何留守南京路的问题,只有将这个问题解决好了,我才能放心的回健康去解决内部的问题。 经过几天并不太着急的行军,我们到达目的地,在将部队安顿好后,我们这些将领就起身前往徐州城,准备召开军事会议。 在徐州城中出来迎接我的人群中,我意外的现了一个人----云先生,原本就一直忧心西线情况的我在大喜下连忙迎上去打了声招呼,接着和云锋等人寒暄了几句,认识了两个原李全方面的人现在我方的徐州守将后就被迎入徐州留守府。 因为心急知道西线情况,我拒绝了让我休息的提议,决定马上召开军事会议,准备讨论现在的情况。 第三章 大战结束 当我在会议厅听完云先生对西线情况的汇报后,我开口道:“大家都听到了,现在余介将军已经攻入利州西路,以岳雨余介两位将军的才干,想必不日利州西路就会被我们掌握,西线已经不需要我们操什么心,现在的问题是东线应该如何办? 虽然金人现在被我们打的没了脾气,但是他们仍然还有数十万大军,也不能小觑,就算他们不大可能将全部兵力用来对付我们,可是如果我们不做好准备的话,将来难免会被他们弄的措手不及,这点大家不能不考虑,现在大家请畅所欲言你们认为东线应该如何办?” 我的话语落下后不久,孟珙先站起来道:“回禀殿下,属下以为现在我方应该收缩兵力,将主力放到邓唐颖徐四州,这样既可以保证我方两淮,京西南路不受金人威胁,又可不过分刺激金人,必要时还可以沿运河入山东,从另外一个方向夹攻金人,进攻退守都不成问题,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云锋站了起来反对道:“现在我方在南京路的兵力达到三十万之巨,并不用这么消极防守,属下以为我方完全可以对金人采取进攻的态势,继续控制被我方占领的那些地方,现在南京路的金人加起来也剩不到十万人,我们何必怕他?” 一直留守后方,有段时间没见的龙成反对道:“不然,金人虽然受到重创,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果金人在我方强大兵力的威胁下,下定决心不管蒙古人的威胁而将主力南下,我方又如何办?难道和金人硬拼吗?” 赵范也站了起来道:“龙将军多虑,我方对金人的威胁虽然大,但是相比于蒙古人是远远不如的。我方保持攻势,反到能让金人知道收敛,不敢过分放肆,这样才能使得我方真正安全,不然我方这次北伐的成果不就真的丧失了大半吗?” 尚懿想了一会儿也站起来道:“殿下,如果退守四州不仅我方兵力可以集中使用而且能攻能守,更靠近我方两淮和京西南路,后方补给极为便利,就算金人倾力来攻也讨不到好去,可谓攻守自如之法,只是此法太过保守有失去已归附人心的危险。 占据许州和归德府以南的地方保持对金人的攻势,一来可以让金人知道我们随时可再次北上,使得他们不能妄动,二来可让此地的百姓知道殿下对他们的眷顾之情,如果殿下再度北伐,想必这些百姓会箪壶送浆以迎殿下,只是此法却太过耗费军资和兵力,兵太少则不足以威胁金人,太多则让我后方负担过重,恐有不能支持之危险,而且在短时间内金人实无力再度南侵,大军驻扎在此只是空耗钱粮而已。 属下以为现在不如退守四州为佳,如百姓愿意跟随者,大可转入我两淮,特别是淮西,那里不少地方都是空有土地而无人力,将其民转入此地,既可不负殿下对那些百姓的承诺,又可充实后方,可谓两相皆宜也!” 这几个我方重量级的将领表态后,剩余的将领们也纷纷言,或支持退守以待后来,或支持保持强势以威胁住金人不得妄动,很快双方就有些争执起来,最后在我的轻咳下,大家都安静下来,等着我的最后表态。 老实说,保持进攻和撤兵退守都有各自的道理,也都有各自的好处和坏处,如果纯从功利的角度来说,退守远比进攻合算,特别是现在我方内部还不明朗的情况下。可是如果退守后,原来那些因为我方占领而跟随我们的那些汉人百姓如何办,他们都参与了瓜分女真人财产土地的行动,如果落在金人手中那真的不敢想象,就算他们中的一部分愿意到两淮,可是几可肯定大部分人并不愿意走,如此不是将他们弃置不顾吗?而且我方也会因为这样而声名大损,从长远来说对我们也很不利。 仔细考量了一番后,我断然的道:“本王命令,云锋赵范率领十万人在从金人控制的许州归德到我方控制四州的中间地段驻防,如果金人胆敢对我方进行挑衅的话,你们可以坚决反击,但是你们也不能随意攻打金人控制的州府,一切以维持现状为考虑,以云锋为。 南京路经略安抚使孟珙以及龙成将军率领八万人驻守我方控制的四州,在做好防备的同时随时要保持支援云锋将军的任务,以孟珙将军为。如果云锋将军和孟珙将军生争执,就以云锋将军意见为准,你们明白吗?” “末将明白!” 轰然应声中,我为东线定下最后的方案,能攻方能守,只有对金人保持攻势我方才能最终平安,就算这样要付出比退守多的多的代价也是值得的,因为我们现在的声誉是无价的。 解决完东线的问题后,我就让云锋和孟珙在二天内将留守部队挑选好,剩下的部队看情况再定,近卫军将尽快回返建康解决朝廷那十多万大军。 散会后,云先生单独找上我,第一句话就问道:“皇上的事情是否和殿下有关?”语气有些生硬,有一种审问犯人的口气。 我望着他,毫不客气的说道:“你虽然是本王的太傅,但是也请你不要用这种态度和本王说话。本王到底做过什么,或者要怎么做,你可以提意见,可无权干涉,毕竟本王才是下命令的人,希望你能清楚这点。” 云先生默然了一下,然后才缓和语气道:“墨云在利州听到皇上被殿下所杀的消息后,心中一直不信,这次墨云想让殿下给墨云一个准信。” 我看了看他,有些黯然的道:“我也想搞清楚父皇到底是怎么死的,这个消息我和先生一样,在接到的时候就是这样了。” 云先生明显有松了一口气的神情表露,看了看我,声音放柔的问道:“那你想如何做,现在整个天下都在传扬是殿下杀了皇上,如果不能解决好这个事情,对殿下的影响是难于估量的。”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转换话题道:“本王自有打算,先生不用操心了。请问先生,这次西夏攻击岳雨在先,先生觉得如何?” 云先生平静的说道:“墨云只是和西夏有些旧情,如今该还的已经还了,既然西夏人自己选择和殿下敌对,墨云还能如何?只是希望殿下将来能对婉清这孩子手下留情,墨云就承情了。” 我点点头,道:“先生放心,本王不会对武云公主如何的,西夏皇帝有这样的人才不用,如果不亡才真是没有天理,先生这段时间辛苦了,这次就和本王一起回建康如何?” 云先生道:“墨云正有此意,敢问殿下一句,殿下为什么不问岳雨余介二位将军是如何看待殿下杀皇上这个流言的。” 我自信的道:“如果本王没有猜错的话,安丙就是用这个做借口和岳雨余介开战的,看看余介如此迅猛的就攻入利州西路就知道他是不是相信,至于岳雨,他比余介看得更清楚,父皇现在死亡对本王的打击是何等巨大,先生认为本王还需要问他们什么吗?” 云先生沉吟了一会儿后,就告辞而去。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想了想,就去找彩云,现在是该和吴武说说下一步该如何做了,想必他不会让我失望。 在彩云引路下,我来到一间书房内,这个屋子中到处都是乱丢的书,吴武正蹲在这个书堆中将这些书一一的分类,忙的是满头大汗,不过看他的样子却是乐在其中。 也许是太投入,吴武并没有现我到来,我制止了彩云喊他,也蹲下身来帮助他,等我将一本书递给吴武的时候,他才猛然醒觉,抬起头来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后脸上露出笑容,轻声道:“殿下来了,想必这次金人又在殿下手中吃了大亏,吴武在此恭贺殿下!” 我看到他欲站起来给我行礼,连忙按住他,道:“不用,区区金人何必有劳先生挂齿,本王听彩云说,先生酷爱书籍,每到一处必先去打听何处之人藏书最丰,何人有罕见书本。先生如此爱书,到真是让本王佩服!” 吴武温和的笑了笑:“从轩辕黄帝命人造字以来,我华夏神州曾经流传过多少世之无双的书籍,就是穷人一生之精力也难于尽得其精华,可是始皇帝的一场大火将其焚毁大半,西汉历经数百年才又收集了十万多册,可是王莽之后也被付之一炬。历代王朝稳定之后虽然屡次又再将一些书籍收归皇宫藏存,但是每当王朝衰败这些书籍不是被焚就是毁于无知之人之手。现在能够从前朝流传下来的书本都可算的上饱经风霜,可是宋金连年战争,使得不少书籍又遭磨难。 比如此处宅院之主人原是吴武之旧友,可是这次吴武到徐州来,旧友已经不见踪影,据说已经去南方避祸去了。可旧友藏书竟遭一些宵小之辈的洗劫,可叹这些人不知这些书本的真正价值,却将这里弄的乱七八糟,吴武见之不忍,就代友清理一番,免得他回来见之心痛,到让殿下见笑了。” 我默然半晌,长叹一声道:“先生是不是想告诉本王,本王让人毁禁理学义理之类的书籍做的不正确?本王并无意将之全部焚毁,只是想表明本王的一些态度,每种被焚毁的书籍,本王都让人留有几本保存了下来,以作为后世的参考,先生如果有心,本王可以专门建立一座书院用来遍藏天下之书,只要可称文之物,都可藏之。除此外,本王还会将一些孤本善本多加翻印,使之不因为数量稀少而失传,先生以为如何?” 吴武肃然的站了起来,对我鞠躬道:“殿下英明,吴武代天下人谢过殿下。吴武想请求殿下一事,就是此一藏书院不要建于皇家内院中,此乃吴武过分之请,不知殿下觉得如何?” 看到他眼中流露出来的担心之色,我也站了起来爽快的说道:“天下没有长盛不败的王朝,只有尽其在我的人生。你的担心很有道理,这样,不如建立两座书院,一为公开,一为秘密,并为之建立专门的防护,你看如何?” 吴武脸上露出笑容,恭敬的说道:“殿下将吴武想说的都说了,吴武还有什么可说的。不知殿下此来是为何事,可否告之,吴武也好为殿下分忧。” 我站了起来,诚恳的说道:“以前因为本王狂悖,多有慢待先生,如今方知先生确实为国之珍宝,赵昀此来就是想问计先生,赵昀该如何做?” 吴武谦虚的说道:“殿下过誉,相较于殿下的才华地位,殿下如此虚怀若谷之态度已经是天下罕有,再说当初武也是自持才高有失礼的地方,何敢说殿下的不是。如今方知,殿下之才胜武十倍,武绝不敢担教导殿下之说,只愿将武一些想法告之殿下,以殿下的睿智想必可以知道如何做才是更好。” 彩云看的有趣,也凑趣道:“恭喜表哥又得一得力助手,恭喜吴先生终于可以一展平生所愿!” 彩云话落后,我和吴武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以前一些不快全都尽去。 我们三人就在这个书房中的一张桌子上摊开地图,在我将现在已经被我控制的地段标出来后,吴武看了一会儿,说道:“现在殿下已经占有京西南路,两淮路,江南东路,利州东路,以及南京路一半,利州西路一大半。这些地方因为常年战乱,可说是我大宋受朝廷腐朽之风影响最少的地方,再加上殿下手中握有大宋国最精锐的雄兵猛将,殿下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如今之计是如何保证这些地方牢牢的控制在殿下手中,等朝廷有变之后再挥师南下奠定殿下的千秋基业。” 彩云不同意的道:“先生,虽然朝廷现在宣布表哥为叛逆,并派军进攻江南东路,攻打建康,可是我方现在的实力远在朝廷之上,完全有能力取而代之,可是为什么先生总是力主表哥坚守而不图朝廷?就算朝廷真的腐朽,可是以表哥的伟才不难将之重新整顿,先生以为了?” 吴武笑而不答,却将目光转向我,显然是要我来回答彩云的问题,也有考较我的意思。 我淡淡道:“表妹,我大宋国落到如今地步非一日之寒,当初半壁江山沦陷屡次北伐无功就是明证。就拿现在的朝廷来说,史弥远屡次卖国求荣为什么还能稳居朝廷席大臣之位?为什么一些英勇抗战的将领却不得重用?表面上来看,是奸臣当道引起的,可是看深一点,却是朝廷自己内部已经腐朽的结果。从秦桧到史弥远,这些权倾朝廷的大臣无不主张对外求和,所用官员也大都为卑躬无耻之辈,事情展到如今,已经是沉疴难治,不用猛药无以续存的地步。 朝廷如此,下面的官员的更是不堪,还记得我给你说的那些官员和土豪之辈勾结,封略山湖田地的事情吗?如果表哥现在就取代朝廷,在改革的时候这些人必然不服,这样就会和这些人争斗不休,给外人以可乘之机。既然如此,我何必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如坐等猛药来临之后,再慢慢调理,如此就会省事的多。” 彩云马上明白过来,知道我还是没有放弃利用摩尼教的打算,她扫视了我们一眼,然后对着吴武道:“难道先生也知道摩尼教的事情?” 吴武微笑道:“略有耳闻,大宋自太祖开国就实行强干弱枝,以至地方官府对于那些占山为寇,据水称王之辈应对无力,而如今地主豪强强占田地使得天下百姓流离失所,正所谓苛政之后民必反,就算没有摩尼教,也会有另外之人乘势而起。原本吴武还以为这是自己独家所得,不想殿下早就有所打算,吴武佩服!” 我晒道:“不用这样夸来夸去,先生还是说我方现在该如何做吧!” 吴武胸有成竹的道:“孔子曾经有言,欲得天下必要有三样东西,其一为粮食,其二为百姓,其三为武器,这其中又以粮食为重中之重。现在殿下手中兵力雄厚,武器精良,更得天下百姓之支持,但是所占之地多是久战之地,粮草缺乏,只有先解决这个问题,才能后图天下,不然一切都无从说起。 殿下请看,京西南路西接川中南接荆湖北路,此两地皆是产粮重地,而且此两地兵力薄弱,殿下取之极为容易,如今可借朝廷和殿下在建康争执之际攻占此两地。占据此两地后,殿下兵粮都可足备,就可以暂息兵戈,积存实力,坐看朝廷和摩尼教,金人同蒙古人的争斗,等双方疲惫之时,殿下先挥师南下平定内乱,整顿朝廷之后再挥军北伐。如果一切顺利,殿下不出十年就可以消灭金人,驱逐蒙古人,将我河山尽收手中,完成千秋霸业。此乃武之所想,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我击桌而叹道:“有了先生这番话,天下尽在本王手中也!本王想请先生担任本王军中参谋部之主事,不知先生愿意吗?”这个吴武的表现确实让人心折,在加上我可以感觉出他对我并没有恶意,确实是想在我这里获得重用,既然如此,何不让他在最能挥作用的地方表现出自己的才华,至于他的来历,只要给白女去封信,想必很快就可以清楚,就算有什么不妥也不要紧,只要这段时间盯紧点就成,索无常的人可不是吃素的。想到这些,我才这么爽快的将他任命为一个要害部门的脑,相信他会满意这个职位的。 吴武考虑了一会儿,站了起来道:“属下吴武见过殿下!” 我呵呵笑了起来,亲切的说道:“能得先生襄助是本王的福分,当初先生没有答应一道生前去本王那里任职,果真是有先见之明,不然本王说不定就不能听到先生如此精妙的言论。” 吴武谦虚的说道:“不敢得殿下夸赞,当初属下多有冒犯,还请殿下不要见怪!” 我安慰道:“有才方能傲,先生确实有傲的资格。先生既然答应,本王明日就派人来接先生上任,还请先生做好准备。” 吴武答应后,我就和彩云告辞出来,在门外我让彩云派人帮助吴武尽快的将那些散乱的书本收好,接着我就去找尚懿,将我对吴武的任命告诉他。在我最近的观察中,我早就现尚懿其实更适合在作战部中任职,他对每一个作战计划都要求严格,不仅会非常详细的了解自己部队的实力情况,还尽最大可能的了解那些战场上敌人部队的实力,在战场地形沙盘做好模拟的攻击实验后,他还会做几个备用计划以防不时之需。 从消灭仆散安贞的时候开始,我就现了他的这种做法,尽管不少时候因为我改变作战方略而没有使他的计划变成事实,但是他始终一如既往的对我下达的作战命令做好精密的计划,有时候,我都觉得挺对不住他的。 近段时日,由于我方部队增加,而池静心并没有随军来,他所带领的参谋部承担了大量的兵员补充,建制撤消扩编的工作,再加上那些义军的事情也要他操劳,现在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眶始终都有黑眼圈,不时可看到他眼睛红丝满布的出现在我眼前。虽然他并没有在我面前说什么,可是我心里挺清楚,他是真的很累。 这次,看到这个吴武确实有过人的才华,我就觉得用他代替尚懿在参谋部的工作是个非常好的选择,而且吴武这个人在整体战略规划上比尚懿更胜一筹,对于参谋部更适合。只是这个事情要和尚懿好好不然他肯定以为是他没有做好事情而被我撤职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尚懿对我这个任命表示出惊讶和不安,接着小心的问我他是否有犯错的地方,希望我能够给他指出来。 我开始没有回答他,将他拉到我的饭桌上一起吃了个午饭,在吃饭途中,我才将我的一些想法说了出来,他听完我对他的成绩肯定和劳累的担心,以及将来他必然只能在参谋作战两部中选择一个后,他默然半晌,然后表示他会和吴武做好交接工作,以不负我对他的厚爱。 解决完这些事情,我将云锋孟珙赵范秘密召来,让云锋先带领五万士卒去将荆湖北路占领后再回南京路驻防,先期的事情交给赵范负责,孟珙暂时为南京路最高指挥。对我这个命令,孟珙和赵范都表示异议,认为现在我方攻击朝廷管辖的路府不妥,让我暂时先缓缓,看能不能将事情说清楚后和朝廷达成和解,甚至还说这样我可以顺利登上皇位。 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我打算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我都打算自立的意图告诉他们,在我说明朝廷绝对不可能容忍下我的原因后,就要他们在朝廷和我之间进行选择。他们听完,云锋先表示对我的支持,接着就是赵范,最后孟珙也表示誓死效忠,这样对荆湖北路的作战决定就这样定了下来。 解决完这个后,我又给西线的岳雨去了封密令,将西线全权交给他负责,命令他在占领利州西路后,回师四川,将成都府路,潼川府路,夔州路这三路尽数占领,将整个四川都掌握到手中,并打通和大理吐蕃的联系,以获得一些必需的战马,信中也将我决定自立的事情告诉他,让他早做准备。 然后我命令岳风率领六万近卫军部队赶往江南东路以支援建康,接着我下命令对现在在南京路的北伐大军进行全面清理,看看整个北伐大军到底有多少兵马,为什么梅提过几次我这边的兵马太多。 经过五日的整顿,清算出包括被岳风带走的六万近卫军,北伐大军到现在已经达三十五万七千六百多人,听到这个数字,我都吓了一跳,比我预计的整整多了五万多人,这还是可以随时上战场的数字,那些正在养伤的士兵还不算。怪不得梅说我兵马太多,确实是如此。 经过了解,我知道,不光我们在战场上作战的部队招收了不少义军,那些在后方驻防的部队也收拢不少,前前后后已经多达十几万接近二十万之巨,可说南京路的义军和一些山东义军全都跑到我这边来了。 除去南京路的北伐大军,现在京西南路有三万左右的驻军,两淮路楚州大约还有一万,扬州合肥等地加起来可能也有一万左右,也就是总共两万,放在江南东路的三万大军已经被朝廷所破,还剩下五千,杨利的后勤部队人员还有十万,西线岳雨那边应该有不少于十万的部队,也就是说,我现在手中掌握的军队不是五十万而是六十万,可说现在朝廷控制的军队加起来也没有我多。 知道这个数字后我暗自咋舌,到如今我才知道后方的压力到底有多么巨大,真不知道梅,姿儿,司马风和杨利四人是如何筹措这些粮草的,如果要我想办法估计就只能裁军,这次还真难为他们了,上次运粮船被烧我还去信责骂他们办事不力确实有些不应该。 在部队数字增加的同时,不仅后勤压力增大,连部队的战斗力都有不小的下降,问题更是层出不穷。由于积习难改,军法处人员缺乏及军规宣传不够等诸多因素,一些新兵违反军纪的事情屡屡有生,以前是战事正紧没功夫来处理这些事情,经过这次清理,这些事情被鬼影一五一十的报了上来,让我知道现在必须要对全军进行一次整顿。 明白到自己面临的压力后,我决定对南京路的军队进行精简,除去留在南京路的十八万,云锋攻打荆湖北路的五万,以及近卫军六万,我和彩云护卫军三万,整个北伐大军还可裁撤掉三万多人。我觉得这个数字太少,就和孟珙商量了下,让彭义斌率领留守四州的三万人马暂时加入到云锋队伍中去,等打下荆湖北路再回建。云锋带两万部队和彭义斌去攻打荆湖北路,剩下的三万人也裁撤掉。 经过我的强势命令,此项计划被顺利推行,六万多年纪偏大或者年纪偏小的士兵将被裁撤掉,计划将他们全都安置在淮西做为预备部队人员,并分给房子和土地,还按照他们在军中立下的功劳给予不同的金钱,责令安置他们的地方官员要派人指导他们种地,使他们可以自食其力衣食无忧。 因为还要打仗,这样数目的裁军已经是极限,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够,又做了几个裁兵计划,预计将总兵力保持在五十万左右的规模,不过下次裁军,将要到打下荆湖北路和四川后再进行,不然兵力就有些不够了。 经过十五日左右的忙碌,南京路的军事整编渐渐的进入尾声,新上任的参谋部部长吴武在这次整编中表现非常出色,不仅所有部队编制数目,番号所属都被弄的清清楚楚,连那些知道自己要被裁撤掉的士兵也被他安抚的极好,给我省下不少心。原本因为看到他年轻而不服他的那些参谋们也渐渐被他表现出来的本事所折服,尚懿在我面前称赞了好几次,认为吴武比他干的强多了,由此我也清楚看到,尚懿虽然有热衷功名的表现,但也不是一个不能容人的人,不管从任何方面来说尚懿都是一个值得信赖,可托大事的人。 在接到后方白女调查吴武的资料后,我将吴武叫到我在徐州的居所,先给他上了一杯茶,然后才漫不经意的问道:“本王听说你祖上是梁山好汉吴用,而且你还曾经师从圣门寻龙门赖汉衣门下学习观天测算之术,一道生更是对你寄予厚望,不仅将他医术尽数传授于你,还请求本王哪个师父龙战天教予你武功,只是后来因为你体质和性格,并不太适合练习天邪宗的武功,所以你又转入快剑门学艺三年后出师,然后游历天下,结识了呼延义庆等人,接着拒绝一道生为你在本王这里谋得的职位,然后怂恿呼延义庆接近李明全,最终和本王相见,请问是不是这样?” 吴武只是稍微露出一点惊容就又恢复平静:“殿下好本事,如果是外人无论如何也查不到属下和圣门的关系,可是在殿下这里却是轻松的很,原本属下只以为殿下和圣门关系密切,不想殿下竟然是龙宗主的弟子,此事到出属下之意外,殿下现在已经尽知属下的过往,还请殿下原谅属下先前隐瞒之罪!” 我摆摆手道:“世人对圣门中人多有不谅解的地方,你隐瞒住经历也算正常,你现在算圣门那一宗派的弟子,可以告诉本王吗?” 看到我似温和实严厉的目光,吴武眼中掠过些微的紧张,看来我刚才那番话对他不是没有影响的。过了一会儿,吴武才开口道:“回禀殿下,属下现在可算寻龙门和快剑门的弟子,不知殿下有什么见教!” 我考虑的一会儿,才说道:“这两个宗派是本王所没有掌握的宗派,不知你可否影响这两个宗派靠向本王,当然本王也非外人,说起来本王现在已经是天邪宗宗主了,让他们靠过来不是这么难吧!” 吴武这个时候脸上终于变色,极为惊讶的道:“龙宗主难道将宗主之位已经传给了殿下?” 我点点头,然后让菊将那本《不动邪心》拿了过来给吴武过目,吴武稍微翻了两页,马上正容问道:“原来殿下已经是天邪宗宗主,只是为什么殿下身边为什么没有天邪宗的招牌‘影子护卫’,不知殿下可愿意回答吗?” 看到我不知怎么回答的样子,菊解围道:“殿下还没有正式继承宗主位,再加上龙前宗主有意考验殿下,所以有些东西殿下还不清楚!” 吴武马上明白过来,连忙道:“原来是如此,属下失礼,其实殿下要寻龙快剑两门归顺并不难,只需让龙宗,呃,只需让前任宗主前去这两门走一趟,想必就可如愿,相比之下,属下对这两门的影响确实不大,特别是快剑门更是耻于承认属下为他们的弟子。” 怎么看这个吴武也不算一个武功高手,估计是学的太差,连他师门都不愿意认他这个弟子,看来人真的不是什么能的。 我看到吴武有些羞愧的样子,我安慰道:“不用如此,人人各有所长,本王这里有本心法,你拿去练吧,也许对你有用。”说完,我让菊将天地再造功第一层的健身心法给了吴武。 吴武接过后,没有翻看的对我道了谢,看的出他对于学武功已经不报任何希望。我也没有再说什么,对他在这段时间的成绩夸赞了一番,让他好好干,我将来必不辜负他。 因为双方身份已经揭穿,我和吴武之间也亲切了许多,许多话现在都可以说出来,使得他对我期望更大,甚至有激励我励精图治,开拓疆土,再现汉唐盛世的话语出现。 聊了一段时间后,他的话锋突然一转,说道:“殿下,属下在裁撤一些士兵的时候有一些久经沙场的老兵前来找属下求情,想让属下给殿下说一声,让他们留在军中,还说他们这一生除了当兵,已经不想干别的。属下在查看过他们的资历后现,他们每一个人至少都在战场上或俘或杀三个敌人,确实十分精悍,如果就这样裁撤回去也不妥,属下以为可任命他们为殿下定制的预备役将领,让他们负责训练所在地之民,不知殿下觉得如何?” 我沉吟了一下,问道:“这些人人数有多少?” 吴武马上答道:“足有五千多人。” 我点点头,道:“这样,安排他们到军校学习一些新的士卒训练之法后就将他们交给梁本,他那边正需要这样的人,此事有为难的地方可问尚懿,他会告诉你该如何做的,以后类似的情况也这样处理。” 吴武答应后,就告辞而去。 云锋率军出后不久,我也接到来自后方的消息,梅在建康被朝廷大军压境,李雄李华二位将军生死不知的情况下,力排众议,并动用我给她的最高权威压服包括杨利在内的一大批将领的反对,大胆起用军职低微的长空无忌为建康守将负责对付已经逼到建康的朝廷十三万大军,而这个时候赶到建康的我方守军已过五万,足有一拼之力。 面对朝廷优势兵力,长空无忌采取他一贯的冒险作风,干脆放弃新城,将兵力全部收缩回建康老城。给朝廷大军以建康兵力不足的假像,在朝廷大军占领还没有完成的建康新城后,又设计让朝廷大军冒失的进攻建康。在此时,长空无忌更是将他冒险精神挥到新高,他竟然放弃掉在城墙上防守,并将城墙周围五里居民全都迁走,准备以小搏大一举将朝廷大军击溃。 朝廷大军的指挥龙猛果然上当,以为我方决定放弃建康,派军攻入建康,长空无忌在朝廷大军攻入建康后不久,派出埋伏的部队迎击建康城外的敌人,并又重新夺占了城墙,将建康城中大约五万左右的朝廷大军退路截断,先用我方占优的弓弩火器杀伤大量敌人后,逼迫这些原本就斗志薄弱的厢军投降,接着用这些降军为先锋,回攻龙猛。 在长空无忌预先安排人的鼓动下,这些原本就不甘心的降军果然上当在阵前又倒戈,飞快的冲向龙猛的大军,想要回归本阵,结果反而让龙猛误会下令对这些人开始攻击。这些人在受到攻击后也反击起来,这样一来,原本不大可能马上就被使用的降军就这样和原来的部队生猛烈的激战。 趁着这个机会,长空无忌全军出动,对龙猛大军进行致命一击。在我方士兵凶狠的攻击下,那些厢军部队先出现溃逃,接着禁军也被冲散,龙猛再也不能抵挡,撤退的命令成了全线溃败。在长空无忌不舍的追击下,朝廷十三万大军中最后逃回临安的不过千余人,龙猛畏罪自杀。 这场建康保卫战,以五万对十三万,最后以俘虏敌人过十万,杀死敌人近三万,自身损失五千余结束了,创造了一个奇迹,此也预示着我这边又将升起一颗新的将星。 我拿着这份捷报的时候,并没有半点欢愉,自相残杀是最让人痛苦也是最让人无奈的,不管谁赢,结果都是让敌人得利,而且我也从这份捷报上也看出朝廷大军的战斗力确实太低,当初如果不是占了突袭人数之利,我那三万军队绝对不会损失一大半,两位李将军也不会下落不明。 在知道朝廷已经对我产生不了什么威胁后,我先给梅去了封信,让她继续派人搜索两位李将军的下落,尽快的恢复因为这次意外而中断的日常之事,同时命令岳风率领近卫军直接逼近临安,看看朝廷现在对我是一种什么态度。 在白女的一封密报中,我还知道经过这场和朝廷的战争,我方这边的阵营出现了一种分化,一些为朝廷说话极力要求我方不能抵抗朝廷征讨的官员和那些坚决支持不能屈服于朝廷无理指责的官员间的争斗达到了一个非常激烈的程度,如果不解决,日常之事根本就不能顺利执行。 我在得知有大量原朝廷委派的官员和朝廷互相勾结后,没有再说什么,直接给白女,司马风,梅三人分别去了封命令。 那些反对我和朝廷对着干的官员但没有和朝廷勾结拆我台的官员被剥夺了一切职务,那些和朝廷勾结的人全部将由白女负责,等待他们的将是残酷的清洗,这些人中算的上有些建树的人被直接送到百家院养起来,等于判了终生监禁。一批培养的后备官员提前被分派下去,因为还不熟悉,政务工作暂时处于一种比较混乱的状态。 不过,在杨利的督促下,后勤运输又开始恢复,李全将他所控制的水师交给杨利后,前线十八万将士的粮草可以得到保证,只是岳雨的西线不是那么能保证,好在岳雨已经控制利州西路,准备在七月攻打四川三路,只要到了那时粮草的问题就不会再是个难题。 在朝廷讨伐大军被击溃后,云锋进军顺利,荆湖北路的厢军部队看到我方的旗帜几乎是望风而降,没有费多大功夫就占领三分之一的地方,照这种情况继续下去,最迟在七月底,整个荆湖北路就都将落入我的手中,刚好也是夏粮的丰收的时刻。 岳风大军逼近临安后,朝廷终于表态,原本一直沉默的史弥远站了出来,宣布父皇被杀的“真相”。在他的讲述中,竟然是我派去的那个送我向父皇表示忠诚奏折的使节在父皇召见的时候乘机杀了父皇,事后这个使节自杀,所以皇后才宣布是我杀了父皇。史弥远这个话既将谋杀父皇的罪名扣在我头上,又给人来了一个死无对证。 我对这个事情根本就不相信,虽然这个使节并非我亲派,但是以梅的精明绝对不会用这样低劣的手段来搞这样一个事情,再说司马风也很清楚我和父皇的关系,不会做出如此行为,另外,不论我方还是朝廷都没有理由杀掉父皇,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有别的势力介入这个事情,在我心里这个势力就是金人,只是还没有明确的证据,所有的东西都还只是猜测。 在父皇被杀这个事情上史弥远到底扮演什么角色还不得而知,但是皇后有重大嫌疑却是无庸质疑的,只是他们到底是否勾结了金人,现在我也还没有明确的证据。 朝廷宣布这个事情,并没有想和我和解的意图,反到号召天下勤王,共讨我这个叛逆,同时传父皇“遗诏”废除我太子之位,将哪个赵贵诚更名为远,立为新的太子,并将父皇谥为仁文哲武恭孝皇帝,庙号宁宗,准备在讨伐我后再行安葬,而赵贵诚也就是赵远将要在七月登基称帝。 与此同时,一道关于父皇是史弥远和皇后为夺权将其害死的流言也开始传开,特别是父皇被软禁的那一段更是说的有根有据,让整个流言的可信度大为提高,现在整个天下都被这个事情弄的纷纷扰扰,支持我的和支持朝廷的两派人开始出现针锋相对的斗争,朝廷的威信已经受到最为严重的损害,不少异己分子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想要在这锅浑水中捞到自己的好处。 我接到这个事情,对朝廷这种愚蠢到极点的做法感到无可奈何,真不知道史弥远这次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为什么表现的如此低能!同时也感到我该动身前去临安,结束朝廷这种无聊的闹剧。 就在我准备动身的前一天,我接到关于蒙古人的情报----木华黎竟然死了!现在是他的儿子博鲁继任了他的爵位,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前段时间蒙古人表现那么迟钝愚蠢的原因,看来木华黎的死亡让蒙古人的征南大军当时生了非常严重的问题,最有可能的是权利再分配,以至错过了战机。 伴随这个消息而来的还有另外一个蒙古人消息,博鲁在继任后宣布是金国派人刺杀了他的父亲,并誓说:自己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誓要向金人讨还这个血仇。在他说完这个话的第二天,他就和完颜成和尚的部队生战斗,双方互有死伤,打了个平手。 我对着这个消息呆了好一会儿,最后才长叹一声:“时不予我!” 在将南京路的事情安排好后,我和彩云,尚懿,吴武等人准备回建康,刚好运粮船前来,我就接受了吴武的提议,自己和彩云带着五千亲卫从水路先走,让护卫军的大队人马在后边赶上来,因为有些事情需要吴武帮助,所以吴武也被安排和我同行。 嘉定十四年六月底,和金人的第一次决战就以金人被灭四十多万,而我方却没有达到预定目标结束,只是以这场战争为转折点,宋金两国的攻守之势易位,金国进入强敌压境,内部不安,兵力困顿,国力将尽的灭亡阶段,而宋朝在暂时摆脱外敌威胁的同时也进入了内战时期,预示着将来的重新崛起。 第四章 劫掠临安 “殿下,这次朝廷史弥远和金国特使签定的条约内容主要有这几条:改金宋伯侄之国为兄弟之国,岁币由银绢各三十万两、匹增加到各五十万两,匹,朝廷另付金人犒军银五百万两,除此外,朝廷还答应将彩云公主许配给完颜守绪,预定在赵远登基后就送去婚配。”鬼影说完,表情木然的站到一边看着我。 在我从水路出的第二天,从后方传来朝廷欲和一个神秘的金人特使签定了新的《金宋和约》,条约的内容已经传的满城皆知。鬼影很快的弄来这个条约的内容,抛开那些粉饰的东西不谈,最主要的就是上面几条。 老实说,这样丧权辱国的条约内容虽然让我极端的愤怒,但是心中更多的是奇怪:朝廷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想要签定这样的条约?还弄的天下人皆知。 另外,如果真的有所谓的金国特使,为什么还会和朝廷签定这样的条约?而且是在朝廷被我打的大败,政权已经岌岌可危的时候签定,难道签定这个条约的人脑袋都进水了不成?别人脑袋进水我还相信,可是史弥远脑袋进水就说不过去了吧?可是他脑袋没有进水,为什么最近的水准会这么差,尽出些昏招? 难道这个条约是专门来对付我的? 当我脑袋中浮现这个想法后,自己就觉得可笑,现在朝廷已经毫无还手之力,而金国刚被我打的元气大伤,蒙古人就又找上了它,如果朝廷是想借金国的力不如死了这条心好,我不去找金国的麻烦就已经是金国它祖上积德,它现在还敢和我叫板吗? 思索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能肯定朝廷这么做的用意,摇摇头问道:“表妹和吴武是不是在甲板上?” 鬼影道:“回禀殿下,属下刚进来的时候,他们确实在甲板上!” 我没有再说什么,让鬼影继续监视朝廷的动向后就让他出去,然后我也步出这个船舱,前往甲板去找彩云和吴武,想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看看他们有什么想法。 被迎面而来的河风一吹,我有些昏涨的脑袋随之一清,长长的呼吸一口带着河水特有腥味的空气,平定住自己的有些波动的心情,然后向着船头走去。 我在船头看到三个人,吴武,彩云以及哪个脾气火暴的金凤柔正兴高采烈的指着沿岸的景致说着话,彩云不时会出轻松的笑声,犹如银铃般的声音不时响起。 脚步停了停,然后加重的脚步的走上去,既然这个事情早晚都要让她知晓,不如现在就说,至少她现在心情愉快,可能不会那么愤怒。 听到我的脚步声,船头的三人回头看了一下,吴武连忙过来对我行礼,彩云是非常热情的邀请我加入到里面去,金凤柔也不失礼节的对我打了个招呼。 我让吴武和金凤柔随意后,就走到彩云身边问道:“表妹,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 彩云愉快的说道:“刚才吴先生讲了几个笑话,彩云一时忍不住,表哥,明天我们就要到楚州,我听说李全将军已经被救过来了,看来这次可以见到他了。表哥,上次围徐州的时候你不是问我是谁告诉我李全的情况吗?现在可以说了,其实就是吴武先生说的,你有什么想问的就请问吧。” 看到我询问的目光,吴武连忙道:“其实也没什么,属下曾经观察到李全这个人每次遇到战事都喜欢身先士卒,可是在殿下到达徐州的时候,他就从来没有出现在战场上,这太不和他以往的作风,所谓事出常情必有诈,因此属下大胆猜测他肯定是因为负伤才如此,而且伤势还不轻。所以属下才告诉公主李全有伤在身,让殿下善加利用。” 我赞赏道:“好一句事出常情必有诈,世人能知道此句中包含的深意能有几人?你的头脑确实不凡!” 吴武谦虚道:“和殿下相比,属下那敢自夸!殿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我道:“是有一件出常情的事情生,只是本王现在还猜测不透他们到底是‘诈’的什么,不如你们都来帮本王猜猜!” 当听我说完朝廷想和金国签定哪个所谓新的和约后,金凤柔先柳眉倒竖的道:“好个不知死活的史弥远,竟然还敢在这个时候打彩云的主意,看我不活劈了他!” 反到是当事人彩云抓住金凤柔的手臂摇了摇,示意她冷静后,才说道:“这个事情确实太过离奇,简直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朝廷难道是要和表哥死拼到底吗?可是他们现在连一拼之力都没有,临安城外已经有表哥六万的近卫军逼近,建康的二万近卫军也快要和他们会合,荆湖北路也被表哥派人所攻占,江南几路中临近临安的守军也被朝廷抽调在建康一战中损失殆尽,南方的守军一时半刻根本就不能赶到临安,可说现在朝廷能用之兵只有临安中还剩下的三万多禁军,这些人用来守城都不够,如何还能和表哥对垒?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诡计,想用此来激怒表哥?” 吴武在彩云说完,也开口道:“属下认为此事没这么简单,特别是将彩云公主嫁给金人那一条,这完全是想激怒殿下,属下认为朝廷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让殿下愤怒后将朝廷覆灭。” 我不解的道:“那朝廷不是在自掘坟墓吗?史弥远不会这么苯吧!” 吴武摇摇头继续说道:“殿下认为现在朝廷中还是史弥远掌权吗?其实从陛下被人刺杀,殿下遭人陷害来看,所有的事情根本不是史弥远愿意或者能阻止的,只是他知道自己无力阻止,前段时间他纵情声色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原因,所以从这个上面来考虑也许会得到想要的结果。” 脑中灵光一闪,我突然道:“难道这所有一切都是金人在操纵的?金人何来这么大的力量?” 吴武肯定的说道:“金人想亡我大宋也非一日两日,虽然现在金人衰落但是他们为灭我大宋用百年所积累的力量仍然在,当初害死岳飞元帅的秦桧就是从金人那边放回来的,在此人的操作下,大宋朝廷中到底有多少细作是在为金人效力,那是难于计算的。别的不说,就说从秦桧以来,那些主张对金人投降的官吏始终可以占据朝廷大局就可见一斑。 属下还有一个想法,当初我大宋屡次北伐失败,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些金人细作所害。此事在殿下身上表现尤为明显,在殿下没到建康前,朝廷大军被金人屡次打败,可是殿下主政后,整顿吏制,重修武备,任用贤能,不再听朝廷的调遣后,同样的将领同样的士兵却可以屡次击败金人,这不能不让人怀疑朝廷中到底有多少明的暗的帮助金人的官员。 在这种情况下,史弥远和金人勾结就不算什么稀奇事情,特别是当初他才设计除去韩侂胄就可以和金人谈和更是启人疑惑。所以属下认为,今天生的这些事情都是金人在背后操纵的结果,史弥远根本就无力阻止,在属下看来,照现在史弥远的地位来说,他应当是想维持现状才对。” 我被吴武这番话深深打动,在后世所有人都认为宋朝被金国压着打是因为朝廷无能,官员**,军队缺乏训练,整个体制出现问题等等因素,可是现在看来宋朝被打败,还有金人的挑拨破坏,在宋朝安插的间谍获取朝廷高位使得宋朝的军事机密完全不能对金国保持秘密有莫大的关系。我经过这么几次和金人交锋,现金人的战斗力并没有那么高,宋兵败的确实有蹊跷! 当初金国将秦桧放回来,绝对不会仅仅是将岳飞弄死这么简单。因为我的到来,使得历史走向生改变,所以原本没有在历史上生的事情也出现了,记得历史上就是史弥远死后宋朝才出兵和蒙古联合灭了金国。这次在我的强势军力逼迫下,金人被迫将自己在宋朝的隐藏力量启动,虽然成功的破坏掉我的北伐,同样的他们的秘密也暴露出来,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收获。 现在的问题是,金国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它这样做的目的应该很简单,就是让我不能再对金国用兵,那要怎样才能阻止我? 来回的走了几步,蓦然明白过来,对了,只有这样,金人才能让我暂时无力北伐,而且在相当长时间内金国都可以保持大致的平安。 望着吴武问道:“你以为金人会如何做?” 吴武神情镇定的道:“激怒殿下攻占临安,然后让史弥远带着伪帝赵远逃到南方和殿下对垒,将殿下拖在内战中,如此金人几年内可保南边无事。” 彩云轻啊一声,突然说道:“表哥,你认为制定这个计划的金人会是完颜守绪吗?” 我看了她一眼,摇摇头道:“也许吧,现在还不能肯定,不过这个人显然是一个劲敌,从他开始实施他的计划来我就被他在牵着走。不过现在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是金人在其中搞鬼,那么今后的事情就好说,本王就先让金人高兴一下好了!菊,你去告诉船队,我们不回建康,直接放到上海码头,本王到要和这个金人比比看,到底是谁更高明。” 彩云眨了几下眼睛,说道:“我现在觉得表哥和吴先生合在一起,是不是还有人可以骗了你们!” 我和吴武互相看了一眼,笑了起来,一种知己相逢的感知在我心中升起:这个吴武确实为一能得天下的谋士,能够收揽他,真是我的幸运! 船行到楚州的时候,虽然我的时间很紧,我还是决定在楚州停留一天,因为李全和我还没有谋面,不见上一见确实说不过去,特别是在他已经被救治过来的时候。 在我预先的要求下,楚州摆出来迎接我的场面十分简单,就只有一队士兵护着一群人前来迎接我。打头的就是杨妙真,一道生和几个李全在楚州的属下之人。先互相寒暄一番后,杨妙真就对我表示感谢,夸赞一道生医术高明,并说李全现在还不能起床,所以没能来迎接我,请我原谅。 我表示无妨,询问一道生知道李全的情况已经不要紧后,就要求去看看他,杨妙真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我的这个要求。 一道生因为见到吴武,就要求在船上留上一会儿,所以最后我和彩云在6望归率领的五百亲卫保护下进入楚州,来到李全的府邸,就是原楚州留守的官署。将所有陪同人员留在外面后,我和菊等数人进入这个留守府。 进入这个留守府的后院,我不仅皱了皱眉,这里的后花园因为缺乏照料,已经长满杂草,让人看的很不舒服,这也显示出李全夫妇对于这种情调并不在意或者说没心情顾及到这些。 也许是看到我的神态有异,杨妙真抱歉的说道:“愚夫妇自从入住楚州来一直忧心重重,所以没有心思顾及到这些,到让殿下见笑。” 她的语气中有种疲乏的感叹,似乎是对以前夹在金国和宋朝的日子感到不堪回,我安慰道:“不用如此,当时是朝廷亏待了你们,你们夺占楚州也是不得已。” 杨妙真露出一种欣慰的神态道:“多谢殿下体谅,当时拙夫全被蒙古人所困,妙真在得知朝廷有落井下石的举动后才出此策,费尽心力与虎狼周旋才侥幸不失,但心中一直不敢忘报国救民的心愿。如今终于得见殿下见怜,真是苍天开眼。” 我故意装做不经意的道:“杨将军太过自谦,对了,说起来,杨将军和李将军已经算的上是本王的属下,杨将军何必对以往还耿耿于怀,就是本王当初在将军那种时刻也会这么做的,如今只要大家同心协力何愁不能驱逐金人,杨将军,你说了?” 被我注视着的杨妙真妙目一转,轻松的说道:“殿下说的甚是,属下受教,拙夫就在这间屋子里,请殿下稍等,属下先进去收拾一下,免得污了殿下的眼。” 就算她不说,我也知道到了,因为都风南就在这个屋子外面对我行礼,听到杨妙真终于明确表示归顺的意思,我心满意足的笑道:“杨将军请便好了,本王在这里等等无妨!” 杨妙真进去后,我和都风南聊了几句,知道李全现在意识已经清醒,就是还不能自己下床,估计还需要一个月左右才能如常的行动。 正聊的时候,面前这扇门突然打开,杨妙真扶着一个头上包着白布,穿着内衣的大汉出来。 此一大汉身高臂长,肤色黝黑,国字脸形,留有短须,眼睛很大,贴近身上的内衣有一些地方被顶的极有规律,显然肌肉十分扎实,如果不是有伤在身的话此人想必一定是炯炯有神,威猛的很。 我在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我,回头似乎是询问的望了一下杨妙真,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嘶哑着嗓子道:“李全见过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请恕李全有伤在身,不能行跪拜之礼。” 他的话让我心中咯噔一下,看来要想让这个李全真心归附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显然还对我有些戒备。我此来就是为完全收服他而来,也不以为意的微笑道:“李安抚使不用介怀,本王此来就是来探望安抚使伤势的,安抚使不是要和本王在这里说话吧?” 李全被我的称呼先是弄的浑身轻轻一颤,然后歉然的笑了一下,道:“是李全疏忽,请殿下屋中坐。” 我制止了菊等人的跟进,孤身一人跟随李全夫妇进入这个屋子。 此屋分内外两进,内间被一层纱帐所遮,看不太清楚,外间摆设很简单,就是一个圆桌和几个凳子,上面放着一组茶具,唯一让人瞩目的就是墙上挂着一杆梨花枪。 杨妙真将李全扶在一个凳子上落座后,一边给我端来一把凳子,一边抱歉的说道:“这里简陋,慢待殿下还请勿怪!” 我刚落座,正要开口时,李全抢先说道:“妙真,你先出去,我和殿下有些事情要单独说。” 杨妙真头微微偏了偏,看了我和李全一眼,柔顺的道:“那好,你和殿下聊吧,你的伤刚开始好,可不要火不然可麻烦了。”说完,对我抱歉了一声,就走出去。 李全有些不耐烦的道:“我知道,罗嗦!你快出去吧!我和殿下还有正事要谈。”看到杨妙真开门出去后又看着我道:“女人家就是这样,让殿下见笑!” 我温和的说道:“安抚使夫妇伉俪情深,真让人羡慕!” 李全呵呵的笑了一下:“读书人说话就是不一样,老婆就是老婆,还‘抗什么梨’殿下,我李全是个粗人,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殿下真的以为我李全不敢害殿下吗?竟然一个人不带就进我李全的屋。”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反问道:“敢问安抚使,当初你为什么要兴义军抵抗金人?” 李全眼睛圆睁:“那还用说,金人那么欺负我们汉人,完全不把我们汉人当人看,只要是个男人就不能忍这口气,再加上我李全也学的一身好武艺,不想这么空度一生,所以就反他娘的。” 我赞道:“说的好,观列位反抗金人的义士不外乎为国为民为自己,见国沦亡而不思救是为无耻,见民困苦而不思助是为无心,见贤而不思齐是为无能。赵昀虽不才也不敢做那无耻无心无能之人,所以自接管两淮来,整军备武,救治黎民,责己宽人,得众位豪杰之士归附。三月兴兵以来,连歼金人四十多万,使得两淮百姓从此可以安居乐业,再也不用为金人侵扰而惊恐,这次虽因朝廷之事而让北伐大业中途受困,但加以时日赵昀必会再度兴兵,扫平金人驱逐蒙古,还我大汉朗朗河山成就千秋功业。 而安抚使如果身在本王帐下,不仅可以为国驱逐外虏,还可以保一方民之平安,甚至他日位列公侯光耀门楣也不是不可期之事,就凭此,本王就认为安抚使不会做那千夫所指之事,安抚使以为如何?” 李全呆了一呆,下意识的点点头道:“妙真好象也是这么说的。”说完,他马上明白过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殿下莫怪,我当初收到殿下让孔有德和春十三娘转达要求会面的要求并不敢深信,认为殿下和以前那些朝廷官吏一样是想利用我们,利用完后再一脚将我们踢开。真正让我信服殿下的是殿下知道我们过冬困难,不仅支援我们粮草,还给我们冬衣兵器,使得我们战士不用再挨饿受寒,在我攻打徐州的时候,殿下让云锋将军全力支持,这次受伤,如果不是殿下,我李全恐怕早就归西了!别的不说,就冲殿下这份恩情,我李全也不能辜负了殿下,从今后,我李全这条命就卖给殿下,殿下说打那里我就打那里,决不含糊!” 李全为了给他这话壮声势,使劲拍胸膛而引伤口疼痛,弄得他歪斜了一下大嘴,强行忍住只是在脸上出现痛苦的神色。 我关心的道:“安抚使不要紧吧!杨夫人刚才还让你不要激动,怎么就不听了?你的心情本王理解,好好养伤,等你伤好后,还有大把的金人需要你去对付。” 李全呵呵的笑了笑,说道:“那李,属下就多谢殿下!” 我满意的笑了,过了一会儿,我问道:“听说安抚使和蒙古人也交过手,你能说说蒙古人到底是什么地方厉害吗?” 李全听闻蒙古人的名字,脸上出现一种惊悸的表情,似乎蒙古人做的什么事情让他现在想起来都害怕,让人看的心情不由的紧张起来。 过了一会儿,李全才恢复平静的说道:“蒙古人最厉害的地方就是他们够狠,殿下没有看到,当初属下和手下的兄弟们在看到蒙古人将好多村庄老幼不留的全都杀个干净的时候,我们都感到对方不是人,而是野兽,是完全没有人性的野兽。后来,属下和蒙古人遭遇上,他们将属下包围,他们的那种对人对己的狠劲不光是兄弟们害怕,就是属下看着也害怕,虽然属下和众家兄弟拼死力战得以脱身,可是手下的儿郎却死伤大半,如果不是仗着地形熟悉,属下恐怕今日就不能见到殿下了。” 李全说完,脸上又出现痛苦愤恨的神色,显然对那段往事一直铭记在心。 我又安慰了他几句,然后就让他好好养伤,并和他约定,等他伤好我就接他去建康玩几天,好好谢谢孔有德等那些帮助过他的人。 在得到李全保证效忠后,我将杨妙真叫进来,让她将李全扶到床上去,再次叮嘱李全好好养伤就走了出来,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心中考虑起李全给我的信息。 看来要对付蒙古人就要比他们更狠,不然未战就先溃了一半。 杨妙真出来后,面露笑容的说道:“殿下看来和拙夫说的很愉快,拙夫刚才一个劲的在夸殿下,这可是少有的事情!” 我洒然道:“李全将军忠义过人,本王也很钦佩。这段时间,本王还是让一道生留在这里照顾李全将军,都风南本王就要带回去了。” 杨妙真感激的道:“多谢殿下,不是殿下拙夫几乎不治,听说殿下的军中都配有数量众多的大夫,不知殿下可否也给属下夫妇派来一些大夫,免得一些江湖郎中老是骗属下夫妇。” 我沉吟了一会儿,道:“这样,本王在解决完朝廷的事情后就会对大军进行整编,到时本王请你们夫妇到建康商议这个事情如何?” 杨妙真道:“那就多谢殿下,属下夫妇到时一定准时前往,不知殿下这次要如何处理朝廷的事情?属下这段时间听到不少传闻,最近更听说朝廷现在要和金人签定新的条约,殿下可否给属下透露一点?” 我没有明确回答的说道:“这次史弥远等人伙同金人害死我父皇,还妄想嫁祸本王,更想以那金人签定如此条约,羞辱我大宋万千子民,本王决不能轻饶他们。” 杨妙真表示明白的点点头就不再问这个问题,邀请我参加今天给我准备的宴会。我爽快的答应下来,在楚州留宿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在杨妙真等人的送行下,船队离开楚州。经过几日航行,船队过扬州而不入,进长江直放上海,在上海前的一个小码头秘密上岸。然后整顿队伍连夜行军,经过几日时间,赶到岳风在临安五十里外的军营中,此时,已是七月十日。 到达军营中仅仅歇息一个时辰,见过几个重要的人后,我就找来岳风和八个万人长,召开秘密的军事会议,彩云和吴武也出席。 看到人都到齐,我扬声道:“现在的情况你们也清楚,朝廷在进攻建康失败后不仅不知收敛,更是变本加厉的要将我大宋百姓推向火坑,竟然要和金国什么特使签定新的条约,将我大宋子民又出卖,让我数十万将士的血汗尽付东流,史弥远和皇后更篡改父皇的遗诏废除本王太子位扶植哪个傀儡赵贵诚登基,意图将我大宋拖入万劫不复之境地。本王再也不能容忍他们如此胡作非为,决心脱离朝廷,遵照父皇给我的密诏在建康立位,如果诸位愿意跟随本王就请站起来,本王决不辜负他,如果不愿意,还请自便,本王也不会留难他,请诸位自行选择吧!” 近卫军的将领有好几个都是出自禁军系统,所以当初在派他们出来的时候没有和他们说我要自立的事情,连岳风当初我都只给他提了一下,并没有和他明确说出来,还是这次见面我才将我的心意告之,因此,我的此番话在这个时候说出来,颇有石破天惊的效果。 听到我这番话,近卫军的八位将领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才又看向岳风,显然是看他是否预先得知,看到岳风一声不吭的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那些将领明白过来,墨平独孤胜等三个从民间提拔的将领很迅的站了起来,齐声说道:“我等愿誓死跟随殿下,决不后悔!” 我微笑着对他们挥挥手,让他们站到岳风身边,然后对着仍然坐着的五个将领说道:“你们到底想如何?可否明白的告诉本王?放心,不论如何本王今天都不会用这个来留难你们的。” 这几个将领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将目光望向段雷,段雷犹豫了一下也站了起来道:“属下自从跟随殿下以来,和殿下经历数次大战,亲眼目睹殿下身先士卒的表现,这让属下认定殿下就是属下跟随的主君,因此属下从不敢怠慢殿下所吩咐的事情。这次朝廷叛党谋害皇上污蔑殿下,属下和诸位同僚都十分气愤,原本商定就算拼了一死也要帮殿下驱逐叛党,可是如今殿下大有希望可登大宝,为什么突然要自立,难道殿下不想入主临安吗?” 我笑了出来,赞赏道:“诸位将军果然忠义过人,本王这次要自立就是要告诉天下人,本王决非谋害父皇之人。现在本王是可以轻易的就打败朝廷攻占临安,可是这样不正中了叛党的诡计吗?那些叛党到时就会以此为借口再行攻击本王,让天下人误会本王好达到他们的鬼祟目的,本王岂能让他们如意,所以本王决定不入主临安,本王要让天下人知道谁才是叛党。 等到日后这些叛党面目暴露,父皇被杀的真相查明,本王再号召天下人共同讨伐,这样不是更加名正言顺吗?本王就是有如此考虑才决定暂时不入主临安。可是本王是大宋国堂堂正正的太子,如何能听凭那些叛党摆布,因此本王决心在建康自立,不登基称帝,仍用本王淮王的名号。本王这番解释,将军明白吗?” 段雷想了一会儿,站了起来抱手施礼道:“属下愚昧不知殿下深意,属下全凭殿下吩咐!”见他表态后,剩余的几个将领也表态对我进行支持,意见很快就统一。 让他们再次归坐后,独孤胜开口道:“殿下是不是想叫我们撤军!” 扫视了一遍正焦急看着我的那些禁军系统出身的将军,肯定的道:“是要撤军,不过不是现在撤军,本王知道军中的不少将士家人都在临安,前些日子本王怕影响军心,不敢让这些将士和他们的家人联系,所以也招致一些将士的怨言,这次我们既然来到这里,就不能再让这些将士的家人受到朝廷叛党的迫害,所以本王决定还是攻占临安,将这些将士的家人尽数接到建康,以让他们无后顾之忧,诸位将军你们认为如何?” 段雷先站了起来,激动的说道:“多谢殿下眷顾,属下的家人也在临安,只要家人到了建康,有殿下的照顾,属下就真的再没有牵挂了,必然誓死报答殿下。” 看到其他几个禁军系统的将领也露出同样的表情,只有一个人露出黯然的表情,我心中有些明白的故做不悦的道:“本王要求属下不光能奋勇杀敌还要能保护自己,不要动不动就喊死,你们都死了,本王怎么办,当个光杆统帅吗?特别是你,段雷,你还说你没有牵挂,你的家人不就是你的牵挂吗?不要以为思念家人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本王在战场上还想王妃给本王做的好汤了。我们要好好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光,不是什么时候都会有这样的机会的,想想那些在战场上倒下的战士,你们就应该明白本王的话。好了,不要给本王露出这幅死了娘的表情,你们是本王的近卫军,是本王不败的劲旅,都给本王大声说一遍。” 被我这么一训斥,所有的近卫军将领包括岳雨都站了起来,高声说道:“我们是殿下的近卫军,我们是殿下不败的劲旅!” 看到他们那幅挺胸凸肚的样子,我轻松的笑了起来,道:“都坐下吧,这次攻占临安后,不光要将将士的家人救出来,还有一些东西也需要带走,这个就由吴总参谋来说吧!” 吴武站了起来,先和这些将领打了个招呼,然后摊开临安的平面图,将那些将领全都叫了过去,一一吩咐在攻占临安后,谁去将那些将士的家人救出来,谁去攻占临安府库将里面的存银钱币都运往建康,谁去攻占临安的藏书库将那些官家的藏书要一本不少一本不坏的运走,谁去将临安中那些工匠技师都请到建康,谁去将临安所藏的那些历代所积的皇家珍品弄来,谁去将三省六部各官署的库存资料弄来等等,吩咐了好大一摊,完全将临安给细细的梳理了一遍,只要有点价值的东西都在被弄到建康之列。 虽然我早知道吴武弄了个计划出来,可是当我听完,这才感叹圣门中人办事就是不一样,只要吴武的计划实现,临安,也就成了一座空城,占不占领已经无关重要了。看来他早对临安下过不少功夫,这次存心是要搬光临安,要让朝廷成为一个空壳。 我等吴武说的差不多的时候,突然插口道:“那些史弥远一党的大臣的家也要查抄,他们这些人都算得上金人的帮凶,不用和他们客气。” 吴武笑道:“原本属下就想这么干,只是担心殿下说的不准劫掠的军规,既然殿下同意属下这就照办,只是殿下有史弥远一党人的名单吗?” 我点头道:“这个事情简单,今天就可以和辛天远联系上,你先将人手准备好,另外,还有几个事情要宣布,这次进入临安后不得劫掠进入普通民家,不得妄杀没有抵抗之人,不得放火毁坏房屋,不得私藏取得之物,另外,不得侵犯任何女眷,包括史弥远一党的家人在内,任何人违背这五条的,可以当场斩杀,你们明白吗?” “属下明白!” 他们齐声答应后,墨平突然问道:“殿下,虽然临安守军已经不足,可是仍然还有三万禁军,听说近段时日史弥远还让人将临安的青壮抓到城墙上去防守,配合临安的守备。这些措施虽然不能完全弥补临安兵力不足的困境,可是以临安的防守来说,临安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攻破的,特别是我们近卫军是以骑兵为主,攻城非我们所长,为什么殿下如今只说攻占临安后的情况,不说如何攻占临安?还请殿下明示。” 我呵呵笑道:“好,你们还没有昏脑袋,岳风,你来告诉他们吧!” 岳风面容肃然的说道:“我们已经和临安中的几支禁军取得联系,到时他们会帮助我们的,至于详细情况,你们到时就会知道。” 众位将领识趣的不再问,再次确认了一下自己在临安干什么后,就想告辞出去,准备招集部下去布置任务。 在这些将领要走的时候,我突然对着一个禁军系统的将领道:“车知勉,你暂时留下来!” 一个三十多岁,面目英挺的将领答应一声,就又坐回椅中。 在众位将领都出去后,我又让吴武和岳风也出去,等帐篷中的人只剩下我,彩云,哪个车知勉三人后我才站来起来,走到哪个也惶恐站了起来的车知勉身前。 看到他有些不安的看着我,我安慰道:“不用紧张,本王是想问你可否记得一句话‘只要将军答应动动手,那这些黄金就是将军的,同时将军的家人也会平安,这是何等轻松之事,将军还用犹豫吗?……” 我的话还没说完,车知勉已经面无血色的跪了下来,以头触地道:“殿下恕罪,属下当时答应哪个人只是权益之计,后来属下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殿下的事情,请殿下明查,请殿下明查!” 用力的扶住他,将他从地上抓了起来,看着他苍白的面孔,我沉声道:“你当然没有做对不起本王的事情,而且后来还将哪个人杀了,对吗?你不觉得你当初当上这个万人长有些奇怪吗?你想不想知道当初那些莫名其妙失了踪的那些将领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吗?” 车知勉看着我摇摇头道:“既然殿下什么都知道,属下不敢再说什么,殿下说的那些人去了什么地方,属下并不想知道。” 我放开他,又走回座位坐了下来,道:“你很聪明也很有决断,而且用兵也十分高明,本王需要你去帮本王做一件大事,这件事情需要你忍受一段时间的委屈,你愿意吗?” 车知勉恢复过来,知道我没有用他曾经想背叛的事情来对付他的意图:“请殿下明示,属下万死不辞!” “本王知道你是钱像祖的一个近亲,这次本王和朝廷闹翻,在短时间内不会再来找朝廷的麻烦,可是朝廷自身却有一个大危机需要化解,所以本王希望你能设法混入朝廷那边,帮助朝廷对抗这个危机,等时机成熟,你就又可以回到本王身边来,你看如何?” “既然是殿下吩咐,属下一定照办,只是属下要如何做?” “你给钱像祖去封信,就说本王查到你和他的关系,即将要对付你,你想重新投靠朝廷并答应他们可以在进入临安后帮助史弥远等人潜逃,还告诉他们现在千万不要逃走,因为临安已经被本王派人秘密的监视住,任何潜逃的人都不可能躲过,总之,你要说的他相信你就成。” “属下明白,属下是不是在进入临安后就装做反叛将史弥远等人护送走。” “不错,你回去后将这件事情告诉纸条上这个人,他会帮助你的,具体的计划也由你和他制定,今后他会负责和你联系,也会给你传达命令。记住,除了他外,本王不会直接给你命令的,你的身份是个秘密。另外,还有一个事情要告诉你,当初你以为遇害的家人如今在本王这里,本王已经让人将他们从建康带来,等会儿你就可以在这个人那里看到他们。你身在狼窝可要好好保护自己,本王并不想失去你这样优秀的属下,明白吗?” “啊,多谢殿下,多谢殿下,殿下对属下的恩德,殿下粉身难报,请殿下放心,属下一定会尽力完成此一任务,以不负殿下!” 接过我手中的纸条,车知勉犹如换了个人似的,重新充满一种勃勃的生气,显然知道自己家人无恙的消息让他获得解脱。 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出去。 等他走后,彩云人忍不住的说道:“表哥,这个人可靠吗?看他被表哥一吓就成了那种样子,怎么还能去当卧底?表哥要他去见什么人啊?” 我不答反问的道:“你知道当初我收编那些禁军后有多少将领被史弥远等人用家人威胁吗?这其中那些人屈服,那些人没有屈服,你知道吗?这个车知勉作战勇敢,而且富有谋略,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将才,只是当初他拒绝答应为史弥远效力,并杀死哪个来劝告他的史弥远方的间谍,后听说妻儿失踪,以为是自己害死妻儿,所以负疚极深。突然被我揭破这个事情,他心理失守当然表现窝囊。说起来,推荐他也是索无常的意思,他等会儿去见的就是索无常本人,当初就是他将车知勉的家人从临安弄出来的。” 彩云惊讶道:“索无常,就是哪个反间部的负责人吗?他好象挺神秘的,我都没见过他。” 我晒道:“不要说你,就是我也很少看到他,拿他的话来说,我需要的是情报而不是见他这个人。说起来,他在军中立下的功劳确实非常巨大,不是他的话,不知那些间谍变节者会将我们军队弄成什么模样。” 彩云也大表同意的道:“我说表哥你怎么如此放心大胆的将什么义军,降军,俘虏等等各种连什么来历的人都没搞清楚的人都收到军中,原来是有这样一个人在帮你。我记得吴先生就说过,在表哥身后一定有人在帮助表哥对付那些异己,不然大军不会有这样的稳定力。如今想来,这个人就是索无常吧!” 我耸耸肩道:“你说是他就是他吧,我告诉你,这个索无常生平最信奉的就是躲在暗处观察所有人的举动,等抓住把柄后再如同毒蛇一般的出击,将敌人一击毙命。表妹你最好老实点,不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他可是随时在暗处观察着军队中的人,要是他找到你头上,就算无常鬼徇私放你,他也会连你加无常鬼给解决掉,到时不要说表哥没提醒你,上次你瞒住表哥将李明全那伙人弄进军队的事情可不要再干了。” 彩云故意不满道:“那里有你说的这么厉害,我才不信,我就要背着你去干点什么,看他能怎么样!”说完,还是看看周围,将她心虚的一面表露出来。 我看的只笑,拍拍她的肩膀,道:“不要多想,明天就要进临安城,好好休息吧!” 彩云点点头,道:“最后还问三个问题,为什么是索无常负责和车知勉联系而不是鬼影?为什么表哥你要在朝廷这边布下这么个棋子?表哥如何阻止史弥远出逃,要知道这是金人计谋中很关键的一点。” 我笑了笑,道:“你终于问到关键的地方了,今天表哥让你看到这一切就是让你学着点。这么给你说吧,鬼影负责的是军事情报,不是用间谍去完成什么别的任务,所以他并不适合指挥车知勉。至于表哥为什么要这么做,很简单,表哥不想朝廷很快的完蛋,不光是车知勉,还有一些人会用各种关系,混入朝廷中去,到时这些人将是朝廷抵抗摩尼教的中流砥柱。至于第三点,那是索无常应该操心的事情。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彩云想了一下,笑了起来:“我明白了,既然金国人希望表哥你和朝廷拼的两败俱伤,表哥就干脆弄了个替死鬼出来代替表哥和朝廷对垒,表哥怕朝廷打不过,让哪个替死鬼得利,又暗地里帮助朝廷,好让他们产生一种均势,表哥,这是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嘛!表哥真狡诈,你的下一步是不是要帮助摩尼教?” 我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你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因为你违背了自己刚才的话了。” 彩云被我这话气的跺了一下脚,也跟着出来,哼了一声,就从我面前走了过去,让我看着帐篷外的阳光和菊古怪的笑脸,摸摸鼻子道:“她喉咙不舒服,可不是哼本王的。” “哈哈哈”,我的这一句话后果是,让外面的人都笑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我被请到誓师台上对着将士做最后的动员。 望着面前那一张张朝气蓬勃,充满热情的脸,我意态高昂的大声道:“将士们,你们是本王亲手创建的部队,你们是本王的近卫军,是本王不败的劲旅,你们是神州的骄傲!” “我们是殿下的近卫军,我们是殿下不败的劲旅!”整齐一致的喊声高入云霄。 “诸位将士也都清楚,我们和金人开战以来,有多少战友倒在我们身边,我们付出多少战友的鲜血才逼近开封,有让金人对我们屈服的本钱,有洗雪我大宋百年耻辱的机会,可是这一切都被临安中哪个叫史弥远的奸贼给破坏了,是他暗杀皇上让我们北伐大业崩溃,是他想勾结金人再签定新的卖国和约给我大宋又添了一笔新的耻辱,使得我们战友的鲜血白流,更是他大逆不道篡改皇上的遗诏,欺骗天下人,羞辱本王,更漠视了你们的牺牲。你们都是本王重视的战士,是本王手中无敌的雄师,你们告诉本王,你们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吗?” “不能!” “那好,你们的前方就是临安,史弥远哪个奸贼就在里面,你们将要和本王一起再次并肩战斗,攻破临安城,活捉史弥远!” “攻破临安城,活捉史弥远!” 气势恢弘的豪言直冲九宵,不仅早上升起来的露气被震的四散而去,连天空中的云层似乎都翻滚起来,既让人惊心动魄又让人热血沸腾。 不再废话,我大手一挥,高喝道:“出!” 随着我的一声令下,八万将士马上开拔,先头的两支万人队更是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威力万钧的冲向前方,雄壮的马蹄声将大地跺的颤抖,让烟尘飞扬天际,好象一条苍龙拔地而起。 我和真知明的五千护卫军在队伍靠后的位置,因为我并非攻城的主力,所以并没有骑的很快,等我们到达临安的时候,我方部队已经在内应的帮助下控制了临安靠北的几个城门,大量的部队已经进入临安城中,按照预先的计划去完成自己的任务。而临安外城守城的禁军基本上全部投降,这些禁军根本就没有半点战斗的意志,看来当初建康一战,就已经将这些禁军给解决了。 我特意选在从余杭门进入临安,放马缓行到一代名将岳飞惨死的风波亭前,我在这里停下脚步,望向远处的钱塘门,在钱塘门外就是美丽的西湖,那里是人间的胜地。这个世界总是美丽和丑恶共生,如同一对不能分开的孪生兄弟,连人间生的许多事情也有意无意的成就这对孪生兄弟,谁也无力改变。 默然半晌后,我长出一口气道:“去杭城天街,我们沿着这条大街入皇宫!” 在我们转入杭城天街前,岳风派人前来找我,请我派人去和他的人一同前去维持战时军纪,免得有士兵乘火打劫,败坏我军声誉。我猜到岳风现在手中的兵力分配上有些不足,毕竟这么大一个临安城要搬空不是这么容易的。想了想,就让彩云和他同去,在皇宫中的事情我不想让她知道。 彩云率领一千人走后,我和剩余的部队继续前往皇宫,因为我方的攻城行动,原本杭城天街林立的店铺全都大门紧闭,只有一些手工业作坊等之类的店铺被我方士兵拿着一叠纸,挨个敲,只要对上号的就马上通知他收拾东西和这些士兵走。 我方在临安待的时间不会很长,有些事情需要抓紧每一分的时间去做,比如,请这些工匠技师到建康的工作,那些工匠技师都被辛天远在很早前就定上号,所以并不怕弄错。看如今的情况,辛天远肯定是和这些部队的脑取得联系,让他们尽快的将这些工匠技师控制起来。这也是我的意思,别的东西可以慢慢来,这些工匠技师可不能等,越快弄走我越安心,他们可是我今后决战天下最有利的武器,跑了一个我都心疼的很。要知道这个时候的宋朝多项科技可是世界第一,这些人就是这些科技变成实际成果的最高掌握者。 想当然,这些被吓的不轻的工匠技师绝对不肯这么轻易就范,少不得的就要动用一点点强迫手段,一时哭爹喊娘的声音络绎不绝,好象跟了我们去就要去死一样。有些人更是死活不愿意走,死死的抱住自己门口的大柱子,一幅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走的架势,让我方战士又急又怒,但又不敢真的怎么样他,空在那里跺脚不已。不少紧闭的大门后还有一双双惊恐的眼睛看着这一切,生怕下一家就是他们。 我看这不是个办法,就招来一个护卫让他去通知负责这个事情的独孤胜,去将叶谦找到,有叶谦这个工部尚书出面,一些事情就好办多了,而且六部的资料也是我急需的,有个熟悉朝廷内部的人帮忙会便利许多。这个叶谦早就已经被辛天远说动,成了我方内应,不少关于朝廷的情报就是靠他传递。 做好这件事情后,我又继续前进,沿途有不少士兵在执行各种各样的任务,从珍珠玉器到书本古玩,甚至粮食布匹等等诸多朝廷积存的东西都被集中到一个地方堆放起来,准备运走。那些存放这些东西的库房都被我军派出重兵把守,防止有人前来打劫。 这次因为规划详细,所以这些士兵在进入后没有乱窜,很快的就找到自己负责的那些物资,将之运走。在我沿路所看的情况来说,这些士兵都很守军纪,没有任意的骚扰临安百姓。整个临安城,显得乱而不慌,只有和那些士兵叫劲的工匠技师们才上演出一幕幕闹剧,提醒人们这是战争,而且是一场抢夺战争。 走完杭城天街,进入朝天门,这一段到大内是官署区,在这里看到不少官员被我方士兵押着在一边站好,还有一些官员被士兵押着在清理东西,在远处还有些士兵正在挨官署挨官署的搜,将里面躲藏的官员抓了出来。看到士兵手中闪亮的战刀,这些官员脸上都露出害怕的神色,不少人甚至吓的在抖,乞命的声音不时的响起。 一些比较空旷的地方也被我方将士用来放自己的战马,好让自己更灵活的在这些房子中穿梭。 我不想让他们麻烦我,所以我让人收起自己的旗帜,默默的穿过这条长街,到达东华门,从这里进去就是皇宫大内,所有的一切就将要在这里终结。 只是我到底该如何处置我哪个以前的母后?难道要杀了她吗? 我思潮起伏的进入东华门,进入到大内,先看到的是一大片战马被放到这座昔日算不上威严,但绝对算得上华丽的地方,让人生出一种奇异的突兀感觉。 我让部队也将战马交给在这里看守的千人队,步行进入皇宫中。 到达皇宫,我抬起头打量一番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大内的皇宫仍然金碧辉煌,鳞次栉比的宫殿还是那么华丽,那么朱碧眩目,豪华至极。可是倒在宫殿前的那些尸体却将这一切破坏无遗,看得出,我方士兵只有到这里才遇到坚强的抵抗,毕竟皇宫中的禁军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他们曾经是大宋的骄傲。 倒在宫殿前的尸体大部分是禁军的,我方近卫军虽然也是宋军军服,但是为表示区别,在帽檐上我方的士兵都图有白色的印记,这里帽檐上有这种印记的并不多。 这里现在有大约百人左右的我方士兵在驻守,我叫来他们的百人长,知道墨平的近卫一军到达这里的时候被禁军抵挡住,双方生激战,在我方强大的弓弩下,这支禁军被击退,岳风和墨平正指挥近卫一,三,四军对这些禁军进行围剿,现在已经进入皇宫内部去了,在熟悉皇宫的岳风带领下,部队进攻很顺利。 在得知这支禁军仅仅只有五千人后,我笑了,朝廷为了对付我,孤注一掷,将所有最精锐的禁军都派出去攻打建康,结果全军覆没,连守卫皇宫的禁军都只有五千人了,可见当初朝廷对建康一战是何等期望。既然这次父皇之死是金人的阴谋,那皇后到底有没有和金人勾结?为什么这其中总是有些说不明白的地方? 我穿过这座宫殿,碰到越来越多的我方士兵在搜索残余敌人,将碰到的太监宫女都控制起来不让他们乱跑,还喝令他们不能大呼小叫,我还隐隐的听见皇宫中的寝宫处传来喊杀声,各种我方士兵的喊声也不时的传来。 “攻占皇宫,活捉史弥远!” “不要放走了史弥远!” “我说禁军兄弟们,你们何必帮这些叛逆,跟随我们殿下多好,他才是我们大宋国的太子!” “投降吧,你们不可能赢的!” 所有的喊声和敌人遗留下来的尸体都表明,我方正节节胜利,敌人的抵抗已经快要瓦解了,如果不是我规定不能放火,以至士兵都不敢动用火器,想必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 我辩明了一下方向,率领四千护卫军直接前往慈宁殿,疑惑解开的最直接手段就是问参加这个事情的人:这一切到底是如何生的。 到达慈宁殿外围的时候,这里激战正十分激烈,大约上百个禁军正利用地形在抵挡我方的攻击,不过看情形也支持不了多久,从地上的尸体就可以看出,退到这里的禁军已经失去了数百的战友。 我将攻击这里的哪个千人长叫来,从他口中知道,最大股的禁军是在福宁宫,据说父皇的遗体就是在里面,史弥远和哪个赵远也在里面。 知道这个情况后,我就让这个千人长将部队带到那边去,并让他转告岳风墨平:不要损害到父皇的尸身,要活捉史弥远。 在这支部队撤走后,我让人对那些禁军喊道:“给你们个机会,如果你们对太子殿下投降,你们就不用死!不然明年的今天就必然是你们的忌日!”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这些禁军没有答话,我知道了他们的心意,手一挥,身边的护卫军就冲了上去。在花胜和一些特选的射手轻松的解决掉禁军中那些躲起来的射手后,这些护卫军过人的实力让他们没有付出任何伤亡就消灭那些顽抗的禁军,蜂拥入慈宁殿中。 就在我跟随着战士而进的时候,一声清越的女声断喝传了过来:“站住,我是你们殿下的储妃,如果你们要去伤害皇后的话,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吧!” 前方战士前进的步伐蓦然停顿了下来,有些战士将头转了回来,想等着我说话。 做了个不要妄动的手势后,我从这些战士分开的人墙中慢慢的进入到慈宁殿前的小院落,在这里正有一个女人将我英勇无比的护卫军挡住,她用的武器就是----她是我的储妃! 当我前面的战士自觉的让开后,我面前出现一个许久不见的人儿----谢道清,她还是那么庄重典雅,那么淡雅自如,那么云淡风清,特别是她今天一身雪白的宫装,更是让她如同雪山上的美丽女神降临人间,一种仿佛不是人间的美丽在她身上显现出来。 看到我从队伍中走了出来,她的眼中露出惊讶,欢喜,不敢置信,种种难于尽数表露的表情在她眼中一一闪过,最后归于平静:“殿下,原来你真的来了!” 第五章 人事无常 我冷然的看着面前这位才色兼备的美丽女子,对于她的话置若罔闻,双方互视良久,我才断然喝道:“给本王让开,本王不想杀你,你走吧!” 谢道清眼中掠过一种欣慰又有一种凄婉,轻启朱唇决绝的道:“多谢殿下好意,道清不得殿下一句承诺决不让开!” 我听出她声音充满一种女子少有的执着,明白她不肯妥协的决心,心中也对她这种不知好歹有些恼火,冷哼道:“到了现在,你以为你还可以和本王谈什么条件?皇后了,她怎么不出来?敢污蔑本王杀了父皇,为何现在就不敢出来和本王对质了?今天本王无论如何要弄清父皇是如何死的,本王念在和你是旧识,有几分情面的份上不想难为你,本王再说一次,你给本王让开,本王不难为你。” 谢道清坚决的摇摇头道:“当初别人都说是殿下杀了皇上,道清曾为殿下力辩,可如今殿下带兵闯宫,意图逼迫皇后到让道清觉得殿下莫非是心虚之举,道清敢问一句,皇上的死难道殿下没有责任吗?” 我被她说的一愣,心中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一直以来我总是以为父皇的死一定是别人下的手,可是深思起来,父皇被杀以至朝廷大乱的起因就是我执意北伐,让金人狗急跳墙来了个图穷匕现,使父皇受累而亡,认真来说,这完全是我不杀伯仁的又一次体现,我才是父皇真正的催命符。 被谢道清一语道破心中明白但不愿承认之事,我一时间竟然有些心虚的感觉,好象在这里被人包围的不是谢道清而是我一样。 不行,不能这样,就算父皇是因为我而被人杀死,在皇宫中这些人都是这个凶手的同谋,他们才是应该对这个事情负责的人。 用力的一甩手,将自责的思绪强行排除在外,大声道:“父皇决非本王谋害,你到底让不让开,还不让开的话休要怪本王了,弓弩手准备!” 一排弓弩手马上上前,寒闪闪的箭支瞄准谢道清! 谢道清看着我,脸上没有半点惧色的说道:“殿下,皇后是你的母亲,殿下如果想伤害她就是弑母,此举必会招来天下人的唾骂,殿下一世英明,难道就真的看不透这些吗?殿下,皇上的死决非皇后所为,当初皇后宣布殿下与此事有关后就已然现不妥,原本皇后想收回成命,可是史弥远史太师却阻止了皇后以至事情展到今天这种局面。殿下不去找真正凶手却率军威逼皇后,殿下不觉得此举让亲者痛,仇者快,殿下千万不要因为一时愤怒而做出遗恨千古之事啊!” 看着谢道清眼中流露出来的那种真心的关怀,我放箭的话始终说不出口,良久,我才道:“说吧,你要本王答应你什么?” 谢道清露出欣慰的笑容,犹如百花齐放娇无可夺,让我的心更软了些! “道清只想请殿下答应不要伤害皇后!” “就只有这点吗?好,本王答应你,你现在可以让开了吗?” “那好,就请殿下跟道清来吧!” “你的意思是说,皇后不在慈宁殿中?” “是的,在殿下来之前皇后就离开了慈宁殿!里面现在只有一些可怜的宫女,殿下不是想难为她们吧!” “哦,是这样,那你还敢站在这里,不怕本王真的下令杀了你吗?” “可是殿下如今不是没这样做吗?” 我望着谢道清微笑的面孔,半晌无语,最后问道:“皇后去了那里?” 谢道清看看我身后的士兵,温和的说道:“殿下想见皇后道清可以带路,可是殿下的这些将士还请殿下留在此地如何?” 我想了想,就让真知明带队在这里驻守,顺便将这里清理一遍,6望归率领五百人保护我跟谢道清走,现在皇宫已经被占领大半,我并不认为谢道清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跟随谢道清走出慈宁殿就看着不少的我方士兵正有条不紊的在清理皇宫,那些太监宫女被勒令站成两堆不许他们乱跑,还有些士兵正将尸体抬到一起准备运出去,有几个人刚好将两具尸体抬到我们这边,先停下看了看我后他们才继续执行任务。 谢道清看到这种情况,眼中露出黯然的神情,望着我道:“道清在宫中虽然耳目不灵,可是也常听殿下在战场上将金人打的大败,原本想等殿下得胜回朝后一睹殿下军旅的雄威,可是不想道清是在这种情况下看到殿下的军旅到底如何善战,道清心中确实很难过!” 这个事情根本就没的解释,我要攻占皇宫那些禁军不让,冲突就是必然,这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两个都想窥视权利宝座的集团进行的内部交锋而已! 默然了一会儿,我转移话题的问道:“你知道父皇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谢道清望了我一眼又转过头,过了一会儿才道:“道清也不知道,当时道清正和皇后在聊天,突然有一个护卫进来说皇上驾崩让皇后赶快去福宁宫。皇后当时被惊的呆住了,接着史弥远史太师就到来,他说是殿下派人杀了皇上,让皇后赶快宣布对殿下的讨伐命令。皇后初不信,接着又有皇上身边的几个宦官宫女侍卫都进来做证,皇上是在接见殿下派来送奏折的人时被他行刺身亡的,皇后在方寸大乱的情况下,被史太师所说动,让殿前禁军都指挥使龙猛率军攻击建康,并让皇后将殿下杀害皇上的事情秘密告知一些官员和将领。 在龙猛将军将京城禁军**去后不久,皇后已然察觉到不妥,就将史太师召来,具体谈了什么道清并不知道,只是后来传来龙猛将军被殿下的手下打的大败的消息后,史太师就宣布殿下为叛逆,并重新立了太子。不久后,殿下的大军就开到皇宫来了。” 以谢道清在宫内的地位而言,她确实没有理由知道更多的东西,不过从她的讲述中我却现是史弥远在父皇被杀中起到关键作用而不是皇后,这和我预先估计的有差距,可还是有些东西说不通,当时史弥远是在我的严密监视下,如果是他策划的这个事情就算再严密也会有蛛丝马迹可寻,但当时的情报没有显示出他有任何异动,只有在皇后宣布父皇被杀后他才出来活动,并公开宣布父皇是我杀的。 如果真的是他干的,他应该在第一时间内就将这个事情公告天下,好让自己对我的讨伐得到道义的支持,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这其中到底藏了什么玄机?难道是辛天远的情报出现错误吗?或者是说,他和金人的关系远比我想象的还亲密,就算牺牲他自己也要帮金人达成目标? 我马上就否定最后一种可能,史弥远怎么看也不像这种人。如果不是最后一种,那就是前两种最有可能,可是到底是那一种? 思绪间,我突然问道:“你知道父皇被软禁的事情吗?” 谢道清愕然的看了我一眼,摇摇头道:“道清不知道,皇上不是一直都很好吗?只是前段时间皇上突然犯病,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在后宫中养病,朝廷中的事情都由皇后和史太师处理。皇后还告诉道清,等皇上身体好些就要将那些朝廷中的事情还给他,殿下是听谁说皇上被软禁?” 我听她这么一说就明白过来,父皇被软禁的消息大概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如果我不是得冷牙明告,我也不会得到这么准确的消息,毕竟我这个父皇不上朝是常有的事情。 对了,还有他了,我怎么将他忘了! “你知道皇宫中有位冷牙总管吗?” “冷牙总管?他是哪个宫的?道清不是很清楚!” 听到她并不知道冷牙的事情,我也不想再问什么,这个谢道清才华出众,美貌贤淑,让人见之就心生爱慕,和她接触多了,要是真的被她迷上那就糟糕。虽然她名义上是我的储妃,可是现在风云突变,如果让她跟在身边我做许多的事情就会有顾忌,比如她和皇后的关系就让我有些忌讳。 既结同心,当白偕老!我并不想让政治上的原因让婚姻生活变了味道,这对双方来说都是一种痛苦。就是在这种心态下,我才有些下意识的疏远谢道清,我甚至可以肯定我和皇后冲突的时候她会站到皇后那边,这对我来说就意味着她也是我的敌人。 我想获得权利,皇后决不会轻易的就范,现在和将来的局势展来看,我和皇后敌对是必然的!就算我现在可以放过皇后,将来还是会要解决皇后的。 双方沉默着走了一段路后,我突然现谢道清竟然将我带到原太子宫,也就是后来的储妃宫,更让我叫奇的是,在这里我方至少有二千的士兵正围住这里还不时的窃窃私语,好象再说什么事情。见到我的到来,有些士兵马上就停止议论,神色古怪的看着我。如果不是在战场上不得随意骚扰上司,估计他们就要吵着和我说话了,这从他们有些急切的眼神中可以很清楚的看出来。 我拦住谢道清,问道:“你说皇后就在这个里面?” 谢道清眼中有担心的神色滑过,有些急切的道:“是的,当时殿下的人马攻入皇宫,道清就劝皇后来到这里避难。这里现在有这么多人,不是生什么事情吧,皇后会不会出事,殿下,请你快让他们让开!” 我皱了一下眉头,让花胜去看看到底生什么事情,然后对着谢道清问道:“既然皇后在这里,为什么你要到慈宁殿中去?难道你不怕吗?” 谢道清没有半点犹豫:“道清当然怕,可是不这样,道清如何能这么快的见到殿下?如果不得到殿下的承诺道清如何对得起皇后对道清的恩德!” 我淡淡的说道:“是这样吗?你和皇后为什么不出逃?” 谢道清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说道:“在史太师劝告皇后逃走的时候,道清也这么劝过皇后,可是皇后拒绝了,她说‘如果要死,本宫就和这个皇宫一起毁灭的好!’如果不是道清和众位姐妹苦苦哀求,皇后也不会到储妃宫。” 原来她还放不下手中的权利,宁愿和它一起死! 明白这个道理的我,冷漠的笑了笑:“你当时凭什么肯定本王会到慈宁殿?还有,你说父皇的死本王也有责任,你难道知道点什么吗?说了这么半天,这两个问题你始终都没有回答,现在也该告诉本王了吧!” 谢道清转过头,深而黑的眼睛直视着我,肯定的道:“如果在皇上被刺这件事情上殿下是冤枉的,以殿下的性格肯定会去找皇后问个明白,所以道清认为殿下会到慈宁殿。至于说皇上的死和殿下有责任是道清无意中听到史太师和皇后说过类似的话,在当时情急下就脱口而出,还请殿下勿怪!” 我回望着她,点点头,然后淡淡的说道:“今天的事情结束后你出宫去吧,这个皇宫并不适合你这样有情有义的女子生存,不要再迟疑,在这个皇宫中蹉跎了青春不值得的!” 谢道清转回头望着前方的士兵,默然半晌后用一种回忆的伤感语气说道:“当初殿下和道清初次见面殿下就劝道清离开皇宫,现在道清才明白殿下是如何有远见,如果有可能,殿下可否答应让储妃宫中的那些姐妹也有这样选择的权利!” 我笑了笑:“当然可以,就是这些皇宫的宫女和太监要走的本王也放行,只要不再次被皇后她们抓到皇宫来就行。” 谢道清明锐的感到什么,有些疑惑的问道:“殿下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殿下不会在临安登基吗?” 我没有回答她,望着前面道:“花胜已经回来了,你如果想知道前面生什么,你可以先问。” 谢道清没有再说什么,反而退后一步,表示让我先问,表示出一种**。 我欣赏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问花胜道:“前面生什么事情?” 花胜道:“回禀殿下,前面是近卫一军的两个千人队,他们追击皇宫禁军残余到达储妃宫,看到一块木牌上写着‘太子淮王之储妃宫,擅入者,死!’后,两个千人长拿不定主意正在前方生争执,所以这些士兵才在这里停留!他们正在等殿下命令,请殿下示下!” 原来是这么回事,淡然的笑了笑:“有意思,竟然想出这样的主意。谢姑娘,你进去吧,告诉皇后本王在这里等她,让她放心的出来,本王保证她连一根毫都不会伤到!” 谢道清看了我一会儿,幽幽的说道:“殿下真的和以前不同了!”说完,不等我说什么就向前走去。 我让人去找来两把椅子后,就下令前方的士兵摆出军阵,意图给她来个下马威!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前方出现几个人影,等她们走的近了,我看清楚当前的一个人正是我以前口称母后的哪个女人,她正被谢道清掺扶着一步步的艰难向着我走来,虽然她很想摆出一幅并不害怕的样子,可是她苍白的脸,有些乌青的唇,将她的心思表露无遗,特别是脸上的皱纹,让她看上去十分的衰老虚弱! 她后面的几个侍女却已经是浑身抖,面无血色的跟着她,特别是看到我方士兵手中雪亮的兵器后,更是吓的举步维艰,差点就瘫在地上了。 看到皇后的脸后,我第一个想法就是:她真应该画好妆才出来,这样太难看! 她们没有带任何侍卫,表现出一种绝境中的坦然! 皇后走到可以看到我的位置,她的脚步停了停,眼中露出极为复杂的神色,在瑶红的指引下坐到我对面的椅子上后一语不的直盯着我,似乎想将我看通看透一样。我也毫不示弱的回望着她,只是心情之复杂恐怕也不下于面前这位昔日母后。 良久之后,我才开口打破沉默:“皇后,别来无恙!” 皇后有些凄凉的笑了笑,沙哑着嗓子道:“皇儿现在连一声‘母后’都不愿意叫了吗?” 我有些躲避的靠在椅背上冷漠的说道:“事到如今你还认为本王会认你当母后吗?如果你配当本王的母后,那么父皇就不会死,你也不会宣布是本王杀了父皇。人必自辱后人辱之,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不能怪本王,要怪就怪你自己好了!” 皇后默然一会儿后,突然出一种神经质的笑声:“哈哈,不配,不配,一个被本宫养大的孩子现在竟然会说本宫不配当她的母后,好,好,确实不配,不是本宫亲生的当然不配!淮王,你有什么要问本宫的就问吧,本宫知道的决不废话!” 也许是绝境中的刺激,也许是前后反差太大以至精神出了问题,反正现在皇后在我看来比刚见面的时候冷静多了,有种看透一切的麻木和漠然,对不断安抚她的谢道清置若罔闻,只是死死的盯住我。 我有些不忍的转过视线,轻声问道:“那好,本王问你,为什么你要软禁父皇?” 皇后冷冷的说道:“他违背当初给本宫的承诺,他说过,不会对付史太师,可是他却纵容胡元网罗捏造的证据意图加害于他,还在私下中说要杀了史太师,他还放纵淮王和朝廷做对,为了大宋的江山社稷,所以本宫才这么做的。” 我冷笑道:“为了大宋的江山社稷,多么高尚的理由!那你为什么又要害死父皇,污蔑本王?” 皇后脸部**了几下,突然急剧的咳嗽起来,谢道清连忙给她捶背扶胸,几个侍女也抖颤着来帮忙,好一阵子后才使她平静下来。 她大口的喘息了几次后,突然歇斯底的道:“皇上不是本宫害死的,是你,就是你这个淮王派人害死的,是你派人杀了皇上,皇上寝宫的人都可以做证是你害死了皇上,就是你这个叛逆,忘恩负义的淮王害死了皇上,就是你,你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逆贼,你不要得意,史太师已经带着太子走了,将来他们一定会给皇上报仇,杀了你这个叛逆,你这个弑父的凶手,将来一定不得好死……” 我不待她继续说下去就在大怒下一掌拍碎椅子的扶手站了起来,我还没有说话,周围的士兵就一声低吼,手中的兵器前指,就待我一声令下就将她们剁成碎泥。 谢道清猛然站到皇后的前面,义正严明的说道:“殿下不是忘了曾经说过什么吗?” 心中的怒气翻腾了几下,被我强行的压制住,心中清楚知道皇后已然快精神失常,再问下去说不定就将她逼疯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你将这个女人从本王面前带走,这些天你就住在这里,日常之物不会缺你们的,但你也要转告里面的人不要随意出来,否则会生什么就不知道了,记住本王给你说的话。来人,将她们送回去!” 几个护卫应声上去就让皇后等人送回去,临走,谢道清看了我一眼,眼中是一片让人心碎的怅然和心伤!看到这种目光在这样一个女子身上出现,我被压制住的怒气突然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几点惆怅! 等她们走后,我静静的站立在原地默默思索着。皇后的表现说明,她也许知道点父皇被杀的内幕,可是看情况并非她主使的顶多就是被利用,至于她骂我的那些话是她不堪刺激下失常的表现,虽然有转移自己心中负担的嫌疑,但也说明她在很大程度上认同是我派人杀了父皇,这就表明她并不十分清楚父皇到底是如何被杀,也许正如谢道清所说,她在知道的时候父皇已经死了。 如果不是她这个最大嫌疑人,那么就是史弥远这个第二嫌疑人,只是史弥远到底是如何办到的?就算有金人支持没有内奸,要杀父皇岂是如此容易的事情,看来真的要找到几个当时在父皇身边的人来问了。 明白到此点,我马上吩咐一个护卫道:“你去通知岳风,将父皇死的时候在身边服侍的太监宫女护卫都找出来,本王有话要问他们!” 这个护卫走后,我让那两个千人队好好看住储妃宫后,望了望远处那栋留有我昔日身影的建筑,长叹一声就转身离去。 景物依稀,人事全非,世间的事情就这样光怪离奇,让人难于琢磨,就算是当事人也不能把握住它的最后方向,一切都只能顺事而动! 等我快走到福宁宫的时候,墨平和几个将领在一大帮将士的陪同下匆匆而来,看到我连忙停下来,墨平走了出来道:“殿下,岳副统帅和属下攻占福宁宫后现史弥远和哪个伪太子赵远已经从一条密道中逃走,属下的一个千人队已经从这个密道出去追赶,而属下遍寻福宁宫也没找到皇上的遗体,估计是被史弥远等人给带走,现在岳副统帅正按照殿下的吩咐在询问那些宫女太监,要属下先来禀告殿下福宁宫的事情。” 我点点头,福宁宫另有密道是很正常的事情,历代的皇上怕死的多的是,修一条专供自己逃跑的机密密道也属必然,如果史弥远他们是从这边逃跑,估计是很难追的上他们,现在就看索无常会如何做了,我到真期待看看他的手段到底会如何! 看到墨平有些愧疚的脸色,我安慰的道:“跑就跑了吧,不要紧,我们的时间不多,快去做预先定好的事情,最多十天后我们就要离开这里!” 墨平点点头,就带着部下又匆匆而去。 看到他走了,我对着身边的人道:“走,到本王在皇宫外边的家去看看,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等我们正要出宫的时候,真知明也带着几千人赶上我们,浩浩荡荡的出了皇宫向着我在临安的‘家’开去,说起来,这个‘家’还是当初的母后送给我的,只是没想到我再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变成这样了。只要想到当初母后对我的那种溺爱和关怀,我的心就有些不舒服,权利真是最容不下亲情的一种东西。 威武的朱红大门,气派非凡的石狮,绵长的院墙,一切都没有改变,唯一改变的就是人的心情。 我站在门口观看了一会儿,就让人进去看看,如果里面还能住人的话,就将这里做为我在临安的总部,皇宫并不适合我。 一些护卫刚进入不久,里面就突然传来呵斥和打斗声,好象有什么人正在抵抗。 我心中大感奇怪,这里会有什么人敢抵抗我的护卫? 顾不得废话就让真知明摆出战斗队行冲了进去,准备对里面敢于抵抗的敌人进行围剿! 我等进入至少两百人后,才吩咐剩下的士兵将这个院落看好,任何不属于我方的人敢从里面跑出来,一律拦住,敢于抵抗者杀! 做好这些后,我和五百亲卫队就进入这座昔日的府邸,想看看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踏入屋中的院落后,现这里被士兵践踏的一塌糊涂,鲜花绿树都成了残花败枝,一群士兵正围住右边的凉亭,张弩扬刀,一幅随时准备搏杀,但是又好象有顾忌的样子。 我看到这个情况,就知道有问题生,马上让菊等人掩护我混入士兵中,在一个特定的方位上看到当中的情形,一见之下,十分惊奇,就算我想过不下十种可能,但是也没想到是这样一种情况。 凉亭外被绑着一个人,一个让我绝对意想不到的人----史弥远,这个大宋权倾一时的权臣如今正被五花大绑的捆在凉亭柱子上,正满脸惊恐害怕的看着周围的士兵,脸上再无半分当初春风得意之时的自信和从容。 史弥远旁边还站着一个人,长的有种邪意的英俊,此人手中的刀还架在我方的一个将领脖子上,是先期进来查看的哪个百人长,此时的他正满脸悲愤羞愧的看着他的战友,急切的眼神明白的告诉他们,让他们不要顾忌,尽管的杀上来。再看了一眼,我觉得这个挟持住百人长的人好象挺眼熟的,有些在什么地方见过的印象。 在凉亭中还坐着三个人,一男二女,表现的悠闲自在,一幅视那些士兵如无物的样子。当我看到哪个男人的时候我不禁苦笑了一下,这个人是不是有病,每次都这样,好象不将事情搞的这样惊心动魄就不过瘾样。 当我将目光转向两个女子的时候,我皱上眉头,我认的其中一个女子,也就是这个女子让我想到哪个让我眼熟的人到底是谁----当初在我出临安的时候意图刺杀我的莫心媛和血杀天,只是不知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和他在一起,难道他也想对付我吗? 在疑惑中,我又望向哪个陌生的女子,一看之下我也不禁暗赞一声。 这个女子的肌肤白皙晶莹,一头飘逸的长及腰,整齐的梳在后面,额前的长梳成中分刘海,淡月般的柳眉被遮住了一部分,最为特别的是这个女子将耳前的头扎成一束,还缠着两条乳白色的丝带,和她的肌肤相得益彰,更让她显得风姿飘逸,与众不同。 双瞳若秋水,极为婉约动人,鼻子嘴巴小巧玲珑,有种精致的美丽,长短适度的颈项,让人见了就觉得赞叹。虽然她的衣服并不华丽,甚至有些简朴,但是却无损于她的美丽,更是使她别有一种风情。 一双纤雅修长的小手正放在面前的一张古琴上,似乎刚才她正在拨弦,却被这个意外的事情打扰一样,这个动作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恬静气质,让人非常渴望一听她的琴声。 正在我还想继续打量场中情况,获得更多信息时,一声断喝传来:“血杀天,原来是你这狗贼,纳命来!”伴随着这声喝声,一条人影犹如大鹏扑兔般的向着血杀天扑去,手中的长枪幻起朵朵枪花,快而凌厉。 是6望归,这个麻烦制造者,为什么总是这么沉不住气,枉我还想提拔他,真是烂泥敷不上墙,一辈子就只能干些拼杀的事情。 就在我气恼的时候,在6望归的带动下,那些士兵跟着冲了上去,喊杀声又响起来,连哪个被胁持的百人长也猛然前扑,意图自我了结。 就在我以为哪个被挟持的百人长死定了的时候,血杀天意外的将刀一收,一掌将他推向6望归,如果6望归不变招的话,第一个死的就是这个百人长。 6望归冷哼一声,枪势一横,轻巧的将这个百人长推向身后,手中的长枪又继续直戳血杀天,一幅不死不休的架势。 我清楚的看到血杀天皱了一下眉头,身行如鬼影般的一晃,不仅躲过6望归长枪,反倒出现到6望归的身边,手掌一红既隐的向着6望归砍去,掌未至,6望归身上的衣服都被压的向后飘动,显然6望归的护体气劲不如血杀天的的掌力。 6望归也不甘示弱,大喝一声,长枪一收,硬用枪杆接住了血杀天这招,轰然一声中,6望归和血杀天分别向后抛去。 双方硬拼了一记,不过看情况,6望归比血杀天要差点,因为血杀天退后几步后又将几个想偷袭的我方士兵给打的向后倒跌,而6望归被后面的士兵扶住却连累的那几个士兵一起向后倒去,表示出他不能完全消弭血杀天的气劲,以至连累旁人,这一下让高下立时分明。 在这种情况下,虽然我不满6望归的擅自行动,但是也不能让他丢了面子,暗自吩咐了一声,我身边的杨林马上带着四个贴身护卫上前去接应6望归,而那些普通的护卫士兵一看到我的贴身护卫上来,马上就聪明的退了下去,在外围将这座凉亭围住,几个受伤的士兵也被他们带了下来送给医护兵,显示出优良的训练和配合。 先和血杀天接触的是杨林,他的武功虽然不如6望归,但他经过数百年流传的杨家枪法却比6望归更适合配合那些战友搏杀,而且他的枪法上还带着一种沙场搏杀你死我活的悲壮之气,没有任何花俏,直接的向着血杀天插去。 看到杨林的枪法,血杀天眉头又皱了一下,身行巧妙一转,从杨林的枪边滑了过去,避开杨林的锋锐直接迎上后面的护卫,也许他认为这些人好对付些吧! 那些万中选一的护卫当然不是弱者,脚步一停,马上就互相配合着向着血杀天攻去,各种兵器都是那么的恰倒好处,让血杀天无论怎么挡,都要面对两个以上的护卫攻击,这也是战场上搏杀敌人猛将的一种阵法。 血杀天怒喝一声,身子如同陀螺一般的旋转起来,一圈精光在这个旋转的圈外闪现,他也拿出了兵器。 一阵霹雳啪啦的声音响起,那些护卫手中的大小兵器都被弹开有些脚步不稳的向后退去,然后场中的陀螺又显现出原身,一振手中的兵器又接下了杨林跟踪而来的长枪,杨林浑身一震,满脸通红,犹如喝醉了酒般的向后退去,似乎连手中的长枪都快握不住,枪尖已经在微微抖。 以硬打硬,功深者胜,血杀天果然名不虚传,这么快就知道对付这种战场战法的最佳手段,怪不得他会如此盛赞他。 想到这里,我又看了一下凉亭中的他,现他仍然是一幅老神在在的样子,没有显露出半点焦急,到是哪个莫心媛的脸上出现一种担心,有些询问的看着他,至于哪个不知名的美女已经睁着一双美丽的眼睛看着场中的情形,似乎有帮忙的意思。 血杀天在击退杨林后,就停了下来,冷冷的注视着正蓄势待的6望归,手中的兵器----一把雪亮的软剑正在微微颤动。 看来刚才的交手他也不好受,不然以他刚才表现出来的强势,这个时候应该率先对6望归动攻击,而不是等他蓄满气势。 突然血杀天浑身一颤,似乎感受到什么的时候,几声划破空气的啸声传到场中所有人的耳朵中,几支急飞行的箭支出现在血杀天的要害附近----花胜出手了。 与此同时,6望归也动了,手中的长枪旋转起来,以枪带人的向着血杀天扑去,气势凶猛而狂烈。 血杀天脚步不动,身体奇异的扭曲起来,如同一条站立着的蛇一样,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和灵动。 伴随着血杀天的扭动,花胜的箭支一一的落空,而6望归的长枪还没有到达血杀天的身上就被从凉亭中飞出的一条红色的丝带给缠住,这条丝带的主人正是莫心媛,圣门派名第四的高手。 6望归身在空中将长枪化出层层的枪影,当莫心媛的丝带一一过去纠缠的时候,却现这些枪影都是虚幻的,真正的长枪已经脱出6望归的手,带着低沉的怒吼向着血杀天飞去,而此时正是血杀天闪过花胜飞箭恢复正常的时候,时机把握的正好。 血杀天面对如此危局,仍然毫无惧色,面上突然闪现一种红光,手中的软剑一阵挥舞,犹如一条软蛇一样直接的缠上越空而至的长枪,似乎没有半点重量的被这把长枪带着飞了起来,进入凉亭里面。 血杀天刚一入凉亭,原本很自在的他就突然猛的将头转过来,没见他有任何动作,他就出现在半空中,刚好将血杀天给挡住,就在此时一道虚实难辩的箭影已经到达,直接对上他的胸膛。 他冷酷的望了我这边一下,大手一伸就将这支箭支给拿捏住,似乎十分容易的样子。 在箭支被他捏住的同时,我身边的花胜浑身一震,一口鲜血喷出,神情顿时委顿了下来,在他贯注全身之力射的这箭被人所破后,他显然受了内伤。 四大宗师就是四大宗师,花胜虽然箭术群,已达大师的境界,但是实力比起他还是大有不如!不过不是他横插这一手,哪个血杀天肯定非死既伤,决无幸免! 让菊扶住花胜并运功稳定住他涌动的血气后,我下达命令,包括6望归在内所有人全都撤了回来,在真知明的指挥下,前面的护卫军将士将背上的连环弩拿了出来瞄准凉亭,在这种距离下,以连环弩的密集程度,除非他们真的会飞,否则就算凉亭中那些人武功再高,也难免一死。 看到这种架势,他的面上终于露出一种怒容,回头看了看正被莫心媛灌输内力缓气的血杀天,然后大声说道:“你也看了不少时间,该谈正事了,如果你不想谈我就杀了这个家伙!”一边说,他的手就放到已经被吓的晕过去的史弥远头上,可以想象只要他一使劲史弥远这个大混蛋就再也不能见到明天的阳光。 虽然我很想史弥远死,可是却不是现在,他每次都能把握住我的软肋,攻我之必救,此人如果是敌人,我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将他给铲除。 心头暗怒下,我在一群贴身护卫的保护下走了出来,望着他大声责问道:“龙战天,你今天到底玩的什么花样,本王不是每次都有那么好的心情陪你玩的。” 看到我出现,凉亭中的人都将目光放到我身上,龙战天还是用那种冰冷的目光默默的注视着我,血杀天是用一种有些热切的眼神看着我,哪个不知名的美女是用一种好奇的眼神在看着我,最奇怪的是莫心媛,她竟然是用一种长辈看到有成就的晚辈一样的怪异目光仔细的在打量我,好象今天才认识我一样。 他们将我打量完后,又将目光放到龙战天的身上,表示他才是他们此行的主脑。 龙战天看着我,冷漠而平静的道:“今天找你不是为了别的,莫宗主和血门主让我给他们引见一下你,意图在殿下你这边找个差事做,你看如何?” 就算我再冷静,乍然听到这种犹如梦中生的事情仍然失声道:“什么!” 第六章 叙说前事 我默然的注视着凉亭中那几个人,目光一一的在他们身上停留,脑中有许多的念头闪过,最后我的目光停驻在龙战天的脸上,毫无感情的说道:“你凭什么让本王相信你们,在本王来说,你们现在并没有什么价值,你手中的哪个东西对本王虽有用,但杀了他本王也不会可惜,相反,将你们射成刺猬本王心里至少会开心些,毕竟本王和你们这些人可是冤仇甚深,你说是吗?” 龙战天冷漠的看着我,竟然点点头:“不错,以你今日今时的地位来说,整个大宋都可以被你一言兴亡,对于我们当然不用再顾忌,今日之事就凭你一言可决,战和都可由你定!” 看到一直将我压一头的龙战天终于表现出罕有的低姿态,我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高兴,这就是实力对比不同的结果,龙战天很彻底的信奉了这些。 微微一笑,我高声道:“众将士听令,除本王的贴身护卫留下外所有人给本王退出去。” 我的这个命令让那些以为要动手的将士一愣,互相看了一下,才满脸疑惑的退了下去,6望归正要大表不满的时候,被真知明一把拉住。6望归也知道我和圣门有些不为人知的关系,明白反对也不会有结果的他狠狠的看了凉亭中的血杀天一眼,接过他抛来的铁枪后面色铁青的跟着退走。 很快,我的身边就只留下三十多个贴身护卫,虽然人数少了些但是就凭现在的实力,就算他们想干什么我也毫不害怕。 龙战天见到士兵全都退走后,才有些佩服的举着手中的箭支说道:“刚才这一箭是谁射的,如此箭术若非亲见还真难想象!” 伤势被菊稳定住的花胜在我的示意下站了出来:“晚辈的箭术在前辈面前不堪一击,不敢得前辈夸奖,前辈的武功才是傲视群雄!” 龙战天定定的看了花胜一会儿后,突然开导他道:“我破你箭术不是因为我的箭术胜过你,只是你的功力不及我,只要你肯在本身的功力上还下一番功夫,你的箭术当可以更上一层楼,今后一定可以大放异彩!” 花胜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对着龙战天行了一礼,诚恳的说道:“多谢前辈指点,他日有成必再来向前辈讨教,以谢过今日指点之德!” 龙战天毫不领情的道:“你要来我无任欢迎,今天帮你只是因为你是淮王的手下,如此而已!” 看到花胜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我微笑着解围道:“花胜,你不用懊恼,这位是天下四大宗师之一的龙战天,你今天败在他手上并不冤就算是本王也经常在他手下吃瘪,这段时间你好好养伤等伤好后你可以再向他请教,现在你先退下吧!” 花胜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再看了龙战天一眼,就退到护卫中去。 这段插曲过后,我和龙战天间的气氛融洽些,看到凉亭中已经没有多余的坐位,我干脆说道:“龙战天,在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到大厅里面去,这条死狗就放到这里,由本王的人看管,走吧!”说完,不理龙战天等人,径直吩咐杨林和花胜带十来个人在这里看管史弥远后我就转身离去。 今日之事明显是龙战天有什么事情要求我,不怕他不就范,只是为什么莫心媛和血杀天会在这里就很费思量,特别是听龙战天的口气还有投靠我的意思这就更让人猜疑,他们不是和金人勾搭,怎么这么快就要转换门庭了吗?还有哪个不知名的美女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和他们在一起? 我一边思索着今日之事,一边进入大厅,抬头打量了一番,现这里平常仍然有人打扫,一切都显得很干净,好象今天早上都还被擦拭了一遍一样。 有些惊奇下,我又让几个护卫到里面看看,是不是里面还有什么人,如果有就将他带来,如此尽心的照顾我这个院子,不好好赏赐一下如何行? 做好这件事后,我就坐到主位上,护卫都散布到大厅四周组成一个圈子将我保护起来,菊和瑶红春箩站在我身边。 我们布置好不久,门口光线一暗,龙战天当先而行,接着就是血杀天,莫心媛和哪个不知名的美女,她的手中还抱着那把古琴。 看到龙战天进来,我呵呵笑道:“坐吧,这里还没有收拾好,没什么好招待的,说起来,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本王都还是临时起意到这边来的,你们不会预先得到消息的。” 龙战天示意后面的几个人都坐后才慢吞吞的说道:“是有人告诉我们的,他让我将这个交给你!” 我让瑶红从龙战天手中接过那张纸条看了看,心中暗骂一声,这个索无常原来将他给搬出来了,怪不得那么有把握将史弥远捉住,只是史弥远不是和赵远一起逃走的吗?为什么单单只抓住他一个人?他也是的,明明是来帮我却弄出这么多事情,真让人头疼! 将纸条看完,我将手一紧,然后松开,里面的碎纸末迅的从手中滑落下来,飘散到地下。 我的这一手让龙战天等人大为意外,龙战天微微柔软了一点语气道:“你的功力又增加了不少,这么快就可以达到江湖一流高手的境界,加以时日不难打赢我!” 我微微笑道:“有一个要杀本王的师父,本王如何能不努力,好了,不要废话,血杀天,本王从你刚才宁愿自己遇险也不杀我那些士兵感到你的诚意,那就先说说你为什么要来投靠本王!能够让一个曾经要本王死的人放弃一切的来投靠本王,这其中的缘由想必很精彩!” 血杀天站了起来,英俊邪气的面容没有半点波动,先对我行了个抱拳礼:“殿下这么爽快,本门主也不绕弯子,以前行刺殿下是因为本门主认为大宋已经无可救药,这才答应帮莫宗主的忙。可是如今看情形,金人已经时日无多,而且圣门多个宗派投靠了殿下皆获得前所未有的礼遇,本门主也觉得心动。再加上本门主一向都对功名有兴趣,所以本门主想在殿下这里谋得一份差事干干,事情就是如此!” 我听他说完,看着他邪气的面容足有半盏茶的时间,才突然仰天大笑道:“好,如此表白自己喜欢功名权利的人本王还是初次得见。爱名,爱利,爱权,爱美人,这些本是世人的追求,可世间多是不敢承认的伪君子,偏要找什么高帽给自己戴上,难得有你这样一位毫不忌讳的真小人。好,本王暂且相信你,过些日子本王会安排一些事情给你做,如果你能够做的成,又让本王觉得满意的话,你和本王的恩怨一笔勾销,将来本王自会给你安排一个满意的职位,如何?” 血杀天淡然的笑了,拱拱手道:“那就多谢殿下了!” 在他坐下后,我又看着莫心媛,她的衣服已经不像当初刚见面的时候那样暴露,但是充满媚态的面容,魅力四射的身躯,仍然让人看的心头火热,有些想入非非。 就在我想开口的时候,莫心媛突然的抬起头对我一笑,犹如春花怒放娇艳无比,一时不及防备,我的心神一下就被吸引住了,当我的耳朵边出现了轻轻的一声咳嗽声我才清醒过来,哎,面对女人特别是这个漂亮兼媚态十足的女人我还是太差了,虽然我已经算死在这个女人手中一次了。 稳定心神后,我看了在这种时刻提醒我的菊一眼后,冷静的道:“不用再媚惑本王了,你们迷心宗的功夫确实让人防不胜防,希望你不要惹的本王用一劳永逸的方法解决你们。另外告诉你一句话,再美丽的花朵也会有凋谢的时候,你还是说出你的真实目的,看看本王是否能够让你满意吧!” 莫心媛轻松的笑道:“殿下不用这么严阵以待,这件事情对心媛虽然很重要,但是对于殿下来说只是小事一件,何况在心媛和殿下面前最大的难关已经过去了,心媛对和殿下达成协议可是信心十足。” 我冷冷的看着她那种无意中表现出来的媚惑,过了一会儿,闭上眼睛冷声道:“你要说就快说,本王的时间不多。” 莫心媛叹了一口气道:“殿下还是看着心媛好,不然心媛真怕殿下无聊的睡过去了,让心媛白费口舌。” 我见目的达到,就睁开眼睛先看了一下现在正好好坐着,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的龙战天后,不动声色的道:“可以,但你先告诉本王,这位姑娘是谁,本王看她好象和你有些关系!” 莫心媛死死的看了我一眼后,自语道:“如果心媛当年就见到了殿下,也许心媛真的会幸福吧!”看到我又要作,她马上就转入正题说道:“她是心媛的师妹,叫风飘然,飘然,快来见过殿下,如今我们的性命可在他手里捏着了。” 风飘然对莫心媛的话温和的笑了一下,说不出的淡雅迷人,然后才站了起来恭敬的说道:“飘然见过殿下千岁,闻殿下之名已久,如今见到殿下才知道真人更胜闻名,飘然有幸了。” 我被这个叫风飘然的迷心宗女子差点说的飘飘然起来,此女和莫心媛的魅力四射不同,是用一种淡雅柔和的古典之美让人入迷,比之莫心媛确实是别有一番风姿,但是却可以达到同样的目的,迷心宗的功夫果然是不拘一格的施展,看来是要好好的练习一下我自己本宗的功夫,“不动邪心”对付她们可占不少便宜。 我一边暗自嘀咕,一边看了她几眼,微笑道:“姑娘如此年轻,迷心宗的功夫就练到如此程度确实难能可贵,想必姑娘的琴声响起则天下人都会对姑娘趋之若骛吧!” 风飘然仍然温和的说道:“殿下过奖,飘然一介女流,学得一技也属傍身所用,那比得上殿下威名震四海。”话语说的楚楚可怜,如果是不知道她底细的人肯定会被她的这番话说的大起同情以至被她所惑! 我呵呵一笑,道:“姑娘果然厉害,你坐吧,莫宗主,你该入正题了吧!本王可是给了你不少时间,希望你不要自误才好!” 莫心媛扫视了一遍屋中的人,摇摇头道:“如果殿下愿意将这里的人都叫出去,心媛就对殿下将一切事情说清楚,因为心媛要说的事情关系到一些隐秘,所以心媛不得不谨慎些,还请殿下见谅!” 我默然半晌后,觉得她这话应该可信,想了一下,干脆让龙战天,血杀天,风飘然三人连同我的贴身护卫一起出去,只留下菊在我身边,在这种措施下,就算莫心媛想干什么,她也不会是菊的对手。 其他人很快就出去了,只有龙战天是冷冰冰的看了我一下后,才不一语的出去,很快屋中就剩下三人,我疑惑的看着打扮仍然很前卫的莫心媛,等着她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莫心媛先看了我一眼,然后用手拨拨额前的丝,脸上有种哀戚的回忆神色,似乎有许多不堪忍受的回忆,让人由心里感到一种爱怜。 她的这个无意动作让我看到许多的东西,莫心媛虽然穿着惹火表现也很放荡,可是我观察这些东西都是表面的也就是说她的这种放荡是她当做武器来引诱男人的,可能这也是迷心宗的一种功法。在她现在安静的想着一些事情的时候,她的身上竟然会露出一种高贵优雅的气质,配合她放荡的外表分外诱人。照我看来她的这种气质应当是天生的,也许和她出生血统的幼年教育有关。这些结论让我相当好奇,她到底是谁?有些什么来历? 这并不是我故意想怎么样她,只是有种本能让我想去了解她,这也是这段时间以来的一种后遗症,看到任何感兴趣的东西都想去弄个清楚明白,挖出别人的底。 “殿下想知道我是谁吗?”莫心媛突然开口道。 “你不就是圣门中的一个宗派的宗主吗?难道还有别的身份?”我知道她可能想要告诉我一些东西,我也配合让她继续说。 莫心媛这时低下头,想了好一会儿,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后,抬头望向我,坚定的道:“我其实另有身份,我是金国放在大宋的一个细作,我的任务就是打探宋朝的情报,必要时利用我的其他身份铲除对金国有威胁的宋人,殿下对这个答案感到满意吗?” 我看着她轻松的道:“本王更好奇为什么你要告诉本王这些?”她是金国的间谍,这并不让我有意外,当初龙战天都说她和金人有联系。 莫心媛冷静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道:“因为我想要报仇,而殿下就是我要报仇的希望!” 我沉吟不语,不知道她的这番话有什么目的,她要报什么仇?按她现在的身份地位,还有什么仇人是杀不死的,以至还要我来帮忙?难道她是试探我? 莫心媛突然笑道:“殿下的智慧其实非常高绝,就是有些多疑对任何事情都抱有怀疑态度,虽然这是殿下很大的缺点但是和殿下的优点比起来这又算不了什么,老实说殿下的这种性格到真的很适合去当细作,殿下一定会是个很厉害的细作。” 废话,本人本来就是当间谍而且还是专门对付间谍中的间谍,能不多疑吗?我们这行的格言就是:怀疑一切,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在我生活的哪个时代,我们至少有不下于一百多种的方法知道对方到底怎样,是不是可以相信。 不过放到这个时代这些方法能用的不到十种,而且还要有可以相信的人去干,这也是我现在面临的很大难题,白女虽然工作的很出色,但是她的反间谍情报网还是太小。 看到我面色不变的看着她,莫心媛点点头道:“殿下的心理确实很坚强,很少人能够在别人当面说坏话还能忍受住不露出心中的神色。” 我苦笑了一下,无奈道:“你干脆说本王阴沉得了,不用这么拐个弯的来说本王。” “呵呵呵!和殿下说话真有趣,不说题外话了,还是先说说当初为什么要行刺殿下的缘由,殿下不反对吧!”莫心媛故意逗了我一下才继续说道,“这件事情的起因是因为当初我接到朝中史弥远的要求让我动用圣门中的力量铲除掉殿下,殿下和史弥远的争斗我也知道,而且我还了解殿下一些事情,现殿下自从昏迷醒来后,犹如神助和以前完全不同了,我将这个事情汇报给了金国的圣兴公主完颜云花后,接到她的指令让我答应史弥远利用圣门的力量将你铲除掉,免得殿下成了金国的大患。如今看来圣兴公主确实非常有远见,不是殿下金国也不会这么快衰败下来。” 见她说到这里,我打断道:“本王想知道史弥远是否知道你是金国间谍的事情!”我问的这个问题并非一般,如果史弥远明明知道这个莫心媛是间谍,还要她帮忙的话,那史弥远和金国的关系就不难清楚。 莫心媛摇摇头道:“我怎么会告诉他这个,他只是知道我圣门中的身份而已,当初为了本宗的一些展,我和史弥远搭上了关系,做过不少利益交换的事情。我知道殿下担心什么,虽然我没有负责金国在宋朝的全部情报网但是我知道史弥远不会是金国的细作,他只是和金国有许多的联系,而且他能在宋朝登上如此高位就是有金国的帮助。” 史弥远和金国的关系看来没我想的那么亲密,但是肯定有很密切的联系就是。这个莫心媛既然是金国的一个重要间谍,想必知道不少金国在宋朝间谍的秘密,这个完颜云花也需要注意,听她的语气,这个先前未闻其名的圣兴公主就是金国负责宋朝间谍网的人,父皇被杀的事情说不定就是她策划的,对了,先问问看她知不知道父皇被杀的详情。 打定主意后,我慢慢的问道:“莫宗主的话确实让本王感到很意外,本王想问你,本王的父皇被人所杀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清楚吗?” 莫心媛有些抱歉的看了我一眼:“殿下,这个事情我只知道是圣兴公主全权负责的,具体的情况就不能帮殿下的忙。只是据我所知圣兴公主已经派出不少人混入宋境,预备挑动宋境中那些不满朝廷之人造反,特别是哪个摩尼教,金国给了他们不少支持,一些金国高手甚至化装加入该教,帮他们铲除那些会妨碍摩尼教的官员和江湖门派,现在这些摩尼教的势力在江南扩展的很快殿下要当心啊!” 我听到这个事情,先是一惊,继而狂喜,原来是这样,这样就可以解释出朝廷为什么会在如此不利局面下要和我干到底的缘由。 如果我估计没有错误的话,金国在刺杀父皇后,肯定是告诉史弥远我不会放过他,逼的他无法下只好鼓动皇后派兵讨伐,意图行险一击。在讨伐失败后,金国人又让他继续刺激我,好让我攻占临安,然后就让史弥远支持的赵远可以在南方登基,和我对立。分裂宋国后又鼓动摩尼教造反,使我面临两方面的压力,将我的军力拖在内战的旋涡中,这样金人不仅暂时可以高枕无忧还可以反过来对付我。 高,确实是高!预定这个计划的人绝对是金国中的高手,如果都是出自哪个什么圣兴公主的手笔的话,那这个人当真是我大宋的头号敌人。如果不是我早就打定主意,还真被她给算计了。这样说来,史弥远就算没有参加行刺父皇的事情,但是肯定也知道点什么。 想到这些,我精神振奋的问道:“这个完颜云花是什么人,看你好象很佩服她似的。”对于敌人了解的越多越好,而且我有个感觉这个完颜云花将来会是我的劲敌。 莫心媛的脸上出现了钦佩的神色,有些感怀的道:“她是金国刚去世的宣宗之女,从小就拜在金国第一高手完颜复归的门下学习武功谋略,十八岁被金宣宗任命为宋朝细作的负责人,由于她极力反对攻打宋国所以被闲置了一段时间,直到金国人在宋朝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这才重新任用她,希望她能够有所作为,她也不负众望,宋朝在战场上吃了这么多的败仗和她的关系很大,同为女人的我很佩服她。” 事情说到这里,我已经可以将整个事情串联起来了,现在还有一点东西需要史弥远来解释,该问问她史弥远的事情了。 我对着莫心媛点点头,问道:“史弥远是如何被你们抓住的?” 莫心媛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他不是殿下你让龙宗主去抓的吗?在我看到龙宗主的时候他就已经抓住史弥远了,老实说,这次我和血门主肯下定决心投靠殿下就是因为龙宗主对殿下的推荐。在一个月前,龙宗主找到我和血门主,他对我们痛陈利害一番就让我们考虑加入殿下这边的事情,并给我们时间考虑。 这次我们看到临安都将被殿下轻易攻陷,就知道殿下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所以才来找龙宗主。在得知我们的来意后龙宗主就将我们带到这里,不久殿下的人就到了,和我们起了点冲突。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 我现在已经初步相信莫心媛有和我合作的诚意了,虽然她肯定有别的目的,但是既然是合作那本来就是互相利用也没什么好奇怪,只是看谁的手段更高明一些罢了,现在就是要解决最后一个问题。 我定定的看着她好一会儿,问出了我最想问的问题:“为什么要找本王合作?” 莫心媛摇摇头道:“殿下弄错了,我们不是合作,而是我们要听命于殿下,也就是说我们想成为殿下的属下,殿下明白吗?” 我不想在这上面和她咬文,合作也好,属下也罢在我现在看来只是名称不同而已:“就算是属下吧,请告诉本王,你们这么做的原因。” 莫心媛看到我敷衍的神色,有些黯然的道:“我想要投靠殿下,在公的方面就是殿下是到现在为止公开敢接纳圣门的朝廷要人,这让不少圣门的宗派都对殿下开始抱有希望,除此外,还有一个私人的原因,听说殿下对在靖康之难中被当作赔款的女子极为同情,还让两个女子加入了军队,不知可有此事?” 我点点头,有些讽刺的道:“本王虽然很同情这些女子,也对这样的事情很愤慨,但是好象和你没什么关系吧,不要忘了你还是金人那边的间谍了。” 莫心媛狠狠的看了我一眼后道:“殿下当我是愿意当这个细作的吗?其实当我成为‘迷心宗’的宗主后我就不想干了,不是血门主的劝告我早就和金人冲突起来了,大不了一死而已!先不忙说这些殿下想不想知道那些被当作赔款送到金人那里的女子遭遇。” 我试探的问道:“难道你知道,看你的年纪好象还没有那么大吧!”这并不是我胡乱猜疑,此女虽然打扮的很妖艳但是其真实的年纪绝对不会过三十,是没有可能经历那场战争的。 莫心媛的眼中又闪过一种深深的哀痛,长长的吸了口气道:“我想先请殿下看看这些东西就明白我为什么会帮助金人对付宋朝了。”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卷成一筒的纸卷递给了菊。 我当然不会以为这是一封情书,虽然这上面还有面前这个前卫女郎的体温和香气。 心中知道这个可能对莫心媛很重要,我缓缓的展开,阅读起上面的字来: 自正月二十五日,开封府津送人物络绎入寨,妇女上自嫔御,下及乐户,数逾五千,皆选择盛装而出。选收处女三千,余汰入城,国相自取数十人,诸将自谋克以上各赐数人,谋克以下间赐一二人。次月五日夜,完颜宗翰宴请手下将领,令宫嫔换装侍酒,不从者即予处死,手段极其残忍。当时有郑氏、徐氏、吕氏三位妇女抗命不从,被杀,又有烈女张氏、曹氏抗二太子(完颜宗望)意,刺以铁竿,肆帐前,流血三日。初七日,王妃、帝姬入寨,太子指以为鉴,人人乞命。初九、初十两天,又新押来九名王妃、帝姬,其中一人不从 二太子曰:“汝是千锭金买来,敢不从!”妇曰:“谁所卖?谁得金?”曰:“汝家太上(指宋徽宗)有手敕,皇帝有手约,准犒军金。”妇曰:“谁需犒军?谁令抵准?我身岂能受辱?”二太子曰:“汝家太上宫女数千,取诸民间,尚非抵准,今既失国,汝即民妇,循例入贡,亦是本分。况属抵准,不愈汝家徒取?”妇语塞气恧,随侍小奄屡唤娘娘自重,妇不自主,小奄遂自刎。 十五日,金兵帅府令已经从属于金兵将士之妇女改大金梳装,元有孕者,听医官下胎,多有妇女不堪凌辱,先后自尽。信王妃自尽于青城寨,郓王姬王氏自尽于刘家寺,各寨妇女死亡相继,其中的仁福帝姬、贤福帝姬、保福帝姬刚足十六,不屈而死。 北归之日,被掠者日以泪洗面,虏酋皆拥妇女,恣酒肉,弄管弦,喜乐无极,宋钦宗之朱慎妃在中途解手有千户国禄威逼相戏,不从被杀。宗室贵戚男丁二千二百余人,妇女三千四百余人自青城国相寨起程,四月二十七日抵燕山,存妇女一千九百余。 写到这里就结束了,我看完胸中只感到有万千的耻辱,脸色铁青的望着莫心媛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心媛凄婉的一笑道:“真正的论起渊源来,殿下还要叫我一声姑姑。” 看到她真诚的眼神,我明白了她的身份,她给我看这个就是让我知道我在校场中说的那些被当作赔偿金的妇女遭遇是怎样的,虽然这个上面只有寥寥的几段话,可是从中所透出来的那种凄凉无助已经是种绝望了,看这纸张的颜色就知道它保存有好长时间了,很有可能是当时的亲历者所书。 我曾经也想象了这些妇女的遭遇,可是看到这些我还是愤怒了,强压住怒火问道:“你要本王怎么做?”我现在明白了她确实有理由恨宋朝,帮助金人的罪过在这些东西面前都可以被我放弃,她也是受害者。 莫心媛悲伤的道:“我想让殿下在登上大宝后再挥军和金人一战,灭亡金国,了却我母亲的遗愿,也让我可以洗刷金人在我身上留下的耻辱,殿下不会知道向我们这样的人在金人中的遭遇,他们对我作过的事情我想起来就恶心,如果不是师父救了我,我根本就不可能做为一个人活下来,在我师父去世的时候我就誓要报复金国和宋朝。 其实还有一个事情我要告诉殿下,我不光为金人效力,我还帮助蒙古人,可以这么说这些年蒙古人在战场上可以连败金人,金人可以打败宋人,我在其中可出了不少力。就是因为我在对付宋朝的时候尽心,金人很相信我,所以连带就知道不少秘密。 可是殿下知道吗?当我看到又有无数的宋朝女子被金人掳走我的心里很不安,就我所知蒙古人是比金人更残忍的一个部落,如果它们真的消灭了金国接着生的事情殿下应当不难想象,当我知道这些后我的心里一直很矛盾,有些彷徨。龙宗主一番痛述让我知道了自己应该努力的方向,殿下的所做所为,让我看到希望,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汉人,这是母亲从小教导我的。 我对殿下期望很高,但我又有些害怕殿下会敷衍我,所以想让殿下立个誓言,殿下可以答应我吗?”说完她目光晶莹的看着我,明显的透出一种自心底的渴望,绝无半点媚态。 我看着她,知道这是她的真心话,举起右手庄严的誓:“我赵昀在此立誓,如果不灭金国我誓不为人。” 话音落下后,莫心媛猛然跪了下来:“我,莫心媛在此对圣门迷心宗诸位祖师立誓,心媛此生愿誓死效忠淮王赵昀,如果他日有背叛,愿受万蛇啃噬之苦,死后永坠无间地狱,轮还往复,永不生。但如果淮王他日有负心媛,心媛必和其同归于尽,同入地狱!”说完她对我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我没想到她能够出如此毒誓,苦笑了一下就让她起来,有些感叹的道:“世人都看到莫宗主美丽不凡,妖娆多姿,可是又有谁知道宗主的心早已是遍体鳞伤。宗主放心,本王决不会放过金人,只是现在本王北伐被金人破坏,形势已经生变化,在最近几年内可能都不会再度大举兴兵,这点希望你能明白,不要以为本王是在敷衍你而来找本王的麻烦,那就糟糕了。” 莫心媛眼中有失望闪过,但是仍然明白的点头道:“心媛明白殿下的苦衷,只要殿下将来不忘今日的承诺就是。属下莫心媛见过殿下千岁!” 我看到她难得的正经样子,我呵呵笑道:“你这个样子本王还真不习惯,你还是叫本王为淮王吧。” 莫心媛听我这么一说,出一阵轻松的娇笑声:“淮王原来这么有趣,看来属下以后会有很多的乐趣。听说淮王近日征战辛苦要不要属下帮忙放松一下,属下这方面的技术可是一流的。” 看到她这么快就恢复正常,我暗骂一声妖女就是妖女,笑着拒绝道:“不用了,以后不要在本王和本王属下面前这么放荡,有些事情不能像江湖上那么没有顾忌。现在你先出去,让龙战天将史弥远提进来,菊,你让白女的哪个人跟这个莫宗主聊一下,看看能得到多少东西。” 莫心媛在我的话出口后又挑逗的看了我一眼,向我要回哪个纸卷后才出去。菊看到她走了,有些迟疑的说道:“殿下真的相信她说的一切吗?” 我淡然道:“相信一半,另外的一半交给白女去解决!” 菊点点头没有再问,跟着就出去。 过不多会儿,龙战天提着晕过去的史弥远走进来,菊跟在他后面! 默默的看着龙战天将史弥远犹如扔死狗般的丢到地上,我淡然的问道:“你是怎么抓住他的?” 龙战天若无其事的说道:“我觉得西湖边风景好就想在那边观赏一下,没想到一群人跑出来打扰了我的兴致,看到这个人和白女说的很像我就抓来送给你,有几个人想反对,被我给顺手解决,你有什么问题吗?” 我有些急切的问道:“那其他人了?你没有抓住,他们中是不是有人带着一具尸体?” 龙战天冷漠的说道:“不知道,我就抓了这个人其余的我都没管,如果你想去看看,也可以到西湖边等着,说不定就能看到!” 这样的鬼话,信他才怪!不过密道的出口在西湖边到是让我意外! 见龙战天不愿意说,我就没再问,扫视了地上的史弥远一眼:“菊,将他给本王弄醒!” 菊上前查看了一下史弥远,然后在他身上拍了几下,对我点点头就站到我身后! 很快,原本躺着不动的史弥远伸了伸腿,然后脑袋摆动了一下似乎在打量环境,接着颤颤巍巍的用手撑地,有些艰难的将头抬了起来,和我对个正着,衰老的面容明显的一惊,双手一软,“扑通”一声又跌到的地上去了。好一会儿,才又重新撑了起来,然后半坐起来,不一语的看着我,面容好象有看破生死的木然。 还敢在本王面前死撑,看本王如何收拾你。 我冷冷的一笑,故意开口道:“史太师,在你没进来前,本王和人说定只要你求饶让本王顺了这口气就放过你,可是你既然这么有‘骨气’本王怎么能不成全你。你放心,本王这就将你凌迟,然后诛杀你三族成全你,菊,将他带下去吧!他对本王现在已经没什么用了。” 就在我话音刚落,菊欲上前的时候,原本老态毕露的史弥远突然犹如神助,猛然跪倒:“殿下饶命,老臣以前糊涂以至得罪殿下,还望殿下看在先皇的份上饶恕老臣,老臣以后宁愿在家做一草民,安分守己了此残生,还望殿下看在老臣多年为大宋效力的份上,饶了老臣,请殿下饶命!”一边说还一边用头触地,很快额前就出现红痕。 贱人永远都是贱人,为了活命什么都可以抛弃,什么廉耻都顾不得。 心中十分鄙弃,这样的人还可以当上大宋第一权臣,真是让人想想就觉得像吞了苍蝇,冷冷的看着他的表演,最后实在看不下去,断喝道:“给本王闭嘴,在本王面前你只能自称罪臣,听到了吗?” 史弥远马上改口道:“罪臣知道,罪臣知道,还请殿下……” 我打断道:“够了,虽然你做了不少绝子绝孙之事,但是本王这次仍然可以放过你,只要你老实的回答本王几个问题,记住,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如果不抓住,本王先说的话仍然会实现,明白吗?” “是,是,罪臣一定竭尽所能,知无不言!” “那好,本王问你父皇是如何死的?” “这,这个,那是……”史弥远犹豫了一下,才猛然下定决心,“回禀殿下,这件事情罪臣虽然不知道详情,但是知道这个事情肯定是金国人干的,以前唆使罪臣将这个事情诬告到殿下身上也是金国人主使的。殿下,罪臣知道和金国人来往不对,可是当时金强宋弱,罪臣也是迫不得已,还请殿下明查!” “好一个迫不得已,好,好”我停了停,继续说道,“这件事情暂且不说,你却说说你是如何勾结上金国的,本王很想听听你的解释!” “这个事情说来话长,当初罪臣还是兵部尚书的时候韩侘胄韩知事不听人言强行要北伐,兵分四路,以京洛招抚使郭倪为诸军总节制。其中郭倪攻宿州,大将李爽攻寿州,皇甫斌攻唐州,另一位大将王大节攻蔡州。在金人的反击下,不久后四路相继失败,损失极为惨重,大宋的军力为之一空。可是此时金军却分九路渡过淮河追击,一连攻陷十余州,再度抵达长江北岸的真州,同时扬言造舰渡江。 当时朝廷上下惊恐不安,先皇夜不能眠,日夜忧思却无良策。罪臣为我大宋千秋社稷着想,冒死劝谏皇上派人和金人和谈,免我大宋亡国之祸,皇上答应后罪臣就派人去和金人联系,得到的答复却是要先用韩知事的人头做为条件才能和谈。不想此事被韩知事得知,他在大怒下意图举全国之兵再战金人,更有甚者他竟然秘密威胁先皇迁都。 罪臣得知这件事情后就和皇后商讨了一番,觉得不能再让韩知事将我大宋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使罪臣愧对诸位先皇的在天之灵,让我大宋子民再被金人蹂躏。罪臣有鉴于此,就秘密和金人派来的使节联系,得到他们的承诺后,罪臣和皇后一起乘韩知事入朝时擒杀了他,将其人头送给金人,这才平息了金人的愤怒,和金人重新修订了和约,使我大宋得保平安。 这个事情过去不久,当初和罪臣谈判的哪个使节秘密谴人来和罪臣说,他们愿意帮助罪臣掌握枢密院和尚书省以获得朝廷大权,条件就是在罪臣当政之时不能和金国生冲突,要保证每年的岁供足额完成。罪臣一时被鬼迷了心窍,竟然答应了他们,不久后罪臣在金人的帮助下获得高位。 从此以后,金人经常会要求罪臣做一些违背罪臣良心的事情,罪臣为了我大宋江山不被金人再度欺凌只好忍辱负重,和金人周旋以维护我大宋百年基业。后来金人背盟又来攻打我大宋,皇上不肯屈服,金人责怪罪臣办事不力,就召回和罪臣联络的使节有好长时间都没再来烦罪臣。 殿下,罪臣几次得罪殿下也都是金人指使的并非罪臣本意啊,还请殿下明查!饶恕罪臣这回!” 我冷眼看着史弥远的这番表演,明明是卖国求荣,却被他说成为国忍辱,真是应了那句:黑白凭嘴说,公道在人心,不管史弥远如何强辩,其为金人埋在朝廷中的走狗是不用怀疑的。当初还以为他是金人间谍,如今想来当他是金人间谍都是高估了他。 默然良久后,在史弥远心神不安望着我的时候,我突然开口问道:“本王在襄阳被人行刺的事情是不是你主使的?” 史弥远犹豫起来,看到我面色转冷,才赶紧说道:“殿下,此事并非是罪臣本意,当时殿下执意要北伐,罪臣被金国派来的人要挟,罪臣无法下只好用安丙所送的一支暗器差使人行刺殿下。罪臣当时糊涂,请殿下恕罪,请殿下恕罪!” 这个事情得到证实,我对唐门当初回我的话就相信了九成,别有深意的看了一下龙战天,然后才对史弥远说道:“说了这么多,关于本王的你还没有说几句,这样吧,你从本王当初离京的时候说起,莫心媛莫宗主你是认识的吧,希望你不要和她说出相反的话来,不然本王可不敢保证自己还是不是有心情听你说下去。” 史弥远听到莫心媛的名字,眼中有种怨毒闪过,不过仅仅只短短瞬间,如果不是我一直在注意看他,非常有可能被他脸上那幅乞命求饶的表情所骗过。 这个家伙还真能装!能这么长时间占据高位果然不简单,这种能曲能伸的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 在我鄙夷中,史弥远开口道:“殿下当初离京后,罪臣曾经被人所教唆,所以请出和罪臣有些关系的魔门中人,就是殿下说的莫心媛前来行刺殿下,只是殿下乃万金之躯,岂是罪臣能伤到的。后来,罪臣听说殿下在建康不能理事,心中怀疑就欲派人去试探殿下,只是不久殿下就给朝廷送来马山的折子,让罪臣知道,知道殿下是故意这么做的,罪臣就打消了派人去的念头。可是天地良心,罪臣真的没有和马山合谋贩卖人口,请殿下明查,罪臣是被冤枉。” 我冷冷的说道:“不要再扯这些旧事,你给本王细细的将你如何和金人勾结对付本王的事情说出来,不要忘了,你说了这么半天哪个金国皇室的重要人物你还没有提及,不是要本王提醒你吧!” 史弥远连忙道:“不劳殿下,不劳殿下,罪臣这就说。当初殿下取得淮西大捷的时候金人就又派来一个新的联络人来见罪臣,她自称是金国的圣兴公主,名叫完颜云花,并说从这以后金国都是她和罪臣联络。罪臣因为被金人掌握住把柄,只好屈服于她。她见罪臣屈服,就要求罪臣将襄阳的孟宗政等人弄出襄阳城,并派出人员接管殿下的建康将殿下架空,使殿下不能理事。 罪臣无奈下只好用她的计划将孟宗政等人逼出襄阳城,又说动皇后派出朝廷大军意图将殿下押解回京,可是皇上不同意这样做,而且皇上还有意对付罪臣,无法下罪臣和皇后只好将皇上软禁起来。当罪臣将大军集结好的时候,却突然传来殿下被人行刺的消息,罪臣经过多方考证,认定殿下已经身受重伤,就让朝廷大军尽快的上路,几天后赶到建康,证实了殿下受重伤的消息,并且知道殿下内部有些不和。罪臣不知这是殿下棋高一着,就让牟渊在赵善湘的帮助下开始接管建康,后来生的事情殿下也知道了。 这件事情后,罪臣知道朝廷已经再无抗衡殿下之力,原本想和殿下修好,可是罪臣一时耳软又被完颜云花教唆,让罪臣不再给殿下粮草军械等军用物资,意图困死殿下,可是殿下是我大宋历代先皇所佑,岂是罪臣能困的,就算不要朝廷一分援助,殿下就可以打败金人。殿下后来独自挥军和金人一战,果然大胜金人,这是大宋前所未有的大胜,足以证明殿下是我大宋比太祖太宗二位先皇更有为的英主。 殿下在襄阳取得胜利后,罪臣就不欲和金人过多的联系,也许是知道罪臣的态度起了变化,所以在一段时间中金人就没有再派人来。对于殿下的北伐,罪臣原本是想同意的,可是朝廷中那些大臣都对先皇在世时的北伐惨败所吓倒,害怕殿下同韩知事一样先胜后败,尽皆反对,罪臣独力难支只好依从了他们。可是殿下天资英武,不用朝廷援助就打败了金人,更显了殿下的本事。 大约是在殿下连取金人数州的五天后,完颜云花又找上罪臣要求罪臣以不听朝廷调遣为由出兵讨伐殿下,被罪臣严词拒绝,将之赶走。完颜云花在临走的时候,突然笑着告诉罪臣,让罪臣做好准备辅佐新主。罪臣觉得她这话预示着皇上有危险,罪臣就和皇后商量了一下,加强了皇上的保护,甚至还允许冷牙待在皇上的身边。罪臣觉得这些措施万无一失,为免金人再度骚扰,罪臣就闭门谢客在家静思己过。 就在罪臣下定决心想和金人一刀两断全心为我大宋效力的时候,罪臣突然接到先皇被人刺杀,当时陪护在皇上身边的护卫太监宫女都死亡的消息。就在罪臣想赶往皇宫的时候,完颜云花出现。她挑拨罪臣,说如今先皇已经死了,殿下绝对不会放过罪臣的,让罪臣干脆顺水推舟将先皇被杀的事情推到殿下身上。罪臣一时利欲熏心,又被金人所骗,将殿下派来的使节杀死,接着赶到皇宫做好安排后,欺骗了皇后将此事推到殿下的头上。 在朝廷讨伐大军失利后,完颜云花又告诉罪臣,让罪臣将殿下谋刺先皇的事情公开宣扬,并让罪臣假传先皇的遗诏,废除了殿下的太子位立了赵贵诚为新的太子,还说这样可以让天下人共抗殿下,并骗罪臣和她签什么新和约。在殿下的大军逼近临安后,完颜云花又让罪臣出逃到南方自立,还说金国不久后就会对殿下反攻。罪臣又一次被她所骗,从皇后那里知道皇宫密道的所在,从密道逃出临安城不久就为这位壮士打晕所擒。等罪臣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到达殿下这里了。 殿下,罪臣以上所说都是实言,罪臣这一切的所为都是金人在背后操控的原因,罪臣也是被他们逼着和殿下作对,请殿下明查!” 忘着史弥远苍老的头颅不断的触地,我没有多少怜悯,这个家伙早就死有余辜,他说的话应该大多数属实,只是将他自己的愿望说成是金人指使的罢了。不过现在看来他虽然无耻,但确实是一个很有远见的家伙,在很早就知道我会是他的对头,这不能不说是一项本领。 想了想,我继续问道:“父皇被杀的详细情况是怎样的?” 史弥远低下头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具体到底生什么事情罪臣也不知道,等罪臣接到消息赶到皇宫的时候,就只看到皇上身边的宫女太监护卫都倒在地上,皇上伏在案几上。罪臣询问外面当值的护卫得知皇上今天将前些日子宠幸的一个宫女叫到宫中相陪。不久后,这些护卫听到打斗声,当他们冲进去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死了,包括哪个宫女,对了,那些尸体中没有冷牙,可是护卫说他进去过,却没见他出来,说不定皇上就是被他所杀!” 说的动听,可是我比他更了解冷牙的为人,这件事情绝对不会是冷牙干的,只是他在父皇被杀后竟然失踪,这个事情确实有蹊跷,他也许是解决这个事情的关键。 没有理史弥远的话,继续问道:“父皇和那些服侍他的人是被什么东西所杀?” 史弥远听到我这么一问,脸上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摇摇头道:“罪臣秘密的请了一个太医检查,现除了哪个宫女,包括皇上在内,所有的人都是被毒死的,这种毒药毒性很烈,可是在现场中却没有现毒药的痕迹,只有一种无毒的淡淡清香飘散在空中。属下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何种毒药可以同时毒死这么多人。” 我也觉得困惑,继续问道:“哪个宫女到底是如何死的?” 史弥远马上回答道:“被人当胸打了一掌,震碎内腑而死,看情况极有可能是冷牙做的!” “此宫女的来历你清楚吗?” “罪臣只知道这个宫女是一个从倭国来通商之人送给皇上的,由福建路的前泉州府尹送入宫中。” “哪个泉州府尹现在何处?” “前年就病逝了!” 默然思索了一会儿,我转移话题的问道:“你们逃出临安后要到什么地方去?” 这个史弥远经过这段时间的询问已经大致恢复镇定,流利的说道:“罪臣当初预计先到江南西路,然后看情况再定。” 基本上该了解的都知道了,事实正如我所猜测,这一切的事情都和金国人有关,史弥远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傻瓜,可怜又可笑。 完颜云花,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不动声色间就将我大宋搞的是天翻地覆,让我几十万北伐大军面对开封却无功而返。 你这次赢了,本王很期待看到你今后的表现,不然金国就太让人失望了。 自信的一笑,我对着史弥远道:“你最近这段时间先在天牢待着,如果本王证实你没有撒谎再来处理你。来人,将史弥远带下去交给岳风将军关入天牢!” 听到这话,原本以为死定了的史弥远大喜下连忙磕头道:“多谢殿下饶命,罪臣一定洗心革面,只要殿下稍微了解一下就知道罪臣没有欺骗殿下。” 在史弥远的谢恩声中,两个护卫走了进来将他带走。 第七章 心有归意 史弥远刚被**去,我就对着龙战天道:“我说师父,你不是这么容易的抓到史弥远的吧,你抓他的时候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没有?” 龙战天微微有些动容的道:“是生了一件小插曲,在抓住这个史弥远带走的时候,几个蒙面的黑衣人追上我,意图抢夺他。这些人的武功非常诡异狠决,不像是中原的武功,而且其兵器也是倭国的双手刀,被我杀了一个后他们就逃走了。” “是想抢夺,而不是杀了他?” “不错,为了杀掉哪个人,我故意用史弥远迎上一个人的兵器,在此人拉回兵器的途中我乘机杀了他。按照当时的情况来判断,他们比我更在意史弥远的生死。” “倭国的兵器,蒙面的装束,和中原不同的武功,难道是忍者?” “忍者?你难道知道他们的来历?” 我没有回答龙战天的话,径直陷入了沉思中。 如果真的是忍者,那如今这个事情就更为有趣了。忍者可是海东边的哪个国家特产,难道他们这么早就插手到这块大6的争夺中来了吗?以他们一贯乘人之危的卑鄙作风,这是很有可能,说不定就是他们帮助金人得罪了蒙古人,所以后来的忽必烈才这么想报复他们。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哈哈,看来如今这个大6还真是丰富多彩啊! 在屋中人不解的目光中,我放声大笑,今天的收获确实丰富,世界上最大的挑战莫过于原本以为已经在掌握中的事情又出现变化,如今就看我能不能再将事情纳入我的掌握中了。 止住笑声,我对着龙战天和菊道:“这里算的上是本王的家,大家今天就在这里安歇,有什么事情等安顿下来再说吧!”说完,不等他们回答,我就当先出去。 我刚一出去,几个护卫带着十多个丫鬟佣人迎了上来。看到我,那群丫鬟佣人有一人高声欢呼道:“真的是殿下回来了,小人来福参见殿下!”听到这声招呼,其余的丫鬟佣人都高呼我殿下千岁,然后跪了下去,眼前很快就出现一大片跪附于地的身影。 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开声道:“你们都起来,是你们这段时间在照顾本王的府邸吗?” 这些人站起来后,一个三十多岁,一脸忠厚老实的汉子回答道:“是的,小人等在殿下走后就一直在照料这个院子。原本有四十多个人的,可前些日子有人说‘殿下造反’皇后要派兵来抄殿下的院子,有些人知道后就连夜逃走了,小人等不信就没有逃走,可几个管事的也跟着逃跑,小人就被推举出来当了临时管事。今日听说殿下率军攻打临安,而且还有一些士兵在街上抓人,小人等心中害怕就躲到地窖中,直到这位军爷将小人等找出来,小人等才知道是殿下回来了。殿下回府,小人等没有到门口迎接,还请殿下恕罪!” 一听是这么回事,我宽慰的说道:“你们能在本王危难时不舍弃本王和别人一样潜逃也算难能可贵,这些小节本王不会在意的,今后你们见到本王不用再下跪,行一般的礼节即可。最近几日本王都要在府中歇息,这里的一切将由本王的将士打理,你们要好好的从旁协助,等本王在临安的事情完结后你们就和本王一起走吧!” 来福和那些丫鬟佣人应了一声后就站到一边等我的吩咐。 我看了周围的人群一眼,然后指着龙战天等人吩咐道:“来福,你让一个人带这几个客人到客房去安歇,杨林,你让真知明将护卫军带进来,这里就是我们在临安的总部了。” 杨林没有二话,马上就出去叫人,而龙战天却说他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晚上才能来见我,对着血杀天等人说了一声后,就径直而去。 血杀天和风飘然谢过我后转身就走,只有莫心媛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看到真知明进来,吩咐他将这里完全纳入掌握后就让来福让人去给真知明带路。来福很熟练的让那些丫鬟佣人去给真知明指点整个院子大体分布,各个楼阁的位置,将这些做完后才恭敬的站到一边等我的下个吩咐。 我满意的点头道:“做的不错,你现在带本王去本王以前安歇的小楼看看,本王就歇息在那里。” 来福应了声是后就走在前带路。 重新穿过那道长廊的时候,我轻松的问道:“来福,看你的样子并非是第一天当下人,为什么本王以前没有听说过你?” 来福很快的答道:“小人原本是京城一家富商的管家,有一次东家的小夫人不见了一支金钗,小夫人污蔑是小人偷的。小人可以对天誓,小人绝对没偷,可是不知怎么的,这个金钗却在小人房中被现,小人百口莫辩。后来东家看在小人多年勤勉的份上没有报官,只将小人打了一顿就赶出了家门。小人在京城中没有别的亲朋,只好帮别人打短工度日。 有一次小人给别人搬盐包的时候被压伤了脚,回到小人栖身的草棚又受了风寒。就在小人贫病交困的时候,殿下的太傅云先生路过救了小人。云先生不仅给小人治好病伤,后来见小人衣食无着落就又介绍小人到殿下府邸上来做工。当时小人只是在厨房帮忙打打杂,所以殿下没有见过小人。现在和小人一样留下的下人,大部分都是受过云先生恩惠的,我们都相信殿下是不会造反的。” 我听了默然下来,在我印象中好象听说过当初拥有这个府邸的时候,人手有些不够,云先生是介绍过几个人进府来帮忙,只是当时这些事情都是小筠经手的,我并没有在意,现在看来就只有这批人是最可靠的。 笑了笑,我感叹的说道:“疾风知劲草,本王在被人所污蔑的时候还有你们这样的人愿意相信本王,看来本王做人不算很失败。来福,你原来的本名叫什么?” 来福恭敬的回答道:“回殿下话,小人原本姓宋,叫宋来福,后来才改名叫来福的。”京城富贵人家大都不愿意佣人还有自己原来的姓,宋来福被去掉姓也是必然。 我听他说完,接口道:“那好,从今天开始你仍然叫宋来福,到了建康,本王在王宫中给你安排个管事职位,你觉得如何?” 来福十分高兴的道:“小人多谢殿下恩典,小人今后一定好好做事以不负殿下!” 我亲切的拍了他一下肩膀,在他受宠若惊中说道:“本王相信你!” 在宋来福的感动中,我走到小楼前,看着里面仍然是那么精奇的植物感触良多。将宋来福打走后,我进入到小楼中,望着面前这栋精美的建筑心中禁不住的回忆起初临此地时的那种情怀。 景物仍在,人事全非! 推开卧室的门走了进去,屋中的摆设并没有什么变化,我坐到桌子旁,抚摩着上面的一个小茶壶,还将它上面的小盖子拿了起来,捏在手中把玩。 就在别人以为我已经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时,我突然站了起来对菊道:“人生的结局不是分离就是相聚,只要下了决定就不应该去想当初,对或者错,在你做了后就已经无可挽回。菊,你将这里好好的布置一下,本王从今天起一直到离开临安,会一直在这里,本王的安全就要靠你了。” 菊微微一笑就走了出去,很快这里就响起护卫布防的声音,在五百名战士的守护下,这里前后左右都被布置的十分严密,成为一个司令部核心所在。 大约一个时辰后,岳风,吴武二人一起到来,我在大厅里接见了他们,互相客套了几句后,吴武就有些急切的开口问道:“殿下,听说史弥远已经被殿下所擒关入天牢,属下以为此事做的极为不妥,还请殿下慎重!” 我微笑道:“哦,先生有什么高见?” 吴武站了起来,望着我道:“殿下,史弥远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之众不做二人想,如果他逃出临安,以他的手段和声威不难号召南方各路支持赵远登基,如此殿下的计划就可以顺利实施,以得渔翁之利。如今殿下只擒他一人,却让赵远逃走,这样一来赵远必然无所依凭,预先制定的计划就难于实施,这对殿下今后极为不利。所以属下恳请殿下能够放了史弥远,只要做的巧妙,史弥远必定不会怀疑,这样我方仍然可以完成计划,还请殿下下决定,迟则不及!” 我示意他坐下后,莫测高深的说道:“先生不用急,史弥远本王早就有所安排,暂且不提他,现在临安的情况如何?” 吴武看到我的样子后就闭上嘴巴,望着岳风显然要他来回答。 岳风站了起来:“回禀殿下,现在临安全城要害之地已经被属下们掌握,皇宫中除储妃宫外,所有的宫殿楼阁也被我们占领。因为我方将士只在皇宫中受到轻微的抵抗,所以临安城中的百姓和官员没有什么伤亡,只是因为一些将士心急行动做出些过火的行为,让他们有些惶恐不安,属下已经让人去安抚他们了。现在近卫军除了维持秩序的二万人外,其余的部队已经可以按照原定计划开始执行任务,不知殿下能给我们多少时间?” 我想了想:“八日,你们只有八日的时间,够用吗?” 岳风默然一会儿,点点头认可道:“那属下知道该如何办了。” 吴武看到岳风说完,也站了起来:“属下遵照殿下的吩咐囚禁了数十个朝廷中依附史弥远的官员,三省六部中大部分的官员都被我们俘获,但是除了投诚的工部和刑部两位尚书外,其余各部尚书都逃之夭夭。除此外,吴潜,吴大人要求见殿下被属下拒绝,他就在房中求死被将士所救,现在仍然昏迷。那些官员现在被集中软禁,下一步该如何做还请殿下示下!” 我马上道:“这还用说吗?将那些有用的并可以为本王所用的官员挑出来,其他的都给本王关到大牢里,本王又不是要占领临安毁灭朝廷,不需要他们投诚,不过了,那些现在想投诚的人你给本王记下来,将来也许会有点用。至于吴潜,不管怎么说,他曾经也帮助过本王,就让他在家待着吧,或者让他去见见皇后。官员的事情由你负责处理好了,反正本王要的效果就是临安城被搬空,但这些无能的官员还在。你知道该如何做了吧?” 吴武点点头表示明白后突然说道:“殿下,有一件事情属下必须要提醒殿下一声!” 我有些奇怪的问道:“是什么事情?” 吴武道:“殿下,如今临安这边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剩下的事情岳风将军足以应付。殿下身为我方之主,应该是统帅全局,而不是在一地过多的停留。还请殿下斟酌!” 我默然下来,临安被下,我方的计划就要开始执行,现在建康想必是为了这个事情已经吵的不可开交。虽然我给了白女一定的权利,可是如果要依赖她完全清除掉那些和朝廷勾结出卖我的官员显然很困难。还有,我离开了几个月,建康又被朝廷大军攻击,就算我们取得胜利可是人心上的不稳也是必然的。 我突然明白吴武让我尽快回健康的用意,临安被下朝廷大乱,人心思变,有些事情平时可能不会生但是在这种时刻就难说。 一个政权除非是有人篡权,主帅的作用是不能代替的,就算他下面的部下再能干也是一样,缺乏一个绝对的核心,有些事情就不好处理。还有,借着这次属下官员大量背叛的时机,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将这些人解决掉,然后用此机会进行准备已久的改革,这些都不是梅或者司马风能够决定的。 而现在的临安只不过是一个被我用来推行我的计划的弃子,在它身上没有必要过多的浪费时间,搬运抢掠的事情近卫军足以应付,有我无我差别不大,看来我是该回去了。只是这样既没有弄清楚父皇死亡的详细情况,又没能抢回父皇的尸体,多少有些不甘心。 良久之后,我才对吴武开口道:“你的意思本王知道,本王明天就走,临安的事情由你和岳风全权负责,如果有争执生以先生意见为准。对了,岳风,本王让你去找父皇被刺时在他身边当值的护卫太监的这个事情办的怎么样?” 岳风面色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这个事情属下已经叫人问了好几个被俘虏的宫中护卫,可是他们都说在皇上驾崩后不久这些人被皇后召见了一次,接着就都失踪了。属下为了得到确实的消息,还在让人去询问,只是殿下不准属下去骚扰皇后,这件事情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得出结论!” 我心中明白岳风的言下之意就是说最清楚这个事情的肯定是皇后,那些人很有可能被人间蒸,要想找到他们的下落恐怕是不行的。 摆摆手,道:“知道了,这个事情你不要管了,他们其实知道的也不多,你们去忙你们的事情去。” 听到我这么一说,吴武就和岳风告辞而去,现在外面有堆积如山的事情需要他们去处理,他们实在没有功夫陪我耗在这里。 等他们走后,鬼影就进来了。 “殿下,属下在殿下攻占临安这段时间中得到三个重要的情报,其中只有一个被证实,其余的两个现在还没有别的情报支持。” “先说证实的!” “西线岳雨将军率领的军团没有按照殿下的命令在七月初进攻川中,反而在利州两路进行大规模的清剿朝廷和金人残余行动,余介将军还率领二万人将困绕利州两路多年的几股被金人支持的顽匪剿灭,须丰洋已经开始在着手进行利州两路官府的重建。属下经过多方面情报分析,得出岳雨将军在近期内根本就没有入川的打算。” “岳雨竟然违背本王的命令?”我站了起来走了两步,“他有什么消息传给本王吗?” “没有,这些情报都是属下安插在岳雨将军军中和利州两路的人员汇报的,并没有通过岳雨将军!属下为了保险,还特意去查看了这段时间和岳雨将军的联系情报,现最迟的是六月二十八日,岳雨将军要求近期内拨付他大量军粮的请求。属下又去查了后勤方面的情报,知道杨利部长在七月一日就将这批粮草起运,现在并没有这批粮草出问题的情报,估计这批粮草运送的很顺利。殿下这里应该有这份情报原文。” 那份岳雨的奏折我知道,是向我要求巨额的粮草,数量足够十万人用两个月。我原先以为是岳雨可能预先估计到攻打川中不会那么顺利,所以才向我要这么多的粮草,当时在还没有到达岳风军营的时候我就给杨利了一封命令,让他优先供应岳雨军团以保证攻打川中的任务顺利完成。按照杨利的效率,这批粮草肯定已经到京西南路,说不定已经进入利州西路了,也就是说岳雨绝对不是因为缺乏粮草而采取这样的行动,违背我命令的。 难道他有什么很重要的理由支持他这么做?就算是这样,可为什么他不对我说?难道他信不过我对他的信心,要给我来个既成事实让我只能承认吗?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默默思虑了一会儿,我转移话题的说道:“其余两个未经证实的消息是什么?” 鬼影面色不变的说道:“我们安排在金国那边的人员有消息说,金人新皇完颜守绪将金宣宗安葬后曾经说出要和殿下和解,情愿放弃西边四路以和殿下谈判的话,据说如今已经在金人朝廷中引起非常大的震动。只是这个消息属下只得到一份情报,其准确还需要证明。 另外一个消息就是在沿海一**现一伙海盗,据说是从倭国出来的,对上海港口构成很大的威胁,不少货船都被他们洗劫。这伙海盗手段极端残忍,对被洗劫的船只,往往是将男的尽数杀死,然后将女子凌辱致死。这个情报如果属实,可能不久殿下就会得到建康方面的奏折,属下已经安排人去打听这伙海盗的详细情况。” 鬼影说完又和平常一样站到一边等我命令。 为了将情报的效率达到最高,军情部的鬼影除了要了解军事上的地形分布,兵力布置,人数多寡,装备情况,武将情报等具体军事方面的外,还要负责将任何敌对势力和政治军事方面有关的情报传递回来,而且辛天远的情报部也会将这方面的情报给一份军情部。久而久之,很多关于敌方政治军事方面的情报都是军情部转达给我,辛天远的情报部中除非是特别的情报要告诉我外,其余的情报转告建康即可。 而如今鬼影说的这两个未经证实的政治军事情报,肯定是军情部或者情报部一方给了他这样的情报,另一方却还没有相应的情报送来,所以他才这么说,其实说来这两个情报的可信度应该是相当大的,十有**是真的。 抛开岳雨的事情不谈,这两个情报告诉了我三个很重要的信息,一个就是金国现在肯定是已经衰弱到十分严重的地步,甚至连对抗蒙古人都很吃力,他们想收缩防线集中力量先解决蒙古人;第二个就是金国人想和我们修好,但是又想我们和西夏起冲突,好让他们得利;第三个就是我方海防问题现在到了要解决的时候,不然以后将会有更多的海盗或者倭寇出现,那对我们海上生命线影响将是巨大的。 第一个信息现在应该等到金人将这个事情定下来再说,如果第一个信息落实,那么就应该是着手解决第二个信息。 因为现在金人西线四路许多的地方被西夏掌握,为了长期占领,西夏至少在这四路布置了六万左右的士兵,应该是现在西夏方面军力的三分之一甚至更多。如果金人将这四路交给我们,不要,那就显得我们胆小,我方刚赢得的一些声誉将会受到重大影响,要,那么外息兵戈的计划就不能执行,而且这四路被战火骚扰了多年,早就残破不堪,就算我们和西夏死拼夺了回来,也只是给我们增加了新的负担,对我们展更不利。 更为难办的是因为西夏的背信弃义已经在军中和民间造成一定影响,犹如一捆干柴,如果在这个时候金人加上这么一把火,那是想不燃都不可能,那就会让我们造成战略方面的被动,而让金人得利,这个事情必须早做准备才是。 只是岳雨到底是在搞什么?如果他入了川,这个危机就会化为无形,将对付西夏的时间延后对我们将极为有利,按照历史上的时间上说,成吉思汗过两年将要对西夏动第五次战争,到了那时我方收回这四路的行动将会容易的多,而且也有利的多。 岳雨,你到底在干什么?这次如果因为你造成我方整个战略方面上的被动,就算你是我的小舅子也没有人情可说。 希望你这么做真的是有什么高招吧! 暗自在心里对着岳雨嘀咕几句后,我对鬼影道:“你继续监视西线的情况,但是不能对岳雨的行动构成打扰。在加强监视金人的同时也要加重对蒙古人情报的收集,这方面,你和辛天远都做的不够。有了那群海盗的消息后尽快告诉本王,这个事情就这样。” 鬼影行了一礼就走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对着菊说道:“你去给索无常送个消息,让他在一柱香的时间内来见本王。” 菊出去后,我开始起草一份调动在建康驻防的水师前往上海港口和那里水师联合后共同对付海盗的命令,并让他们确实保护好商船,至少要在我方负责的水面上保证它们的平安。 将这份命令填好,用正式的军事命令送给建康后不久,菊和索无常就进来了。 看着索无常平常而苍白的脸容,我直接问道:“你策反江南那些归朝廷掌握的水师进行的如何?” 索无常平静的说道:“回禀殿下,此事正在进行,很快就要有眉目了。另外一个事情想要禀告殿下,鬼影和辛部长最近都在临安的官员中展了一些间谍人员,这些人是否也属于我方人员并受我方保护和监视?” 我肯定的说道:“当然,只要真心为我方效力,不光他要受到保护,就算他的家人也一样。反之,你应该知道该如何做。对了,车知勉的事情你到底是如何打算的?你们还真行,连龙战天都请的动。” 索无常温和的笑了一下:“属下也是靠白部长用殿下的名义才说动龙师帮忙的,如今情况进行的十分顺利,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晚上车知勉就要‘叛变’去营救出史弥远了。” “现在可以将你的全盘计划说出来了吧!当初你竟然连本王都瞒住,还真够保密的!” “属下先多谢殿下的信任,其实这个计划属下也没有多少把握,并且还要走一步看一步,变数太多,所以才没有预先告诉殿下。整个计划属下是这样考虑的,先是在临安被破前利用车知勉和钱像祖的表亲身份用一封书信劝告钱像祖尽快的逃跑,然后在钱像祖和史弥远等人逃跑的途中将史弥远抓住而放过其余的人。钱像祖等人在史弥远被抓后肯定会阵脚大乱。 这个时候他们不外乎两个选择,一个就是不管史弥远,一个就是营救史弥远。按照属下接到的最新情报,钱像祖的人已经在和车知勉进行接触,要求他营救出史弥远。属下要求车知勉先不要屈服,在对方用他那封书信要挟他后,让他要求和钱像祖见上一面。如果他们双方见面,车知勉就会问他的家人到底是如何失踪的。 因为当初车知勉的家人是被钱像祖安排重兵把守,为了救出他们,属下损失了三个人手,并且还被迫制造了一个杀掉车知勉家人的假象,这些事情钱像祖都知道。有了这个缘故在里面,那么钱像祖肯定会告诉他是殿下派人杀了他家人,他甚至还可以拿出证据。这样,车知勉背叛的条件和动机就有了。 事情展到现在一切都还在属下掌握中,只是今天之后就完全要靠他自己随机应变。不过,属下以为只要车知勉能到史弥远和钱像祖身边,凭他的才华,经历和身份,他获得以后朝廷军权的机会相信很大,这样朝廷方面就不足为虑。只要再解决好摩尼教的事情,整个大宋的展将被殿下所控制,不知殿下可否将对付摩尼教的任务也交给属下?” “强按牛喝水不如请它吃盐。你这个计划确实风险挺高的,怪不得不肯预先告诉本王,你是怕失败后无脸见本王吧!你不愧是白女最看重的手下,连性格都这么像。说吧,你这次要对付摩尼教需要本王如何协助你。” “多谢殿下夸奖,这次需要殿下去说服刚立下大功的长空无忌,如果他能够进入摩尼教中,相信不久后摩尼教也将为殿下所掌握。” “你竟然在打他的主意,你想本王如何做?” “属下需要殿下当众‘斩杀’长空无忌,然后让他顶替一个被白部长解决的摩尼教分舵弟子。具体的计划要殿下说服长空无忌后才能制定,不知殿下觉得如何?” “他和摩尼教有毁家之仇,不难说服他,只是‘杀他’的罪名有些难找,你帮忙罗织一个让大家信服的证据吧。记住,你这个证据是给那些精明过人的大将重臣们看的,如果有问题,本王可不会帮你,明白吗?” “属下明白,只要殿下可以说服长空无忌,其余的属下都可以办的妥当!” “本王明天就要回建康,你在朝廷的事情今天就要解决。另外,你最近是不是太热衷去打入别人内部而忽略了自己内部,怎么没见你报告一下我方军队中查获的间谍情况?” “最近一段时间属下想放纵一下这些人,所以没有什么成绩。请殿下放心,属下在适合的时候会给殿下一个答案的。” “那好,你去吧。” “属下告退!” 看着索无常的背影消失,我露出了笑容。 现在聚集在我身边的这些重臣和大将,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才华,并且能力也十分出众,许多的事情根本就不用**什么心,更多的时候我只是在协调他们的行为。这也是我倡导的一种领导体制,具体的事情交给有能力的属下去办,自己只要负责整个大局方面的展,现并培养有能力的属下,然后监督他们就行了。 比如,为了更好的执行反间任务,这种打入对方内部获得大权的行动我也交给反间部门来执行。现在的分工是白女负责敌方势力官员策反和打入,索无常负责敌方军队的策反和打入。无庸置疑,他们干的都不错,这次临安这么容易被攻占就是索无常的策反之功。 这次如果回到建康,一定要排除所有的阻力进行军事政治全方位的改革,不管任何人反对都不用管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种小心经营的小家子局面了。 暗自下定了决心后,我又回到小楼中,让人端来午饭。刚端上碗没扒两口,彩云就风风火火的进来。我只好暗叹倒霉,然后又让人端来饭菜招呼她一起吃饭。 吃完饭后,彩云告诉我在她的巡查中没有现大规模的违反军纪情况,少数几个人也被她严厉的处罚了。她在言语中也告诉我近卫军中有些从前义军或降兵中投奔过来的士兵因为对军纪的条令不熟悉,往往在无意中违反了军纪。这种情况引起那些习惯于严格军纪的近卫军老兵和禁军系统士兵的不满,认为他们败坏了自己队伍的名声,要求将这些人剔除出近卫军。虽然现在还能压制的住,可是这种情况不改善的话,将来肯定会造成很大的问题,说不定会引起军队内部的分裂。 我听后也觉得问题严重,在军纪士气,战士荣誉都可为全军表率的近卫军中都出现分裂的征兆,其余部队中的情况更是不难想象,这也是过于快补充部队后的后果之一。各个不同系统出身的军人因为种种不同情况走到一起,可是双方的习惯和自觉性都没有经过多少共同训练和战斗的融合,生问题就是必然的。看来,对军队进行整顿也是势在必行。 下了要对部队进行大规模的整顿决心后,我就告诉彩云我准备明日离开,问她是否愿意和我一起走。 彩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表哥,我想到皇宫看看!” 我对她的这个请求有些犹豫,担心她做出些什么不好的事情来。也许是看出我的心思,彩云继续说道:“表哥不用担心,我知道事情轻重的,我只是想看看皇宫,没什么别的目的。” 我闻言轻松起来,笑道:“那我就放心了,我也有些事情需要到皇宫中去,你和我同去,如何?” 彩云笑了一下,说道:“多谢表哥,只是我想一个人去转转,表哥不反对吧!” 我爽快的说道:“那好,我们在宫门那边分手,走吧!” 说完,我就和彩云一起起身前往皇宫,在宫门处分手之后,我就只奔储妃宫,皇后为什么要杀死那批护卫让我很不解,有些猜疑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到达储妃宫,让人进去告诉她们负责人我要见皇后,不久,谢道清就孤身一人出来。 “你怎么就一个人出来?皇后了?”我语气中有些不满。 “皇后现在心情十分低落,而且情绪很不稳定,还请殿下不要太刺激她,有什么事情可否让道清转告!”谢道清的语气透出一种温柔和宽容。 默然一会儿,我还是说道:“你知道当初父皇宫中那些活着的护卫太监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吗?为什么本王听说在皇后召见后他们就失踪了。” 谢道清闻言,犹豫了一会儿,微微颔道:“这个事情道清知道点,当时召见完这些护卫太监之后,皇后认为这些人有失职守,已经将他们处决了。具体是为什么皇后没有说,道清也不知道。” “果然是这样,那你知道当初父皇那边所有人的饮食是谁负责的?” “这个道清知道,当时负责皇上饮食的并非御厨监,而是有一群专门的人负责这个事情,道清曾经问过皇后,她说这是史太师安排的,让道清不要多问。” 我沉思了一会儿,知道问题的关键仍然在史弥远身上,他并没有对我说实话。 心中有了打算之后,我对着谢道清道:“多谢你,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皇宫?本王明日就要离开临安,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可以现在说出来。” 谢道清听到我要离开的时候,身体微微一颤,然后才语调有些急促的道:“殿下这么快就要离开临安吗?” “不错,本王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不能在这里过多的耽搁!” “那道清可以问殿下一件事情吗?”谢道清微微的犹豫了一下,看到我示意继续的手势,才接着说道,“殿下这次攻打临安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殿下不是想当皇上吗?” “你的胆子还真大,竟然敢问本王这个问题。”我呵呵笑着,“告诉你也无妨,本王现在确实没有想过登基当皇帝的事情。这次攻打临安,本王就是告诉天下人,本王绝对不会接受现在朝廷的任何命令,本王和朝廷所有的联系在父皇被杀后就已经全部断绝,今后本王是本王,朝廷是朝廷,两方从此再不相干。这个答案你是否满意。” “道清明白殿下的心意到底如何了。道清想让殿下去一个地方,殿下可否答应?”谢道清用一种安详平和的语气说道。 望着谢道清十分期待的眼神,我点点头,示意她带路。在三百亲卫的保护下我进入储妃宫,也就是我来到这个世间第一个生活的地方。 眼前的景物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多了几分旖旎的风光,许多的妙龄少女和一些残存的宫中禁军护卫之流的人正表情各异的看着我们这群人,有些禁军已经开始握住腰间的短刀。 谢道清上前说了几句后,那些人才有些放松下来,知道我们不是来对付他们的。老实说,就凭他们现在这么点人,动起手来连塞我护卫军的牙缝都不够。 冷笑着看着那些残存的禁军护卫之流松了一大口气的散开后,我才对谢道清道:“看不出来你现在到成了这里的主人,你的威望挺高的嘛!” 谢道清淡淡的答道:“我们只不过是一群在逆境中互相扶持求存的可怜人罢了,如果不是殿下仁慈,我们恐怕连个安身的地方都不会有,殿下又何必讥讽道清?” 我讪讪的一笑,不再开口,让6望归率领三百亲卫就在门口等待后,只带着十多个武功高强的贴身护卫跟随着谢道清到了一个大屋子前边。 刚一到达,一个女子就从里面出来,和我们一行人撞了个正着。 这个女子一看到我,就突然浑身一颤,难于自制的失声道:“殿下。”说完,原本就透着疲态的脸容更是变的一片惨白,再无半分血色,身子更是摇摇欲坠似乎就要晕倒。 在谢道清连忙上前扶住她后,我才缓慢的开口道:“柳若霞,你还记得本王到真难得!既然如此,想必你的记忆一定会很清楚的记得自己做过些什么吧,对不对,柳若霞柳姑娘。” 柳若霞看到我阴沉的面容,再也支撑不住就此晕了过去。 谢道清赶紧对着屋中高声招呼了一声,几个长像俏丽的少女脚步迅的跑出来,看到我们这些人,她们脚步先是一停,看了看我们才赶紧跑到谢道清身边,一个身材娇小,眉目如画的女子脆声的问道:“谢姐姐,若霞姐姐怎么了?她刚才还是好好的呀!” “芊芊妹子,你先不要问这么多,快帮姐姐将若霞妹子扶到屋中去躺着,另外去通知红仪姐姐一声,让她快过来给若霞妹子瞧瞧。”谢道清语气有种罕有的急促。 “慢着,这个女子和本王有些恩怨没有理清,你们不能将她带走,瑶红,将这个女子带走。”我阻止了哪个叫芊芊的女子后,看着谢道清冷酷的说道。 谢道清一把抓住柳若霞不让瑶红得手,然后沉静的说道:“道清素闻殿下心怀仁慈爱护百姓,虽然殿下曾经受到过挫折,可是如今殿下已经扫平整个临安,殿下就算受到什么委屈也早就该得到补偿。为什么如今却对一个已经对殿下没有半点威胁的弱女子穷追不舍?难道殿下心中就只有报复二字吗?” 我望着谢道清有些激动的脸容,平静的说道:“任何背叛本王的人都会被本王列为永远追杀的对象,本王不会容许那些背叛本王的人逍遥自在的活着,柳若霞也不例外。” 谢道清一步不让的说道:“是道清让殿下到这里来的,以至让若霞妹子被殿下看见。殿下要将她带走,就先杀了道清好了,不然道清何以对其他姐妹。” 我还没有回答,哪个叫芊芊的女子就叫了起来:“你真的是殿下,我爹爹到底怎么样了,你快告诉我。” 询问的目光刚转向谢道清,她就开口道:“芊芊妹子是兵部尚书钱大人的女儿,当初她也是殿下的储妃之一,一直和道清生活在一起。” 原来是钱像祖的女儿,再次仔细的看了看这个美丽的少女,有些语气不善的说道:“你父亲已经逃出临安城,本王没有抓住他。” “啊,太好了。”钱芊芊一声欢呼,让谢道清脸上变了颜色,连忙拉着后面那几个面色紧张的女子来拜见我才让气氛变的没那么尴尬。 我皱了皱眉头,转移话题的问道:“算了,本王说过不打扰储妃宫中的人,柳若霞的事情本王错过今天再算!现在你可以告诉本王,将本王叫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什么?”一边说一边让瑶红退后。 谢道清将柳若霞交给芊芊后,低声叮咛了几句,看着芊芊和那几个女子手忙脚乱的将柳若霞弄走后才放下紧张的表情,有些低沉的说道:“多谢殿下,道清让殿下到这里来是想让殿下看看姐妹们的成绩!” 我不解的问道:“姐妹们的成绩?这些成绩和本王有关吗?” 谢道清没有回答,只是说道:“请殿下进去一看就知分晓!” 我没有再说话,就让谢道清带路。 谢道清刚一转身,菊就传音道:“殿下,要不要属下将哪个柳若霞捉过来。” 我停下脚步,比画了几个手势后才迈步前进,菊马上就心领神会,对着瑶红低声吩咐了几句后才跟上我的脚步。谢道清恰好在这个时候有些怀疑的转过头,我对着她微微一笑,她尴尬的转过头继续带路。 屋中的情形让我大感意外,一些大大小小的陶瓷花瓶被用一些似乎像羊皮管子的东西绷住口子连接到一起,起头的花瓶底下还有一个小火盆正在燃烧,似乎是水沸腾的声音正在汩汩的响着。 我走到这组奇怪的装置前,跟随着装置的管道前进,走了大约二米远的地方,现结尾处的玻璃瓶中有个管子正在向外滴着水,已经有半瓶水了。 这个奇怪的东西竟然是一个水蒸气还原蒸馏过程装置,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现在正滴着的水就是蒸馏水。 我有些激动的看着谢道清问道:“这个东西是你们想出来的?” 谢道清微微一笑道:“道清看了殿下给我们的那些手札,觉得有些东西应该按照殿下的说法进行实验才能弄明白,因此,就让诸位姐妹按照上面所说的一些方法进行实验。只是宫中水晶瓶太少,所以道清就只好用这些花瓶代替。这里的水被火炭煮开后,道清按照殿下在手札中提到的方法加以引导,果然在这边又流出小水滴。道清今日请殿下来此就是想让殿下告诉道清,道清这种做法是否正确。” 我不自觉的点点头夸赞道:“本王当初只是在那本东西上稍微的提及了一下这个方面的东西,你竟然能将它做出来让本王很意外。你做的很好,只要将这些花瓶和管子全都换成玻璃的,你这个装置就可以达成一个非常理想的状况,你也能很清楚的看到水蒸汽又被重新变成水滴的过程。” “是吗?殿下说的玻璃可是这种水晶瓶?只是这种水晶瓶十分稀有,除了皇宫也只有一些巨富人家才有,殿下怎么将它看成是随手可得之物。按照道清的估计,此一之物如果全都用水晶瓶,那其价值真可谓连城,除了皇宫之地,常人怎可享用?” “这个事情本王现在不方便告诉你,你只要看着,不出十年,这种水晶瓶将会成为平常人家最普通的摆设,到时你就知道这种所谓的‘水晶瓶’到底和水晶区别在何处。” 谢道清定定的看着我:“殿下能人所不能,道清相信殿下一定可以做到。就不知,道清是否有此福分看到殿下是如何实现这一天的。”说完,她的脸容突然显出一抹嫣红,似乎感到十分娇羞。 我先是不解,继而明白过来。 沉吟一番后说道:“本王和皇后你如何选?有些事情不是人力可以左右的。” “道清多谢殿下!”听了我的回答,谢道清眼中闪过一种深沉的无奈和哀伤,对我行了一个宫中礼节,语气中有种心伤的落寞,“只是当初和道清一起进入皇宫中的那些姐妹有许多人并不愿意离开皇宫,殿下可否怜惜一下她们孤苦,让她们跟在殿下身边。她们都是一些可怜人,不会对殿下造成什么妨碍的。” 我再深深看了这个总是愿意为他人着想的女子一眼:“好吧,你让她们准备好,明天和本王一起走。”说完,我就调转头离开这里,谢道清默然的跟了上来。 出了这个大屋,我用手拦住谢道清,在她疑惑中我微笑着说道:“不用送了,姑娘保重,后会有期!” 谢道清庄重而坚决的说道:“多谢殿下成全道清,道清绝不会辜负殿下!” 摇摇头,我没再说什么的就走向储妃宫的大门,在途中瑶红赶了上来和菊说了几句话,菊上来轻声告诉我:“殿下,她说自己被皇后怀疑,一直被闲置,并不知道皇上被杀的详情。” 听完,我冷冷的说道:“去天牢!” 第八章 刺客光临 在车知勉的带路下,我来到天牢地下的牢房,在层层守卫的注目礼中我走到关押着史弥远的牢房前。落锁进入这个牢房后,被换了一身囚服的史弥远早已跪了下来:“罪臣史弥远参见殿下!” 我坐到车知勉搬来的椅子上,没有让史弥远起身,直接的问道:“本王问你,父皇当初的一切是不是你负责安排的?传国玉玺在什么地方?上次你好象没有将这个东西的下落告诉本王吧!” 史弥远头微微一动,眼睛飞快的扫视了我一眼,才又低下头道:“当时确实是罪臣负责的,可是罪臣只是让他们尽心侍侯皇上,并没有要他们干别的,至于传国玉玺一直是皇上保管的,在皇上遇刺后此物就不知所踪,还请殿下明查。” 我不为所动的继续问道:“别说这些废话,既然你不知道传国玉玺的事情,那你应该知道当天父皇和那些被毒死的护卫到底吃了什么。不要给本王说不知道,按照你的心性肯定会有专人来报告你这个事情的。”一起被毒死,如果不是毒气就是在食物中下了毒,否则没这么巧的事情,我就此断定史弥远肯定还知道些什么。 果然,史弥远脸上出现一种似乎不知如何说的表情,过了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回禀殿下,罪臣确实知道一些事情,只是此事关乎皇上的后宫之事,罪臣怕说了殿下会怪罪罪臣!” 我冷然的说道:“那里有这么多的废话,快说!” 史弥远缓慢的说道:“这个事情要从皇上遇刺时的头两月说起,不知什么原因皇上宠幸了一个跳舞的宫女,一连数日都是这个宫女在服侍皇上。这个宫女极会讨好皇上,为了取得皇上的欢心,她无所不用其极。后来,罪臣听说一件事情,这个宫女经常只穿一件小衣,然后将食物放在自己身上请皇上品尝。罪臣也为了这个事情劝戒过皇上,可是皇上并没有听罪臣的,在加上这是皇上后宫之事,罪臣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这样大约过了一个多月,不知怎么的皇上厌烦了一个人单独享用这个宫女身上的食物,在皇上遇刺前的十多天内,皇上一般都是叫上在他身边服侍的所有人一起来享用。除了在门外当值的那些人外,每个在皇上身边的太监护卫宫女都吃过这个宫女身上的食物。皇后知道这个事情后也去劝戒皇上,说这样有失皇家的颜面,可是皇上还是不听,反而乐此不疲,皇后也无法只好由着皇上。 皇上遇刺的哪天,也是这个宫女在服侍皇上。罪臣原来也怀疑是这个宫女身上的食物出了问题,可是那些试吃过这些食物的太监却没有任何事情。罪臣不敢胡乱猜疑,所以当时才没有将这些事情告诉殿下。” 我想了一会儿,继续问道:“这个宫女就是现场中被人用掌力震碎内脏而死的那位宫女吗?” 史弥远点头称是后,我紧跟问道:“这个宫女叫什么名字?” “罪臣听管事的一个太监说,她叫洋子,好象是高丽国进贡的舞姬。” “高丽国?不对吧,本王怎么觉得这像是一个倭国的名字。” “倭国?罪臣知道,他们曾经派人来向我们请求通商,还想派出一些人到大宋来学习。只是当时有朝中大臣指责他们经常纵容一些海盗来抢掠大宋商船,说他们是强盗之国,让他们来犹如开门迎盗,使我大宋再无安全可言,所以此事就这样搁了下来。当时这些倭国人是和高丽使节一起来的,舞姬也是高丽使节出面送的。如今得到殿下的提醒,罪臣也觉得当初他们可能是借用了高丽的名义将自己的女子送入皇宫意图影响皇上。” “哈哈哈,你们这些人还不算苯到无可救药,知道那些倭国人没安好心。这个事情就到这里吧,本王问你,皇后为什么要将当时父皇身边的那些人全都杀死?” “这个,罪臣以为是皇后愤恨他们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所以才这么做的。” “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可笑,那些负责父皇饮食的人也被杀了吗?” “是的,当时所有人在事后都被皇后杀了。” “你不要全都推到皇后身上,本王看就是你害怕污蔑本王的事情败露才这么做的。” “这,殿下,当时罪臣也是糊涂,被金人糊弄的迷了心窍,请殿下恕罪,饶恕罪臣!” “饶了你?想的美,明天本王就要将你斩示众,让世人知道奸人的下场。” “啊,殿下不能这样,你说过只要罪臣说实话就饶恕罪臣的,你可不能反悔呀,罪臣知道的都说了,殿下饶命啊……” 厌恶的看着史弥远扑过来的身体被护卫给拦住,鄙弃的扫了一眼后就起身离开这个牢房,等我要出这层牢房的时候,史弥远绝望的求饶声已经变成对我的漫骂,似乎将要疯狂了。 一直走到天牢的出口处,我才对着车知勉说了一句双关的话:“一切都交给你了!” 车知勉低下头,恭敬的说道:“请殿下放心,属下一定不负殿下所托。” 我点点头就这样从天牢离开。路上撞见彩云正带着叶谦,牟于其和上官天南三个投诚官员来见我。叶谦和牟于其是一早就投靠我的,上官天南原来是朝廷的刑部尚书,为人正直,办案经验丰富,是父皇当初直接提拔的官员。在父皇被软禁后他就一直对史弥远等人心存怀疑,这次父皇被杀,他认为这个事情和我无关肯定是史弥远和皇后在其中弄鬼,他将自己的心思透露给好友叶谦知道,想让他和自己一起联合一些大臣查出父皇被杀的真相,叶谦就趁机表露自己的身份将他拉拢到我这边来。 看到我,三人连忙行礼道:“参见殿下千岁!” 我呵呵笑道:“不用多礼,叶大人和牟大人是本王的熟人了,上官大人虽然和本王接触的比较少,但本王相信上官大人一定不会让本王失望的。” 三人都谦虚的表示了一番就被我引导到现在我最想知道的事情上面来。 叶谦先开口道:“殿下,下官按照殿下的要求对临安城中的工匠下了招募令,并派人对他们宣讲了殿下对他们去建康的恩惠。在殿下的威名下,他们大多数人都愿意跟从殿下去建康,少数一些人不用多长时间也会同意跟随殿下到建康,下官对此事很有信心。” 我点点头,赞扬道:“叶大人能力出众,名声清廉,在临安百姓中信誉卓著。这次召集工匠能得叶大人襄助确实给本王省了不少麻烦,本王到了建康一定会对叶大人论功行赏。” 叶谦面带微笑的说了几句捧我的话后就让牟于其说话。 牟于其没有多少客套的直接说道:“下官已经按照殿下的要求将府库中兵器和监内的工匠都移交给殿下的近卫军,因为兵器数量太过庞大,可能需要四天才能完全起运走,这段时间下官想召集一批工匠做一些运输马车,不知殿下可否同意?” 我对着这个实干家满意的点点头:“牟大人想的周到,本王能有什么意见。此事尽可放手去做,本王会让岳风将军全力帮助你的。” 牟于其见目的达到也不再开口。 上官天南默然一会儿,才开口道:“殿下仁德,下官早已尽知。现在皇上被奸人所害,使得国之无主以至朝廷动荡让天下人惶惑不安。殿下是先皇亲自册封的太子,是我大宋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之人,继任我大宋皇统是为本分,为何殿下现在不仅将那些支持殿下登基称帝的官员尽数囚禁,连皇室中人的府邸殿下也派军围困,下官斗胆问一句,殿下是否想过登基称帝一事?” 他这话一出,叶谦和牟于其也都望着我,表示出他们也很关心这个问题。 我也知道这个问题始终都是要面对的,望着上官天南坦诚的说道:“本王现在并没有登基称帝的心思。赵远逃匿,本王又得到密报,金人如今又在蠢蠢欲动,并且支持赵远在南方登基。如果本王在这个时候登基的话,极有可能引我大宋的大规模内乱,到时金人就会趁机再度入侵,我大宋将陷入内外交困的局面,百姓又会落入水深火热之中。本王虽然不才,但也不能为一己之私而罔顾天下百姓,所以本王决不会在这个时候遂了金人意愿,登基称帝。上官大人一向都是精明干达,这其中的道理想必比本王看得更深。” 上官天南皱了一下眉头,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叹了一口气道:“下官知道殿下的意思,殿下是否想据大宋与金人相邻几路以抗金人,然后在朝廷思变之时,再行登基为皇?” 这个上官天南到是少有的聪明,竟然可以这么快的就把握到我的心意,不过这也正和我的意,这样聪明而不死抱教条的手下是谁都喜欢的。至少他没拿那些什么国不可一日无主之类的废话来和我较劲就足以说明他并不是一个食古不化的之人。 微笑着对上官天南道:“上官大人说的不错,本王确实是这样的心思。与其将精力放到一个不能影响到大局的事情上较劲,不如将之放到抵御外敌上来。现在金人和背信弃义的西夏人才是我大宋最危险的敌人,赵远之流也只能在这种时候祸乱一时,等本王解决掉金人和西夏人的威胁后,对付他将不费吹灰之力。” 上官天南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恭敬的说了声殿下远见之后就闭了口。我又和他们聊了一些临安的事情后就让他们去忙自己的事情。 等他们走后,我对着彩云道:“你对皇宫观感如何?” 彩云摇摇头,不满的说道:“那里只让我感到一种冰冷,没有任何温暖可言。” 我温和的说道:“那就是权利的味道,皇宫是权利最集中的地方,所以这种味道就越浓。” 彩云突然挥出自己背后的长枪,高声道:“那我还是在战场上拼杀的好,皇宫并不适合我。” 看着彩云拿枪斜指天空立誓的英姿,我的嘴角露出笑意:她终于找到自己的位置了。 回到临时总部不久,一直没有露面的辛天远出现在我眼前。 我有些惊喜的说道:“天远,你来了!” 辛天远恭敬的行礼道:“属下参见殿下千岁!” 看着这个我方情报部门的大头子,我心中充满一种欢喜,让他不用多礼后就一把抓住他进入我的小楼中进行密谈,意图知道现在情况的展。彩云不知道要去干什么,她和辛天远打了声招呼后并没跟过来。刚在小楼落坐,我就先开口道: “天远,客套话就不要多说了,本王问你,现在临安的情况如何?” “回禀殿下,现在临安已经被近卫军完全占领,属下也在那些被俘的官员中展了一些人。属下的那些手下现在已经在带领近卫军将临安中殿下用的着的东西进行清点,过几日就可起运。那些工匠技师也在叶大人和属下的内应帮助下开始做搬迁的准备,那些将士的家属也已经被说动,同意前往临安,包括那批被俘虏的朝廷将士的家属也在转移之列。属下初步做了个计算,这次至少有十万人将要被运送到建康,属下担心建康根本容纳不下这么多人。” “这些人不全都是要安排到建康,马鞍山那边也需要大量的人手,建康新城的建设也需要不少手艺熟练的工匠。这个事情本王已经让司马风在想办法,只要熬过开头的一段时间,这些人一定会成为建康展新的动力,而且有了这批人的进入,建康劳动力短缺的问题也可以得到很大的缓解。你不需要担心这个,本王问你,最近我方整个局势展如何,你是否得到各方面详细的情报?所有的都说。” “殿下攻占临安之后,江南各路府中不少官员起来声讨殿下,不过大多数官员都在观望,想看看殿下的下一步如何做。云锋将军在荆湖北路进展顺利,不少州县望风而降。岳雨将军的西线却没有什么大的动静,不过川中各路的安抚使和安丙有所联系,不知所为为何!两淮路和京西南路的无主之地也被分下去不少,大部分的流民已经被安置妥当,一些地方的夏粮即将收获。 南京路在赵范和孟珙两位将军的主持下,各地表现稳定。前些日子,孟珙将军还给建康上了一封奏折要求给南京路派去一些治理各州县的文官。江南东路被朝廷大军破坏的那些州县也在顺利的恢复中,建康的新城已经重新开工,梅姑娘仍然亲自主持。各地的不少商贾云集到建康,上海的码头被一支倭国的海盗惊扰,不少商船临时改道停在了福建路。 至于金国方面现在有消息说完颜守绪想和殿下和谈,蒙古人也有意派使节来和殿下联系。只有西夏,他们皇帝狂言说被他们所窃据的西边几路的州县是他们西夏的领土,并说他们的大军不会撤回。 另外,还有一个事情,属下在临安城破前现有三十多个行迹诡异的异乡之人进入临安后失踪,怀疑是被人所掩护。属下为了接应殿下的攻城行动就没有去追查他们的去向,属下觉得他们在这种时刻进入到临安肯定是有所作为而来,殿下要小心。” 我听后,默默的考虑起来,辛天远说的这些事情,大部分我都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我也知道。从他的叙述中我知道他这个情报部长当的也还称职,该知道的事情他都清楚,并没有因为他不在建康而出现问题。我现在考虑的是,要不要通过他的情报系统将我要回建康的消息传回去,以免惊动旁人。 过了一会儿,我才开口说道:“你说的这些本王会注意的,本王这次从史弥远那里知道不少他和金人勾结的情报,可是从你的情报中却没有这方面的消息,这就说明我方的情报系统中还存在很大的漏洞,你需要想办法去弥补。另外,从这段时间开始,你要加大对西夏方面的情报收集,只要是有价值的情报你都要弄到。蒙古人那边你也要抓紧,这个方面一直是我们情报有缺漏的地方。临安的事情完结后,我方可能会有一次长时间的休息,你要抓紧这个机会展,争取在西夏,金国,蒙古和宋朝四个国家内都建立完善的情报组织,你也可以仿照白女一样,建立几个专门为自己培养核心人员的间谍学校,这样对将来的展更有利些。” 辛天远道:“属下明白,属下这段时间一直按照殿下所教的方法运做,有了不少新的体会,也培养了不少好的人员,相信他们不会辜负殿下的厚望的。只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拨到属下这边的银两太少,许多的事情都是有心无力,不知殿下可否多拨一些银两给属下?” 看到他期望的目光,我也暗自苦笑,这次北伐直接耗费掉的金钱用白银计算就快接近到二千万两,几乎已经到达建康财政的极限,如果不是许多的大商人支持,我们根本就支撑不下去这场消耗战争。占领了南京路后,我方并没有从中得到多少金钱上的好处,反又被吞了不少钱进去。 建康现在还需要建设新城,政府的运做也需要不少资金进行保障。为了保证前线,建康就快要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能够拨给辛天远银两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要增加恐怕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这次我一定要攻占临安也有取得一些补偿以弥补建康财政的意思。 想了想,我有些无奈的说道:“现在建康财政困难,司马风和梅在本王北伐的时候就提过这些事情。要想他们在最近一段时间中给你提供足额的资金恐怕并不现实,这样好了,你可以从这次临安的所得中取去十万两白银左右的财物,这应该够你前期花费所需,今后等建康财政好转,本王会加大情报系统的投入的。” 辛天远知道这是我对他的格外照顾了,有些喜悦的应了声后就向我告辞而去。 等他走后,我喃喃自语道:“现在也是该到了使用另外一门生财方法的时候了,而且这样一来,也可以看看她到底是否真心投靠本王,如此可以一举多得。” 打定主意后,我又走出小楼,看到菊正拿着一份公文走来:“殿下,建康司马总理和梅姑娘送来一封加急公文,请殿下过目。” 我接过一看,这封公文说了两个事情,一个就是说白女用我的命令做令箭,大肆抓捕原朝廷官员,已经有三分之二的原朝廷委派官员被白女下了狱,不少人还被她秘密处决,现在领地中以刘萌生为主那些并没有和朝廷私通的朝廷委派官员人人自危,不少人找上司马风和梅要求他们做主制止白女,司马风和梅觉得这个事情需要我回去才能处理,所以想征询我什么时候回去。 另外一个就是说骚扰上海码头的倭寇之事,并指出这只倭寇船现在危害很大,要求我能够同意调动水师进行围剿,并推荐一个叫丁善成的水师将领为水师统帅负责这次围剿。 我估计这封公文是在我下令调水师入上海前的一段时间才出的,刚好和我的命令错过。既然两个问题我都已经解决,那现在就没必要进行答复。 将这封公文交给菊拿着后,我微笑道:“你让人去将莫心媛和风飘然两位请来,如果血杀天有空的话也可以来,就说本王有事想让他们去办。地点就在我们早上见面的哪个凉亭中。”说完,我就直接出了小楼,前往前面院子中的凉亭处。 在凉亭中我拿着一个茶杯舒服的一饮而尽,拒绝了瑶红的帮助,自己拿着小茶壶给自己满上后就端着这杯茶水轻轻的晃动,心中很有些怀念念雪做的那些可口糕点。 说起来,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吃到她做的小菜,平时因为事情忙还不觉得,可是这心里一动了回去的念头,那种对姿儿,念雪,小筠,竹,梅,兰她们的怀念就如同潮水一般的涌上来,怎么也按奈不住,让我整个人有种飞回去的冲动,原本平静的心中开始出现强烈的思念情绪,在一瞬间让我甚至忘掉了所有的一切,只有心中无尽的怀念和甜蜜。 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只有一种浓烈的期盼。 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我才回过神来,抬头望去,莫心媛,风飘然和血杀天正面露一种惊奇的目光看着我,似乎在我身上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我笑着招呼道:“诸位请坐,刚才本王想一些事情出神,以至慢待了诸位还请勿怪。快快请坐!” 三人客气的点点头就入了座,瑶红给他们上了茶后莫心媛开口道:“心媛等人现在可算是殿下的手下,等一些时间也没什么。只是属下有一事不解,但问出来又嫌冒昧,不知殿下可否允许属下开口?” 我呵呵笑道:“你看来还不了解本王,说吧,无论什么尽管直说无妨!” 莫心媛妖媚的一笑,看我不为所动后,才点点头道:“殿下的修为果然有了长进,只是属下可否知道殿下所练的功夫到底是何种神功?属下也算见多识广之人,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过殿下这种功夫,殿下可能不知,刚才属下在远处看到殿下在凉亭中运功的时候,心中竟然隐隐有一种自投罗网的感觉,好象只要踏入凉亭,自己的生死就不再由自己做主一样。属下和殿下的两位师父都交过手,可是他们的武功路子和殿下截然不同,因此属下有些好奇,殿下这种神功到底叫什么,为何有如此神奇的效果?” 她话一出,风血两人也询问的看着我,表示他们也很想知道。 我有些不解的看了看菊,她开口说道:“刚才莫宗主,血门主和风师妹三人来的时候,殿下确实正在运功,而且照属下看这是殿下的独门武功已经进入第三重的征兆。” 我大为惊奇,自从在战场上将武功提升到第二重后我的武功就一直处在一种量变的状态,虽然内力不断的增加,可是相反自己却没有刚从第一重进入第二重那种脱胎换骨的感觉。难道是刚才那种无意识的状态诱了自己武功的质变,以至进入第三重的境界吗? 在欣喜的心情下,我连忙运功检查一下自己身体的状况,现自己的内力确实增加了一些,但也远没有从一升二的那种惊人的变化,不解的收回真气。 也许是看到我有些疑惑,菊开口解释道:“殿下可能刚在关口上,只要殿下坚持一定可以随意再现那种境界的,到时殿下的武功就真的大成。” 我听后恍然大悟,知道自己已经快要进入第三重的境界,但是内力还有些不足所以只能昙花一现并不能持久,看来离我高飞天下的日子快要来临了。 这样一想,我的心情更加愉快,爽快的对着正面露好奇神色看着我的圣门三人道:“本王这个功夫叫天地再造功,是本王自创的一门功法。因为才初创所以有些地方还不完善,到让诸位大家见笑了。” 听到这个功法是我自己创的,莫血风三人目光惊奇的看着我,良久之后才由血杀天开口道:“原本只以为殿下的功法是龙墨两位宗师的不传之密,没想到殿下如此年轻就能自创功法,今天血某真的开了一次眼界,江山代有人才出,古人诚不欺我也。” 我轻松的道:“血门主过奖,本王这门功夫还属于草创,远没有达到理想的境界,那比的上血门主武功高强。对了,本王这次请诸位来,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你们去办,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莫心媛到是没什么犹豫,很痛快的说道:“就请殿下吩咐好了。” 血杀天默然了看了莫心媛一眼,也点点头:“血某也一样。” 他们两人的表情落入我眼中,我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这个血杀天和莫心媛之间有种十分微妙的关系,明白的说,就是血杀天很喜欢她,什么事情都就着她。 我古怪的看了看他们,不动声色的说道:“既然莫宗主血门主如此爽快,本王也不矫情。是这样的,本王想将天下的博彩业都收入本王掌握中,所以想请两位帮助。” 莫心媛疑惑的问道:“殿下可否告知什么是搏彩业?” 我微笑道:“此乃赌博业的雅称,这么说莫宗主明白吗?” 莫心媛恍然道:“原来如此,殿下竟然想将天下的赌博业尽数纳入掌握,如此行径就算不是后无来者,也是前无古人了。” 我不为所动的道:“本王向来都是抱着不能消弭之事,就要想法用之使之有利于我的态度进行国事治理。赌博业,从古到今,不论官家如何禁绝,始终都如野草一般铲之不绝,反在地下越演越烈,既然如此本王就干脆将它纳入本王的掌控中,这样还能更好的将此种行业危害减少。不知本王如此做为,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对?” 莫心媛出一窜轻松明快的笑声,丰满的身体也随着这阵笑声上下起伏,惹人心荡神移,只想一把搂住她好好的享用一番她的峰峦胜地。 无庸置疑,她又在使用她的媚功,我从一闻她笑声就暗自戒备,等她笑完我才冷冷的说道:“本王的话就这么好笑吗?” 莫心媛停住笑声,摇摇头道:“殿下不用这么如临大敌的戒备着属下,属下刚才只是习惯并没有引逗殿下的意思。属下笑,不是因为殿下的话好笑,而是属下突然明白以龙宗主那种孤傲倔强,看不起天下人的性格为什么会收殿下这样的人为徒。殿下的思想确实和常人不同,别人示为洪水猛兽之物在殿下眼中却是得利的法宝,我圣门这么多宗派都依附于殿下不是没有原因的。” 我淡淡的说道:“本王只是按照一种双方都可以得益的原则来处理和本王有友善关系的人或者组织,没有什么稀奇的。” 血杀天猛然赞叹道:“好一个双方得利,殿下有此想法,天下英雄尽可为殿下所用。血某不才,敢问殿下,莫宗主和血某人如何在这个上面得利?” 我冷然说道:“那就要看你们两位是要成为本王的属下,还是本王的盟友,这其中是大有差别的。” 莫心媛听了我的话,到没什么迟疑,直接的说道:“心媛当然是殿下的属下,本宗早就有过协议,几位主事之人都同意跟随殿下,还请殿下不用诸多顾虑。” 血杀天眼中掠过一种无奈和挣扎,看了莫心媛一眼,才说道:“血某人这次来的本意就是投靠殿下,当然也是殿下的属下,我血杀门也愿意听从殿下的调遣。” 我长声笑起来:“好,既然这样,本王就将话直说了,两位门派中内部事务,本王不会干涉,但是有一点本王不希望你们内部门派的事务和本王利益起冲突,这点你们要协调好。既然你们是本王的属下,只要你们不背叛本王,那本王就会给你们提供全面的支持和保护,保证你们的利益。但是同样,你们不能因为你们的个人私利将本王的计划打乱。最后一点,本王不希望你们将来还有太多的江湖纠葛,凡是已经成为本王属下或者盟友的组织,就算你们以前和他们有过节,也不能再行清算和挑衅。你们能做到吗?” 莫心媛微微一笑道:“属下明白,属下不会做出让殿下为难的事情来的。”血杀天接着也表示同意。 看到他们都同意了我的话,我心情畅快的说道:“那好,既然两位都同意成为本王的属下,那本王就直接说好了,本王想请莫心媛为本王博彩业的总负责人,就从江南还被朝廷掌握的几路开始逐步侵蚀那些和赌字沾边的行业,具体的行动和开始的地点你们根据实际情况制定。因为最近本王这边有些困难,你又不是在本王的管辖范围行事,所以前期你只能靠你自己去打开局面,本王不能给你多少帮助,你觉得如何?” 莫心媛爽快的说道:“这些小事属下会处理好的。” 我点点头,然后望着血杀天道:“莫宗主在执行过程中可能需要很多的支持,所以本王想让血门主去帮助她,不知你的意思如何?” 血杀天似乎有种松了口气的轻松,淡然说道:“血某明白,就请殿下放心好了。” 见他们都同意,我就和他们约定了利润分成的比例,我占八成,他们两派各占一成,为了不让双方因为分配起猜疑,他们也答应了在博彩业中帐目由双方共同掌管,属于我直接委派的单一铺面负责人,要占到三分之一,凡是在这个行业中的从业人员只要不违背一些法规,都要受到我的保护。 虽然说的这些给了莫血二人很大的好处,可是我有信心只要他们和我合作,不出十年,他们的门派就将被我给消化掉,让他们再也分不清楚谁是他们的利益,谁又是我的利益。到时候肯定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荣辱与共谁也分不开谁的局面出现。 谈好这个事情后,天色已经要开始落幕,我邀请他们一起去吃晚饭,他们欣然同意后,我正想起身的时候,莫心媛突然说道:“殿下,飘然一直跟随属下走南闯北吃了不少苦头,属下这次既然想在殿下这边安定下来,属下想让飘然留在殿下身边跟随殿下,不知殿下觉得如何?” 我闻言看了看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哪个充满淡雅味道的美丽女子,现她正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的注视着我,显然她早知道莫心媛会这么说,而且看她的样子,她并不反对。 和她的眼神对视了一会儿,我从中突然感受到一种带些歉意的目光,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老实说,和风飘然接触以来我和她的话语都很少,向这种注视只是在刚见面的时候有过,那时还是注意她的美丽多过注意她的眼神。照道理说,我不应该对她感到熟悉的,可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疑惑中,我再注意的看了几眼,我突然说道:“是你,就是你当初假扮落难女子帮助莫宗主在临安城外伏击本王的,对不对!” 风飘然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柔声道:“当初飘然得罪殿还请殿下见谅。” 我还没有说话,莫心媛就说道:“殿下眼力这次竟然会这么差,属下本以为殿下一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没有说,这样看来,殿下当真是和飘然有缘。” 不知道认不出来她是刺客和有缘有什么必然的联系,现在我考虑的是将她留在身边利弊如何。 说好听点,这是莫心媛想和我的关系更亲密点,说不好听,就是她还信不过,需要在我身边留下个人。她也许并不是要风飘然当什么间谍,甚有可能只是一种拉拢我的手段。 没有考虑多长时间,我就说道:“将风姑娘这样美丽的人儿留在身边是每个男人都不会拒绝,本王怎么会例外。只要莫宗主舍得,本王一定会将风姑娘待为上宾。” 风飘然脸上掠过一抹喜色,福了福,低声道:“多谢殿下恩典,只是飘然这样毫无缘由的跟随在殿下身边,只怕会惹人闲话,还请殿下能够给飘然安排一个职务,不让飘然觉得自己是个闲人。” 要求还挺多的,女人还真难侍侯。 一边嘀咕,一边考虑给她的职位,过了一会儿,我才猛然想到一个职务适合她,望着她柔媚的面容,我温和的说道:“本王看风姑娘似乎善于弹琴,这样吧,本王这边还差一个乐师,不知风姑娘可肯屈就?” 风飘然以手扶腰,屈身下去道:“飘然多谢殿下!” 我呵呵一笑,挥挥手道:“这样就皆大欢喜,走吧,本王肚子可饿的叫了。” 在我轻松的话语中,凉亭中的人都笑了出来,一起迈步向外走去。刚走到通向主屋的路上时,一阵喧哗声从门那边传了出来,伴随着还有兵器的交击声和人临死时出的惨叫声。 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朝廷中的残余吗? 就在我疑惑中,“有刺客”的喊声响了起来,原本散布在各处的士兵马上就集结起来,有些向着大门处奔去,增援在门口守卫的士兵,有些在大门两边埋伏下来,如果前面的士兵不敌退入院落中后再对敌进行阻击,有些士兵跑向院落各处的占领各个关键的位置,防备敌人调虎离山,还有些士兵冲入后院中招呼里面的人出来防备。 因为是和圣门中人谈话,又是在院落中,所以我就没让6望归和那五百亲卫跟在身边,这个时候只有二十多个贴身护卫团团将我护卫住,一群在院落中守卫的护卫军在外面将我围住。 从生骚乱到布置完毕,整个过程不仅迅而且毫不慌乱,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井井有条,显示出优良的训练和作战素质。 看到我方士兵的表现,血杀天赞叹道:“由一而知万,观殿下将身边这群士兵训练的如此有素就知道殿下治军的高明,怪不得金人在殿下面前都讨不了任何便宜。” 我谦虚的说道:“本王那里有血门主说的那么厉害,打败金人多是靠的将士努力才能侥幸不失,本王何敢居功?” 莫心媛接口道:“殿下太过谦虚,如果不是殿下,金人决不会如此被轻易打败。” 我微微一笑,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将注意力又转向门口。 此时天色虽然已经在落幕,可是最后的夕阳仍然不肯轻易服输,所以视线上还没有太大的困难。大门处的战斗在得到增援后并没有很快的就结束,喊杀声仍然不断的响起,不过却没有手榴弹爆炸的声音,也没有士兵退入大门内。这种情况表示,敌人的数量应该不算太少或者说他们都很厉害,但我方还能阻拦住他们,另外就是他们正在和我方混战,让我方优势的火器弓弩挥不出威力来。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就在我费神猜测这群人到底是那方的敌人时,四个穿着我方士兵衣服的士兵似乎是不敌对方的攻击,满身血迹的从大门处退了进来,有一个似乎连站都站不稳,还需要旁人扶着。 看到是自己人,埋伏在两边的士兵就没攻击他们,还有两个医护兵跑上前去意图帮助他们。 就在大家都放松防备的时候,突变生了,一道冷月般的刀光从哪个似乎连站都站不稳的“士兵”手中显现出来,只是一下,那两个医护兵身体就喷出大量的鲜血,惨叫着倒了下去。 在这个人动攻击的同时,另外三个人也出手了,无数呈一条直线的暗器飞向护卫在我前方的士兵,在暗器尖利的破空声中,我方士兵来不及防备倒下了一大片。 幸好我的几个贴身护卫觉不妙飞身出去,挡住了这些暗器,才让防线没有被他们弄乱。在他们一挡之下,我也看清这些暗器的真面目----四角形的忍者镖。 忍者,他们是倭国人。 在我还没有为这个现惊讶兴奋多久,那三个刺客有两个已经停止射暗器,各自拿出自己的兵器向着我的士兵砍杀过来。另外一个护卫在没有跟上来,反到护卫在哪个装伤兵的刺客身边。我方埋伏在大门两边的士兵这时也冲了出来,手中的连环弩已经瞄准他们,只要挡得了这些刺客一下,这些刺客就会被我方士兵射的弩箭给吞没了。 我没有注意那些直接向我冲杀过来的刺客,而是将目光放到哪个杀了两个医护兵的刺客身上,我有个感觉他才是这行人中最厉害的人。此时这个刺客对我方即将要射弩箭射杀他们的士兵视若无睹,只是将手中的东洋刀高举过头,脚步分开,双眼冷厉的看着我这边,分明是在积聚功力,想要对我来个搏命一击,意图险中求胜。 虽然这个倭国人武功确实很高,不过,他这次肯定要失算,因为我现在身边称的上顶级高手的就有三个,就算他比龙战天更厉害,我也不怕。 有了这样的想法,我有意的看了莫血二人一眼,现莫心媛脸上表情很奇怪,连经常挂在脸上的媚笑都收了起来,怔怔的看着哪个正在积聚气势的刺客,好象认得他一样。 就在我再次注意的看向哪个被血迹将脸容遮住的倭国忍者的时候,哪个倭国忍者在我方士兵就要冲上来的时候动了自己的攻击。 他的双眼突然爆出一种精光,以刀带身冲向空中,然后一个平滑的回转,人刀合一的在空中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向着我的方向扑来,搁着这么远我都可以感受到东洋刀上有种森寒气息,连寒光闪闪的刀面上似乎都有种光华在流动。 在这个刺客跃上空中的同时,我方士兵手中的连环弩也射了,无数道弩箭急的飞向他们,空气中又响起那种熟悉的“嘶嘶”破空声,刚好将哪个没有跃上空中的刺客包围了起来,眼看就要被射成刺猬。 那个刺客做出了一个让我大为惊叹的动作,在面对急而来的弩箭时,不闪不避,大吼一声也跃上空中,刚好先跃上空中的哪个拿东洋刀的刺客正向我回转过来,这个刺客冲上空中恰倒好处的来到他的脚底下,然后一掌狠狠的推向先跳起来的哪个刺客脚底,自己却被反作用力给推的从空中掉了下来落入弩箭中被射成刺猬。 而此时得到同伴舍命助力的哪个刺客,其势越的快,犹如天际落雷,连空中似乎都出现他的残影,直接的越过那群护卫我的士兵向我杀过来。 简单直接的一刀却带动周围的空气连着无边的杀气向我扑过来,虽然有很多人,却让我生出是单独一个人面对他的感觉,颇有一些当初在战场上完颜复归给我的感觉。 但是完颜复归的攻击却没有如此猛烈,更没有他这种舍弃一切,只求一击得手生死不计,充满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气势。 他的武功绝对已经是大家级的高手,而且他比一般的高手更可怕,因为他是一个舍命的刺客。 我面带冷笑的感受着因他而来的森寒杀气,直接望向他正狠狠盯着我的目光,没有半分躲闪,反到是一种讽刺的怜悯。 “接招” 血杀天在此人的刀光已经进入可以威胁到我的范围时出手了,绵绵的软剑幻化成一道道的冷电迎上此人的东洋刀,左手变的一片血红跟随着剑影向这个刺客的身体罩了过去。 一招两式,血杀天的实力足以吃定他。 这个倭国刺客面对血杀天凌厉的攻势没有任何停顿,右手在刀柄后一推,将东洋刀脱手并再次加向着我扑过来,真如电光闪射一般,使得血杀天计算失误,没有拦上他的东洋刀,东洋刀带着骇人的破空声继续向我的方向前进,而且度加了一倍有余,连我的目光都只看到一道精光向我飞了过来,配合着残阳,就像长虹经天。 没有任何迟疑,几个人影迅的闪到我前面,如果东洋刀真的到达我这里,也要先穿过他们的身体,这些人中我竟然意外的现风飘然的身影。 在护卫给我组**肉盾牌的同一时间,菊也动了,寒光闪射的长剑映射着如血夕阳,如同被染上一层绚丽的五彩之华,呈现出彩虹七色让人眼花缭乱,更有轻微的嗡鸣声,似如苍龙轻语,使人觉得诡异万分。 在东洋刀即将要穿过第一个人肉盾墙的瞬间,菊光芒四射的长剑拦截上了它,接连响起三声惊心动魄的响声,在极短的时间内菊三次砍在了东洋刀上,凶猛的气劲四散,吹的四周的人群有些脚步不稳,但是,那把携带着破坏毁灭之力的东洋刀,却犹如时间停顿一般在杨林横立着的长枪前,也就是我的第一个人肉盾牌面前静止了下来,然后落到地上出清脆的响声,成了一个再无破坏力的死物。 我扫视了一眼只是脸色有些变化的菊一眼,说了声:“你的功夫又长进了。”后就将目光又转向哪个被血杀天拦截住的刺客。 此时,将所有功力都灌注在脱手兵器上的他已经被武功在他之上的血杀天削断了双手,接着一掌印在他的胸前,将他打的向后飞去,留下横洒空中的血雨。没等他落地就已经被下面的士兵用长枪和大刀穿过身体举了起来,然后惨被撕裂,落得个四分五裂的下场。 而刚才那两个冲杀过来的刺客也已经被乱刀分尸,惨死当场! 从他们开始动手到最后伏诛,整个刺杀的时间绝对不过三分钟,端的是狂猛犹如惊涛裂岸一般。 我从这些刺客身上收回目光,望向还在怔的莫心媛,沉声问道:“莫宗主认得他们吗?” 被我话语所惊醒,莫心媛迅的回过神来,先是担心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解释道:“属下当初在金国学艺的时候见过刚才哪个拿东洋刀的人,此人叫流生太郎,是个东瀛高手,据说是金国皇室招揽回来的。属下在投靠殿下前得知他现在跟随在圣兴公主身边,随此人同行的还有一群喜欢穿着夜行服的东瀛人,喜欢用的也是刚才刺客用的那种古怪的暗器,甚有可能是同一批人。属下以为,他们此来说不定是圣兴公主委派的,如果真的是这样殿下就要小心,圣兴公主身边的高手不少,而且以她的思谋远虑,绝对不会仅仅只单独派出这支一看就会失败的刺客来行刺殿下这么简单。” 我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一种对哪个圣兴公主的轻微畏惧,这在她这种高手身上是非常不正常的,这也引起我对她的好奇,轻松的问道:“你很怕哪个什么圣兴公主吗?” 莫心媛迟疑了一下才回答道:“属下武功还没有大成之时,曾经和她比试过一次武功,当时她还只有十多岁,可是她的武功已经很惊人。属下虽然最后侥幸赢了她,但是属下认为她现在的武功一定会比属下更高。” 我有些不信的问道:“比你更高?你是不是太高估她了,本王现在的武功都还不足以胜过宗主,难道她比本王更厉害?” 莫心媛望了我一眼,肯定的说道:“属下的武功算不了什么,殿下再过一年就足以胜过属下。到是这个圣兴公主殿下不能不防。” 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其实这个圣兴公主除了拜在完颜复归门下外,还另外有个师父,他的名字叫赤雄烈。殿下可能没听说过他,此人是个天生的武痴,早年就闻名于金国,比完颜复归出道的时间都还早。据属下所知,完颜复归是在被他所败后才武功大成的,后来因为他在金国找不到对手,就南来宋国意图挑战各派高手。 此人以金国的名义从两淮开始挑战几个小门派,他心狠手辣,下手决不容情,两淮接连几个小派被其屠灭。他的行为惹怒了那个时候还没有多大名声的云先生,云先生就约他在长江边一战。两人一战,云先生赢了他半招,此人后来就败走大漠苦练绝学去了,云先生也因为此战而成为大宋的四大宗师之一。圣兴公主后来就是在大漠中拜了他为师,跟随他在大漠苦修五年。 虽然此后属下没有再见过圣兴公主,但是在属下还是金国细作时和她接触的那段时间中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她的手段,今天的这些刺客无论时机和方法都选的十分愚蠢,以圣兴公主的才能她决不会无聊到做出这样的蠢事来。只怕她今天所谋的并非殿下,只是想让殿下的大军出现混乱吧!” 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低声问道:“你是否也受过赤雄烈的教导?本王看你怕的好象是他。” 莫心媛点点头,语气充满怨毒的说道:“正是,属下如果不是在金国受到他的一段时间教导,今天的成就绝对不会这么高。” 我淡然笑道:“你放心,本王不会让你和金国那些和你有过情谊之人对战的,那些你怨恨的人本王也会帮你解决,你就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本王对你的承诺绝对会完成的。” 莫心媛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殿下竟然知道?” 我没有直接回答她:“有些东西你不需要说出来本王就可以感觉到,本王不会勉强属下去做那些本人很抗拒的事情,那样对双方都不好。”眼角看见真知明和6望归都出现了,我连忙继续说道:“今天的话就说到这里,本来要和你们一起去吃晚饭的,看来是吃不成了,你们先走,代本王对血杀天说声辛苦,他今天的表现本王不会忘怀的。” 莫心媛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转身招呼了正在察看哪个刺客尸体的血杀天一声后就匆匆而去,血杀天对我点点头也跟了上去,和6真二人错身而过。 6望归狐疑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脚步停了停,真知明到直接走到我身边,先看了看还没有走的风飘然,才说道:“属下听闻殿下这边遇到刺客,担心是临安朝廷军队的残余,所以就先召集护卫在后院进行布防,以至耽搁了前来救援的时间,还请殿下降罪!” 我柔声说道:“你有何罪?今天将士们的表现,本王极为欣慰。将遇变而不惊,兵遇险而不乱,这些足以说明真统领带兵治军有方,如果我大宋的将士都如同今天的将士一般,那何愁外寇不灭,汉威不张。真统领,你等会儿先到门外去看看,那边的喊杀声也停息了下来,想必来犯之敌已经被灭。今天我方将士死伤也不少,你要好好的照料他们。这些刺客你也要查清楚,看看能不能得到点什么。” 真知明道:“属下明白,请殿下放心。” 我微微一笑,对着那些已经开始在忙碌着救治战友的军士看了一眼,心中有几许惨然,优秀的战士最好的证明是在战场,只是战场之上到底倒下了多少优秀的战士那已经是数不胜数。 有些感怀的收回目光,对着风飘然道:“姑娘今天的表现太卤莽了。本王的护卫那么做是职责所在,姑娘这么做就是在舍生,下次不要这么做了。” 风飘然笑了笑,用一种温和的语气的说道:“属下现在是殿下的乐师,保护殿下也算是本分吧!” 我摇摇头,不再说话,拍拍杨林的肩膀以示嘉许后转身向着内院走去。 第九章 离开临安 进入我的小楼后,我有些懒散的躺在一张椅子上,菊给我泡了一壶茶端了进来,用桌上精致的茶杯盛了一杯然后递给我。 我闻了闻正飘散着香气的茶水,轻轻的啜吸了一口,才舒服的叹了一口气道:“能够喝茶真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问我?” 菊点点头:“我觉得莫宗主说的很有道理,如果殿下遇刺的这个事情真的和完颜云花有关的话,那她的目的就值得怀疑。殿下请想,从皇上被杀开始,殿下就一直落在了下风,这些足以说明完颜云花的算计多么精到,今天弄出这么个事情来,不能不让人怀疑。殿下有什么想法?” 我又含了一口茶水,缓了缓才吞了下去,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没什么想法,因为我也想不到她这么做是干什么,既然这样,我们就干脆放宽心等好了,相信不久之后就能见分晓。现在临安已经被我们控制,她的祸害有限,不用这么紧张。对了,你觉得血杀天和莫心媛的关系如何?” 菊想了一下才说道:“以前我听龙师说过,血杀天就是因为迷恋莫心媛所以武功才没有更上一层楼,将龙师从圣门第一高手的位置逼下来,看到今天的情形恐怕真是如此。血杀天可以说万分的容忍和依从莫心媛,和以前我听说的那种傲视群雄独断独行的作风完全不一样,我对他很有些失望,本来还想和他较量一番,如今看来已经没这个必要了。” 我神秘的笑笑:“你这样想就大错特错,龙战天说这话应该是很久前说的。武功之道如同波浪前行,高峰之后必然是低谷。我看血杀天几次出手,他的表现老实说并不如人意,和他的威名很有些不符,可是你注意到没有,他的武功招式现在表现的很柔和,和他本身的武功很不相称。当初龙战天告诉我血杀门的武功最是狠毒,可是你觉得血杀天的武功狠毒吗?” 菊不自觉的点点头:“确实如此,难道他的武功进入到另外一种境界?可是没听说过有上升一层,武功反倒退步的事情,难道他练有什么奇怪的武功?” 我用手轻轻的敲击着茶杯壁,缓缓的说道:“天邪宗的武功重在一个舍,墨门的武功重在一个守,你们修罗门的武功重在一个变,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血杀门应该是狠。但是这些东西都只是这些门派在入门阶段修炼的东西,虽然也可以凭借这些成为一代高手大家,但是要更上一层楼就必须要越这些。 这种越的境界因人而异没有前路可寻,如果越不了始终都只能成为一般意义上的高手,而不能进入宗师的境界。血杀天为什么会成为这样确实让人不解,但是肯定和越本身有关。不知你听说过‘大爱无情’没有,爱到极至就是看似无情实有情,如果从这个上面来理解血杀天,可能会得到一些东西。” 看到菊若有所悟的表情,我继续说道:“在我看来,血杀天是个值得重点投资的角色,他将来起的作用可能比龙战天和云先生更大。你先不用想这些,你听说过哪个什么赤雄烈吗?莫心媛好象和他有很深的仇怨。” 菊点点头:“他在十几年前就销声匿迹,他的情况云先生可能知道的多点。” 我放下茶杯站了起来,负手走了两步,沉声道:“莫心媛这次公开投靠我就是给金国人一个暗示,让金国知道她已经成为我的属下,至少要让金国知道她和我关系已经大不一样。这个行为表明,虽然她和金国有着血海深仇,但她显然对那些对她有过恩惠的金人放不开手脚,她并不想和他们为敌。我们以后在和金人高手对垒的时候靠不上她,连带的血杀天也难于使用,我们还需要拉拢别派的高手,最好能多些正派的高手。 在最近这段时期,我方和金国可能不会生大规模的战争,更多的是内部破坏和搞阴谋,这种情况下,军队远没有江湖的高手有用。现在金国人露出台面的高手就已经让人警惕,不知还有多少在台下的高手。反观本王这边,高手也算不少,可是一个比一个有性格,而且双方还有些恩怨难分,真正动起手来能被本王向军队一样指挥的高手恐怕不会过五个,这种情况不改善和金人的对决就很难占上上风。 高手的培养也非十天八天可成,黑影部队虽然能处理一些小事,可是碰上真正的高手对决也没多大用,这种情况下,江湖高手就尤为重要。所以在最近一段时间,我们一边要加紧培养如同军队一般不受什么江湖恩怨规矩影响的高手,还需要招揽大量的江湖高手进行军事训练以备我们使用。这个事情等我将建康的事情处理完后就会着手进行,你等会儿给白女出一道密令,让她秘密的评估江湖上那些门派能够为我所用,并本着不管是白道黑道,只要能够被我所用就是好道的原则用最大的力量进行拉拢。你清楚了吗?” 菊严肃的点点头,就匆匆而去,将这道密令用我的名义给白女。 吃了晚饭后,真知明已经将现场清理完毕,我仍然在凉亭中听取他的汇报。 “这次来袭击我们府邸的刺客一共是三十四人,他们先用三十个穿着我方将士衣服的刺客对前门守卫进行突然袭击,搅乱了前门的布防后再让四个刺客假冒我方受伤人员进入大门对殿下动袭击。因为前门事突然,将士们未及防备下被他们近身展开缠斗,让我方弓弩火器不能挥作用,因此这次我方将士死伤甚多,总共计有五十七人死,三十四人重伤,十一人肢体被残,八十六人轻伤。 我方击毙刺客共计二十九人,五人逃逸,没有活口留下,刺客身份暂时不明。属下根据前门守卫将士对刺客武功招式的描述,现他们和行刺殿下的刺客武功不同,反到和金人的招式十分相同,特别是几个濒临死亡的刺客临死时用的几招,更是和金人惯用的武技相似。 殿下遇刺后,岳风将军除了派五千人前来这边驻守外,已经下令在全城进行搜捕行动,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另外,一些想来探望殿下的大人被菊姑娘拦下,现在正在客厅中等候,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我默思一会儿,望着真知明问道:“彩云没有在府中吗?” 真知明有些犹豫的说道:“回禀殿下,属下查到公主和金护卫两人在殿下遇刺前就失踪了,而且根据那些护卫的转述,属下觉得她们并非是被人所挟持而是自己偷跑出去的,属下现在还没有找到她们到底是怎样偷跑的,还请殿下责罚!” 一听她们在这种时刻竟然失踪了,我有些不满的道:“这个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 真知明愕然道:“不是殿下说,只要公主不是杀人我们就不能干涉她,也不用向殿下汇报的吗?” 好象是说过这样的话,我有些惭愧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淡然说道:“对不起,是本王一时情急,你等会儿到后花园围墙前那片长青灌木中去,你应该会现点东西的。”那里是我以前为了偷跑出去而让云先生修的密道入口处,彩云她们想无声无息的偷跑,除了那里别处是很难的,就是不知道她是怎样现我这个秘密的。 真知明点点头,继续问道:“那殿下是否要见那些正在等候的大人。” 我挥挥手,语气清淡的说道:“你让人告诉他们,本王很好,还有两天建康的船队就会开到临安,现在临安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他们处理,与其将时间浪费到那些无聊的慰问上,不如留到以后在建康的庆祝上。你就将这些话告诉她们,本王现在要去看看那些受伤的将士。” 真知明表示明白后,就让人去传达我的意思,自己亲自带着我前往伤兵的救治所,6望归也带领一百亲卫跟着我。 因为受伤的人太多,房子的空间不够大,医护兵就在后花园中搭了几个大型军用帐篷做为救治伤员之用,我轻声命令那些忙碌的医护兵不用管我之后,就进入面前这座帐篷中。 入目的情景让大为震动,那些原本应该躺着的将士或搀或扶,用尽种种手段站了起来,他们大多数都是肢体残缺的伤员,残缺的肢体上包扎的白布上都有着触目惊心的血红。 “参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用多礼,本王不是说过伤员不用行礼的吗?都快躺下!” 我的这个命令没有被执行,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士兵有些激动的说道:“殿下,属下们都知道过一段日子后就要从军中退出了,今天可能是属下们最后一次给殿下行礼,还请殿下不要责怪兄弟们违背殿下的命令要罚就罚属下吧。” “不,刘大哥,要罚的应该是我。” “不,是我。” “殿下,你就惩罚我吧!” “……” 在我举起手表示安静的时候,帐篷的安静下来,我扫视了面前那一张张含着激动,热切,不舍甚至不甘的面容,最后停在第一个说话的将士身上,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壮实的青年人少了一只手,但他听到我的问题,仍然习惯的一挺腰开声道:“回禀殿下,属下是护卫军亲卫护卫师第三团第一营第二连的百人长刘三铁。” 我有些不解的问道:“三铁?难道你这个名字有什么来历吗?” 刘三铁有些憨厚的笑了笑:“属下在参军前家里是打铁的,据说属下娘在生属下的时候,属下的爹正好敲打了三下刚出炉的铁,所以属下就被取名叫三铁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微微一笑,转身让那些伤员都躺下后我才说道:“这次本王不想再说什么激励的话,本王就想问你们还有什么要求?只要合理本王一定会满足你们的。”看到没有人开声,我就坐到刘三铁的身边亲切的说道:“他们都有些害羞,就由你来代表他们说吧,你们跟随本王这么久,一定知道本王是从来不会骗自己的将士的,你想什么就尽管直说无妨。” 刘三铁看着我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的失措,过了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喃喃的说道:“殿下,属下,属下没什么要求。” 我皱了一下眉头,不解的问道:“没要求,怎么会没要求了?就算你自己没有,那你的家里有什么困难吗?这个也可以说的。” 刘三铁想了想,还是摇摇头道:“属下前些日子接到家人的来信,知道家中那口子已经被分了地,还分了我们一栋房子,据说明年还会优先给我们耕牛。再加上属下给殿下当兵的这段时间中也积攒了一点钱,属下就是离开也会有一笔安家费,属下这些钱就算重开一个铁匠铺也足够了。 不瞒殿下,当初属下当兵主要是因为金人杀了属下父母一时气愤下就投了军。可是在没有跟随殿下前,属下在军中不仅没能如愿杀金人报仇,还经常被克扣军饷,那时不要说养活家人,就算是养活自己也算知足了。可是自从跟随殿下,不仅打金人打的痛快,而且军饷什么的一样都不缺,家里的人也被殿下安排的妥妥当当,生活无忧,比起以前真是好的太多了。 属下不是个贪心的人,和那些死去的战友相比属下得到的已经很多了,如果再厚颜向殿下要求,不光是属下良心上过不去,属下也无法面对那些死去的战友。属下以前就常想,这辈子能够跟随殿下真是属下祖上修来的福分,就请殿下不要再为属下操心了。” 不知怎么的,我原本已经看淡生死的心突然被一种浓烈的情绪包围起来,眼眶中也有一种久违的痒感觉。 朴实,善良,执着,博爱,聪明,勤劳,勇敢,宽容,感恩,知足,这个民族几乎拥有人类的一切美德,可是他们却遭受到那么多悲惨的命运,到底是别的民族不配享有美德,还是美德让别的民族认为懦弱,这个问题始终没有答案,唯一能够肯定的是,要想不让自己的民族流血,就只有流别的民族鲜血,这是大自然的丛林原则,也是人类世界的最大愚昧。 和平,永远都只是一个立了贞节牌坊的婊子,只要有实力的人愿意,随时可以撕破她表面的圣洁,将她美丽的身体蹂躏的体无完肤后再给她立个牌坊,以让这个别人眼中的圣女成为自己一个人享用的婊子,或者将她作为拉拢利益集团的礼物送给自己的盟友享用,甚至有时这个婊子本身的存在也可成为凌辱她的借口。 这个世界在已知的历史中从来没有和平过,有的只是暴力下的沉默! 在这么一刹那,我从帐篷中的众多将士面容上闪过,突然我明白了,他们其实已经很知足了,能够活着已经是上天给他们的恩惠,我能够做的实在是有限的很。 我轻轻拍了一下刘三铁,感叹的说道:“你们好好休息吧,国家和民族的将来仍然要靠你们的勤劳。”说完,我再看了他们一眼,毅然的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殿下保重!” 声的祝福让我的脚步停了停,我没有回头,只是低沉的说道:“本王谢谢你们了!” 出了这个帐篷,真知明望着我似乎想说什么,我淡然的道:“你也看到了,本王其实并不需要来这里,本王的将士都是最优秀的。” 真知明默然,我也没等他回答,就举步向着小楼走去。 有些人可以休息了,可是有些人只能更勤奋的努力才能让更多的人无忧的休息,比如说我! 走过后花园的长廊,我的心情仍然很落寞,有种让人说不出来的惆怅,身边的人也很识趣的保持了沉默,没有人来打搅我,但这却更让我觉得无奈。 深深呼吸了一口从花园方向传来的清香,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琴声突然响起。 这琴声充满一种灵动洒脱,音调转换自然而优美,一会儿如空山回音,空灵悠远,一会儿如清涧溪水,清新欢快,让人听的悠然神往,似乎人世间的斗争仇杀都已经远离自己而去,剩下的只有一种喜悦,只想放声高歌赞扬生命的赐予。 我心中的惆怅也随着这阵琴音慢慢的消去,突然领悟到世间之事众说纷纭,只有“不负”二字才是永恒,对于生命不能辜负,对于感情不能辜负,对于属下不能辜负,对于百姓也不能辜负,为下者艰难,为上者更艰难。 当你不能担负起权利赋予你的责任时,就是权利抛弃你的开始,责任和权利,权利和责任,只有先弄清楚这个事情你才能永远掌握权利,否则,你只是给你自己拉起了一把不断上升的铡刀,砍下来将是早晚的事情,不是你就是你的后代。 明白此点的我再没有半分惆怅,人性本利,我应该做的,能够做的就是给赋予我权利的民族更多的利益,这就是我的责任。 恍然而悟的我,不禁大笑起来,在菊等人不解的目光中我寻着琴声飘来的方向而去。 仍然是哪个凉亭,明亮的灯笼下坐着一个无限美好的身影,玉手轻施,神情专注,似乎所有的精神都沉浸在自己的琴音中,外边的世界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国色天香的美丽容颜似乎有一种圣洁的光芒在闪烁,让她如梦似幻,飘渺难明。 琴声忽停又起,声调又是一变,开始充满着一种明悟自然的音调,如同人死灯灭,世事平常一般,让人在极短的时间中领略到生死无常,轮回往替的人生。 在这么一段琴音中可以向旁人如此清楚的表达对生命的热爱和对死亡的坦然,这种本事应该已经脱出技艺的范畴,涉及到精神密境的修为,迷心宗果然并非仅用色像迷人,她们应当是另辟途径以达到武技修行可达的至高境界,以音胜人。 琴音蓦然而止。 我这个时候早已没有半分愁绪,心中充满一种明快的感悟,良久之后,我才轻声说道:“风小姐的琴艺果然出神入化已达密境,迷心宗将来一定会在小姐手上大放光彩。” 风飘然轻柔的抬起头,微启朱唇,用她那甜美迷人的嗓音说道:“殿下过奖,飘然只是喜欢音律,所以就多下了点功夫,在其他方面和师姐相比真是差的太远,如何能担当本宗大任,殿下不要取笑飘然了。” 我笑了笑,朗声说道:“不然,世间以武立派的门派多如牛毛,可是又有几个能占鳌头,与其将精力放到无望的竞争上去,不如另开门路,上山的路途决非一条。本王习惯于战场,就以战场上骑兵来说,金人的骑兵厉害,蒙古人的骑兵更厉害,和他们相比,我们汉人本身并不善骑,你认为本王是和他们比骑术的把握大些还是用别的把握大些?” 风飘然微微沉下螓,思索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多谢殿下,飘然受教了。” 我正要说话,菊突然对我做了个手势,我一看就对着外边扬声道:“龙战天,龙师父,既然来了就不要躲躲藏藏的免得让别人笑话。” 话音落下不久,龙战天就出现在我的护卫圈外,看着6望归指着他的长枪,冷哼道:“你的这个手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还不让他让开。” 6望归闻言大怒道:“龙战天,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大不了一死,接招!” 我皱了一下眉头,严厉的说道:“住手,动不动就要在本王面前内斗,在你们眼中本王难道就是一个木偶一个摆设吗?6望归,当初你加入军队中学的第一条就是军人绝对要服从命令,遵守军纪,本王问你,在上司还没有宣布,敌人并没有攻击前擅自挑动战火,该当何罪?” 6望归愤愤的收起长枪,不甘心的说道:“罪当处死!” “那你刚才是什么行为?” “殿下,刚才是龙战天欺人太甚,所以属下才忍不住。” “你还知道自己是本王的属下,那就好,本王今天不处罚你,但是从今天开始你将调任到望雪的护卫二军中担任千人长,你可愿意?” “属下谢过殿下!” 这个麻烦家伙留在身边随时有可能出现状况,将他调到望雪那边不仅让我可以省心,也可以让我对那两个姨子放心些,也算是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看到6望归脸上不满的表情,我也知道他对我的这个做法挺有意见的,想了想,说道:“你还是不要急着去上任,你最近也立下不少功劳,先到军校去学习一段时间,这样对你很有好处的。” 6望归板着个脸道:“属下多谢殿下,属下看殿下这边也没属下什么事,属下想对殿下告辞前往军校学习,还望殿下恩准!” 竟然用这种方式来对我表示不满,你也太不上路了,本王屡次想提拔你都是被你这个坏脾气给破坏掉,看来你真的不是一个当指挥官的料子。 算了,强扭的瓜不甜! 有些心灰意冷,也有些生气,摆摆手道:“你要去就去吧,本王不拦你,好好的努力,将来在打金人的时候才能表现的更好。” 6望归似乎也感受到什么,怔怔的看了我一眼,低声说道:“多谢殿下,属下告退!”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挥挥手让他走了。 低声吩咐菊给华岳送封信后,我才对着龙战天道:“这下你满意了吧!让他进来。” 龙战天对一些将士不满的目光视若无睹,走进凉亭,旁若无人的坐了下来,先对着正对他问好的风飘然说道:“你的琴艺长进了不少,很好!” 风飘然看了我一眼,才赶紧回答道:“多谢龙宗主夸奖!”然后对着我说道:“殿下,飘然想先告退,不知殿下是否允许?” 我同意后,风飘然又对龙战天和我各行一礼之后离去。 我默默的看着龙战天一会儿,突然问道:“你认为他们这两个宗派本王可以相信吗?” 龙战天淡然的说道:“可信度可达八成,这些你比我更在行,想必不会有多大问题。” 我负手站立了会儿,有些询问的道:“师父,如果让你担任护卫亲卫统领,可以吗?” 龙战天似乎没想到我会说这样的话,过了一会儿才问道:“怎么了?最近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吗?” 我点点头,将金国最近一段时间屡次动用高手的情况说了一遍,并说出我的忧虑。 龙战天沉默了下来,似乎是在想什么问题,不久,他就开口道:“这确实是个问题,据我所知,最近金国几个经常在外面活动的著名高手全都销声匿迹,金国那边的一些帮派也在进行整顿,我们这边的一些帮派也有些奇怪的举动。你猜的情况很有可能变成现实,这样,我帮你去联系其他一些圣门宗派以及一些可以被我说动的门派投靠你。 至于你的亲卫统领人选,我到可以推荐一个人,大刀门门主战天豪,此人也是江湖七大之一,为人豪迈,重视忠义,不拘小节,对于正邪没有6望归那么在意。而且他的刀法狂野,充满斗志,也非常适应在军阵中使用,由他当你的这个护卫统领很适合。” 在龙战天提到战天豪的时候,菊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似乎这个战天豪和龙战天有什么瓜葛。不过我听到这个却非常高兴,连忙道:“你能将他请来吗?” 龙战天冷酷的面容上出现少许波动,肯定的道:“请他来没什么问题,只是你还是要小心哪个赤雄烈,他肯定会找上你的,以你现在的武功还不是他的对手。” 我不解的问道:“他为什么要找我?不是云先生将他打败的吗?” 龙战天望着我警告的道:“就是因为云先生他才会找你,他在云先生手上败了一次,再次面对云先生的时候锐气已失,就算他武功大进,他也需要营造出种种对他有利的局势他才会出手挑战云先生。而如今,最能影响云先生的除了她女儿就是你。 赤雄烈这个人虽然不算什么好东西,但他还不会下作到用对付云先生女儿的手段来击败云先生。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他肯定是想和十几年前一样公开的击败云先生,在这种情况下他更不会让这个胜利被别人指责。除去这个可能,你就是最能影响云先生的人,而且对付你还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因为你是金国的仇人,杀了你,别人也不会对赤雄烈说什么。你可不要掉以轻心。” 我从他的话语中感到一种对我的担心,这让我心中多少有些舒服,微微一笑:“本王明白,如果他来找本王,本王会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不是武功高就可以为所欲为的。” 龙战天扫了我一眼,转过身:“有时间去哪个地方瞧瞧,对你有好处的。”在最后一个字说完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转过身问菊道:“哪个战天豪和龙战天之间是不是生了什么事情?” 菊忍不住的笑道:“属下听说在五年前,战天豪曾经找上了龙师要求决斗,他说的理由就是龙师的名字和他的名字相冲,如果龙师不改名字,就要赢过他的手中刀。” 我大感有趣的问道:“后来如何?” 菊摇摇头道:“他根本不是龙师的对手,被龙师打成重伤。后来,属下听说他被打成重伤是因为他一定要砍龙师一刀才被龙师下了重手,不过他也成功的将龙师的衣服划破。此战在江湖上很有名气,不少人认为战天豪虽败犹荣。今天看龙师的表现,他和这个战天豪看来关系不浅。” 我笑了笑:“也许是不打不相识吧!” 话音刚落,就有人告诉我岳风和吴武两人求见! 看到岳风罕有的那种气急败坏的神情,我不等他们行礼就开口问道:“生了什么事情?” 岳风没有回答猛然对我跪了下来:“属下领导无方,还请殿下惩处!” 我一头雾水的望向吴武,想明白生了什么事情。 吴武到是很镇定的说道:“大约在一个半时辰前,属下和岳风将军接到殿下被人行刺的消息。岳风将军从真将军那里了解到情况后就下令全城戒严,岳风将军亲自带队搜索刺客。岳风将军搜索到丰豫门的时候,接到守门将士报告,说大约在一个时辰前,有几个刺客从这里逃走,车知勉万人长率领几百人出城追捕至今未归,请求去增援。 岳风将军觉得情况不对,就让人去天牢查看,结果现,包括史弥远在内的一批重犯全都失踪,一些守卫被人下了晕倒在牢房内。在搜查中现车知勉带领的一部分士兵的军服被偷,在询问后得知,他们衣服被盗后曾经告诉过车知勉,但车知勉告诉他们不要声张这个事情,他会为他们解决此事并要求他们先躲在房舍内不要让别人看见。 岳风将军和属下综合以上情况研判后认为,这次天牢囚犯失踪应该是内部人动手将人救走,车知勉很有可能背叛了殿下。属下认为这个事情应该立即报告给殿下,所以就制止岳将军派兵追击,提请殿下裁决。” 我一听,先是一怔,继而“大怒”道:“岂有此理,本王如此信任他,竟然敢这样对待本王。丰豫门的守卫是怎么回事,没有任何手令军令的就让人出城吗?” 吴武回答道:“在丰豫门的守卫原本就是车知勉近卫七军的一个五百人队,在被刺客脱逃后的慌乱之时被车知勉蒙骗,以至让他们出了城,还被车知勉命令不能上报,让我们到现在才得到消息。属下已经让人将他们控制起来,看看是否有和车知勉合谋的人在里面。出了此事,岳风将军认为有负殿下信任,所以才会如此。” 我扶住岳风用力的将他拉起来,安慰道:“原来是这样,他走了就走了吧,天要下雨,我们能有什么办法。这个不能完全怪你,你现在不要想这个是事情,好好的将临安的事情办好,有什么功过一并到建康去说。现在,岳风听令!” “属下在!” “本王命令你加紧完成我方在临安的任务,余下之事不用在意!” 岳风面色激动的看着我,良久才道:“属下遵命,多谢殿下!” 我拍拍他的肩膀,亲切的说道:“这个事情先不要宣扬,别人问起车知勉就说他被本王派去执行任务去了。另外,你让墨平秘密派一个千人队去追追,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东西,不过不要追的太远,明白吗?” 岳风点点头就转身出去,高大的背影似乎有些抖动,让我看的有些不忍。 在岳风出去后,我看到吴武仍然站在原地,他的眼睛似有深意的看着我,让我明白这个聪明人起了疑心。 我对着他笑了笑,似乎自言自语的轻声道:“有些事情惟其保密才能成功,吴参谋深通谋略,认为本王说的如何?” 吴武身体一震,连忙说道:“殿下高明,属下只有佩服二字。” 我望着岳风出去的大门口,低声吩咐道:“本王明天就要走了,岳风还需要先生多多开导!” 吴武明白的说道:“属下知道该如何做了,殿下没有别的事情属下就告退了。” 我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又坐了下来,想着今天的这个事情。 很显然,哪些个刺客是为了便利的营救出史弥远而牺牲的,从我这里逃逸的那五个不一定就是从丰豫门逃走的那几个。如果这也是哪个金国公主策划的,那她的整个计划就是这样。 先和车知勉联系好,然后派出一队死士对我进行行刺,能成功固然好,就算不能成功也要让临安城乱起来,接着就让车知勉带上那些天牢中的史弥远一党利用抓捕刺客的机会出逃,因为有了一段时间逃跑,这样就可以完成拯救史弥远的目的。 这说明制定这个计划的人是为了达到最大成功而不择手段的一类人。 计划很简单,可是要完成却有很高的难度,如果不是我方的配合,肯定不会这么顺利。就是不知策划这件事情的人知道这些都是我方给他们下的套后,他们会有什么感想。 想必是很精彩吧! 就在我暗自的猜想这个事情的时候,几个护卫陪着有些不高兴的彩云和紧绷着脸的金凤柔走了过来。 看到她们这个样子,我忍不住笑道:“不用苦着个脸,表哥不会问你到那里去了。好好准备一下吧,明天就要走了。” 彩云不满的说道:“表哥真小气,我只是出去玩一会儿就把我给出卖了。” 我不想在这个时候惹怒她,连忙一边向外走,一边道:“这个事情不能赖表哥,是你自己不小心,表哥今天累了,要去休息了,有什么明天再说。” 在我落荒而逃中,彩云的声音远远的传来:“表哥,你还没告诉我,你今天遇刺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管她看不看的见,摆摆手道:“这个明天再说吧,表哥真的要休息了。”隐隐的似乎听到彩云十分愤怒的叫声,让我更加快度的消失在黑暗中。 第二天一早,彩云就神秘万分的将我硬喊到客厅,低声道:“表哥,我知道一个不用自己走路骑马就可以回建康的方法。” 我下意识的重复道:“不用走路骑马,难道你想坐船吗?虽然现在水路已经被我们控制,可是运输船队还需要一天才能到达,到时还要给货物上船,要的时间更长,还不如骑马快。” 彩云撇撇嘴道:“你当我不知道吗?表哥说的是走运河水路,我说的是走海路,不是一回事情!” 我更不解了:“难道江南那几只水师投靠我了?不对啊,就算投靠你也没理由比我先知道,如果不是他们,我们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海船,你到底想干什么?” 也许是看到我疑惑表情的缘故,彩云的兴致更高昂了,得意的说道:“原来还有表哥不知道的事情啊,我还以为表哥无所不知了。” 我苦笑道:“好表妹,表哥认输,你就快点说吧!” 彩云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压低声音,颇为神秘的说道:“昨天我出去的时候,正好碰上一艘去建康的海上客运船在临安招人,我就一下定了十五个位置,准备给表哥十个,我五个,怎么样,去不去,定金我可给别人下好了,要是到时不去,可没得退的。” 我疑惑的道:“昨天我们才攻下临安,而且后来还封锁了全城,没道理这么快就有人来招揽生意,表妹,你是不是上当了?别被别人卖了还在给别人数钱。” 彩云得意的道:“当然不会,我都打听好了。这艘客船所在的李记船行年代久远,信誉卓著,据说这个船行的历史比大宋的历史都长,而且他们出的事故极少,就算有个什么的,那些坐他们船出了事的家人也可以得到赔偿,可以说他们是我大宋屈一指的船行。 起来,我可以订到他们这么多的位置还是因为表哥的攻城行动让他们措手不及,被堵在临安进退两难,那些原本要订他们位置的人也被表哥抓人的行动给吓着了,不敢订他们的位置,刚好我出去玩的时候碰上他们在招揽顾客。表哥,你没看到他们知道我要订所有空位时的那种高兴的样子,真是好笑,他们还告诉我说如果昨天不将票订完,那么今天不管有多少空位都要起航。表哥,你就快答应吧!” 我沉思了一会儿,有些不解的问道:“你是说他们昨天在我们攻占临安后还敢在街上兜售船位?而且还有把握今天可以起航?” 被我提醒,彩云猛然说道:“有一件事情差点忘了给表哥说,在他们兜售船位的时候我看到至少有两批近卫军要让他们暂时歇业,可是他们拿出一张建康签的通行证,上面明白的写着让我方士兵不能干涉他们的行动。后来还来了一个千人长,证实了他们这张通行证是真实的。表哥,难道你和李记船行的有什么瓜葛吗?” 我摇摇头,有些沉重的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李记船行肯定是属于江南第一富豪李旺远的,这次北伐多亏了以他为的一帮江南富商支持。原本我以为建康只会在一些税收上让步,没想到,竟然会给他开出如此便利的条件,这也才过分了,就算他再有贡献也不能给他一道这样的命令。 不能干涉他们的行动,好,还真好,也就是说他们想杀我,我也要伸着脑袋让他们砍。到底是谁敢下这样的命令?而且连本王都不知道,辛天远,白女他们是干什么去了?难道当本王是摆设吗?菊,给本王将辛天远叫来。” 看到我火,彩云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她才小心的问道:“这个事情很严重吗?” 我气愤的说道:“不是很严重,而是相当严重。本王可以展商业,可是绝对不能让商业反将政府给锁住,如今生这样的事情,足以说明事情出了我的预计。可以让近卫军都退让的行政命令,在建康中只有两个人可以出,这两个人都是本王最信任的人,可是他们做出这样的事情却连知会本王一声都没有。本王自问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是什么让他们敢如此对待本王?就算他们想造反,本王也不怕。” 听到我负气的言语,彩云默然不语。我也气恼的坐到椅子上,想着问题的原由。 不久,辛天远就到来。 “属下参见殿下!” “不用这些了,本王问你,建康是不是给了李旺远什么特殊的条件?” “特殊的条件?属下不知这个事情,在殿下出征后不久,属下就接到建康的命令,让属下不要再刺探李旺远的情报,并说这是殿下的意思。属下后来就没有再去打探李旺远的消息。”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李记船行是不是李旺远的产业?” “是的,照属下了解,李旺远是八代经营,其管辖下的生意遍布大宋,西夏,金国,大理,甚至高丽都有他们的生意来往。他的生意涉及广泛,不仅有船行,还有米行,饰行,成衣行,染行,纱行,陶瓷行,银行,骡马行,在江南西路那里还有连绵上百里的土地,另外还有几家属于自己私人武力的镖局和武馆。按照属下估计,他们的财产比之大宋的库存都要多出几倍。” 我听的一阵心寒,当初想都没想的就拒绝和这个李旺远见面,现在想来真是极为卤莽的一种做法,他是真正的富可敌国的人物,虽然还不一定可以动摇我的统治,可是让我的统治出现动摇却是极为容易的,真是拿钱砸都砸的伤我。 沉默了一会儿,我继续问道:“他有这么大的生意,他的家族应该很庞大,是不是?” 辛天远摇摇头道:“不是,按照属下了解,他们李家都是一脉相传,李旺远以上的历代都是独生。更让人奇怪的是,李家的人好象每代都是经商和管理的天才,他们每个人继承了祖业后不仅没有衰落,反而是更上一层楼使得家业更加达,以至成为现在的规模。这代当家李旺远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名字叫李碧如,此女也是一个人间罕有的奇女子,就是她大力展起李记船行,让李家的财富更上一层楼。据说她的船队还曾经到达过一个布满黑色蛮人的地方运回了一船黄金和罕有的水晶石,就是不知真假。” 非洲,他们竟然去过非洲。 了不起,虽然我早就知道这个时代航海业已经相当达,可是到达非洲,那仍然是对航海技术的一次极限考验。我觉得这个事情极有可能是真的,不然他们不会知道那个地方布满“黑色蛮人”。 我对这个李家更感兴趣了,每代都是经商和管理的天才,他们是如何做到的?难道他们有什么神秘的优生学吗?如果能够得到,那对帝国的将来就会极为有利。 一边在动李家的脑筋一边对着辛天远道:“从现在开始,你给本王全力去调查李家,就算他们家的人每天上多少趟厕所也得给本王调查出来。” 辛天远应是后,迟疑了一下问道:“那建康的命令属下是否遵从?” 我想都没想的道:“如果和本王以前下达的命令违背,就不用管,向本王报告一下就行了,记住,除非本王亲自下令更改以前的命令,其他任何人无权更改,明白吗?你可以走了。” “属下明白!属下告退!” 辛天远走后,我又想了一会儿李家的事情,然后对着正无聊的坐在一边的彩云道:“表哥答应你了,我们偷偷的坐海船回去。” 彩云有些不解的道:“表哥不是认为这个事情不妥吗?为什么还要去?” 我呵呵笑道:“就是因为不妥所以我才要去,不入虎**,焉得虎子!别说了,我们要去还是需要筹划一番的,你去将菊叫进来,我们一起定下那些人和我们共同行动。” 和菊商定一番后,和我同走海路的人员名单定下。 整理了一番,和岳风吴武为的一帮大小文武官员话别,不知什么原因,谢道清并没有来,那些被我同意一起走的储妃是被把守皇宫的墨平送来的,一共只有十三人。拒绝岳风提议派兵护送我之后,就带领五千护卫军和那些坐着皇宫华丽马车的原储妃浩浩荡荡的出城而去。在城外,莫心媛和血杀天告辞而去,风飘然留在我身边,她也被我内定为一同行动人员。 我的哪个府邸就成了岳风他们的临时指挥部,宋来福等人也暂时留在那里,等着和岳风一起撤离。 出城走了大约十多里,我强行命令扎营休息。在真知明困惑不解的扎营途中,我和彩云化装成普通的贴身侍卫,在菊的掩护下,拿着我自己签的命令出了营地,换好衣服飞的向着海边奔去。 我们到达的时候,那艘海船的水手正在码头焦急的等着我们,看到彩云,一个伙计还埋怨了几句,并要检查我们藏兵器的包裹,但是被旁边一个像船老大的人制止住。 让几个贴身护卫将马匹和给真知明的密令带走后,我,彩云,菊,金凤柔,风飘然,杨林,花胜等十五人登上了小船来到一艘有四层高近百米长的大型海船上。 在船的起锚中,我了解到这艘船是客货两用,上面的几个船舱都是客人和船上人员,底舱装着货物,据说是一些珍贵的瓷器,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 就这样,在攻占了临安一天后,我就离开了临安。 第十章 遭遇倭寇 一望无际的蓝色海洋,空灵清透的长空白云,充满咸味的潮湿海风,时时掠过船舷的海鸥,让我看的爽快不已,一直绷紧的神经得到最大的放松。 我在船上已经过了三天,仍然很不习惯船上从来没有停息过的晃动和海风吹动绳索的怪声,但是还好,我并没有同彩云一样的晕船。她现在已经呕吐的一塌糊涂,犹如大病一般的躺在船舱中。 金凤柔和她的几个贴身女护卫正在照顾她,所以一向喜欢新鲜事务的她却没有了看海景吹海风的福分,这可能也是当初一力鼓动我坐船的她没想到的事情。说来也奇怪,彩云在内6河坐船没有什么事情,可是到这里却会出现这么大的状况,而且这么多人中,就她晕的这么轰轰烈烈,真让人不解,也许是海上风浪过大的缘故吧! 在我的打听下,知道这艘李记船行的客货两用船主要的线路就是从福建泉州到我管辖的建康,途中停靠几个重要城市的港口,进行装货卸货,顺带的捎上几个人,贴补一下船资,算盘打的十分精到,将资源得到最大合理化的使用。 这艘船的船老大也姓李,就是当初阻止船上水手对迟到的我们埋怨的那位,看年纪应当也有五十多了,可是人长的很精瘦,肌肉也还很扎实,皮肤也是那种常年吹海风的古铜色,看的出他至少在海上有过十年以上的时间,并且他还有一身很不错的武功,算得上高手之流。 这艘船上的水手和船工,身手都很敏捷,在菊的观察下肯定他们应该都是会武功的人,虽然不能算什么高手,可是如果组织起来比起一般的士兵可是强太多了,如果李家的船队都是这样的话,那他们的船队相比正规的水师当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也更让我警惕,绝强的财力,精明的组织,能干的属下,买通官府的能力,这些足以说明李记不是一个简单的商行这样简单。如果李记对我有敌意,只要稍微有些,我也要先制人,不然等他们动,我可能会被打的个措手不及,陷入被动中。 船上的乘客大多是一些在外跑生意或者探亲访友的人,还有几个似乎像文人士子的角色,唯一有些让人醒目是两个长的异常雄壮结实的兄弟,他们的名字很有趣,一个叫平南,一个叫平北。他们有一个巨大的包裹,按照我的观察,哪个包裹里面应该是一种球形的金属,因为我曾经听到碰撞的金属声。这两个兄弟不管去那里,总有一个在看着这个包裹,让我没有机会试探出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我身边的几个人都觉得应该是一种重型的球形兵器,花胜还肯定的说应当是锤,但是他也说不出理由,只是说他有这样的感觉。 这两个兄弟虽然长的怕人,可是却很憨厚厚道,不仅没有仗着自己身体强壮去欺负别人,还会主动的帮助别人,在开船的时候,我还看到他们中的一个在帮水手升帆,提锚,从他的表现来说,他们的力量很惊人,而且还练有一种增加气力和耐打力的横练功夫。看的出,他们应该认识哪个船老大,每次见到他,他们兄弟都会恭敬的喊他“大叔”。 只是不知是不是哪个船老大看出点什么,本来我们是没有定到单独一人间的船舱,可是他却免费送了我们二间。这可是极大的手笔,按照我打听到的行情,一间这样的船舱至少要十两银子,这些钱足够一个三口之家半年之用,这艘船上这样的船舱也不过五间,已经有两间租了出去,租的人,一个是泉州富商,有两个随从,一个是喜欢念诗的士子,有个书童,都是有钱有地位的主。 我原本要拒绝船老大的殷勤,可是彩云却很喜欢,我只好让她和被我强行要求的风飘然住了进去,金凤柔和彩云的一个女护卫也住在那里,我自己和一众手下还是住着几间六人的普通客舱,女人单独住一间,我和二个护卫住一间,其余几个只好和别人去挤,幸好他们每人都会有时间守夜,床铺并不紧张。 除了这些外,这艘船整体来说,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在杨林的暗自查看下货物也确实是一种陶器,据说要运到上海交给客商。 因为有了这样的认识,我今天才这么有闲心在船头甲板上悠闲的观看着海景,享受海天一色的风光。菊和花胜几个守护在我周围,将周围同样悠闲的乘客隔开,只有风飘然站在我身边,上船以来还是次和她有这样相处的机会。 回过头,看到风飘然被海风吹的不断扬起的长和衣裙,让人觉得这个美丽的少女似乎要乘风而去,状若御风仙子。 有些忍不住的没话找话道:“风姑娘在船上还住的习惯吗?” 风飘然闻言也转过头,用手梳理了几下吹乱的头,现这样是徒劳的后才放下手,柔声道:“飘然以前也经常乘坐海船,所以一切都还好,到是公主受苦了。” 我笑了笑,有些感叹的道:“她虽然名为公主,可是以前都没享受过一天公主的安逸生活,遇到本,呃,我之后更是在军营中颠沛征战没过上一天舒心的日子,这次好不容易可以放松一下却又碰上这样的事情,真不知道是她的命不好,还是我连累了她。对了,不是和你说过,在船上称呼彩云为赵小姐,我为赵公子吗?” 风飘然歉然的一笑:“对不起,飘然疏忽了。赵小姐这么年轻都已经在战场上冲杀拼搏,真是一位女中英雄,相比之下飘然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我放声长笑,引来众人侧目,在风飘然不解中豪迈的说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能够高贵的不是人的身份,而是人的内心品格。姑娘明白这话的意思吗?” 风飘然沉思了一会儿,突然轻‘啊’道:“飘然明白了,公子的意思是说飘然只有把握好自己,才能学习别人,不知对不对?” 我赞许的看了她一眼:“你很聪明。你在来我这里前平时都干些什么?” 风飘然看了我一眼,才幽幽的说道:“哪个时候飘然都是在勾栏瓦舍中过着抛头露面的日子,有些时候也帮着师姐做些事情。殿下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我故意不看她有些幽怨的眼神,望着远处的海天淡淡的说道:“我是知道点,你好象是在阁中弹琴,对吗?” 风飘然轻点了一下头:“殿下是不是想问阁的事情,师姐不是都告诉殿下了吗阁本来是我们迷心宗的产业,后来因为师姐的缘故和金人有了联系,他们给我们提供了不少女子,师姐就将一些情报送给他们。殿下对建康阁的监视我们也知道,只是师姐有些顾忌不愿意声张。” 我叹了一口气,有些索然的说道:“本来我以为阁会是金人一个重要的情报机构,可是如今看来,你们仅仅是一个外围的附属机构,使得我又要重新去找新的目标了。莫宗主和金人有联系的事情你们宗派的人是不是都知道?” 风飘然摇摇头道:“不是,就是几个长老知道点。当初师父将师姐从金国接来的时候,师姐的武功就已经很出色了,后来更创出‘迷心武诀’,让我迷心宗大放异彩。师父生前将宗主之位传给师姐的时候,师姐就当众说明自己和金国的关系,当时大家都对大宋挺失望的也就没有意见,只是公子大展神威之后宗派中才有些不同意见,后来龙宗主也来劝告师姐,接下来的事情公子都知道的。” 我有些意外的看着她:“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风飘然淡雅平和的说道:“就算是飘然不说,殿下肯定也会查到,不知殿下对我们宗派知道多少,如果可以的话,是否愿意告诉飘然?” 我又转过头,回忆了一下才说道:“也不算太多,仅仅对你们几个为之人有些了解,你们宗派的保密功夫做的确实很好,不仅让我摸不到你们的行踪,连白女都不知道阁竟然是你们的产业,以至在你们身上浪费了太多的精力和时间。看莫宗主给本王手下的讲述,你们其实并没有获得金人的信任,既然莫宗主是从金国那边过来的,按道理说应该很得金人信任的才对,可以说说原因吗?” 风飘然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具体为什么飘然也不知道,飘然偶然在师父生前听到她和师姐的一次对话,听到师姐似乎是师父从金国强行要来的,这个里面还涉及到当时金国威名中天的赤雄烈,师父好象为此吃了亏,师姐一直很内疚。飘然在小的时候曾经为了这个事情问过师父,可是被师父严厉的训斥了一顿,让飘然从此不敢再过问此事。” 我接着问道:“你师姐很关心你!” 风飘然也充满感叹道:“从小师姐都护着飘然,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师姐都会给飘然,她知道飘然喜欢弹琴,就费劲心力给飘然找来那具‘绿琴’。如果可能,还请公子能够不念旧恶,帮助师姐不受外人欺负,飘然将一辈子感激公子。” 我知道这个聪明的女子知道我对她们仍然充满戒心和防范,但是她以为我会因为她这句话而放松警惕,那也太小看我了。 看到一些乘客已经开始进入船舱,我轻声说道:“你真是一个好心肠的姑娘,好了,不说这个事情,好象到了吃饭的时间,一起去吧!” 故意装做没有看见她失望的目光,大步走进船舱的饭堂。 大部分乘客都是在自己的船舱中或船走廊上进食,因为饭堂桌子很少,要在上面吃饭要预定还要台位钱,比这几天饭菜的价钱还高,一般的人都不愿意出这个钱,连我都是照顾到风飘然才勉强要了一张桌子。 因为这次是偷跑出来的,我们身上的钱都是平时的薪饷,原本就不多,我又不能带头搞公款吃喝免得被人说,这还不算,以前都是在军中并不觉得,可是到了用钱的时候我才现竟然从来都没有人给我过军饷,连彩云都有,就是没有我的。如果不是船票钱饭食钱都算在彩云头上,我估计就会被人看笑话了。弄的我现在在船上好象是个吃软饭的,只好向菊借了点才能在风飘然面前充门面。 面上带笑,心中含悲的在桌子上坐好后,我对着菊说道:“派个人去彩云那里瞧瞧,看看她有否好点!” 春箩走后,杨林将护卫的饭食端过来,几个没有轮值的护卫接过后就走到饭堂外面吃,瑶红将我和风飘然的食物送上来后就站到一边。 风飘然试着邀请菊一起坐,但是仍然被她拒绝,无奈的对我说道:“飘然以前就很仰慕菊姐姐,不如公子开口让她和我们一起吃吧!” 我一边给她分筷一边道:“为上者不遵纪律,又何以要求为下者,如果大家都不遵纪律,那就会成为一盘散沙。这其中的道理很简单,不要说她了,吃饭吧!” 风飘然不同意的反驳道:“那殿下如今不是也不遵守纪律私自跑出来了吗?” 我停下筷子,望着她轻松的说道:“如果我说没有想玩的心,那是矫情,可是你要是认为我就是为了玩而跑出来,那你就是无知。为上者最大的悲哀就是被从世间生生的分离出去,而独自活在不真实的天上被人所仰慕。你知道吴武吗?他给本王讲过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君王在知道百姓没有饭吃的时候,他竟然问百姓为何不吃肉?可笑吗?但确实真实的。 当你站在权利的顶峰的时,在别人种种好意和恶意的保护阿谀中,你很容易忘掉自己能够站的这么高是因为最下面一层的支持。当你的目光只注意到离你最近的几层时,那么离你倒下来的日子就已经不远。忘掉层层垒加的因果,最后也只能有多高就从多高摔下来。你明白吗?” 看到我带着笑意的脸容,风飘然默然下来,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飘然受教了。” 我看气氛有些不对,打个哈哈说道:“不用这么严肃,吃饭!” 在我吃了几口并不算很可口的饭菜后,春箩和金凤柔进来了,不用说彩云还是不能来。金凤柔和我打了个招呼后就将她们几个人的饭菜端走,临走还狠狠的看了我和风飘然一眼,让我莫名其妙的。 这个时候,饭堂中的几张桌子上6续有人到来,其中就有那两个在单人舱的乘客。最近几天,哪个泉州富商总是喜欢望我们这桌上瞄,看他的样子是看上风飘然的姿色了。如果不是因为和风飘然不太熟,我真的想设计一下将这个富商做为出钱的凯子,免了我们这次花费。 风飘然也许是习惯了这些目光,她并没有因为别人的注视而故意表现的扭捏,还是那么姿态优雅自然的吃着饭菜,那种专注的神情似乎吃的不是寻常的小菜,而是天下的珍馐。 这点也是我最佩服她的地方,不是任何女子都有这种大方得体,不以外物而动摇的心里素质。也许这也是因为迷心宗的武功缘故,要迷人先要自醒,没有过硬的心里素质是不成的。 就在我和风飘然安静要吃完饭的时候,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孩端着一盘鱼想要走过来,被花胜拦住之后,脆声说道:“小子并无恶意,只是我家公子仰慕那位小姐的仙姿,想请那位小姐吃盘鱼,还望大哥通融!”话语说的客气,语调也很柔和,让人一听就生好感,看来他的家教确实不错。 为了省钱,这几天我并没有点什么大鱼大肉的食物,因为在船上这种东西要贵好多,一盘的价格足够我们一顿小菜所用,让这个小孩送鱼来的人应该观察我们好几天用餐了。这样一想,我就抬头看过去。 我抬头的时候,菊就告诉我这个小孩就是哪个喜欢念诗的士子书童,我向此人看了过去,他对我点示礼,极为得体潇洒。 看到他如此风度,我原本因为他这种失礼行为而来的些许不快就散了去,对着花胜道:“让他过来吧!这个事情需要风姑娘自己做主。”花胜犹豫了一下,菊轻轻点了点头,他才收回手臂,让这个小童过来。 这个小童先礼貌的对我说了声谢后才对着风飘然恭敬的说道:“我家公子对小姐十分仰慕,所以特命小子送上一尾海鱼,以为姑娘佐餐,还请姑娘笑纳!” 风飘然先看了一下我,才轻声道:“烦请转告你家公子小女子这些饭菜足以,这尾海鱼还是请你家公子自己享用吧!” 这个小童先是眉头一皱,然后有些狡猾的一笑道:“公子吩咐小子不敢不从,还请小姐享用,小子告退!” 将那盘鱼往我们桌上一放,就如同泥鳅一样的退走了,身手到是很灵活。 风飘然秀眉微蹙,看到我似乎事不关己的样子,有些不满的道:“公子,好歹飘然也是和公子同行,公子不能让飘然如此难堪吧!” 我不知该怎么说,总不能明白的告诉她,我并没有将她当成自己人,不想过多的干涉她的事情吧! 苦笑了一下,我对菊道:“你帮帮忙吧!” 菊到是没什么客气的,直接对着哪个正望着我们这边的哪个士子道:“多谢公子美意,虽然我家公子不反对可是风姑娘却不想接受,你还是自己享用吧!”说完,右手手背轻轻的在那盘鱼上一碰,这盘鱼就向着哪个士子方向直飞而去,看的哪个正面带微笑士子脸上一变,赶紧让开。 没有想象中的盘破鱼撒,这盘鱼在这个士子面前的桌子上停了下来,连汤都不曾洒落,显示出一手高的功夫,有力的震慑住所有想看笑话的人,连哪个一直注意事态展的泉州富商也低下头装做吃饭。 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我们这桌不好惹,这个士子可能就是典型的见色忘命吧,本来刚才已经给了他面子,他就应该见好就收,不想他在那盘鱼飞回去后竟然大叫起来:“好,好,今天我上官天北算是知道什么才叫高手,‘含娇睫已合,离愁动还开,欲知密中意,浮光逐笑回’原本小生的这诗是赞美那位风姑娘的,可是看到姑娘的身手,让小生更有诗兴。不知姑娘可否舞剑一观,也让小生可以一睹诗仙太白曾经目睹的公孙氏之风采,也好不负此生如何?” 菊没有理他,直接对我道:“公子,今天有这样的人扫兴,不如我们回船舱去吧!”看看吃的也差不多了,我看了风飘然一眼,见她也点头同意,我就站了起来:“那好,走吧!” 看到我想走,哪个叫上官天北的突然喊道:“哎,别走啊,小生是真的有诚意的,这样,只要姑娘肯舞剑,小生愿意天天盛宴款待,啊,……” 我微微回头扫了一眼,哪个叫上官天北的头巾上插了一支五寸长的小箭。不用说,是花胜的杰作,他除了战场上用的弓弩外,还有一种专门近身使用的小型弓箭,整个弓只有半个手臂的长度,用的箭支仅五寸长。 这也是这个上官天北给脸不要脸后惹的祸! 走出饭堂,我低声对菊吩咐道:“这个人叫上官天北,也许和上官天南有些关系,你听说上官天南有家人或者兄弟之类的吗?” 菊摇摇头道:“他的详细情况可能只有白女和辛部长知道,要不要我去查查?” 我摇摇头:“还是算了,回去后一问就知,现在萍水相逢不用和他生过多的纠缠,稍微教训一下就好,不要过分。” 将神色有些不快的风飘然送到房中之后,我又去看了正满脸痛苦躺在床上的彩云,看到她仍然什么都吃不下的样子,我心中暗自焦急,就想在下一站的时候下船。 当我将意思和彩云说了后,不想她大表反对,硬说自己挺的住,让我劝了她好一阵子才算勉强同意。 唉,真是一个过于好强的姑娘! 暗自叹息中,我走回自己的船舱,意外现有一个人正在等我----船上的李老大,也就是船长。 招呼他坐到一个床铺上后,我笑着问道:“不知李老大找我有什么事情?这些天承蒙照顾,小可真是不胜感激,不知李老大是不是需要小可帮什么忙,或者是别什么原因,可否明白告知,也好让大家心中有数,不用这么互相猜疑。” 李老大嘿嘿的笑了两声:“公子既然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老汉我再遮遮掩掩也太过对不住公子了。事情是这样的,老汉知道公子是大败金人,歼灭金人数十万大军的淮王那边的人。公子不用猜疑,老汉在公子来的时候就知道公子是淮王军中之人而且地位还不低,所以老汉就存了点私心,想让公子给老汉帮点忙。原本老汉还想过几天再说,可是今天公子将弓箭露了出来,老汉怕再不说让公子误会就不好了。 事情是这样的,不知公子注意到在船上的那两个叫平南平北的兄弟没有?他们其实是老汉的两个晚辈,老汉和他们的父亲是至交老友。老汉的这个老友原本是大宋军中一个都尉,当年北伐失败后就因伤回家,他的毕生梦想就是想让自己的两个儿子继承他的事业加入军中抵抗金人。这两个小子也争气,不仅将他老爹的功夫学到了,还跟随一个老道士去学了五年,练的一身好武功。 后来,我的哪个老友在得知淮王殿下大败金人后,一时激动以至旧伤复,卧病在床。那两个小子知道后就辞师回家来看我那老友,老友见到他们后就让他们快去殿下那边投军,那两个小子看我老友成了这个样子死活不肯去。老友无法下只好让人将老汉叫了去询问淮王北伐的情况,在得知皇上被杀,淮王被陷害后,大骂天道不公,并说这样一来淮王必然班师,还说他现在活着也是个拖累。 他将那两个小子托付给老汉之后,就给那两个小子留了封遗书,根本不听老汉的劝阻,当天晚上就自杀了。那两个小子并没有遵照老友的吩咐立即去投军,而是给我那老友守了半个月的灵才在老汉的劝告下前去淮王军中投军。可是淮王的大军已经开到临安来了,这两个小子在临安找着一支军队,向人家打听投军的事情,不想被告知现在淮王已经不招收新兵了,让他们回家去等着。 这两个小子不死心,还想到建康去碰碰运气,老汉知道这个希望不大,所以就想托个人给军中的人说个情,看在他们家几代都是大宋军的份上收下他们兄弟,以让老汉在九泉下的老友可以安息。不知这位公子能否答应老汉的这个请求?” 听完这个李老大语带悲切和感伤的话,我的心里也很感动。 天地自有忠义存,只要给他们一个支点,这个民族就可以征服整个世界,让天下之人都可以沐浴到大汉的光辉,体会她那独特永久的文化。 而这些的实现,始终都是要靠那些心怀国家之人,而平南平北两兄弟的父亲无疑就是这样的人。 默然一会儿,在李老大的期望中,我坚定的点点头:“只要他们有本事,我保证淮王殿下会让他们成为他的属下的。” 李老大激动的站了起来,大声道:“太好了,老汉这下终于放心了。” 我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不怕我是骗你的吗?” 李老大真诚的看着我,动情的道:“如果在老汉年轻的时候会,可是现在,不怕说个托大的话,老汉看的人比老汉吃的盐都多,像公子这样的人是绝不会有闲心来骗我老汉的。” 我也淡然笑道:“老大好眼力,这样吧,等会儿就让他们两兄弟来见我,让他们自己说说自己的本领,我也好对淮王殿下推荐。不知老大能否告知,你到底是怎样认出我们和淮王有关系的?” 李老大喜悦的道:“这还不简单,现在临安城中除了淮王的人马谁能有那么多的马匹?还有,跟随公子这些人,行走步伐一看就是军中人特有的气息和那些江湖人完全不一样,这些是老汉我的看人经验,从来都没误过事,到让公子见笑了。” 我也笑了起来:“哦,是这样,那老大一定很受你们东家的器重吧,你们这个船行挺大的。” 听我说起这个,李老大看了我一眼,才说道:“差不多吧,我们这个船行是老字号,原本就是在内河运运东西什么的,最近二十年才开始搞海上的事情,仗着大家小心没出什么事情罢了。” 听出他不愿意谈船行的事情,我也不再问,和他东拉西扯的几句后,他正要告辞,一个水手气喘嘘嘘的跑了来,被拦住后,急的大声叫了起来:“李老大,有状况,我们前方出现倭寇船。” 这个消息让所有的人都一震,李老大眉头一皱,大声道:“慌什么慌,都看清楚了?” 这个水手一边飞快的点头,一边大声说道:“小六子哪个东西看的很清楚,是一艘三角形的战船,上面画的那些东西同前些日子船行传下来的倭寇船画像非常相似,老大,你快出去吧,兄弟们还在等你下命令了。” 李老大对我微一拱手:“方才之事就有劳公子,老汉这就去外面瞧瞧。”我也回礼后他就匆匆而去。 虽慌不乱,事急不惊。这个李老大如果放到战场上也是一把好手,哪个水手表现的也很不错。李记船行都是这个水准的话,我就算和他们开战也难有胜算。 这个李记确实是难办的很。 “公子,我们怎么办?”菊开口问道。 “还能怎么办?同舟共济的道理大家都清楚,操家伙吧。瑶红,你去外面打听一下情况,看看事情的真假,春箩,你去告诉彩云和风姑娘,让她们小心准备。其他人都集合起来,这次指挥是本王亲自负责,所有人都听本王调遣,明白吗?”我威严的看着已经准备拿家伙的几个护卫。 “是,属下明白!” “好,快去做该做的事情。” 当几个护卫去拿兵器的当口,看着杨林正抽出腰刀检查,就走过去低声问道:“你以前习惯用枪,用刀还行吗?” 杨林肯定的说道:“殿下放心,属下家中从来都是刀枪并行,只是世人都知道我们杨家枪法而已。”说完,还抽出刀舞了个刀花。 花胜脸色一变的道:“杨林,你干什么?非紧急情况,在殿下身边五步不得舞动兵刃,你难道忘了吗?” 杨林猛然想起这条军规,连忙收刀入鞘,抱拳请罪道:“属下一时忘形还请殿下降罪!” 我笑着拍拍他的肩:“不用紧张,你们都是本王最信任的心腹之人,本王相信只要本王遇到危险你们都会舍身相救,好了,不用这么严肃,等会儿说不定有场好战。你们都给本王记住了,如果真的是倭寇,下手就绝对不要容情,不将他们斩尽杀绝,你们以后就不要跟着本王了。” “是!”所有的人都轰然应声,表达出一种决心。 不多会儿,瑶红就进来,面色紧张的说道:“李老大已经证实,确实是倭寇船,李老大认为他们的人数应该在百人以下,现在船上能战斗的水手已经招集了六十人,他想请我们帮忙。除此外,属下还现一件奇怪的事情,他们船上不仅拥有不能被一般人使用的弓弩,而且看型号还是我们建康军专用的那种,属下甚至还现了五具连环弩,虽然没有仔细查看他们兵刃,可是看样式和色泽,同我们出产的兵刃极为相似。不知殿下可否准许属下进一步的查询。” 我面色严峻的问菊道:“军队中的兵器补给是不是都是由杨利负责?” 菊点点头,但她接着说道:“兵器的管理权限不在他手中,殿下不是忘了让谁去负责兵器生产的吧!” 我被说的一怔,不可能的,姿儿绝对不会背叛我,难道是吴班?不对啊,兵器生产和科技研究都被白女用了最严格的监视和保密,如果吴班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弄出这么多兵器给别人,我到要对他写个服字。难道是泄露了机密? 没有猜疑多久,我就收回思绪,挥挥手肯定的道:“这个事情先放到后面去,现在去解决倭寇的威胁。”不等话音落地,我就当先出去,在走廊上碰到正抱着古琴来找我的风飘然。 看到她有些紧张,我一边走一边轻松的说道:“没什么,就是几个小毛贼,没什么的。你其实也可以和那些乘客一样待在船舱中不出来的。” 风飘然有些羞愧的笑了笑:“飘然真是没用,有公子在身边飘然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还来不及品位她的这个话中含意,我就听到一声熟悉无比的声音,脚步一停,我和菊面面相觑,良久之后我才吐出一口气:“小火炮。” 没等别人回答,我就以更快的度走了出去,非常迅的出了船舱后,眼前的景象让我大开眼界。 大约一里左右有艘正向我们开来的战舰,上面挂着一副犹如鬼画符一般的船帆,船头上面好象有一些小人正在蹦跳着,因为有些远看的并不太清楚。这时我们船上的那些水手正手拿大盾兵刃的站立在船舷两边,船头对正那艘战船的方向,不仅没有设法逃跑,反而迎了上去。 我将目光放到前面甲板上时,我才有些感受到瑶红刚才的感觉,熟悉的弓弩,样式相同的长短刀,如果不是那些水手身上穿的是一种皮甲而非军服,我还真会以为是自己的近卫军来了。 厉害,连我的军队都没有全部换装的情况他们到可以先享用,看起来比我装备的还好,有钱就是不同。 冷笑中,我被一个全副武装的水手领到最上方的舱顶平台上,李老大和几个像是头目的人正站在上面。 他们身边有三样东西让我侧目,一个就是一尊小火炮,正被几个人在摆弄瞄准,再一个就是三个箱子----火雷箭,是五十支装的,已经处于射状态,最后一个就是李老大正拿在眼前看的哪个圆筒形的东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东西应该就是单筒望远镜,我都还没有研究出来的东西。 太多的意外会让人变的平静,比如我现在。 也许是早有吩咐,我被安排到李老大旁边,他没有和我打招呼,自顾自的下命令让三个火炮手调整角度和所装炮弹的型号,然后下令射。 一声轰鸣过后,炮弹向着那艘倭寇船飞去,重重的击爆在左边船舷上,将那艘倭寇船炸出了一缕轻烟,几个站在那里的倭寇被炸到海中去。此一成果让那些水手兴奋无比,斗志越的高昂起来。 可能唯一不爽的就是我,在船上开炮和6地上开炮是绝对不同的一件事情,因为船除非离了水,否则它是无时无刻都在动的,要在这个移动的船上开炮击中也是移动的敌船并非易事,没有长期的训练绝对办不到,看这个李老大如此娴熟的样子就知道这艘船上的人经过训练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火炮开的时间并不太长,从他们仅仅只装备一门的情况上来看,李记手中的数量应该不算太多,就是不知道他们已经装备了多长时间。而且从李老大并不忌讳在我面前使用的情况来看,他们对用这个违禁的东西并无顾忌,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怕我追查这个事情。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如此有持无恐?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和哪个倭寇船只隔有大半里多了,上面那些倭寇丑恶的嘴脸都似乎看的到。此时,李老大将哪个单筒望远镜收在手中,高声说道:“火雷箭准备,三十角度,射!” 火雷箭的尖啸又响起,一百五十支火雷箭也飞了出去,大部分都落在倭寇船上生碎裂,特制的四散小铁片到处乱飞,引得倭寇船上一阵大乱,这也让倭寇船的主事人明白他们碰上的并不是好吃的果子,他们马上转变风帆意图逃跑,充分暴露了这个卑鄙的民族欺善怕恶的民族天性。 李老大这时哈哈笑起来,大声说道:“小姐弄的这些东西就是厉害,没两下就将这帮强盗给打的晕头转向。孩儿们,小姐有严令,不管是谁看到这艘倭寇海盗船都要将它消灭掉。通知下去,全前进,赶上他们,消灭这群狗娘养的!” 我轻咳了声,故意感叹的说道:“原本还想帮老大一些忙,看来是用不上我了,老大的指挥真是干净利落,就算是朝廷的水师也没老大这样的。” 李老大这时才有功夫搭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老汉也是初次将这些东西弄到打海盗上,以前小姐召集我们集训的时候都是打些空炮,看到敌人多,一时有些心虚,到让公子见笑了。” 我乘机的问道:“这些武器是你们小姐给你们的吗?威力还真不小,不知你们使用这样的武器多长时间了,好象用的挺熟练的。” 李老大看了我一眼,摇摇头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公子想必也看的出我们用的这些东西都是淮王军中用的,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们小姐,也就是少东家和淮王其实很有渊源,具体的老汉也不知道,这样的武器到老汉手中都快两个月了,今天才能一利市。对了,公子是淮王军中的人,不知知道点什么吗?” 看到李老大说些无关话的时候,他身边的那几个头目都不加干涉,我只感觉到船上的人都是被用训练军队一样的方法训练出来----在战场上指挥者拥有绝对权威。 这也是我一直强调的军中教条。 对于他们只拥有我方武器两个月的时间我也觉得真实可信,如果是常年同大海和海盗搏斗的水手来说,一个月的适应训练就会让他们做的很好。 望着李老大摇摇头,我道:“你们少东家和殿下有什么联系我并不知道,既然你们和殿下有这么层关系,为什么你要找我帮忙?” 李老大打个哈哈:“这个事情等老汉消灭了这些海盗再和公子说,传令下去弓弩手准备。” 很快一追一逃的两条船就只剩下个几百米,这也让我看出问题。倭寇船再怎么说也是战船,不应当跑不过这艘客船的,如果不是有诡计就是倭寇船出了问题。 没等我猜测出答案,倭寇船就已经落入我们这边弓弩手的射程,无数的飞羽和火箭向着对方船上倾泻上去,很快就点燃他们的风帆,不久桅杆也烧了起来,上面望斗中的倭寇浑身冒火的从上面掉下来,倭寇船上的倭寇也陷入末日般的慌乱中,不少人拖着火跳入大海中,让人看的痛快爽心无比。 也许是明白逃不掉了,这艘倭寇船也想开了,直接冲来,意图拼给鱼死网破。不过,我们这边强劲的弓弩火器已经让他们损失过半,他们的这种行为只能看成无奈的疯狂。 在近一点,我已经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这艘倭寇船,是一艘三角战船,并不算太大,大约有六十多米,也就是他们现在说的二十多丈长,上面只有三层船舱,整体上比我们的船要矮要小,实际情况看上去更糟,船帆被引燃左边的船舷处破了一个大洞,看的见里面黑忽忽的船舱,甲板上面除了插满弩箭外还倒了一大片被插满各种箭支的尸体,他们身上的蝴蝶衣真实的表达出他们的身份----倭寇。 这个时候似乎也到了他们弓箭射程,一声鬼叫,原本已经看不见什么人影的船上又出现了一群倭寇,他们从船舱中嚎叫着冲了出来,拿着长弓向我们射击,虽然也给我们这边造成点伤亡,但是大多数的箭支都被水手手上的盾牌给挡住,他们这些没有什么防护的家伙到成了最好的箭靶。倭寇好象并没有什么重型的远程攻坚武器,弓箭就是他们最好的手段。 估计在他们心中只有他们去打劫别人,还轮不到别人来攻击他们,所以这艘战船上许多的防护措施都没有,这也方便我们这边的射击,在优势的弓弩下,他们死伤数目迅攀升,将他们的实力进一步的削弱。 我看的开心无比,将后面的花胜叫了上来:“该你试试身手了。” 花胜没有多少废话,拿起野战用长弓,一下架了三支箭了出去,对方船上就倒了三人,然后他又使用连珠箭的射法,一箭接一箭,每一箭都带走了一个倭寇的性命。 这时一直在观察对方的李老大回过头来:“这位小兄弟好箭法,不知可否射掉对方的船帆。” 花胜回头看了我一眼,得到我允许后,一手张弓一手拿箭,嗖的一声过后,对方的船帆轰然掉了下来,当场将下面的几个倭寇给压住。这一手也将那些倭寇的恐惧更进一步的提升,他们不少人都不敢再待在外面,想要跑到船舱中,几个似乎要阻拦他们的倭寇,也被花胜给解决,对面的倭寇好象已经无还手之力了,连战船都只在原地打转,不再靠近。 这时双方的船只距离只剩下三十多米,李老大吆喝一声,那些水手拿出准备上船搏斗的家伙严阵以待,弓弩手也停止射,双方的距离迅接近到合适的距离之后,一些绳索被抛到对方船上,几个水手迅的爬了过去,更大的网被张开了,二十多个全副武装的水手又爬了过去在甲板上集结准备对这艘倭寇船进行扫荡。这种表现足以证明他们十分有经验,就算遇到什么意外,也不会落入各自为战的困境中。 真是一支精良的水师。 在我也以为胜利将要到来的时候,我的心灵感受到一阵心悸,没有过多的废话,连忙对李老大喊道:“快停止派他们过去,先让弓弩手准备好。” 李老大微微一怔,连忙出命令,没等下面的人接到命令实行,异变就已经生。 几个意图进入倭寇船舱的水手刚进去,就飞撒着鲜血惨叫着倒摔了出来,在漫天的木屑中,一个倭寇出现了,他三十多岁,长了个马脸,胸前宽大的衣袍被两条交叉而过的细绳勒成了斜十字,人中上留着一撮四方的胡子,前脑门被剔个精光,后头还扎了个斜天辫,手中拿着一把还滴着血的东洋刀,腰间别着一把短刀,一幅很标准的倭国武士的装束。 此人出现之后,先看看正聚集在一起的二十多个我方水手,然后对着我们这边用一种古怪音调的汉语说道:“请不要动手,我是东瀛北条大将军阁下的家臣天原莫四郎,这次是为了追击我方叛徒才误入上国海域,但不知为何上国这方不问情由的对我们进行攻击,这里面是否有什么误会?” 李老大看了一下我,才答道:“误会?放屁,你们这艘船在最近一段时间中劫掠了十二艘商船,三艘客船,残杀我子民六百六十七人,你还说这是误会?” 天原莫四郎阴沉的目光看了一下李老大这个方向,接着说道:“你们原来是宋国水师伪装的客船,请你们相信,我们是没有恶意的,我怀中还有我们天皇给大宋国皇帝的信和使节证明,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派人过来查看,我保证不攻击。” 李老大被他这话说的有些犹豫,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征询我的意见。 我冷然一笑:“废话,只要是人都知道你们哪个什么天皇是你们将军的傀儡,两人根本就不是一条心,你一会儿说你是将军那边的人,一会儿说你自己是天皇的人,你当我们对你一无所知吗?使出你的诡计吧,不要在拖延时间,倭国的笨蛋!” 天原莫四郎被我这话说的面色大变:“你,你怎么知道的?这是不可能的,他们被我们……”说到这里,他又平静了下来,望着我阴狠的说道:“你很聪明,但是你还是上当了,バカゃろぅ。” 一句大家听不懂的鬼话之后,天原莫四郎突然凌空向着我们飞跃过来,途中轻巧的点了一下双方连接的网绳,直接向着我们的司令台攻来,这一手不仅躲过了水手对他们射出的箭支,还可以直接威胁到我们的指挥中枢,战术上很不错。 就在天原莫四郎动的同时,倭寇船的船舱中也涌出大量的倭寇挥舞着东洋刀向着他们船上的我方水手砍杀过去,双方迅展开激烈的交战。也不知什么原因,原本在倭寇船上燃烧的大火竟然熄灭了,这也更让那些倭寇猖狂的可以和我方水手搏杀。 当我看到天原莫四郎的身影越来越大,甚至能感受到他刀上冒出的寒气时,我一把拉住正要出手的李老大,杨林手中的钢刀和花胜的箭支互相配合的向着他迎了上去。 几乎是同时,我们船后也响起喊杀声,似乎有人从后面潜上来了。 没有任何惊慌,我让另外两个护卫也上去帮杨林,然后对着李老大说道:“不用惊慌,这只是贼寇最后的疯狂而已,对方船上我方人员一时不会有失,老大专心解决此人,我留两人在老大身边,我先去后面看看。”言语中已经将自己当成这次战斗的指挥者。 李老大眼中的异色一闪而过,点点头:“公子尽管去,这里就教给小老儿。” 看到风飘然正不知该干什么的站在原地,我走到他身边轻松的说道:“不如请风姑娘为我们弹奏一曲以鼓舞士气如何?” 风飘然微微一笑:“公子吩咐飘然敢不从命,飘然就以此曲恭祝公子打败敌寇!” 我哈哈大笑中,吩咐花胜和一个护卫留下后就走下舱顶,下舷梯时刚好看到天原莫四郎被我的三个护卫从空中逼了下来,落入水手的包围中。 就在我通过船舷去后方的时候,我听到风飘然的琴声响起,和我上次听到我又不同,充满激励鼓舞的音调,让人听了就觉得热血沸腾,恨不得去撕杀一番。这曲子虽然这也有激励对方的作用,但总的来说,我方人多,只要奋勇,敌人必然胆寒,这样此曲子就会成为敌人的催命符,对我方有利的多。 一边倾听风飘然的曲调变化一边缓步走向后方甲板。 到了那里,我知道了为什么这么长时间占了突袭便利的敌人还不能扰乱我们后方。 二十多个穿着黑衣水靠,头上蒙着向胶皮一样东西的倭寇被包括彩云在内的八个人围住,不要说破坏,他们现在自身都难保,该担心的是他们自己。 彩云这个时候完全没有半点那幅要死不活的样子,精神抖擞的舞着一把长刀圈住一个敌人,看他对手抵抗的情形,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把他给解决掉。 彩云的几个护卫也在她身边,结成战阵挥刀向敌人砍杀,我特别的注意看着金凤柔的表现。她此时正和三个倭寇搏战,手中的长刀变招迅,恍若天际寒光,刀刀不离对方要害,三个倭寇中的高手竟然架不住她一个人的进攻,全都被迫进行着防守。 也许是感受到我的目光,金凤柔了狠,身形晃动间冲到一个倭寇面前,手一挥,一道黑影射入此倭寇的眉心,然后一个回转,让一个倭寇的长刀带着刀风从身后闪过,她没有转头,身体直接向右微闪,一脚踢出,踢中另外一个倭寇的心口,然后借势回力,转身一刀砍入刚刚被他闪过的哪个倭寇的脖子中,鲜血飞溅中,倭寇的尸体软软的倒地。 极短的时间中,她就连续的解决了三个倭寇,被她踢死的哪个倭寇飞出去的身体还将彩云的对手撞了一下,让他的动作缓了一缓,被彩云斩杀。 金凤柔的表现让我叹为观止,今天总算是看到这位女中高手的表现了,可惜的是,彩云到底被晕船拖累,表现的不尽人意,不然就可以看到两位女中豪杰的共同表演了。 赞叹中,我又将目光放到另外一面,这一面就是以平南平北两兄弟和哪个让我意外的上官天北在抵挡着倭寇的攻击。 平家两兄弟的兵器果然是大锤,足有两个人头大的铁锤在他们手中似乎没有多少重量,在这么狭窄的地方他们都挥舞的十分迅,换招之间毫不拖泥带水,显得自然无比,高大的身躯不仅没有显得笨拙,还被使用的尽展所长,将对方逼的不断后退,毫无招架之力。他们两兄弟拦住了八个倭寇,在我观察他们的时候,已经有三个躲闪不及的家伙被敲的骨断筋折,带着折断的船栏杆,飞入大海中。 当我将目光放到上官平北身上的时候,我皱了眉头,这个家伙,使用一柄折扇拦住了两个倭寇,但是我一看之下就知道这个家伙本身的实力还比不上敌人,他不过仗着一套高明的步法在躲着他们的攻击,这么多人中就属这个家伙的处境最危险。 菊上前说道:“他的步法不应该是配合扇法应该是剑法,看他的步法就知道这套剑法是很厉害的,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用,反到用这么蹩脚的扇法?” 我冷哼道:“这就是标准的不知死活,将拼命搏杀的武功强行按照好看潇洒来改,不仅不能胜敌,就连自己本身的武功也丢弃了,改革改成这样,死了也算活该。” 菊低声道:“他很有可能是江湖世家上官家的人,帮助他说不定能结好上官家,这对公子的计划很有好处,再说上官家也是江湖上著名的抗金门派,仅凭这个我们就不能不管他,更何况他现在还是我们的战友。” 我想了一下,对那些站立在两边插不上手的水手吩咐道:“你们都到前面去帮忙,这里交给我了。” 他们看了我一眼,并不理睬,幸好一个被李老大派来的头目命令了几句,他们才整齐有序的向着前面走去。 我暗自叹了口气,对菊道:“去帮帮他吧!” 菊应声而动,在我的眼睛还留有她的残影时,她的剑已经从上官平北一个对手的脖子上抽了出来,接着如同鬼魅般的几个动作,那些正在和对手做着搏斗的倭寇们接二连三的倒下,整个战局呈现一面倒的局面。 上官平北看到自己的对手奇怪的倒地之后,先是一怔,然后回头望了望我,大声道:“原来是姑娘增援在下来了,我们到是有缘,真乃‘慷慨同仇日,谈笑破虏时。携手同赴义,杀贼恨太迟。’姑娘的武功在下佩服!” 他说完这些话后,见菊根本没理他就又走到我身边长鞠一躬:“这位公子有礼,刚才如果不是公子援手,在下恐怕已经被那两个贼子所伤,多谢公子了。” 我虽然对这个纨绔子弟没什么好感,可是别人这么有礼,我也不能太失礼,回了一礼,冷淡的说道:“不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同舟共济也属应当,没有什么好谢的。” 此人似乎毫无自觉般,接着问道:“公子自谦了,敢问公子,现在弹奏这曲子的是否为那位风姑娘?” 我扫了他一眼:“正是!” “啊,果然是,那在下告辞,改日一定会专程来拜谢公子。”此人一边说一边飞快的向前跑去。 没有管他,等菊迅的将那些倭寇解决之后,我才走到彩云身边,关心的问道:“你还没有好,怎么跑出来和敌人开打了?” 彩云正想说什么,突然身子一偏就向地上倒去,我连忙扶住她,她在我怀中有些无力的说道:“刚才听到有倭寇来犯,我就浑身有劲了,不知怎么搞的现在又浑身无力了。” 我安慰道:“这是太累了,下一个港口我们就离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金护卫,将彩云扶到船舱中去。” 在金凤柔等几人将彩云扶走之后,平家两兄弟也上前来道谢,不知是南还是北的开口道:“多谢公子援手,我们兄弟还要去前面帮大叔,就不及和公子闲聊了。” 我微微抬起头道:“不用客气,你们尽管去吧,这里一切有我。” 这两兄弟再行了一礼后就匆匆而去,刚才因为他们的靠近而产生的轻微压迫感也消失了。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对菊说道:“如果他们两兄弟上战场,必然是冲锋无敌之将,就算没有李老大的话,我也要将他们收揽到自己帐下。” 菊笑笑没有说话。 我看到那些倭寇尸体,对着身边的两个护卫道:“你们对每个人都补上一刀丢到大海中去,倭寇最喜欢装死的,以后对付倭寇的时候不要忘了这点。” 在这两个护卫执行任务去后,原本响亮的琴声突然停止,除了海风的吹拂声外,整个空间又安静了下来。 没等我派人去前面看,花胜和杨林就出现在我的视野中,他们后面还有几个水手拖拉着一个被俘虏的倭寇,还有两个水手抬着一个被绑着的倭寇。 我有些不解的问道:“生什么事情?哪个天原了?” 花胜回答道:“回禀公子,事情是这样的。哪个天原倭寇被我们包围后,杀了船上的几个水手就被连环弩射伤,然后属下也射了他一箭,他见逃不掉就自杀了。李老大的人接着就过到倭寇船上增援,将那些倭寇尽数杀死之后就进入船舱中,除了搜出倭寇抢掠的大量财物外,还救出十多个被倭寇抢来的年轻女子。 李老大的人后来在倭寇船的船舱中的低层牢房中现了这两个倭人,他们一个叫吉田利家,哪个受伤的叫百地三夫,吉田利家称自己才是倭国皇帝派来和大宋联系的使节,哪个天原是叛逆者的手下,和他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李老大认为这个事情需要公子定夺,所以就让我们将他们带来。另外,他们都懂汉语。” 我听完,走到哪个正一脸谦恭的看着我的吉田利家面前,这个人四十多岁,虽然穿的是倭寇的蝴蝶衣,但是头上却是梳的汉族冠,上面还有一个头巾,让人看的不伦不类,只想笑。 打量完毕之后,我威严的问道:“你是倭国天皇派来的人?有什么证明吗?” 吉田利家连忙低头恭敬的说道:“回这位上国大人的话,外臣确实是天皇的人,受后鸟羽上皇的委托前来上国请求上国派兵帮助我们打败叛逆者。不想这个事情被叛逆者察觉,他们派出了武士和忍者来追杀我们,我们被打败,除了外臣,百地三夫和外臣的女儿外所有的从人都被叛逆者的帮凶天原莫四郎杀了,信物也被他所得。 天原莫四郎想将外臣押回去让叛逆者当着天皇的面处死外臣,所以外臣就被他们一直关在牢房中直到大人的人马将外臣带来。这些都是外臣的实话,还请上国大人明查!” 这个家伙说汉语说的十分流利,而且语调什么的也和临安城的语调相似,让我听来毫无困难,最为特别的是我竟然对后鸟羽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奇怪,难道他是什么大人物吗? 我背着手努力的回想为什么我会对后鸟羽感到熟悉,他们这种争斗应该涉及到幕府和天皇争权,如果按照正常的历史来说,现在的倭国应该是日本第一个幕府----镰仓幕府在当政。天原说他们的将军是北条,那就是说经过源平合战确立了幕府统治开端的源家已经被北条家取代。推翻这个幕府统治的哪个天皇叫什么来着,应该不是后鸟羽吧,因为这个幕府被推翻是在蒙古攻打倭国之后,显然不是现在,那么,对了,后鸟羽,我知道了。 1221年,不满幕府存在的后鸟羽上皇动讨幕战争,旋被打败。战后,幕府流放后鸟羽等3个上皇,废仲恭天皇,另立后堀河天皇,新设六波罗探题以监视皇室,并没收参与叛乱的皇族与贵族的庄园3ooo余处。幕府权力从此过朝廷,甚至可以干预天皇的继承。 我的脑中闪过这条记录的时候,我知道了后鸟羽到底是干过什么会让我有熟悉的感觉。 那现在就是历史上的1221年,难道说后鸟羽早就知道自己打不过幕府所以就派人来和宋国联系请求帮助,不管是不是,这次可算捡到宝了,没有比这更名正言顺的攻打倭国的借口了。 也许是我脸上不自觉的笑容让吉田利家害怕,在我望向他的时候,他竟然在抖,连忙换上一幅最亲切的笑容,和声说道:“原来是这样,你的汉语说的很好,可是你为什么要自称外臣?” 吉田利家感受到自己没危险,笑的更谦卑了:“外臣的国家东瀛在上国还是汉国的时候就已经是上国的外番,所以才自称外臣,外臣的汉语说的好是因为外臣曾经在上国的临安住了十多年,所以才能不让上国大人笑话。” 原来是这样,我连忙说道:“给这位外臣松绑,将这位也抬下去医治,刚才多有误会,还请外臣不要见怪?” 吉田利家连忙说道:“那里,那里,不是上国大人外臣差点被乱臣所杀!” 我看着他活动了一下被绑麻了的手臂后接着问道:“外臣在倭国是官居何职?” 吉田利家可能知道倭国是我们对他们的称呼,闻言没有半点不满,仍然那么谦恭的说道:“外臣是天皇太子的汉语老师,按照上国的称呼应该算是太傅吧!” “啊,那是高官啊,刚才真是失礼了,还请大人原谅。”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可否请问上国现在还是嘉定皇上吗?外臣因为还没有到上国就被叛逆抓住,所以不是很清楚上国的情况。” “嘉定皇上已经去世了,也是被叛逆者害死的,现在建康的太子正在出兵讨伐他们这些叛臣。” “对不起,外臣不知道上国生了这样的事情,那这位上国大人可否将外臣引见给上国的太子?外臣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告诉他。” “重要的事情,不能对我说吗?” “这个,对不起,外臣只能对上国太子说。因为这个事情关系到上国的敌人金国。” “是这样,那还请大人保护好这个秘密,等我们回到建康,由你亲自对殿下说。现在太傅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给上国大人添麻烦了,外臣现在很担心自己的女儿吉田贞,不知大人能不能帮忙?” “是个女子啊,我们不知道哪个是大人的女儿,不如大人你自己去看看如何?” “好,好,对了,外臣还没有问上国大人的贵姓!” “我,我姓赵,是殿下身边的人,你的事情包在我身上好了。” “太好了,真是多谢赵大人。” “不用客气,花胜,杨林,你们从今天开始好好的保护这几位倭国来的大人,要寸步不离,免得有人想加害他们。” “是,公子!” “赵大人如此仗意,外臣一定会如实告诉上国殿下的,多谢赵大人。” “那里,快去前面看看吧,大人的女儿也许就在里面,我还有些事情,暂时不能陪大人了。” “那外臣告退了。” “走好!” 在他们几个人的背影消失之后,菊轻声问道:“公子真的相信他们说的话吗?” 我冷冷的说道:“我一点都不相信,只是我需要他们而已。好好招呼他们,不要怠慢了。” 在菊的答应声中,我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对着东边冷冷一笑,暗自想道:这是活该你倒霉。 第十一章 县令宋慈 吉田贞是个长的娇小甜美的女子,被李老大的人也当做被劫持的我方同胞给归类到被解救的女子中。当吉田利家找到她后,双方痛哭了起来,充满得脱大难的喜悦。也因为他们这种真情流露,让我有些相信他们真的是哪个什么后鸟羽派来的。 对李老大说了声,让他将那间空着的单人舱给了他们,哪个什么百地三夫的也被李老大船上的医生进行了初步的治疗,现他是受的内伤,因为没有得到很好的照料以至伤势已经很严重,他对此没有什么办法。 在吉田利家的哀求中,我想了想,让菊运功帮他稳定住伤势,并告诉吉田利家我那里有非常高明的大夫,到时就可以请更好的大夫帮他医治。吉田利家听了,差点没有将我认做他的干爹,一个劲的讨好我。 安慰他们几句后我就让他们好好的休息,自己径直去找李老大。 看到我,李老大没有多少惊讶,反到给了我一本外交上用的文牒,我翻看了一下是用汉文写成的,是哪个后鸟羽写给宋国皇帝的,语气极为谦卑恭敬,一幅孙子的样子。其大意就是说派出吉田利家前来上国朝贡,并说自己国中出现了叛徒,希望能得到上国皇帝的帮助,并表示自己愿意永远做上国的外番,岁岁上贡等一些废话。 我看完后放了起来,望着李老大道:“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了?” 李老大笑了笑:“老汉就知道你是赵公子,是淮王那边的人,公子还想让老汉知道什么?” 我默然一会儿,接着问道:“你们是敌人还是朋友?” 李老大肯定的道:“小姐早就说了,我们是淮王的自己人,公子一回建康便知。” 我也笑了出来:“好一个自己人,我要在下一站下船,老大能安排吗?” 李老大想了一下,点点头道:“没问题,我们李记在下一站中有个车行分店,公子也许用的着这个。”说完,他递给我一面雕刻着精美花纹的令牌。 我接过后看了看,现上面的花纹是一个古字“李”的变化而成,既高雅又美观。 没有多少客气的收到怀中,说道:“不管如何,老大今日的表现让我很心折。老大给平家两兄弟说一声去吧,我很喜欢这两个小伙子!”说完,我就站起身来离去。 回去的时候,那些乘客已经知道了倭寇被消灭的消息,三三两两的出来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些人还互相取笑对方刚才的害怕样。 我对此没有多少兴趣,直接回到客舱中想着李老大为什么说李家是自己人,难道在建康那边真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我的两个情报组织在我不在的情况下基本上都要受到建康的节制,如果建康伪造我的一般命令他们根本就不能察觉,肯定会以为是我的命令,辛天远就是这样才被建康所蒙蔽。这也暴露出现在情报组织的缺陷,负责的对象太多,他们很容易就被迷惑住,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放松警觉。 但是如果说建康的人要背叛我那也是不可能的,能够伪造我命令的只有两个人。现在就看白女那边是不是也收到过同样的命令,如果同样如此的话,那我就知道是什么人在这个上面弄鬼。 想了一会儿,我就对菊问道:“哪个上官天北还在纠缠风飘然吗?” 菊有些无可奈何点点头说道:“他们上官家也算是一个名门,怎么会出这么一个纨绔子弟。当年上官刀战死在抗金战场上时,江湖上哪个不称赞一声上官家,现在轮到上官剑当家主不仅上官家对抗金不再热心,还出了这么个膏粱子弟,也不知道上官剑是怎么教的。” 我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不是说上官家是江湖上著名的抗金世家,怎么你现在说他又不抗金了?” 菊解释道:“他们确实是江湖上著名的抗金世家,宋室南迁之后,他们家屡次加入军中为对抗金人出力,甚至有一个家主还当上了将军,其上官家上代家主上官刀也是战死在抗金战场上。只是后来上官刀的弟弟上官剑继承了家主之后,上官家好象就对抗金不再热心,属下听说他拒绝了好几次丐帮的田帮主邀请江湖上的好汉出面抗金的义举,现在江湖上也有传闻说他们已经放弃抗金了。” 我沉吟了一会儿,低声说道:“那这样,你去问一下风飘然的意思,如果她也对这个家伙很讨厌的话,你就出手教训一下他。但是如果她对他并不反感你就不要多事了,我们毕竟不是他们当事人,你认为这个人是膏粱,也许在别人眼中就是风流倜傥了。” 菊应了声就出去了,我也躺倒在床铺上准备休息一会儿。 躺了不多会儿,我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我还做了梦,梦见哪个一直是神州噩梦的民族被汹涌的大海吞没,没有半点东西剩下来,所有的一切都被覆灭,全部死个干净。 等我醒的时候,已经是黄昏的时刻,掀开自己身上不知被谁盖上的毯子,问了一下站在我身边的瑶红,知道客船又回到自己的航线上继续向着目的地进,哪个倭寇船被拴在客船后拖着前进。 这次剿灭倭寇之后我并没有再管李老大对倭寇船的清理活动,因为这些并非该我管的。知道那些被解救的女子也被李老大妥善安置之后,我就没再问什么,到是瑶红提醒我该吃晚饭了。 我不好意思的拍拍额头,正要让人去叫风飘然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表哥,你醒了没有,该去吃饭了。” 我大为惊奇的看着门口的彩云:“你好了?” 彩云得意的一笑道:“表哥想不到吧,说起来这还多亏了哪个吉田贞姑娘,她在听说我因为晕船而不能吃东西后就给了大嫂一种药,我吃了她的药后竟然全都好了,就是身上还没有多少力气。” 她竟然吃一个陌生人的药,哪个金凤柔是怎么办事的?不过看她的样子显然是没有什么问题,那种药难道真的这么有效?如果是真的,这可是个宝贝一定要弄到手。 暗自嘀咕中,我走到她身边仔细的看了一下她,点点头:“不错,就是精神还差点,那好今天我们一起去吃饭,你不知道,这里的饭菜真是贵,连小菜都比别的地方要贵好多,更不要说那些猪肉,牛肉的那些,说来也奇怪,他们的鱼竟然比猪牛肉还贵,难道在海上弄条鱼比弄头猪还难?” 彩云哼了一声:“我知道表哥是想让我请你吃顿好的,不要告诉我表哥你这么精明的人竟然不知道这艘船经常在海岸线上停泊,所以肉食小菜基本上每天都可以供应,但是鱼,这艘船并不供应,如果你要的话需要预先预定还要看今天是否能钓到。对不对表哥?” 我习惯的摸摸鼻子:“表妹真是聪明,连躺着都可以知道所有的事情。表哥也是觉得明天就要下船了,所以就想留个好的回忆罢了,你说了表妹?” 彩云轻轻一笑:“谁说我们要下船了?我决定了,一直要坐到建康去,坚决不下船,表哥,快走,他们还在饭堂那边等我们了。” 我目瞪口呆的道:“不是说好了吗?怎么又不下了,喂,我已经和别人说好不下可不行,你干什么,别拉我呀,喂,喂,好了,我自己走。” 看到我屈服,彩云颇为得意放开我,准备带路,我提醒她道:“我们这边还有几位客人,要不要通知他们一下?” 彩云马上道:“不用了,他们已经去了,就等表哥你啦!” 没什么好说的,只好跟着彩云前往饭堂。 风飘然和吉田利家二人已经坐在桌前在等我们,看到我后,吉田利家马上站了起来恭敬的说道:“赵大人,外臣得蒙你的照顾真是不胜感激,真是太谢谢你了。” 我呵呵笑道:“那里,那里,大人在我国水域还被海盗劫持,应该算我方失误才是,如今所做也算本分,说起来我还要好好谢谢吉田贞姑娘将家妹的晕船医治好,对了,怎么没看见吉田贞姑娘?” 吉田利家微微一犹豫,不过还是很恭敬的说道:“小女因为受到叛逆天原莫四郎的恐吓,对于环境还不适应所以外臣就让她在船舱中照顾三夫。既然赵大人要见她,外臣这就将她叫来。” 我微微一怔明白他并不愿意让吉田贞出来,连忙说道:“不用,不用,我只不过对她用来医治家妹的晕船药有些好奇,不知大人是否知道这种药的配方?” 吉田利家似乎松了一口气似的轻松起来:“赵大人原来是想知道这个,这种药是外臣父亲传下来的,既然赵大人想要,外臣等会儿就写给大人。” 我满意的说道:“吉田大人果然豪爽,我想我们殿下知道大人如此识趣,一定会非常乐意见到大人的,对了,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诉大人,关于你们倭国天皇给我国皇帝的外交文书我们已经找到了。菊,将那本文书交给大人过目。” 吉田利家激动的接过文书,稍微翻看了一下,马上点头道:“就是它,多谢赵大人,外臣还有一个事情需要麻烦赵大人,不知赵大人是否方便?” 我有些不解的问道:“请讲。” 吉田利家有些惭愧的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叛逆天原船上的物品有不少是我们天皇进贡给上国皇帝的,不知大人能否还?” 我微微一沉吟:“菊,你去将这个事情告诉赵老大。吉田大人,你等会儿将这些物品写个清单,然后照单清点如何?” 吉田利家连忙道谢,又给了我来了个深鞠躬,我扶住他亲切的将他拉到桌上坐了下来用饭。 彩云看到我们说完,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说完,快吃饭吧!” 这顿饭虽然比以往任何一顿饭都丰盛,但是吃的并不愉快,主要就是吉田利家一个劲的客气,让我们都浑身不自在。 貌似谦恭,实为反骨!真是一点都没说错。 吃完饭,先将吉田利家送回去,然后是彩云,最后将风飘然送回去的时候,她突然没头没脑的说道:“谢谢公子!” 就在我莫名其妙中她进入船舱,我不解的问菊道:“她为什么要谢我?” 菊淡然自若的说道:“没什么,属下将哪个上官天北暴打了一顿,然后告诉风小姐这是公子的意思。可能风小姐是为这个感谢公子的吧!” 我吃惊的看着她:“你就是这样帮她解决问题的?” 菊平静的道:“按照属下的经验来说,对付这种纨绔膏粱的最好方法就是将他们的小白脸打成猪头,公子不觉得这种做法效果很好吗?” 我恍然大悟道:“我说今天怎么没看见哪个讨人厌,不错,做的好。告诉他们,明天一早就下船,不得延误。小白脸,大猪头,有意思,哈哈哈。”愉快的笑声中一身轻松中的走进自己的船舱。 当天晚上,吉田利家将晕船药的配方和清单一并送来。李老大也很够意思,没说二话,凡是在缴获的倭寇物品中有清单列明之物的尽数还,不能确认的还将吉田利家请了过去,一直忙到大半夜才算清点完毕,最后,吉田利家清单上的东西有九成都找到。 我听到汇报之后,也对吉田利家这种细致严谨的作风感到佩服,可以想见,他记得这么清楚肯定是因为当初他一一的清点过礼物,并默记在心,不然岂有这么顺利。 其实在我看来,倭国如果不是在战略上屡次犯一些不可饶恕的错误,再加上忘恩负义,嫌贫爱富的小家子心态的话,他们其实是大有可为的,完全可以另外创立一番局面,可惜的是他们永远不承认错误,不知道忏悔,因此在国际政治中他们只能成为别人手中的刀。就算能将别人一时刺伤,但是最终的结果仍然会是刀毁人亡,亡国有日。 也就是他们这种愚蠢短视的作风变相的抵消了他们刻苦顽强,遵守纪律的优良品德,同样的,因为极度的自我压制,所以在许多的方面他们民族的人格生扭曲,成了一个变态和无耻的民族,最终将他们的优良品德消灭的荡然无存,成了一个歇斯底的疯狂民族。等待他们的除了毁灭,不会有别的。 默然想了一会儿,我坚决的说道:“既然早晚会是恶性肿瘤,不如早点开刀结束,不然等展成癌症,那就悔之晚已!” 当天晚上,彩云找到我,说了一大通的好话,想让我继续乘船。考虑到吉田利家的那些贡品并不好搬,我就答应了彩云的请求,让她,风飘然和吉田利家等人暂时留在船上,等到了上海码头再下船,由我派兵去接她们和我汇合。 定好之后,我就分别去找了李老大和吉田利家,说了不同理由让他们同意了我的安排,接着我又去找风飘然,给了她一个任务,让她在船上盯着吉田利家,看看他们有什么不轨的举动。 因为花胜杨林要“保护”吉田利家,我身边就只剩下了六个护卫,不过有菊这个顶尖高手在,安全上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将一切办妥之后,第二天很早,没有和任何说,我就带着六个护卫下了船。 下船的地方叫下浦,是一个小县城,隔嘉兴只有六七十里的距离。老实说这里并不算一个非常好的港口,我们都还是被李老大派出小船送到岸上去的,不过岸上到是挺繁华,沿街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让极少看到这样情况的我感到非常有趣,不觉的放缓脚步,一边走一边不住的左顾右盼。 就在我兴致盎然的时候,菊轻声说道:“公子,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包一辆马车去?” 我笑了笑:“可以,不过这里恐怕没有马车,我们先到嘉兴,然后找到那里的联络人,让他通知白女和真知明到那里和我们会合。” 菊表示赞同之后,就让瑶红去租车,但我并没有将李老大给我的那面令牌一样的东西给她。 瑶红走后不久,突然街上的人群一阵骚动,有些人奔走相告的道:“快去看啦,宏昌客栈出现人命案,一个单身女子被杀。” 这番话犹如一颗石子激起千层浪,街上的人一下子就奔涌了起来,纷纷向着一个地方赶去。 我皱了一下眉头,低声问道:“这里归不归我的管辖?” 菊摇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不过公子也知道,当初为了占据上海港口,我们已经强行控制了一些两浙的州府这次公子又在临安这样一闹,恐怕这里也已经落入公子手中了。” 我点点头:“那我们也去看看吧!” 等我们跟着人群到达哪个挂着“宏昌客栈”牌子的地方时,这里已经积聚了不少人,不断的议论猜测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他们的议论声中,不少人提到‘宋大人’这个名字,好象对他很有信心,认为他一定能破此案。这也让我更好奇,想看看这个‘宋大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威望。 只是聚集的人太多,将过往的通路都堵起来,真可谓水泄不通,让我一时难于进去看个究竟。 看到这种情况,不等我下令两个护卫就走上前,手脚一阵轻推,很快的就让那些人身不由己的让开道路,使得我们顺利的进入。 可是我们却在大门口被两个捕快拦下来:“站住,县令大人正在里面办案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入。” 菊到没什么客气的,亮了一面令牌,这两个捕快接过查看了一下,微微有些犹豫起来,有个人提议进去告诉他们的县令大人。这个提议得到响应,很快他们就让我们稍微等一下,然后就派一个人进入客栈。 很快这个捕快就出来了,将令牌恭敬的交给菊后就让我们进去,并告诉我们县令在后院。 我一边走一边低声问道:“你那是什么令牌?” 菊道:“上次去皇宫的时候看到这样的牌子很多,就捡了一块,没想到还有些用。” 我摇摇头,就没再说话。 大堂中还有两个捕快,问了他们一声,我们一行人就直接来到客房后边的院子,那具女尸就摆放在院子中的一口水井边。大约二十多岁,穿着一些地方破损的内衣,面相扭曲充满痛苦,舌头微出,脖子上青紫痕清楚分明,看样子向是被人活活的给掐死的。 此时院子中有十多个人,看到我们到来,没有几个正眼看我们,他们正非常关注的看着一个穿着县令官服的年轻人,此人现在正蹲在尸体旁,不断的翻看尸体,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看到我们到来,一个主簿样子的人低声给哪个县令说了一声,哪个县令摆摆手,没理他只管自己检查。 我也没有去打扰他,观察了一下院中的情况,现除了八个捕快外,就只有三个普通人在。 一个四五十岁的样子,穿着一套掌柜的衣服,一看就知道他是这家客栈的老板,此时他正一脸焦急的看着哪个县令检查尸体。一个二十多岁,穿着一套面料不差的袍子,光鲜漂亮还有些折痕,看来是个年轻的公子哥穿着新衣来显摆,不过好象他和哪个掌柜有些关系,不时的望着他,神色中有种不安。 后一位穿着一套寒碜的小二衣服,正满脸惊慌害怕的被两个捕快看着,此人身上最让人感到有趣的就是他嘴中有两颗特大的门牙,让人一看就想笑。只是看这个人被看管的样子,就知道他是这个案件的嫌疑人。 我刚打量完毕这三个人,哪个主簿样子的中年人走了过来,对我们行了一个官礼道:“宋大人现在正在检验死者之遗体,以获取破案的线索,多有怠慢几位护卫大人,还请见谅。” 我淡然的道:“无妨,我们也是刚经过这里,听到县令去办命案了就前来看看。” 这个主簿哦了一声后,有些迟疑的开口问道:“几位大人是否是从京城来的?” 我故意的说道:“不错,你有什么疑问吗?难道认为我们令牌有假不成。” 主簿在我的注视下,连忙解释道:“不敢,不敢,下官虽然位小职微,但也见过大内护卫的令牌,所以下官万万不会认错。刚才之问,下官是听说最近京城有些不太平,希望从几位大人口中询问一点消息,绝对没有别的什么意思,请几位大人不要误会。” 我扫了他一眼,沉声道:“你是说的淮王殿下出兵讨伐奸佞的事情吧,现在临安已经被殿下所控制,但可惜被奸佞史弥远逃窜,我们就是前来打探此一奸佞消息的,你这里可有什么现?” 主簿连忙点头道:“原来如此,几位大人是从海路上来的吧?下官这里才刚接到殿下进入临安的消息二天,几位大人就来了,真是神呀!等会儿下官必然会将此事禀告宋大人,以协助几位大人办案。” 我点点头,这个主簿就识趣的站到一边。我低声问菊道:“哪个牌子是几品的?” 菊轻松的说道:“四品,比这个主簿大多了。只是这里还是属于中立的区域,公子需要谨慎些。” 我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不再说话,专心的看那个县令验尸。 他检查的很仔细,从头到手,还将女尸手上指甲的残留物用小针挑出来并用一张纸接住观看,特别在女尸的脖子位置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还比划了几个手势,似乎在想凶手是如何杀死她的一样。 此人绝对是一个重实际胜过听人言的决断之人。 不久后,这个宋县令站了起来。哪个掌柜先开口喊道:“宋大人,你到底看出了什么没有?我家的客栈三代经营,一向都是遵纪守法声誉卓著,出了这样的事情决非老夫愿意的,这完全是小六子一人所为,和本店没有任何关系,请大人明查。” 哪个被捕快押着的小二也高声喊道:“宋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可以对天誓,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小人杀害的,宋大人,你是青天大老爷,千万不能听掌柜的一面之辞。掌柜的,做事说话可要凭良心,小六也不是跟你一天两天,我小六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我小六在店中从不偷懒,只要掌柜的你吩咐一声,我小六什么时候含糊过?怎么今天就听少掌柜的一番话就认定是小六杀了这个女子,你说这话的时候,问过自己的良心吗?宋大人,小人真的是冤枉……” 没等他说完,哪个可能是少掌柜的公子哥就大声呵斥道:“怎么不是你?我刚一推门出来就看到你正伏在地上,手还在这个女子的颈部,如此明显的情况下,这个女子不是你杀的还能有谁?宋大人,千万不要听这个凶手胡说八道,他肯定是想推脱责任才这么说的,请大人立即将他关入大牢以安民心。” 六子气急大吼道:“你,你血口喷人,我那是看到她倒在地上,就想去看看她出了什么事情,我什么时候将手放到这个女子的颈部……” 哪个宋县令没理他们低声吩咐了哪个主簿一声,我隐隐听到“……去他屋中找找,应该有些衣服还在的。”没等我品位这个话的意思,哪个宋县令就转过头,微微看了我们一眼,有些歉意的点点头就又转回头望着正在不断争吵的几人。 这么一瞥中,我看出此人面相文雅俊秀,充满一种书卷气,但是却从中透着一种坚毅和果断,特别是他那双如朗星一样明亮的双眼,充满着一种睿智博学的神韵,还有几分对新事物的好奇,让人一见就难以忘怀。 好一位人物! 暗自赞叹中,这个宋县令已经让那几个当事人都安静下来,然后用一种柔和的语气说道:“本县令已经验尸完毕,但是还有些东西不清楚,这样,你们再分别陈述一遍你们看到的情况。小六,你先说,放开他。” 哪个小六被捕快松开后,恭敬的说道:“回大人话,事情是这样的,小人一大早因为要给客人送水就来到后院中打水,无意中现这位女客人房中的后院门被打开了,小人有些担心,就走到门前对里面喊了几声,见没人应声,就向里面望了一眼。 人突然现屋中的摆设变的很凌乱,好象被洗劫过一样,小人就知道出事了,连忙进去一瞧,现了没了人,小人怕是碰到了女贼,就想去通知掌柜,可是刚出来要去叫掌柜的时候却无意中看到有一个人躺在水井边,走过去一瞧,竟然就是那位女客人,小人正要叫喊,少掌柜就突然冲出来,看到这样的情况,不由分说的就说小人是凶手,还让人将小人抓起来。很快掌柜的就来了,他听了少掌柜的话就派人去报官,说小人是凶手。” 宋县令点点头,提醒的问道:“你当时来后院的时候现什么异常的情况没有,比如搬东西声,跑步声之类的,不要急,慢慢想!” 没等这个小六说话,哪个少掌柜就插口道:“大人,你别听这个狡诈之人的一面之辞,他完全是信口雌黄,大人千万不要相信他。” “你胡说,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话,是你血口喷人。” “够了,本官问话的时候再有敢插口之人,当凶手同党论处。”宋县令制止了这种争吵后,接着说道:“小六,你不用管别的,再好好想想。” 六想了半天,突然啊了一声,古怪的看了哪个正一脸痛惜焦急神色的掌柜一眼,有些迟疑起来。 宋县令鼓励的道:“放胆直言,万事本官为你做主。” 被这么一说,小六才有些期期艾艾的说道:“小人在进后院前,似乎看到一个人的背影从院墙上翻了过去,但是时间很短,小人当时以为是自己眼花,所以刚才就没想起来。” 宋县令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你认得哪个背影是什么人吗?” 六更是迟疑起来,良久之后才说道:“好象是掌柜。” “什么?你这个小六子,杀了人不仅不承认还想污蔑我?那个院墙这么高,你给我跳过去看看?平时看你还算勤勉,本来打算过些日子就多给你一些工钱,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一边气愤的指责,一边脸上出现痛惜不已的神情,似乎真的对小六这样很伤心。 哪个小六显然也对他刚才的话没有什么信心肯定,被这个掌柜的说的低下头。 宋县令冷喝道:“本官刚才说了,在本官问话的时候任何人不能插嘴,王掌柜是不是想明知故犯。” 王掌柜连忙说道:“不敢,不敢,只是小民刚才实在太过气愤客栈中竟然出了此等恶仆,让小民无颜面对诸位乡亲,所以才一时情急,还望大人海涵。” 宋县令面容严峻的哼了一声,没有理他,直接问哪个少掌柜的道:“王公子,现在可否请你再说一遍你看到的情况的。” 哪个王公子看了他老爹一眼,才开口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今日刚一开门就现水井边有动静,小六正蹲着身子在做些什么。一时好奇就过去一瞧,竟然现小六正将手从一个躺着的女子脖子上收回来,此时这位女子已经气绝,我现事情不对,就叫喊了起来,而哪个小六还试图阻止我喊人。不久之后其他人和爹就赶了过来,将这个杀人凶手捉住,接着我们就报官了。” 宋县令继续问道:“那你昨天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王公子肯定的摇头道:“没有,昨天一切都很正常,就是今天早上听到水井这边有叫声。” 这个话听来和小六说的没什么出入,宋县令点点头,道:“你能肯定这些话吗?” 王公子自信的说道:“我绝对肯定。” 宋县令没再理他,就又走到哪个王掌柜身前问道:“王掌柜,本官问你,你是不是别人告诉你后,你才赶来的,然后得令公子之告后就报官的?” 王掌柜也肯定的说道:“就是如此。” “那你清楚这个女子的来历的吗?” “这个女子是昨天下午投到本客栈,名字叫红药,人虽然很年轻也很漂亮,但她是一个哑女不会说话,是用笔书写和小民进行交谈的,所以小民对她记忆深刻。只是没想到这么一个可怜的姑娘竟然会被……,都怪小民平时没有带眼识人才让她遭此不幸。” “此女旁边没有别的客人吗?” “是的,当时小店客人本来就不多,她又是单独要一间上房,所以就只有她一个人住在这里。” “那为什么令公子会在这里出现?” “对了,当时小儿也住在这个院子中,小儿因为不喜欢和小民同住,所以就在客栈中的上房这里单独开了一间房子给自己住。” 宋县令没有再说什么,问了王公子的房间所在之后就让人看着王掌柜三人,自己和一个捕快前往那间房子中去实地勘测去了。 我留在原地低声问菊道:“你认为他们中谁是凶手?” 菊看了哪个王掌柜一眼,传音道:“我觉得哪个王掌柜很有嫌疑,他好象懂武功,但是他却掩饰起来,如果不是别有所图,为什么会如此?” 我再看了王掌柜一遍,还是没现他有武功的迹象,呼吸和举动也和常人无异,看到我疑惑的目光,菊又再次传音道:“外表上是看不出来,这完全是一种武者的直觉肯定的,这个王掌柜极有可能练有一种隐藏自身武功邪功,我在江湖上没有碰到过这种功夫,不过我到听说过圣门中的影飘门有一种完全可以隐藏自身特点的武功存在,说不定是他们。” 我不解的也传音问道:“为什么没见过?” 菊再次说道:“此门是圣门中最神秘的一派,再加上他们喜欢窥探人**然后敲诈,可谓仇家遍天下。所以他们不仅逃跑的武功很厉害,就是隐藏的功夫也是数一数二,听说他们还精通易容,就是不知真假,咦,不对,公子,有人在窃听……” 这话说完,菊的传音就断绝了,目含怀疑的看着正一脸焦急的不断和王公子低声说话的王掌柜,过了一会儿才又传音道:“刚才有人试图将自己的真气加入到我们的谈话中,极为轻微,此人如果不是武功比我还高就是他们练有特殊的功夫。” 我也默然,这种传音的方法是先用内力形成一道通道,然后将要说的话告诉目的人,相当于专门架了一条电话线一样,很适合交谈一些只能两个人才能知道的机密事情。不过,这种方法不仅要求的内力要很高,而且武功也要达到一定的水准,我也还是在内力大增后才学会的。 这种方法虽然保密性能好,但是也不是没有缺陷的,比如在近距离内有人可以利用本身的真气加入到这个谈话中来,然后听到对方的谈话。只要做的巧妙,别人只会以为是空气中的一种波动。这是当初云先生在讲辛天远‘隔音功’的奥妙时告诉我的。 以菊的感应那是绝对不会有错的,现在看来,在这个场地中有人会这种功法,最有嫌疑的就是哪个怎么看都是很普通的王掌柜。 如果真的是他,刚才我们的对话不知他听到多少? 就在我暗自怀疑的时候,宋县令和哪个捕快回来了。 这个宋县令回来,立刻吸引了大家的注意,都想听听他对案子有什么看法。我的目光也放到他身上,凭直觉我认为他应该有什么现。 宋县令来到场中,先是威严的扫视了三个当事人一眼,然后让一个捕快拿出三个桃子沉声说道:“本官这里有三个从土地庙后桃树上摘来的桃子,大家都知道,我们这里的土地庙最有灵气,这些桃子也有土地公灵气的庇佑,只要是真凶,他咬了这个桃子自然会有所反应,这样就可以知道到底谁才是真凶。现在你们三人每个人都在上面咬上一口,但不得咬烂,否则重惩。” 场中的三人面色各异的从捕快手中接过桃子,互相看了一眼,不肯下口,最后哪个王掌柜开口说道:“宋大人,小民是报案人,也要如此吗?” 宋县令不悦的说道:“你没听见本官刚才的话吗?你们三人都一样。” 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哪个小六先咬了一口,然后递给了他面前的捕快,王家父子见有人打头,也推无可推,只好各人都咬了一口递给捕快。 宋县令一一的看过三个桃子之后,点点头,还没说话,哪个主簿就拿着一件被换下来的内衣走了过来,看到这件内衣,哪个王公子面色大变,似乎很吃惊。 从主簿手中接过内衣看了一下,宋县令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一遍,然后面带威严的看着哪个已经变的很不自然的王公子,厉声喝问道:“王公子,本官问你,你脖子上的抓伤是如何来的?” 被宋县令提醒,我们的目光都看往哪个王公子的脖子,果然右边脖子上面有三道被划伤的痕迹,血肉外露,是新鲜的伤痕,显然受伤不久。 此时这个王公子强自镇定的说道:“这是我不小心被一只野猫抓到的,此事爹和小六都可以证实。” “不错,不错,这个伤痕是昨天小儿在赶一只不知从那里跑来的野猫,被它伤到的,当时小民和小六子都亲眼目睹这只野猫扑上小儿的肩头,还将小儿吓倒了。这个伤痕就是在哪个时候留下来的。”王掌柜非常迅的就给他儿子进行开脱。 宋县令没有理他,望向小六子,问道:“你也看到了吗?” 六子点点头道:“小人也看到了,昨天确实是有只野猫跳上了少掌柜的肩头,但是小人当时是站在少掌柜的左边,没看到那只野猫是否抓伤了他。” 宋县令点点头,然后再对哪个王公子说道:“这个先不说,本王再问你,这件内衣可是你的?” 王公子否认道:“这件衣服我从来都没见过,并非我所有。宋大人,事实很清楚,是小六杀了这位单身女客人,大人还有什么好问的?需知我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并非是可以随大人呼来喝去的贩夫走卒。” 宋县令回望了他一眼,突然断喝道:“将王少言拿下。” 此语一出,几个捕快非常迅的上前将哪个王公子也是王少言控制起来,手法娴熟无比。 “宋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小儿只不过看见了凶手行凶,难道这也有罪?宋大人……” “住口,本官在这里断案,你再敢开口,本官就治你个咆哮公堂。” 制止住王掌柜的骚动之后,宋县令就让几个捕快剥去王少言上身的衣服,从里到外全都不留,在王少言的挣扎,反抗,咒骂,威胁中,他终于被人将上衣剥光。双手被两个捕快拉开,胸膛大露的上身上有一些清晰可见的抓伤。 宋县令指着他身上的伤痕冷冷的问道:“难道这些也是被野猫抓伤的?” 王公子强辩道:“是啊!你这样对我,就算要告到临安我也不会罢休,识相的就快放开我,兴许我还能不计较你这次的无礼。” 宋县令点点头,然后下令道:“给他穿上这件内衣。” 一阵挣扎之后,王少言被套上那件内衣,这下就相当清楚了,所有的伤痕都和内衣上破损的地方吻合,也就是说他身上的伤是被弄破内衣后刮上去的。 看到这种情况,宋县令有些讽刺的说道:“难道王公子当时是穿着内衣去赶野猫的吗?如果当时王公子身上还有一件外衣,试问野猫怎么会抓伤你?” 王少言死顶的道:“你怎么知道我没穿外衣?只是当时外衣撕破,被我丢了。” 宋县令问哪个小六道:“你当时看到他身上的外衣破了吗?” 六子摇头肯定的说道:“小人看的很清楚,那只野猫只是在少掌柜肩头上跳了过去,绝对没有被它抓破衣服,这点小人可以肯定。” 宋县令用手制止住王少言的怒骂,冷冷的说道:“你别急,本官还有几件证据要告诉你。 其一,你的房间确实可以看到水井这里,但是绝对不会看到小六,他当时站的地方刚被树挡住,你更不可能看到这具尸体,而小六却说他当时却并没有出喊声就被你阻止了,你所谓的动静叫声是从何而来?当然,这也可能是听错了,或者看错了; 其二,本官勘察现场现,此女屋中的桌椅和茶壶都被掀翻在地,也就是说在当时肯定会出很大的声响,整个院子中就你和这位女子,但你说什么也没有听到。当然这点也不足以证明你就是凶手,因为当时你可能睡着了,真的什么都没听到: 其三,更重要的一点,可能你自己都没现,在你右手上大拇指上面还有一点点暗红色的印记,而本官查验女子尸体时现她的后颈上有一道像小月牙的伤痕,本官再查看了一下此女脖子上掐痕就此断定凶手是从后面用手掐住此女,并弄伤了她,恰好你右手大拇指有这样的标记,这就不能不让人起疑; 后一点,此女穿着内衣,而且身上有很明显的挣扎扭打痕迹,也就是说她是在安歇的时候被人所害,在她倒在地上前曾经和这个凶手生过搏斗,在她的指甲中有血丝和一些细微线头,也就是说她抓伤了凶手,另外,在她的左手上还有一排新咬的牙痕,此牙痕决非是兽类咬伤而是被人所伤,再按照她死亡的时间上说,只有凶手才会留下这个牙痕。也就是这个牙痕让本官肯定此女决非是被小六所杀,因为他咬不出来这样的牙痕。 刚才本官让你们每人咬了桃子一下,就是证实你们的牙痕是否和这个女子手上的牙痕一致,你当时虽然只是轻轻的咬了一口,可是痕迹却已经留下,现场之人中就只有王少言你的牙痕最符合。 你脖子和身上有抓伤,内衣上有破损,手上有印记,牙痕又符合,在现场中又是你和此女同处一地,请问这么多的疑点你如何解释?” “我,那,不是我,我没有杀她,你干什么,我是……” 在宋县令话完,一个捕快抓住王少言的胳膊将他的右手翻过来,摊在大家的面前,在已经升起的太阳下,可以看到他的大拇指上确实是有些微一点暗红色,这个宋县令观察的很仔细。 菊轻轻的说道:“公子,这个捕快非常善于擒拿人的**道,是个打**高手。” 我闻言看了哪个四方脸膛的捕快一眼,也点点头,如果不是**位擒拿正确,这个王少言的手不会这么老实的张开。 宋县令让哪个主簿记下王少言此时身上的一些疑点之后,才下令将他捆绑了起来,在捆绑过程中哪个四方脸膛的捕快看到他不断的喝骂威胁,不耐烦的在他身上点了几下,让他哑巴了下来。这也证实了这个捕快是一个打**高手的猜测。 等将王少言绑好之后,宋县令走到正惶惑到不知如何是好的王掌柜前,上下打量了他几下,突然出言安慰道:“请王掌柜放心,本官绝对会秉公办案,只是需要王掌柜的配合。铁捕头,麻烦你带王掌柜一起到衙门中也好做个见证。” 就在哪个精通打**的铁捕头要走进王掌柜的时候,哪个王掌柜没有半点预兆的突然向宋县令扑去,身行迅,其度竟然比早就防着他的菊还要快,更让人意外的是他这么快的度下还能射出暗器袭击我,让菊途中变换了方向,挡在了我前面拦下了暗器----是一支飞镖,蓝汪汪的,一看就喂有巨毒。 其他人反应明显慢了一拍,等大家眼睛再次注意到哪个刚才表现极为平常的王掌柜时,他的手上已经出现一把匕横在哪个宋县令的脖子上。这种举动,让我们那些要上前去帮忙的人都停下了脚步,不敢妄动,一时之间只听到抽刀声响个不绝,那些捕快都将自己的兵器拿出来围住了王掌柜。 但是显然他们都对原本一个普通人变成一个江湖高手不能适应,脸上出现了不能相信自己眼睛的表情,其中还包括王掌柜的儿子王少言。他比任何人表现的更为吃惊,如果不是不能喊叫,想必他已经叫出声来,看的出来,连他都不知道他老子竟然会武功。 这个王掌柜真的是一个高手,别的方面不说,他显然在暗器和轻功方面并不比菊差,甚至犹有过之。 菊这时肯定的说道:“此人真的是影飘门的人,除了他们不会有人轻功暗器这么厉害还这么会伪装。” 我点点头,恰好哪个王掌柜将头转过来看了我一下,竟然还微笑着对我点头打了一下招呼,只是他的这个动作让我觉得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正在得意的炫耀着自己的成绩。 看到所有人都不敢妄动,这个王掌柜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开声道:“麻烦宋大人让人放了小儿如何?” 哪个宋县令面色不变的说道:“威胁朝廷官员是死罪,本官劝你还是不要反抗的好,不然……” 没等宋县令将话说完,哪个王掌柜呵呵笑起来:“是吗?如果这样了?”手上微微一使劲,这个宋县令的脖子上就见了红。 被王掌柜挟持的宋县令听完王掌柜的话,没有多少顾忌自己的开口说道:“果然是你,本来本官还不能确定,你这次可算是自露破绽。王掌柜,你也算是老谋深算,竟然会隐藏的这么深,本官开始还将你当成本案最不可能涉案的人员,没想到哪个女子竟然就是你所杀。铁捕头,捉拿真凶,为民伸冤,是你的职责,你快动手将这个凶手擒拿归案。” “什么?”几乎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因为这么多确实的证据都指证王少言才是杀害女子的凶手,没想到弄了这么半天这个案子又回到王掌柜头上去了,真是太让人意外。 也许是大家吃惊意外的无意识动作让王掌柜感到威胁,手上的刀又紧了紧。 看到这种情况,哪个主簿连忙喊道:“且慢动手,铁捕头,县令大人性命要紧,还请你帮忙放了王少言。” 铁捕头恨恨的看了哪个王掌柜一眼,走到哪个也是一脸惊讶成白痴样的王少言前拍了他几下,给他松了绑。 见王少言还站在原地不动,哪个王掌柜骂道:“你这个兔崽子还什么愣?快点过来,这次要不是为你这个兔崽子,你老爹我还是好好的富家翁。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在客店中胡来,你不听,这下不就出事了。” 被老爹一顿骂,王少言才明白过来,连忙跑到他老爹的身边还试图分辩道:“爹,孩儿没有杀那女的,你可不要听这个姓宋的一面之辞。” 他这话一下就激怒了哪个王掌柜:“一面之辞?你真是一个混帐,想我一世英明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一个笨蛋儿子,编个谎话都编得破绽百出,真是丢你老爹的人。” 王少言还是嘴硬道:“爹,孩儿并没有说谎,我真的没有杀哪个女的。” 王掌柜火气更大了,大声呵斥道:“你还敢顶嘴,你确实没杀这个女的,但是老子亲眼看到你进入这个女的房间意图非礼,结果你这个没用的混帐不仅没能得手还被这个女的弄的到处是伤,如果不是这个女的不能喊叫,你早就完蛋了。这还不算,更让老子感到气愤的是,你这个混帐小子竟然杀个人都杀不死,你以为当时在后面把她脖子卡住弄倒在地就杀了她吗?告诉你当时她根本就没死,她只是晕过去了,是老子替你出面收拾的残局。 你以为这个女的尸体会飞到水井这边来吗?那是老子原本是想替你毁尸灭迹的,不想将这个女子放下来的时候她竟然醒了,老子只好给你再加了一道工。刚解决完,哪个小六子就跑来,惹的我没有时间来处理这个事情,只好先躲起来。本来是想暗地里解决此事就算了,你这个小子却非要自做聪明的将这个事情栽到小六子身上,惹的老爹我也只能陪你疯,将这个事情报了官。 原本是想看看能否侥幸过关的,可是没想到这个宋大人如此聪明,不仅这么快就找到指正小儿的证据,而且他还怀疑上我,真是了不起。对了,宋慈,宋大人,你能不能告诉小民你是如何看出我和这个事情有关的,我可不是哪个混蛋小子,自问也没留下什么,可是你偏偏却看出来了,这让小民很好奇,也想不明白,不如宋慈大人你慈悲告诉小民如何?哎呀,对不起,小民年纪大了手有些抖,又弄伤大人了。”一边道着歉,一边看着那些原本想趁他说的痛快之机袭击他的捕快,眼中似乎有非常得意的笑容显现出来。 我此时并没有被他这番自供罪状的话所吸引,吸引我的是他口中说这个县令竟然叫宋慈。老天,这个宋县令竟然就是被誉为“法医学奠基人”的宋慈,这下真是撞到宝了。 第十二章 初会摩尼 在王掌柜自供罪状的一番话说完之后,我们大家都陷入短暂的沉默中,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心思,在我来说,现在保住宋慈的性命才是头等大事。 王掌柜可以再抓,可是宋慈死了就没有第二个了。 看到大家都不说话,王掌柜又开口对我说道:“你们是京城来的大人吧,现在这里就属你们的官位最高,不知你能不能让宋县令,宋大人告诉小民,到底是什么地方让他怀疑小民的?” 我望着他,冷冷的道:“你很关心这个问题吗?刚才小六不是说看到你的背影,这还不够吗?” 王掌柜摇摇头:“不,小民直觉告诉我,事情肯定不是这么简单,宋大人,小民都已经招认了,你又何必这样?不如说出来让小民心服口服,也好认罪伏法呀!” 宋慈脸上出现一种思考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断然道:“好,本官就告诉你为什么。其实在本官验尸的时候就已经现,被害的这个女子是被人从屋中移到水井边的,而且移动这具尸体的人很有经验,没有留下任何破绽,后来本官又在这个女子脖子前面现另外还有一个人的手印,在她的手附近还有水井边泥土被抓过的痕迹,头部后面的泥土也微微陷落,是被人按压后形成的。 这些行迹表明,这个女子在被人从屋中移过来的时候曾经有苏醒的迹象,但是又被人将她再度制置死地,并最终杀害了她。同时也表明最终杀死此女之人是个布置周详之人,他将尸体弄到这里,很明显是想毁尸灭迹,只是出了意外才让他不能如愿。 原本本官是怀疑王少言是最终杀死此女的凶手,但是这么多证据表明,当时王少言是在很慌乱的情况下将这个女子弄晕了过去,事后,他甚至连销毁自身不利证据都没有考虑到,如果他能这么从容布置的考虑周详,在他身上根本就不会留下这么多证据了。所以本官判断还有另外一个人帮助了他,再加上小六的话,本官觉得王掌柜你就是最大嫌疑人。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王掌柜佩服的道:“不错,不错,能够抽丝剥茧,层层推进,不为一时的所得而迷惑,宋大人,你果然是心如微尘,思考缜密。不是老夫现不对,这会儿可能已经是你的阶下囚。小兔崽子,看到了吗?这才是办大事的人,你成天花天酒地,吃喝嫖赌,我看你老子我一死,你就只能要饭去了。” 被王掌柜训斥的王少言不服气的道:“如果你肯教我武功,我就不会这样了。” 王掌柜更生气:“你真是一个死不开窍的笨蛋,你就不想想,你老爹我的武功如果能教你,你老爹自己会这么藏掖住吗?就你这种张狂无能的性格,教了你武功只会让你死的更快。好了,说了这么多,老夫看来也是在下浦待不下去了,真是可惜,已经在这里藏了好几十年,全被你小子给破坏了。诸位大人,小民因为惹不起官府,所以就先告辞,这位宋大人就麻烦他送我一程了。” “等一等!”我适时开口道,“这样,我做主放你走,但你要立刻放了宋大人,你看这个条件如何?” 王掌柜将他的目光转到我这边,特别的注意看了一下菊,才说道:“并非是小民不相信诸位大人,只是小民现在人单力薄,可架不住你们这么多的高手围攻,所以嘛,这位大人的好意小民只有心领,宋大人,我们走吧!现在没人敢救你的。” 宋慈倔强的道:“你要杀就杀,本官是绝对不会屈服的。铁捕头,你还是动手吧,本官,呃……” 将宋慈敲晕的王掌柜扶住他,嘿嘿笑道:“别紧张,小民只是弄晕他罢了。没想到这个宋大人还真是麻烦,算了,本人就吃点亏,相信这位京城来的大人好了。这位大人,你刚才说的算不算话?” 我断然道:“你放了宋县令尽管离去,我就只能说这么多了。” 王掌柜上上下下的打量我了一番,眼中似乎有惊奇闪过,好一会儿才点点头道:“那好,小民就吃点亏好了,你们都退后。” “爹,不能放了他……”王少言有些着急的喊了起来。 “闭嘴,你跟着我。”王掌柜很不耐烦的吩咐道。 我看了周围人一眼,用一种命令的口气道:“所有人都退后,不得私自行动!” 此言一出,那些捕快互相打量了一番之后,都望向哪个铁捕头,连主簿都不例外,显然他现在是这些捕头的令人。 铁捕头方正的脸膛出现让人心情紧张一阵抖动,良久之后才无力的命令道:“听这位大人的命令,所有人都退后,宋大人的性命要紧。” 这个命令出以后,所有人都向后退去,水井一带都空出来了。 王掌柜满意的一笑,突然将他身边的王少言抓住举手一扔,一下就将他扔进水井中,然后将宋慈的身体也向我扔过来,用大家都吃惊的度借着宋慈身体的掩护也猛然的跳下水井去,这时王少言的惊慌喊叫声才传了出来,所有的动作完成的迅熟练无比,一切都显出一个“快”字。 我没有管其他的人,扶住菊递来的宋慈就让她施救。 正在忙活的时候,一阵争吵声传来,似乎是哪个铁捕头要追,但是被我的几个护卫拦住,说是我要放他走就一定要放他走,让哪个铁捕头气的暴跳如雷,大声怒骂起来。 等菊点头之后,我才将宋慈交给她,走了出来,看到哪个主簿正拦住对我们怒目相向的捕快,我哄声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以为你们追下去就能捉住王家父子吗?他们既然敢跳下去就说明里面有非常便利的通道,你们这么贸然的跳下去十有**会中暗算,到时不要说抓人犯,就算你们自己能活命也算不错了。” 铁捕头大声反驳道:“他们刚才只会顾着逃跑,何来闲心暗算我们?刚才如果不是你们的阻拦,我们说不定已经抓住他们了。” 我淡然一笑道:“是吗?这个王掌柜在这里隐藏了这么多年,也有这么大的产业,可是一遇到危险他马上就将这所有的一起抛弃,有这份毅力决心之人,你认为他会是一个如此短谋的人吗?你真应该学学你们宋大人,遇事多想想,不要光凭冲动。” 就在我刚一说完,菊就喊道:“宋大人醒了。”这话把我们所有人都吸引,连正想反驳我的铁捕头也将关心的目光投过来。 宋慈先是头动了动,然后睁开眼睛看了一下,然后就用手摸摸脑袋后似乎清醒了一点,见到现场中的情景他开声问道:“铁捕头,人犯了?” 哪个铁捕头非常气愤的说道:“人犯用大人做掩护跳入水井中,原本下官是要去追的,可是却被这几位京城来的护卫大人拦住以至让人犯从水井逃脱,还请大人做主。” 宋慈看了我们一眼,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铁捕头,你先派人搜查一下这里,查封了这家客栈后看看水井通向何方,然后去调查王少言平日的生活起居情况,并出海捕公文,让各府县协助追查,司主簿,你将这里处理一下,看看有没有人认识这个女子的。” 铁捕头听了宋慈的话,先愤愤然的看了我一眼,才不满的带着几个捕快离去,到是哪个司主簿走过来关心的问道:“宋大人,要不要去大夫那里看看?” 宋慈摸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伤口,点点头道:“那你还是先招呼这几位大人,这里的事情交给铁捕头去办就行了。诸位大人,下官刚才实在是让大家见笑了,下官现在要少陪一会儿,还请诸位见谅。” 我开口道:“不要紧,宋县令尽管去便是。” 宋慈抱歉的拱拱手正要离去的时候,却看到小六正面色呆滞的望着水井出神,就走到他身边,安慰了几句后,就让一个捕快将他带到衙门中去落下口供,然后才在几个捕头的陪同下去找大夫。 我们在司主簿的带领下走出客栈,那些围观的人群还在,不过议论的话题都转到逃遁无踪王家父子身上。 “我早就说过哪个王少言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家里有几个钱就横行霸道的。” “真没看出来,平时和蔼可亲的王掌柜竟然是杀人凶手。” “这有什么,我上次还看到王掌柜当街训斥王少言了,没想到,他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这人啊!” “听说王掌柜他们逃跑了,宋大人正要公文去抓他们。” “……” 这些人的谈论中都透露出一件事情,就是王少言平日里的表现都非常让人厌恶,但是相反,王掌柜平日的表现就很得大家赞赏,所以这次对王掌柜也牵涉到案子中感到有些吃惊。 我离开这里没有多久,瑶红就匆忙的赶了过来,她先看了跟在我们身边的司主簿一眼,我马上明白过来,看到路边有一家茶馆,我就对司主簿说道:“司主簿,我们这次出京主要是为了抓捕奸佞,并不能在此过多的耽搁,这样,我们就在这间茶馆中等宋大人,你不如去看看宋大人伤势,然后请他来相见如何?” 司主簿也是一个精怪的人,马上明白过来:“那好,那下官就不打扰几位大人了,这间茶馆最有名的就是雨前龙井和铁观音,诸位大人一尝便知,那下官就先告退了。”说完就和跟着他的两个捕快离去。 我制止了瑶红的说话,举步向这间茶馆走去,因为时间还早,这间茶馆并没有什么客人。 “几位来了,这边有位置,这边请。”在小二热情的招呼下我们步入一间临街看得着大门的位置边坐下,“小店最著名的就是雨前龙井和铁观音,不知诸位想要那种?” “就铁观音吧,这名字有趣。”我淡淡说道。 “那这位公子想要什么糕点?” “随便来四盘好了。” “公子慢坐,马上就来。后面听好咧,铁观音一壶,招牌点心四盘。” 听到小二的吆喝声,我坐到椅子上淡然的对菊道:“这个小二虽然很热情,也很老到,可是明显眼力有些不合格,你说了?” 菊回答道:“不错,他要到公子坐下来后才能肯定公子是为之人,确实有些眼拙。” 我呵呵笑道:“不要抬举我了,你们这些人哪个不是气质不凡,这个小二能一眼认出来才怪了。好了,瑶红,这下你可以说了。” 瑶红似乎也明白了过来,看了我一眼才低声说道:“公子,属下在租车的时候现这里也有白大人的联络站,属下就擅自做住和他们联系了一番,知道了最近一些情况,公子要不要听听。” 我有些意外的说道:“白女的势力扩展的挺快的,说吧。” 瑶红组织了一下说辞:“在公子离开的这几天中,共生了三件事情,一个就是建康的运输船队已经抵达临安,按照计划已经在开始将临安的物资和人员运走,第二个就是金国公开宣称要和殿下谈和,据说派来的谈和人员还是哪个吕子羽,第三个,原本驻守在福建路一带的几支水师宣布归顺殿下,建康方面出命令,让他们将以泉州为中心的几个大的造船厂的人员尽数转移到建康,并派出王妃为的一行人前往福建解决此事。” 我默然的消化这几个消息,临安的事情不用再说,金国在这个时候派出和谈使节,他们肯定是有和谈的诚意,换句话说,他们被消耗的差不多,再也经不起我折腾了。不过,这会不会是他们的缓兵之计,不象,现在蒙古人的攻势又强硬了起来,他们还要和我开战除非是疯了,完颜守绪没这么笨蛋。 福建路的水师终于肯投向我,看来索无常做的很不错,梅也没让我失望,知道福建路那些熟练造船工人和技师的重要性,只要他们这些网都落入到我手中,还怕捞不到鱼吗?只是情报上显示,福建路是摩尼教的大本营所在,那里现时情况并不算很好,姿儿能否应付的过来?不过,梅肯定会有所安排的,这个事情不用多想,见招拆招就是。 几番思索下,我拿定了主意,对着瑶红道:“你马上用这里传信系统联络上真知明和白女,让他们火赶往嘉兴,越快越好。” 瑶红出去之后,哪个小二就将我要的茶水和糕点送来,看到这些香气扑鼻的糕点,我肚子不禁有些造反起来,我这才醒悟过来我们今天还没吃早饭。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吩咐小二给每个人都拿一份茶水和糕点来。 菊检查完毕之后我拿起糕点尝了一口,味道挺不错的,又倒了一杯茶水,一种淡雅的茶香弥漫开来,先闻了一下我才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一阵让人舒服的炽热从喉咙一直进入胃中,让我似乎更加饿了,也就不再客气拿起糕点开怀大吃起来。 当我们所有人都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宋慈在哪个司主簿的陪同下才姗姗而来,已经换了一身常服,脖子上被缠了一道白布让他看上去有些滑稽。 寒暄一番之后,他就坐到我面前,他开口问道:“大人贵姓可否告知?” 我神情自若的道:“我姓赵,宋慈大人不用猜疑,我们确实是殿下这边的人,这次来此也是为奸佞史弥远而来,不知宋大人这里有什么消息没有?” 宋慈神色间有些怀疑的看了我们一眼,谨慎的说道:“下官这里没有听到任何消息,让大人失望了。” 我笑了笑,也没放在心上,直接说道:“不要紧,我们再到别处寻访就是。到是今天无意中看到宋大人审理了一件案子,真是太让我开了眼界。我想问大人一句,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相信哪个小六说的才是真话。” 听到这个案子,宋慈先看了我一眼,摇头否认道:“下官办案从来都是本着告状切不可信,须是详细检验,务要从实出才能明辨情况,对于那些疑难之事更是要多方体访,务令参会归一,切不可凭一、二人口说,便以为信。 当时下官听了他们几人的口供,并没有相信他们任何一个人,只是后来下官经过对哪个女死者的尸体进行检查和现场勘测观察,现王少言的嫌疑明显比小六为大。所以下官就假定小六说的是真话,然后推测凶手之所为,最终认定王少言和此案关系重大。后来生的事情大人也看到了,只是可惜没有抓到王家父子,为哪个被害女子伸冤。”言下一片惋惜。 我安慰道:“王掌柜将王少言带到身边就是他最大的破绽,我看宋大人也有所了解,只要寻着这条线索下去必然会有所收获,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宋大人不必耿耿于怀。对了,不知宋大人对于验尸有什么看法,刚才我看所有之事都是宋大人一人包办,想必对此是有独门之密。” 宋慈谦虚的说道:“谈不上什么独门之密,只是略有心得而已!” 我摇摇头道:“那里,那里,宋大人太过谦虚了,不知可否将宋大人的心得告知一二,也好让我长长见识,我对此可是很想知道。比如宋大人认为一个验尸之人需要注意什么之类的话我就很想听。” 宋慈看了我一眼,考虑了一下才说道:“大人想听,下官就献丑。下官先认为身为验尸之人不能仅凭他们口说就断定人之死因,需要亲临现场,仔细查看尸身之后才能下结论,其尸格也需要亲自填写,却不可有人代劳,填写完毕之后还要签上自己的名字,以便随时查询,也可让人不得随意背法也!只有先做到这点,才有成为一个合格仵作的可能。 其次便要明白验尸之一些基本步骤以及一些常识,然后据此推断死者的死因。比如下官认为凡死人,项后、背上、两肋后、腰腿内、两臂上、两腿后、两腿肚子上下有微赤色。验是本人身死后,一向仰卧停泊,血脉坠下致有此微赤色,即不是别致他故身死(这里所称“血坠”,即是现代法医学中的“尸斑”)。又如凡人死后被虫、鼠伤,即皮破无血,破处周围有虫鼠啮痕,纵迹有皮肉不齐去处。若狗咬,则痕迹粗大。凡此种种都是验尸之人必需知道的事情,只有先明白这些常识才能推断后面的事情,不致被引入歧途。 后一点,身为验尸之人不得为外力左右而填写违心之尸格,一切都要从实出,不能任意篡改。此点说来简单,但是下官认为此点是最难做到。不知下官这番话大人是否满意?” 我大为赞叹道:“好,今天听了宋大人一番话之后,我算是长了见识,正所谓千门百业,专攻皆有不同,宋大人在验尸这方面一定非常有心得,但不知大人是否有愿意为淮王效劳之心,如果有心,我可以介绍宋大人去建康,想必淮王殿下一定会非常高兴见到宋大人的。” 宋慈明显的愣了一下,犹豫了一番之后才说道:“殿下力挽狂澜,亲自率军击溃金人并一度攻入归德府,威胁金人盘踞的开封,如此功业下官确实佩服。原本也是很想得见殿下,只是下官听闻殿下对于朝廷极为仇视,不仅攻占了临安,还大肆抓捕一些原朝廷委派到殿下封地中的官员。大人既然是淮王身边的人,不知此事是否属实,还请告知。” 我微微一笑:“殿下是抓了不少朝廷委派官员不错,但是这些人都是史弥远那奸佞放入殿下身边的奸细。宋大人你可能有所不知,经过殿下查实,史弥远这些年私通金人,屡次将我大宋机密军情泄露给金人,并且还害死了包括曾经大破金人的前襄阳留守孟宗政等在内的一大批朝廷的栋梁之将。这次他出逃,也是受了金人的协助,意图分裂我大宋。宋大人如果不信,就请拭目以待,不久之后,这个奸佞必然会跳出来。如果宋慈大人还有疑虑,就请想想前些日子喧闹一时的关于大宋和金国新的和约内容,以大人的睿智必不难明白这其中的奥妙。还请大人不要为流言所惑。” 宋慈沉默的一阵子,才问道:“大人在殿下身边位居何职?” 我神秘的一笑:“我到底是什么职务还不能告诉你,这样,你如果有心,拿着这个到建康必然会知道,而且也可以获得淮王殿下的接见。” 接过我从桌子递过去的铜牌,宋慈翻看了一下是,点点头:“竟然是淮王亲卫的令牌,看来大人的身份果然是非同小可。方才之事,容下官再想想,不知大人能在此地停留几日?” 我略微有些失望的回答道:“因为公事紧急,可能等会儿就要走,难道宋大人还不能下决定吗?” 宋慈略微犹豫了一下,突然站了起来拱手道:“这次得到大人的邀请,下官真是受宠若惊,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下官还不能立即下决定,另外,下官还有公务在身,不能在此久留,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我也站了起来,大有深意的道:“宋大人公事繁忙我也不便过多打扰,方今天下正是乱象纷呈,宋大人如果想独善其身恐怕是不可能的,还望大人早做决定。” 宋慈也回礼道:“多谢大人金玉良言,下官必然会仔细思量的。” 我点点头:“那就好,宋大人请吧!” 宋慈道:“告辞!” 看到宋慈的背影的消失,我冷冷的一笑,低声吩咐道:“等会儿给白女出命令,让她不惜一切代价的给我将宋慈弄到建康去,最后手段就算是绑架也得给我干。” 菊低声应是后,等瑶红回来,先让她也进食了一些糕点之后,就去她订下马车的李记车行准备去嘉兴,关于宋慈的命令还是瑶红辛苦了一趟。 李记车行的办事效率挺高的,等我们到达的时候,瑶红订下的两部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说明之后我们就被带到马车边。 原本我以为瑶红订下马车必然是骡子和驴为拉车之牲口,可是眼前之物却让我有些意外,虽然个头差不多和驴有的比,但是观其体形确实是马无疑。 也许是看到我的疑惑,菊解释道:“这是产自缜地的缜马,是从大理国传入的,现在南方的马车多是用此类马匹,此马虽然善走山路但是却没有北方马负重力高,所以这辆马车要用两匹马拉车。” 哪个站在一边的老马车夫听到菊的话也插口道:“姑娘好见识,这两匹正是从缜地传来的,刚才姑娘夸赞北方马负重高,但老汉我却听说西域马身高腿长,极善于奔跑,胜过北方马甚多,不知姑娘有什么见解?”这话明显是有倚老卖老考考菊的意思了。 菊见我没反对,继续说道:“老丈见笑了,北方马虽然在短程之内确实不如西域马,但是比起吃苦耐劳,长途奔跑却胜过西域马甚多,西域马只能在短程冲刺上压北方马一头,相比较下北方马更适合拉车之用。” 马车夫点点头:“姑娘果然是行家,其实并非只有北方马才能吃苦耐劳,远程负重,吐蕃马就可以和北方马一教高下。” 我也插口问道:“那为什么贵车行不用吐蕃马要用缜马了?” 哪个马车夫看了我一眼,笑了笑:“公子看来对这些还不了解,其实并非是我们不愿意用吐蕃马,只是吐蕃马比及北方马更难获得,吐蕃身处高原,地势险要,山路崎岖难行,运输到大宋来的马匹,一年也没有几匹,如何能大批量的使用?所以车行中才用缜马做为拉车的主要牲口。”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看到瑶红已经回来,我开口道:“老丈,我们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到嘉兴?” 马车夫想都没想:“只要途中不出岔子,最迟明天就可以到达。” 我没有再问什么,和菊,瑶红,春箩三人共一车,其余三个护卫共一车的扬鞭出了。 在马车的颠簸中,我低声问菊道:“哪个王掌柜真的是影飘门的吗?” 菊肯定的道:“绝对是他们,我还有个感觉,他好象现我的身份了,但不知什么原因他并没有和我联系的企图,反想让我以为他并没有认出我。” 我想了想:“这个可能是他们这个门派一贯隐藏自身的做法使然吧!只要想想王掌柜隐藏的如此深就不难明白他们这个门派的作风。这个门派看来非常适合培养间谍,既懂的隐藏自己又能当机立断,如果我手下的间谍能有五分之一这样的水准,那对我的帮助将是非常巨大。” 菊微微不满道:“公子不是一向标榜要用法治国,如今影飘门的人就在公子面前杀人,为什么公子却没有惩罚他们的意思,反想招揽?” 我呵呵笑道:“原因很简单,法律是为了追求一种大家都认可的正义,政治是寻求让一个国家生存的道理,这两者有相同的地方,但是也有许多的不同,至少政治是从来不讲正义,只有利益的。这么说你觉得如何?” 菊摇摇头:“反正怎么说都是公子有道理,以前公子自己都承认,政治是人类最大的谎言和无耻的集中营,看来公子是深得其中之妙了。” 我摸摸鼻子没有再说话,在马车的颠簸中闭目养起神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正被颠簸的浑浑欲睡的时候,一阵响亮的吆喝声传来----马车猛然停了下来。 这个老马车夫还算很有经验,至少没让我感受到太大的惯性力,只是为什么停下来让我感到不解。 “诸位,你们是那条道上的,难道不知道这是李记的马车吗?”这是哪个老马车夫的声音。 难道碰上劫道的吗? 暗自猜测中,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李记的马车?老子从来都没听说过,你少给老子罗嗦,让后面的人给老子出来。” 这话响起之后,我就明白到是冲我们一行人来的,就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那方人马,是金人或者朝廷,如果真是其中一方,那我行踪的泄露,李老大就脱不了干系。 “你们这些人连李记都没听说过就敢劫李记的马车,难道不知死字是如何写的吗?” “嘿嘿,我们这些兄弟就是不知死字如何写的,需要你老示范一下。”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惨叫,好象是马车夫的。我们也没多想什么,赶快的下了马车,和后面赶来的三个护卫汇合到一起才开始打量场中的情况。 马车前面有十多个人拦路,马车夫被一枚飞刀**胸膛,仰面靠在后厢壁上好象已然死亡,此老竟然没有半点武功就敢和匪徒叫板到是大出我们所料,看来李记车行确实是有过人之处。 我将目光从马车夫尸体上移向前面行凶的匪徒,现他们一共是十七个人,一律的青色紧身衣,看来是属于某个帮派的,大多数人的兵器是江湖上常用的单刀,比军队用的稍微短小轻便一些,为的三人没有亮出兵器,其中一个矮小瘦弱,面目猥琐狡诈的中年人显然是他们的头目,因为其他人都站在比较靠后的位置。 在我的示意下,瑶红厉声喝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下拦路抢劫难道不怕王法吗?” 哪个领头之人干笑几声:“没想到这次任务就是你们这几个小肥羊,真是小题大做。识相的快点将经书交出来,还可以留你们一具全尸,否则,必然叫你们生不如死。” 他这话将我们说的莫名其妙,我微微一皱眉头开声道:“你们到底说的是什么经书?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可否明白的说出来。” “哈哈,好,我就喜欢装傻的人,兄弟们,上,砍了他们的脑袋看看他们是真傻还是假傻。” 这些人不由分说的就向前杀来,哪个为之人还射了几支飞刀,看来哪个老马车夫是被他所杀的。 挡开了飞刀之后,除了菊外,所有的护卫都冲了过去,和这些人混战起来,一时刀来剑往的砍杀起来。这些青衣人虽然都会武功,但是显然不是什么高手,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训练,连起码的连手经验都很欠缺,都是想凭自己的勇力取胜,被瑶红他们五个一连杀了好几个人。 这也更激起他们的凶性,就听哪个为的人招呼一声:“上刀!”那些拿着单刀的青衣人将自己的单刀刀柄往挂在腰间的刀鞘上一合,竟然插在刀鞘上,接着他们都握上刀鞘,然后利用加长的单刀砍杀了过来,妄想利用兵器长的优势将我们歼灭掉。 我看了一下,低声对菊道:“你将为的那三人都干掉,要快!” 菊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场中观看。 就在哪个为之人手一抬的瞬间,菊动了,在那人的飞刀刚在手中显现的一刹那菊的长剑就斩断他的手臂然后劈开了他的喉咙,他连一招都没出就死在菊的剑下,我都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吃惊和不信。 此人一死,没等另外两个为之人明白过来,菊的长剑又光顾了他们,两声惨叫声后他们也倒在地上,剩下的那些匪徒被这个变故惊的一呆,却又被瑶红他们几个一连杀了七八个,仅仅还剩下最后二个被他们包围住。 这两个匪徒早就被吓的心寒胆裂,将刀一丢,就跪在地上求饶,一幅软骨头的样子。 我让瑶红去问口供之后,就拿过一把被加长的短刀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这种刀看上去和平常的单刀没什么两样,但是在设计上却明显的不同。单刀的把柄和护手也是经过一番加工,不仅比平常的要细一些,而且护手上面还有一些向下折叠,只要将单刀**刀鞘,这些折叠就可以起到加固的作用。 这种刀的刀鞘也是特制的,硬木制成,刀鞘身上开了两个可以供抓握的把手,在刀鞘的入口处不仅设计了供护手插下来的插槽,还将刀鞘入口处做的比较大,在入口下面一点还设计一个可以卡住刀柄末段的凹陷,此外还有两个可以推上去的卡簧,用来加固单刀的护手部分。 经过从单刀本身和刀鞘上的几次加固,这种单刀变成长刀之后十分牢固,就算非常迅的挥动,这种单刀也不会脱落,十分适合拼杀。 这种刀的设计是相当精妙的,不仅将原本功能有限的刀鞘利用的恰到好处,还可以兼顾长短兵器的长处,这就好比只用短刀的材料却做出了长刀来,而且这种短刀比长刀更容易携带,如果加以改进,在战场上会更能挥出它的长处。 真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帮派,竟然能设计出这样的兵器来,用在江湖搏杀上真是太可惜了。 这时,瑶红走过来轻声说道:“公子,我们问出来了,他们是摩尼教四方巡查使,北方巡查使手下,哪个用飞刀之人就是他们的香主,叫‘夺命飞刀’周洋,这些人都是这个周洋的手下。他们是奉了北方巡查使的命令前来拦截杀了他们圣女使女,夺走摩尼教一本《光明圣经》之人。他们并不知道为什么要找上我们,只是听他们香主说是我们拿了这本经书。”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菊道:“是摩尼教的?我们拿了他们的经书,没有弄错吧?我们什么时候和摩尼教起了冲突?” 菊摇摇头道:“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只是现在杀了他们的人,恐怕他们不会罢休的。” 我冷酷的说道:“不会罢休又如何?反正已经找上来了,没什么客气的,瑶红,将那两个也解决了。” 两声惨叫之后,所有的一切都结束,只有路上的十多具尸体显示出刚才这里有一场搏杀。 看着面前这辆马车,我问瑶红道:“去看看后面的哪个车夫还在吗?” 菊突然开口道:“老丈,装了这么半天也该起来了,敌人都死了。” 在我们的惊奇目光中,哪个被一刀穿心的老马车夫的“尸体”突然坐了起来,原本紧闭的双眼睁开扫视了现场一遍,竟然没有半点吃惊害怕的说道:“老汉就知道这些匪徒难不住诸位贵客,果然如此。只是这位姑娘到底是如何现老头子没死的?” 菊淡然的看着他:“死人是不会动的,老丈在听到我们没有拿那本经书的时候手脚**了一下,虽然很轻微,但是也足以让我知道老丈并没有死。老丈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哪个马车夫呵呵笑道:“果然厉害,诸位,我们继续上路吧,虽然一路上还需要诸位贵客的大力协助,但是可否请诸位先帮忙将这些拦路的搬开如何?”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还是看不出他当初看上去似乎很和蔼但这时又很狡猾的苍老面容到底有什么秘密,想了一下,还是让几个护卫将尸体扔到一边之后,不一言的坐上马车。 我想看看,他到底想搞什么鬼。李记,确实是总能给我惊奇。 几个护卫收拾完所有的尸体,将这些摩尼教徒的兵器全都捆好后提着走向后面的马车,哪个马车夫还坐在驾者的位置上友好的和他们招手示意。 不久马车又重新启动起来,菊传音道:“这个老头很古怪,不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连我当时都没瞧出来他会武功。” 我有些询问的道:“那你现在了?” 菊犹豫了一下,摇摇头道:“也没有,但是他的装死功夫却是一流的,看样子不是第一次干了。” 我冷然的说道:“你的感觉可能没有错,此老确实不懂武功,但是却会一些稀奇古怪的法门。我觉得这是李老大的好意,我们早就被他们关照了。” 菊也默然了下来。 接下来路程很顺风,在中午打尖休息了一下之后,就没再在途中停留,一直到晚上才在一家不算很大的客栈中住了下来,这期间虽然我们提高了警惕,但是摩尼教如同消失了一般没有再出现,有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在这个客栈中简单的清洗了一下就进入自己的房间,看到菊正在我房中看着桌子出神。 “有什么问题吗?”说话的时候,我看到桌子上有这个客栈的简易草图。 “公子,情况不是很好。我们所住的这里是一个狭小的院落,回旋空间余地不大,敌人只要出动四五十人就可以将我们包围起来,敌人要是高手很多的话,如若不想逃走到时就很麻烦了。”菊忧心不已的道。 我看了看这张草图,在特意标明的地方现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单独的跨院,只有一道门和前面的院子相通,我们院子后就是一个池塘,这种地形就是兵家上说的险地,除非下定决心死守,否则这种地方确实不利于人少的一方。 只是我们情况又和大军不相同,我们这些人都可算的上高手,如果敌人真的难于力敌我们也可以水遁,只是面子上有些不好看就是。 我仔细的看了一下草图,有些不确定的道:“这个院子也是哪个马车夫推荐的吗?” 菊点点头:“此人自称姓雪,让我们称呼他雪老汉就行了。” 我走了两步,肯定的说道:“这个姓雪的老马车夫肯定是他们下浦李记车行的重要人物,你有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哪个年轻的马车夫对他有种由衷的尊敬,我觉得这种尊敬不完全是因为他的年纪。你觉得了?” 菊想了一下,也同意道:“公子的意思是这个雪老是故意这么安排的?” 我摇摇头道:“还不能完全肯定,因为这个家伙上午的时候是将我们当枪使,说不定到时也是将我们推上前线和敌人硬拼。我们不能完全依靠他,必需要做好自己的准备,这样,你准备几条撤退的路线,必要时我们离开这里再说别的。你先等一等!” 正要离去的菊疑惑的看着我道:“公子还有什么事情?” 我迟疑了一下问道:“你对摩尼教知道多少,他们的教义到底是什么?以前我没注意他们这个。” 菊想了想才说道:“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只是听白女概括的说了一遍,他们这种教义可称之为‘二宗三际论’。他们认为,在人类初始时,存在着两种互相对立的世界,即光明与黑暗,它们具体表现在两个界线分明的‘国度’里。在‘光明之国’里,由‘光明之父’来统治,他周围有一群神仙。与此相反,‘黑暗之国’的统治者是‘五类魔’,他是许多残暴魔鬼的领,他们总是生活在争吵不休之中,这是由于他们都贪得无厌,并被其他**所驱使。 一方面,光明之国的特征是安宁、和谐、和睦、风景优美、芳香宜人,另一方面,在“五类魔”统治的国家里,则笼罩着动乱、争斗、吵闹、臭气熏天。‘二宗’从物质上是这样理解的:在光明之国里,一切都有美丽的外表,而在黑暗之国里,万物都是丑陋的。 摩尼教还告诉他们的教徒只要他们忠心信奉光明,就可以飞升到光明之国,享受无尽的幸福。并还说我们这个世界原本也是光明之国的一部分,但是却被黑暗之国所诱惑,以至堕落了,而摩尼教就是为了拯救他们,让他们重归光明之国,而他们的教主就是光明之父派来的引路人。 我知道的就是这些,其他的公子问白女可能知道的更清楚。” 妈的,这是什么跟什么?标准的一个邪教组织,这样的组织不剿灭他们才怪。 摆摆手,有些无奈的说道:“你去准备吧,说不定今天摩尼教不会来,只要到了嘉兴就不怕他们了。” 菊出去之后,我望着远处的桌上的草图,心中不禁想到:摩尼教真的可以和我想的那样不来吗? 第十三章 大胜摩尼 “笃笃,公子,驾车的雪老有茶水送给公子!”一阵轻柔的女声伴着敲门声传入我耳朵。 “让他进来!”我看了正向我讲解布置情况的菊一眼沉声说道。 门被轻轻的推开了,瑶红站在外面,后面就是哪个让我有些摸不到深浅的雪老汉,此时他手中正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七个碗。 看到我后,瑶红对雪老汉做了个请的姿势,雪老汉对她微微笑了一下就迈步走了进来。随着他的移动,我看到他拿来的碗中装的是一种透着清香的茶水,好象是才泡好不久。 他将托盘放到桌上之后,我才开口道:“劳烦雪老,不知为何会想到此时给我们送碗茶水?” 雪老汉微微的笑了一下:“公子是位贵人,老汉我当然不敢怠慢,另外有一个事情,是老汉想对公子赔罪,今天确实是鄙车行考虑不周,让公子受惊了。” 我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微微讽刺道:“那里,那里,雪老能够‘机智果断’的就找到解决的办法,我只有佩服,岂能见怪。如果雪老仅仅是为了此事而来,那雪老可以回去了,我们并不会责怪雪老的。” 雪老汉似乎没有听出什么的点点头:“公子大量,老汉我感激不尽,这几杯茶就权当老汉我赔罪的如何?” 我看了看正散着诱人香气的茶水,淡然自若的说道:“那就多谢雪老,这些茶我们收下了。” 雪老汉闻言摇摇头,死死的看着我道:“公子这就不对,老汉虽然在路上做的事情有些对不住公子,可是当时老汉确实是无还手之力才借助公子,再说老汉已经这么大岁数,如今亲自来对公子道歉,但公子如此敷衍老汉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公子如果真的不见怪老汉至少也得喝了老汉这杯陪罪茶。”话语说的十分诚恳,让人听了就不忍拒绝。 我有些犹豫的看着面前正冒着水气的茶水,不知到底要不要喝。看到我的神情,菊上前解围的端起一碗茶道:“多谢雪老的盛情,我先喝一口如何?” 听到菊的话,被我仔细盯着的雪老汉的脸上没有半点异样,似乎很欣慰的道:“姑娘当然可以,这种茶叶是老汉的珍藏,保证姑娘喝了终身难忘。” 菊微微一笑,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似乎感到什么不对的微微一皱眉,就在我想询问的时候,菊的眉头又舒展开来,一口将茶水喝了进去,似乎还意犹未尽的看看剩下的茶碗,好象还想喝的样子。 没等我开口,菊将茶碗放下后,脆生的说道:“雪老的茶水果然是天下绝品,不亲口一试,决难相信世间有这样的好茶。公子也可以一试。” 见菊认可,我也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先是一种让人七窍通爽的香气入喉,然后是一种温和中带点沉香的暖流进入胃中,接着似乎有股暖气从胃中向着内腹行去,所经之处无不经脉活络,似乎被注入了一种生机,充满了勃的气息,让人的疲乏一扫而空,端的是美妙之极。 我喝完也看了看剩下的茶水,才有些好奇的问道:“如此好茶真是让人难忘,不知雪老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又叫何名?” 雪老汉有些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摇摇头道:“公子今后还需要克制自己的贪得之念,需知要求太多,终会一无所有。老汉的目的已经达到,明日还需要赶路,公子还是早些歇息吧。对了,剩下的这几杯是给公子的手下的,公子看着办吧!”说完,也不行礼也没再拿茶碗托盘的就这样走了出去,竟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让我和菊面面相觑起来,不知道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难道真的就是来送一碗茶? 过了一会儿,我试探的问菊道:“你有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 菊摇摇头道:“我觉得浑身非常舒服,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可以断定此茶水决非毒药。” 我也同意的点点头,疑惑的问道:“那你认为他今日这么做到底是有什么目的?我们和李记的关系还是处在混沌不明的状态中,虽然他们表现的十分友好,但是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让步吗?” 菊不同意的道:“我有个感觉,雪老今日的所为似乎是想让我们平安的抵达嘉兴。不知公子注意到没有,雪老在开始的时候对公子并不太在意,而且神情间还有些不愿意的神态,所以我以为他是李记专门派来保护公子的,周洋的事情可能是他想试探一下我们的实力。” 我不相信的道:“是吗?这个我到没注意,不管他了,反正他的这些茶水没有毒,让他们都进来喝吧!” 在菊的招呼下,几个护卫都进来将桌上的几杯茶分了,无一例外,他们都对茶水表示了惊讶和喜欢。看他们的神情似乎还想要,我只好苦笑着告诉他们我也没有这种茶。 在他们的遗憾中,菊将他们几个的任务再详细的分派了一下,保证了在每个时刻中都有两个护卫在守夜。做好这些之后,菊就让我去休息。 半夜时分,一阵轻微的响动让我从梦中惊醒:是有人触动陷阱的声音。 第一时间我就确定了声音的来源,没有多少迟疑,穿上外衣,拿起缴获的一把摩尼教的特制刀走到外屋,此时菊已经全副披挂好了在等我。 “站住,再前进一步,杀无赦!”瑶红清脆的断喝在深夜中传出老远,充满一种浓浓的杀机。 但是显然敌人并没有听她的话,几声惨叫声响起,表示有人已经为她的话付出代价。 “你们都退下,一切诸圣,出现於世,施作方便,能救明性,得离众苦,究竟安乐?光明现世,北方大明。摩尼教北方巡查使彭玉前来拜会屋中的朋友,请出来一叙如何?”此声音并不显得特意拔高,但是自有一种直震人心的效力,显示出说话者功力不俗。 我和菊互相看了一眼,慢慢的将房门打开,门口站着瑶红和春箩,其余的三人正躲在暗处,准备在适当的时候出击。 出来后,我向地上残留的两具尸体看了一眼,现他们的装扮和当初的周洋很像,也就是说他们应当是香主的身份。看来就是这两个人的死让对方主使人明白到我们的厉害,这才改变强攻的做法。 “你们武功增长的真快啊!”我轻轻的赞扬了瑶红春箩一声才向对方望去。 对方一共是八人,其中四个人拿着火把,让天井中光线很明亮,充满一种明火执仗的味道,看来摩尼教行事确实已经越来越无所顾忌,当初公然逼迫墨门果然不仅仅是为了岳飞的兵法。 难道他们起事在即? 心中猜疑着,仔细的观察了为的一人:脸形狭长,身材瘦小,但却很结实,显得很精悍的样子,看年纪也就三四十岁的样子,双手放于后背,一幅吃定我们的架势,表现的高傲无比。 此人在我出来后,锐利的目光在我脸上扫了一下,似乎有些惊奇的说道:“你很面生,出于何门?”语气犹如审问犯人,充满高姿态,好象刚才死的不是他们的人似的。 我不徐不急的说道:“无门无派,说吧,你们摩尼教为什么屡次要来找本公子的麻烦?” 对方再次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果然有胆色,看来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本使此次来不是为了别的,还请公子交还我教的经书,然后跟随本使回我摩尼教总坛,让我教主审定你杀我教众,夺我经书,意图毁坏光明世界的罪行,不知公子觉得如何?” 我有一种荒唐的感觉,心中升起一种这个人是不是有病的感觉,自己人一连被杀了这么多还想教人不战而降,难道他真的以为他们摩尼教有什么光明神父保佑可以在世间为所欲为吗? 冷笑中,我讽刺道:“本公子不是初升牛犊,阁下这些歪门邪教也不是虎,就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虽然你们不会相信,但是本公子还是要说,你们那本什么经书不是本公子拿的,你们死的那些人都是他们挑衅在先,杀之无过,另外,本公子也没功夫和你回邪教总坛,你就死了这条心好了。” 我的邪教称呼显然激怒彭玉后面的一个人,他站了出来大声说道:“巡查使,他们这些被黑暗之魔引诱的罪人已经无可救药,还请巡查使下令让我们扫除妖魔还我光明天界。” 彭玉到是无惊无怒的看了他一眼,平静的说道:“蓝香主稍安无躁,本使一定不会让教中兄弟白死的,只是现在先需要弄清到底圣经是否是他们所拿才是当前要,还请蓝香主不要再如此才是,免得别人笑我们教中没有规矩。” 哪个蓝香主愤恨的看了我们一眼,才又走回到后面站着。他的这番举动让我更清楚这个彭玉决非易与之辈,看来要想轻易的打他们并不容易。 就在我思考中,彭玉开口道:“这位公子贵姓?” 我淡然的说道:“姓赵。” 彭玉开口道:“原来是赵公子,请问一声,我教的圣经真的不是诸位所拿吗?” 我反问道:“本公子到很奇怪你们这个消息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竟然可以知道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本公子到真佩服?”在我说话的时候菊传声告诉我有人从后面进入屋中。 这个彭玉是故意在拖延时间,很快我就明白过来。 彭玉显然并没有将我的这个话放到心上,继续对我废话道:“哦,原来是这样,那公子什么要杀我教前来询问的香主,并让人将本使引往歧途以至到现在才找到公子?” 在我心中根本没有指望自己杀了摩尼教香主的事情能够隐瞒,但是他们这么晚才找到我们竟然是因为被人引到歧途上去了,这到真的出乎我意料。难道有什么人在帮我们?是李记吗? 没有考虑多久,我呵呵一笑道:“这个嘛!本公子当时并不知道他们是你们这个邪教的香主,还以为是劫道的,所以就顺手给解决,至于你们被人引往歧途,那可不关本公子的事情。” 彭玉再次看了我一眼,突然大声笑道:“赵公子果然厉害,几句话就将自己的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将我们当成傻子了。既然赵公子如此不合作,本教只好用强,希望赵公子再考虑一下如何?”虽然话说的轻松,但是我明显的感受到他的杀气开始聚增,好象是现什么不对想要一举将我搏杀。 就在我皱眉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许多的黑影涌入,一下就占据了大半个天井,手中明晃晃的刀让人清楚的知道他们不是来看热闹的。我计算了一下,对方大约一共有四十多个人。 在场面上,摩尼教的人现在占据绝对的优势,但是我并不畏惧,我现在身边的护卫都是贴身护卫的精锐,按照数量上说每一个都是从几万军人中选拔出来,只要配合得益,这些没有弓弩的江湖人是奈何不得我们的,至少我们要走他们就拦不住。 看到自己人都来了,彭玉又继续说道:“现在赵公子考虑的如何?” 我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摇摇头道:“你们摩尼教根本就难成什么大器,本公子看你不错,不如这样,本公子家中还需要一个看门狗,不如由你代替如何?” “哈哈,本使到如今才知道天下竟然有赵公子这样不畏死的蠢材。”彭玉顿了顿,接着道,“既然公子执意如此,本使也只好得罪了。” 话声未落,彭玉后面有四个人突然向我们暴射而来,身行迅无比,犹如利箭出弓,武功明显的比我见过的周洋要高出好多,看来这些才是这个彭玉的真正高手,这其中就有哪个蓝香主。 几乎是同时,从我们房中也窜出两个黑影,手中的兵刃划出摄人的寒光向我扑来,气势凶猛狂野,似乎吃定我似的。 瑶红春箩娇喝一声,长剑出鞘,两人连手迎上前面扑来的四人,菊不动声色间手中的长剑已经拦住那两个从屋中向我扑来的摩尼教高手。手中的长剑只吞吐一次,一个刺客就从空中掉了下来,另外一个刺客还没有明白过来,菊的长剑又光临到他的额前,只听一声惨叫,此人就被菊破额而入,惨死当场,手中的兵器在离我三尺的地方落到地上。很明显,这些人的武功和菊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他们这种舍命搏杀我的做法只能让他们空门大露,死的更快。 而这时从前面扑来的四个摩尼教高手也被瑶红春箩连手用一个阵势困住,一时之间不能通过,但是这四人却并不慌张,背靠背而战,让瑶红春箩的阵势并不能带动他们,虽然笨拙,但是确实十分实用。这样一来,就算瑶红春箩的武功可以高于他们任何一个人,可是却反被自己的阵势束缚住,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战决,只能将他们困住,这反到对摩尼教十分有利。 菊解决完那两个对手没等我吩咐就身行晃动的冲入瑶红春箩的阵势中,对着哪个蓝香主当头一剑,没有任何花俏,纯粹就凭功力取胜。 蓝香主面色一变,也不知他想的什么,突然咬牙切齿的不躲不避,用手中的长刀迎上去,似乎想硬挡。可是菊没有给他一拼的机会,手中的长剑在要接触他刀锋的时候突然一变,顺在他的长刀直向他的手划去,连变招的机会都没给他就削断了他握刀的手指,然后剑尖前吐,刺入他的咽喉中再收回来向着下一个目标扑去,端的是干净利落,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不知接到什么信号,瑶红和春箩也拿出她们拼命的绝学,手中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十字,寒光闪烁间这些十字向着她们面前的两个对手扑去,似乎是一支烟花在这时爆开,闪射出最美丽的死亡花纹,十分的华丽眩目让人在目眩神移中不知道死亡将从何而来。如此让人眼花缭乱的剑法,想必是菊曾经给我说过的十字眩目剑,此剑据说是修罗门中最好看的死亡剑法,看来真是很有道理的。 就在我欣赏瑶红春箩剑法创造出来的美景时,和她们对垒的两个摩尼教的高手身上纷纷喷射出血花,被她们二人在极短的时间中砍了不知多少剑,等我目光凝聚的时候,我就只看到她们两人的长剑已经刺入这两个摩尼教高手的咽喉中,而这两个人手中的兵器还横在胸前,显然也是因为看不穿她们两人的剑法才如此的。 就在瑶红春箩二人收回兵器的时候,菊的对手也砰然倒地,在不到二十下呼吸的时间内,摩尼教轮突袭高手就全军覆没,没有半个活人。 这个结果明显大出哪个彭玉的意料,他不能置信的看着倒在地上已经变成尸体的手下,有些下意识的说道:“你竟然将他们都杀了?” 我冷冷的回应道:“不错,你们这些明火执仗的歹徒,杀之就是为世间除害。” “你们这些罪人敢如此残杀光明神父的信徒,光明神父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所有的黑暗都要被清除。”彭玉先是对我们一阵暴喝,然后又一化为虔诚,双手合十念道,“鸟归虚空,兽归林薮;义归分别,道归涅槃。不覈宗本,将何归趣?行门真实,果证三宫。性离无明,名为一相。今此教中,是称解脱。略举微分,以表进修。众位教中兄弟,蓝香主等人已经得到解脱前往光明之国,我们只要杀了前面那些黑暗的魔鬼就也可以得到光明神父的眷顾升入光明之国。为向光明神父证明自己对天国的忠诚,去吧!” 随着彭玉一番让我们不明白的鼓动,那些原本围在天井中的摩尼教徒突然高喊什么‘光明神父保佑’之类的口号情绪高涨的向我们扑了过来,完全没有任何畏惧,好象我们刚才杀的人和他们无关似的。 宗教可以让人疯狂,果然是很有道理的明言。 苦笑中,大喝一声:“不要管我,结阵杀敌。” 在一阵混乱中,另外的几个护卫也加入到瑶红春箩的阵势中,挡住了前面的大部分敌人,彭玉和几个高手却利用瑶红他们被缠住的机会向我扑杀过来,意图一举击杀我。 菊轻叫了一声:“公子小心!”之后就剑锋一转,拦住他们几个,彭玉的武功明显比刚才那些人还要高,手中的长刀接连几个变招就拦住了菊,另外几个人就向我扑来。 我也晃动着手上的长刀一连接了他们三下,虽然以前也曾经在千军万马中搏杀过,但每次都是有护卫给我拦着其他的敌人,一个人面对几个对手的情况确实不多见,而且还都可称的上高手。 和他们刚一接触,我就觉压力十分沉重,让我连连后退,差点要被他们逼到那一大群摩尼教徒中去。幸好菊这时一剑逼退彭玉,前来援助我,一下就接过三个对手,还游刃有余的尽是攻势,让她的对手反到不断的后退显得轻松无比。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进步了不少,可是看到菊的表现才让我知道,自己现在还根本不能和她比,这个想法让我颇为憋气,大喝一声,向着面前的这个对手狂喊着杀去,将一口的恶气全出到他身上。 虽然不能一比四,但是一比一这些摩尼教高手却明显不够看,当我从这个不知道名字的对手胸膛上将刀抽出来的时候,他绝望和不信的眼神还看了一下自己的伤口才倒下去,似乎是确定似的。 整个战局如今已经演变成混战的局面,天井中到处都是狂喊着的摩尼教徒,舍生忘死的冲了过来,几乎要将瑶红他们几个都淹没了,如果不是她们早就有这种在混战中互相掩护的经验,想必早就被这些摩尼教的疯子们给逼的各自为战了。 现在的情况的是我们在质上全面胜过这些摩尼教教徒,可是他们却在数上绝对的过我们。但是可能是这些狂热的教徒通病,他们并不懂得互相配合,完全是一拥而上,不仅不能让他们的人数优势显现出来,反倒互相妨碍,让我们得以大展身手,杀死杀伤他们多人。 可是这些已经被宗教情绪带动起来的邪教徒们不仅不害怕,反到更加誓死如归的向着我们扑来,似乎自己真的有什么“天国之父”保佑似的。如果任凭这种情况蔓延下去的话,如果我们不想付出伤亡就得撤退。 就在我暗自皱眉的时候,一股浓郁的甜香传入我的鼻孔,我刚嗅了两口,就觉得头脑有些晕,马上就明白这是迷香,连忙喊了一声招呼大家捂上口鼻。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那些摩尼教徒纷纷倒地,接着一声惨叫传来,我回头一看,彭玉的一只手被菊砍断,在鲜血飞溅中他向外跃去,刚到天井一半就无力的掉了下来,而刚才和他配合的三个摩尼教高手却向四方横摔了出去,看姿势就知道他们已经是死人了。 这个意外让我们所有人都一呆,连菊都有些不能相信的看了自己的长剑一眼,显然对这么容易就解决包括彭玉在内的高手有些不相信。 看着面前倒了一地的摩尼教中的教徒,我高声道:“是何人帮我?可否出来一叙?” 没人应声,菊轻声说道:“是有人在上风处弄了一种迷香,这些摩尼教的人没有察觉下吸入过多,所以才这么轻易的就被解决。” 我疑惑着问道:“如果是这样,那我们为什么没事?” 菊想了一下,突然轻啊了一声:“公子,我知道了,还记得雪老的那杯茶吗?也许哪个就是解药。” 我沉吟了一会儿:“如果真的是他,为什么他不出来和我们说清楚了?” 菊也想不明白,摇摇头道:“可能他有自己的理由吧,公子不觉得我们在这里闹的这么厉害,这个客栈竟然没有半点反应不是很奇怪吗?也许这些都是雪老安排好的。” 我想了想,不再纠缠这个问题,直接对瑶红吩咐道:“我刚才看哪个彭玉掉了下来,你去看看,他是摩尼教的北方巡查使,肯定知道不少摩尼教的内部机密。” 瑶红接命后就和两个护卫去在遍地的摩尼教徒中去找彭玉,菊却在我身边佩服的说道:“这个彭玉如果按照正常的估计,他至少可以接我七招,如果摩尼教中向他这样的高手还多些,公子真的就需要小心了。” 我看了看面前那些或晕或死的摩尼教徒,有些感叹的说道:“人们因为对人世的恐惧,就将自己的精神寄托到宗教上。可是这些宗教却将原本虔诚的心利用为杀戮的工具,还让人至死不醒悟,真是让人可恨又可怜。对了,如果你在正常情况下,可以在多少招内解决彭玉和那三个家伙。” 菊肯定的说道:“最多十招,他们并不算多厉害。” 我看到彭玉已经被抬了过来,就打趣道:“那这个彭玉就教给你处置了,我可要看看你的手段。你们几个等会儿将死人和还活着的人分开,将他们身上的东西和手上的兵器全都给收缴了,我们忙活了这么半天不能连点战利品都不收。” 听到我的命令,瑶红将彭玉交给菊后就和其他护卫去清理现场,菊接过彭玉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然后直接用长剑在他身上点了几下,看到血流了出来,她才收了长剑对我解释道:“这是我们门中一种秘法,可以暂时将人的潜力提出来用来逃命或者伤敌,我对他用了加量的手法也许有用。另外,他左手的断处也被我弄好,只要不是太激动,应该不会流血了。” 我提醒道:“如果这样,他要是暴起伤人怎么办?” 菊微笑道:“我当然会防着他,在他的丹田附近我藏入一股暗劲,如果他想聚气伤人肯定会经脉爆裂,彭巡查使,你就不要枉费心机了。” 被菊的话所提醒,我将目光看向彭玉。果然他的眼皮动了一下,然后睁开看着我们,先凝聚了目光才艰难的开口道:“你们好手段,本使一时大意竟然会一败如此,按照诸位的功夫决非平庸之辈,而且这位姑娘的功夫奇特和魔门的武功近似,难道你们是魔门中人?” 我笑着摇摇头道:“非也,非也,你也不用猜我们的来历,不如你告诉我们,为什么你们会认为是我拿了你们那本什么《光明圣经》,说句实话,本公子确实不知道这本什么经书的,不知可否详细告知?说不定这是一场误会。” 彭玉眼珠转了一转,似乎在想什么主意,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听了赵公子的话,本使觉得这里面也许真的有什么误会。事情其实是这样的,我教圣女因为有一件急事需要到建康去一趟,因此原本由她带着的《光明圣经》就被交给她的一个侍女。 因为此圣经并非武功秘籍,对别的江湖中人毫无作用,所以就选了一个并不会武功的侍女将此经书带往总坛,并让沿途分坛照应,可是不想此一侍女走到下浦却出事了,还连累了下浦的秘密分坛被查封。根据下浦分坛的调查,是公子拿了这本圣经。 本使刚好在这一带巡查,接到下浦分坛的急报后就派出刚入本教的外事香主周洋前来调查这个事情,不知怎么的,他确认是公子拿了这本经书,在给本使送了信后就前来拦截公子。等本使后来知道的时候,就同时接到周洋和同行之人被杀的消息,并说是公子杀了他们。本使当时非常愤怒,就召集了身边之人前来寻找公子,不想却被人引到歧途上去,找了半夜才重新得到公子的消息,所以本使才会和公子生了这场误会。” 他说的话好象没什么破绽,也很和情理,看来问题并不是出在他身上,而是出在哪个下浦分坛的身上,只是哪个下浦分坛到底为什么会将这个事情诬陷到我头上就让人想不明白了。 我接着问道:“你们被杀的哪个侍女叫什么?在何处被杀?” 彭玉小心的看了我们几眼然后才说道:“名字叫红药,是在宏昌客栈中被人所杀。” “啊!”我不禁惊讶的叫出来,如果是宏昌客栈的红药,这么清楚明白的事情怎么会落到我的头上,难道摩尼教的人都是傻子不成? 定了定神,我想到一个可能性,直接的问道:“那座宏昌客栈是不是你们秘密联络的分坛?王掌柜是不是你们分坛的坛主?” 彭玉犹豫的看了一下我们,勉强的点点头:“你们竟然知道,难道此事真的和你们有关?” 我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微微讽刺道:“你肯定是接到报告后并没有再去下浦调查,你只要去了那里就会知道到底是谁杀了你们圣女的侍女。说起来,你们摩尼教还真是厉害,连自己人都会对自己人见色起意,杀了人还可以硬推到别人头上去。本公子猜想,哪个什么红药的可能临死都不会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遭遇到如此待遇。” 彭玉也非笨人,从我的话语中听出一点端倪,询问道:“公子的意思是说本使被人骗了?” 我肯定的告诉他道:“你肯定被王掌柜骗了,他才是杀死红药的真凶,下浦的县令早就调查了出来正要出布告去捉拿他,没想到你们自己却还傻愣愣的要来找本公子的麻烦,真是愚不可及。” 彭玉恼怒的看了我一眼就默然下来,过了一会儿,似乎明白什么似的面色一变,然后对我说道:“今天听了公子的话本使才明白自己受骗,今日是本教不对,本使在这里给公子赔罪了,还望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本教的这次失礼。” 我冷冷的看着他,摇摇头道:“你不要以为本公子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如今你们摩尼教伤亡如此惨重,此种情况岂是你一个巡查使可以担当的?你这次低头不过是为了乞命而已,你以为本公子会上当吗?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彭玉面色一变,威胁的说道:“难道你想斩尽杀绝吗?本使如今虽然失败,但是本教中胜过本使的人大有人在,赵公子可要考虑清楚和本教彻底决裂的后果,如今只要本使安然无恙,再经过本使的斡旋,想必教主也会知道公子的不得已,不会过分为难公子。公子可要考虑清楚?” 我呵呵笑了起来:“有意思,瑶红,杀一个人给这位摩尼教的大人物看看本公子是否含糊他摩尼教。” 没等彭玉说话,瑶红就手起剑落,一个昏迷中的摩尼教徒的人头就被砍了下来,鲜血飞溅中骨碌碌的滚到彭玉的脚前停了下来,让彭玉看的脸都变了形,极为愤怒的吼道:“你们竟然敢如此草菅人命,我摩尼教决不与你们甘休。” 我用脚踩上那颗人头,冷冷的说道:“我们草菅人命?是谁不问青红皂白就硬说我们拿了他们的经书意图杀死我们的?是谁在半夜三更闯入别人的院子中喊打喊杀的?这些好象都不是本公子挑起的吧,你们有什么资格说本公子。要怪就怪你们自己惹祸上身,本公子向来就是抱着杀敌必尽的道理。只要想想如果今天遇上你们的并非本公子而是一群毫无还手之力的人,你还会如此客气吗?对强盗仁慈就是对整个人间残忍,本公子并非信徒也不相信什么天道报应之说,对本公子来说将敌人的**消灭才是最正确的做法。你要怪就怪你的什么光明之父没有保佑你,让你遇到本公子吧!” 彭玉愤怒的大吼一声,然后突然浑身一震一口鲜血喷出,向后倒了下去。 菊上前检查了一下,对我说道:“他妄动真气导致真气反噬,已经经脉错乱了。” 我皱了一下眉头,低声吩咐道:“写下一张他决定效忠我的文书,按上他的手印。”菊照做了之后,才疑惑的问道:“公子还想用他吗?” 笑了笑,没有回答的说道:“你有办法将他弄醒吗?” 菊点点头,摆弄了彭玉几下,然后又站到一边。 过了一会儿,彭玉悠悠的醒来,看到我,似乎还要再说什么,可是却牵动了伤势,一口血又吐了出来,连他被砍断的左手也开始出血,又让菊费了一番手脚。 等彭玉的情绪开始恢复之后,我才淡然的说道:“你放心,本公子不会杀你的。” 彭玉沙哑着嗓子喊道:“你会这么好心吗?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本使不会怕你们的,光明神父一定会惩罚你们这些罪人的。” 我冷然的说道:“你们光明神父会不会惩罚我那还需要时间来证明,可是光明神父并不能保佑你们确是现在已经证实的事情,本公子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答应当本公子的卧底,本公子今天就放了你,如何?” 彭玉呸了一声:“休想,我彭玉对神教忠心耿耿,岂会投靠你这个罪人。” 我拿出他按好手印的文书,诡秘的笑道:“如果加上这个了?只要落入你们教主手中,不用说你也知道有什么后果吧!” “哈哈,咳,咳咳,”被岔了气的彭玉歇了一下继续说道,“你要是以为这样就会使得我们教主相信,实在是太小看我们摩尼教了,我们教主睿智明见,绝对不会上你的当的。” “看不出来你还对摩尼教挺忠心的,这样好了,本公子不杀你,直接将你们这些人都扔到大路上去,想必不久就会有人现你们,到时的死活可要看你们光明之父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灵验了。瑶红,将这些人身上的东西都没收之后全部扔出去,死活就看他们自己了。”说完,我看了满脸惊奇不信的彭玉一眼,转身走入已经被破坏的屋子中,收拾起被打烂的东西来。 菊跟上来帮忙,一边做一边疑惑的问道:“公子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不想从他身上知道些什么吗?” 我耸耸肩:“没什么,做做好事而已,免得被暗中窥探之人觉得我们太残忍。” 菊知道我不想说这个问题,也就默然下来帮我收拾。我们一直忙了一个时辰才将这些摩尼教带来的事情忙活完,每个人身上都出了一身大汗,只好再去洗了个冷水澡才算完事。只是后来大家都没再去睡,光清点这次缴获的战利品就忙活了半夜。 这些收获中,除了数量不少的钱财外最让我感到满意的就是彭玉的巡查使令牌,做工非常精细,一面刻了个彭字,一边还雕刻上一朵飘向北方的火焰,写有北方巡查使的字样,让我看的十分有趣。忙活到后来,菊还拿着几本书告诉我找到几本并不算很高深的武功秘籍,我翻了翻觉得很普通就让菊收了起来。 直到天色已经大亮,雪老汉和一个店小二才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前来请我们去用早餐,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昨天晚上生的事情,连那些明显被毁坏的物产也没问一声,似乎昨天的一切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也很聪明的表示了沉默,只是让雪老汉想法将我们已经暴增的战利品搬运到马车上,因为马车的地方太小,最后还累的两个护卫只能和马车夫挤,才总算完成任务。 吃过早饭后,我们就出了,走到一处空旷的地方时,瑶红告诉我昨天摩尼教中的活人死人都被遗弃在这里,如今都已经被人给弄走。 我从车窗中向外面望了望,直看到一片被践踏的凌乱草地,似乎有许多人从上面走过。我点点头,摩尼教的势力果然不容小视,这次我们占了他们大意的便宜,下次就不会这么容易了。 看来我也有机会碰到墨如兰提到过的那些摩尼教中的黑衣高手,也许这些人才是摩尼教的真正精锐,其他的都是摆在台面上骗人的。 如果真是这样,我到要试试他们到底如何,也许这可以让我对摩尼教有个更清楚的认识。 马车在我的思绪中向着嘉兴奔去。 第十四章 天邪宗派 也许是摩尼教知道我们这群人并不好惹,或者说他们需要时间调集人手,反正直到我们到达嘉兴,摩尼教的人也没再出现过,好象消失一般。 这时的嘉兴已经被我方军队所控制,但却非是我的近卫军,而是从建康出来的士卒,原本我是想找到这里军队负责人的,可是当我看到守门的士卒竟然向过往的一些客商收取所谓的“入门费”时我真是勃然大怒,心中有了惩罚这里负责人的念头,但也很奇怪,照道理说来这里驻防的应该是老部队,不会犯下如此错误的。 想了想,我让一个护卫留在城外,如果看到真知明来了就将他引到嘉兴城中来,顺便解决这里的驻防部队接管城防。不过当他问我要到什么地方去找我的时候,我一时到说不出嘉兴里面的地名,最后还是雪老汉无意中的说了一句:“嘉兴城中最著名的酒楼就是烟雨楼,公子要不要到那里去看看?” 我一听就顺口说道:“那就到烟雨楼找我吧,你一定要告诉真知明,尽快的控制嘉兴城防后就让他解决掉原驻防部队的武装,看押起来等候我的处置。” 这个护卫走后,我们的马车就已经快要入城了,守城的兵丁也许是看到我们是坐马车的,就走过来大声询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雪老汉在外面低声的回道:“回禀这位军大人,小民是一个车行赶车的,送一位公子和他的随从到嘉兴,一共有两部马车,不知这位军大人有什么吩咐?” 在雪老汉说话的同时,我就明白过来,他想找事所以才故意不提他们车行的字号。 果然这个普通的士兵听后回身和身后一个伍长级别的人说了一声后,这个伍长就大咧咧的说道:“是租马车的,那就一部五十文好了,后面那部也是你们的?” 雪老汉更恭敬的回答道:“是的,不知这位军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伍长大声说道:“我们需要检查,凡是属于违禁品的都不许带入城中。” 雪老汉继续问道:“请问军大人,到底什么东西才是违禁品?” 伍长不耐烦的说道:“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多问题啊?那里贴了一张告示你不会自己看吗?” 雪老汉似乎更谦卑了:“小民不识字,所以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伍长‘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那我就告诉你吧,违禁品主要是兵器和食盐两种,你车上如果带了就尽快的交出来,如果被我们查出来那就要连人带车的都扣下了?” 我一听就觉得要出问题,这个雪老头看来是存心和我们过不去,先不说后面的那辆马车上装载着为数不少的兵器,就是我们这些人哪个不是兵器随身,难道真的要我们交出去?还是表露一下身份? 就在我心头考虑的时刻,也许是哪个伍长现什么,突然又说道:“你们是李记的马车吗?” 雪老汉这个时候到没有否认的很直接说道:“不错,这是证明的信物,不知这位兵大人有什么吩咐?” 外面蓦然沉寂了下来,我将功力集聚到双耳才听到一阵特意压低的声音:“……上面特意的交待不许为难李记的客商,我们怎么办?”此话是第一个说话的小兵说的。 “这,你当时怎么不看清楚,现在车也拦下,如果就这么放入城,肯定会让别人不满,到时闹了起来说不定就会让建康的军法队知道我们的所为,我们到没什么,陈将军恐怕是脱不了干系的。”是哪个伍长的声音,就是不知道他们说的哪个陈将军到底是什么人,看样子还很受士兵拥戴。 “怕什么,我们吓吓他们不就得了,或者说干脆也收李记的费用,这不就解决了吗?”是哪个小兵。 “你知道什么,我听文副尉说,这个李记的通行证是建康直接下来的,还说他们和殿下有关系,如果此事闹到殿下那里,你说我们还能有活路吗?”伍长的声音明显透出一种深深的忧虑,好象十分忌惮我,这也让我觉得奇怪,他们这么怕我,为什么还敢这么做?难道他们不知道我最痛恨的就是这种军人欺负普通人的行为吗? “妈的,老子们难道不是也在前线拼死拼活过吗?当时出去的二千兄弟回来的不足八百人,石将军也战死在淮西,凭什么他们每个月都有足额的军饷可以拿,可是我们从淮西回来后就一直都拿他们一半的军饷,现在更是一连四个月都没领到一个铜子,连粮食都被克扣了一半还多。我们是在后方没错,可是也不是我们不想上前线,是他们不让我们去的,这不是摆明欺负人吗?真的惹毛了老子,老子就去殿下那里告他们一状,看他们能怎样?”小兵的话语中充满了一种不甘和愤怒,似乎对自己的待遇十分不满,而我也从他的话语中知道他们这支部队到底是谁带领。 如果没有想错的话,他们口中说的哪个陈将军就是陈雄,当初淮西大捷对他们进行嘉奖之后就没再听到他们的消息,我也因为事情有些忙以及心中的一些疙瘩就没留意这个事情,如今看情形他们是被冷冻了起来,而且待遇也十分不好。想想也是,一个被现的奸细部队能给你好吗?就是不知为什么他们又会被派出来,按照我的想法,他们这支部队应该是要被解甲归田的,怎么还能给他们派任务?难道是建康的兵力吃紧吗? 就在我的疑惑中哪个伍长缓慢的开口道:“小天,你,我和小喜都是一同入伍的,你知道小喜现在在殿下那边当上了什么官吗?” “关哥,你今天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就说吧,我前些日子也听说小喜跟随殿下北伐立下了大功,被殿下直接升了官。”这个小天语气中有种羡慕和渴望。 “我听文副尉说他已经当上了近卫军的千人长,你知道这是多大的官吗?”关伍长的语气有羡慕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奈。 “近卫军的千人长,那不是比陈将军的官位还要高吗?”小天的语气中有种惊诧和不信。 “确实如此,不光是这样,当初分配到岳将军,云将军那边的兄弟现在最低的也是十人长,只有我们这些人被上面给搁到一边了,听说这还是殿下的意思,唉……”关哥的话语中充满一种无奈。 “是殿下的意思?不是吧,上次我们打了胜仗,殿下不是还亲自下令嘉奖我们,还给我们加了军饷,连那些死了的受伤的兄弟殿下都一一的给了抚恤,那是朝廷给的好几倍啊,殿下会这么对我们?”小天的话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因为几个人的行为连累了一大群人是不是正确了?可是不这样做,如果在关键时刻这些人给我来个反水,那不是乱子更大吗?毕竟他们对于和他们同生共死的主帅更信任些。 我摇头否定了自己刚升起的一点怜悯时,哪个关哥才语重心长的对小天说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也只是听到点风,不过文副尉告诉过我,‘如果我们今天做的事情传到殿下的耳朵中我们铁定会被解甲归田,可是不这么做兄弟们也没活路……’虽然你是我的好兄弟,但是我也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你不要再成天的将殿下挂在嘴上,你不觉得这些日子小喜和我们联络的少了吗?你要是真的将我们的情况上报上去,不仅陈将军他们都会被惩罚,连我们都会被解散,你明白吗?” 天默然了一会儿才说道:“关哥,我明白,是不是殿下嫌弃我们了?” 关哥再度叹了一口气:“也不能这么说,我好象听文副尉说过,这个里面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明白的……算了,这个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和你说了这会儿,我到有个解决的办法,你等会儿就说那两部李记的马车上有违禁物品,要到城门边的卫所去检查,等到了那里,你给他们说一声是为他们安全才这样做的后就放行。” 天没有再说话,不过我很快就听到小天招呼雪老汉跟他去检查的命令。 等马车再度启动后,菊才传音给我道:“看来凡是建康的军队都接到过不能留难李记的命令,公子如何看这个事情?” 我并没有用传音的方法,直接淡然的说道:“没什么想法,因为我突然明白建康的军法队为什么没有和这支部队一起行动。” 菊也跟着回应道:“哦,公子为什么会知道这个?” 我呵呵的笑了两声:“临安的东西那么多,押运的军队又不是个个都是面对利益诱惑而不动心的圣人,军法队不全部出动如何行?我估计现在近卫军和建康的军法队这两个互相不统属的军队正在互相监视,根本没有多余的人手来管其他部队的事情,所以这支部队才会有这个空子可以钻。如果事情果真是如此,我到有些佩服哪个想出如此办法的人。” 菊想了想,才说道:“不错,在以前我就知道公孙监察特意让军法队去找近卫军的毛病,两支部队还为此生过不少问题。临安的事情让两支本来就互相看不顺眼的军队来做最合适。” 我淡淡的说了声:“是吗?好象要到卫所了!” 在我说话的时候,哪个小天将马车领进了城门,然后和雪老汉说了声就让他们进去了,临走的时候,我揭开车窗看了哪个叫小天的士兵一眼:年纪不大,浓厚眉毛下的双眼正望着我们的马车,布满菜色的脸上有种怅然若失的表情。我暗自叹了口气就放下帘布。 没多久,马车就启动了,刚走了几步,突然从后面传来:“这位驾车的老人家请等一等。”是哪个小天。 雪老汉吆喝一声就将马车停了下来,仍然很温和的说道:“这位军大人还有什么事情?” 一阵由远到近跑步的声传来之后,小天的声音再度响起道:“老人家,我想问你个事行吗?” 雪老汉柔声说道:“请说吧!” 天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听说你们李记的势力挺大的,连殿下都要卖你们面子是吗?” 雪老汉含糊的说了声:“也不尽然,殿下是何等样的人物,怎么会卖我们面子。” “我想也是。”似乎现说错了话,小天解释的说道,“老人家别误会,我不是想小瞧你们,我只是想找人给殿下带个话,这个可能是为难老人家了,算了,老人家还是走吧。还有一个事情,这里我们才占领几天,有些地方还不熟悉,所以就有些泼皮喜欢欺负外地人,特别是有钱人,老人家要小心点。如果有谁无故为难你们,我们部队就在官署那边,只要告诉他们一声,他们就会派人过来的。老人家保重,我要走了。” 雪老汉急切的声音响起:“小哥慢走,你要带什么话给殿下,老汉我也许帮的上忙。” 天惊喜的声音喊道:“真的?那好,就请老人家告诉殿下,我叫胡梦天,很仰慕殿下。” 雪老汉有些意外的说道:“就这吗?没别的?” 胡梦天的声音变的有些感伤的道:“就这,原本我是想等立了功见了殿下再说这个话的,现在看来是没有这个机会了,只好请老人家帮忙。” 雪老汉爽快的说道:“没问题,老汉保证你这个话可以带到殿下的耳朵里。” 胡梦天说了声“谢谢老人家”后就告辞离去,马车也重新开始启动。 走了一段路后,雪老汉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老汉在前些时日听说过这么一回事情,建康的有些人因为不喜欢某个将军,就将他和下属单独的放到一个地方,不仅不军饷,就是粮食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将那些士兵饿的是前胸贴肚皮。不知公子觉得建康的人做的如何?” 我沉声的回道:“有些事情不是局外人能够理解的,士兵需要对主帅忠诚,但是主帅却需要对君王忠诚,君王更要对国家忠诚。忠诚的对象虽然不同,但是忠诚却是必需的。雪老还是安心的驾你的车,其他的事情你不应该管,也没能力管。” 雪老汉呵呵笑道:“公子教训的是。公子应该是第一次来嘉兴吧,嘉兴城中的烟雨楼年代久远,据说他们的牌子还是当年东坡居士给提的,快有上百年了吧!” 我来了兴致,继续问道:“这个烟雨楼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竟能让苏东坡驻留?” 雪老汉‘驾’了一声才说道:“这烟雨楼立在南湖之边,其得名的由来就是因为每到下小雨的时候,湖面就会升起薄雾,在楼上看去就如轻烟缭绕故名烟雨。可惜今天没有下雨,不然公子到可以一饱眼福。” 我闻听此语眉头一皱,想了想,摇摇头道:“世事岂能尽如人意,我到听闻此地是当年越王勾践大破吴王阖闾的地方,看来也是一兵家胜地。” 雪老汉朗笑了一声:“公子看来果真是兵家中人,开口总是离不开这些。说的也是,如果不是殿下解决了金人的威胁,如今这里那有这样的繁华,方今之世正是兵家立功之时啊!不过,公子如今到可以暂时放下这些看看路边的景致如何?” 我淡然一笑,揭开了车窗帘望向车外。马车行走的很慢,足够我将各色人等都尽收眼底,各种叫卖声越的清晰起来,路边的摊点货物也很齐全,惹的不少人驻足挑选,其中还有不少穿的艳丽养眼的大家闺秀和朴实可亲的小家碧玉在其中争艳斗妍,让人看的十分愉快。这也让我知道对于我们的占领这里的人并没有什么反感,已经适应过来了。 这样一想,我又想到城门口哪个“入门费”的事情,摇摇头,无论有什么理由这次肯定要解决掉这支部队,想起哪个胡梦天怅然若失的表情,我叹了一口气。 也许是看到我情绪有些不佳,菊开口说道:“公子知道吗?嘉兴这里有好几样的特产都是十分有名的,比如端午节吃的粽子,还有……对了,这里还盛产一种绿色的没角菱,我以前在外地吃到过,其菱肉不仅白嫩多汁,吃上一口真是鲜甜嫩滑,清香爽脆,让人爽快无比,当初梅就是说过这种菱角是天下之冠。按照时间来说,这种菱角应该是时候了,公子可算是来的巧,不如等会让人去街上找找也许有卖的。” 我笑着点点头并没有回答,仍然看着窗外美妙的景致。 不久马车就停下来,雪老汉的声音传来:“公子,烟雨楼已经到了。” 瑶红春箩先下车之后我才从马车中下来,这里正是闹市区,我右边是一栋两层楼的酒楼,充满一种古朴味,一看就知道有些年头了,店门口除了一面临街挂上的幌子外还有专供客人放马车的空位,一边还有一道回廊直往楼后延伸去,看痕迹是让牲口通到后面去喂草料的。 我正要进去的时候,雪老汉突然说道:“公子,后面的那些个东西怎么办?老汉可是只负责将公子送到嘉兴就算完事了。” 我看了看他,直接说道:“那就劳烦雪老给这里的车行掌柜说一声,就说本公子还暂时需要借用这辆马车,租车的银两一并算好了。” 雪老汉望了望我,语重心长的说道:“公子一身兼顾天下安危,以后不要亲涉险地才是!老汉我就此告辞了,公子还要保重才好。” 我默然一会儿,才道:“你们李记的消息传送到很灵通,不管怎么说这一路多谢你们费心的照顾,只是欲干大事却惜身者决难成功,希望你能将这个话转告你们的主事者。” “公子的话老汉必然会转告,公子再见了。驾……”话语未落,雪老汉就扬鞭而去,后面的马车也缓缓的进入停马车的地方,一个店小二已经出来招呼我们了。 我低声吩咐瑶红处理这些事情后,就和菊春箩二人向这座酒楼走去。 靠近酒楼的大门先让我瞩目的就是大门上挂着的那块匾,烟雨楼三字写的是飘洒不凡,既有一种灵秀又有一种豪迈,在右下角还留有一个落款:东坡居士题。 我点点头,举步向里面走去,因为午饭的时间已经过去,而晚饭的时间还差一个多时辰,所以楼下的大堂十分冷清,只有一个似乎是喝醉的人躺在一张桌子上,一个店小二迎了上来,热情的招呼道:“几位客官来了,楼上请!” 菊吩咐道:“给我们找一个清净的地方,要靠近南湖的,明白吗?” 二爽朗的说道:“没问题客官,楼上刚好有几间雅间空着,小的给你找一个最好的如何?” 菊点点头道:“那最好了。” 二一听连忙走上前去带路,十分殷勤。 走上二楼举目看去,也只看到几个似乎是文人士子之流的人正在讨论着什么,看到我们上来只有一个人向我们望了一眼,其余的人根本就没在意我们。 我也没多看什么,直接跟随这个小二来到几间被屏风隔开的桌子旁,小二一边让我们进去一边解释道:“虽然这里不如包间那里清净,可是整个楼层就这里看南湖最好,公子只要一看便知。” 菊给了小二一锭小银说道:“你先去弄一些南湖中的菱角来,要绿色的那种,酒菜之类的等会儿再说。” 二接过银子干脆利落的答应后就在椅子上装样子的擦拭了几下,殷勤的让我们坐下稍等之后就出去了。 我并没有落坐,而是走了过去推开面前的窗户放眼观赏,映目的就是一大片碧波闪闪的湖面,几艘打鱼的小舟穿梭其间,远处似乎还有一艘画舫传出丝竹之声,靠近我们这边的半湖水面都浮着碧油油的水生植物,此时正随着微波荡漾着,宛若是在一块水色碧玉中嵌入一片片翠色的宝石,让我看的心旷神怡,气爽身轻,一时沉醉在这种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美景中。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才回过神来,转过头对身边的菊道:“如果不出来,岂能看到如此美景?” 菊轻笑了一下,正要说话,突然面色一变惊奇的说道:“她怎么来了?” 我也闻言转过头去,一看之下竟然呆住了。 只见一个身躯修长,身做儒士打扮的女子正负手站立在离我不远处的一艘湖面小舟上,清风吹来,就算宽大的儒服也不能掩盖她娉婷窈窕的曲线,从中显露的线条流畅优美至极,似乎有一种天地的美感融入到其中,充满怡人的氛围,但又不惹人遐思,只有一种宁静平和,给人以一种绝大的诱惑力,让人想去亲近她,了解她。 此时她正平视着远方,背负着的双手和随风飘动的长衫下摆,让她有种说不尽的淡雅飘逸,从容安详,似乎天下的事情已经不能让她动心分毫,背后那支古雅的长剑更让她在闲适中添了三分英气,有一种如梦似幻的特殊气质。 虽然现在我还看不到她的正面,但是光看她侧面如同天地灵秀之气尽聚的秀美轮廓,就可以断定她绝对是一个极为出色的美女,再加上她这种绝对难见的气质,我觉得她比我见到的众多美女更要出色,因为她的美丽不是用别的东西装衬的,也不是那种清纯若水的天真,而是一种实在的天然美丽,就象大自然创造的美丽风景一样,是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 如同山涧的女神突然现身于世间,既有空山灵雨的秀美,又有看透世事的睿智,虽然她站在这里,可是给人的感觉却是她绝对不是属于这里的,她应当是在一个被层层仙气包围,有彩虹横空,有常开不败的鲜花,更有那四季长流的山泉瀑布的人间仙景中生活。她的到来虽然给了这个污浊的人世一种难得的清新,但是却也让人对她有坠落红尘的遗憾。 就在我仔细打量她的时候,我突然明显感到一种似乎时间停顿的感觉,然后一切感觉都消失,就在我目眩神移的时候,这位美丽如同仙女一样的女子娇躯似乎微微一动,然后只见她缓缓转动修长优美的颈项望向我们这边,好象知道了我们在看她,我马上功聚双目向她看去----终于看清她的面容。 她眉如柳叶,鼻挺颊光,额头圆润,下颔小巧,脸型挺秀如山川,黑眸清澄,睫毛秀丽,其间有一种似乎剑光一样的光芒闪过,但只一瞬,等我再注意的时候,已经不复再见只有一种让人宁静的平和。 就只是这样一眼,似乎整个天地都被她转换成一个人间仙境,将人围在其中,让你无处可躲也无处可逃,只有敞开一切心怀的接受。她的出现就如同连绵的阴雨中破出云层的一线阳光,热情灿烂,给人无穷的希望和对美好事物的向往,让人心甘情愿的接受她,没有半点抗拒。 整个南湖似乎都因为她的出现而变为一块安静祥和的仙地,只有一种微波扑岸的轻响,更添了她神秘动人的气质和让凡人难于靠近的氛围。 就在我看的心弦颤动的时刻,此女突然的将头转回去,然后她所在的这叶小舟迅的穿过湖面,向远处行去,很快就成了远方的一个小点。 直到我再也看不见她的时候,我才怅然的长出一口气,有种说不出的遗憾缠绕在心尖,如此丽人只有亲眼看到才能相信世间真的是有奇迹的。 恰好这时小二将菱角弄来,恭敬的请我们品尝,在菊的招呼下我坐到桌边,一盘浅绿色的小菱角摆放在我面前,色泽青翠,透着的水光如同一盘翡翠,让人看了就觉得舒服。 春箩洗过手之后就掰开一枚递给我,接过菱肉仔细的看了几眼,现果然如同菊说的一样,白嫩无比,还透着一种淡淡的果香,让人闻之就欲品尝。放入口中轻轻一咬,香甜无比,似乎入口即化成一种甜浆,让人回味无穷。 吃了两枚之后,我说道:“春箩,你让店小二也给瑶红他们送一些过去,这种美味如果不品尝真是枉来嘉兴一趟,你不要管我了,这枚你自己吃吧,菊,你也吃吧!” 在我的邀约下,春箩吃了一枚后就出去找店小二去吩咐这个事情,等她离开,我才平静的对菊说道:“刚才哪个女子是谁?” 菊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她是我们圣门头号敌人隐谷的当代传人,也就是江湖上人称‘如沐春风’的修紫暄,武功很高,被那些江湖正派视为新一代的正派代表。” 原来这个女子的名字叫修紫暄,我微微一笑:“是吗?‘如沐春风’,起的形象,她确实能给人带来一种如同春风拂面的快慰,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菊不答反问道:“龙师告诉过公子,我们圣门每隔二十年就会派一个弟子去和隐谷较量的事情吗?” 我被说的一怔,摇摇头:“有这等事,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菊有些疑惑不解的说道:“按照我知道的情况,今年这个时候正是我们两派要进行比武的时间,原本商定出战隐谷的候选人有我,莫心媛,以及快剑门中的一个后辈弟子。按照如今时间来计算,她应当是来找我们圣门的对手的。可是自从我们和公子进行合流以来,对于这次比武根本就荒废了下来,我也没有接到让我出战隐谷的通知,莫心媛在临安也没有提到过这件事情,想必也不是她,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快剑门,难道今年是快剑门出战隐谷吗?” 在菊的猜测中,我问道:“你们圣门中是谁和隐谷约定这个事情的?” 菊看了我一眼才道:“是我圣门中威望武功最高的龙师和隐谷的谷主‘一剑见心’白天雪两人商定的,双方都给了对方一个信物,然后在比武哪天拿出来,那么此人就是对方的对手。这个修紫暄出道的时间很早,在两年前她就在江湖上游历了一番,那时的武功虽然高,但是精神修养还有不足,如今再看,她的精神修养似乎更上了一层楼,竟然已经可以影响旁人的心情,如果这次真的是快剑门的人出战,除非此人已经达到快剑门中身剑一体,进入无我的境界,否则很难胜过她。” 我想了一下,才问道:“我记得白天雪也是四大宗师之一,你如果出战修紫暄有几成把握可以击败她?” 菊肯定的说道:“八成,只要我在临场中不出现致命失误,修紫暄绝难有机会胜我。” 我听了菊的回答也觉得奇怪,如果这次选菊出战,至少有八成把握可以击败她,那么选她出战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只是菊现在的身份不同,如果她出战所代表的意义可就和先前大有不同,说不定会让天下人以为我是一力支持圣门和正派做对,这对我来说十分不利,难道是因为如此龙战天才放弃菊的? 可是这个理由成立的话,那么快剑门确实是有理由成为选择的目标,以它现在相对中立的立场来说,让它出战似乎也很情理,毕竟现在的胜负已经对圣门意义不大了。 考虑了一下,再次问道:“你们决战的地点是在那里?” 菊摇摇头道:“我并不知道,只有双方当事人清楚,这也是避免旁人骚扰的措施。” 我想了想,也觉得不错,安慰道:“这个事情到时问一下龙战天就得了,哎呀,我差点忘了这个事情,你还记得那本《不动邪心》吗?将它的倒数第三页用火烤一下看看到底会出现什么,搞了这么久一直没办这个事情,说不定我们这次就可以将这个事情给办了。” 菊从随身的衣服中拿出那本包裹的很严实的《不动邪心》递给我,摸摸外面的似乎向布一样的包裹物,有些不解的问道:“这种材料挺奇怪的,是什么制成的?” 菊道:“这是我们门中的前辈在海上捕获了一条奇怪的大鱼后用它的皮制成的,可以防水十分实用。” 我点点头,从中拿出那本《不动邪心》,迅的翻到最后倒数第三页,看了看,还是一幅行气图,没什么特别的,摇摇头泄气的道:“你还是给我弄点烛火来,这本书制作的材料也很古怪,看来一定是要经过热源的烘烤才能显示出隐性的字迹。” 菊照办之后,我将书页放到烛火上上下移动,过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哪个坐着的人像上面才出现一行字迹:在嘉兴烟雨楼后面马廊中找一个捆红腰带的人。写到这里就结束了,不过这已经让我知道该如何做,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宝藏就在我身边。 神情振奋下,连忙招呼菊一起走向楼下,瑶红和春箩看到我下来也迎了上来,想问我生什么事情。我轻松的笑了一下:“没什么,我想去看看后面的马廊。春箩,你去楼上将我们的位置占好,不能让别人给抢了,瑶红你也在外面看着点,如果他们来了就告诉他们等一等,都明白吗?” 瑶红春箩很明白的都同意了安排,然后我向一个小二说了我的要求,他先是面露难色,不过一锭银子下他马上就转换了态度,和柜上说了一声我们想去看看被牵到马廊的马后就将我们带到马廊。 这里的马廊不算很大,但也可以让二十多匹马在这里安歇,此时廊中只有我们拉车的两匹马,显得十分空旷宽大,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正坐在一个石墩上铡着喂马的草料,看到我们到来,只是用眼扫了我们一眼然后又去铡他的草料,对我们爱理不理的。但我却一眼看到在他的腰间捆着一根已经有些褪色的红腰带,将他褴褛的短衣扎好,显得很寒酸。 将小二打走后,我走到这个老人身边轻松的说道:“你全家死光了,为什么你还活着?” 此话语一出,这个老人明显的神情一张,连脸上的皱纹也似乎舒展开来,再次打量了我一眼后就又转回头继续铡他的草料。 我已经很肯定他就是我要找的人,马上再次说着接头暗号,一直到第七遍的时候,这个老人才连铡了三下站了起来,用一双似乎已经昏黄的眼睛看着我,然后淡淡的说道:“你终于来了。” 笑了一下,直接的问道:“难道你一直在等我?” 这个老汉没有回答只是告诉我:“我姓萧,你叫我老萧就可以了,那本书带来了吗?” 菊拿出《不动邪心》,这个老萧只是看了一眼就点点头道:“你这个小姑娘是修罗门的吧,功夫很不赖啊!这次是你出战隐谷吗?” 菊摇摇头道:“不是,我只是公子的侍女!” 老萧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叹了一口气道:“人老了,有时也喜欢唠叨两句。战天这次看来真的是收到一个好徒弟,你等一等,我这就去将机关打开。”一边说一边走到马廊的一个柱子边将一串钥匙拿下来,然后走向一个锁着的小屋。 将这个小屋打开之后,老萧就招呼我们进去。里面的摆设极为简单,就只有一张床和几个破桌椅。 老萧走到床边轻轻的按动了一个机关,然后猛的握住床的一边,力将床拖到一边,显现出一个黑忽忽的大洞口,向一口深井一样直向下通去。 我看着这个洞口的时候,菊突然问道:“前辈是不是影飘门的?” 老萧轻蔑的说道:“影飘门?他们根本就是一帮鼠窃狗偷之辈,二百五十年前如果不是当时看守密典的影子一时疏忽,这个世间就不会有这样的门派出现。” 我敏锐的问道:“这么说来,影飘门的功法都是从我们天邪宗偷去的?” 老萧摇摇头道:“也不尽然,只有轻功和藏玉功是从天邪宗以前的密室偷去的,暗器是从一个门派上继承过来的,这些年听说他们还偷了不少别的门派功夫,不知道他们修炼的如何?好了,不说这些了,下面有些人等了你好些年了,这次也该让他们显显身手,你想知道的一些事情下面也有文书记载。”说完就当先从这个黑忽忽的洞口爬了下去。 菊先跟了下去,然后我也爬下去,我刚顺着洞壁上镶嵌的铁梯走了七八步的时候,上面的洞口就关闭了,洞中陷入一片黑暗中,我将功力聚集到眼睛附近才勉强看到一些东西,但接着下面就燃起了火把,似乎这里还有通风口,火把显得很明亮,足以让我看清生的事情。 我低头向下看去,老萧停在铁梯的中间,在洞壁上敲打出一种奇特的音律,然后洞壁上出一阵震动,接着洞壁上又出现一个横行的洞口,老萧将火把一把**洞壁中,然后就爬了进去,接着菊也跟着进入。我下到这里的时候,现仍然有铁梯向下延伸,可以想见,如果不是知道这个通路的人进来,肯定会顺着这个铁梯向下行去,到时只有天知道他会遭遇到什么。 设计这个通道的人很聪明,他用了一种简单但是很容易让人上当的方法。 有了这种认识,我对将要遇到的事情更好奇。 在洞中爬行的过程中,我现这条通道是向下延伸,而且坡度挺大的,好象是通到地下去的,可是按照这个方位,通向地下不是要到达南湖的水底吗?他们竟然在南湖的下面修了密室,此密室的修建人不是疯子就是天才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 大约在这条横下去的洞中爬了小半个时辰,几乎可以肯定到达湖底之后,这里的空间开始宽阔了起来,除了有种地下特有的闷热外,并不觉得气堵,显示出良好的通风。 在爬行中我突然现前方出现一线光亮,我下意识的就认为那里应该是出口。事实也正如我所料,当我从洞中爬出来后,拍拍手上的铁锈泥土,现这里是一个比较大的地下室,放了四个火把,将这里照的是明亮无比。除了先出来的老萧和菊外,还有三个浑身黑衣的中年人,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如同木雕一样,只有一双极为明亮的双眼清楚的告诉你,他们都是活人。 见到我,这几个怪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让我有种向是被猎鹰盯上的感觉,更让我觉得怪异的是,他们三人站着我面前,竟然让我没有半点感觉,明锐的直觉好象对他们不起作用。 我暗自皱了一下眉头,收拾心神,进入无惊无喜的精神境界,果然在我的感知中,这三个人给我的感觉非常轻微,如果不是我的功法最讲究对周围环境的掌握,必然不能现他们。但这也不是绝对的,只要我能进入第三层的大成境界,他们在这么近的范围内绝对不能逃过我的掌握,也只会是一只陷入陷阱的猎物。 在我运起功法的同时,这三个人的目光微微变化了一下,准确的说是他们瞳孔收缩了,如同感受到危险的一般,齐齐的向后退了去,刚好脱出我的功法影响范围,后退的身影让人感觉不到快,但是却让你把握不住,表现出高的眼力和协同力。 我感觉这三个人任何一个人放到外面都可以媲美七大高手,三个人联手恐怕就算是四大宗师都不是对手,这样的高手为什么会被浪费在这里?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老萧开口道:“他是这任新宗主,你们觉得如何?” 这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中间的一个人才用一种嘶哑难听的声音开口问道:“你确定吗?他的武功非常怪,除了天邪宗的功夫外,还有修罗门,墨门,大内以及一种似乎是新的功法,而且功力表现也是阴阳不定,让人难于预测。天邪宗的《不动邪心》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还有这个修罗门的女子为什么会来?”此人的眼力确实挺厉害的,还没有交手就将我的底摸的七七八八了。 老萧慢条斯理的说道:“战天给我说过他的来历,他是将许多的功夫杂合到一起形成了一种新的功法,只是他还是处在摸索阶段,离大成还要些时间。至于这位修罗门的高手,只是他的使女,可以相信。” 听了老萧的话,那三个怪人又将目光放到我身上,过了一会儿还是哪个人开口道:“不错,他的功法确实大出现在的一些常规,练成后威力一定不小。参见主人!”最后一句三人一同开口,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所有人都听清楚。 我被这一切弄的有些迷惑,望向老萧,想让他解释。 老萧看到我的目光,点点头就开口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天邪宗虽然没什么门规,但是有一条传统,就是在每届宗主武功还没有大成,并不能横扫天下的时候,都会有一群影子来保护他。这些影子不算是天邪宗的人,到了当届宗主挑战完上届宗主之后,还剩下的影子就会功成身退,来到这里守护天邪宗的典籍和历代宗主写下的武功心得。因为他们并不算天邪宗的人,所以就只能称为奴仆。” 我总算明白了过来,接着问道:“你也是影子吗?” 老萧摇摇头道:“不是,我只是给天邪宗宗主引路到此的引路人,负责给当代宗主解释一些事情,里面的情况我也并不清楚,还是要你自己去看才会明白。” 我点点头,望向那三个怪人问道:“你们是龙战天的影子吗?” 这三个人一齐摇头道:“不是,我们是二十三代宗主的影子,二十四代宗主的影子还在里面。”声音怎么听都是那么嘶哑难听,简直是对耳朵的折磨。 我计算了一下,我是二十五代的宗主,而这里却还有二十三代宗主的影子,看来这里绝对可以称的上是一个高手养老的地方,那可真是一个宝藏。 虽然很怕他们的声音,但我还是问道:“你们这里还有多少代的影子?又有多少人?” 这三个人这时到没有一齐开口,还是中间开口的道:“有二十一代影子两人,二十二代影子七人,二十三代影子六人,二十四代影子十二人,二十五代影子三十六人,合计六十三人。” 这个数字让我大为惊叹,二十五代的影子应该就算是我的影子,但是如果其他几代的影子都是眼前这个水准的话,那可就达了,江湖还不是让我横着走吗? 我继续问道:“你们每代影子是如何培养出来的?” 当中之人继续答道:“这是天邪宗的秘密,只能限于主人知道,请主人在这面墙上留下自己的右手掌印。”说完这三个人就让到一边,露出一面布满掌印的墙壁。 我的目光在这面墙上上下左右数了一遍,现掌印刚好有二十四个,有些奇怪的问老萧道:“不是每代宗主都会挑战上代宗主吗?为什么这里没有多的掌印,难道每代的宗主都可以打败上代宗主吗?” 老萧淡然的说道:“当然不是,只是哪个时候死的会是这个宗主的影子,有些宗主终其一生也没有打败上代宗主,但是他们的武功也是世间少有,足以保持天邪宗的盛名。” 我沉吟一会儿,点点头:“这样说来,天邪宗宗主一旦传位,天邪宗的命运是不是就已经可以认定被这届宗主所掌握?”说这话的时候我想起龙战天在山洞中强行要将宗主位传给我的事情。 老萧道:“确实如此,每代继承天邪宗的人都是世间少有的强者,经过上代宗主的培养和考验足以胜任这个宗主位,至于要打败上代宗主也是为激励后来者上进。只有一个情况例外,如果下届宗主是上届宗主的亲人,那他就必须要杀了上届宗主才能继承宗主位。” 我点点头,这样挑选的继承人明显是要比让亲属直接继承好不少,可以想见,每代继承天邪宗的人不仅要面临内部的压力还要面对外面门派的围剿,只能凭借自己的才干和本事同所有的敌人周旋,以让自己的门派生存下去,也就是因为这样,才使得天邪宗的威名长盛不衰,能够成为圣门中位居第一的宗派。 强者为尊,适者生存,就是天邪宗继承的法则。 我想到这个就笑了起来,接着说道:“还问你最后两个问题,如果当代宗主没有培养出继承人就生了意外,天邪宗会如何做?这种事情生过几次?” 老萧看了那三个影子一眼,才缓慢的说道:“很简单,如果上代宗主还在就由他再次培养出继承人,如果他也不在了就由所有剩下的那些影子从影子候选人中选出根骨才能最好的人,用天邪宗的传统对他进行教导,然后用天邪宗一种功法给他脱胎换骨,接着会让他化名在外面游历一定的时间后就回到密室来继续潜修,以达到无上境界。在我知道的天邪宗历史上,这种事情只在唐朝的时候生过一次,具体的你可以问这三个影子。” 看到我询问的目光,当中的哪个影子平板的说道:“根据典籍上记载,天邪宗十七代宗主因为一件事情遭遇到当时隐谷谷主的追杀,两人同归于尽,后由当时三代的影子合力培养出第十八代宗主,主人如果想知道详细情况,里面有典籍记载这个事情的始末。” 我紧问道:“你们这些影子都听从我的调遣吗?” 三个影子一起摇摇头齐声道:“每代宗主只能指挥自己和前一代宗主的影子,剩下的影子只负责保护密室典籍的安全和培养新的影子。” 这样不是浪费吗?看来每代影子都被培养成忠心于天邪宗本身了。 我耸耸肩走到那面印满掌印的墙壁上,现掌印都是深浅不一,好象功力都不一样,有些掌印甚至有明显的差别。我很快明白了,这其实是检验你功力的一块实验地。看着最后那支掌印,暗自想道:这个应当是龙战天的掌印了。古怪的笑了一下,运起身上的功力向这面墙壁上按压过去,在最后一只掌印下按了下去。 刚一接触我就觉得这面墙壁上有古怪,要比一般的石头墙壁结实许多,达不到一定功力的人别想在上面留下自己的标记。 深吸了一口气,将全身的功力都积聚到右掌上,让右掌在墙壁上缓慢的陷落下去。当我达到自己此时可以到达的极限之后就收回右掌,长出一口气,让体内已经变浊的内息和外部进行交换,接着闭上眼睛默运自己的功法补充消耗的功力。 良久之后,我才睁开眼睛望向自己留下的掌印,现大约有半寸深,也就是快要接近两厘米的样子,明显的要比我怀疑是龙战天掌印的深一些。这个现让我大为振奋,这就表示我现在的功力比当初的龙战天要高一些,这也让我的信心大为增加。 加以时日我一定可以打败龙战天。 就在我陶醉的时刻,三个影子刺耳的声音又响起来:“请主人让一让,我们要看看主人留下的掌印。” 我让到一边后,三个影子走到我的掌印前查看了一番,然后彼此点点头,齐声道:“主人可以进入密室。”说完,他们三人走到这面墙壁的左边,然后将双手放到墙壁上,三人一同使力,这面墙壁出嘎嘎声的移向右边,露出里面的通道。 看了看另外一面哪个像石门的墙壁,我就在三个影子的示意下走向这个通道,菊原本也要跟来,可是被老萧拉住了。菊反对道:“我是公子的侍女,不能离开他身边的。” 老萧意外的笑了一下:“不用如此,在这里就算是世间所有高手都来也无人可以伤害到他,你可以放心。” 我想了想,就停下脚步对菊道:“你不用跟来,我不会有事的。”说完,挥挥手就跟随三个影子中的一个走向这个通道,迎接未知的命运。 第十五章 约定战期 我行走的这个通道虽然不算十分宽大,但是也勉强可以让两个人并肩通行,一些油灯挂在洞壁上照路,让我可以清晰的看到两边的壁面没有经过任何修饰,上面仍然有非常清楚的人工雕琢痕迹,而且这条通道和我刚才下来的那条通道并不一样,不是向下而是往上,也就是说我是在往通向地面的路上。 凭直觉我都可以肯定这个地下工程不是三年五年可以完工的,反正走的挺无聊的,我就问前面带路的哪个影子道:“这个地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修的?” 仍然是那种刺耳的声音:“当初第十八代主人察觉到北方敌人势力过于强大,就将天邪宗迁移到嘉兴南湖边,然后就开始秘密修筑地下通道。经过二百多年七代主人的经营才有现在的规模,主人如果有兴趣,在密室中有图纸标明这些地道的走向。” 我接着问道:“你们是用什么方法保持修筑地道秘密的?” 平板刺耳的声音:“主人想知道这个的话可以问上代主人。” 听他这么一说,我到更好奇了,这么说来龙战天有许多的事情并没有告诉我,难道是要我通过这个地方的检验后才能知道天邪宗所有的事情吗?不知前面还有什么考验在等着我? 因为这个通道的情况要比下来的地洞好的多,所以这段道路我走的很快,大约只有下来一半的时间我就又从地下出来了。 出口处是一片竹林,观其规格就知道这是有人特意栽种的,范围大约一亩地的样子,在出口的右边十步远的地方还有一条用小石子铺成的小径横穿过竹林,一看就知道是让人散步用的。 先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然后看着面前这位表情死板的上代影子道:“你将我带到这里干什么?” 声调没有半分改变的道:“出了这个竹林就会看到老主人,是他要见你。主人请。” 我大为意外的道:“龙战天竟然在这里?有意思。”看到他没有想走的意思,我自己走上小径前往竹林外。 还没有出竹林我就感受到右方有一股强大的压迫力,似乎是有一个高手在那里释放出强大的战斗气势,但仅仅一瞬间,我就否定了前方是一个高手的想法,因为这种气势参差不齐,并非是一个人释放出,到像是一群高手释放出来的。 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的高手? 当我顺着小径拐向右边的时候,我看到气势的来源,竹林的出口有一大群的黑衣人正站在那里,那种压迫的气势就是他们释放出来的。 我见过的高手也算不少,也曾经被千军万马注视过,按道理说我不应该感到不自然才对,可是今天数十道高手的眼光几乎同时在我出现的时候向我射来,这种目光又不同以往我在军队中感受的单纯和崇拜,而是一种实在的凌厉,让人有种被狼盯上的感觉。 一个高手凌厉的目光可以让人明显的感受到威胁,有一种难言的压力,但是如果是几十个高手用那种不算很友善的目光看着你,这种感觉绝对会让你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就向我现在一样。如果不是我心中已经有所防备而且在军中也感受过那种难言的恢弘气势,估计我现在肯定会连动都很困难。 仔细的看了看这些黑衣人脸上相同的木然和同样凌厉的眼神,我明白他们的身份,他们也应该是影子,而且他们非常年轻,极有可能就是将来保护我的影子。龙战天这个场面确实摆的厉害,如果我不能通过这道考验,这些影子恐怕就不是那么好说话了。 我平静了一下心中的震撼,然后有些缓慢的将似乎要生根的脚步迈动起来,一步步的走向前方,迎着让人可以连气都出不来的无形压力前进着。没有一句话,这种无形的较量开始了。 那些黑衣人看到我缓慢的前进,猛的增强了气势,一种更如山洪欲,天将塌陷的危机清晰的出现在我的感知中,让我可以毫无困难的知道我的前进让他们感受到威胁,如果我再不停下来他们可能就会攻击。 我虽然很自负,但是也没认为自己有可能接住几十名精擅合击的高手联手一击,如果这种情况生,估计我肯定连骨头渣滓都不会剩下来。 面临这种明显的死亡威胁我的心头有一瞬间的犹豫,影响到我水平的挥,等我现不对的时候,对方的气势越的高昂起来,已经对我形成全面的压制状态,如果是比武,我恐怕已经输了。 强行的吸了一口气,我不服输的性格又占了上风,这些人都对付不了,又何以让我应对天下高手?转瞬之间我将一切都抛掷脑后,将自身的功力运行到极限,什么都不管的继续迈动脚步向前走。 一步,两步,三步……一直到我艰难的走出第十步的时候,我直感觉到自己脑子一震,接着自己身上的内力犹如脱缰的野马在体内到处乱穿,分波逐浪般的将一些还没有被连接起来的经脉一一打通。经过一个循环,我的内力竟然增加了一倍,更行充沛的内力继续在我的经脉中涌动着,其分量还在不断的增加,似乎可以一直增长无有穷尽似的。 我抛开一切闭上眼睛开始专心运功,什么压力,什么影子,什么龙战天,什么千秋霸业都被抛诸脑后,只是全心的将身上的内力运行到全身,让其不断的增长,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已经停顿了,整个天地只有我自己。 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在急奔腾的内力中,我突然感受到一种危机,还没有让我明白是怎么回事,内力就似乎想脱出我的控制在我体内自由的奔跑。很快,我就明白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就在我想努力的再度对内力进行控制的时候,一道直撼心头的声音传入我脑海中:全力出掌。 没有任何迟疑,我下意识的就按照这个声音的命令强行运起劈空掌的心法将身上那些快要脱出我控制的内力一股脑的打出去,竭尽全力没有半点保留。 一声轰然巨震传来,我只感受到一股绝强的反震力又涌了回来,已经贼去楼空的我连反抗的余力都没有就被击了出去,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腹中冒了出来,哇的吐了一口之后一种腥味涌出喉腔。 没等我睁开眼睛,我就被扶了起来,一声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平心静气,我帮你运功。”话语未落一个厚实的大掌放到我后背上,绵绵的暖流从这只手掌上不断的传入我的经脉中,将原本沸腾的血气又重新平复下来,我也福至心灵的按照我的功法将这股强大的内力引入我的经脉中,修理因为受伤而变的有些闭塞的经脉。 大约运行了三个周天,我体内零散的内力又重新开始聚集,已经可以配合这股内力对自身进行修复,再运行几个周天之后,我体内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只要再过几天就可以恢复。 在我将注意力从疗伤放到身边的时候,我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周围有许多的人,他们的方位,呼吸的频率,甚至内力的高下我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我也感觉到后面帮我疗伤的人功力非常深厚,而且运行稳定没有任何波动,显示出优良的掌控力。更让我感到惊奇的是,虽然我闭着眼睛,但我似乎可以将周围的环境在我脑海中毫无困难的重新显现出来。 在一片竹林中,有一群人站在周围,两个人盘坐在地上正在疗伤,一阵微微的清风拂过,气流因为种种不同的阻碍而变的各有不同。 掌控外在天地!天啊,这是我功法的第三层,被刚才那种压力所激,原本正处在瓶颈的功法终于被激出潜力,突破了原来的境界。从此刻起,我终于迈上绝顶高手的道路了,只要经过不断的努力,想必他日一定会取得成功,打败四大宗师也绝对不再是个梦想。 狂喜中,我竟然没有现背后帮我疗伤的内力已经收回了,等我察觉到的时候龙战天的声音就响起道:“不要高兴了,快起来!” 我睁开眼睛望向四周,现自己仍然是在竹林中,那些影子正散布在竹林四周进行警戒,虽然他们看我的目光仍然很凌厉,但是我却没有多大的感觉了。在此刻,我突然明白过来,所谓压力和因为此而来害怕恐惧等负面因素,只是人心中的感觉,只要你不在乎它,它就不能影响你。 一刹那,整个天地似乎都宽阔起来,那些高手带来的压力都在我心中不复存在,有的只是站在周围的一群人而已! 一个人影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先看到的是他的鞋,然后是衣服,接着我看到他那张冷酷的脸和有些显现出赞赏味道的眼睛。 虽然我是仰着头,但我没有任何不自然的说道:“说起来,我的两个师父中只有你是最尽责的。” 龙战天摇摇头道:“不然,只是我和云先生理念不同,他一心想让你当一个兼爱天下的君王,而我只是想让你当一个横扫天下的强者,让世人都跪俯在你脚下。这两者有着根本的不同,只是你的心中更倾向于我,所以才有这样的认知。” 我默然一会儿,点点头:“理想太过美好就是空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龙战天看着我低声说道:“看来你已经达到无畏的心境了,无畏,无我,无念,这三种境界各有不同,你要细心的感悟。起来吧,你如果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就跟我来。” 我站了起来跟在他身后向外走去,那些影子并没有跟随来。 走出竹林就是一片空地,一些很不规则的草地散落在周围,这里的土地似乎是被人狠狠的蹂躏过一样,被弄的大坑小洞的很难看,我有些怀疑这是我造成的后果。走过这里不久,我就看到一个孤零零的房子耸立在一片花草地中,几条和竹林一样的小径作为出入的通道。 进入这个屋子后,我现这里摆设很古怪,只有一个桌子和两把凳子,左边还有一道似乎像百叶窗一样的帘子将这里分成两个空间,看不清帘布里面的情况。 在桌子旁已经有两个黑衣人也就是影子在等着我们了,木然的面容和凌厉的眼神几乎同时落入我的眼中。也不知道天邪宗是如何训练这些影子的,为什么都像是一个模子弄出来的,是不是经过这么多年探索,连影子这种护卫性质的高手也被他们标准化量产了。 摇摇头在龙战天的示意下我坐到面对帘布的那面,龙战天用桌上的茶壶给我倒了一杯茶询问道:“你是看了书上的话而来到嘉兴的吗?” 我坦然的说道:“不是,我是无意中到这里来的。”接着,我将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简略的说了一遍,不过有些东西并没有告诉他。 龙战天脸色上有些古怪,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和云仙小筑的人有来往吗?” 我到被他说的一愣:“云仙小筑?是干什么的?” 龙战天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是一个江湖上比较神秘的门派。我接到情报说在嘉兴一带摩尼教的势力遭到云仙小筑不小的打击,连楚分天都出动了,嘉兴摩尼教的势力也被他们破坏的七七八八,摩尼教被杀的人当在数十人之间,连他们秘密分队都被歼灭了一支。如果你和此事无关的话,那到是奇怪,云仙小筑为什么会对摩尼教下此重手?” 我已经明白过来为什么摩尼教在我到嘉兴的一路动静全消,搞了半天是被别的江湖门派给火并了,看来也该我运气好。 笑了笑,好奇的问道:“楚分天是什么人?” 龙战天回答道:“他也是被江湖人称为‘七大’的一个,摩尼教的教主张云也是,你好象对江湖十分陌生,难道没人和你说过江湖的情况吗?” 我直接了当的说道:“以前光那些军国大事就让我够操心的,最近又要和朝廷叫阵,那里有时间关心这个,你说说江湖的情况吧!” 龙战天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冷峻的说道:“既然这样,我还不能将天邪宗的详细情况告诉你。等你对现在的江湖有个透彻的了解之后再说吧!” 无所谓的耸耸肩道:“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反正最近我将要对内进行整顿。问你个事情,天邪宗在南湖下弄了这么大个地道工程是如何保密的?” 龙战天喝了一口茶之后,才慢慢说道:“天邪宗最重要的地方就是密室,在二百五十年前密室生失窃的事情后,历代宗主就开始策划这个事情。先是将南湖附近的产业和土地弄到手,然后召集了一些工匠利用种种名义开始修筑这个地道,在修筑途中严格进行保密,还设计了许多的机关,修筑完后还另外给那些工匠一笔封口费。就是这样保密的。” 这样就能保密?骗鬼啊! 正要斥责他说话不实的时候,我现他眼中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心头一动,直接问道:“有没有敌人成功的进入地道过?” 龙战天肯定的说道:“从建造好后,凡是不怀好意的进入之人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 我明白了,这个地道不是要保密,而是要让人觉得这是一个保密的地方。高,将外人都认为的重要地点变成一个死亡陷阱,越是这样就更会吸引那些自认为艺高胆大的敌人,既可以趁机铲除强敌又能保护自己的要害,能够设计出这个地道的人果然是个天才,狠毒的天才。 明白过来的我问了一个很直接的问题:“密室在里面吗?” 龙战天没有回答的反问道:“你认为了?” 我看了他几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很大声的说道:“在,当然在。” 龙战天没有理我,径直在喝他的茶,等我笑完,他才淡淡的说道:“你的部队前锋已经进入嘉兴了,他们正开始对嘉兴的原守军进行缴械控制。生了什么事情?” 真知明他们已经到了,度还真快,难道他们离这里很近吗? 心头猜测中,我也喝了一口茶直接的说道:“他们违反军纪,理当如此!” 龙战天似乎不信的看了我一眼,犹如自语的说道:“这支军队开来的时候虽然满脸饥色,但其作风却很严明,控制府库后也没有私自打开,仅仅只是在粮仓中搬了一些粮食,其数量也仅够他们吃饱肚子。向客商收取入门费并非是他们开始,以前的客商要想进入嘉兴至少要比现在多缴纳三倍的税钱。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这样的军队到是第一次见到,你很会练军。” 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我笑了笑:“有些事情不是你知道的,就像天邪宗的许多的事情我并不清楚一样。不说这个,你这些影子到底是如何训练出来?” 龙战天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才说道:“是由每代退休的影子先教导大约一千个精选出来的孩童,到了一段时间后经过层层淘汰,从中选出忠诚和能力都很杰出的人,然后经过十二道难关再次考验他们的忠诚和能力,能够留下来的人就会经过最为艰难的人性考验。通过之后他们就会修炼影子特有的武功,这个时期除非是死亡,他们是不可能退出的。如果能够练成,他们就会成为新一代的影子。每代因为条件不同所产生的影子数量也不相同,你这一代可以产生三十六个影子已经是天邪宗上千年来的第一次了。” 我看了看站在一边的两个影子:“天邪宗的势力果然很庞大,我的影子就是刚才那些?。” 龙战天点头道:“不错,你能在他们的压迫下功力大进到是出乎我意料。刚才给你疗伤的时候,我现你的功力有一种消融别人功力的作用,如果你能将此有意识的加以应用,想必会另外创出一门和当今截然不同的内功心法,到时你要打败我就会容易的多。” 我沉思了一会儿,问道:“难道我现在的功法和现在世间流传的功法仍然很像吗?” 龙战天肯定的说道:“你虽然自创了这套功法,但是你还没有完全脱离你学过的那些上乘功法的影响。你最近有时间吗?” 我不解的问道:“干什么?” 龙战天有些神秘的说道:“最近嘉兴会举办一场江湖盛会,如果你能留在这里,不仅武功方面可以进步很多对于我们在临安说的事情也会有很大的帮助。” 他的话语刚一说完,一个难听的声音就在外面响起:“启禀老主人,隐谷弟子前来拜见!” 隐谷弟子,不是哪个修紫暄吗,她来干什么?我一方面对可以再次见到哪个让我难忘的美女感到兴奋,又对她为什么到来感到好奇,不是说隐谷是圣门的死敌,她难道是来打架的?龙战天不会让我上吧? 在我胡乱猜疑中,龙战天命令道:“将她请到这里来。”说完看着我又说道:“你先到帘子后面等等,我和她说完话你就会明白的。” 我到没有反对,在屋中一个影子的带领下我进入到帘布后面,这时我才现这个类似百叶窗的帘子已经设计好我可以从里面看到外面,而且紧挨着帘子的地方还有一把椅子,让我坐下后可以毫无困难的看到外面,但是外面却不是那么容易看到我,毕竟再厉害的高手也不能让眼光转弯。 满意的坐下之后,我就在心中考虑回去后是不是让人设计出这种百叶窗然后大量生产,想必可以赚不少。不过没等我想多久,一把可以和天籁媲美的声音在屋外传来:“隐谷弟子修紫暄前来拜见龙师叔!” 龙战天冷峻的语气回道:“紫暄这声‘师叔’可让我不敢当,不管双方立场如何,白天雪都是值得尊敬的对手,比起那些伪君子可强的太多。已经快十年没见面了,你师父好吗?” 修紫暄柔和的回答道:“家师身体康健,只是很想念一些老朋友。在紫暄出来的时候曾经叮嘱紫暄如果见到龙宗主一定要行晚辈礼,以谢当年龙宗主不计旧怨的援手之德,而且紫暄在十年前还得龙宗主指点剑术,在情在理紫暄都应该称呼龙宗主一声‘师叔’,龙宗主这样说难道是认为紫暄不够资格称呼宗主一声‘师叔’吗?”这话说的词锋犀利,如果龙战天再推辞的话就显得矫情了,但是如果接受,不是摆明态度说自己不能对修紫暄做什么,就算圣门的弟子被修紫暄打的一败涂地他也不能出头,还不能偏袒,那就显得更吃亏。 这个修紫暄果然厉害,一句话就将龙战天抬到太师椅上坐着了。 龙战天沉默了一会儿才语气缓和的说道:“你这个小姑娘越来越厉害了,进来吧,让师叔看看你出落的有多么美丽,我可听说你是江湖上的第一美人。” 听到龙战天这句长辈调侃的话语后,修紫暄的身影出现在屋中,语气微微有些向长辈撒娇的味道:“龙师叔竟然也说出这样的话,真是让紫暄感到意外,龙师叔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我也在此时再次看到这个让我一见就难于忘怀的女子,因为这次距离很近,我看的更清楚了,也许是为表示尊敬和没有敌意,她并没有背上她的古雅长剑,虽然少了几份英气,但是却又添了几分洒脱。 仍然是那幅儒士的打扮,宽大的衣袍不仅不能掩盖她的美丽,反让她更有一种尘脱俗的清雅淡丽,给人绝对难忘的另类惊艳。修长柔和的眉毛下一双明亮深邃的眼睛顾盼生妍,即有一种对尘世无限的关怀又有一种脱一切的明悟,再配合嵌在丽容上的两个充满亲切的酒窝,有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潇洒和亲和。 细肩如刀削,盈盈仅堪一握的细腰纤秾合度,美妙玲珑的优美曲线,教人无法不神摇心动。她的肤色是一种天然的白皙,还有几丝红晕,真是晶莹似暖玉,有一种姿容美绝,出尘脱俗的绝代风华。 也许是感受到我的窥视,她修长优美的脖子轻轻一转,一道疑惑的目光投注到我这边,漆黑水灵的美眸似乎是一道清澈无比的暗流清泉,即能保证自己永远不会腐朽但又能保持某种神秘难测的平静。 在她平静和冷然的外表底下,我却从她投来的眼神中明白她对生命的珍惜和对一种理想的追求,明白她对世俗人间的关怀以及对脱世俗的向往,更有一种悲天悯人的博大心怀。儒家的济世为民,道家的自我完善,佛家的宽爱众生,似乎在她身上得到完美的体验,让已经习惯了美女的我重新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情怀。 她是属于世间的,但是更是脱于这个世间的。 我原本平静的心湖似乎因为她的这道目光开始起了涟漪,似乎心境就要失守了。恰好在此时龙战天的声音响起来:“是有一件事情,不过和我们要说的事情无关。紫暄坐吧,哪个里面是我年前收的一个弟子,什么都好,就是看不得美丽的女人,不要管他。”这话说的我惭愧不已,连忙收敛了自己的心情。 修紫暄收回目光坐到我刚才坐的位置之后才语气淡然的说道:“龙师叔也收了弟子,不知可否让紫暄见见这位世兄?” 龙战天直截了当的说道:“不用如此,他还不方便和你相见,再说他的年纪和入门的时间都不能和你比,如果你有心叫他一声‘师弟’就行了,不用担心,这次不会是他和你交手的。” 修紫暄那双足可以颠倒众生的凤眼中射出似乎将要看穿帘子的神光,在我面前的帘子上扫视了几遍之后,目光才又转入柔和的望向龙战天,有些诧异的问道:“既然不是这位师弟和紫暄交手,难道会是别人吗?紫暄在前来此地的途中曾经在烟雨楼中看到一位貌似菊姑娘的女子站在一位年轻男子身边,不知师叔有什么见教?” 背对着我的龙战天停了一下才说道:“你们竟然撞见了,那也免得我多说。你猜的不错,如果是我在收这位弟子前你今天的对手一定会是菊,可是现在你的对手不会是她,而且你也明白她现在的身份已经是大不一样了。” 修紫暄面色似乎怔了怔,然后才又恢复自然的笑道:“原来烟雨楼上的那位年轻公子竟然是当今炙手可热的淮王殿下,紫暄却当面错过真是遗憾!至于和紫暄交手的到底是何人,龙师叔可否告知?” 龙战天也给她倒了杯茶,轻轻放到她的面前,有些感叹的说道:“当年我和你师父也是在这里一边喝茶一边聊天,现在想起来当年相谈的情景仿佛还是在眼前,人事无常,莫过如此。对于你的对手你也不用挂怀,到时你就会知道。况且以白天雪的脾气推断他的弟子决不会因为此事而来叫我一声师叔,是不是找我有别的事情,爽快的说出来好了。” 修紫暄嘴角露出一线笑意,道声谢后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有些调皮女生味道的说道:“龙师叔果然厉害,紫暄这次确实是有些事情需要请龙师叔帮忙,只是刚才听到龙师叔因为这个新收的师弟似乎有些不想再管旁事,到让紫暄不好说了。” 龙战天语气柔和说道:“你这个小丫头,学足了你师父那套旁敲侧击。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再管事了?是不是圣门中有些门派的作为让你看不惯?” 修紫暄脸上掠过一种悲天悯人的感伤,艳红的嘴唇轻启:“如果仅仅是因为魔门一些门派的作为紫暄到不至于厚颜来求师叔,只是这件事情关乎到我大宋万千百姓,紫暄察觉到对方势力庞大后深觉势单力孤所以想请师叔帮忙。” 龙战天语气有些意外的说道:“是什么事情?难道是金人那边又想再度对付我们南方武林吗?” 修紫暄明丽如同荷花的容颜上透出一种忧虑,语调低沉,充满一种无奈的说道:“龙师叔可能也清楚,最近江湖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是底下却暗潮涌动。先是金人有位圣兴公主带领一大帮异族的高手秘密潜入南方。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紫暄根据一些迹象推断出最近朝廷皇上离奇死亡导致朝廷几乎覆灭的事情和这群人脱不了干系。在几天前紫暄还得到这群人在淮王殿下攻破临安之后不仅将赵远和一些朝廷亲金人的大臣救出来,连被龙师叔所擒交予淮王的史弥远也被他们策反一个淮王属下的将军给救了出来。 接着就是摩尼教的活动突然频繁起来,南方几路中被蒙蔽加入摩尼教的百姓多达百万,其中正当盛年者也为数甚多,摩尼教已经有将他们组织起来进行编组的行为。龙师叔也知道摩尼教传播的教义是要让百姓起来推翻朝廷,这其中虽有官逼民反的因素在内,但现在却决非内乱时刻。 如果不能制止这两帮人的行动,紫暄担心金人可能会利用这个事情将我大宋分裂,让南方的百姓又陷入战火中,如果引的北方异族再次入侵南方到时吃亏的仍然会是我大宋的百姓。紫暄心有不忍,有心想联合武林的力量解决此一危机,所以想请龙师叔帮忙。” 我听了修紫暄的话,第一时间肯定她确实有一颗为民请命不计个人荣辱的博大胸怀,她代表的正派虽然和龙战天代表的魔门有着根本的对立,但是在自己所处的国家将会遭遇到更大的危险时,她可以抛开以往那些恩怨,团结所有的力量来共斗危难,这种决心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具备的,至少在感情上就会很难受。 龙战天默然了一会儿才说道:“这是你们正道的意思吗?” 修紫暄神色平静下来,语气轻柔的道:“紫暄和了空掌门田帮主都会晤过,他们都赞同紫暄的提议。” 龙战天语气冷然的说道:“隐谷,少林,丐帮,这三家完全可以代表正道武林的意见,看来这次危机比起当年让你师父低头的哪次金人高手南侵更严重,但是情况却十分不同,你认为我们联合后有胜利的可能吗?再对我耍心机可会让你得不偿失。” 修紫暄淡雅的容颜露出一抹浅笑,秀眸有种欣喜的光芒闪过,站了起来,盈盈一礼道:“多谢龙师叔成全,其实紫暄最主要是想让龙师叔运用魔门对淮王殿下的影响力让淮王殿下可以在临安登基,安抚住现在人心惶惶的南方几路,然后我方和淮王殿下一起努力将金人势力驱除掉,威慑住摩尼教。之后只要淮王殿下可以在南方几路推行两淮路,京西南路的安民之法,想必因摩尼教爆而带来的危害就会被减少到最小。不知龙师叔觉得紫暄这个提议能否得到淮王殿下的赞同?” 龙战天沉默了半晌,才缓慢的说道:“我会将你的要求直接告诉淮王,只是你是如何知道淮王不会在临安登基的,想必淮王自己不会将这个事情到处说吧。坐下说!” 虽然被龙战天调侃,但是我还是很想知道修紫暄是从什么渠道知道我不会在临安登基的事情,这个对我可是非同一般。 修紫暄再次轻轻落座之后,才柔声说道:“淮王攻占临安之后,先是不问原由的就将所有的官员囚禁,然后就开始对临安府库大肆收刮,所有官署存有的资料,临安的各类工匠技师以及和淮王将士有关系的亲属百姓都被运往建康,紫暄前往临安途中又得知淮王在占领临安才一天后就又离开临安。种种迹象表明,淮王殿下根本就没有在临安登基称帝的打算,龙师叔觉得了?” 龙战天似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说道:“你既然知道烟雨楼上就是他,为什么不去直接找他而要求助我?这让我很感兴趣。” 修紫暄秀眉轻轻一蹙,有些感叹的说道:“紫暄只是想尽最大的可能说服淮王。修罗门和连心宗如今深得淮王的信任,龙师叔又和淮王关系密切,本来紫暄还打算让龙师叔给淮王引荐一下了。” 龙战天语气微微有些不悦的说道:“你如果想见他还用我引荐吗?你的心意我明白,我会尽力的,只是他在许多的事情和我们看法并不一样,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有些事情我现在也不能多说,将来你就会明白的。至于和隐谷的这场比武我会放在八月一日举行,同时我会将这个消息通告整个江湖,你做好准备吧!” 修紫暄沉默了一下举止雍容的站了起来:“多谢龙师叔成全,到时家师也会来。紫暄想告退!” 龙战天微微有些意外的道:“他也会来?最近金人那几个家伙又有不安分的迹象,他也是该出来晃晃。如果他到了嘉兴就让他来这里见见老对手吧!” 修紫暄颔道谢之后就向外走去,临走时永远都似乎带着笑意的俏脸对我这边偏了一下,直到她出去,我的眼前仍然晃动着她那双向清泉的一般眼睛。 “出来吧,她已经走了。” 龙战天招呼的话语让我醒悟过来,有些不满意的对自己皱皱眉头,然后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很不客气的坐到龙战天的对面,看着面前她用过的茶杯,微微讽刺道:“世人都说圣门和隐谷是势不两立的冤家对头,如今看来你们两家的关系到好的很,快要成一个门派了。” 龙战天置若罔闻,还是很平静的喝了一口茶,才答非所问的说道:“看来你暂时是领悟不了无我的境界了,你对修紫暄的提议如何看?” 我不客气的抓过面前的茶壶,拿起一个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品尝一口,虽然这茶确实不怎么样,但是我还是故意装做感叹的样子咋了一会儿。看到龙战天仍然无动于衷的样子,我才放弃的说道:“不可能!” 龙战天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现在南方各路安抚使都在观望,据我的消息他们都比较倾向于你,只要你能适当的招抚一下他们,就可以兵不血刃平定整个大宋。这不好吗?” 我用手晃荡着茶杯,漫不经心的说道:“如果我是追求一时的安定这么做是没错,但是我的志向却不是如此,有些事情是你不知道的,再说我的整个战略已经定下,绝对不会容许出现逆转性的改变,你们就不要枉费心机了,反正我到底要干什么我清楚就行了。” 龙战天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说道:“我们圣门和隐谷争斗了这么多年,到了现在,其实大家都心中有数,我们双方已经形成一种互相敌对又互相依存的关系。有佛才有魔,你到底有什么放不开?” 没想到,两个至少有数百年敌对历史的门派竟然会明白正邪互相扶持的道理,确实有些让我意外,无佛就无魔,无黑暗就不会有光明,世界的事情就是这样对立相生,让人不明白这到底是藏有什么玄机,也许这里的整个天地都是根据人本身的善恶天性来订立的吧。 默然想了一会儿,我说道:“不谈这个事情,你给我说的盛会是不是比武的事情?” 龙战天盯了我一眼,淡淡的说道:“不错,到时我有把握让江湖上七成的门派都到嘉兴来,这样我要做的事情就会简单多了。能留下吗?” 我想了一会儿,问道:“你认为我留下可以说服哪个门派加入我的阵营?” 龙战天干脆直接的说道:“少林,此门派是江湖上妖教第一大派,天下大部分的妖教都要受他们节制。” 妖教?这个龙战天看来是对佛门很厌恶,但是却很懂的不能消灭就要利用的道理,有时候我都觉得龙战天理智的已经是残酷了。这个人还真有意思。 我暗暗觉得好笑,但还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会是少林?它不是封山了吗?” 龙战天轻蔑的撇撇嘴:“封山的话是骗小孩子的,封山后江湖上少林俗家的弟子比封山前多了二倍。而且福建莆田的少林自从北方少林迁移过来后双方的武功进行合流,各项绝技不断涌现,再加上这些年民生困苦不少人家都将孩子送到寺院中,给了少林绝佳的展良机。 十多年前,哪次正邪合力驱逐金人那边的高手之时,我就亲眼目睹少林绝强的实力,断定当时仅仅凭它一个门派就可以抵住我们圣门这么多宗派。如果不是少林怕自己声高遭嫉强行宣布封山的话,如今少林肯定是江湖上风头最劲的门派,可能连七大的名头都不会出现。” 我微微动容道:“你的意思是说少林并非真的封山,只是用封山为名在暗地里培养自己的势力?” 龙战天点点头:“不光是如此,他们封山还有一个因素,就是原来北方少林一系和南方少林一系互相争夺少林主导权。因为他们这些妖教表面上非要讲什么仁义道德,所以就不敢将这种争执公开化,只好关起门来自己解决,还生怕别人知道他们双方不和。不过就是他们这种竞争反到让少林武学更上了一层楼,到是便宜这些口是心非的死和尚了。” 我考虑了一下,问道:“你是不是要让我分别给北少林和南少林许下好处,然后将他们都拉过来?” 龙战天道:“不错,只有你亲自和他们说才能拉拢他们。” 我明确的双手互拍一下:“那好,我留下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外面还需要我去处理。” 龙战天招呼一声道:“影一,影十九,你们两个过来拜见主人!” 话语落下,一直站在一边如同木头人一般的那两个影子闪现在我眼前,单腿跪地还是用那种难听的话说道:“参见主人!” 我皱了皱眉头:“起来吧!”他们站立起来后,龙战天吩咐道:“你们去召集二十五代的影子,告诉他们从今天开始他们就只能效忠他们的主人。” 这两人齐声说了‘是’后再对我行了一礼就出去了。 我询问道:“为什么这些影子声音都是这么古怪?” 龙战天淡然的说道:“他们练的功夫会破坏他们的咽喉以及身体一些其他功能来换取身体潜力的开。这些天你好好的了解一下江湖,等到了合适的时候你就会明白天邪宗的一切的。” 我突然问道:“是不是你不死,我这个宗主都要被你压一头?” 龙战天好整以暇的说道:“如果你不满意可以现在就向我挑战,也许你有机会可以杀了我。” 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我放弃一切的摇摇头转移话题:“现在外面情况如何了?” 龙战天站起来出去了一下,然后进来告诉我道:“打着你旗号的军队已经有大约一万五千人入了城,在城外还有大约一万人左右,是一个叫郑天的将领率领。进入城中的部队现在有大约一千人在烟雨楼布下严密的防护,原来嘉兴千余的守军被没收兵器之后被大约二千的部队看管在南湖边一处空地上,另外还有二千的部队分散在烟雨楼附近待命,这五千人归一个叫真知明的将军率领,剩下的那一万人是一个叫丘山望雪的女将率领,在占据四方城门之后,还占据着官署和嘉兴各战略重地以及府库。这就是外面现在的情况。” 我点点头,只是对郑天和望雪的到来有些意外,看来他们行动也不慢。突然想到一个事情,我问道:“有云先生的消息吗?” 龙战天晒道:“云先生的行踪岂是我那些小探子能知道的?走吧,我已经让人通知菊到这里来接你了。你现在和你的影子见面之后就可以离开这里。” 我没有再吱声,直接向外面走去,我见过的那一大群黑衣人现在就在屋子外面花草地前的空地上。看到我出现,他们全都跪了下来:“参见主人!” 看了看龙战天,我开口说道:“你们都起来吧,从今天起你们就跟着我了。” 这群人齐声回答道:“多谢主人!”然后站了起来,静静的分成两组站立。 我轻声问龙战天道:“他们如何称呼?” 龙战天直接的说道:“他们是用影为姓,一到三十六做为名,如果要想区别他们和前代影子可以加上他们的代数,他们是二十五代影子。” 我再次看了看这些面目表情呆板的影子,也许是他们自己收敛了,也许是我已经不在乎了,这时的他们已经不能让我感受到多大的压力,而我目光到达处他们都恭敬的低下头,表示出一种绝对的臣服,让我很明显的感受到他们已经被训练成一具只能忠心于天邪宗的机器,这种认知不是让我很舒服。 收回目光,我望向龙战天:“既然天邪宗有这么大的势力,为什么你还要告诉我天邪宗只有两个人?” 龙战天森冷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负手望向天空,过了一会儿才冷冷的答道:“我们天邪宗信奉的是‘强者为尊,适者生存’,所以天邪宗的人只能是世间的强者,其他的人只是仆人而已。走吧,菊还在外面等你,你在嘉兴有空的时候就可以到这里来。”说完就从我身边走了出去。 看到龙战天宽厚坚实的背影,我无奈的耸耸肩就走向那群黑衣人,大声招呼道:“跟我走吧!”又是一阵齐声的回答后,他们很自然的将我围在他们的核心处向外走去。 虽然我还是对天邪宗有许多的疑虑,但这群武功高强的人加入却让我这边的实力有了强劲的增长,至少在小规模的江湖械斗中我有了一支可以随意使用的力量。 第十六章 嘉兴相会 走了一段路我才现这个庄园挺大的,好象还分两个区域,被一道波浪形的围墙隔开,有几个月洞门相通,不过都被几道木门给锁住。我还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围墙那边有许多的房屋,和我走的这边全以园景为主的环境显得大不一样。 不知道那边到底是什么地方? 疑惑中,我向身前的龙战天问道:“这里叫什么名字?被围墙隔开的那边又是什么地方?” 龙战天头都不回的回答道:“这里叫‘望湖庄’,我们这边是北院,是我们天邪宗和外人交往的场所,那边是南院,是供天邪宗客人歇息之用的,你如果在嘉兴没什么地方好去的话,可以住在里面,但要约束你的人不要随意进入北院。” 我闻言看了看那边掩隐在绿树中的精致小楼,十分愉快的说道:“那好吧,等我将外面的事情处理一下后就来,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 龙战天似乎迟疑了一下,然后停下脚步转过头望着我:“有一个事情我需要告诉你,唐夫人最近一段时间救治了不少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伤兵,里面不仅有你的部下还有朝廷的人,你想不想过去看看。” 我闻言一愣,继而明白过来的说道:“当然可以,现在和朝廷的战争已经结束,我不会对他们如何的。你知道唐夫人那边有多少我的人吗?”一边说一边猜想这个唐夫人是谁。 姓唐,好象还会医术,难道是他的师妹? 就在我猜测的时候,龙战天已经淡淡的回答道:“不清楚,等你有空我就带你去,我们到了。” 我顺着他的话语向前方看去,除了看到正露出松了一口气神色的菊外,还意外的现神态焦急的真知明和我那些和他一起行动的贴身护卫。 看到我,真知明大步的向我走来,那些影子警惕的身体一合挡住通路不让他靠近,一种无形有实的杀气又开始弥漫起来。 真知明反应也不慢,一个箭步就脱离了他们的攻击范围,然后和跟上来的贴身护卫形成一个攻坚的小阵势,随时可以冲击这些影子护卫所布下的防护圈。 我满意的笑了一下,开声道:“你们不用紧张,都是自己人。知明,这段日子你还好吗?” 听到我的话,影子又让开了通路,真知明也放松下来大步的走了进来,看到我有些无奈的行礼道:“属下真知明见过殿下!” 我仔细的看看他已经开始消瘦的脸容,有些歉意的说道:“辛苦你了。” 真知明露出一种苦笑,摇摇头道:“属下到不辛苦,只是希望殿下再想走的时候将属下也捎上就好了。” 我听闻他的话哈哈大笑起来,这才是我的属下。 赞赏的大力拍了真知明一下,然后对正面露惊奇的菊打趣道:“怎么样?本王现在和以前可不一样了,也算一个江湖有数的高手了吧!” 听到我夸张的话,菊淡然一笑道:“应该说江湖上没有几个高手可以伤到殿下才是。属下在此恭贺殿下功力得以精进。” 我摆摆手:“不用了,我们还是去处理外面的事情吧,菊,这些影子都交给你指挥分配了。你们听着,以后除了本王的命令外就只准听这位菊姑娘的命令。” 那些影子到没有什么犹豫很干脆的说了声‘是’,让第一次听到他们声音的人都皱上眉头,让我看的暗自好笑。和龙战天打了声招呼后,就和菊真知明一起向外面走去,顺便开始询问真知明别后的情况。 在他的讲述中,我知道他得到我‘逃跑’的消息后,先是派人去码头询问了我搭乘的客船情况,然后按照我给他信上的吩咐对我的行踪进行保密接着就缓慢的行军,并随时和白女的情报系统保持联系,并将一些需要我处理的情报暂时积存了下来。 不久之后,郑天和丘山望雪他们两人的部队也回来了,他们并没有回建康而是直接向真知明的部队扑了过来,意图汇合我之后再回建康。经过一番交涉之后,真知明只好无奈的将我‘失踪’的消息告诉他们两人,真知明被郑天狠狠的训了一顿之后,护卫军的人马都开始了‘缓慢’的行军。 一直到昨天,接到我让他们去嘉兴的命令后,他们连夜整顿人马,先派人将跟随部队的那些还不知道怎么处置的‘前储妃’送往建康,然后急行军赶来嘉兴,到了城门口知道我让他们将守城部队解决的命令之后,真知明先让一个千人队前往烟雨楼保护我,然后就带人将陈雄率领的一千人全都集中起来,在命令他们放下兵器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抵抗,只是有些骚动,但在陈雄的呵斥下,他们还是执行了命令。 解决完他们之后,丘山望雪就开始控制全城的诸般事宜,而真知明也将陈雄一干人押往烟雨楼。到达烟雨楼的时候先期回来的菊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而他派来的千人队也在烟雨楼布防,真知明就将陈雄他们找了个地方圈禁起来。接着生的事情就是烟雨楼中的老萧告诉菊要到这里来找我,她就和真知明带着贴身护卫前来找我。 我听完之后询问得知,我这段时间不在军中的事情仅仅只限于我的贴身护卫和一些高级将领知道。在上马前,我赞赏的看着那些贴身护卫说道:“上马吧,我忠诚的卫士们!” 这些贴身护卫习惯性的一挺胸,高声答道:“是,殿下!” 我笑了笑,然后骑上一匹战马向着菊指点的烟雨楼方向而去,因为没有预备那些影子的战马,只好让他们跟着马跑,我也想从中看看他们的实力。我这时才知道,这个“望湖庄”竟然是在烟雨楼的北方,也就是说我在地下至少穿越过小半个南湖,那可是好几里的路程,看来天邪宗的地下工程确实不小。 也许是经过清理,我所经过的这条街上除了站立在两边的士兵外,看不到任何行人,让我们能够用一种很快的度赶往烟雨楼。 当我们到达烟雨楼警戒线外围的时候,我还没有回头看,空中就落下数十道黑影散落在我周围,这些影子竟然是从别人屋顶上跟着我跑的,路途不会近多少,但难度却增加了不少,看来他们的实力确实很高。 在我赞赏的念头还没有想完,一声尖利的“有刺客,保护殿下。”的喊声就响了起来,这下犹如捅了马蜂窝,那些影子和贴身护卫争先扑向我,因为没有配合,双方反而互相妨碍起来,相互抢位下到将自己的队行弄乱,有些影子根本就不管这么多的就向这些贴身护卫出手,有好几对人都交起手来。 这还不算,那些原本看到我到来已经开始行战场礼节的警戒士兵们,一转手中兵器,刀锋矛头齐向我的队伍冲来,好象是要搞兵变,前方的影子已经摆出攻击的姿势了。而在我们后方的士兵也被这声话语所惊动,马上开始集合摆出一幅战斗架势,空出当中的地方想要掩护我们后退。情势似乎变的混乱起来。 就在此时,真知明断然大喝道:“我是真知明,所有护卫军将士听令,退后三步原地不动,不得有任何攻击行为。”菊也大声喊道:“所有影子不许攻击士兵,原地防护。” 此语一出,那些似乎要搞兵变的士兵连忙停下脚步和前方的影子脱离了接触,然后退后了三步在原地警戒,那些影子也目光寒冷的看着这些士兵后退并不追击,我也喝止住影子和贴身护卫间的打斗,双方这一克制局面一下就被控制住了。 真知明从我的队伍中走了出去,看了看前方那些正露出莫名其妙表情的士兵,语气森冷的说道:“刚才是谁说有刺客的?” 一个百人长装束的人走了出来道:“刚才属下看到有黑影落在殿下身边以为是刺客,所以才带领兄弟们冲上来的。” 妈的,弄了半天原来是双方的一场误会,差点让自己人来了场火拼,缺乏默契的队伍再多也是见鬼。 我越众而出策马行到真知明身边,制止了他的说话,望着面前这个满面愧悔神色的年轻百人长,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殿下,属下叫百里山!” “百里山?本王知道你,你原本是淮西合肥人,因家庭贫寒而参军,后跟随赵范将军加入近卫军中,参加过淮西大捷,均州大捷,襄阳大捷,徐州大捷,在归德府攻城战中三次率队冲上城楼,负伤多处。按照你的功劳本来应该可以在近卫军扩编中当上一个千人长,可是你找到岳风将军,说自己愿意用所有的功劳换取自己为一护卫军士卒,后来你就被调进本王的五千亲卫护卫军中成了一名百人长。本王说的对吗?” “殿下,殿下竟然都知道,属下确实是这样才进入护卫军的。” “你是一个好战士,但是你现在还不是一个好将领,因为你的失误而差点让自己人互相残杀,作为他们的指挥,你应当负有主要责任。从此刻起,你不再是百人长,交接好职务之后你去军法处领受处罚。你心服吗?” “属下心服!” “那好,你现在好好的执行你该做的任务。” “多谢殿下!” 看着这个已经有些哽咽的百里山,我下了马走到他身边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过去的错误已经不能挽回,但是我们却可以学习不再犯这个错误。本王相信你一定会再次成为本王的骄傲的。” 百里山看了我一眼,连忙的低下头道:“是,殿下!”虽然他低的迅,但是我还是看到他眼中似乎有水光闪过。 我点点头,大声说道:“那么现在就履行你的最后职责,让这些士兵回到岗位上去吧!” 百里山坚定的点点头,大声命令其他的人重新保持警戒的队行。 在我缓慢的通过这些人布防区之后,我轻声对真知明道:“将百里山所有的职务都免除,然后将他送入军校中,他是一个优秀的战士应当要有这个机会。” 真知明感激的看了我一眼,低声道:“多谢殿下宽宏!” 宽慰的拍拍他,这时就听见一阵急剧的马蹄声传来,丘山望雪和梦雪这两个女将带着人风风火火的策马而来,全副披挂一幅要搏杀的样子。看到我,冒失的梦雪坐在马上先就喊道:“殿下,我们听说你遇到刺客了,你没事吧?后边的士兵都已经准备好了。” “现在没事了。”我苦笑着摇摇头,然后对着丘山望雪道:“好久不见了,望雪将军。” “望雪(梦雪)参见殿下!”被姐姐拉下马来的梦雪明显的有些生气,说的声音很小。 我摆摆手,大声道:“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们到烟雨楼再谈这些事情吧!”说完,我就当先向前走去,其余的人在我走过后也缓慢的跟着我前进,一路上看到我的士兵无不抬头挺胸显得精神抖擞。 等我再度看到烟雨楼的时候,郑天正在门外恭候我。此时的烟雨楼已经被我们全部接管,不仅一个闲人都看不到,就是这里的整条街除了我的士兵也没有半个闲杂人出现,端的是戒备森严,和我下午来时那种热闹犹如天差地远。 寒暄几句之后,我就将他们带到楼上我的哪个雅间去了。 几个将领被我要求坐在我定下的那张桌子边,一边看着南湖的风景,一边小声的谈着一些事情,我也翻看了一下真知明拿来给我的那些情报,除去那些无关紧要和我已经知道的外,只有两份情报让我意外。 一份是建康的梅让我赶快回建康,语气很急但又没说到底生了什么事情,而且别的情报显示建康最近也没有生什么了不起的惊天大事,只有一些和朝廷勾结的官员被下了大狱算是比较严重的事情,所以我并没有在意,有些不以为然。 一份是岳雨让白女转交给我的,只有八个字:安丙欲降,余介入川!岳雨果然没有辜负我的厚望,他竟然能将安丙说降,确实了不起,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办到的。 我将后一份情报放下之后,就吩咐菊马上给岳雨送封授权书,让他可以全权经略四川三路的事情,前期要以摸清楚四川三路情况为主,特别是地形和各地土豪所占田地的情况更要弄清楚。然后我亲自写了一份公函给梅,说明我现在不能回建康,如果他们不能在情报中说及这个事情,就让她到嘉兴来。 做好这些之后,我就对郑天说了最近要在嘉兴举办一次武林比武,有不少江湖人要来,让他全权负责办理这个事情。除了让他做好一些接待准备外,还让他尽量不要让这些江湖人骚扰那些嘉兴居民,必要时可以请嘉兴本地的那些江湖人物协助,其中我尤为重点的提到要好好接待少林。 郑天虽然不解但是仍然表示自己会尽力完成。说完这个事情后,我就让烟雨楼开始上菜,招呼他们吃了一顿之后,就将我新收的那些影子护卫介绍给他们,让他们通告护卫军全军将士此事,然后就命令那些影子将他们的黑衣脱下来换上士兵的军服,让他们和那些贴身护卫成为两个系统,让菊尽快的将他们双方互相配合的事情弄好。另外,我还让真知明派出一支千人队去将上海的彩云一行人接到嘉兴来。 天色渐渐的暗淡了下来后,我让郑天明天解除全城警戒,取消陈雄的军队编制之后,又拒绝望雪到官署去歇息的提议前往望湖庄而去。从今天开始我将又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谁也不知道明天到底又是些什么烦心事在等着我,找个好地方休息当然重要。 到了望湖庄,龙战天虽然没有出现,但是一切他都安排的很好,整个望湖庄南院很宽阔,有一面还直接面对着南湖,几百人的卫队进入并不显得很拥挤。 让真知明约束将士不得随意进入北院,但也不能让北院的人随意到我们这边之后,我进入一栋被绿树掩映的小楼中,舒服的洗了个热水澡之后进入一间宽大的卧室中,美美的睡了一个晚上,让连日来的疲劳一扫而光。清晨运功完毕之后,菊进来告诉我白女来了。 有段时间没见的白女明显是比以前消瘦了,而且眼眶周围还有明显睡眠不足的迹象,这对她来说意味着她至少有一长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 让她坐下后,我关切的问道:“最近有许多烦心的事情的吗?看你累成了这样,要好点休息。” 白女摇摇头道:“属下到没什么,有些事情殿下应该知道。” 这个白女永远都是工作第一,无奈的说道:“有什么事情说吧!看你连夜赶来也够辛苦的了,早点说完去休息一下!” 白女略显疲惫的眼神从我面上扫过,平静的说道:“事情主要是四个方面,一个就是我们内部原来朝廷委派的官员,属下查到他们中只有三分之一没有明确的证据指出他们和朝廷勾结,还有三分之一有明显证据证明他们是属于倾向于朝廷的那方而且还有贪污渎职的行为,另外三分之一就是有和朝廷勾结的实质行为以及公开宣称支持朝廷。属下对最后一批人实行抓捕,第二批人也派人进行监视,因为人手有些不够所以对第一批人就没采取什么加强的行动。 但是这个行动遭到司马风和梅的极力阻挠,他们不仅私下强行放了不少人,还对属下的行动诸多限制,连原本应该配合属下的部队出动也经常被他们弄的拖拖拉拉,属下还现他们将不少应当被逮捕的人转移到殿下所居的王宫。属下认为,在这个事情上司马总理,梅以及王妃已经站在一起,他们并不想属下用这个机会清除掉所有隐患。属下认为他们是在养虎遗患,不能姑息!” 我举手打断她的话,细细想了一下。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有些方面还需要和朝廷维持起码的脸面,但是现在却根本不用如此,大局已定,朝廷已然无力回天,我已经成为一支独立的新兴势力,那么对于那些立场不稳的朝廷委派官员的清洗就势在必行,但是很显然白女的实力还不足以解决这些事情,是时候将她负责的事情独立出来直接向我负责,这样会减少许多的阻力。 心中有了主意,又让白女继续说。 白女接着说道:“第二个就是现在摩尼教的活动越来越频繁,有不少分坛集合了当地摩尼教徒中的青壮进行一些秘密活动,按照探子回报,有一些平时欺压百姓的豪强地主都被他们杀掉,家财也被摩尼教侵吞,这种做为很得那些摩尼教徒拥戴。属下以为他们起事在即,是借用此种方法来获得士气财力的进一步提升,也让那些摩尼教徒回不了头。 第三个就是最近有不少金人混入我们境内,武功都在中上之间,被属下抓到一批,问出他们是来支援金国圣兴公主的,具体要有多少人来他们并不清楚。属下后来又得到殿下传回来的一些消息,派人去调查后得知,这些金人能够顺利的潜入我们大宋,除了有客商的身份掩护外,还得到我大宋一些江湖门派帮助。 属下据此为线索查到当初运粮船被烧一案并非是四川安丙所为,相反到是一直对我们表现桀骜的排帮脱不了干系,而且属下还从安排的间谍中得知排帮在当初大宋南渡时就和金人有联系,当初金人过长江就得到过他们的帮助。如今虽然圣兴公主的下落还不是很清楚,但属下以为她定然是想在大宋境内生事,甚至金人的绝顶高手可能也秘密前来,不能低估。殿下当前最好能够借最近在嘉兴举行的圣门和隐谷的比武,对那些不能摆正立场,妄想在金宋两面讨好的江湖帮派予以打击,统合江湖势力对金人进行打击,不让金人有可乘之机。” 我正听的心动却现她没说话了,不解的问道:“怎么不说了,还有一个问题是什么?” 白女稍微犹豫了一下,才缓慢的说道:“属下最近无意中现了一件很意外的事情,我们制造的一些兵器流入了一个和我们关系密切的商业家族手中,按照属下的调查这个事情是生在武器出厂到杨利接收的这段时间中。属下秘密调查后得知,共有五十门小火炮,六千把下级兵器,三千把中级兵器,十把上级兵器,特级兵器二把,连环弩一千架,箭支十万支,克敌弓三千张,箭支二十万支,手榴弹五百,火雷箭五十装的三百箱不知去向。” 我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谁能做到这个事情?” 白女肯定的说道:“王妃!” 听到我心中的答案被说了出来,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抬了抬头说道:“这个事情你不要管了。我问你,最近你是不是接到我不让你惊动李记的命令?” 白女马上反应过来的说道:“在殿下北伐的时候我就接到这道命令,是用殿下的私人印章来的。难道有问题吗?” 我苦笑道:“你说我在北伐的时候会用私人印章吗?如果要对你密令,只要按照只有你我能明白的最高密码出你就会知道,我的私人印章其实只是用来协调后方各部门的。” 白女明白过来的点点头,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我转移话题的说道:“最近军工厂内的产量是不是提高很多?” 白女点点头:“按照殿下说的那种分工合作,集中组装的流水线方法,那些初步的事情只要对普通人进行简单的训练,他们就可以完成的很好,再加上王妃建立的四级监督,不仅质量上有极大的提高和保证,就是数量上也比以前提高了近三倍,现在一个熟练的工匠一天可以组装三张弓或者一百支箭,就是最复杂的小火炮一天也可以生产十门。按照吴班的预计,如果兵工厂得到临安那些熟练工匠技师的加入,其质量不仅能更好,而且数量上还可以增加五倍,现在最缺的就是他们这种工匠技师。” 我满意的笑了一下:“这些人肯定会分配给他们的,不过你也要注意一下他们,不能让我们的技术泄密,现在的目标要逐步转移,不能太过专注于旧武器的生产,要将最好的工匠技师用来研究新的火器开,火器才是我们最终克敌制胜的法宝。” 白女听了,平静的看着我道:“属下知道该如何做了,不知殿下对前面三个问题有什么意见?” 我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坚决的说道:“你等会儿拿我的命令让郑天给你三千人,对任何敢于阻止你抓人的,不论他位居何职一律同罪,此话你最好转告司马风和梅。另外要注意的是,那些在学术上或者在别的方面有特殊才能的人,你不要将他们关到牢房中了,直接送到百家院给软禁起来,让他们专注于自己的学问研究。至于金人和摩尼教方面,你只要给我提供消息就可,你不需要插手这个事情。等最近的事情完结之后,我会让你组建专属于你调度的军队,以后你只需要对我负责就行。” 白女刚听我说完,就站了起来:“属下知道该如何做了,请殿下立即给属下命令。” 我柔声的劝慰道:“看你最近也累的不轻,今天就休息一下吧!” 白女冷漠的拒绝道:“殿下应该知道属下的,坐言起行是属下一贯的准则,请殿下下令。” 望着眼前充满冷峻美态的亲信一脸的执着,我只好妥协的说道:“那好吧,你将江湖上的势力分布情况对我说了后就去办这个事情吧!” 白女服从的又坐了下来,将江湖的主要势力和他们的行为特点,以及脑人物和重点人物都一一的对我进行阐述,说的很细致也很全面,整整用了一个时辰才让我大致清楚如今江湖的情况。 我又问了几个细节方面的问题之后,就将话题一转问道:“陈雄的部队为什么会派到嘉兴来,你知道原因吗?” 白女平静的说道:“此事属下知道一点,当初殿下出征之后,因为军饷和粮草紧张,一些留守部队的军饷和口粮就被拖延下来。陈雄部队更是好几个月都没军饷,后来殿下攻占临安,需要搬运的东西太多,沿途州县也需要分兵去占领把守,那些刚从前线回来的大军又不能用,就使得临安本地的部队分派不过来,所以就将陈雄也派出来了。” 等白女说完之后,我只点点头让她先坐着,然后将给郑天的命令写好后交给她放好,然后让她稍微等一下,我就出去对菊说了一道命令。菊开始不愿意,但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她只好屈服和我一齐进来,站到白女的身后。 我看到白女又想开口,连忙抢先说道:“你先将双手伸出来!这是命令。” 白女很怀疑的看了我一眼,又微微将头偏了偏确定菊所占的方位,然后又恢复看我的样子,明亮的眼睛中有种无奈,似乎知道了我要干什么,但是还是照吩咐的将手伸了出来。 我用力的将她的双手抓住之后,沉声说道:“你一贯擅察人心,想必知道这是对付你最好的方法。好好休息一下吧!” 话语刚落,白女没有任何抵抗的被菊轻轻碰了一下,然后就身躯软的躺倒在菊的怀中,我怜惜的看看白女已经很憔悴的容颜,长叹一声道:“好好的让她睡一觉,她确实太累了。” 菊也关心的看了她一下,然后就将她抱走了。 等她们出去后,瑶红才将迟来的早餐拿了进来放到我面前,我点头示意后就让她放到桌上,吃了几口,我就又放下了,默然的在脑中消化白女给我说的江湖情况,预定从什么方面开始下手。 时间没过多久,郑天和真知明两人就前来求见。 见面礼节做完,我让他们都坐下之后问道:“生了什么事情?” 郑天看了一下真知明,有些试探的问道:“殿下准备如何处理陈雄将军一行人,昨天圈禁他们之后,现在已经有些不安分的迹象,他们都是淮西大捷后残存的将士,此事如果处理不好只怕会让其他将士寒心!”他的言下意思就是如果不能用名正言顺的军规处罚他们,那这个事情就有些麻烦。 我想了想,道:“本王亲自去处理这个事情,你们和本王同去。”说完,我让瑶红给我换上王服,前往圈禁陈雄的空地。 当我们数百人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这里已经是剑拔弩张气氛很紧张,在一片被临时竖立起来的栅栏后有一百多个空着手的士兵正手拉着手站在一起,将一队护卫营的将士拦住,护卫营的士兵已经将连环弩和克敌弓亮了出来,后面的士兵也做好冲锋的准备,一幅随时要拼命向里面冲的架势。 下马后,真知明上前了解了一下情况,先勒令护卫营的人退下之后才将负责此地守护的哪个千人长带来对我说道:“回禀殿下,刚才陈雄那边的一个士兵因为和我方看守士兵生了一些口角,然后趁其不备将我方士兵打伤后逃回军营,明千人长就让他们将人交出来,他们不交,所以导致这个纠纷。” 我望向哪个叫明员的千人长询问道:“这个士兵将护卫营的士兵打伤,自己伤的如何?” 明员俊伟的脸上略过一丝迟疑,看了真知明一眼才缓慢的说道:“他,他被刺了一刀!” 我看到真知明的脸上也有些不好看了,淡然说道:“本王还以为陈雄的士兵真是那么厉害,空手就可以将本王护卫营的士兵打伤然后再逃回去,有意思,将哪个被打伤的士兵带来见本王。” 明员应是后就行礼后离去,我安慰有些尴尬的真知明道:“人都有推过抢功的天性,下次注意点就行了。” 真知明抱歉的说道:“属下失察,今后一定会注意。” 我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看着明员将一个士兵带来,我清晰的看到这个士兵的脸上被打得青了一块,看来是被人狠狠的当面打了一拳。 “参见殿下!” “不用多礼!” “谢殿下!” 这个士兵伤的其实很轻,只要休息几天就可以好,我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又是如何同对方士兵起冲突的?” 这个士兵习惯性的一挺胸,大声道:“回禀殿下,属下是亲卫护卫军三团一营二连二排三班一伍的士兵,名字叫古思贤。事情是这样生的,今天本来是属下在门口当值,里面有个人走过来想和属下聊天,属下没理他,他却没话找话,属下一时心烦就随口说道‘你这个叛徒,不老实在里面待着,是不是想逃跑’没想到这个人听后就突然打了属下一拳,属下同时也刺了他一刀,然后从里面就出来一大群人将这个人抢走,我们要他们交出这个人,他们不交,所以就起了冲突。” 我仔细的看着这个古思贤,直到他脸上露出极度的不自然,我才突然问道:“里面的人是叛徒的话是谁告诉你的?快说!” 被我一喝,这个古思贤连想都没想的说道:“营中都是这么说的,说他们这群人是和外人勾结的叛徒,当初还陷害过殿下,所以属下才这么说的。” 我笑了笑,安慰道:“别怕,本王只是问问,你下去吧!” 古思贤刚要走,前方就突然传来一声悲壮无比的喊声:“我们都是殿下的士兵,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就算我们有罪也得让我们死的清楚。”说到这里语气突然一转,变的有些哀求的说道:“诸位护卫军的兄弟,看在大家都是在殿下手中效力的份上,给我们派个大夫过来吧,小天他再不找大夫就会死了。” 天的名字让我心头一跳,猛然想起这个喊话人的身份,急忙吩咐真知明去将军医叫来,然后我大步的向前面走去,沿途的士兵自动的给我让开道路。 走到栅栏附近的时候,我现大约十多个陈雄方面的士兵正意图想冲过栅栏,后面还有上百的人跟随,远处的营帐那里好象还有不少人6续的走了出来,显然是得到消息。十多个手拿长枪的士兵拦住那些要出来的士兵,一个百人长正在命令他们安静下来,不然就要放箭。 我缓缓的扫过对面那群包含着伤心,难过,气愤,不解,愤恨的士兵正和护卫军士兵悲愤交涉的面容,不禁想到当初在临安校场中的初次阅兵,这些人都是从那时起就开始跟着我,只是他们信任的主将却出卖了他们,他们也许到如今都还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受到如此待遇。 心中不禁有些难过,低沉的喝道:“让他们过来!”明员连忙下令拦住的护卫军士兵让开,那个百人长回头一看,也赶紧下令士兵让开。 失去阻拦的那些陈雄方面的士兵一下就冲了出来,打前的一个雄壮汉子一抬头就看到我正站在他们当面。 时间似乎停顿了刹那,这个汉子猛然的停下脚步,粗豪的脸上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直到后面的人撞上了他,他才清醒过来,伸出双手将后面的人拦住,声音充满悲壮的喊道:“参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一边说还一边跪了下来。被他话语所提醒,后面的那些人都看到了我,不约而同的一齐跪了下来高呼我千岁----他们都认得我。 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头,让我心里充满着犹豫,无奈的说道:“都起来吧,你们谁是当头的,让他出来和本王说话!” “谢殿下千岁!”一阵高呼过后,这些人站了起来将目光放到打头的哪个汉子身上。 此人低头洪声的说道:“关月见过殿下!”他们现在被取消旧有军队编制,所以他们都成了一般的士兵。 我知道他就是哪个在城门的关哥,走前了几步,低声询问道:“小天如何了?” 关月眼中闪过惊奇,接着就变为焦急:“殿下,小天伤势很重,如果再不找大夫就来不及了。” 我点点头,道:“你带路,本王去看看,大夫随后就到!” 关月连忙让那些跟随闯关的士兵让开,将我们一行人让到栅栏里面,这里已经被立下许多的军用帐篷,刚进入不久,我就看到久违的陈雄带着一大群人从帐篷群中前来迎接我。 等他们行完礼,我望着陈雄明显变的有些消瘦颓废的脸容,语气清淡的说道:“现在什么问题都不要说,等本王看完哪个受伤的士兵再谈!”说完,就让关月带路。 陈雄等人连忙让开,关月将我带到一个普通的六人军用帐篷前掀开帘门,低声说道:“殿下先请!”我只示意菊跟随之后,意外的哪个影一突然对我点点头,先走了进去。我知道这也是他们影子的职责,没说什么,让其他人都在外面等候之后就走了进去,接着菊和关月也进来, 看了先进来的影一正站在一边的角落,我就知道没什么危险。我打量了这间帐篷,在一张简陋的草席上,哪个我见过的憨厚年轻人正面色苍白的平躺在上面,似乎昏迷了过去,胸前部位被缠上了一块像是从军服上撕下来的布条,周围还有许多的血迹,一个应当是低级将领的人正在他身边照看着他,此时此人正看着我们。 这人长的清秀文雅,年轻的脸上有着一种难言的沧桑感,似乎经历过许多痛苦的事情,双眼到是出奇的清澈明亮,但却从中透出种心酸的无奈。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后微微一笑,跪下说道:“文远山见过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扫视了他几眼,轻轻的说道:“不用多礼,他怎么样了?” 远山站了起来无奈的说道:“此刀伤及内腑,虽然没有伤到要害部位,但是如果不尽早救治小天也难有活命的希望。”语气淡雅轻柔,有种从容不迫的气势。 我点点头,再次看看正陷入昏睡中的小天:“等会儿军医就会过来,他醒了你们通知本王。”说完,我就出了这个帐篷。 此时的帐篷周围已经围满了人,我这边的人和陈雄方面的人泾渭分明,好分的很,看到真知明已经将军医带来,我对着陈雄淡然说道:“到你帐篷去说这个事情吧!” 进入陈雄的帐篷,我看了看草席垫子没有坐下,只是望着陈雄问道:“你明白为什么吗?” 陈雄放弃一切的说道:“属下早就准备好这天了,其实殿下就是不说,属下也明白当初那些人都被殿下解决了,殿下今天才对付属下已经是对属下恩典。” 我淡然笑道:“他们和外敌勾结谋害本王,然后又临战脱逃,杀之无过。到是你,说起来也还为本王立下过功劳,本王不想做的太绝,你还是回家去吧!这次你们违反军规也算情有可原,本王不想再计较了。” 陈雄面上激烈的抖动了几下,然后突然跪了下来:“多谢殿下仁慈,属下曾经出卖过殿下,故死不足惜,可是属这些将士都是无辜的,属下愿意一死以赎罪,但请殿下放过他们。” 我低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让本王将他们留在军中?” 陈雄摇摇头道:“如果殿下可以如此,属下当然感激,但是属下也知道此事太过渺茫,故不敢奢望殿下。属下只是想让殿下念在他们也曾经在淮西战场上出生入死,不要遗弃他们,让他们能够留在殿下的领地中安度余生。只要殿下答应,属下必定会向天下人自供罪状,任凭殿下处置。” 我走了两步,觉得陈雄这个要求当出自真心,如此看来此人到不是一个寡情的人,怪不得能得将士的拥戴。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和以往既定方针不符的想法,考虑了一下:“如果本王决定宽恕你以前所犯下的罪过,你会有什么要求?” 听了这话,陈雄一时不能置信,眼中有种无所适从的茫然,下意识的说道:“殿下会宽恕属下吗?”说完,他才明白过来,望了望我高声道:“如果殿下肯再给属下一次机会的话,属下必然会誓死报答殿下。” 我不为所动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我才说道:“你的家人这次也会被接到建康,等本王从嘉兴离开之后你就会接任嘉兴的守将,好好的把握这次机会吧!” 陈雄被我这话弄的差点反应不过来,良久之后才询问道:“殿下的意思是说,不计较属下的过去,让属下继续在殿下身边效力吗?” 我走到他身前将他扶了起来,威严的说道:“你以前对本王并不熟悉,也没有信心,再说,你并没有做多少实质伤害本王的事情,在抗金上你又奋不顾身的立下大功,所以本王能容忍你因为立场不同而做过的事情,但是从今天起,你必需明白,从今往后只能有一个效忠对象,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陈雄面上露出感激,不信,欣喜杂合而成的复杂表情,声音有些变音的说道:“属下多谢殿下恩典!” 我拍拍他的肩膀:“有些事情不能再错了,你现在先在这里安心的练兵,一切物资给养都不会缺你们的。先出去吧!” 走出这个帐篷,我望着跟随陈雄的那些面有菜色的士兵,沉声喊道:“因为你们中有人违反军规,竟然敢在城门设卡收费,所以连累你们也被处罚。本王希望你们汲取这次教训,互相监督不要再违反军纪。从此刻起,你们的圈禁命令解除,武器过一会儿也会还给你们,所有后勤物资也会足额的给你们,以前欠下的军饷也会补,希望你们能为本王再次立下功勋!” 先是一阵沉默,接着就爆了海啸般的欢呼声,“殿下千岁!”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不少人还互相拥抱在一起,表示庆祝。 我看到这一幕也不觉的笑了出来,接着菊就告诉我哪个叫小天的士兵已经醒过来了。询问了一下,知道他只要好好休息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之后,我又前往他养伤的帐篷而去。 当我再次走进哪个帐篷的时候,抬眼就看见小天正用一种渴望的目光看着我,在扫视了我几眼后,又转为欣慰满足的神色,双手撑到地上就想站起来。 快步走到他身边阻止他之后,我坐到他身边,看他紧张的似乎说不出话来,宽慰的笑了笑:“不用紧张,你不是还让人带话给本王吗?怎么现在见了本王就不说话了?那本王就先问你,为什么叫胡梦天这个名字?” 胡梦天显然没想到他的话真的被我知道了,眼中更是流露出一种慌张:“哪个……,这是属下的……的母亲在生……属下的时候因为梦到天……所以……所以属下就叫胡梦天了。” 我温和的说道:“是这样,那你刚才为什么要打本王的护卫军?” 胡梦天一听这话,有些着急的喊道:“属下不是叛徒,只是违反了军规,属下从来都没有想过背叛殿下的。属下找哪位大哥说话只是想多知道点殿下的情况,他却喊属下是叛徒,属下一时情急就动手打了他,不是属下故意的。” 轻轻按住他因为激动而想立起来的身躯,柔声道:“原来是这样,下次不要这么做了。做为一个军人除了勇敢外,还要明白当前的处境,只有知己知彼做事方能成功。本王现在已经任命你们为嘉兴的守备团,你好好养伤等将来你立下功劳,就可以进入军校学习到时就能学到更多的军事知识了。” 胡梦天眼中闪过一种年轻人特有的憧憬和向往,有些再次肯定的问道:“是真的吗?” 我友善的轻轻拍拍他,笑着说道:“你在军中待了这么长时间,什么时候听说过本王说话不算数。不要多想,好好的养伤。本王要走了,不要乱动知道吗?” 胡梦天闻言放弃站起来的想法大声道:“是,殿下!” 看到他因为触动伤口而显露出来痛苦神色,摇摇头,再次叮咛道:“要好好的养伤知道吗?本王走了!”在胡梦天感激的声音中,我走了出去。 吩咐真知明尽快的解除圈禁,还兵器之后,我就在陈雄等人的恭送中离开这里。 途中,我突然低声询问菊道:“你说本王放过陈雄做的对吗?” 菊直接说道:“以殿下的身份来说,放过陈雄也是应当,当年汉高祖不是还将自己的仇人封了官吗?还有三国时代的曹操,不是在打了胜仗之后饶恕了那些通敌的属下吗?殿下觉得了?” 我笑了笑,知道菊明白了我的意思,胜利者要学会宽容对自己现在有利的事情。 因为战略方向的转移,现在大宋最大的问题不再是和金人的矛盾,而是内部的争执。为了应对这种困难,先要做的就是要稳定住军队,只要确实有才能的人就应该给他机会证明自己,陈雄虽然和史弥远有些联系,但那时的情况和现在不同, 神州最大的问题不在于没有人才上,而在于太过于注重繁文缛节,斤斤计较于细枝末节的东西,需知一个制度如果太过完善就是它僵化的开始,也就是死亡初兆。历朝开国的君主因为明白这点,所以对于那些有能耐的将领缺点都能加以容忍,可是当敌人被消灭之后,一些只会歌功颂德的文人就定下种种所谓的“礼节”“规矩”还妄言这是天经地义不能改变的。而这种制度最终将人才蓬勃的生气完全抹杀掉,这也是别人指责神州是酱缸文化的一个重要起因。 儒家空谈礼仪,定下一种根本缺乏实际可操作性的所谓规范来要求大家,这种完全脱离实际的做法对国家的展并无半点好处。用人当唯才,只要他能将百姓的生活照料好,能将事情做的圆满,他就应当被使用。要想改变神州的现状就得从这个地方着手,要别人忠诚,先要你值得别人忠诚。真正的人才始终都是有些缺点的,不能容忍他们这些缺点,只会扼杀掉人才的挥。 儒家许多非常有害的思想产生根源就是一些既得利益的集团妄想永远保证自己的利益,将国家看成是自己家中的私产,让政府成了管制私产的一种工具,最终阻碍了社会的整体进步。 大宋如今所处的时代可说是相当微妙,盛唐以来的封建制度开始在走下坡路,而新兴的资产阶级却在悄然崛起,许多初步思想已经开始出现,但是因为传统重农贱商的习俗,却让商人得不到应有的说话权,始终处于政治底层状态。虽然这种情况在我到来后有了一些改变,但是传统的势力仍然很强大,商人的力量远没有达到可以左右政局的程度。 这种情况要改变光靠说显然是行不通,在提出新的主导思想同时还要有强力的手段,以达到聚天下有用之人以获天下之智,如此才能成就盖世难有之奇功。如果是这样,这个强力的手段就不能太过森严,但也不可毫无作为,必需要给对方一个柔和的过渡阶段,将对方的内部先进行初步分化,然后集中力量解决阻碍势力,这样才能有最大成功可能。 现在当前要的问题就是解决现在土地被严重兼并,山湖都被瓜分干净以至农民几无立足之地的难题,如果不能解决好,那么说什么也不会有用。 土地,永远都是神州需要解决的难题。 想到这里,我心中对当前的重点工作方向有了清晰的认识,所有的目标都要为达到这个目的而进行准备,只是具体要从什么地方着手了? 就在我苦苦思索的时候,一声清越柔和的声音传了过来:“前面可是淮王殿下,可否落足和修紫暄一叙!”声音充满一种充沛的内劲,是从前方屋顶方向传过来的。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来找我了,行动还真是迅! 看到菊有些紧张的要安排人手保护我,淡然的笑了笑:“不用,她没有恶意的。前面将士听令,让前方那位修仙子过来。”我后面的话也是用内力音,以不示弱同时又告诉她我已经知道她了。 前面开路的士兵听到我的命令,开始逐层的让开中间道路,将前面挡住视线的护卫使开后,高坐马上的我可以很清楚看到淡雅如仙的修紫暄体态轻盈,神情闲雅的走在杀气腾腾的兵阵中,视两边的刀光弩影如无物,犹如进入一片风景胜地一样自然,真有点闲庭信步的味道,连那些士兵因为久经沙场而自然散出的肃杀也似乎被她身上的那种飘逸所感染,弱化了许多。 此时的她又背上了那支古雅的长剑,柔美而富有性格的脸上仍然有种微微的笑意,缓慢而坚定的一步步的向前,那些久经战场的护卫营军士犹如被催眠一样,在她一到就分开到两边,似乎早就有过预习,配合的恰到好处,让人看了有种异样的感觉。 如果此次不是在兵阵中和她相见,想必她身上的这种淡雅飘逸的出尘气质会更挥的淋漓尽致,将凡间化为天堂,此女就是有这种可以影响别人心境的本事。 菊轻微一叹道:“如果她的精神修养再能前进一步,就可以达到无我的境界了,隐谷弟子确实不凡。” 我打趣道:“那你也赶快努力,争取早日达到无念不就行了吗?” 菊被我的语调说笑了,摇摇头道:“那里有这么容易。” 我和菊的交谈冲谈了现场中因为修紫暄而来的那种关注的气氛,没让修紫暄掌握住全场的气氛波动,所以当她来到我面前十步远的地方被两个影子拦住后,我看着灵秀美丽的她就没有受到多大影响,轻松的对她笑道:“修仙子,当初在南湖一见本王就有惊艳的感觉,如今在如此近的距离看到仙子更是觉得一大享受,人间有了仙子这样的丽人真是生辉不少!” 听到我有意将话题引到男人看女人上面去,修紫暄先是看了看我周围的人,特别在那些影子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才好整以暇的说道:“淮王殿下击退金人,手握天下精兵,正为天下百姓期望之救主,为何还口出如此轻佻的言辞,不觉得有失淮王的身份吗?” 我听闻,哈哈大笑起来:“听仙子这么一说,本王好象还真像如此一般。仙子美丽,世人共见,又何必遮掩?本王从来对美丽都是不吝啬赞美,本王说的话想必是见过仙子本人的共同心声。” 修紫暄淡淡的扫了我一眼,语气变的更加柔和的说道:“没想到威名远播的淮王殿下是如此一个真情真性之人,到是紫暄有些失态,还请殿下勿怪。紫暄此次冒昧求见,实为有事相烦,不知淮王殿下可否有空?” 我不以为意的一笑道:“仙子真会说话,你还不如说本王我行我素的好。本王现在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如我们一起去烟雨楼如何?那里既是本王和仙子初次相见的地方又可对湖谈话,仙子以为如何?” 修紫暄清澈的双眼看了看菊,然后才微笑道:“如此甚好,紫暄多谢殿下!这位应该是修罗门中的菊姑娘吧!紫暄早就听闻菊姑娘是魔门后起第一人,如今见之,方知真人更胜传言,紫暄确实不如!”虽然她此刻承认自己不如菊,但却无损她的形象,反到更让人觉得她有种勇于承担的可贵品质,无形中又在自己心中本就很重的砝码上再加了一码,让她给人留下一颗好感的种子。 虽然我明白她的用心,但是也不得不为她的话语所赞赏。此人果然是个谈判的高手,看来要小心的应对! 菊见我没什么反对的表示,也开口说道:“修姑娘过誉,以修姑娘的才华,不出多久当能大成。” 修紫暄含笑对菊点了点头表示谢意之后,才说道:“殿下可否借一匹马给紫暄代步。” 我看了看她,然后让一个护卫将马匹让了出来。在修紫暄轻盈的上马之后,我大声喝令一声,队伍又重新启动,向着烟雨楼的方向而去。 也许是故意,也许是无意,反正在前往烟雨楼的途中,在我周围都是影子和贴身护卫,将修紫暄和我至少隔了好几个马头,并没有什么说话的机会。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到达烟雨楼,此时的烟雨楼早就被清理一空,几个提前来的护卫正和掌柜伙计在门口欢迎我。当我叮嘱真知明只要在烟雨楼附近警戒不要搞封街之后,我就在掌柜献媚的阿谀声中走进烟雨楼。 没等我吩咐,菊就挑选了武功最好的四个护卫和影子同我上去,其余的人都在四周戒备。 第十七章 烟雨楼中 打开窗户,熟悉的南湖又呈现在眼前,微微带点水腥味的清风徐徐吹来,看着修紫暄出尘的丰姿,享受着美味菱角,颇有几番别样的风味,让人心情变的更为舒爽。 等我吃到第五颗菱角的时候,谢绝我邀请品尝的修紫暄终于忍不住微微一笑:“淮王殿下原来就是龙师叔新收的弟子,此事如果传出江湖必然惊世骇俗,世事离奇也莫过于此!” 我早就知道瞒不过她的,轻轻的掰开手中的菱角,淡淡的说道:“也没什么,本王向来都是抱着有用者恒用之的观点行事,再说了,本王的师父又不止龙战天一位,这有什么稀奇的。既然修仙子已经知道,本王也不想和你再打谜语,你说的东西本王不会同意的,到是另外一件事情我们到可以合作。” 修紫暄似深潭般的秀眼淡雅的扫视了我一眼,然后又收了回去轻轻的说道:“淮王殿下原来是如此一个爽快的人,紫暄也就不多说别的。敢问淮王殿下,既然淮王不愿意,那我们到底有什么事情可以合作?” 我不动声色的回看了她一眼,断然的说道:“聚合江湖的力量以抗外敌,这不就是我们可以合作的地方吗?金人如今大批高手南来,意图在我大宋内搞风搞雨。修仙子既然是江湖正派的后起之秀,想必不会拒绝吧!” 修紫暄秀眉微微蹙了一下,神情一变为让人心酸的忧郁,连她脸上含盈的笑意似乎都消失了,让人心生不忍,如同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一样。美女含愁的威力果然非同凡响,连我的心都要出现动摇了。 过了一会儿,修紫暄才缓慢的说道:“紫暄本是凡女,没有半分仙家回天之力,岂能得殿下仙子称呼?到是殿下既然认为金人危害至大,但为什么却放弃可以拯救大宋万千百姓的做为,而甘愿袖手旁观,就算紫暄答应和殿下合作驱逐了金人,我大宋就能安定吗?殿下莫不是认为紫暄是个不知世事的人吧!” 我暗地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然后才笑着说道:“本王知道仙子是责怪本王不肯在临安登基,以至坐看事态恶化下去。但是仙子知道为什么前朝盛极一时的汉唐会衰败吗?” 修紫暄显然是想过这个问题,马上就反击道:“皇权失统,奸臣掌权以至官狠吏贪,赋税繁重,让平民百姓无计可生,故挺而走险冒死一拼导致朝廷衰败,豪门大将就趁机而起使得天下纷乱群雄并起,最终改朝换代。淮王殿下如今的情况正是皇权失统,如果不筹谋对策,等到天下百姓汹汹,外族再来入侵,只怕大宋的半壁江山都将不保,殿下不可不虑。” 我再剥了一个菱角放入口中品尝之后,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以仙子的才学想必知道当年神宗时的变法图强,安石公所定的《青苗法》《农田水利法》《免役法》《方田均税法》《保甲法》《均输法》《将兵法》等等诸类新法无不是针对国之弊端而出。推行《农田水利法》不到七年,全国兴修水利多达万余,灌溉的田地有三千六百多万亩,推行军制新法之后,大宋军和西夏交战,一连克复五州,为大宋立国以来的少有之胜利。 如此成绩足以证明新法在强国保民上确实是有效的,就算是在执行中有偏差,那也是执行人所为有些不当,错不在新法本身。可是后来一些人却胡扯什么‘祖宗之法不可变’‘天降灾祸都是因为变法造成的’。他们的这种做为,其实在本王看来这些人的目的都很明确,就是变法损害了他们自己的利益,所以虽然此事对国家和百姓都有好处,他们还是要拼命反对。 废除新法之后我大宋是每况愈下,终于导致靖康之难,不仅国家受辱,百姓更是遭殃。而当初那些反对新法的人却又转换了门庭抱住了金人的大腿,照样吃喝玩乐,盘剥百姓,生活的逍遥快活。如今的朝廷中人比之当初反对新法的那些人更是不堪,**盛行,投降之论充斥于耳,对百姓困苦,国家大难毫无所觉。就算本王当了这个皇帝又能如何?将一条小溪的清水放入一条河的污水中只能荡起一点清浪,然后又回为污浊。所谓激浊扬清,也需要自己的实力达到,否则只能是同流合污。 今日是看在仙子的面子上本王才说了这番话,希望仙子不要弄的大家都不好再见面了就是。” 修紫暄被我这番话说的颇有些动容,微微转转头思考了一会儿,才打断我欣赏的目光摇摇头道:“殿下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殿下对于天下官员士子成见太深。当初靖康之难之后跟随国难而亡家毁族的官员士子不知凡几,现在更是有不少人胸怀报国之念,殿下怎么就凭几个人的所为而否定天下官员士子报国之心,如此不是太过偏颇了吗?再者,虽朝廷昏暗,但以殿下的睿智未必没有扭转乾坤的机会,需知内乱一生,最终受苦的还是普天之下的百姓,殿下如此不做为,难道真是忍心让天下百姓受难而不管吗?” 我也不反驳的说道:“是吗?也许是这次本王领地中大半官员背叛让本王心里不痛快吧!仙子听听就成,不用当真,但是仙子也不要再劝本王了,大家还是聊聊江湖的事情如何?对付潜入大宋的金人还是需要你们帮忙才能做到事半功倍。” 修紫暄坦然的说道:“抵御外侮是我江湖中人不能推却之责任,殿下所说之事,紫暄必然不会袖手旁观,只要殿下能够答应为了天下百姓勉为其难,紫暄当竭尽全力以帮助殿下。” 我望着她绝美的丽色,摇摇头道:“如此佳人却不能明本王之心,奈何!”语落,我嘴角露出一线冷笑,话锋转冷:“仙子看来是和本王谈不拢了,也罢,本王也从来都没有指望你们这些人能真的为百姓出力。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今天说的话表面上冠冕堂皇,事实上是让本王帮你们这些收刮民脂民膏的地主豪强解决现在的燃眉之急。你当本王不知道民怨一起,先遭殃的就是你所代表的那些不顾百姓死活地主豪强,这样的人本王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岂会上你之当,就算没有你的帮助,你以为江湖上又有几个门派敢拒绝本王?你还是请吧!” 话语刚落,菊就站到修紫暄身边表示她应该走了。 修紫暄望着我摇摇头,眼中有种深深的失望,无奈的说道:“殿下对天下官员地主偏见太深,却忘了荷也生于污泥之事。紫暄这次打扰了,希望淮王殿下能够深思,不要以一时的意气而惘顾天下大局,空让百姓受苦。” 我转过头望向窗外,毫不客气的说道:“本王自己知道该如何做就行了,不需要你来操心。菊,送客。” 一声轻轻的叹息之后,修紫暄起身行了个点头礼:“如此,紫暄告辞!” 我扫视了一眼她优美的体态,语气又放柔和的说道:“本王就不送了,请吧!” 修紫暄没有再说什么,优美的转过身走下楼去,一阵极为有规律步履声由近而远之后,我知道这个像仙子一样美丽的女子离去,我和她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就这样不欢而散。 我有些遗憾的看了一眼远处南湖的优美风景,又剥了一个菱角放入嘴中品尝,甘甜柔和的甜美又流入我的喉咙,让我可以慢慢的品尝。 这种美好的享受没过多久就被人打断了,菊匆匆的又回来道:“龙战天带了两个人来见殿下!” 我头也没抬的说道:“来就来了吧,顺便告诉他本王和修紫暄谈崩了。”菊笑了笑,就让人将龙战天一行人带了上来。 等我感觉到上来的三人有些不太对而抬起头的时候,我见到了龙战天正面色冷峻的带着一个穿着寒酸,满脸惊慌害怕,一幅随时准备下跪的乡下人和一个正在安慰着这个乡下人的年轻女子出现在我眼前。 很自然的这个女子就成了我瞩目的目标,此女穿着一身湖水绿的仕女装,剪裁合体,束腰放臀,尽显此女美好无限的柔美体态,显得仪态大方,卓雅不群。 冒过洁白细腻的秀美脖子,我的眼前呈现一张白璧无瑕的绝色娇靥,眉淡拂春山,双目凝秋水,有种梦幻般的水灵清幽,再加上线条流畅优美的香腮,秀秀气气的小瑶鼻,浅红色的小嘴,洁白细致的肌肤没有多少血色,像极精致的羊脂白玉,给人一种俏西施的感觉,有种让人怜惜的病态美。 一头如瀑布般自然流下的披肩长,让她整个人在病态美中又加了几分优雅动人,文静典雅,充满一种出水芙蓉的清新和毫无艳丽色彩装扮的秀丽,有种国色天香的清纯风采。 此女和我以往见过的美女最大的不同就是她那种柔和的无形神态,就算你和她从来没有见过面也可以清晰的知道她是一个温柔似水,心地善良的女子,特别是她的那双眼睛,仔细看的时候,里面似乎充满一种可以让人心静的力量,似乎只要看着她的眼睛你的心情就会平复下来,所有的苦痛她都能解决似的。 她那种带点病态的柔美更是她身上特有的气质,只要是还有点爱美之心的人都不会想到去伤害她,就如同此刻的我一样,有种保护她**在心中升腾起来。 当然,这也并不是说我就对她动了心,只是她的那种柔弱打动了我,有些不想让她受到伤害,这也说明此女的这种柔弱丰姿确实是与众不同。 “扑通”在我还想继续打量这个不知名的美女时,一声杂响传来,我有些厌烦的看了过去,哪个乡下人正浑身抖的跪爬在地上,似乎害怕到了极点。 我正要问龙战天带他来是干什么的时候,一声充满柔和与劝慰的温和声音响了起来:“你不要怕,龙伯伯说过,这位殿下很平易近人的,他还很聪明一定会帮你的。”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第一次见面就对我有这么大的信心,其理由就是别人说过,还真是少见! 好奇中,我望向龙战天古怪的说道:“怎么了?” 龙战天坐到我对面,没有搭理我的直接喊道:“小雅,还是你来和他说吧,只要他说了话什么都可以解决,不要在这个人身上浪费时间了。”听的出,龙战天是从心里瞧不起哪个正趴在地上抖的哪个人,只是不知为什么他会和这个人一起来,难道也是因为这个少女? 就在我猜疑中,哪个叫小雅的美丽女子又转过身来,轻步走到我桌前,行了一个仕女礼节之后,才用她那双饱含同情和关怀的大眼睛望着我,柔音轻吐的说道:“你就是淮王殿下吧,民女叫唐清雅,是龙伯伯的弟子,今天清雅本是要来找龙伯伯的,可是走到路上看到这位大哥正在墙边哭泣。 清雅感到难过就上前一问,才知道这位大哥是嘉兴城外十里村的一个村民,叫田甲,今天受乡亲们的委托进城来卖鸡的,可是被别人骗了一只鸡,他觉得自己没法对乡亲们交待,所以就前去找官府伸冤。可是嘉兴府衙中的那位女大人却说他是想诬赖别人就将他赶了出来,他觉得很伤心委屈就在路边哭泣,清雅觉得这位大哥没有说谎,所以就央求龙伯伯将清雅带来找殿下,希望殿下能还这位大哥一个公道。” 就听别人一面之辞,竟然就可以做到这一步,这个女子不仅心地善良,还挺古道热肠的,如此浩浩浊世还能有这样的人真是太难得了。 从这个唐清雅的眼神中,我读到一种人性的纯洁,一种真正的心灵关爱,如果说修紫暄的绝代风姿让她像世间的一股清流,那这个唐清雅的平和关爱就是阴霾人间的一线阳光,虽然并不能改变什么,但能确实的打动人心,让人知道世界并不全是功利交集而成的斗兽场。 我面色平和的望了她一眼,轻声说道:“这位唐姑娘是吧,丘山望雪既然认为他是诬赖别人,肯定也是有自己的理由,不如这样,本王让人去将丘山望雪叫来,我们先听听这个田甲的话再来听听望雪的判断,姑娘觉得本王这个办法如何?如果姑娘有更好的办法也可提出来。”心里感动下,我对这个唐清雅的印象十分好,打定主意要帮她,决定管管这个案子,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清雅轻轻啊了一声,才满脸惊喜感激的说道:“那这样太好了,没想到府衙的那位女大人竟然是丘山姐姐,这么多年没见,她竟然当了大人,真是太让人意外。殿下的办法已经很好,清雅没意见。” 我点点头,先派人去叫丘山望雪,然后让唐清雅坐到龙战天身边之后,才让人搬了一把椅子放到哪个田甲的面前,走到跟前坐了下来,护卫向两边一站,颇有几分办案的样子。 还没有开口,菊就传音道:“这个唐清雅是唐门门主的独生女儿,是龙师师妹唐夫人所出。” 我听了只点点头,就望着哪个还是显得很害怕的田甲温和的问道:“不用怕,难道你不想将丢失的鸡找回来让自己对乡亲有个交待吗?现在可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你把握不住,可不要后悔啊!将事情经过详细的说给本王听。” 被我这么一说,哪个一直跪爬着的田甲似乎明白了什么,将头抬上来看了我一眼然后飞快的又低下:“小……小人谢……过……过殿下,小人本来今天……今天一大早就进城来……来卖点山货的,乡亲们……乡亲们也捎给小人十多只鸡一起卖,可是……可是今天的生意很不好,一早上……一早上一只鸡也没卖出去。小人……小人只好将鸡带回去,可是……可是走到前面街上醉月楼的时候,他们那里的伙计让小人将鸡给他们看看,小人就给他们看了,后来这个伙计就说要买,可是出的价格太低了,小人如果卖了根本就没法对乡亲们交待,所以就不同意。 这个伙计就将鸡笼还给小人,可小人一数,却少了一只,如果这些鸡都是小人的丢了一只就丢了一只,可是这些鸡都是众位乡亲托给小人的,丢失的那只,小人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回去后也无法偿还,小人就和哪个伙计争执起来。哪个伙计不承认,说小人是诬赖他们,那些周围的人也帮他,小人不服气就去告官。 可是那位女大人听了哪个伙计的话,也说是小人诬赖他们,将小人赶了出来。小人觉得冤屈,又觉得没法同乡亲们交待,就靠在墙边哭了起来。后来这位像仙子一样的姑娘就过来问了小人事情经过,接着这位仙子姑娘就让小人跟她走,后来找到那位大叔就说要来见殿下。小人说的都是实情,请殿下大人给小人做主啊!”经过开始的紧张,到后来这个田甲的话已经说的很流畅了,诉说完之后还将头触地给我磕起头来。 让菊制止了田甲后,我考虑了一下这个事情,然后又让人带着田甲去将醉月楼的当事人给找来,又派人去将丘山望雪也叫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甲走后,我才又回到桌前,一抬头就看到唐清雅眼中充满好奇的神色在打量我,面对我的目光也不回避,反从中透出更好奇的心思,一派纯洁天真的模样让我只好转移目光对着龙战天道:“这位唐姑娘是唐门中人吧?她是不是那位身体虚弱的唐门小姐?” 龙战天看了唐清雅一眼,从中透露出一种罕见的柔和,连他那种犹如岩石般冷峻的神情似乎也融化了许多,这种样子出现在他身上确实让人有些意外,我也从中明白龙战天对唐清雅有种特殊的关怀,唐清雅极有可能就是埋藏在他心中的心伤。 我没猜测多久,龙战天又恢复自然的说道:“小雅确实是唐门的小姐,今天我带她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让她来见见你这个救命恩人。小雅,你身上的内力就是这位殿下送给你的。” “啊”两声不同的惊讶响了起来,当我惊奇诧异的目光又转向唐清雅的时候,她的脸上涌出一种让人难过的歉意,用一种极度抱歉的眼光看着我:“原来是殿下救了小雅,当时小雅什么都不知道,等小雅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弄好了,小雅知道这件事情肯定对殿下伤害很大,小雅没什么好补偿殿下的只好谢谢殿下。”说完,她让人意想不到的跪拜了下来对我要行大礼。 我和龙战天几乎同时的要去阻止她,当我的手要接触她身体的时候,龙战天已经扶住了她,我笑了笑就收回双手,又坐回座位上去。 龙战天扶住唐清雅之后,语气柔和的道:“小雅不用如此,只要你好好的准备八月一日的比武,殿下就会很高兴,你也算报答他了。” 我闻言看了一眼龙战天,然后有些狐疑的上下打量了唐清雅一眼,心中着实怀疑龙战天是不是疯了,弄了这么半天竟然会是要这么个娇柔的女子去迎战修紫暄,这不是送死吗?就算这个唐清雅会武功,可是凭我的感觉她绝对不是修紫暄的对手。 唐清雅这时开口打断我的思绪,声音仍然很柔和的说道:“原来殿下也希望清雅能为圣门争口气,那清雅还是去和那位修姐姐比武好了。虽然清雅很不喜欢和别人争斗可是为了不让龙伯伯和殿下感到失望,清雅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我极为不满的看了龙战天一眼,勉强说道:“原来是这样!你要小心些!” 唐清雅听了我的话似乎很高兴:“殿下也对清雅有信心吗?太好了,清雅一定会努力的。” 龙战天怜惜的看了唐清雅一眼,然后说道:“小雅,你母亲今天就会过来,你不是说要去接她的吗?难道不想去了吗?” 唐清雅被龙战天提醒似乎才想起她要去做的事情,站了起来,看了看我,然后低声说道:“对不起了殿下,小雅要去接母亲,等会儿再来看殿下审案可以吗?” 我笑着说道:“当然可以,不如我让几个人和你同去吧,路上也方便些。” 唐清雅的目光又转向龙战天,龙战天到是很干脆的说道:“你就和殿下的人一起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们。” 唐清雅闻言点点头:“那小雅就去了!” 我让菊告诉瑶红,让她带上十个人和唐清雅同去。 默默的看着唐清雅优雅的行了一礼,然后慢慢的走下楼之后,我才望着龙战天冷然的说道:“为什么是她?难道圣门中这么多宗派就没人了吗?” 龙战天没有回答我,眼中似乎出现一种缅怀的情思,良久之后他才开口说道:“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你让身边的人都退下去吧!” 我皱了皱眉头还是照做了,等屋中只剩下我和龙战天两人之后,龙战天才望着我平静的说道:“当年我还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就知道我的师父有一个仇人,是当时威名远播的唐门门主唐经。我曾经立誓要去杀了这个仇人给师父雪恨,后来当我顺利的击败师父成了天邪宗二十四代宗主之后,我就去找这个仇人。可是没等我到达唐门,我就听闻了唐经的死讯。本来我是不相信的,可是当我到达那里的时候,现唐经确实已然死去,同时我还得到另外一个消息,唐经在临死前给他的儿子迎娶了一个女人过门。” 到这里,龙战天脸部的肌肉**了几下,然后才又转入淡然的继续说道:“哪个嫁给唐门新门主唐天风的女人就是我师父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师妹王静仪。知道这个消息后,我连夜离开唐门回到天邪宗将这个消息告诉因为和我比武而受伤的师父,师父听完后没有说什么,不久,他就伤势恶化死去了。 我埋葬了师父之后就接管了天邪宗,一年之后,我就再入川中挑战唐家,唐天风接受了我的挑战。当我击败唐天风并欲杀掉他的时候,我师妹替他挨了我一掌。当时我的武功并不如今天,在最后关头我虽然留手没有伤到师妹,但是却伤害到了她腹中的胎儿。后来我听说这个孩子一生下来就全身经脉阻塞,本来是绝难活下来的,可是唐门医术惊人,逆天而行的将这个孩子救治了过来。 以后我又听一道生说这个孩子其实已经无药可医,就算唐门有世间难得的灵药也只能保她到十八岁,除非有一个修炼有成的绝顶高手能够利用本宗的奇功‘九死邪功’的心法牺牲自己成全她。那时师妹已经自承不再是我天邪宗的人,这段时间中我就没有再去找唐门的麻烦,双方一直相安无事的过了这么些年。前年的时候师妹突然找到我,求我出手救她的孩子,也就是小雅。当我决定救治她的时候,恰好无意中碰到你,接着我就用天邪宗第七代宗主所创的‘九死邪功’借用你的内力疏通了小雅的经脉,解决了小雅这个危机。 不久,我现小雅的天赋十分高,又听闻唐门有不能让女子继承家主的传统,为了让她能自保,我就将‘九死邪功’教给了她。她的进步很快,相信要不了多久她的武功就会有大成,这次和修紫暄的比武就是要给她一个动力,让她以为我们费尽心血救治她也是需要她帮助我们。要打动这个孩子就只有这招了。” 在龙战天的叙述中,我注意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每当他提到唐清雅的时候他的眼光就会变的很柔和,似乎有种深沉的关爱在闪动着,让人可以毫无困难的感到他是真正关心着她,唐清雅就是这个冷酷高手最大的心伤和弱点。 虽然我和龙战天的关系一直很微妙,但是我可以感受的到,这个人其实并不是天生淡薄性凉的人,很多的时候他只是没有机会将他的那种关心表露出来,而且他这个人也太过于迷恋武力解决问题,所以在很多的方面都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这也加剧了他这种生人勿近性格的形成。 原本在我心中对我以前的内力被龙战天给活生生弄没一直是有些怨气的,特别是在当初我武功还很低微的时候,但是现在不仅这股怨气少了许多,今天看到唐清雅,也让我有种救她不冤的想法。 只是哪个“九死邪功”是怎么回事,听这个名字就让人怪不舒服的。当我将自己的疑惑说出来的时候,龙战天只是淡淡的让我以后自己去看。 没有得到预想的解答,场中沉默了一会儿,我才默然的看着他道:“那你今天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龙战天望着我,语气有种坚定的执着:“我想让你答应我,不管将来如何,你都要尽力的保护她,不要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我看着龙战天的目光,从中读到他的期望:“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就没人能伤害她。” 龙战天得到我的承诺后,满意的收回目光,淡然的说道:“小雅她从小就没接触到多少外面的世界,有些方面她就如同一张白纸。” 我明白的说道:“就算这张白纸要被使用,上面也会是一幅美丽的图画。” 龙战天看了看我,然后又望向窗外的南湖,让我觉得他似乎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解决了,他再无半分挂牵。他今天的样子,极为难得的让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人的气息,不再是以往那种冷酷功利的冰寒感觉。 只是想想他刚才的话,我真是十分好奇,在这个男人冷酷坚强的心灵深处也有自己的痛苦和无奈,也有自己的挂念和关怀。到底是什么原因可以让他将自己的心伤和弱点交给我了?难道从一开始他就认定我为他的继承人了吗?他就这么有把握我可以胜过他?或者根本就是…… 想到最后一种可能,我的目光长久的停在他身上。 过了一会儿,菊上来告诉我道:“殿下,丘山万人长和醉月楼的掌柜伙计都到了,要不要让他们上来?” 我摆摆手道:“等唐清雅来了再说!让他们先等等!” 菊又离开之后,我才望向龙战天笑道:“说了这么多,师父也该告诉我江湖上所谓的四大密地到底哪个才是我们天邪宗的势力。” 龙战天有些意外的说道:“你怎么会认为四大密地中有天邪宗的势力?” 我摆摆手道:“这有什么难猜的,四大密地中,阁是迷心宗的,而我们天邪宗在圣门中名声如此响亮,肯定不是光凭武功高。再说别的江湖势力都有自己的渊源来历,就是这几派最可疑,不猜他们猜谁?” 龙战天眼中有了几丝欣赏:“你说的不错,四大密地中的青衣楼和黑影堂就是被我天邪宗控制的,另外和我们天邪宗相关的产业也有许多,本宗可以控制的人手约在三万之数,其中可用于江湖搏杀的有五千左右。具体的你有时间可以到本宗密室去看看,那里有比较详细的记载。” 没想到天邪宗的势力竟然会如此庞大,兴奋中我紧问一句:“密室在什么地方?” 龙战天冷冷的道:“你住的地方,等会儿我带你去。” 他的这个回答到没让我惊讶,只是天邪宗最核心的东西就放在那里多少让我有些意外就是。还真应了那句,最保密的地方就是大家最常见的地方。 摇摇头,在脑海中翻出青衣楼和黑影堂的资料。 青衣楼:一个传统的江湖帮派,分舵遍布江南各路府,但是其总部所在没有人知道,有消息说他们还盗卖私盐,到底如何没有人清楚,平时都以经营店铺为主,所涉及行业极杂,负责人对外称呼就是青衣楼主。白女还调查到江南一些赌场也是这个青衣楼秘密的开设的,还有两个中等规模的船行也和他们有关系。其楼内最著名的高手有五个人,人称青衣五杰。 黑影堂:江湖上一个可怕的秘密组织,可以用钱卖命,也就是一个杀手组织。由于他们做的事,都是在地下的,见不得天日,因此,这个组织鲜为人知,除了那个没有人见过真面目的头领,就算其组织内的高级负责人也不清楚组织的详细情况。白女也查到他们这个组织最著名的杀手有三个,分别是飞虹,惊月,弯钩,但是白女也怀疑这三个名字也许并非是某个具体杀手的名字,而是三个不同价位的杀手小队,可缺乏证据来证明。 当时我听到这两个组织就对他们很感兴趣,弄了半天原来是一家人。得知天邪宗果然实力雄厚之后,我的心情极为高兴,这就表示现在至少有五分之一的江湖势力是我已经可以掌握的,只要以此为基础完成了统合,区区金人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还可以组织一只高手队伍到金人那边去闹闹,毕竟来而不往非礼也! 就在我有些急不可待的想去密室中了解这些事情的时候,菊又上来告诉我道:“唐门门主夫妇携女前来拜会殿下,这是他的拜帖!” 我接过拜贴瞧了瞧,点点头道:“唐天风也来了,正好一并见了吧,说不定可以就此将唐门的事情定下来,你去请他们上来,等等,哪个案子的涉案人员也一起带上来吧!” 菊下去之后,我将拜贴递给龙战天,他随意的翻看了一下又还给我道:“唐天风这个人到也是个有担当的人,眼光也不差,他这次和师妹一起来肯定是为了你军队入川一事。你可看着办,唐门也是江湖上一个显著的门派。” 我笑了笑:“我还没说要对四川的土豪进行清理,他这时来找我是不是早了点。”因为现在最困绕我的就是土地问题,一时没留意就将我心中的一种解决土地纠纷的打算说了出来。 龙战天听了我的话,看了我一眼,淡淡的道:“我现在到有些佩服他的眼光了,唐门是当地的一个大家族,没点未雨绸缪的本事也不能存在到如今。” 我眼角已经看到有人上来,也就没再说话,将目光转了过去。 打头的是菊,后面跟着一位中年人,年纪和龙战天差不多,穿着一袭蓝色长衫,肤色微微有些黑,眉斜如剑,双目在清朗中又可以让人感受到一种温和,和大致方正脸型相配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嘴唇一配合,就给人一种精明的外在和柔情的内在相互融合的感受,其神情举止中显示出良好的涵养,就算到了这里也没有多少不自然的神态,有种见过大场面的自信流露出来。想必他就是唐天风。 后面是一位正当风韵的中年美妇,优美浮凸的身体显得美妙婀娜,虽没有青春少女那种逼人的青春气息,但却在举手投足中散着一种成熟美妇特有的高雅端庄,大方自然的柔和气质,自有一股成熟女人的迷人韵味。和唐清雅相似的脸部轮廓上有一对浓淡适宜的柳眉,其下一双深且黑的大眼中含蕴着的慈爱和唐清雅更是相似,只是眼角的鱼尾纹给人一种难言的沧桑,但却更添她秀丽典雅的风味。不用问,她肯定是龙战天的师妹王静仪。 我猜想王静仪年轻的时候一定不比唐清雅差,不过看起来唐清雅像她父亲的地方多过像她的,不知是不是老天不愿意将同一个模型用的太多的缘故。 暗自好笑中,我的目光又转向后面,丘山望雪和梦雪两个人正和唐清雅说着什么,好象挺高兴的,只是望雪到了可以看到我的位置时就自动停了下来,只有哪个一向喜欢犯迷糊的梦雪还在和唐清雅说着什么。后面就是几个护卫押着似乎是涉案人员的几个人,除了我见过的田甲还多了一个掌柜和一个伙计打扮的人。 哪个掌柜到还显得忠厚,只是哪个伙计却是一幅尖嘴猴腮模样,到了这里,两个眼睛还在四处乱转,当无意中和我的眼光撞到后,他到是浑身一颤,差点没跪了下去,还是后面的护卫看到他停了下来一把扶住他才没让他当场出丑。 我笑了笑就收回目光,望着已经快走到我身前的唐天风。唐天风先是在我脸上打了一个转,然后又看了看龙战天微微点点头。 菊走到我旁边,先是禀告道:“回禀殿下唐门主夫妇带到。”我点头之后,菊又用一种我很少听到的热情语调说道:“唐门主,唐夫人,这位就是你们要见的淮王殿下。”听得出,她对唐天风夫妇有种感激,当初在襄阳的时候不是菊的劝阻,估计我已经和唐门闹翻了。 “唐门唐天风携带妻女见过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说完,他就和王静仪一齐下跪,此举让刚才上来的人都矮了一截,除了护卫就只有三个人站着,其中只有一个是外人。 看到唐清雅有些愕然和慌张看了看前面的父母又望向我,一幅不知道该如何做的模样,我看着她摇摇头,笑着说道:“不用如此,此地并非是正式场合,再说本王最不喜欢的就是动辄下跪,以后两位看到本王可以随意些,不用这么拘束,你们三人坐到本王左边来吧。” 在唐天风和王静仪的带领下,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唐天风开口道:“早就听闻当今殿下豁达大度,如今一见果然是见面更胜闻名。龙兄,好长时间没见,小弟十分挂念。” 龙战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两人的关系一看就不怎么好。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想想当初一道生的话,这个唐天风能活下来已经就是奇迹了。 唐天风也没再说什么,苦笑着摇摇头,就行向我的左手位置,王静仪看到唐清雅没走,还轻轻的拉了拉她,最后唐清雅才有些不舍的和丘山姐妹说了一句话跟随母亲坐到我身边来。 唐清雅落座之后,龙战天才有些不悦的看着唐天风道:“你这次是为何而来?” 唐天风看到我也很感兴趣的望着他,微微一笑:“最近天风听闻小女和修紫暄比武日期已经定下,所以就前来看看,龙兄不要误会,小弟绝对没有怀疑龙兄的意思。” 龙战天冷然的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我赶紧插口道:“有什么事情等会儿谈,本王这里还有个案子要审理,你们坐在这里慢慢看,不要随意开口说话就好。”说完,我站了起来,看到他们也要站起来,我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如此后就走到为审理这个案子而特意摆设出来的场所前。 看着被带到我身前五步的三个当事人惶惑不安的样子,我坐到椅子上很随意的问道:“你们就是本案的涉案人员了吗?田甲的供词本王已经知道,你们两个将自己的名字职业说出来,然后将事情再说一遍。” 哪个掌柜惶恐的看了看我,猛然跪下道:“回禀……回禀殿下千岁,小人叫胡招财,是醉月楼的掌柜,小人今天因为迟起了点,去店中就比平时晚些,所以并不知道这个事情到底如何,还是今天早上这位丘山将军派人将小人叫去询问的时候小人才知道店中出了这种事情。 从小人父亲起,小人的店铺就从来不做这种拿别人东西不给钱的事情,而且我们醉月楼的声誉也一向良好,生意兴隆,小人也还算经营有方,怎么会去贪这个乡下人的一只鸡,做出如此因小失大的事情来?这个事情纯属这个乡下人诬告,殿下千岁可要为小人做主啊……” “殿下千岁,小人真的没有说半点谎话,小人的鸡确实是他们醉月楼的伙计看过之后少的,如果小人有半句谎言,就叫小人被雷劈死!”田甲没等这个胡招财继续的说下去,也跪下来哭诉开了。 “小人确实没有拿这个乡下人的鸡,小人看过之后觉得他鸡又瘦又小就全部还给这个乡下人了,小人说的句句是事情,请殿下千万不要听信这个乡下人的一面之辞。”哪个小二也不甘示弱的也跪着喊了起来。 “砰”我猛的一拍椅子扶手,大声呵斥道:“够了,本王只是让你们各自陈述自己的名字和知道的事情,谁让你说自己冤枉了,告诉你们,冤枉与否是本王来断定,你们如果再敢在这里给本王鬼哭狼嚎的,信不信本王什么都不管的全把你们活埋。” 被我这么一吓,跪着的三个人面色马上变了,马上噤若寒蝉,撑着地的手也开始抖动起来,哪个胡招财的头上还开始掉汗珠,显然他们都非常害怕我真的将他们三个全都活埋了。 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他们,在我心里确实涌出了一种优越感,有种自己高他们一头的感觉冒出头,这也让我明白为什么古今中外的法官都喜欢坐的高高的,他们要的就是这种掌握别人命运的优越感。 陶醉了一下后,我又望着哪个小二问道:“现在你说自己的名字,职业,以及你经历的事情。” 哪个小二咕碌碌的眼睛先看了我一眼,才流利的说道:“回禀殿下千岁,小人叫胡二,是醉月楼的伙计。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早上,小人看到这个乡下人拿了一笼鸡在我们店前叫卖,小人就让他拿到后院给小人看看,后来小人现这个乡下人的鸡又瘦又小,他要的价还很高小人觉得不合算就将鸡笼还给他说不要了。可是这个乡下人看到小人不要他的鸡就老羞成怒,欲图讹诈小人,就硬说小人拿了他的一只鸡,要小人还给他。 人没拿当然不肯承认,那些周围的人也看出这个乡下人是想讹诈人也帮着小人说这个乡下人。这个乡下人见没有达到目的就跑去告官,当时就是这位女大人审理的,判得明明白白是这个乡下人讹诈我们,还请殿下千岁明查。” 冷冷的看了一眼正满脸焦急的田甲,然后我将目光转向一直没有说话的丘山姐妹,威严的问道:“丘山将军,你听到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吗?” 丘山望雪走前了两步,双目看着我道:“回禀殿下,属下听到也是如此,只是缺了哪个田甲的话。” 我看着她说道:“他当时是如何说的,你重复一遍!” 丘山望雪将她知道的田甲说辞再说了一遍,和田甲告诉我的没什么不同,只是她还补述了她问过田甲,田甲并且还肯定的告诉过她,鸡确实是在醉月楼中不见的,当时胡二并没有去别处没有窝藏这只鸡的时间。点点头,我继续问道:“为什么你会认为是这个田甲讹诈了?你有什么证据?” 丘山望雪胸有成竹的说道:“属下先调查了醉月楼,现这座酒楼并没有陷入资金困难,而且其后院中也还有圈养的活鸡,也就是说醉月楼并不缺钱,也不是很急需鸡。 再次,和这个田甲谈论价格的是胡二,他的身份只是醉月楼的一个伙计,田甲也肯定鸡是在醉月楼中不见的,那么就算胡二赖了这个田甲一只鸡,那这只鸡也归店主人所有,他并不能带回家去,对他本身也没有好处,他自身并没有这么做的利益动机。 后,这个店主人本身资金雄厚,平时经营也是童叟无欺,怎么会为了一只鸡而败坏自己的名声,这种情况下,这个胡二也不必用这种手段来讨好店主人。综合以上推断,此事如果真的是醉月楼所为,那么他们所有人都不会从这个事情得到任何好处,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动机来做这个事情,属下据此判断是田甲因为卖鸡不成故意讹诈。” 我看着丘山望雪自信十足的样子,摇摇头,这个女人就是做事太凭自己的主观,让他管理嘉兴的日常之事确实是个失误。 想了一下,我才开口道:“这么说起来你完全是靠自己的推断来断定这个案件了?” 丘山望雪看着我坦然的说道:“也不尽然,属下也是在了解醉月楼的情况后才做出的推论。” 我让丘山望雪在一边站着之后,就对瑶红说道:“将胡掌柜和胡二都带到楼下去,田甲留下来!” 胡掌柜和胡二被带走之后,我望着田甲道:“你现在还有几只鸡?你们平时喂鸡是用的什么?” 田甲很自然的答道:“回殿下的话,小人今天一共带来的十五只鸡,现在还剩下十四只放在楼下。小人乡下养鸡一般都不专门喂养,只是将它们放到野外,让他们自己寻找食物。” 我让一个护卫将田甲也带下去,然后将哪个胡二带上来问道:“你们店中有多少只鸡?平时又喂些什么?” 这个胡二略微一迟疑才说道:“回殿下千岁,小人不知道,我们店中的鸡随时买随时杀,一般没人去记还有多少只。店中的鸡平日里喂的就是稻谷,米饭和糠面。” 我呵呵一笑:“喂的食物还真多。本王问你,你们店中的鸡是什么时候买的?” 这个胡二到是很快的说道:“现在店中的鸡都是三天前从菜市场卖回来的。” 我站了起来,俯视着胡二,厉声问道:“你能对你的话负责,不再做更改了吗?” 胡二被我的举动吓到了,缓了半天才说道:“小人……小人负责,决不再更改!” 我让人将他也带下去后,我叫来菊冷然道:“你先将田甲的鸡全部杀了,看看它们腹中有什么东西。同时派一队人将醉月楼的鸡一只不剩的全都抓了过来,然后也同样杀了,也看看它们到底吃的是什么。这两个地方的鸡要分开杀,而且决不能混淆,明白吗?” 菊应声而去之后,我又回到桌前坐下后看着唐天风等人,轻松的说道:“此事很快就可以见分晓。现在时间不多,唐门主可否明白告诉本王你想让本王做什么?或者唐门主一无所求,就是来见见本王。” 也许是没想到我会如此开入正题,唐天风明显的神情怔了怔,才笑道:“殿下既然如此直率,天风也不敢多说废话糊弄殿下。天风此到嘉兴原本只为雅儿助威这一个目的,但是却听闻殿下在此,天风就又多了两个目的。一是我们唐门一向都很佩服殿下,对殿下能入主四川十分欢迎,极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殿下,另外一个就是内子静仪在前些日子救治了不少从战场上逃窜下来的伤兵,大多数都是朝廷方面的一些溃军,其中殿下方面的将士也有二十多人,其中还有一位叫李雄的将军。” 我原本悠闲的目光一凝,十分严肃的说道:“唐门主肯定吗?” 唐天风看着王静仪,示意她来说,这个王静仪到是很自然的说道:“确实如此,在静仪要来见师兄的时候,这位李将军才苏醒过来将自己的姓名告诉静仪。” 我冷静的看着她:“你是如何救下他的?他伤的很重吗?” 王静仪淡然一笑道:“殿下如今的样子可比当初静仪见到时要神气多了。”话落语锋一转:“上个月,因为静仪要和师兄商量雅儿和修紫暄比武的事情,所以就来到嘉兴。可是不久之后,朝廷就和殿下交恶,殿下的大军被击溃,有不少人受伤后逃了出来让静仪撞见,静仪一时心有不忍就和师兄一起将这些士兵弄回去救治。 现李雄将军的地点是在一条小河边,当时他已经昏迷,在他身旁还有一个已经断气的人,穿的衣服也是将军服。师兄就说他们肯定是殿下军中的重要人物,就将他们和那些受伤的将士弄到嘉兴城外一处密地中藏了起来。此后,静仪就一直在这边照顾这些受伤将士,但是因为李雄将军受伤太重一直没能救醒他一直拖到今天才苏醒过来,如今只要好些调养就不要紧。” 王静仪的语气也很温柔,有种江南水乡的轻轻软语味道,看来她是出身于江南。 听到李雄无事之后,我才松了一口气,接着问道:“你们既然救治了本王不少将士,为什么本王却没有听说过,难道那些将士你们一个都没放出来吗?” 龙战天这时插口道:“当初是你的士兵被朝廷杀的满天跑,接着就是朝廷的士兵被你赶的到处躲。因为这样,师妹也救治不少朝廷的士兵,为了免起纷争,我将他们分开照顾使得人手不够,他们那些已经好了的人都被我暂时给软禁起来照顾那些还没有好的人。” 我想起龙战天给我说过要带我去一个地方看受伤将士的事情,点点头不再多纠缠这个,直接问道:“本王有多少人在你们那里?” 王静仪神情微微有些黯然的说道:“原本有二十五个,后来因为伤势过重死去了三个,还剩下二十二个,其中只有五个伤势已经痊愈。” 沉默了一会儿,我才问道:“哪个死去的将军你们知道是谁吗?” 王静仪停了一下才说道:“好象是叫李华!他被师兄火化了!” 听到这个早已经猜到的答案,我心中仍然一跳,终于还是得到李华的死讯了,不过李雄能活过来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考虑了一下,我直接的对龙战天说道:“李华将军的骨灰等会儿请交给我,另外将他们和朝廷的人都接到嘉兴来要多少人?” 龙战天看了我一眼,淡然的说道:“我认为不用接他们过来,派一些懂医术的人去照料他们就可以了,骨灰也可以让领队的人带回来。” 我点点头吩咐春箩将这个事情告诉真知明,让他准备人手去处理这个事情。 接着,我转过头看着唐天风,微笑道:“当初你们唐门在本王遇刺后就一直尽心尽力,这次又能如此帮助本王,看来你们唐门一定会和本王合作愉快,本王谢谢唐夫人对本王将士的照顾了。” 唐天风也笑了起来,几句话之间一种无形的协议就形成了。最后到是唐清雅柔柔的提醒我还有一个案子没审理完了,她的语气对哪个田甲仍然很同情,希望我能尽快的帮助他。 笑了笑,和她说了等会儿答案就会出来之后让她先和站在一边的丘山姐妹去聊天。 唐清雅去后,我就又和唐天风,王静仪聊了一些四川的事情,知道安丙的一些做为并不很得四川当地大族的支持,而且他歧视那些非汉民族的做法也让四川不时会爆一些动乱。更为严重的是,因为安丙的软弱,让一些土豪可以拥有自己的家兵,据说多者可达三千人,再加上一些朝廷将领的拥兵自重,四川不少地方都成了割据势力盘踞的范围。这种情况比我预计的四川情况还要糟糕一些。 唐天风还十分的隐晦的提醒我要注意这些占了地利之便的分裂势力,如果不能剿除他们,四川就难有安定。这也让我明白四川并不是那么好吃的果子,还需要慢慢的清理才能解决掉这些朝廷无能导致的乱摊子。 当我得知唐门是以商业为主的家族之后,我也投桃报李的告诉他,到建康投资会给他们丰厚的回报,并让他们不要再增加他们在四川的土地。唐天风敏锐的感到什么,直言自己唐家在四川只有三十多亩土地,愿意尽数献给我。这也让我对唐天风印象更加好,出现一种招揽他的心思。 相谈没多久,菊就将杀鸡看腹的结果报了上来:田甲的鸡腹中尽是沙石,青草之类的食物,而醉月楼中的鸡除了一只外,所有的鸡腹中都是糠面。这个结果让所有的人一下都明白过来,唐清雅高兴的笑了起来,丘山望雪却羞愧的看着我请罪道:“属下失察,请殿下责罚!” 我摆摆手道:“不用,这次只是给你个教训。审理案件最怕的就是完全凭主观去推测,有许多的案件其实是出常规想像的。”目光扫到唐清雅满脸笑容的样子,我不禁苦笑起来,这个天真善良的女孩如果在平时都是这样的话,不知要弄出多少祸事来。 走回到审理现场,让人将他们三人又带了回来。 我望着胡二,猛然一拍椅子扶手,厉声喝问道:“胡二,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还是不说?” 胡二被吓的一浑身一颤,结巴的道:“小……人,要说的……都说了……殿下千岁还要小人说什么?” 我看着胡二满脸害怕还死顶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笑,冷冷的望了他一眼道:“本王本来还想放你一马,但你自己却不珍惜,那就怪不得本王。来人,将证据念给他们听。” 当听到自己楼中的鸡中有一只腹中是沙石,青草的时候,胡二一下瘫了下来,哪个胡掌柜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根本忘了任何反应。只有哪个田甲,朴实的脸上有着一种冤屈得伸的喜悦,一下趴在地上,泣声道:“多谢殿下千岁,多谢殿下千岁……” 田甲一个劲的喊提醒了哪个胡掌柜,他回过神来,以头触地高声嚎道:“殿下千岁,殿下千岁,这个事情小人真的不知道啊,这完全是这个胡二背着小人做的,请殿下明查,请殿下明查呀!”鼻涕眼泪流的满脸都是,表现的既痛心疾又害怕无比。 我冷然的断喝道:“都给本王闭嘴,现在听本王宣判。”两边的护卫听到我的话,马上上前将胡掌柜给提了起来,田甲也很快的闭了嘴。 站了起来,威严的环视一圈他们三人,然后停在胡二的脸上,冷冷的开口道:“现在证据明显,是你们醉月楼贪了田甲的一只鸡,而胡二就是犯下此案的直接当事人。胡二,你也许当初并不是存心要贪田甲的一只鸡,只是看他是乡下人想戏弄一下他罢了,到了后来事情闹大,你又心存侥幸心理,不肯老实的说出来,就是到了本王这里还死不承认,妄想蒙混过关。犯错在先,抵赖在后,又放弃最后悔过的机会理当重罚。本王宣判,将你以盗窃罪关入大牢三年,并游街五日以警效尤。 胡掌柜,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你也参与了这件事情,但你身为醉月楼的掌柜,不能管理好你的伙计,也当负有责任。本王宣判,你按照市场上的最高价格双倍赔偿田甲十五只鸡钱,并处罚金白银一百两。 田甲,你为了不辜负乡亲的托付不辞劳苦,费尽周折,其心可敬,其情可悯,本王就将胡掌柜的一百两罚金奖赏给你,以彰显你这种重诺明责的行为,希望你今后能为乡亲们做更多的好事。” 宣判一完,田甲和胡掌柜都跪俯下来表示接受,只有哪个胡二却开始喊起冤来,被我让人架了出去,然后我让丘山望雪去处理这个事情。 田甲万分感激的对我和唐清雅都磕了一个头后才离开,慌的唐清雅连忙要去扶他,却被龙战天制止了。而丘山姐妹似乎和唐清雅说了几句话才离开。 这个案子就这样了解了,此案最大的好处就是让我和唐家结识并达成了一项重要的共识,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唐家对我的具体帮助有多大,但是至少在四川总算有了一个比较可靠的盟友,我还可通过唐门拉拢更多的地方势力,这对我在四川站稳脚跟是极为有利的。 第十八章 血腥开始 当烟雨楼中的闲杂人都走了之后,我问了那些被宰杀的鸡还在烟雨楼中,就笑着对龙战天等人说道:“今天本王和诸位既然在烟雨楼中相会,又碰上这么个事情,这样,本王请你们吃一顿全鸡宴如何?” 龙战天无可无不可的看了我一眼,王静仪却看向唐天风,唐清雅似乎正在那里呆没有听到我的话,最后只有唐天风一人回道:“那天风就谢过殿下了。” 我示意不用客气后,就走回桌子前,看到唐清雅还在呆,有些不解的问道:“清雅师妹,你在想什么?” “啊,殿下叫我。”回过神的唐清雅,有些茫然的看了我一眼,“殿下,刚才清雅要和丘山姐姐们一起去看她们帮助田甲讨回公道,可为什么望雪姐姐不让清雅去?梦雪姐姐都答应了。” 原来刚才她呆是为这个,肯定是她刚才知道田甲是冤枉后那种喜形于色的表情让丘山望雪有些羞愧不快,让极为好强的丘山望雪拉不下来面子和她同去,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唐清雅隔离世间太长,对于有些方面不是很清楚。 也许是看到我长时间没回答这个问题,王静仪开口道:“殿下,当初小雅生病时在一次求医途中和丘山姐妹相遇,当时相谈甚欢,这两个姐妹还协助过外子给小雅疏通经脉所以小雅对她们一直是念念不忘。” 这个姑娘如此重视感情,但又不能明白人间的一些无聊的意气,确实让人头痛。心中苦笑着,脸上还是很柔和的笑着说道:“这是本王的规定,不是你丘山姐姐针对你的。” 听到我的解释,眼巴巴望着我的唐清雅才好过点收回目光,低声说道:“原来是这样,清雅真不懂事,差点又给丘山姐姐们添了麻烦!” 这个姑娘还真是好骗! 就在我为自己计谋得逞高兴时,被我“暗算”的白女突然闯了进来,几个不认识她的护卫和影子正要阻拦,却被菊喝止。 白女没有管其他人直接上前将一份情报递给我。 我翻开情报,看完,我将手合了起来,然后笑着对桌子边的人说道:“本来想陪大家吃个全鸡宴的,可是临时有点事情本王需要回建康一趟。师父,今天就请你代我作陪了,过几天我就回来。”说完,我站了起来,看了正望着我的龙战天一眼点点头,然后对唐天风抱歉的笑了笑,就在他的客气声中离开了烟雨楼。 菊从后赶上来低声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我轻蔑的说道:“赵远在江南西路隆兴府登基,改元宝庆,并对天下传言只要我能归顺朝廷就赦免我犯下的死罪,还邀请我参加父皇的葬礼。梅用十万紧急的传信让我尽快赶回建康城外的秘密联络点。” 菊接着问道:“属下该如何办?” 我淡然的说道:“告诉真知明,本王这次带五百亲卫回建康,他在本王回来这段时间中听从龙战天的安排,本王随行的人都要有两匹马备换。另外,命令郑天负责嘉兴的全城管理,丘山望雪从旁协助。白女,你迟一点带人上路。” 一个时辰之后我就离开了嘉兴,随行的是五百专责保护我的亲卫和贴身护卫群,因为统领人选还没有确定,所以这五百亲卫也暂时归菊带领,而且为了节省时间,我们每个人都没休息多少时间,连夜间都在赶路,只是在后半夜休息了几个时辰。 经过这么玩命的赶路,终于在离开嘉兴的第二天中午时分赶到建康城外二十里的一个小村庄见到早就等在这里的梅。这么多时日不见,梅的风采依然,俏脸含笑站在村口,一身布衣粗服不仅不能遮掩她的艳丽,反到更添几分平淡是真的内涵,让我看的很养眼。 没有什么多余的寒暄,因为梅带来的人已经在这里布防好,将部队安排休息之后,我们直接走进一家被征用的农房内。吃了点东西之后,我才看着正注视着我的梅说道:“出了什么事情吗?赵远登基不是这么重要的事情吧?” 梅清澈明亮的眼睛闪过一线不满,直截了当的说道:“殿下为什么不在临安登基?” 我不以为意的说道:“有什么问题吗?” 梅有些可惜的说道:“如果殿下一早就登基,那么赵远就不会有如此机会,殿下也可以早日平定大宋,如今的大宋只怕要分裂了。” 我接过菊递来的毛巾擦擦嘴,淡然说道:“以你的智慧未必没看出我想干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 梅嫣然一笑,摇摇头道:“殿下的意图属下确实有所了解,但是真的有这种必要吗?” 我想了想,还是说道:“有些东西白女可能没有和你说,我这次索性都告诉你好了。当今之世,土地兼并已经十分惊人,你主管民政,想必对‘无产税户’有所了解,这些百姓没有半分产业却要承担相当繁重的赋税。宋室南迁前赋税本来就过前代,可是如今更胜前一筹。 现在朝廷的地租虽然只有租和定额租两种,但是征收人员普遍以大斗、大斛、斗面、斛面、加耗、呈样、预借、重催等手段加重百姓两税负担。 出这些外,地主对佃客还有各种名目的剥削,如强迫佃客代纳赋税,收租时还附加耗米,大斗收租,强迫送礼等类。不少地主还巧立名目,驱逐旧佃客,以提高地租额。高利贷也在民间肆意妄行,现在朝廷的官府为地主督租已经成了一种惯例,很多缴纳不起地租的佃客,惨遭官府的拘捕和监禁,甚至死于非命。 以前还需要用钱买的绢帛之类的商品,现在不仅成了正式的赋税,而且还在东南地区,又与夏税紬绢绵等,以高价折钱输纳,称为折帛钱。此举极为损害了商业的展,让我大宋的绢帛完全快成为朝廷的洗碗布。现在的和籴粮草也官府也采取少给或不给价钱,让百姓空忙一年。出此外,朝廷新增的苛捐杂税,更是名目繁多,特别是地区性的赋税,已经是不可胜数。 朝廷的这些行为已经让自己变的摇摇欲坠,再加上朝廷贪污**成风,仅举一例,当初没收韩侂胄及其党羽们的田地,每年可得租米七十二万二千七百余斛,还有钱一百三十一万五千余贯。这还是被呈送上去的,那些被史弥远等人贪没的更是难于计数。 现在的朝廷早就已经病入膏肓,仅凭我们绝难有回天之力。你说我现在当了这个皇上,不是将自己放到火上烤吗?以你的睿智为什么还会问这个问题?” 梅淡然的一笑,优雅的给我倒了一杯茶,将茶壶放下之后才缓慢的说道:“对于现今的情况,属下虽然没有殿下知道的这么多,但是也不是一无所知。殿下的心意属下怎么会不明白了?只是自古以来,绝大多数的人才都是倾向于当时的主流思维和传统观念,而且也从中得到不少好处,因此对于变革一般都是抱有抵制的心态。 在这种情况下变革,除了少数真正忧国忧民并有大魄力和长远眼光的俊杰之外,会支持变革的往往是那些见风转舵的投机者,或者唯唯诺诺的无能之辈。让这些人强行推广变法的话,极有可能造成大批正直有为的官员纷纷离去,而阿谀奉承的投机者一定会趁此机会阳奉阴违,借变法为名行中饱私囊之实,结果上下脱节,政令不能真正得到贯彻,令变革的效果适得其反。 而且变法也不是说变就可以变的,当年神宗皇帝任用王安石变法立意虽然上佳但是却忽略了既得利益阶层的反对力量,过于姑息他们以至变法失败。 殿下虽然善于领军,但治理内政不同于行军打仗,殿下想对现在的情况进行整顿,但这种涉及到社会各个阶层生活的变革,其推广不可能完全依靠颁布命令就能够达到令行禁止的效果,更多的人是需要合适的人去推行,让人去接受,可这需要时间。事实上,如果仅仅只颁布命令反而到时会欲则不达,让百姓受到更大痛苦,和殿下的心意相背,使得事与愿违。因此属下觉得殿下对此应该徐图,而不是这种激进的做法。” 我长叹一声,无奈的说道:“我也想过这样的问题,只是时不与我,这次伤金人太重,其抵抗蒙古的力量被削弱了一大半,如果我还缓缓的推行,可能不到看到成果,蒙古人就已经杀来了。” 梅对我的回答没有半点意外,还是平静的说道:“殿下说的不错,可是殿下知道司马和属下在推行一些新法时遇到的压力吗?现在建康的命令被那些人阳奉阴违,我们就起用了不少政治新人推行一些改革,这些人虽然年轻有为,但是在民间却没什么影响,不能得到民众的支持,不少当地豪绅大户都在歪曲我们推行的新法,煽动那些农户进行抵制,此种情况在江南东路最为严重。孔仕林有一次还被人围攻责骂,我派去处理此事的人也被一些官员阻挠,调查的极为不顺利。 这种情况让不少真心想帮助我们的人对我们推行新法的力度仍然还有所怀疑,做事也畏畏尾,不敢同当地的土豪进行争执,这次夏粮收购上,我们的官员也被他们用种种借口推脱,将一些陈霉米充做新米上缴。可以说,我们建康王府在这些人的心目中和以前的朝廷没什么两样,这种情况不改变,什么都是白说。” 我总算明白过来,梅这次将我叫回来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对我说,有些不解的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的告诉我好了。” 梅黑而亮大眼睛闪过一丝怜悯即而变为坚定,然后一字一句的道:“既然王道行不通,那就用霸道,以殿下强绝天下的威势将所有反对者连根拔起,反是敢于不服从殿下的新法并阻扰歪曲新法者一律处死,用杀戮来让天下人明白殿下不是朝廷软弱的君王。只有将以前那批既得利益集团用最快的手段清除掉,新法的推行才能比较顺利的展开,在最短的时间中看到效果。虽然会经过一段时间的混乱,可是只要我们能够把握住最后的方向,将计划分步实施,最后一定会让百姓在几年的时间中就拥护我们的改革。” 我听的毛骨悚然,有些不相信这话是从一向主张仁政的人梅口中说出来的,默然半晌之后,我才开口道:“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你先前不是说过仅仅凭借力量和权势是不能推进改革的吗?为什么又怎么说。” 梅没有立即回答,起身站立了起来,从后面一个柜子中拿出一卷纸,然后放到桌子上摊开,是一张地图,上面非常全面的将大宋,西夏,金人,大理,吐蕃和蒙古人分布的范围画了出来,其中最详细的地方就是大宋原北宋时期所拥有的土地范围,最模糊的就是蒙古人所在的那片区域,只用红线勾画出大致的范围,里面什么都没有,显示出现在对蒙古人本部的了解还十分不够。 梅看到我疑惑的目光,轻松的笑了一下:“这是属下参照沈括的《天下郡国图》和现在收集的地图互相比对而画的一张地图,有些地方还缺乏资料,所以就成了这样。” 我被这幅地图所吸引,一边看一边点点头道:“画的不错,大致上周边国家的地形分布都画了出来。这个沈括我记得他还有一本自然科学的著作叫《梦溪笔谈》的,这本书不错你可以看看。” 梅道:“此书属下已经让人翻印并做为学校的教材了下去。今天请殿下看这个,主要是因为要借此分析一下形式,好让殿下最终下定决心。” 我闻言抬起头:“最终下定决心?下什么决心?” 梅眼中有种罕有的严肃表情流露,正声道:“殿下请看,现在利州两路虽然收复,但是西夏和金人却还占据着紧靠着的西边四路,不仅威胁仍然存在,利州两路也因为被金人掠夺多年,民生已经困乏自足尚且做不到更不用说支持殿下。京西南路和两淮路虽然解除了金人的威胁,但是这两地久经战乱,要想恢复也不是一年半载所能奏效。 四川的安丙虽然已经有投降的意图,但是其还不相信殿下,余介入川的人被他限制到一千人,所以最富庶的四川三路也暂时不能为殿下所用。至于江南东路和已经快被占领的荆湖北路却是守旧势力盘踞之地,殿下的改革如果先对他们开刀,必然会激起这些人的反弹,到时动乱一起此地也就不能为殿下所用,会让如今的情况更是恶劣。 因此,殿下如今虽然占据原大宋一半多之地,但是能够立即使用并从中受益的却不多,如果那些富庶地方上的守旧势力起来反抗殿下,殿下以为仅凭殿下所占的这些地方就能支持殿下的大军吗?按照我们现在的计算,归顺殿下的军队和那些降军加起来只怕仍然过五十万,殿下拥有大宋一多半的军队,但是却只得大宋五分之一的供养,殿下难道不觉得危险吗?” 我沉声道:“你的意思是说,本王现在看上去风光无限,但是却已经是盲人瞎马行走于万丈山涧吗?” 梅摇摇头:“情况到没这么严重,只是现在需要殿下下定决心,要不要用最快的方法来达到殿下改革的目的,不管是谁挡在了前面,一律杀无赦!” 我想都没想的说道:“那还用说吗?这是当然的。” 梅了解的看了我一眼,语气清淡的说道:“殿下心里是这么想,但是却在行为上没有这么做。当初殿下不顾实际情况杀了赵善湘以至和朝廷那些支持殿下的官员生重大分歧就可以看出殿下对于今后整个计划并没有多少的规划,特别是几次因为别人的劝阻而没有贯彻自己的意图更是显露出殿下还不能下定决心。 需知改革就是一条不归路,如果不能取得成功你就会被世人所唾弃,要是在改革中还三心二意那成功的可能更是会减弱不少,殿下如今要做的就是要成为一个强力推行新政的君王,改变过去朝廷给人文弱无能的形象,并且以实际行动将对殿下改革有帮助的人都聚拢到身边,这样才能让新政有最大成功可能。” 我沉吟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要本王成为一个独裁的君王,将现在存在的这些阻扰的势力全都用血腥的手段解决掉,是吗?” 梅很沉重的点点头:“属下知道殿下心中对于那种民主一直有种向往,虽然明白需要用强力手段推行改革可是却下不了这个决心,有意无意的让那种民主的思想引导着自己的思绪。殿下心中所向往的民主,虽然从历史展上来说应该是先进的,可考虑到与时代的符合性?那这种思想就是现在最大的毒瘤,足以毁掉殿下。 自从汉武帝统一思想以来,整个神州民族都在儒教思想下生活了上千年,殿下要他们马上相信殿下这套,殿下认为这有多大的可行性?难不成殿下要敲开他们的脑袋将那些书本塞进去吗?这是现在最大的难题,但是却也不是没办法改变,我们可以采取渐进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可是在属下说出自己的计划前,先殿下必须下定决心成为一个将要背负千古骂名的独裁君王,而且还要保证最后自己一定不会失去理智。” 我彻底明白梅的意图了,她是让我舍弃掉自己将希望放到后世,这和我以前想当中兴明主的念头绝对是背道而驰,也和我心中的一些固有观念不和让我有种本能的抵触。 可是不这么做,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就算我推行了民主,但是别人会接受吗?想到这里,我脑海中突然闪过后世一个叫列宁的伟大人物,他曾经有一句名言,大致意思就是既然我们早知道会这样,为什么不先就这么做了?其结果就是国家经济极度衰败,政府倒台。 国家不是一个人的国家,个人的理想意志不能代替实际情况,这是一个很基本的事实。 算了,既然只能如此,那成功又何必在我了? 想通了此点,我望着梅有些痛苦的说道:“说吧,本王既然有这样的权势就应当承担这些后果。” 梅的脸上露出胜利的苦笑,无奈的说道:“殿下终于下定决心了。”接着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现今情况是这样的,我们可以绝对控制并不用太顾忌当地土豪大户反对的地方有利州两路和两淮路,京西南路我们可以控制三分之二,其余的地方如果不想激起叛乱就只能暂时妥协。 为了取得最好的效果,属下建议殿下的计划可以分成几步,先是进一步取得商业阶层的支持以获得改革必需的庞大财力物力;然后收缩防线改革军队,使得军队完全唯殿下的命令是从;其后就可以明言和赵远史弥远一方的朝廷决裂,在内部进行政治改革,提拔那些年轻有为的官员,将一些新法推行到可以完全控制的地方,但暂时不要对那些反对势力动手,并要对他们进行分化; 接着就是全力展被殿下绝对控制范围内的经济,并大力培养一批接受新法的官员,让自身的实力变的更坚强;做好这步之后,殿下就可以对那些反对的势力进行镇压,凡是反对者殿下皆要镇压,敢于起来对抗殿下的,殿下需要将他们满门杀绝以震慑旁人不得违背殿下的意志。以后统一大宋之后将新法推广到全国,这样既可以保证新法有合适的人去推行,又可以让阻扰新法的人变的力弱。 等到百姓从中得到好处,自然他们就会拥护殿下,到了哪个时候殿下就可以放心的东征西讨,成立自身的功业并为后世留下希望的曙光。这个计划说来简单,可是做起来却要涉及到许多的方面,殿下如果认为属下方法可行的话,属下可以依照这个计划订立执行方案,但是殿下却不可再三心二意。” 我站了起来,走了两步,觉得梅的这个初步计划和我的一些想法不谋而和,我当初也是想在一个较小的范围内推行新法增强实力之后再统一全国,梅的这个计划将我的想法实现出来并提出了更具可操作性的建议,在内政方面梅的才干胜我十倍,如今我要做的就是用武力给她强力的支持,这也是她和我说这么多的目的所在。 停住脚步转过头,我望着梅说道:“这个计划本王同意,你叫我回来不是专门为了讨论这个事情吧!” 梅将桌上地图收起来后,淡雅的说道:“属下最主要的目的是让殿下同意这个计划。既然殿下不反对,那么殿下也不该反对为达成第一步计划而再添一位王妃吧!” 虽然我早有准备但是还是禁不住的一呆,难道这才是梅叫我回来的目的。 看到我的样子之后,梅蓦然一笑:“其实殿下不用惊奇,这个事情卓王妃和属下在殿下北伐期间讨论了很久,觉得这是对殿下如今最为有利的方法。” 我心中冒起一股被戏弄的感觉,目含怒气的道:“梅,你是在戏弄本王吗?” 梅好整以暇的说道:“属下还没有无聊到这个地步。殿下也清楚,殿下这次北伐多亏了一些大粮商的支持,不然以建康的财政状况早就支持不住了。这其中以李记的功劳最大,殿下北伐的粮草有三分之二都是他们供给的而且还承担了一半的运输任务,除此外殿下的军费他们也支援三分之一,可说殿下这次北伐军饷物资可以这么充足,李记应当为功。” 我又坐回座位上直接说道:“原来不得插手李记的命令真的是你和姿儿下的,那些兵器也是你们送给他们的吧,说出你们这么做的理由,希望你能说动本王。” 梅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殿下也知道,当初北伐的时候我们根本就筹集不到那么多的粮草和军饷,所以为了不让殿下北伐大计中途夭折,王妃和孔有德就瞒着殿下去找了江南第一富豪李旺远希望他能支持殿下。此人到是很爽快的同意了,但是他提了一个条件,就是希望我们能说动殿下娶她的女儿,并明确的说他的嫁妆就是他们李记。 王妃将此事和属下商量之后,属下就做主答应了此事并给了李记许多的好处,其中就有用一些兵器换取李记船队协助防护沿海海疆的协议。后来属下还亲自和李旺远的女儿李碧如见过一面,现她确实是一个理财经商的高手,并且极有远见,属下将殿下所书的关于金融改革一书给她看后,她不仅能明白上面说的内容而且当即提出不少解决如今财政弊端的方法。属下觉得如果她能掌管国家财政,不出十年,则天下第一富国必为大宋,殿下也决不再会为金钱烦恼。因此,属下觉得娶她,对于殿下的大业帮助甚大,殿下如果真的要有一番作为,加上她的帮助绝对是事半功倍。” 想想哪个李老大追着倭寇打的情况,武装了李记确实给沿海商船以更多的保证,但我心里还是觉得不痛快,冷笑着道:“你说的到很动听,难道她的才华比王妃还高吗?” 梅的脸上并没有因为我的怒气而改变什么,仍然带着浅笑说道:“这不一样,王妃的才华主要是在商业方面,老实说在理财和整顿财政上王妃比李碧如要差些,殿下如果见到她一定会明白。另外,殿下只需要想到李记拥有遍布天下的银行,如果能够将它们收归国有,对现在一片混乱的大宋经济到底意味着什么。 而且殿下现在也需要让天下的商人知道殿下是确实帮助他们的,只有如此才能获得商人的全面支持以保证改革第一步能够成功。李记在商人中的威望绝非王妃可以比拟的,可说这件事情已经不是殿下一个人的事情了。希望殿下不要忘了自己刚才说的话。” 我默然下来,梅说的没错,以李记的实力再加上我的权势先就可以保证我立于不败之地,如果单凭功利上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 沉默的气氛没过多久就被打破:“本王同意,但是你凭什么保证李记一定会是忠诚的?” 梅脸上的浅笑一下就消失了,有种松了口气的表情轻轻抚了一下起伏的挺胸:“殿下终于答应了,如此一来加上殿下从临安劫掠回来的财富足以成为中央银行的储备资金,到时可以在很短的时间中重新建立稳固的财政制度,属下也可以放心的进行内政改革,殿下此举可是功德无量啊!” 我没理她的俏皮话,紧紧追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本王为什么要相信李记?” 梅对这个问题显然早就有答案直接说道:“七月二十五日,李碧如就会在嘉兴招亲,到时殿下只要可以通过她所设下的三道难题就可以过关,见到她本人相信殿下会很快的知道她是不是值得相信。” “嘉兴招亲?”我疑惑的问道,“她想干什么?不是说她已经是本王的……” “这个,属下刚才为了更好的说服殿下,在有些方面没有说实话,其实她当时只是答应全力帮助殿下,并对殿下很有好感,对于她父亲的提议她并没有同意,说要亲自考考你。刚好这次殿下到了嘉兴又弄出个比武大会,她知道后就干脆将举行招亲的地点放到嘉兴,属下为了解决这段公案只好将殿下找回来告诉殿下这些事情,免得到时殿下不解风情硬是不去,那就让属下和王妃难做人了。”梅的眼中有种无可奈何,似乎是逼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对于这个同白女一样只讲利益不讲其他的属下我也没办法,她们自从和我相见以来对于我的事情没有半分懈怠,竭尽全力的帮我解决了许多的困难,她们是我真正的心腹,是我最信任的一群人。 有些憋气的将面前的茶喝干,粗着嗓子说道:“既然这样本王还是回嘉兴好了。” 梅见我不像开玩笑,连忙阻止道:“殿下不能这个时候离开。当初殿下攻打临安就让那些心怀朝廷的我方官员颇有不满,这次赵远用赦免殿下这招使得那些还在观望的朝廷官员大起好感,不少人都认为赵远是个胸怀远大之人,我方这边也有不少官员提议接受赵远的邀请,以和朝廷和解。另外,有些官员对殿下从临安劫掠财物感到眼红,在安置那些临安人上不断的动些歪心思,有些人还有刁难近卫军的行为,殿下这次不解决这个事情,属下下面的工作就有些不好展开。” 我不解的问道:“白女不是已经抓了不少吗?怎么还有这么多?” 梅轻轻的叹口气道:“这就是属下刚才说的,一些正直有为的官员因为不理解新法而背弃了殿下,那些投机者却趁机爬了起来,反让局势更乱。白女不知道这些情况,又不肯听属下说,只管抓那些‘背叛者’,殿下后来的命令更是让白女肆无忌惮的乱抓。殊不知这些人中有不少是精于内政的人,是真正关心百姓之人,只要给他们时间他们终究会理解殿下的苦心,相反那些投机者如果不清除绝对会成为一大祸害,所以殿下需要将目光转到这个上面来,一举解决这些人。” 我总算明白了梅为什么要破坏白女的行动了,这个里面确实挺复杂的,当初在临安的时候我就隐约的感觉到建康方面出了些问题,只是后来生了一些事情将我回来的行程打乱了,再加上自己也没接到建康有什么大事生,所以就耽搁了下来。想了想,我问了一句:“你希望本王如何做?” 梅看着我淡然的说道:“属下和司马总理的手上都有一些年轻有为的官员和人才需要提拔,而且殿下也需要竖立威信。” 我明白过来,直接说道:“既然司马风也是这个意思,那好,我们回建康。” 梅露出月破乌云的笑意,但眼中却冷寒如冰的看着我道:“殿下这次可要下定决心。” 坚定的一挥手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的向外面走去。 等菊将人召集之后,梅带来的人也集合起来准备离开,刚才也没留意梅带来的人,这次无意中望了一下在这些人,我却意外的现长空无忌正神色肃然的在整理着队伍,原来他就是这支部队的领队。 看到我疑惑的目光,梅笑着解释道:“无忌他的军职并不高,这次立下如此大功属下又没有升迁他的权利,只好让他先待在属下身边。” 我明白她这是提醒我长空无忌需要重用,可是我却有苦衷不能说,长空无忌这次不仅不能受到重用,而且还会被以“奸细”的名义“处决”,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但是要不要给梅说清楚? 稍微考虑了一下,我看到长空无忌将部队整理完毕之后就走了过去,这些人马上挺胸对我行了注目礼,我微笑着摆摆手,让他们随意之后就走近长空无忌。 这个小家伙现在比当初长的更结实,也许是长期军训的结果,他的皮肤也变黑了,但是他的目光比起以前更是犀利,相信一般的普通人看到他的目光肯定会有一种被看通看透的感觉。 对于我注视着的目光他并没有躲避,但是神情却流露出一种喜悦,声音平和的看着我道:“参见殿下!” 我上下的将他扫视了几遍,满意的说道:“你这次做的不错,晚上你单独来找本王。” 长空无忌大声说了“是”之后我就又走回自己的战马旁,梅轻声问道:“殿下想做什么打算?” 我习惯的检查了一下马鞍,转过头看着她低语道:“他将去执行一件特别的任务,如果他能不死,将来必是一方大将。” 梅似乎秀眉一蹙,然后又笑了起来,没有说什么和菊说了声‘谢谢’之后也坐上战马,长空无忌带来的人也坐上空出来的战马。 严令不得泄露我的行踪之后我们一行人打马向建康城而去,很快我们就越过正处在热火朝天建设中的建康新城,进入建康旧城。 在长空无忌的出面下,我被秘密掩护进建康,此时的建康还有一些战争的痕迹,不少地方可以清晰的看到刀砍火烧的痕迹,炸药爆炸后的场景也不时可见,可以想见,当日这里必然经过一场血战。 现在这里已经没什么普通的百姓了,到处都是身穿军服的人在有顺序的撤除这里的房子,看他们的衣着好象是从前线撤回来的将士。 见到我的目光,梅低声告诉我因为人手不够,所以那些从南京路前线回来的将士被她安排了事情,尚懿和杨利此时还在运河码头那里进行货物看护和清点,并将那里划为禁区。 当我问到她将如何安排从临安来的人时,她很爽快的就告诉我这些人暂时会安排住进当初安置难民的地方,然后再进行分配,并说她已经安排人在对他们解释这个事情,并说只要他们参与进建康新城的建设,到时会优先安排他们住进建康新城,每户还可以无偿的得到一座新房。 我觉得她的安排不错,因为两淮已经在开始分地,绝大多数难民都跑向那里,反到让建康出现劳动力不足的情况,有临安这批人加入看来可以很大的缓解劳动力不足的问题。只是那些工匠有不少人是吴班他们需要的,这些人可不能怠慢了。 将我的意思对梅说了后,让她尽快的将那些工匠分门别类的区分开来,然后进行新的任务分派。梅表示此事需要司马风来协调,因为这些内政问题都是他在负责,梅主要的就是管土地分配和建设建康新城。 后来我们又聊到姿儿身上去,知道她这次是和小筠一起去福建的,一直在府中教导那些孩童武功的云天骄也和她们同行,并有一千精锐士兵随行,在福建除了我们自己的情报人员还有李记的人负责沿途情报,所以在安全上并没有多大问题。 这也让我放下了心,只要这批水师归顺我连带那些船匠被我弄到手,我完全有信心组建一支强大的水师部队,到时就可以出兵占领那些海外岛屿,其中流求和琉球群岛是我一定要占领的重点。 我们一边走一边说,经过长空无忌的沿途交涉,我们很快的就来到王府前,王府中的议事厅现在成了召集众位官员商讨事情的集合地,司马风的总理官署也暂时安置在王府,另外一些重要部门也被安排在附近,完全是前宫后寝的传统皇宫翻版。 让长空无忌将所有的部队带到一边去等待之后,我就和那些影子和贴身护卫进入王府。 那些守卫看到我,先是一惊,然后习惯性的手扶到兵器上立正站好,双眼对我行注目礼,除了衣甲的摩擦声,没有别的声音出显示出极为精良的素质和格守军规的自觉。以前我为了让这些守卫更好的做好工作,规定当班期间,见到任何人只用军队作战时的礼节致敬,看来在我走的时候这些守卫并没有松懈下来,忘记我的话。 我停下脚步嘉许的看了他们一眼,拍拍哪个当值军官的肩膀才走进王府。 王府的景物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有些地方的鲜花更多了些,看来岳老夫人最近很自得其乐。因为我当先而行,沿路的那些守卫除了感到惊讶外,并不敢阻拦,我们一行人很快的就来到议事厅外,哪个司仪看到我条件反射的喊道:“殿下驾到!”喊完,才现不对的看着我,显然是不明白我怎么突然无声无息的就回来了。 司仪的喊声惊动了议事厅的人,没过多久,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传了出来,神色中透着几分惊奇兴奋的司马风当先而出,后面跟着一大群的文官,基本上建康一地的重要内政官员都来了。看到我,这些人就在司马风的带领下慌忙对我行礼,口称“殿下千岁!”的跪了下去。 我呵呵笑道:“不用如此,本王这次是临时回来看看,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们不用紧张。我们进去说!” 在诸位文官恭敬的目光中我进入议事厅,这里的陈设也没生变化,只是多了几把椅子。直接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那些官员跟进来,看到我看着他们不说话,司马风就先开口说道:“殿下这次亲征歼灭金人数十万,并收复南京路近一半之失地,取得前所未有的大捷,使得金人势力大衰,古来开国之君王也不过如此,殿下此功足以昭日月,让后世万代景仰。属下等人刚才正在议事又没有接到殿下要回来的消息,所以没能出城迎接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我摆摆手道:“你知道本王最不喜欢的就是这套,不要给本王说这些废话,本王这次只是回来瞧瞧,看看建康的情况,没打算让太多人知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司马风略微犹豫了一下之后才说道:“属下等人刚才正在商讨叛逆赵远竟然敢公然称帝,还让殿下去参拜他,此事实在是可恶之极,殿下决不能姑息。” 我淡然笑了一下,故意说道:“总理这么说就错了,赵远手里还拿着父皇留下的遗诏,怎么能算叛逆?如今还要下葬父皇,更是显出他的仁义作风,本王当初因为一时愤怒而做出不理智的行为,现在正在想如何补救,难道你们认为本王不该这么做?” 司马风正要开口,一个官员就站了出来大声说道:“殿下所说正是,殿下此刻虽然立下天大的功勋,但是殿下始终是臣,朝廷始终是朝廷,殿下当初因为先皇新丧而铸下大错也算情有可原,只要殿下此刻能幡然醒悟,停止抢掠临安,并迎请荣王回朝,然后请太后当朝理事并定下新君的人选,这样既可以恢复殿下的声誉又能避免国之内乱,如此才是世之正道。只要殿下能够诚心善待天下士子,如此则天下不久即会为殿下多得,到时远胜过如今的情况。还请殿下三思。” 我“满脸笑容”的说道:“说的很好,太和本王的心意。你叫何名官居何职?” 这个官员大声的说道:“下官是新任建康府尹杨定乾。” 我点点头,知道是新锐官员看来也是拥护朝廷的传统派,大声的问道:“说的很好,你们有什么看法?” 司马风很快的站了出来说道:“回禀殿下,此事万万不可。天下人都知道殿下才是先皇指定的太子,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如何能对叛逆低头?属下恳请殿下即刻登基后兵讨伐叛逆,以正天下人视听。” 杨定乾大声反驳道:“此事不可,荣王毕竟是皇家贵胄,又有朝廷和太后的佐证,此事足以证明荣王并非叛逆,这其中可能是有什么误会才让他们怀疑殿下,殿下不可一错再错,以至遗恨千古!” 我马上大声说道:“好,说的好,本王一直想听到有人能这么说。你们中谁认为杨定乾说的正确的就站到他身边来,本王想再听听你们的意见,看看还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 也许是我的表情骗了大家,或者是我始终没有用残酷的手段清洗过他们,到了后来竟然有五分之三的人站到杨定乾那边,让我看的大出意外,也明白司马风和梅到底遭到多少困难,但这也说明司马风和梅在内政方面的势力还都非常薄弱,远没有达到可以左右局势展的程度。所以梅才这么想让我利用这个事情来个血腥清洗,让我方的官员能够在建康先站稳脚跟。 彻底明白了梅的用心之后,我站了起来,制止了司马风的开口,望着杨定乾那帮人,微笑着说道:“一直以来本王都是抱着太祖皇帝言者无罪的想法在处理官员提出来的意见,可是本王却忘了一点,言者也可以变为事实办事的人。你们这些人都是本王的官员,你们俸禄现在不是朝廷给的而是本王给的,可是你们却始终帮所谓的‘朝廷’说话。 本王也忠诚朝廷,但是本王忠诚是父皇还活着时候的朝廷。本王是太子,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可是现在父皇让叛逆给害死了,你们这些人不仅不思报效父皇当初的任用,竟然还要本王去同哪个叛逆讲和,去巴结他们。可见,在你们的眼中,本王这个太子还不如一个被权臣捏造出来的皇帝,真是让本王想不到。本王本来是想同你们共创大业的,但是现在你们却给本王这个答案。那好,本王也不能让你们失望,来人啊!” 在门外的等候的士兵马上就走了进来,我指着杨定乾那帮人道:“将这些人统统给本王抓起来。” 我的话让那些原本就已经开始变色的官员们彻底崩溃了,一些官员马上就面色如土的跪了下来哭嚎求情,哪个杨定乾更是将眼睛睁的老大,大声呼喝道:“殿下不听人言,早晚会遭大祸,乱大宋者非殿下莫属也……啊呜……” 没等这些人闹腾大,那些士兵就将他们连拖带拽的给拉了出去,有些人因为反抗还被打了几拳,哪个杨定乾更是被堵着嘴巴倒拖了出去,看的剩下的官员眼中都有种恐惧神色流露,看我的目光中多了一些敬畏。 知道这种不管一切的做法让他们这些人感到害怕,但是这也是我需要的结果,如果不是梅早就有所准备,我也不能将这些管理建康的大半官员用这种方式解决。 我淡然对司马风说道:“从今天起,白女将会直接对本王负责,她有权对任何官员进行抓捕和审问,对于那些敢于反对本王命令者,有临机处置之权,敢于抵抗她的抓捕之人可当场处死。司马总理,从今天起,你必需确实担负起本王给你的职责,再生同如今一样的情况,本王将会唯你是问。不要忘了,你是可以任免这些内政官员的。” 司马风眼中既有种担心又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看了我一眼,低下头道:“属下知道。” 威严的扫视了一圈那些正面带恐惧看着我的官员,我淡然说道:“只要你们好好的做你们的事情本王绝不会亏待你们,记住今天的教训,不要再三心二意。” “属下明白!” “你们都退下去吧!司马风留下” “多谢殿下!” 在这些提心吊胆的官员退出去之后,我望着司马风道:“如果以后还有敢不安心于自己的事情,不听命令,玩忽职守,贪污舞弊等罪行的官员,你不要再姑息他们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是该到了换新血的时刻,梅会从旁协助你的。” 司马风很恭敬的说道:“属下明白!” 此时我忽然有了一种感怀,对司马风挥挥手道:“你出去吧,本王这次只是回来看看,你要好好的处理从临安带回来的人和物资,等本王下次回来,你再给本王汇报情况吧!” 司马风有些意外的问道:“殿下还要走吗?” 我点点头:“不错,本王这次回来的消息你要严格保密,不要惊动旁人,本王要见的人会派人转告的!” 司马风不敢再问,将头低下说了声就告辞了。 我看着还留在大厅中的梅说道:“你准备一份名单,那些你认为可以饶恕的人统统放到百家院去,白女不久就会带人回来。” 梅用手轻轻摸了一下垂在颊边的长,淡淡的说道:“既然殿下已经开始做了,就不要再留手,排帮的人经常和我们作对,除了煽动工人在码头故意怠工外还窃取我们运输的军用物资,杨利部长最近还查出他们和当初烧船案脱不了干系,这次到临安运输的船队在长江上甚至被他们派人骚扰。今天晚上,排帮的主要头领会到离建康五十里地的总舵码头开会商讨事情,他们在此地的青壮人手接近千人,始终是建康的心腹大患,殿下是不是要做点什么?” 我默然念了几句“排帮”,然后断然的说道:“菊,让黑影部队出动,派出十个影子和三百护卫去助阵,通知各地官员对境内的排帮势力进行清剿,对其骨干人员要做到非杀既擒,其帮内成员包括家属全部抓到建康,充做修城劳力,告诉他们,要让排帮成为历史。” 在菊的应声中,我让梅也参与这次行动,相信她早就在排帮中做了功夫了,然后离开这里向后院走去。 走入后院的时候,我制止住了那些吃惊万分的丫鬟侍女的喊叫,找人问清念雪所在位置之后,我就移向那里。走了半刻多钟,我才走到那片院落中,一进门我就看到念雪和一个女子正背对着我坐在一个凉亭中说些什么,远处还传来一些孩童的欢快的叫声。 此时这里的守卫已经现我,在惊讶无比中有人说了声:“殿下回来了!”然后赶紧行礼。 声音不小,我清晰的看到凉亭中的人浑身一颤,然后齐转过头望向我,除了念雪那清秀的面孔外,还有一张和姿儿有些相似的面容,是云红。 看到我确实出现在她们面前,原本怀疑的面容马上就布满了惊喜,云红先站起身来,脆生的说道:“恭祝殿下凯旋回府。” 我看了看被云红抢了话头而笑着看我的念雪,呵呵笑道:“不用多礼,本王这次只是回来看看,还算不上凯旋回府。念雪,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念雪淡雅的一笑道:“念雪一切安好,到是竹姑娘可为殿下担了不少心。”口中用竹做借口,但是眼中的欢喜和柔情却瞒不了人。 我让人去通知竹过来后就快步走了过去,站到离念雪气息可闻的地方轻声道:“那就好,你不知道本王是多么的想念你们。对了,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念雪对于我靠的这么近仍然有些害羞,稍微退了半步,低声道:“念雪和云红姑娘没什么事情就带着灵儿和那些孩子到母亲这里做些事情,母亲嫌念雪粗笨不让念雪帮忙,云红姑娘见念雪一个人坐着闷就在这里陪念雪说些闲话。刚才没留意,真是慢待殿下了。” 我呵呵一笑,将目光转向远处那片花圃中,那里是我专门划出来给岳老夫人养花的地方。 此时花圃中十分热闹,除了有岳老夫人的身影外还有二十多个小孩的正围在她身边听她说些什么,有些小孩还弯着身子在花圃中修剪花草。因为他们离我们这里有些远,所以还不知道我回来了。不过我这里到不时有小孩的叫声传了过来,不知岳老夫人在和他们干什么,看来他们玩的挺开心的。 收回目光,我望着云红问道:“为什么只有这么些人了?” 云红很恭谦的说道:“回禀殿下,大多数的小孩都被梅姑娘和王妃送入学堂,这些小孩梅姑娘认为他们资质上佳应当进行重点培养,所以就留在王府中,除了奴婢外,还有老师专门教导他们文事武功,今天因为是休息奴婢就带他们过来帮帮岳老夫人。” 我点点头就将目光放到念雪身上,温语道:“我很久都没有吃到你做的菜了,我明天还要走你今天能做给我吃吗?” 念雪听到我还要离开,眼中有种失望闪过,但是很快就平静下来:“如果殿下喜欢,念雪可以马上做。” 我笑着道:“现在不用了,晚上再说吧!我们一起过去瞧瞧他们在做什么,玩的真开心。”说完,我有些强力的将念雪的小手抓到手中,不管她反对将她拉了过去。 和岳老夫人打了个招呼后,灵儿就冲到我身前抱住我,表现的极为亲昵有种见到亲人的喜悦在她眼中闪动。到是那些小孩在哪个‘小虎子’的带领下很有礼貌的对我问好,表现的极为有进退,让我看的大起好感。 不久,闻讯而来的竹和兰也跑了过来,又是一番热闹之后我才回到自己的小楼,先洗了个澡,然后痛快的吃了一顿念雪精心做的饭菜,让我吃的只打饱嗝,极为痛快。 不过没等我逍遥多久,当天下午赶回来的白女在接到梅的清洗人员名单后又过来询问了一下我,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清洗行动非常迅的展开。 跟随着白女回来的这些护卫军进行了有力的抓捕,大批的官员被投入监牢,使得建康一地的官员出现人心惶惶的迹象,不少官员都出现在王府门口讨消息。 为了稳定住局势,内政方面的非清洗官员由司马风召集他们进行安抚,并拿出我清除‘朝廷奸党’的命令让他们传阅,我也秘密的会见了回到建康的军方将领,尚懿和杨利也在其中,我让他们知道这次行动是针对和朝廷勾结意图出卖我的官员,他们不用担心,还让他们尽可能的协助白女,并让他们在这段时期听从梅的吩咐进行大规模清查内奸,并指定了几个将领专门负责这个事情。 完这个事情,我还对在坐的将领讲了李华被确认死亡的事情,杨利当时沉默了下来,一直到要走的时候他才将他的一份调查报告交给我,虽然他没说话,可是我明显的看到他眼中有种深沉的哀伤,这种事情大家心里都明白,谁也无法帮助谁,我们能做的就只有继续下去,直到别人也为我们哀伤。当杨利最后临走的时,我只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在他们走后,我拿出杨利给我的调查报告,这份报告详细的记录当初船队被烧的前前后后,船队是从地方起航,装有多少粮食,到达港口的时间,路上和停泊后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当时是什么人看守,在生火灾之后他们又是如何做的,等知道不能挽救时这些守卫的行为,事后的调查等等是份非常详细的调查报告。 此份报告后面就是根据调查结果分析的情况,最后认定此次事情是在长江一带最有势力的排帮所为,并写出了一系列对排帮的调查来佐证这个事情。 可以说这是一份相当精准的报告,显示出调查人的细致和谨慎,总的来说,这份后勤部自己的报告要比我接到白女报告要详细细致的多。当我看到最后杨利的签名时,我的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杨利就是杨利。 我正在想此份报告的内容时,菊进来告诉我长空无忌求见,我合上这份报告淡然说道:“让他进来!” 注:(大斗和大斛是将通用的量米工具加大,使纳税额增加几成至一倍。斗面和斛面是将量器内的粮食平面堆高,所谓‘斛面坡陀斗面高’增加了租税。加耗米是将米的损耗算到农民头上,最高的可达正税四倍。呈样又称样米,是官员以检查粮食质量为藉口而进行的勒索。预借由预收两三年的税额展到六七年的税额。重催是缴纳两税后,官府不予承认,而重叠催税。这些乱七八糟的方法就是古代用来压迫百姓的方法,是不是开了一下眼界。) 第十九章 丐帮少林 第二天早上,我吃过念雪精心制作的早餐之后,菊就将昨天晚上伏击排帮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攻打排帮总舵因为早有准备,又是动用的精锐部队,再加上内奸的策应,我们强大的人力优势得以充分挥,将措手不及的排帮总舵连根拔起,帮主“浪里白条”张顺以下共有四十三个头目被杀,五十六个包括各地分舵舵主在内的骨干人员被擒,其帮众也有三百多人死亡,六百多人受伤,完好无损被俘虏的不过二百余人,除了这些精壮人员外还有许多的老弱妇孺被俘虏,其人数也有一千多人。取得这么大成果的同时,我们仅仅只有一百多人伤亡,其中大部分到是我的护卫军,这个结果多少让我有点不是滋味。 此时我面前就摆着从张顺密室中搜出来的一些重要信件,除了一些排帮内部的密信外,还有张顺同金人在三天前联系的一封信件。是金人给他的,按照信上意思推测,肯定是金国做了什么事情让张顺很不满意,可能对和他联系的金人说了什么。 这封信大意就是安抚他,让他不要对金国失去信心,早晚金国会再度南侵的,到时一定不会忘了他的功劳,并说这封信就是凭证。这封信的落款是一朵花的标记,这让我很容易的想起那位神秘的圣兴公主完颜云花。这也坐实了排帮勾结金人的猜测。 我对这封信没将到底排帮和金人生什么问题说出来感到挺可惜,不过相信白女不会让我失望的,毕竟还抓了不少重要的活口。 看完,我放下这封信冷笑着对菊说道:“排帮也算是江湖上一个大帮,竟然如此不顾帮派的死活和金人勾结,本王又何必对他们客气。将这封信的内容传告天下,让天下人对排帮群起而攻,这样一来各地的排帮残余不用我们动手自己就会土崩瓦解,到时我们再出面收拾残局好了。” 菊有些惋惜的说道:“殿下这个办法确实不错,只是可惜了排帮这样一个历史悠久的帮派。据说,他们这次召集各重要头目开会的目的就是商讨是否要和我们进行合作,放弃以往的一些敌对举动。” 我看了菊一眼,淡然说道:“本王当初听说这个排帮是以长江为根据地的水上帮派,论水上功夫为江湖第一,还说其现任帮主‘浪里白条’张顺可以在水中潜伏三天三夜,说了极为悬乎,那时让本王到真是有些神往。只是这次竟然是在岸上将他们一网打尽,让他们连展现功夫的时间都没有,这恐怕只能说他们卑鄙无耻,太过于相信金人以至走错了这一步自取灭亡,与人无忧。不说这个了,白女和梅的清洗行动还顺利吗?” 菊点点头:“在军队的帮助下进行的很顺利,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漏网,现在梅正在让韩清对一些人进行审讯,想必他们是难逃一死了。” 菊的话音刚落,云先生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殿下,墨云求见!” 我暗道:终于来了,然后高声道:“让云太傅进来!” 随着门被推开,云先生面色肃然的出现在我眼前。 我站了起来,走到云先生身边:“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云先生看着我淡淡的说道:“殿下回来,墨云特前来问候!” 我呵呵笑道:“先生有心了,本王这次回来只是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就对行踪进行保密,先生能够知道就行了,实在用不上亲自过来。” 云先生眼中精光一闪,然后又归于平静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到是墨云多心了。不知殿下要在建康待上几天才会回嘉兴?” 我满脸笑容的说道:“等会儿本王就要离开,先生想必也知道现在本王事务繁忙,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处理。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本王想转告先生,当初曾败在先生手上的哪个赤雄烈如今据说又要卷土重来,此人一定会再度找上先生的。为了让先生能够安心练功以再显我大宋之威,所以本王想请先生最近就留在百家院中,那里环境清幽,戒备森严,又有不少名士大儒同先生引经论道,想必对先生的武学也十分有帮助。先生觉得如何?” 云先生眼中有种了然的神色掠过,直直看着我道:“殿下果然已经下定决心了,只是天下之事不是一个暴字就能解决的,暴秦可为前车之鉴。殿下如今的情况正是竖立千秋典范的时刻又何必要让自己披上暴虐的名声,此事一旦开始不仅天下受苦而殿下名声也将永远蒙垢,殿下不觉的得不偿失吗?” 我的面色冷然下来,毫无示弱的回看着他:“先生操心的事情太多对先生未必是件好事。为政之道,绝非三言两语所能说清楚,但也不是不能说,天下为严法所苦,则宽,天下为宽舒所累,则严。先生久于经典,这其中的道理必然清楚,先生所信奉的理想可说是天下间最仁慈的理想,只是现实往往不能尽如人意,空有崇高的理想却没有实现的基础,一切都会如同空中楼阁,先生以为了?” 云先生默然看了我好一会儿,才放弃的道:“殿下果然还是走上了这条道路,龙战天确实比墨云更了解殿下。事已至此墨云还有何话可说,就此告辞!” 我笑了起来,语气变的极为真诚的说道:“先生保重,也许经过努力,先生所期望的那一天终究会来临。” 云先生似乎欣慰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扬长而去,一句“殿下要小心赤雄烈”的话在他走后不久就从外面传了进来,声音雄浑苍劲,犹如耳语,显露出一手非常高明的内力传音。 菊此时开口说道:“殿下似乎对墨家学说十分有好感,不知是何原因?” 我有些神往的说道:“墨家的学说是真正的王道学说,是从关爱人本身为出点的,没有儒家的那种人为拔高的理想,也没有法家那种残酷严苛的教条,更没有佛道两家的自私欺骗。这种学说虽然现在看来不是很适用,但是百年千年之后,当人们对彼此的伤害感到厌烦和恐惧之后,这种学说一定可以成为人们向往的一种圣地,如果将这种学说加以演变,一定会成为一种安抚人们心灵的恐惧,抵御危难的精神支柱和实用手段。而本王希望云先生能够在百家院中融会各派学说的精华,最终让墨家成为一种可以融现实理想和实际应用为一体的新的学说,将自身的一些不和时宜的东西去处掉。如果能够实现,那一定会是人类新的进程。” 我的话说完,整个屋子就平静下来,只到梅前来找我。 对梅将事情交待完,同念雪等人说了一声,我就又起程回去,同行的只有四百多个亲卫护卫军,又匆忙的赶往嘉兴,那里还有许多关系重大的事情需要我前去处理,其中最让我头疼的就是李记的事情。 如果能够获得李记那无比雄厚的财力支持,那确实是好事,只是我心中总是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有种是不是梅在坑我的念头总是在心头萦绕不去。 因为这时并不是太着急,所以这次我二十日才到嘉兴。 到达嘉兴的时候,郑天真知明等人已经在城门口等我,和他们询问了几句之后,我知道了嘉兴最近已经有不少江湖人士到来,江湖中负责维持比武场地秩序的丐帮和少林这两个帮派也已经到达嘉兴,而且丐帮的田帮主还要求见我。 我知道肯定是田帮主已经知道了摩尼教中的情况,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去看李雄,其他的到时候再说。从真知明口中,我知道了李雄的伤还非常严重,虽然没有性命之危了,但是如果没有几个月的时间休息恐怕是下不了床的。 让郑天等人继续去做他的事情之后,我就让真知明带路去了李雄养伤的地方。那里是嘉兴城外被一片丘陵环抱而形成的凹地,有一个清澈的小湖泊,在湖旁还建有几间简陋的大木屋,不少穿着军服的汉子正穿梭在其间,手中还拿着各样的生活器具和医疗物品,其中有些人一看就知道是我属下的医疗部队。 我们这群挂刀拿枪的军队到来,明显让这些人出现了恐慌,不少人停下了脚步怔怔的望着我们将他们包围的军队,有些人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惊讶,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应该是知道我们是谁的,只是有些不相信我回来,所以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没过多久,唐天风和王静仪两人也从一间木房中出来,看到这个架势,也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的问道:“是不是殿下来了?”此语一出,那些可能是朝廷中的伤兵出现一阵喧哗,不少人喊叫了起来,那几间大木屋中又出现了不少人的面孔,向我们这边望来。 我越众而出之后,沉声说道:“不错,就是本王!” 看到我,唐天风和王静仪两人连忙下跪问好,那些士兵也跟着跪了下来,凹地中响起一片“参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的喊声。 我摆摆手威严的说道:“你们都起来吧,本王和朝廷的争执已经结束,今后何去何从还需要你们自己选择。唐门主,你们怎么也这么多礼,快起来。” 这些人又喊了一声“谢殿下千岁”的口号才站了起来,那些士兵很乖巧的站到一边不再说话,静静的看着我们,给人一种出气都不舒畅的感觉。 我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走到唐天风身边说道:“唐门主,你们还是带本王去看李雄将军吧!” 唐天风微笑了一下,侧身让我走到前面,他和王静仪稍微靠后一点跟着我,指点着我走向凹地中的一个山洞走去,那里就是我方士兵养伤的场所。 到达目的地后,和那些医疗部队的人员照了照面,我就进入一个向是半天然半人工的山洞中。 刚一进入,洞中的就响起了一片参拜声,我适应了一下光线才看清楚这些人也多是伤兵,不过看情况他们知道我是谁,那就是说明他们应该是老兵或者说他们中有老兵。 环视了一圈,现他们这些人大多是伤在四肢,只有几个人是躺着望着我的,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眼中有种难于言表的激动和感怀,显然对我的到来他们十分意外,以至心情荡漾下不能自已。 我呵呵一笑,大声道:“你们干的不错,本王不会忘记你们的。现在本王命令你们只能安心的休养,其他的事情统统不要管,明白吗?” “是,殿下!”齐声的回答让并不算很小的山洞回荡起来一片回音来。 满意的再看了他们一眼,点点头,我就让唐天风将我带到李雄养伤的山洞。这是一个比刚才的山洞小了十多倍的小山洞,看洞壁上不加掩饰的凿痕就知道这是人工开凿出来的,不过,比较夸张的是,这个山洞竟然在山壁的一端开凿了几个小窗户,让外面的光线能够投射进来,看看山壁的厚度,多少让人有些意外。 当看到我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躺在石床上的李雄眼中先是一阵激动,然后很快的黯然下来,有些羞愧难当的嘶哑着声音喊道:“罪臣李雄见过殿下千岁。”说完就想挣扎着起来。 我快步上前一把按住他,柔声安慰道:“李将军不要多礼,此次战败错不在将军,是本王考虑不周而导致的,将军死战而败,有功无过,将军确不要因此自责。” 李雄眼中闪过感动的神色,挣扎着想半躺了起来,就是这样一个小动作,就让这个威猛的汉子脸上出现了一阵惨白,脸部的肌肉抖动了几下,肯定是碰到了伤处。 我用力的将他按住,望着他已经变的消瘦的脸容,亲切的说道:“不要动,安心养伤。本王这次就是来看看你,等你伤好了些,我们就回建康,本王还期望你能给本王建立更多的功勋。” 李雄呐呐了一会儿才嘶哑着道:“多谢殿下,属下一定不会再辜负殿下的期望。” 我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不要多想,好好养伤。对了,本王听说李华将军是被人偷袭重创的,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李雄闻言,脸上出现气愤的神色,反到让他惨白的脸上出现了一阵血气:“殿下,此事属下也不是十分清楚,但是根据当时的目击士兵证实,伤李华将军的是一群蒙面人,他们用的兵器是一种双手握着的狭锋长刀,他们还使用了一种四角形的抹毒暗器,李华将军就是被这种暗器所伤因而一直昏迷不醒以至最后属下护着他突围途中被朝廷士兵所伤,我们逃出军营后不久李华将军就断气了。细究起来,李华将军其实就是被这些刺客所杀,殿下确不可放过他们。” 此事既然是那帮倭国人所为,那么肯定和金国的完颜云花脱不了干系,这帮倭国的忍者要尽快的料理掉,不然还不知他们会闹出什么问题来。 我安抚的拍拍李雄,然后恳切的劝慰道:“你放心,一切都有本王,本王绝对不会让伤害本王属下的人逍遥的活着。你最近这段时间就在这里养伤,等本王将嘉兴的事情料理完毕之后你就和本王一起会建康。好好养伤,本王还需要你!” 李雄厚实的胸膛起伏了几下,才平静的说道:“多谢殿下恩典!” 我笑笑,拍拍他的手后站了起来离开了。 出了这个山洞,我才问王静仪道:“唐夫人,你能告诉本王李雄将军等人需要什么时候才会好吗?” 王静仪平静的说道:“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李雄将军大约还需要三到四个月的休养,而其余的人除了少数几个人外,大多数人都可以在一个月内恢复。” 我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那这里就有劳唐夫人了,本王这些医护兵,也请唐夫人多多教导一下,他们有些人还对救治这种重伤患陌生的很,不知唐夫人觉得如何?” 王静仪语气淡然的说道:“医者父母心,静仪自然会尽心医治殿下的士兵,只是殿下在言语中只关心自己的士兵,而对朝廷的那些士兵毫无抚恤的意图,殿下不觉得有些寡情吗?” 我闻言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们那些人本王不是也派人过去了吗?这已经是对他们恩惠了,按照本王以前对付战俘的惯例,如果这些人不跟随我,那就是敌人,早就一刀杀了,还会派人去给他们医治吗?唐夫人还请不要自做聪明。” 唐天风闻言连忙出来圆场道:“殿下莫要误会,内子只是顺便问问,没什么别的意思。对了,这次殿下回嘉兴来主持雅儿同修紫暄的比武,不知有什么需要天风效力的地方?” 我先是看了唐天风一眼,然后沉吟了起来。 唐门名震江湖的武器就是暗器和毒药,但是却很少有人知道唐门的医术也是世间罕有,而且他们经营各种药材,开设医馆,贩卖一些暗器和毒药,获得的利润十分巨大,抛开他们在江湖上的地位,他们也算是一个实力雄厚的大商家。 经办了我整个军队伤药的唐天南同我合作以来,从来都没有出半点岔子,每次的伤药都是如期交付,不仅价钱要比市场上低不少,就是质量也是非常高。据说他就是唐门的远房亲戚,这样看来,唐门确实值得我需要花费重大心思去拉拢,他们的那些医疗人才都是我现在非常需要的。 很快的就定下同唐门加深交往的决定,争取将唐门绑到我的战车上来。 打定主意后,我先是看了有些紧张的唐天风一眼,然后微笑着说道:“本王对唐夫人能够救治本王的重将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误会。唐门主,本王听说你们唐门的武功和医术都很出色,不知唐门主能否出一些人到本王军中来效力,这样我们大家也可以有个更深入的了解。你看如何?” 唐天风也许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只是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看看面色平静的王静仪后说道:“只要殿下不嫌弃我等江湖草莽,唐门愿为殿下的大业尽一份心意。我们唐门愿意出三位子弟充任殿下的护卫并让五十位医术有成的大夫随军效力,不知殿下可满意?” 我大喜道:“如此甚好,本王就多谢了。如果唐门主有空的话,今天晚上来本王下榻的‘望湖庄’一叙如何?” 唐天风笑着说道:“多谢殿下盛情,天风一定前往!” 我笑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声,就告辞而去。 快马奔回嘉兴城,刚进入城门不久,几封加急情报就送到我手中,我就在马上打开这些情报看了起来。 第一份是岳雨写来的,其中明确的说到安丙已经公开宣称投靠于我,其节制的成都府路,潼川府路也宣布归顺于我,只有夔洲路不肯屈服,明确表示愿意支持朝廷,岳雨想问我的看法。还将他同安丙谈判的一些事情说了出来,其中就有因为四川各地拥兵自重的将领和土豪反对,余介入川的随员只有一千人。随着这份情报来的,还有安丙和归顺两路的官员将领给我的上表,语气谦卑,通篇极尽赞颂之能事,并对以前的行为表示极大的悔恨,期望我能宽恕他们。 第二份就是关于赵远的登基,各地府路的反应,除了归我管辖和投靠我的几路外,夔洲路,江南西路,两浙西路,荆湖南路,福建路,五路都表示愿意接受赵远朝廷的辖制,几路安抚使都派人前去祝贺,剩下的广南东西两路虽然还没有消息,可是情报上明确的指出他们更倾向于朝廷,可能不久就会投靠朝廷。 第三份就是云锋写来的,荆湖北路已经全部攻下,官署在江陵府的安抚使张世年率领荆湖北路众位官员开城投降,并传檄天下愿意归顺我。在这份情报中云锋还特意提到张世年在投降前的抵抗,说荆湖北路如果不是官兵的实力太弱,以及大多数州府守军并不听张世年的指挥,要获得荆湖北路一定不会这么轻易。言谈中对于张世年的才干颇有些赞赏,有点向我推荐的意思。 第四份是建康来的,是说刚刚在建康防卫战中立下大功的长空无忌因为不满我没有给他升官,受到了一群摩尼教分子的鼓惑,进而煽动士兵造反而被白女囚禁,长空无忌已经承认了这个事情,留在建康的将领和司马风都在这份文书上签了名字,表示此事确实属实,询问我的意见。不知什么原因,应该明白的梅没有在这份文书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总的来说,这几份情报说的消息都不坏,甚至都可以说是好消息。 我估计了一下,如果广南的两路也加入朝廷这边,那么赵远的势力就可以达到七路之多,而我如今可以掌握的是南京路的一部分,以及淮南两路,京西南路,利州两路,江南东路,荆湖北路,成都府路,潼川府路几路,合起来共有九路半之多。大宋的十六路如今已经被瓜分干净,至于临安所在的两浙西路因为正在被我大军抢掠,整个行政组织事实上瘫痪,所以可以忽略不管。 从数量上来说我过了赵远,而且军事上的实力也全面压倒他,但是实际情况又有些不同。我占领的利州两路,京西南路,两淮路和南京路都是饱经战火蹂躏的土地,早已经是伤痕累累。如果要想恢复元气,没有个四五年是很难做到的。 稍微好点的荆湖北路,江南东路和四川两路因为地方势力还很强大,其所有的资源还不能完全为我所用,所以在后一段时间中我要对他们下手,争取将这些地方尽早完全纳入掌握。如果要完成这个目标,那么现在就要开始对这些地方的分裂势力进行分化,此事也不能操之过急。总之,现在我需要的是时间来消化我获得的这些,那么对于各方势力都要以和为贵,但是又能过于软弱。 虽然我的问题不少,可赵远占领的那几路的问题更不少。就我看来,赵远代表的朝廷势力被我这么来了一下,不仅实力已经不足以控制地方,就是威望也不足以震慑各地那些心怀不轨的官员,如果不是大宋一贯的强干弱枝政策,恐怕早就有豪强趁乱起事了,不过摩尼教恐怕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摩尼教的众多势力都集中分布在赵远那几路中,特别是福建路,那里更是其大本营所在,反观我这边的几路摩尼教的势力到是非常薄弱的,就算有些影响,也不足以撼动我的统治,这就让我有时间慢慢消化掉对我不利的因素。这样看来赵远根本就不是多大的问题,反到可以利用他来实现我的目的。 很快的,我就定下了自己的计划,直接对菊说道:“你等会儿先给安丙等四川两路官员一份公开文告,告诉他们本王宽恕他们,并让四川保持原状,所有官员以后要各安本位,好好的给本王效力,今年收割的粮草税收要如期送达建康,不得延误。 送封密令给岳雨,让他只需要控制成都府,其余的地方他都可以放弃,并让他在半年内将四川各路府县的地形军用图都画了出来,要尽可能的详细。同时,各地的情况也要同时搞清楚,不得遗漏。 告诉司马风,让他派人到荆湖北路去任安抚使,这段时间以摸清情况为主,不要和当地的地方势力生过多的冲突,半年之内,要将此地的所有情况都弄清楚。并让他在建康给张世年安排一个合适的职位,好好的观察一下他,看看能否重用。 通知白女和尚懿,让他们合作,在半年内将大宋各地的情况进行摸底,要尽快的将整个天下的山川地理模型建立起来,而且不能局限于大宋境内,不能完全搞清楚的就先画一张地图,再慢慢的进行。 告知建康,长空无忌的事情留待本王回来后处理,任何人不得插手!” 听完我的命令,菊就想离开,我又叫住了她,轻声说道:“还给岳雨送封密令过去,让最近立下大功的墨天和墨地两人前往荆湖北路,准备接任荆湖北路的守将。这个命令也同时给云锋,让他先将荆湖北路的降军进行整编,等墨家的两兄弟来后就进行交接,完后,就和彭义斌带三万人回南京路前线。”荆湖北路是我的一个重要据点,但是又不能驻守太多的士兵让赵远感受到威胁以至影响大局的展,让这两个最善于防守的墨家子弟来担任守将是很合适的,至少表明了一下态度。 菊将这些命令出去之后,我默默的思索了一会儿,才点点头继续前进,前往望湖庄。 刚洗了把脸,就听到菊来报告说:“殿下,田帮主前来求见!” 我将毛巾一丢,道:“快让他进来,我在客厅中见他。”一边说,一边迅的用干毛巾擦擦脸后走向客厅。 我刚才客厅中坐下,田千里就跟随在菊的身后进来,我起身相迎道:“田帮主久违了。” 形象如故的田千里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讶,不过还是很客气的说道:“殿下千岁客气了,江湖草莽岂能得殿下如此挂怀!” 我洒脱的一笑:“田帮主这样就见外了,大家同是汉人又都是要齐心抗外敌的战友,只要所求一样,朝堂江湖还不是换件衣服,那里需要分的这么仔细。帮主请坐!” 田千里闻言,苍老而疲惫的脸容微微舒展了一下,然后坐了下来,感怀的说道:“殿下太谦虚了。原本以为殿下立下如此大功一定会有些傲气,如今看来是老化子多心了。不瞒殿下,自从殿下主掌对金人战争后,老化子最近可轻松了不少,只需要专心对付些跳梁小丑就成。说起来,不是殿下,老化子如今可能还在北方战场上奔波拼命,那里能有心情坐到这里。” 我微笑道:“田帮主侠情高义足为江湖的表率,来,本王就用这杯茶敬帮主一杯!” 喝完手中的茶水后,田千里放下茶杯,看着瑶红将茶重新注满后才开口说道:“殿下,老化子知道殿下和龙战天龙宗主关系密切,修姑娘日前也提到过殿下和龙宗主的关系。此事虽然让正道一些人不满,但是老化子实在的说,龙宗主此人虽然有些冷漠狂傲,但是却是一个明大义之人,平生也无什么大恶,和一般那些魔门中人的作风完全不同,十多年前,就是他的亲口承诺,让黑白两道携手将金人击退。此次老化子来这里很想明确的知道,殿下是否对我们正道中人存在着偏见?” 修紫暄的意图竟然是代表着正道中人的意思,这到是一个意外,田千里这次来找我看来是想得到一种承诺,好让他决定是否继续支持我,也许他受到了不小的压力。 心中思考了一番,我还是说道:“不能说有偏见,而是感到不满。老实说本王对修紫暄这种干预朝政的事情十分不满,她并非本王,怎么能明白本王的难处?看看现在宣布支持赵远的那些安抚使,转运使的所为就不难明白大宋现在是如何艰难。田帮主也是一代豪雄,为什么还看不穿这点了?” 田千里面色出现急的变化,良久之后才长叹一声道:“殿下说的确实,老花子明白了。老化子已经将摩尼教的情况弄清楚了,就写到这个上面,还请殿下过目。” 虽然我已经知道摩尼教的不少情况,但是还是接过田千里这张纸条仔细的看了起来,现和我知道的情况差不多,只是对摩尼教现在的分布情况更详细些。 大致上摩尼教的内部是教主最大,其下还有一位作为教徒精神支柱的圣女,地位很高,但是没有实权。然后就是净风和善母两位光明使,其下就是由四方巡查使和五明使构成的权利分管,具体的事情也是由这九个人执行,各地分坛的坛主接受四方巡查使的监督,并要具体的传播教义。 除了这些明的势力外,摩尼教还有一支暗藏的实力,只是没有人知道这支暗藏实力的详细情况。田千里的这份调查上也没有很详细的资料,只是略微的提了一下,并不比白女知道的多,看来摩尼教对这支暗藏实力的保密做的十分到位。 在田千里这份情报中,对摩尼教的分布却有很详细的记载,甚至连人数都写了下来,大致计算一下,应当不少于一百万人,其中福建路是人数最密集的地方,基本上所有的州府都有摩尼教的分布,十分惊人。 我看完之后,良久不语。心中十分清楚,丐帮这种拥有极多下层闲散人员组成的帮派对于掌握民间的情报有非同寻常的意义,怎么说也不能这么轻易放过。相比较刚知道的摩尼教分布,我更动心如何将丐帮拉拢过来。 默默的思索了一会儿,我才放下手中的纸条,轻声说道:“官逼民反,摩尼教的势力会展到如此壮大的地步到也不能全怪那些百姓。” 田千里十分赞同的说道:“确实如此,朝廷不顾百姓死活,只管加重赋税,各地的官员又和土豪地主勾结层层盘剥,让百姓苦不堪言。本帮这些年人数激增就是因为不少人被逼得家破人亡沦落为乞,这些人说起来都是一肚子的伤心往事,让人感叹!” 我趁机说道:“既然田帮主也有如此感叹,不如这样,田帮主可否和本王达成一个协议,负责收集各地官府和土豪地主盘剥百姓的资料,并暗暗监督本王委派的官员,如果帮主得到有官员不法的消息就派人秘密通知本王,然后本王派人核实帮主送来的情报,如果属实本王绝不会姑息,一定还百姓一个公道。不知这样帮主觉得如何?”只要有了合作基础,不愁你丐帮能逃出我的手心。 这招投其所好果然让田千里动心,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只要殿下能够心口如一,我丐帮绝对为殿下效力,但不知殿下是否有坚持到底的诚意?” 我严肃的说道:“本王在此立誓,如果不能做到方才之言,本王愿受五雷轰顶而死。” 这个毒誓让田千里相信了我的诚意,默然一会儿,点点头道:“既然殿下如此,我们丐帮愿意帮助殿下。如果在抗击外敌上也用的上我们丐帮,我们丐帮绝对会身先士卒,请殿下放心。” 我满意的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如此甚好,本王最近查获江湖上的排帮有勾结金人的行为,虽然其总舵被本王剿灭,但是各地流毒仍然在,不知田帮主能否在此事上帮助本王?” 田千里明显的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虽然本帮也察觉到排帮的一些通敌行为,但是一直都没有什么证据,殿下让人传告天下的信件也有些缺乏说服力,如果殿下能够让排帮之人自己承认罪状,有些事情就好办的多。殿下可从这个上面设法。” 田千里竟然也知道了排帮通敌的事情,这就省下我不少工夫,笑了一下:“此事本王会想办法的,对了,听说少林也派人到了嘉兴,并要和田帮主一起维持比武大会的秩序,不知田帮主能否为本王引见?” 田千里连忙说道:“殿下客气,了空掌门今天就会到达嘉兴,此事老化子一定会转告,不知殿下还有什么别的吩咐没有?” 看到他想告辞,我连忙说道:“吩咐不敢当,大家合作互利而已。只是有些事情需要田帮主明白,朝堂上的事情并不是江湖中人能弄懂的,在这个事情上千万不要被别人利用了。” 田千里眼中的明悟一闪而过,点点头道:“多谢殿下明告,老化子明白了。老化子就此告辞,如果殿下需要联络老化子,只要将这个图形画到城门口处,老化子就会来和殿下联系。如果老化子有消息告诉殿下,也会派人拿一个相同竹板过来的,到时还请殿下留意。” 我接过他给我的一个小竹板,上面化了一个破碗,旁边还有一根木棒,画的很细致,让人看来毫无困难。客气了几声,也送给他一个联络的令牌之后,就将田千里送走。 看到他的背影消失,我握了一下手中的竹板,心中明白丐帮也已经落入到我的战车上,只要逐步的进行拉拢,不愁丐帮不能为我所用,到时不仅可以获得许多的情报,就是天下那些要救济的人也可以有个安身立命的所在,在如今这种毫无福利的社会环境下,可说是一举多得。 想到得意处,我不仅又低头看看手中的竹板,接着我命令菊转告在建康的白女,让她尽快的从排帮重要头目口中得到消息,然后再安排一场公开的审讯,将排帮的勾当公告天下。 做完这些我又去洗了个澡,将满身的尘土冲刷了一遍。 原本我是想找龙战天问问密室到底在什么地方的,可是少林的来人出乎我意料的快,田千里走了不足一个时辰,少林一行六人就前来求见,看来他们也很心急找一个靠山。 自古以来,少林都是靠官府的支持才能展壮大,但是有宋以来,皇帝都信教,不信佛,这让少林的展本来就很不利,后来又被金人将北少林焚毁,更是沉重的打击了少林。如今虽然南北两个少林的合流让少林的武学更上一层楼,再加上近些年来的卧薪尝胆,积存了庞大的实力。但是这些和尚也是人,并不能完全泯灭对权势的追求,这就让南北两个少林的系统并不能真正的合到一起,使得少林的展现在出现了很多问题。 也许他们是非常急切的想得到一个官场有力人士的支持吧! 在暗自揣摩中,我让人将少林的来人请了进来。 先进入我眼帘的一个和尚,身材一般,脸容也很苍老,身披金光闪闪的袈裟,行走之时脚步的距离始终都没有改变,给人一种十分协调的感觉。此人最让我难忘的就是我竟然看不出他武功的高低,甚至他会不会武功我都看不出来,很明显他的武功已经进入不着皮相的地步,论起真实的实力,看来不比四大宗师低。 后面跟着的哪个和尚就比他出众多了,不仅身材修长挺拔,就是长的也十分潇洒,瘦长的脸形上有一双神光湛湛的眼睛,下颚宽厚,让他似乎充满了柔情,但又有一种乎世俗的气质,好象就算他站在你面前,你也不能完全把握住他,神态上既不显傲慢也不显谦卑,让人见之就觉得不凡。 这两个和尚后面跟着的四个和尚虽然也长的高大魁梧,但是相比较他们两人就逊色多了,只是这些神情默然的和尚却充满着一种强大的爆炸力,就算不言语也让人可以感觉到他们逼人来的气势。应当说他们的武功应该算的上高手大家级别的了,只是佛家讲究的就是一个‘和’字,他们还流露出这种气势,至少说明他们在佛理上领悟还不深,可能是随行负责保护的武僧。 看到我后,打头的哪个和尚原本毫无光彩的眼睛突然一亮,似乎将我上下打量了个通透,然后双手合十徐徐的说道:“阿弥陀佛,少林了空参见殿下千岁!”声音不高也不低,而且音质柔和,让人听了有种舒服的感觉。后面的几个和尚也跟着低下头。 这个了空合十的双手明显比常人要厚实不少,可能他的功夫主要是在掌上。 我呵呵一笑:“原来你就是了空掌门,本王真是闻名已久,只是一直被庶务缠身不能亲往相见真是遗憾。” 了空看了我一眼,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异,有些询问意味的道:“这次了空冒昧打扰殿下主要是前些日子龙宗主派人亲自通告了空,殿下想在嘉兴召见,不知殿下找了空有何事?” 我被他说的到一愣,继而明白过来,肯定是龙战天以前就定下拉拢他们的计划,只是我的到来让这个计划更方便实行。怪不得龙战天说我留在这里可以解决少林,原来是这么回事情。 明白过来后,我潇洒的道:“此事本王也确实同龙战天提过,只是没想到大师会来的这么快,本王开始还以为大师也是来看比武的了。来,先坐下再说。”我这话的意思就是想他们表明,我和龙战天的关系虽然密切,但是还不是亲密无间的,让他们心中那种固化的正邪之念降低,不要过早的将我和龙战天划到一个等级。 在我的招呼下,这了空先坐下,然后就是哪个神情潇洒的和尚也坐了下来,四个随行的武僧分别站在他们二人身后。 他们的这个举动很清楚的让我知道了空和哪个和尚地位很接近,甚至说他并不畏惧了空掌门的身份,和他是平起平坐。这就不难让人猜测到他应当是属于北少林一系的重要人物。 等他们坐下之后,瑶红就给他们端来茶水,等他们轻轻抿了一口之后,我才继续说道:“这位大师是何人,在寺中又是何职?了空方丈可否介绍一下。” 了空正要说话,哪个和尚神情自若的开口道:“不劳了空师兄,回禀殿下,小僧叫悟缘,是寺中一闲人。”语气洒脱自然,就是如此抢答也不能让人起反感,确实是一个出色的人物。不过这也让我看出,少林寺中两派的矛盾确实已经很大,就算是要维持表面的团结也很困难。 这也难怪,按照我得到的情报,南少林自从北少林的人迁入之后就一直特意打压北少林,这些年不仅没能让北少林的人再次兴旺,反到让它有式微的迹象,如果我是北少林,要想不彻底完蛋,奋起抗争就是必然。现在少林的辈分分为两个系统,一边是南少林的了尽虚明,一边是北少林的悟玄苦空,这两个派系现在斗的十分厉害,但是总的来说,没有外力介入,北少林失败已经是定局。 这也给了我很大的机会。 一边在心中盘算,一边开口说道:“原来是悟缘大师,本王真是久仰。当初本王听说到金兀术一把火烧了北少林的事情之后,心中一直愤愤难平,当年十三棍僧救秦王,使得少林之名天下传颂,少林寺也成神州之珍宝。如今却被一帮蛮子给烧毁,真是让人心痛不已。” 悟缘明显听出我的话外音,双手合十的说道:“阿弥陀佛,殿下确实是有心人。只是少林故地如今还在金人之手,现在更遭蒙古人劫掠,可算是多灾多难,如果殿下肯出援手的话,我们少林当感激不尽。” 我突然对悟缘十分欣赏,点点头,肯定的说道:“大师不用忧心,不出十年本王定然会驱除外寇,还我河山,到时少林寺之名想必又会重新传诵天下。” 听到我的这个保证,悟缘淡然一笑:“蛾扑火,火焦蛾,莫谓祸生无本,果种花,花结果,须知福至有因。殿下的尽心佛事,必然会得佛祖保佑。” 我听出他这话的意思已经是有同我合作的意图了,满意的微笑着对了空方丈说道:“了空方丈,本王听闻少林的武学是天下无双,但是却因为朝廷的限制不得让世人知晓。本王有一个主意,让世人知道少林武学的博大精深,不知方丈可愿意听?” 一直面色平静的了空先看了我一眼才说道:“阿弥陀佛,老衲愿闻殿下高见。” 我赶紧说道:“不知方丈是否知道,本王要求在本王开办的学校中学习之人都必需要修习武学,但是天下武学中除了少林的武学醇厚正大,修炼不会出什么偏差外,无不别出奇巧,这就使得将之推广下去十分困难。所以本王想请少林是否能将你们的一些基本功法教给他们,让他们从小就感受到少林武功的恢弘博大,这样一来,不仅将来的神州会从中得利,就是你们少林也会因此而深入人心,可说是一个两赢的局面。不知大师以为了?” 了空眼中光芒一闪,然后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阿弥陀佛,此事事关重大,老衲要和寺中长老以及各院主持商讨之后才能答复殿下,殿下可否给少林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不论结果如何,少林必然有一个答复给殿下。” 我也知道初次见面,不能逼之过紧,今日已经和北少林的人联系上了,其他的都好说。当下就淡淡:“无妨,本王相信以了空掌门的明智,一定会得出对少林,对天下都有利的决定。对了,今次比武,本王听说少林会和丐帮一起主持现场秩序,不知可否属实?” 了空先点点头:“确实如此,但是有一事老衲想问殿下,朝堂上的事情不该老衲管,所以老衲对于殿下的任何决定绝无半分异议,只是殿下如今和魔门走的甚近,此事少林却不能不管。魔门一向作恶多端,心性狠毒,殿下如果被他们所迷惑,对于天下苍生将是莫大的灾难,老衲因此想请问殿下一句,殿下对魔门到底态度如何?此事关于江湖众生,老衲不能不问,还请殿下原谅。” 他这话一出,屋中的几个和尚都露出倾听的表情,悟缘还看了菊一眼,显然是知道她的身份。 我想了一下才说道:“这么说吧,江湖上圣门是最先帮助本王的江湖势力,就是这个本王就不能完全抛开他们,以前他们的所为本王不管,但是今后那些归附到本王旗下的圣门宗派,如果还参与江湖上的为非作歹,本王决不会坐视,至于那些还没有归顺本王的圣门宗派,你们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好了。” 这话一出,了空等人明显神情放松了下来,了空当即说道:“既然殿下如此说,老衲就放心了。不知殿下还有什么别的吩咐没有?” 这个了空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想走到是让我有些不解,还好,要说的我都说了,就看少林到底是什么态度,只要他们同意合作,少林就算想下我的战车都不可能了。 目的达到,我也不想多说:“具体没什么别的事情了,方丈如果有事尽可离去,希望将来能常听到方丈的教诲。悟缘大师,你我虽是初见,但是本王却有知己的感觉,不知你是否可以留在本王身边,本王封地建康有不少庙宇荒芜,如果大师愿意暂时代为主持,到时还少林于河南嵩山也有个根基,不知大师以为如何?” 对我这种明目张胆的招揽,了空竟然毫无表情,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修养。 悟缘到是很干脆的说道:“悟缘先多谢殿下,只是此事悟缘也不能做主,过几天悟缘给殿下答复如何?” 我摆摆手:“不用急,你们也要考虑清楚嘛。来,本王送送你们!”说完,我站了起来送客。 了空合十之后就离开了,到是悟缘走的时候,十分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对我微微点头后才离开,让我明白,北少林已经有同我合作的意图了。 丐帮,少林,江湖正道最大最团结的两股势力如今已经快要被我纳入掌握中,只要我能让他们为我所用,江湖就再也逃不出我的手心了。 了空等人走了之后,一直没有露面的龙战天突然出现。 看到我正有些好整以暇的坐着喝茶,龙战天脸色安然的说道:“谈的如何?” 我喝了一口茶,慢慢的说道:“对于少林这样的大派,只要诱之以利,厚之以恩,迫之以力三种手段相互运用,其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相反到是隐谷比较难办,你有什么好办法?” 龙战天有些意外的看了我一眼,语气微微有些赞赏的说道:“丐帮竟然这么快就被你说服,如此一来隐谷至少失掉了一半的助力,只要你再能解决少林,隐谷在江湖上的势力就会被削弱到最低,到时其他的门派必然知道取舍。就算白天雪再不甘心,也无可奈何,到时仅凭它一个隐谷如何同你对抗?此事你不必多想什么,你今日且随我来,我要让你看看天邪宗最核心的机密。” 我放下茶杯,语气微微有些兴奋的说道:“难道我们是去密室吗?”看到龙战天点头,我更是高兴,站了起来跟着龙战天而去。 第二十章 权势金钱 龙战天没有将我带到别处,直接将我带到我卧房中,然后扳动了屋中三个机关,一阵很轻微的机关响动之声后,紧靠着床的的一面墙缓缓的移开,显现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然后一阵火光闪烁,墙壁上的油灯被点燃,设计的相当精妙。 看着眼前的密室的入口,我确实有些佩服当初设计这个密室的人,这么机密的地方,他竟然会放在这里,确实让人想不到。 也许是看到我惊奇的眼神,龙战天淡然的说道:“江湖中有些人总是喜欢窥视这个密室,所以就让他们干脆躺在我们这个密室上睡觉,好了,跟我来吧!”说完,他就当先进去,我和菊也跟着进去,刚进入没多久,后面就传来一声轻响----墙壁又复原了。 借着两边的油灯,我们行走的并不困难,只是龙战天却显得很沉默,只管在前带路,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走了大约五六十步的距离,我们就来到一个比较宽大的地方,我还可以闻到清新空气的味道,看来这里有非常优良的通风,天邪宗修建这个地下工程绝对费了不少心思,这也让我对天邪宗的财力感到佩服。不过现在这一切就要属于我了,在我进入这里的时刻起,天邪宗就已经落入到我的掌握,这是我和龙战天心照不宣的一个默契。 也许这也是他希望的。 龙战天突然开口道:“这里有三间书库,这间摆放着我们天邪宗收集的历代江湖和朝廷的情报,这间是我们天邪宗自身和收集到的一些武功秘籍以及历代宗主的点评,这一间摆放着我们天邪宗内部的变迁情况,包括各代宗主的生平以及前人宗主写的一些江湖经历,涉及到许多的江湖恩怨,你看看就好,不要随便说出去,有些事情到现在还是会引起纠纷的,这样对你并不好。” 我扫视了一圈,点点头道:“好象规模挺大的,你们为什么不放个人守在这里,就不怕别人误打误撞的进来吗?” 龙战天有些嘲讽的说道:“如果进入这里都能误打误撞,那防备还会有什么用?” 也许是看到我回答不出来,菊上前说道:“我猜这里一定是用双重机关控制,我们修罗门就有这样的密室。按照我们典籍上记载,这种密室修建方法还是天邪宗传出来的。” 龙战天冷漠的说道:“不错,在我那里还有一间密室,记载着当代天邪宗的情况,只有将那里关闭了这里才能开启,你将这里的东西看完,如果有兴趣也可去我那里看看。” 听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白女说过的一件的事情,询问道:“我听说天邪宗有个规定,就是当代的宗主不能看当代对他的记录,这事确实吗?” 龙战天很快的说道:“没有这样的规定,但是我们天邪宗的宗主只会是强者,岂会在乎这些?” 我一听就明白了,龙战天的意思是告诉我:不是不能看而是不屑看。 没有再说什么,我表示想在这里看一会儿,龙战天说了开启机关的方法之后就出去了,而我就在菊的帮助下,仔细的研究起这些天邪宗的资料来。 接下来的几天中,我足不出户的在这里研究资料,严禁任何外人靠近我小楼百米范围内,上千精锐士兵将这个庄院围的严实无比,除非有人可以攻陷我这里,否则是别想偷偷摸摸的进来。 这几天中我也将这里的资料大致都浏览了一遍。 这里的资料很详细,将天邪宗的来历和展都留有记录,特别是各代宗主的生平简介更是让我对天邪宗的大致展有了个轮廓,知道圣门的分裂情况是由来已久的,因为各自的理念不同,就算将他们勉强合到一起也是同床异梦,难以挥实力,反到会被内斗削弱实力。 天邪宗的第三,六,十五,十七,十九合共有五位宗主想要整和圣门,但是都失败了,十七代宗主更是连继承人都没选定就被人所杀,让天邪宗在北方立不住脚以至搬到南方来。 对于江湖上的情报,这里比白女告诉我的要详细的多,不仅有江湖门派的势力分布,还讲了这个门派的历史以及它是如何兴起的或者覆灭,活脱脱的一部江湖展简史。其中一些文书还记载了不少天邪宗和当时朝廷中人交往的情况,让我知道天邪宗在很早就想取得朝廷的支持以对抗江湖上太过强大的敌人。 关键的武功,我也大致看了一遍,不少武功上面都留有后人用红笔写下的一些感悟,有些宗主还留有修炼某种武功的体会和心得,洋洋洒洒十分详细,特别是对外派武功的点评以及同某个高手交手之后的感悟更是让我获益良多。如果这些东西流落到江湖上,不引起旁人的争夺那才叫有鬼。 我还尤为注意的看了一下影子们所练的“影子功法”以及唐清雅的“九死邪功”,让我对这两种功法有了一个很详细的认识。 概括的说“影子功法”是一种用非常不人道的修炼方法,毁损身体的其他机能来获得实力的提升,虽然威力强大,但是只能用来培养死士,如果用它来和江湖中人争雄,绝对是得不偿失。培养影子的方法虽然不算很残酷,但是绝对够的上无情。我估计,通过考验的人其思想言行已经不会再同普通人一样了,就算将他们放到普通人中间,他们也不能再恢复,因为他们已经只是一个会说话会思考的活死人而已,许多人类的情感已经被他们强行给毁损掉了。除了忠心,他们什么都没有了。 至于“九死邪功”,更是让人匪夷所思,它的修炼方法是先将一个人的七劲八脉都按照一定的方法尽数弄断,然后让一个修炼有成的高手牺牲自己的内力帮助此人将劲脉都连接起来。此一过程十分凶险,稍有不甚就会完蛋,而且就算成功了,哪个帮助此人的高手不死也会武功尽失,不过此人到会受益无穷一步登天,也就是牺牲一人成全一人。 我看完这种功法之后,心中真是五味杂成,如果不是我命硬,恐怕已经被龙战天给牺牲掉了,不过现在,我也因此而重新突破并获得天邪宗和唐门的支持,这其中的祸福还真难说。 因为资料很多,我每天都要将大部分时间放到这里,所以我下了个命令,除了菊一人外,任何人都不准进入我的卧室,凡不听命令者,可就地击毙。 在密室中很快我就度过了五天,这些天外面十分热闹,不仅江湖上闻讯而来的门派越来越多,听到我在这里的消息之后,有几个使节也专程跑来见我,其中就有金国的使节以及让我比较意外的高丽和大理两国的使节,外交文书也送到我这里来了,大概在二十八号左右他们就会到达。其中金国和高丽的使节是一起来的,大理是一位叫段智高的王族,按照情报上说,此人本来是来庆贺赵远登基的,后来才改变行程前来见我。 除了这些外,临安的行动已经接近尾声,除了一些收尾的部队,大部分的人都回到了建康在进一步的清点物资和分配人员,吴武没有随岳风一起回去,而是前来我这里,按照时间上说,今天就会到。 四川的安丙也了一份声讨史弥远的檄文,大致意思就是说史弥远专权误国,害国害民,让天下人共讨之,并说只有我才是大宋名正言顺的皇帝等等,我一看就知道这是安丙讨好我的举动,此人确实是一个地道的小人,见风转舵玩的熟练无比。 赵远等人也没有闲着,这些天一边宣扬传位给自己的所谓“诏书”,一边大力对我不回应他的举动进行口诛笔伐,大有让江河倒流的架势,闹腾的十分激烈。不过,与此相反照的就是摩尼教近段时间突然按兵不动,许多的活动都停止了,让人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让我有些隐隐不安,直到建康传来长空无忌意图煽动士兵叛乱而被囚禁之后,我才放心下来。 除了这些外,其余不算很重要的就是岳雨重新布防了利州两线,余介进入了成都,墨天墨地两人接任了荆湖北路的防务任务,云锋等一些将领和部队开始起程回南京路前线。 让我觉得高兴的就是,梅告诉我,宋慈已经被“弄”到建康,不过他比较倔强还不肯担任官职。对于这个我到没怎么的担心,我又和他没有什么不能调和的矛盾,只要投其所好早晚他会归顺我的。 今天因为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很早我就从密室中出来,梳洗了一番之后,我一边整着自己的衣服,一边问菊道:“哪个李记弄的招亲场面大吗?” 菊帮我整理了一下后面的褶皱才说道:“去的人不少,还有不少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世家子弟前去,郑将军已经派人去维持秩序了,而且在附近还有真将军的二千部队,可以应付任何突然情况。只是有密报上说李记在嘉兴的分店中昨天来了一群武功很高的神秘人,不知道所为何来。” 我不以为意的说道:“可能是保护哪个李家小姐来的,本王到想看看,她到底是如何出众,如果她不能说服本王,李记所有的过错本王都要连本带利的收回来,到时就是卖了李记也让它们偿还。” 菊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将一把可以将刀身和刀柄连接的短刀递给我:“这把刀属下试过,确实锋利无比而且用力也不会让刀身脱掉,殿下可以试试!” 我接过看了一下,现装饰很华丽,就挂在身上淡然说道:“算了,本王也没机会用这把刀,我们还是走吧,让本王看看江湖上所谓的英杰在本王的威势下表现如何吧!”说完我就走了出去。 刚出了庄院门口,一行骑兵急急的奔来,被我的前方护卫军拦住询问之后,一个十人长过来告诉我是吴武回来了,这个消息让我非常高兴,连忙下令让他过来。 看到我的装束,风尘仆仆的吴武脸上出现一种极为短暂的错愕,一闪既隐,询问的道:“属下吴武见过殿下,不知殿下何往?” 我嘿嘿一笑,招呼他一起上马之后,我才将我的目的说出来。吴武听了淡然的一笑,然后就将他在临安的事情交待了一下,没有什么很大的意外生,基本上都是按照预定的计划进行,只是迁移的人口比预期的多了一倍,足有二十多万人,占了临安人口的五分之一,到现在都还没有迁移完,可能还要十来天的样子,才能全部到达建康。 当我知道是墨平在主持人口迁移之后,我就放心了,正准备问问他对金国等来使的看法时,吴武交给我一封信,说是谢道清给我的。 我看了看封面上清秀淡雅的字迹之后就将它小心的放入怀中,然后将金国等使节的来访告诉吴武,让他谈谈自己的看法。 听完我讲述的情况,吴武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道:“照属下来看,金国肯定是想和殿下讲和,只要殿下拿捏的好,金国可能从此就不能再兴兵犯境。至于大理,此国地小民弱,当政者又崇尚佛教,就算想做什么也有心无力,可以忽略。到是高丽这个使节不能不好好的接待一番。” 我以为他要给我说关于如何对付金国使节的事情,没想到他竟然提醒我要注意高丽,在我心中,高丽的使节远没有金国的重要,而且这两国的使节同来也表示出他们两国关系很密切,可是为什么高丽要比金国重要了? 因为相信吴武肯定有他自己的见解,我不甘示弱下也苦思其中的道理。高丽地处辽东,在朝廷还没有南迁的时候,就对我们大宋颇有不友好的举动,甚至有依附当时辽国攻打大宋的往事,辽国被灭之后,高丽又投入金人的怀抱,和他们走的亲近。而且此国多山少粮,就算想积存点国力也有心无力,可以说现在的高丽除了他的战略位置比较重要外,对我根本就没什么用,难道吴武就是想出如何利用高丽战略位置的方法? 疑惑中,我望向吴武低声道:“你认为高丽有可能对我们屈服?” 吴武眼中有种赞赏闪过,也低声说道:“单凭殿下可能做不到,如果加上蒙古就可以了,只是此事不能操之过急,需要慢慢的经营,殿下此次好好的接待这个高丽使节,趁和金人签定条约的时机也和高丽签定几条通商的条款,到时候只要做的好,高丽就会成为殿下放在敌人背后的奇兵。” 我马上明白过来,吴武确实想的深远,他不仅考虑到现在,而且对将来的敌人也没有放松警惕。可以想见,金国如今已经是日落西山时日无多,就算我们不攻打它,它也不能支持多久,但是将来的敌人蒙古现在却占据了北方大片的地盘,如果我们能在和他们生冲突的时候让一支部队从高丽杀出,直攻其背后,有些事情想必就会容易的多,这样看来,高丽的使节确实比金国的使节要重要。 满意的对吴武点点头,就将接待使节的任务暂时交给他,让他能好好的看看如何利用这些人,顺便探探金人的底牌,看看这次我们能谈成什么结果出来。我也大致说了一些我的意思,让他看着办。 一边说一边走,我们没过多久就来到李记举行招亲的地点。这里原本是一片很热闹的集市区,如今这里整块地皮都被李记买了下来,成为李记举行招亲大会的会场,只要是个正常人就可以感受到李记是如何财大气粗。 我当然也不例外,淡然的扫视了一眼此时已经有许多人的会场,虽然我没有摆明我的旗号,但是看到我们的到来,这些人都流露出不解,疑惑,兴奋,忧虑,漠然等等不一而足的眼光,显示出各人不同的心态。 这些人中,不仅有平常的贩夫走卒,还有不少江湖中人和豪商巨贾,这些人各自分堆,好辩的很。 抬头打量了前方写有“招亲大会”的横幅,冷冷的一笑:“李记这次举动看来还真是费了不少心思,也罢,既然来了,本王就让李记看看权势和他的金钱到底有什么不同。真知明。” “属下在!” “你马上派人告诉这里的人,本王有令,胆敢在此地逗留者,监禁三天,抵抗者,就地格杀!” “属下遵命!” 看着真知明走远,吴武才轻声说道:“殿下这样一来,只怕会让人指责。” 我冷然的说道:“如今朝廷积弱不堪,天下人心涣散,外敌也对我们虎视耽耽,现在那里有什么时间去顾虑他们的想法,记住,凡是对我们有利的事情现在就要去做,敢于反对者就是我们的敌人。” 吴武默然下来。我看着大批的士兵涌入这里,将那些惊慌不安的人群包围起来,然后真知明转达我让他们离开的命令。果然他们出一阵不服的骚动,有些人还意图分辨什么。真知明也没跟他们废话,让士兵将箭上弦,直接表明他们不离开的后果。 这一下,他们就老实了下来,不少人按照士兵的指点离开这里,少数一些年轻人迟疑了一会儿也离开了,不到一杯茶的时间,原本人群汹涌的地方成了一片空地,除了我这边的士兵外,再也看不到别的人,让人有种突兀的感觉。 我指着前方对吴武道:“如果本王和他们好说,你认为他们可以这么轻易的离开吗?现在事情紧急,万事都要看最后的结果,至于手段就顾虑不了那么多了。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他能将事情办好,他就是本王的上宾,如果敢妨碍本王,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也不会给他面子。你要记住本王今天的话。” 吴武知道我这是点醒他,很恭敬的说道:“殿下说的确实,唯有德者能以宽服民,其次莫如猛。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鲜死;水懦弱,民戏而玩之,则多死。先前朝廷不能明白此理,故不能让民信服,又因外敌入境反到让民轻视,殿下能够有如此作为,想必大宋重兴已经是指日可待。” 我对吴武淡淡的点点头,然后我就将目光望向跟随真知明一起来的一个人身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送我到嘉兴的雪老汉。 让人放雪老汉进来之后,我望着他,微笑道:“老先生别来无恙啊!” 雪老汉脸色到是没什么变化,只是淡然的跪了下来道:“老汉见过殿下千岁!” 我摆摆手道:“你起来吧,既然你在这里,想必也知道本王是为何而来的。” 雪老汉还是那服淡然的表情,不紧不慢的说道:“老汉知道,只是殿下这一手,确实让老汉无话可说。” 我冷哼一声:“本王是何等身份?你们还敢如此戏弄,难道真的以为本王不敢对付你们吗?李旺远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雪老汉望了我一眼,摇摇头道:“此事本非老爷的意思,都是小姐的一力主张。小姐认为殿下如此人物,胸襟必然宽阔,小小考验既可以让彼此了解又能增加情趣,殿下一定会乐意奉陪的。殿下能够面对金人的千军万马难道就不能通过面前这些轻微的考验吗?” 我对他的激将并没有什么感觉,到是对哪个李碧如有了一些渴望,希望她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心中打定主意之后,我摆摆手道:“不用多说,你也该告诉本王你们的考验了吧!” 雪老汉这时很自然的行了一礼后说道:“殿下已经过了第一道的考验,第二道考验是请殿下将这十七枚铜钱分给三个人,其中第一个人要分得这些铜钱的一半,后面两人要各得三分之二,最后刚好将十七枚铜钱分完,其中的规则就是不能将铜钱掰碎,请殿下说出自己的办法。” 我听完这个问题,看了吴武一眼,看他一幅成竹在胸的模样,就知道他也知道了答案。以目示意后吴武开口说道:“此事有何难,请问老先生身上有十七枚铜钱吗?” 雪老汉将早就准备好的铜钱拿出来交给吴武,吴武接过之后,从自己怀中又拿出一枚铜钱,笑者说道:“先将一半的九枚交给一个人,然后将另一半的三分之二的六枚给一人,再将剩下的三分之二的二枚给一人,剩下的一枚还是归我自己,如此十七枚刚好分完,先生觉得如何?” 雪老汉仔细的看了看吴武,点点头道:“殿下有如此属下,怪不得能无往不利。请殿下跟老汉来吧,只是那里地方狭小,不能让太多人进入,殿下能否让跟随者少一些?” 只让十多个影子和贴身护卫跟随之后,我就跟随雪老汉穿过重重士兵进入到一间普通的小屋中,这里只有一个人,一个长的不算很漂亮,但绝对是很有特点的女人。 五官清雅秀美,粉脸桃腮,美目转动间有种淡然的神光流盼,不时闪射出一种越年纪的智慧,让人见之难忘,身穿一件简便的女子劲装,胸脯高挺,身长腰细,合理的衣服搭配将她美好的曲线表露无遗,叫人一见就有些动心,充满一种诱人的火热,大别现在女子穿着含蓄的作风。 一头披肩的长随意的梳落在匀称的肩膀上,看到我进来,她的脸上露出笑容,如鲜花般的红唇开启,露出一口洁白细腻的小贝牙:“民女李碧如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说完就对我行了一礼, 原来她就是李碧如,果然有些特别之处。 我还没有说话,雪老汉就有些奇怪的问道:“小姐怎么出来了?” 李碧如先有些责怪的看了雪老汉一眼,然后才似道歉的解释道:“碧如一时有些意气用事,以至得罪了殿下,还望殿下不要见怪!” 我再次打量了她一眼,然后开口问道:“如果本王没想错的话,这里原本还有一道难题在等着本王,为什么你又不用了?” 李碧如淡然的说道:“我们商家要就是揣摩顾客的心理,以殿下今日的表现来说,如果碧如还不明白的话,那也就配不上殿下了。” 随机应变,不拘泥于既定计划,这种性格到和我有几分相似。 不觉间,我对她有了几分好感,反客为主的坐到屋中一把椅子上,淡淡的说道:“你也坐下吧,本王现在对你的第三道难题有了兴趣,你索性说出来让本王看看是不是值得本王想。” 李碧如对我这种无礼没有流露出任何的不满,还是微笑着说道:“以殿下的睿智,碧如知道这已经是多余了,如果殿下不嫌弃,碧如愿意侍奉殿下终身。” 我听了她如此大胆的言辞,虽然有些防备,但还是愣了一愣才说道:“姑娘和本王见过的女子真是大有不同,很少有女子如同姑娘这样直接的。” 李碧如对我的话也没有多少别的表示,还是用她淡然的话语说道:“以殿下今日的作风来看,殿下喜欢劈开旁事直奔主题,碧如只是按照最能得到殿下欢心的方法去做,难道殿下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这个女子还真是少有的大胆,但是无庸违言,她的这个举动给我留下了非常特别的印象,让见惯美女的我,对她不是那么出色的容貌也觉得动人起来。 这是一个内美胜过外美的刚强姑娘! 在心中给她打了个不错的高分之后,我才语气变的尊敬的说道:“你还是坐下和本王好好聊聊,不过在此之前,你还是将你的第三道题目说出来吧,看到你本人,本王觉得值得本王去争取。” 听到我肯定的话,李碧如眼中终于有了一些变化,语气微微有些愉快的说道:“殿下果然和姿儿姐姐说的一样,更看重女人的才能,如今同殿下这般的男子真是不多见。” 我微笑道:“难道如同姑娘这样的女子就多吗?请姑娘出题吧!” 李碧如温顺的站了起来,然后低声说道:“既然殿下执意如此,就请跟碧如来吧!” 穿过这间屋子,李碧如来到一张石桌前,指着上面刻画上去的象棋图说道:“殿下请看,这是一幅现今的新象棋图,规则很简单,只要殿下能将这些棋盘上的方格用银子填满就成,要求是第一格放一两,第二格放二两,第三格放四两,总而言之,每个格子后面要放入比前面多一倍的银两,只要殿下能填满这些格子,我李记所有的一切就可以任凭殿下分配。”说完。李碧如面带微笑的看着我,让我觉得她有些看戏的成分在其中。 这种象棋和后世象棋差不多,都是九直十横,如果计算它的格子当有八十个,如果按照李碧如的算法,我就算倾其所有也仅仅只是其中的一个零头,这是根本不可能办到的一件事情,她出这个题目的目的看来不是想让我办到,而是想看我到底有什么方法来化解她的这个要求。 这个问题和我当初在皇宫中考储妃的题目有异曲同工之妙,如果仅仅从自身去考虑,那是永远都不会有答案的。想到这里,我有些感怀的摸摸怀中的书信,然后回头看看吴武,现他也面对这个棋盘露出思索的表情,显然也明白其中的微妙之处,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我没有直接将答案说出来,而是望着李碧如说道:“不知姑娘可知晓古局象棋的历史?” 李碧如很爽快的说道:“小女子确实知道,殿下有什么问题吗?” 我洒脱的一摆右手:“那就请姑娘说出来以让本王一长见闻,看看新局和古局到底有什么不同。” 李碧如眼中有种不解闪过,但是还是很认真的说道:“古局象棋虽然传为周武王所做,但是将其收纳整理出来的却是哲宗皇帝时代的宰相,一代史学大家司马光。其棋局中心为周,用黄色表示,四周有七国,分别是秦白,楚赤,齐青,燕黑,韩丹,魏绿,赵紫。七国各有将,一偏,一裨,一行人,一炮,一弓,一弩,二刀,四剑,四骑。 一般要让七人对弈,弈者各占一国。如果人数不足,则秦可以与一国连横为一方,或六国的齐楚与一国合纵为一方。棋局纵横各十九行,弈法和如今相似。这种棋局曾经风行一时,但是后来被人现这种棋局有种非常致命的弱点。 因为参加的人数太多,弈者往往难于形成自己的风格,而且真实水平也不能反映出来,棋意很难达到出神入化的境地,所以后世之人根据前人的古局,渐渐减少参加的人数,经过数十年的演化,以至如今成了这种新式棋局。这种棋局只需要两人,棋子各有十六枚,各子走法不同,在九直十横中按照一定的规则进行对弈,个人真实水平很容易就可以表现出来,殿下想不想试试?” 我摇摇头,有些感叹的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本王才觉得古局象棋更注重的是整体的配合,怪不得这种棋局会被人所弃。” 李碧如温柔的问道:“殿下何出此言?” 我望着她神采奕奕的眼睛,轻轻的说道:“儒家学说追求的是一种个人技艺道德的自我完善,虽然有济世为民的举动,但是最终还是为了自我的更加完善而已,这样的学说怎么能容许这种讲究整体配合的游戏盛行,你说的这个新象棋诞生的经过就很好的说明此点。 就拿司马宰相来说。他也称的上一代名臣,当初为了修编《资治通鉴》,前后共花了十九年,其每天亲手删改的稿子就达一丈之多。后来有人看了他堆在洛阳两间房屋中的草稿,现其中没有任何一字写的潦草,可算后无来者,仅凭这,其人绝对称的上治学严谨,刻苦勤奋。其《通鉴》文字精练,条理清晰,言必有据,比之司马公的《史记》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此人却惘顾国家百姓的安危,不思进取,顽固的阻挠神宗皇帝的新法实施,其理由之一就是儒家一贯声称的‘祖宗之法不可变’。后来更废除新法,将大宋当年最后一点希望葬送,以至让朝廷无奈南迁,留下千秋的耻辱。所以说儒家思想如果用在自我的完善上确实能让人由衷的敬服,但是论起治国来,还是法家的明法重行,权谋机变更适合,而且法家也讲究上下一心的配合,更多强调的是整体的力量,而非个人,因此法家务实才是我们应当信奉的治国思想。你觉得本王看法如何?” 李碧如露出思索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点点头道:“殿下说的不错,小女子也对儒家的思想多有不满,但是却没殿下想的如此透彻。殿下这么说,是不是已经想出如何填满这些空格的方法了?” 看着李碧如微微有些惊讶的表情,我心中颇有些自豪走到她身边,肯定的说道:“本王决定就按照你说的办,给你填满这些空格的银两。” 李碧如眼中露出不能相信的神色,有些想再次肯定的说道:“殿下真的愿意给小女子这么多的银两吗?”看到我再次点头,李碧如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殿下知道需要多少银两吗?” 我微笑着说道:“万的上面是亿,亿的上面是兆,兆的上面是京,虽然本王算不出这些银两到底有多少,但是想必不会少于万京,你说对吗?” 李碧如没有回答,不过眼神已经露出警觉的表情,似乎知道我想要说什么。没等她说话,我接着说道:“本王答应给你这么多钱,但是却只能让你一个去数,任何人不得帮助你。如果你在三天内不能数完,本王将会没收你的李记作为赔偿,但是你仍然可以继续数,如果你有数完的一天,本王一定会将这些银子如数的给你。你看本王这个方法如何?” 李碧如听了我的话,默然半晌,然后苦笑着摇摇头道:“殿下赢了!” 我呵呵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对她说道:“你也不赖,和本王一起走吧!” 李碧如淡雅的面容微微一笑,然后轻轻的说道:“殿下没有让碧如失望,请殿下带路吧!” 我对这个没有平常女子做作之态的女中强人更为欣赏,如果她在其他方面也有这样的才华,那么她将会是我事业中得力的帮手,也许她不会成为我最爱的女人,但是却可能成为我最倚重的女人。 没有任何理由的,我选择相信了她,让我和李记就以这种方式达成了和解,今后他们如果想要更多的好处,就只能凭借他们自己的实力从我手中来拿了,我是很乐意的,就看他们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厉害。 出了这个屋子,我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心中涌起一种欲做大事的豪情,权势需要金钱来保证,金钱需要权势来获得更多的金钱,这种相互之间的关系注定了我和李记有着很大的合作基础。得到他们的加入,我对未来更加有了信心。 第一章 湖中刺客 “殿下,当今钱币混乱以至让经济交往不便并非是交子不好,而是使用者不得其法,使其信用降低,以至无人想用。只要殿下能够重新将交子的信用竖立起来,则不久之后,此物当可大为促进经济的展。”李碧如眼中有种深思熟屡的明断,显然是考虑过纸币到底是否有用的问题。 回到望湖庄我没对李碧如有多少客气,直接的就问她要如何才能扭转现今这种经济达,但是金融却十分混乱的方法。当其冲就是问她对现在这种纸币政策反到妨碍经济展的问题有什么看法。 她说完,我望了望她,也觉得她说的不错,现今最大的问题就是钱币贬值,多种货币同时流通,这给国家经济造成相当严重的困绕,如果我不能先解决这个问题,振兴经济就会成为一句空话。 表面上看,现在宋朝的经济十分达,可是因为极为糟糕的金融管理将整个国家财政是弄的一团糟,加上贪官污吏横行,官僚机构庞大,以及巨大的军费开支,弄的这个天下第一富国年年闹钱荒,财政赤字居高不下,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想了想,我继续问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李碧如用手轻抚自己一缕垂在胸前的秀,淡然自若的说道:“当今之计就是重新竖立起交子的信用,并统一各地用来兑换交子的钱币,将交子,会子等纸币通行全国。仅举一例,四川钱引、湖广会子和两淮交子都以铁钱为兑换钱币,而东南会子则以铜钱作为兑换,这样不仅使得换算颇有些不便,就是在使用上也经常会出现问题,如果不解决好它,后面的计划就不好开展。” “那你有什么好的办法?” “如今可以借用殿下改革的名义,整顿税务,行新币,控制金融之后再宣布将金银收归国有,所有税收,公私款收,都要使用纸币,如此一来,必然会使得现今财政混乱的状况有很大改观。” “你的意思是将现今纸币通行的铜铁本位换成金银为本位?可是我们有这么多的金银吗?” “这个殿下不需要担心,我们李记几代经营,仅每年从海外收获的白银黄金就以五十万计,再加上历代所积如今约有白银三千万两,黄金五百万两,足以应付新币行初期的信任时期。况且殿下这次劫掠了临安府库,不会一无所得吧?” 听她这话,我苦笑着望向吴武,这个问题上他最有言权。 一直静静倾听我们谈话的吴武这时开口道:“属下这次从临安大约获得一千六百万两白银,三百多万两黄金,还有一千多万贯的铜铁钱币,以及大批价值无法估算的皇宫珍品和那些从史弥远一党家中查抄出来的珍贵物品。除了这些外,其余的东西都不能马上变成现钱,而且还有府库的大批军械也需要处理,这些都需要耗费不少的金钱进行维护。” 听到这个数字,我苦笑着摇摇头,一个年税收不少于八千万贯的朝廷竟然还没有一个商人富有,这个事实多少让人有些难于接受,宋朝商人的富有真是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以前我还有怀疑现在我是确实感受到了对方财大气粗的豪气。 沉默了一会儿,我开口道:“如果加上本王在建康的准备,现在我们加起来大约可以集合五千万两左右的白银,九百余万两的黄金,用这些暂时是可以应付开销。不过,本王建议在小额的钱币中还是用铜铁合铸成的钱币同纸币一起进行流通,这样也可以弥补小额交易中的一些不便,而且可以让更多的人容易接受些。你觉得如何?” 李碧如沉思了一会儿,也同意道:“殿下考虑的周详,这样新币推行起来阻力又会减少很多。” 我见她也同意,就望着她沉声说道:“你是不是看过本王写的关于金融方面设想的书?” 李碧如颔道:“梅姑娘是将这本书给小女子看过,就是这本书上的真知灼见让小女子明白殿下才是我们大宋真正的救星。” “真正的救星?”我自嘲道,“本王只是不想死的太难看就是,不说这个,你的表现让本王很满意,你是一个商人,本王也是一个政客,抛开那些虚伪的东西,你直接说,你们李记想从本王这里得到什么?政客和商人都是因利而动,你最好不要告诉本王,你们就是仅仅要和本王联姻这么简单吧!” 李碧如听了我的话,眼中流露出一种似乎是欣赏,又似乎是感伤的表情,柔和的说道:“碧如突然觉得殿下直爽的有些让人受不了,不过碧如却很欢喜。爹爹原本的意思是让碧如嫁给殿下之后,让我们李记可以影响殿下的决策,改变一些对我们商人不利的政策,好让我们李记能够在未来利益分配中还有一席之地。” “哦,这么说,你现在改变主意了吗?说起来,李旺远好象并非是这么有远见的人,当初他不是很不看好我,连对本王王妃他都敢怠慢!” “这件事情是殿下错怪了爹爹,姿儿姐姐去我们那里的时候,碧如刚好去了外地,爹爹又感染上风寒不方便见客,恰巧我们又接到殿下和史弥远不和的消息,所以当时主事之人就有些怠慢了姿儿姐姐。碧如和姿儿姐姐相识多年,有着深厚的情谊,出了这种事情碧如也很难过。在没见殿下前,碧如就已经向姿儿姐姐道过歉,难道殿下的胸襟还不如姿儿姐姐吗?” “你还真会说话,姿儿也在本王面前说过你们不少好话。老实说,如果不是姿儿,你们李记这次可能也会被本王清洗掉,本王是绝对不会容许有可以威胁到本王地位的势力在神州存在。” “我们李记将来一定会是殿下稳定天下的得力助手,我们只要求殿下今后可以在合适的时候帮助我们李记扩展生意范围,并保护我们李记的权益不受侵害就成,不知这个条件殿下觉得如何?” “那你就是让本王充当你们后台了,这个价码果然高,相比较你们的投资,这些也是你们该得的。这样吧,你们李记除了要给本王那些银子外还需将银行,米行,骡马行这三家产业捐赠给国家管理,并给本王三千训练精良的水手和舵手,你们可以办到吗?” “殿下要那银行和米行的产业碧如能理解,只是为什么殿下还对骡马行感兴趣?另外,我们船行虽然人数众多,但是要出三千训练精良的水手和舵手也是不可能,殿下是不是能再少点?” “要骡马行是本王想以它为基础建立一个通向全国的交通网,至于三千精良水手和舵手则是本王近段时期的需要,看你们船行的历史,应该是可以拿出这么多人的。” “既然这样,不如由我们李记和殿下合作来建立全国的交通网,并由我们李记负责修建各地的道路,殿下只需要在道路建成之后让我们李记收一段时间来往马车的过路费用就行,另外,我们李记愿意出一千五百的水手和舵手,并送给殿下三十艘可远航的大船,作为殿下远征海外的礼物,不知这个条件殿下觉得如何?” “你看过本王的书,心中早就知道银行和米行是本王一定会要的,所以就乐得大方,但对本王来说这次谈判就不是那么公平,不如这样,你们李记将你们掌握的江湖势力给本王,做为不能满足本王对水手要求的补偿。虽然你们做的巧妙,但是本王还是知道你们和江湖势力是有关系的。” “这样啊,好吧,不过殿下还需要保证我们李记的权益不受到别人的侵害,如果无故侵犯了我们李记的权益,殿下需要为我们逃回公道。” “你们还真不愧为生意人,怎么算都是你们有好处。好吧,只要你们不是胡作非为,巧取豪夺,违背本王的命令,本王一定会保证你们的收益,如果你们正当的利益受到任何人或者国家侵害,本王都会为你们讨回公道,你看如何?” “有殿下这句话就成,说起来,李记不久之后也是殿下的了。” “怎么说?” “现在爹爹已经宣布李记的事情全权由小女子做主,而小女子幸蒙殿下不弃,所以李记也只能跟随小女子而归入殿下了。” 我听完李碧如用一种很轻松的口气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中对她越的看不明白,沉默了一会儿,我才问道:“本王听说你们李记代代都出奇才,本王很好奇,你们是如何做到的?” 李碧如闻听此言,一直淡雅平静的脸上出现一种难于言表的痛苦,高耸的胸脯起伏了几下才平静下来,良久之后,她才幽幽的说道:“殿下既然问起,碧如愿意将此中的秘密告诉殿下,其实我们李记从第二代大掌柜开始,当代家主就不是上代大掌柜所出,而是从经过特殊培养和挑选的孩童中择出最优秀的孩童进行教导。 在这些孩童十多岁的时候就让他们去打理生意,如果表现好就又会被招回去继续教导,然后会交给这些孩童每个人一个非常艰难的任务,如果能够完成,他们就会是后代家主的继承人选,如果今后他的表现仍然很出色,他就会继承大掌柜的职务,成为家主。” 原来是这样,选择的范围大了,当然人才就多了,这种方法比父子相传的方法要高明不少,只是他们用什么方法来保证这些继承家主位的人不起私心了? 听到我的问题,李碧如眼中有种深深的无奈,半晌之后她才缓慢的说道:“每个被选定为继承人的孩童都会服用一种药物,使得人暂时失去生育的能力,在最终确定继承人后其余没被选上的孩童会被放一种解药,而这个被选上的人将服用另外一种药物,让人永远的失去生育。” “啊!”我和吴武两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我才开口道:“对不起,本王不是有意的。” 李碧如脸上恢复平静的说道:“碧如还是第一次听到殿下这样身份的人道歉,其实殿下没有问错,这个事情殿下早晚会知道。” 我沉默了一会儿,转移话题的说道:“本王想让你专管本王财政事务,你需要多少天才能上任?” 李碧如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殿下只需要给碧如半个月的时间,碧如就可以将身边的事情做完。到时所有的一切都会如期送到殿下手中。” 我含笑道:“那本王就在建康等你,到时本王也会告诉天下你我联姻的事情。” 李碧如微微笑道:“那就多谢殿下了,今日和殿下相见,碧如才知道今生仍然会有欢乐,世上如同殿下这般可以容许女人尽情施展自己才华,并极力给予方便的男子可不多见。” 我语气谓然的说道:“本王做的算什么,本王只是给了天下女子一个机会,剩下的还是需要你们自己去争取。你需要我派人护送吗?” 李碧如摇摇头道:“这点自保能力碧如还是有的,就请殿下不要费心。碧如告辞!” “菊,代本王送碧如姑娘出去。” 李碧如优雅的离开之后,我才对吴武说道:“你如何看?” 吴武微笑道:“殿下能得如此财力襄助并不算多大喜事,到是能够让李记站到殿下这边,使得殿下可以获得的财力支持远过金钱所能衡量,这才是值得一件高兴的事情。” 我淡然说道:“李记想用金山从我身上获得可以开采金山的金矿,而我却需要他们的金山去开更大的金矿,这其中到底谁赚谁赔现在还很难说,反到是我被卖了一次,你说了?” 吴武看了我一眼:“整个天下都是可以交易之物,殿下受点委屈又何妨?何况照属下看来,这个李碧如姑娘是个聪慧之人,必然能使得殿下愉悦,殿下又何必这么耿耿于怀?” 我呵呵一笑,拍拍吴武的肩膀之后就走了出去,让瑶红将他带去休息之后正要再去密室瞧瞧,菊和唐天风以及两个长的很像的陌生年轻人走了过来。 “参见殿下千岁!”唐天风看到我马上很恭敬的行礼。 “唐门主不用多礼,他们二人是谁?”我的目光看向哪两个显得微微有些不自然的年轻人。 “回禀殿下,他们二人是天风的两个子侄,一个叫唐威,一个叫唐猛,是一母同胞,也是我们唐家下一代中最杰出的几个弟子。威儿,猛儿,过来见过淮王殿下。”唐天风对着后面招呼一声,那两个年轻人就走上前来对我再次行礼:“唐威(猛)见过殿下千岁!” 左边这个唐威长的眉清目秀,斯文文雅,向个文士多过向个武夫,右边的唐猛到是人如其名,长的很魁梧,肩背比唐威要厚实不少,如果不是两人相貌酷似,很难让人相信他们两人竟然是一个妈生的。这两个人看来就是唐天风推荐到我这里效力的人。 我微微抬起手,亲切的说道:“不用多礼,本王注重才能多过于礼节,你们两人年少有为可愿意到本王身边效力?本王是想听你们真心话,可不要敷衍本王。” 左边的唐威看了微笑不语的唐天风一眼,回望着我道:“殿下大破金人,天下知名。草民两兄弟能在殿下身边效力正是求之不得,岂敢敷衍殿下?” 我呵呵笑道:“说的好,唐门主,本王是不是有越权之嫌啊?” 唐天风淡然笑道:“天风原本还在想如何开口将他们兄弟推荐给殿下,殿下这么一说,天风可就省事多了。天风敢保证,只要他们两兄弟在殿下身边,殿下身前一丈之内决无敌人可侵入,可保殿下不为宵小所扰。” 这个唐天风这么有信心,看来这两兄弟真是唐门中精锐中的精锐了。 对着这两兄弟温和的笑了一下,我才继续说道:“唐门主的为人本王信的过,菊,就让他们加入本王的贴身护卫中,由你负责调动。” 菊上前领命之后就让春箩招呼这两兄弟去熟悉情况,对我又行了一礼之后,他们两人就离开了。 我转过身正要问唐天风关于派出大夫的事情,菊突然走了过来低声说道:“鬼影来了。” 我肃然一惊,他自从我在临安被刺之后就去追寻那些刺客的行迹去了,难道有什么消息来吗?疑惑中,我对唐天风歉然的说道:“唐门主请少等,本王有些急事需要处理,过一会儿就来。” 唐天风温文的说道:“殿下请便,天风等等无妨!” 我对他点点头,就让刚将吴武安顿好的瑶红招待他,自己前去一间偏房见到满身黑衣的鬼影,在他刚刚恭下身,我就急切的开口道:“不用费事了,本王问你,你怎么回来了?本王不是让你一定要找到那些人的踪迹,然后再设法铲除的吗?”因为没有消息传回来,所以我断定他这次回来肯定是因为别的事情。 鬼影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属下本来已经找到这些倭国人的踪迹,为了将他们一网打尽,属下派人暗地里跟踪了他们几天,却现了他们又从沿海的一个渔村接应了一批倭国人上岸,然后秘密的潜来嘉兴。属下为了进一步的确认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就又观察了一天,这次竟然现又有两个金国高手来和他们会合。属下觉得事关重大,觉得他们是有什么重大行动,有些担心殿下的安危,而且属下自己的实力已经不足以消灭他们,所以就想来请示殿下,属下下一步该如何做。” 我不惊反喜:“你说他们和一帮金国高手竟然在嘉兴,你肯定吗?这里有这么多的江湖高手在,他们还敢大模大样的跑来?” 鬼影摇摇头道:“这些金国人得到摩尼教中人的掩护,如果不是属下刚好盯上那些倭国人,属下也未必能现他们的踪迹。” 又是摩尼教,这个邪教果然也和金国人勾结,这次还不钉死你。 想了想,我淡然说道:“我们既然能现这些人,别人也能现,他们不会这么愚蠢的。也许这些人是用来钓鱼的诱饵,我们要小心后面的哪个渔夫。” 鬼影有些不明白的道:“诱饵?属下不明白,属下都还是无意中才现他们的,别人只怕不会这么轻易就察觉到他们的行动。” 见他还有些不明白,我点醒他道:“金人确实是不好现,但是那些倭国人却是非常显著的目标,金人在这个时候联系这些倭国人,你说他们是不是想找死啊!” 鬼影恍然的道:“殿下的意思是说,前来联系这些倭国人的金人就是将倭国人做成一个诱饵,让敌人上当之后再反扑这些人。如果是这样,属下觉得他们的目标可能不是殿下,而是另有其人。” 我满意的点点头:“你想的不错,他们这么做,如果将目标定在本王身上确实有些不合乎情理,本王以为他们的目标是现在正在嘉兴的那些江湖中人和本王派去对付他们的人手。” 鬼影默然一会儿,才说道:“属下马上就去继续调查确实的情况,殿下是不是想坐看这些人的争斗?” 我摆摆手道:“不然,本王这次要给金人好好的一个教训,你知道金人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这么做吗?他们其实是想给本王一个下马威,好让他们在谈判中获得某种优势,这次幸好是你误打误撞的现金人,不然可能本王也会以为这些人是来行刺本王的。你继续监视这些人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对了,史弥远,摩尼教,金国三方最近在军事方面有什么新的动静没有?” 鬼影摇摇头道:“他们近段时间表现的都很平静,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金人还将南京路的一些守军调走北上,而且从金人朝廷中传来消息,金国的完颜守绪还杀了几个上表要和我朝再战的大臣。属下为了防止他们这是用的障眼法,已经加派人员去监视他们,只要金**队南下,属下可以在最短的时间中得到消息。” 看到他并没有因为金国表现出来的软弱而放松警惕,我满意的说道:“你做的不错,这次事情完后,你就专心的关注金国和蒙古的军事举动,对于他们之间的战斗你要时时留心,不要漏过每一个细节。而且你的军事情报网也要大力展,别动队的人员也要增加,免得今后再出现这种情况。” 鬼影表示明白之后,我就让他出去了。我静静的思考了一下,突然对菊笑道:“本王想到一个一石二鸟的好计划,你去将龙战天找来。本王有些事情需要他帮忙。” 菊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殿下,属下以为这次金人的目标恐怕还是殿下。现在大宋情势这样混乱,如果殿下有个什么闪失,金国将更会有机会。殿下还是不要以身涉险的好。” 我知道这个十分明白我心思的姑娘看出我想亲自去对付这些人的想法,淡然一笑道:“不要紧,这些人的目标不是我。你没听鬼影说那些倭国人又从海上接了一批人过来吗?如果他们的目标是我,根本不用去接人,直接和金国人合作就成。他们这么做的目的肯定是有一件对他们非常重要,但是对金国人来说却无所谓的事情生,才让他们不敢相信金国人会帮助他们。这也是倭国这个民族的天性,多疑狡诈,可惜却没有眼光。” 菊明白过来:“殿下是说,这些倭国人的目标是哪个吉田利家吗?” 我点点头:“十有**是他,只有这个家伙才符合让倭国再派人来,看来那个天原死鬼没成功的消息已经让倭国在这边的主事人知道了。我估计在沿海的某个岛屿上有倭国的一个据点,这个事情今后需要注意。” 菊想了想,突然说道:“在属下还没有遇到殿下前,属下就听说沿海闹过倭寇,这些人说不定就是他们。” 我沉吟了一会儿:“这个事情还需要调查,你先去找龙战天。我现在去大厅见唐天风,这个事情最好也要加上唐天风,这样把握更大些。” 菊出去之后,我就前去找唐天风,有他的帮助,对付这些金人将会容易得多。 进入大厅,唐天风就起身相迎,我示意他坐下后就说道:“本王刚截获一个消息,金人在嘉兴集结了一批人手图谋不轨,本王想秘密邀约在嘉兴的江湖好汉一起将他们铲除,不知唐门主觉得如何?” 唐天风神色微微变了一下,然后恢复正常的说道:“殿下,天风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么说,还不是有话要给我说。 心中嘀咕着,我还是爽快的说道:“唐门主但说无妨,本王和你说这个事情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唐天风神色一正,严肃的说道:“多谢殿下宽宏,天风以为这些金人来历不明,所图不清,我们冒然前去恐怕反会被他们所算。据天风所知,当初金国高手秘密的潜入大宋之后,正道中人就千方百计的想找出他们的踪迹,可是一直没有什么收获,这次殿下这么轻易就得到他们的消息,而且是在嘉兴群雄云集的时刻。天风以为殿下不能不小心。” 这个唐天风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赞赏的看了唐天风一眼,我微笑着说道:“不论金人有什么阴谋,本王都不需要怕他,本王在嘉兴一地雄兵过万,区区几个金人奸细还不是手到擒来,而且江湖上的高手在嘉兴的至少有三分之一,只要他们相助,何愁几个金人能翻天?就算他们有什么计策,我们也可以留个心眼,余下一部分人手防备着他们。唐门主放心好了。” 唐天风显然是明白了什么,看了我一眼,微笑道:“原来殿下早就有安排,是天风多操心了。不知殿下想要天风干什么?” 我神秘的说道:“本王想让唐门主同本王一起去看看,也许我们能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定。” 唐天风点点头:“天风但凭殿下吩咐,只是天风那里还有三十多个医术精湛的大夫,还请殿下安排。另外,天风有个门中后辈,一直醉心于兵法研究,原本是在朝廷军中效力,还参加了诛讨叛逆吴曦的战斗以及跟随当时的李好义将军收复阶,成,和,凤四州,立下了许多的战功。 可是因为不满安丙对外求和残害忠良,觉得再待在军中也不会有用武之地,所以就从军中逃回唐门。后来听说殿下之名后就又偷偷溜出唐门前来殿下这边投军,可是被人所拒,听说殿下来了嘉兴他也跟着跑了过来,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见到殿下。天风这次到嘉兴来现了他,和他见面之后明白他的处境,不知殿下能否收留他?” 我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让这个唐门弟子加入军中,而不是当我的护卫。想了想,我说道:“那些大夫等会儿本王让真知明派人送到建康去好了。只是现在军中确实已经不能再招收新的士兵,这样,本王考他一次,如果他确实有才华,本王让他加入军校,几年之后,让他在战场上加入军队。对了,他叫什么。” 唐天风高兴的道:“那就多谢殿下,他叫唐正心,本门暗器和剑法他都练的相当出色,而且极为会用弩箭。不知殿下想如何考他?” 我淡然的说道:“战场之上,重要的不是个人武功高低,而是组织领导能力如何。既然他也是经过战火考验的老兵,本王想让他来主持这次剿灭金人的战斗,你看如何?”唐门是我需要重点拉拢的对象,要让他们上战车的最好做法就是让他们和你紧紧的纠缠在一起,一荣俱荣。 唐天风面色微微有些变色,停了一下,才说道:“不知殿下想要他如何做?” 我用手轻轻的敲敲桌子,轻轻说道:“本王会给他一百人,让他配合这些江湖中人对那些暴露出来的金人和金人同党进行围剿。如果他能顺利的完成任务,而且自己也没有什么大损失,就算过关。” 唐天风明显的放松了神情,愉快的说道:“正心一定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我微笑道:“那本王将拭目以待。等会儿就请门主和本王一起行动好了。” 唐天风肃然的说道:“天风一定随时侯命。” 我满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让他去安排自己身边的事情,晚上再到我这里来,接着我又让人吩咐真知明派二百人去将唐门的那些大夫送到建康,并写了一封书信给梅,让她好好的安排。 正在写给修紫暄了空等人信件之时,菊也进来了,神色不安的说道:“龙师今天好象要去接什么人,一大早就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殿下是不是再等等。” 我摆摆手道:“不用如此,我们这次不用亲自动手,等本王写完这封信后再说。”说完,我又奋笔疾书,很快的就将我的意思表达出来,看了看觉得不错,就盖上自己的私人印章,然后装入信封写上地址之后对我身后的春箩说道:“你亲自去信封上的地址,将这封信交给修紫暄。并口述转告她,本王想和他们一起行动,本王一百精锐士兵动手的时候,希望他们也能协助。” 春箩离开之后,我才对菊道:“不瞒你说,本王也觉得金人这次行动太过奇怪,我们是不是将他们想简单了?你还记得临安那次吗?他们是为了掩护史弥远逃走所以牺牲了一些高手,他们这次将这些人牺牲的原因恐怕不是我们想的仅仅是让别人上当。” 菊分析道:“会不会是他们内部出现矛盾,所以哪个完颜云花才来个借刀杀人?” 我点点头:“很有可能,和倭国人合作,少了个心眼就会被他们卖了。完颜云花说不定也是察觉到这些倭国人十分不安分,所以才会顺水推舟将这些倭国人当了替死鬼。反正今天我们不动手,就算完颜云花有什么阴谋我也不怕,就凭她,恐怕没有独闯本王阵营的勇气。” 菊听我说完,神色古怪的说道:“她是没有,可是有人却有,殿下不是忘了哪个赤雄烈吧?” 我猛然一怔,突然有种朦胧的念头闪过,一现即隐,再想抓住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过了一会儿,我放弃继续思考,直接对菊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你这次让本王所有的贴身护卫和影子出动,本王就不相信这个赤雄烈真的有这么厉害。” 菊考虑了一下双方的实力,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就点点头道:“那就这样办好了,到时还让殿下的五百亲卫也跟去,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我怎么听都觉得这像是打仗多过像去看热闹,虽然有些不愿意,但是也知道这是菊的最大让步了,想了想,还是同意了她的话,希望到时这么多人去不会将他们吓跑了吧。 从护卫军中挑出一百人之后,唐天风也将哪个唐正心带来,是个二十七八的小伙子,长的面目端正,躯体修长,一身劲装短衣将匀称的肌肉表示出来,有种淡淡的杀气流露,让他显得颇有几分威势,如果穿上军服,肯定是一个挺威武的军人。 和他略微谈了几句之后,除了显得有些紧张外,其余的地方都让我挺满意,而且军事上他也很熟悉,有些战术方面比我都知道的多。一般询问完之后,让菊给他说了一遍今天的任务之后,就让他带领这个百人队出了。临走,我让真知明暗地嘱咐队伍中的哪个百人长,让他这次一定要听从唐正心的安排,不然将会被军法从事。 看着这些士兵恭敬的听从命令跟随唐正心而去之后,我心中有种淡淡的郁闷,暗地反问一句:为了拉拢一个有利用价值的门派,让这些忠诚的士兵跟随一个还互相不了解的统帅是不是合适了? 不过我很快就从这种思绪中摆脱出来,因为春箩将修紫暄的回信送回来了,随行的竟然还有哪个悟缘。 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我先对悟缘说道:“大师来此是不是告诉想告诉本王好消息?” 悟缘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殿下诚心佛事,必能得佛祖庇佑。鄙寺想请殿下担任鄙寺的护法檀越,不知殿下能否答应?” 我猛然看了悟缘一下,然后恢复平静的说道:“你是代表了空方丈还是代表你们北少林?” 悟缘神色不惊的说道:“殿下担任的是少林的护法檀越,而南北少林本是一家,殿下又何分彼此了?” 我明白过来,悟缘这次来肯定是他们南北少林互相妥协的结果,少林虽然站到我这边来,可是却不想完全听从于我,而是想保留一些自己的立场。不过这和我本意并不冲突,只要少林能为我所用就成。 当下,我爽快的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是本王的荣幸了。不知了空方丈对本王另外一个提议考虑的如何?” 悟缘先从怀中拿出一个捏在手中的佛珠和一个似乎是佛家用的度牒,然后递给我后淡然说道:“殿下请先收下鄙寺的信物。”我接过之后,悟缘才继续说道:“了空师兄还需要时间去说服寺中的一些长老,悟缘这里到是可以随时帮助殿下。” 这个答案让我已经很高兴,我点点头道:“那好,这次的事情就要仰仗你们这些江湖英雄了。建康那里的寺庙也不宜荒芜太久,大师如果可能就请尽快去代为主持如何?” 悟缘双手合十,眼中有种恬然闪过,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悟缘多谢殿下,不知殿下何时回建康?” “这次比武之后本王就会离开,大师到时能来吗?” “悟缘一定会尽量让殿下满意,悟缘等会儿还要和了空师兄商讨晚上的行动,就不能多陪殿下,就此告辞。” “那就让你们多多费心了,本王的那一百精锐虽然骁勇,但是这些江湖搏杀之事还是要靠你们。” “殿下放心,贫僧别过!” “好走,瑶红,帮本王送送大师!” 悟缘走后,我掂掂手中散着淡淡檀香味的佛珠,嘴角露出了笑容----少林,你终于也要屈服了。 进入自己的房间,将手中的佛珠度牒叫人放好之后,我洗了一把脸就坐到书案之后,定了定心,将怀中那封一直没来得及看的书信拿出来,默默的看了一会儿上面娟秀的字体,然后将之打开,抽出里面的信纸,一种淡雅的清香流露出来,触手柔韧,给人一种厚实但不蠢笨的感觉。 这是皇家专用的一种宣纸,由专门的作坊所做,每年出产很少,仅仅只供皇宫和一些亲贵大臣使用,在上面书写可说是一种享受,我在皇宫的时候就是用这种纸来练习这个时代的书法。 现在我轻轻的将这张我很熟悉的纸打开,心中似乎有渴望,有怀疑,甚至还有些说不出来的胆怯,不管心情如何,这张纸终于还是被我打开了: “缘到尽时有若无,情到切时痴到好!” 整张白纸都只写了这两行字,我可以很轻易的感受到这是一个女子无奈的痴情写照。 谢道清,为什么你会这么看重和皇后的感情?难道不知道皇家最不值钱的就是这种感情吗? 愁绪中,一种我也不清楚的情绪让我手上微微使劲,这张白纸就在我眼前片片碎裂,轻轻飘落到书案和地上,然后我大手一挥,飘落的满屋都是。 看到最后一片纸片在眼前落下之后,我走出了这个房间,看到门外的瑶红,我淡然说道:“将屋中清理干净。”说完,我大步离开这里的,还没到大厅,原本惆怅的心情已经被要和敌人交战的兴奋所代替。 既然这段感情隔着难于调解的权利纠葛,我就不应该再对她有什么期望,这一切当是风声水起,掠过不留痕好了。今后的一切都要以神州为重,哪怕是要下地狱,我也要继续走下去。 这是我的责任,我无从逃避。 因为菊的反对,我晚上在围剿那些倭人行动开始后才从庄院出前往战斗的现场----离城十里的一个无名树林中,那些倭国人和前来联络他们的金国人就在树林里面找了一个隐蔽之地休息。 等我在重重的保护下到达那里的时候,我就只能隐隐的听见树林中传来一阵阵的喊杀和惨叫声,哪个唐正心让我的一百士兵全都手拿弓弩埋伏到树上,看样子,他是知道帮不上什么忙,就用这种方法来保证围剿的成功。还好,这个家伙不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不然,我还真不好处理他。 和已经等候在这里的鬼影交换了一下情况之后,我知道了这些倭国人并不算很多,只有三十多人,但是基本上都可说是高手,其中还有几个武功可达一流的境地。而修紫暄联合少林丐帮南海峨嵋四派以及一些江湖闲散的高手对那些倭国人在天黑时分动了突袭。 情况进行的很顺利,当场就将那些倭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现在已经在开始最后的围剿,不过倭人的顽强抵抗也给修紫暄一方造成了一定的损失,不过不算太严重。 根据鬼影的情报我知道在我们动攻击的前一刻,他们仍然没有醒觉,而且前来联系他们的金人也离开这里,秘密的化装之后前往北方而去。这也更证实了我怀疑是金人故意牺牲他们的猜测,不然我们这次并不是很秘密的行动,他们不会一无所知,特别是这次还有这么多的江湖中人参与,要想保密,更是不可能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表现的还如此迟钝,只能说这些倭国人已经被卖了,但不知金国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是有什么阴谋,这个时候也该动了,但是却什么也没生。金人到底是要干什么?难道真的就是仅仅借我们的手铲除这些倭人吗? 实在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我放下对金人奇怪行为的猜测,笑着对身边的唐天风说道:“看来打仗做事一定要选个好盟友,不然可能被别人卖了还在帮别人数钱。” 唐天风温和的说道:“殿下威名响遍大宋,天下有心之人莫不认为殿下将来前途辉煌,我唐门能得殿下厚爱,当竭尽全力以报殿下,以不负殿下期望。” 我哈哈笑起来,用手亲热的拍了他一下,就让菊派个影子过去看看战况如何,需不需要我们加入。 这个影子刚走,前方就传来一阵骚动,一阵兵器交击的声音传了过来,似乎是有人冲入我的护卫军阵中,并和我的护卫军生了冲突。 对这种情况我没有半分不安,反到好奇是谁这么大胆敢冲撞我的军阵,就算是想逃跑也不该从我这方突围,难道是被逼的慌不择路一头撞上了吗? 没让我猜疑多久,前方的声音就平静下来,一个百人长匆匆而来禀告道:“回禀殿下,方才有三个倭人和两个身穿白衣的剑客闯入属下军中。其中倭人还出手向属下士兵攻击,属下被迫反击已经将他们击毙,那两个剑客没有出手,事后说自己是南海剑派的人,是应殿下所邀请前来围剿这些异族之敌。他们还想要求见殿下。属下特前来禀告,请殿下示下。” 南海剑派,这也是江湖上非常有名气的一个剑派,立派在岭南。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就是他们的剑法放弃了中原推崇流行的中正仁和的路子,一味的游走偏锋,和敌交手就算失败也会让敌不能好过,作风强悍,表现的狠辣无比。 脑中闪过这段资料之后,我想了想,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不方便见他们,就对这个百人长说道:“你去告诉他们,现在本王暂时不方便见他们,如果他们真的想见本王,明天就让他们到望湖庄来吧!”这个南海剑派也有利用价值,如果他们明天真的如约去了望湖庄,那就是有心想拉上我这条线,到时可以行使手段将他们拉拢过来。 这个百人长走后,我对唐天风说道:“本王听说峨嵋也来到这里,唐门主和他们是邻居,能否给本王帮这个忙了?” 唐天风闻语明意,淡然说道:“天风和峨嵋虽然没有多少交往,但是内子却和峨嵋掌门菩善大师交好,时常交流医术心得,不知殿下欲天风如何做?” 我微微一笑:“如同唐门主这样最好,如果不可得,就让唐夫人转告峨嵋,最近江湖上风恶云诡,他们这些人还是不要加入进来了好。” 唐天风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这里看样子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生,天风想去前面看看,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我有些丧气的摆摆手道:“不用看本王了,本王是去不了的。这里也无趣的很,本王还是回去吧。”不知怎么的,我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心悸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危险就在身边一样,这是我武功大成以来一直没再出现的感觉,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有看到金人有什么动作而引起的不安。 唐天风离开之后,我静静的等哪个探听消息的影子回来将情况说完后就离开这里。从这个影子口中,我知道了修紫暄已经将对方为之人斩杀,现在正在收拾对方的残余,不久之后就会结束战斗。我并不想和这个一味的维护道学者的女人朝面,因为那会让彼此都不愉快。 也许她有自己的理由要维护这些理学思想,可是还是如同水心先生的一句话:今世儒生,自命真诚学者,高谈什么人性,天命,其实他们知道何谓性命?如不然,为什么他们总是第一个对敌人低头,拱手将大好河山送人,难道他们的性命之论仅仅就是为了自己的性命吗?如果是这样,那他们说的那套又有什么用了?还不如一山野村夫说的好。 想起我看到过的这段话,我苦笑着摇摇头,儒家不是不好,只是被后人改的一团糟,完全成了自私者辩护的工具,将其济事治民的本意给完全抹杀了,这种结果恐怕就是孔子也非常不乐意见到的。不然北方孔庙中的那些孔子遗孙,为什么会投降了?按照孔子提倡的学说,他们应当舍身就义才是。由此可见,儒家只能做为个人的一种行为学说,如果将它神话,那对国对家都是一种灾难。 因为不管你说的如何有理,最终决定国家命运的是拳头而不是你的嘴皮子。你如果不服,将你头颅踩在脚下的时候,你服与不服已经与我无干了。 有人说,武力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其实从古到今,最好解决复杂事情的手段就是武力,不管对错,打赢了就是真理,打输了就是小弟。 成者王侯败者贼,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情。 一路默然的回到望湖庄,身边的那些护卫逐渐散去,我让菊前去重新分配今晚的护卫安排,自己和一些贴身护卫及三个影子前去庄园中的哪个人工湖泊想去看看夜景散散心。 等我走到湖泊前,正要说话让前面护卫离开的时候,心中突然闪过一丝警觉,可是没等我做出任何反应,一个红色的身影夹杂着大片的水花和快冲出波浪的巨响声中出现在我的视野前。 是一个刺客藏身在水中对我进行袭击! 这个红色的身影极为凶悍,所经之处人倒刃飞,前面的护卫还没有反应过来就都被他护体的气劲给撞开,有个护卫舍命去拦截,却被他撞的倒飞了回来,反成了他继续前进的盾牌,紧靠着我身前的贴身护卫面对同伴身体的一时迟疑,反被他所乘,被其震开,连稍微阻拦一下都做不到。只是眨眼般的时间,就让我前面护卫一空,这个刺客直接面对我冲了过来,狂野勇悍,气势凶猛之极。 而此时刚好是我将大部分护卫都掉走,最强的护卫菊又不在身边的时刻,可说这个时候我的防护最虚弱,而且因为我们平安的回到望湖庄,所有人在精神上都松懈了下来,看那几个武技高的贴身护卫连反应都来不及做出就被打飞的情况来看,这个刺客不用说也是一个级高手。 估计他是趁我们主力离开这里的时候从这个人口湖同外面南湖相通的水道进来的,刚好撞见我来这里,所以就动了袭击,时机把握的十分恰当。 这个时候,我的脑海中只闪过一个人的名字----赤雄烈。 没想到金人真的将目标放到我身上,难道今天金人将那些倭人牺牲掉就是为了这个目标?就在这种时刻,我还想起这个一直萦绕在我心中的问题。 可是没给我多少时间再去想,一股极端炙热的空气夹杂着一只厚实无比的大手出现在我眼前,给人的一种似乎是沙漠中死亡之风降临的可怕感受,更让人心灵泛起一种难于言表的绝望,连我的皮肤都感受到似乎是沙砾打在身上的痛楚,而我比常人敏锐的感觉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周围的空气被大力破开,出现了不规则的波动。 我的功法受此刺激,蓦然上升到此时所能达到极限,周边的一切都映射到我的心灵间,在这么一刹那,我把握住这个疑为赤雄烈的刺客行动,他的双掌表面上攻击的是我的头部,可是我从空气的细微波动着察觉到他的目标其实是我脖子,估计他打的是如果不能活擒我再击毙我的如意算盘。 冷漠的看着飞跃而来的红影,我的双手一画,一式“如封似闭”的经典太极招数迎了上去,借力使劲,画出层层的气旋拦截住了他的大掌,两股截然不同的功法狠狠的撞击了一次,一声轰然巨响再次传遍了整个庄园,一阵被击碎的气流冲向四周,使得周围的空间生剧烈的震动,让我暂时不能再次把握住这个顶级高手的行动。 不过他极为意外的一声‘咦’还是传入我的耳朵,让我知道他对我能和他硬接一掌感到极为震惊,这也成了他最失算的地方。 而我接他这一掌也不好受,只感觉到手刚同他一接触,一股焚经炙脉的热流就从我和他的接触点中传了过来,让我气血翻滚,极为难受,还好仅到小臂就被我内力所阻,然后被化解掉。我也借机退后,两个影子和我错身而过,两道寒光迎上哪个刺客,紧接着我的身前又过来了几个护卫将我团团的围住。 然后我就看到几条人影暴烈的闪动纠缠,震耳的交击声不断响起,涌起的剑影和气旋不断的四旋飞舞,在极为强烈的动作中令人毛骨悚然。 很快我听见一声愤怒之极的吼声,接着两个身影被震的手足狂颤的向后斜飞了过去----是两个接战的影子,看他们头部歪斜,显然是被震的筋骨尽碎了,不过他们的舍命拦截终于还是迟滞了这个刺客的行动,我被再次保护了起来。 一声清越的厉叱也在这个时候传来,一道绵绵的金虹,伴随着熟悉无比的身影从远处迅的向这名刺客飞来,无畏这名刺客高涨的气势,直接从中路切入,狠厉直接的将这名刺客圈入剑光的范围,千百道如同闪电般的精光异彩穿织飞逸,布下一层层的死亡之网,激烈的同这名敌人纠缠了起来。 是菊,除了她外,没有人的剑法如此华丽好看又充满了死亡的威胁。 “铛铛……”震耳的撞击声响起,面对菊的威胁这名刺客也拿出了自己的兵器,和菊展开了激烈的搏杀。 狂溅的火星,激烈的撞击,冷电寒芒不断的闪现、消失、旋转,破空声不绝于耳,两条快移动的人影在极为短暂的接触后就乍合乍分,犹如暴风雨一般骤突止。 漫天的剑光一收,显现出菊略微有些潮红的脸容。而他的对手也在离她五步外的距离站定,让我看清了这个刺客的面目。 一头特异的红被扎在头顶,身穿一件赤红的长衣,一颊的胡子也是一种赤红,脸形狭长,鼻梁高挺,深陷的碧目望着面前的菊,给人一种冷酷无情的味道。体躯雄伟高大,肩背要比常人厚实一半,手掌也是出奇的巨大,右手上还有一个似乎向日月轮但比它要小的环状兵器。 这是一个胡人!我在第一时间得出这个结论。 双方对视一会儿,菊突然说道:“你就是赤雄烈?” 此人粗豪的说道:“洒家就是,你这小女子武功还真是不赖,没想到洒家十多年没来宋国,你们这里到是出了不少高手,连哪个文绉绉的太子武功都这般厉害,这次洒家还真是失算了。”语调虽然有种特别的怪腔,但是吐词却清楚无比,让人听的毫无困难。 他果然就是赤雄烈,金人中的特级高手,这次看你还能往那里跑。 看着周围涌上来的护卫士兵,我的信心大增,决定将此人留下来,断掉金人一臂,作为敢来行刺我的代价。 我打定主意之后,就高声喝道:“听本王令,不惜一切代价搏杀此人,诸军准备!” 听了我的话,那些护卫和士兵马上就摆出攻击的架势,一些士兵手中连环弩已经瞄准了赤雄烈,就等我下命令。 面对这些杀气腾腾的士兵,赤雄烈如同未见一般的将头望向我这边,但是很快他的视线就被我的护卫隔断,连带我也不能看见他的表情,不过他的声音到是传了过来:“今天算你这个小子命好,洒家早晚会再来的。” 我一听觉得不好,连忙狂喝道:“动手!”所有的护卫和士兵互相配合着对赤雄烈动了进攻,一时之间双方互相混战起来。 幸好我这些护卫士兵经验都十分丰富,这么多人上前,不仅没有互相妨碍,反到配合的相得益彰,将赤雄烈围的是严严实实,连菊都不用插手,直接的来到我身边。 我正要让她看情况再加入战局的时候,异变又生,从哪个湖泊中再窜出两个人影,在水花的掩护下双手挥舞,一道道四角菱镖向着围攻赤雄烈的士兵飞来。因为没想到湖泊中还藏有人,当场就有多人受伤,几个护卫刚要前去阻拦,就看见这两个人又跌落了下来,直接掉入水中,再无动静。 菊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是唐家那两个兄弟,他们的暗器果然狠毒。”在她说的时候,我也看到已经换上我这边军服的唐家两兄弟露出了自己的身影,看样子,他们也是刚刚才赶到。 趁着这个机会,哪个赤雄烈大吼了几声,一阵让人心烦郁闷的震动传了过来,使得围攻他的阵势出现了松动,借着这点空隙,这个赤雄烈跃到了空中,直接越过了近二丈的距离,按照他的轨迹,他的落点被定位在哪个湖泊中。看样子,只要让他落到湖中,他就可以逃走,而我们这边除了菊可以一拼外,其他人要在这种情况下拦截住他极为困难。 唐家两兄弟突然也飞跃起来,在空中双手一阵摆动,一根根细小的暗器划出一道道死亡的轨迹将赤雄烈笼罩起来,眼看就要将他扎成刺猬的时候,他用手中的哪个圆形兵器划了一个美妙的圆弧,将这些暗器震开,没有半分迟滞的继续前进。 而这时连环弩才射,但是看情况似乎只能为他送行了。 第二章 出迎吉田 因为时间上的一点误差,眼看赤雄烈就要落入水中遁去,突然一声雄浑的声音的传来:“赤兄不请自来,骚扰龙某的客人之后就想这样一走了之,只怕没这么容易。”在‘易’传入我耳朵的时候,赤雄烈将要落水的身影上出现了我熟悉的身躯----龙战天头上脚下的向下狂猛的压了下去,腿劲带起的气旋将湖水压的是颤动不已,中心微微出现一点凹陷,声势惊人。 赤雄烈如果不接他这招,必然会被击中头部,那结果不用想也知道了。 果然,原本将要逃走的赤雄烈又是大吼一声,手中的兵器脱手飞出,然后人以更加急的度向着湖水落去,竟然是意图用兵器当暗器让龙战天变招后再继续逃逸,这让原本以为他会反身一战的我看的是大为意外,终于明白这个金国高手实在是一个人品低下之人。 这个结论让我更为痛恨,大声喊道:“你们也给本王上。” 听到我的命令,原本在龙战天出现后自动停下脚步的几个贴身护卫猛然又力,向着湖水扑了过去。而此时龙战天被赤雄烈的兵器所袭扰,冷哼一声被迫变招,双手一回就将疾飞而来的圆环震飞,不过他并没有继续追赶赤雄烈,反到身影一动将我追击过去的那几个护卫拦住,然后一道平和的声音传到我耳朵:“你放心,他跑不了。” 我闻言看了没入水中的赤雄烈一眼,正要询问,原本只有一些波浪的湖水突然出现了极为惊人的波动,就如同湖水底下有一头巨大的怪兽在搅动着湖水一样,不时有一道道向天冲去的水浪出现在我眼前,而湖水也变的如同沸腾的开水不断的向着四周扩散,撞在湖边假山上的礁石上,真如大海扬波一般,连先前被杀的那两个湖中刺客的尸体也被冲上岸来,挂在假山上。 菊此时突然说道:“湖水底下有人在交手。” 我听后大力推开我前面的护卫,走到龙战天身边道:“底下是谁?” 龙战天扫了我一眼,淡然的说道:“是我给你说过的战天豪,他已经答应担任你亲卫护卫军的统领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湖中已经又起了变化,两道人影先后冲出水面,一道闪动的寒光带着一条雄壮的躯体围绕在哪个红色的身影周围,威猛犀利,大开大阖,充满一派硬打死拼的气势。 被逼了回来的赤雄烈表现也很惊人,双掌挥舞间,炎热的气劲四闪飞逸,身上的水珠被迅的蒸成气体,在他周围形成一种蒙蒙的雾气,让人见之只觉得他是一个被烟雾缭绕的红色巨怪,这层烟雾也成了挡住别人观察他的最好屏障,不过他在出水的一刻,就注定他已经不能再逃走了。 不知是谁吩咐的,此时几个护卫突然抬来一张巨大的网,然后将之撒到湖面上,一群连环弩手围绕在湖面周围,连水中都有人严阵以待,此举一下就断绝了赤雄烈的后路,迫他死战。 我看了看空中的战况,然后回过头对龙战天询问道:“他就是战天豪吗?看样子,他还不足以应付赤雄烈,要不要本王也派人上去?” 一直关注着两人交手情况的龙战天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不用,赤雄烈肯定是受了伤后强行压制,不然以他的功力早就应该分出胜负了。” 菊插口说道:“是不是唐家那两兄弟的暗器?” 我对此时也已经露面的真知明点点头,然后用手指指空中交战的人影,看到他心领神会的离去之后,我才说道:“不管怎么说,这次是不能让这个赤雄烈跑了,菊,你也过去帮忙。” 菊应了一声,利剑出鞘,闪动的寒光如同风驰电掣,挥舞流露的剑气摄人心神,凌空直向哪个红色的身影扑去,势如排山倒海,锐不可挡。 很快,空中的两人对战变成了三人纠缠,两道寒光围绕在红色身影周围,寻找敌人的每一点空隙,意图将之斩为两截,而赤雄烈虽然没有了兵器,但是挥舞的气劲仍然十分凶猛狂野,不时有惊人的破空声传来。三大高手如同走马灯一样不断的交手,赤雄烈愤怒的吼声更是震耳欲聋,显示出他已经在拼死力的战斗了。 我注意的看了一会儿,现战天豪的刀法走的是刚强的路子,刀招变化不多,但是却威力无穷,充满一种舍生忘死的气魄,胆气不够的人,不用交手也要被他这种拼命气势吓倒。而菊的剑花更是让人叹为观止,华丽动人又不失威力。 三条人影在空中如同猎鹰一般,疾飞疾落,功夫差点的人估计就只能看到一道道闪动的残影,根本就看不清对方的动作。 我看了一会儿,然后就走到龙战天的身边低声说道:“赤雄烈的顽抗之力仍然很强,此人如果不除,将是我们的心腹大患,而且金人这次既然派出他来,不会没有下一步计划,你是不是早点结束这场战斗?” 龙战天听出我的言下之意,看了我一眼冷冷的说道:“你是要我用江湖上的名誉来换你的利益了?” 我被他说的一怔,刚在心中涌现他不会出手的念头时,龙战天的身影消失在我眼前,下一刻,他就出现在赤雄烈的身边,趁着赤雄烈出猛招将菊和战天豪逼退的空挡,向他狂猛的扑了过去。 周围的空气一空,整个空间似乎都在龙战天这一击之下,被带动着向敌人压了过去,在我的感知中也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赤雄烈空间周围无规则的气流被龙战天带动,成一个方向的向着他压了过去,将他可以逃逸的路线都逼死,让他只能硬接龙战天这一掌。 宗师就是宗师,这种武技确实已经可以称呼为神乎其技,我不得不承认,我现在还远没有达到这个阶段。毋庸置疑,龙战天绝对是和赤雄烈同一等级的高手,只有他,才能真正的逼到赤雄烈和他硬拼。以赤雄烈如今的情况来看,龙战天的胜算要多不少。 震人心魄的声音接连响起,激烈的震动让周围的沙石都飞舞起来,连大地都似乎在抖动,一道道狂猛的气旋更是变成让人难于抗拒的狂风,几个武功低微的士兵连站都站不稳了。赤雄烈暴烈的大吼声又再次出现在我的耳朵里,此时我已经明白过来,赤雄烈的吼叫肯定是一种增强功力的法门,就不知在这种情况下,他这么做到底效果如何了。 极为紧密的几声巨响之后,龙战天和赤雄烈的身影刚分开,菊的长剑见缝插针的向着赤雄烈刺去。在我的角度上看去,菊的长剑似乎是毫无阻拦的就没入赤雄烈的胸膛中,然后又抽了出来,容易的让人难于置信,特别是我们刚刚经历过赤雄烈勇猛的表现之后见到这种情况更是让我们看的极为惊讶。 不过没等我再表示什么,龙战天的就又回到我身边,虽然他掩饰的很好,可是在他飞快落下的瞬间,不仅我感觉到他度变慢了,而且他脸上也有一闪而逝的艳红,这点让我明白他受了重伤,看来刚才那几掌都是他全身功力所聚集,虽然时间短暂,但肯定是一场生死搏斗。 没有多少话语,在他运气调息的瞬间,我猛然将手贴上龙战天的背部,他的身躯似乎微微一动,可是没有等他下一步动作,我的手掌已经贴上他的背部要**,一道绵绵的气劲送入他体内,同时低声道:“先不要管别的,我帮你稳定伤势。” 龙战天听后,雄厚的躯体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就将我送入他体内的内息调动起来,压服他翻腾的血脉,此时我才知道龙战天的伤势远比我想的为重,连五脏都有轻微挪位的迹象,看来他起码会有一个月的时间不能以人交手了。 就在我感叹声中,龙战天突然低沉的喝道:“可以了,你去善后吧!好好的安抚住战天豪。”说完,我就感觉到我的内力被生生逼了回来,然后龙战天就起身离开,似慢实快的从我眼前消失,一道悠扬的声音传来:“天豪,这位就是你要投效的淮王。” 龙战天离开之后,我才将目光重新投入到赤雄烈那边,我也看清了此时正向我走过来的战天豪的相貌。 比常人至少魁梧了一大半的的身躯,坚实的厚背,长相粗豪,浓眉圆眼,下巴上一圈大胡子,根根直挺,如同钢针一样,让人见之就想起古代那种冲锋陷阵的猛将,手上一把厚背开山刀,看情形,不会低于五十斤。 在我打量完他之后,他也注意到我,睁着那双大眼,上下的将我打量了一番之后,突然喊道:“你就是哪个大破金人的淮王殿下?战天豪见过了。”语气雄浑,没有半分客套,颇有一番江湖豪雄的气势,不为权贵而折腰。 我第一时间就确定此人是那种不喜欢拘束,性格豪爽,动手远比思考快的人。亲切的笑道:“不错,你就是战天豪吧,龙师说你已经同意当本王的护卫统领了,是吗?” 战天豪下意识的点点头:“当然,我战天豪说话从来都算数。殿下要战某干什么但说无妨。” 我轻轻推开将我和他隔离开的护卫,走到他三步前说道:“那你先跟在本王身边吧,本王让人慢慢教你。” 战天豪应了声“好”之后,就将刀往背上一插,然后正经无比的就站到我身边,直率的让人有些接受不了。 这么一个人怎么有如此的武功?大刀门最近在江湖上的势力一直不能得到有效的扩张,可能就是和他这种太过直率的性格有关。 我在心里暗地里想了一下关于战天豪的资料,然后就将目光转向正站在赤雄烈身前愣的菊,然后我的目光就放到仍然挺立的赤雄烈身上。 此时赤雄烈双目圆睁,但是却已经是毫无生气的死鱼眼,原本红润的脸上布满了一种黑灰色,还有一种极为可怕的青白,口角上还有一丝淡然的血迹,厚大的双手紧握成拳,似乎充满不甘。 他竟然就这么死了? 当我脑中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我再度的看了一下赤雄烈,还示意几个护卫上前仔细的查看一番,肯定他已经死亡的事实之后,我才接受了刚才还穷凶极恶的赤雄烈如今已经是一具尸体的事实。 一代高手竟然就这么完蛋确实让人意想不到,龙战天的武功果然是一种生死立见的霸道绝学。本来赤雄烈最少也有与他龙战天同归于尽的实力,只是他不该来刺杀我。 收回目光现菊还在愣,我低声询问道:“生了什么事情?” 菊被惊醒,连忙说道:“殿下,属下现赤雄烈是在中了剧毒之后强行压制,但是刚才被龙师震动压制剧毒的内力,被毒气攻心导致被龙师震碎内脏而死,属下一时有感于赤雄烈在中了剧毒之后还能力抗属下和战门主的勇悍,所以才有些失态,请殿下原谅。” 我看了看她,没有再说什么,转过头问战天豪道:“你为何会在水下拦截住赤雄烈?” 战天豪似乎也在考虑着什么,竟然没有回答我的话,直到我再次说了一遍,他才开口道:“殿下是问战某吗?是龙宗主让我下水的。战某和龙宗主刚来就看见这边闹腾的很欢,龙宗主就让战某下水,在见到这个红影人下水之后就将他逼上来,只是没想到这个人就是当年名震一时的赤雄烈。”言下颇有点遗憾的味道,似乎是只能同赤雄烈这样交手有些很不甘心。 听到这样的回答,我紧问一句:“你们是如何进来的?” 战天豪似乎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不就是从那边假山中的地道进来的吗?难道殿下不知道?” 看情形似乎这个望湖庄有不少机关暗道是我不知道的,这也不出奇,毕竟这里也是天邪宗地下工程的一部分,留有这些地道实数必然,而且这些地道肯定有天邪宗的退休影子在守护,外人也不可能用的上。只是我们当初没有将这个人工湖和外面南湖相通的水道考虑进去,不能不说是我们的一个失策,不过话又说回来,可以闭气通过这么长一条水道的人确实也不多见。 想了一会儿,我再次望向赤雄烈的尸体,对着真知明和走来的吴武说道:“过几天金国的使节就会到来,将他挂在城门上,当面问问金国的使节,他们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另外,将这里清理一下,将我方伤亡情况统计出来告诉本王。”说完,我就转身离去,对这个死人,再没有半分兴趣。 不管赤雄烈如何,现在都已经不再会影响我了。 回到大厅,我先让人叫来唐家两兄弟,赞赏的说道:“你们的暗器竟然能伤到赤雄烈这样的高手到真让本王意外,你们想要什么奖赏?” 唐猛没说话,唐威开口道:“我们兄弟已经是殿下的护卫,拦杀刺客是属下份内的事情,何敢要奖赏?请殿下明查。” 我呵呵一笑:“你们刚加入本王这边就能立下如此大功,如何能不奖励,这样,本王给你们每人记下一个大功如何?” 唐威唐猛知道不能再拒绝了,连忙说道:“那属下就多谢殿下了。” 我点点头就让他们站到一边,然后就望着战天豪问道:“战门主,本王有幸能得你加入,不知你愿意屈就本王的亲卫统领吗?此职权利虽然不大,但是责任却是不小,而且最近金人对本王虎视耽耽,如同赤雄烈这般的刺客还不知道有多少,你可敢担当。” 战天豪粗豪的面容闪动了几下,才站了出来大声说道:“殿下太小看战某了,战某自从入江湖以来从不知怕为何物。”说完,就毫无顾忌的看着我,眼中竟然还有一种挑衅。 这种举动让我们这边的人看的是大皱眉头,对这样的人能就任那五百亲卫的统领多少是有些怀疑。甚至菊也将她怀疑的目光望向我这边。 见到这种情况,我淡然说道:“战门主竟然有如此豪气,本王敬服。这样,战门主先在本王这边住一段时间,熟悉一下情况,然后再接任职务如何?” 战天豪似乎想了一下,点点头道:“这样也好,那就按照殿下说的办好了。”语气还是那种毫无长上的粗豪,不过却已经有听从我命令的迹象流露。 话间,真知明和吴武也走了进来,将统计的报告告诉我,包括赤雄烈在内一共有三名刺客被击毙,但我们这边总共有十六人死亡,其中有一名贴身护卫和两名影子,二十多人受伤,其中六个伤势严重,随时都有性命之危。 这个数字让我很不好受,特别是贴身护卫的死亡更是让我心里有些凄然,这些贴身护卫跟我时间已经不短了,彼此之间多少有了些感情。他们不同于影子,影子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要被牺牲掉的,相比较之下,他们的死亡就让人容易接受的多,这从那些活着的影子和贴身护卫完全不同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来。 沉默了一会儿,我才说道:“将死者火化后送入陵园中,有家属的也要好好的照顾,伤者也要尽心治疗,将军中最好的大夫都叫来,明白吗?” 真知明恭身领命之后我就让他走了,接着我让瑶红派人去湖下看看情况如何,并查探是否还有金人余党。 做好这些之后,我又转过头问战天豪道:“战门主这次也辛苦了,先去休息如何?” 战天豪点点头道:“那就多谢殿下!”语气此时到有些难得的尊敬意味,显示出他对我已经起了某种程度的好感。 战天豪跟随从人离开之后,我才对菊问道:“你如何看他?” 菊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此人太过刚直,只怕不是这么好驾驭。” 我悠然说道:“不要紧,良马虽然难驾,但是却可以远负千里,只要战天豪忠心于本王,其余的根本就不是多大问题。你让人好好的招待他。” 菊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和吴武等人再说了一些今天生的事情和如何应对金人使节的事情之后,我就离开大厅走向卧室。 当夜再没有生别的插曲,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是很平静的度过,似乎金人对损失了赤雄烈这样一员高手已经甘心认帐了。 当我出现在书房的时候,菊已经将送来的情报整理出来,我大致翻阅了一下,没什么重要的情报,其中岳雨有封情报告诉我,西夏的兵力有向我方布防的迹象,他认为这个现象不同寻常,让我设法去调查一下金国是否同西夏有什么接触。 金国会和西夏讲和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只是看情形他们的度比我预料的要快的多,这不能不让我怀疑西夏同金国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又看了别的情报,现都没有涉及到这方面的内容,我估计金人和西夏的联络是属于极端秘密的那种,我们的情报可能有些触及不到。 想了想,我给岳雨回了一封命令,让他在最近一段时间密切留意西夏军队的动向,必要时,可以出兵试探对方的虚实,并要他根据实地情况进行相应的部署。同时我也给鬼影去了一道命令,让他也留意一下西夏那边的动向。 做完这个后,我又对其他需要回复的折子进行处理之后,菊就拿出一封信递给我道:“刚刚丐帮的人送来这个,据说是修紫暄给殿下的。” 我先看看信封上面非常清楚的‘淮王殿下亲启’几字之后,然后接口问道:“你知道昨天他们战果如何吗?” 菊回道:“修紫暄这边死了六个,伤了二十多人,唐正心带领的我方士卒因为没有加入战斗,所以没有伤亡。但是他们一共击毙了三十七名敌人,活捉了十五名,这些人中倭人只有二十三人,其余的人中有三名金人,剩下的人都是一些宋人。 按照丐帮的消息和我们得到的情报,了解到这次修紫暄一共邀请了五十七个来自各个门派的江湖高手共参其事,其中少林出力最大,死亡的六人中有三人就是他们门中的高手,都是在拦截倭国高手之时被其所杀。倭国为之人是被修紫暄除掉的。” 我点点头表示清楚之后就打开这封书信,清雅秀丽的字迹跃然眼前,而且字字力透纸背又不拖泥带水,回锋转折如同运剑,有种女子少见的苍劲。暗地里赞叹了一声,我就仔细的阅览起来。 此信只字未提昨天他们的战况,只是告诉我他们从俘获的俘虏口中得到一条情报,据说金人和倭国达成了一条秘密协议,具体内容还不得而知,不过已经知道是和高丽有关。她希望我能留意一下这方面,免得被金人所算。 我想了一下,觉得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就对菊说道:“你设法联络上田帮主和少林的人,告诉他们,这些金人俘虏事关重大,请他们设法将他们交给我。另外,让鬼影去跟进此事。” 菊点头后就让人去办理此事,我又看了一些建康转来的消息之后就站了起来离开这里去看昨天刚加入我们这边的大刀门安顿的情况。 刚走到门口,突然一个护卫上前禀告道:“启禀殿下,外面有几个自称是南海剑派的人前来求见殿下,他们说是殿下邀约他们来此的。”说完,给我递上一份拜贴。 我翻开拜贴,看了一下上面的名字,就问菊道:“这个白如虹,白如龙是不是南海剑派的掌门白天剑的儿子?” 菊点头应是道:“不错,这两个兄弟是前年出道的,在岭南一带很有些名气。” 我合上拜贴,笑道:“他们到是很心急,本王听白女说这个白天剑极为护短,但是却很有眼光。你认为南海派这次求见本王所为何事?” 菊想了一下,微微动容道:“我们圣门多个宗派依附殿下的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而殿下意图染指江湖的事情想必这些人一定心知肚明,这些江湖门派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前来巴结殿下,好为将来留下一条后路?” 我呵呵笑道:“你的意思是说,因为本王的举动而导致江湖上的势力进行分化,甚至让他们认为本王是要让整个江湖重新进行洗牌,所以才会这么急切的要和本王取得联系吗?这到有趣,本王可真没有什么一统江湖的雄心,只是不想让江湖成为一个混乱之地,他们是不是多虑了?” 菊摇摇头道:“也许殿下是没有这样的心思,可是别人却不会这样想,殿下请想,我圣门中近一半的宗派都被殿下所掌握,江湖上名声响亮的四大宗师和七大高手,殿下这边也有三分之一,而且少林和丐帮也靠向殿下,唐门更是摆明车马的要和殿下站在一起。可说殿下现在已经是江湖上最有说话权的一个人,除非这个江湖门派不想继续展下去,否则不会对这种情况无动于衷的。 江湖上势力的组合往往都是牵一而动全身,这些久经风雨的江湖门派更是时刻注意着江湖的动静。殿下以如此强势凌驾江湖,而且三帮之一的排帮被殿下一夜铲平,残余部众更是人人喊打,再加上殿下种种作为,难保他们不怀疑殿下所图远大。 如果属下所料不差的话,这些江湖宗派现在都在考虑今后的退路问题,南海派只是比较着急的一个帮派罢了,估计不久之后还会有不少江湖帮派意图和殿下拉上关系,殿下如果不信可以拭目以待。” 我沉吟起来,虽然我本意只是想控制住江湖以为我大业服务,可是因为我的举动有意无意的给了那些江湖上门派一些暗示,如果我是他们,我也会怀疑我这个淮王殿下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特别是圣门中人的加入更是让他们误会我是对江湖有野心。 不过这种情况似乎和我预先设想的有些不符,我并非要将江湖这个包袱弄到自己身上,只是想通过控制一些江湖上举足轻重的大帮派来让江湖的大局为我所用,可是现在局势展似乎已经脱出我的控制了,这些江湖门派估计现在要么是在考虑如何加入到我这边,要么就是在想法对抗我对江湖的染指。 如果照这样展下去,因为我的横插一手,江湖必然要进行一次洗牌,我肯定也会被陷入这次洗牌中,特别是现在宋朝分裂的格局以及我和修紫暄不欢而散的见面更是加重了江湖进行重新再分配的可能。在这种情况下,那些江湖上树大根深的门派还不想办法,那就太过愚蠢了。 如果是这种情况,战天豪可以这么轻易的就加入我这边就不足为奇。既然情况已经生变化,我就不能再按照我原先的计划行事,不然说不定会被修紫暄先制人。 几番考虑下,我改变了自己原先对江湖的设想,决定全力去控制江湖,让江湖成为我的势力乐园,所有不肯屈服的门派都将要面对我的清洗,我现在要一个我可以绝对控制的江湖。 打定主意之后,我对哪个传信的护卫说道:“你让南海派的人进来,另外,让人通知战天豪,让他们也到大厅中去。”既然要控制江湖,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向这些还在犹豫的门派展示实力,这样会让他们容易屈服些。 想到这里,我不禁露出苦笑,这次算不算自己将自己给绑上战车? 在战天豪刚到不久,白如虹和白如龙两兄弟就进来了,我让战天豪站在我左边之后,就将目光转向这两人。 这两人虽然姓白也穿着白衣,但是肤色却和白没什么关系,反倒有些黑,而且身材也不高,按照我的目测,也就是五尺多点,换算成厘米,可能就为一百六十几吧。不过相貌到是仪表堂堂,让人可以暗地称许。只是两人长的并不是很像,不知是什么原因。 “白如虹(如龙)见过淮王殿下千岁!”这两兄弟行到离我十步远的距离就跪下叩见。 我扫视了他们几遍开声道:“你们起来吧!” “谢殿下!” 两兄弟站起来后,极快的扫视了一下周围,当头的哪个白如虹看到战天豪似乎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突然开声道:“启禀殿下千岁,小人此来求见殿下一是为了一睹殿下天威,二来就是有一项密事需要转告殿下,不知殿下可否和小人兄弟单独一会,以免事机外漏。” 他们竟然还有任务,这到是出乎我意料,不过现在却不宜让战天豪离去,极快的想了一下,我说道:“这里的人都是本王信得过的人,你有事当说无妨。”话语落后,我的眼角余光扫了一下战天豪,他看了我一眼,脸上有种古怪的神情流露。 听到我如此说话,白家两兄弟互相看了一眼,微微一点头,然后白如龙将手放到腰带上将之解下来,双手托住的道:“这条衣带中有广南东路安抚使赵大人的一封书信,请殿下过目。” 菊上前将这条腰带接过之后,看了看,长剑一挥,这条华丽的腰带就被破开,露出里面的一封没有伤到分毫的书信,技艺之高,让人难于置信,看的白家两兄弟都有些怔了。 我接过菊拿来的书信,打开看了一遍,闭上眼睛考虑了一会儿,然后对着白家两兄弟说道:“原来你们是受到赵安抚使的托付,这样,本王给他回一封书信,你们再带回去如何?” 白如虹看了看我,小心的问道:“但不知殿下对信上所说之事如何看?” 我神秘的说道:“本王明白赵大人的一片苦心,就请他暂时委屈一下,本王要行动的时候是会通知他的。” 白如虹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开声道:“多谢殿下,我们兄弟总算可以对家父有个交待了。” 我叮嘱了菊几句之后,就对他们说道:“你们远道而来,昨天又参加了本王起的围剿行动想必是很辛苦了,这样,你们暂时在这里歇息几天如何?” 白如虹看了我一眼,点点头道:“那小人兄弟就多谢殿下了。” 我摆摆手道:“那好,你们下去吧,外面已经有人给你们准备好一切了。” 这两兄弟点点头就出去了,我对着战天豪道:“战门主昨天还住的习惯吧?” 战天豪答道:“还好,这里比战某那里可舒服多了,不过战某是个闲不住的人,殿下还是快点给战某分派任务吧。” 我呵呵笑道:“说的好,这样吧,本王让人先指点战门主熟悉一下情况,然后再分派任务给你!” 战天豪高声说道:“多谢殿下。” “你下去吧!” “战某告退!” 战天豪离开之后,我就将我手中的衣带信递给菊,等她看完问道:“你如何看?” 菊考虑的一下:“有点可疑,不过也不无可能。” 我同意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将白家两兄弟留在这里。你等会儿给辛天远去封信,让他将那边的情况汇报上来。” 菊同意之后,我又问了唐正心是否将部队带回之后,就让人去告诉他,让他暂时留在望湖庄中,然后和本王一同回建康。 此人的表现不错,看来也是个可造之才。 就在我以为今天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又有一封文书送到。我看过文书,对着菊道:“彩云他们昨天赶了夜路,比预期的提早一天到达嘉兴,现在已经快到了,你和我一起去迎接他们吧!” 菊有些疑惑的说道:“单单一个彩云公主,殿下这么做可能没什么问题,可是和彩云公主同行的还有哪个吉田利家。如果殿下去接他,不是将他的身份拔高了吗?殿下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我呵呵笑道:“本王就是为了这个吉田利家而去的。你不用管这个事情,本王心中早就有了打算。” 菊见我如此,也就不再说什么,就去安排同行的人手。我也将吴武叫来,让他和我同去迎接倭国天皇的使者。 看到我神秘兴奋的样子,吴武似乎很疑惑,在看到我穿上正式的皇家王服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殿下为何如此重视倭国这等小国?需知此等国家虚悬海外,对我大宋难有碍难,相比之下,金国和蒙古的威胁才是我大宋的心腹之患。殿下舍本逐末,属下以为不可取。” 我知道他这是提醒我用不着对倭国这么礼遇,但是我的打算却还不能让他知晓,就对他摆摆手道:“你不用再说,本王另外有打算,将来你就会知道。” 吴武见我如此就没有再说什么,站到一边等我将一切处理好。 因为昨天遭遇到刺客,所以今天的防卫更是严密,真知明足足动用了二千多人的士兵将我保护起来。同时,今天才听闻我昨天遇刺消息的郑天和望雪等人也在去望湖庄的路上和我碰到,知道我要去城门口迎接倭国使节之后,又动用了三千士兵前去维护秩序,将一个原本简单的迎接变成一场气势不凡的阅兵盛会,这种演变多少让我有些意想不到。 等我到了东门口的时候,这里已经是秩序井然,所有无关人员都被士兵隔开,而且不少士兵还如临大敌般的将刀枪弓弩都准备好,弄的我这次好象不是去迎接人而是去打仗一样。 心中对这种局面很有些无可奈何,摇摇头也就随他们去了。等我出了城门,菊突然说道:“殿下请看,赤雄烈就被吊在哪里。” 我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果然在城楼上支起了一个方框架,赤雄烈垂着脑袋被双手反绑在框架的横杆上,如果从外面看过来,绝对会是醒目无比。 我看了两眼之后,对着真知明说道:“这么做还不够,你给本王再在城门楼上挂一幅布条,上书‘金国赤雄烈之尸,请圣兴公主笑纳’,要用血红的字体书写,而且要大,要醒目。” 真知明点头之后,此时在我后面策马而行的丘山望雪突然道:“殿下,赤雄烈好歹也是一代宗师,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转过目光望着她冷冷的道:“过分?本王比这还过分的都有,将来你就会看到。对敌人一定要赶尽杀绝,哪怕就是抱着一起死,也不能手软,否则吃亏的一定会是自己。” 丘山望雪被我话语中流露出来的浓浓杀气所震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低下头道:“殿下说的望雪会铭记在心的。” 我知道她其实是不同意我的观点的,但是却不想同我争辩。这种环境之下,我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将目光转回,继续前进。 出城一里左右,我就命令停下队伍,然后就在原地等候。大约仅仅过了喝杯茶的时间,彩云的前锋哨骑就出现了,不久他们的大队人马就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 看到我的大旗,对方军阵中就跑出来一支队伍,为的正是有些天没见的彩云。 我迎上前和彩云四目相对后说道:“表妹,你可回来了。” 彩云也明快的说道:“表哥是不是嫌彩云在外玩的时间太长,所以就派人来抓彩云。” 我呵呵一笑,转移话题道:“那里敢,对了,和你在一起的哪个贵宾了?” 彩云嘟嘟红艳艳的嘴唇道:“他们还在后面,不过已经知道表哥的身份,他们现在正急着拜见了。” 我高声道:“那就让他们过来吧,我们一起回嘉兴城好了。” 随着我的话语,在花胜和杨林的护卫下,吉田利家一脸不安的骑马而来。 花胜杨林对我问安之后,我就将目光转向吉田利家,此人看到我竟然一下从马上翻了下来跪下道:“利家竟然不知道赵大人就是大宋国的殿下,实在是怠慢了,还请殿下不要怪罪。” 真是一个无耻兼卑鄙的民族,连一点起码的羞耻都没有,老天怎么可能会让这样一个民族存在。 心中鄙夷,但是脸上却流露出‘宽容’的微笑:“吉田先生请起,当初本王隐瞒身份在先,怎么会责怪先生失礼了?今后请不要如此,本王对倭国一向都是很向往的,将来还想去上面看看,先生这段时间可要详细的转告本王倭国的情况哦。” 吉田利家站起来之后,恭敬的说道:“当然,当然,殿下能到下臣的国家,是下臣国家的荣幸,到时鄙国一定会举国欢迎殿下的到来的。” 欢迎我?只怕到时你们已经没有几个人还可以站着说话了。 心中在冷笑,但我嘴上应道:“那就好,本王还真怕你们不欢迎了,好了,这里不方便交谈,我们先入城。风姑娘,你别后可好?”因为不想和他再多说废话,我将目光又转向此时才出现在我视野中的风飘然,她仍然怀抱古琴,文雅如故。 风飘然迎着我的目光,淡然自若的说道:“多谢殿下挂心,飘然一直甚好。” “那就好,全军听令,起程回城。”我没有再给任何人和我说话的机会就下令回城,一转马头当先而去。 回程中,我有意靠近吉田利家低声问道:“上次先生说有机密的要事需要告诉本王,不知是什么事情?现在行军途中,可以保证机密不外泄。” 吉田利家听后,先看看四周护卫的士兵之后才神秘万分的说道:“下臣在东瀛的时候探听到了一件秘密,据说叛逆北条义时曾经接待了上国的敌人金国的一位使节,后来下臣还听说叛逆和金国的使节签定了一份秘密的条约,具体内容虽然下臣还不知道,但是下臣却探到叛逆派出不少人前来金国。下臣以为叛逆有帮助上国敌人之心,还请殿下慎重考虑利家的请求。” 我明白他的本意还是想让我出兵帮助他们的天皇对抗将军政权,只是他说倭国和金国有了勾结的事情可能也确实有其事,不然无从解释这么多倭人出现在金人那边的事实。至于金国到底给了倭国什么好处还不得而知,但是看他们的表现,可能所得好处不少。 从修紫暄那里得到的情报虽然说同高丽有关,可是以倭国现在的实力好象还没有如此猖狂,更何况现在他们自己内部都在争斗,对高丽的野心是不是太早了点?不过这和我的关系到不大。 关于倭国野心的东西我并不感兴趣,重要的是我现在有了一个非常有利的借口。现在大宋被我弄的分裂,虽然原因不少,可是我不想将太多的经历牵扯到国内的纷争绝对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理由。和平虽然是有希望,但是耗费的时间太长,我不能将这么多的时间浪费在和国内旧官僚的纷争中去,开拓国外领土,争取更大的生存的空间才是我心中的梦想。 至于现在那些腐朽的旧官僚,就让史弥远头痛去吧,本王要建立一个全新的,拥有强烈对外扩张的新政府,只有这样的政权能在将来生存下去,求得一时的苟安只能是饮鸠止渴,后患无穷。 我心中刚将自己藏在思绪深处的念头翻出来,就听见一声惊呼,是风飘然的声音。我对吉田利家做了个等会儿再说的手势之后就将目光往向隔了几个马位的风飘然。 风飘然此时正满脸惊讶的抬着头看着上面,似乎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现我们已经到了城门口,她看到的是赤雄烈的尸体,不过此时他的尸体旁已经被挂上的条幅,上面血红的大字十分醒目,刚才如果不是我再想别的事情,估计我早就该现了。 风飘然在出呼声之后才蓦然醒悟过来,收回不自觉的目光,转向我歉然的说道:“惊扰殿下了,飘然刚才看到哪个条幅所以才失态了,请殿下原谅。” 我心中有些明白她是为什么如此,淡然说道:“不要紧,这个赤雄烈昨天不知死活的妄想谋害本王,结果被本王所杀,你想说什么?” 风飘然眼中有种难言的激动之色一闪而过,然后强力压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之后才说道:“竟然是这样,师姐知道后一定会非常高兴。” 我洒脱的道:“是吗?那你就将这个消息告诉她吧,过两天金国的使节就会来,到时这个赤雄烈的尸体就要被烧掉,如果她能在这两天赶来,还可以目睹赤雄烈的尸身。” 风飘然在马上以手抱琴,垂下头轻轻说道:“飘然代师姐谢谢殿下了。” 我呵呵一笑:“不用如此,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嘛。走了!”说完,队伍又重新开动,进入嘉兴城中,无意中我看了彩云一眼,现她正指着城楼上的尸体和金凤柔低声说些什么,似乎有些心思的样子。不过,没等我看清楚,我就进入嘉兴城中。 不久,我就在严密的护卫下又回到了望湖庄。 第三章 古代木驴 回到望湖庄,我在大厅里接见了吉田利家,他先正式将他的外交文书和礼单交给我之后,就开始对我说起他们天皇的请求,大意还是让我出兵帮助他们天皇打败叛逆,并说他们倭国愿意世代称臣,永远为我大宋的海外之屏藩,并说如果他们天皇能够重掌大权将会岁岁来朝,年年来贺,总之好话说了一大堆,就是要我同意兵。 我知道这是他还不清楚大宋的现状,所以才这么积极的想要我兵帮助他们。不过这也正和我心意,和他说了一些外交的话语的之后,我给了他一个承诺,等我稳定住国内的局势之后我就出兵帮助他们,并要求他从现在开始将他们倭国的情况告诉我,以作为我出兵的参考。 这个承诺让吉田利家喜出望外,一连声的给我鞠躬道谢,看他的样子就差没跪下来添我的脚趾了,让我看的十分讨厌,让吴武去接待他后就让他出去了。 等他走后,我才让彩云等人进来。 看到彩云似乎有些不高兴的样子,我笑呵呵的问道:“怎么了?是谁惹我的彩云公主生气了,说出来,表哥去帮你出气。” 彩云听了这话,鼓着气道:“就是表哥你,你既然已经不回建康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急的找我回来,我本来还想去看看母亲的,可是却被你破坏了,你说你怎么帮我出气?” 我尴尬的摸摸脑袋,连忙转移注意力的说道:“这个吗?我是有事需要你办,所以不能让你在外面游荡,如果你不想去办,我也可以让别人去,不过我想我的表妹不会这么公私不分吧?” 彩云听到我这么说,狐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好吧,如果是这样,表哥就请说吧,只要彩云能做的就决不推辞。” 我一拍桌子大声道:“我就等你这句话了。你还记得我当初给郭风看的那份讲如何在敌国进行战斗的文稿吗?你先告诉我你现在对上面说的如何看?” 彩云看了我一眼,眼中掠过一阵闪亮的光芒,肯定的说道:“既然战争不可避免,那么如何尽快的结束战争让百姓少受痛苦就是我们需要做的,我现在已经能理解表哥的苦心了。” 我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才道:“你说的不错,战争从来追求的都是胜负而不是仁义,以武止戈是历代证明最有效的消灭纷争,让百姓重归安宁的利器。你要记住,你现在是一个军人,胜利才是你要追求的。” 彩云也许是感受到什么,有些疑惑的说道:“表哥难道有什么重大的事情需要彩云去处理吗?” 我沉吟了一会儿,决定就现在对她说出我早就考虑好的一项决定:“彩云,你出生在皇家,虽然并非皇家骨肉,但是皇家的荣耀和痛苦,你也是注定要承担的,而且现在你还是我赵昀的表妹,早晚要担当重任,那就更不能再任凭自己的性子来。 你也知道,大宋的分裂其实是表哥一手造成的,我不想说我做的正确,但是我却要说我这是为了做的彻底。可是不管对错,如今已经做到这一步,那么就要努力的将这个信念贯彻下去,争取早日达到我想要的目的,不知你愿意帮助我吗?” 彩云看了看我,然后很坚决的说道:“表哥请说吧,彩云一定不会让表哥失望的。” 我看着她点点头:“好,你也知道,现在大局已经趋于稳定,那么对军队的整编也就是很快的事情。现在名义上归我指挥的军队和那些俘虏没有八十万也有七十万,这些军队虽然数量是很大,但是编制混乱战斗力低下,有不少都是乌合之众。我对这种情况非常忧心,所以我会在建康的清洗行动结束之后,对军队进行大规模裁撤,初步计划是要将现在的军队数目减去一半,只想留下大约三十万左右的野战部队和十万左右的地方守备部队。 这样一来,将会有几十万的士兵被减员,就是按照一千人出一个有点才华的军官统计,那也有好几百的军队骨干将会被送回乡里。而且这些士兵中许多都是有战斗经验的老兵,特别是那些立过战功的军官,就这么被放回去浪费掉确实太可惜了。因此,我想请你将这些人组织起来,然后将他们带入敌后战场去打游击以配合我的整体战略规划,你能做到吗?此事关系不小,不要勉强。” 彩云先看了我一下,然后低头沉思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对我道:“表哥确实想的比彩云远,当初表哥看中的应该是郭风,为什么如今却想到彩云了?” 我叹了一口气,其实关于去金国那边打游击的人选我一直都是很犹豫的,我这边有能力的将领虽然不少,可是真正能力上和忠诚上让我放心的却不多。 因为去敌后打游击,不比别的,这在这个时代是一种全新的战争模式,不仅那些习惯于现在这种战争的将领会不习惯,而且在敌后打游击,很多的事情都需要根据当时情况拿主意,文武都需要自己去管理,很多的困难也需要自己去克服,久而久之,自然会形成一种自己才是老大的惯性,如果一个不好,出现某种问题,这些人有可能给我来个自立,那么我派将领去敌后的意义就完全消失了。 就算他们不自立,经过如此一番磨练之后的方面大将能否还同以前表现的那样,那是谁也不敢说的。我又不想和别人一样因为不能容忍这些居功自傲的将领放肆而进行杀戮,所以就不能让那些现在就很不安分的将领前去,毕竟人才只有掌握在手中才能让他为我所用,给一个不安分的人才以反抗的条件实在不亚于你用慢性毒药去谋害自己和别人。 这样一想,数来数起我这边可以让我放心派出去的方面大将就只有那么几个人,岳家兄弟现在成了军方的代表,当然不能派出去,其余几个方面大将,现在对我的忠诚心到底有多高也让人摸不准,而且我和他们更多的是一种上下臣属的关系,缺乏感情从中做个缓冲。 如果生什么事情,不管是我怀疑他们,还是他们怀疑我这都会造成失败的缘由。三人成虎,这种故事每天都在上演。这样一看,我这边能够放出去又能让我放心的就只有郭风和彩云。 他们这两人一是都很年轻,都有一种战争的素质,也有成为名将的条件,所以他们在得到新的战争方法之后不会被现在这种正面传统的战争方法所拘泥住手脚,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挥敌后游击的意义。二是他们二人和我关系都很特殊,可以说,和我是荣损同身,相比较下,我和他们互相信任的感情度最高,这就有效的减少后期因为权势而来的一些猜疑和争斗。 就是有这两点考虑,我才会对彩云说出如此的话语,可是看情况,她好象没有理解出我话语中的深意,不过听语气她已经同意了,只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个答案而已。 心的将这些念头过了一遍,我才对彩云说道:“因为我预计的敌后游击区有两个,一个是西线京兆府等四路,一个是山东一带,你想去哪个地方?” 彩云淡然一笑:“身为表哥的亲人,我早就有这种自觉,我去山东好了。不知什么时候起行?” 山东一地,不仅要对付金人还要对付蒙古和别的起义军,展上确实是比西线的四路要困难了许多,不过彩云的这话却让我很高兴,站了起来,摆摆手道:“不用这么急,先在嘉兴玩几天,等回到建康你就要好好的研究一下山东的情况,同时也可以和我商讨一下如何进行敌后的战争,具体起程的时间我到时再同你说吧。” 彩云听我这么一说,抿抿嘴说道:“那好,我就找贞姑娘一起去街上玩玩,表哥要不要一块儿?” 她到是挺会享受自己的生活,我也想让她高兴高兴,就点点头:“可以,今天我也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就一起去吧!” 彩云笑了一下,就在我以为她要走的时候,她突然说道:“表哥果然是表哥,昨天被人行刺,今天还能这么若无其事,你还不将昨天的事情告诉我,真是的,不问你,你还不说了。” 我苦笑一下,这个彩云似乎总是这样,一会儿深沉的如同森林,一会儿顽皮的如同水波,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竟然会在她身上表现的如此自然,确实只能说这是大自然的杰作。 当听完我讲述的事情之后,彩云出人意料的对我说道:“表哥,现在金人一次次的对你进行刺杀,虽然他们的损失不小,但是我觉得我们现在不能这么被动,我看我们可以对金国也来一次反攻。现在嘉兴一地江湖高手云集,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圣门和隐谷这场公开的比武,金人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来对付表哥就是看到嘉兴的混乱情况可以被他们利用。 反过来说,他们也会因为嘉兴的混乱情况而低估我们的反击,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次机会,秘密的对金国潜入宋境的人员进行反围杀,相信一定会取得不错的成绩。” 我被她说的一怔,对啊,是谁规定就只准金人来刺杀我,不准我对付他们的?该死,怎么会将这个疏忽掉了,看来这段时间天天将注意力放到身边,连一些基本的作战准则都丢弃了。 心里埋怨了自己几句,我就让菊传令给我们在嘉兴的秘密人员,让他们想尽一切方法去探察金人的情况,还让鬼影也将他得到的情报贡献出来,并给丐帮也去了封信,让他们也密切留意一下是不是有些不知名的高手混入了嘉兴。完颜云花既然将赤雄烈都派出来了,那么嘉兴附近肯定有金人的秘密集合地,现在望湖庄被重新布防,如果他们有新的行动,现在也是该出动的时候。 不管是留还是走,一定会有痕迹留下来。 等我将这些事情分派好之后,我才现彩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去,摇摇头,开口问从刚才起就一直没有说话的花胜杨林两人道:“你们跟随在吉田利家身边现了什么没有?” 花胜站了出来回答道:“回禀殿下,属下现吉田利家每天晚上都会戴上一种奇怪的面具对着东北方进行跪拜,哪个百地三夫也是如此,不知是在进行一种什么仪式。” 这些倭国人从来都是崇拜鬼多过拜人的,不过现在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们了。表示知道之后就继续问道:“你们是从什么地方上岸的?李老大没有说什么吧?” 花胜道:“属下是在上海码头上岸的,李老大只是说他会让平家那两兄弟去建康,并让我们转告殿下,不要忘了和他说过的话。另外,金凤柔金护卫似乎对哪个百地三夫很不满,在路上曾经生过好几次冲突,多亏了吉田利家和风姑娘说话才让他们没有打起来。” 我有些意外的道:“哦,有这样的事情,他们之间生过什么问题吗?” 花胜停了一下才说道:“属下没有看到具体的事情,不过听风姑娘提起过,有一次公主去找吉田贞姑娘,却现百地三夫正在训斥她,金护卫就上前说了百地三夫几句,并要和他动手,后来他们一直都有些不对。不过照属下看来每次都是金护卫主动去挑衅,相反到是百地三夫却很克制。” “是吗?哪个百地三夫的武功你觉得如何?” “虽然他的伤势还没有好,但是看他的表现,绝对可算的上一流高手,听说他还是他们倭国天皇身边的武士,地位很高。” “这样啊,你做的很好,从今天起你们还是回到本王身边吧,今天你们先休息一下,明天再上任。” “多谢殿下,属下告退!” “走吧!” “是!” 这两人出去之后,我静静的想了一会儿,将我即将要进行的军事改革的计划大致写了一下,然后让人将这封信连夜给岳雨送去,想听听他的意见。 写好没多久,彩云就拉着一身和服的吉田贞出现在我面前。 “吉田贞参见宋朝殿下千岁!”身材娇小的吉田贞看到我,很自然的就跪俯到地上,表现的非常柔顺,似乎是一朵可以随意摆弄的鲜花。 “你起来吧!”我漠然的看着她被涂上白粉铅红显得很艳丽的脸蛋,心中没有多少别的念头,只是在想倭国的女人确实挺贱的。 “多谢殿下千岁!”吉田贞听到我的话后,就慢慢的站了起来,脚步轻移的站到一边,先迅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就低下头恭顺的站着。 我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对着彩云道:“既然吉田贞姑娘也要去,那让飘然姑娘也同去。你们先等一下,本王换上便装就来。”说完,我扫了正冷眉看着我的金凤柔一眼,在她怔神中,我就离开了大厅去换衣服。 等我换好衣服出来,风飘然已经到了,不过没有拿她那把从不离身的古琴。 看到我穿着一件很普通的富家公子服,风飘然似乎有些异样,不过她还是很有礼节的给我行完礼,我笑着摆摆手道:“彩云,你和吉田贞姑娘一起,本王和风姑娘一起,等玩够了就到烟雨楼去吃中饭,到了那里我们再汇合吧,就这样了,你们先出去吧!” 听到我有些霸道的话语,彩云耸耸肩没说什么的转身就走,到是吉田贞似乎非常失望的看了我一眼,脚步微微迟疑了一下,才对我行礼跟随彩云而去。 等她们走后,我才对风飘然说道:“你觉得公主和吉田贞的关系展到什么地步了?” 风飘然先看了我一眼,才小心的说道:“飘然觉得公主似乎很喜欢这位吉田贞姑娘,而且吉田贞姑娘也经常会有一些讨好公主的举动,连飘然都收到过她做的一些倭国的工艺品,确实挺美丽的。” 我扫了她一眼,微笑着说道:“本王让你看着他们点,不过看起来,你似乎和他们挺投缘的,本王问你一件事情,哪个百地三夫和金凤柔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风飘然迟疑了一下,有些拖沓的说道:“这个,飘然只是看到一点,好象是因为那位百地三夫训斥吉田贞姑娘被金护卫看见,所以他们就起了冲突。” 我怀疑的看了她一眼接着问道:“你知道百地三夫为什么要训斥吉田贞吗?” 风飘然这时到很快的摇摇头:“他们当时说的是他们倭国的话语,飘然不是很明白,所以就不清楚原由。” 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吉田贞的歌唱的很好听吧!” “对啊,她会唱许多的曲子,有些还是飘然从来都没接触过的,真是给……殿下,怎么知道的?”猛然醒觉过来的风飘然,用手轻抚小嘴,似乎对说出这话十分懊悔,神态间有种难于表述的动人。 看到她的样子,我就明白她因为一路同行,再加上吉田贞的有意讨好,她已经不愿意再担任有些密探性质的任务。如果她是我培养出来的属下,估计我现在会想法解决掉她,不过她却不是。 按住心中的不满,我冷然的说道:“你今后还是专心的做你乐师吧,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风飘然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欲言又止的低声道:“多谢殿下,飘然一定会做好此事的。” 我不想让气氛就这样沉闷下去,就淡然的说道:“那就好,走吧,陪本王去外面走走。”说完,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的就走了出去,她停了一下,还是迈出脚步的跟着我走了出来。 彩云她们已经走了,我和风飘然以及菊三人没有骑马,从一个地道中出了望湖庄,随行的只有十多个武功高强的护卫和影子,唐家兄弟也被菊特意点名随行。 这个地道是我让菊从密室那里找到的天邪宗地下工程的图纸中,圈定的几个用来进出望湖庄的密道之一,出口是在南湖边的一条小路上。不过,那份图纸上的记载并不完全正确,似乎仅仅是一个设计的草图,并不是最终完工后的地下工程分布图,所以我现在对天邪宗地下工程到底有多大,还不是了解的很全面。如果不是生了刺杀的事情,估计我的注意力还不会放到这个上面来,光那些江湖密闻和武功都让我已经是目不暇接了。 但是就是我现在了解的,也知道天邪宗的地下工程不会少于四平方里,按照图上所画,小半个南湖的地下都被他们掏空了,而且周围的地下更是地道纵横,为了这个地道,天邪宗已经将南湖周围的土地尽数收购,凡是在南湖边上的店铺住家基本上都是天邪宗控制的,只是用的名义不同,而且彼此不相统属,双方的来往也只是一般的交往。我不看天邪宗的秘密记载,也不会知道看上去彼此毫无相关的两家人竟然会是一个组织中的人。估计除了天邪宗宗主自己明白外,没有多少人能够知道其中的奥妙。 出了望湖庄不远,我现风飘然似乎情绪不佳,想了想,还是说道:“风姑娘,你是不是觉得本王有些改变了,不如以前那么好说话了?” 风飘然猛然一惊,连忙反对的说道:“那里,飘然怎么敢有如此想法,请殿下不要多心。” 我知道她是言不由衷,但也没放到心上,还是继续说道:“如果是在船上,你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要紧,本王对此已经有了准备。风姑娘,你想去什么地方玩?” 风飘然这时看了我一眼,平和的说道:“殿下现在还能为了别人而委屈自己吗?还是请殿下自己决定吧。”语气中有种难言的落寞。 我听后摇摇头道:“你看来还是不了解本……我,算了,我们还是随便在街上走走,看看热闹吧。”说完,我就不再说话,摇着一把小扇悠悠哉哉的在南湖边上的小路上走着,看上去就和一个携美游湖的富家公子没有两样,只是从人稍微多了些。 走了一段路之后,湖边的行人渐渐多了,不仅有‘情定香罗帕,人约行道旁’的痴男艳女,还有挎刀背剑的江湖情侣,甚至还有几个似乎是老学究一般的老头子在路边喝茶聊天,不时对那些一同而过的男女嗤之以鼻,有些还指着他们说个不休,不过眼中却时时流露出羡慕甚至嫉妒的目光,揭露出他们表面的虚伪。 边走边看了一会儿,我也停在一棵树旁,静静的看着周边的一切。那些护卫和影子很自然的在我身边稀疏的站着,表面上虽然毫不在意,可是每个人都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想必只要是敌人,他们都会毫不留情的攻击,而且他们站的位置刚好将外人和我隔开,如果要走到我身边,不管从哪个方面都要至少经过三道防线,对我照顾的几乎是无微不至。 看到这种情况,我有些不满的对菊说道:“这样子,谁不知道我是大人物,你这么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菊听了我的话,收回望向外面的目光:“殿下的安危关系巨大,如果不是殿下执意要微服出来,属下怎么会就带这么点人来?殿下难道忘了昨天生的事情吗?” 我辩驳道:“那怎么一样?昨天是敌人有意策划,今天我们是临时起意游玩,就算是本王的敌人也不会想到,正所谓攻其不备就是这个道理。” 菊看了我一眼,坚定的说道:“不管殿下如何说,属下也不会让殿下单身去玩的,殿下还是不要为难属下的好。” 我无奈的摆摆手:“算了,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你不要再叫我殿下,叫公子。风姑娘,你觉得这南湖的景致如何?” 一直表现默然的风飘然淡然的说道:“可惜飘然没有带琴出来,不然对着这等湖水飘然必能有所收获,以让殿下知晓。”语气中有种言不由衷的冷漠味道。 我知道她对我的心结还在,笑了笑,不再逗她说话,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过了一会儿,我将注意放到过往的行人身上,隐隐的听到一句“……赤雄烈这次……”,后面的话声音很小,等我将功力聚集到耳边的时候,他已经将话说完。 幸好这时可能是他同伴接着说道:“你多担心了,虽然大家都传说是天邪宗的龙战天将他杀死,不过我猜这肯定是哪个淮王殿下的意思,现在江湖上谁不知道,魔门傍上了淮王殿下这个靠山,连我们门中的那些长辈现在提起魔门也是颇多顾忌,你还是不要轻易招惹他们了。” 先前哪个声音不服气的说道:“魔门作恶多端,难道就这么放过它不成?这次龙战天不顾江湖规矩,聚众杀了赤雄烈,金人肯定不会甘休,我听说赤雄烈的几个弟子现在也来到大宋境内,想必他们不会坐视赤雄烈的死亡,这正是我们可以利用的良机。不知你可有胆量和我一起同掌门去说,这次我们不应再听哪个淮王的摆布,坐看金人同魔门的争斗,这样对我们正道中人更有利?” 听到这话,我的目光转向说话的两人,现是两个背着长剑的年轻人,看他们一样的青色衣衫,估计是同一个门派中的人。 也许是感受到我的目光,一个人回头向我这边望了一眼,然后我就听见一阵低声的话语:“你在说什么了?现在江湖上都知道殿下的野心,如果我们青城这么做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和排帮落的同样下场。走了,我们这次是来玩的,那些魔门的事情还是让师父师伯去操心好了。”说完,此人拉了同伴一下,然后快步的从我的视野中消失。 看来我在江湖上的声誉确实不怎么好! 得出这个结论,我苦笑了一下,大声道:“我们走吧,那边我记得有个兵营的,现在正是操练的时间,我们去瞧瞧!”没等别人回话,我就迈步而走。 走不多会儿,就看到前方一片空阔地带上被立满帐篷,还有一圈木栅栏将军营和外部世界隔开,几队士兵正在周围巡逻,表现的十分平静。看到我们出现,一连有几队士兵上前来阻拦,并让我们不要再前行,不过菊出示了一个令牌并挂在一个护卫身上之后我们就畅通无阻的继续前进。 这里是护卫军的一个营地,为了防范城中可能出现的问题,郑天在城中驻扎了大约三千的士兵,分成六个方向驻扎,这里只是其中的一个军营。 当我们走近的时候,军营中声息皆无,显然操练已经结束。 看到这种情况,我正要提议到别处走走,突然一声非常尖利的女子声音喊了出来:“你胡说,我刚才还看到你们军队中有女兵的,为什么我就不能参军,告诉你,如果你不让我进去,我就去殿下那里告你们,让你们脱不了干系。”话语中十分跋扈,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我来惩罚他们的意思。 停下脚步,我将目光望向军营的大门处,虽然还有十多丈的距离,可是我仍然可以清晰的看到有一个女子正在军营门口和一个军官争执,旁边的士兵似乎见怪不怪,表情木然的站在两边。 这里是军营重地,一般的人是不能进来的,不知这个女子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好象她还和我蛮熟悉的。 好奇心下,我走了上前,随着距离的靠近,我对这个敢上军营撒野的女子看的更清楚了。 此女年纪不大,但是育却很不错,虽然没有成熟女子那种丰腴,但是却有这个时代女子少有的匀称,一看就是经常运动的结果,而且她身上穿的也是江湖中人常穿的劲装,大别于大家闺秀的那种长裙,如果以后世的标准,一定是个运动女孩。可惜,从我的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轻盈婀娜的背影,不能一睹她美丽的容颜。 但我已经可以肯定我没有见过这个女孩,不知她有什么依仗,会说让我去惩罚这些士兵。 和这个女孩对面的是一个十人长,此时他正一脸无奈的看着面前的女孩:“我说独孤姑娘,这些天你天天到我们这里闹累不累啊?我不是早就同你说了我们现在不招收新的士兵吗?如果你再这样的话,我们只好将你交给丘山大人去处置了。”话语虽然说的柔和,可是其中无奈的威胁却让人听的很明白。 “对啊,为什么丘山望雪她们可以参军,我就不行了,告诉你,她们行的,我独孤月一样行,我也不想难为你,你让我去见你们的将军,我亲自和他说好了。”说完这个女子一把推开这个十人长就想闯军营。 如果护卫军的军营就是她这么可以闯进去,估计郑天都会被我给杀掉。 果然,在士兵交叉阻拦的长枪下,这个女子停下脚步,狠狠的哼了一声转过头,望着哪个正看着她的十人长狠声说道:“你让他们让开,姑娘我不想打人。” 这下我就和她打了一个照面,此女年纪不过十七八,一张瓜子脸,乌黑的大眼睛,洁白的脸颊上有双女子少见的剑眉,让她显得英姿不凡,气质刚强,让人一看就可以猜出她不是出身江湖世家就是武林名门,否则,寻常人家的女子那里有这样一股英气,而且看她皮肤上英华不露,估计内力已经有所成就,武功不低。就是不知是那家名门的人,可以在军营前这么放肆还使得军士有所顾忌。 就在我暗自估计此女是何人的时候,菊突然说道:“此女叫独孤月,殿下有什么印象吗?” 独孤月,挺熟悉的,我肯定听过,啊,是她,怪不得敢来军营,原来是这么回事。 被菊一提醒,我立马想起独孤月的背景,没想到她也来到嘉兴,不过也难怪,他们家族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世家,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来这里也是必然的事情。 明白了这些之后,我又将目光转向军营,此时情况又起了变化。这个十人长听到独孤月的话不仅没有让步,反而干脆自己也站到一边去了,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在说:你去闹吧,我才懒的理你。 独孤月看到这个样子似乎更生气,但是她还算有分寸,没有真的打人,只是狠狠的一跺脚,高声说道:“你好,本姑娘就不相信,这么多的将军就没人敢让姑娘我从军,你给我等着。” 独孤月说完正要离开的时候,远处一道人影急的奔跃而来,竟然是一个高手在大白天用轻功。 就在菊等人神情紧张的将我护卫起来的时候,那道人影已经来到军营前停下脚步显现出庐山真面目,一个身穿儒服的中年人,留有几缕长须,显得飘洒不凡,不过我看他的面目却有眼熟的感觉,想了想,我就明白了他的身份。 此人在军营前出现之后,哪个十人长露出如同逃出地狱的兴奋之色,高声说道:“孤独先生,你总算来了。” 这个独孤先生先歉然一笑,对这个十人长拱拱手道:“真是对不起,小女顽劣,不听教导真是让将军见笑了。” 这个十人长到是很真诚的说道:“令千金胸怀豪气,巾帼不让须眉,当的上女中豪杰,只是我们军规森严,不能让令千金如愿,只能请独孤先生帮忙劝导了。” 独孤先生点点头:“是独孤剑教导无方,实在是对不起。”这个十人长摆摆手表示无妨之后,就站到自己的岗位上,表示自己现在仍然在值勤。独孤剑就没有再同他说话,将目光转向自己的女儿。 看到独孤剑的目光转过来,原本气焰万丈的独孤月似乎矮了一截,低声叫了声:“爹。” 独孤剑狠狠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就将头望向我们这边,看到我之后似乎一怔,眼中有种疑惑闪过。我见此情况,就干脆上前施礼道:“独孤先生好。” 独孤剑眼中疑惑更重了,再次打量了我一遍,特别是在菊和风飘然的身上还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看出了什么,但是还不敢肯定的样子。 我也没打算瞒他,正打算趁这个机会将话语挑明的时候,突然独孤月很大声的阻止了独孤剑的回话,非常不礼貌的说道:“爹,不要理这种不思为国,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膏粱,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你看什么看,再看,信不信我将你这双贼眼挖出来……” “大胆,月儿,你是越来越没家教了。这位公子,老夫教女无方还请见谅。”独孤剑脸上浮现出无奈和歉意混杂的表情,让人见之就不忍再说什么。 虽然我对独孤月这种迁怒于人的做法很不满,但看到独孤剑的表情我也就原谅了他,不管怎么说,独孤剑都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辈,而且他和我的关系也很特殊,因为他的儿子独孤胜现在已经是我军中的高级将领。从我对他的了解中,他是一个相当开明的家主,独孤家在他的主理下人才辈出,不少年轻之辈担当重任,让一度有些衰败的独孤家重新又焕出活力。 有了这样的心思,我对着独孤剑只是淡然说道:“无妨,独孤姑娘一时气愤之言,小可能够理解。只是独孤姑娘立志从军,志向可嘉,为什么独孤先生不为她设法?” 独孤剑再看了我几眼,眼中有种恍然闪过,明朗的说道:“此事关系复杂,不准军队再招新兵是当今淮王殿下亲自的军令,何人敢不听?而且女子从军困难极多,我虽然多方设法但是收效不大,小女无奈之下只好自己去碰运气,所以才有今天的事情。” 看来不少人都想从军,但是却被我的命令拒之门外了。 想了想,我对独孤剑说道:“淮王是有自己的考虑才会这么做的,以独孤先生的关系,见淮王想必不是太难,为什么不从淮王那里设法?” 独孤剑面上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公子言重,淮王是何等身份,岂是独孤剑可以说见就见的,说了半天,独孤剑还不知公子贵姓,敢问公子尊名。”看他的话语,显然对我还有些怀疑。 我神秘的一笑:“我的姓名不重要,你认为我是谁就谁了,只是现在江湖上风波已起,独孤门主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了。今天话就说到这里,希望独孤门主好好的考虑一下。” 独孤剑眼中突然精光一闪,扫视了我几眼之后,也拱拱手道:“多谢公子提醒,独孤剑告辞!” 我也点头示意之后,独孤剑一把拉住独孤月,似慢实快的从我眼前迅的离开,显露了一手高明的轻功。临走的时候,一直鼓着气的独孤月还狠狠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责骂我。 等看不到他们了,我扫视了一眼仍然站的笔挺的守门士兵,然后转过头对菊和风飘然道:“我的眼睛真的像贼眼吗?” 也许是没想到我会问这个,菊和风飘然先一愣,然后都轻笑了起来,让我更觉得扫面子,自觉没趣之下,我就说了声去烟雨楼,就快步离开这里。 烟雨楼的情况如故,不过我的到来却让那些掌柜和小二神情一愣,然后满面惊喜的迅跑出来对我问好,不过他们都很聪明的没有说出我的姓名,只是含糊的恭声道:“公子好!” 我扫视了一遍正对我流露出好奇目光的那些烟雨楼中的客人,淡然的说道:“还是给我找一个好位置,最好是上次那里。” “好,好,公子请!” 在掌柜一连声的恭请中我缓步上楼,可能是因为还没有到吃饭的时间,所以楼上也没有什么客人,不过我到看见几位一看就是江湖人士的豪客正在海喝畅饮,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极为痛快。 我淡淡的看了他们几眼,也没现什么不好的苗头,就不再注意周边的环境径直去了我上次待过的地方。一个小二不等我吩咐就将窗户打开,清新的湖风将一种淡淡的水腥气送了进来,让人闻之精神一震,心情也变的爽朗起来。 让掌柜留意彩云等人之后,我就招呼风飘然坐了下来,然后从小二手中将茶壶拿了过来,亲自给她倒上一杯茶之后低声说道:“风姑娘,你不用害怕本王,只要你能不违背本王的法规,公然挑战本王的权威,一切其实都没有变。” 风飘然极为意外的看了我一眼,先轻声说了声谢之后才轻语道:“公子其实不用那么在意飘然的感受,所有的一切飘然都明白,公子永远是公子,飘然仍然是飘然。说起来,公子杀了赤雄烈我们迷心宗上下都要谢谢公子。”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之后就放下茶壶淡然的说道:“这个事情只是巧合罢了,杀死赤雄烈的人是龙战天,我只是帮了点忙而已。不说这个了,你……”就在我想和风飘然聊一下家常的时候,突然从楼下传来一阵巨大声响,好象是一面很大的锣被敲响。仅从我们这里就可以听的如此清楚的情况来看,这次的动静看来闹的不小。 菊派了一个人出去查探生了什么事情,不久这个人回报说是当地的一个大家族将他们族中一个和人私通的寡妇用木驴托着在游街,并派人鸣锣开道。 烟雨楼所在的这条街虽然不算最繁华的街道,但是和它仅仅一街之隔的大街却是嘉兴的中心地带。等我问清楚这些人来的方向之后,我就肯定他们是从最繁华的大街上过来的,也就是说哪个被游街的寡妇是被当众羞辱的过来的。 想到这里,我皱了一下眉头站了起来道:“我们去看看。” 等我们到达烟雨楼临街这边的时候,这里已经有几个人在看了,看他们的穿着就知道他们是一般的文人,此时脸上正出现兴奋的表情,到是那几个江湖豪客对这种事情毫无兴趣只管喝自己的酒,不时出一声声猜拳划令的叫嚷声。 因为最好的位置被占,唐家两兄弟毫不客气的将那几个文人轻轻推开,这些人本来想说什么,可是看到我身边的护卫正冷冷的看着他们,他们只是喉咙动了动最终还是乖乖的站到一边,不敢多说什么。 我出现在栏杆旁的时候,这支游行的队伍已经过去一小半了,声声震耳的锣声让人似乎脑袋都在跳动,扫了一眼,现前方开道的锣竟然是两人抬的,比一个县官出巡都要威风。 而哪个被注意的重点此时正穿着单薄到不能尽掩美妙身姿的小衣,双手反绑的被捆在一个用木头雕刻的滑轮驴子身上,两头真正的骡子正在拖着她前行,阳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她裸露的洁白肌肤是那样的耀眼,显示出她是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年轻女子。 此时这个女子正表情木然的看着周围对她投射过来的不屑、愤恨、兴奋、残忍、漠然等等不一而足的目光,似乎对这一切都已经麻木了,给人的感觉她此时已经是一个躯壳,身上再没有半点精神。连两边那些看客毒辣的目光都已经不能再伤害到她了。 木驴,我以前就听说过,是用来惩罚不贞女子的一种刑具,关于它的演化似乎还有一段传说。据说刚开始对所谓不贞女子进行这种惩罚并不是用木驴,而是让她们骑着真正的驴去游街,只是后来有一次一个新科状元游街的时候恰好遇到一位被惩罚而骑着驴子游街的女子。 事情就有这样凑巧,这个新科状元骑的是公马,哪个女子骑的是母驴。不知怎么的,当新科状元的公马和女子的母驴错身而过的时候,这个公马突然就情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跑到这个母驴身后要交配,而哪个母驴不愿意,两只牲口就在众目睽睽的情况中上演了一场牲口间的性骚扰,使得的哪个女子和这个新科状元双双被颠下牲口,滚到了一起,使得所有人出了哄堂大笑,让这个新科状元颜面尽失。 深自觉得羞辱的新科状元经过这次事情之后,就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后来就上书皇帝极力陈述不能再让那些犯有“淫行”的女子骑真正的驴上街,这个皇帝还真的同意了,就让人颁布了圣旨。也许是谐音的关系,后来就有官员根据母驴一词提议用木驴来惩罚那些“犯罪”女子。经过几个朝代的演变,到了后来就成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十大酷刑”之一。 我在后世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只是将它看做了故事,可是如今亲眼看到这种刑法,我才明白确实并非是从一开始木驴就如同后世那样残酷,它也有一个演变的过程。如今这种情况表明,这种刑具的演化是从一种公开化到隐蔽化的过程,后者比前者在**上的折磨要残酷百倍,但是前者在精神上的羞辱要比后者更加残忍。 当我在心里暗地里比较现在和后世两种相同罪行的刑罚时,旁边的那几个文人在低声议论:“林家也是当地有头有脸的大户,竟然会出这种事情,听说这个女子还是林大老爷那房的人,一向都是循规蹈矩,不知这次怎么就会这样。” 另外一个人却说道:“谁不知道这个俏寡妇自从丈夫去世之后就不太安分,上次我还听说***和她有染,这次只是被人抓住了吧。” 此时一个开口说道:“此事没有证据,扑风捉影的事情还是不要乱传的好,只是你们知道和这个女子私通的是谁吗?为什么没听人说起过?” “是啊,王兄,你的消息一向最灵通,你听说了什么吗?” “也没有,以前生这样事情的时候,官府都会出告示,现在连个告示都没一张,难道这次是林家私自干的?” “这个,也许吧,不过现在是淮王殿下接管了这里,官府现在都被那些‘丘八’接管了,他们有闲心管这样的事情吗?” “我听说现在主管我们这里的是一个女将军,漂亮神气的不得了,你们见过她了吗?” “算了,这不是我们关心的,他们过去了我们走吧!” 这几个文人低声议论完就又回到酒楼,那些看客们也逐渐散去,街道渐渐的恢复平静。 我望着这支远去的队伍仍然传回来的锣声,正要下令跟上去的时候,我突然现风飘然脸上流露出一种极为怜惜的表情,似乎很同情哪个女子。 也许是为了取得一点理由,我停下将要挪动的脚步定定的看着她道:“你觉得哪个女子可怜吗?” 风飘然美丽的大眼睛轻轻的扫了我一眼,有些谨慎的说道:“飘然只是有些想不通。” 我淡然一笑:“你是想不通为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嫖宿买娼,但却被人称做风流,而女子却只能从一而终,稍微有些逾越就会被处罚,对吗?” 风飘然惊讶的目光望向我,不自觉的说道:“公子竟然也知道,难道公子也考虑过这样的问题吗?” 我呵呵一笑:“如果我说考虑过,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我确实是想改变这样的情形。女子受到这种不公平的待遇,说到底就是在身份上被看低,世人又被理学所愚弄,如果能解决这点,相信多少对改变这种情况有些裨益的。可是要想杜绝这种现象,那是很难做到的。” 风飘然听了这话,先是看了看我,然后很严肃的说道:“飘然相信殿下能做到的。” 我一摆手:“你对我太有信心了,这种事情我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走吧,我们先去解决这个事情,我估计不久之后望雪就会派兵过来了。” 风飘然点点头就跟随我而去。 等我们匆匆下楼赶上那支游行队伍的时候,丘山望雪已经带着一队士兵拦住了他们,梦雪更是在激烈的责问他们,让他们将人放了下来。 当我听到这支游行队伍中有人不仅不遵从命令,反而对梦雪诸多为难,并说及一些难听的话语之后,我胸中充满了怒火。 望雪她们代表的就是我的威权,这些人竟然在如此情况下还敢辱及她们本身,由此可见,我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确实不怎么高。这也是大宋长期对这些人过于放纵,从而导致国家集权控制减弱的一个缩影,试想,如果所有人都不将法律当成法律,只是听从宗族长辈的话,这个国家不分裂那才叫有鬼。 大宋现在分裂势力这么猖獗就是因为这个因素在内,他们没有最终闹独立就是现在外敌压境,而且大宋的强干弱枝让他们的势力还不成熟。如果我不遏止这种势头,以大宋如今这种情况,展下去当真是不可想象。 的将利害分析了一遍,马上就明白要如何处置这些敢于违背我命令的人。 看到梦雪还在和他们争辩,我吐气开声道:“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只要不是强迫又有何不可?你们这些人竟然视淮王命令如无物,不仅私自对人进行刑罚,还不听淮王所任命官员的劝阻,而且口出恶言,比之这个女子更是可恶百倍。既然你们如此喜欢将人游街,不如让你们也尝尝这种滋味。 这位大人,我以为对这些人不能姑息,请大人将他们每人当街打上二十军棍之后,再游街示众三日,并告示后人,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生,当斩不赦。如此方能一正民心,让世人知道当今天下还是淮王在做主。” 看到我出来之后,丘山望雪先是一脸尴尬,不过听到我的话之后,脸上又恢复平静,先看了我一眼,然后安抚住正气鼓鼓要上前的梦雪,柔和但是清越的说道:“这位公子说的有理,本大人也觉得此事这么处理甚好。你们这些人竟然示王法如无物,不惩处何以服众,众将士听令,将游行队伍中除这个女子外,所有人都抓起来。” 跟在丘山望雪后面的军士早就对主将被辱感到怒火满胸,得到这个命令,凶猛的冲了过来。一看情况不好,那些看热闹的人先开跑,游行队伍中的几个为之人还想反抗,不过被这些士兵狠狠的教训了一下之后就老实了下来。我看到游行队伍中有人混入看热闹的人群中,就给菊低声说了几句,菊马上就叫了三个影子,不动声色的将这些人又弄了出来。 不多会,这支游行队伍中的人都被士兵给控制住,丘山望雪望了望我,狠狠的一摆手道:“给本将军每人重打三十军棍,然后捆在街市上示众。” 好家伙,竟然比我还狠。 在我感叹中,这群如狼似虎的士兵迅的将这些人按压在地上狠狠的打起来,有些没有军棍的士兵干脆就直接将长枪一横,当棍子用,将这些刚才还是威风凛凛得意万分的家伙打的是鬼哭狼嚎,喊冤告饶不已。 我冷冷的扫了这些人一眼,然后就看到梦雪上前去,跳上木驴,将这个年轻的女子给松了绑,但这个女子似乎还没清醒过来,一时只是呆呆望着。 我看到她木然的眼睛转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点生气,静静看着周围的一切,对已经非常热烈的哭嚎充耳不闻,只是木木的看着。 这样过了一会儿,她突然一笑,这样的笑容看在我眼中,只觉得如同孩子那样天真,但是却让我心中一沉。 果然她笑完之后,就大叫一声跳了起来,端正的脸容浮现出一种傻傻的笑容,不断的对周围的一切报以无意识的傻笑,似乎她很开心,但又什么都不知道,疯狂的闹着,不时还撕扯着自己身上本来都很少的衣服,口中还无意识的念念有词:我是淫妇,嘻嘻,我是淫妇…… 她已经疯了! 看到她的表现,我的脑中只闪过这样的念头。 此时,丘山望雪下马走了过来,看到我正要说话,我已经迅低声的说道:“什么都不用说,先将林家的人抓起来,然后来烟雨楼找我。”说完,我再次看了哪个被梦雪制服了的疯女人一眼后就离开这里。 第四章 招募豪杰 我坐在烟雨楼中默然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眼前似乎还闪现着刚才哪个女子的疯狂举动,那种幼稚的傻笑,让我很有些触目惊心。 一个原本正常的人就这样被活生生的逼疯了,这是正常的吗?或者说,他们已经将这种事情当成正常。也许我很残忍,但是我的残忍只是为了我的目的服务,他们这些人的残忍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就是满足他们心底那种变态的**吗?人心其实是最难掌握的东西,因为它永远都不会知足,你甚至不明白它到底想要些什么。 一个人也许会有某样感情存在,但是因为共同的目的而走到一起的集团却不会有半点感情,因为这个时候利益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这个女子其实就是这样一个触犯了利益集团的牺牲品,她不能见容于那些拿礼仪当做维护自己私欲的集团,又没有力量进行抗争,所以就只能被牺牲掉。 反过来看,我不是一样吗?为了维护我这个集团的利益,对那些反抗我的人进行不留余地的围杀,这些都表明,在政治的立场上,永远都只有血淋淋的利益存在,只是大家都习惯于标榜自己的正义,而刻意去忽略了这些东西的存在。 心情郁闷下,我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对着同样表情黯然的风飘然说道:“你知道这些以诗书礼仪自居的儒生最会做的事情是什么吗?他们就是颠倒黑白的为自己私欲进行服务,做着心口不一的事情。就拿哪个被世人标榜的‘道德先生’朱熹来说。 他拼命鼓吹什么‘去人欲,存天理’,认为人的物质**和对生活的享受是一种罪恶,是都应当舍弃的,一个人应用所谓的礼仪来规范自己的行为。这样的人照说是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欲而进行不法勾当的,可是不然,此人先是霸占了别人死后的家财,然后引诱两个尼姑做妾,还**来炫耀。主理长沙的时候为了多收贿赂,故意将朝廷的赦书藏匿不,结果让许多本来可以不判刑的人被判了徒刑。知漳州的时候,他用种种不法的手段巧取豪夺了大量的古书占为己有,认为自己才能保全这些古书。 这些都还罢了,更让人难于置信的是,他在浙东做提举的时候,说自己这里受灾,向朝廷要了大量的钱财粮米,结果他将这些钱财粮米都分给了自己的门徒,将那些真正受灾的百姓撇到一边。有一次,他为了霸占人家的产业盖房子,竟然伙同他人将人家治罪。开门课徒,本来应当是一视同仁,可是他招收学生的时候却偏偏要多收那些富家底子,其目的还不是为了多要点学费。不过这些都还不算什么,据说每年各地那些信奉他的人都要给他上缴一笔钱财,数目有好几万之多。 此人不仅自己做事充满私欲,而且教导后人也无方。他的几个儿子偷了别人的牛,杀了吃肉,本来这是重罪,可是他却将这些事情给隐瞒了下来,意图想蒙混过去。他的大儿子死了好长时间,可是后来他的大儿媳却被人传出有了身孕,当时在他们家可以随意接触到他儿媳的男人中他是最有嫌疑的。 这些事情都是他自己做出来的,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每天还拿着《中庸》《大学》提倡什么廉洁,修身,宽恕,齐家,治民等等惑人耳目的话语,还被人称为道德上的楷模。说一套,做一套,和孔子是一个路子出来的,用这样人的学术做为治国的理念,除了可以培养一大批虚伪奸诈的官僚外,还能有什么用? 决定国家命运方向的虽然是战争,可是毁灭国家的却是这种思想上的毒药。你说我要如何处置这样的人?” 风飘然眼中闪过深深的疑惑,似乎有些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个,过了一会儿才接道:“公子聪明睿智,又何需要飘然说话。” 我闻言,淡然一笑:“聪明睿智的是神而不是人,既然儒家理学最终不能让国家兴盛,那么我就要仿效当年的汉武帝,反其道而行之,罢黜儒家,重兴百家。只要是对国有利,就算它是世人眼中的歪道邪说我也要用,对国无用,就算他是玉皇大帝说的话我也要坚决的废除掉。我就不相信,在我的刀剑之下就不能让这些人给我乖乖的按照本王的意图行事。” 也许是我语气中流露出一种杀气,风飘然劝慰道:“公子何需如此自伤?哪个女子的事情又不能怪公子,一切都已经如此,公子还是看开点好。” 我没有再说什么,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望着远处的湖光水色,默然出神。直到我听到彩云高声的呼叫,我才转回头看着正非常高兴走过来的彩云。 招呼她和吉田贞坐下之后,我随意的问了她几句话,知道她们只是在街道上闲逛了一番之后就没再多问什么,给风飘然打了个眼色之后就问起她一些姨娘的情况,并让她回建康以后抽个空回去看看姨娘等等,没有半分涉及到我刚才看到的事情。 后来还是彩云的轻声提醒,我才注意到我有些冷落了吉田贞,不过还好,风飘然却和她谈的很愉快,让我不至于太过失却礼仪。只是我现了好几次吉田贞都在偷偷的望我,似乎是在观察我什么。这让我心中升起警觉,对这个倭国,我可是从来都不敢放松的。看样子,这个吉田贞也并非那么单纯,就不知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时间就在这种情况下悄悄的滑落过去,当我被提醒要吃饭的时候,我才醒觉过来,让烟雨楼随意的来了几样不算很贵的菜肴之后,笑着对桌上的诸位女士道:“我这个人一向没什么余钱,委屈诸位姑娘,等回建康之后我让念雪请大家吃一顿,不过还是一般的菜肴,可不是什么山珍海味的。” 彩云和风飘然都知道我对饮食并不是很讲究的习惯,但是吉田贞显然是不知道,看她睁着不能相信的眼睛望着我,就知道她到现在都还不相信我会请她吃这么便宜的酒席。 我也不想解释这个事情,其实我到烟雨楼的最大目的只是为了看看风景人情散散心,至于其他的东西,我并不是那么在意,更何况以前就对皇宫奢华糜烂的生活感到有些厌烦,现在我能做主了,更不会重蹈覆辙,再次将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强加给自己。 等烟雨楼的掌柜将菜端上来的时候,我现多了好些我并没有点的名贵菜肴。 心中明白这是这个掌柜对我的讨好举动,想了一下,我阻止住这个掌柜将菜肴端上桌子的举动,威严的问道:“我点过这些菜肴吗?” 掌柜陪着笑脸说道:“殿……公子能到我们小店用餐,这是我们小店的福分,这些东西是小店给公子的,以表示小店对公子的敬仰。只是小店简陋,做的不比公子那里,还请公子见谅。” 我看了看面前这些色香味俱全,让人一见就口水直流的菜肴,淡然的说道:“你到是有心,我今天不想因为这件事情扫了兴致,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自己将这些我没点的菜肴端走,再就是我让人将这些菜肴送入你的肚子中,让你知道我的话是否可以让人随意更改。” 这个掌柜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住了,好半天才尴尬的说道:“是小的失礼,小的这就端走,请公子原谅,请公子原谅。”说完。就低声催那些伙计将这些菜肴端走。 从密室中的资料上我知道这个烟雨楼其实也是天邪宗的一个秘密产业,也就是我的产业,所以并不想做的太过分,但是却不能让这些人以为我的话是可以让他们随意曲解的。 看着掌柜将这些菜肴都端走之后,我才说道:“你下次不要再自做聪明了,本公子不是那种需要别人为自己做主的人,明白吗?” “明白,明白,小的全都明白,是小的多事,请公子原谅!” “不要再行礼了,你走吧。”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看到这个掌柜诚惶诚恐的离开之后,我才对那些没有说话的女士说道:“现在的人总是喜欢自作聪明,来,你们都来尝尝这些菜肴,看样子做的挺不错的。” 在我的带头下,这些女人也纷纷动筷,姿态文雅的品尝着这些很平常的菜肴,特别是吉田贞,更是用一种女子特有的娇柔演示出一幕美人进食的画卷,让人看的砰然心动。 因为大家话语比较少,这顿饭吃的很快,彩云是第一个放下筷子,然后就和她后面站着的哪个金凤柔说了些话之后,就对我说道:“表哥,我想让李大哥也到嘉兴来,不知你觉得怎么样?” 我刚好吃完,放下筷子后接过菊送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他们是你的亲卫军,你决定好了。如果愿意,你也可以将他们带到那边去。” 听到我这话,彩云明显的露出高兴的神情,说了声谢谢之后就去写了封信,让我设法交到李明全的手上。 我将这封信交给菊,让她去办理此事,然后看到大家都吃完,我就让人来将这里收拾了一下,使人弄来那种南湖特产的菱角招呼大家享用起来。 边吃边聊没多久,丘山望雪就匆匆而来,看到我和彩云,她先行完礼之后就低声说道:“属下已经按照殿下先前的吩咐去将林家那些人抓捕起来,请问殿下想要如何处置他们?” 我将手中的菱角放下之后,淡然的说道:“很简单,凡是同意将哪个可怜女子拉出来游街的人统统抓起来,先打一顿,然后也去游街,罪名就是不遵法令,滥用私刑。另外,让他们林家出钱负责哪个女子的下半生生活,让他们一次性的付清。还有,你借着惩办林家的这次机会去调查这个女子私通的详细的情况,如果是有冤屈,将为之人重重惩治,可杀一儆百,不要姑息。” 丘山望雪表示明白之后,突然又说道:“殿下,属下有一事相求!” 我有些疑惑的望过去:“你有事?可以在这里说吗?” 丘山望雪很爽快的说道:“此事并非什么秘密,只是需要殿下下令才行。” 我笑了笑:“你说吧,本王听着。” 丘山望雪看了我一眼,然后平静的说道:“殿下可能听说过,先祖的兵法是一个少林的俗家弟子所归还。这次属下在嘉兴无意中撞见此人,他对属下说了一个请求,属下觉得不能做主,所以想请殿下说话。” “要本王说话?说什么?” “此人想从军,属下不能做主,所以想请殿下帮助。” 又是要从军,怎么最近这些人都是削尖了脑袋要往我军队中钻,到底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我的威望真的有这么大吗? 疑惑中我问道:“你知道他为什么要从军吗?” 丘山望雪了然的说道:“金国辱我大宋这么多年,只要是有点志气的宋人无不思报仇雪耻。以前是因为朝廷无能,让他们报国无门,但是现在殿下大败金人,并整顿吏治,改革军政,让这些人看到了希望,所以他们都想在殿下这里求的一席之地好一展所长。 殿下可能是不了解,现在想方设法要加入殿下这边的人可以用车拉,这次来参加嘉兴比武大会的江湖中人,估计有十分之一都是冲着殿下来的,属下那边这些天要求参军的人是络绎不绝,属下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想想我遇到和看到的几个人的情况,我也觉得现在确实有些问题,这些人志气可嘉,而且这其中肯定有不少真正的人才,我不招收新兵的本意是不想让已经过于庞大的军队又百上加千,但是因为这样而让那些真正可堪大用的人才流失掉,是不是有些因噎废食。 仅仅从那些义军中,我就收罗了数千可堪使用的人才,以大宋这里的情况,只怕人数还会更多,如果能够让他们为我所用,我的实力肯定会比现在更要坚强,而且现在我的大清洗之后也需要新人来填补,是不是改改我的命令? 考虑了一下,我点点头道:“事情似乎比本王想的要严重些,这样吧,本王下一个告示,让那些真正学有所长的人不要报国无门。菊,你拿笔纸来。” 提起毛笔,面对铺好的白纸,我略微思考了一番,然后挥笔写下: “淮王赵昀为使江湖志士报国有门,在野贤达治世有途,特晓谕天下军民等知悉淮王招募事宜,举凡有下列才慧之一者无论男女都可前来报名,经考核之后可委为相关的职位,成为淮王之属下,为国出力。才慧条件罗列以后: 其一:深通兵法,腹有韬略,可为大将者; 其二:武勇过人,猛冠三军,可为先锋着; 其三:武艺出众,才能杰出,可为散骑者; 其四:知晓天文,善占风侯,可为策划者; 其五:地理娴熟,知晓险易,可为向导者; 其六:心术公平,为人正直,可为掌法者; 其七:机变精明,动能料事,可为参谋者; 其八:语言便捷,说能动人,可为外交者; 其九:精通算法,毫厘不差,可为掌书记录者; 其十:博学多艺,通晓政事,可为执事顾问者; 其十一:经验老道,手段高明,可为执法者; 其十二:通晓医学,手艺高,可为国手者; 其十三:机动灵活,探听机密,可为间谍者; 其十四:掌管钱粮,出入有据,可为帐房者; 其十五:神机工巧,建筑设计,可为工匠者; 上列才慧就为此次淮王征收天下之士之准则,望各位有才华志气者勇于到建康登录,考验之后,果称其实,立即重用,不拘资格,不拘门第,只要能尽心王事即可。他日立下功劳,必重嘉奖,封侯拜相,也在其中,男女不限,一视同仁。以此告示,晓谕通知。” 写完之后,自己看了两遍,现挺不错的,就让彩云等人也过来看了一下,大家都觉得没什么问题之后,我才让人将这份告示拿回望湖庄,让吴武看过之后就盖上我的大印出来,并命人抄摹之后给天下州县都上一份,用这种方式来获取那些报效无门的在野之士的效命。 做完这个,我又给建康去了封命令,让他们尽快分出人手来做这个事情,并非常郑重的告诉他们,这个事情关系重大,决不能儿戏。 等丘山望雪兴高采烈的离开之后,我对彩云的询问糊弄过去,然后在烟雨楼中讨论一会儿这次招募的布告到底会成效如何之后就决定回去。临走的时候,我现整个烟雨楼已经没有任何客人,同上次一样,这里也成为我一个人专用的酒楼。不用说,是这个掌柜为了我而将别的客人给弄走了。 对此,我也无可奈何,毕竟权利这东西只要你沾了身,那么这些事情就是不能避免的,光靠说并不能改变什么,但是因为这种事情而去治罪别人似乎也说不过去。 摇摇头,对着烟雨楼的掌柜哼了一声,然后就快步离开这里。穿过大街,在许多人疑惑的目光中,急的向着望湖庄而去。 回到望湖庄的时候,吴武已经让人在抄写我的那份‘招贤令’,看到我回来,他连忙行礼说道:“殿下这份招贤令可说是当今在野之士的一份济事良方,相信要不了多久,殿下这里一定会是人才济济,群英尽至。” 我淡然说道:“济事良方不敢说,只是让有才能之人报国有门而已。现在百废待兴,一些朝廷留任官员已经不堪使用,希望这些人中能有真正治世救国之人,能让我神州百姓过上几天安生的日子。” 吴武洒脱的一笑:“以殿下的睿智,殿下心愿总有实现的一天。只是这个上面说及男女都一视同仁,殿下是不是太操之过急?” 我呵呵笑道:“你还说本王操之过急,你没看本王身边这些女将们的表现吗?要不要让你同他们去说说,对了,金凤柔是最赞成本王这个做法的人,你先去说服她如何?” 吴武尴尬的一笑:“这个,殿下聪睿,属下不及也。此事可以按照殿下的意图去办,到是明日金国使节就会到来,不知殿下有什么安排?” 我看了他一眼:“你先接待一下他们,探探他们的底牌如何?至于我们这边,维持现状,让金国用书面协议将西线四路归还我们,这样就行了。” 吴武犹豫了一下才问道:“如果金国要和我们修订永世和好的条约,殿下觉得如何?” 我冷哼一声:“永世和好?他们如果想这么做,你就答应好了,加上一条,金国世代向我们大宋称臣,并将以前所占大宋领土尽数归还。如果他们能答应,我们就如他心愿又如何?”这种情况根本就是不能实现的,我这么说只不过就是为了敷衍一下他们。 吴武明白了我的意图,就没再问什么,督促人认真的写着‘招贤令’。我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趣,就交待了一声,离开这里,前往密室继续看天邪宗过往的一些事情。 到了入夜时分,我接到两份呈报,一份就是被修紫暄等人剿灭的那批倭人确实是为刺杀吉田利家而来,他们并非是从倭国本土而来,而是从琉球过来的。倭国据说以经商为名已经在琉球建立了一个据点。 另外一份就是根据诸多现象断定,金人确实是有一支高手混入了嘉兴,而且他们并没有藏匿在城外,而是藏匿在嘉兴城中的一所妓院中,人数不详,但是估计不会过二十人。 这个情报让我精神一震,金人牺牲了那批倭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现在还不清楚,但是配合赤雄烈对我的刺杀肯定是他们一个重要目的,既然这样我就不应该对他们再有所顾忌,以杀止杀,让完颜云花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可以任凭她撩拨的软蛋。 基于这样的考虑,我决定将这批金人尽数杀死,然后宣之以众警告完颜云花。 想了想自己手中的人选,我让人将战天豪叫到大厅来。 “战天豪见过殿下千岁!” “不用多礼,这次本王叫你来是有一个任务需要你去办。你刚来本王这边,本来是不应当让你去出这个任务,可是此次任务关系重大,非一武功高强者不能胜任,不知你有没有信心完成?如果你不想去也可以不去。” “殿下太小看天豪了,天豪既然肯跟随殿下就是抱有为殿下效忠之心,请殿下尽管吩咐,天豪一定不负殿下所望。” “好,果然不愧为本王的亲卫统领人选。本王这次需要围剿一支藏匿在嘉兴城中的金人,因为那里夹杂着普通的平民,所以本王这次只想动用亲卫队,你就带着他们去将这些金人给我抓回来,为之人能留活口最好。如果不能,将之杀死也成。这是这次任务地点的详细情况,你可以看看后同亲卫中的那些百人长好好的商量一下如何才能将这些人一网打尽,又不伤害到别的无辜之人。” “殿下放心,天豪决不会滥杀无辜。” “那好,你下去吧。最迟明天早上本王要听到你们的消息,希望是你大获全胜的好消息。” “天豪告退!” 战天豪拿过我给他的资料出去之后,我才对身边的菊说道:“战天豪此人过于粗豪,只怕有些地方考虑不周,你派个机灵点的护卫跟去,也许用的上。” 菊答应之后,我正要又回到密室,唐天风突然来求见。 我在一间偏殿接见了他,先让人给他上了一杯茶,然后问道:“唐门主为何而来?” 唐天风先注意的看了我一遍,然后才说道:“天风受殿下所命去和峨嵋派交涉,可惜天风无能,没能达成殿下所愿。” 我意外的‘哦’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说,峨嵋派不想同本王合作吗?” 唐天风摇摇头道:“峨嵋派到不是不想同殿下合作,只是峨嵋派现在正和西北崆峒派闹出纠纷,为了不让人说他们闲话,他们暂时不想同殿下过于亲近,天风得他们保证,峨嵋派决不会成为殿下所为之阻扰,请殿下放心。” 看来峨嵋派是想置身事外观看情况后再决定自己的归宿,一个骑墙派。 心里鄙夷了一句,然后对唐天风说道:“既然这样,本王也不勉强他们。只要他们真的做到他们说的,本王不会去难为他们的,你知道最近修紫暄有什么动作吗?” 唐天风摇摇头道:“修姑娘现在表现的十分低调,一般情况之下很难见到她的人。有人说她是为了同雅儿决战,所以在修炼他们隐谷中的绝学。”语气中有着一份忧虑。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之后,说道:“你不要担心,龙战天不会轻易让唐姑娘涉险的。到是江湖七派中,少林已经同本王有合作的意向,南海派也有向本王靠拢的迹象,峨嵋派现在已经不足为论,剩下的崆峒,华山,昆仑三派势力都在本王管辖之外,而且数十年来也和我们大宋各派来往极少,基本上可以从江湖中除名。现在只剩下一个青城派还地位未定,唐门主有什么看法?” 唐天风想了一下才说道:“青城山的‘云中剑客’叶云剑为人小心谨慎,善于教导,广于交际,在江湖上有很好的名望。这些年青城派在他的打理下展迅,门中有名的年轻高手共有十三人,人称‘青城十三剑’,可说盛极一时。 天风认为叶云剑苦忍这么多年的培养出这些年轻高手就是为了让青城派在江湖上重新树立起威名,如果他是以这种想法来参加这次嘉兴盛会,殿下如果想要说服他恐怕不是那么容易,需要让他见识一下殿下的实力。” 我冷哼一声:“江湖上现在可以称的上号的势力不外乎一谷二教三帮四家五门四地七派。这些门派中,本王至少可以掌握住三分之一,青城派如敢不识抬举,岂能让它好过?先不说它了。本王听说江湖四家中已经来了三家,所以想请唐门主出面将这些人邀约到本王这边来,唐门主觉得如何?” 唐天风考虑了一下,点点头道:“江湖四家中的云家早就和金人有勾结,这次来的目的恐怕不是这么单纯,到是独孤家对殿下一直都很敬仰,说动独孤剑天风到是很有信心。” 独孤家估计是跑不了,至于说云家,这个世家确实有些让人不齿,虽然他们现在声明说和金人划清关系,可是他们到底是如何想还不得而知,不能仅凭他们的一面之辞就相信他们真的同金人没了来往,确实还需要多看看。 至于另外一家上官家到现在都没动静却让人有些难于理解,难道他们出了什么事情吗? 思虑了一番,我对唐天风说道:“唐门主同上官家交往的如何?” 唐天风没有半分犹豫的说道:“当年上官家在上官刀为家主的时候天风和其过往甚密,只是后来上官刀不幸战死沙场,其弟上官剑接任家主之后上官家就慢慢的疏远和江湖上朋友的来往,现在天风也不清楚上官剑的心意到底如何?” 明白唐天风的意思是告诉我,他没有信心可以说动上官家。我也不想勉强他什么,摆摆手道:“这段时间可能要辛苦唐门主了,本王在江湖上的一些事情可能都需要唐门主出面,不知唐门主能否应承本王。”我这话基本上就是告诉唐天风,我要选他做为我在江湖上的代言人,看他如此积极的为我设法,不外乎是想从我这边获得唐门展的助力。 果然唐天风眼中有种激动闪过,语气有些兴奋的说道:“这是殿下对我们唐家的信任,天风岂敢有怠慢。” 我大声说道:“那好,你拿着这个,本王准你便宜行事,一切以达成目的为最终要求。” 唐天风接过我给他的信物牌,沉声说道:“多谢殿下,天风定然不负所托。” 我满意的一点头:“那好,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唐天风犹豫了一下才问道:“天风听说昨天赤雄烈前来行刺殿下,是龙兄出面击杀了他。今天天风怎么也联系不上龙兄,不知殿下可有龙兄的消息?”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告诉他实情,免得他怀疑我不信任他:“龙师因为力拼赤雄烈而身负重伤,现正在修养。此事不要流传出去才好。” 唐天风松了一口气,欣慰的说道:“龙兄的武功霸道激烈,胜负往往在数招之间,这次搏杀赤雄烈竟然只是受点伤可说是一奇迹了。” 我回想龙战天动手时的情景,也深以为然,他那种舍弃一切的气势确实让人见之心畏,如果这次赤雄烈不是先为刺杀我而消耗掉大量真气,然后又被唐家兄弟的毒药暗器所伤,恐怕龙战天不会胜的这么轻易。不过话又说回来,不是龙战天的到来,赤雄烈还真的可能跑了,这也暴露出我这边绝对高手不足的弱点。 今后一定要加强这个方面的力量,金人虽然失去了一个赤雄烈,但是还有一个完颜复归,我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想想当初完颜复归在千军万马中刺杀我的气势,我就觉得现在加强绝对高手的力量是当务之急。 我的这些念头没有和唐天风说,让他不要担心龙战天之后,我就让他离开这里前去办我交待的事情。 解决完唐天风的事情之后,我又处理了几份建康刚送来的文书之后,就接到岳雨用百里加急的送来的一份公函,上面竟然说西夏方面想派人来和我谈判,其主持人就是西夏的哪个武云公主,并说她在这份公函起送的时候已经启程向嘉兴而来。 这个武云到是挺不简单的,想必是看到金人有和我和谈的迹象,所以才这么着急的要来和我取得谅解。暗地里估算了一下行程,如果她是坐船顺江而来,估计不出十日就可抵达我这里,不过到时我还会不会在这里就挺难说了。 在公函上回复让沿路各州县不得怠慢西夏来的客人之后,就让人将命令送达下去,然后我就离开这里,前去看了看吉田利家。 虚假的问候了他一番之后我就回到自己的卧房,修炼起内力来。 第二日一早我就接到昨天关于战天豪攻击金人隐匿高手的情况,以五百人的绝对优势,又派出间谍事先探好路途,这批为数十六人的金国高手被一网成擒,杀死九人,俘获七人,连对俘获之人的口供也给我送来了。而我们这边除了几个人受伤外,没有什么死亡。 按照这些俘虏的说法,他们并非是完颜云花的核心势力,只是前期来嘉兴做些准备,探听一下情况的。那所妓院也被调查出来是和摩尼教有关。妓院的老鸨还招供了一份她是接到摩尼教上层的命令才让这些金人住到这里的口供。 我先是下令对战天豪进行嘉奖,正式任命他为我的亲卫统领。然后让人将摩尼教和金人勾结的事情传告出去,并贴出告示,宣布摩尼教是金人乱我大宋的组织,下令各州县对摩尼教进行取缔,凡是摩尼教的成员,为之人尽数斩,其盲从的百姓先打二十大板,然后带枷劳役十天。如果有被处罚之人再次附从摩尼教者,杀! 虽然我这次命令要对摩尼教进行严厉的处置,但是我心中清楚效果肯定不是那么理想,因为我控制的路府并非是摩尼教势力的中心,摩尼教人数并不算很多。江南东路的摩尼教势力早被我清理了一遍,现在能够剩下来的肯定不是一般的衙役捕快能对付的。 不过我这次目的并非是要消灭摩尼教,只是要让天下人知道摩尼教和金人勾结的事情,所以我还是郑重其事的将这份告示通告下去,至于效果如何,我到并不在意。 等我接到金人和高丽的使节已经到来的消息之后,我就找来花胜,吩咐他将那些俘获的金人奸细用绳子捆在城楼上,然后在脖子上挂一个活结绳子,等金人使节通过的时候就将活结勒紧,当着他们的面处死这些人。 办好这些之后,我另外又对前去迎接金人使节的吴武交待了一些事情之后,就让杨林陪着吴武一起去迎接金人和高丽的使节,同行的还有三百护卫军。 吴武走后,我就去找彩云,问了她一些关于姨娘过往的事情之后,我就写了封信,让她在合适的时候带给姨娘。 做完这个,我就随意在望湖庄中走了走,然后在我小楼前院子中的凉亭中摆出一盘棋,这是一盘古局象棋,是我让人特意给我做出来的。 看着棋盘上面的战国七雄,我心中默然想着我的对策。 现今最强大的三国,大宋,金国和蒙古都在以天下为棋盘进行较量,其他西夏,大理,吐蕃,高丽等国因为国力太小,只能成为配角,并不能对整个天下大局有什么动摇,但是他们的依附归顺却能让天下大局生一定程度的倾斜,所以也不能完全将他们摆开。 现在情况和当初的战国有不少相似,如果将蒙古比做秦国,那金国就是赵,我大宋就是楚。蒙古的强悍就在于他们是新兴的势力,又有一个极为杰出的领袖带领,他们没有什么繁文缛节来拘束他们的自由,也没有什么负担,他们可以将整个天下都当成他们草原进行逐猎。 金国的情况是以异族少数成为汉族多数的统治者,天生就是怒海操舟,一个不好就是舟覆人亡的局面,不过经过前几代金国皇帝的潜心治理,金国现在也算有了一定的根基,鼓惑了不少汉奸跟随他们行动。那些义军虽然能够给他们造成点麻烦,可是要说颠覆他们,那是万万不用想的。 但也因为这样,金国为了适应汉族的统治,放弃了他们身为草原民族的那种勇悍简单的作风,改用汉人皇族的那种讲究门第,用种种烦琐的规矩来约束手下臣子的所为,将臣子的行动拘束在一定的范围内,让他们失去了灵活性。再加上他们自身的**,大多数身处高位的皇族人员不思进取,平庸无能,使得他们在失去最大优势的时候,又背上沉重的负担。 虽然现在完颜守绪还算一个有作为的君王,但是金国败势已成,要想板平极为困难,而且完颜守绪也没有这个时间。他现在能做的无非就是和我达成停战的协议,然后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对蒙古的作战中,争取先解决这个最大威胁。 这样一来,不管谁胜谁败,金国的力量必然将要会被进一步的削弱,而且我估计他的胜算不高,就算现在蒙古人的统帅博鲁不如他老爹木华黎,但是肯定也不是个易与之辈。完颜成和尚虽然为一代名将之才,奈何金国却是日落西山,他能够守住现在的地盘就该偷笑了,更何论反击? 如果我是完颜守绪,此时第一要务就是取得同我的谅解,就算不结盟,也要让我在一段时间内不能攻击金国,好让他能够调整好现在金国混乱的局面。如果有可能,肯定还想取得我的援助来帮他们度过难关,这样看来,金国这次肯定是会做出不小的让步来和我谈判。 近的情报也显示出这点,只是金国现在和西夏到底是什么关系却让人费思量。根据情报,西边和西夏靠近的那四路,现在是被金人和西夏分别占领,而且西夏控制的那两路对我方的威胁最大。就算金国同意将这几路还给我,我现在也没力量去将这些地方控制住。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如果金国是想用这种方法来拖累我,那我就得不偿失了。 因为现在我这边的局势也不容乐观,军事实力是需要经济实力来支撑的,特别是对神州这种农耕民族来说,打仗就是靠钱来堆。但大宋现在币制混乱,进而导致金融失调,严重的影响到经济实力的增长。要想改变这种多年来形成的局面,没有个三五年是很难办到的。 不过我也有不少的优势,先是我现在军事实力强大,只要整编一下,就能使用不少于四十万的精锐之师,有了这样的部队,再加上先进的武器和能干的将领,守成是绰绰有余,只要经济形式好转,马上就可以转为进攻。 再就是我强行分裂了大宋,大力的提拔新进,改革吏治,使的原来朝廷的腐朽势力被减弱到最低,而且不少无用的繁文缛节也被舍弃,使得将领和官员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挥出自己的实力,而不需要将精力浪费在一些无聊的事情上。这就使得我方可以有非常大的灵活性来完成自己的任务,提高了我们本身的效力,也就是另外一种方式的实力提升。 三就是我这边虽然分裂势力比赵远那边要多一些,但是同样的,我这边农民和地主的矛盾远没有赵远那边严重,这让我有时间来解决这个问题,不让这种矛盾最终成为毁灭我的火焰。 四就是我拥有的东西放眼这个时代也是绝无仅有的,只要能够给我时间,一切都会变样,包括战争的样式也会改变,这是我最大的优势所在。 综合我的缺点和优势,我得出我现在需要的也是和平的时间,至少金人不能在五年内完蛋,不然我的改革可能还没有见到成果,就被迫要和蒙古人一比高下了,这对我有百害而无一利。只是如果金人真的要和我和谈,为什么又要让赤雄烈来行刺我? 对了,这样的举动才能更说明金人其实是很想和我和谈的,估计在完颜守绪的心中,我才是大宋的核心,而完颜云花肯定是知道这点,所以就策划了这场刺杀,打的主意一定是不能杀掉我就来和我谈判。估计他们也没想到以赤雄烈的身手竟然会被我所杀。 从他们在嘉兴的高手没有去意图抢夺赤雄烈的尸体来看,完颜云花显然是在等待机会。她的目的肯定是想让她服务的金国从如今的局面中得利,这种情况下,她应该会站出来的。 等我整理到这里的时候,我心中对如何对待金国和蒙古的问题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现在这种时候远没有到连横的时机,相比较之下,合纵反到是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知金人这次的胃口是否足够大,如果他们仅仅只是想和我求的和平,那就太让我失望了。 至于大理和吐蕃,现在需要安抚和通商为主,暂时可以不在考虑之内,只有高丽,这个国家不仅需要安抚,还要给他足够的好处,才能让他慢慢的倾向我这边。但是又不能让他以为我好说话,对我缺少顾忌以至让我的投资打水飘,这就需要考量功夫了。 定定的想了好一会儿,我才露出笑容,让高丽知道我的厉害和对付倭国完全可以一同进行。只是如今正是台风季节,决非航海远征的良机,一切还是放到明年再说吧。 将我大致方针定下之后,我就让菊找来几个人陪我下古局象棋。因为我是初学这种古局象棋,棋艺不精,好几次都是险象还生,但是我的对手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出昏招,让我又得以逃脱大难,最后还是凭借和我搭档的护卫将对方将死才算完结了这盘让我们都感到不自在的棋。 对于他们这种让我的做法,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菊,下次不要让这些人再来陪我下棋。 下完这盘棋之后,我正想去看看龙战天的情形到底怎么样的时候,李碧如却差人给我来了封信,我阅览了上面的内容之后,我就让送信来的护卫将这个送信人带到偏房中来。 看到菊有些好奇的目光,我淡然说道:“我们这边又要增加一批高手了,云仙小筑果然是李记在江湖上的秘密势力。” 菊没有露出半分心思的问道:“在外面的是否就是七大之一的楚分天?” 我点点头道:“就是此人,当初就是他带人将摩尼教拦截我们的人手给清扫掉了,说起来我们还应该感谢一下他了。” 菊摇摇头道:“楚分天是那种天生正直藐视权贵的人,恐怕不是那么好驾驭的。” 我不以为然的说道:“李碧如也说过他的事情,不过他既然可以为李记效力就说明他不是无懈可击,这次就是李碧如叫他来投靠我的,如果他真的和他外号一般,本王这边到有一个非常适合他的位置。” 菊并没有问到底是什么位置,只是很平静的帮我推开偏房的大门,让我走了进去。 我在偏房主位上坐好不久,一个护卫就进来禀告:“启禀殿下,送信人已经在外面等候,殿下是否接见?” “让他进来吧!” “是!” 这个护卫出去不久就将一人带了进来,我将目光转向这个久闻其名的高手身上,上下打量起来。 此人身材适中,猿臂蜂腰,剑眉朗目,穿一件灰色长衫,面部轮廓分明清晰,额头宽广,眼睛中不时流露出点点精光,一对颧骨微微突出,鼻管挺直,显示出坚定的意志。对于我的注视不仅没有半点不自然,反到无畏的回看我,有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洒脱,配合他整个人无意中流露出来的那种给人强烈感受的气质,确实无愧于‘浩然正气’这个外号。 “楚分天参见淮王千岁!” “免礼!” “谢淮王千岁!” 等楚分天抬起头来后,我定定的看着他,微笑着说道:“楚壮士这次能够来投效本王,确实让本王喜出望外,不知楚壮士对本王有什么要求?”我断定此人不喜欢废话,所以就直奔主题,单刀直入,看看楚分天如何应对。 果然,楚分天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诧,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殿下言重,楚分天此次只是奉小姐之命前来淮王这里效力,至于其他的,楚分天不敢妄想。” 好家伙,确实挺骄傲,胆子也够大。 扫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告诉本王,你并非是本心要来本王这边效力,只是为上命所差遣,是吗?” 楚分天沉着的说道:“淮王千岁心中有数,又何必问楚分天。” 我猛然一拍桌子,断然喝道:“你好大的胆子,难道你不知道,李碧如已经将云仙小筑交给本王了吗?你还敢和本王如此说话,难道真的以为本王是这么好说话的吗?” 对我言语中的杀气,楚分天置若罔闻,仍然坚持的说道:“楚分天身受小姐的大恩,所以愿意为她效命三年,但是绝非卖身于李记,李记愿意将云仙小筑交给殿下,是李记同殿下的交易和楚分天无关。如果殿下不能容忍楚分天的话,大可命人将楚分天拿下治罪以让殿下称心。” 好倔强的家伙,果然和李碧如信上说的一样,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冷冷的和楚分天对视了一会儿,我突然一笑道:“你果然是一个不畏权势的硬汉,你可以和本王说说你为什么要为李记效命吗?” 楚分天坦然的说道:“此事并非什么隐秘,没什么好隐瞒的。分天幼年家境贫寒,母亲生重病无钱抓药,恰好当时小姐经过,看到分天被人从药店赶出来,就上前询问分天生了什么事情。知道事情原委之后,小姐就让人出钱给分天抓了药,并给分天重金让分天给家母请最好的医生。 虽然后来家母因为病势沉重而过世,但是小姐这份恩情不能不报。后来分天学艺有成在江湖上闯出名号之后,无意中又看到了小姐,询问后得知她就是李记的少掌柜,为了报答当初的恩情,所以分天就和小姐约定,以三年为期限,只要不是违背良心之事,分天绝对听从。这就是分天为什么在李记的缘由。” 我听后,沉吟一会儿:“既然这样,本王也不想勉强你。这样,你既然来了,本王也不会亏待你。你在这段时间中就待在本王身边,如果你觉得本王不值得你效命,那么你以李碧如的约定满了之后尽可以离去,如果你愿意跟随本王为百姓效力,本王当委你重任。你看这样可好?” 楚分天仔细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点点头道:“淮王千岁果然和那些朝廷中人不大一样,难怪江湖上有如此多的高手归附到淮王千岁帐下。既然千岁殿下看得起,这段时间分天想担任淮王的贴身护卫,不知千岁可否同意?” 他的这个要求让我到是一怔,贴身护卫何等重大,如果让他担任是不是太草率了点?只是拒绝了他,不是摆明我不相信他,这对我将他彻底拉到我这边十分不利,更何况李碧如在信中还极力的推崇他的忠诚,想必也不是言出无由。 心思电转,很快的就下了决定,对着楚分天温和的说道:“这样,那好,菊是本王贴身护卫总管,你暂时划归到她帐下吧!” 楚分天顺着我的手指打量了菊几眼,然后拱拱手道:“原来姑娘就是江湖上威名赫赫的菊姑娘,分天刚才失礼了。” 菊淡然自若的说道:“楚兄不必客气,我们现在同为殿下之臣,江湖上的名望远没有殿下的安危重要,楚兄还是称呼我为总管的好。” 楚分天怔了一下才说道:“分天受教。敢问菊总管,分天当要如何做?” 菊见我没说话,就径直说道:“楚兄今天先熟悉一下这边的情况,明天再分派任务如何?” 楚分天颔道:“如此甚好,多谢菊总管!” 菊淡然说道:“楚兄不用客气,不知殿下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属下想让人带楚兄去休息,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我笑着亲切的说道:“分天一路辛苦,确实应该好好休息。花胜,你带分天下去吧!” 对我这种拉近关系的称呼,楚分天没有流露出半点表情,很客气的对我告辞之后就跟随花胜出去了。 等他离开之后,我才对菊道:“云仙小筑的人现在就在嘉兴,你派人去联系他们吧。这个楚分天竟然不提这个事情,看来他根本就不当自己是云仙小筑的人。” 菊冷冷的说道:“此人太过高傲和注重名誉,只怕并非待在殿下身边的理想人选。” 我呵呵笑道:“不要紧,本王本来就没打算让他待到身边,过些天回建康之后,你就知道本王的安排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去看看龙战天那边需不需要我们帮忙,他的伤势总是让我挂心。”说完,我就起步离开这里。 当我来到龙战天疗伤的密室时,现他似乎有些力不从心的状态出现,我没有多说什么的就坐到他身边帮他运功。 等到将他的伤势稳定下来,并进行了几个周天的治疗之后。我才有些疲乏的将手从龙战天的背后收回来,调匀了一下自己损耗了许多的真气,然后默然的运起自己的心法补充损耗。运行了一个大周天之后我睁开眼睛。 龙战天已经调息完毕,正看着我。 我淡然说道:“你的内伤太过沉重,恐怕在最近一段时间中不能再出手了。” 龙战天答非所问的道:“你的内功在疗伤方面也有这等功效确实有些与众不同。” 我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个,皱了一下眉头道:“最近情况不比从前,金国和各方面的势力都来到嘉兴。我们这边好手虽然增加了不少,可是却缺乏你这样的高手坐阵,如果完颜云花再要来个什么动作,我们就有些被动了。” 龙战天扫了我一眼,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云先生最近不是也没什么事情吗?你可以叫他过来。” 我摇摇头道:“他现在不适宜在江湖上露面,听说隐谷的白天雪将要到来,你认为他怎么样?” 龙战天想都没想的道:“白天雪此人虽然是个大义所在,不拘私怨的豪杰之士,可他却太过注重一些传统。你现在大肆拉拢江湖势力事实上是在将隐谷的传统势力打破,他会如何反应还很难说,不过我到听人说修紫暄对此没有表任何意见,我认为这不是一个好信号,你还是不要将希望放到他身上。” 我考虑了一下:“既然这样,只有找少林了。完颜云花现在的势力被我歼灭了不少,如果你是她,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龙战天冷冷的说道:“这个问题你不要问我,自己去想。” 我不以为意的摇摇头:“算了,不说这个。我听说邱处机现在去了蒙古还没有回来,全真教的人现在约束道教没有参与我们这场盛会,看来道教并不看好本王。” 龙战天没有回答,只是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我知道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就站了起来离开这里。 出了这个密室的大门,菊迎了上来关心的问道:“龙师情况怎么样了?” 我摇摇头道:“情况不是很好,看来今后就要靠我们自己。现在我们这边高手也算不少,应该能应付一下这些场面,就是不知唐清雅的武功到底是否能够胜过修紫暄,如果失败的话,隐谷恐怕又要声威大张,到时也许对我们不是很好。” 菊肯定的说道:“属下觉得不容乐观,殿下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我默然一会儿,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你去写一些请贴,现在来到嘉兴的江湖帮派都要请到,我要对此来次试探,看看这些门派的立场到底如何。另外,给唐天风一封信,让他出面送这些请贴。在三天内本王就要得到这些江湖门派的立场,到时事情就会好办的多。这个事情很重要,你要亲自去监督。” 菊点头之后我就没再说什么,离开这里从地道又回到望湖庄。 第五章 突袭金人 回到望湖庄的时候吴武和花胜已经回来了,将他们叫到凉亭中坐下之后我问道:“情况怎么样?” 吴武小心的看了我一眼才道:“金国这次看来对和谈的诚意很大,当属下询问为何赤雄烈会来行刺殿下的时候,金国特使吕子羽明白的告诉属下这是赤雄烈的个人行为,和他们金国无关。另外,他对我们当他们面处死的那些金人也毫无反应,到是他身边的几个女真人十分愤怒,不过却被他制止住了。属下据此判断,吕子羽这次肯定是得到金国皇帝的特殊授权,殿下可善加利用。” 我不置可否的继续问道:“高丽的使者如何说?” 吴武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这个高丽相比金国反到是嚣张不已,屡次出言无状,言下对我们大宋少有尊敬的意思,看来要想说服他们恐怕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我沉吟了一会儿,肯定的说道:“暂时先不要管高丽,对付完金国,高丽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本王还有另外一个想法,这次完颜云花牺牲掉那些倭国来的人,是不是因为他们金国和倭国达成什么不利于高丽的协议,害怕高丽知道后对金国不利?不管真假,只要将这些消息泄露给高丽,必要时,让那些俘虏或者吉田利家说上几句话,想必会收到很好的效果。你现在只需要将消息泄露给高丽的使者,然后设计一下,让高丽使者得到他想知道的消息。 至于金国,本王看,还是派人日夜和他们进行谈判,但是又不切入真正的正题,如果吕子羽问的急,你就告诉他,事情需要本王做主。反正就是不让他们闲着,又不让他们知道我们真正的想法,你知道该如何做了吗?” 吴武想了一会儿,补充的说道:“殿下这个办法绝佳,属下认为还可以从金国这边入手,让他们也猜疑高丽,这样效果会更好些。” 我也赞同的道:“你可以便宜行事,反正最终以达成目的为手段的准则。明天大理的哪个段智高也会到来,你将他直接引到本王这边来,不要失了礼仪。” 吴武点头后,我就摆摆手让他离开,然后又继续想了一下最近的事情,觉得现在也确实到了该解决江湖的时候了。 和菊说了会儿话之后,我就前往书房,写了几封给建康的秘密书信后,就拿出现在为止最详细的一幅军用地图,在图上弄出我们现在的情况。 默默的看了一会儿,心中就有了决定。 收起图正要出去的时候,菊进来告诉我:唐天风来了。 让他进来行完礼后,我问道:“唐门主有什么事情吗?” 唐天风神色古怪的说道:“天风刚刚得到一个消息,是关于金国潜入我大宋的那些高手去向的。” 我神情一震,连忙问道:“唐门主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吗?”上次费了那么大的功夫都只是抓了一些小虾米,实在让我有些不甘心。 没想到他大出我意料的摇摇头:“天风并不知道,只是有一个人告诉天风他知道,不过他却要见到殿下才肯说。” 我知道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平静的问道:“他是谁?唐门主好象挺困惑的?” 唐天风感叹的道:“此人就是上官家的家主上官剑,天风不是困惑,只是有些钦佩。天风今天刚从独孤家所在的客栈出来他就找上天风,想让天风帮忙让他能够见到殿下,并说他知道金人奸细的下落。天风当时有些犹豫,他见后就拿出了证据让天风看。天风看了这些证据才知道上官剑这些年其实一直是被人误解了,想到这些,天风就感到惭愧。” 我不动声色的看着他,静静的问道:“他这些年在做些什么?” 唐天风面上流露出佩服的神色:“上官剑在他兄长死了之后查出他兄长的死是有内奸的出卖。他觉得现在江湖上出面抗金的江湖豪杰不少,多他不多,少他不少,相反到是明的表示抗金,暗地里和金人勾结的这种人最危险。 他看到这种情况之后,在表面上他就不再谈论半点抗金的事情,而且对于抗金不再热心,可是暗地里他经常都会出手剪灭江湖中一些帮助金人的内奸和金人那边派来的奸细。本来他一直进行的很顺利,可是最近他却被金人反设计了几次,损失不小。 所以他就改弦更张,只是在暗中监视着这些人,最近他得到金人在嘉兴聚集的详细地点,但是却现对方高手太多,凭他的力量并不能消灭这些人,就想请一些可靠之人前来帮助。恰好他暗中去找独孤剑的时候听到天风正在为殿下说项,就找上天风,想求见殿下。” 我紧问一句:“你凭什么相信他说的?” 唐天风看了我一眼,肯定的说道:“有两点让天风相信他,一是他身上的伤痕,二是他的神情气度告诉天风的。” 我点点头,这样才合理,上官剑真的如同他所说的那样去做的话,肯定不会留下什么有力证据来证明这些事情是他做的,这是一个做这样事情的基本常识。看来江湖中当真是藏龙卧虎,什么人都有,就是不知上官剑这个人到底如何? 不自觉的想想我在船上看到的哪个上官天北的表现,半晌之后才开口道:“既然这样,你让他来见本王,如果真的确有其事本王不会亏待他的。” 唐天风神情一振,说了声谢之后就匆匆离去。 我让菊找来我身边白女方面的人,仔细的询问了一些在江湖中生的事情,肯定了在最近十多年内确实有一些离奇的案件生,不少江湖中人和朝廷的一些官员无端丧命,其中有少数最后现他们竟然是和金人有勾结之人。 得知这个情况后,在我心里对上官剑就有了三分信任,有些急切的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可以明白‘内奸比敌人更可怕’这样一个血的道理。 幸好唐天风没让我等多久,很快的就将上官剑带到我面前。 这个上官剑样子要比唐天风显老的多,估计他应该还不到五十岁,可是两鬓已经有些花白,额头还有两道不算浅的皱纹,双颊消瘦,鼻梁挺直,身材高瘦,比较特别的是一双手比常人略微长了些,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的眼睛,炯炯有神,给人一种坚定无比的感觉。 “上官剑见过殿下千岁!” “上官英雄不用多礼,请坐!” 被我安排在左手边坐下之后,上官剑先是看了他对面的唐天风一眼,然后有些急切的开口道:“剑早就听闻殿下的威名,但是却一直无缘拜见。此次冒昧打扰实在是迫不得已,还望殿下能少做客套,当机立断,否则迟恐生变。” 我微笑着道:“上官英雄不用急,你将事情详细的说出来,本王派人去了解情况之后才能行动。此并非不相信上官英雄,只是本王也需要对将士负责,所以还请上官英雄不要多心。” 上官剑眉毛动了一下,然后平静的说道:“是上官剑心急了。殿下想必是听唐门主说过上官剑的一些事情,剑就长话短说。这些年剑苦心设谋对付金人奸细和内部叛逆,对于他们的情况有了不少的了解。剑前些年也设谋对付了金人这些奸细几次,可是因为实力不足,收效不大,后来还反被金人所算。 剑觉得仅凭一家之力难于抗拒金人的这种入侵,就改变方法以监视为主,并暗地里给江湖通同道送信,让他们提防。这次剑现金人不少高手大举潜入宋境,并得到江湖上势力庞大的摩尼教和朝廷中一些官员的帮助。 剑原本想找一些江湖盟友来解决这些人,可是当剑将这个消息告诉剑信任的一个江湖朋友后,那些原本在剑监视中的金人全都秘密分散而逃。还有一些蒙面的高手意图攻击剑,幸好剑有所防备才侥幸逃脱。剑经过这次教训就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江湖中人,这次当剑重新探获金人消息之后,又听闻殿下对付金人之事,就想前来找殿下。 原本剑听说独孤家的长子在殿下这边任大将,以为独孤家和殿下关系非同一般,就想请独孤家为剑引见。当剑秘密潜入独孤家所在的客栈时,却现唐门主正在为殿下说项。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就表露身份和唐门主相见,得以见到殿下。此就是剑前来见殿下的事情经过,请殿下明断。”语气中流露出一种坦然。 见我默然不说话,唐天风也开口道:“上官家主的话句句属实,天风还是在上官家主现身之后才现他的到来,他能听到天风的话也很正常。” 我知道他以为我还是对上官剑有怀疑才这么说的,这也表露出上官剑的功夫非常懂得藏匿,确实是做秘密事情的人选。虽然我在心里愿意相信他,但我还是问道:“你说金人在嘉兴这里秘密聚集,他们具体在什么地方?” 上官剑沉声道:“就在嘉兴城外共月村中一户大户人家的宅院中,人数大约在五十人上下,每个人的身手放在江湖上都是可以独当一面,其中还有五人的武功远过剑。因为不想打草惊蛇所以剑没有进一步的查清他们的来历,不过剑怀疑他们是金人朝廷中的高手。” “上官英雄凭什么断定他们是金人朝廷中的高手?” “剑和金国朝廷中的高手交过手,他们给剑的感觉完全相同。” 我默然半晌,然后问清这些金人具体位置之后,我说了一声就走了出去招来花胜和杨林,让他们两人亲自去查看这个地方的情况,并让他们宁愿完不成任务也不要惊动这个院子中的人。 他们二人走后,我才又回到屋中对着上官剑说道:“上官英雄为国锄奸,甘愿冒如此风险,实在让本王钦佩。这样,现在金国是以举国之力来犯我大宋,仅凭上官家一家之力恐怕难于抵挡,不如这样,上官英雄和本王联合起来对付这些金国奸细大宋叛逆,不知上官英雄可愿意?” 上官剑闻言很明快的说道:“剑觉得让剑单独去查探金人奸细的情况更好些,只要殿下能够信任剑,必然会从剑这里得到金人的消息。” 我呵呵一笑:“上官英雄果然习惯于独来独往,也罢,也许上官英雄和本王合作更能给金人以打击,今后可要借重上官英雄了。” 上官剑客气了一声之后,我就询问起他过往的一些事情。从他的讲述中我知道了他这些年一直都是在暗中活动,秘密的铲除掉不少危害极大的内奸和奸细却不为人知,反到因为他表面上的举动让江湖中人都以为上官家已经放弃抗金,进而对他颇有微词。 起这些事情,上官剑虽然表现的有些无奈,但是却没什么其他的表现,看的出他并不后悔他的抉择,确实是一条汉子。 了一会儿,我的话锋一转问道:“上官英雄认识上官天南吗?” 上官剑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他是我大哥的儿子,因为不满剑不肯参加江湖上的抗金义举,所以就离家出走。” 我慢慢的问道:“那上官英雄知道他最近的情况吗?” 上官剑点点头道:“知道,还请殿下多多照顾!” 我点点头,装做无意中说道:“既然上官英雄知道,为什么还要去找独孤剑?” 上官剑看了我一眼,才说道:“殿下心思果然谨慎,剑这么做其实关乎到我上官家的一个秘密。剑教子无方,使得上官家的希望都放在南儿一人身上,剑不想让南儿也和剑一样一辈子见不得人,所以不想让他知道剑的所做所为。这点还请殿下体谅!” 想想哪个上官天北,我也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了。 望着上官剑,我肯定的说道:“既然如此,本王知道该如何做,只是委屈上官英雄实在是让本王过意不去。” 上官剑淡然说道:“剑之所为只是遵照先祖遗训,实在是算不了什么。” 话说到这里,我对上官剑的为人有了更多的了解,想了一下,我就给了他一条秘密同我联系的线路,让他如果有重要情报就用这条线路告诉我,并让他随时和我保持联系。 上官剑很爽快的同意了,唐天风也说了几句热闹场面的话,使得场中的气氛变的活跃起来,开始那种还有些彼此猜忌的情况被一扫而空。我也借此问了唐天风和独孤剑商谈的情况,得到满意的答复之后,我突然冒出个念头,让唐天风将独孤剑也叫来,也许这次他也可帮上忙。 唐天风走后,我让上官剑先调息一下,等会儿还需要请他出力,他同意之后,我就让人将他带往一处静地,让他安心的调息。 接着我对菊吩咐了几句,很快战天豪就将那五百亲卫秘密集合起来,我这边的高手,包括刚加入的楚分天和被我安顿在庄子中的南海派的白家兄弟都被我叫来。 我只是大略的告诉他们,我接到秘报,金人想要对我们动手,我们需要预先做防备。然后我就让他们去准备,也许等会儿用的上他们。 将这些人弄好之后,我又给丐帮和少林去了封密信,让田千里和少林为的几个人都到我这里来。如果上官剑的消息被证实,那么这次恶战的规模肯定不小,没有一些绝对高手当主心骨是不行的。 唐天风和我见过的独孤剑先到来,同行的还有哪个要挖我眼睛的泼辣姑娘----独孤月。 看到含笑而立的我,独孤剑的脸上出现一种淡淡的笑容:“原来果真是殿下,当时独孤剑还不敢相信。见过殿下千岁!” 独孤月看到独孤剑跪下来,睁着大眼睛仔细的打量我几下,才嘟嘟嘴,不甘心的跪下道:“独孤月见过殿下千岁!” 我连忙上前将他们亲手拉起来,在拉独孤月的时候,这小妮子还狠狠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想将我的五脏六腑都看清楚似的,明显还是记着哪天的事情。 将他们父女拉起来后,我亲切的说道:“独孤门主和本王不是外人,以后不用如此。独孤将军因为有军务在身,所以这段时间不能来这里,如果独孤门主想去见他的话,就和本王一起回建康如何?” 独孤剑对我表示亲切的话语露出感动的表情:“殿下如此看的起胜儿,是他的福分,也是我们独孤家的福气,独孤剑绝不会因私废公。请殿下千岁放心!” 我呵呵一笑:“本王信得过独孤门主的为人,不然独孤月姑娘也不会到本王军营那里讨说法。坐吧,月姑娘,你可是见过本王的,不用这么拘礼,随便点,现在你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下次可不要再到本王军营那里去找麻烦了。” 独孤月看了她老爹一眼,然后乖乖的说道:“上次是小月失礼,还请殿下不要放在心上,小月在这里给殿下陪礼了。” 看到又要跪下,我连忙上前拉住她,还没有说话,我就听见一声极为压低的声音:“你这个家伙害我让父亲责骂,早晚我小月会找回场子的。”一派江湖女流氓的口气,让我看着独孤月微笑的面容了一下呆,怎么也不相信这话是这个小姑娘说出来的。 一声轻轻的咳嗽让我马上清醒过来,苦笑着对我露出非常和善笑容的独孤月摇摇头,然后就转过头去看独孤剑。刚才独孤月是用传音,而且声音极低,估计除了我们两人听到外,旁人都不知道,看到我望着她呆的样子,说不定还会有什么不好的联想。 这个姑娘绝对不是个好吃的果子。 心下苦笑着,我对独孤剑说道:“独孤门主的风格让本王佩服,这次本王这里还要仰仗独孤门主出力了。” 独孤剑习惯的一摸胡须,微笑着说道:“殿下不是说过和我们独孤家不是外人吗?何须对独孤剑如此客气,有事但请吩咐就是。” 我对独孤剑满意的点点头,就端起面前的茶杯敬了他一下。没等我喝完,杨林就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看到我就急声道:“殿下,属下已经查探确实,那里的确有一帮来历不明之人,个个武功出众,而且防护上外松内紧,不向一个平常大户人家的庄园。属下先来回报,花胜还在那里监视。” 我将茶杯重重的一放,站了起来大声道:“好,召集人马跟随本王出去,要快。独孤门主,看来有什么话要放到回来后说了。” 独孤剑也站了起来:“抗击外敌是身为汉人的本分,殿下何需客气。” 随着我的话语,望湖庄一下热闹起来,战天豪等几个为之人都被叫来,说了一个目的地后就让他们带队前去。我自己和一众高手同行,彩云也被叫来一起去。要走的时候上官剑向我提出让这些江湖高手换上普通的护卫服,这样更能取得成效。 我也觉得不错,让菊照办之后,吩咐了真知明随后带队赶来,我就带着护卫影子和这些加入的高手走到庄外放马的地方。正要上马的时候,田千里和少林的了空悟缘等人也到来。 了声:“路上再说!”之后就让他们也跟随而行。急匆匆的冲出望湖庄之后,我才将大致的情况同田千里了空悟缘说了一遍。少林的人双手合十,念了声佛,田千里却是意兴飞扬,眼中露出一丝寒光,表现的极为兴奋。 我又一一的介绍了我身边的那些化装了的江湖高手,但是却将上官剑漏过了,因为他现在的身份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唐天风和独孤剑两人也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起他,所以到了后来,除了有数的几个人,没人知道,我这支队伍中其实有江湖上四大世家的三位家主加入,再加上其他的高手,估计说我们这队人马可以对抗整个江湖都不为过。 等我们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战天豪带领的亲卫队已经和对方交上手了,喊杀之声不绝于耳,连环弩特有的扳机声和手榴弹爆炸的轰鸣声让我们远远可闻。看来对方的警觉也很高,使得战天豪只能用强攻了,不过这样一来,伤亡只怕会不小。 我在目标地外勒住马匹,抬眼打量现场中的情况。 这是一栋传统乡绅的四合庄园,看上去占地范围还很宽广,不过现在已经被破坏的一塌糊涂。红色的大门被推倒在地,高大的围墙也是破洞处处,亲卫军的将士正从这些破洞狂涌而入,手上的兵刃映射着天上的的残阳出森寒的光芒。 我扫过倒在地上的尸体,从被破坏的大门处往里面望去,现还有不少尸体都倒在路边,穿护卫军军服的占绝大多数,显示出为了夺取这些突破口我方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这也表示出对方也不是易与之辈,看来这次真是抓到大鱼了。 现在战斗已经延伸到庭院和房子中,对方占据着有利的地形对我们进行顽抗,而我方就以绝对多数的人数和强大犀利的火器进行狂猛的攻击,有一群士兵还抱着一看就是刚砍来的大树撞击着对方屋宇的房墙,使得那幢看起来坚固高大的房子摇摇欲坠,灰尘不断的落下,照情况看要不了几下就可以将这个房子撞塌。 就在我打量着战况的时候,花胜不知从什么地方跑来,看到我连忙说道:“殿下,属下刚才在这里监视的时候现有三帮人进入,总人数是二十四人,到现在还没出来。而且属下还现最后一帮人有几名女眷,同行的人更无一不是高手。属下以为对方现在脑人物也在里面,请殿下决断。” 我不动声色的看了里面激烈的战况一眼,然后平静的问道:“这场战斗是如何打起来的?我们的布置又是如何?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花胜马上答道:“在战统领带人来的时候,这些人就出信号,属下迫不得已只好射杀了对方几个放哨之人并虚张声势让屋中人以为被包围。然后战统领就带人过来和属下汇合,将这里包围起来,并派人去将周围的民房控制起来。 这个时候对方突然动突围,出来的人个个身手不凡,我方一时伤亡惨重,战统领亲自带人出手,再加上火器弓弩的帮助才将这些人逼回去。后来战统领就下令强攻,经过激战我们攻占了大门,将对方逼回房中。现在我们已经将此地包围起来,这面就是我方攻击核心所在,对方的抵抗也很顽强,战统领正在前面亲自指挥,现在战况对我们有利。” 我扫了一眼周围严阵以待的士兵,在心中默划一下,肯定此地已经是被包围,就是不知敌人是否有密道之类的暗道逃命。看了看周围相隔有些距离的普通民房,我沉声说道:“我们还等一刻钟,如果对方不突围,对方肯定有密道逃生,花胜,你先带人去监视这些民房,看看有什么动静。杨林,你带人去周围看看,如果有所现就用烟花为号。菊,你让人将对方的尸体抬几个过来让本王看看。” 几人领命而去之后,我对身边的人说道:“请大家做好准备,等会儿就要动手了。”我身边的人一阵沉默,几个和尚闭上眼睛开始低声念着不知名的经文,似乎是在进行度。 我走到悟缘的身边低声道:“等会儿希望大师不要心软,这些人绝非善类。” 悟缘闭着的眼皮动了动,没有说话。我也没再说什么,走到菊抬过来的几具尸体旁看了起来,这些人大多是被连环弩射杀的,衣服很普通,看不出来什么,不过掀开他们头上的帽子,他们脑门上的光板和两边的小辫,就显露出他们真正的身份。 他们是金人,金人和我们汉人最大的区别就在这里,他们喜欢将自己的脑门刮干净,然后在两边留下一些古怪的小辫,也许这是他们的传统,不过现在却成了辨认他们的最好依据。 到此,我一直有些悬着的心才放下来,这次看来真的是抓到完颜云花的尾巴了,吃瘪了这么多回也该让对方知道一下我的厉害。 想到得意处,我对站到护卫中的上官剑暗地里点了一下头,表示我对他的肯定。他表情的平静的看了我一眼就将目光又投向屋中的战场上。 彩云此时低声道:“表哥,我看我们可以分一批人去做防备,如果万一出现什么状况,我们也不会没有防守之力。” 我同意的说道:“你说的不错,如果这些人真的是完颜云花的手下,那么他们选择这里肯定有他们的道理。彩云,那你等会儿同唐门主,独孤门主和二十个护卫做为机动力量留守,看情况再增援。” 彩云同意之后,我就又将我的命令转告唐天风和独孤剑,他们都没什么意见,然后大家商量了一下配合问题,大致方针就这样确定下来。 刚定下这个计划不久,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喧哗,一群为数大约三十的敌人凶猛的从屋中冲出来,伴随着这声喧哗的就是房屋轰然倒塌的声音,一阵遮天盖地的灰尘飞扬起来,一时将前方完全掩盖,让我们的弓弩手暂时成了摆设,挥不出威力。 敌人突围的时机和方法选的极为恰当,显示出高明的判断力和坚强的心理素质。 我紧紧的盯着被灰尘暂时掩盖住的战场,耳中听到里面不断的传来惨叫和兵器交击的声音,心中估量着战况的演变。 没过多久,我方一些士兵就退出灰尘分布地,意图在后面再行组队攻击,可是敌人却跟踪而来,紧咬住他们不放,两队人一个退一个进,很快的就出现在我眼前。 此时我看清对方的情况,三个拿着大刀的粗壮汉子打头,十多个拿着各样兵器的人在两边护卫,中间还有两个穿着华丽衣服的中年人正面色冷漠的在指挥,左边哪个口中不时命令着队伍改变攻击的方向,每一次改变都击中在我方队伍的软肋中,使得我方部队难于形成组合攻击,让我方队伍的人力优势挥不出来,被逼和他们拼单人的力量。 以长击短,这群人的指挥果然不凡,可惜在这种情况下,再优秀的战术指挥也是白搭。 冷冷的注视着这群人的动静,对倒在对方兵器下的士兵视若无睹,暗地里估计出手的时机。战天豪到现在都没出现,显然是被敌人缠住,亲卫护卫军因为缺乏绝对的高手为他们赢的时间组织进攻,现在已经落在下风。 虽然时间一长,敌人的攻击力必然会衰弱,但是我方的伤亡一定是难于接受的,现在当务之急就是阻止这些人继续前进,让亲卫军有时间重新调整好攻势。 的拿定主意之后,我对楚分天,白家两兄弟说道:“请三位拦下对方打头的三人,能够伤敌最好,不能的话也要拖住他们。” 这三人也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应了一声,拿出兵器就冲入院子中加入了战局。 楚分天的兵器是日月双环,先是日环一轮,轻轻磕开对方的兵器,然后月环乘机攻向对方的门户大开的胸膛。一手双式,一下就将对方的攻势化解,逼的对方变招,让此人原本气势狂猛的进攻一下就变为竭力的防守,情势整个都变了个。 果然不愧为高手! 暗赞一声,我又看向白家两兄弟,他们武功虽然没有楚分天那么高,但是他们显然擅长连手合击,双人双剑变招换位迅,将另外两个拿刀的大汉生生的挡住,虽然不能说可以胜他们,但是暂时拦住他们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也许是感受到什么,敌方队伍中的左边指挥人将目光转向我们这边,刚好和我的目光相撞。我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愕然之后就是一片下定决心的果决,俊秀的面容上也浮现一种认命的觉悟。 此人再大声呵斥了几句之后,这些人突然脚步一停,就地和我们纠缠起来,使得我方原本退后组织进攻的脚步一下都被打乱,估算频率上又出现不协调。 不错,我赞了一句,然后低声问平常护卫打扮的上官剑道:“你现的那几个疑似金人朝廷中的高手之人在不在里面?” 上官剑摇摇头低声道:“不在,这个指挥者剑前来查探的时候也没有现,看来敌人还有实力没有摆出来。” 我冷哼一声道:“不是没有摆出来,这些人本来就是用来吸引我们的诱饵。彩云,你注意了,看他们的样子是想将我们这边高手都吸引住,估计我们动手之后真正的核心之人就会有行动了。” 彩云坚定的道:“表哥放心,彩云知道该怎么做。” 我点点头,然后就对已经跃跃欲试的田千里道:“帮主也看到了,这些人是不折不扣的金人,对他们我们根本就不用讲什么江湖规矩,请帮主动手吧!” 田千里大喝一声,也冲入战圈将对方两个人圈入他的打狗棒中,棒影挥洒间将敌人的兵器似乎毫不费力的磕飞,然后棒头就点上对方的咽喉,这两人晃了晃就倒在地上,田千里的棒影接着就缠住另外几人,将敌人左翼上的攻势完全接了过来。 当我的目光望向少林来的三人时,他们低声喧了一声佛号,包括了空在内的三人如同大鸟一样的飞起来,凌空扑向敌人。 了空的双手一分,一股绝大的压力向着对方为之人送去,看来他还有些自重身份,不肯对付那些小虾米,不过他肯出手就已经告诉我少林已经决定靠向我这边了,不然以他少林掌门的威严,怎么会被我说动而亲自出手? 这个结论让我心花怒放,有了少林的帮助,整个江湖一半都是我的天下了,隐谷现在已经是难有回天之力了。 心情愉快下,我又看了悟缘的出手,他的对手是另外一个站在中间的敌方指挥者,不过我一直没有看到这个人说什么话,他总是很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包括看到悟缘狂猛的进攻,他冷漠的脸上也没有半点变化,只是抽出他的长剑迎了上来。 剑光闪烁间,一圈青虹乍然出现,犹如漫天的寒光怒放,凶狠万分的向着悟缘扑了过来。没见悟缘有什么动作,他移动的身影突然变快,一下就撞入这些寒光中,当我们听到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之后,悟缘已经没有半点变化的又出现在我们眼前,似乎刚才他根本就没动手。 此时他的对手剑光突然一顿,显现出此人倒拿长剑杵地的身躯,冷漠的脸上还是没有半分变化,只是目光狠狠的看着已经停下来的悟缘,过了一会儿,此人的一口鲜血喷出,手一软,就此到地,再无声息,自始自终他没有说一句话。 此人倒地之后,另外哪个被了空缠上的人悲嚎一声,一柄软剑出现在手中,画出条条银虹向着了空杀来,出手间有着难言的悲愤。 了空似乎喊了一声佛,游刃有余的将他的那些攻势化解,然后一声使人耳鼓作响的声音传了出来:“施主败局已成,何不下令停手,免得多伤人命。” 此人冷笑着大声道:“你这个少林秃驴能做主吗?少废话了,我们大金国的武士是不怕死的,接招吧,死秃驴。”说完,更狂猛的向着了空攻击过来。不过了空的武功比他高出太多,不管他如何进攻了空都可以从容化解,有时还可以说他几句,但了空就是不肯下辣手解决他。 对于了空这种能做却不做的做法,我是十分不满,不过现在因为敌方的脑被缠住,敌方的攻势已经无法展开,相反到是我方的攻击现在已经被组织起来,一个波次接一个波次的向这些这些人扑去,犹如大海在冲击着一群小舢板,每一次波涛都可以卷走一些舢板,使得舢板的覆灭只是时间问题。 看到我方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我正要和彩云说什么的时候,突然空中传来烟花爆炸的声音----是杨林出的信号。彩云不等我吩咐就带着归她指挥的那帮人匆匆的赶去。 我的目光再次投注在眼前战场的时候,战天豪高大的身影终于出现,他一刀砍掉一个敌人的脑袋后就大声喝道:“儿郎们,给老子狠狠的杀,这帮杀不尽的金狗敢伤我儿郎,看刀。”话语刚落,他就冲到一个从我方士兵的身体中抽出兵器的金人面前,大刀卷起一阵狂风将他包裹起来,等这阵狂风冲过之后,这个金人已经成了一具无头尸体。 看到这种情况,我断然命令道:“全部给本王上,尽快的结束战斗。菊,你去将了空掌门的对手解决掉,要快,楚分天,你将对手给本王活擒了。” 随着我的命令,我身边的高手群终于出动,几个人对付一个迅将对方给解决,不到十下呼吸的时间,对方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人,楚分天也将他的对手制服踩在脚下。哪个和了空缠战了许久的对手,被菊从后背将剑送入他的心脏就此了解了他,让了空看的低头宣佛不已。 我走了过去看了一眼了空,哼了一声就走到楚分天的身边,先让战天豪带人去搜查这里有什么地道之类的东西,然后看向哪个正非常不甘心的俘虏,此人凶横的脸上充满一幅要吃人的表情,双目喷火的望着我,估计如果他还能动弹,他一定会冲上来咬我一口。 让自己的脸上浮现出看起来很和善的微笑:“不要怕,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呸,你这汉狗,要杀就杀,休想问老子事情。” “哦,你叫我们是汉狗,那你为什么要说汉话?你们这些人现在还有几个能说女真语的?要不要我告诉你们女真话该如何说?” 此人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话,愣了一下才继续骂道:“你这汉狗又想出什么诡计,尽管来吧,看我阿突兰是不是会怕你们。” 我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点点头:“好,好,本王就喜欢你这样的人。菊你来处理这个人,诸位,我们先到外面去等等。”说完,我就走了出去,其他人6续的跟了出来。 了空是最后一个出来,看到我念了声佛号之后温和的说道:“殿下,此人已经降服,是不是能够宽大为怀,以让世人知晓殿下广阔的胸襟。” 我冷冷的回望着他,半晌不说话,但是了空的脸色没有半点变化,似乎对我并不畏惧。收回目光,我冷漠的说道:“大师可能是在少林寺中念佛多了,不知道这些金人到底是如何对待我们汉人的。不过就算大师不知道这些,也该知道北少林的一把火到底让多少少林子弟丧命吧。哪个时候金人可有半分宽恕为怀?” 了空再宣了声佛之后才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冤冤相报何时是个尽头?殿下是一代仁主,为什么还要拘泥于过往的恩怨。海纳百川终成广大,殿下也当关注于天下苍生,只要能为天下之人谋的安生立命的所在,一切过往恩怨又何必太计较。” 他的话确实挺有说服力,也有一定的道理,可惜的是太过不切实际。 我看了他几眼,突然呵呵笑道:“说的好,说的好,大师说的实在太好了。这样,等本王将金人杀个几十万之后,大师去让金人放弃这些恩怨,然后我们大家坐下来好好的喝茶聊天,你好,我好,大家好!大师看这样如何?” 了空脸色终于变化了一下:“阿弥陀佛,殿下是在消遣老衲吗?” 我继续笑道:“那里,那里,本王只是让大师挥所长而已。大师不想这么做也不要紧,只要大师能说动金人投降本王,本王就算放了这个金人又如何?大师能办到吗?” 听到语气有些不对,悟缘此时插口道:“佛虽慈悲,但也降妖除魔。金人欺凌我大宋多年,这次又是主动来犯,殿下所为也无可厚非。师兄虽然悲天悯人,可金人却冥顽不灵,此乃天数非人力所能抗拒,师兄无需为此懊恼。” 了空也许是明白我已经是很容忍他了,听到悟缘圆场的话,念了声佛号低声道:“了空无状,得罪殿下!” 我摆摆手道:“不用如此,大师有自己的坚持,本王有自己的方法,但是我们都是希望天下安定,百姓能够享受太平。只要殊途同归,就不需要强求步调一致,只要大家能互相谅解,互相扶持就已是天下之幸,百姓之福。” “阿弥陀佛,殿下高见!” 话语中,我看到菊神情振奋的走过来对我耳语道:“殿下,果真是完颜云花的人,不过完颜云花和一些重要的头目都从地道逃走,被属下所杀的哪个人就是完颜云花的亲信。” 我点点头随意的问道:“阿突兰怎么样了?” 菊回了声‘死了’后就不再说话。 我没有再问什么,仔细的考虑起这个情报给我的信息。完颜云花,这个一直只知其名,不知其人的对手不知道什么原因在这里召开聚会,但是却被上官剑无意现通知了我。战天豪的突然进攻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他们就设法突围,用一部分人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主力从地道逃跑。 不过这个地道显然不是可以随意使用的,不然花胜就不会看到有人从大门处进这个庄园,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地道一次肯定不能通过多少人,很有可能就是容少数人逃生的一般地道。情况果真如此的话,他们必然逃不远。 就是不知彩云那边到底如何,是不是真的现敌人主力所在? 就在我考虑中,远方再度响起烟花爆炸的声音,这个声音让我精神一震,神情激动的喊道:“通知战天豪留下一百人防守,其余的人跟本王来。”说完,我就冲向拴马的地方,一跃而上,向着烟花指示的方向迅的冲了过去。 当我们冲到那里的时候,双方的人马正在激烈的交手。对方二十多人保护着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向着远方的小河迅猛的奔去,彩云等人正拼命的进行阻拦,迟缓他们的行动。 独孤剑和独孤月父女两个正和四个金国高手交手,已经占据上风,不过他们却被拖住,不能支援彩云的行动。唐天风到是威风八面,双手舞动间,好几个金国高手都倒了下来,看地上躺的敌人,估计有一多半都是他的杰作。不过当一个金国高手将自己的外衣解了下来,鼓风成盾,拦截住他的暗器后,他的攻势一时受阻,暂时不能再做出有效的攻击。 彩云此时带领着杨林金凤柔同一帮护卫拼命的将对方死死的咬住,使得对方不能不分身对付他们,两边的人就这样边打边跑的纠缠着,不过彩云成功的将对方逃跑的时间拖延了下来。 我没有多少废话,狂喝一声,当先从马上凌空而起,对着正和独孤剑交手的一个人扑了过去,手中的单刀挽了个刀花劈向他的脑袋。 眼看我就要对这个家伙破额而入的时候,一柄长剑如同毒蛇般的诡异出现,抢先一步刺入这个家伙的喉咙,使得我的刀无功而反。 我见此,丢了句“不要和本王抢”就向着下个目标冲去。其他的人也纷纷出手,一时之间我们这边的高手蜂拥上去,差点就把金国人给吞没了,反到让我一时插不上手。 此时金国方面的人不要说逃走,就是移动也很困难,不过这些人明显比刚才那批人武功为高,面对我们这么多的高手,不仅没有慌乱,反到围成一个圆圈,拼命的进行抵抗,最为了得的就是围在当中哪个女子身边的七名高手,他们的兵器各不相同,但是同样都是武功卓杰。在他们的带动下,这些人堪堪将我们的攻击挡住,不过他们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悟缘看到这种情况,低声喧了佛,然后欺上一步,一记刚猛的掌劲狂野的打出,没有任何花俏,纯粹是以力胜人,这也是混战中最有效的手段。 闻听到掌劲冲破空气的声音如同风雷乍爆,悟缘面前这位手拿厚背刀的金人,面色一变,大喝一声,刀招一变,一声尖锐的划破空气的呼啸响起,宽大的手上浮起暴起的青筋和硕大的骨节,一脸愤怒的迎着这阵掌风攻去。 悟缘面色如故,原式不变的继续攻了过去,劲气迸,半点不畏惧的用掌风硬接对方这一刀,对对方威猛万分的刀法毫无顾忌。 “轰”的一声巨响,双方的招数碰上了,在我的观察下,悟缘是在手掌要碰上对方的大刀时,突然变化了一下,左手避过对方的刀锋拍上对方的刀身,使得对方刀招一顿,然后右手继续攻击,将其掌劲送入对方的空门要害。 敢用这样的招数,明显表示出悟缘有不止胜过对方一筹的实力,而且他也打算战决不想拖延。 悟缘的对手和他对了一招后,就如同喝醉了酒一般,脚步歪斜的后退了几步,不过没等他再组织起攻势,悟缘再次一进一退,然后不再理会对方,径直去找下一位对手。 悟缘的对手在他转身之后,就轰然到地,那把大刀从主人手中垂落了下来,掉在地上,不过因为在混战中,此人在到地后很快就被我方进攻的脚步所掩盖了。 田千里的对手是一个手拿独脚铜人金人,光头圆目,一看就是位悍勇之人,不过他好象和田千里认识,不仅他口中高声喝骂着田千里,田千里的眼光中也流露出愤怒和仇恨的光芒,显然是和他有着前仇旧怨。 这个金人比方才哪个拿大刀的金人武功要高不少,沉重的独脚铜人在他手中如同轻飘飘到毫无力量的棉花,变换出种种匪夷所思的攻击路线,使得田千里的打狗棒不敢近身,只是不断的变换招式在周边寻找着机会。 铜人挥洒,棒影横空,各种精妙的招式不断的涌现,让人目不暇接,果然是棋逢对手的一场撕杀。 了空的对手是一个拿着软鞭的金人,手上的软鞭不断的变化出种种精妙的攻击方式,如同不断吞吐的毒蛇一般,意图缠上了空的身体。不过了空的武功高出他太多,根本不需要躲闪,只要他的鞭子近身,一掌挥出就将他的长鞭逼退,还威胁到他本身,让他不得不变招自保。如果不是了空太过迂腐的话,估计他们已经分出胜负了。 就在我看到这里的时候,上官剑不知从什么地方跑来,低声对我说道:“殿下,剑看到的人就是他们,不过却多了两个剑认识的人。” 我也急切的回道:“他们是什么人?” 上官剑也回道:“田帮主的对手是金国著名的高手,‘铜人’黑不云,了空掌门的对手是‘长鞭’赫连柔,这两人在金国的名声极响,是仅次于赤雄烈和完颜复归的高手,不想他们也来了,看来金人这次一定是有重大图谋。” 我冷哼一声:“不管他们有什么图谋,也要先有命去完成。上官英雄看到哪个拿着长剑的金人吗?如果能够缠上他,对方的中心就会暴露出来。” 上官剑明白我的意图,不多说废话,长剑出鞘,配合着已经在和对方交手的白家兄弟向着这个紧守住最后门户的金人扑去,洒下一片寒冷的剑光,辉映着天上的斜阳。 当我的目光一一从楚分天,独孤剑,唐天风等人身上扫过的时候,现现在我们这边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如果单单按照数量上来说,对方每个人都要接我们至少四人的进攻,虽然实际上达不到这个理想的数值,但是金人这边已经应接不暇,防线即将被突破已经是必然的事情。 此时悟缘和唐天风已经双双将自己的对手解决,两人似乎同时看上了哪个正顽强的抗拒着我方三名护卫的金人高手,不约而同的向着他扑去,狂猛的掌风和一闪而逝暗器划过之后,刚才还威风无比的这个金人就颓然倒地,我方的攻势顺势进逼过去。 悟缘和唐天风互相看了一眼,也不答话,双方身影一闪,从两个不同的方向再次向敌人冲去。 极短的时间中,我方就已经占据到完全上风,对方的防护圈因为几个支柱的倒塌,已经不成规模,只要再加一把力,对方就会淹没在我方的人流中。 就在我暗地里点头的时候,战天豪粗大的嗓门喊了起来:“你原来是赤雄烈那死老鬼的弟子,给老子看刀。”这个声音极大,全场可闻,让人侧目。 我扫了那边一眼,然后看看仍然在我身边的几个人,大声喝道:“你们都给本王上。杀!”随着我的这声话语,这些人拔出兵器出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凶猛的冲了过去,见缝插针的向着已经陷入重围的金人喊杀而去。 后的时刻终于来临。 兴奋中,我不理菊的劝告,猛然的向着了空的对手赫连柔扑了过去,手中的单刀使出一套最简单的**刀法,向他斜切了过去。 赫连柔对我进攻显然有防备,长鞭一转,划出条条鞭影,试图将我逼到他身外。我当然不会让他如意,长鞭是远击兵器,近身攻击是它的弱点,身行一转,闪过对方的这招,继续向他逼近。 他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让我如意,可惜的是他还没来得及变招,了空的一记拳劲和菊闪烁的长剑就将他的招式拦截住,让我顺利的进入他的身边,单刀一变,对着他的脖子抹了过去。 就在我以为将要一击得手的时候,这个赫连柔的身体突然如同一下就将骨头给抽走一样,身体一阵奇异的扭动,整个身体一下就矮了一截,让我刀出无功,从他已经变矮的脑门中掠过。 原来他擅长软功,怪不得叫赫连柔。 没等我再攻击,我就感受到周围的气流生变化,一道汹涌奔腾的潜流划破周边的空气,向我撞了过来,如果挨上一记,不死也要躺上好几天。 阴柔的武功最好的办法就是用阳刚的功法破解,精擅阳刚功法的高手天生对阴柔的武功就有着一种本能感应。不知是赫连柔狗急跳墙还是胡乱招,他竟然忘了刚才将他耍的团团转的了空可说是当今阳刚功夫的席代表人物。 就在我想硬接对方这一记攻势之时,我身边涌出狂猛的劲气,越过我直接撞上这道潜泳的暗流,出一阵如同闷雷般的连响声,空间的气流也急剧的变化者,让我暂时不能掌握住周围的变化,这让我再次肯定了我的武功确实不是没有缺陷的。 不过这种心情没有影响我的进攻,看到赫连柔和了空这记可能是金刚掌还是韦驮拳的硬碰后身躯一晃,脸色变白,左手无力的垂下来,我就知道机会来了。 菊也知道我的心意,身影一晃,抢先一步的攻了上去,赫连柔眼中射出愤怒和凶横的光芒,拿鞭的右手一抖,虚空中出现一道闪动的寒光,竟然是从他的鞭柄中弹出了一柄短刃狠狠的向着菊刺来。 在菊变招的时候,我却趁机出手,一刀砍在赫连柔已经没有半点防护的脖子上,深深的嵌入进去,从刀上传回来的感觉给我向砍中棉花一般。 我觉得有些不妙,正要抽刀后退的时候,赫连柔原本已经垂下的左手直直的一抬,整个手臂突然从他肩膀上分裂出来,在激飞的鲜血中,迅疾无比的向着我胸膛射过来,诡异的让人头皮麻。 这是什么邪功,这么没看到天邪宗的典籍上记载? 脑中想着这个问题,我手下可不慢,立马松手放刀,身子一侧,避开了这招,恐怖的手臂带着一阵腥风向着我身后的了空飞去。 了空双手一合,一声低沉的佛号响起的同时,他的双手一分开,一道给人巨大压迫感的气劲,迎上这条手臂,在撞飞它之后,还将它的主人撞的向后飞退,整个胸膛都凹了下去,连赫连柔的背部都呈现出一种凸起,可见了空这招强绝霸道。 带着我短刀的赫连柔被这一下带的整个人飞过上十步的距离,无巧不巧的刚好被送到哪个戴着面纱的女子前,才颓然无力的倒在地上,整个形象让人惨不忍睹。 被这个动静所惊动,这个女子的目光向我望了过来,看到我,她的眼中流露出一种可怕的寒光。冷冷的哼了一声,身行一侧,手中的长剑就向我标射过来。 恰好此时,我方几路人马共同突破,将金人的防御彻底摧毁,随着几个金人高手临死前的惨叫声,金人有组织的抵抗终于被完结,所有还剩下的人只能凭着自己的本领生存下去,不过这个机会实在是太小了。 就在我冷笑着看着被我怀疑为完颜云花的女子向我扑过来的时候,一道凶猛无边的杀气将我锁定,虽然这里的有不少人,但给我的感觉就是我一个人在面对这个意图搏杀我的高手。实际情况当然不可能是这样,但是我的感觉就是如此。 有个绝顶高手锁定了我。 没等我再继续想下去,一声熟悉的烟花爆炸声又出现在我耳朵中。 该死,后面又出现什么问题,我不是派了一百人善后的吗? 大喝一声,我尽全力运起我的功法,周边空间气流的变化动向都映射入我心间,我可以感受到一阵绝强的压迫从我的左侧传了过来,而且在迅的增强中。 哪个方向?该死,田千里是怎么搞的,这么半天都搞不定这个家伙。虽然有些恼火,但是我的心灵却一片平静,身行微微一侧,看着斜后方扑来的那道人影手中铜人幻化出耀眼的光彩,从我这个方向看上去,刚好被夕阳所挡。暗红色的光芒照射在他身上,让他如同地狱出来的魔神一般,有种摄人心魄的威猛豪雄的气势。 与此同时,哪个疑为完颜云花的女子也在黑不云的这种攻击下,用一种极为灵巧的身法闪过阻拦他的我方高手,如同一条泥鳅般的向我冲了过来,配合着黑不云,让我一下似乎陷入两面受敌的困境。 幸好,我这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高手,哪个女子被我的几个护卫拦住,而黑不云这边,先是楚分天的身影出现在黑不云的身边,日月双轮先后的在黑不云身上招呼了一下,但是黑不云竟然毫不防护,放弃一切的硬挨了他两下突破他的阻拦。然后战天豪的粗壮的身躯也出现在我的视野中,他似乎喝骂了一声,然后兜头就砍,看样子,如果黑不云还敢硬挨,可能就要被砍成两截。 可是事实又出乎我们的预料,黑不云仍然选择硬挨了,战天豪威猛无比的刀法只是在他的额头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就被卸到一边,看来这个黑不云的功夫和赫连柔相反,他是练的硬功,看样子还挺厉害,连和他同级别的高手他都敢硬挨。 不过战天豪的这一下让黑不云狂冲过来的度到底还是受到了影响。了空和悟缘两人先后出现在他前进的路途中,双手同时合十,双双的击打在他身上。 这两个少林顶尖人物出手,就算黑不云的硬功达到化境,也不可能和他们硬碰硬。一声如击牛革的沉闷声音响起,黑不云庞大的身躯被撞飞,口中喷出黑紫的血块,似乎还夹杂着内脏,但手中的独脚铜人继续向我飞来,意图让它来帮助主人获得成功。可惜,他的这招,我经历的太多,菊的长剑只是轻轻一拨,就将其攻击方向改变,斜向着天空飞去。虽然落下之后可能会伤到人,但是现在已经是没有威胁了。 就在我看着黑不云被解决的时候,我心灵中闪过警觉,头部下意识的一转,一缕让我感觉到无比寒气的剑锋从我咽喉前划过,让我的皮肤似乎都出现鸡皮疙瘩。 从没有这一刻我如此真切的感受到死亡的危险,就是赤雄烈的狂猛冲击我也从没有想到我会死亡,但是此刻,我真实的感受到死亡的威胁离我就仅仅只是那么一线距离。 闪过这一剑之后,现失职的菊出现在我身边,拦住正想对我出第二剑的哪个女子,右手的长剑含怒而,逼开了对手攻向我身体的剑光。 菊手上的剑芒闪烁,狂野的剑气如同狂风暴雨,又如同恶魔的诅咒,无孔不入的向着对方的空隙倾泻,紧紧的压制住对手,将对手的剑光逐步压逼,对手原本闪动的寒芒已经成了微微的萤火之光,表现的岌岌可危。 此时了空和悟缘已经来到我身边,而周围的战场也恢复了平静,除了面前这个女子外,最后一个金人的身体上也被插上彩云的长枪和金凤柔单刀,战局要结束了。 虽然我没有和这个差一点就干掉我的女子说过话,但我却明白她不是完颜云花。没有什么理由,我就是知道她不是完颜云花。不过这个女子绝对是一个刺杀的高手,而且也懂得配合和抓住时机,不然他那能这么轻易的就避开拦截她的高手,出现在我身边,甚至连我掌握天地的心法都只能在她出现后才能把握住她的动向,这样懂得藏匿的武功,除了刺客外是不会有人去练的。 完颜云花也许是一个难缠的敌人,但是她不会是一个刺客。 这一刻,我知道了这次我还是差了一线没能解决掉完颜云花这个心腹大患。 可惜之余,我叫来战天豪,让他带人回共月村去看看到底生什么事情。在我心里已经隐约的有预感,不会是什么好事。 此时场中唯一一对还在动武的对手,已经快要分出胜负。菊手中的长剑如同雷霆电闪,强烈的剑气伴随着她的进攻将对方杀的是节节后退,我们都知道当退无可退的时候就是这个女子的末日。 也许是预见了结局,了空双手合十的垂下双目,此时出现在我眼前的田千里一脸愧色的走到我身边道:“老化子一时托大,让殿下遇险,实在是罪过!” 我安慰道:“田帮主不用这么说,大家都是战友,都是要消灭敌人,其他的就不用再多说了。后面的事情等会再说,先解决眼前的难题。” 伴随着我的话语,场中的战局已经达到尾声,菊手中的长剑幻化出精光长墙,狠狠的向着对手压过去,对手原本已经软弱的剑圈终于破碎,剑光闪烁间,飞溅出一线血光,菊收剑后退,冷冷的注视着对手,冷漠的面上没有半点表情。 此时菊对手脸上的面纱已经脱落下来,露出一张绝对称不上美丽的普通相貌,左胸上的血迹由小变大在缓慢的扩散开来,让人一看,她已经无救了。 面对死亡,这个女子表现的十分平静,用手中的长剑拄地支撑住身体,然后望着菊说道:“你肯定就是菊姑娘,那你就是让小姐茶饭不思的宋国淮王了。” 我迎着她的目光肯定的说道:“不错,姑娘叫什么?你差一点就可以帮你小姐解决问题了。” 这个女子似乎想笑,但是却在脸上出现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不错,咳咳……不错,就差一点点,不过你不要得意,小姐一定会再来找你的。我叫黑如娇,是黑不云的妹妹,你们宋国人都管我叫‘鬼影刺客’,我……我……要去陪我哥哥了。哥哥……妹妹来了,你等等……等等……我……” 黑如娇向着黑不云尸体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无力的倒在地上,她似乎还想爬起来,但是用力撑了一次地之后就趴在地上,再也没有动静了。所有人看到这一幕,脸上的表情都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一种钦佩的表情,了空更是低声念了一声佛。 这是一个勇敢而忠诚的女子。完颜云花,你拥有如此的手下也该自豪了。 默然感叹一番之后,我大声道:“杨林,你带人将这里收拾干净,所有的尸体都给本王收回来,楚分天,你在旁协助。其余的人跟本王回去看看生什么事情。”说完,不等任何人说话,我又冲上马匹向着来路奔腾而去。 第六章 完颜云花 我赶回到共月村的时候,战天豪和花胜两人迎了上来。看着我,花胜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启禀殿下,属下无能,刚才有五个敌人从一间民房中跑出,属下只拦截住其中的三人,另外两人已经逃窜,据属下俘获的一个女子交待,逃跑的人中就有金国的圣兴公主完颜云花。” 这个消息虽然不算什么好消息,但是我还是安慰的说道:“这不能怪你,完颜云花虽然是个女流,但是有决断有狠心。本王也上了她的当,你不用懊恼愧悔。说说情况是如何生的吧!” 在花胜感激的目光中,我得到我走后这里生的情况。 我们离开不久,监视民房的花胜正带人在巡视的时候,突然从一间民房中冲出五个人,为之人的武功非常卓绝,花胜带领的护卫一时抵挡不住,就向后退去,意图和前来增援的亲卫军联合到一起消灭敌人,。让花胜没想到的是,这些人在花胜指挥人退了之后就改变方向,在民房中和我方的人捉起迷藏来,使得我方的优势挥不出来,反到被分散开。 这些人就趁着我方队伍分散的良机,找准我们的一个薄弱环节冲了过去,直奔我方放马的位置而去。花胜见情况不好,不管一切的就命令射连环弩,当场连人带马的射死对方两人,花胜还射伤对方一人并活擒。 但是剩下的二人却成功的夺到马匹,扬长而去。花胜带人追赶到一个小河边,现了被夺走的马匹,可敌人却已经不见。花胜判断敌人是从水中遁走,一边派人去小河两边查探,一边派人去提审哪个俘虏。 得到逃跑之人竟然有完颜云花在内的消息之后,花胜觉得事关重大就让人放出联络烟花通知我来增援。后来战天豪回来得知这个情况,已经加派人手在小河两边去搜寻,不过看战天豪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工作比大海捞针也好不了多少。 知道事情的始末之后,我没有再说什么,就让人提来哪个俘虏。说来惭愧,打了这么半天,我们就花胜这边抓到一个俘虏,其余的人不是当场击毙,就是问话后被杀。 几个如狼似虎的护卫提着一个瘦弱的女子行来,走到我身前将女子一放,行了一礼就站到一边。 我的目光自然的望到这个长像恬美俏丽的女子身上,她身上的血污让她看上去有些可怕,不过看她的装束仅仅只是一个丫鬟,只是满脸冷漠的样子让我脑中想起黑如娇临死前说的话,默然一会儿我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个女俘虏认命的目光转到我身上,看了看,似乎认出我来,但是又不敢确定,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你的样子我好象听小姐说起过,你就是宋国太子赵昀?” 我冷冷的说道:“你说的不错。你叫什么名字,跟完颜云花几年了?” 女俘虏的脸上浮现嘲弄的笑容:“就算你是哪个太子有怎么样,你是抓不住我家小姐的。”她并没有被我的身份吓倒,显示出见过大场面的良好素质,很有可能她是完颜云花贴身使女之类的身份,不然看到我这样的人多少会有些表情流露出来。 我不置可否的望着她的笑容,直到感觉她有些不安之后,我才威严的说道:“刚才有一个叫黑如娇的女子也对本王说过这样的话,你想知道她怎么样了吗?” “如娇姐姐?你,你将她怎么样了?” “你先告诉本王,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 “你,好,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说就说,我叫小红,是小姐的丫鬟,跟小姐有五年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那你知道你们小姐逃到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就是知道我也不告诉你。” 我被她这话弄的有些想笑,心中突然明白完颜云花为什么会将她带到身边,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女子一定会是一个开心果,说花解语,惹人疼爱。这次我绝对是打了完颜云花一个措手不及,就向她当初一举扭转整个局势一样。 想了想,我不想问下去了,吩咐人将她带走的时候,她突然奋力的挣扎道:“我都说了,你还没有告诉我如娇姐姐的事情,放开我,放开我……” 我对着她挣扎的身躯淡然的说道:“你等会儿就可以看到她的尸体。” 红被我的话说的怔住了,喃喃的重复的道:“如娇姐姐也死了,风哥哥也死了,小兰也死了,大家都死了,全部都死了。赵昀,你这个屠夫,你这个凶手,小姐不会放过你的,她一定会……” “啪”的一声脆响,当我愤怒的目光再次投向小红身上时,她的脸上出现了一道紫的掌印,口一张,吐出几口血,还夹杂着几颗带血的牙齿。 扫了一眼动手打她的护卫,叹了口气:“不要难为她了,让人给她疗伤吧!”说完,我就离开这里,我转过身之后,小红含糊的喝骂声又再次传了来,不过很快就变成被堵住嘴的呜呜声,再也没有出声音。 菊此时突然说道:“殿下,属下看这个小红知道不少消息,要不要让人去问问她?” 我摇摇头道:“不用,你等会儿出一张告示通知完颜云花,本王想见见她。这个小红就作为见面的礼物吧,顺便加上那些人的尸。” 菊迟疑着道:“这样想法虽然不错,但殿下怎么肯定她会来?” 我淡然的说道:“她会来的,本王感觉的到。你不用知道这么清楚,去办好这个事情就行了。” 菊点头应是之后,远处就传来一阵剧烈的马蹄声----真知明的增援部队到了,不过剩下的任务就只能是收拾残局了。 和真知明交待了一声之后,我就和众位江湖高手先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一一的谢过前来帮忙的这些江湖高手,并热情的邀约他们来参加三天后在望湖庄举行的酒会,并邀请他们和我一起回建康。 这些人都很高兴的同意了,田千里还极为畅快的告诉我,今后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千万不要忘了通知他一声,看他的样子,显然是对这次战果极为满意。我并没有问他是不是因为这次连他仇人一并收拾的缘故,只是郑重的给了他一个承诺,使得他对我更是感激。 后分手的时候,少林的了空极为慎重的告戒我最好少造杀蘖,免得福分早尽。我口中应付了他几句,就将他打走了。到是悟缘,我着实的赞扬他一番,让他和我更有默契。 上官剑是最后走的,他只告诉我,他要继续去追查金人下落,一有消息就会通知我后就匆忙的离开,表现的行色匆匆。 后回到望湖庄的时候,我身边就只有寥寥几个人,让白家兄弟去休息之后,我又吩咐按照功劳大小给每个人都记录功劳,并让人准备一些礼物分送给这次出力的江湖门派,让他们知道帮助我赵昀不是没有好处的。 做好这些之后,我就让人去清点我方的伤亡,虽然这次战果辉煌,但是我方的伤亡数字也不小,估计也已经达到1比1的数字,只是按照质量上来说,金人这次损失远比我为大,没有个十年二十年的金人恐怕是恢复不了元气的。 当众人都散去之后,我去洗了个澡,冲去满身的汗味。 等我出来的时候,吴武和菊两人已经在等着我了,看到他们我一边擦头,一边问道:“有什么重要事情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吴武看了菊一眼,然后神色古怪的说道:“请殿下看这份拜贴!” 我接过这份极为精美的拜贴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完颜云花请见宋国太子淮王昀,落款为:完颜云花拜上。 我初以为是我的告示生作用,但是看到菊微微摇头,我就知道这次是她自己来的。 虽然我看不到自己脸上的表情,但我知道肯定不是怎么好看,这个完颜云花的行事果然出人意表,不过这次她来见我却是被我所逼,斗了这么久终于占到点上风,这次看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想了想,我问道:“她现在人在那里?有多少人” 吴武道:“属下不敢决定,还将她拦在门外,一共有两人。不知殿下心意如何?” 我有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随既又想到他可能还不知道我让人贴告示的事情。转过头询问菊一声之后,我才说道:“大开四门,本王亲自去迎接她!” 吴武反对道:“殿下这么做是不是太看得起这个金国公主?” 我一边在菊的帮助下穿上衣服,一边淡然的说道:“如果从身份上来说,本王会说‘是’,但是从她做的事情上来说,本王这么做就是理所当然,难得有个这么好的对手!你等会儿不要出现,就在客厅中的屏风后面听听吧!” 吴武似乎明白我的意思,没有再说什么的行了礼就去安排。 等我全身收拾利索的出来时,整个庄园都被点起迎宾的红灯笼,精神抖擞的士兵在庭院通道的两旁站好长队,手上的兵器在灯光的映射中,出一种淡淡的七彩寒光,给人一种难言的压迫。 在我打量的时候,彩云也来到我身边低声的问道:“我听说哪个完颜云花来了,所以想来看看。” 我笑着说道:“你是应该见见她,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说完,强行命令彩云不得跟随之后,我领路当先往外走去。 等我来到大门的时候,我现这里已经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外面的士兵更是一人挨一人,如临大敌般的盯着正站在门外的一女一男,不少士兵已经是刀出鞘,弓上弦,随时准备拿人了。 我止住脚步,从一个角度观察起我这个对手来。 站在前面之人是一个穿着水绿色细花边紧身劲服的绝色美女,神情平静,对周围虎视耽耽的士兵视若无睹,有一种天生自然的骄傲流露出来,嘴角还带着一点笑意,似乎是在嘲笑着他们。 一对深黑的眼眸像两泓深不见底的清潭,又如此时闪闪的寒星,有一种秘不可测难于言语地美丽,鼻梁端正挺直,山根高起,修长的脖子和淡雅的神情透露出一种贵秀相合的气质,给人一种惊心动魄又有些压迫感的奇异感觉,让人可以清晰的知道她是一个出身不凡而且意志性格都很坚强的不凡女性。 她静静的站在这里,没有半点急噪也没有任何不满,表现的高雅无比,连她明显和她身份有些不符合的劲装此时看来也是这么出色,和她搭配的相得益彰,让人心中赞叹。 她就是完颜云花,果然没让我失望。 完颜云花身后站的哪个男子也同样出色,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宽肩厚背,体形修长匀称,站在这里如同一根坚竹,给人一种坚定无伦的感觉,似乎有信心面对任何困难而不退缩,脸上神情同样是漫不经心,表现出坚强的自信,有种高手名家的风范。站在完颜云花的身后不仅没有被她的风采所遮掩,反到更凸显出他的不凡。 确实是个人物。 暗赞一声,我举步向外面走去,司仪的一声高呼,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我这边来,门口两人的目光也不例外。 我甚至清晰的看到完颜云花看到我后脸上流露出的那种淡淡的好奇和她后面哪个男子看到我后眼中闪过的寒光,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这道寒光所代表的就应该叫仇恨。 就是他的这道目光让我知道这个男子不如完颜云花,今天我的目标就只有这个让我吃了好几次亏的金国圣兴公主完颜云花。 看到我出现,场中出现一瞬间的沉默,接着完颜云花淡然的看着我静静的说道:“云花见过殿下!”说完,对我行了一个普通的礼节。 她的称呼让我马上清楚她的用意,也只是用常礼回道:“公主原来是想私下见本王,果然高明。” 她的来意肯定是为了那些被我所杀之人,但是如果她是用金国的名义来拜会我,那么就说明金国是这一切事情的主谋。如果出现这种情形,不管金国要和我谈什么,势必都谈不拢,这对整个大局明显的是不利。 可是她这么一来,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但是她却是用她个人的私人身份来承担一切后果,表面上可以说和金国无关。虽然这有点自欺欺人,但是却可以让大家都有个台阶可以下,不至于一见面就要拼个你死我活。 政治其实就是这么虚伪和无耻的。 完颜云花听了我的话语,脸上浮现出一丝浅笑:“淮王殿下确实聪睿,云花的来意想必已经尽在淮王心中了。” 我呵呵的笑道:“那里,那里,就算你不来,本王也打算贴告示通知你。不过,金国的圣兴公主就是圣兴公主,竟然可以先一步的到来,到让本王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这里说话不方便,为免让人说闲话,公主随本王进来如何?” 完颜云花在我说到想贴告示通知她的时候,眼中明显有惊讶闪过,但是接着就变成一种警惕和防范,看了看我,回答道:“云花此来只是想来拜会殿下,并为一些误会做点解释,殿下不需要这么客气,不要让云花到时不知如何开口才好。殿下先请。” 我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见她客气的让我先行,我也没再说什么,等她来到我身边就先向庄中走去,途中我装做无意的问道:“公主后面是何人?” 完颜云花一边随着我的脚步前进一边平静的回答道:“是云花的一个护卫,无名小卒而已。” 我看到菊皱起眉头就知道这个家伙不是那么简单,转过头望着完颜云花微笑着说道:“公主难道是看不起本王吗?如果这位在公主眼中就只是无名小卒,那本王身边这些人只怕公主连瞧都不会瞧一下,公主的眼界是不是太高了?” 对我的为难,完颜云花没有露出半点的不满,还是淡雅的说道:“殿下这么说莫非是对云花有偏见?如果是这样,今天云花只怕是来错了殿下这里。” 我有些不明白她这么说的用意,回头看了她一眼:“偏见到说不上,只是对公主仰慕的很。不动刀兵,却可以让本王几十万大军无功而返,空耗无数的钱粮,更让我大宋陷入分裂的局面。如此功业,比之你兄长完颜守绪可是胜过太多,如果金国如同公主这般的人还多些,恐怕本王就不能站在这里了。” 完颜云花面对我的再次进逼仍然表现的不惊不噪,平和的回道:“殿下太看得起云花。云花一介女流,何能有回天之力?到是殿下掌军仅年余我大金国就已经连吃败仗,如殿下这般的人中之杰可说当今罕有,云花是远远不如。” 我蓦然停下脚步,冷然的说道:“所以你们金国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来行刺本王,并派人混入我大宋图谋不轨,是吗?” 随着我的话语,周围的士兵和护卫的手都放到刀柄上,目露凶光的看着完颜云花两人,一种让人呼吸都要停止的肃杀之气开始充斥于整个空间。 完颜云花后面的哪个男子脸色有些变化,向着周围扫视了一遍,在战天豪和菊的身上稍微停顿了一下,才再次移开,显然是知道现场中对他威胁最大的是什么人。 而被我紧紧看着的完颜云花脸色到是出奇的平静,毫不退缩的看着我冷冷的说道:“如果云花说这些事情云花都不知道殿下相信吗?” 我哼了一声:“那你今天就不用出去。” 完颜云花对我的威胁并没有半点担心,平静的说道:“殿下不需要动怒,以殿下的才智必然能知道云花有这么做的理由,所以云花对以往做过的事情并不忌讳,只是这次赤师尊前来骚扰殿下云花确实不知情,如果殿下不相信云花也无法。” 她很聪明,知道这种事情根本就没得解释,干脆就将问题丢给我。也许她是看出我性格中的某个方面,想要和我赌一把获得她想得到的答案。很显然,她是有相当的把握。 这是一个对我了解很深的对手,这一套对付她恐怕不行。 明白此点的我看了她几眼,突然笑着说道:“本王相信你,公主请!” 完颜云花望了望我,微微点点头:“殿下宽宏,人所不及。殿下也请!” 在她和我并肩而走的时候,我对身边的菊做了个手势,然后微笑着和完颜云花进入会客大厅。 进入大厅,分宾主坐定之后,我将手中的茶杯端了起来宏声说道:“不论你我立场如何,公主的才华本王是十分佩服的,本王就以此茶敬公主一杯。请!” 完颜云花微笑着也将茶杯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才又放下说道:“殿下太客气了,云花的所为那里能和殿下相提并论,此次若非殿下的手段,云花恐怕也不会坐到这里。” 我针锋相对的道:“过奖,当初若非公主高明本王恐怕要在开封喝茶,那里能在这里见到公主?说起来,本王父皇离奇死亡好象和公主有关,不知公主做何解释?” 完颜云花显然是早有防备,闻言没有半点吃惊的说道:“当初云花为救国于危难,迫不得已让人行此下策,只是贵国宁宗皇帝之死却非云花本意,乃是倭国之人自做主张,以至弄成如此局面。此事虽难获殿下谅解,但也请殿下节哀。” 此话明显是言不由衷,但是她今天来见我肯定是知道我不会用这个来对付她。两国交锋各展奇谋为本国牟利实在是最普通的事情,没有什么好指责的。提出来说只不过给对方造成一种压力,好让自己能够从中得到好处。 想了想,我也放下茶杯,淡然说道:“现在本王总算明白过来当初公主为什么要牺牲掉那些倭国人,公主好心思。公主这次来如非代表金国来和本王谈判,到底所为何来还请直说,免得大家老是在这里绕。” 完颜云花脸上浮现淡淡的微笑:“殿下才是真正高明,云花此来的目的殿下早就了然于胸却还如此说,难道云花所求殿下还有什么要求吗?” 我定定的看着她,良久之后才说道:“公主在有些方面确实胜过本王,只是公主如今生不逢时,就算你有通天的本领也对大局难有什么影响,公主可考虑过?” 完颜云花听出我言下的意思,肃容说道:“云花身为金国皇族这么做乃是责无旁贷,我们大金国哪怕就算一人也要死战到底,就请殿下不要再费心思。” 我不置可否的说道:“是吗?那本王到要拭目以待。不说此事,本王问你,你拿什么来和本王做为交换?公主不会以为本王会这么容易的就答应你的条件吧!” 完颜云花闻言并不意外,只是淡然的说道:“以殿下的睿智,云花再待在宋国也是难有做为,云花可以答应殿下,此次将直接回金国,以后云花不会再来,殿下看这个条件如何?” 看她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从宋国撤退,我先是微微一愣,原本以为最难的就这么轻易达到了?会不会有诈?随即我就明白过来,完颜云花是真的想走。 如今宋国已经分崩离析,这些金国秘密人员的目的已经达到。只要是有眼睛的人就知道赵远和摩尼教根本就不会是我的对手,与其将来被拖累,还不如趁现在一走了之。如果从这个上面看,完颜云花撤退显然是早有预谋的,这也可能是她越来越觉得有压力有关。 也许他们这次集会并非是想搞什么,而是在商量撤退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反被我知道将他们予以重创。可以想见,被我这么一搞,金国在这边的骨干人员绝对是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也难有同我较量的本钱,体面的撤退以积蓄实力也确实是他们一个比较好的选择,以后的事情只要让一些间谍来做就可以完成的很好。 而且以金国如今的情况,就算要帮助赵远和摩尼教也是有心无力,况且将本钱投到无希望的投资中也绝非现在的金国可以接受的。从这个上面来看,完颜云花是拿这个早就决定好的事情来和我做为谈判的条件,这明显是我吃亏。 她不会如此不智,难道她还有什么别的条件? 转眼之间我就将她的心思考虑了一遍,摇摇头道:“你将本王想的太好说话,难道你就不知道本王一向是很讨厌赔本的事情,你还是爽快的将你的条件都说出来,本王也许会给你们金国一个惊喜也说不定。” 完颜云花保持着微笑说道:“殿下果然早有自己的打算,可笑吕子羽还力劝云花不要因小失大,真是可笑。只是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看到我们金国使节被宋国如此对待,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确实为至理名言,殿下觉得如何?” 她言外的意思就是告诉我不要得理不绕人,世事无绝对的。 如果我不知道金国将来的历史,那么也许还会为她的话所打动,但是很可惜,现在金国已经病入膏肓回天乏术,和我知晓的历史虽然有些差别,但是总体趋势却是一样,除非是奇迹降临,不然金国的灭亡是谁也阻止不了的。 我的目的就是从它的灭亡中获取最大的利益。 冷冷的看着下的这个对手,半晌之后我才说道:“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我们要做的就是现在为自己获得利益。直接和你说吧,你这个条件本王是不会答应的,如果你没有别的提议,本王只好送客,公主还请早点下定决心,免得自误。” 完颜云花也收起脸上的笑容,和我无畏的对视着,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以前云花就听说殿下心思细腻,决定爽快,但是如今和殿下见面后才知道,殿下的优点远比云花知道的为多。既然如此云花可以答应殿下,这次在和我们大金国谈判中,无论最后结果如何,云花都会送良马一千匹给殿下做为礼物,殿下觉得这个条件如何?” 这个条件确实不低,如果放到以前我肯定想都不想的都答应,可是现在我从金国身上缴获的战马都有十多万匹,对于她的这点东西实在是不感兴趣。 我喝了一口茶才又摇摇头道:“太少,本王的胃口一向很大。” 完颜云花的脸色终于有些变了,良久之后才冷冷的说道:“殿下不觉得要价太高吗?” 我看着她神秘的说道:“既然是谈判,那就要有商有量的。你的这个条件本王觉得不满意,你可以换个条件嘛。本王听说你们金国有数百艘海船没有什么用处,如果你能将这些海船送给本王,本王也许会考虑一下公主的提议,公主说了?” 我这就是有些漫天喊价的味道了,现在就看完颜云花如何落地还钱。 完颜云花默然一会儿,突然说道:“殿下原来是在打这些海船的主意,云花无能为力,看来这次云花真的来错了。” 我摆摆手道:“公主不要急,虽然你这次是以私人身份来拜会本王,但是你仍然是金国的公主,完全可以代表金国来和本王谈判,如果将这些条件加入谈判条款,你还认为不可能吗?” 完颜云花脸上露出有些不明白的意思,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殿下的意思是让云花代表金国来和殿下谈判?这个事情殿下只怕是想错了,皇兄的代表已经在嘉兴,就算云花和殿下达成什么协议,皇兄也不会认同,殿下难道不知吗?” 我呵呵笑道:“本王当然知道,所以本王想请公主将本王的话转告给吕子羽,如果他能对这些事情做主,本王就和他谈,如果不能,只怕这次金国很难如意。” 完颜云花眼中突然闪射出精寒的光芒,沉声说道:“殿下既然想出这样的主意,敢问殿下又拿出什么东西来和我们大金国交换?” 你终于明白过来,本王还真怕你领悟不过来了。 见目的达到我也不再多说废话,收起笑容肃容说道:“如果你们的条件能让本王满意,本王就会下令在和金国接壤的地方重新开设椎场,小到日用之物大到军火兵器无一不可交易,但是你们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你们不能把握住那就不要怪本王了。” 将这条金国最需要的诱饵抛出来,不愁你金国不放弃一些东西来和我交换。 听完我的话,完颜云花高耸的胸脯起伏的幅度变的有些快,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殿下具体想要什么可以说个范围吗?” 我含笑的说道:“公主这么问不嫌太冒昧了吗?也罢,本王只想说本王其中一点要求,本王要你们金国给本王一百五十艘可以远航的海船,而且船下水的时间不能过五年,按照本王对金国的了解,这对你们并不难。” 完颜云花冷冷的说道:“既然如此殿下想必也知道我们金国自从蒙古入侵以来对海路仰仗日多,殿下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 我哼了一声:“公主难道以为本王对你们一无所知吗?现在金国各地动乱不休,不仅6路交通不畅就算是海路也同样是难于进行。现在你们金国除了和本王控制辖地还算太平外,其余的地方那里不是战乱,那里的百姓不造反?公主还是需要认清楚,金国今非昔比,如果本王再加上一脚,金国会如何还请公主自己去考虑吧。” 完颜云花听到我的威胁,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微微垂下头考虑起来,过了一会儿,她才望着我道:“如果我们金国愿意再加五十艘海船给殿下,并用以前殿下说过的条件做为交换,殿下是不是可以和我们金国结盟,彼此互相扶持,共同抗击敌人?” 好家伙,一下就拿出整个问题的关键所在,如果我答应这个条件,岂不是太过愚笨了吗?只是得到金国二百艘海船,那我的舰队就可以拥有不少于五百艘的海船,这对我控制海权的意义是不言而喻的,到时只要训练出足够的水师,远征海外就可以马上进行。而且通过海路的运输,我的士兵完全可以在敌人意想不到的地点中出现,将局面整个扭转,其中的好处真是难于尽表。 摇摇头,我淡然说道:“你这个要求本王不能答应你,不过你们金国真的可以送本王二百艘海船,那本王就可以答应你们,在五年内本王不会主动和金国挑起争斗,而且还可以秘密的支援你们对付蒙古人的威胁,这个条件是否足够让你们金国满意?” 完颜云花的脸上重新出现笑容,淡然自若的说道:“原来殿下才是宋国中真正看出蒙古人威胁之人,如此云花可以放心了。殿下所说,云花会转告皇兄,相信皇兄的条件一定会让殿下满意的,只是云花那点小小的要求殿下是否可以答复?” 我的脸上也浮现出微笑:“其实你们金国对这种情况了解的更深才是,当初我们大宋和你们金国联手消灭辽国,但是结果却是我大宋丢弃半壁江山,两位先皇被俘虏。此中的教训不可为不深,如果我们大宋还不吸取教训,今后说不定就是本王被人所俘虏。至于公主的请求,其实当公主来到这里的时候本王就已经决定答应了,刚才只不过是戏言而已。” 完颜云花的脸色变的微微有些疑惑,看了看我,试探的问道:“殿下似乎是一早就算定云花会来,敢问殿下是如何得知的?此是云花一点疑惑,如果殿下不方便也可以不答。” 我不以为意的说道:“没什么,只是本王刚好想到用这个方法要求和公主见上一面,如此而已!” 完颜云花先是有些意外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殿下原来早就有安排,这次云花输在殿下手中可算无话可说,只是让那些跟随云花之人无辜惨死,云花觉得实在有愧。” 我听出她这话确实是有点感慨在里面,也就开口道:“公主也算是一个有心之人,而且经过刚刚的那一战之后,公主还能坐在这里和本王如此谈话,足以证明公主的才华。”这次和完颜云花交手的情况整体来说是我输了她一筹,如果不是最后意外的扳回这局,完颜云花可算是全胜,错过今天我再想找回场子只怕是难了。 完颜云花轻微的一笑之后,就站了起来说道:“多谢殿下的夸赞,事情既然如此,云花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做为,就此告辞,请殿下将他们送到云花下榻之地如何?” 我答应之后也站起身道:“如此本王就不送了,只是有个礼物让公主带回去。”说完,我对身边的菊吩咐了一声。 菊出去一下,然后回来对我点点头后,几个护卫就将哪个小红给带来,虽然捂住她的布条被拿掉,但是她脸上清晰的掌印还是让我们看的分明。 红被带进来后,一下就看到完颜云花,口角有些漏风的说道:“小姐……姐!” 完颜云花的眼中虽然有一种意外和喜悦闪过,但是她还是平静的先对我说道:“多谢殿下。” 我摆摆手让护卫放开小红后才说道:“不用客气,这次能够见到公主才是本王最大的心愿。” 完颜云花微微一笑再次说声“告辞”之后,就向外走去,我并没有跟随去送行,不过却看见哪个一直没有听完颜云花介绍的中年人轻微的拉了一下小红,似乎制止她的说话。 等他们都出去后,我对着隔离的屏风说道:“都出来吧!” 吴武和彩云从后面出来后,我问道:“觉得如何?” 吴武摇摇头道:“这个公主很不好对付,殿下这么放过她确实太可惜了。” 彩云却不以为然的说道:“她再怎么厉害也不会是表哥的对手,不是每个人都和表哥这样信任女人的,就凭这个就决定她会输,何况这次在她手上金国高手死伤惨重,就算金国皇帝不责怪她,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我点点头道:“还是彩云明白本王的心意。完颜云花肯定自己也知道回到金国后会有什么遭遇来等待她,所以她这次才冒险来求见本王,意图要回她那些手下的尸体对这些因她而死的手下人有个交待。此举如果做的好,还能更收那些残余金人之心,可为她将来复出留下点资本,也算是个一举两得的举措。不错,现在向她这种可以面对仇敌还能如此谈话之人确实已经不多了。” 吴武想了一会儿,也说道:“殿下肯定也算一人,只是完颜云花之事可以暂时放下,现在殿下意图何为?” 我淡淡的说道:“趁这个机会将江湖的势力全都捏合到一起,至于和金国谈判的事情就看你了,这次本王又得到点东西,你可得加点重量上去,让对方给放平了。” 吴武微笑着说道:“属下明白,一定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我放心的说道:“本王相信你,好好干。” 在吴武的谦虚中,我离开这里。途中我轻轻问菊道:“完颜云花身边那人来历清楚了吗?” 菊回道:“他的名字叫金正村,好象是高丽人,跟随完颜云花时间还没最终确定,只是知道他对完颜云花十分忠诚。” 我喃喃的将‘金正村’念了一遍,然后说道:“这个人也需要注意,本王觉得他也不可小觑。” 菊应了声,我就走回自己的书房。 第七章 试探大理 当天晚上,我得到这次战斗的详细情况。 我方这边死四十七人,伤七十二人,而敌人这边被我们一共杀掉六十二人,放走一人。对比双方死亡人员的数量和素质,我方这次是占了莫大便宜,总体来说,是我方赢了,相信金国这次就算想再做些什么,也会因为实力不足而暂时歇手,这个结果也让我更加坚定尽快掌握住江湖的决心。 有了这个心思的我,先去找了南海派的白家兄弟,和他们交换了一些条件之后,他们拿着我给广南东路安抚使赵无心的回信答应了支持我。 接着我又让人拿来已经到达嘉兴的江湖门派的名单,看看到底还有那些人能够为我所用,等我将最终名单圈定之后,我就派人找来唐天风。 当唐天风听说我的计划之后很有些吃惊,开始有些不同意,但是被我说明其中的厉害关系之后他只好同意,并和我商定出几条适合的条款。 等我送走唐天风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感受了一下天边有些寒意的夜风,我对自己控制江湖的行动和步骤仔细的再考虑一番之后,最后肯定我现在的做法既符合实际,又可以让尽可能多的江湖中人为我所用。 后方案确定之后,我就让人写了几封帖子准备明天分别送给少林和丐帮,让他们过府来和我一叙,其中给悟缘的帖子上我要求见他的时间提前,想让他能够提前知道我的计划后配合我。 将这些命令吩咐下去之后,我活动了一下胳膊,正想休息的时候,建康送来一份加急的公文,打开一看,我露出了笑容,这下我的水师总算有些规模了。 看到菊好奇的望着我,我将手中的公文递过去淡然说道:“是个好消息,江南的几支水师和一些船工技师已经同姿儿一起回到建康,梅正在让人对他们进行清点,准备进行整编。” 菊接过公文没有直接看,而是问道:“我们增加了多少只船?” 我轻松的说道:“不会少于一百艘,而且都是可以航行于大海的海船。现在整个大海就属本王的势力最大了。” 菊也笑了,祝贺我一句之后就没再说什么。 看来我最近真的是转运了,不然不会有这么多的好消息纷至而来。 第二天一早,悟缘就应邀而来,我在昨天接见完颜云花的大厅中见他。 先是说了些客套话,我才话锋一转说道:“昨天本王得诸位大力协助,终于能一举将危害我大宋的毒瘤铲除掉,其中大师出力可为不小啊!” 悟缘微笑着说道:“殿下客气,贫僧只是稍微出了点力,那里能得殿下如此夸奖,而且殿下派人送去的礼物,让我们少林真是受之有愧。” 我呵呵笑道:“那里,这是你们少林应得的,只是这次本王请大师过府除了谢昨天之事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大师帮助,而且此事若成,对江湖对少林都是一件莫大的功业,还请大师能够出面。” 悟缘面色不变的念了声佛后说道:“请殿下直说!” 我收起笑容说道:“江湖之上一直纷争不休,不仅危害百姓而且让外敌也有机可乘,本王有鉴于此,觉得不能再放任江湖如此,所以想成立一个类似江湖同盟的组织来约束江湖中人的行为,好让他们能为国出力,不要被奸人所利用。虽然本王得到众多江湖门派的支持,但是其组盟人非德高望重不能担任,大师出身少林,而且在江湖上声誉卓著,盟主的位置非大师莫属,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悟缘看了我一眼,然后微微闭上眼睛考虑一会儿,才说道:“殿下是不是有心让江湖听从殿下心愿而动?” 我望着他肯定的说道:“如果本王说对江湖没有野心,恐怕谁都不会相信。但是本王却决非要将江湖完全纳入掌握,只是想让江湖上的这些人不要为一些无聊的事情进行无意义的争斗,要将大好之躯投入到为国出力之上来。不知大师能明白本王的苦心吗?” 悟缘摇摇头道:“殿下所图绝非如此,以殿下的性格一定是想让整个江湖唯殿下所命而从,不知贫僧这样说可对?” 我先和他对视一会儿,然后露出笑容:“大师当真是本王的知己,说的不错,抛开那些粉饰的话,本王就是想要掌握住江湖,以本王如今的实力,大师认为不可能吗?” 悟缘双手合十的低下头:“殿下实力江湖中人心中都清楚,但是殿下如果以为江湖中人会因为这样而屈从于殿下,那殿下就想错了。江湖并非是从今始,历代不乏杰出之人妄想统一江湖,但是最终都以失败而告终,殿下知道为什么?” 见我没答言,悟缘继续说道:“江湖本性是向往自由的,最耐不得的就是层层拘束,如果硬要将个人的意志强行加上去只会是适得其反,此并非力量可以决定的。如果殿下是用这种心思来要求贫僧,那就恕贫僧不能答应。” 他会拒绝,我并不意外,只是他说的话和昨天唐天风的话有些类似,只是更直接些,不过对此我早就有了准备。 微微一笑:“大师说的好,本王也无意让整个江湖完全落入本王的掌握中,本王想请大师组建的江湖同盟无非是想让江湖中人少和本王起些冲突,另外能够借重一下江湖豪杰之力,为国立功,难道大师认为本王只是个只顾自己私利的小人吗?” 悟缘回道:“殿下是什么样的人,悟缘心中清楚,但是江湖上的事情却非殿下一言可决,如若殿下抱有不确实的想法,悟缘实在不忍心看到自相残杀的局面出现。难道殿下就真的想做出亲痛仇快的事情吗?” 我冷然的说道:“本王的毕生理想就是建立一个稳定繁荣的神州,江湖既然是神州的一部分,本王就不能不管,大师既然知道本王会用什么手段,难道就不想为拯救他们出一点力吗?需知,这些人的死活也许很大程度上要看大师是否能让他们不要出格。” 悟缘没有和我针锋相对,先垂下头低声念着佛号,过了一会儿才又说道:“殿下本心也许不坏,但是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以如今的情况来看,殿下蛮干只会让江湖中人起来反对殿下,如此难道就是殿下所愿吗?” 我想了一下,问道:“那依大师的意思本王要如何做?” 悟缘语气诚恳的说道:“只有循序渐进才能最终顺了殿下心意。” 我考虑了一下,点点头将我和唐天风定下的备用方案说出来:“如果是这样,本王可以先让江湖上成立一个松散的同盟组织,只要满足以下三点就可以入盟,一为不得同外敌勾结,并要在外敌入侵之时联手起来抗争;二为同盟内部各派要协商解决内部的分歧,不得随便对同盟内的门派动用武力,并要随时支援同盟内门派的危难;三为同盟内部的门派不得和官府作对,不得作奸犯科违抗官府的命令。如果以这三条做为立盟的标准,事情是不是就好办些?” 悟缘摇摇头道:“殿下前两点可说没什么问题,就是后一点只怕不能让那些桀骜不逊的江湖中人信服,侠以武犯禁,要让他们这些人听从官府的话可能没这么容易,说不定就会因为此点而让整个大计功亏一篑,殿下不可不慎。” 我想了想也觉得他说的是事实,这些江湖中人还真没几个人将官府当回事,这也算是他们的传统,如果连这点都没有了,江湖也就不成为江湖了。 想到这里,我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本王也就不强求他们,这样,本王将第三点改为不可骚扰百姓,并要为国之大局出力。这样你看如何?” 悟缘默然半晌才道:“如果是这样,那就没什么问题。只是这个盟主的人选殿下难道非要贫僧担任吗?” 我不悦的说道:“难道大师以为本王是在开玩笑吗?” 悟缘沉默下来,良久之后才说道:“贫僧明白。” 我喜形于色的说道:“大师是答应了?” 悟缘轻点头之后,念了声佛。 我整个人都轻松下来,笑容满面的说道:“本王还以为说服不了大师,那知事情会如此顺利,大师放心,本王不会忘了大师对本王的支持的。” 悟缘此时面色严肃的说道:“殿下高兴的太早,就算悟缘同意,要想让江湖中人认同这个同盟恐怕不是一时三刻可以做到的,殿下能否给予悟缘足够的自主?” 我收起笑容,问出一个我一直想问的问题:“和大师接触越多,越现大师决非一个贪图权势之人,本王有些奇怪,大师为什么会如此支持本王,难道仅仅是为了本王对重建北少林的承诺吗?” 悟缘双手合十低声说道:“出家之人也是从世俗中来,民族大义之理也同样铭记于心。悟缘年轻之时也曾满腔热血意图一救世人,可惜时局错乱,众人都愿醉生梦死,悟缘也难有回天之力。如今殿下一出,天下为之振奋,我大宋中兴可期。悟缘能得殿下借重何敢不出力?阿弥陀佛!” 我此时从他身上看到一种淡然的坚持,一种自心中的认同。我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神州可以屡败重兴,关键就在这些人身上。只要给他们希望,他们就会汇集成滔天的巨浪,所有的阻碍都会被一扫而空,那些原本的污浊浑水也会被荡清,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这种精神已经深入到这些人心中,这种精神是坚不可摧的,拥有这种精神的人才是真正的神州之人。 此时我对面前这个和尚有了一种深深的尊重,他和我一样都有一个为神州之心,就凭这点他就可以理解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让我省了不少心。 我望着悟缘说道:“本王谢谢你。本王只会在大的方向做出一些决定,其同盟内部的事务就请大师代为操劳。” 悟缘只是低声念了声佛后才说道:“只要殿下能够多为神州百姓谋得安身之地,悟缘就算百死又有何憾?只是师兄为人方正,只怕会让殿下不高兴,到时还请殿下海涵!” 我呵呵笑道:“了空方丈的为人本王已经领教过。既然大师答应了,本王就让大师看一样东西,然后大师可否告诉本王,凭这是否可以让了空方丈答应。”说完,我让菊拿来一份情报递给悟缘。 悟缘接过轻轻的翻动起来,越看面色变化越大,到了后来面色变的已经有些白,他合上情报之后,就望着我道:“殿下这份情报可有误吗?” 我肯定的说道:“决无失误,这是本王从摩尼教内部获知的,最迟明年夏摩尼教就可以动叛乱,到时少林必然是当其冲。” 悟缘露出沉思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如此一来,师兄必然也会赞同,不知殿下可否将这份情报给悟缘带回去给寺中诸位师兄过目?” 我犹豫一下,还是说道:“这么做只怕不妥,本王得到的情报中贵寺也有人和摩尼教有来往,本王相信大师,但是无法让保证其他人所以这份情报只能让大师和了空方丈知道。” 悟缘明白了,将情报又递还给我,然后说道:“多谢殿下告知,让我少林可以少遭一次危难!” 我摆摆手道:“现在本王和少林算是荣辱与共当然不会袖手旁观,大师放心,到时本王一定会帮助少林渡过这次危难的。” “贫僧谢过殿下!” “不用客气,本王想知道,以大师对隐谷的了解,你认为他们会赞同本王的计划吗?” “这个到难说,自从我们少林和殿下走到一起后,修仙子对本寺就有意疏远,如今她到底怎么想,贫僧也拿不准,不过殿下为当今大宋之希望已是人所共知的事实,隐谷就算对殿下不满,但以他们的作风也绝不会破坏殿下的计划。而且贫僧得到消息,近日之内,隐谷白谷主就会到来,到时一切都会有个清楚的答案,殿下不用再多费无谓的心思。” “好,有大师这句话,本王知道该如何做。等会儿了空掌门和田帮主就会到来,大师要不要见见他们?” “不用,贫僧已经知道殿下的手段了!就此告辞!” “那好,瑶红,你去送送大师!” “殿下留步!” “大师慢走!” 等悟缘走后,我拿着手上的情报笑了出来,有这份东西在手,了空就算你再顽固也不可能不顾你少林寺中的几百条人命吧。 接下来的事情和我预期的差不多,了空得知摩尼教有对付少林的计划之后,虽然表现的若无其事,硬是坐着和我说了一些废话才告辞离去,不过最后告诉他决定让悟缘全权代表少林留在嘉兴的话还是将他急切的心情暴露出来。不过他总算同意了我的计划,这就足够了。 田千里就有些麻烦,他的情报系统远比少林要广要深,虽然对我情报的真实不表示怀疑,但是却对摩尼教是否有这么做的能力感到疑惑,还说出他了解的几个情况来佐证他的话。 可惜的是,在我针对他弱点说出这么做不仅是为了应对内部威胁还可以有力的团结江湖中人为抗击外敌出力之后,他也被我说服,表示全力支持我的计划,对让悟缘出任盟主也没什么问题。 得到他的支持之后,我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我控制江湖的第一步终于可完成,只要这个江湖同盟建立起来,整个江湖大局就可以为我所用,到时一些任务就不愁没有人手而且自己还不用出钱费力的去养活他们,这种好事不做真是白痴。 将田千里送走之后,我又分别见了江湖上其他几个已经表示靠向我的门派当家人,虽然其中有些波折,但是总体来说他们都同意了这个计划。就这样,我这边的江湖势力因为我的这个提议开始聚合成一个左右江湖大局的势力。 我的请贴也于这个时候到那些还没有表明立场的江湖门派手上,明确的邀请他们在三天之后到烟雨楼去商讨建立江湖同盟的事宜,虽然我没有说,但是他们这些门派在接到我这份请贴的时候都得到一个传言:凡是不来参加的人当视为同淮王殿下为敌,到时一切后果自付。 当我将这个事情告诉龙战天后,他却提醒我不要忘了墨门也是江湖上一个大门派。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我没有让云先生来,只是给梅送了封信,让前些日子刚回到建康的墨如兰抽空来一趟,最迟后天要抵达。 做好这个,我又再次去看了养伤的李雄等人之后到军营去转了一圈,并在将要比武的会场去看了一下,觉得一切做的还算满意。等我回来的时候,就接到大理的使者段智高已经到达,并要求见我的消息。 大理,这个西南的小国一直和大宋保持着很好的交往,历代皇帝也多是一些心性平和之辈。虽然我对它有野心,但是现在却不是时候。这个段智高是大理皇帝段智兴的兄长,贵为大理的护国王。大理派出他来,看来诚意不小。而且大理和金国不相同,和我们大宋的来往一直都很密切,特别是商业贸易更是频繁,现阶段还是对他们进行安抚的好。 定下方案之后我就让人去将他请到望湖庄来,我在湖边的凉亭接见他。 午后的微风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清爽,我坐在凉亭中一边喝着茶,一边随意翻阅一些嘉兴近日来生的事情报告,其中就有关于林家的处理。参与游街的人都被打了三十大板之后示众三日,决定将哪个女子这么做的林家之人也被严厉的处罚。虽然这么做了,但是这个女子是否真的有奸情却没弄清楚,主要是没人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而他们说的哪个奸夫也失踪了,让这个案子成了一个悬案。 虽然如此,但是林家将人逼疯却是不争的事实,丘山望雪裁定判林家巨额的罚款,并将此事通告各州府县,并想请我下令让其他地方遇到类似事情后也同样处理。 我写下自己同意的意见,盖上印章让人拿下去晓谕各地知晓。 又翻看了一些例如江湖中人酒后闹事,几个村子因为一些纠纷而生争斗等等闲杂的事情报告后,就让人将这些东西拿走,自己一个人默然的坐在凉亭中考虑起最近的事情来。 和金国这边的协议看来会比预期的时间提早,临安这边的行动也接近尾声,那些不愿意离开临安的俘虏也被还了兵器,让他们暂时维持临安的治安,一些还算比较顺眼的官员也被放出来开始处理日常的事情。 不过临安现在已经如同一座空城,人心惶惶不安,如果不是我下令给他们供应粮食,估计临安已经出现大规模的流民了。情报中还提到因为大量的工匠被我弄走,现在临安的不少事情陷入停顿中,百姓的日常生活也受到不小的影响,有些百姓已经开始对我有些微词。 至于皇宫中的那位太后如今不知是想开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竟然在皇宫中吃斋念佛起来,也不明白她到底想保佑谁。不过让我高兴的是,哪个暗子终于起作用,已经获得目标人物的初步信任,只要再过一段时间相信就可以获得我想要达成的理想。 我虽然想让赵远尽快的回到临安主持我丢下的乱摊子,可是史弥远这边一时半刻的根本没这胆量,我安排的棋子虽然已经在挥作用,但是要达到我的目的,显然能量还不够。不过让我高兴的是,史弥远终于将赵远这个朝廷的架子搭起来,还几条命令给各地,希望他们背弃我这个叛逆重新归到朝廷这边来,并说所有的过错都可以既往不咎。 至于建康这边到是让我感到振奋无比,清洗行动已经结束,除了一些被梅特意保护起来的人外,那些立场反复,平庸无能,**贪婪的官员被清扫掉了一大批,全都换上了那些忠于我又有才干之人。虽然不能保证这些人今后不会同他们前任一样,但是他们现在却是称职的。 那些被弄到建康的工匠百姓也被妥善安置,不少人投入到建设新城的大军中去,一些面临员工缺乏的工厂也获得了巨大的劳动力市场,让建康的商业越繁荣起来,为我创造了大量的税收。这也让我明白现在的城市居民和农村居民,他们在思想上有着一些很显著的不同, 土地分配工作也进行的很顺利,在一些有意提拔的官员和大量出身贫民的军官支持下,两淮路,京西南和利州两路土地基本上又重新回到农民手上,除次外还动员那些支持我这边的地主豪强将土地交出来,有些人已经这么做了,也获得建康财物上的补偿,但是有些人却拒不执行。 梅现在并没有动这些人,而是按照我的意图将这些地方以村为单位控制起来。改变过去朝廷那种只是将管制放到县一级,进一步的加强中央对地方的控制,争取建立更强大的中央集权政府以适应我将来对外扩张的需要。 只是以现在这种条件,这么做确实有些困难,但是这么做后的好处却是巨大的,可以让我更为有效的调动整个神州的资源。就凭这一点,我就不能放弃这么做。只是这样一来,和地主阶级的矛盾就是不可避免,那些认清形式之人毕竟不多。 不过幸好现在我不用全面出击,让我的力量在一定范围内达到绝对的优势,只要步骤放缓一些,这些分散的旧有阶层就会被我逐一给消灭掉,彻底打破这个时代用来建立上层建筑的根基,只有这样才能让整个神州焕出新的活力。 司马风这段时间的工作也进行的非常有成效,各地的情况他都一一派人去核实清楚,安抚住那些还剩下的朝廷官员,并尽力化解新旧两派官员的矛盾,让建康的行政可以将大清洗影响减弱到最低,和梅配合的到是相得益彰。 现在建康最大的问题就是军队庞大,估计现在那里的军队总数大约接近三十万,不光是我从战场上带回来的那些人,还有那些被我方俘虏的原朝廷士兵,不过现在基本上都表示投降归顺也算是我方这边的军队了。 如此一个大数字,每天消耗的粮食是惊人的,幸好现在梅按照我的意思将那些不重要的部队全都派去修新城。只是现在建筑新城的人数已经过五十万人,包括那些后勤的恐怕数字会更大。以现在的度,充足的财力,最多下年就可以将新城主体建设完毕,到时候这些人的安置就会摆到我面前,不解决好这个问题恐怕会引起大麻烦。 不过也因为建筑这个新城,许多的相关产业得到巨大的展,特别是水泥的应用从开始的不熟悉到后来的熟练使用更是一个巨大的飞跃。不过因为钢铁的产量始终没有达到我想要的高度,除去保证军队使用的外,剩余的可投放到民用上的确不多。 造船行业到是展迅,新一代加龙骨的海船已经问世,只是还很初步,需要进一步的完善改进,不过有现在最先进的技术和最优秀的船工,只要很短的时间,我就可以建立一支可以远航海外的海军。 我已经让人开始研究如何在这些新战船上加上火炮,旧的战船改装工作也在进行,可惜的是这些旧战船改进成新式战船的费用和建造一艘新战船的费用相差无几,让我最终决定放弃了这个计划。不过这些旧战船的密封仓设计也是当代最先进的,一般的远航是无多大问题。几年之内,我靠这些就可以让我海防无忧。 吴班主持的科技研究也取得了不少突破,已经按照我的要求设计出青铜炮,从他给我的情报中,我知道这种青铜炮威力巨大,已经有了后世大火炮的雏形,不过缺点就是太过笨重,移动远没有小火炮方便。周云阳也没让我失望,也研究出最初步的火药枪,已经过了实验阶段,他还想请我去看。 取得这么大成绩除了他们自身才华外,还要归功一个人,就是黄天玄。此人绝对是一个材料制造方面的天才,只要给他说一个大致方向,不久之后他就可以将这个东西给做出来。可以说没有他的加入,我这边不少科技的研究都会出现问题,至少时间上会推后,更为难得的是他和吴班他们合作默契,做起事来事半功倍。我相信这次得到了临安这么多技艺娴熟的工匠加入,他们将来取得的成绩会更大。 医药方面一道生也给了我满意的答案,培养出大量的医护人员和合格的医生,还研究出不少新药,其中对创伤方面的新药研究更是出色,不仅药效更出色而且制造廉价,为我今后军队中的使用打下最坚实的基础。 除这些好消息外,最让我感到高兴的就是老孙头的战马培育取得的成绩,此人不仅建立了四个大型的军马养殖场,还繁育出非常优良的战马。耐力和度都有所增加,更为难得是用他的方法培训出来的战马作风稳健,不会因为一些意外变故而生莫名其妙的惊吓,保证了战马非常需要的稳定性。我最近还打算让人通过那些来上海交易的阿拉伯商人获取一些西域马,不过进展不大。 总体上来说,现在我的形势是越来越好,这次如果和金人的和约签定,估计不仅可以为我带来大量的税收,还可以让我从战场上脱身出来进行内部的改革,这才是我非常需要的。至于赵远和摩尼教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成为我手中的工具,完全可以不用再考虑。 如今最大的问题还是我内部资源分配的问题,特别是巨量的人口涌入更是非常需要解决的难题。虽然现在因为各地夏粮的收获可以让粮食短期内不会出现问题,可是长期如此肯定会成为我展的最大拖累。对此,我虽然有了一些设想,但还需要实际情况的支持,不过相信我的水师组建完成之后,这些都不会成为问题的。 只是…… “启禀殿下,大理使者已经如约前来请见!”菊的话语打断了我的思绪。 抬起头看了菊一眼,收拾起自己的思绪点头道:“让他进来,春箩,你将这里收拾一下。” 将这里整理好后,瑶红已经带着一个身穿华贵官服的中年人进来,此人年纪大约四十岁上下,官帽下的头已经有些白,精神却还很不错,行走之间很有些龙行虎步的气势,一看就是久居人上之人,面相消瘦,浑身收拾的利落整洁,给人一种此人有良好修养的感觉。 我此时就只有一个想法,如果这个人还年轻个二十岁,必然是一个神采飞扬,风流倜傥的俊美公子哥,大理果然不愧为人杰地灵。 此人看到我起身相迎,连忙长鞠道:“大理段智高见过淮王千岁!” 我呵呵笑道:“护国王不用多礼,请坐!” “谢淮王千岁!” 段智高入坐之后,春箩给他倒上一杯茶,不过我现他的眼睛却非常迅的将春箩打量了一遍,然后还道谢了一句,表现的非常文雅和有风度。 我对他起了一种淡淡的好感,礼貌的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然后放下后说道:“护国王贵为大理皇帝的王兄,这等出使之事为何还要亲自来?派一重臣就足以让本王感受到大理的诚意了。” 段智高微微一笑:“淮王太客气,智高也是我皇之臣,而且淮王身份尊贵,如若一般官员恐怕不能表达大理对淮王的尊重,所以智高就自动请缨前来拜会淮王。” 我听出他的话中有话,试探的问道:“难道护国王这次见本王还有别的事情吗?” 段智高点点头道:“确实如此,我们大理最近山洪爆,许多的田地建筑都被冲毁,灾民遍布。而我大理国库因为前年之灾已经耗尽国力,如今实在是拿不出更多的钱粮来赈济灾民,所以智高想请淮王看在大宋和大理两国世代交好情分上能够帮助大理渡过这次难关,我大理必然会举国感怀殿下的仁德,此生决不敢忘。” 一听他是来求援的,我就暗暗皱上眉头,不是因为我为难,而是我竟然没有接到大理国受灾的消息,如果不是段智高撒谎就是我的情报部门失职,不管那一方面都是很严重的。 望着段智高恳切希望的眼神,我说道:“你们大理国既然受灾,那就应该找朝廷帮助,为什么要找本王,本王现在可不是大宋国的皇帝了。” 段智高浮现出一丝苦笑:“淮王难道是消遣智高吗?智高虽然到宋国不久,但是也知道当今宋国之主是淮王,难道以淮王一向仁德的名声,难道会对大理见死不救吗?” 我沉默一下,然后说道:“你们需要多少的钱粮?” 段智高道:“需要三万石粮食和一百万贯的钱财,不知淮王能否答应?” 看他自己就有些底气不足的样子,我就知道他也知道这实在是很大一笔数字。现在的一石大约合后世的一百二十斤,三万石就是一万六千吨,一百万贯铜钱现在虽然不能同白银等同,但是也不会少于五十万两。这么大一个数字显然不是仅仅凭几句好话就可以让我拿出来的。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默然思考一会儿觉得这也是一个机会,一个让大理和平归顺的机会。就是不知大理的灾害情况到底有多严重,如果是危及到亡国,那这次就不愁他不屈服。 迎上段智高有些渴望的目光,我淡然笑道:“数量太过巨大,如果没有一个很好的理由本王实在是说服不了本王的那些大臣,要知道大宋刚刚和金国大战一场,不仅物资钱粮耗费无数,就是本王这边也有不少灾民在等着本王的救济,在这种情况下还让本王拿这么大笔钱出去又没有好理由,本王绝对难于做到。” 段智高明白我这是在拿价,神情透露出一种坚毅,沉声说道:“如果淮王可以伸出援手,我们大理愿意世代尊奉淮王为大理之上国皇帝,决不违背。” 他这话的意思很明确,大理只愿意对我个人表示臣服,但是却不对大宋表示臣服,这其中的差别是很大的。可是如果我是这么好说话的,就不会和你来谈判了。 我不紧不慢的说道:“护国王打的好算盘,本王听说大理虽然好武之风强烈,但一直兵威不振,饱受周边各国欺凌,吐蕃更是屡次抢掠大理的财物,既然你们大理愿意接受本王的保护,那么本王对此就不能不管。 这样吧,你将你们军队的指挥交出来,本王除了派一员能将指挥这些军队外,还会派出大军长期驻扎在你们那里帮助你们抵御外患。你放心,你们大理的内部事务本王不会插手的,只管对付欺凌大理的敌人。如果你们能答应,本王可以将这笔钱粮做为驻军的费用加倍给大理用以救灾,不知护国王觉得如何?” 段智高的面色明显的生了变化,狐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智高做不了主,需要转告吾皇。不过来往时间需要不少,大理灾民已然等不及,还请淮王千岁能否一些粮食过去先救救急?我大理必然会感激殿下,一些事情都好商量。” 好一记避重就轻,我微笑道:“既然连护国王都不能做主那本王和你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这样,本王让潼川府路派人给大理送去五千石粮食救急,其余的等你们大理考虑清楚之后再说吧!瑶红,送护国王去驿馆休息。” 段智高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又缩了回去,语气微微流露出失望的说道:“多谢殿下!” 我摆手让瑶红送他出去之后,就叫来菊道:“有三件事情,一是让辛天远尽快的给本王将大理情况报上来,特别是灾害的严重程度;二是让建康派出得力官员去四川找安丙,让他准备十万石的粮食交给余介掌管;三是将本王和段智高的谈话告诉梅,让她派出合适的人手去大理,并监督潼川府路的赈济粮放,不能让人从中给本王弄虚作假。” 菊派人去办之后,我就让人拿出地图,看着西南的大理,这个彩云之乡,茶花之国如果真的能用这种方法落入我的掌握中,区区钱粮实在是算不了什么。 不过段智高似乎已经察觉到我的意图,他会让本王如意吗? 盯着地图,我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第八章 烟雨之会 “你的意思是说,这次大理不仅有洪灾还生了地震,全境三分之一的地方都受了灾?”我望着面前这个谍报人员问道。 “确实如此,属下还接到就是因为我方在那边的传信人员因为遭遇到地震而失去联系所以才延误了情报的送达。”这个谍报人员表现的很不错,让我大致清楚大理的受灾情况比我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知道大理的情况后,我陷入沉思中。 大理地处西南,上接吐蕃,左连天竺蒲甘,下连真腊安南,地理位置极为特殊,如果得到它,进军西南的大门的就对我敞开了。 而大理本身兵微将寡,国力衰弱,现在这几年更是连连遭遇到天灾,肯定已经快到山穷水尽的境地,此时只需要少量的部队就可以将之吞并,就算有些反抗,但是在这种绝对差别下也不会有多大作用,事后只要多加安抚,这些人也不会成为问题。 虽然出兵吞并的是最快的一个方法,但是现在我这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大宋分裂后留下的种种问题,以及改革涉及到的范围都说明此时并不适宜对外作战,否则一定会拖累到国内进行的改革,这样对整个大局来说就有些得不偿失。 如果是这样,那么现在还是不能出兵,要用拉拢控制为主。大理现在的国王段智兴并不是什么有为的君王,按照情报上说的,他为了一点感情上的挫折就要去出家,这样的人也许可以用软刀子给杀了。而且大理从上到下都信奉佛教,也是可以利用的一点。 现在还是不出兵吞并,只是派出少量的军队前去试探,段智高这个人并不简单,说不定已经察觉到我的目的。不过他们一定要我的援助的话,那么势必要答应我的某些条件。要他们交出兵权可能不太容易,但是到那里驻兵帮助他们抵御外寇可能会让他们妥协。 只要我的士兵进入大理,今后的事情就好说了。 几下时间中我就定下对大理的方针,让这个谍报人员给辛天远转达继续密切注意大理的情势展后就让他出去。 我站了起来走了两步,然后问菊道:“你认为本王身边这些将领谁可以担任去大理的任务?”因为我早晚会将大理纳入版图,此时去大理的驻军将领就非常重要,既要获得大理的信任,又不能放弃自己的任务,忠诚也是需要保证的而且地位也不能太高。环顾我周围这些将领,有这样才能的确实不算太多。郭风本来是个很不错的人选,只是他另外有任务,所以一时之间我到有些为难。 菊也想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殿下看呼延义庆如何?” 我顿了一下:“呼延义庆?此人确实有些才华,但是他是否有能力领导过万的士兵却还说不准。而且去大理事关重大,并非是锻炼人的机会,还是需要找一个稳妥点的将领妥当。” 菊明白我的意思了,再次苦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既然这样,殿下不如去问问岳雨将军的意思。四川一地当初失而复得就是因为当地军方将领的努力,如此看来四川必然有不少忠心为国又有手段的将领未被人所知。如果殿下能从这些人中挑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前往大理,想必会达到理想的效果。” 这到是个好主意,相信在四川的那些军队中必然有不少将领是心向着我这边,只要给他们这个机会,一定会有非常好的回报,让四川的将领知道我并非不会重用他们。如此一来,必然会导致安丙那边的内部分化,今后对付他可就容易的多。 就是不知有没有忠诚和才能都适合的人,而且这个人还要没什么名气。先不管了,问问岳雨不就一切都清楚了吗? 打定注意后我就拿来纸笔给岳雨去了封加急公函,让他慎重考虑此事。 将信出去后,我才轻松的对菊说道:“本王现在现运气是越来越好,看来不久之后本王就可以一如心愿横扫天下了。” 菊淡然的说道:“殿下的努力将来一定会收到回报的,只是眼下如何将这个江湖大会开的圆满却是让人伤神。再过几天修紫暄就要和唐姑娘比武,如果不能在这之前达成协议,恐怕又会生起些波折,殿下不能不考虑。” 我也觉得是个问题,背着手走了两步,想到一个事情,问菊道:“其他圣门宗派的人回了本王的信吗?” 菊摇头道:“此事也很奇怪,属下估计他们这些宗派说不定集聚到一起去讨论这个事情去了。前些日子,莫宗主不是说过她联系不到剑舞门吗?属下认为是他们有意回避了殿下的要求。” 现在圣门宗派中,我还不能控制只剩下明心,影飘,快剑,寻龙,剑舞这五个门派,其中我比较注意的是快剑和影飘两门,可是看情况,他们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和本王合作的意向,也需要为这做些准备,免得到了最坏的情况生之后让自己措手不及。 沉默一会儿后,我一摆手道:“不用管他们了,先和已经同意的门派沟通好,然后用种种关系去和还不同意的门派商量一下,争取在集会前尽可能的让多一些门派加入进来,实在不行的你给本王报上来,本王让郑天去和他们说。” 菊明白我的意思了,低头应了一声就去交办此事。我就去批阅刚送来的几份公文,并对建康下了几道命令,告诉他们我将在近日内回返。 接着我就去见龙战天,和他商谈这个大会的进展,让他在可能的时候出面解决一些问题。 时间在忙碌中过的很快,经过几天的准备,我提议,少林主持的这个江湖大会如期召开,我被选为特别贵宾出席,墨如兰也在最后一刻抵达。为了方便,我在离烟雨楼不远的一个房子中等待和她碰面。 一阵轻微的脚步慢慢的从我门前的回廊走过,在我门前还微微的停顿了一下,似乎没有现什么异样就又继续前行,脚步均匀而有节奏,显示出行走之人对自身良好的控制力。 我在椅子上舒服的舒展了一下筋骨,望着身边的菊说道:“楚分天这个人还真是不错,你看他多尽职责,要是本王光这么走几次就烦了,难为他竟然走了这么长时间。不过说起来这几天可真把本王累坏了,哪个青城派的叶云剑还真是一条老狐狸,硬是和本王磨了这么长时间。”看着面前这张红色的请贴,我有些心满意足的说道。 菊回道:“不管如何青城已经答应下来,如此一来,就算哪个天凤帮想反对也会因为孤掌难鸣而失去作用,至于旁观的天香门峨嵋派可以不用考虑,到是一直没有表态的隐谷让人觉得有些不安,他们会不会有什么计划?” 我摇摇头道:“不用担心他们,本王反到有些担心摩尼教会如何?让郑天给本王盯紧点,一看到摩尼教的人都给本王格杀掉。至于哪个天凤帮,无非是仗着他们的帮主戴若琼是七大之一,所以就有些分不清楚高低,这次本王让他们看看本王这边的七大到底有几个,轮不轮到她们骄狂。” 菊提醒道:“云天骄和戴若琼两人是好朋友,听说她们最近还有书信来往,照理说戴若琼不应该不清楚殿下的实力,如今她还这么做会不会另外有隐情?属下听说戴若琼的丈夫是隐谷的传人,还是因为抗金而死的。” 我冷冷的说道:“本王已经给过她机会,她自己把握不住就怨不得旁人,至于她的死鬼丈夫,哼,到了会上如果戴若琼还不明白情势,那就怪不得本王。这些天本王听说云家多次试图派人和本王联系,这个消息确实吗?” 菊道:“不错,但是云家据调查仍然和金人有些不清楚的勾当,所以属下还在观察他们。” 我冷哼道:“一个见风转舵的小人,云家的势力不小,著名的勾栏瓦舍倚红院就是他们开的,建康那间现在还在和春十三娘抢生意,作风强悍啊!” 菊有些感叹的说道:“云家自从和金人有过勾当的事情被人知晓后现在是处境困难,殿下是不是想办法利用这个机会将他们拉拢过来?这样是不是更有利些?” 我摆摆手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说了,我们的客人来了。” “殿下客气了,属下那里说的上是什么客人!”出现在门口的墨如兰微笑着说道。 久违的墨如兰仍然显得是那么淡雅自赏,惹人疼爱,虽然人比以前有不少的清减,但是却掩饰不住她那自信从容的优美风姿,让人见之心喜。 我没有起身相迎,等她完礼节之后我才说道:“坐,为什么今天才到?” 墨如兰优雅的坐下之后,才语气轻柔的说道:“属下这些天在建康的事情并不顺利,所以就耽搁了一点时间,还请殿下原谅。” 我仔细的看看她清秀的容颜,确实有些疲惫之色,以她的修为来看,她至少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的休息了。 温和的一笑,关切的说道:“你还是需要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本王可听说你在京西南路可是没日没夜的工作,这样可不太好。” 墨如兰微微一笑:“多谢殿下关心,只是京西南路灾民众多,事情多杂,而且属下人微言轻有些事情就不得不多费些工夫,到让殿下挂心,实在是属下的不是。” 我对她的事情也知道不少,劝慰道:“女子从政确实有不少的困难,本王这边也接到过一些说你的折子。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将事情办好,本王就是你最大的支持,明白吗?” 墨如兰欠身一礼:“多谢殿下信任,属下这次回来还因为京西南路重建需要大量的金钱,单凭京西南路一路之地绝对筹集不齐,所以趁这次建康招回属下的机会想请建康能否设法给属下一些。只是属下在建康几日一直没得到此事的头绪,不知殿下能否……” 我没等她说完,就摇头道:“按照本王的改革,本王对你只有任命之权,管理之权已经下放给司马风,而且所有各地重建的经费都有一个统筹的规划,本王是不会插手这个事情的,不然本王的改革何以让人信服?你今后不要再为这样的事情来和本王说了。” 关于各地需要大量重建经费的事情我心中十分清楚,只是这些事情一时半刻不好解决,而且按照我的改革意图,此事应该是由司马风这个总理大臣负责,因此对于各地想让我设法帮助弄些重建经费的要求我都拒绝了,这样也可以让大家认识到司马风的权威作用,以配合我在暗地里进行的分权计划。 墨如兰无奈的一笑,转移话题的说道:“属下明白,但不知这次殿下想让属下如何做?”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本王想让你代表墨门同意本王的这个计划,另外,需要你提议让圣门也加入这个江湖同盟中来。你能做到吗?” 我私下的意图其实是让她用云先生的名义表达出对我的支持,然后用这个名义让那些顽固的认为圣门是旁门邪道的“江湖正派”能够有一个比较体面的接受圣门加入的事实,这也是我和那些正派中人商量后决定的。只是论及这个提议的门派,我这边够分量的除了少林丐帮外,就只有墨门。 但是少林因为要主持大局,至少要给人留下一个公正的形象,而且他们在感情上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情,所以他们就被排除在外。丐帮的田千里到是态度明确,但是他只支持几个圣门中的宗派加入,而且他对一道生偏见极深,我最终只能说服他不反对,但是让他同意进行提议却没成功。所以到了后来,只有靠墨门,估计这也是龙战天告诉我墨门加入进来的一个重要原因。 墨如兰静静的思索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属下代表墨门加入这个组织会不会对墨门今后的行动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我知道她是担心我借这个组织会插手墨门的内部事务,这也是我这边一个非常不好的现象。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这边的势力就有相互结合的情况,让我察觉到已经有不小影响的就有,依附我而存在的势力集团,以姿儿为代表的商人利益集团,以司马风为代表的原朝廷忠于我的官员集团,还有以梅为代表的新兴的势力集团,面前这个墨如兰为代表的墨门势力集团以及这次被我严厉铲除掉的原朝廷忠心官员集团。 这些集团虽然现在还只是一个初步的势力集合,但是随着时间的展,肯定会成为我这边的政治势力集团,如果今后的权利分配加剧,必然会引起不小的纠纷。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政治集团也确实需要,如果我这边可以得势的政治集团太少,那么该担心的是我才对。 这其中,墨门所代表的势力利益隐隐是那些农民,因为在各地中,只有京西南路对土地分配是执行的最彻底的,我这里攻击墨如兰的折子估计快要有半人高了。而且在墨如兰为数不多的几份折子中都是想让建康加大对京西南路百姓生活的投入,可以说我这边最关心百姓死活的就是墨门这个已经开始在文武都已经有不小影响的势力集团。 因此在我心中,我是有意让墨门的势力继续成长,成为可以对抗另外几个政治集团的势力,但是他们对军队的影响却也是我最忧心的。几个政治势力中,就以墨门对军队的影响最大,而且岳雨更对墨如兰有不小的好感。虽然我乐意成全他们两人,可是他们结合之后的影响也要考虑到。不然等事情到了生阶段,再谈这些就有些晚了。 面对着墨如兰期待猜测的眼神,我轻松的说道:“这个江湖组织只是为了让混乱的江湖有个基本的秩序,只要能够做到本王说的那几条,这个组织就不会对江湖上各派的内部事务进行干涉,你放心好了,只是墨门现在已经是本王的属下,有些江湖上的东西就需要改变,这点你要做好准备。” 墨如兰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微微有些变化的说道:“属下本来还对殿下不让家父到来的原因有些猜测,可是如今清楚了,多谢殿下今日能对属下坦白,属下今后知道该如何做。” 她可能察觉到什么,对于她的聪慧我是从不怀疑的。 我淡然的说道:“本王一直很敬重云先生,只是现在环境不允许本王做一些事情,将来你就会知道的。对了,最近岳雨和你有联系吗?” 墨如兰疑惑的望着我道:“属下接到过他的几封来信,殿下难道知道?” 把我当什么了,我可不是对属下私生活都有兴趣的上级。 语气微微一变道:“不要对本王猜疑,本王从不会派人去监视属下的私人生活。本王这么问,只是想告诉你,过些日子本王会将岳雨召回来,没什么别的意思。” 墨如兰轻轻咬了一下嘴唇,歉然的说道:“是属下失态,请殿下原谅。” 我摆摆手说道:“不用这样,本王看重的是你的能力。京西南路可以这么快的恢复生机,你居功至伟,今后你可以大胆的去做对百姓有益的事情,只要不和本王大的方针有违背的地方,本王都会支持你。你今天参加完这个江湖大会,后天就和本王一起回去吧。” 墨如兰极为意外的问道:“难道殿下不想看几天后的比武吗?” 我神秘的说道:“本王更看重的是这个比武可以为本王带来的好处,你不用担心这个,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墨如兰明白的说道:“属下明白,大会已经要开始,属下想去了。” 我点头道:“你去吧,本王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去。” 墨如兰走的时候,瑶红也拿着一份情报匆忙的走来,看到我后连忙说道:“圣门中的快剑门门主天闪和龙师见了面,表示圣门中的其他几个门派也愿意支持殿下了。” 我接过情报看了一下,笑着对菊道:“如此一来,圣门中的高手都已经为本王所用。” 菊也笑着说道:“要不要属下去将天门主请来。” 我点头同意之后,菊就让人将天闪请到我这边。可是不久之后,我接到回报,龙战天说他和天闪将会在合适的时候到达。这个回答让我隐隐感觉到一种不好的信息,难道生了什么事情? 我此时想到一直没什么动静的隐谷,可能是龙战天现了他们的行动。 仔细考虑一会儿,我说道:“去会场!”说完,我就起身向着烟雨楼的方向而去。 此时的烟雨楼早就由丐帮和少林两派的弟子守护着,郑天还在附近部署了一千人左右的队伍。可说警戒十分严密,没有请贴的之人想要混进去,几乎想都不用想。 我的到来让那些守护的丐帮少林两派的弟子有了轻微的骚动,一个似乎是丐帮长老级的人物出面低声训斥了他们几句之后才语气尊敬中透着紧张的说道:“丐帮葛朴见过殿下千岁!”虽然没有行跪拜的礼节,但是眼中的尊敬意图却让我知道他心中的敬意。 我呵呵笑道:“原来你就是丐帮五大长老之一的葛朴,本王久闻你的大名,这次得葛长老在此,想必那些意图窥视我大会的宵小之徒必然无所遁形。” 葛朴脸上流露出微微的自豪,语气平和了一点道:“不敢得殿下夸赞,殿下所为才让葛朴佩服。” 我微笑着说道:“那里,只愿本王这番心愿能为江湖人所了解,共抗我大宋之外敌。这次多亏田帮主鼎力支持,不然这个盛会那里有这样顺利。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葛朴迟疑了一下说道:“葛朴只是在外面守护,实在不知里面情况如何,请殿下见谅!” 我温和的说道:“既然这样,那这里就继续麻烦葛长老了。但不知本王可以带几人入场?”大会上有个规定,与会之人仅仅只能带一个随从,虽然我可以有点特殊照顾,可也不能太多。但我现在身边的人数足有三十人之多,所以我想看看这个葛朴如何解决这个难题,也有考量丐帮的意思。 葛朴看了我周围的人一眼,微笑着说道:“此次江湖大会得到殿下的大力支持,殿下身为起人必然明白大会的规则,还请殿下自己决定。” 我对他的回答极为赞赏,此人果然不愧为丐帮最会交际的人才,让他来这里,田千里果然有识人之明。 回头望了一下,按照事先的吩咐,菊,楚分天和另外两个影子和我一起上去,其余的人都在下面等候。因为楼上的人有一半都是靠向我的门派,所以安全上是绝无问题的,而且他们这些门派估计也不敢冒着被灭门的危险来得罪我。 烟雨楼的掌柜早就得到吩咐离开这里,整个一楼大厅只有十多个和尚站在各个关键位置上守护着,看到我被葛朴引进来,一个和尚走了过来,双手合十的说道:“阿弥陀佛,贫僧玄一参见殿下。楼上家师还在主持大会,所以请殿下稍等,贫僧这就上去转告家师前来迎接殿下。” 此人是悟缘的徒弟,看来是他的心腹,扫视了他一眼,我淡然说道:“我们一起上去吧,本王不想多浪费时间。” 这个玄一犹豫了一下,点头道:“请殿下随贫僧来。” 我跟随这个玄一走上楼梯口的时候,我就听到从上面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女声“……战门主不用多说,江湖自古以来就和朝廷不相来往,如今却要我们听从哪个淮王的命令,别人我不管,但是我戴若琼是绝不会做的。”此话说的斩钉截铁绝无半分转圜余地。 我让菊制止了玄一继续前进,听着此时应该是墨如兰的回话:“戴门主此言并不在理,江湖也是大宋的一部分,江湖中人也是大宋人。如今淮王殿下只是想让江湖中人联合起来共同对抗外敌,难道这也有错吗?另外,淮王并没有让大家听他的命令,只是想让大家能够为大局做出一点贡献,如此而已,戴门主何必如此杞人忧天?” 戴若琼的声音又响起道:“墨姑娘,本门主一向都很敬佩云先生,所以不想多说你们墨门的不是,但是你如今自己要加入这个同盟也就罢了,但是为何还要让大家同意让魔门也加入进来?你说哪个淮王对江湖没有野心,此话就算是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 田帮主,我戴若琼一向认为你是江湖中最急公好义之人,而且本门自我以下一直对帮主抗金不遗余力,为什么如今帮主也来和若琼为难?难道巴结上哪个淮王就这么让人心动,连帮主这样的人都可以放弃正道的立场甘心同魔门为伍?” 田千里歉意的声音响起:“魔门一些宗派作恶多端,田某也十分愤恨,但是淮王殿下说的有理,如今大敌当前应当一切以大局为重,如果为了江湖上的恩怨而让国之大局受损,那就百死莫赎。田某一向都很尊敬戴门主,如果戴门主实在是不愿意加入,田某做个保人,绝不让淮王因此而怪罪门主,你看这样如何?” 戴若琼的没有回答,到是另外一个女子甜美的声音响起:“田帮主说的虽然在理,可是江湖确实有不和朝廷交往的传统,如今淮王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而且帮主这么做的动机也让不解,似乎和帮主一向的为人不符。” 田千里语气有些苍凉的说道:“田某已是快到花甲之人,离风烛残年的时间已经不远,难道梦姑娘认为现在老化子还会为了区区名利而奔走呼号吗?我田千里从先帮主时期就一直力主抗金,如今已经有三十二年了。这期间田某所经大小血战不下百场,亲眼看到无数的江湖好汉倒在田某的面前,深知江湖如果不团结到一起,在抵御外敌上实在是境遇可堪,所以才力主成立这个同盟共抗我大宋之敌。 此次同盟虽然是由淮王一力促成,但是老化子说句心中之语,若非淮王江湖绝没有如今这种团结,更不要说接连打败金人。十多年前,我们曾经和圣门联合到一起驱逐了一次金人,结果是我方折了十六位高手才勉强将敌人击退。可是就在几天前,在淮王的主持下,我方再次驱逐金人之时却获得完胜,而我方高手无一人折损,相比从前可是有天壤之别。大家可以想想。” 楼上陷入沉默中,过了一会儿,南海派的哪个白如龙的声音响起:“诸位前辈在上,如龙虽然对别的事情不清楚,但是十多年前哪次隐谷倡导的抗击金人行动却让我们南海派损失了三名好手却是如龙清楚知道的事实,如龙的叔父就是在那一次战斗中不幸阵亡的。如龙觉得与其让一个并不称职的门派带领江湖各派,不如找一个可以使我江湖各派能够更好展之人带领,这样对我们大家都有利。” “小子妄言,难道你爹白天剑就是这样教导后人的?”戴若琼饱含怒气的声音训斥起白如龙。 “你,……”似乎白如龙还想再说但是却被别人劝住了。 我知道该我出场了,示意菊让玄一上去,我缓步的向着楼上走去。 淮王殿下到来的喊声让楼上的争论变的一下都安静下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我到达楼上之后,微微一扫,现所有人都起身相迎,看到我,悟缘双手合十的说道:“悟缘代表在座诸位参见殿下千岁!”说完微微对我鞠了一躬,其他人也照葫芦画瓢的对我行完礼。 等他们抬起头后,我才看清楚他们的相貌。 老实说,这个上面我不认识的人实在是不多,而且已经靠向我这边的江湖帮派和别的几派所站立的位置也不同。 以田千里的为的我方这边的江湖门派站在左边,悟缘站在中间位置,在他身边还站着四个人,二男二女。 二男是两个和尚,为之人身体比较粗大,颇有些心宽体胖的感觉,慈眉善目显得十分和善,而后面哪个和尚一看就是他的弟子随从,不过长的却很精壮,一幅硬打猛冲的强壮体格,打仗用他当先锋不会错到那里去。此二人我听说过,他们就是峨嵋的代表,为之人肯定就是哪个普善。 那二个女的站在前面那位,虽然人已到中年,但是长相清雅,充满一种成熟的丰韵,想必年轻时也是位风华出众的美丽娇娘,一头乌黑亮丽的长盘着妇人特有的高耸云鬓,一张俏丽洁白的脸蛋上有一双十分慈和的眼睛,全身散着一股母性的感性美,让她看起来不仅美艳动人而且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和力,让人很容易都对她起好感,特别是向我这样的年轻男人。 也许是因为被她身上流露出来的母性之美感到亲切,我在她身上稍微停顿了一下,微微对她点头示意,在她抱以和蔼的回应之后我才将目光转到她身后的那一位女子身上。 此女身穿一件水绿色的长幅仕女服,将她修长又不失曲线玲珑的身材表露的十分贴切,加倍增加她已经十分动人的身姿。纤细的秀眉下是一双深邃而透着好奇目光的凤眼,细致而小巧的鼻梁,弧度优美柔嫩动人的红唇,圆润而富有个性的下颚,冷淡的神情,给人一种冷艳但又充满诱惑力的妩媚。 而且就在我的目光停顿在她身上的一刻,我闻到一种十分奇异的异香,和普通女子用的那种脂粉香味不一样,有点像香麝但又显得比它更高一层,让人闻之头脑一清,思虑似乎更加清晰了。 再次轻轻的嗅吸了两口,我肯定出这个香味确实自眼前这个女子身上,而且这个酒楼都似乎充满着这种奇异的香味,不知刚才我怎么会忽略过去。 至此我明白了她们两人的身份,肯定是天香门中之人,后面哪个女子一定就是传闻中身带异香的天香门门主梦天香。 再次扫了天香门这两个女子一眼,然后迅的将目光转到右边的两个女人身上,和左边相比,这边可说是人单力孤,完全不成比例,除了这两个女人就没有别的人。 我仔细的打量着这两个勇敢的女人,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这两个女人敢于和我如此强势对抗。 为这名女子长像一般,身穿一件普通的江湖女子常穿的劲服,皮肤白皙,体形小巧,不过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却十分有神采,从中透出坚定的信念和不可摧毁的坚持,让人一看就知道她是一个极为坚持自己原则的女人,换句后世的话说,她就是女强人的类型。此人肯定就是天凤帮帮主戴若琼,没想到整个江湖敢起来和我对抗的竟然会是这个女人,确实让人想不到,看来我得到的情报确实是有几分依据,也许会收到非常好的效果也说不定。 我的目光对戴若琼看到我后脸上流露出来的那种像挑战的神情并没有多加注意,而是非常仔细的看了看她十分细长**的手指几眼,暗自嘀咕就是这双手射出令敌人胆寒的暗器才为这个女人争得在江湖上的名声,就是不知等会儿会谈不果之后,这双手会否对我射出暗器。 一边思虑着一边将目光放到戴若琼旁边的哪个女子身上。 此女身形轻巧,虽然比梦天香略微矮一点,但是以现在的标准来说也是属于高挑身材,特别是她的一双长腿更是让人看的赞不绝口。身穿一件紫色的劲装,将和体态完美配合的曲线表露出来,极为强调的细弱柳腰让人见之惊叹,让人不禁想到古代的美女赵飞燕,如果她肯跳舞,肯定会让人神魂颠倒。 一头乌黑细腻的长似乎随意的扎个叠鬓在头上,但是垂流下来的头却让人觉得有种飘逸淡雅,甚至还有几分出尘的娇艳。细长的瓜子脸形,春山淡描,一点红唇,配合莹莹生光的杏眼桃腮真个是艳若桃李,人比花娇,有种让人不饮自醉的动人之美。 唯一让人觉得可惜的是,她神情中透露出来的那种隔膜,给人一种就算她站在你面前,你也觉得隔了她千万里一样,有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颓然。此时这个女子看我的目光没有戴若琼那种挑战意味,也没有多少好奇,就如同看到一个平常之人一样,没有多少异样的变化,也许这就是她最动人的地方吧! 月中丽影颜欣薇,果然人如其名,有种身在红尘心出尘的特别风情。 我从颜欣薇身上将目光收回后,哄声说道:“这里之人十有**本王都认得,没见过之人本王也听闻过,而且本王来的目的大家心知肚明也不用多说什么废话。本王做事一向讲究效果,那些无谓的客套本王看就用不着了。大家都坐下,继续商谈方才之事。” 我的一席话让大家先怔了一下,然后悟缘合十道:“阿弥陀佛,殿下豪气,请随贫僧入坐。”说完,就将我引到主位旁的一张椅子上, 我坐下之后,其余的人才纷纷落座,这下看的更清楚,我的右手边都是已经答应加盟的江湖各门派,左手边起的是戴若琼和颜欣薇后面隔了几张桌子就是峨嵋和天香门,情势一目了然。 看到大家都望着我,我微笑着说道:“本王虽然出身皇家,但是先受云先生教导,接着又拜于龙师门下,也算半个江湖中人。本王对江湖中人一向极为尊敬,也得不少江湖上的豪杰志士辅助。这次本王能败金人于襄阳也得到江湖上不少助力。有鉴于江湖对大宋的重要和江湖上无谓纷争的现状,本王才有心倡导建立一个江湖人自己管制的同盟,让江湖上的豪杰志士不用为一些无聊的事情而浪费精力,更为有效的为国出力,展各派。 总算天不负人,本王经过努力,得到江湖上不少门派的支持,因此今日大会才得以召开,更得少林悟缘大师不辞劳苦,甘愿为江湖尽一份心力,让原本纷乱的江湖有望得到新的展,此时本王心中是高兴无比,非常希望能尽快的让江湖不要再自相残杀,让大家可以对纷争之事有个地方可以商讨解决。因此本王诚挚的希望大家能放弃往日的恩怨,共同为今后江湖的展出力,不知本王此心诸位可清楚?” 被我目光看着的青城派掌门叶云剑在我话落后站起来言道:“淮王的功绩世人共知,淮王心地宽宏,能够理解我等江湖草莽不能为国出力的难处,还想出如此之法来解决江湖上的纷争,实在可谓功德无量。我青城派虽然派小人微,但是也不甘心坐视河山沦陷而不顾,愿意响应殿下的号召放弃往日偏见,和所有江湖同道一起为国出力。” 这话说的慷慨激昂,配合叶云剑飘逸潇洒的身形,给人一种极为有力量的说服力,充满着动人的鼓惑,让人一听就有热血沸腾的感觉。 虽然我一直认为叶云剑是个老狐狸,但是看他这几句话一出,我也不禁露出笑容。跟随我的江湖门派中,论起影响力,除了少林丐帮墨门外就属青城还算一个大派,为了让叶云剑说出这番话,我可费了不少工夫,只是如今的效果确实很不错。 被叶云剑这场开场白调动了情绪的我方诸派此时纷纷起来言表示支持,唐家,独孤家,上官家,已经跟随我的大刀门,墨门,包括四大密地中唯一在江湖中公开走动的云仙小筑的一个代表都起来对我表示支持,特别是南海和丐帮的最后同意,表示出大半个江湖都对我表示支持,一时声势无二。 我满意的看着他们这些门派表态完毕才将目光转到左手边显得十分冷场的几个门派身上,先望着峨嵋的普善的说道:“大师地处四川也知道最近四川出了不少蟊贼,本王有心派人去围剿,但是听说不少人都跑到峨嵋山上去了,敢问大师可知道此事吗?”你这个峨嵋既然不接受本王的好意,那么此次就不能太让你好过。 普善厚大的圆脸出现一阵轻微的抖动,站起身来双手合十道:“南无阿弥陀佛,峨嵋山乃清净之地,一向民风淳朴,夜不闭户,从不曾听闻盗贼之说,淮王殿下是不是被小人所骗,以至误信传言?” 我不置可否的说道:“是吗?先不谈此事,本王想知道大师对本王让江湖团结起来共抗外敌的主张觉得如何?” 普善极为谨慎的说道:“殿下有心让江湖一统,原本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只是如今峨嵋有心减少行走江湖,还出家之人一个清净修为之地,所以对这入盟之事峨嵋以为先看看为好,但是此同盟如对峨嵋有所要求,只要合理峨嵋绝不推辞,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我笑而不答,得到我暗示的唐天风站了起来接口道:“大师此言差矣!淮王殿下本意是让江湖联合到一起,不要为外人所乘,要同为国出力。此乃是为我整个大宋着想,大师如今却单单只想到本门的利益,却弃天下大局于不顾,焉不知覆巢之下无完卵?唐家和峨嵋同处川中,天风实在不忍大师因为一时失察而让峨嵋惹人非议,还请大师多多考虑,不可一误再误。” 唐天风的话语中隐隐透露出如果他还不明白情势,情况将会对他峨嵋十分不利,有提醒普善不要再放弃这最后机会的意思。虽然他这么说和我本意有些违背,但是看看唐家和峨嵋的关系,唐天风这么做也情有可原。 普善面色上有些犹豫起来,看了看我,低声说道:“唐门主说的确实容贫僧再想想。” 这个老和尚,做事这么不干脆,怎么会成一派掌门的? 我正要开口,一道冷冷的女音突然传来:“殿下此来难道是要挟我们这些不愿意加入的门派吗?难道悟缘大师先前所说完全自愿都是一派鬼话吗?田帮主,你一向秉公直言,为什么如今却哑巴了,难道这个殿下真的就这么让你们害怕吗?” 是戴若琼,此人一开口就抓住最能影响大局的三个人,显得理直气壮,气魄十足,如果不能压下她的气焰,我方可能就会被她说的落入下风而让已经感受到压力的峨嵋又出现反复。 我毫不客气的看着她冰冷的容颜,冷然的说道:“本王从来没有要挟过任何门派,所有门派都是自愿加入,难道戴门主有疑问吗?” “哈哈,太可笑了,想不到堂堂淮王殿下也会如此自欺欺人,难道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有没有要挟殿下心中有数,在座的各位也十分清楚。但我戴若琼行的正,坐的正,没有任何可供人说之处,要想让我戴若琼就范绝不可能,淮王殿下还是趁早收起你意图统治江湖之心,安心的做你皇上去吧!”戴若琼不仅没有为我的话所打动,反到更加嚣张的和我叫起板来,真不知道隐谷到底有什么好,会给她如此信心和我作对,难道仅仅就因为感情吗? 默然注视着戴若琼良久,我才点头道:“好,好,戴门主果然不愧为女中豪杰,既然戴门主自己说自己行的正,坐的正,那么你也可以为在座的江湖豪杰解释一件事情吧?上官家主,请你将当年那件公案说出来,让在座的各位听听到底是谁在谎言欺人!” 话语一落,举座哗然,所有都望向上官剑所在。 就在大家期待他开口之时田千里突然插口道:“殿下,戴门主为人心直口快,并非是冒犯殿下,还请殿下不要为了旁事而多生枝节。” 所有人都知道我想对付戴若琼,但是肯为她求情的就只有这个田千里,让人多少心中有点安慰,不至于将江湖完全看成世态炎凉的场所。 我扫了田千里一眼,微笑着说道:“本王不是另生枝节,如果不了结这段公案,本王对是否接纳某些门派进入同盟中十分有疑虑,大家只要听听这段公案就会明白。” 这话一出,场中终于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再次投注到上官剑的身上。 第九章 隐谷加盟 在大家的注视中,显得有些苍老的上官剑站了起来,先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着田千里道:“田帮主,家兄上官刀身前曾经屡次说及帮主的豪情侠义,蒙帮主不弃,也曾几次邀约剑前去江北。剑非不想去,实在是因为一事不查清心中不甘,所以才屡次拒绝,还望田帮主能够见谅剑之过往,为家兄主持一个公道。” 田千里看了看上官剑又看看我,出人意料的摇摇头道:“别人不知道你们上官家的做为,老化子可是知道的很清楚。上官刀兄弟已去这么多年,而且凶手也被惩罚,一些陈年旧事实在是不宜再次提及,还请能否看在老化子的薄面上不要说了?” 田千里竟然知道这个事情,不仅是上官剑连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看着田千里的目光多少有些异样。 上官剑更是目光直的看着他,良久之后才说道:“帮主竟然知道此事,为什么这么多年对剑从不提及,难道家兄就这么白死不成?” 田千里脸上的愧色一闪而过,还是坚决的摇摇头道:“此事实在是不宜多说,还请上官兄弟看在江湖大局的份上不要再追究下去了。” 上官剑悲愤的喊道:“好你个田千里,竟然瞒骗了我这么多年,我今天就是要说,就是要让江湖同道知道隐谷和面前这个嚣张跋扈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要让所有的江湖同道都来评评这个理。” 老实说,事情展到如今已经大出我所意料,田千里竟然知道我从天邪宗密室中知道的一件往事,如此看来,丐帮的情报系统在江湖上确实十分强大。 至于田千里为什么要力劝上官剑不要说出来,我心中也知道原因。毕竟此事关系不小,一个不好就会引起江湖内部的分歧,不能不谨慎从事。不过看起来,田千里比我知道的要多些,我还是和上官剑互相对照彼此所了解的情报后才得出的结论,如今看来田千里是一早就知道这个人的身份。 田千里这边会出现意外,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的目光落在一直没有开口以维持主持人公正立场的悟缘身上,希望他能从中缓和一下。 悟缘站了起来开口缓解的说道:“上官家主请稍安勿躁,此次大会是为了让江湖同道能够齐心合力共抗危难,也就是要大家放弃一些固有的恩怨共同为江湖谋取一个安定。贫僧虽然不知上官家主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如果是一些过往的恩怨还请上官家主慎重,不要因小失大!” 悟缘的话让我暗地里皱上眉头,悟缘肯定从田千里的话中看出问题很严重,他和田千里的意图似乎一样都是想化解我对戴若琼的出招,将事情引导他们所设想的方向,避免事情失控后我对戴若琼的报复。站在他们江湖立场上来说,他们如此做确实有名家大派的风范,但是却让我的所谋不成,岂能如此便宜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上官剑在悟缘开口后冷静了下来,然后望着悟缘说道:“悟缘大师,上官剑并非全因个人恩怨,而是此事关乎到我大宋江湖巨大,甚至关乎到在座参加过十多年前的那场宋金高手之战的各派。淮王不想因此事而引起江湖上的误会,所以就让剑将这些往事告诉大家,让大家知道那场大战的始末不是大家想的那样,换句话说,我们都被骗了。” 这话引起的轰动可想而知,不管是我这边,还是峨嵋天香门那边都窃窃私语起来,好象在讨论着什么,会场之上一时嗡嗡声不绝于耳。 我的目光特意放到面色有些变化的戴若琼脸上,现她看着上官剑的目光充满着一种狐疑,似乎还在怀疑着什么。 轻轻咳了一声,吸引全场的注意力后,我看着戴若琼说道:“戴帮主,刚才你理直气壮的说自己行的正,坐的正,本王也不想为难你,你可否愿意听这段往事?” 戴若琼眉毛轻扬,毫不客气的说道:“当然,我戴若琼从来都没有做过亏心之事,难道还怕人说吗?上官家主,请你说出来,免得让大家以为我戴若琼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把我戴若琼当作那种喜欢在背后算计人的小人。”说完小人之后,她的目光扫了我一眼,明白的表示出她的暗示。 戴若琼的这种作为让心头暗怒,好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以为本王真的是那么好吃的果子,就算你天凤帮的总舵在江南西路,本王要对付你也没人可以帮你。 怒极反笑的说道:“好,戴帮主豪气,在座各位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悟缘大师,田帮主,既然人家戴帮主都愿意听这段往事,大家还是不用为她操心了,一切祸福还是看她自己如何吧!上官家主,你放心直言,本王是绝不会容忍一个金国奸细在这里狂呼叫唤的。” 我饱含怒气的话语让整个场面一静,大家都被我的话语所打动,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戴若琼,田千里的目光还望向我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被我严厉的目光瞪回去,摇摇头不再多说什么。 相反,到是戴若琼怒容满面的看着我,厉声说道:“淮王殿下,虽然天下都知你的厉害,但是我戴若琼就是个服理不服人之人,如果今天殿下不能给戴若琼一个说法,就算若琼拼着一死也要为殿下今日的污蔑讨个公道。” 这话让场中的气氛一下就绷紧,楚分天和菊站到我前面,唐天风的手收回袖中,战天豪目光炯炯的看着戴若琼,墨如兰脚步向着我这边轻轻挪动一下,独孤剑和南海白家兄弟的手已经落到合适的位置,几乎就在她说话的一瞬间,整个会场就充满剑拔弩张的味道,随时会因为一句不当的言辞而引起冲突。 悟缘适时开口道:“大家不用紧张,戴帮主只是为求事情真相没有别的意图。既然戴帮主也不反对,上官家主,请你说出你所知的事情来,是非公论自有人说。” 悟缘的话让场中的气氛稍微缓和下来,大家的目光望着上官剑,期待,不解,疑惑,劝阻等等不一而足的目光都放到他身上,让他一举成为可以左右整个大局之人。 上官剑望了望周围人一眼,最后停在戴若琼的身上,沉声说道:“本来上官剑是想听从淮王的劝告今日不以你为难,可是你今日的所为让人实在是看不过眼,剑十分怀疑你的用心,所以就将此段往事说出,让人看看你这个行的正,坐的正之人到底有没有欺骗大家的地方。请大家看看这是什么?” 大家的目光一下就放到上官剑拿出来的东西身上,是一枚细小的钢针,上面斑斑的锈迹说明收藏的时间已经不短。 叶云剑走上前去接过这枚钢针看了看,然后疑惑的望着戴若琼,没有说话。我让上官剑将这枚证物交给我这方的人看了一遍之后传交到悟缘手中。 悟缘仔细的看了看,然后递给戴若琼说道:“戴帮主,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用的暗器?” 戴若琼接过后,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肯定的说道:“确实是若琼的暗器,但是这也说明不了什么,死在若琼暗器下的江湖宵小不知凡几,要想得到若琼的暗器实在是算不了什么!” 上官剑冷笑道:“你不用在这里谎言欺人,这枚暗器是从我兄上官刀的身体中找到的,虽然此针不是导致我兄死亡的元凶,但却是让我兄死亡的一个原因。” 戴若琼毫不客气的顶撞道:“胡说,我什么时候和上官刀交过手?” 上官剑冷冷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是没有直接交手,但是有人却授意你去追杀一人,这枚暗器就是你当时从这人身后出的,你还记得十五年前那场峡谷之战中,你被人授意去追杀一个所谓‘金人’的往事的吗?” 戴若琼的目光变的有些不自然,但是还是答道:“若琼当然记得,上官刀家主当年也参加了这场大战。当年上官刀力敌金人的豪气如今若琼想来都十分佩服,到是上官家主你却没有上官刀的半分豪气。” 上官剑冷哼一声:“你没忘记就好,上官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上官剑问你一句话,当初前往峡谷迎击金人的如今还剩下几人?不知戴帮主可否回答?” 戴若琼毫不犹豫的说道:“如今只剩下若琼一人,难道上官家主对这也有疑问吗?”说完这话,戴若琼的目光有些游移起来似乎是想起什么让她伤感的往事。 上官剑突然放声大笑道:“你可知道为什么只剩下一人?你也许知道,但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来告诉你,那是因为你戴若琼的丈夫,隐谷当年的传人白天风是金国的奸细,是他出卖了当时的江湖同道,并让你去追杀察觉事情不对而意图突围的大哥,虽然我大哥最后并非是死在你手中……” “你胡说,虽然风哥死了多年,但是我绝不容忍有人可以污蔑他,风哥是为抗金而死江湖上谁不知道?岂能让你在这里污蔑死者的,咳咳……” 也许是因为太激动,戴若琼一时岔了气,她旁边的颜欣薇连忙为她顺气,然后抬起头来看了看我,然后转头扫视了在座的江湖大豪一眼,语气微微有些愤然的说道:“在座各位前辈都是江湖上举足轻重的人物,我师父的为人大家平素尽知,我师伯虽然早逝,但他的为人江湖上早有公论,如今却被人如此污蔑。各位前辈,晚辈虽然人微言轻,但是也不能不为师伯讨回这个公道。悟缘大师,请你站出来为我师伯说句公道话。” 悟缘站了起来,温和的说道:“戴帮主颜姑娘不用着急,悟缘虽然不才,但是也知江湖公理所在。上官家主,你今日之言牵涉非同小可,你可为你今日所说负起责任。” 上官剑毅然的说道:“上官剑当然会对这些话负责,只是那些勾结金人导致江湖豪杰无辜惨死之人是否也要给大家一个交待!” 戴若琼愤恨的看着他,嘶哑的喊道:“你有什么证据?难道就凭这根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的钢针吗?实在是太可笑了。” 一直旁观的天香门的梦天香也开口道:“是啊,上官家主,单凭一根钢针实在是不能让人信服,你这么说一定要有十足的证据,不然不仅在座的江湖同道不会放过你,就是仁义宽宏的淮王殿下也不会坐视不管。” 好你个小妮子,竟然也想将我抬上案,真有你的。 梦天香的话并没有引起多大反响,大家都清楚这事不会就这么完了。 上官剑扫视了周围人一眼,然后语出惊人的说道:“十三年前江湖各派在隐谷的倡导下一起前去对抗潜入我大宋图谋不轨的金人高手。可是大家想过没有,为什么当时金人会有防备,还设下种种的机关陷阱对付大家?而且以我们远比金人强大的力量会被金人击杀多人后还会被一半金人逃逸?事后白天风的神秘死亡大家不觉得奇怪吗?这么多年,上官剑一直在追查此事直到最近才获得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本来上官剑以为此事只有剑一人知道,但是没想到原来田帮主也知道。田帮主你需要上官剑将整个事情都讲出来吗?” 被上官剑话锋所指的田千里长叹道:“本来老化子以为此事会因为死者而长埋于地,不想今日却又被提及,做事不欺心果然是至理。也罢,既然如此老化子代你说出此事的原委,也算为上官刀兄弟还一个公道。不错,白天风确实秘密的投靠了金人,此事被隐谷谷主白天雪察觉之后就大义灭亲,亲手击杀了白天风。但是不知什么原因,事后白天雪宣布白天风是被金人所杀,也就是大家知道的那段过往。” 田千里语调苍凉,有一种说出不来的落寞。 “好你个田千里,竟然也落井下石,我真是看错了你,今天老娘和你拼了……”还没等大家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戴若琼就如疯似狂一般的突然难,无数暗器破空的声音响起,细小的钢针如同漫天的雨线向着田千里扑去,场面一时混乱起来。 在座的虽然都是高手,但是一时都没想到戴若琼真的敢在这里动手,反应上就慢了一步,田千里虽然身行变化了几次,但是因为对方覆盖的角度刁钻,地方狭小,还是有几枚暗器没有躲过,眼看暗器就要落入田千里的身体中。 就在大家以为田千里不能幸免于难之时,田千里的身体蓦然一阵抖动,整个身体变成小一号,将原本射向他要害的暗器纷纷躲过,有两枚钢针甚至就插在他的头上,显得惊险无比。 戴若琼并没有继续射暗器的怔在那里,似乎也在懊悔刚才的行为。但是没等大家说什么,战天豪的粗豪话语喊了起来:“老子早看你这婆娘不顺眼,原来是金人奸细的老婆,怪不得这么极力反对我们联合起来打金人。吃老子一刀!” 战天豪粗大的开山刀向着戴若琼当头劈下,刀风呼啸,在短短的距离中却给人一种锐不可挡的奇异感觉,似乎一堵大墙压了下来。 戴若琼眼中闪过怒色,手一挥似乎还想出手,但是一声低沉的佛号响起,悟缘修长挺拔的身躯突然出现在二人中间,大袖摇摆间,不仅化解了战天豪的招数,还让戴若琼的暗器一时射不出来,显示出一手高明的武功和眼力,完全可以媲美云先生那种不攻自攻的境界。 这个悟缘的武功看来比我想的还要高。 心中微微估算了一下悟缘的武功,然后适时站起来说道:“事实如何,一切都会有个答案。戴帮主如此急着出手,难道是因为怕事情被人知道想杀人灭口吗?不过现在好象晚了点,在座各位那位也不是可以任凭戴帮主摆布之人,难道以天凤帮一帮之力想和整个江湖对抗吗?” 戴若琼怒视我一眼正想反驳的时候,她旁边的颜欣薇连忙说道:“殿下误会,师父只是一时气急,所以才会如此,绝不是有心,还请诸位前辈和田帮主见谅。” 此时大多数人的目光都看到我身上,估计只要我一句话,天凤帮的这两人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阳光,戴若琼原来是这么容易动怒的人,我还高估了她。 就在我想借此机会一举解决这个麻烦之时,田千里突然说道:“殿下,戴帮主只是失手,并非有意请殿下不要插手如何?” “田千里,不用你假惺惺的当好人,风哥死了这么多年,你还忍心污蔑他,你的良心难道都被狗给吃了。别人怕你淮王,我可不怕,大不了一死而已,也好过做一条没有骨气的走狗。” 我还没有说话,戴若琼愤怒的话语就响起来,将田千里意图转圜的打算一下就打破,连想应田千里一句的悟缘也无奈的摇摇头,收手退了回去。 我冷笑着看着戴若琼,雄声说道:“戴若琼,你在这个大会视天下英雄为无物,还意图杀人灭口掩盖当初的事实真相,本王绝不能容忍,本王要……” “殿下且慢,戴帮主只是不了解事情真相,如此轻率的做出决定,实在不是殿下应该所为!”伴随着这声打断我话的温和声音,两条人影出现在楼梯口,带路的玄一反落在他们身后。 我的目光转到说话人的身上,看清楚来人的像貌。 一身朴素的淡青色儒服,宽阔的额头上一双极为有性格的斜飞浓眉让他显得极为出众,那双如同黑宝石般的眼睛闪射出灼灼的精光,表现的神采飞扬,从中透露出一种越凡俗的明知和睿智,脸上的神情温和中透露出丝丝的威严,使人感到亲切之余又不至于敢太过放肆。 英俊文雅的外表和那种成功男人特有的自信结合成一种绝对与众不同的特殊气质,配合他体态匀称修长的身躯,确实给人一种儒者风范,自有一种高手大家的特别味道在里面,让人不敢有半分低估他的来头。被他眼睛扫过,还给人一种淡淡的不安,似乎什么秘密在他面前都是那么可笑,那么无知,那么微不足道。 虽然我从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我只一眼就认出他是谁,除了隐谷谷主,四大宗师之一的白天雪外,谁能有这样的让人见之折服的风范? 我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看看他后面还是显得风采依然,神情淡若的修紫暄一眼后才又回到他身上,淡然的说道:“白谷主终于来了!” “白天雪携徒参见殿下千岁!” “不用如此了,你我都非一般之人,这些客套就放到一边吧,本王还需要你来了结这段公案,告诉在座的各位英雄豪杰,到底当年你师兄白天风是如何死的,让人知道事情到底如何?” 被我直逼问题核心的白天雪神情不变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过头望着正满脸兴奋期待看着他的戴若琼,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语气坚定的说道:“师嫂,师兄之死确实如田帮主所说,当年因为天雪的一念之差,以至让事情隐瞒至今,天雪实在是愧对大家了。” 就在大家的哗然中,犹如心中最坚强的信念被轻轻的打碎,一直理直气壮的戴若琼脸上血色尽去,再无半分先前的气色,连身形都摇摇欲坠起来,她旁边的颜欣薇连忙上前扶住她,刚想开口劝解她的时候,她的口一张,一口猩红的鲜血喷出,向后倒去。 一道残影落入众人眼中的时候,白天雪的身影就出现在戴若琼的身边,一手扶住她,神色平静的为她理顺混乱的气息,将周围一切视若无睹。 风采不减的修紫暄上前一步看着我,用一种平静中透着森寒的语调说道:“紫暄见过淮王殿下,想问殿下一事?刚才在茶馆中的人是殿下派去的吗?” 派人?我派了什么人去茶馆?难道是我的手下做了什么吗?是谁有这样的行动? 就在我被修紫暄莫名其妙的话弄的疑惑不解时,从楼梯口上来的人解释了我的疑惑,龙战天缓步的走了上来,在他后面竟然跟着一直没有消息的冷牙,这个意外让我一时忘了修紫暄,直直的看着他,如果可能估计我早就一把抓住他问话了。 看到我激动的目光,在我开口之前冷牙走上前来平和的说道:“冷牙参见太子殿下!” 虽然我对他的到来惊喜无比,但是此时却非问话的时机,连忙说道:“你平安就好,本王放心多了。你的事情等本王了结这段事情之后再说。” 冷牙看了看我,没有再多说什么的站到一边,在众位风格不同的各派高手烘托下表现的十分不起眼,不留意似乎都有可能忽略他的存在。不过悟缘的目光却在他身上停留了一阵,最后看看我,什么也没有问。 这个悟缘的眼力实在是很厉害! 我看了看冷牙,就将目光转到此时面色严峻的龙战天身上,四大宗师中的二个一起出现,光凭这份名头就让人回味无穷,只是我确实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来,而且还似乎商量过的一起出现。 因为他们二人的到来,此时楼中的江湖各派当家人表情是各有不同,虽然都安静下来,但是因为我的关系,不好先开口打招呼,只是将目光在我和他们之间进行转换,显然是想先弄清楚我和这二位宗师的关系。 这帮江湖老油条! 看到我询问的目光,龙战天也开口道:“紫暄不用找淮王的麻烦,这次是龙师叔失察,以至让这帮小人有机可乘,将来师叔一定会为你找回公道的。” 修紫暄有些惊奇的目光回望了龙战天一眼,然后才歉然的说道:“原来那帮人真的不是殿下派来的,紫暄失礼。” 从头到尾我都不知道修紫暄在说什么,似乎是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以至让隐谷误会是我做的而来对我质问,龙战天现在才解释不是我做的而让修紫暄落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不过修紫暄却大度的连忙道歉,意图挽回刚才造成的不良印象。 只是到底是什么事情?好象龙战天和隐谷是为这个起争执的。 看到龙战天冷漠的脸,我直觉感到出了重要的事情,可能在这里不方便说,所以龙战天才表现的这么奇怪。 不过现在不管什么原因,这几人的到来让整个大会的变数更大,有些出我预期的轨道了,看来要改变计划,当机立断。 我给悟缘一个暗号之后,就开声说道:“龙师既然来了就到本王这边先坐下吧,一切等今天的大会有个结果后再说。”说话间,白天雪已经对戴若琼施救完毕,将她交给颜欣薇带到一边去之后就直起身来往我看过来。 看到我后,白天雪的眼中闪过一道冷光才转过头看了在座的众人一眼,特别在悟缘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才说道:“大师既然也已经同意,看来今日之事无可挽回,不知此同盟能否算我们隐谷一份?” 隐谷竟然也要加入,这,好象有些问题。 我正想给悟缘一个暗示,但是悟缘却看都不看我,直接望着白天雪说道:“白谷主能够明白江湖大义,贫僧佩服。只是如今得谷主证实,白天风确实为金人奸细,此事如果不解决,只怕不能让众位江湖英雄心服,就是贫僧的师兄也是因为十三年前一战而撒手西归,此事关乎江湖各派,还请白谷主能够对江湖有个交待!”话语说的斩钉截铁,和平常那种温和截然不同,显示出他对白天风的事情十分在意,估计这也是现在楼中这些人心中所想,我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白天雪迎着悟缘严肃的面容,淡然说道:“师兄当年一时糊涂以至行差踏错,隐谷确实有不可推卸之责任,但是人非圣贤,犯错实在难免。师兄在十三年前一役之后悔悟自己的行为,对天雪坦白了他的过往,天雪虽然执行了门规,但是却也因为被私情所困而没有将事情说清楚。此后,天雪在谷中静思十年才终得明白,师兄所做之错事,我白天雪代表隐谷一力承担,就请诸位说出解决之法来。不管如何,白天雪绝不让诸位失望。” 这话说的铿锵有力,落地有声,让原本并不占理的事情因为他的表现而出现一种玄妙的转机,周围因为知道隐谷竟然也出了一个奸细而表现的十分不满的那些各派当家人似乎也犹豫起来,互相的看起对方来,最后的目光还是汇集到我身上,显示出现在我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白天雪有心和你合作,还是不要做的太绝!”龙战天的传音也适时响起,让我放隐谷一马。 我的本意只是为打击一下隐谷的声誉而让得到我扶植的少林可以真正的掌握住江湖大局,但是现在看来,我对隐谷的穷追只会适得其反,还是不要做的太过分,但是就算是他们要加入,也不能让隐谷有机会得到掌控权,不然极有可能被他们反客为主。 拿定主意后,我才站起来淡然说道:“白谷主的风度气魄让人心折,本王非常欢迎隐谷也能加入进这个江湖同盟,为江湖谋得福利,但是因为白天风的原因,本王提议只能让隐谷做为一般门派加入,而不能对本盟拥有决策之权,以做为对隐谷的一种惩戒,不知大家以为本王这个提议如何?” 隐谷想加入这个同盟无非是明白大势所驱,知道对抗也是无用,所以干脆想加入进来从内部进行一些有利于隐谷的动作。 隐谷本身在江湖中拥有崇高的威望,虽然出了白天风的事情,但是他们几百年来在江湖中积存的威望绝对是深厚无比。而且这个白天雪个人的能力也极为出众,单凭他一人出声就可以解决江湖对隐谷的不满上来看,他在这些人心目中的分量实在是不轻。 这种威望并非仅仅凭权势就可以获得,这也是我和他相比的最大弱点。如果让隐谷可以有决策之权,这个同盟能不能听我的就很难说。不过现在整个情况对我有利,隐谷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想做什么也会有心无力,至于今后大家就各凭手段。 唐天风先表态支持,上官剑因为早就和我有过协议,也就没多说什么的表示同意,其余各人也6续同意,在悟缘也表示同意后,原本还想观望的峨嵋和天香门也终于表态愿意加入。我也因此而知道天香门中那位使人感到亲切的女子名字叫惠娘。 整个会场除了晕过去的戴若琼代表的天凤帮没有表态外,就只剩下田千里一人没有说明他的态度。 就在我们大家的目光集中到他身上时,田千里摇摇头道:“老化子没意见,到是老化子可以担保戴帮主绝对和白天风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而且这些年戴帮主为抗金不辞劳苦,殿下可否看在这点上不要再和她计较。” 从戴若琼的表现中我推测出戴若琼可能一直生活在一个谎言中,她坚信自己的丈夫是一个抗金英雄,是因为抗金而死去的并以此来激励自己继续抗金,还因为这个原因,使得她成为隐谷最坚定的支持者。可是如今一切证实,她所知道只是一个谎言,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假的,这个现实让她如此坚强的女子也受不了。认真说起来,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因为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想让这些人觉得我很寡情,也就点点头道:“戴帮主确实没有什么让人值得疑惑的地方,上官家主和本王都查过她。原本以为她知道白天风的事情,可是现在看来我们都错怪了她,请大家放心,本王是一个尊重事实之人,戴若琼既然和此事无关,本王就不会再多说什么。如今在座各派都表示愿意加入同盟,本王认为江湖武林不分家,这个同盟就叫‘武林盟’,大家觉得如何?” 我的提议很快得到通过,经过一些简单的讨论,决定圣门和隐谷的比武大会结束后就举行立盟大会,并邀请我出席,但被我拒绝,做出自己确实不愿意过多干涉江湖中事情的姿态。 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白天雪竟然极力想对我进行邀请,但被龙战天冷淡的话语打断,在龙战天说出自己愿意代表圣门的九个宗门加入同盟后,整个江湖同盟终于有了一个大致的范围。 当我听到圣门宗门中缺了影飘和剑舞两门之后,就知道这两门出了问题,但因为现在连隐谷都对我表示出变相的屈服,对这两门我就不那么放到心上。 在后来各派讨论同盟大会的一些章程之时,我没有任何提议,只是和龙战天说了一些闲话,从他的话语中听出圣门中的影飘和剑舞两门没有加入似乎有什么非常严重的隐情,而且事情还牵涉到隐谷。 看到悟缘和各派的当家人又开始按照我的计划预定好同盟的章程和要担负的责任,因为彼此讨论的十分激烈,有些人还想让我表意见使我感到我现在留在这里已经是多余,就说了一声,不顾悟缘的挽留强行离去。 等我出来后,修紫暄突然赶上我,柔和的说道:“殿下,不知紫暄是否可以和殿下同行一程?” 我不明白她有什么事情,不过她那种淡雅如仙的气质自有一种让人不能拒绝的魅力,何况和这样一个美女同行也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情。 得到我肯定的答复之后,修紫暄轻轻的一笑,就让我带路前行。 出了烟雨楼,和外面守卫的葛朴说了一句后就离开这里。 到了街上,我看着修紫暄道:“修仙子如今肯和本王同行,本王不胜荣幸,本王还以为修仙子会因为上次那件事情而记恨本王。” 修紫暄闻言淡淡一笑:“殿下确实是不了解隐谷,如果殿下能够早日见到师父,恐怕殿下今天组建武林盟的事情就不会起这么多波折。” 我从她话中竟然听出隐谷似乎并不反对我插手江湖,这到是让我意料不及。 脚步一停,我望着她说道:“哦,有这样的事情?难道白谷主近十年来性情大变了吗?” 修紫暄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师父绝非性情大变,而是终于明白‘事无常规,行难定止’所说的真正含义,殿下能否理解?” 我沉吟一阵:“你的意思是说,白谷主如今已经明白天下没有不变的事情,也没有可以规范好的行为?是不是?” 修紫暄微微有些惊讶的说道:“殿下竟然早就知道?怪不得殿下的所为举止都出人意表,如今天下确实需要殿下这样的人才能真正的济事救民,当初紫暄愚昧不明白殿下所说真意,还请殿下原谅当初紫暄的失礼。” 其实她想告诉我的是,隐谷如今已经放弃从以前就继承过来的传统,愿意为创建新的天地而努力。这以现在这种动不动就拿祖宗家法压人的时代风气而言确实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改变。如果真的如此,隐谷也可成为我的一大助力。 我深深的望着修紫暄如同深潭般秀气的双眼,语气极为柔和的说道:“隐谷能明白这个道理,你们和本王之间最大的障碍就不存在了。但就不知仙子是因为师门还是自己真的理解了本王做为的意图?” 修紫暄没有回答,转过头,看着远方说道:“殿下,你可知道城外二十里有个小店铺,掌柜是一对相依为命勤恳善良的夫妇吗?” 我怎么会知道这样的事情,有些不明白的摇摇头,疑惑的看着她等待着下文。 修紫暄没有让我失望,继续说道:“殿下不知道他们不要紧,但是请听紫暄将话说完。这对夫妇起早贪黑的在小店铺忙活,过的十分辛苦,其心无非是想多挣些钱寄回家。那是一家路边的茶馆,茶费低廉,他们两夫妇一天忙到晚,如果能获得五十个铜钱就心满意足,因为这样一月之后就可以让家中的两个孩子安心的在书院中读书,也可以给年迈的双亲寄回一些钱充做官府和员外的地租。 本来这对夫妇以为这辈子就这样过了,可是上天却给了他们一个转机。他们接到家中双亲托人带来的消息,说他们家乡如今变化十分大,因为一个大人物的原因,原本一直催逼他们缴粮的官府现在不仅不催逼他们,还将那个强行来他们家二次收租并抢了他们不少东西的员外给抓了问斩。 同时官府还派人告诉他们,以后他们的孩子上学不用再缴学费,并说他们租种的员外地将分配给他们使用,官府今后不会再来找他们收租,如果有人敢来找他们麻烦,他们可以上官府告状。而官府给他们的条件只要他们不出售土地并按照一定的价格将粮食卖给官府就成,而且还说这个价格会随当年的市价而定,不会少于市价的三分之二。 他们的双亲今年按照官府所说的新方法缴纳钱粮之后,果然没有任何人再来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双亲就请他们村中最有学问的一个先生算了一笔帐,按照现在官府说的条件就算是最差的年成,他们在田里忙活也能让全家吃上饱饭,而且孩子上学再也不用缴纳学费。所以他们的双亲想让他们回到自己的身边。 这对夫妇很高兴,逢人就对人讲这个事情,并夸赞做了这些事情的哪个大人物,说他们最大心愿的就是见见这个大人物,谢谢他让他们家可以过上舒心日子,不过他们自己也知道这实在是他们的妄想。因此在被别人笑话的时候他们也无可奈何。可是后来他们听说大人物来到离他们不远的一个城市,就一直想去见他,可是他们每次去看这个大人物都被人拦住,有几次还差点被人抓起来。他们很着急,一直在想办法求见这个大人物。 直到有一天,一个可以见到哪个大人物的人到茶馆去等人无意中听说了这个事情,原本这个人对这个大人物的所为一直是心怀疑虑和猜疑,可是看到这对夫妇期盼的样子,也许是上天的启示,她突然明白原来能够从这个大人物做的事情中获得好处的其实就是如同这对夫妇一样的普通百姓,她也于这个时候理解这个大人物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就在她想离开的时候却有一群人冲进了茶棚意图袭击她,并自称是哪个大人物派来以不让她参加一个重要大会的。她不肯就范就和这些人起了争执,因为她没料到对手的卑鄙手段,所以让茶棚中的那对夫妇受到了伤害。等她的帮手到来赶走这群人之后,这对夫妇已经无法救治,不过他们听说到她可以见到哪个大人物,他们托她给大人物送一件礼物以表达他们对这个大人物的谢意,还说那帮人肯定不是这个大人物派来的。 虽然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这对夫妇临死都相信这个大人物,但她答应了他们这个最后请求。后来她见到这个大人物责问此事时,从一个长辈口中知道茶棚的事情确实和这个大人物无关。因此,她决定告诉这个大人物这件事情,并将这个礼物交给他。” 淡淡的语气,轻轻的伤感,无意中流露出来的那种感怀,让此时的修紫暄和哪个似乎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形象形成强烈的反差 我看着修紫暄手中拿着的这个用红绸布包裹的盒状之物,良久之后才接过来,正要打开,菊突然上前说道:“殿下,属下来帮你!” 没有说什么,这个礼物又送到菊手中,剥开外面的红绸布,里面果真是一个小盒子,很精致的那种,将之打开,一股淡淡的茶香飘散了出来,让人闻之就知道这是一种十分名贵的茶叶。 “殿下,这盒茶是这对夫妇偶然间得到的,一直不忍喝,这也是他们最珍贵的东西。”修紫暄的话如同在天边响起。 “不,他们最珍贵的东西不是这个茶叶本身,而是这个茶叶背后的心意。他们是谁杀死的?”我的语气中有种我自己都感到害怕的压抑愤怒。 “紫暄并不知道,不过龙师叔好象知道!话已说完,紫暄该告辞。”说完,不等我再说什么,修紫暄的背影就向着烟雨楼的方向而去。 沉默半晌,我才冷冷的说道:“马上给本王查清楚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第十章 坚定买粮 “殿下,当初哪个宫女是使用了一种极为厉害的混毒,并以一种补药做为诱药物,冷牙一时失察以至让先皇蒙难,冷牙实在是罪无可恕,请太子收下此地图寻回玉玺之后赐冷牙死罪!”冷牙将他知道的事情说完之后就跪在我面前将他手中的一张图纸高举过顶。 我没有让人去拿这张图纸,只是安慰道:“你不用如此,当初父皇的死因本王也调查出一些,你告诉本王的这些也足以让本王知道事情来龙去脉。敌人精心设计,父皇又醉心于新奇以至出此不幸之事,此非你所能挽救,不用为此自责。你能够在身中剧毒之后击毙刺客,救出传国玉玺,使之没有落在贼手,实在是有不小的功劳。你今后就跟随在本王身边,继续为我皇家出力。” 也许是没想到我的语气会如此平和,冷牙普通无奇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惊讶,良久之后才低声说道:“谢太子不杀之恩!属下见过太子。” 他竟然以为我会杀了他,这是从何说起?不过按照他的罪责来说,他全家都可以因此而死,只是好象没听说他有家人。 知要死但仍不忘职责之人确实值得我放他一马。 对这个对皇家忠心耿耿的人我现在只有爱惜,轻轻的说道:“你不用如此,本王对你一直都很器重,只要你今后专心做好本王交待的事情,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属下明白!” “这就好,刚才听你所说,你一直是在密处疗治毒伤,为什么会和龙战天一起到会场?” “属下不是有心和龙宗主一起去的,只是去求见殿下时刚好和他无意中撞见。他看到属下身上以前皇宫的腰牌后就让属下跟他一起到烟雨楼。” “是这样,本王记得曾经和龙战天说起过你,也许他认出你来了。对了,你现在还能够指挥你属下的皇家护卫密探吗?” “大部分还可以,不过因为当初史弥远暗地里唆使了不少人混入皇家护卫中,属下这边虽然比较少一些,但是现在也不敢保证他们都会心向太子,还请太子明察!” “连你也不能肯定他们的忠诚,看来皇家护卫的问题实在是很严重。这样好了,本王给你一段时间好好的整理整理这些人,凡是不能用的你可以看着办,三个月后本王要看到一个全新的皇家护卫系统。你能做到吗?” “如果太子能给属下一些必要的人力物力支持,属下只需要二个月就可以弄清楚这些人的心思。” “好,本王会全力支持。小三那边的成绩也不小,必要时可以向他求助!” “属下明白!属下现在可否去办此事!” “将地图交给菊后你就去吧!” “是!属下告退!” 冷牙离开之后,我接过菊拿来的地图看了看,微微有些兴奋的说道:“你派几个得力的人将这个宝贝给弄回来,有了它,本王可算真正的正统,到时史弥远赵远这些人统统不够看。” 菊接过后就让人去办理此事,回来的时候拿来一份建康来的公函。我翻开看后,摇摇头道:“姿儿还真是的,竟然要让本王和哪个梦天香去谈上海港加大从天香门进购香料和特殊檀香,难道她以为我很得闲吗?” 菊接过我递给她的公函看了看:“属下认为王妃是想让殿下出面给天香门一些压力,让她们不要屡次三番的拒绝王妃他们加大进货的要求。” 我不满的说道:“商品竞争自由,本王开的那些工厂已经和本王的心意有些违背,如何还能这样明的去干涉商品买卖的自由?给她回封信,说说她,不要被那些商人捧的忘了本王给她说过的话。” 菊迟疑道:“这么说合适吗?” 我不高兴的挥挥手:“就这么说,哪个茶棚生的事情也要给本王加紧调查,怎么搞的,这么久都没回信,这个订立章程也是,用了这么长时间也没弄完,龙战天也不派个人和我说清楚。” 在我埋怨声中,菊将给姿儿的回函写好,让人用快马送回建康。 没过多久菊就拿来一份情报对我说道:“殿下,关于哪个茶棚的事情已经有回报,殿下请看。” 我拿过情报仔细看完,放下情报之后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这么说起来那些假冒本王命令行事之人没人知道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如果是这样,龙战天为什么会知道?” 菊迟疑道:“也许是天邪宗的情报来源和我们不同的缘故。” 我想了想,然后说道:“既然这样,你派人去烟雨楼,龙战天一出来就让他到本王这里来。另外,通知望雪派人将这个茶棚里面的钱物都收拾起来后给这户夫妇后人送去,并送给他们一百两银子做为本王谢他们的礼物吧!” 将此事交代下去之后,我就和菊找到吉田利家询问了一些现在倭国的情况,顺便了解了一下现在掌管倭国的幕府情况,特别是一些军事情况更是了解的很仔细。 不知是早有准备还是什么别的,吉田利家将这些对我说的很详尽,让我大致知道现在倭国的实力如何。现在的幕府确实是被北条家所控制,已经到了倭国历史上‘执权政治’时代,当代幕府的执政叫北条义时,已经主位十六年,获得幕府内部的全力支持。 而且这个人听吉田利家的讲述,其人是一个非常有野心而且有能力之人,并不好对付,派人帮助金国就是他做主执行的。如果光靠恐吓恐怕是不能让他屈服,不给他点厉害尝尝是不行的。 按现在的情报估计,幕府大约拥有不到五十万的部队,如果他们下决心死战的话这个数字可能还要增加一些。而天皇也不是没有一点反击之力,按照他们倭国古怪的二元政治,天皇那边大概可以动用五万左右的军队,据说还是他们倭国的精锐。 不过根据吉田利家的讲述,这些倭国士兵还是些半耕半农的业余士兵,而且武器上也十分落伍,远没有我这边的精良。但他们也不是可以任意捏的柿子,还是有一定的战斗力。如果我想战决,算上哪个倭国天皇的内应,我至少需要十万左右的士兵才能有十成的把握一举击溃他们。 这是以我现在的实力来说,如果我能在明年远征的时候将大炮应用上的话,估计这个数字将会减少一半,只要五万就可以让倭国吃不了兜着走。 知道这些情报后,我又和吉田利家胡扯了几句,让人给他找来一些他想看的书本之后就离开这里。 等我回到大厅,关于武林盟的章程情报就送到,还告诉我大会已经要结束。除了这些,比较让人意外的情报就是,戴若琼醒过来后将天凤帮的帮主位当着众人的面传给了颜欣薇,并说自己将要退隐,以后再也不管江湖中的事情。颜欣薇代表天凤帮也加入了这个武林盟,让整个江湖终于成立了一个包含正邪两派的组织,使得力量达到初步的整和,让我最大的心愿得以完成。 悟缘还按照我的授意将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也加入章程,而且被大家认可。现在这个同盟中,我的力量是占绝对的上风,基本上我希望这个同盟做的事情都可以让他们去做。也就是说现在江湖大部分的力量已经被我所掌握。至于游离在这个组织中的其他江湖力量,有了这样一个江湖组织想必招揽他们会容易的多。 听完这个,我正想去找龙战天了解情况,可一出门就看到吴武急匆匆的跑来,看到我连忙行礼道:“参见殿下,属下有急事禀报,不知殿下是否能和属下单独说话?” 我想了想,还是让人去找龙战天过来,然后对吴武道:“那好,你跟本王进来,分天,你在这里,除了龙战天外,余人都挡驾!”说完,我又退回大厅,吴武和菊跟了进来。 没等我坐稳,吴武就急忙说道:“禀报殿下,现在金人非常希望能够和我方签定新的和约,这几天对属下的不少要求都同意,做出的让步有些甚至过属下的预期,而且金国哪个圣兴公主完颜云花还答应了给予我们不少额外的好处。属下看他们如此急切的样子,觉得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问题,还请殿下留意金国内部的情况,不要被他们给骗了。” 我听出他言外的意思,但是有些不相信的说道:“你是怀疑金国这么做的目的是有害于我们?不至于吧,现在南京路前线我方仍然有十五万左右的大军,云锋孟珙两个人绝对不是可以任凭金人猖獗的将领。反观金人那边,有点才能的将领都在和蒙古作战,南京路的金人守军不到十万,除去防守开封的,金人能调动五万士兵就是他们的极限。况且完颜云花被本王重创,就算有什么诡计现在实行起来也会困难重重,以她的智慧不会如此不智吧?” 吴武摇头道:“殿下误会属下的意思了,属下不是认为他们有能力再来入侵大宋,而是怀疑他们是否有了对付蒙古人的计划,所以才这么着急的要和我们签定这个条约,让他们可以放心的对付蒙古人而不用顾忌我方。” 我沉思起来,仔细的想着和完颜云花见面的一些细节,肯定出当时完颜云花绝对没有流露出想和我签定新条约的急切心情,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么金人现在这种转变肯定是接到金国国内的什么命令才如此做的,如果是这样到底金人要干什么? 对付蒙古人?或者是想麻痹我然后获得什么利益? 想到这里,我问菊道:“关于金国那边现在有什么最新的情报?” 菊摇摇头道:“还是两天前那份关于蒙古的博鲁在完颜成和尚手上吃了点小亏的消息,除了这个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我站了起来走了两步,仔细的想了一遍金国现在和我力量的对比,断然否定金国现在还敢分兵攻过来的想法。不是这样,那就是要对付蒙古人,他们想要我的支持对付蒙古人。 我神情不变的问吴武道:“你和他们谈判的这些天,他们是不是有让我们出售给他们大量粮食的提议,或者说想先开设宋金两国的椎场?” 吴武点点头道:“确实如此,吕子羽对此提过几次,还说金国愿意先将货物运达等候同我们的交易。圣兴公主还说及殿下同她说过的一些话,表示殿下的要求金国过几天就可以答复,还说不会让殿下失望等等。属下有些不敢深信,所以一直坚持让他们先答应我方的要求,然后再说这些。” 我微微一笑:“你做的不错,本王也觉得金人这么做的目的是想从本王这里获得补给之后对蒙古人来一次进攻。如果是这样,那么最迟几天后金人就会同意本王对他们的要求。你先继续和他们谈判,如果他们真的答应本王说过的那些,那么你可以让他们赔偿的银两减少到一百五十万两,估计这样一来,金国一定会签定这个条约的。 到时你代表本王去签定这个条约好了,记住,那份密约也要弄好,让完颜云花亲手签字。至于整个条约的期限吗?就三年吧,这三年中只要金国遵守约定,本王保证不派本王属下官兵去攻打金国。至于那些打着我大宋旗号的义军,本王也约束不了,让他们看着办好了。 另外,高丽那边有松动没有?” 吴武表示明白后说道:“高丽此国狂妄自负,完全不知天高地厚,认为有金国给他们挡着我们,对属下的要求诸多推搪,而且还出言不逊,属下的计策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不知殿下有什么好的提议?” 我听到这个,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高丽这个国家太无自知之明,当初跟着金国跑分了点好处之后就越不可一世,没想到现在还是如此蛮横,真不知道这个国家凭什么有这样的自信?一个大国的玩物而已,难道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吗? 心中对高丽这个不知好歹的国家颇有些瞧不起,想了想,我断然说道:“那就不管它,随便签定几条通商的条款就行,其余的等以后本王收拾了它之后再说!” 吴武颔道:“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找高丽使节。” 我看着他严肃的说道:“和高丽的条款今天就签了,可能后天本王就要离开嘉兴回建康,你也做好准备。” 吴武没再问什么,说了声‘告退’就离开这里。 我默默的沉思一会儿,觉得在嘉兴的事情也办的差不多,是该去处理建康的事情,那些被抓了的官员也该解决,新的内政框架也要建立起来。这些事情梅她们代劳不了,看来这次真的要把我累一次。 想到这里,我摇摇头,正想离开这里,楚分天就将龙战天带了进来。 让龙战天坐下后,我先问道:“大会都还顺利吧?” 龙战天毫无表情的点点头:“你这样一来,江湖上起码不会有明的反抗你的力量,不过还是要注意那些心怀不轨的门派。另外,你将隐谷排除到同盟决策之外也非解决他们的好办法,你今后还是需要多安抚一下他们,对你的帮助是很大的。” 我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就问起我最关心的问题:“你是不是知道茶棚中冒充本王属下的那些人是谁?” 龙战天面色更加严峻,默然半晌之后才说道:“在白天雪去将这些人赶跑的时候,我认出其中一个化了装的人是圣门中影飘门门主祖无心。而且这次召集圣门中其他宗派的过程也不顺利,我怀疑我圣门中有些门派已经成为殿下身边暗藏的杀手,就是那些答应进武林盟的宗派也需要观察。” 这个消息确实挺让人意外,有些不解的问道:“难道就是这个原因你没让影飘和剑舞两门进入武林盟吗?那其他宗派如何?为什么他们没来见本王?” 龙战天摇摇头道:“并非这个原因,而是在这次集会中,影飘和剑舞两门根本就没出现,至于其他的几个宗派,虽然答应了下来,但是除了快剑门的天闪外,其余的明心和寻龙两门表示只是愿意借用这个名义,不违背你的意图而已。” 我摆摆手道:“无妨,这个方面你比本王在行,只要他们不给本王惹麻烦,本王也不会去管他们。天闪门主现在在那里?” 龙战天沉声道:“我让他去追踪影飘门的踪迹,希望能得到点线索!” 我语气肃然的说道:“不管这次影飘门的后台是谁,本王都要将之歼灭,只是如果影飘门是想和本王作对,那么到本王这边来卧底更可以获得利益,可是他们没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龙战天望了望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影飘门其实并非纯粹的圣门宗派,它的出现来历和本宗有关。你看过这个宗门的过往吗?” 我回忆我在密室中看的资料,从中翻出影飘门的资料。 影飘门大约出现在二百三十年前,其祖师原本是江湖上最有名的三只手门派----空空门中一个非常高明的窃贼。有一次,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个人无意中闯入天邪宗存放武功的密室,当被影子现之后,他还成功的逃跑。 这个事情引起当时天邪宗宗主的震怒,处罚了那些失职的影子后就派人去追杀他,但却屡次被他所逃脱。后来天邪宗又找上空空门让他们交人,但是空空门却宣布他们早就将他逐出师门,他的事情和他无关。天邪宗当时不肯听他们这个解释,就攻击了空空门,将空空门的掌门当场给杀死,和空空门结下了大仇。 本来空空门也不是什么好名声的门派,杀了他们掌门也没什么。可是恰好当时正派中人才辈出,许多的杰出高手涌现,而圣门中的宗派却是青黄不接,可以独挡一面的高手十分缺乏。这就使得整个江湖情势出现道长魔消,圣门的实力十分虚弱。这时就算圣门什么也没干,他们也会找茬子对付圣门。 出了这个事情就给他们一个非常好的借口,当时是声威响亮的华山派牵头,带领所谓江湖正道一共四十三位高手出面干预。圣门本身就不团结,杰出的高手又十分少,结果被正派打的大败,纷纷的隐姓埋名去积蓄实力去了。 天邪宗也不例外,而且因为她在圣门中的名声最大,所以遭受的打击也最大,当时的宗主还因此而重伤不治,使得天邪宗只有深深潜伏起来,不敢在江湖上再活动。就这样,哪个偷了天邪宗经典的家伙就逃脱了劫难。后来他按照他偷得的武功秘籍上修炼,获得成功后就正式成立了一个门派,叫影飘门。 不知是不是害怕天邪宗的再度追杀,这个影飘门在外面宣布他们也是圣门中的一支,还积极的帮助一些圣门宗派对抗正派的围剿,获得大部分圣门宗派的肯定,渐渐的接纳他们成为圣门中一员。等天邪宗缓过劲来后,这个影飘门已经在圣门中获得极大的声誉,如果对付它肯定会引起别的圣门宗派插手,那就可能引一场圣门内部的争斗,白白便宜别人。这是一贯主张圣门一致对外的天邪宗所不能接受的,而且除了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外,被影飘门偷去的武功在天邪宗并不算很重要,为了这个而得罪其他圣门宗派也不合算,就这样,影飘门就生存了下来。 后来为了团结圣门宗派,天邪宗二十二代宗主放弃过往的恩怨,正式承认他们为圣门中一派。没想到这个宗派贼性不改,又去招惹了隐谷,引起正派的公愤,我圣门又成了千夫所指,结果当年一次大好的圣门团结被正派所破坏。 出了这个事情天邪宗当然不肯罢休,影飘门也知道天邪宗一定会来找他们麻烦,就又开始东躲西藏的过日子。时间一长,随着时间的推移,看在他们也算为圣门做过不少贡献的份上,天邪宗也就不再追究这个事情,但是关系一直是不冷不淡,直到现在。 因为有这些资料垫底,我点点头道:“影飘门和我天邪宗关系确实挺复杂,但是总的来说是怨多恩少,如果是这个原因也可以勉强解释说他们害怕来见你的缘故。难道你是反对本王解决他们?” 龙战天望着屋梁淡淡说道:“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说影飘这个宗派生命力极其顽强,你想对付他们恐怕很困难。” 我想想在路上看到的王掌柜,也对此表示赞同,这样一个懂得藏匿的门派确实不好对付。 咦,那些假冒的人不会是他们吧! 越想越觉得可能,现在只有他们最想破坏我对江湖的整和计划,袭击修紫暄确实可以达到让我和隐谷起冲突,进而分化江湖势力的好处。如果不是龙战天的一番话,光凭我在大会上摆隐谷的一道就可以让他们怀疑是我派人去阻止修紫暄的。 再仔细想想,觉得可能性非常大,我对龙战天说道:“会不会摩尼教的人混入了嘉兴,而影飘门现在已经归附摩尼教属下,所以才出现这样的事情?” 龙战天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断然说道:“如果是这样就好办多了,就算摩尼教的势力再大,我也可以将他们找出来。” 我在旁边微笑着说道:“如果找出来,本王派人去和悟缘说一声,就将他们这些人做为武林盟成立的开胃菜,不要让本王对他失望。” 龙战天冷然的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的就离开这里。 龙战天一走,已经到达好一会儿的唐天风就进来,将大会的章程和一些违反章程之后的惩罚措施的草案交给我过目,然后请我补充一下意见。 我看了看,觉得这些章程已经可以达到我让江湖势力为我所用的主要目的,就没再说什么,让他们就按照他们的这个商定办,不要再来问我。同时告戒唐天风,要小心隐谷反客为主,现在多多注意一下他们的动向。并让他转告悟缘田千里,这段时间他们专心筹备好这次圣门和隐谷的比武大会就成,等这边事情结束后可以到建康去找我。 唐天风明显对我不去参加这次比武大会有些不理解,劝说了我几句,但被我拒绝,并让他宽心,以龙战天对他女儿的喜爱,这次比武肯定对他女儿的成长有莫大的好处。至于胜负,现在已经不重要。 他见我态度坚决也就没再多说,告辞出去办我交代的事情。 我也没闲着,将郑天和丘山望雪他们二人找来,和他们商量了一下大队回建康的问题,并让他们在明天做好准备,分批的回建康。 然后我就让真知明尽快的将他负责的部队集合起来准备好行装,并让他去给陈雄下了一道任命,让他可以在我离开后担任这座城市的守将,至于这里的官府衙门我也给建康去了一封信,让司马风派一个过来主持。 做完这些,我又再次进入密室中翻阅了和我现在相关的一些资料,接着我关闭了这个密室前往记载当代天邪宗事情的地方。 在那里我撞见了龙战天,当我问他为什么还没有去找摩尼教的时候,他冷冷的告诉我他已经让人去找了,让我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钉子。 对此我已经习惯也没说什么,让他打开当代的密室后就进入里面翻阅起来。这里果然和那边不一样,除了有精妙的机关外,而且还有几个影子在守护,其中有一个影子还是负责专门记录龙战天的事情,从他入天邪宗到现在都有记载,从中我找到龙战天一些不为人知的往事,我可以更清楚的了解龙战天的身世背景。 这些东西让我最终肯定,龙战天确实是现在最能帮助我的人,他的思想和作风同我十分接近,这让我们有了最大可能的合作,更何况我现在已经是天邪宗当代宗主。可是我这个宗主要掌握天邪宗全部的话,那么就要除去龙战天才能做到。 老实说,当我看到天邪宗掌握的青衣楼和黑影堂的现在实力时我脑中就开始转动这个念头,而且天邪宗的情报系统也让我觉得眼馋,再加上现在龙战天的伤势并没有好,能够挥出三成的实力就已经是他的极限。此时正是他最虚弱的时候,以我现在的实力至少有七成的把握可以解决他。如果算上他对我的期望,估计十成十我可以杀了他。 我杀他,没有任何的外来压力,因为这是天邪宗一贯的传统,虽然被江湖上那些正派视为邪派的证据,但是放弃道德的观念,这种优胜劣汰确实是最能保持活力的一个方法。再加上现在江湖已经按照我的愿望进行了整和,龙战天的作用已经不是那么明显,就算是为对抗隐谷,我已经开始掌握的少林也比他有用。除了这些最让我难于抗拒的一个理由是:我早晚会同他分出一个高下,现在只不过是在我希望的时机中进行罢了,这和我一向提倡的理念是十分符合的。 但是当我想这么做的时候,心中一个声音却不断的阻止我这么做,原本可以非常快的下决断的我今天却充满犹豫,挣扎,不解,种种难于尽表的情绪涌上心头让我一时心乱如麻,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办,似乎怎么做都不成。 “殿下,现在龙师在江湖上声望十分高,而且他同正派的关系是历代天邪宗宗主除殿下外最好的,他的话正派中人一般都不会怀疑。殿下还是要多多考虑如何让龙师挥出更大作用,属下想龙师是非常乐意见到殿下功成名就的。” 就在我陷入犹豫挣扎的时候,菊的声音如同从天边飘来的进入我耳朵,让我原本混乱的神智一清,大骂了自己几声糊涂。 现在龙战天对我最大的作用不在于江湖,而是做为圣门的代表,让江湖上的那些正派可以忽略我的圣门身份,不会因为我的圣门身份而对我有排斥感,这是我们大家都需要的一层遮羞布。如果这个时候动他,对我是十分不利的。 虽然我还是察觉到这个理由不是我不想伤害龙战天的最终原因,但是至少给了一个我说服自己的理由,让我从犹豫中可以解脱出来,不再为这个问题烦恼,菊肯定是看出了什么。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我平复住自己繁杂的心情,看着正面色平静的菊说道:“你说,如果将青衣楼和黑影堂的杀手势力结合起来,能否成立一个专门为神州铲除敌人的部队?” 菊清澈的双眼看了看我平和的说道:“确实可以,殿下的黑影部队不就是这样一个部队,难道殿下还想另外成立一个类似的部队吗?” 我对她摇摇头道:“本王需要的是一个真正生活在黑暗的部队,他们要生于黑暗,死于黑暗,不会在世间留下任何踪迹,他们给人的只能是一个代号,一个恐怖的名词,就像现在的黑影堂和青衣楼中的杀手一样。” 菊沉默下来,然后说道:“龙师会答应的。” 我也笑着说道:“我想也是,菊,谢谢你!” 菊淡然说道:“殿下的智慧早就知道这些,属下只不过提了个建议!” 我没再说什么就离开这里,找到正在翻阅一些情报的龙战天,然后坐到他旁边默默的看着他将这些情报看完之后我才说道:“本王需要黑影堂和青衣楼,你能否明天以前交给我?” 龙战天抬起头来,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我,然后说道:“此事不难,可以告诉我你需要他们做什么吗?” 我看着他轻松的说道:“现在还没有确定,但是不久之后我就可以告诉你。” 龙战天考虑了一下说道:“你是不是让哪个冷牙来管理他们,这人不可小看!” 我还是平和的说道:“这是本王的事情,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什么时候这些人会划拨到我这边来,有些事情需要他们去办。” 龙战天眼中寒光一闪,就在我以为他想怒的时候,他却平静的说道:“你的作风越来越像我,想做就去做,说来容易做到难。你让你任命的负责之人来找我。” 没想到这么轻易的就让他答应将天邪宗最大的势力交给我,虽然有菊的话垫底,但是我仍然有些不太相信这是真的。 再次看了看他,我才突然说道:“本王让冷牙来找你,另外,本王后天想离开嘉兴,你的伤势不要紧吧!” 龙战天眼光又转为我常见的那中冰冷,冷漠的说道:“我的事不用你操心,记住,再过几年,你就要和我比试,好好的准备这件事情。” 我站了起来,淡然说道:“到时本王一定让你心服口服的叫我一声宗主!” 龙战天又浮现出那种讥讽的笑容:“我十分期望!” 我再度看了看他,我才离开这里回到我自己的房间,让人将冷牙找来将此事交代之后又去处理几件建康来的公函。 当我正在司马风转达的一份关于淮南两路土地分配的折子上批示意见的时候,菊拿着情报走了过来,语气微微有些兴奋的说道:“龙师已经得到摩尼教的下落,殿下是否派人去!” 我头也不抬的在折子边写边说道:“不用,让悟缘派人去。” 菊脚步离开的声音响起之后,我才满意的抬起头看着我写完的意见,又想了想,觉得还有些东西没考虑到,就又加了一句:土豪占地数量太多,如此下去本王意图难成,况且这些人中不少曾和金人勾结,出卖我大宋军民,这样之人可杀之,并罚没家产,那些帮助过宋军抗敌者,可让人和他们商谈用白银买地之事,并在近日之内做一个关于此事的规划,本王回建康之后再详细商谈。 写完,我再看了一遍,总算觉得我的意思表达清楚,相信建康那边看到这个回复就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刘萌生此人虽然对我忠诚,为官清廉,也比较有才干,但是受到朝廷旧有官场习俗影响太深,对我的改革并不能全部理会,看来需要给他派去一个能干的副手才行。 想到这些,我又写了一份关于对淮南的处理意见让司马风酌情处理。 处理完这个,我又看了几份奏折,其中一份是利州两路内政负责之人须丰洋上报上来的,其主要意见是说,利州两路处于交战之最前线,消耗巨大,而且经年大战之后需要耗费无数钱粮才能重新恢复百姓生计,利州两路现在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现钱。他希望建康能改变现在推行的让百姓卖粮给官府做法,是否能适当的恢复对百姓收租的做法。 其认为只要这个数字定的合理,再加上官府严厉监督,相信不会再生地方土豪和官府互相勾结极力盘剥百姓的事情。这样一来,用来收购百姓手中粮食的钱款就有一部分可以用来建设利州,这样可以缓和一下利州两路现在财政困穷的难题。司马风对这个问题回复不了就将这个折子转过来给我看。 应该说须丰洋这种认识还是有一定理由的,但是却忽略了我这么做的真实政治意图。神州自古以来就是以农业为主,有人说这是神州小农意识造成的。不能说没有这方面原因,但是这和神州百姓中占人口多数的农民穷困也是分不开的。 农民辛苦一年的将粮食种出来,却无偿的将之交给官府和地主,其自己所得本来就很少,如果加上官府和地主的恶意盘剥,那剩下的粮食能让全家吃饱就是老天有眼,如果碰上灾年全家能否活下去还是个问题。你说在这种情况下,农民他们能有什么多余的钱财来供自己享受,能吃饱肚子就已经是不错。 被这种情况所影响,商业阶层从农民身上获得利润的途径就被减少,自然就会忽略掉他们。但是这样一来,神州的商人就缺乏了农民这个最广泛的商业基础,农民也不知道商人到底可以给他们带来什么,这也间接的导致那些信奉以农为本的神州历代统治阶级对商业的极端轻视,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就拿现在如此达的商业贸易来说,其主要获利方向还是从那些城市和海外,没有让商业意识真正的渗入到神州最底层去,在这种情况下,你要让神州统治者来认识到商业的重要性确实很困难。在他们眼中认为,只要安抚好那些农民,让他们吃饱饭,自己的江山就是千秋永固,完全不会想到商人对国家的重要。 我如今这种直接从农民手中买粮的做法虽然是有些操之过急,但是以我现在从商业税收上获得的雄厚资金,以及这次从临安,李记中获得的巨量财富,足以支撑我完成这一过度。只要撑过了这段时间,商人看到农民手中多了余钱,必然会设法将它赚过来,然后我又从商人身上将这笔钱拿回来,只要这样一个循环,神州的经济就会步入良性循环。 农民,商人,政府都可以从中得到好处,这绝对是关乎到神州深远的一个事情,所以我才这么坚持要在现在这么做。 可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建康可以动用的资金除去购买农民手中粮食的之后剩下的实在不多,只勉强能够维持建康政府的运做。而从临安获得的财富也需要进行清点,在短期内是不能动用的,李记的更是不用说,那是用来做银行储备金行纸币的,要动用估计也是明年的事情。 而伴随着和金国停战,各方面的问题都6续出现,那些灾民需要安置,那些被破坏的地方需要重建,被分配到土地的农民也需要给他们配备生产工具等等等等,这些方面那一个都需要巨额的金钱进行贴补,使得建康的财政实在是极为困难。如果不是因为停战,军队可以就地补给,并义务进行劳动,估计这会儿建康财政已经破产。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利州,京西南,两淮这些被我推行改革的地方所需要的银子如同一个无底洞,小额的投入怎么也填不满,墨如兰会亲自到建康来要钱确实并非没有原因。 实际困难存在,改革又势在必行,确实让我也觉得难办,想了半天,只好回复司马风让他和梅催促李碧如,让她尽快的将李记事情给处理好再到我这边来进行金融方面的改革,我现在确实非常需要一个杰出的理财人员来帮我。兰这个人一天到晚都在想着赚钱,根本没心思对整个金融进行必要的改革,靠她只能获得巨量的财富,而不能让这些财富成为可以生财的工具。 匆忙写好这份奏折的回复之后,我苦笑了一下,然后放下笔活动了一下手脚,告诉菊将这些折子送回建康之后就到外面透了透气。 随意的打了一遍太极拳舒展了下筋骨,然后接过瑶红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 我放下毛巾之后,原本等候在一边的菊才拿了封拜帖上前说道:“启禀殿下,隐谷白天雪修紫暄在墨大人的引见下前来求见殿下。” 我默念一句‘墨大人’之后才明白过来是指的墨如兰,菊用这个称呼看来白天雪是非常正式的来拜访我,诚意不小。 我翻看了一下手中的拜帖,外表和里面装裱的都很华丽,话语虽然很一般,但这种帖子一般是用来表示对主人非常尊敬的,隐谷用这个来拜访我,是否有什么目的? 我沉吟思量了一番,然后说道:“你让他们来见本王吧,另外,让墨如兰作陪!” 第十一章 隐谷荐才 湖面上的微风轻轻吹拂,白天雪轻松的控制着小船,不徐不疾地在湖面上缓慢的前进,神态从容自若,循着一种似乎隐含着什么规律的节奏控制着手中的船浆,使得船浆拨打湖水的声音轻柔缓慢,保持着一种极为奇特的均匀韵律。 他修长的身躯不动如山的坐在船尾,似乎和小船合为一体,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突兀的地方,神色无悲无喜,充满一种极为悠然自得的平和,让人见之就觉得心灵安静。 如果说龙战天让人想到毁灭的力量,白天雪就让人可以感受到希望的召唤。也只有这种如同尘世仙人般的闲雅才能培养出修紫暄这样气质出众的徒弟。 就在这刻,我才真正的明白当初白天雪一现身,烟雨楼中那些江湖上的大豪们为什么会失去同他争锋的锐气,因为他的这种气势如同醇雨润物,绵绵不断,让你不知不觉间就被他所影响,甚至连抗拒的念头都没有,这和龙战天那种毁灭一切的霸道截然不同。 此时的他在我敏锐的感知中就如同一座磐石耸立,周围的气流顺畅的从他周围流过,没有受到任何打扰,这个让我明白白天雪的武功起码是到了天人一体的境界,比我现在要强出太多。 看看后面跟着的几艘小船,我忍不住打破沉寂的说道:“白谷主的风范确实举世无双本王折服,但是白谷主以为这样就能使得本王立即接受你们隐谷是不是太小看本王了?” 白天雪淡然的看着我,眼中还是无比的平和,过了一会儿才用他那浑厚好听的声音说道:“怎么看殿下也不像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可是殿下偏偏却只有十七岁,这点确实让人困惑。” 没想到他一开口就问这个,我心中一紧,难道他怀疑我什么? 无畏的迎着他目光,语气流露出一种嘲讽的说道:“本王出生来历都是有据可查,而且本王的年龄天下皆知,白谷主不是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白天雪清澈的双眼扫了我一下,然后望着湖面远处悠悠说道:“殿下说的是,世间的事情往往出人意表,原本几已无望的皇家却偏偏出现了殿下这样的雄主,原本气焰万丈的金国却让北方蒙古逼的迁都逃遁,由此可见,我等世俗之人只有随天而动才能求得一线生机。天雪谢过殿下肯随天雪同游南湖。” 我心中知道他其实已经在怀疑我,但是他这番话表示他就算对我怀疑也不能改变什么,似乎还有些向我示好的意思。 我用手轻轻拨了一下湖水,感受着丝丝冰凉,然后提起手看着水珠从我手指间快的落下,如此反复三次,我才开口说道:“应该是本王谢谢你让本王可以享受到此刻的宁静,勾心斗角多了,本王有时到忘了平淡才是人生的真谛。” 白天雪平和的脸上突然露出了非常欣慰的笑容,看着我良久,然后才点点头:“殿下果然是一个可以对所为负责之人,如此天雪真的放心了。” 我甩了甩手低声问道:“好说,白谷主这次邀约本王到这里的目的可以说了吧!” 白天雪潇洒的将浆一停,然后从他身前船舱下取出一个盒子,将之轻轻放到我可以拿到的地方微笑着说道:“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就是想将这个送给殿下以让殿下可以造福百姓。” 我拿起这个外表普通无比的小盒子,先看了看他,然后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羊皮地图,上面还画着山水画和一条路径,似乎是指示什么地方的地图。 翻看了几下,我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 白天雪又拿起船浆滑动起来,将已经快要停止的小船又重新驱动之后才说道:“当初辽国兵败,辽国皇室贵族将辽国百年所积之钱物连同一些珍贵之物委托其后人埋藏于密处,原本是想做为辽国再度重兴之钱物。可是事与愿违,如今辽国已是历史之烟尘,复兴早就无望,这张地图也无意中落入天雪之手。天雪见殿下为民做事需要钱财极多愿将此图送与殿下,寻得宝藏之后造福万民。” 我又再次看了看手中的地图,强行忍住自己欣喜的心情,低声问道:“你给本王如此重礼,所求为何?” 白天雪轻轻划了一下船浆,柔和的说道:“隐谷并无什么可求,只愿殿下得此钱财之后能够放天下士绅一条生路,不要随意妄动杀戮。” 我冷哼一声,不高兴的道:“本王什么时候要杀戮天下士绅,只不过他们中有些人欺压百姓太甚,使得我大宋民不聊生,饥民无数,让我大宋内忧严重。如此仅顾自己一己之私之败类留之何用?” 白天雪没有立即反驳,只是望了望我才说道:“殿下说的也有道理,但是人性本利,此乃天性,并非是从今开始。殿下起意不坏,可是却操之过急,有滥杀无辜之嫌疑,天下士绅并非都是如殿下所想一般,有不少之人并非贪得无厌之辈。殿下可曾想过?” 我猛的用手一拍水面,激起一片浪花,接着提起手看着水珠落下后说道:“本王手上的这些水珠是否每一个都愿意从本王手中滑落,白谷主可以回答吗?” 白天雪看着我手中的水珠淡然说道:“人并非水珠,岂能如此比喻?殿下的护卫上来了。” 我向着急划过来的几艘小船做了无事的手势,然后看着白天雪沉声说道:“说的好,人并非水珠,但在本王眼里,那些需要铲除的毒瘤如果不愿意自己滑落,那就让本王来帮他滑落,白谷主认为本王做的不对吗?” 白天雪默然下来,良久之后才轻声一叹:“殿下是天下的雄者,难道就非要如此吗?” 我也默然下来,隐谷比较关心的是那些士绅之流的命运,而这些士绅可说是现在统治的一个基础,那些经过科举而成为官员的士子中,出于士绅阶层的占绝大多数。这些人关心自己的家族多过关心国家命运,漠视百姓生计,只想自己的荣华富贵。 这就给了神州之人一个非常不好的榜样,久而久之,使得神州之人将此观念埋入人心,让那些统治阶层日益糜烂,最终不可收拾。 我的土地改革,牵动利益最大的就是这群人,他们反对的呼声一直没停歇过,当初我这边会有这么多朝廷原委派官员叛变受这个影响的也非常大。今后我会继续加大对土地改革进度,这样势必会引起和他们这些人更激烈的冲突。虽然我有把握将他们的反抗尽数解决,但是杀戮太多也确实并非良策。 改革,意味着痛苦,确实是一句明言。 将心中的念头翻来覆去的想了一遍,突然冒起一个念头,猛然的将头抬起来看着白天雪道:“这样,本王还是给这些人一个机会,白谷主可以派人去说服他们放弃土地,本王给他们金钱补偿,而且他们以前除非是犯有杀人,强抢民女的罪行外,其余的罪行都可以赦免,只要今后遵守本王的律令就可以让他们安度一生。这是本王最大的让步,白谷主能否答应?” 白天雪思索了一下,点点头道:“殿下此法虽然难办,但是天雪也只有勉力而为,谢过殿下!” 我拿起身边的一块白布擦了一下手,然后轻松的说道:“不用谢本王,本王这话虽然听来有些虚伪,但是还是可以告诉白谷主,如果有可能,本王也不想对这些人大开杀戮,毕竟大家都是同根同脉。” 白天雪隐含了解的目光扫了过来,看着我平和的说道:“天雪虽然听到不少人说殿下残忍凶横,但是在殿下治下所见,让天雪明白殿下确实无愧为大宋之希望。” 我不知道他这话是否出自真心,可是他平和的语气,宽容的神情却让我有了些微感动,比起我屡次设计对付隐谷来,白天雪的心胸气度确实比我要高,这次武林盟能够得到隐谷的加入也许并非是坏事,毕竟能多团结一人我的力量就多一分,我未来的阻力就会少一分。 将地图重新放入盒子后,我微笑着说道:“白谷主确实和龙师不一样,怪不得以龙师那样的人物也会和你结交。本王开始还以为你会是个食古不化之人,如今看来龙师和本王都错了。” 白天雪将手停下,温和的说道:“如果是一年前的天雪确实会如此,但是现在天雪明白,以民为本才是世间正理。龙兄武功人品都让天雪佩服,能够和龙兄结交也是天雪的一大快事。” 我哈哈大笑起来,有种说不尽的快意涌上心头,大声说道:“好一个‘以民为本’真是道尽为政之道,可惜此话说来容易做来难!” 白天雪回应道:“希望永远在前方,只要殿下努力总会将此信念种入人心。” 我站了起来,对后面几个小船做了个手势,看他们飞快的滑过来后说道:“今天和白谷主一番畅谈,让本王终于明白隐谷也会是本王改革天下的一个助力,如果白谷主有心,可随时来找本王。”说完,我拿着一块信物牌运功向白天雪飞射过去。 白天雪若无其事的伸手接过之后淡然说道:“多谢殿下,只是天雪还有一人需要推荐给殿下,能否请殿下见上他一面?” 我高声问道:“是何人?” 白天雪还是很平静的说道:“此人是辽国遗民,姓耶律名天石!” 我默念一遍“耶律天石”后就想到此刻正拿在我手中的藏宝图,扫了神情淡然的白天雪一眼后说道:“让他来见本王!” 当我回到我自己这边的大船后,望着神情飘逸的修紫暄说道:“当初南湖初见仙子就让本王心中惊奇,如今和白谷主一番交谈终于了却本王心中最后的一点心结。修仙子,如果有心可前往建康,本王当竭诚以待。” 修紫暄微微一笑:“多谢殿下邀请,殿下能谅解隐谷紫暄十分欣慰,但是天凤帮并非是有意为难殿下,还请殿下能宽容一些。” 我呵呵一笑:“这点你可放心,既然天凤帮已经是武林盟的一员,本王不会再和他们计较以前。修仙子请!” 修紫暄点点头,默运功法,如同一支大鸟一样落入白天雪的小船中,白天雪看了我一眼,然后小船就如同离弦之箭快的离开这里。 我回头看看正望着我的墨如兰和菊,然后对菊说道:“你将这个藏宝图交给兰,她对这个最有兴趣。” 菊轻轻接过之后问道:“是否马上派人送去?” 我坚定的说道:“马上,最好能在十天内让本王知道这个宝藏是否真有其事。”说完,我转过头对墨如兰说道:“你有时间就去见见天凤帮的那个新帮主,看看她对本王的武林盟到底是什么态度。” 墨如兰脸上泛起不解,但是很快的就低下头说道:“属下明白,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我摇摇头道:“不用,你们去办此事吧,本王要回望湖庄。” 回到望湖庄后,我将南海派的白家兄弟找来,叮嘱了他们一番就让他们在比武大会后离开,接着我就又去见龙战天,询问了他一些关于隐谷白天雪的事情之后,我肯定隐谷确实是想靠往我这边,虽然具体理由我不知道,但是暂时可以对隐谷放下心来。 就在我想离开这里的时候,龙战天这边接到摩尼教在嘉兴的踪迹报告,大致圈定了几个可能的范围,估计摩尼教的藏身地不出这几个地方。 我对比着地图看着这份情报,想了一会儿,我对龙战天道:“这些地方都是人多眼杂之地,先派人去打探消息,找到地方后就让人监视,晚上再派人过去解决掉他们。” 龙战天冷漠的说道:“我已经这么做了,还有,你现在不应该在这里。” 我眉毛跳了跳,强行按压住心中的不满,甩手走了出去。到了外面,我回头看着这个房间,狠狠的哼了一声就离开这里。 不久之后,吴武就拿着和高丽签定的几条普通通商条款来给我过目。扫了两眼,觉得这些条款不咸不淡,没什么好说的。 放下这个后,我问道:“这就是和高丽的最后条款吗?” 吴武小心的回答道:“确实如此,高丽使节还想求见殿下一面,似乎还有些话同殿下说。” 我有些无奈的说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意思,这些国家不给点厉害尝尝,他们以为你是和他说的好玩。自古以来只有打出来的尊严,没有说来的尊重。” 吴武看了我一眼,不解的问道:“殿下意下到底如何?”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让他来吧,礼节上本王也是要见他的。” 吴武应了一声后,继续说道:“金国使节得知殿下后日就要离开嘉兴,似乎有些焦急,属下以为是不是还增加一些条款,趁此机会让金国答应?” 我想了想,点点头道:“你做好本王交代的几条后,可以自己看情况增加一些对我们有利的条款。但现在不需要太过分,分寸你自己把握。” 吴武答应之后就说他等会儿就会将高丽使节带来。 吴武下去后不久,几份关于金国和蒙古的情报就送达,我仔细的阅览了一遍,然后又拿来地图,仔细的比对着一些情况,然后就在地图上试着演示着对方的情况,以及可以采取的步骤。 良久之后我嘴角露出微笑,原来如此。 接着我叫来菊,让她给我磨墨,我在一张白纸上划着对方进攻的路线,然后比对着现在我知道的情报,预计着对方的办法,画了几笔之后,我看着上面的路线,似乎觉得什么地方不对,但是那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走了两步,我又去看看地图,然后站在地图前起呆来。 直到菊一声:“殿下,西边岳雨将军回信了。”让我猛然一下醒悟过来,对了,怎么忘了她,她不是也在往我这里赶吗?对了,事情肯定是这样。 到此,我的思绪突然豁然开朗一时开心的大笑起来。 等我笑完,我才回过神来看着正满脸不解的菊,尴尬的咳了一声道:“刚才想到一个问题,你先说什么来着?” 菊再说了一遍,我才接口道:“拿来我看看!” 菊将手中的书函递给我,我撕开火漆信口抽出里面的回信,看了看,然后就放到一边,将菊拉到我身边指着地图说道:“你知道本王刚才为何笑?” 菊摇摇头表示不知,我神秘的笑道:“你知道金国前任皇帝分封了九个公来抵御蒙古吗?” 菊疑惑的道:“此事属下到听说过,难道这有什么蹊跷吗?” 我哈哈大笑道:“给金国皇帝出这个主意的人还算有些才华,虽然这也是一个饮鸠止渴之法,但是总好过马上灭亡。金国皇帝分封的这九个公都是地方上的实权人物,也就是说金国皇帝事实上是将他们大片的领地送给这些人,意图让他们去攻打蒙古人。 虽然现在这些人在北方对蒙古人形成一定的威胁,可是金国皇帝忘了一点,既然这些人都是当地实权人物,那他关心自己家园就绝对多过于关心金国的命运,而且这其中有不少人还是无耻之辈。现在河北那边打的欢的蒙古将领张柔就是这样的人,他原本还是金国的一个经略使。和他对垒的金国将领恒山公武仙,虽然现在还在拼命抵抗,但是如果蒙古人先用以威,然后用以利,此人必降。 如果是这样,蒙古人可以进一步的用同样方法再去占领山西,进而可以威胁长安。长安被下之后,金人西线将会尽失,到时蒙古人可以顺河直下,威逼开封,避过完颜成和尚防守的北线。这样一来,如果完颜成和尚放弃北线回开封防守,蒙古人又可以不去攻打开封,调转方向去攻打金人其他地方,收复那些本来就不坚定的金人将领之后又回过头从北边再来,让完颜成和尚疲于奔命。 如此往来反复几次,完颜成和尚的大军必然会被拖垮,这个时候蒙古人只要轻轻一击就可以将之击溃。完颜成和尚这支大军若完蛋,那么金人除了开封的守军,将不会再有任何别的地方军队来救援他们。除了坐以待毙,他们将别无选择。高,真是高,我还以为木华黎一死,这个博鲁会改变蒙古军队的动向,没想到此人还真将他爹的本领学个十足,完颜守绪,这次你看来挺难过关啊!哈哈!” 菊似乎没听出我的意思,停了一下问道:“殿下的意思是说,蒙古人会改变现在和完颜成和尚对垒的做法,转而从别的地方寻求突破?” 我点点头道:“今天我接到蒙古人在五天前留下少量部队同完颜成和尚纠缠后,大队回攻河北的情报,我由此判断出蒙古人是想改变他们的战法,既然现在攻克开封是蒙古人要考虑的,那么去河北如果不是想回他们的大草原,那本王说的这个方法就是最好的进攻路线图。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威胁到金人的开封进而调动金人军队,然后再寻机歼灭敌人。蒙古人真是开窍了,我还以为他们会放弃他们最擅长的机动作战而和完颜成和尚死顶了。” 菊反驳道:“如果是这样,完颜成和尚完全可以趁机尾随攻击蒙古人,这样蒙古人不是有可能被击败,进而缓解金人急迫的情况吗?” 我摇摇头到:“如果完颜成和尚肯追,估计蒙古人更高兴,放弃了防御阵地的金人绝对不会是蒙古人的对手。只是完颜成和尚和蒙古交战多时,一定不会上他们这个当,完颜守绪也非一个平庸之人肯定也明白这个道理。” 菊还是疑惑的问道:“如果是这样,那金国就危险了,以现在的情况来说,金国若亡,我们也将独力难支,殿下为什么还这么高兴?” 我走回自己的椅子坐下,然后轻松的说道:“我研究了木华黎攻打金国的情报,现他最大成功之处就是利用金人当地那些有野心的地方势力为自己铺路搭桥。试想,蒙古人初来乍到,人地生疏,如果没有这些地方势力的帮助,他们能有这样快的推进吗?而且收编这些势力后去攻打另外一个势力进而再收编,最后用这些人去攻打金国。等双方都消耗的差不多之后再动用蒙古本部精锐将金人歼灭,既可以保证胜利又可以最大可能保持自己实力。木华黎果然不愧为蒙古第一智将,可惜却被人所刺杀。” 看到菊还是不是很理解,我继续说道:“现在木华黎已死,他的儿子博鲁虽然继位,但他是在战场上获得权位,并非是成吉思汗所封,也就是说,他现在还是有点名不正,言不顺,再加上这个人太过年轻,资历不够,肯定不能让那些将领信服。这样一来,蒙古这些杂合军肯定会出现一些空隙,虽然现在还不会暴露出来,但是只要博鲁一败,蒙古大军必然会出现严重的分裂,到时金人如果能抓住机会,说不定可以将这支蒙古大军击败。” 菊猛然醒悟过来,想肯定的问道:“殿下的意思是博鲁会败?殿下刚才不是说他的战术很高明吗?为什么会败?” 我神色轻松的说道:“战术再好也没用,战略上博鲁犯下了一个最大的失误,这就导致他必然会失败的命运。” 菊显然是没想出博鲁到底犯了什么大错误,看着她疑惑不解的目光我傲然说道:“博鲁他太骄傲了,既轻视了金国皇帝完颜守绪又轻视了本王,这就注定他必然失败。你知道吗?蒙古的使节在博鲁大军离开之后,刚到淮南的他们就又回去了,明显是不把本王看在眼中。” 菊想了想,迟疑着问道:“殿下是说,金国皇帝也看出了博鲁的计划吗?” 我点点头:“非常有可能,我估计也许从一开始完颜守绪就知道西安是开封的软肋,所以才这么着急要和本王签定条约。也许在他的计划中,还想将我也拉入对抗蒙古的行列,只是后来出现别的变化才让他改变计划,变成想从我这里得到支援。” 没等菊问,我就接着说道:“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金国已经和西夏达成了秘密协定,他们可能已经连起手来要对付蒙古人,不然金国不会这么急切的想要我们供应粮食。而哪个西夏武云也不会来见我。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让我在他们即将对付蒙古人的计划中是助力而不是阻力。” 菊也明白过来,有些不相信的说道:“西夏刚说过和金国势不两立,而且还强行攻占了金人两路,没这么快和好吧?” 我冷哼一声:“西夏此国毫无廉耻,朝三暮四是他们一向的风格,会如此实在是很平常。到是我该考虑如何在这其中得到什么好处才是。” 菊没有再开声,我独自沉吟一会儿,才说道:“完颜守绪也许是明白过来金国以往的失误,他如果是想改变金国这种腹背受敌的局面,必然要和本王和好,看来金国在这些年中不会再来找麻烦了。我们就看着金国和蒙古打生打死,必要时帮金人一把吧!” 我一句话,最终确定了我方在这次金蒙大战中的立场。 菊听完,也没说什么,默默的帮我收拾起弄乱的桌面来,那封被我扔到一边的岳雨回信也被翻出来递给我。 我又看了看,考虑了一番之后,我说道:“既然岳雨如此认可王仁此人,本王看让白女去调查一下他,如果没什么问题,就让他担任进驻大理的部队将领,部队的人数控制在万人左右,这样既可以让大理受到压力,又不会让他们受到过分的威胁。另外,派人对哪个段智高施加点压力,让他知道本王没有这么多闲心来和他们耗。” 菊应声出去之后,我又看着地图想了一会儿,良久之后才喃喃说道:“完颜守绪,如果你能早上十年担任金国皇帝,也许如今蒙古就不会这么猖獗。可惜,你已经错过了时间。” 当我离开大厅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落幕,天边夕阳放射出来的红色光芒变化成千万不同的红色,让半边天空变的一片艳红,所有的红色都可以在云层中找到,给人一种极为华丽丰富的色彩变换,让人的视觉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满足,不竟然升起一种赞美天地的豪情。 我一时被这种美景所吸引,一直看到夕阳落下才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离开。 不久之后,龙战天那边将最终确定的摩尼教情况送交给我。我翻看了一下,然后就叫战天豪将这份情报和我的一份意见转交给悟缘,让他召集一些人手解决。 在我和墨如兰聊着她从哪个颜欣薇那里得到的情况,以打时间等待武林盟的回报时,哪个耶律天石让人送来了拜帖。 制止了墨如兰的离开,我让人将这个耶律天石叫进来。 等这个被白天雪所推荐的人进来后,我仔细的打量起他来。 一身普通的江湖中人武士服,身材不高,但是却很结实,手比普通人粗大,行走之间十分稳健,很有几分大将的气质,脸形狭长,有若马脸,粗眉大眼,口鼻扁平,长像可以称的上丑陋二字,神情虽然显得很紧张,但是双目还算精光有神,而且看他的身行步伐,他的武功也不低。 “耶律天石见过淮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起来吧!” “谢殿下千岁!” 在耶律天石站起来之后,,我又再次打量了一遍这个面相平庸的契丹少年,然后问道:“你是契丹人吗?” 耶律天石迅的回答道:“小民确是契丹人,但是小人家族已经在大宋生活了三代,如今和大宋人已经无异!” 我望着他有些紧的面孔,微微笑道:“你不用紧张,本王和你一样也是一个有鼻子有眼睛的普通人嘛!只要你尽忠职守,本王不会因为你的身份而轻视你的,况且现在辽国遗民融入我大宋极多,早已经分不清了,本王不会如此狭隘的。本王旁边这位是京西南路安抚使墨如兰,墨大人,你先见过她!” 在这个时代,对于女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歧视,我让他见墨如兰就可以从他的表情中探知他的性格为人,这些资料可以做为我任用他的第一个考虑。 被我非常注意看着的耶律天石看到墨如兰,面色毫无变化的施礼道:“小民见过墨大人!”话语平和,没有透露出任何心事。 此人是一个心机深沉之人。 得出这个结论后,我看着墨如兰客气的叫他不用多礼之后才继续问道:“白天雪白谷主向本王推荐了你,能得他推荐,可见你绝非泛泛之辈。本王问你,你最擅长什么?” 耶律天石狭长的马脸抬了一下,然后又低下头道:“回禀殿下千岁,小民最擅长的就是军略,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在战场上一展所长。” 我有些来兴趣了:“哦,你竟然想打仗。不错,对本王的脾性。既然这样,本王就出一个问题考考你,就你所知,金国这些年到底犯了些什么错误才导致他们会失败?”这个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并不能以此断定一个人的军略的高下,但是却可以看出他是否在平常就留意这些军国之事。 惟有喜爱,才能平时留心,进而从中受益。留心,这是做好一件事情的基础。 耶律天石毫无畏惧之色,直接了当的说道:“启禀殿下,小民从这些年6续探听到的一些情况判断,认为金人至少犯下了三个严重失误才导致如今金人这种糜烂的局面。不知小民是否可以将这些理由说与殿下听?” 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我也不禁对他有了些期望,他也许真的有什么非常独到的见解。 得到我的允许之后,耶律天石侃侃而谈道:“小民以为,金人先犯的一个失误就是用人不当,小民听说当初金国皇帝完颜永济闻听蒙古人来犯,起用一个叫完颜纠坚的将领率领四十万大军抵御。可是完颜纠坚却让一个不主张和蒙古人正面交锋的将领为先锋,结果此一将领反叛,引导蒙古人击败完颜纠坚,让金人四十万大军溃灭。后来,小民还听说,金人皇帝完颜永济还是被一群怕被追究责任的败军之将所杀。国危还内乱,从此看来,金人用人不当,当是其败亡的因。” 看到我微笑不语的样子,耶律天石继续说道:“其二就是迁都失误,原本蒙古人已退,金人应该趁这个时候重新整备军事,然后再和蒙古一战,是金人却选择了弃守中都如此大的一个失误。金人迹于北方,弃守中都后应该退守北京才是正理,即使天时已失,但是总占个人和地利,而且退守北京之后还可以在蒙古人攻打中都之时,从北京开封两地夹攻蒙古人,使其腹背受敌。 可是金人却偏偏退往开封,开封虽然驻有重兵,金人将都城迁来,随同而来的军士必然会和此地驻守的军士生些矛盾,如此一来就会引起种种矛盾,使得战力下降,内部不和。 其三就是金人为了弥合南兵和北兵的矛盾,选在蒙古人攻打金人之时出兵攻我大宋。此举虽然使得开封内讧的威胁减少,但是却又招惹了大宋的反击。金人本来迁都开封已经使得天时人和尽去,和我大宋开战,连其仅有地利也失去。蒙古人再度攻来之时,金人腹背受敌,中都,北京尽数失守之后,完全成一孤城,被大宋和蒙古南北夹击。 而且殿下大败金人,将其原驻扎在开封长安一带的兵力予以重创,更使得金人兵力困弱,北不足于抗蒙古,南不能防大宋,已是岌岌可危,殿下如果有心,当于此时出十万精锐,绝可一举攻占开封,灭金于此时。此上是小民一点愚见,还请殿下评正。” 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来历?你说的这些绝非一个普通人可以知道的,你和金人朝廷有联系吗?” 耶律天石坦然说道:“小民和金人朝廷没有任何联系,但是小民的族人中却有不少在金人朝廷中为官,其中小民的一个远房叔父以前还是中都的一个官员。后来金国被蒙古人打败,小民族人不少南来投靠小民。其中有些人还曾在金人军中从过军,所以小民知道的情况比一般人多些。” 我望着他那张毫无美感的马脸淡然问道:“你哪个远房叔父叫什么名字?” 耶律天石微微犹豫一下才说道:“叫耶律楚材,在蒙古人攻占中都后,他已经归顺蒙古人的皇帝成吉思汗,据说还受到蒙古人重用。具体情况小民也不十分清楚。” 耶律楚材,他竟然和耶律楚材有关系,真是不简单。他们家族肯定是辽国当时一个贵族支系,没想到如今已经在金宋两国开枝散叶了。 耶律楚材,可惜你不能为我所用。 惋惜之余,我也对面前这位耶律天石说道:“你说的这些有些连本王都没想过,你确实有过人之处,无怪乎白谷主会推荐你。但是光会说并不表示你就能打赢仗,一军之将关系众多士兵之安危,绝不能儿戏。这样,本王先将你安排到一支地方部队中,如果你能在这支部队中立下功劳,本王就会将你招入军校中,以后你就可以凭借自己的才能在战场上获得你想要的功勋,你看如何?” 耶律天石面色仍然保持平静的跪下说道:“属下见过殿下千岁,多谢殿下千岁赏识,属下一定不会辜负殿下千岁期望。” 我大有深意的说道:“本王从来不会亏待那些有才华又忠心之人,你要好好做事,不要辜负本王一番心意。” “属下知道!属下谢过殿下栽培!” “你起来吧,出去的时候将你的地址留下,明天本王的人会去找你!” “是,属下告退!” “走吧!” 看着耶律天石的背影消失,我望着一直没说话的墨如兰问道:“他怎么样?” 墨如兰小心的回答道:“如兰不懂军略,还请殿下不要为难如兰!” 我对她越来越小心的态度感到有些气闷,直接问道:“你现在为什么会如此害怕本王?难道以为本王会因为你的高声说话而处罚你吗?” 墨如兰认真的回答道:“法无信不立,现在如兰身为殿下的属下就不能在这种场合做出不合乎殿下威信之事,不然不仅如兰会被人指责,就是殿下也会因此而受牵累。还请殿下谅解属下苦衷。” 我想到她一个女子在现在这种环境下从政的种种困难,特别是现在需要她独力撑起一路内政艰辛,我的心中也有些黯然,要获得一些东西就需要失去一些东西。墨如兰确实是一个明白事理,可以委以重任的奇女子,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的上岳雨。 沉默一会儿,我说道:“你放手去干,只要有合适理由,本王会支持你的。”我这话已经向她表明了最大限度的支持。 墨如兰微微一笑,轻轻的说道:“如兰一直都很感激殿下,而且现在殿下给予如兰的已经不少,剩下的就交给如兰自己来解决吧!” 我赞赏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道:“本王相信你,你去休息吧,对了,既然天凤帮答应了今后愿意为武林盟出力,你明天就告诉她们,以后天凤帮的事情可以受到本王的照顾。” 墨如兰表示明白之后就步履轻柔的离开这里,望着她柔弱单薄的背影,我在心中暗地里叹了一口气,真是一个坚强又好强的女人。 转过头,我看着身边的菊说道:“告诉外面的人,让他们给本王将这个耶律天石的情况调查清楚,不能有半点遗漏的地方。” 菊离开一会儿就马上回来,手上拿着一个拜帖,神情古怪的对我说道:“殿下,金国哪个圣兴公主前来秘密拜会殿下。” 我看了帖子一眼,疑惑的问道:“秘密拜见,她难道化了装吗?” 菊点头后,我想了一下,将帖子一放,让瑶红过来帮我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说道:“让她进来,她看来会给本王带来好消息。” 第十二章 金宋新约 当完颜云花将她面上的黑纱取下之后,我看着她美丽的容颜微笑着说道:“公主这么晚来找本王,还乔装如此,想必事情一定十分紧急,难道你们金国的恒山公武仙归降蒙古了吗?” 原本只想试探一下完颜云花,看我预计的蒙古人进攻路线对不对,可是看到她脸上露出不能掩饰的惊讶之后我明白蒙古人果然去了河北。 场中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完颜云花才恢复平静的说道:“殿下的情报果然畅通,原本云花还以为可以瞒过殿下的。” 我听出她的语气中流露出来一种挫败感,让我知道她的计划是从我还不知道这个事情的基础上出的,可是现在事情却和她所想的有出入,自以为最秘密的事情却被我知道,再加上她刚在我手中吃了大亏,这就使得她对我产生了一种敬畏,也许她自己都没察觉到这点。 事实上我也是凭情报才推断出来武仙会投降,当然我不会和她说这个事情,只是笑了笑:“公主过奖,世事如棋局局新,说这些已经无用,还是说说公主此来的用意,以蒙古人的进攻度,你们的什么晋阳公,上党公,平阳公什么的,要不了多久就会完蛋,公主每多耽搁一天,你们金国可就多危险一天。公主还是长话短说吧。” 完颜云花的眼中有种决然闪过,然后望着我说道:“原本云花还不明白我大金为什么会在殿下手中不堪一击,如今听了殿下这番话才知道殿下的本领,我大金国碰上殿下这样的敌人岂能不败?但是以殿下的睿智,想必知道如今金宋实已唇齿相依,还请殿下抛弃成见,能够助我大金一臂之力。” 我轻轻一笑,习惯性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闭上眼睛感受一下茶叶的清香,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望着完颜云花有些急怒但又强行按奈的眼神说道:“只要你们答应本王的条件,粮食草料,可在二十天内送达。” 完颜云花有种如释重负的表情落下,接着说道:“现在说的条款我大金都可以答应,但是可否将赔款的数字减少?或者由我方多送殿下一些海船来弥补,殿下看如何?” 我开出来的停战条件中是用三百万两白银做为犒师银,也就是赔款,这也是现在和金国使节谈判最多的地方,但是在这一点上,我的态度一向都是可以减少,但是绝不能不给。 想了想,我直截了当的说道:“如果你们金国肯给本王四百艘海船的话,本王可以将这个数字减少五十万两,你看这样如何?” 完颜云花摇摇头道:“殿下这是为难我大金,现在蒙古肆虐,我大金国现在已经是民穷国空,殿下还要如此大一笔银两,金国一时之间也筹集不齐,这样,我大金国愿意给殿下八百艘大小海船,虽然下水年数和殿下要求有些不符,但肯定都能航行,如果这样,不知殿下能否免除这些犒师银?” 我疑惑的问道:“你们大金国有这么多的海船吗?据本王所知,你们现在金国水师大大小小,所有的破船加起来也没有六百艘,你不是想糊弄本王吧?” 虽然受到宋国的影响,金国也展了水师,但是同宋朝总数接近一千五百艘大小战船的规模来说,金国的水师确实太弱小。 完颜云花淡然说道:“只要殿下同意,到时我大金国定然会将这些海船如数奉上,绝不糊弄殿下。” 他们根本没有这么多海船,他们从什么地方找船给我? 在我疑惑中,我突然从完颜云花眼中看到一丝残忍,心中猛然一惊,明白过来她的打算,她是想抢民间的商船。如果是这样,不要说八百艘就是一千艘也可以弄到,真是够狠毒的。 以宋朝情况为例,现在民间的大小海船来往数量大约有近万艘的规模,金国那边虽然因为战乱而不如宋,但是三四千的规模也是有的。如果金人真的狠了心,到时不仅船跑不了,就是那些货物也会被他们所得,想必对金国现在困穷的财政还是非常有帮助的。只是这样做的后果如同杀鸡取卵,必然会让金国现在已经面临危机的经济雪上加霜,可说有些得不偿失。 完颜云花不会看不到这点,她为什么想这么做? 椎场,对,她是在打的这个主意,这些海船来的收入并不能都归入金国朝廷之手,但是椎场就不同,从这个上面来的收入至少八成都可以进入金人朝廷的口袋,这样一对比,舍弃小的就大的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由此可见,金人已是到了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地步,看来金人一定是失去了对整个局面的控制。再想深一层,只要这次能打败蒙古人,完颜守绪不仅可以坐稳皇帝的位置,而且还可以借此重新收拾金国糜烂的局面,为了这个目的,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而我,就是在金国这个目的中占有决定性位置的一个人。看来,完颜守绪是非常急切的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他们想要的和平保证和支援,而且现在还非常着急。 这点就是我最大的优势! 示意旁边站着的瑶红重新端来两杯茶,然后看看完颜云花没有动过的茶杯,微微一笑,注视着她说道:“这是别人送给本王的一些茶叶,十分珍贵,本王不会在里面下毒以至做出焚琴煮鹤的事情,你尝一下。” 完颜云花虽然不解,但还是为表示并非怀疑我下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赞赏的说道:“入口甘甜,口齿生香,果然是好茶,但是不知殿下对云花的提议如何?” 我看她的心思完全没有在茶上面,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径直自己喝了一口,入口果然有种淡雅的清香,顺喉而下,一股热流使得周身舒泰,给人一种极为爽快的感觉,就连我这样不知道茶的人也可以认定这是世间少有的好茶。想想哪对未曾谋面的茶棚夫妇,我的心中升起一种怅然。 这些百姓已经够苦了,不管如何,一定要将改革进行下去,哪怕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放下手中的茶杯,我断然说道:“你给本王一千艘海船,这些犒师银本王可以减少到一百五十万两,而且本王可以做主,以一万两银子一门的价格将本王军中的火炮卖于你们,这样条件你看如何?” 完颜云花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语气中都透露出一种高兴:“殿下既然如此豪爽,何不连那种手榴弹也卖给我们一些,这样我们的把握就更大了。” 我脸上泛起嘲讽的笑容:“如果本王的火器都卖给你们,以后你们金国对付本王不是更容易了吗?不要得陇望蜀,本王将会在和金国现在分界的地方开设五十个椎场,你看如何?” 完颜云花看了看我,过了一会儿才严肃的说道:“殿下的条件确实让人难于拒绝,不如这样,我们金国愿意将皇宫中珍藏的那些宝物做为犒师银抵数,不知殿下能否答应?” 我再次仔细的看了她几眼,觉得她似乎没什么阴谋,想了想,还是认为不能同意,摇摇头道:“完颜公主,本王已经做出不少让步,这是最后的条件。不要忘了,本王在南京路还有十万精锐,如果没有钱犒赏他们,本王只好让他们自己前去找你们金国要了。” 完颜云花对我这明显的威胁显然无可奈何,虽然面上有些不满流露,但是语气却放缓的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大金希望殿下能在和约签定之后,将彼此在南京路的大军都撤回,不知殿下觉得如何?” 这不是什么问题,以现在金国的实力,再招惹我绝对就是自寻死路,想必他们不会如此不理智。如果是这样,南京路上放十五万大军就有些浪费。 得到我爽快的回答之后,完颜云花站起来向我辞行,并希望能够和我们明天就签定这个和约。我当然没什么意见,临走的时候,我对完颜云花说道:“金宋百年交锋,宋虽先败,但金如今也如同风中之烛,而且金国入主中原已经百年,服饰文化和我们大宋早已相同,如果事不可为,你可以劝你皇兄,本王这里还是可以容纳他的。” 完颜云花眼中闪过一种愤怒,冷冷的说道:“金国如今虽败,但仍有数十万大军,殿下还是多考虑自己如何应对史太师吧!” 我微微一笑:“公主不用动怒,总有一天公主会知道这是你们最好的选择。” 完颜云花没有再说,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就转身离开,临走之时,终于被我在她眼中看到掩饰不住的黯然和悲伤。 金国,你这个曾经多次欺凌大宋,视大宋如无物的国家也会有今天,你等着,本王总有一天会让你们跪在我面前的。 望着完颜云花去的方向冷冷一笑,我就离开这里。 将我和金国最新的交易告诉吴武之后就让他准备明天和金国的协议签定,然后让人去找到冷牙,和他商量了一下如何接收青衣楼和黑影堂的事情。等做好这些事情,已经是深夜了,我又写了一封公函,将我和金人谈判的进展,以及金人会对他们境内商船动手的考虑告诉建康,让他们做好必要的准备。 后,我分别给岳雨和云锋两人去了一封信,让他们在最近多注意金人和西夏的动向,如果现对方有军队调动的情况要尽快给我汇报,并要做好对方动突袭的准备。我在信中还提到要注意防范对方可能动用火器的危险。 让人将这些消息连夜送走之后,我才松了一口气,让春箩给我放水洗澡之后,练了一会儿内功才去休息。 第二天很早,悟缘和唐天风两人就来找我,将他们昨天动对摩尼教袭击的情况告诉我。 攻击的情况整体很理想,摩尼教一共有十五人藏在那里,武林盟大约动用各派高手三十名就将他们给解决,杀了对方三人,活捉七人,不过还是被五人逃脱,据说此屋有密道才让他们逃走。武林盟这边除了几个人受了点轻伤外,没有什么损失。 而据被俘虏的摩尼教徒交代,他们并不是什么核心成员,只是一些从江南东路逃回来的漏网之鱼,是一个叫冯有常的舵主将他们带过来的,昨天才刚到这里就被我们给突袭,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按照这些俘虏交代的情况看,很明显,他们不是假冒我手下的那帮人,看来我是误中副车了。 虽然我有些失望,还是对悟缘说道:“大师这次辛苦,本王不会忘了大师一贯对本王的支持,这次事情了结之后,还望大师前来建康主持那些荒芜的庙宇。” 悟缘双手合十的道:“贫僧多谢殿下,只是这次武林盟公开和摩尼教生冲突,摩尼教恐怕不会甘休,以摩尼教现在的势力,武林盟胜算不高,到时还请殿下能够施与援手。” 我摇摇头道:“大师太心软,摩尼教本身的高手虽然不少,但也比不过武林盟去。大师是怕伤及那些盲从摩尼教的普通百姓吧!” 悟缘温和的说道:“百姓无辜,贫僧实在不忍伤之,而且武林盟中有些门派对此也有些微词,所以贫僧才请殿下能够插手此事。” 我摆摆手道:“本王知道你也有难处,既然这次是本王要求的,也罢,本王也不会袖手,这样,那些门派在摩尼教势力范围内的,可让他们暂时搬到本王领地,等今后本王平定摩尼教后他们就可以回去,而且现在赵远朝廷那边对本王也虎视耽耽,你们老是在他们眼皮下晃也不妥。大师可将本王的意思告诉加盟的诸派,如果谁有顾虑,都可以到本王那边去,就算现在有些损失,将来本王也会给他们找回来的。这点本王可以保证。” 悟缘得到我的表态之后,低声念了声佛号,表示谢意。让他们将俘虏转交给我之后,我就让他们离开,唐天风却借故留了下来。 等悟缘走后,唐天风就对我神秘的说道:“天风听说殿将士的兵器上都抹有一种麻药,敢问可有此事?” 我对他还是比较放心的,就点头道:“确实如此,只要是被本王刚抹上麻药的兵器碰上,就算破点皮也只能束手待毙。” 唐天风更来劲了,低声说道:“敢问殿下,这种麻药是否只有十天左右的效力。” 我更疑惑了,点点头道:“是啊,这种麻药随着时间推移,效力会渐渐降低,十天左右后就和没抹上的差不多。你问这个干什么?” 唐天风点点头道:“果然如此,不知殿下可否将这种麻药的配方交给天风,天风保证可以研究出更有效的麻药来帮助殿下。” 我听他这么一说,也想起唐门的毒药在江湖上是有赫赫威名的,看来他一定是有什么办法加强一道生这种麻药的效力。 当即我就让菊将这个麻药的配方给找来交给唐天风,然后对他说道:“本王记得你们唐门有种暗器叫‘暴雨梨花针’,这种暗器本王觉得可以用以军事上,不知你们可否将这种暗器的设计原图交给本王?当然本王不会让你们白交的,你可以出个价格本王买如何?” 唐天风眉头微微一皱,看了看我道:“非是天风不愿意,而是此物图纸并非天风一人可以决定,需要召集门中的长老们商议后才能回答殿下。” 我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不用如此,本王相信你们唐门一定会选择最有利于你们的展方向。对了,你们唐门的商业现在也要加快展,本王希望你们唐门的医药铺可以多开几家,让更多的百姓都可以从中受益,不过对于普通贫苦百姓,你可要多加照顾。另外,你们贩卖暗器毒药的做法让你们背上不少恶名,趁早转行吧,本王最近那边研究出了玻璃,此物获利丰厚,你如果有兴趣,本王可以优先和你合作。怎么样?” 唐天风大喜过望,连忙说道:“天风早就有心结束毒药暗器的生意,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可以让门中长老信服的生财之道,只要殿下肯扶持,天风有信心让门中全面和殿下合作。另外,不知殿下所说的玻璃到底是什么?可否明告?” 我微微一笑:“就是那种海外进贡过来的水晶杯,晶莹透亮,望之照人,你是否见过?” 唐天风想了想道:“难道是那种价值万金的水晶杯吗?天风只是听说在皇宫大内才有,不知殿下能否让天风一开眼界?” 我呵呵笑道:“本王现在也没有样品,过些日子你到建康来,本王带你去看。” 唐天风十分振奋的说道:“多谢殿下,不知殿下还有别的吩咐没有?” 我考虑了一下,还是说出来:“本王知道你们唐门在川中有着根深蒂固的势力,而且和诸多的地方势力都有联系,但是本王不想地方势力坐大。你可以凭借你们唐门的威望号召一些地方势力遵从本王的命令,如果有可能也可以多联系一些川中的将领,让他们能够为本王所用。此事需要秘密进行,不知你是否能胜任?” 唐天风面色严肃的说道:“天风明白殿下的意思,请殿下放心,天风必然不会让殿下失望。” 我满意的点点头:“你好好保重,虽然任务重要,但是本王更关心你们,如果情况不对,你要当机立断,本王会给你做主的。” 唐天风眼中闪过感动,诚恳的说道:“殿下仁慈,天风先谢过。” 我示意不用如此之后就让他离开,接着我就前去处理今天送来的几份奏折。 一一的进行批复之后,我就再回了封信给建康,告诉他们我明天就要回来,以后奏折不要送过来,一切等我回去后处理。 不久之后,吴武也把哪个高丽使节带来见我。 这个高丽使节戴着高丽那种传统高帽,身穿一件宽大的高丽服,一脸傲慢的走了进来,眼神中透着一种狂傲,似乎将我示为无物。 看着这个叫朴元熙的使节只轻轻点了个头就算是对我行礼,我冷哼一声:“尔身为使节,前来晋见本王,为何不跪?” 朴元熙毫不客气的望着我说道:“本使代表的是我高丽皇上,而且我高丽也非大宋属国,淮王殿下如何能让本使下跪?更何况,淮王只是大宋一太子,并非皇上,要本使下跪,只怕是不可能。” 虽然听到吴武说过这个高丽使节狂妄,但是直到现在我才真正感受到这个人到底是如何狂妄,在我面前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在吴武面前。真不知道他凭什么有这样的信心,难道不知道就算是金国如今也不敢在本王面前如此放肆,高丽,看来你真是一个不打不知道疼的国家。 冷冷的看着这个朴元熙,好半天才说道:“好,好,本王算是领教你这个高丽使节的骨气,回去告诉你们的皇帝,就说我赵昀总有一天会去拜访他的,希望到时他还能派你这样的人在本王面前狂吠!” 朴元熙闻听此言,狠狠的看着我,非常傲慢的说道:“淮王不用威胁本使,你们汉人曾经屡次来侵犯我们高丽,可曾有一次成功?我高丽受到上天的护佑,任何想侵犯他的敌人都会遭到失败,无论是谁,只要他侵犯了高丽,我们就会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本使也希望殿下记住这点。告辞了。”说完,朴元熙转身就想离开,周围的几个护卫上前拦住了他。 朴元熙见此转过头来看着我道:“淮王难道还想为难本使吗?” 我冷漠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你还不配,他日你高丽蒙难之时,本王希望你还记得今天你给本王说过的话。让他走!” 朴元熙轻蔑的看了那几个护卫一眼哼了一声就离开。吴武上前道:“殿下,此人如此无礼,如果就这么放过他,只怕他们的气焰会越加嚣张,还请殿下示意!” 我知道吴武这话是代此时屋中那些人说的。 扫视了那几个满脸气愤的护卫几眼,我才轻轻的说道:“不怪这个朴元熙如此不知好歹,我神州在隋炀帝时期三次出征高丽,耗费钱粮无数,但皆失败,由此更引得天下大乱。大唐盛世之时,曾经几次出兵平服高丽,但是功效都不太大。唐亡以后,太祖扫平诸国建立大宋,但是此时和高丽之6上通路却被辽所割断,我大宋几次同辽交战,都不能胜。 后西夏元昊崛起,让我大宋疲于奔命,难于顾及其他。金灭辽之后更是夺走我大宋半壁河山,使得我大宋国威一落千丈,成为被人讥笑之国,空有雄兵百万,却不能战。高丽当初连辽攻我,辽亡之后又归附于金,更从宋金大战中得到许多的好处。现在经过数百年的休养生息,早已经是人骄心傲,现在仅凭言辞已经是不能打动他们的。 杀一个朴元熙,并不能改变什么,徒增他人笑话,于事实无益。将来本王自会让高丽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你现在就不要再谈此事了。” 吴武微微一笑:“殿下圣明,比之属下想之深远。” 看到那几个护卫也露出恍然的表情,我知道我和吴武的一唱一和已经让这些心怀激愤的护卫平服了下来。 见目的达到,我也不再多说,让吴武今天和吕子羽将新的和约签定后,明天和我一起回建康。 吴武去后,我就前去找龙战天,想看看他那里是否有新的消息。 “天闪见过殿下千岁!” 面前这个身穿天蓝华服的快剑门门主,四方脸形,皮肤些微有些黑,但天庭饱满,剑眉入鬓,特别是双眼很有神,从中可以让人感受到如同剑般尖锐。挺直的鼻梁下留著一条胡须,再加上适中的嘴唇,整个人给人一种踏实可靠、稳重成熟的感觉。 这人就是快剑门的天闪,卖像挺不错,可惜武功却是最差的一个。当然,他虽然在圣门中排名是最低,但真实武功估计也不会比江湖上的七大差。 “天门主免礼,从龙师那里本王知道天门主肯加入本王这边,本王真是高兴万分,今后大家都是一家人,天门主无需如此客气!” “多谢殿下千岁,殿下威名远播,天闪能在殿下这边效力,才真是三生有幸!” “哈哈,一切好说,一家人嘛,坐吧,站着说话挺累的!” 招呼天闪和龙战天坐下之后,我就继续对意外撞见的天闪说道:“天门主,本王听说你去追踪假冒本王手下的狗贼,不知你是否有收获?” 天闪看了龙战天一眼才说道:“回禀殿下,此事天闪也正和龙宗主在说。天闪经过昨天一天一夜的排查,终于肯定这些人已经分散化装,散入嘉兴各个角落。其中确实有祖无心在内,不过天闪在跟踪他的时候却被他现后设计逃脱,没能知道幕后主使者是谁,实在是惭愧!” 我安慰道:“不用如此,天门主可否将那些分散逃遁的小人地址告诉本王,也好让本王可以和他们算一笔血债。” 天闪没有问什么,就拿出一张纸条说道:“除了祖无心外,天闪将那些人的分布情况一一的登记在这上面,还请殿下过目!” 我接过纸条看了起来,当我看到一个地址时一怔,指着这个地址肯定的向天闪询问道:“这个人你确实看到他进入这个驿馆了吗?” 天闪瞟了一眼,点点头道:“确实如此,此人是我亲自看到的。因为这个驿馆中有不少高手,我就没再跟进去,但是天闪可以肯定他和这个驿馆的人认识,还看到他和守门的士兵打招呼。” 我看着这个驿馆的名字陷入沉思,难道我被她骗了?她并没有遵守诺言,还在我这里兴风作浪? 想了一下,我问道:“如果天门主再看到这个人可以认出他来吗?” 天闪肯定的说道:“一定可以!” 我点点头道:“那就劳烦天门主和本王走一趟认出此人如何?” 天闪毫不犹豫的说道:“天闪敢不从命!” 我笑了笑,就让真知明去召集人手,让战天豪配合按照这个纸上的记载,分兵去抓人,争取一次将之一网打尽。 因为要去的地方有些特殊,我就让菊将天闪带去找一套合适的军服。然后我望着龙战天说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本王寻找的方向不正确?” 龙战天看都不看我的说道:“是你自己说是摩尼教,我当时只告诉你我认出祖无心。” 想想也是,我就没再多问,看着龙战天说道:“明天本王就会离开,你有什么话想和本王说吗?” 龙战天的目光扫了过来,冷冷的说道:“金人这次虽然屈服,但是他们不会这么甘休的。特别是你还如此折辱了赤雄烈,只要金人通知他在大漠中的弟子,你就会有新的麻烦!” 我站了起来看着他好一会儿:“你也一样,不要忘了,赤雄烈是你杀的!”说完,我就离开这里,当我转过身的时候,我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我后背,一直送我出去。 见到菊,我吩咐她将一道生给我特别配的一瓶药交给龙战天后就带领大队人马,风风火火的涌出望湖庄,分别奔向各自的目的地。 当我到达我的目的地的时候,大门处已经被我的护卫所控制,在这座驿馆周围弓弩手也做好了准备,如果谁想冒失的冲出来,保管他变刺猬。 布置完一大半的时候,驿馆大门口处一群人涌了出来,为的就是哪个朴元熙,看到我的这个架势,他满脸愤怒的喊道:“淮王如此做是想干什么?难道是后悔放本使回来吗?” 我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滚开!” 朴元熙面色上泛起怒容,刚想喝骂,一个护卫上前一拳就将他打到一边,然后一群护卫士兵就把和朴元熙一起出来的人都关押到一起,几个似乎是朴元熙的护卫还想反抗,但是在唐家兄弟的暗器下,他们都被放倒了。 看到朴元熙也被押过去之后,我回头望望天闪,看到他摇头,正要下令进去的时候,吴武和完颜云花就出现了,后面还跟着和我曾经在战场上见过面的吕子羽,此时他的脸上也写满疑问。 完颜云花面上流露出不解的神情,高声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我示意也一头雾水的吴武和我方人员过来后才对完颜云花说道:“什么意思,本王还想问你了!” 完颜云花不解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到是她身边的哪个金正村用嘲讽的语气说道:“殿下不是以为,用这种方法就可以让我们签定更苛刻的条件吧!如果殿下这样想,还请殿下将我们尽数杀死,好成全殿下擅杀使节的名声!” 我冷哼一声:“如果是真的使节本王当然欢迎,但是如果是假借使节之名,却行杀人越货之事的无耻之徒,本王也决不会让他们好过。天门主,有这个人吗?” 没听见天闪回答,回头一看,他正从吴武身上将恶狠狠的目光收回来,看到我连忙说道:“不在这些人中。” 看看吴武尴尬不自然的表情,我想到他和快剑门那段不愉快的师门关系,不过现在没心情管这个,转过头看着完颜云花说道:“是你自己将人交出来,还是本王去将人提出来。” 完颜云花神色肃穆的说道:“云花实在不知道殿下再说什么,云花自从和殿下会面以来,就再也没有做过背后的勾当,殿下莫不是借题挥吧!” 我看了她一眼,正要说话,菊传音道:“查出来了,按照天门主提供的时间,当时只有吕子羽的马车夫出去过。” 点点头表示知道后,我将目光转到吕子羽身上,狠狠的看着他道:“你的马车夫在那里?让他来见本王?” 吕子羽连忙上前道:“小使见过淮王殿下,小使的马车夫老王头昨天感染了风寒,如今正在歇息,不知殿下找他何事?” 我大声道:“这么巧?来人,给本王将这个马车夫请出来,看看他到底是感染什么风寒,本王来给他医治!吕子羽,你给本王的人带路。” 我这么一说,大家都知道我是冲谁来的,完颜云花看到一群冲上来的士兵,皱皱眉头还是下令让开,不过眼光却扫了吕子羽一眼,似乎在询问他。 不过吕子羽始终一幅白痴的表情,好象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进入搜查的士兵还没出来,一声熟悉的女子声音就喊起来:“小姐,不得了啦,哪个淮王又派人杀来了,他们还冲入你的房间,奴婢正……正要拦……”冲出来的小红看到现场的情况,原本正在喊叫的话语被她又吞了回去,有些畏惧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就站到完颜云花身边去了。 完颜云花轻轻的抓住她的手摇摇表示安慰,然后对我说道:“殿下,云花虽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使得殿下如此震怒,但是云花可以保证,我大金国现在绝没有在暗地里进行什么对殿下不利的事情,我们大金是十分有诚意和殿下进行此次谈判,殿下千万不要受那些图谋伤害我大金和殿下合作的小人挑拨,以至做出让彼此都受害的事情。还请殿下三思!” 我冷然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是不是小人挑拨,过一会儿就知道,他们已经出来了。” 看到几个士兵用门板抬着一个人出来,我就觉不妙,果然,为的哪个百人长对我回报道:“回禀殿下,属下找到这个马车夫时,他已经断气。属下只好将他抬出来。” 天闪不等我问话就走上前看了看门板上的尸体,然后对我点头道:“就是这个人,他是被人用内家功力震碎内脏后死亡的。” 此时,我的心中有一种愤怒,一种自以为聪明精明,后来却现被别人**后的愤怒,怒气冲冲的看着神情紧张的吕子羽,只要是有眼睛的人就知道我是动了杀心。 吕子羽赶紧上前解释道:“淮王殿下,子羽确实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子羽可以对天誓,这件事情子羽确实不知情,况且,以殿下的明智,肯定知道大金此时是非常有诚意和殿下修好,如何会在如此环节做出不利于殿下的事情,以至前功尽弃,此事疑点重重,还请殿下能够深思。” 完颜云花也上前说道:“云花可以用性命担保这件事情和我们大金国无关,此人之死肯定是有心人故意想陷金国于不义,还请殿下不要上了小人的当。” 他们的解释让我更加愤怒,正要下令抓住他们的时候,吴武突然跑出来说道:“殿下,此人死亡的时间当在今天早上,如果此事和公主,吕大人有关,这个人尸体绝不会还放在这里,这明显是有人故意设局引殿下上当,殿下莫要匆忙就下结论。” 吴武的话让我犹豫起来,转头回顾的时候,我突然现天闪看吴武的眼光中流露出一线杀机,这让我心中一怔,泛起了怀疑。 “……我怀疑我圣门中有些门派已经成为殿下身边暗藏的杀手,就是那些答应进武林盟的宗派也需要观察。” 龙战天的提醒又在我脑海中回响,让我愤怒的心情彻底平复下来,此事确实有蹊跷。就算金国想闹事,也不会选在这个关键时刻,除非他们都成了疯子真的想亡国。怎么看,完颜云花都不是疯子,她做事一向都很隐秘,用这么愚蠢的方法似乎也不合她的风格。 越想越觉得这个事情牵涉到金国身上有些勉强,而且当初只有一个人到了金国这里,其余人都分散去了别处,而这个马车夫显然也并非临时才加入金人,最有可能的就是他早就是敌人的一个卧底。 这个隐藏的敌人这次行动绝非动用什么秘密高手部队,肯定是让各方的卧底临时演了这场戏,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他们这么快就可以散入人群中去。如果是一个团伙的高手,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肯定没有这么便利,至少这个马车夫就不是这样的人。 难道现在宋朝,除了我现在知道的暗藏势力外,还有别的隐藏势力?如果是这样,这个隐藏势力先想挑起我和隐谷的冲突,然后又让我得到这些人的行踪,但却和金国又出现问题。那么这个隐藏势力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让我和金国起冲突,然后从中渔利。 我和金国起了冲突,对谁最有利? 这个答案不用怎么想就浮现在我心中,只是有点疑惑,蒙古的手真的伸的这么长吗? 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天闪,然后转过身对完颜云花道:“既然你们都说自己和此事无关,本王就相信你们,吴武,你代表本王和公主签字吧,这个人本王带回去,这次打扰公主了!”既然有怀疑,还是将事情调查清楚后再来免得被人所骗,空让别人得利。 完颜云花脸上也恢复平静的说道:“殿下能在关键时刻认清小人的诡计,此乃宋金两国的福分,但愿此次和约签定,能让宋金两国世代永好,共抗强敌!” 我看了看她,淡然说道:“但愿吧,本王告辞了,走!” 随着我一声令下,大队人马马上就开始撤退,临走的时候,被我一直暗地里观察着的天闪再次看了吴武一眼才离开,临走的似乎面上有怅然闪过,好象很失望。 这个现让我心中对天闪动了怀疑,回去的时候,说了一些废话后就让天闪离开,然后我让菊派个人盯着他,看看能现什么! 回到望湖庄不久,真知明和战天豪都传来捷报,他们将名单上的人都抓了回来,审讯的结果,也让我知道他们就是茶棚惨案的制造者,但他们都说自己是金人的奸细,原本是各自活动,可是最近接到一个命令,让他们听从一个人的命令进行一项活动,这个人就是死去的马车夫----老王头。 这个结果让我很思量了一阵,肯定这次真的是有人在背后出刀。 得出这个结论,我就又跑去同龙战天商量,龙战天沉默了半天才说道:“我会留意天闪的。” 至此我没再说什么,起身离开这里的时候,吴武已经将签定好的《金宋新约》给送来,其主要条款就是: 一,金宋两国的分界线以现在实际控制为准,今后不得以此为借口互相攻伐; 二,取消宋以侄事伯父礼事金,改以兄弟之国相称,取消以前所定岁币进献事宜; 三,宋金两国在境界边开设五十个椎场,互通有无,共同维持秩序,不得派军骚扰; 四,金献犒师银一百五十万两与宋,条约签定之日后一月内要如数交割清楚; 五,金送宋可航行之海船一千艘,条约签定之日一月内交割清楚; 六,金以五十万两黄金换取仆散安贞等金人被俘之将兵,宋以黄金十万两换取金手中之宋军被俘将士,钱清之日即刻放人; 七,已经归降于宋的金兵,金国不能为难其家眷如其愿意入宋,金人不能阻拦,宋有派少量部队进入金境护送其家眷的权利,金要绝对保证其安全; 八,金承认大宋之主为淮王赵昀,金不得同大宋境内除淮王外任何势力接触,也不能帮助他们,违者淮王赵昀保持追究之权利; 除了这主要的八条外,后面就是为期四年的有效期,比我新近想的多了一年,但是比我以前告诉吴武的少了一年,显然吴武是选了择中方案,不过这不要紧,有实力什么条约都可以找理由撕毁。 在秘密签定的协议中,有金人秘密送与我方的原从宋廷抢去的宝物,以及一些别的不便公开的好处,其中就有将西线那边被西夏占领的两路归还给我们的条款,当然我要送金国粮食的条款也在上面。这份协定大家说好不公开,而且不能让外人知晓,仅限于金宋两国的最高层知道。 总体来说,这份和约大家都从中得到好处,而且这也是南宋开国以来和金人签定的最平等的一份条约,其中代表的意义不言而喻。而且伴随着这个条约,我和金国的纷争终于有了一个暂时停止的休止符,让我可以放开手脚对内部进行整和,而不用担心这个时候金国会来找我麻烦。 同样的,金国得到这份和约后,至少在一段时间内是会相信我没有再度北伐的心思,至于以后的种种,那就要看当时情况来说,不过,我相信,我到时只会比现在更强大。 仔细的浏览完毕之后,我将这份《金宋新约》递给吴武道:“让人抄写后送到各路府,这份原件,你让人仔细的装裱一番,然后和本王从临安得到的以前朝廷和金国签定的和约放到一起,等本王的图书馆建造好了,就放进去让大家看看!” 吴武敬服的说道:“殿下高见,只是属下和天门主有很深的误会,不知殿下能否代为化解!” 我沉默了一下问道:“就你所知,天闪是否暗地里投靠了什么人?” 吴武吃惊的道:“难道天闪门主有问题?属下不知!” 我挥挥手道:“不要紧,你好好的做好这些事情就行,其余的事情本王会给你弄好的。” 吴武谢过之后就离开了,我十分愉快的前去找彩云,想让她来和我分享这次胜利的喜悦! 第十三章 屋中布局 到了彩云那里的时候,她正在和吉田贞谈话。看到我来了吉田贞赶紧对我恭身行礼问好,表现的很是恭顺。 我扫了她一眼,示意她不用如此之后就对彩云说道:“你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彩云和吉田贞说了声后,就跟着我向院子中走去,金凤柔和菊并排走在身后。 在院子中走了一段路后,我打破沉默的说道:“今后不要和这些倭国人走的太近,对你没好处的。” 彩云睁着大眼睛疑惑的问道:“生了什么事情?表哥难道不想帮助他们天皇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说出来,停了一下,我让自己露出笑容:“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我的意思是说,这些倭国之人居心如何还需要观察,你和他们走的近了,我怕你无意中将一些事情透露给他们知道,那就不好了。” 彩云虽然有些怀疑的看了看我,但是没有再继续追问什么,只是问道:“表哥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难道出了什么事情吗?” 我笑着说道:“是有一件事情,但是并非坏事。” 彩云情绪有些起来了,对我急切的问道:“能让表哥高兴的事情可不多,到底是什么表哥还是快说吧,我可不喜欢表哥卖关子!” 我望了望她,见她脸上流露出狡猾得意的神情,心中就有数,故意说道:“我还以为你真是什么都关心,原来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算了,既然这样不说也罢,我回去了。” 看到我作势要走,彩云哼了一声:“表哥就是这样一点都不让着点人家,算了吧,还是说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你找我总不光是为了告诉我你已经和金国签定新的条约吧!” 我得意的一笑:“表妹就是表妹,是这样的,既然我们已经和金国签定了条约,而且武林盟也成立了,所以嘛,现在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所以我想我们是应当回去了,你看了?” 彩云想了想,摇摇头道:“明全大哥刚过来,表哥就要走,这好象不太好,表哥不能等到比武大会完了后再走吗?这样不是更好。” 我见她上当,连忙趁热打铁的说道:“是啊,我也觉得现在走有些不太合适。但是你看现在建康的事情已经摆在那里了,如果我不去处理的话,说不定会出什么事情,而且现在摩尼教蠢蠢欲动,史弥远那边也完成基本的势力整和,以他的个性,很有可能做出一些损害建康那边的事情,这些情况都需要我去处理。建康已经出好几封公函催我回去,如果明天还不走的话,梅可能就要到嘉兴来抓人了,所以我是不得不走啊!可惜,如此一场盛会我却看不到。”说完,我还很遗憾的叹了口气。 彩云不疑有诈,也跟着说道:“确实挺可惜的,那表哥什么时候走?” 我故意叹了口气:“我原本是想今天走的,只是悟缘大师想请我主持比武大会的召开,还说这样有利于让江湖中人进一步的信服于我。我也觉得说的有道理,可是建康的事情却让我脱不了身,而这边的比武大会,我不参加也说不过去,真是为难啊!” 彩云想了想,突然说道:“这很好解决,表哥回去就是,这里让我来代为主持,相信那些江湖中人也不会说什么,而且明全大哥也可以在嘉兴多留几天。”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见目的达到,我高兴的说道:“就知道表妹你最能干,我还怕说出来你不会同意,早知道我直接告诉你就成了。” 彩云望着我笑道:“表哥是不是一早听到什么,所以才做了个套让我钻?” 我被她的笑容弄的心头有些麻,连忙说道:“表妹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是想到表妹要不了多久就会前往山东,如今又在这里一耽搁,说不定就没时间再去见姨娘,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彩云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轻声说道:“是吗?我怎么觉得表哥好象是有什么诡计似的?” 我赶紧一整面孔的说道:“表妹,我只是让你留在这里看比武大会,难道这也会有什么吗?你怎么这么看表哥?” 被我这样一说,彩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是我多想了,对了,表哥,我留在这里你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我很快的就将如何同武林盟那些人打交道的情况告诉她,然后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一一说出来,最后让她可以以我的名义进行一些活动,并要她和陈雄一起维持嘉兴的日常之事。 将这些事情说好后,我又说了一些让她如何同我保持联系的方法之后,就离开她这里。 等我出了她这个院子门,回过头看了看,然后对菊低声吩咐道:“告诉白女,我回去的时候那些人的罪行都要整理出来,三天之内,我需要一个结果!” 菊应了一声后,我就快步的离开。 回到我住所不久,冷牙就前来和我商量如何完全接收青衣和黑影的问题,并拿出自己的方案让我看,还提议用这些杀手来对皇家护卫的内部进行一次处理,将那些不稳定或者怀有异心的都解决掉。 我听了觉得办法很好,就将此事完全交给他负责,让他看情况对事情进行合适的处理。 解决完他的事情之后,我就开始整理我这边的一些文件资料,并在菊的帮助下进行分理,准备运走,同时吩咐望湖庄的守卫们也进行必要的行装整理。明天李明全就可以到达,有他五千人在这里,加上武林盟的那些高手坐镇,估计没哪个笨蛋再敢过来找死。 当我将重要文件都清理出来,正准备销毁一些不用的文件时,瑶红进来告诉我有客人来拜访我。 我接过拜帖一看,现还是完颜云花,想了想,估计她可能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和我达成必要的谅解,以让她的大金国可以在即将和蒙古人的大战中获得必要的保证和支持。 考虑了一下,我决定还是在院子中哪个凉亭中见她,那里刚好可以看到当初赤雄烈毙命的地方,如果事情不对,也可以借此来刺激她一下,看看她的反应。 让瑶红去让她进来后,我洗了一下手,就在数十个护卫的陪同下到达凉亭,等待着和这个曾经让我饮恨南归的对手见面。 无庸怀疑,完颜守绪和完颜云花两个人确实是金国现在的救星,只是他们个人能力虽然出众,但是却已经不能挽回金国失败的命运,最多就只能延长一些时间,这是他们现在最大的弱点。估计他们两人都看到金国现在的弱点,所以才这么想和我和好,其目的无非就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一定的支援,至于能不能打败蒙古,估计他们自己都没想过。 沉思中,我眼角看到完颜云花和那个金正村随着瑶红走了过来,我起身相迎道:“公主能够在这个时候还来见本王,到是让本王意外,公主请坐!” 完颜云花礼貌的笑了一下,就坐到我对面,在我也坐下后才说道:“殿下说笑,以殿下的睿智怎么会不知道云花此来实是求助,还请殿下不要敷衍云花才好!” 我定定的看了一会儿她,转头看着不远处的小湖说道:“你我不是已经签定了条约吗?难道你还怀疑本王没有遵守条约的诚意?” 被我质问,完颜云花并不急切,微笑着说道:“云花当然相信以殿下的远见绝对会知道这是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条件,所以云花并不怀疑殿下没有履行的诚意。只是现在金国国库实在是空虚,拿不出那么多的现银,不知殿下可否答应用别的东西来抵偿?” 一听之后我现有些不对头,想了想,我才谨慎的问道:“如果本王答应,你们用什么东西来抵偿你们的那些犒师银?” 完颜云花露出一丝苦笑,语气落然的说道:“云花知道殿下曾经在校场中论及我大金国太宗年间答应宋朝皇帝用女子抵为犒师银的事情。云花想问殿下一声,如今可否用同样的方法来做为大金国对殿下犒师银的补偿?” 她的这番话实在是过我估计太多,让我一时心神都有些被冲击,连忙借着喝茶掩饰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我才斜眼看着她道:“真亏你们想的出来。本王问你,这是你的主意还是完颜守绪的意思?” 完颜云花默然的看了我一眼才说道:“此事皆是云花的主意!” 我紧问一句:“那是用你们女真人的女子?还是用我汉人的女子?” 完颜云花避过我问题核心的说道:“当然是用我大金国的女子,这些女子与其落在蒙古人手中受尽屈辱,不如让她们到殿下这里,一来可以让她们免受蒙古人的污辱,二来也可稍微缓解一下殿下对我大金的仇视,不知殿下能否答应?” 妈的,弄了半天还是要用我们汉人女子,人为了生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而且这些女真人出身就是草原民族,女子在他们的眼中肯定和财物是等同的,怪不得,不管是金国人还是蒙古人都喜欢掳掠年轻女子。除了放纵自己的兽欲外,可能这也是向别人炫耀财富的一种手段。 我冷冷的注视着她,半晌没有说话,也许是感觉到什么,完颜云花解释道:“殿下先不用这么快回答,云花也只是一种提议,殿下如果觉得这样做不好,云花也不会强迫殿下接受!” 我冷笑着说道:“当年你们金国掳掠了我大宋多少女子,靖康之难中你们又让我大宋用女子做为犒师银,使我大宋无数女子流落异地,以至不得生还大宋。如今你竟然还想用此来做为赔偿的银两,难道以为本王同你们这些女真人一样,是一群披了人皮的畜生吗?” “你……殿下何必口出恶言,若非无奈,云花也不会出此下策。”完颜云花及时的把握住自己的怒气,并制止了身后金正村的怒,看着我沉声说道。 我毫不客气的回望着她,冷冷的说道:“人必自辱后人辱之,当初我大宋不思进取,偏信你们金国,以至被你们金国夺占了半壁河山,让我大宋千万子民落入异族之手,饱受欺凌。如今你们金国就如同当初的大宋,早晚会被人所吞,这也是你们咎由自取的结果,怨不得旁人。你如今用如此恶毒主意来同本王谈判,你以为本王真的是这么好说话的吗?你看看你身后,当初本王就是在这里让那个赤雄烈毙命的,本王记得你好像是他的弟子吧!” 被我严厉注视着的完颜云花脸上先是有些怒气显露,但还是强行忍耐住,眼中流露出一种无奈的说道:“我大金落到今天这个处境,就算是咎由自取吧,但是如果殿下逼迫太甚,我大金若亡,殿下以为仅凭大宋一家就能抗衡蒙古吗? 如今在我大金肆虐的蒙古人仅仅是木华黎一部而已,而蒙古本部人马在其大汗成吉思汗的率领下正在极西之地征战,如果不能在现在消灭正在我大金国中的蒙古人,等成吉思汗回来,内外夹击,到时的情况以殿下的远见想必已经知道的很清楚。”说话的时候,她始终都没有看后面,似乎对我说的赤雄烈之死无动于衷,让我有些摸不透她到底对赤雄烈什么态度。 我嘲笑道:“你不用拿成吉思汗来吓唬本王,本王对他知道的不比你们金人少。在本王看来,成吉思汗回来对你们金国更不利到是真的。算了,说到这里大家对彼此的心意都有所了解,公主还是将你们金国最终的目的说出来,不要再和本王饶弯子,本王没这么多时间和你空耗。” 完颜云花面色肃然的望着我,眼中有挣扎犹豫的神色流露,似乎是在考虑什么为难的事情,过了良久才说道:“殿下话说到这个份上,云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既然殿下不同意云花用女子抵偿犒师银的建议,那云花只好转告皇兄设法筹措银两,只是现在我们大金那边还有上千万的汉人百姓,以殿下的仁德,想必不会坐视他们蒙难而不管吧?” 我冷哼一声:“你要说什么就爽快的说出来,本王自己知道会如何办?” 完颜云花语气低落的说道:“蒙古人的残忍殿下想必早有所耳闻,而如今蒙古正在河北一带,如果其到达河东一带,就可以直逼京兆府,若长安失陷,到时不仅金国难于保全,就算是殿下也难以独善其身。所以云花想得殿下一个承诺,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她是想让我在长安危急的时候出兵帮助金国。 肯定她的要求后,我陷入考虑中。金人长安那边虽然被岳雨攻击了一下,使得金人损失惨重,但是现在那边应该还有二万左右的金人正规部队才是,如果能够抽调一些地方上的部队,长安估计可以聚集五万左右的部队。 而且按照我现在的推断,金国应该和西夏联合起来才是,如果是这样,就算金人东线的兵力不敢抽调,就凭现在西线的实力就算不能消灭蒙古人,但是让蒙古人吃个亏还是有可能,特别是和我达成和解,得到我的物资支援之后,他们应该更有把握才对,为什么还要同我说这些? 看了看完颜云花平静中显得有些黯然的脸色,然后直接问道:“本王想请问公主,难道以你们这个大金国和西夏的实力,在双方联合起来还对付不了这支劳师袭远的蒙古人吗?”既然不明白,不如直接问一下,也许会有所收获。 对我揭开西夏和金国联合的秘密,完颜云花表现的很是平静,似乎早就猜到我知道这个。她对我的问话好整以暇的说道:“殿下说的是,虽然西夏王答应派军助我军一臂之力,但是殿下想必也知道,以西夏的一贯的作风,到时他会帮助那边还说不定。 有一个事情殿下可能知道,就是西夏和我金国交恶就是因为西夏王遵从了蒙古大汗成吉思汗的命令,因而前来攻打我大金。现在蒙古人西来,甚有可能也和西夏有所联系,如果事情真如云花所想,到时事情就会脱出我大金的掌握。如果情况继续恶化下去,事情就会变成不可收拾,以殿下的精明,肯定知道云花到底担心的是什么?” 你们还不是担心我将签订的秘密条约泄露给西夏,到时西夏又反悔,进而对你们反戈一击。你们也算聪明,还知道将我也拉到这个战局中来。让我这个你们眼中看出蒙古人威胁的敌人,同你们站到同一战线上,如果真的让你们如意,蒙古人这次想不全军覆没都难。 仔细的考虑一番之后,我才说道:“既然公主提出这样的请求,而你我双方刚签订了一份守望相助的条约,本王不帮你们也说不过去。这样,本王答应你们,除了那些约定好的粮草兵器外,本王可以在适当的时候秘密派出军队帮助你们,只是到底什么时机,还需要我方自己来判断!” 完颜云花露出一种公式化的笑容:“能得殿下这样一句承诺,云花此来总算是达成了最后的目的。云花听说殿下即将要回建康,不知殿下何时起程?” 我看了看她,故意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个嘛,好像不是公主该过问的,本王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这里可是我大宋的土地!” 完颜云花此刻到没什么别的表示,只是淡然的说道:“殿下误会了,云花的意思是说,殿下既然打算回建康,那么有些东西云花以为殿下用的着。请师兄将云花给殿下的礼物拿出来。” 我看着金正村将三个厚信封递给完颜云花,然后完颜云花将之放到我面前:“这里面放着一些信件,请殿下过目!” 我示意一个护卫上前拿到一边打开。什么事情都没生,看着护卫递过来的信封,我从中抽出一份看了起来。 当我看到信上的内容时,我心中一紧,然后若无其事的放下信件,不为所动的说道:“本王谢过公主的礼物,本王想警告公主一声,如果本王现公主是想诬陷的话,本王到底会如何做,那是谁都不可能给你保证的。” 完颜云花自信的说道:“如果殿下现云花所说不实,云花随时等殿下来问罪!” 我将手上的信封交给菊后,冷漠的说道:“你确实好心思,而且也会演戏,如果你去当演员一定会有巨大的成就。” 完颜云花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有些不解的说道:“殿下说的演员到底是什么?可否明说!” 我嘲讽的说道:“就是演戏的人,公主这下知道了吧!” 完颜云花眼中有怒色闪过,然后站了起来,用一种强行压制住的语气说道:“殿下说笑了,云花打扰殿下已经很久,就此告辞!还望殿下今后不要忘了今日所约定之事!” 我坐在椅子上,大咧咧的说道:“好说,那要看你们金国如何做,不要忘了,本王那一百五十万两的犒师银还着落在你们身上。” 完颜云花回了声:“请殿下放心,云花回去后就会和皇兄说此事的。云花告退!” 我让瑶红引他们出去后,就让菊再拿来那些信件,翻阅了好几封后,我才狠狠的说道:“这帮吃里爬外的东西,看本王如何收拾你们!” 菊轻声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我愤然说道:“这些信件就是大宋的一些官员同金国私下勾结的信件,就拿这封来说,这个官员已经被白女查证确实了,他的确是出卖了大宋情报给金国。” 菊提醒道:“殿下小心这是金人的奸计!” 我摆摆手,有些无力的说道:“确实是奸计,但本王有个感觉,这些信件上涉及到的人十有**都是真的。完颜云花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让我陷身于清理内部问题上,让他们大金这段时间可以专心对付蒙古。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白女去查证吧,估计这里面有些人已经被她解决了,这些东西也还可以做证据。” 菊拿着信件让人去办理之后,我又找来郑天,丘山望雪和真知明三人,将城防交接和路上应当注意的一些问题交待一番之后,就让他们分头去准备,明天一早就动身上路。 对于路上的安全我到不是怎么担心,两万多的精锐大军,数十名高手护行,又是在自己的控制区域,就算有人想来找点麻烦,也只是自讨苦吃。 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一份关于调查天闪的报告也给我送来,上面对天闪的情况说了很多,但是最多的还是他以前的情况,对他现在的状况到说的不多。 我仔细的看了看,对上面一句“……其曾经远游塞外三年而归,……”感到十分有兴趣,潜意识中有些认为这也许是找出他秘密的一个关键。 再次看了他去塞外的时间,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在我脑海中:“他是在为蒙古人服务?” 虽然一开始我对自己这个念头有些怀疑,但是越比对,越思索就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是十分高的,如果他真的是为某一个组织在服务的话,那蒙古人的可能确实是比金人要高,而且他的表现也证明了他和金国没什么联系。 假设此事属实,那以前我怀疑蒙古人已经将手伸到大宋的猜测就得到证实,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就要早点设法来解决此事,不能让它继续下去。 独自思考了一下,我让菊将我的怀疑和那些官员通敌信件一起给白女,让她尽快的加以解决,同时,我还给莫心媛去了封信,让她设法得到这些年天闪活动的情况,并让她尽可能的打听出天闪在塞外的活动情况。 然后,我让人请来天闪,先和他闲聊了一下别的,接着话锋一转道:“本王一直很向往塞外的草原风光,心中一直想去看看,可惜却因为种种顾虑,却不能成行,真是遗憾!不知天门主如何看?” 也许是被我前面的话弄的放松警惕,天闪随口接道:“草原的风光确实独特无比,和江南这边的秀丽截然不同,如若殿下不到那里一看,确实是一种遗憾!” 我故意慢条斯理的说道:“是吗?听天门主的口气,似乎去过那里,天门主觉得那边的风土人情如何?难道比之我大宋的地杰人灵还要出色吗?” 被我注视的天闪神色自若的说道:“风光各有不同,无所谓谁高谁低,只能说是各有千秋。只是草原宽广,所以那里的人物无不热情豪放,江南秀气,所以人物都是儒雅尚谈。” 我收回目光,再次问道:“哦,这么说,天门主肯定是对草原了解很深了,本王问你一个人,不知天门主听说过成吉思汗这个人没有?” 在我眼角余光中,我看到当我说到‘成吉思汗’的时候,天闪看了我一眼,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天闪对大草原谈不上了解很深,只是看过之后自然有些想法就是。成吉思汗这个人天闪也听草原上的人说起过,听说他现在是蒙古部族的大汗,草原上的王者。草原上的人都很尊敬他,所有提起他的人都会说他几句好话,此人非常得人心!” 我呵呵一笑:“能得天门主夸奖,本王也对这个成吉思汗蛮好奇了。就是不知如果本王和他狭路相逢,以天门主的见识,认为谁会胜出?” 被我这么一问,天闪明显的露出少许不自然,再次看了看我才说道:“殿下数败金人,早在我大宋军民中留下赫赫威名,成吉思汗不过是草原一部族土酋,何能和殿下相比!” 我哈哈大笑中:“天门主客气了,不说这些。天门主请过来,听说天门主对鉴赏宝物十分有心得,本王这里有些东西需要天门主鉴赏一下!” 在一阵哈哈声中,我和天闪结束了这次会面。 等他走后,我问一直在一边的菊道:“你如何看?” 菊摇摇头道:“天门主的表现太过正常,反到让属下觉得他是否想掩饰什么!” 我肯定的说道:“你说的不错,他去过草原,对成吉思汗的情况肯定知道的不少,但是他绝口不提他的事情,还一味的夸赞我,这和他的性格不符。如果他真的是想投靠我的话,起码也该提醒我要注意一下蒙古的威胁,我就不相信,以他如此的头脑,会看不出蒙古人的厉害!” 菊紧接着问道:“属下应当如何做?” 我看了看她,淡然说道:“将这个事情告诉龙战天,本王相信他会知道如何处理的。” 菊没有再说什么,陪我继续将那些重要的文件整理出来,并用一个坚固的木箱将之装了起来随身携带,为了保险,菊还找来一把十分精致的小锁将它锁住。在将钥匙给我的时候,还告诉我这个锁是特制的,如果开启不得法,这个锁上就会留下痕迹,到时就可以知道是否有人对这个箱子感兴趣。 在我处理自己身边事情的同时,望湖庄也陷入了忙碌,到了后来悟缘和唐天风两人也来问我一些事情,当知道彩云会留下,并代表我参加比武后,他们又去拜会了彩云,将他们安排的一些情况告诉彩云。我对这些例如到时彩云坐什么位置,护卫又如何安排的等等问题毫无兴趣,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在彩云埋怨的眼神中离开了。 可是没等我为自己这种见机得意,一个消息又将我拖入琐事中----天香门的梦天香和天凤帮的颜欣薇联袂前来拜访。 虽然我这时想独自休息一下,但是想到也许她们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她们要想再见到我可能会很困难的事实,让我最终决定还是见她们。幸好,她们两人都是出色的美女,见她们应该也算不上什么苦差事,就是不知到时她们会说些什么话来,希望不要让我为难才好。 当我在大厅中见到这对风姿各不相同的美女时,原本些微的不快一扫而空,不仅阻止了她们的行礼,还笑着和她们打了招呼,连梦天香身后的惠娘我也点头示意,表现的极为平易近人。 也许是我的这些表现,没过多久,这些女客人原本非常拘束紧张的神情慢慢的放松了下来,说了一下平常的客套话之后,梦天香将话题一转,柔声问道:“天香听说殿下近日就要离开嘉兴,不知这是否是一个传闻?” 我再嗅吸了两口从梦天香身上传来的那种奇异清香,才缓慢的说道:“不错,本王明日就要启程,姑娘如果还晚来一天,可能就见不到本王了。” 梦天香脸上露出惊奇的神色,有些不能相信的说道:“殿下不是专门为看比武而来的吗?为什么如今比武还未举行,殿下就要走了?” 我看到一直表现的很沉默的颜欣薇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就笑着说道:“说句你们可能不相信的实话,本王还是到了嘉兴才知道有场比武要举行。至于现在本王为什么要走,颜姑娘,你可否猜上一猜,如果说中了,说不定你可以从本王这里得到让你满意的答案。” 颜欣薇平静而美丽的面容没有半点波动,淡淡的说道:“殿下行事何人能猜测?欣薇只是有点想法,如果现在说出来,似乎是对殿下不敬。” 我爽快的说道:“但说无妨,本王很想听听颜姑娘的看法!” 颜欣薇的目光转到我身上,扫了我一眼才说道:“欣薇猜,殿下是因为借这个比武整顿江湖的目的已经达到,所以认为现在没必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笑了起来:“姑娘说话还真直接,不错,简单的说就是这么一回事。但不知二位姑娘找本王又是干什么?” 颜欣薇和梦天香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到惠娘身上,似乎要她来说。 我的目光也落到这个显得十分贤惠的女子身上,等她来揭开谜底。 在期盼的目光中,惠娘开口说道:“殿下,事情是这样的。最近,我天香门中有些人不知怎么的就和摩尼教联系上了。开始我们还认为这没什么,以为只是一般的生意往来,可是后来我们听说这些人,在向建康来的客商,打听殿下从临安弄回来的兵器,放在什么地方的时候,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就暗地里对这些人留了心。 后来就现,这些人已经加入了摩尼教中,并且还在摩尼教中担任了职务,地位还不低。同时我们还现,这些人联系了几个建康来的富商,商量买兵器的事情。原本我们还想再看看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可是今天我们和颜帮主说起摩尼教的时候,无意中说起这个事情,她告诉我们这个事情不小,需要尽快的告诉殿下知晓,所以我们才冒昧的前来拜访殿下!” 摩尼教决定起事了?不然不会如此急切的需要兵器! 这是我听到这个消息后的第一个念头。 摩尼教在我的那篇文告出之后,肯定会受到不小的威胁。另一方面,就算史弥远在迟钝,看到我那份公开的文告后,想必也会派人去调查他们,如果史弥远能得到摩尼教具体情况,那么他肯定会采取一些措施,这样一来,又会使得摩尼教感受到一种危险。 以摩尼教主事者的精明,不会看不到等官府有准备后起事实在是一个愚蠢的办法,在这种情况中,我相信他一定会在很短的时间中决定起事,这也是他们现在非常好的一个选择。 现在宋朝被我强行分裂,力量已经分散,不少地方成了缺乏有效管理的中空地带。而宋朝最大两股势力,我是因为要对内部进行整理一时间没工夫管他们。而史弥远那边更糟,被我攻陷临安后,其掌握的势力已经受到极大的冲击,虽然现在也得到一些路府的实力派别人物支持,可如今情况是主弱副强,除非那些路府的地方大员真是毫无野心,尽心为赵远这个朝廷打算之人,否则必然会留上一手。在这种各怀机心的情况下,史弥远的势力又会大打一个折扣,肯定不足以威慑住现在的摩尼教。 我是不想管,史弥远是管不了,这种情况下,摩尼教的势力就会得到长足的展,特别是被我清扫而从我控制地带逃出来的那些摩尼教骨干人员,现在已经大量的涌入赵远这边,这也使得摩尼教有了比先前更充足的人力资源来进行一些策划活动。这就足够刺激摩尼教的那个教主造反的野心,只要他被鼓动起来,而必要的物资准备也完成,摩尼教起事就会在很短的时间成燎原之势,到时赵远那边的力量就会被摩尼教给牵扯住,让我的改革可以顺利完成。 就算史弥远看出我的计划,但他也不可能和摩尼教讲和,历代农民起事,最受冲击的就是那些豪强地主。史弥远要想获得他们的支持,就必须要和摩尼教死拼,不然就会使得他那边的势力分崩离析,到时不要说他,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这些人也不会给他面子。 等摩尼教和赵远那边拼起来的时候,我可以迅的完成一些改革,并用这种小范围改革后的成果来推动更大范围内的改革。等我将那些名义上归附我的路府完全控制后,就可以挥军一举扫平摩尼教和赵远,顺便解决那些借机膨胀起来的地方势力。 摩尼教和赵远若亡,整个大宋内就不会再有同我相抗衡的实力,而地方上地主豪强也会因为这样而实力减弱,对我推行的改革肯定会抵抗乏力。只要那些无地的农民分得土地,并适当的给那些豪强地主一定的好处,情势就会在很短的时间中得到控制。整个大宋经过这番血的清洗,肯定会解决不少毒瘤,让整个大宋进入良性的展轨道,到时只要三到五年,我就有把握重新建立一个强大帝国的基础,以后的目光就可以转到大宋之外那些广阔的空间去。 如果是这样,对于摩尼教起事,我实在是应当帮他们一把,不然我以后的计划可能有些问题,长空无忌也该找个机会离开建康,这说不定是个好机会。 转瞬之间我就决定了自己的打算,看着面前的三个女人,我微笑着说道:“多谢诸位能将如此重要的情报通告本王,不知梦门主能否将贵门中那些勾结摩尼教的人交给本王?以梦门主的才智,肯定是猜到摩尼教为什么要那些兵器,此事关乎到我大宋不少百姓的生机,还请门主能够做出明智的裁断。” 梦天香也许是估计我会向她要人,所以她对我的话没有多少吃惊的表示,很淡然的说道:“殿下所令,原本天香是不敢相违的,只是那些人都是天香门中之老人,天香实在不忍将她们交到殿下手中,不知殿下能否卖给薄面给天香?天香保证不会再让她们对殿下的大计有所阻碍。” 别人好心来告诉你情报,如果你还坚持要别人连人都交出来,确实有些过分,所以我也不再坚持我的要求,话锋一转道:“既然梦门主如此说了,本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对了,颜帮主,本王还没有祝贺你接任天凤帮,既然今天来了,本王就送你一件礼物,权当是本王送给你的贺礼。菊,将本王的那把刀拿来!” 看着我递过来的这把刀,颜欣薇摇摇头说道:“殿下太客气了,只要殿下今后能顾念天凤帮都是一些苦命的女子赖以生存之所,不要对天凤帮逼迫太甚,欣薇就足以感怀殿下的恩德。至于如此重礼,欣薇实在是不敢收,还请殿下收回吧!” 我微微一皱眉头,语气有些不高兴的说道:“莫非姑娘还是怀恨本王揭露的那件事情?或者说姑娘认为本王这把刀价值太低?天凤帮的过往,本王知道的很清楚,也派人去调查过。你们建帮的宗旨就是让那些孤苦无依,惨被抛弃的女子寻找一个安身立命的所在。 这些年,你们确实也收养不少孤儿,为我大宋做了许多的好事。对于这些本王心中都清楚,若非无奈,本王当初也不会那么做。如今时过境迁,虽然有些对不住戴帮主,但是总算一切都已圆满,本王可以给姑娘一个保证,只要天凤帮今后不做出有辱武林盟的事情,本王一定会对你们多加照顾,必要时,本王还会出面为你们解决一些难题。本王话说到如此份上,姑娘还怀疑本王的诚意吗?” 颜欣薇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接过这把刀,柔声说道:“如此,欣薇代天凤帮谢过殿下!” 我呵呵笑起来:“这样才好嘛!梦门主,本王听说你们最近在商业上非常顺利,不知可否到建康去展,本王那边对于商业向来是不遗余力的进行扶植的,你看如何?” 梦天香秀美的容颜露出愉快的笑容:“向殿下这般重视商家的权贵,真是很罕见。天香这边也和殿下的建康有不少生意的往来,说起来,天香还和殿下的王妃卓夫人有过数面之缘,彼此相谈的十分投机。请殿下放心,等天香将门内的事情处理之后就会前往建康,到时还请殿下多加照拂!” 我爽朗的说道:“只要遵守本王订下的商业规则,有谁来找你们麻烦尽管来和本王说。甚至本王还可以给你们一个监督的权利,只要现本王属下那些官员仗势欺人,以权谋私,索取贿赂,你们可以将他们罪行告诉本王这边的人员,如果查证确实,本王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答案的。” 这话使得梦天香和惠娘都笑了起来,梦天香用一种十分柔美的嗓音说道:“殿下真是前所未见的一位人物,天香代天下商家谢谢殿下了。” 我摆摆手道:“不用如此,士农工商学兵,无论男女,都是本王属下的子民,在本王眼中都应当一视同仁的对待,都有平等生存的权利,本王如今这种做法无非是将原本的错误纠正过来,实在是算不了什么……咦,你们为什么这么看本王!” 看到她们都露出难于置信的表情,我疑惑的问出来! 过了一会儿,颜欣薇才打破沉寂的说道:“欣薇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有如此多的江湖豪杰会追随殿下,以殿下如此风范,何人不钦佩?殿下今日之说,足以让欣薇知道殿下的才思是我等凡人难于想像的!” 被几个漂亮的女子用仰慕的目光看着,这种感觉,呃,确实很舒服! 心怀舒畅下,我接着说道:“不用如此说,本王做的只不过是一个当权者应为之事。今天难得大家相遇,刚好悟缘掌门和唐门主也在本王这边。相请不如偶遇,你们今天就在这里留下来吃顿晚饭,权当是为本王送行吧!” 对我的邀请,开始她们还有些推拒,但是经不住的我的一番话,她们只好答应下来。后来,我又叫来悟缘和唐天风,彩云也被安排出来和她们相见。虽然为了照顾悟缘,只是一桌很普通的素席,可是随着席间的交流,使得我和这些人的了解更深一步,相信这对今后我们的合作是非常有益处,而且也让颜欣薇原本存在心中的疙瘩消解不少。 送走他们之后,我叫来菊吩咐道:“告诉索无常,一切都该开始了。” 菊提醒道:“天香门中那些摩尼教的人如何办?” 我冷哼一声道:“跳梁小丑而已,不用管她们。” 等菊离开之后,我又写了几封密件,分别给白女,梅,杨利送去,让他们按照实际情况,和摩尼教做一笔生意。 第十四章 回归建康 第二天一早,我就召集了属下的人马,将回去的事吩咐了一下,然后就派人叫来吉田利家,让他决定是否现在和我一起回建康。 事实上现在他也没什么选择的权利,很自然的他就非常恭敬的同意按照我的话去做。 让他去准备之后,我又跑去见了龙战天,托付他照顾一下彩云,没等他回答什么,我就又从他那里出来,派人通知郑天,让王静仪那边的伤员先走,还让郑天派个千人队护送。 就在我忙碌的时刻,大理的使节段智高跑来求见。估计出他来的目的之后,我就让人将他请进来,并故意让他看到我们忙碌准备起程的情况。 “小使见过殿下千岁!”段智高在表面上毫无异样的对我行礼。 “护国王不用多礼,不知这次找本王还有什么事情,本王回程在即,如果不是马上可以下决定的事情,可否等本王回到建康再说?”我故意装做有点急切的样子看着他。 “殿下,请恕小使失礼,小使并非不知道殿下即将回建康,只是我国如今灾情严重,又有不少受灾的百姓流离失所,不少人因为无物可食因而饿毙,甚至有些人还以人为食。小使知道如今大宋又获得丰收,粮仓满库,还请殿下大仁德救救大理的百姓。”段智高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十分沉痛的表情,配合他的话语,确实有种打动人心的力量。 我沉吟起来,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说的虽然不错,但我大宋也是才经历完战火,如今正是需要休养生息的时刻。现在我大宋确实有些余粮,可是一来如今大宋纷争四起,也有不少百姓需要救济,二来本王这边的粮食有些还要用做军用,这样算起来,本王自己都还不够,如何还能支援大理? 况且以大理和大宋如今的关系来说,本王实在是没理由拿出这么大笔钱粮,而本王想的折中方法你们又不同意,如此一来,你们想让本王无偿的送给你们这些钱粮,不要说本王,就算那些百姓也不会答应,这些钱粮也是从他们身上得来,岂能这样挥洒?” 段智高脸色显现出一片坚毅,斩钉截铁的说道:“既然如此,小使可以代我王答应殿下的部分条件,请殿下派军入大理,维护我大理百姓生计!其余的可以容后再说!” “好,如果是这样,本王支援你们就算师出有名,这样,本王派来的大军中会携带十万石的粮草,如果不够用,本王后面还可以以外敌入侵大理,需要更多的钱粮为理由,加拨粮草给大理,并可以送给大理三百万贯的铜钱做为救济之款项。当然前提是你们大理需要全力配合本王大军的进驻,另外,你们也不能在事后对此事反悔,否则本王可不会向今天这么好说话的。”我望着段智高语气深沉的说道。 “大理明白,能得殿下派军守护,大理从此可无忧。就不知殿下要派多少人进驻大理?”段智高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和无奈。 我将自己的面容缓和下来,过了一会儿才说道:“现在本王这边也需要处理一些事情,所以不会派多少人去大理,最多一万人吧,你也知道那些粮食人少了也不好运!而且大理现在灾民也多,路上如若出了状况,那是谁都不想的。” 段智高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也许是认为这一万人还不足以动摇大理吧,反正他的脸上流露出少许轻松的说道:“如此,小使必然会在大理安排好接待这一万将士。” 我也呵呵笑道:“那就劳烦你们了,今后大家就是一家人,有什么需要就好办多了!” 段智高也无奈的说道:“这是殿下的仁慈,也是大理的福分!” 我哈哈大笑起来,这样一来,大理这个大宋属国的地位是跑不掉了。 送走段智高,我马上给岳雨下了一道严令,让他将那个王仁尽快的派往大理,另外,从四川守军和西线防军中各抽调五千人,组成一个万人队进入大理,除了送去他们需要的粮草钱款外,还要严格执行我的命令,任何违背之人都将受到严惩,同时要岳雨跟进此事。 写好给岳雨的命令,我又了封命令给安丙,让他再准备五十万石的粮草备用,并让他命令四川的守军配合我军入大理的行动。 这道命令其实就是变相的消去了安丙的实力,如果他不遵守我的命令,我要对付他就会容易不少,可是他遵守了,四川的存粮就会减去一大半,以后就算他想和作对,也会力不从心。 对于这封命令,我犹豫了好久才决定送出,不管如何,借用这个机会看看安丙的心意也是好的,这也算是我给他的最后一个机会。 当我做完这些事情走出来的时候,现悟缘唐天风等一大批现在武林盟的成员正在外面等着我,真知明正在招呼他们。 看到我出来,他们纷纷起来施礼问好,等一一笑着和他们打完招呼之后,悟缘就开口道:“贫僧率领武林盟的诸位江湖同道前来为殿下送行!” 我扫了他们一眼,动容的说道:“诸位太客气了,本王只是回建康,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还要诸位前来,实在是让赵昀惭愧!” 独孤剑站出来说道:“殿下平易近人,不以我等江湖草莽为念,如此胸怀,自古未有,我等今天来送殿下,也算是聊表一点对殿下的敬仰之情!” 我至此也没再说什么客套话,豪爽的说道:“那好,本王感谢到诸位的盛情,他日如果能在建康相聚,本王一定会邀请诸位前往本王宫中一叙!” “多谢殿下!”齐声的回答,表示出我现在在这些江湖中人的地位实在是非同一般,估计这也是历代统治者从来没有做到的一件事情。 和悟缘等人小聚一场之后,我就在一群人的拥护下离开望湖庄,在我和彩云说了几句告别话后,我回头向望湖庄看了一眼,一个雄壮坚实的人影正站在一栋小楼的楼顶处看着我这边,也许是现我在看他,很快他又从我的视线中消失。 在出城的道路上,此时也聚集了不少闻讯而来的嘉兴百姓,他们被维持秩序的士兵拦在路两边,此时正兴致勃勃的看着我出行的大队议论着什么,表现的十分兴奋。 对此,我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只好装做和悟缘他们说话,避开他们这些人或羡慕,或畏惧,或嫉妒种种让人见了就不舒服的目光。 出城的时候,我无意中现那个胡梦天正和关月一起在城门处守卫,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精神却十分高昂,看我的眼神中有种火热的崇拜。 我对着他望过来的目光微微一笑,然后在一大帮人的簇拥下离开了嘉兴。 和悟缘等人在嘉兴城外十里地分别之后,我紧赶一程,在路上撞见正匆忙赶往嘉兴的李明全所率领的五千人。 对于他,我一直不是那么有好感,这次见他行军又是如此缓慢,就停下大队人马将他拦住叫到我的马前。 “属下李明全见过殿下千岁!”李明全对我冷脸没有什么反应,公式化的在马上对我弯腰行礼。 “不用了,李统领,你还真能啊,如此短的一段路途,你竟然走了这么多天,实在是太给本王争面子,也为彩云争了面子!”我强行压住怒气讽刺着说道。 李明全的脸色有些红,但是还是强行分辩道:“不是属下不想提早前来,是因为属下在路上碰到一群悍匪的骚扰,所以才来晚了!” 悍匪,这里什么时候有悍匪了? 也许是看到我疑惑的眼神,李明全接着解释道:“事情是生在五天前,属下在行军的晚间歇息中,一群不知从什么地方跑来的人意图盗窃属下军中的后勤物质,被属下现之后,他们还想顽抗,但是被属下所射杀。 原本属下以为这些人只是一群饿急了前来抢粮的饥民,本不放到心上。可是后来属下在行军途中总是受到一些人的骚扰,有些时候还会有不少穿着杂乱的百姓拿着简陋的兵刃攻击我们,还高呼什么‘光明大神保佑,刀枪不入’的鬼话。特别是夜晚,一群蒙面黑衣,武功高强之人用尽种种方法意图潜入军营。虽然这些人都被属下击退,可是他们的骚扰却让属下觉得不能容忍,就派人出去寻找他们的踪迹,意图围歼他们,但总是没找到。 后来属下停在一个地方,布下了一个陷阱,终于使得他们中有人落网,但这个人在属下提审前就咬碎口中的毒药自杀。属下从他身上的泥土和一些沾上杂草判断出他们是躲在山上,询问当地的老农后得知那种杂草只在一个地方有。属下带人连夜去往那里,虽然找到几个住人的山洞,可是那些人已经离开,属下只现一个黄色头的西域人正在一个山洞中挣扎。 属下上前去察看的时候,现他是被人灌下毒药,但还有气。属下马上让军中大夫对他进行解毒,可是这种此人身上毒药很怪,大夫检查之后说他是被人灌了‘牵机散’,原本早就应该断气,可是不知他服食过什么药物,却没让他当场死亡,而且‘牵机散’的毒性也被压制住,只能让此人暂时无法动弹,神智不清。 属下为了取得线索,就让大夫将他带回去治疗,可是一直没什么效果。此事之后,那些人也没再来骚扰,让属下始终不清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后来属下见事情不能再等,就起程向嘉兴而来。此事属那些将士可以作证,如果殿下不信,派人一问便知!” 我对他后面那句话并没有听进去,而是在想他遇到的可能是摩尼教中的人,但不知他们为什么要攻击李明全,难道他们已经造反了吗? 马上我就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摩尼教如果造反我会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如今这种情况表明,李明全他们碰到的只是一些小范围内的摩尼教众骚扰,如果是这样,难道那些摩尼教的人以为,仅凭他们这些人就可以对付李明全他们吗?或者说他们是有别的什么重要目的,才使得他们不得不去骚扰李明全?如果如此,那到底是什么目的? 想到这里,我实在想不出来李明全身上,有什么会让摩尼教这些人动心。如果说他们是去抢粮,更是说不过去。现在粮食基本上都已经收获完毕,短时间内,那些摩尼教中的人还是能吃饱饭的,就算有些吃不上饭的摩尼教教徒,想找粮食,对付那些豪强地主也比对付军队要容易的多,摩尼教虽然狂热,但也不全都是疯子。 看他们对付李明全的情况,肯定是有计划的预谋,其主事人也不可小视。看来,问题的关键还是要着落在李明全找回来的那个人身上。 扫了一眼正不安看着我的李明全,淡然的说道:“不用问了,你也知道再次骗本王的后果。此事就这样,你救回来的人怎么样了?” 李明全低声回答道:“此人情况十分不好,属下虽然让大夫尽力施救,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解药,看情况最多还能撑个三天。” 我点点头道:“本王这里暂时也没有什么好大夫,但是嘉兴城中却有几个良医。你到了嘉兴后,让彩云给你找唐夫人,她也许会有办法!” 李明全看看我,有些试探的问道:“殿下不看看那个西域人了?” 我一摆手道:“本王还要赶路,你自己去将事情调查清楚,等回到建康,你亲自告诉本王事情的始末。另外,嘉兴的情况现在有些不同,有些事情不要擅自做主,多问问彩云,知道了吗?” 李明全说了声是之后,我就让他离开这里继续向嘉兴赶路。 我在原地思索了一下摩尼教最近的动态,觉得还是派人去查查现在摩尼教的行动为好,吩咐了菊一声,我也让大队继续前进,向着建康飞的奔去。 途中并没有过多的停留,大队人马全前进,只用了一天多一些的时间就到达建康的外围县府----江宁县,我下令在此稍做停留,并派人去通知建康做好相应的准备,这次是正式回来,不能如同上次那样偷偷摸摸的进城。 大军散布在江宁周围,而我却被殷勤的江宁县令迎入县衙,在其后堂中歇息。将这个县令支退后,我拿起途中白女给我送来的一份秘密公函看了起来。 上面是这次大清洗所涉及到的官员情况,有些人已经查明的罪状,但还有一部分人是梅指名要保护起来的官员。原本这是我同意的事情,可是白女在调查的时候又现这些人还有些别的问题,有些甚至是非常严重。她认为如果不对他们进行一定程度的惩罚,那从法从理都说不过去,想让我同意给他们这些人适度的惩罚。 我看完后,思索了一下,觉得白女说的也有道理,当初是不知道这些人还有别的罪行,所以看在他们的贡献上我就原谅了他们的一些出格行为,可是如今这种情况表明,他们的心根本就没向着我这边,对是否能理解我的好意还是值得怀疑,如果是这样,我实在没必要为了他们而让自己的威望受到损害。 在屋中走了两圈之后,我坐到书桌旁,将我同意白女的意见写出来,并告诉梅,不能白养活这些人,找个地方让他们用苦役来抵偿他们这次对我的背叛,如果他们不能最终认同我的想法,十年之后就放了他们,让他们自生自灭。 处理好这件比较特殊的公函之后,我就收到建康方面传来的消息。让部队进行整装之后,我就带领他们用平常的度向着建康飞奔而去。 等我到达建康的时候,入目的情况让我极为震惊,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头站在路途两边,无数的迎宾彩旗和代表各自部队的军旗迎风飞扬,相映成辉,整齐的队形透露着威武的雄姿,闪亮的兵刃反射出无边的杀气,让人见之就热血沸腾。 特别是身为这些部队统帅的我,更是油然升起一种自豪。 当我的目光落到站在最前面迎接我的那群人身上时,一声惊天动地的喝声大喊了出来:“恭迎殿下千岁!” 在我还没有从这中间回过味来,更为巨大的声源也接踵而至:“恭迎殿下千岁!”数万人的齐声高呼,声震苍穹,连天上的云层似乎都为之颤动,荡起层层的波浪。 等声音慢慢的回落之后,我扫视了他们一眼,没现姿儿的身影,虽然奇怪,但是现在也不好问,点点头,策马走到为的司马风和岳风前,微笑着说道:“你们有心了!” 司马风恭敬的回答道:“殿下大胜金人,扬我大宋军威,我等理应如此才能表达对殿下的敬仰之情,此乃属下等的一片赤诚,还请殿下能够接受建康军民渴望一睹殿下风采的请求!” 我看了看正露出热切目光的众人,点点头道:“那好,大家一起进城吧!” 回城的路途走的很慢,因为沿途不少建康居民对我的回来报以热情的欢呼和议论,不少人还纷纷叫喊着“殿下千岁!”意图吸引我的注意。我当然不会让他们失望,对着他们不断的挥舞着手,让他们觉得我一直在看着他们,这又使得他们越的情绪激昂,如果不是士兵的阻拦,估计他们早就冲过来。 我就在这种被热情包围着的氛围中缓慢前行,从城外到王府,短短一段路途,我竟然用了二个多时辰才到达。 等我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的坐到王府中那张椅子上的时候,我现自己的手臂都已经酸了,这种万众欢迎的场面也的确挺折磨人的。 我看了看下面站着那些人,他们站的位置十分有趣,还是按照文左武右的方法排列,但是他们自己却按照官位的高下排成了一定的秩序,文臣这边是以司马风为,武将这边是以岳风为,两边的情况一目了然,让我可以很方便的知道那些我还不认识的官员是属于什么阵营的。 看到他们都看着我,我摆摆手道:“你们都坐,现在本王才回来,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明天再说,今天随便聊聊好了。司马总理,你给本王介绍一下你后面那些新任命的官员,本王还没有见过他们了。” 被我点名的司马风很恭敬的站了起来,将他身后的那些人一一介绍给我认识,并将他们现在担任的职务也说出来。每说到一个人,这个人就会对我行礼问好,让我可以将记忆中的资料对号入座,知道这些人的来历。 等司马风介绍完之后,我才开口说道:“诸位都是司马总理任命的国之股肱,今后本王希望诸位能尽心竭力的为我神州效力,共同造福我神州百姓。” “属下等一定会紧遵殿下吩咐!”齐声的回答虽然让我点头,但我心中却在想如何才能让他们真正的做到心口如一。 对着他们微笑着示意之后,我调过头看着岳风这边,这里的武将基本上我都认得,因为不同于文臣的升迁,高级武将的任命只有我才有权利,其余之人,包括岳家兄弟,都不能单独任命千人长以上的军官,当然,他们还是有提名的权利。 在武将的脸上扫了一圈之后,我将目光停到岳风身上,温和的说道:“岳将军,本王听说你近段时间一直在整顿军纪,似乎成效不错,这样很好,希望你能坚持下去,不要疏忽军纪的重要!” 岳风大声说道:“殿下所说,属下一直铭记于心,从来没有半分忘却。” 我点头道:“这就好!”又看了看后面站着的杨利尚懿等人后就高声宣布道:“今天本王才回来,有些事情还不是很了解,而且跟随本王回来的那些将士一路也十分辛苦,营地也需要重新布置,因此一切事情放到明天再说,你们现在可以先下去了。” 听我这么一说,司马风和岳风齐声说了声:“殿下圣明,属下告退!”之后就带着一大帮人离开这里,只有梅出去后,又跑了进来。 我抬头看着她问道:“你有什么重要事情吗?” 梅很严肃的拿出我在江宁给她的命令说道:“殿下真的想这么做?” 我毫不迟疑的说道:“当然,如果对他们如此罪行都不加以惩罚,确实也难于对众人交代。” 梅无奈的说道:“既然殿下这样决定,属下也无能为力。只是属下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告诉殿下,现在建康城中最大的问题是那些成分复杂的军队,在殿下不在的这段时间中,不少不同派别的士兵生了严重的冲突,有些甚至还互相攻击。虽然近段时间得到岳风将军的强力制止,但是隐患却没有消除,殿下不能掉以轻心!” 我胸有成竹的说道:“你放心,军队的事情我会亲自来处理,但是内政方面我就不是那么在行,我设想的改革计划你都看了吗?觉得如何?” 梅自信十足的说道:“如今清除掉了那批最大障碍,属下有把握可以在半年内将这些改革推行到淮南,京西南,和利州等路府,但是其余的地方还需要时间!” 我高兴的说道:“这样就很好,对了,姿儿去了什么地方?” 梅露出古怪的表情,有些埋怨的说道:“还不是殿下的那张藏宝图,兰得到后差点没乐疯了,硬是要拖着王妃去和她寻宝,还说找到宝藏后分她十分之一。属下看最近建康确实需要不少资金周转,就劝王妃和竹跟她一块去,也好知道这些宝藏的确实数目!此事只有几个人知道,属下觉得当面和殿下说比较好。” 我赞同道:“你做的不错。今天本王确实有些累了,有重要的事情晚上来和本王说,对了,改革计划书也可以在那个时候呈递上来,记住,此事先要和司马风商量好!” 梅看了看我,淡然说道:“这些事情属下早就处理好了,殿下是不是想去看岳姑娘?” 我站了起来,一边走一边说:“知本王者,你也,我走了!”在我出门的时候,还隐隐听到梅在身后喊道:“殿下不要忘了,李姑娘也会在明天到建康!” 当我前往念雪的小楼找她的时候,岳老夫人和那些孩子也在那里,看到我,灵儿如同一只非常欢快的小燕雀一般的扑入我怀中,兴奋的大声叫起来。 这个声音让小楼中所有人都醒悟过来,纷纷前来对我行礼,使得我不让人通知的苦心白费了。 我牵着灵儿和岳老夫人云红见完礼之后,念雪和小筠也过来同我见礼,不过她们眼中的幽怨神情让我的心中泛起苦涩的感怀! 岳老夫人云红很知机的将那些孩子叫走,虽然灵儿不愿意放开我,但看到她的小伙伴都走了,她还是嘟着红艳艳的小嘴拉着我衣服说道:“殿下哥哥,等我拿到小虎子做的木头车后再来找你玩好吗?小虎子做的木头车可好玩了,他答应给我做一个,如果去晚了就会被别人拿走的。” 我看着她可怜兮兮的表情,原本一点惆怅一下就消失,灵儿终于恢复了她活泼的天性,没有什么比这更值得高兴的事情。 爱怜的摸摸她光滑的小脸蛋,柔和的说道:“去吧,晚上和哥哥一起吃饭知道吗?” “知道了!”灵儿欢快的喊了一声就跑了出去,看来她真的很想要那个小虎子的木头车。 我的目光回望到屋中两位丽人身上的时候,她们都很沉默的看着我,似乎有很多话想和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用一种让人见之心碎的幽幽目光看着我,让我心中充满了怜惜和柔情。 没有多说什么话,我走上前去,一手一个,将她们强行拉入我怀中。小筠浑身一颤,似乎想挣扎出去,但是感受到我加强的力量她最终还是柔顺的靠向我肩膀。而念雪表现更奇怪,她竟然出奇的没有任何挣扎,任凭我将她拢往自己怀中,将头轻轻的靠着我的肩膀,秀眸轻闭,柔软的身体轻轻在抖,似乎在强行压仰自己的情绪。 我看了看左边的小筠,我从她的神色中看到她想让我先安慰念雪的心意,亲昵的用头碰碰她额头,然后放开她,将念雪搂抱在怀中。 突然我觉得有点不对,我低头一看,念雪正无声的流着眼泪。这下,可让我慌了手脚,连忙轻声安慰道:“怎么了?难道是怪我回来晚了吗?不要哭了,好吗?有什么委屈,你尽管说出来,好不好?不要哭了嘛?” 看到我求救的目光,小筠终于拔刀相助,也上前来说道:“念雪妹妹,你不要再哭了,现在殿下回来,你可以将你的委屈告诉他,让他知道妹妹的心意也好!”说完,一向温柔的小筠还瞪了我一眼,好像我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是的。 天地良心,最近我可真没做什么越轨的事情,在外面连个陪寝的丫鬟都没找,一个人苦熬了这么多天。向我这样洁身自好的太子,不说绝无仅有,但也是珍贵稀有,怎么还把家中的给得罪了?男人还真是难做。 就在我考虑要不要舍弃一点面子来做个滑稽的动作逗逗念雪的时候,念雪终于将泪水给收住,哽咽了几下之后,才睁开泪痕斑斑的眼睛望了望我,然后迅的将头低下,声如轻蚊的说道:“对不起殿下,念雪不是有心要扫殿下的兴致,只是念雪在殿下怀中才感受到殿下仍然是以前的殿下,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才这样的。请殿下原谅!” 为什么我眼中一对爱人间的撒娇,在她眼中会变成一种罪过了?听着她内疚歉然的声音,我的心中颇不是一个滋味,一把抓住念雪柔弱的肩膀,强迫她看着我眼睛说道:“不用这样,你知道吗?你是我的念雪,无论你有什么欢乐痛苦,都可以对我说,对我哭,对我笑,我都不会怪你的。我的念雪就应当是快快乐乐的做自己的事情,说自己想说的话,不应该被别的东西所束缚,这才是我的念雪,你知道吗?” 念雪被我急促的话语说的小嘴微张,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流露,过了一会儿才醒悟过来,双脸变的羞红,低声说道:“念雪知道了,殿下快放开念雪,小筠姐姐还在这里了。” 我感受着从念雪身上传过来的如兰香气,爽朗的说道:“她又不是外人,怕什么,要不我把她也拖下水如何?不要跑,我来了!” 看到小筠闻言色变的脸颊,我一把将她抓住拖了过来,将她意图逃跑的念头扼杀在萌芽状态。被我故意弄的面对面的小筠和念雪互相看了一眼,都娇羞的低下头,如同鲜花一般娇艳的秀丽,让我看的心怀大开,比我打了胜仗还满足。 人生就应该如此,铁血柔情相伴,如此才能不辜负上天给我们的大好年华。 轻轻的抱着她们坐到一张宽大的椅子上,我轻柔的问道:“念雪小乖乖,你到底受了什么委屈?现在可以说了,我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念雪看了看小筠和我,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看到殿下回来,心里高兴,一时失态了。” 对她这种明显的言不由衷我怎么会听不出来,闻讯的目光自然的落到小筠身上。 看到我的目光,小筠脸上轻微露出点犹豫,在我肯定的目光下,她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念雪妹妹在殿下离开之后一直都很挂念殿下,每天都在数殿下回来的日子。原本知道今天殿下要回来,念雪妹妹想要去迎接殿下,可是岳风将军却说念雪妹妹虽然和殿下定亲,名分虽定,但是毕竟还未成婚,不太适合今天去迎接殿下。 岳风将军还说现在关于殿下过分恩宠岳家的传闻,已经让人议论纷纷,如果岳家自己人还不收敛一点的话,那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话来,到时辱及殿下的威名,那就是天大的罪过。岳夫人听后,就让念雪妹妹在王府等殿下,不要到外面去。小筠刚好今天没什么事情,就来找念雪妹妹聊天,后来殿下就来了。” 我轻轻的揉捏了一下小筠娇弱的腰肢对她的体贴表示赞赏,然后对正露出担心神色的念雪轻声说道:“小傻瓜,就是这个事情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岳风也真是的,别人要说就让他说去,又不是什么见不得的人事情。不要再想这个事情了,来,笑笑好吗?我最喜欢看你的笑容了。” 念雪也许是被我滑稽的表情逗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一会儿才说道:“殿下在念雪面前怎么看也不像个严肃的人,可是哥哥姐姐却为什么会这么怕殿下?每次提起殿下的时候,念雪都可以感受到他们对殿下的敬畏,而殿下却只让念雪感到亲切!” 我苦笑着说道:“这可能是属下和妻子的差别吧,我过一段时间可能要去处理军队上的事情,到时也许我要搬入军营去住。你两个姐姐也回来了,过两天,我也会将岳雨召回来,到时你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也可以让老夫人高兴高兴。” 念雪听到岳雨也可以回来,脸上露出非常高兴的表情,柔声说道:“岳雨哥哥也要回来,太好了,母亲可念叨了他好多次。对了,有一个事情母亲想请殿下帮忙!” “哦,岳母大人有什么吩咐?” “殿下,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油嘴滑舌的。你在这样,念雪就不说了!” “好,好,我再也不敢了,请夫人下命令吧!本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念雪说不过你。母亲想让殿下劝劝大哥,让他尽快给念雪找个嫂子,好让母亲了却一桩心愿!你怎么了,难道不同意吗?” “我怎么会不同意,只是这种事情老夫人比我更有理由劝说,是不是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这还是要怪大哥,每次母亲和他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他都说现在国事危急,实在是无心成家,也不想辜负殿下对他的厚爱,还说了一大堆的道理,将母亲给抵的死死的,让母亲完全找不到理由来劝说他。殿下也知道,母亲现在很想要个孙子,可是哥哥姐姐们又都是这样一种情况,所以才想请殿下帮忙说服我大哥。” 我听后沉吟起来,公而忘私,岳家的家风如此,想必岳老夫人也不好过分的强逼岳风。岳家众兄妹中,只有最小的念雪有了着落,其余的人都还是悬着,特别是岳风已经要过三十了,这也难怪老夫人着急。为人父母,总是希望儿女尽快的有个着落,此事我应当帮她一把,靠岳风自己,估计他这辈子都要打光棍。 迎着念雪有些急切的眼神,我微笑着说道:“这事没什么问题,你大哥有看中的姑娘或者老夫人有中意的女子没有?我可以帮忙出面搞定这些事情!” 念雪脸上露出笑容:“这样就太好了,大哥最听殿下的话,只要殿下说一声,他就不敢不听。至于大哥相好的姑娘,念雪就不知道了,不过母亲到看上了一个姑娘,觉得她挺精明能干的。”说完,她还看了对面的小筠一眼,眼神中透着神秘。 不是看上了小筠吧!太荒唐了,岳老夫人难道会看不出你和小筠的关系?你怎么可以这么想! 我骂了自己两句,低声问道:“是谁,我认识吗?” 念雪轻声说道:“就是帮小筠姐姐的那位云绿姑娘,母亲见了她几次,很是喜欢她,想让殿下帮忙说一下!” 我将目光望向小筠,小筠马上说道:“云绿是王妃带来的,要去问她才行!” 我摇摇头道:“不用问她,只要云绿自己同意就成,我可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强迫。你和她平时接触最多,知道她对岳风如何看吗?” 筠思索了一下,摇摇头道:“云绿平时很少和小筠聊这些事情,所以小筠也不清楚她到底如何想,不过,岳风将军好像和她没见过几次面,只怕印象并不深!” 我心中有些数了,将她们两人放下来后,我站了起来对念雪说道:“此事包在本王身上,就算云绿不行,本王也会给岳风找个满意的夫人的。只是念雪,你能不能先弄点好吃的慰劳一下我,我这些天可被他们那些糟糕的东西可吃坏了。” 念雪皱皱小琼鼻,轻轻说道:“那好吧,念雪新近刚又学会两种新菜,殿下尝尝味道如何!” 我马上接口道:“我念雪做的还能有差吗?快点行不行?” 念雪被我急切的样子逗笑了,摇摇头道:“真是的,念雪这就去准备!”说完,她就想离去,但是却看了小筠一眼。 筠似乎是无意中问起道:“小筠听说那位李姑娘明天就会到来,不知此事确实吗?” 我看到念雪也支起耳朵的样子,心中知道她们是有些吃醋,只是不好表现出来。 此事总归是要面对她们的,我猜想姿儿也和她们说过李碧如的事情,所以也就没什么隐瞒的说道:“是的,今后她还要在朝廷中任职,她为人很乖巧,你们见过之后可能会成为朋友的!” 念雪回头望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的,低头出去,而小筠看到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马上也找了个借口飞也似的逃出去,空让我咬牙切齿不已。 第十五章 府中定案 “灵儿,将你手中的小车给我看看如何?”我微笑着向正兴高采烈的玩着小车灵儿要求道。 “好,殿下哥哥给!”灵儿很爽快的将手中的小车递给我。 我接过后仔细看起来,这个小车有两轮,车厢前面有个比较高大的挡板,上面还有几个似乎是特意开凿出来的小孔,旁边还有两块比较小的挡板,但是推手前却无挡板,看上去就向一个箱子去掉后面挡板,再将两边砍去一部分后放在车板上。 和这个小车类似的造型我见过,此物绝非普通孩童玩具,而是步兵用来野战的正箱车,一般是用来掩护步兵进攻的,这些挡板就是为躲避敌人箭矢而设计的。宋军在以前曾经大规模装配过这样的战车,但自从宋军守成以后,这种战车就再无用武之地,大都被改装成守门刀车,用来防守。 按道理说,一个小孩子是没理由见过这样的战车的,为什么他可以做出来? 心中疑惑下,我向灵儿询问道:“灵儿,你确定这个小车是那个小虎子自己做出来的吗?有没有别人在旁边教他?” 灵儿很快的回答道:“当然是小虎子做的,小虎子还会做很多东西,先生,不,云老师从来没有告诉过小虎子。” 我点点头,笑着将小车还给灵儿,温和的说道:“哦,是这样,那你还知道他会做别的什么东西吗?” 灵儿点点头,兴奋的说道:“小虎子会做很多的东西,上次他还做了一个叫‘云梯’的小车,上面有个梯子,挺好玩的,可是雯姐姐却找他先要了去。还好,这次小车没让她要去。” 听到灵儿得意的笑声,我也露出欣慰的微笑,拍拍她的肩膀,指着正端着菜过来的念雪说道:“你看念雪姐姐做了这么多的菜,不如你将小虎子请来,哥哥请他吃顿饭,谢谢他送给你小车好吗?” 灵儿偏偏脑袋想了一会儿,使劲的点点头道:“好,这是殿下哥哥说的,雯姐姐这下可不能反对小虎子来这里吃饭。殿下哥哥,我这就去叫他!” 看着灵儿高兴的跑出去,我转过头望着送灵儿过来的云红说道:“你这些天带着这些小孩累不累?” 云红柔顺的说道:“云红能得殿下肯留在王府,做些事情也是应该的,况且这些小孩活泼机灵,勤奋上进,云红看着他们也十分高兴。” 我看看她,觉得她没有什么敷衍的成分在内,点点头道:“这就好,这些小孩平时都是谁在教他们?” 云红答道:“文事方面是云红和岳老夫人在教,武功是云前辈在教。” 我一听,觉得这么做好像有问题,想了想:“是谁这样规定的?” 云红迅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恭敬的说道:“是王妃和梅姑娘决定的!” 是她们两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明知道我是要用新式的教育方法来教导这些孩子,为什么还要让王府这些孩子接受这样的教育? 考虑了一下,我决定等会儿再问梅这个问题,话题一转问道:“那个小虎子是不是叫卫虎的那个孩童?本王记得见过他,是吧!” 云红低声道:“就是这个孩子,此子天资聪颖,好学勤问,而且善于处理孩童间的纠纷。在这些孩子中有着非常高的威望,云红有时候做不到的事情,这个孩子只要说一句话,就能让那些小孩子乖乖的照办,可说此子是这群孩童的孩子王。” 我自语道:“孩子王?有意思,本王看灵儿十分的在意他,你要好好的帮本王照顾灵儿,不要让她受了委屈?” 云红面色一变,连忙说道:“云红明白,请问殿下还有什么别的吩咐?” 我见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误解了我的意思,摆摆手道:“你不用紧张,本王不是要你插手这些孩子间的交往,一切就顺其自然好了,你只要保证灵儿可以快快乐乐的就可以。明白吗?” 云红回答“是”之后,抬头古怪的看了看我,又低下头。 我知道她可能还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会不阻止灵儿和卫虎的交往,也许在她眼中,这两人的身份相差太多,根本不应该走到一起。这种等级观念现在已经深入人心,估计就算我再如何努力,我这代是看不到改变了。 让云红出去之后,我站了起来,走到正走进来的念雪面前,强行接过念雪端来的一碗汤道:“是不是弄完了,你看这里已经有这么多的菜,就算十个人也吃不完,你是不是还请了别人一起来吃啊!” 念雪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娇嗔道:“念雪还不是看着殿下说的可怜,所以才弄了这么多菜,殿下怎么还这么说?还有一碗鲜菇汤就可以吃了,记住,不许偷吃哦!菊姐姐帮念雪监督殿下。” 看到菊微笑着点头,我连忙陪着笑说道:“这个,算我说错了还不行吗?大人放心,属下一定不会偷吃,还会监督别人,一定不让那个小偷进来偷东西吃!” 看到我这个样子,念雪再也忍不住的“扑哧”笑了起来:“如果不是念雪看到,估计也不会相信殿下会这样。还请殿下稍微忍耐一会儿,念雪马上就好了,到时会和小筠姐姐一起过来的。” 念雪出去之后,我看看桌上正散着无比诱人香味的美食,暗自嘀咕道,看到这样的美食不偷吃点是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可是想到自己说过的话,又看看菊那幅正准备看好戏的样子,我又觉得不能在念雪面前说了话不算。 就在我天人交战的时候,灵儿欢快的叫声传了过来:“殿下哥哥,小虎子被我叫来了。”伴随着话语,灵儿兴奋的拉着一个孩子的手跑了进来,从那个男孩子的腼腆不安的表情上来看,他是被灵儿强拉着跑的。此子就是我见过的那个卫虎。 我看看随在后面跟进来的瑶红和春箩,摆摆手,表示无妨之后,她们又恭身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当我将目光落在走进来的这个卫虎身上时,这个卫虎有些拘谨的想下跪,但是却又被灵儿强行要拉到我身边来,一时僵持在那里。 见是这个样子,我先开口道:“灵儿,还不放开他,怎么这么不懂礼节!” 也许是我口气严厉了点,灵儿放开卫虎,有些委屈的看了我一眼,嘟着小嘴站到我身边来。我安慰的拍拍她将目光又望到卫虎身上! “卫虎见过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虽然卫虎想装成大人的成熟,但是孩子的嗓音,却让他话听来有种别扭。 “你起来吧,这也不是什么正规场合,不要这么拘束。” “多谢殿下!” 卫虎站起来后,我又仔细的看了一下他,他明显比我上次见到时气色要好不少,身上隐隐有一种罕见的沉稳,给人一种早熟的感觉。小身体虽然算不上粗壮,但是看的出挺结实,看来他在王府中过的还不错。 将目光定格在他的的脸上,我淡然的问道:“本王听说灵儿手中的这个小车是你做的,是不是这样?” 卫虎看了看我身边正对他扬着小车的灵儿,然后回望着我道:“回殿下的话,灵公主的小车确实小虎所制。” 这个卫虎明显的远比他这个年纪的孩童成熟,想想当初听说过的,关于他鼓动那些被囚禁的孩子逃跑的事迹,我觉得可能是他的遭遇让他有了这份成熟。 看了看他,我回过头望着身边的灵儿说道:“你那些小伙伴平常都是喊你‘灵公主’的吗?” 灵儿点点头,有些沮丧的说道:“是啊,他们都这么叫,灵儿说了好多次,他们都不听。殿下哥哥,你帮灵儿给他们说说好吗?” 我露出亲切的笑容,摸摸灵儿的脑袋,柔和的说道:“灵儿是哥哥的妹妹,而哥哥是太子,那灵儿当然就是公主了,他们叫你公主也没喊错。等灵儿长大了,哥哥还要给灵儿一个漂亮的封号,让所有人都知道灵儿是哥哥的妹妹,是一个公主。你说这样好吗?” 灵儿似懂非懂的看了看我,然后又看看正面色平静的站在我前面几步远的卫虎,突然对我大声要求道:“那殿下哥哥可不可以让小虎子不要这么喊?灵儿不喜欢!” 我闻言看看卫虎,现他的脸色变的十分不自然,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敢开口。 此子看来是因为过往的经历,让他过早的懂得进退之理。不知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拉住灵儿的小手,亲切的说道:“灵儿是哥哥的宝贝,灵儿的话哥哥当然会照办。”说完,我抬起头看着卫虎说道:“你都听到灵儿的话了,你不会反对灵儿的要求吧!” 卫虎抬头望望灵儿期待的眼神,然后又看看我不容他反对的神情,猛然一下跪俯于地道:“卫虎本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得殿下想救,又教卫虎文事武功,殿下的如此大恩,卫虎一辈子都会记得。至于灵公主的要求,卫虎实在是不敢奢望,还请殿下原谅!” 他竟然拒绝了!这个孩子的胆量还不小,也挺倔强的。 被别人这样当面拒绝,还是在将我当成依靠的灵儿面前,我脸上有些挂不住,看着跪在地上的卫虎,心中有些恼火,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这个孩子怎么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刚才还在想你知道分寸了。 冷冷的目光落到卫虎身上,看到他撑地的双臂有些颤抖,我都可以感觉到他的紧张和害怕,不管他如何早熟,毕竟还是一个连少年都算不上的孩子,拒绝一个随时可以杀他的人,说不害怕,那绝对是假的,更何况他的认知远过了同年人。 只是为了这么件事情,让我动用殿下的权威似乎也太小题大做,吓吓他,让他答应就好了。 就在我考虑要如何说话才能让他改变心意的时候,灵儿拉拉我衣服,轻轻的说道:“殿下哥哥,小虎子不愿意就算了。灵儿看他好像很怕殿下哥哥,殿下哥哥不是要处罚小虎子吧?” 我连忙换上笑容,摇摇头道:“哥哥当然不会惩罚他,他是灵儿的朋友嘛!既然灵儿也说话了,那就算了,你快起来,洗个手,本王今天请你吃顿便饭,权当是谢谢你给灵儿的礼物。另外,听说你和那些孩子的关系很好,你可以给他们说一声,灵儿虽然是公主,但也是他们的朋友,不要那么多的拘束。灵儿,你说是吗?” “是,殿下哥哥说的是!”看到灵儿使劲的点头,我笑了起来。 “多谢殿下千岁!”卫虎说了一声之后就站了起来,菊叫进来瑶红,让她去端了盆水来给卫虎洗手。灵儿看他洗的有趣,也跑过去凑了个热闹,让那个卫虎有些不知所措,好几次都在偷看我的反应。 就在这两小洗手的时候,念雪和小筠也走了进来,小筠手中还端着一碗汤。 看到卫虎,念雪和小筠非常亲切的招呼他,卫虎到是很有礼节的一一问好,看的出来,他们彼此都很熟悉,卫虎看到她们比见到我要自然的多。 在念雪将汤放好之后,早就有些等不及的我赶紧坐到主位上招呼道:“大家都来坐,这里并非朝堂,不要这么拘束。” 对我的话,念雪和小筠相视而笑,然后也招呼大家一起坐。菊微笑着拒绝念雪的邀请,说什么职责所在,不能此时同席等等。而卫虎却是非常礼貌的道了谢,才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坐了下来,这幅小大人的表情让我看的想笑,不自觉的多看了他几眼,却让他坐的更端正了。 念雪和小筠也坐下来后,我就高兴的宣布开动,先给灵儿夹了些之后,就自己开动起来。我的动作虽然不慢,但是也非恶行饿像,只是频率稍微快了点,当然这是相比较于要念雪,灵儿和小筠介绍劝说才肯动筷子的卫虎来说的。 当我基本上将桌上的美味都品尝了一遍之后,我大声夸赞起念雪的手艺,使得她脸上露出非常得意高兴的表情,犹如美丽的鲜花盛开,让我既饱口福,又饱眼福。 席中我又问了卫虎关于那个小车的事情,按照他的说法,他是从王府中的藏书看到有画着这种车,所以才仿制出来的,并做出一些改进。 他的话,让我比较有兴趣,问了一些他为什么要这样改进的原因后,我觉得这个孩子在机械方面有不同于常人的天赋。特别是他对作战的器具,他似乎有种本能的认知,竟然能将他没有见过的一些作战工具的优缺点说个五六成出来,这在一个没有见过这些工具的人来说,是很难想像的,特别是他的年纪还只有十岁多一点。 和卫虎边吃边聊的将这顿饭吃完,我心中认为卫虎是个可以重点培养的孩子,说不定将来会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让卫虎回去的时候,灵儿坚持要去送他,见我没反对,念雪就让一群护卫陪着去了。 接过瑶红递来的毛巾擦擦脸之后,我对念雪说道:“今天的饭菜比往日吃起来,更是觉得美味,念雪,你的手艺又进步了,照我看,天下第一大厨非你莫属。” 念雪帮着春箩和小筠收了两个盘子之后,才回道:“殿下太过夸赞念雪了。对了,念雪先前看到殿下正和云红姐姐说话,殿下和她提了大哥的事情吗?” 云红是云绿的姐姐,我怎么将这个茬给忘了。 看到念雪期待的目光,我连忙说道:“现在还不方便说这个,你也知道,现在本王回来后要对建康进行治理,岳风不会有什么时间来处理这些事情。等建康的事情安定下来,我就会办理此事,现在这段时间我给他们点机会互相见见面,加深点印象就好了。” 念雪眼中虽然有失望掠过,但还是非常平静的说道:“念雪相信殿下会处理好大哥的事情。今天晚上殿下还要和梅姐姐她们见面吗?” 我点点头道:“是啊,你有什么事情?” 念雪笑着说道:“没什么,如果是这样,念雪想等会儿做点儿宵夜,殿下说完话可以让大哥梅姐姐他们来品尝一下。还有,殿下才刚回来,不要商议的太晚!” 从念雪关怀的表情中,我感受到一种家的温暖,笑着点点头道:“我知道,你也不要太辛苦,有些事情交给使女去做就好,干嘛还要自己去做!” 念雪听了我这话,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出去。 也许是看到我莫名其妙的表情,菊在旁边微笑着说道:“殿下,难道你看不出来,念雪姑娘是从给殿下做的这些事情感受到幸福吗?一个女人总是希望他的男人可以对她有某种依靠,这样她们才能感受到自己不是对这个男人可有可无的。” 我闻言疑惑的看看她,喃喃自问道:“是吗?好像有点道理!”然后,我收回目光望着菊说道:“派人去通知云红,让她告诉卫虎,让他准备好行装,过些天就离开王府,听候本王的安排!” 卫虎送走灵公主之后,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对于这个和太子殿下关系极为特殊的灵公主,卫虎一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每次和她见面,自己都要打醒十二分的精神去应对,生怕自己一个做不好,惹的这个能够掌握住王府所有小孩命运的公主不高兴,进而影响到这些好不容易可以稍微安定下来的小伙伴。 现在这种王府生活,对于五岁就被父母舍命从金人屠刀下救出来,从此开始和野狗争食,流浪了好几年,最后还被人贩子集团给抓住的卫虎来说,不亚于传说中的神仙宫殿。 每天有充足的饭食,有一间自己可以停留的漂亮房子,有人给衣服穿,有人教导读书,有人教自己那种只在流浪中见过一次,就永远都忘不了的那种传说中的武功。 如果是一年前,有人告诉他,自己会享受到这些,他是死都不会相信的,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无比真实的出现在他面前。就在他以为自己一定会死的时候,命运将这些他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东西都放到他面前,这一切都因为那个高高在上,但又显得十分平易近人的人。 时候的流浪经历,让幼小的他懂得了非常多的东西,有些甚至是连成年人都不知道的。比如他知道如何才能比较容易的从别人手中要到饭食,如何在野外辨认有毒的食物,如何用一些土方法治疗被种种原因弄伤的伤口等等,这些东西有些是别人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的,而他却都知道,但他现在还不到十二岁。 在卫虎的心中,那个人就是神,是不能违背的‘神’,但是自己却在这个心目中的‘神’提出来要求后拒绝了他。想起他那个时候的眼神,卫虎心中就寒,如同刀锋一般,似乎要将自己切成两半。凭着多年来养成的直觉,他知道自己让这个‘神’生气了。 虽然当时他很想答应,但是他却不能答应,因为远比同龄人知道多的他,明白自己如果改变了称呼就意味着,自己人为设置的那道围墙就会被推倒,那时自己就会失去一件东西,一件自己舍命去维护的东西,他有着这样的直觉。 就是因为这个,他拒绝了他,一个随时可以将他打回原形的‘神’,但是自己到底做的对不对? 就在卫虎低头想着自己的一些小心思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他站了起来,打开门,一个小巧的身影站在门外,是一个和灵儿差不多的秀气小姑娘,此时正很高兴的看着卫虎。 看到她卫虎露出笑容:“雯妹妹,你来了,快进来!” 王雅雯看到卫虎也高兴的笑出来,脆声说道:“我看到灵公主回去了,所以想来看看虎子哥哥!” 让王雅雯坐下之后,卫虎非常高兴的看着她,道:“你是不是想问我,见到殿下千岁后的情况?雯妹妹,你这点伎俩是骗不了我的。” 被揭穿了心思了王雅雯,嘟着嘴,红着脸说道:“虎子哥哥最坏,明明知道小雯想听虎子哥哥说殿下千岁的事情,还这样说小雯!” 卫虎笑了一下,将王雅雯拉到身边来坐下之后,就将他见殿下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王雅雯,当王雅雯听到他竟然敢拒绝殿下的要求时,露出极为害怕的神色,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道:“虎子哥哥,你的胆子总是这么大,要是殿下生气将我们赶出去了,那我们怎么办?” 卫虎看着王雅雯,想起收留过自己一段时间的王伯伯,觉得还是应该将自己的话说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憋着一口气说道:“小雯妹妹,如果我真的被殿下赶走了,你会跟我走吗?” 王雅雯睁着秀气的大眼睛,充满不解和伤心的问道:“虎子哥哥是怎么了?爹爹不是说要我们两个到死都不要分开的吗?还说要你照顾我的,难道虎子哥哥忘了吗?” 看到王雅雯眼中要冒出来的泪水,卫虎连忙说道:“小雯妹妹,虎子哥哥当然没忘记。别哭了,好吗,别哭。”习惯的卫虎将要哭的王雅雯抱到怀中,在以往流浪的时候,每次王雅雯难过,他都是这么做的,表现的极为自然。 看着也抱着自己的王雅雯,卫虎想起那个好心的王伯伯说过的话。 “小虎,本来伯伯是不该将小雯托付给你的,可是如今伯伯也没办法了。小虎,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小雯,到死也不要分开。你能答应伯伯吗?” 想到最后自己答应之后,王伯伯既无奈又欣慰的闭上眼睛时的样子,卫虎突然觉得自己拒绝殿下千岁没有做错,虽然具体理由他还没想到,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次没做错。 “笃笃,小虎,你在吗?”云红站在小虎门外轻轻的敲击着被虚掩的大门,她早就听到小雯的声音,但是为了不让这两小感到尴尬,她才用这种方法提醒他们。 被惊醒过来的小虎放开王雅雯,先胡乱的帮她擦了一下眼睛,然后才非常迅的喊道:“是云老师,我马上来!”一边说,还一边做着手势让王雅雯将脸上的泪痕整理一下,王雅雯非常乖巧的默默的擦起来。 云红进来后,扫视了屋中两小一眼之后,看看王雅雯脸上还隐隐看得到的泪痕,心中叹了口气,但还是笑着说道:“小雯也在这里,是不是又缠着你虎子哥哥讲故事!” 王雅雯有些害羞的脸红起来,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倒是卫虎非常巧妙的插口道:“小雯刚才在问小虎和殿下千岁见面的情况,不知云老师找小虎有什么事情?” 云红犹豫了一下,看着卫虎仍然看的出稚气的小脸,好半天才说道:“小虎,老师问你,你今天见殿下的时候是不是做过什么事情?”在云红心中,对这个小虎有种说不出来的偏爱,今天她接到殿下让她转达的命令,凭着经验判断,肯定是小虎做了什么才让这个殿下要如此做。 可是自己却不能肯定殿下这么做的用意到底是什么,难道真的是卫虎做的事情让殿下不高兴吗?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卫虎有些奇怪的看看面前这位云老师,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没有生什么别的事情,殿下千岁今天除了问小虎一些关于做那些战车的事情,就是殿下要求小虎以后不要再用‘公主’称呼‘灵公主’,小虎觉得这样不好,就没答应!” “什么,你难道是当面拒绝了殿下的要求吗?那个时候灵公主在不在殿下身边!”云红的心里有些焦虑起来。 “是这样的,而且是灵公主自己要求,殿下才这么对小虎说的。”卫虎从云红的口气中听出什么不好的预兆,不敢再隐瞒什么,就将自己在宴席上生的事情又对云红讲述了一遍。 云红听完之后,又确认了一遍殿下被拒绝后的反应,她几乎可以断定,当时殿下是生气了,如果不是灵公主开口,估计殿下就会惩罚他。如果是这样,那殿下的那道命令就有些太让人担心,难道真的是因为小虎的做法,让殿下在灵公主前失了面子,才想将他赶走吗?可是据自己的了解,这个殿下绝非这样一个人,或许是小虎的某种表现让殿下觉得满意,另外有所安排,殿下不是还问了小虎不少别的事情吗?也许情况没自己想的这么坏。 “云老师,你怎么了,是不是虎子哥哥惹殿下不高兴了?”王雅雯从云红有些阴沉的脸色中看出某种不好的感觉,她虽然没有卫虎知道的多,但是跟随卫虎流浪的那几年,她也学会了不少东西,观察别人的脸色,就是其中最基本的。 云红望着王雅雯焦急的眼神,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卫虎说道:“小虎,殿下刚才派人来通知老师,让你准备好行装,等殿下安排!” “什么?难道殿下真的是想赶走小虎吗?”虽然有准备,可是这个消息还是让卫虎和王雅雯感到极度的震惊和害怕。 云红怜悯的看着这两小,安慰的说道:“那到不一定,殿下也许是有什么别的安排,你不用害怕,殿下不会随意舍弃你们不管的。” 卫虎此时稍微冷静了一下,用手拉拉不知所措的王雅雯站到自己身边,然后看着云红说道:“谢谢你,云老师,卫虎知道了。” 云红看的出,这个卫虎是强行忍耐住了自己的情绪,不想在自己面前失态。这个孩子,年纪不大,可是知道的事情却不少,为什么会在这件事情上糊涂了?寄人篱下,有些事情是不能由得自己性子来的。 云红蹲下身子,用手扶住卫虎的小肩膀,轻声说道:“小虎,你很聪明,也很懂事,老师很喜欢你。但是你有时候却太倔强,太过于坚持,这种性格已经让你吃过不少亏,你今后自己要注意。老师这里有个玉观音,她能保佑人平安,老师将他送给你,你好好的拿着,知道吗?” 卫虎看着云老师无奈的眼神,明白自己可能是在王府待不下去了,轻轻接过她手中还有余温的玉观音,诚挚的说道:“谢谢云老师,卫虎会永远记得的!” 云红动情的摸摸卫虎紧绷的小脸,幽幽一叹,没再说什么,站了起来离开这里。此时她的心中也充满对殿下这个决定的猜疑,实在是不能给小虎更多的安慰。 看着云红老师出去了,一直被卫虎拉着的王雅雯突然喊道:“虎子哥哥,现在我们怎么办?”说到后来已经带着哭音了。 卫虎望着她,轻轻的笑了笑:“小雯妹妹,不要哭,虎子哥哥永远会在你身边保护你的,我们收拾东西去吧!” 王雅雯看着卫虎熟悉的笑脸,下意识的点头道:“好,虎子哥哥!” 我的目光一一从司马风,梅,岳风,韩清,白女脸上扫过,然后定格在司马风脸上,轻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现在建康大小官员和百姓都希望本王登基称帝,是这样吗?” 司马风沉声回答道:“确实如此,属下这里已经接到不下于百封的奏折,都是恳请殿下立即登基,为天下正名,以不让叛逆赵远史弥远等人借此趁机祸乱大宋。” 我想了想,将询问的目光放到面色肃穆的梅脸上,见她没有说话的意思,我就知道她还是不同意,但是不好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想想她先前和我说的关于现在称帝并不适宜的理由,我觉得是应该将这话说清楚。 收回目光,看着司马风道:“登基称帝,这对本王来说,是轻而易举,更何况,现在本王还找回传国玉玺,这么做更是名正言顺。登基正名之后,有些事情处理起来也就会快的多。司马总理的考虑确实有其道理,但是你却只顾考虑大宋的现况,而忽略了西夏,金国,蒙古,这三国。 本王不登基,和赵远他们还可以借着这个理由维持表面的和平,如果本王登基,一国不能二主,那就势必要对赵远朝廷进行处理,这样就和本王原本预定的计划相违背,这是其一; 现在金国虽然和我们签订了条约,但是他们是在蒙古人的威胁下逼不得已签订的,如果本王的军力被国内纷争所牵扯住,他们是否还能遵守这个条约很难说,这是其二; 西夏如今占据了西线临凤两路,而且最近有和金人联合的意图,如果他们这次能顺利的击败蒙古人,那么我们就更要在西线加强戒备,不能轻易调动西线军队,这是其三; 蒙古如今已经平定了河北,正在向着河东进,按照最新的情报,他们这次收编金人的地方部队和掳掠的壮丁,再加上自己本身的实力,有接近三十万的兵力,扣除那些必要的防守和一些战斗力一般壮丁外,估计他们可以动用的兵力不会少于十万。以蒙古人一贯的能征善战来看,如果我们不在关键的时刻出点力的话,靠金人和不太牢靠的西夏人,能不能守住长安确实值得怀疑,这是其四。 有这样四点,本王的军队就不能轻易调动用来做内部纷争。既然本王不能用平定赵远朝廷来让世人知道本王才是大宋之皇,那么本王登基称帝的意义到底在那里?难道要本王称帝后,还看着赵远在大宋上的土地上称孤道寡吗?这是一个皇帝能容忍的事情吗?司马总理,你说了?” 司马风犹豫起来,看了看我,然后说道:“殿下考虑的有理,但是现在大宋情势混乱,百姓茫然,不知所从,如果不能让这些百姓知道殿下才是大宋之真主,只怕将来会对殿下的大计不利。此乃属下一点忧思,还请殿下斟酌。” 我微笑着说道:“司马总理,本王也不矫情,不是本王不想登基,而是现在确实时机不到。在本王心中,外部的威胁,远比内忧重要,就算大宋亡也要亡在自己人之手,绝不能允许外族人对大宋的土地子民插一根手指头。至于本王登基的事情,一切都等外族三国大战有个定论之后再说,不能因为旁事而让此一目的受到干扰。” 司马风明白我的意图,没再说什么的就转换话题,将一份奏折拿出来道:“既然殿下不愿意此时登基,属下借殿下登基为名进行的改革就另外需要想个名义,这是属下和梅姑娘等人按照殿下的意图,制定出来的改革计划,还请殿下过目。” 我先前看过这份奏折的副本,所以对上面的内容很清楚,我将奏折放到我案几上,温和的说道:“这个不要紧,你们可以先用‘淮王大胜,整顿地方’的名义在两淮,京西南,利州几路推行这些改革,借以看看官员百姓的反应,也可以得到一些改革经验,知道改革的好处和缺点,然后可以做更进一步的改进,等到一切时机成熟,就可以借本王登基之事,将此改革推广到整个大宋。到时的效果,想必于会比现在好的多。” 司马风点头道:“属下明白,明日之会,属下会提出此一改革计划。” 我点点头,望向梅道:“本王现最近在教育上还有不少问题,是否出了什么事情?” 梅站起来回答道:“回禀殿下,关于此事,属下正在设法。用新教材培养出来的教师,比预期的时间要长些,现在估计最早也需要在明年才能大量的分配到学校之中,如今只能让在学校中就读的孩童暂时熟悉字词,其余的东西还不能太深入的教导他们。不过,新的教材属下已经放到学校,相信这些孩童看后,总会有所启,到时候教导他们会容易不少。” 式教育人员不足,这是我知道的。但是王府中这些孩子还用这种教育就有些说不过去,再怎么说,他们既然留在我这里,也该受到点优待。梅也真是的,为了维持一种公正的形象,连一些必要的优待也取消,真不知道她下次还会干些什么。 看了看梅之后,我将目光放到韩清身上,肯定的问道:“韩卿,你是否真的有把握可以在三天之内让他们都俯认罪?” 韩清坚定的说道:“白部长转给属下的那些证据,足以证明这些人都是勾结外敌之奸细。到时只要严刑之下,容不得他们不招。请殿下放心!” 想想那些被清洗掉的官员,落在这个主张严刑之人手中的情况,我就觉得那些官员还不如早死了好。严刑虽然不好,但是现在我却需要用它来迅稳定局势,尽快将那些被抓捕的官员罪名确认,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 见我目光转过来,白女不等询问就站了起来,对我说道:“启禀殿下,属下手中最近又查获两淮路一些官员不法的证据,而且公孙监察也现不少军人违反军纪的事情,所以属下想请殿下下令,加大对官员清理的范围,尽快的将这批大宋的蛀虫清除。” 此话一出,屋中所有人面色都不太好,都在暗地里观察我的脸色。 其实我也挺纳闷的,白女明知道我现在并不想将清理扩大化,为什么还会说这样的话? 想了想,我摇头道:“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做,至于军队方面,本王会亲自处理。现在当务之急,是将本王改革所涉及的种种部门建立起来,并让其可以顺利运行,其余之事,可以先放放。另外,本王的招贤令出已经有一段时间,想必最近有不少人前来建康投效,你要协助梅好好的接待这些人,不要让那些有心人给混进来。” 白女低头应了声‘是’之后,就坐了下来,而我却在司马风和梅的脸上看出松了口气的表情,显然他们也并不赞成现在对官员全面清理。 我收回观察的目光,望向岳风说道:“岳将军,最近建康多了不少军队,而且水师也开始进驻,情况比较混乱,所以出了不少问题。现在,本王认为你应该尽快的将这些军队的情况登记上来,并做好必要的评价。而且现在大战结束,有些士兵也可以解甲,你按照本王前次裁军的办法将那些士兵裁撤掉。另外,那些在战场上立过战功的军官,如果他们愿意,也可以让他们进入军校中学习,留待后用,这些你都要做好。任务比较繁重,不知你需要多少时日?” 岳风考虑了一下,然后说道:“属下可以在一个月内办理好这些事情,但不知吴参谋什么时候回来,有他的帮助可能可以快些。” 我道:“估计就这两天,金人那边已经办理的差不多,不久他就会和吕子羽一道回建康。你可以召集那些各部之长,商讨一下如何进行这些事情,以配合建康的改革!” 岳风应‘是’之后,就没再多说什么,我将目光扫视了一圈之后,沉声说道:“最近需要做的事情本王都和你们说清楚了。司马风,在内政方面,你的任务最为繁重,本王希望你能给本王一个惊喜!” 司马风站起来,坚定的说道:“属下明白,绝不让殿下失望!” “这就好,诸位应该做的事情想必都已经清楚,明天的朝会,你们可以各自将自己的提案提出来,交由与会的众官员讨论之后,就去执行,本王不希望拖拉的事情生,希望诸位能够以神州为重,努力做好此事!” “属下绝不辜负殿下的期望!” “好,今天就说到这里。你们先不要急着走,念雪做了些夜宵,吃了再回去!” 在我的邀请下,这些我这边的重臣都被请到我小楼的会客厅,美美的吃起念雪精心制作的夜宵,包括一向严肃的韩清在内,所有人都夸赞念雪手艺确实不凡。 一时厅中夸赞之声不绝,使站在一边的念雪虽然表面上很娇羞,但是骨子中却透着一种高兴。 注:这篇文章是平凡尝试结合第三人称后的一种写法,大家看后给个意见如何?主要就是这种写法到底如何,还望诸位多多给平凡意见。 第十六章 内政改革 当我送走司马风等人之后,我回过头对留在我身边的白女问道:“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本王说吗?你刚才的表现很好。” 白女点点头道:“属下知道司马总理和梅姐对属下有不少微词,所以借殿下之口告诉他们,属下最近不会再随便抓捕官员。只是如此一来,一些地方上的官员就会逍遥法外,这样对殿下未必有利,因此属下想请殿下趁这段改革时期,能够给属下一定的自主权,以让属下在合适的时候,可以迅的将这些人清除掉,让殿下的改革可以顺利执行。” 我疑惑的问道:“你要什么样的自主权,难道本王现在给你的权利还不够吗?” 白女摇头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属下虽然有抓捕那些贪污渎职通敌官员的权利,可是却没有归属下指挥的独立人员去抓捕,因此属下想让殿下能够成立一个独立于军政外的武力组织,好方便属下行事!” 我明白过来,白女是想要成立一个类似特务机关的组织,将收集证据和抓人都归属到自己掌握中。以一个特务机构来说,这点确实是必要的,但现在因为种种原因,我这边的几个特务机关包括军纪监察,都是归白女所管辖,如果还成立一个准军事组织给她指挥,那她的权利之大,将直逼于我。 我虽然不担心白女会背叛我,但是我却不能不担心这种组织结构,如果在我之后不能有效的驾驭,那对国家造成的祸害之大,将是难于想象的。 但是现在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先要对白女所管辖的各部分进行分割,但是这样一来,又势必影响到我正要推进的改革,因为改革时候的阻力肯定不小,没有一个强力部门来监督那些官员,天知道他们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仔细的考虑了一下利害得失,我才缓缓的说道:“你手中的权利已经过于庞大,这样,明天朝会的时候,本王会将你军纪监察从你管辖中划到军队中,直接对本王负责。另外,你手下的反间,督察,情报,这三大系统也需要进行相应的整治。明天将要的改革计划涉及的方面很多,估计你手下这些系统说不定也会被分割,你觉得如何?” 白女皱眉道:“殿下,军纪监察划拨出去属下没什么意见,但是反间督察情报,这三部属下好不容易将他们整合到一起,如果这个时候又进行划分,只怕反到不好。属下建议,不如干脆将这三部重新整合到一起,成立一个新部门,对事机只有调查控制之权,无处置之权,并直接对殿下一人负责。不知殿下觉得如何?” 我走了两步,觉得这也是一个办法,将这个部门的权利限制在一定范围,并不给他处理犯人的权利,在将其掌握的武装给予一定的规定,并让其直接对最高者负责,这样一来,这个重要部门事实上就只能依附于最高者存在,这就保证其不能随意干预政事,这对大家都比较好。 觉得可以之后,我说道:“那就按照你说的办,你这个部门的名字就叫国安院,增定为五院之一,负责稳定国内情况,有权调查抓捕违法之官员百姓,并将神武卫之指挥权交给此部,地方官府和守军有协助此部办案之责任。你看这样如何?” 白女想了一下,认可的说道:“殿下此法不错,但不知殿下安排监督属下的是那一院?” 我笑了笑:“这个你不要管,做好自己内部的管理就好,本王不希望你这边出现什么问题!本王写个命令,你拿这个去找小三,他会知道如何做的。” 白女应了声,我就进屋写了封命令连同信物交给白女,剩下的事情,相信她会给我满意答案的。 白女走后,我又看了一会儿送过来的奏折之后,就开始就司马风送来的这封奏折进行思考。这次的改革涉及面相当大,基本上是将原来宋朝实行的制度来了次大革新,因为有梅的加入,所以这些改革有非常多是将后世的内政管理搬了过来,相比于现在,可说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这次改革,概括起来可以分为三部分,一部分就是官员选拔部分,改进现在实行的科举,进一步确定不再考理学方面的内容,将儒学不再做为评分的最后依据,并大量增加一些应用学科,按照这些学科的成绩,对应试人员进行实际考核,然后委派相应的官职。 第二部分就是将土地收归国有,并确定现在的农户都要有地,虽然可以根据各地情况进行分配,但每人最高所占有的耕地不得过十亩,多出之户要尽快的将土地卖给官府,逾期不卖将进行没收处理。并进一步推行保甲制度,将那些农户组织起来操练,随时准备应征。 第三部分就是对现行官制进行全面的改进,进一步的进行文武分权,确定文官不问军,武将不治政最终原则,并全面推行官员俸禄制,取消以往名目繁多的种种官员收入。 改革后的政权,是以皇权为中心进行的权利分配,对全国的内政制度进行改革,建立中央,省,府,县,乡,村,六级,将权利触角深入到最底层,进一步加强中央集权统治。中央的官员除了皇帝一职外,大致上的部门可以用一寺二省五院七部十局来划分。 大理寺,做为全国最高法院的地位没有改变,其直接对皇帝负责。除了制定各种法律之外,同时其还要从省到乡都建立起相应的大理寺机构,负责审理各地的案件,改变过去由各地行政之审案的传统。最高之大理寺主持官员,仍然用旧官名,称大理寺卿,各地主持大理寺官员称为法官,以示区别。 总理省,做为全国最高行政机构,直接对皇帝负责。其主要职能是负责规划国家的展,进行适当的命令引导。 司令省,军队的最高机构,负责军队作战和各方面建设。 这三个部门可以说是我这边领导的部门,和以前宋朝廷推行的“二府制”相比,除了掌管文武的部门名字上有些不同外,就是加了一个立法和司法的大理寺,将法律的地位提升了一步。虽然还没有订立宪法,但是现在这种进步已经不小。 五院是巡察,御使,财政,外交,国安,其都为皇帝直辖部门,巡察院负责视察各地情况,并将情况直接汇报给皇帝,同时还做为监督机构存在。御使院负责起诉各种犯罪案件,不仅是官方,包括民间的案件也归其管辖。财政院,负责制定国家金融计划,清算各地送上之税款,并预定年度用钱计划。外交院,主要就是负责同外部国家交往之事。国安院,负责暗查各地官员,收集官员渎职,贪污,通敌三条死罪的证据,同时负责对付间谍奸细之事,并在必要时进行绝密的行动。 这八个部门为直接对皇帝负责之机构,不受别部所辖制。 七部十局为总理省所管辖,遵从总理大臣的命令,进行各种活动。七部为,户,工,兵,刑,吏,司,农,废除了原来六部中的礼部,增加了司,农两部。 户部负责查实各地人口,所从事行业,其民族群之构成,以及名称和特有习俗文化。工部负责全国工业展,包括轻重工业,但不得插手军工工业。兵部负责协调军队和文官政府上的关系,做为一个中间机构存在。刑部负责各地案件的侦破,并负责追稽罪犯之事。吏部负责考核官员在任时的政绩,过失,以做为升迁和降级的依据。司部负责审计各地钱粮的使用,并监督财政款项的使用情况。农部负责农业的展,并指导农民的耕种。 十局为科技,情报,卫生,商务,查税,海关,船舶,教育,交通,资源,其地位和七部等同,对总理大臣负责。 科技局负责实用技术的明和应用,并要保证明人的权益;情报局负责收集国内外各种情报,并进行一些秘密活动;卫生局负责疾病治疗和建立完善的治疗机构;商务局负责登记国内商业机构,并负责推进各地商务,以及接洽和国外的商贸往来;查税局负责征收各地税款,有国家和地方两级; 海关局负责港口货物进出,保证其合法性,并负责打击走私之事;船舶局负责登记,建造,管理各种商用或民用船只,并维持水上交通秩序;教育局负责各地学校之建立,教材之审定,并管理监督各地学生入学情况;交通局负责订立交通法规,督建道路,并负责处理6地上的违规车辆;资源局负责调查各地地形,植物,动物,以及是否有什么矿藏。 以上这些部门有些是梅按照我的意图,说动司马风后加上去的,有些是原本就有,但是被进一步加强的。按照我计划的这次改革,只要能够顺利推行下去,那么可以在一个相对比较短的时间内,建立起一个初步具有后世细致管理模式的新型政府,改变现在这个时代推行那种对国家的粗放式经营,能够最大程度的将国家的人力物力资源进行集中,应对所有灾难。 应该说,这次改革如果成功,最大的收益者就是整个国家,相信能够借此改变现在大宋那种,效率低下,权责不清,互相推诿的政府作风。 在我心中,我对这次改革抱有非常大的期待,因为今后神州种种展,就看这次的改革是否能获得成功。 不对,一定会成功的。 我暗自给自己鼓了鼓劲,将自己的意见写在奏折上,准备明天还给司马风后,给与会官员进行传阅,相信不难通过。 “殿下,灵公主前来求见,她好像很着急!”就在我奋笔疾书的时候,菊突然走到我身边低声说道。 我放下手中的笔,皱皱眉头,望着她道:“灵儿?这么晚了,她找本王干什么?说了什么事情吗?” 菊摇头道:“灵公主什么都不肯说,只是非常着急的要见殿下,属下几乎都拦不住她!”就在说话的时候,门外又穿来一阵喧哗,其中灵儿高声的呼叫特别刺耳。似乎她想强行闯进来,但被阻拦住,进而急躁的叫嚷起来。 我站了起来,走到门边,打开门,就看到院子中正在大声嚷嚷的灵儿,几个护卫正用手中的兵器拦住她,灵儿后面还跟着一脸无奈的念雪和小筠,似乎她们也劝服不了她。 这种情况让我非常不高兴,阴沉着脸说道:“这是怎么回事?灵儿,这么晚了不睡觉,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灵儿此时也注意到我出来,没有理会我的话语,非常急切的向着我喊道:“殿下哥哥,我有话要和你说,你让我进来。” 示意护卫放行之后,我看了看跟在灵儿后面过来的念雪和小筠,就看着正急切跑来的灵儿道:“不要这么急,我不是在这里了吗,有什么事情快说吧!” 灵儿跑到我面前喘了一口气,才说道:“殿下哥哥,我听小雯姐姐说,殿下哥哥要小虎子收拾东西离开这里,殿下哥哥,这是不是真的?” 就这事? 我疑惑的看着灵儿道:“是啊,哥哥是想这么做,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啊,殿下哥哥真的要这么做?殿下哥哥不喜欢灵儿了吗?”灵儿的眼睛返起水雾。 “怎么了?哥哥这是为卫虎好,灵儿哭什么,来,不要哭了。”我蹲下身子轻轻的对灵儿说道。 “殿下哥哥要赶走小虎子,还说是为小虎子好,殿下哥哥骗灵儿,殿下哥哥不喜欢灵儿了……”说着,说着,灵儿就哭了出来,让我更莫名其妙。 “别哭,别哭,快告诉哥哥,是谁告诉你哥哥要赶走卫虎的,哥哥从来没有这么说过!” “啊,不是殿下哥哥说的,难道是云老师骗小雯姐姐的吗?” “云红?是她说我要赶走卫虎的吗?她怎么敢这么说,我不是告诉过她不要插手小孩间的交往吗?她还敢这样做,当本王的话是什么?来人!” “殿下且慢!” “菊,你有什么话说?” “属下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者说云红姑娘将殿下的意思给弄拧了!” 被菊提醒,我冷静下来,云红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对我的话会置若罔闻的人,她应该不会说出如此话来。况且,灵儿还是个孩子,可能将云红的话转述错了也说不定。 念头转动下,我又看向灵儿低声问道:“灵儿,刚才你说是一个小雯姐姐告诉你的,你将她的原话告诉哥哥好吗?” 灵儿回忆了一下才说道:“灵儿今天正要睡觉的时候,小雯姐姐突然来找灵儿,然后告诉灵儿,云红老师说殿下哥哥要赶走小虎子,灵儿听了很着急,就跑来找殿下哥哥了。” 一听是这么回事,我想了想,对站在一旁的瑶红说道:“你去查查这个事情,花胜,你带几个护卫和瑶红同去!” 瑶红花胜走后,我又笑着对灵儿说道:“好灵儿,你放心,哥哥从来都没有想赶走卫虎,你这下放心了吧!” 灵儿睁着大眼睛确定的问道:“真的吗?殿下哥哥不骗灵儿?” 我肯定的说道:“哥哥绝不骗灵儿!” “多谢殿下哥哥!”破涕为笑的灵儿一把抱住我。 让小筠将情绪稳定下来灵儿送走之后,我对念雪说道:“灵儿是不是平常都很喜欢和卫虎在一起?” 念雪点头道:“确实如此,灵儿对每个小孩都很好,从来不欺负他们,所以那些小孩子们也很喜欢和她玩,只要她出现,那些小孩基本上都会围着她转。但是卫虎这个孩子比较特殊点,念雪看了几次,他很少主动去接近灵儿,每次都是灵儿去找他。” 我点点头:“两小无猜,卫虎的心思却不可小看,如果你把他当做一般的孩子,你就错了。你去睡吧,本王这边还要会儿才能结束!” 念雪关怀的目光看了看我,轻声叮咛道:“殿下才回来,不要太过劳累。” 我笑着答应之后,念雪就离开这里。我又回到自己的书桌前,将自己未写完的意见补完,并写下半年之内,两淮,京西南,利州两路,这些地方的政府改制要全都结束,不能过多的拖延。 写完这些不久,瑶红就回来了,听完事情的详细经过之后,我摇摇头,这是什么跟什么,把我怎么想的如此恐怖? 无奈中,我再次对菊说道:“本王原本想让卫虎去跟吴班一段时间,可是现在估计吴班也不会有什么时间来教导他。这样,你去请个老师到王府,干脆连这些孩子都一起教,他们的资质都不差,说不定还会现一些有天赋的孩子。” 吩咐完之后,我打个哈欠,舒展了一下筋骨之后就去练了会内功,然后才放下一切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菊叫醒,洗漱完毕之后就到院子中打了会儿太极拳,舒展了一番筋骨。 等我歇下来的时候,念雪已经将可口的早餐给我送来,让我胃口大开。我一边吃,还一边告诉念雪关于从临安过来的那个宋来福的事情,让她在王府找个位置将他安置下来。 吃完早饭之后,司仪就前来提醒我该去议事大厅,笑着和念雪说了几句闲话之后就起身前往。 我到达议事大厅的时候,文武官员都已经到齐,一些我昨天没见到的官员也露脸了,包括从临安过来的叶谦和上官天南。迎接我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出现,我也忘了问,所以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去。 看到我在望他们,他们赶紧低下头表示问候,对他们笑了笑,我就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参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起来吧!” “谢殿下!” 对这套基本上和皇帝没两样的参见形式,我很有些不高兴。等他们站了起来之后,我沉默不语,默默的观察着下面的这些人。 我这边没有太监担任司仪,所以我不说话,就没人来给这些官员一个开口的台阶。看到他们从不解到疑惑,进而有些变的猜疑起来,我才缓缓的开口道:“诸位大人将军,虽然你们的出身来历各有不同,但现在都是本王的属下,本王希望你们能放弃一些无谓的成见,精诚合作,共同应对我神州现在的危局。不知诸位可愿意应承本王?” “殿下圣明,吾等必尽心竭力,不负殿下所托!” “诸位能这么想,本王实感安慰。正所谓道穷则变,大宋立基,已经有二百年之历史。从太祖创立基业至今,我大宋多有磨难。立国之初就被辽所欺辱,甚而后来西夏,大理,金国,蒙古等诸多异族纷纷对我大宋染指。靖康年间,更出现我大宋两位先帝被俘虏,生不能回宋地之千古奇耻,还使得我大宋江山半壁沦陷,被金人欺压近百年。如此种种,诸位心中都是有数,本王也不想过多谈论。 遥想大唐盛世,闻得我神州之威,何处异族不望风而降?如今到了我们手上,却落的被人欺压,数千万神州子民被人肆意凌辱,每一想及此,本王心中都如刀割,昼夜苦思为何会如此?近日也算略有所得,是所谓道穷则变,此来天地至理,如果现在还不变法图强,恐怕将来连现在半壁江山都将不保,我等也会被后世万千子孙所唾骂。 本王有鉴于此,因而确立进行此次改革,诸位都是国之栋梁,想必也能理解本王的一片苦心,还望诸位能放弃一些对国无益之争,共同为我神州出力!” “殿下所说,皆是我等所想,我等敢不尽力!” “说的好,那本王就宣布从今日起,废除跪拜之礼节,无论见何人,一律都只鞠躬即可,但凡本王所辖之地,不能再有要人下跪行礼之事,违者严惩!诸位怎么了,刚才还说不负本王的期望,帮助本王变法图强,怎么就这么会儿就改变主意了吗?不是要本王来提醒诸位你们刚才的话吧!” “殿下圣明,只是如此一来,恐怕会使得民不知进退,官不知高下,还请殿下能够斟酌!” “司马总理,你是文官之,本王一向都很尊重你。但是本王如果要表达尊重是不是要下跪才能表达了?” “啊,殿下言重,属下从来不敢如此想!” “司马总理不用惊慌,本王只是做个比方。对活人的尊重根本不需要下跪,下跪只是对死人表示敬意的一种方法。在本王心中,能够值得下跪的人就只有现在躺在陵园中的那些将士,他们才是神州的骄傲,才值得让人下跪。对于此事不用再说,此为本王改革政令第一条,如不照办,就以干预改革之罪论处,诸位可明白?” “殿下圣明!”叶谦不知什么原因跑了出来,第一个赞成。有人带了头,又看到我这么坚决,很快就一大帮官员都起来拥护,反让司马风显得有些孤零零的。 看到我的眼色,岳风也带领武将表示赞同,对比文官,这些武将更明白不用下跪之实际意义。 到了最后,孤掌难鸣的司马风也无奈的表示同意,梅跟着他一起站了出来表示一切遵照我说的办。 有了这件事情做垫底,以后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我一一的将最近的一些情况择必要的告诉这些官员,特别是和金国签订的新约,让负责之官员确实跟进此事,一但现金国有不遵守的情况,可以立即采取行动,并上报于我,同时也慎重告诫,一定要先拿住对方的把柄。 当我最后将改革方案拿出来的时候,基本上没什么阻力。因为是内政改革,在岳风的约束下,武将都没说话,静静的看着文官们对改革方案进行补充和修改,途中只是对我将军法处从白女那边划拨出来,表示了一下例行的赞同。 到了后来,我看到这些武将实在是很无聊,就让他们先离开这里。我和这些文官就在这个大厅里,对一些细节问题交换意见,不断的补充着各部门的职责,在我的适当引导下,这个方案变的越来越完善,连相关涉及的改革层面,也被他们做了出来,这也让我对这批官员的能力有了新的认识。虽然在经验上还有些欠缺,可是干劲和对新事物的理解能力确实比以前那批官员强了不止一倍,这让我对改革成功的信心更加高涨。 相比较下,叶谦等从临安来的官员对这些改革的东西就不是很在行,有很多的地方他们都只能在旁边看着,插不上话,我还察觉到叶谦和上官天南两人脸上都露出焦急的神情,不时的观察着我,好像有什么话想和我说,但是找不到机会似的。 因为议论的很热烈,时间过的很快,到了中午的时候我宣布休息两个时辰,下午接着商议。 对瑶红低声吩咐了声后,我就起身离开议事大厅,进入王宫后院,对念雪说了今天有客人之后,我就坐在我小楼的会客厅中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不久,瑶红就领着叶谦和上官天南进来了,后面还跟着梅。 我看着他们用常礼对我鞠躬之后,我露出笑容说道:“两位,你们不用这么拘束,都坐下吧。梅,你也坐。” “谢过殿下!”他们二人恭敬的说了一声,就坐了下来,表现的很是拘束。 我也知道短时间内等级观念并不会随着我废除跪拜之礼而结束,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很平和的对他们说道:“本王今天看到你们有话想对本王说,但一直没开口,这里没外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叶谦看了看梅之后才开口说道:“殿下英明,属下确实有话同殿下讲。只是昨天属下被司马总理告知不能前来打扰殿下,所以一直无有机会同殿下说明!” 他们没去迎接我,看来是司马风使了手段,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今天表现也是,明明知道我不会改变心意,还故意对我那样说,表现的很奇怪啊! 暗自猜测着,我望着叶谦两人说道:“哦,原来是这样,那现在两位就可以说了,本王非常想知道你们二位对本王改革的意见!” 叶谦一正面色的说道:“殿下变法图强之心,属下和上官大人都十分清楚,殿下起用的这些年轻官员,虽然聪慧杰出,但是却太过于求成,有些方案遵照实际情况根本是行不通的。属下原本想指出来,可是因为初来乍到,人微言轻,说了几次都无人理睬,反到被他们所猜忌,认为属下是想阻扰殿下变法。当时殿下不在,属下也无法说服他们。今日朝会殿下也看到了,属下和上官大人根本就插不上口,所以属下想私下对殿下说及此事!”他一边说还一边看着我的脸色变化。 我不动声色的望着他,平静的说道:“叶大人果然没有让本王失望,本王想听听你们对本王改革是如何看的?觉得有什么地方还需要改进?” 叶谦神情肃然起来,坚定的说道:“殿下的这次改革,所涉及的部分虽然是官府职能之变迁,可是因为推行的措施,关系地主豪强之身家性命,如果仅凭强行推广,只怕是事倍功半,甚至前功尽弃。因此属下觉得,关于土地之变革,可以先取得部分有威望之士绅支持,然后对那些啸聚一方的土豪进行打击,解决他们之后,可再用劝说买卖等手段,让那些士绅也起来支持殿下的改革,这样必然会使得事情进展变的顺利不少,非常有利于殿下的改革。” 我微微沉思了一会儿,觉得他的方法和我预计的在大原则方面都是一致,不过,这是他独立想出来的,也就是说对于如何将改革进行下去,叶谦比现在提拔的那些官员要有经验的多。 对叶谦露出满意的神情,赞赏的说道:“叶大人能看到这层,确实比那些年轻官员看的深远。本王原本还对巡察院掌院人选有所为难,如今听了叶大人的话,本王总算放下心头的石头。敢问叶大人,你可愿意负责专管巡察一职的巡察院,负责监督新政的实施?本王十分看好叶大人,相信叶大人不会让本王失望。” 叶谦露出出乎意料的神情,愣了一下才高声说道:“多谢殿下信任,属下一定竭尽全力,推进殿下主持的变法。”语气中流露出一种喜悦和欣慰。 我点点头,望着仍然面色平静的上官天南,暗自赞服他的修养心性确实有过人之处。不怪上官剑对他寄予厚望,上官家放到他手中确实比放到那个纨绔手中让人放心。 过了一会儿,我才缓缓的开口道:“上官大人掌管刑部多年,经办的大小案子无数,而且从来不讲人情,甚至被人称为‘铁面’,大有将你同本朝仁宗年间的包拯包大人并论,更为难得的是,你经办的案子,竟然没一件让别人查出差错,论罪定刑都是依律而行,想及此处,不能不让本王佩服!” 上官天南淡然的说道:“殿下过奖,属下当时只是做好应为之事,何敢受人夸赞?属下办案,重证据,不以严刑做为定罪之手段,因此才能侥幸无所错失。” 我不以为然的说道:“此事那有侥幸可言?上官大人不用再谦虚了,本王有心让你担任专管起诉案件的御使院掌院,不知大人可愿意担此重任?” 上官天南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道:“属下对殿下的信任十分感激,只是属下还不知殿下所说之御使院和原朝廷御使院有何区别,可否让属下先了解之后再回复殿下?” 我爽快的说道:“当然,上官大人尽可以多了解,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梅。” 梅也接话道:“殿下这么说,肯定是相信上官大人,大人断可以放手而为。” 上官天南这才说道:“如此,属下多谢殿下和梅大人了。” 我一摆手道:“不用谢来谢去,等会儿陪本王一起用膳,梅你也来吧!” 在我的强力要求下,叶谦和上官天南和我一起享用了念雪精心烹制的午餐,当然也是赞不绝口。 午饭后,我和他们又商谈了一些关于下午改革计划的补充之后,就让他们回去准备,然后我将梅叫到书房,直接问道:“你是不是知道司马风将临安来的官员搁置起来的原因?” 梅微微一笑,露出佩服的神情的说道:“这事说起来,属下还真佩服司马总理。他和属下说及临安的官员安置上,曾经告诉属下,这些人虽然经验丰富,但是作风很保守,肯定不能满足殿下对改革进度的要求,如果让他们担任主持改革的官员,一定会使得事情进展出现变故,所以司马总理就将他们搁置起来,并让属下和他们多接触,让他们对殿下多些期望。如今看效果,似乎十分理想,殿下轻易就将他们拉拢到身边了。” “哦,司马风竟然会这么做?果然是个聪明人,知道如何多获得上位者的放心。叶谦这些人虽然要他们改革不行,但是让他们监督改革,不让改革脱出控制却是十分有作用的。而且让他们监督改革,也可以顺利的将他们思想进行必要的改造,这样对整个大局更有利。司马风果然厉害,看来今天他反对本王只是做个叶谦他们看的!” “殿下说的不错,此事暂且不说,还有一件事情属下需要得到殿下的意见!” “什么事情?” “殿下的改革虽然可以制止地主豪强动摇国家根基的行为,可是却还有最大一个隐患,殿下知道吗?” “本王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要告诉我,如果皇权不限制,那么此次改革的成果不久的将来还是会付之东流的,对吗?” “殿下高明,看来殿下已经想到解决之道了!” “你也给本王来这套,告诉你好了,这事还要靠你,你可以在教育上下些功夫,让那些孩子从小就接受不能让权利不受监督的观念,如此一来,不用三十年,你我最后的心愿就可以达成。还要你多多费心。” “此事不难,只要殿下有心就成。对了,不知殿下对于外交院有什么人选没有?” “还没有,你有什么好提议?” “属下这里到有一个人,此人名叫文贵,他原是朝廷礼部的一个官员,前些年陪同方信孺出使金国的时候,为了维持朝廷的体面和金国生了冲突,后来朝廷在金国的要求下将他革职。一个月前,属下打听到他赋闲在家,殿下觉得如何?” “和方信孺一起的?就是那个被金人投入监狱中被吓的半死的那个家伙?说起来,当时此事确实是金人欺人,竟然将我方使节投入监狱中,实在可恨。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当时随行官员中大骂金人的那个官员?” “就是此人,此人对大宋周边各国都有深刻的研究,在礼部任职时,也和海外商国见过不少,而且对于外族语言也有独到的研究,殿下用他,绝不会错到那里去。” “既然你这么推荐他,就让他来见本王好了,只要真的不错,本王不会委屈他的。本王现在要睡会儿,等会儿才有精神应付他们,你也休息一下去吧!” 和梅说完,我就回到卧房小歇了一会儿,等菊叫醒我之后,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赶到议事大厅,简单的打个招呼,就又开始上午未完的议程。期间得到我支持的叶谦也开始对改革的步骤提出意见,并和那些年轻的官员生了激烈的争执,彼此都将理由说了出来,到了最后,两方终于达成了一定的妥协,使得计划能够以更符合实际情况的方式展开。 会议进行到后来,基本的框架都已经确定下来,再就是各部主政官员的任命,归总理大臣管辖的部门除了一些特殊的部门外,基本上都是司马风推荐任命的,这也是他的职责。 等将这些事情处理完,夜幕早就落下来,让梅将翻的有些杂乱的计划书整理出来之后,就让她翻印出来,给今天所有参与讨论的官员一份,让他们仔细的了解这次改革的目的,以及要达到的目的。 因为和司马风,梅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儿人事上的安排,所以我是最后一批离开大厅的人,等我刚回到自己的小楼,梅后脚就跟了上来,匆匆的说道:“李碧如已经等殿下一天了,是不是让她进来?” 我同意之后,她才匆忙的离去。 第十七章 人选确定 在我等待李碧如的时候,念雪和小筠两人前来找我,看到她们,我放下手中的一份计划书站起来轻松的说道:“怎么了,你们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前来监督夫君我的?” 对我如此露骨的调侃,念雪习惯性的脸红起来,看着我一时开不了口,到是小筠责怪的瞪了我一眼,脆声说道:“殿下不要小瞧念雪妹妹,我们才没闲功夫管殿下的风流帐,念雪妹妹找殿下是想问殿下现在是否可以用膳,念雪妹妹来的时候还担心会妨碍殿下做事,没想到殿下还这么说念雪妹妹!” 我笑了出来,摇摇头道:“这么说到是我的不是,念雪,你和我名分早定,不用这么拘束的,等会儿我就过去和老夫人商议你我婚期……你干什么,我还没说完,等……等,唉,我只不过说了句实话,你怎么跑的这么快!” 筠强行忍住笑说道:“殿下还真是厉害,三两下就将念雪妹妹给弄跑,是不是这样殿下才好见那位李姑娘?” 我走到她身边,轻佻的抓住她道:“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是真心想娶你们的,你愿意改变主意答应我吗?” 筠眼中又露出那种熟悉的感动,但她还是坚决的拒绝道:“殿下心意小筠明白,小筠这一辈子都是殿下的人,但是请殿下不要难为小筠!” 真是一个又傻又痴的女人! 我有些感叹的轻轻抱住她,让彼此心中的温馨借着身体的接触互相传递着,只到一声轻轻的咳嗽声才让我惊醒过来,放开小筠之后就听到菊平静的说道:“李姑娘和梅姐来了一会儿,殿下是不是在这里见她们?” 我看看这里放着的一些奏折,摇摇头道:“不能在这里,到客厅去吧,你让人先去准备,小筠,你也来吧,我也好将你介绍给李碧如,她将来可是财神爷!”说完,我对小筠顽皮的一眨眼睛,就让春箩给我换上常服,前往客厅见李碧如。 “见过殿下千岁!” “不用多礼,都坐吧!小筠,你也别站着,坐李姑娘的对面吧!” 半个月未见的李碧如似乎比上次消瘦了些,但其眼神比先前更犀利,整个人都开始流露出一种商家的精明和智者的睿智,让人看了就知道,这个并不算特别美丽的女子绝对有过人的才华,使人心生敬佩。 看到李碧如的眼光落到对面的小筠身上,我爽快的说道:“李姑娘,本王来给你介绍,这位是本王身边专门负责工业的小筠,不知你是否听闻过?” 李碧如闻言站了起来,面上流露出淡然的笑容,礼貌的问候道:“原来姑娘就是姿儿姐姐提过的小筠姑娘,碧如有礼了!” 筠也站了起来,落落大方的还礼道:“李姑娘不用如此,今后我们都是殿下身边的人,不用如此拘束,而且小筠还有不少地方需要请教李姑娘,到时还请李姑娘多多指教!” 李碧如轻点螓,微微一笑:“妹子才客气,有什么疑惑妹子尽可以提,碧如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帮助妹子。” 我适时插口道:“大家不用如此,见过面就好,大家都坐,本王还要问李姑娘一些事情!” 李碧如和小筠互相微微点头,就坐了下来等我言。 我看着李碧如淡然的俏脸,微笑着说道:“李姑娘办事情的效率比本王预期的要快不少,李记那边对本王当初的提议是否有什么问题?” 李碧如站了起来回答道:“此事已经和众多掌柜取得一致,碧如可以保证,现在的李记绝对不会有人反对殿下的提议!” 她这么说就是告诉我,李记虽然出了些问题,但是现在问题已经不存在,和我的约定可以顺利的执行,再无任何障碍。 我点点头,望着她说道:“这样就好,关于你们李记答应的那些条款,本王这边的接管人手已经有了准备,具体的事项你可以同梅商议。另外,那些用做行纸币的储备金银,本王希望你们能尽快的运到建康,本王这边的金融改革势在必行,留给你的时间并不多!坐下说吧!” 李碧如遵照我的话坐下之后才说道:“殿下对此事尽可放心,我们李记的船工水手已经都准备齐全,明天就可以到建康码头,负责押送这批金银的就是殿下认识的李莫风。” 我闻言笑了起来:“原来是李老大,此人确实是个谨慎可靠的人,你们李记对本王的支持,本王不会忘记的,本王的改革计划已经确定下来,财政院的掌院需要你去就任,你有什么问题吗?” 李碧如自信的说道:“如果殿下可以信任碧如,半年之内,碧如还给殿下一个全新的大宋财政,使殿下再不会为金钱烦恼!” 我也笑了起来:“听到你的话,本王真是增加了不少信心。既然如此,你准备一下,明天就上任吧,关于你部门负责的事情梅都会一一告诉你的。此部是初建,需要做的事情不少,你要多多费心。” 李碧如看了正含笑望着她的梅一眼,肯定的说道:“殿下放心,碧如一定会将殿下的意图贯彻下去,让天下百姓都可以从中受益!” 我鼓励道:“本王对你也很有信心,对了,你吃晚饭没有,如果没有的话同本王一块吧!念雪也想见见你。” 原本想推辞的李碧如听到我这么一说,也改口道:“念雪姑娘的厨艺,碧如闻名以久,如此就要打扰殿下。” 我哈哈笑起来:“都快成一家人了,还客气什么。有时间让李大掌柜也来和本王聚聚,不管怎么说,他这个岳丈不到场,总是不好!” 李碧如微微流露出一点羞涩,有些娇嗔道:“没想到殿下会是如此风趣,碧如受教了!小筠妹妹,你可要多多教我,这个殿下真是太让人难于招架了。” 没等小筠回应,我马上说道:“小筠,你可要秉公说话,本王不是那种人吧!” 筠看了我一眼,走到李碧如身边后,轻轻说道:“殿下自己已经知道,何必又问小筠?碧如姐姐,我们一起去看念雪妹妹,她今天做了最拿手的‘香菇肉’,保管姐姐没吃过!”说完,亲热的挽起李碧如的胳膊带她走。 李碧如回头看看我,见我也点头微笑就告退一声随小筠而去,我正要跟上去,梅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小筠真是机灵,有她在殿下身边,殿下就不用担心后院起火!” 我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也压低声音说道:“你们只要今后不再自行给本王找些妃子,本王的后院就不会起火。不说这个,平家兄弟的事情办的如何,总不能对不起李老大的特意拜托吧!” 梅笑道:“属下已经将他们安置在军校中,到时肯定不会让殿下感到为难就是!” 我对梅很放心,没再问什么,也跟着走了出去。 我和梅边走边说一些人事上的事情,走的很慢,等我到达念雪所在时,屋中传来念雪对李碧如的道谢声。 我看了看此时正在外守护的楚分天一眼,见他并无任何异样的站在一根柱子后,似乎对李碧如的到来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 扫了他几眼之后,我就走进屋子,看见念雪正满脸笑容的站到一张桌子边,将一本返黄的古书小心的放到桌子上,看她的样子,似乎这是一件什么难得的宝贝似的。 我扫了这本书一眼,上面的书名似乎叫《汪家食经》,看来是一本讲饮食的书。 见到我进来,小筠先开口道:“殿下,碧如姐姐送给念雪妹妹一本食经,看来不久之后殿下又有口福了。” 念雪听到小筠的话语才察觉到我到来,慌忙转过身走了过来对我说道:“念雪一时太过欣喜,竟没现殿下来了,实在是太失礼!” 我拦住她,摇摇头道:“碧如也不算外人,不用这么拘束。那本食经是不是很难得,本王看你少有这么高兴的。” 念雪点头道:“念雪在临安的时候就听说过这本食经,此经是前朝一位大掌厨所写,据说他做出来的东西,可以香遍长安城。念雪仰慕已久,这次能够得碧如姐姐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实在是收之有愧。” 我对念雪说道:“有什么愧的,你多做些好吃的请碧如来品尝就算还情了,是吧,碧如姑娘,你真是有心。” 李碧如微微一笑:“此书只是有人拿到当铺,后来到期又没来取。碧如见此物也算一古物,所以才将它带来,没想到念雪妹妹竟然会如此重视此书,可见只有知宝之人才能识宝,此书能落到念雪妹妹手中才算物得其主。” 我对此等客气话没说什么,摆摆手道:“不用多说,大家都坐,本王可是饿了!”在诸位美女的轻笑中,我有些恶行恶相跑到桌子边,一连声的催促她们快来。 等她们就座之后,和她们边吃边聊,愉快的吃完这顿晚饭。 饭后,我让梅送李碧如回去,顺便将她上任需要注意的事情说清楚,然后没和念雪说什么,我就前去找岳老夫人,准备将我的心思说出来。 岳老夫人住的房子在王府中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其建筑虽然没有我那边精致华贵,但是也别有一番古朴的风味,特别是岳老夫人将这里种满各样的花卉,在月色下有种浓郁的清香弥漫,让人闻后神清气爽,走在其中更是让人如入世外,让我赞叹不已,甚至有些怀疑我是否还在自己的王府中。 让这里的守卫去通报岳老夫人不久,仍然一身布衣的岳老夫人在一个丫鬟的点灯下,走到门外来迎接我。 不等她行礼,我先说道:“老夫人,本王冒昧前来,还请勿怪!” 岳老夫人和蔼的说道:“殿下说那里话,殿下如此繁忙还亲来老身这里,已经让老身汗颜,殿下再这么说的话,老身只怕是无地自容。殿下快请进!” 我含笑点头,跟随着岳老夫人进入主楼中的客厅,在岳老夫人的坚持下,我坐到上位上。 喝了几口茶,随意询问了几句岳老夫人的生活之后,我将话题转入我想说的方面:“老夫人,你也知道,本王和念雪定亲多日,本王想和老夫人商议一个婚期,好让本王能有所准备。原本此事还想过几日再说,但是现在本王事务繁忙,错过这几日,只怕也没时间再来和老夫人商议,冒失之处,还望老夫人海涵!” 岳老夫人闻言,并没有同我预期的那样马上应承,而是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好一会儿才小心的说道:“殿下能够亲来老身这里,足以说明殿下之心,但是我岳家如今深受殿下恩惠,决不能因为一己之事而让殿下蒙垢。所以这结亲之事,殿下是否能过些日子再说,老身听说先皇已经下葬,不知此事是否属实?”说完,她有些奇怪的看着我。 我没想到她会拒绝,愣了一下我才明白过来,她是提醒我,现在我名义上的那个父皇刚刚过世,不应当在这个时候娶亲。估计她会说这么委婉还是因为我的身份,不然以她已经接受了儒教那套孝道礼仪的性格,估计她会怒声责骂。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直言不讳的说道:“老夫人的担心,本王心中清楚,但是现在本王正在进行变制,其中关于孝道礼节也是改革之范围。本王决定废除三年守灵的规定,改以守灵三天后下葬,其后只要在每年祭日前往祭奠即可,其余时间可一切如常。因此,本王想先做个表率,虽然此举会让人指责,但本王现在所为那一件不是让他们责骂?此事因为涉及到念雪,所以本王希望能够得到老夫人的谅解。” 岳老夫人默然不语,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老身已经老了,殿下的心思老身虽然不能理解,但也知道是为了大宋好,既然殿下坚持,老身会和念雪说的,日期就殿下定好了。” 见她松了口,我也放下心,老实说,以她现在的分量,我在她面前真有一种晚辈见长辈的心情,如果她坚决反对的话,估计我也拿她没办法,能有这样结果也不枉我亲自前来一趟。 我笑着说道:“能得老夫人谅解,本王总算可无后顾之忧,王府的一些事情也需要老夫人提些意见,今后还请老夫人多多费心。” 岳老夫人客气的说道:“殿下言重,老身一家如不是殿下,何能到此?今后殿下有话,让人前来转告一声即可,免得耽搁殿下的事情!” 我一摆手道:“老夫人说那里话,应该说本王能得岳家支持才是最大的收获。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多打扰老夫人,就此告退!老夫人不用相送,本王自己出去就可以!” 岳老夫人站起来道:“多谢殿下亲来,老身腿脚都还利索,殿下不用客气!” 我见她这么说,就没再说什么,在她的相送下我起身离开这里。在回去的路上意外的撞见岳风前来看望母亲,让他见过岳老夫人就到书房见我之后,我才和他分手回到书房中处理一些奏折。 我正在看一份关于治理淮水的奏折时,菊进来告诉我:岳风在外面求见。我放下奏折就让他进来,并让菊准备清茶和点心。 岳风进来后,和他只是稍微寒暄了几句,询问起现在建康军队的情况,不时还向岳风问起一些我从情报上看到的事情。这些事情除了一少部分外,岳风基本上都给了我满意的答案,让我对现在军队中面临的问题有了更多的认识,明白到现在军队数量庞大,作战力不高是要解决的问题。 我不能允许在我手里还出现养兵百万却不能战的事情,和岳风认真的分析了产生这些问题的原因,并将各自的解决方法说了出来,彼此互相综合之后得出一个结论:裁军练兵! 对于和岳风取得这种共识我并不意外,岳家兄弟是和我接触最早的将领,对于我的兵法思想了解的比一般将领多的多。特别是岳风,被我灌输了古罗马时代对军队本身进行加强的观念,说起这个方面的时候,他说的方法比我要多得多,而且更符合实际。 等我们基本上取得一致的意见之后,我就让岳风回去之后将今天的东西整理出来,并和军队中各部的将领进行会商,得出结果后再转报给我。 和岳风大约商谈了一个半时辰,才让他离去。我将奏折批复完之后,又写了一些关于如何训练士兵的方法,以及对一些兵器的改进。 我放下笔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招呼菊进来收拾,菊告诉我念雪已经来了三次。我点头表示知道之后,就让瑶红去通知念雪。 不久之后,念雪端着一碗香气扑鼻的银耳莲子粥出现在我面前,看着粥上面翻腾的热气,我十分感动的强行将粥端了过来放到我面前的案几上。 “你白天已经操劳了一天,这么大的王府都靠你一个人管理,现在应当早点休息才是!”我有些爱怜的轻轻责怪道。 念雪轻轻一笑,低声说道:“殿下不用操心念雪,今天吃的东西有些油腻,喝下这碗莲子粥可以让殿下舒服点,殿下快喝吧,凉了就不好了。” 我不忍违背她的心意,端起手边的热粥慢慢的喝了起来,味道舒爽可口,而且还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喝下之后通体舒泰,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意犹未尽的放下碗之后,我轻轻的对念雪问道:“你是不是在粥里放了什么补药之内的东西?” 念雪露出欣喜的笑容,望着我说道:“这么说的话,殿下是很满意了?” 我才点头,念雪接着说道:“其实这碗粥念雪也是第一次做,是照着碧如姐姐送给念雪的那本食经上说的方法,加上一点念雪自己的想法才做成的,原本念雪还担心不合殿下的口味。” 我呵呵笑道:“念雪做的东西怎么会差。对了,可能过些天后,我就要去处理军队上的事情,到时王府的事情又要你来操劳了。” 念雪身躯微微一颤,有些迟疑的问道:“殿下这次要去多久?” 我轻轻抓住她的手道:“不会多长时间,因为有些东西我必须亲自告诉这些将领,所以我需要住在军营中看效果,建康这边我到时会让司马风和梅来管理,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对他们说。” 念雪看了看我,轻轻点点头道:“殿下放心,念雪会照顾好王府的!” 我拍拍她的小手道:“你这小傻瓜,我的意思是让你好好的照顾自己,我可不希望等本王回来别人会说本王的王妃是个病美人!” “殿下,你,那个,我……”念雪被我这突然的话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一时语不答意起来。 我了解的轻声说道:“老夫人已经答应了,等我忙完这阵,就要筹备和你婚事,难道你不愿意吗?” 念雪红着脸看了看我,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摇摇头轻声说道:“念雪都听母亲的。”说完,不等我回话就端起案几上的碗逃也似的离开,让我无奈的摸摸脑袋,大叹可惜。 不久之后我叫来菊,我口述,她记录,给现在在外面驻守的各方为将领去了一封命令,让他们将手边的事情安排好之后,即刻抽身前来建康,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对他们宣布。 将这道命令写好之后,我一一的盖上自己的印章交给菊。见她似乎有些疑惑就笑着说道:“现在正是整顿军队的良机,如果他们不到场,我军制改革就进行不下去。” 菊提醒道:“殿下,现在蒙古正在向长安逼近,西夏的态度也不明朗,史弥远和摩尼教两边现在也有诡异的举动,而且最新情报上说安丙似乎对殿下也有些微词。如今的情况十分微妙,殿下在这个时候召回驻防大将,是不是会牵动各方势力,使得冲突提前爆?” 我对这个心腹手下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了当的说道:“金国现在被蒙古所牵制,西夏如今根本就顾不上我们,史弥远和摩尼教的动向也是在我的掌握之中,至于安丙,既然他不安分,本王到真希望他现在做一两件蠢事,也好让本王有借口解决他。 综合这些情况,我可以断言,现在外部的局势表面上虽然危险,但都是表面文章,离可以真正威胁到我方还需要点时间。只要我们能善加利用这段时间,等我们兵强马壮之时,他们就算想做什么我们也不怕,因此,现在我们不能等待,应当迅的将自己这边的问题解决。你将命令用百里加急的方式送出去,让他们不要拖延。” 菊看了看我,没再说什么,连夜让人用快马将这些重要的命令送了出去。不久之后,她又拿着一份情报进来找我。 我翻开这份情报仔细的阅览起来,过了一会儿我才说道:“通知司马风,让他准备迎接西夏的武云公主!”在菊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又叫住她:“顺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云先生,他应该知道这件事情!” 菊离开之后,我又拿起这份情报看了起来,思索着西夏方面的用意。 西夏这位光定皇帝现在据说已经疾病缠身,西夏内部的皇权争斗也此起彼伏。而且西夏的光定皇帝听从蒙古人的命令,和金国交恶,金人也想解决他,按照一份情报上显示,西夏皇太子德旺似乎有和金人秘密联系的情况。如果德旺登基此事成为现实,那么西夏灭亡也就为期不远。在这种情况下,单凭武云肯定不能代表西夏的意向,更何况西夏一直都没什么信用可言,看来我不能对西夏这边报什么期望,郭风需要尽快的派过去。 想定对西夏的方针之后,我又拿出地图,仔细的看起现在我们同西夏分界的地方,考虑起我要如何做才能调动西夏现在留在这边的六万人。 我一边想,还一边在地图上测量,计算如果一旦开战,我需要如何部署才能迅的将西夏抵抗击溃,占领临凤两路之后,反攻西夏,争取在西夏灭亡前也分得一杯羹。 反复计划之后,我认为只有动用二十万左右的兵力才能保证击溃西夏的抵抗,并威胁住邻近的金人,使之不能插手我方对西夏的反击,而且还可以防止他们来和我们争夺西夏这块肥肉。 现在西线军团的士兵大约有十六万到十八万之间,扣除那些不能做为主力作战的地方士兵和投降士兵,西线能用的也就是十万左右,如果四川剩下的大约三万精锐士兵能够被我所获得,那么西线这边现在自保是没有什么问题。到时如果决定同西夏作战,只要再派出十万人即可,只是前提是四川已经被解决。 “看来,明年就要对四川等地动手,不然,成吉思汗不会再给我时间了!”我对着地图喃喃自语。 第二天一早,在朝会上,除了按照梅的意见将各地主管建筑一事也交给工部负责外,就是将各院部的人选基本确定,李碧如也成为财政院掌院,至于没到场的姿儿,司马风早就将商务部的职位留给她,现在只有外交院还没有确定掌院人选。 大致确定人选之后,就是将各部负责改革的地方进行划分,并安排人专门监督改革的进度,以及审查是否有官员借改革中饱私囊,白女的国安院承担了监督所有部门改革实施的任务。 事情到了现在,我在内政上基本上就可以放手,但我为了更好的监督新政,就提议让梅成为副总理大臣,同时负责教育部。此一提议毫无问题的获得通过,只是会后一大堆的任命文书,让我忙的头昏脑胀,如果不是菊将一些文书整理好,让我省了不少功夫,估计我需要一整天的时间才能处理好这些事情。 当我最终从这堆任命抽出身的时候,梅带着那个文贵出现在我眼前,让我想偷懒一下都不成。 这个文贵高高瘦瘦,给人有些像竹竿的感觉,可是其天庭却十分饱满,人中也比较厚实,很有些忠厚之相,可是两道淡淡眉毛下的清澈眼睛,和细挺长直的鼻梁,却让人明白他不是那种一味憨实的老好人。适中的嘴唇上留著几缕小胡须,也给人几分智者的风范,更使得他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精神锐气。 “见过殿下千岁!”文贵的行礼是用抱拳鞠躬表示,显示出他已经知道我的命令。 “不用多礼,本王看过你的资料,听说你现在和海外来的商人交往密切,知道不少海外奇闻,此事可当真?” “回禀殿下,小民确实和一些海外客商有过交往,而且有几人和小民的交情十分深厚。” 我听他这么一说,就来了兴趣,站了起来,看了看他,轻声说道:“那好,你和本王到院子中去说说这些事情,本王对现在海外生什么事情很是好奇。”说完,我起身向着外面的小凉亭走去。 我让他在自己面前坐下之后,我才看着他问道:“你想必知道如今海外的一些传闻,你可否将这些告诉本王,比如现在海外到底是什么一种情况?那几个国家还在打仗?” 贵对我如此热切很有些不习惯,小心的看了看我才说道:“小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是最近帮助了一个从‘法兰西’来的商人得到一些消息,不知是否正确,不到之处还请殿下谅解。” 我马上说道:“不用客套,你将你知道的告诉本王。是真是假本王自己会去求证。”现在好不容易能够得到海外的消息,岂能如此轻易放过。 贵被我这话打消了疑虑,开声说道:“回禀殿下,小民最近听闻的消息,似乎说那个绿衣大食的可汗撒拉丁已经死了,他的兄弟从他儿子手中将皇位夺了过去。而且,小民还听那个‘法兰西’商人道及,说他们的皇帝叫什么‘费力的二世’带领着他们法兰西军队收复了被‘英格兰’占领的土地,还加封什么‘傲骨死督’的,看样子很厉害。 不过,小民从这个商人口中,还听到他们皇帝上面还有一个皇帝,叫什么教皇,似乎是他们所敬仰上帝的儿子,他据说比这些皇帝还厉害,被‘费力的二世’打败的‘英格兰’就是投靠了他,才让法兰西没有将他们消灭。此人后来还说了些话,但是小民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所以不能告诉殿下事情的始末!” 我初闻他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名称,我一时没明白他到底说的是些什么,到他说了法兰西之后我才醒悟过来,绿衣大食撒拉丁肯定是就是指的那位伊斯兰世界的英雄萨拉丁,如果说他死了,那么也就是说第三次十字军东征已经结束。那个‘费力的二世’肯定是指的法兰西历史上有‘高贵王’之称的腓力.奥古斯都,就是在他手上,将法属英国土地收回,而且将‘英格兰’弄的颜面丢尽,为后世的英法百年战争埋下隐患。 虽然文贵的话有些词不达意,但以我的了解,我还是明白过来,英格兰的‘狮心王’已经死了,整个欧洲现在只剩下这个法兰西的皇帝腓力二世还算一个名王,不过如果蒙古人消灭了花剌子模,进军俄罗斯之后,估计这位名王的寿命也到头了,也就是说,欧洲现在正是最虚弱的时候。 只是按照我知道的情况,和我们交易的海外商人是以中亚伊斯兰商人为主,还真没听过有什么法兰西商人来我们这里。 沉思一会儿,我才对文贵问道:“你是在什么地方见到那位法兰西商人的?” 贵谨慎的回答道:“小民是在一条大食商人的船上和他见了一面。这艘船上的商人是小民的朋友,当时小民正要前来建康,他知道后就邀请小民搭乘他的货船前往上海。小民就在船上和这个自称是从‘法兰西’来的商人认识的,他说的话很古怪,小民不是很理解,还是靠那位大食朋友翻译小民才大致清楚他说的些什么。 据我那位朋友说‘法兰西’是离我们这里很远的一个极西之地,那里的人都是野蛮人,还出兵攻打过小民朋友的国家,后来被他们的可汗撒兰丁打败,这个‘法兰西’商人是他们从海里救起来的,具体的情况小民的朋友也没和小民说。到了上海之后,小民就同他们分手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不知是什么原因让这个法兰西人落难,然后被这些到宋朝做买卖的阿拉伯商人所救,辗转来到宋朝后被文贵撞见。 我抬起头望着文贵道:“本王听说你对大宋周边各国的情况很了解,不知你能否和本王” 贵听后,精神一震声音也大了起来:“回禀殿下,小民这些年一直留心着大宋边属各国之情况,对于他们的情况小民知道还算比较清楚。” “那好,你就说吧!” “是,同我大宋接壤的各国,原先最危险的要属西夏和金,但现在这两国都被蒙古所牵制,反而不足为论,到是现在气势汹汹的蒙古殿下不可不防。当初我大宋就是对女真失于防范,所以才被金人所趁。至于西南的大理,安南等国,国小力弱对我大宋毫无威胁,可以忽略。至于吐蕃,现在喇叭教红黄二教互相争执,而且其各部落都已分裂,对我中原几无威胁,也可以不论。因此,小民以为现在最危险当属蒙古,殿下需要及早防范,以免重蹈覆辙。” 我站了起来,看了文贵几眼,点点头道:“西夏的武云公主即将前来,你暂代外交院掌院一职前去接待她,你看如何?” 贵眼中掠过喜色,站了起来,一鞠到底的说道:“多谢殿下信任,属下见过殿下!” 我看了看他身后的梅说道:“你不用谢本王,要谢就谢你后面的梅吧。至于今后,一切都要看你自己,本王这里是不需要庸人的。” 贵面色一变,低声说道:“多谢殿下提醒,属下明白!” 我点点头:“你去吧,梅,你将他要做的事情告诉他,现在事情繁多,不能拖延!” 梅应声和文贵出去之后,我又默默回想文贵说的一些海外之事。 萨拉丁的死亡标志着伊斯兰世界已经正式分裂,狮心王和高贵王这两位欧洲的君王如今也不能成为抵御蒙古人的主力。也就是说,历史上西方无国可以阻拦蒙古大军的时代已经来临。虽然现在东方的情况也不算很好,但是我有信心至少不会让蒙古人在我手中讨得便宜。 看来,我也需要加快事情的进度,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 想到这里,我站了起来,让人去叫岳风和司令省各部负责人前来王府商议军队改革的事情,并让人通知吴班和周云阳,让他们将最近新明的一些火器准备好,我会在合适的时候去看。 第十八章 军校之行 “殿下,现在我方仅仅在建康就有高达三十万的军队,如今是因为建设建康新城需要众多的劳力,如果新城建设完毕,这些人就会成为我方的沉重负担,这是属下经过这段时间清点之后统计出来的情况,请殿下过目!”杨利将手中一份厚厚的奏折递给我。 我接过之后,翻到后面总体统计的数字上看了看,暗自皱起了眉头,实际情况看来比我原先预计的还要严峻些,裁军已经是迫在眉睫。 放下奏折之后我扫视了现在坐在我身边的这些司令省各军部负责人一眼,然后缓缓的说道:“情况你们也知道了,杨利部长的话你们现在也听到,军队现在非常需要裁减人员,你们都是本王身边关乎军队作战能力巨大的各部负责人,本王希望在三天之内,你们可以拿出你们的计划以配合本王的裁军计划。另外,梁本,你身为训练部的负责人,这次裁减下来的士兵都会到你那里登记,所以你一定要做好这些事情!” 长像普通的梁本只是坚定的说了声:“殿下放心!”之后就没再开口,表示出绝对的信心。 这次召集的并非是军中的将领,而是司令省中各部的负责人,因为我和他们见面的时间一直不是很多,所以借这次机会将他们召集到一起,将现阶段的任务分配布置一下,然后全力解决裁军后的问题。 尚懿此时开口说道:“殿下,属下认为现在不能光一味的裁军,金人的威胁并没有消除,我方也需要留出一定数量的总兵力,不然,只要金人反攻,我方将没有力量进行抵抗,此事殿下也需要考虑!” 我一摆手道:“本王这次决定将以前定下的军队改革方案全力推行下去,所有军队都依照本王以前制定的改革方案进行整编,到时会留下三十万的野战部队和二十万左右的守城部队,依现在的情况,应对金人的威胁已经是绰绰有余。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被我扫视了一圈,这些各部负责之人都摇摇头。见他们都已经认识到自己的任务,我也不再多说,淡然说了句,让他们尽快实施之后就让他们离去。同时让菊将我准备好的军队改革方案计划书给他们每人一份,让他们对整体计划认知更清楚些。 他们走后不久,我又将岳风和万人长级别的将领都叫了来,让他们在各部部长刚坐过的位置坐下之后,我将刚才的决议告诉他们,并也给他们一个计划书,让他们遵照实际情况办理。 段雷看过之后,说道:“殿下这次裁军是不是裁的太多,整个建康都只留下十五万人,现在外敌环绕,只有这么点兵力是不是太少了些!” 我摇头道:“兵贵精的道理大家都知道,以前朝廷就是一味求多,不注重训练,以至士兵不熟战阵,将领不知领军,徒然拥有上百万的军队,却被金人区区数万人所败。此间的教训不可谓不深,如果本王还照以前的方法做,恐怕不久之后本王也会和两位先帝一样,被人捉到塞外去放羊,你们不是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吧!” 段雷摇头道:“属下失言,殿下所命,属下一定遵从!” 我笑了一下,然后看着他们道:“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本王知道要你们将那些曾经同生共死的战友裁减下来,你们肯定会感到为难。只是军队是为战争而生,只有精兵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证那些战士的生存。你们也在军校中学习过,这些道理不会不明白。 这份计划书上本王已经将这次裁军计划说的很明确,到时等外地的那些将领回来,就会全面实施计划,你们要做好准备。至于那些在战场上立下特殊功勋的士兵将领,可以将他们保留下来,送入军校中学习,你们在这上面可不要给本王徇私,公孙监察可是说过你们好几次,要是被他抓住,你们不用来找本王讲情。” 岳风对这个计划书早就知道,而且也参与了制定,闻言笑了笑:“殿下就请放心,属下一定会将这些事情处理妥当。” 我亲切的说道:“岳风,你是本王身边的重将,这些事情都要靠你居中协调。你放心,裁减下来的军人安置本王早就做好准备,只要建康新城一结束,本王的这个计划就可以进行。” 岳风严肃的说道:“属下到不担心这个,只是担心有些人长于军旅,可能一时不能适应。” 我安慰道:“这个你也不用担心,梁本部长会负责将他们这些人先收拢到训练部中,然后会有人教会他们一些必要的知识,只要他们表现的好,今后就会被分派到各地学校中担任军事将官,到时候,大宋的将来都要靠他们教导出来的那些孩子了。” 岳风也放下心来,和身边的几个将领商量了一下,决定三天后就将请求裁军的奏折送上,同时分部计划书也会同时送到。 送走岳风他们后,我自己对能这么快就解决军队的问题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好像我改革的意图,他们这些将领都能理解似的,而且还有一种迫切的希望,一切都是那么自然的水到渠成。 对此,我也只能归功于将他们放到军校中学习的功劳,相信是因为他们接触到那些新的军事知识后的一种转变。只要认真的学习过那些东西,再看看自己军队的实际情况,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精兵才是正理。虽然今后的任务还很繁重,但是只要这些将领能够意识到这次改革的重要,相信一切都不是难事。 今天的事情能有这么顺利,华岳这个军校校长的功劳可是不小,他最近的成绩好像很不错,听说他的军校已经初具规模,是该去看看。 想定主意之后,我吩咐了一声,就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的出了王府,向着清凉山下的军校而去。 军校位于清凉山的东面,占地宽广,除了山脚下的一大片校场外,从低到高,军校依山势分为三层。军校周围依着环境堆置假山,并植有树、竹和花草,配合精修的建筑,共同构成红墙青瓦、绿树红花、清净幽雅的一处学习之地。 和我想像中的那种粗旷,充满战争味道的碉堡式建筑大相径庭,看来是负责修建的梅改变了我的设想,不过看样子还行,毕竟这只是一个学校,弄成那个样子也确实太难看。 在军校的中轴线上,有一条特别修筑在林木间的宽阔大道,顺着这条大道到达尽头,就可以看到一座高大的牌楼。牌楼是用白石精雕所成,上面还刻着精致的龙行图案,张牙舞爪,共同环绕着空空的牌楼字匾处,确实有几分搏杀的气势,特别是当中的一条蓄式待的巨龙,头部后缩,脚爪收拢,龙身屈曲,一幅马上就要冲出来将所有猎物一扫而空的架势,刻画的极为传神。 这个刻像所蕴涵的精神,也很符合军校那种潜龙于渊的表象,让我非常满意,下令大队在这里停下来,走下车来近距离的观看这座牌楼。 用手感受了一下冰凉的石像,我转过头望着陪同我过来的梅问道:“这座牌楼的寓意不错,你是让谁设计的?” 梅轻声说道:“殿下知道舒龙这个人吗?整座军校都是他设计出来的。” 我想了一下,然后说道:“就是那个江南庭院设计大家?我就说这里怎么会弄成这样别致,舒龙此人的建筑才华很高,对建筑物的精神注重远过于外表。你看,先是沿途美妙的景致让人可以放松精神,然后将这座牌楼建在这里,让看到它的人马上可以感受到平静中的那种激烈,将人的精神提升上来,知道自己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的,使人油然而生一种奋进的动力。确实不错,舒龙此人可堪大用。对了,你用多长时间将这里建好的?” 梅淡淡的说道:“属下动用了十万民工,在一月之内就将这座军校建好。殿下还满意吗?” 十万民工?你也太奢侈了。 我不禁苦笑出来,摇头道:“你不是将建设建康新城的民工调用了吧!” 梅理所当然的说道:“当初规划下基的时候根本用不了那么多人,殿下又找人到处收罗合格工匠,到了后来属下那里养了不少闲人,所以让他们做这些事情正好。不光是这座军校,山上那座‘百家院’也是这样才完工的。最近因为新城建设进入快进阶段,属下才将这些人都抽调走。对了,陵园属下也建好了,殿下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摇摇头道:“那里等岳雨他们都回来后再去看吧!咦,他们出来了,看来是等不及本王,走吧!”说完,我又下令大队继续前进,和走出校门前来迎接我的华岳等军校之人汇合到一起。 看到我,华岳等人一起鞠躬行礼:“参见殿下千岁!” 我微笑着说道:“不用如此,本王就是来看看,你们陪本王一起看看军校吧!华岳,你到本王身边来,告诉本王现在军校中的情况。” 华岳应声走到我身边之后,恭敬的说道:“回禀殿下,军校现在有初级学员二百多人,中级学员三十多人,无高级学员,教师一百二十人,后勤人员三十人,总体来说,军校现在还需要大量的教师,不然,恐怕不能达到殿下的要求!” 我赞扬道:“你能做到这样就不错了,能够有一百多的教师,看来你费了不少心血。这次本王还会安排几千的学员进来,他们都是有实战经验的百战精英,你可以从中选出一部分合适的人,进行单独教育,只要你教育的合理,他们会是不错的教师。 毕竟,胜利是没人可以教会别人的,我们只能告诉我们的战士如何进行战争才能减少损失,至于能否胜利就要看他们自己。华校长,你不是说起战争来也是头头是道,只是如果让你去指挥一场战争,你有把握吗?” 华岳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属下也上过几次战场,对于战争的胜负属下不敢断言,只是属下有信心不会吃亏就是。” 我大力一拍他的肩膀道:“对,军校的作用就是告诉那些战士将领,如何做才能少吃亏,进而取得胜利。对于书本上的东西,你告诉那些学员就可以,不要强迫他们一定要遵照实行,战争的一切都要从实际出来。本王可不希望培养出赵括那样的将军,你明白吗?” 华岳也笑了出来:“属下看到殿下写的那些东西之后,就明白殿下不会照搬书本。因此属下就让那些学员按照殿下所写的方法,分成几个班级,经常进行演习,效果很不错,殿下要不要看看?而且军校到现在都没有名字,殿下是不是能够为本校提个名字。” 我摇头道:“看演习今天不行,改天吧,至于名字嘛,先让本王了解一下这里再说!走吧!” 我举步向前走去,华岳和梅等一帮人跟在我身后,慢慢的向着校门走去。 整个军校的范围都被一圈高大的围墙围住,绵延数里,犹如城墙十分壮观。高大威严的校门前站立着一排穿着普通军服的学员,这些学员都是从军队中出来的的精英,以及特别送来的人才,个个精神饱满,双目凝神的站的笔直,如果给他们一杆长枪,估计气势不会比王府门前的巡逻士兵差。 我在他们面前停了一下,对他们点点头才继续前进。 进入校园,先迎入眼睛的就是一片宽阔的大校场,有几排站的整整齐齐的学员正在我前方迎接我,虽然他们的人数也算不少,但是相比这个可以容纳上万人的校场还是显得有些孤零零的。 “参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迎面扑来的雄壮声音让我的气息都为之一顿。 扫视了一眼我前面站着的那些学员,吐气扬声道:“免礼,本王今天只是来看看这里,你们不用这么拘束,都解散吧!” 也许是我的话太让人意外,这些学员停顿了一下,才喊道:“是!”说完,他们都按照各自的编队离开,让出我前面的通路。 华岳此时低声问道:“殿下不想对他们说什么吗?” 我看了看他,不高兴的说道:“今天又不是军校正式挂牌成立,本王没什么要说的,你今后不要在自作主张给本王来这套,本王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表面功夫。” 华岳被我说的面色通红,喃喃说是之后就退到一边不再开口。 我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放到一个正在向我走来的军校学员身上,他不是别人,正是被我赶到军校学习的麻烦人物6望归。 “参见殿下千岁!”久违的6望归面色木然的对我行礼,不过他的目光还是扫过此时就站在我身边不远处的,楚分天和战天豪身上,眼中有种让我不明白的奇异神色闪过。 “6千人长不用多礼!既然来了陪本王一起走走吧!”我温和的对他说道。 “遵命,殿下!”6望归表情淡然的应承下来,站到一边。 我收回目光,继续向着远处建在山脚的房舍走去。校场虽然巨大,但是沿途的景色也不单调,除了一些排列齐整的大树外,还在一些合适的位置安置了假山花草,甚至还在一处地方留下了一片小树林。整个布局规划合理,用景制物独到,端的是让人大开眼界,赞叹设计者的功力确实不凡。 走到接近房舍的时候,我还看到有一些马匹正被栓在一边,问了一下华岳才知道今天本来是安排几个班级练习骑马,但是因为接到我要来的通知,都被打断了。 知道这个之后,我马上让华岳将停下来的课程继续开始,还让他告诉那些学员,不要因为我的到来而影响自己的学习。 华岳走后,我又接着前进,很快就来到山脚下的第一层房舍,这里依山而建,一大排的整齐房舍被错落有致的安排到整个山脚周围,山体裸露的部分也被特意用了一层水泥加固。不过不知是谁的注意,这些被加固的地方都被刷上一层彩色颜料,上面还挂了一组组的大型壁画,上面画的似乎都是和战争有关的事情。 梅见我注意到这些壁画,就走到我身边低声说道:“这是属下的意思。属下特意请了江南十多个著名画师,费时二十日画了这几幅壁画。” 我没有回答,径直的走到一幅巨型的壁画前看了起来,此幅画布局合理,人物丰满,线条流畅,虽只有淡淡的几笔,但每个人的神情都恰到好处的表现出来,足以显示出此画作者的不凡功力。只是吸引我注意的不是此画的功力,而是上面的内容。 虽然我没有看到过这个场景,但是光看画上那两个穿着龙袍被金人押着走的人就十分清楚,这幅画表现的意思是靖康年间两位皇帝被俘虏的情形。看着画上徽钦二帝垂头丧气的样子,和金人耻高气昂的表情,我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从这幅画前离开,继续观看其他的挂画,大都是宋朝生的事情,例如太祖皇帝北伐兵败,太宗皇帝几次北伐无功的画图,以及真宗皇帝同辽国签订城下之盟的澶渊会战,仁宗年间被西夏所败的场景等等,这些挂画表现的内容虽然都不一样,但是其核心意图却很明显,都是讲的宋朝吃瘪的事情,没有一幅图画的是扬眉吐气的事情,让人的看的气闷不已。 当我从最后一幅图上将目光收回来后,就望向梅说道:“你让人画这些画的意思本王理解,只是你都只画这些是不是太过了些,毕竟我大宋也有威风的时候。” 梅淡然说道:“知耻才能奋进,属下只是想激励学员们努力奋而已。属下在健康新城中已经让人修建了军事博物馆,这个馆中就有殿下想看的东西。” 我点点头道:“既然这样,你就在军校中干脆建设一座纪念场馆,以纪念历次我神州屈辱之事,让这些学员不忘国耻。至于那座军事博物馆,里面的成列物可以不限。上去看看吧!” 我从一处的阶梯上向着第二层的房舍走去,在第一层和第二层之间有回廊相连,回廊壁墙上有各式花窗,只是上面雕刻的内容却不是走兽花草,而是各种兵器盔甲,以及战争器具的翻版刻印,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是将实际的物品缩小比例之后刻上去的,极为写实。在花窗旁,还有这种器具的简单说明,设计的很贴切。走在上面就如同走进一座具体而微的军事器具展览馆,让人可以从中感受到一种兵戈飞扬的武风。 回廊后半段上的花窗上并没有刻上兵器的图像,询问后得知,这是预留的,好让后来出现的兵器有地方。对于这个回答,我也只有一笑而过。 走完回廊就看到两块石碑嵌在山壁之间,左面的石碑上刻着王昌龄的《从军行》: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其字迹豪迈大气,龙走蛇飞,配合诗的内容,有种让人热血沸腾的鼓动。 “这是鄙人旧友‘稼轩居士’所写,小人来此之后,听得梅大人办校之初衷,故求梅大人将诗刻于此处,做为激励后进之用。不知殿下以为如何!”一道苍老的声音在我目光停顿的时候突然响了起来,让我很意外的转过身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当我的目光放到身后时,我看到华岳搀扶着一位容颜苍老的老者站在那里。 此老者脸上虽然皱纹密布,但是其眼神却还很明亮,只有少许浑浊,被人搀扶,但气势不减,腰背不弯,杵着拐杖的手背青筋毕露,别有一番过人的豪情。 ‘稼轩居士’的名字让我觉得耳熟,但一时没想起是什么人,相反我到对这个老人起了好奇心,询问的望了过去道:“这位是……” 梅上前回答道:“这位老人家就是‘水心先生’陈亮老先生,殿下不是一直想见他吗?这次老先生听闻殿下将要回来,十天前就来到建康,只是因为旅途劳顿,被属下安排在这里休息了数日,所以才一直没去拜见殿下!” 我一听就知道梅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只是我现在也确实很高兴,能够见到这位当代最有名的资本主义启蒙思想家,一直是我期望的。 上前几步,走到陈亮身前,迎着他打量我的目光语气尊敬的说道:“原来是先生驾临,本王失礼了,还请先生勿怪!”说完,我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动作:对着陈亮行了个抱拳鞠躬礼。此礼就是我废除跪拜之后推行的行礼。 陈亮也被我这个动作弄的一愣,有些慌张的说道:“殿下不能如此,老朽只是一介布衣,何敢当殿下如此大礼,还请殿下不要折杀老朽。” 我语气尊敬的说道:“本王并非拜老先生本身,而是敬服先生一生力主抗金,寻求变革,不和那些误国误民的理学儒生妥协之行为。仅此一点,本王就当行此一礼,先生不用推辞!” 陈亮看了我几眼,点点头道:“殿下虚怀若谷,谦虚待士,加以时日一定可以重整我大宋天威,老朽也为大宋之民能得殿下一位雄主感到庆幸,只是可惜老友不能得见,让人唏嘘!” 我突然明白过来‘稼轩居士’到底是谁,暗骂一声自己糊涂,接口道:“先生说的是弃疾公吧,除了弃疾公,我江南想必也不会有人能够写出如此豪迈的气势,弃疾先生临死不忘‘杀贼’是为古今志士之典范。本王不能得见弃疾公,也是平生之憾事。” 陈亮开口安慰我道:“殿下不用如此,世间之事岂能尽如人意。弃疾如果知道如今大宋出了殿下这样一位开明之主,想必也会含笑九泉。” 我笑着说道:“先生言重。只是本王仰慕弃疾先生的文风已久,为什么先生不用弃疾公的辞赋,而改用这唐人之诗词,不知先生能否告知本王!” 陈亮微笑道:“原因无他,稼轩平生的志愿就是驱逐金人,逐鹿北方,使我大宋天威可比盛唐。故稼轩常用此诗自勉,老朽希望如今在军校学习之人有可以继承稼轩遗志之人,故选用此诗央梅大人留于此处!” 我点点头,邀请的说道:“先生既然来了,不如和本王一起登高而望如何?上面风景想必更是出众。” 陈亮颔道:“今日能见殿下老朽心愿已足,定当奉陪。只是老朽听说殿下诗词也有独到之处,右面这块石碑还无诗词,殿下可愿意留诗一?” 这个要求让我心中一颤,回头看看右面的石碑确实空无一字。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右面的石碑空了出来,但是现在我却是被陈亮逼上了路。我想拒绝的话也在看到陈亮那双略微浑浊,但是饱含期望的目光后化为无形。这个老人一生辛劳,忧国忧民,如今这点要求确实也让人难于拒绝。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一变:“本王的字迹有些不堪入目,和弃疾公可谓有天壤之别,先生年轻之时被人称为‘人中之龙,文中之虎’想必不会让弃疾先生专美于前,不知先生可否为本王代笔书写?” 陈亮皱纹密布的脸上绽放出一丝笑容,兴奋的说道:“殿下既然要求,老朽岂敢不从命,殿下但请赋诗,老朽绝不让殿下失望就是。” 话说到如此,我也只好赶鸭子上架,仔细的思考起自己脑中少的可怜的一点诗词,看看能不能找点东西出来。一边想一边看着那《从军行》,觉得实在是感到为难,即要符合军校的精神,又要和这《从军行》相呼应,如此要求真是太高了。 “殿下,军校不仅要告诉学员奋勇杀敌,更要告诉他们如果畏缩不前的后果,比如徽钦二帝的事情!”梅的话语适时的在我耳边响起,让我开始闭塞的思绪突然一跳,一诗词跃然而出。 “万古中原耻未酬,徽钦怀悯不生还。英雄切齿知何恨,纵死终令青史香。” “好,殿下此诗不忘前耻,激励后人,比之《从军行》也不遑多让。殿下此诗何名?”陈亮拿着手中的毛笔激动的问道。 我看看《从军行》后淡然说道:“就为《不忘耻》吧,只有不忘前事才能防后事。先生的笔法大气磅礴,比之弃疾公又是一番风景,放于此地真是再合适不过。” 陈亮小心的将毛笔放下之后才回答我道:“比之殿下此诗,实在是不登大雅。” 我呵呵笑道:“先生太谦虚了,来,这边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先生是不是可以和本王一起到上面一观?” 陈亮看到几个护卫小心的将诗词收捡起来之后,才笑着说道:“殿下先请!” 我微微一笑,举步向着阶梯走了过去。通向顶上的阶梯没有修回廊,而是在两边做了许多的人造建筑物,我开始以为那是假山风景,可是仔细看后才现,这些被特意安排在这里的人造建筑,绝非什么假山风景,而是一组组具体而微的战地模型,其表现的就是建康城周围的地形地貌,和各个重要的战略要地。 此战地模型做的很精致,建康周围的地形村落都被表现出来,包括正在建设中的建康新城也有模型表现,可以说,这里就是将建康方圆十里的地方缩小了放到这里,其细微之处让人看的心惊。 我停下脚步,向着梅问道:“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个?” 梅轻松的说道:“上面就是专门为将军们准备的高级班,属下认为他们需要的不是基础知识,而是实际的操作,这里就是他们互相演练的地方!” 我沉吟了一下,点点头:“实际的演练确实需要,本王也想知道,要如何做才能最有效的攻克建康。当年朝廷以接近二十万的兵力攻城,却被长空无忌打的大败,如果是当时的统帅是别人,到底能不能上这个当也很难说。就这样了吧!” 在我想继续起步的时候,梅走到我身边轻声问道:“殿下难道不担心泄密吗?” 我头都不回的说道:“如果有人真的按照这个上面来进攻建康,本王只会更高兴,不要以为你做的小改动本王就看不出来。” 梅自信的说道:“如果不是殿下,相信任何人都会以为这就是建康的地形图。属下为这个可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就是那些作战部的人也不见得知道。” 我不以为然的说道:“别人本王不知道,但你肯定瞒不过尚懿。到了,啊,你竟然在这里修建了一个平台,真是好构思!” 走完阶梯,我的面前出现了一块可以容纳上百人的平台,全部都是用青石铺就,上面竟然还有两组山水小景点缀其中。看着从假山里面喷射出来的水珠,这么高的地方竟然还可以看到如此景象,想必说是奇迹也不为过。 我回头问梅道:“难道这里也是舒龙设计的?” 梅点头道:“当初修建这里的时候,无意中将原来顺山而下的几缕清泉截断,舒龙就因地制宜修建了这两座园景,并重新开凿了一道水路。殿下觉得如何!” 面对着面前这个宽阔的青石平台,以及别有匠心的布景,我除了出赞叹,还能说什么,望着更上处的凉亭说道:“那里想必就是此地的最高点,我们一起上去!” 凉亭的廊檐下书有‘望远亭’三字,落款是华岳,表示这个亭子的名字是华岳起的。 进了凉亭之后,我才感受到此亭真不愧为‘望远亭’,此亭身处军校的整个制高点上,放眼周围一片苍翠,古朴的原始山貌显现无遗,抬头远望,方圆数十里尽收眼底,不远处的建康如同一条饮水的巨龙,横贯平原,原本密密麻麻的人影现在看上去如同蚂蚁一般,自然而生一种天地尽收于胸的豪情。 向下望去,依山而建的三层军校房舍,在绿树掩映中透出红墙飞檐,和整个山体融为一体,有种天生自然般的和谐,让人由衷生叹。 “古人说及金陵四景,常用春牛,夏钟山,秋栖霞,冬石城,可是如今只怕要改成夏清凉。殿下在此建成如此景色,也可算是世间一大盛事!”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的陈亮开口说道。 我回头说道:“此景致怎比得天下河山的壮丽?本王希望从此校中出来之人,可以为我神州赢得整个天下,此校之名就为‘神州军校’,大家觉得如何?” 华岳第一个开口说道:“神州为名,以示不忘先祖拼力打下的河山。殿下说的果然贴切,属下认为‘神州军校’可为此校名。” 陈亮也颔道:“殿下时刻不忘收复河山,其心可叹,其志可嘉。用以神州,可让天下之人知道殿下的胸怀,可为上佳!” 这两人说完就无人再接话,我扫视了一眼,现除了梅外,能在这种场合出声的也就他们两个人,苦笑一下:“既然如此,校名就这样定下了。” 定下校名之后,我又在山上逗留了一会儿,和陈亮讨论了一些关于商人地位的问题,对于我认为四民应当平等看待,必须要给商人以展的机会,不能用宫市赋税强行摊派,掠夺商人等观点,陈亮和我都有相同和相似的看法,只是在商人的最终地位上大家有些分歧。 我认为商人也可以参政,但是陈亮坚持认为,商人重利自私,如果将国政委以他们,恐怕不能胜任,相反,如让他们监督国政反到比较好,至少不会出现那种害民之政令。 我没有反驳他的话,认真的想了一下他说的,也觉得确实有道理,商人的天性都是追逐利润,自私也是其一种本质,这是事实存在,也不能说是偏见。只是每个人都有自私的一面,不过就是表现上没有商人那么直接了当,那么露骨而已。 对于这点,我含蓄的表达了一下我的看法,在陈亮想我说的话时,我就离开‘望远亭’起身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我又一一的看了我刚才没来得及看的校舍,而且还看了一会儿那些学员骑马的训练,同几个教师随意了说了些军事上的问题后才离开这里。 总体而言,我对这次看到的情况很满意,军校的展确实比我预想的要快的多。回去的时候,我邀请陈亮和我一起走,可是却被他所拒绝。说了些赞扬我的话后,就送给了我一本古书,说是给我的礼物。 在回程的途中,我打开古书一看,现是一本调息养气的古书,上面还附有一些人体的经脉图,以及行针的方法,似乎是一本医疗用书。 按道理说,陈亮不会送我这种拿不出手的东西,难道这本书还有什么蹊跷? 不解之下,我递给梅让她看看。 她翻了几页后,脸色就开始凝重起来,越往后翻面色就越严肃,等她合上书本之后,不等我询问她就开口说道:“现在属下还不能断言这本书到底是什么,只是上面的内容似乎和属下知道的一本失传的医术‘金针锁脉’很相似,具体的要请一道生来辨认。” 我疑惑的问道:“此术很厉害吗?” 梅点头道:“传说中,施用此术可以让断臂立时止血,经脉重生,甚至还能借此移植旁人肢体于自身。这里面也许有谣传,只是其对外伤有奇效当可断言!” 我点头道:“那你给一道生去看吧,听说他最近在这上面遇上困难。对了,本王想在军校中的高级班中重新给那些将领们上堂课,你去帮本王去安排一下。” 梅答应之后,我就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第十九章 谈判未果 从军校回来的数天,我都陷入内政和军队中诸项改革的繁杂事情内,许多的事情都要我亲自命令,任命那些各部官员也需要我签署好几份文书下公布,并且还了一项‘重命令’的法令。规定建康有命令,各地必须执行,不能有和其相违背事情出现,如果有官员触犯,擅自篡改者诛。确认了建康在法令上的最高权威,为巩固中央集权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在繁忙中,我对外部的关心也未放松。 蒙古的大军已经击败金人平阳公郭文振,攻克了平阳府,抢掠了一番之后,其主力大军已经逼近京兆府长安的东南大门河中府。只要河中府失陷,除了冒险从水路支援,否则金人的东西两面将尾不能相顾,到时蒙古可以全力攻打长安,调动整个战场的局面。 金人也没闲着,为了应对长安大战,完颜守绪任命了一个金国皇族金合达为长安守将。据情报显示此人到达之后就整顿军纪,处死了不少违反军规,临阵脱逃的军将,包括前任的长安守将也被其所杀。此举让此人大获军心,长安的金人守军士气复振,备战也积极起来,按照今天刚到的情报,长安已经集结了不少于四万的兵力,还加强了潼关的防守。 只是潼关以前就被蒙古人攻克过,城墙破坏的极为严重,已经不足以卫护长安。观金人的布置也非是想在潼关和蒙古决战,估计潼关只是做为拖延蒙古人的一个据点,其最终决战场地应该还是在长安城下。不过以蒙古人如今的进军度,不出一月就当兵临长安。 根据协议,我卖给金人的‘小火炮’等武器,岳雨也秘密派出数支部队护送其运到长安,当然最重要的粮食,也会同一时期抵达。估计金人得到这些武器粮食之后,只要不冒险出击,坚守当无问题。 完颜云花已经回返金国去协调和我方联合的事情,吕子羽也和吴武一起回到建康。在晋见我的时候,提出想让我派人去教导金人使用火炮的要求。我拒绝之后,向他提出让我派出人员使用这些火炮帮助他们守城的建议。吕子羽不敢做主,所以此事就暂时拖了下来,不过我有信心在小火炮抵达长安之后,金人就会答应这个要求。为此,我还秘密的告知岳雨,让他回来时一定要将相关的事情做好。 近抵达的西夏武云公主,我都让文贵帮我去接待,对于她请求见面的要求一直没怎么搭理,想撑撑她,看看她的举动,进而判断出她的底牌。这方面文贵做的很不错,让我都找不出毛病来。 至于嘉兴那边,比武将在明日举行,我给彩云写了封让她主持完大会后尽快回来的信件,同时在信中还提到邀请那些江湖人士到建康来的事情。我让人派快马连夜给她送去,相信她看后,会知道我的意图。 除了这些事情外,最让我高兴的事情莫过于我的‘招贤令’终于起到了作用,这些天各地涌入建康的各式人才络绎不绝,主持招募的官员还要求司马风加派人员,考核对方的武艺,毕竟这个东西不是靠笔写得出来的,为了防备对方只会些无用的花架子,比划一下也是必要的。知道这个情况后,我让瑶红从亲卫中选出一些高手去充任考官,效果十分理想。 今天中午过后,我批复完李碧如送交的,一份关于在各地建立银行分支奏折后,随手一摸扑了空,抬头一看,竟然没有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伸了伸腰,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酸麻的筋骨。有些得意的望着面前这堆批复过的奏折,暗自嘀咕道:“想累死我,可没这么容易。”说完,我将菊喊了进来,让她将这些奏折还回去。 就在我正庆幸今天可以休息一下之后,梅又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看到我劈脸就说道:“殿下,春十三娘前来求见!” 我痛苦的拍拍脑袋,低声问道:“不见可不可以!” 梅毫不给我机会的说道:“她是来给你送钱的,另外还出了个难题需要殿下解决,而且殿下也不想因为这样使得学校的建设出现问题吧!” 面对这个,我只有屈服,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让她到客厅去等本王,本王换件衣服就来!” 当我换完衣服出现在客厅的时候,丰韵不减的春十三娘盈盈站立,姿态优美的给我行礼问候。 我微笑着说道:“十三娘不用如此,请坐!” 春十三娘谢过之后坐到客座的位置上,表现的极为优雅。 我举茶表示请之后轻声问道:“十三娘何事前来找本王?难道是因为展不顺吗?”根据我掌握的情报,在我的暗中支持下,十三娘已经将建康十之**的勾栏瓦舍收入手中,现在已经在向游船动手,估计要不了多久整个建康的红楼绿船都会被其掌握。 春十三娘轻轻一笑,摇头说道:“如果仅仅是因为此事,十三娘何敢在此时来打扰殿下。十三娘知殿下最近事务繁忙,此次请见主要是为了十三娘手中一批西域胡人不知该如何处理,转告梅姑娘后,得她告知,要十三娘亲自前来和殿下说及此事,所以十三娘才冒昧前来打扰。” 我有些意外的问道:“你手中有西域胡人?你难道还在买卖人口不成?”因为这和我同她的约定不符,我的话语不禁的严厉起来。 十三娘有些紧张的解释道:“殿下先请不要动怒,请听十三娘解释。十三娘自从和殿下约定以来,从来都是遵守殿下的约定,没有半点违背,殿下不信可以派人去查。至于购买这批西域胡人并非是十三娘本心愿意购买,只是一个故人哀求,不能拒绝,故从一位大食商人手中购买所得。此事之始末,十三娘已经都告知梅姑娘,她不能做主,故而前来告知殿下。” “哦,梅都不能做主,看来问题不小,将事情!” “此事起因是因为十三娘十多年前,无意间结识了一群从海路来的西域胡人。当时他们带来不少中原罕见的珠花玉石,引得不少人争相购买,特别是阁,将她们的红牌用这些女子饰物打扮之后,使得建康为之震动。十三娘此时刚掌管生意不久,为了不让春风楼被别人比下去,就从他们手中购买了大量的奇异饰物,进而和他们结识。后来我们一直都有生意往来,彼此双方交易一直都很愉快,十三娘还和这队西域商人的领队成为朋友。 可是在三年前这支商队不再前来。十三娘初以为是因为他们赚取的银两已经足够的缘故,但是三天前,这队西域商人领队的女儿突然一身褴褛的前来找十三娘,说她们的商船被海盗洗劫,除了年轻的女人,所有人都被杀死。原本她也被海盗掳走,可是海盗在回程的时候遇上暴风雨,结果船翻了,她抱着一根木头在海上漂泊的时候被一艘经过的海船所救。 这艘海船的船主是以贩卖人口为业,因为知道我大宋富足,故而前来大宋交易。此女知道这个情况后,就告诉这个船主,她可以为船主联系到买家。因此和船主约定,只要可以将他船上的人口贩卖出去,此女将会获得自由,如果不然,她也会被卖掉。 十三娘得知这个情况之后,一时心有不忍,故而出钱从那个大食商人手中将那些西域胡人买下。十三娘擅自做主,还请殿下原谅!如果殿下想因此处罚十三娘,十三娘也无怨言。” 我沉默不语,大宋已经明令禁止买卖人口,但是因为种种原因这条法令执行的不是很好,特别是外来商人中间,不时出现这种事情。据说前些年的时候,还现过有人夹带人口贩卖到海外的事情。如今大宋情势混乱,这种现象也越的突出。 辛天远也给过我这方面的情报,只是相比较于其他情报,没能引起我重视,只是下令归我管辖的港口严厉监督,不让大宋国民进行此等勾当,同时防范外来商人将大宋国民贩卖出去。但是对于被贩卖进来的如何处理,我没说,估计下面也没人管。因为以这个时代的风气来说,买卖人口是很难杜绝的,比如那些家奴买卖就在各地盛行,因家境贫困而卖身的人也不计其数。 这些都不是我现在可以解决的,毕竟我只有先将土地的问题解决,各项富民措施取得成果,使得那些贫苦之民生活安定了,再来处理这些事情才能取得比较理想的成果。 因为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我问道:“那个商人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春十三娘略微担心的看了看我才说道:“她的名字叫爱亚丝,这是她小时候向十三娘学大宋语言时,自己取的一个名字,十三娘也是因为这个才认出她来的。” 我喃喃道:“爱亚丝?可能是音译的名字!”我说完,见春十三娘一脸不解的看着我,也不解释的说道:“此事既然这样,那就将他们收下吧,这些人总共有多少人?” 春十三娘面色轻松下来,迅的说道:“有十六到二十的年轻男人十五个,年轻女子三十人,八岁到十五岁的男女孩童各十人,总共是五十五人,加上爱亚丝,一共是五十六人。他们都是西域人。” 我知道现在一般人都将那些金褐的外国人统称为西域人,并没有详细区分他们是那个国家的习惯,估计这批所谓的西域人就是这样。 我拿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后说道:“你将这些人都交给梅,另外,将那个爱亚丝带来见本王。今后如果你还看到有人在贩卖人口,只要卖的不是我大宋国民,你就将他们买下来吧!” 春十三娘听后,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我,然后说道:“十三娘知道。这是此次应该交给殿下的银两数目,请殿下过目!” 我接过她递来的一本折子,翻了一下,看到后面的数字之后暗自吃惊,轻轻放下之后,我才说道:“今后你不用亲自将这些东西送来,本王会安排一个人专门来负责这些事情,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让她转告。还有一事需要告诉你,阁如今已经和本王和解,你的行动就不要针对她们了,全力解决另外两家,本王会支持你的。” 春十三娘似乎很失望,语气有些失落的说道:“十三娘明白!” 我此时也没心情去管她为什么会如此,低声说道:“你还有事吗?” 春十三娘听到这话后,马上乖巧的告退。 等她走后,梅就闪身进来,看到我面前的折子,轻笑道:“这次能够得到这笔银子,建康的学校是不用愁了。殿下不问属下什么话吗?” 我没好气的说道:“本王是在等你将事情说出来。怎么样,春十三娘说的是实话吗?” 梅点头道:“属下已经核实过,事情和春十三娘说的出入不大,只是属下听闻十三娘以前和那个爱亚丝相处的极为愉快,两人似乎有很深厚的感情。” 我不以为然的说道:“本王听她说话就知道此点。现在情况和以前有些不同,你派个忠诚能干的女人去春十三娘那里,以后让她直接和我们联系,有什么话也可以让她转告春十三娘。” 梅看了看我,摇摇头道:“殿下是不是有些担心和春十三娘的交往!” 我淡然说道:“黑暗的事情没必要将它拿出来说,只要最终的目的是光明的就行。司马风似乎已经知道本王和春十三娘联系的事情,昨天还上了封折子,让本王注意个人名望,言下的意思估计说的就是这些事情。” 梅笑了笑,没有再继续将这个话题说下去:“韩清那边已经将人犯清理出来,并会处决一些罪证已明的人犯,殿下有什么话说吗?” 我沉吟一会儿,说道:“此事应当要快,必须给那些还在观望的人一个震慑,不然不足以让他们知道本王的决心。处决他们的时候,场面可以弄大些。” 梅点头后就想离开,我叫住她问道:“姿儿最近一直没来信,情报上虽然说她们无事,可是本王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你还派些得力的人去支援她们。” 梅古怪的看了我一眼,笑了笑,就拿起我面前折子离开了。 我喝了一口茶,闭着眼睛感受了一番之后才起身离开这里。 走出客厅,菊行色匆匆的拿着一本奏折走了过来,低声说道:“殿下,南京路送来的!” 我接过一看,笑了笑:“云锋和孟珙就要回来了,估计他们会和京西南路的守将师梦龙差不多时候到达,荆湖那边的墨天据说也起身了,看来要不了多久,这些守边大将都可以回来。对了,墨如兰最近在京西南路似乎碰上点问题,你和司马风说一下去,让他秘密的想点办法,此事不可张扬!” 菊让人去做这个事情后,因为时间还早,我就在院子中打了一会儿太极拳,活动活动筋骨。不久之后,梅进来告诉我,那个爱亚丝被带过来了。 我让人给我打水洗了把脸后,就去见她。 当我从连接的厢房走到客厅后,抬头看了看站在客厅中间的那个女子。 远比汉家女子高大的身材丰满匀称,卷曲的金被一个环轻轻束缚住,如同波浪一般的披散在肩头,白雪般的肌肤上有海风的痕迹,显示出她不是一个弱不经风的柔弱少女。天蓝色的大眼睛正流露出好奇和害怕的神情注视着我,高挺的鼻梁,诱人的高翘红唇,一身汉家女儿的水绿长裙显得有些紧小,被特别突出了的高耸双峰,随着她有些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使人可以轻易感受到来自异国风情的诱惑力。 我估计她的年纪最多不过二十五岁,正是青春无敌的岁月。 走到主位上坐下之后,无意中和她的目光相撞,在她慌张的垂下头时,我分明从她眼中看到了一种难于置信意外和惊奇,相反,那种害怕却消散了不少。 真是一个胆大的姑娘! “你不是要和本王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吧,来自异国的小天使!”见她始终低着头不说话,我只好先开口。 “啊,爱亚丝……拜见……见……宋国王子阁下!王子也知道天使吗?”爱亚丝也许是紧张,开头几句话说的很不流畅,但是后来就越来越熟练,而且咬字吐词清楚,虽然腔调很古怪,但让人听来毫无困难,显然对我宋国的汉语有不少了解。只是她抬起来的脸上出现一种震惊的表情,蓝色的大眼睛正流露出不解和期盼交织的神色。 从她这种表情上,我估计出她应当是属于基督教国家的人,也就不再隐瞒,很轻松的说道:“本王不仅知道天使,还知道耶稣,上帝,你有什么想告诉本王的吗?小天使!” 也许是我的语气让她放松下来,爱亚丝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语气轻柔的说道:“原来宋国王子阁下连我主耶和华都知道,爱亚丝刚才还在担心王子会因为这个而处罚我们。” 现在西方世界正是什么伊斯兰教,基督教,东正教互相攻击的时刻,不同信仰的国王对异教徒的政策一向都很严厉,所以她会担心我会对他们采取什么措施也很自然。只是她似乎信奉的是耶和华,好像和基督教信奉的上帝有所不同,不知是不是又是从基督教分离出来的一个新教派。 我微笑道:“本王对任何宗教都不抱有偏见,任何宗教只要不危害国家,蛊惑百姓,本王都不会干涉的。你请坐,这里不是正式会面场合,不用这么拘束!” 爱亚丝手拉裙边对我行了一个西方礼节之后,就坐到一张椅子上,春箩按照惯例给她倒了一杯茶,似乎是受茶香引诱,爱亚丝轻声说了谢之后就拿起茶杯喝起来,让我正想继续开口的话咽回肚子里。 当爱亚丝放下杯子后,看到我面前的茶杯没有动,有些奇怪的问道:“王子阁下难道不喝吗?” 我不解的问道:“本王为什么要喝?” 爱亚丝流露出疑惑的说道:“王子阁下的国家不是说,主人给客人倒了茶,主人和客人都要马上喝的吗?不然就是失礼,会被人责怪的!” 看她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些话,我忍不住有想笑的冲动,她说的是一般交往的礼节,但是在我这里,还真没人敢在我没有表示之前就端茶喝。 摇摇头,我轻声说道:“本王现在不想喝,你如果口渴就自己喝吧。我们宋国的礼节有很多,你刚才说的只是其中一种。好了,不说这个,本王问你,你是从什么国家来的?” 爱亚丝疑惑的看了看我,语气稍微低落了些的说道:“我是来自西方尼西亚王国,从小就跟随父亲在各国进行经商贸易。因为宋国的丝绸瓷器在我们那里很受欢迎,所以父亲在十多年前就买了一条船前来宋国,直到几个月前,我们遭遇到可恶的海盗。他们杀了我父亲和船上所有的男人,抢走了货物和船上的女人。可是万能的耶和华看到了这一切,他叫来暴风雨,消灭了这些罪犯,并拯救了我。 我知道耶和华拯救我,是想让我也去拯救那些受苦的人,所以我恳求善良的春姐姐,买下了那些即将要成为奴隶的可怜人。如今耶和华又让我可以见到王子阁下,肯定是想让我请求王子阁下放了那些被贩卖的可怜人,因为他们同样是耶和华的孩子,耶和华同样关心他们!” 看到她一脸的虔诚,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到我这里,只是说明你运气好,这和那个什么耶和华似乎没什么关系,而且我也没受什么耶和华委托要来拯救你们。 默默的看着面前这个异国的女孩,我心里暗自想着解决方案,过了一会儿,我才缓缓的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本王放了和你一起到我大宋来的人吗?” 爱亚丝肯定的说道:“是的,尊贵的王子阁下!只要你能给那些人自由,并让他们可以生活在这里,你的仁慈就一定会被耶和华看到,他会祝福你的!” 我有些不满的说道:“本王怎么觉得是一个女巫在向本王废话?” 爱亚丝脸色变的很严肃,强硬的说道:“我是耶和华忠诚的信徒,我不是女巫。尊贵的王子,请你不要污辱我对耶和华的尊敬!” 我冷然的看了她一眼:“你敢顶撞本王?难道你不知道本王只要说句话,你们所有人都会没命吗?” 爱亚丝回望着我,坚硬的说道:“如果尊贵的王子这么做了,万能的耶和华一定会生气的。就算是尊贵的王子也是没办法和耶和华相比的。” 我注视着她认真的表情,良久之后突然大声笑道:“好,很久都没有人可以这么顶撞本王。小天使,你真是一个勇敢的人,但你是一个诚实并遵守自己诺言的人吗?” 爱亚丝毫不迟疑的说道:“爱亚丝可以对万能的耶和华起誓,爱亚丝从来都是遵守耶和华的教导,没有违背过自己的诺言,也没有欺骗过别人!” 我笑了笑,淡然说道:“那好,本王可以放了那些人,但是你必需答应本王一个条件,将你所知道的国家情况和航海线路告诉本王,如果你答应了,和你一起来的人就可以得到自由,并且可以不受打扰的住在这里,以及随时离去。” 爱亚丝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站了起来恭敬的说道:“尊贵的宋国王子阁下,你的仁慈一定会被万能的耶和华看到,他一定会降福给王子和王子阁下的国家!” 我摆摆手道:“不用说这些好听的,本王会安排人去找你履行诺言。但是本王告诉你,那些本王释放的人只能自己在本王的国家生存下去,如果他们想回到自己的国家,那就让他们自己挣船费回去。小天使,本王希望你能记住今天的话,知道吗?” 也许是不知道生活的艰辛,还是天生的乐观,爱亚丝对我的话没多大的反应,非常高兴的就应承下来,连带赞扬了耶和华好几句,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随后,我让人找来尚懿和文贵,让他们和这个爱亚丝就她知道的海外情况做个详细的了解,并给尚懿一个任务,让他从现在开始,不间断的收集海外的情报,并按照知道的情况做成海域模型,标明海路上的国家和通行的航路。 让他们走后,我望着爱亚丝喝过的茶杯,不自觉的说道:“本王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被她催眠了。明明是我放了那些人,关耶和华什么事情?莫名其妙!”说完,我耸耸肩离开这里。 一天后,嘉兴的情报送来,圣门和隐谷这次决战以和局告终。给我的情报上说及此事时,只是说当时唐清雅和修紫暄两人到达之后,双方并没有动手,互相注视一会儿,修紫暄主动想认输,但是唐清雅却不同意,说自己不会是修紫暄的对手,僵持之下,悟缘就宣布了和局。 因为借这次大会整合武林的目的已经达成,所以对这次比武的结果也没有预期中的重视,更何况这次很明显是隐谷想放手同圣门和解,对于胜负大家更是不太在意。只是想到辛苦练习武功的唐清雅连个出手检验的机会都没有,多少让我有些好笑,不过我后来又想到,龙战天说不定只是想让她练武强身而已。 关于蒙古人奸细的事情,我们这边也调查出一些眉目。情况总体而言还不算严重,现在对大宋渗透最厉害的还是金国,这次就调查出不少这方面的情报。不过,因为现在金国情况不太妙,不少原本投靠金人的地方豪强现在想转换门面,有些人甚至找上我这边的人要求揭露金人。我是来者不拒,通过这些投诚者,再次狠狠的打击了一次金人在这边谍报网。 改革的事情也在这些天全面的铺开,各项政令纷纷下去,土地重新划分的进度加快,不少不愿意卖出土地的土豪被查出以前欺压农户,草菅人命的事情。更为有意思的是,那些同样是属于解决对象的士绅对于打击土豪分外卖力,不少证据就是他们提供的,而且在他们的帮助下,事情进行的非常顺利,很有些皆大欢喜的样子。 得到这个情报后,我稍微改变了一下以前定下的方针,让人去说服那些士绅。在叶谦巧妙的周旋下,此举也取得了预定成果,不少有影响的士绅都起来支持改革,并先将自己的土地卖出去。 裁军也进入统计阶段,只要具体数字统计上来,配合土地改革计划的实施,相信很快就可以有结果出来。 金人也根据协议将赔款送了过来,而且大量的海船也被送到两淮,李全那里都快接收不过来。我已经下令,从现在的水师中抽调一半的人手,并征用民间的水手去给我将船开回来。而我现在的水师总规模,已经达到五万人,拥有三千多艘大小海船,相信这次金人的海船送过来后,四千多艘的规模足以让我成为当世第一海军强国,到时只要加以整编,开拓海外疆土的日子也就为期不远。 为了这个目的,我和吉田利家商议了几次,最后他答应秘密回倭国联系天皇,接应我明年的攻倭行动。我当然不会客气,随口答应会照顾好他女儿之后,就让人找了艘去倭国的货船,让他们搭乘上去,同行的当然少不了情报人员。 与此同时,我派出大量的探子去调查琉球群岛和流求的情况,以及派出小型的船队去调查海域情况,为我出兵做前期准备。 这些天还生了一件让我高兴的事情,也许是安排的人奏效,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赵远竟然真的宣布还都于临安,先是对现在的那位杨皇后大表了一番孝道,然后将她尊为太后。同时还对天下宣布我为大宋的叛逆,号召天下共讨之。 让我吃惊的是,为了重新建设被我劫掠的临安,赵远竟然对表面上依附于他的那些路府出一通文告,让他们贡献钱粮,以修宫室。此举如同火上浇油,使得摩尼教的鼓动获得更多人的支持,让赵远朝廷如同风中之烛,岌岌可危。真不知道是他疯了,还是史弥远疯了,竟然会下这么一道命令。 而我通过一些秘密的方法,不仅将我原先预定的礼物送到摩尼教中,而且还卖给了他们一些特别物品----从临安得来的一些质量不怎么好,但是杀人却没什么问题的兵器。 大理那边,王仁已经如约前往,段智高会在大理同宋国的交界处等待他们,然后一起回大理。在接到这个情报的同时,我也接到安丙有不安分动向的情报,我除了给现在驻守在成都的墨人下了道见机行事的密令外,就是让人去联系四川军中的将领,已经有几个将军表示愿意听从我的命令行事。 现在利州两路的军事已经全权交付给余介负责,岳雨和郭风等需要回返的将领已经启程。而和金人约定的锥场也6续开设,从南京路开始到利州两路结束,沿路开设了不下于三十个锥场。以后还会增加,最终达到双方约定的数字。此举让原本物资开始匮乏的金人又获得喘息的良机,开场的当天,金人各种用品疯狂的涌入,要求和大宋换取铁,粮食,食盐,被服等生活日常用品,由此可以看出,金人日常供给已经失常。 蒙古人的大军现在已经将金人的河中府围困,攻克只是早晚的事情。而金人也终于同意我派人操作‘小火炮’协助金人守长安的建议,让我的间谍可以进入长安,将长安的详细情报送回来。 这些珍贵情报的送达,让我可以更准确的估计出金人到底有没有能力守住长安,好让我定下应当如何应对此事的计划。 被我派出去寻宝的兰也有消息传回来,她和姿儿等人一起找到了埋藏宝藏的地点,但是当地情况混乱,而且所处地域也是金人所管辖,因此她们确定以后就又将宝藏重新埋葬起来,已经动身回来。我在高兴之余,也不敢大意,再次秘密的派出人手去接应她们,免得路上出了差池。 应当说,如今的展非常让人满意,整个局势都在我的掌握之中,而且有些方面还取得出乎意料的成功。 而被拖了几天的武云公主终于不堪忍耐,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表示出自己已经失去耐心。我见目的已经达到,也就同意了她要求见面的要求,在王府外的外交院官署同她见面。 当我从马车走出来的时候,一身戎装的武云已经在等着我,老实说,看到她,我就想起彩云穿起盔甲的样子。只是比较之下,彩云穿上戎装显得精神勃,而武云却让人感觉到一种心酸,因为她整个人似乎都显得很疲乏,如今只不过强行支撑而已。 和文贵说了两句话后,我望着她十分消瘦的脸容,轻声说道:“公主看来有不少事情需要操劳!” 武云公主淡然回应道:“如今西夏国危民险,武云岂能如殿下般悠闲!” 我看了看她,回道:“西夏如今落到如此境地,完全是咎由自取,公主要不要本王提醒一下你们西夏做过的事情?” 武云公主面色微微一变,转变话题道?:“前事已非,再说也已无法改变。殿下一代人杰,想必也知道如今的处境实在是需要通力合作,殿下以为了!” 我微微一笑,轻谈的说道:“所以本王今天才会在这里见公主,请吧!”在我的邀请下,我和武云以及作陪的文贵一起进入预先准备好的大厅。 进入大厅坐下之后,我直截了当的说道:“公主,本王对你们西夏是否可以遵守双方的约定感到怀疑,公主想必也知道当初西夏军队不仅强占了我大宋的临凤两路,独得双方联合抗金的胜利果实,还意图染指利州两路。请问,公主,在这种情况下,本王能相信你们吗?” 武云公主淡然说道:“先武云要说明一点,临凤两路是西夏从金人手中夺过来的,而非殿下说的强占。当初西夏和大宋联合出兵抗金前就有约定,双方占领的金人领地由双方分别掌握。西夏并没有违背此协定,殿下怎么能说西夏是强占大宋的临凤两路? 第二点,当初西夏是同贵国宁宗皇帝签订和议,而非同殿下。当时西夏是接到贵国平章军国事史弥远大人的要求,说是贵国宁宗皇帝要求我们帮助贵国收复利州,故而西夏才出兵利州,此事错也不在西夏,殿下以此为借口,似乎太过牵强。殿下以为如何?” 我冷冷的望着她,摇头道:“公主好口才,三两下就将自己的责任推个一干二净。本王想问公主,当初若非本王派出岳雨击败金人,你们西夏能有这样的战绩吗?既然打败金人是双方共同出力的结果,那就理当共享成果。如今你们西夏独吞了胜利果实,不管你如何说都是说不过去的。 另外,既然当初你们是同父皇签订的协议,也就是和我大宋签订了协议,如果是这样,那就需要父皇的圣旨要求,你们才能有所行动,岂能因为权臣的一封信而对我们大动干戈?公主如此说话,本王很怀疑西夏是否真的有诚意?” 武云公主神色变的有些黯然,望着我说道:“殿下,如果我们老是在此点上纠缠,只怕再谈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如今蒙古大军已经快要逼近长安,如果殿下不能当机立断,舍弃一些细枝末节的争论,只怕会贻误战机,到时的结果,相信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 我慢条斯理的说道:“应当说是你们西夏不愿意看到的。本王可知道,你们西夏可是答应过要帮助成吉思汗的,但这次成吉思汗西征你们却失约了,如果成吉思汗回返,第一个要开刀的就是你们西夏。到时你们西夏能否胜过成吉思汗,公主心中只怕有数!” 武云公主摇头道:“武云如果说不担心蒙古人,殿下可能也不会相信。只是如今成吉思汗孤军远征,深入西方不毛之地花剌子模,犯了兵家之忌。而且花剌子模据说士兵不下百万,成吉思汗就算再有能耐,以孤军犯险地,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只怕也难有做为。” 武云公主也算这个时代一个杰出的军事将领,可是在看蒙古人的事情上仍然犯了凭借经验论断的毛病。按照常理说,成吉思汗以二三十万的大军孤军犯险,去攻打一个拥有接近百万大军的远方国家,胜算确实不高,一个不好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看她的样子,就算让她自己指挥,她也没什么底气可以赢得这场战争。 不能说她这种想法是错,如果不是我已经知道结果,我也会这样认为,因为怎么算蒙古人的胜算都不高。有的时候,真应该将蒙古人这种胜利归功于上天的眷顾,如果我没来的话。 默然想了一会儿,我决定提醒一下她,肯定的告诉她道:“成吉思汗会胜利的,到时他将带领比现在更多的军队回来,而且他的领地也会比现在增加一倍。如果你们不做好准备,相信要不了多久,蒙古人的大军又将横扫西夏的土地。” 武云公主眼中流露出疑惑和不相信的神色,过了一会儿,她才说道:“殿下这么说,肯定也有道理,只是既然殿下明白蒙古人的威胁,为什么还会表现的如此不智?” 我笑了笑:“本王刚才说的话,并非是闲话。当初西夏和大宋联合出兵,结果大宋任何好处都没落得。如今公主还想故技重施,不拿出点诚意来实在让本王难放心!这样,你们将临洮路让给我方,本王可以答应同你们西夏结盟,只要今后有需要本王就会出兵帮助你们,你看这样如何?” 武云摇摇头道:“殿下这是强人所难,武云可以答应殿下的就是,西夏今后不会主动侵犯殿下控制的领地,而且殿下有要求,西夏也可以考虑。如今情势如此,武云能做的就只能如此!” 我从她的话语中听到一种深深的无奈,似乎有诸多的顾忌。我本来就没对西夏抱有什么期望,估计武云这次来还是因为她自己感觉到西夏被孤立后,自己坚持的一种行动。因为最近的情报显示,西夏皇位的争夺以及到底是该攻金还是该攻蒙,西夏自己都没个定论,要说这种情况下,他们还会为将来的威胁做什么预防,我第一个不相信。 这也怪西夏那个光定皇帝,自己没什么主见,而且一遇上麻烦事情就装病,武云摊上了这么个乱摊子,也算是倒霉了。 仔细的考虑了一下说辞,我才缓缓的说道:“你们西夏不表示出诚意,我方也很难同你们再次结盟。这样,本王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情,这次只要你们西夏攻打蒙古,本王保证我方全力支援,如果公主连这点都做不到,本王认为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武云公主眼中有种深深的失望闪过,良久之后才说道:“殿下既然如此说了,武云当尽力!” 我看到她这个样子,一时有些怜惜她生不逢时,突然对她说道:“如果井水已经枯竭,就算你舀水的器具再好也是无用。本王这边井水丰富,但是还缺乏舀水的器具,公主可愿意考虑?” 武云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我,站了起来摇摇头道:“多谢殿下,武云身为西夏的公主,为西夏筹谋也是份内之事,殿下好心,武云敬谢!如果殿下没有别的事情,武云想,应该要对殿下告辞了。” 我也不勉强,站了起来说道:“公主既然来了,本王就送给你一样礼物。来人,将那份礼物拿来!” 贵拿来一张图纸递给武云公主,她展开一看,面色一变,目光复杂的看着我,最终什么也没说告辞而去,一身戎装也掩饰不住瘦弱的背影给人的凄凉。 在她离开之后,我对着菊说道:“你去转告云先生一声,难为他还记得这份图纸,本王害怕他记错了,所以已经将原图送给武云公主了,让他不要再挂心,以后就安心的去静养好了。” 菊犹豫道:“云先生只是将他墨门的东西告诉武云公主,殿下这么做是不是太让他难堪了?” 我冷哼一声:“他的做为越来越过分,本王不说说,还不知道他会做什么事情。照实说即可,如果他有什么要说的,让他直接来找本王!” 菊看了我一眼,就起身离开。 我也想离开的时候,文贵突然叫住了我,有些犹豫的说道:“殿下,属下最近遇到一件事情,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请殿下示下!” “说吧!” “根据殿下的命令,属下最近也在建康招募官员。但是那个爱亚丝昨天前往属下招募官员处,说殿下的官员招募命令中,并没有规定外族人不得应募,因此她要求报名。属下不知该如何处理,还请殿下明示!” “有这样的事情?你觉得爱亚丝这个人如何?” “她会海外数个国家的语言,而且常年经商对于海外各国情况也很熟悉,如果能将她招募进来,对属下的外交院助力不小。” “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问题,你考核一下她就行,但是初期不能让她接触到过多的重要情报,主要让她负责海外方面的事情。记住,你掌管的外交院是我大宋同外部国家联系的一个重要部门,现在我大宋官员中了解外部世界的人还不算多,你可以多多雇佣一些知道外部情况的外族人员,利用他们尽快的培养出我大宋合格的外交人员。这是你的责任,你要给本王牢牢记住了!” “是,属下一定会牢记殿下的教诲!” “那就好,本王要走了!”说完,我就离开外交院,准备回去。 就在此时,一阵急剧的马蹄声传来,被我安排休息的吴班和岳风两人策马而来,看到我连忙勒住战马。两人匆忙下马行礼之后,岳风突然轻声说道:“鬼影送来一份加急的情报,正在等殿下回去阅览!” 我点点头,问了句:“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吴班轻声回答:“属下听说好像是摩尼教起事了!” 第二十章 摩尼教反 等我回到王府的时候,司马风,梅,叶谦等闻讯而来的大臣武将已经在门前聚集了不少,显然也听到风声。 和他们简短的说了句话,我就匆匆的走进王府,接过鬼影递来的情报,看都没看就交给叶谦:“念!” “是!”叶谦有些颤抖的接过,打开后念了起来:“光明出世,二耀降临,分光三体,大慈悯故,应敌魔军,体备大明,无量秘义。摩尼教教主,我光明大慧无上医王应化法身之光明神王张云,告天下穷苦兄弟书: 吾等穷苦兄弟,终年劳作,少有黍帛,整年辛苦,饱暖无依。官府豪强,横征暴敛,无休无止,将吾等财物尽数掠夺。活命之物,漆竹木楮,尽被收刮,稍不如意,鞭打虐杀,实是常事。吾等劳作,只求一饱,今不能得,问吾等穷苦兄弟能甘否? 昏君佞臣荒淫无耻,龌龊奸佞骄奢淫逸,只知赏玩歌女贪欲无厌,大兴土木只为营造宫殿,挥霍浪费用以祭祖,不顾天下穷苦兄弟之死活。养兵百万,却不能战,反致江山沦陷,百姓受苦。皇族争权……” “继续念,不用顾虑!” “皇族争权,不顾天下,互相攻伐,百姓离难,只为一己只私欲。挥金如土,营造新城,驱使百姓,损耗钱粮,只为让一人只欢颜。试问天地,这合乎天理人情否? 由此观知,当今之世,实已被黑暗魔王所引诱,昏君奸佞是为魔王,官府豪族乃是帮凶,以至万物丑陋,世无净地。光明天父不忍见诸位穷苦兄弟被魔王所奴役,故派遣光明神王下凡,引导诸位穷苦兄弟前往光明天国。望诸位穷苦兄弟接信之日,抛弃黑暗,入我光明,同心同德,共灭魔王。” 叶谦颤抖的将这份摩尼教的宣战文书念完,担心的抬起头扫视了一眼,当看到我冷峻的目光,慌忙的低下头去,大声说道:“乱民张云竟然敢如此蛊惑百姓,而且语气诸多诬蔑,实在是可恨,殿下万不可姑息,当以严厉惩处,以为天下效尤。” 话语一出,岳风也站了出来,沉声说道:“张云此书分明是诬蔑殿下,这等乱民,国危之际不思报国,专一蛊惑百姓,诽谤朝廷,实在是可恨,属下以为万不能就此放过!” 司马风皱了皱眉头,也出来说道:“殿下,叛逆摩尼教的这份文告后面几句明显是诽谤殿下,请殿下决断!” 看到其他人还想说,我一摆手,冷冷的说道:“好了,你们都不要说了,反正你们的意思也差不多。你们认为这是乱民对本王的诬蔑,但在本王看来,这是为天下百姓的一封请命书,看看上面说的,本王就知道有不少是事实。本王前些日子听到这么一歌谣,听说是在漕夫里面传唱的,本王今天就念给你们听: 运河水,长又长,千船万船运皇粮,漕米堆满仓,漕夫饿断肠,问事何至此,只为运皇粮! 怎么样,好听吗?本王知道,你们现在还有些人不明白本王为什么一定要将土地给百姓,为什么要制定出那些不合乎你们心意的律法。你们现在可以听听,可以看看,这就是百姓的哭诉,这就是事情的后果。本王以前就预见了这个后果,如今你们也看到了,如何?觉得满意吗?为了那些该死的贪官污吏,却让我等一起蒙黑,你们认为这就是祖宗律法要求我们的? 本王不知道你们心中如何想,但是本王知道,本王是不能容忍的。你们认为出兵剿灭他们就算完事?告诉你们,如果不将土地还给百姓,使得百姓可以安居乐业,剿灭了他们,还会有更多的百姓起来造反,难道你们让本王将天下的百姓都杀光吗? 好好想想吧,你们都是本王身边的重臣,大家其实也是来自百姓,好好想想到底今天为什么百姓会起来造反?本王的话就说到这里,安心做好你们现在的事情,此事本王自有决断,你们不要再在本王面前提及。都下去吧,鬼影和梅留下来。” 司马风和岳风两人互相看了看,点点头就离开这里,其他的文武大臣也跟着他们离开。 等他们离开,我才向鬼影问道:“摩尼教因为何事现在造反?如今起事的情况如何?” 鬼影立马说道:“因为逆贼史弥远传达赵远的圣旨,让福建等路的转运使增加对临安的输送,并且还以修缮宫殿为名,让各地送交奇石珍品。地方官吏,豪强士绅又趁机层层盘剥,使得百姓不堪忍受,张云就以此时此文告,号令摩尼教教徒起来对抗官府。 告所到之处,当地的摩尼教教徒纷纷附逆。如今两浙东路,福建路,江南西路,此三路摩尼教鼓动的动乱最为严重,煽动百姓造反的头目有数百之多,依附者多达数十万,而且数目仍然在增加中。两浙西路和江南东路虽然也有少数摩尼教鼓动,但是其规模数量很小,远不能同上面三路比较。其余几路如今还没什么动静,但也有人心不稳的迹象。另外,张云在内应的帮助下已经攻陷福州,他现在正在筹备建立什么‘光明神国’,并将官府府库和豪强地主的财产分给百姓,此举让他大获人心,获得不少人的归附,势力剧增,殿下不可不防。 逆贼史弥远如今已经下令各路府出兵剿灭乱民,并且还任命叛徒车知勉为临安殿前都指挥使,负责统帅临安的防军。” 我冷笑着摇摇头:“史弥远穷急疯狂,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真是贪得无厌。这样也好,免得本王再想什么方法来刺激摩尼教。如今天时并不在摩尼教,虽然现在气势汹汹,但却是外强中干。四川,荆湖等路百姓因为夏粮收割,可以暂时温饱,摩尼教的鼓动对他们影响不大。 至于其他几路,本王这边土地即将分给百姓,如今他们正是翘以待,也不会对摩尼教的鼓动有什么回应。失去了地主豪强的支持,摩尼教本身并不会经营,只知掠夺,如此岂能长久?只要我们按兵不动,如果赵远不能剿灭他们,不出半年各地豪强就会趁势而起,围攻摩尼教。等他们拼的两败俱伤,本王再出动大军,当可一举荡平他们。如此才是长治久安之法,不然只会是抱薪救火,徒劳费时。鬼影,你明白本王的意思吗?” 鬼影低下头,平静的说道:“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广布人手,将摩尼教的一举一动都掌控在手中,绝不误殿下的事情。只是现在金人和蒙古鏖战正急,而且王仁将军也进驻大理,这两地情况混乱,属下派出去人员传回来的情报,总是语焉不详,因此属下将派往那边的人手增加了三倍,属下最近还调查到倭国内部似乎也起了纷争,还有琉球诸岛也生争斗,这些地方,属下也都加派了大量人手,以至现在属下这边人手不够充足,不知殿下能否允许属下重新征募一批人手?” 我低头沉思了一下,点点头道:“军情最大,你可以酌情决定。最近莫心媛送来的一百五十万两,本王一次给你,希望你能使用好这笔银子。另外,四川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鬼影面色毫无变化的说道:“多谢殿下,四川如今风平浪静,各地驻军并无任何异样,只是安大人秘密和川中几个将领见过几面,谈的事情属下还未查得,只是知道安大人在这些将领走后,大雷霆,不知所为何事!属下过些时日一定会将详细情报送呈殿下!” 其实他们谈的什么,我知道的清清楚楚,而且连那些将领的反应都知道,当下摇摇头道:“此事不用耗费太多精力,你只要将四川各地的军情及时掌握就够了。摩尼教的事情,你最近多跟进一下,本王到想看看他们到底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另外,金人和大理那边,我们现在还是客,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明显,被主人抓到就不好了。” 鬼影点头道:“属下知道!” 我满意的说道:“那就好,你去吧!” 鬼影走后,我望着梅说道:“摩尼教起事,也方便了我们推行改革,我们大可以用这来堵住那些官员的嘴,如果还有人敢质疑的话,就论他们一个‘与摩尼教私通,想乱我大宋’的罪名,本王到要看看,那些现在还不肯松口的豪强们,脖子是否真的那么硬!” 梅提醒的说道:“殿下不对摩尼教做些防备吗?” 我神秘的说道:“等你来提醒,早就晚了!” 梅明白过来摇头道:“殿下用此等诡计,非王者所为!” 我理直气壮的说道:“这样做比较快!” 梅没好气的看看我,就离开这里,我耸耸肩,无奈的说道:“天才总是寂寞的!” 数天时间,依附摩尼教起来闹事的百姓就增加到百万,江南西路,两浙东路,福建路全线告急,求救的文书如雪片般的飞往临安。连我名下的江南东路和四川的几个府县也出现了动乱,不过因为有所准备,没等摩尼教折腾出个样子来就被消灭到萌芽状态。 相比较下,没什么准备的两浙西路,荆湖南路,广南东路,广南西路的形式就变的十分险恶,不仅摩尼教鼓动的叛乱在扩大,看到官府无能的表现后,那些饱受欺压的农户也纷纷起来闹事。除了生抗捐抗税,抵制劳役的**乱外。不少地方已经出现杀死当地豪强地主,抢劫当地大户的财物,甚至围攻官府,占领县城,大有使千里江山一夜易帜的架势。 虽然我早就料到这样的后果,但是也没想到事情真的起来会这么严重。可说,大宋南迁后,对百姓种种的残酷压榨,地主豪强对百姓的巧取豪夺,以及官府地主互相勾结,进而对百姓层层盘剥,早就将百姓弄到官逼民反,难以为生的地步。如今又有摩尼教这么个邪教组织居中煽动,再加上赵远那边的实力太弱,以及我的推波助澜,终于使得这次暴动水到渠成,进而出控制的蔓延下去。 现在的规模和影响,已经出我预计的一倍还不止。如果不是我早就做了不少安排,估计我现在也会坐不住,毕竟我的本意只是想借摩尼教的手,解决掉那些腐蚀了整个大宋的蛀虫,使得大宋获得新生,也使我神州可以浴火重生。为了这个更远大的目的,牺牲掉那些对神州无用的人就是应当。 与摩尼教声势浩大的起义不同,刚安顿下来的赵远史弥远根本就没能力救援那些求援的路府,在某些人的操作下,史弥远让赵远下了一道圣旨,让各地官府豪强自救,以等官军集结,共同剿匪。也就是默许了地方势力展军队,此举终于使得赵远朝廷走出了孤立的第一步。 张云也急不可待的宣布建立‘光明神国’,自己加封为‘光明神王’,还加封了一批文臣武将,将摩尼教控制的军队更名为‘光明神军’,正式建立政权和朝廷对抗。而且他的徒子徒孙也加紧对当地豪强地主的掠夺,使得当地的那些豪强人人自危,已经开始组织武装和他们对抗。 但是因为他们准备不足,基本上没对摩尼教造成什么问题。短短几天,福建路就被摩尼教席卷了大半,如今福建路的治所建宁府兵不过数千,而城外摩尼教的‘光明神军’足有十万,其失陷只是早晚的事情。其余几路情况也不容乐观,就算侥幸能守住,但肯定也无力剿灭,只能坐看摩尼教壮大后再被吞噬掉! 因为我这边淮南等路早就有所防备,所以不少隐藏的摩尼教头目一露面就被解决,冷牙更是挥了他黑暗部队的本色,让不少摩尼教头目莫名其妙的就去见了他们的‘光明天父’,给我省了不少事。总体而言,我这边情况十分理想,不仅摩尼教残余被我清理,而且借着摩尼教造反的声势,我的改革政令也全面的下去,使得不少观望的人都变成支持改革的人,进一步的将反对力量减弱。 除了这些愉快的事情外,比较让我挂心的就是蒙古人终于攻陷了河中府,将攻打长安的大门打开。也使得我估计的蒙古人进攻度出现缺漏,只好下令现在西线的统帅余介加快增援长安,并做好必要的准备。 比较幸运的是,也许是因为前段时间攻击,使得自身损耗太大的缘故,蒙古人也停留在河中府进行修整,这给了我们宝贵的时间。完颜云花还亲自写给了我一封信,请求我尽快将长安需要的粮草送达,并说余下的海船和赔款将在近日之内送到。 而根据我得到的长安情报显示,金合达的才能很高,内外城防做的是面面俱到,防御物资也进行了充足的准备,并且利用蒙古人要屠城的流言,将长安的百姓组织起来协防,使得偌大个长安真如铁桶一般。看到我这边协防人员送回来的长安布置图,如果要我不用火炮攻击,估计我会选择退兵。 对此,我除了对金人可以守住长安的信心增加外,也对金合达起了戒心,金人需要注意的人物上又增加了一个人。除这外,金人东线的完颜成和尚利用蒙古主力撤走的机会,也开始逐步收复一些被蒙古人占领的地方,河北和山东一些地方又重新归入金人的掌握中。 我对这反而不怎么放到心上,黄河两岸,兵祸连年,蒙古人的抢夺,早就使得民生困苦,就算收复也没什么实际价值,顶多振奋一下士气,更何况金人根本就没实力保全住这些地方。 而因为要赔偿我海船,金人果真开始强行的抢夺来往商船,此举使得原本海运就不怎么繁盛的金国,更是商船止步。大量商船改道进入上海港口,使得上海的商船不止增加了一倍,连带让我的收入又增加了不少,反倒是便宜我了。 接到我召集命令的云锋,孟珙等将领也6续归来,被我安顿在军校中的高级校舍中暂时修养,并让岳风对他们讲解这次军事整编计划,等待岳雨归来后就进行次最高军事会议。 而今天一大早我就秘密的出城,去迎接要回来的姿儿等人,为此,我还特意的将念雪和小筠也喊上,原本还想让李碧如来的,可是她现在忙的就差将自己劈成两个人,只好作罢。 站立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下,无聊的望着周围站的笔直的护卫士兵,无奈的叹了口气。 “殿下是不是不耐烦了?姿姐姐她们就快到了,殿下再忍耐一会儿吧!”念雪的轻声细语让我烦躁的心情舒展了不少。 “本王在怎么说也是个王,如今好不容易抽个空,却还要等这么久,你说这两个女人怎么就这么慢?明明说是辰时就可以到,为什么辰时快要过了都还没来?如果这是行军,本王非……” “嘻嘻,明明是殿下心急,还硬说是别人走的慢。殿下卯时就出来迎接王妃,现在也才是辰时中而已,王妃她们还没有失约,殿下就这么说,看来殿下是很想王妃了!”这些天和我感情融洽的小筠趁机对我调笑起来,让我恨的牙痒痒。 “本王是担心司马风他们找本王有事才心急的,而且今天彩云和那些客人也要回来,本王怕到时安排不过来,那里是……” “哦,属下怎么听到殿下昨天就将岳将军,韩**官和司马总理到身前,说今天除非是蒙古人的大军开到建康,否则无论何事都不要打扰殿下。至于公主她们,明明说是下午才能到,这有什么安排不过来的?难道是属下听错了吗?”站在一边的梅也对我落井下石,让我顿时有孤立无援的感觉。 看着一直没开口的菊求援道:“你来给本王说句公道话,本王是那种因私费公的人吗?” 菊不负我望的开口说道:“殿下当然不是这种人,昨天还批复奏折到深夜。向殿下这样操劳国事的主君,确实不多见。” 得到支援,我正得意看着梅的时候,菊的话锋一转:“只是属下看到,殿下看着王妃送回来的奏折了好一会儿呆,不知是不是操劳过度的关系!” 一阵让我狂的轻笑响起,看到面前这几个或妩媚,或清秀,或知性的美丽容颜露出愉快的笑容,我就知道再说下去,我只能当俘虏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我只有放弃再说下去的念头。 走到一边拿起前些日子,吴班刚送来的单筒望远镜向着远处观望,想看看能不能现点什么,可惜,除了行人车马就是运输材料的车队,要不就是几队巡逻的士兵,让我大失所望。 放下望远镜之后,我对小筠说道:“你手边这位工匠的技艺还是很不错的,打磨的镜片折光度都很理想,你要好好的奖励他,另外,将制成望远镜镜片的殊荣也可以给他。本王新近让人编写的《专利法案》不久就会公布,可以将他放到第一批收益人名单中去,鼓励他继续研究,争取做出更好的东西来。” 筠走到我身边,点点头道:“此人原本是一个烧陶的工匠,以前他就无意中烧制出一些和玻璃类似的东西,只是一直没找到稳定的制作方法。殿下如果想嘉奖他,不如派人去将他还在金国的妻儿老小接过来,这样更能让他安心!” 我对梅说道:“梅,你去办理此事,凡是那些有特殊贡献的人,都可以满足他们一项合理的要求。” 梅听后也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淡然说道:“此事不难,属下会办妥当的。不过殿下要是认为和王妃错过没有问题的话,那殿下就继续看这边好了!”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咦,怎么人数这么多,还有驴车,似乎像搬家?对了,那就是本王派去接姿儿的马车,菊,整顿人马去迎接王妃!”说完,我先将念雪扶上马背,才骑上菊牵来的战马,一声令下,数百人如同一阵狂风般的冲出这片稀疏的树林,向着远处目的地而去。 看到我让人打出的亲卫军旗帜,所有人都给我让开道路,使得我可以毫无困难的冲向自己的目的地,一群做普通装束的行人。 “呔,而等何人答话,免得自误!” 就在我满心欢喜前进的时候,一声如同炸雷的喊声响起,让我一愣,喝令停下。 就在我想看看出了什么事情的时候,竹让我熟悉的声音响起:“毕将军不用急,那边来人可是殿下所派,王妃在此,请为之人过来!” 我制止了身边人的回话,下令前面的人闪开之后,让人展开了我的大旗,高声说道:“我们不是殿下派的,而是殿下来了!还要不要过来?” 话音未落,几个丽人就从那辆马车中出来,为的就是让我感到异常亲切的姿儿,后面跟着竹,兰,以及云天骄。 同时一个威武雄壮的老人也手拿一把大刀的出现在她们身边,目光灼灼的打量着我。 我并不认识此人,但看情况他应当是和姿儿一路的。我的目光很快又转到姿儿身上,此时她们已经快步的走向我。 我马上下令下马迎了上去! “妾身不知殿下亲来,刚才出言无状,还请殿下原谅!”姿儿在我说话前就对我行礼赔罪,我赶紧扶住她安慰道:“快别这么说,你回来就好!” “见过殿下千岁!”竹和云天骄以及派出去保护他们的护卫,不等我说话纷纷对我行礼。不过,还好他们是行的抱手鞠躬礼,让我不用为难的就让他们免礼! 念雪等诸女也亲热的上前去和姿儿问好,表现的十分亲昵,连一向吝啬的兰也罕有的拿出几件礼物要送给她们,看样子似乎还很名贵。 因为有外人在,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对她们摆摆手制止住她们闲话后,就询问姿儿道:“这位老先生是何人?” 不等姿儿说话,此老人走上前来,洪声说道:“毕再遇率宗族见过殿下千岁!”接着又响起了一片拜见声音。 毕再遇,他就是毕再遇,当年‘开僖北伐’,四路大军尽败,唯毕再遇率领的一支部队屡战屡胜,威震金国。虽最终不能改变整体失败的局面,但是毕再遇的胜利,证明这次北伐失败确实是用人不当所导致,非军之过。后来这个毕再遇因为不服史弥远专权,被他所陷害,以后就音讯皆无。我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还以为他被史弥远给暗害,当时还惆怅了许久。 如今一个大活人就站在我面前,我此时真是惊喜交集,不及其他,我一个箭步跑了上去,一把抓住他抱拳的双手,激动的说道:“原来是毕将军,本王失礼。本王还在宫中的时候就听闻过将军的威名,一直以不能见将军为生平之憾事,如今得见将军,真乃平生之幸!” 毕再遇一时没能从我这种行动中回过味来,好一会儿才说道:“殿下过奖,再遇虽为武将,但却不能守国卫疆,仅能保护一家老小,相比殿下,实在是惭愧!” 我放开他的手,摇头道:“将军这样说就是看不起本王,难道将军以为本王不知道将军的遭遇吗?开僖北伐,将军立下赫赫战功,却被奸佞所害,此事绝非将军之过,实是奸佞可恨。如今能在此见到将军,是上天的恩惠,本王岂能错过,不知将军愿意在本王军中效力否?” 毕再遇神色间有种激动,良久之后才说道:“再遇初来还担心殿下会嫌弃再遇老朽,如今得蒙殿下不弃,再遇愿效犬马之劳!” 我一把扶住他的肩膀,大声笑道:“好,好,能得将军,本王如同获得千军。这些都是将军的家人吗?” 毕再遇也爽朗的一笑,转过身对着身后喊道:“二弟,三弟,你们快来参见殿下千岁!” 后面又走来两位年纪已经约莫五十的武人,抱拳行礼道:“郝勇,高俊见过殿下千岁!” 我微笑着说道:“两位将军免礼,本王知道当初你们二人跟随毕将军出生入死。郝将军曾经为追回被金人劫走的粮草,率领五百军卒接连闯入金人三座营盘,勇盖当世。高将军在毕将军撤退时,巧妙设计,让追军陷入陷阱,使得金人丧胆,可谓谋略不凡。今日能见诸位,本王喜悦真是难于言表!” 我的话让这两人感到十分高兴,高俊回答道:“殿下实在过奖,当初我等看到殿下的‘招贤令’,初还不敢置信,如今见了殿下,才知殿下心胸绝非常人可比,相比之下,我等显得小气了。” 我哈哈大笑道:“那里,那里,这些都是诸位的亲族吧?这里说话不便,到建康再叙如何?” 毕再遇答应之后,我就下令大队回返,并让人给毕再遇三人让出马匹,使得他们可以和我并肩而行,叙说一些往事,加深关系!并将我身边的人介绍给他们认识,让他们消除陌生感! 途中我也了解到,毕再遇三兄弟是看到我招贤令后合计前来建康。恰好当时姿儿的马车坏了,找人帮忙的时候和他们遇上。毕再遇将自己的备用车轴给姿儿的时候,无意中说出自己的名字。姿儿听后,也表露身份,邀请他们一起同行,并和他们说了许多建康的事情,让他们消除不少心中的疑虑! 为此,我还暗地里对姿儿竖了大拇指,虽然她没什么表示,可是眼中的高兴却是十分明显的。 回到建康之后,我让人将毕再遇一家都安顿好,并安排岳风和他们见面,因为毕再遇是岳飞部将毕进的儿子,按照辈分,岳风要喊他为叔叔! 不过毕再遇也没倚老卖老,拉着岳风看了又看,良久之后才说他和岳飞元帅长得像,还说及一次岳飞元帅到他家,看到他在用泥巴做小城,还鼓励过他的往事,说话之时,言下一片唏嘘。一个六十多的老人还记得这些事情,足以说明他对岳飞的崇敬实在是刻骨铭心。 因为照顾毕再遇的年纪,我让他多歇息几日,并让岳风抽出时间陪他们到军校看看,老实说,我是很希望他们能在军校中担任教官的。有他们这样的百战老将担任教官,那些学员们可以学到更多用鲜血写成的经验,这点是那些学员最缺乏的。 将毕再遇他们安排好之后,我才回王府。 看到重新盛装出来迎接我的姿儿和竹,我不自觉的露出笑容,轻声说道:“看到你们本王才觉得放心!” 姿儿轻柔的回答道:“妾身瞒着殿下做了那些事情,还违背殿下的初衷,干涉商业交易,实在是有些对不起殿下,如今还让殿下挂心,妾身真是惭愧!” 我摆摆手道:“你也是为本王好,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就不要再说此事。你们回来,一切就好了,走吧,念雪还在那边等着我们!” 姿儿轻轻一笑,柔顺的点头跟随我而行,竹不一语的跟随在我身边,表现的极为雅静纤柔,让我看的心痒痒,有段时间不知肉味的心也火热起来。 也许是感受到我的目光,竹脸红了一下,然后故意往姿儿那边靠了靠,隔断我的目光。当我无奈的收回目光时,看到姿儿似笑非笑的目光,有些心虚的说道:“你们这次找寻宝藏的情况如何?” 姿儿嘴角泛起盈盈的笑意,似乎看好戏的说道:“殿下不是看到了吗?兰今天拿出来的就是我们找到的一些女子饰物。虽然妾身没有详细的清点,但是看到那些放在里面的珍珠宝物,估计宝藏总值当在千万左右,因为有些古物如今已是很难见得。” 我习惯的拍拍脑袋:“这么说,这个宝藏金银并不多,还是以那些不能卖的所谓古物为主?” 看到姿儿不给我希望的点头,我无奈的叹道:“唉,本王怎么就这么倒霉。临安弄来的这些东西,吴武窜通了梅,硬是不让我卖掉,梅还说要在新城中建个博物馆。真是的,将那些青铜礼器什么的放进去也就算了,将这些黄金珠宝做成的东西放进去不是浪费吗?只有流通才有价值,你说是不是!” 姿儿轻笑了一下:“如果兰听到殿下这番话,一定会后悔她今天送给念雪她们礼物。她本来还想让念雪为她说说话,使得殿下答应她卖出一些宝物的。” “什么?哈哈,本王现在自身都难保,还管得了她?这次她可亏本了!一辈子算计的这么精,竟然也会有失手的时候。”我幸灾乐祸说道。 姿儿古怪的看了看我,似乎是提醒的说道:“殿下,以兰的性格,如果吃了亏肯定是要加倍要回来的,估计她的脑筋又会动到殿下身上!念雪可是和她相处的很好。” 我呵呵一笑:“本王现在身无长物,而且还有个精明的财务官,她还想算计我,只怕没这么容易!” 姿儿笑出声来,摇摇头道:“殿下似乎忘了,当初一力坚持要对所有人都推行薪俸制的,就是兰说动念雪后提出来的。就算碧如妹妹能够为殿下将财政控制的再好,可是殿下个人的薪俸,她也是无法过问的。顺便提醒殿下一句,念雪可是殿下内定的家中账房先生。” 我一听,有些紧张的说道:“她难道是打我工资的主意?念雪不会听她的吧!” 姿儿低声重复了‘工资’两句后,才回道:“念雪妹妹一向主张节俭,不要胡乱浪费,而兰更是斤斤计较,不能浪费一个铜板。她们二人实在是有许多共同语言,到时如果兰认为殿下阻碍了她的财大计,估计她也不会让殿下好过!咦,殿下在想什么?” 姿儿的话打断了我考虑要不要联合兰,重新找财路的思考,毕竟兰在这方面是很有经验的。 看到姿儿怀疑的眼光,我连忙掩饰道:“不是,那个没什么!快走,真的没什么!”说完,不理姿儿怀疑的眼神,加快了步伐。 走到大厅的时候,念雪,小筠,梅,以及正满脸懊恼的兰等人都已经到齐,看到我们进来,连忙过来打招呼。梅更是第一个说道:“殿下来了就好,属下看了这些辽国遗族的宝藏调查情况后,认为这批宝藏实际价值远没有它们代表的价值重要,而且现在建康的财政大幅度好转,所以属下认为这批宝藏也应该被收藏起来。不能任凭其流失出去,以至空留遗憾!” 我看到兰正要说话,我赶紧道:“说的太对了,这批宝藏的价值确实不是金钱所能计算的。梅,本王支持你,等会儿你就拿这个,命令辛天远手下的那批特务人员将宝藏弄出来,他们的忠诚和意志是本王这边最高的,而且他们惯于化装,深入敌后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将此事交与他们最合适。” 梅不能置信的看了看我,接过信物后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殿下怎么转性了?连他们都舍得出动?” 我大义凛然的说道:“你太小看本王,为了神州的历史,这些东西本王一定会妥善保管,如果你资金上有困难,可以找李碧如协商解决!” “殿下……” “殿下,你可不能听信梅的一面之词,那些宝藏有些东西根本就不是她说的那样,”打断梅说话的兰一脸气急败坏的喊出来,“我和王妃一起去看过,那些宝藏有不少东西是……” “兰,梅现在是副总理大臣和教育文化之负责人,她认为有必要保护起来就应当保护起来,你不能有异议。还有,听说你私藏了宝物,现在也应该交出来知道吗?”我一边说,还一边给兰打眼色并有手指指指大门。暗示她出去。 兰虽然不解,但也明白到我是别有用意,嘟嘟嘴没有再说什么,按照我的意思哼了一声,就跑出去。 解决她之后,我对观战的诸女说道:“好了,事情解决了。大家都坐吧,念雪,梅,姿儿,你们好好聊聊,我去劝劝兰!”说完,我在诸女的怀疑眼神中跑了出去,还让瑶红和菊负责放哨,除了不让别人偷听外,也同时解决了她们知道的问题。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给我个解释你也休想好过!”一看到我,兰就恶狠狠的威胁我,只是她明明长的就是一幅和善像,如今却装出一幅凶样,让人看了只想笑,半点被威胁的感觉都欠奉。 我微笑着摇头道:“你不用急,我是想和你商量一个新的财大计。你也知道,梅有多精明厉害,就算我帮你也说不动她,反不如我们两个重新去找个财路子更实在!” “你有新的财路子?殿下千岁,殿下万岁,你就快说,快说吧!大不了你占大头如何?”听到有财路子,兰的脸色马上就乌云转晴,一脸急不可待的巴结样子,变化之快,连我都瞠目结舌。 适应了一下我才说道:“你也知道,现在我们要裁军,而且我还打算换装。可是裁减人员,更换装备后,留下来的大量兵器物资却还没有个妥善的处理方法。而金国以及西夏就要和蒙古开战,想必这东西还差不少,你前些时日不是联系到不少金国商人吗?不知你是不是有路子销售出去?” 兰眼中露出思索的神情,过了一会儿就很振奋的说道:“不知能给我多少?” 我一听就知道有戏,连忙说道:“将那些用以训练的兵器除开,有多少就卖多少。而且你还可以将对方用废了的兵器做一定价格回收,通过我们的兵器厂重新铸造之后再卖回给他们。除了不能让这些兵器流入到国内那些反对势力手中外,你还可以找新的买家,甚至可以帮助他们订货。比如海外那些正在打仗的国家,想必他们也很需要优良的兵器!” 兰突然问道:“你这么做,不怕将来敌人用这些兵器来对付我们吗?” 我神秘的笑道:“这是秘密,反正你就只管将东西卖出去就行了,其他的我来操心,你看如何?” 兰的大眼睛弯成一个月牙,语气清淡的说道:“那利润如何分配?” 我斩钉截铁的说道:“除开成本外,其利润你我各占一成,剩下三成用以抚恤战士遗孤,四层用来额外辅助那些伤残战士,剩下一成做为本金,只是初期的一些资金需要你出。” 兰看了看我,最终点点头道:“那就这么办好了,只是用三成抚恤战士遗孤会不会太少了?” 我笑着说道:“只要你能将这个生意做大,你就知道三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数字。而且,现在教育推行免费,战士遗孤除了衣食无忧外,还另有生活补贴,应该是足够了。我打算将这笔钱主要用在那些出身贫苦的战士遗孤身上,他们比其他人更需要帮助。放抚恤金的事情你也负责过一段时间,那些人的家庭情况想必你也清楚。因为要一视同仁,我这边不能明的去做,所以只能用这个方法。” 兰沉默下来,良久之后低声道:“那我明天就去做这件事情!你好好安排吧!” 她刚说完,菊在远处对我喊道:“殿下,彩云公主她们回来了!已经到达王府!” 我对兰一挥手,低声道:“这是我们两人知道的秘密!”说完,我就离开这里。 回到大厅外,看着大家猜疑的眼神,我轻轻一笑:“我将兰说服了。我们去迎接彩云吧!”不理梅疑云重重的眼神,快步向王府大门外走去。 等我出来的时候,我除了见到彩云还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悟缘,独孤剑,独孤月,唐天风等一些熟悉的江湖盟友也站在外面,连梦天香和颜欣薇二人也出现在人群中。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岳雨郭风熟悉的面容也在这些人身后出现,微笑着对我行礼问好,让我惊喜异常。 面对一片行礼问候之声,我原本就已经非常好的心情变的更好了,大声说道:“诸位不用行礼了,今天既然大家都来到建康,本王身为地主理当摆宴给诸位洗尘。姿儿,念雪,你们都过来,本王给你们介绍这些江湖上的朋友!在嘉兴,他们可是给本王帮了不少忙。” 在诸人声调各异的谦虚问好声中,前来欢迎彩云的岳风司马风等文臣武将也纷纷前来,一时场面变的热闹无比,让我忙的不亦乐乎。后来举行的宴会更是**不断,宾主尽欢,本来就没什么酒量的我,因为高兴,一时多喝了几杯,未到一半我就因为不胜酒力而中途退席,也许这是今天最扫兴的事情。 现在,我这方的重要军事人员终于全都聚集到建康。也许如今只是一次小小的聚会,但是谁也不会知道,在将来,到底这些人可以掀起什么样的波浪,那是谁也无法预料的,就连我也不知道。 十七集完 第一章 新法练军 站在望远亭看下去,黑夜下的建康城犹如一只庞大的巨兽匍匐在那里,可是城中闪烁着的点点火光,却又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使人有想冲过去,投入到它怀中的渴望。 这种奇异的感觉,让人十分迷醉! 注视良久之后,我抬头看看天上明亮的月亮,心中清楚明天仍然会是一个好天气。这些天持续的酷热,已经使得训练中的军校学员倒了不少,如果明天再加大训练量后实行那个计划,不知他们是否还受不受得了? 思虑中,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菊的声音轻轻响起:“殿下,岳雨将军和郭风将军两人前来求见!” “让他们过来!” 一身普通训练服装的岳雨和郭风现在看来,比之他们身穿盔甲的时候,柔弱了不少,给人的感觉上,像一对求学的书生多过像两个将军。 “见过殿下!” “不用了,站到本王身边来!” 岳雨和郭风两人站到我身边后一语不,让我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们是怎么了?找本王有事吗?” 沉默了一下,岳雨低沉的声音响起:“殿下,属下有一事一直不解,不知该不该问殿下!” “是想问本王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就让你们每天和马比赛跑的事情吗?本王估计你们也该来问本王了!”我笑了笑,“其实本王也没什么别的意思,你们这些人可说是本王军中的精英,本王想看看如果用步兵的强行军,你们是否能够承受下来,进而判断本王即将要推行的训练是否合适!” 岳雨和郭风互相看了一下,才意外的问道:“殿下的意图就这样简单?” 我反问一句:“你认为本王有什么复杂的阴谋吗?” 岳雨也笑了出来:“属下不敢,只是此一答案出乎属下和诸位同僚的猜测,所以属下感到有些意外。” 我点点头道:“你们想到什么?” 岳雨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属下和诸位同僚猜测殿下是想借此机会,考察属下等人是否可以留在军中。” 我一听,哈哈大笑起来,愉快的笑声在黑夜中传出老远,笑够之后我才望着岳雨:“你们的心思还真多,不过这也难怪,现在裁军已经进入实施阶段,确实有一大批将军和士兵都要被精简出军队。不过,那不会是你们就是。本王猜测,你们真正担心的是,本王这次召集你们回来,是想趁机削弱你们的军权,甚至对付你们,是吗?本王还知道,现在学员中,流传最广的事情就是太祖皇帝杯酒释兵权的往事,你们是不是担心本王也对你们来上一手?” 岳雨神色镇静的说道:“殿下胸怀万里,看的东西比属下等自然要高不少,属下等自然明白殿下所为一定是有的放矢。” 我不置可否的说道:“是吗?不说这些了,这三天以来,本王一直待在军校中指导你们训练,其实除了刚才说的那个原因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让你们知道一下部队现在的状况。 你们也看到了,如今这种训练,不少学员都坚持不下来。他们可说是军中的精华,连他们都这个样子,可以想见,我们的大军整体素质如何。我们大宋一直以来都是以步兵作战为主,因为种种原因,军队士兵的整体素质并不高,和金国西夏等以骑兵为主的军队相比,我们的军队明显屈居于下风。 在野战中碰上他们,就算能击败他们,但要想歼灭他们却十分困难,往往要互相交锋多次才能分出胜负。但是相反的是,如果他们击败我们,就算我们的军队数量是他们的数倍,也只能一溃千里,鲜有能反败为胜的。我们大宋用以抗衡对方骑兵的,除了火器外就是高大的城墙,这种战斗间的实际情况,也造成了我们大宋面对外敌,仅仅只能守成,先天上处于防守的弱势,缺乏反守为攻的条件。 岳雨,你爷爷岳飞元帅能够在野战中屡次击败金人,除了岳飞元帅本身的指挥水准外,另外一个因素就是,岳飞元帅利用缴获的军马组建了一支骑兵部队,加以严格的训练后可以在野战中不落下风。本王听说,你大伯当初因为训练的时候走神,导致落马,因此被你爷爷岳飞元帅狠狠的打了一顿,是吗?” 岳雨轻轻的说道:“属下好像听母亲说过这件事情,当时家祖据说不顾众位将领的求情,在全军将士面前,将大伯打得皮开肉绽,后来只让大伯躺了一天就让他带伤重新训练。”说到这段往事,岳雨的腔调有些变化,似乎是怀念,又像是遗憾! 我轻轻的扶住他的肩膀,肯定的说道:“岳飞元帅精忠报国,不谋私利。其为人治军可为军人之楷模,其精神可为神州之柱石,本王可以断言,就算千年之后,岳飞元帅仍然会是神州的骄傲。为人能够如此,也算是不负此生,明白吗?” 岳雨黑亮的眼睛闪过感激的光芒:“多谢殿下。殿下告诉属下这些,难道是想说,如今提高军队整体素质才是当务之急?” 我点点头道:“确实如此,只有军队本身的素质提高,才能让将领的指挥才华得到强有力的挥,否则,就算你的本事再大,也难免有束手束脚的感觉。我们大宋在这个上面有太多的遗憾,不能再增加了!” 岳雨接口道:“殿下想如何做?” 我不答反问的道:“你也参加了训练,在训练中现什么奇怪的事情没有?” “奇怪的事情?殿下是指让那些江湖中人也来参加训练吗?啊,殿下莫非是想……” “不错,你也看到了,同样的训练,那些江湖中人做起来游刃有余,可是我们的那些学员做起来就十分吃力,这其中的道理你也许看出来了。” “殿下高明!” “和你说话就是痛快。不错,本王就是打算用培养江湖高手的方法来训练军队。江湖上的那些帮派,训练门中弟子的时候,往往比较注意个人的武力成长,缺乏必要的配合训练。而我们训练士卒的时候,却只注重整体配合的训练,忽视了个人素质的提升。其实,这两种训练方法各有所长,只要想像一下,数以万计的士兵除了拥有熟练的整体配合外,还有不错的个人武技,那将是如何一种局面?” “不错,只要我们的士兵能够有普通江湖人的水准,那我们士兵的整体作战能力将会被提升数倍。只是此事知易行难,殿下有什么方法?” “也没什么好方法,不外乎就是应急和长期两种。本王已经和少林的悟缘大师达成了协议,由本王派出去一部分有根基的士兵去少林学习,将一些既合乎个人技击又适合整体配合搏杀的武功组合起来,然后教给士兵,指导他们练习,这是应急的做法。 长期的做法就是,请一批深通武艺的教师进驻各地学校,从小就将武艺教给那些学生,并对这些学生进行军事训练,等这些学生长大了,他们将会是无与伦比的优秀士兵。有他们在,神州将会永远屹立不倒,这是长期的打算,现在是用不上了。” “少林的武学属下也见识过,如果真的能和军中流传的技击结合起来,确实能挥出更大威力。只是悟缘大师他们能有这样的能力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现在摩尼教叛乱,江南情况混乱,不少江湖门派都会进入建康暂避风头。少林不久也会举寺而来,到时你们可要好好的利用这次机会,不要让本王的心血白费才是!” “大宋有殿下在,真是属下等之福!” “你也给本王来这套!”我笑着捶了岳雨一下。 “这是属下的心中之语。殿下考虑深远,不仅为现在筹谋,连十年之后也有所安排,古今之帝王能有殿下这般的能有几人?属下和那些同僚都清楚!”岳雨的话语中透着一种心悦诚服的真诚和尊敬,让我知道他的话确实是自肺腑。 轻轻叹了一口气,感叹的说道:“话虽如此,可是有些事情却很难得到别人的谅解。现在能够和本王这样说话的将军,除了你们两个,就连你大哥看到本王都是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让本王有时真是无趣的很,不过幸好你还是你。” 岳雨也露出真诚的笑容:“如果不是殿下,我们岳家那能有今天?大哥对殿下的尊敬更在岳雨之上!” 我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但本王却偏偏喜欢你这个朋友,快说,你和墨如兰的事情怎么样了?你难道还想隐瞒吗?如果这样,本王可不会告诉你一个消息。” 被我弄的极为尴尬的岳雨强行辩解道:“殿下说那里去了,属下和墨姑娘只是道义之交,并无儿女私情,还请殿下明查!” 要我明查?我查你个鬼! 望着岳雨有些闪躲的眼神,我故意叹了一口气说道:“哦,是这样吗?真可惜,这次司马风为了更好的协调建康新政,要将几个安抚使都召回来,重新划分路府。本王原本打算让你和云锋对调驻防的,看来是用不着了,算了,云锋好像也是个光棍,你既然不喜欢,本王就为他想想办法好了!” 看到岳雨的脸色变得涨红,我心里暗自觉得好笑,这个家伙,打仗练兵样样厉害,但是这个上面却十分弱智,三两下就被我摆平,比岳风那个顽固好对付多了。说不定,可以先将他的任务完成,到时在念雪面前可有得吹。 岳雨毕竟是岳雨,在我暗自高兴时,他突然说道:“属下听说摩尼教现在十分猖獗,对殿下治下的路府也时有骚扰,不知殿下想如何对付?” 转移话题,还让我不能不答,有一手! 我收拾了一下心情,神秘的说道:“摩尼教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何足而论。只要时机一到,本王大军南下,就可以一举荡平他们。倒是你,今后要多多注意西夏和金国的情况,特别是西夏,只要找到机会,就给本王扑上去。你可要做好准备,不要到时给本王丢脸!” 岳雨自信的说道:“只要殿下的粮草充足,属下有把握在三个月内将西夏从临凤两路驱逐出去!” 我大力一拍他的肩膀,赞赏道:“好,这才是本王的属下!你去休息吧,本王要和郭风谈谈那件事情!” 岳雨行完礼后正要退走,我突然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这次墨如兰会和须丰洋互相对调,刚才本王是骗你的,你这次可要把握住机会!”说完,一幅大家都明白的拍拍他。 岳雨古怪的看了看我,什么都没说就转身离去,不过却被一直注意的我看到他眼角中的喜悦。 这个家伙! 笑骂了一句,收拾起玩笑的心情,我对一直没说话的郭风指指身边:“坐吧!”在我心中,郭风一直如同我弟弟一般,有种难于道明的亲情融合在里面,连我也说不出来这其中的原因。 郭风道谢之后就坐到我身边,看着他变的黑瘦成熟的脸庞,我一时很有些难过,他太年轻了,年轻的就如同当初攻打归德府时的那个阵亡少年,将这样一幅重担放在他身上是否合适?难道我这边真的就没有合适的人吗?就算让他去,以他的年纪能够服众吗? 不知怎么的,当我想起那个阵亡的少年后,我原本很坚定的心又出现了动摇,各种繁杂的思绪翻涌而出,一时让我不知该如何开口。 良久之后,我才深深的吸了口气,低沉的说道:“你现在变的很有些沉默寡语,难道在本王面前,你已经没什么话说了吗?” 郭风摇头道:“属下只是在等殿下说话,在属下心中,殿下想的就是郭风想的,一切任凭殿下吩咐!” 我闻言,抬头望向他,除了坚定的神情,就只看到眼中流露出来的忠诚,他对我的感情和忠心是不容怀疑的,就算我要杀他,相信他也会将刀递给我后,站到我面前等我动手! 沉默了一会儿,我才声音深沉的说道:“你对那件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此事关乎重大,本王希望你能如实的回答,你有信心做到吗?” 郭风很坚定的说道:“属下自从得到殿下传授的那些知识后,除了将之理解于心外,还多次将其中的道理运用到战场上,击败过为数上万的敌人。现在属下相信殿下军中,除了属下和彩云公主,没有人可以真正理解殿下的意图。而且,西夏以少驽多,我汉人百姓多有不服,属下完全有信心可拖住他们,进而击败他们。” 言语虽然有些傲气,但是信心却是不容怀疑。 我看了看他,点点头:“那好吧,这次训练结束之后,你就带着那些人去吧,记住,前期只能靠你们自己,如果你失败,本王不能让人知道你和本王有任何关系,这其中的后果你也清楚吗?” 郭风站了起来,沉声说道:“属下绝对不会让殿下失望!” 我也站了起来,扶住他,微笑着说道:“本王对你也有信心,好好干,本王希望将来可以亲手为你戴上元帅肩章。不过,你也要记着,好好的保护自己和手下的士兵,不要为了抢功而无益的牺牲他们,知道吗?” 郭气微微有些软化的说道:“属下知道殿下的苦心,属下不会给殿下丢脸的!” 我满意的看着他,拍拍他的肩膀,没再说话,望着远处已经有些稀疏的,静静的享受起此刻的宁静来,除了一些呼吸声,就是从山上吹来的凉爽夜风,还夹杂着一阵草木的清香,使人心神皆醉。 一夜过去后,第二天中午要吃饭的时候,我下令将军校中的所有学员都召集到大校场上,并且将我前几天让人准备的东西都放到他们面前。包括现在在军校中学习的岳雨,云锋等一方大将也不例外。 “你们面前的沙袋和兵器加起来一共有一百斤,怎么样,是不是感受到其中的重量?你们今天训练了一上午,一直没喝水,现在又是中午了,你们是不是又累又渴又饿?不管你们如何,但是本王现在要下达一个命令,所有的人都将自己身前的东西背起来,快!” 在我的喝令下,那些学员们麻利的将沙袋和兵器背了起来,岳雨等人也照做无误。见他们做好之后,我又让人将一早准备,拳头般大的饼子和极少量的水分下去。 “好,很好,你们的动作都很快,看来这些天你们的训练还是没白费。本王看到你们最近训练的都很不错,很想看看到底效果如何。西面离这里一百里外有个小村子,名字叫娄村,本王现在要你们在明天的这个时候到达那里,并占领娄村,并且你们现在身上的东西都不能少。而你们手中拿的食物和水就是你们这次行军的补给,途中不得再进行任何补给,如果有人私藏食物用水,不论何职,立即除名。你们清楚了吗?”我的话语中有种不能违背的森寒! “是,属下明白!”他们都知道我的命令不能违背,所以答应的很爽快! “那就好,岳雨,这次你为本次行军的统帅,所有人都归你指挥。如果有人不听命令,你可以按战场之上不遵军令处置!本王再问你一次,你清楚此次行军的目的,时间,和要求吗?”我望着岳雨严厉的喝问。 “属下清楚!”岳雨同样也给了我坚定的回答! “那好,你们现在出吧!” “是,殿下!所有人听令,按照平时训练的编队行军。云锋,你负责前锋,孟珙,你负责后卫,其余高级班的学员和本人在中军指挥,中级班的学员分入编队中,负责率领低级班的学员。现在进行编队和检查身上的物品。” 在岳雨的命令下,数千人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列队,并抽出手中的兵器进行检查,不过看到他们拔出兵器,现是木头后的表情,我就明白,这次他们可能也知道,他们会很难过! 看到这些人远行的背影,一直没有说话的华岳,终于忍不住站出来说道:“殿下,这么做真的合适吗?他们已经非常疲累,却还让他们背负重物去百里之外,是不是太……” “你知道蒙古人在马上可以三天三夜不休息,对敌人进行穷追猛打吗?”我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本王甚至还知道,蒙古的骑兵为了追杀敌人,可以一连数天仅仅凭借自己的尿解渴。而如今军校中这些人,他们都是军队中的精华,他们每个人放到外面去,最差的也是个百人长。将来大宋驱逐金人抵抗蒙古就要靠他们的努力,如果他们连本王这点要求都做不到,那将来又如何让本王相信,他们可以承担本王交托给他们重任?” “话虽如此,只是他们训练的时间并不太长,只怕有些操之过急!”华岳还是很担心。 “训练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军令,队列,军事知识,作战方法,他们知道的不会比你少。如今最关键的,就是看他们是否能够有取得胜利的本钱,这才是最重要的。华校长,你有时候太过注意计划,要知道敌人可不一定会按照你的计划来,我们能拥有的就是实现自己一方计划的本钱。” “这个,殿下说的也是,属下今后会留意的!”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一边向着放马的地方走去,一边低声问菊道:“路上都安排好了吗?” 菊轻声说道:“真统领已经在路上安排了伏击人手,还将道路上设置了许多的障碍。另外,属下也和毕老将军将此事说明,估计他这会儿,已经在村子那边将事情准备妥当。” 我没再问什么,上了马,策马而去! 在一个高坡上,我拿着望远镜看着远处的情景。 一队蒙住头面的黑衣人,正拿着特制的兵器攻击着学员军。因为他们人数很多,而且又是攻击学员军人数比较少的后卫,所以学员军处在下风,这些黑衣人的兵器不时的会在某个学员身上留下印记,但又很小心的避免被他们的兵器碰着。 等到前方增援学员军过来后,这些黑衣人马上就脱离和学员军的接触,从两边的密林中遁去,行动十分迅,组织的也很巧妙。 遭受偷袭后的学员军,停下来重新分配了队伍之后,又继续出,并没有试图找出那些黑衣人。 收回手上的望远镜,我淡然笑了出来,学员军经过这下后,只怕也该明白到这次行军不会容易,就看岳雨在后面如何应对那些困难。 真是很期望! 一路上,学员军遭受了许多次不明身份的人攻击,而且行军路上也经常会出现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一条狭窄道路被一块大石头堵的死死的,可是他们将石头搬开后,埋设的机关却喷射出五颜六色的臭水,喷的他们满头满脸。又比如,他们经过独木桥的时候,前面的人没事,可是后面的人通过时,桥身突然断裂,掉下去的学员又被突然出现的鱼网在水中拦住,没让他们被急流冲走。甚至他们在一个小镇外休息的时候,一群人推着香气四飘的饭菜卖力的招呼他们,并让他们免费品尝,考验着他们在身体和意志中如何抉择。 这样的事情生了很多,到了晚上的时候,我甚至亲自上了一次阵,指挥数千人围攻他们,总而言之,就是不让学员军好过,连喘息的时间也不留给他们。不过,学员军的表现也很顽强,并没有出现一边倒的情况,有好几次,埋伏的人都差点脱不了身。 到了第二天,我一边在目的地外的一个帐篷中悠闲的喝着清茶,一边慢慢的品尝念雪让人带过来的糕点,不时还和菊点评一番这些糕点的味道,表现的极为懒散! 等越来越接近约定时间,看到预期的队伍没有出现时,菊神色有些不安起来,犹豫了一下终于问道:“殿下,你是不是对他们要求太高,属下看他们是来不了了!” 我将口中的糕点吞下之后,我才淡然的说道:“当初本王被人这么训练的时候,也这么想过,但是后来,我们靠着彼此的激励,同心协力的到达目的地后才明白,不做,你永远不能知道你能做到!本王相信他们不会让本王失望的。就看他们如何通过这最后一道难关,毕老将军的布置,真是滴水不漏,这么多的陷阱,就算岳雨的人全部都填下去,估计也填不满,这个老将军真是老而弥坚,厉害的很啊!” 我刚说完,一道声音在外面说道:“前方现学员军的探子,殿下要不要去看看!” 站了起来,我淡然说道:“让大家准备,和本王一起去看看!” 我等学员军击退毕再遇的进攻后,我才现身出来,让他们列队。 站在我面前的学员军十分狼狈,原本笔挺的军装已经变的脏兮兮的,每个人都气喘吁吁的,汗水和灰尘互相搀杂着将脸变成了大花脸,饥饿和疲累非常清晰的出现在他们脸上,有些人似乎连站都站不稳,彼此互相扶持,力图将腰挺直。 他们的表情各异,唯一让我感觉到相同的就是,这些学员军眼中的那种坚定神情,清楚的向我表达出蕴涵其中的坚持。 他们绝对是一群坚强的战士! 我对着他们点点头,然后问岳雨道:“情况如何?” 岳雨声音洪亮的说道:“报告殿下,到达此地的学员一共有四千二百七十三人,途中因为意外和体力不支,有三十八人退出,所有装备完备,只是有些兵器受损,途中无人违背军纪和命令。请殿下训示!” 只有三十八人?这个数字比我预期的要少很多! 我不动声色的望着岳雨,冷冷的说道:“事情还没有完,看到那里了吗?只有占领那里你们才算完成任务。现在凡是身上有印记的,途中跌落到水里山谷中的人都站出来!” 随着我的命令,大约有五分之一的人站了出来。 我看着他们,不理他们期待的眼神,冷酷的说道:“你们已经阵亡了,现在放下装备,到那边去等着!” “殿下,属下……”墨天被我严厉的眼神将话给逼回去,乖乖的和那些被判阵亡的士兵一起离开主队,目光中一片遗憾。 “现在,你用这些人去攻占那个村子,你的时间只剩下一个半时辰,快去准备吧,岳雨!”我冷冷对着岳雨下达了命令。 “是,殿下!所有人听令,立即准备作战!云锋,准备对敌人动试探攻击。师梦龙,你负责去侦察敌情,尽快的对我汇报!孟珙,你负责收拢队伍,进行战斗编队。”岳雨的命令清晰简单,所有人一下就知道该如何做。 很快,学员军就分成战斗小队,在各自负责人带领下进行着准备,整个过程没有一个人出不满的声音,有的只有迅的执行命令和熟练的分配任务,其素质之高,绝对无愧于军中的精华! 我默默的看了他们一会儿,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可能会影响到他们的挥,也没对谁说,我就离开这里,走到预先安排好的地方看着学员军的动向! 大约一刻钟之后,岳雨就让学员军分成十个小队,对村庄进行试探性的进攻,不时有学员军的人跌落陷阱中去,而那些学员并没有试图援救他们,而是绕开这里,从另外一个地方进攻。只是毕再遇经验老到,学员军的进展极为缓慢,付出数十人的损失之后,学员军退到一处地方重新集合起来,准备再次进攻。 从望远镜中,我看到学员军分成三个大的分队,从东南西三个方向围住村庄,然后一支两百人左右的学员军行进到村子的北面,然后将身上背负的沙袋放入溪水中,并且,那些学员还用一些简陋的木制工具,将土泥也填充到其中,看样子,是试图将溪水堵住。 对此,我是大惑不解,难道岳雨以为用这些水就可以淹没村庄吗?这也太儿戏了,这条溪水水量虽然不小,可是要靠它淹没村庄,除了现在马上修建一个拦水大坝,再等个十几天,仅仅就靠这些沙袋,似乎是不太可能。岳雨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在我暗自猜测中的时候,又有一队学员军加入到堵塞溪水的行动中,不过,这次他们没有将沙袋加上去堵溪水,而是在已经变的很浅的溪水下游处将沙袋放下去,从溪水的河床中一直延伸到岸上,而且还在继续,看样子他们确实是想将溪水引入到村庄中。 而此时,看到村子中的敌人没有动静,东西两面的学员军纷纷向北边转移,和堵溪水的部队会合起来。得到他们的支援,堵溪水的行动变的越加快,很快一道用沙袋和泥土建立的简易河沟就建立起来,一直延伸到村子的陷阱前面。 此时,村子中的毕再遇似乎明白学员军想干什么,也将部队进行调动,主力慢慢的聚集到村北,准备抵抗学员军。 看到双方的行动,我皱上了眉头。 岳雨这么做的目的不外乎两个,一是想用水淹村子,因为溪水流量有限,又没有提前蓄水,这条路似乎行不通。二就是想用这些水开道,将村子前的那些陷阱解决掉,好方便后面的人进攻。只是,就算岳雨的打算真的行的通,已经是疲惫之军的学员军经过这么一折腾,战力到底还剩下多少,就值得怀疑。而村子中的敌人是以逸待劳,就算人数上屈居下风,但是地利和状态足以抵消这种不足,岳雨计划的成功性很低,那他这么做似乎是太愚蠢了,反到不如强攻划算,至少强攻可以凭借人数上的优势,将胜利天平压到自己这边。 就在我疑惑中,学员军已经将拦水的沙袋掀开,一道奔腾的溪流顺着搭建好的河道向着村子冲去,沿途水量虽然有些损失,但是总体上这道溪水还是冲入到村子前的陷阱地带,一些陷阱轻而易举的就暴露出来,剩下的一些,只要等上一段时间,光看水流的变化也可以很容易的找出来。 看情况,学员军的行动似乎很成功,但是我相信,以毕再遇的老辣,坐看学员军引水成功,肯定是有了对付他们更好的方法,恐怕,学员军的危险才真正来临,而现在时间已经只剩下不到一个时辰,学员军就算能破解毕再遇的陷阱,但是也不会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 难道岳雨就这么输了? 在我怀疑中,南边留下的数百学员军,突然又对村子动了进攻。看他们矫捷的身手,就可以明白他们绝对是学员军中的佼佼者,很多的陷阱往往没有挥作用就被他们解除,就算偶有触,但是损失也很轻微,并没对他们整体造成什么大损失。 因此,他们很快的就接近到村子的警戒线,但是村子中被折了箭头的箭支却让他们付出了一些损失,直到有一队人成功的破入一栋民房中,村子外围防守的部队才向里面转移,和后面的防守部队结合到一起,组成更为坚强的防守方阵。 此时北边的部队也开始进行进攻,他们将溪水截断之后,就拿着临时做成的简易木头盾牌,冒着箭雨,绕过暴露出来的陷阱,一步步的逼近村子,看样子,似乎马上就要动进攻了。 就在北边双方也要接触上的时候,一支部队犹如鬼魅般的从东面几个暴露的陷阱中冒了出来,他们人数只有五十左右,但是身手却可以说的上卓绝,为的就是我非常熟悉的6望归。他们轻易的就突破陷阱,成功的进入到村子中,接着,村子里面就生了一阵阵骚乱,以及还有惊心动魄的喊声:“村子破了,大家还来帮忙!” 此时,我反到松了一口气,岳雨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原来他早就知道了陷阱的布置,反到用这反算计了毕再遇一次,看来他先前的行动都是为蛊惑毕再遇而动的,真正的杀招就是从陷阱里面跑出来的那群人。真不知道,岳雨是什么时候将这批人放到里面的,连我都没注意到。 因为有民房的阻挡,对于村子中的战斗我看得并不真切,只是知道那队埋伏的人手进入村子后,村子中的守军就进行了调动,似乎想拦截住突入的敌人。只是不久之后,突然学员军出了一声欢呼声,然后狂涌入村子,再无半分阻拦。 他们胜利了? 疑惑下,我下令前往娄村,想弄清楚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进入娄村,满脸疲惫但士气振奋的学员军和有些丧气,满脸不服的防守部队已经列队完毕,而毕再遇和岳雨两人双双站在村子前面等着我。 “参见殿下,属下幸不辱命,请殿下阅视!”岳雨语气中一片平淡,毫无半分胜利的骄傲之气,站在他旁边的毕再遇脸上泛起了满意的微笑,似乎十分高兴,并无多少战败的沮丧。 我下马走到他们两人身前,先望着毕再遇道:“老将军辛苦了?” 毕再遇摇摇头,感叹的道:“看到雨将军的表现,老夫才觉得自己真的老了。老夫此次败在雨将军的手上,输的不冤!” 他输了?如何输的? 询问的目光落到岳雨身上,岳雨平静的开口说道:“属下这次只是侥幸。属下在初到此地的时候,毕将军亲自率军前来进攻属下。当时属下就现毕将军为人勇悍,喜欢身先士卒,属下据此推测出,毕将军对自身的防护上也许有缺漏。属下就以此定计,派出一队军中精选的高手,在我军和村子中的守军进行短兵相接之后,秘密潜入村子中,找到毕将军的位置,然后寻找合适的机会,行险而搏,侥幸取胜!” 毕再遇接口道:“行军打仗,岂有侥幸?老夫早就在村子中准备了更多的陷阱和人员,如果雨将军真的和老夫硬拼,老夫有八成把握可以击败其疲军,只是老夫光顾着想如何对付雨将军,反到老夫自己被雨将军的人抓住,真是可笑!”言下一片唏嘘! 原来毕再遇让岳雨派人给抓了,我明白过来,岳雨这次是用的声东击西,找准敌人的核心一击而中,结束了整个战斗。虽然这只是一场训练,成功也确实有幸运的成分,但是岳雨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中了解对方主将的弱点,这点足以说明,他拥有常人难于企及的明锐观察和决断设谋,当然,学员军优良的素质也为他的计划提供了必要的条件。 以正和,以奇胜,岳雨深得其中之味,他确实成长为一位合格的将军。 沉默了一下,我才拿出自己怀中的那份计划书,郑重的交给岳雨道:“里面就是本王对整个军队的训练计划,到时,每个千人队一级会成立支特殊部队,他们的任务就类同于你派出去擒住毕老将军的做法。这支部队除了要训练有素,还要武功高强,意志坚定,能熟练的掌握各种武器使用,也熟悉敌人的武器和敌人的战术,能够独立的完成种种任务,就算在野外也可以凭借很少的物资生存下来。本王给他们取了个名字,叫特种部队。你觉得如何?” 岳雨严肃的说道:“殿下所想,也正是属下所思其得。虽然武艺高强的江湖中人在大军作战中缺乏表现,但是其在特别的任务上,普通军士根本就难于望其项背,属下一定会将殿下的意图贯彻下去!” 我满意的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明天悟缘大师会派来二十个少林弟子,你知道该如何做了吗?” 岳雨也微微一笑:“属下清楚!” 没再说什么,转移目光望向毕再遇,诚恳的说道:“老将军领军多年,作战经验丰富,本王想让老将军在军校中担任教官,指导我大宋这些年轻的将军,不知老将军意下如何?” 毕再遇微微沉吟了一会儿,最终点点头道:“老夫经过今日一战也明白不少,殿人才济济,老夫确实老了,殿下如不嫌弃,老夫愿意竭尽所能,以对殿下有所补益!” 我虽然听出毕再遇话语中的落寞,但是他如今已快七十,就算他再勇悍,但是气血已衰,而且他年轻时养成的习惯现在也不适合再领军,毕竟谁也不能保证敌人没有如同岳雨这般的将领。 沉吟了一下,我低声说道:“本王听说老将军的三儿子勇悍过人,比之老将军盛年也不遑多让,不知老将军是否有心让他从军?” 毕再遇爽朗的说道:“老夫前些天就让他去殿下开设的招募处去报名,估计这会儿已经被录取了。”话语中有种后继有人的自豪,将刚才的颓然冲淡了不少。 点点头,我道:“既然如此,那以后就有劳老将军。岳雨,你们就地休息一天,后天再回军校吧。今后这样的行动还会很多,你可要留意了!” 岳雨自信的一笑:“属下这些人总不会让殿下失望就是!” 至此,我也没什么话好说,剩下的就看他们各自的努力了。 就在学员军分开散去休息之后,我将岳雨云锋孟珙墨天等为的众位将领都召集起来,检讨这次行动的得失,并且定下今后改进的方法。 刚开始,他们还有些顾忌我,不过不久之后,听到我说及蒙古人顽强作战的风格之后,他们开始放开起来,纷纷表自己的看法,会议气氛变的逐渐热烈起来。 会议中,我说话很少,一般都是让他们自己言,这些将领中就以被判罚出局的墨天说话最多,他用自己独特的粗嗓门,大声说着自己一方的失误,以及自己冲动后造成的损失,以及对今后遇上类似的事情,到底如何处置才比较正确,也提出自己的看法。 到了后来,孟珙更是主动提议,如今的训练相对于学员的身份还有些轻微,认为如果这种训练只是针对普通军士的话,那么学员就应该更进一步,不仅体力上要达到要求,就是指挥上也不能有疏忽。在这些当代名将的互相交流中,新的训练方法也慢慢成形,不仅有对普通士卒的,对军校中的低中高三级军官也有不同的要求,偏向点各有不同,一切以满足实战为需要。 见到自己的心血终归没有白费,我也暂时松了一口气,这些将军们只要意识到实战才是训练的目的,那么今后部队的整体训练方向就有了目标,相信这次的做法,绝对可以让军队的作战能力拔高一个台阶,到时,对付狂野勇悍的蒙古骑兵,也有了必要的保证。 再好的指挥也需要士兵去执行,这是一条十分浅显,但是却又不容推翻的军事定理。 就在我兴趣十足的听诸位将军言时,菊轻轻闪入会场,低声对我道:“前方有军情送达,蒙古人攻克潼关,已经逼近长安城下。司马总理和梅姑娘已经在外面等着殿下!” 我点点头,站了起来让众位将军继续讨论之后,就离开会场,走到我在此村的小楼前,一脸肃然的司马风和脸色有些沉重的梅,让我知道这次事情肯定不小。 难道西夏真的如我所猜测的那样吗? 第二章 新式装备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你们的面色如此难看?”我有些期待自己猜错的看着司马风和梅。 “回禀殿下,属下听到蒙古人已经逼近长安的消息,就去询问了一下西夏的情况,现西夏不知什么原因,竟然还按兵不动,属下怀疑西夏似乎想坐看我们同蒙古拼斗,然后从中渔利。因此属下和梅副总理想前来询问殿下的意见,属下现在还可以催促金人交纳‘犒师银’的余款吗?”司马气中有种不确定。 我听到真是这么回事,也犹豫起来,西夏的反复并不太出乎我的意料,只是蒙古人进军度太快,金人那些公侯完全不堪一击,不仅是金国受到影响,连我这边的准备也出现了一些问题。前些日子,我就给了余介一封军令,让他酌情支援长安,以他的能力,想必也有了相应的对策。 只是现在问题是西夏的态度太过暧昧,如果西夏决定站在蒙古人这边,那这场仗就很难打,如果我现在对金国逼迫太甚的话,确实会将金人对抗蒙古的实力削弱,如果长安有个万一,金人那个时候是否还能阻挡住蒙古,那就值得怀疑。 此事成为现实,最终我大宋的利益也会受到损害,但是如果对金国一放松,谁能保证他们打赢蒙古之后不会后悔,到时难道真的让我派军过去讨要吗? 真是为难啊! 想了想,既然不能两全,那就先顾自己国家的利益再说其他:“不能对金国放松,给他们一个话,如果这次不能将答应的东西一次付清,那么本王对是否参加长安之战就会有疑虑,到时后果让他们自付!至于西夏,我们盯着武云公主,相信从她的动向上可以推测出西夏的意图,到时再做打算就是。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梅上前说道:“启禀殿下,我军水师已经初具规模,但是殿下一直没有对他们进行整编和分派,每天只让他们做些训练和演习,一味的消耗钱粮。属下不知殿下的意思,所以想请殿下给个明示!” 我以手扶颚,低声道:“本王的水师军校正在筹建,司令省的水师部门也在建立中,而让他们进行演习训练,是想让这些来自不同部队的舰队先磨合磨合,然后再来进行整编,你没看到最近他们互相配合的越来越熟练吗?不要担心,本王将这边的事情做好之后就会去解决他们的问题,到时你就知道本王的打算了。” 梅一幅你知道就好的表情,然后说道:“既然如此,不知可不可以安排一支舰队,保护最近将要到海外进行贸易的商船。殿下也知道,南洋一带最近出了许多的海盗,不少商船都被他们洗劫,属下担心我大宋的商船有失,所以想请殿下能够一道命令。” 我想了想,点点头道:“李老大那支船队不错,而且他们也有和商船配合的经验,就让他们前去,顺便探探南洋那边的情况也是好的。你们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司马风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说道:“最近将利州两路,京西南路和两淮路进行改制的事情,属下已经做的差不多,只是不知何时进行?” 我一挥手:“简单,须丰洋和墨如兰,刘萌生和孔仕林对调结束之后就推行,刘萌生这个家伙,办事总是推三阻四,先将他放到江南东路和那些豪强打交道好了。另外,荆湖北路的事情也要尽快做好,上次梅提议的那个庐州知州就很不错,你可以考虑一下。” 司马风答应之后,又和我商量了一下建康官府的构成体制,和职权划分,并拿出一份规划详尽的计划书请我过目。 我留下计划书之后,就让司马风下去歇息,等会儿再回去。 他走后,我望着梅有些不解的问道:“司马风这次来找本王就这些事情吗?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梅无奈的说道:“司马总理是考虑到同金国的关系关乎到殿下计划甚重,所以才亲来询问,希望知道殿下的打算以便制定计划。殿下认为是小事,可是在司马总理看来,此事关乎到整个改革计划的实施,所以才如此慎重。殿下真不知为臣者之心!” 我笑了笑,也不和她争论,随口问道:“最近彩云一直没答应到军校这边来,你知道她最近在做什么?” 梅摇摇头:“此事属下也不清楚,不过她最近一直没有待在王府,天天和她的护卫军在一起,似乎很忙碌,不知在做些什么!” 我耸耸肩:“不管她了,本王这边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你那边对江湖门派的安置上进行的如何?司马风对他们偏见很深,没给你找什么麻烦吧!” 梅接口道:“这到没有,只是说过几次殿下如此倚重他们似乎太过。殿下有什么打算?” 我站了起来,一边往外面走,一边回答道:“早就做好计划了,你不是不知道,唐门是本王在江湖上的代言人,而且他们的暗器毒药也是一绝,你可不要怠慢他们了!至于其他的门派,给他们适合的展机会就好,不要让他们以为本王说话不算,亏待了他们。” 在梅回答中,我就离开这里,重新进入会场听他们的讨论。 在会议结束的时候,我讲述了战争中什么情况都会生,如果出现意外的情况,那么如何生存下去就是要先要考虑的问题,当然也不能去掉投降,只是我明确的告诉他们,神州的军队并不提倡这种做法。没有命令的投降之后,做为军人的所有荣耀都会失去,这是我尤其强调的。 这也是东方军队的一种传统,这些将领很容易的就接受了。 等这次会议结束,我将最新的军情和几个为将领说了一下,就让他们安心的进行新式训练,随时准备重新出征。 回到自己的休息处后,我拿出白女送来的关于水师的几个候选统帅名单,仔细的看了看他们的经历,还有他们各自的战绩,思考了一会儿,我拿起笔在两个人名上轻轻的勾了一下,然后将这份名单交给菊,吩咐她将这两个人叫到这里来,明天中午以前,他们必须到达! 做好这些事情,我又仔细的研究起水师现在的情况。 一支合格的舰队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拥有!这不仅是因为造船费时费力,需要很高的工艺水平,而且新建造好的船只,还需要经过一定时间来检验新船的航、浮力、推进系统的互相协调度、倾侧极限点、进水极限点等各方面的综合效能,只有检测合格才能投入使用,而这些检测需要的时间不短。 重要的事情是,船上的导航技术,人员的航行经验,对武器使用的熟练度,对船只状况的了解,以及对各海域不同季节的水深,风向,浪高,海潮起伏规律,航线的确定都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做好许多繁杂的工作才能获得比较满意的结果。 而这仅仅只是让舰队有了比较可靠的物资基础,如果要想舰队有理想的战斗力,除了训练有素,水性娴熟的水兵,还需要精良合适,耐用可靠的装备,更重要的是这些士兵要拥有坚强的战斗意志,优良的军队传统,熟练的作战技巧和勇猛的作战风格。而这些,才是舰队最终需要达成的目标,这也是评价一支舰队作战力高下的重要依据。 托大宋航海业和数学达的福,在这方面,我拥有的可说是得天独厚,原本就已经达到很高水平的造船工艺,经过这段时间我引入数学、几何学、力学、材料学等诸多方面的知识,可说已经进入正规化阶段。原本凭借船工技师个人经验的做法,现在也渐渐有了变化,在设计上也开始借助起预先的计算和规划,并且几个大的船坞都建立起自己的模型试验室,可以更好的对新设计的船只进行校正。 也因为这样,我新近引入的龙骨技术和部分三角帆技术,现在虽然有成品船出现,但是却还需要经过种种规定的测试之后才能投入量产,至于铁甲船现在还只是有个模型,要想生产,可要有的等。只是大宋现在掌握的航海技术,足足领先了世界数百年,这些新船就算不出世,凭借现在的实力,也无国可以在海上威胁到大宋,这点我是很放心的。 关于航海相关的观象仪、量角器、六分仪、罗盘、星历表、校正仪、望远镜、航海图等许多工具,现在也有很长足的进步,不少东西都已经装备到水师中,取得非常好的效果。 水师现状也比较让人满意,除了拥有数万经验丰富的水手外,还拥有三千艘大,中,轻,小的舰船,只是这其中有不少船只并不太适合用来做战船,特别是金国人送来的那些,大部分都是商船,改装他们的费用不菲,而新船即将要出世,我实在不愿意将钱投入到这个上面,所以这些商船除了留下一部分做运兵船外,其余的我已经有意将它们处理掉。 做为海战绝对主力的大型海船,我这边并不算太多,只有大约三百多艘,这还是托投靠我的那些江南水师和李记的福,不然我现在能有一百艘就不错了。 虽然我嫌数量有些少,但是和别人相比,只能说我实在是太贪心了。现在,我已经让人将这些海船的资料统计出来,然后按照新式武器的需要,建立炮台和舷炮,并且装备新式的海战火器。只是,我做了预算,如果每艘船都改装,这个数字让我眉头几乎都放不开,后来,我只决定在大型海船和部分中型海船上架设大炮和火器,一些辅助的舰船就没做改装的打算。 可是,就算是如此,因为建康不少资金都投入到建设中去,还有内政改革更是吞了庞大的资金。现在连6军部队的军费都没有筹集完全,更何况一直处在副手地位水师,这是水师改装缓慢的最大原因。 唯一让我欣慰的是,这些水师部队斗志都很高,按照我要求非常刻苦的训练,特别是建立6战队的构想,也因为有了大批身体强壮,水性精通的水手加入而成为现实,现在,我已经让人在对这些人进行前期训练,并研究出如何进行海上登6的实战训练。 现在理想的目标就是琉球,只是军费的缺乏让我十分为难,就算我训练的再精良,可是没有充足的军费,我如何让这支舰队出动?毕竟海战就是靠钱累积出来的,我现在推行的军规也明确表示出,战时和训练时的待遇是不一样的,如果开战,我肯定不能失言,否则一定会使军心受到无可弥补的影响。而现在改革也正是进行到关键时刻,如果因为财政上的原因而使已经取得可喜进展的改革出现波折,似乎也是得不偿失。 算了,这段时间还是按照计划进行军团的组建和训练好了,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无奈中,我放弃了现在出兵占领琉球的念头,毕竟,大宋现在需要的不是战争而是和平展,只要军费充足了,一切就不再是问题。 给水师下达了新的指令之后,我就小睡了一会儿,等我刚起来,菊就上前来告诉我,彩云前来找我。 我在会客厅看到彩云后,没等我说话,她就很急切的拿出一份文书递交给我,高声说道:“这是我最近做的进军山东的计划书,上面有我需要的装备,人员,以及一些后勤辅助物资。表哥看看是否还有问题?” 翻看后,匆匆阅览了一遍,我才笑着说道:“我说你这几天为什么会神神秘秘的,原来是做这个去了。你这个计划做的不错,我可以同意,但是你真的只带领你手下的那五千人吗?要知道,军校中可有不少好的人才,你难道不想要吗?” 彩云摇摇头道:“就算他们愿意跟着彩云,光磨合时期就要不少时间,如果不趁现在金人的主要注意力都放到西线,今后要想再过去可就困难了。对了,表哥,我刚才和岳雨将军碰上了,他告诉我表哥最近将要推行新式练军法,表哥能不能给我一份?” 我点头道:“这不是问题,你去找岳雨要一份。你手下的那些护卫军是不是最近被你严加操练?” 彩云自信的一笑:“表哥告诉我的那些游击知识,我已经教给他们了,只要再加以一定时间的实战,他们的表现一定不会太差。不知表哥需要几日时间才能将我需要的东西准备好?” “这么急?那好吧,我给杨利牟于其说一声,先满足你们五千人的装备和物资,最多十日,一切都可以准备停当,到时你是不是就要开拔?” “当然,作战讲的就是一个先机,到时表哥也不要搞什么誓师送行的,让我悄悄的走就好了。” “你呀,算了,本王会让那边的人员准备好,另外,李全的伤最近也快好了。他是在山东起家的,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去问问他,想必会得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表哥对彩云就是好,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告诉表哥。表哥前段时间不是问起李大哥救回来的那个西域人吗?他已经被唐夫人救治过来了,他说的话古里古怪的,没人听的懂,不过文贵大人好像认得他。表哥要不要过去看看?” “等我回去再说吧,你今天这么远跑来见我,想必也累了,先休息一会儿,明天和我一起回去。今天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们就一个接一个的跟了过来,连个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我。算了,你还是不要走了,和我一起去见见那些将领,他们可说是你的同僚,走吧!” 彩云微微犹豫了一下,就点头答应下来,和我一起和众位将领见面,大家基本上都认识,除了相互问好外,也没说什么闲话,到是彩云和岳雨在一边私下说了会儿话,我无意中听见彩云让岳雨带件东西去给余介,说是报答他的什么恩惠? 虽然我很好奇,但我还是很理智的离开,没有继续听下去。 第二天中午时分,大队人马6续开回军校,我,彩云和众位将领等到匆忙赶过来的两位水师将领----丁善成和成大继后,就前往兵器试验场,去观看最近研出来的新式兵器。 在兵器试验场,吴班,周云阳,黄天玄以及我新任命的装备部负责人牟于其,已经在等着我们。 等他们行完礼,我笑着和他们一一的打了招呼,然后看着神采飞扬的吴班说道:“看来你这次一定取得不小的成绩,本王光看你给我的那些报告,就觉得心痒痒,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吴班笑着说道:“属下已经将可以投入使用的兵器全都准备好,不知殿下是否马上观看!” 我点头道:“当然,你引路,走吧!”在我的带领下,大家又再次来到兵器陈列馆,这里的兵器比我上次看到的又增加了不少。 吴班先拿出一把刀说道:“此刀就是属下根据摩尼教的那把刀改进而来,不仅长刀本身更加锋利,而且经过属下设计的扣环再次加固后,刀身套上刀鞘后用力挥动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这把长刀的材质是按照中级兵器的标准督造,可以大规模的进行量产。” 我接过这把兵器,将刀抽出**刀鞘中,然后将扣环和固定装置用上后,果然变的很结实,我试着用力挥动了几下,现前端的刀身并没有出现松动的迹象。我还走到一块试刀的木头旁,狠狠的用力砍了它几刀,再检查一下刀身,现仍然很锋利,和刀鞘的结合部位也没有松动。 只是当我将长刀从刀鞘上解下来的时候,出现了一点问题,因为太牢固,需要费一番功夫才能顺利的将刀解下来,不过整体而言,这种刀确实可以解决刀兵兵器太短,碰上骑兵不能有效进行拦截的问题。如果军队中所有的步兵都装配上这种兵器,那么和骑兵短兵相接的时候,可以利用这种加长的刀组成刀墙,配合长枪盾牌进行防御和进攻,实在是一种非常理想的兵器。 看到我满意的神情,吴班信心更足,将我带到‘吴黄弩’前,指着说道:“属下最近和黄老弟重新改良了这种弩,用绞机上弦,可以一连射五支弩箭,五百步内可穿木盾,千步之内可穿藤甲,如果能够有一百具这样的弩分时齐射,敌人将无所遁形。此弩可为守城之利器!此弩现在也可以量产。” 当初吴班和黄天玄费尽心血做出来的‘吴黄弩’,因为在实际运用中现更适合守城,野战的威力反到不如‘连环弩’‘克敌弓’,所以我下令他们干脆重新研究,在保证一定的移动力下,加大弓弩本身的威力,看来他们做的不错。只是现在得到临安工匠和朝廷相关技术的支援后,火器研究进步很大,可能这种弓弩也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了。 吴班介绍完‘吴黄弩’就走到一圈铁丝网前,看着我说道:“这是属下根据殿下的意见做出来的,属下不知其用途,还请殿下明告!” 这圈铁丝网只有一丈多,纵横交错的拉了五根铁丝,上面除了几个各有所司的铃铛外,就是锋利的尖锥,让人看的心寒不已! 看到大家不解的目光,我突然问孟珙道:“孟将军,你知道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吗?” 孟珙望了望后,然后有些迟疑的说道:“属下想到这种东西可以作为营帐的围栏,比之现在使用的木栅栏要合适不少,不知属下说的对不对!” 我点头道:“做为警戒线只是其中之一,更重要的是,它是对付骑兵的利器。你们想想,如果在骑兵冲锋中,突然拉起这样一面铁丝网,会是如何一种景象?大家能想像吗?”话语落后,众位将领并没有露出激动的神色,互相看了一眼就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云锋缓缓开口道:“殿下想的是不错,可是敌人如果用绳索之内的东西,完全可以将这些东西拉走,如果不同士兵配合,只怕此物作用有限!” “当然,任何武器都要靠人去用。具体的用法,你们可以在此物装备部队后去想,只要用它能消灭敌人就行!”我知道以这些将领的性格,这种东西也确实不足以打动他们,幸好后面的东西更是让人渴望。 转头对吴班说了一声,我就招呼众位将领一起去后面观看接下来的兵器表演,吴班跟随在我们身边负责解释。走到外面去的时候,他还对我说及,在临安火器工匠的帮助下,大炮研究的很顺利,已经用青铜铸成威力巨大的重炮,只是在改用精铁铸造上还有些问题。 我让他不要着急,安心研究,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等我们坐到观看台上,吴班给了我们每人一个望远镜,让我们可以看的更仔细。云锋等6军将领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个东西,询问如何使用后,很快就爱不释手,看他们的样子,很显然是想让我将东西给他们。在我让岳雨转告,等他们到军校后,每人都会配一具之后,连一向很严肃的师梦龙都露出笑容,看着望远镜时,已经满是不舍。 “殿下,这是用以爆破的炸药包,此物属下已经能够根据引线的长短控制起爆的时间,如果用来攻城,可以用投石机将其投入城中,只要预算好时间,相信敌人一定会死伤无数!” 从望远镜中看到炸药包的威力,我也对我吴班的话赞同的点点头,开声说道:“如果能够配合你做成的炸药筒和火炮,相信从此以后将不会再有城墙可以阻拦住本王大军。” “殿下过奖,请殿下看这个‘架火战车’,这是属下将‘火雷箭’和独轮战车结合起来后,新制成的一种兵器,不仅使得‘火雷箭’运输变的方便,威力也有所增大,而且更符合实战。在‘架火战车’的射筒上方,还有一棉帘,当移动时,为防止敌人的箭矢射伤炮手,可以将棉帘放下来,射火箭时将棉帘卷起,而且车上还放置有兵器,就算士卒将‘火雷箭’射之后,也可以拿出上面的兵器用以杀敌,还能抵御敌人对战车的进攻。不足之处就是此车稳定性不高,射之时需要停下,要想灵活的操纵此车,至少需要三人。” 这个所谓的‘架火战车’可算是‘火雷箭’的改进版,事实上是在人力独轮车上装上几个长方形箱体的‘火雷箭’射器,上下摆放,对敌的一面犹如蜂窝。可以想见,如果一大排的战车排开,然后点燃引索,火箭就犹如条条火龙飞向敌人,在火闪爆鸣声中将敌人打的溃不成军,这种场面一定很壮观。 虽然结构简单,但是吴班能想到也算不易,我当然不会吝惜我的赞扬。 倍感振奋的吴班又一一给我讲解了许多的火器。 有单兵使用的飞天喷筒,此为一管型喷射火器,用长1尺5,粗2寸的竹筒制成,尾有5尺长竹木制手柄,依次装入5个火药饼,内装毒针,用时可喷至数十丈远的地方。一个士兵可以背负五支,只要盾牌手掩护的好,可用以拦截敌人骑兵,威力看来不小。 有攻城使用的毒火喷筒,身为3尺长竹筒,内装毒火药与迷火药,并有一引索。攻城的时候拉动引索,将之抛入敌城中。如果敌人没有防备,一定会被毒倒,之后将很难再抵挡住我军进攻,我军就可以趁机登城。 还有伏地雷,这是一种地雷,壳用铁制,内装火药,有两种引信,一种是靠外部压力而使火石落下后生爆炸,一种就是靠拉索。 另外还有一种引火雷,这种火器主要是用来做燃烧用,可以用以引燃对方的粮草等物。除这个外,吴班还按照我的意思,提炼出高纯度的酒精,制成燃烧弹。此物用铁罐密封,用时撕开预留的铁皮,然后丢弃于需引燃之物,其威力比之引火雷更加厉害。在观看中,那一片空旷土地中燃烧起来的火苗,让座位中的诸位将军看得是大为震惊,和刚才一直不动声色的表现大相径庭。 看完这些前期的小点心,吴班也拿出重头戏,将新近制成的中型火炮‘雷火炮’亮了出来,此炮用精铁铸成,重二百斤,上面用三道精铁圆环进行加固,射直径为八寸的炮弹,比之小火炮的炮弹直径多了一倍,炮身和药室一体,前装炮弹,两边还按上轮子,方便移动。 在实际射中,三个人操控其将一块厚达三尺的城墙击破,大约三炮就让其破碎,虽然威力还赶不上**,但是其作战能力已经不容小视,如果将其装在船上,其威力一定不小,就算是在野战中,除非是蒙古人得到后来传说中的‘回回**’,否则,其在战场上的威力绝对不容小看。 展示完‘雷火炮’后,吴班还展示了一种‘子母大炮’,这原本是临安火器工匠设计的作品,到了我这里经过吴班周云阳等人的改进,才算最后成功。 这种炮其原理是根据‘突火枪’而来,有一母炮,配有五个子炮,子炮中有五百铅弹,一子炮射毕再使用另外一个子炮,主要是用来对付敌人步兵。其装填很麻烦,射程也近,如果子炮铅弹射完,要想重新装填,需要耗费不少时间。 我看到其威力表现后,认为这种火炮如果用来杀伤敌人确实很理想,比之弓弩要强不少,如果能大量的装备子炮,也不失为一种理想的兵器。 后来,我们还看了几种正在研的新式火炮,主要是中型和重型,其中重型火炮最让人感兴趣,只是现在还有许多的问题没有解决,所以在使用上还有些欠缺,不过最多到年前就可以解决。 在和吴班交谈中了解到,现在军工厂最大的问题是金属原料的不足,希望我能想想办法。我透露了一点关于我在四川,已经开了几个大型金属采矿厂的消息,让他暂时还忍耐半年,明年,保证可以让他拥有充足的原料。这个消息让吴班眉开眼笑,对我要求尽快将这些兵器投入生产连连答应,并很肯定的告诉我,半年内可以供应军队不少于一千门的雷火炮和子母大炮,其余的武器任凭我下令,表现的极为豪爽。 我当然不会客气,同时还将研制水战武器的任务交给他,让他从临安那些工匠中抽调出一部分人专门负责这个事情,并且还强调了此事的重要性,吴班答应后,我就让他拿出还没有完工的火枪给大家看。他犹豫了好一阵子,才在我的目光下答应下来。 面前这根火枪长约三尺,有一根二尺长的枪管镶嵌在木头把柄处,没有扳机,从前面将火药和铅弹放入,然后点燃后面的引线,将铅弹射出。不仅装填费时,射距离也很近,比之一般的弓弩都不如。 吴班看到我难看的脸色,迟疑了一下才上前说道:“并非是属下不尽力,属下和师弟仿照‘突火枪’的做法将此物做了出来,现在属下和师弟正在考虑,如何将殿下说的那些东西运用上去,现在已经有点眉目,还请殿下给属下一点时间。” 看到我没说话,黄天玄也开口道:“殿下,吴大哥已经尽力了,以前那个‘突火枪’最多只能射到三十尺,而吴大哥这杆火枪可以射到一百尺,已经有很大的改进,殿下只要给吴大哥时间,想必吴大哥一定会研究出更厉害的火枪来。” 我笑了出来:“你们不用惊慌,你们今日这些东西已经让本王很满意。云阳,天玄,你们帮了吴班不少忙,本王不会忘记的。吴班,这次你又立下功劳,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对本王说,还是那句话,只要合理,本王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吴班也笑了出来,然后有些小心的说道:“属下还以为殿下在生气。其实属下也没什么要求,只是属下听人说殿下正在让人做什么《专利法案》,此法案是专门针对属下这个部门的,属下想问殿下,此一法案难道是因为吴班做错事而定的?” 我一听,先是一怔,接着哈哈大笑起来,并没有直接解释,而是看着满脸疑惑的吴班轻松说道:“这个法案的草案已经出来,确实和你们有莫大的关系,但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你想知道内容,晚上你去找韩清,就说本王让你提前知道内容,这样你可安心了?” 吴班赶紧对我道谢,从他高兴的样子中看得出,他真是很关心这件事情。 又和他闲聊一会儿,我就吩咐牟于其好好的和吴班配合,争取早日建立完善的,集设计,试验,制造于一体的装备部。 临走的时候,当然也没忘了将那些望远镜带走,让人送到军校中去后,我就和这些将军前往建康城中的军部,去看新式军旗和军装的设计。 此次是牟于其带着我们到达军部中装备部的研究室,在一间空阔的房间中,我看到数十件各式军服,和单兵的防护装备,而其中就有我让人制作的钢盔。 式军服完全和现在宋军通用的不同,由上装,裤子,皮带,鞋子和护胫组成,样式仿照后世的夹克式,短袖收腰,方便士兵行动,颜色有草绿色和天蓝色两种,还有几件仿照后世迷彩的战斗服,颜色的花色更复杂,看样子,完全可以满足战斗中隐藏的需要。 “殿下,此军服除了是用上等的结实布料做成外,在军服里面还根据殿下的意思,在要害部位上,用细小铁环穿成鱼鳞甲连于衣内,一般刀砍皆不能伤,铁环外还用扣连上一层生丝,做为里料。此生丝十分奇特,箭支就算穿过铁环但是也很难刺破它,如果是在实战中,敌人的箭支将很难直接射入我军将士体内,想必可以为我军减少伤亡。 此战鞋也是属下用硝制好的生牛皮所制,结实耐用,还有新式的鞋带,此军鞋比之军队中现行的布鞋要强不少,可是却比较沉重,军士穿上它移动可能会受影响。这种护胫是属下选用江南优质葛藤,经过五道干燥上油后才制成的,绑于战士胫上,可以防范敌人箭支伤害,后面有一长宽绳,在使用中只要如同鞋带一样连接,就可以固定住护胫,就算战士快移动也不会受影响。 这种头盔,也是属下按照殿下的要求让工匠制成的,极为坚固,就算是床弩在五十丈外也难于击穿,用布带固定,缺点也是比较沉重。 根据殿下的要求,属下制成了两种军服,草绿色用以6军,天蓝色用以水师,旁边那几件花色军服属下不明其用途,按照殿下的图纸做成后一直放于此地。”牟于其指着那些军服一一的对我们进行讲解,让那些还不太清楚的将军们知道这种军服的优势所在。 我回头看了一下,现岳雨露出思索的表情,就淡然问道:“岳雨,你觉得这些军服用以装备军队如何?” 岳雨回过神来,望了望我道:“如果军中将士全都使用上这种新军服,属下以为,今后和敌交战一定可以有效减少我军伤亡。只是这些花色军服是否就是殿下曾经提过的‘迷彩军服’,难道用这些军服就可以做为迷惑敌人的伪装吗?” 我微微一笑:“本王知道你怀疑什么,只是这种军服需要在特定的环境中才能挥作用,一般情况下,本王会根据当地的情况来选定使用那种军服,此物你今后使用后就知道其长处,现在说,你们可能认为本王在糊弄你们。” 岳雨连忙说道:“属下不敢。属下今日跟随殿下,知道我大宋已经增添了如此多的优良兵器,对于他日驱逐金人,还我大宋河山更有信心。” 我拍拍他道:“这也要靠你们努力才行,光兵器自己可是不会驱逐敌人的。” “属下一定竭尽所能,以不负殿下重托!”几位将领众口一词的对我表达忠心。 “那就好,本王今后就看你们的行动了。于其,你去将刚制成的那面军旗拿出来。” 牟于其走进一间偏房中,很快的拿出一面卷着的蓝色布旗,走到我们身前后,请云锋帮忙将之展开,一幅长五尺,宽三尺的大旗就展现在我们面前。 蓝色底色,上面有一条黄色的金龙环绕,在金龙盘曲着的身子中间,还有一本书的图形和长剑斜着交叉,占据着中间位置,整幅图形就是一条金色蟠龙围绕着一书一剑。不仅书剑印制的传神,就是蟠龙也刻画的有力,将那种剑拔弩张的气势完全表达出来,让人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其中的战斗气息。 我满意的看着面前的旗帜,傲气的说道:“你们看如何?” 众位将领走上前去仔细的观看起来,过了一会儿孟珙问道:“殿下这幅军旗似乎饱含深意,属下愚昧,不知殿下可否详细将其寓意告诉属下等!” 我望着他们期待的眼神,呵呵一笑:“你说的不错,你看旗帜当中的一书一剑就是本王新近制成的国旗图案,书代表着文,也就是说治国,剑代表武,也就是说护国,合起来的意思就是,治国需文武兼施,不可偏废一方,蓝色底色就是代表着河山万里,至于这条战龙,就是寓于我军队如同九天之龙,遨游天地,翻江倒海,雷行雨,无人可敌,也算是本王对军队的期望吧!你们觉得如何?” 完,我见没有回应,转头一瞧,现这些将领站成队列,腰身挺的笔直,对着军旗行起战场注目礼来,表现的庄重肃穆。 良久之后,我才出声道:“军旗是需要军人用生命去捍卫的。这是我大宋新的总军旗,其实每个野战军团,本王另外制成了几面军团旗,等这次集训结束,你们就可以看到了。好了,今天你们看到的东西已经不少,现在可以先和本王回王府,大家一起吃个晚饭后再回去吧!以后,你们可没有今天这么清闲,本王可不希望军队在训练中偷懒!” 岳雨肯定的说道:“殿下放心,属下等一定不会辜负殿下的厚望!” 我大有深意的回道:“应该说是不辜负我大宋,不辜负我神州之期望。军队是卫护国家的柱石,而非君王一人之私兵。你们不用害怕,本王不是试探你们的,这是本王想告诉你们的。走吧!”说完,我从这群惊疑莫名的将军前走了出去。 刚走到外面,负责守卫的战天豪就上前来道:“启禀殿下,隐谷的修仙子前来请见殿下!” 我点点头,下令部队让开,请修仙子进来。 和当初正式见面一样,在一群杀气腾腾的士兵中,修紫暄神情淡然,面带浅笑的缓步而来,在文士服和背后长剑的陪衬下,还是那么的飘逸洒脱,在秀雅中透着丝丝英武! “紫暄见过殿下!” “不用多礼,见到仙子风采如昔,本王甚感欣慰,此处非说话所在,不知仙子可否陪本王到别处一叙?” “但凭殿下吩咐!” “那请吧!” 在修紫暄含笑应承下,大队人马又6续开出,途中我让岳雨等人先去王府,并邀请修紫暄到城墙上相谈,她欣然应允。 第三章 海外异宝 站在城楼中,可以毫无困难的看到远处新城工地繁忙的景象,连那种工地特有的吆喝声也隐隐可闻,几十万的劳工和军人组成的建设大军,穿插于建设工地中,各种运输材料的车辆川流不息,不少人光着膀子,卖力的奔跑着,不时一两声互相招呼的声音在路中响起,整个场景充满着一种活力十足的动感。 我和修紫暄默默的看着这一切,谁都没有说话,好像是好朋友,又好像是对陌生人,这种奇异的感觉让我很是好奇,有些不愿意去打破这种气氛。 许久之后,修紫暄叹了一口气,然后幽幽的说道:“如果摩尼教的教徒看到这些,不知他们还会不会说殿下是用武力强迫他们的?” 我淡然一笑:“为了一定的目的,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这样的事情再平常不过。张云煽动百姓起来闹事,无非也是为了满足个人的权利野心。你看,这么多天,他一条像样的政令都没出来,只会一味的让百姓去掠夺豪门大户,强占官府府库。可是对于如何管制地方,让百姓不要再遭受他说过的痛苦,根本就没什么好的方法。 现在许多的地方事实上已经陷入瘫痪,虽然暂时还不会造成多大影响,可是等无人可抢的时候,这些荒废了农事的百姓他们靠什么生活?这些百姓所求,无非是三餐温饱,有屋可居,这点要求实在是很少,可是原来的朝廷不能给他们,现在的摩尼教也不能给他们,有时想想,本王也觉得他们真是很可怜!” 修紫暄望了望我,然后一笑,又回头望着远方说道:“紫暄来的时候看到,有一些秀才文人被殿下囚禁在一座酒楼中,他们哀号求饶,可是无人愿意帮助他们,还有官军禁止百姓观看,殿下可否告知紫暄此事?” 我有些意外的说道:“你没听别人说吗?这些人都是联名上书,说本王让女子入学,废除缠足,让女子从军,提倡女子做工,推行女子告状不受任何限制等等法令是数典忘宗,违背圣贤的教导,还说本王只有回归正道,才能使得百姓安居,国家兴盛。可笑,真是可笑。 百姓安居唯有富国,国家兴盛只能强兵,而这些都不是那些所谓圣贤的教导可以做到的。达者兼济天下,退者独善其身,说的好,可是为什么退就不能帮一方之民了?圣贤的话如果不对,也没有必要去听。你知道本王如何对付这些秀才的吗?” 修紫暄轻道:“愿闻其详!” 我爽快一笑:“很简单,我让人将他们的脚足用布条绑住,然后告诉他们,如果他们的布条有松动而不报告,立即处死。一个月时间中,他们能不求饶,本王就受理他们的上书。可是现在不过三天,除了几个死硬的家伙外,都已经在求饶了,本王就要看看那几个家伙还能忍几天,所以就没去管他们!” 修紫暄露出思索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殿下的思想和常人不同,所以才会将原本正常的东西视为阻碍,反过来亦然,殿下有时确实操之过急。” 我哈哈大笑起来,一阵说不出的痛快冲出我胸,然后望着修紫暄大声说道:“如何才不是操之过急?人生百年,弹指而过,如不珍惜,何事不急?你认为本王是在一个人将要落水前,就将人拦住,还是等他落水后,再冒着危险去将他救上来,或者坐看他死亡?” 修紫暄微微摇头:“紫暄不是殿下,所以不能回答。但是紫暄却明白,殿下一边是在救人,一边是在坐看别人死亡!” 我望着远方出了一会儿神,才淡然说道:“本王的力量也有限,也需要时间。今日修仙子找本王是为何事?” 修紫暄面上露出微笑:“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让殿下能够对正在江南的一些江湖同道施与援手,他们派小力弱,当初殿下忽略他们,可是不管如何,他们都是江湖上的一员,还请殿下能够念在此点上,让他们可以暂入殿下这边避难!” 我想了想那边的情报:“你是指张云下达摩尼教控制区域内的江湖帮派,一月内都要归附摩尼教的事情吗?听说一些反抗的小帮派已经被灭门了,此事很简单,只要他们愿意加入‘武林盟’就成,那些盟中的江湖帮派,不少已经搬过来了。” 修紫暄得到我保证后,对我轻轻点了一下头:“殿下仁德,江湖中人一定不会忘记。紫暄打扰殿下这么久,也该告辞了,今日多谢殿下!” 我也泛起微笑:“那里,能和仙子见面才是本王的荣幸。仙子自便,本王还要在这里待一会儿!” 看着修紫暄美好的身影从我眼前消失,我收起笑容,隐谷恢复的真快,这么短时间就想到如何重新掌管武林的方法,真是不简单。 江湖小帮派?这个方法真的不错,我也需要借鉴一下。 沉吟了一会儿,我就招来菊,让她给悟缘带几句话,让悟缘不要忽略了潜在的力量。 从城楼中下来,我回到王府中,和正在等待的众位将军说了一些军改方面的事情,然后请他们吃了顿晚饭。岳雨见了岳老夫人一面后,当晚就和那些6军将军们回到军校。而两位水师将领被我留下,问了许多现在水师的近况,以及他们对水师建设的意见。 在我引导下,一些还没有现的问题也被他们提了出来,而且对于水师的训练,他们也提出不少意见。我和他们综合一下彼此的意见后,最后决定水师现行人员不增编,而那些预备水师人员完成训练后,暂时用做商船的水手,归船舶局负责管理,并接受商务局的一些运输任务,这样既可以减免极大的军费,又能不让这些辛苦训练出来的水兵被荒废了。 至于海军6战队的建设,他们也很赞同,就从现在的水师中抽调出一万人进行训练,如果效果真的好的话,再将其推向整个水师,建立此部队的编制。 为了激励他们,我向他们透露出,我有意让他们两人成为新的水师军团军团长,并要他们在这段时间做出成绩证明自己的能力,话语中,我指出一些海外的威胁,认为不剿灭他们,我大宋将难有安宁。他们两人在惊喜中,也心领神会,表示自己会做好前期的功夫。 我和他们一直交谈到深夜,当晚,我就让他们留在王府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他们两人才神情振奋的离去。 就在我又想去江边的那个船坞看看去的时候,梅将我堵在王府,满脸不高兴的给了我一本奏折,我打开一看,是工部尚书送呈梅的,上面说及自己这边原料和工匠都不足,无法满足梅要求研究出新式机器和农具的要求,除了让梅可以宽限时间外,还提出增加工匠和原料。 我不解的合上这本奏折,问道:“没什么啊,你为什么生气?” 梅看着我道:“殿下还认为没什么?堂堂工部,竟然连工匠人手都派不齐,殿下认为这是小事吗?” 我更是莫名其妙,直截了当的说道:“你让工部去研究那些机器原本就不妥,怎么还来找本王的不是?” 梅看到我有些不高兴,沉默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道:“如果科技局可以完成,属下当然不会让工部去做。可是现在科技局在吴班的带领下,极为热衷研制新式武器,几乎将所有的杰出工匠都用到这个上面,还将新近刚刚毕业的一批初级工匠也要了过去。属下担心,以吴班现在的做法,这些人要不了多久也会成为一个合格的武器工匠,到时,民用方面可要无人问津了。 近农部还想推广一批新式农具,可是选来选去,都是以前的水车,水磨,铁犁之内,最近还来找属下了解,要推行的风车是否研制成功,属下当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们,只好让工部去做这个事情。可是实际情况,殿下也看到了,缺乏杰出工匠的工部根本就做不了。殿下再不插手,属下也无法可想。” 我走了两步,犹豫的说道:“你说的也是实情,可是最近吴班研究的势头很猛,不少新式武器就将要出来,如果这个时候抽调出其中杰出的工匠,肯定会影响研。不如这样,你再等等,你不是在研究将各种工匠设计培训正规系统化吗?只要再过一段时间,这些人学成后,科技部军事研究和民用研究将会分开,到时也免得现在军用民用混为一体,你看了?” 梅露出苦笑:“殿下,缓不济急啊!就算那些人学成出来,没有个三五年也很难让他们独当一面,如果现在不设法让一部分熟练的杰出工匠专心于民用的话,属下怕到时民用研究方面将无人可用,到时殿下想让整个科技研究正规化都会很困难,殿下不能不多想想!” 我沉默下来,认真的想着整个事情! 这次临安来的工匠素质真的没得说,除了那些建筑,造船,修路,木工等一般工匠外,那些和武器产业相关的工匠加入我们这边后,不仅军工工厂的产量增加,武器研究方面也突飞猛进,听说其中还有好几个可与黄天玄吴班等人相媲美的人物,甚至有数人可称天才级的大师。 就是他们的加入,使得火器开上的许多难题迎刃而解,不少设想中的武器成为现实,而且他们还带来一批新的武器设计,极大的充实了我这边的研究,对我这边的帮助可说是质的一次飞跃。 可也因为这样,不少优秀的工匠被吴班给征调,其中就包括许多可以独立完成设计的工匠,这样的工匠可说是行业中领头人,缺乏他们,靠那些普通工匠,最多就只能负责成品的维修,要完成新产品的设计制造,就太难为他们了,这也无怪梅会因此而急。 近梅也是挺辛苦的,而且她说的也是正理,还是帮她一下,幸好现在研制出来的那些火器也够我用的。 沉吟一番,我还是决定让步,对梅道:“那好,我让吴班抽调出一千的熟练工匠,来研究制造民用方面的物品,你最好专门任命一个民用方面的研究负责人,除了几个关键的人外,你可以向吴班提出要求,你想要那些工匠。不过,有些人被我专门任命去研究蒸汽机,你可不能要这个里面的人。” 梅达到目的后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告诉我,现在因为江南几路的战争,不少商船都跑到我们控制的港口来交易,以至让我们这边的货物有供不应求的情况出现,希望我能想办法解决一下。 在我一头雾水中,梅提醒我,有些东西在锥场是相当多的,只要我下道命令就成。对此,我当然不会偷懒,能赚钱为什么不赚? 送走了梅,我有些意兴低落,和菊说了声,就又回到王府见念雪和竹。 在她们的温柔细语中,我抛开一切和她们闲谈,看着庭院外的各种风景,仰或天空的流云变化,那一刻,我甚至觉得外面生的一切都以我无关,颇有些依楼听风雨,笑看风云淡的味道。 只是最近这种难得的闲暇被姿儿打断了,因为她带来了一个人,那个被李明全所救的西域人,后面还跟着文贵和爱亚丝。 看到我阴沉着脸,姿儿懂事的走到我身边低声说道:“妾身不是有意来打搅殿下的兴致,而是这位法克先生他要来见你,妾身以为殿下见了他,一定会知道一些新鲜事,殿下不是最喜欢听这样的事情吗?” 我看了看远处的三人,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念雪,你和竹先回去,姿儿,你让他们过来吧!” 贵和爱亚丝用各自的礼节对我行完礼后,文贵告诉我,当初就是这个西域人告诉他西方的情况的,并推荐爱亚丝进行翻译。我表示明白后,就将那个叫法克的西域人叫到我身前。 此人长的高大粗壮,挺鼻深目,是个典型的白种人。只是他穿上大宋的长衫,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让人有些想笑。 他走到我身前,以手抚胸,弯下腰去又急又快的说了一窜外国话,让我听的云里雾里,目光扫向文贵。 贵对身边的爱亚丝一点头,爱亚丝上前一步,高声说道:“启禀王子阁下,刚才这位法克先生说的是,‘伟大的宋国王子阁下,我以上帝的名义对您部下的救命之恩表示感谢,并对您献上我最诚挚的问候,上帝一定会祝福您!’。” 爱亚丝翻译的时候,看着法克的目光中有复杂的神色流露,就如同她并不愿意和法克接触一样,有种深深的戒心。这点让我很好奇。 此时,我留意到法克一个很熟悉的动作,他轻轻的在胸前画着十字,这个动作让我肯定了他是一个基督徒。现在西方世界正是宗教战争的一个高峰时期,这个家伙竟然还敢来这里,真是不知死活。 我对爱亚丝说道:“你告诉他,本王谢谢他的问候,但是本王很好奇,摩尼教的人为什么要追杀他,请他如实回答这个问题。” 爱亚丝皱了一下眉头,询问了文贵几句后脸上才露出明白的表情,又对法克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通,使得那个法克不住的点头,然后又回复了一大通。 虽然我是听的云里雾里,可是渐渐也听出来了,这个家伙说的类似于法语音,不过度很快而且许多的音阶很怪,和我了解的大不一样,如果他说的不是古法语,也应当是和法语一系的语言。 等法克说完,爱亚丝又对我转述道:“王子阁下,刚才法克先生话的意思为‘回禀尊贵的王子阁下,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住我,不过,我想他们肯定是贪图我身上的宝物,这是上帝送给我的宝物,就是它才让我免于受到这些异教徒的杀害,上帝可以作证,我说的都是实话!’” 我冷冷的看着法克,见他眼中流露出不安,我猛然一拍扶手:“你敢糊弄本王,来人,将他给推出去砍了,人头示众三日!” 也许是看到法克体格高大,所以一下就上来了四个护卫,在法克不知所措的眼神中将他胳膊一下扭转过来,强行按跪在地上,准备拖走,使得这个法克大声的痛喊起来。这种情况下,谁都知道不会是好事,法克一边试图挣扎,一边不住的叽里呱啦的说着,哀求的眼神已经将他的心思表露无遗。 我一摆手:“且慢,这么杀了你似乎不妥。爱亚丝,你将本王的话翻译给他听,并告诉他,为了惩戒他的谎言,他的人头会被本王放在城门上,希望他们的上帝会将他的灵魂接到天堂,哈哈哈!” 爱亚丝很严肃的说道:“王子阁下,上帝是不能被亵渎的,因为他是万能耶和华的父亲,也是应该要受到尊敬的,请王子阁下注意自己的用词!” 冰冷的目光落到这个异国姑娘身上,看着她虔诚坚持的神态是如此清晰,我突然想起了我还没来到这之前的母亲,她也是个虔诚佛教徒,每次对我说佛经和责怪我不该说不敬佛的话时,也是和这个爱亚丝类似的神态,都是虔诚中透着坚持,只是母亲还带有惶恐,似乎是害怕那些所谓的佛惩罚我。 我来这里已经有一年多了吧,不知那位母亲如何?为什么我会对她记忆如此深刻?我的记忆不是复苏了吗?为什么会这样…… “殿下,殿下,你没事吧?”姿儿轻声的呼唤将我从神游唤了回来。 “没事,你放心!”回答姿儿以后,我对自己这种突然失神感到很奇怪,这种现象不应该出现在我身上才对,难道这个爱亚丝真的是个女巫?她刚才对我在在施法术? 当我严厉的目光再次积聚到爱亚丝身上时,看到的仍然是一个倔强和信仰坚定的异国姑娘,那里有什么法术影响? “你只要将本王的话转告他就成,记住,你现在是本王属下的官员,这是你应该尽的责任,如果你不愿意本王只有将你革职,明白吗?快给本王翻译!” 在我严厉的话语中,文贵轻轻的拉拉爱亚丝,这个倔强的姑娘脸上露出了些微犹豫,看了看我,最终屈服道:“是的,王子阁下!你的意志应当被执行!” 当她将我的话转告给法克之后,法克脸上出现恐惧焦急的表情,不住的说着话,似乎还想用手势来表达,可惜被护卫死死的给控制住,只能大声嚷嚷。 爱亚丝听他说完之后,就面无表情的翻译道:“王子阁下,法克先生刚才的话是‘伟大的东方统治者,尊贵的王子,上帝作证,我确实没有骗你,我是接受大主教的派遣来东方传教的,可是途中先是我们的船被风浪掀翻,在其他人被上帝召唤之后,上帝让一个异教徒救了我。我用一颗珍贵的红色宝石,让这个异教徒送我到了这里,而且还遇到过这位文大人。 可是等我上了岸后,有一些异教徒抓到我,还将我带到他们的祭坛前要杀死我,并给我喝下一种很苦的药。可是不久之后,他们就生了骚乱,他们还来逼问我什么。可是这个时候我很困,直想睡觉,就没理他们。等我睡醒之后,一位非常美丽的夫人用手势告诉我,是王子阁下您的部下救了我。 后来,我还见到美丽的公主,她说王子阁下是一个仁慈的人,非常乐意帮助别人,并让我前来找您。后来,我就和他们一起来到这座美丽繁华的城市。不久后,就又看到你身边这位好心的文大人,他帮我引荐了王子阁下美丽的王妃,因此我才能来见尊贵的王子阁下。无所不知的上帝可以为我做证,我没有任何一句话欺骗尊贵的王子阁下您,请您不要听信异教徒的谎话!’”说到最后一个‘异教徒’的时候,爱亚丝的脸色明显很难看,眼睛中甚至闪过愤怒。 他们果然不是一个教派中的人,别人都说神州人喜欢搞分裂,岂不知,最爱分裂的就是这些信奉宗教的西方人,而且一分裂就是水火不容,连再次结合的机会都没有。这个法克到这会儿都还以为是异教徒害了他,真是有意思。 就在我想开口说话的时候,我突然又感到一种莫名的召唤,让我的心绪不宁起来。 深呼吸一口气,我稳定住自己的心神,将目光放到法克身上,我有个感觉,刚才那种呼唤是出自他的身上,说不定刚才我那阵没来由的失神也是因为他。 我在法克紧张的注视中,冷冷的说道:“将他带到一边去,看看他身上有什么东西。任何细小的东西都不要放过,花胜,唐威,你们两个人跟过去看看。” 在法克惊恐的叫喊声中,他被拖到一间清静的房子中去。 我看了看文贵和爱亚丝,转过头问姿儿道:“这个法克到底是什么国家的人,你问清楚了吗?” 姿儿轻声回答道:“根据爱亚丝的翻译,妾身听到他是来自一个叫‘保加利亚’的王国,此人信奉什么‘基督教’。听说他们那里的国王因为听信‘异教徒’的话,要去攻打另外一个‘基督教’国家,他们的大主教就去劝他,可是却触怒了这个国王。这个国王就对他们的什么‘教皇’揭这个大主教其实是个‘异教徒’,将这个大主教和他的亲信都驱逐出去。 他们在流亡途中,这个大主教不幸去世,临终前告诉法克以及其他的追随者,说我们这里是片没有开拓的土地,没有受到上帝的眷顾,要他们想办法来这里,将他们所谓的上帝福音带给我们。这个法克和其他人就听信了他的话,买了一艘船就想来我们大宋。姿儿知道的后来经过和刚才差不多,只是姿儿看到法克和爱亚丝似乎闹的有些不愉快,好像起了什么争论,但是被文大人制止住,并训责了爱亚丝几句。法克后来就向我要求,求见殿下,姿儿觉得他可能对殿下有用,就将他带了过来。殿下怀疑他什么?” 我迟疑的低声道:“我也说不上来,只是此人来到这里后,我的心绪就很不稳定,总是觉得什么东西在影响我似的,你确定他身上没有别的东西吗?” 姿儿很肯定的说道:“除了一颗似乎用木头做成的珠子被他挂在内衣中外,他身上其他的物品都被留下来。那颗珠子,据他说是他父亲留给他的,是什么‘圣物’,他不肯留下。妾身借过看了一下,看到此珠是实心,不论重量,色泽和味道,似乎都和佛家常用的檀珠相似,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难道就是因为这颗珠子才让殿下有这种感觉!” 我同意道:“看他的样子也不是什么精通迷惑方法的人,如果他身上就真的只有这颗珠子,那问题可能就出现在那里。他们来了!” 被剥的只剩下内衣的法克又被拖了出来,花胜用双手拿着一个用绳子固定住的珠子,走到我身前低声道:“属下在此人身上就只现这个东西,请殿下过目!” 从姿儿的眼神中我知道就是这个东西,我从花胜手中接过之后,那种心绪不宁的感觉又出现,这次比上次要强烈的多,似乎是这个珠子在呼唤我似的。 我用手拿着这个珠子,掂掂重量,看看色泽,又放到鼻子前面闻闻气味,确实和檀珠很相似,使得我左看又看,也没现它到底有什么问题,但是那种召唤的感觉,我可以确实肯定存在,而且就是从这个珠子中出的,这是绝不会有错的。 心一横,运起功力,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强行灌注进这个珠子,在真气进入的一刹那,一道更强猛的奇异能量顺着我的真气通道回灌了回来,我强大的真气根本就不能拦截住它,这道能量从我的经脉直接冲入我脑海中,快的连我将珠子摔出去的时间都没有,一切就在电光火石间生了。 在能量将我大脑神经和珠子相连后,一道道奇异的图形在我脑海中开始浮现,这些图形都是一个个星座符号,虽然画的很简陋,但是我知道这里面有些东西是太阳系中的情况,有些似乎还是银河系中的情景,更多的是我不知道的星座图形。 难道这是星际图?只要能够启动珠子的能量就能看到它? 在我看了数十个图形后,我终于肯定这个珠子中确实藏有星际图,就是不知是什么人将之做到这个里面,不过估计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在还没有来这个时代之前,就听说这个世界有许多不能解释的疑团,难道这个小珠就是如此? “殿下,殿下,你怎么了,快,快,菊,你赶快将这个珠子从殿下手中弄开……” 被这阵慌乱的叫声惊醒的我睁开眼睛,就看到满脸惶急的姿儿和正抽出长剑的菊,在我不解中,一阵光芒吸引了我----手上原本那颗貌不惊人的小珠,如今变的光芒四射,耀眼逼人,似乎连天上的太阳也不能掩盖住它的光芒。 我收起自己的内功,这颗小珠的光芒渐渐暗淡下去,很快又变成那种毫不起眼的檀珠样子。只是我此时却感受到一种生命的活力充盈着全身,让我有种爽透全身感觉出现,似乎连内力修为都精进了不少。 此物还真是宝贝,看来当初这个法克被人灌下剧毒却侥幸不死,全是因为此珠的功劳,可惜他却不能挥出这个小珠的功用,反到是万里迢迢的来便宜我。 在下了将此珠占为己有的打算后,我的目光扫过正被按压在地上法克,现他一张大口张的老大,眼睛满是不相信的神色,似乎不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切。 先让姿儿不要担心,我才让人放开法克,冷冷的问道:“这颗小珠你是从何而来?” 听到爱亚丝的翻译后,法克才回过神来,先做了个‘上帝保佑’的手势,才一边在胸前画着十字,一边说着一些话。 爱亚丝的翻译中,我了解到,这个小珠是法克的祖父传下来的,据说是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时,一个十字军战士从圣城耶路撒冷的教堂中得到的,同时得到的还有一个碑,上面用古文写了许多字。这个十字军将碑文拓印下来,并用绳子将小珠固定住挂在身上。后来,这个十字军回到法兰西养老,临死的时候将这个东西交给当时还是他仆人的法克祖父,并将拓印的碑文也交给他。 法克祖父听到这个小珠的故事后,就一直记在心里。后来迹后,他就找人将碑文翻译出来,大致意思就是:谁能让这个小珠放射光芒,他将成为时间的主人,他可以征服整个世界。知道这件事情后,法克祖父大为高兴,就想尽办法意图使其光,可是都没成功。在法克祖父临死的时候,这颗小珠就顺理成章的传给法克的父亲,后来又传给法克,只到现在落到我手上。 爱亚丝告诉我的意思就是如此,不过,法克对小珠真的光一事还是感到不可置信,说完事情经过之后,还是在那里一个劲的画十字,喃喃进行祈祷。 我对这些东西当然不相信,只是这颗小珠绝对是个宝物就是,而且此物似乎能激人体潜能,使得身体更加拥有活力到是真的。也许是古代的某个人借用这颗小珠获得了长寿,或者是做成了某种功业。临死的时候为了让人重视这颗小珠,就弄了那么块石碑。不管怎么说,这颗小珠现在成了我的,如果法克不识相,就别怪我强行索要了。 想到得意处,我又拿着小珠仔细的看起来,越看就越是喜爱。 “王子阁下,法克先生说‘请尊贵的王子阁下将东西还给他,这是他父亲给他的,王子是不能拿去的。”在我看到高兴处,爱亚丝不识相的声音响起。 我用手捏住小珠,望着正看着我的法克,冷笑道:“你也看到了,东西在本王手上才能光,在你手上什么用都没有。这就说明,此珠的真正主人是我,而你,只不过是暂时保管者。不过,为了免于你说本王欺负你,本王可以将小珠还给你,可是如果你不能使它光,那就说明你根本不配拥有它,那此珠就是本王的了。你愿意接受本王这个提议吗?” 法克被放起来后,活动了一下手脚,听到爱亚丝的传话后,犹豫了一下,最后他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很放心的将小珠又还给他,看着他拿着小珠又是对着太阳,又是在身上摩擦,甚至还拿着小珠又蹦又跳,折腾了半天,可是小珠还是没有半点变化。 见到这个样子,法克愣了好一会儿,在我让爱亚丝的提醒下,他才回过神,对着小珠看了又看,就是不肯交出来,最后还是我示意几个护卫用刀鞘拍拍他,表示提醒,他才万分不舍的将小珠交给我,神情一片沮丧,犹如死了老娘一般。 我接过小珠后,将自身的内力运过去,小珠马上又大放豪光,和天上的烈日交相呼应,看的周围人是大开眼界,那个法克更是几乎将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在他的失落和沮丧的目光中,这个小珠就成了我的物品,我暗地里给它起了个名字----活力珠。 以后和法克的谈话就没什么特别之处,他对我要求允许他在这里传教,并让我给于他必要的保护和帮助,并说得到我的支持后,他会将我对上帝的尊敬传回君士坦丁堡,告诉伟大的教皇,还说他们的教皇会奖励我,给于我崇高的地位等等。 我对此没有半点兴趣,到是他对我说话的语气变了不少,变的更客气,甚至是谦卑,还不断的说着奉承话,虽然来来去去都是那么几句,但也算难得。而且,从他的话语中,我清楚了法克是属于东正教系统的基督徒,他应该和罗马教皇代表的天主教基督徒是对立的。 只是在他的话语中,又时不时的提到教皇的存在,这点先是让我很疑惑,不过,在我听到十字军曾经将君士坦丁堡屠城后,我就明白现在是东正教的低落时期,不少东正教的教士为了生存,应该是暂时归附到天主教这边来了。法克肯定就是这样的人。 后来,基于我的某种考虑,我决定还是答应他的要求,同意他在建康建立教堂请求,并让文贵给于适当的帮助。对于我言辞上意思,文贵领会的很明白。 解决完这些事情后,我又和他谈起现在西方世界一些情况,这次了解的比较详细,大致知道了一些情况。比较让我注意的是,君士坦丁堡被十字军攻陷,无数的东正教教徒和君士坦丁堡中的人被屠杀,这座城市几乎成了废墟。还有,罗马教皇成立一支所谓的“儿童十字军”去攻打异教徒,结果连敌人都没见到就全军覆没,这些年纪不过十二岁的孩子基本上都身死异乡。法克在说及这些事情时,言语中一片痛恨哀怜之情表露无遗,这也让我暗自上心。 天主教和东正教系统,如今肯定是水火不容,这也许也是个机会! 会谈就在比较愉快的气氛下落下帷幕,让文贵将法克带走之后,姿儿走上前问道:“情况如何?妾身看殿下似乎聊的很高兴,是不是又想到什么高招?” 我神秘的一笑:“高招谈不上,但是如今我又掌握了一张好牌,需要时,一定会取得作用。别说这个,来,本王让你看看今天得到的宝贝,这可是好东西!” 在姿儿的询问中,我将她一把拉住,然后快步走入小楼中,想将这个小珠真正的作用告诉她。 第四章 安丙反叛 当我缓缓的将内力收回后,在姿儿手上的‘活力珠’的光芒也渐渐黯淡了下来,最后终至无光,又成了一个平凡无奇的小珠,半点也看不出刚才的光辉。 我关心的目光落在姿儿身上,有些担心是否我运功过度以至让她出现了问题。 就在我坎坷不安中,姿儿闭着的双眼慢慢的睁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有种极为放松的舒爽在脸上出现,连原本因操劳而变的苍白的脸颊,也出现了淡淡的红晕,眼中更是有种难于表述的愉快浮现。 “妾身觉得浑身舒服,连日来的疲劳似乎也已离身而去,使妾身现在感到精神十足,犹如饱睡过一般。此珠真是神奇,殿下是如何现其奥妙的?妾身刚才看到那个法克失望的样子,心里也觉得奇怪,殿下可以给妾身讲讲此珠的神奇之处吗?” “法克这个家伙空有异宝却无从挥,白白糟蹋了这么多年。其实活力珠光的道理很简单,就是外部有能量灌入活力珠内,活力珠吸取之后就可以启动自身的能量和外来能量进行连接,并将自身的能量顺着外来能量的传送途径又传输回去,以现在来说,就是进入我们身体内。刚才我就是以你的身体为媒介,诱了活力珠的能量,进而让活力珠的能量激你身体的潜能,改善你的体质。道理就是如此而已,你明白吗?” “能量?殿下又说怪名词了,殿下有许多东西都是妾身不了解的,妾身真是惭愧。” “这有什么惭愧的?反正你只要知道这是一个宝贝就好了。” “殿下说的也是,只是现在有了这个宝贝,殿下想如何用?” “我还不能确定,长期使用此物是否有什么不好的作用也需要观察,等我使用一段时间后觉得没什么问题,再给念雪等人使用。另外,我估计此物对于修习内功也很有帮助,我想试试。” “那殿下要当心啊,法克此人,我们接触不深,万一他存心不良,我们也不可不防!” “他是有些问题,不过小珠的事情却和他无关。你今天将他介绍给我,是不是想借用他来和海外的一些国家建立关系?” “就知道瞒不过殿下。其实妾身只是在做投资,至于收效如何妾身还不好说。不过妾身现那些大食商人似乎对法克十分仇视,而法克更是说他们是什么‘异教徒’,双方似乎有很深的误会在里面,不知道他们之间生了什么事情。” “无非就是信仰上的问题。打个比方,就是佛教和道教打了起来,结果双方的信徒就成了敌人。你这个投资要想收到收益,就要处理好他们之间的关系。大食人主要信奉的是真主,而法克代表的势力信奉的是上帝,这两个宗教现在基本上是水火不容,处理不好的话很容易出现问题。另外,真主和上帝下面也还有许多分支,这些分支之间的关系也很不好,这你也要注意。文贵可能知道点这方面的事情,你今后有需要就可以问问他,对你通商海外是有帮助的!” “这也会打起来?难道他们信奉的也是和摩尼教一样的邪端异说吗?” “他们之间有相同的也有不同的,最大的不同点就是摩尼教是个和朝廷作对的邪教,而他们信奉的宗教,基本上是和他们朝廷一体的,而且管理宗教的人权利非常大,他们极为注重自己的信仰,不能允许别人冒犯。这点你可要注意,如果触怒他们宗教信仰,可不是个小问题。” “妾身会注意的。殿下答应帮助法克是不是另外有打算?” “是有一点,不过现在说出来没什么意思,等计划有了眉目再和你说。我今天好不容易才能休息,不要再谈这些公事了。不如我们一起去花园走走,我们好久没有一起散步了。” “妾身全听殿下的!啊,殿下慢点。” 听到姿儿的叫声,我歉然的回过头停了下来,等她跟上我的脚步之后,才放慢节拍的向外面走去。 当天,我享受了一个非常舒适的晚上。在我的试验下,活力珠果然不仅可以激人体潜能,对内功修炼也有帮助。经过一晚休息,几日来的辛苦已经是一扫而空,大清早起来觉得身体舒畅,龙精虎猛,身体内有种充沛的精力想奋涌而出,使我一连打了好几套拳法也不觉得累。 就在我想再练练刀法的时候,菊呈送了前线的军情。 我翻开看了看,一丝忧虑爬上心头,想了想,我断然说道:“将司马总理和梅副总理先叫到议事厅后面的偏房,朝会推迟半个时辰!”说完,我匆匆的擦了擦汗,换好王袍就赶往议事厅。 到达那里,司马和梅两人已经到了。 等他们行礼完毕,我拿出新得到的情报说道:“蒙古人的军力已经清楚了,在长安那里有不低于二十万的蒙古军队,是长安守军的五倍。更为可虑的是,蒙古人还从中分出其本部骑兵五万人,如今去向暂时不明,不过估计他们是去攻占长安附近的城池,孤立长安。” 司马风接过情报看过后就递给梅,然后才说道:“属下也听说金国朝廷此次没有给长安派额外的援军,属下认为,在如此情况下,金国如此做难保不会有什么诡计。” 我摇摇头道:“本王也留意金国朝廷很久,现他们现在是无兵可派。根据得到的情报推测,金人已经丧失了对黄河以北的控制权,现在那边打着金人旗号的部队多是一些地方上的实力武装,他们表面上表示听从金国的命令,事实上是独行起事,金国朝廷并不能调动他们,这次蒙古人收编的部队中就有不少是地方武装投降过去的。 除去防守开封和重要城池的部队,金人如今还能调动就只有完颜成和尚的大军,可是调动他们,人数少了不起作用,人数多了就刚好中了蒙古人的计,如果这支部队再完蛋,金国可真是岌岌可危,亡国有日了。本王猜测,完颜守绪如今肯定是打的我方不会坐视不管,西夏可能帮助金国的主意,想将长安的安危做为牵动我们的一根线。特别是本王,早就在他们的算计中了。” 司马风眉毛动了动,语气微微变的森寒的说道:“既然如此,属下以为干脆坐视不理,看金人如何做。属下昨天就让人将殿下的话传过去,想必金人这会儿也该接到,等看到金人的答复之后殿下再做决定也不晚。” 我摆摆手道:“此法不好,本王觉得你还是做好必要的准备,万一长安出现问题,我方也可以迅反应,这样才能有所保障。” 司马风明白了我的意思,小心的问道:“殿下是要属下将一些事情先缓缓,筹备出军饷物质备用吗?可是如此一来,势必会影响到已经全面展开的变法,如果有所差池,只怕会引起百姓不满,官员抱怨。到时,我方的威信就会受到损害,影响极大,殿下不能不考虑。” 我也叹了口气:“本王何尝不知道,可是长安关乎到金人抗蒙的一个关键,而本王如今也需要金人为我大宋拦着蒙古,不能不救。物资军饷不需要太多,够三万人用就可以了。如果金人答应了本王的要求,想必此事应该不难!” 司马风的眉头舒展开来,放下心来的说道:“如果只要三万人,那属下还可以勉力而为,只不过,殿下给属下多少时日?” 我肯定的道:“十天,你在十天内就要将物资军饷交给杨利,并做好对逃到大宋来的百姓救助。你可有问题?” 司马风道:“只要数量不再增加,属下就有办法在五日内完成。” 我满意的点点头:“好,这才是本王的属下。梅,你有什么意见?” 梅淡然说道:“属下认为还应该给金国做做姿态,让他们看到,我大宋并不紧张长安,如此才能让金国拿出最大力量援救长安,好让他们和蒙古人互相损耗,这样更符合我大宋的利益。” 我一拍桌子:“好,就这样做,本王下令余介将靠近长安集结的部队调走,给蒙古人和金人一个惊喜,让完颜云花看看本王的决心。此事就这样,和本王一起出去吧,他们等了有段时间了。” 当日的朝会除了军队中改革的事情外,就是内政改革的进展情况,以及赵远那边和摩尼教大战的最新情报通告,并没有涉及到蒙金之战上面去,只有岳风无意中提了两句,但是被我岔开,使得整个朝会除了两个人,无人知道我对长安的打算如何。 会后,我又分别找来吴武,尚懿,杨利等人员,秘密的交托一些事情之后,就叫来岳风,让他从近卫军中抽调出三万精锐,秘密前往利州听命于余介。 做好此事之后,我才按照计划,去了建康城外一座水师军营,去看他们练习火炮射击。 这座水师营地有水师的主力战舰三艘,中型战舰十艘,轻型和小型战舰数十艘,只是一个规模极小的营地,但是这里却是水师训练火炮和弓箭互相配合的一个基地,地位很特殊。 到达那里的时候,丁善成已经带着相关人员在等候了,见礼完毕之后,我就被带到水边,亲眼看到水师的几种战舰。 先是水师一般的小型战舰,此船名为梭船,体形如梭,长仅一丈,和一般的小渔船有些相似,只是上面立有一帆,吃水很浅,一般上面只有二个人。此时他们正拿着弓箭和兵器对我致敬,看的出,我的到来让他们很兴奋,不过却没有生骚动,显示出优良的军纪。 询问丁善成后得知,此船主要是用来对付敌方大船和防范敌方用小船对我方大船的进攻,作战时,一般都是用数百艘这样的小船去围攻敌人和防护自己,多时,可达上千艘。但我觉得其如果用在内河和近海作战到可挥所长,如果是大海遭遇战,这样的船恐怕就是炮灰,不过此船改造一下用做登6舰到也不错。 表示知道后,我就上了一艘这样的梭船向着远处的主力战船楼船行去,沿途丁善成又一一给我介绍了赤龙船,车轮船,沧海船以及楼船。 赤龙船是一种轻型战船,长约三丈,宽约一丈,配备士兵十人,体型象龙,船立有一了望台,有如龙,分为三层,两边各有二口,以供士兵划桨,此船上装有两门小火炮,可从船背射,内部除了人员外就是火药兵器,为一纯粹作战船只。 车轮船接近中型战船,长约五丈,宽约二丈,内有四轮,可前进后退,行动自如,而且其度也比划桨要快的多,舱三层,有士兵二十五人,上有五门小火炮,各种兵器若干,也是一纯粹的作战船只。 沧海船为中型船,长约十丈,宽约三丈,留有划桨,可供机动,士兵五十六人,舱有四层,吃水比较深,接近两丈,上有小火炮十门,各种兵器和物资若干,也是一种主力船只。 楼船为大型海船,长约二十五丈,宽约四丈,船身极为高大,船昂扬,船尾上翘,边有护板。船身上面还设有一楼,犹如城墙上的城楼,估计这也是将之叫为楼船的由来。配备士兵八十人,上有小火炮二十门,各种兵器物资若干。 我登上的就是一艘楼船,此船因为是海船设计,所以停的位置也最远,上去的时候,还需要船上面的人放下舷梯,才能登步而上。 等上了船上的望楼,周围的情况一目了然,除了几艘相同等级的楼船外,就是周围环绕的众多中轻小各级战船,此时正按照战时的排列等着我这艘船的命令。 我接过菊递过来的望远镜后,就让身边的丁善成去指挥舰队进行演练,让我看看火炮实战效果如何。 丁善成听我如此一说,告罪了一声,就走到我前面对着旗手下达了指令,在旗手的挥舞中,所有的船只都行动起来,纷纷起锚出航,向着预定目的地前进。此期间,丁善成始终都很注意舰队的情况,并不时的做出调整,有时也会回答我一些外行的问题,让我知道了不少水战方面的知识。 等到达目的地之后,丁善成先是下令楼船隔远射火器,给予对方轮打击,然后指挥沧海船车轮船进行逼近射击,接着就是赤龙船的快逼近射击,最后就是梭船进行最后进攻,并将士兵运送上去,基本上是按照传统的水战进行,只是弓箭改成了火器。 当我从望远镜中看到对方的船只转换了旗帜之后,我就放下望远镜,叫来正神情严肃注视着水面的丁善成问道:“这就是你给本王看的成果?” 丁善成有些不明白的看着我,但还是回答道:“水战就是如此,属下还按照殿下的意思安排了一场登6战,殿下是不是看过再说?” 我摇摇头道:“你们的小火炮射的还算不错,不过这只是在长江,对方机动空间不大,被你们这样一合围,就无处可跑,如果进入大海,你们这种战法只怕很难成功。记得你给本王说过,只要计谋得宜,水战无非就是船大赢船小,船多赢船少。此话虽然也不能说是错,但是你却忘了,如果对方也有火炮,你又当如何?本王以为,在火器已经出现的前提下,再进行这种先登船进而互相砍杀的战法已经落伍。现在应当研究如何在水上就将敌人击溃消灭掉,进而取得胜利。不知你以为如何?” 丁善成露出思索的表情,过了一会儿说道:“殿下说的是,属下因为惯于如此,所以就将火炮此物当成一般的火器使用,反到让火炮无法挥出应有的威力,如果按照殿下的意思,确实更能挥出火炮与众不同的威力,在敌人还没有想到逃遁前就将其消灭。属下知道该如何做了,不知今日殿下还想观看水师的演习吗?” 我笑了笑:“该知道也差不多了,水师的6战队如今才开始组建,对于攻占6上的目标,本王更期望看到他们的表现,到时你可不要让本王再失望!” 丁善成眼中闪过惭愧之色,低下头道:“属下明白!” 我安慰的拍拍他肩膀,和声说道:“一种新兵器要想找出适合其挥的战法,也是需要时间的。水师装备小火炮也就是前一个月的事情,你能将他们训练成如此也算很难得,过些日子,新的火炮会大规模生产,本王会给你们水师先进行装备,到时你可要好好的研究如何才能挥出其最大威力,又能减少我方的损失。” 丁善成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有些激动的说道:“殿下如此信任属下,属下当肝脑涂地以报殿下!” 我了解的一笑:“本王知道将军的忠诚,本王也相信将军会了解本王的心愿,让我大宋水师成为真正的强兵劲旅。今天就到这里,送本王回去吧!” 丁善成答应之后,就下令水师舰队回返,将我送回营地。 从水师营地出来后,我就又匆忙的赶往军校,和岳雨商讨了一下长安的局势。在他建议下,孟珙云锋二人也被我邀请来,双方围绕着长安,根据已经知道的情报预测蒙古人的攻势和西夏那边动向,最后得出蒙古人暂时不会全力攻打长安,估计他们会先围困住长安,然后分兵蚕食金人那些还没有被其攻占的州县。 如果金人出兵,他们正好分而食之,金人如果不理,他们除了可以从掠夺这些州县获得补给外,还可以孤立住长安,形成瓮中捉鳖的格局,逼迫长安就范。从战术上来说,蒙古人这一手相当的高明,抓住金国如今兵微将寡的弱点,意图集中实力攻占其势力较弱的西线防线,进而打开整个局面,让金国尾难顾,甚至可一举逼近开封,威胁金人之生存,确实厉害。 现在确保长安不失的关键并不在金人身上,以如今的情况推算,金人已经有些无能为力,保住长安更重要的是西夏和我方的态度。如果这两方袖手,就算金人暂时可以保住长安,可是久守必失,那么最终还是难于幸存。如果这两方还加上一脚的话,长安铁定失守,几乎可以毫无疑问。 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帮金人这回,现在的问题是西夏会如何做? 根据情报,西夏人在凤翔府驻扎了四万左右的军队,其统帅就是武云公主,只是又有消息说,西夏皇帝还派了另外一个副将来,而此人似乎是太子方面的人,和武云公主处处作对。使得如今西夏军心不稳,不少将领都心生怨言,为武云公主感到不值。 这种情况继续下去,不管最后是那个得势,西夏肯定会出现问题,如果其再靠向蒙古,长安真是危矣!当初武云找我意图结盟,似乎也是为了最终确定自己靠向何方,被我拒绝之后肯定使得她对是否对抗蒙古产生疑虑,所以才有如今这种情况出现。 我对此也无办法,只能希望金人能够在西夏内部取得胜利,进而影响西夏的决定。那个西夏太子就是十分理想的一个人选,听说他现在是最积极的连金抗蒙派,似乎也获得了朝中大臣的支持。如果此事属实,那么要不了多久西夏就会表明态度,到时,我的决定就好做多了。 后,我归纳了众位将领的意见,采取‘静观其变,秘密准备,随时出击’的方案为我方此次应对长安大战的方针。 商谈完这个,又和他们商量一些关于军队训练方面的内容,并且透露出在今年除夕之前,全面改建命令就将下来,到时一切都会以崭新的面目出现,他们的训练也将结束。在鼓励了他们一番之后,我就离开军校,前往吴班的科技局。 在那里,我和他说了一些最近的展方向,让他还是需要对民用方面投入精力,必要时,一些军事方面的研究可以先缓缓。他很明白的答应下来,并说自己最近会安排这些事情的。 从吴班这里出来,韩清又找上我,询问我对新编撰的‘大宋律法’有何意见时,我才醒悟过来,他前些天送来的草案我还没有看完。只好先敷衍一下,再回去看这些律法,然后又叫来他商讨。 时间就在我的忙碌中匆匆而过,很快就进入十月。 各项内政改革措施的和执行,使得我方这边的内部矛盾降到一个新的低点。百姓得到梦寐以求的土地之后,对建康政权进行了不遗余力的支持。对于摩尼教的鼓动不仅不理睬,还响应号召,揭露了不少隐藏的摩尼教头目,使得摩尼教的势力最终只能退出我方控制范围。 一些反对我的旧有土豪阶层和士绅被我铲除大半之后,剩下的都对我土地分配进行表示赞同,当然他们也得到了白银的补助,让他们损失并不算太大,使我也渐渐取得他们的认同。 这些改革中,最大的改变就是我将利州两路,京西南路同南京路我方占领地区以及两淮路都改为行省建制,分为利州行省,湖北行省和两淮行省,规定行省最高文职官员为总督,而武职为守备将军,双方互不统属,各有职责,只是有必要时,双方可以要求对方进行协助。 其中利州行省的总督是墨如兰,守备将军为墨人,湖北行省的总督是须丰洋,守备将军为龙成,两淮行省总督是孔仕林,守备将军为李全,李全的夫人杨妙真也被我任命为两淮行省的守备副将,辅助李全。此一任命,除了还是墨如兰杨妙真二人被人非议外,其余到没什么问题。 而新的法令也开始在各地生效,废除了原来律法中种种歧视女子,以及不合乎现在精神的条令,加强了商人的地位,使得商人对我的支持达到一个新高。连带的,使得我这边财源广进,商贸繁荣,不少海外的商人纷纷到达我控制的港口进行交易,双方获利丰厚。 政府各项职能部门也开始完善,已经能够担负一些日常的事务,只是因为有些东西才新出现,百姓一时接受不了,所以其效果暂时还看不出来。比较看来,除了商务局外,进展最大就是教育局,在短短的数月间,至少增加了五十所学校,并且这个数字在今后一年内还会呈现几何数字增加,估计三年之内,所有县一级的地方都可以建立学校。十年之内,整个大宋将会布满学校,到时,除了一般小学和中学外,大学的数量也会增加。 梅也真的将她说过的太学府建立起来,做为学业最高机构,集研究和学习于一体,并培养可以适应担任大学教师的人员。照她的说法,十年内,府一级都会有大学存在,只是按照她的意见,大学将会收取适当的费用做为控制入学,择优录取的一种手段,到时除非是在中学中成绩优秀可以完全免费外,其余之人都不能免除。但我要求她加上一条,烈士遗属子女可以免费。 裁军行动也取得了预期的效果,整个建康的驻军已经被减少了十万人,在年前还要减少十万,争取将建康驻军总数控制在十五万左右。此一行动因为是岳风全权负责,所以进行的比较顺利,军方的将领虽然有些抵触情绪出现,但最终还是接受岳风的劝告,不少人都解甲归田,而军校中也多了数千潜质不错的低级军官人才,其中有不少是立过战功的士兵和低级军官。 比较麻烦的反到是军校这边,因为现在军校的学员快接近万人,以至教师的出现极度缺乏情况,华岳屡次给我说及此事,让我不要再增加军校的学员,可是为了配合我的裁军计划,我没有同意的他的意见。只是一边叫他加紧从学员中培养一些合适的教师,一边让一些先进来的学员带带他们,让他们可以接触到一些新式的治军思想,然后在慢慢体会。同时还让梅和白女设法从退役的将领中择出一批人员,看看能不能暂时填补一下,可惜此举收效不大,符合我要求的实在太少了。 如今军校已经有些人满为患,如果不是岳雨将他们组织起来,进行新式的练兵操练,估计我会设法让一批学员先去干点别的。现在少林已经按照和我的约定,派出二十名精干的高手到军校,对学员进行个人武技的培养,效果十分显著。 我还让人在研究,如何将江湖上惯用的武技,和军队中适合搏杀的招数结合起来,成为一套既可以强身并增加个人修为,又能让人上阵杀敌加强整体配合的武功。此事因为得到包括云先生在内的一些江湖高手的支持,所以进展很迅,已经整理出枪法,步法,盾法,刀法以及基本内功调息方法等江湖武技和军队武技结合而成的武功。 现在我已经让人在练习此套武功,并会在适当的时候试验一下这种做法的成效如何。此举也让我萌了专门成立一个研究神州武技的机构,找出一些适合大多数人练习的武功,并建立可以让杰出的战士进修武功的档案馆。此事我交给了楚分天负责,他进行的不错,已经收集了不少江湖门派的武功秘籍,还建立了一个江湖档案,只要江湖中有名字的江湖帮派,和一些知道名字或者外号的江湖高手都会在其中找到资料,还有对他们武功的研究和评价。 此事因为有武林盟合作,因此进行的还算让人满意。只是一些高深的武功或独门绝学,只要一提起那些门派就推三阻四,就是不肯交出来。无法下,我给冷牙下了道密令,让他设法获取这些武功绝学,并要他小心,不要给他们抓到把柄。 因为有了武林盟,这些江湖派别如今和我的合作还算比较愉快,除了一些小问题上面有些分歧,大部分他们都可以按照我的意见处理事情,特别是最近一大批的小门派和中等门派的加入,使得武林盟展迅,已经成为江湖中最有影响力的一个组织,江湖中的许多事情在其调解和斡旋下,都可以和平解决,使得江湖上的争斗明显减少不少,只是江湖中人天性喜欢以武力解决问题,我并不知道这种情况还可以持续多久。 那些靠向我的江湖门派,唐家和我关系最紧密,唐天风不仅将其门中的毒药暗器制作方法告诉我,还将其射暗器的手法也尽数教于我,使我对于暗器的使用明显和以前不同。除此外,唐天风还利用唐家在四川的影响力,为我在四川获得极为广泛的支持提供了坚强的支撑,使得安丙影响力大不如前。我也没有亏待唐家,我让小筠全面和唐家合作,双方在商业上获得了极大的利益,其中唐家所得是其以前五倍都不止,如果再加上其累世经营所积累的财富,现在说唐家是江湖上财势最大的门派也不为过。 虽然所有的门派都和我有合作,但是合作范围最大的还是少林派。因为摩尼教如今占领福建路全境,少林派举寺而来,被我安置在清凉山上一座寺庙中,并让他们派人去主持我管辖范围内的寺院,让其成为佛教的领袖。做为回报,他们除了答应为我培训人员外,还将他们寺院中的不少武功告诉我。同时,还派出不少寺院中修炼有成的高手,前往各地学校和训练营中担任武术教官,此举也让其成为对我建康政府影响最大的江湖门派,进一步巩固了其主管江湖的实力。 而原江湖领袖隐谷,如今却行事低调,除了不对武林盟内事务进行干涉外,也没有背着武林盟做什么小动作,似乎其已经放弃重新执江湖牛耳的打算。修紫暄自从上次见面之后,就待在建康城外一个小村子中,但一直没有再和我见面,似乎正在修炼什么武功。 龙战天的伤势稳定之后,就从我这里将调查天闪的事情完全接过去,并让我同意不另外派人去追查此事。虽然这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可是龙战天现在一直都没什么情报回报给我,让我不知道事情到底如何。 丐帮现在快要成为我的耳目,其不仅帮我监视着摩尼教的动静,和白女的合作也很愉快,揭露了不少渎职贪污的官员,其功劳和作用让我刮目相看,再也不敢将他们只是单纯的看作一群要饭的。我甚至可以肯定,丐帮那种看似松散的组织,其实是十分严密的,其效率更是不容小看。 赵远朝廷和摩尼教的争斗现在也已经快要进入**,摩尼教已经占领福建路全部,江南西路一半,两浙东路大半,其甚至还试图攻击临安,可是被车知勉在绍兴府打的大败,连原本已经完全占领的两浙东路也丢了三分之一。如果不是摩尼教在危急关头冒出个名字叫孙福的教徒,趁着车知勉大举进攻,部队分散的时机,冒险突击车知勉的后勤部队,烧了其粮草,估计两浙东路已经被车知勉收复。而孙福也因为如此战功,成为所谓的‘四大光明神将’之一,变为摩尼教的新贵。 其余几路摩尼教虽然也组织了不少起义和暴动,但是成规模的却还是不多。这些放下锄头的农民就是一般的厢军就可以对付。失去了刚开始的突性,在官府的围剿下,这些打着摩尼教旗帜的起义部队不少都被剿灭,特别是兵力没有被我削弱的那几路,摩尼教根本难成气候,更多的只是沦为打家劫舍的贼寇,已经不能影响什么。 现在摩尼教势力最集中的还是在福建路,张云成立的所谓‘光明神国’如今也依照朝廷的做法,文告,任命官员,到也弄的似模似样。只是其政令措施太过于激烈,又纵容摩尼教教徒继续抢夺豪门大户,因此并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到和以往历史上的农民起义差不多,泄情绪多过整治国家,满足私欲胜过拯救百姓,就凭此点我就断定其不能长久,等这段时间一过,其必然要走灭亡的下坡路。 外部方面,金人已经将答应给我的赔款送来,并将剩下的海船也交割清楚,还履行了同我方签订的一些秘密条款上的要求,表现的极为遵守诺言。而其要求也很明确,就是让我答应出兵,帮助他们解了长安之围。 我给了完颜云花一封回信,告诉她,如果西夏的动向已明,我的大军就可以出动,让她设法解决西夏方面的威胁,至少要让西夏表明态度。 在金人将目光放到西线的时候,彩云带着五千人秘密的前往山东,执行我交给她的任务。此次除了让她将装备和军服完全换成‘红袄军’的样子外,还派出不少原‘红袄军’投靠过来的骨干前去帮助她,并且还让山东那边被我方控制的义军接应他们。整个计划可说是很完整,具体可以达到什么样的效果就要看彩云个人的能力和一点运气。 蒙古人的大军如今也完成对长安的包围,长安周边的数个州县都被其攻陷,有一次蒙古人的前锋部队甚至到达我方控制区域,只是后来他们又退走了,到没生冲突。长安现在已经快要成为一座孤城,如果水路再被蒙古人截断的话,长安就只能自己救自己,就算有外部援军,也需要先对付蒙古人的二十多万大军。除非是我方和金国联手,否则,是很难突破他们的防线。 现在问题关键还是在西夏身上,看武云的意图似乎是打算坐山观虎斗,但我不能肯定。 今日一大早,我接获余介送来的一份情报,告诉我如今蒙古分出一支万人左右的部队,在京兆府路金人控制地段扎下营寨,动向不明,似乎有监视我方的意图。 我拿着这份情报,在我让作战部摆出的,利州东路和京兆府路的沙盘上标示出蒙古人的位置,现其所在的地方,似乎是面对着我利州东路的要害天险----饶风岭,虽然双方的实际距离可能还有个二百里地,但是按照蒙古人的度,不要二天就可以抵达这里。 如果饶风岭出现问题,我方整个防线必然会出现动摇。以我方的实力虽然不怕,但是却不能不防备这是蒙古人的一毒招,防止我方插手长安之战。 博鲁的意图到底是什么?是想威胁我,还是想摆出以攻代守的姿态让我不要轻举妄动?或者是另外有别的意图?他是不是还有什么后招没有摆出来?要不要试探一下? 就在我考虑的时候,菊走来说道:“殿下,有大事生,安丙勾结一些将领和士绅,宣布**,不再听从殿下的命令,成都府路,潼川府路,夔州路三路安抚使起来响应。另外,蒙古人于今天早上动对长安的攻城战,双方战况不详!” 我闻言抬起头,望着菊担心的眼神微微一笑:“是吗?他终于忍不住了,这也好,留着他始终是个祸患。通知司马风,岳风,吴武,尚懿四人到这里来见本王!有些东西也该实行了!” 菊走后,我望着面前的沙盘,露出自信的笑容:原来你是打的这个主意,可惜,你毕竟不是你老子。 第五章 再遇陈丑 不久之后,司马风等四人就来到我这里,我让他们先坐之后再看了会儿沙盘。 当我将目光从沙盘上收回来的时候,望向司马风淡然问道:“你知道安丙的事情吗?” 司马风疑惑的望了望我,站起来道:“属下刚听说,此逆臣竟然敢如此大胆,实在是可恶之极,殿下应当派兵平定其叛乱。” 我神秘的一笑:“如果他在三个月前这样做,本王可能会派兵,但是现在本王只想知道,如果让你立即派人去主持四川三路,你有没有问题?” 司马风看了看我,没有问什么:“属下可以办到,但不知殿下可以给属下多少时间?” 我伸出右手的三根手指:“你只有三天时间,三天后,本王就要建康的官员入川。” 司马风考虑了一下,点点头:“属下会安排的!” 我满意的一笑,然后望着吴武说道:“本王怀疑安丙和蒙古人勾结上了,想借此引蒙古人上当,你看如何?”说着,我将刚送来的情报递给他,并示意他传阅。 吴武看了情报后递给尚懿,又看了看沙盘,有些信心不足的说道:“殿下真的认为如此吗?属下怀疑此事是不是一种巧合,蒙古人实在没有理由此时来招惹殿下!” 我背负双手,淡然自若的说道:“如果从战术上确实无此可能,但是从现在蒙古人统帅博鲁身上去考虑就可能有答案。博鲁虽然继承了木华黎的职位,并且得到成吉思汗赐给木华黎的九尾白旗,可他本身却非蒙古本部承认的攻金统帅,换句话说,他名不正。此人以前军功虽不小,但那都是在木华黎指挥下取得的,他本身就算有能力,也会被木华黎的光辉掩盖不少,特别他还是木华黎的儿子。 这次木华黎被完颜云花派人给暗杀,他意外的得到蒙古军队的大权。可说,无论是人心还是实力,他都不具备统领全局的能力,偏偏此人又急于表现自己的能力,好让自己能够服众。你们看,他先是在完颜成和尚手中吃了点小亏,知道东线不可为,就突然改变蒙古大军攻击方向,意图在西线打开局面。从战术上看,此举无可厚非,还可说相当厉害,可是此人可能是太想尽全功,竟然会派人来破坏本王的事情。本王猜测,他如此做的目的无非是给本王找些麻烦,挑拨我们同金人的关系,让本王无暇去管金人的事情。 此举完全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他老老实实的来和本王商谈,也许本王还会给他几分面子,不至于将事情做的太绝,但他的做为已经给了本王充分的借口来对付他。而他也因为太过于心急证明自己,强行从东打到西,进军度极快,沿途攻城掠地虽然痛快,但是其军必然成为疲军,而且过大伤亡也是难免。就算能够从投降的金人士兵中获得一定的补充,但是那些能征善战的蒙古本部士兵却是无法补充的。 而且金人新降,必然不能和其同心,不要看现在围住长安的有这么多人,本王估计能有五万人和蒙古人同心就已经不错了。此人对此示而不见,在到达长安之后,马上就派出蒙古本部人马去攻占长安周边州府,进一步的使其蒙古本部兵马被削弱。在达到目的之后,没有休整就又对长安动进攻。以本王对长安的了解,就算其日夜攻打,长安支持个把月也是没什么问题的,如果强行进攻,必然会使得攻城部队损失惨重。 士兵本身就心怀疑虑不满,又如此驱使他们,矛盾就会加深。而以博鲁表现出来的性格来看,他非常急于求成,如果他见到攻城不果,肯定会对手下人严厉督促,逼迫他们继续攻城,这样内部矛盾就会激化。就算他暂时能稳住局面,但他也需要有所表示,攻城部队中,蒙古本部人马一定会增加,这样蒙古人的力量就又会被削弱。到了这个时候就算蒙古人再骁勇善战,也只是强弩之末。 此时只要再加一把力,蒙古人内部就会出现分裂,到时蒙古人的实力不足以控制大局,而内外敌人又进行夹击,本王到想看看,博鲁到底有何回天之术。” 沉默了一会儿,尚懿缓缓开口道:“殿下分析的入微,但殿下只是分析了博鲁的举动和后果,此事和安丙勾结蒙古人好像没什么关系,殿下到底是凭什么推断出此点的?难道殿下获得什么证据不成?” 我扫视了他们一眼,摇摇头道:“本王也不能完全肯定,安丙就算和蒙古人联系,也是极之机密,断不会有证据留下。本王这么猜测的原因是因为蒙古人在嘉兴摆的本王一道,让本王知道这个博鲁喜欢用给对手找麻烦的方法,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安丙此人,本王早就有所防范,也了解以安丙此人的性格,没有一定的把握他是不会出头。 可是如今他偏偏这么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此行动确实太过奇怪,如果没有外力因素,本王实在想不到安丙为什么会这么大胆。金人如今自身难保,可以排除,西夏现在正斗的死去活来,也无可能,剩下的就只有蒙古。蒙古对我大宋早有窥视之心,而且也收罗了不少大宋败类为其服务,只要派出一人秘密的联系安丙,并在边境做出一定的姿态,牵制我西线大军,以安丙如今的心态就一定会上当。 安丙和蒙古人这样一配合,西线大军就会被牵制,不论防备那方,都有所缺失,最好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使得双方保持原样。本王的西线大军不能出动,博鲁也就可以安心的攻击长安,还可以借机警告一下西夏,让他们尽快的站到自己这边来。 只要攻陷长安,到时就算本王想插手蒙金之战,也会困难的多,而且也难保胜利,甚至是得不偿失。本王就是借此推断安丙和蒙古可能勾结,双方在互做姿态,以要挟本王!只是博鲁高估了安丙的能力,以为他至少可以给本王制造点麻烦,好让他行事。可惜,可惜。” 吴武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态:“蒙古人肯定是一早就决定牺牲掉安丙,利用他来牵制我方,然后专心攻取长安,改变蒙金之战的格局,这个博鲁也不可小视。既然如此,属下到有个计策,殿下干脆派出建康的大军进入川中,摆出进攻的架势,接着另外派人知会余介将军,设计伏击蒙古人,给他们个教训。” 我摇摇头道:“建康大军一动,蒙古人极有可能退走,不能便宜他们,你既然想要和本王玩,本王就陪你玩,看看到底谁会赢。菊,给本王个命令给余介,派出五万部队进逼蒙古人营地,但不要主动进攻,如果他们敢有不轨举动,不要留情。 司马风,你去做本王交代的事情,吴武尚懿,你们二人做一个进军四川的计划,但是却要泄露出去,让蒙古人和四川那些反对本王的人,以为我们真的有从建康出兵的打算。岳风,你也配合他二人,调动建康部队进行出征前的准备,以迷惑那些有心人。” 吴武看了看我,小心的问道:“殿下是不是要对蒙古人动手了?” 我笑而不答,只是说道:“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前方的事情只能交给余介,他比我们都要清楚实际情况。你们下去准备吧!” 屋中四人对我行完礼之后就出去了。 接下来几天生的事情和我估计的差不多,安丙在宣布反叛的第二天就被现离奇死于家中,其叛变军队也动兵变,一些安丙死党被清洗,潼川和夔州两路的情况也差不多,几个安抚使转运使都是离奇死亡,然后军队出现变故,将那些参与叛乱的官员将领给解决掉,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两天,安丙的反叛就被平息下来,快的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司马风新委派的官员也很快的前去上任,并且宣布将四川三路合并为四川行省,推行新的土地制度。司令省还任命了一个四川军中的将领为守备将军,同时还宣布废除允许私人拥有武装的做法,让拥有武装的豪强地主在一月之内进行遣散,如若不然,建康将示为图谋不轨,并派大军进行围剿。 这些命令极大的触动四川当地豪强地主的利益,他们纷纷起来反对,还派出不少人试图阻止我势力的进入。可是不久之后,从我这边泄露出去的出兵计划,和建康部队的调动,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和他们闹着玩的。一些机灵点马上转移立场,成了我的支持者,一些人开始保持中立,真正反对我的人并不算很多,但大多是拥有私人武装大豪强地主。此举也正和我意,本来就是想解决他们,现在还不识实务,不死为何? 余介也按照我的吩咐,调集了五万大军紧逼到离蒙古人军营二十里地的一处山坡上,并且还试验了一次新运过去的‘雷火炮’的威力,使得蒙古人极为紧张。博鲁又增加了二万人和我方进行对峙,使得蒙古人增加了三万。更让我惊喜的是,这三万人竟然都是蒙古本部人马,全部都为骑兵。而博鲁调配了人手和我方对峙之后,也加紧对长安的攻打,据探子回报,蒙古人加紧攻城后,每天伤亡的数字以千计,照这样度下去,要不了多久,蒙古人内部定然会出现问题。 而长安因为准备比较充足,将领也很得宜,并在我支援过去的小火炮和金人自己开的‘震天雷’的帮助下,多次击退蒙古人的进攻,使得蒙古人屡攻不下。 为此,我也给金人去了封信,让完颜守绪派出刚收复了大名府的完颜成和尚西进,最好能够尽快收复平阳府,并答应只要金人切断蒙古人的后路,我方不仅会为他们防守住西夏,还会出兵增援长安。得到这个承诺的金人终于大胆的向西线进逼,准备切断蒙古人的后路。 此举更加使得博鲁情绪紧张,最近接获的情报表示,他每天都会到长安城下督战,还一连杀了数个作战不利的将领,重赏了一批作战勇敢的将领,但这些将领中以蒙古人居多。 此举动终于引起蒙古人内部问题的爆,刚投降蒙古,被任命为副都元帅,原金国恒山公武仙因为得罪都元帅史天倪,被史天倪训斥了一顿。当天晚上,武仙的一个部将意图行刺史天倪,被史天倪所杀,并告诉了博鲁,但却被武仙得知此事。武仙知道此事不能善了,就带着人马连夜逃跑。史天倪不肯放过他,就向博鲁要求去追杀他。博鲁允许之后,史天倪带着人马追了过去,不想却中了武仙的埋伏,被打个措手不及,身死当场。 史天倪死后,其弟史天祥当然不肯罢休,要求带队回去追杀武仙。此举让蒙古那边不少将领反对,特别是一些降将,更是不同意在这个时候还去追杀武仙。博鲁原本也不同意,可是经不住史天祥的苦求,只好答应他带着五千本部人马去追杀武仙。 史家兄弟是木华黎军营中最早投靠过去的将领,他们原本是一地方势力,被木华黎收编后为蒙古人立下不少的功劳。木华黎可以轻易的攻占北京城,他们兄弟的功劳最大,而且他们这两兄弟也隐隐为投降蒙古的将领之,势力也最大。他们二人一死一走,剩下的降将就无人可以压制,而博鲁又求功心切,逼迫他们硬攻长安,使得他们部属死伤惨重。 十月二十日晚上,蒙古攻打长安的部队终于出现大规模叛逃,博鲁大怒下,用酷刑处死数名将领。此举终于将那些降将激怒,开始秘密商谈反蒙。在我方内应牵线下,其中有两个将领和我方进行联系,并将蒙古人内部的情况尽数告知我方,让我欣喜若狂。在商量了一下形势之后,用刚研制出来的通信飞鸽给余介去了封命令,让他动用秘密派遣到前线的三万精锐,解决正在同我方对峙的三万蒙古部队。 十月二十五日晚,余介连夜派人用火炮等武器进行一次演习,使得蒙古人彻夜不眠,但又高度戒备。十月二十六日早上,余介将忙活了一夜的士兵撤回营地,等蒙古人放松警惕准备早饭的时候,连夜潜行过来的三万精锐部队从另外一个方向对蒙古军营动奇袭。与此同时,余介的五万人也开出营地,前去攻打蒙古人。 八万对三万,以逸待劳,又是突然袭击,并且动用火器的攻击下,三万蒙古军队不支退往后方,意图利用骑兵的冲击力来挽救败局,但在退走的途中又落入我方预先埋设的地雷阵中,损失惨重。但后来其趁我方进攻中的漏洞,对我方进行数次反冲锋,初期给了我方很大的伤亡。 余介也将计就计,利用蒙古人心急摧毁我方火器的心理,将他们诱入预定的地段,然后动用了五百门小火炮,二十门雷火炮,对其进行炮轰,将蒙古人的队形彻底打乱,并且使得从来没有经历过炮火轰炸的蒙古人出现骚乱,不少蒙古人的马匹失控,进而狂,余介就趁机动总进攻。 蒙古人也确实强悍,在如此劣势下还拼命顽抗,双方激战了一天,最终蒙古人伤亡惨重,不敌退走。余介追杀了五十里,又斩杀一千多人。此战后来统计战果,一共连杀带俘了二万一千多蒙古人,而我方也付出八千多的伤亡。此战也验证了蒙古人的战斗力确实不可低估,如果不是我方的弓弩火器确实犀利,质量数量都比对方强,又动用了专门为此战建造的铁丝网,使得蒙古人骑兵不能挥所长,再加上战术的突然和数量的绝对,估计我方不会这么轻易的打败这支蒙古骑兵。 将这支蒙古部队击败之后,余介指挥大军向长安进。博鲁接到消息的同时,蒙古人的大营中出现兵变。在答应当我方内应的将领策动下,蒙古人兵败的消息被广泛散播,使得蒙古大营人心惶惶。 得到我方大军逼近的消息,原本还在犹豫的降将终于下定决心,在几个将领的鼓动下,许多的降将带领部属造反,并围攻蒙古本部军马,长安的金合达也趁机冲杀出来。内外夹击之下,博鲁终于兵败,在撤走途中,遭受到我方和金人的追击,后勤辎重尽数丢弃,军械物资损失无数。 在我的授意下,余介并没有穷追,而是大量的抢掠蒙古人遗弃的种种物资,并接收一些靠近我方的州县,还招降了七万多蒙古军营中的降将士卒,甚至还俘获了蒙古人用来攻城的工兵部队,其中有不少都是手艺高的工匠,可谓收获巨大。 在三十日的时候,我军就停止在长安附近的活动,开始回返自己的防线。到了十一月五日,我方部队又回到自己的防线上,只是防线的最前端又向前推进了一百里,增加了一州三县的地盘。 我于十一月八日得到此战役的详细情况,包括前期准备和后期进攻,双方的交战细节和伤亡情况等,余介给了我一份详细的报告,让我知道蒙古人此次损失极大,有三分之二的部队覆没。 根据那些投降我方将领的口述,这次博鲁至少动用了三十万部队,但其中只有约十万左右的蒙古本部人马,其余的多为降将和俘获来的壮丁。比我得到的情报多了好几万人,但这也不能怪情报人员失职,因为那些作战能力低下的壮丁实在是称不上军队。 我也从中得到蒙古攻金部队,在木华黎意外死亡的时候就出现了分歧,只是被博鲁借着强势军力给压服。而博鲁从东到西,收编大量降兵降将的同时,也增加了反对他的力量。博鲁此人并没有其父亲那么高的手段,又喜欢以力压人,在内部矛盾中又偏向一些以前的旧属,使得蒙古攻金大军内部很成问题。 如果蒙古人能一直保持不败,这些矛盾可能还会被暂时掩盖,但是其本部三万人被余介所败,最终让矛盾被激化出来,导致了数十万大军的溃败。而博鲁在战场上犯的一个致命错误就是以为,我派出大军只是吓唬他的,以至让三万蒙古军队缺乏主动,被我打了个措手不及。 此战也让我知道余介的指挥才能也极为出色,完全有能力独当一面。 在将那些投降过来的降兵降将和壮丁进行收编后,我知道其人数已经达到十万人之后,就和建康这边商量了一下,给了余介一道密令,除了那些工匠外,其余降兵要准备遣散,建康会派人妥善安置他们。 为了不让那些降将以为我过河拆桥,我让李碧如设法筹集上百万的银两,秘密交给这次给我们很大帮助的五位降将,让他们帮助处理这些事情,还答应事成之后,他们可以在我管辖的地方安心居住,做一个富家翁,安享余年。这五人中,只有一位将领拒绝这笔银子,其余四人都很愉快的答应我的要求。而那位拒绝的将领,我也答应他的要求,让他启程来见我。 此次长安之战,最大的得益者是金国。博鲁兵败后逃往河北,被金人咬尾追杀,一直追到平阳后,博鲁才整顿败军,进行了一次反击,取得小胜之后就继续北逃,在河北同张柔汇合后才算稳住阵脚,但是其人马却只剩下不足八万,暂时再无能力南侵。也因为此败,博鲁的地位受到再次挑战。我得到的情报表示,博鲁已经派人前往蒙古本部汇报此事,估计在几个月的时间中,博鲁都会在中都进行休养,金人能够暂时得到喘息。 除此外,金人还收复了河东南路,大名府路,山东西路等失地,使得金人战场迂回空间增大,还将运河重新控制在手中,整个局面变的对金人十分有利,如果能够再接再厉,说不定还可以收复中都。只是如果缺少我的支持,他们恐怕将很难取得胜利。 一直按兵不动的西夏也因为此战的结束,出现了让我并不意外的动向----武云公主被召回西夏,其临凤两路的部队被西夏太子所掌握,根据最新的情报表示,西夏有连金抗蒙的意图。 接到这份情报,我只是淡然一笑,武云在这次长安之战中做壁上观,可说是一高明之举,使得西夏不论胜负都可以保证自己的既得利益,这也是最符合西夏如今情况的做法。西夏太子德旺的做法,虽然有一时之利,但却为西夏种下大祸,让蒙古人师出有名。只是反过来想,就算西夏不这么做,蒙古人就会放过他们吗? 这其实还是一个实力问题。 十一月二十日,我收到完颜云花送来的信件,和金国皇帝表示感谢的国书,随同送来的还有一批礼物,其中竟然有当年那两位先帝的字画,我让人验过真伪之后,就让人将这些字画送交给梅,让她去处理。 我在王府中的花园处将完颜云花的来信打开,熟悉的清丽字体和谦卑的语气让我看的很舒服,因此我看的很慢,大约用了一盏茶的时间才看完。 将信件放在面前的桌子上,闭目思考了一会儿,我就对身边的菊问道:“从西线进的三万军队是否已经进入潼川府路?” 菊点头道:“确实如此。” 我点点头,让她拿来地图,看着四川三路的位置,用手移动了一下距离,估算出此时我方部队应该到达的位置后说道:“四川三路本身的五万部队,再加上从西线进的三万部队,足以扫平那些反对本王的势力。只是四川等地多有异族,而这些豪强本身有不少都是异族中的头面人物,光凭武力将会旷日持久,不能如此。你去通知冷牙,‘四川该除草了’。” 菊照做之后突然问道:“司马总理不是派人去安抚他们了吗?殿下还要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多余?” 我看着地图摇摇头:“有些人顽固不化,本王也没时间和他们罗嗦,先将他们讨平,然后再行王道教化将会容易的多。完颜云花在来信中要求本王再卖给其五百门小火炮,本王怀疑金人是不是有反攻中都的计划,不能不加快事情的进度,免得到时出现问题。赵远派来求援的那个使者是不是被赶走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我望着地图冷冷的说道:“明年三月之后,本王要将改革推广到大宋所有地区。到时,本王就会加冕登基,赵远此人还想让本王支援他,真是做梦。你去知会索无常一声,让他设法加大双方的冲突,最好让赵远这边损失重一点,这个隆兴府让摩尼教的人掌握住更好。” 菊答应之后,就说道:“殿下,从西线来的那个蒙古降将已经到了,殿下要在何处见他?” 我望着奏折上那个熟悉的名字,微微笑道:“他是本王的熟人,就在这里见他吧,弄些水果点心来,有句谢谢本王要当面对他说!” 望着面前散着清香的水果糕点,我意态闲暇的喝了一口茶,用手拿着那个降将请见的奏折,想着一年多前的那段往事,如果不是他当初的帮助,我说不定就已经死在蒙古人的手中。如今他和我再次见面,身份地位却生了如此大的变化,人生无常,确无虚言。 “殿下,陈将军带到!”菊的声音让我知道此人已经来了。 “败军之将陈丑见过大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说话人一边说一边跪到地上。 我站了起来,推开拦在我前面的护卫,走到此人身边,蹲下身子轻轻的扶住他的肩膀,从我手心里传回来的感觉,明显的感受到他身体在颤抖,好像没想到我会给他如此礼遇。 轻轻的将他扶起来,看到那张熟悉的丑脸和我相对后,从上面露出来的惊讶,不信,怀疑,猜测,疑惑等等表情如此丰富,我微微一笑,露出和善的笑容:“陈百夫长,别来无恙。” 陈丑一时吃惊的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结巴的道:“你……你,那个,是,沈云……对了,你是沈云。啊,请殿下恕罪,刚才败将一时激动……” 我笑着打断他道:“不用说了,你没说错,本王就是当初帮助过的沈云,怎么了,是不是很意外,老实说,本王看到你的名字后也很意外,一年多没见,你就在蒙古人那边获得如此高位,看来陈百夫长这些年过的很辛苦啊!先不要说这个,来,和本王到这里坐下。” 被我强行拉到位置上坐下的陈丑,有种受宠若惊的表情流露,不安的看看我,又看看周围面无表情的那些护卫,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呆呆的看着我。 我拿起茶壶给他面前的茶杯倒上茶后,他才醒悟过来,有些惶恐的说道:“殿下千岁,就让降将自己来吧,降将身份卑微,实在受不得殿下如此礼遇。” 放下茶壶,我抬起头看着他那张丑脸,淡淡的说道:“你是本王的救命恩人,为何受不起?再说,今天本王在这里和见面,就是想告诉你,这只是两个朋友之间的见面而已,彼此的身份大家没必要太过计较。而且告诉你一件事情,本王这边已经废除了跪拜,你今后不要再如此了,见面后,只需要抱拳鞠躬就行了。来,本王以茶为敬,谢谢你以前对本王的帮助?” 也许是我真诚的话语中打动了他,陈丑的眼中流露出感动,也端起茶杯,轻轻说道:“殿下,请!” 我笑着喝了一口后放下茶杯,看着他淡然说道:“你是不是有很多的话想问本王,不要紧,无论什么话你都可以问,本王一定会给你个答复!” 陈丑眼中露出犹豫,看了看我,才下定决心的说道:“殿下既然贵为大宋的太子,当初为什么会流落到蒙古军营中?还被编为奴隶?而殿下的身份却又无人知晓?败将实在是想不明白,不知殿下可否给败将一个答案?如果殿下有不便之处,还请宽恕降将失礼!” 我闻言没有任何意外,温和的说道:“此事虽然是本王一次丢脸的事情,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当初本王被权臣所害,遭人追杀,身负重伤。无奈中,被本王的师父放入蒙古军营中暂时躲避,并且安排了个身份给我。后面的事情陈将军也都知道,本王找个机会逃了出来,不久之后就又回到大宋,成为大宋的太子淮王,也就是将军面前这个殿下!” 陈丑露出恍然的表情,接口道:“这么说殿下到蒙古军营完全是个意外,并非是蒙古人所为,怪不得木华黎完全不知情。降将今天看到殿下,还以为认错人了,此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殿下不说,降将可能一辈子都想不明白!” 我安慰道:“此事无关重要,将军当初可以不计任何报酬的帮助本王,这才是真正值得一说的。将军不要再自称什么败将不败将的,如果将军不嫌弃,可否愿意为本王的属下?” 陈丑看着我好一会儿,突然站了起来,先是想下跪,但又突然明白过来,对我抱拳鞠躬道:“能蒙殿下不弃,陈丑感激不尽,今后属下一定会竭尽全力以报殿下今日之恩。” 我也站了起来,拉着他道:“答应就好,本王真怕将军不答应。坐着说话,来,吃个糕点,保管你没吃过,不用客气的。” 被我按回座位的陈丑,有些不习惯的拿起面前的糕点放入口中,一边看着我,一边将糕点送入口中,等吃完之后,才说道:“殿下这里的糕点果然美味,属下还是第一次吃到!” 我哈哈大笑起来:“你知道好吃了吧,来,多吃一点。本王还想问将军一个事情,不知将军为何如此抬爱本王,将军原先的本意好像是来和本王算账的吧?” 陈丑面色泛起一阵赤红,连连摇头道:“殿下言重,当初陈丑不知殿下,以为殿下是嫌弃我等降将,所以对殿下有所不敬,还请殿下原谅!” 我摇摇头道:“不用紧张,本王当初听到就你拒绝本王的银子之后,心中实在是很高兴。本王以前就知道你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如今你的表现又证明本王确实没有看走眼。世人建功立业,无非是想多得财帛女子,享受世间繁荣。而将军却不为所动,实在是让本王佩服。不知将军可否将此来意图告诉本王,本王也好为将军筹谋。” 陈丑望着我,眼中流露出诚挚感激的光芒,坦然说道:“殿下过奖,陈丑岂有殿下说的那般清高。当初拒绝殿下的赏赐,一是想让殿下能够好好的安置陈丑手下的那两万兄弟,不要独重陈丑一人,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想见到殿下,表示陈丑愿意继续从军的心愿。原本陈丑以为殿下会嫌弃陈丑,不想殿下竟然是陈丑的旧识,还让陈丑如此轻易的就达成自己的目的,陈丑感激之心,唯天可表。” 我拿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然后望着他说道:“将军原来是为此事,请将军放心,不仅将军的下属本王会妥善安置,就是其他投降的士卒壮丁,本王也不会亏待他们。利州久经战乱,土地荒芜极多,本王会将他们安置到那些需要劳力的村落中,然后分给他们土地,还会贷款给他们建房,给他们劳动用具。只要他们肯努力耕种,不用几年,他们就可以在那里安家落业,安享太平。只要今后他们能够遵从本王这边的法令,尽到大宋子民的职责,他们的待遇将会和大宋子民一样。如此安排,不知你觉得如何?” 陈丑听后,想了想才说道:“能够如此最好不过,这些人本心并愿意为蒙古效力,只是当初蒙古势大,不得已而位之,现在殿下可以安顿他们,他们一定会对殿下感恩于心,断然不会做出有损殿下之事。” 我微微一笑:“你真的挺关心他们的。本王这边也正在进行裁军,所以不能让太多的人加入军队中,将军如果有合适的人要安排,本王可以给你二十个名额,你可以让他们先加入军校中,等本王军队再次扩编的时候,他们就可以出任本王这边的军官将领,你看如何?” 陈丑一抱拳:“多谢殿下恩典,陈丑在来的路上就听到殿下裁军的事情,刚才一直不好开口,原本还担心如何完成手下几个兄弟托付,能得殿下如此承诺,陈丑必以死报答殿下!” 我不满的说道:“不要动不动就说死的,本王希望本王的将士可以活着为本王建功,而不是让本王为他们修建陵墓。将军在蒙古军营多年,关于蒙古人的情报还需要将军多多帮助。” 陈丑语气淡然的说道:“陈丑父母兄弟都是死在蒙古人之手,陈丑如今苟活也只为报仇,今日能到殿下这里效力,陈丑必然会尽全力,以对殿下有所帮助!” 他的来历身份,我其实早就让白女调查了,所以闻言也没什么过多的表示,只是安慰的说道:“将军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本王心中也极为钦佩。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淮王的属下,你的仇恨就是本王的仇恨,本王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凡是当初参与屠杀你家人的蒙古人,本王都不会放过。你放心吧!” 陈丑郑重的抱拳:“殿下今日之恩,属下一定会铭记于心。” 我站了起来,拍拍他:“好了,你我也算有缘,还用这么客气吗?今天不要走了,就留在王府吃顿晚饭,本王要让你知道,什么才是人间的美味!” 不等陈丑答话,我就拉起他,在他的谦虚推辞中,将他拖到王府后院一起享用念雪精心炮制的美食,让这个家伙吃的是赞不绝口,对我更是信服。 我也从他口中得到不少蒙古人的内情,知道就算博鲁兵败,但是蒙古人在河北等地还有十多万兵马,这些部队多是由死心塌地跟随蒙古人的将领带领,他们很早就跟随蒙古人攻打金国,如果再加上败退回去的那几万人的话,可以断言,金国如果想进攻河北,其实并不容易,很有可能还会吃个大亏。 在陈丑的讲述中,我也知道博鲁其实并非一个无能的统帅,只是其经验阅历尚不足,心气高傲,又有些急于求成,所以才被我抓住其弱点一击而中,导致三十万蒙古大军溃败。 从中我还知道一个让我意外的事情,这次攻打长安的蒙古大军,竟然有十多万就是沿途抓来的壮丁,老弱混杂,完全没什么战力。还有好几万也是刚投降过来的降军,蒙古本部人马和忠于蒙古人的辽人金人汉人部队只有十万左右,在沿途中又损耗了一些,到达长安的时候,这些人只剩下八万多人。 博鲁在这个时候还将这些人派出去五万去扫平长安周边的州县,使得自己本身实力并不足以镇住蒙古大军本营,再加上心急攻城,不体谅实际情况,激化了下属矛盾,以至让将士离心。当大营中听到余介击溃拦截的三万大军,进逼长安之后,军心终于崩溃,最终导致这次大失败。 不过说起来,蒙古人本身损失的并不算太大,前前后后加起来也不过四万左右,其余多为那些胁从的壮丁和刚投降的金军。看来就算他们暂时无能力南下,但是守住北方当无问题。 当我肯定此事之后,我就答应了完颜云花的要求,同意在三个月内交付金国五百门小火炮,但是规定金人全部要用现银付帐,钱到货到,而且不得拖欠。 得到金人肯定答复之后,我就下令将军队中,那些前期生产出来的小火炮分批的卖给金人,所得款项全部做为军队购买新式装备的费用。连那些过时的刀枪弓箭,兰也找到合适的买家卖了出去,狠狠的赚了一笔。按照这种情况继续下去,要不了多久,金人的财力就会枯竭,到时看他们用什么来养这些小火炮。 不要看打的过瘾,每一炮的成本可是弓箭的数十倍,没有庞大财力支持,用火器根本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等到没有炮弹的时候,这些价格昂贵的火炮还没有一把刀有用。 时间进入十二月之后,建康新城在六十万工人和士兵的努力下终于初步完工,除了外围的城墙还没有建设外,其余内部建筑都差不多完工,大多为水泥建筑,开创了这个时代的先河。 十二月二十日,我在群臣众将的簇拥下,前往新的皇宫进行参观。 第六章 年前法令 前呼后拥中,我的马车缓缓进入建康新城。 在一阵礼炮的轰鸣声中,蓦地出现数千穿着各色艳丽服饰的近卫军将士,随着礼炮的轰鸣声,这些将士先是向前跑步而来,在我马车前面停下,然后队形一变,互相左右穿插,变换出种种阵势,在各色旗帜和身上服装的装点下,这些阵势包含着各种图案,表达着不同的寓意,阵势在变换成新的国旗图形之后,再进行了一次变化,形成了新的军旗图案。 阵势在此停了下来,组成图形的将士齐声高呼:“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大宋万岁,万岁,万万岁!”配合威武的军姿,显得威风凛凛,一派雄壮军威。 喊完之后,这些士兵马上又变换阵行,成为刚来时的队列,向着来路退去,转眼不见。 来去匆匆,如同潮水。 这些军士刚退走,礼炮就停止轰鸣,鼓乐之声开始响起。 在鼓乐的喧闹声中,一队衣饰奇特的乐手缓缓出现,他们手中的各种乐器演奏出种种美妙的音符,有种厚重博大的古韵含于其中,让人闻之肃然起敬。 我在这群人中看到了风飘然,此时她正穿着华丽的服装,专心一致的弹奏着自己面前的古琴,浑然忘我,似乎天地之间就只有自己和面前的古琴,再无他物。 她的境界又提升了。 从风飘然身上将目光收回,投到身边的梅身上:“这是你安排的吗?” 梅用手轻轻抚了一下丝,微笑着说道:“殿下难道不满意吗?殿下新来,总是要有所表示才对!” 我从车窗中看看那些大臣将领专注的神情后,回过头来道:“此事好像做的不错,刚才那批士兵就是组建的礼仪部队吧?” 梅回答道:“不错,殿下觉得如何?” 我笑了笑:“还行,姿儿,念雪,你们看了?” “妾身对此一窍不通,不过看他们的表现,好像挺厉害的!”姿儿收回看乐手的目光望向我。 “是啊,念雪也觉得他们表演的很精彩,就不知打仗是不是还有这么厉害。”念雪的话语中让人可以听到战争的气息,果然不愧为武将世家出身,眼力不同一般。 “念雪说的不错,他们这是表演,做不得真的。”我笑着说道,“如果战场上还玩这个,那就是自己找死,实用才是战场上最需要的。他们演奏完了,飘然的表现不错。” “是啊,飘然这些天一直和临安来的那些乐师在一起,连妾身就只见过她两次。” “是吗?看来她挺用功的。梅,可以走了吧!” “当然,殿下下令前进吧!” 在我的命令中,大队人马又缓缓开动,走入建康新城中的街道上。 建康新城的街道比旧城宽了两倍还多,可以允许八辆马车并排前行,还规划出车道和人道,并在适合的地方画出条纹线,表示出供行人穿行,在两边还有一个标志,一看就是用来警视来往的马车的。 沿途除了站岗的士兵外,就是连绵的房屋,红柱绿瓦争相表现,不少造型奇特别致的房屋时有所见,询问后得知,这是用来做为特定工匠住所,方便工匠操作和居民辨认。 屋和屋之间种植有树木,两边人道和车道也有用树木隔开,虽然房屋很多,但是在这些树木的装点中,并不让人感到有什么拥挤杂乱,反到有种空间延伸感,让人感叹设计者灵巧独思的不凡功力。 行走一段之后,车队拐入一条比较狭窄的街道中,此街道景致和我先前看到的又有些不一样,树木没有那么多,但是在关键的地方都有些与众不同的绿色植物,画龙点睛,恰到好处。 询问后得知,这里是被规划成商业街道,所以设计的有些狭窄,方便民众购物。在我印象中,建康新城是建有横六条,纵五条的主街道,其中第三条纵街道是设计在新城中的中轴线上,皇宫也坐落在这条线上。 而我们现在行走的这条商业道路绝非主街道,看来应该是穿行到中轴上的一条捷径。 果然不出所料,出了这条道路,两边的房屋景色又是一变,这里的房屋门前多摆设有镇门护家的石兽,以石狮居多,还有,仙鹤,骏马,甚至还有传说中的一些神奇异兽,林林种种,不一而足。但有一共同点就是这些石兽,雕刻的都很精细,除了外部轮廓表现传神外,就是细部表现也很入微,昂头摆尾,神态动人。看来这些东西都非庸人所雕,当为当世名家所刻。 这里应该是做为官员居住的地方而建设的,这些门前石兽可能也代表着各自的品级,但我好像还没规定新的品级表现图案,难道是梅预先做的? 当我就此问题询问梅的时候,她神态严肃的说道:“此事属下还在设计中,属下想借用殿下书中所写的那些品级表现方法,用门前的雕刻表示出主人的身份,因为没有得到殿下允许,所以还没有实施!” 我不解的问道:“既然没有实施,这里为什么有这么多雕刻石兽?” 梅摇摇头道:“这些东西只是暂时放在这里,原本它们是为别处一些宅院设计的,今天殿下要来,属下就让人将它们放到这里,让殿下看看效果。顺便想听听殿下的意见。” 我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道:“此事可以实行,世人都有好功求权之心,用这些东西来表现,肯定可以给他们一个奋进的动力。你准备实行吧,文武两边的官员都要有不同的动物表现。” 在梅答应之后,我们的车队就到达一个宽广的大广场。 整个广场全部是用水泥做成四方小块,然后一块块的铺就而成,极为广大,看样子,就算来个数万人也可以毫无困难的容纳下去。 这个广场除了有花园进行点缀外,在中间的位置上还建有一座高大的旗杆,由一圈围栏拱卫着,四方还雕刻有四条巨龙环绕,极为隆重。 我知道此地就是国旗升降的地方,下令车队停了下来,从马车上下来,走到这根旗杆面前,看了看,又摸摸那些雕刻的龙头,然后淡然说道:“我们走过去吧!” 在我的带头下,数百官员和数千的士兵慢慢的向着广场一边的皇宫前进,我一边走一边和梅闲聊,了解到这个广场主要作用就是阅兵和进行庆典,每天还要在这里升国旗。设计规划是可以容纳十万人,但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被减少了范围,现在只能容纳八万人。 皇宫分内外两层,外宫为‘皇城’,是各部官署所在地,内宫为‘宫城’,是皇帝居住地,而在这两者之间有座大殿,就是接见群臣,上朝议事的所在。 走过皇宫面前的横道,就看到皇宫外城前的石桥,一共有五座,桥与桥之间的水池还设计有喷泉流水,一些矮小的植物也被放到两边做为装饰,使得平板中却又不失变化。城楼上的金顶此时也在阳光照射下出闪耀的光辉,和朱红的围墙互相辉映,让人叹为观止。自然呈现一种庄严肃穆,使人心升敬仰。 推开外城厚重的大门,进入皇城内,各处奇异雕刻随处可见,大都是以龙为主,各部官署也被挂上了牌子,让我可以轻易的知道官署的规划划分。 走过这些官署,通过一道上刻有五龙的牌楼,就看到上朝议事的大殿,一条向上缓慢上升的三层台阶,慢慢收缩,人的目光顺着上延,在尽头处,可以看到上面那座大殿的巍峨壮丽,似乎将要融入天地中,有种俯视众生的味道,使人肃然生敬,自觉渺小,有种愿意跪俯于地的冲动。 这座大殿设计的十分巧妙,透露出来的那种威严气派确实有种皇家的气势,让到这里的人不由自主的有种敬畏心理产生。和临安那座皇宫相比,华丽虽还不及,但气派威严胜过数倍。 迈步走上台阶之后,我就看到这座大殿全貌,铜钉朱户,画栋雕粱,覆以铜瓦,镌镂龙凤飞骧之状,在近处看更可以感受到其巍峨壮丽,光耀溢目,有种天下独尊的味道蕴涵其中。 站在高大的柱子下,只让人觉得自己的渺小。 看着殿前大月台上还空无一物,我叫来梅,指着这个大殿说道:“这里还是叫‘议事殿’吧,另外,你在下面台阶两边,还雕刻国旗和军旗图案放上,这个大月台两边就放上军旗和国旗的雕刻石像,此外,还要在皇城外城的城楼上挂上国徽。知道吗?” 梅答应之后,我就让人将这个议事殿的大门推开,看到里面的情形。 几根雕刻着巨龙图案的大柱子耸立其中,可以容纳上百人的广阔空间,在目光尽处,就是几步向上而去的宽大台阶,在台阶尽头,就是代表着无上权威的皇座,皇座背后屏风上雕刻的巨龙犹如活物,正目光冰冷的看着我们,似乎想择人而噬,让人心生寒意。 我看了一会儿,就问梅道:“为什么台阶下面没有铜鹤香炉?” 梅道:“殿下难道喜欢这个吗?属下到认为这里放上铜龙更合适。” 我沉吟了一下,摇摇头道:“不用这么麻烦,这样其实也不错,以后这里就站几个盛装的护卫更好,也更有威慑力。” 梅想了想,认同道:“就按照殿下的意思办,殿下要到后面去看看。” 我点点头:“当然要去,但是现在还不是去看的时候。司马风,这座建康新城才初建,许多地方还没有完善,你这个总理大臣可要负责给本王将这座城市完善起来。” 司马风走了出来,鞠躬道:“属下一定会竭尽所能,完成殿下的心愿。” 我再看看这个大殿,摇摇头道:“此城耗费了数千万两白银,历时一年,才有今日之规模,可是如果毁弃却只要数天。为免后人不知艰辛,本王决定将皇座上的椅背进行改变,以做警世作用。梅,你等会儿到本王那里去,本王将设计图形给你。走吧,到后面去瞧瞧!”不等梅回答,我就走出大殿,向着宫城走去。 后面的宫城虽然缺乏了前面建筑的那种威严气势,但多了江南园林的精致秀雅。各种金碧辉煌的建筑鳞次栉比,造型奇异的假山怪石掩映其中。御花园内,奇花异草随处可见,不少供后宫妃嫔居住的小楼朱碧眩目,可谓豪华至极,还多有古木互相掩映,两者互相依托浑为一体。 我看到这些有些不高兴的叫来梅:“你将这里弄的如此华丽,难道是想让本王当个昏君不成?” 梅解释道:“殿下误会了,整座新城是集合我大宋最优秀的工匠设计而成,他们中有些人精于雕刻设计,有些精于建筑设计,有些精于园林设计,因为各有专精,属下在开工之前,就召集他们一连商讨了十天才定下最后方案,殿下也知道此事啊!” 我看了看她:“此事和将这里弄成这样有什么联系吗?” 梅笑了笑:“这座皇宫是整座新城的精华所在,这些工匠唯恐有所缺漏,无不想做的尽善尽美,所以一切都是按照他们最满意的方法来做。以殿下的才智,当不难明白,这些工匠在建造这座皇宫的时候,一定只想将这里建成最好,不比任何一座皇宫差,所以最后才弄成如此华美,殿下不会因为这样而怪罪他们吧!” 我望着眼前的景物,感叹的说道:“这些都是这些工匠精华心血所聚集,本王怎会怪罪他们?他们这些人为皇宫出了如此大力,本王觉得不能亏待他们,你去知会他们一声,本王同意他们在他们建造的建筑上留下自己的名字,让世人知道他们。以后的建筑都可以遵照这个意见进行建造,希望这些工匠可以建造出更多可以流芳后世的建筑。对了,你们为什么一直没说话,难道这个皇宫建的不好吗?” 被我目光看着的大臣和将领此时齐声说道:“殿下观景,属下不敢打扰。” 看到他们这样,我也无法,只好说道:“算了,你们也不要陪本王,自己在皇宫内看看吧,今后这里可非一般人再能来的,大家今天留点印象也好。” 这些人被我说的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才在我的再次催促中,慢慢的离开这里,三三两两的去看这座皇宫,我看到司马风,岳风,岳雨,尚懿等一些亲近大臣武将还留在我身边,也让他们不要客气,并说自己想和王妃谈心,让他们自便。 听到我这话,这些人也不好意思留下,只好离去,但是我却给了岳雨一个手势,示意他等会儿回来。 这些大臣武将离开之后,我才对姿儿诸女说道:“你们看中那座房子,可不要客气,不然等别人捷足先登,本王可帮不了你们。” 姿儿娇柔的一笑:“如果殿下同意,妾身到想要靠近殿下宫殿的那间小楼,不知殿下是否同意?” 我爽快的说道:“这有什么不能同意的,不如你干脆搬进来和本王同住更好,反正你们也看到了,那个地方够大,还住十几个都没问题。年前本王就要迎娶念雪过门,到时姿儿,念雪,小筠,竹就都可以留在本王身边,到时……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本王,本王难道说错了吗?” 不理我不解的眼神,姿儿走到念雪身边轻声安慰道:“妹子还是这么害羞,殿下说的也是实话,姐姐也希望妹子快点过来。好了,好了,姐姐不说了,再说下去,妹子就快成红布了。”其他几个女人也走到念雪身边窃窃私语起来,反到将我晾在一边,对我刚才的话置若罔闻。 我看到这样的情况,只好按照惯例自己给自己一个安慰,然后看着岳雨的身形慢慢的走到我身边。 没让岳雨行礼,我将他拉到一边,低声问道:“郭风到底如何?你能给本王一个实话吗?” 岳雨看看我,肯定的说道:“郭风将军虽然年纪还轻,可对战争的认知比许多人都强,殿下派他出去,虽不能说万无一失,但成功的机会肯定不小。特别是此次金人击败蒙古,西线兵力反而空虚,郭风将军这个时候过去,一定会有不小的收获。” 我轻轻一叹:“这叫计划跟不上变化,你回去后还是要多多注意一下他,本王拜托了!” 岳雨沉声说道:“属下明白。不知殿下什么时候宣布军制改编?” 我想了想,肯定的说道:“除夕之前,到时这座新城就会正式启用,你们参加了新年庆典之后再回去。对了,那些新式练兵法效果如何?” 岳雨笑了出来:“殿下这个方法确实有奇效,现在属下那些同僚根据殿下所说的意思,又增加了许多的项目,使得那帮学员苦不堪言,但作战能力却提高不少。如果能够推广下去,属下担保士卒的作战能力一定会有大的提升,到时,就算面对蒙古人也可以不落下风。” 我满意的笑道:“这就好,你继续完善这个事情,三天后,就给本王写个总结上来,并将你觉得该如何广泛推广这个方法的意见也送来,本王看过之后就会。他们来了,我们过去吧。” 和岳雨结束谈话之后,那些官员又6续回来,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没有走多远就又回来了。和梅再说了说这个新城完善方面的意见后,就下令离开这里,回返王府。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建康6续了几项影响巨大的改革政令。 先是采纳法克的意见,将年历不再用皇帝的年号表示,统一使用西元纪年,并和神州通用的年法历表互相配合,根据推算今年是西元一二二一年,神州年历辛巳年,记月历法不变,国号不变,仍然为宋,但改变国旗,增加国徽。 面改革内政和军制,确定中央集权,推行省,府,县,乡,村五级地方政权,除了建立各级新部门外,还推行新的律法,官员的权利被限制,并且对于官员违法的处罚力度也加大,渎职,贪污,通敌是官员的三大死罪,凡违反者绝不姑息。 除了在行省建立地方守备部队外,还建立三个野战军团,军团用龙为名。原西线军团整编为红龙军团,人数定为十万人,军团长为岳雨,余介和师梦龙被任命为副军团长。南京路的东线军团整编为青龙军团,人数为十万人,军团长为云锋,赵范和孟珙为副军团长。原近卫军团整编为黄龙军团,又称中央军团,人数为十五万人,军团长为我,岳风和郑天被任命为副军团长。 成立两个水师军团,水师军团分别命名为旭日和扬威,每个水师军团拥有十个编队,一个编队有主力舰十艘、中型舰二十艘,轻舰五十艘、小舰一百艘及运兵船三十艘组成。旭日军团的军团长为丁善成,扬威军团的军团长为成大继。另外还成立一支建康水师舰队,拥有半个水师军团的规模,其主要责任就是负责防护建康和建康水道的安全。 改变现在的军服,军旗和制式装备。军服为夹克式,内有仿鱼鳞甲的铁环防护,并有针织细密的生丝为里,腿部还配有护胫,肩上有表明军衔的肩章,领章为所属军团的军旗图案,左臂上有代表品级的标志,如有军职在身左胸上要悬挂军职标牌,6军军服为草绿,水师军服为天蓝。 总军旗为蓝底,中有黄龙环绕国旗图案,各军团旗帜为蓝底加上军团的本色长龙,水师军团的旗帜一为初升的旭日,一为斜指天空的长剑。地方守备部队没有自己独立的军旗,只在总军旗上写上自己所属行省,领章为统一国徽图案。 钢盔军服军鞋为统一装备,其他各种装备以兵种的性质而定,轻骑兵以斩马刀和盾牌为主要兵刃,并携带一支可以折叠的长枪,每人还有一具在马上可以使用的弩弓和三十支弩箭。步兵作战部队以长矛盾牌为主要兵器,还加上部分特殊功用的火器,凡有短刀的士兵都要用可加长的短刀,后勤辎重部队以完成任务为装备配备,但加长短刀为必备兵器。 弓兵为各种弩弓长弓配合使用,配有五十支箭,每个弓兵身上还要带上一把可加长短刀,以作为近战之用。工兵部队主要兵器为加长短刀,还有折叠铁锹以及各种架桥开路等需要使用的工具。火器部队配备加长短刀为近身防护兵器,但其主要武器为各类火器和火药兵器。水军远战主要以火器弓弩为主,近战以加长短刀为主,但6战部队需要精通所有武器的使用。守备部队除了一般适合守城的制式装备外,还要会使用专为守城设计的兵器,其中火器是重点。 凡是野战部队或者出外执行任务的部队,都有一个小型背包,里面有干粮、水壶、匕、药丸、火种、纱布等必备物资,以保证部队在无后勤供应下还能拥有一定的作战能力,或者生存能力。 为了解决军马问题,我让老孙头主持,在我控制的区域内又建立了三个大型军马场,让军马场的数量增加到十个,按照最保守估计,这些军马场每年至少可以为我提供三万匹合格战马。但也因为这样,我缴获的那些优良战马,大部分都被送到军马场中,剩下的那些素质实在是不高。 见到这些战马的表现后,我干脆将这些战马都送给李记,让他们成立一个运输行会,所得收入除了他们必要的成本外,其余全部上缴交通局,做为修缮道路的费用。同时将李记负责修路,并收取必要资金的条款也用和约的形式签订下来,保证了李记的利益。 同时,我还下令在我控制的所有乡一级,都要有驿站。驿站除了信息传递外,还要做为官员信使的歇息之所,里面有专门配备的马匹和设施。并且规定道路上每五十里就要有个驿站,三百里要有一个大驿站,驿站要有士兵守护,并且规定加急军报最高为八百里加急,也就是一日夜要行八百里,比现在用人力的那种‘急递铺’日夜四百里的规定增加了一倍。 驿站还规定,一般6驿马每天二百里,驴一百里,车六十里,同时为了保证信息及时送达,还在一些河流水域建设水驿站,做为6驿站的补充。为了更好促进民间的通信,我还下令官府驿站也可以受理民间信件物品的托送,除了不能用紧急传递外,其余的服务都可以对民间开放,只要付取一定的费用就成。这些功能已经有邮局的雏形,后来姿儿还建议,驿站的住所也可以对民间开放,这样所得的收入应该可以补充一下驿站的投入。不至于和以前一样,驿站只是消耗官府钱粮。这么好的建议,我当然大力支持。 同时还官员品级的表现方法,主要是在官服上绣上代表各自品级的动物,武将用兽,文臣用禽,武将文臣一律分为九品,武将从上到下分别用狮,虎,象,豹,骆驼,熊,马,犀牛,狼九种动物表现品级,文臣从上到下分别用仙鹤,锦鸡,孔雀,云雁,白鹇(一种产于我国南部的观赏鸟),鹭鸶,鸂鶒(古时指像鸳鸯似的一种水鸟),黄鹏,鹌鹑九种飞禽表现品级。一般闲职,武将用狐,文臣用鹊。至于司法巡察等风纪官员,一律用传说中可以辨别曲直的异兽獬豸为图案,自有一套品级制度,独立于文武职位外,不受文武品级约束。 那些越品级的职位,例如王公侯伯等荣誉职位,如果是武将荣升就用龙,文臣荣升就用,皇位继承人王服前为龙,后为。分封这些职位的官员品级要到达一品以上,并且立下大功才行。至于官帽,我觉得现在那种‘一字帽’还不错,就规定文臣照用,武将全部使用军服常帽。 我还强力推行统一的度量衡,按照当世实行的度量衡标准,略微改动了一下后,就让吴班召集了工匠分别做了度器,量器,衡器各个等级单位的统一样式和规格,规定全国都要以此样式为度量衡使用器具的标准,如果现不同的度量衡器具,不仅器具要没收,就是主管此方面事务的官员也要以渎职罪论处,换句话说,就是死。 对全国度量衡的标准,度的标准为:一公里等于二里,一里等于一百五十丈,一丈等于十尺,一尺等于十寸,一寸等于十分;量的标准为:一石等于二斛,一斛等于五斗,一斗等于十升,一升等于十合;衡的标准为:一吨等于十石,一石等于一百公斤,一公斤等于二斤,一斤等于十两,一两等于十钱,一钱等于十分,一分等于十厘。 规定之后,我就让吴班召集了上千名工匠和一万多名工人,日夜制造新的度量衡器具,经过严格检验之后就放到各州府做为官家的强制标准,并让民间的商家也要从建康政府中购买此新的度量衡器具。为了杜绝从农户手中购买粮食时使用量器出现问题,我接受司马风的提议,规定全国收购粮食统一用衡器,由官府开设的粮局负责收购,所使用的衡器也统一由指定工厂生产。 此举虽然让民间一时有些不便,但是却让因为官府监督不力,以至市场上度量衡混乱的情况有了有效的遏制,绝大多数商家都表示了支持,并订购了大量新的度量衡器具做为自己的标准。以这样的情况展下去,不出一年,不管愿不愿意,新的度量衡就将在大宋的土地上实行,到时将会对民生经济产生新的推动作用。 金融改革也初见成效,李碧如建立起初步中央银行系统,将大约五千万两白银,一千万两黄金做为储备资金放入中央银行内,并还通过李记的商业人脉取得多个大商家的支持,揽存了二千万两白银,三百万两黄金,使得中央银行的储备资金已经足以应付行纸币初期的困难。 李碧如还设计出新的纸币面额,上面的花纹以复杂的龙纹为主,每个单位纸币大小花纹都不一样,还有特殊的编号。纸币采用最新式的雕刻金属版面印刷方法,工艺复杂,花样精美,所用纸张也十分厚实耐用。原本李碧如想将这种纸币称呼为‘大宋交子’,但我不满意,最后定名为神州币。还吸取以前行纸币失败的教训,制定出一些初步的金融法规来规范纸币的操作,就是皇帝也不得再随意滥纸币。 按照我的意见,以元,角,分为单位,分别有五百元,一百元,五十元,二十元,十元,五元,两元,一元,五角,二角,一角,五分,二分,一分。规定一元等于十角,一角等于十分。一百元就相当于现在的一贯,按照现在的汇率,也就是八分银子。因为商业上事实上的繁荣,分一般只做为单位表示,方便计算,不做为流通的主货币。一元到一角,除了有纸币行外,还有金属铜币行,不过样式不再是天圆地方的方孔钱,而是改为圆形实心钱币。 我打算新年后就将此纸币行下去,以后政府使用的货币都以纸币为结算单位,不再收取金属货币。为了免除那些使用者的后顾之忧,我废除以前使用纸币破损不换的做法,只要纸币能辨明真伪,就要无理由的进行调换。原本还想废除金属货币的流通,可是李碧如和姿儿都认为时机不到,只好作罢,暂时同意金属货币和纸币共同流通,只在官府中强行推广。 为了配合新纸币的行,我也规定了官员新的俸禄制,改变以前既给银子又给禄米绸缎的做法,统一使用纸币支付,不再另外给实物,过节也只加一些俸禄,不得放实物。 官员的俸禄就是按照品级逐月放,越一品的职位,都以年俸为基准,皇帝俸禄一年为五十万元,王为十万元,公为八万元,侯为六万元,伯为四万元。品级官员为月俸,同一品级的上中下三品,中间有一百元的差别,一品三千元,二品二千八百元,三品二千六百元,四品二千四百元,五品二千二百元,六品二千元,七品一千八百元,八品一千六百元,九品一千四百元。 此是按照现在的生活基准定的,一个九品官员一月所得足以让十口之家生活无忧,此基准应该是相当高的,这也是为平衡对于官员的严格规定。 除了这些规定的俸禄外,还有另外一种俸禄,就是在战争前线的文武官员收入加倍。武将除了军衔品级的收入,还有军职收入,在战争前线的武将军职收入为后方武将的三倍。凡国家生战争,而后方没有参加战斗的武将将取消军职收入,只有军衔配备的收入。士兵也是如此,前线士兵的津贴和退役后的补贴都是倍于后方士兵,参加战斗的士兵收入五倍于没有参加战斗的士兵。 为了让参加战斗的士兵将领无后顾之忧,我还了一条关于伤残死亡军人的抚恤法令,规定战士如果阵亡,家属除由国家一次付给的抚恤金外,还将定月付给生活费用,如果其另外嫁人或娶妻,国家一次付给其三个月的生活费用后,不再过问。其遗留子女学习全部免费,每月还有固定的生活费用,直到其二十岁后停止。伤残军人每月将会有固定的生活费用,直至终身,国家还将给其安排适合的工作。 这些法令在这个时代可说是绝无仅有,以前那些来当兵的百姓主要是为了填饱肚子,而朝廷也只将他们当做消耗品使用,如果死亡,除了少数可以得到抚恤外,其余士兵家属将毫无所得,生活以后也将无所保障。这种无保障的做法,也是让士兵不愿意死战的一个因素。 有了这些法令,从军也就成了一个非常理想的职业,不再是被别人歧视的一个职业。 这些天,我天天就为这些这些法令忙活个不停,有时还会用强力压服的手段,让手下那些人同意一些法令的通过。从这些事情教训中,我深深体会到:改革没有强力的手段是很难行的通的。 当新年的前三天,大部分的法令都完毕,大家开始忙活新年庆典的时候,我终于清闲下来,用了一个上午批阅了今天的奏折之后,我就到王府花园那里去看新做成的皇座。 这个皇座是按照我的意思建造的,全部用上好的香檀木雕刻而成,上面的刻纹精美华丽,长龙浮云雕刻的唯妙唯肖,特别是两边扶手的龙头图案,彪悍傲然,犹如活物,神态慑人, 只是椅背之处改变传统的长龙吞日图案,而是雕刻了两把交叉而过的长剑,其角度十分巧妙,如果我坐在上面,从前面看过来,头部颈项部位刚好就被这两把长剑给架着,如同被人将剑放到脖子上一样,大别以前那种代表吉祥威严的风格。 我用手抚摸着打磨的十分顺滑的长剑图案,仔细的体会此时从手中传回来的感觉,良久之后才抬起头对着旁边的梅说道:“这个工匠技艺真是娴熟,本王摸了这么半天,还没有感觉到任何不舒适的地方,如此手艺可为世间奇技,你可设法让他开课授徒,以让这种技艺扬下去。” 梅为难的说道:“殿下说的轻巧,此人家传手艺,其祖上曾经多次为皇家建造用具,是为家学渊源。这样的人最难说服他将技艺传授给别人,殿下又不是不知道。” 我接口道:“那你就想想办法,那个黄天玄最终不是被本王给说服了吗?你只要投其所好,以情感人,他们也非顽固不化的石头,没你想的那么难对付。” 梅笑了笑,无奈的说道:“属下会设法的。到是这个皇座如果拿到皇宫中去,只怕又会让群臣心跳加,大呼不可。” 我坐到皇座上,用手拍拍扶手,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些人的脑袋总是慢一拍,本王这么做就是告诉他们,官员头上只有一把剑,而皇帝头上却有两把剑,比他们难过多了。幸好先将那些死脑筋给解决掉了,不然他们光说都可以让本王烦死。不错,挺结实的。” “殿下,此事暂且不说,现在那个宋慈被弄到建康这么长时间了,殿下打算如何处理他?属下到觉得他是一个难得的刑事人才,想让他进入刑部,专门负责管理仵作,殿下看如何?” “此人确实是这方面的好人才,只是他现在心气平了些吗?上次还说本王,掳劫官员,非正人君子所为,只差对本王破口大骂了。” “这也怪殿下当初太心急,换了谁也不会服气。属下去安抚过他几次,又让他看到殿下治下的情况,如今他的情绪已经平复了很多,听说他还在写书,准备将自己一些办案的方法写下来。殿下不可再荒废他了。” “只要你能说动他,本王刑部都可以让其掌管。本王早就想将上官尚书调任到御使院中,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接替人选,如果他愿意就在好不过。” “那属下就遵照殿下的意思去办理此事,殿下是不是给司马总理说一声?” “没问题,菊,你去转达一下本王的意见,让司马风将宋慈安排到刑部任职。咦,他们两个竟然会一起回来,真是稀奇。” 我的目光停在此时一起出现的辛天远和鬼影身上,这两大情报主管一起出现,在以前可是绝无仅有的,使我原本轻松的心情又提了起来。 “参见殿下千岁!” “免礼,你们二人一起出现,难道有大事生?” 辛天远看了看鬼影,开口道:“是鬼影部长要求和属下一起来求见殿下,请殿下决断一件事情。” 我点点头,望向鬼影道:“生了什么事情?” 鬼影脸色凝重的说道:“属下派到倭国的人员已经和属下失去联系,属下担心生了什么事情,就去询问了辛局长,却现辛局长在一月前还得到倭国的一般情报,属下觉得可能是属下的人员出现变故,所以就同辛局长一起来请见殿下,汇报此事。” 我沉吟一会儿:“也就是说,关于倭国的一般情报通道没有出现问题,而专门的军情却失去了联系。有意思,看来倭国出现了什么变故。天远,你得到的倭国情报怎么说?” 辛天远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属下得到的情报显示,倭人同我方的交易似乎减少了不少,至于原因属下还不是很清楚。请殿下降罪。” 我明白辛天远的主要精力都放在掌握国内,和对我大宋有威胁的国家情报上去了,对于海外的情报也就怠慢了些,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毕竟情报部才展了一年多点时间,又是全面铺网,有些地方照顾不到也是很正常的。 安慰的说道:“天远不用内疚,此事不能怪你。既然是军情出现问题,也就是说我方在那边的潜伏人员很有可能被人现,或者说情报送不出来。天远的倭国情报来源主要是靠那些和倭国通商的商人,虽然不能完全掌握住情况,但却可以畅通。看来倭国内部实行了某些管制措施,防范自己内部情报外泄,因此导致我方情报不畅。你们两人密切留意一下,如果是情报送不出来,本王猜测可能将要动用紧急通信渠道,如果还是行不通。天远,必要时,你要不计代价的给本王将情报送回来,明白吗?”话中的意思就是让天远牺牲掉自己的情报人员,也要帮助倭**情人员将情报送回。 辛天远眼中虽然还是不解,但很肯定的道:“属下明白,决不会让殿下失望。” 我点点头:“这就好,你们去准备吧!博鲁派来的使者是不是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菊点头道:“确实如此,他已经等了一个时辰。” 我淡淡的说道:“告诉他,本王今天没心情见他,让他明天再来。天远,你来和本王说说情报部的展情况,本王现在接到的情报可是比以前详细的多啊!” 在梅不以为然的眼神中,我将辛天远拉到院子中,说起情报部的事情来。 一直到太阳落山,我才满意的让辛天远离开,等我刚想活动活动筋骨的时候,菊走来告诉我:“殿下,那个蒙古使者坚持要等到殿下接见,并说,哪怕是等到明天,他也会在那里等。” 此人果真是个硬骨头! 我想了想,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能做的太过分,免得让人指责。你让他先到外交院去,让文贵接待他吧。晾了他这么久,也该给点实质内容了。” 菊照我的话去做之后,我翻出关于这个蒙古使者的调查报告,再次看了一遍,冷冷的笑出来。 蒙古,你终于要和本王正面接触了,几万条人命果然让你明白了教训。 第七章 勇气考验 第二天早上,我和众位大臣商讨完新年庆典的事情之后,就和他们说了我决定在新年的时候迎娶念雪,让负责一应祭祀婚丧的内务府进行准备。 这些大臣一听,马上就对我恭贺起来,积极踊跃,一些官员的各种吉祥话语脱口而出,唯恐落在人后,气氛马上比刚才活跃了好几倍,让我看的摇头不已,只好苦笑着承受。 好不容易挨过他们的疲劳轰炸,我回到王府后院换下朝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对这身边忙活的竹道:“你将这些事情交给那些丫鬟去做吧,你和本王到外面走走,本王好长时间没有和你聊天了。” 竹温柔的笑道:“殿下昨天还和竹聊过天,怎么能说好长时间了?殿下是不是今天有些不高兴?” 我亲昵的摸摸她光滑的脸颊,轻轻说道:“不是,而是看到那些官员的表现,让本王觉得有些好笑而已。” 竹看了看我,小心的将我的朝服收好,然后说道:“殿下位高当然不知道这些官员的难处,他们奉承殿下,也是为了让殿下高兴,实在是怪不得他们。” 我自己将左边袖子的褶皱拉平,然后对竹说道:“你啊,什么事情都是从别人立场上去想,总是忘了自己。本王叫你去做几件新衣服,做了吗?” 竹不好意思的说道:“竹的衣服已经够多了,以后再说吧!殿下每天操心的事情已经不少,不需要为这些小事再费神。” 我看了看她身上显得有些陈旧的衣服,摇摇头道:“你是不是顾虑本王说的节俭?其实节俭只是让大家不要浪费,并不是说连必要的使用也废弃。本王听说你来到王府,只做过一次衣服,这样可不太好,怎么说你也是王府中侍女的总管,那能如此随便?本王让念雪给你做几套新衣服,就这么说了。” 竹笑了笑,轻声说道:“竹还是自己去吧,念雪妹妹过些天就要当王妃了,这些小事实在是不能再麻烦她。殿下不是要出去走走吗?怎么还站在这里?” 我看了看她,点点头道:“那你自己要去,可不要骗本王。走了,岳老夫人前几天弄了几盆常青植物放在花园中,我们看看去。”说完,我就开步走了出去,竹跟在我后面。 和屋外的菊等人说了声之后,我就在他们的护卫下前往花园去看那几盆常青植物,听说那几种植物是稀有品种,十分罕见。 到了目的地,我仔细的看了看那几盆植物,现有两种确实是我没见过的,果然是罕有的品种。 问了这两种植物的名字之后,我突然问道:“本王记得资源局,已经对国内各种自然资源调查了一段时间,你知道进展如何?” 被我询问的菊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属下不知道!” 我意外的看看她:“你怎么会不知道,难道没有相关的情况送到本王这里来?” 菊摇摇头:“属下记得好像有,只是前些天军情政务太多,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可能没人去记,所以属下忽略了,属下马上去查!” 我制止了她,想了想,道:“这不能怪你,你本身操心的事情已经不少,这些情报又不是很重要,所以你忽略过去也很正常。只是你现在既担任本王的护卫,又要负责为本王整理情报和奏折,确实有些辛苦。本王想增加几位国务秘书,来负责整理这些事情,你觉得如何?” 菊点点头:“属下早就想这么说,只是担心殿下以为属下想偷懒,所以一直没说。” 我看看她,摇摇头道:“你总是这样。竹,你有兴趣帮本王整理这些事情吗?” 站在我身后的竹,柔声说道:“殿下找错人了,竹只会侍侯殿下,其他的事情竹可不会!” 我无奈的说道:“你那里是不会,不想做就算了。菊,你去找吏部尚书,对所有五品以下,建康任职的官员进行一项公告,告诉他们,无论男女都可以进选参加本王国务秘书的招聘,一共有两名名额,明天晚上本王就要见到前来应聘的人员。” 菊提醒道:“时间是不是太紧,三天后就是新年庆典了。” 我淡然说道:“本王的官员国事应该第一,其他东西没必要考虑的太多。拿纸笔来。” 菊接过我写好的命令后,就让人去找吏部尚书宣达此事,我自己走到不远处的一个凉亭中坐了下来,和竹说起一些闲话。 菊不久之后就将资源局送来的奏折给我送来,上面确实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例行的汇报了一些情况的进展,大约此封奏折是司马风那边归纳后,送到我这里让我做一般了解的。 放下这封奏折,我考虑了一下,然后给梅写了封信,让她是否能在新建立的大学中增加武术这门学科做为必学,还让她想法对武术进行分级,只有达到一定级别才能毕业,如果她有疑问,可来问我。写完之后,我就让人去交给梅。 不久之后,梅和李碧如就一起过来,我让她们坐下之后,先询问了一下李碧如金融改革的情况。情况比我预计的要好,不少有影响的大商家都表示会支持这种新交子,也就是神州币的行,有些人已经在开始用同等的白银铜钱进行兑换。看情形,商家对这种货币的信用信心比以前朝廷行的交子要高,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听到我的夸赞,李碧如只是淡然一笑,摇头反对道:“殿下过奖,其实那些商家能够如此信任中央银行,实在是因为殿下信誉卓著,他们都很看好殿下,属下只是锦上添花,借殿下的威名行事而已!” 我看看她,呵呵一笑:“如果本王不是了解你的为人,一定会认为你是想讨好本王。这些商人的鼻子还真灵,先期兑换比后期兑换要划算不少,不过需要的胆量也要大的多。记住这些商人,本王今后也许有些东西还需要他们帮助。” 李碧如眼中闪过疑惑不解,看了看我,还是出口提醒道:“殿下是否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们去做?他们的为人属下很了解,没有丰厚的回报是很难让他们心动的,殿下需要当心。” 我明白她言下的意思就是这些人并非什么善主,让我不要对他们抱太大希望。对此,我并没有什么意外,商人好利,天经地义,没什么好指责的。我并不想将自己的目的此时告诉别人,所以对李碧如的话不置可否的回了几句后,就对梅道:“你现在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了!” 梅微笑着说道:“属下只想知道殿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将目光投向远处一会儿,才缓慢开口说道:“本王想让大学毕业的学生,在毕业前的半年或者一年内进行一次远行,地点不限,人数也不限。他们远行需要的资金可以从学校申请一半,条件就是他们必需将他们到达地方的植物,气候,地形,动物,居民,民族等一些人情况进行纪录,并做好必要的整理。远行结束后,他们这份报告将做为毕业考试的一部分,做为学生能否毕业的一份参考意见。这就是本王的目的。” 梅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道:“这样做,既可以丰富学生的眼界,又能让我们了解不少地方的情况,确实是个好主意。如果是这样,那么好的武功也就是必要,属下知道殿下的目的了。新年过后,属下就去做此事,只是此事要见到成效,至少也需要五年,现在那些大学学生,多是一些原来的秀才,靠他们做此事,只怕不行,殿下以为如何?” 我沉吟了一会儿:“武功非一日之功,普通人去冒险,变数太多,看来确实只能靠那些后来学生了。不过,你现在可以组织小规模的远行,也可以从那些依附本王的江湖帮派中,招收一些年轻俊杰进大学,这样情况也许会改观,还可以积累一些经验,方便后来学生,你看如何?” 梅想了想,也觉得可行,点点头说道:“属下会遵照办理,属下听说殿下要在建康招募国务秘书,不知此事可否属实?” 我笑了起来:“你的消息真是灵通,不错,本王在半个时辰前刚给吏部下了这样一道命令,有问题吗?” 梅轻轻蹙了一下眉头,然后又舒展开望向我:“属下只是觉得殿下直接下令给吏部的做法有些问题,按照殿下改革后的法令,殿下应该先对总理大臣说及此事,让他负责办理才对,殿下如今这种做法有架空总理大臣的嫌疑。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我一怔,仔细想想,觉得有道理,既然我任命总理大臣管理这些部门,那么涉及到他属下相关部门就应该去找他,而不是直接给吏部命令。只是我的做法也不能说错,毕竟现在我的权利至高无上。 想了想,我叫来菊,给司马风补去一道正式命令,让他注意一下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既然要改革,就要有改革的样子,皇权总有一天要被限制的,一些地方现在就应当注意。 做好此事,我和梅,李碧如两人又说了一些别的事情后,就让她们离去。 她们两人走后,我看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就起身离开花园,回到屋里换上一件王服,前往一间偏殿去接见那个蒙古使者,让他等了这么长时间,也该见见了。 “殿下,蒙古使者古都忽尔已经带到。”菊对我轻声汇报的声音让我从桌上将目光收回。 “让他进来!” “古都忽尔见过宋国殿下!”身材短小,长像粗旷的古都忽儿,右手握拳抚胸对我行了个草原礼节。他的汉语说的很流利,但是有些北方音夹杂。 “古都使节免礼。”我淡然的看着这个草原汉子,心中猜测成吉思汗是不是也是这么矮。 “谢宋国殿下!”古都忽尔说完抬起头看着我,眼中似乎有种压制的意外,等我再想仔细看时,什么也没觉到,只看到此人坚定的表情。 好像挺难对付的,我暗自想到。 “使者从远方不辞劳苦而来,不知有什么事情需要求见本王?”我冷然的看着这个蒙古使者。 “宋国的殿下,我是蒙古博鲁大将军的使者,这次前来是想询问殿下一件事情,我们蒙古和你们宋国一直没有什么恩怨,我们攻打金国其实还是在帮你们宋国报仇。前些年,你们宋国还派出使者前来我们军营,要求和我们结盟,共同攻打金国,当时我们的木华黎国王已经答应了。 照道理说,我们蒙古和你们宋国已经是盟友,可是就在我们攻打金国的时候,你们却从后面对我们进行偷袭,杀害我蒙古将士,还收留背叛我们的金人。我大将军认为,你们这是一种可耻的行为,是背信弃义。你们应该为此事对我们蒙古道歉,将那些攻击我蒙古大军的将领交出来,并且处死那些背叛我蒙古的金人,放回被殿下俘虏的蒙古士兵,同时还要对我们死亡的将士进行赔偿。您是宋国的实际掌管者,这是您应该做到的。请殿下答复吧!” 此人一脸的正气昂然,不知道的人肯定会以为他说的都是真的,是我大宋有负于蒙古。 定定的看着这个蒙古使者,见他毫不示弱回望着我,我的嘴角露出笑意:“你说的真精彩,也确实很动听。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本王的不是,既然如此,不知贵使者可否给本王解释一下,这两封信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你们蒙古博鲁将军的印信在上面?而且信的内容还是鼓动我大宋一位叛逆造反的,难道做你们蒙古的盟友,就是要忍受你们蒙古煽动我大宋官吏造反吗?这种行为,到底是谁背信弃义,谁无耻?” 古都忽尔拿过我让人送过去的信,随意看了看,就毫不犹豫的说道:“这是诬蔑,这些信绝对不是博鲁大将军写的,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殿下还没有答复我的话。提醒殿下一句,如果殿下不交出此事的肇事者,我蒙古是不会就此甘休的,还请殿下尽快给我答复。” 我看着此人傲慢的神情,心中不住的冷笑,以为这样就可以推的一干二净,也太小看本王了。 “哦,是这样吗?原来是有人想诬蔑博鲁将军,这到是出乎本王意料之外。既然如此,本王也想提醒你一句,当初想和你们蒙古结盟的并非是本王,以前和你们蒙古接触的官员现在还在临安任职,你有什么问题应该去临安,而不是来找本王。古都使者,看来你来错地方了。” 古都忽尔面色一怔,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殿下这么说,不怕别人耻笑吗?现在谁不知道殿下才是宋国的主宰,岂能委过于人。殿下真的视我蒙古为可欺之国吗?” 我看着他,毫不客气的说道:“本王从来没有答应要和蒙古结盟,不要拿那些东西来和本王说。本王今天答应见你,已经是给你蒙古面子,不要得寸进尺,本王没什么耐性和你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你还是不要拐弯抹角,将你的来意说清楚。否则,还是请你走吧,看看我大宋是否怕你蒙古。” 见我如此强硬,古都忽尔的面色上闪过一丝愤怒和意外,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殿下既然这么说,任何言辞都是多余的,我蒙古不会这么罢休的,请殿下准备打仗吧!我告辞了。”说完,对我行了一个抚胸礼,就想离开。 听到他如此明显的威胁,我脸上露出笑容,轻轻的说道:“既然使者如此说,那本王也就没办法了。原本还打算送还博鲁一些蒙古俘虏,不过,你们蒙古现在既然要和本王开战,那么这些人就不能这么给你。来人啊,通知下去,砍掉五百个俘虏的头送给这位勇敢的使者,做为他敢在这里威胁本王的礼物……” “你敢如此做,我蒙古大军一定要找你报仇……呜呜”古都忽尔还没有说完,就被护卫给反转双臂,堵住了嘴巴,再也不出声音来。 我轻蔑的望着此人,冷冷的说道:“你既然身为使者,难道连一些基本礼节也不知道吗?竟然敢在这里打断本王的话。先对此人掌嘴四十,然后将他押到俘虏营,告诉那些要被处死的蒙古俘虏,他们之死,只是因为这个人威胁本王,他们要怨就去怨他好了。将他**去!” 几个护卫将不断挣扎的古都忽尔押走后,司马风和吴武两人就从后面屏风处走了出来。 “你们如何看这个事情?” 司马风先开口道:“此人如此狂妄自大,殿下给予教训也是应当。只是杀掉那些俘虏只怕会将事情弄到不能挽回,不知殿下意思如何?” 我摇摇头道:“本王的本意确实想和蒙古维持一个表面的友善,可是这个蒙古使者强硬自大,竟然敢对本王进行质问威胁,本王岂能忍让?既然他们如此强硬,就要博鲁知道,和本王强硬到底有什么后果。此事关乎国家颜面,不能退让。” 吴武考虑了一会儿才说道:“属下以为博鲁派出这样一个使者,其目的无非是想给我们大宋一个警告,如果殿下屈服,那么蒙古可能会更加狂妄。只是蒙古新败,博鲁就派出这样一个使者,似乎太过不合乎情理,属下以为,蒙古的目的可能是想掩饰什么,殿下还需要多加留意蒙古的动向。” 我沉吟一会儿:“你的意思是说,蒙古还想报仇不成?此事似乎难度太大,蒙古新败,主力已经退回河北,金国和我大宋接壤诸地都没有蒙古人活动的迹象,而完颜成和尚的大军又牢牢的挡住蒙古人南下之路,本王看不出来,蒙古还有什么办法和本王对抗。你想到什么?” 吴武面色凝重的说道:“属下只是想到一个可能,这个蒙古使者今天这么说,也许只是想激怒殿下,并非是想达成什么协议。以博鲁一贯的心性,最有可能就是派出蒙古奸细前来我大宋兴风作浪,让殿下和那些叛逆两败俱伤,然后从中渔利。殿下需要留意临安和摩尼教的动向,不能让蒙古有机可乘。” 我仔细回想这个古都忽尔表现,对吴武的分析也觉得赞同。很明显,这个家伙确实是想激怒我,今天说的话和他在外交院表现出来的诚意大相径庭,这种转变除了是有阴谋,实在是找不到别的解释。我也是大意了些,忘了博鲁一贯表现实在是很让人讨厌。 要说以博鲁的作风,没有和摩尼教临安有来往恐怕是不可能的,最有可能的一个原因,就是木华黎在世的时候就已经在对大宋做功夫,只是木华黎意外死亡,博鲁又心急建功,所以才让我抓到蒙古人的尾巴,如果是以木华黎的奸诈老练,恐怕蒙古人就不会这么容易被打败。 考虑了一会儿,我才说道:“既然已经这样,也没什么好说的。司马总理,你先留意一下国务秘书招聘的事情,尽快的给本王办妥。吴武,你去司令省召集相关人员,尽快的将青龙军团调到荆湖北路的事情做好,新年过完,就让他们动身。其他的事情本王自己会留意的,都下去吧。” “属下明白!”司马风两人说完就告辞离开。 他们走后,我又思考了一会儿,这次一下杀死五百蒙古俘虏,估计博鲁也没想到我敢这么做,此事肯定会让蒙古本部人马狂,如果博鲁能够加以利用,说不定会让已经出现的问题的军心重新聚集,只要能够抵挡住完颜成和尚,那么蒙古至少可以保证河北等地不失,仍然有再度南下的本钱。既然如此,此时还应当再帮助一下金国,适当减弱一下蒙古的势力,好让他们保持平衡。 看来彩云和郭风他们也该亮相了。 想了一些细节的问题后,我用密码写了两封密令交给菊,让她动用信鸽,将这些命令送出去。我自己去书房看了一会儿宋金地图,直到姿儿来找我商量搬进新城皇宫的时间。 姿儿同时还告诉我,对于新的年号,百姓官员都很不习惯,有许多的事情出现混乱,还问我,为什么今年是一二二一年,这是从什么地方推算来的? 我知道姿儿这话是代那些不理解的官员百姓问的,可我不好解释用公元纪年,主要是想和现在西方纪年同步,方便今后的统治和与西方国家交往。虽然我也想过用神州历史本身的纪年,可是这样一来,必然不能在年号上同西方保持一致性。既然西方这种纪年比我们以前用的皇帝年号纪年方便先进,那么用这种纪年也就有其必要性。况且此事如果实现,和西方的交往将会容易不少,也许可以提前实现东西文明的交流也说不定。 这其中最不好解释的就是耶稣的诞辰,毕竟这个时代知道这个的并不算太多。 犹豫半晌,我才说道:“此事本王是想为今后的一些目的铺路。你也知道,在遥远的西方,他们那里也有许多的国家,他们信奉和法克一样的上帝。本王想,如果我们的纪年和他们一样,那么今后彼此的交往将会顺利些,而且大宋年号混乱,几位先皇年号繁多,导致许多涉及年号纪录的地方有混乱情况出现。 本王这么做,一来方便,二来让大宋子民知道我大宋并非什么都强于国外,不让他们坐井观天,固步自封。你还记得,本王让梅请到学校去的那几位大食老师吗?他们在数学方面的研究不比我大宋差,有些领域上的研究,比我大宋还精深不少。如果我大宋不能对这些东西都抱以接纳态度,只怕将来,我大宋人人夜郎自大,不知天下。” 姿儿满脸不解的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说道:“难怪殿下不说原因,殿下说的妾身都不太能明白。不过,殿下这么做既然能对大宋有好处,妾身一定会支持的。不说这个了,新年哪天,殿下就会迎娶念雪妹妹,有什么需要妾身做的吗?” 我闻言看了看姿儿,轻轻的拉住她的小手,温和的说道:“此事有内务府去办,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想同时封你为‘贤德王妃’,你看怎么样?” 姿儿眼中有种感动闪过,轻声说道:“殿下厚爱,妾身心领,只是妾身无德无能,何以敢接受如此封号?念雪妹妹出身名门,性格温和,德才具备,才是此一封号最佳人选,殿下还是封念雪妹妹吧!” 我望着她秀丽的容颜,不自觉的紧紧双手,感受从她手上传回来的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和舒服,让我一点都不愿意松开自己的双手,只是更用力的抓紧她的小手,轻轻的说道:“你不用谦辞,你就是本王心目中的皇后人选,相信念雪也不会反对的,至于其他人的话,你不用听,本王如今做的事情,早就说明祖宗之法没什么稀奇的,不用管它的。” 姿儿似乎有些吃痛,眉头微微一皱,然后又迅展开,看着我,眼中流露出无比的深情和热爱,没有再说任何言辞,只是轻轻的靠在我的肩膀上,如同沉睡过去一样。我也放开她的手,用手轻轻抱住她柔软的身体,在她耳边呢喃的说些我自己也不知道意思的话语。 时间似乎在此刻停顿下来,周围的一切再也不在我们的关心之内,此时,我们双方眼中都只有对方,一切都是如此平静自然,如此祥和。 第二天早朝之后,司马风就送来关于国务秘书的候选名单。 我接过名单放到自己面前,随口问道:“那个蒙古使者是不是被驱逐了?” 司马风点头道:“属下派人用驴车将那五百个人头交给他了,不过,他的反应很奇怪,竟然没有再说不敬之言辞,只是冷笑数声之后离去。属下怀疑,蒙古也许真有针对殿下的阴谋也说不定,殿下不能掉以轻心。” 我笑了笑:“现在蒙古人的大军被金国所阻拦,就算他们想对付本王,也要先击败金人的几十万大军,以博鲁的能力只怕很困难。你给金人写一封信,就说蒙古意图同本王结盟,但被本王拒绝,本王希望他们能加紧对蒙古攻势,本王可以额外卖给他们一批兵器和火器,用以进攻之用。” 司马风有些不解的说道:“殿下帮助金人抵御蒙古的理由,属下明白,只是金国和我们终归是敌非友,殿下如此帮助他们,只怕将来会有后患。” 我笑了笑:“你是怕这批兵器被拿来对付本王是吗?不要紧的,本王军队现在正在更换装备,那些过时的东西给他们,我们也不怕。其实本王还巴不得他们多用火器,这样以后对付金国反到会容易不少。” 司马风疑惑的看着我,见我不解释只好道:“殿下玄机,非属下能明。这份名单上的人选都是建康的官吏,除那个爱亚丝外,其余之人身家清白,来历有据,任职期间忠于职守,才能人品都是上佳,请殿下从中选定国务秘书人选。” 我翻开名单,看到爱亚丝的纪录,她前期的资料很模糊,和她说的差不多,不过还加了一些认识她的人的证词,来佐证她的部分言语,看上去没有什么可疑的。再说,我并不相信,现在有那个西方国家会想到在我们这里安插间谍,毕竟双方的距离太过遥远,现在也没什么利益冲突。 看情况,爱亚丝的身份来历都没什么可疑。 我放下名单,问道:“为什么爱亚丝可以进入这个名单中?” 司马风面色犹豫了一下,看看我,才低声说道:“原本属下是不同意她报名的,只是梅副总理认为大宋现在和外部商业来往繁密,不能闭关自守,应该接纳那些对我大宋没有恶意之外族人参与我大宋的朝廷,还说如此才能保持我大宋朝廷的活力。属下觉得梅副总理说的有理,也就同意了,如果殿下反对,属下可以……” “不用了!”我打断司马风的话,“梅说的和本王有些想法不谋而合,我大宋不能仅仅将眼光放到我们附近,在海外,在我们未知的地方,还有许多不同的国家文明等着我们接触和了解,这些不能仅仅靠我们大宋自己,这些对我大宋没有恶意的外族人对我们帮助会不小。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就是这个道理,我大宋要想成为这个大海,就需要外族人的帮助。这次你做的不错,如果爱亚丝真的能通过本王的考验,本王会一视同仁任命她为本王的国务秘书的。你今天晚上将名单上这些人都叫到东校场上去,本王要考考他们。” 司马风说了一句‘殿下圣明’之后就离去,等候在外的白女就被我喊了进来。 “最近蒙古在这边的间谍情况,你查的如何?”我直截了当的问出我最关心的问题。 “属下已经有点头绪,但好像有股不小的势力在掩护这些蒙古细作,属下还需要点时间才能弄清,到底是何方势力!”白女脸色一片平静,让我看不出她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 “哦,是这样,那就有点意思,看来蒙古人靠的不仅仅是摩尼教,江湖的势力虽然已经被本王整合,但是还是有些游离在外的势力不容小视。特别是圣门那几个神秘的宗派,更是让人不能放松警惕。对了,这次名单上的人你都查过了吗?爱亚丝的情况如何?” “属下都调查过,一切都很正常,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爱亚丝自从在外交院任职以来,表现一直非常出色,没有任何违背规定的之处,属下还利用和她一起获救的那些异族人,试探过她几次,都没现异常,属下以为此人可以相信。” “连你都这么说,看来是没问题了。对了,你不要管兰的事情,只要监视那些和兰交易的人,搞清楚他们的身份背景就成。” “殿下,兰倒卖的是那些违禁兵器,殿下难道不想阻止吗?” “此事本王自有打算,记住,你千万不要试图插手兰做的事情,一切都以监视为主!” “属下明白,属下最近又抓获了十几名摩尼教头目,不知殿下想如何处理?” “这些邪教头目都交给大理寺的法官去办吧,小三的部队整合成风纪部队的事情办的如何?” “已经差不多了,所有武器都已经充足,只是衣服还有些欠缺。”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几十万大军换装,最早也要明年二月才能完成。你好好的管理这支部队,千万不要滥用武力,那些官员可是时刻想找你的麻烦。” “属下知道,殿下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就是加紧对蒙古间谍的监视,本王怀疑他们这些天就应该有行动,另外,你去将韩清找来,让他将最近被宣判死刑的几个渎职官员案卷也带来。” “属下知道,属下告退!” 看着白女一脸平静的从我面前离开,我笑了笑,拿起桌上的名单看了起来。 几十支巨大火炬让东校场亮如白昼,让人可以毫无困难的看到头上被插上标牌,跪在断头台上的那五个人,垂头待死的模样,他们后面那几个挺胸凸肚的刽子手让人很轻易的了解,这几个人将会有什么下场。 我坐在高台上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心中有愤怒,也有懊恼,更多的还是一种说不出味道的平静。这五个人原本都是建康身居要职的官员,可是却在建康新城的建造中,玩忽职守,收受贿赂,给新城建造造成不小的损失,其中有一个还和摩尼教的人员有来往,出卖了不少我方的情报。 这些人已经被大理寺判了死刑,今天就是执行的日期。 “殿下,名单上的人已经来了!”司马风走到我身前对我说道。 我扫视了一眼站在远处的那些候选官员,点点头道:“那好,你让他们过来吧!” “参见殿下千岁!” “你们都免礼吧,今天叫你们过来的原因你们也知道,现在本王不想多说什么,你们站到左边那根旗杆那里看着!不要出声。” “是!” 这些人没有多少废话的就鱼贯的走到我左边,一共有二十七个人,其中爱亚丝犹如鹤立鸡群般的引人注目,爱亚丝的官服上只绣了一只鹊,表示她现在的身份非常低,可说是最低级的文职官员,原本是不能让人注意的,可是她一头大波浪的金是如此的与众不同,合体的女式官服勾勒出的丰满身材,让她看上去有种强大的诱惑力,特别是她此时脸上流露出的那种淡然,更是让人难于忘记。 我也留意的看了她几眼,才对身边的韩清说道:“这些人犯该处决了。” 韩清走到场中吩咐了一声,主持官员就拿起令牌高声说道:“时辰到,斩!” 话音未落,几个刽子手拔掉人犯后面的标牌,将手中的大刀举起,带起一抹闪动的精光,掠过几个人犯的脖子,血光一现,一道标射的热血飞天而起,几个头颅依次离体而出,带着一道弧线飞到场外。 有两个要偏不偏的飞向旗杆附近,其中一个落到那群候选官员前面,当场就让三个人吓的软倒在地,爬不起来。另外一个人头更干脆的飞入这群官员之中,这些官员马上就出现骚动,有些人试图让开,反到和别的人撞在一起,使得情况越混乱。一个年轻官员却在此时伸出手一把将这个飞进来的人头抓住,轻轻的放到地上,表现的若无其事,一派轻松。 我留意的看了这个官员几眼,此人很年轻,但眼中精光毕现,体态适中,官服上绣有黄鹏的标记,只是一个很低级的八品文官,看他的样子似乎会武功,不然胆子和眼力不会这么厉害。 “此人就是那个武天启!”司马风对我轻声解释此人的来历。 “哦,就是那位江湖后起之秀的武天启,看样子很不错。”武天启似乎现我在看他,回头和我目光接触了一下,点头为礼后才又转回头去。 几个仵作上来将这些人的尸收敛之后,我叫来那些候选官员,这些人都很年轻,估计最大的也没有过三十岁的,只是现在大都有些面青唇白,惊魂未定,有几个甚至还在颤颤抖,显然第一次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很不习惯。 我将目光放到后面爱亚丝那边的时候,现她似乎在微微祈祷,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害怕的迹象,反到有点怜悯和不忍的神态流露。 “你们不用害怕,他们都是大宋的蛀虫,拿着朝廷给他们的俸禄,享受着本王给他们的权利,却做着猪狗不如的事情,今次处斩他们是想给那些官员一个警告,给世人一个公道,让他们知道,我建康朝廷,不是任凭官员作威作福的。凡是忠于职守,本王不会吝啬奖赏,但同理,凡是违反建康法令的,本王也不会坐视不管。 你们都是我建康朝廷中的后起精英,本王和朝廷对你们寄予厚望,希望今天不论谁能当选本王的国务秘书,剩下的人都能平心接受,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情,争取新的机会。好了,你们站到本王两边,本王等会儿有话要问你们。” 这些候选官员站好之后,突然响起一阵厚重的钟声,一连敲击了九下之后就停了下来。 “刚才的钟声响了十下,预示着我大宋十全十美,你们觉得如何?本王准你们说话。” 我突然开口,让那些候选官员愣了一下,然后互相看了几次之后,一个五品官员站了出来,有些胆颤心惊的说道:“属下见过殿下千岁,属下刚才好像只听到九下钟声,并非十声,不知是不是敲钟之人弄错了?” “是吗?司马总理,你刚才听到几下,本王听到十下,他却说只有九下,难道是本王听错了吗?” “回禀殿下,属下听到十下,不多不少!”司马风一脸肯定的站出来说道,说完,还扫视了那群候选官员一眼。 司马风的话让那群候选官员的脸色有些犹豫起来,就是站出来说话的那个表情也很不自然,看看我又看看司马风,最后低声说道:“既然总理大人也如此说,那肯定是属下听错了……” “不对,刚才明明只有九下,王子阁下,爱亚丝可以以耶和华的名义起誓,刚才的钟声确实只响了九下,并非王子阁下说的十下。”爱亚丝不等那个官员说完,就站了出来大声说道,此举让多人侧目,更让不少候选官员脸上出现不满,显然对爱亚丝这种行为很反感。 我望着爱亚丝认真执着的表情,微笑起来:“是吗?不过爱亚丝,本王还是再次提醒你一句,你对本王的自称应该是属下,下次你再这样,本王可不客气了。你既然如此肯定,韩清,你来告诉本王,刚才的钟声响了几下?” 韩清也走了上来,用一种坚决的语气说道:“属下听到十下,绝没有听错。” 我点点头,又看向爱亚丝,嘲讽道:“你还有何话可说,本王明明听到十下,你非要说是九下,难道你的意思是说,本王的总理大臣和大理寺卿都在欺骗本王吗?文贵,你来告诉爱亚丝,你听到几下钟声?” 被我点名的文贵也站了出来,肯定的说道:“刚才属下听到十下。” 爱亚丝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看看我,就对着文贵说道:“文贵大人,你怎么也这么说?刚才明明响了九下,为什么你要说是十下,你一直是爱亚丝很尊敬的人,没想到你也会这样……” “够了,爱亚丝,你不要太过放肆,本王的容忍是有限度的。”爱亚丝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我打断,“本王听到的是十下钟声,不会有错,你们说是不是?” 被我冷峻目光看着的其他候选官员,低下头应了‘是’之后,我就又看向爱亚丝,冷冷的说道:“你也听到了,这么多人都说听到十下,也就是说,你听错了。回到队列中去,本王这次就不追究了。” “不对,刚才明明是九下,请耶和华作证,爱……属下确实听到九下,不是十下!”爱亚丝毫不退让,走前两步,看着我肯定的说道。 我和她冷冷的对视了一会儿,就环视了一圈:“那好,你们都听着,本王听到十下,但是有人却偏偏说只有九下,现在给你们一个选择,听到十下钟声的站到本王左边,听到九下的站到右边,你们自己选择吧!” 司马风韩清等预先安排的官员很快的走到左边,那群候选官员面面相觑一会儿,就开始行动起来,大多都走向左边,使得右边只剩下爱亚丝一个人,显得人单力孤,看上去谁都不会怀疑是她听错了。 就在我为这个结果感到意外的时候,一个人走到爱亚丝身边高声说道:“殿下,属下听到的也是九声。” 我看了看此人,现就是那个武天启,此时正一脸毅然的站在爱亚丝身边,见到有人支持自己,爱亚丝显得有些激动,一边对他露出笑容,一边双手握拳放于胸口,看她的动作,似乎又在祈祷了。 沉默了一会儿,看到爱亚丝比刚才更坚定的望着我后,才缓慢的说道:“大家都听到十声,为什么你们却只听到九声?武天启,你告诉本王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武天启恭敬的说道:“属下并不知道,属下只知道自己只听到九下,不知其他人为什么会听到十下。属下不敢欺瞒殿下,只有如实禀告。” 我仔细的看着他,对他脸上任何细微表情都不放过,良久之后,我肯定他确实出自真心之后,才点点头道:“武天启,爱亚丝,你们两人今后就是本王的国务秘书了。” 我这话让其他不知情的人大吃一惊,特别是站到左边的那些候选官员,更是犹如吞了一只死鸡一般,不能置信的看看我又看看爱亚丝两人,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没让他们疑惑多久,我站了起来高声说道:“你们这些人今天能来这里,足以说明的你们的能力不差,可是本王的国务秘书,不仅需要能力,更需要诚实和勇气,只有这样,才能让本王了解真实的情况,而不是粉饰过的话语。 可是你们这些人的表现让本王很失望,钟声的确只敲击九下,这是大家都听到的,可是就是因为本王和几位大人的话语,就让你们对自己没了信心,这种表现根本不配担任本王的国务秘书。今天本王只是考考你们,虽然你们让本王很失望,但是本王并不会处罚你们,你们都回去吧,好好想想今次的教训,本王不希望建康的官员只是一群没有勇气的孬种,走吧!爱亚丝,武天启,你们两人留下。” 其他候选官员虽然有些不能接受出现这样的情况,但还是不敢说什么,低声应‘是’之后,如同来时一样又走了出去,让我看的大摇其头。 司马风也许察觉到什么,走到身边低声说道:“殿下,这些人虽然缺乏勇气,但每个人都还是能胜任自己的官职,殿下是不是还给他们一次机会?” 我摇摇头:“就算如此又怎样?他们这么年轻就已经失去了勇气,将来还能指望他们担当重任吗?算了,本王这次不会追究,你看着办好了。” 完,我就离开座位,走向爱亚丝和武天启两人,先停在爱亚丝面前,看着她蓝色的大眼睛轻轻的说道:“你这个小天使,总是这么倔强,不过,还好,你确实很诚实。” 爱亚丝脸上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王子阁下真是狡猾,属下可能会很不习惯这个工作,王子阁下还是让属下回外交院去吧!” “不习惯就做到习惯,这次是你自己前来报名的,现在被录取了就要好好的做事。耶和华也教导人们要努力做好自己决定的事情,不是吗?好好干吧!”我安慰完爱亚丝,就看向武天启,“本王听说你父母原本是江湖中人,而你从小就练有一身好武功,特别是剑法,更是让江湖侧目,是这样吗?” 武天启低声回答道:“属下习武只是为强身健体,并没有仗武欺人,还请殿下明察!” 我笑了笑:“你不用担心,本王对江湖中人并没有偏见,只要你能够做好自己的工作,本王保证,你总有一天,会光宗耀祖,让你父母知道你的本事。” 武天启平静的脸上终于浮现丝丝激动和感激:“殿下知遇之恩,属下没齿难忘!” 我温和的说道:“本王只是给你一个机会,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你们两个先回去将自己的事情办理好,新年过后,就到新城皇宫报到,到时你们就归这位菊姑娘管理,好好干,本王看好你们!年后再见,本王要走了。”说完,我再次对他们鼓励的点点头,就向出口走去,我感到两道目光一直将我送出。 回到王府不久,从临安就送来一份绝密情报,我打开看后,沉思了一会儿就对菊说道:“你将冷牙叫来,要快!” 菊离开之后,我又再次看看这份情报的内容,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第八章 火凤将军 即将西落的斜阳将朵朵金光洒在碧绿的水面上,澄清如镜的西湖水面波光粼粼,反映着天上的夕阳,一闪一闪,有如散落的珍珠,又好似一缕薄薄的金纱随波漂浮,耀人眼目。几只轻灵的水鸟,轻轻的掠过湖面,表现出曼妙的身形和动人的飞姿,有一只还轻轻拨动了一下湖水,让湖中的金纱又分成丝丝缕缕,闪射出不同的七彩变化。 一切都是那么宁静祥和,似乎所有的纷争都不再可以扰乱自己的心弦。 一身民家女打扮的谢道清入神的望着这一切,看到水鸟无忧无虑的飞翔姿态,双眸中不自觉的流露出羡慕的神情,使得她的眼光游移不定,也如同此刻的夕阳一样,不断的变换出种种不同的光彩,配上她端庄的容颜,典雅的气质,比之在皇宫中的盛装又是一种不同的风韵。 若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 虽然这只是用来形容西湖美景的诗句,但是用在此时的谢道清身上,也是恰到好处,让人不能忘怀! 自从那位淮王离开临安之后,谢道清的心情一直都很不平静,特别是太后对她似乎也疏远了后,她的心情就越不好。钱芊芊见她待在皇宫中很闷,就瞒着别人偷偷将她带到西湖这边,让她散散心。 没想到,一次之后,谢道清就喜欢上这种散心的方法,站在湖边,看着湖面上种种不同的风情,让自己的身心融入其中,暂时忘掉心中的郁闷,让自己的心情如同湖面一般,虽有涟漪,但终归是水如明镜,可以很有效的将躁动的心情平静下来,静静的想着一些事情。 幼年的贫寒遭遇,使得谢道清过早的接触到人情冷暖,也过早的了解生活之艰辛,她十分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一个被抛弃的前太子储妃。自己信任的那个人虽然给了自己多次机会,可是自己都放弃了,现在自己遭受到这种待遇,也并太出乎自己的预料,只是太后却因为自己和那个人的几次接触而疏远了自己,这多少让自己有些伤心,难道一切真的不能挽回了吗?或者,还是按照太后隐讳的意思,嫁给那个胆小的家伙? 愁思无解之下,谢道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一阵寒风吹过,将不少的枯枝败叶,残花断柳吹入湖中,随波逐流而去,如同无根之浮萍,没有依托。 谢道清看到这一幕,原本已经开始平复的心情又涌起万般的苦楚,自己虽想洁身自好,奈何寒风无情,根本容不得自己选择,不管心中如何不愿,可是却无力改变什么,只能接受即将到来的命运。或者当自己年华老去,才能真正的寻得一份心灵的平静。 可是就此认命,却多少让她有些不甘心,自己心中本来就有中意之人,那人又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只要自己能够设法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他,相信他会有办法来帮助自己的。 只是以那个人的能力,他肯定能知道自己遭遇到什么,可是到了今天他都没什么动静,难道自己真的是一厢情愿,还是真如太后所说,自己早就被他弃之如旧衣? 听说他这个新年也要新纳一位妃子了,也许他早就忘了自己,毕竟当初是自己拒绝了他,甚至他将自己当成是太后的同党也说不定。 每一想及这里,谢道清的心就会有种刺痛的感觉,如同有人拿着尖锥不断的刺着自己一般,自己的命运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波折?难道真的是自己前生做过什么罪孽不成,不然,自己今生为什么会遭遇到这么多的痛苦和折磨? 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如同这湖中的水鸟一般,自由的飞翔,可以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谢道清呆呆的想了半天,却还是没有任何答案,不过此时湖面反射出暗红的血色光芒,让她知道自己该走了,要不,太后说不定就会现自己的秘密。 “唉!……” 谢道清长叹一声,缓缓的转过身来,正想迈步离开之际,眼角无意中向着右边一瞥,如同触电般的呆愣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的疾步上前行礼道:“道清参见太后!” 默默的看了谢道清一会儿,也是一身民间服装的杨太后摆摆手道:“不用了,哀家也是觉得宫中闷,出来散散心,不想碰上了你,这也好,和哀家一起回去吧!” 谢道清小心的看了太后一眼,没有现异常,暗自松了口气,低声说道:“是!” 太后此时身边只有七八个人,除了四个便装的护卫外,就只有太后身边的几位心腹侍女,柳若霞也在其中。不过谢道清还现除了这几个人外,在太后附近数十丈内,还有不少形迹可疑的人,但来时看到的游湖之人却一个未见,而此时虽然天色将晚,可是也没有到游人绝迹的时间,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 谢道清再偷偷看了太后一眼,现太后仍然面色似水,对自己视而不见,到是柳若霞注意到自己的举动,微微摇手似乎想告诉自己什么。 略微一想,谢道清就明白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刚才自己只顾自己想的入神,竟然忘了观察周围的情况,被太后捉个正着,希望回去后不会影响到芊芊被太后处罚。 谢道清心里七上八下的跟着太后走了一段路,就见到一辆很普通的马车,一直没有说话的太后才缓慢的说道:“道清,和哀家一起吧!”说完,看也不看谢道清,就上了马车。 柳若霞小心的将太后扶上马车后,才转过身走到谢道清面前低声说道:“谢姑娘,请上车!” 自从淮王叛变之后,留在宫中的那些储妃地位尴尬,一些女子被遣送出宫,那些地位特殊,不方便送返的储妃被去了称号,为了方便称呼,太后让人将这些留在皇宫的前储妃一律称为‘姑娘’。 谢道清因为和太后的关系,所以也留了下来,但是不久之后,她就现自己留下来其实是个错误,太后已经不再信任她,虽然太后没有说过,但她从太后对自己的态度变化上,很清楚的知道这些。她后来也向太后提出放自己出宫,但是太后却没有答应,也没有说什么理由,只是让她安心的待在宫中。 看了看低头垂目的柳若霞,谢道清道声谢之后就想上马车。 刚将脚放入踏梯上时,就听得一声极为低微的声音:“太后知道你出宫的消息后很生气,芊芊姑娘已经被太后软禁起来了。” 谢道清娇躯轻轻一震,连忙低下头掩饰自己内心的惊慌,用手扶住车门,缓缓的走进马车。 眼光一暗之下,谢道清看清车中的情况,车厢很宽大,足以坐六七个人,太后坐在左边,在靠近马车夫的车厢位置上放有一个锦盒,不知装有什么。 “到哀家对面坐下,哀家有话要对你说!” “是!” 看到谢道清听话的坐到自己对面,太后眼光中的冷漠融化了些,拉拉车厢中的一个装置,马车就开始启动起来。 车厢中的两人不知如何开口,一时有些沉闷,走了一段路后,太后才再次开口道:“那个丫头帮助你偷出皇宫,做了几次?” 谢道清闻言,心中紧张起来,想看看太后的脸色,可是因为车厢太暗,自己所在的角度也不好,一时看不清楚,犹豫了一下,才慢慢道:“这都是道清自己的主张,芊芊妹妹只是耐不过道清的请求才这样做的,还请太后不要责罚她,要处罚就处罚道清好了,道清绝不会有半点怨言!” 太后默然起来,谢道清原本是自己精心挑选,用来控制自己那个‘儿子’的一个人选,无论人品像貌都让自己无可挑剔,可惜自己一步走错,以至和他关系弄到如此地步,不过,这样也验证了哥哥的话,他的确是个会吃人的狼,自己是驾驭不了他的。 现在每当想起自己和他在皇宫中见面的那一幕,自己都会觉得心寒,那种眼神,那种笑容,总是会让自己做恶梦,生怕哪天自己就莫名其妙的遭了毒手。宫中待的时间长了,自己早就明白这些手段是如何可怕,如何的隐秘,他想害自己,几乎可以毫不费力。 只是他,到底是否知道先皇是如何死的? 想到这里,太后没有再想下去,她明白这些已经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如何控制现在这个皇上,他和那个人不同,想必好控制的多。 “算了,哀家可以告诉别人,这次是哀家让你出宫陪哀家散心的,不再追究那个丫头的罪责。但是,你今天必需答应哀家一件事情,你愿意吗?” 谢道清敏锐的感到自己担心的事情终于生了,太后只怕会将话语挑明,到时自己再也无法躲避。只是不答应,芊芊妹妹肯定会受到处罚,自己又何能忍心?算了,反正自己也清楚这天迟早会来临,何必又连累芊芊妹妹。 “太后只要放过芊芊妹妹,道清一定答应太后的要求。” 杨太后双目凝神,仔细的盯着她的双眼,似乎想看清她的内心深处,良久之后才道:“你还是这样,为了别人什么都肯牺牲。哀家并不是想逼你,只是你也知道,皇上登基已经有不少时间了,也需要一个皇后为他打理后宫,这么多人中,哀家只看中你,相信你不会让哀家失望的。既然你也同意,此事就这样定了,这个新年你就和皇上成亲吧!” 虽然心中明白,但是真正听到这些话,谢道清的心里还是涌起一阵酸楚,眼角痒,为了不让太后看见,连忙低下头,尽力保持平静的说道:“全凭太后做主!”话语未落,就感到一丝凉意从眼角滑落。 一直看着她的杨太后注意到这一幕,心中越肯定谢道清喜欢上那个人,暗自叹了一口气,递过一个手帕,轻轻道:“擦擦吧!那个锦盒里有哀家给你准备的嫁衣,你今天拿回去试试,如果不合身,让人给你改改。现在风大,以后要当心,不要再让灰尘入眼了。” 谢道清接过手帕,低声说了‘是’之后,就轻轻擦拭起来。 太后似乎是累了,微微靠向后面的软兜,不再开口,谢道清此时也无心说话,车厢又陷入沉寂中。 江州城下,激烈的搏杀声响彻云空,一群群咬着钢刀,红着双眼,穿着简陋盔甲的士兵攀着云梯,不顾生死的向着城墙上爬去,对不断落下的石块,滚油,开水,箭支,滚木,钉板甚至是同伴的尸等物视若无睹,只是一门心思的向上爬去,意图将胜利插在敌人的尸上。 而城下不远处,漫天的火箭划破黑暗,向着城楼呼啸而上,犹如朵朵烟花绽放,在漆黑的夜空中划过死亡的美丽弧线,吞噬着一个个年轻的生命。一群士兵还冒着城楼上密集的箭雨,将笨重的投石机,撞车等大型攻城器械,不断的向着城墙边推进,不时有一个个人头般大小的石弹被高高抛起,带着催命的急风声落下,所到之处,不时会溅起散落的血花和凄凉的惨叫声,特别是那些燃烧着的油弹,更是不时造成一个个火人,惨嚎着从城头跌落。 如果是在平时,一定会让人侧目,可是在这里,只是最平常不过的一个小插曲,连看看的人都难得找出一个。生命,在这种时刻,的确是太渺小了。 在离城墙半里左右的一个箭楼上,长空无忌冷然的看着这一切,脸上一片冷漠,没有半点别的表情。 自从自己化名长雷进入摩尼教,进而成为所谓‘光明四神将’,自己心中从来都没有半点放松,自己清楚自己的一切所为,只不过是为了自己效忠的那个人,那个在和煦中又显露出不容冒犯威严的人。 这次攻打江州,自己名义上动用了十万部队,但有战斗力的不过就那么两万人,可是看到他们今日的表现,也不枉自己训练了他们这么长时间,看来今日的计划即将成功,也许要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回到那个人身边,为他征战四方,建立功勋,青史留名。 想到这里,长空无忌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不过在别人看来,这是一丝带着死亡意味的冷笑。在长空无忌周围的部将都知道,主将露出这样的笑容,就代表着胜利已经不远。一想到这,这些人心中就涌起万千的豪情,有一种急欲搏杀的血气翻腾,主将的这种笑容比什么光明大神的保佑都有用,都安全。 当他们看到主将将手伸向身边的长枪后,心更是提到嗓子眼,只等着自己主将的令。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大家习惯性的望过去,当看到来人的时候,和以往一样,原本翻腾在胸中的杀气蓦然消散,代之而起的是一片尊敬和信服。 长空无忌显然也注意到自己手下的变化,他微微转过头瞧了一眼,看清来人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白色的长衫随风拂扬,轻系一条同色飘带,显得闲适飘逸,又透露出高贵纯洁的气质。宛若天地灵气所钟的秀丽轮廓,一弯春山淡眉,秋水般的双目闪烁着不同寻常的智慧,让人知道她一定是位内外具秀的女子。 乌黑的秀随意垂撒在肩头,更衬得她那清澈的气质不同凡俗,使人难于抗拒。此时她的嘴角带笑,露出几点白玉般的碎玉让人心动,有种让人难于抗拒的亲和力散出来。此女既有朴素天然的清纯,又有深明世事的智慧。她的到来,就像一位圣洁的女神降临到人间,将充满杀伐的战场转化为平和安详的胜境,似乎不远处正在激烈搏杀的战场,也犹如隔了千万里一般,半点都影响不到这里的人。 她就是摩尼教的圣女,被摩尼教教徒称呼为‘天机圣女’的苏香云,她也是摩尼教中仅在张云一人之下的‘光明圣女’,在光明神国中她位居‘光明圣使’,有对光明神国所属官员将领生杀之权。 只是苏香云的这种出众气质却让长空无忌十分不快,强行按奈住自己心中的不满,面色平静的走了过去,行礼道:“长雷见过圣使,不知圣使驾临,所为何事?” 苏香云微微扫视了周围将领一眼,然后将目光停在长空无忌眼前,微笑着看着他说道:“长雷神将,本使的到来是不是让你感到不快?” 长空无忌平静的回答道:“长雷不敢,只是此时攻城正急,并非说话之时,还请圣使能够暂时离开这里,等长雷攻下江州之后再来聆听圣使的天音。” 苏香云对长雷的无礼,并没有出口训斥,反而微笑着说道:“本使久闻长雷将军一向先公后私,原本还不信,如今见了将军反到有几分相信传言是真。请将军稍安,本使此来并非是私事,而是神王有令,请将军接受神旨。” 长空无忌看了看苏香云,猛然跪下道:“长雷恭领神旨!”其余人见了,也纷纷跪下,很快箭楼上就跪到一片,再也无人注意远处不断传来的喊杀声。 苏香云很快的拿出一份和圣旨类似的白色布卷,展开宣读道:“光明天父,保我光明,特命光明神将长雷即日攻克江州,城破之日送二十万石粮食于福州,不得有误。神王谕旨!长雷将军,请接旨!” “神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长空无忌站起来接过这道神旨后,还是很平静的道:“多谢神王信任,长雷必然不负所托。不知圣使可否在此稍微歇息,等长雷攻克江州后再来回禀圣使?” 苏香云微笑着说道:“将军请自便,本使会照顾自己的。” 长空无忌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拔起放在一边的长枪,冷冷的说了句:“跟我来!”就走下箭楼,其他将领见状,也赶紧对苏香云行了一礼,匆匆跟上。 长空无忌一下箭楼就大声道:“今日是谁在此当值?” 一个将领模样的年轻人走了出来,回应道:“是小人当值!不知将军有什么吩咐?” 长空无忌冷冷的看看他,语气冰冷的说道:“战场之上,未奉本将军令,竟然私自放人进箭楼,按军律当斩!督战队,将此人拖下去斩了!” “啊,将军,那是,那是……不要啊,将军饶命……”督战队的士兵没有半点怜悯的将此人给拖走,只留下一串哀号回荡。 长空无忌说完,看都没再看他一眼,就向着不远处的一个军阵走去,这一切都被一个女子看在眼中,趁着闹腾中,没有惊动任何人的走上箭楼 苏香云留意到上来一个人,看了看,习惯性的一笑:“小光,原来是你啊!下面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这么吵!” 那个叫小光的侍女马上将下面生的事情,如实的告诉苏香云。苏香云听后,优美的眉毛不自觉的动动,低声说道:“我知道了,这事不要对别人说!” 光答应之后,苏香云将目光又投向战场,在点点划破天空的火光映照下,可以看到她的眼光不住的变化着,似乎有什么问题难于解决一般。 就在苏香云陷入沉思的时候,长空无忌也到达自己的目的地。 排列整齐的士兵列成标准的战斗方队,雪亮的刀枪不时会影射出天上的火光,年轻的双目中透露出渴望战斗的**。威严的军阵,饱满的气势,足以说明这是一队精兵,是一队经过鲜血洗礼的雄师。 长空无忌走到他们面前,和他们对视了一会儿,感受到其中饱含的热情,但面色却没有半点变化,冷冷的说道:“蓝亮,你带着三千人从北门进攻,其他人跟随本将军行动。” “是!”一个身躯雄壮的年轻将军站了出来接令,然后大手一挥,大声喊道:“跟我来!”说完,带头狂奔而去。 长空无忌冷冷的看着这些战士从自己面前走过,大约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对着身前走过的一个人喊道:“你过来,本将军有话要对你说,其他人继续前进。” 被点名的那个士兵先是一愣,才在身后士兵的催促下走到长空无忌面前,注视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将军,心中猜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被将军叫了过来。 长空无忌盯着这个长像朴实的年轻人看了一会儿,说道:“你今天不用上战场了,来人,将他带到后营去休息!派两个人看着他,不要让他偷偷跑来。” “长将军,为什么……”没等这个年轻人将话说完,督战队的士兵又忠实的执行了命令。 将这个士兵带走之后,长空无忌身边的副将走了过来低声问道:“将军,此人又有什么过错?” 长空无忌头也不回的回答道:“他的哥哥在昨天攻城中死了,他家里还有一个母亲和妹妹需要人赡养。不要说这些了,其他人跟本将军来。” 看着长空无忌远去的背影,副将和周围的将领目光中又浮现出尊敬,跟着这样的将领,是自己的福气。没有再说什么废话,一大群将领跟在主将的身边冲向了江州城墙。 得到生力军支援的攻城部队,士气越振奋,高呼‘光明神父’的口号,一**的攻向城楼,用手中的兵器演奏出一场血与火的悲歌。 被攻到软肋的江州城此时已经无力再抵抗,随着越来越多的‘光明神军’出现在城头,终于使得北门城楼失守,当厚重的大铁门被打开,将无数兴奋之极的敌人放入城中后,江州已经大势已去。 接到城门失守的消息之后,江州城的守将马上拿出自己准备好的衣服溜之大吉,而那些防守的士兵在无人领导下,轻易的被长空无忌分割开,江州城失守已经成了定局,再也无力回天。 当朝阳将第一道光芒投射到江州的时候,城楼上已经在飘扬着光明神国的旗帜,陪伴着它的就是满目的残肢断臂和遍地血腥。 临安在第二天就接获江州失守的消息,钱像祖马上就去平章军国事府找史弥远汇报此事。 刚吃完早饭的史弥远一面玩着手中的鸟笼,一面听着钱像祖语气颤的汇报,似乎半点都没听进去。 “太师,江州位近鄱阳湖,是江南西路之粮仓所在,我临安有三成粮食来源于此。这次失守对我临安影响巨大,不知前次太师不让下官派兵去增援到底是何道理?难道太师另外有克敌妙计不成?”汇报完情况的钱像祖眼巴巴的看着史弥远,渴望他能出什么回天妙计解决迫在眉睫的危险。 “像祖啊,不是我说你,你现在贵为枢密院枢密使,也该有点样子,这么点事情就吓成这样,像什么样子?让外人看到,又要到皇上那里说你的不是。不就是江州被那群乱民攻陷了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由得他去就是,我们好好的看着就成。”史弥远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一边说还一边逗着小鸟,状态闲雅,和钱像祖一脸急切的样子大相径庭。 钱像祖见到史弥远如此镇定,也稍微放下点心,小心翼翼的问道:“太师真的已经有克敌妙计?不知能否说给下官听?” 史弥远斜了他一眼,然后又继续玩着自己手中的鸟笼,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江州地近淮南西路,和其仅有一江之隔。叛逆赵昀,现在又将两淮路改成什么‘两淮行省’,还裁撤兵员,欺压士绅,弄的是天怒人怨,失尽民心。而且我早就打听到了,叛逆赵昀在淮南西路只有不到一万的士兵,还是让那个李全指挥。此人本身就是一个乱民,只会好勇斗狠,没什么本事。只要我们能加以利用,到时让这群摩尼教的乱民进攻赵昀这个叛逆,到时不论谁胜谁负,我们都有好处。吃,吃,吃啊!” 钱像祖正听的有味,突然听到后面几个字,意外的抬头一看,现史弥远又在逗弄着小鸟,心中无奈的苦笑一下,还是说道:“太师的计策确实是好,可是摩尼教那群乱民顽固凶狠,朝廷几次派去的招安使都被其所羞辱,如何能让他们听我们的调派,去攻打淮南西路,不知太师有何方法?” 史弥远听到这里,突然放下手中的鸟笼,不一语的看着钱像祖。 钱像祖心中正被他看的毛的时候,史弥远却开口说道:“像祖,你是我的心腹,跟随我这么多年,帮了我不少忙,所以了,一般的事情我都是不瞒你的。只是这次事情事关机密,我也不能多说,反正你就看着,要不了多久,摩尼教那帮乱民就会和赵昀那个叛逆对上,到时你就看着吧!” 钱像祖明白的点点头,不敢再继续问下去,转移话题的说道:“江州失守的事情是否需要上报给皇上?” 史弥远又提起鸟笼,随口说道:“皇上过两天就要立皇后,这些事情还是不要告诉他,免得扫了皇上的兴致。记住,这次皇上大婚,你要弄的漂亮点,不要让我在太后那里不好交待!” 钱像祖赶紧点头道:“是,下官知道该如何做,请太师放心好了。只是小女的事情,不知太师是否……” 史弥远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道:“你那个丫头太疯了,也不知道你是如何教女儿的。上次这个丫头还拿了你的令牌,将谢道清给放出宫去,为这事,太后还说了我一次,你今后真要好好管教管教你女儿。”见到钱像祖脸色有些沮丧,史弥远也不想给这个心腹太多的脸色,缓和了一下语气继续说道:“这次看来是不行了,等太后的气消了,我再给你说说,以我们的关系,总不会委屈你女儿去!” 钱像祖听到这话,又露出巴结的笑容:“此事就全靠太师了,太师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下官就不打扰太师,先告退了?” 史弥远挥挥手让钱像祖出去之后,放下他一直提着的鸟笼,走到庭院前,负手望着远处的风景,良久之后,才从牙缝蹦出几个字道:“赵昀,这次一定要你尝尝我的厉害!”语气中,有种自骨髓的刻毒恨意。 钱像祖从史弥远家中出来,吩咐马车开往官衙,现在江州失陷,自己这个枢密使怎么也要做点事情,不然万一摩尼教那群乱民,没有去淮南而继续向东,自己到时就会很被动。 认真说起来,钱像祖本人还是有些才华,多年担任兵部尚书的经历,让他对战争军事有所涉猎,虽然谈不上什么成就心得,但是一般的防御还是会做的,不然,光靠巴结,他也不会成为史弥远的心腹助手。 钱像祖在马车上一边计算着自己手中可用之兵,一边想着如何使用才能威慑住摩尼教,不让他们来打临安的主意。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无奈中只好掀开窗帘的一角,看着车窗外的街道。 临安虽然被淮王洗劫了一次,但淮王并没有杀人放火,抢掠财物,只是将官家的府库搬空,所以临安基本上还是完好无损的保存下来。除了失去接近二十万的人口和大量工匠外,临安百姓的生活并没有被打乱,只是工匠的缺乏,使得一些事情多少有些不便。不过,也因为这样,外地不少工匠又涌入临安,而那些鼻子特灵的商家,也紧跟而来,使得临安不仅没有因此而衰落,反到又呈现出一片繁荣。 钱像祖看着车窗外匆匆而过的行人,一时兴起,干脆吩咐车夫从临安的主街道过去,想借此舒缓一下自己烦闷的心情。 但是街道上的繁荣景象并没有让自己放下心来,反而越烦躁起来。史弥远虽然信任自己,但是自己也明白,在许多的事情上史弥远都瞒着自己。比如,当初史弥远一力主张将朝廷从隆兴府迁回,自己费尽唇舌都不能使他改变心意。 刚搬入临安的时候,自己一直胆战心惊,生怕建康那个太子杀个回马枪,将临安给端了。可是不想,建康那位太子偏偏就没这样做,反到是被那个太子通缉的摩尼教起来闹事,将自己这边闹的是鸡犬不宁,不断的接到自己这边州府失陷的消息,前些日子,连隆兴府都被那群乱民给攻下,现在江州又沦陷,可说江南西路大半已经沦丧,再非朝廷所掌握。 想到这里,钱像祖心中就泛起一阵侥幸,当初幸亏听了史弥远的话,不然自己落到那些乱民手中,想不死都难。 就是不知史弥远这次,到底能不能真如他所说,将摩尼教那群乱民引到淮南西路,如果失败,那后果就……,不行,这次知勉回来后,要好好和他合计合计,看看有什么办法能挽救一下自己这边的局面…… “砰!”刚想到这里,钱像祖的额头就和车厢来了个亲密接触,让他差点没闷了过去。 好不容易回过气来,怒不可遏的对着车厢外大声吼道:“生了什么事?竟然在这里停车?” 钱像祖的话刚一出去,就听到一个让自己头疼的声音:“爹,你不用怪他们,是女儿让他们停车的。” 听到这个声音,钱像祖脸上浮现苦笑,这个疯丫头总是这样,史弥远还让自己教训她,自己不被他整就要谢天谢地。 在钱像祖的苦笑中,车门被打开,一个穿着水绿短裙,显得青春活泼的少女一下就窜了上来,那种活泼的样子,那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钱像祖收起笑容,面色如水的训斥道:“你看你,像什么样子,你好歹也是一个大家千金,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老是这样没大没小的。对了,听说你这次还将那个谢道清放出宫,你难道想害死你爹吗?她是太后选定的皇后人选,怎么能让你如此胡闹?快将那块令牌交出来。” 虽然自己的老爹面色不愉,钱芊芊却没有露出半点害怕,反到急声道:“爹,你就不忙着说这些事,太后就要让清姐姐嫁给皇上了,爹,你快想想办法,阻止这件事情。” 钱像祖听女儿这么一说,气就不打一处来:“你现在着急了?怎么你先前就没这个机灵劲?爹将你放到宫中,就是盼你能获得皇上的垂青,让我钱家也能风光风光。可是你到好,皇后没弄着,反到将自己给搭进去,你忘了你爹平时是如何教你的,叫你……” “爹,你说到那里去了,女儿是不想清姐姐嫁给皇上,但女儿也不想嫁给他,你就不要逼女儿了嘛!”钱芊芊不耐烦的打断钱像祖的话,“爹,你还是想想办法,不让皇上娶清姐姐,女儿求求你了!” “什么?你竟然敢这样想,真是枉费为父的一番苦心。你以为皇上立后是你们小孩闹着玩的?此事不要说为父没有办法,就是有办法也不敢阻止。你来的正好,和为父回去,为父这次真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你,你干什么,给为父回来!” “爹,你不帮就算了,女儿另外去找人帮忙……” 钱像祖听到女儿的这番话,气的是浑身抖,好一会儿才平复过来,黯然的摇头道:“家门不幸,才出了这么个女儿!” “大人,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继续前进?” “你派人照顾一下小姐,我们去官衙!” 从钱像祖的马车上下来,钱芊芊像条灵活的游鱼,轻车熟路的甩掉身后跟着的尾巴,拐入一条小巷中,才停下来,一边喘气,一边说道:“惨了,看来爹爹这次真的生气了,怎么办,爹爹不帮忙,难道就这样看着清姐姐嫁给那个胆小鬼不成?不行,不能这样。不要急,慢慢想想,看看还有谁能帮忙。对了,车大哥今天回来,我去找他帮忙,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想到办法后,钱芊芊不再迟疑,马上就跑向余杭门,看她低头急行的样子,显然对临安的街道熟悉的很,也许就是经常偷偷出来玩练出来的。 车知勉风尘仆仆的催马赶路,当看到临安的城门后,才松了一口气,下令随行的十多骑缓行一段路后,就下马挽着缰绳前进。 对守门的士兵亮了自己的令牌后,就带着自己的随从亲兵进入临安,看到临安的繁华如旧,无奈的摇摇头,牵着马四处寻找前来接自己的人。 “车大哥,车大哥,这边,在这边,过来,快过来!” 被一阵叫喊惊动的车知勉,四处一扫,就看到躲在一条巷子中的钱芊芊,此时她正一脸焦急之色的向着自己挥手,不知又在搞什么鬼。 车知勉将马交给随从后,就走了过去,正想开口询问的时候,钱芊芊一把抓住他,快的说道:“车大哥,那些人又回来了,你快跟我走,让你的人不要追来。” 还没等弄明白什么事情,车知勉就被钱芊芊拉着向远处跑去,只来得及对手下做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跟过来,至于他们是否看见,自己可不知道。 一连穿过了好几条巷子,又横穿了数条长街,钱芊芊才在一个偏僻的巷子中停了下来,一边轻抚胸脯,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可……可让我……找到你了,来接你,你的那些人,被,被我骗走了。唉,今天跑的可真累,那些人,那些人追过来没有?” 车知勉闻言回头看了一下,现自己的一个亲兵对着自己打了个手势。 他们还是跟上了。 回了个不要让别人过来的手势之后,车知勉满头雾水的问道:“没人跟过来。只是,芊芊,你又在做什么?是不是又惹叔父生气了?” 钱芊芊此时已经缓过气来,闻言摇摇头道:“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我这次找你是有要紧事找你帮忙的,你可不能拒绝哦!” 车知勉露出会心的笑容:“你也有要紧事,看看你的车大哥能帮你什么忙!” 钱芊芊秀美的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这个笑容让车知勉心中一紧:这个丫头不是又有什么古怪的想法,让自己去帮忙吧,如果是这样,自己说什么也不能答应。 没让车知勉猜测多久,钱芊芊就神秘兮兮的说道:“还是车大哥最疼芊芊,我想让车大哥帮忙将谢姐姐弄出皇宫。” “什么?”虽然已经知道事情不会小,可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竟然胆大到要自己帮助她去皇宫将皇后弄出来,这件事情自己如果做了,除了马上和史弥远他们翻脸,否则,必死无疑。 “叫这么大声干嘛?平时车大哥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这个时候会胆小?拿着,这是我画的皇宫地形图,你今天晚上就动手,到时我在皇宫里面接应你。”钱芊芊一幅理所当然的将手中的地图递给车知勉,似乎完全不知道此事的严重性。 车知勉接过她递来的地图,看了看,不禁苦笑不已,拿这幅地图去救人,真是连死都不知道是如何死的。平时就知道芊芊的胆子挺大的,可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大到这个地步,不知叔父如果知道芊芊要自己去劫皇宫,不知会如何想? 不是所有人都有淮王那种气魄的。 将手中的地图握紧,车知勉轻轻问道:“芊芊,你告诉车大哥,你为什么要将谢道清弄出皇宫?” 钱芊芊看看他,脸上露出难过的神情:“道清姐姐平时很关心芊芊,这次她被太后逼着嫁给皇上很不开心,昨天芊芊看到她一个人在房中流眼泪,就想帮帮她。可是爹不肯答应帮忙,所以只好请车大哥帮忙!” 车知勉沉吟一会儿:“你的意思是说,这次谢姑娘嫁给皇上是被逼的?” 钱芊芊肯定的点点头:“当然,这事说起来,还怨芊芊不小心给太后抓住,否则道清姐姐也不会为救芊芊而答应太后嫁给皇上。车大哥,你这次一定要帮帮我!” 车知勉猜测可能是因为芊芊在皇宫中做了什么错事,让太后逮着后,谢道清为了不让她被处罚,只好答应嫁给皇上。只是以太后的性格,没必要弄的这么麻烦,难道其中还有什么变故不成? 虽然自己一直都有留心临安的情报,可是这些皇宫中的事情太过隐讳离奇,自己了解的并不多,所以并不能猜测出,这次太后为什么要谢道清嫁给皇上的原因,也许这里面真的有什么阴谋也说不定。 心念电转之间,车知勉就决定将谢道清是被逼嫁给皇上的事情传出去。 拿定主意后,车知勉正色道:“芊芊,你知道你现在再说什么吗?车大哥这次回来,一来是报告军情,二来就是参加皇上大婚,你现在却要车大哥去劫持皇后,这是死罪。车大哥不会做,也做不到。芊芊,你还是回去,如果叔父要责罚你,车大哥会帮你求情的。你们过来吧,芊芊现在要回去了!”一边对后面做了个手势,一边轻轻的抓住钱芊芊,防备她挣扎! 钱芊芊此时却没有挣扎,反到不能置信的看着车知勉,喃喃的说道:“车大哥,你竟然骗我!” 车知勉不忍再看钱芊芊失望的眼神,将她交给走过来的几位钱府家仆后,转身离去。 走不多远,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尖叫:“你们放开我,我不回去,我要去救道清姐姐,车大哥,你来帮帮芊芊,车大哥……” 当走到一处房子前,车知勉闭上眼睛,低声说了声:“芊芊,对不起!”好一会儿后才睁开眼睛,让亲兵将自己的马牵过来,跟着押着钱芊芊的钱府马车前进。 途中,车知勉也许是内疚,也许是什么别的原因,在街边商贩上买了不少东西,从食物到玩物,一应俱全,等回到钱府的时候已经是满载而归了。 “冷牙奉召前来请见殿下!”冷牙平静的话语从门缝中传了进来。 我将最后几个字写完才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淡淡的说道:“进来!” 虚掩的大门马上就被推开,长像普通的冷牙出现在屋中。 我拿起自己刚才写下的任务和意见,并抽出一面令牌,让瑶红交给冷牙,然后说道:“这次任务很紧急,本王在意见中已经将可用的人手写了出来,到时你直接调用即可。记住,最好将此事弄的轰轰烈烈,不要给本王丢脸!” 冷牙平静的应是之后,就道:“属下这就去准备!” 我点点头:“去吧!” 冷牙离开之后,我才对走进来的菊说道:“江州失守后,如今摩尼教已经可以窥视我方重地。鄂州那边本王让墨地放了两万人,相信不会有多大问题,两淮这里,李全杨妙真也可以应付。只是本王另外有个想法,让丁善成的舰队和建康舰队锻炼一下,你看如何?” 菊看着我:“殿下拿主意即可,属下没意见!” 我笑了笑:“不用这么严肃,轻松点。本王的命令已经写好,你拿去给尚懿,让他做个计划出来,并让丁善成也参加这个计划的制定。” 菊接过命令就让人送去给尚懿,然后问道:“殿下,我们是不是新年当天入建康新城?” “不错,难道你有问题?” “这到没有,只是有些东西属下想提前运到皇宫去,不知殿下觉得如何?” “行,你尽快办理吧!最近念雪一直没什么时间,这些事情你和竹就费点心吧!” “属下一定会做好的!” “那就好,对了,彩云说最近要对付金人那个东莒公燕宁,按照此人的动向,估计彩云就会在这几天动手,你留意一下。真是的,要新年了,反到闹腾的热闹起来,真是的!” “看来殿下今年是过不成安心年了!” “本王还以为最近你忙出毛病来了,会这么说就表示你没病,走吧,和本王去姿儿那里看看!也许她有什么要我帮忙也说不定!” 菊不以为然的摇摇头:“殿下,你要走,也该换件衣服去,这身衣服似乎太隆重了些!” 我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哑然失笑:“那好,先回去,竹应该也在等本王了!”说完,我就离开这里。 山东东平府的城守府中,严平正心神不宁的拿捏着一个砚台,似乎有什么难题难于决断。 严平本是山东一豪族,当初同李全一样,也是借着红袄军起义之机,拉起一支队伍抗金,后趁金人败于蒙古,攻占了山东重镇东平府,成了一方之霸。被金人将他和楚州李全,益都**并列为山东三寇之一,是欲除之而后快之人。 当初为了获得一个名分,他也同李全**一样,接受了宋朝朝廷的名义封赏,成为山东西路招讨使。当时被封赏的时候,他还高兴了一阵,后来他就现宋朝的这个封赏根本就是一个空头名义,除了叫自己替宋朝卖命抵挡金人外,其余什么好处都没有,连自己要求的军饷粮草,宋朝都不给。 了解这个事实之后,他对宋朝朝廷也就淡了心,不再听从其命令,甚至还将派来传令之人赶走。宋朝朝廷根本也管不了他,所以只好听之任之,让他逍遥快活。而这个时候,因为蒙古的大军压境,金人将兵力收缩抵抗蒙古,根本无力去管这些‘义军’。这也给了严平他们展的良机,严平没有同李全一样,试图侵占接近蒙古大军的州府,反到不断蚕食东平府周边的县村,还吞并了好几伙中等规模的义军,将自己的势力扩张了一大块。 当李全被蒙古人打的大败之后,他又主动去联系蒙古人,接受了当时蒙古人的统帅木华黎的招降,成了蒙古人一个副都元帅,暗地里出力帮蒙古人将金人击败。也因为这层关系,他保全了自己的领地。本来木华黎击败完颜成和尚后,给了他一道命令,让他说服益都的**归顺蒙古。可是没等他去完成这个任务,木华黎突然被金人给暗杀,接着蒙古大军又撤走,金人的大军逼了过来。 此时自己又接到宋朝那个淮王的安抚信,告诉他,只要他肯诚心归顺,他以前的作为就可以既往不咎,而且保证他的领地利益。虽然这个淮王在义军中威信很高,但是因为有了前车之鉴,他并不敢轻信宋朝,一边敷衍,一边观察情况。 来也怪,金人的大军来后,他亮出自己是宋朝官员的旗号后,金人还真没攻击他,越过他的势力而去,这个结果让他既高兴又担心,不明白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但总算知道自己的这个招讨使还是有些作用的。 不久之后,他又接到那个淮王的信,说要他秘密帮助一支叫什么‘飞凤军’的义军,还说让自己听从这支义军的指挥,并许诺只要他能做到,将来官位金银都不会少他的。 他从来没有听说过‘飞凤军’这支义军,所以他当时并没有很热心,只是派人去查探飞凤军的情况。开始,并没有打听到自己这边有什么飞凤军,后来还是飞凤军的人马自己找上门来,亮明旗号,自己才知道他们只不过是支五千人的小队伍,在山东这个地方,这样规模的义军多的是。 这样的队伍却要自己听命于他,严平当时只认为这是那个淮王想试探他的手段。口头上答应那个‘飞凤军’来人的要求后,实际上自己根本没将他们放在心上,还让这支部队带头人来见自己。当时那个‘飞凤军’使者听到自己的要求后,什么也没说的就离开,以后也没再听到这支部队的消息。 十多天过去后,自己本来已经不太将这件事情放到心上,可是昨天却接到金国东莒公燕宁的来信,让他帮助金国剿灭‘飞凤军’。 东莒公燕宁,严平早就认识,原本和他一样,也是地方上一个实权人物,只是他当初选择自己拉山头,而燕宁却投靠了金人。两人说起来,还有些私交,虽然燕宁对别的义军毫不留情,但是对他总算还过的去,没什么过节,有时自己还偷偷的帮助一下他,换取两边的相安无事。 如果是别的义军,严平不会这么难下决断,只是这次对付的是‘飞凤军’,自己不知这支义军到底和那位淮王是什么关系,如果万一弄错,那么…… 咚! 严平狠狠的将砚台放到桌上,叫人将自己的二弟严西叫来。二弟一向足智多谋,想必会有个比较好的方法来解决这个事情。 不久之后,身材瘦高,满脸狠厉之色的严西就走了进来,高声询问道:“大哥,有什么事情?” 严平先让自己的几个亲信把住门口,又亲自将门窗关严之后才转过身对严西说道:“此事关乎不小,切记不可外传。” 大哥的动作,已经让严西明白过来,小心的问道:“是不是关于那个淮王的?” 严平点点头:“是有点关系,不过现在是燕宁叫咱们帮他去对付‘飞凤军’,大哥有些拿不定心意,所以想请二弟出个主意!” 严西马上把握住大哥为难的地方,想了想:“那支‘飞凤军’极有可能是淮王用来监视我们的,虽然不成什么气候,但总归是个麻烦,借燕宁的手除去也好。我们大可答应下来,派出严五那队人去燕宁那里,到时见机行事就是,必要时我们还可以偷偷救下‘飞凤军’残部,然后再送到淮王那边,相信这也是个大人情。” 严平听了,一时没有开口,望着桌上的砚台沉思起来。 南山凹只是山东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丘陵,其得名是由于起伏的小丘陵在这里凹进去一块,刚好这里又是南边,所以大家就叫它为南山凹。平时这里一向少有人迹,但是今天却从丘陵间来了一大群人。 他们清一色的穿着红袄,领头的是一位身材修长,面目秀气的年轻人,此人正是李明全。他也是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红袄,左手拿着一面木盾,右手提着一把朴刀,穿着普通的布鞋,同山东这边随处可见的红袄军差不多。其余人的装束也同他一样,只是手中的兵器有少许不同而已,有不少还拿着弓弩。 这群人走到山凹的开口处前面,李明全就举手表示停。 后面一个人走了出来,对李明全问道:“李队长,就在这里吗?” 李明全点点头:“吩咐下去,就在这里就地取材,建立防御营垒!” 那个问话之人闻言看看周围的地形,提醒的说道:“李队长,这里地形比较宽阔,我们只有三千人,防范正面尚有不足,如何又能防范两边之敌?” 李明全神秘的说道:“此事你就不用管,反正本队长自有办法!” 虽然还有疑惑,但是服从的天性让他明白不该问的就不要问,点点头,回身就吩咐手下的士兵遵照命令,用木头和土石,建立一座防御的营垒。 “你是说那支‘飞凤军’在南山凹修建防御营垒?”听到侦察哨兵的报告后,燕宁不相信的再问一次。 侦察哨兵很快又将自己看到的情况重复一遍,还特别强调自己看到对手伐木立营的情况。 “你下去吧,继续侦察,随时将情况传回!”燕宁让侦察哨兵出去之后,就一个人消化这个消息。十天前,自己接到开封的一道密令,让自己务必消灭一支叫‘飞凤军’的乱民,还给自己许诺,事成之后一定重赏,并且还加封了自己的官位,弄的非常隆重。 自己接到命令后,初以为是个很棘手的事情,可是这几天打探回来的情报显示,对方不过是支五千人的小队伍,根本不成气候。自己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也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更何况自己以前和蒙古人有过勾搭,本来还担心开封会因为这个来对付自己。可是如今却来了这么个任务,正好趁这个机会像开封表示一下自己的忠心,糊弄过去以前的事情。 燕宁是一个很小心的人,虽然认为这次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还是通知了和自己有来往的严平,让他也出兵帮助自己。这些事情他们以前没少做,所以他有信心严平会答应的。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这支‘飞凤军’让严平费尽了心思,不然,他也许会怀疑开封这次命令会不会是坑他。 可惜,他这个时候不会知道这些。 来回走了几步之后,燕宁冷笑道:“这帮义军竟然如此愚蠢,本公原来还担心他们和本公捉迷藏,没想到他们自己跑出来和本公硬干,这次就让你们知道本公的厉害。王参将!” “末将在!”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将领站出来。 “本公命令你率领五千骑兵,给于这帮乱民以雷霆之击。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这个王参将接令后大步离开。 “你们也去准备吧,本公亲为中军。” “是!” 当军帐中的属下将领都出去后,燕宁问身边一个师爷模样的文人道:“严平那边有消息没有?” 这个师爷摇摇头:“还没有,小人觉得这个事情有些奇怪,公爷是不是再看看?” 燕宁冷笑着道:“本公骑兵纵横山东,岂会害怕区区乱民?严平帮不帮忙都无关紧要,反正本公也不放心这个家伙,难保他来后会不会算计本公,此事就这样定了。”说完,不再管这个师爷,径直离去。 当那位王参将带着五千骑兵来到南山凹的时候,看到是一片稀疏的木栅栏后,有一群拿着破刀锈矛的乱民,正恐惧的望着自己。 至少王参将自己是这样认为的,而以往剿灭这样乱民的经历,让他又肯定了这个认为。 轻蔑的一笑,王参将回归本阵,一声令下,三千骑兵齐齐而动。 大地开始震动,数千匹战马一起奔驰的场面非常壮观,尘土飞扬,风沙扬空,像一条横贯大地的长矛,向着南山凹的敌人冲去,光看其气势,就知道被这支长矛攻击过的敌人,绝无幸免。 看到敌人如此轻视自己的防御营垒,李明全嘴角露出冷笑,朴刀举了举,手下的士兵马上做好准备。 当看到敌人进入射程之内,李明全一声令下,飞箭如雨,狂撒入对方军阵中,取马不取人,当场就让冲在最前面的数十个骑兵翻倒在地,进而影响了上百骑兵的行动。 这样的举动并不能阻挡敌人的进攻,敌人的骑兵还是如同潮水般的涌来,还齐声狂喝,声响十里,自有种无敌狂野的气势。如果一般人看到这样的情况,估计早就被吓的魂飞魄散,哭爹喊娘。 李明全射了两轮箭雨之后就下令撤退到第二道防线,自己留下来继续阻敌,当看到自己队伍已经离开之后,他才下令剩余的部队离开阵地。 而此时,敌人的前锋骑兵已经离他们只有不到十丈的距离,甚至能够看清对方骑兵脸上狰狞的表情。 马上的骑兵狂猛的催着自己的马匹,自己已经可以看到对方仓皇而逃的背影,只要再加一把劲,就可以用手中的战刀砍下他们可恶的头颅,为自己赢得胜利以至生命。 就在这个骑兵开始渴望战刀沾血的时刻,突然自己跨下战马一软,自己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从马上倒栽了下来,当被无数铁蹄踏上自己的身体时,这个骑兵的脑海中只闪过‘陷马坑’,余下的就是一阵剧痛和如雷的蹄音,然后就是一片黑暗。 此时的情况十分壮观,不少奔驰而来的骑兵突然的从马上倒载下去,然后被身后的战马踩成肉泥,接着继续落下,继续变肉泥。 虽然这样,但是还是有不少骑兵冲过那道稀疏的木栅栏,攻入对方的营地。可惜,他们进入之后除了看到不少似乎是修建营垒的木头外,迎接他们的不是敌人,而是一枚枚埋在土中的铁钉。战马一踩上去,马上就是一歪,又将自己背上的骑兵飞抛了出去,有些落地的骑兵没等变肉泥,就被扎的浑身是洞,形象惨烈。 王参将看到这一切之后,愤恨欲狂,这批乱民真是太狡猾了,竟然在营寨中埋铁钉,追上他们后一定要尽数处死。 想到这里,王参将大吼出声:“杀,给我杀,不要放过这群乱民,一个不留,杀!”吼声如雷,似乎连战马奔驰的声音也可以压过,在那群骑兵头上不断的徘徊。 听到自己主将的声音,这些骑兵越振奋,高呼大喝的无视对方的陷阱,继续狂猛的进攻,用自己的身体为后来战友指出前进的道路。 在自己人的牺牲下,不少骑兵终于找到正确道路,可是当他们狂野的冲锋时,迎接他们的竟然是一条条长长的拒马枪,还有敌人讽刺的笑容和再次**而来的箭雨,当场又是无数骑兵的血肉纷飞。 没有人想到,一向没什么战斗力的乱民竟然会设计出这么多的陷阱,而且处处是针对骑兵的冲锋,而且面对骑兵的狂野进攻,竟然毫不慌张,能够从容应对。这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乱民队伍的骑兵来说,真是一场毁灭的灾难。 当这群骑兵在这排拒马枪前碰的头破血流的时候,后面的王参将终于也现问题,这支乱民早就有所准备,自己的骑兵还没力就已经损失不少,这样下去,就算赢了自己也是惨胜。 王参将当机立断,马上命令吹响撤退的号角。 此时李明全正冷静沉着的指挥手下,将对方突破拒马枪的骑兵消灭掉,听到对方撤退的号角,嘴角露出笑容,马上大喝道:“响箭!” 身边的副将听到后,马上将早就准备好的几支响箭了出去,在如同孤鬼夜嚎的声音中,王参将的本阵和攻击骑兵的中间地带,泥土突然一阵抖动,无数如同土拨鼠一般的人掀开伪装的木板,冒出头来,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有几个罐子。 就在王参将一时愣之时,他们将罐子纷纷的向着周围抛掷出去,罐子和坚硬的土地碰撞之后纷纷破碎,一股股浓浓的酒香飘散出来。 “阻止他们!” 王参将虽然不知道他们扔酒干什么,但是也明白不可能会是好事。 可惜此时已经太迟了,一道蓝色的火龙如同平地生出一般,隔断了王参将和正在回撤骑兵间的联系。火势蔓延度之快,让王参将等人瞠目结舌,只一会儿就将冲入敌人营垒的骑兵完全吞没,自己等人眼中就只看到燃烧的火苗,犹如幻术一般。可是那种热力,让王参将他们明白,这绝非自己眼花,确确实实是大地燃烧起来了。 “走右边,那边应该还有出路!”王参将没有过多的陷入震惊,马上下令从右边突围,至于火圈那边的骑兵如何了,他不敢想,现在只想尽快找找有没有出路将他们救出来,那些都是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绝不能见死不救。 李明全出命令后,也没有什么迟疑,下令自己的部队退后,进入预先准备的地道撤离这里,走的时候,也没忘将自己这里也撒上被大家称呼为‘火酒’的燃烧弹,割断了那些骑兵最后一点希望。 陷入火圈中的骑兵此时犹如进入炼狱一般,战马受惊人立长嘶,狂野的四处乱冲,却又不断的被火给逼回来,原本威风的骑兵队伍现在已经成了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意图找到出路逃出去,不论带队的将领如何训斥、鞭打都不能让他们安静下来。整支队伍已经陷入疯狂的绝境。 不住有人抓着自己的咽喉,张大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的死去,还有不少骑兵强行冲火圈,却被变成‘燃烧的骑兵’消失在别人视线中。当那些营寨中的木头也开始燃烧起来的时候,那些还没有死的骑兵才明白,原来这些木头不是用来建营寨,而是为他们做坟墓。 在远处的一个高地上,彩云收起手中的望远镜,对身边的金凤柔道:“没想到表哥的这些东西真的如此厉害,那些人已经完了。” 金凤柔面无表情的说道:“如果我们失败,下场比他们还要惨,战场就是如此!” 彩云低声道:“不错,战场就是如此,表哥早就告诉过我。敌人那个将领不错,还没有逃跑。传令下去,骑兵突击!” 当王参将疯狂的策马寻找出路的时候,却现自己这边的马匹因为见到火而出现狂乱,不少战马乱跑乱窜,整支队伍根本就不能有效的进行行动。 就在此时,一阵熟悉的战马奔腾声音响起,当王参将惊喜无限的抬头看时,却现对方根本就不是自己熟悉的那支骑兵,而是另外一支穿着红色战袄的骑兵。 他们竟然还有骑兵? 当王参将脑中闪过这个念头时,这支骑兵先是一阵狂洒的箭雨,然后迅攻入他阵形已乱的队伍,所到之处自己的骑兵溃不成军,自己的手下纷纷落马,根本无法组织什么有效的抵抗,如同自己以前屠杀那些义军一般,被他们给屠杀掉。很快自己就看到对方旗手拿着的大旗----一只浑身是火的大鸟似乎在仰天长叫。 自己败了! 王参将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犹如魂魄离体一般的呆住了。 当自己胸口的疼痛让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一个穿着红色战甲的美丽女子,正从自己的胸口将手中的长枪收回。 “我就是火凤将军,飞凤军的统帅!” 原来自己是败在一个女子手中…… 没有让王参将想完,无边的黑暗就吞没了他,如同他无数的战友一样,倒在了这里。 前锋骑兵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到燕宁那边后,这位金国东莒公呆了半天,喷了一口鲜血昏倒过去。 醒来之后第一句话就是“撤军”! 第九章 拦路谏言 夹道欢迎的百姓,欢呼雀跃的孩子,穿着艳丽的女子,还有看不到边际的各色迎宾彩绸和迎风飘扬的五彩旗帜,这一切都让我觉得很感动,很高兴,几次想走出马车和他们见面,但是却被姿儿和菊温柔但毫不妥协的阻止了,连一向最听我话的竹也帮着她们说话。说了好几次之后,见她们不为所动,我只有无奈的放弃。 今天是我们搬入建康新城的日子,为了安全起见,司马风和岳风,这两位文武重臣都上奏折恳请我,不要露面于大庭广众之中,还说如今强敌环视,心怀叵测之人比比皆是,我之一身关系重大,决不能有失。总而言之,就是让我不要做一些危险的事情。 后我听从了他们的建议,让他们安排了十辆一样的马车,缓缓的驶入建康新城。虽然我是很安全,但也隔绝了我和百姓的接触,让我有些气闷不已。 现在建康新城的横六条街道被我从南到北,分别起名金陵一路到六路,纵五条,除了中轴被命名为中央大道外,其余四条,被从东到西命名为朱雀大道,玄武大道,白虎大道以及青龙大道,在这几条大道上,还放有代表各自属相的石刻,其中玄武大道和白虎大道上还各设立了一个公园。 因为新城面积并不大,后来又经过几次调整,新城现在被分为五块,中间是皇城所在地,也就是行政中心,南边主要用做文化中心,学校图书馆大剧院等文化建筑都在这里,东边主要用做研究中心,在这里规划有许多的实验室,北边主要用做居住,其中还规划出一片做为军人专属居住区,西边被用来做为外省官员入京以及外国使节居住地。 现在新城并没有真正完全竣工,包括城墙在内,许多的建筑都没有完工,完全完成的就只有皇宫和一些急需的建筑,其他地方,一些并不是太急需的建筑并没有修建,只是有个规划在,准备以后6续建成。 至于旧城现在被做为工业,商业和娱乐中心,所有的港口也在这边,可以说建康的经济命脉都在这边,而且旧城的面积也比新城大了一倍多。如果将旧城城墙拆除,新城和旧城就可以联为一体,到时,建康的人口将会达到一百万,也许,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过临安,成为世界第一都会。 我们现在走的就是中央大道,两边的百姓有不少其实是建康官员的家属,不过绝大部分是跑来看热闹的新城居民,他们中就有不少是从临安来的,今天才终于兑现了对他们的承诺,也许不久之后,他们会喜欢这座新都会的。 从特制观察窗将目光收回之后,我对姿儿说道:“小筠是不是在陪着念雪?” 姿儿点点头道:“殿下不是这么几天就开始想念念雪妹妹了吧?” 我闻言望向姿儿,见她有些心虚的避开我的目光,我不禁调笑道:“本王怎么听到姿儿你的话中有股酸味,不错,很长时间都没听到姿儿用这种语气说话,本王还以为你在生本王的气!” 姿儿撇清似的说道:“妾身那有?妾身和念雪妹妹情同姐妹,殿下不要挑拨我们!” 我古怪的一笑:“是吗?那你和李碧如又是什么关系?是不是也是……” 听到我意犹未尽的话语,姿儿突然眼色黯淡的说道:“殿下总是喜欢用这件事情来说妾身,是不是殿下觉得妾身做的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还请殿下责罚妾身就是!” 原本是开个玩笑,见弄成这样,我赶紧解释道:“姿儿,本王只不过和你说笑,你怎么当真了?碧如的本事这么厉害,人又漂亮,本王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责你?不要多心了好不好?” 姿儿还没有开口,竹就接口道:“我说殿下心中不知如何高兴,就王妃你还这么死心眼。你看,你一句话就让殿下说出心里的话来,真是厉害。王妃,你以后可要注意点殿下,他可不象他表现的那么专一,不要被他给骗了!” 我也顺势说道:“原来你们又在耍本王,好大的胆子,不行,每个人要让我亲亲做为惩罚才行,就从姿儿你开始,不要躲,这是车厢,你跑不掉的。” 看到姿儿想躲又躲不掉的样子,我心中极为得意,先抓住她轻薄了一番之后又找上竹,到了后来,连菊也被我占了不少便宜,一时车厢内莺声燕语,笑闹不停。如果车厢不是特制的话,估计里面的声音就会传到外面,如果被那些百姓听到的话,不知又如何想? 当我得意洋洋的将姿儿和竹都抱在怀中的时候,一种犹如打了胜仗的满足充盈于胸,人生如此精彩,偶尔放松放松也别有一番情趣。 看到我们安静下来,车厢内相对比较平静的菊才开口道:“殿下在这里左拥右抱,可怜那位法克先生却躺在医院中奄奄一息,殿下是不是该处理一下这件事情?” 我笑了笑,没有接口。我怀中的姿儿见状,也出言道:“是啊,殿下,法克先生的教堂昨天被一群百姓围攻,结果他被打成重伤,殿下难道不管管此事吗?” “此事建康的捕快会管的,到时只要将事情弄清楚,就可以惩处他们。如果事情严重,自会将一应人犯交到建康大理寺,你们担心什么?”我不解的看着她们。 菊和姿儿似乎对望了一眼,姿儿就开口道:“殿下没有明白菊姐姐的意思,她的意思是说,这次法克先生被人围攻,就是他建议殿下将年号改成什么西元纪年,使得官员百姓都不满,所以才导致此次事情生。不少人认为他是用妖言迷惑了殿下,殿下这边不是也接到不少官员联名的奏折吗?虽然妾身知道殿下这么做有自己的理由,但现在民情汹涌,还请殿下能够顺应民意,改变纪年。如果妾身所料不差,殿下进入皇宫,接到的第一封奏折就是建康官员联名上奏书。”姿儿一边说,一边从我的怀中坐了起来,到了后来,她更是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让我知道她这次是很认真的。 我有些不能相信的问道:“就这么点事情会弄出这么大的波折?以前先皇改了好几个年号,都没什么问题,本王只不过用了一个新年号就有这么多的问题吗?” 菊解释道:“不在于年号本身,而是殿下采用的那个什么公元纪年,让大家感到不能接受。耶稣是什么人大家都不知道,殿下突然要用他出生的年岁做为纪年,百姓和官员都觉得不能接受。殿下以前的种种改革,只不过废弃了以前朝廷的做法,而并非动摇神州之根本,而殿下今次这么做,却改变了神州之传承,他们当然会激烈反对,还请殿下能够再次考虑这个事情。” 我沉默了下来,看样子,这次是自己欠缺考虑了,认真想想,虽然用皇帝年号纪年不算太好,但用公元纪年也非什么好办法,有些忘记神州历史的嫌疑。看来自己还真要专门找人来研究这个问题,只是如果不用公元,那又用什么好了?即要保证神州的历史,又要有个比较让人信服的说法,好像挺难的。 用周朝的纪年?不行,前面还有两个朝代。用夏,好像也不行。三皇五帝,好是好,只是谁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出生的?特别是三皇,已经接近于神话传说,根本就没什么证据。对了,从临安获得了大量的古籍珍本,可以在这个上面去找,也许会有线索也说不定。只要能够找到点依据,然后去考证,这样就会容易的多。 好,就这么办! 我正想将自己所想告诉车中诸女的时候,一道似乎是多人齐声叫唤的声音响起: “属下等冒死请见,请殿下出车……” 后面没有听清楚,好像是有人气力接不上,但是这道声音响起不久后,马车就停下来。 出了什么事情?建康新城此时有十万大军,此次负责维护秩序的士兵也有五万左右,难道还有谁敢在这里闹事不成?在我疑惑中,马车又开始起动,似乎问题已经解决了。 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就在我猜测中,一道更响亮的众人合音响起:“属下等冒死请见,请殿下出车,否则,属下等愿以死谏,请殿下面见。” 这次似乎比头次的人数多,所以声音也响亮不少。同时,我也听出声音是从前方传来的,好像是车队的前面出了事情。 我望向马车外,街道两旁的百姓此时也骚动起来,纷纷接头引耳,似乎也在议论这件事情,不久之后,马车又停下来,我看到不少护卫的士兵纷纷赶到我马车旁,将马车和百姓隔离开。 除了少数几个人外,包括我的亲卫统领战天豪都不知道我在那辆马车上,看样子,前面是出了什么严重的事情,这些护卫士兵就先将所有马车保护起来,防备敌人趁乱偷袭。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连前面的司马风他们都解决不了。死谏,对了,他们刚才说的是死谏,难道真有什么人要对我上书不成。 难道又是说我废除那些陈规陋法不对吗? 真是一帮死脑筋。 “殿下,你不能出去!”菊看出我的意图,想阻止我。 “让开,本王是一国之主,岂能害怕此等场面!”被我注视着的菊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属下帮殿下开门,请!” 当我出现在百姓面前,缓步走下马车的时候,百姓先是一愣,继而狂喜,高声欢呼起来。 “是殿下,快看,是殿下……” “殿下千岁,真的是殿下千岁……” “殿下和王妃出来了,真的是,他就是殿下,真年轻……” “……” 听到这些杂乱兴奋的议论声,感觉这些百姓对我的仰慕拥戴是出于赤诚,我甚至还看到不少人都跪在地上,对我行礼。这些人显然是没将我废除跪拜的命令放到心上,还是屈从于传统的习惯。 建康都是这样,其他地方可想而知。 见到这一幕,我才真正感觉到,传统的力量很大,不是说改变就可以改变,就算这个传统不好也是一样。 我的出现自然引起了护卫士兵的高度紧张,战天豪马上出现在我身边,那些亲卫和贴身护卫也纷纷赶过来将我保护起来,街道上站立的护卫士兵也一字排开,用手中的长枪阻止百姓冲过来的意图。一时间,我这边的护卫士兵将宽阔的街道都堵塞住,我放眼看去,就只能见到我护卫士兵的背影。 至此,我只得承认自己从马车上走下来确实失策,不然至少还可以对百姓说几句鼓动的话,做点亲善之举。可是现在,算了,还是去看看前面生了什么事情。 我对战天豪吩咐了一声,他马上下令护卫我的士兵侍卫向前面移动,我也跟着这个护卫群缓缓的向前而去。走不多远,司马风和梅就闻讯而来。 “前面出了什么事情?”不等他们开口,我就先问出来,免得他们说我擅自走出马车。 司马风此时面色有些白,语气急的说道:“属下考虑不周,以至让人聚众闹事滋扰殿下,原本罪无可逃,不能汗颜求情,只是天怜忠良,还请殿下看在他们是一片诚心的份上,不要处罚他们,此事都怪属下事先失察,论罪也应当是属下一人而已。” 我看看梅,现她也是面色严肃,难道是出了大事? 梅语气沉重的开口道:“巡察,御使二院掌院,户,工,司,农四部尚书,查税,海关,船舶,交通,资源五局局长,还有太史司,文渊阁,天文监等部司百名官员和士子百姓千人,拦于车队之前,要求殿下改元,取消西方公元纪年,用我神州自有历法。” “哦,竟然有这等事?”我环视司马风,梅和姿儿一眼,“本王只想知道一件事情,是不是你们串通好,然后一起来逼本王就范?” 梅肯定的说道:“绝无此事,属下只是连同众位官员有联名上折之请,并没有商量今日之举动,这些人是以叶谦和上官天南为,他们两人是朝中反对公元纪年官员之,殿下那里相信接到过不少他们的奏折。” 我沉吟一会儿,低声道:“你们跟本王来。” 当我看到黑压压一大群人站在路中后,我就知道今天这个事情必须要有个结果,否则恐怕是难于善了。 我注视着为的叶谦和上官天南两人,暗自嘀咕,平时还真没看出来叶谦有这么大的胆量,看来我对自己属下的官员并不是真的都了解。 “参见殿下千岁!” “不用如此,你们今日这种举动到底是何意思?” 叶谦站了出来说道:“属下等今日并不仅仅以殿下之属下前来请见殿下,还是以我大宋百姓之身前来劝谏殿下,不忍殿下一念之差,毁我大宋之名,坏我百代之基业。还请殿下收回成命,取消公元年号。” “请殿下收回成命,取消公元纪年!” 听到这么多人的齐声要求,我并没有半分动容,过了一会儿,我才说道:“叶谦,你在十日内给本王上了八封要求取消公元纪年的奏折,十次在朝会上提议废除此年号,如今还以什么大宋百姓之身来这一手,可谓用心良苦,你以为本王会答应吗?” 叶谦面色有种我没有见过的平静说道:“为我百代,叶谦死不足惜,唯不忍见殿下一代雄主,却于此事留下遗憾,故冒死如此,还请殿下能够上体天心,下察民意,收回成命!” 上官天南也跑出来说道:“属下原本身为御使院掌院,职责就是查失杜恶,如今眼见殿下被妖人所惑,却无法使得殿下回心转意,唯有出此下策,此来属下和众位同僚已经立下死志,请殿下先看此陈情表,如果殿下看后认为属下等做的不对,请殿下赐属下等一死!” 菊正要上前将上官天南的陈情表拿过来,我伸手阻止了她,高声道:“既然此表能让你以为可以使本王回心转意,请你念出来如何?” 上官天南闻言就打开陈情表,高声朗诵起来:“宇宙间可以感天地、格神明,令见者敬、闻者慕,明万古而不朽者,曰忠臣。然忠而不诚,是谓伪忠,去伪求存,以诚为至。盖诚则笃,笃则纯,不见为忠,在在皆忠。上位失察,忠臣当竭尽忠言,施尽忠行,不可因畏而废,如此方是至诚。 方今淮王,年少弱冠,但少有英才;修武备,均农桑,兴水利,明教育,重律法,怜孤寡,恤贫苦,挽狂澜于既倒,催敌锋于正锐,洗数十年之奇耻,实有一代圣主之气象。惜少年心性,难免有失偏颇,更被外人所迷惑,欲弃我神州之故史,此乃事急之时节,忠臣良相理当规劝,不使圣主蒙垢,不使百姓离难。此乃至德所昭,大义所着,历百千万劫,亦永存而不替也。 三皇立世,繁我,五帝续存,荣我神州,前人奋威,始创中华,万年延存,所经非易,岂能一朝尽丧?念我先民,以野为食,挥石为刃,与兽为邻,依树为屋,绳为记事,月为纪年,绵延至今,岂是蛮夷能比?圣帝出世,造字行文,织虫为衣,击石为乐,冠衣明礼,塑其忠武,千载以下,岂能不念艰辛?世传圣人,重修礼乐,施教于民,明义见礼,六艺传世,诗书盛行,吾等后人,岂能数典忘宗?由此观之,西之纪年,实非大宋之幸,断不可传。 万千世界,人事茫茫,苦海无边,众生碌碌,或矢志空虚,置身于渺漠之乡;或矫情钓誉,窃居为学道之人。但万不可无父无君,不忠不孝,甚而似是而非,犹豫于中,以刻薄为严明,以迂愚为忠厚。人生于世,理当为当做之事,行当为当行之举,绝不可因私费公,畏危断义。 诸公皆为博学之士,忠义之理比之乡野之民知之更深,还望诸公能明心于理,行忠臣之事,不使淮王千岁盛名蒙尘。如此诸公幸甚,淮王幸甚,百姓幸甚,大宋幸甚!青史刻名,万代传诵,尽皆在此! 乡野之民,神风华于辛巳年十二月送呈!” 上官天南念的是抑扬顿挫,铿锵有力,赤子之意流于言外。当他念完,周围的人群一片安静,不少人的眼睛都看向我,显然是被这篇忠义之气蕴涵的文章所感动,想听我的最后决定。 这些官员会因为这篇文章而来对我进行拦路死谏,的确让人想不到。 看到这些人的眼神,我第一次真实的认识到,自己这次是做错了,虽然我想重新竖立神州的精神,但我忘了,不能冒犯神州的骄傲,这些东西是真正支持神州人永远不被命运击倒的利器。 我扫视了这些人一眼,从中看到无数的渴望和期待,神州的子民的确不能忘了神州的历史,这些是我们能够证明自己的最好证据。 沉默半晌之后,我缓缓的说道:“本王同意不公元纪年的命令,至于今后纪年的方法,本王以后会和你们商议!” “啊,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到他们高兴的样子,我心中一些的不快也消散不少,我的让步换来了所有人真心的祝颂,也算可以让自己满意了,毕竟我的本意也是想为神州好。 剩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我被一大群欢天喜地的官员簇拥着前往皇宫,途中我还屡次对那些百姓招手示意,使我的亲善形象很清楚的留在建康百姓心中。虽然不知道他们会如何想,但是做好我自己的本分,就是我当为之事。 在皇宫前面,我主持举行了例行的祭告天地,恳请苍天庇佑的仪式后,我们一行人就走进皇宫。 虽然我并非第一次进入皇宫,但这次来,明显感到和上次不同,最大的分别就是皇宫中不再显得冷清,而是有了不少的人气,特别是那些警戒的士兵,穿着新式军装的样子,更是让我十分满意,比以前那种大毡帽的样子顺眼多了。 我们并没有进入议事殿,我在殿前让他们都散了去,只是让他们晚上来参加我的婚宴,和一起观看新年大典。也许是我的话语说的太过平静,那些参与拦路死谏的官员们犹豫了一下,看到司马风行礼离开这里后才慢慢离开,叶谦和上官天南两人却留了下来。 看到大部分的人已经离开,我才对叶谦上官两人说道:“你们不用担心,本王不会反悔的。” 叶谦看了我一眼才说道:“属下等以下犯上……” “你不用说了。”我打断他道,“这次本王也有考虑不周的地方,并不能全怪你们。虽然这次本王同意了你们要求,但也不代表本王会停止变法,今后本王的变法法令仍然会,希望你们能够继续推进新法的实施。至于这次的事情就到此为止,本王问你们一件事情,那个神风华是什么人?” 上官天南站出来回答道:“此人是属下的一个旧友,原本他对殿下多项利民变法积极响应。可自从他风闻殿下将要废除惯用年号,改用西夷纪年之后,彻夜难眠,费时数日写了此陈情表,并建议属下能够当众将此表送呈殿下。属下见数次上折都不能使得殿下心动,故才出此之策!” “不用说这些,这个人在那里?” “此人正在属下家中,不知殿下可愿意见他?” “今天不行,你去告诉他,本王过几天会召见他。你们走吧!” “属下告退!” 看到他们离开后,梅走过来说道:“今天属下本来还以为殿下不会答应他们的要求,让属下和司马风担心了好一阵子!” 我没好气的说道:“你也看到了,这么大的阵势,还要死谏,难道要本王还来一次大清洗?你愿意,本王还不愿意了。” 梅听我这么一说,反到笑了:“殿下会这么说,表示殿下已经将此事放开,难道殿下不担心此例一开,以后他们经常这样吗?” 我看了看她,淡然道:“这次本王也有错,所以才答应他们,不要忘了,那帮被裹了脚布的秀才没一个可以熬过十天的。” 梅也淡然一笑,不再开口。 不久之后,我见到了白女,第一句话就问她:“这么多官员参加,为什么你会调查不到?” 白女平静无波的回道:“今天那些官员按照预定计划聚集到皇宫前等候殿下,可是上官天南突然拿出那份陈情表给他们看,然后让他们和自己一起去劝谏殿下。此事事突然,属下根本就没时间通知殿下。而且属下以前就说过,对于殿下用西方纪元,群臣极为反对,爆此事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我听后,只是摇摇头,就走向我居住的宫城。 进入宫城后,我一一的参观了我平时办公的几处宫殿,还特别去了御书房看了看,现此书房和以往的书房大不一样,除了留有供人看书阅览的场所外,还另外建立了一所藏书室,里面的藏书足以开个大型图书馆,分门别类,摆放的十分整齐有序。 见到这种布置,我笑着对梅道:“你似乎很明白本王的心意,有了这么一座藏书室,以后皇宫内的人看书可就方便多了。” 梅笑着接口道:“此书房只是供住在宫城内的人使用,在皇城那边还有一座比这更大的藏书楼。此外,属下还在建康新城的南边修建了一座大型图书馆,那里的书籍更多,而且,不论文人百姓,都可以在里面进行借阅。殿下如果有心,可以去看看!” “我会去的,不过建康新城的街道你想好名字没有?几条主街道,本王可是将名字起好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此事属下已经交给王妃去负责了,殿下如果想知道进展的话,可以去问王妃。” “哦,原来已经交给姿儿负责,姿儿,怎么没听你提过?” “妾身正想将这些街道命名拍卖出去,现在还在准备,当然不好给殿下说。” “你想卖街道命名?这样也行?” 看到我的样子,梅微笑着说道:“殿下,新城建设已经耗费了二千多万两白银,如果要完全按照计划竣工,估计还需要个二千多万两才够,但现在新城建设的专用银两只剩下八百多万两,殿下是不是可以填补这个空缺?” 我哽了一下,连忙岔开话题的说道:“本王想起来了,本王那座眠月宫好像还差点什么,你们和本王一起去看看吧!”说完,我就拉拉竹,快步的离开。 眠月宫就是我休息的地方,原本并不叫这个名字,只是被我强行给改了,既然是休息的地方,取个让人容易入睡的名字更好。 眠月宫并不是一座单独的宫殿,而是一个建筑群,里面一共有十八栋独立的楼房,至于其用途,也不是为我专门准备,而是为一般嫔妃预备的,只不过我看中这里,就住了进来。我还让姿儿也搬了进来,住进我起名叫‘姿楼’的独立楼房中,今天念雪进宫后也会搬进来,我将她住的楼房改名为‘雪楼’。 现在眠月宫已经被装点的喜气洋洋,连守卫的士兵也有将自己的兵器上系上红色喜带,让我看的想笑。特别是雪楼,更是被重点照顾,除了一般的红色喜带外,甚至还铺了一条红色地毯,如果要进此楼,就必需要走过此地毯。 不用说,这又是竹的主意,对于这些事情,她比我要细心多了。 此次迎娶念雪,并没有什么过分的铺张,虽然岳家现在在我这边权势极大,可是他们一直都很守自己的本分,念雪还主动对竹提出并不需要过分的铺张。在前几天,她还以皇宫总管的身份,取消了一些婚宴节目,并且削减了一些她认为不该开支的地方。 当我知道这个事情之后,原本想劝劝她,后来一想,她本来就是一个提倡节俭的人,如果办的太铺张,可能反会让她不高兴,后来也就随她。 当我随意在眠月宫走着的时候,姿儿有些神色古怪的走了过来,望着我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话不好说出口一样。 “你有什么话就说好了,本王今日虽然要和念雪成亲,可是你永远是本王的第一位妻子,如果你不高兴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我以为她是想说念雪的事情,所以,就语气诚恳的想让她将自己心中话说出来。 没想到姿儿却大出我意料的摇摇头:“殿下想那里去了,妾身是想到一个人今天也要成婚,不知殿下知不知道?” “还有一个人成婚?”我狐疑的看看她,“你难道说的是赵远那个胆小鬼?” 梅听到我话,走了过来调侃道:“殿下竟然将皇上说成是胆小鬼,难道不怕他治殿下个妄言之罪?” 我也配合着说道:“本王当然怕,所以就修了座皇宫,让他知道其实本王的皇宫没他的漂亮,让他看在这点上不追究本王。” 梅也被我说的笑起来,摇摇头道:“殿下不用说的这么厉害,难道殿下忘了那个谢道清姑娘吗?她可是端庄秀雅,一个绝代风华的好女子。殿下难道不想她了吗?” “原来姿儿你是担心这个?”我恍然大悟的看着姿儿,“感情的事情,本王一向不强迫别人,既然谢道清屡次拒绝本王的好意,本王当然不会强迫于她,这么说,姿儿你就放心了?” 姿儿被我说的脸色泛红,有些不依的说道:“殿下怎么将妾身看成一个只懂得捻酸吃醋的女人?妾身的意思是说,那位谢姑娘难道真的愿意嫁给赵远吗?她可是连殿下都拒绝了,赵远怎么能够和殿下比?” 我被姿儿的话弄的笑出来,用手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秀挺的鼻梁,微笑着说道:“你当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将本王当个宝,也许那个赵远身上真的有本王比不上的地方了。不说这些,你今天也应该打扮的漂漂亮亮,晚上还要和本王一起看烟火,快去换件衣服吧!” 姿儿温馨的一笑,说了一声就回楼打扮去了,女人都是爱美,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哪怕今天自己不是主角也一样不会放松自己。 我含笑看着姿儿走入‘姿楼’,然后收起脸上的笑容,对着一边的梅说道:“谢道清的事情是你说给姿儿听的吧?” 梅平静的回道:“是啊,难道殿下不想王妃知道吗?或者是殿下还想着那位谢姑娘?” 我转过头望着梅充满知性美的秀脸,淡然说道:“本王不想强迫任何女人喜欢本王,但也不会任凭别人强迫本王看的上眼的女人。明天,你就会知道,临安将会生什么事情。” 梅露出会心的微笑,语气流露出一种的赞赏的说道:“属下知道殿下不会不闻不问的。属下在此,先恭贺殿下今日新婚之庆,属下也有份礼物要送给雪王妃。” 话尤在耳,两个侍卫就搬着一块用红布盖着的长方形物体进来,小心的放到一间专门堆放贺礼的屋中,此物有一人左右高,看红布的情况,里面的东西很薄,而且并不太重。 “是什么?”耐不住好奇心,我想提前知道答案。 “是一面价值万金的穿衣镜,是小筠姑娘最近才生产出来,属下好不容易才买到这么一块。”梅的话语有种羡慕,似乎还有些舍不得。 “是面镜子?小筠最近的成绩越来越好,竟然已经可以生产出这么大的镜子,看来本王的工厂又可以赚上一笔。咦,不对,你那里来的这么多钱?你该不会是贪污了本王的财产吧?那些工厂可是本王出钱建的,收入都应该是本王的才对,为什么没听小筠提起过此事?”我一脸警觉的看着梅,语气中流露出一种,你敢贪污我的钱,我就治你的罪。 梅脸上露出一丝嗔意,有些羞恼的说道:“殿下真是狗咬吕洞宾,区区万两白银,还难不住属下,何用行贪污之举?属下是看到念雪妹妹喜欢这面镜子,但又嫌它贵,所以属下借这次大婚,才出钱买来送给她,殿下竟然会这么想属下,真是让属下想不到!” 我尴尬的摸摸鼻子,言不由衷的说道:“本王的意思是你其实买亏了,再过一段时间,这些东西就会降价,到时买,会便宜不少。这可是内幕消息,只有你,本王才说的。” 梅没好气的看看我:“殿下还好意思说,别人对好东西都先要自己享用,可殿下却只顾着赚钱,对自己人都舍不得,属下记得开工厂的钱是姿王妃出的,殿下当初好像连一文钱都没出,是吗?” 我觉得自己再说下去,肯定会被揭露更多的丑事,连忙开言道:“都一样,都一样,本王还要去那边看看,你自己走吧,晚上再见!”说完,逃也似的离开。 见到梅离去之后,我才又重新走了过来,看着竹和菊,长叹一声道:“男人没钱气就短,真是一句古今通用的真理。” 想当然,我的话又引起两女一阵开心的笑容。 笑闹一番之后,我就将脚步停在雪楼之前,想着一些和念雪相处的往事,原本还因为今天之事有些不高兴的情绪,很快就从胸中散去。今天,一个我爱的女人即将嫁给我,不管怎么说,都是应该高兴的,其他的,以后再说。 旧年将过,新年将始,也许不久之后,一切真的会有个新气象。 注:请大家帮忙去起点烽火论坛写个书评,我在这里先谢了。 第十章 临安风波 车知勉策马走在临安的街道上,此时他正要赶去临安的侍卫亲军军营。虽然他现在已经贵为临安的殿前司都指挥使,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其实还没有获得史弥远的完全信任,不然,也不会将他派出去对付摩尼教的叛乱了。 史弥远在将都城迁回临安之后,重新整备了临安禁军,从各地抽调厢兵和乡兵补充,经过七拼八凑之后,又组建了一支十五万人的禁军部队,其中殿前司所辖的禁军有十万,但是车知勉真正能指挥的部队不过两万人,这次还全被调到两浙东路,去抵挡摩尼教叛军。 现在临安城的军力分两部分,一部分是殿前司所辖的四支禁军上兵,每军一万八千人,另外一部分就是专门负责保护皇宫的侍卫亲军,分马,步两军,各有二万五千人,这几支部队的指挥使和都指挥使,都是史弥远的亲信,甚至有两人根本就是史弥远家族的后辈。 车知勉要去的就是侍卫亲军马军的军营,因为此时侍卫亲军马军的都指挥使史信就在那里。史信此人原本就是史弥远安插在禁军中的亲信,当时临安被淮王攻陷后,他侥幸逃脱,后来又找上史弥远。当临安成立了新的侍卫亲军之后,史弥远就将他任命为马军的都指挥使。 此人并没有什么大本事,但是却有一幅非常好的卖像,威武高大,相貌堂堂,有一幅将领的好身架,再加上他嘴也比较甜,和史弥远关系也很近,因此,他可算史弥远真正的心腹。 车知勉此次找他,主要就是为了和他协商一下今晚的警卫安排。不知什么原因,今天一大早就接到史弥远的命令,让他和史信负责今天的警卫。 自己才回来不过两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命令? 车知勉在马上暗自猜测史弥远这次的用意时,一时对周围的环境有些忽略。 当车知勉经过一座酒楼的时候,突然一声短促的尖啸响起,一条黑影从酒楼的屋檐下飞跃而出,向着车知勉凌空而来,一道森冷的寒芒迅划破空气,出微微的嘶音,度之快有如让人见到闪电横空,只能看到闪烁的电芒,根本看不清电芒后隐藏的刺客。 事突然,而且刺客的度太快,车知勉的亲兵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道电芒将车知勉笼罩进去。 反到是车知勉自己因为经历过战场生死劫,没有任何迟疑的拔出自己的佩刀,顺势挥舞成一片刀幕。流光出空,车知勉手中的短刀也流泻出冰冷的杀气,宛如一道移动的光轮,迎向这道电芒。 瞬息之间,电芒就撞上光轮,数声惊心刺耳的刀剑交错之声响起,电芒和光轮互相纠缠了数合之后,一声比先前声音更大的剧烈交错声响起,接着,光轮突然断成两截,电芒顺势突破光轮,进急退。在众人还没有看明白之前,电芒已经又裹着刺客离去。 而此时,“有刺客!”的喊声才刚刚响起,端的如电光火石,迅疾无伦。 准确的情报,精密的计算,高的身手,果断的作风,这绝对是个一流刺客。 当车知勉的亲兵终于赶过来的时候,他们只看到他们的主将手握半把断刀,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胸甲上被穿了一个洞,不过却没有流血。就在他们松了一口气想上前察看之际,车知勉大口一张,一口鲜血喷出,仰天从马上掉了下来。 钱像祖从车知勉家中出来的时候,脸色极为难看,更透着种难于掩饰的恐惧。 在短短两个时辰内,临安城多位文武重臣遭到刺杀,死伤数人,其中掌管禁军的几位都指挥使和指挥使,有一大半都遭遇到刺杀,死了两人,伤了四人,除了侍卫亲军马军的都指挥使史信,因为身在军营逃过一劫,其余之人无一幸免。 这绝对是有计划的刺杀,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量,竟然敢来行刺朝廷官员?而且这些刺客对朝廷的情况了如指掌,精确把握到被刺杀的每一个人的行踪,还可以一次动用这么多厉害的刺客,这种本事和实力,绝非寻常的刺客可以具备,这些刺客背后应当有个势力强大的集团才对。 那些被刺杀的人绝不可能得罪同一个势力,那他们被刺应当是因为别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力量,又非要他们死不可了? 钱像祖隐隐猜测到一个人,但是他不敢想。如果真的是他,临安就危险了。 当他到了平章军国事府见到史弥远后,史弥远第一句话就问他:“知勉的情况如何?” 钱像祖摇摇头,语气黯淡的说道:“非常不妙,如果不是知勉心脏位置和常人不同,刺客的剑又被知勉的贴身软甲挡了一下,只怕知勉也不能幸免。” 史弥远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你如何看这个事情?” 钱像祖谨慎的回答道:“下官怀疑这是有人预谋,这其中肯定蕴涵了什么阴谋!” 史弥远看看他,然后在屋中走了两步,突然问道:“你说会不会是赵昀那个叛逆做的?” 见话已挑明,钱像祖再无顾忌,直接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下官以前就听说谢道清和赵昀似乎有染,这次太后这么做只怕会激怒赵昀,下官怀疑这是赵昀对我们的警告。太师,你看,今天晚上的大婚……” “照常举行!”史弥远毫不犹豫的说道,“本太师既然敢回临安,就不怕赵昀这个叛逆,早晚本太师会让赵昀知道厉害。你去准备一下,今天皇宫中加强戒备,不能让人惊扰了太后和皇上。” “那这事要不要知会皇上一声?” “这还用我教你吗?皇上今天只想高高兴兴的成婚,太后也不想为这事烦心,懂了吗?” “是,是,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去做!” 钱像祖点头哈腰的从史弥远府中出来后,回头望望之后才坐上自己的马车。 已经不止一次感到史太师和以前不同,以前的他,总是喜欢让对手钻入他的圈套中,然后再收紧绳索将对手杀死。可是自从他从赵昀手中逃回来后,他就变了,变的如同一个输急了想翻本的赌徒,虽然自己手中还有些筹码,但是却没想到自己的筹码已经不能同别人比了。别人可以慢慢的陪他玩,而自己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连乞讨都不可能。 他对赵昀有种难于解释的仇恨,或者说是一种恐惧,让他对某些事情完全失去了应有的判断,有时偏执的让人难于置信,看来临安这条大船真的要沉了。 现在自己该怎么办?史太师他想和人赌命,自己可不想,如果不想办法,只怕到时就无处可逃。 钱像祖坐在车中,面色阴晴不定,左手无意识的抓握松开,如此数十次之后,他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我不能坐以待毙,史弥远他想死,我可不想。” 完,钱像祖拍拍车厢,高声对外面喊道:“钱福,去皇宫!” “钱卿家,你来的正好,哀家问你,是不是有乱党作乱,听说还有几位指挥使被人杀了?对吗?”杨太后目光灼灼的看着钱像祖,注意着他的每一个神色变化。 “此事下官正在调查,史太师让下官调查清楚后再回禀太后,请太后给下官一点时间!”钱像祖狡猾的将话语暗藏。 杨太后果然上当,不悦的说道:“哀家是问你是不是有这回事?你给哀家扯到那里去了,你从实说出来,哀家不会怪你的。” 钱像祖装做很为难的说道:“下官,这个,下官,还请太后见谅,下官现在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杨太后怒气上涌,狠狠的一拍扶手:“钱像祖,你当只有史太师能杀你不成?快给哀家从实说出来,不然哀家绝不放过你。” 钱像祖马上跪下,哀声道:“非是下官大胆,实是太师不想太后操心,所以下官才如此。其实太后说的不错,我临安有数名官员被刺受伤,连下官的侄儿如今也是重伤垂危,更有二名指挥使身亡,如今外面人心惶惶,官员人人自危,皆言淮王赵昀将要杀回临安。恳请太后做主,出面澄清谣言!” 杨太后的面色大变:“竟然有如此严重?你们还敢瞒着哀家,到底在你们眼中还有没有哀家这个太后?” 钱像祖急忙说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请太后恕罪!” 杨太后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缓和语气说道:“此事也不能怪你,起来吧,和哀家说说详细的经过!” 钱像祖闻言站了起来,将事情的详细经过讲述了出来,说完之后,还悄悄将自己的怀疑带了出来。之后,他就暗自观察太后的脸色,意图揣摩出太后的心意。 杨太后听完之后,沉默许久,突然站了起来道:“你走吧,哀家现在要去念佛经!”说完,将一脸白痴像的钱像祖扔在这里,径直离去。 临安皇宫,御书房内。 赵远正悠闲的写着一幅字,和多位宋朝先皇一样,赵远对字画的兴趣远远多过对国事的关心,况且现在朝政由史弥远太后两人把持,自己想管也管不过来,干脆乐的清闲。 虽然朝中现在人人谈淮王色变,但他却并不害怕淮王。不管如何说,大家同为宗室之人,小时候还经常见面,怎么都会有几分情分在,况且,自己本身也不想和他作对,只是为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他甚至还在想,如果万一那天淮王又杀回来,自己干脆投降,想淮王也不会过分为难自己,因此,赵远可说是临安朝廷中最轻松的一人。 只要不是亡在乱民手中,自己怎么也不会有事。 这是赵远心中常想的一件事情,所以,不管史弥远如何在他耳边嘀咕,他都能安心的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不为政局糜烂而烦心。 也许他会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书画家,但他肯定不是一个好皇帝,就是对赵远最好的评价! 写完最后一个字,赵远满意的放下笔看着自己的作品,自我陶醉了一番之后才开口道:“花公公,你过来瞧瞧,朕这幅字写的如何?” 花公公是从小照顾他的太监,所以赵远对他一直有份尊敬,当了皇上之后,就将他任命为内侍总管,成为自己仅有的一个心腹。 听到皇上的叫唤,头已经花白的花公公走上前去,看了一眼,就啧啧称赞道:“皇上这幅字,比之那些所谓当世名家好过百倍,如果让他们见到皇上的真迹,只怕羞也羞死他们了!” 赵远对这话极为受用,脸上浮现笑容,但是嘴里却道:“你就是爱夸大其词,那里有你说的那么好,能够比得上先皇,朕就心满意足了。” 花公公也识趣的一笑,不再接口。 赵远又看了会儿自己的作品,就让花公公收了起来放好,随口说道:“今日朕就要和谢姑娘成亲,为什么前来贺喜的大臣来的这么少?” 本来自己也没打算追究此事,只是话问出口后却半天没回音,有些奇怪的转过头看着花公公,见他一幅欲言又止的表情,心中越奇怪,开口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回答朕的话?” 花公公闻言马上就哭丧着脸道:“奴婢,奴婢不敢说!” 赵远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是这么明显的话外音还是听出来了,只是他想错了思路,开口问道:“难道是史太师的意思?快说,朕身边就你可以让朕放心。” 花公公面色跳动了几遍,又小心的回头四顾,确定有没有人在偷听,好半天才慢慢的道:“奴婢听说外面现在有十多位大臣被人给杀了,大家现在都谣传淮王要杀回来了,而且奴婢还听说,听说……奴婢不敢说,请皇上饶了奴婢吧!” 赵远一听竟然死了十多个大臣,吓了一跳,好半天才再次开口道:“花公公,从小你都很疼朕,在朕面前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快告诉朕,到底出了什么事?” 花公公犹豫了好一阵子才再次说道:“奴婢听说,现在外面有个话,凡是来参加皇上大婚的就是要和淮王作对,淮王再来临安后,将一个都不放过的尽数处死。奴婢听说那十几个大臣就是不信此事,才被人所杀。现在外面的大臣人人自危,根本不敢出家门一步,所以前来贺喜的大臣才这么少,皇上……” “花公公,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皇上这里妖言惑众,妄想迷惑皇上,本总管岂能容你!”伴着话语,御书房的大门被推开,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人出现在门口。 此人就是皇宫侍卫总管王才,原皇家护卫的一名总管,很早以前就投靠了史弥远,为史弥远心腹之一。史弥远让他担任这个总管,也含有让他监视赵远的意思。 原本他今日来是对赵远汇报今日之护卫安排,不想却听到花公公竟然在对赵远说及外面的事情,这是史太师交代不能让皇上知道的,一时情急下,他也不管后果的就这样冲了进来,阻止了花公公的话。 看到王才竟然敢这么冲进来,还毫无忌惮的喝骂花公公,赵远的脸上浮现出怒容,怒声道:“王才,你才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擅闯朕的御书房,难道你想造反不成?” 王才被赵远这么一呼喝,才醒悟过来,虽然自己并不将赵远放到心上,但是不管如何说,他还是皇上,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况且,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实在犯不着再激怒赵远。 这样一想,王才马上低下头,赔罪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见花公公意图以谣言迷惑皇上,一时情急,才会闯入御书房,还请陛下恕罪!” 赵远虽然听出王才毫无悔意,但也知道自己拿他无法,只好恼怒的一挥手:“你给朕出去,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再进来。” 王才强辩道:“皇上,微臣是有事……” “出去,不管你说什么朕都不想听,给朕出去!不得再偷听朕的谈话。”赵远怒声打断他的话。 看到这样的情况,王才无奈的说道:“是,微臣遵旨!”说完,警告的看了花公公一眼,才离去。 见到王才离去,赵远还是怒火满胸的望着门外,半天不说话。 花公公上前轻声劝慰道:“皇上,您是万金之躯,犯不着为这种人生气,气坏了身子,苦的可是自己。皇上,你先消消气!” 赵远听闻,大声说道:“朕还是皇上?你看看他们,外面这些人谁把朕当皇上,他们都当朕是死人,是玩偶,他们眼中何尝有半点朕?” 看到赵远如此,花公公悲苦的继续劝慰道:“皇上,这话不能乱说,要是被别人听去,您少不得又要挨太后的一番话,皇上啊,您就看在奴婢照顾您这么多年的份上,不要再生气了,皇上!”说着,说着,花公公就带着哭腔跪了下去。 赵远经过一番泄之后,怒火也消减了不少,扶起花公公道:“朕知道你的心意,这么多人,就你对朕是全心全意,可惜朕却不能给你什么,朕真的很没用!” 花公公赶紧道:“皇上千万别这么说,奴婢侍侯皇上是奴婢的本分,宁宗先皇还在的时候,皇上就对奴婢照顾有加,现在皇上只是一时挫折,不久之后,皇上一定能重掌大权的。” 听到说及宁宗先皇,赵远心中也有些感叹:“小时候,朕和昀弟还经常一起玩,那个时候他的身体很不好,跑一会儿就要歇息很久。不过听说他现在很厉害,还亲自上战场和金人拼搏,杀了好几个金人大将,真是想不到啊!”语气中有种难于说出的落寞。 花公公也沉默下来,御书房中暂时安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赵远才喃喃道:“花公公,你说现在朕该如何做才能不让昀弟生气?你也知道,朕其实并不想和谢姑娘成亲,如果因为此事,让朕不能得到昀弟的谅解,朕就真的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花公公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的主子,自己这个主子确实不是当皇帝的好人选,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到底对不对。 没让自己开小差多久,花公公就在赵远求救的眼神中缓缓的开口道:“为今之计,唯有请求太后收回成命,不让皇上和谢姑娘成亲,也许这样,淮王才不会见怪皇上!” 犹如一下抓到救命稻草,赵远神情兴奋的说道:“好方法,真是好方法。如此朕还可趁机将青莲的事情提出来,也许太后会成全朕也说不定!” 花公公大惊失色,赶紧说道:“皇上,万万不可。青莲身份低微,况且,身在勾栏之女子如何能进皇宫?太后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说不定还会因此给她带来杀身之祸,皇上万万不可造次!” 如同被一桶冷水泼下,原本兴奋的心情一下就冷却下来,仔细想想,也觉得花公公说的有理,以太后的性格,知道自己竟然和一名青楼女子有染之后,一定会杀了青莲,维护皇室的尊严。 “算了,朕还是去求太后取消大婚吧!你和我一起去见太后。”赵远无奈的放弃了自己的打算,和花公公一起去见太后。 杨太后跪在一尊观音像前,默诵了数遍《心经》后才站了起来,望着观音像出神。 自从慈宁殿被那个人洗劫过后,自己再到这里来总是觉得心神不宁,好像觉得有股冤魂不散似的。可是自己接受若霞那个丫头的建议,念佛诵经以来,似乎又获得了一种平静。面对着观音慈和的面容,自己原本不安恐惧的心就可以安静下来,不再担心未来的命运。 今天听到钱像祖的话后,自己的心里又涌起了不安,直觉感到要出什么事情,但是自己又说不上来要出什么事情,只好先到这里诵念几遍《心经》,祈求菩萨能够保佑。 良久之后,杨太后才微微一叹,离开这座佛堂。 到了外面,就看到柳若霞面色有些着急的在走,眉头微微一皱:“若霞,你在干什么?” 听到太后的叫唤,柳若霞脚步一停,赶紧转过身来走到太后身边恭敬的说道:“太后,你念完佛经了!” “嗯!你有什么事情就快说吧!”杨太后知道一定是生了什么事情,不然这丫头不会这么急。 柳若霞赶紧低声说了一番话,如果赵远听到这番话,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些话是他和花公公在御书房内谈的话。 听完柳若霞的讲述,杨太后脸色变了变:“竟然有这样的事情?他人了?” “皇上正在外面等候太后的召见!” “既然如此,你去告诉王才,哀家不想再听到那个女子的名字!你和哀家先去见皇上。” “是,太后!” 望着杨太后的背影,柳若霞的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赵远见到杨太后到来,连忙行礼道:“孩儿参见太后!” 杨太后摆摆手:“罢了吧!皇上找哀家有何事?” 赵远畏惧的看看杨太后,积威之下,刚来时的勇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半天才喃喃说道:“孩儿认为自己还年轻,还没有到立后的时候,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来求哀家取消你的大婚是吧!”见他所以了半天也没说出来,杨太后索性帮他说了出来。 赵远心中一惊,越加慌乱,言不随意的说道:“孩儿不是存心的,只是,孩儿,那个……” “够了,一个皇上,九五之尊,说话都说不清楚,像什么样子?”杨太后怒视着他,“你是不是想告诉哀家,你不喜欢清儿,想要娶一个下九流的女子进皇宫是吧!告诉你,哀家只要还在一天,你都休想!现在大婚之期已定,你就安心的和清儿成婚,其他的你不要再说了。” “啊,太后,孩儿没这个意思,请太后开恩,孩儿真的没这个意思,请太后开恩啊!”赵远被太后的话吓的三魂不见了两魂,不由自主的跪下哀求起来,完全忘记自己是个皇帝。 厌烦的看了赵远一眼,杨太后拍拍扶手,高声道:“好了,给哀家起来,你好歹是个皇上,就给哀家挣点气行不行。剩下的话你不用说了,你安心的回去准备成婚吧!” 杨太后说完就离开,只留下赵远失魂落魄的软倒在地上,好半天才由进来的花公公给扶了回去。 东华门,侍卫亲军步军营地,一间普通的士兵卫所。 此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上十个人,让原本就不大的卫所显得更是拥挤。 “大哥,今晚起事之后,我带人先去杀了史弥远那个狗娘养的,摘了他的人头,做为送给淮王的见面礼,想必淮王一定会很高兴,说不定一高兴,也给大哥一个万人长做做。”说话的是一个长像粗野的大汉,看他的穿着,应当是一名将领。 其实不光是他,这里所有人都是将领,而且职位都很高。 “不可,我们这次主要是营救谢姑娘,只要能够将她救出去,我们就是大功一件,到时淮王绝不会亏待咱们兄弟的。”说话的是一个三旬大汉,身材修长,神情中透着一种冷静,看他的穿着,赫然是副都指挥使。 “对了,欧阳大哥,虽然我们都信你,可是到底淮王那边是谁和你联系的,我们都不知道。现在起事在即,不知你能不能给兄弟们透个底,让兄弟们也好安心啊!”这话立即引起屋中众位将领的共鸣,一起将目光放到那位副都指挥使----欧阳大哥身上。 欧阳大哥犹豫了一下,一咬牙,道:“也罢,我欧阳义信的过众位兄弟,今天告诉兄弟们也无妨,不知诸位听过冷牙总管的名字没有?” 看到他们都是一幅不知所以的样子,欧阳大哥知道问了句废话,只好解释道:“这位冷牙总管是淮王的心腹,今天多位都指挥使,指挥使被刺的事情就是他策划的,据说是淮王殿下对谢姑娘被逼嫁入皇宫很生气,下令要给史弥远一个教训。你们也知道,今天是我陪着都指挥使出去的,结果都指挥使被人给杀了。本来我也逃不掉的,可是那个刺客却放过我,后来冷牙总管就找到我说明了原委,并让我帮他。你们也知道淮王的厉害,只要淮王大军一到,这临安城根本就守不住,反正早晚如此,我就答应了下来,召集众位兄弟们起事。” “原来是这样,听大哥这样一说,咱们安心多了。大哥,请放心,今天绝不会误事的。”众将知道确实是淮王参与之后,信心高涨,都认为成功在望。 欧阳大哥看到大家如此,也很高兴,不过还是提醒道:“大家千万要小心,事前不可走漏风声,今天戊正的时刻我们就动手,大家先回去将本部兵马准备好!” 计议停当之后,这些人就散去,在途中大家各自回到各自的营地,其中一个将领走到一半的时候,回头看了看,现没有人跟踪,马上进入一间房子,不久出来后就改变方向,向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此人没走不多远,突然脚步一震,停了下来,不能置信的看着前方,那位欧阳大哥面色如冰的站在前方,而这里已经没有一个守卫存在。 “何都头,你想干什么去?你的军营好像是在后面!”欧阳大哥语气森寒的说道。 “欧阳大哥,我只是想去皇宫看一下,晚上也方便些!”何都头强行保持平静,不让对方看出自己心中的惊慌。 欧阳大哥望了望他,古怪的一笑:“是吗?那可不可以将你怀中写的东西让我看看,那个上面第一个人名好像就是我欧阳义吧!” “啊!你既然知道了,那就对不起了!”见事情败露,何都头也不再隐瞒,大声的喊了出来,“来人啊,欧阳……”话没说完,何都头就看到一支剑尖出现在自己眼前,而剑身穿过了自己的脖子,此时正在往回抽。 欧阳义冷漠的看着何都头一脸震惊的在自己面前倒下,摇摇头:“真没想到竟然是他!多谢了,冷总管!” 站在何都头尸体边的冷牙,普通的面孔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的说道:“既然你还当我是你的总管,这些事情何用道谢。” 欧阳义点点头,突然大声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有刺客!” 冷牙淡然一笑,身形闪动间,就离开这里。 京红楼,这是一家妓院,虽然不算临安顶出名的,但也还算过得去。 和所有有点名气的妓院一样,京红楼也有自己那些所谓‘卖艺不卖身’的艺妓,而这其中,青莲算是这些艺妓中非常出众的一位。 青莲,人如其名,秀丽的如同青荷烘托,绿水倒影的莲花,虽然因为身在风尘,缺少了莲花那种清雅,但是却多了几分艳丽的风采。但她的出名不是因为她的美丽,而是因为她会一手非常娴熟的琵琶,数遍整个临安城的红楼绿房,还真没那家的姑娘,可以和她在这个上面一比高低。所以,她也是京红楼的摇钱树之一。 原本因为今天是除夕,她不用再接客,可是今天,她接到妈妈的千请万求,说是这里来了一位贵客,让她小心接待,不然,京红楼可能会有大麻烦。 是贵客,其实只是变相的告诉她,来人是官家方面的人,而且是他们官方后台得罪不起的人。所有有点名堂的妓院,都有官方后台,这是行业中一个公开的秘密。 既然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当然要小心侍侯,免得自己遭殃不说,还连累了姐妹。 青莲小心的来到一座贵宾房,轻轻敲门道:“青莲奉招而来,不知可不可以进来!” 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出来道:“进来!” 青莲推开门,举步进入房间,就看到一个中年之人正目光凝聚的看着他。 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现此人虽然算不上英俊,但神情气度也非常人能比,特别是他那双眼睛,更是比常人明亮的多倍,以自己的经验,他可能会武功。 看到此人桌上摆着的酒杯已经空了,青莲轻移莲步,拿起酒壶给他满上,然后说道:“奴家青莲该如何称呼官人。” “我姓闻,你就是青莲?”来人上下打量着她,似乎想确定什么。 “是啊,奴家就是青莲,不知官人是不是想听小曲?”青莲凭着以往的经验,似乎觉得此人不是来喝花酒,更像是来找人,自己绝对不认识他,如果他是来找自己,那自己可要当心。 就在青莲有些怀疑的时候,来人开口道:“听说你的琵琶弹的不错,先弹弹吧!” 虽然心中怀疑,但是客人的要求却不能不办,微微一笑,拍拍手掌,两个丫鬟拿着琵琶走了进来。 青莲接过之后,轻柔的问道:“不知官人想听什么曲子?” “弹你最拿手的,本人想听听你的盛名是否夸大!让那两个丫头出去,我不喜欢有外人打扰。”来人说完,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拿起酒壶给自己又满上。 青莲挥退两个丫鬟之后,坐到一张专门准备的椅子上,接着轻舒玉指,一阵铮铮之声突然响起,然后轻启红唇,随着节奏唱了起来。 琵琶之声婉转悠扬,每个音符之间如同生死相随的恋人,纠缠不清恩情难断,但又是那么荡气回肠,惹人垂怜,随着音乐节奏而动的歌声,虽然不如其琵琶感人至深,但也如同银铃轻响,黄莺唱早,那么的清脆,如此的动听,让人似乎看到湖光山色的美妙,又像听到远方亲人的召唤,不能自已。 一曲虽终,但余音缭绕,真有古人所言之绕梁三日之境界。 “好曲,好歌。姑娘果然名不虚传,如果让闻某人再听几次,可能就下不了手了。”良久之后,来人才赞叹的站了起来,一边说,一边向着青莲走了过来。 青莲似乎从来人的笑容中感受到一种危险,紧抱着琵琶站了起来,勉强笑道:“官人说笑了,奴家只是略有薄技,何敢得官人夸奖,官人坐着就好,让青莲过去!” 也许是感受到青莲的不安,来人在青莲的三步外站定,负手望着青莲,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京城勾栏之中,姓青莲的不下百人,但是最出名的却非姑娘莫属。问姑娘一件事情,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赵贵的富家公子,他好像还送了你一块玉佩,不知可不可以让我看看!” 听到赵贵的名字,青莲马上警觉起来,退后了两步,迅即的问道:“是他派你来的?” 来人听了,突然一笑:“这么说来,果然就是你。姑娘可知道,为了你,我们几乎被人砍了脑袋,姑娘难道不该为我们做些什么吗?” 看到对方邪恶残酷的笑容,青莲立马明白对方想要干什么,先是一愣,然后就想起那个人不同寻常的身份,这样一想,心中就突然涌起无边的悲苦,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良久之后,她才再次望着对方,放弃一切的说道:“他果然还是不肯放过我,青莲虽然一身污垢,但自问对他毫无亏欠,既然他想要杀我,你只管动手吧!”说完,闭目就死,只是眼角却不由自主的流下泪水。 海誓山盟,一年相思,如今却换来杀机临头,是自己太痴?还是对方太狠?或者,让自己认识他,相信他,根本就是一个错误? 可当自己心中再次浮现出那张充满文秀,但又饱含深情的俊脸时,内心中又泛起了怀疑,青莲突然睁开眼睛,厉声问道:“你真的是他派来的?” 来人站在原地古怪的一笑:“你以为我是赵贵公子派来的吗?看在你琵琶弹的如此美妙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好了。就是他为了你,惹怒了他的长辈,所以我们才被大人责罚,也因此我才来。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你不是他派来的?他真的为我而触怒了他的长辈吗?”听到自己最想听到的答案,青莲连眼前的危险都顾不得,只想听到对方的再次肯定。 来人在心里冷笑一声,暗骂一句‘愚蠢的女人’,但面上还是维持着笑容,淡淡的说道:“是啊,我已经告诉你这么多,你是不是也该给我点回报?” 青莲马上明白自己还在危险中,强行压住兴奋的心情,语气深沉的问道:“是他长辈让你来杀我的?” “是或者不是,你到下面再去问吧!”当‘吧’字还在回响的时候,来人突然动手,如同急箭出弓,五指成抓的扣向青莲的咽喉,犹如从地狱中伸出来的一支鬼手,让人心生惊怖。 面对这样的武功,青莲根本就不能抵御,虽然她也扬起琵琶要抵抗,可惜不论度,劲道都不能同来人相比,根本无法阻拦对方。来人的手已经伸到自己脖子下面,而自己已经被他手上的压迫感弄得喘不过气来,但又毫无办法。 眼看自己就要死于来人手中之时,来人突然又将手停住,而且转过身去。 青莲死里逃生之后,连连退了好几步,才大口的喘了几口气,抬起头来望向对方。 不知什么时候,屋中竟然多了一个人,也是一个中年人,此时正和那个要杀自己的人互相对视着,两人一般的冰冷,不过这个人的脸色比刚才要杀自己的人可怕的多,而且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如同野兽现猎物般的嗜血,让自己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对方的眼睛。 他是什么人?难道也是来杀我的? 没等青莲想明白,刚才要杀自己的那个人突然开口道:“魔门血杀门门主,血杀天,什么时候也做起刺客来了?真是稀奇!” 血杀天看着对方,也露出残酷的笑容回道:“身为京城四大秘密护卫之的闻人豪,能来做杀手,我为什么就不能当刺客,大家彼此,彼此!” 闻人豪望着对方,语气变的很平静,甚至露出笑容的说道:“原来你认识我,那你是来杀我的?” 血杀天讽刺的说道:“总不会在大年夜找闻兄喝酒吧!” “是吗?”话音未落,刚才让青莲差点魂断的鬼手又出现,不过此次的目标换成了血杀天。 血杀天看到对方的出手,脸上又露出那种嗜血的笑容,没有任何花俏的,握手成拳,以快迎快,直接的对上对方的鬼手。 一声沉闷的碰撞声响起之后,屋中的桌椅装饰被突然**出来余风劲气给弄的一片狼籍,连站在一边的青莲也遭池鱼之殃,被这阵风带的不由自主向着窗户的方向跌撞了过去。 不过没等她落地,一个人就抓住了她,一只冰冷的手放到她的脖子上,然后她就听到一声厉喝:“不要过来,否则我杀了她!” 是那个叫闻人豪的,他竟然用自己做人质,真卑鄙。青莲在心里,已经将闻人豪归为最无耻的一类人,对他十分鄙夷,但此时命在人手,脸色还是变的一片惨白! 血杀天看到对方竟然用青莲做人质,摇摇头:“闻兄真是越混越没出息,竟然会用这个女子来要挟我,难道不知道我这次的目标就是闻兄你吗?不要说是这个丫头,就算你挟持我爹妈,我要杀你,也没人可以阻拦。纳命来。”说完,血杀天的手变成血红,带着一片惊人的劲气涌向闻人豪,全没有半点顾忌青莲的意思。 闻人豪见这招不奏效,连忙双手使劲,将青莲退向血杀天,然后向窗户方向急跃而去,企图利用青莲做为盾牌,好让自己逃跑。 可惜,当他刚跑到窗户的时候,一片光华出现在自己眼前。 竟然还有一个高手可以瞒过自己的灵觉,难道今天真是凶多吉少? 闻人豪大惊中,连忙后退,停到刚才的位置后,警觉的看看血杀天,现他正扶住那个青莲,似乎帮她在顺气。 该死的,上当了!血杀天更在乎那个女人。 就在闻人豪的懊恼中,窗户上出现了一个人,普通的相貌,没有任何表情的神态,就如同大街上最不起眼的百姓一般。 冷牙,他也来了。难道今天生的事情真的和淮王有关? 心思一转间,知道今天如果硬拼绝对是死路一条,对方现在两人都有实力吃住自己,而自己这边的人又毫无动静,看来情况不妙。还是先退一步,以后再说。 想定主意后,闻人豪的脸上露出笑容,对着冷牙拱手道:“原来是冷总管大驾光临,人豪失礼。听说冷总管如今深受淮王的信赖,人豪早就想弃暗投明,不知冷总管可否代为引荐?” 冷牙冷漠的看看他,语气平静的说道:“可以,拿你的人头做为礼物!” 被冷牙的话说的笑容凝住的闻人豪,好半天才干笑道:“冷总管说笑了,淮王求才若渴,天下知名,人豪如今想投奔淮王,冷总管又如何拒人于千里之外?难道不怕坏了淮王的英名?” 冷牙不为所动的看着他,冷冰冰的说道:“当初胡元救过你的性命,可是你却亲手杀了他,我杀这样的人,淮王只会更高兴。” 见缓兵之计不成,闻人豪面目变的森寒的说道:“不要以为吃定我闻人豪,困兽之斗下,还不知谁杀了谁,至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是吗,那你斗给我龙某人看看!”当这话落地,龙战天英俊到冷酷的脸,就出现在闻人豪的面前。 看到龙战天,闻人豪眼中掠过绝望,声音变的沙哑道:“原来龙宗主也来了,想不到我闻人豪竟然可以有劳龙宗主亲来,虽死也值得了!” 龙战天轻蔑的看看他,然后望向惊吓过度,显得面色苍白的青莲,询问道:“就是这个女子?” 冷牙点头道:“将她带给淮王,一定会让淮王高兴!” 龙战天再看看青莲,点点头:“杀天,没必要和这种人多说,今天的事情还很多!” 血杀天听后,淡然一笑,缓步走向面色大变的闻人豪:“杀了你,今晚会轻松一些!” 在血杀天逼过来的时候,冷牙似乎是为了想夹攻自己,离开了窗户一尺,虽然一尺距离不算很长,但是以自己的皇家密传身法,绝对会有机会逃脱。 冷牙,你不会想到,我也练成了皇家密传的身法吧! 感觉到生路,闻人豪心中略微安定了些,紧紧的盯着血杀天,提聚功力,准备做最后一搏。 血杀天感受到对方的战意并不浓,古怪的笑容又浮现在脸上,身形一晃,犹如突然多了好几条手臂一样,十多双透着血红色光芒的手掌出现在空中,此时更有一片霸道绝伦气劲,封死了闻人豪的所有的闪躲路线,向着闻人豪当胸涌去的劲气锐不可挡,其劲道之强,招式之妙,让人叹为观止。 闻人豪面对如此强霸招式,心知不能力敌,双手一合,然后迅推开,在极短的时间中挥出了十多掌,然后五指弯曲成抓,将自己的劲气汇合成一片劲网,迎向血杀天,如同鬼手补天,也是巧妙无比。 双方劲气迅的接触到一起,一阵如同滚雷般的声音响起,接着变成刺耳的尖啸,劲网虽然成功的阻止了对方劲气的入侵,但却后继乏力。闻人豪咬咬牙,再次聚力出,一阵更大的尖啸响起,回荡的余劲将屋中的一切尽数摧毁,连墙壁上的刷灰也纷纷落下,如同被刮了一层一般,一时烟尘扬起,让人视线受阻。 龙战天将青莲护在自己身边,看着闻人豪的背影消失在窗户前。而站在灰尘中的血杀天,面色先红后白,如是三次之后,才恢复正常,显然也吃了点亏。 等灰尘散尽,龙战天淡然对冷牙说道:“听说今天他也大婚,我没什么礼物好送他,剩下的那三个就交给我好了。”说完,他就离开这里。 冷牙对着他的背影恭敬的说道:“龙师肯出手,想必那些跳梁小丑一定不堪一击!只是他们有一人在史弥远身边,龙师还请小心。” “跳梁小丑?冷总管,你也太贬低你们皇家护卫了。闻人豪足有和我一拼之力,我还听说,他被称为四大秘密护卫之,只是因为他爱出风头,论及真实武功,他还不如那三个。不知此话可对?”血杀天接过冷牙的话头问道。 冷牙摇摇头道:“以前可能是,但我也没想到闻人豪,竟然也练成皇家密传身法,如果此身法配合他的‘鬼手搜魂’,相信可以让他进入第二位。” 血杀天闻言,笑了笑:“你们皇家护卫果然是藏龙卧虎,不能小觑,若非是你们自己内讧,恐怕江湖上没有那个门派能和你们相提并论。” 冷牙没有答这话,血杀天也没再问下去,双方的目光都放到青莲身上。 变故接二连三的生,就算青莲胆子不小,但毕竟是个柔弱女子,也经不住这般的惊吓。看到他们的目光望向自己,青莲胆战心惊的回望着这些人,虽然相信他们不是来杀自己的,可是自己仍然很害怕,看到他们不说话的望着自己,青莲抱了抱怀中的琵琶,似乎是从中获得了勇气,开口询问道:“诸位大侠,不知小女子现在可不可以离开这里?” 青莲话才出口,就现自己说错了话,那位被叫做冷总管的人望着自己说道:“淮王想请姑娘去做客,请姑娘收拾东西跟我们走!”语气冰冷,绝没有让自己拒绝的意思。 此人话才落地,青莲就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个神情儒雅的中年人推开门走了进来,手中还提着一个人。青莲仔细的一看,现竟然就是那位要杀自己的闻人豪,不过此时他面色紫,双目紧闭,一动不动,显是死了。 果然,来人将闻人豪随手丢到地上,如同丢弃一件货物一般,那么的漫不经心。 青莲虽然因为见到死人而被吓的够呛,但却更惊讶这些人,竟然可以毫无顾忌的杀死官家的人,他们到底是那路人?为什么胆子会这么大? 就在青莲惊疑不定中,就听到那个冷总管对这个人说道:“唐门主,辛苦你了!” 那个唐门主看了看自己,笑着说道:“为淮王办事,何来辛苦?到是这个家伙竟然会这么重,提他上来比杀他还费力气,到让唐某有些意外罢了。冷总管,是否今晚就动手?” 青莲见冷总管没有回答,反到望向自己,心中灵机一闪,想起对方几次提过的一个人,突然问道:“你们真的是建康淮王的部下?” 冷牙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这个,觉得反正她会知道,告诉她也没什么。想到这里,就对着她冷冷的点点头,表示她说的正确。 见到对方那位冷总管点头承认,青莲泛起一阵激动,赶紧说道:“那你们一定认识曲弄蝶,曲姐姐了?我上次见她的时候,她让我如果遇到困难和危险,就拿这个去找淮王,还说他一定会帮助我的。对了,就是这个,你们看!” 看到这个女子拿出一块像令牌的东西,冷牙走了过去接过看了看,才对青莲问道:“这是曲弄蝶送给你的吗?她什么时候送的?” 青莲见对方似乎有反应,连忙说道:“是啊,就是淮王攻占临安那会儿,曲姐姐来看我,然后送了我这个,让我有危险就将牌子挂在自己屋外,还说,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不要挂!” 冷牙将牌子还给她,淡然道:“原本还想弄昏你,看来用不着了,你快去收拾东西跟我们走,这里已经不能住了,还有,这间妓院的人都在楼下那间大房子中,你去看看,有没有要带走的人。” 青莲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对方不容拒绝的神情,知道反对的话也会被强行带走,自己又何必要吃罚酒?看样子,他们也没什么恶意,先跟他们去,其他的以后再说吧。想到这里,青莲乖巧的点点头,走了出去。刚一出去,外面就出现两个年轻人,很有礼貌的说道:“青莲姑娘,请!” 青莲知道他们是来监视自己的,微笑着道谢之后,就动身去收拾东西。 见到青莲出去之后,唐天风才说道:“那个令牌真的和淮王有关吗?” 冷牙看了看他,摇摇头道:“不是淮王的令牌,而是梅大人特制的一面信物牌,主要是用来帮助那些有特殊技艺的青楼女子。估计是此女琵琶弹的好,才获得这样一块信物牌。” 唐天风没有再问下去,而是看看血杀天,才转过头来道:“我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动手吗?” 冷牙点点头:“淮王的意思是闹的越大越好,晚上在皇宫中,还要借重两位!” 血杀天点点头,晃身离去,唐天风笑了笑,说了句“天风去看看铺子里的生意就来找总管!”后,才转身离去。 他们两人都走了之后,花胜就出现在冷牙面前,低声问道:“冷总管,他们终归是江湖中人,让他们知道信物牌的事情没问题吗?” 冷牙摇摇头:“淮王让他们参加这次行动,就是想让他们多知道点秘密,然后找出江湖上谁才是真正可靠的盟友。再说,淮王的心思不是我等能猜测的,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成。那个女人弄完后你就将她送走。” 花胜点头答应之后,冷牙就抓起闻人豪的尸体离开。 临安,平章军国事府,一处守卫森严的院落中。 化装成一名普通富商的天闪看着面前的史弥远毫无答应的意思,心中不禁有些焦急。 这次蒙古人对这件事情极为重视,如果自己不能办妥,说不定蒙古人就会放弃自己,到时可真是天下虽大,却无自己容身之地。 当初淮王和金人谈和的时候,蒙古人一意孤行,硬是要破坏,结果损兵折将不说,自己还被博鲁来信训斥一顿,责怪自己办事不利。 就算他老子木华黎在的时候也不敢如此对待自己,可是这个家伙,能耐不大,却尽会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当初被人所败,又不是自己的失误,完全是他无能造成的,现在竟然会说自己当初如果阻止了宋金结盟,他就不会有长安之败。 此人真是难于理喻,看来他到现在都没能了解到那个淮王的厉害,真是难于救药。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难道自己投靠蒙古人真的做错了吗? 想到这里,天闪不禁想起自己当初因为年少气盛,以师兄弟们的一时戏言所惑,莽撞的改了名字去投军,成了宋军中一名普通的长枪兵。后来自己在一次和金人作战中立下大功,结果,却被上面当官的给强行霸占了去不说,还诬陷自己通敌, 自己一气之下杀了他,为了灭口,还杀死十多名士兵。后来自己就逃亡到金国,辗转又去了塞外。在那里放下一切的努力练功,有成之后,就到草原上去找人比试,杀了几个草原有名的所谓高手之后,自己觉得无趣,就想回到江南。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找到了自己。 那种豪雄狂放,藐视一切的气魄给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听到他论及当世之国,以宋最为无能的时候,自己还不服气的和他争辩了几句,却被他用一些事实反驳的毫无话说,想想当时自己的表现,现在想起来只是觉得好笑。 后来他又对自己说起了他的理想和抱负,那种坚信自己可以做到的自信,让自己觉得他一定可以做到,当他问起自己愿不愿意帮助他的时候,自己不知怎么的就答应了他。当时的他,还不过是草原部族中的一个族长而已。 接着自己亲眼目睹了他指挥的几场战争,虽然也失败过,可他那种永远相信自己的自信从来没有消失过,最后果然他战胜了敌人,最后杀死了他的义兄,成了草原上的霸主。 那个时候,他就被他们草原上的人称为成吉思汗,意喻他是最伟大的大汗,当时自己也觉得他实质名归。 后来自己知道师傅将死之后,就向他辞行,他给了自己许多的金银,同时邀请自己能够为蒙古效力。自己明白了他的意思,就答应帮助他获取中原和江南的情报。回到师门之后,凭借自己在草原上磨练出来的武功,很快的就解决那些有机会成为门主的师兄弟们,如愿以偿的成为门主。 以后自己就利用快剑门的势力,为蒙古人获得了许多的情报。自己更隐藏武功,低调行事,在圣门高手中排名最后。原本以为这样就可以隐藏住自己,可是不想原来腐朽无能,只能坐以待毙的宋朝廷,突获生机,出现了个淮王殿下。更糟糕的是,不知什么原因,圣门几个实力宗派都加入其旗下,而且极为忠诚,让自己原本打算将他们拉拢到蒙古人这边的计划全都泡汤。 不久淮王取得对金战争的胜利后,又和临安朝廷决裂,并对江湖动手,开始整合江湖的势力。自己也接到邀请自己加入淮王阵营的来函,恰在这个时候,刚接替了木华黎的博鲁得知淮王将要和金国谈和,并有意援助他们的情报后,就让自己设法破坏这场谈判。 自己当时虽然觉得这么做不妥,可是也认为应该阻止此事。自己就利用加盟淮王阵营的那次机会,策划了哪次行动。结果,却坏在那个无能的吴武手中,让自己功败垂成,似乎连自己也遭受到淮王的怀疑,听说他还派人调查过自己,然后就没了动静,不知他到底查到些什么? 自己虽有信心,不会让淮王得到自己和蒙古人勾结的证据,只不过最近自己一直没有接到淮王的什么要求,好像预兆并不太好,也许自己真的该另外有个打算了。 虽然心潮起伏不停,但天闪面上却仍然带着微笑,还拿起茶杯轻轻的品起茶来,那种闲暇的样子,让坐在他对面的史弥远甚至开始怀疑,这个家伙到底有没有诚意? 良久之后,史弥远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使者真的可以代表蒙古博鲁将军,答应在明年三月以前给本太师五百万两白银吗?需知这并非一个小数目?” 天闪放下茶杯,肯定的说道:“只要太师能够在明年二月的时候进攻建康,此事一定会成为事实。而且,只要太师答应,先期的五十万两现在就可以付给太师,做为太师的军费,此事虽然对我方有利,但对太师不是更有利吗?建康淮王存在一天,太师就一天不能安睡。 况且,建康新城已经落成,到时淮王这边的军队整训一结束,可以肯定淮王会挥师南下,小使甚至还听说,淮王将南京路的宋军整编为青龙军团,即日之内就将开赴到荆湖北路。局势已经如此,不知太师还要考虑什么?难道太师真的想坐以待毙不成?” 史弥远望着面前的这个蒙古使者,虽然不是第一天和这个人打交道,但自己仍然对他很有戒心,也知道蒙古人不安好心,只是想挑拨自己和赵昀开战,好让他们得渔翁之利。只是他们说的也对,那个淮王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况且,现在临安并不能自保,以其坐等灭亡不如主动出击,也许这样还有一线之机。 犹豫了半晌,史弥远才缓缓开口道:“如果博鲁将军能给临安八百万两白银做军饷,本太师就可以答应出兵,到时,还要你们让摩尼教那帮乱民配合。” 天闪望着面前这只老狐狸,暗自骂了几句,故意装做很为难的样子考虑一会儿,才摇摇头道:“此事不可能,太师也知道我们蒙古如今也有困难,小使最多只能答应再增加一百万两,而且还需要太师有所表现之后才能给太师,不知太师能否明白?” 史弥远也知道对方不可能完全相信自己,只是自己也并不是要依靠他们,到时只要银子到手,该如何做,还不是自己说了算。你蒙古算老几,一帮化外之民罢了,还妄想和本太师平起平坐,等利用完你,就会让你知道本太师的厉害。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的露出微笑:“此事就如此了,只要博鲁将军能在明年二月之前,给临安三百万两的军费,本太师一定会让博鲁将军知道本太师的诚意。” 天闪也露出笑容,装做很相信的样子,轻轻说道:“我们博鲁将军听到太师的回话,一定会很高兴。”心中却暗暗骂道,只要你拿了银子,就会让你知道蒙古人的银子是不好拿的。 史弥远听到对方的回答,笑容更加灿烂,甚至还笑出声,而天闪也配合着他,高兴的大笑起来。 就在这两人各怀心机的笑声中,突然间,一条如同孩童般大小的身形出现屋内,接着此身形突然一变,成了位身材高大的大汉,然后此人就从上方疾射而来,狂猛的掌力如同一张巨网,向着屋中两人凶横无比的压了过来,一时屋中杯飞桌裂,威势惊人。 好厉害的缩骨功,来人是个顶尖高手! 天闪在一瞬间就了解到敌人攻击的目标是史弥远,虽然不知道刺客是谁,但现在却不能让史弥远有事,否则自己的辛苦就白费了。 一立定主意,天闪就快的反应过来,先一把推开吓的目瞪口呆的史弥远,然后就在掌劲压体的刹那,身躯微微侧移,右手在腰间一碰,一道细细的寒光迎着掌劲破空而斩,寒光以惊人的高在短短时间中挥动了五次,破开敌人的掌劲,顿时剑气掌劲四溅,将屋中搅的是一片混乱,不过致命的威胁却消除了,只是史弥远不知被什么东西打到,哼了几声而已。 来人并没有再次攻击,突然落到地上站定,一双射出寒光的眼睛看着天闪。 天闪也回望着此人,现他面目死板,相貌普通,好像戴着人皮面具,不过他的身材却依稀让自己觉得熟悉,就在自己猜测对方的来历时,对方一动,似乎想要出手。天闪马上就出手,右手一抖,手中的玉条化成一片精芒,功运双手,以肉眼难见的度飞向来人。 “原来真的是你,不过就算你全力出手也不是我对手。等会儿到你临安的分舵去等我!” 就在天闪快要接近对方的时候,自己耳中却听到这样一句话,那种熟悉的语气让自己的手一颤,被人现的心情让自己这全力一剑,变的毫无威力。 来人轻松的就接下天闪的这招,然后对着大门挥出了一拳,在木门飞溅的木屑中,冲入正要进来的史府护卫中大杀一通,接连击毙数人之后,扬长而去,数名史府护卫追了上去。 剩下一大群史府护卫进来后,赶紧去看史弥远。 史弥远被两名护卫扶起来后,先看看天闪,犹有余悸的说道:“多谢使者出手,不然史某命休矣!” 天闪虽然此时心情极为不安,但还是很客气的说道:“那里,不敢劳太师谢!倒是下次小使到太师这边来,还请太师不要将小使的随身兵刃拿去,以此玉条迎战,多少有些不便!” 史弥远尴尬的笑了一下,连声说‘不会’之后,就大声喝骂起那群护卫来,那种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样子,和刚才怕的要死的样子判若两人,让天闪看的鄙夷不已。 就在那群护卫被骂的抬不起头的时候,又是几个护卫走了进来,为的那个老人引起天闪的注意,以自己的经验判断,此老的武功当在自己之上。 史府果然还有些能人。 这个老人看了天闪一眼,眼中掠过一丝惊异,然后走到史弥远身边低声问道:“太师,不知那个刺客可有伤到您?” 史弥远对这个老人很客气,连忙说道:“多谢这位客人出手本太师才能无恙。云老,为什么刺客能到这里来行刺本太师?不知云老可否解释?” 这位云老赶紧说道:“此名刺客武功极高,而且会一种旁门的‘缩骨功’,将自己缩小从此密室中的通气孔中爬了进来,所以才能避过老夫等人。老夫在通气孔外现了被这名刺客暗害的两名护卫尸体,刚才老夫还和他对了一掌,老夫自认也非此人对手。以此人的身手来看,在江湖上也不多见,想来不出哪几个人。”云老说完,还看了天闪一眼,似乎有所顾忌。 天闪看到对方的眼神,冷笑起来,就算让你知道他是谁,你也无能奈何他,只是此间的事情已了,我还是去处理这件事情才是正理。 “史太师,看来刺客不会再来,我就先告辞了,所说之事,我方一定会照办,就此告辞!” 史弥远见到对方想走,正和心意,这样丢人的事情实在不宜让他知道的太多。当下说了一番虚伪的感谢话后就指派两名护卫送他出去。 天闪刚走出门外,又有两名护卫走了进来,隐隐听到他们说‘……来人放火后逃纵,段都卫已经追了上去,想来来人……’ 听到这里,天闪已经走出自己听力范围,来到史府院子中,抬眼看去,史府到处都是浓烟,还可以看到火苗,救火之声不绝于耳。 这次看来史府损失挺大的。 不久,天闪就离开史府,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段人英施尽身法追着前面的刺客,可是似乎总是差了那么一点,每当自己以为将要追到对方而提升功力的时候,对方似乎也增加了度,如同猫捉老鼠一般的戏弄自己,让自己愤恨欲狂,但又毫无办法。 自己原本就是皇家护卫中出类拔萃的高手,秘密投靠史弥远后更是勤加练习,当初还和另外三人杀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胡元,获得史弥远的青睐。淮王攻陷临安的时候,自己保护史弥远等人逃走,结果却让史弥远被龙战天抓走,成了自己毕生的耻辱。 后来自己虽然还能留在史弥远身边,可是却不再受重用,现在史弥远事事靠姓云的那个老家伙,将自己当成死人一般,真是可恨。 这次自己一定要抓住这个刺客,让史弥远知道,自己才是最值得信赖的人,那个老家伙,根本就不够看。 被长久以来报仇雪耻的激动所蒙蔽,段人英没有注意到,史府中的护卫都被抛下,现在就他一个人还在拼命狂追着刺客,已经离史府越来越远了。 当段人英追到一条胡同的时候,现对方正背对着自己站着,而此人前面就是一面高大的房墙。 这是个死胡同,看你往什么地方跑? 段人英见猎物终于无处可逃,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种残忍的微笑,嘲讽似的说道:“朋友,既然有胆子到太师府行刺,为什么没胆子见我段人英,难道是怕了不成?不过很快你就不用怕了,哈哈哈!” 一阵放肆的大笑之后,段人英见对方毫无应,心中突的冒起一些不安,就在想再次试探的时候,对方缓缓的转过身来。 自己原本想在这个时候出手,可是自己的直觉却出强烈的危险信号,而对方的气势也突然强大起来,还随着对方的转身越来越大。 段人英对此人突然产生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自己曾经也经历过这样情况似的,那是…… 就在段人英想到那次终身难忘的经历时,对方终于转过身,让他看到了对方的脸。 英俊带点邪意的脸,冷酷到不近人情的眼神,还有嘴角那种讽刺的微笑,是他,就是他,给了自己无边耻辱的这个人,一个会在自己恶梦中出现的人。 龙战天,太师府的刺客竟然会是龙战天! 被眼前这个人惊的一时呆楞住了,长久以来的心中恐惧突然爆,以至让段人英此时不知该如何做才好。 良久之后,龙战天见对方那种呆若木鸡的样子,心中杀意更浓,语气如冰的说道:“你这个家伙就是段人英,早知道当初就多费点力解决你好了。怎么了,你不是想捉龙某回太师府,为何不动手?” 段人英被话语惊醒,连退三步才惶急的说道:“不是,不是,龙宗主误会,小人如何敢和龙宗主动手,小人这就回去禀告太师,刺客是金国派来的,和淮王无关,小的不敢打扰龙宗主,小人告退!” 看到对方的样子,龙战天的笑容更冷了:“本来听说你是京城四卫中武功最高的一个,将你引到这里就是让你可以和龙某不受干扰的比试一场,结果你比闻人豪还要无耻。不要再花什么心思,龙某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找你,用点心思如何在龙某的手下保住性命吧!” 段人英心中一跳,虽然明知道对方不会和自己开玩笑,但还是赶紧说道:“小的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护卫,何劳龙宗主挂心,龙宗主是不是弄错了?” 龙战天被对方的无耻弄的摇起了头:“王人雄,闻人豪,李人杰他们三人都死了,如今就只剩下你段人英,‘英雄豪杰’,既然叫了这个名字,你们一起下去也是应该,出手吧,只有这次机会!” 被对方的话吓了一跳,段人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看到对方杀意盎然的眼神,自己心中清楚对方不可能放过自己,虽然听到他说其他三个都死了,但自己却不怎么相信,不说别人,就说闻人豪,他今天在皇宫中当值,就算是你龙战天也不可能杀了他。 他这么说,是想乱我心思,好让他有机可乘,难道他的伤势还未好,不管了,反正今天不能善了,拼了。 段人英知道对方不会放过自己之后,心中反到平静下来,望着龙战天冷冷的道:“想不到堂堂龙宗主,竟然也会做刺客,还真是……” 在‘是’字还在回响的时候,段人英就出手了。 运集全身功力于短刀,使得手中的短刀如同雷霆电闪,身躯左右快游移不定,藉着每次的短暂旋身,将力道化到刀上,到了后来,短刀芒幻化出一道道斜斜的月弧,捷逾闪电般在空中移动,让人完全捉摸不透刀尖的重点将落到何方,防无可防。 这是段人英在前次败于龙战天之后苦心练就的绝学,今次虽然是第一次用于实战,但段人英有信心将对方逼退,到时自己的后招将连绵而至,说不定就会有一线胜机。 面对敌人如此精妙的一招,龙战天干脆闭上眼睛,看都没看对方的出招就强行的攻了过去,完全没有任何顾忌。 以强破巧,没有任何多余的招式。 尖哮怪异的气劲交错声令人耳朵轰鸣,脑门闷。两条人影在窄小的巷子中,盘旋冲错,跃高跳低,走马灯般快的变换着方位,寒光不断的显露消失,刀刀不离对方的要害,看上去龙战天险象环生,段人英占尽上风,随时有可能将对方斩于刀下。 “砰砰”令人浑身难受的两声气劲交集声响起,接着两条人影分了开来。 刚落到地上的段人英浑身一颤,腿脚一软,手中的短刀翻转抵地的跪倒在地上,狠狠看了对面的龙战天一眼,然后头一垂,靠在刀把上不再动弹。 龙战天冷漠的看看天上黯淡无光的天空,喃喃自语道:“那家伙的事情都解决了,该去见见他了?”话语未完,人踪已渺,只有遍地的砖墙碎屑和跪倒在地上的段人英,告诉别人曾经生了什么事情。 第十一章 建康临安 我站在皇城城墙上望着下面的台阶,心中饱含期待,兴奋,坎坷和幸福,因为此时念雪就将上来,正式和我完成婚礼,成为我的王妃。虽然我早就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来临,可是真正到来的时候,那种浓烈的欢喜还是那么强烈,那么让人不由自主。 人生高兴的事情有很多,但是和相爱的人成婚绝对是一件最值得庆祝的事情,因为这是一段新生的开始。 很快,一阵充满欢快的音乐声响起,如同九天之祝福,又似大地之祈愿,那么热烈,那么愉快,让人闻之心神俱爽,贴心透肺,似乎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有种舒服到心的受用。 在这阵音乐声中,岳家的人缓缓的出现在我眼前,当先是岳风岳雨两兄弟,他们现在也是一身的光鲜,面带笑容,虽然没有以往身穿盔甲的英武,但却多了几分儒将的风雅。 他们两人后面就是依靠在岳老夫人身上的念雪,小筠也跟在她身旁,面带笑容,小心的搀扶着她。 此时的念雪一身喜装,大红的吉服描画着精致的飞凤,银线刺就,活灵活现,随着念雪的步伐,似乎还在微微飞翔,端的是栩栩如生,跃然欲出。盛装的鬓上也插满了装饰的珠翠,特别是那支精工打就的头钗,上面也掉挂着一支小小的飞凤,摇摆间透着丝丝尊贵。此时念雪的脸上,仍然挂着让我熟悉的,那种温柔但带点腼腆的笑容,望我的目光中,也是羞涩中带着无尽的喜悦,也许她也盼望着这天。 此时的念雪是我从来没见过的盛装,相比以前那种荷花出泥的清秀,多了一些国色天香的端庄,更有几分皇家的贵气,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事实上念雪确实比姿儿要美,特别是她那种温和中带点坚持的气质,更是她特有标记。 此刻我的眼中就只有念雪的存在,所有的一切都被我放到一边,我定定的看着她缓慢的走到我身前,轻轻伸出手从岳老夫人手中接过她的手,入手有些冰凉,似乎她很紧张。 我不理众人的目光,轻轻用嘴碰碰她的手,肯定而坚决的说道:“从今天起,你不用再害怕,本王会永远在你身边保护你,请接受我,赵昀,你的丈夫的礼物,请打开看吧。” 念雪对我递过去的红盒子似乎有些意外,看看我,才平静的接过红盒子,慢慢的打开。当她看到里面的东西时,面色变了变,有些难于相信的失声道:“这不是姿儿姐姐的……” “不,这是你的!”我打断了她后面的话,“本王早就为你准备好了,只是今天才能给你戴上。来,本王来帮你插上。” 我又轻轻接过红盒,从中拿出一只用黄金铸就的凤头钗,念雪微微一笑,偏偏头让我方便插钗。我先伸手拔掉她头上那支悬凤钗,然后轻轻的将凤头钗插到她头上,然后退后两步,将手中的悬凤钗交给了身边的竹。 插上这支代表着皇室尊贵的凤头钗之后,念雪更是显得尊贵脱俗,典雅大方。 “你真漂亮!”不自觉的我轻声赞叹出口。 “多谢殿下礼物!妾身深感厚恩!”念雪的话让我神智一清,大叫自己糊涂,还有这么多观众,怎么能表现的如此肉麻。 轻轻的挽着念雪的手,对岳老夫人,和此时才被我注意到的望雪梦雪两姐妹,轻轻点头为礼,并走到岳老夫人面前轻轻的说道:“我们想得到您的祝福!” 岳老夫人皱纹显露的脸上出现慈和的笑容,语气欣然的祝愿道:“希望殿下和小女,能够和睦相处,早添皇子。” 我和念雪同声道了谢之后,就想转过身接受群臣的祝福,望雪却于此时走了过来,轻轻的说道:“做为姐姐,我祝福你,小妹。” “是啊,我也祝愿你早生个孩子,让我当姑姑!”似乎永远都是大大咧咧的念雪也跑了出来搅局。 望雪拉拉念雪,才继续说道:“做为殿下千岁的属下,属下也祝愿殿下能够和小妹幸福。”在她说这话的时候,我似乎从她微笑的脸上察觉到一种伤感,非常淡,淡的让我以为自己弄错了。 “本王谢谢你们!”我拉着念雪也对她们道谢,然后转过身面对文武群臣。 “恭祝殿下大婚,祝愿我大宋国运昌隆,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的祝愿声冲长空,犹如九天回音,久久不散。 此时喜庆的乐声突停,串串的琴声缓慢的飘了过来,美妙的音符构成动心的天籁,如流泉过石,如细雨打蕉,更如群仙贺喜,那么空灵剔透,那么喜气蕴涵,虽然、没有倾心表白,但一切都以蕴涵其中,让人迷醉,让人不能自拔。 如此悦耳动听,天下独步的琴声除了风飘然,还有何人能奏? 伴着美妙的琴声,我拉起念雪走到皇城城墙边,姿儿也适时的出现在我身边,我用右手轻轻的挽住她,让她和念雪一样,左右陪伴着我。虽然今天姿儿不是主角,但在我心中,她永远是后宫的第一位。 “砰!”的一声响起,漫天的烟花出现在黑暗的夜空中,为我大婚以及新年道贺的庆典开始。 临安皇宫中。 钱像祖冷冷的看着面前这寥寥几个文武大臣,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已经是戊初,再过一会儿就要参加皇上的新婚大典,可是现在到达皇宫的官员还不足三十名,只有应当出席官员总数的十分之一,这个样子,让典礼如何举行? 现在临安还没被攻克就成这个样子,如果淮王真的出现,只怕这些人马上就会倒戈,到时自己这些和史太师关系近的大臣,一定会被他们做为保命的礼物送给淮王。 也许他们现在就在商量如何对付自己。 看到对面几个大臣窃窃私语的样子,钱像祖冷冷的想着。 “钱大人,董大人说他今天退朝后被韩大人的车给撞了,现在腿脚不能行动,故不能来参加皇上的大婚,他想请……” “够了,这样的话,今天本大人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不是死了爹娘,就是突然得了重病,为什么就没一个人被雷劈了?”钱像祖有些恼火的打断了侍卫的话,然后让他下去。 他们不来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都怕了淮王,其他的统统是借口。可惜,自己虽然明白,但也没有办法可想,自己其实和他们一样害怕,如果不是那一千士兵护卫着自己,估计自己也不敢出面了。 现在来的这些官员都是一些低级别的官员,和自己同级的一个都没见到,看来他们这些人比自己可聪明多了。 想到这里,钱像祖脸上露出苦笑。 一切看史太师来后如何说吧。 刚想到这里,一个皇宫中的侍卫领着一人匆匆而来,引的大殿中的大臣侧目,有几个已经认出来人是史弥远府上的管家,都在猜测史弥远为什么派他到这里来。 钱像祖不等他开口就先问道:“史太师什么时候过来?” 来人低声回答道:“回禀钱大人,因为太师家中失火,太师受到点惊吓,故要晚点才能来,小人告退!”来人不等钱像祖再问什么,就又急离开,完全不给别人询问的机会。 一听连史弥远的家中也出事,那些留在这里的官员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恐慌,几个胆子大的走到钱像祖身边低声询问道:“钱大人,今天这个……” “不用多说,太后有旨,不论生什么事情,今天大婚照常举行。史太师既然要过一会儿才能来,诸位,我们去准备吧。”钱像祖不想再刺激他们,所以赶紧圆场,招呼他们去准备,意图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后将此事避开。 可惜,事情就偏不如他意,一声“太后驾到”的声音,让所有人都跪了下来,使得钱像祖原本的打算化为乌有,连带还担心起自己等会儿怎么过关? 杨太后进来后,扫视了一眼,看到竟然只有这么几个官员,连史弥远都不见人影后,心中惊疑不定,走到屋中的椅子上坐下后,就高声说道:“大家都起来!” “谢太后!” 钱像祖带着这些官员站了起来后,果然感觉到太后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不等太后问,赶紧就上前说道:“启禀太后,史太师因为家中出了点事情,故而可能要迟一点过来,不知我等是否可以去迎接皇上?” 杨太后闻言,脸色露出不愉,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既然连史太师都是如此,那也难怪那些官员们如此。你们现在能来这里,还真是证明你们对皇上,对哀家是一片忠心。钱大人,你记下今日到场的官员名字,等皇上大婚之后,每人各升一品,以表彰他们的忠心。” 钱像祖见太后没有追究自己失职的罪责,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正想说话之际,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突然响起,巨响之中,连房屋都在摇晃,大梁上的灰尘都落了下来,一时大厅中粉尘飞扬,原本还算正常的众位官员一下就如同马蜂炸了窝,惊慌失措,乱成一团,还有人喊‘淮王杀来了’。顿时间,一阵鸡飞狗跳,所有人都乱成了一团。 看到他们的表现,杨太后差点没气炸了肺,怒声训斥道:“都给哀家安静,你们是临安的官员,看看都成什么样子了?护卫,如果现在谁还敢乱跳乱喊,给哀家杀无赦!” 也许是这番话奏效,那些慌乱的官员暂时安静下来,听到外面似乎又没了动静,就先看看太后,然后眼巴巴的看着钱像祖,等他出面说话。 钱像祖硬着头皮上前说道:“启禀太后,下官这就去查出了什么事情!” 杨太后冷淡的说道:“不用,你还是和他们待在这里,外面的事情自会有人来回报!” 也许是为此话做注解,一个护卫又匆匆的走进来,原本是要对钱像祖汇报,但看到太后也在,就转移目标的对杨太后道:“启禀太后,刚才接到‘显德殿’执事回报,原本放于此殿旁一百丈的烟花火烛等物突然生爆炸,守卫士兵死伤多人。现在此处仍然有不少烟花火烛不时爆炸伤人,显德殿守卫已经有多人受伤,故此执事想请太后下旨,让守卫澄碧,福极,泰来三殿的守卫参与营救,请太后决断!” 杨太后听完,微微想了一下,点点头:“准!钱像祖,为何烟花火烛会放到皇宫中?” 钱像祖连忙解释道:“是史太师说,这样可以为皇上大婚增加喜庆,让临安的百姓可以感受到太后和皇上对新年的祈福。下官就照太师的意思做了,只是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杨太后看着钱像祖表面上惶恐,但心里却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暗自叹了口气:临安已经和先皇在时不一样了,难道真的就已经无力回天了吗? 虽然感叹临安的衰落,但现在却还要打起精神应付这些人,如果自己都失去信心,那这些人不立即逃跑才怪。 “此事不能怪你,想来史太师也是一番好意,不过却有人疏忽了些,故造成此事。等查明此事的肇事者之后,哀家会严惩,至于那些死伤的护卫,也要厚厚抚恤。钱大人,此事就交给你去负责!” 钱像祖恭敬的说道:“下官一定会尽全力处理好此事!” 杨太后点点头就站了起来,对着下面稀落的群臣说道:“时辰已经差不多,大家和哀家一起去迎接皇上吧,今天是新年,大家就去宫城墙上看焰火吧!” “多谢太后!” 听到这种公式化的语言,杨太后摇摇头,起身走出这里,钱像祖带着那些大臣们跟在后面。 刚走出此殿不远,突然一阵隐约的喊杀声从宫城方向传了过来,似乎还伴随着一些人临死前的哀号声,不过声音很小,让人不能确定。 钱像祖听到这样的声音,心都差点蹦了出来,第一个念头就是‘淮王是否杀来了?’。 等再转念一想,就觉得此事不可能,以自己掌握的情报上来看,淮王短时间内根本无意再进攻临安,况且,就算淮王来犯,也不会如此快就到达宫城,看来是别的事情。 当钱像祖刚想明白此理的时候,一道飞也似的身影跑了过来,隔老远就高声汇报道:“启禀钱大人,侍卫亲军步军副都指挥使欧阳义率部反叛,如今正在攻打宫城,史都指挥使正指挥部队在宫墙上进行阻击,请大人赶快派军增援,以免有失。” 这话犹如一枚重磅炸弹落入了原本就心怀不安的那些官员心中,顿时这些官员都将目光放到太后身上,想看她有什么指示。 杨太后沉默了一下,然后高声说道:“钱大人,关于剿灭叛党之事就由你全权负责,哀家还要去看看皇上如何,你和这些大人们商量一下对敌之策吧!”说完,不管一切的就离开这里,将所有责任都丢给了钱像祖。 见到太后如此,那些官员也都计算起来,不等钱像祖开口,这些官员就以种种的理由借词离去,不大一会儿,这里就只剩下钱像祖一人而已。 钱像祖看到这样一个结果,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狠狠的在心里骂了几句,看到那个传令兵还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当下满腔的怒气终于找了个出口,对着他大声吼道:“你去找王才,让他先派人去支援史信,本大人去调集禁军围剿这群叛逆。”说完,也什么都不管的离去。 这个传令兵到没什么迟疑,马上就又去找王才,此地就只留下隐约传来的喊杀声。 当王才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先愣了愣,不明白这样的事情怎么落到自己头上。不过,他也没犹豫多久,马上下令召集皇宫中的护卫准备迎战,毕竟这只是一场小规模的叛乱,皇宫本身的守卫还是可以应付的。 王才下完命令,问了一声,现闻人豪还没有回来,不光是他,连应该此时当值的王人雄也不见人影,过了一会儿,派去找李人杰的护卫也报告不见其人。 听到这些消息,王才心里泛起了嘀咕,以前的皇宫守卫基本上死个精光,现在守卫的骨干力量就是以以前那帮叛变的皇家护卫为主,其中,更以胡元属下的那帮叛变之人为重中之重,因为当初就是他们负责保护皇上和重要官员的,可谓经验丰富。 闻人豪等人就是出身于这个系统,王才虽然也是皇家护卫中的一名总管,但并不是主管护卫的,因此,很多的事情还要倚重闻人豪这些人,如今他们竟然都不见了,王才马上敏锐的感觉到出事了。 李人杰是下半夜当值,此时不在还可说跑去玩了。王人雄现在却是当值时间,而且今天早上自己还叮嘱他小心,不能让那些神出鬼没的刺客破坏了皇上的大婚,更重要的是,和他应当在一起的那二十多名护卫,是现在皇宫中的护卫精华,如今他一失踪,连带自己也不知道那些人去了那里,让自己的实力严重不足,这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闻人豪,自己派他去办件事情,结果到现在都没回音,如果不是他办事不力,不敢来见自己,就是他也出了什么变故。如果情况真的是后者,那就…… 想到这里,王才觉得事情肯定不简单,现在宫城外正在生叛变,而外城的禁军又暂时处在群龙无的状态,虽然钱像祖自己说去调集禁军,但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根本就不是这么勇敢的一个人,也许还没到禁军营地他就先跑了。 难道偌大个临安城竟然连场小小的叛乱也应付不来吗? 王才沉默了一会儿,才吩咐道:“先将各宫中的护卫都集合起来,然后等我的号令!”看到自己手下纷纷出去传令,王才心中的忧虑更重。 因为他隐隐察觉到,如今生的一切似乎都是某个人的设局。先是刺杀统兵大将和重要大臣,一来威慑其他那些大臣不敢入皇宫,使得皇宫处于孤立的状态,二来瘫痪了临安的军事调动,那些失去都指挥使的禁军就算任命新的都指挥使,一时半刻之间都难稳定住军心,更何况,史太师还对此事进行了拖延,更让情况恶化。 接着此人就鼓动临安的侍卫亲军叛变,围攻宫城,使得情况越加险恶,这种情况也导致了宫城外面那些人加重了疑心,估计他们现在都在打算坐观其变,如果此人还能散布一些谣言,那宫城更是难有援兵,只能靠自己的力量解决叛乱。 不知闻人豪他们的离奇失踪和史太师府上的刺客同此人有没有关系,如果这也是此人的布局,那此人的目的就很清楚了,他是想让皇宫大内孤立无援。 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是想控制皇宫大内吗? 默然想到此处,王才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是因为她?如果真是她,那就绝对是淮王策划了这些事情。 猛然站了起来,王才大声问道:“现在谢姑娘在何处?” 虽然不明白自己的主将为什么这么问,但身边的一个护卫还是站了出来说道:“因为先前皇宫生爆炸,小人等并没有前去迎接谢姑娘,她应当还在储妃宫内!” “那好,召集人手,我们马上过去!” “那支援史都指挥使的事情怎么办?” “先不管他,你们跟我来。” 完,王才就带着刚刚召集起来的上千名护卫前去储妃宫,他知道,如果自己没有猜错,此举就是抓住了背后那人的喉咙,不管他的计划如何精妙,但自己却可以让他功败垂成,扭转整个被动局面。 当王才带着人急匆匆的赶往储妃宫的时候,数个人从后面跟了上来,为一个人高声呼喊道:“王总管,请等等,皇上有旨!” 王才听到喊声,停下了脚步,转过身一看,花公公那讨厌的样子就出现在自己眼内,冷冷的看着他穿过一大群的护卫来到自己身边后,漠然的问道:“花公公,现在叛党正在作乱,太后不是让所有人都留在屋中吗?不知花公公何故到此?” 花公公喘了一下气,才尖声说道:“王总管还知道太后?现在叛党作乱,王总管不带护卫去保护皇上和太后,却在此闲逛,难道就不怕太后治你的罪吗?” 王才冷哼一声,断然说道:“本总管正是要带人去追杀叛党,如何是闲逛?到是花公公此时出来阻拦本总管,难道花公公也和叛党有来往?” 听到此等饱含轻视讥讽的话,花公公心中泛起一阵愤恨,但是面上还是干笑着说道:“王总管说笑了,咱家只是奉了皇上和太后之命,前来请王总管去福宁宫护驾,不知这是否算阻拦王总管去追杀叛党?” 王才听到有太后的命令,到也不敢再放肆,想了想,就对身边一人交代了声,让他先带着大队人马去储妃宫埋伏,遇有可疑人员就抓起来,生死不论! 下完这道命令,王才自己带着上百名护卫前往花公公所说的福宁宫而去。不论自己猜测如何,皇上和太后都是不容有失的。 王才到达福宁宫的时候,现这里的护卫的确很少,询问了一下,知道太后和皇上已经进去,太后还留话让自己来后进去见她。 当下再无迟疑,王才分派了一下护卫加强这里的防护后,就跟随花公公进入福宁宫。 因为是去晋见太后,所以在他身边就只留下两名侍卫,而花公公就在他前面带路。 走过一座庭院的时候,花公公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似乎要对王才说话,跟在王才身后的两名护卫一人突然喊道:“小心!” 就在王才闻警转身的时候,那名出声示警的护卫就已经跃到前方,双手一扬,一股劲气朝前狂涌而出,一阵尖利的破风声顿时响起。 王才刚一定神,身后的护卫却打横飞出,一下就摔到花圃中去,没了声息。二话没说,王才就对着自己的身后挥出一掌,然后身随掌转,面对着来人。 “砰”的一声闷响,一个人的身形出现在王才眼中,他的手一挥一放,就将王才的攻势化解,进而又向王才攻出一拳。 王才没有硬接,赶紧向外跳开,只要到了外面高呼一声,这些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刺客就会被护卫给包围住,到时比现在可是截然不同。 也许是心有灵犀,王才还没有将自己的想法付诸实现,花公公就向着出口狂奔了过去,还大呼小叫了起来,声势不同凡响。 虽然王才很讨厌花公公,但此时却对他这种行为很高兴,只要来人有想阻止花公公的意图,那自己就会有机会摆脱对方的攻势范围,逃出这里。 看到花公公逃跑的路线被自己挡住,王才微微动了动,想让过他,将他做为吸引刺客注意的棋子,而刺客显然也看出他的目的,手一挥,一柄软剑出现,一道寒芒如同勾魂的死镰向着王才的脖子切了下来,看样子,不一剑将他割成两截对方是不会收手的。 王才斜眼看见花公公已经跑到自己身边,嘴角浮出冷笑,双手左右旋转,两道互相纠缠的劲气迎着对方而去,清寒的空气迅灼热起来,还隐隐听到如同九天之雷的轻微轰鸣声,令闻者惊异。 ‘双龙雷击’这是王才的生平绝学,就算敌人再厉害,王才也相信对方不能硬接自己这招,只要缓上一缓,让花公公出去叫人其实也是一样有用。到时任凭你刺客再厉害,也敌不住自己人多。 想到得意处,王才的冷笑更深了。 就在王才以为计策一定能成功的时候,一道阴寒无比的劲气悄无声息的涌到王才后背,此是一道暗劲,直到和王才的护体气劲接触后,王才才察觉到,而此时王才正是全力出招,自身防护最虚弱的时候,而这股偷袭的劲气又是出奇的强大,王才估计就算自己全力对付也无胜算,更何况现在? 在王才感觉中,这股阴寒的真气轻易的就突破自己的护体气劲,狂猛的冲入自己的经脉中肆意破坏着,更有几缕如同寒针一般的真气突破了自己真气的拦截,强行的攻入自己的心脉。 王才突然浑身一震,一口鲜血喷出,然后站定身形,回过头一看,花公公那张此时看来阴险无比的脸正露出得意的笑容,而自己眼角也看到冷牙出现在自己眼前。 原来真的是他! 王才看着冷牙,面对昔日的同僚,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死死的看了花公公一眼,然后缓缓的软倒在地上。 冷牙将剑收了起来,对着花公公淡然的说道:“你可以按照我们说的计划去做了,史信不久也会和此人一样。”说完,不再理他,招呼了唐天风一声,径直离去。 望着面前的这几具尸体,花公公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自己借助对方的力量终于达成了第一步计划,现在该让皇上来实行第二步计划了。 福宁宫的一处偏殿中,赵远正焦急的来回个不停,表示出烦躁不安的情绪,还不时看向门外,显然是在等什么人。 当花公公求见的声音响起之后,赵远马上就让他进来,劈头就问:“王总管可来了?” 花公公故意语气沉重的说道:“王总管在来此途中,不幸遭遇到刺客,如今已经以身殉职!” 犹如九天霹雳落下,赵远差一点没晕了过去,在花公公的搀扶下,才颤抖着问道:“连王总管都被刺客杀了,难道叛军已经攻入皇宫了吗?” 花公公连声安慰道:“皇上请放宽心,叛军还在宫城外,而且宫中的侍卫还在等待皇上的命令。” “等待朕的命令?”赵远疑惑的问道,“朕没什么命令给他们啊?先别说这个,花公公,你快带朕离开这里,朕不能再待在这里了。”说完,赵远拉着花公公就想逃走。 花公公却一把反抓住赵远,猛的跪了下来道:“奴婢以前从来都没忤逆过皇上,但这次奴婢不能听皇上的。如今王总管被杀,宫中侍卫群龙无,正是需要皇上出面安抚住他们,然后带他们前去消灭叛军,以振皇威,使那些乱臣贼子心怀警惕,不至于视皇上如无物。此是天赐的良机,皇上千万不能错过,请皇上三思,早下决断!” 赵远被花公公的话弄的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回过味来,再次肯定的问道:“你是让朕带人去打叛军?” “确实如此,如今正是皇上重振朝纲,不再任凭史弥远等人摆布的良机,请皇上早下决断!” “花公公,你难道疯了吗?别再胡说八道,快带朕离开这里,朕不能留在这里。” “皇上,此时确为千载难逢的良机,皇上不是一直想效仿先皇做出一番事业吗?此正为其时,只要皇上出去说一声,皇上就可以让那些侍卫士兵见识到皇上的威仪,到时就算史弥远在专横,也不能再将皇上视若无物。请皇上不要再推辞,跟奴婢出来吧!” “你真的疯了,朕可没疯,你不走,朕走!”赵远说完,就迈步向着外面走去。 花公公喊了两声,见皇上毫无回心转意的意思,暗自一咬牙,站了起来低声说道:“皇上,为了大宋,为了你,请恕奴婢得罪了。” 在赵远莫名其妙中,花公公快的出现在他身边,双手挥舞中,一连点了他数个**道,使得赵远不能出声,在赵远目瞪口呆中,花公公一把架住他,高声喊道:“皇上驾到,诸人迎驾!”喊完就将赵远拉了出去,赵远迫不得已的跟随着花公公而去。 看到皇上出来,那些刚才因为王才死亡而乱成一团的皇宫护卫马上安静下来,虽然这个皇上威信不高,但他总归是皇上,是这座皇宫名义上的主人,在直接负责人意外身亡后,他们不自觉的就在潜意识中想接受皇上的命令。 “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的高呼让赵远不能自已,心中虽然惊慌之极,但却不能说话,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放到花公公身上,不管怎么说,赵远还是相信花公公不会害自己的。 “诸人平身,皇上有旨,欧阳义不顾皇恩,率众叛乱,绝不能姑息,故皇上下令宫中所有侍卫,前往北宫城去迎击乱党,诸人需遵令而行,不得有误!” 虽然有不少护卫觉皇上的面色神情不对,但这个时候大家谁也没心思计较这个,有些人还以为皇上是因为初次经历这样的场面而有些不安。 这些人当下就不再迟疑,在几个为的都卫带领下,齐声说了声‘是’之后,就按照各自的所属开拔出去,有几个都卫还去召集其他宫殿中的侍卫一同前去北宫城,表现的出乎意料的有效率。 看到这些护卫的反应,花公公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就对赵远低声说道:“皇上,您也看见了,护卫的心都是向着皇上您的,只要这次皇上击溃叛党,以后史弥远就不能再将皇上当成摆设。皇上,请您体谅奴婢的一片苦心。得罪皇上了!”说完,又架着赵远向前走去。 在外人看来,只觉得花公公搀扶皇上似乎太过用力,并没有察觉到他们这位皇上其实并不想迈开步子。 欧阳义站在宫城外面,看着不高的城墙上面一片漆黑,心中不禁冷笑连连,自己只有三千人马,而对方一个城门的守军就有五千,如果计算那些驻扎在里面的守军,宫城中可以动用的士兵当在一万五千左右。不过滑稽的是,对方比自己多六七倍的兵力,却不敢主动出击,还将大门给堵死,一幅只准备坚守的样子,让自己原先的计划完全用不上,真不知道下面该如何进行下去。 “看来自己还是高估了史信的胆子!”望着面前这种局面,欧阳义无奈的摇摇头,当即下令掉来大量的军用火把和一些战鼓,争取将声势弄大点。 史信在城楼上看着楼下的叛军突然点起数千的火炬,使得下面大放光明,更有一阵激昂的战鼓声响起,心中不禁一阵跳,担心叛军攻城在即,再也忍不住的大声咆哮道:“派去叫援军的人回信没有,这么半天,为什么还不回信?” 见到主将如此窝囊胆小,身边的副将实在忍不住的站起来说道:“都指挥使,末将认为叛军只有不到五千的兵马,实在是用不着援军,只要给末将一万兵马,末将定可将叛军击溃,以解宫城之危,到时……” “笨蛋,你只看到五千人马,谁知道叛军到底有多少人?也许整个步军都已经叛变,现在莽撞出击只能正中敌人奸计,你难道是想让本指挥使去送死不成?”史信怒火汹涌的看着这个副将,一只手不自觉的落到腰刀上,似乎在说,你小子还敢乱说,我非砍了你不可。 这名副将见此,不敢再说,只好低下头,掩饰住自己对其的鄙夷之后说道:“末将不敢,都指挥使神机,末将不及,请允许末将出去守城!” 史信怒气未消的冷哼一声:“你要去就去好了,滚!” 这名副将脸上的怒容一现既隐,说了声‘是’之后就离开这里,不久又有几名武将借词离开,很快,整座城楼就只剩下史信和数百名史信的亲兵。 见到所有的武将都离去,史信看看显得有点空荡的城楼大厅,心中不觉有些害怕,连忙离开这里,来到城楼外,看着那些拿枪跨刀的亲兵,才略微安了一下心。 恰在此时,下面的叛军突然对着城楼开始射箭,一支箭险之又险的越过史信的脸**城楼的柱子上,当场让史信吓的软在地上,连滚带爬的躲到城楼的一面墙后,再也不肯露面。 见到主将如此表现,那些亲兵只好无奈的苦笑摇头,摊上这样的主帅,自己想不死都难。 还好下面的叛军只射了一会儿,就停止了箭,而且还有退却的迹象,亲兵队长见状,就想将史信叫出来看看。 叫了几声,见无人搭腔,只好自己亲自跑到墙后去叫他。 因为天暗,亲兵队长只看到自己的主将靠在墙上,连忙恭敬的将情况说了一遍,却没听见回音,当再说一遍还是如此的时候,亲兵队长动了疑心,上前去察看主将情况。 一支小小的短箭从左到右横穿过史信的脖子,在自己轻轻一碰之下,史信的躯体就倒了下来。 “不好了,史都指挥使被叛军暗杀了!” 凄凉的话语在漆黑寒冷的夜空中传出老远,将原本就心怀不安的士兵推向崩溃的边缘。一时之间,骚乱向瘟疫一样传播开来,有些士兵已经将手中的兵器放下准备偷偷开溜。 就在这些守军士气即将崩溃的时候,一声威武雄壮的声音传了过来:“皇上驾到!” 这是储妃宫一间很普通的偏殿,虽然门窗都被紧闭,但屋中的空气却不显得浑浊,显示出这里的通风设计并不完全依靠门窗。 两个精致的六角宫灯垂挂在大门两旁,散出混暗的灯光将出口照亮,也许是方便推门进来或者出去的人看路。四周的墙壁上有几条大红的绸带覆盖着,上面还有几个用红色绸带编织成的红花,引人注目。地上则铺着一条似乎是精心挑选的羊毛地毯,松软异常,人踩上去有种踩在云端的感觉,飘忽忽的极为受用。 整个偏殿的布置显然是有人精心设计,在朴素中透着一种浓浓的喜庆味道,让人由衷生叹。 只是此屋的主人谢道清却无心品位设计者的心思,只是表情木然的看着面前的梳妆铜镜,对于身边的凤冠霞披视而不见。 过了今天,自己就会是皇上的皇后,以后和淮王是敌非友,再无转圜的余地,不知他日淮王再度军进临安,自己是否还有勇气可以拦截住他的大军?也许那个时候,他会叫人将自己杀了吧! 想到这里,谢道清对着铜镜中的自己淡然一笑,心情竟是出奇的平静,也许人绝望后就会获得平静! “砰”的一声,偏殿的门被人推开,谢道清惊讶的回头望了过去,看到来人,有些难于置信的说道:“芊芊,你怎么过来了?” 一身宫女装束的钱芊芊看到谢道清安然无恙,大松一口气的拍拍自己的胸脯,有些气喘的走到谢道清身边说道:“谢姐姐,你在就好,快跟我走,再迟就来不及了。” 谢道清眉头微微一皱,不解的看了她一眼,但还是摇摇头道:“多谢芊芊妹子好意,道清既然答应太后,就一定会嫁给皇上,芊芊妹子,你还是走吧,如果被太后……” “太后早就躲起来了,你还提她?”钱芊芊有些气急的抢着说,“谢姐姐,你难道还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整个皇宫已经乱成一团了,听说叛军就要打进宫中,如果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谢姐姐,你快跟我走吧!” 谢道清疑惑的看着钱芊芊,好一会儿才问道:“芊芊,你在说什么?什么叛军?” 钱芊芊惊奇的张大口,犹如看白痴一样的看着谢道清,良久才不能相信的说道:“谢姐姐,你真的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谢道清摇摇头,低声说道:“我只听到一声非常大的声响,似乎是烟花鞭炮的声音,其余的就没人对我说。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钱芊芊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也对,太后吩咐除了来接你的护卫,任何人都不准进入这个屋子。我简单的将情况说一下,大致上就是谢姐姐你要和皇上行婚礼的时候,先是皇宫中堆放的烟火鞭炮生爆炸,接着就是侍卫亲军步军的副都指挥使欧阳义叛变,率军攻打大内,太后让我爹去迎战,我爹就让皇宫的侍卫总管王才去,然后王才被人给杀了,紧接着皇上的胆子突然变大,说要去迎击叛军,就将皇宫中的护卫调去迎战,我就趁机进来了。整个事情就是这样,好了,你快跟我走,现在秘密通道还可以用,等会儿就不知道了。快走啊!” 谢道清听后,并没有如同钱芊芊期望的一样动身,而是看了看钱芊芊,沉默了一下才问道:“芊芊,你能将你是如何到这里来的告诉我吗?还有,你对皇宫中的事情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此事很重要,芊芊妹子,你千万不要瞒我。” 钱芊芊虽然很着急,但一向最信服谢道清,无奈下只好如实说道:“我原本被爹关在家里,可是不久前,车大哥的一个亲兵将看守我的人给弄晕了过去,将我放出来,并让我来救你,还说他会帮助我。当时他还说是车大哥的意思,我一听就跟着他过来,出来后就现街上没有什么闲人,我当时就想,今天是除夕,没理由人会这么少,况且还有谢姐姐和那个胆小鬼的大婚,怎么说也应当热闹热闹的。 想当然了,我就问了这个亲兵,他告诉我是皇宫出事了,所以那些闲杂人都躲了起来,刚才那些就是他告诉我的。后来,我被他从一个秘密通道带入皇宫,并让我换上宫女的衣服,躲在宫中。不久前,他说他引开这里的守卫,让我进来将你带走。等我听到他的暗号过来,果然没看见什么守卫,我就这样进来了!事情就是这样,谢姐姐难道是怀疑芊芊会骗你吗?” 谢道清望着钱芊芊委屈的样子,怜惜的安慰道:“芊芊妹子的心意姐姐如何不知道?姐姐只是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对。芊芊妹子,你不觉得你来的太容易了吗?你车大哥的一个亲兵如何有这般的通天本领?既可以对皇宫中生的事情了如指掌,又能从皇宫密道将你送入皇宫,还可以引开这里的守卫放你进来。别的暂且不说,就说皇宫密道,姐姐虽然知道有这条密道,可是却并不知道这条密道在那里。芊芊妹子,你一向聪明机灵,难道还不明白吗?” 钱芊芊被谢道清一提醒,恍然大悟的说道:“姐姐的意思是说,有人在帮助芊芊?” 谢道清点点头:“可以这么说,此人既然能让芊芊妹子来劝我,其目的无非是想让道清离开皇宫。不知是谁有如此能耐,道清恳请出来一见。” “谢姑娘果然心思细密,冷牙原本还想瞒骗过去的!”话音未落,一扇紧闭的窗户无风自开,一道人影出现在二女的面前。 看着面前这个毫无特色的人,谢道清直觉的有种排斥,她并不喜欢鬼祟的人,而面前这个人就给他这样一种不好的感觉。 打量一番之后,谢道清冷冷的问道:“你是谁?” 冷牙很有礼貌的一拱手:“淮王帐下总管冷牙见过谢姑娘!” 谢道清蓦然听到那个深藏心中的名字,先是一惊,继而又喜:他原来没有忘记我。 深深呼吸了一口,平静住自己有些激动的心情,语气微微柔和一点的问道:“真是淮王殿下让你来的?” 冷牙肯定的点点头:“淮王让冷牙将谢姑娘**临安城,此为取信姑娘之物。”说完,拿出一张纸递给谢道清。 谢道清接过此纸看了看,上面写着:请谢姑娘和来人走,就可平安出临安。下面的落款为‘赵昀’,还有一枚代表私人身份的印鉴。 谢道清认得确实为淮王的笔迹,肯定来人的身份无可疑。只是自己肯定之后,心中却没有多少欣慰之意,反到突然涌起一种自己也说不出的情绪,抬起头有些冷然的问道:“如果我不愿意,你们是否会用强?” 冷牙看了看谢道清,斩钉截铁的说道:“淮王严令,除了姑娘自愿,我等不能有丝毫强迫行为,一切都以谢姑娘的意思为准!” “哦,这么说,刺杀车大哥和多位大臣,将临安城弄的一片大乱的就是你们,对不对!”不等谢道清有所表示,钱芊芊就很不客气插口,语气有种质问。 冷牙冷漠的看了她一眼,没有理她。 看到钱芊芊想火,谢道清连忙将她拉了一下,语气平静的问道:“芊芊妹子问的对不对,你们难道真的做了这么多事情吗?” 冷牙平静到森寒的说道:“临安都是一些背叛先皇,背叛殿下的乱臣贼子,杀之无过。车知勉当初背叛殿下,就应当知道会有今天,如果不是他心偏了一点的话,我那一剑一定会将他杀死。至于临安的变故,既然殿下要不惜一切的营救谢姑娘,我们只好这样做了!” “果然是你们,谢姐姐,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为车大哥报仇……谢姐姐……呃……” “你干什么?” “谢姑娘请放心,冷牙只是弄晕了她,睡上一会儿就没事了。” 看了昏过去的钱芊芊一眼,谢道清想将她放到床上去,可是搬了一下却搬不动,一双手却于这个时候伸了过来扶住钱芊芊。 谢道清直到看到对方的手,才惊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连忙回头看了看,一个身穿艳丽绣袄的妩媚妇人正含笑看着自己。也许是察觉到自己的不安,这个妇人将芊芊放到床上后,就笑着说道:“我叫莫心媛,也是淮王那边的人。谢姑娘果然长的是国色天香,端庄典雅,怪不得连淮王那样的人也念念不忘。” 听到对方坦陈自己的来历,谢道清不安的心放松下来,默默的看着她走到那个冷牙身边后,才开口说道:“多谢!不过道清还有一个问题,你们难道不担心在道清这里待的时间太长,被太后给知道吗?” 冷牙淡然说道:“太后如今正躲在佛堂念经,至于皇宫的侍卫,不到天亮是回不来的,我们有的是时间请谢姑娘慢慢考虑。不过,冷牙想告诉姑娘一句,是淮王殿下亲自下令这次行动的。” 谢道清心中明白过来,微微轻叹道:“原来太后身边早就布满淮王的耳目,这么说,淮王并无伤害太后的意思,对吗?” 冷牙默然不语,莫心媛不知该说什么,一时都没有开口。 见对方不回答,谢道清也没再问,看着床上的钱芊芊,眼睛却犹如七彩的绚钻变换不停,显示出内心的激烈挣扎和矛盾。 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才算正确!特别是现在。 屋中的两人见状,互相看了一眼,冷牙对莫心媛一点头,就悄然而去,留下莫心媛一人。而莫心媛似乎对谢道清非常有好感,面带笑容的静静看着她,没有任何打扰她的意思。 良久之后,谢道清抬起头,现对方少了一人,并无太大惊奇的说道:“既然淮王费了如此大的心思,道清不敢不领情,等道清和芊芊妹子话别后,就请莫夫人带道清走吧!”说完,心中出一声叹息,似感伤,又似欣慰,更有一种难言的喜悦和解脱,诸味杂陈,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心情。 莫心媛露出温和的笑容,没有任何废话的将钱芊芊**道解开,然后转身离开,整个屋子就只剩下谢道清面对着即将醒过来的钱芊芊。 到了屋外,莫心媛看见冷牙正和花胜站在外面,见到自己出来,冷牙开口问道:“莫宗主,谢姑娘是否答应去建康?” 莫心媛娇媚的一笑,虽非存心,但自有一种撩人的媚态,惹人心动。 可惜这招对冷牙却不管用,看到对方仍然毫无变化的脸,莫心媛觉得无趣的很,就收起笑容淡然的说道:“她已经答应下来,不知冷总管是否可以告诉心媛,淮王是否真的很喜欢这个女子?” 听到对方竟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冷牙语气微微冷的说道:“淮王的心思不是我等能猜测,莫宗主,请你不要再对冷牙说及这个问题!” 莫心媛知道自己触犯了对方的禁忌,转移话题的说道:“淮王竟然肯为这个女子让我等出手,看来真的很重视她。不知是否还要心媛送她去建康?” 冷牙古井无波的说道:“此事确实需要莫宗主帮忙,淮王殿下也想借此机会和诸位见上一面,还请宗主一路小心!” 莫心媛神情微微一凝,仔细的看看冷牙,想看看他这么说的用意,可惜,还是无法了解此人的心思,见状,只好柔声说道:“当初和淮王临安一别,现在也有不少时日未见,心媛确实该去见见淮王殿下,以定今后之策。” 冷牙点点头,平静的说道:“这里就有劳莫宗主,冷牙还有些事情要去办理。告辞!”说完,闪身离去,花胜也拱拱手跟随而去。 离开这里不远,冷牙就停下脚步,对着身后的花胜说道:“你去通知那些人尽快撤离临安,一个不留!” 花胜心中虽然奇怪,但也没多问,应了声是之后就起身离去。 冷牙见到花胜离开,又再次确定无人跟踪自己之后,也跟着离开皇宫。 临安禁军殿前司,都指挥使府。 因为生了刺杀事件,这里的守卫异常森严,经过车知勉亲兵队长的交涉,殿前司出动了足足一千禁军来保护自己的名义统帅,分昼夜三班巡逻,将整个府邸围的如同铁桶一般,森严无比。 车知勉的亲兵队长更是亲自带人把守后门方向,不时出巡,任何一个细微的角落也不放过,连大树上都放了几个亲兵,分时联络,保卫工作做的十分到位。 此时这位亲兵队长就亲自守候在后院,此举更让那些士兵不能偷懒,只能老实认真的巡逻,不敢敷衍。 “嘎嘎!”突然几声犹如乌鸦叫的声音打破了后院的沉寂,惊动了不少士兵。 “奇怪,今天已经是大年夜,为何还会听到乌鸦叫!”一个拿着长枪的士兵望望声音传来的方向自语道。 “有什么奇怪的?乌鸦本来就喜欢在天冷的时候叫唤,不是还有句诗说过这样的事情吗?真是的,好好的巡逻吧,再要出了事情,你我……啊,车队长!” 被突然出现的亲兵队长吓了一跳,这群士兵赶紧过来行礼,虽然对方只是一个亲兵队长,但论及军职已经是都头,比起自己可是高了十多级,更何况是都指挥使的亲兵队长,这些士兵更是不敢放肆。那个说话的士兵还担心因为自己多嘴而被处罚,有些惶恐不安的看着对方。 以前就听说他很厉害,还是车都指挥使的本家兄弟,这次违规只怕很难过关。 见到对方看过来的慌乱眼神,车队长淡然一笑:“不要紧,本队长到此只是想通知诸位兄弟前去喝点肉汤暖和一下,没什么别的事情,大家快去偏房那里,肉汤已经送过来了,冷了就不好喝了。” “啊!有汤喝!真好!” “多谢车队长。” “是啊,这么冷的天,喝碗肉汤确实不错,车队长想的真周到!” 听到这些话,车队长淡然一笑,摆摆手道:“你们快去喝汤吧,这里有我带人先看着。” “多谢车队长!”这些士兵道了谢之后高高兴兴的前去喝汤,一时之间,这里的守卫尽去。 看到这些人都走远,车队长将身边的亲兵分派出去,然后走到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都指挥使现在在西厢那边不知如何?等会儿我就过去瞧瞧!只是那里戒备森严,还要穿这种衣服,拿上腰牌才能进去,真是麻烦。算了,衣服腰牌先放到这里,等会儿再换上。” 话音未落,车队长将一个包袱放到地上,然后转身去别处巡察。 一条黑影闪过,地上的包袱就失去踪迹。 西厢房中,原本应该卧床的车知勉却在床上半坐了起来,看看屋中的更漏,现时间已经稍微过预定时间,有些不安的看着门外。正在犹豫间,一阵敲门声响起,二长一短,极为有节奏。 听到这个声音,车知勉又躺在床上变成那幅要死不活的样子。 敲门声结束后,门就被推开,两个将领模样的人进来,打头的那个对身后那名将领说道:“你好好的在这里守护大人,知道吗?” “末将知道!” “知道就好,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情大声叫就行了!” “是!” 等又一阵开门关门声音响完,一声清脆的响指之后,车知勉睁开眼睛面对着屋中那位将领,嘴角露出笑容:“索大人,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殿前司衙门! 钱像祖心绪不宁的走来走去,不时望向门外,一脸的焦急,不时还搓搓双手,表现的极为烦躁。 “大人,您还是先坐下,也许等会儿就会有消息!”一个副将摸样的将军出声劝慰道。 “唉,没想到我一个堂堂枢密使连临安城的兵将都调不动,如今只能坐看叛乱生,实在是愧对皇上和史太师的栽培。”语气中一片索然。 “此事并非大人之过,因为史太师和车都指挥使如今都未能亲临,那些带兵的副都指挥使又互相不服气,拥兵自保,不听号令,故才会如此。只要史太师那边有回音,想必此事就能迎刃而解!” “是吗?”钱像祖看看身边这位副将,心中泛起冷笑,史弥远根本信不过自己,不然又何以会如此? “车都指挥使!”副将一声惊讶的叫声让钱像祖抬起头,入眼就是车知勉那张惨白的脸。 虽然心中惊讶和高兴,但看到他有些不稳的步伐,钱像祖还是斥责道:“知勉,你如今重伤在身,为何还来到这里?快回去,这里有我就行了!” “叔父大人,知勉听闻如今叛党猖獗,竟然围攻大内,而殿前司禁军因为群龙无,故坐视不理。想知勉身受太师和叔父大人厚爱,岂能因为一己之伤而惘顾大局,还请叔父大人成全!”话才说完,车知勉就喘了几口气,似乎十分辛苦,使得屋中之人极为感动。 钱像祖见状,也露出笑容:“知勉能以国事为重,叔父岂能不支持?如今情况危急,还请知勉能够当机立断,调集殿前司禁军平叛!” 车知勉一点头,就在亲兵队长的扶持下走到主帅位置上坐下,左右一扫,语气有些无力的问道:“现在谁能告诉本都指挥使,叛军有多少人,现在何处,皇宫大内情况如何,可有太后和皇上的消息?” 话音未落,一个声音响起:“知勉的问题,本太师都可回答!”伴随着话语,史弥远和一大群将领出现在门口,一个负责值巡的副将此时才跑进来禀告‘史太师驾到!’让屋中众将不知该说他什么好。 “参见太师!”立马反应过来的钱像祖赶紧行礼,屋中众将也有样学样,顿时一片参见声响起。 “知勉快别行礼,你在如此情况之下还能忠于职守,果然没有辜负本太师!”史弥远拉住车知勉,语气亲热的说道。 “知勉只是克尽职责,实在不值太师夸赞!”车知勉一边说,一边看看和史弥远同来的那些将领,现他们都是各禁军营地的实权将领,心中顿时有数,暗叹自己早了一步,不然计划可能就要有变故。 “好,只要我临安将领个个如知勉一般,本太师又何惧叛逆赵昀和摩尼教乱党。像祖,今日我等就看看知勉本事如何?”史弥远斜眼看了钱像祖一眼。 钱像祖赶紧上前:“一切任凭太师吩咐!” “好,知勉,各营将领都已到齐,你尽管下令就是!”史弥远一指身后的将领,十分大度的说道。 车知勉知道这是史弥远对自己的一种拉拢,也是一种试探,如果自己不识相,只怕前功尽弃。当下微微一摆头,语气坚决的说道:“既然太师亲来,此地还请太师做主,知勉只需执行即可,还请太师不要推辞!” 史弥远看看车知勉,觉得没有半分异样,似乎真是出自真心,微微一笑,不再推辞的说道:“既然知勉这么说,本太师就不客气了。现在查明叛军只有三千人,以叛逆欧阳义为,在围攻大内的时候被皇上亲自带领宫城守军将之击退,如今其正逃向朝天门。本太师估计他们目的并非在此,而是朝天门旁的新开门,所以本太师觉得如今应该穷追猛打,不能任凭其逃离临安。故本太师命令,禁军各营马上整备大军,前往追击,不得有误!” “末将听令!”那些跟随史弥远而来将领接令后,马上就离开殿前司,前往各自营地去准备兵马,很快,原被热闹的大堂又变成寥寥数人,期间那些将领只有两人对钱像祖和车知勉微微拱拱手。 “知勉,你觉得本太师命令如何?”史弥远在那些将领离去后,微笑着看向车知勉。 “末将不知叛军情况,故无法判断,只是太师真的能肯定叛军是想出新开门吗?如果其是想强行通过朝天门,进而冲击丰豫,崇新等门,则我军追击有可能给叛军以各个击破之危!此是在下一点疑虑,不知太师可否一解末将的疑点?” “知勉,你竟然敢怀疑太师,还不快给太师赔礼!”钱像祖看到史弥远面色有些变化,赶紧先一步训斥车知勉,意图蒙混过去。 “像祖,知勉说的不错,你又何必如此?其实有一事,本太师没有说明,本太师已经查明此次临安之变是因为叛逆赵昀,不甘谢道清嫁给皇上,故才策动此次刺杀,并鼓动一些叛逆起来闹事。现在本太师接到皇宫的消息,谢道清如今不知所踪,本太师猜测其已被叛逆赵昀的党羽掳走,故才肯定那些叛党将要逃跑,至于断定他们是想逃往新开门,只是因为那里是叛军离开临安最简捷的道路。知勉还有疑问吗?”史弥远灼灼的目光放到车知勉身上,想看出他问话到底是何用意。 车知勉坦然的回望史弥远:“知勉是叛逆赵昀极欲除去之人,如果真是此一叛逆策动临安之变,知勉确实会成为其目标。既然太师如此肯定,难道此一叛逆还敢惊扰太师不成?” 史弥远目光一凝,良久才笑道:“知勉的心思果然细密,不错,本太师也曾遭到刺客的侵扰,本太师的护卫段人英还被刺客所杀。” “段人英竟然死了,太师没事吧?”钱像祖连声问道。 “还好!”史弥远不想多说此事,又看着车知勉说道,“如今那些叛军本太师自有办法对付,不过,皇上却因为受到奸人蛊惑,如今正率领宫城守军前去追击叛军。你也知道皇上是万金之躯,岂能做这样的事情?万一有个闪失,只怕又会是一场风波,所以本太师希望知勉你能去阻止皇上,不知你意下如何?” 车知勉马上站了起来,提着一口气说道:“请太师下令,知勉一定竭尽所能劝阻皇上!” 史弥远微微一笑,拿出一面刻画着精致花纹的令牌:“你拿着此一令牌去将侍卫亲军步军残余的兵马召集起来,虽然侍卫亲军步军出了欧阳义这个叛逆,但他们大多数人都是忠于皇上,忠于朝廷,不能荒废了他们。本太师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会处理好此事!” “是,末将遵命!”车知勉接过令牌也离开这里。 望着车知勉的背影,史弥远对身边的钱像祖说道:“知勉和叛逆赵昀不共戴天,而且还如此忠于朝廷之事,还真是一个可堪大用之才。” 钱像祖心道,‘什么忠于朝廷之事,你就是看到他和淮王不能两立才用他,当我是傻子吗?’面上越的恭敬:“太师英明果断,下官敬服!” 史弥远看看他,淡然一笑,不再开口,只是嘴角却露出一种奸计得逞的阴笑。看到这种熟悉的笑容,钱像祖敏锐的感觉到有个人将要落入史弥远的圈套。 难道史太师想害知勉? 想到这里,钱像祖担心的看看门外,心中充满了一种忧虑。 车知勉走出殿前司,看看身后的大门,然后握紧手中的令牌,离开这里。在一个亲兵将其扶上马的时候,车知勉自言自语道:“奇怪,为什么史太师似乎想放欧阳义一马,奇怪!”说完,就一拍马股,绝尘而去。 龙战天负手站立在西湖边,望着眼前的湖水一语不。 夜色下的西湖远没有白天那么明媚照人,再加上今天又无月,一些画舫和渔船也绝迹,使得湖面一片黑暗,平常那些看上去诗意盎然的柳树芦苇被夜风推的左右摇摆,晃动的影子犹如妖魔乱舞,让人见之头皮麻,不时还可以听到一两声极为凄凉的鸦叫,如同鬼嚎哀叫,闻之心惊胆颤。 同样的湖水,白天和黑夜竟然有如此大的差异,如同人心之变,让人心生感慨。 但很显然,龙战天就没有这样的感慨,他现在只是在等一个答案,一个决定自己是不是出手的答案。 蓦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入自己的耳朵,龙战天的脸上露出冷笑,然后转过身,淡淡的说道:“你既然来了,先出来说说话吧!” “龙宗主果然高明,天闪还在十丈外,宗主就已经现,看来天闪的一番布置是白费了!”随着话语,天闪挺拔的身躯落在龙战天十步之前,清奇的脸上有种敬佩的笑容,如同老友会面,不见半分火气。 龙战天目光专注的看着他,良久之后才开口问道:“你真的如此决定了吗?” 天闪也露出苦笑:“太迟了!” 龙战天明白的点点头:“那好,动手吧!” 就在龙战天“吧”字余音还在天闪耳边缭绕之时,其身形就突然飞起,半空中身躯一转,形如猎鹰般的扑向天闪身左的一棵柳树,在接近的刹那,狂猛的一拳没有任何保留的出,犹如狂雷飞爆,周边的气流啸啸做声,配合此时龙战天一头长飞舞的形象,真是如同地狱魔王出世一般,让人生出不能抵御的感觉。 天闪脸色一变,长剑闪电出鞘,一圈精芒追着龙战天的身形而去,犹如电芒纵横,在短短的时间中挥出十剑,汇合成一道变长的剑气,向着龙战天飞了过去,意图拖延住龙战天的身形。 而同时,一道亮丽的飞虹起自柳树之间,不过急闪而逝,一声闷闷的声响同时响起,如同一截朽木破碎一般,让人听的好不难受。 声响过后,龙战天的身形又出现在另外一个方向,天闪飞舞的长剑似乎总是差上那么一点的跟在其后面,就是不能接近对方,让人看的叹息不已。 “一起上!”一声断喝传出,场中蓦然出现七八条人影,舞着兵器,凶猛的扑了过来,其中一人就在龙战天的身前,手中的长剑划出曼妙的曲线,想将龙战天的攻击路线封死,方便己方的围攻。 龙战天的嘴角又露出残酷的笑容,没有任何变招的一拳直接砸在对方飞舞的剑上,在对方剑式微微一顿之际,又是一拳落在对方的胸膛上,接着顺势转身,躲过身后的长虹,扑向另外一个对手,显得干净利落,游刃有余。 天闪在对方杀死己方第四个人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长剑一收,不再跟着对方,反而冷冷的看着对方对自己人的残杀,似乎没有再动手的意图。 失去天闪的制衡,龙战天更如杀神降临,犹如多臂魔王一般,双手在狭小的空间中激荡起层层风浪,使的围攻他的人不仅不能收联手抗敌之效,反到是单独一人面对对方一般。 龙战天当面的三人感受到此种压力,怪叫一声,手中长剑如同精光电芒,向着龙战天狂猛的进攻,意图打破龙战天对己方的影响,脱离出龙战天的影响范围。 身形奇异的一闪,龙战天犹如水中之鱼般的贴上一人长剑,双肩一晃,进入对方中宫,似乎是轻轻无力的撞了对方一下后又扑向另外一个对手,在对方的长剑正收回防护之前,一拳击在对方剑脊上,此拳连着半截断剑一起进入此人胸膛。 第三人看的心胆俱裂,将手中的长剑向着龙战天一扔,不顾一切的掉头就跑,表现的极为窝囊。 龙战天在对方扔出的长剑飞临自己身边之时,轻巧一闪,手肘对着剑柄一碰,长剑就改变方向对着后面一人飞去,逼得他变招将此剑磕飞,使得即将接近龙战天的攻势又化为乌有。 借着这点时间,龙战天的脚落在逃跑那人的背上,将其踢飞出去后又回身飞临身后四人头上,脚步下沉,点在其中一人的头颅上。 剩下三人长剑连挥,想挡住龙战天的攻击,但可惜却被龙战天躲过,催命的铁拳又落在一人的胸膛上。 就在此时,惊天的杀气向着龙战天扑来,影响所及,犹如被实体笼罩一般,令人如同落入冰天雪地之中,浑身透凉。 两道飞射的银虹自天闪手中飞出,带着天闪的身躯划过一溜灿烂的莹光,如同划过长空的闪电一般,充满无坚不催的气势,迅而准确的拦截住龙战天的身躯,其中一道银虹的目标就是龙战天的咽喉。 天闪出手的时机计算的恰到好处,按照长剑飞行的轨迹,到达龙战天身前时,不仅是剑气聚集到颠峰的时刻,而且正是龙战天的铁拳落在己方一人胸膛上的时间,不论对方武功如何之高强,但毕竟是人,杀死己方一名高手之后,当有刹那的回气,而此时就是杀死对方的最佳时机。 天闪牺牲多名同门的目的也是为这一刻,所以出手之后没有半分留手,全力一击,有我无敌。 电光火石之间,龙战天已经接近对方胸膛的拳头突然停住,还莫名的产生一股吸力将此人弄的身不由己的扑向自己,进而空间内突然产生一道狂旋的真气,让龙战天和此人来了个换位,将对方送入天闪的长剑威势之中。 力一击的天闪来不及有任何变招,就将此人卷入银虹中,血雨肉沫飞撒中,这个倒霉蛋就被天闪给分了尸,死状凄惨无比。 此时一道刚猛无伦的劲力越空而至,犹如海浪扑石,狂猛霸道,充满一往无回的气概。 天闪猛提一口真气,右手腕一抖,长剑脱手而出,旋转着在对方的劲气中左冲右突,割破对方扑面而来的气网,出猛烈的爆响,左手的长剑在右手飞剑削弱对方气劲之后,轻轻划出一个个圆圈,将对方的气劲扯乱,变成一道道毫无威胁力的尖哮,从中脱困而出。 当天闪立定之后,就看见龙战天的手正从己方最后一名高手的咽喉上收回,看那人头颅歪斜的样子,显然颈骨已折,回天乏术! 天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行按奈住体内翻腾的真气,冷眼看着龙战天,不言不语。 龙战天的眼角扫过对方握剑的左手,现其正微微颤动,摇摇头,又似讥讽又似怜悯的说道:“天闪,你本来是龙某看好的一名圣门中人,可惜却要死在龙某的手上,不知你是否还有未完成的心愿,说出来,也许龙某可以帮你完成。” 天闪的脸上也露出笑容,似乎非常欢愉:“龙宗主竟然在此时出言扰乱我心神,看来现在也无必杀我之能力,只要天闪尽力一搏,只怕将会是两败俱伤之局。到时,就算龙宗主功比天高,说不定也会被窥视一旁的宵小所杀,传了出去,也许将是江湖上莫大的笑话。龙宗主以为如何?” 听到对方的反击,龙战天眼中流露出惋惜的意思,淡然道:“看来你还不明白情势,算了,念在你也算圣门中人,如果你肯自尽,龙某可保证你声誉,你看如何?” “哈哈哈,天闪多谢龙宗主好意,可惜天闪天生就是如此顽固不化,龙宗主竟然也带来朋友,何不请他们出来一叙,不知是不是圣门中的熟人?”天闪语气中有种放开一切的洒脱。 “你既然这么说,血某不出来打声招呼似乎过不去!”伴随着话语,一脸古怪笑容的血杀天出现在天闪的左侧,刚好封死其逃回临安的道路。 天闪望望右边和后面,一片平静,似乎那里并没有任何人存在,回过头又看着龙战天:“原来我圣门就来血门主一人,看来龙宗主失算了!” 龙战天冷冷的望了他一眼,淡然道:“我圣门讲究以力服人,你以为龙某今日杀你快剑门这些人会让别人感到不满吗?你太小看龙某人了!” 天闪闻言,正要出言反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兵刃交击的声音,还有一声让自己心碎的惨叫。 闻得此声惨叫,天闪原本紧守的心立时崩溃,不顾一切的向后狂扑而去,任凭一道摧心裂肺的劲气涌入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抵御。 力上加力,天闪口中喷出一口鲜血,飞出的身形越加快,刚一落地,一条娇小的身躯就扑入其怀中,紧紧的抱住他,一道欣慰之极的声音响起:“阿天,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叫我?” 天闪被狂涌的鲜血封住了咽喉,一时说不出话来,来人微微一笑,温柔的用袖子擦拭着他的嘴角,一如往昔饭后帮助其擦拭嘴角一般,只是丝巾变成衣袖,饭粒油污成了鲜血。 看着对方胸前被洞穿的伤口正在流出猩红的鲜血,天闪露出苦笑,强行咽住喉咙的血气,语气温和的说道:“你不该来的!” 来人将嘴嘟了起来,如同往日撒娇一般的嗔道:“我为什么不能来?你不是说过,不论如何都会和我在一起的吗?我这次还没有和你算账,你还敢这样说。看我会不会饶你……咳咳,我的胸好疼,你快帮我看看,我是不是很难看?” “不是,小娇永远都是那么好看,到是我是不是很丑?” “是啊,你看看你,头也乱了,衣服也破了,脸上也被划花了,真是难看死了,真的……真的……好难看……好难……” 看着对方语气渐渐变低的倒在自己怀中,天闪丢弃了手中的长剑,温柔的抱住她,望向此时才出现的那个人,微微叹道:“看来你就是冷牙,我早就听说过你,但没想到你武功如此之高,但心计却如此歹毒,我真是低估了淮王。” 冷牙平淡的看着他,没有任何表示。 天闪摇摇头,抱着小娇转过身躯,面对着龙战天,淡淡的说道:“如今天闪终于可以休息了,这些年真累啊!烦请宗主转告淮王,蒙古的力量绝对不容小觑,请淮王当心!” 龙战天语气微微变的柔和的问道:“既然你也如此看好淮王,为何还会选这条路?” 天闪沉默了一会儿,露出苦笑:“要怪只能怪天闪遇上淮王太迟了。这把剑是快剑门的信物,请宗主送回快剑门,诸多师兄弟对天闪的所为并不知情。天闪告辞!” 完,天闪横抱住小娇,缓缓的转过身向着身后走去,步履缓慢蹒跚,犹如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 冷牙冷眼看着对方接近自己,等到了伸手可及的范围时才微微偏转身子让天闪过去,没有任何出手的意思。 天闪定定的看了他一眼,才继续前行,等其没入黑暗中后,一阵沙哑的声音传到湖畔众人的耳朵中:“上登朱陵府,下入哀生门,渡三界难,经往原始转,人生一梦中,繁华总是喜,浮生能有几,贫富一般穷。浮生能有几,贫富一般穷……” 声音消失之后,一条人影出现在冷牙身边:“回禀总管,目标已经倒毙于湖边一坑中,请总管示下!” 冷牙看看面色冷峻的龙战天,吩咐道:“厚葬他们吧!” 来人领命而去之后,冷牙走向龙战天,拾起地上的长剑,恭敬的说道:“龙师,不知快剑门的事情将要如何处理?” 龙战天冷眼看了他一眼,手一张,就将长剑拿到手:“我来处理,你们这么快就赶来,是不是临安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虽然听出对方语气中的不满,冷牙还是恭敬的答‘是’。 龙战天看看他,淡然的说道:“派你的人将这里收拾一下,另外将天闪的话告诉他!”话落,龙战天的身影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冷牙吩咐手下人处理此地之后,就走向血杀天,看着他问道:“血门主真的不同冷牙一起回建康吗?” 血杀天点点头:“请转告淮王,血某还有些事情需要办理,血某的礼物烦劳总管送呈淮王!” 冷牙平静的说道:“血门主的礼物一定会让殿下高兴,不过殿下更渴望和门主相见,还请门主不要让殿下等待太长时间。” 血杀天笑了笑,也施展身法离去。 此时才出现在冷牙身边的唐天风看着满地的尸,有些感叹的说道:“龙兄的武功似乎比以前更高了,真是让人难于相信!不知是否和淮王有关!” 冷牙冷淡的回答道:“殿下的才华不是你我能想像的。唐门主,淮王让冷牙在事后将这份礼物送给你,请收下!冷牙别过!” 唐天风有些疑惑的接过这份类似奏折的东西,翻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唐家今年开设之医院,一律免税三年。下面鲜红的淮王大印看上去是如此的动人。 当唐天风抬起头的时候,冷牙已经离开,感受着湖边刺骨的寒风,唐天风的心头却露出笑容:终于到了收获的季节。 谢道清坐着一辆舒适的马车大摇大摆的离开临安城,通过余杭门的时候,守门的士兵对这么大的一辆车竟然视若无睹,任凭其通过之后才将大门关闭,让谢道清又开了一次眼界。 当马车行到临安城外时,谢道清叫停了马车,打开车厢门,走下马车,望着夜色下的临安城墙,感觉到它此时就如同一只已经衰老到不能动弹的巨兽,只能在回忆中重温昔日的荣光。 良久之后,谢道清才又重新坐上马车。 莫心媛见状,以为她是舍不得临安,轻轻笑道:“你要是舍不得临安,等到了建康可以和淮王说说,说不定他马上就会将临安夺下来送给你!” 谢道清闻言,轻轻一笑:“莫夫人说笑,淮王乃是当世英雄,心胸高远,岂会为一女子而不顾大局?莫夫人既然是淮王的属下,难道还不了解淮王的为人吗?” 莫心媛又出一阵充满诱惑力的笑声,使得同为女性的谢道清都感觉到心神荡漾,不能自已,赶紧正心凝神,平复自己的的心情。 还好,莫心媛笑了一阵就停了下来,望着谢道清有些泛红的脸颊,有些歉意的说道:“谢姑娘,刚才心媛一时忘了谢姑娘不懂武功,失礼了!到是姑娘果然不愧为淮王的红颜知己,对淮王的心性颇有了解。” 谢道清无法判断对方此话是否是出自真心,但也明白对方不会伤害自己,也就摇摇头,淡淡的说道:“淮王殿下能有夫人这样的奇人异士帮助,确实如虎添翼!” 莫心媛暗自赞叹此女的自律果然不同凡响,有些可惜不能将之收归门下,笑了笑,温和的说道:“淮王身边多是胜过心媛之人,如果你有心,将来会知道淮王是何等的厉害。” 谢道清知道对方是点醒自己,微微点点头:“多谢莫夫人,道清记得了!” 莫心媛看看谢道清,不再开口,示意对方休息之后就靠向马车壁,谢道清见状也闭目养神起来,车厢中又变的一片宁静,只有车轮前行的声音单调而枯燥的响起。 不久,天边的一缕曙光升起,新年的第一天开始! 我从沉睡中睁开眼睛,目光先散后凝,周围的一切又呈现在我眼中。 熟悉的喜庆红绸,被放到一边的凤冠霞帔,还有身边正在海棠春睡的丽人,无不告诉着我昨日曾经生过的事情。 念雪已经是我的妃子,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我饱含笑意的看着沉睡中的念雪,带点红晕的脸颊有种暴风雨后的平静,有些散乱的秀随意的散落在厚软的云枕上,透着几分别样的风情。长长的睫毛有时还会轻轻跳动,嘴角也似乎有笑意流露,好像正陷入一个美妙的梦中而不愿意醒来。 怜惜的将一缕飘在念雪面前的秀放到其耳后,接着,我就缓慢的,用我可以达到的最轻动作离开大床,悄悄的将衣服穿上,双手拿着鞋袜,赤着双脚离开新房。 走出新房,我才将鞋袜穿上,也许是动作稍微大了些,出了一些声音,我突然觉到,隔壁丫鬟房的房门正在打开。 不及其他,我一展身形,落在房门边,在一个睡眼蒙胧的丫鬟将头探出来之际,一把扶住她,并用手捂住她的嘴巴,在其花容大变,浑身颤动中,我低声喝道:“现在本王命令你赶紧回去睡觉,如果在日上三竿以前起来或者出声音,本王杀了你全家!” 我话语出口,这个丫鬟才认出我来,刚放松下来又马上被我的话吓的面无人色,睁着一双惊慌害怕的眼睛,慌不迭的想点头,可惜却现不能动弹,只能用眼睛哀求我。 淡然一笑,我松开了她,继续说道:“不要出声,吵醒王妃,本王要你好看!不用理会本王了,赶紧回去睡觉,快去!” 这个丫鬟根本就不敢争辩,连忙又将头缩了回去,轻手轻脚回到床上,临上床前还看了我一眼,才将被子盖上,躺倒装睡。 我将这个房门又重新关上之后,看看旁边的念雪并无动静,这才松了一口气,暗道好险! 这个丫鬟还真是机灵,幸好她没有武功,不然还真是会吵醒念雪。我记得这个丫鬟的名字好像是叫晶儿,听说念雪非常喜欢她,今天这么吓唬她,不知念雪知道后会不会说我。 一边想,一边将大厅的房门轻轻打开一条缝闪了出去,刚一落到走廊上,菊就面色严峻的出现在眼前,等看到是我之后才在脸上露出笑意。 我连忙摆手示意安静,并用手指指屋外,示意菊去通知外面的人。 菊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就离开这里,当我将房门关上之后,菊就回来,表示一切已经安排好了。 我也不回话,赶紧将衣服整理整理就走出这里,沿途不断有护卫加入进来,不过没有一个人开口招呼,大家闭着嘴只管跟着我走。 等出了雪楼到达我的小楼时,我才挥手让那些护卫散去,对着走过来的竹道:“快给本王换衣服!” 竹迅的将准备好的衣服给我换上之后,才拿出一面镜子给我看着说道:“本来还担心今天殿下起不来!” 我满意的看着镜中的自己,随口答道:“你也不看本王是什么人,这样的事情只是小意思。这套衣服不错,本王这就去上朝,等会儿你过去告诉念雪,我会找她一起去见岳老夫人,不过不要去吵醒她。走了!”说完,我就又带着一帮护卫离开这里。 走到外面,又遇上姿儿,和她相视一笑之后,就一起前往议事殿,途中只是交谈了几句今天早朝将要谈论的话题,让她心中有数。 等我出现在议事殿,虽然距离上朝的时间还有一些,可是来的官员已经不少,没有和他们见面,我在大殿后面的房间中坐了下来,姿儿将今年预计如何进一步展商业的措施大致的讲了一些,并对我一些疑惑的地方进行讲解。在时间已经差不多的时候,姿儿先行离去,进入大殿。 当我出现在议事殿的时候,群臣齐声道:“参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恭祝殿下新年大庆,岁岁安康,祝我大宋国运昌隆,万世不败!” 我露出笑容,高声道:“本王也祝愿你们新年荣祥。今天是新年第一天,按照惯例,应该是祭祀之日,内务大臣,将今日之安排告诉众位群臣!” 内务大臣站了出来高声宣布道:“淮王有令,今日无需拜祭天地和太庙,群臣已时身穿丧服前往陵园祭奠诸位英烈,拜祭之后,各部局大臣可休息三日,以后年年如此,为我大宋新规!” 话语刚落,群臣就有些议论纷纷,虽然我已经提前给他们消息,看来他们有些人并不怎么能接受。 我扫视了下面群臣一眼,高声喝道:“有什么话大声说出来,让本王也知道!” 司马风站了出来禀告道:“启禀殿下,拜祭天地和祭奠太庙为我朝惯例,殿下统统取消,似乎有些不妥,还请殿下慎重!” 我看看其他人,现有些人脸上不以为然,有些人脸上却很赞同,叹了一口气道:“你们有些人为什么脑筋就是转不过弯来?本王问你们,拼死御敌,保我大宋的是什么人?是玉皇大帝的天兵天将还是历代先皇的阴兵鬼将?那些先烈们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保护我大宋免遭外敌蹂躏,保护我大宋子民能够平安生活,更保护你们今天能在这里和本王争论,是拜祭他们还是拜祭天地先祖。本王真不明白,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本王承认,历法之事确实是本王欠缺考虑,但是本王错的就是忽略了神州之传承,今日本王所为,就是为了激励后来之人,不要忘了自己的历史。陵园已经建好半月有余,而你们不仅没有去拜祭过一次,如今却还在这里和本王东拉西扯,本王非常怀疑,你们死后是否有资格进入这个陵园中安葬。通知你们一件事情,历代先皇的牌位,本王早就放入陵园中。 叶谦,你上次不是问本王,为什么皇宫中没有太庙吗?其实太庙就在陵园中,只是你们都没去看而已。今日是新年开始,本王并不想和你们多做口舌之争,你们回去换好衣服后,就到陵园去等本王,此事就这样了。祭奠过后的三天,大家都不用上朝,好好的和家人团聚团聚,这样的机会并不多。”原本想出来说话的叶谦被我一通话语说的哑口无言,最终还是没有站出朝班,选择了默认。 司马风和我交换了一下眼神,说了一声“殿下圣明”之后就退回朝班,他身后的那些文臣虽然有些骚动出,但最终再没有人站出来,连被我圈定为重点的上官天南都没吭声,轻易的就让群臣通过此一新规,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太过容易。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多是各部局的大臣上书对新年计划的安排,这些东西我早就知道,禀告都是些例行的东西,除了户部移民流求岛计划让我开口说了些话外,其他的东西听的我是大感无趣,闭口不言。后来我还看到右边站着的岳雨等武将也是一脸的无奈,显然对这些也不感兴趣。 武分家之后,双方联系的纽带基本上就要最高当权者协调,武将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实属必然,况且司令省早就将新年军队整编训练计划下,除非是动战事,否则这些武将实在没理由和这些文臣打交道,这和以前那种文武相争大不一样。 好不容易等那些大臣上报完,我就连忙宣布退朝,不给任何人机会的匆匆离开大殿,同时吩咐将司马风和梅叫过来。 我在议事殿后面的宝清殿中接见了他们二人,第一句话我就说道:“不知本王取消每日朝会,你们觉得能够获得群臣的赞同吗?” 司马风看看我,不解的问道:“此事确实有些困难,不知殿下为何如此?” 我看看他,苦笑道:“你也知道,他们要说的事情本王早就知道,如果本王要弄清楚这件事情,自然会找他们来问个清楚。以前本王就觉得天天这么上朝有些问题,况且现在本王已经赋予总理大臣如此多的权利,这些内政方面的事情,你完全可以做主,本王只需要负起督促的责任就可。如今还这么做,完全是浪费彼此的时间,实在没必要多此一举,你们说了?” 司马风低头道:“殿下对属下的信任,属下心中明白,只是属下斗胆问殿下一句,如果属下或者属下的后继之人有不臣之心,殿下这么做不是给人予可趁之机,此来属下心中的一点疑虑,绝非冒犯殿下,还请殿下明鉴!” 我看着他,有些拿不准他为什么这么问,以司马风对我的了解,他肯定知道,只要他今天做了什么不臣的事情,明天他就会人头落地,但他为什么还会这么问? 想了想,我道:“其实本王早就说过,人性本恶,天生就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所以只有时时督导才能不让人走上邪路。如果司马总理是担心,总理大臣权利过大的问题,本王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本王在今年会颁布一条新的法令,其中就有关于职务的任职年限规定,只要你看了就会明白!” 司马风抬起头看着我,脸上露出坦诚的笑容:“原来殿下又想到属下前面去了,属下没话好说!” 我站了起来,淡然道:“本王相信你是忠心国事,但不能保证任何坐上总理大臣位置上的人都是这样,所以不能失去监督。说起来,你和本王配合默契,今天不是你,还不知道那些顽固的家伙会闹出什么来。” 司马风谦虚的一笑,没有接口,梅适时说道:“殿下放心,属下和司马大人会将殿下今天的意思,慢慢的灌输到那些官员心中,让他们心中先接受这样的做法,以后殿下实行起来就会容易的多。” 我满意的道:“看来上次那件事情不光教会了本王,连你们都学到不少。潜移默化是最有用的,你们可要好好的使用这个法宝。还有一事,李碧如在十五过后,会将新币推行到三个行省中,此事关系重大,绝不能出问题,你们要协调好所有的事情,多想一些方法,让那些官员百姓尽快的相信新币的信用,好让新的金融体制尽快建立。” 司马风和梅答应下来后,我就让他们离去,我离开宝清殿去找念雪。 等我回到眠月宫的时候,念雪已经起床,梳洗停当,看见我,有些嗔怪的说道:“殿下为什么不叫醒妾身?让妾身出了这么大的丑!” 我赔笑道:“你也知道本王要上朝的嘛,本王看你昨天也累了,所以就没叫你,难道这也有错吗?好宝贝,不要生气了,我们今天还要去见岳老夫人,你这个样子,要是让岳老夫人以为是本王欺负了你,告诉你的哥哥姐姐们,本王怕他们会学那些文臣一样,给本王来个兵谏,到时本王可没有地方躲啊!”一边说,还一边做出十分害怕的表情, 念雪见我滑稽的样子,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狠狠的看了我一眼,低声道:“殿下今天不是还要去陵园那边吗?怎么还在这里耽搁?” 我微笑着道:“本王就是来叫你,我们一起过去吧!”说完,我走到她身边,让她可以扶着我。 见过岳老夫人之后,我和念雪会合了姿儿,小筠等诸女一起前往陵园。 诸女穿上素净丧服的样子,不仅无损她们的美丽,反而给人一股楚楚可怜,洁美淡雅的神态,尽显女子柔弱之态,让人兴起一股保护她们的愿望,使得身处其中的我是大有感触。 为表示隆重,我和姿儿,念雪分别乘坐马车前往,由真知明带领三千素装亲卫军护送。 在离陵园大门百丈之处,我下令车队停了下来,走下马车,缓步走向陵园,先到来的大臣武将都很恭敬的对我行礼,然后默默的按照官位排列于后,跟随我前进。 整座陵园都是修建于原建康行宫旁的紫金山上,此地多是古木参天,绿荫环抱,还有两条清澈的小水溪沿山而下,盘旋曲折,不时可见奔流山石,在天气晴朗的时候,经常可见闻水光彩虹,流水叮咚,而且朝夕不同,让人一见就知道,这里就是一块风水宝地。据说,当初宋室南迁的时候,建康就差点成为新都,当时还有人提议,紫金山就可为皇室陵寝所在。 如今整个紫金山东边被规划成陵园,一条水泥块铺就的大道从上一直延伸到行道边,除了因地制宜的保留了一些绿树鲜花外,还增加了许多的常青植物,就算在如今,看上去还是不显得单调。 大道两旁,还遵照皇家陵寝的规格,雕刻有许多的石雕,自东向西依次排列着,奔越的骏马,威武的雄狮,明辩的神獬、广大的骆驼、稳重的白象、忠诚的飞猇,昂的以及伏地的天龙,各有两对四座,共十六对三十二座。 这些石兽或坐或卧,造型生动,栩栩如生,人过其间,似乎还能感受到其难于言表的威势,如同行于世外神道,让人由衷的生出肃穆敬仰之心,更有种沉默的压力,使人觉得高声说话都是一种罪过。 到达陵园大门的牌楼之时,我停下了脚步,望着上面的陵园两字出了一会儿神,心中有种奇想: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躺在里面,不再管外面的风风雨雨! 等过了此牌楼,经过一条由腰粗大树夹成的通道,一片宽阔的广场就出现在我眼前,十多座和真人一般高大的军人石像耸立于广场之上,他们或手执长枪正欲上前搏杀,或手拿短刀盾牌严阵以待,甚或弯弓端弩瞄准敌人,还有一名将领样子的石像,平视前方,手握腰刀,神情一片坚毅,自有一种不可动摇的气魄。似乎他们正在守护这里,不让任何心怀不轨之人通过。 我缓步从这些石像中走过,心中仿佛能感受到那种上阵杀敌,热血沸腾的感觉,觉得这些雕刻不是石像,而是一个个正要去杀敌的战士。 通过此组石像,几面大型的石刻浮雕又呈现在眼前,这些浮雕表现的不单是战士,而是士农工商学兵这六民的日常生活,雕刻的很细微传神,虽然没有留字,但观者无不可以从中感到一种褒扬的意思,略微一思索,就可明白,此浮雕是教导世人只有不忘本,才能流传于后世。也许还有告诉别人,如何做才能有资格进入这里安息的意思。 走过这群浮雕群,就接近了山底,这里被开辟成祭奠台,除了当中的祭台外,左右两边还有两座碑亭,左边的石碑上写着“忠义千秋”,右边石碑写着“万古长存”,字体写的是刚劲有力,犹如出鞘的长剑一般。 此时祭台上已经被摆上丰盛的拜祭用品,四面还设下许多的招魂幡,白布素裹,自有一种难言的沉重味道,让人心生凄然。 我正要走上祭台的时候,内务大臣递过来一份布帛,低声道:“殿下,这是祭文,还请殿下宣读!” 接过之后就打开看了一遍,摇摇头,我又还给他,沉声说道:“这些漂亮话用不着,祭奠重在有心!”说完,我就走上台梯,稳步的走上祭台。 走上祭台之后,我先看看上方山上掩映在林木中的石碑,然后转过头望着下面的群臣,高声宣布道:“本王令,祭奠开始,在场众位文臣武将和本王一起静坐默思一个时辰,以缅怀先烈们的功绩。此期间不得离场,不得喧哗,更不得有任何对先烈不敬的举动,照令行事。”我说完,就径直跪坐在祭台上的铺垫上,不再开口。 先是听得下面似乎有些骚动,但很快就平静下来,我偷偷的看了下面一眼,现那些文臣武将都和我一样,跪坐于祭台下,默默静思起来。 我收回目光,默默的想着我的一些事情。 自从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又莫名其妙的知道了自己的来历后,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认真的想过自己的事情。我知道如今的历史已经改变,这从我来到这里就已经注定,但是我却对历史到底会走到那个方向没有把握。 以我现在的实力,我已经拥有改变世界进程的力量,而且我也这么做了。我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但我也不能盲目的将整个神州拖入战争的深渊,我应当用理智来应用我掌握的力量,否则,他日我可能无法面对陵园中那些长眠的人。 如今的情况似乎非常理想,6地上自是不用说,借用蒙古的威胁,金国现在反到成了盟友,大理也快被我捏在手里,虽然现在还有赵远朝廷和摩尼教的事情,但都若镜花水月,难于抵挡我的一击。 海洋上,在我的威胁利诱下,琉球国已经正式上表对我称臣,并请求我派大军进驻,进攻倭国的大门已经被我打开,新年过后,我就会派成大继的扬威军团进驻琉球。至于流求岛,我也派出先期的人员进入,根据侦察所得,派驻移民不成问题,先期的十万移民,户部计划已经做好,十五一过,也会开始实施。 内政上,在司马风梅的协调改制下,也进行的比较顺利,虽然还有不少问题,但也取得许多的经验,培养出一批可以替代旧有官僚阶层的新官员,只要继续下去,我有信心完成既定的目标。 一切都非常理想,但我为什么还会感到一些担忧?难道是因为那个还未谋面的一代天骄吗?他真的能够将我如今拥有的东西都改变吗?或者只是我的多疑? 想了一会儿,我又抬起头看着山上的墓碑树林,盘算如果真的和蒙古开战,我是否会长眠在这里。 “当。” 一声清脆的钟声打断我的思绪,当钟声响到第十下的时候,我站了起来,在钟声余音中,高声说道:“拜祭仪式结束,群臣可自行上山去祭奠众英烈!” 我从祭台上下来后,那些大臣武将并没有行动,还是看着我。 摆摆手示意他们照做之后,我就带着一些亲近的大臣武将走上上山的阶梯。 如今陵园中主要埋葬着我主政以来,在战斗中牺牲的将士以及一些文臣。按照战斗生的地点,将牺牲的战士和文臣的遗骸放入。 我走入在淮南西路生的新塘之战的陵墓中,先看见一座大型的浮雕,上面刻的内容就是新塘之战的一个缩影表现。一群金人被我方的将士给围住绞杀,同时还有一群金人正在我方将士后面冲锋,一群士兵正死命的在抵挡。虽只有聊聊数人,但却给人一种千军万马的感觉,让人回味无穷。 浮雕后面就是石刻的此次战斗介绍,包括双方的指挥和彼此的兵力构成,交战的过程和此战的意义影响,都有描述,让人看完,就可以对此次战斗有个简单的认识。 过了这座浮雕,就可以看到上万的同色墓碑分层排列着,因为都是骨灰,每个坟地的空间并不大,墓碑挨着墓碑,如同战斗的序列一般。在第一排墓碑前,还有一个大碑亭,里面有一大牌石碑,牺牲将士的名字密密麻麻的刻在上面,让人看了有种心酸的感觉。 我在碑亭前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我问岳雨道:“本王记得赵葵就是在此战中牺牲的,当时他是负责阻击金人的援军,死战不退,保证了此战的胜利。不过本王后来听人评价此人玩世不恭,而且贪图享受,从他平时的表现上看,实在让人想不到,关键的时刻他会如此果决勇敢,看来评定一个人真的不能光看他平日的表现。” 岳雨也肃穆的答道:“若非赵葵将军死命的拖住金人援军,我军甚有可能在这次大战中失败,赵范将军之下,他应记功!” 我用手轻轻摸着石碑上的赵葵名字,良久才说道:“战场之上,死伤是难于避免的,重要的是看是否有价值。既然当了一个军人,那么就要有牺牲的觉悟,这是军人的宿命。你们和本王去别处看看吧!” 在我带着文臣武将分别去看了均州之战,襄阳之战和北伐战争的陵墓后,我来到一个还没有完工的陵墓前,看入口的名字,我就知道这里是为长安之战中牺牲的将士准备的。虽然战士骨灰已经放入陵墓中,不过浮雕还没有完成,只有一些粗糙的人物线条浮于石壁上,让人看不真切。 走过这里,又在别处看了一番,入目所见让我很满意,一时有些流连忘返,直到未时正我才在菊的提醒下离开这里回返皇宫。 第十二章 化身打杂 刚回皇宫,略微显得有些疲倦的冷牙就前来见我。 当我听完他对临安之行的汇报后,心思开始活动起来。 这次临安行动已经达成了预期目的,不过却还多了一些意外的事情,让我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些事情对我今后计划的影响。 先是那个花公公,他本来就是我的一个耳目,可是按照他在临安的表现,他似乎对赵远更忠心些,很有可能,他投靠我就是因为要保护赵远。 其次就是青莲的事情,她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我的计划中,况且不知赵远是否真如花公公说的那般在意她,如果只是平常的露水姻缘,那我就没必要对她过于注重。 接着就是欧阳义,在我的计划中,他并不是搅乱临安的人选,照冷牙的说法,他本来就是冷牙的一个直系属下,后来因为冷牙受伤就失去联系。这次冷牙按照计划,前去联系我方动乱人员的时候见到他,冷牙就冒险和他见了一面,后来他就决定投靠我。不过冷牙自己也认为此人还要多调查一下,才能肯定其是否真心。 后就是天闪的事情,虽然证实他和蒙古的关系,而且还打听到博鲁试图让摩尼教和史弥远对建康进行骚扰,可他的死亡,却让事情出现了变故。更重要的是,冷牙并不能肯定龙战天是不是故意杀他的,因为当时冷牙用那个小娇已经让天闪心神大乱,以龙战天的能力,活捉他不是不可能,可是龙战天却杀了他,这让冷牙的计划付诸东流,也使我丧失了一次了解蒙古情况的良机。这个损失,绝对不是说两句话就可以解决的。 考虑了一会儿,我才缓缓的道:“史弥远下令车知勉带人拦住赵远,使得欧阳义可以不受打搅的脱逃,此点确实让人疑惑。索无常当时就在车知勉身边,他应该会有消息传来,你不需要再管此事。只是你认为这个青莲是拉拢赵远的一个好人选,所以才将她弄到建康来,是这样吗?” 冷牙平静的回答道:“是的,属下听到那个花公公说及此事之后,就觉得她大可利用,因此才自作主张将她接到建康,还请殿下恕罪!” “你做的很好,有什么罪?当时你是前线指挥,有什么事情你完全有权利临机决断,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你真的有罪,就算你不说,本王也会说的。总体而言,你这次做的很好,那些立功人员应当受到嘉奖。 青莲既然认识曲弄蝶,就将她安置在春风楼,让十三娘好好的照顾一下她。至于欧阳义那帮人就先驻扎在建康,等过一段日子之后本王会委派他一个任务。另外,这次血杀天,莫心媛和龙战天表现的非常好,你去问问他们有什么要求,只要合理,就可以满足他们。唐门那边,本王自己会做的,你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冷牙走后,我陷入沉思中,这次策划的临安之乱还真是有收获,不仅让自己完全掌握了临安的命运,连带还知道了不少事情,今后做起事情来将会有利的多。 只是没想到天闪会这么完蛋,不知道这样会对蒙古人有什么影响,会不会对博鲁的既定计划产生问题,如果他因此改变了计划,我原先预定的计划也将改变,看来还是应当密切注意博鲁的动向。 博鲁,你如果还不死心,我就继续陪你玩,直到你输尽为止。 我提笔给完颜云花写了封书函,提醒她注意博鲁,并告诉她,近日之内蒙古将有行动。 将密函送走之后,我去吃了点东西,然后就让人去通知上官天南,让他将那位鼓动百官死谏的神风华带来和我相见,我很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不久,上官天南就带着一人前来求见。 我让他们进来后,就留意的看着后面一人。 此人身穿普通长衫,年纪虽才中年,但已飞霜两鬓,神态平淡,自有一派儒雅风流,意态飘逸的风范,给人一种凡脱俗,明辩世事的智者感觉。 “上官天南(神风华)见过淮王千岁!” “不用多礼!” “谢殿下千岁!” 在他们二人直起身形之后,我又留神的打量起神风华来,此人确实不同寻常,在我的目光下竟然还是一幅闲雅的样子,比之上官天南还要来的自然,似乎这里不是皇宫而是一座酒馆一样。 果然是个不怕死的主。 暗自点点头,我语调放缓的问道:“你就是写那份《陈情表》的神风华?” 神风华淡然自若的说道:“正是小民!” “你的胆子挺大的,难道就不知道此举会让你失去性命吗?” “成仁取义,为风华一向之准则。能以风华一人之死,而免殿下造成遗恨千古之事,风华死有何惜!” 我和他卓然的目光对视住,从中感受到一种浩然的凛冽正气,更有一种不畏强权艰危的坚持,让我心中升起几分赞赏。 沉默了一下,我突然问道:“今天本王让先生过来,主要是想问,既然先生说西元纪年不好,而本王又不想用年号纪年,不知先生有没有什么好的提议?本王想先生不是一个只会说,不会做的人吧!” 听到我有些挑衅味道的话,神风华目光朗朗的说道:“其实自古以来,我炎黄子孙都是以神州自说其地,殿下完全可以以此为号,施令天下。” 我击桌而叹道:“说的好,可到底是用神州,还是,先生可以明确的告诉本王吗?” 神风华微微停顿了一下,才道:“神州故土,为我炎黄子孙生存之地,小民认为,以神州为佳!” 我站了起来,离开书案,来到神风华前五步之处才站定,紧紧的盯着他道:“说的好,可你能告诉本王,这个纪年如何算法?本王怎么推定今年是神州那一年?” 神风华显然早有所准备,处之泰然的说道:“既然我等都为炎黄子孙,神州纪年的起始就应当为炎黄立国之年。小民这些年遍查古籍,综合《春秋命历序》、《吕氏春秋》、《淮南子》等记载上古传说之古籍,得出第一代炎帝立国,以去年截至当在七千五百六十八年前。殿下完全可以以此为据,商定纪年。” 我对他可以得出这样一个数字感到吃惊,我本意只是想借此为难一下他,没想到他还真有点本事,给了我这么一个数字,而且听上去,好像相当有依据。 收回目光,我负手走了两步,然后问道:“你能肯定吗?” 神风华自信的道:“殿下可以召集博学鸿儒前来推定小民之言,到时就可知真假!” 我将目光又放到他身上,沉吟一番之后:“为表慎重起见,本王会让太史司,文渊阁,天文监共同就此事进行讨论,不知你是否愿意参与其中?” 神风华拱手道:“小民理当从命,只要殿下心怀神州故土,小民心愿已足!” 我点点头,走回书案,写了一封命令,让人去将太史司,文渊阁,天文监三部的负责官员召集起来,让他们在文渊阁和神风华共同讨论此事。 写完之后,我交给上官天南,让他负责将神风华带到文渊阁去。 上官天南接过命令之后,就和神风华离去,临走的时候神风华还看了我一眼,从中透露出来的自信,让我感受深刻。 也许这次真的找对人! 当我处理完一些需要批复的奏折后,我就回到眠月宫,菊告诉我,姿儿和念雪已经回来,正在我的小楼中等我,李碧如也来了。 等我走入小楼大厅中,就看到竹正在收拾桌子,而小筠正在帮她,姿儿和念雪正在和李碧如说话,好像是谈论新币行的事情。 看到我进来,大家都停止了动作,过来和我打招呼。 我让她们随意之后,就走到姿儿三女那边和她们闲聊起来。期间,在我的引导下,大家都没怎么谈公事,念雪还提起被我送走的灵儿等人,问我这次能否让他们回来,不过被我以时候不到为由给拒绝了。念雪抱怨了几句,但在李碧如巧妙的转移话题之后,也就没多说什么,只是叮嘱我要好好的照顾那些孩子。 吃过晚饭之后,我让人将她们送走,不过姿儿却去而复返,非常认真的问起灵儿他们的事情。我想了一下,就告诉她,我其实将原来王府中的那些孩子,连同灵儿一起送到一处秘密学校中,在那里他们将封闭学习三年,期间不能有任何打扰。 姿儿听后才终于放心的离去。 当晚,我歇息在姿楼。 接下来的三天,建康官员次放假,而派去临安的人员也6续回来。 虽然那些官员放假,而我却没时间休息。在见过血杀天和莫心媛两人,商定今年的计划之后,又和唐天风商谈了一些合作事宜,并让小筠全权负责和唐门的合作。初二哪天,我还给武林盟中那些重要门派送了份礼物,并邀请悟缘入宫一叙。 在和悟缘的交谈中,悟缘对我说了一个提议,想让各门派的一些高手加入我的护卫中,负责保护我的安全,并对我保证这些人绝对忠诚可靠。 我估摸这是武林盟对我的一种答谢,也就答应下来,后来悟缘送来一份名单,一共有二十名江湖高手进入我的外围护卫中,除了少林有二人年纪稍微大些,其余都是各派中一些年轻的新秀。白女已经派人对他们在进行无孔不入的调查和试探,如果他们能通过,以后他们才有机会成为内围侍卫。 忙完这些事情之后,各部又开始日常的运作,我又陷入政务和军务的纠缠之中,等我好不容易有机会喘口气的时候。姿儿却提醒我,谢道清来到建康的时日已经不短,而我却没有见过她。念雪也凑热闹的告诉我一件事情,请我帮忙解决。 刚好今天是元宵节,旧城那边的秦淮河畔有大型的灯会,我就微服简从的出了皇宫,叫上岳风,并让人约谢道清前去秦淮河畔赏灯。 虽然建康新城不是灯会的主要场地,但是几条主要的街道上,还是挂满了不少造型各异的花灯,一些大家富户还专门让人制作了精美的花灯,大大小小的挂在自己的屋前墙下,其高之处也大有可观,让坐在马车中的我看的极为高兴。 可惜因为建康地近江南,未有下雪,不然银装素裹中千灯齐放,那种场景,想想就觉得动心。 收回目光,望着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岳风道:“你怎么了?难道让你陪本王出来散心很难为你吗?” 岳风赶紧答道:“不敢,属下只是不知殿下用意为何,故才如此!” 我从车厢中拿起一个酒壶,给他倒上一杯后说道:“这酒一直温着,你尝尝味道如何?” 岳风端着酒杯,疑惑的望望我:“殿下难道不喝吗?” 我放下酒壶,接过菊递过来的茶杯,轻轻啜了一口,啧啧赞叹了几句,才道:“本王只喜欢喝这个?和你的爱好不同!” 岳风眼中闪过重重疑惑,但还是毫不迟疑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喝完酒,又给他满上后才说道:“你不怕本王给你喝的是毒酒吗?” 岳风将手中的酒再次喝干之后,才说道:“属下的性命是殿下所救,殿下要拿去只需说一声,又何必如何麻烦?入口清凉,落喉火热,果真是好酒。” 默默的看着他,良久之后我才说道:“这才对,你对本王的忠心,本王岂能不知?只是你如今如此苛待自己,让本王有些看不过眼。云绿确实是位好姑娘,为什么你会让她空等你一天?” 岳风脸上露出惊讶,不解,疑惑等表情,好半天才道:“殿下竟然知道这个?” 我点点头:“本王今日约你出来,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其实你和云绿的事情本王清楚的很,而且本王答应了老夫人,会关注此事。最近老夫人告诉本王,你和云绿之间出现了问题,本王想知道你的想法!” “殿下,其实属下……” “等等,在你回答本王之前,本王先告诉你一句话,在本王心中,你不仅是本王的属下,更是本王的朋友,希望你考虑清楚才回答本王。” 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望着岳风,等待他的回答。 岳风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眼中流露出一些为难的意思,好半天才喃喃说道:“其实殿下对我岳家可说恩高义重,属下既不愿因一己之私欲而辜负殿下期望,又不想对云绿有所辜负,两难之下,属下只能先公后私!” 有些明白他的想法,看来要解开他的心解才成。 我抽出一个暗格,拿出一些糕点果品放到岳风面前,先拿出一个放入嘴中,嚼了几下,赞叹道:“念雪的手艺确实没的说,你也尝尝!” 等岳风品尝了几味糕点之后,我才突然说道:“你知道吗?其实当初本王给了念雪充分的选择,她完全有理由可拒绝我,可她没有,而本王如今也履行了当初的诺言,依你所见,念雪如今生活开心吗?你是他的亲大哥,希望你不要说出违心的奉承话。” 岳风目光收缩了一下,犹豫了半晌才说道:“念雪如今的笑容比属下以前看到的要多的多!” 我笑了一下:“你还是这么拘谨。今天这里没有外人,本王问你句话,如果本王在念雪喜欢上本王的时候,却因为你们岳家的缘故而要放弃她,你认为对念雪是否应该?在本王的位置上,有很多的事情上你只能选择做与不做,但更多的时候却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但本王如今可以给你选择的权利,一个可以忠义两全的选择,希望你不要为了讨好本王,而放弃这次机会!” 岳风的脸**了一下,好半天才缓慢的说道:“多谢殿下成全,但属下已经有负于云绿姑娘,只怕辜负了殿下的好意?” 终于松口了。 又给他的酒杯满上,然后神秘的一笑:“是吗?本王看未必。” 在岳风的不解中,我下令停车。 此地已到秦淮河畔,这里的花灯果然和别处又不一样,不仅数量众多,而且品种也不下千种。 花灯会场打头的就是一盏九华灯,此灯共有九九八十一盏小灯,用彩绸接带而成,挂于路旁,蜿蜒数丈,颇为可观。各家门院之前也搭有灯棚,争相悬挂自家的花灯,放眼望去,整个秦淮河似有万盏华灯,照耀的如同白昼一般。 而此地原本就为一风景胜地,此时在的照耀之下,不仅楼台更添华丽,更应和了丝丝拂柳随风摆,簇簇锦灯迎步辇的意境,使得行人游客,穿于其间,不觉半点单调。 当我带着岳风来到一盏走马灯下的时候,岳风就明白了我的话意,两位衣着朴素的丽人正在灯下交谈着。久违的谢道清还是那么秀雅出众,那份高华出尘的气质、不可轻侮的端庄,都让人可以感到这位姑娘内心高洁如莲的情操,她就如同云间的仙子,只能让人敬赏,不应出现于尘俗之内。 圣洁、高雅、雍容、端庄、尊贵,这种种神态聚于其身,糅合成世间一道美丽的风景,让人见之难忘!我已经和她错过几次机会,不知今次相见又会如何? 我对菊吩咐了一声,就和岳风走了过去,在两位丽人的背后突然高声道:“两位姑娘请了,小生沈云向两位姑娘问好!” 被我话语所惊扰,两人惶急转身,当看到我,她们二人都是一怔,眼看就要失声叫出来的时候,我赶紧大声道:“小生能在这里遇上两位姑娘,真是有幸,今日元宵灯会,不如我们一起去观灯如何?岳仁兄,你不是有话要和云绿姑娘说吗?今日也正是其时。” 岳风马上就领悟过来,也一拱手道:“见过二位姑娘,今日沈公子想邀请谢姑娘一起观灯,云绿姑娘,不如我们先去那边如何?” 好家伙,不逼你还真不成,这话说的漂亮! 看到云绿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我一摆手道:“云绿姑娘,你和岳仁兄先去观灯吧,小生还有话要和谢姑娘说。” 云绿这才微微一福:“见过沈公子,云绿就先告退了!” 给了岳风一个眼色,就让他们两人离开。 等他们没入人流中,我才对谢道清道:“谢姑娘,好久不见!” 谢道清端庄的容颜也露出和煦的笑容:“沈公子行事总是出人意表,道清领教了。” 我淡然一笑:“谢姑娘,人世间的缘分总是很奇怪的,在它到来的时候,不论你如何躲,如何推,它总是逼的你去面对,不知姑娘是不是有同感?” 谢道清微微摆道:“沈公子世家豪门,天下之人又有几个能违公子心意,这么说,似乎太让道清难堪!” 我有些不解她的意思,微微思考了一下才试探道:“姑娘难道是怪小生不该用强?” 谢道清看看我,微笑道:“不是,若非道清自愿,今日也不会在这里见到公子!” “哦,既然姑娘不怪小生,那为何还会如此说?” “道清只是心生感叹,并非针对公子,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我听出她的话似乎有些言不由衷,我没继续问下去,用手一指:“那边的花灯似乎更美丽,不如我们一起过去瞧瞧如何。” 谢道清颔应允之后,我就举步向前而去,谢道清微微尾随于后,途中,我几次试探她的心意,可惜她都没能正面回答我,让我不能肯定她的心意到底如何。 照道理说,她肯来建康,应该是不怪我才对,可是为什么还会对我这个态度,难道真的只是我一厢情愿?但那句:缘到尽时有若无,情到切时痴到好,不是已经点出她的心意吗?她应当对我有好感才是。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疑惑中,我留意的看着谢道清,现她似乎兴致很高,脸上一直都带着淡淡的笑容,不时还会对某一盏造型奇特的花灯驻足观看,没有透露出任何心中的意图。 如果她不是真的很高兴,就是她非常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不过看样子,后者的可能大的多。 走了一途,我趁一个机会将菊叫到身边,问清楚灯谜在什么地方后,就走到谢道清身旁说道:“听说建康数家诗社,文人会社联合举办了灯谜大赛,不如姑娘和小生一起去看看,以姑娘的才华,想必一定会满载而归,小生也可沾沾光。” 谢道清温和的眼神落到我身上,淡然自若的说道:“江南不仅为天下富庶之地,文人俊彦更是辈出。建康一地人杰地灵,世俗中藏龙卧虎,岂是道清能比,公子取笑了。” 我呵呵笑道:“那我们去看看总不为过吧,姑娘请!” 谢道清神情似乎有些变化,微微一点头,表示赞同。 我也没说什么,带着她缓步的走向灯谜会场。 这里的人比那边的更多,观其衣着,就可知多是一些文人士子之流,他们或摇头晃脑,或凝神静思,不时有人答对灯谜的谜底,而获得挂灯谜的花灯。更有一些人携美同行,莺莺燕燕的好不热闹,不过不少女子的衣着却过于艳丽,大别于普通女子的着装风格,让我有些怀疑她们可能是附近地的女子。 我和谢道清在这里走了一段路,我现了一盏六角宫灯十分漂亮,上面的雕刻描画极为精致,人物花草在火光的映照下似乎活过来一般,让我大感有趣。可惜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让我不能近观。 看到我的脚步停下来,那些暗中跟随的护卫就明白过来,几个身体粗壮的护卫装做你推我,我推你的冲入这群人中,后来还生了扭打,在一片怒目中,给我清了场。 谢道清看到这一幕,眼中流露出一种不快,既现急隐,并没有说什么。 走入此灯之下,更是觉得其做工非同一般,其灯纱上的人物花草并非描画,而是用针线绣刻而成,我在皇宫中见过和其类似的织锦,听说是很名贵的。可惜我对这方面知识过于浅薄,不能说出它到底好在那里。 回头看看谢道清,现她正非常入神的看着此灯,似乎现了什么奇特之处。 我轻声问道:“你现了什么?” 谢道清闻言回过神来,有些歉意的一笑:“道清失礼,没想到此法已经传至建康,不过观其影响,显然并不及刺绣,而且绣刻此灯的人,针法还有些生疏,有些地方失却协调,真是可惜!” 我听的莫名其妙,开口问道:“难道这还有什么讲究?不就是一幅刺绣吗?” 谢道清娇颜留笑,轻轻说道:“原来公子还不认识此绣锦,难怪无动于衷。其实此花灯的绣锦乃是从定州传过来的‘缂丝’,又名‘刻丝’。此法和刺绣最大的不同,就是可以将山、水、花鸟、人物、楼台等照样织制,而且图案逼真,如同真物一般。道清年幼之时,从家母处习得此技法,曾经织锦数丈,故深有体会!” 老实说,我还是不太明白这个什么‘刻丝’的有什么好,不过听谢道清的语气,似乎这种东西很难得,我也因为她的话,记起当初在皇宫看谢道清的介绍时,有提及她曾织锦于市的事情,看来她对织锦是个行家。 我轻松的一笑:“既然你喜欢,那我们去那边看看灯谜,猜对之后,这个花灯就归我们所有了。”一边说,一边走到灯谜所在。 “两心之外无人知?(打一句诗词,条件为男女情侣同时写下谜底交于主持者,不得事先互相告知。)” 看到后面的介绍,我愣了一下,扫视了一眼,看到此灯谜的主持者是个丫鬟装扮的侍女,就走了过去问道:“敢问这位姑娘,为什么要男女情侣同时写下,还不能互相知会?难道此谜底不能公开吗?” 这个丫鬟颇为俏丽,似乎非一般普通富家的丫鬟。 听到我的询问,她先用那双灵动的双目看看我们,微微一笑,明快的说道:“公子误会了,我家小姐的本意只是想考一下情侣之间的默契,并无其他意思。如果公子有心,可以和这位小姐一起猜猜谜底,只要答对,这盏‘缂丝宫灯’你们就可以拿走。” 我闻言点点头,转过头对谢道清道:“不如你和小生一起来猜猜如何?” 谢道清明亮的眼光看了看我,似乎也明白了我话语中的暗示,沉默了一会儿,道:“既然公子想猜,道清一定奉陪!”语气不冷不热,有点像舍命陪君子的意思,让我兴致大减。 真不知道她到底明白没有。 苦笑着摇摇头,我就按照丫鬟的指示,和谢道清相隔五步互相思考起来。 两心之外无人知! 此句的意思就是说,彼此之间都能明白对方,但外人却不明白。符合这种意境的诗句似乎不多,但到底是那一句?两心既然知道,那就说明彼此之间心思互通,也就是心有灵犀,对了,就是它。 我高兴的抬起头时,现谢道清正看着我,和我目光一接触之后,又马上转了过去,让我还是只能看着其美好的侧面。 “看来两位都已经想出谜底了,不知那位先过来写下?”这个丫鬟的开口让我们免去彼此的尴尬。 “谢姑娘,你先吧!”无谓在此事上争,我微笑着请谢道清先去。 “既然沈公子这样说,道清敢不从命!”谢道清说完,就轻移莲步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下答案。 这个丫鬟将谢道清的答案收起来后,又让我上前去写。当我将答案写完之后,丫鬟就将谢道清的答案拿出来,和我放到一起。 “心有灵犀一点通!”两张纸上都是一句诗。 我和谢道清对视了一眼,互相一笑,有种尽在不言中的感觉。 “恭喜二位,这盏‘缂丝宫灯’就是二位的了!”这个丫鬟一边说,一边将那个‘缂丝宫灯’摘了下来,递给我,“不知二位是否愿意和我家小姐相见?” “你家小姐是谁!”我接过宫灯问道。 “我家小姐就是白梦姑娘,不知公子可听闻?”这个丫鬟一脸骄傲的看着我,似乎这个白梦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一样。 我先看看谢道清,现她也是满眼疑惑,打了个手势,菊就走了过来,一边接过我手中的宫灯,一边笑着说道:“原来你家小姐就是倚红院的白梦姑娘,听闻你家姑娘为建康城中四大花魁之一,我家公子一直无缘得见,还请代为引见!” 花魁?那不就是烟花女子?菊是怎么搞的,没看见我带着谢道清吗? 在我的疑惑中,那个丫鬟开口道:“我叫小月,是小姐的贴身侍女,既然两位愿意和我家小姐相见,还劳烦客人将姓名告知,以方便小婢通传!” 我看看谢道清,她和我对视的目光隐含一种渴望,似乎也想让我答应下来,虽不明白原因,我还是决定去见见这位白梦姑娘,当下说道:“小生姓沈,这位姑娘姓谢,我们是从临安过来的。” 月精怪的打量了我们几眼,才说道:“原来是沈公子和谢小姐,请跟小婢来!请!” 在小月的带路下,我们一行人离开这里,来到一栋房屋前,此房为一独立门户,外挂有青色帘布,两盏精致的圆形碧纱灯挂于檐下。 月让我们稍等之后,就掀开帘布进去了,菊马上就让几名护卫秘密的跟进去察看,一时飞檐走壁的身形不绝,不过却悄然无声。 谢道清默然看着这一切,没有开口说话。 当接到里面送出来的正常信号时,小月也同时走出来说道:“小姐已经知晓,还请两位客人进去!” 菊上前为我们开路,小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的返身将我们带入屋中。 掀开青布之后,就进入一座摆设简单的厅堂,小月脚步不停,将我们带到里进,进入中门之后,又是一个厅堂呈现在我们眼前。 此厅堂和先前那座不可同日而语,一张铺有华丽织锦的桌子上,有只香炉正散着清爽的香味,我嗅了两口,认出这是一种上等的檀香,而且价值不菲。两壁上还挂有四幅山水字画,我认出其中一福画是当代一位书画大家李唐的作品,在我的小楼中,就挂有他的一幅画。 主人位置处有张铺有软垫的楠木雕椅,在下位置还放有四张相同规格的椅子,两两相对。特别是那四盏灯,不仅明亮,而且灯座也通体透亮,似乎是用玉雕琢成的,而且还像是个古物。整个大厅摆设虽然不多,但其华贵之处尽露无遗。 看来仅仅此处的摆设,就值上千两白银,主人家确实为一富豪。 月请我和谢道清坐上客座之后,就进入里房去了。我低声问谢道清道:“你认出那几幅字画来了吗?” 谢道清看看我,也低声回道:“道清现李成,范宽,李唐三人的作品,可惜不知真假。另外一人虽不知名,但观其笔法技艺,也大有可观。” 她说的三人都是当世的名家,看来此间的主人确实为一雅人。 我淡然一笑道:“看来我们今天碰上了一位风雅之士!” “公子过奖,今日能够遇见两位,奴家才是有幸!”伴随着话语,一位女子从里间走了出来。 头上梳著高高的盘头髻,鬓上插著一枝样式普通的凤钗,如玉般光洁无暇的瓜子脸上,描画着两弯淡月般的柳叶眉,眉下两只似笑非笑的双眸充满灵动,似乎里面含蕴有极多的情意,虽不如谢道清那般的明澈清纯,但却别有一番勾人媚态。白玉般的小琼鼻大小适中,樱桃红的朱唇正露出微微笑意,透了点洁白玉齿,更添动人的丰韵。 谢道清的美丽是一种端庄典雅,行止有据,可为当代淑女的典范。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细微,没有任何做作,但自有一种扣人心弦的高贵魅力散出来。而此女的美丽却是一种媚态内涵,动人心神,有种引诱人攀折的意味,大别于谢道清的淑女气质。 如果以花做比较,谢道清当为国色天香的牡丹,而此女就只能为嫣红腻翠的凤仙。 在我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打量我们,当目光落到谢道清身上时,我看见她的眼光露出惊异,显然也被谢道清的风姿所打动。 我站起来先开口道:“这位想必就是白梦姑娘,小生闻名已久,今日得见真是幸会!” 白梦示意小月将茶送呈之后,才移到主位前,轻声说道:“今日有缘,能够见到两位仙露般的人物,才是奴家之幸。草草杯盘,不成敬意。两位请坐!”话语间的神态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并无烟视媚行之态。 我和谢道清回礼坐下之后,我问道:“敢问白姑娘,今日那花灯上的灯谜是否为姑娘所出?” 白梦微笑着说道:“公子何出此言?” 我平淡的说道:“只是小生的一点猜测!” “确为奴家所写,让两位见笑!” “姑娘过谦,敢问此灯是何人所做?” “公子为何要问这个?” “小生自有原因,不知姑娘可否告知?” “这个嘛,不瞒公子,此灯是奴家自己所做,不知公子可否满意?” “小生是个外行,不过小生这位同伴却认出姑娘的‘缂丝’手法,不知姑娘是从何处学得此手法?” 白梦听闻之后,有些意外的看看谢道清,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原来这位姐姐也知道‘缂丝’,看来也是此道中人。其实此手法只是奴家跟一对定州来的夫妇所学,当时他们教了奴家半月,可惜奴家太过愚笨,有些地方还是不太明白,不知姐姐可否再对奴家指点一二?” 这话说的谦虚,但却隐含考考谢道清的意思,也显示出此女的心性确实高傲。 谢道清闻言,就将目光放到我身上,我很肯定的点点头,表示鼓励之意。谢道清得我赞同之后,才回望着白梦,语气平和的说道:“姐姐过谦,其实说起‘缂丝’,其手法无非就是‘通经断纬’,以实物为依归,一切讲究浑朴自然,不加雕饰,取其真如本来。姐姐在手法上虽已得其要,但却过于追求华贵美丽,反到失去此手法的最终讲究,故在人物花草的变换上有些过于生硬,不能竟全功。此乃小妹的一点浅见,姐姐勿怪!” 白梦听闻后沉默不语,眼中露出思索的表情,不时还会无意识的点点头,好一会儿才语气敬服的说道:“听了姐姐的话,才明白问题之所在。姐姐能够指出小妹之不足,实是可贵,请受小妹一拜!” 谢道清赶紧站了起来推辞道:“只是一点心得,姐姐不用如此。” 顿时一个要拜,一个不许,两人一下就僵持了起来,我赶紧站起来解围道:“你们二人都为当世之才女,实无必要这么客气。正所谓‘识英雌重英雌’,你们二人能够相遇也算有缘,大家何不以茶为媒,互敬一杯?” 白梦顺话而下,先拿起茶杯:“沈公子的话也对,小妹就以此茶敬姐姐!” 谢道清看看我,也端起茶杯,以示尊敬。 两人喝过茶之后,气氛就开始融洽起来,白梦和谢道清二人就以‘缂丝’为切入点,谈到刺绣,诗词,书画,音律,戏曲这些代表才艺的东西,二人各抒己见,互较长短之余又互相补充,谈的极为投契,反到将我放在一边。 不过,我并不觉得有什么气闷,不仅从二人的谈论中,对当代这些才艺的展有了个印象,而且还从中认识到谢道清和姿儿,念雪两人都不同,她的爱好并非是治国理家,而是文化曲艺。不能说她这种爱好有什么不好,只是在我心中,这些东西可为盛世之点缀,难为乱世之经纬。 宋朝皇室中人就是因为一味推崇诗书字画,不通保国护家之策,才使得作风文弱,被人所欺。不过也是因为这种作风,使得如今文化兴盛,经贸达,还真应了那句有得必有失。 就在我兴趣十足旁观两女论战之时,里屋的小月突然出来,急步走到白梦身边耳语了几句,白梦的脸色变了变,眼中的不快一闪而过。 谢道清也察觉到对方的变化,话题一转的说道:“姐姐是不是有事?” 白梦脸上浮现歉意:“原本还想同两位畅谈一番,可惜却被俗事所扰,真是抱歉。今日得见两位也算有缘,不知两位可否再订个日期,也好让奴家有机会再次请教!” 我站了起来洒脱的道:“人来人往,相遇就是有缘。今日能和姑娘相遇也是一番缘分,过于强求反到不美,就此别过,有缘再聚!谢谢姑娘今日一番招待!”说完,我就在白梦惊诧的眼神中迈步而去。 又走回花灯会场后,我和谢道清都有些意兴阑珊,走了一途,我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对谢道清说道:“你觉得那个白梦如何?” 谢道清露出佩服的表情:“文采见识都非常人,可惜却沦落红尘!” 我听后,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女子又如何?正所谓‘身份无贵贱,人性有高低’,只要其内心高洁,不为外物所影响,就算他是一乞丐,也是可交之人,反之,就算他贵为王侯,也不过一害民之贼,人人可诛!” 谢道清有些奇怪的看看我,过了一会儿才道:“殿下的教诲,道清铭记于心!” 我叹了一口气,也不想多说什么的摆摆手道:“算了,我们回去吧!” 见谢道清没有反对,我吩咐了一声,就带着她往回走,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我甚至还感觉到有一条裂缝在我们之间产生。 回到出口处,岳风和云绿已经在等着我们,看云绿高兴的样子,他们似乎谈的很不错。 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就让云绿和谢道清一起回去,谢道清临走的时候,欲言又止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微微叹了一口气,但什么都没说的坐上马车走了。 在回程的时候,岳风罕有的问了我一句:“殿下,不知你和谢姑娘进展如何?” 我望着他涨红的面孔,了解的说道:“是云绿让你问的吧?其实认真说起来,本王自己也不知道,对她的认识似乎加深了许多,但却感觉距离更远了。算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岳风不明白的看看我,没有再问下去,一时车厢中又沉寂下来。 元宵过后,争论一时的纪年终于有了定论,根据神风华的提议,太史司,文渊阁,天文监三部数十名官员翻阅了大量的古籍,终于肯定了神风华了推论,认为去年确实已经离炎帝立国七千五百六十八年,并在各大臣中通过用神州作为年号。 一月二十日,通过总理省上奏,我批复,决定将今年定为神州历七千五百六十九年,在此之前的盘古伏羲时代,就以‘神州历前’称呼。因为天干纪年是从帝尧开始,虽没有神州历长,但因大家早已习惯,仍然沿用,今年为壬午年。 让我感到有趣的是对历法的争论,按照现行的历法,分平年闰年两种,平年十二个月,单月大,各三十天,双月小,各二十九天,全年只有三百五十四天,到了闰年的时候就变成三百八十四天,日数相互之间增加太多,明显有些不合理。 争论的起因是因为天文监的主事拿出杨忠辅的《统天历》,说一年只有三百六十五又二四二五日,要求对现行历法进行补充。他提议在现行每月之上加上一天,使得一年成为三百六十六天。这么做,如果是闰年那就正好,可是常年就多了一天,明显的不行,所以太史司,文渊阁等部官员不同意。交由各部官员商讨后,计算司的官员提出某月减去一天,然后在闰年补上,以四年为一闰。 这本来是个非常好的办法,可是到底该减那个月却没个定论,从一到十二都有官员提出要减,而且每个人都说的头头是道,引经据典毫不含糊。僵持不下之后,司马风就将问题抛给我。我去听了各派官员的陈述后,就决定支持神风华的意见,平年将十二月减去一天,闰年加上一天。 经过我的最终定案之后,新的历法终于确定,就在今年以官家公历的形式放到我管辖的州府。上面不仅有新历,还有农时季节,黄道黑道的吉凶说明。因为是用黄纸印刷,故有人称之为‘黄历’! 神州历七千五百六十九年,二月二十四日,我终于接到倭国传回来的一份详细情报,从去年开始,天皇和镰仓幕府的执政北条义时关系趋于紧张,北条义时开始对倭国皇室进行限制,一些不明身份的人都被清洗,我方情报人员损失惨重,多条情报渠道被摧毁。 随同情报而来的还有一份吉田利家的求援信,在信中他提到我曾经对他的承诺,请求我派军救援他们天皇。得到此一消息,被限制在皇宫内的吉田贞跪于眠月宫之前,请求我出兵。 几乎同时,我接到情报,摩尼教和临安方面停战。江州聚集二十万的摩尼教乱民,并有继续增加的趋势,动向可疑,而临安史弥远却有意派五万禁军前往嘉兴一带,意图不言自明。蒙古却于十八日动大规模的反攻,完颜成和尚的大军因后勤等问题,在河间府受到挫败,退守黄河战线。金合达的部队也只到达平阳府一带,无力再北进,金国欲借长安之战收复黄河北岸的意图失败。 完颜云花来信,通告蒙古反攻在既,要求我给予新的援助。 让我想不到的是,大理又派人来,说他们那里因为去年受灾,家无余粮,要求我能再次给点援助,支持他们到今年夏粮收割。一时之间,事情纷扰而来,除了西夏还算平静外,我这边可说烽烟四起,处处告急。 二十五日下午,我接到岳雨派人送回的郭风最新情报,看到郭风做的事情,我有些怀疑西夏可能也要有所动作。下了一道命令给岳雨,让他注意。 在签署了调青龙军团南下荆湖北路的命令后,我就召集司马风,梅,李碧如,杨利,姿儿五人前往宝清殿商议军务。 “你们已经看到手上的情报了,如今外部局势表面上虽然很危险,但本王认为其并不会影响大局。本王认为现在当务之急是应该派出水师舰队进入琉球,做好进军倭国准备。本王问过司令省,因为去年改制,使得如今军费缺乏,仅有二百万两的存银,划拨到水师这边的更只有三十万两左右。如此数目,根本不足以应付此场战争,所以本王希望你们能多划拨一些钱粮到水师这边,不知你们觉得如何?”我扫视了在座的数人几眼,等待他们的回答。 沉默了一会儿,梅先开口道:“殿下,属下有所不明,还请殿下释疑!” “说!” “属下听闻,摩尼教已有犯我两淮行省之意,临安史弥远更是有进军嘉兴的意图,而且金人受挫,蒙古气焰复生,四川行省如今叛乱未平,利州,湖北,两淮三行省改革推行方兴未艾。在如此外有敌视,内有隐忧的情况之下,殿下还要出兵海外,为他国家事耗费本国之人力物力,属下确实不明所以,请殿下明示!” 我早就知道梅会反对此时出兵,闻言也没多大惊讶的说道:“其实本王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现在正是出兵倭国的最好时机,如等倭国内争结束,只怕我等再要攻打倭国,将会比如今花费上十倍的气力。至于你说的摩尼教,史弥远,蒙古这三方外敌,本王早就对应之策,不足为虑。四川行省的叛乱虽然还时有生,但只要等到青龙军团南下,决可兵到叛平。 利州,湖北,两淮,此三省改革的政令已经出,各项制度也在建立之中,今后只要我等多加督导,就可平稳展。这和出兵倭国并不太冲突,需知战机错过不会再来,出兵倭国的事情以前就定下,如今正是实行的最好时机,为何你们还会反对?” 司马风摇摇头道:“正所谓攘外先安内,如今我建康四面树敌,内部危机潜伏,稍有不慎就有翻覆之危。更何况,如今各府库的存粮钱款都很薄弱,出兵海外耗费巨大,恐非建康如今负担的起。以前虽有出兵倭国之策,但现今情况有所变化,理当推迟!请殿下明鉴!” 我沉默了一下,突然问李碧如道:“如果让你财政院拿出二千万两的白银,不知你们能否办到?” 李碧如眼中流露出为难,好一会儿才说道:“殿下知道,如今神州币已经行,各地正在观望阶段。财政院所入,除了维持日常开销之外,都要放入神州银行中做为新币的储备,以应付即将要到来的兑换之风潮,此是关系到神州币之信用,绝不能有失。 数百万两,还没什么问题,但殿下如今要二千万两之多,属下实在筹措不到。而且就算用神州币代替,中央银行也无把握可以兑换这笔巨额款项,而此事一旦生,神州币恐怕又会重蹈交子的覆辙。” 那就是无法了,目光又落到杨利那边。 杨利看到我的目光,也开口道:“属下的后勤部中,虽然还有些存粮,但军费和各种物资却极端欠缺,更欠下军工厂数百万两银子没付,并无能力支撑此次海外作战。如果殿下不能追加拨款,属下也无法!” 来说去,都是说现在没钱,不能出兵。 气恼中,我抱着一线希望的问姿儿道:“你主管大宋商业,和那些大商家来往密切,不知你能否说动他们援助本王这次出兵?” 姿儿有些犹豫的看看我,又看看梅,十分为难的说道:“有积才能有出,那些有实力的大商家去年就因为支持殿下的北伐而耗费了大量的钱粮,如今正是他们积蓄之时,如果此时还让其出钱,无异杀鸡取卵,定然会影响我大宋商业之繁荣复兴,甚或有可能影响到神州币的行,殿下不能不慎重。”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难道真要我放过此次机会吗? 也许是看到我失望的表情,梅出言劝慰道:“殿下其实不必沮丧,如今建康只是因为碰到一时之困难,所以才会如此,只要殿下还耐心多等几月,等今年夏粮收获之日,一切肯定会有改观,到时殿下再出兵倭国也不算晚。如今殿下可以做好前期准备,以便日后行动,不知属下这个提议可好?” 心思烦闷下,我闻的此言更是大怒,一拍桌子:“你知道什么?等到了七月去攻打倭国,就是让本王的将士去送死。错过了三四两月,出兵倭国的计划只能取消,你们明不明白?” 梅的面色变化了数次,好一阵子才平复下来,望望司马风,不再出言。 司马风开口道:“殿下,为何过了七月就不能出兵?” 我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七八两月,海上风浪正急,根本不适宜远航。而过此两月,在到达倭国后就已近新年,此时就算让战士出战,只要战事稍微一长,则士兵将会思归,恐无斗志。此为初次海外作战,如果不能取胜,对水师影响巨大,本王不能输这一仗。” 屋中众人面面相觑良久,才由司马风再次问道:“殿下凭什么认为七八两月不适合远航?属下看到这个时期还是有不少海外商船前来我大宋。” 我看看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调查纪录给他:“你看看,这两个月出事的海船纪录有多少?特别是航行去倭国的,十条船中有几条可以生还?” 司马风翻阅之后,点点头:“属下明白殿下的意思了。殿下是想让我出征将士避过此风暴之月,能够平安到达倭国,故才决定此时出兵!” 我苦笑道:“不止,倭国那边的情况本王虽然有所了解,但也不能肯定出兵倭国之后,战事需要多少时日才能结束。三月出兵,一切顺利的话,最迟可以在五月到达倭国,此时就算战事有所延长,但在九月之前当可决定胜负。而且此期间出兵还能得到倭国天皇的帮助,这对我们极为有利。如今倭国岛内天皇势力屈居下风,如果北条义时击败天皇,到时就可以全力对付我军,我军到时能否胜利,本王自己都没把握。” 沉默了一会儿,司马风有些犹豫的问道:“属下有一事一直藏于心中,不知殿下今天能否回答?” “你问吧!” “殿下为什么一直这么想出兵倭国?倭国孤悬海外,对我神州并无半点威胁,以我们如今的实力,就算击败倭国也无法扩张疆土。殿下一向务实,为何此次会如此?” 我闻言,看看屋中的人,现他们都对这个问题流露出关注的神情,也许他们早就对此问题存疑很久了。 将目光定在司马风脸上,我淡然说道:“你们不会明白本王的!倭国其国,狼子野心,如今只是一时雌伏,早晚会对我神州造成难于弥补的浩劫,其罪滔天,书恨千古。你们没有经历,不会知道的!” “殿下难道经历过吗?”司马风明显很疑惑,“以史书记载,倭国在先朝大唐之时虽同我神州有争执,但其水师被灭之后就一直对我国臣服,没有半点怠慢,何来对神州造成浩劫之说?殿下是从何书上看到的?” 没想到这次会失言,我一时有些语塞,不知如何给他说这个事情,总不能告诉他,几百年后,就是这个倭国杀了我神州几千万同胞吧! 就在我不知如何开口之际,梅出言解围:“殿下的意思是说,倭国对我神州的潜在威胁巨大,犹如当初金国之崛起,现今蒙古之危险,所以不能任凭其坐大,故才有此一说。” 看到大家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之后,我赶紧摆摆手道:“就是这样了,算了,既然你们都有困难,本王自己再想想办法好了,你们都走吧!” 都知道我心情很坏,这些人行完礼就6续的走出去,姿儿临走的时候问我道:“那位吉田姑娘如今还在眠月宫外边跪着,殿下想如何处理?” 我没好气的说道:“你不是听到了,不是本王不愿意,确实是有心无力。你找个人弄晕她,将她送回去休息好了,不要再来烦本王!” 姿儿应了一声就离开,我抬起头看着她的背影慢慢的消失,许久之后我才长叹一声,离开这里。 夕阳的余光落在我眼中,原本赏心悦目的红云更添心中的烦闷,愁思无解之下,我对菊道:“你去给本王找一件最普通的衣服,本王想出宫去散散心!” 我走在金陵二路上,心情十分郁闷。回想今天宝清殿中的那场讨论,我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为了这次倭国之战,我足足准备了半年之久,收集情报,改组水师,训练水兵,调查海域,整理记载,制定计划,降服琉球,我一步步的实现自己的目标,如今大好的时机就在眼前,可却因为前期改革耗费大量的钱粮,而使得军费出现大额赤字。 如今维持日常的军费开销就很困难,更不要说动这场越洋大战。二千万两白银还是军部的保守估计,如果水师舰队的火炮和水兵的火器全部使用上的话,三千万两白银才能支撑住这场战争。这以现时建康的情况来看,明显是应付不来的。 在军部的计划中,其实还有一个办法筹措到这笔军费,就是借用新币行的机会,比计划多行一些神州币。如果神州币的信用已经建立起来,我肯定会同意这种做法,可惜的是,神州币才开始行,这么做后可能造成的后果,让我自己否决了这种做法。 我也想过试着行战争公债,但姿儿说的也对,我这边那些愿意资助我的大商家和行会,已经在上一场战争中伤了元气,虽然我给了他们不少好处,可是要让他们能够再次恢复元气,最短也要一年时间,更何况他们现在还因为建康对商业的优惠政策,而大力展自己的产业。我甚至了解到连孔有德都在负债经营,很显然,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还要求他们。 排除掉这些人,我这边那些中小商家也算不少,可是他们是我这边税收的重要来源之一,也是我这边商业稳定的保证。而现在正是我这边商业展的良机,就算他们肯认购战争公债,我也认为影响他们展不是智者所为。至于官员,农民以及现在队伍扩大的工人,他们才开始接触改革后对他们的影响,相比于商人,他们从战争中获利的可能太小,这个时候让他们出钱,似乎也很难,更何况他们现在的余钱并不多,商业还需要靠他们来繁荣。 加重税收更是不行,增加对外贸易也非短短时日能见效。思来想去,除了去抢钱,或者将一些改革计划停下来,否则,实在没办法筹措到这笔庞大的军费。 后自己想的心烦意乱,干脆放下一切,什么都不想了,留意起周边的环境来。 建康新城已经有二十多万人入住,虽然还不如旧城热闹,但也差不太多。此时正是入夜时分,大路上仍然还有川流不息的人群,以及晚上才开始经营的各式各样的摊点饭馆。闻得从一些酒楼小摊点上散出来的饭菜香气,我才醒觉到自己还没吃晚饭。 当我看到一家卖面的摊点后,就停下来叫了一碗面,坐下吃了起来。 虽然味道上不能和念雪相比,但此时吃起来也算别有一番风味。当我三两下的吃完面条,我现了一个非常尴尬的事实----我没带钱! 抬头四处看看,面摊上此时已经坐满了人,不过怪的是,这些人个个长相凶狠,面带横肉,只差脸上没写‘我不是好人’这几个字。估计就是他们的存在,而使得这个面摊没有其他人敢靠近,因为连那个面摊的老板都躲的远远的,不敢靠过来。 我的目光一扫他们,现他们都不敢和我对视,有两个还故意高声说起话来,以表示并不认识我。我顿时明白这又是菊安排的,看来她对我出宫后的保护是越来越有心得。 站了起来,正想招菊来帮忙给钱,一声惶急的招呼从对街传来:“沈公子,救救我!” 当对方喊到第二声的时候,我才醒悟过来是叫我,抬眼望去,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正穿过街道向我跑过来,似乎有些面熟。 我看到几个便衣的护卫正想装做过路的去拦截住她,我开声道:“姑娘快过来,我就在这里!” 几个护卫和这个女子擦身而过,将这个女子放入进来。 此女子跑了过来,停在我身边娇喘不止,一张俏丽的脸庞上流露出惊慌害怕的神情,显得楚楚可怜。 我凝神看了她几眼,恍然道:“你不是小月姑娘吗?我们在元宵节哪天还见过的。” 月终于回过气来,轻抚起伏的胸脯说道:“是啊,公子想起来了吗?现在有几个坏人在追我,请公子帮帮我。” 我有些不信的说道:“你不是说笑吧?这里是淮王治下都城所在,刑部的捕快局一天十二时辰巡逻,还能让坏人如此猖獗?” 月正想说话,突然她的身形一颤,就欲摔倒,我连忙抓住她,此时菊的传音就过来:“殿下,事有蹊跷,来人是武林盟的人!” 在我听菊传音的时候,我现小月借着和我的接触,将一个小竹筒一样的东西放入我怀中,她的动作十分迅轻巧,绝非一个普通女子能够做到。 有趣,看来她是遇到麻烦了! 我故意不做任何表示的将她扶好,微笑着说道:“姑娘小心了,到底是什么人追你?” 月还没回答,脚步声阵阵,对面出现了一大群人,气势汹汹地冲将过来,几个护卫似乎都接到指示,有意无意的都让开。 这群人冲了过来后,为的一名大汉,用手拦住他身边的人,先看看我,然后目光放到那几个不象善类的‘食客’身上,高声说道:“武林盟有事需要问这位姑娘,请诸位朋友不要插手!” 见他们没回话,这名大汉也没再说,转过身对着我一拱手道:“这位兄台,你并不知道事情的起因轻重,可否不要插手这件事情?” 我微笑道:“小生不知道,那你就告诉小生好了。小月姑娘是小生的旧识,岂能让小生坐视不理?” 这名为的大汉修养不错,闻言笑了笑:“仗义相助本值得赞赏,可是也要分清楚是非黑白。在下少林弟子东门劲,为武林盟中执事,因为这个姑娘涉及到一件关乎机密之事,所以我们想请她前往盟中问询,并无任何伤害她的意思。如果事后查明她果真和此事无关的话,我东方劲自有交代。”话语说的堂堂正正,自有一片光明磊落的作风。 老实说,我对这个东方劲起了不少好感,至少他没有仗势欺人,这十分难得。 想了想,觉得反正无事,就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胡说,淮王去年就法令,如今只有国安院,御使院,刑部,有请人询问之权,你们既然非此三衙中人,有什么权利请小月姑娘去问话?” 东方劲显然没想到我如此难缠,眉头微微一皱,有些遗憾的说道:“公子硬是要置身事中了?武林盟和刑部有过协议,凡涉及江湖中人违法乱纪之事,武林盟都要协助刑部办案。此也为建康法令,你是否知道?” “可小月姑娘并非江湖中人,不在此条之内。” “凡江湖门派中人,皆为江湖中人,此乃法令中的一条。公子可以问问这位姑娘,她是隶属何门派?” 当我的目光落到小月身上时,小月正浑身抖,似乎害怕之极,看到我的目光,她赶紧道:“公子别听他胡说,我只是小姐身边的一个丫头,根本不是什么江湖中人,是他们胡说的。” 我点点头,将她拦于身后,冷声道:“你也听到了,她自己也说不是,你们还不快走!” 东方劲脸色一变,大声道:“既然如此,东方劲只有得罪了,请两位到捕快局……” “东方劲,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老子忍你很久了,还认得我山东黑虎吗?” “山东黑虎?兄台是那条江湖道上的?” “阴间道的,,给老子拿命来!” 话语未落,我旁边桌上的一名粗大汉子操起一条板凳就像东方劲砸去,其他桌上的人也一拥而上,各操板凳围攻起东方劲这帮人来。 东方劲似乎还想解释,可惜被一个从后面冲过来的汉子给打倒,然后横拖着带到街心,使得周围看热闹的人连连躲闪。东方劲带来的人也没讨到好,明显的一边倒,被那些莫名其妙冲过来的一群大汉给打的东倒西歪,滚了一地。 我趁机拉着小月躲到一边,而我怀中的小竹筒也被我巧妙的放到地上,并给了菊一个暗号。 就在此时,一阵尖锐的哨子声响起,表示捕快已经到来。 我故意装做小心的将头探了出来,现二十多名捕快不分缘由的将所有人都给带走,那些动手打了东门劲等人的大汉反抗了一下,也被拿下了。 我还看到那个东方劲似乎想说什么,但为的捕快没有给他机会,不仅反绑了他的双手,还堵上他的嘴巴将他带走。很快,场面就为之一空,那些看热闹的人也逐渐散去。 从躲避之处站了出来,我也拍拍自己的胸膛,故意叹道:“真是危险,他们那些人看起来就不是好人。对了,小月姑娘,你认识那个什么山东黑虎吗?” 月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沈公子,难道你也不认识他吗?” 我连忙否认道:“小生怎么会认识这种人,刚才小生在这里吃面,没有钱付帐,他们就来了,小生还以为是来找小生要账的!” 月的眼中闪过疑惑:“原来是这样,对了,沈公子为何没钱付帐?而且沈公子这身打扮也和上次相见大不一样,难道遇上什么难处吗?” 我故意苦笑道:“都怪小生以前投资项目太多,欠下太多的债务,这次的生意又失败,如今债主上门,而家中早就空空如野,无奈之下只好逃亡到这里,可惜盘缠用尽,典当了衣物又才支持了几天。中午之时钱已用尽,被人从客栈中赶了出来。因为肚饿,原本想在这里混吃一碗面,不想却碰上了姑娘。” 月眼中疑惑更深,上下看了我几眼,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刚才多谢公子为小月解围,这顿面钱小月帮你给吧!” 我连忙拱手道:“多谢姑娘,小生没齿难忘。” 月淡然一笑:“别这么说,刚才你也帮我了!老板,这位公子多少钱?” 叫了数声,那个老板才从一边跑了出来,看到摊子并没有被砸乱,只是几条板凳倒了,脸上先露出放松的表情,然后走了过来微笑着说道:“刚才真是危险,我一看就知道他们不是好人,幸好躲的远,不然一定会被他们连累的。这位公子要结帐吗?算了,今天小摊能保全已是万幸,这顿算我请好了!” 我连忙正色道:“老板既然是做生意,那能不收钱,老板说说多少钱吧!” 这个老板闻言也笑了:“既然如此,那就请给一个铜子好了!” 月看到我求助的目光,微微一笑拿出一枚新行的一元铜币:“老板的意思是一元钱吧,给!” 老板接过之后,不好意思的笑道:“老汉我记性有些差,这个什么‘神州币’的元啊角的真是难记,还是铜币好记!多谢公子光顾,小老儿姓丘,欢迎下次再来!” 离开面摊之后,我先躲开小月意图取回东西的故意靠近,然后问小月道:“为什么你们都用淮王行的这种钱币,你们不怕又和以前一样,变成不值钱的废纸吗?” 月虽然没有得手,但还是很平静的说道:“那你是不了解淮王行纸币的信用,如今这种纸币和以前的可不一样,不仅那个官家的神州银行保证可以将纸币随时兑换成白银铜钱,而且现在建康官府衙门都只使用这种钱,以前的交子,铜钱,铁钱,银两什么的,官府统统不收,非要你去兑换了才成。我还听说,两淮,湖北,利州,这三个被改成行省的地方也在推行这种新币,而且保证兑换。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用?” 我笑了笑:“看来是小生落伍了!” 月笑了出来:“你说话总是像唱戏,你难道不累吗?” 我也被她活泼的性格所感染,顺口说道:“姑娘的意思我明白,其实我在家乡不这么说,只是别人告诉我,建康这里自称要用‘小生’的,所以我才这么说的。” 月呵呵的笑起来,如同清脆的银铃般动人,好一会儿才道:“除了那些读书人,其实这里也没这么多讲究,沈公子是临安什么地方人?” 我淡然自若的道:“我住在杭城天街那里,本来也算一殷实人家,可惜却败在我手中。” 月安慰的说道:“公子不用自恼,只要公子有心,谁能保证公子不能东山再起。对了,上次和公子一起的谢姑娘如今在那里,我家小姐念叨过她好几回!” 我故意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和她其实也算不上深交,如今这样,更是不用提了!” 见我如此,小月也不好再问下去,转移话题说道:“我看沈公子还没有地方落脚,不如到我们那里去吧,我们倚红院在这边开了一间风雅轩,正好缺人,不知公子可否屈就?” 我装做大喜过望的说道:“多谢姑娘,如今我已经沦落至此,还请姑娘不要再公子公子的叫,我叫沈云,姑娘直呼我的名字就成。” 月爽朗的说道:“那好,我就叫你沈大哥好了。哦,已经到了,那里就是。”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进入玄武大道和白虎大道之间,这里一般多是些戏曲,音律,舞蹈等等文艺表演的场地,不知为何会允许倚红院在这里开办什么风雅轩。 风雅轩楼高三层,墙涂白灰,柱抹红颜,门前的车马道齐整,不时可听到阵阵铃铛的声响,看来四边屋檐下还有几个铃铛。因为天色已暗,并不能完全看清楚此轩的全貌,不过光听里面不断传出来的美妙音乐声和闹事者的叫好声,就可以肯定这里为一娱乐之地。 月从后门将我带入风雅轩,来到后院的天井处,高声喊道:“罗总管,我回来了!” 话音还未散尽,一声粗重的声音响起:“是小月吧,每次回来都是大呼小叫的,安静点行不行?” 我看到来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头有些秃,走路似乎也不太利落,有点瘸。 他来到我身边,打量了我几眼,问道:“他是什么人?” 月欢快的说道:“他叫沈云,是临安人,是我请回来帮忙的。” 我赶紧道:“罗总管好!” 这个罗总管闻言,原本昏黄的双目蓦然闪过一道寒光,再看看我,才点点头缓慢的说道:“不错,样貌还过的去,我们这里也确实缺人。你会干些什么?” 我低声答道:“我会管帐,买办物品,一般的体力活也能应付,只要您吩咐,我什么都可以做!” 罗总管淡淡道:“是吗?既然这样,你就留下来,先打几天杂,表现的好再说。至于工钱,暂时给你定二百元,也就是二两银子,包吃住,明天就要上工,你有什么问题吗?” 我迅答道:“没问题,我今天上工就行!” 罗总管冷淡的笑了笑:“今天不用,你先去填张纸,将姓名籍贯都写清楚。记住,以后你自称要用‘小的’不要再我啊我的,明白吗?” 我低下头应道:“是,我,小的明白!” 罗总管嗯了一声,就让小月将我带到佣人房那边。 不知是特殊照顾,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我单独分到一间房子,虽然不大,但以我现在的身份来说,也算罕有了。 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小月就抱来一些衣服让我换上,并给了我笔墨纸砚让我将自己的来历写清楚。 我心中有数,她是见不能从我身上得手,故意才这么做的。我虽然还很怀疑她,但我肯定她是真的想帮我,此点足以说明她并非一个歹毒之人,这也让我对她更感兴趣,想弄清楚,她到底是什么人。 我在屋中穿上小月拿来的衣服之后,菊就出现在我身边。 看到我的样子,菊赞叹道:“殿下就是殿下,扮什么像什么,连属下也差点怀疑殿下真是临安的沈公子,佩服。” 我不以为意的道:“这对本王只是小意思。弄清楚了吗?” 菊摇摇头道:“有些古怪,武林盟只是在一次行动中现小月行迹可疑,故才追踪她,想问清楚她一些事情。而小月那个竹筒中的纸条是用密语写成,还是整张纸的一部分。刚才那个罗总管现了我们几个护卫的行踪,不过他把他们当成是追踪小月的人,说了几句场面话。属下让这几个护卫退走后,现罗总管和小月秘密交谈了一阵,小月将刚才的事情都告诉他了,连带和公子结识的经过也说了。不过奇怪的是,那个罗总管却什么都没说,属下认为他对殿下的身份有疑心。” 我沉默了一下,开口道:“那个罗总管的武功如何?在江湖上算个什么等级?” 菊考虑了一下才说道:“很一般,在江湖上也就是一二流之间,不过他那只瘸腿好像是假腿,也许还有机关!” 我沉吟一阵,露出微笑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就留在这里了,所有的一切你和冷牙给本王安排好。” 菊劝阻道:“殿下不是当真吧?这个倚红院是江湖上的云家所开,而云家又和金国关系暧昧,殿下在这里太危险了。” 我断然道:“你不说,我不说,谁人可以知道我?既然大家都知道云家和金国有问题,那是否真有问题就值得考虑,本王这边是没得到任何真凭实据的。这是一个机会。” “难道殿下不理政务了吗?况且现在诸事繁忙,殿下如何能够抛开不理?” “此事本王自会办妥,你不要再劝了,本王回到宫中也是觉得憋气,不如利用这件事情散散心也好。如果你能马上给本王变出三千万两白银或者三十亿元的神州币,本王立马就同意不管此事!” 菊沉默半晌,才妥协道:“殿下既然如此,属下会安排好的。” 我露出胜利的笑容,坐到一边,将自己的姓名来历写的清清楚楚,然后交给菊过目。 菊看完后就交还给我,从我眼前消失。 不久,小月就前来找我,并借口要帮我洗衣服,就收拾起我随意抛到一边的衣物。当她捏到我衣物中的某样东西之后,她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叮嘱我几句之后就走了。 看着她离去,我又露出胜利的笑容:散散心也好。 第十三章 几处战场 春日的早上,高挂的太阳正挥洒着温煦的阳光,此时的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湿润芳甜的泥土清香,经过一冬蛰伏的小草露出头角尖尖,摔落身上的雾气,迎接生命滋长的阳光。赶早的小鸟正从低空中飞过,偶尔还可以听到一两声清脆的鸟鸣。 大地上的晨雾在接触到阳光之后,缓慢的消退着,原本薄雾笼罩的田野开始露出本来面目,一大片空旷的平原正在显现出来,几间破败的茅屋散乱的分布其上,看其破败的样子,似乎已经无人居住一样。还有一条不知通向何方的黄泥大道,横穿平原,消失于远方。 “汪汪!”两声响起,远处一间茅屋中窜出一条瘦弱的黑狗,虽然身躯见骨,但精神尚佳,正兴致盎然的在田野上梭巡,想找出今天可以果腹之物。 走到平原上的黄泥路附近时,它的脚步突然一停,长毛竖起,向着一个土丘出警告的低吼,似乎有什么现。 “嗷呜……”没等它有进一步的动作,一支不知从何处射来的长箭就将它射了个对穿,黑狗的身躯倒在地上,一阵**之后再无声息。 关中平原,原本是天下有数的人烟稠密富庶之地。可惜历代的战乱,烧杀,这里都是重灾区,屡屡造成千里无人烟的惨剧,而朝代的兴衰更替更是为这里带来无穷的灾难,死于黄土之下的冤魂早已不可计数。 如今这里先是金人和宋军鏖战,接着就是金人和蒙古争风,然后就是西夏宋军合击金人,最近还生了宋军金人同打蒙古的故事。如今这里除了几个大的县府还能看到点人外,乡野之地已经早无人烟,充满了荒凉破败的萧瑟。 “咯吱,咯吱……”一阵阵刺耳的尖叫打破平原上的安静,一队长长的马车队伍出现在黄泥大道上,看押车队伍的穿着和提刀拿枪的打扮,就可以知道,他们是这里的最新统治者----西夏人的军队。 为的将军骑着马看看远方无边的道路,又回头看看身后长长的粮车和辛苦一夜的士兵,心中叹了一口气。昨天自己下令连夜赶路,虽然平安通过那段危险地带,可是到底能否平安到达凤翔府,还是很难说。 近也不知怎么搞的,这里突然出现了一股悍匪,他们专抢军中运送的军粮和物资,而且手段毒辣,不留活口,已经有数支押运粮草的队伍被抢,死亡了数百军士。凤翔军司出动了过万大军在这一带搜寻,剿灭了好几股危害已久的强盗土匪。 可是奇怪的是,那些被俘的强盗土匪都不承认自己干过这样的事情。新任的都统军大怒之下将他们统统斩示众,并通告全军悍匪已除。教练使接到这份军令后,就让自己押运这队粮草去凤翔府交割。自己将心中的疑惑告知,反被他训斥了一顿,强行让自己前往押运。 也许上面是看到自己是公主那边的老人,所以才故意排斥自己的,最近这样的事情多了。跟着这个新都统军,自己心中没有半点底气,不知公主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在走的时候不是还告诉过我们,她很快就会回来的,为什么新年已过,还不见回来?反到是原来的副统军成了都统军,公主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就在此将军回忆起武云公主被召回前的一些事情时,身下的战马突然不安的叫了一声,然后停了下来不肯再前进,而此地就是那只黑狗被杀的地方。 此时的太阳光已经相当强,此将军手搭凉棚,想看看到底有什么,使得这匹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老马会如此?左右一扫,原野中一片安静,远处似乎还有一只倒卧的野狗。此种景象自己看的多了,似乎没有什么可疑的。不过,还是让几个人去周围看看。 多年的军旅生涯使得这个将军明白谨慎的重要,所以他决定派出两支小分队去两边看看。 就在他的两支队伍从大队分离出去,走向平原的时候,一声尖锐的号角声响起,声音嘹亮尖利,如同一把**敌人胸膛上的钢刀一样。 西夏为将军的反应也是一等一的快,就在自己的部下一愣神之际,他大声喝令道:“有敌人,各队听我号令,将粮车围成圆圈御敌!” 伴随着他这声话语的还有无数的破空声,大道两边突然飞出无数的利箭,箭头闪烁的寒芒清晰可见。 “将军小心!”一名忠诚的亲兵将这名将军从马上撞了下来,在这名将军抬头看的时候,自己这名亲兵连同自己的爱马被数支长箭钉在一起。 如此劲道那里是普通长弓可以做到的,根本就是弩箭。 他们到底是什么强盗,为什么会有军队用的弩箭? 如果不是最近的情报都表示宋军和金军,皆无意对西夏动战争,他也许就会认为这些强盗是他们某一**队伪装的。特别是宋军,他们弓弩的厉害之处,这位将军看到过不少,其造成的伤亡,和他如今所见十分相似。 一阵纷飞的劲箭急射之后,西夏士卒伤亡惨重,因为箭是从两边射来,一字长蛇的西夏运粮队,除了那些不在弓箭笼罩范围内的士卒外,已经躺倒一大片。 剩下的那些西夏士卒并没有被这种突然变故吓呆,而是非常忠实的执行了他们将军的命令,拼命的将粮车围成一个圆圈,意图借此御敌。 此时两边的平原上,泥土一阵翻滚,在离大路百步左右的距离外,无数人影出现在西夏人的眼中,他们头上有着古怪的头盔,穿着布衣,但头盔和布衣上面的色彩和周围环境非常相似,不少人的身前背后还挂着一些草泥,脸上涂抹着古怪的油彩,如果他们躺卧了下去,不走到近前看,确实难于现他们。 他们一现身,就对西夏这边动了冲锋,双手握着长刀,嘶喊着冲了过来。 那名西夏将军看到这一幕就明白过来,敌人刚才是躲在平原上,借用和平原类似的伪装瞒骗过侦骑和自己,等自己落入圈套后就动突然攻击。 他们绝非普通的强盗。 这名西夏将军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就从地上一跃而起,高声招呼侥幸生还的西夏士卒和后方部队汇合。 令狐野狂猛的冲在前面,身躯放矮,单手抓刀,完全按照军校中教得做。冲锋了这么多次,他对这样做的好处早就明白,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了。 此时令狐野盯住了一个目标,看样子好像还是对方一个将军,杀了他,可真是大功一件。 西夏方面此时也开始组织还击,他们的弓箭也滑过长空,射入这群敌人之中。可是奇怪的是,他们的弓箭似乎对对方杀伤不大,不仅因为对方冲锋阵形排的很开,使得自己利箭落空了不少,更古怪的是,自己的长箭射入对方身上似乎不起作用。不少人就亲眼见到,那群敌人中的人被射入了好几支长箭,但不是被弹出来,就是敌人挂着它继续冲,似乎毫无影响一样。 如果对方是全副披甲,那弓箭射不不进去还好说,可是对方明明穿的是布衣,为什么还是射不进去? 看到如此情况的西夏士兵,心中泛起不解,疑惑,怀疑甚至恐惧,军心有些浮动起来。 那名西夏将军也看到同样的情况,他虽然也不解,但一边跑一边还是高声命令道:“不要慌,敌人只不过在衣服下面穿了盔甲,不要怕,继续射……” “射你妈,看刀!”这名西夏将军回头看时,一名凶神般的大汉,双手握着一柄钢刀向着自己当头砍来,利刃破空的声音已经灌满自己的双耳。 “当!” “左侍禁快走!” 此将军旁的一名尉官接下了这一刀,在这名将军回顾间,敌人已经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那些在弓箭下生存下来的西夏士卒,马上就又要面临一场灭顶之灾。 此将军一咬牙,拼着一股猛劲,挥舞着钢刀挡开敌人的兵器,疾步的冲向己方的车阵,而车阵里面的士兵也跑出来数人接应他。 “嗖嗖嗖” 当一阵奇怪的声音响起之后,这名将军只感觉到全身一震,数支尖锐的东西钻入自己的身体内,而一股麻痹的感觉很快的就蔓延到全身。 连环弩,他们是宋军! 这名将军终于明白过来的时候,敌人已经全面扑了上来,连环弩的欢叫声,长刀的挥舞声,临死前的惨叫声组成战场合奏曲。 当这名西夏将军缓缓的倒地时,他看到对方在向己方的车阵中投入一些东西,伴随着车阵里面的轰鸣声,他想起武云公主曾经提过:宋朝太子的军队中有种很厉害的火器。 “扑哧!”令狐野的长刀终于刺入对方的身体内,当他拔出刀来的时候,现周围已经没有敌人了,而己方的战士正铺天盖地的涌去敌方车阵,看架势,就算自己去了也捞不到汤喝。 以三千对五百,能让自己杀死一个也算不错了,可惜让那个将军跑了。令狐野有些惋惜的看着远处伏尸的那位西夏将军,摇摇头,也冲向车阵。 郭风在三百丈外看到己方胜利已成定局后,就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对着身边的参谋官说道:“组建部队之初,先以小胜提升士气,训练士卒,凝聚军心,等作战娴熟,意志坚定之后,才能寻机于相当敌人决战。如部队才组建就用之攻坚大战,实为自寻死路!殿下这番话,果然是至理名言,看到他们今日的表现,本将军才真正明白殿下当日写这些话时的心情。夏参谋,现在可现敌人援军?” 夏平闻言摇摇头道:“属下已经派人在周围二十里范围内布网,如今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看来这支队伍仍然是支单独的押粮队伍。” 郭风闻言沉思了起来,走了两步道:“你说西夏那位都统军是什么意思?明明那些强盗都否认了,他还敢这么做,你说这其中是否蕴涵着什么?” 夏平也思考起来,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属下怀疑是不是西夏他们内部纷争影响所致,殿下的意思是让我们先展壮大,但不要过分刺激西夏,属下看,我们现在是不是修养一段日子?” 郭风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你说的也对,这里人这么少,部队想壮大也不容易,我们转移到凤翔庆原京兆府三路之间去,那里的游民众多,地形多变,而且为西夏和金国交界之地,双方都不敢妄动,正适合我们展。” 夏平提醒道:“如果这样,我们的补给可能有些问题,岳雨大将军最近还派人来说,要送一批引火弹过来。我们这一走,就只能取消,就算扩大队伍,也会因为军备的不足而出现困难,不知将军的意思如何?” 郭风冷峻的说道:“殿下委本将军重任,是想让本将军另外开创一片天地,如果总是需要岳雨大将军的照顾,又何能完成殿下的心愿?不用多说,通知大将军,我们今晚就起行!” 夏平看到教导使走了过来,明白战事已经结束,低声问道:“那些俘虏是不是照旧?” 郭风眼中闪过一阵森寒的杀机,周身都似乎涌出一片冷洌之气,在夏平的心寒中,那道熟悉的命令又传了过来:“一个不留!” 夏平没有说什么,他早就明白这位殿下的心腹爱将心性高傲,他是想成为翱翔长空,击杀猎物的雄鹰,而不是一只温顺听话,任人宰割的家鸡 也许他真正信服的只有殿下一人,包括岳雨大将军,他都可能没放在眼中!只是他的心狠手辣之处也让自己感到可怕,希望他现在只是为保密才这么做的吧! 看到教导使离去的背影,夏平知道自己也该去准备了。 山东东路,东平府外的荒郊中。 一身村姑装扮的紫云跨着一个菜篮,步履平常的在大路上走着。她此时的装扮,和这里常见的村姑装扮完全一样,连原本白嫩的皮肤也被染黑,除了用一种特殊的药物外,就算用水洗也洗不掉。 唯一有点让人扎眼的,就是她的样子还是很俏丽,而且如今天色已晚,现在又不是太平世道,这样一个女子单身走在大路上,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除了一些迫不得已的事情,谁肯在这个时候还出门? 所以此时大道上渺无人迹,只有一些春日晚上出来的小虫出微弱的闹声。 突然一阵“得得得!”的声音从紫云身后传来,不久一匹马从紫云身边越过,马上的骑者还回头看了看紫云,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 当紫云走了一段路后,现前方有个人牵着马站在路边。 她走近后现此人长的身材矮小,面相猥琐,看着自己的眼光中明显不怀好意。 “小娘子,你要到那里去,不如我送你一程吧!”来人阴阳怪气的出招呼,眼中有种难于表述的**。 “小女子只是在东平府寻亲不着,所以才被迫连夜赶路回家。小女子家离这里不远,实在不劳这位官人,小女子告退!” “哈哈,说话还这么文绉绉的,老子喜欢。小娘子,既然你寻不着亲,那就跟了老子我吧,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 “你放开我!不然我要喊了,” “老子就不放,看你奈何。你要喊就喊,等会儿让你喊的更大声,来吧,让老子亲亲,哎,不要躲!” 紫云眼见对方就要向自己扑过来,心思惶急间看到对方的马,突然大声喊道:“我如今孤身一人,量也难逃你之手,不如从了你就是,但你要和我在这里欢好,等会儿你马跑了怎么办?” 此人一愣,**之心稍退,左右四顾,现这里一片空旷,没有任何拴马的地方。 “你将马拴到自己的腿上,空着双手不就可以了吗?”紫云脸上露出笑容,让她看上去更是动人。 “好,小娘子果然聪明,老子今天要定你了!”此人此时已经谷精上脑,**满胸,并未多想的就将缰绳系在自己左小腿上,“小娘子,我来了,让我先亲亲!不要躲嘛!” 紫云看到对方扑过来,灵巧的一闪,躲到马匹身前,拔下头上的尖钗,狠狠的刺入马匹的身体中。 一声凄厉的马嘶响起,此马掉头就跑,放足狂奔。事出突然,此色狼身不由己的被拖倒在地上,声声惨叫中被马拖走,地上留下一片拖痕。 紫云长舒一口气,暗叹细作真是不好当。自己好强,硬是要求小姐让自己来打探情报,没想到收集情报的时候没事,回来的时候却出了这么大个纰漏。 刚才真是好险! 轻轻抹了一把汗,又继续赶路! 幸好此后的路上还算平安,等到达己方秘密营地附近时,先用学到的种种方法试探自己有没有被跟踪,等了好一会儿,确认无人跟踪之后,紫云才松了一口气进入己方的地盘中。 彩云此时正在一处山洞中看着最近绘制的地形图,考虑如何才能使得燕宁上当。 金凤柔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公主,紫云已经回来了!” 彩云抬起头,笑了笑:“没想到这丫头还有这股机灵劲,让她进来吧!” 当紫云兴冲冲的进来后,拿出一张纸递给彩云,有些邀功味道的说道:“小姐你看,这是东平府的地图,几个兵营所在的位置我都画出来了。” 彩云接过后,看了看,赞赏道:“画的不错,看来教你的那些东西你都记下了,不过要想成为一个好的细作,光这些可不行!” 紫云听出语气有些不对,有些着急的说道:“小姐,我们不是说好的吗?只要我完成任务,你就让我去当细作,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彩云笑了起来:“表哥称呼细作为间谍,其要求绝非仅仅收集表面情报这么简单。你在一些方面表现很出色,但你在间谍最重要的隐藏方面做的很不够。你知道你今日为何会让那名歹徒起色心?就是因为你在化妆的时候,还有些照顾自己的容貌,所以才会如此。不过你也算机灵,而且有急智,懂得因势利导。这次就算你过关好了!” 紫云吃惊的道:“小姐全都知道?” 彩云点点头:“是啊,还多亏了你,我们得到一份重要情报。你知道那个家伙是什么人吗?他是严平派去和燕宁联系的信使,不知怎么会见色起心,结果被那匹马拖死。我们从他身上找到严平写给燕宁的信,肯定了这两人确实是有联系的。” 紫云啊了一声:“这么说,我还立下大功?” 彩云亲昵的摸了一下她的脸颊,故意训斥道:“你还敢说自己立下大功?你知道吗?他一死,严平也许就会知道事情败露,到时大家扯破脸皮,对我们没有多少好处。今天的事情要是让表哥知道,他肯定会将你召回去,你还敢说自己立下大功?” 紫云脸色一下变了,连忙求情道:“刚才事情紧急,我也没想那么多,何况我并不知道他是严平的信使,小姐,你还给我一次机会吧,不要告诉淮王了,小姐!” 听到紫云的哀求,彩云故意无奈的一叹道:“那好吧,谁让你是我的人,我就再帮你一次。这样吧,你再去那所秘密学校中学习一段日子,将你今天生的事情好好想想,如果你能有进步,我会再给你一个任务。” 紫云知道小姐又给了一次机会,高兴的道:“多谢小姐,我给你去弄点点心!” 等紫云出去后,一直冷眼旁观的金凤柔道:“你真的要让紫云成为间谍?她的经验太浅薄了。” 彩云摇摇头,淡然说道:“其实说起来,我当初上战场的时候,还不如她。其实紫云的资质非常好,就拿今天那个信使来说,如果硬来,十个紫云都不是他对手,可是他却死在紫云手上。斗智不斗力,也是间谍的一个重要戒条。” 金凤柔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我现一件事情,你在今年变化非常大,不仅指挥作战上更是娴熟,而且出谋定策,也比以前厉害了许多。似乎还有一种,一种,怎么说了,好像是他们常说殿下的那种统帅风范。特别是你在战场上时,你的那种指挥若定的样子,真是和当初殿下在战场上那种不怒而威,但又充满信心的表情很像。不知你现了没有?” 彩云沉思了起来,好半天才说道:“其实我也说不上来,但是每当我上战场的时候,心中总是有个声音告诉我该如何做,好像是直觉一般,也许这就是表哥说的上战场的感觉吧!” 金凤柔看看彩云,也赞同道:“可能是吧!” 彩云笑了起来,轻松的说道:“不要讨论这些了,表哥让我在四月前将山东两路和两淮行省的通路打开,为了这个,还派来许多原山东义军出身的将领过来,我们不好好的合计合计,只怕会让表哥失望!” 金凤柔道:“那我去将他们叫进来!” 彩云点点头,目光又放到那副地图上。 神州历七千五百六十九年,二月二十五日。 天空中开始下着零星的小雨,灰蒙蒙的一片,透着一种阴冷。大运河边的一个村子被笼罩在微微时雨中,吐芳的绿草舒服的伸展身心,沐浴着上天的雨露,完全体会不到此时在村子中的一个人的烦闷心情。 燕宁心绪不宁的在屋中走来走去,不时看着外面的天气叹气, 雨水洒落在屋瓦上,然后顺着屋瓦滚落,缓缓的滴在檐下,一点一点的,既不大,也不断,如同水晶般晶莹剔透,轻灵洒脱。 如果是在平时,燕宁也许还会有心情端着一杯茶慢慢的看着雨景,可惜自从那个飞凤军出现之后,自己就没一天好日子过。 先是自己精锐的五千马军全军覆没,接着自己控制的州县不时会被他们所偷袭,去追捕他们的部队,少于一千人就会被他们连皮带骨的给吞了,多了又找不着他们的人,真是让自己伤透了脑筋。最后只得收缩防线,坐看对方的壮大。 近朝廷那边又在蒙古人手上吃了亏,那位完颜大将军退守到黄河附近,自己的济南府又成了双方战线上的棋子。而且这次比上次更糟,蒙古人似乎没能力过黄河,自己的虚与委蛇,两面讨好看来是行不通了。 这次朝廷给自己下的这道严令话语后的意思很明白,如果自己不能消灭这支飞凤军,那自己就会被朝廷处罚。如果是以前,还没什么好担心的,可是如今完颜成和尚的大军就在自己身边,就算自己想反抗,也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也许,拼死一搏,消灭这支飞凤军才是唯一的生路,毕竟这支部队只是一帮乱民组成的部队,论及真实战斗力还是不能和自己比的,只要将他们弄出来,自己就有把握消灭他们。 看来还是要和那个严实打交道,他和对方似乎还有些联系,如果能借用他这点关系,事情就好办多了。 可是这个严实确实可恶,上次姗姗来迟不说,后来自己请他帮忙,他还推三阻四,诸多借口,也不想想,当初若非自己放了他一马,他能有今日吗? 严实,让你逍遥这么多年,也算对得起你,如果你今天还不识趣,那就怪不得我了。 “来人,给本公拿笔墨来!” 神州历七千五百六十九年,二月二十八日,山东西路的新泰镇。 此时的新泰镇已经成了一座大兵营,燕宁的三万人和严实的二万人进驻东西两头之后,新泰镇就失去往日的安详,成了一座军管的城镇。 燕宁和严实有交情,可他们名义上还是敌人,他们的手下人也惯于将对方看作敌人,所以两方队伍之间就经常会生一些纠葛,打架伤人早就是司空见惯。更糟糕的是,这两方队伍的军纪都不那么严明,偷鸡摸狗,抢夺财物,**妇女,残杀平民这样的事情,双方差不多是比着做,使得新泰镇的居民苦不堪言。 也许是乱世之中,大家早已习惯,或者说是麻木。新泰镇的人逆来顺受,处变不惊,用他们一向的忍耐换取强盗的些微同情,可惜的是,他们一直看不到强盗有同情他们的意思。 泰镇外,一条官道贯穿东西。原本这是一条繁忙的商道,但因为这里来了两支强盗,而商家对这样的消息又是最灵通的,所以这条官道上已经是客商断绝,来往旅人绝踪。 此时远方传来一阵马蹄声,大批的战马奔驰过来,他们是燕宁的巡哨骑兵,此时顺着官道去巡逻。 这支骑兵显然认为如今的任务很轻松,每个骑兵的脸上都挂着漫不经心的样子,有些骑兵还显得无精打采,满脸的不高兴,似乎是老大的不愿意,为的几名骑兵还在互相谈论着,没有按照要求观察周围的环境。好像这是一场散步,多过一次军事巡察。 “街口那个老头家的女儿真是够味,老子玩了她三天,真是舒服!”一个骑兵对着身旁的战友炫耀着自己的事迹。 “你小子就喜欢搞这个,昨天,老子和兄弟们狠狠的将西边那些乱党教训了一顿,你没看到他们哭爹喊娘的德行,真痛快!”身边的同伴明显对他的事情不感兴趣,一边说还一边舞动着强壮的胳膊,以壮话语,“对了,队长,你昨天不是去了那个什么员外家吗?捞到什么好处没有?” “你别提了!”为的队长嘴巴一撇,很是愤愤不平,“那帮当官的真没心肝,他们吃肉,连汤都不给老子喝,早晚等老子升了官,好好的教训他们一顿。” “这些事情不要说了,你们听说过没有?”队长旁边的一个骑兵满脸神秘的吸引了同伴的注意,“听说西边那帮家伙和那个飞凤军有些不清不楚的,这次公爷叫上他们,就是让他们表态的。” “是吗?你小子可是我们这边的包打听,有什么小道消息快说说!”这群骑兵都被引起了兴趣,纷纷开口询问。 那个骑兵见同伴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故意压低声音道:“那帮飞凤军算什么?充其量也就几千个人,还不够我们大军一个来回的,凭什么让我们这么多人过来?我猜公爷这次的目标就是西边的那群乱党,我们都留点心,说不定我们可以捞到不少好处!” “你小子胡说什么?你敢看不起飞凤军?”队长明显对他的话不屑一顾,“当初老子可参加了前锋骑兵营的收尸,你们是没看到,那个惨劲,现在想起来老子都寒心。想当年,前锋骑兵营是何等骁勇……” “队长,队长,那边有个骑兵!”队长身后的一个骑兵打断了队长的话,指着前面狂喊道。 队长周围的骑兵闻声抬头看了过去,一名穿着简陋战甲的骑兵正掉转马头想逃跑。从这群骑兵视线中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对方那标志性的红袄。 “是飞凤军的人,快给老子追!”这名队长大喝一声,率先冲了出去。 那个似乎是飞凤军侦骑的骑兵看到有人追过来,拼命的一甩马鞭,战马受痛之下,更是落力狂奔,身后追击的那群骑兵紧追不舍,也是一味的抽着自己的战马,意图抓住这个骑兵,好对上面邀功。 一个跑,一群追,双方很快的就跑远了,这群骑兵不知不觉间就离开本部大营的二十里警戒线,来到一片荒凉的地带。 突然间,前方逃跑的那个骑兵突然停住马蹄,还掉转马头面向着追来的这群骑兵。 “跑不动了,兄弟们快上!”为那名队长见状,抽出马刀,对着对方冲去。 二百步,一百八十,一百五十,一百二十,一百…… “轰,轰,轰……”无数声如同闷雷的声音响起,大地震动起来,一片片火光伴随着掀开泥土的气浪,出现在追赶敌人的这群骑兵中间。当场就有几个骑兵被炸的飞了起来,一匹马甚至带着他的主人一起飞上了半空,落下来的时候还砸在自己人的身上,情况真是惊心动魄。 战马受惊人立起来,不少骑兵被颠簸下马,还有几个骑兵被战马倒拖着跑,数名落马骑兵被踩的头烂骨断,原本气势冲天的骑兵阵形转眼间就溃不成军。 就在那些侥幸生还的骑兵勒停战马的时候,无数的弩箭光顾了他们,数量之多,让他们觉得天地之间再无可容身之处,几名骑兵的马刀才扬起来,就已经连人带马的被射成刺猬。 不到喝杯茶的时间,这群巡哨骑兵就全军覆没,热血洒上焦土,呈现出一片奇异的颜色。 当燕宁大营的增援部队到达后,只看到这里遍地的大坑焦土,和己方战友横陈于此的尸体,除了有些人尸马尸身上的伤口,表明他们曾经被弓箭所伤外,现场中连一支箭头都没找到,所有的兵器马鞍都被敌人拿走了,没有留下任何一件武器,不论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都一样。 从这件事情开始,燕宁这边的巡哨骑兵就经常遭遇到伏击,除了一次因为严实的巡哨骑兵偏离路线,无意中救下部分人外,燕宁这边所有遭到袭击的巡哨骑兵都是全军覆没,而且从遇敌到全灭,时间都非常短。好几次燕宁这边都看到己方的求救信号,可是赶去的时候就只看到己方的尸体,不过对方这次没有时间将兵器马鞍全拿走。 燕宁亲自检查过几次己方被伏击的现场,又询问了一些士兵,现这群敌人有相当数量的火器,而且还是可以在地下爆炸的那种,威力相当大。量了一下爆炸后形成的大坑,现比之自己从完颜成和尚那里看到的‘震天雷’爆炸后的坑还要大。 如果这些都是飞凤军造成的,那敌人的武器就太可怕了。 如今燕宁大营中的士兵已经变的提心吊胆,胆战心惊,不仅担心敌人,还担心自己的脚底下,每次巡逻都是畏缩不前,从以前的二十里变成现在的十里不到。整个大营充满了悲观失望的情绪,各种谣言满天飞,不少人都将恐惧和不满泄到西边严实士兵的身上。 短短数天时间,双方就生了上百次各种规模的斗殴事件,最多的一次有数百人参加,燕宁和严实动用了一千多人才弹压了下去,不过不满的种子已经在双方将士的心中扎下根,只要一个合适的机会,随时都可以爆。 这种情况让燕宁伤透了脑筋,敌人还未找到,自己人就已经成这样,这仗还能打下去吗? “公爷,左营那边抓到一个人,据说是偷袭我们巡哨的一个敌人,他们想询问公爷如何处置?” “真的,那好,赶快带过来!”燕宁激动的差点抓住这个副将大叫,“记住,要活的!” “是,末将这就去要人!” 不久之后,这名副将就将那名敌人带了过来,此人确实穿着红袄军的衣服,而且腿脚带伤,不能行动,两个士兵将他夹着。燕宁打量了对方几眼,现有点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你叫什么名字,是那方的人?”燕宁身边的幕僚代燕宁询问。 “参见东莒公,小的叫严福,是严实将军的亲兵,上次我家将军和东莒公相见时,小的就在一边,不知东莒公还记得吗?”严福神情间一片委屈。 “你是严实的人,为什么会在飞凤军那边?”燕宁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小的没在飞凤军那边,今天小的去巡逻,可是被一支不明来历的部队给抓了,然后小的被蒙上眼睛给带上马,后来还被他们从马上扔了下来,小的当时受伤昏了过去,等小的清醒过来,就看到您的人,然后他们不由分说就将小的抓起来,还说我是偷袭他们的凶手,小的冤枉啊!东莒公,你可要为小的做主啊!”严福声音语气都似乎在说自己受了委屈。 “这是怎么回事?”燕宁有些怀疑是自己这边的人,又将严实的人当成出气的对象,“为什么会将严将军的亲兵抓来?” 副将从容不迫,语气的肯定的告诉燕宁:“公爷,您不要听此人的一番胡说,今天左营的巡哨兄弟又遭到袭击,他们留了个心眼,换班的那队巡哨没有回营,而是在半路上埋伏。那群敌人出现后,左营的兄弟就比以前快了一半的赶过去。这些敌人见到后,就开始逃跑,左营兄弟在追击中射中对方一匹马,上面被摔下来的就是此人。 敌人是在攻击我军将士不果后逃跑,而且若非左营兄弟机警,对方已经得手,试问对方怎么会算到今天一定会失手,故意去找了个替死鬼?况且左营兄弟是无意中射中他的坐骑,按照他说的话,那里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可见他刚才说的都是谎话!” 看到燕宁投过来的严厉眼神,严福急切的辩解道:“小的说的都是实话,这些全都是敌人的诡计。东莒公,你不要中了敌人的挑拨之计啊,他们就是想让您和我家将军闹翻,然后从中渔利!东莒公,您可千万不要上当啊!” 燕宁听到这些话,原本被副将说动的心又动摇起来,他早就怀疑对方只袭击他的人,是想让他和严实互相生疑,好使得他们获利,如今又生了这样的事情,更是难保不是对方的阴谋。不过副将说的话也有道理,那里会这么凑巧,此人又不是被敌人扔下来的! 想了想,燕宁让人将严福带下去,转身问幕僚道:“你认为该如何处理?” 这名幕僚小心的看看燕宁的脸色,然后道:“依小人之见,不如派人将严福送还给严实。去他大营的时候,留意一下他大军的动静,如果对方没有鬼,他的大军将不会有异动,否则就可以断定对方有事瞒着公爷。如果对方没动静,我们可说这是一场误会,是敌人的诡计,以增加彼此之间的信任。公爷以为如何?” 燕宁一颔:“退守自如,好,就这么办。你亲自去一趟!” 这名幕僚一恭身:“小人明白!” 几乎是同一时间,西边的严实大营中。 “大哥,我看燕宁根本就没安好心,今天又有几个兄弟被他们的人打伤了,再这样下去,兄弟们闹起事来,可不是说笑的。”严西掀开大帐的帘布,一进来就急声说着,脸上一片忧虑之色。 看到自己这个一向冷静的二弟都如此了,一肚子苦水的严实一时不知该回答什么好。 “大哥,是走,是留,你到是回个话啊!不是我这个做弟弟的逼你,实在是如今军心汹涌,如果真的闹出兵变,那我们这么多年的辛苦可就白费了。”严西目光炯炯的看着严实,等他最终下定决心。 严实沉默了半晌,才长叹一声道:“大哥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这次燕宁是拿我这些年和金人蒙古私通的证据要挟我,而且金人的完颜成和尚又陈兵二十万在黄河边,况且上次我们帮助他对付飞凤军的事情也被淮王那边知道了,如今我们可说是四面楚歌,如果这次不帮他,谁也不能担保金人会如何对付我们。” 严西走了两步,突然低声说道:“老实说,我一直很怀疑淮王为什么会知道那件事情。大哥,你说这会不会又是燕宁的诡计?毕竟淮王到底是否知道,我们并没个准信。” 严实赞同道:“我也是这么认为,不过,现在却不能冒这个险。上次我派去和燕宁联系的信使无故失踪,我怀疑就是燕宁搞的鬼,如果他拿着那些信给了淮王,谁也不知道那个杀星会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宋金已经秘密结盟了。” 严西诡诈的一笑:“其实就这个燕宁非要飞凤军死,我们却没这个必要。不如我们将部队拖到镇外去操练,不再管那边的事情。如此一来即可以避开和燕宁这些人的争执,还可以暗示飞凤军,我们无意和他们为敌,同时还和燕宁维持住现状,可说一举三得,不知大哥觉得如何?” 严实考虑了一会儿,也觉得可行,点点头道:“就这么办好了,让他们将精力花在训练上,比去和燕宁的人打架要强得多,你去安排吧。” “是,大哥!”严西说了一声,就出去了。 燕宁大营,营中主帐中。 “你说什么?严实真的在召集部队?”燕宁有些不信的望着这个幕僚。 “千真万确,公爷不信,可以再派个人去查探!如果有半句虚言,公爷可以砍了小人的脑袋。”幕僚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燕宁听到幕僚的保证,心思开始活动起来。 自己以前虽然不放心严实,但也认为他不会来反自己。也就是这个想法,在自己遭遇到这么多次的袭击后,可自己还是没太怀疑过他。但今天的事情就不一样,刚抓到对方一个人,对方马上就有动作,如果都是碰巧,似乎太过勉强,不要说别人,连自己都不相信。 如果严实和飞凤军暗地里联合起来,对方完全可以来去无踪的偷袭自己的巡哨部队,再加上对方威力巨大的火器,那更是轻而易举。 难道严实真的完全靠向宋朝?如果是这样,就算完颜大将军的大军也不能明的对付他,自己更是没有把握可以消灭他,那他确实就有这么做的本钱。 看来自己不能不防着他点。 疑心一旦开始,那就如同平原上的一点火星,在合适的环境下,会慢慢的变大,变壮,最终成为可以燎原的烈火一样。 如今的燕宁就是这种情况,当他开始怀疑严实后,就决心要防范这个家伙,而且还怕对方因为怀恨自己的逼迫而反咬自己一口,因此他下了个命令,将右营放到自己和严实之间,并做好必要的防备。 此时他不会知道这道命令造成的后果,因为所有的事情只有生了,人才能明白当初的愚蠢。 严西正在安排部队出新泰镇的时候,接到一份报告,说燕宁派了一支五千人的部队拦住自己的运粮队,如今粮车在燕宁那边过不来。 听到这个消息后,严西就让人去汇报了严实,自己带着一些人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走出己方营地不远,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争吵声,双方的话语充满了火药味,而且极为难听。 “你们这些杀不尽的乱民,给老子乖乖的待着,不然让你们好看!” “你们这些金狗,老子当年杀的你们屁滚尿流,如今还敢在老子面前抖威风,老子难道怕你不成?” “来啊,老子就看不起你这等乱民,都是些胆小如鸡的家伙。” “你说什么,你出来,和老子放单,看看谁怕谁?” 等严西抵达现场的时候,他看到燕宁那边约莫五百人,正聚集在街心,面对自己的这边还放上了长长的拒马,他们站于其后,执弓挺枪,一派严阵以待的架势。而自己这边,只有数十人在和敌人争执,有些人也将弓箭上弦,一幅随时射的样子。 这样的结盟,如何成得了大事?大哥,你这着棋走错了。 严西暗地里叹了一口气,走了过去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己方的将士看到严西,赶紧过来行礼,一个队长回道:“启禀二将军,我们刚才在这边巡逻,他们突然封了街口,不让我们的运粮队过来,还口出恶言。兄弟们不服气,正在和他们理论!” 严西眉头皱了皱,走到燕宁大营那边,高声道:“我是严西,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燕宁那边的人知道严西是谁,互相看了看,一个偏将走了出来道:“原来是严二将军,我们公爷有令,让我等封锁这里,凡一百人以上的调动都要禀报于他。你们那支运粮队的人数已经过一百人,所以我们要等公爷的命令下来后才能放行。上命所差,还请严二将军不要见怪!” 严西听到是燕宁的命令,心中觉得有些奇怪,认为事情有变。刚才那个送严福回营的人似乎并非普通的将领,严福的话也表明燕宁有可能将他当成飞凤军的人,难道燕宁已经怀疑我们和飞凤军是一伙的? 虽然严西也不相信燕宁,但他这个时候还是认为应该尽可能的去解释一下,不然双方生冲突,可能就正中敌人之计。 想到这里,严西高声道:“既然这样,请你转告东莒公,我想见他!” 这名偏将到也干脆,直截了当的说道:“我们公爷如今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如果二将军要见公爷,等过一个时辰再来吧!” 严西一听心中就有些不满,认为是对方的推托之词,面色就沉了下来:“我们是受东莒公邀请而来,我们双方早就立有盟约,如今你这种做法,就算是东莒公来了也不会包庇你。如果因为这样而误了大事,东莒公不用我说也会拿下你的人头。该怎么办,你自己决定吧!” 这名偏将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派个人回去,请二将军等等!”说完,对身边的人吩咐了一声,一个士兵转身急步而去。 严西正想从这名偏将身上套出,为什么燕宁要这么做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招呼:“二弟,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又打起来了?” 回头一看,严实正脸色深沉的走来,目光中明显有怒气外露。 “大哥,不是,而是出了点别的事情,具体是这样的。” 严实听完严西的转述,眼中的怒气更盛,长出一口气道:“那好,等会儿见到燕宁,我要好好的问问他,到底是如何教导手下人的。”说完,还狠狠的看了那名偏将一眼,不屑理他。 严西见此,也只有叹气,大哥心中也早就不满,明明将飞凤军的行踪告诉对方了,可还是被别人胁迫,这种滋味本来就不好受,如今还处处受气,两头不是人,换了自己,也不会比大哥更好脾气。 等了约莫快半个时辰,就在严实兄弟都感到不耐的时候,那名传信的士兵终于回来了。 在严实兄弟的目光中,他小声的对那名偏将说了一番话,那名偏将点点头,就转过来道:“对不起,二位将军,公爷如今确实有事,不能见二位将军,请两位将军再等等吧!” “什么?燕宁敢跟本将军摆这样的架子?”严实的火气终于爆出来,“你们给本将军让开,本将军自己去找燕宁,看他还记不记得当初求本将军时候的事情。” 严实一边说,一边还让手下人逼了上去,有些人还想将拒马搬开,那名偏将马上高声喊道:“不要过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你还敢怎样?就是燕宁来了也不敢如此,给本将军将这些东西搬开!” 严实的话让那些早就不满的士兵找到动手的理由,再也不客气的冲了过去,七手八脚的将那些拒马搬开,让严实兄弟走了过去。 那名偏将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只好慢慢的一边后退,一边大声的说着威胁的话,意图阻止对方,可惜效果却不怎么显著。 严西虽然觉得这样有些不好,但也认为该给对方一点颜色瞧瞧。以自己对燕宁的了解,他决不会在这个时候和自己这方先翻脸的。因此他也没怎么劝严实,反到叫人去大营召了些人过来,免得万一骚乱生,自己这边吃亏。 看着严实带人大步的迫近,那名偏将已经快退无可退,只好再次高声说道:“严大将军,你再不制止你的人,就不要怪我了。” 严实冷哼一声:“你敢如何?给本将军将这些人赶开!” 偏将见情势已经不受控制,只好下令上箭拉弦,喝令道:“你们都听着,如果再敢上前一步,就不要怪我下令放箭了。” 严实停下脚步,越众而出,面对这名偏将冷笑道:“你可知你在做什么吗?如果你敢放箭,保管你马上人头落地,燕宁还会杀了你全家,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本将军……啊……” “叭!”也许是质量问题,或者是用力太大,燕宁这边的一名弓箭手,手中的长弓突然断裂,这名弓箭手一惊之下,握箭的手一松,被上弦的箭支就飞射出去。 因为距离实在太近,就在大家惊讶的目光中,这支长箭**了严实的咽喉,打断了严实的话,其准确之处让人难于置信。 也许是事情太过突然,太过惊人,包括那个闯祸的士兵,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场中一时呈现出奇异的安静,大家都看着严实抓住喉咙,指着对方的姿势,忘了开口说话和反应。 “大哥,你怎么样了?”严西最先反应过来,一把冲上前去抱住严实。 这声话语犹如钢弦断裂,杯盘破碎,将所有人的心一下唤了过来,顿时所有人都活动起来。 “他们杀了将军,给将军报仇!”一声煽动的喊声,让严实这边的人一下就明白该如何做,顿时一大群人挥舞着兵刃冲向那位偏将。 这名偏将还试图解释道:“不是我下令的,请听我……”可惜汹涌而来的人群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一支长枪被人投射过来,将他的胸膛刺了个对穿。 看到这一幕的燕宁士兵,没有任何迟疑,在求生的本能驱使下,这些士兵手中的利箭放了出去,当场又让一大片的严实士兵倒下。 没等他们有第二次上箭的机会,严实的士兵就冲了上来,刀光枪影中,燕宁的士兵也纷纷倒地,失去领导的他们,完全成了对方泄复仇怒火的对象,死伤狼籍。 严西从严实尸体上抬起头的时候,双方的争斗已经展开,新仇旧怨爆的双方将士,此时已经红了双眼,只想将对方杀死,报仇或者活命,不论什么原因,如今除非再次动用大量军队来镇压,否则是绝对不能平息他们的争斗的。 只是严西此时心中却被怒火和仇恨填满,原本的灵智也消失无踪,如今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为从小就照顾自己的大哥报仇,没人能明白自己对大哥的感情。在那段父母双亡的日子里,若非大哥,他绝对活不下去。如今大哥就死在自己面前,而仇人就在自己对面。杀了他们为大哥报仇,这样的念头很自然的占据了他的脑海。 “儿郎们,给我杀光他们给大将军报仇,杀!” 严西的话如同火上浇油一般,原本还在犹豫是否加入进去的将士再无顾虑,一涌而上,无数的兵器飞向曾经的盟友,双方的大规模冲突终于开始了。 燕宁派驻这里的右营副将,在听到严实带人攻打自己的消息时,并不知道严实这个时候已经死了,而且还是被自己的士兵杀死的。 因为肇事者是第一时间被杀死的,他也无从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知道严实的人已经冲入警戒线,正在向自己这边杀来,很自然的,他一边派人去向燕宁汇报,一边派人去阻击他们,情况越混乱。 正在最近一处己方被伏击处查看的燕宁接到这个消息时,他知道的也不比右营副将多,而且他更是第一时间肯定严实真的想反咬自己一口。 虽然时机不对,但别无选择之下,他还是果断的下令部队出动,消灭严实。 等严西心情稍微冷静下来,对自己的冲动有些悔意的时候,燕宁的大军已经开到,而且没有任何废话的就对严实士兵进行冲击,箭射刀砍,没有半点留情。 此时就算严西心中不想打这场战,但也无法,为了不被燕宁消灭掉,他只好下令全军迎战,让大营中原本就全副武装的士兵开拔出来,反攻燕宁。 双方的战场从新泰镇一直延伸到野外,互不相让,杀的是天昏地暗,血肉纷飞,半点也看不出,他们不久前还是盟友。 因为对彼此都很熟悉,所以这两方一交手,就试图攻击对方的弱点,可惜的是,效果都不太理想。到了后来,完全成了一场正规的大决战,彼此互相消耗着,意图凭借着各自的实力取得胜利。 双方一直战到黄昏,因为人数上的差距,严西这边渐渐不支,战线不断的后缩,如果缩无可缩,就是战线被破的时刻,那后果不用说都明白了。 严西已经不止一次的派人去和燕宁解释,意图说明这是一场误会,可惜每次结果都是一样,使者的人头被挂在床弩上给射了回来,表明不给自己任何机会。 看到情况对己方不利,严西决定撤退,能保存多少实力就算多少,这个仇以后再报就是。 就在严西将部队边打边转的转向北方,意图撤退的时候,身边的一个士兵突然指着西边说道:“二将军,快看!” 严西闻言看了过去,只见斜下的夕阳余光中,一名全身甲胄的骑兵正耸立在一个高坡之上,手中的长枪高高举起,正反射出冰寒的光芒。虽然因为光线原因,使得眼睛有些睁不开,但严西还是看明白,对方穿的是红色战甲,而且那种款式显然是一个女人才会穿的。 残红的落日之间,这样一位骑士傲然而立。落日的余辉照在她身上,就如同给她披了一件闪光的战衣,似如九天的女战神下凡一般,让人心生不能抗拒之心,似乎连前方正在进行的激烈拼杀也消失了一般。 看到这一幕,严西心中想起了一个人,一个让燕宁和自己都不敢轻视的人:火凤将军! 在严西刚想明白的时候,那名骑士的长枪就放了下来,犹如一个魔术一般,大地顿时响起了一片奔腾的声音,无数的骑兵出现在严西的眼中。他们排着散乱的阵行,就这样冲了过来,手中的马刀已经出渴望嗜血的低鸣,亟待射的弩箭已经盯住了自己的目标。 在交战双方彼此的怀疑中,对方的箭支落入燕宁军中,急冲过来的骑兵横着切入燕宁右边的大军中,如同一把狭长的钢刀,一下就斩断了对方的右手,使得整个形势开始生戏剧性的转变。 燕宁刚开始还意图派出部队拦截住对方,可是对方的骑兵不断的冲了过来,似乎无穷无尽一般,不仅将自己的努力打碎,而且还给了自己这边沉重的心理压力。 而严西这个时候却开始收缩防线,紧紧的缠住燕宁中军主力,不让他有机会脱身。 此时严西的心思很简单,既然已经开罪金国,那就不能再开罪宋国,不论大哥的死是不是对方的阴谋,但大哥死在燕宁的怀疑中却是不争的事实,就凭此点就不能放过燕宁,更何况,为了今后,他也必须有所表现。 当燕宁几次派出的阻击部队都被对方轻易打垮后,对方终于接近燕宁的中军,而此时燕宁中军的主力正和严西的部队进行最后的较量,双方的部队已经纠缠到一起,这个时候让他们撤,也是死路一条。 在燕宁愤怒的大骂中,彩云的五千骑兵终于冲入对方的中军大营,进行着肆无忌惮的残杀,连燕宁派出去,专克骑兵的长枪营,也在对方的火器下被生生的打开了缺口,将这群吃人的狼放入中军核心之内,燕宁的命运就在此时被注定了。 “友未定,敌已明,驱友攻敌!” 彩云立于高坡之上,看到对方主帅的旗帜倒下之后,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看来表哥的任务是被自己额完成。 浩然奔腾的大江在清晨那金色阳光的照耀下,升腾起缕缕烟雾,折射的阳光呈现出奇异的光芒。几只白黑间杂的水鸟在空中缓慢盘旋着,不时会轻擦着水面飞过,给人一种姿态优雅的美丽动感。 几艘早起的航船张起风帆,乘风而行,不时可以听到船上互相高喝的声音,船行后的水浪轻轻的向着两边蔓延开,到了岸边的时候,已经变成淡淡的涟漪,轻轻的拨打着泥地,清除上面的痕迹,它是如此轻微,如此平常,不注意就会忽略过去。 清新的空气夹杂着水气的微微腥味让人精神一震,柔和的阳光让人感到温暖之余又不觉得刺眼。 真是一个宁静恬雅的早上! 长空无忌轻松的走在河滩之上,不时拣起一块块的薄扁石块扔入河中,看着飘起的圆形涟漪微笑,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破坏了河边的宁静,有种我行我素的风格。 走了一段路,长空无忌看到河边泥地上留下一串串小鸟的脚印,心有所感,大声赞道:“泥上偶然留云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话音响过,远处传来一声美妙的声音:“好诗句,长雷神将起的真早啊!” 长空无忌闻声知人,转过身去不冷不热的说道:“长雷见过圣使,原来圣使也喜欢早起!” 苏香云走到长空无忌身前五步才停了下来,语气柔和的说道:“本使并非早起,而是专程前来找长雷神将的,不想却在神将营帐中扑了空,后问神将亲兵才知道神将来了这里。” 长空无忌望着对方美艳圣洁的容貌,不亢不卑的说道:“原来圣使是专门来找长雷,长雷愧不敢当,如果圣使有事,招呼一声即可,又何必亲来。” 苏香云定定的看着此人,心中也琢磨不透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年纪不大,但却好像饱经沧桑,遍尝人间冷暖。处事待人,让人既不感冷淡,也不感热情,既似耿耿丹心的忠臣又似别有用心的小人,使人不能确定他心中到底有什么想法。 原本想借昨天刚罢免他的事情弄清他的想法,进而断定对方的心性,可是如今看来,所愿恐怕又要落空。 沉默了一会儿,苏香云才开口道:“神将竭力反对进攻鄂州,甚至不惜开罪神王,本使很是好奇神将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知神将可否给本使说说这其中的道理。” 长空无忌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才轻轻说道:“关于不能进攻鄂州的种种原因,长雷早就禀报了神王,圣使和张神将一起来,难道会不知此事?” 苏香云淡淡一笑:“本使是在隆兴府碰到张神将的,当时他就带了神王的神旨,说是要罢免你左路大将军一职。本使觉得事情有些不合乎常理,所以才和他一起来的。” 长空无忌沉吟一会儿,才问道:“圣使可否先回答,圣使为什么觉得罢免长雷不合乎常理?神王的命令,我等理应遵从的。” 苏香云清澈的双目扫过长空无忌,好一会儿才说道:“其实本使只是认为长雷神将攻下江南西路全境,就算不嘉奖,也决无降职的道理,心有不解,故而才会如此!” 长空无忌一拱手,语气恭敬的说道:“多谢圣使能够说出此言。其实长雷被罢免的主因是因为长雷在一月的时候,拒绝执行神王进攻鄂州的命令,故而才会被神王认为长雷居功自大,不听号令。此乃长雷之过,决不能怪神王分毫!” 苏香云心下更是疑惑,继续问道:“竟有此事,为何本使不知道?” 长空无忌淡然道:“诸项军令,皆是武相代神王秘密,圣使不知也是常情。” 武相和自己一向有些不对路,想也没道理会告诉自己这些事情,看来还是要从长雷口中打听事情的始末。 苏香云想定主意之后,立即问道:“既然是这样,还请神将将为何不能攻打鄂州的原因说出,如果确实有理,本使会为神将据理力争的。” 长空无忌看看她,心中泛起冷笑,转过身,面对着大江说道:“一江之隔,却是两个天地。那边就是淮王治下的两淮行省,拥有精兵过万,战船数百艘。就算如此,长雷也无把握带着我神国将士渡过长江,更何况要长雷去攻打,拥有两万精兵,并随时可得到川中,湖北两行省支援的鄂州?恐怕我将士还未过河,就已伤亡过半。此仗战败几已可以预期,长雷实无能力,也不忍心,故才拒绝神王,并上书请求神王改变初衷。” “神将似乎太过夸大对方,如今我江州聚集光明神军已达三十五万,虽不能投鞭断流,但也数倍于对方。只要趁一黑夜,对方大意疏忽之际渡过长江,敌人区区两万人何能对抗我数十万光明神军?神将是不是太过自谦,故而才导致神王不快?” “圣使恐怕是想说长雷是不是害怕了?其实圣使不说,长雷也明白。事不经过不知难,如今就算长雷舌灿莲花,恐怕也无人相信。自从神国节节胜利,神国上下莫不将骄兵傲,对自己的短处视而不见,现在更是雄心高涨,只怕将来兵败之时,难有人可以收拾残局!” “神将太过悲观,难道那个淮王真的如此可怕?” “我神教起事以来,数路都闻风而动,攻城略地,无往不利,就算有所损失,也可给对方予打击,搏个两败俱伤之局。可是直到如今,淮王治下所在,却是我神教损失惨重,而淮王未伤毫毛。仅凭此点,就可以看到淮王的厉害。如今江州聚集我神国大军非止一日,以淮王之能却无动于衷,恐怕早已是埋伏好陷阱等我神国中人自己跳下去。淮王大军之能,天下知名,恐我神国士兵数人都不能战胜对方一人,更何况攻打其坚城?圣使并非出身军旅,恐怕并不知,打仗绝非凭借人多就可以取胜。” 听到对方有些讥讽的话语,苏香云并不生气,反到觉得这个人确实是个明白人,她早就察觉神国上下已经有被胜利冲昏头脑的趋势,而且神王也没有了当初的小心谨慎,似乎认为要不了多久天下就是他的了。 如今神国中,确实缺乏如同长雷一样的明白人,虽然自己还是不能赞同他不能出兵的理由,但他无疑是一个对神国很关心之人,不然也不会提醒自己。 苏香云看着长空无忌,冷静自若的说道:“神将的意思,本使会试着转告神王,但不知神将是否看好张神将?他出战以来未逢败绩,如今他对神王说,有十成的把握可以攻下鄂州。神将觉得如何?” 长空无忌不置可否的说道:“张远望神将在福建路的战绩长雷也佩服,至于以后,长雷拭目以待。” 苏香云明白他并不看好张神将,但现在也无法说他什么,只好道了句“保重!”之后离去。 长空无忌等她走后,又拣起一块石头投入河中,苏香云无意回头看到这一幕,心中的疑惑更深: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建康旧城,行宫之内。 这是一处宽广的密室,埋于地下一丈深之处。此密室的四方都用青石垒成,并用了钢筋水泥加固,增设预警网,防止有人从地底打洞进入。因此,此地除了一个入口大门外,并无其余和外界沟通的门窗,数个用来通风换气的孔洞,不仅小如鼠洞,而且蜿蜒曲折,加有数道预警铁栏,如果有人试图扩大其通道,要想不惊动别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此密室原本是行宫存放重要物品之地,后来淮王主管建康之后,将这间密室所在的行宫宫殿,划拨到吴班的科技研究部门。吴班考察之后,认为这里是一绝佳藏放机密图纸之地。经过和淮王的商讨,这里就成了建康存放科技部门的研究成果所在。 后来随着淮王的势力扩大,各种新型武器机器等物的出现,这里又被划分成几个区域,成为存放着火器,兵器,机器,毒药,医学,工艺,材料最新成果的一处密地,和建康皇宫下的密地一样,是淮王政权最重要的地方之一。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最近还进行了再次秘密加固,增添了不少鲜为人知的机关陷阱。 也因为如此,这座密室的空气并怎么畅通,但一般人呼吸还是没有什么问题。而能进来此地的人也不多,除了几个必须到场的守卫外,包括淮王在内,只有八人能够进入,连总理大臣司马风都没有权利进来。 而吴班就是这八人中的一人。 此时他正轻轻的打开一个大铁箱上的一道锁,‘啪’的一声响起,最后一道门终于被打开,呈现了一大排的外包厚铁的抽屉,分左右摆放,一共有二十个抽屉。 吴班抽出其中一个没上锁的抽屉,然后将手中新研制出来的重型火炮设计图纸、制作工艺、试验数据以及量产方法都放了进去,然后对着身后的一名太监说道:“葵公公,麻烦你了!” 这名头已经开始白的太监也没多说,拿出一把钥匙轻轻的将这道抽屉上锁,然后阴声道:“吴大人,可以了!” 吴班虽然听的浑身不舒服,但还是检查了一下,确认确实锁上后才笑着说道:“多谢公公!我们要上锁了。”说完,吴班将最里面的一道铁箱门锁好,站了起来对身后的一名护卫,一名官员点点头,护卫先上前来检查了吴班的锁,确认以后又锁好自己管的锁。官员等此人做完之后,也如法炮制,将最后一道锁锁好,并由其余三人共同检查之后,才互相点点头认可。 搞好了这一步,吴班长舒了一口气,轻松的说道:“终于完成了,此物关系太大,若有个闪失,恐怕你我人头都不够淮王殿下砍的。” 那名官员笑了一下:“若非大人来这里,下官平时也是难于靠近一步。不知大人今日是否有空,不如到下官那里喝杯茶如何?” 吴班笑了一下:“那就多谢了!我们出去吧!” 不久,这四人走出此密室,回到上方密室入口处。 看到他们四人出来,在这里守卫的几名护卫走了过来,一名为的护卫轻轻说道:“诸位,请!” 这四人点点头,跟着这名护卫向着外面走去,通过了三道似乎无人看守的铁闸后,才来到大厅入口处,这里的守卫森严无比,足有过百的护卫将这里围得严严实实。 从外表看这组宫殿群和别处最大的不同,就是当中的院子空旷无比,并无任何花草树木之物。任何人要想非正常接近这里而不被现,除非他真的变成飞鸟,可以飞跃近三十丈的距离,否则,只会被各个角度射来的弓弩暗器所覆盖,而这些箭支暗器上都有厉害的麻药,挨上一下,保管你连手指都动不了。 吴班和那名官员同葵公公打了声招呼,就双双离去。葵公公没有跟任何人说话,走向一处偏殿中没再出来,而其余的护卫还是照常的巡逻,一切又都恢复平静,似乎刚才什么也没生过。 夜幕降临,行宫中一片安静,只有偶尔几组巡逻的侍卫互相的问答声,而密室所在地的宫殿群更是一片宁静,只有功力高深的江湖高手凝神静听,才能听到一些呼吸之声,不过,当他听到这些呼吸声后,是否还有勇气进来就值得考虑。 就在一组行宫守卫走过密室所在的宫殿群后,三条黑影蓦然出现,身形晃动间,就进入一片花丛中,其快之处,真如飞逝的闪电一般。 这三条人影进入花丛之后,久久并无动静,似乎那里并无任何人存在一般。行宫守卫数次从这片花丛前走过,皆没有现异样,似乎他们真的走了。 又过了许久,直到子时时分,花丛中才传出数声极为压低的讨论声。 “子时到了,我就不相信他们是铁铸的,等会儿还是按计划,由小弟负责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并放烟雾,其他的就看两位哥哥的了。” “不妥,三弟,情况比我们当初预计的更困难,你武功还未大成,仅靠轻功恐怕难于成事,还是我和你一同负责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二弟,你在我们三人中武功最高,也最机灵,希望你能不负所托,取得那种火炮的制造图纸,拜托了!” “大哥放心,小弟一定尽力,决不让你失望就是!” “好,我们潜伏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日。如果上天见怜,侥幸成功的话,我等三人一同归隐田园,如果你我兄弟合当缘尽于此,那也不负当初之誓言,两位兄弟保重了!” “大哥也保重了!” 很快,花丛中又恢复了安静,不过突然之间,花丛中跳出两条人影,如同两道狂风一般的扑向面前这座宫殿。 就在他们做好对敌的准备时,却没有遇到任何阻扰的就进入到里面,容易的让人难于相信。更让人难于置信的是,他们出现在庭院中的时候,竟然没有任何一人出来攻击他们,连原本在外面听到的绵长呼吸声也消失了,似乎这座空旷的庭院就他们两人而已,而不远处的那群宫殿就更如一只巨兽,似乎正张大了口等着他们跳进去。 虽然这两人想过无数种的情况,但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局面,就算此时从地下钻出数百阴兵也不如此时给他们的震撼大。 此地绝非没有人,那这种情况的出现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一早就被现了! 那名大哥马上就想通这其中的道理,不及其他,断喝一声:“事机败露,我们走!” 三弟略微犹豫了一下,厉声说了声:“不,既然来了,拼了就是!”一边说,一边冲向宫殿的正门。 大哥恨恨的一跺脚,也跟了上去。 还是没有遇到任何阻扰,他们轻易的就来到宫殿的大门处,这里完全没有白天那种戒备森严的样子,不对,应该说根本就没人在守卫这里。 大哥和三弟来到这里的时候,警惕的四下张望,但没有现任何一人的踪迹,也没有听到别人的呼吸声,似乎这里真的只剩下他们二人了。 无法下,他们继续向里面走去,通过走廊,来到敞开的大门处,停下脚步互相看了看,然后一咬牙走入黑漆漆的大门。 就在他们刚一入大门的时候,突然一阵火光急闪,十几枝牛油巨烛自己燃烧了起来,大厅中顿时大放光明,几如白昼。 这两人虽然全神戒备,但突见光明的自然生理反应,还是让他们的眼睛暗了一下,等他们再次看向大厅的时候,那名三弟出了惊恐的叫声:“二哥!” 只见一名七窍流血的黑衣人被放在大厅中的椅子上,用来蒙脸的黑布挂在右耳边,还算英俊的脸扭曲着,显示死前遭遇到的巨大痛苦,双眼圆睁,但却毫无生气。 他是如何死的?又是如何被放到这里来的?大哥和三弟显然都不知道,而此时大厅中的气氛也很诡异,宽阔的大厅中高燃的牛油巨烛,将两个活人和一个死人照的纤毫必现,而周边却没有别人,似乎这个死人是自己走进来,然后坐到屋中的椅子上死去的。 大哥和三弟虽然蒙着面,但双方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骇然和震惊,老二是他们中武功最高的一人,可是却被人无声无息的杀死,而且还可以当着他们的面,将其尸体放到他们眼前。如果这不是鬼怪所为的话,那此人的功力就太过惊人了,就算四大宗师想做到这一点,也非易事。 幸好这两人也非平常之人,惊恐的心情一闪而过,大哥当机立断的马上就向大门外面跃了出去,三弟也紧跟其后,意图将暗中的敌人逼了出来。 不管如何,明处的敌人比暗处的敌人在心理上好过些。 二人度非常之快,眼看就要跃出大门的时候,一道身影飘了过来,似乎并不太快,但当大哥和三弟要跃出大门的时候,他就出现在他们面前,似乎刚才他就在这里,犹如鬼魅幻影一般。 大哥在人影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手中就闪射出一道黑芒,一把刀身纯黑的软缅刀被甩的笔直,刀锋已经向前挺出。此刀一出,一阵嗡嗡的破空声音响起,从刀上迸射出寒冷的刀芒,狂野十足的劈向来人的头部,试图将之劈成两半。 身后的三弟身形一矮,贴地横窜,手中的匕带起一线流光,飞旋着划破空气的阻扰,狠狠的指向来人的双腿,配合的恰到好处,使得来人上下受敌,不能全力应付任何一人的进攻。 面对两人的凌厉攻势,来人不退反进,直接面向两人飘了过来,就在此二人的兵器接近他的时候,一声尖利的‘破’声响起。此声响起,大哥和三弟手中的兵器莫名其妙的一停,来人就趁着这个空档迅的闪过两人兵器,更在两人的视线中消失,其身法诡异的让人难于置信,也许真的只有鬼魅才能和其相比。 大哥和三弟眼见对手消失,不顾一切的又提起功力的飞向大门,来人武功如此可怕,和他比度简直是找死,不如用自己做饵,引诱他出来和自己交手。 这两人的打算并无错误,行动也很快捷,但却忽略了来人武功高出他们太多的这个事实,就在他们二人的身形在空中的时候,那条身影又出现在他们身后。不过,这次没等此二人有所反应,一片阴柔无比的真气无声无息的包围住他们,使得这兄弟二人如同落入棉花中,软绵绵的无处借力。 此二人正欲提起功力一拼的时候,两只冰冷的手分别落入他们的后颈,两道诡异莫名的真气涌入他们的身体,迅的将其**道封死,二人的真气一触既溃,很快就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成了任人摆布的木偶。 制服他们两人后,来人终于现出人形,斑白的头,没有半点胡须的下颚,扁平的喉结,阴冷的双眼,正是葵公公。 扯下二人的蒙面黑布,望着两人合不拢的嘴巴,葵公公尖利的声音响起:“如此小贼也敢来这里寻死,你们以为这里真的是这么好来的吗?”一边说,一边将手伸进二人的嘴巴,将两个牙齿一样的东西拿出来。 看到此物被拿出,大哥和三弟不约而同的露出恐惧的神色,如今真是想死也难,不知将会有什么样的酷刑等着自己。 早上的建康新城显得繁忙而又嘈杂,因为各种原因而早起的人们为了生计开始奔波,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也是不绝于耳。商家也开始招揽着生意,更有那些海外胡商拿着神州罕见的奇异之物,用夹生半熟的汉语,配合着手势,试着对顾客说自己的东西如何好。 不过大多数人对他们的货物不感兴趣,反到被他们奇异的动作弄的开心不已,不时爆出嬉闹的笑声,如同看杂耍一般。不过那些胡商可能误以为对方是被自己说动,高兴激动之下,不仅话语更乱七八糟,就是动作也越夸张,引得更多人笑,好不热闹。 这些落在刚来建康的铁家父女的眼中,都显得新奇无比,特别是女儿铁枫,更是喜形于色,不停的东问西问,使得他老爹铁青鹏穷于应付,就快招架不住了。 铁青鹏出身于著名的捕快世家铁家,原是淮南西路治所庐州府的总捕头,为人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心思细密,曾经破获过不少大案,使得许多的江洋大盗闻风丧胆。更让人称道的是,他为人正直,清廉耿介,不讲情面,深获当地百姓爱戴。 金人入侵后,庐州知州在殉职以前,让他保护着庐州父老前往山中避难,他非常出色的完成任务。直到淮王命赵范主理淮南西路,取得新塘大捷之后,他才带着庐州父老返家,重建家园。因为他以往的功绩出色,在两淮行省建立之后,他被任命为两淮行省的总捕头,负责建立新体制的捕快局,在很短的时间中就有非常耀眼的成绩出现。 因为工作出色,上官天南就上报司马风,禀报淮王之后,将其任命为刑部捕快总局的副总捕头,位列三品,可谓位高权重。 接到调令之后,铁青鹏将事情和接任者交割清楚,就谢绝任何护送,带着自己的女儿独自前来建康任职,此时方到这里。 铁枫是铁青鹏唯一的一个女儿,因是幺女,故深受家里人的宠爱,可惜其从小好强,看到几位哥哥都习武,就非要一同练习不可。因为家传武学并不适合女子修炼,铁青鹏断然拒绝了她。她就使出看家本领,逼迫几位哥哥教她,几个哥哥被她弄的无法下就偷偷的将武功传授于她。 铁枫修炼家传武功不到半年,就出现经脉扭转,手掌颤抖的迹象,后在一次强练的途中,被内力反冲,身受严重内伤,命在旦夕。几个哥哥见事情闹大了,为了救妹妹,只好如实的将事情告诉铁青鹏。铁青鹏惊怒之余,也无法救回自己的女儿,无奈下就前去找自己父亲的道义之交,当时有朝廷第一高手之称的黄裳,也就是黄婉筠的祖父求救。 此时黄裳因年高体弱,虽有盖世神功,但也无法对抗自然的规律。自知大限将到的黄裳答应了铁青鹏的请求,施尽全力才保住了铁枫的性命,也因此而提早离开人世。当黄家衰落后,铁青鹏来迟一步,黄婉筠已被云先生接走。因为是进入皇宫中,云先生的行踪也无人可以掌握,铁青鹏并不知到底是何人接走了黄婉筠,虽经多年明查暗访,也无消息。 后来他听说淮王身边有位亲信丫鬟,名字就叫黄婉筠,故此次来建康,也有想打听清楚是否此女真是故人之后的意思。 此时他们刚到建康,正要去刑部报到,但因为铁枫才出师门不久,而且此女生性活泼,对这里非常好奇,故才边走边看,感受淮王治下都府的繁华。 走了一段路,铁青鹏见到女儿还是一幅兴致盎然样子,只好提醒她道:“枫儿,我们就快进入中央大道了,不要再疯了。我们等会儿还要去见上官大人。” 听到爹的话,铁枫老大不情愿的走回铁青鹏身边,低声说道:“爹就是这样,老是这么严肃,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轻松一下就不行吗?” 铁青鹏面色严肃的说道:“我们新来乍到,一切都要谨慎为好,如果无意中闹出什么祸事,那就不好看了。” 铁枫嘟嘟嘴,不满的说道:“我只是看看,能闯出什么祸来?爹爹也真是的。” 铁青鹏冷哼一声:“我还不知道你吗?毛毛燥燥,一路来,你自己说说干了些什么?” 铁枫一想到路上那些事情,心里就一阵虚,喃喃说道:“女儿只是没经验,才会失手的嘛!爹老是说我,分明还是不想让我当捕快!” 铁青鹏看了看女儿,叹了一口气:“我们铁家天生就是当捕快的,你想当捕快爹也不会拦你。你四个哥哥都是凭借自己的本事当上捕快的,爹不希望你却要爹帮忙,希望这次建康招募捕快你能榜上有名。” 铁枫自信的道:“那是当然的了,建康这次招募捕快不限男女,你女儿啊,一定行的。” 铁青鹏淡然一笑,不再开口。 走了一段路后,他们拐上中央大道,这里果然和别处不一样,不仅街道更宽,而且路边并非捕快巡逻,而是军士或走或站,自有一派威武军姿,和代表品级的石雕互相映照,更显威严肃穆。走在其街道上的,除了各府奴仆就是各个级别的官员,不时还有一辆辆的马车穿过,看其上面的标志,就知道里面的人都为官府中人,有几辆马车还是二品以上的官员才能坐的。 真可称的上是:满街皆权贵,来往无白丁! 相比之下,铁青鹏父女就显得寒酸多了。不过好的是,并没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也没有人围观他们,应该说,那些人根本就没时间去留意他们,因为街道上的行人马车来往都显得行色匆匆,似乎都在赶时间。只有几个军士看了看他们,但也没过来说什么,视他们如常人一般。 铁枫看到这些,有些不解的道:“爹,他们为什么这么着急?” 铁青鹏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淮王最恨人浮于事,怠慢工作,故将渎职做为官员三大死罪之。每个月都有玩忽职守的官员被大理寺宣布处死,所以建康的官员个个都不敢怠慢,故才如此行色匆匆!” 铁枫有些意外的道:“爹也是刚到建康,竟然知道这么多事情,果然爹就是爹!” 吃了女儿一记马屁的铁青鹏不以为意的道:“是你太粗心才对。这些事情,各地早有流传,只要平时留心,然后互相一印证就能明白,今后你要在这方面多留意,不要说过就忘。” 铁枫答应了一声,继续问道:“我听说淮王殿下宣布官员有三月的试用期,如果官员在此期间表现出色才能被正式任命,如果官员不能适应此职务,三月之后就会被解职。不知是不是真的?” 铁青鹏点点头:“确实如此,其中还有一条,如果官员三月期满,认为不能胜任此一职务,也可自行辞职,接受任命之后,就要承担一切权利责任,不能再有任何推搪之言。枫儿,这位淮王殿下还颁布了许多新的法令,你在报名前可要记熟,捕快一定要了解这些的。” 铁枫肯定的点点头:“放心吧,爹,女儿不会丢你的脸的。” 铁青鹏脸上露出一点微笑,鼓励的看看女儿,拉了她一把,加快步伐前进。 当看到宽广的中央广场时,铁枫又一次出惊叹,特别对旗杆下面站立的那队礼仪士兵感到惊奇,装饰华丽的服装,反射着光芒的兵器,严肃坚定的面容,挺拔笔直的身躯,都让她觉得有意思。 抬头看看飘扬在旗杆上的巨幅国旗,铁枫脸上又露出满足的笑容,高兴的看了一会儿,正要离开的时候,她的眼角无意中看到两个人,两个正在打量着远处皇城宫墙的人。 她们的衣着简陋,身躯瘦弱,背上还背着两个简陋的小包袱,一看就知道她们是从外地来的。 铁枫看到她们的时候,脚步一停,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回过头正要招呼铁青鹏的时候,却现自己的父亲正面色严肃的看着她们,眼中又露出那熟悉的无奈和怜悯。 “爹,冷家姐妹也来了,看来她们并不死心!” 铁青鹏没有答话,直接走到那两个女孩的背后,低沉的道:“你们也来了!” 如同受惊的小鸟一般,两姐妹瘦弱的身躯一颤,转过头来,呈现两张相似,但明显营养不良的脸,虽然两人很相似,不过右边那个女孩眼神坚定,左边那个女孩眼神软弱,使人还是很容易分辨出他们的不同来。 看到铁青鹏,这两个女孩脸上先露出惊慌,不过右边那个女孩很快的就平复下来,一把拉住左边的女孩,转过身,面对着铁青鹏道:“当然,我们一定要找出爹死的真相,不能让你这个凶手逍遥法外!” 听到这个女孩的怒斥,铁青鹏方正的脸容露出苦笑:“我已经说了这么多次,证据也给你们看了,你们还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此案两淮行省的法律院已经宣判,如果你们要想翻案,只有去皇城中的大理寺去上告,如果还是不行,经过大理寺的报请,你们可以直接去向淮王殿下申诉。希望你们可以得尝所愿!” 右边那个女孩冷冷的说道:“我们会的,我们一定要把你的罪行公告天下,不会让我爹冤死的。” 铁枫忍不住的说道:“你们怎么就这么死心眼?你爹的死根本就是个意外,和任何人都无关,为什么你们就认定我爹杀了他?” 这两个女孩冷冷的回了她一眼,右边那个女孩一拉左边那个女孩:“妹妹,我们走!”说完,不理铁家父女,两人互相扶持着离开。 铁枫正想再说什么,铁青鹏拦住了她:“算了,她们冷家如今落到这样,我也要付很大的责任!” 铁枫不服气的劝慰道:“那根本就是一个意外,怪不得任何人的。您就不要再自责。” 铁青鹏默然半晌,轻轻说道:“我们走吧!” 铁枫见此也没多说什么,跟着铁青鹏向皇城走去。 那对冷家兄妹在远处遥遥的看到铁家父女进入皇城,姐姐眼中露出愤恨的表情,更有一种仇恨流露,似乎对铁家父女极为痛恨。 妹妹看着姐姐,略微有些胆怯的说道:“姐姐,他好像又升官了,我们还能打赢官司吗?” 姐姐转过身,看着妹妹坚定的道:“妹妹,我们不能放弃,如果我们也放弃了,爹爹的死就真的再没有人可以查明白了。我们继续去告,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况且,我听说淮王公正英明,是上天派下来救大宋的神仙。如果我们能将事情告诉他,一定会有办法弄清楚爹爹死的真相。” 妹妹有些怀疑的看看姐姐,暗道,淮王殿下是这么好见的吗?不过生性柔弱温和的她,并不想再打击姐姐的希望,转移话题道:“我们如今怎么办!” 姐姐想了一下,道:“我们已经知道皇城的所在,不如我们先在建康找点事情做。先熟悉这里的环境之后,再去大理寺去告状,或者我们也有机会见到淮王出巡,到时我们可以拦轿告状也说不定!”姐姐的话明显有点底气不足,大概自己也知道有点异想天开。 妹妹没有说什么,紧紧背后的小包袱,道:“那好,姐姐,我们走吧!” 姐姐点点头,又拉着妹妹的手向前走去。 这两姐妹一路上询问商家是否招人,试图找到点工作,可惜愿意招工的人,不是嫌她们来历不明,就是认为她们太过瘦小,做不得粗活。因此,直到走了大半条街,一直都没有结果。 当她们走累在路边歇息的时候,无意中看到路边的一张广告牌,一张快要脱落的纸上面写着招工二字。姐姐欣喜的拉着妹妹过去看了看,问了别人一下地址,就飞快的向着目标走去,很快就没踪影。 一阵风吹过,招工的榜纸闪动了几下,终于落到地上,平摊于阳光之中,落款的“风雅轩”三字异常抢眼。几个顽童捡到这张纸,互相拉扯下,将之撕成一片片的散落于地,在一阵春风的吹拂下,很快也消失无踪。 现在没有人知道这张普通的招工纸造成了什么后果,也许今后会有人去研究,但现在它的确是一张废纸,没有半点价值的废纸。 第十四章 冷家姐妹 下了早朝后,我来到文华殿,迅的将一些需要我批复的奏折写上意见,然后静静的对情报所提的一些事情进行思考,决定下一步的计划。 为了节省时间,那些不太紧急的秘密情报就先由菊整理好了给我送来,让我一次可以了解所有事情的进展。至于新来的两个国务秘书,现在只是让他们接触一般的上折和情报,机密部分他们根本接触不到。 考虑了一会儿,我叫来菊吩咐道:“彩云竟然可以杀死燕宁,这出本王预计的太多,现在只怕金人不会善罢甘休。本王等会儿会给司令省下道命令,先任命严西接替严实的招讨使之位,同时你写封信告诉彩云,让她最近先停停,消化一下此战的战果,并积存物资和扩大军队以预防金人可能的报复。同时写一封嘉奖的秘密公文给她,让她给立功的将士传阅,告诉他们,本王将来一定会论功行赏的。 至于**,本王估计他可能会因为燕宁的死,而有所震动,你让吴武派个秘使过去,再招揽一下他,同时让彩云和他进行再次接触。郭风那边就不用管了,等他派人回来后再说吧,现在就让岳雨多注意一下那边的情报。至于摩尼教和史弥远这边,先静观其变,抓住时机再出击。大理那边还是答应他们,最近四川的叛乱基本平息,那些多余的军粮就送到大理,让王仁协助大理方面分派。 还有,下令旭日和扬威两个舰队,近日之内,开赴流求岛的基隆港集结,并占领钓鱼群岛,在岛上合适之地修建水师后勤基地。同时让成大继派人去通知琉球群岛三国,让他们按照先前的协议,空出海港,并准备一些淡水和干粮果蔬,以方便我水师行动。并让外交院继续派出使节和此三国谈判,争取双方的合作可以顺利。 另外,让丁善成继续多招募一些知道通倭海路的舵工和水手,并运送独孤胜的三万中央军团士兵去流求岛,和水师的6战队配合训练,在司令省下令出征倭国前至少要演习两次登6作战。还要给鬼影辛天远二人严令,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和吉田利家取得联系,并尽可能的收集倭国情报。这些命令你尽快弄好。” 菊将我的话纪录下来后,看了看,有些迟疑的问道:“殿下难道还不放弃出征倭国吗?而且丁大将军不是要对付摩尼教吗?” 我看看她,笑了笑:“不到最后,本王都不会轻言放弃。至于丁善成,摩尼教的计划有变,在本王新的计划中,他此次无用武之地,况且对倭作战计划的制定也有他的份。不要多说,你去将命令草拟好。” 菊去写这些命令后,我让等候在外的杨利进来。 “参见殿下!”杨利面色上有些紧张,看我的眼神中透露着不安。 我注视了他一会儿,突然一笑:“你不用害怕,本王这次不是逼你去想办法,只是想问你,关于专门负责水师后勤的部门组建工作你可完成?” 杨利面色放松下来,沉声回答道:“已经完成,而且在上次水师部分舰队进驻流求岛的时候,已经有所表现。不过因为军费的缺乏,各项的储备物资还没有到位,而且部门初次组建,还有不少事情没有完善。如果殿下想视察的话,属下可以准备。” 这些情况我早就知道,问他只是放松一下他的情绪,杨利此人我非常欣赏,既有能力又有实干精神,而且组织协调能力相当强,确为一个不可多得的后勤人才。 我从书案下拿出一叠银票,走到他身前递给他,在他惊讶的眼神中道:“这些银子的来路你就不要管,而且也不要告诉别人是本王给你的。虽然只有五百万两,但兑换成新的神州币,也足以支付后勤部门的欠账。你拿去先应付一下,剩下的本王再想法。” 杨利明白的接过这几张银票后,我就让他离去。看着他的背影,我心疼的不得了,小兰赚回来的钱和上次莫血两人送来的,这次全都拿了出来,如果这次远征倭国不能实现的话,那真是亏大了。 杨利走后不久,菊就将各项命令草拟好拿来给我看,我浏览了一遍,认为意思都已经说清楚,就在上面签好名字盖上印章,然后送了出去。 等菊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将衣服换好,催促她赶快掩护我出宫。 菊有些不愿意的说道:“殿下还要去风雅轩,这样不觉得无聊吗?” 我神秘的一笑:“你不知道,这样的消遣既可以增加见闻,又可以缓解心中的压力。你也不想本王因压力过大,而变的心理不正常吧!” 菊伸出手将我一些没有弄好的衣服边角拉平,轻声说道:“殿下这样已经有六天了,属下听说两位王妃已经开始在打听殿下的行踪,小筠姑娘也对殿下上次找人来教劈柴的事情感到好奇。虽然她们不会说什么,但殿下老是不待在宫中的事情被大臣们知道,那可不好。” 我轻声道:“本王已经告诉她们是有秘密事情需要处理,她们不会做什么的。你最要紧的是告诉竹,让她无论如何也要保密,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你看本王这套衣服还算可以吧,没想到风雅轩的制服都有几套,看来云家真是富裕,让白女继续盯紧他们。对了,今日你又安排了几个护卫进去?” 菊露出笑容的说道:“风雅轩近日大量招募雇工,属下已经安排了三十名男女护卫去应征,而且都被录取,其中一人还是殿下的顶头上司。殿下可以放心。” 我被她的话吓了一跳,有些不满的说道:“你怎么安排这么多人进去?你又不是不知道,以那些护卫的实力,如果让有心人一看,不就什么都见光了吗。你看到那家歌舞院中的护卫是那种水准的?冷牙上次派去的还好说,你这样一闹,不是存心让本王混不下去吗?” 菊有些期许的道:“殿下完全可以不去,况且昨日行宫密室那边闹了盗贼,殿下不想弄清楚事情的缘由吗?说不定可以得到什么意外的消息。” 我冷哼一声道:“你想的好。行宫密室那几个都是别人投石问路的,不然那有这么容易就被解决!本王已经让那边启动二级警戒,做好了防备。” 菊不以为然的道:“那到不一定,那个葵公公原本为大内的高手,冷牙总管的部分武功都是他教的。后来他因事被处罚之后,就隐没在皇宫中,和别人一起研究武功,后来还写出一本新的武功秘籍。冷牙总管哪次举行的考核比试中,他就是主考武功的考官,冷牙总管属下的多名高手都不是其对手。以他的标准来衡量来人武功,殿下当然会有失水准,殿下还是应该去看看。” 我沉吟一会儿:“本王这里需要的只是审问的结果,亲自去就没必要。不过,本王心中一直都有个疑惑,这个葵公公和花公公一样,是本王攻克临安后投效过来的。原本本王并不想用他,可从白女索无常到冷牙都认为他对本王最忠心,哪次见面的时候他的话语好像也很怪,特别是他看出本王会武功后,那种惊喜的表情实在让人觉得很难出现在他这样一个人身上。当时本王就很奇怪,后来因为事忙也就忘了此事,你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吗?” 菊有些意外的道:“殿下难道不知道?他就是当年照顾殿下的公公,后来因为他的一次失职,使得当时年幼的殿下受伤,原本他是应当被处死的,可是当时殿下求情,先皇就将他下放到德寿宫去当一个扫地太监,不得再靠近殿下百丈以内。在此期间,他和那个花公公一起将太监中流传的武学收集起来,经过改良展后成了一门新的武学。 属下还听小筠姑娘提过,在殿下病危的那段时间,她无意中看到过好几次奇怪的黑影。可是她仔细看的时候却什么也没现,而当时病情很危险的殿下却稳定下来。经过小筠的检查,现殿下是被人用深厚的内力在强行的续命,小筠猜测是那个黑影所为。后来云先生出现后,小筠就认为那个黑影是他,也就没再追究什么。但经过白女的秘密调查,现那个黑影应该是葵公公,由此可见,他对殿下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 “这些本王怎么没听人说过?” “殿下应该知道这些的,白女没有和殿下说过吗?” “白女只是告诉本王,他绝对可以相信。后来在提名行宫密室的负责守卫人选时,白女,冷牙都提名他,本王就下了任命书,没想到他和本王还有这样一段插曲。对了,他写的那本武功秘籍叫什么?” “因为此秘籍是他和花公公合写的,所以叫《葵花宝典》,已经收录在皇宫的武库中,不过此武功不太适合殿下修炼。” 我听到这里,大吃一惊,原来他和花公公会是《葵花宝典》的创始人,真是想不到。我这边还真是藏龙卧虎,不知还有多少我都不知道的高手。 定定神,我道:“既然这样,你让人去问他有什么要求没有。不行了,再不走就要迟到了,快点,我外面就穿这套护卫服装,你将我**宫去。快点!” 菊无奈的看看我,只好将我**皇宫。 在菊的掩护下,我顺利的溜出皇宫,爬上一辆准备好的马车,秘密的前往风雅轩。在离其半条街的一处预定地方下了车,然后走到大街上,晃悠悠的前往风雅轩。 风雅轩是晚上的生意,但并不是一间场所,确实是以歌舞小曲等文艺节目来招揽顾客,不过其档次定位很高,没有一定经济实力的人根本消费不起。正确的说,这间风雅轩是昨日才正式开张,前些日子只不过是为招揽顾客而做的宣传。 我现在在风雅轩仍然是个打杂的,平时也就是在后院做做劈柴,担水,扫地等杂事,不过因为冷牙安排了一些人进来,现在也就劈柴还是由我管。如果不是我的命令,估计这个活也会被人给偷偷做好,那真是浪费我辛苦和人去学劈柴的苦心了。 白天因为没有什么事做,再加上一些人的顶替掩护,我一般都会回宫去处理事情,下午的时候才又回到风雅轩。因为做的巧妙,到现在为止都没出现什么问题。 当我轻车熟路的来到风雅轩后门的时候,我看到两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正在那里徘徊着,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想进去,但是又好像有顾虑一样。 我有些奇怪的走了过去,她们看到我,似乎吃了一惊,就赶紧走向一边,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让我有些好笑。 也没理她们,径直走到后门处轻轻的敲了三下,后门应声而开,一个和我穿着一样的年轻人出现在我眼前。 他是峨嵋派的年轻高手,名字叫普南,是武林盟派遣来的护卫之一,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后,认为其确实忠诚可靠,加上他刚脱离江湖不久,身上还有不少江湖中人特有的味道,和那些护卫大不一样。为免别人怀疑,所以就将他派来,不过借口却是此次是执行一次机密的任务,让他化名普风来配合我。 和他一同来的武林盟选送的护卫还有七个,现在都分散在风雅轩中,充任各个职务。这些天,我就是在他们的掩护下,平安的度过。不过,按照菊的说法,她又安排了三十名护卫进来,那也就是说,整个风雅轩起码有八成是我的人,再加上外面随时监视的人手。如果我说这不是大行动,估计都没人相信。 普南见到我,语气平静的道:“沈大哥,你回来了。刚才只有小月姑娘来找过你两次,我告诉她,说沈大哥你去了外面散心,她让我在你回来后告诉她一声。轩里没有其他事情。” 我点点头,很满意这家伙的表现,拍拍他的肩膀:“谢谢你,我现在就去找她!” “这位大哥,你慢走一步!”当我刚想进去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叫声响起。 我回过头一看,现是那两个小姑娘中的一个叫我,有些奇怪的停下脚步问道:“是你们叫我吗?” 左边那个小姑娘回答道:“是我们,这位大哥,你是这个风雅轩里面的人吗?” 看到我点头,她继续说道:“那我们能请你帮个忙吗?” 我越的不明白,但是还是说道:“说吧!” 这个小姑娘面色露出微微的犹豫,过了一会儿才迟疑的说道:“其实我们姐妹是从外地来的,因为盘缠用完,所以想找点事情做。我们看到风雅轩招人,就想来试工,可是外面的人说我们没人介绍作保,不能用我们。所以……所以……” “所以你们想让我给你作保对吗?”我笑着接下了话。 “是啊,我们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还请大哥帮忙!”这个小姑娘借话就爬了上来。 我留意的看看她们,现她们姿容秀丽,站立举止似乎有人教导过,而且神情气度也有可取之处,特别是右边那位姑娘,那种温和中带点羞涩的表情,让我回忆起当初见念雪时的场景,两人还真是很相似。 她们的出身应该不低,也许是家道中落了吧! 心中下了这个结论之后,我开口问道:“那你们是什么地方的人,叫什么名字,多少岁,家里还有别人没有?这是见工一定要说清楚的。” 左边那个小姑娘听到我的问话,连忙说道:“我们是淮南西路庐州府的人,也就是现在的两淮行省。我叫冷若云,这是我妹妹冷若雨,我们都是十七岁,家里已经没有别人了。这样可以了吗,大哥?” 我听后心中泛起疑惑:“你们是两淮行省的人?那就是淮王治下的居民,你们为什么会沦落到建康?难道两淮行省没有按照淮王的法令,将那些十八岁以下的无家男女收到学校中教育吗?庐州府是个重要的大府,这些事情应该早就在做才对。” 冷若云听了我的话,脸色变了一下,有些意外的道:“这位大哥很熟悉淮王的法令吗?什么法令都清楚无误吗?” 我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没想到这两个小姐妹脸上露出非常欣喜的表情,那个姐姐紧紧的抓住妹妹,高声说道:“太好了,我们终于碰上一个知道这些事情的人了,我就说,爹娘一定会保佑我们找到这样的人的。”那个妹妹也很激动的点头,抓住姐姐,连原本瘦黄的脸上也露出激动的红晕,似乎她们很在意这个。 静静的看着她们,等她们稍微平静下来后,我才开口道:“先不要这么激动,你们能回答我的问题吗?” 那个冷若云听到我的问话,情绪稍微平复了些,拉了拉妹妹才说道:“我们本来是住在淮王办的学校中的,可是后来我们听到学校中的先生说,‘凡是民间以前有冤情的,现在都可以到法律院去申述,或者去捕快局报案,查有实据的一律会得到重新审理’,先生说这是淮王殿下新颁布的法令。 我们因为爹爹的沉冤未雪,就离开学校到那个法律院去申诉。刚开始,我们找的是庐州府的法律院,可是他们听了爹爹的事情后,说他们无法审理,只有两淮行省的法律院能够审理。我们就去了那个行省法律院。他们虽然重新审理了爹爹的案情,可是那个什么‘法官’却还是听信那个人的一面之辞,官官相护,宣布我们‘败诉’,还让我们付什么‘诉讼费’。 我们当然不服,那个法官就告诉我们,如果我们不服他的判决,我们可以在三个月内前往建康的大理寺去申诉,如果大理寺宣判他的判决无效,那么就可以重新审理爹爹的冤情,否则他们就要执行判决。还说我们三个月内不申诉的话,就示为自动放弃,他们同样要执行判决。 我们不想爹爹的冤情不得昭雪,所以我就和妹妹来到建康,想找大理寺去申诉。可是我们因为不懂那个淮王的法令,不知要怎样才能去大理寺,故而才想找份工作先安顿下来,再慢慢打听。既然大哥知道这些,不知能不能告诉我们,如何才能让大理寺审理我们的案件,求求你!” 看到两姐妹流露出来的那种渴望的眼神,我的心里泛起一阵苦笑。没想到我的法令颁布了下去,这些普通人却不知道如何才能用这些法令为他们争取到利益。这次不是遇到这两姐妹,我还真以为事情和那些官员上的奏折上说的一样‘淮王法令所到之处,观者莫不踊跃,读者无不感淮王殿下之厚恩,可谓官员遵服,百姓拥护,为旷古之少有……’ 虽然当时我就觉得这里面有恭维的水分,但心中也有些相信自己的法令确实让百姓受到好处,建康的繁华也似乎印证了自己的想法。可是如今听到这两个姐妹的话,似乎这个天地和自己想像的天地已经不一样,难道我真的被那些官员给蒙蔽了吗…… “大哥,怎么样啊,你能不能告诉我们要如何做?”冷若云急切的话语打断我的思绪。 定定神,我才说道:“如果你们要想推翻行省法律院的判决,就要拿两淮行省法律院的判决书和自己的申诉状去大理寺,其中申诉状上要写明你们的姓名,籍贯,联系地址,职业,然后将你们为什么要上告的原因,状告何人以及此人的情况写清楚,因为你们这次是再次上诉,申诉状上还要写明你们为什么不服原判决,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这些都是要写在申诉状上的。 将这些弄好后,你们既可以请状师为你们去大理寺递交,也可以自己前去。不过最近大理寺已经搬出皇城,落户到旧城原淮王府那边。到了那里,你们只要对门口的守卫说明你们的来意,并进行完例行的检查后,你们就可以见到一个大理寺的执事。他会接了这张状纸并问你们一些情况,然后给你们一张信物凭条后就让你们回去等,如果你说的情况都属实的话,十天后他们就会通知你,受理此案件。 如果过十天还没有消息的话,你们就要再次前去大理寺问明情况。如果是因为路途和其他别的原因耽搁事情调查的话,他们会让你们再等等,但不会过一个月。如果经过大理寺的调查,认为事情确实有可疑,而原法律院判决有失公允的话,他们也会做出两个选择,一个就是以某条或多条法令说明原法律院判决不公,还给原法律院重审,并派出听审员监督;另外一个就是大理寺亲自来审理,不过以你们的情况来看,这样的可能不大。 同样,如果大理寺认为原法律院判决合理,那就会将你的申诉驳回,做出维持原判的结论。到了后一种情况出现的时候,你如果没有新的证据,但又不想再上诉的话,那么就要执行原法律院的判决。你还不死心的话,那就只剩下一条路,就是请求大理寺将案件上递到淮王那里,如果淮王认可你们的申诉,他可能会亲自来审理此案件。如果经过淮王的审理,现你们的证据不能成立,大理寺和原法律院的判决都合理的话,你们就将要以诬蔑罪被起诉,到时不光要清还‘诉讼费’,还要被判刑。 所以上书淮王是非常愚蠢的办法,如果你的证据真的有用的话,大理寺就可以审理,根本不需要惊动淮王。反之,连大理寺都不认可你们的证据,那就是淮王也不能用你们的证据来定别人的罪,结果只能是更糟!不过说起来,你们怎么一上来就告到行省一级的法律院去了,如果先是告到县府一级,也许你们就不用来建康,直接去行省一级的法律院申诉。这样比你们现在简单多了,而且用的时间也要少些。” 冷家姐妹听完,眼中露出一种悲愤,似乎有苦衷,过了一会儿冷若云才说道:“因为我们要告的这个人,他当时是两淮行省的总捕头,现在好像又升官了,那些府县的法律院根本就不敢接手,所以我们才告到行省那边,没想到我们还是败诉。这位大哥,你既然如此熟悉淮王法令,不如你帮我们姐妹写份申诉状好吗?我们一定要为爹爹申冤昭雪,这是我们娘死的时候的遗愿。这位大哥,求求你了,帮帮我们吧!” 我沉默了下来,我帮她们不是不可以,只是这和我来这里的初衷有些错位,如果因而引来某些有心人,那我只能提前回宫,这多少让我有些不甘心。 “大哥,你帮帮我们吧,我和姐姐将来一定会报答你的!”一张瘦弱的瓜子脸出现在我眼前,是那个叫冷若雨的妹妹。 看到和念雪类似的神情,我心中一软:她们能和我相见是很难得的缘分,我岂能为了一己之私而不顾? 点点头,我沉声道:“好吧,你们要告何人?” 冷家姐妹开心的互相甩甩手,才由冷若云说道:“我们要告的人叫铁青鹏,他原来是两淮行省捕快局的总捕头,他现在也来到建康,看他的样子好像是又升官了,但我们不知道他当了什么官!” 铁青鹏这个名字让我耳熟,想了想,才记起来,一次总理省给我上报的官员升迁奏折上有他的名字,好像他当了捕快总局的副总捕头,是个三品中的高官。虽然我当时只是随意的看了看这些升迁官员的履历,但这个铁青鹏的风评似乎相当之好,给我留了点印象。 不过他既然和冷家姐妹的父亲死亡有关,看来这里面真的是有问题。冷家姐妹不像是一个无事找事的主,却偏偏认定他,而且态度如此坚定。难道真是有人以权谋私,后又官官相护,导致司法不公? 沉吟了一会儿,我才说道:“铁青鹏好像升任为捕快总局的副总捕头,天下的捕快他都可以管。你要告他,似乎除了大理寺能毫无顾忌的受理,别处法律院在没有确实证据证明其有罪的情况下,是很难受理这个案子。如此看来,两淮行省的法律院肯受理此案,也算是作风硬朗。对了,你们要告他什么?” 冷若云正要说话,普南轻轻的给了我一个暗号,接着风雅轩里面就传来一声招呼:“沈大哥,你回来了,怎么不进去?你在何谁说话?” 话音还在响,小月就风风火火的跑到我身边来。 我连忙给了冷家兄妹一个安静手势,然后对着小月说道:“我本来是要进去的,可是刚好遇到两个以前认识的熟人,她们和我一样,家道败落,流落到建康。我想将她们介绍进风雅轩做事,你看可不可以?” “是吗?是你的朋友,让我看看?”当小月看到冷家姐妹,眼神闪过一阵怀疑,“就是她们?她们和你以前就认识?” 看到小月狐疑的眼神,我猜她心里是想问,这两个女的和我什么关系? 我淡然自若的一笑:“是啊,她们冷家和我们沈家也算有点生意来往,大家也就有点交往。小月,你看能不能帮帮她们!”冷家姐妹眼中虽然也掠过怀疑,但还是配合着我看着小月,没有说破。 月看了看冷家兄妹,眼中也闪过怜悯,想了一会儿说道:“今晚小姐将要过来,罗总管招的那些人多是些粗手大脚的男人,那些女子当丫鬟都不够,如何能当舞姬?看她们的身材也算苗条,既然这样,我去和罗总管说说,就让她们去当小姐的舞姬吧!” 我看到冷家姐妹脸上似乎有些不愿意,赶紧说道:“那就多谢小月姑娘。她们是姐妹二人,姐姐叫冷若云,妹妹叫冷若雨,是庐州府人。” 月看了看我,点点头道:“既然沈大哥愿意做保人,罗总管那里也就没问题,你们等会儿,我就去和罗总管去说。对了,沈大哥,我刚才看到那边还有一堆柴没有劈完,如果等会儿罗总管看到又要说了。”说完,古怪的看看我才离开。 看到她走后,我才笑着对冷家兄妹道:“你们也知道,我们这里是歌舞院,所以招收女孩子当舞姬很平常。你们不用担心,这里不是场所,一般的客人不会乱来的,就算有,也会被护卫制止的,你们可以放心。” 冷若云了解的说道:“原来大哥姓沈,真是多谢沈大哥了。沈大哥的苦心我们姐妹明白,可是大哥刚才为何要骗那位小月姑娘?难道我们的事情见不得人吗?” 为这个还要和我算账,这两姐妹真是执着,笑了一下:“不是,你们主要目的是来告状的,如果让这里的人知道你们告的是天下捕快的头,你们自己说还能在这里做事吗?先将这些情况瞒下来,等我们将事情理顺后再说这些事情。” 冷若云想了想似乎认同我的话,不过她没开口到是她妹妹轻轻的说道:“沈大哥,我们这么做会不会给风雅轩带来麻烦?我们不想连累别人。” 不想连累还不是找上我,帮人帮到底吧! 望着对方柔和的眼神,我笑了笑:“不要紧,淮王最近的法令中也有不株连的条款,如果真的被捕快找上门来,你们再离去也不晚。对了,看你们的样子也饿了,不如跟我进来吃点东西,等会儿也有力气去见工。跳舞可是很耗费力气的,进来吧!” 冷家姐妹进来后,我将她们安置在自己的小屋中,让普南去拿了些点心过来后,我就先告诉冷家姐妹,一切等她们先安定下来再说,反正我一定帮到底,此举自然赢得冷家兄妹的一片感谢声。 她们先吃点心充饥的时候,我来到外边劈起柴来,一边劈,一边想小月刚才告诉我的事情。 风雅轩和倚红院不同,靠的就是歌舞赚钱,而白梦无疑是倚红院的一棵摇钱树,她的舞蹈据说可以感动整个建康城。风雅轩试开张的那几天,白梦一直没有过来,而是由小月在打前站,如今她要过来,那就说明云家将投资的重点已经在转向风雅轩。 不知他是想搅混建康的文艺,还是想转行投资别的项目,或者是另外有目的。以现在对云家的调查,他们绝不是一个做正当生意的江湖世家。他们不仅和宋金两国的官员有交情,似乎连蒙古都有所勾搭,但却不是投靠他们的那种,似乎是为了某种目的才勾结他们的。而这个目的,就是白女一直没调查出来的。 武林盟成立前后的那段日子,云家似乎有加入的意向,可是因为其黑幕太多,也因为一些不利的传言而被江湖同道看不起,所以就将其排除在外。此后,他们似乎安分下来,一直没有什么明显的动作,白女对他们的监视就有所放松,只是派人暗地里观察他们。 直到上次面摊上撞见小月送不明情报的那件事情,使我卷入进来后,白女才又重新严密的监视云家,可是仍然没有多少有价值的情报,唯一让人感到不寻常的是,云家在湖北行省的总部内部空虚,不少高手都不知所踪,似乎将要进行什么大的行动,具体的情况还没有搞清楚。 也许云家真的将有很重要的动作,不知我的意外卷入会不会让他功败垂成。 “沈大哥,罗总管来了,那对姐妹在那里?”小月的话让我赶紧收掉嘴角的冷笑,连忙站了起来。抬头一看,差点叫了出来:花胜竟然站在罗总管后面。 还好我及时将到口的话给吞了回去,低声说道:“罗总管好,小的刚才看到她们有些饿,所以拿了点东西给他们吃,我这就去叫她们!” 罗总管开口道:“让普风去叫吧,你过来见见这位花总管,今后他就是后院的总管,你要好好的听他的话!” 够厉害,竟然连总管的位置都可以弄到,我都有些佩服冷牙的本事。 望着花胜略微有些不自然的笑脸,我礼貌的说道:“原来是花总管,小的沈云,今后还请多多照顾!” 花胜赶紧道:“沈兄客气,今后有事尽管直说,小弟我一定竭尽所能的满足大家的要求,共同搞好这座风雅轩,以不负东家的厚托!” 我笑而不答,罗总管奇怪的看看花胜,也没有说什么,将目光投到跟随普南而来的冷家姐妹身上。 我看到罗总管的眼中明显流露出不高兴的样子,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却对花胜道:“我就要卸任,你来决定是不是用她们!” 花胜神情安然的走了出来,看了看冷家姐妹,点头道:“我看可以,小月,你将她们带到舞姬房那边,让乌娘看看,顺便了解一下她们的功底如何。” 冷家姐妹看看我,乖巧的说道:“多谢二位总管!” 花胜点点头,就让小月将她们带走,罗总管说了声要去前厅看看后就离开。 见到这里没有外人,花胜恭敬的低声说道:“参见殿下,请恕属下先前失礼!” 我一摆手:“算了,今后你就是我的上司,不管你是怎么样进来的,从现在开始你要给本,呃,我演好这场戏,如果因为你的原因出了纰漏,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花胜恭敬的道:“是,属下一定照做!” 我吐了一口气,淡淡道:“好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什么,好好的照顾那对姐妹!” 在花胜答应之后,我就没再理他,径直的拿起斧头继续的劈柴。 当晚,因为白梦的到来使得风雅轩爆满,不少人都被派到前厅去帮忙,原本我是不用去的,可是却因为小月跑来告诉我,说白梦知道我在这里,想见见我,让我也到前厅去帮忙。 有时候,世间的事情真是说不清楚,就比如这次去风雅轩前面帮忙一样。 我在几个表面上是风雅轩伙计,事实上是我护卫的几个‘同伴’陪伴下,通过长廊走向前院大厅,刚拐过一道弯,对面也有一群人走过来。 两方人擦身而过的时候,我无意中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对方恰好此时也看了我一眼。双目相对,一下都呆住了。 来人竟然是和我见过多面的唐天南,也是为我军中采办药物的大老板。 眼看对方眼神从怀疑变成震惊,进而肯定的时候,我就在他张大的嘴出声音前,抢先一步开口道:“原来是唐天南,唐兄,不知还认得小弟沈云否?” 虽然唐天南表情仍然是极度震惊,但也听明白过来,赶紧一转话锋接道:“原来是沈云兄,真是少见,失礼,失礼!” 我看到唐天南身边的人将目光投了过来,连忙说道:“唐兄,小弟现在此风雅轩工作,如果方便的话,请和小弟一起去后院一谈如何?” 唐天南一听,连连点头,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让身边的人先走了,然后走到我身边低声道:“小人还以为是看错了,原来真是……” “我现在名字是沈云,是临安一个生意失败的商人,落难到此。”我打断他的话,“我和唐兄以前还因为生意上见过两面,唐兄怎么就不记得,唐兄请和小弟来。” 唐天南也露出勉强的笑容:“是啊,原来真是沈老弟,请沈老弟带路!” 我不再说什么,对身后的人吩咐一声,就带着唐天南来到后院,让他进到我屋里后,我在外面放了几个暗哨后才走进屋。 看到唐天南不知如何是好的站在那里,我就先开口道:“记住,我叫沈云,这样你就知道该如何和我打招呼了。” 唐天南犹豫了一下,才一拱手:“见过沈老弟!” 我呵呵一笑:“不用这么多礼,来,坐,这里简陋,没什么好招待的。” 唐天南小心的坐下之后,才低声问道:“敢问沈老弟,为何到此?” 我看了看他,淡然道:“因为要处理一件事情,所以就过来。你今天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的?” 唐天南低声的回答道:“因为川中最近一直不太安宁,在下不少朋友来到建康暂避,今日天南就是陪他们前来这里消遣的。” 这很正常,我只好接着问一句道:“你朋友是做什么的?” 唐天南道:“他们原来都是川中的商人,有做玉石生意的,也有做皮毛生意,还有些做马帮,茶叶以及加工什么的。都是生意上认识的。” 我听后,点点头。安丙被除掉后,四川的守军和一部分黄龙军团的士兵,一直在讨伐川中那些有割据倾向的独立势力,这些势力顽固凶狠,挺不好对付,再加上他们依仗地形,一直顽抗,所以川中的战事比预期的有延长。看来就是因为这样,那些商人才跑出川中的。 不过最近经过又拉又打,四川的平叛已经差不多结束,而且我也有意让张世年接任行省总督一职,只要他能安抚好那些少数异族,估计四川就不会出现多大问题。那些商人也可以安心回去…… 不对,他的朋友是川中的商人,以前支援我的那些商人,都是江浙等地的南方商人,换句话说,这些川中商人应该还有非常丰厚的积蓄,而且他们是最近才到建康,就算想投资也要看看再说,不如让他们投资我的战争,只要答应胜利后给他们好处,想必此事大有可为。 想及此处,我的思路豁然开朗,一个新的计划在心中成型。 抬头看看唐天南,我低声说道:“如果让唐兄你召集一批有实力的川中商人,让他们拿出三千万两的白银,唐兄需要多少时间?” 唐天南面色变了一下,有些犹豫的道:“可否请沈老弟说明一下此钱的用途,而小兄那些朋友能从中得到什么,也许这样小兄可以在一月之内给沈老弟传回消息。” 我考虑了一下,认为唐天南此人可信,想了一下措词,道:“唐兄既然也是一方豪商,想必也知道和倭国通商获利丰厚。小弟就知道在倭国,以七十贯或六十绢就可买一颗‘阿久也玉’,此珠买回国后可卖五万贯,可谓一本万利。还有锦、绫、瓷器、药材、香料、苏芳、书籍、文房具等物,在大宋境内价格便宜,但卖到倭国,获利也在数十倍之上。同时,倭国的砂金、水银、硫磺、木材、工艺品、日本刀、金银蔚绘、螺钿器皿、水晶、倭玉、木念珠、真珠、屏风、倭扇等物也为我大宋官宦豪富所需。 仅凭以上货物,通倭商船一次来回就可以获取上十万的丰厚收益,其收益不可谓不大。但是因为倭国的一些限制,却使得每年的通倭商船数量太少,难于获取更多的利润。如今小弟有个方法可以改变这一切,不知唐兄的朋友有没有兴趣经营这些?” 唐天南看了看我,面上欲言又止,似有什么顾虑,良久不出一声。 我觉得奇怪,问道:“出什么事情?你为何不说话?直说无妨。” 唐天南面色泛起为难,好半天才低声说道:“海路一向都是江浙大商在经营,如果我川中有人**其间,只怕会有所影响。况且倭国同我大宋远隔重洋,而我西南鲜有人通海路,就算我等有心也无力,只怕会有负沈老弟的期望。” 我想了想,认为他说的也是实情,现在商家的行会已经建立,各行各业的商家行会都有自己的传统经营项目和区域势力。通海商人和内地商人也是如此,强行要内地商人去经营海上的生意是有些强人所难。只是如今通海商人不适宜拿出此笔巨资,而内地商人却不会拿此笔巨资投入到无把握的事情上去。如果算是政治献金,也许还可以说动那些内地商人,但是这么做,又非我所愿。 既然这样,不如由我来牵线让双方合作,内地商人出钱,通海商人出人,只要对倭战争胜利后,此海路产生的利润,就让投资这次战争的商人获得,这样问题就可以解决。而且,因为这是投资,如果失败了,朝廷和商人都要承受损失,利益一致,那么以后战争就不光是朝廷一方出力,那么损失就不会是朝廷一方承担。 如果以此为模式,神州以后的战争,朝廷的负担将会减轻许多。只要战争的地区有着商业利益,商人就一定会为朝廷的战车装上轮子。这是一个双方都有风险,但都会有收益的商业联系,可谓荣辱与共,比之空口白牙的协议要牢固的多。 想到此处,我的嘴角露出笑意:“唐兄顾虑的也是,不如由小弟做个中间人,由唐兄的朋友出钱,而小弟内人的朋友出力。如果事情成功,所得利益就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比例分成,不成,则损失共担。你看如何?” 唐天南眼光连连闪烁,好一会儿才说道:“沈老弟的这个方法虽古已有之,但其多在时世动乱之时,和如今也有几分相似之处。既然如此,小兄一定尽力而为,不让沈老弟失望。” 我见他答应下来,呵呵一笑:“唐兄果然爽快,小弟记下。听说唐兄和川中唐门有些亲缘,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唐天南不解的看着我,小心的回答道:“小兄的祖上确实为唐门一支偏远的旁系,但已有多代不通音讯。只是到了小兄开始,才因生意上的事情又重新来往,但也无深交!” 我扫了他一眼,没再说这个问题,话锋一转:“既然唐兄答应了下来,此事还请办,小弟就恭候佳音。你们既然是前来看白梦姑娘的舞蹈,现在也当开场了,唐兄还不快去。” 唐天南赶紧站了起来:“如此,小兄告退!” 我点点头,就让其离开。等唐天南离开一会儿,我站了起来,正想拿笔将我因此次谈话而引的新想法写下的时候,一声提醒的暗号响起,接着就是小月有些怒气的声音:“沈大哥,你怎么搞的,小姐刚才找你都找不到,我不是让你去前面等她的吗?”话语还才一半,房屋的大门就被推开,小月一脸紧绷的出现在我眼前。 赶紧将笔放下,赔笑道:“小月姑娘,其实刚才我是想去的,可是因为花总管说,前面不需要我,让我留在这里就行,所以我才没去,让白梦姑娘找我,真是罪过,我这就去。” 听了我的话,小月绷紧的脸放了下来:“原来是花总管搞的鬼,刚才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现在小姐已经出场,沈大哥现在去还可以欣赏到小姐的表演,快走吧!”小月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来拉我,使我有些身不由己的被她拉了出去。 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也只能苦笑。 月将我带到前厅的时候,充满古味的音律早已响起,抑扬顿挫,高低起伏的极有规律,还不时可听到一组编钟出的独特音调,提点整支曲子,更添悦耳醒神之功。 当我从一个偏门进入大厅后,现客座上的灯光已经暗淡下来,只有舞台上还挂着四个大型宫灯,将舞台照的一片光明。 在这片光明中,有一位古服丽人正在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双臂或舒展或收回,拖长的衣袖在空中变换出种种美妙的痕迹,柔弱无骨的腰肢带动翘挺的臀部款款摆动,修长的双腿正配合着腰肢的舞动,或伸或缩或移,在薄纱蒙胧中似乎还可见其内的**,但其表演的舞蹈却又不带半点暖昧旖旎,而是一派庄重动人,美妙无比,尽显女子的柔弱之美之余还带着一片高雅。 我认得这种舞蹈,其名字叫‘腰袖舞’,是从古楚国宫廷中的一种‘柔腰舞’演化而来,其特点就是强调以腰部带动全身,表现女子的柔弱之美,给人予无限美感。 大宋歌舞在当代可谓达到一个新高,白梦无疑是其中的一个代表人物。就算不好此道的我,也可以感受到白梦这个舞蹈确实有种与众不同的风味,让人可以感受得到,却又说不出来,似乎像是引起人内心中的一点念头,但这个念头你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的一样。 这是一种高雅的舞蹈,只有真正投入此道之人才能表现的出来。 音乐突然一变,原本背对着大家的白梦手臂一摆,手中的长袖摆出惑人眼目的轨迹,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上面之时,脚步轻轻一转,在长袖挥舞中,她的正面出现在众人眼中。 此时的她和元宵初见时又不一样,白衣胜雪的罗裙轻轻飘动,美貌的容颜在长袖中时隐时现,如同云端的仙子,头上的珠钗,耳上的玉环,颈中的珠链,腰里的金丝带,在其优雅的舞摆中反射出丝丝光华,配合着她的舞动,她的混身似乎都有光环流转,光芒四射。 顾盼生辉的明眸中透出一片痴迷,似乎她的整个人和心神都融入自己的舞蹈中,似乎这里满座的客人都已经不存在,天地之间就剩下她和舞蹈。 美妙舞蹈借她而现世,她借舞蹈而沉醉,双方互相影响,互为依托,使人分不清楚,到底是舞带动她,还是她带动舞,或者此时这些已经根本不重要,因为舞蹈本身就已经将人的心神吸引过去,没有功夫让你还去想其他东西。 如此舞蹈,果然不愧为建康一绝。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被白梦的舞蹈所打动,浑然忘我,只是聚精会神的盯着舞台上的仙子,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曲蝶弄萧风然琴,白梦天舞明月歌! 建康四绝之一的白梦天舞果然不同凡响,不比风飘然的天音古琴逊色。 当音乐声转细,曲调渐低之时,白梦边舞边移的慢慢转向一边,在乐音消失的同一时间,她也转入帷幕之中,消失不见。 众人此时心神皆醉,连喝彩都似乎忘了。 我回过神后,马上离开这里,等我出了大厅,才听到一片轰然叫好声,还有各种议论声适时传来,看来白梦的舞蹈让他们此时才回过神来。 出了大厅不久,小月就又找到我,二话没说,就将我一把拉住,急声道:“沈大哥,小姐正要找你,快跟我来。” 当我在一间独立的房间中见到白梦的时候,她的舞装未换,只是加了一件外衣,让她看上去另有一番动人的风味。特别是刚才看了她那么动人的舞蹈之后,更是让我对她有种怜惜之情,她在我眼中似乎越美丽。 我一进入屋子,她明亮的眼神就落到我身上,看的相当仔细,甚至给我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当看到我的脸时,眼中更是有若有所思的表情流露,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样。 她难道怀疑我什么? 在我猜疑中,白梦先开口道:“沈公子,没想到我们还能见面,真是有缘,既然这样,今天何不陪小女子喝上一杯清茶。小月,你去将我带来茶叶泡上一壶茶,请沈公子品尝!”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中猜疑更甚,开口回道:“白梦姑娘客气,小人现在已非当初,还请姑娘直接称呼沈云,免得被外人听到,引起非议。白梦姑娘今天的舞蹈真让小人开了眼界,若非亲见,实难相信世间有这样美妙的舞蹈。” 月被我的话,引得呵呵笑了起来,轻快的说道:“沈大哥真会说话,其实小姐才不像沈大哥想的这么势利,她一直称赞沈大哥绝非常人,加以时日一定会天下知名,沈大哥,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哦。小姐,我去了!”小月一边说,一边笑着离去,表现的非常愉快。 月走后,白梦又盯住我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白梦的区区薄技,不敢得公子如此夸赞。到是小月是个心思单纯的好姑娘,她心地良善,待人和蔼,而且天生乐观,有她在的地方总是会有许多的笑声,沈公子觉得白梦说的是吗?公子请坐。” 我看看她,虽然察觉到她话中有话,但还是坐了下来接口说道:“多谢白梦姑娘,其实小月姑娘为人确实很好,若非是她,小的现在可能已经沦落街头。” 白梦对我的话置若罔闻,灵秀的目光盯住我的眼睛,直截了当的说道:“既然沈公子也这样认为,那么可否答应白梦一:无论沈公子是为何而来,都请不要伤害小月,她什么都不知道,是无辜的。” 我被她的话弄的一怔,她还是和她见第二面,这么快就被现了,真的假的,不会是诈唬我的吧? 面色上露出不解,回望着她,低声道:“不知白梦姑娘为何要这么说,沈云确实是走投无路之时,被小月姑娘无意撞见,进而才进入风雅轩做事,绝非有什么图谋,还请白梦姑娘不要猜疑!” 白梦面色变了变,语气变的有些冰冷起来:“公子当白梦真是这么好骗之人吗?其实当初遇见公子,白梦就觉得公子并非什么商人,更像一位世家子弟。而那位谢姑娘,更是出身不凡,若没有猜错的话,她应当是官宦之女,而且以她的学识才华来看,她一定生于一家豪门,不然岂能让她知道那么多的事情?况且,白梦虽然和谢姑娘才见过一面,但也可以知道她是一位内心高洁,有自己主见的奇女子,这样的女子最难服气一个人。 可是以谢姑娘如此人物,还要处处看公子的脸色,而公子又非其夫君,这就让人很奇怪。更重要的是,公子可能没有看出来,那位谢姑娘一直非常留意公子,连同白梦说话的时候,都会时不时的暗地里观察公子,如果公子的脸上露出笑容,谢姑娘口齿就会越伶俐,反之,谢姑娘就会转移话题,不再谈论。如此种种都说明,谢姑娘是在讨好公子,意图让公子高兴。谢姑娘如此做,只能说明她是很喜欢公子,为了公子,哪怕违背心意的事情她也愿意去做,可见她对公子一定用情已深。 以谢姑娘这样的女子来说,除非不动情,若动情就绝不会因对方的身份变迁而离弃对方。可公子见到小月的时候,却说她离弃了公子,此事也太过不合理。既然公子可以从临安将谢姑娘带到建康,那就说明谢姑娘一定对公子心有所属,不然何能如此?除非公子自身的原因让谢姑娘不能跟随,否则谢姑娘一定不会舍弃公子的。公子在这样的事情上说谎,只能启人疑惑。请公子想想白梦的话,是不是有道理。” 我默然下来,谢道清对我有情,确实不假,但更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女人看女人果然同男人不一样,她竟然从谢道清身上看出这么多的问题,而且这些都是她个人观察而来,如果我反驳可能就正中她下怀,让她进一步肯定自己的猜想,那样自己再想混下去可就太难了。 如今只有硬挺,你的这些证据又拿不出来,我就不承认,看你能将我如何? 想到此处,我的手一摊,直截了当的说道:“白梦姑娘如此猜疑在下,在下也无话好说。但在下的来历早已说明,白梦姑娘不信,可以派人去临安查,这样就可以知道在下是否说谎!” 白梦的脸上露出失望,眼神也暗淡下来,语气有些索然的道:“原本想公子是个干脆人,但却没想到公子却如此,罢了。不知云家让公子来风雅轩卧底,是不是要将二小姐带走,如今二小姐的病很重,若非皇宫中那支‘千年人参’做配药,绝难救治,此事白梦正在设法,可否等事情有了眉目后再说?” 她竟然将我当成云家派来的人,还说什么二小姐,连我宫中的那支‘贡品’她都想打主意,真是有意思,看来事情和我想的不一样。 白梦想左了。 见身份危机过去,我赶紧将计就计的说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我自问并无任何地方露出和云家有来往,你从何现?你绝不能从谢姑娘身上知道这些!” 白梦听我如此一说,又看向我,嘴角露出冷笑:“这么说,公子是承认了?其实公子不来,白梦也知道此事早晚会被云家知道,不错,二小姐是躲在建康,但请公子你转告云家主,如果他不想女儿死的话,现在就不要来打搅她。而且今后也请你离小月远点,她对此事半点都不知情,你不要在她身上下功夫了。白梦话就到此,公子想如何,就尽管施展,白梦绝不退缩!” 我注视着她脸上此时流露出来的愤怒和坚持,心中疑惑更甚,考虑了一下,还是问道:“你只是云家开办的舞院中,一个很出色的舞女,但你此时的态度和语气却似乎将云家放到一边,难道你认为你现在就可以逃脱云家了吗?如果云家要对付你,没人可以帮助你。” 白梦冷漠的看看我,良久之后才说道:“白梦虽生不能脱离你们云家,但死后却非你们云家所能掌握。如果你们云家逼迫太甚的话,那大家就拼个鱼死网破,一拍两散好了。如今的倚红院已经大势已去,早晚会被春风楼所并,如果风雅轩又少了我白梦,云家在建康还能拿什么去和别人去争?如今我只是要求云家放二小姐一条生路,难道云家连这点情面都不顾了吗?” 事情看来真是不简单,想了想,我开口道:“那让小月去和外人联系,结果却让武林盟盯上的事情是你指使的,对吗?” 白梦此时才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道:“不错,我只是让小月去拿了点东西,小月自己都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她和此事是无关的。” 我转过目光,看看门外,过了一会儿说道:“你对别人的关心到远过自己,可你知道武林盟注意上云家的后果的吗?一个不好就是全家覆灭,你难道认为这么做就是正确的吗?难道那些云家的人都该死吗?” 白梦的气势明显的一收,低下头,不知想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低声说道:“哪次是一个意外,当时我也没想到武林盟会在那个地方解决纠纷,等小月拿到东西后才现有变,此事并非我愿。” 她和小月一样,其实也是个心地好的姑娘,看来我以为小月和云家高手神秘失踪有关的推断,并不能完全成立,她可能真的是一个局外人。 想到此处,我淡然一笑:“白梦姑娘,今日和你一谈,沈云知道了不少东西,你放心,沈云对小月姑娘绝无恶意,纯粹是想弄清楚事情的来历,既然白梦姑娘将事情说清楚,那么今后大家见面就不用遮掩。至于那位二小姐,云家自己会决定如何做,到时让他们自己来和姑娘说吧!” 白梦抬起头,意外的说道:“难道公子不是云家的人?” 我神秘的一笑:“姑娘看我像云家的人吗?我只能告诉姑娘,云家有多名高手离开了云家,姑娘自己看着办吧!” 白梦眼中闪过怀疑,还没再次开口,小月就跑了进来高声道:“小姐,沈大哥,茶沏好了,快喝吧!” 我道谢之后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干爽口,确实是好茶,将手中的茶再品了一口,我就轻轻的放下,站了起来轻声说道:“白梦姑娘,小的还有些事情没做,就先告退,告辞!”说完,我就在白梦奇怪,小月责怪的眼神中走了出去,了一个暗号,就径直来到自己的小屋中。 不久之后,菊就出现在我屋中。 我看着她道:“问你一个事情,云家家主有几个子女?如今他的女儿们怎样?” 菊很快的答道:“云家家主一共有一子二女,大女儿名叫云漪霞,人虽然美艳,但为人却风流放荡,和许多江湖上的年轻高手都有染,因此有人送了个外号,叫‘雨露遍施’。二女儿的名字叫云飞霞,就不为江湖所知,因她从来没有在江湖上走动过,所以其情况如何江湖上无人知道。不过,白女到查出,此女似乎已经和一个男人离家出走,那名男人的名字叫高襄,也是江湖上名不见经传之人,白院长怀疑其并非江湖中人。” 我听后,沉吟一阵,肯定的说道:“传我的话给白女,让她在最短的时间中,给我弄清楚云飞霞的情况,包括她为何离家,现在情况如何,都要如实报告上来。” 菊答应之后,我就让她离去。 风雅轩安静下来的时候,我也去洗了个澡,正要休息的时候,冷家姐妹又找来了。 让她们进屋之后,冷若云就急不可待的说道:“沈大哥,我们想请你尽快的帮我们将状纸写好,我们想明天就去大理寺!” 看着两姐妹的渴求眼神,我只好点点头:“那好,你们将你们的事情说出来,我听后在决定如何写!” 冷家姐妹先道谢之后,就由冷若云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事情生在八年之前,冷家原本是当地一个大户人家。有一次,当时还是小捕头的铁青鹏登门造访,说衙门中有件盗窃案件涉及到冷家姐妹的父亲冷贤孟,让其前往衙门协助调查。 冷贤孟在当地一向都是非常受人尊敬,而且为人行事也十分方正,脾气也很倔强,他一口否认事情和他有关,不肯跟铁青鹏前去。铁青鹏劝说了几遍后,见他不听,就下令衙役将他拿往衙门。冷贤孟就这样被**了冷家,前往衙门。 冷家姐妹的娘,原本想同去,但被冷贤孟怒声喝止,还当着铁青鹏的面说要去告铁青鹏,让他承担侮辱斯文的后果。铁青鹏当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吩咐将冷贤孟带走。让冷家没想到的是,冷贤孟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第二天,冷家就接到衙门传来的口信,说是冷贤孟在去往衙门的途中突然病,还没有到达衙门就已经咽气,连抢救都来不及,让冷家派人去衙门将尸领回。 冷家姐妹的娘听到这个消息就当场晕厥,当时冷家姐妹年纪还幼,不能做主,家中的几个长辈就跟着传信的衙役去了衙门。等冷家姐妹见到父亲的时候,他已经是被棺木装着回来。冷家姐妹的娘在亲眼看到冷贤孟的尸体之后,又吐了口鲜血,病倒在其父亲的棺木前。 后来,冷家姐妹无意中听到自己的娘和家中的长辈在争执,似乎是她们娘要去官府告铁青鹏,但家中的长辈却说,冷贤孟的死,已经有二名仵作检验过,而且府尹大人还亲自过问了此事,认定冷贤孟是意外病死,就算去告也不会有结果,反到会让冷家再次遭到报复,劝她算了。 冷家姐妹自此之后就一直看到娘愁眉不展,似乎有满腹的心事。在冷贤孟安葬后,铁青鹏前来告诉其母亲,冷贤孟和那件盗窃案无关,是别人诬告他的。当时她们看到,一向贤淑稳重的母亲如同疯了一般的大骂撕打铁青鹏,而铁青鹏却没有还手,后来还是别人将她们母亲拉开,铁青鹏才狼狈离去。 不久,她们就看到自己的娘开始变卖家中的财物田地,请人去打官司,可是因为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冷贤孟是病死的,这场官司就输了。冷家姐妹的娘不甘心,一心要为自己的丈夫讨回公道,不断的上告,可是结果都没多大变化。因为那两名仵作和同行衙役的证明可以互相印证,而当时无意中见过冷贤孟最后一面的府尹,也证实其绝对是病死,还提出庐州一名著名郎中作证。 在这么多的证据下,冷家姐妹的娘根本就无从翻案,到了后来,在忧愤交加中病,从此一病不起,卧床数日之后就与世长辞。临死,叮嘱冷家姐妹一定要找出她们父亲死的真相,为她们父亲伸冤。当时年幼的冷家姐妹半懂不懂的答应下来。 安葬了母亲之后,原本冷家姐妹想要再度上告的,可是金人的入侵却让此事耽搁了下来,冷家也在金人的屠刀抢掠中衰败了下来。冷家姐妹侥幸生还之后,就东躲西藏的过日子。直到新塘大捷,驱逐了金人之后才重见天日。 她们因为父母双亡,而冷家之人也星散无踪,按照我的法令,她们就被新开办的学校收留。后来,在学习中,她们逐渐接触到我颁布的一些法令,从中了解到可以对以前的冤案进行翻案,因此她们就又再次去告铁青鹏杀了她们父亲,却伙同他人给自己脱罪。 两淮行省的法律院接了她们的状子,着手调查之后,在一次公开的审理中,将铁青鹏和一干证人都请到法庭。除了当时的庐州府尹因身亡不能出庭外,所有人的证词和以前仍然一样,结果法律院仍然宣判冷家姐妹败诉,并要承担诉讼费用。 冷家姐妹不服,从法官那里知道可以上大理寺上告之后,就动身前来建康。在到达建康之后,就又见到到建康任职的铁家父女。不久之后,她们因为看到招工告示,而来到风雅轩,进而和我相遇。 我听完之后,沉思了一会儿,认为她们的怀疑有道理。 铁青鹏是带手下人去将冷贤孟带走,那些衙役就有可能被他所要挟进而说谎,至于仵作,也可能因为他的权势而说假话,那个府尹和郎中的话虽然有可信度,但也不能排除府尹因为某个原因而帮铁青鹏圆谎。 其中还有一点,铁青鹏是强行带走冷贤孟,而且冷贤孟还威胁说要告他,后来又查出冷贤孟是被诬告的。这三点加起来,也有理由说,是铁青鹏知道抓错了人后,为了保护自己,干脆就来了个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害死冷贤孟了事。 当然,也不能排除铁青鹏和那些证人都是说的真话,一切确实是个意外。而且按照我的理解,一些隐性疾病确实可以导致人的突然死亡,特别是人情绪激动的时候。按照讲述,冷贤孟当时的情绪肯定不怎么平静,极有可能因为这样而诱了自身的疾病,进而死亡。 如果是这样,那这场官司如何打都是输,因为当时铁青鹏的确是在执行公务,而冷贤孟是因为不配合才被强行给带走。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当时冷贤孟的尸身上是不是有外伤,或者说有被毒杀的痕迹。两个仵作和郎中都证明没有此种可能,而事隔这么久,冷贤孟的尸身早变为白骨,再想查证确实有些难度。要想举证新的证据,只有让当时看到铁青鹏下令绑冷贤孟的人来作证,如此方能有胜诉的机会。 看来这也是一个考验大理寺的好机会。 而且我这边的大理寺,虽然可以审理民间的案情,但是这么长时间来,还没有审理过一次。这次这个案子也可以做为一个开端,让百姓可以知道法上有法,我淮王治下的律法已经和以前不一样,大理寺不再是只审讯官员的所在。 想明白此点,我就再无疑虑,马上挥毫写下申诉状,将冷贤孟的事情写清楚,并将一些疑惑的地方一一点明,尤为重点的提到铁青鹏位高权重,不能排除他以权欺人的可能,请大理寺按照新的律法,将此案重审。 写完之后,我又提醒冷若云注意一些地方,并告诉她如何应对大理寺中的人询问之后,才让她拿着状子,连同以前宣判的判决书,明天去大理寺上告。 冷家姐妹多次道谢之后才离去,冷若雨走到门边的时候,还回过头来,肯定而又坚决的说道:“沈大哥,你真是一个好人!” 我对她淡然一笑,当她离去之后,我才自问一句:我真的是好人吗? 这个答案很快就出现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我对着外边说道:“告诉冷牙,让他来见我!” 外面传来一声轻微的‘是’之后就又陷入安静中,我也望着油灯上闪烁的火苗沉思起来。 第十五章 碰到麻烦 天刚破晓,我就悄悄的出了风雅轩,走了一段路就坐上停在那里的马车。 在车厢中,菊帮我将朝服换上之后,轻轻的说道:“白女那边已经有回报。云家二小姐出走的原因,是因为其父亲要将她送入皇宫中当秀女,而她喜欢的人是那个高襄,所以当她得知父亲的企图之后,就和其离家出走。云家家主曾经说过,‘哪怕是天涯海角也要将他们抓回来’,而云家当时也确实派出不少人手去做这些事情,但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就又怠慢了下来。 白女还查到,云家二小姐和高襄离家之后,就来到建康存身,期间都是白梦在照料他们。后来云家二小姐因为生活清苦,而且一直提心吊胆,导致旧病复,如今正卧床。白梦给她请过多位大夫,还曾经设法找过一道生,不过一道生没理她。据说她现在找到一位不知名的郎中,医术很高明,云家二小姐的病情在他的救治下已经逐步稳定下来,具体病情如何白女还说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我皱了皱眉头:“这么容易?云家肯定早就知道云飞霞的行踪,他们为什么没有采取行动?难道是他们有意如此?有意思,越调查,似乎谜团就越多,云家,哼,本王就陪你玩到底。你去通知一道生,让他装作游玩去和白梦见一面,告诉他,如果他不好好的去做的话,那就不要怪本王了。” 菊点点头道:“现在一道生的研究似乎陷入困难,殿下是不是也想借此让他和那位名医见见面?” 我将头冠戴好,冷冷的道:“一道生只不过是用来引诱云家的一个子,如果我想的正确的话,云家一定无时无刻的不在关注着云飞霞,那名不知名的郎中就很有可能是云家弄来的。此事先让一道生去打打前站,看看进展如何。对了,那两个小贼招了没有?” “有点眉目,似乎是和西夏有关!” “西夏?不是金国吗?这有些不合理,让他们多审审,一定要完全弄清楚!” “是,属下等会儿就去做,殿下还是按照昨日的方法进宫吗?” “一样,不过下朝之后,让司马风,梅,韩清,叶谦,来见本王,等他们走后再让姿儿和李碧如进来。另外,给尚懿一道密令,让他将对倭作战的计划书分传给成大继和丁善成,让他们二人心中有数,并让他们两人在四月十日之前,做好一切必要的准备。” “是!” 秘密的进入皇宫之后,我又如常的举行完早朝,处理好一些奏折之后,司马风等人就被我叫了进来。 他们行完礼后就站到一边,明显的是不明白我为什么叫他们过来,司马风更是露出担心的神色看着我,似乎他猜到将要有不好的事情生一样。 我冷然的注视他们,让他们坎坷不安的低着头,好半天我才缓慢的说道:“本王新的法令从最初开始颁布的时候,到现在已经也有不少于一年的时间,这其中虽然还有许多新的法令颁布,但本王想知道的是,法令的执行情况如何?韩清,你过来告诉本王?” 韩清走了过来,哄声道:“属下自掌大理寺以来,秉承殿下之意,和大理寺中的诸位同僚,整理制定多部新法,并督促各地律法院执行新法,同时清理往年旧案数百宗,审断新案数千宗。这些案件都是以新法为依据,以证据为定罪,并在今年初,改未定罪之犯人用刑不过三为不用刑,开历代之先河,并废除多种严刑拷问之法。如今成效尚可,各地只有几地出现不遵行的情况,都被属下按律法严惩。殿下的法令,大理寺一直都遵行无误。” 我点点头,让他回去之后,我突然问司马风道:“本王问你,本王这么多的法令,百姓知道多少?” 司马风面色变了变,犹豫了一下说道:“虽然属下已经下令在各地贴了殿下的布告,但到底百姓知道多少,属下并不清楚。只是属下想,黎民百姓识字者少,也许他们并不太清楚。” 我看着他,好半晌才说道:“你总算还没有骗本王,本王估计百姓真正知道新法的百不过二,也许更低。可是那些官员给本王送来奏折,却让本王以为天下百姓都已经知道本王的新法,让本王以为新法已经深入民心。可现在本王已经知道事情并不如奏折讲的那样,你认为本王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司马风看了看我,低声道:“属下建议殿下处置那些虚报不实的官员,并派人去对百姓宣传新法,如此方能使得百姓心悦。” 我叹了一口气:“司马风,你的为人本王信得过,可是你为何对那些官员如此纵容?今天本王不是想追究你什么,只是让你知道,本王不是傻子,不是你们说什么就信什么的。你好好的去办这个事情去吧,叶谦,你给本王监督,如果此事出现问题,你也同罪!” 叶谦赶紧站了出来,和司马风一起应承之后,我才对梅说道:“你主管教育,虽然如今的重点是那些幼年孩童,但那些成年百姓也不能放任不管,不如你派出一些文人去教导他们识字,只要他们能认识理解一些初步文字就可以,并不需要他们写什么文章。你能做到吗?” 梅想了一会儿才道:“殿下,现在各地学校正在全力筹建,如果还分出人手去做此事,那么学校的筹建将放慢不少,不知殿下能不能给属下三个月的时间?” 我道:“可以,不过你在这段时间中要将计划做出来。” 梅看看我道:“属下明白,不过属下最近听说,两支水师舰队都开赴到流求岛,不知殿下是否……” “军队上的事情你们不要过问!”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军政分开,已经是新法,你如果再要插手军事就是越权,本王不希望你是第一个因为这样而被处罚的官员。” 梅的脸上露出明白的表情,低头道:“既然殿下心意如此坚决,属下今后不会再说!” 我扫了他们一眼:“你们都走吧,好好的做本王吩咐的事情!” “属下等告退!” 这些人走后,姿儿和李碧如两人就走了进来。 没等她们二人行礼,我就站了起来说道:“你们两人跟本王来!”说完,我就起身走出此殿。 来到御花园中的一处凉亭后,我才停下脚步,对着不明所以的两人道:“你们不用猜疑,本王这次找你们确实是因为公事,你们先坐!” 姿儿和李碧如两人道谢之后就坐到我对面,望着她们疑惑的目光,我微笑道:“其实找你们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们去做。姿儿,本王问你,如今是不是有许多的西南商人来了建康?” “确实,其中不少人还和妾身见过,不知殿下为何问起这个?”姿儿的眼中有种怀疑的警惕。 “姿儿,其实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为什么还这么问?不错,本王是想打他们的主意,让他们拿出钱财支援本王的战争,你该不会说他们也没有钱吧!”我紧紧的看着姿儿,不让她的目光有逃遁的机会。 姿儿被我看的脸色微变,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并不是妾身想隐瞒殿下,只是这些西南商人妾身接触不深,不知他们的心意到底为何,妾身有些担心他们坏了殿下的事情,所以才没对殿下提及!” 我听后,沉思一会儿,转口说道:“本王不是想追究你的责任,只是想请你去做一件事情。本王希望你能去说动那些通海商人,让他们和内地商人合作,让内地商人出钱买下以后通倭商路的利益,然后让那些通海商人和内地商人合作,共同从对倭贸易中获取利益,至于利益的分成,他们自己可以商讨。同时,你也要告诉这些商人,这是一次投资,并非是给本王的献金,他们可以自己决定是否投资,本王不会因此而处罚或者特别奖励他们,这点是要说清楚的。” 姿儿听后,露出思索的表情,好一会儿才说道:“殿下是不是已经派人去联络那些内地商人了?” 我微笑道:“当然,而且此人你也认识,他是唐天南,不过本王不希望你去打听他是如何同本王接触的,你只要按照本王说的去做就行。” 姿儿有些犹豫的说道:“只不过此事似乎和……” “不要和本王多讲一些什么理由!”我轻声的打断她的话,“不论别人和你说过什么,你都应该明白,本王才是一国之主,才是你的夫君,你除了站在我这边,没有任何别的选择!” 姿儿抬头看看我,突然露出一线微笑,肯定而坚决的说道:“妾身不论何时,一定会站到殿下这边!” 我对她点点头,然后对着一直没说话的李碧如说道:“本王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似乎大家对神州币的信心非常大,如果这样,那我们原先的计划可以改变一些,你认为了?” 李碧如眼神微微一凝,看看我,又看看姿儿,突然问道:“殿下,属下想问一件事情,这次对倭战争是否有绝对把握可以取得胜利?” 我身躯稍微向后移了一下,悠然的说道:“既然是战争,那就是有风险,不到最后一刻,谁能认为自己一定胜利?不过,本王觉得现在进行此战,胜利的把握比今后要多十倍还不止,不知你觉得如何?” 李碧如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不知殿下觉得此战可以从倭国获取多少的利润?” 我冷然的看着她:“如果胜利,那么此次的所有军费支出都可以从倭国获取,倭国为白银黄金的产地,想必一定会大有收益。” 李碧如笑了一下:“倭国和我国通商,其中有很大一个目的就是获取我大宋的铜币,每年从倭国来的商人,他们总是带着数千两的黄金从我国兑换走了大量的铜币,在加上商贸所得的铜币,倭国商人可以带走的铜币就相当可观。 以前我大宋年年铸铜币,但市场上流通的铜币始终欠缺,就是因为外流实在太严重,但是如今这样的情况却对殿下很有利。当初殿下从临安所得的铜币,以及战争中所得的铜币还有二千余万贯。这些铜币原本是想等神州币稳定之后,用以铸造新的铜币,如今殿下却可以用之获取新的用途。金国,倭国,大宋,吐蕃都可以使用此等铜币,殿下完全可以借此获取需要的东西。” “你是让本王用这些铜币做为军费?这样做,会不会对神州币有不好的影响?” “殿下放心,神州币的行主要是以金银为等量,至于这些铜币,只是辅助,就算这些铜币全部兑换成神州币也不能影响什么。而且属下估计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使用纸币,铜币的作用将会有限,不如趁此次用之,免得以后反到不能使用。” “好,就这样好了,我们就拿这笔钱去购买军用物资,不知你是否还能筹措一笔神州币,借这次司令省大肆购买物资之时,进一步的确立神州币的信用。” “属下勉强可以拿出十亿神州币,不知可够用?” “行了,有了二千万的铜币,十亿的神州币,这场战争所需要的军费就解决了一大半,那批商人出的钱,你就存放到中央银行中,做为战争的后备资金。本王等会儿让杨利来找你,你将钱直接给他就成。” “属下明白,属下可以告退了吗?” “当然,姿儿先留下来!” “属下告退!” 李碧如临走的时候,若有所思的看了姿儿一眼,似乎在提醒她什么。 等李碧如走后,我站了起来,走到姿儿身边坐了下来,轻轻的扶住她,柔声说道:“最近我不在宫中,你是否怪过我?” 姿儿柔顺的将头放入我怀中,语气软弱的说道:“妾身知道殿下是有要紧的事情去做,怎能怨怪殿下?不过念雪妹妹和殿下成婚不久,殿下应该多怜惜她一点才是。” 我用手轻轻的摸着姿儿光滑的脸颊,语气越柔和的说道:“其实说起来,我有很多的地方对不起你们。有的时候,我自己都知道我太任性,有些忽略你们的感受,等这次事情结束后,我和你一起到外面走走好吗?骑马,坐船,看落日,我都陪你!” 姿儿眼神中透出一种沉醉,呢喃的说道:“只要殿下肯这么说,妾身就心满意足了,其实妾身也明白的,只是有时候却忍不住的会埋怨殿下,妾身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殿下不会怪妾身吧!” 我将嘴轻轻的靠近她的耳朵,低声说道:“这才我的好姿儿,有什么说什么就好了,为什么要隐瞒?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决定在对倭战争结束后,就解决掉史弥远和摩尼教,正式登基称帝。到时我一定亲手将皇后的凤冠戴到你头上,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皇后,是母仪天下的万民表率!你说这样好吗?” 话音未落,和姿儿紧密接触的我明显感受到姿儿的身体抖动了一下,就在我奇怪的望向她时,姿儿已经先开口道:“殿下,此事还是以后再说吧,殿下的宏图霸业,并非妾身能理解,还请殿下多以事业为重,千万不要过分拘泥于儿女私情之中。如此妾身就已满足!” 我听出一点不对劲,语气微微有些急促的说道:“你怎么了?难道不愿意当本王的皇后吗?你知道的,这一直是我的心愿。” 姿儿从我怀中抬起头来,望着我温柔的说道:“殿下想到那里去了,妾身的意思是让殿下能够以大局为重,不要过于顾及妾身的感受而做出不合适的举动,只要是殿下的意思,妾身一定会听的。” 我放下心来,轻轻的用唇点上姿儿的额头,好半天才说道:“你真乖,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姿儿的脸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又将头靠在我的怀中,双眼微闭,似乎沉睡了过去,我一边贪婪的嗅吸此时从她身上传来的香气,一边静静的看着她沉醉的笑容,一时间心神皆爽,似乎所有的烦恼都离我而去,只有无尽的愉快洗涤着我的身心。 日幕西垂,我怀着一丝满足和内疚离开了皇宫,坐上准备好的马车又动身前往风雅轩。 菊看到我神情有些落寞,就开声岔开我的思绪道:“殿下,现在有两件事情需要你决定,一件是关于一道生的,一件是关于谢道清的,不知你想听那一件?” 我看了看她,点头道:“先听谢道清的吧!” 菊平静的拿出一份奏折,低声道:“这是梅转交的私人奏折,是想让殿下你答应让谢道清进入太学府,据梅说,谢道清的织锦之学已经极高,而且她学习殿下曾经传授给她的那些知识也很有成就,如果让她能够专心研究和学习,将来的成就更不可估量。不知殿下觉得如何?” 我接过奏折看了看,想了一下,同意道:“就这么办,谢道清的才学确实很高,可以让她多接触一些高深的知识,也许将来会有非常好的效果。” 菊表示明白之后又接着说道:“一道生已经和云飞霞见上面了,照他的诊断,云飞霞的情况和唐清雅的情况类似,有些棘手!” 我听后,有些意外的道:“这么快?是不是云飞霞的情况很危险,而云家又没有本宗的‘九死邪功’所以对她束手无策?” 菊看了看我,摇摇头道:“有一部分这样的原因,但大部分不是。据一道生说,云飞霞和唐清雅的情况虽然相似,但成因各有不同。唐清雅是从娘胎开始就是如此,而云飞霞却是因为幼年时受过重创,导致部分经脉出现问题,仅从症状比较而言,云飞霞要轻许多。” 我接着问道:“既然如此,一道生为什么说很棘手?” 菊露出一丝苦笑:“就是因为她不是全身经脉都出现问题,所以用天邪宗的‘九死邪功’也无法救治。而且因为云家也非唐家那样的医药世家,所以对她的救治上也不尽如人意。按照一道生的说法,以她如今的情况,需要隐谷,墨门,全真教这三派的武功通力合作,疏通她的经脉之后,还需要用三千年以上的‘千年人参’入药,给她补气培本,经过一年的调养才能有康复的希望,以云家的实力,如何能做到这些?也许云家家主就是看到自己的女儿命不久矣,才放了他们一马!” 我有些不信的说道:“按照白梦的说法,似乎只要用‘千年人参’就可以,难道是那个庸医骗了她?” 菊摇摇头道:“并非如此,那个所谓‘医术高’的郎中,绝非庸医。经过调查,他是受云家的邀请匿名而来,他现在名字叫叶天,但他的本名是叫叶天则,是河北一带的名医,善于针灸之法。因为避乱而来到南方,后受过云家的一次恩惠,故才答应云家治疗云飞霞。他在建康开了一家‘心仁堂’,云飞霞就住在里面,而高襄就在他店中帮忙。白梦每个月都会给叶天则一笔银子,让其安心治疗云飞霞。 但我们调查,云家每个月也会秘密给叶天则一笔钱,以白梦的名义入账。此事白梦并不知,看来云家也不想别人知道他们已经插手此事。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叶天则才没有将云飞霞的病情如实相告,而他其实也没说谎,以云飞霞如今的情况,要想保持住现状也的确是需要‘千年人参’。白梦为此还试图和太医院取得联系,已经有了一些进展,有两位太医曾经私下和白梦见过面,交谈的内容还不得而知。” 我沉默下来,此事和我原先的估计不同,云家似乎在此事上没有什么阴谋,虽然他们的做法还是让人很疑惑,但他们不想云飞霞死也是很明显的事实。白梦也许自己都没认识到,她只是云家安排的一枚棋子,只是云家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好像并非见不得人的事情。 考虑了一下,我道:“让一道生继续和云飞霞接触,争取能和云家在这里的秘密负责人见上一面,本王猜测云家在建康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力量,从这个上面入手,看看有没有新的现!” 菊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殿下是否想救治那个云飞霞?” 我扫了她一眼,淡然的说道:“还说不准,现在只是想弄清楚云家的打算,建康不能容许来历不明的势力藏身,而云家,他的秘密太多,实在让人很难放心!” 话间,马车停了下来,我检查了一遍身上的衣服,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就走下马车,向着风雅轩走去。 我正要拐往通向风雅轩后门的街道时,我突有所感的望向左边,入目就看见还是一身文士装的修紫暄,正面带笑容的对我点头。 又被熟人看到了! 苦笑中我指指一边的酒楼,当先而入。 当我在一间雅间坐下后不久,修紫暄就神采淡然的走了进来,看着我微微一恭道:“见过这位公子!” 我笑了笑:“这位公子也不用多礼,我叫沈云,是风雅轩的一个伙计!不知公子到此有何事?请坐!” 修紫暄坐下之后,才微笑着说道:“原本还以为公子是在下的一个故人,如今看来,是在下弄错!不知公子当了沈云几日?听说风雅轩的白梦天舞世所罕见,原本还有些不信,但看到连公子如此人物都不惜化身为仆,在下才真觉得盛名不虚。今晚在下想去风雅轩一开眼界,不知公子觉得如何?”语气虽然没有半点火气,但其眼神却明白无误的告诉我,如果你还想演下去,我就奉陪。 我被弄的有些哭笑不得,不再演戏,直截了当的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以你的个性来看,你不会是无意中到这里,有什么事情?” 修紫暄淡雅的道:“其实昨日在下就现公子行迹,但因公子行色匆匆,在下一时不敢确定,后看到风雅轩周围的布置,才肯定公子的身份。今日在下到此,只是想来告诉公子一件事情,说完之后在下就走!” 我靠向椅背,悠悠的说道:“既然能劳动你,看来事情不小,说吧!” 修紫暄清澈的双目凝住,静静的看着我,好半晌才说道:“家师打听到全真教的邱处机道长,如今就在蒙古大汗成吉思汗身边。近日,全真教之总教所在,山东的昊天观接到邱道长的一封书信。据家师探听所得,全真教中之人接到此封书信之后,曾经秘密商议数天,其内容家师也所知不详,只有以上数点,请殿下过目!” 我接过她递来的一封书信,先看了看她,然后才抽出里面的信纸,仔细的看了起来,越看越心惊,好半天才放下手中的信纸,冷冷的看着修紫暄,森寒的说道:“你能肯定这封信有多少真实?” 修紫暄淡然自若的说道:“此事是家师亲自探听到的,因为滋事不小,所以家师经过了几次求证,才写了此封信,那些还没有证实的事情,家师并未提及!” 我点点头:“那也就是说,问题也许比我想的更严重。你们对全真教的历史知道多少?” 修紫暄考虑了一下才说道:“道教始于汉代的‘太平道’与‘五斗米道’。先秦的道家只是百家中的一个学派,汉代之后才成为宗教,经历上千年之展,成为神州一大宗教,并展出主张养生的炼养派,及主张符箓驱妖的符箓科教派。宋南迁之后,原本一统的道教也分裂,炼养派分南宗和北宗;符箓科教派也分为龙虎、门皂、茅山三宗。 当年金人占领北方,残酷欺压我神州百姓,数以万记的百姓流离失所,不少仁人志士趁势而起,带领百姓起来抗争异族之统治。道教也不例外,陕西、山东、河北一带兴起了三个新的道教教派,称为‘全真教’、‘大道教’、‘太一教’,结纳平民,聚众习武,隐然和异族的统治者对抗,其中尤以全真教声势最盛。 真教是属于道教炼养派的北宗,以苦己利人为宗旨,其创派之祖师姓王,名喆,字知明,重阳其号,世称重阳真人。年轻之时曾率军对抗金国,失败之后独居于南时村,掘地为隧,封高数尺,旁立一榜曰:‘活死人墓’。后又游历天下,收有七徒,分别为,马钰、谭处端、刘处玄、邱处机、王处一、郝大通、孙不二,又因马曰丹阳、谭曰长真、刘曰长生、丘曰长春、王曰玉阳、郝曰广宁、孙曰清净散人,世人就称之为‘全真七子’。 重阳真人之后,马钰、谭处端、刘处玄相继接任全真掌教,后又传至当世掌教邱处机。邱处机继任全真掌教之后,全力经营,并多次召集南北宗派进行聚会,后因其道法精深,武功绝世,被道教数宗所敬服,故道教多宗都听其号令。后其受蒙古成吉思汗的邀请,和弟子李志常一起前往西域大漠去见成吉思汗,至今未归。仅仅传回此封书信,家师认为此关乎到神州之安危,故想请殿下能够慎重对待此事。” 我沉吟一会儿:“照你师父的说法,成吉思汗已经知道木华黎已死,但却没有提及博鲁兵败的事情,而邱处机在来信中却问及金国和大宋的情况,以及让全真教通知道教各宗秘密前往昊天观,商量今后大计。你认为他们会商量什么?” 修紫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轻轻的说道:“此事紫暄也不能肯定,如果万一猜错,只怕事情会不可收拾。况且家师并没有让殿下现在就行动,也许他另外有打算也说不定。” 我冷哼一声:“大宋四大宗师,就只有这个邱处机立场不明,态度暧昧,而且其和蒙古多次接触,难保他不对成吉思汗起了臣服之心,此事岂能听之任之?你既然说道教分为多宗,我父皇在世时,经常蛊惑我父皇,说什么长生不老,点石成金的那些杂毛是那个宗派的?” 修紫暄微微一笑:“他们只是道教中的末流,不能归为某一宗派,但其虽不成大器,但也算道教中人。殿下攻占临安之后,大肆捕杀他们,已经惹的道教有所不满,后见殿下崇信佛教,故他们也有些提防殿下,殿下不可操之过急。” 我冷笑数声,不再说及这个问题,转移话题道:“你们隐谷如今也算本王这边之人,本王觉得你们还可以大用,不知你们能否派出一人充任本王的护卫,以后大家联络也方便些,不知此事是否需要白谷主做主?” 修紫暄微微垂下螓,考虑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如果紫暄愿意担任此一职务,殿下是否应允?” 我定定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说道:“修仙子机智聪慧,确实是个好人选。如果仙子愿意,现在可否帮本王去监视一个人,另外查出一些事情。” 修紫暄神情淡淡的道:“既然殿下答应,紫暄就是殿下的属下,殿下所派,紫暄怎能推拒!请殿下示下!” 我笑了笑:“不用如此严肃,其实只需要你去盯着一家药店,顺便找出其幕后之人就可以。具体的情况,菊,你来和仙子说,本王有些事情要出去一会儿。” 在菊应声而出后,我走出此雅间,来到酒楼的走廊,轻轻的咳嗽了两声之后,一个影子出现在我面前。 “你去告诉白女,让她不分昼夜的盯紧各地的道教领袖,如果对方有向山东积聚的意图,马上汇报!” 影子离去之后,我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才又进去。 此时,菊和修紫暄已经说完话,看到我进来,修紫暄站了起来道:“如今紫暄是不是该自称属下?” 我摇摇头道:“仙子地位特殊,按照平常称呼即可。” 修紫暄点点头,轻声说道:“如此紫暄谢过殿下,紫暄此时要去‘心仁堂’,就不再打扰殿下,告退!” 看到我微笑点头之后,修紫暄缓步的离开,神情潇洒一如往昔。 菊看到她的背影消失之后,走到我身边低声问道:“事情真的如此严重?” 我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淡然的说道:“天下势力不外乎民,官,宗教这三种,而隐谷却可横跨三家,可谓一个最佳的桥梁。白天雪既然如此看好本王,本王岂能薄待于他!不说了,现在天色开始暗下来了,如果再不走,说不定会被人捉个正着。” 走出酒楼,我就匆忙的赶往风雅轩,可惜天不从人愿,刚走入后门所在的小巷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条飞快的人影向着我这边跑来,而且还有一道晃晃的影子随着他摆动。 我一看就明白,是一个拿着凶器的人跑了过来。 真是倒霉! 在我嘴角冷笑还没有消失的时候,这个人影就突然脚步一软倒在地上,而他手中的东西也飞了出来,不过在离我二丈之外就离奇的掉在地上,出一声清脆一声沉闷的响声。 而此时那个倒霉家伙的声声哀号才传了过来,看来刚才那下让他伤的不轻。 我慢慢的走到前面,捡起地上的东西----一把匕和一个钱袋。 随意检视了一下匕,现是很普通的那一种。丢弃到一边之后,我就要打开钱袋时,一声断喝从我后面传来:“给我站住,我是捕快!” 语声清脆果断,是个女人! 我拿着钱袋,慢慢的转过身去,在天边最后一线余光中,我看到这名捕快的样子。 身穿一身捕快的制服,左手一条铁链,右手一把铁尺,腰间挂着腰牌,正是街头捕快的标准打扮,唯一让人觉得惹眼的就是她是一个女人。 “你将手举起来,不要动,否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语气低沉,充满着警告的味道。 我无奈的摇摇头,将双手举起来,右手的钱袋就非常显眼的露在来人的眼中。 “你这个小贼,看你往那跑,跟我回捕快局。!” 听得此语,我露出苦笑,今天真是倒霉,竟然被认做小偷,看来等会儿不好过关。 在我的嘀咕中,来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接近我,我也越清楚的看清这个女人。 瓜子形的脸型,两道英气毕现的眉毛下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此时正流露出不屑和愤怒的神情,死死的盯着我,看样子,我如同和她有三冤九仇一般。一头乌黑亮丽的头似乎是扎了个男儿头,剩余的黑被她随意的披在身后,使她看起来,颇有些英姿飒爽,干练明朗的气势。 建康捕快局最近招收的一批街头捕快中,听说有几个女捕快,也许她就是其中的一位,看样子,她还会武功,不错,有素质。只是眼神也太差了些,认错了人还不知道。 在我刚打量完她的时候,后面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到了先前那名男子倒地处就停了下来,很快,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接着传过来:“看你小子还跑,先给你腿绑上再说!咦,断了?” 我对面这个女捕快也被这个声音所吸引,目光朝我后面望了望,然后又警觉的看着我,高声喊道:“王大哥,你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不等后面那个捕快说话,我就懒洋洋的说道:“唉,这还不明白吗?你冤枉好人了,那个小偷被我给打倒,钱袋我也夺回来,你看看,是不是它!” 就在这名女捕快怀疑的看看我时,后面那个王大哥适时解了围:“是小铁吗?快过来帮忙,这个家伙被人将腿打断了,现在动不了,看来要找东西将他抬回去!” 女捕快听后,迅的将手中的铁链铁尺收了起来,走到我身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中掠过惊异,粗声道:“是你打断他的腿的?” 此时也容不得我否认,只好点头道:“我刚进这条巷子,这个家伙就拿着刀冲了过来,我一心急,就跌倒在地上,随手抓起一根木棒就打了下去,结果就打倒了他,可能就是这样才打断他的腿。我见他倒地就站起来,正想过去看看他时,现一个钱袋掉在我身上,我刚拿起来,你就过来了。事情就是这样。” 女捕快明显有些不相信,用手往后一指:“你先跟我来,等会儿再说你的事情!” 耸耸肩,无奈的跟着过去。 此时那个哀号的倒霉蛋旁边也站着一个捕快,满头大汗,而且气息还没有平复,看到我和那名女捕快出现,他先扫了我一眼才有些困难的说道:“小铁,这个家伙的左腿断了,动不了,你回去叫几个兄弟带东西过来,我们要抬着他走才行。” 女捕快闻言点点头,蹲下身子去察看了一下,然后站了起来,有些冷然的看着我,低沉的问道:“你说是用木棒打断他的腿,木棒了?” 我随手朝后面一指:“就在那里!” 女捕快和我一起朝后面往去,果然一根木棒就被扔在路边。 看到这根木棒,女捕快眉头明显皱了一下,接着对那个男捕快说道:“王大哥,此人就是打断这名小偷左腿之人,我们是否要将他带回局中询问?” 那名男捕快又看了我几眼,有些意外的说道:“看不出来你文质彬彬,出手会这么狠。既然这样,你随我们一起去捕快局一趟,将经过写下来吧!”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为什么竟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苦恼中,我拒绝道:“不行,我是这里风雅轩的伙计,我现在还要去做工,不能随你们同去,不如等明天如何?” 女捕快很快的说道:“那好,我先陪你到风雅轩去说一声,你再陪我们去捕快局。” 眼看溜不掉,我只好说道:“那好吧,等我回去说一声!” 出来逛逛也会碰上这么多的事情,也许今天真是我的倒霉日。 无可奈何中,我被这个女捕快押着前往风雅轩,感觉上有多窝囊就有多窝囊。 来到风雅轩的后门处,我习惯的敲了几下,后门应声而开,普南出现在我眼前。 看到普南脸上露出意外和不解的表情,我有气无力的解释道:“这位是建康捕快局的,呃,对了,这位捕快大姐,你叫什么?” 女捕快狠狠的看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是铁枫,是建康的巡逻捕快,你不要想拖延时间,快点去找你们掌柜,说清楚后和我们回捕快局。” 丢了普南一个眼神,我就走入风雅轩,普南就很熟练的拦住铁枫,七问八问起来,而且还将入口给挡住,让那个铁枫进不来。 趁着这个机会,我迅的来到一个角落,急声的吩咐道:“赶快解决这个事情,不能让人生疑!” 话音刚落,铁枫愤怒的声音传来:“你给本捕快让开。” 我闻声,赶紧将头转了过去,想说话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声音从通向外间的走廊传来:“沈大哥,你回来了。我姐姐刚才还在找大哥了。” 被这样一打岔,我喉咙打了一下结,而铁枫此时一把推向普南。 普南配合着对方的手劲,脚步跌撞的向后面退去,将铁枫放了进来。 “是你?”两声同样惊讶的声音出自不同之口。 “你来这里干什么?”冷若雨先开口说道,面色上浮现出警惕和担心。 铁枫看了看冷若雨,沉声说道:“我是在这里来执行公务,和其他人无关!” 冷若雨的目光毫不客气的和她对望道:“你是想来抓我们吗?不过现在已经晚了,大理寺已经接了我们的状子,就算你抓了我们,大理寺同样会审理你们的。”语气中有种我没听过的决然。 铁枫听了冷若雨的话,面色变了一下,语气有些怜悯的说道:“你们还是上告了,不过随你,我们铁家的人行的正,坐的正,没有什么可以让别人说的。这位,你,叫什么?” 一直旁观的我赶紧开口道:“我叫沈云,是这里的伙计。这位大捕快,你认识我们这位小妹子吗?” 铁枫还没有回答,冷若雨就开口道:“沈大哥,她就是铁青鹏的女儿,我们在庐州的时候就见过。” 这位女捕快会是铁青鹏的女儿?有意思。 我走到一边看着铁枫道:“原来你们是这样认识的。我还以为你们是朋友了。对了,我刚才问了一下,我们老板说今天客人多,我不能缺席,所以,这个捕快局我明天去行吗?” 铁枫面色上泛起不满,很不客气的说道:“你涉嫌防卫伤人,按照建康新法,你必需和我回捕快局落口供,让你们老板出来,我来和他说。” 看看外面还没什么动静,我不禁暗骂了几句,还没开口给自己解脱,冷若雨就非常迅的跑到铁枫前面,声音异常高昂的说道:“不行,你不能带走沈大哥,是我们求他写状子的,你要抓就抓我们去,我们不怕!” 场中因为这个突然变故安静了一下,大家都没有想到冷若雨会有这样的举动,大别于她平日给别人的软弱印象。 从我这个角度看上去,正好看到她的小脸涨的通红,而且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铁枫,完全一幅誓死不让路的架势,让我有些感动。 在大家还没有说话前,我走到冷若雨的身边,轻声说道:“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因为你们的事情才要去捕快局的,我刚才回来的时候打伤了一个小偷,按照建康的新法,我是应该去捕快局将事情说清楚,不用担心。” 冷若雨被我的话所吸引,转过头,瘦弱的脸上流露出询问和肯定的表情:“沈大哥,她真的不是因为你帮了我们而来抓你的吗?” 我抬头看看铁枫,现她也正望着我,目光中开始透出一点好奇,对她淡然一笑,然后对着冷若雨说道:“当然,如果在建康公报私仇的话,可是要被解除职务的。” 冷若雨似懂非懂的看着我,轻声问道:“沈大哥,什么是解除职务?” 我停了一下,才解释道:“这个嘛?就是被革职,不要多想了,你先等着我,我和这位捕快去去就回来。不要担心,很快的。铁捕快,我们走吧!” 冷若雨还想再说什么,但我轻轻的捏了一下她,在她疑惑的目光中,我率先走出风雅轩。 铁枫很快的就跟了上来,和我并肩之后,轻轻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借用冷若雨逃遁了。” 我苦笑道:“难道我给你的感觉像是一个鬼祟的人吗?” 铁枫严肃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点笑容,看了看我,语气清淡的说道:“不是,不过我可以肯定你想隐瞒一些东西。况且,我还认为你身上一定有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 对她如此试探的言论,我只是微微一笑:“每个人都会有些秘密,就好比你,你父亲身为副总捕头,位列三品,但你却只是一个不入流的街头捕快,你能告诉我这里面的秘密吗?” 铁枫哼了一声道:“我们铁家的捕快,一切只能靠自己,不是你想的如此不堪。” 我看看她有些傲然的表情,随意的道:“是吗?你不想问我为什么要帮冷家姐妹和你父亲为难吗?” 铁枫脚步一停,面对着我道:“我知道你如何想,但我可以告诉你,我铁枫不会问你半句和冷家姐妹有关的事情。如果大理寺真的认为我父亲有罪,那就让大理寺宣判好了。” 我直视着她湛然的双眼,从中读到一个女儿对自己父亲的绝对信任。 “大理寺之上,一切只能讲证据。” “我相信父亲没有做过对不起良心的事情!” 我收回和她对视的目光,望望前面走来的几人,然后又看着铁枫:“那好,你父亲的事情我们看以后的结果。不过,我现在要告诉你,你不可能带走我的。你,还没有资格接触到我的秘密。” 铁枫英气的眉毛一动,嘴角露出冷笑:“你想反抗吗?” 我没开口,对她后面扬扬脑袋。 她警觉的看看我才转过头扫了后面一眼,然后迅的转过身去开声道:“王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被菊带人陪同一起来的王大哥,看看我,有些神秘的给铁枫摆摆头,让她跟他到一边去说话。 铁枫奇怪的看了菊等人一眼,犹豫了一下,又看看我之后,才跟他走到一边去说话。 菊带来的几个人很快的散开,将我的视线隔断,而菊的传音也适时过来:“殿下,刚才接到宫中急报,韩清大人黄昏时分曾经去求见殿下,但被姿王妃派人以‘殿下身体欠佳’为由挡回。请殿下决断。” 我做了个让他明天来见我的手势之后,就看到铁枫又走了回来。 此时她的面上写满不满,有些不服气的看看菊,才走到我面前厉声说道:“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就不会有这么走运。” 我好整以暇的说道:“是吗?那等到了下次再说,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铁枫不甘心的看看我,一摆手道:“你走吧!” 我听后,回望着她有些愤怒的眼神,漫不经意的说道:“你也许想当一个好捕快,但你现在却不是一个好捕快。告辞了,美丽的女捕快!哈哈!” 在铁枫有些想冒火的眼神中,我大笑着离去。 还没有回到风雅轩,就看到几个人匆匆的跑了过来。 我一眼就认出为的是冷若云,出声打招呼道:“你们这么一大群人要到什么地方去?” 听到我的声音,冷若云的脚步一停,欣喜的高声说道:“沈大哥,你怎么回来了?那个恶婆娘了?” 我扫视了后面那群人一眼,现冷若雨,小月,普南都来了,看我的表情各异,小月更是快步的越过冷家姐妹,走到我身边急声问道:“沈大哥,我听说你被捕快带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没什么,那个捕快临时有些事情,在路上问了我情况之后就让我回来。没什么的,你们不用担心。” 听到我的解释,几个女人都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冷若云还有些歉意的道:“沈大哥,都是因为……” “没什么,这次只是一点意外,我们回去吧。都走吧!”我打断冷若云的话,对小月笑了笑,就向风雅轩走去。 月在路上对我讲述起她们跑出来的经过。 她本来想到后院去看看我,却听说我被捕快带走,她就赶快找花胜来找我,花胜却不愿意来,而白梦的演出又要开始,所以她就自己跑出来想去找我。出来的时候又撞上冷家姐妹也要来找我,结果普南不放心她们,也一起跟了出来,后来就和我遇上了。 我听后,嘴上说着一些肤浅的感谢之语,但心中却对小月这份关怀感到有些难于接受。我不是傻子,小月如此对我,背后的意图是什么,我很清楚,只是如果此事真的生,对她其实没有半点好处。 她和我实在是两个世界的人。 听到我说的感谢话,小月脸上虽然在笑,可是眼中的黯然却瞒不过我,但我现在又能做什么?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还是用这个假身份去获得她?或者只是**一下她? 我虽然不想当一个好人,可是这种事情我还做不出。 回到风雅轩,我找了个借口让小月离开。 月却不想走,有些请求的看着我,意图让我改变主意。 看着小月怀疑恳求的眼神,我还是坚持让她离开。她无奈中,再次怀疑的看看我,听话的离开这里。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之后,我对冷家姐妹说道:“今后不要在别人面前提起你们的事情,那个铁枫的事情也不要对别人说。明白吗?” 冷家姐妹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冷若云有些兴奋的说道:“沈大哥,你知道吗?今天我将状子递到大理寺,当时那个大理寺执事看后,脸色就变了,说他不能做主,就去找了一个大理寺副卿出来。可是那个大理寺副卿看了我们的状子后,脸色变的比那个执事还白,不仅答应我们会彻底的彻查此案,还告诉我们,不论对方位居何职,只要他真的违反律法,大理寺都将严惩不怠,看来我们这次真的很有希望。沈大哥,你认为大理寺真的会秉公断定此案吗?” 我笑着点点头,心里嘀咕道,他们敢不尽心办理吗?估计韩清就是认出我的笔迹,才想进宫讨我的口风。 冷若云看到我的肯定,越的高兴起来:“那就好,沈大哥,你说我们还要做些什么?” 我想了想道:“你们如今并不需要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只要随时和大理寺保持联络就可以。另外,注意不要随便透露你们的口风,这样的事情不适宜让轩中的人知道。” 冷若云点点头,就说自己要去乌娘那里去学舞,和我说了声谢之后就离开,冷若雨跟着姐姐的脚步走了几步之后,又停下来,回转身,对我说道:“沈大哥,你刚才不该让小月姑娘离开的。” 望着这个女孩纯真的眼神,我露出一线笑容:“有些事情你不明白的。说起来,今天你真勇敢,让我差点认不出你来了。” 冷若雨露出浅浅的带点羞涩的笑容,低声道:“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算了,沈大哥,我也要走了,我们明天见吧!” 看着冷若雨离开之后,我扫了身边的普南一眼,低声道:“事情看来很快就要有个结果,做好撤离的准备吧!” 普南没有说什么,转身就离开,我望着明亮的星空,低声骂了一句,也走向前厅。 有免费的白梦天舞看,为什么不看? 我走到前厅的时候,歌舞已经开始,在各种吹奏打击乐器的配音下,一群舞姬正起伏有致的舞动着身体,个个身材苗条,面貌俏丽,在彩衣的陪衬下,洋溢着青春动人的气息,给人视觉上极大的享受。 不过那些观众显然志不在此,对这群女子的表演有看没看的,甚或有些人只顾着自己低声说话,完全没有注意上面的表演,特别是一些似乎是富豪权贵一类的人,他们更是肆无忌惮的大声说着自己的话,完全不顾他人的感受,这多少让人有些不舒服。 白梦此时还没有出场,估计她要等一会儿才能出现在大家面前,我扫视了那些表现各异的观众一眼,冷笑数声,就想找个位置坐下来。 花胜适时出现,走到我身边后,他低声说道:“云倚虹想和你见一面!” 我有些奇怪的看看他,想了想,我道:“她不是云家在倚红院的负责人吗?她怎么会要见我?” 花胜平静的说道:“她是冷牙总管那边的人!” 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皇家护卫曾经在江湖上各派放下不少内应,一来是为了监视他们,二来就是获取各派的武功和知道江湖上新的动向。 冷牙在投靠我前,就是当代皇家护卫中负责管理这些人的。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些。 我看了场中表演的歌舞一眼,点点头,花胜就举步朝外走去,我跟在他后面离开大厅。 经过七穿八弯之后,我就来到风雅轩的暖阁,这里是风雅轩名义上的老板居室,但是一直空着,风雅轩的一切其实是总管来打理。不过现在看来,风雅轩差不多就是我的一个势力分部,连名义上的老板云倚虹都是我这边的人,这连我都有些意外。 越和我自己掌握的势力接触,我就觉得这股势力的庞大,似乎它是无所不在,深深的藏在这个国家的各个阶层中,在有需要的时候才冒出来显现一下,大多数的时候他们就潜在下面,做着自己的事情。 这些归我掌握的势力,大部分并非我建立起来,而是很早以前就被埋下的,只是现在轮到我继承而已。临安的史弥远当年虽然嚣张跋扈,但他也不能接触到这些专为君王统治而建立的势力,而我的皇室身份却让我不费多大力气的就接收了这些。 就是有了他们,我现在的潜在势力有多大,我自己都拿不准,只是知道,如果去了解,总是会给我意外。就好比如这次,云家在建康的表面负责人,竟然早就是我这边的人一样。而我还派出白女的部门去调查她,做出如此可笑的事情。 花胜将我领入暖阁之后,只见这里有两人正站立等待,其中一人正是冷牙。 看到我进来,两人同时恭身施礼道:“参见殿下!” 我扫了他们一眼,目光停在那个女子身上。 此女身穿缤纷艳丽的彩衣,华丽美艳,宛如一只正在卖弄自己丰姿的凤凰,夺人眼目,大别于良家女子秀雅端庄的打扮,但也不同于莫心媛的暴露妖娆,而是另成一种迷人的风流体态。 宫鬓堆鸦,洁莹的肌肤似乎还在反射着光滑,光洁顺滑的脸庞白皙美丽,可比白雪。特别是她那双水灵灵的媚眼,深黑润泽,似乎里面饱含着无穷的情意,配上她那红艳小巧的朱唇,让人一看,就有些心摇神驰,难于把持自己的心意。 真可谓一个妖艳无匹,烟视媚行的人间尤物,比之我见过的那些女子,除了在意态上难于和修紫暄相提并论外,单论风情美丽,至少也可以平分秋色。 落目的多看了她两眼,我才走到一边的主位上坐下,平和的说道:“这里并非宫中,大家随意就好。你就是倚红院的当家人云倚虹?” 云倚虹艳媚的脸上露出一线微笑:“殿下身居九重,心怀天下,倚虹只是一介风尘,还得殿下挂口,实在是倚虹莫大的福分。”语气娇柔嗲,似乎随时任你攀折,让人听后心痒痒的好不难受,如果不是心中肯定,我估计会认为她也是用类似‘迷心宗’的‘**心语’一样的功夫。 真是一个迷惑男人的妖精! 我的嘴角露出微笑,轻声问道:“你找本王有什么事情?” 云倚虹媚态横生的黑眸看了过来,嗲的声音道:“殿下,倚虹这次求见殿下,无非就是为了家兄云雄,他如今正为飞霞的病一筹莫展,有心投靠殿下,不知殿下可否接纳我们云家?” 我看了此时没开声的冷牙一眼,冷声说道:“是谁让你这么说的?” 云倚虹毫不慌张的轻语道:“殿下,倚虹是云家在这里的负责人,云家有事当然要通过倚虹。此次是家兄来函,让倚虹想办法和殿下联系上,只要殿下肯接纳云家投诚,云家愿意付任何条件。恰好殿下来到风雅轩,所以倚虹才让冷总管带倚虹来这里。” 我有些贪婪的看着她那美艳诱人的俏脸,好半天我才突然一转目光,看着冷牙说道:“这个女人有多少可信度?” 冷牙让她来见我,就足以说明这个女人的忠诚,但这样也引起我另外的好奇心,问冷牙只是想进行我的下一步。 一直面无表情的冷牙,平静的开口道:“属下愿意以人头担保!” 冷牙铿锵的话语还在房中回响,我又接着问云倚虹道:“你也听见了?你能告诉本王,是什么决定让你舍弃云家而投靠本王,本王记得你好像是云雄的亲妹妹。” 云倚虹的脸上露出忧愁哀怨的表情,好半晌才说道:“殿下想必也知道云家的一些过往,我们云家当年一步走错,以至于不容于江湖,只好转而寻求官府的保护。可惜官府那些人始终视我们为草莽,只想让我们拼死为他们获得财帛女子,而不想真心接纳我们。心灰意冷之下,我们云家就寄身风尘,借着这种掩饰来躲开江湖中人的骚扰,委曲求全的存活下来。 到了倚虹的父亲为云家家主之后,有一个非常有名的相士在见到倚虹和飞霞之后,说我们云家中兴的希望就在我们身上。父亲当初听信了这番话,就让倚虹抛开顾忌,自己去创一番事业。倚虹身无长技,只好在建康安家,接管了家里的倚红院。后来,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倚虹遇上了冷总管,从此倚虹就成了一名‘皇家密使’,直到现在和殿下相遇。”言毕,一片遗憾和几多期许,尽在言意中,让人足堪回味。 我沉默了一会儿,道:“如果本王让你去杀了云雄,你能做到吗?” 云倚虹眼中闪过一片幽怨,看看我,语气柔弱的说道:“如果殿下要倚虹去做,倚虹一定会做的。” 此时的她,表情变的一片楚楚可怜,让人心里不由自主的升起怜悯。 我紧紧的看着她,紧逼一句问道:“云雄是你的亲大哥,但你为了要表达对本王的忠心,却要杀了他,难道你认为本王会就凭这点认为你忠心吗?” 云倚虹轻轻的摇摇头,语气还是那么柔弱的道:“殿下如果要杀家兄,以家兄的能力根本就无从对抗,反到会为云家招致祸患,倚虹动手,至少可以保全住云家。两相比较之后,倚虹只有服从殿下的意思。” 我冷冷的注视着她,直到她美艳的眼睛露出不安的神态,我才仰天大笑起来,有种如释重负的畅快,好半天我才收住笑声,对着云倚虹的说道:“现在本王总算明白你们云家为什么这么难捉摸。” 云倚虹也露出奉承的笑容,讨好的说道:“殿下睿智,当然没有什么能瞒过殿下。” 我站了起来,沉声说道:“除了这个女子,所有人都离开这里,不得让任何人听到此屋出的声音。” 冷牙没有二话,马上离开,花胜略微犹豫了一下才施礼走了出去,同时周围空间的气流生一些轻微的变化,那些隐藏起来的护卫也聪明的离开。 当这里只剩下我和云倚虹后,我才再次开口道:“唐家贡献了他们家族传了数百年的药功暗器,所以本王让他们成了江湖上最有钱的势力,独孤家和上官家,也付出了他们的代价,本王才给了他们应得的奖赏。你们云家能给本王什么?不会告诉本王,你们是想拿武功来和本王做交易吧!” 云倚虹媚态不变,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们云家可以成为殿下的私产,殿下想如何用,就如何用。” 我冷然道:“那就是当本王的狗,可惜的是,本王现在已经有了非常厉害的狗,再加一条也只能是浪费本王的粮食。” 云倚虹听到我毫不客气的话,笑容未减,娇媚依然的说道:“可是殿下却需要一只可以为殿下处理私人事情的狗。殿下一代雄主,总不想让那些史官将殿下的事迹写成故事流传吧!” 我晒道:“就算是这样,你们云家又凭什么可以担任这样的狗?在本王看来,你们不过是想待价而沽,在大宋和金国之间左右逢源,如今只是看到本王形势甚好,故才如此。而且,你兄云雄,本王只有八字评语‘口蜜腹剑,心似枭雄’,这样的人,本王又如何可以放心?” 云倚虹轻轻的走到我身边,在浓郁的香气扑鼻中,她肯定的说道:“殿下曾经说过,只有利益一致,才是最稳固的同盟。我云家可以将自己的一切都和殿下绑在一起,家兄甚至愿意将云家所有的过去都交到殿下手中,只要殿下认为我等不忠,随时可以用这些证据置云家于死地。不知殿下认为这样如何?” 我看到她此时站的位置只离我一臂之隔,而且她脸上的笑容似乎越迷人,有种鼓励我任意妄为的意思,似乎想色诱我。 没有多少客气,我摸上她的脖子,她轻微的出一声呻吟,顺服的将脖子抬高,方便我抚摸,也表示出她对我完全不设防的姿态。 默默的感受着从手掌中传回的,那种光滑细腻的温热,暗自赞叹之余,我的身体也慢慢的接近她,手掌的位置也越挪越低,就在她微微闭上眼睛,想靠近我的时候,我的手掌一使劲,卡住了她的脖子,内劲也涌入她的身体,封死了她的**道。 出乎意料的顺利,她完全没有任何抗拒的就被我控制住,而被我严密注视的眼睛没有露出半点惊慌,似乎她早就预料到我会这么做一样。 回望着她,我寒冷如冰的说道:“你以为本王会这么容易就着你的道吗?想诱惑本王,你似乎找错对象了。本王会将你送入密室之中,那里是专门对待敌方间谍,和不怀好意之人的所在。你,这么漂亮,肯定会让那里的人格外兴奋,嗯,真香,如此美人却只能如此度过一生,真是可惜。” 云倚虹此时已经不能说话,她在听完我的话后,眼中也掠过恐惧害怕的神色,也明白到我说的地方是如何的可怖。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露出冷笑,没有半点怜悯的说道:“你还有什么遗言吗?对了,本王要解开你的**道,好了,你的**道解开了,要说什么就快说吧,等会儿你就不会再见到明日的朝阳。” 恢复自由的云倚虹脸上又露出动人的笑容,声音越柔媚的说道:“殿下真的想杀倚虹吗?倚虹对殿下可是绝无二心的。” 我冷笑道:“你的忠心只不过为了云家,你认为本王需要这种廉价的忠心吗?而且本王在刚才想通了一件事情,你想听听吗?” 云倚虹意味深长的低语道:“殿下说的,倚虹都会听!” 我不为所动的看着她,淡然说道:“冷牙曾经和本王说过,他有一段时间内不能肯定手下的忠诚,而这些不能肯定忠诚的人中,一定有你。可是今天冷牙却可以理直气壮的认可你,那就说明你又重新获得他的信任,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本王因为觉得没必要,所以没有问,但本王现在却猜到你转变的原因。本王问你一句话,当初被本王处死的人贩子马山,是不是你们云家的一个暗子?” 云倚虹听到马山的名字,原本一直镇定的神情终于出现松动,语气微微有些抖的说道:“殿下凭什么这样认定?” 我看到她的表现,越肯定自己的推测,也没有解释的说道:“如果本王没有猜错的话,你们云家一定是看到本王处死马山,和史弥远公开争斗,才开始注意到本王。到了本王攻克临安之后,你就认定本王是值得你们投重注的人,后来你又知道冷牙已经投靠本王,就一变过去的所为,积极的表现,终于获得冷牙的重新认可。也就是这样,你如今才出现在本王面前。马山和你们交往的一切证据是不是已经被你们湮灭了?” 云倚虹此时心防终于被我打开,面色连变了数下,才软弱的说道:“殿下比我们想的更高明,只是倚虹绝对是真心投靠殿下的,绝无二心,还请殿下明鉴!” 看到这个一直表现妖娆的美女终于被我压服住,我的心里有了一种胜利感,同时也为云家的深谋远虑所打动。 以云倚虹如今的表现来看,云家肯定是很早就开始进行某项计划,其目的无非就是振兴云家。他们可能明白到,江湖上并不是云家安身立命的真正所在,故而想通过某种途径进入官府,可能一直不是很成功。他们以前或许也和金人有过联系,但如今肯定和金人没有什么过硬的交往,不然一定会被我察觉到。 他们后来看到我的表现之后,觉得我是可以帮助他们实现愿望之人,故才对我表示亲近。嘉兴的哪次,就是他们的一次试探。见不成功之后,他们就先平静下来,注意着我的举动。 这次我无意中进入风雅轩,就给了他们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他们肯定在暗中完全配合着我的举动,不然以他们云家的实力来说,不至于我们派出这么多的人,他们云家却还无动于衷。这本来是一个非常大的漏洞,可惜我刚来的时候,被别的事情给分了心,以至于忽略了过去。 云倚虹此次见我,就是云家察觉到我也许要离开这里后的一次行动,不知他们到底是现了什么,竟然会敏锐至此,我到真有点佩服他们。 原本以为自己是鹰,现在才知道,原来对方也不是愚笨的兔子,我们大家其实一直在互相配合着玩。 面对着云倚虹的屈服,我并没有得意忘形,继续开口道:“冷牙认为你可以相信,本王姑且相信你对本王很忠心。有句话,你肯定知道,那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既然你说你自己无二心,那好吧,本王这里有宫中秘制的毒药,你吃了她,马上就会横死。现在本王让你吞服,你会吞吗?” 看到我掌心中的黑色药丸,云倚虹的脸色变的惨白,虽无先前的风骚,但也显出一种美人含悲的凄美。 无助的目光看着我,里面包含着恳求的意思,看到我半点没有应允的意思,云倚虹眼中终于流露出绝望,慢慢的伸出右手,因为有些抖,试了两次才将药丸拿了起来,和我掌心接触处一片冰凉。 云倚虹拿着药丸,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看看我,而我却还是面无表情。她无奈的收回目光,猛的就将药丸放入口中,喉结动了动,似乎吞了下去。 此时的气氛变的很怪,有些沉闷,也有些凄凉,更有些说不出来的落寞。 过了一会儿,云倚虹露出有些惨然的笑容:“殿下,倚虹说过,只要殿下的话倚虹都会听,殿下现在相信了吗?” 我冷冷的道:“你死在本王面前,本王就相信了!” 云倚虹脚步颤了一下,正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眼睛闭了闭,她还想努力的睁开眼睛,可惜却没有成功,很快的就全身失力,软倒在我面前。 我轻轻的将她扶到椅子上后,就走了出去,看到冷牙,低声吩咐道:“派人看好这里,不能让任何人出入,本王去去就来。” 在出暗号之后,我就回到自己的小屋中,不久,菊就出现在我眼前。 “本王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幸好可以弥补,不过需要你的帮助。” 菊有些不解的道:“殿下犯了什么错误?属下为何不知道。” 我笑了笑:“此事严格说起来也不算是本王的失误,而是本王势力展的结果。你也知道,本王如今这边有三大情报系统,军事的,国情的,还有对内的,这些情报系统都是本王授意而组建起来的,他们的成绩也很出色,连本王都要惊叹。也就是因为这样,本王忽略了自己身边其实还另外有一个情报系统,而且这个系统的触角更深更广,接触到的东西也更多。” 菊有些明白过来,低声说道:“殿下是指冷牙总管的秘密部队?” 我点头道:“不错。因为当初小三给本王的印象,使得本王下意识的将‘皇家护卫’当成纯粹的护卫部队。冷牙投靠过来之后,本王也没有认真的考虑过他和小三的不同,将他只是当成行动部队使用,以至于没有尽可能的挥他的长处,这点是本王考虑不周。这次云家的事情就证明,本王这边的情报资源有很大的浪费,如果早点去问冷牙,也许很早就可以确定云家的动向,不至于让我们猜疑了这么久。 推而想之,就是本王自己组建的那些情报部门,相互之间也缺乏一个有效的联络,使得双方的情报可以共享,进而得到更准确的情报。本王觉得不能再坐看这样的事情生。” 菊沉吟了一会儿,猜测道:“殿下的意思是让这些部门互相联系,然后互通有无吗?” 我摇摇头:“不是,这些部门对情报的侧重点不同,让他们互通有无其实根本没必要,只要做到让他们负责的情报更丰富就成。而且,本王也不想旧有的情报系统混入新建的情报系统中,这样对彼此都没有什么好处,反到不如让他们各自自由挥,然后互补短长的好。” 菊明白过来:“殿下是想在这些部门之间建立一个中间的联络机构,将他们分别传回的情报整理好,除了给殿下过目外,还要负责将能促进各自情报调查的,来自不同渠道的情报回馈给他们。是不是如此?” 我满意的说道:“你总算说到点子上了。本王打算成立一个军机秘书处,来负责处理这些事情,其负责之人,本王觉得你来担任比较好。” 菊犹豫起来,半晌之后才说道:“殿下的意思属下明白,可是这个‘军机秘书处’负责之事都是机密要事,属下到时恐怕就不能分身来保护殿下的安危,此事很难两全,还请殿下能够慎重考虑此事!” 我也沉默下来,少了菊,对我护卫圈的影响,绝非少了一个绝对高手这样简单,如果此事处理不好,估计菊也不会安心去做我说的事情。 考虑了一会儿,我突然想到一个人,轻声说道:“你看修紫暄可否来代替你?” 菊听后,露出思索的表情,好半天才说道:“按照我们对她的了解,她是接替属下的一个好人选,可是现在还不能肯定她是否对殿下忠诚,不如去找悟缘大师,他也许会有更合适的人选。而且战统领也很不错,殿下为何不考虑他?” 我想了想,否定道:“不行,现在少林的势力膨胀的很快,应该要有所压制,而且本王有意让少林成为佛教的领袖,如果让他们的势力有机会伸展到内卫统领一级,那影响可是非同小可。战天豪此人有些粗心,他担任五百亲卫的统领还行,如果让他成了皇宫内卫的统领,对他未必是件好事。细看本王这边的高手,武功上可以媲美你的人是不缺,可是论及机智谋略,明辩时机的智慧却都有所不及。 当初本王和白天雪在湖中一会之时,本王就觉得隐谷也是将赌注压在本王的身上,如果是这样,隐谷就值得相信,而且修紫暄这个女人也是本王十分欣赏的一个女人,以她的性格来看,既然她答应担任本王的护卫,那她就会尽力。此事可以就这样决定下来,你等会儿去找找她,如果她也没意见,就这样了。” 菊没再说什么,低声应是之后就离开。 我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品了两口之后,就放了下来,不再犹豫的走向暖阁。 既然你们想将自己送给我,我就收下这笔货物。 虽然会有些麻烦,但本王又怕过谁来? 第十六章 下令出兵 沉睡中的云倚虹显得安详,美丽,特别是她嘴角露出的那丝笑意,似乎预示着她正在做一个非常美丽的甜梦,一个让她可能不愿意马上醒过来的好梦。 这种美丽的睡姿,让我看的怦然心动,对她似乎有了更深的了解。 一个背负着家族使命的可怜女人,也许只有现在才得到从来没有过的平静。 轻轻的给自己倒上一杯‘狮峰龙井’,看着青色茶水从精致的茶壶中落下,我的心情也似乎平和下来,长期以来的那种烦躁也几乎消失,只有一种难于解释的放松和舒畅。 看到茶水已满,我放下茶壶轻轻的拈上茶杯,一饮而尽,咂了两下,觉得和以前喝的那种清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味道更纯,更浓一些而已。 此时响起了两声敲门声,我知道她们已经来了。 我说了声‘进来’,然后又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 门开,白梦和小月两人走进来,恰好看到我放下茶壶。 明显的被屋中奇怪的气氛所影响,白梦和小月两人的气息都停了停,好半晌才听到她们缓慢的长出了一口气,小月不能仰制的惊奇传了过来:“沈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云大姐,为什么……” “小月,你过来,到沈大哥身边来坐下!”我抬头打断小月的开声,语气有种不能抗拒威势。 月惶惑的看看我,又看看白梦,最后还是不由自主的来到我身边,想坐又不敢坐,一双充满怀疑困惑的眼睛只懂得看着我,平时灵巧的嘴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笑了笑,用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在她浑身一激灵中,我将她拉到椅子上坐下,并安慰的对她点点头,然后拿起一只茶杯放到她的面前,亲手给她倒了一杯茶。 望着她疑云满布的神情,我淡然一笑:“小月,有件事情沈大哥要告诉你,当初和你街头遇上,确实是巧遇,而且当时沈大哥的心情非常不好,所以就借你开了一个玩笑。如今沈大哥要走了,今天这杯茶就当沈大哥谢谢你这么多时日来的照顾,今后如果你有困难,沈大哥答应帮助你一次。来,喝了这杯茶!” 面对我端起来的茶杯,小月完全不知所措,惶恐无比的看着我,眼中流露出难于表述的陌生和不解,还有点点荧光,好半晌才带着哭音的说道:“沈大哥,你到底说什么?小月不明白,求你不要吓小月好吗?小月真的很害怕!” 我心中涌起对她的丝丝怜惜和歉意,语气越的柔和道:“不要这么说,小月,你是一个聪明的姑娘,你一定知道沈大哥在说什么,沈大哥很高兴能和你相处这么多天。原本沈大哥也不想这么早就和你说这些事情,只是有些事情连沈大哥自己都没想到。也许这就是天意,你和沈大哥的缘分或许就只能到此为止。小月,端起这杯茶,沈大哥的话,没人可以违背的。” 当听到我硬起心肠说出这句话后,小月终于忍不住了,热泪从眼眶中无声的流了出来,有些哽咽的说道:“原来……原来,小姐说……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沈大哥,你真的一直在骗我,对吗?” 我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才抬头说道:“不错,从你我再次相遇的那一刻起,你所听到的,看到的,都是我编出来的谎言,布置好的故事,你一直在被我欺骗!” “那你为什么不一直骗下去,为什么,为什么你不一直骗下去,让我有点希望也好,你现在为什么要这样说,我不听,我什么都不听,不听,我不要喝你的茶,不要……” “砰!”的一声中,小月从屋中跑了出去。 我看到茶杯在地上碎成一片片,挥洒出来的水迹犹如一人挥毫画出来的草书,在转折之处突然断掉,让人充满遗憾。 沉默了好一会儿,我抬起头,看着此时表情木然的白梦,语气森冷的问道:“你是不是向云倚虹求证过本人的身份?” 白梦木然的脸上露出讽刺:“不错,就是我,原本我还以为你是云家派来的人,可是当时大姐的反映却告诉我,你绝对不是云家的人,而是一个连云家都不敢得罪的人。我说的对吗?临安来的沈公子?” 我望着她美丽的容颜,突然一笑:“你真的很聪明,无怪乎就算平常的舞蹈,你也可以将它挥的如此美妙,充满另外一种美丽,你的心思还真是不可小看。你知道吗?就是你的一席话,让本人不能再留在风雅轩,嗯,既然你如此聪明,你猜猜看,本人要如何对付你?” 白梦有些警觉的看看躺在一边的云倚虹,但是语气依然强硬的说道:“你能如何?就算云家怕你,我可不怕你。那些达官贵人,我认识不少,如果你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我就不信你能讨得什么好。” “哈哈哈……这是本人听到的一个最有意思的威胁,达官贵人,本人真的很害怕,哈哈……”笑到后来,我的笑声一收,“你以为那些人真的可以救你吗?” 白梦面色变了变,眼中闪起更深的疑惑:“你难道也不是武林盟中的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有些惋惜的摇摇头:“白梦姑娘,如果你不是执着于探究本人的来历,也许你我还能平安无事,可惜的是,你却让本人感到很不高兴。你知道吗?你最让本人不满的是,你真的将你对本人的怀疑告诉小月了,如果不是你,也许本人会让小月活在一个美丽的谎言中。她不用醒来,也不需要醒来,只要做她喜欢做的事情,高高兴兴的生活着,这样就足够了。而你却改变了这一切,这让本人很是生气,对于敢破坏本人计划的人,本人一向都不会吝啬让她尝尝本人的厉害,你想知道本人的决定吗?” 白梦终于流露出担心,语气有些急促的说道:“你想做什么?” 我习惯的一笑:“没什么,只是想告你,说你想偷取皇宫中那支‘千年人参’,还说你已经勾结太医院中的两名太医,还说你多次通过不法途径去获取一些珍贵的药材,还说……” “不用再说了,你果然是冲着我来的,你到底想如何?你尽管说出来,不要再藏头露尾。”语气冷然,有种压制的愤怒。 我满意的笑了笑:“其实你如此注意本人,也不能全怪你,因为你做的事情如此隐秘,如果稍微有些差池,恐怕就是人头落地的局面,你是应该小心些。只是你可知道,就是因为你的过于紧张,才让本人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进而知道你的图谋,你说这是不是过犹不及?” 白梦的脸上露出冷冷的笑容:“你不要再说这些,将你的目的说出来,如果我可以做到,一定做!” 我大力一拍桌子:“好,爽快,本人的要求很简单,要你从今天起,答应担任皇家舞剧院的演员,那你所做的事情,本人就一概不知。你觉得这个条件如何?” 白梦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好半天才惊奇的说道:“这就是你的条件?” 我点点头,肯定的说道:“当然,你能答应吗?” 得到我的肯定,白梦犹如泄了气的球,有些无力的说道:“竟然是这个条件,我还以为……算了,既然如此,你需要和云大姐去说这个事情,白梦在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和倚虹院签下死约,终身不得反悔。” 我拍了两下手掌,花胜走了进来。 在白梦惊讶的目光中,花胜迅的将地上的茶杯碎片收拾好,然后不一声的又出去了。 “只要你同意,一切都不是问题!”不等白梦问,我站了起来笑着说道。 白梦显然还不能从连串的意外中回过神来,好一会儿之后才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连云家的人都要听你的话?” 我笑容不变的说道:“本人是谁,或者图谋什么,对你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能做到就行。请过来坐下,白梦姑娘,也许你可以对我提出你的条件。” 白梦有些眼神直的看看我,听话的走了过来,机械的在我面前坐下之后,才平淡的说道:“我能有什么条件?一切不都是在你的掌握中吗?” 我摇摇头,肯定的说道:“我是真心欣赏你的才华,我知道你需要钱,而且是很多的钱。可是你肯定同样喜欢你的舞蹈,在这种地方,你认为你可以将舞蹈挥到你想要的境界吗?你知道风飘然吧,她现在的琴声,只要听过的人都不会忘记,你难道不想和她一样,专注于自己的事业,用自己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理想,和对生命的赞颂?你不用说违心的话,我从你的舞蹈中可以感受到你是一个热爱生命,懂得用自己的方式来演绎生活之人,你实在应该有更广阔的舞台,有更优秀的展。你应该要为自己打算了!” 听到我热情的鼓动,白梦的眼中闪过向往,羡慕,犹豫,各种情绪犹如走马灯般的变换着,过了一会儿才趋于平静的说道:“对不起,如果云家不同意,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我低下头,有些挫败的感觉,这个女人果然非同一般。 “为什么你如此关心那个云飞霞,她是否和你有什么特别的关系?”无奈中,我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 白梦听后,眉毛轻轻一动,明亮的眼睛直望着我道:“她是我妹妹,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不对吧,她可是云家的女儿,难道你也是云家的人?” “飞霞不是云家主的亲生女儿,当年我们一家因为金兵入侵,流落他乡。在衣食无着下,爹娘被逼要和别人‘易子而食’,我不忍心,就偷偷的抢了她出逃。无意中撞见云夫人,她听了我的遭遇后,就答应收留飞霞,并送给我一些干粮银两救急,同时和我约定,如果十五年之后,我能为她云家效力二十年,她就让我们姐妹相认。如今年限不满,我不能离开云家!” 我默然一会儿,道:“云飞霞的来历果然是如此。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这件事情连云飞霞都不知道,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云家的女儿,对吗?” 白梦眼中再次闪过震惊,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你是如何知道的?知道飞霞身世的,除了我外,现在就只有云家主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笑了笑,没有实说的道:“你不是说了吗?我是一个云家不敢得罪的人,至于我为什么知道,其实很简单,如果此事是假的话,云雄也不会让云飞霞活下来。云雄是不是很疼云飞霞,甚至胜过他的大女儿?” 白梦点点头:“云家主确实很疼飞霞,当初飞霞出走之后,他非常生气,曾经找过我,并警告我,如果飞霞来找我,我不立刻告诉他,飞霞一定会死。” “所以你才会如此紧张我的来历?” “是的,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因为你显然比我想的更可怕。” “你是认定我会帮助你,对吗?” 我收起笑容,冷冷的看着她。这个女人从头到尾都只是云家的一个棋子,云家的人根本就不在乎她,只是想用她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这个女人却因为云家昔日的恩义,而忽略了此点。或许她没有忽略,而是她根本就知道,只是不愿意说破而已。 此时,我只想到云倚虹说的一件事情: ‘到了倚虹的父亲为云家家主之后,有一个非常有名的相士在见到倚虹和飞霞之后,说我们云家中兴的希望就在我们身上。’ 从元宵节偶遇,到街头相逢,进而进入风雅轩,这一切看起来都是一个接一个的偶然,没有半点计划可言,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是和这个相士说的非常相似。这到底是注定的,还是计划的,真是很难判断。 不过,此时,有一点可以肯定,我心里已经接纳云家了,也就是说,这个相士的话,有一半至少实现,至于另外一半,估计很快就有结果。 也许是看出点什么,白梦突然移开和我对视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躺在一边的云倚虹,低沉的说道:“我其实也说不上来,只是有个感觉,也许只有你才能帮我。” 听了这个解释,我正想说话,门口突然传来花胜的声音:“公子,小月姑娘求见!” “让她进来!”我一边说,一边有些询问的看着白梦,可她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我。 月推门进来之后,神情明显比刚才平静了许多,她先看看白梦,才缓慢的走向我这边,在我面前三步外停下叫脚步,秀丽的容颜一片木然,定定的看着我。 我本来想笑,可是被她这种似乎饱含着无尽怅然的目光看着,只觉得脸上的肌肉太过僵硬,就是动不了。 好半晌,她就这样,让我觉得异常沉闷,正想找一点什么话题来说的时候,小月突然语气平淡的开口道:“你刚才说可以帮助我一次,是吗?” 我点点头,肯定的说道:“不错,将你的困难说出来,我一定帮你。” 月笑了笑,有种说不出的惨然,摇摇头道:“小月听小姐说,你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帮派,派来风雅轩卧底的,那你一定有办法救二小姐,对吗?” 我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看到我的表示,小月说出了那个请求:“那我想请你帮我救云家二小姐,可以吗?” 我笑了一下,又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轻轻的说道:“你先喝了这杯茶!” 月走了两步,伸出双手,缓慢的接近我递过去的茶杯,和我手指相碰的时候,她瘦弱的身躯明显的一颤,有些抖的接过我的茶杯,看看我,然后猛的一口喝干,无言的望着我。 “白梦姑娘,明天你将云飞霞接到风雅轩来,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月再次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默默的走到白梦身后,低头垂的站在那里,神态间一片落寞。 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可我自己知道一手毁灭了她的憧憬和希望,深深的伤了她的心。不知多久之后才能再看到那个纯真而又活泼,聪明但又善良的快乐女孩。 “沈公子,飞霞来这里没问题,可是你能保证她的安全吗?”白梦适时的问话,将我从歉意的内疚中唤醒过来。 我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对云倚虹说道:“云老板,你听的已经够多了,难道还要本人请你起来吗?” 在白梦意外的目光中,原本躺在一边的云倚虹缓缓的半坐了起来,以一个非常挑逗的美妙姿势微微活动一下身躯,然后站了起来,媚态依然的说道:“沈公子还真会开玩笑,可吓死奴家了。小梦啊,这位公子的意思就是我们云家的意思,只要这位公子说话,你就是让家兄给你倒茶认错都行,这样还不放心吗?” 扫了云倚虹一眼,我在白梦说话前,淡然说道:“你现在听到了,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件事情,也请你多考虑一下,对你有好处的。” 白梦神情疑惑的看看我,又看看云倚虹,识趣的说道:“沈公子的好心,白梦一定紧记,只是飞霞的事情还请公子费心。” “这个你放心,只要她命不该绝,我自可以救她!” “如此就多谢,白梦告退!” 白梦说完,微微屈身一礼,然后一拉小月就向外面走去。小月的脚步迟滞了一下,再次看了我一眼,才黯然的垂离去,让我的心中又是一片怅然。 “殿下,既然你肯答应救治飞霞,那也就是说,肯接纳我们云家了?”云倚虹有些期待的开声询问,眼中似乎充满了无限的柔情。 看着她此时动人的媚态,原本心中不爽的我,突然有一种难于解释的冲动,一种是男人就明白的冲动。 “不,本王还要看看你们的礼物是否足够!” 云倚虹的眼中初闪过不解,进而看到我嘴角露出的邪笑之后,就明白过来,脸上的笑容越迷人,姿态诱人的慢慢走进我身边,柔软的双手轻轻的环住我,呢喃道:“殿下可以检验的!” 我用手抬着她光滑的下颚,贪婪的嗅吸着她那浓郁的芳香,语气轻佻的道:“是吗?那就不如现在检验吧!” 话音未落,我一把紧紧的抱住她,重重的吻在湿润香甜的樱唇上,体内的**如同燎原的烈火,一而不可收拾。 在我近乎粗暴的侵犯下,云倚虹非常配合的任我为所欲为,为了让我获得更多的欢悦,不时摆动着身躯,使我的手可以更方便。 火热的**在我怀中热情的摩擦着,从中透出的高涨热情让我感觉到她对我的无声鼓励,让我心中的欲火更甚,再也没有可能阻止我进一步的获取这具美丽的躯体。 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过,充满美丽线条的完美女体呈现在我眼前。 在我贪婪目光的注视下,云倚虹似乎有些羞涩的想用手遮掩住自己,虽然我有些奇怪她为什么会如此,但此时也没有探究的心情,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走向里面的卧房。 “砰!”的一声,我一脚就踢上房门,让无边的之事在卧房中激烈的展开。 许久之后,我离开怀中火热娇躯的再度纠缠,拿起旁边的衣服穿上,一双柔软的手轻巧的落在我身上,非常温柔细致的帮我穿着衣服,如同一个细心的妻子。 我拿起外衣之后,低声问道:“你经营倚红院多年,为什么本王会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她温柔的动作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在我耳边低声说道:“因为殿下才是倚虹值得陪寝的男人!” 没有回头,我直接的穿上外衣,走前两步,低沉的说道:“现在有两件事情需要你做。一是帮本王照顾好冷家姐妹,本王不希望她们再和小月一般;二是让云雄来见本王,让本王看看他到底是否有做狗的资格。”说完,我一整外衣就向外走去。 “殿下为何对倚虹如此忍心?”云倚虹幽怨的声音在我快要出去的时候响起,“难道就不能让倚虹陪伴殿下至天明吗?” “尔非本王妃,如此要求不嫌太多了吗?”话语回响中,我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 这个女人充满对权利的野心和**,又是如此懂得把握时机,真是不好对付。 走出暖阁,冷牙和花胜很快就出现在我身前,我低声吩咐道:“花胜还留在这里,冷牙,你陪本王一起回宫,有些事情本王需要问你。” 在回皇宫的马车上,我详细的询问起冷牙关于‘皇家护卫’的一些事情,在他的讲述中,我了解到前‘皇家护卫’的保卫当权者的职能,的确只是其负责职权中的四分之一,另外三个就是刺探、暗杀和反间,其中冷牙负责的就是刺探和暗杀两部,也是父皇指定的‘皇家护卫’总负责人。 冷牙还告诉我一件事情,他就是在追杀当初所谓的‘叛徒’司马风时,现‘皇家护卫’出现问题,进而察觉到史弥远已经将手伸入‘皇家护卫’中,反间部分的总管和他已经同流合污,隐瞒了情况,使得整个‘皇家护卫’对史弥远插手的情况毫不知情。 因为感到问题严重,冷牙和胡元说及此事。就是在他的支持下,胡元才冒死对父皇言明事情的紧急,结果却让冷牙大吃一惊,胡元被杀后,冷牙第一时间就暗杀了那位反间部的总管,使得史弥远不能肯定他是否知情,加上胡元的死,让朝野开始议论纷纷,史弥远对他也有所顾忌,他才幸免于难。 只是他对不能保护好父皇仍然耿耿于怀,语气中还是充满着愧疚和遗憾。 轻轻的将手放到他的肩膀上,我以充满肯定的鼓励语气说道:“不用如此,你跟随本王的这段日子以来的表现,足以说明你的忠诚。父皇之死,并非那一个人的责任,而是敌人确实太狡猾,你又非护卫出身,对于这样的事情岂能处处做到完善?认真说起来,应该是史弥远害死了富剩仁巧绷撕沟酶富噬肀呷狈t辛Φ谋;ぃ唇峤鹑耍觅寥说么肆蓟h绻皇撬淖鑫富誓抢镉腥绱巳菀拙捅蝗怂旧保磕阄扌瓒源耸鹿嗟淖栽穑灰≌獯谓萄担窈蟛辉俪鱿终庋拇砦缶妥阋浴1就跸嘈拍悖? 冷牙平静的脸上再次露出罕有的感激,语气微微有些波动的说道:“殿下再生不杀之恩,冷牙铭记于心。” 我收回手,微笑着说道:“本王知道你会的。不过,你听说过一个故事吗?” 在冷牙垂表示恭听之后,我缓缓的说道:“有一种鱼,他一直沉在水底,只有需要的时候他才浮现在水面,做出自己应当做的事情。你认为这种鱼有什么用?” 冷牙想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可以给于敌人出其不意的打击,殿下的意思是否让冷牙将线人细作,隐于对方之中,到适当之时用之?” 果然是心思敏捷,提个头,他就明白了。 “差不多就是如此,你知道该如何做了吗?” “属下明白,只是属下是否要和白掌院合作?” “不错,你的事情可以尽数告诉她,让她可以更有效的运作,同样,她也可以配合你,让你可以更灵活的安排人手。但除了本王,你和她之外,不能让任何人知晓整个布局,这点你要注意。” “是,属下一定照做!” 看到冷牙又恢复往日的平静,我的嘴角也露出笑容,成吉思汗有四犬四骏,看来我也不会让他专美于前。 回到皇宫之后,离早朝还有一个时辰,因不想去打扰眠月宫的诸女,一时无处可去,只好前往御书房,想在那里看看书,消遣一下时间。 制止了值夜护卫的通报,我径直的走进御书房。 当我出现在御书房外的时候,现左边原本应当无人的一处房间中,透出微微烛光,一个拉长的人影映照在窗格上。 “谁在里面?” 当值的护卫军官赶紧上前禀报道:“回禀殿下,是那位吉田姑娘,她最近一直如此!” “是她,是谁让她可以进御书房的?” “是贤德王妃!” “哦,既然是王妃允许的,那她为什么要晚上来看书?” “因为按照殿下的命令,所有不当值的皇宫侍卫和宫女都可以进入那个房间看书,这位吉田姑娘觉得白天人太吵,所以才晚上来的。” 我听了沉默不语,这个吉田贞给我的感觉并不简单,她选晚上到这里难道是有什么别的目的?她所在的那间屋子,只相当于皇宫中的公开图书馆。因为我是想借这里,让皇宫中的人逐步接触到新的知识,所以里面的书籍就非什么珍本,而是现今学校中随处可见的,一些系统学科的启蒙书本和先秦时代的百家言论,唯一比较特别的是,里面有一些在宋时才开始兴盛的金石学的研究成果,以及用这些文物和历史记载互相比照,对当时所处朝代的一些考证。 这样的书虽不能说随处可见,但在如今的铅字印刷下,总归也算平常,难道她对这个有兴趣吗? 为解开心中的疑惑,我缓步的走近这间屋子,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眼就看见吉田贞一人坐在空旷的看书桌前,此时正抬头看了过来。 因为烛光映照在她的脸上,让我很清楚的看到她脸上浮现出疑惑的表情,并无半点惊慌,当我身后的护卫将灯笼放到我身前的时候,她的脸色大变,慌忙的站起身,跑着小碎步的过来,恭身道:“参见殿下千岁!不知殿下驾临,吉田贞失礼,对不起!”说完,对我一鞠到底。 我听她此时的音已经和建康的音极为接近,知道她一定在学习中文上下了很大的功夫,而且还刻意在模仿我们的音,估计是想进一步的融进皇宫中。 虽然我到现在还没完全猜测出,吉田利家将她放到建康的目的,不过可以肯定,吉田利家不会仅仅因为担心她的安危,才这样做的。 “不用多礼,你在看什么?”一边说,我一边向她看书的所在走去。 “吉田贞正在看贵国的《术数》课本,上面讲的东西,有许多都是吉田贞不明白的。听说这些课本都是殿下教人编的,殿下真是了不起!”吉田贞走着小碎步,似乎是由衷的说道。 “是吗?让本王看看,你有什么地方不懂!”我拿起桌上摊放着的书本,看看封面确实是如今小学的《术数》,翻开第一页就是一篇《九九歌》,这本书是在去年行的,里面已经开始涉及一些初步的分数加减乘除。 “殿下肯教吉田贞吗?真是太谢谢了,能否请殿下告诉吉田贞,这个分数加减乘除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吉田贞有些不明白这么做的目的,所以请殿下多多指教!” 我看着吉田贞又弯下腰,无奈的一笑,随口说道:“你既然问这个问题,那就说明你其实已经明白分数的运算,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对吗?其实分数加减乘除的意义和整数的一样,都是将一个数或者多个数合并分开的计算,以获取更精确的结果!” “哦,那这么说,分数运算就是整数运算的延续,只是为了获得更好的结果而展来的,对吗?” “不错,就是如此!” “那吉田贞就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多谢殿下指教,谢谢了!” “你平常都是晚上来看书的吗?” “是的,因为吉田贞太笨,有许多的东西都不知道,所以一定要下苦功的。” 我望着吉田贞坚定的表情,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半天我才道:“那你还是真刻苦。对了,你最近有你父亲的消息吗?” “吉田贞自从上次被王妃娘娘送回来后,就一直没有听到父亲的消息,难道殿下知道吗?还请告诉吉田贞,拜托了。”吉田贞显然很想利用好这次偶然的相遇,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 我想了一下,淡然道:“其实本王也不太清楚,不过本王已经决定兵帮助你们的天皇对抗叛臣,你还是写一封信交给本王,让本王的将士带到倭国,也好让你父亲知道你平安的消息。” 吉田贞的脸上露出惊喜若狂的表情:“殿下,这是真的吗?那太好了,吉田贞代表天皇和父亲谢谢殿下,殿下的仁义一定会让倭国百姓感激涕零,请殿下接受吉田贞的拜谢!”说完,她就跪在地上,趴伏了下去。 我俯视着她,嘴角露出冷笑,仁义,确实是很仁义,将来你们会知道仁义的代价是什么的。 “不用多礼,你继续看书吧,信写好后,交给姿王妃!” “多谢殿下!恭送殿下!” 在吉田贞的跪送中,我离开这里。 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还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 离开这里,我也没有了看书的兴趣,干脆就去了练武场,让菊安排几个护卫来陪我练练腿脚。 我拿起我惯用的小关刀,站在场中,扫视了一圈那些站立着的侍卫,感到十分不满意。这些护卫如果放到外面,肯定会是一方高手大家,可是站在我面前,似乎总是矮了一截似的,根本没有多少斗志,估计我一动手,他们又会和以往一样----三招落败。 无奈中,我放下小关刀,一指一个护卫,高声说道:“你过来,和本王练练推手!” 听到我的命令,这些护卫犹如听到大赦一般,脸上都露出轻松的表情,被我点名的那个护卫神态恭敬的走了出来,对我行完礼,就熟练的摆出架势,请我出手。 我走到他身前,和他双手架上,然后你来我往的循环反复,练起可算我独门武功的太极推手。 时间差不多之后,我就去洗了个澡,然后换了朝服前去主持早朝。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平身!” “多谢殿下千岁!” 做完每天例行的事情之后,这些文武大臣就分开站好,等着有事之人的汇报。 我扫视了一圈,看到大多数的大臣武将没有什么动静,眉峰一皱,高声的说道:“近日本王决定应倭皇的邀请,兵倭国,如今大军已经集结在外海钓鱼屿和流求岛,不日就将跨海远征,本王希望各部官员配合司令省做好此次远征,诸位大臣可有异议?” 听到我的话,文武大臣互相看了看,一时没人出声,过了一会儿,岳风突然站出来道:“启禀殿下,属下有话要奏!” “说!” “倭国离我大宋远隔重洋,而且我大宋和倭国并无深交,如今却因对方一纸书信,而出兵海外,风险太大,还请殿下谨慎!” 我看着岳风,并不太意外会是他出来,因为文臣那边我早就摆平了,现在也只有武将这边还需要安抚一下,应当激励一下他们对外扩张的热情。 “岳将军说的有理,可惜却还是着眼于本身,无法明白这次出兵之意义。我大宋一向主张和海外进行通商贸易,而且成效也很显著。可是对于海外,我大宋又知道多少?我大宋水师纵横海域多年,但却从来没有离开过本国,独立进行一场战争,更没有经历过外海作战。当年唐太宗皇帝,跨海征高丽,虽不能竟全功,但也告诉我们水师的作用,比诸位认知的要多的多。 如今我大宋对海运的依赖,更胜于大唐,如果我们没有一支强大的外海舰队卫护我们的海疆,那我们又有什么把握保证来我大宋经商的商船安全,用什么来保证我大宋去外海通商的商船不会被人所欺?诸位将军都是经历过战阵之人,想必也知道守成的军队不论曾经有多么大的辉煌,最后的结果都会失败。 6军如此,水师何尝不是如此?本王自从改组水师以来,一直没有半分懈怠,日夜训练水师,所为何来?不外乎是想让我大宋水师不仅可以称霸近海,更可以扬威外海。如今就是这样一个扬威外海的机会,更是检验本王耗费如此大的心血建立的水师,到底是否能用的一个考验。你们都是跟随本王许久之人,对本王的理念也很清楚,只有一支经过残酷实战的部队,才能最终获得本王的认可。 本王曾经给过6军这样的机会,如今也是该给水师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岳将军,水师以前虽然一向依附于6军,但自从本王改制之后,水师已经是和6军平起平坐,我们不能再将其当成附属之军使用,而是应当做为主力部队使用,为我大宋开拓海外的疆土,和6军一起,为建立我神州千古基业而努力。 这次远征倭国就是这样一次尝试,至于风险,诸位都是从战场上回来的,你们说自古以来,有没有无风险的战争?评价一场战争是否应为,不在于其风险大小,而是应当看到这场战争后的利益是否值得一战。诸位,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岳风考虑了一下,回头看看司令行省中的各部负责人,特别还在尚懿脸上打了一下转,见他们都没吱声,无奈的说道:“殿下既然早有考虑,属下也可放心,愿这次远征可以扬威海外,使我神州威名传播于外海诸夷!” 岳风是如今建康军方最重要的一位大将,他的表态基本上可以代表军方的意见,其他几个不在的军团将领就算有意见,此时也不可能说什么。在岳风表示让步之后,其他将领也无法多说什么,只好保持沉默。 见下面安静下来,我赶紧宣布道:“既然诸位臣工都没有意见了,本王宣布,任命成大继为平倭大将军,丁善成为平倭副将军,独孤胜为平倭先锋将,由成大继为总统领,率领旭日,扬威和黄龙军团的三万将士即日准备出征,司令行省各部,总理行省各衙,都要配合好此次远征,如果有任何阻扰懈怠的行为,一律按通敌罪论处,决不姑息!诸卿可明白!” “殿下圣明,属下等恭遵圣命!” “那就好,还有什么事情,大家可以上奏!” 很快,这些文臣武将就开始上奏起各自的事情,武将方面主要是说摩尼教和史弥远有不轨的迹象,特别是摩尼教,据说他们已经在江州聚集了号称‘五十万’的‘光明神军’,并且已经在收集船只准备过江。 臣方面就是因为改革遇到的问题,和一些官员想进一步的推进改革的方案,大部分我都知道,如今提出来只是让那些大臣武将们都知道,方便行事。 热闹了一阵之后,除了摩尼教的事情被我压着外,其余的事情都讨论出一个结果,并且决定即日下去。 下朝之后,在朝堂上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韩清就跑了过来请见。 我明白他是为了什么事情,也没说破,在澄玉殿见了他。 见礼完毕之后,韩清低声说道:“启禀殿下,大理寺近日有一民间告官的案件上告,此案已经经两淮行省之法律院审结,当事人不服其判决,故上告大理寺。不知殿下对此案如何看?” 我看到韩清在偷偷瞧我,面色平静的沉声道:“你精于刑律,比之本王胜过良多,这样的事情还用问本王吗?而且既然新法已经规定民间可以直接上告大理寺,而今天却有人能够无畏上告,大理寺更应当慎重对待此事,做到不偏不倚才对,你这样问,难道是想让本王来干涉新法吗?” 韩清一时有些不明白我的意思,再次确认问道:“属下是觉得此事殿下应当知晓,所以……” “砰!”我一把拍在桌子上,“你是不是糊涂了?本王已经说了刑律之学不如你,你还问本王该如何做?你都不知道该如何做,本王难道知道?你审理的大案小案也不在少数,这点案子你还不知道要如何做吗?你马上下去,给本王想清楚此案如何做之后再来对本王汇报。给你一个时辰,出去!” 韩清面色一变,赶紧说了‘是’之后,就行礼出去。 他走后,我无奈的对菊说道:“韩清刑律之学不在任何一人之下,可惜却缺乏一种硬气,如果他能有他手下那位号称‘铁面判官’的卫律一样的刚直,也许本王真的可以放心将其司法独立出来。” 菊想了一会儿,摇头道:“可是当初殿下这边刑律无人可用,百废待举之时,韩清仅仅用一年的时间就重新按照殿下的意思建立了新的司法之处,这种本事卫律只怕做不来。” 我也赞同道:“太刚则易断,韩清虽然有些畏惧本王,但其才能确实极高,本王那些新法,不是他,还真没这么快可以。有短有长,用其长而略其短,就是本王的原则。其实说起来,本王属下这些官吏,不怕本王的还真没几个。” 菊笑而不答,我也不再说话,拿起桌上的奏折看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韩清就将他的折子报了上来,不仅写了案件的由来,还说了自己想如何去审理。 我看后,毫不吝惜的赞赏了他,让他尽管放手去做,不管结局如何,本王只看证据。 韩清走后,我让菊将修紫暄找来,让她化装和我一起出宫。 出宫之后,我放弃了惯坐的马车,和她沿着街道缓慢的前行,沿途之人都对我们侧目,不过看修紫暄的人比较多,估计也是被她的风采所吸引。 而我却被路上一些海外商人所吸引,他们奇装异服,用着半生不熟的汉语起劲的夸着自己的货物,让我看的很有趣。只是我觉得看热闹的人多,真心想买他们货物的人比较少。 走了一程之后,我打破沉默的说道:“我猜这些胡商生意不会很好,仙子觉得如何?” 修紫暄淡然一笑:“公子为何说起这个,难道有所感触?” 我扫了她一眼,轻轻说道:“我说他们生意不好,是因为他们找错了地方摆摊。他们的货物大多属于奢侈品,只有一些富商豪门才喜欢使用,平民百姓之家很少会卖这些东西。而这里的市坊费用虽然比旧城那边便宜一半,可是却非富人所居之地。他们这些人不明情况,看到这里人多,费用又便宜就到这里来叫卖。岂不知这里平民百姓居多,有多少人可以有钱买他们的货物?所以了,卖东西不仅要货物好,时机对,找对地方更重要。仙子说了?” 修紫暄秀眉轻轻一展:“公子话中藏话,似乎有什么话想告诉紫暄,可否明说?” 我望向她秀美的容颜,淡淡说道:“这就好比一个人,虽然有杰出的才华,可是却找不到地方可以挥。你说可不可惜?” 修紫暄的嘴角露出微笑:“公子似乎是想教紫暄什么,紫暄当恭听!” 我转过头:“算不上指教,而是随便聊聊。一个人如果有才华,又能够抓住机会,那么他一定会有所成就。这是我一直相信的,不知仙子相信吗?” 修紫暄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望着我:“公子认为紫暄应该答应菊姑娘的要求?” 我笑而不答,过了一会儿,我转口道:“给仙子讲一个真实的故事,当初的易安居士李清照,曾经留下‘生当为人杰’这样豪迈激昂的诗句,可见当年她是何等豪迈自信。可是后来她的前夫死后,她的境况就非常困苦。不知仙子是否知道,当初她和其后夫张汝舟之间生的事情?” 修紫暄清澈透亮的眼中闪过疑惑:“紫暄也非常喜欢易安居士的诗词,故对其也有所了解。据说张汝舟此人工于心计,在易安居士前夫死后百般讨好于她,故得易安居士再次下嫁于他。两人成婚之后,张汝舟百般逼迫易安居士交出她收藏的金石书画,前去结交官宦。后易安居士的金石书画被收罗一空之后,张汝舟就对易安居士多次羞辱,使其不堪忍受,将张汝舟的恶行上告当时的高宗皇帝。结果张汝舟被判刑,易安居士被囚九天之后放回。后来易安居士就独居于建康,后行踪就不为人所知。” 我点点头:“你说的不错,只是当初李清照和张汝舟对证公堂的时候,李清照是带上枷锁和其对质,最后虽被判胜诉,但也需要被判流刑二年,如不是其远亲,时任兵部侍郎的戚綦求情,估计她一定会被执行刑律。由此可见,以前的大宋律法对于女子多有不公之处,不知仙子是否觉得?” 修紫暄淡然说道:“殿下的建康新法已经废除这些不公之处,紫暄深感殿下对于天下女子的包容,是当今世上绝无仅有!” 我呵呵的笑起来,好半天才收住笑容,冷冷的说道:“如果仙子不是说好话,那就是讽刺我了。以仙子智慧难道看不出这些律法条文,在如今这种情况根本就是一纸空文,就算是本王,也没有完全废除对于女子的不公之处。请问一句,为何女子只能有一个丈夫,男人却可以有几个妻子了?好比我,现在就有两个妃子,将来还会更多,你说,我为什么能这样做?那些女子为何又会让我这样做?” 修紫暄眼中闪过一种明悟,突然说道:“殿下是否想告诉紫暄,如果想要,就得自己去争取?” 我知道她已经明白到我话后的意思,为了加强她的信念,我继续说道:“曾经有一个人,他一心要成佛,所以他每天都会去施舍乞丐。就这样,他一直施舍了很多年的乞丐。终于有一天,他觉得自己可以成佛了,就去找佛祖说。佛祖反问了他一句‘你做了什么可以成佛之事?’此人回答‘我每天都施舍乞丐,让他们不用挨饿,我这样做了很多年,难道我如此善心,还不能成佛吗?’佛祖笑了笑‘你觉得你做了很多好事吗?可是我却一件都没看到,因为那些乞丐还是在乞讨,既然结果还是没有什么改变,你认为自己还做了好事吗?’。 仙子出身隐谷,这样的故事肯定比我听的要多。现在我属下的每个人都认为我做了许多的事情,其实我真正只做了两件事情,一件是我将土地给了最需要的人,另外一个就是建立了一个有新气象的朝廷。其他的东西,只是这两件事情成功后的结果,不能算是我做的。而我如今想做第三件事情,我想让女子和男人一样,让她们最终能获得她们应该得到的东西。仙子认为我做的这件事情会成功吗?” 修紫暄眼中露出些微的犹豫,好半晌才说道:“既然公子有心,就一定可以做到!” 我微笑着道:“错了,也许这件事情终我一生,我也做不到。因为我本身就正在享受,女子地位低下带来的种种便利。人无不自私,你说让一个可以从审案获得好处的法官来审案,你觉得这个案子的判决会公正吗?” 修紫暄沉默下来,走了一途之后,才低声说道:“既然如此,公子何必要去做?” 我淡淡道:“因为我知道如今这种做法是不对的,所以我想改正。” “但公子既然其心不正,又如何可以改正?” “我没说在我这代可以改正,也许下一代,下两代,这一切就可以改变,因为我已经将改正的种子播下,只要时机成熟,外力一推就可以水到渠成,这样不是更好?” “可以公子的决心手段,完全可以在现今实现,又何必要拖到以后?” “你是说笑吗?如今就是废除一项缠脚,我都被那些所谓文人士子烦了半年,如果我还做出一些什么事情,不是又要动用血腥手段才能实行吗?土地和朝廷,我已经让成千上万的人流血,此事再一开,不仅我没有半点好处,反到又要费力,我就算再有决心和手段,但,有这个必要吗?” “公子太过自私!” “不是自私,是现实!那些女子自己如果不懂的抗争,那和乞丐也没两样,就算我可以每天施舍,结果还是一样。我到底是送鱼好还是送鱼网好,这个答案仙子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修紫暄脚步一停,转过身,直望着我,清澈的眼神中透出丝丝精光,似乎想将我看透一样:“公子的心思绝非紫暄可比,但紫暄却对公子想做的的第三件事情很感兴趣,能够留在公子身边看此事如何成为现实,紫暄非常高兴。” 我哈哈大笑起来,浑然不顾周围人奇异的目光,好半天我才收住笑声,开心的说道:“能得仙子应诺,我真是三生有幸!” 修紫暄也露出清淡的微笑:“能帮助公子实现第三件事情,紫暄也感到非常高兴!” 我知道从此刻起,修紫暄也将成为我身边一个非常有用的人,因为利益和理想的结合才是最好的结合。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我的心情蓦然轻松起来:“走吧,今天有客人还在风雅轩等我们。” 来到风雅轩后门,还没等我敲门,门就自然而开,门后三个人恭敬的望着我,白梦和小月不见所踪。 为之人是花胜,后面还跟着一个中年汉子,国字脸,浓眉大眼,身躯厚实,手掌粗大,似乎练有掌上功夫,神情虽透露出恭敬,但自有一种机警外露,给人一种不能轻视的感觉。 看到我的目光,此汉子低声说道:“江湖草莽云雄见过殿下千岁!” 他就是云雄,和情报上说的还是很像。 “不用多礼,有什么等会儿再说!不过我现在叫沈云,不是什么殿下。”看到云雄低退去之后,我的目光望向后面的云倚虹,“让你办的事情做的如何?” 听到我的问话,云倚虹惊奇的媚眼从修紫暄身上收回,娇媚依然的说道:“公子的话,奴家岂敢不听。一切就请公子放心吧!” 我点点头,抬步走进去,云雄让过一边,有些迟疑的问道:“公子身后此人是否是隐谷的修仙子,小人别无他意,只是想确认一下?” 我头也不回的说道:“不错,不过她现在是本公子的护卫总管,今后你少不得要和她打交道!”当我说完的时候,我人已经走上通向暖阁的走廊,清楚的听到修紫暄和云雄两人互相问了一声好。 一进入暖阁,我就看到一道生,仍然没有见到白梦和小月。我也没问什么,直接询问起云飞霞的病情。 “情况如何?” “云小姐的病情如故,如今正昏迷未醒!” “到底要如何做,你细细说来!” “如果要救云小姐,除了用药之外,更重要的是要有人可以疏通她有些闭塞的经脉**道,这样她的气血才能重新恢复。论起疏通**道,天下武功当推隐谷一派的‘剑决真气’。但因为云小姐久病体虚,经脉气血已弱,如果强行用真气疏通,只怕反到会损伤她的经脉,所以又要有人用真气护住其经脉两壁,使其不受‘剑决真气’所伤,而此功非墨家的‘王道真气’不能胜任。” “哦,那墨门和隐谷就可以做到,你为何还要说需要全真教的武功?” “如果仅仅是疏通经脉,这两家合力已然可以做到。但因为云小姐本身体质不佳,而且武功低微,所以在疏通经脉之后,其气血并不能依靠自身进行快推动,因此就需要第三方之人进行辅助。而全真教的‘先天功’就是涵养经脉的,调理气血的一门道家真功,用在云小姐身上正合适,所以,属下才如此说!” 我沉默下来,墨门和隐谷都没问题,只有全真教,似乎有些难办。现在全真教的立场含糊,情况不清,如果贸然让他们来建康,对他对我都没有什么好处,如今应当是静观其变,只有肯定他们的立场,我才能有下一步的行动。 想了一下,我低声问道:“有别派的武功可以代替吗?” 一道生面上流露出犹豫,过了一会儿才说道:“确实是有一人的武功比全真教更胜任,但属下不敢说。” 我不快的说道:“这有什么不好说的,说,是谁?” 一道生抬起头看着我,迟疑了一下:“其实此人就是殿下本人!” “什么?”云倚虹失声叫出来,看到大家的目光都望过来,她赶紧解释道,“公子,此事太让人难于相信,公子文质彬彬,没想到还会武功……公子为何如此看着奴家?” 我还是冷冷的看着她,直到她眼中闪过不安和恐惧,我才缓缓说道:“我有一个习惯,如果我的属下之人,在我听别人说事情的时候打断我,那么他就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另外一个就是我砍了他的头。如果是外人的话,我只会训诫他几句,你想如何做?” 云倚虹的目光中闪过哀求之色,见我不为所动,又看看表情木然的云雄,突然一咬牙,抬起右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清脆响亮的声音满室可闻,光滑白皙的脸蛋上迅变红,看样子,不久就会淤血变紫。 她见我还是望着她,干脆又提起左手,想再来一下的时候,我开声道:“不用了,记住这次!一道生,你继续说,为什么我会是这个人选?” 在我说话之后,一道生才表情不变的继续说道:“因为殿下自创的‘天地再造功’,本身就是一种非常好的涵养之功,当初龙兄那么严重的伤势,殿下只是帮他运功数次就可以稳定其不再恶化,可见殿下之功对于推宫过血,疗养伤势当有独到之处,所以属下才如此说!” 我沉吟一会儿,想了想,对花胜说道:“你拿我的令牌去找岳风,让他叫墨平过来一趟!” 花胜接过令牌马上就离开了。 我抬起头,看着修紫暄说道:“看来等会需要仙子动手了!” 修紫暄淡雅依然的说道:“紫暄现在是殿下的属下,殿下的命令,理当遵从!” 我笑了笑,然后对一道生道:“你先和紫暄去里屋商量一下如何救治云飞霞,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做!” 见我改变称呼,修紫暄看了看我,没有说什么,反到是一道生有些古怪的看看修紫暄,一边走,一边摇头以极低的声音自语道:“没想到我一道生会有和隐谷传人一起去救人的一天?这个世道真的不同了。” 修紫暄平静如故的回应道:“世事无常,紫暄也很难相信会有平静看待一门主的这天,当初一门主做的事情,紫暄到如今都还记得!” 一道生回头看看我,没有再说什么的就将修紫暄引到里屋。 他们走后,我望着屋中的云家兄妹,先看看云雄,现他的神情无悲无喜,看不出什么东西,到是云倚虹,半边脸颊已经肿起,看我的眼中充满着一种幽怨。 想了想,我突然说道:“云雄,你贵为一门之主,为什么一定要投靠本王?” 云雄面色不变的说道:“我们云家历代都以加入官家为目标,但都因出身之事,屡次被人所陷害,使我云家所谋不成,如今殿下公告天下,不以出身论人才,云雄有如此大好机会,岂能辜负?” 我看看他,突然一笑:“说的好,可是为何你不循正途,却要用如此方法?” 云雄看了看我,好半晌才说道:“云雄大胆问殿下一句,以殿下对云家的防备,云雄就算投靠,殿下又能信任云家吗?如今虽然不能说可以就此得到殿下的信任,但至少让殿下明白我云家的心意,这点就足矣!” 我不为所动的盯着他:“说的好,既然有实力走捷径,那就要能证明自己。我很想知道,你们云家能拿出什么,让我心动。光凭倚虹这个礼物似乎太单薄了点吧!” 云雄胸有成竹的说道:“如果云雄可以告诉殿下,史弥远如今的生死就掌握在云家之手,殿下是否相信?” 我神情一凝,心的翻出最近的情报,过了一会儿问道:“史弥远最近恩宠的那个女子是你们云家什么人?” 云雄从容自若的说道:“就是云雄的大女儿----云漪霞!” 我和他默然对视了一会儿,突然收回目光大笑了起来:“云家果然处心积虑,不可小看。云雄你够忍够狠,也够聪明,本王喜欢。你拿着这个去国安院,见到白女后将你们云家的事情讲清楚,如果你能拿回她的保荐书,本王将会任命一个重职给你!去吧!” 云雄接过我丢过去的信物,看都没看的就收到掌中,低沉自信的说道:“云雄一定不会让公子失望!云雄暂且告退!” 我点头应可之后,云雄转身离去,屋中就只剩下我和满眼幽怨的云倚虹。 “你过来!” 云倚虹犹豫的看了我一下,然后慢慢的走近我,在她和我靠近到合适距离之后,我一把将她拉到身上,她象征的挣扎了一下,就柔顺的靠在我身上。 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受伤的脸颊,低沉的说道:“还疼吗?” 云倚虹在我怀中轻轻的点点头,幽幽的说道:“殿下真狠心,这样一来,奴家有好多天不能见人了。” 我怜惜的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还要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以后要记住了,我定下的东西,你不能任意篡改,哪怕你是我的女人也一样,知道吗?等会找一道生给你看看。” 云倚虹柔顺的点点头,娇媚嗲的声音又传入我耳朵:“殿下说的,奴家都会记得。奴家可以为殿下去死,这样一点小事,算不了什么的。奴家什么都不懂,今后还请殿下多教教奴家!” 这个女人的生命力还真顽强,这么快就恢复过来,如果女人都像她一样,也许根本就不用插手,这个世界的女人就可以和男人平起平坐。 我将手停留在她烫的脸颊上,微笑着说道:“你一定会是我的一个好女人,而且一定可以得到很多的东西,你知道武则天吗?她用自己的经历告诉别人,男人可以征服世界,但女人却可以征服男人。你说到底是谁更厉害?” 云倚虹舒服的闭上眼睛,喃喃说道:“奴家只知道殿下征服了奴家,奴家所有的一切都是殿下的,殿下想如何就如何,奴家一定全听殿下的。” 在她柔顺的话语下,我心中的欲火又开始燃烧起来,有种想再次享受她温滑**的冲动,真是一个懂得诱惑男人的妖精。 轻轻吸了一口气,我肯定的说道:“既然这样,你将云家的生意都交给春十三娘,你就跟着我,到时你可要给我好好表现!” 云倚虹的身躯微微颤动了一下,好半晌她才睁开满是情火的眼睛,柔顺的说道:“殿下说的,奴家都听。但奴家可以知道殿下想让奴家做什么吗?那对姐妹,奴家可是按照殿下的意思,给她们在大理寺那边找了一栋房子,她们如今正在那里收拾了。” 我笑着道:“你还真明白我,这次你做的好。至于下次的任务,到时你就知道,你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吧。对了,为何白梦和那个高襄没有来?” 云倚虹面色突然变的很古怪,眼中甚至闪过不解和惊惧,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此事说来很古怪,就在白梦去将公子有办法救飞霞的事情告诉高襄当天,飞霞屋中就闹起‘鬼火’,高襄的衣服平白的烧起来,等他现的时候背部已经被火烧伤,虽然最后火被扑灭,但高襄因为伤势严重火毒攻心,故不能再照顾飞霞。 白梦闻讯而去之后,看到高襄情况严重,就在那边留下来照顾飞霞,准备第二天送她过来。可是当天晚上,飞霞的被子又烧了起来,白梦抢救飞霞的时候,被火给熏到,而且手也被烧伤。家兄觉得事情蹊跷,怀疑有人纵火,就连夜将飞霞送过来。在熄灭一切火种之后,就派人去监视飞霞的房屋。结果当天晚上,飞霞的屋子又烧了起来。扑灭火之后,经过家兄几次询问,都没查出人为的迹象。故家兄认为,这也许是传说中的‘鬼火’作怪,已经有心离开那里。” 今天我并没有接获‘心仁堂’的情报,因为马上要过来,我也没去关心这个事情。不想却生了这么离奇的事情,为什么我的情报人员会不知道? 按下心中的疑惑,我轻声问道:“你是说飞霞在‘心仁堂’的屋子闹鬼火,结果高襄和白梦都被烧伤,故而不能前来这里。此事是真的吗?” 云倚虹尤有余悸的点点头说道:“家兄的人一直在外面监视,可以肯定无人去纵火,而且以家兄的精明武功,如果是有人设计的,那绝对会被他现端倪。可是他却告诉奴家,那些火完全是凭空燃烧起来的,根本就让人无法可防,一定是‘鬼火’,不然何能如此?” 我笑了笑,鬼神之说,还真是深入人心。 暂时没去想这个问题,转移话题的说道:“原来云雄一直躲在建康,怪不得我会找不到他,看来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果然是一句名言。” 云倚虹又露出媚态十足的笑容:“其实就是家兄看到了殿下治理建康的本领,才肯定殿下一定会是人中之龙,他日开疆拓土不在话下,故家兄才会对殿下如此死心塌地,殿下难道还要责怪家兄吗?” 我突然感觉到里屋有动静,轻轻示意云倚虹站了起来:“怪与不怪,都不重要,云雄如果能够做到本王要求的事情,本王会有两个官位任他选,只要表现的好,他日一品正员也有的做。” 云倚虹站到我身旁之后,脸上又露出熟悉的笑容:“公子英明,他们好像出来了。” 我点点头,目光转向里屋。 修紫暄先出来,清澈的目光扫扫我和云倚虹,平静的说道:“公子,此女病情严重,经脉多处已经受阻,可能需要几个时辰才能帮其打通,此处太嘈杂,不如换个地方,紫暄再帮她运功,这样更有把握些。” 我考虑了一下,点点头:“就这样,去皇宫,那里方便些!” 云倚虹听到后,似乎有些意外,但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我们。 一道生不久也出来了:“殿下,修姑娘说这里不适宜运功,恳请殿下换个地方。” 我站了起来,高声说道:“已经说好了,等会儿将她送入皇宫,倚虹,你和一道生一起吧。紫暄,我们走!” 修紫暄好看的眉毛蹙了蹙,想说什么,但见我迈步欲走,就什么也没说的跟了出来。 到了外面,看到普南和一群人正在等我,摆摆手道:“你们等会儿保护一道生和云倚虹回皇宫,现在去帮忙吧!” “是!”这些人回答后就散开,普南递给我一张纸条后才走。 展开纸条了看了看,现是汇报‘心仁堂’的事情,不过更离奇,说是‘心仁堂’昨日闹鬼,结果高襄和白梦被鬼给烧伤。 看后,我只淡然一笑,怪不得他们不敢马上对我说,这样的情报当时送上来,不被我骂一顿那才叫有鬼。 只是连他们都如此说,那就说明‘心仁堂’真的有离奇的事情生,也许我该过去看看,反正冷家兄妹现在也在那边,顺道去了解了解也好。 想定主意之后,我对修紫暄说道:“我们去旧城走走,也许会看到一些有趣的事情!” 修紫暄平和的一笑:“但凭殿下吩咐。只是紫暄到现在才真正明白,殿下为何会做不到第三件事情。” 我知道她肯定明白我和云倚虹之间的事情,淡然的说道:“很多的事情,你只需要自己明白就可以,如果让别人也明白,那就祸福难说了。” 修紫暄心照不宣的笑笑:“紫暄对于是非之事,一向没什么兴趣!” 我点点头:“这就好,我们走吧!”说完,我就向着一处公共马车车站走去。 第十七章 皇宫疗伤 从公共马车上下来,我和修紫暄顺着建康旧城的青石路向着‘心仁堂’走去。 宋朝和前代不同,市和坊的区别已经非常有限。在年前的时候,我依照姿儿的上折,废除了一些以前管理市场的做法,正式承认市场可以每日营业,并且还对夜市和早市提供保障,使得建康的商业得到进一步的展。特别是将劫掠临安后所得的部分资源投入到其中之后,效果更是明显。 相同行业的工厂店铺已经开始聚集到一起,有了大型商业批市场的雏形,商业和民居杂处,面街开店,随处都有商铺、邸店、质库、酒楼、食店。不时可见形象各异的商旅完成交易,让人推着货物放到马车和驴车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吵吵闹闹的声音,一刻都未停息。 在新城那边还看不太明显,可是一到这里来比较,我就觉得,虽然新城的各项起点都高于旧城,但是论起繁华,还是旧城这边胜一筹。这除了旧城本身的因素外,另外一个就是我将商业和工业中心放到旧城,兴建了好几座大型的市场,并有专门的市场官员对市场进行管理,使得外地和海外商人可以方便的到市场进行交易,也因此,这里的商业比新城至少繁盛了一倍。 各地特产,海外奇珍,这里是应有尽有,而且购买人群也比新城那边多,只看两边商铺川流不息的客人,就可以知道这里的销售情况非常之好,比之我在新城见到的景象,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此时街道上的行人很多,而且每个人都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只是偶然有一两人看看我和修紫暄,引人注目的程度远不如新城。 我看到这一切,想起当初我初来建康时的萧条景象,心中自然有种成就感浮现,也对司马风等人的成绩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如今的建康绝对可称的上是,民生安乐,兵甲足备。 如果等今年的夏粮收割完毕,我就可以一举荡平临安和福州,统一全国。只要军事镇压和政治安抚双管齐下,整个大宋就可以按照我的愿望进行再次统一,而且以前那种士大夫阶层可以左右王权的事情,也可借这次冲击得到一次彻底的解决,为今后更深一步的改革打下基础,也许要不了多少年,我就可以再度挥军北伐,灭金驱蒙。 想到得意处,我的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种淡淡的笑意,能够看到成功的希望,确实让人心神畅美。 “公子似乎心情很好,只是那边有一个人正在传教,公子也许想看看。”修紫暄平和的目光望了望我,又看向前面。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现一个身材高大,身穿长袍,挂着十字架的金蓝眼的外国人正拿着一本书,拉着一个人说些什么‘世人都是有罪的,信上帝就能得到救赎……’,咬字音还算可以,只是让人听起来有些怪怪的。 是法克那边的人,不知法克的伤势是否痊愈?说起来,上次他被人打伤后,我只是派人去看了看他,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你说什么啊,你才有罪了,死罗刹鬼子,用这种借口骗钱,你省省吧,不知所谓!”在我暗地里猜思的时候,被那个传教士拉着传教的中年人已经不耐烦了,一把摔脱传教士的纠缠,大步离去。 那个传教士似乎经历了不少这样的事情,摇摇头,嘟哝了一句,就抬起头来四处打量起来,刚好和我的目光相遇,他的脸上突然出现非常和蔼的笑容,大步走了过来,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这位年轻的兄弟,你好,我是约翰,是上帝的仆人。” 我淡然一笑:“仆人,应该是使者才对。你不如告诉我,你是上帝的使者,是上帝派你们来拯救我们这些罪人,信上帝就能得到永生。这样不是更好?” 约翰神情怔了怔,接着似乎更高兴了:“原来这位年轻的兄弟知道上帝,那太好了,不知你能否去听我们万能上帝传下来的福音,只要你去听了,你就会得到救赎。好吗,我虔诚的兄弟。” 看样子,他似乎是将我当成展对象了。扫了修紫暄一眼,现她正露出有趣的神情,好像是想看我如何摆平这件事情。 “这位使者,你好,我想我不需要去听了,不过,我想知道,你们法克主教如今怎么样了?听说他曾经被人伤害过,他还好吧!” 约翰听后,神情更是激动,大声说道:“原来你还认识我们的法克主教,真是太好了。上帝保佑,他现在已经出院了,那些迷途的羔羊虽然伤害了他,但他不会怪他们的,因为上帝给我们的使命就是来拯救他们。这位兄弟,既然你认识法克主教,不如和我一起去见见他,他会告诉你上帝会保佑他的信徒的。这位漂亮的兄弟,也欢迎你来。” 我摇摇头,肯定的说道:“约翰先生,我现在还有事情,不能去见他,等我有空再去吧。这些钱你代我转交给法克先生,谢谢你,告辞了!”说完,不等约翰说话,给了他一张十元的神州币,就赶紧离去。 隐隐还听到,约翰大声说了一句:“愿上帝保佑你,年轻的兄弟!” 直到看不到约翰的时候,我才停下脚步,看看面色不变的修紫暄,微笑道:“你让我看这些,有什么目的吗?” 修紫暄摇摇头,平静的说道:“没什么目的,只是紫暄不解,为何这些景教的残余如今会在建康出现,而且传教这些人和那些西域胡人也不尽相同,难道这些人是从景教源地大秦来的吗?” 大秦景教,就是唐朝对基督教一个传入中国的分支称呼,在唐朝的时候曾经在中原盛极一时,后来因为‘毁佛事件’,被唐武宗勒令他们还俗,并摧毁其教堂,他们无法在中原安身,就去了西域展,如今在西域和北疆草原上还有许多的信徒,中原已经很少见了。 估计修紫暄看到他们的仪式和景教类似,所以就将法克他们也当成景教教徒,她也许并不明白这二者之间是不同的,但她能知道如今在中原已经式微的景教,也算见闻不凡之人,也许是从资料上看来的也说不定。 看了她几眼,我微笑道:“他们教派正确的名字应该是东正教,景教只是他们的一个兄弟分支,他们所信奉的理念和如今在西域边疆盛行的景教虽然相似,但不是一回事情,只是双方在有些传教形式上类似而已。” 修紫暄淡然说道:“在没有和公子见面前,紫暄就和他们有过接触,现他们的行为和谷中书典记载的景教很相似,如今看来,是紫暄张冠李戴了。只是紫暄想大胆问公子一句,这些海外异教,并非我中原特有,所说所为也非我中原所信奉,公子不怕将来生出祸端吗?” 我沉吟了一会儿:“你是想提醒我,不要使摩尼教的事情重演吧!其实这个问题,我可以给你说说,你也知道,建康现在罢黜了理学,而且不再将儒学经典做为选拔官吏的依据,并且鼓励新兴言论和思想出现。换句话说,我是想让春秋战国时代的百家思想重新出现,重新启民智。只是春秋战国时代诸子百家言论的出现,一个很大的前提就是社会变化激烈,言论宽松。 可是以大宋如今这种情况,这两点都不具备,而且最重要的言论宽松在消除理学影响前,我也不想放开。因此,我只有借助外力的推动,多从海外引进一些新的思想和言论,让它和我中原固有的文化互相影响,互补长短,这样才可以催生出更多新的思想和理念。而且让法克他们可以自由传教,还有一个好处,只是现在说出来无益。” 修紫暄眼中露出深思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她突然笑道:“紫暄明白了,公子其实并不怕摩尼教叛乱,却担心百姓不能从公子的行为中得到好处,公子的本心是想让百姓接受公子的理念吧!” 我呵呵笑道:“我虽然有这种心思,可是事情岂能如此尽如人意?如今理学已经有深入人心的迹象,而且理学信奉者还掌握着大量的学校,这种影响不是一时三刻可以消除的。既然一个敌人过于强大,我就只好给它多找一些对手,如此而已!” 修紫暄露出微笑:“然后公子就可以顺利的传播自己的理念,公子的做为虽然算不得君子,但无愧于一个枭雄。” “那你是夸我,还是说我?” “公子既然连云雄这种充满野心之辈也可以收之麾下,不会对紫暄如此斤斤计较吧!” “说的好,有野心还要有能力,我就喜欢既有野心又有能力之人,不然谁来帮我打下这大好天下……咦……哎呀,完了,你快挡在我前面……” 在我意气风准备高谈阔论之时,我的眼角突然扫到一个从我旁边铺子出来的人,再也顾不得形象,一把想拉过修紫暄挡在我前面,意图借此逃开。 修紫暄在莫名其妙中被我一下将左手抓住,也许是吃惊,也许是意外,也许是本能,也许是故意,还没等我力,一股绵绵的真气就冲入我的右手经脉中,使我右手如同针扎,奇痛无比,将我想用的力道一下打散,只觉得半边膀子麻,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整个人一下就保持在我右手拉着修紫暄左手,抬头看着她的这种姿态上。 而她也于此时完全走了出来,一下就和我尴尬的目光对上了。 “啊,殿……” “小筠姑娘,真是巧啊,我是沈云,临安的那个,不知姑娘还认识我吗?”眼看她就要喊出来,我连忙一边眨眼睛一边大声开口说话,而修紫暄估计也明白过来,收回内力,歉然的看了我一眼,使我可以将手松开。 筠一听,就醒悟过来,目光先在修紫暄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才对我露出温和的笑容:“原来是沈公子,公子身边这位应该是刚和公子在一起的修姑娘吧?” “正是,原来姑娘就是小筠姑娘,幸会!”修紫暄的声音平和自然,听不出她心思。 换护卫总管这样的大事是不可能瞒住小筠的,不过她能如此快的就得到消息,多少有些让我意外,不知被小筠看到刚才那一幕会如何想我和修紫暄的关系。 不过说起来,刚才虽然是无心,但修紫暄的手确实非常柔软,摸上去很舒服。只是此刻我不敢去看修紫暄的表情,因为在修紫暄回小筠话的时候,我在小筠的后边又看到一个人,也算是我的一个熟人----女捕快铁枫。 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 “是你,沈云,你在这里干什么?”铁枫一看到我,也马上大声喊出来。 苦笑中,我无奈的说道:“没什么,陪朋友出来走走。” 筠脸上也露出意外的表情,看看我,又回头看看铁枫,有些询问的道:“铁姐姐,你也认识他?” 铁枫狠狠的看了我一眼,在看到修紫暄的时候眼中露出惊奇和怀疑,在她身上停了停,才回答道:“是啊,小筠妹妹,这个人涉及一桩伤人的案子,我还没有带他回去结案。” 筠听后,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低声说道:“铁姐姐,我们今天是出来玩的,不用这么扫兴吧?而且我和这位沈公子也认识,今天他有事,姐姐给我一份情面,结案的事情以后再说如何?我们还是到那边去看看,据说那里有间布铺有种新的面料,做衣服很好看的,我们过去!沈公子,我们先走了。”小筠对我笑了一下,才拉着有些不甘心的铁枫离去。 她们转身离开后,我隐隐听到铁枫问小筠是如何认识我的,可是还没听到小筠回答,她们两人就隐入人流,隔断了我的视线。 她们两人怎么会认识的?奇怪! 疑惑中,我回头去看看修紫暄,现她淡然如故,看我望过来,平和的问道:“刚才紫暄失礼,只是公子似乎很怕那位小筠姑娘,这让紫暄很意外,原来公子也有怕的人。” 我冷哼一声道:“我怕谁来?只是不想惹起一些麻烦,既然看也看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们走吧。”说完,我看也不看修紫暄,径直的走了。 因为有些恼火修紫暄反应迟钝,一路上我都没多说什么,修紫暄也没出言询问什么,在沉默中,我们穿过这条商业街,进入‘心仁堂’所在的街道。 这条街道上的店铺,十之**是私人开的医庐,我就看到其中一间规模比较大的医庐有着唐家的标记。想当然,来这里的人不会是没事来这里闲逛,不时可以看到一个个病人或独自,或被人陪同的进入医庐。 就我观察下,大致上每间医庐都有病人来光顾,这种情况让我有些意外,猜测是不是和最近天气变化有关,不然何以有如此多的病人?不知医院那里情况如何,如果也是如此的话,到是要想法提醒百姓注意天气变化,做好预防,免得出现大规模的流行疾病。 “公子,我们到了!” 我点点头,抬头望了过去,一间很冷清的小医庐出现在眼前,抬头看看上面的牌匾,“心仁堂”没错,这里为何会如此冷清?那个什么姓叶的不是一个名医吗? 心中疑惑,我举步向心仁堂走去,刚一进敞开的大门,一个满脸笑容的医庐伙计就走了上来:“两位是来看病的吧?不巧的很,今天叶大夫不能出诊,还请两位到别家去,我在这里给二位赔不是了。”语气客气,态度谦恭,虽然是拒绝的话,但也不让人觉得刺耳,这个伙计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扫了大堂一眼,现收拾的很干净,药柜诊台齐全,柜台后还有一个清丽的小丫头正低着头,将一些药材碾碎,咯吱吱的声音不时响起。 这是一个典型的医庐,这样的地方会闹‘鬼火’? “这位客人,你在看什么?我们这间医庐并无什么特异之处,不知你要找什么?” 我收回目光,看着这个伙计,微微一笑:“我只是有些好奇,听说你们昨天这里闹鬼,还有几个人被鬼给烧伤了,有这回事情吗?” 这个伙计神情一变,收起笑容沉声道:“此事纯粹是有人误传,并无此事,公子却莫相信这无稽之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那里有什么鬼怪,公子不要被人给骗了。” “是吗?”我抬头看看此时也望过来那个小丫鬟,走了过去,“这位姑娘,你可否告诉我,你们这里是不是昨夜闹鬼了?不要说谎哦!” 这个小丫鬟眼中蓦然闪过一阵惊恐,面色变白,有些颤抖着道:“这位公子,你是说笑吧,我们这里怎么会有鬼了,没有的,真的没有的!” 听到她勉强的语气我心中就有数了,回过头看看正警惕看着我的那个伙计,温和的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们不是你们的竞争对手派来的。好了,让叶大夫出来,我有事要询问他。” 这个伙计面色变了变,犹豫的说道:“公子是否见过我家叶大夫,或者是熟人?” “都不是,你去告诉他,如果他想知道昨天的事情是如何生的,就让他来见我。” “是这样,那好,公子请稍等,我去去就来!”这个伙计临走时,看了那个丫鬟一眼,才进入内堂中。 我看到那个丫鬟眼中有慌乱的神情,温和的一笑:“你不用惊慌,你是这里的抓药丫头?” 这个丫鬟不敢看我,连忙低下头,慌张的说道:“是啊,公子请稍等,叶大夫马上就出来,我要碾药,不能陪公子说话!”说完,她就又赶紧低下头去做自己的工作,让我看的很是有趣。 就在我考虑是不是要逗逗她的时候,通向内堂的门帘一动,那个伙计先走了出来,接着一个脸型清瘦,留有几缕长须的半百老者也走了出来,看到我和修紫暄后,眼中的异色一闪而过,举手道:“这位公子,听说你要见叶某,请问公子贵姓?” 我淡然一笑:“我叫沈云,这次来也非是和先生叙旧,听说高襄和白梦姑娘如今正在这间医庐中,我想看看他们。” 叶天则上下打量我几眼,似乎想起什么:“原来你就是那位沈公子,听说就是你答应救治飞霞,不知此事可真?” “不错,你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不敢,既然是沈公子,那就没什么问题,请公子随叶某来!请!” 跟随叶天则进入内堂之后,又经过一道天井,就来到后院,看样子这座医庐还是挺大的,估计住个十几个人没什么问题。 来到后院一间房屋前,叶天则轻轻的叩门:“小月姑娘,请开门,那位沈云公子来了!” 房门应声而开,小月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 我看到小月复杂的目光落到我身上,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连忙说道:“小月姑娘,我听说白梦姑娘受伤了,特来探望!” 月勉强的一笑:“多谢沈公子,小姐也很想见到公子,请!” 我从小月身前走过的时候,明显感到她的身子一颤,心中叹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的就走了进去。不知什么原因,叶天则没有跟着我们进来。 白梦的情况比我想的要好,她此时已经站在屋中迎接我们,看到我后,她露出礼貌的笑容:“沈公子,劳你费心过来,不知飞霞的情况可好?” 我的目光从她左手上的纱布上移开,笑着回答道:“还可以,不过因为要去找一些人,所以迟些才能帮她治疗,你不用担心!” 白梦有些困惑的看看我,接着就放到修紫暄身上:“这位是?” 我轻松的一笑:“她就是隐谷的传人修紫暄。” “啊!原来她就是修仙子,失敬!”白梦走前两步和修紫暄见礼。 “白姑娘客气,紫暄不敢当!” 修紫暄微笑着和白梦寒暄了两句,就示意的看看我。白梦马上就领悟过来,又转了过来看着我道:“沈公子的手段越来越让白梦佩服,白梦相信飞霞不日即可康复!” 我不置可否的一笑:“此事不慌说,听说白梦姑娘是被离奇之火给烧伤,不知此事是如何生?” 白梦脸色变的有些不自然,勉强说道:“此事说起来,白梦也不知,白梦听闻高襄之事后,心中本不信。可是昨夜时分,白梦正在看一本书之时,此书突然起火,将白梦手给烧伤,接着飞霞的被子也着起火来,白梦大声叫喊,幸好有人听见,喧哗起来,叶大夫和小月等人就冲了进来,才将火给扑灭。此事说起来,实在是让人难于相信。” 我沉默下来,思考一会儿,问道:“会不会是你看书时不小心碰到火烛了?” 白梦肯定的摇头道:“绝无可能,火烛外有纱灯,如果白梦碰到火烛,也应是纱灯先燃,可是白梦记得很清楚,是书先燃,纱灯是在白梦惊慌碰倒后才燃,而且当时纱灯倒地后冒起的火焰十分高,似乎空中都在燃烧一样,但很快就熄灭了下去!白梦记得非常清楚。” “空中都在燃烧?”我疑惑起来,“那本书是否烧完了?” 白梦摇摇头,转身从后面一个柜子中拿出一本烧掉一半的书,递给我。 我接过看了看,没现什么特别之处,翻开烧焦的前面部分,后面的字迹还清晰可见,不过其却非铅字印刷,而是用毛笔书写而成,看来这是一本用手工写成的书。 “……先师孔子,并非以圣人自居,而是愿人国和平共存,绳之以法,教之以礼,使民生和乐,国无争端,虽不尚权谋,但绝非不知权谋,此间之奥妙至理,绝非当世理学所能比……” 我合上残书,有些好奇的问道:“此书是何人所写?” 白梦道:“是高襄,他平日里无事就写这些!” 我考虑了一下道:“可否让我见见他?” 白梦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并非不可以,但因其伤在背部,失礼的地方还请沈公子谅解!” 我摆摆手:“无妨!” 白梦将我们带到一间房屋前后,轻轻叩了两声门,一头汗水的叶天则就出来开门,看到我们,他脸上有些犹豫的道:“诸位想见高襄吗?只是我正要给他换药,可否请诸位等等?” 我不等白梦开口,径直的说道:“叶大夫只管给他上药,我只是有些问题想请教于高襄,不会妨碍你的。”说完,不等他让开,我就闯了进去。 叶天则眼中闪过不快,什么也没说的转身走了进去,我们跟进去后,里面有炭火,十分温暖,一个长相清雅的年轻人正趴在床上,背部已经被糊上一些黑糊糊的膏药。 他看到我们这些人,先是一愣,接着就想起身,叶天则一下按住他,轻声道:“不要动,一会儿就好!” 这名年轻人闻声只好安静下来,对着我们一笑道:“客人来了,高襄却不能起身相迎,还请客人见谅!”语气自然豁达,并没有因为屋中来了女眷而有扭捏不安,有种不拘俗礼的豪放。 我看到他床前有个凳子,就不请自坐的坐下,微笑道:“主人既然失礼,客人也无须拘礼,高兄以为如何?” 高襄明朗的眼神停在我脸上,过了一会儿,嘴角露出笑容:“有趣,有趣,没想到今日可以见到如兄台这般的人物,敢问客人何名?为何而来?” 我也没废话,拿出那本书:“我来此只是想问,此书可是你写?” 高襄眼中闪过一阵痛惜,不过很快就回答道:“不错,可惜却被天火所焚,实在是可惜!”他此时语气中开始流露出一种黯然。 我将书放下,摇头道:“我从来不相信什么‘天火’‘鬼火’的,离奇之事,多是大家对事因不明,可否将你是如何被烧伤的事情对我说一遍?至于我是谁,你暂时不用问。” 高襄扫了我身后几人一眼,脸上有些恍然表情显露:“客人不说,我也有几分答案了,既然客人想知道,我就详细说来,愿听客人何解? 昨天中午,我刚吃完午饭,就想去给飞霞喂些汤水。在我喂汤水之时,突然闻到一股死鱼的腥臭。我初以为是有老鼠死在屋中,正想去找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的后背十分灼热,接着衣服就着起火来,我冲到屋外水缸中,才将火扑灭,后来就成了客人见到的这样。” 我暗暗点头,接着问白梦道:“你是否也闻到过这样的气味?” 白梦露出回忆的神情,好一会儿才不太确定的说道:“似乎有,不过当时非常轻微,白梦没有太注意!” 我心中有点数了,问叶天则道:“此屋是否老房?而且当时飞霞所在的屋子很少开窗?” 叶天则抬头看看我,点头道:“确实如此,公子难道知道点什么?” 我笑了起来:“不错,我现在可以肯定这几起失火不是什么‘天火’‘鬼火’作怪,不过在回答这件事情前,我有些问题想问高襄公子。可否请高襄公子告诉我,你是否也对理学不以为然?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将你的书公之于众,也让大家知道你的理念?” 高襄看看我,考虑了一下,低声说道:“理学虽是脱胎于儒家学说,但其已经脱离孔子先师创立儒学的基本神髓,而展成一种用以压制政敌,打击对方的工具。而且理学过于飘渺,按其标准,世人并无一人可称为‘人’,都是‘禽兽’,实在是太过无稽,这和孔子先师倡导的‘治世救人’背道而驰,我虽不才,但也不忍先师之学被改成如此不堪,故才如此。可惜世人被理学鼓惑已深,而当今主政的淮王又不分青红,对于儒学理学不加分辨,一味打压,不才实在是有心无力呀!” 我沉默下来,他说的是事实,为了尽快的消除理学的影响,在有些方面我确实非常急噪。可是尽管如此,效果还是不太理想,也许我要改变一下策略才对。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想了一会儿,我望着高襄说道:“理学如今被人称为道学,宣扬理学的那些所谓‘道学家’们,一方面大肆宣扬所谓的‘道统’一方面又违背了他们自己订下的道统准则,实为表里不一的小人。由此可见,理学并非救世之良方,而是害世之毒药。如今的道学家,早已不是孔子当初所说的君子,全都是一群彻头彻尾的小人。” 高襄眼神中闪过疑惑,轻声道:“公子似乎对理学有独到的见解,可否一解高襄之疑惑?为何他们那些道学家会是小人?” 我看到叶天则的手脚开始慢下来,知道大家都被我引起兴趣,也不客气,高声说道:“理学非常强调的一点内容,就是,一个道德上没有暇疵的人,才有资格去治理国家,而一个道德上有暇疵的人,就算你再有能力才干,也不可能把国家治理好。可是至于道德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大家其实都不知道。现在流行的那些所谓道德,根本就是道学家自己订立出来的,和天道并无半点关系。既然如此,那这些道德只能做为一项对百姓的要求去,绝不能成为所谓‘治国’之良方。 高公子刚才也说了,道学家认为人不是‘圣人’就是‘禽兽’,而且更进一步说明只有信奉道学的这些道学者才是‘圣人’,其他人都是‘禽兽’。既然如此,我就觉得有些奇怪,既然道学的这些‘道德标准’是如今才制定出来的,那么以前那些不知道‘道德标准’的人就是禽兽了?也就是说,这些所谓的‘道学者’其实是‘禽兽’所生,如今只是改头换面不想承认罢了。既然如此,这些被‘禽兽’所生的‘圣人’为何还要鼓吹先人都是‘圣人’,是不能违背的。因为照他们的说法,他们根本就是‘禽兽’,那还值得我们去效仿吗? 另外还有一点,被那些道学家鼓吹为圣人的朱熹倡导什么‘存天理,灭人欲’,认为凡是人欲皆是恶,只有消灭了人欲才是‘圣人’。我就有些不明白了,如果人欲都是恶,那你朱熹为什么要和别人去争一个女子?难道这不就是人欲吗?不是应该被灭除的吗?既然你自己都做不到,凭什么去要求别人做到?理学之危害最大之处就在此点上。 因为所谓‘道德’的标准太高,所以没有人可以做到,这就使得人无所适从,而且因为有外力的强力压制,这就使得个人精神痛苦,进而做出言行不一之事,也就是世人所说的伪君子。那些拼命提倡这些所谓‘道德礼教’的人,从来没有一个人做到他们说的那些。因为自己做不到,又无法解脱,就将这种思想化为折磨别人的恶欲,将这些‘道德标准’做为惩罚别人的工具。对别人的责备永无止境,动不动就要求别人死,甚至到死也不能逃脱责备。 如此学说,真正可恶之极,故宁宗先皇曾经下令禁止道学礼教的传播。可惜那些宣扬道学礼教者太过狡猾,他们虽然失败,可是不甘臣服,在各地办了大量的道学学校,迂回往进,终于使得朝廷出现松动。这些道学者取得此一成绩后,进而想更进一步控制朝廷选拔官吏,故几次将道学做为选拔官员的依据,使得朝廷出现大量心口不一的官员。 这些信奉道学礼教的官员说起来,可谓天下无敌,头头是道,可是做起来,却毫无头绪,一塌糊涂,没有半件事情办得成。只好上蒙下骗,欺骗朝廷和百姓,和小人所为并无不同。敢问高公子,这样的人不是小人又是什么?虽然其中还是有些忠君爱国之仁人志士,可惜却非道学之功,而是人格之力。故我才认定,那些满口仁义道德之人的行径,其实和小人无异。” 我的这番话出口,影响显而易见,所有人都只懂得呆呆的看着我,就是修紫暄也露出深思的表情,不时还轻轻点头,似乎有些认同意思。 好半天,高襄才恢复过来,直直的看着我:“公子绝非常人,如此之话,高襄从来没有听人谈过。敢问公子到底是何人?” 我笑了笑,站了起来:“我是谁,你终归会知道的。我只想提醒你,如果你想重兴使得儒学兴盛,那就必需改弦更张,不要再弄出那些不切实际的所谓‘道德礼教’,多注意一下世人心态。不知你可曾接触过此时正在建康传教的那些东正教教徒,他们的传教方法就值得儒家借鉴。” 高襄想了一会儿,问道:“公子说的是那些挂着十字的大秦人吧?他们说的那些东西太过诡异离奇,实在不能相信!” 我看着他:“你是否相信不要紧,可是他们倡导的那种不强迫你相信的做法,就非常值得你们这些儒家学者去考虑。如果你们这些有心振兴儒学之人,能将那些爱国爱家,家庭和睦,夫妻之间的互相尊重,双方共同爱护家庭的这些东西做为一种要求,而非一种强制行为,我想,就是淮王也会非常乐意支持你们的。好好考虑我今天说的话。高公子,告辞了!”说完,我不等任何人说话,径直走了出去,穿过天井,直接从外堂走了出去,对于白梦等人的叫喊充耳不闻。 离开心仁堂,迎面就看到云雄匆匆而来,看到我他连忙抱拳道:“公子,雄幸不辱命,请公子过目!” 我接过保荐书扫了一眼,点头认可道:“不错,今日开始,你就是我属下一员,至于你的任务,你现在先去心仁堂中,到每间屋子看看,是否有鼠洞缝隙之类的空隙,如果有,就统统堵上,另外每间屋子都要打开五个时辰的窗子,并保持屋内的干净。然后你留在这里一晚,看看是否还有‘鬼火’出现。明天给我回报!白梦这丫头竟然追上来了,你去好好安抚她,不要吓着她。先就这样,我走了!” 云雄低声领命中,我就混入人流中,离开这条街道。 看到我脚步慢下来,修紫暄有些忍不住开口道:“公子似乎看破‘鬼火’之谜,为何不说清楚,就这样匆匆而去?” 我耸耸肩:“没什么,给他们一点神秘感而已。” 修紫暄听后,定定的注视着我,好一会儿才说道:“原来连公子都没十足的把握,所以才让云雄去做,这样不论成败,公子都可以有下一步的计划。” 我沉吟了一下,摇头道:“算了,不和你打哑谜了,其实,这种‘鬼火’的成因,我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我估计在心仁堂的屋子下面有一些有机物类的残渣,经过长时间的沉积后,这些有机物的残渣会形成一种可燃的气体。一般情况下,这种气体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但是如果房子出现缝隙或者老鼠打穿了通向气体的通道,那么这种气体就会进入屋中。此时,如果屋中的主人没有经常通风换气的话,这些气体就会慢慢的积存下来,这个时候不要说引火,就是你走动全身就可能着火。昨天幸亏高襄已经引燃了这些气体一次,不然,白梦就不只是烧伤手这么简单了。咦,你不明白吗?” 修紫暄不明所以的眼神一闪而过,好半晌才说道:“公子说的太过离奇,有些东西紫暄闻所未闻,一时有些不明白!” 我理解她可能对这些化学类的知识不太理解,想了想道:“现今本王开设的学校中,有一门叫‘炼金学’,这门学科是从道家炼丹学派的一些理论演化过来,上面对这类知识有不少讲述。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在本王皇宫中的图书馆看到这些书。” 修紫暄道:“既然如此,以后紫暄再请教公子吧,此时我们去何处?” 我想也不想的道:“去冷家姐妹那里。” 到了冷家姐妹的新居,我没让修紫暄和我同去,而是单独去见了她们。和她们又聊了一会儿,知道大理寺已经通知她们近期不要远行,要随时准备出庭作证。冷若云言语中一片兴奋,似乎认为一定会赢一样,反到冷若雨对我表达了一种隐约的担忧,虽然我安慰了她几句,可是效果不太理想。 离开这里后,我就匆忙赶往皇宫,和墨平会合之后,就将云飞霞的事情说了一遍,让他和修紫暄两人商量如何行事,然后将方案告诉我。 当我回到眠月宫进入姿儿小楼的时候,我现一个非常危险的事情,小筠正拿着一些布料和姿儿,念雪两人说着话。 看到我,她们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其间的神态各异。 和小筠的目光对了一下,她只嫣然一笑:“殿下回来了,两位王妃,我先告退,等会儿再来。”说完,对我们一笑,收拾起东西就离开了,留下我独自面对着两位娇艳美丽的王妃。 “殿下今日为何到此?最近有段日子没见殿下了!”姿儿站了起来,微笑着说道。 我从姿儿微笑着的面容中看到一丝幽怨,以她的聪明和耳目,绝对可以知道我这些天做了什么,只是她却没有问我,对我表示出绝对的信任,让我不禁大感惭愧。 “是啊,殿下,最近妾身和姐姐都很少见到你,不知你到底做什么去了,让我和姐姐很担心啊!”念雪也对我流露出关心的眼神。 “这个,我去帮一对姐妹打官司去了,因为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在插手这个事情,所以我才没有对你们说,对了,你们最近在忙什么?”我不知如何回答,只好随意说了几句,就想岔开话题! 姿儿疑惑的看看我,什么也没问,低声说道:“妾身按照殿下的吩咐,已经联络好那些海商,不知殿下何时能让那些内地商人来和他们洽谈?殿下已经宣布要出征倭国,不知时间上的延误是否会给殿下造成不便?” 我微笑着摇头道:“不用担心,就算要出征,成大继他们也会先在琉球群岛那里修建好后勤基地,然后才会起航,如今只需要加紧运送物资就可,银子不足的部分,可以暂时欠着,等以后再给就是。” 姿儿露出放心的表情,回头看了念雪一眼,柔声道:“殿下最近也辛苦了,既然今天来了,就好好的休息一下。念雪妹妹,快去给殿下端一碗人参燕窝汤来。” 念雪兴奋的应了一声,马上说道:“殿下稍等一下,妾身马上就好。殿下先在这里坐坐,姿姐姐,不如你和殿下下盘棋吧!晶儿,你去将棋盘拿过来!” 念雪一边说,一边走到我身边,轻轻的将我拉到椅子上,看样子,她们两人是商量好要将我留在这里。 在晶儿拿来棋盘之后,念雪才微笑着离开,姿儿优雅的一抬手:“请殿下先选!” 我选了黑子,轻轻的拿了一个放到棋盘上,装做漫不经心的问道:“小筠为何会认得那个叫铁枫的女捕快?” 姿儿迅的落了一字,轻声回答道:“妾身听说,是因为他们黄家和铁家是世交,而且小筠的祖父还对铁枫有过大恩。最近铁枫的父亲来到建康任职,经过打听,就和小筠认识了。” 我拿着棋子望着姿儿道:“哦,是这样。铁枫似乎和小筠关系很好,你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吗?” 姿儿似乎听出点什么,拿棋子的手一颤,有些小心的问道:“殿下似乎想知道什么?难道铁家有问题吗?” 我落了一子,低声道:“你似乎心不在焉,这样下去,你很快就会输的。” 姿儿犹豫了一下,轻轻放下棋子,担心的说道:“小筠虽然聪明,又会武功,但是毕竟还是年轻了些。虽然如今工厂的事情非常顺利,但也不能排除是大家看到小筠背后有殿下撑腰才会如此。而且小筠既然掌管了殿下的工厂,一些交际应酬也是难免。妾身虽也告诉过小筠注意一些,也许一些人别有用心瞒过小筠,这也是很难说的。” 我停下手,抬头看着姿儿:“姿儿,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自己,竟然会拥有你这样一个女人。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好了,我偷偷帮别人打的官司中,其被告就是铁枫的父亲铁青鹏。我个人虽然对铁枫观感不坏,可是却不能肯定铁青鹏到底是否有罪。小筠和我的关系,早就不是什么秘密,我只是担心小筠如果和铁家交往过深,以后铁青鹏又被告倒,那有些事情就不好办了!” 姿儿眼中闪过一阵震惊,好半晌才说道:“如果铁青鹏真的被认定有罪,会遭遇到什么处罚!” 我平静的说道:“如果是因为他的某些举动,而导致别人死亡,那他可能会死!” “那殿下可否告诉妾身,他做了什么,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滥用刑罚,或者用别的手段将人害死。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如果仅仅是过失,并非有心,也许只会被降职。要是一切真的是个意外的话,那他什么事情也没有,而且也可以帮他了解一桩旧案。” 姿儿眼中有更深的疑惑闪过,好半晌才说道:“妾身是否需要去提醒一下小筠?” 我笑了笑,摇摇头道:“不用,小筠一年到头也难得交上一个朋友,如果对方没有什么不好的请求,就不用理会。只是事情真到了那一步,你再出面吧!” 姿儿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说道:“妾身知道该如何做了。听说殿下将隐谷那位修姑娘任命为护卫总管,此事是否属实?” 我点头确认道:“不错,修紫暄以后会是我的贴身护卫总管,她是个非常有灵气的姑娘,保管你见了喜欢。” 姿儿点点头,柔声道:“妾身会找机会同这位修姑娘聊聊。殿下,我们还是下棋吧!” “好啊,好像该你了吧!” “妾身就放这儿吧!” “这里啊,那我就放这!” “那我就这里!” “……” 和姿儿下了一会儿棋,念雪就端着热气腾腾的人参燕窝汤进来,本来就对棋道不感兴趣的我,马上就被转移了注意力,站了起来,端了一碗香喷喷的好汤就喝了起来。 猴急的样子,让姿儿和念雪窃笑不已。 正在笑闹中,有些杀风景的白女跑来求见,无奈中,只好对两位王妃说了一声“晚上再过来”之后就又匆匆的去见她。 我在御花园一处空旷的地方见到白女,她此时穿的一身洁白,看上去,如同不染尘垢的仙女一般。 和她没有什么多说的,我直接问道:“这次找本王有什么事情?” 白女还是以一惯平和的声音汇报道:“属下这次来,是来恭喜殿下!” “恭喜本王?有什么喜事?” “属下经过了解,云家的实力比我们预计的还要高出不少,而且云家有多人混入临安和金人朝廷之中,和一些重要官员有着非常密切的联系,连史弥远身边都被云家放下几个暗钉。如今云家将自己的过往隐秘尽数告诉属下,也就表明云家已经决心投靠殿下,使得殿下的力量又增加不少。这难道不是喜事吗?” 我呵呵笑道:“原来是这事,现在说此事是喜,太早了点。不过你既然如此有信心,本王对云家看来可以有更多的安排。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还有一件事情,殿下以前制定的‘重兴计划’现在可以实施了!” “哦,摩尼教那边都弄妥了?如果不行就不要勉强,七月的把握更大些。” “摩尼教那边其实早已弄妥,以前最大的问题是史弥远这边,可是云家的归顺,一切就不是问题。” “这样说来,还真是一件大喜事。你将云家的事情给本王写份详细的报告,至于‘重兴计划’,你拿这个去找索无常,鬼影,吴武。并让吴武秘密去见云锋,让云锋配合这个计划。蒙古人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天闪死后,那些蒙古间谍似乎都藏了起来,史弥远和摩尼教这边都没人来联系!” “哦,还是如此。看来天闪的死真的给了蒙古很重的打击,金人如今也和博鲁陷入僵持,一时半刻也很难有分晓,博鲁也有些自顾不暇。你说,会不会是因为蒙古没有履行和史弥远摩尼教达成的协议,所以如今这两方才表现的如此奇怪?既出兵挑衅,但又不真的和本王接火,好像是在演戏一样。” “肯定有这方面的原因,只是如今摩尼教在江州聚集了接近五十万的大军,属下估计,不管张云如何打算,这些摩尼教教徒都会有所行动。属下到有个想法,不如将‘重兴计划’的战场改变一下,一举解决两方之敌后,大军再开入两广,如此我方损失还会进一步降低。” “张云那里能行吗?” “此事可以一试。” “好,此事你全权负责。只要事后给本王好消息就是!” “属下这就去办。只是那个欧阳义确实是个人才,杀之可惜,而且属下觉得他并非一个食古不化之人,史弥远一死,也许很多问题就可以解决!” “史弥远以前玩这些诡计,本王还会顾忌几分,如今还和本王玩,真是不知死字是如何写的。” “殿下的意思是,暂且不管欧阳义?” “对,让他闹,本王到想看看,他能闹出个什么来!” “属下知道该如何做,属下告退!” “你去吧,这次的计划全靠你了!” “请殿下放心!” 白女离开之后,我考虑了一下,对于龙战天杀了天闪这件事情仍然觉得遗憾,不过既然如今已经不能改变什么,也只有按照既定计划做了。可惜,原本还可以借这次机会引出蒙古人暗藏的力量,看来一箭三雕的计划行不通了。 察觉到有脚步走近,我抬头一看,是菊和修紫暄一起过来。 “殿下,关于救治云飞霞的事情什么时候开始!”菊先开口问道。 “马上就去做,人都安置好了吗?”我的目光落在修紫暄身上。 “回禀殿下,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修紫暄很平静的开口,似乎已经适应了自己的身份。 “很好,那我们走吧!”说完,不等她们答话,我就起身向安排好的密室走去。 在密室那里,我并没有看到云倚虹,询问后得知,她将云飞霞送来之后就回风雅轩去了,据说是不想对我造成什么不必要的困扰。 真是一个既聪明又有手段的女人。 给云飞霞疗伤的地方说是密室,不如说是一间比较偏僻的宫殿。菊没有跟着我进来,和我说了一声,就去处理新送回来的情报。 在内堂中,我看到了云飞霞。 仍然昏迷不醒的她被半坐着放到屋中,低着脑袋,一头长被梳成一缕系在脑后。粗略看看,现她的眉目还算清秀,不过却很苍白,而且嘴唇也没什么血色,和娇艳欲滴的白梦并不太像,不过轮廓上到有几分相似,也许是久病之后才如此的吧。 起来,她的丈夫高襄也是一个不错的人,豁达大度,而且很有些看谈生死的味道。对于妻子变成这样也没嫌弃,如果换了一般人,也许早就跑了。 共患难,说起来好,做起来很难的。 “殿下,是不是可以开始了?”一道生走到我身边轻声说道。 我看看修紫暄和墨平两人,他们点点头。 “开始吧!本王就在外面,你们做好后再叫本王。” 走到外室,现桌子上多了几个华丽的长盒。 随意打开一个,一股淡淡的清香就飘散出来,一截短短的人参呈现在眼前。 ‘千年人参’,我淡然一笑,又轻轻合上盖子,坐到一边,暇意的给自己倒上最喜欢的清茶,默默的想着白女刚才给自己说的事情,特别是云家,更是让我充满好奇,不知他们对我那个计划到底有什么帮助。 ‘重兴计划’其实是我从临安撤出之后就开始制定的一个迅结束内争的计划。 当初北伐刚刚结束,我这边根基未稳,军队系统庞大,建康的一切百废待举,而我又无心称帝,加上一些过急的改革政令,以及废除儒家理学操之过急,导致被我控制的路府中,原来一些朝廷委派的官员离弃了建康政权,各地反抗的风浪不时兴起。 当时的建康其实正如梅所形容那样,走在一条悬崖边上。吴武当时虽然没有梅看的那么深远,但他却在临安被克前,提醒我应该在此时就开始为以后筹谋,免得到时付出的代价过大。 在这种背景下,一个秘密的‘重兴计划’开始出笼。 这个计划简单的说,就是大量利用内线,控制国内敌对方的势力。而当时的情况也给了我非常好的机会,临安的被攻陷,导致原朝廷的声誉一落千丈,不少人都心生异心。而且因为官员离散,我的那些内线就可以借着各种理由混入这个体系中,通过种种关系掌握住赵远朝廷的实权。其实,在史弥远搬回临安的那一刻起,临安有六成的实力就是握在我手中。 特别是上次借助谢道清的事情,成功的转移了史弥远的视线,还让他自以为是的派了个间谍来帮助我搞叛变。使得我的势力得到进一步的扩张,而且效果之大,比我原先预期的还要高。除了原本想活捉的天闪意外死亡之外,临安的军政大权已经有九成落到我手中,可说这个时候的临安已经完全是我控制的了。 如今临安的情况和当初四川三路的情况类似,当权者搞不清楚状况,以为自己还掌握着绝对的大权。虽然还有几个死党,可是早就被架空,为之人一死,其余之人除了树倒猢狲散外,根本就翻不起什么大浪。 比较麻烦的到是摩尼教这边,虽然我当初有所防备,可是也没想到真闹起来,声势会如此大。如果不是史弥远那边的势力接了对方的大半攻势,我这边还说不准是个什么情况。而那个时候,恰恰是我最虚弱的时候。 不过还好,不知是运气,还是我的利民政令的及时,我这边不仅没有收到冲击,而且因为摩尼教的叛乱,使得大量的富商豪门逃入我这边。看到他们的遭遇,使得以前不少反对或中立的士绅土豪改变立场,支持起我的改革,让我这边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而同时,对摩尼教的渗透也是一天比一天深,已经掌握了大量摩尼教的势力。 这次蒙古人唆使摩尼教和史弥远一起来夹攻我,对我来说,其实就是一个以最小的代价解决两方之敌的机会。为了使得这个计划绝对成功,我才动用了防备金人的青龙军团。原本打算只要摩尼教有动作,我方就动手,可是摩尼教龟缩不出,而且计划一变再变。 刚开始说要攻打两淮,接着又说要打鄂州,最近更说要去攻打常德。弄到我现在都不知道张云到底再想什么,几十万人就停在江州动也不动,就算是想用假消息来迷惑我,打什么‘暗度陈仓’的主意,至少也该有点动静。可是潜藏在摩尼教中的间谍,从高到低,就愣没一个传出摩尼教下定决心的消息。 估计这种情况的出现也是和蒙古没有履行约定有关,但我猜测更主要的原因是张云自己并没有和我一决高下的决心。在这种情况下,启动‘重兴计划’也许会收到更好的效果。 只是如果张云没有被我方的内线鼓动,就算白女想改变战场也很困难。就算是如此,摩尼教的溃灭也是必然的事情,原本我还想等到七月再动手,不过似乎云家的加盟真的对我方帮助极大,不然以白女这样稳重的性格,不会急着提前实行计划。 或许,这一切真的都是注定的。 因为两个女人我接纳了云家,而云家也因为我的接纳给了我帮助,双方有了合作互利的基础,以后大家各取所需。 又是一个利益和权利的同盟。 想到这里,我轻轻的喝了一口茶,露出淡淡的笑容:利益,永远是权利结合的对象。 放下茶杯,我站了起来,走到里屋那里,从门帘缝隙中看着屋中的情况。 修紫暄和墨平一人抵住云飞霞的一只手运功,一道生面色严肃的拿着大针小针,插往云飞霞的身体,似乎正在调理她的气血。不时可见云飞霞的身体出轻微的颤抖,面色上也忽红忽白,不过听其气息还算平稳,也许她并无太大感觉。 收回目光,我又坐回椅子上,想了想,觉得此时调息一下真气比较好。 闭目坐于椅上,凝气归神,缓缓的调匀真气。当真气通过胸口挂着的‘活力珠’,自然和它进行能量交换,熟悉的星空图又呈现在脑海,只是我已经习惯,并没有多大在意,继续一心修炼自己的真气,意图使它保持在最佳状态,很快就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浑身觉得轻松爽朗的我收回真气,马上就感觉到身边有三个人的呼吸声。 缓缓的睁开眼睛,扫了一眼,白女,修紫暄和墨平站在我前面,修紫暄和墨平脸上有种疲态,似乎很累。 “你们弄好了?” 修紫暄淡然依故的说道:“那位云姑娘闭塞的经脉已经打通,如今就差殿下帮助她推宫过血,稳定其病情。” 我点点头,看了看一直显得沉默的墨平:“辛苦你了!” 墨平平实的脸容没有多少变化:“为殿下效力,说不上辛苦。只是不知殿下是否还需要属下效力,如果此间事情已经完毕,属下想回军营,今天属下还要带属下部属去进行夜间操练。” 我看看他疲乏的脸,有些不忍心的说道:“不要太操劳了,本王放你三天假,你好好的休息休息。” 墨平平静的对我抬起右手,行了一个新的军礼:“多谢殿下体恤,只是属下已经答应那些士卒,这段时间会全力训练他们。以让殿下在下次可以派属下这队人去出征,殿下的好意,属下只能心领。请殿下准许属下回营!” 原来他们对没派他们去攻打倭国感到不满,这些家伙。 望着墨平如同精铁铸就的坚持,我抬手还礼道:“那好,既然如此,墨平万人长,你可以回营了!” “是,属下告退!”墨平放下手,并无半分迟疑的走了出去,脚步间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他走后,我望着白女道:“有什么事情吗?” 白女拿出一份奏折道:“这是属下关于云家的汇报,请殿下过目!” 我接过之后,看都没看,直接递给修紫暄道:“你先看看,等会儿告诉本王,你有什么想法!白女,你去做你的事情,那个计划一定要成功。” 白女点点头看了看修紫暄,什么也没说的就走了。 修紫暄脸上泛起异色,迟疑了一下才接过,望着我有些感叹的说道:“紫暄终于明白殿下为什么可以在短短时间中,既可以击退金人,又能取得如此大的成绩,以前紫暄真是坐井观天。” 我回头看看,脸上没有半分笑容:“你以前是坐井还是坐天,本王都不会管,但你现在必需担负起你的职责,本王不会容忍官员怠工的。渎职者,本王一定会严惩!” 修紫暄看看我,淡然道:“是,属下会做好的!” 我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走入里屋,在一道生的指示下,和云飞霞双掌相抵,帮助她推宫过血,使得她刚被打通的经脉不至于出现反弹。 在运气中,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我的真气经过胸前的‘活力珠’再进入云飞霞体内的时候,比起直接将内力灌注到体内相比,消耗的真气非常少,但是效果却一样,而且似乎更好。 虽然不明白原因,但我也知道了活力珠对于疗伤有非常独特的效果,一时兴奋不已,不断的利用云飞霞去试验效果,而且越来越娴熟,到了后来,我的真气基本上没有什么损失,反到有更多的增加,这个结果让我又惊又喜。 活力珠果然是一个世间难求的宝贝。 当一道生提醒我该收功后,我才恋恋不舍的将真气收回体内,只觉得内力似乎又增长了许多,而且几个窍**中用以涵养的真气也厚实了许多。 看来我又找到了一种新的练功方法。 兴奋中,我抬起头,现一道生正面色古怪的帮云飞霞把脉,脸色变了好几次,良久之后才放下她的手腕,闭目沉思起来。 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看着我道:“殿下的神功对于疗伤真是有奇效,属下原本估计此女至少需要一年才能完全康复,如今看来,辅于药材,大约仅需一月即可使得她完全康复。殿下神功,真是宇内奇功!” 我看看云飞霞,现她的气色确实好了很多,心中有些清楚可能是‘活力珠’的功效,也没说破,直接问道:“不用这些废话,她还需要多久才能苏醒?” 一道生自信的说道:“只要三天,因为属下刚才给她用了门中独传的‘银针过脉’,所以她的神智才会昏迷,不让七情入神,以利于身体的康复!” 我点点头:“你看着办好了,这个女人对本王很重要。这段时间就让她留在这里,你照顾一下她。本王先走了!” “恭送殿下!” 当我神采奕奕的出现在修紫暄面前的时候,她不自觉的用那双清澈的双目打量了我几眼,然后才将奏折递给我:“殿下,属下看过上面的记载,觉得云家隐匿之深,可谓世间少有,殿下如果要用他们,还需多多考量一下,不能任凭其放任自流。” 我接过奏折,淡淡道:“本王既然要用他们,就一定会给他们实权。不过你说的也对,不能放任自流。任何权利失去监督,只能是灾难。” 浏览了一遍之后,我沉思了一下,合上奏折,对着修紫暄道:“事情好像很有趣。对了,你今天才刚来,本王的王妃想见见你,你和本王同去吧,顺便让你尝尝念雪的手艺,本王现在一天不吃她做的菜就会觉得浑身不舒服。走吧!” 修紫暄微笑道:“属下也听闻过姿王妃精明豁达,雪王妃厨艺无双,早就想结识她们二位。” 我爽朗的说道:“那好,我们一起过去。走吧!” 来到眠月宫的时候,天色已黑。我先去自己的小楼叫了竹之后,就一起前往雪楼。 姿儿和小筠已经过来,正有说有笑谈着话。看到我们进来,她们一边迎接我们,一边打量起修紫暄。 虽然同为女性,但她们二人也对此时还回原貌的修紫暄赞赏不已,有种倾慕流露。修紫暄也没什么矜持,很平常的和她们问好,并用自己独一无二的魅力和她们迅拉近关系,不久之后,几人谈的就开始热烈起来,反到是我被忽略了。 无奈中,我只好自己坐到餐桌上去,偷食起桌上美味的食物来。 也怪我太贪心,将一盘‘红烧云蹄’愣给偷吃了一半,被端菜进来的晶儿现。她当然不敢说什么,可是不久之后念雪就来了,看到这个样子,哭笑不得看着我,让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幸好姿儿为了免我尴尬,将修紫暄介绍给念雪认识,七说八说之下,将这件事情糊弄过去。不过后来大家吃饭的时候,我现修紫暄似乎有意无意的在看我,好像又从我身上现什么似的。 当天晚上,我留在雪楼过夜。 第二天早朝之后,我正召集相关人员,处理关于远征倭国的后勤物资调配问题,姿儿就前来告诉我,唐天南已经做好我交代的事情。 大喜之下,我让姿儿全权负责此事,并让司马风出面和他们商讨一下细节,并签订一份合约,说明这次是投资,并非是资助朝廷。如果战事不利,或者别的原因导致倭国战争失败,朝廷不负责他们的损失。 在决定了这件事情之后,我又敲定了后勤运输方案,让司令省通知成大继,让他在四月前,自己选择一个合适的日子出航,并委任了他战场全权负责权,使他有充分的自主性。 不久之后,云雄就被带到皇宫和我见面,我在皇宫中‘心怡湖’上的小亭子中接见了他。 看着碧绿的湖水,我一边抛洒着饵料,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个‘鬼火’昨天生了没有?” 云雄的声音有种敬服:“属下按照殿下说的做后,一切就再也没生。殿下明见,属下所不及也!而且殿下肯亲自救治飞霞,属下感同身受,云家上下必誓死报效殿下。” 我看到此时已经有大群的锦鲤被吸引过来,又大力抛了一把饵料,看着它们争夺而荡起的水花,露出淡淡的微笑:“那就好,本王现在有两个任务要你去做。一个是功劳比较小,时间比较长,但没什么危险性。另外一个是功劳很大,时间不算很长,但危险性很大。你想去做那一个!” 此时一条红白间杂的珍贵锦鲤飞跃出来,一口就吞掉我抛出去的饵料,落下水中的时候,飞溅起一片水花,让我看的频频点头。 “属下愿意去做功劳很大,时间不算长的这个任务!”云雄的声音在锦鲤落水的同一刻传了过来。 我将手中的饵料尽数抛于湖中,然后转过身对着云雄说道:“好,你果然有胆识。你今天就将你家主之位传给云倚虹,三天后,你就去本王远征倭国的大军中,做为本王的特使,随军出征!” 云雄的脸色没有半分动容,平静异常的说道:“属下明白,不知此行属下的任务是什么?” 我望着他有种兴奋和狂热流露的眼睛,平静的说道:“你此行的任务就是负责联系倭王,互通情报,使我大军可以顺利的在倭国立足。至于之后的任务要分两方面说,如果我军战败,你要负责和敌人谈判,争取能够将残存的将士救回来。如果我军赢了,你就要给我大宋争取最大的利益,有几点你必需做到。 一是要倭国开放通商口岸,而且以后贸易的次数不能受到任何限制。同时,这些商船在倭国贸易的时候,倭国要绝对保证其安全,就算他们有违法的事情,倭国也不能处置他们。 二是要倭国负责赔偿我们这次远征的军费,不能少于黄金一千万两。 三是要倭王对我大宋上表称臣,为我大宋海外藩属。 四是要倭国同意我方在倭国派驻商务大使,并让倭国割让临海一城做为商务大使的公馆,此城所有的一切倭国都不能过问,如果有倭国人员胆敢在此城捣乱或者有敌对行为,那就示同对我大宋的挑战,一切后果由倭国自己负责。 五就是你要提醒成大继大将军,胜利之后要给我国送回不少于十万的倭国俘虏。 六就是你最好能够在倭国找到能够被我方所用的地方强力人士,并暗地里支持他们能够获得更多的权利,但你要牢牢的抓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脱出我们的控制。 至于最后一点,如果战争结束之后,倭国的将军府,也就是他们的那个执政将军还有残余的话,你也尽可能的扶植好他们,让他们能够有牵制倭王的力量。 本王要说的就这些,其余的东西,你看着办好了!只是,不论怎样,你都不能干涉成大将军的战场指挥,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云雄略微思考了一下,低声说道:“殿下可否告诉属下,这个倭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摇摇头:“对他的情况本王这边也了解的很少,不过他的一个近臣和本王多有联系。而且本王这里还有这位近臣女儿的一封信,你可以先联系上他,然后和倭王联系。至于本王这边掌握的倭国情报,你在领了官服之后,自然有人会详细的说给你听。这次任务是个机会,也是个挑战,如果你能顺利的完成,回国之后,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云雄的眼中闪过一阵寒光,沉声道:“属下必誓死报答殿下的知遇之恩!” 我点头道:“那就好,你拿着桌上那封信去吧。处理好你家中的事情之后,就去见白女,一切她会给你安排好的。” 云雄领命而去之后,我望着他的背影露出微笑,云家人的野心还真大,只要他们能有相适应的能力,那就算他们在大的野心我也能包容,反之,就不要怪我。 看到修紫暄走了过来,我又拿了一些饵料去喂锦鲤,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殿下今日需要出宫吗?” 我笑着摇摇头:“不用,现在本王的事情只剩下一桩,其他的看戏就成!” 修紫暄沉默下来,静静的走到我身旁,看着湖中的锦鲤互相争食的情景,眼中不时有光华闪过,似乎正在想着什么心思。 接下来的十多天,许多的事情开始生,虽然建康表面上还是风平浪静,微澜不兴,可是建康之外的广大地区已经是波涛汹涌,各种暗流开始急涌动,一切都到了水落石出的时刻。 第十八章 覆灭之战 神州历七千五百六十九年,三月二十九日,成大继率领的倭国远征军正式从钓鱼屿和流求岛两处水师基地出。此次远征军为扬威旭日两个水师军团全部,黄龙军团一部三万人,合计人员八万七千余人,各类大小战船和补给船,共计五千三百余艘,所带补给足够全军团人员一年半之用。 这支远征舰队的主力战船上都装有新近研制的千斤重炮,射程可达十里,其余中小型战船上都装有雷火炮和小火炮,黄龙军团的部队除了一般的装备外,还带有五十门子母大炮,做为6战之用。可说这次远征,论及海战实力,可谓当世无双,并且因为配备当世最好的火器,也间接的弥补了6战部队数量不多的弱点,在加上6战部队的人员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就算将这支远征舰队说成是我这方最强力量的集合也不为过。 我接到成大继上折的时间是三月二十五日,我当时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做,只是拿着他的奏折看了三遍,然后出了宫,和冷家姐妹聊了许久才回宫。在他们起航的哪天,我只是望着东南方向出了一会神。 该做的我都做了,这个时候,一切就只能靠他们自己。 四月一日的时候,我接到了对那两个私闯密室之人的审讯和调查的结果,最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西夏,似乎真的是西夏人策划了这次事件。 对于这个结果,我虽觉得遗憾,但也无法,只好让人处理了那两个家伙。 四月三日,我处理完一些奏折之后,菊就拿来白女的回报:摩尼教在江州的五十万大军放弃渡江,全军向洞庭湖进,目标直指常德府。 看到这个消息,我沉默了一会儿,拿出父皇当初给我的那个玉牌,摸着上面的花纹,心中一时竟然有些难于决断。 父皇,赵家皇室,大宋,神州! 犹豫了半晌,我抬起头,有些无力的对菊说道:“告诉白女,一切如常!” 菊看看我,关心的说道:“殿下要不要出去走走,你的面色很差!” 我淡然一笑:“好吧,紫暄,你陪本王到花园去走走!” 走到御花园,满目的景物似乎更添我烦乱的情绪,走了一途,心情似乎越的坏了起来,干脆就找了个凉亭坐了下来,默默的考虑着。 好一会儿,我才看着一脸平静的修紫暄轻声说道:“如果有一件对百姓的好事要实现,却需要自己做罪人,甚至是亲人陪葬,你认为这件事情应该做吗?” 修紫暄看看我,轻声说道:“那要看此事的重要来说,如果真的是对整个天下有利,那就应该做,特别是殿下如此地位之人。” 我苦笑一下,长叹一声:“说起容易做来难啊。问你一件事情,观历代历史,各个朝代在开国阶段总是文臣武将辈出,就算其开国君主并非特别杰出,可是也绝不会是昏庸之辈。所以这些开国君主才能在群雄中崛起,进而扫平诸侯,一统天下。 这些开国君主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建立的朝代可以长久,但事实都是相反,这些开国君主的后人总是不能保全他们辛苦打下的江山,不仅自己不能保全,还要遗害无数的百姓。比如周亡于秦,秦亡于汉,每次的朝代更替总是伴随着无数人的尸骨,还有王朝的陪葬。你说这些开国君王的后人为什么就不能保全先祖的江山?他们所拥有的条件比之他们的先祖要好万倍,可是结果却差别这么大。” 修紫暄秀气无双的容颜上流露出一丝疑惑,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属下认为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些开国君主的后人没有其先祖那种眼光。属下觉得,身为一名君主,既不需要过人的勇武,更不需要凡的智谋,君主需要的是常人所没有的眼光和胸襟,只有这样才能使得天下之智为其谋,世人之武为其勇。只有如此方能保全自己的基业,进而开疆拓土!” 我的嘴角露出笑容,毫不忌讳的看着她道:“你说的不错,君主只需要用好手下就是最大的成功。就你看来,本王是否是一位合格的君主?” 修紫暄目光和我一触之后,又转移开,轻轻说道:“如果要属下说,属下觉得殿下算的上一个有为的君主。因为殿下的眼光和胸襟,非常人可比!” “哈哈,能得你这番话,本王真是受宠若惊。”我转过目光,望着面前的糕点,“不管你到底是如何想本王的,可是本王今天这些话还是要对你说。如果本王成立一个新的王朝,就算本王不敢说这个王朝如何辉煌,但也绝不会比任何朝代差。因为本王知道王朝的根基是百姓,建筑是人才,繁盛是制度,变革是必然,所以本王一定会善待天下百姓,任用天下有为之士,订立适合天下展的法度,不会墨守陈规,僵化自己的手脚。 但,本王却不能保证自己的后代也有和本王一样的眼光,更不能保证他们和本王有相同的信念。如果本王有后代,他们一出生就拥有别人奋斗一生都难于达到的地位权势,富贵荣华,拥有别人一辈子都梦想不到华衣美食,金钱美女。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能认同本王的做法吗? 就算本王教导有方,他们接受了本王的信念,可他们没有亲身经历,绝对没有本王认识这么深刻。等到他们的后人出生,这个信念就越加会淡化,越往后去,这种信念一定会越少。可相反的是,本王敢肯定,他们对权利的**,对享受的**,对其他别的东西的**,一定会越来越膨胀,让他们不能控制自己,让他们的智慧越来越低,就会被小人乘虚而入,进而无所作为,成为只懂得享受之辈。而本王建立的王朝也会一天比一天腐朽,最终就会被另外一群人给覆灭,将本王的后人押上刑台,结束本王建立的王朝。观历代王朝历史,莫不是如此,你说对吗?” 修紫暄眼中露出沉思的神情,游移不定,好一会儿才说道:“殿下说的很对,诚如殿下所说,每个开国君主都希望自己建立的王朝千秋永固,万世不败,可是自古而今,还没有一个朝代可以做到,其原因也似乎正如殿下所说,后人不能明白情势,宠信小人,将先祖的大好江山付诸东流,让人感叹!” 我站了起来,背对着修紫暄,走到栏杆边看着远处的湖水,轻声说道:“既然如此,你想过改变这种必然的结局没有?” 好半晌,修紫暄的声音才从背后传了过来:“如何改变?前朝的历史莫不是如此,属下也想不出可以解决之法,属下能做的,就仅仅只能是做好自己的事情。除此之外,属下就无能为力!” 我猛然转过身,看着她含蓄不露的眼神,平静无比的说道:“你想知道如何改变吗?其实很简单,改变制度,改变将权利集中到不受监督的做法,改变皇位继承的方法,改变百姓的思想,让百姓选出自己理想的君王来带领他们,这样不就可以解决了吗?不就可以保证每个君王不会比开国君王相差太多了吗?” 修紫暄被我这如同石破天惊的话弄的神情大变,眼中的光彩忽明忽暗,良久之后才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恢复平静的说道:“自从属下跟随殿下以来,殿下总是给属下不断的惊奇,原本属下对自己的信念颇为有信心,可是越和殿下接触,越觉得自己不能理解殿下,但又觉得殿下的远见无人可比。也许殿下说的确实是解决的方法,但是如今却不是人人都可以理解的,就算能够做好自己,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今后的事情,属下不敢奢望太多!” 我闻言,笑了出来:“紫暄,你知道吗?你虽然不是本王的知己,可是你一定会是本王一个非常好的支持者,因为你至少能理解本王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管如何,谢谢你!” 修紫暄眼中闪过一线光彩,醒悟的问道:“殿下是否有什么疑难难于决断?” 我点点头,平静自若的说道:“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不铲除旧有制度的根基,又如何可以有实现新制度的契机!” 修紫暄眼中似乎有种警觉闪过,似乎想问什么,但出口却成为:“殿下心性绝,既然决定这么做,就一定有理由支持殿下如此做!” 我笑了笑:“不错,不管这个决定是否对别人不公平!” 望着远处一朵从树枝落下来的鲜花,我的心情终于平静下来,尽管有些残酷! 亮白的闪电在空中闪过,怒然轰响的震天雷鸣夹杂着豆大雨点从天而降,四处都是闪烁的黑影,都是明晃晃的钢刀,还有自己亲人家仆的惨叫。 这是怎么了?平日威严的爹爹不是说过不准在家里喧哗的吗?这到底是怎么了?他们是谁啊?为什么在我们家里到处跑? 那是娘……娘,娘,你快跑啊,快跑,他追来了,不要啊,娘…… 娘身上在流血,好多好多的血,娘,娘,你回答我,回答我,不要杀我娘,啊,姐姐,姐姐,你们干什么啊,放开我姐姐,放开,放开,我咬死你,咬死你,为什么咬不到?姐姐,姐姐,你回答我,我是小忌,我是小忌啊,你不是说过要给我做风筝的吗?姐姐,你还没给我做,起来,你不能倒下,你给我起来…… 你是谁?为什么要来杀我的家人,为什么呀,你到底是谁? 那个他,不对,怎么会是她,不是的,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 “不是她!” 长空无忌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额头上已经布满冷汗,刚才梦中的景象仍然历历在目,如同刚刚生一样。 那是多久前的事情,好像一年,还是二年或者已经三年了? 长空无忌疑惑中用手摸摸自己的脸颊,摸到眼角的时候,竟意外现手湿了,轻轻的将手放到自己眼前。 这个是,眼泪吧! 为什么自己会有眼泪?当初自己从深山出来的时候,不就过誓言吗?为什么自己还会流这无用的东西!难道自己冰冷的心又变软了吗?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她对自己的关心吗?不可能的,我同摩尼教不共戴天,绝不会如此的!她是我的仇人,是杀害我全家的帮凶! 长空无忌的心中突然涌起巨大的烦躁,一脚踢开被子,大步的向外面走去。 服侍长空无忌的亲兵刚听到自己主将屋中传出声响,就看到自己的主将穿着内衣大步的走了出来。 虽然心中奇怪,但这个亲兵还是走上前道:“神将大人,你起来了,小人这就去打水!” 这个亲兵原本以为神将大人会和以往一样点点头,没想到对方一把将他推开,径直的走到天井中的水井旁,一把提起水桶,‘哐啷’一声,对方将水桶里的半筒水统统倒在自己身上,顿时成了一个落汤鸡。 这个亲兵呆呆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情,神将今日为什么不正常? 一头冷水落下,长空无忌打了个寒噤,心情似乎平静下来,那种烦躁好像消散了不少。 回过头现自己的亲兵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淡然一笑:“没什么,本将军觉得有点热,所以想洗个冷水澡。你去将本将军的换洗衣物拿出来!” 这个亲兵下意识的点点头,转身离去。 望着这个亲兵离开,长空无忌抬头看看已经大亮的天空,叹了一口气,走进屋子去换衣服。 长空无忌换好衣服之后,正想去军营看看,刚走出门口,习惯的看看对面,神情突然一怔,停下脚步,转过头对身边的亲兵道:“本将军觉得身体有点不舒服,你去军营中说一声,本将军今天不过去了,让他们自己操练吧!” 亲兵领命而去之后,长空无忌又看看周围的护卫,淡然一笑,转身又回到自己的书房中。 吩咐下人端了一个小炉子,用湖西木炭上火,再亲自将一个精致的小铜壶放到上面,等铜壶微热之后倒入从附近山上运来的活水清泉,出一阵轻微‘滋滋’声,注到八分之后就停止下来,站起身来走到里屋拿出一个很漂亮的陶罐,打开陶罐上面的盖子,一阵淡雅的茶叶清香飘了出来。 长空无忌轻轻嗅吸了两口,嘴角露出些微冷笑。 “雨前碧峰”,如今在神国最时兴的一种茶叶,本来这种茶叶并非神国上下所喜,可是自从神王张云喝过这种茶之后,就对其大加推崇,不仅提倡神国官员饮用,而且将这种茶叶做为一种赏赐给摩尼教中一些立过功劳的人。 长空无忌因为军功卓著,也获得了这种赏赐! 拿起银匙挑起一些茶叶放入汝窑出产的天青玉花茶杯中,淡青色的杯色和绿褐色的茶叶相映成趣,色彩非常自然和谐。 做好这一切之后,长空无忌就叫来护卫队长,吩咐等会儿无论何人来,一律挡驾。 当长空无忌吩咐完之后,刚一回到屋中,突然觉得有异,抬头向一边角落看去。 “咔咔” 一阵轻微机括声音之后,屋中东南角落中的一块地板突然划开,一条人影从密道中跃了出来。 本来凝神戒备的长空无忌看到对方的容颜,松了一口气,低声恭敬的说道:“竟然劳烦索大人亲自来,莫不是此次任务很重要?” 索无常看了他一眼,表情淡然的说道:“青龙军团已经就位,你这边进行的如何?” 虽然知道事情不会小,但听到青龙军团已经准备好的消息之后,长空无忌的心中还是跳了跳,有些询问的道:“无忌这边已经办妥,不知殿下这次的目标是否是张远望那五十万人?” 索无常不置可否的说道:“你的水要煮开了!” 长空无忌轻轻一笑,也不多说,做了个请的姿势。 看到索无常坐好之后,长空无忌用厚布裹手,拿起小铜壶沏了两杯茶,微笑着说道:“请!” 索无常看了看碧绿的茶水,没有伸手,反到突然说道:“听说张云这个反贼如今不仅生活奢侈,最近还在福州大兴土木,想建一座皇宫。这事你知道吗?” 长空无忌喝了一口,淡然说道:“索大人这消息已经不新鲜了,如今神国的官员,平日无事,多是勒索商贾豪强,掠夺士绅豪门,所获金银,除上缴一部分外,大多被贪没。这些官员出身低微,少有懂经营者,又轻视士子官吏,不愿学习。突获巨金,多是用于享乐,其豪华奢侈之处,比之当初的那些贪官污吏有过之而无不及,相比之下,张云反到是好的。说起来也怪,当初摩尼教起事之处,这些官员是何等热血沸腾,立志为穷苦百姓谋利,可是不到一年,这些人就变的如此不堪,实在是奇怪!” 索无常心中清楚对方想在他身上讨点风声,想了想,委婉的说道:“一个人学好不易,可是变坏却十分容易,特别是缺少监督的时候,不过张云手下还是有几个不错的人材,可惜不能为殿下所用。你看看这个名单,十天之内,殿下不想再让他们留在人间。” 长空无忌接过名单一看,心头一震,面色微微变了一下。 一直看着他的索无常马上敏感的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你有困难吗?” 长空无忌强自按奈住自己心情,轻松的说道:“如今江州的五万人都是我的亲信掌握,要除去名单上的人不难。只是如果我这么做了,就再难于在摩尼教中安身。不知殿下有什么吩咐没有?” 索无常神秘的一笑:“你不用对此多费心思,只要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并管好你那五万手下就可以了!” 长空无忌明白到什么,语气些微有些振奋的说道:“难道殿下已经决定登基了吗?” 索无常不置可否,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站起身来沉声道:“这个你不用知道,做好这件事情。殿下很看好你!我走了!”说完,索无常又隐入密道。 看着密道入口逐渐的闭合好,长空无忌正要将茶杯拿去洗,突然门外传来一声禀报:“启禀神将,圣使大人闻得神将身体欠佳,特来问候!不知是否也要属下挡驾!” 长空无忌一听,赶紧将索无常的茶杯藏好,高声说道:“不用,大开中门,本将军亲自去迎接!” 苏香云站在门外,脸上没有半点不满,反到是对那几个拦着她的护卫很感兴趣,凭自觉,她知道这些人对长空无忌的忠心远过于对自己的敬畏,而且看他们的神情气度,比之军营中的士兵还要胜过不少。看来这个长空无忌练兵确实不错,就自己看到的而言,神国带兵将领中,只有两浙的孙福似乎可以和他相提并论。 不过这也是自己的一种担忧,现在他和孙福隐隐成为神国将军中威望最高的两人,这次他们二人和数位手握重兵的将军连同武相一起,对神王出兵攻打那位淮王控制领地表示坚决反对,甚至不惜违抗神王的命令,逼使神王妥协。虽然最后神王勉强同意改攻击地为常德,可此事让神王非常恼火,现在虽暂时没有处罚他们,可是如果此次大军得胜,以神王如今的心性,他们肯定会受到处罚,甚至有可能剥夺他们的兵权。 自己对军事虽然是个外行,可是根据情报,那个淮王在常德只有一万五千人左右,而己方的大军实际数字达到惊人的四十六万。以如此大的差距攻打常德,胜利是很明显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张远望表兄如今已经攻克潭州,获得不少粮草,让武相反对此次出兵的一个重大理由不能成立。 照这种情况展下去,表兄一旦获得胜利,那么武相这些人一定会受到神国上下的奚落,而原本还有些担心他们威望过高的神王,就有理由去对付他们,如果此事成为真实,到时不论是武相他们反抗或者不反抗,后果都是不堪设想! 神国是绝对不能缺少这批将军的,苏香云对这点看的很清楚。 所以这次苏香云就是想找长空无忌谈谈此事,让他设法让武相对神王服个软,然后自己再从中缓和一下,也许他们就不会受到太过严厉的处罚。而且苏香云对长空无忌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有些不愿意看到他被神王处罚。 当她在军营中听到长空无忌的托词之后,一来考虑事情确实重要,二来私心也想看看他是否真的病了。这些玄妙的心思,让她的心情出奇的平和,连心腹侍女小光不满的唠叨她也淡然置之,还轻声安慰了她几句。 没多久,那名队长又返回来,先吩咐大开中门之后,还对苏香云陪了个不是。 苏香云微笑着点点头,目光越过他,落到正大步走了出来的长空无忌身上。 长空无忌的目光在苏香云端庄圣洁的脸上落了落,低声抱拳道:“圣使驾临,长雷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苏香云明白对方是在装病,也没揭穿,微笑着说道:“那里,是香云打扰神将才是!” 长空无忌怔了怔,故意忽略了对方的自称,微笑着说道:“不敢,圣使请!” 苏香云含笑回礼之后,就走进大门。 进入大门之后,苏香云四处打量了起来,到了客厅,看到这里只有简陋的几把桌椅之后,微笑着说道:“长雷神将能够不沾染神国奢靡之风,真是难能可贵!” 长空无忌平静的回答道:“小将出身贫寒,从来不敢忘本!” 听到对方将“忘本”二字的音说的很重,苏香云以为他也是对神国上下如今奢侈感到不满,有些赞赏的接口道:“如果我神国上下都能如神将一般,何愁大业不成!” 长空无忌心中泛起苦笑:真的都和我一样,估计明天摩尼教就会覆灭。 看看苏香云,长空无忌让人给她倒了一杯茶,问道:“圣使这次来,不知为何事?” 苏香云浅尝一口,不答反问道:“神将这茶可是神王所赐?” 长空无忌有些不明所以的点点头道:“正是!” 苏香云温和的一笑,直视着长空无忌轻轻道:“香云知道神将对神王决定这次出征有不同意见,可是如今我神国上下方兴未艾,正需要精诚团结之时,而且神王是我等之主,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不能太过无礼。神王从创教开始,其见识和气魄都非常人能比,如今神王决定出征,其目的肯定是为我神国之昌盛。武相和长雷神将都是神国之栋梁,香云不忍见到神王对你们有所误会。不知神将觉得如何?” 长空无忌明白到对方是想缓和自己和张云的关系,如果自己真的忠心于张云,这么做当然没问题,可惜的是,从自己加入摩尼教的那天起,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只是那位殿下整体计划的一步,而且如今已经到了图穷匕现的时刻,一切都快成定局了。 思量了一番,长空无忌迎上对方的目光,轻轻说道:“圣使的心意长雷明白,只是长雷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香云微笑着道:“请神将直说!” 长空无忌淡淡的说道:“不知圣使是否现,如今的神国早已不是当初。起事之处,大家同心协力,冒死克难,这才有了如今这番局面。可不到一年,神国上下享乐之风盛行,抢掠**如同平常,官无治理民事之能,兵无决死之心,神国现在早已经是人心离散。如果此次兵败,神国只怕会分崩离析,到时就算神王想要处罚长雷,也会有心无力,不知圣使可想过?” 苏香云面色一变,沉声说道:“神将这是什么意思?香云一向认为神将是神国之股肱,可听神将之言,似乎对神国多有不满?如今神国虽有奢靡之风,可是穷苦百姓却不用再受贪官污吏,富商豪门之欺辱。自古有言,得民心者得天下,我神国如此眷顾百姓,百姓如何不拥护?到时大军过处,百姓必箪壶送浆以迎。我神国上有天父护佑,下有百姓拥戴,必无不克之城,何来分崩离析之说?神将这么说,是何意图?” 长空无忌看到对方眼神中有责备流露,知道对方确实对摩尼教忠心无比,暗地叹了一声,也不争辩,问道:“长雷意图如何,圣使以后自知。可是长雷听闻神王是圣使之亲舅,可自从神王登基之后,圣使就没再叫过神王舅父,不知此事可否属实?” 闻得此语,苏香云越不清楚对方的心意,疑惑的看看对方,开言道:“上下有别,古之亦然。神将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长空无忌望望对方,见到对方坚持的神情,欲言又止,改变话题道:“没有,只是有些好奇罢了。既然圣使认为长雷有错,长雷当遵照圣使的意思,上表请罪,只是武相大人那边,长雷并无有效的方法,而且此事涉及之人比较多,如何措词还需要些时日,不知圣使可否在江州多留几日?” 苏香云心中升起疑云,但对方已经有应允之意,再纠缠先一话题也非自己初衷,看看长空无忌,点点头,平静的说道:“既然如此,香云就在这里等候神将的佳音。” 长空无忌沉默了一下,语义深重的说道:“圣使多保重!” 苏香云心头疑惑更重,再次仔细的看看长空无忌,停了一下,才站了起来说道:“多谢神将提醒,这把宝剑是香云从一处古玩店无意中获得,虽不能说是削铁如泥,但也锋利异常,非常适合神将使用,还请神将不要嫌弃此物粗陋,勿要推辞!” 看着对方递过来的随身佩剑,长空无忌愣了一下,和其眼神对了对,从中读到一种异样的味道,连忙低下头,双手接过这把长剑,低声说道:“如此,谢谢圣使!” 苏香云淡然一笑:“希望神将能上体天心,用此宝剑斩杀我神国之敌,香云定当拭目以待!” 长空无忌心头颤抖了一下,强自平静的道:“多谢圣使,长雷一定竭尽所能,为神国效力!” 苏香云笑着点点头:“如此,香云就不打扰神将休息了,告辞!” 长空无忌赶紧说道:“长雷恭送圣使!” 苏香云此时心中虽然有不少疑云,但她并不认为长空无忌会有什么不好的举动,而且经过这件事情,她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了解长空无忌了,虽然他有些孤傲,但总体来说,这个人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坐到车中的苏香云想到此处,嘴角又露出一种笑意! 回到屋中的长空无忌抽出苏香云馈赠的宝剑,只见一弘秋水,光可照人,一看就是一把好剑。 还剑如鞘,长空无忌呆坐了一会儿,然后拿出怀中的名单,入目就是‘苏香云’三字! 黎明的曙光开始在天际边露出一丝笑脸,城墙下的景物逐渐由模糊变的清晰,清寒的露气也飘散出一种清新的舒爽,坚守一夜的士兵此时也打起精神,立正站好,等待主将例行的巡查。 几个年轻的士兵此时也拿着一些工具出现在墙头,巡逻的士兵拦住他们询问了一下,核对了令牌和口令之后,为的十人长就点点头,示意他们可以通过。 这几个士兵走到守城用的“吴黄弩”边,拿出工具,熟练的调试起来,有一个士兵还拿着那些和长枪有的比的弩箭,仔细的检验,看看是否有什么问题,还用眼睛瞄了瞄,似乎在想像从什么角度将其射出才最有效果。 一切都显得十分有序和平和,没有半点异样,不知情的人看到这种情况,一定会认为今天又会是一个平静的早晨。 只是耶律天石显然是属于知情人一类的,他此时正面色严肃的检查自己防区类的各项守城物资是否到位,并不时突然询问两句,确保每个城墙段的负责守卫清楚自己的任务。特别是弓箭手,更是他仔细检查的对象,有几个弓箭手的箭袋没有按照规定装满弩箭,被他毫不客气的训斥了几句,并让其领队之人去军法处接受惩处,没有半点含糊的意思。 看到他这个样子,那些想轻松轻松的士兵马上不敢再偷懒,按照战时的要求,挂好装备等待他的检查。 巡视了一圈,耶律天石觉得情况比自己预想的要好,如果自己能够知道更多的情报话,那这场战斗自己的胜算将会更高。 “大哥,你看这次殿下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对方号称有五十万人,而我们常德城连火头兵算上也只有一万三千六百多人,和对方一个零头差不多,前些日子墨将军还让人疏散了常德府的百姓,弄的现在连民夫都没有,差距如此之大,为何殿下到现在都没给常德城派援军,你说殿下是不是放弃咱们了?”身躯雄壮的耶律雄面色忧虑的看着耶律天石,等待着他的回答。 耶律天石责怪的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你胡说什么?让别人听到会扰乱军心的!” 耶律雄下意识的看看周围,看到那些士兵隔着自己还有段距离,安了点心,放低声音的说道:“此话并非我一个人说,北城门那边的人快要传遍了,听说连明将军自己都这么认为,已经有好几天没上城楼巡察了。” 耶律天石沉默了一下才缓缓说道:“雄弟,此话你千万不能对外人说及。明涛将军是什么人你可能不知道,但我却知道的很清楚,看来他是看上这次机会了!” 耶律雄一怔,粗豪的脸上露出不解,好半晌才问道:“机会?大哥说这次守城是个机会?我怎么觉得好像是有人在坑我们?” 耶律天石闻言,狠狠的看了他一眼,训斥道:“给你说了多少次,现在不比从前,一些话不能乱说的,你这个毛病怎么老是不改?智弟,你来解释给他听,免得他到处乱说闯祸!” 一直没有开口的耶律智听到兄长话,微微一笑,看着耶律雄道:“三哥,你知道墨地将军为什么会亲自来防守常德,而又不动用荆湖路的驻军来增援?” 耶律雄一脸困惑的看看自己这个以多智闻名家族的五弟,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三哥我冲锋陷阵那是没的说,可是说起这个动心思的事,那里赶的上五弟你啊,你就快说,别掉你三哥胃口!” 耶律智看看耶律天石,现对方微微点点头,心中顿时有数,轻声说道:“三哥,其实从墨将军来的哪天起,那些摩尼教的叛军就注定失败。虽然我还不知道殿下要如何做,可是我敢肯定,墨将军到这里来一定是想将常德做为一举歼灭叛军的地点,这从他既不派援军又疏散常德府的百姓上可以看出来。墨将军只是一个行省的守备将军,就算动用全行省的驻军都不见得能守住常德,更何况歼灭对方?那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配合某个人的计划,而常德就是这个人计划中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点。三哥明白了吗?” 耶律雄皱着眉头想了半晌,摇摇头道:“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可是我到认为墨将军这么做是想弃守常德,现在大家谁不知道殿下先是裁撤了大量的士兵,接着不顾那些大臣的反对,强行派大军出海远征一个什么倭国,如今建康的士兵防守建康还可,要想来支援常德,似乎希望不大。而四川那边叛乱方平,不可能动用那些人,两淮行省的驻军不过二万人,根本不可能增援我们。我到觉得殿下是看到我方兵力不足,所以才想弃守常德,分散敌人!” 耶律天石摇摇头,暗叹一声,举手阻止了耶律智,开声说道:“雄弟,你看我们守城物资准备的如此充足,是像弃守的样子吗?你不要忘了,殿下手中可是有三个野战军团的?还有,这次你们可以带一百儿郎到我身边,你真认为仅仅是因为我立下功劳吗?” 耶律雄也非笨人,刚才只是没想到这个上面去,此时被大哥提醒,想到一种可能,面色变了变,犹豫了一下才说道:“难道会是那个青龙军团,不太可能吧?那是殿下用来防守金人的,如何能动用?而且殿下是不是怀疑上我们了?” 耶律天石扫了他一眼,有些沉重的说道:“是不是怀疑还说不准,可是殿下想看看我耶律家的实力却是很明显的事情。此次殿下特准你们带儿郎加入军中,而且还将你们放到我身边,此点足以说明殿下是想让我们挥出最大的实力,掂掂我们到底有多少分量。至于殿下为何要这么做,我还没底!至于青龙军团,此事不是我们该讨论的,自己明白就好。” 耶律雄心中有些明白,知道大哥的担子也很重,摸摸腰刀,沉默了下来。 耶律智此时突然开口道:“大哥,其实我们耶律家如今也在大宋安家,和宋人并无区别,以殿下的一贯为人,也许是想提拔我们耶律家,听说修仙子如今和殿下走的很近,甚至有消息说,殿下有可能将她任命为护卫总管,专责保护殿下。说不定就是这样,殿下才给我们这次机会的!” 耶律天石笑了笑,轻轻的说道:“我听说殿下曾经说过一句话,‘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只有证明自己对别人有用,别人才能给你需要的东西’,看来我们这次真要搏一搏了。告诉儿郎们,好好的招呼马匹,随时准备出!” “是!” 看到两位兄弟一起离去,耶律天石的嘴角露出笑容:我耶律家看来真要出头了。 想到这里,耶律天石心情大好,望望已经有些刺眼的太阳,转身大步离去。 久违的云先生,装束还是和以前差不多,似乎因为长时间和那些文人相处而显得多了几分儒雅,看着我的目光完全没有了以前那种压迫,反到和一个平常之人差不多,连我以前感受到的那种压迫感似乎也消失了,整个人如同反璞归真一般,让我惊讶不已。 白女说的果然没错,如今的云先生功力大进,已经到达了另外一种境界,看来只要他肯出手,成功的希望又将会增加不少。 “云太傅看来最近也没闲着,本王有些日子没见,如今却觉得云太傅比之以往更精神了,恭喜云太傅了。”我的脸上露出赞赏的笑容,站起身迎了上去。 云先生平淡的神情没有多大变化,还是淡淡的说道:“殿下有心了,墨云如今身闲心轻,修为有所增长也是必然,到是殿下如今事情如此繁忙,武功还能不退反进,这才值得恭贺!” 我看着他,肯定他并没有任何讽刺的意思之后,我才谦虚的说道:“本王一直没有忘怀过太傅的教导,如今总算有所成就,比之太傅还是远远不如!先生请!” 云先生坐下之后,扫了我一眼,轻道:“殿下谦虚了。当今之人谁不知殿下心怀远大,所图千秋,主政以来各项政令出任意表之余又能不失实际,让人刮目相看。墨云虽为太傅,可是比之殿下,实在是有所惭愧,还请殿下免去墨云之职,免让墨云感到尸为其餐。” 我听的一怔,有些疑惑的问道:“云先生难道不想当本王的太傅?先生是不是对昀有所误会,故才如此?如果真是这样,昀万不能应允先生的请求,还请先生不要责怪学生以前的无礼,继续帮助本王治理国政,光复我大汉天下!” 云先生闻言,表情并无多少变化,反到音调有些感叹意味的说道:“殿下不用猜疑,墨云确实是真心请辞。自从殿下让墨云去主管‘百家院’以来,墨云就一直觉得已经不能胜任殿下之太傅一职,这段时间墨云除了研究本门典籍以及和那些饱学鸿儒互相交流以外,也没和殿下见过一面,实在和太傅之职有所为难。如今看了殿下治下的成就,墨云觉得殿下如今已经不需要任何人的引导,而且墨云有心专于本门之学,期望能对殿下的心愿有所帮助,故才恳请殿下,还请殿下恩准!” 我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虚伪的地方,而且他的神情语气也表明出他是真的不想当这个太傅了,看到这样,我一时有些犹豫起来,细心想起一些事情来。 当初让云先生去主管百家院,其实也有一种远离他的心态,因为他的王道之学,现在并不具备成熟的条件,为了免于他对我行事的干扰,我才用了这一招。如今看起来,似乎是变相的帮助了他,使得他能够从俗务中脱身出来,专心于自己的事情,进而取得更傲人的成绩。 也许就是这样,他才觉与其当个名不符实的太傅,反到不如当一个名符其实的院长更好,看来,他现在的心态已经平和了许多,也许对我的要求并不会太反感! 想道这里,我微笑着说道:“原来如此,先生既然执意如此,本王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此事并不太急,本王这次找云先生来是有一事需要先生出手,不知先生可愿意听闻!” 云先生古井不波的说道:“原来如此,请殿下直言!” 我站了起来道:“既然如此,请先生跟本王来!” 完,我就推开里屋的大门,一幅巨大的地形模型出现在眼前,大宋全境和西夏金国等国的山脉,森林,河流以及城池,包括一些重要地方的村镇,都有所显示,称的上是一幅具体而微的天下地理图,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还有许多的地方没有地形标记,表示这些地区的情况还没有被掌握。 看到云先生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我笑着说道:“这是本王让人做的天下山河图,只是如今还有许多的地方没有弄清楚,本王现在有心让我大宋江南几路重归本王掌握,不知云先生可愿意出手帮助本王?” 云先生收回目光,回望着我,嘴角露出赞赏的笑容:“仅看这些,就知道殿下的心思所在,如果墨云没有猜错的话,殿下找墨云是想让墨云去对付摩尼教,不知墨云猜的可对?” 我也笑了起来:“云先生看来对本王的事情很留心,不错,这次本王策划了一个‘斩行动’,史弥远那边已经有人去做,为保万无一失,摩尼教这里还需要云先生出手,不知云先生可愿意帮助本王?” 云先生的目光和我对视起来,轻声说道:“据墨云所知,隐谷白天雪和殿下已经是一路之人,就算龙兄去对付史弥远,白谷主对付张云也无多少悬念,为何还要让墨云出手?” 我摇摇头道:“先生有所不知,白谷主如今另外有一些事情去做,暂时不能分身,而且摩尼教也是武林中一个大派,张云手下还是有些能人,如果没有先生一级的人物出手,本王实在不能放心,先生以为然否?” 云先生考虑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仅仅杀了张云,并不能一举解决摩尼教的威胁,不知殿下还有什么别的计划没有?” 我微微一笑:“此事当然不会如此简单。这次为了一举歼灭史弥远和摩尼教,本王和参谋部作战部制定了一个完整的军事计划,军事行动虽然不能算是很大,可是要取得的成果却是非常之多。而保证整个军事计划成功的核心用四个字概括就是‘黑虎掏心’,只要解决史弥远和张云,江南之事就可以平定一大半,到时本王就可以乘势而下,一举鼎定江南。所以先生的任务十分重要,还请先生多费心!” 云先生沉默下来,好一会儿没有开口,就在我以为他不愿意的时候,他道:“墨云尽力而为,不知殿下派何人和墨云同行?” 他肯点头,张云的命起码去了一半,我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来,轻轻的拍了一下手掌,冷牙和菊就出现在我们面前。 “冷牙会和先生通行,到时他会帮助先生达成任务!” 云先生看了看冷牙,点点头,也没多问什么:“墨云是不是该起程了?” 我含笑道:“摩尼教的大军已经逼近常德府,先生能够越快解决张云,本王就可以越早的平定摩尼教的动乱,所以还请先生多辛苦一些!” 云先生没有多说什么,直截了当的说道:“现在就出吧,墨云告退!” “先生请!”我对冷牙点点头,示意他跟上云先生。 等他们二人离开之后,我才对菊道:“将那个青莲送到临安和赵远见面,让葵公公随行。云家的人是不是已经就位了?” 菊严肃的说道:“云家的人已经联络过了,不会误殿下的事情。只是殿下真的不打算派军增援吗?临安那边不比摩尼教,如果到时有人从中作梗,只怕事情将会有变!” 我摆摆手:“这次钱像祖的意外倒戈,已经注定了临安结局,如今云先生也肯出手对付张云,成功的机会极大。张云一死,摩尼教的事情也可以解决一大半,到时青龙军团消灭了那五十万人,就可以使得摩尼教根基动摇,如果本王那一万精锐从福州登6成功,而武林盟的那些人可以对付掉那些摩尼教的中坚,使我方的人可以掌握福州,那摩尼教的大势去也,不会再有什么作为了!” 菊迟疑的问道:“属下始终担心钱像祖,如果他是诈降,说的事情不实,对我们的损害将会极大,殿下不可不察!” 我看了看她,微笑道:“钱像祖的事情是白女亲自证实的,料想问题不大,就算有问题,那边有白女亲自主持,也不会有多大问题。史弥远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这次终于可以借助这次机会一举荡平。只要这次之后,今后本王推行改革的阻力也将会减少不少,以后的事情将会顺利许多。对了,修紫暄做的如何,这次需要她协调武林盟的行动,不能出差错的。” 菊赞赏的说道:“这个请殿下放心,修姑娘做的很好,属下自愧不如!” “哦,那就好,不过你不用谦虚,你这次的任务也很重要。对了,司马风派人散布的流言如何了?” “已经在对方那边流散开了,加上前期的准备,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收到预期的效果!” “这就好,本王还需要去宫外走走,过些天,冷家姐妹的案子将会重新审理,宋慈会重新检验她们父亲的尸,有些事情我要提点她们一下,剩下的事情你处理吧!” 看到我准备换衣服,菊忍不住道:“殿下是不是在担心海外远征军?不过从情报上来看,他们的进展的很顺利,没有什么危险!” 我沉默了一下,摇头道:“有些事情很难说的,这次真要看看运气是不是还在帮我了!” 菊帮我整理了一下衣服,低声说道:“一定在的!” 我回头看看她,笑着说道:“希望如此!” 琉球群岛,位于中国大6东方(流求岛的东北方)的大海中,为一群岛。同倭国一样,关于其国的最早文字记载见于中国古史。《隋书》中即有《琉求传》。隋炀帝令羽骑尉朱宽访求异俗,始至此国地界。万涛间远而望之,蟠旋蜿延,若虬浮水中,故因以名琉虬也。”该国自此始被称为琉虬。以琉球群岛散布在大洋中的状态而言,谓之琉虬,实在非常形象。然因中国都将龙虬作为帝王的象征,史官写史多有忌讳,所以《隋书》就将它改为同音的“琉求”。淮王赵昀为了和流求岛区别,下令将之改称为‘琉球’。 如今琉球群岛上有南山、中山、北山三国,分别在琉球群岛的南部、中部和北部,自称是先秦移民,对于中华上邦多有向往,对于过往大宋之客商也多有照顾,并非常想和中国大6联系。淮王赵昀主政建康之后,利用海外商人和这三国的统治者建立了初步联系,利用外交手段,使得三国分别对淮王上表表示归顺之意图。 这次淮王的倭国远征大军的第一站的就是南山国。 此时远征大军的一支先行部队已经接近南山国的主岛西宁岛,再过一会儿就要靠近其岛上的最大港口-西宁港,按照预先的约定,南山国的国王哈里木和外交院的先遣特使,应该在那里等待。 相比较于其他二国,南山王哈里木对大宋更有好感,因为离大6比较近,对于传说中富饶美丽的中华更是充满了好奇,是琉球三王中对于大宋最热心的一位。这次赵昀能如此顺利的和琉球三国建立联系,哈利木功不可没。 此三国在得到淮王的保证和许诺之后,已经有心和大宋建立更进一步的联系,特别是南山国的王哈里木,甚至有意前往大宋一行,而且对于大宋特使的礼遇也是最高的,如果此站能消除其疑虑,使其全无后顾之忧,全力帮助我大宋,那对我远征军帮助之大,真是难于估量,而且对于我大宋今后海外的活动也是十分有利的。 房遗看着远处逐渐显现出来的岛屿形态,心中不禁思虑等会儿如何应对这个南山国的国王。 房遗本是北方河北东路大名府的人,也是一书香世家子弟,因为蒙古入侵,金人败退,为了躲避战乱,才举家逃来大宋,不过路遇劫匪家财尽失,一家沦落为难民。淮王赈济灾民的时候,他因为读过书,就被任命为协助官府登记灾民的书记官。 后因为其做出来的成绩倍于其他的民间书记官,司马风注意上他,后来经过见面了解,现他具有卓越的沟通和随机应变能力,司马风就有心对他加以提拔。在后来淮王的招贤行动中,得到司马风的推荐而进入外交院。 刚加入外交院的时候,房遗并不被文贵看重,认为他不通外事,难于以谋。在一段时间中,他一直得不到重用,只能做一些闲散的小事。只是他并不气馁,虚心请教,勤奋努力,翻查典籍,后来终于使得文贵对他的印象改观。 这次选定负责和海外打交道的外交人选时,文贵就提出了他,司马风也表示赞成,上报淮王之后,其就被任命为倭国远征军全权外交特使,负责和沿途一切国家势力的外交。 此行的第一站就是琉球群岛的南山国,所以他十分注重和南山国的交往。 房遗正考虑第三个方案有什么缺漏的时候,身后的甲板上传来脚步声,而且士兵的喊声也传来:“参见云大人!” 房遗转过身一瞧,就看到脸色有些苍白的云雄正迈步走了过来,仔细看看,还可以现他的脚步有些虚。 “云大人,你晕船刚好,这里海风如此大,还请多注意身体!”云雄的正式身份是淮王特使,所以房遗也不敢怠慢他。 云雄强行忍耐着胸中的不适,平静的说道:“多谢房大人关心,云雄身体还算壮实,不碍事的。听说等会就要到南山国了,我在福建的时候,曾经听到一些南山国的传闻,想想也许房大人用的上,所以想来告诉房大人一声!” 房遗有些意外的看看他,心中微微有些不解:自己和此人并无交情,还是上船的时候才听独孤将军介绍了一下,因为自己不喜其阴沉,和他只有一般的交往,而且此人上船之后一直晕船,所以出海以来和他也没多少交往,这次自己和他同行,还是成大将军考虑到其身份才特意要求的,为何他会来和我说这话? “哦,云大人既然知道南山国的事情,那真是太好了,这里风大,不如我们去船舱里面去说,请!”不管对方有什么目的,自己绝对不能怠慢他,房遗很快就决定了应对对方的策略。 云雄也没推辞,而且他也觉得这里很难受,点点头道:“不如我们去上层船舱去,那里视线好!” 房遗笑了笑,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看到云雄点头举步之后才跟随而去。 来到上层船舱坐好之后,云雄喝了一口热茶,才略微觉得舒服了点,看到对方正等待自己说话,考虑了一下措词道:“房大人和司马总理关系亲厚,而且深获总理大人的信赖,不知此次出访,总理大人对房大人有什么提醒没有?” 房遗微微皱皱眉头,低声道:“云大人话中有话,还请明说。房遗和总理大人只是道义之交,这次房遗受命,也是因为文贵大人的举荐,总理大人如何会插手此事?云大人是不是多虑了?” 云雄见对方有些防范自己,淡然一笑,平静的说道:“房大人言重了。云雄只是见你我都是为殿下办事,虽然来历各有不同,但如今我们随军远征,只有精诚合作才能有最大的生机,还请大人不要怀疑云雄的诚意!” 房遗看看他,点点头道:“大人说的是,刚才是房遗多想了,还请大人将话挑明,此次出访总理大人只是叮嘱我不要让我方吃亏,并且稳定好琉球群岛三国,最好能和他们签订正式的书面协议。大人是淮王千岁的特使,不知有什么消息以告房遗?” 云雄的脸上浮现出谦虚的微笑,谦恭的说道:“云雄虽获殿下的抬爱,但也知资历不足,经验尚浅,所以有心让大人全权负责琉球群岛的事宜,云雄只做个参谋之人,此来云雄心腹之言,还请大人不要见疑!” 房遗听出对方的诚意,也抱以微笑道:“大人客气了,你我既然同为殿下效力,遇事大家参详就是,又何必分的如此清楚。不知大人对南山国一事,有什么见解?” 云雄见对方已经初步接纳自己,也没再卖关子,径直说道:“云雄在福建的时候,就听说琉球群岛诸国每年都会和来往的海商交易,获利不菲,因为此三国的海船小而不经风浪,所以对于我大宋的海船多有羡慕。我曾经听说,有一客商,以一艘中型的海船就获得了对方答应十年内,此客商的商船不收任何费用使用其港口,而且三年内还以正常交易价的一半,将货物卖给此客商,可谓一本万利。所以我认为,也许从这个上面设法,也许会获得意想不到的好处!” 房遗闻言,心中一动,虽然他非杰出的海洋战略家,但也看出琉球群岛对于大宋海外利益的意义所在,而且临走之时,总理大人的暗示,文大人语重心长的话语,无不告诉他,琉球群岛是殿下志在必得之物,无论如何是不容有失的,如果自己能更进一步,使得其…… 想到这里,一个更好的计划浮现在脑海,如果能够成果,说不定以后琉球群岛就会成为大宋水师的基地,到时,不论如何,对我大宋都是有益无害的,只是此计划还需要云雄的赞同,以后殿下问起,也好说话。 房遗想定主意之后,就将自己新的计划和盘托出,并虚心的询问对方的意见。 云雄考虑了对方的计划之后,非常大胆的说道:“光靠帮助对方建立造船厂和驻扎一支舰队这两点肯定不足以完全控制住对方。我看还可以先给哈里木一百万贯铜钱,做为其接待我军的酬劳,并且许诺此次远征结束之后,会奏明殿下,由我大宋派出有学之士,负责琉球群岛各方之建设,并派出人员对其子弟进行教育,如此一来,更能保证其今后不会脱出我大宋的掌握。” 房遗有些担心的道:“擅自挥霍这笔铜钱只怕会被大将军反对,而且派出人员一事关系重大,如果将来殿下不同意,我等失约于对方,只怕会使事情起变化,反到不如以现在力所能及的帮助对方,使得其按照我方意图行事,这样把握更大些。” 云雄想了一下,明白对方其实也赞同,只是担心不能完成承诺,反到得不偿失。 微微一笑:“房大人多虑了,成大将军知兵事,明大义,只要我等将利害讲清楚,想也不会有多大问题。至于淮王千岁那里,此事就由我去说,如果殿下责怪,我一力承担就是!” 房遗见对方说到这个份上,也不好表示胆怯,沉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按照此一方案行事,只是淮王册封对方的文书,不知是大人宣读还是由小弟代劳?” 云雄一听就明白,爽快的说道:“刚才就说了,此行大人是主,当然是由大人宣读!” 房遗的脸上的露出微笑:“那就如此决定了……” “笃笃,大人,前方战船回消息,前方海面出现两艘不明小船,其中一艘船上有人打出我方礼仪旗语,要求和我方对话,我方大炮都已经就位,还请大人示下!” 虽然话语被这个传令兵打断,但房遗没有半点不快,一听就明白的说道:“哦,肯定是孙大人将我们的礼仪旗语告诉对方,传令下去,不得有任何敌对行为,并派出人员和其联系!” “是!”传令兵马上就去通传命令。 房遗笑着看看云雄:“大人还是一起吧!” 云雄的脸上露出苦笑,摇头道:“我现在还是感到两脚无力,下去之后说不定会出丑,还是大人自己去吧,我就在船上等大人的好消息!” 房遗知道对方是想将这个功劳让给自己,而且自己也非常需要在此事上获得成功,也不推辞,轻声说道:“那大人就好好休息,等事情了结之后,我再来看大人,因为有些事情需要预先吩咐,小弟先走一步!” 云雄抱拳道:“大人好走!” 房遗点点头,转身离去。 看到对方离去的脚步轻快有力,云雄的心中也露出微笑:礼物只有在别人最需要的时候送去,才能获得最大的成果。 此时琉球群岛上南山国的西宁港上正聚集了一大批人,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南山国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绝大部分都是官员,只是他们并没有统一的服装,穿绸缎,披粗布的都有,五花八门的,让人看的想笑。 不过此时哈里木的心中却没有笑的心情,他正心怀坎坷的和淮王派驻南山国的特使----孙远宗一起等待淮王远征大军的到来。对于这次接待淮王远征大军,南山国上下多有不同声音,有不少人担心这次是否是大宋假借借道的名义前来吞并南山。 南山国统治阶层大多是以部族为单位,哈里木所在的家族只是其中最大的几支部族之一,如果不是哈里木本人的才能确实很出众,而且在中山各部族中的威望最高,这次大宋的倭国远征军能否顺利的借道还是很难说的,虽然以此次大军的武力并不惧怕这些,但总归是个麻烦。 要是此次大宋的远征军真的和那些人说的一样,强行霸占了南山国,那自己可就成了众矢之的,成为南山国的笑柄,相信很快就会被那些敌对的部族赶下王位,到时自己可成了南山的罪人。而且听说此次远征大军有八万之多,整个琉球三国的兵马加起来也没有对方多,如果对方心怀不轨,自己根本就无力应付, 想到这里,哈里木不自觉的看看孙远宗,似乎想从他身上得到进一步的确认。 看到对方投过来的眼神,孙远宗微微一笑,开声道:“南山王不用猜疑,我大宋乃上国大朝,礼仪之邦,既然答应王爷归顺之意图,断不会再行那不义之事,此次大军借道一来是应倭王的邀请前去帮助他们对付叛逆,二来就对王爷进行册封,正式承认王爷是我大宋之外番,到时王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南山国之王。今后南山国之敌,就是我大宋之敌,此点还请王爷明察!” 孙远宗知道对方担心什么,所以干脆再给对方一个定心丸,让他相信己方的诚意,并且给他足够的利益,让他明白到投靠大宋有什么好处,甚至还间接告诉他,只要他投靠大宋,今后就可以做很多的事情,包括对付南山国的敌人。 哈里木心中也明白,南山国根本没能力同大宋交手,此点不光是听别人说,而且他的父亲死的时候,也告诉他,要想南山国兴旺下去,就必需和大宋联系。这也是他为什么如此热衷投靠大宋的另外一个诱因。 听到对方的再次肯定,哈里木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粗豪的说道:“大宋的名声,小王早就听说过,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前去,这次能得你们淮王殿下赏识,小王一定竭尽所能,以表小王对大宋的仰慕之意!”哈里木知道淮王其实等同于大宋的皇帝,而且也略微知道大宋的一些情况,所以在他内心中,是非常渴望借这次机会和大宋建立正式的联系,以后大家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来往,并且获得大宋的帮助,使得南山国的子民可以生活的更好,让那些故步自封的部族知道天地之大。 孙远宗微微一笑:“南山王对我大宋的归化之意,淮王知之甚详,相信不会让王爷失望的!” 哈里木点点头,正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一阵骚动传来,几艘楼舱比自己国内城墙还高的大海船缓缓的驶入港口,相比较之下,自己派出去迎接的两艘海船是如此的微不足道,不自觉的就露出羡慕的神色。 孙远宗看到对方的目光透露出占有的光芒,心中也微微一凝:这个南山国的国王,十分向往大宋的海船,如果这次派来的特使不能在这个方面做出一些保证,只怕这个南山国王会不高兴的,只是自己权限有限,这样的事情并不能做主,擅自答应的话,自己也无信心可以完成,那样危害更大,事到如今,也只有祈祷上苍,让来人和自己派回去的副手见过面,这样也许事情会有个圆满的结局。 第十九章 覆灭之战(下) 常德府城墙下,张远望看着常德府高大的城墙皱眉不已,特别是对敌人城头上的旗帜半天都毫无变化感到有些忧心,凭直觉,他知道自己这次碰上了一个劲敌。不过他并不太担心,因为根据多方面情报,对方只有不到两万人,而自己这边士兵的实际数目已经过四十万,就算累也可以将敌人累死。 观察了一下,觉得对方不可能主动攻击,就对身边的副将吩咐道:“通知下去,将常德府四门全都给本将军围上,不能让一个魔军逃脱!” 身边的副将提醒道:“神将,如此一来,敌人必定拼死防守,而且常德府城高池深,对方如果决意死守,我方只怕不会这么轻易的攻下此城,如果战事延长,对我方极为不利,不知神将以为如何?” 张远望冷哼一声:“敌人只有一万多人,你怕什么?将城给本将军围上之后,再派十万人日夜给我攻打,不出三日,常德必下。去执行!” “是!”副将知道自己这位主将的性格,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就去执行命令。 张远望又看了几眼常德府的城墙,转过头问身后一人道:“关于那个魔王的军团有什么新动向?” “还没有探查出来,不过有条没有证实的消息,证明对方去了淮南西路!” “哦,再多派些人手去查,一定要证实这个消息!” “是!” 张远望吩咐完,没再多说,转过身,就向身后的大营走去。 就在此时,常德府的城门突然大开,一队人数约百人的骑兵狂猛的冲了出来,为的正是五大三粗的耶律雄,直向着张远望的大旗而来,看样子,他们是想直接冲撞其本阵主营。 此时的张远望为了方便观察常德府的防守,所以其主队大约偏离本阵近三十丈,身边只有大约五百人的护卫队,前队刚将告警的信号出,耶律雄率领的骑兵队伍就已经出弩箭和其前卫接触上,当场让数十人躺倒,端的是狠辣精准,可见他们确实是一队精兵。 张远望接到告警之时,心中也是大吃一惊,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对方还敢出来攻击他,不过他的反应也不慢,并没有转身逃跑,而是下令身边的亲卫将领就地组织防守,只要能够抵挡对方一刻,自己身后的主力大军就可以赶来没,到时不怕对方能翻上天去。 此时耶律雄的精骑已经射完三轮弩箭,一把抛掉弩弓,操起马上的长矛,全力催动马匹向着敌人冲去,蹄声如雷,带起漫天的灰尘,虽只有百人,可是却给人以千军万马的感觉 城墙上也响起震天的呼喊声,所有的守城将士都为他们喝彩,士气蓦然提升起来,而摩尼教主阵的士兵也现了自己主将遇险,不要命的赶了过来,想要在对方突破自己主将亲卫之前拦截住对方,双方争的就是这刹那的时间。 很快,第一个骑兵的长矛一把穿过一个敌人的胸膛,借着冲力带起此人向第二个敌人冲去,当长矛穿过第二个敌人胸膛的时候,这个骑兵放弃了手中的长矛,抽出特制的战刀,在一个敌人将手中兵器挥舞起来之前,砍掉了对方的头颅,表现的干净利落,显示出优良的战场技艺。 这样的情景在双方战士的接触面上不断的上演,耶律雄率领的精骑如同一把巨大的战斧狠狠的切在张远望亲卫队的防守阵线上,非常迅的就撕开了一个口子,向着对方的中军大旗所在而去。 特别是耶律雄,他并没有换战刀,还是拿着手中的精铁长戟,上下挥舞,大戟所到之处,鲜血飞溅,敌军纷纷倒地,没有一人可以阻拦他。 就在他一把挑飞了对方一员将领之后,突然面前出现了数十个手拿长枪的敌人,他们扬起手中的长枪,竖起一片枪林,枪头上的寒光让人眼花缭乱。 耶律雄没有半点畏惧,策马就冲了上去,手中的长戟和对方的长枪进行了激烈的碰撞,一连挑开了对方数把长枪,使得枪林出现了一点空隙,而于此时,后面跟上来的骑兵拿出骑兵特用的连环弩。 在连环弩的密集射击中,敌人纷纷倒地,将后方主将的大旗暴露在对方的攻击之下。 耶律雄大喝一声:“儿郎们,随我杀!”兵锋一转,直向着张远望杀去。 张远望此时面色大变,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苦心训练的亲卫队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就这样溃败,迅的让人难于置信。 可惜,现在却没有时间让他愤怒,看到敌人为那员将领直向自己冲杀过来,张远望感到一种恐惧,一种死亡的恐惧。这种恐惧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就是在摩尼教起事之初,自己抱着必死决心,以一千人攻杀官军三万围剿大军的时候,自己也没恐惧过。 如今,只是面对一支骑兵,就让自己原本引以为荣的亲卫军溃败,自己那些勇敢的亲卫在对方的冲击下,如同鸡一样的被杀,完全没有多少回手之力,难道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吗?淮王的大军真的如同武相说的那样,百倍胜于自己遇到的官军吗? “神将大人,快走!”张远望身边的副将见情况危急,不顾一切的拉着张远望转身就逃,掌旗的士兵才来得及转身,耶律雄的大戟就将他刺穿。 轰然巨震中,代表张远望的主将旗帜倒地,耶律雄长戟一挑,一把扯下印有‘张’字的主将旗,大声吼道:“摩尼教的乱党们听着,张远望小儿已死,还不快归降!” 张远望愤怒的转过身去,大声喊道:“我光明神军听着,这群魔王是我光明神国之大敌,有杀对方一人,封赏加倍,有杀对方……呃……” 一支和长枪一般的弩箭在他高声呼喝着的时候,擦着他的身体射入刚才救了他一命的副将身体中,从胸贯入,并从另外一名亲兵的腹中穿出,重重的**泥土中,将他们二人给钉在地上。 此二人一时未能断气,出一阵阵的惨叫声,让张远望听的心惊胆战,再也不敢多说任何话,只管向后逃去,全然不顾手下的死活。 城楼上的墨地淡然自若的从望远镜中看到这一幕,冷冷一笑,从眼前拿开望远镜,对着身边的耶律天石赞赏的说道:“你们耶律家的骑兵果然名不虚传,此次得胜之后,我必向淮王上报,重赏你们耶律家!” 耶律天石施礼道:“多谢将军!” 墨地点点头,又注意起战场的情况,此时的他,眼中有种难于言及的平静,使得原本个子矮小的他站在耶律天石前,不仅没有给人突兀的感觉,而且还让人感到他的镇定从容比之耶律天石还胜过一筹。 看到对方的前锋人马已经将对方主将接应进阵之后,墨地平静的转过身来,对着耶律天石说道:“突袭的成果已经很好了,你接应他们撤回吧,我去北门那边去看看,记住,现在不要用火器!” 耶律天石点点头,将手举起来,在他放下的时候,从‘吴黄弩’上射出的弩箭铺天盖地的越过回撤的骑兵队伍,涌向摩尼教的前锋大军,顿时无数的惨叫声响起,原本气势汹汹的摩尼教前锋在丢了上千具尸体之后,如同潮水般撤退,使得耶律雄轻易的就带着骑兵返回到常德府。 双方的第一个回合就以摩尼教失利而告终,而此时,双方的主将都有些了解了对方的实力,下个回合将会比这个回合更难打。 这是一处优雅的庭院,精致的盆栽,裁剪得益的常青景观,对称美观的小亭流水,曲致玲珑的水上长廊,无不显示出主人独到的心思。 特别是庭院小湖中的一座临水长亭,更是凸现出一种难得雅致和清幽,而且其造型极为美观,给人一种非常和谐的美感,更使人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感觉,让人见之就欲上去一览,借之抛开心头愁绪。 苏香云此时就在这座长亭中小坐,自从来到江州,长空无忌就将她安排在这里歇息,如今已经是第三天了。 此时她正面带笑容的看着身边的侍女将一些食物投入水中,听着游鱼激水的动人声响和侍女欢快的笑声,她的心情也似乎轻松了许多,原本一些难办的事情似乎也没那么让人心烦意乱了。 当她看见一条红色大鲤鱼奋然从水中跃起,在空中将侍女投的食物给吞掉之后,心中忽然有所感觉,嘴角露出微微的笑容,转过头对着身边的心腹婢女小光说道:“你看长雷神将将我们安置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用意?” 光不明白自己的小姐为什么这么问,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也许神将大人需要慎重考虑小姐的提议,为了怕我们等的不耐烦,所以才安排了这么一个地方给小姐住。” 这个答案显然不太让苏香云满意,她收起笑容,有些自语的说道:“也许没这么简单,以长雷神将过往的表 现来说,他绝对不是如此之人,他如今这么做肯定是有他自己的理由,也许他是想和武相商量出对策才来和我回话。如果是这样,就算是武相上表认错,恐怕也不会有多少诚意,反到会激怒神王,这样反到不美,你看我要不要去和他再” 光警惕的看看周围,现都是小姐身边的人后才低声说道:“小姐,现在外面都传言,武相大人有拥兵自重的企图,而且他和文丞大人屡次在朝堂上争执,使得神国上下议论纷纷。小姐,如果长雷神将能够不再支持武相大人,也许神王就不会追究他的责任!” 听到自己这个心腹的话,苏香云心中一惊,难道自己真的是担心那个人被神王惩罚吗? 没让自己的思绪陷入进去,苏香云马上反问道:“你真的认为武相大人有问题吗?” 光犹豫了一下才不太确定的说道:“这个奴婢也说不准,不过奴婢听人说,文丞大人有许多的提议其实就是神王授意的,如果武相不知道此事还好说,如果知道还如此做……况且有时候长雷神将的做法似乎也并不是以神国利益为重,而长雷神将是武相大人一力保举起来的。小姐还是需要注意点才是!” 苏香云一听就明白对方的话语所指,而且她也很信任自己这个最得力的手下,她看人确实有她自己独到的地方。 身为神国高层,苏香云知道许多小光不知道的秘密,其实武相坐大,进而有挟制神王之势的事情她很早就知道,而且神王也对她表示过对武相的担心,虽然没有明说,可是她很明白自己这个舅父的意思。 不过因为武相的军功卓著,而且武相一系的将领又掌握着实权,相比较之下,在军队方面,神王反到不如武相的影响大。这次神王不顾武相的强力反对,坚决要出兵常德府,也有向神国上下表示出自己才是神国之主的意图。 可是虽然自己也不满武相太跋扈,可是以自己和他接触的情形来看,武相此时并没有篡位自立的心思,顶多就是想专权,而这又是犯了神王的忌讳,所以神王和武相之间的矛盾迟早有一天会爆。 自己做为神王的代表,自然只能站在神王一边,而这次劝解长雷能否成功,也是关系到神国未来的一件重要大事,就是不知这个人的心到底是如何想的,将自己放在这边,除了派几个人不冷不热的问候几句外,连看都不来看自己一眼,他到底想如何做?或者他是…… 苏香云一想到长空无忌的的态度,心情就难以保持平静,原本的心思似乎也不管用了,总是有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情绪显现,大违平时自己处理事情的态度。 看来,真应该找个时间和他再说说,看看能否用利害关系将他说动,也许这样他就能听从自己的话,让自己的心思不至于白费,那样就…… “轰隆!” 一声巨大的声响打断了苏香云的思绪,就在她疑惑的向着声音出之处看去的时候,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才一看到长亭就大声喊道:“圣使,长雷神将叛变,我等遭其突然袭击,还请圣使赶快离去,迟恐不……啊!” 没等这个人将话说完,一支长箭就从他的背后射入,在他倒下的同时,一批穿着神国将士军服,不过头上扎着白带的摩尼教士兵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将这座长亭团团围住,弯弓搭箭的瞄准自己。看到这个架势,再笨的人也知道这些人不是来和自己说好话的。 苏香云仅仅看了一眼,就从对方手拿弓箭的稳定程度,肯定这批人都是善射的好手,如果自己想强行突围也许可以,但自己身边这些人将无一能逃脱。不过,如果是长雷真的反叛,那他将自己安排在这里就是早有预谋,恐怕就算自己能逃出这里,也逃不出江州。 看看此时聚集到自己身边的这些侍卫婢女的脸色都露出气愤惶恐的表情,苏香云的心中反到冷静下来,事情既然如此,看来只有沉着应对才能有一线生机,不过在她内心中,最想知道的还是:这是为什么? “是谁让你们来的?让长雷来见本使!” 苏香云威严的话语此时没有见到丝毫的效果,这些人的围困不仅没有松动,反到因为她的说话,向她这边瞄准的弓箭更多了些。 苏香云看到这一幕,肯定了对方并不是想马上杀死自己,不然这些人的弓箭不会还放在弓上。 对方既然敢这么做,那自己的护卫就肯定在对方的算计之下,看来那些没有出现的护卫不会再来了。现在自己身边只有大约十来个护卫,其余的婢女虽然有些武功,但用以江湖搏杀还可以一拼,如果让她们去和这些战士拼命,只怕很难。 看来还是不能冲动! “小光,你看着他们,不要让他们乱动,本使亲自去和他们说,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苏香云环视了周围一眼,目光定在小光身上。 光的明白到小姐的打算,脸上露出担心的神色,轻声说道:“小姐,这么做太危险了,不如由奴婢带人掩护小姐,从水路走,也许还可以……” “不用多说,我意已决,所有人都听着,事情紧急,从现在开始,你们都听小光的命令,她的话就是我的 话,如果你们还拿我当你们的圣使,你们就不要多说了了!”苏香云不容拒绝的语气让周围的护卫侍女一时开不了口。 特别是那几个护卫,眼中更是露出气愤不平的神色,为的护卫长粗声道:“圣使,长雷定然已经叛变,他肯定不会轻易改变决定,既然如此,反到不如趁现在拼一拼,只要圣使可以平安,属下等虽死无憾!” 苏香云的眼中露出感激的神色,看看那些表示出相同决心的护卫,轻轻摇摇头拒绝道:“如果长雷神将真的叛变,那他的目标就是我,也许我此去还能保住你们的平安,只要神王知道消息,必然会有对策。此事就这样决定,再有多说者,就不要怪我剑下无情!” “圣使,你……” “让开,是不是连你们都不听我话了?” 看到苏香云玉脸生寒,小光和护卫长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让开道路,使得苏香云可以走出他们的护卫圈,面对着那群叛变的士兵。 她面对着这群士兵,嘴角露出轻蔑的冷笑,轻拿玉步的慢慢向他们走去,虽然面对着随时可以夺去她性命的死神,她仍表现出一种闲雅的从容,似乎面对着她的不是那些叛变的士兵,而是一群土鸡瓦狗一般,有种浑不在意的神态,配上她那圣洁的容颜和威严的气质,有如一位笑傲一切的女神一样,给人一种特别的震撼! 见到苏香云出来,那群士兵出现了一阵轻微的骚动,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看着苏香云缓步的走向他们,既没有喝止也没有放箭,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直到她走到三丈之外,从这些士兵的身后才传出一句陌生的声音:“苏姑娘最好不要再上前,不然本将军可不敢保证我的这些士兵手中的弓箭还停留在他们手中。” 没有听到预期的声音,苏香云微微一怔,还是停下脚步轻声问道:“你是谁?长雷在何处?让他来见我!” 她的话音落地,这些士兵突然一闪,出现了一条通路,几个一看就是高手的人保护着一个充满着英武之气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看样子,他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个人。 就在苏香云冷眼看着这个年轻人,暗暗猜测对方是谁,为何以前会没有见过此人?长雷的几个手下自己都见过,难道他不是神军中的人? 就在苏香云的猜疑中,这个年轻人走到那些士兵之前停下来,看着苏香云微微一笑,哄声说道:“淮王帐下青龙军团,怀化大将军孟珙见过苏姑娘!” 听到对方的报名,苏香云的面色一下就变了,竟然和自己猜想的完全不一样,对方竟然是淮王的人,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长雷神将已经战败了吗?不可能,从自己来到江州后,就没听说生过战斗。 就算对方再如何隐秘,可是要来攻击自己,也不可能瞒过长雷,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长雷投靠了淮王! 得到这个结论后,苏香云的心情出奇的坏,原本以为长雷有可能是受到武相的诱惑才这么做的,可是如今看来,长雷根本就是存心叛变,而且投降了神国的敌人,让神国处在危在旦夕之间。这样一来,自己想的说辞根本就用不上,一切的一切都要靠自己了。 苏香云很快明白到自己面对的敌人是谁,看来对方处心积虑,密谋已久,就是不知长雷到底是何时投靠那个淮王的,为什么自己这边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苏姑娘,本将军的来历你已经知道,其余的也没什么多说,你我敌对,如今你又被我军包围,本将军劝你还是投降吧,而且本将军可以告诉你,江州已经被我大军完全掌控,所有摩尼教的党羽都被处理掉,你不可能有任何机会的。如果你肯投降,本将军担保你和那些人都可以平安,你看如何!“孟珙平静的看着苏香云,心中还在考虑为什么索将军会让自己来劝服苏香云,这好像是很困难一个的事情。 苏香云没有理孟珙的要求,淡淡一笑:”原来将军在青龙军团任职,那小女子失礼了。听说青龙军团是淮王防备金人之军团,如今将军却出现在此地,难道是说淮王决定放弃边防,让金人再入我大宋烧杀抢掠吗?世人都称淮王贤,看来根本就是言过其实!” 孟珙也不生气,淡然笑道:“姑娘也是聪明人,为何会说如此无知的话语?淮王是我大宋之主,尔等只是叛逆乱民,有什么资格质疑淮王的行动?而且你们这些乱民也非真心为我大宋百姓,而是受大宋那些敌对国家的唆使,前来扰乱我大宋。你们口口为民,可你们扪心自问,你们所做所为,有一件是为民吗?根本就是为一己之私欲才鼓动百姓造反。今日事已至此,你还强词夺理,看来姑娘是存心顽抗了?” 苏香云冷冷的说道:“自古官逼民反,尔等官府不以民活路,难道就让我们坐以待毙吗?既然今日我棋差一着,落在尔手,有死而已,要想让我投降,那是想都不用想!” 孟珙淡然一笑:“姑娘又何必如此?摩尼教妖言惑众,并非一栖身之良地,只要姑娘肯答应归顺淮王,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而且淮王器重女中英雄天下知名,姑娘也不愁没有用武之地。姑娘正值青春年华,正是有一番作为之时,只要姑娘肯点头,你我今后说不定就是同殿为臣,远过今日身死此地,还是请姑娘三思。” 苏香云似乎有些心动,默然下来,又看看身后那群护卫侍女,好半晌才说道:“让我投降也不难,你让长雷出来见我,我有些话要问他!” 孟珙定定的看了她一眼,遗憾的摇头道:“姑娘既然对摩尼教如此愚忠,本将军的话看来是白说了。只是你想见长雷,本将军看到不必了,实话可以告诉你,你口中的长雷本名叫长空无忌,是黄龙军团的游击将军,和本将军一样,同是淮王属下,如果你想说动他,本将军觉得还是不用了。” 连窜的意外下,苏香云反到平静下来,闻言也没显露出多少意外的神色,平静的说道:“原来如此,淮王果然好心思,其实我还有一事……” 就在大家以为苏香云想开口说话的时候,她的身躯猛然向着孟珙扑来,手中的长剑在阳光下闪射出夺目的光芒,犹如夺命的死镰,在空中划过一道艳丽的弧线向着目标而去。 夺命一击,必留一命! 与此同时,看到苏香云动了攻击,小光也大喝一声,不顾一切的带领着手下冲了过来,完全不计生死,其悲壮之处,让人见之心酸! 孟珙看到对方终于出手,摇摇头,看都没看她,大声喝令道:“放!”他身边的一个护卫也抬起手,轻轻的对着苏香云挥动了一下,一声清脆的机括声之后,许多细小的黑影向着苏香云扑去,将她包裹住,其余几个护卫也将孟珙护卫在身边,迅的向后退去。 这些专责保护大将级别的护卫中,他们的暗器兵器都是抹有毒药,此种毒药是唐门特别制作。这些护卫伤人之后,不仅对方的伤口不会收口,而且数天之内不医治,伤口就会溃乱,十天之内没有解药,必死无疑。 此时对着苏香云出手的是一位唐门高手,他射的就是当初差点射杀淮王的‘暴雨梨花针’。 在孟珙身边几个护卫出手之后,无数的飞羽也从四面八方向着圈中的人射去,其箭雨密集之处似乎风雨难透,抬目上去只见密密麻麻的一片,连人影都被箭雨所掩盖,这样的情景,任何人都明白,里面的人必死无疑! 远处一栋独立的小楼中,长空无忌黯然放下望远镜,连他自己都没觉到手已经有些抖,转过身对着身后的索无常说道:“索大人,事情都差不多了解了,我们走吧!” 一脸平淡的索无常淡淡的扫了对方一眼,平静的低声说道:“你还是去那里看看吧,你只要记住,你已经宣誓效忠淮王,只要与淮王为敌,不论她是谁,都只有死!” 长空无忌的身躯微微抖动了一下,似乎强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好一会儿才嘶哑着嗓子说道:“多谢大人提醒,长空无忌从来都没忘记淮王对无忌的恩德,而且摩尼教与无忌有毁家灭门之仇,更不会惦念仇人的下场,请大人不用见疑!” 索无常微微点点头,罕有的露出平和的声音:“你能知道就好,人非太上,何能无情?你还是去看看,只要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就够了,去吧,不要紧的!这个你拿着,给她服下,也许还可以有点用。” 长空无忌有些意外的看看他,传言中索无常是个冷酷到不近人情的怪人,而且关于其严酷对待奸细的传闻,军中早就有议论,为何他会如此善待自己? 看到对方疑惑的目光,索无常明白对方在担心什么,看看他又恢复往常的平淡道:“我做事,一是一,二是二,没有真凭实据不会冤枉人的。” 长空无忌默然了一会儿,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药物,才低声说道:“谢谢!”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下楼去。 索无常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摇摇头,出了一个暗号,然后离开这里! 等长空无忌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看到许多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地上,只看他们的衣着就知道他们是苏香云的护卫。 穿过已经变的一片狼籍的庭院,他来到刚才还生过惨烈屠杀的场所,目光定在一具横躺着的人身上,和别人相比,她的身上没有箭,只有周身有一些细微的伤口,但从这些伤口流出来的血是黑色的,是那种泛着紫黑的颜色。 她的眼睛此时还睁着,微弱的起伏如同风中之烛随时都会熄灭,手中的长剑早已经掉到一边,原本白皙的双手,此时已经开始变黑,让人不忍目睹。 也许是感觉到什么,她的目光微微转动了一下,低微到不能听到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是不是……你,你,来了?” 长空无忌走到她视线前,看着她,脸色一片木然,连眼神也变的蒙胧起来,似乎看不清地下到底是什么人。 苏香云此时定定的看着长空无忌,想努力的看清对方,可是眼前似乎被蒙了一片纱帐,怎么也看不清楚 苏香云微微一动,想站起来,但她的身躯纹丝不动,早已经麻木的手脚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她差点一口气就喘不过来,连眼睛都闭上来了。长空无忌赶紧走到她身边,轻轻一把扶起她,将索无常给的药物放到她口中。 此药物确实神奇,只一会儿,苏香云的喘息就强了许多,似乎脸色也有些泛红了。 过了一会儿,苏香云缓缓的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长空无忌,好一会儿才轻声问道:“我是不是很傻?” 长空无忌的手紧了紧,肯定的说道:“不,是我太忍心!” 苏香云的嘴角露出微笑:“是吗?你现在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吗?” 长空无忌声音有些颤的说道:“我是原福建莆田县县令长空青之子,本名长空忌,后投奔淮王改名为长空无忌,奉淮王命令化名潜入摩尼教。” “是吗?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长空青,长空青,我好像记得他,他是一个好官,只是……,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武相是不是淮王的人?” “我不知道!” “连你也不知道,淮王果然很可怕……,其实……我,原本打算……打算和你一起……一起去福州……见舅父,他,他和表哥是我唯一……唯一的……亲……” 就在长空无忌的注目中,可怖的黑气慢慢的涌上苏香云的面颊,而她的声音也越来越低,终至不可再闻。望着已经不显生前美丽的容颜,长空无忌忍不住伸手去擦,似乎想帮她将脸上的黑气擦掉。 “啊……” 良久之后,从这座庭院中传出一声悲痛欲绝的喊声,充满着绝望和无奈。 不远处的吴武听到这个声音,有些担心的问索无常道:“真的不要紧吗?看样子,长空将军似乎很喜欢那个摩尼教女匪。” 索无常平静的说道:“我相信长空将军会有明智的做法。总长大人,我们似乎该商量一下眼前该如何做。青龙军团三日内就可以全部通过长江,到时我们是否按计划兵分三路?” 吴武也没再问长空无忌的事情,低声说道:“几天前,赵将军已经率领三万人出了,现在我们的目标是福州,要将摩尼教连根拔起,以警效尤!” 索无常有些意外的问道:“临安那边就不管了?” 吴武似乎也有不解,好半晌才说道:“这是殿下刚来的命令,你看,这是给你的!” 索无常接过密函,看了看,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既然是殿下的意思,我们照办就是,总长大人去和云锋大将军商量一下,我先去福州打前站!” 吴武微笑着说道:“有劳索大人,不过冷总管也在福州,大人可以先和他联系!” 索无常一点头,转身就离开,很快就没了人影。 吴武看到他走后,才自语道:“殿下到底要干什么?奇怪!”摇摇头,也离开这里! 临安皇宫。 赵远心绪不宁的在御书房走来走去,花公公站在一边默默的看着他。 好一会儿,赵远才停下脚步,抬起头来问道:“青莲真的会来吗?” 花公公肯定的说道:“来人和老奴说的很清楚,皇上不用担心!” 得到花公公的肯定,赵远并没有放下心来,又转身走了几步然后猛然转过身来急促的问道:“你说昀弟的话是真的吗?史弥远真的有叛乱之心?” 花公公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此事还需要多看看,只是史弥远专权,而且根本不将皇上放在眼中也是事实。老奴看,就算他没有叛乱之心,他也肯定对皇上怀恨于心,皇上不可不防!” 花公公对赵远优柔寡断的性格很清楚,而且知道自从上次自己强行将他挟持出去主持大局之后,赵远口中虽然不说,但心中对他还是不无芥蒂的,所以他现在非常小心,比以前表现的更恭顺。 虽然此时他知道淮王其实也是不安好心,可是如今临安少了淮王的参与,赵远根本就不能和史弥远相抗衡,在他内心中,反到是想利用这次机会,让淮王和史弥远再起一次冲突,这样赵远才能再次获利,不过这些事情他不能对赵远说,因此他没有将话挑明。 自从除夕之夜的动乱之后,赵远就开始掌握住临安皇宫的中的部分兵权,史弥远虽然几次想将其兵权又夺回来,可惜一直没有获得成功,太后似乎也不想史弥远一人独大,在这件事情上她的态度暧昧,没有明确表态,所以在朝堂上关于侍卫亲军的都指挥使人选一直没有个定论。 只是现在临安皇宫中,效忠史弥远的将领还是很多,不过赵远也获得了很大的保障,大内侍卫总管一职被花公公继任,清除了皇宫中不少史弥远的党羽,使得赵远的安全有了部分的保证。虽然赵远还是有点扶不起的样子,但总算不再是一个光杆皇帝,至少其命令在皇宫中可以得到很大程度的执行,比起以前已经是不小的一个胜利。 现在最让赵远困扰是,淮王派人给他传了个话,说史弥远阴谋作乱,让他尽早防备,还说具体的情况青莲会将消息送过来。 听到这个消息,赵远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内心中却对能够再见到青莲感到期待,但又怕对方带来的消息让自己不能接受,所以他很有些矛盾。 听到花公公隐约的话,赵远有些不高兴的看了他一眼,走到一边沉声说道:“不管如何,朕都不能坐以待毙,花公公,你按照来人的要求安排好,朕要亲自面见青莲!” 花公公面无表情的微微一恭身:“老奴遵旨!” 赵远扫了他一眼,一甩衣袖离开这里! 钱像祖有些紧张的看看远处的太师府,心中极为担心等会儿自己是否还有命出来,不过事到如今,也容不得自己再三心二意,只有走到底才是一条通路。 一咬牙,下令停车,从马车上出来向着太师府而去,通报之后,他就被太师府的管家引往后院中的一所别院,刚到月洞门外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丝竹之声,表明主人此时正在举行欢宴。 钱像祖的脚步微微迟滞了一下,就在管家奇怪回头的时候,钱像祖突然问道:“太师是不是和那个霞儿姑娘在一起?” 管家虽然奇怪对方的明知故问,但还是回答道:“不错,太师最近一直都和霞姑娘在一起,钱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钱像祖摆摆头笑道:“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 管家也没多想,笑着道:“原来如此,请大人和小人来,太师正在等大人!” 钱像祖不再开言,跟着对方走入别院中。 进到大厅,丝竹鸣乐之声更清楚,而且还看到有一队宫女正在表演宫中的莲花舞,柳腰轻摆,随着音乐组成种种美妙的图形,如同一朵朵莲花在屋中开放,充满了高雅的宫廷韵味,又给人予清晰的美感,可以从中感受女子的年轻活力和青春美艳是如此美丽多娇,盛比鲜花,让人不能不叹服,生出喜爱欣赏之心。 钱像祖虽然心情十分坎坷,但看到这种舞蹈还是不自觉的多看了几眼,心中暗叹史弥远现在越来越专横无忌,连皇上御用的舞女也是随意招来府中,完全不顾朝廷风评,和以前的他真是完全不一样了。 “像祖,你不要在那里站着,到这边来,和我一起欣赏这些歌舞!”史弥远的叫声让钱像祖回过神来,连忙走上前去,口中应和道:“太师好雅兴,下官打扰了!” 走过这群舞女,钱像祖就看到史弥远正端坐在主位上,在他旁边还有一个艳丽非常的女子斜斜的靠着他,此女子长着一幅鹅蛋形的俏脸,线条柔美自然,而且皮肤白皙嫩滑,有一种自然的光泽流露,配上其鲜红欲滴的樱红芳唇,让人心中很自然的升起亲近之心,特别是她的神态虽然表现的很是冷淡,可是她的那双眼睛却象是蕴涵着无限的情意,而且还有一种轻轻的挑逗,有一种异样的妖娆流露,让人心里痒。 这个女子此时是一种巧妙的半卧姿势,上半身虽然靠在史弥远身上,但其身体的重量却非全靠在史弥远身上,就算长时间的保持这样一种姿势,史弥远也不会觉得有多么难过,反到会越的感受到身边这位女子丰满动人的身躯和香甜腻滑的气息。而且这种姿势也表示女人对男人的一种依靠,一种温顺,可以最大程度的满足史弥远的虚荣心,有效激他男人的野性,忽略自己足以做这个女子爷爷的事实。 看到钱像祖,这个女子的眼神微微有些变化,看了他一眼,很有些意味深长的意思。 虽然此女子眼神确实动人,可是钱像祖却被她看的浑身冷,急忙开声道:“下官参见太师!” 史弥远的左手落在身边的女子的身上,指头有意无意的停留在这个女子高耸的胸上,右手拿着酒杯对钱像祖道:“像祖啊,说过你多少次,这里并非朝堂,这些就用不着了。到那边坐下吧,有什么事情等会儿再说!” 钱像祖微微迟疑了一下,语气犹豫的说道:“太师,下官是因为……” “什么都放到等会儿再说,”史弥远看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我们先看歌舞,来人,给钱大人上座!” 钱像祖看了史弥远身边女子一眼才低声道:“是,下官多谢大人!” 经过这样一个插曲之后,钱像祖就专心的看着舞女的歌舞表演,没有再试图说什么,而史弥远也似乎忘了他的存在,不仅没有和他说什么,反倒和身边的女子调笑无忌,不时可以听到女子娇柔不依的声音和史弥远得意的大笑。 一曲舞终,让这些舞女下去之后,史弥远满脸微笑的对身边女子说道:“小霞儿,你说这个舞蹈好看吗?这可是只有皇上能够欣赏到的!” 这个叫小霞儿的女子原本柔媚的眼神变的极为不屑,娇哼道:“这有什么,贱妾的舞蹈比她们好看多了,而且贱妾还会西域的胡人舞蹈,太师难道不想看吗?”说到后来,语气又变成那种嗲到让人舒服到骨头的声音。 史弥远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小霞儿还有这本事,快,让本太师看看!” 霞儿恬美的脸上出现动人的微笑:“太师要看,贱妾当然会让太师看,只是这位大人来了好一会儿了,如果太师为了贪恋贱妾的舞蹈而耽误了大事,贱妾可不依啊!” 史弥远轻薄的摸了她的脸一下,高兴的说道:“真不愧是我的小心肝,没有白疼你。那好,你先去准备,等会儿再出来,我可真要好好的欣赏一番我的小霞儿的胡人舞蹈!” 霞儿温婉的一笑,没有答言,轻轻从史弥远身上起身,似笑含语的看了他一眼才转身款款离去,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廊柱之后,史弥远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看向钱像祖。 “又出了什么事情?” 虽然史弥远的语气不怎么好,但钱像祖还是马上站了起来,恭身说道:“启禀太师,下官最近接获小侄的一封密报,说是嘉兴的叛逆现在似乎不太安分,有异常的动向,所以想来问问太师的意思!” 自从天闪被龙战天杀了之后,蒙古再没有来人和史弥远联系,史弥远虽然心头恼怒,但也知道淮王是他的生死仇敌,所以看到摩尼教和淮王起了冲突之后,还是派出了一支五万的人部队,由车知勉率领,驻扎在嘉兴一带,以做策应,也防止对方派出大军趁机偷袭建康。 听到这等重要军情,史弥远的脸上半点惊容都没有,淡淡的说道:“就是这吗?知勉和我说过了,本来想等会去找你,不过你既然来了,将事情说了也好。你马上去准备,将所有朝廷宗室,皇亲大臣以太后的名义都召集到德寿宫,到了今天晚上,这些人无论老幼都不准遗漏,到时本太师自会有计较!” 史弥远每说一个字,钱像祖的心头就冷一分,等他说完,钱像祖只觉的浑身冰凉,忍不住的看看史弥远,声音有些抖的说道:“不知太师召集他们有何用,难道……” “像祖,你的话太多了,照本太师说的去做就行,其他的到时你就会知道!”史弥远冷冷的打断了钱像祖的问题,语气中已经有了逐客的意思。 钱像祖不敢多言,赶紧道:“是,下官这就去办,下官告辞了!” 史弥远也没怎么留他,点点头道:“好,你去吧!” 钱像祖施礼之后就向外走去,刚好看到小霞儿换好一套胡人舞姬的衣服出来,暴露的肌肤晶莹白皙,使钱像祖不自觉的吞了一口口水,不敢多看,赶紧向外走去。 还没有出大厅门,钱像祖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胡人的音乐,有些不自禁的回头看看,现那个小霞儿正开始扭动着身躯,踏着音乐的节拍舞动起自己的身体,以腰带动全身,似乎全身都充满了火热的魅力,周身的环佩也出别样的清脆敲击之声,其表现之力,果然和神州固有的舞蹈不同。 钱像祖不敢多看,贪婪了扫了几眼之后就离开这里,刚一出门口就看到一个老人正站在那里。钱像祖认得此人是云老,是史弥远这边贴身护卫的负责之人,不过他和这个人没有多少接触,所以也就只看了他一眼就欲从他的身前离开。 “钱大人,小人来送你吧!”云老突然开声说话,让钱像祖有些意外,看看对方,钱像祖也没多说什么,点点头表示认可对方的话。 两人离开别院,走向大门的所在,不知什么原因,沿途没有撞见多少人,直到要走到大门处的时候,云老才压低声音对钱像祖说道:“钱大人,淮王让小人问候你!钱大人,多保重了!”话语未落,云老已经转身离去。 钱像祖骇然的看着对方的背影,心中再次对对方的势力感到吃惊,越和对方接触,就越觉得对方的势力如同一张没有边际的大网,而且往往在你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让你感到周围似乎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没有一件可以藏着的秘密,这种感觉让人非常的难受,可是却无力挣脱。 也许只有按照他的吩咐去做,才是真正的正确。 钱像祖了一会儿呆,跺跺脚转身大步的离开。 嘉兴城是淮王势力最接近临安的一座大城,虽然地位特殊,但似乎是为了避免过于刺激临安,淮王没有派多少部队在这里镇守,只有陈雄带着三千人马防守,而且其军队也非主力军团,而是地方城守军。 不过这些却不能动摇陈雄决心死战的意志,而且陈雄内心中也非常渴望借这次机会向淮王证明自己的忠诚和能力,进而获得应有的地位。 在淮王这边的将领中,除了岳家兄弟,就属他跟随淮王的时间最长,但在那件陷害淮王的阴谋中,他虽非主谋,可是因为他的不做为,导致了淮王被掳的事件生。 淮王得势之后,他本来存了死志,但淮王却因为一件事情原谅了他,虽然还说不上如何重用,但总算又给了他一次机会,因此在他的内心中还是对淮王有着一份感激,当史弥远意图再次和他接触的时候,他当场就斩杀了那个说客,以示决心。 这次史弥远为了配合摩尼教的攻击行为,派出车知勉带五万人前来嘉兴城,虽然使得嘉兴震动,但也让陈雄觉得等待已久的机会终于来临,觉得自己可以凭借这次防守行动向淮王证明自己,所以陈雄在防守上非常积极,先是让县令带着官员百姓转移到后方府县,然后在守城的许多事情上都亲历亲为,争取做到完善。到了后来,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就凭三千人就至少可以坚守半个月。 可惜的是,上天似乎一直没有给他表现的机会,先是司令行省直接下了一道命令,严令他不得出战,然后就接到黄龙军团五万人即将到来的消息,而且为的将领就是岳家三兄妹。而黄龙军团增援的消息传出之后,车知勉就带领大军撤退了三十里,嘉兴之围就这样解了。 现在淮王这边的官员将领,都知道淮王最信任的武将就是岳家的人。当陈雄接到这道命令的时候,心中真是百感交集,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不过有一件事情他知道,这次的机会又没有了。 此时陈雄正在城墙上等待岳风的到来,虽然他和岳风很早就认识,但现在身份地位悬殊,所以他并不敢有任何托大,一切都按照规矩来,没有半点怠慢。 只是嘉兴之围虽解,但来往的行人终归还是受了很大的影响,此时南来北往的通道上并无多少行人,显得很空旷。陈雄一心想看见的黄龙军团的大军一直不见踪影,约定的时间慢慢过去,使得他心里开始有些着急起来,不知道对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好一会儿之后,在他的视野中才缓缓的出现了一支百人左右的队伍,当他们慢慢走近陈雄的视线后,陈雄从他们绿色的军装上认出对方是自己这边的部队,接着就看见对方飘扬着的一面主将大旗上写着‘岳’字,旁边还有两支比较小的旗帜,上面写着‘丘山’二字。 看到这些陈雄一整衣冠,下令手下之后打起精神,准备迎接。 岳风骑着马缓缓的靠近嘉兴城,仔细的打量起对方军队的阵容,看了好一会儿才暗地点点头,陈雄的确是一位能将,至少在带兵方面他做的很成功。 “嘉兴县城守陈雄见过镇国大将军,云麾将军,归德将军!嘉兴县已经备下食宿,请几位将军暂时在此歇息一番!” 岳风看了陈雄一眼,回头扫了自己两个妹妹一眼就翻身下马,走了过去道:“陈将军,不用多礼,本将军这次只是路过这里,无谓打扰地方,将军的盛情本将军心领就是。” 陈雄一听,心中有些黯然,认为对方是看不起他,看了对方一眼,语气有些低落的说道:“将军爱护地方之心,小将感同身受,既然如此,将军不如就请入嘉兴喝一杯茶如何?” 岳风微微一笑:“将军不用客气,听说将军手下有一个叫胡梦天的将士,不知将军可否代为引见?” 陈雄怔了一下,也没多问什么,点点头就转身对身后的人吩咐了一声,然后对岳风说道:“请将军稍等,此人马上就来!” 岳风点点头,突然问道:“听说陈将军驻守嘉兴的这段日子以来,每天都是带领军士操练兵阵,勤练技艺,如今看来,陈将军果然是带兵有方,不知将军可愿意为殿下再立一个新功?” 陈雄疑惑的看看对方,赶紧回答道:“陈雄必誓死为殿下效力!” 岳风看到有人已经在向这边走来,突然走近陈雄低声说道:“那好,你拿着这个,上面有殿下给你的指示,尽快的完成!此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陈雄心领神会,接过纸条扫了一眼就放入自己的怀中,也低声回道:“陈雄一定竭尽所能!” 岳风不再说话,目光放到向这边走过来的两个人身上,最后目光定在一个十人长的身上,凭直觉,他认为这个人就是殿下要他找的人。 “二团一营三连一排十人长胡梦天参见陈将军!”胡梦天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将他叫了出来,但还是按照军规行礼报名,然后立正站好,等待对方的问话! 陈雄此时心情虽然有些振奋,但语气还是很平静的说道:“梦天,这位是镇国大将军岳风,快来参见!” 胡梦天的眼中闪过激动,但很快就平息下来,走到岳风身边有力的回答道:“嘉兴县守军十人长胡梦天见过大将军!” 岳风看到他对自己的情绪能够很好的把握,暗自称许了一下,盯着他的目光道:“你就是胡梦天,你还记得殿下给你说过的话吗?” 胡梦天的眼中闪过自豪,高声说道:“梦天记得,当初殿下让梦天好好的努力,争取立下功劳成为对殿下有用的人!” 岳风的脸上露出微笑:“说的好,本将军从建康出来的时候,殿下让我给你带句话,问你敢不敢去叛党摩尼教的军营劝说孙福投靠殿下!” 胡梦天的眼中闪过错愕和惶恐,有些着急的分辨道:“请大将军明察,梦天虽和大哥是亲兄弟,但梦天从来没有做对不起殿下的事情,梦天可以对天誓!而且梦天也非存心隐瞒,只是当初并不知道大哥已经改名,还请大将军转告殿下,梦天决无二心!” 岳风也不着急,微笑着看着他,等他说完之后才开口道:“本将军相信你,而且殿下也相信你。殿下只是想让你去劝说你大哥,不要再为摩尼教卖命,让你们兄弟可以团圆,也为殿下立下一个大功劳,难道你不愿意吗?” 胡梦天露出放松的表情,大声说道:“既然是殿下的意思,梦天一定会完成,不知梦天什么时候起程!” 岳风看到他如此,也不禁对他有了几分好感,语气柔和的说道:“此事不急,本将军和陈将军商量过后,自然会交代你的。陈将军,你让他先归列吧!” 一脸意外的陈雄连忙说道:“十人长胡梦天,归队!” “是!”胡梦天说完,就转身跑步而去。 陈雄等胡梦天走远之后才低声问道:“大将军,梦天和那个叛逆是兄弟的事情是真的吗?为何没听人说起过此事?” 岳风露出一线苦笑:“此事我也不知道,不过看来殿下说的是对的。陈将军,我先走了,剩下的靠你了!” 陈雄犹豫了一下才问道:“不知大将军要如何对付那个车知勉?此人深通兵法,小将在他围城的时候观察过他的军营布置,觉得此人是有真才实学之人,大将军万不可轻视!” 岳风看了他一眼,含蓄的说道:“车知勉的本事我心中有数,不过他另外有玄机,不久你就会知道。我告辞了,陈将军保重!” 陈雄眼中闪过怀疑,连忙说道:“恭送大将军!”陈雄后面的手下也齐声道:“恭送大将军!” 岳风点点头,转身上马,招呼一声队伍就调头而去。 看到岳风等人走远,陈雄身后的文远山才走了出来轻声问道:“将军,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陈雄摸摸怀中的纸条,肯定的说道:“不,我们应该马上整备行装出!” 远山眉头闪了闪:“将军,出到何处?” 陈雄语气低沉的说道:“临安!” 清晨,明媚的阳光落在福州光明神国宫殿上的琉璃瓦上,反射出有些刺眼的光芒,让晏几道的眼睛不自觉的眨了眨,觉得有些痛。 他举手看看阳光,然后走到一边屋檐的阴影下,定定的看着宫殿的大门,心中不断的猜测对方到底会不会见自己。 三天前,就在三天前,当传出身为光明四大神将之一,被自己一手提拔信任的长雷叛变投敌,并杀死神国光明圣使的消息传回来之后,自己就敏锐的感觉到一种危机即将降临。 虽然自己已经在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可是似乎对方不仅不领情,还对自己有了进一步的提防之心,一连三天不仅不上朝,而且还拒绝自己的请见,使得自己的满腹想法无法实现,只能坐看事情的恶化,丧失最后反败为胜的机会。 难道一切真的就不可挽回了吗? 郁闷的望着一边的守卫,晏几道的心情十分无力。 晏几道本是福州当地一名豪门之后,但他从一出生就背负着耻辱的名声,因为他是私生子,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而他的父亲又恰好有了好几个子女,当施舍一样的养着他,如同养一只猫狗一般。所以他从小就没感受过世间有什么温暖,而且还饱受耻辱和欺凌。 后来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他加入摩尼教,当他逐渐成为教中实权人物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在一个黑夜中,带人杀上那个给了他无数痛苦的家,尽情的释放自己的愤怒和怨恨后,将那个家付之一炬,结束了长久以来缠绕着他的一个恶梦。 以后,他尽心尽力的为摩尼教打算,而且秘密训练教中的武力,使得摩尼教不再是一个普通的江湖组织,开始具有了威胁朝廷的力量。在这个方面,张云看的没他远,这也造成了摩尼教的光明军中,他的实力过度膨胀,至少压过了张云一头,为以后两人的不和谐埋下了最初的隐患。 随着摩尼教起事的节节胜利,他和张云的关系似乎也越来越疏远,进而开始生许多的争执。凭心而论,晏几道在军事上的才能比之张云要高出不少,虽然他说的事情不少都是正确,可很多的时候,在外人看来,他的正确意见就变成了他故意针对张云,有不轨的企图。 要说晏几道没野心,那是谎话,可他至少明白现在还不是可以闹分裂的时候,而且别看摩尼教现在声势浩大,可他却看出摩尼教的根基尚浅,而且树敌不少,已经是一个很危险的时刻。偏偏在这个时候,张云却受到别人的蛊惑,出兵淮王的势力范围。 淮王打的什么主意晏几道很清楚,而且淮王的心思他也知道,就算是张云,也认为淮王绝对是摩尼教的大敌。可他和张云不同的一点就是,他认为现在还不是可以和淮王难的时候,至少在摩尼教稳固自己的势力前,不能招惹淮王。 可就是这一点不同,引了他和张云长期以来积压的矛盾,张云极为固执己见,一定要出兵。晏几道极力反对没有成功后,就退而求其次,改为攻击常德府。 按照他的看法,常德府所在的荆湖路现在是淮王势力最弱小的地方,四川等路叛乱方平,不能有力的支援,而淮王其他势力又和其隔有一道长江,只要派出一队精兵镇守住长江沿线,那么就可以威慑住对方,使对方不敢轻易派军支援常德府。 而长雷所在的江州就是摩尼教长江沿线上最重要的一个点,逆江而上可以威胁鄂州,顺江而下可以进逼建康,隔江又可以威胁对方的淮南,可说是一个攻守皆佳的战略要地,也是一个支援常德战场的堡垒。 为了保证这个堡垒可以挥作用,晏几道不仅任命他认为最合适的长雷担任江州守将,更重要的是,长雷手下的五万人是摩尼教十万精锐中的一半,其战斗力比之普通的光明神军高出甚多,是摩尼教的主力所在。 长雷的叛变,不仅使得他原本的计划付诸东流,摩尼教的实力受到重大削弱,而且随着江州的失守,隆兴府也将不保,到时对方就可以轻易切断张远望五十万大军的后路,其后果真是让他想起也觉得心寒。 在他接到长雷叛变的消息之后,他就连夜赶来见张云,意图在事情不可挽回的时候将张远望的五十万人撤到隆兴府,只有这样,摩尼教才能还有一拼之力,否则必无幸理。 不过张云显然并不能理解他的苦心,不仅拒绝见自己,还下令,除了有他的印玺,否则福州的任何命令都不能生效,使得晏几道无可奈何,只能不断的求见,意图博取最后的那一线生机。 今天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两个时辰,可是对方还是没有答应见自己,而传进去的奏章又渺无音讯,让他心急如焚但又无法可想,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懊恼,还有些愤恨自己为什么没有看出长雷的面目,弄到如此这步田地。 也许神王是为了苏香云的死而怪自己吧! 晏几道烦闷的想着,抬头看看天上已经越来越火热的太阳,心情变的非常糟。 就在他开始以为张云今天仍然不会见自己的时候,一个宫殿中的侍卫走了出来,高声宣布道:“神王有旨,宣武相大人晋见!” 晏几道闻听此言,精神一震,连忙上前说道:“晏几道恭领神王神旨!”说完就想跟这个侍卫进去。 “武相且慢,神王说,此次只能让武相一人晋见,武相的护卫就不能进宫了!”侍卫拦住晏几道,脸色一片木然,显然不会在这个问题上退让。 往常晏几道见张云,他的护卫至少可以跟到张云接见他的宫殿外面,可是今天的这道命令,让晏几道心中一怔,蓦然升起一丝怀疑。 回头看看身边的护卫,晏几道犹豫了一下,才低沉的说道:“那好,既然如此,臣属一人去见淮王!”话语说完,有意无意的拍拍自己的胸膛,看到身后的护卫队长点头之后才跟着这个侍卫走入宫殿。 在晏几道进入宫殿之后,宫殿的大门就突然关闭,护卫队长眼中闪过一下犹豫,回身对身后的一人吩咐了一句,才又安静的继续等待。 此时天边的太阳已经要挂在中空,正是一天中亮度最强的时刻,也是由胜入衰的一个临界点。 常德府的城墙下此时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死状千奇百怪的尸体,残破的攻城器械,异样深黑的泥土地,还有空气中散着的一种刺鼻的腥味,不少地方还可以看到缓缓上升的青烟,这些无不显示出这里曾经生过一场什么。 此时的常德府城墙虽然布满了伤痕,但总体结构完好,并没有出现大的崩坏迹象,而且各个城楼上的旗帜还迎着风猎猎作响,防守的士兵半天都没换防,无不显示出此座大城内的防守士兵有足够的条件和信心继续坚守下去,可以让敌人还留下相当的代价。 看到这些,张远望微微皱上眉头,心中几番思量之下,还是决定继续强攻,不然有功亏一篑之险。 “传令下去,等会儿将新做好的攻城器械运送过来,另外,放开西门,派人给城**箭书,通知他们,只要从西门走就可以离开常德府。”张远望回到中军大帐就对下面的将领说道。 这些将领互相看了看,突然一名身材高大的将领走上前来说道:“神将大人,常德府城高池深,而且防守做的相当到位,我军已经有三万多人伤亡,如今是否应该先缓缓,等我军恢复过来再攻打如何?” 张远望看看他,明显看到对方眼神中对他的不信任,显然是不相信他的办法。 自从上次被耶律雄率人打的颜面丢尽之后,张远望在军中的威信下降了很多,而且他不顾属下,径直逃跑的恶行也落在了大家的眼中,所以摩尼教军中已经有很多的人对他有了不信任的感觉,而武相一系的将领更是对他有了一种轻视,在很多的问题上开始和他唱反调,而且在作战中也有不尽力的现象生。 这些张远望都知道,但他也没什么好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情,只好将希望寄托在攻陷常德后,杀了对方那个让他出丑的将领来挽回威望,此时出言反对他的将领就是摩尼教大军中武相一系的一名重要将领。 虽然心中对他十分恼火,但张远望还是强自按下脾气,低沉的说道:“马将军,如今常德府已经被我军消耗了大量的力量,早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要我军加一把力,就定能攻陷常德,还望马将军和诸位将军能够抛弃成见,精诚合作,共为我神国大业!” 马将军显然不认同他的看法,反对道:“神将大人,你说常德府已经被我军消耗了大量的力量,末将实在不敢认同。经过末将的观察,这些天攻城,我军并没有登上过对方的城墙,而且对方的弓弩也比我们的厉害,我方弓箭手也不能靠近,如此何能大量消耗对方的力量? 末将估计,常德府大约仅仅有一千多人的伤亡,比之我们几乎是三十比一,以这样的损耗对攻下去,就算我军攻陷了常德恐怕也元气大伤,后力不足。况且如今常德府已经成了一座空城,末将以为这个时候攻打常德府并不明智,不如暂时放弃攻打,先攻陷常德府周围之县村,然后再来攻打常德,方为正理,还请神将三思!” 张远望见对方并不卖他的帐,心中十分恼火,原本被暂时压制的火气又升腾了上来,语气有些威胁味道的说道:“马将军,本将军是神王亲自任命的西征大将军,而且此次西征最重要的目标就是常德,这也是神王的旨意。只要攻下常德,周围那些小城定能望风而降,如果现在放弃了常德,那就是本末倒置,是置神国大业于不顾,是辜负神王对我等的期望。马将军,不要以为你是武相的人,就可以随便置评神王的决定!” 马将军眼中闪过怒火和不屑,不服的说道:“末将只是就事论事,何来置评神王决定之说?况且神王只是要我等攻陷常德,并没有说是用何种方法,末将只是提出一个比较适合的方法而已,神将这么诬蔑末将,实在是让人难于心服!” 张远望心中怒火更甚,大声道:“这么说,你是认为本将军的方法不合适了?” 马将军并不示弱的道:“神将大人曾经说只要三日就可以攻陷常德,可是如今已经是第十日了,为何常德府还是在对方手中?由此可见神将大人的方法并不实用,末将提出另外一个方法有什么不对,况且……” “住口!”张远望怒容满面的大吼出声,“说了半天,你就是想说本神将徒有虚名,不能胜任西征大将军一职,对吗?” 这是最近摩尼教军中对张远望的评价,此话一直让张远望感受到很大的压力和不满,一时愤怒下,张远望不假思索的就说了出来,对马将军进行质问。 马将军的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这是神将大人自己说的,末将可没说!” “你,诬蔑上司,怠慢军心,按律当斩,来人……” “神将大人,且慢!” “神将大人,请等等,马将军并非有意冒犯的!” “神将大人,马将军也是为我神军上下着想,请将军看在马将军以往功劳的份上,放过他这一回!” “……” 当诸位将军求情的话响起之后,张远望也犹豫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愤愤的说道:“看在诸位将军的份上,本神将就不计较你这次,如果再有下次,定斩不饶!诸位下去准备吧,一个时辰之后,再次攻城!”说完,他的目光落在马将军的身上。 “是!” 马将军身边的一个将领拉了拉他,马将军才有些不情愿的说了声‘是’,不过眼中的不服和讽刺却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实了。 张远望狠狠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一甩袖子大步离开。 这些摩尼教军中的重要将领互相看了看,相视苦笑一下,纷纷回到军营去准备,此时他们心中对这场战争的信心是越来越低了。 福州的光明神宫中。 晏几道随着侍卫来到一座大堂前,这名侍卫停下脚步轻声说道:“武相大人,请,神王就在殿中等候!” 皱眉看了看这个宫殿,心中犹豫了一下才缓缓的说道:“神王真的在这里接见本相吗?” 这名侍卫神色不变的说道:“小人何敢瞒骗武相大人?神王确实是这么吩咐小人的!” 晏几道微微沉吟了一会儿,一咬牙道:“那好,你带本相进去!” 这名侍卫摇摇头道:“神王只让武相大人一人进入,其余人等都不准进入,还请武相大人不要为难小人!” 晏几道心中的疑惑更重,点点头:“既然如此,本相一人进去之后就是!”一边说,一边挡着别人的目光,丢弃了一件细小之物于大堂外,才缓步走入大堂。 一入大堂,外面守卫的侍卫就将大门给关上,晏几道并无任何表示,因为他现这个大堂里面确实只有一个人,一个他很熟悉的人。 方正的脸型充满着成功者特有的自信和骄傲,一双浓眉下有一对精光灼灼的眼睛,挺拔而修长的身躯显得匀称和壮健,背负着的双手自有一种傲视苍生的气概,让他整个人显得气势十足,有种不怒而威的领袖之气让人心悦诚服。 他就是张云,摩尼教的教主,光明神国的神王,一个在大宋掀起惊涛骇浪的人物。 晏几道默默的看着他,并没有急着说话,既然见到了他,结果无非就是两种,所以他此时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想先听听张云如何说。 空气中沉默了一会儿,张云才缓缓的开口道:“几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私下来见我就不用行礼了?” 晏几道没来由的心头跳了一下,低声回答道:“那是神王对臣属的恩德,臣属此生不忘!” 张云似乎置若罔闻,径直的自说自话道:“我记得好像是五年前,那个时候教中遭遇了重大的危险,是你不顾安危,几经努力,方才化解那次危机,而你也因为哪次行动而失去了三个手指。当时我真的很感激你,特别是你回来后,当着众位教中兄弟对我下跪,称颂我的时候,我非常高兴,认为你是值得委以重任之人,后来我还让你和我兄弟相称,让你在私下见我的时候不用行礼,这个习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改过来……五年,真是一个很漫长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的事情,几道,你说是吗?” 晏几道感受到一丝危险,骇然抬头看向张云,正和他寒冷如冰的目光对上,这道目光里面并没有任何追忆往昔岁月的神色,只有一片冷漠和决然,半点人情都欠奉! 晏几道心头大急,急声说道:“神王,请听臣属说,臣属并无……” “你知道吗?”张云打断了他的话,继续说道,“在我接到香云死讯的时候,还接到密使另外调查回来的情报,上面说,在我神国内部还有一名奸细潜伏,而且这名奸细的地位非常高,几道,你认为这个奸细会是什么人?” 晏几道沉默了一下,语气不确定的说道:“神王是怀疑属下吗?” 张云冷冷的说道:“不是怀疑,而是肯定!”他的话语未落,左手已经握成拳头,迅无比,但又毫无风声的向着晏几道的胸膛捶来。 晏几道一看他的攻势,就明白如果被他得手,自己整个胸膛都会被其一拳轰穿,内腑破碎,而晏几道也从对方攻来的劲道上感受对方杀意坚定无比,绝对不会因为他的言语有任何改变,而且因为事突然,自己虽然有所防备可是也没料到对方杀他之心如此坚决,还是亲自动手。 晏几道的武功本就不如张云,在这种情况下又失去了先手,换过武功可以和张云媲美的人物,此时还可以以攻对攻,但晏几道却没这本事,只好强行提起真气带动身体迅的后退,意图避过对方这一击。 张云冷哼一声:“纳命来!”原势不变,拳头仍然向着对方的胸膛而去,不过功力又增加了几分,已经可以听到微微的风声。 退如何比的过追? 晏几道的双手向胸前合拢,真气迅在空中布防,双手迅疾的互换,试图以此招暂时缓解一下对方的攻击,然后寻机逃出去。 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是无用了。 当张云的拳头和晏几道的气场接触之后,晏几道的身形突然一顿,而且还似乎身不由己的向着张云扑了过去,双手非常迅的和张云的拳头碰撞起来。 “嘭砰”之声不绝于耳。 所有的事情都在一瞬间生,张云的拳头突破了晏几道的拦截,狠狠的落在他的胸膛上,晏几道只觉得胸骨爆裂,五脏六腑都翻腾了起来,真气被震的四分五裂,在浑身乱窜,犹如火针一般的在身体中经过,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出,狂猛的力道将他带的向墙边飞去。 “砰!”晏几道的身体在坚硬的石墙上留下一个人形的凹坑,然后落到地上,全身浴血,变的如同烂泥一般的委顿到地上,形状惨烈到不忍目睹。 张云收手落在晏几道的身前,眼中的怜悯一闪而过,嘴角泛起冷笑道:“晏几道,当你答应做那个魔王内奸的时候,可想到过会有今日?” 已经全身筋骨断裂的晏几道听到这话,不知从什么地方得到力量,突然睁开眼睛射出仇恨的光芒道:“你竟然说我是淮王的奸细?张云啊张云,枉你自命不凡结果还是上了别人的当……哈哈,呃……”一口逆血涌出将他未说的话封住,含着不甘的遗憾,晏几道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眼睛睁的老大,泛出死鱼一般的光泽。 张云看着他的尸体,嘴角露出冷笑,近而又变成了一种感伤,出暗号,让外面的人开门,然后转过身走了出去,低声吩咐道:“派人收拾干净,不要走漏任何风声!” 当天晚上,福州上下就展开了围剿武相余党的行动,不少武相一系的将领被清洗,但还有部分武相一系的将领似乎早就得到了什么消息,在张云这边的人到达之前就接管了福州的部分军营,接着掀起了暴乱,原本同一阵营的双方战友,为了一些理由开始了互相攻击。 因为参与叛乱的人相当多,张云这边一时也不能占到上风,张云就接受了文丞的提议,下令驻扎在外围的部分将领带军回到福州,参与对叛乱的围剿。 一时之间,福州波高浪急,情势变的一片混乱。 随着一阵阵战鼓的擂响,常德府城墙下一直静静站立的部队开始行动,犹如平静的湖面开始出现波涛涌动,步兵方队开始缓慢的向两边散开,露出一条条通道,而指挥攻城方队的将领已经吆喝出声,让自己属下的士兵推着攻城的器械缓慢的前行。 到达第一阶段目的地之后,这些士兵又停下来,等待手拿大木盾的步兵出列,然后看着这队士兵和一队长枪兵会合之后向着城墙方向前进,等他们前进到一定距离之后,那些攻城部队才缓慢的推着攻城器械继续前进。 一组组的撞墙车,云梯,木驴车开始逐步的逼近对方城墙,而一些移动的箭楼也在大量士兵的拉扯牵引下,跟随着这些攻城部队缓缓的前进,有些箭楼上面还放有小型床弩,上面的人员已经将箭支上好,处于随时可以射的状态,意图辅助那些攻城部队缓解对方箭弩的威胁。 看的出来,经过这段时间的攻城,虽然摩尼教的损失很大,但他们攻城的技巧也开始成熟起来,部队也开始有了一些蜕变,虽然还算不上多了不起,但是比起当初是有了很大的进步,如果他们能够继续这样下去,也许他们真的会成为一支作战力坚强的部队。 看着眼前的这些,墨地心中也起了几分赞许,对方至少还不算无可救药的笨蛋,只是他们一开始就被自己引入了一个思维死角,如果是想靠这些就来攻克常德府,真是痴心妄想! 收回目光,有些漫不经心的问身后站立的后勤将领道:“所有的火器是否都已经到位?” “是的,而且在北门那边还多增加了一百袋‘黑油火弹’,而且火炮已经就位,随时可以射!” “那好,通知火炮队,等会儿就给我瞄准了对方箭楼打!” “是!” 墨地吩咐完,转身就离开这里前往南门城楼,他最近一直在那里观战,对手下几个将领的表现很满意,特别是耶律天石,他认为完全有独当一面的能力,所以他就在那里坐镇,意图让别的城门防守将领有更多的锻炼机会,因为可以这么闲暇守城的机会不会是很多的。 出乎摩尼教所有人预料,原本预期的箭雨并没有降临,从他们进攻开始,到他们一直推进到弩箭的死角,对方的弩箭都没有射一支。也因为这样,他们的攻城器械很顺利的就进入各自的攻击位置,可以方便的动攻击,似乎对方是活的不耐烦了,有意让他们表演攻城器械威力一样。 这种情况让张远望心中惊疑不定,不过此时他也不可能回头,还是按照预定计划,让那些护卫士兵从两边退了回来,让攻城部队动进攻。 进攻的战鼓敲起来后,这些攻城部队高声喊着‘天父保佑,刀枪不入’的口号,视死如归的推着攻城器械冲向常德府,又一场的战场交响曲就这样开动了。 而常德府城墙上的士兵驾轻就熟的按照指挥将领的命令进入准备岗位,所有的物资也都准备就位,和以往一样,他们有信心再次击退这些敌人,保护住常德。 当“轰隆隆”的声音响起之后,攻城一方先展开了攻势。 巨大的檑木蒺藜从城墙上被扔下,无数摩尼教士兵的身体被轻易的钉穿,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只让人感受到来自九幽地狱的恶灵号哭,各种悲鸣声迅的冲淡了‘刀枪不入’的口号声,血肉模糊的样子让那些还没有经历过这场战争的士兵有种身在地狱的感受。 一批接一批的士兵倒了下去,但更多的士兵又涌了上来,继续他们未完成的事业,将巨大的攻城器械推到理想的位置----城墙下。 在付出大量的伤亡之后,摩尼教的士兵终于将大约三分之二的攻城器械推进到离城墙大约五丈左右的距离内,只要再进一步,攻城的器械就可以挥应有的威力,破坏掉对方的城墙,让城墙上那些可恶的魔军受到天父的惩罚。不过,没等他们有实现的机会,他们的恶梦就突然降临了。 来的是如此突然和迅,甚至让他们还没有明白过来,一切就这样生了。 铺天盖地的小油包向着他们落了下来,不少油包迅而又准确的落在了攻城器械上,有些油包还破碎了,从里面流出一种黑色的液体,有种非常难闻的气息。这些东西有远有近,大致上覆盖了摩尼教整个攻城部队的范围,而且是散乱的分布着,只有一部分油包破碎,大多数还是完好无损。 就在摩尼教的军人愕然中,城墙上的人又扔下了一批冒着火星的东西,这些东西落到地上后就生了巨大的爆炸,翻腾的气浪将不少人连着泥土推向了空中,还有几部攻城器械被炸的四分五裂,各种部件到处乱飞,不少人就被这些部件砸到而魂归地府。 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在这些爆炸物落下来之后,一阵蔓延到摩尼教整个攻城部队的大火突然降临了,先是那些破碎的油包熊熊的燃烧起来,然后那些没有破碎的油包突然生爆炸,无数的火星向着四边飞溅而去,如同附骨之蛆,落物烧物,沾人烧人。 在这些火星的帮助下,大火燃烧的非常迅,凶猛的大火如同无边的噩梦一般,吞噬了一切,那些被大火缠身的士兵先是在地上翻滚,意图扑灭火焰,可是此举又让他们沾上更多的火油,让火焰越旺盛,在短短的瞬间就变成了一堆焦炭。 面对这些悲惨的情况,旁边的战友不仅无能为力,还得努力的远离对方,避免对方连累自己,将自己一起拖到地狱,那种凄惨的叫声,让那些幸存的人一辈子都不能忘记。 就算是如此,他们的境况也不能好得了多少,对方的城墙上又响起一阵陌生的轰鸣声,无数黑糊糊的东西越过高空落在最远处的箭楼边,有些还正落在箭楼上,激烈的爆炸声就在这个时候再次响起,一座接一座的箭楼解体倒塌,而迅燃烧的大火也在那里蔓延开来,将那些攻城部队的退路堵死,让他们陷入无边的炼狱火海中。 这一惨烈的场面让那些没有参加攻城的部队心胆俱裂,不少人开始还试图去救援他们,可是随着大多数救援的人也陷入进去之后,这种无用的救援就慢慢的停了下来,眼睁睁的看着远处的战友在火海中挣扎,哀号,求救,那种凄凉万分的样子,让不少人看的毛骨悚然,浑身颤抖,有些人甚至不堪忍受,悲号出声,还想冲了过去,但被身边的战友死死的拉住,只能无力的挣扎。 张远望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了好半天,才在身边副将的催促下,无力的说道:“传令下去,今日放弃攻城,所有大营后退十里下营!” 在常德府北门城楼上,明涛也清晰的看到了这一幕,而且似乎还可以感受到对面大火传出来的毁灭热力。 脸上微微露出怜悯的苦笑,摇摇头,有些不以为然,自己一方虽然是别无选择,但现在生的一切也确实太残酷了,其实自己一方用不着这样就可以取得胜利,又何必如此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自己的参谋江寒正走了进来。 “将军,我们是不是将城门打开,也许这样会招降他们一部分人!”江寒目光有些闪烁的看着明涛,显然有些担心自己的提议通不过。 明涛看了看他,嘴角又露出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道:“你是想救他们吧!” 江寒没有辩驳,只是说道:“摩尼教如今已经不可能有所作为,我们完全不必赶尽杀绝!” 明涛转过头又看看那些在火海中挣扎的敌人,然后回过头道:“他们是必需死的,你说墨将军为什么要此时才用火器?” 江寒考虑了一下,突然说道:“难道是为了配合殿下的计划!” 见到这个聪明的朋友同僚这么快就把握住自己的意思,明涛也很佩服,露出微笑说道:“经过这几天的交锋,摩尼教到底如何你也看到了。以我军现在的实力,有必要对他们坚壁清野吗?而且若非墨地将军到来,谁能有这样大的权利让整个常德府搬迁,况且还是在摩尼教传出攻打常德的半个月前?你不觉得这其中很有问题吗?” 江寒略微思索了一下,突然说道:“殿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涛摇摇头:“这个就不是我能猜测的,不过我猜想,这次摩尼教只怕在劫难逃,而我们眼前这些人就是对摩尼教的战书!”说到这里,明涛的眼中又露出黯然。 江寒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出去看看,听说南门耶律将军已经让士兵退下城墙了!” 明涛点点头:“你也照做吧,这种时候,他们还能有什么作为?”说完,又看了城楼外一眼。 江寒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这里,明涛定定的站在城楼上,看着对方在火海中挣扎惨叫,看着远方没有被大火波及的敌军队形杂乱无章的离开,只到大火将城墙外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全部化为灰烬之后,他才离开城楼,远离那种让人恶心的焦臭味。 这场人为的大火不仅烧死了摩尼教三万熟练的攻城部队,烧掉了摩尼教大部分的攻城器械,更重要的是烧掉了摩尼教剩余军队的信心,只要看到过这场大火的人,他们心中都留了下难以磨灭的印象,对敌人火器的恐惧过了对自己信仰的天父。 他们已经变成了一支恐惧的军队,从上到下都对这场战争失去了信心,这些刚抛弃手中农具不到一年的士兵已经重新变的懦弱,他们已经丧失了作为军人最重要的部分----战心。 在吴武接到常德府的战报之后,他最注意的还是常德府将配给他们的一万‘火油弹’用去了八千,这个数目让他苦笑不已,原本还打算让常德府多耗耗对方的实力,看来现在只有提前动进攻了。 想了一会儿,他就前去找赵范商议此事,三万对别人三十多万,不合计合计还真不好打! 当清晨的阳光开始照射大地的时候,摩尼教的大军已经在距离常德府三十里外的新乡村驻扎下来。 这次退了这么远,并非是张远望的本意,主要是撤退的命令下达之后,摩尼教中的将领争相撤退,完全没有规则,一直退了二十多里才稳定住阵脚,重新将部队集结起来。 幸好常德府也因为大火拦路,没有派军追击,不然摩尼教这次撤军极有可能变成溃败。 只是现在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大军驻扎之后,摩尼教大军中原本掩盖的矛盾激化出来,武相一系的将领坚决要求停止进攻常德府,并退回潭州休整,也就是变相的要求放弃进攻常德府的计划。 张远望虽然不愿意,可是如今他的形势并不乐观,所以他就召集了军中所有有分量的将军前到他的大帐商议军情,意图想争取一些中间将领后逼服武相一系的将领,使得他们按照神王既定的计划的行事。 不知是谁搞的鬼,这件事情在摩尼教军中广泛的传开,从上到下,都知道了这次会议,也明白到这次会议是决定他们是战是退的一个关键会议,所以摩尼教军队的普通士兵都对这次会议表示了非常大的关注。 张峰同样也对这次会议非常关心,不过他现在只是摩尼教军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队长,并不能对这个会议产生什么影响,而且他现在还带着一百多个人在军营四周巡逻,也不知道军营中的情况到底如何。 张峰原来只是乡下一个很普通的佃户,这种佃户在神州大地上到处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跟随摩尼教造反的原因也很简单,官府和地主的压迫让全家活不下去,看到加入摩尼教可以让全家吃饱饭,就拿了一把剁猪草的菜刀跟随着摩尼教的队伍而去,其理由再简单不过。 而摩尼教中有他相同和类似经历的人很多,所以他也很少和别人谈及自己的事情。后来因为他作战勇敢,就被提拔为一个小队长,手下有着一百来号人。 今天刚好是他当值,所以很早他就带着手下前去军营四周巡逻,而且非常尽责,按照规定在方圆十里的范围内巡查可疑的地方。 “张队长,你说神将大人他们这次会同意撤军吗?”张峰旁边的一个拿着长枪的小兵突然问道。 张峰回头看了他一眼,想了一下才不确定的说道:“可能会吧!” “我看未必,”张峰左边一个士兵突然插口,“这次我们损失了这么多兄弟,如果神将大人就这么回去了,那他就无法对神王交代,我看啊,他一定会再次进攻常德的!” 张峰头也没回的说道:“你昨天见过你哥哥了吧?你能有这见识?”这个小兵的哥哥是摩尼教军中一位将军的亲兵,所以很多时候他都会传达一些上面的意图,往往还很准确! 这个小兵点点头,爽快的说道:“大哥就是这么说的,而且我大哥还说,马将军……” “不要说了,好好的巡逻!”张峰突然插口,没让这个小兵将话说完。 正听得有味的士兵听到队长这么说,互相看了看,也没出声反对,就闭了口,安静的跟着张峰默默前进,很快,在他们的视野中就出现了一片不大树林。] 虽然这个树林不大,但里面却杂草丛生,有很多低矮的灌木生长,如果有人存心躲藏的话,还真不容易现。 张峰看了看这座树林,皱了一下眉头,但脚步未停,径直的走到树林前打量了一番之后,才对身后两个人低声吩咐道:“你们两个留在外面,如果听到里面有信号出,你们赶快拉响这个信号!”一边说,还一边给了他们一支信号箭。 做好这件事情后,张峰才带领着剩下的人手鱼贯的进入树林,一时之间只听见‘沙沙’之声不绝。进入树林不久,前面的人就现无路可通,很熟练的就抽出腰刀,劈枝断草的前进,很快,一整队人就进入了树林。 外面留守的那两个士兵先四处看了看,然后走到一起,左边的那个开口问道:“兄弟,你快说说你哥哥是如何说的?神将大人真的不会撤军吗?” 这名士兵先骄傲的看了看他,才肯定的道:“当然,这是我大哥亲口告诉我的,还能有错!” “那你大哥还说了什么,我……咦,你怎么这付表情……啊……”没等这个士兵问完,他突然也看到了让他同伴吃惊的东西,树林中的几棵‘树’突然跑了出来,而且从枝叶中还伸出手来拉开了一张绿色的弓,没等他惊讶的喊出声来,一支短箭就射入了他的咽喉。 在他倒下瞬间,他看到他的同伴已经先他一步倒下,他的额头上插着的箭羽还在抖颤。 张峰进入这座树林之后,明显的感到一种很异样的气氛,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的那种感觉。仔细的看看四周,现一切还是很正常,不过为了谨慎,他还是派出不少人分开向前走去,约定一遇到危险就拉响联络的烟火。 做好这样的安排之后,张峰虽然心中还是很不安,但他却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这些天压力太大,以致有些疑神疑鬼起来。 起来,常德府城墙下的那场大火让他改变了很多,现在他最渴望的就是能够平安的回到家中,和家中的妻儿老小团聚。 自嘲的笑了笑,张峰将心思放到眼前这片树林中,四处张望之下,他现了前方出现了几块岩石,招呼了身边的手下后,就大步的走过去,想在那里休息一下。 张峰走在第一个,靠近岩石之后,他回头说道:“大家先在这里休息一下!” 听到队长这么说,那些士兵纷纷的就找地方歇息,有人靠在大树上,有人站在岩石边,还有几个就随意的坐到地上。 就在他们刚刚准备休息的时候,变故就突然生了。 大树突然活动了起来,一把把明晃晃的钢刀从树身中伸了出来,那些依靠着这些大树的士兵不能置信的看着从胸膛上透露出来刀尖,完全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 张峰是这些士兵中最先反应过来的,他刚一跳起来,一把长枪就如影而至,擦过他的肋下,枪头带起一片破布和血花。 张峰不及其他,整个人非常迅的向左边跃了过去,刚一落地,又是一支长枪从下而上,刺入他的**,深深的进入他的腑脏,一阵剧痛瞬息传来。 “快,快……拉信号,拉信号……”张峰颤抖着,力竭声嘶的大声喊着。 不管张峰如何喊,但效果却微乎其微,在一片片惨叫声响过之后,此时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屠杀场,大树,岩石,土地都变成了杀人的魔王,明晃晃的钢刀,滴着血的长枪,划过空中的短箭不时闪过,每一次都会带走一个生命,没有半点怜悯,真如同天地山川都不容他们一样。 当一支短箭**了张峰的咽喉之后,他终于看到了敌人,几棵大树突然中分而开,几个穿着紧身衣的人跳了出来,砍杀着己方剩下的士兵,一幅不留活口的架势。 他们是什么人? 当张峰怀着疑惑缓缓的倒下之后,这片树林中还不时传来一阵阵惨叫声,不过很快就又归于平静,不久之后就听到一种类似于黄鹂的鸣叫,四短一长,很有规律。 响过之后,这片树林突然‘热闹’起来,大树中,泥土下不断的有人冒出来,他们除了兵器上有些差别之外,装束上都差不多,被不明颜料涂黑的脸,将浑身包裹紧密的贴身战衣,以及一些不明用途的装备。 这些人出来之后,很熟练的就收拾起地上的那些尸体,有些人还拿着一些东西清除周围的血迹,一切都表现的那么有条不紊。 很快,这片树林就被清理干净,只有一些非常细微的残留告诉别人,这里曾经生过什么。 当张峰这支巡逻队覆灭后不久,接着又有几支摩尼教的巡逻队被歼灭,而此时的摩尼教大营中,正为了撤军一事吵闹的不可开交。 当主事者将和巡逻队失去联系的事情禀报上去之后,这支摩尼教大军的高层并没有足够重视,而且在某些人有意的搅局之下,张远望只做出加派人手去调查,并没有下令全军警戒。 当日头开始西下的时候,摩尼教后方大营外的守卫士兵正要换班的时候,一个士兵突然指着远方大声喊了起来:“快来看,那是什么?” 他的喊声让所有人都望了过去,举目望去,只见天边有一道道灰尘飞扬到半空,隐隐的感到大地出轻微的抖颤,似乎有什么非常巨大的东西正在赶过来一样。 如果是一个非常有见识的老兵,他此时一定会喊出来,告诉别人,来的是数量众多的骑兵。可是摩尼教后方大营中都是一些辎重兵,他们在一年前还多数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平时就很少见到马,就是参加摩尼教之后,马也是一个稀罕物,根本就没见识过大批骑兵一起前进时候的样子,所以他们在反应上就慢了那么一点。 当他们的视野中开始出现第一个骑兵的时候,黑压压的一片骑兵已经排山倒海的冲了过来,沉重的马蹄落在大地上,卷起无数的泥土灰尘,看上去如同一只巨大无比的巨兽冲了过来,那种气势让人见之心寒,如同落在深深的海底,恐惧的无力让人浑身软,一时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们。 而马上的骑兵比他们的敌人要熟练的多,在战马做最后冲刺的时刻,他们已经拿出上好箭的弩弓,在手指的轻扣中,一片遮云蔽日的箭雨向着呆若木鸡的敌人扑去,迅的夺去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被自己同伴的惨叫声所惊醒,那些残存的摩尼教士兵不顾一切的将手中的兵器丢弃掉,转身就向自己的大营跑去,完全没了章法,一个个就如同无头苍蝇一般。 可惜这样并不能保证他们可以获得生存,这些骑兵射完手中的弩箭之后,将身边的长枪端起,向着敌人起最后的冲锋,轻易的就攻入对方的大营,跟随着那些溃败的士兵四处杀掠,纵横往回,所向披靡,如进无人之境,呈现出一面倒的战局。 很快,摩尼教的后方大营就被这支骑兵攻陷。这支骑兵并没有满足已经取得的成果,继续尾随着那些溃军冲向摩尼教的中军大营。 而此时摩尼教的中军大营才得到消息不久,许多的士兵在听到紧急召集的号角战鼓之后,乱糟糟的从各自营帐中探出头来,有些人甚至穿着单衣拿了兵器就跑了出来,还有些人甚至连兵器都没拿的就跑了出来,其表现实在让人摇头。 不过张远望却表现出一个将领应有的素质,在第一时间内,他就下令结束军事会议,并且命令各位将领马上回到各自营地迎战,同时他还派出身边的一支亲卫队,让他们马上阻止后方溃军对中军大营的冲击,必要时,可以动用一切手段。 当后营溃败的士兵冲到中军大营前,迎接他们的并不是战友的援手,而是一支支冰冷的利箭。做梦都没想到他们会这样对待自己,当场这些才逃出来的溃兵就死亡了一大片,而此时中军大营中冰冷的话语也响起来:“擅闯大营者,死!”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下,这些溃军中的少部分人召集起一些人试图进行抵抗,但大多数人都叫骂了起来,不管一切的向着两边逃开,情况混乱无比。 这支骑兵非常轻易的就冲破对方少部分人的拦截,前锋出现在摩尼教中军大营士兵的视野中,那些摩尼教的士兵大多数也才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骑兵出现。 看到战马喷着粗重的鼻息扑来,他们很多人的注意力都放到马的身上,忽略了对方马上的骑兵,当对方的弓箭降临之后,他们才醒悟起来还击,只是非常巧合的将目标放到对方的马匹上。 一阵箭雨划过,这支气势汹汹的骑兵马上就倒了一片,攻势微微受挫,不过他们并没有停止进攻,马上散布开密集攻击阵型,从四面八方的涌向对方的大营,一时之间摩尼教大营四面受敌,处处告急。 摩尼教的中军大营在这群汹涌而来的骑兵攻击下,就如同被沸腾的热水不断击打的冰墙,在不断的消融着,任凭这道冰墙如何的厚实,但总有完全溶解的时刻。 当一个方向的骑兵终于突破一个薄弱点之后,摩尼教的士兵迎来了他们的又一个噩梦,这群突破防御的骑兵从那些弓箭手的后方杀了过来,并迅的突破了他们的拦截,和外面的同伴会合之后又返身杀了回来,将摩尼教防守的战线撕成一片片。 敌人每一把战刀的挥舞都代表着一个战友的破灭,战友每一声惊恐的惨叫都让残存的士兵失去更多的勇气。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多的骑兵,似乎对方无穷无尽,而身边的战友似乎是对方刀海中的一个波浪,轻轻的翻腾了一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这种压力使得原本就已经缺乏勇气的摩尼教士兵更是不能有效的抵抗敌人,防线不断的被突破,一群群的骑兵出现在摩尼教的大营中,四处冲杀,将一切有组织的抵抗粉碎掉。 面对这样的情况,张远望也没有办法,自己身边的精锐派上去迎战,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全军覆没,那些一般的部队还没上去就溃散了,完全没有半点效果。如果不是自己一方的人数实在是多,这场战斗的结果早就出来了。 只是实力不如对方也还罢了,可是连勇气都没有,这场战斗的结局几乎可以预期,就算你人数再多也是枉然。 就在张远望以为败局已定的时刻,突然传出一声非常悠扬尖利的军号声。 这声军号声响起之后,对方的骑兵突然停止了进攻,并且在打退了自己这方的部队之后转过马头而去,如同来时一样,迅的从自己大营中离开,同样突然的让人难于置信。 他们怎么了? 就在张远望的心中突然浮现出这个疑问的时候,他身边的副将却高兴的喊道:“大人,我们胜利,敌人撤退了。” 张远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还没有说话,就听见大营中传来一阵欢呼的声音,似乎手下的士兵也认为他们胜利了。 不过,他们的高兴显然太早了,就在他们刚欢呼出来的时候,远方突然传来一阵阵巨大的声响,接着无数黑糊糊的东西从空中落到大营中,接着各处生了剧烈的爆炸。 一时之间,巨大的爆炸声不绝于耳,无数的摩尼教士兵被炸的粉碎,充满火药味的泥土从空中落下来的时候,让不少人想起常德府城下生的事情。 恐惧瞬间被引了,一些人终于忍受不住,抛下自己的兵器,转身向着远处逃去。这种举动引起了连锁的反应,在对方的炮火攻击中,大批的摩尼教士兵丢弃了手中的兵器加入逃跑的行列中。 摩尼教的军心终于崩溃了。 张远望看到这种情况,怒火攻心,大声喝骂之余还想去斩杀几人以阻止士兵的溃逃。 就在他提着剑想冲出去的时候,一支长箭射入他的后劲,一阵让人全身麻的冷气在身上传播开来,浑身抖颤中,他回头一看,自己新任命的那个副将正拿着弓冷冷的看着自己,另外一支箭已经上弦。 张远望艰难的说道:“为什么?” “因为你该死!”在话语响起的同时,副将手中的箭支就飞射出来。 在张远望不甘的倒下之后,摩尼教陷入了全面的混乱之中,当赵范带着三万人马再度来到摩尼教的大营时,摩尼教剩下的士兵不是投降就是逃跑,完全没有半分斗志,摩尼教的五十万大军终于全面溃败了。 几乎就在摩尼教西征大军覆灭的同时,摩尼教的大本营福州也迎来了一群客人。 经过诛杀武相后的动乱,福州此时已经非常混乱,虽然大的叛乱被剿灭,但还有一些零星的叛乱时有生,而且因为召集外地将领回福州的命令,使得福州出现了很多的问题,特别是以前还经常到来的海商,如今已经是很少见了。 也因为这样,原本应该在港口外巡逻的摩尼教战船如今大部分也停靠在港口中,没有按照规定在港口外巡查往来的商船和防范敌人的突击。 特别是今天早上,新继任的港口驻防将军还下令将一部分港口驻防士兵调入城中平叛之后,港口这边的防守更是如同虚设,完全丧失了对港口外情况的掌握,而且,因为港口一向都很太平,所以,就算留下来的士兵也没有多大的警觉心。 当建康舰队到达福州港口之时,福州的驻防守军一时还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直到舰队抵达港口中,他们才如梦初醒,正要组织抵抗的时候,防守的将军突然宣布投降,还格杀了几个不服的低级将领。很快,港口上就飘上了白旗,放弃了抵抗。 当呼延义庆带着人登上岸之后,摩尼教派驻港口的将军已经带人在迎接他们,在经过简短的交谈之后,呼延义庆掌握了福州的最新情况,没有多少废话,马上就下令舰队上的士兵立即下船集结,并将那些摩尼教的投降士兵控制起来。 一个时辰之后,五千精选的突击士兵就按照各自的战斗编队组织好,穿着摩尼教的军服,借着已经开始暗下来的天色掩护,向着福州城进,途中用早已经准备好的一些证明信物骗取了一些守城士兵的信任,没有遇到任何障碍的就接近到摩尼教的神宫外围,和己方在这边的内应负责人接上头。 当呼延义庆按照对方的吩咐将士兵安置好,寻着暗记进入一间屋子之后,就看到索无常和一个脸型瘦长中年人正坐在屋中,看到呼延义庆进来,这个中年人还站了起来,笑着打招呼。 “这位就是呼延将军了吧,果然长的仪表堂堂,威武不凡!” 呼延义庆不知对方是什么人,看看索无常才道:“过奖,索大人,小将的五千人已经安置好,不知何时行动?” 索无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站了起来走到那个中年人身边说道:“这位是贾庆坤先生,为了殿下的大业,贾先生现在正委身在叛逆张云手下担任文丞一职,呼延将军这次能够平安的进入福州,贾先生的功劳最大,呼延将军快来见过!” 呼延义庆听到索无常这么一说,心中惊讶无比,但还是面色平静的行礼道:“原来是贾先生,义庆有礼了!” 看到对方如此给面子,贾庆坤脸上的笑容越多了,连声谦虚道:“不敢,呼延将军是淮王殿下的爱将,能够见到将军,才是庆坤之幸!” 索无常打岔的说道:“大家都是为殿下效力,又何必分的如此清楚?呼延将军,你快来这边坐下,听贾先生将福州的情况说明!” 呼延义庆坐下之后,就看向贾庆坤。 贾庆坤摸摸有些光滑的下巴,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如今福州有能力影响局势的大致可分三股势力,一就是张云这边的死党,此股势力力量最大,而且人数也最多,二就是武相那边的残余势力,他们中的一些人,因为有我的安排,所以暂时还没有被张云这边的人剿灭,三就是殿下的势力,这股势力人数最少,但不少人都掌握着摩尼教中的军政实权,而且身份隐秘,随时可以给敌人致命的一击。除掉这三股势力,其余皆不足为虑!”说到这里,贾庆坤停下来看向索无常,似乎在询问他的意见。 索无常平静的说道:“如果可以除掉张云,你看我们的胜算有多少?” 贾庆坤考虑了一下才说道:“如果要想完全掌握住福州,除了要除掉张云之外,还要除掉李剑,这个人是张云的心腹,而且也熟知兵法,是神国四大神将之一,威望很高。如果能够一举解决掉这两人,我方的胜算将会有九成,否则仍然会出现不少的变故。” 索无常似乎想到了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不如这样,你设法让张云这边的人和那些武相残余继续纠缠,然后你以禀报军情为名,带两个人去见张云,有他们二人对付张云,张云必死无疑。至于李剑,我看可以让呼延将军带人进行突袭,成算应该很高。” 贾庆坤的面色变了几下,才缓缓的问道:“不知那两个人是何人?” 索无常平静如故的说道:“是冷总管和墨太傅!” 贾庆坤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轻声说道:“如果是他们二人,那我就可以放心了,不过我以为,如果能够加上唐门特制的‘化功散’,效果也许会更好。” 索无常微微考虑了一下,既同意这个提议。 贾庆坤见对方同意,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商定一下行动的细节,然后就按照计划实施!” 索无常点点头,然后当着呼延义庆的面和贾庆坤就双方的联络配合问题进行了商讨,在决定今晚就行动之后,贾庆坤认为有些事情需要提前安排,和索无常说了一声之后,和呼延义庆招呼了一声就起身离去。 在他出去之后,索无常才看向呼延义庆,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 呼延义庆低沉的说道:“他真的可以相信吗?” 索无常点点头肯定的说道:“贾庆坤是白掌院亲自安排的人,忠诚无需怀疑!” 呼延义庆露出放心的表情,问道:“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办?” 索无常干脆的靠向椅背,有力的说道:“等!” 呼延义庆想了想,也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开这里和手下的兄弟去说一声,免得他们烦躁起来坏事,特别是秦火,没有他的压制,真不知道他会干些什么出来。 摩尼教的神宫中,张云看着一把长剑入神。 这是苏香云以前的佩剑,因为一次意外而有所毁损,张云就让人赐给了她一把宝剑换下了这把佩剑。原本张云保留此剑是为了修补好这把剑后给苏香云一个惊喜,可惜如今却成了他思念对方的一件信物。 自从诛杀了武相之后,他每天都要到这里看看这把剑,以慰心中的相思情怀。 今天也不例外,所以当一个侍卫进来告诉他文丞有重要军情禀报之后,他有些不高兴的训斥了这个侍卫一句,然后等了一会儿才去见贾庆坤。 当贾庆坤看到张云之后,恭敬如故的说道:“启禀神王,属下查到,又有一批晏几道余孽意图兴风作浪,还请神王下令派军围剿!” 张云看了他一下,随口回道:“这样的事情让李剑去做就行,朕问你,常德府那边的军情如何?对方是否有新一步的动向!” 贾庆坤不慌不忙的说道:“如今常德府仍然在我大军的包围之中,至于那个魔王,臣属还没有查到他们有何新的动向,不过臣属已经下令隆兴府严加防范,料想那魔王也不能轻易攻陷,只要常德一下,我军就可以以得胜之师回军江州,将叛逆长雷诛杀,以报圣使之仇!” 听得长雷之名,张云的眼中闪过一丝仇恨,语气寒的说道:“你看朕是否应该调回远望,先下江州?听说那个魔王让他的青龙军团南下,如今也许过了江州。” 贾庆坤连忙说道:“此事万万不可,西征大军中多有晏几道之旧部,如果让其返回,不仅我军前段时间之成果付诸东流,而且难保他们不生异心,如今之计,唯有先让张神将攻克常德,然后清除掉这批心腹大患才是正途。至于那个青龙军团,臣属认为他们和那些官军一样,决不会是我神军的对手,此次若非长雷叛变,臣属以为,他们连长江都过不了,神王不用放在心上!” 张云不置可否的看看他,然后问道:“你这次来还有什么事情?” 贾庆坤赶紧说道:“臣属以为,晏几道余孽虽然众多,可是不少人并非真心,只要为之人一去,想必策反他们要容易许多,所以属下想请神王派出教中高手,相机行动,这样才可以迅的扫平叛党。不知神王意下如何?” 张云考虑了一下,点头道:“这样好了,你去找净风,让他带五明使帮助你!” 贾庆坤装做犹豫了一下,才再次低声说道:“这等行动要想获得成功,正兵之外,也需要奇兵,所以臣属恳请神王能够让善母也参加这一行动,如此成功的机会将会更大!” 净风和善母是摩尼教中的两位光明使,两人都是张云的心腹,以前就掌握着教中的实权。光明神国建立之后,张云并没有册封他们的官职,只是让他们两人掌握了教中的精锐高手以做特殊之用。其中净风掌握的是教中公开的那些高手,而善母掌握的是那些不为人知的高手,也是摩尼教的秘密部队。 在贾庆坤和索无常制定的计划中,除掉这批人是能否成功格杀张云的一个重要条件,所以在提出这个要求之后,贾庆坤的心也提了起来,低着头等待对方的回答。 张云定定的看着贾庆坤,好一会儿才点头道:“好,就按照你说的做!” 贾庆坤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接过信符,然后施礼转身离去。 出了神宫,贾庆坤马上就将张云的命令告诉李剑,然后就去找净风和善母两位光明使,让一切随着他的计划调动起来。 当天夜里,福州城又陷入了一次动乱之中,而阴谋也随着动乱的生而开始,一切都到了揭密的时刻。 深夜,张云在接到贾庆坤的再次求见之后,不疑有他,离开自己的宠妾,起身前往前殿接见他。 贾庆坤和张云见面之后,先汇报了一些最新的情况,然后话锋一转说道:“臣属为了让神王能够了解到更详尽的情报,所以还带了两位知情的军士进宫,还请神王能够让他们进来!” 张云哦了一声,然后说道:“既然这样,你让他们分别进来,朕来问他们!” 贾庆坤一听,心中大急,反对的说道:“神王,让他们二人一起进来可以让神王将事情了解的更清楚,还请神王能够将他们一起宣进!” 张云听到贾庆坤的话,心中有些疑惑,怀疑的看了他一眼,沉声说道:“朕觉得分开听会更好些,不用多讲,将外面的人宣进来!”话语一落,自有一位内侍前去宣布。 就在贾庆坤的焦急中,那位内侍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贾庆坤斜眼一看,现来人是冷牙,心中顿时十分坎坷,不知等会儿情况会演变成如何,原本十拿九稳的事情现在却出现变故。 也许是冷牙的相貌确实没有半点惹人的地方,张云虽然很注意的看了看他,但并没有现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唯一可以让人说的,就是这个人长的实在是太一般了。 默默的看着他行礼之后,张云开声问道:“你是何人,现在位居何职?” 冷牙目不斜视的回答道:“我叫冷牙,是淮王殿下派来刺杀阁下之人!”话音还在回响,冷牙的身体就向着张云扑去,五指成抓,正是‘鬼手搜魂’一式,不过其功力比之闻人豪要强过甚多,一手挥出似乎整个空间都被带动着向张云这个方向压去,威势惊人。 张云愤怒的大喝一声,正欲提劲迎击之时,突然现混身的内力受阻,劲力一时不能聚集,根本就没有能力应对这招。 有人下毒! 张云狠狠的目光落在贾庆坤的身上,直到此时他才终于知道摩尼教那个真正的内奸是谁!不过显然是晚了些,他已经无力应对冷牙的攻击。 眼看冷牙的劲气网就要将张云笼罩之时,张云身边的一个护卫突然强行冲入冷牙和张云之间,一声如击败革的沉闷声音响起,这名护卫被击得倒飞而去,重重的落到地上,没了声息。 借着这点空隙,张云竭尽全力的扑向左边,那里正是通向走廊的方向,只要冲出这道门,他就会有生机。 冷牙和贾庆坤同样知道这个道理,二人不约而同的向着张云扑去,想要在他出去之前拦截住他。就在他们二人接近之时,张云突然身形一顿,反掌朝下一击,借着这点劲道改变了自己的方向,横跃着向大门的方向而去,此举让冷贾二人措手不及。 “乾坤大挪移!”贾庆坤看到张云的表现,惊呼出声,脚步微微一顿, 而冷牙却没有半点意外,马上改变方向,准备再次拦截住他,但张云身边的几个贴身近卫此时已经围了上来,虽然他们的功力也受到严重的削弱,但他们此时抱有死志,不顾一切的向着冷牙冲来,意图缓上那么一点点的时间。 冷牙冷哼一声,一掌下切,正中一人的脖颈,此人马上头颅一偏,向着一边倒去,冷牙看也不看他,身形一转,贴近另外一人的身躯,手肘狠狠的在他的胸膛上转了一个圈,然后借力冲向最后一个侍卫,左脚飞出,踢中他的身体,狂猛的劲道带着此人向着张云那个方向飞去。 这几下干净利落一气呵成,但此时张云已经接近大门,而且还高喊出声,在他避过从后方飞来的那个护卫尸体之后,只听“砰”的一声,大门中分而开。 就在张云大喜着向外冲去的时候,一个人拦截住他,一时空中只看见无数的掌影,铺天盖地的向着张云扑去,完全没有任何空隙可以让人躲藏,除了硬碰,别无他法。 只听一阵密集的劲气交击之声响起之后,张云口出鲜血的惨然退后,一步没有站稳,坐到地上,说不出话来。 冷牙只看了他一眼,马上就大喝道:“走!”说完一带贾庆坤,跟着门外来人就向外面冲杀过去。 那些护卫根本就拦截不住他们,被他们一连杀了数人之后,冲了出去。 当张云的那些护卫亲信冲入大殿的时候,看到他们平时敬之如神的张云,脸色灰败的坐到地上,呼吸极为急促短暂,已经快奄奄一息了。 张云的五脏六腑已经被震碎,神仙也救不了他,如今也只是比死人多了一口要断的气。 “神王,神王……” 在一声声惶急的叫声中,张云勉强看向他们,吐了一口血,嘴唇动了动:“你们快走,迟则不及!”说完双眼一闭,就这样气绝当场。 “神王!”这群人出悲愤无比的喊声,跪倒在地。 几乎张云毙命的同一时间,福州城内多处生了激战,当呼延义庆带着人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竟然现目标周围只有一千多人保护,看样子,对方的兵力也很吃紧。 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地形,呼延义庆决定强攻,当即下令秦火带人从正面进攻,另外派徐远率人在对方可能突围的院墙外埋伏,自己带着预备部队居中策应。 好笑的是,对方在得到他们虚报的番号之后,竟然派出一传令使者拿着目标的手令,要求他们立即带人到西城,参加对叛逆的围剿,呼延义庆当场格杀了此人,然后让人拿着令牌信物骗过外围防守的士兵,一举攻占了对方的外防。 直到此刻,对方才醒悟过来,马上组织人员对他们反击,并出求援的信号,要求外面的部队回防增援。 此时这么做已经迟了,秦火带着人已经如狼似虎的冲杀过来,在专门为这种战斗设计的连环弩,毒药弹和火器的帮助下,防守一方根本就没有多少回手之力,不少人连敌人都没看到就一命呜呼。 不过当秦火带人进攻到对方指挥中枢的时候,明显感到对方的抵抗变强,不少人誓死不退,和秦火进行了殊死的纠缠,给秦火造成了一些麻烦。 大怒之下,秦火怒吼连连,挥舞着狼牙棒一马当先,一棒就将对方一个头目的脑袋砸的稀烂,显得彪悍无比,此举也带动了士兵的勇气,他们本来就是精选的突击队,个人技艺也非凡俗,人人拼命之下,对方虽然竭尽全力,但实力装备上的差距决定了他们的勇气不会有任何效果。 在秦火一棒砸开了一座大门之后,现大约十几个人正看着他们,当中一个穿着将领甲胄的将领一脸平静的看着他们,比之周围将领的那种紧张神色大不一样,凸现出他的不凡。 “你们是什么人?”这个将领看着秦火问道。 “要你命的人,给我放箭!”秦火的命令得到贯彻,对方十多人还没有反抗就被射成刺猬,当中那位将领更是身中数十箭,不过他临死的时候却面露讽刺笑容的看着秦火,似乎在嘲笑他什么又或者是在嘲笑自己。 当呼延义庆他们离开之后,这里就被大火给吞没,熊熊燃烧的大火映红了福州,也毁灭了摩尼教的希望。 第二天一早,贾庆坤宣布投降淮王,并派兵围剿不肯归顺的摩尼教余孽,捕杀那些‘光明神国’中的重要官员将领。在武林盟的高手和内线的协助下,不少摩尼教的高层人物纷纷落马,死伤多人,将摩尼教核心的整个运作都瘫痪了下来。 虽然此时摩尼教残余势力在福州的实力仍然比较大,但因为缺乏有力的人前来组织他们,他们被迫陷入各自为战的境地,处于极端被动的状态。 五天后,云锋带二万人到达福州,此时摩尼教再也无力回天,除了少数人逃出追杀外,其余大部分人非降即死,摩尼教的核心势力顿时土崩瓦解,再难成气候。 不久之后,摩尼教西征大军覆灭的消息也传了开来,隆兴府随即也宣布归降淮王,并打开城门,让孟珙入城接管城防。 十天后,孙福也宣布投降淮王,自此,摩尼教再无一支成建制的部队,除了各地还有一些不成气候的流寇外,其实力基本上被瓦解。其后,岳风率领五万人马进入两浙,收复被摩尼教余众盘踞之地区,安抚流离之百姓,重建两浙路之府县。 广南东西两路也在福州被下的第五天,宣布归顺,同时派请官员前往建康,请淮王派人主持大局。 车知勉在得知摩尼教已经覆灭之后,立即宣布率部归降淮王,此举让临安大为震动。在陈雄带着所谓‘先头部队’到达临安城外之后,史弥远突然派人公开宣称自己和临安大小官员以及皇族宗室会坚决守护临安,并愿以临安共存亡。 话语说的豪气,可是其语气中的威胁却表露无遗,成为一大笑料。不过意外的是,淮王却公开下令,不许陈雄有任何攻击临安之行为,而且命陈雄将临安城内的投降之箭书一律焚毁,不得理睬。就让陈雄带着三千人守候在临安城外,呈现出非常奇特的观望局面。 这种以人质为要挟的手段顿时让全天下的人都对史弥远唾弃不已,也让人看到临安已经山穷水尽的事实,使得各地府县彻底对临安失望,不少原本听从临安的府县都表示自己愿意接受建康的政令,脱离了临安。 不到一个月,大宋大半已经落入淮王之手,就在此时,生了一件让天下震惊的事情,被史弥远派人软禁的皇族宗室,公卿大臣突然不明原因的暴毙,而且还有不少身在外地的皇族也离奇横死。 此事生之后,原本人丁就不兴旺的大宋皇族几近灭族,除了少数几支皇室远亲残存之外,大宋的直系赵氏皇族就只剩下赵远和赵昀二人。而此事的一切不利证据都指向史弥远,钱像祖更是公开宣称自己脱离史弥远,并在众多官员前说及史弥远曾经有杀害皇族宗室之心,不过被自己所阻止,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做这样的事情,号召天下共讨之。 此话说及不久,临安就生了军事动乱,不少史弥远安插在军中的亲信或被副将,或被军士哗变给除掉,不到一天,临安的控制就易主。这些哗变的军士拥立钱像祖暂时接管临安,并派人攻占了皇宫,看管住了太后,但却没有从皇宫中现赵远,而且花公公也不见踪影。接着钱像祖就宣布临安归降,请求淮王派军进驻。 事之际,派去抓捕史弥远的人却扑了空,而史弥远突然的离奇失踪,更让人坐实了他的罪行。临安上下就在钱像祖的带领下,打开城门跪请陈雄进驻临安。此时陈雄接到淮王临机处事之指令,随即,陈雄率军进入临安,将太后等一干残存人等都保护起来,并上表对淮王表奏了宗室公卿离奇死亡一事,并将这些死亡之人的尸身用石灰覆盖,封入棺木之中,等待建康来人的查验。 上表之后不久,淮王公开宣布这些皇族宗室都是为史弥远所害,除了下令举国哀悼之外,并传令天下,不论多久,不论何地,必诛杀史弥远,永世不赦。和这道公开旨意一同的还有对摩尼教众的赦免令,规定除了各地恶之外,余众不纠,还乡里。更让人意外的是,淮王还下令将那些因为摩尼教叛乱而变成无主之地的土地收归朝廷所有,然后无偿的送给那些没有参加摩尼教的普通百姓,还让当地官府免费放农具,并组织耕牛帮助农户进行耕种。 进入七月之后,云锋和岳风在福州会师,并举行了一次公审,公开斩杀了百名摩尼教各地的脑。然后岳风宣布淮王的大赦令,让军中摩尼教俘虏的亲朋好友前来认人,只要来人具名作保,那些被俘之人就可以当场释放,并告诉他们,只要他在三年内再没有任何违法之行为,那么这些摩尼教俘虏的家庭将和那些普通农户一样获得官府放的土地,但不同的是,他们在三年内要无偿的将土地收获的百分之五十交给官府,三年之后,他们如果能够安分守己,那么他们的待遇将和普通百姓一样,再无分别。 自此之后,大宋各地争相对淮王表示臣服,并表示遵从建康之政令。顿时之间,淮王的声势无二,无论事实还是名望,他都成了实至名归的大宋之主,一时要求淮王登基之呼声络绎不绝,连金国都表示要派人参加淮王的登基大典。 淮王登基似乎成了不可逆转的潮流。 第二十章 倭国惨胜 太学府的建筑果然穷极伎巧,精美绝伦,各种花木遍栽园地,式样别致的小楼点缀其中,小楼外的廊腰缦回,雕梁画栋,檐牙高啄,各种典故图画裱衬其中,造型各异的凉亭长椅,随处可见,更有几座历史上的名人石像散布于间,华贵之余,另有一番文雅的气派。 太学府建立之后,我一直没有时间到这里来看看,只是和几个太学士见过几面,询问了一番他们工作的情况,对于他们工作的环境,我并没来亲自看看,不过看样子,他们的环境还是十分不错的。 大理寺如今已经要对冷家姐妹的案情进行最后的取证,在人证中,几乎所有人的证词都证明铁青鹏并无明显杀害其父亲的行为,除了将他强行捆绑带走有些可疑之外,并无其他任何明显违法之行为,经过几次询问,所有证人都证明铁青鹏没有对其父亲动刑,似乎其父亲真是意外的自然死亡。 当我听到韩清对这个案子的调查陈诉之后,我也认同了韩清的意见。因为这些证人的证词前后并无矛盾,而且多次重复,反复询问细节之后,也无什么大的出入,可以互相得到印证,这种情况足以说明这些证人的证词是可信的。更让我认同韩清所言的一个依据就是,我自己可以保证这个案子是在绝对公正的情况下得到调查的,这点足以让我相信调查的结果。 只是当我将她们可能会输的结论告诉她们之后,冷若云却有些不肯接受,强烈的要求检验父亲的尸骸,她甚至认为铁青鹏有可能下毒杀害了她们的父亲。 听到这个,我也动了心思,干脆就让刑部的提典刑狱司宋慈介入这个案子的调查,想借用他的能力来证实一具埋了几年的骸骨是否真的可以检验出生前是否中毒,也隐含考考他的意思,想看看这个当代的法医大师到底是否真的如同传说中的那样厉害。 因为宋慈还是太学府法医学的太学士,而且太学府的检验设备也是的,所以这次验骨骸就放到太学府内举行,并让太学府的人可以观摩学习,我做为旁观也来到这里。 我被安排到一间有特殊布置的房间内,走进屋内,先投入眼帘的,是一排排列整齐的书本,有线装书,也有现在才开始流行的钉装书。其内的装饰也非常奢华,其中商彝周鼎、先秦竹简、唐彩宋丝、印章图册、名人字画、铜制更漏,件件不缺,真个罗列生辉,可与我皇宫媲美。 案边的两个彩绘大磁瓶,装满了长长的书画卷轴,书案上面的文房四宝精致无比,一只三足凤纹薰炉,正热烘烘地喷着檀香,弥漫一室,让人闻之就觉得头脑一清。 看到这些,我回头望望身边的梅,不解的问道:“你就让我在这里看吗?” 梅淡然一笑,也不说话,走到一边,将长长的落地窗帘打开,显现出一面巨大的珠帘,珠帘外面就是宽阔的庭院,那里已经搭了一个凉棚,下面还覆盖着一张草席,旁边还有一张桌子,上面摆放了一些等会要用的器物,还有几个杂役正在清理着什么,看的很清楚。 梅指着珠帘后的椅子轻轻说道:“殿下只要坐到这里,就看到外面!” 我走过去看看,点点头:“不错,这种设计确实很巧妙,你能保证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之人吗?” 梅也不解释,径直说道:“如果殿下还有疑惑,可以让人去外面看看!” 我当然不会这么做,微微一笑:“不用了,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到?” 梅看了看更漏道:“大概还要一个时辰,殿下是不是来的太早了?宫中还有许多的事情……” “这个你就不用说了!”我走到书案后的椅子上坐下之后,“那些人无非就是让我登基,再就是说什么迎接太后,祭奠宗室等等,没什么新意!” 梅沉默了一下,然后看看周围,突然低声说道:“殿下,那些人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我抬眼看着她,深沉的说道:“你认为了?” 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在那些人刚死的时候,有些人就怀疑过殿下,只是史弥远的嫌疑实在太大,而且还无故失踪,更让人感觉到他是畏罪潜逃。所以此事还请殿下好好的计议一下!” 我微微一皱眉头:“史弥远的狡猾确实出乎我意料,不过他现在已经不足畏惧,到是赵远,不知为什么竟然会失踪,这点很伤脑筋!只要他不再出现,也许问题就不大。” 梅沉吟了一会儿:“既然殿下决意要做,那就要做的彻底,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我站了起来,负手走了两步,高声说道:“菊,你进来一下!” 菊应声而进之后,我轻轻说道:“你去告诉白女,那个人不能留!” “是,属下立即去办!”菊转身又出去。 “你看现在如何?” “殿下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尽快登基,否则名不正言不顺,有许多的事情都不好进行,还请殿下慎重考虑此事,以免贻误!” “你说的也对,那你说,我该如何应付那个太后?” “将她接到建康,仍然遵奉为太后,并派出身边重臣,安抚临安众人之心!” 我摇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说来说去,都是这样,既然如此,那就这样了。你去宣布一下,明日早朝之时商讨如今之局,给他们一点暗示吧!” 梅见我终于松口,也露出笑容:“如此甚好,属下认为殿下也可趁这个机会,宣布再次改组朝廷,撤消一些部门,精简官员,而且更改国号一事也可一同举行,这样阻力就会减少不少,殿下以为如何?” 我想了想,也认同了他的计划:“既然如此,你放手去做好了,到时你上个折子,然后本王来说服那些反对的大臣。另外,你去和司马风说一声,让他和文贵商量一下,如何更好的安抚住琉球群岛的三国,本王看孙远宗和房遗的计划合并起来就非常好。” 梅点点头:“如此,属下就先走了!” 我有些愕然的看着她:“你不看宋慈验尸了吗?” 梅温和的一笑:“属下身边的事情可比这件事情重要的多。对了,需要提醒殿下一声,道清姑娘如今也在太学府,她和殿下以前那帮储妃做出了不少成绩,很受那些太学士的推崇。这次据说她也会来观看!” “哦,这样啊,如今的太学府选出主持之人没有?”我轻声的问道。 “这个,属下认为太学府并不要什么主持之人,让那些太学士自由研究反而还会挥出更大的成绩。属下只是安排了数名官员帮助他们打理日常生活,协调一下彼此的来往,并无什么过多的干涉行为。” 我听后,点点头,觉得她的思路可取,那些有组织的重大科技研究都是吴班那边在做,将太学府做为一个纯粹的研究机构也不失为一种很好的办法。 “不错,那就这样好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现在没有了,属下先告退了!” “无妨,你下去吧,将修紫暄叫进来!” 梅离去之后不久,修紫暄就走了进来。 当我护卫这些日子来,修紫暄比我初见她时有了许多的改变,虽然她的风情仍然是那么淡雅如仙,闲适自如,但她对我的态度却有一种非常微妙的转变,是那种心里上的接近,有很多不能让世人谅解的事情她都能理解我的初衷,就算她并不太赞成的事情,她的反对情绪也没当初那么浓烈,这也让我对她有了更多的信任,原本一些没有让她知道的事情,我也有意无意的透露给她,已经有些拿她当心腹之意。 她进来之后,轻轻一礼道:“殿下,召紫暄进来,不知有何事?” 我走到珠帘边的枣木椅边道:“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过几日武林盟的那些人都要从福州回来了,本王认为你可以代表本王去慰劳一番他们,并对他们论功行赏。” 修紫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道:“既然殿下如此要求,紫暄理当照办,只是不知殿下还有什么别的吩咐没有?” 我坐到椅子上,靠在后面弧形的椅背,左右微微移动了一下,让自己可以比较舒适的坐下之后才缓缓说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你只要多多夸奖一番他们就够了,另外,告诉他们,等局势平静下来,本王会尽快安排他们重新回到故地展。特别是少林,你要柔和一点的和他们说,让他们不要急躁。” 修紫暄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既然如此,紫暄知道该如何做了?只是紫暄想问殿下一句,现在大宋上下都要求殿下追讨史弥远,以证视听,不知殿下有什么打算?” 我头也不回的说道:“没什么打算,派人去追查他的下落就是。此人很狡猾,而且掌握朝廷大权多年,恐怕很不好找。” 修紫暄平淡的道:“是吗?其实只要殿下尽力就好,一些谣言实在没必要去理会!” “不错,你过来吧,这里看的比较清楚一些。宋慈可是我大宋法医之学的奠基人,能够看到他亲自出手,也可以增长不少见识。” “殿下身边人才济济,真是让紫暄佩服!”身边一阵微风袭来,修紫暄站在了我左边。 我转头看看她,笑着说道:“紫暄自己不是也是才华出众吗?外人看到你,同样不是惊奇无限!” 修紫暄淡然笑笑,不再说话,我也没再开口,随手拿出宋慈写的一本关于验尸的手稿看起来。 不久,庭院外开始热闹起来,先是几个衙役摸样的人拿着几个坛子放到凉棚的一边,过了一会儿,一些高冠儒衣的文人也三三两两的到来,走到一边的椅子上的后排坐好,除了几个人互相的招呼之声外,并没有生什么喧哗。这些人就是太学府之人,不过他们还不是太学士,只是一般的学士,跟随着太学士研究学习。 我放下手中的书本,有些兴趣盎然看着这些人,现有些人我还认识,以前还见过面。他们有些人还对我这里很好奇,但只是望了望,并没有人试图前来窥探。 “殿下,他们就是太学士吗?”修紫暄看着我,目光中有种怀疑。 我微笑着摇摇头:“你是认为他们太年轻了是吗?其实太学士并非都是老朽,只要在某一领域有特别成就的人,都可以成为太学士。不过他们并非是太学士,而是那些太学士的学生,其实整个太学府,拥有太学士名号的人不过二十人,不过他们无一不是各自领域中的当代大师,不少人都有出前人的成就。比如宋慈,他不仅继承了前人的法医之学,而且还将其系统化的整理起来,使其真正成为一门学术。这种本事,可不是常人可以随便拥有的。” 修紫暄微微沉吟了一下:“紫暄听说‘法医’二字还是殿下亲自命名的,世人以前很少有人去关心这个,大都认为这些事情是仵作之事,甚少有人可以称赞。” “那是世人无知,法医之学同样博大精深,只要你去研究,你就会现很多的事情。而且法医之学和百姓也是息息相关,断案追凶都会用到它,一个好的法医甚至可以比的上十个捕快……她们果然来了。” 我的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那些刚坐下的学士纷纷站了起来对着来人恭敬的行礼。 十多个年纪或大或小的文士慢慢走了进来,他们的衣着和那些学士大致上相同,不同的是,他们的衣服上绣有一幅图像,为一飞鸟悬石于大海之上,取精卫填海之意。他们就是太学士,是我这边最珍贵的宝贝。 不过我此刻的目光并没有放在他们身上,而是看向他们身后跟着的几个身着长裙的女子,特别是为的谢道清,更是吸引了我绝大多数的目光。 有段时日没见,她似乎又清减了一些,不过其气质也越的秀雅,那种知识女性特有的风华让她成了一个绝对引人注目的个体,虽然她后面跟着的那个女子姿色也很出众,但和她相比,却差了不少,越陪衬出她那种国色天香的雍容和华贵。 她的美丽的确让人难以忘却。 这些太学士神情淡然的走向第一排的长椅,坐下之后,那些学士才又重新落座,不过有几个学士却对跟在他们身后的谢道清等人微笑着出声招呼,看样子他们认识。 谢道清等人落座之后,我才收回目光,看看身边的修紫暄,现她并没有注意我,放下心来,继续看着场中的展。 很快,韩清和一些大理寺法官就出现在我眼中,随行的还有一个穿着二品官服的官员,正是此次验尸的主角人物宋慈。 这些人到达之后,先到的那些人都起身对他们招呼行礼,韩清等人对那些太学士还礼之后,才走到另一边坐下,途中,只有韩清有些小心的向我这边看了看。 看到来人都坐好之后,宋慈径直的走到凉棚下,在助手的帮助下,穿上验尸衣,戴上口罩和手套之后,轻声说道:“韩大人,可以开始了!” 韩清站起身来,严肃的道:“将双方当事人都请入场中!” 话声响过,几个捕快就带着一些人走了进来,铁青鹏和冷家姐妹都在其中,不过铁青鹏的神情平静,面色上一片坦然,反到是冷家姐妹的脸色有些白,特别是妹妹若雨,更是紧紧的靠着姐姐,有些惶恐的看着周围的人,让人心生怜惜。 韩清看到他们到来,走上前去,道:“铁大人,因为你今日是这两位原告的被告,所以还请大人你站到这边!” 铁青鹏点点头,什么也没说,按照韩清的要求站好之后,冷家姐妹也按照韩清的示意,站到另外一边。 做好这件事情,韩清才对一个捕快点点头。 一会儿,几个捕快就走到场中,将地上铺着的草席拿开,露出一个大约一丈左右的浅坑,里面还放有一张草席,接着数名捕快从外面小心的抬着一个担架进来,担架上面也覆盖着草席。 当这些捕快将担架放入浅坑中之后,韩清走到冷家姐妹面前,拿出一张文书,高声说道:“两位冷姑娘,这张文书是令尊冷贤孟生前的旧友亲朋,令尊墓地周围之住户以及当地官府对令尊遗骸的认定。在运送令尊遗骸到建康的途中,大理寺和刑部数人都在场,可以证明令尊的遗骸没有被人为的调换和破坏。 运送到建康之后,大理寺也请二位姑娘检验过遗骸,当时并无异议,所以,本卿认为,地上的令尊遗骸是真实无误的。为免两位姑娘有不同之意见,所以此次还请两位姑娘再去检验一番,如有疑惑,可以当面提出,一旦认定之后,那此次检验之结果,两位就不能再有异议。两位可听清楚了?” 冷若云看看妹妹,然后点点头很肯定的说道:“清楚了,请大人拿开草席吧!” 韩清回过身道:“将草席拿开!” 一个捕快很迅的将草席揭开,一幅已经泛黄的死人骨架完整的呈现在众人眼中,顿时几声惊呼声出现,不过很快当事人就按住自己的嘴巴,没有再出声。 冷若云走到近前,很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对着韩清说道:“大人,小女子看清楚了,确实是爹爹无误!” 韩清点点头,对着宋慈说道:“宋大人,请动手吧!” 宋慈也没多话,走到尸骨边就弯下腰仔细检查起来,一个捕快拿起纸笔准备记录。很快,宋慈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死者男性,已成白骨,泛黄,估计死亡之时间在三年以上,年纪为壮年,尸骨摆放位置正确,没有明显的外伤或中毒痕迹,死因暂时不明。” 捕快记录之后,宋慈就从浅坑上走了上来,吩咐道:“将坛中之醋慢慢倒入尸骨之上!” 旁边站立的几个捕快马上拿起放在一边坛子,走上前去,小心的将坛中的液体倾倒在尸骨上,一股浓烈的酸味顿时弥漫开来,不少人掩鼻以避,连我都闻得此醋之酸确实是不同凡响。 这个宋慈,不知从什么地方弄到这样的醋,不知道是不是特制的。 当醋倒完,不到一会儿,我就看见草席上的骨头生了一些变化,似乎如同蒸过的一般,一些表面附着之物纷纷脱落,露出骨头本来的白色,让我称奇不已。 又等了一会儿,宋慈才又走了下去,仔细的检查起来,不久,他就拿起一根腿骨,高声说道:“左腿小骨有陈年旧伤一处,似乎为骨折遗痕……” “对啊,对啊,我听母亲说,爹爹有一次不小心摔下山,将腿骨摔断了……”冷若云非常不合时宜的喊了起来,让众人侧目,连宋慈都看了过来。 “冷姑娘,这是宋提典鉴定令尊之死因现场,请不要喧哗,有什么事情等检验完毕之后再说,如果再有此事生,只好请冷姑娘出去!”韩清非常严肃看着冷若云,很不客气的截断了她的话。 冷若雨拉拉姐姐,才抱歉的说道:“大人,我姐姐只是心急,没别的意思!请大人原谅!”语气柔和,充满歉意,让人一听就不忍再见责。 韩清看了她一眼,似乎又扫了我这边一下,才对宋慈说道:“宋大人,请继续!” 宋慈点点头,并没有继续检验尸骨,而是问道:“这位姑娘,你知道令尊是什么时候摔断腿的吗?” 冷若雨显然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只好看向冷若云,沉默了一会儿,冷若云才肯定的说道:“十年前,是的,就是十年前!” 宋慈微微一点头:“不错,从这道伤痕上来看,时间应该是很久了,如此,此道伤痕就可以排除外部伤害之嫌疑。”说完,他又仔细的看看腿骨,才将其放回去,接着检查起来。 过了一会儿,宋慈突然说道:“死者脑部有紫血伤……”宋慈的话让所有人注意力一下就吸引过去,特别是冷家姐妹,已经紧张的互相拥抱住了,一听他突然住口,连我都有些坐不住,不知他再搞什么,为什么不说了。 就在大家疑惑焦急的目光中,宋慈的话终于重新响了起来:“死者左脑骨上有一道紫色血痕,长约一寸半分,似乎是外力撞击所导致,此骨对应人身之要害,如果外力重击,可导致人立即死亡。死者外伤检查,现除左小腿骨和左脑骨上之伤外,死者身上并无其他伤痕,外伤检查完毕!” 当宋慈的话说完,不少知道案情的人都将目光投注到铁青鹏身上,连我也对这个新现的证据感到意外,疑惑的目光投放到铁青鹏身上,想从中找出一点什么。 可惜,此人不知是真的心怀坦荡,还是心理过硬,此刻脸上竟然没有半点异样,只是看了看冷家姐妹,对她们仇恨的目光视若无睹。 宋慈宣布外伤检查完之后,就从浅坑中站了起来,手中拿起一块似乎是胸背部分的骨头,递给身边的助手道:“将此骨放入水中煮半个时辰!”身边的助手照做之后,宋慈才接着说道:“取其椎骨,以沸水煮之,以辩是否有中毒迹象!” 就在我以为宋慈马上要进行下一步的步骤之时,宋慈突然又走下浅坑,将死者的头骨和腿骨拿了起来,宣布道:“马上将清水倒出来,检验外伤是否真实!”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目光停在死者头骨上,似乎有一些疑惑闪过,好像在怀疑着什么。 因为角度上很好,我也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死者头部确实有一道紫色的伤痕。 看到这里,我有些莫名的对身边的修紫暄说道:“你看他要做什么?” 修紫暄迅的回答道:“紫暄看这位宋慈大人似乎怀疑死者头部上的伤痕有问题,所以想进一步的确认!” 我随后说道:“是吗?如果这个证据被推翻,那死者就不可能是外力重击致死,换句话说,铁青鹏就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自己没有伤害过死者!” 修紫暄没有回答我,而我的注意力也很快就被场中宋慈的表现而吸引。 宋慈拿着一把刷子,很仔细的刷着死者有伤痕的小腿骨,刷了好一会儿,他才举起腿骨,让人看到上面的伤痕,大声道:“死者腿骨伤痕不能以水除之,其颜色中浓外淡,可以认定确实为死者生前的陈年旧伤,此伤痕真实无误!” 做完这件事情,他又将死者头骨拿起,放入另外一盆清水中洗刷起来,过了一会儿,宋慈将头骨拿了出来,看了看,然后举起来高声宣布道:“死者头部伤痕可以以水除去,其颜色外浓中淡,可以认定其伤并非死者生前的旧伤,而是死后尸体腐烂之血污遗痕。” 此时,我已经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死者头上这道伤痕已经变淡,有些地方似乎消失一样,和腿骨上的那道伤完全不同。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是这样!”冷若云有些不能接受的嚷了起来,韩清皱了一下眉头,看了看我这边,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说道:“冷姑娘,请冷静。宋大人只是陈述他检查出来的事实,你先听下去,以后的事情到再说。” 冷若雨也拉拉她,终于让冷若云暂时安静下来,不过其神情已经变的有些不安,不住的看向宋慈和铁青鹏,似乎想找出他们勾结的证据一样。 宋慈并没有被冷若云的话打断,宣布完这个检查结果之后,就走到一边,观看起水中煮沸的骨头,还舀起一点水看了看,然后才又将水倒下去,对身边的捕快低声说了什么。 不久,捕快就拿来一个笼子,里面还有一只活老鼠,不过其四肢被机关固定,肚皮朝天的被绑在笼底,尖尖的小口被迫张的老大。 宋慈此时才拿起一只特制的瓢,轻轻的舀了一点锅中水,停了一会儿,才强行的灌入老鼠张开的尖嘴中,让这只老鼠拼命的挣扎,不过可惜的是,大部分的汤水都灌了下去。 灌完之后,宋慈才对捕快点点头,捕快按动了笼子上的一个机关,将老鼠松了绑,让它可以自由的在笼子中活动。 接着宋慈又舀了一点水出来,倒入一个小罐中,然后拿出银针轻轻的放入水中,过了一会儿,拿了出来,银针没有变色。 宋慈又拿出一个试验用的玻璃杯,从桌上一个瓶子中倒出一些绿色的液体,然后再又舀出一点水,轻轻的倒入其中,过了一会儿,杯子中的颜色并无任何变化。 宋慈轻轻的将这个玻璃杯放下之后,接过鼠笼,观察了好一会儿,他才站起来宣布道:“死者也非中毒而死,其体内并无致命之毒!尸骨初步检验完毕,三天之后,就可以对大理寺呈交尸格!” 听到宋慈的宣布,韩清有些深沉的声音响起:“既然宋大人也认定死者身上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死者是受外力而死,那此案不日就可以完结,铁大人,冷姑娘,现在验尸已完,请回吧!” 铁青鹏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转身就离开这里,而冷家姐妹却愣了好一会儿,才在身边捕快的催促下缓缓的离开,不过其步伐却已经十分沉重。 我看着冷家姐妹离去,也站了起来,道:“走吧,宋慈检验的很到位,如今也只能做到这样,此案看来要结束了!”此时我自己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高兴,怜悯,或者说是没感觉?此时我自己都分不清。 修紫暄有些疑惑的说道:“殿下,紫暄反到认为死者头部上的那道伤痕还是有问题,能够以水洗掉一部分,并不能做为完全否定的证据!” 我头也没回的边走边道:“那些骨头上所谓的成年旧伤,不过就是受伤后,血污进入骨缝中而残留下来的痕迹。生前受的伤,血污一定是中间颜色浓,而两边淡,死后的血污却相反,因为它是由内而外,所以血污的颜色就是外浓中淡。宋慈已经指出这点,那他的推断就是可信的。至于有没有中毒,相信你也看到了!” 沉默了一下,修紫暄才道:“殿下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看看冷家姐妹,这场官司她们输定了!”说完,我大步的离开这里,此时心中竟然开始充满着一种不舍,似乎渴望再去见见她。 犹豫中,我的脚步开始慢下来,走到长廊的分路点之后,脚步停了一停,回头微微看了后方一眼,然后脚步加快,迅即的离开这里。 既然并非是为她而来,见面又如何? 走出太学府,我说了一声,在车中换了衣服,借用修紫暄的掩护而离开车队,前往冷家姐妹的落脚点,想要安慰安慰她们,也不枉相识一场的缘分。 定海,是两浙东路的一个大海港,因为临近通临安的海路,所以海运也十分繁忙,每天都要接待数以百计的海外商船,就是在摩尼教叛乱时期,这里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每天都会有不少的海船出港进港,繁荣无比。 吉星村,就是定海管辖范围内的一个靠海的小渔村,因为村中不少人都信佛,所以每年都有一些人驾船到佛教的海外胜地普陀朝圣。长此以往,不少外人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也经常搭载他们村中的海船出海到外岛,时间一长,吉星村慢慢的就演变成一个客货两用的码头。 因为这个渔村的海船出的事故少,而且价钱都很公道,所以很多出海的人都喜欢到这里来搭船,连带的也带动了吉星村的展,各种酒楼客栈之类的配套设施也都很齐全,特别是村中的大吉星酒楼,更是吉星村最豪华的一栋酒楼,前楼卖酒开店,后面出租歇客,生意一般都很红火。 只是最近大吉星酒楼出了一件怪事,掌柜的拒绝所有人的用餐和住宿,说是酒楼已经被人包了,让这些客人十天后再来。时间一长,那些吃饭投宿的人虽然因为掌柜的低声下气,好言安抚而去了别家,但大吉星酒楼内被人包了的事情却飞快的传开,成了吉星村议论最多的事情之一。 因为知道大吉星酒楼的人都知道要想包下大吉星,其花费可能是村中一般人半辈子的积蓄,更何况一连包下了十天。吉星村虽然不乏豪客,但这样的事情却还是头一次,想不轰动都很难。不过大家议论最多的还是包下大吉星的是什么人,有人去问过掌柜,但掌柜含糊其词,让人不得要领,此点也让人更好奇。 为离奇的是,有几个村中闲汉半夜经过大吉星后院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非常好听的音乐声,一时忍耐不住,就偷偷的爬过围墙想去偷看,结果还没进去就莫名其妙的被扔了出来,浑身青紫,手足僵硬,躺了一夜才能动弹。这件事情又迅在村中传开,几个略通音律之人,听了这几个闲汉讲述听到的音乐特征后,肯定应该是有人在弹琵琶。 很快,就有人将这些闲汉身上生的事情牵强附会,说大吉星内住的是狐狸精,生人勿进,还有一些老人提议赶快派人到普陀求一道神符,以镇妖魔,甚至还有人提议将大吉星内住的人赶走,以保全村平安。幸亏大吉星的老板势力大,根底足,才没让这件事情成为现实,连村中那些闲汉也受到警告,不得再来大吉星闹事。 一时之间,大吉星的住客成了吉星村最引人的话题,一些人有事没事的都爱猜测几句,做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特别是那些闲杂人聚集的酒馆茶棚,更是成了最新情报的通报地,其中以靠近路边的一座‘大新茶棚’的消息最为灵通,各种版本的故事都有,有些让人听后哭笑不得。 今天同样如此,只是事情听的多了,可信度就没那么大了,所以不少人更多的将这些事情做为一种传闻,没有将它当真。 此时在大新茶棚的一处不引人注目的角落,有三个人也在讨论这件事情,不过他们讨论的内容却不是猜测。 “疤哥,我已经查清楚了,那座酒楼中应该增加了不少于十个人,而且确实有女眷在内,你看我们是不是将这个情报送上去?”说话这人身材瘦小,一脸老实像,说完话后就望着对面坐着的一个脸上有道疤的汉子,显然此人就是疤哥。 疤哥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轻轻问他旁边坐的那个年轻人道:“三弟,你如何看?” 被疤哥称呼为三弟的年轻人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道:“我觉得还应该多观察一下,如果这些人真的是点子的话,那他们逃都来不及,怎么会这么招摇?此外,如果对方是想逃到海外,那为什么这些天都盘桓不去?如果他们不是想逃到海外,那他们到吉星村来干什么?况且我们这些天并没有和对方朝过脸,还不能肯定他们就是上面要求要找的人,仅仅凭借那些传闻的琵琶声,只怕不能让上面信服。我认为至少应该和对方朝过脸后再做决定,免得误报,让人笑话!” 疤哥沉吟了一下,才道:“我觉得还是应该报上去,大家共事的时间已经不短,一般的事情我都不会瞒着你们,只是这次事情太过蹊跷,所以我才没有对你们明说!” 三弟和那个身材瘦小之人互相望了一眼,三弟才小心的问道:“疤哥,难道这次任务很危险吗?” 疤哥警惕的看看四周,现并没有增加什么客人,这才收回目光轻声说道:“其实上面就是因为没有接到大吉星的例行报告才让我们过来看看。” 三弟神情变的严肃起来,低声问道:“找到那个人了吗?” 疤哥摇摇头:“失踪了,我是在他家里的秘密联络点中找到写着‘大吉星’的纸条,这才对那个酒楼中的人起了疑心,我怀疑他也许是查出什么了。” 疤哥的话让两人都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三弟才道:“既然如此,我认为应该马上将情报送出去。”说完,双手就互握放到桌子上。 看到三弟的动作,疤哥的神情动了动,然后才对那个瘦小汉子说道:“吉二,你辛苦一趟,将你知道的情报详细报上去,一天之后,没有接到我们的消息,你就让上面采取行动。” 吉二脸色变了一下,看了两人一眼,反对道:“不如我留下来,你们两人去回报,这样把握更大些!” 疤哥决绝的说道:“不行,这里我做主,你等会儿就走,路上留下我们的暗记,一切小心!” 三弟也赞同道:“我们三人就以你最懂得灵活应变,如果真有危险,你才是最应该小心的。” 吉二顿了一下,点头道:“好,我马上就走,你们小心!” “保重!” 吉二一点头,转身就走出茶棚。 疤哥和三弟看到吉二走了之后,互相看了一眼,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微笑,微微一点头,然后站了起来双双离去。出了茶棚就分手而去,一会儿就不见影子了。 在疤哥和三弟走了好一会儿,大新茶棚中一个穿着普通的人才慢悠悠的起身招呼结帐,离开茶棚之后,他只是稍微停留一下,就向村外走去,脚步迅,很快就不见人影。 吉二在小路上低头疾走,脚步迈的很大,显示出他心情很着急。不久,他就到达一片小树林,走了进去,找到一棵树,然后蹲下身子轻轻的将泥土挖开,放入一个竹筒之后又将泥土重新覆盖好。 他做好后就站起身来,满意的看了看,转身正欲走的时候,突然浑身一颤,脚步一下就迈不出去----他的后面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一个头花白,下颚长满胡须之人正很阴沉的看着他。 “看来你知道咱家是什么人?”来人声音尖利的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杀机。 吉二强自镇定的说道:“这位老先生说笑,我重来没有见过老先生,如何认得老先生?” “是吗?那咱家杀了你,你连告状的人都找不到了……”话音还在空中回响,此人就如同鬼魅一般的出现在吉二的身前,一下就掐住他的喉咙,正要劲之时,一声非常深沉的叹息突然响起,让此人心中一怔,手中突然慢了一慢。 趁此良机,吉二浑身一阵颤抖,如同泥鳅一般的从来人手中滑落,迅的闪到一边,其身手表现和刚才如同判若两人。 来人并没有再次攻击吉二,反到是缓缓转身面对着另外一个方向,语气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你还是找来了?” 一个人随着他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视野中,花白的头但却没有胡须的下颚,其眼神中更是透着种无奈,更为重要的是,来人的身份是葵公公,是他最害怕的人之一。 看到葵公公的出现,他就知道,自己这次是掉入陷阱了,一个针对着他的陷阱。 吉二看到来人,很恭敬的说道:“葵公公,此人应该就是目标之一,请葵公公决断!” 葵公公看了吉二一眼,才说道:“花公公,你我也算旧交一场,只是各为其主,不得不做,只是有句话要说,赵远值得你为他这么做吗?” 听到对方的问题,花公公一把撕开自己的伪装,露出本来面目断然说道:“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如果你还念着我们那点旧情的话,你可否答应我一件事情?” 葵公公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才叹气道:“你当初既然可以瞒骗过我逃出临安,为什么还要在这里逗留?还弄的如此招摇?难道以为我们都是死人吗?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听到这个回答,花公公也露出丝丝无奈,难道是自己愿意如此吗? 看到对方的表情,葵公公继续说道:“果然,还是因为他,难道你没有告诉他吗?” 花公公摇摇头,长叹道:“如果他可以听我说,那如今我们早就离开这里,他始终不肯相信淮王会杀他,所以一直还在犹豫不决。” 葵公公皱了一下眉头:“他竟然这样想,为什么还要逃走?” 花公公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此事还多亏了那个青莲,不然他连这里都不会来!如今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对淮王也没有任何威胁,难道淮王就不肯念一点旧情留下他吗?” 葵公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表情也开始变的肃然起来。 花公公明白过来,此事真的已经无挽回之余地,剩下的就看自己能不能拼个鱼死网破去见他最后一面。 想到这里,花公公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太阳已经开始西垂,一切都该有个结局了。 下一刻,花公公就再次出现在吉二身前,一指像他点去,带起丝丝寒风,如同妖魅现世,快的让人只能见到残影。吉二无法下,只好向后退去,意图避过对方。 多年的交往,葵公公从对方避强击虚的战术上马上明白到对方并无死战之心,心中再叹,手脚却半点不慢的跟了上去,毫厘之差的就要追上花公公,如果对方还想伤人的话,就一定要受他一拳。 花公公的身形突然一停,迅向旁边一转,和葵公公错身而开,脱离了葵公公的威胁,显示出一手高明的判断力。 一道从天而降的剑光如同风雷并,快若天际闪电一般的降临场中,一时剑气纵横,狂涌的暗劲势如开山崩石,没有半点空隙的向着花公公压了下去,寒光闪烁间,似如九天银龙吐电,艳丽中带着无限杀机,正是修罗门中的独门剑术。 遇到如此高手,花公公的身法一下就施展不开,迫不得已双手一合,强行封挡了对手这志在必得的一剑,身形蓦然后退,一时胸中气血翻腾,金星乱冒,一阵力虚的感觉涌上心头。 花公公站稳身形,抬眼打量对面这个对手,现对方是一艳丽妇人,不过此时气息有些杂乱,正靠在一棵树上喘息,胸前衣服上还沾有少许血迹,看的出来,她比自己伤的要重。 只是就算如此,情况对于花公公还是没有改善,在已经出现的人中,葵公公的身手就在其上,而暗中和这个不知名的妇人类似的高手还不知有多少,结局在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葵公公尖利的声音再次响起:“花公公,修罗门中的三个长老在此,你认为自己有多大胜算?如果你肯束手就擒,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花公公有些惨然的看看他,摇摇头道:“多谢,看招!” 一道掌劲临空而来,花公公不顾一切的向着葵公公的方向冲去,只要冲破葵公公的防线,他还有可能离开这里,至于要付出什么代价,他已经顾不得了。 葵公公半步不让,双手大开大阖,竟然放弃了一贯以身法取胜的战术,径直的和花公公硬拼了起来。 场中顿时碰撞之声不绝,犹如山洪爆,又如落雷天降,气劲连绵,卷起了周围的泥土树叶,如同龙卷狂风过境一般,将整个地面刮了一层,声势惊人。 花公公和葵公公二人的身形也越打越快,外人只看到两条人影在狂风中上下飞舞,回旋往转,不断的寻找对方的弱点,期望一击而中。 突然,一声尖利的长啸响起,一条人影猛然脱离了和对方的接触,在不断的长啸中飞身远去,几条人影正要去追赶,葵公公有些无力的声音响起:“不用追了,他的心脉断绝,就算去了也无做为。” 狂风渐息,露出葵公公越显得苍白的脸,而他的目光中也流露出一种悲伤,更有一种无奈。 良久之后,他才再次说道:“走吧,那边的事情也该结束了!” 话语响过,树林很快又陷入了平静,只有地上的痕迹告诉别人,这里有过一场搏杀,一场不公平的搏杀。 倭国是位于神州东北海疆上的一个群岛,和高丽以及琉球群岛之北山国相望,全境由本州,北海道,九州,四国四个大岛和数千个小岛组成,面积三十多万平方公里,其中本州岛的面积二十二万多平方公里,是倭国最重要的岛屿,也是其政治经济中心。 倭国的展历史比神州晚许多,而且文化展上也深受神州的影响,历史上对其国最可靠的记录是神州汉朝时期的史书,当时在倭国北九州和畿内等地区开始出现一些地域部落小国群。这些小国为增强自己的实力以及统治的权威性,有意识地与强大的神州政权交往,还派出使臣到汉朝去朝贡。 据神州史书《汉书-地理志》记载,“夫乐浪海中有倭人,分为百余国,以岁时来献见。”《后汉书-东夷传》也记载道:公元57年“倭奴国奉贡朝贺,使人自称大夫,倭国之极南界也。光武赐以印绶”。史书上还记载,在五十多年后,“安帝永初元年,倭国王帅升等献生口百六十人愿请见”。这些记载都表明当时倭国并非是一个统一的国家,而且对于汉朝非常恭顺。 大约在三国时期,倭国开始有了很大的展。根据《三国志-魏志-倭人传》的记载,在这一时期,倭国列岛上本以男性为国王的倭国生动乱,各个小国之间相互攻击,因为邪马台国取得胜利,一年后这些小国共同推举邪马台国的女王卑弥呼为王,成立了倭国历史上由3o多个小国组成的以邪马台国为中心的大联合王国----邪马台古国。这个时期也是倭国历史上各种神话大量繁衍的一个时期,那个传说中拥有黑暗力量,要毁灭世界的‘八岐大蛇’就是这个时期的产物。 卑弥呼女王以“事鬼道,能惑众”而被神州史书记录,史书上还记载这个女王没有成婚,而且深入简出,行踪神秘,国政几乎都由其弟掌握。在卑弥呼死后邪马台国又立一男王,结果再次引起动乱,引得邪马台国大乱。无奈中,新任的国王被逼退位,一个与卑弥呼有血缘关系的13岁少女壹与成为新的邪马台国王之后,局势才稳定下来。 邪马台国此时已经有了初步的国家形式,拥有最高统治者,以及大小官员,还有一支维护统治和对外战争的军队,并有一些按照传统习惯形成的不成文的法律和刑罚,并规定,“有犯法,轻者没其妻子,重者灭其门户及家族”。 邪马台国的经济已经比较达,在《三国志-魏志-倭人传》记载其“种禾稻、苎麻、蚕丝”等,而且还有“人性嗜酒”的评论,由此可见其酿酒业也已相当普遍。同时,这本史书还记载了另外一件事情,说是邪马台国的新国王壹与曾向曹魏赠送白珠五十孔,青大句珠二枚,异文杂锦二十匹。“白珠”即是珍珠,是九州地区的传统产物,“青大句珠”是用玛瑙加工而成的珍宝,异文杂锦是一些纺织品。这个记载也证明邪马台国已经有了手工工业,而且可以定居的生活。 邪马台国使节曾经数次到魏国朝贡,在其贡品中均有献男女“生口”的记录,而且这段时期交往也比较频繁。根据史书记载,在魏国废帝曹芳在位的时期,其国曾经四次派使者到魏国。在曹芳即位之初,卑弥呼就遣使到魏国,被授予“亲魏倭王”印,赐给黄金、刀、铜镜、珍珠、纺织品等;到正始九年,新国王“壹与遣倭大夫率善中郎将掖邪狗等二十人送政等还;因诣台,献上男女生口三十人,贡白珠五千孔,青大句珠二珠,异文杂锦二十匹”,由此可见,当时倭国还是将活人做为一种商品。后来因为神州陷入战乱,其国和神州的交往受到阻碍,神州史书上没有再记录此国的情况。 神州进入魏晋南北朝的动乱时期后,受其影响,朝鲜半岛也生较大的变化。地处中国东北部的高句丽不断向朝鲜半岛北部扩张其领土,西晋末年,趁神州政权衰弱的机会吞并神州大汉政权设置的乐浪郡。此时在朝鲜半岛南部,还有三个小国家的联合体,即马韩、辰韩、弁韩。后来马韩、辰韩演变成百济、新罗,弁韩仍是小国联合,其地区被称为伽耶。 此时倭国中的邪马台古国已经突然消失,因为没有史书记载,到底此国生了什么事情也无人可以知道,甚至连它为何被别的政权所取代,也无人可以说清楚。等神州大6再次和倭国有所来往之时,倭国已经有一个新兴政权取代了邪马台国,世称大和国,这是倭国历史上一个非常重要的政权,但此时神州史书仍然称其为倭国。这个时候,和倭国一海相望的朝鲜半岛也爆了战争,高句丽和新罗两国都有心统一朝鲜半岛,而受到高句丽新罗入侵压力的百济、伽耶两国和倭国保持着密切的关系,大和国也借这个机会积极插手朝鲜半岛事务,暗地里控制了伽耶不少地区,史书记载,神州十六国时代,百济曾与大和军队一道进攻过新罗。 神州东晋末期和十六国时期,大和国一方面通过插手朝鲜半岛各国的战事,获取各种先进的技术,另外一方面还派出使臣到神州朝贡,大和国在这一时期先后13次遣使到东晋、宋、梁各朝,要求给予册封。根据《宋书-蛮夷传-倭国》的记载,此一时期大和国的最高统治者大王先后由赞、珍、济、兴、武五人担任。南朝宋顺帝时期,还委任过倭国国王为“诏除武使持节都督倭、新罗、任那、加罗、秦韩、慕韩六国诸军事、安东大将军、倭王”。 这一时期,因为神州内乱和朝鲜内部的战争,数以万计的大6居民移民倭国,这些人带去了大量先进的生产技术和文化,推动了倭国内部的展,使得其经济文化有了长远的进步,逐步形成以倭皇为中心的政治集团,国家的形式趋于完善。 在神州南北朝时期的梁朝时期,因为高句丽和新罗不断的进攻,受倭国保护的百济势力受到极大的影响,国土不断减小。为了保持百济的存在,大和国将自己控制的伽耶一部分让给百济,意图保存其政权。这种做法并没有缓解百济的危机,反到让大和国内部生了叛乱,虽然最终叛乱被平息,可是大和国插手朝鲜半岛的计划被打乱,最终伽耶地区被新罗攻陷,使得大和国的朝鲜据点丧失,并引起了大和国内部权利的重新分配,倭国外戚苏我氏控制了大和国的朝廷。 此时神州已经是隋朝时期,统一后的神州数次对朝鲜用兵,不仅使得朝鲜半岛震动,连倭国也感受到了威胁。倭国掌握大权的苏我马子除掉了对手物部氏之后就杀死当时倭国在位的崇峻倭皇,并拥立倭国历史上的第一位女性天皇----推古天皇,并让其外孙厩户皇子作为摄政,此人即圣德太子。在圣德太子的支持下,倭国推行了一系列加强王权的改革措施,并恢复了同神州的交往,派出不少人员前往神州学习考察,这就是倭国历史上的圣德太子改革。 而神州此时也进入唐朝时期,在雄才大略的唐太宗李世民的治理下,神州不论文治武功都有了长足的展,呈现出新的繁荣景象。不仅朝鲜半岛三国感受到威胁,连一直插手朝鲜半岛的大和国也感受到了危险。当大和国得知唐朝为了开拓疆土,决定联合新罗攻击高句丽后,更是感受到其后面的压力。特别是这一时期,圣德太子派往神州的人员6续回国,在他们的影响下,大和国内部开始有了新的思潮翻动,并开始有计划的派出人员前往神州,这些人就是被神州历史记录的‘遣唐使’。 不久,因为倭国内部不满苏我氏的专权,改革派就趁这个机会推翻了苏我氏,倭国历史上有名的孝德倭皇即位,定年号为大化。在其执政期间,倭国又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进一步的加强了倭国的中央集权,使得倭国的国家政治体制完善起来,并在汉字的基础上逐步展起倭国文字。这次改革就是‘大化革新’。 神州唐高宗永徽六年,朝鲜半岛的高句丽和百济联合进攻新罗,新罗向唐朝求援。唐朝出兵后在显庆五年灭了百济,使得和其关系密切的大和国感到不满,为恢复自己在朝鲜半岛的影响力,倭国在主政的中大兄皇子的主持下出兵朝鲜半岛,但在龙朔三年的百村江战役中惨败,不得不将势力撤回国内,并逼使中大兄皇子承认倭国贵族对土地和居民的拥有。从此,一直到唐亡,倭国对神州一直恭敬异常,不敢正眼相看。 五代十国时期,倭国和神州的官方交往开始中断,除了一些商业往来之外,没有再大规模的派出使臣前来神州,双方的交往平淡下来。 大宋立国之后十分注意海外贸易,但此时倭国正是藤原氏当政时期,藤原氏无意同大宋建立正式外交关系,所以这一时期,倭国也没有派出官方人员前往大宋,但双方的经贸往来却没有断绝。神宗在位时期,曾经给了倭国一封国书,希望能和他们建交,但当时倭国已经开始妄自尊大,忘乎所以,并没有回应这次善意的交往。宋室南迁之前,数位皇帝也试图和倭国取得外交联系,但倭国都没有回应,两国始终没有建立起正式的外交关系。 宋室南迁之后,孝宗在位之时,倭国政权为平清盛所掌握,此人热衷于对宋贸易的巨利,开始以倭国名义给宋朝廷回国书,建立起官方联系。源氏兴起之后,继续和大宋通商,并时有国书传到大宋。十多年后,倭国的镰仓幕府就被源赖朝之妻族北条家所掌握,所有政权都归执政北条家所掌握,倭皇成了一种摆设。 而北条义时继任执政之后,虽然也派出过官方人员前往大宋,但其目的却是为了试探神州的虚实,为其再次伸手朝鲜半岛做准备。不过事机不密,而且和其合作的金国也在最后关头弃车保帅,让倭国损失惨重之余却毫无所得,更让淮王找到借口,派兵前来兴师问罪。 成大继率领的远征大军到达倭国的时间,正是倭国的后鸟羽上皇因为事机败露,被迫提前难的时候,此时倭皇一方召集了大约数万武士和僧兵在京都起事,引起了镰仓幕府的执政北条义时的恐慌和愤怒,在源赖朝的妻子北条政子的鼓动下,镰仓幕府上下决定对后鸟羽宣战。 北条义时以其子泰时为总大将,弟时房为副将,大军三路,分别进攻尾张,美泷,三越,直逼京都。一路上不断有新的兵马加入,到达京都时,已有接近三十余万之众,过后鸟羽一方数倍。 后鸟羽接受吉田利家的建议,让朝廷部队收缩防线,死守宇治,势多,淀等要隘,并派出数百人前往九州的大隅海峡迎接成大继率领的大宋援军,意图挽回败势。 占领了种子岛的成大继此时正有意进攻九州,以获取物资补给。在接到对方的求援之后,成大继和远征军的众位将领商量之后,认为应该出兵帮助倭皇,于是决定以丁善成为主将,独孤胜为副将,带领五万人和三分之二的战船前往神户港,准备在北条义时大军的后方登6,以缓解京都的压力。 此时丁善成正带着部队穿行在濑户内海,站在顶楼甲板上看着庞大的战船队伍,丁善成心中并无多少自豪,更多的是一种忧虑,孤军于异地作战,稍有不慎就会全军覆没,自己虽然竭尽所能,但心中还是有所担忧。 “尽力而为,耀我神州!”不自觉的,丁善成的心头又响起了淮王信中给他的鼓励。 猛的将拳头一捶栏杆,狠狠的说道:“不成功,则成仁,想他娘的那么多干什么!”话音未落,他就转身对着身边的传令兵一挥手。 很快,所有战船的风帆都升了起来,航行的度蓦然加快了。 神户港,是倭国鱼住城的贸易海港,平时就没有多少士兵驻扎,自从幕府和倭皇开战后,鱼住城的城主决定带兵加入幕府一方,其离开之后,神户港基本上就处于一种不设防的状态。当远征军的前锋到达神户港之后,神户港的居民根本就没抵抗,很顺服的就宣布投降,还派出港口中的头面人物前来商议投降事宜。一切似乎都如同水到渠成一般,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丁善成接到这个消息后,马上让独孤胜带领一万人登上神户港,并指挥战舰开始靠向港口。 王嘉是远征军中的6战队千人长,他本来是一个很普通的渔民,一次出海的时候,碰上不知从什么地方跑来的海盗,不敌之下他就指挥着渔船逃跑,但海盗们紧追不舍,正在危急的时刻,几艘战舰突然出现并击沉了海盗船救了他们。 经过询问了解到,这几艘战舰都是淮王这边的战船,他当时对战船上那种可以出巨大声响的东西感到兴趣,因为就是这样响了十几声之后,在海浪的飞溅中,海盗船就被击沉了。不过当时战船上对他的询问没有回答,护送他们到安全地方之后,这些战船就离开了。 这次经历让他记忆深刻,不久之后,有一些人到沿海渔村招募水兵,他了解到这次是淮王的水师军团募兵,一时动了念头,就应了征。 加入水师军团之后,他并没有成为舰兵,反到成了还在训练中的6战队的一员,因为表现突出,很快他就得到晋升,后来因为在和海盗的对战中表现突出,立下不少战功,获得游击将军的官职。在正式组建6战队的时候,他就被任命为一名千人长。 此时王嘉坐在登6舰上,看着越来越近的海港,心头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阴影,好像以前自己预感到有暴风雨时的心情。 紧紧身上的装备,王嘉有些担心的看看自己身边的人,低声吩咐身边传令兵道:“吩咐下去,等会儿上岸后先不要分开,集合后再行动!”他的命令很快就被传达下去。 不久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矮壮的军官挤到他身边,大着嗓门说道:“嘉哥,前锋不是传回消息,说一切平安,让我们尽快分散去占领港口吗,为什么还要先集合?”此人叫吕苏威,是6战队中最精锐的冲锋队中的一个队长,和王嘉是一个村的,从小就认识,关系也很好,所以在语气他就少了顾忌,直接将大家的疑惑说出来。 王嘉当然不可能将心中的感觉说出来,转口说道:“这个港口我们并不熟悉情况,小心一些没有大错的。万一那些港口中的人不安好心,我们也可以坚守一段时间,免得力量分散被各个击破。” 吕苏威疑惑的挠挠脑袋,裂开大嘴说道:“嘉哥说的咱不明白,不过红秀说,遇事要咱多听嘉哥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说到这里,这个粗豪的汉子摸摸胸前,神情露出一丝怀念。 王嘉的目光扫过,看到一个非常精致的小贝壳用红线穿着挂在对方的胸前,顿时嘴角露出微笑:“怎么了?还没有遇到敌人,你就开始想家了?不过你小子还真行,怎么让红秀送你这个的?” 吕苏威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个,这个,咱出来的时候告诉红秀要去打仗,红秀就送了咱这个,说这个东西吉利,可以保护咱平安!” 王嘉的脸上浮出一丝微笑,看看港口后道:“你小子还真行,好了,快去准备吧,马上要到了!” 吕苏威憨憨的一笑,转身离去。 登6船很快就靠上港口,上面的士兵迅的从船上下来,登上港口的6地,不少登6船上下来的部队非常迅的就向着各自的目标而去,在前锋将士的指引下,将港口各个要害地方控制起来,并对后方打出平安的信号。 王嘉这边的部队并没有加入到控制港口的行动中,而是按照王嘉的命令进行集合。当王嘉踏上港口的时候,第一个感觉就是这个港口太小,远没有自己家乡港口的那种繁华。 也许这是对方的一个小港口吧! 王嘉先和港口站岗的几个士兵闲聊了一下,知道先期上岸的前锋已经命令港口居民待在自己家中,而这些居民也很顺服,什么都没说就照做了,非常的恭顺,前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碰上任何麻烦。 难道真是自己多心? 摇摇头,王嘉走向自己的部队集结地,下达命令,以百人为单位对这个港口进行搜索前进,而且随时要和兄弟部队保持联系。 虽然对王嘉的命令感到不解,但这些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还是按照要求,小心的前进,并随时保持联系。 王嘉带着一百多人在港口前进的时候,明显感到从两旁的居民房屋中有许多的目光投射出来,他甚至能从中感受到惧怕,厌恶,仇恨和羡慕等等复杂的情绪。但也只是目光而已,对方并没有什么敌对行动,连兄弟部队对一些民居的强行征用,这些居民都不敢吭一声,反到是配合的将房子让出来,神态如同一条哈巴狗,似乎生怕自己一方不满意似的。 看到这些情况,王嘉皱皱眉头,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 因为王嘉的部队行动缓慢,那些兄弟部队很快的就将港口完全占领。接到回报的独孤胜,想了想,就让王嘉和另外一个千人长带队驻扎到港口外防卫港口,并派出大量的探子前往港口四周去侦察,特别是那个鱼住城,更是侦察的重点。 王嘉接到命令后,也觉得这种做法很好,马上就又重新召集起队伍,然后前进到港口外左翼的一处土坡周围驻扎,并将自己部队的火炮放到高坡上,让四周都可以在火炮的覆盖范围内。同时,他也派出一个百人侦察队,去了解港口外的情况,一切都按照战时要求做,没有半点马虎。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在海浪轻轻的拨打声中,夜色更显得静谧平和。 此时远征军的将士除了巡逻防卫的部队外,大部分都进入梦乡。战舰也排列好编队停靠在港口附近,除了一些挂着特制灯笼的照明船停靠在四周外,就只有那些或明或暗的巡逻船在四周梭巡,传递着正常的信号。 丁善成在自己的船舱中仔细的观察着倭国的地形图,特别是对于那些图上没有标示出来的地方,更是细细揣摩,并用笔将这些地方一一进行勾画,准备继续派人去侦察。 笃笃,一阵敲门上响起:“大将军,南将军求见!” 丁善成抬起头,道:“让南将军进来!” 门开,卫兵和一个中年将军走了进来,这名将军脸上线条刚硬,神色中更是透着一种坚持,让人见之就知道这是一个意志坚定的军人。 他叫南弋,是旭日军团的参谋将军。 看到他,丁善成露出微笑:“怎么了,那个家伙还是要留下那几个女子?”丁善成口中的那个家伙就是吉田利家派来联络的小泉太郎,这次神户港就是他派出自己的副手去劝降的。只是神户港投降的时候,除了送来一些礼物之外,还送来十名所谓的‘美女’,让丁善成收下。 丁善成对此人存有疑心,况且出征期间私自收受女眷也违反了军法,心中本不欲收,但小泉太郎却说这是他们倭国的传统,这才让丁善成改变了主意,不过对于这几个女子的处理意见,丁善成和小泉太郎产生了分歧。丁善成想将这些女子送回去,让她们各自回家,可是小泉太郎却认为这样不好,双方为这个还闹的有点不愉快。南弋见情况不对,就打了圆场,丁善成干脆就让南弋去处理这个事情,自己到船舱中来看地图。 这次看到南弋,丁善成直觉的认为情况还是没有好转。 南弋刚毅的脸上也露出一丝苦笑:“这个家伙很顽固,很难说服的,我看既然如此,将军就收下吧,免得多生一些枝节!” 丁善成马上摇头道:“现在大敌当前,善成如果这么做了,岂非辜负了殿下和将士?此事断不可能!”话语说的斩钉截铁,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 南弋也不介意,淡然说道:“将军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既然对方坚持,那将军不如代殿下收下,以后回去的时候,就说是倭国自愿献上,这样不是两全其美?” 丁善成考虑了一下,认可道:“这样也好,你让人将这些女子转到运输船上,有回去的通信船就带上她们,让成将军去处理!” 南弋知道丁善成的性格,也没再坚持,转而说道:“将军,你看我们这次出征是不是太顺利了?自从我们抵达倭国之后,除了遇到过敌人的地方舰队外,我们这次深入对方内海却没有遇到对方的主力舰队,而根据情报,敌人一方至少有过五百的战船,为何却没有见到?它们到底去了何处? 可虑的是,那个倭国人说他们倭皇危急,让我们不要在沿途多做停留,以至于这一路来,我军并没有实质性的占据对方任何领地,除了那些名义上投降的港口外,我方竟然没有任何前进基地。更何况出征以前殿下就说倭人狡诈,让我等小心行事,我认为这种情况很危险,将军有什么对策?” 丁善成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此事我不是不知,不过你也知道,淮王殿下的命令中特别强调了要保存那个倭皇的势力,如果我们等那个叫北条的人打败了倭皇,那情况对我们会更不利。敌人隐匿不出,如果不是因为他和倭皇激战正急,就是他们另外有所图谋,只要我们小心一些,当能随机应变。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我军情报不畅,对那个倭国人倚重太多,这才是我们最大的隐患。虽然神户港现在还算平静,但对神户港以外的情况我们却所知不多,可能对方的大军前进到我们眼前,我们才能现。” 南弋也默然,这个情况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解决,想了想,道:“我会亲自注意他的,对了,现在我军已经攻克神户港,临出的时候,成大将军给我们的那封密信现在是不是可以打开了?” 丁善成点点头,转身就走到打开一个抽屉取出一封书信,当着南弋的面将信封打开,抽出里面的信笺看起来,很快,丁善成的表情从平静变的惊奇,好像看到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一样。 不久,丁善成的双手垂下,看着桌子上的倭国地形图一言不,让南弋有些奇怪,开口问道:“成大将军如何说?” 丁善成缓缓的摇摇头,将手中的信笺递给南弋道:“不是成将军的信,你自己看吧!” 南弋接过信笺匆匆阅读起来,不久脸上也露出惊奇的表情,好半天才放下信笺轻声说道:“想不到竟然是殿下的亲笔信,将军如何看?” 丁善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我军跨海远征,所费巨大,况且兵书上也有言‘取用于国,就粮于敌’,虽然此次我等是受人邀请而来,但我军耗费却是事实,我等又何必太过拘泥于此事?” 南弋考虑了一下,才谨慎的说道:“虽然殿下让我等将所经之处的钱粮人口尽数掠走,但此事此时进行必会让我军受到敌人之反抗,不利大局。不如暂缓此事,只是派出人员接管沿途地方,同时将其钱粮人口登记于案,等大事一定,我等就可以进行,如此方为上策!” 丁善成沉吟了半晌,点头道:“就如此做,此事除了你我二人知道外,只能通知独孤将军,其余人先不要明说,以免军心有所浮动!” 南弋点头赞许,正要说话之际,一声拉长的尖啸蓦然响起,顿时让二人面色一变。 告警响箭,敌袭! 丁善成猛然大步的冲出舱门,飞快的跃上甲板,举目望去,远处黑黝黝的海面上突然出现了许多的火光,正非常迅的向着自己的舰队冲来,一些巡逻船想要靠近阻拦之时却被火箭射中,惨叫声和呵斥声顿时在海面上响起来。 敌人想烧船! 丁善成面色沉静,马上让人吹起军号,激扬的军号声在黑夜中传出老远,让还在睡梦中的舰队马上惊醒起来,一阵忙碌开始了,代表各种信息的灯号也被挂上,让各个编队的将军们很快就了解到自己这边的情况,一些手脚快的将军们,已经组织起小型和轻型的舰船前去清路,而大型战船也已经开始起锚,准备离开港口。 在外围警戒的两支机动舰队此时已经开赴到事地点,轰隆隆的炮火声也响了起来,不时有敌人的火船被击沉,就算穿过拦截的火船也被跟随着主力舰船作战的轻小型战船给拦截住,虽然不少时候都是同归于尽,但总算没让敌人冲到舰船停泊处来。 只要再坚持一会儿,等自己一方的战船离开港口,那敌人这次偷袭只能以失败告终。 丁善成心中稍安,向补给船队的方向看了一下,见到那里打出的是平安的红色灯号之后,心中稍安。 看来敌人并没有自己这支舰队准确情报。 刚这样一想,身后突然传来招呼声:“将军,倭国的那个使者出事了!” 丁善成心中一跳,想到一种可能,转过身看着面色非常难看的南弋说道:“出了什么事情?难道他失踪了吗?” 南弋摇头道:“不是,他被人杀了。刚才我看到敌人前来偷袭,就去看他,结果却撞上我派去的监视人员,说他被其副使给杀了,而这个副使杀人后就跳海而遁,使得我方人员无法追索。我认为这不是一个好预兆!” 似乎是为他这个话做注解,话音刚落,神户港的方向突然也响起隆隆的炮火声,不到一会儿,在神户港的上空就爆了一颗五彩的焰火,艳丽夺目,其色鲜红,这是求援的信号。 丁善成还没有下达任何命令,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突然传了过来,海水受到爆炸的气浪推动,掀起了数丈高的浪头,不少舰船都被打的左摇右摆,连丁善成的坐舰都感受到一阵剧烈的摇晃,可见这次爆炸何等激烈。 敌人偷袭了补给舰船! 丁善成和南弋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种震惊和明悟。 敌人设下了一个陷阱,让自己上当。那个被自己这边怀疑的小泉太郎确实是货真价实的联络人,但他的副使却极有可能是敌人一方的人,而神户港就是对方用来暗算自己的所在。 丁善成当机立断,大声喝令道:“马上传达命令,让左方编队保护运输船队离开港口,天明之后再回来集结!其余运输船分散离开,天明后再来此集结。右方编队迎击敌人,集中所有力量消灭海上来犯之敌。” 命令的传达中,南弋大惊的说道:“将军,你难道放任独孤将军不管吗?” 丁善成看了看岸上的火光,黯然道:“来不及了,敌人肯定已经和独孤将军他们纠缠住了,如果此时让他们撤退,十有**会引起我军的溃败,而舰船上的炮火无法在黑夜中分辨敌我,现在只有先消灭海上的来敌再说!” 南弋没有再反驳,集中实力先消灭一部的敌人,这是一条通常的军事准则,敌人有备而来,岂能容你说退就退,听到岸上越来越激烈的炮火声,南弋只有在心中祈祷独孤胜能坚持到天明。 神户港的一座民房内,独孤胜正面色沉静的看着参谋人员将敌我形式,一一的用红南二色的墨水标示出来。虽然这个神户港的地形图是今天晚上才做好,但却很详尽,前线情报提到的地方这个地图都有所表示,这让这些参谋省了不少事。 当参谋人员示意做好之后,独孤胜仔细的看起地图上的标示,默默的盘算起来。敌人这次来的太突然,就在自己这方觉的时候,敌人就已经冲来了,而且敌人似乎对自己一方的军事布置比较清楚,几个非常重要的据点都和自己失去了联系,看样子他们不是陷入重围就是失守了,恐怕还是后者的可能大些。 此时独孤胜最想弄清楚的一件事情,就是敌人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神户港的。如果仅仅是躲过自己这方的探子,那还可说,但自己这方却是在别人杀到营地中才出警报的。这种情况表明,敌人来的相当隐秘,自己这方的人根本就没多少反应的时间。 而且对方的进攻度快的离奇,不到一会儿,神户港内的营地就遭到敌人的攻击,自己这边被围不说,还有几处营地失守,以此地的地形和部队的战斗力来说,就算对方人数多过数倍,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敌人击溃,肯定是生了别的事情使得自己一方的士兵不能挥出战力,但到底是什么事情?敌人是如何做到的? 听着外面不断传来的爆炸和惨叫声,独孤胜的心中也有一丝忧虑,虽然刚才的烟花联系让自己知道不少部队还在坚守,但敌人这次数量极多,不知他们还能坚守多久?而且黑夜中,己方的火器也不能挥最大的威力,更是增加了防守的难度。 看着地图上蓝色标记被红色标记分开围困着,独孤胜突然有了决定,大声命令道:“陈将军,你带五百突击队前去各个营地联络,让神户港内的驻防部队视情况决定撤退还是坚守,如果他们决定撤退,记住一定要从东南方向进入我营地。如果你联系上港口外的王嘉千人长,你告诉他,港口外的阵地就拜托他了,请他一定要坚守到天明,你也可以从旁协助。此行危险,将军保重!” 独孤胜的话语一落,一个满脸胡子的将军就走出来,坚定的说道:“将军放心,属下一定拼死完成任务!” 独孤胜点点头,抽出一枚令箭递给他,眼神中有种拜托。 陈将军双手接过令箭,然后大步而去。 独孤胜的目光送他出去之后,又投向了地图,正在沉思之际,一个参谋跑来报告道:“独孤将军,丁大将军有命令来!” 独孤胜接过命令看过之后,脸色也凝重起来,好半晌才抬起头对着身边的几位将领道:“诸位,大将军命我等坚守阵地到天明,然后配合舰船上的火炮一举歼灭来敌,现在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听到这话,几位将军的面色上都有些变化,虽然敌人来的凶猛,但独孤胜所在主营地因为靠着大海,所以还是有退路的。但这道命令却让他们成了一个饵,一个吸引住敌人的饵,这种情况下,他们断然不能说撤就撤,和先前的情况完全两样。 沉默了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将军站了出来,敬礼道:“独孤将军,末将请命带人坚守,请将军下令!”剩下的几个将军也站了出来请命。 独孤胜猛然一拍桌子:“好,这才是我黄龙军团的将军,你们都不用争了,本将军亲自去指挥,你们都随本将军来吧!”说完,他就转身离开营帐,既然命令如此,战术上也就简单多了,坚持,就是现在要做的。 就在独孤胜决心坚守的时刻,王嘉也下达了同样的决心。 王嘉虽然没有接到丁善成的命令,但他在自己遭遇到敌人袭击的第一时间,就下达了坚守的命令,而且利用土坡上的十门小火炮给予来敌迎头痛击,打乱了他们的进攻步伐,给自己争取到宝贵的调整时间。 当敌人再次组织人马对王嘉进行冲击的时候,王嘉已经将自己的部队集合起来,并以土坡为依托,利用各种单兵火器和弓弩进行阻击,使得敌人伤亡惨重,不得不退。 王嘉让人悄悄拖了几具尸体过来才看清对方士兵的模样:头上戴着黑色的竹笠,下面还有一块布条挂在后脑勺,胸前有一块黑色的胸甲,似乎是薄铁制成,下面有一条黑甲片窜成的战裙,胳膊上戴有网状的黑甲和长条护腕,下身穿着一条肥大裤子,小腿上还绑着胫甲,不过脚上却穿着一双草鞋,鞋底还沾满了一种很特别的红色泥土,似乎不是神户港特有的。 这些人的兵器基本上都是长枪,不过他们做的很简陋,就是在一根竹子上套一支铁制的矛尖充数,在和自己一方的交手中,这些长枪根本就不经砍,让自己一方占了不少便宜。 放下敌人的长枪,然后看向神户港,见的那里也是炮火不绝,喊杀连天,各种烟花不时的在天上爆开,传递着紧急的信号,这些都让王嘉忧心不已,有些怀疑右翼阵地是否失守,不然敌人何能攻入神户港?恰在此时,王嘉阵地前面突然也冲了一个烟花起来,正是自己一方要求救援的信号。按照距离推算,这支部队离王嘉坚守的阵地只有百丈距离,王嘉是最能施与援手的部队。 但这会不会是敌人的一个诡计? 王嘉心中正在疑惑的时候,又是一道求援信号爆开,而且此时的距离更近,似乎这支部队就是向王嘉这边冲过来的。 看来是一支己方部队想和自己汇合,但却被敌人围困住了。 “嘉哥,让我去吧!”身材矮壮的吕苏威大声说道。 王嘉看了看远处黑漆漆的夜空,一咬牙,断然说道:“小心,遇到不对就信号。” 吕苏威一点头,转身就向山坡下走去。 来到山坡下,吕苏威现自己的部队正装备整齐的坐在地上,看到他走来,这些士兵马上就跳了起来,排列好,眼神也开始变的炽热起来,显然是在期望着什么。 这些突击队的士兵,都是军中最勇猛的一群,冲锋陷阵,斩将夺旗,是他们信念,他们天生注定就是进攻,进攻,再进攻,王嘉的坚守让他们没有了用武之地,而且和那些防守部队的配合上也有些格格不入,这些都让他们感到别扭,此时看到吕苏威,很自然的就流露出渴望战斗的心情,让吕苏威的心也热了起来。 “兄弟们,信号你们也看到了,其他的不多说了,跟咱来吧!”话一说完,吕苏威就套好自己的钢刀,大步的走了出去,那些突击队的士兵蓦然士气高涨起来,顿时如同下山猛虎一般的踊跃而去,手中的钢刀在夜空中散出森寒的光芒。 吕苏威带人冲出己方阵地不到二十丈,就和敌人遭遇上,二话没说,看准一个倭人,吕苏威就一个虎跳,手中的长刀在对方的颈项处带起一篷血花,然后侧身而过钢刀斩向另外一个倭人。 一阵叽里呱啦的喊声响过,顿时一阵密集的足音传来,一大群倭人如同潮水一般的涌来,手中的竹枪纷纷刺向吕苏威,黑夜中,一时也不知有多少人,只感觉到到处都是倭人,想要将自己压碎一般。 吕苏威大吼一声,手中的长刀一下格开了数把竹枪,然后就地一滚,躺倒在地上,后面跟随的士兵马上不失时机的扣动了连环弩,在一阵阵机括声中,那些冲上来的倭人无声无息的倒了一大片,这种情况顿时让那些倭人愣了一下,攻势为之一停。 吕苏威也没管这么多,一站起来,就将手中的手榴弹扔了出去,身边的士兵也纷纷效仿,在一片爆炸火光中,倭人纷纷倒地,使得前来围困他们的队伍出现了松动,吕苏威精神大震,辨明方向当先杀去,一众突击队士兵也不甘落后,纷纷狂猛的向着敌人阵势深处杀了过去,手中的钢刀上下挥舞,犹如劈波斩浪一般的在倭人队伍中杀出一条血路,勇悍无比,竟然无人可以阻拦他们半刻。 见到他们如此威势,这些倭人一时胆寒,纷纷退避,让他们一连深入了二十多丈,已经隐隐可以听到从倭人阵中传来的喊杀声。 这个声音让吕苏威他们精神一震,刀锋一转,向着喊杀声的方向狂猛的冲去。吕苏威还是冲在最前面,一个倭人手执竹枪向他刺来,他矮身一躲,顺势将手中的钢刀一横,一声惨叫响起,此倭人肚破肠流,一把丢下竹枪,抱着肚肠,倒在地上哀号起来。 吕苏威半步都没有停留,脚下使劲,一下将此人给踢的飞起,重重撞上涌来的数个倭人,趁着对方混乱的良机,连环弩又出了熟悉的响声,让这些倭人倒了一片,阵型又被打乱,使得吕苏威的部队又前进了十多丈,此时已经可以看到一队人马正围成一个在浴血苦战,那种熟悉的绿色军服一下就让吕苏威认出他们是黄龙军团的士兵。 恰在此时,吕苏威突然感到有异,转身一闪,一支竹枪从他后面闪电般的插过,带起的风声,让吕苏威后背感到一阵凉。 吕苏威身后的士兵此时突然鼓噪起来,几个士兵猛然冲了过来,手中的钢刀向着这个偷袭的敌人杀去,这个敌人也不恋战,看了吕苏威一眼,将枪一收,以枪杆为支点,改变去势,滚入倭人的阵营中。从偷袭到逃跑,此人做的干净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吕苏威只感觉到此人临去的那一眼如同山中野兽,让人见之难忘。 看来敌人也有扎手的! 吕苏威一甩手,大吼一声:“他,黄龙军团的兄弟不要慌,老子来了!”一边吼,一边又提着钢刀杀向敌人,狂野的气势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一个敌人措手不及下,其头颅被他一刀劈飞,喷血的无头尸体被他一脚踢开,对于身上沾染的血迹没有半分在意,手在脸上一抹,就又冲了上去,身后的士兵也不甘示弱,手中的长刀也饱饮了敌人的鲜血,浑身浴血的他们,看上去犹如一群地狱中的嗜血魔王,让那些倭人心胆俱寒,纷纷却步,不敢再来拦截,使得他们和己方被围困的部队终于汇合到一起。 而敌人也不知是什么目的,突然停止了进攻,向后退去,隐入黑暗之中,战斗暂时平静了下来。 经过简短的辨认之后,吕苏威的人马就被对方放入自己的防守圈,吕苏威刚刚站定,一个也是浑身是血的将领走了出来问道:“是王嘉将军让你们来的吗?” 吕苏威抬头一看,愣了一下,行战场注目礼道:“白玉将军,怎么会是你?”白玉是黄龙军团的千人长,这次本是防守神户港外的右翼阵地,和王嘉是成两个拳头保护着神户港,他在此出现,就说明右翼阵地已经失守,也就是说,港口外,现在只有王嘉一支部队,对方此时不仅可以攻击神户港内的驻防部队,而且对方也可以堵住神户港内的援军,使得王嘉一方成孤军独守的态势,后果十分严重。 被这么一问,果然,这个白玉将军的脸上闪过一阵羞愧,苦涩的说道:“白玉无能,右翼营地失守,敌人已经攻入神户港了。振威副尉贵姓?” 吕苏威知道此时说什么也没用了,当下大声说道:“咱叫吕苏威,是6战队的百人长,王嘉千人长让咱来接应将军的。将军不用懊恼,快快整备人马随咱杀了出去!” 白玉突然出人意料的一摇头道:“吕百人长,如果单白玉和手下众位兄弟杀出重围也不在话下,可是白玉这里还有二门‘子母大炮’,如果不能将它们带走,白玉就算死也不能赎罪,还请百人长将这两门大炮带走,白玉拼死掩护将军就是!” 整个远征舰队只有五十门子母大炮,丁善成带来的只有三十门,被独孤胜带上岸的只有十门,所以在这种大炮的配给上独孤胜就有了一些私心,除了在主营上安放了五门之外,其余五门中的四门都给了黄龙军团属下的将领,6战队这边只得到一门。 特别是白玉,他这边就得了两门,而且独孤胜也单独交代过他,这两门大炮万万不能有失,所以就算他被迫将自己队伍中的火炮摧毁,但他还是将这两门子母大炮给带走,只是这两门笨重的大炮严重拖累了他的部队,使他不得已下只得向王嘉求援,其最大的目的还是为了保存这两门大炮。 吕苏威皱了眉头,他并不知道‘子母大炮’的价值,所以对白玉在这个时候还惦记着大炮感到有些不满,看了看身边黄龙军团的士兵,然后突然低声说道:“白玉将军,留的青山在的道理,你比咱要明白,难道这些大炮比这些兄弟的命还重要吗?” 白玉看了看他,沉默了一下,才说道:“白玉这次丢失阵地,罪责难逃,但‘子母大炮’却关乎到我军一大战力,如果能够保证其平安,白玉死不足惜,还请百人长不要再说!” 见到对方的神情坚决,吕苏威知道再劝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只好说道:“既然如此,不知可否用此炮开路,让我等可以冲出重围?” 白玉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白玉抵达此处之前,曾经多次用此炮给予敌人重创,如今子炮内弹膛已空,如果要重新装填,至少需要半个时辰,此时恐怕不宜进行此事,我等还是拼死突围的好!” 吕苏威心头火,正想说什么,但看到对方浑身上下也没个干净后,还是转口道:“那将军这边还剩下多少人?” 白玉的眼中又闪过一阵悲痛,声音低沉的说道:“可以作战者还有四百余人,另外还有伤重者二十余人,如果要突围,我部可以担当前锋。” 吕苏威还没有说话,突然眼前一片大亮,无数的火把在他们四周被点燃,黑压压的一片倭人出现在他们四周,一眼看过去,似乎对方无穷无尽,给予自己一方莫大的压力。 白玉看到这一情况,突然眼神一亮,低声说道:“吕百人长,对方竟然在此点燃火炬,实为取死之道,不知将军可否带有联络烟花,此时王嘉将军对敌进行炮击的话,可以打乱敌人的部署,这样我军就有机会突围!” 吕苏威被他一提醒,也猛然醒悟过来,以前敌人一直藏身黑暗中,让己方的火炮不能挥威力,对方这次自作聪明的搞这一手,完全是提醒己方将他们当靶子。 只要标定方位,王嘉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进行炮击了。 想到此处,吕苏威也对白玉有些另眼相看,看来,他也不算一个无能将军。 吕苏威迅即的拿出一枚烟火,拉响引信,烟花又在空中绽放开来,不过敌人却没有察觉到这次的烟花和以前有何区别,反到让一个倭人用十分难听的汉语说道:“你们这些唐人听着,你们已经落入大将军的包围中,如果投降,还可免死,不然一个不留!” 白玉在对方说话之后,看了一眼吕苏威,然后站了起来高声说道:“无知倭狗,尔等以为靠偷袭就能使我军屈服吗?有胆子放马过来,看本将军是否含糊你们这些倭狗!” “阁下真是一个好汉子,可是你们唐人不是也有句话吗?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大将军智慧深远,为此一战筹谋多日,如今你们的战船已经被我军牵制,你们早已经是瓮中之鳖,就算阁下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也想让阁下身边这些士兵白白送死吗?此是你们唯一活命的机会,还请阁下慎重考虑!”此人汉语音比较纯正,让人听来毫无困难,而且也更增加了说服力。 白玉突然出一阵爽朗的大笑,然后高声说道:“本将军虽败,但你我战局还胜败未分,何来瓮中之鳖之说?反到是尔等倭狗,不自量力,在我大军到日还敢使此诡计,早晚让尔等成齑粉也!” 对方听后,还没有说话,天空中就传来奇异的破空声,一听这个声音,白玉和吕苏威马上一挥手,所有人迅的匍匐于地,此举让那些倭人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炮弹就在他们中爆炸开来,当场就让他们倒了一大片,原本还算整齐的队伍瞬间崩溃,不少人如同无头苍蝇一边的四处乱撞,少数机灵的也学白玉他们一样匍匐到地上,不过却被无数人踩过,落的个骨断胸裂的下场。 白玉这边的将士在炮火落下之后,就站了起来,不等吩咐,就排列起冲锋的阵型,推着子母大炮向外冲杀而去,吕苏威又射了一枚信号之后,才抽出钢刀跟随着杀了出去。 混乱的敌人一时不能组织起有效的阻击,在吕苏威带着部队的奋勇搏杀下,终于冲散了面前这股敌人,离自己的阵地只剩下几步之遥。 此时倭人已经明白过来,一些人死命的咬住白玉的殿后部队,完全不计生死的疯狂攻击,让白玉一方的部队一时不能脱身。看到这种情况,白玉找来一人交代了一句,然后对吕苏威说道:“吕百人长,一切拜托你了,如果你看到王嘉千人长,请他代我转告独孤将军,白玉辜负他的信任了!”他这话说的又快又急,吕苏威还没有明白过来,白玉已经转身杀了回去,后方顿时响起了连天的喊杀声。 吕苏威一时没能明白对方的用意,一个倭人就出现在眼角,不及其他,吕苏威一个跨步的闪到对方面前,左手一把握住对方竹枪一拉,在对方的前仰中,右手的钢刀一挥,迅即无比的结束了他的生命,然后带着部队继续冲向己方的阵地。 当看到己方的阵地已经在望的时候,王嘉又派出了大约三百人前来接应他们,这批生力军的表现也不俗,倭人前后受敌之下,溃败的很快,使得两方的队伍越来越近。 当吕苏威可以看到自己同僚的脸时,他抽空回头望了一眼,一幅让他终身难忘的情景映入眼中,白玉被数支竹枪给举到空中,一名倭人正从一名殿后士兵的身体中抽出长枪,他的眼睛此时正好看过来,如同野兽一般的光芒让吕苏威的心中顿时涌起无限的悲愤和怒火。 “吕副尉,请节制!”就在吕苏威怒火上心的时候,旁边一名百人长突然开口让他神情一静。 吕苏威回头看看这名百人长,现他的脸上也充满了悲愤,心头一跳,狠狠的看了那个倭人一眼,转过身大声说道:“继续冲!” 在殿后部队的拼死阻拦之下,吕苏威终于和己方接应人马汇合到一起,当他们推着‘子母大炮’进入己方阵地的时候,倭人已经突破殿后部队的拦截,不过王嘉安排的弓弩手和士兵手中的火器,让这些倭人再一次承受了大量的伤亡之后无奈的退去。 吕苏威抵达己方营地后,马上清点了自己的队伍,现自己的突击队竟然伤亡过半,剩下的也多带着伤,至少丧失了三分之一的战力。 白玉千人队只有三百二十三人跟随了过来,包括白玉在内的剩余士兵尽数遇难,不过,那两门‘子母大炮’还是被他们带到王嘉的阵地上。 王嘉看到这两门炮管粗大的大炮,心中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不过他还是好言安抚了这些九死一生的士兵,并让人给他们包扎伤口,还拿出食物和水,让他们暂时休息一下。 他也从剩下的一名百人长中了解到右翼阵地失守的经过,原来白玉在构筑右翼阵地时,认为敌人一时并不会来,在这种心态下,他就没有按照战时的要求做,只是很简单的将铁丝网围在阵地外,随便安放了几个拒马,在警戒上,他也有些大意,敌人进入营地后,他们才觉。 白玉虽然指挥人马拼死反扑,但敌人数量众多,没有坚固的防守阵地,他们的火器根本就挥不了威力,失败已成定局,无奈中他们只好撤退。白玉在炸毁自己的火炮之后,用两门子母大炮开路,硬是杀到王嘉这边来,不过因为子母大炮的子炮用光,他们还是被敌人围住,如果不是吕苏威的杀到,使得敌方一时犯下了错误,他们绝难逃出来。 听完经过之后,王嘉安慰了对方几句,然后让他找人将子炮的弹药填满,准备再次使用。 当王嘉准备再次防御的时候,此时还有一队人马正拼命的向他们靠近,为的正是满脸胡须的陈将军,不过此时他的身上也早已是鲜血淋漓,连胡子上也挂着不知是血还是肉的东西,让他看上去极为可怖。 他带着五百人一出来就遭遇到倭人的围攻,开始他还可以凭借火器和弓弩开路,可是火器弓弩耗尽之后,能够凭借的就是他们手中的钢刀和个人技艺。这种搏杀不是冲锋,不是歼敌,而是以命博命,双方拼的就是实力,任何计谋都没有用武之地,只有**裸的搏杀,只有谁行谁就活下去的生存法则。 这些突击队十分清楚这个法则,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有彼此默契的配合,没有怜悯的眼神,只有手起刀落的痛快。特别是陈将军,他手中的钢刀挥舞的得心应手,每一刀下去都会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所有的气力都用在重复着一组组砍劈的动作,一个接一个的倭人在他的动作中,或惨嚎,或沉默,或挣扎的倒在地上,然后被跟随着陈将军的士兵踩过,刺鼻的腥味和浓稠的鲜血使得人性再无容身之余地,天地之间只有你死我活的争斗,只有钢刀和竹枪之间碰撞,只有鲜血和疯狂的双舞。 相比那些装备简陋的倭人,这些突击队的武器充满着绝大的杀伤力,而他们身上穿着的特制军服,也帮助他们多次抵挡死神的召唤,那些倭人在死之前,也不相信自己竟然会刺不进去,带着不甘和困惑,无数倭人成了陈将军他们前进的垫脚。 陈将军他们一行人在倭人大军中从东杀到西,到了后来,他们自己也分不清楚到底杀了多少人,只是感觉到眼前已经变成红蒙蒙的一片,所有的人都是在红色中飞舞,然后自己一刀下去,更多的红色飞溅出来,眼前似乎更红了。 一连联系上三个己方营地之后,陈将军的身边只剩下不到二百人,稍微休息了一下,他又带着人冲向最后一个目的地。只是此时他却遇到了非常顽强的阻抗,对方似乎下定决心要阻拦住他们,那些倭人死战不退,前仆后继,嗷嗷叫着听不懂的鬼语,拼命的向他们进攻,对方的人越死越多,他们自己的人却越来越少。 不久,连陈将军自己都变的麻木了,只记得劈砍劈砍再劈砍,神智充满着一种异样的亢奋,每一次的鲜血都让这种亢奋越旺盛,然后渴求更多的鲜血,激出体内的狂性。到了后来,他连自己的任务都似乎忘记了,只记得将手中的钢刀砍在对方脖子上,然后看着对方喷出大量的鲜血后倒下去。 当眼前最后一人倒下去后,陈将军蓦然现周围已经没有了敌人,疑惑中他抬头一看,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冲到一条没有去路的小巷中了,而他的周围都是死尸,整个小巷子都被鲜血染红了,身后还有两名部下站立着,不过他们的胸膛上都插满了箭支,正怒目看着巷子外,那里正有一群倭人张开了弓,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身边已经没了活人。 伸手抹了一把脸,竟然现手上已经全部是鲜血,苦笑一下,目光看向巷子外正拉着弓弦的倭人,然后从怀中拿出联络的烟花。 倭人突然大声呵斥了几句,一阵弓弦急响,陈将军只觉得浑身一震,站立不住,一下就撞到后面的墙上,一种袭上全身的疼痛传入他的脑海中,让他疯狂的神经松弛了下来,轻轻的拉动了引线,看到烟花带着尖啸冲上了天空,他裂开大嘴笑了一下。 “落盾!”“架枪!” 几声简短的命令,持盾兵和长矛兵上前,在铁丝网和主阵之间又布下了一道钢铁的刺墙,盾墙后的独孤胜面色一片冷漠,刚才那道代表失败的烟花让他知道自己联系王嘉的企图落空,不过现在这些已经不是他考虑的范围,因为此时敌人正在死命的进攻他的大营。虽然自己一方死命的抵挡,但对方人数实在太多,已经有突破第一道防线的迹象,而且,他竟然现敌人有骑兵出现,看来敌人是想等步兵攻占了自己的防线后,再用骑兵冲营。 为了防范敌人这招,他动用了自己身边的最后一支预备队----重装步兵。 这些重装步兵是在当初徐州会战时,用长盾铁矛大破金人的近卫队的基础上展而来的,不过因为淮王偏重于火器,所以对这支部队并没有大加扩充,整个黄龙军团只有一万人左右,这次跟随独孤胜来的只有他身边的这五百人。 这些重装步兵的装备和当初相比,除了那面一人高的盾牌外,其余的都另外有所展,不仅有着特制的铁盔,还有内里钢丝密度比较高的军服,特别是长矛兵手中的铁矛更是有了一个新的展,不仅长度增加,而且将长矛尾部改成一种弯钩带尖刺的形状,方便战士在临敌的时候将长矛**地上,加大对抗敌人骑兵的冲击力,使得战士将更多的精力用在调整铁矛的防守角度上,而不需要过多考虑对方骑兵冲击对战士的伤害,可说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进步。 极短的时间内,一道用钢铁组成的荆棘丛就在眼前形成了,因为是黑夜,而远处的火光不及此处,被漆成黑色的铁矛并不明显,整个钢铁矛墙似乎都隐身在黑暗中,如同海底的礁石一般,在无限平静中,已经布下了一个死亡的陷阱。 远处的惨叫火光伴随着充满血腥味的夜风,传入战场上的每一个人的神经,平时大家也许会有些微的惊讶,但如今太多的鲜血已经让人麻木,无数生命的消失已经让人变的狂野,不论为了什么,进攻一方和防守一方都要分出胜负,这是不能改变的,也就注定了今夜会是一个血腥而不眠的晚上。 “让前面的部队退下吧!”独孤胜淡淡的语气有种下定决心的平静。 命令得到传达,一阵快慢不同的战鼓在战场上响起,前方的将士突然了一声喊,一支部队不要命的冲了出去,手中的钢刀不断的痛饮着倭人的鲜血,完全不计自己的生死,使得原本气焰万丈的倭人一时心虚,攻势为之一顿。趁着这个机会,其余的战士纷纷撤退,不少人看着正在倭人中搏杀的战友,眼中已经是一片凄然和不甘。 在断后部队的牺牲下,大部分的战士得以安全的撤退,但主营的第一道防线终于失守了。 倭人顿时出胜利的欢呼,鬼哭狼嚎的一般继续向前狂冲。 “放盾!” 一声令下,持盾的士兵将盾放倒,隐藏于其后的弓弩手越过长矛兵,瞄准了正在冲过来的倭人,此时,再次准备就绪的‘子母大炮’也被推了出来,黑黝黝的炮筒上正燃着丝丝的火光。 此时最前面的战士已经可以看到倭人的狂奔身影,一些战士已经忍不住握住了自己的武器,随时准备给予他们迎头痛击。 “轰隆!”一声,所有的子母大炮猛然一震,无数的钢珠被喷出了炮筒,飞快的划破空气,轻易的就击穿了倭人那薄薄的护甲,一大片的倭人手捧前胸的倒在地上,如同镰刀割草一般,收获了大量的生命。 倭人被子母大炮的气势所威慑,一时不敢上前,攻势稍微缓了一下,然后迅的退走,危机暂时得到缓解。 独孤胜看到这一幕,突然对身边的参谋官问道:“那些俘虏是否交代是在三天前来到神户港外,敌人数目应当不少于十万?” 参谋官虽然不明白主将为什么明知故问,但还是回答道:“是的!另外,那些俘虏还交代神户港内还有两条密道” “那好,你马上搭乘一艘船去找到丁大将军,让他对神户港进行无差别的攻击,一直到天亮为止,炮火都不要停,另外告诉他,我怀疑敌人中有深知我军实力的人物,不然敌人不会选在黑夜前来和我军交手!此战先机已失,唯有如此才能以少胜多!”独孤胜的目光一片平静,而此时一阵奔涌的马蹄声传来。 参谋官犹豫了一下,还没说话,独孤胜再次开口道:“去吧,这是命令!告诉大将军,独孤胜不会丢大宋的脸,请大将军不要顾虑!” 参谋官突然敬了一个礼,然后转身离开,脚步间竟然有些迟滞了。 当这个参谋官来到后方运输船上的时候,前方已经听不见隆隆的炮火声,反到不断的传出人嚎马嘶的声音,还有各种濒临死亡的惨嚎,以及吼叫砍杀的叫声,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似乎整个神户港都被燃烧着。 扑哧! 吕苏威从一个倭人胸膛中将钢刀拔了出来,然后毫不犹豫的砍入另外一个倭人脖子中,这名倭人惨嚎着倒地,吕苏威和他错身而过,手中的钢刀刺入另一名持枪刺来的倭人胸膛上,不过源源不绝的敌人还是狂涌上来,一个倭人身体横移,手中的双手长刀硬生生的接住吕苏威的钢刀,双方打了个照面。 “是你!”此人那双野兽般的眼睛让吕苏威一下就认出来。 吕苏威的心中突然杀机狂涌,一言不,手中的钢刀直劈而去,对方用倭语大声呼喝了一句,也不搭言,手中的长刀化成一道冷电,荡起层层刀光迎了上来。 激烈的碰撞如同鞭炮般的不断响起,激烈的火星四处飞溅,如同电雨临空,又如流星降世,激荡起的寒风让四周的士兵心生寒意,纷纷躲避,竟然一时忘了攻击对手,都被这场拼斗吸引了过来。 “噼啪!” “噗!” 几声沉闷的声音响过之后,一道寒光突然飞出,**一个倭人的腹中,在这个倭人的惨叫声中,大家看到那是一截刀尖,目光一下就放到场中二人身上。 吕苏威的钢刀深深的扎入对方的胸膛,而对方的长刀却短了一截,在吕苏威咽喉处停了下来,如同野兽一样的目光此时也露出一丝羡慕,喃喃说了一句,然后头一偏,毙命当场。 此人一死,四周的倭人突然出一声惊恐的喊声,看到吕苏威将钢刀拔了出来,这些倭人大喊一声,掉头就跑,不少人连手中的兵器都丢弃了,只顾拼命的跑下土坡,连头也不敢回。 “百人长,我们又打退了他们!”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走到吕苏威身边,一拉吕苏威,正想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情时,吕苏威突然身子一软,歪倒在地! “百人长,你怎么了?”此时大家才注意到,他们勇敢的百人长的小腹处,正在冒着鲜红的血液。 王嘉第一时间赶了过来,看到伤重昏迷的吕苏威,他一把抓住他,狠狠的说道:“苏威,挺住,红秀还在等你,还在等你啊,你醒醒!” 听到红秀的名字,吕苏威的身体似乎动了动,手向身体上移了移,好像要做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一阵剧烈的抖颤之后,再无气息。 王嘉紧紧的抱住他,良久,良久,他才轻轻的从吕苏威身上取下小贝壳,然后站了起来,轻轻念道:“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振国威,视死忽如归,捐躯振国威,视死忽如归!” “捐躯振国威,视死忽如归!” “捐躯振国威,视死忽如归!” “捐躯振国威,视死忽如归!” “……” 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到了后来,只要能动的战士都站了起来,加入高声的宣誓中,一时之间整个战场都回响着这些战士的誓言,久久不绝! 另一边的战场上此时如同矛盾相逢,当倭国骑兵出现在主营将士的眼中时,钢铁的矛墙已经被竖立起来,双方甫一接触,便爆出了血肉纷飞的悲歌。坚实而锋利的长矛轻松的就刺穿了对方的身体,新鲜的血液喷洒在光亮的盾牌上,犹如抹了一道艳红的红漆,坚实的荆棘枪林如同分波劈浪的水中礁石,将对方的骑兵洪流整个的阻拦下来。 悲嘶挣扎的战马,被挂在长枪上嚎叫的倭人,还没有使用就已经丧失了主人的兵刃,在整个盾墙上形成了一条灿烂的景观,就算是黑夜中,大家都能感受那扑面而来血热腥风是如此让人惊心动魄。 如果盾墙能够再厚实一些,大家不会怀疑它可以拦住对方,但可惜,它只有这么薄薄的一层,倭人骑兵的巨大冲击力不断的打击在这道盾墙上,翻滚的尸体就算被长矛刺穿,落在盾墙上的时候,仍然会出巨大的响声,带动整个大盾轻轻的颤动了一下。 虽然两边的弓弩手拼命的在阻击着对方,但倭人的骑兵如同没有穷尽一般,源源不绝的出现,狠狠的冲击着这道坚固的防线。 一次,两次,三次…… 无数次的撞击使得坚固的盾墙终于开始出现了缝隙,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丧生在倭人的刀下。一个长矛手刺穿了一个倭人骑兵的胸膛,但同时也被对方的马刀刺中,后面一个士兵正想补上,却现对方骑兵的马脚已经到了自己的眼前,一刀向对方马匹刺去的同时,对方的马刀也已经从天而降,重重的砍在他的头盔上。 “铛”的一声中,这名倭人的马匹被这名士兵刺中,然后被掀翻了下来,还没等他爬起来,后面骑兵的马蹄已经落到他的头上。 “噗嗤!”一声,这个倭人的头颅就被踩的稀烂,也许他临死的时候会抱怨他自己为什么没有别人的头盔! 虽然如此,但这对整个战局已经毫无用处,看到攻破了盾墙,这些倭人更加疯狂,完全死命的冲击着这个缺口,战士们的死命抵挡只能稍微延缓一下对方的攻势,在数量的绝对优势下,防线被破只是迟早的事情,整个阵地已经变成血肉屠场,鲜血,断肢,内脏,头颅随处可见,双方的士兵此时根本就没有多少别的念头,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一切变的非常简单了。 随着时间的变化,将士们的体力飞快的消耗着,而且敌人不断的涌入也给了他们巨大的压力,防线不断的被突破,越来越多的倭人涌入进来,远征军已经有被分割的迹象。 独孤胜看了看后面的海面,现海上的炮火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住了,而且也少了,黑沉沉的,让人看不清那里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丁大将军收到消息没有? 回头看看自己身边的士兵已经不足千人,独孤胜的嘴角露出一丝歉然:“诸位,独孤胜无能,连累了诸位,如果诸位想走,那里还有船,独孤胜为诸君断后……” “将军,属下决不做那无耻无勇之人,属下先行一步!不怕死的跟我来!”一个将领没等独孤胜说完,已经拔出钢刀冲了下去,在他身后还跟随着上百的士兵。 “将军,不用说,丁大将军让我们坚守,如果我们就这么走了,还是违背军法,请将军下令吧!” 独孤胜看了看他们,眼中露出一丝苦笑:“既然如此,大家跟我来吧,让这些倭狗看看我大汉的军威!”说完,他抽出了腰刀扣好,然后头也不回的冲了下去。 看到独孤胜的出现,这些将士士气大震,一时觉得精力倍增,激战一夜的疲劳似乎也在一瞬间消失了,顿时鼓起勇气,继续和倭人殊死相拼,意图挽回失败的结局。 也许是上天感受到了他们的努力,也许是大宋的国运确实如日方中,或者说,这些还残存的将士运气好。 先是一声惊动天地的响声传来之后,一阵接一阵的炮火就从海上倾泻到神户港上,整个神户港火光映红了整个天际,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那些倭人在惊愕,恐惧,害怕,无措中纷纷被炸的四分五裂,神户港那些简陋的房屋瞬间就被铲平,弥漫着整个天际的火药味让人连气都喘不过来。 不同于刚才那些不成规模的火炮攻击,当海上的战舰将成吨成吨的炸药倾泻到神户港之后,一切又完全改变了,此时布满整个神户港的倭人成了肉靶,呼啸而来的炮弹一组接一组,让这些倭人无处可躲,纷纷四处乱窜,原本还算整齐的攻击队形开始四分五裂,攻势顿时停顿下来。 趁着这个机会,独孤胜马上让战士转移到海滩上,然后全都匍匐在海滩上。而倭国人就没这么灵敏,骑兵被暴走的战马掀翻在地,然后被重重的马蹄落下,那些步兵在茫然无措中被炸的粉身碎骨,让更多的人陷入疯狂中,到处乱跑,完全成了炮火威的对象。 但此时已经没机会让他们改正错误,海上不断响起的轰鸣声,犹如最为壮观的战地交响曲的演奏响起,伴随着这惊天动地的乐曲,是天空中那无数闪着红光的流星,这些流星落到地上,就会爆出毁灭一切的威力,使得灰蒙蒙的天际开始变的的嫣红,巨大的气浪以摧毁一切的魄力在神户港中上下翻腾着,不留任何余地。 无数的**在爆炸中倒下,映红天际的火光散着毁灭的威力,那些倭人在这种攻击下,完全没有了斗志,开始是一个,两个,然后是一群,两群,终于,整个倭人大军再也忍受不住这种非人力可以对抗的的摧残,整个战线终于溃散了。 所有人都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远远躲开那些可怕的炮火,什么胜利,什么荣耀,什么惩罚都顾不得了,现在逃命最重要。 当天际终于放白之后,整个神户港已经没有多少完整的土地,而炮火声也开始慢慢小了起来,终于不再听闻,只有浓厚的硝烟味还在空气中回荡。 看着眼前的残垣断壁,还未死去人的无力哀号,以及那些刚从海水里爬出来的战士,独孤胜的脸上终于露出伤心的表情。 这是自己的胜利吗? 第一章 火烧倭人 天边的落日映照在长江之上,折射出五彩的光芒,江畔十多株柳叶树被这种霞光所映照,如同披上一件火红中绣着金线的华衣。江上的渔船也在其光照下变的有些模糊,有些若隐若现的感觉,更添一种别样的风采。 真是一幅美妙的图画! 我在望江楼上静静的看着这幅图画,心中自有一种难得的闲适自在,最近要求我登基的折子已经快堆满一屋,连原本朝廷那些对我有些不屑一顾的大臣公卿也有不少上折,态度变换之快,连我都有些意外。 原本我是想将这些人都解决了,只是因为在最近一段时间有些事情还需要他们,而且他们在稳定局面上还是有些作用的,所以他们就被我允许接到建康,连带的那位太后也被我强行接了来,但同时她和史秘远的关系也被世人知道,而且还有消息传言,她参与了史秘远谋杀皇族宗室和亲贵大臣的行动。 因为这个不利的传言,在如何安置她的问题上,我这边产生了不同的意见。司马风等人认为,太后勾结史秘远一事有多人可以作证,可信度极高,让我不要拘泥于小节而忽略大义,坚持要对她进行制裁。 但以叶谦上官天南一方的官员认为,太后虽然有错,但罪责主要在史秘远,太后只是被蒙蔽而已,而且太后名义上也是我母亲,如果我对她进行处罚,可能会引得天下人议论,对我的名望损害极大。 我心中清楚他们这两边到底为何在此事上分歧如此大,司马风所代表的是那些在官场上新近崛起的新贵,他们迎合我的主张,坚决在一切问题进行改制,并积极订立新的制度,是我这边的彻底改革派。 至于叶谦上官天南所代表的就是一些开明的守旧的势力,他们同意改变,但他们不同意改变的范围太大,认为只需要改变一些不合理的地方就行,可以称之为改良改革派。 这两派中,我虽然倾向于司马风这边,但我也知道,叶谦这一方所代表的势力论及影响力是最大的,如果我不能处理好他们这两派的关系,势必会影响到建康政局的稳定。 现在是非常时期,建康不能出现分裂争斗的迹象,不然,就会给外敌以可趁之机,此事的后果我不能不考虑。 今天我出现在望江楼,其实是因为谢道清通过梅转告我,她想和我见一面。 虽然她这次是主动约我,但我知道她其实还是为了太后。自从太后被我强行弄到建康之后,她就几次设法想见她,只是没有得逞而已。估计她是在无法之下才要求见我的,毕竟建康除了我,没有人可以真正的帮到她。 因为不想待在皇宫中和那些官员费唇舌,因此我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大约半个时辰,而且还另外做了一件安排,想让谢道清高兴一下,也好缓和缓和我和她之间的那种生分。 要说我不对她动心,那是骗人的。 舒爽的喝了一口最爱的清茶,眼角看见楼下有一辆马车行来,心中清楚是她来了。果然,护卫上去检查之后,这辆马车就被放行,从侧道进入望江楼的后院。 我轻声吩咐道:“等一会儿就让她出来吧,那个丫头肯定被憋坏了。” 修紫暄微微一笑,然后转身离去。 不久,我就看到楼梯口出了几声简短的询问声,然后她就出现在我眼前。 素白的长裙没有半点装饰,紧束的腰身让她看上去更显得婀娜多姿,婷婷站立的姿势充满着文静和端庄,不表而自露的优雅气质还是让人无可挑剔,也许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的努力,她在我看来,似乎还多了一种特别的知性美,特别是她那双眼睛,看上去似乎越的清澈,有种难于表述的美丽含蕴其中。 虽然修紫暄的美丽曾经让我赞叹不已,但此刻,我现,谢道清也有不逊色于她的风采,在某些方面还犹有过之。 “见过殿下千岁!” “免礼吧,到我这边来坐吧!” “谢殿下!” 谢道清缓缓的坐入我对面的椅子上,脸色上还是平静异常,让人看不出她的心思到底如何,一派淑女的风范,让人欣赏。 看到我没有说话,谢道清抬头看了我一眼,突然开口道:“殿下,道清此次冒昧,实在是因为一事不得不求助于殿下,不知殿下能否应允!” 我定定的看着她,从她的额头看到她的颈,然后落在她素白的衣服上,答非所问的道:“你今天为何要穿这件衣服?” 我这个问题很唐突,谢道清的脸上先是露出些微意外,然后才开口说道:“自从道清知道临安的皇族宗室和亲贵大臣不幸之后,其着装就一向如此,难道殿下认为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也许是吧,因为我都只象征性的宣布哀悼了一下,做了几场仪式,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或者,这就是我和她最大的分别所在吧! 有些感叹的再喝了一口茶,我蓦然的给她倒了一杯说道:“此茶产于湖北三峡一带的一处名叫邓村的小地方,虽然不算很出名,但无论清香,色泽,形状,出汁都不逊色于那些所谓名茶,可惜却没有人来为它吹捧,所以它就只能沦为二等茶之列。你尝尝,味道如何?” 谢道清眼中闪过疑惑,轻轻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道:“果然是好茶,如果在能得殿下夸赞,其扬名于世的时日想必不远。只是殿下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难道这个问题让殿下很难回答吗?” 我看到修紫暄已经回来,淡然一笑,也不说话,拿起茶杯自己喝了一口,谢道清秀气的眉毛轻轻蹙了起来。 “道清姐姐,你在这里啊!”一声欢快的声音一下就让谢道清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钱芊芊快乐惊喜的表情充满着纯洁的兴奋。 “芊芊妹子,你真的来了!”谢道清的脸上也流露出微微的动容,不过她的制止力十分好,并没有什么过分的失态,反到看向了我。 “她既然是你的好朋友,你可以先和她打个招呼,其他的事情现在先不要说!”我含笑的话语让她心情一定,站起身来,迎向钱芊芊。 钱芊芊的表现比她热烈的多,一把冲了过来就抱住她,高声说道:“道清姐姐,你不知道,我来到建康就想找你,可是却被人拦住,而且爹爹也训斥我,那些护卫也好凶,还想将我抓起来,芊芊最近过的好惨啊!” 听到钱芊芊的告状,谢道清激动的表情上流露出担心,小心的看了我这边一眼,见到我装模作样的在喝茶,才转过头去拉了拉她,然后和声说道:“芊芊,这里是建康,可不能像临安那样疯了,还不过去见殿下!”说完这话,她才现已经走到我身边的修紫暄,眼中露出惊讶,疑惑的神色。 钱芊芊听到谢道清的提醒,做了做鬼脸,转过身看着我道:“钱芊芊见过淮王殿下千岁!” “不用行礼了,你现在不用天天吵着要见你的道清姐姐了吧!过来坐吧,大家也可以一起说说话。”我笑着调侃的表情让谢道清的脸上出现轻松的神态。 “谢殿下!” 谢道清和钱芊芊二人落座之后,两人的目光还是扫了修紫暄一眼,我微微一笑,淡然说道:“她是本王新任命的贴身护卫总管,名叫修紫暄,你们以后说不定要经常和她打交道,你们认识一下吧!” 修紫暄优雅的一点头道:“修紫暄见过二位姑娘!” 谢道清赶紧站了起来,还拉了拉钱芊芊道:“原来是修姑娘,道清刚才失礼了,还请修姑娘不要见怪!” 修紫暄含笑表示无妨的时候,钱芊芊也在旁边欢快的说道:“刚才我还没有谢你,不是你,我还被那些人看管着,真是烦死了!”说这话的时候,还斜眼看了看我,让大家都知道她的言下所指。 真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胆大女孩! 谢道清的神色中又露出担心,看到我的表情开始严肃起来,她担心的神情越的明显,对着修紫暄一点头,然后又坐了下来对着我道:“芊芊她少经世事,说话经常有口无心,还请殿下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我看了看正有些鼓着气看我的钱芊芊,淡淡的说道:“你总是对别人的关心多过自己,你可以将你要说的事情说出来了!” 谢道清看了看我,才小心的说道:“道清听闻太后已经到了建康,不知殿下可否允许道清和太后见上一面。太后对于道清有莫大的恩德,道清不敢忘怀,还请殿下能够成全!”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迎上她渴望和担忧交织的眼神,轻声但肯定的说道:“你可以去见她,并代我转告她一句话,如果她肯答应安分过此一生,那她将会一切无忧。” 谢道清的眼中掠过伤感,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多谢殿下成全,道清一定将殿下的话转告太后!既然殿下允许,道清想现在就想去见太后,不知殿下可否派人行个方便!” 我一招手,叫来一个护卫吩咐了几句,然后对谢道清说道:“太后过于陷入名利,而忽略己身之实力,此是取祸之道,如果你不能在此点上说服于她,那她的未来就很难说!” 谢道清平静的说道:“多谢殿下提醒,道清还有一事想恳请殿下,请殿下能够允许芊芊妹子和道清住到一起!” 看到钱芊芊雀跃的表情,我点点头:“钱像祖那边本王会派人去说的!” 谢道清道:“多谢殿下,道清想告退了!” 我点头之后,钱芊芊也说了一声‘告退’之后,她们两人和修紫暄一点头,然后一同走向楼梯,不久就消失在楼道处。 楼上沉默了一会儿,修紫暄才说道:“这位谢姑娘兰心惠质,心地纯良,确实为世间一少有好女子!” 我有些奇怪的问道:“哦,你看到了什么?” 修紫暄轻声说道:“刚才紫暄看到那位谢姑娘一直拉着钱芊芊的手,而且很用劲,显然是担心钱芊芊说一些不好听的话。能够如此,足以证明她心地善良,但又不失机变。” 我也笑着说道:“不错,谢道清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女子。对了,那些人上的折你都交给梅了吗?” 见到修紫暄点点头,我才冷笑道:“这些人知道本王登基势在必行,现在说这些无非就是锦上添花,对本王有何益处?你再去告诉司马风一声,各地的那些趋炎附势的官吏豪强,能够为我所用的可以留用,对于那些无耻无义之徒,要尽快的解决。另外,给云锋岳风二人传达一道军令,让他们派出不少于三万人的部队进驻岭南,并接管各地州府的驻军,然后进行整编。至于那些残余的摩尼教匪,就让武林盟去处理。” 修紫暄记录之后才问道:“殿下此时要到什么地方去?” 我看了看天边还剩下的一缕斜阳,嘴角露出一线冷然道:“大理寺的判决今天就要下来,我去看看她们,也许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你不用跟来了。” 修紫暄微微一蹙眉头,有些担心的说道:“殿下,如今朝政事务繁忙,殿下难道还要去顾虑此等小事吗?” 我看了看她,冷声说道:“朝政之事,本王自有主张,至于此事,本王既然做了,就要坚持下去。你不用多问!” 修紫暄看了看我,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看我换好衣服之后,掩护我离开望江楼。 等我到达建康旧城区的时候,天边的日头已经不见踪影,街道上都是匆忙归家的路人和一些开始收摊的商贩,一派繁忙而嘈杂的景象。 冷家姐妹住宿的房屋就在街边的一角,和大理寺只有百步的距离,等我到达的时候,我现里面没有灯光。 心下疑惑间,我敲了敲门,高声说道:“有人吗?我是沈云!” 话音刚落,一声有些无力的话语响起:“是沈大哥吗?小雨,你去开门。”正是冷若云的声音。 看来这次的打击真的很大,不然她也不会如此! ‘吱压’一声,木门被打开,冷若雨充满担心的小脸就出现在我眼前,看到我的一刹那,她的眼中迸射出惊喜和信任的目光,走近我身边轻声说道:“沈大哥,大理寺裁决我们败诉,并让我们交纳诉讼费一千元,以及拖欠的查案费用三千七百五十六元,姐姐很伤心,你帮我劝劝她吧!” 我安慰的拍拍她的小手,然后走了进去。 穿过天井,一进堂屋就看到冷若云有些丧气的靠在椅子上,看到我进来,才站了起来,有气无力的说道:“沈大哥,你来了,坐!” 我没有理她,反到定定的看着她,直到她也觉有些不对的看了过来的时候,我才沉声说道:“你是不是很难过?还是认为大理寺的判决不公?” 出乎我意料,冷若云摇摇头,好半晌才说道:“我知道沈大哥是真心要帮我们,但结果已经是这样了,原来我和母亲都错了,都错了……我还害了小雨,连累她也和我一起受苦,你说,我是不是该死?” “姐姐,你不要说了,小雨不想你这样。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不管如何我们都在一起,永远不分开的,是吗?”冷若雨惶急的话语让屋中的气氛更加压抑,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 冷若云的目光落在冷若雨的身上,好半晌才说道:“沈大哥,你还没吃饭吧,你先等等,我马上就去弄。小雨,你在这里陪陪沈大哥,今天不用你帮忙了,沈大哥帮了我们这么多,不好好谢谢他也说不过去!” 我直觉的感到有些地方不对,但看到冷若云不由分说的将冷若雨推了过来,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微微一犹豫,没有开口,看着冷若云转身进入厨房中。 冷若雨被推了过来后,先是尴尬的看了看我,才有些紧张的说道:“沈大哥,我姐姐她心情不好,请不要见怪!” 我微笑着说道:“不要紧,沈大哥现在也不是外人,你们两人的事情还用说这么多吗?” 冷若雨不知想到什么,我看到她有些害羞的低下头,然后转过身迅的说道:“我去点灯,沈大哥请稍等一下!” 我点点头,然后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不久,冷若雨用一托盘端着有些昏暗的油灯走了过来,上面还有一杯茶水和两样小点心。 昏暗的油灯一下就让整个堂屋蒙胧起来,除了近前,一些地方都迷蒙起来,有些让人看不真切。 冷若雨将茶杯和点心放下之后,才脆声说道:“这是上次云老板送给我们的,我们觉得很好吃,就留了一点,沈大哥,你尝尝吧,味道真的很好!” 看着面前的点心,我有些感动,因为这些点心是我让云倚虹送来,看现在端来的数量,她们吃的很少,她们肯定是有些舍不得吃,但却对我如此,由此可见,这两姐妹绝非不知恩义之人,确实值得我帮她们。 吃了一口糕点,我轻声问道:“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冷若雨微微摇摇头:“其实我们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做,那位韩大人提议我们还是回庐州去,只是姐姐她……” “她如何?”我有些奇怪的看着她,“难道她还不甘心吗?宋慈的检验已经是大宋律法上的最终结论,就算是淮王本人都不能否认的。就算她还想上诉,我认为她也败多胜少,没有希望的。” 冷若雨听后,没有说话,咬着红唇犹豫了半天才说道:“其实我很明白,姐姐已经做了决定,但因为顾虑到我,所以才没有说出来。沈大哥,小雨是不是很没用?” 我沉吟了一刻,才肯定的回答道:“不是,你心地善良,而且温柔大方,善于处理家务,这些都是你的长处。你姐姐的个性比你坚强,而且有股不服输的性子,和你完全是两个人,坦白说,你比你姐姐更像个女孩子!” “是吗?”冷若雨轻轻的垂下头,有些躲避的说道,“我还是去看看姐姐,她去了好半天,沈大哥,你先坐一会儿。”说完,她逃也似的进入里间去了,让我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 看看有些冷清的堂屋,我耸耸肩,自在的拿起一块糕点慢慢的品尝了起来,不时还啜吸一口清茶,表现的泰然自若。 过了一会儿,我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极为压低的声音,说话的一人好像并非冷家姐妹,心中好奇之下,我凝神静听了一会儿,脸色突然沉重起来。 不久,冷若雨就端着四个小菜出来了,摆到桌上后就招呼道:“沈大哥,你过来坐吧,姐姐一会儿就出来!” 我微微一笑,也不客气,径直的走过去坐下之后,冷若云就端了一碗汤走了出来,轻轻放下之后才说道:“沈大哥,你尝尝吧!” 一挥手,我大声说道:“都不是外人,一起过来坐下吧!” 冷家姐妹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才一起落座,冷若云还想给我倒酒,我拒绝的说道:“不用了,你知道沈大哥不喜欢这个,我先尝尝你的手艺,看看有没有进步!”说完,我夹了一口菜放到口中,然后大声的赞叹了起来。 好一会儿,整个饭桌上都只听到我的叫好声,冷家姐妹似乎心事重重,半天都没有动筷子,只是偶尔才劝我多吃一些,让人一看就知道她们一定有什么非常为难的事情。 轻轻的放下筷子,我低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为那些费用愁,这个你们不用担心了,沈大哥会帮你设法的!” 听到这话,冷家姐妹的脸色也没放松多少,好半晌冷若雨才犹豫的说道:“其实沈大哥对我们这么好,我们是不应该怀疑沈大哥的,可是……可是……” “其实我们早就想问沈大哥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们?当初你帮我们还可以说是仗义相助,可是后来生的事情越来越表明,沈大哥你,并非一个普通人。 也许沈大哥你自己都没注意,在风雅轩的时候,很多人都在你的面前表现的非常小心,而且有些诚惶诚恐,似乎都很害怕你。甚至连云老板在提起你的时候也非常小心,不敢多说什么。 沈大哥,我们知道你帮我们是一片好心,但我们也很想知道你到到底是谁?为什么可以做到这一切?”冷若云的目光中含着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态度,让我知道这次想蒙混过去是很困难的。 也没有多说什么话,我对着里屋说道:“躲在里面的那位,不论你的目的为何,我现在都没心思和你多说什么。既然你可以赢得她们的信任,那又何必一定要知道我是谁?可以出来见见吗?” 在冷家姐妹的瞠目结舌中,一阵足音从后面传了来,一位年过不惑的妇人走了出来,她的衣着十分朴素,甚至可以说是寒酸,而且脸上也写满风霜之色,使得她原本姿色不恶的容颜有些黯淡,让人觉得她的外貌并无任何动人之处。 我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将我打量完,好一会儿她才低沉的说道:“贱妾还是低估了公子,看来公子的武功也不俗!” “姑姑,你不要误会,沈大哥是好人!”冷若雨的惶急的话语将我们的注意力稍微转移了一下。 “夫人原来是她们的姑姑,沈云失礼!”一边说,一边迅的翻查脑海中的资料,过了一会儿就知道这位女子是什么人。 看来这个女人就是冷贤孟的妹妹冷贤玉,冷家姐妹的姑姑,听说她在二十年前就因为喜欢上一个江湖中人,不顾家中反对,强行要和那个人在一起,结果被冷家给逐出了家门,以后就没有再听闻她的消息,不想她现在竟然又出现了,而且还和冷家姐妹相认了。 不知她的来意到底如何?又是如何同冷家姐妹联系上的?她的目的是如何? 想到这里,我不禁对没有派人注意冷家姐妹的事情感到有些失策,看来不是任何事情都会按照自己的意愿来的,意外随时都可能生。 “沈公子,贱妾知道若云若雨这两个丫头受了你不少恩惠,贱妾也很感激你为她们做的一切,但贱妾身为这两个丫头的长辈,不能不为她们多考虑一些,得罪的地方还请公子不要见怪!”语气说的婉转,并没有给人以难堪的意思。 我也笑着回答道:“没什么,我和她们结识也算是有缘,夫人既然是她们的姑姑,想必也知道她们的事情,至于我到底是谁,这个问题夫人还是不必要知道的好,这样对你,对我,对大家都没什么好处的!话已到此,沈云告退了!”说完,我就转身而去,对于身后传来的惶急呼喊置若罔闻,还特意加快的脚步,在冷若雨追出来前,我就推门出去,然后迅的闪身离去。 离开这里后,我就找来云倚虹,让她以自己的名义给冷家姐妹送去五千元,而且一定要她们收下。 做好这件事情之后,我才回宫。 刚换好衣服,就听到谢道清已经等候我好一会儿了。 我在一座凉亭边接见了她。 她还穿着白天的那套素装,在黑夜的灯光下倍添几分神秘的氛围,让她又增添了几分颜色。 “道清见过殿下!” “免礼,看你的样子,似乎情况不错,太后到底如何说?” “太后想请殿下给她建一佛堂,不知殿下能否应允?” “哦,建佛堂,此事不难,你可以告诉太后,只要她真的能清心寡欲,念经诵佛,那她今生将无忧愁。” “多谢殿下,道清一定转告!” “呵呵,你还是如此,其实你和本王有必要这么生分吗?” 谢道清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的说道:“殿下,此事也非道清一人可以决定。道清告退!” 我一时有些怔然的看着她离开,好一会儿才长出一口气,对身边的一人吩咐道:“事情解决了,通知白女,我要去她那里看看!” 混暗的通道,惨白的灯光,还有一股股死尸般的气味在空气中飘荡,让人闻之就有些作呕。 不过这些都没让我有半分动容,来到一处用钢筋混凝土铸就的牢房前,我才停下脚步。 听到落锁声,里面躺着的犯人似乎颤抖了一下,然后努力的想爬起来,不过却力不从心,只能趴着向外面看来。 当他的目光看到我,他就如同被火烧一样,不知从什么地方得到力量,猛然的坐了起来,就想向我爬来,不过很可惜,两个护卫一下就将他按的死死的,让他动弹不得。 他见不能靠近我,连忙用一种嘶哑无比的声音拼命喊道:“淮王殿下,饶命,饶命啊,我什么都说,只要你不杀我,我什么都说……” 我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嘲讽的说道:“史弥远,史太师,你有点骨气好不好,就算要死也要死的有样子,毕竟你还是权倾朝野这么多年,你看看你,像什么,比一只狗都不如!” “是,我是狗,不,我连狗都不是,淮王殿下,你就看在我好歹也为赵家天下尽了十几年力的份上,饶过我吧,淮王开恩,开恩啦!” 看着面前这个衣衫褴褛,浑身污垢的的囚徒,怎么也无法将他和当初那个高高在上,掌握着无数人生死的史弥远联系到一起。 权利斗争的失败者,确实连狗都不如。 我冷酷的看着他,好半晌才说道:“史弥远,当初父皇在位的时候,你如果能安分守己,不要与我争斗,你或许可以全身而退,如果在你重新掌握临安之后,能够对我表示恭顺,不要阴谋算计我,你或者可以孤独终老。 很可惜,这两次机会你都失去了,你不用惊奇,也不用存望,你身边的那些死党,包括你那些隐藏起来的杀手,他们都已经先你一步去了,在本王攻陷临安的那一刻起,你我的地位就已经换位了,很可惜,你自己却没有察觉这一点。史弥远,你不用再奢望什么了,好好的上路吧!” “赵昀,你……啊……” 转身离开这里后,我对身边的白女说道:“做好之后就通告天下,杀死皇族宗室和亲贵大臣的史弥远因为抵抗而被斩杀。本王登基之日,就用他的人头祭奠诸位英烈!” 白女小声说道:“赵远如何处理?” 我头也不回的说道:“好好的安置他,一切就让他成一个谜好了!” 回到皇宫,我就在一些重要大臣的折子上批上回复,明日早朝,议论择日登基一事。 当我从书案上抬起头的时候,已经通过忠诚验证的爱亚丝又拿着几份奏折上前说道:“王子阁下,这是刚才送来的,请王子阁下过目!” 我苦笑了一下,然后示意她放到桌上,迅的阅览了一遍,然后停在其中一份奏折上面,良久之后我才吩咐道:“先让索大人到藏宝轩,本王过一会儿就去!” 爱亚丝离去之后,我又看了一遍奏折,然后叫来菊,询问了一些情况之后,微微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我亲自提笔写了一封书信,用火印封好之后,我在封皮上用朱笔写上“长空无忌亲启”后才停下手来。 沉吟良久,我才问道:“摩尼教的余孽现在解决的如何?” 菊迅的答道:“摩尼教的核心人员中,除了善母一人逃脱之外,其余之人非死既俘,至于各地的要,至少也有三分之一被处死,除了少数顽固分子脱逃之外,余人都已经表示归顺,武林盟正在进一步的追剿。” 我站起身来走了两步,说道:“武林盟对付摩尼教核心人员的手段是一个对一个,而且那批精选的高手也不可能和摩尼教有什么私交,如此看来,这个善母的武功很厉害!” 菊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殿下可能是对她不了解,就属下所知,这个善母在摩尼教的职责类似于冷牙总管,她尤其精于暗杀潜逃之道,而当时负责对付她的虽然是少林中的一位高手,只那人武功虽高,但为人却不够机变,这才被她所逃,如果当时是冷牙总管对付善母,那善母是万万不可能逃过此难!” 我微微一笑:“或许有这个因素在内,但善母这个人却不能小看,你去通知冷牙一声,让他去追杀此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另外,让白女多注意一下潜伏进摩尼教的那些人,不能让他们出事,必要时可以让小三派出皇宫护卫。” 菊点点头,转身离去。 我拿起桌上的信,刚一出门,就看见姿儿和念雪两人正走了过来,念雪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上面不知又放了什么补品。 “你们来的正是时候,本王还真有些饿了!”我笑着迎上去。 “参见殿下,妾身没有打扰殿下吧!”姿儿的目光扫过我手上的信。 “没什么,一点小问题。念雪,你端的是什么,可以让本王尝尝吗?”我一边说,一边将手上的信递给修紫暄,然后伸过身去将念雪的托盘接了过来。 “这是用吐蕃进贡的冰山雪莲子做的‘芙蓉莲子银耳粥’,殿下可以尝尝!”念雪的眼神充满着一种温柔。 我揭开盖子嗅了嗅,果然有种异样的清香,我尝了一口,味道和以往的那些不同,而且爽口暖胃,让人浑身都觉得舒服。 “不错,你们到这边来,还有什么事情?”我心中有数,姿儿和念雪这么晚了来找我,绝非仅仅送粥这样简单。 姿儿看了念雪一眼,才小心的说道:“殿下,妾身听说太后也非常喜欢喝莲子粥,想让念雪妹子做一些给她送去,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我眼光一扫,现姿儿的目光中隐含着担心,顿时知道她的目的,微微一笑:“这个没什么问题,念雪的手艺一定会让太后无话可说,而且太后一个人留在皇宫中也有些寂寞,你们以后有时间也可以去看看她,皇宫内的家务事,你做主就行。” 姿儿得到我的答案,有些意外的说道:“这么说来,殿下已经有所决定,妾身在此先恭贺殿下了!” 念雪也温和的说道:“我也要恭贺姐姐!”说完,还顽皮的对我一眨眼。 我笑道:“你们两个不用再耍心眼了,今天晚了,明天再去看太后吧,本王把这件事情处理好就过来。” 转身欲走之际,念雪突然喊住我问道:“殿下,那位飞霞姑娘托妾身问殿下一声,她能不能出宫去看看她丈夫!” 我一摆手,大声回道:“这样的事情,让贤德王妃去做主吧,不要再来问本王!” 藏宝轩是皇宫中一些珍贵宝物的藏放之地,里面的东西,任何一件都可以让普通人吃喝一辈子,所以在防守上也是皇宫密地之一,非等闲人可以进入。 在我悄悄到达藏宝轩后,我现索无常正有些心神不宁的在房中踱步,对于周围的那些宝物并没有什么心思欣赏。 我才一进入房中,他就现了,看到只有我一个人之后,他也露出会心的笑容,轻声说道:“属下见过淮王!” “免礼吧,到那边去说话!”我将他带到屋中一处茶几处坐下。 刚一落座,索无常就拿出一份黑色镶红边的奏折道:“这是属下最近一段时间的情报所得,还请殿下过目!” 我接过之后,仔细的看了一遍,对几处不明白的地方询问了一遍之后,我才闭目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睁开眼睛断然说道:“你现在可以从国内的事情抽身,将主要精力放到外部敌人之上,本王有个感觉,蒙古和金人在最近一段时间将会有所行动。 这次金国来恭贺本王登基,肯定只是一个幌子,真实的目的也许是想让本王答应他们一些条件,你设法去探听探听他们的底牌。至于西夏,大理,安南,吐蕃这些地方虽然不成气候,但也不能轻视,你也要先做准备。你要负责的事情不少,不知可有什么要本王帮你的?” 索无常微微思考了一下,才低声说道:“属下这边人手有些缺乏,不知殿下可否让属下可以优先挑选那些人员?” 我考虑了一下才说道:“你可以优先挑选这批间谍学校的毕业人员,不过本王要强调一句,只是此批,鬼影可对本王抱怨了好久,下次不能再失言了。” 索无常的眼中露出一丝兴奋:“多谢殿下,如此属下就有信心了!” 我放心的笑笑,将手中的书信递给索无常:“你将这封信亲手交给长空,另外,对于本次行动的那些有功人员,你也要进行嘉奖。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你自己去领取吧,不要亏待了他们。” 索无常站了起来,对我深深一礼道:“多谢殿下!” 我一摆手:“不用如此,告诉长空,人生有很多的事情都是无可奈何的,他应该明白的。” 索无常肯定的说道:“长空将军一定不会辜负殿下的期望,属下告退!” 我一点头:“去吧,好好保重,对于本王来说,你比任何情报都重要!” 索无常眼中的感动一闪而隐,再行了一礼之后转身离去。 在他走后,我又看了一遍他送呈的情报,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去! 次日早朝时分,我接受了群臣的提议,决意在七月十五举行登基大典,并同时派出使臣诏告四方。 在听到我宣布太后将长居皇宫礼佛,终身不再理事之后,两派官员都保持了沉默。不久,史弥远的头颅被公开送到建康,让一些熟知他的大臣检验过真伪之后,就将其摆放于皇族宗室灵堂进行祭奠,三天之后才焚毁。 很快,建康就陷入我登基的忙碌中,各地官员的奏折,接待外国使臣的安排,安排地方大员们的进京,这些事情都让我不能分身。 在我接到琉球三国的国王不日也将来参加我的登基大典之时,我也接到远征军安全抵达倭国的上报,这个消息多少让我有些安慰,知道至少远征军没有遇到我一直担心的风暴。 高兴之下,我也让外交院以隆重的礼仪接待琉球三国,并且安排专人和他们进行他们期待的谈判,让他们能够真正为我所用。 建康的一切似乎都按照着理想的方向前进,让人心情振奋。 金国开封,皇宫中的一处殿宇内。 完颜守绪坐在书案前,仔细的看着手中的情报,心中不断的合计着,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对着对面的完颜云花说道:“皇妹,你看那个赵昀这次登基之后,对我金国到底是有害还是有利?” 完颜云花淡然的说道:“这个赵昀虽然有灭我大金之心,但也非一无见识之徒,只要蒙古的威胁还在,他就会有所顾忌。如今最可虑的就是蒙古如果和其有所接洽,那我大金就危矣!” 完颜守绪沉默了一阵,然后才说道:“研制火器的事情进行的如何?” 完颜云花一摇头,有些丧气的说道:“虽然已经严厉的在督促那些工匠,可惜他们始终不能完成,研制出来的东西一开炮就炸膛,看来还需要一些时日!” 完颜守绪站了起来,走了两步才说道:“依皇妹之见,我们如今要如何做才能获取我国之利益!” 完颜云花沉思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如今我大金北有蒙古,南有宋,西北还有西夏,此三国中,以蒙古和大宋最为危险,但却以蒙古灭我之心最胜,不能有任何和谈之机。西夏此国反复无常,不能深信,只能交好,使之逐步与蒙古,宋决裂,以使其相争。 相反,宋如果在淮王赵昀的主持下,反到可以对我大金有一定程度的支援,虽然两国最终交战难免,但如今却对我大金极为有利,如果我大金还能以某一程度的牺牲,也许还可以获得更多的支援。” 完颜守绪明白了对方意思,喃喃自语道:“北抗蒙古,南连宋,西和西夏,说来容易做来难啊!” 完颜云花也明白他这位皇兄的难处,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不如这次就让云花去宋,只要能够痛陈厉害,然后使之与利,赵昀甚有可能会再次给我们一笔粮草,而且上次结盟的时期未满,在理在利,宋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完颜守绪思考了一会儿,才突然说道:“皇妹,你看现在宋的形式如何?” 完颜云花马上回答道:“淮王赵昀这次虽然扫平临安和福州,但各地问题重重,绝非短短时日可以治理的好,而且赵昀好大喜功,此时还派出大军出征倭国,空耗钱粮,徒损国力,只此两事,就可以使得赵昀不能从大宋抽身。更何况赵昀所使之策,使得宋国内的地主豪强多有不满,此也会牵制赵昀之力。依我看来,宋如今正是内忧繁多之际,就算赵昀有心,也不会在此时兴兵!” 完颜守绪点点头,赞同的说道:“宋国内部如今虽然没有人可以动摇赵昀之位,但赵昀也非短时间内能够抽身出来。如果我们能抓住这次机会,击退蒙古,我大金就可以获得喘息之机。皇妹,这次能否取得赵昀的支援对我大金至关重要,皇妹要辛苦了。” 完颜云花也流露出一丝关怀的说道:“皇兄,有些大臣对于如今之局面还看不清楚,皇兄也要提防他们!” 完颜守绪闻言苦笑出声道:“为何我堂堂大金国现在就没几个明白人?你说,真是我大金气数将尽吗?” 完颜云花断然说道:“事在人为,观宋国赵昀之行为就可以断定,万事皆可有转机。其实和赵昀比起来,皇兄在有些方面过于宽容。” 完颜守绪又坐回椅子上,好半晌才说道:“这次大宋皇族宗室尽没,你真的认为和赵昀有关系?” 完颜云花犹豫了半晌才说道:“虽然所有证据都证明赵昀没有参与此事,但以赵昀的手段,如何会在这件事情留下证据?现在让云花疑惑的是,如果真是赵昀做的,那他的目的到底为何?此事对他也没有任何好处。” 完颜守绪默然了一会儿,脸皮**了两下,才缓缓说道:“赵昀此人狠辣凶残,皇妹要小心了!” 完颜云花自信的说道:“和赵昀打交道也非一日,云花知道该如何应付他!皇兄还有什么别的吩咐没有?” 完颜守绪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道:“陈和尚随折送来一封信,信中有问起皇妹的近况,皇妹如何看?” 完颜云花果决的说道:“云花此身已归大金,只要对我大金有利,云花都会去做,请皇兄不用顾虑!” 完颜守绪有些歉然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皇妹的心意皇兄知道,赵昀七月就会登基,皇妹要早日准备行装!” 完颜云花行礼道:“多谢皇兄提醒,云花告退!” 完颜守绪一抬手:“皇妹自去!” 目送完颜云花离开之后,完颜守绪的脸上顿时疲态尽露,叹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倭国,神户港外的六甲山。 眼前这座巍然耸立的山峰,林木繁多,众山环绕,一边的山崖极为陡峭,不少流水形成的沟壑一直伸入不见底的山谷。如果有人能够爬上峰顶,也许就会看到另外一番气象,不负寻幽探胜的心情。 可惜,王嘉却没有这样的心情,他看到这座山峰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离目标不太远了。 神户港一战,远征军登岸的战士死伤八成,十三位千人长级别或以上的军官死了八个,伤了三个,几近全军覆没,如果不是后期的毁灭性炮火让倭人偷袭部队也伤亡过半,这场战斗完全可以说是惨败。 战后,丁善成派人审讯了俘虏,而且意外抓获对方幕府的一员御家人,得知这次偷袭是由北条义时的弟弟北条时房指挥,总人数接近九万。至于偷袭计划是如何制定的,这位御家人并不清楚,只是知道北条义时在攻打倭皇的时候,接待过一位神秘的客人,然后就宣布唐人来攻打他们,号召倭国武士起来抵抗。 不久,他就派出北条时房带着部队秘密潜行到神户港外,而且派出得力的人员严令各地不得攻击远征军舰队,意图麻痹远征军之后,对立足未稳的远征军进行攻击,给远征军一个下马威。 虽然这位御家人声称自己一方开始时并不知道远征军的火器厉害,选在黑夜偷袭只是北条时房的认为黑夜偷袭成功性大些。但这个答案却没有让远征军的高层认同,在详细询问过残余将士之后,他们一致认定,倭国肯定是知道了远征军炮火的厉害,但还没有非常深的认识,只是这场战斗之后,倭国肯定对火炮的威力有了相当的认识。 经过大量探子的几天侦察,丁善成肯定了那些败退的倭人是躲入神户港外的六甲山中。为了找出他们的所在,丁善成派出几支侦察队进入山中,但都失去了联系,让人不能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侥幸生还的王嘉知道此事之后,就自愿要求加入,并且成了一支侦察队的领头人。 进入六甲山之后,王嘉现了几处特异之处,经过侦察,现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此地。寻踪而来后,就现了这座山峰,凭一种难于解释的感觉,王嘉认为敌人应该在这里,只是此山林木茂盛,而且对方也特意进行了掩藏,一时有些不好认定,所以才停留在此处观察。 “千人长,我看这座山峰下必定有一座山谷,我们要不要派人下去瞧瞧!”王嘉身边的一位陪戎副卫轻声说道。 “哦,你是如何认定的?”王嘉有些奇怪的看向他。 “这个,我在加入军中前,是山中猎户,所以知道!”这名陪戎副卫有些不知如何解释的扰扰头。 王嘉想了一下,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下去吧!大家小心些!” 下到谷底之后,现这里果然别有洞天,一片峡谷伸向远处,谷地平坦开阔,大片的树木交错而生,野花杂草布满各地,更重要的是,王嘉等人现这里有大批人员通过的痕迹,而且还有一些粪便残留,经过检查,现这些粪便应该是马匹留下的,而且数量还不少。 王嘉看了看周围的地形,有些肯定敌人一定在这附近停留过,而且时间还不短,很有可能是在此整顿队伍之后才再次出。而从自己沿途现的痕迹均有被人掩盖的迹象来看,对方应该有一只专门负责消灭痕迹的部队,手法十分老到,所以自己在之前的现才如此少。 可能对方是认为此处已经安全,所以才有所疏忽。 看了看,王嘉招来一人吩咐道:“你一个人潜行去看看,如果有所现,尽快回报!” 此人明白的一点头,然后一窜身,三蹦两跳就消失在树木中,身手之灵活可比猿猴。 王嘉等人也没有闲着,四处寻找对方残留下来的痕迹综合之后,肯定了对方的人数应该不少于三万,而且还有一些伤员。 王嘉派人回去报告之后,就一边画着附近的地形图,一边耐心的等己方探子的回报,大约一个半时辰之后,才看到派去侦察的探子一脸兴奋的回来,看到王嘉就低声说道:“前方三里处的树林中有不少简陋的营帐,而且还有一些倭人在一里范围内巡逻,不过却不见马匹,不知藏于何处!” 王嘉心中一定,道:“只要有大致范围就可,如今天色已晚,倭国人既然布下帐篷,当要在此地休息,我们尽快去转告大将军。” 话音未落,一声如同夜枭般的怪笑响起:“好你个唐人探子,竟然可以追到这里来!”话语说的生硬,如同刀刮铁棒,让人耳朵好不难受。 王嘉的目光自然的落向来人处,一道修长的人影站在一棵大树上,体形挺拔,面容木然,双手交叉放于胸前,左手上还握着一把倭人惯用的长刀,如鹰鸠的目光正死死的看着王嘉,眼神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第一时间,王嘉身边的人就做好应变的准备,这些侦察兵在军中也是身手过人之辈,所以很自然的就形成一个合围,将此人给围在核心。 这个倭人对此毫无表示,还是用他那生硬的话语说道:“我们大和国和你们宋国一向相安无事,如今你们无故兴兵,当我大和国是好欺的吗?” 王嘉看了看他,淡然说道:“我大宋如何是无故兴兵?你倭国皇帝自愿成为我大宋的臣属,邀请我们而来,我劝你还是早日归降,免得自误!” 这名倭人眼中闪过愤怒之色,好半晌才说道:“不用多说,看看你可以在本宗手下走过几招吧!”言语傲慢无比,没有将王嘉等人看在眼中。 王嘉看了看周围的士兵,然后做了一个眼色,突然转身就跑,迅的借着林木的遮掩消失在树林中,另外还有几个士兵也分散而逃,而且方向都不一样。 那名倭人先是一怔,继而大吼一声,就欲追击,留下来的士兵却不顾生死的冲了上去拦截住他,让他又吼了几句,手中的长刀幻起漫天的刀芒,扑面的杀气使得那些士兵浑身寒,身手顿时施展不开。 王嘉躲在一丛茂密的杂草中,耳中听着自己手下的惨叫声,心中如同刀绞一般,连唇皮也被他的牙齿咬出血来,但他还是以最大的克制力躲在草丛中,而且一动不动,连呼吸都似乎停止一样。 一直等到天色完全黑尽之后,王嘉才小心的离开躲藏的草丛,然后悄悄的离开这里。 在王嘉离开后不久,几道黑影就出现在附近的大树上,还是那个倭人难听的声音问道:“先生能够肯定对方会上当吗” 一道优雅的声音缓缓说道:“大宗,执政大人既然派我来,就认为我有能力应付他们,大宗上次如果听我的,也不会损失如此多的人马!”汉语说的字正腔圆,和那位大宗说的截然不同。 大宗冰冷的声音继续响起道:“如果不是你对唐人的火器情况说的过少,我们怎么会如此?” “此事如何能怪我?如果当时能够有足够的船只牵制住对方,我们就可以有相当的时间消灭对方的登岸部队,也不会落的如此局面。”那道优雅的声音中也含着一种怒气,显然对此事很耿耿于怀。 那名大宗还没有开口,他们身后站立的一人先说了一句倭语,才用汉语说道:“先生能够为我大和国效力,我大和国无任欢迎,如何会不信任先生?上次的事情只是意外,绝非先生之过,还请先生不要计较,能够再次为我大和国设谋,歼灭那群唐人。” 这话显然让那位先生消气不少,一会儿之后他已经回复平和的声音又缓缓说道:“刚才那人回去之后一定会将这里的事情说出来,而对方在神户港中也损失不少,其心中定然急于消灭我等,在听到此人的回报之后,对方统帅十有**会派出部队前来追击我等。只要他们进入这个密林中,北条将军认为他们的火器还会有用武之地吗?” 大宗冰冷的话语说道:“先生难道忘了,我方的损失也很大,如何有把握可以一定胜过对方?” 那位先生笑了一下,才缓缓说道:“大宗这就有所不知,宋国这次派来的大军,有一半以上都是操纵战船的水手,神户港一战已经让对方6战部队损失过半,对方此时能够派出一万人就已经是极限。 而我方在密林中却占了地利之便,只要设计一下,当能稳操胜券。如果消灭对方这支部队,执政大人就可以安心的对付那个不识好歹的天皇。只要京都一定,对方当无可作为,除了退兵,将别无选择!” 这话显然说动了另外两人,过了一会儿,那位北条将军才开口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应该去准备一下,先生可否在旁指点!” “理当效命!” 一阵人影闪动之后,树林中又恢复了平静,似乎这里什么也没生过。 王嘉星夜赶回己方营地之后,第一时间内就见到丁善成,当他将事情说了一遍之后,丁善成赞赏了他几句,然后问了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 听到王嘉的讲述之后,丁善成沉默半晌,然后让人去叫南弋和独孤胜二人前来,接着就让王嘉先好好休息,将那些牺牲将士的姓名都记述下来,等作战结束之后,再好好抚恤他们的家人。 王嘉出去后不久,南弋和独孤胜两人都过来了。 丁善成看到独孤胜的气色还是有些沮丧,出言道:“独孤将军,神户港之败,并非将军不尽力,也非将士不拼命,如今之计,我们应该考虑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困局,而非一味懊悔于前期的失利。我刚收到王嘉千人长的回报,知道了敌人的位置,你们二人看看!” 独孤胜强自振作了一下精神,仔细的看了地图一遍,然后什么也没说,就将地图递给南弋。 南弋看完又将地图还给丁善成,好一会儿才说道:“将军,既然王嘉他们被现,我估计这些敌人也会转移,恐怕这些情报作用有限!” 丁善成同意道:“确实如此,不过这份情报也让我们肯定了敌人的存在。如果不消灭这支敌人,我们始终就如芒刺在背,难以施展开手脚,如果我们被困在此地,倭国之战的前景不容乐观。” 南弋显然考虑到另外一个问题,开言道:“那到未必,如今我们在倭国最大困难就是人地不熟,而倭皇那边又联系不上,如果我军停留在此地,一来那些作乱的将军会有所顾忌,二来倭皇也知道我们援军已到,想必可以让他有坚守的信心,同时也会再派人来联系,而且也可以让我们有时间和我方的情报人员联系上。如果能够再攻占那座鱼住城,就可以形成犄角之势,稳守此地。 只要时间一长,我们了解了附近的情况,然后可以选择一个时机,突然出击,直插那些叛军的腹背,就算不能扭转战局,也可以让叛军攻势缓解,给倭皇以喘息之机,只要我们能够和倭皇联合到一起,这场战局我们就有八成胜算。现在就算我们停留在此地,那些叛军也定然会忧心我们的下一步行动,而不敢将主要军力放入和倭皇的战斗中,这样也可以为我军扭转形式赢得时间。” 丁善成考虑了一下,也觉得这是现在最稳妥的办法,况且山林之上也非远征军施展手脚的地方,如果远征军再有个闪失,倭国之战的结局就可以预期。 “大将军,山上的敌人就交给末将负责,末将只要三千人马就可以全歼这些倭人!”独孤胜突然站了起来,眼中闪过一阵残忍。 丁善成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说道:“将军的心情我了解,只是行军作战绝非个人意气。有一事将军可能不知,派往六甲山侦察的部队,如今只有王嘉一人回来,原本此事我还想求证后再说出来,只是将军如此性急,如果我不说,只怕将军不会心甘!” 独孤胜沉声道:“王嘉绝非贪生怕死,卖主求荣之人,他说的话绝对可信。难道大将军竟然怀疑他吗?” 丁善成肯定的说道:“不,我不怀疑他,但我怀疑这是否又是敌人另外一个阴谋。倭人狡诈之处,你我都见识过。神户港的这个陷阱设计的如此巧妙,绝非一无能之人可以做到,如果我是倭国主事者,此时兵败,一是立即撤退,二是寻机再次袭击敌人。如今神户港一战已经过了十日,倭国人如果要撤退早就应该走,如今他们还在此逗留,不能不让人怀疑他们的用心。 极有可能他们是想以自己做饵,而且倭国人对人对己都极为残忍,从当初他们能够扔下自己受伤的战友而独自逃去就可以看出,倭人绝不会为了他们的伤亡而有所顾虑。如果我军深入山林,火炮势必不能挥作用,这将重演神户港之战的局面,对我军损害之大,将难以想像。将军为黄龙军团的重将,而且深获殿下器重,万不能因小失大。” 独孤胜听后,沉吟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其实末将刚才并无和倭人死拼的意图,而是想到倭人既然不义,那就别怪我们不仁。我们所俘虏的倭人足有三万之多,而且多是带伤之人,不仅浪费我们人力,而且对我军物力之损耗也极为庞大。神户港中的地窖不是还有许多倭人制的烧酒,而且船上还有那种黑油,难道两位将军就没想到利用之法吗?” 丁善成和南弋看到独孤胜残忍的眼光,互相看了看,好半晌丁善成才说道:“将军有什么计划?” 独孤胜冷冷的一笑,然后将他的计划一一告诉丁南二人。 不久,远征军就接到一道命令,选了一万多可以行动的倭人俘虏,然后给他们穿上缝有一个或多个密封皮袋的衣服,而且强行捆绑住他们的双手,用一根长绳将他们串了起来。三天之后,独孤胜才带着三千特选的士兵,驱赶着他们向着六甲山前进。 远远看去,如同一条长龙蜿蜒而去。 独孤胜并没有如何善待这些倭人,途中有走不动,敢于耍滑头,而且有反抗的,一律就地处死,处决了几个之后,这些倭人就老实了下来,不敢多言,老老实实的低着头赶路。 王嘉带队走在最前面,一路上,一切都平静的可怕,没有遇到任何阻击和骚扰。在他的指引下,队伍在天黑时分终于来到那座无名的山峰。 此时独孤胜叫停了队伍,然后让那些士兵拿着一把特制的尖锥刺穿了那些倭人身上衣服中的皮袋,同时让人松开将他们串在一起的长绳,但绑着他们双手的绳子没有解开。 浓郁的酒香和一种难闻的气味顿时弥漫开来,让人觉得怪不舒服的。 独孤胜在手下的士兵做好之后,才让一个懂倭语的士兵高声宣布,这些倭人的同伴就在峡谷里面,而且他们此刻起就被释放了,只要他们下去就能见到他们的同伴,如果在数到一百下的时候,还有人留在这里,就会被射杀。 开始这些倭人还不敢相信,你眼望我眼,在那位士兵用倭语数到十的时候,才有几个胆大的倭人撒开腿脚跑路,其他倭人紧紧看着那些拿着弓箭的远征军,看到他们并没有任何阻止的举动之后,又是一群倭人也跑了起来,接着越来越多,很快,整个倭人队伍都拼命跑了起来,一时之间整个山林都轰动了起来,到处都是倭人向着山谷下跑去的身影,不时可看到连滚带爬的举动。 王嘉有些不解的走到独孤胜身边,轻声问道:“将军,难道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吗?” 独孤胜冷然道:“岂有如此便宜的事情?你听说过战国时期田单的火牛阵吗?” 王嘉猛然想到一事,压低声音问道:“难道那些倭人衣服中……” 独孤胜冰寒的说道:“这些倭人死有余辜,不值得怜悯!” 王嘉也默然,不再开口。 那名士兵还没有数到一百,这里的倭人已经尽数跑光,藏身于浓密的树林中,而且还有不少人正向着山峰下的峡谷拼命的冲去,连独孤胜他们都感觉到树木被人体撞击擦过而出的激烈的响动声。 不时还可以听到物体坠地和有些强行压仰的闷哼声。 看到时间已经差不多之后,独孤胜突然高声道:“放火箭!” 突然一片火光亮起,上千支火箭划过长空分别射向山林和峡谷,一时火苗乱窜,更有一溜溜细小的火线顺着山林向下面燃烧而去,不久一大团的火光爆起,伴随着惨叫声在山林中拼命的乱撞,继而引起更多的火光和惨叫,山林也迅起火,而且还有不少新的火头冒起,不到一会儿,整片峡谷和山林都看的见四处冒起的火光,而且还在不断的扩大。 远征军的将士此时也换了弓箭,用一种悬挂着小袋子的弓箭射向一处处起火的地方,不久,就可以听到那里出一声沉闷的爆炸声,无数细微的火光飞射向四处,引燃了更多的火头。 山林中的水分迅被烤干,一棵接一棵的大树燃烧起火,无数的惨叫声在火光中响起,不久,整个峡谷都燃烧起来,一时整个天际都被大火燎红,漆黑的夜空在山林这个方向显现出一种异样的暗红。 独孤胜在大火燃烧起来的前一刻就带人迅的离开,因为是背风的关系,大火一时没有蔓延过来,他们在撤退到安全地带之后,就开始撒下一些引火之物,一直延伸到他们离开六甲山的山脚。 在最后一人离开六甲山之后,独孤胜拿过一个战士的火把,扔向六甲山,火把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落在六甲山上,一道火苗猛然就窜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大,顺着山风向着六甲山蔓延而去。 浓烟和火屑顿时四处飘散,火焰的热力连神户港那边的远征军将士也可以感受的到,不少将士指着已经红的天际议论不已,不知生了什么事情。 丁善成和南弋看到这一幕,互相一对眼,叹了一口气,然后下令全军整备,明日攻打鱼住城。 第二章 山东风云 “离本王登基还有些日子,你说完颜云花这么早要求前来建康,其目的到底为何?”我拿着手上的一份奏折,看着司马风,面色不露半点喜怒。 司马风低着头回禀道:“启禀殿下,属下以为,完颜公主此次来我大宋,其目的绝非单单为了恭贺殿下。如今金国歉收,而且蒙古气焰也日渐张扬,最有可能之事,金国是想让我大宋能够再次施与援手,缓解其迫在眉睫的危机。 另外,属下也认为金国是想试探殿下登基之后是否会改变以往对金国之策,为其下步国策筹谋。而完颜公主此人心思机巧,对我大宋多有了解,金国派她来,也许是想借其见识来试探我大宋之虚实,属下以为,对其不可不防!” 我放下奏折,沉吟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本王在平定临安和福州的时候,曾经特意着人注意,但一直没有找到金国有帮助他们的迹象,由此可见,金国在我大宋内部之活动已经变的极为隐秘。 而完颜云花此人见识过人,而且明白时务,做事务实,她一定不会做一些多余的事情,她这次来,十有**是看出我们非对金国进行让步不可,她这次提早来,极有可能就是知道她提出的条件不能让我们马上答应,所以她才如此做。” 司马风思考了一下,才问道:“殿下的意思如何?” 我笑了笑:“金人由以前的明目张胆到如今的藏头缩尾,正说明我大宋如今的形势强于他,既然以前我等就不惧,如今还怕他不成?完颜云花本人虽然有才干,但如今金国却难于支撑,而且她毕竟是一介女流,完颜守绪又非本王,她的难处也不少,只要我们能够把握住此点,有些事情就不怕金国太过分!” 司马风心领神会的道:“殿下既然如此决定,不知我们需要对金国做到何等地步?” 我肯定的说道:“全力支援,最好能让其粮草供应都要依靠我大宋,不过每次给的数量要拿捏的好,不能让金国有过三天的存粮。而且此次新粮即将收割,我大宋那些存粮也需要卖个好价格,金国的财力还是不小的。” 司马风没有再问下去,转而说道:“属下知道该如何去做了,请问殿下,关于皇后之人选,不知殿下可否已经有定论?” 我扫了他一眼,断然说道:“当然要立贤德王妃,那帮人如果再敢罗嗦,就休怪本王不客气!” 司马风迟疑了起来,好半晌才开口说道:“贤德王妃贤惠端庄,确实为皇后之良选,可其出身多为官员诟病,殿下……” “你说什么?”我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你跟随本王时日已经不短,贤德王妃如何,你应当最清楚,难道你还有疑问吗?” 司马风猛然抬起头,沉声说道:“殿下,属下知道贤德王妃母仪天下确实是实至名归,但属下身为殿下的总理大臣,有协调百官之职责。殿下以后是为一国之主,不能因为区区儿女私情而有所懈怠国事,还请殿下明察属下之心!” 我心头一怒,正想训斥他几句,可看到他一脸耿然的样子,我又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本王不能有负贤德王妃。” 司马风也沉默了下来,好半晌才说道:“殿下,叶谦叶大人已经对属下提过,他说雪王妃出身名门,知书达理,秀外慧中,如果其能成为皇后,当是大宋,是殿下之幸。属下当时虽然没有赞同,但属下以为叶谦大人不日将会上折,此事殿下不可不甚!” 我眉头动了动,想要说什么,一时又说不出来。 建康官员中现在各种势力都有,情形复杂无比,而在这些政治势力中,就以姿儿的商贾势力最为弱小,虽然拥有庞大的财力,但却和那些代表旧有势力的官员代表不相容,这些官员为了今后的利益,反对姿儿成为皇后也是必然。 以这件事情为导火点,建康多派官员为了今后的政治利益开始了或明或暗的活动。如果不是司马风的斡旋协调,建康如今不会如此平静。就算如此,每次早朝时的那种压力和明争暗斗都让我感到一种危机,一种需要解决的危机。 现在明摆着的事情,我登基之后,各派官员所代表的利益将会面临重新分配的局面,为了获得更大的利益,这些人现在就必需有所行动,反对姿儿成为皇后就是他们对我的一次试探,也许他们是想看看我到底是否重视他们,以为将来的利益取得必要的效果。 而在现在的建康官员中,这些官员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他们熟悉政令,深明为官治民之道,比之那些新近提拔的官员有经验的多。这种积累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形成的,就算我再不满意他们的作风,但我也得承认,现在大宋离不开这些人,他们是建康不可或缺的力量。 相比较之下,那些从商贾阶层提拔起来的官员就太年轻了,不论成绩,声望,实力都和他们都不是一个级别的,如果纯粹以利益为选择,我也会选择重用那些官员,毕竟他们的成绩都是活生生的。 他们如今会提议念雪,虽然不太让我意外,但却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心中的念头转了转,我坚决的说道:“此事绝无更改的道理,不管他们如何想,贤德王妃一定会是皇后。你去告诉他们,这是本王的心意,绝不可能更改,让他们好之为之。” 司马风没有再说,施礼之后告退而去。 我有些疲乏的揉捏了两下额头,长叹一口气,写了一封书信,派人抄录几份了出去。 回到宫中,我径直的来到姿儿的小楼,谁也没让通报,缓缓的走上她的书房,轻轻的打开一条门缝。 姿儿正神情专著的在写着什么,不时还会轻轻的蹙眉凝思,有种前所未有的专著和平静,让我原本烦闷的心情好转不少。 推开门,一步走了进去,姿儿闻声望来,脸色一惊,连忙放下笔,匆忙站了起来高声说道:“殿下来了,为何不通知妾身一声!” 我淡然一笑:“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在写什么,让我看看!”说完,我就走到桌前。 姿儿脸色变了一下,拿起一本书就放到桌上,有些着急的说道:“殿下不用着急,等妾身写好之后会呈报殿下的,雪儿妹妹今天去看老夫人,殿下不是说去接她的吗?时间已经不早,殿下还是快去吧!” 我怀疑的看了她一眼,突然伸出手,一把抽出书下面的东西,是一份奏折,应该说是一份还没有写完的奏折。 “妾身谨按,妙姿本一商贾市侩,无知妇人,既不知女工绣红,也不晓典礼文章。盖缘殿下怜惜,举以白,专务商事,此已是旷古之少有恩典,天下之人,多有议论。妾身也终日惶恐,事事谨慎,深恐有失礼仪,虽得保不失,但终归流于人言。德薄名低,此非旬日可变。 建康之臣属,一身关社稷之安危,进退得天下之轻重,是所谓国家重臣,不得一日或缺。况且,此等大臣忠心于殿下,尽心于国事,虽有冒犯之言,但其心并无对殿下不敬之意。如今群情汹涌,皆乃妙姿之过。 当今天下,殿下之天下也。殿下不日即登大宝,所行所为不能不以天下为重,所做所言当为天下之表,再不可以一己之好恶而定论天下之士。今内有百官,外有军民,皆谈殿下独重妙姿之事。旁议不绝,殿下却充耳不闻,仍意孤行,正恐一旦变作,祸生旦夕,此绝非天下之福,难为殿下之幸。 妾身常听人言,天下之重务,当在听人言,恤民本,君心当以自立公正,无偏爱厚薄之举。妙姿得蒙殿下厚恩,心愿实已足矣,断不想见到殿下再为妾身而失天下所望。如殿下执意,恐其又会所言阴之其柄应验矣,对殿下之大业……” “啪!” 我一把将奏折扔到桌上,望着姿儿大声吼道:“你为什么总是这样?难道他们说的都对,本王说的就不对吗?这些人策不足以定国,武不足以守邦。专一在此等偏废小事上耗费精力,还说此等是所谓国家重臣?难道本王就是那不明事理的昏君不成? 真正明理重臣者,当以国事为重,当以百姓为先,当以外患为忧,而非在此等之事上纠缠。如今天下大乱方平,内忧外患并重,正是需要同心协力,举贤任能之时,稍有见识者莫不明此理。而你却受此等奸邪之言,让本王大失所望。本王今日真是来错了。” 一甩衣袖,大步离去。 行到御花园的时候,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转回头对修紫暄说道:“你回去看看姿儿,本王刚才的语气实在是重了些。” 修紫暄明了的看了我一眼,飘身而去,我走到惯去的湖中小亭坐了下来,凉爽的湖风吹来,让我的心情逐渐安静下来,开始考虑姿儿提到的一些事情。 现在的传言我不是不知道,但我却没太在意,只是没想到姿儿的自卑心理还这么严重,和她在商业上表现出来的精明强干完全判若两人。如果不是我深深了解她的为人,我甚至会怀疑她是不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看来,还是需要设法打消她的顾虑才行。 “殿下,云倚虹有信来!” 我接过菊递来的信笺看了看,然后说道:“她想见本王,你去安排一下,顺便告诉念雪一声,今天我不去接她了!” 菊离开之后,我正想去换衣服,修紫暄就飘然而来。 “怎么样?” 修紫暄淡然的说道:“殿下此举让王妃很惶恐,紫暄虽然暂时劝慰住了王妃,但殿下还是需要亲自去见见王妃。” 我点点头,微微一笑:“事情这样反到好解决了,你先换衣服和本王出宫,姿儿的事情我们等会再说!” *** 眼前这座别院清幽雅致,虽然还是在闹市区,但却给人一种静谧悠远的感觉,屋中的摆设也显得文雅不凡,有种不言自语的书香气息。 让我留意的还是云倚虹身边的那个女子,一身淡红配着些微柳绿的长裙,铅华不施,尽显本来之清秀,低眉顺目,淡雅自如,有种大家闺秀之风范,更有一种难言之端庄秀媚,只是眼神中带着一种些微挑逗,淡淡的,不那么明显,非细看而不能得。 如果我不是早就知道她的来历,我可能会以为她是一个端庄纯良的大家闺秀,但如果你要我相信云家的大女儿,云漪霞是一个贤淑守礼的好女子,我一定会杀了你,因为你绝对是在欺骗我。 这个女人绝对是一个美色间谍的天才。 “见过殿下千岁,这是奴家的侄女漪霞,还请殿下多多照拂!” 云倚虹的话语刚落,云漪霞就轻柔的说道:“漪霞见过殿下千岁!”话语说的轻柔,人表现的更是文雅,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我坐到椅子上才道:“不用了,你就是云漪霞,不错,你在临安所做的一切非常让本王满意,说说你想要什么奖赏吧!” 云漪霞先用她那双透着柔媚的眼神扫了我一眼,才温柔的说道:“为殿下效劳是漪霞的福分,漪霞如今只想知道父亲的安康,就足以感戴殿下之恩德!” 好一个云漪霞,果然聪明! 我淡然一笑:“不错,本王就是欣赏有孝心的人。你放心吧,你父亲已经平安抵达倭国,以他的本事,自保绝无困难。不过本王做事奖罚都是分明的,你确实有功,不能不奖,这样好了,本王赏赐你一万元和正衣镜一面。另外,本王觉得高襄这个人很不错,本王有意任命他为督学大臣,你们云家完全可以为他正名,你们看如何?” 云倚虹眼中的喜色一闪而过,连忙说道:“多谢殿下!” 云漪霞轻柔的说道:“殿下对云家的恩德,云家必铭感五内!” 我笑了笑,转移话题道:“你这次来见本王,不知所为何事?” 云漪霞抬起头来看向我,眼中闪过一阵光彩,淡然说道:“漪霞觉得宋国如今已无漪霞之用武之地,特来请见殿下,漪霞想去金国,不知殿下可否应允?” 我心中一惊,看了她两眼才说道:“金宋两国世仇,如果你去了金国,本王都不能担保你平安,你可明白此点?” 云漪霞的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殿下雄图万里,所谋绝非江南故地。漪霞虽为女身,但也敬佩殿下之雄心,能以区区残躯为殿下霸业一尽心力,漪霞于愿于足,还请殿下成全!” 我扫了云倚虹一眼,现她的脸上也有些微意外流露,也许是感觉到我的目光,她低下头去,没有看我。 沉默了一会儿,我定定的看了云漪霞一会儿,微微一笑:“既然你如此坚决,本王也不想矫情。你要本王如何帮助你?” 云漪霞镇定自若的说道:“只要殿下允许漪霞进入皇家大剧院学习三个月即可,到时漪霞定不会辜负殿下!” 我断然道:“好,你从今天起归属于冷牙帐下,由本王直接对你下命。今后的一切本王都会为你准备好,只要事情有成,他日定会论功行赏!” 云漪霞微微一福:“多谢殿下!” 我站起身,再看了她一眼,叫来一个护卫吩咐了几句,然后将她带走。 临走之时,我现她只看了我一眼,对于云倚虹担心的目光视若无睹,这让我对她的心性有了更多的了解。 等她走了好一会儿,我才对云倚虹说道:“你们云家的女人比男人更厉害!” 云倚虹道:“是殿下的风采气度值得云家的女人如此。殿下的吩咐属下已经做了,但冷家那两个丫头还想再见殿下一面,不知殿下意图如何?” 我沉思有刻,才缓缓说道:“你去转告她们,本王过些日子会去见她们!” 当天晚上,我召来司马风,梅,叶谦,上官天南,韩清几人,先是对他们工作上的失误一顿训斥,然后才将我要册封姿儿的事情明确的告诉他们,让他们有所准备。 叶谦本有所言,可是此时连上官天南都不支持他,在我威势之下,他喃喃半天,终于没有说出口。 回到后宫的时候,我现姿儿正在等我,好言安抚她几句之后,让她打消顾虑,一切都由本王替她担当。 数天之后,岳家上报的奏折也流传开来,在岳家明确表示支持姿儿成为皇后之后,朝廷中来自军方的声音就消散了下来,除了那些文臣还在竭力反驳之外,所有的风向都在生悄悄的改变。 十天之后,金国代表完颜云花一行人来到建康。 我并没有大肆铺张的去迎接,只是让文贵代表我去将她迎进建康,场面既不热闹也不冷清,很是一般。 在她住进国宾馆的第三天,我才回应了她要求见面的请求,在外交院的一处密园中和她相见。 比之当初初见,她明显显得疲倦了一些,虽然看上去还是那么明艳动人,但整个人的精神却有些微的变化,显示出她最近生活的并不算如意。 “淮王殿下不日即将登基,云花谨代表我大金国恭贺殿下!”完颜云花的笑容看上去还是那么美丽。 我淡然一笑:“贵国有心了,公主坐吧!” 看着完颜云花入座之后,我才端起茶杯道:“公主请,这次见面并非两国谈判,公主不必过于拘束!” 完颜云花回以笑容说道:“多有时日不见淮王,不想淮王还是如此风雅不凡,气魄过人。” 我不置可否的说道:“好说,公主这次来,是否是专程前来恭贺本王的。” 完颜云花扫了我身后一眼,才道:“恭贺殿下确实是为云花之要务,同时云花也觉得,宋金两国既然已经有盟约,贵我两国就应该多有沟通,互相扶持,所以云花也想和殿下商谈一些贵我两国都关心的事情。” 我看了看她,沉静的说道:“哦,有什么事情是你我两国都关心的事情?” 完颜云花淡然自若的说道:“比如蒙古之事,云花来此之前就听说蒙古新近得到本部一部人马之增援,如今正蠢蠢欲动,河间府已经聚集了数万蒙古大军,殿下不会不知吧?”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完颜云花也不着急,再次看着我身后说道:“殿下身后这位当是殿下新任命的贴身护卫总管,隐谷传人修紫暄修姑娘吧?” 她这话的意图明显是告诉我,她对我这边的事情同样很清楚。 我平静的说道:“不错,公主真是好眼力。修总管,这位完颜公主可是大金国不可多得的一位女中英雄,不论见识、气魄、手段都是一时之选,本王也很钦佩的紧,你过来和她认识认识!” 修紫暄对完颜云花微微一礼道:“紫暄见过云花公主!” 出人意料,完颜云花站了起来回了一礼道:“能够得见修姑娘,云花才是三生有幸,如果修姑娘有闲,可往金国一行,云花必以上宾之礼迎接姑娘!” 修紫暄淡然说道:“公主有心,紫暄不胜感谢,只是紫暄如今身为殿下之臣,一切都应殿下做主,公主的心意,紫暄心领了。” 我赞赏的看了她一眼,望着完颜云花说道:“公主既然如此看的起修总管,如果有机会,本王会让修总管去拜会公主。对了,本王听说贵国的完颜大将军如今已稳占了大名府,和平阳的金合达将军成犄角之势卫护住开封,不知是否是金国自知不敌蒙古,决意死守了?果真如此的话,那我大宋又如何相信金国有能力对抗蒙古?” 完颜云花重新落座之后,才看着我平和的说道:“战场之上或攻或守极为平常,殿下深知兵法,其间的道理比之云花只怕理解的更多。云花真不知以殿下如此高才,为何还会如此责难云花!” 我目射寒光的看着她,好半晌才说道:“这么说,你们金国是决意放弃山东。如果蒙古攻克山东,就可截断大名府之退路,到时完颜成和尚的大军就无退路,难道公主竟然没有看出此点吗?” 完颜云花有些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道:“殿下说笑了,山东一地许久以前就归于宋国,以殿下之威望,蒙古岂敢轻易冒犯?况且山东如今出了一股巨盗,自称什么‘飞凤军’,不仅杀了我大金的东莒公燕宁,而且还收编了严实之残部,成为山东一大势力,威势一时无二。 此人不仅我大金无力应付,连贵国委任之安抚使,益都的**都派人和其交好。既然这支飞凤军如此厉害,蒙古岂能轻易通过山东。殿下高见,不知云花说的可对?” 好家伙,竟然用这个来威胁我,由此可见,金国就算不知彩云的身份,但也知道我和其关系非同一般。对燕宁一事隐而不,甚有可能就是为了拖我下水,重演长安之战的局面。 不露半点心思的看着完颜云花,见其安然自若,并无半分不安之后,我才缓缓的说道:“山东虽然名义上归属本王,但本王也鞭长莫及,如果蒙古硬是要通过山东,本王只怕也有心无力!” 完颜云花好整以暇的说道:“殿下说笑,以殿下如今军威之盛,难道还怕区区蒙古?况且蒙古生性野蛮,多是些化外蛮子,动辄屠城,而且视被征服之民为牲畜,可以任意欺凌处置。难道以殿下慈悲之心,竟然无动于衷吗?更何况云花在到达建康的途中就听说蒙古已经有意报复当初败北之恨,如果山东被陷,只怕百姓蒙难,生灵涂炭矣!殿下难道坐视不管吗?” 我不为所动的说道:“这个非本王所能及,公主既然看到如此危难,何不建议金国皇帝派出一支部队卫护山东,而本王就负责供应此支部队之粮草,这样岂非两全其美?” 完颜云花面色动了动,眼中透出一种肃然:“殿下说的虽然是,但如今我大金国兵力有些不足,如果殿下能够支援粮草兵器,那我大金国当能在蒙古骚扰山东之际,从侧后给予蒙古一击。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我摇头道:“这个恐怕很困难,不如你让完颜成和尚布防在北清河一线,这样本王的粮草辎重可以直接通过水路运输过去,这样更方便些。” 既然金国承认山东是我的,那我就索性大方些,只要能引得金国和蒙古死拼,区区粮草又算的了什么?如果金国真的布防在北清河,那么山东的济南益都就有一道结实的肉盾,这其中的好处确实表述不尽。 完颜云花眼中有道寒光闪过,好半晌才说道:“殿下这是让我大金将士置于水深火热之境地,北清河一线绵延数百里,如何可以布防?殿下不会如此强人所难吧!” 我语气坚定的说道:“如果金国连此点都做不到,那本王又何能相信金国可以对抗蒙古,何能相信本王支援金国的物资不会成为蒙古人手中的美食?公主总不能让本王将这些东西扔进水里吧!” 完颜云花默然的注视了好一会儿,才淡淡说道:“殿下,此时再多谈此事只怕你我都难以满意,如今天色已经不早,不知可否明日再谈?” 我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也不多说,径直的说道:“好,既然公主如此说,那今天就说到这里。不过本王最近事务比较繁忙,明日是否有时间还不可知,到时还请公主多多见谅!” 完颜云花似乎有了什么把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才说道:“云花相信,殿下肯定会有最明智的选择!” 我淡然一笑:“当然,公主请!” 见到我的送客姿势,完颜云花微笑着还礼,然后离开这里。 完颜云花前脚刚走,菊就拿着一份紧急军情送到我面前。 “蒙古数万大军突袭山东,已攻克禹城,降服齐河,并趁夜渡过北清河,已攻占洛口镇,其人数在五万左右。” 洛口镇是北清河南岸的一座小镇,离济南府只有数个时辰的路途。这份情报落款的日期是一天前,也就是说,如今已经是彩云势力范围内的济南有可能已经和蒙古交锋了。 站起身来走了两步,我问菊道:“彩云有什么消息传回来?” 见到菊摇头,我有些不满的说道:“鬼影是如何做事的,为何如此重要的军情现在才送来,完颜云花似乎比我们都先知道。” 菊低声说道:“此事不能怪鬼影部长,因为前段日子蒙古人那边流传着甚多不明真假的消息,鬼影部长虽然有上报,但我们都不能肯定,殿下当时不时还说蒙古重新攻占大名府的可能大一些吗?看来蒙古人是有心策划这次行动的。” 我想起最近生的一些事情,肯定蒙古是对此计划筹谋已久,金国也有可能推波助澜,误导了蒙古,看来蒙古必得山东之心不小。沉下心来思考了一会儿,突然说道:“传本王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清楚蒙古人这次进攻的统帅,兵力和主攻方向,另外,还要弄清楚,河间府如今的情况。” 菊下去传达命令之后,修紫暄才问道:“殿下,如今情况很危急吗?” 我摇头道:“不算很危急,但却被完颜云花算了一道。” 修紫暄低声问道:“会否是完颜云花故意隐瞒?” 我思考了一会儿,才缓缓摇头道:“也许有这个可能,但当时连本王都不能肯定蒙古人的意图,就算完颜云花得到消息,也是在她来建康的途中。不过本王怀疑,完颜云花也许不是靠确切情报,不然她今天的态度就不会是如此!” 修紫暄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紫暄也觉得这个金国公主很不简单,殿下想要如何做?” 我无奈的说道:“还能如何做,只有全力支援彩云,希望她能击退蒙古。你去通知军部的诸位大臣,让他们马上到司令行省的大厅,一切到时再说吧!” 修紫暄领命而去之后,我看了看完颜云花坐的位置,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完颜云花,有你这样的对手真是不寂寞。 山东济南府的一处大院中。 彩云一身戎装的坐在地图前,看着代表敌人进攻的路线图沉默不语,面上的表情不露悲喜,让周围坐着的将领大气都不敢出,静心凝虑的看着统帅那秀美中透着刚强的面容。 此时的彩云已经和当初大不相同,不仅脸色上再看不出半分的天真幼稚,而且神态上也有了一种非常明显的变化,一种无形的威仪让人不敢起半点亵渎,特别是她的那双眼睛,不时会闪射出一种看透人心的光芒和智慧,一般的人被她看上一眼,心头就要嘀咕半天,不敢在她面前动什么歪心思。 在诸位将领中,就以李明全夫妇对彩云的改变最为深刻。从当初以五千人开拔到山东,到现在成为名义上拥有二十万大军的统帅,彩云不断的在变化着。 似乎伴随着每一次战斗,她就蜕变一次,如同蛹变蝴蝶一般,幅度之大让这些熟知她的人都感到不可理解,但却更增心悦诚服的忠诚,特别是看到那些桀骜不逊的将领在她面前服服帖帖的时候,他们更是感觉到,如今的彩云确实已经成长了,成长为一个名副其实的统帅。 除了私下里彩云还和他们夫妇开开玩笑外,在公开场合,李明全金凤柔夫妇都会表现的中规中矩,不敢多说和军情无关的话。 其余那些将领更是恭顺,连原本对彩云还有些心病的严西在见过彩云几次指挥之后,也被彩云的指挥和谋略折服,老实的按照她的意思,对原来的军队进行彻底改组,重新训练,最终使得彩云完全掌握住了原来严实留下来的部队,而且部队的风气面貌也生了根本的改变,不再像一支贼军。 彩云也挟消灭燕宁之威,收编各路义军。在恩威并重之下,使得山东一地,除了益都**还是名义上表示听从彩云外,其余各地大部义军都被彩云所整编,留强汰弱之下,组成了一支为数八万的军队。虽然名义上还是挂着义军的牌子,可是无论战力,装备,士气,纪律都和以往不可同日而语。 特别是彩云利用这几个月的休战期,按照宋军的新式训练重新训练了部队后,使得这支部队已经可以和宋军的正规军相媲美,除了在一些关键装备上还有些差距之外,其余地方完全可以有一拼之力。 这次蒙古突然来袭,彩云也是在前一刻才知道了消息,但因为她早就对金国蒙古心怀警惕,所以很早就在防守上做足了功夫,特别是济南府,更是建的城高池深,各种物资足够三月之用。 在蒙古出奇兵攻克济南府前哨禹城后,彩云一边下令将济南府周围之居民撤离,一边带二万人星夜赶往济南,和已经被任命为济南城守的严西会面,使得济南城的兵力达到四万。此时蒙古人已经渡过北清河,并探得其人数接近五万,有兵进济南之势。 彩云此时默然的考虑着敌人可能的进攻路线以及此次进兵的目的,良久之后才开口问道:“不知谁可以告诉我,蒙古人是如何渡河的?” 场中沉默了一会儿,大家的目光都放到严西身上,严西站了起来道:“据末将派出的探子言,敌军此次是以皮囊鼓气,然后浮之渡过北清河。” 彩云听后点点头,平静的说道:“敌人以此法渡河,一夜数万也不算稀奇,而且辎重等物携带也甚方便。如今敌军驻大军于洛口镇,另有两支骑兵部队虽然摆出攻击济南周边之态势,但却以虚张声势居多。由此可见,这次来敌必不止眼前之敌,甚有可能,敌人在北清河一带还有一渡河点,此才是蒙古大军之真正目的所在。” 严西看了彩云一眼,语气微微有些怀疑的问道:“将军所言不知有何证据?末将曾经派出数路探子,但都只探得对方只有此路人马,如果对方另有部队前来,末将一定会有所消息,但如今末将一直没有相关之情报。以末将对此地之了解,断不可能在敌人来后还无所觉。” 彩云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没有半点不安,从容冷静的看着严西说道:“敌人如果是利用渡河部队做掩护,然后派出一支精兵秘密潜伏到北清河一带,将军认为如何?” 严西犹豫了一下,才不确定的说道:“如果敌人在夜晚渡河之时另分一军,是有可能瞒骗过末将的探子,但北清河一线,末将已经广布耳目,如今都没有现,或许是将军多虑了。” 彩云看了严西一眼,才道:“以蒙古如此处心积虑,断不可能不知道济南的现状,以眼前这点人马何有把握可克?至于对方是否有伏兵,只要一计试探即可,此事先不忙说。不知诸位觉得该如何应对眼前之敌!” 李明全第一个站出来说道:“以末将之见,不如以精兵携带全部之火器,趁夜攻打洛口镇,洛口若下,敌军全线必震动。到时不论敌人计谋如何,必会显形无疑,如此也免于我军之猜测。” 严西看到不少将领都赞同这个意见,心中虽然有疑,但又无有力之证据支持他的想法,正在犹豫间,彩云突然说道:“严西将军,不知你有何意见?” 严西想了一下才说道:“末将刚才想到,如果敌人正如将军所说,洛口周围之敌军想必不是用来攻击我方,而是用来防护洛口。如果我军攻击洛口,此两军若回,则对我军形成包夹之势。 如果我军攻打此两军,则洛口之敌就可威胁我济南之存亡。末将思虑之下,认为如今还是坚守的好,敌军远来,必然疲惫,只要我军避不交锋。就算此时敌军有何奸谋,也无所施与其计。等其锋锐一过,则我军再出击,胜算将大增,到时甚有可能一举败敌,好过此时冒险攻敌。” 严西话落之后,不少将领也赞同他的意见,一时出击和坚守就成了双方争执的焦点。 彩云静静听了一会儿双方的争论,看到局面有失控的迹象才冷冷的开口道:“不要再争了,我有话说!” 看到彩云开口,大家不约而同的闭上嘴巴,静静的看着她,显示出对她的信任和服从。 彩云站了起来,扫视了他们一眼,才缓缓说道:“兵者,气为重,气夺则兵弱,夺气之法当以攻心为上。洛口是敌人坚守之重镇,而且敌军初来,又有轻取禹城的战绩,必然气势雄壮。我军如果不能一举攻克,则无益助敌之气焰,今后交锋就更难于取胜。 对方外围兵少,但却为骑兵,飘忽远近,难于捉摸,要想寻获也非易事,动辄还会威胁济南之存亡,确为两难之选。我有一计,到可一试。我军可以派出少量部队,借地利之变,半夜在洛口或吹号擂鼓而进,或以火器弓弩夜袭,或以骑兵趁乱突袭。使其疑为我军至而惊扰不安,等其一动,我军既隐,其一静,我军别向又动。如此反复数次之后,敌人必然疲惫,而疏于防范,到时我军就可从容定计,一探敌军之虚实。” 听到彩云的话,在座的将领互相看了看,都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当下就决定李明全带人去执行,严西派出熟悉当地地形的部队去协助,计策定下之后,彩云给了李明全临机应变之权,就下令停止会议,并让其余人整顿部队,随时侯命出击。这些将领行礼之后,就纷纷离开大厅去整备部队,连李明全都不例外。 金凤柔等大厅中仅剩她和彩云之后才开口问道:“公主,你认为敌人的目的到底为何?” 彩云目射寒光的说道:“敌军必是想以种种形势,诱使我军坚守。如果我军中计,敌军则可以少数兵马做围城之势,然后分兵攻克济南周边之城镇,孤立济南。如此,我军就被敌所牵制,到时战场态势变易,我军将会攻守失据,极有可能为敌所趁。看来此次之敌不可小觑!” 金凤柔看到彩云面色上的凝重,心中不禁紧张起来,担心的问道:“如此,我军将要如何应对?” 彩云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突然微微一笑:“大嫂不用惊慌,敌军虽然这样想,但却太小看于我,今日我偏要他折兵损将,无功而退。只是有一事需要大嫂去做,不知大嫂能否一行?”语气自有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金凤柔慨然的说道:“公主只管吩咐就是!” 彩云微微一笑,突然低声说几句话,金凤柔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问,就匆匆的出去了。 彩云又看了看桌上的地图,然后盯着一个地名长久不语。 *** 北清河的夜晚显得十分安静,河水轻轻拨打着河岸,出哗啦啦的轻响,紧靠河边的洛口镇中,一队队的蒙古士卒执枪拿刀的在镇中巡逻,不时还有几声互相问讯的低喝响起,一切显得有条不紊。 就在此时,镇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嘹亮的军号,紧接着一声声急剧的战鼓响起,还可听到隐隐的喊杀声,似乎正有一队敌人冲杀过来。 蒙古人反应迅,守卫部队马上集合起来,一阵尖锐的牛角号,将原本还在睡梦中的士兵紧急召集起来,一时洛口镇通明,嘈杂声不绝。 等蒙古人准备好队伍之后,却没现任何敌人,军号和战鼓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派去侦察的部队也回报说没有现敌人。 当此消息传到蒙古人统帅耳中的时候,他淡然一笑,年轻而坚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神秘的微笑,淡然吩咐了几句,然后又回到帐篷倒头便睡。 蒙古士兵见统帅如此,心情顿时安定下来,也纷纷回营去睡觉。不久,另外一个方向又传出军号战鼓之声,当蒙古将领将此消息上报给统帅之时,却现其统帅好梦正酣,完全不理睬他的报告。 蒙古士兵见统帅如此,也安下心来,不久,果然证明这次敌人又只是前来骚扰,并无任何实质的攻击行动。 如是三次之后,蒙古士兵已经习以为常,对其完全不理睬,连搜查士兵也不再派出,没有当值的士兵还是睡他的觉,只有一些巡逻的士兵偶尔向声音出之处看两眼,然后又低头去巡逻。 当第五次响过军号战鼓之后,正在大帐中酣睡的蒙古统帅突然睁开眼睛,眼神明澈清亮,完全没有半分睡意。 此时洛口镇外,一队挂号拿鼓的士兵正在一片草丛中急行,突然眼前一片通红亮起,数千蒙古士卒手持火炬出现在这群士兵的视线内。就在他们愕然停步的时候,一阵如同暴风骤雨般的弓箭射来,一片惨叫过后,这群士兵全军覆没。 这群蒙古士兵射杀这些士兵之后,并没有多做停留,割下他们的耳朵后就牵出放在一边的马匹向着洛口镇而去。马蹄声轻而绵密,显然是包有棉布之类的东西。 当洛口镇中的巡逻士兵现他们之后,互相询问了几句,又核对了令牌信物之后,才将他们放入洛口镇中。 就在此时,这些人身后突然传出了一阵急剧的奔跑声,还有牛鸣羊叫之声四面可闻。 就在这些人张弓拉箭之时,无数猪,羊,牛,驴,鸡,狗等家禽狂乱的冲向他们,有些人射出了箭,但黑夜中一时效果不是很显著,还是有大量的家禽冲入他们的阵中。 这些动物四散乱跑,有些甚至跑入洛口镇中,整个情势一下变的混乱。家禽在士兵和马匹之间逃窜奔跑,有些还以角刺士兵,有几只双眼通红的大狗还咬住几个士兵大腿不放,至于鸡飞羊窜更是随处可见。让从来没有遇见过此事的蒙古士兵一时张惶失措,情形混乱的不可收拾。 此时洛口镇中的那位蒙古统帅已经出来,看到这一幕,脸色一变,还没等他令,一阵接一阵的羽箭划破长空,措手不及的蒙古士兵纷纷中箭,三菱形的箭头轻易就刺穿其后背,顿时一大片的士兵从马上倒栽了下来。 眉头微微一皱,这位蒙古统帅用蒙古语大声呵斥了几句,蒙古士兵马上开始整顿队列,不过还没等他们集合完毕,也是一阵密集而绵密的马蹄声传了过来,一大批的骑兵手执长枪的冲了过来。 如同寒光四射的钢刀,这支骑兵一下就切入此时正用马股对着他们的蒙古骑兵阵营中,手中的兵器挑起一片片血雾,成百上千的蒙古骑兵才一转身就被刺于马下,对方的攻击有效而狠辣。 攻击一轮之后,这些骑兵没有多做任何停留,转身就策马而去,借着蒙古人的混乱状态,迅的脱离和他们的接触,让那些欲图报复的蒙古士兵一时找不着出气的地方。 一些蒙古人正想去追击,一阵悠扬的牛角号让他们先是一怔,然后停止追击愤愤然的策马进入洛口镇中,有些人将气撒在那些可怜的家禽上,斩杀了不少家禽。 他们进入的十分迅,很快这里又安静了下来。 “四王子,我军初来,疲乏不堪,敌人又如此惊扰,不让将士有一刻之休息,看来敌方似乎另外有目的,我们是否应派出一军去通知博鲁将军?”一位汉人打扮的将军走到那位蒙古统帅前,脸色上有种谦卑和巴结的笑容。 他就是史天祥,是最受蒙古人信赖的汉人将领。自从他哥哥被武仙杀死,进而导致蒙古在长安大败之后,他就受到蒙古人的多番责难。幸亏博鲁还算对他信任有加,虽然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但还是力保了他,使得他还能在蒙古人中立足,不过其日子远没有以往那么风光了。 被其称呼为四王子的蒙古统帅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用一口比较流利的汉语说道:“史将军的心意小王明白,但博鲁将军另有要务,此事不用再说。关于那位火凤将军,不知史将军还有什么可以对小王说的?” 看到对方清澈的目光,史天祥心中一阵紧张,好半晌才喃喃说道:“这个火凤将军,末将也所知不多,当初我军在山东之时,并未听闻此人之名。末将归于河北之后,才听人说燕宁死于她手,而且严实死后,其弟严西也带部降于此人。以后,末将除了听闻此人是个女子外,并无其任何消息。” 听到对方的回答和当初所知道的并无多大差别,这位四王子又皱起了眉头,好一会儿才对身后一穿道袍之人说道:“父汗闻得中原大变,木华黎叔叔战死,而宋金却有了结盟之意,故才让小王前来中原。不想才进山东就遇如此劲敌,看来此次进兵不会太顺利,不知道长和贵派可联系上?” 这名身穿道袍之人沉默半晌才说道:“贫道跟随师尊,对于中原之事也少有耳闻,如今即已到山东,不如让贫道去观中一行,或许可得一些消息!” 四王子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那就有劳李道长了!” 这名道士微微一礼,然后施展身法离去,如同一支大鸟一般,迅的消失在黑夜中。 四王子在这名道士离开之后就陷入沉思之中,他身边的人一时也不敢惊扰,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就在此时,突然从空中飞来一支支火箭,迅而准确的落在洛口镇周围,这些火箭落地不久就纷纷炸裂,无数细小的火星向四处飞散,将蒙古人布设的拒马拦桩等物纷纷点燃,不多会,就有多处地方燃烧起来,一时火光熊熊,整个洛口镇都被映照在火光之中。 史天祥看到这一幕,大惊的说道:“四王子,这是宋军使用的一种‘火箭’,非常厉害,不仅可穿重甲,而且落地之后还会炸裂,喷射出毒焰,落物既燃,人若中上,皮肉立焦,不出十天就会溃乱化脓。四王子一定要小心!” 四王子听到史天祥的介绍,看了看周围的火光,扫视了一眼又被惊动的士兵,摇摇头道:“看来今晚是不想安歇了!” 当下,他找到一个蒙古百夫长吩咐了几句之后,就下令蒙古士兵就地戒备,不得轻易出击,违令者死! 在离洛口镇十里外的官道上,此时正有一队骑兵闷头赶路,除了马蹄出的声音外,别无其他任何声音。 李明全匍匐在一处高坡之上,默默计算着这队敌人行进的度,等到敌人过了一半时,他对身边之人做了一个暗号。 顿时几处火头燃起,丝丝之声不绝,一种火药的硝烟味呛入战士的鼻腔中。 未几,那群骑兵突然现无数的火星顺着地下向他们蔓延而来,**的马匹也有不少惊慌的乱跳起来,还有数匹人立而起,意图摆脱士兵的控制,有些没有坐人的战马更是干脆,强硬的要调头逃跑,其主人呵斥鞭打,意图使之安静下来。 这一切都在瞬间生,原本未闻声息的骑兵队伍突然出巨大的嘈杂声,就在带队军官想要使其安静下来之时,一声声巨大的爆炸声就在他们马蹄下爆出来,泥土带着毁灭的气浪,轻易的就连人带马将之掀上高空,接着又重重的落在地上,砸倒一片骑兵。 一时间,整个官道都只闻爆炸的巨响,浓烈的硝烟,还有不断闪现的火光,无数的骑兵连情况都没弄清楚就命归黄泉,惊慌的战马到处乱跑,不少骑兵都被颠簸下马丧生在马蹄之下,情况极为混乱,整个队列完全被打乱。 李明全见此,命人举火,顿时整个高坡都亮堂了起来,就在下面的蒙古人现这一变故的时候,无数的火箭就从天而降,毫不留情的横扫着这群倒霉的骑兵,无数的蒙古兵被火箭刺穿,接着浑身都燃烧起来,还有为数更多的蒙古兵被飞射出来的铁屑所击伤,一时丧失了战斗力。 但此时蒙古人还没有完全溃败,带队的千人长看到高坡上的火光,直觉的认为那里应该是敌人指挥所在,狂喝一声,带着还能行动的一部分士兵冲了过去,手中的弓箭不断的向上面射击,口中还出如同野兽般的嚎叫。 高坡之上并无任何还击之行为,当一个骑兵冲上之后才现这里早已无人,除了还在燃烧的火把之外,并无任何敌人。 但此时后面的骑兵还在涌上,前面的骑兵又无法将情报送出,顿时这队骑兵在高坡上互相拥挤了起来,队形又变的混乱。 就在此时,一阵尖啸传来,无数铁球划破空气狠狠的砸到高坡上,巨大的爆炸声又在其中响起,残肢和泥土齐飞,惨叫和血肉共舞,高坡之上又呈一人间炼狱,至此,蒙古士兵再无顽抗之力。 李明全在炮火停了下来之后,踩蹬上马,带着数千士卒向着已经全无队形的敌人杀去。 钢刀纵横,长枪飞舞,弓弦狂震,李明全带人在敌阵中来回冲杀,任何敌人只要稍微有所抵抗就会遭到无情的攻击。 李明全的面容冷静无比,手中的钢刀如同判官之笔,划过各种玄妙的弧线,带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没有任何怜悯。 经历了这么久的战争,对于生死之道,他早就想的很清楚,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怜悯和仁慈是没有容身之地的。 只是一顿饭的功夫,这队被伏击的蒙古骑兵就全军覆没。 李明全在匆匆打扫了一遍战场之后,冷酷的将还有一口气的俘虏处死,然后绝尘而去。 不久,这支蒙古军覆灭的消息就传到洛口镇中,那位四王子闻讯之后,在大帐中沉默了半天,突然对身边的众位将领说道:“敌人为了拖疲我军,多番在外设计,其人员数量一定不在少数,不如直攻济南,诱使敌军显形,然后一举而定之,如此我军才能有胜算!” 大帐中的几位将领合计了一下,也觉得这么做可行,不然一天到晚的提心吊胆,这仗就不用打了。 当天晚上,洛口镇中开出数拔军队,径直朝济南而去。 接近天明时分,一支蒙古部队抵达济南城,就在此时,一支军队从城中杀出,直冲其大营。在遇到蒙古人的强力阻击之后,这支部队不敌,转而向济南城逃去,此时正是天明前的一刻。 蒙古人穷追不舍,一直紧跟到济南城下。看到济南城门的吊桥即将拉起,数把飞斧从蒙古人手中旋出,准确的让人难于置信的连续砍在吊桥铁链上,虽然并非同一位置,但落点绝不会差太多。吊桥铁链一时火星四溅,沉重的吊桥都颤抖了几下。 也许是被蒙古人的表现所震惊,吊桥在这个时候突然停了一下,然后猛然的落到地上,溅起了一片灰尘。 蒙古人出一阵欢呼,然后迅的冲过吊桥,穿过还没有被关上的城门,手中已经握着明亮的马刀,准备大开杀戒。 一冲入进去,这些蒙古人才现并没有人来拦截他们,甚至连瓮城的大门都没有关上,只有城楼上射下一阵稀疏的弓箭,还有城楼上守军惊慌的喊声。 前面的蒙古兵没想许多,又是一阵大喊,然后带头冲进瓮城,顺着两边的兵道向着城中杀去。 带头的蒙古将领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但还没等他有所行动,城门处就出一阵巨大的声响,一扇巨大的闸门从门洞中落了下来,其巨大的重量使得大地都出一阵抖动,将这群蒙古士兵一下就截断为两截。 城内这些蒙古兵一看后路已断,不约而同的向着城内杀去,意图闯出一条生路。 可惜,此时城楼上突然一阵通明,然后无数的火把被扔了下来,将这些蒙古士兵映照的清清楚楚,连他们脸上愕然的表情都一览无遗。 跟着就是无数的大石和弩箭向着他们**而来,顿时又带走了大把的生命。有不少蒙古士兵拿出弓箭向城楼上对射,但可惜,因为对方防护措施做的十分好,他们的弓箭效果十分差,反到引来对方更猛烈的还击。 数百冲到兵道上的蒙古兵也没讨到好,无数的拒马将其前进之路断绝,拒马之后那一支支散着寒光的箭头让他们明白到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城门外的蒙古兵也遭到城楼上非常激烈的攻击,各种檑木,钉桩,弓箭,开水,石灰,不要本钱的丢下来,甚至还有一些冒着黑烟的喷筒落到他们之中,不论人马只要一闻到这种黑烟就会狂,继而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这些手段的实施,完全瓦解了他们意图营救城中士兵的努力,天光大明之后,这些人终于承认了失败,狼狈的撤走,只留下了上千具尸体。 接到攻城失利的消息,蒙古那位四王子明白到敌人早就有所准备,干脆下令坚守洛口镇,不以敌军进行接战。 但彩云却没打算放过他们,一连数天晚上,蒙古人数支在外游巡的部队都遭到袭击,而且还有蒙古人在吃过哪天晚上袭击他们的家禽后,突癫狂,在军营中疯狂嘶咬,如同丧失理智之野兽,逼得蒙古人只得将这些人统统杀死,并将那些被战士带进来的家禽焚毁。 与此同时,洛口镇外不时还生种种险情,使得洛口镇中的蒙古人进退无依,疲惫不堪,战况一时相持起来。 *** 河城是北清河边一个城市,从齐河城过北清河,有一条官道可通济南府,而且还可直插济南府之腹地,断绝其和别府之联系。 虽然齐河位置十分重要,但不知什么原因,彩云一直没有派人去接管这座大城,在原燕宁委派的守将投降之后,就不再对其有任何改变。自从禹城被蒙古人攻陷之后,齐河城的守将马上就宣布投降蒙古,然后派人迎接蒙古使者入城。 蒙古人并没有大量进驻,只是派出少量部队拿了一些物资,不过不少齐河城的百姓被这些蒙古人侵扰抢掠,心中极为痛恨。 而在齐河城外三十里的一处密林中,蒙古数万大军正静静的隐于其中,大多数人正在闭目休息,好为即将来临的搏杀积蓄体力。 博鲁此时就坐在一棵大树下,虽然他也闭着眼睛靠在树上,但他并无睡意,而是在想一些事情,想一些他和父亲木华黎一起在战场上纵横的往事,那个时候自己是如何的意气风,如何的自信好强,总是认为自己什么事情都做的好,而且可以比自己最尊敬的父亲做的还好。 想到这里,他睁开了眼睛,看看周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自从父亲死后,自己就一直不顺利,还在长安被人打的大败,使得蒙古军损失极为惨重。如果不是后期自己总算还有点表现,恐怕早就被人所弃,不过这也没什么差别,自己已经感觉到,不少人已经不信任自己,部队也开始和自己有离心离德的倾向。 这一切的生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宋国太子,不仅羞辱了自己的使者,还帮助金国。如果当初天闪能够再聪明一点,如今的大宋早就被自己弄的天翻地覆,自己那里还用如此窝囊的呆在这里?也许自己早就踏平山东了,自己如今也不会在四王子面前无颜以对。 博鲁的眼中闪过一阵愤然,想起当初天闪意外身死,导致蒙古对中原情报出现重大缺失后,蒙古本部对自己的责难。 或许大汗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不然为何会让四王子带队来中原,名为协助,事实上是接过了自己的指挥权。 一想及这个,博鲁的心中就有一阵烦躁,猛然的站了起来。 看到自己护卫询问的眼神,他摇摇头,然后走到一边,看着从树叶间透露出来的天空沉默不语。 好一会儿,一位蒙古人才走到博鲁身后,低声说道:“大将军,四王子派人来了,请大将军过去一见!” 博鲁看了他一眼,一点头,沉着脸走到一边,看到一个做汉人打扮的人正站在那里。 “四王子如何说?”博鲁紧紧的盯着这个信使,语气微微有些急切。 这名信使很平静的说道:“四王子说,如今敌人都被四王子吸引住了,请大将军即刻渡河,攻占敌人后方空虚之地。” 博鲁神情一震,继续问道:“四王子还说了什么?” 信使平静如故的说道:“四王子私下有句话要告诉大将军,请大将军务必要小心那位火凤将军。” 博鲁先是一怔,然后心头不满升起,很自然的想到,这是四王子不信任自己,认为自己如今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了。 脸色沉了下来,语气平淡的说道:“博鲁知道,请你转告四王子,博鲁会小心的!” 信使右手放于胸前行礼之后就离开。 看到信使离开,博鲁有些愤然的看了看洛口镇方向,阴沉着脸招来副将下达了进的命令。 很快,密林中就行动起来,蒙古士兵按照各自的归属排好队列,隐藏起来的马匹也被带了出来,而先头部队已经用风箱在给皮囊鼓气,一切都按照预定的计划行动起来。 当天晚上,蒙古大军就渡过了北清河,然后大军顺着官道向着丰济镇而去,只要攻克丰济镇,蒙古大军就可以获得补给,进而扰乱济南的后方。 蒙古人行军的度极快,对于沿途遇到的行人一律斩杀,不到一日就行进到离丰济镇不到五十里的地方。 此地地形已经多有变化,不时可看到山冈,树林,丘陵,烂泥地,连官道上也多是坑洼,不少蒙古骑兵因为马失前蹄而从马上摔下,引起一阵骚乱。 见到如此情况,博鲁就下令缓行,蒙古士兵行进的度慢了下来,而且队伍也渐渐成了一条松散的长龙。 当蒙古兵转过一道山冈,进入一片低洼地的时候,突然一声炮响,接着无数的弓弩和火箭向着他们射来。 蒙古兵措手不及下倒了一大片,还没等这些蒙古兵有任何反应,山冈后,树林中,草丛里,甚至连泥地下都冒出了无数的敌人,这些人手上都拿着一把长柄钢刀,喊杀着截断了蒙古人的队列。 这些人一冲入蒙古兵的队列中就将钢刀上下挥舞,上劈蒙人腰腹,下砍蒙人马蹄,凶猛无比,锐不可当。蒙古兵猝不及防下,顿时大乱起来。此时连博鲁身边都出现了不少敌人,而蒙古兵又已经挤到一起,而此地地形明显也不利于骑兵奔驰,无奈下,他只得下令蒙古兵原地迎击。 一时整个官道都喊杀连连,刀光和鲜血成了此时最耀眼的旋律。刚开始蒙古兵还可以堪堪抵挡,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对方有计划的围杀下,战况开始向对方倾斜,蒙古兵不断的减少,而敌人似乎越来越多。 博鲁很快就现这个现象,明白到对方是蓄谋在此地伏击自己,而己方都是骑兵,在此种情况下和敌人对攻极为吃亏。 想明白这个道理,博鲁马上下令全军突围,在凄厉的牛角号中,一些蒙古兵不顾一切的拦截住身边的敌人,让身后的蒙古人可以摆脱纠缠逃走,而攻击一方也因为对方的舍死进攻而一时不能追击,使得大部分的蒙古人得以脱逃。 博鲁在十里外重新整顿了队伍,然后再向着战场冲杀而来的时候,敌人早已经撤退,只留下遍地的人马尸,这个情况让博鲁愤怒欲狂,但也知此时不可再莽撞。 博鲁一边派人去收敛己方的尸,一边派出大量的部队前去周围侦察,很快,就得到一队探子的回报。 敌人就驻扎在丰济镇,而且其旗号表示他们是山东的义军----红袄军。 一听竟然是红袄军,博鲁心中的怒火又升了起来,就要下令进攻,身边的几位将领连忙出言劝慰,连说此时不宜再出战。 博鲁看了看疲惫的战士,摇摇头,也不再坚持己见,下令在十里外的一处靠近水源的平地上扎营。 当天晚上,博鲁就召集蒙古军中的诸位将领商议军情。 博鲁看到他们的情绪有些低落,就先出言道:“诸位不必忧心,虽然我军被敌所袭,但我军实力仍存,更何况对方不过山东一乱匪,不足为惧,诸位都是我蒙古的勇士,难道竟然会害怕他们吗?” 被博鲁这么一激,当下就有一些脾气暴躁的将领出言吵嚷起来,纷纷要求一战,一位稳成的将领见状,提醒道:“大将军,我军这次是奉命偷袭敌人后方,此时遇敌并非小事,还是禀报四王子为好!” 博鲁有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沉声说道:“我军出于敌人后方,岂能不遇敌?如果这样的事情都要回报给四王子,那四王子派我等来又有何用?敌军今次不过趁我军不备,一时侥幸得手而已。本将军对这些乱匪知之甚多,此等乱匪得胜之后就会忘形,往往疏于防范,只要我军今夜去偷袭,必能得手。今日半夜,我将亲自领军,屠灭丰济镇,以祭我将士!” “大将军不可,今日小将观对方士卒进攻退守都极为有成法,而且其兵械也甚为精良,小将认为此军绝非普通之乱军,如今贸然进攻,恐为敌所趁,应当探明对方情况之后再做打算。” 这道声音阴柔近于女声,让帐中的蒙古将领都看向了坐在最后的一位年轻的将领。 此人长的极为清秀,眉目也十分清晰,和蒙古人那种粗放的面容绝不一样,让人有种异样的别扭。 他叫张若水,是蒙古人河北经略使张柔之子,因为他的声音阴柔,而且相貌文雅,一些蒙古人一直戏称他为‘女子’,而且也不为博鲁所喜,如果不是看在他父亲张柔的面子上,博鲁这次根本就不会带他出来。 见到是他出言反对,博鲁很不高兴,面色一变的说道:“你知道什么?还未遇敌就畏战如此,乱我军心,再敢多言,就休怪本将军不客气!”心情烦躁下,语气中连以往的表面客气都省了。 听到主将这么说,一个将领开口调笑道:“‘女子’将军是不是怕了,不如开战以后你就躲在我旁边,让我好好的‘疼’你!”这话引的哄堂大笑,更有几个将军用暧昧的眼神看着张若水,其中更有数道异样的眼神。 张若水见此,面色一下涨的通红,看看博鲁并没有制止的意思,眼中闪过一阵愤然,不再开口。 很快,博鲁的意见就得到通过,众位将领连夜整顿队伍,然后人衔枚,马裹布的从大营中开出,悄悄的向着丰济镇进。 博鲁率领蒙古士兵抵达丰济镇的时候,现丰济镇里一片安静,几个哨兵竟然靠着拦马桩在睡觉,除了夜风吹动旗帜的声音外,整个丰济镇似乎没有半分防备的意思。 得到哨兵的回报后,博鲁大喜,连忙派出一支前锋部队去扫清障碍。 干掉那几个哨兵之后,前锋士兵将拦马桩,木栅栏等物一一搬除,空出了进营的大道。 博鲁立时下令,数万士兵出如狼嚎一般的声音,蜂拥入镇,下马之后就闯入一间间屋子中,先对里面一阵乱箭射击,然后冲了进去,马刀对着被子就是一阵乱砍,那些躺在炕上的敌人在刀锋临身之后,竟然连挣扎都没有,更无一人出喊声,只是无意识的颤抖了几下,接着就是鲜血流撒,一命归西。 一连几间屋子都是这种情况,渐渐的有人开始怀疑起来,但此时涌入镇中的蒙古兵越来越多,情况一时没有回报到博鲁那里。博鲁此时只是看到士兵冲入镇中,然后进入一间间的屋子斩杀敌人,对于为何没有听闻敌人的抵抗和惨叫声,他一时没太在意。 就在博鲁也想入镇的时候,前面的情况终于传了回来,听到敌人竟然没有任何抵抗就被己方诛杀在床上,而且在他们冲入屋中还无任何苏醒的迹象,所有人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除非敌人都被人下了药,否则何能酣睡至此? 做为一个沙场老将,博鲁突然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惊心,连声命令道:“将前方敌人俘虏数人带来!” 军令很快就得到传达,当一队蒙古兵将数个还在‘酣睡’的敌人带来之后,博鲁和几位蒙古将领看着这些只穿着单衣的敌人一时觉的有些眼熟,但对方此刻还未醒,如果不是看到他们仍然有呼吸,他们可能会怀疑这些人是死人。 “啊!阿木尔,他是阿木尔!”突然一个蒙古将领指着一‘酣睡’的敌人叫了起来。 博鲁马上问道:“谁是阿木尔?” 这名将领答道:“他是和我一个部落的,今天白天被敌人袭击的时候我们失散了,我还以为他已经被敌人给杀……” “你说什么?”博鲁此时又惊又怒,顿时明白了敌人的计谋,“通知全军,立即撤退!” 此时进入丰济镇的蒙古兵已达一万多人,博鲁的撤退命令传达之后,一些士兵就开始向镇外撤退,但不免引起一些混乱。就在此时,黑色的夜空中飞来朵朵的火花,一落入镇中就引起数处大火,大火中还有毒烟飘散,不少蒙古兵闻过这种毒烟就浑身**的倒在地上。 以为又遇到敌人的伏击,这些蒙古兵顿时惊慌失措起来,又因为接到撤退命令,敌人又没见踪影,一时整个部队就只顾夺命而逃,情况一下就失控,整个队伍竟然成了溃逃之势。 博鲁见此,正要派人去阻止部队之时,四面突然响起军号战鼓,一时之间,只见无数的箭弩从四边射来,而且还有一些冒着毒烟的喷筒被扔进队伍中,引起战马一阵不安的嘶鸣,乱蹦乱跳,奋力想挣脱主人的控制。 蒙古军中原本就有些涣散的军心此时突然浮动起来,不少蒙古将领怀疑的目光又落到博鲁身上,有些猜测是不是博鲁又将他们带入敌人的陷阱。 看到这种目光,博鲁心中虽然愤恨欲狂,但却无法辩解,立马下令几个千夫长带人去找到敌人弓弩的所在,意图挽回危局。 可惜,敌人没给他这个机会,没等这些千人长找到敌人,数量更多的弩箭和喷筒就落入他们的队列中,还有一种喷着火的弩箭从天而降,落在地上就生了爆炸,不仅飞射出伤人致命的铁屑,还飘散出一种味道十分清香的烟雾,人马闻到之后,不到一刻就浑身软,动弹不得,而且此烟还风吹不散,有越来越大之态势。 这还不算,对方还向他们射出一种陶罐,这种陶罐落到地上就破碎了,流出一种非常难闻的油体,不少人更是连人带马的被打个正着,不仅受伤不说,浑身还被这种黏糊糊的液体所沾染,让他们好不难受。 不过也只有一刻的难受,一阵极为突然的大火就在此时燃烧起来,整个大地还有那些沾染油料的骑兵身上,猛然窜起半人高的火苗,其火焰之迅猛烈让人完全无从想像。 不到一刻,落入火焰中的骑兵就在惨叫中化成了焦炭,还没有被波及的蒙古兵赶紧策马逃开,因为缺乏组织,蒙古兵的整个队列很快就被分成无数个小队伍。 从丰济镇的火箭毒烟,到这种火油的燃烧,整个时间绝对不会过三十下呼吸,一连串的攻击就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快的让这些蒙古兵无所适从。 而此时从丰济镇中已经冲出了为数不少的蒙古兵,一看外面竟然燃烧起这么大的火光,很自然的想到己方被敌人给伏击,大军已经溃败。一时心中更是慌乱,有些人根本就没管那么多,以为撤退命令是让他们离开这里,当下抢了马匹就跑,此举引起的后果可想而知。 看到有人带头,那些军心惶恐的蒙古兵马上如同找到出路一般,纷纷跟随,竟然四窜逃散而去。 博鲁见状,惊怒无比,不禁大声斥责起来。 就在博鲁大声喝骂之时,博鲁的帅旗周围突然出现无数头戴狰狞恶兽面具,手拿弩弓的敌人,这些敌人一出现,就对博鲁这边一通弩箭,然后拿出加长钢刀凶猛的冲杀过来,其目标直指博鲁。 此时整个战场之上的形式已经变的极为混乱,到处都是火光和毒烟,蒙古士兵的队列早就溃散,而且军心士气皆无,溃逃的士兵已成江河奔流之势,随处都可见。而被敌人分成一截截的蒙古兵虽然还有些人在抵抗,但整体上而言,蒙古的败战已成定局。 看到敌人被自己的亲卫队拦截住,博鲁也看清了整个战场的形式,无奈中,他只得下令全军再次撤退,意图等到后方整顿队伍之后再来,这也是蒙古惯用的战术。 胜则猛追,败则逃,充分扬骑兵的机动性。 接到撤退的命令之后,蒙古兵逃跑的势头越不可阻挡,一时整个平原上都是蒙古人策马逃跑的身影。 在护卫队的拼死保护下,博鲁逃回了己方大营,惊魂未定之际,大营外突然又飞射来一批又一批的弩箭,而且还有数量不少的火毒烟箭,火光和毒烟又迅在大营中扩散开来,此举又使得还未安定的蒙古兵军心大动,一些战马也于此时起狂来,在营中横冲直撞,让情况越加混乱。 而在大营外,在一批蒙古溃败的士兵刚刚到达大营的时候,在他们身后就出现了为数过万的骑兵,这些骑兵跟随着败退的蒙古兵,趁着蒙古大营混乱的时候冲入了蒙古大营,不知他们是否有解药,这些人丝毫不为毒烟所困扰,只管在敌人密集处冲杀,纵横往复,只杀的这些蒙古人四散乱逃,溃不成军。 博鲁看到这种情况,只得下令弃营撤退,带着部队向北撤了去。 一路上,博鲁数次遭遇到敌人,几次改变方向逃跑,一时只觉草木皆兵,军心惶惑不安。 到了天明时分,敌人终于没再出现,博鲁下令部队暂时停下来整顿队伍。 经过清点,经此两役,跟随博鲁出征的五万人如今只剩下不到三万,其余之人不是战死就是失散,而且军队的粮草辎重都丢弃了,部队和马匹也疲惫不堪,更为严重的是,队伍中开始流传着一些议论,不少人对博鲁已经失去了信心。 看着队伍稀稀拉拉的排列好,而且战士身上多是烟熏火燎的痕迹,博鲁眉头皱了皱,也不好多说什么,下令继续撤退,争取尽快的离开险地。 队伍又开拔了起来,不过此时的度却放慢了下来,在长时间没有现敌人之后,不少人甚至开始在马上打起盹来,一种散漫开始在蒙古兵中蔓延起来。 就在此时,打头的蒙古兵突然出一声兴奋的大叫,然后策马冲了过去,后面的蒙古兵张望之下,竟然看见一队似乎是客商的队伍正抛弃掉马车,策马逃跑。 这个现让闷了一夜的蒙古兵兴奋起来,不少蒙古兵开始去追逐,不想此时对方竟然射了几支箭过来,当场就让几名蒙古兵从马上栽了下去。 见到对方竟然敢反抗,这些蒙古兵出野兽般的愤怒吼声,一大队的蒙古兵脱离了队伍开始追击。 这些人的骑术也很高明,辛苦一夜的蒙古兵竟然一时追不上,一些蒙古兵搜查了马车之后,将一个放有书册文稿的包裹上交给博鲁。 当博鲁翻看了这个包裹后,竟然现有一封用金文写成的公文,是金国给一个叫南力的红袄军将领的册封公文,将他招安为招讨使,协助金人抗击蒙古。 这个现让博鲁精神一震,认为这个南力可能就是让自己吃鳖的那个人,当即下令全军出动,务必要活捉那几个人。 大军随即又奔驰了起来,四处围堵那几个逃跑的人,不知不觉的来到一处低洼的地方。 一到此地,蒙古人的一些战马就不再迈步,只顾低下头吃起东西来,当后来的蒙古兵赶到之后,他们的战马同样如此。 奇怪之下,一些蒙古兵看向地上,现这里竟然布满了一些黄豆,而且这些黄豆可能被加工过,正在散着一种诱人的香气。 闻到这种香味,不要说这些一夜没有进食的战马,就是那些惯于挨饥忍饿,辛苦奔劳的蒙古人也觉得肠子打搅,口生馋涎。 不过这些蒙古人也不苯,很快就明白这肯定是敌人的阴谋,当下就对战马一阵狂刺乱鞭,意图使其离开这里。但这些战马任凭你如何摆弄,就是不开步,而且还有几匹战马叫了几声,引得更多的战马跑了过来。 不到一会儿,大部分的蒙古战马就聚集到此地,开始放怀大吃,连带的那些蒙古兵也被驮来,引得这些蒙古人大惊失色,纷纷对自己的战马又拉又打,更有脾气暴躁的甚至用刀背在猛烈敲击马股。这些举动自然引起战马的反抗,或拼命的乱跳,或以后足着地,或胡乱的狂奔,一时好不热闹。 博鲁看到这一幕,心中又气又急,又大声的呵斥起来,让那些将领尽快的约束住队伍离开这里。 但没等这道命令得到贯彻,‘轰隆隆’,似如闷雷般的声响就传入博鲁和那些蒙古兵的耳朵中,在战马突然不安的嘶鸣声中,一道狂奔的流水向着他们狂涌而来,看到这一幕,博鲁和蒙古士兵脸色一下变的煞白,一时呆愣住了,眼中闪过一种绝望。 就在他们的目瞪口呆中,一道接一道的狂猛巨浪迅的吞没他们,如同风卷残云一般的将他们连人带马的冲翻了下来,然后无情的覆盖了他们,巨大的水声传出老远,似乎整个天地都只听闻此刻的水声。 在这种自然之力下,人类显得如此无助和无能,甚至连个反抗都不可能,一切都显得那么无力和残酷。 这些蒙古兵十个有九个不会水,落入水中的结局可想而知,不少人连吭都没吭一声就消失在浪峰中,还有一些人在水中奋力的挣扎,做垂死拼搏,更有些战马还带着主人在水中泅游。不过在一浪高过一浪的浪峰之下,无论人畜都无力回天,很快就被汹涌的流水带走,消失在浑浊的浪涛中。 就在蒙古兵陷入灭顶之灾的同时,在远处的高坡上正有一队人马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切,为的赫然正是一脸平静的彩云,在她的身后还站立着严西。 此时严西正用钦佩的目光看着身前这位美丽的统帅,脑海中只闪过曾经看到过的一段话‘凡战者,以正和,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周而复始,日月是也。’。 严西这次看到了彩云指挥整个战斗的过程,开始不解,甚至还有些怀疑对方的判断。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见到后面生的事情,不仅怀疑尽消,他也渐渐的明白过来。但越是明白,他就越是对彩云佩服,近而甚至产生一种类似崇拜的心理,这以他的性格来说,是极为难得的,他在以前甚至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对一个人如此折服。 这个美丽的女人到底还有何等的本事?能够让这样一个女人甘心为其效劳的淮王又是如何? “严将军,你即刻带人搜索对方漏网之人,对方如不投降,杀!”语气中有种冷冽的冰寒。 这个声音让严西的脑中一清,条件反射的答道:“是,末将立即去办!”说完,转身就去召集队伍,准备捕杀幸存的蒙古人。 在严西走后,彩云的眼中突然闪过一阵迷茫,有些不自觉的摸摸脸,喃喃自语道:“我是怎么了,这个真的是我吗?”看到被大水吞没的那些蒙古人,她眼中迷茫似乎越浓重了。 这次多番设计,终于将敌人诱入河流故道,然后一举淹没,顺利的解决掉对方,解除了济南府的最大威胁,并让洛口镇的敌人陷入孤立无援的状态,极大的方便了今后的行动,可以说取得了一次非常大的胜利。 可自己为何仍然不开心,难道是因为那个梦吗?那座燃烧的高楼,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为什么我会感觉到熟悉,为何我始终看不清他们的相貌,他们到底是谁,和我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我梦中? 为什么? 无数的为什么让彩云突然觉得有些眩晕,好像很多的画面在脑海中出现,但自己却又什么都看不清,如同蒙了一层纱布一般,就在自己想揭开纱布的时候,却现手臂不够长,这种感觉让人极为难受。 “公主,你又觉得头痛了?”一声轻柔的问候让彩云瞬间就恢复了清明,迷茫的眼神又变的锐利清澈。 看看身边的紫云,彩云微微轻叹道:“最近不知怎么的,老是觉得不舒服。”说着话锋一转:“这边的战事已经结束,你通知下去,让部队集合,以最快的度打扫战场,离开济南已经有几天了,如果那边的敌人现真相就危险了。” 紫云应了一声,然后关心的说道:“小姐,你也要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不要总顾着打仗!” 彩云微微一笑,亲切的说道:“知道了,你快去吧!” 紫云现在也有些敬畏彩云,不敢再多说,转身就去传达命令。 紫云离开后,彩云又看了远处奔流的河水几眼,然后转身离开这里。 严西此时带人已经追杀了数百个蒙古兵,在深心里,严西是极为痛恨这些蒙古人,当初他们在山东做的事情,让严西现在想到还想吐,如果不是彩云的吩咐,他肯定连问都不问就下令诛杀。 不过,这也没多大差别,很多的时候,他都没给对方过多考虑的机会。 “将军,将军,我们抓住了一个蒙古将军!”一个士兵的话让严西精神一震,连忙下令将此人给带来。 一个五花大绑的年轻人跌跌撞撞的被带了过来,肮脏破乱的军服,多处还在流血的伤口,披头散的摸样也掩饰不住脸上的淤青,而且还有一种疲惫,显得极为狼狈。 “你叫什么名字?”严西坐在马上斜着眼睛看着此人。 “我是河北经略使张柔之子,名若水,我要见你们的统帅!”张若水的声音还是显得那么阴柔,而且还添了几分无力。 “你是张柔的儿子?”严西并没有取笑对方阴柔的语调,问起最关心的事情。 “正是!”语气虽然不太有力,但表示肯定却是无疑。 严西沉吟了一下,突然说道:“将此人带到火凤将军处!” “你们是火凤将军的人马?”张若水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惊愕。 严西看了他一眼,也不回答:“你去了自然会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带走!” 在张若水被带走之后,严西又继续去执行他的任务,而且比刚才更加细心,生怕漏掉了对方残存的重要人物。 张若水被带到彩云那里的时候,彩云正拿着一把战刀在观察,据说这把战刀是敌人统帅的,彩云一时好奇就拿来看看。 张若水见到彩云后,先是一怔,当看到彩云手中的战刀,张若水的神情大变,彩云自然注意到这个变化,轻轻的将战刀放到面前,低沉的问道:“你是河北经略使张柔的儿子吗?” 张若水定了一下心神,肯定的说道:“当然!” 彩云听到对方那种阴柔的声音,心中微微一怔,仔细的观察了对方一番后才再次开口道:“可有凭证?” “现在没有,不过你们只要找一个蒙古人一问就知!”张若水回答的非常快,完全没有半点迟疑,在他此刻心里,对彩云的疑问也十分多。 彩云平静的说道:“本将军自然会做的,不过你为何要见本将军?” 张若水看着彩云,微微有些急切的说道:“你真的是那位火凤将军吗?你不是应该在济南府的吗?” 彩云扫了对方一眼,才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们声东击西的策略并不高明,本将军只是将计就计而已。这把战刀是谁的?” “博鲁大将军的!”张若水回答之后才愕然的看着彩云,显然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诈了他一下。 “果然是博鲁的,本将军问你,这次领军攻打山东的是博鲁吗?”彩云紧紧的盯着张若水,不放过对方任何一个表情。 张若水脸上露出犹豫之色,过了一会儿才似下定决心的说道:“不是,而是蒙古的四王子拖雷,他如今正在洛口镇!” 一听竟然是蒙古的一位王子,彩云沉吟了一下才继续问道:“这位拖雷王子为什么要来攻打山东?” 张若水露出苦笑的神情说道:“拖雷王子认为山东是如今金国最薄弱的地区,而且多为地方义军所控制,蒙古人认为攻打起来不会太费力。而且山东上接河北,下连江淮,如果可以控制山东,对于蒙古人也极为有好处!” 彩云淡淡的说道:“后面的是你自己想的吧,为何你会对本将军讲这么多?” 张若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我想投靠将军!” 彩云不露半点意外的说道:“为什么?你父亲深受蒙古人的器重,而且你似乎也蒙古军中任职,为什么要想投靠本将军?” 张若水的脸上露出愤恨的表情,好半晌才说道:“蒙古人根本就看不起我们汉人,我父亲也是为势所迫才为蒙古人效力,而且女真人欺压我们汉人多时,父亲也有借蒙古人之手教训女真人之意。” 彩云虽然觉得对方话语不尽真实,但也感受到对方确实对蒙古人感到不满,想了想,下令道:“给张将军松绑,并带张将军去沐浴更衣。张将军,有些事情等会儿还要麻烦你!” 张若水被松绑之后,活动了一下麻木的手脚,才开口道:“多谢将军,不知将军有什么事情需要张某效劳?” 彩云淡然的说道:“等会儿还要烦劳将军帮助辨认一下博鲁的尸,不过此刻,还是请将军去沐浴更衣!” 张若水呆了一呆,脸色露出一种伤感,好一会儿才说道:“多谢将军,张某一定效劳!”其出帐篷之后,不禁长叹了一声,似乎有不少感怀。 彩云也听到对方这声感叹,看着面前的战刀,陷入沉思之中。 经过张若水的辨认,终于在一堆浮尸中找到博鲁的尸,此时他已面色青紫,双目紧闭,腹中饱胀,双手死握一物,正是溺死之人之状。 彩云让人将其尸体换上干净的衣服,并用石灰覆盖,然后用棺木盛好,放入回行的队伍中。 张若水此时却要求彩云将他还活着的消息隐瞒,言语中对父亲多有顾及。彩云欣然同意,不多久,所有的蒙古俘虏都知道张若水也已经随博鲁战死。 丰济镇此战,彩云以三万多人,以不到二千的伤亡,一举歼灭了蒙古五万人马,并击杀蒙人大将军博鲁及以下万户千户多人,另生俘蒙人近六千人,缴获辎重战马若干,一举粉碎了蒙人意图声东击西的进军计划,至此,蒙人和彩云力量持平,但论及局面,彩云占优。 经过一天的休整,彩云留下五千人继续打扫战场和追索残敌,然后大军从小路直奔济南府而去,此时济南府中除去扰敌之军,只有不到三千人,如果敌人闻得博鲁覆灭,极有可能强攻济南,到时战场之主动又将易手,甚有可能抵消彩云此战之胜利。 经过二夜一天的秘密行军,彩云终于平安抵达济南府,此时洛口镇的拖雷仍然在和李明全金凤柔夫妇捉迷藏,双方互有损失。 当彩云让上百个俘虏带着博鲁的战刀到达洛口镇之时,蒙古人以为又是敌人要来袭击,精神紧张下,竟然还有人对他们射箭,并派出一队人马将他们团团围住,喝令他们投降。 等弄清楚之后,带头的蒙古千夫长大惊失色,连忙让人将领队的那个百夫长连同博鲁的战刀送到拖雷的大帐前。 蒙古四王子拖雷闻讯之后,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跑了出来,当他看到那把熟悉的佩刀时,眼前一阵黑,差点没晕了过去,幸亏左右将他扶住。 良久,拖雷才拿过那把战刀,语气有些颤抖的问道:“博鲁将军如何?” 这名百夫长语气悲愤的说道:“大将军已经归天了,那些汉人太狡猾,他们用水淹死了大将军。” 虽然心中已经知道,但真正听说之后,拖雷的心弦还是颤抖了一下,沉默良久,才轻声问道:“事情的经过如何,你详细的讲给我听!” 百夫长将他所知道的事情一一讲述给拖雷知道,拖雷的面色也随着他的讲述不断的变化着,在百夫长讲述完后,他还沉思了许久才抬起头,看了看周围闻讯赶来的将领,语气恢复平静的说道:“你们都知道了?” “这些汉人竟然敢杀大将军,请四王子下令,让我等血洗济南府,将那些汉人统统杀光,以祭奠大将军!” “四王子,请让我做先锋吧!” “四王子,请下令进攻吧!” “四王子,你可要为博鲁大将军报仇啊!” “……” 对于他们的争吵,拖雷置若罔闻,良久之后才举起手制止了他们的叫嚷,然后目光扫到几个没有开口的将军脸上,最后停在史天祥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问道:“史将军,你说我们如今该如何做?” 史天祥对于博鲁的死也非常难过,但更担心的是自己今后的命运,失去了博鲁的护持,自己在蒙古人中只怕更难过,因为对自己今后的命运太过担心,竟然一时没有回答拖雷的话。 旁边的将领看到他失神,轻轻的拍了他一下:“四王子在问你话!” “啊!”史天祥有些茫然的看向拖雷,“四王子,刚才小将太过伤心,没听见四王子的问话,请四王子原谅!” 拖雷心中暗许,并不见怪的说道:“没什么,刚才小王只是问将军,以将军之见,我们如今该如何办!” 史天祥听到这话,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有些犹豫的看看周围,一幅欲言又止的表情。 拖雷很明白的说道:“不要紧,请将军放胆直言,如果有人在将军说话时打扰,拖雷一定为将军重重责罚此人!”语气说的斩钉截铁,给人一种莫大的安慰。 史天祥这才缓缓开口道:“小将以为,如今我军态势极为不利,应该立即撤军才能保平安!” 听到这话,周围的蒙古将领都对他怒目而视,如果不是顾忌拖雷的话,此时肯定会有人对他训斥了。 拖雷反到是最平静的一个人,点点头道:“将军这么说,必然有将军的看法,请将军告诉拖雷如何?” 史天祥连道:“不敢,小将只是就事论事。博鲁大将军被敌人所害,我军右路已断,现在困守在洛口镇,已成孤军。正所谓孤不可长,更何况济南府中的敌人有数万,而且还有坚城深沟以守,而我军不仅连日来不得休息,现在又听闻博鲁大将军之事,军心已然不安,以此疲军疑军如何可以和敌人争雄? 此时敌人让人送来博鲁大将军之佩刀,分明是想激怒我军,使我军冒失轻进,由此可见,敌军已有攻击我军之计谋。如今天时,地利,人和我军皆失,再要论战,无异于以卵击石,所以小将认为此刻撤军才能保我军之平安!” “一派胡言,你们这些汉人就是胆小,我早就知道你们信不过,平日我就说,博鲁大将军如此看好你这个汉人,早晚会后悔的,果不出其然,你这个汉人现在就敢在此如此说,看我……” “够了,来人,给我将这个满口胡话的人拖下去,重重的打他二十鞭子,让他给我清醒清醒!”拖雷一脸寒气的命人将那个插口的蒙古将领拉了出去,不久,外面就传来一阵接一阵的惨叫声。 此举让大帐中的人不敢再开口,都静静的看着拖雷,不过不少蒙古将领愤恨的眼神扫过史天祥,让他感到阵阵惊心。 拖雷此时站了起来,走到史天祥身前,语气诚恳赞赏的说道:“博鲁大哥生前经常提及将军的才华,如今拖雷方知将军确实不负盛名。今后还请将军不要见怪拖雷先前的怠慢。”说完,将右手放于左胸前,竟然对他行了一个蒙古人表示敬意的礼节。 史天祥眼中闪过激动和错愕,连忙还礼道:“不敢得王子如此之礼,小将今后一定尽心竭力,不忘王子今日之礼遇!” 拖雷点点头,然后转过身沉声说道:“传我的命令,立即将我军俘虏的那些汉人驱赶之济南城下,大军随后跟随!” 在蒙古将领兴奋的领命而去之后,史天祥忍不住的说道:“四王子,这么做似乎太冒险了?” 拖雷看看他,突然说道:“那位火凤将军才智深远,多谋善断,确实为我蒙古劲敌,如果我军就这样撤退,难保不为她所趁,如今只有逼其就范,我军才能安然而返!” 史天祥猛然明白到对方的计谋,心中也感到佩服,一拱手道:“四王子高明,小将明白了!” 拖雷点点头:“今后还多多需要将军,这些汉人俘虏就交给将军看管了,以免旁人不解,而横生枝节!” 史天祥接命之后,就转身出帐。 拖雷让人好生照顾那些送回来的蒙古人后,就挥退了大帐中的其他人,然后独自一人拿着博鲁的战刀轻轻抚摸起来,眼中流露出一种伤感,喃喃自语道:“博鲁大哥,拖雷本心是想帮你,但却不想反害了你,你放心,你的家人我会好好的照顾的。”语气充满索然,有种痛失故友的悲凉。 在蒙古人准备拔营离开洛口镇时,6续有些博鲁军中侥幸生还的蒙古人逃了回来,在他们的讲述下,越来越多的蒙古人知道了这个消息。连日的疲惫和挫折再加上这个不幸的消息,让许多的蒙古士兵作战心思不高,除了少数人叫嚷要报仇外,更多的人保持了沉默。 整个蒙古营地,士气已经萎靡不振,再无先前的那种傲然。 *** 济南府的南门城楼上,彩云面容冷峻的看着城墙下那些被绑着的百姓,可以想像,对方如果要攻城,这些人就会被做为肉盾。 此举不仅可以减少敌人的伤亡,而且还会扰乱自己将士的军心,增加其攻城的胜算,不可谓不毒辣。 “将军,蒙古人惯用这一招,末将以前就见识过,不如让末将去指挥,保管不让蒙古人得逞。”严西看着彩云微微皱起的眉头,心中十分清楚主将的为难之处。 彩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将那些蒙古人统统给我绑上城墙,如果对方驱使百姓攻城,我们就以蒙古人作为石块投掷下去,不得有误!”语气决然坚定,有种不可动摇的意志。 “是,末将马上去做!”严西转身就离去,很快就将数千蒙古俘虏给押到城楼上,还将十人用绳子给掉在城墙上,充满以牙还牙的意思。 这个举动自然也让蒙古人惊愕无比,他们以前驱使敌国百姓攻城的时候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看样子,对方明显是告诉他们,你们要敢如此做,我们就将你们的人也杀了。 拖雷坐在马上静静的看着,过了一会儿才对身边的吩咐道:“你去告诉那位火凤将军,我是蒙古四王子拖雷,想请她出城一谈,我拖雷保证她的安全!” 城楼上的彩云听到对方的喊话,微微一笑,扬声说道:“既然如此,不如请你家王子先到城楼下,本将军顺便尽尽地主之宜!” 拖雷听到这话,想了想,正要策马前往,左右急忙阻拦,拖雷冷哼一声,严厉的训斥了他们几句,喝开了他们,然后带着三骑越过队伍出现城楼下。 看到对方的大纛,彩云也不禁佩服起对方的勇气,转过身娇喝一声:“敌人既然如此,我方岂能示弱,给我大开城门,本将军就去会会这个拖雷王子!” 彩云身边的几位将领面面相觑,有个将领劝道:“对方既用百姓要挟我等,如今又如此相邀,只怕有诈,金护卫如今又不在,将军不用理他!” 彩云凤目生寒的说道:“三军之上,士气为先,敌军如此,我军又岂能示弱。不用多说,对方仅有四人,难道本将军还害怕不成?开门!” 这些将领一向敬畏彩云,见她怒,不敢多说,只得下令打开了城门。 彩云只带了两人轻骑策马而去,让那些将领手里都捏了一把汗,弓箭手和骑兵都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策应彩云。 此时战场之上也出现了罕有的情况,一队人马将城墙给围住,在这队人马前还有一些衣衫褴褛的百姓,在百姓之前还有四人,其中还有代表对方主将所在的大纛,而城墙上面掉着几个被捆绑的人,城墙上还有一大批被捆绑的人,每个人的脖子上还放着一把刀,城门却大开,三骑正缓缓朝对方接近,其中也有一人举着代表主将的大旗。 所有人都看着这幕景象,使得整个战场出现奇异的安静,所有人都在等待双方会面的结果。 拖雷看到彩云,眼中爆闪出一道光彩,静静的看着她走了过来才开声说道:“早就听闻火凤将军美艳,如今见了将军本人才知将军更胜传言!”语气自然,并未流露任何情绪。 彩云勒马停定之后,扫了对方一眼,然后停在为的拖雷脸上,淡然的说道:“原来你就是拖雷,蒙古成吉思汗的第四个儿子!” 听到彩云对成吉思汗并无敬意,拖雷身后的三人都用愤怒的目光看了过来,就是拖雷也皱了一下眉头才道:“原来将军还听闻过父汗之名,既然如此,不知将军愿否归顺我蒙古,只要将军愿意,父汗一定会委将军以重任,到时封官加爵,也好过将军流落草莽,不知将军觉得如何?” 彩云面色不变的说道:“多谢王子美意,火凤生性疏懒,最听不得异族差遣。而且四王子南来侵扰我山东,竟然对山东之情形一无所知,火凤到真为将军感到吃惊。” 拖雷听出对方有嘲讽的意思,但他此刻确实不知道彩云的真实身份,闻言只是以为对方并不愿意投降,他对此也没多大指望,心中也不生气的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拖雷也不勉强将军,只是拖雷想向将军恳求一事情,不知将军可否将我军博鲁大将军的遗骸归还?拖雷愿意以重金付与将军!” 彩云此时也觉得这个拖雷非同一般,面对刚刚杀死了自己数万士兵的敌人,还能如此侃侃而谈,这样的人绝不多见。 微微沉思了一下对方的企图,突然有所领悟,抬头看了看拖雷,沉声说道:“王子既然约见火凤,所图就绝非博鲁之尸,还请王子将来意说出,也好让火凤知道王子到底想做什么,免于引起误会!” 拖雷再次看了看彩云,点点头道:“将军谋事料人,处处洞察先机,拖雷佩服。拖雷此次来,除了想要回博鲁将军之遗骸外,另外还想和将军商讨一事,不知将军可否猜到?” 彩云看了拖雷后面一眼,然后转过头看着拖雷讽刺的说道:“原来王子是想用这些百姓来要挟火凤,王子这么做,不觉得太过卑鄙吗?两军交战,无非是双方将士互争短长,以百姓何干?王子竟然使用如此手段,真让人齿冷!” 拖雷并不生气,平静的说道:“战场之上为求胜利,手段如何并不重要。将军久历战阵,难道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吗?” 彩云闻言,面上突然露出一丝笑容,犹如寒梅露春,冰山消融,使得拖雷神情微微一怔。 “王子难道以为这样就可以使火凤屈服吗?火凤可以告诉王子,只要王子真敢如此做,火凤可以保证,今日之事,必以同样手段偿还。言尽于此,还请王子自断!”彩云的语气平淡,似如在说一件无关大小的事情,但话语中的森寒,却让人感到蕴涵其中的自信,使人不能怀疑她是否真的能做到。 拖雷也觉得对方不好对付,看来就算自己杀了那些人,这个火凤将军还是会和自己顽抗到底,甚至还会让她对自己进行报复。 看了看城墙上的蒙古人,拖雷也明白自己同样有把柄落到对方手上,如果对方下定决心死拼,自己也不会讨到好去。 此次已经落在下风,对方又非那些软弱可欺之人,不如暂且放手一次,等以后再来寻回今日之屈辱。 拖雷想及此处,故意装做考虑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火凤将军是威胁小王吗?”语气不紧不慢,有种你如果说是,我就做给你看的意思。 彩云也明白,对方并不想真的拼个两败俱伤,语气缓和了一下说道:“不是,而是告诉王子后果!” 拖雷也没进逼,借机说道:“不错,小王就是认为这种后果非你我双方愿意看到,不如请将军归还博鲁将军之遗骸,并释放我蒙古将士。小王就将这些人还给将军,将军认为这样可好” 彩云不客气的说道:“王子打的好算盘,火凤是在战场之上俘虏蒙古之将士,而王子却将无辜百姓俘获之后前来交换,这种行为,难道是你们蒙古人惯有的举动吗?以前常听人说蒙古人如何英勇,如今看来,如此而已!” 拖雷也明白对方的意思,但他认为俘获对方百姓也是战利品的一种,用来交换也是正常的,所以在听到彩云的话后,他的脸色一变:“难道将军竟然不愿意吗?小王还以为将军会爱惜自己的族人,但看将军似乎并不看重他们,不知小王说的可对?” 彩云冷冷的说道:“休要诬蔑本将军。四王子,火凤只是认为四王子开出的条件太过不公,还需要四王子再加一个承诺才成。” 拖雷眉头一动:“什么承诺?” 彩云坚定的说道:“要四王子立誓,退军之时不得再骚扰我百姓,并且要将蒙古军中的汉人百姓尽数放回,不知四王子可否答应?” 拖雷沉吟了一会儿,肯定的道:“只要将军保证在我军撤退的时候不追击,小王就照将军说的做,并以长生天为证。” 彩云猛然道:“好,就此一言为定。请将军先将百姓放回,火凤会将博鲁之尸骸交给王子,其余蒙古人会在肯定王子确实遵守诺言后放回。” 拖雷看了看彩云,点点头道:“小王相信将军,不知将军可否将真名告诉小王,也好让小王知道到底败在谁手。” 彩云平和的说道:“王子可以叫我火凤,其余的,还是劳烦王子自己去查!” 拖雷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我们就此别过!” 彩云大有深意的说道:“王子好走,蒙古之敌并非火凤一人!” 拖雷明白对方言下的意思,心中升起了疑惑,但表面上还是客气的说道:“多谢将军,只要将军遵守诺言,其余之事,就不劳将军操心。” 彩云不再多言,微微一拱手,然后转身回城。拖雷也打马回到本阵,然后宣布大军准备撤退,并将军中的俘虏尽数释放。虽然一些蒙古将领反对,但在拖雷的铁腕下,军令还是得到了贯彻。 不多会,那些百姓就被蒙古人释放,彩云也派出部队将他们接引进济南城,并让人将博鲁的棺木送到了蒙古军中。 当李明全闻得音讯赶回来的时候,彩云正在会议室看着桌上的军事地图。 就在李明全犹豫是否叫她的时候,彩云突然开口道:“李大哥,你是否有问题想问我?” 李明全点点头道:“公主,属下不明白,我军明明有机会可以歼灭这支蒙古人,为什么要放他们走?以后蒙古人有了防备,这样的机会就难有了。” 彩云直起身来,看看李明全,然后望过一边,语气低落的道:“彩云何尝不想这么做?但此时若消灭他们,先不论能否做到,就算真的如愿,我军之损耗绝不会少,两败俱伤之下,就会让在一边窥视山东的金人得利。 这次金人将主力迁移到大名府,就是怀有渔翁之心,利用蒙古情报不畅的弱点,引诱其和我军相争。如果我军再不放手,就算此次能够侥幸赢得对方,只怕到时自身也难保。更何况此次能够使蒙古答应放回我百姓,彩云认为已经是难得之胜利,再要贪求,恐过犹不及也。” 李明全突然明白了彩云心思,好半晌才说道:“既然如此,公主为何不让那个蒙古王子答应以后不再掠夺我百姓!” 彩云不答反问的道:“你认为可能吗?” “这……”李明全一时答不上话来。 彩云看了对方一眼,语气微微有些落寞的说道:“现在表哥即将登基,李大哥,你代我回去给表哥祝贺吧,顺便将山东的情况告与表哥!” 李明全愕然道:“公主难道不亲自去吗?” 彩云眼中的迷茫一闪而过,良久才叹了一口气道:“现在我的事情还很多,而且蒙古这次失败后,难保他不再卷土重来,金人又在一边虎视眈眈,此时我确实走不开,一切有劳李大哥了!” 李明全突然有个感觉,彩云的话似乎言不由衷,她好像是在害怕什么。不过李明全没让这个念头继续下去,应承下来之后就按照彩云的要求去准备。 在李明全走后的良久,会议室中传来一阵幽幽的声音:“表哥,你到底是谁?我到底又是谁?” 与彩云商谈后的一天内,拖雷就将蒙古军中所有的汉人百姓释放,并开始有计划的撤退。拖雷开始还对彩云有些防备,但后来看到彩云确实没有再来骚扰他们,拖雷的撤军行动就加快了,第三天的时候,大军就已经全部渡过北清河。 在接到彩云派人送还的蒙古俘虏之后,拖雷就下令大军星夜奔程,在金人闻得消息前就回到河间府。拖雷一边下令准备应对金人的进攻,一边派出亲信前往蒙古本部去通知博鲁也已阵亡的消息。 此次进攻山东,蒙古折兵损将,元气大伤,短期内再无力动大规模的进攻,金人也借蒙古实力受损之际,意图进攻河间,收复失地,完颜成和尚给金国皇帝呈递了一份奏折,要求趁此良机,对蒙古再动一次进攻。 完颜守绪派人星夜给在建康的完颜云花送信,要她务必帮助金国筹得可供十万大军三月之用的粮草。 山东一地,战事顿平。 昊天观,是山东泰山之上一处规模很大的道观,它之出名不是因为它的规模,而是因为它是全真教总坛所在,是天下道教人士向往的一处胜地。 此观除了平日已经被人熟知的那条上山之路外,还另外有一条隐秘的小道可以抵达,但因为此小道道路崎岖隐蔽,而且多有悬崖,所以平日里除了全真教的人,一般之人很少使用此条小道。 此时在这条小道之上就有一条身影在奔驰,纵高伏低,腾挪闪移,身手极为灵活,完全无视小道之险峻,奔行度比之一般人在平地上仍有过之,其表现确实让人叹为观止。 就在这人刚转过一道山壁,突然身体微微一震,脚步一停,看着前方默然不语。 在此人前方,正有一人负手而立,一身洁白的儒服显得飘逸清雅,英俊文雅的脸上还是那副温和的笑容,仅仅只是站立在此,就给人与莫大的压力,犹如宝剑藏锋,使人不敢轻视。 来人打量完这个拦路之人,呼吸为之一顿,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来人可是隐谷谷主白天雪,白谷主!” “李志常道长好眼力,令师丘老前辈如今可安好?”白天雪神情平淡,没有露出半点以名压人之态。 听到名字都被对方叫了出来,李志常顿时明白对方决不是无缘无故的出现在此地,但此时他却不知对方到底是来干什么,看情况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但自己刚随蒙古四王子回到中原,并没有和隐谷之人结有什么过节,而且全真教和隐谷一向关系良好,难道他是以为师父也回来了,故而前来拜会师父的? 丘处机虽然也是四大宗师之一,但论及江湖辈分,则是江湖中少有的几个宿老之一,白天雪等人都还是其后辈,李志常在不解下,自然将对方的来意定为前来探望师父,况且对方刚才还问及了师父。 想到这里,李志常放松下来,对着白天雪行了一个平辈的礼节说道:“原来白谷主是来找我师父的,不过师父仍然在云游,短期内可能不会回观,志常只是先行回来处理一些观中事务,不如白谷主过些日子再来,到时家师当可归来!” 白天雪露出温和淡然的笑容,平静自若的说道:“天雪有一事,本来还想找丘老前辈相商,但既然丘老前辈不在,那就只有麻烦李道长了。” 李志常也露出和蔼的笑容,稽道:“白谷主有话请讲,志常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白天雪闻言微微一笑,淡然的说道:“既然得蒙道长如此慷慨允诺,天雪不胜感激。当今大宋之主淮王即将在建康登基,道长既然方从蒙古大漠归来,对于蒙古之情形想必十分清楚,如果道长肯将所知蒙古之情况告于淮王,淮王一定会很高兴,天雪此来就是想请道长前往大宋建康一行。”语气说的自然诚恳,有种殷殷邀请之意。 李志常却被对方的话弄的面色大变,一时说不出话来。 见到李志常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白天雪继续说道:“道长不用惊疑,天雪确实是代淮王诚意邀请道长,请道长随天雪一行何如?” 李志常定定心神,连声说道:“白谷主相邀,志常本应相随,但谷主既知志常方回,当知志常实悬心于观中情况,不如等过些日子再随谷主一行如何?” 见到对方拒绝,白天雪叹了一口气,惋惜的说道:“道长可能还不明如今之情势,如果道长回到观中,甚有可能将全真教百十年的基业毁于一旦,而且还会连累天下道教诸宗。天雪此次邀请道长虽然有些强人所难,但为整个天下计,也不得不为也。” 李志常眼中突然闪射出一道精光,语气一变的说道:“如此说来,白谷主是想强邀志常不成?” 白天雪很肯定的点头道:“如果道长不肯同意,天雪也只得如此,还请道长能够三思!” 李志常脸上露出一丝寒意:“白谷主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全真教和隐谷一向交好,白谷主如果这么做,就是让你我两派交谊毁于今朝,难道白谷主真的想好了吗?” 白天雪突然转过身,长叹了一声道:“如果天雪不这么做,只怕全真教和道教诸宗都要遭受劫难,舍小就大,还请道长不要一意孤行。” 李志常冷哼道:“我如何一意孤行?分明是你前来挑衅我全真教,难道你真以为隐谷就天下无敌吗?” 白天雪淡然自若的说道:“隐谷岂敢称天下无敌,只是隐谷一向都抱着为天下尽心竭力之心,故天雪才不能不勉力而为。至于说道长一意孤行,敢问道长,道长此次回观,是否负有为蒙古获取中原情报之任?” 李志常在对方灼灼的目光下,一时语塞,强辩道:“这是我全真教的事情,轮不到你隐谷来管!” 白天雪顿时威严无比的说道:“叛国贼子,卖祖求荣之辈,人人可管。道长难道真的执迷不悟吗?” 李志常根本不为所动,冷静的计算了一下环境,突然大喝一声,拔出背上的长剑,划过一道剑花,如同寒光电闪,带起一片冷洌的剑气,直向白天雪当胸刺来,剑势奇险,大有以命搏命的架势。 在李志常的计算中,自己突然以险招进攻,对方必不能硬接自己这招,只要白天雪稍微躲闪,李志常就有机会逃窜,只要到了观中,对方就算再有能耐也不能敌住自己师兄弟的联手。 独力对敌,李志常实在没有信心可以赢过对方。 白天雪面对对方的攻势,脸上平静自若,没有半点惊容,伸出一手成剑指之势,在极短的时间中接连挥动了十次,每一次挥动都使得李志常的攻击迟滞了一下,等到了第十下时,白天雪的剑指已经抵上对方剑脊。 “砰!”的一声脆响,李志常浑身一颤,直觉的一股若剑锋一般的真气顺着手中的长剑攻入自己的经脉中,迅的击散自己的内力,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却让自己的手臂一软,手中的长剑停了停。 没等李志常再组攻势,白天雪已经借着对方剑势停顿的良机欺进对方身边,然后剑指连点,极快的封锁住对方的经脉,使得对方紧绷的身体一下变软,然后无力的靠在自己身上。 “李道长,得罪了!”在对方愤恨的眼神中,白天雪提起对方,飞身而去。 一阵山风吹过,一切又安静了下来。 第三章 图谋京兆 “好,彩云果然没有辜负本王的期望!”放下手中的情报,我望向吴武和尚懿,脸上已经满是笑容。 吴武也微笑着应和道:“公主机谋善断,指挥若定,比之古今名将也无逊色,山东可以无忧矣!” 尚懿也点头道:“是啊,公主这次重挫蒙古,并击杀了蒙古大将军博鲁,使山东局势转危为安,其大将之才毋庸置疑。只是蒙古人经过此败,实力大衰,金人有可能趁机进攻蒙古,以图收复失地。如果此事生,则金人甚有可能又从中获取巨利,到时对我大宋只怕有所阻碍,殿下还需趁早提防。” 我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径直的看向吴武,想听听他的意见。 吴武沉吟一下,也开口说道:“属下也认为金人如今甚有可能攻击蒙古,不过属下认为,如果金人不得我大宋之肯,就算其想有所作为也十分困难,这样一来,我方到可以从中获得好处。 反到是西夏之事有些异常,属下最近闻得西夏王遵顼如今年老多病,而且其附蒙攻金以来,虽得一些好处,但其西夏国内却灾荒不断,民不聊生,可谓得不偿失,百姓臣民多有不满,皆认为是遵顼联蒙所造成,其国臣民多次要求其和蒙绝交。 西夏太子德旺,年轻气盛,颇想有番作为,如今也多有一些不寻常之举动,特别是其和金国多次互派使节,双方交谈内容尚不得知,但观金国和西夏的举动可以断言,其一定是在和谈,甚有可能德旺如今想要和金国和解。 如果此事生,以西夏此国一向反复的心态,金夏和解之后,西夏如果不攻蒙古就必来对我大宋挑衅。属下认为,殿下应该趁早防范西夏,以免到时被西夏所趁。” 我再次看看手中的情报,心中肯定金夏一定会和解,西夏甚有可能成为金国另外一个盟友,只要其守望相助,蒙古的攻势将会受到严重的限制。但同时,大宋却成了影响他们这个同盟的一个最大因素,在其联盟的事态中举足轻重。 但很奇怪的是,完颜云花却没有半点谈及此事,而西夏的表现更是古怪,到如今我还没有接到他们到底派什么人过来庆贺我的登基,这种举动非常不正常。 况且蒙古如今也并不好对付,拖雷既然在山东出现,也就是说,成吉思汗甚有可能已经回返大漠,闻得中原的事情后,我几可肯定其一定会兵攻打西夏,就是不知他会否派出使节到大宋来。 以西夏和金国对蒙古的注重程度,其不可能不了解这个消息,而且其和蒙古交战多年,对于蒙古本部的情报工作比我做的要好的多,他们得到的应该是非常确切的消息。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金国和西夏还要表现的如此暧昧,难道这个其中还有一些我还不知道的利益纠葛? 难道他们的条件还未谈妥,如今还需要进一步的商谈不成吗?所以双方就对此事不露风声,意图在这盘四**棋上占得更多的位置? 越想越觉得可能,金夏打了这么多年,双方几乎都没了信任度,就算西夏一方有诚意,金国一方明白形势,但要想一下将条件谈好,只怕很困难,毕竟西夏如今还占了金人两路,并且有重兵布防,金人不能不防备他们一手。 如果是这样,那问题就简单多了,西夏可能是想和金国谈好之后再来大宋,要对抗蒙古,单靠西夏和金国都是不够的。德旺太子虽然心气高,但也不是蠢人,如果不得大宋的保证,那他也未必有胆和蒙古交恶。 想及此处,我将我的看法告诉吴尚二人,二人沉思了一会儿,也认同我的推断,吴武还认为西夏还有可能抱有隔岸观火,两面讨好之心,对其绝对不能深信。 我也深以为然,西夏一贯的反复无常,毫无立场。这样的国家可以相信,母猪都可以上树了。 站起身来,走了两步,我断然说道:“你们二人连同杨利,将一些军粮物资分别运往利州行省和山东两路,并让岳雨将军和彩云做好迎战之事,并设法让其对面之敌知道我方之意图。另外,还给彩云分派一些人员过去,如今山东的情况已经明朗,做事不用那么顾忌了。” 吴武尚懿答应之后,我就让他们离去。 山东这场胜利已经使得局面生了悄悄的改变,如果蒙古没有有力的应对措施,这次我一定不会吝惜粮草的,而且还要从中获得我希望的东西。 想及此处,我看着河北等路的地图,嘴角露出微微笑意:“通知完颜公主,请她来皇宫,本王有事要和她商谈一下!” 回去换了一身便衣之后,我正要前往御花园,修紫暄面带微笑的走来说道:“殿下,紫暄接到家师的来信,听说家师请得全真教李志常道长前来建康,不日即将到达,不知殿下可否抽空一见?” 我精神一震,寒声说道:“丘处机的弟子李志常?” 修紫暄淡然点头道:“正是此人,不过全真教在道教中声望卓著,而且对于蒙古一事也多有不同意见,还望殿下能够明辩其非。” 我微微一笑:“本王知道该如何做了,不管如何道教也有不少爱国志士,本王不会再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杀一气了。” 修紫暄柔声说道:“殿下能如此想,真是苍生之福气!” 我看了她一眼:“是吗?你先跟本王来,完颜云花估计也要到了。”说完,我就向门外走去。 *** 完颜云花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异色,见到我后,先平静的问好,然后淡然自若的轻声说道:“得蒙淮王殿下招见,云花深感庆幸,不知淮王殿下是否愿意就贵我两国共同关心之事进行更深一步的探讨,以利贵我两国之大业。” 我不置可否的说道:“公主如此说,似乎是胸有成竹,看来本王今日就是不想商谈也不成,公主以为了?” 完颜云花有种明了的神色闪过,再次轻声说道:“在殿下面前,云花何敢如此托大,云花只是说出心中所想,难道淮王殿下对此不感兴趣吗?还是云花说错话了?” 我笑了笑,摆摆手道:“公主多虑了,请坐下再说!” 完颜云花坐下之后,我突然下令所有人员退出十丈之外,凉亭周围很快一空,只剩下我和完颜云花等几人。 看到我的目光落在其后面随从的身上,完颜云花连忙说道:“他们都是云花之侍从,对我大金忠心无二,还请殿下不要见疑!” 我淡然收回目光,装做漫不经意的问道:“哦,是这样,敢问公主,之前跟随公主的那个金正村不知如今怎样了?” 完颜云花坦然的说道:“因为云花要出访贵国,所以正村就代云花在国内处理一些事情,有劳殿下挂念!” 我知道她说的是真话,金正村如今确实是在金国完颜云花的府上代行其职权。她既然没有隐瞒,说明她对和我谈话还是有些诚意的。 点点头,我再次说道:“不知公主身边的那位小红如何了?以前本王对她多有一些失礼,公主不会见怪吧?” 完颜云花面色不变的说道:“当时云花也多有不是之处,岂能独怪殿下?况且两国交锋,各施奇谋,胜胜败败云花的心里早看淡了!” “好一句‘看淡了’”我灼灼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虽然公主和本王多有过节,但本王始终非常佩服公主的手段和计谋,也相信公主有能力可以遵守你我双方约定之事,因此本王有一些话希望私下和公主说。” 完颜云花面色严肃的道:“请殿下尽管直言,云花能说的就不会让殿下失望!” 我微微提高语调道:“好,只有相互信任,彼此才能各得所求。请问公主一声,金国如今是否正在和西夏和谈?” 完颜云花的面色微微露出一点犹豫,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殿下的情报确实让人无话可说。只是皇兄虽然有意和西夏和好,但西夏似乎顾虑重重。” 她这话就是告诉我,金国和西夏并无任何实质上的结交,这话虽然有些水分,但总算没有胡说,让我心中顿时有数。 直直的看着她,我语气微微放缓的说道:“还问公主一句,蒙古大汗成吉思汗是否已经回到草原?” 完颜云花的面色上掠过一阵不自然,更有一种惊悸在内,好半晌才反问道:“难道殿下得到什么确切的消息吗?如果果真如此,还请殿下明告,也好让我大金能够有所防备。” 我定定的看着她,心中并不能肯定她是否真的不知这个消息,好半晌之后我才神秘的一笑:“现在还没有,不过很快就会有!” 完颜云花见我如此回答,微微露出沉吟之色,很快她就说道:“殿下是否见疑云花没有说实话?其实云花也只得知蒙古本部如今派出一些部队前往西方,随行的还有一些蒙古家眷,其余并无任何确实消息。” 我平静的说道:“那蒙古四王子拖雷如今为何出现在山东?本王可是知道他是随同成吉思汗出征的四个儿子之一。” 完颜云花没有半分迟疑,同样反问道:“对于贵国彩云公主,我大金同样很意外,不知殿下可否详细解释一番?” “哈哈哈!” 我闻言大笑出声,过了一会儿才蓦然收住笑声,脸色一变为深沉的说道:“现在你我双方还尔虞我诈,难道不知大祸将至吗?如果公主不拿出点诚意,只怕金国比我大宋要危险的多。” 完颜云花平静如常的说道:“金国和宋,如今已成唇齿之邦,唇亡齿必寒。金若有失,宋也未必能独善其身,殿下明见万里,难道竟然还看不穿此点吗?” 我盯着她秀美坚强的容颜看了好一会儿,才猛然一点头道:“圣兴公主诚然女中豪杰是也。不错,火凤将军就是本王的表妹彩云公主,如果公主能够拿出诚意,宋金两国甚有可能再次联手伐蒙,到时对宋金两国都是一件莫大的好事,不知公主以为何如?” 完颜云花眼中闪过一道明亮的光彩,语气肯定的说道:“只要殿下能够支援大金国驱逐蒙古,大金必世代为宋之屏藩,抵御蒙古,护守江南。” 空口白话,这样的话我岂能相信? 我呵呵一笑:“公主说笑了,我大宋如今兵强国富,岂需要他国守护?反到是贵国,早已外强中干,民不聊生。公主难道以为本王会为公主这么一句话,而不顾举国之反对而援助金国,公主是否太小看本王了?宋金两国互相仇视上百年,难道就凭公主这样一句话就可以解决吗?公主是否将问题想的过于简单了?” 完颜云花微微一笑:“殿下说的云花明白,不知殿下想要大金如何做?” 我语气坚定的说道:“我大宋和金国连兵攻打蒙古,帮助金国收回中都,但你金国要将南京路全境先还于我大宋,并于收复中都的一月内,将都城迁回中都。只有如此,本王才能说服群臣,使之明白我军出兵之意图,也使得本王可以对大宋子民有所交代。这件事情,公主能做主吗?” 完颜云花面色变的十分深沉,好半晌才语气苦涩的说道:“殿下这次是强人所难,我大金决不会答应如此条件!” 我冷笑道:“那你金国就等着亡国好了,只要本王答应和蒙古夹击金国,你认为金国能支撑几天?” 完颜云花不甘示弱的回望着我道:“殿下是威胁云花吗?我大金虽然有所损失,但也决没有沦落为任人宰割之地,殿下如果以此来和云花商谈,只怕对于殿下所图也无半点益处!” 看着对方并无半点退缩的目光,我也挺佩服其勇气,但如今金国早已糜烂不堪,就凭她一人又如何可以回天? 我微微一笑,也不回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装做品尝的咂了几下,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公主的雄心本王佩服,那这样好了,本王不对金国做任何要求,你金国自行和蒙古去争斗好了,而且本王还可以担保,山东一地,决不加入其中,静观尔等胜败。公主看这样可好?” 完颜云花眼中闪过愤怒和无奈,沉默了一会儿才语气微微变软的说道:“殿下到底有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太过让我大金为难,想必皇兄也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我见到目的达到,才放下茶杯,肯定的说道:“既然南京路公主不能做主,那这样好了,金国如能将京兆府路归还我大宋,那本王可以保证,金国攻蒙之粮草物资,我大宋完全可以负担,并且本王还可从山东出兵,协助金国。如果公主能够答应这个条件,就请答,如果不能还请公主和你皇兄商讨一下,本王这个条件是不会变的。” 京兆府路是金人西北的要地,潼关长安是为其西北屏障,如果我能得到京兆府路,那么金人之开封将被我三面包围,到时金人之存亡也在我的一念之间。先前所谓归还南京路只不过是试探之言,论及实际用处,京兆府路比之南京路可大多了。 如果平时金人一定不可能考虑此等条件,但蒙古如今实力大损,如果金国能于此时出兵,而且得到刚打败蒙人的彩云帮助,至少有七成把握可以收复失地,到时金国的局面又将不同,甚有可能一举驱逐蒙古。但如果我不同意,金国根本就无力长期出兵攻打蒙古,如果蒙人退守,金人也只得撤退,重演长安之战后的局面。 这点我相信金人看的很清楚,权衡利害之下,我相信金人也有所选择,毕竟坐着等死,不如行险一搏,完颜守绪的胆子气魄并不小。 完颜云花的面色忽明忽暗的闪烁了一会儿,才有些为难的说道:“殿下这个条件似乎也太让我大金为难。京兆府对我大金至关重要,如何能轻言舍弃?殿下是否可以改改条件?” 我面色不动的说道:“可以,我大宋支援你金国的粮草物资,你金国都要按照市价给予金银做为购买,如果金国想要我大宋出兵,那我大宋的粮草物资以及军费开销全都由金国用金银折现负担。一个士兵就算十两银子好了,伤亡一人,金人必需赔偿五百两银子做为抚恤。 但我宋兵攻打之府县皆归我大宋所有,你金国不得插手,也不得向我大宋索要。至于战场之上的配合,如果你能同意本王的条件,那你我双方就可以继续商谈,反之,也没有谈的必要了。公主,这个条件你看如何?” 完颜云花面色之上有种怒容隐现,好一会儿才听其放缓语气的说道:“殿下难道就是如此来对待我大金之诚意?” 我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说道:“所谓诚意,不过是双方都想达成某个共同愿望。但达成共同愿望之先就必需先满足双方的各自愿望,本王只是说了我大宋对于金国要求之态度,公主为何说我大宋没有诚意? 起来,本王一直觉得公主闪烁其词,一直不肯正面回答本王之建议,到让本王觉得公主是在敷衍本王。既然如此,本王觉得如今我们也不需要再多谈下去,等公主想好本王的要求后再来谈吧!送公主离开!” 听到我的逐客,完颜云花的脸色变了变,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语气低落的说道:“殿下既然如此,云花告辞!”说完有些无奈的看看我,然后起身离开,背影充满着一种萧索无奈的味道。 我静静的喝完面前的清茶之后才对身后的修紫暄说道:“你说完颜云花会答应本王的条件吗?” 修紫暄平静的语调传了过来:“不会,紫暄认为完颜公主对殿下的心思看的很清楚,她不可能会答应这个条件的。” 我赞同的说道:“不错,完颜云花确实不会答应,但金国却有可能答应。你去将菊叫来,本王有些事情需要吩咐她!” 菊很快就过来了,我低声问道:“郭风最近情况如何了?” 菊迅的回答道:“郭风将军如今正在京兆府,凤翔路,庆元路三路交界的乾州一带。借金人主力撤移之际,郭风将军已经大量招募流民义军,并铲除不少当地风评极坏的豪强,此举获得不少百姓的支持和拥戴。前些日子郭风将军一直在整顿部队,并且从岳雨将军那里要走一大批的军械物资,估计郭风将军是想有所行动了。” 我沉默了一下,继续问道:“这么说,郭风的部队已经很壮大了。具体有多少人你们清楚吗?” 菊摇摇头:“郭风将军一直没有回报他现在部队的数量,不过据岳雨将军三个月前估计,郭风将军的部队人数已经有二万左右,加上这几个月的增长,就不知有多少了。” 我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笑道:“郭风看来是想给本王惊喜了,这样也好,你用八百里加急给岳雨去一封命令,让他秘密进军,占领京兆府路靠近利州之府县,做围攻长安之势。 同时让他转告郭风,本王希望郭风在京兆府路能够取得乾州,云阳,泾阳,咸阳,兴平,如果同时完成不了,则一定要获得咸阳,并扰乱金人之部署,使其龟缩于长安潼关两地。完成这些任务之后就可以暂时按兵不动,但要防备金人反击,以后就等本王的命令行事!” 菊记录下命令之后,我又让她给南京路的龙成,山东的彩云分别去了命令,让他们将部队多方调动,最好能让金人以为他们有出兵之企图,同时,我还下令让五万刚刚训练出来的新兵星夜奔赴南京路,并对外诈称十万大军驻防南京路,并且还散布青龙军团不日也将回返南京路的消息。 为了取得逼真的效果,我还招来军部的吴武尚懿杨利等人,让他们配合这个计划做出相应的部署,同时还让吴武负责散布一些谣言,让金国皇帝知道我和完颜云花谈判的内容,让金国皇帝明白我必得京兆府路的决心。 总之就是要让金国皇帝相信,如果他不答应我的条件,我有可能再次出兵,让他在权衡利害之下有所取舍。 如今金国的主力大军都用在防备蒙古之上,如果我军这样一动,金国必然震动,除非金国完全放弃抵御蒙古,否则就不得不忍受我的敲诈。两面受敌,金国不日既亡,完颜守绪对这看的应该十分清楚。 和众人商议计划已定之后,我就授权吴武和尚懿全权处理此事,务必要使得金人相信,如果一旦和议不成,我军将再次北伐。至于能否骗过完颜云花,我到不是很在意,金国朝廷现在比以前的临安朝廷还要贪安求全,更何况答应之后似乎还有非常大的好处,只要索无常能够挥作用,再加上形势逼人,相信让完颜守绪答应不是多大的问题。 商定这个计划之后,我就起身前去找姿儿,想找她商议我登基之后对于全国商业税收的拟定规范。 未到姿楼我就得到姿儿刚好去了官署的消息,无奈中我只好回到自己的小楼,翻阅起一些关于各地的情报来。 当我放下手中一份关于说及四川三路的情况之后,一声温柔的问候传来:“殿下,你如今神色倦怠,多有疲劳之态,虽说国务为重,但殿下你也不能太过劳累!”一边说着,一边有一双温柔的小手摸上我的双肩轻轻的揉捏起来,力道轻柔适度,手法巧妙,让我有种沉进心扉的舒服。 是竹,这个一直默默照顾着我的忠心侍女,她没有梅的才华决断,没有兰的精明爱财,没有菊的武功高强,但她却有着她们所不具备的温柔细心,以及对我的全心全意。 那种全身心对我的信赖让我得到一个男人最大的成就,虽然她不是我最美丽的女人,有时候我甚至忽略了她的存在,但她一直占有我心中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她是我心中最深处的一个牵挂。 轻轻的抚上她柔嫩的小手,我温和的说道:“看到你,我就觉得很舒服了。” 竹语气带着笑意的说道:“殿下就爱哄人,对了,殿下,杨林护卫的二儿子今天摆满月酒,许多的护卫都去祝贺了,不知殿下决定送什么礼物啊?” 我被她一提醒,猛然想起这件事情。一般我的近身护卫家中有喜事,我都会送份礼物去祝贺,前些日子我就知道杨林又得了个儿子,不过因为事忙一时没决定送什么东西。 想了一会儿,我说道:“杨林是开国功臣杨家将的后人,其祖上对国家社稷多有贡献,其祖父杨再兴将军更是岳飞元帅帐下的猛将,豪勇当世,所立功劳足以光耀后世。这个礼物确实不能轻,你认为我该送什么?” 竹微笑出声道:“殿下,奴婢那里知道这些事情,不过奴婢有一次进入图书房中,无意看到杨林护卫写的一诗的前两句,殿下要不要听听!” 我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最细心,说吧,让我也知道杨林在想些什么!” 竹语气温和的道:“奴婢看到上面写的是‘夜视太白收光芒,报国欲死无战场;’奴婢看到这里的时候,杨林护卫就慌忙进来将东西收走了,所以奴婢不知道后面两句到底是什么。” 我沉吟一下,然后点点头,心里有些明白了。跟随李明全投靠来的几人,呼延义庆,秦火,徐远都在军中效力,而且已经开始出头。至于花胜,已经成为冷牙的得力助手,只有杨林一人如今还是挂着一个贴身护卫的头衔,再加上我最近身边护卫实力强劲,宵小都不能近身,这就难免让其生出无用武之地的心思。 也许是该放他出去闯闯了。 沉思有刻,我轻轻说道:“你去通知一声,今天晚上我要去杨林家中,一般之事就不要通告于我了。” 竹温和的应承之后,越细致的帮我揉捏起来,让我舒服的闭上眼睛,慢慢的享受体会起来。 *** 杨林的家就在皇宫旁边,那里住的都是宫中的护卫和在皇宫当值的士兵,因为居室宽敞,独立成屋,不少人的家属也住在里面。 当我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杨林家中的时候,正是华灯初上之时,闻讯而来的杨林和前来祝贺的宾客都恭敬的站在杨林家门前,神色中,兴奋好奇兼有之,不少人都在偷偷的望我。 我扫视了这些宾客一眼,现多人都是皇宫中未当值的护卫,还有几名是平日里跟随我进进出出的贴身护卫,微笑着对他们点点头,我的目光落在杨林旁边一人身上,此人竟然是我五千亲卫军的统领战天豪。 因为最近我并没有参与什么战事,所以战天豪所带领的亲卫军也无用武之地,现在多是做一些训练,以及熟悉一些新式的优良装备。平日里战天豪和我见面的时间就不多,不想会在这里撞见他。 对他点点头,然后对杨林说道:“本王听闻杨护卫今日为子摆满月酒,故过来看看,没有打扰杨护卫吧!” 杨林语气兴奋的说道:“能得殿下亲临,杨林已是满心欢喜,只怕家居简陋,慢待了殿下!” 我呵呵一笑:“这到无妨,我们进去说话吧,战统领,你和本王一起进去吧!” 战天豪应诺一声,然后站到我身后,杨林也于此时微微侧身请我进入屋内。 我淡然一笑,也不推辞,抬步进入大堂。 一跨过门槛就看见大堂之上已摆下多张酒席,酒菜都已经摆上了,估计我到来的时刻正是他们准备开席的前一刻。 杨林恭敬的将我请入上席之后,我就哄声说道:“诸位可以自便,不需要太过拘束!” 其余人也纷纷落座,虽然人影纷纷,但却无一人敢高声喧哗,许多的人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全都正襟危坐,连一些小孩子也被其大人死死的拽住,似乎生怕他们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一样,此举反到引得小孩子对我更好奇,无邪疑惑的目光都投到身上,更有几个胆大的毫无顾忌的上下看着我,似乎在猜测我有什么地方让那些大人害怕的。 收回打量的目光,我对身边的杨林道:“既然今日是满月酒,不知杨护卫可否将小儿抱出来给本王瞧瞧!” 杨林连声答应,并让身边一妇人进去说一声。 不到一刻,一个穿着朴素的年轻少妇就抱着一个婴儿出现在我眼前,在她身后正有一个约莫二三岁的孩子抓着她的衣衫下摆,正用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看看我,又看看杨林,突然对杨林张开手,咿呀喊道:“抱,抱!” 年轻的少妇连忙恭身说道:“杨刘氏见过淮王殿下千岁,小儿无知,还请殿下勿怪!” 我温和的一笑,安慰的拍拍尴尬的杨林,站起身来走到杨刘氏身边,一把抱起这个孩子问道:“这就是你的大儿子吧,叫什么名字?”这个小孩并不怕生,见我抱他,他咯咯的笑起来,小手一阵乱挥,十分兴奋。 杨林两夫妇有些紧张的看着我手中的小孩,好半晌杨林才说道:“他叫杨继祖,年方二岁半。小儿无状,打扰殿下了,不如由属下来照顾小儿!” 我看看怀中的小孩,微笑着说道:“杨护卫不用担心,小孩子就应该如此。杨继祖,这个名字不错。对了,这位小公子可否有取名?” 杨林摇摇头道:“只有一个乳名,还未取名!” 杨刘氏非常乖巧的说道:“既然殿下在此,不如由殿下赐小儿一个名字吧!” 我看看两人,微微一笑,平和的说道:“不如就叫杨继志,希望这两个孩子可以继承你们杨家的祖志,忠心卫国,光耀千秋!” “多谢殿下!”杨林夫妇连忙谢恩,语气中已经是一片兴奋! 我抱着怀中的小孩走到杨刘氏前,看看那个酣睡正甜的婴孩,觉得此孩眉目清晰,脸部轮廓依稀有杨林的影子,极为惹人喜爱。 抬起头看着杨刘氏说道:“本王这次来的匆忙,也没准备什么礼物给这两个孩子。这对玉佩是本王平日佩带之物,虽非什么传世宝玉,但用以清心安神却是佳品。今日既然能够和这两个孩子见面,也算有缘,这两块玉佩本王就送与他们,做个留念好了。你们不要拒绝,这并非送与你们的!” 杨刘氏看看杨林,眼中闪过一阵感激:“多谢殿下!” 我洒脱一笑,将玉佩递给杨林,杨林双手接过之后,语气有些颤抖的说道:“殿下对属下的恩典,属下粉身难报!” 我故做不悦的说道:“今日是大喜事,何必说这些话?来,你们夫妇且随本王坐下,平日里虽然常见面,但说话的时间也不多,今日既然有此良机,不如大家好好聊聊。大家都坐,不要这么拘束!” 听到我说,大家又重新坐下,我抱着杨继祖坐在上席之上,随意的问了杨林夫妇一些平日生活里的小事,他们的回答如同平日当值一般,让我觉得很是无趣。虽然我刻意想营造出轻松的氛围,可是看到杨林和那些客人战战兢兢的表情,我不得不承认失败。 就在我寻思是不是借词离开的时候,坐在一边的战天豪突然问道:“殿下,属下这些日子在宫中一直无聊的很,今日听一些人说殿下有意从金人手中收回京兆府路,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战天豪为人一向比较粗疏,我也没有刻意的去规范他什么,所以在很多的时候,他和我说话都少一种顾忌,我也很喜欢他这么做,久而久之,一些别人不敢说的话往往就是他代为说出。 我听到他问出这么敏感的问题,不动声色的扫视了周围宾客一眼,现大多数的目光都悄悄的盯在我这边,而且屏息静气的样子表示出他们的关心。 装做考虑了一下,我才缓缓的说道:“近日蒙古在山东兵败,所以司令省有意趁金人主力北移的时候出兵京兆府,本王也认为这是一个良机,但此事还没有定下来,大家不用多费心思,等以后定下来再说!” 虽然没有说的那么明白,可这些人多是在皇宫中混的,言外之意都听的出来,有些人低头在考虑什么,有些人互相对视,似乎在商量什么,还有些人望着战天豪,似乎想让他再次出言。酒席上的气氛一时变的有些怪! 还是战天豪打破闷局,猛然站了起来对我恭身说道:“天豪得蒙殿下抬爱,一直无寸功以报,恳请殿下这次能够让天豪随军出征,以报殿下赏识之恩!” 我扫了一眼,现大多数人的目光都望向我,特别是亲卫军中的人,更是从眼神中透着一种热烈,显然也是和战天豪一个心思。 沉吟了一会儿,我才低声说道:“战统领是本王亲卫军的统领,如何能轻言出征?” 战天豪先是一怔,然后才肯定的说道:“殿下在亲卫军成立之初就论及亲卫军是为战场而存在,而且亲卫军之前之战绩更是让属下向往。可自属下接管亲卫军以来,未经一仗,不仅亲卫军士卒不服,此事更几乎成为军中笑柄。天豪不才,但也不愿意背负如此辱名,还请殿下成全!” 战天豪一直想上战场,但苦无机会,这次看来他是不想放过了。但这次出兵只是一个计划,就算我答应,他也并无机会,难道让我食言吗? 就在我考虑如何措词的时候,菊风风火火的闯进大堂,看到我之后就直奔而来,递给我一份标示着紧急的公文说道:“龙成将军有急报!” 我将手中的杨继祖交给杨林,接过公文一看,先是一怔,继而又是一喜,面露怒容的说道:“金人竟然胆大如此,当我大宋真的好欺负吗?战天豪何在!” 战天豪猛然拱手低道:“属下在!” 我大声命令道:“你在三个时辰之内召集亲卫军出,十日内一定要赶到颍州,然后听从龙成将军的调遣,本王会知会各地官府沿途照应,此乃军令,不得有误。” 战天豪雄声说道:“属下遵命!属下这就去召集部属,属下告退!”随着战天豪的起身,酒席上也有多人站了起来,对我行礼之后就跟随战天豪匆匆而去,观其神色已经是一片兴奋。 回望那些愕然看着我的宾客,我淡然说道:“金人趁我青龙军团平叛之时,竟然敢偷袭我椎场,掠杀我客商多人,可恶之极。本王本来还想和诸君畅谈一番,如今只得先行离席,诸君可自便!” 就在我起身想离开的时候,杨林猛然对我跪俯于地,高声说道:“殿下慢走,杨林有事恳请殿下!” 我眉头皱了皱,语气不悦的说道:“给本王站起来,本王说过,跪拜之礼节已然废除,难道你当本王的话是胡说吗?” 杨林有些惶恐的站了起来,连声说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一时情急,还请殿下恕罪!” 我有些明白他要说什么,语气放缓的说道:“这样说话就好,万不可再向刚才那样,有什么话就说吧!” 杨林语气恳切的说道:“属下是想恳请殿下恩准属下随同战统领一同出,还望殿下允准!” 我看了看杨刘氏,语气委婉的说道:“此次只是边界的一些小纠纷,并非什么大仗,本王觉得不必大动干戈,这次就算了吧!” 杨林也听出我拒绝的隐语,正不知该如何再请求的时候,杨刘氏突然对我一福,柔声说道:“殿下,请恕贱妾插口,公公在世之时就常言报国无门,如今殿下理政,天下安康。外子更蒙殿下赏识,委以军职,殿下更是对我杨家恩惠有加,世人所见。 贱妾虽是一介女流,但也知国在家在的道理,我杨家平日深受国恩,如今国中有事,我杨家理当报效。贱妾虽然愚鲁,但也知家务,绝不致影响外子,还请殿下看在杨家历代忠孝的份上,允准外子所请!”说完,又是对我深深一福,而且此时她怀中的小孩突然将眼睛睁开,直愣愣的看着我,好像也在恳求一般。 “请殿下千岁恩准杨护卫之所请!”一声异口同声的请求让我的注意力又生转移,那些宾客竟然也在帮杨林恳请。 沉默了半晌,我缓缓说道:“既然如此,你去找战统领报到,作为一个士卒加入亲卫军中,你家中一切本王一力承担!” 杨林的眼睛中闪过感激和激动,语气微微有些哽道:“属下必誓死报答殿下!” 我一把将他拉过来,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本王不希望你以死来报答,只希望你能活着让本王给你加官进爵,好好记住本王的话!” 杨林低头道:“属下一定牢牢记住殿下的话!” 我微微一笑:“不用如此,好好的和你夫人说几句话吧,你有一个非常明理的妻子,不要欺负她哦!” 杨林先是一呆,然后喃喃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淡淡一笑,然后对着杨刘氏点点头,然后高声说道:“本王先走,大家抓紧时间和杨林护卫话别吧,不过要给人家两夫妻多点时间。” 在众人善意的笑容中,我起身离开这里。 刚回皇宫,我就接到完颜云花求见的消息,毫不犹豫的拒绝之后,就召集吴武,尚懿,杨利几人进宫。 我又召来数人,详细的询问了金人朝廷中的动向,和金人偷袭椎场客商的情况,最后肯定这次金人举动并非是金人朝廷的唆使,更多的可能是一些金人见财起心,进而做出此等之事。这样的事情在以前是经常生的,只是我和金人签订新的条约之后才稍微平息了些,但也时有摩擦,可都没有这次的规模大。 合计我方商人共计三十七人被金人所害,所损失的货物也当在三万神州币之数,可谓最近以来少有的大事。 虽然事件只是一件普通的纠纷,但于此时生却让我有了更多的借口,本来有些背理的事情就变的理直气壮,这次就不愁金人不给个交代。 很快,吴武等人就过来了。 和他们通报了金人偷袭椎场这个最新情报后,大家都认为如此一来就更是师出有名,补充了几点计划之后,大家又去分头准备。 亲卫军是我这边的快反应部队,他们可以在几个时辰内出,别的部队至少还需要几天,特别那些部队还是由新兵组成的。 一时之间,整个建康都在传闻宋金即将再次开战的消息,特别是有人知道亲卫军已经提前出之后,甚至断言我这次还想亲自出征。不少人已经在猜测我是否会将登基的日子提前或者退后,各种传言一时喧嚣于上,建康的各种势力都在为这个消息进行着一些悄悄的动作。 翌日早朝的时候,我等那些群臣高呼完毕之后,就扫视了下面那些朝臣一眼,现他们有些人在互相做着眼色,心中顿时明白,也不迟疑,我直接说道:“诸位臣工,今日不知有何事需要上奏?” 臣这边闪出一人,我一扫,现是叶谦。 叶谦先是恭敬的一举手,然后问道:“启禀殿下,近日建康流传着殿下即将再次和金开战之消息,甚至还传言战统领已经带殿下之亲卫军出。属下和诸位同僚不知真假,特恳请殿下能否予以证实,以证视听,也免于奸邪小人从中造谣生事!” 我望了望武将这边,现他们对叶谦的问题多流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显然认为他们是多此一举。 如今岳风不在,武将这边为的就是郑天,看到我没有说话,他就站了出来高声说道:“启禀殿下,殿下曾经颁布律令,文臣不得干预战事,武将不得干预政事。叶谦大人竟然在朝堂之上公然问及殿下出兵一事,此乃是对殿下律令之莫大违背,出兵与否,只需殿下和司令行省商议之后即可决定,勿需旁人多言。还请殿下明断!” 郑天和叶谦一向不和,据我调查的结果好像是因为叶谦在临安任工部尚书的时候,在一次军事行动中干预了郑天的指挥,结果导致郑天的部下伤亡极重,两人从此之后就一直有矛盾,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现在。 叶谦听到郑天如此说,脸色一变,高声说道:“兵者,国之大事,为人臣者岂能不问?郑将军处处针对叶谦,无非就是私心作祟,还请殿下能够明察秋毫,不让奸邪之徒奸计得逞!” 郑天眉头动了动,正要说话的时候,司马风站了出来道:“二位不用争论,叶谦大人是以至公之心前来询问殿下,而郑天将军也是为维护殿下之法纪律令,都是就事论事,并无其余用心,还请殿下明断!” 见到司马风打圆场,郑天冷冷的看了叶谦一眼,站回朝班。 我满意的看了司马风一眼,人与人之间有矛盾很正常,朝堂之上互相针对也是平常,但能和司马风这样的却绝不多见。 “两位臣工所言都在理,无所谓谁对谁错,其实关于出兵一事大家也都清楚,金国不顾盟约竟然敢派军掠劫我椎场,杀我大宋子民,如此行径岂能容忍?故本王才决意出兵。 军部的计划已经出来,准备先派亲卫军增援颍州,然后让十万士卒进驻颍,蔡,唐,邓四州防备金人,随即青龙军团将回建康,然后合黄龙青龙二军团共计二十万重兵,并以西路红龙军团为翼护,分兵二路进攻开封,争取一举匡复旧土,恢复中原,以遂我大宋历代先皇百姓之心愿。” 我语气兴奋的说完,然后扫视了下面那些文臣武将一眼,现文臣多是目瞪口呆,武将多是神情兴奋,让我心中好笑! 好半晌,叶谦才再次说道:“启禀殿下,殿下匡复中原之心,属下等尽知,但于此时出兵攻金似乎有所不妥。江南数路刚遭兵劫,正宜休养生息,以聚民力。况且岭南等地多有不服之蛮夷,此次青龙军团进兵,正可一举荡灭,鼎定千秋基业。 如以此时撤兵,不仅前功尽弃,而且江南数路怀有异心之辈极有可能趁机而起,到时恐重演摩尼教之祸矣。殿下明鉴,万不可因一时之气而毁百代之基业,还请殿下慎重!” 我看向司马风和梅这两个知情人,司马风也站出来道:“属下也以为,如今并非出兵之良机,还请殿下慎重!” 梅也出班道:“启禀殿下,属下认为如今应当内修民政,外息兵戈,等国富民强之时出兵就可事半功倍,比之如今孤注一掷可谓绝然不同。还请殿下暂忍一时之怒,谋图千秋之业!” 看到几位重臣都出头表示反对,一时之间多位文臣站出来齐声反对出兵,让个朝堂好不热闹。 “启禀殿下,先皇在世之时就是因为对金人多番忍让,结果金人就得寸进尺,贪得无厌,对我大宋盘剥无度。当时也有人说要忍一时之怒,结果徒让金人气焰嚣张。属下和金对战多年,知其异类只服刀兵,不服教化,诸位大臣所言,虽言之有理,但却以实际不通,所以属下以为,此时应当进军,以不坠国威!”这话说的铿锵有力,有若洪钟,一下就压住那些文臣的声音。 我看看此人,认得他是军中的宿将冉天时,现为黄龙军团万人长,是仅次于岳风郑天等人之下的将军。 冉天时的话让我神情一震,轻咳了两声让那些大臣安静下来,我才缓缓的开口道:“金国之贪婪,诸位臣工心中有数。今日我若退一尺,明日他就进一丈,观历代历史,对敌之忍让只能导致亡国败家。 大宋和金国本有和约在手,结果金国仍然无所顾忌,如果此次不予以金人教训,试问国养兵何用?诸位勿需多言,本王计议已定,登基之日就是再次兵北伐之时,一定要让金国知我如今大宋不是好欺的。” “殿下且慢,属下有本奏!” 我一看此人,竟然是总理行省参政知事乔行简,他是赵范举荐的人才,平日处理政事极为勤勉老到,是我非常看好的一个官员,有心让他接替上官天南。 看到是他,我沉声说道:“乔知事有何本奏?” 乔行简将一份奏折高举过顶道:“属下昨夜闻得殿下之亲卫军已经开赴颍州,而多路大军即将集结建康,出征金国,属下忧思一夜,深以殿下此举为忧,故连夜写此一书,还请殿下过目!” 见他公开上折,我眉头皱了皱,高声说道:“司马总理,你代本王将乔知事的奏折念出来!” 司马风拱手之后接过乔行简的奏折,轻轻打开朗读起来:“殿下千岁容禀,金陵有通四方之路,中原有可复之机,以大有为之资,当大有为之会,则事之有成,固可坐而策也。如今金国式微,我军雄壮,故属下不忧师出无功,而忧事力之不可继,有功而至于不可继,则其忧深矣! 夫自古英君,必先内治而后治外。如今天下大乱方平,殿下观今日之内治,其以无忧乎?叛乱之前,其弊凡几?平叛之后,其者凡几?欲用志士,则其志不得尽,欲去小人,则其心未尽革。上有励精图治之意,而士大夫仍苟且不务职责,朝廷有禁贪罢昏之令,而州县仍黩货而不知盈厌。纪纲法度,多有玩忽未张,赏刑号令,皆玩而不肃。 此等之人如今皆为殿下之属,不日即将成陛下之臣,但仍然有令而不从,作之而不用,何况欲匡复中原,制宿敌而折戎狄,其能尽如殿下之意乎?此属下忧思其一也! 自古帝王,欲用其民,必先得其心以为根本。但惜数十年来,上下皆怀利以相接,而不知有所谓大义。虽得殿下图强改制,但时日太短,难以尽除弊端,更因邪教鼓动,民心已然不稳,缓急岂有愿死而不屈之人?士卒不爱其将校,临阵岂有奋勇直前之士?蓄怒含愤,积于平日,有难则避,遇敌则奔。惟利是顾,难及其他。 人心如此,殿下未有以厚恩教化接纳转移之,此时突欲驱之北向,从事于锋镝刃端,奔波于血肉战场,忠义之心,从何而来?况乎境内之民,久困于朝廷之课税,身受豪强之兼并,故才酿至摩尼之乱。今叛乱方平,摩尼余党,尝欲乘时而报怨,茶盐之寇,尝欲伺间而窃,彼知殿下有事于北方,其势不能相及,宁不动其奸心,酿成萧墙之祸?此时若国内空虚,何以应对?此乃属下忧思其二也! 自古仁皇,收疆复土,必先选将练兵,丰财足食,然后举事!如今边面辽阔,出师非止一途,殿下之将帅,足当一面者几人?非二三十位,恐不足以备殿下之驱使。殿下之兵,守建康者几万,留驻江淮者几万,驻于荆襄者几万,防于利州者几万?非二十万之众,恐不足以进取。防御四方之后,殿下可用北伐之兵有几? 或以殿下之英名,将帅之威望即可招将纳兵,日夕成军,但属下实未知钱粮之所出也。兴师十万,日费千金,千里馈饷,士有饥色。令之馈运,累日不已,至于累月,累月不已,至于累岁,不知累几千金而后可以供其费也。今大乱方平,百姓居无定所,士绅居室尽废,田地荒芜,道路破败,州县多有赤立之地,大军一动,耗费无尽,其将何以供给? 殿下不爱华衣美食,不爱金银玉帛,聚集天下商力以应军事,但此举可一不可再,可再不可三,再三之后,兵事未息,欲中缀则弃前功,欲勉强则无多力,国既不足,民亦不堪,属下担忧北方未平,南方已乱矣! 原饱经蹂躏,百姓流离失所,田地无人耕种,所在空旷,纵使江南有粮,然道路辽远,能保无失矣?由淮而进,纵有河渠可通,宁无盗贼劫取之患?由襄而进,须负载五石而致一石,亦恐未必能达。由川而进,则道路崎岖,所运更是费时。千里之外,粮道不继,当是之时,孙吴为谋,韩彭为帅,亦恐也无能为力也!他日粮运不继,进退不能,必害殿下之英名也!此属下忧思其三也! 愿殿下体察民情,明了实况,不可被一时激愤所蒙蔽,坚持公论,定为国策,断绝纷纷之议,毋以一时之喜怒而毁千秋之计,如此国家幸甚,百姓幸甚,叩上言,无任待命!” 司马风念完之后,朝堂之上一片安静,无论文臣武将都不再言语,更有多人露出深思之表情,不时还会无意识的点点头表示认可。 我此时也对乔行简十分欣赏,他的这篇文章可谓当今大宋形势之写照,政治未修,民心未稳,军力未足,三项中的一项不到就有可能酿成大变,何况现在三项齐来?如果真于此时出兵北伐,最终只能让宋金两国两败俱伤,空让蒙古得利。但此时我却不能不有所表示。 沉默了一阵,我冷哼一声:“好你个乔行简,本王不日即将兴师,你竟然敢如此诅咒本王之北伐之师,本王看你居心叵测,有助敌之嫌隙。大理寺卿何在?” 韩清站出来道:“属下在!” 我一指乔行简,大声说道:“将乔行简打入天牢,派人查明此是否有通敌之行为。” “殿下开恩,乔知事只是秉公而论,绝无二心,还请殿下开恩!” “殿下不可,乔知事一片忠心,所言皆句句在理,殿下如此做,岂不让天下忠臣义士寒心,还望殿下三思!” “殿下……” “够了,本王出兵心意已决,尔等竟然和乔行简同声相合,那就是同党了,殿前武士何在,将这些人统统打入天牢!” 在我怒声喝骂中,殿前守卫就上前来将多名开声之官员抓走,不少官员在被抓走前还声嘶力竭的让我三思,让我暗自点头不已。 乔行简看到护卫来到身边,对我长长一拱手:“殿下,属下所言句句属实,还望殿下能够明察,如此,属下死而无憾!”说完转身而去。 朝堂之上一下又安静下来,我扫视了此时不再开口的叶谦等人一眼,冷哼一声,大袖一摆:“退朝!” 回到文清殿不久,司马风,梅两人就前来求见。 让他们进来之后,不等他们开言,我突然大笑道:“本王今日终于现一监察御使的上佳人选,你们如何看?” 司马风肯定的说道:“乔行简为人刚正,但又明辩世事,知进退明所为,确实是一人才,但其资历太低,如以御使院付之,恐有官员不服!” 我淡淡的说道:“你说是叶谦那帮人吧。这个叶谦整天和那些临安旧臣混在一起,沾染不少坏毛病,早晚本王会整治整治他。还有那个上官天南,其人虽然刑事精通,但为人却有些不知变通,往往一头撞到底,让本王也无可奈何! 本王早就有心将巡察和御使两院合并,另外成立一个监察院,负责监督百官,倡言时弊,并有起诉官员之权。但叶谦和上官天南都非适合之人选,本王看就让这个乔行简接任比较好,至于资历,本王看重的是其才,如果他不能应对此等局面,那本王还真看错人了。” 梅也上言道:“属下也察觉到以前殿下设立的诸多部门,职权有重复之现象,不如趁殿下此次登基,进行新的改进,以适应如今时局之变化!” 我赞同道:“不错,本王也正有此意,今日我们就来商议一番。本王觉得总理行省的权利还可以增加一些,使其真正成为掌握国之内政的部门,并对君王一人负责,而且部局也可以增加合并一些,使其规划更加合理。至于军方的改革,本王想等以后再来推进,你们看如何?” 司马风颔道:“殿下所言甚是,不过乔行简和多位大臣被殿下囚于天牢,不知殿下打算如何?” 我微微一笑:“梅,你等会儿过去一下,给那个乔行简讲讲本王的计划,想必他能理解本王的用心,至于其他人,就让他们修养修养好了,他们这些日子也够累的了。另外,司马风,你要多注意一下叶谦,本王现他最近变化有些异常,也许他过多的考虑那些豪强利益以至有些忘记本王的初衷,必要时,你可以提醒提醒他!” 司马风应承之后,我们三人就对现今的政治架构进行了再次的商讨。 当天晚上,我又和吴武商量了如何借乔行简的事情将出兵一事做的更逼真,包括动用那些部队,如何假装运送军粮等等。 很快,我将要再次出兵北伐金国的事情就成建康街头巷尾的新闻,连莫心媛主持的赌场都开出了赔率,赌大宋胜的竟然被抬高到十赔一,让我都觉得有趣。 完颜云花在一天之内连续六次请见都被我拒绝之后,竟然长久等于我皇宫之外,声言我不见她,她决不离开。 接到这个消息后,我让人给她搭了一个棚子做为回答,整个建康开始弥漫着一种战争的氛围。 不久,隐谷的白天雪就将李志常送到建康,在菊的安排下,我在建康城中一处密室中见到这位在历史中留名的道人。 静静的盯了好一会儿面前这个陷入昏睡的道人,然后我对身边的白天雪说道:“有劳谷主解开他的**道!” 白天雪微微颔,也没见他有所明显动作,李志常的身体突然一阵抖动,然后他就缓缓的睁开眼睛。 他的目光先散后聚,先是露出疑惑,然后落到白天雪身上的时候突然出现一种愤恨,好半晌才嘶哑着声音说道:“以白谷主如此人物,竟然也会做出掳人勾当,真是让人不齿!” 白天雪看看我,然后才淡然回答道:“事急从权,道长一身关系道教兴衰甚大,天雪不得不为尔!” 看到李志常还想再说,我冷哼一声道:“李志常,你不要给脸不要脸,白谷主请你还算客气,要是依着本王,早就派出大军将尔等尽数捉来,让世人看看你这等卖国忘祖之人的嘴脸!” 李志常被我说的一怔,眼中猛然闪过疑惑和愤怒,语气有些不服的道:“施主是何人?为何敢如此对贫道说话?” 我冷冷的说道:“区区一个道士还敢在本王面前放肆,来人,将这个杂毛给本王架起来,让他看看本王到底敢不敢!” 几个护卫迅即上前,三下两下就制服了李志常,然后将他捆于刑架之上,并将他的鬓抓起,让他的脸朝着我。 白天雪似乎有些遗憾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才出声道:“李道长,这位就是当今大宋之主,淮王千岁,道长还是不要图那无用的意气之争,毕竟大家同属一族,同根同源,难道还不如那些异族吗?” 李志常的目光落到我身上,眼中有种恍然闪过,嘴角动了动:“原来是淮王殿下亲临,贫道失礼,听说殿下多次击败金人,并且迫使金人重新修订了和约,还联和金国击败了蒙古大军,使得大宋威名大振,世人都称殿下为中兴之主,不想殿下竟然如此年轻!” 我不为所动的说道:“道长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成吉思汗可将花刺子模征服?扎兰丁如今何在?” 李志常眼中露出一种惊异,好一会儿才说道:“殿下竟然知道万里之外的事情,不知殿下从何得知?” 我冷笑着不答,李志常才现说错了话,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说道:“不知殿下如此对待贫道,到底贫道有什么过错?” “帮助蒙古异族图谋我中原故地,数典忘宗,难道这还不算错吗?” “殿下难道不知如今中原故地尽为女真异族占据,重阳祖师创立全真教派也是为驱逐金人,光复河山,但一直不得成功,如今本教只不过借助蒙人打击金人,如何算的上数典忘宗?” “狡辩的好,金人是狼,蒙人就是虎,全真教驱虎吞狼之后可有灭虎之策?灭一垂危之敌,竖一强壮之敌,试问道长,你想过其间的利害没有?” “殿下所言甚是,所以家师才数次北游万里,面见成吉思汗,向其传达我教之真义,以使其少其杀戮,多生慈悲。难道我教如此做法,不是正道至理吗?” 我微微颔,看来是将全真教想简单了,丘处机这个人并不愚笨,他极有可能看出蒙古即将兴起,其势不可阻挡,所以才想用思想上的影响尽尽自己的心力,并不能就此就认定他已经背族弃国,看来也是该拉拢拉拢他,至少可以让我这边有个知道蒙古内部情况的人,而且还可以互相通通消息。 站了起来,我走到李志常身边,亲手将他的绳子解了下来,然后和声说道:“看来是本王误会道长了,本王当初听说道长有帮助蒙古四王子拖雷收集中原情报之心,故才认为道长有叛国意图。 如今听得道长一席话,本王才明白是对道长有所误解,还请道长勿怪!来人,带道长下去更衣洗澡,并让御医给道长瞧瞧伤势,等一切弄妥当之后再让道长过来,本王好好和道长谈一谈。” 李志常被我这前倨后恭弄的有些紧张,等确认我确实是想善待他之后,他才露出放松的表情,谦虚推辞道:“淮王殿下不用如此,既然是一场误会,还请淮王殿下不用放在心上!” 暗自赞叹这个李志常明白时务,轻轻一笑:“道长那里话,本王有错于先,岂能如此就算了?道长且跟他们去,等会儿本王才和道长详谈!” 李志常见我说的恳切,也不再推辞,对我微微一稽道:“多谢殿下,贫道去去就来!” 看着护卫将李志常带走之后,我才走回座位,对白天雪说道:“这次能得白谷主协助,本王真是省力不少,贤师徒如此忠心为国,本王必不会忘记!” 白天雪微露笑容,雍容自若的说道:“殿下过奖,卫国保家,人所共责,天雪只是做了应为之事,比之殿下实在惭愧。不知殿下是否相信李志常道长所言?” 我不答反问的道:“白谷主认为本王应该相信吗?” 白天雪看了我一眼,转头一笑,转移话题的问道:“最近一直未听闻龙兄的消息,不知殿下可否告知?” 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淡然说道:“龙师收复快剑门之后就一直在闭关,连本王都不能轻易得到其消息!” 白天雪露出思索的表情,好一会儿才说道:“龙兄做事往往出人意表,天雪一直十分钦佩其为人行事,就像殿下,不时突出奇兵,让人防不胜防,但又回味无穷。” 我放下茶杯,谦虚的说道:“白谷主过奖,令徒紫暄自从在本王身边任职以来,一直忠于国事,本王对其甚为满意,看来白谷主真是教导有方。” 白天雪露出一种欣慰的笑容:“紫暄能得殿下称赞,天雪真是心生宽慰。天雪有一事一直想问殿下,不知山东那位火凤将军和殿下是何关系?” 我有些奇怪的说道:“白谷主是凭什么认为本王和她有关系?” 白天雪迅的回答道:“天雪曾经见过火凤将军帐下的士兵,现不论其行军,兵刃,火器都和殿下之军相似,故才认定其和殿下有关!” 我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道:“不错,本王过于对山东注重,所以反到着了痕迹,只要有心人一看就能明白其和本王的关系不浅。火凤将军就是本王的表妹彩云公主!” 白天雪眼中的惊色一闪而过,点点头:“原来是彩云公主,当初天雪初见彩云公主,还以为她只是一不爱红妆之女子,如今方才知道,彩云公主竟然是当今一兵法大家,真是惭愧!” 我被他的话勾起了心思,以白天雪的眼力当然不会差的如此远,既然连他都表示惊异,那就说明如今的彩云变化应该是相当大的,算算时间彩云的岁数应该到了,甚有可能她如今的意识已经觉醒,如果不和她说清楚这件事情,不知她会如何对待此事?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种不安心的感觉,近段时间一直太忙,对于彩云在山东的胜利只顾高兴,竟然忘了这件重要的事情,看来等此事一了,应该去找她谈谈,要是出了什么变故就不好了。 “殿下,殿下……” 几声轻轻的喊声让我回过神,看看白天雪,有些歉然说道:“刚才本王想到一件事情,所以走神了,不知白谷主刚才说什么?” 白天雪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追问什么,只是淡淡说道:“能让殿下走神的事情一定不小,天雪能理解。刚才天雪只是问殿下,最近建康盛传殿下登基之后将领军北伐,不知此事真伪如何?” 我微微一笑:“难道连谷主如此人物,也认为以如今大宋的情况,还有能力进行如此大规模的北伐吗?” 白天雪闻言,明白的一笑:“原来如此,殿下成竹在胸,看来是天雪多虑了。” 我有些感叹的说道:“世间能和谷主一般关心国事者有几人?如今大宋大乱方平,百废待兴,问题多多,就是本王也常常有有心无力之感觉,如果能有如同白谷主一般的人物辅佐本王,本王就会轻松不少,白谷主以为了?” 白天雪微微一笑:“天雪在江湖上游荡惯了,只怕受不得一些陈规旧俗,天雪可承诺殿下,只要真是有事,天雪绝不袖手就是!” 我赞赏的说道:“能得谷主如此一诺,赵昀感激不尽!” “殿下过言,李志常道长似乎回来了!” 在他说后,我也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不禁暗自赞叹对方的修为。 将目光转向门口,当换了一身新衣,显得容光焕的李志常走进来后,我站了起来,微笑着说道:“道长有礼,给道长看座!” 李志常谦虚了几句,就坐了下来,但他有意无意的将白天雪给忽略过去,白天雪温和一笑,也不说话,径直的在一边坐下。 先和李志常聊了几句家常,轻松一下气氛之后,我才淡然一转话题:“道长这次回返中原,不知是否知道蒙古成吉思汗如今到了何处?” 李志常看了我一眼,坦然说道:“贫道这次回返中原,主要是因为成吉思汗知道中原木华黎战死,博鲁又兵败长安之后,故才让其四王子拖雷带军前来增援其军,家师也因为挂念观中情况,所以才让贫道先行回返中原。贫道从西域回来的时候,成吉思汗还在花刺子模,不知如今其已到了何处!” 我考虑了一下,认为他没有说谎,看样子成吉思汗此时应该还在回返蒙古的路上,也许还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点点头,我问起另外一个问题道:“道长既然是才从蒙古军营中回返中原,就你所见,蒙古军队比之我汉人军伍有何不同?有那些地方是其特有之处?” 李志常微微沉吟了一下,才语气缓慢的说道:“家师长春真人曾经和贫道谈过此事,就家师所言以及贫道所见,归纳蒙人如今兴盛有六; 一是蒙人大汗成吉思汗英明果敢,深知兵法,而且任人为才,不以种族出身为见,武如木华黎哲别,文如耶律楚材都任用得当,故才使得蒙人上下一心,进而威加海内; 二是蒙人自幼就临狩猎,习骑射,所以论及骑兵之精锐,天下难挡其锋。而且其骑兵和别部骑兵不同,一人往往有乘马数头,可彼此互代,终日驰骋而不虑马乏,对敌之际就可穷追猛打,使敌未有喘息之机; 三是蒙人生活简朴刻苦,骑兵远行,遇紧急军情或后勤不继,只用马奶,干酪,精肉为食;甚或刺马出血,吞食充饥,如此还可支数日,故其前行之甚急,能敌所不能; 四是蒙人编订军队,以十递进,每十人为一队,队长叫十户,又称十夫长;十户上有百户,统十户百人,百户上有千户,统百户千人,千户上有万户,万户统归蒙古大汗直管。此等户长,皆对其部下有无限权力,部下无论何事都需禀明而行,一经驱谴,不得推诿,否则无论贵贱,必加以惩罚;故上令下行,如臂使指,军令畅通矣; 五是蒙人男丁虽然出战,但仍然需要完税,所以蒙人往往使其妻子守家,岁完其税;因之蒙人年年兴兵,军饷仍然不缺,而且掠夺所得财物也分其士卒将领,并不以领将领独占,故人人效命,争上战场; 六是蒙人将人口视为牲畜货物一般,每次攻国除去杀戮之外还俘获大量男女奴隶分配给有功部族,将领,士兵,使之人口不致因征战而有所缺损,反到有越加壮大之势;战场之上,凡耗损之战皆是这些奴隶承担,故也减少蒙人甚多损失,使其可以以战养战,他国越弱,而己越强矣! 以上就是家师和贫道综合蒙人优势而成,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我沉思有刻,才对李志常道:“道长说的如此详细,本王深感震撼,今日所言本王还需要多想想,还请道长在此多盘桓几日,等本王对蒙古情况有所了解后必派人以隆重之礼节恭送道长回山东,并且可以重修全真教之故地,终南山上的道观,使得全真教可以成为道教之主流,还请道长不要推辞!” 李志常听出我语气中也没有让其拒绝的意思,很识趣的一稽道:“多谢殿下款待,贫道愿意在此盘桓些日子,以让殿下明了我全真教之真义!” 我呵呵一笑:“那就有劳道长了,来人,将道长请入国宾馆中的天字楼中,好好招待,不得怠慢。道长有什么要求尽管直说!” 李志常再一稽,道谢后就跟随护卫离去。 良久之后白天雪才有些担心的问道:“殿下如今有什么想法?” 我长叹一声:“论及心狠手辣,本王实在不如成吉思汗。其动辄屠城以削弱敌国之做法,本王效仿不了!” 白天雪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么说,殿下其实并不惧蒙古?” 我冷哼一声:“蒙古如今多是一些只识弯弓射雕的蛮子,只要本王军略得宜,将士用命,何惧之有?反到是另外一些事情让本王为难,不以杀戮弱其民,又如何能行以少驽多之策?” 白天雪默然半刻,突然明了的看了我一眼,似乎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说道:“不想以力服人,不若以文服人,只要殿下能以我神州博大之文化为兵戈,想必更能伸殿下之志!” 我心情顿时大好,一扫白天雪,高声说道:“难得和谷主见面,不如谷主随本王回宫,也好让本王和谷主畅谈一番。谷主且来!”说完,我一把抓住白天雪,大笑着而去。 第四章 风雨二将 “诸位如何看宋国要我大金归还京兆府路的要求?”完颜守绪抬着眼睛扫视了一圈。 这些被完颜守绪依为心腹的大臣互相看了看,参政纳苏肯先站出来说道:“启禀陛下,微臣以为宋国赵昀此举不过是要挟我大金。如今宋国也是叛乱方平,百废待兴,并无余力对我大金动如此规模之战争,我大金完全可以不必理会。只要时日一过,其必因劳师无功而返,到时反到可以让我大金得理,让世人皆知是他宋国背弃盟约,如此必可让世人共讨之!” “微臣也以为纳苏大人所言在理,宋国赵昀此举无非就是讹诈我大金,欺我大金如今要北抗蒙古,故才提出如此过分之举,只要我大金不予理会,其必无所用其计也!”平章政事博索也附和言。 完颜守绪沉默不语,然后看看还没有言的几位亲近大臣,示意他们说话。 左丞相完颜仲德犹豫了一下,站出来缓缓的说道:“启禀陛下,微臣不同意二位大人的意见。” 完颜守绪精神一震,连声问道:“卿家有什么话要说,但说无妨!” 完颜仲德扫视了几位神色不善的官员一眼,然后坚定的说道:“微臣认为宋国赵昀确实有要挟我大金之心,但我大金如今却不能不受其要挟,否则,我大金恐全局不能保矣!” “岂有此理,启禀陛下,仲德大人所言完全是一派胡言,我大金如今仍然有雄师数十万,战将百员,岂能因他宋国一句要挟就轻言妥协,放弃京兆府?如果此时我大金若退让,他日宋国让我大金将江北之地尽数归还,我大金又如何应对?微臣以为,完颜仲德所言根本就是危言耸听,不能取信!”右丞相萨布站出来,毫不客气的直接反对起来。 紧接着枢密使富珠哩,枢密副使洛索,萨尼雅布皆站出来反对完颜仲德所言,同言此时大金不可退让。 虽然情况一边倒,完颜守绪并不表意见,然后看向还没有表意见的御史大夫乌库哩镐,枢密院事宋硅以及元帅府事完颜承麟,低沉的问道:“几位爱卿又是如何看法?” 乌库哩镐缓慢的说道:“微臣认为完颜丞相所言确实,如今我大金虽然还有雄师数十万,但皆用以防御蒙古,不能轻言动用。而宋国如今又关闭椎场,不仅使我大金税路有所减少,而且我大金日常之用也有入不敷出之势,此情若继续展,则我大金恐又会陷入粮草无继,衣食无着的困境。 我大金如今主要之敌是蒙古,宋国,西夏皆在其后。如今蒙古新败,博鲁战死,此时正是我大金用兵驱逐蒙古,收复故土之际,如果此刻我大金还和宋国有所冲突,不仅我大金收复故土希望断绝,后援无继,反到会另竖一强敌。 若宋蒙南北夹击,我大金将要如何抵挡?虽然宋国此举是要挟我大金,但我大金如今确实已无能力再应对宋国之夹击,国之一事,弃小就大,还望陛下圣裁,不要以一时之喜怒而有所偏失!” 宋硅在乌库哩镐说完后,也站出来道:“微臣认为如今形势于我大金虽有害,但也有利。赵昀除了要求我大金归还京兆府路外,还同时言明,只要我大金照做之后,宋国就会全力支持我大金北伐蒙古,并且还会令山东那位大败蒙古的女匪协助我国。 如果此事若成,则我大金将有八成机会驱逐蒙古,恢复故土。驱逐蒙古之后,我大金势必声威重振,到时反又可以要求宋国对我大金让步,不能使其另有他求矣!放弃京兆府,却可有收复河北失地之机,不放弃,不仅河北失地不能收复,反到有亡国之危。如此一比较,微臣以为以陛下的圣明,一定会有圣裁!” 完颜守绪的目光落到完颜承麟身上,柔声说道:“你素来有将略,不知你如何看待此事?” 完颜承麟站出来平静的道:“以微臣看来,如今宋国虽然来势汹汹,但多有虚张声势之感,并不能尽信其国真有和我大金开战之心。只是话虽如此,也不能不考虑宋国赵昀见目的不达,恼羞成怒之后生出孤注一掷之心,反让我大金措手不及。 因此,微臣以为,此时应该派出一支部队前往南京路一带,一来用以协防我大金防线,二来用以警告宋国不得轻举妄动。出兵同时,让圣兴公主加紧和宋国进行商讨,必要时,可以做出一些让步,使其不能下定决心和我大金全面开战。如此一来,宋国赵昀就算心有千计,但此时也无法施展奇谋,除非其完全不顾宋国如今之情势。 至于京兆府路,微臣以为,只要潼关和长安还在我大金手上,而宋国又答应援助,将其归还宋国并无不可,只是商酌的条件一定要有利我大金今后对蒙古的军事行动,使我大金可以扭转如今不利的局面。” 完颜守绪听的暗暗点头,让自己就这样交出京兆府路实在是不甘心,而真的和宋国冲突更是自己不想看到的。而完颜承麟这个方法确实是一个比较好的折中方案,以此方法为基准,加上皇妹对赵昀对宋国之了解,甚有可能取得一个让大家都比较满意的结果。 真实说起来,如果能以京兆府那些破败县城,换取宋国支援金国北伐,那对金国将是有利的多。比起金国朝廷中那些顽固不化,一味怀念金国以前风光的大臣,完颜守绪要务实不少,而此时在他身边的这些大臣,也是完颜守绪认为现在可以真正帮助自己的人。 扫视身边这些心腹大臣一眼,完颜守绪缓缓开口道:“诸位爱卿的陈述,朕都已了解。无论主退主进都有自己的道理,朕也都认同,但如今形势逼人,我大金必需要拿出一个结果来应对赵昀之要求。进,则有可能和宋国开战,使得我大金两面树敌,退,则有可能让宋国得寸进尺,对我大金提出更为过分之要求,真是让朕左右为难啊。” 这些熟悉完颜守绪的大臣都明白到自己的主子已经有所决定,都看向了完颜守绪,等他最后定案。 果然,完颜守绪见他们的注意力被集中过来之后,又缓缓开口道:“既然如此,朕决定既退也进。退,只要宋国可以保证不攻击我大金,并且全力协助我大金北伐蒙古,我大金可以放弃京兆府路除潼关长安附近之外的其余地方; 进,则是要让宋国知道我大金如今也并非好欺负的,如果逼之太甚的话,我大金会和宋国拼个鱼死网破,所以朕决意派出一军前往归德府驻扎,可以就近监视徐州等地宋军的调动,并警喻宋国,不要要求过甚。诸位爱卿觉得如何?” 萨布先站出来说道:“陛下,微臣认为此法是解决目前困局之好方法,微臣还提议,我大金可以将此条件转告公主,然后逐步让步,并让宋国答应合理之条件做为交换,如此对我大金更有利!” 博索也赞同道:“陛下和右丞相所言极是,蒙古如今势弱,正是我大金收复失地之良机,前线金合达和完颜成和尚两位将军如今已经做好北伐的准备,已经集结了近四十万的大军,只要粮草辎重不缺,大军即日就可出征,到时就由不得蒙古人猖狂,蒙古若败,则宋也不能再对我诸多要求矣!” 这席话引得许多人的赞同,连完颜守绪也对这二人如此明白自己心意感到欣慰,不禁对他们微微一点头,让萨布博索二人心花怒放,知道这次自己得到了皇上的欢心。 一直保持沉默的完颜仲德看到这一幕,心中叹了一口气,看了看乌库哩镐,见他也对自己摇摇头后,心中越觉得不安,犹豫了一下,他还是站出来高声说道:“启禀陛下,微臣有不同二位大人之见解!” 完颜仲德话引得那些大臣侧目,萨布博索二人更是流露出不善的目光,似乎知道完颜仲德不会说什么好话一样。 完颜守绪还是比较信任完颜仲德的,闻言颔道:“爱卿有话请讲!” 完颜仲德侃侃而言道:“启禀陛下,自古皆有言,得民心者得天下。此理人人皆知,但却少有人做到,原因何在?微臣以为就是那些人不明白当今之情势,不懂变通之法,总认为天下万民是一成不变,故才导致严重之后果。” 这话更深得完颜守绪之心,柔声说道:“爱卿见识一向不凡,还请爱卿对朕说说爱卿的看法!” 完颜仲德语气又恢复平静:“如今大金北有蒙古犯境,侵占我近半国土,西北还有西夏小国犯边,夺我大金两路府地,南更有宿敌宋国借我大金势弱,不断威逼,意图谋夺我大金疆土,可谓四面皆敌也!以前我大金就是不明白此理,自视过高,因而四面出击,结果却是损兵失将,被敌所败。 如今虽然归我大金管辖之地不足以前之一半,而且四面之敌都对我大金虎视眈眈,看上去似乎我大金危急万分,但微臣却以为如今正是我大金翻身之良机,完全可以借用三国对我大金的各种图谋,以及此三国之间的矛盾纠缠,区别对待,借此为我大金谋得利益。 此三国中,先说蒙古,其国一心想亡我大金,而且不讲信誉,我大金和其就算有所和谈,也如与虎谋皮,根本不得半点保障。先皇在世的时候曾努力想和其交好,但结果皆以失败而终,反到让我大金损失惨重。因此此国可谓我大金头号敌人。 再说西夏,此国攻我,一是怨我大金在其被蒙古所攻时不施与援手,二是蒙古之威逼;其和我大金为敌之心并不坚决,而且此国对我大金虽有威胁,但其国对蒙古仇怨更深,最近更有联盟之意图,这就是我大金可趁之机,只要我大金能够有所退让,则必然可结一盟国矣。 后就是宋国,宋国以前一向孱弱,对我大金甚是恭顺,但也因此对我大金积怨甚深,在得知蒙古攻我之后,马上就断绝其岁饷,使得先皇因而出兵讨伐,结果却被赵昀率军所败,损失了数十万精锐之军,椎场收入皆没。可说和宋失和,对我大金害多益少,已为前事所证明。 观其三国,蒙古和我大金绝不可能妥协,因此必需和其断绝一切和谈之期望。而西夏却大有可趁之机,特别是如今西夏德旺太子即将登基,我大金甚有可能和西夏和解,进而连兵抗蒙古,到时就可借西夏之力抵御蒙古对我西北之骚扰。 宋国如今已被赵昀所掌握,其人虽是我大金之死敌,但却更知蒙古之危险,对我大金抗蒙多有援助,可谓宋国内最有眼光之人,而且宋国也是可以对我大金抗蒙帮助最大一国。现在山东那位杀死博鲁的火凤将军更是赵昀之表妹,动辄可以让我大金北伐功亏一篑。由此可见,宋国是我大金如今不能得罪之国,但以金宋两国之积怨来说,我大金必需对其有所退让,以换取赵昀对我金国的帮助。 综合以上,微臣以为,我大金如今不仅不能做出一些刺激宋国之事,反到要做一些亲善之举动,使宋国明白我大金是真心和其交好,然后就可以更进一步,使宋国和我大金缔结新的盟约。只要金宋一旦同盟,则西夏就必然会加入,到时三国共抗蒙古,我大金就可一举将失地收回,完成先皇之遗愿。 而萨布博索二位大人所言方法,对于宋还是太过强硬,以赵昀的心性,极有可能适得其反,到时引起赵昀之反击,我大金不仅会失去这次收复失地的机会,而且还会陷入孤立无援之处境,到时我大金就真危矣!” 完颜仲德说完之后,萨布等人心中不禁冷笑连连,也不开口反驳,只管拿眼看着完颜守绪。 完颜守绪扫视了完颜仲德一眼,心中极为不满,认为完颜仲德太过软弱,简直是让大金颜面无存。 沉默了一会儿,完颜守绪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情绪,慢慢开口道:“左丞相话虽然有道理,但却同现在情势不和,朕决定仍按既定方略进行,诸位爱卿不要多言。富珠哩,你认为朕应该派谁去归德府?” 富珠哩马上回答道:“最近那个武仙重新归顺我大金后,一直寸功未立,如今他已集结旧部三四万,不如让其去,也好让他戴罪立功!” 完颜守绪想了想,点头道:“就如此办,不过此人反复,不可轻信,你要派人好好的督促他!” 富珠哩应承之后,完颜守绪手一摆,让这些大臣退去,然后提笔亲自给完颜云花写了一封信,希望她能为金国获取最多的利益。 大殿之上一时安静下来,只闻完颜守绪提笔写字的声音。 *** 今日下朝之后,我将司马风,梅,李碧如,姿儿,吴武,尚懿,杨利这些人都叫到文清宫,然后挥退左右对着他们道:“本王刚接获一则情报,说金国完颜守绪派出一支大约三万的部队进驻归德府,其意图动向暂时不明。不知你们如何看待此事?” 吴武先站出来说道:“启禀殿下,属下以为,这是金国针对我们增兵南京路的一种回应,甚有可能是想借此警告我大宋不得轻举妄动,并且告诉我大宋,金国对我大宋已经有所防范!” 我微微一颔,道:“言之有理,还有谁想说?” 尚懿也站出来说道:“启禀殿下,属下以为金人如此举动也可能是回应我等对其的要求,以京兆府路对金国之重要,金人绝不会如此轻易放弃。最近有事实证明,金人在北方集结了大量的军队,可见其确有攻击蒙人之打算。但以金人最近对我大宋的依赖,其一定不会轻易对我大宋开启战端,或许金人是想借此言明他们不会妥协的心志。” 司马风在尚懿说完之后才缓缓开口:“属下也赞同两位大人的意见,但属下还觉得金人如此做为有些蹊跷,一来金人如今确实需要我大宋之支援,不光是北伐蒙古一事,就以殿下关闭椎场而论,金人就已经堆积了许多的货物,最近虽然还没有什么,但时间一长,金人必然会因日常之物短缺而出现严重问题,到时金国又将回到当初物资困穷之境地,此事若生,金国维持日常开销都难,又何以维持庞大的军费? 二来山东如今已是我大宋之地,如果金人不对我大宋妥协,我大宋可以三路出击,使得金人顾此失彼,难于兼顾,这样一来,金人不仅北伐蒙古难成,还会落得两面受敌之困境,以金国如今之颓势,到时金国将何以应对? 金国此时不论民生和军事都离不开我大宋的支持,除非是其完全不顾如今之情势,否则必对我大宋进行妥协。但金人如今却派出部队进驻归德府,甚有对我大宋进行武力回应之态势,让人不解!属下以为,此时应该对金人多多接触,以了解其目的为何?” 梅看到我的目光,也轻轻说道:“属下怀疑金国是否不愿意按照我大宋的要求做,故才如此。如今完颜云花就在宫门外,殿下可以再召见她一次,以了解金国的意图。” 我沉吟了半晌,才缓缓说道:“金人如果不出兵,本王或许会考虑召见她,但如今却是不能。吴武尚懿,你们传达本王的命令,让南京路的前线部队对归德府的敌军进行军事进逼,让金人看看本王到底是不是光说不做。” 在他们二人答应之后,我又看向李碧如问道:“这次从江南运回来的财物统计出来了吗?” 李碧如点头道:“启禀殿下,属下已经清点完毕,这批财物价值总值折合成神州币,共计一百零八亿八千六百万零五百三十二元。” 话音刚落,整个大堂之上的呼吸声都为之一顿,都被这个数字给惊呆了。按照新的兑换比例,一百元神州币可以折合成一两银子,一百亿神州币就相当于一亿多两白银,这是一个极端惊人的数字,要知道,建康现在每年的税收折合成白银也才五千万两左右。 得到我以目示意的姿儿站出来问道:“掌院大人,此数字是否是你亲自核实过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李碧如身上,希望能得到其再次确认。 李碧如不负众望,再次开声说道:“碧如已经核对了三遍,确实无误。只是这批财物中有许多是价值连城但又无法变卖的传世奇珍,因此真正能够实际使用的财物数字还需要减少一些。” 梅一听,连忙看向我,言下的意思十分明显。 我轻轻咳了一声,然后才道:“掌院大人辛苦了,既然财物中有这么多的宝物,本王觉得副总理大臣也可以参加清点财物的工作,将那些传世宝物都妥善保存起来,以让后世之人知晓我神州前代之风采!另外,青龙军团,黄龙军团以及荆湖路守军都于平定江南中立有大功,可以从这些财物中拿出一部分对这些有功将士进行奖励,另外,对于此战中牺牲的将士也可以从优抚恤。剩余之财物就存入国库中,以备使用!” “启禀殿下,属下有话要说!”司马风猛然站了出来。 “哦,总理大臣有什么话要说!”心情舒畅下,我的语气也轻松起来。 司马风先对我一恭身,然后才平静的说道:“启禀殿下,自古以来,唯有爱民才能稳固江山,而士农工商兵学皆民也,殿下应一视同仁,怎能区别对待?” 我皱皱眉头:“总理大臣似乎话中有话,不知想告诉本王什么?” 司马风声调微微提高道:“殿下所说的江南财物,大多是当初摩尼教劫掠了江南富户所得,虽然数目庞大,但以江南当初之富庶而言,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摩尼教动乱之时,多有富户豪强被其劫掠,如今所谓那些传世奇珍,更有不少是那些富户豪强之传家之宝。 虽然摩尼教如今已经被殿下所平灭,但江南等地已不复当初的盛况,各地多有已成赤地之县,各地府库也早已空空如野。而殿下现行之江南之策,多是顾农商而轻士绅,对于那些富户豪强,殿下根本没有半点眷顾,以至不少残存之富户豪强陷入衣食无着之困境,甚至流落到建康的富户豪强也多达百人。 属下以为这些富户豪强虽然不为殿下所喜,但他们终归是殿下之民,殿下岂能薄待若此?更何况,建康官员中大多出于士绅之家,虽不敢对殿下之策公开抗论,但心中多有不满,长此以往,属下担心我大宋外患未消,内患又出矣,还望殿下明察!” 我听的皱起眉头,虽然司马风的语气已经很委婉,隐约,但我却知道他是在提醒我不该对那些豪强地主太过苛刻,也有不满我明明知道那些财物是贼脏,但又不做为的态度。 安静了一下,我缓缓的问道:“司马风,你说的很好,不知你有什么好办法来解决此事?” 司马风犹豫的看了我一眼,才肯定的说道:“殿下见那些可以证明的财物还给他们,并且不要过于急噪的推行土地改制,以安士绅之心!” 我的目光落在司马风身上,明显的感受到他有一丝紧张,安慰的一笑:“总理大臣总是能提醒本王一些疏忽的地方,真是本王的贤臣。还财物一事就交给你做好了,凡此事涉及之人或者部门,你都可以要求其协助。 只是江南的土地之策已经定下,而且已有数以万计的百姓从中受益,还有为数更多的百姓翘以待,如果此时改变反到会伤大多百姓之心,权衡利弊,本王认为如今还是不要改变的好。 况且如今江南那些土地也多成一些无主之地,再要强行认定归属已经毫无意义,不如这样,凡是那些还握有地契的士绅,你都可以按照当今时价对其地契进行收购,至于那些失去地契和财物的士绅,你也可派人去调查他们情况,如果确能证实他们家的财物情况,也可以补偿他们的一些损失。 比如建康新城这边的人口还是比较少,可以按照这些人对建康的贡献,底价或者免费送与他们一些房产,使其可以在建康安家,并且还可以安排其从事一些工作,这样不是更好?” 司马风露出疑惑的表情,好半晌才问道:“殿下所说的对建康的贡献是从如何说起的?” 我露出神秘的笑容:“这个嘛,你去和梅副总理去商讨,建康如果能多些宝物装饰,不是更好吗?能够对此做出贡献的士绅很应该得到奖励嘛!” 司马风明白过来,苦笑的看了梅一下,然后说道:“属下明白。另外还有一事,为庆祝殿下的登基,属下已经对各省路的经略使,安抚使,转运使等官员出公函,让他们提前五日抵达建康以参加此庆典,不知他们到后,属下可否将改制的消息透露一二给他们?” 我马上说道:“不用透露一二,全告诉他们好了,本王到要看看这些人到底有些什么本事!” 司马风颔应承之后,我又向他说了一些关于官员考核的新办法,然后又和李碧如,姿儿商讨了一些新税法如何实施的问题,并且允许其他官员言。 整个会议进行了大约二个时辰后,我才宣布散会,留下杨利吴武尚懿三人说了一些军事上的部署,分别给了岳雨,郭风,龙成以及彩云几道命令。 当完颜云花强烈要求见我的消息报上来的时候,我正在军用地图上画着预定的一些计划。 毫不考虑的拒绝之后,我的笔端停在长安,用红笔画了一个圈,然后看着这个圈沉思起来。 ***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好一个一将功成万骨枯,墨大人是否太过悲观?”岳雨的目光从堂屋中挂的字帖上收回来,落在正安静的坐在对面的墨如兰上。 一身淡雅装束的墨如兰微微一笑,神情充满一种文静,回望着岳雨说道:“大将军身在军旅,于此诗本身不合,自然会有这样一种感觉,不过如兰却看到不少因为战乱而流离失所的百姓,以及那些战士的骸骨,故才有所感叹。大将军不用放在心上!” 听到对方的语气中仍然保持着一种距离,岳雨暗自叹了一口气,语气没有半点变化的说道:“墨大人说的也许是事实,但反过来一想,就算无人愿意领军作战,难道就真的可以平息战乱吗?战乱自古未绝,我等就算不愿,也无法去更改这个事实。墨大人以为了?” 墨如兰看了对方一眼,脸上露出浅笑:“大将军说的如兰也明白,如兰只不过有些感叹而已。当初如兰曾经到过那些有亲人出征的百姓之家,看到有一老妇人一家,她的儿子在先皇开僖年间的北伐战死了,她的孙子也于殿下北伐时阵亡于归德府。 如今她家只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孙媳妇和一个二岁的重孙女,人丁极为单薄。如兰当时就心生感叹,明君猛将之后有多少妇孺于灵前哭泣,故才写了此诗用以提醒自己不要忘了那些人。” 岳雨微微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其实此事岳雨心中也明白,但如果是我军兵败,使得敌国攻入我国,或许就会连哭泣之人都没有,覆巢之下无完卵,我等从军也是为保卫家国,使我大宋可以不为外敌所欺辱,使得大宋百姓可以安居乐业,岂是人人都想着封侯?” 墨如兰清澈的眼神落到岳雨身上,她早就知道岳雨很喜欢她,而淮王也有意成全岳雨,可是自己…… 暗地里叹了一口气,墨如兰转移话题的说道:“大将军今日到如兰这里来不是专门为说此事的吧,还请大将军道明来意!” 岳雨露出微微带点苦涩的表情,轻声道:“其实岳雨此来主要是想来看看墨大人,并无什么别的目的,不知墨大人最近是否有空?听说城北花圃内的鲜花有不少盛开,盛况空前。” 墨如兰看了他一眼,微笑着说道:“最近有不少流民从凤翔那边过来,如兰还要处理此事,所以,最近实在没有什么空闲!” 虽然这个答案已经在自己的预料中,岳雨的心还是痛了一下,站起身来笑着说道:“如此,岳雨就不打扰墨大人了!” 墨如兰也站起身,犹豫了一下,轻轻问道:“听说最近殿下有意和金人作战,不知大将军可否有收到消息?” 岳雨看了对方一眼,摇摇头道:“墨大人问的事情岳雨不能回答,只是墨大人掌管利州,有许多的事情还要请墨大人配合!” 墨如兰明白了,眼中闪过一阵怜悯:“原来如此,那大将军要多加小心!” 岳雨精神有些振奋的望向她,似乎想从她微笑的面容上现什么,但最终还是觉得对方的笑容还是和以往一样亲切和蔼。 “多谢墨大人关心,岳雨告辞了!” “大将军好走!” 几句清淡的客气话之后,岳雨就离开了墨如兰的总督府。 岳雨刚回到自己的营地,余介就拿着一封公函前来找他道:“大将军回来了,司令省刚刚传来了一封紧急公函,末将正要寻大将军一起看!” 岳雨点点头,问道:“师将军是否已经去了大散关?西夏那边有所行动吗?” 余介肯定道:“师将军已经起程,不过西夏似乎很平静,一直没有什么行动,末将以为他们暂时不会对我军进行威胁!” 岳雨一边招呼余介随他走向军机室,一边低声说道:“就算如此,我军也不能放松警惕,如今郭风在那边十分活跃,不知西夏到底如何看待此事,我们不能不防。” 余介也赞同道:“不错,西夏此国一向反复,而且殿下也有意让我军进入京兆府路,到时宋金西夏三国势必会有有所冲突,照末将的意思,我们是否可以大张旗鼓的布置防御,使西夏知道我军已经有所防备,以震慑其不得轻举妄动?” 岳雨坐了下来,撕开火漆封印,然后回答道:“师将军精擅防守,必然不会疏忽大意,如果对方于此时和我有所冲突,反到可以给我们以口实,到时必然会让殿下找到应对之法!” 余介心领神会的一笑,不再多言,静静的看着岳雨将公函抽出来。 岳雨阅读完公函之后,就将其递给余介,等他看完,岳雨才问道:“你如何看待此事?” 余介考虑了一下才缓缓说道:“京兆府路靠近我方一地多是山川河谷,虽有汉中子午谷可通长安,但经过上次长安之战后,对方对此肯定有所防备,而其余山岭河地占据之后并无多大意义。末将以为,我军还是应当从凤翔路借道黑河入黄河后,顺流而下,进逼长安,如此方能予金人以震动,进而达成殿下之意图。” 岳雨听后,盯着巨大的军用地图好一会儿,才缓缓出声道:“如果仅仅只是威逼对方,用此方法已足够,但你想过殿下为何只是让我军尽力而为,而让郭风攻占多座府城?” 余介考虑了一下,缓缓开口道:“殿下是否认为我军能完成此一任务就已经很勉强了?” 岳雨轻轻一笑:“殿下胸藏甲兵,对于关中一带的地形也多有了解,如此命令我等,当然是有所原因。只是如今殿下即将登基,而其他军团多有战功,只有我红龙军团寸功未立,不知你是否觉得我们应该做点什么?” 余介精神一震:“大将军将要如何做?” 岳雨用手指着地图上的一条线道:“如今金人在长安城内只有守军万人,由此而进,必然会出敌之意料,然后趁夜而行,将军以为如何?” 余介死死的看了一会儿进攻路线,点点头道:“大将军的计划可行,不如由末将带人前往!” 岳雨笑着摇摇头:“经过上次长安一战,金人多知你威名,如果知道是你带军入子午谷,你猜金人会如何做?” 余介的军事才华也是极高,瞬间就明白岳雨想要如何做,站起身来道:“末将这就去准备,不知大将军需要多少人?” 岳雨想了想:“三万人就足够了!” 余介听后,转身就想去准备,但又想起什么,回头对岳雨说道:“司令省将山东的战报传了过来,末将已经放到大将军的书案上,还请大将军过目!” 岳雨点头表示知晓之后,余介就转身出去。 三天后,余介带着五万大军进入子午谷靠近宋境一带,金长安留守萨哈连闻讯之后,一边派出五千士兵利用子午谷地形设置了十八道堡垒和战壕,并调集长安附近之地方守军协防,一边派人飞马向潼关和开封通报此事。 余介在试探攻击未果之后,大军就驻扎在子午谷一带,并扬言金人如果不答应大宋的要求,大军定然不退。 萨哈连无法下只得想尽办法抽调了一万多人驻防子午谷,和余介耗了起来,而此时长安的守军已经不足五千人。 虽然余介的人数绝对占优,但子午谷地形却不利于大兵团作战,所以金人并不担心,战况一时似乎胶着起来。 *** 乾州是庆原路凤翔路京兆府路三路交界的一处州府,是西北的一处要地。这里的地形多山,林木茂密,平日就多山匪强盗,蒙人入侵之后,这里更是成了各种势力的安乐窝,溃兵,土匪,流民,强盗,以及躲避战乱的百姓,将偌大的乾州变成了现今西北少有的人烟稠密之地。 乾州府是金人在西北的一处重要据点,有一官道可直通咸阳,而且金人还将乾州府城墙修的十分高大,并且从城外谷水引入流水,形成一条宽阔的护城河,使得乾州府成为一个坚固的堡垒。 郭风在几个月前带人进入乾州府后,利用金人和西夏都无力兼顾自己的机会,一边在山中建立后勤基地,一边积极的收编那些流窜武装,经过安抚和剿灭并行之后,郭风现在已经有了一支人数过四万的军队。 但是因为扩张过快,后勤困难,很自然的带来一些部队素质下降的负面因素,而且也导致部队的装备极度缺乏,很多的人都还是用着一些质量不高的兵刃,甚至还有人拿着一些农具猎刀做为武器,使得郭风在金人眼中成了一支十分典型的流民山匪队伍,也间接的掩饰了他的身份,没有对其过分重视。 金人现今因为要和蒙古作战,在京兆府路除了潼关长安留有约四万的军队外,其余地方的守军都十分薄弱。乾州府也不例外,此时府中只有为数一千多的守军,但却有一个十分厉害的统帅杨沃衍。 此人原本也是一支地方武装的头目,在被金人收编之后就被派往西北战场参加了当时防御西夏的战争。在宋军加入前,其在和西夏交战中一直未落下风,是西夏武云公主十分忌讳的一员金人将领。 郭风在接到淮王的要求后,整顿队伍下山,原本打算想奇袭乾州,但却被杨沃衍所识破,被其击退,无奈中,郭风只好带着大部队出来正面作战。 郭风此刻就正带着二万多人围住了乾州府,在突袭不成改强攻之后,郭风一直对乾州府无可奈何,几次试探攻击都被人轻易击退,让郭风头痛不已。 “看来这支非主力部队的战斗力还是需要再磨练磨练!”郭风看着面前的乾州府墙叹了一口气。 “将军,你看是不是给他们换上我们主力部队的装备?最近从利州运来的那些兵器还有一些剩余。”郭风身边的一个将领轻声提议道。 郭风头也不回的说道:“装备只是部队战力的一部分,如今他们连一个士兵最起码的战斗意志都欠缺,给他们什么东西都没用!” 听到统帅如此说,其余的将领也默然。 好一会儿,郭风才转过头对着身边的将领说道:“杨沃衍这个人不好对付,看来乾州还是需要费一番手脚!回营吧!” 郭风回到自己在乾州南门外的主营,放下头盔,正俯看着桌上的乾州城地形时,一声报告声传来! 在郭风的允许中,一个传令兵走了进来,对着郭风说道:“启禀将军,从南边转过来一封书信!” 南边就是指的大宋,这是郭风军中知道内情人的称呼。 郭风接过书信后,看了看封皮,先是一怔,继而一喜,连忙打开抽出信笺: “郭风弟新安,小兄已接获弟转来之书信,读之唏嘘,倍感弟之盛情。当初无忌因接殿下密令,故隐秘诈死以求事成,不想却累弟如此伤感,为兄实感惭愧,但如弟所说,吾等既已是殿下之臣,就理当为殿下分忧,能得如弟一般知己,为兄已感甚安。如今江南平定,为兄已重见天日,但却已是数番离合,倍感心伤。 为兄此番经历,终究彻悟情之一物非己所能控,小兄知弟已有心上人,唯愿弟切莫重蹈为兄之覆辙,当爱当恨,切莫要犹豫不绝,到时只会误人误己,徒留伤感。为兄也曾打听弟之去向,但所得皆不详,唯猜弟也如为兄当初一般,藏身于锋镝之间,游走于虎狼之林,不知所猜是否确实? 如真是如此,为兄愿弟善保己身,藏锋收锐,不要太过招摇,以免为人所忌,此乃为兄之告诫,弟要切记。愿待他日兄弟重逢,你我再摆沙为战,划土而争,重温昔日之豪情。望弟珍重!” 语气款款,真诚之情跃然纸上! 郭风看着落款的‘长空无忌’四字,眼中露出一种柔和的怀念目光,更有一种重获故友无恙的欣然。 他当初就不相信长空无忌会反叛殿下,但当时事实俱在,并且有多人可以证实,连殿下都有意无意的点醒过他,使得他根本无从为长空无忌辩解。后来他听说长空无忌被秘密处决之后,他着实伤感了好一阵子,还偷偷拜祭过他。 直到他前些日子从岳雨信中听说长空无忌一事后,才恍然大悟,并托岳雨给长空无忌转了一封信,今日才收到长空无忌的回信。 轻轻的放下信函,郭风背着手走了两步,此时年轻的脸上已经不再只有坚毅,更是有了一种成熟,一种饱经风霜的成熟。 抬头看看营帐中挂着的地图,郭风想要找出是否可以有利用之机,当他的目光落到咸阳和乾州的官道上后,嘴角微微露出笑容。 数天后,咸阳泾阳云阳等地都接到了乾州被匪徒聚众围攻,城池堪危的传言。这些消息传到长安留守萨哈连耳中后,萨哈连又派人证实了此事,顿时萨哈连感到左右为难起来,如果放任那些山匪攻克乾州,则不仅自己会受到处罚,而且也会影响如今在京兆的战局。 但要自己现在去管,除非是动用潼关的守军,否则实在没有足够的部队去增援乾州。无奈中,他派人去询问了潼关守将纳哈塔赫伸和完颜重喜的意见,二将同言应该出兵,一举击溃这群山匪,免得到时宋军派人和这群山匪联合上,让己方左右受敌。 得到二将的支持后,萨哈连于是下令完颜重喜带着一万人出潼关去增援乾州,同时还调集云阳,泾阳,咸阳,兴平等地守军,合计四千人为先锋开路,号称五万大军,气势汹汹的向着乾州杀来。 郭风军中的参谋长夏平在第一时间接到这个消息,他连忙拿着情报去找正在指挥部队攀爬城墙,进行攻城的郭风。 郭风闻讯之后,赶紧下令收兵,然后带着一众将领回营商议应变! 这些将领知道情况后,有主张分兵迎战的,有主张先灭援军,后打乾州,还有人认为应当将隐藏的主力部队拉出来,一举歼灭这些敌人。 夏平在这些将领完言之后,才问郭风道:“将军认为该如何做?” 郭风扫视那些站着的将领一眼,然后低沉的说道:“敌人虽然号称五万大军,但以现今金人的情况,敌人增援的军队能有两万就已经不错,况且余介将军如今也和金人在子午谷对峙,金人必然要留兵防守,五万之数,肯定是夸大其词,不需要多虑。唯今之计,我军应当尽快了解敌情,以备应变!” 听到郭风如此一说,这些将领顿时心中有底,分头去准备。 当前方探子将敌人分前后两军,合计一万四千人的情报传回来的时候,敌人前锋四千人已经逼近乾州不到五十里。 郭风当即再次召集将领来到主营大帐,决定分兵御敌,派出一将带着五千人前往抵挡金人前锋,剩下部队收拢集结。 在这些将领出去后,郭风看着夏平,摇摇头道:“虽然我军人数还是多于金人,但部队的情况不容乐观。这些天的攻城你也看见了,对方只有区区一千多人和数千民夫壮丁,就让我军寸步难进,如果靠他们和金人交手,前途渺茫啊!” 夏平淡然自若的说道:“如今这些士兵多是从那些流民山匪队伍中整编而来的,本身的战斗素质就不高,而且训练也未足够,攻城之战本就惨烈,能有如今的表现已然不错。更何况乾州府的杨沃衍不仅指挥果断,而且其平时就极为照顾百姓,因而深得乾州府百姓的拥戴,我军急刻间想要攻城当然不易,况且这支部队的装备也不如人意。将军不用忧虑过甚!” 郭风淡然一笑,转移话题道:“你觉得这个杨沃衍如何?” 夏平沉吟了一下,才缓缓答道:“是一个很厉害的将领,此人多次识破我军的计谋,而且应对得宜,深知自己所短,一心坚守,使我军数次诱敌都无建树,反到增加了我军损失,如果不是其士兵数量过少,我军甚有可能会被其所败!” 郭风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惊奇的说道:“甚少看到参谋长如此夸人,看来这个杨沃衍确实让人不能轻心!” 夏平肯定的说道:“我以为,如果此人不能降,就一定要设计杀之,否则他日其一旦受到金人的重视,必会又成我军一劲敌!” 郭风也同意道:“不错,所以这次指挥我想你亲自去,你可以让令狐野带着三千精锐之军密藏于乾州城南之处,然后你带着剩余士兵于今夜埋伏在此处,这里林木繁茂,藏个几万人并无问题。等时机一到,你就带人冲出,围歼金人!” 看着郭风在地形图上不住的指点,夏平很快就明白了郭风的战斗谋划,心中敬服的说道:“将军看来是想倾尽全力,一战而定了!” 郭风也不回答,径直的说道:“殿下对我军期望之心犹过大将军,希望参谋长能再显我军之威风!” 夏平猛然行礼道:“末将必不负将军所令!” 郭风对他也很有信心,闻言肯定的说道:“一切拜托了,今夜你就起程将部队带下来,我的计划都写于此,你到时可以临机应变!” 夏平应承之后,就小心的将计划贴身藏好离去。 郭风待夏平走后,又亲自去军营巡视了一遍,然后训诫了部队几句。 一天后,金人前锋四千人杀来,郭风先是派出五千人对其进行骚扰进攻,然后趁着天黑,倾尽全力对其一阵猛攻,金人不能敌,损失了上千人后,又后退了三十里扎营。 完颜重喜带人汇合前锋后,对郭风所部起猛攻,郭风此时已经利用当地地形布置了一道坚固的营寨,准备层层布防,拼死抵挡,双方的将士在不大的平原上展开了一场激战。 面对蜂拥而来的敌军,郭风沉着指挥,派出几队弓箭手利用鹿砦、寨墙对敌人展开播撒死亡的攻击,弦震箭飞,一拨接一拨的羽箭飞向了敌人,在阳光下闪射出森冷寒芒的飞羽,如同冷电暴雨般的贯穿了敌人骑兵的马匹,使的敌人的前锋骑兵损失惨重。 看到骑兵攻击不能奏效,完颜重喜撤下骑兵,命令一队手拿巨盾的士兵上前,排列起整齐的方阵,然后一步步的逼近郭风的营寨,步调一致的步伐,巨盾落入地上的声音,顿时产生了一种莫大的压力,给予郭风一方的士兵一种巨大的压迫力。 见到敌人如此威势,这些并未经过大阵仗的士兵开始有了一些骚动,不安恐惧的心情开始蔓延起来。 郭风见状,大声喝令道:“火箭,准备刀车!” 听到主帅的命令,这些士兵下意识的照做,很快金人手中的巨盾上就插满了火箭,附着巨盾燃烧起来。 但敌人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步伐,当他们举着冒着烟的盾牌强行闯入营寨之后,却遇到如同将一面盾牌都按上短刀,然后加上车轮的刀车阻挡,使得这些手拿巨盾的士兵不能前进,反到让刀车上的短刀深深**巨盾上,另外成为郭风一方的防御设施,横立在前方。 完颜重喜见状,连声下令巨盾后的长枪兵集体冲锋,意图夺占一个突破口。 郭风派出大量部队拼死不让,最为惨烈的肉搏顿时展开,大篷大篷的血雾伴随着各种凄惨的喊叫不断的在平原上回响,每一次的手起刀落都代表着一个生命的消失,每一次弓羽的颤震都创造了一个残破的家庭,生命在这种时刻被浓缩成你死我活的争斗。 一切都变的如此简单! 就在双方都在拼死拼杀的时候,从乾州方向突然奔来一支为数只有数百的骑兵,趁着郭风将主力放到抵抗完颜重喜的时候,一举突破郭风后营,如同一只恶狼冲入了大营,尽情的在大营中左冲右杀,造成了不小的动乱。 郭风马上派出一支后备队去拦截,但对方十分狡猾,在大营中乱窜,但又不和郭风一方死拼,使得那些拦截他们的士兵东奔西跑,搅乱了整个大营。 郭风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一笑:杨沃衍,你终于出来了! 见到诱敌的目的达到,郭风就下令一部分部队断后,然后带着大部队开始后退,但并没有让部队转身就跑,而是下令节节抵抗,缓慢的后退。 完颜重喜攻破营寨和杨沃衍的几百人马会师之后,当即决定去追击郭风,全军马不停蹄的向着郭风压迫了过去,双方在不断的交手中,渐渐的离乾州城越来越远。 杨沃衍现这个情况后,就向完颜重喜提议停止追击,当场就被完颜重喜痛斥了一顿,然后勒令他部为前锋,继续攻击郭风败退的士兵。杨沃衍无奈,只得率部拼死进攻,追随着郭风撤退的步伐越追越远。 而此时郭风也面临着严峻的考验,在这种残酷的追击战下,不少战斗意志不坚决的士兵出现动摇,军心开始浮动,士气逐渐的滑落,慌乱和绝望如同瘟疫一般的开始蔓延。 开始是少数人,但随着追击的进行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脱离战斗队列,或逃或降,使得郭风的阻击战没有取得预期的成效,金人有几次都差点将其大队缠住,情况显得十分危急。 杨沃衍先是以为对方是诱敌之计,但后来察觉到对方是真的出现问题,这个现让他欣喜若狂,不再有所保留,而是全力追击,想要将对方一举击溃。此举也引得金人士气大震,高呼狂叫的向着郭风追去,使得郭风意图摆脱接触的努力化为泡影。 面对如此局面,郭风始终沉着冷静,不为任何意外所惊扰,不断的下着一条条命令,在退后的同时始终保持着队形的完整。也因为郭风的冷静和指挥,大队的军心虽然出现动摇,但大致上还是能保持听从郭风指挥的状态。 时间就在这种你追我退的纠缠中慢慢过去,等到太阳开始西下的时候,郭风带着剩下的一万多人终于撤退到预定的地点,再一次结队抗敌,此时追逃双方的体力和士气都被严重的消耗,相比之下,郭风一方的情况更严重些。 当杨沃衍带人追击到来之后,现对方竟然又结阵阻击,心中也不禁佩服起对方的顽强来。 经过这么多次交战后,杨沃衍虽然现对方的战力比之一般的山匪要高一些,但并不算多么了不起,唯一可以让其看上眼的就是这支军队的顽强比一般的山匪要高不少,看来那个给自己造成极大困扰的敌人指挥还在这支部队里面。 “尔等听着,我乃大金乾州守将,元帅左监军杨沃衍,请你方指挥出来一叙!”杨沃衍因为出身关系,对地方的自武装并不向金国正统将领那样仇视,所以有些想劝降对方。 听到杨沃衍的叫喊,此时已然胜券在握的郭风明白到对方的心意,想了想,然后走到前排将士处,大声回答道:“杨将军如此喊话是否表示愿意归降我方,若果如此,我方将无任欢迎,并以上宾以待杨将军!” 杨沃衍先是一呆,继而大笑着说道:“果然是好汉子,看来尔是打定主意不降了?” 郭风也回道:“当然,我乃神州好男儿,岂能为异族卖命!” 这话引得杨沃衍有些怔然,过了一会儿才大声说道:“既然如此,你我看来只有用刀枪说话!” “杨将军尽管施展手段就是!”郭风的语气中没有半点惊慌,转身高声呼喝道,“儿郎们,我军现在已无退路,以金人之残暴,如今唯有拼死一战才有出路。有我无敌!” “有我无敌!”这些战心坚定的将士齐声高喝出声,原本有些低糜的士气出现了一些上扬。 杨沃衍看到对方的手段,也高举兵刃大声呵斥道:“如今敌人已无退路,大丈夫立功夺富贵正在此时,随我来!” 在金人兴奋的高喊中,杨沃衍带着先锋骑兵凶猛的冲向对方草草成阵的队列,意图来个中央突破,两面围歼。 郭风不甘示弱,派出大量的长枪手组成一道密集的枪林,并召集军中所有的弓箭手对金人进行了猛烈的射击,虽然取得不小的战果,但因为距离太近,对方的骑兵还是冲了过来,和前方的步兵开始了凶猛的问候。 血雨和枪影交相辉映,人喊和马嘶彼此合鸣,人类毁灭凶残的天性被激的淋漓尽致,彼此之间没有半点认为对方是同类的觉悟,有的只有冷冰冰的寒光和厮杀。 在对方骑兵凶猛的冲击中,以步兵为主的郭风一方的惨烈情况可想而知,看着战友在自己前面倒下,然后踏着战友的肢体继续战斗,接着又被别人踩在脚下,整个战场都在呈现着这种奇异的景象。 士兵们前赴后继的勇敢并没有白费,在付出重大牺牲之后,借用人数上的优势,终于将杨沃衍的骑兵圈入步兵队列中,战况似乎是对郭风一方有利了。 但这些微的优势随着完颜重喜大队人马的到来而被打破,当金人的步兵也投入战斗之后,郭风一方似乎计穷,竟然不断的收缩阵型,使得金人可以紧紧的缠住他们,不能轻易脱离。 完颜重喜看到这种情况,一丝笑容终于出现在脸上,在他看来,对方这次是跑不掉了。一连下了数道全力攻击的命令之后,他亲自带着一队人前往前方督战,拼命激励士兵不可放过对方一人。 看到对方这种情况,郭风大声喝令道:“传令兵,点燃‘九天雷音’信号,并擂响战鼓。” 传令兵拿出信号弹点燃的同时,雄壮威武,震摄一切的战鼓声,伴随着天上如同雷鸣的声音响起,大有惊天动地之势。 这个变故让交战的双方都愣了一下,还没等大家搞明白,从金人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激昂的锣鼓声。 “杀!” 夏平带着一直埋伏在树林中的士兵猛然出击,凶猛无比的冲击着金人的后方,如同乌云一般,四面八方的围了上来,犹如怒龙翻江的冲进对方的阵型中,如同一支尖锐的锥子,狠狠的刺穿了对方并不算厚实的胸膛。 这支部队是郭风手中最为精锐的二万人,不仅装备,士气,技巧不弱于金人,而且在作战意志上也比金人要高出不少,再加上是以逸待劳,埋伏出击,刚和金人一接触,就让已经激战一天的金人损失惨重,被其长驱直入,将金人阵型给拦腰截断。 郭风也于此时高呼‘援兵已到’号令所有将士进行最后的反击,原本已经开始绝望的士兵在看到这一幕后,信心又回到了身体,如同吃了猛药一般的死死的纠缠住金人,使得金人前后受敌,顾此失彼。 完颜重喜正在进退失守之际,杨沃衍带人冲了过来,高声说道:“完颜将军,敌人处心积虑,事已不可为,唯今只有从敌正面突围方有一线生机!” 看到对方如此说话,完颜重喜满肚子的懊恼一下就找到出处,大声呵斥道:“你还敢说?如果不是你轻敌冒进,我军怎会如此?现在前方敌人攻击正烈,如何可突围,你是要陷我军于绝地!” 虽然对方这话有些不讲道理,但杨沃衍还是意图劝服对方:“完颜将军,请听小将一言,我军后方之敌是新锐之军,而且早已埋伏此处,数量也极多,观其装备和勇猛,更胜于前方之敌,比之我军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反观我军前方之敌,如今虽然凶猛,但其和我军交战已一日,疲惫也不下于我军,战力上更是略微逊色,只要我军集中一点猛攻,完全有机会破敌一点,突围出去。此乃事急之机,还请将军决断!” 完颜重喜心头更怒,举起马鞭就对杨沃衍一把挥了过去,喝骂道:“我大金就是坏在尔等这些明降实叛的汉人叛逆手上,你先将本将军带入绝境,如今还要陷本将军于死地吗?杀不尽的汉人贼子!”完颜重喜身边的几个副将看到这一幕,连忙拉住了完颜重喜,没让他的马鞭打到杨沃衍的身上。 听到完颜重喜毫不客气的怒骂和动作,杨沃衍的眉头跳了跳,满是汗水和血迹的脸上写满一种愤怒,不再言语,转身策马而去,召集了一群士兵径直的向着前方冲了过去。 完颜重喜在拒绝了杨沃衍的意见后,召集了剩余部队鼓足余勇对着夏平一方冲了过去,此举让夏平欣喜若狂,当即派出一支五千人的部队拦截住对方,在优势装备和战士勇猛的攻击中,完颜重喜意图突围的打算被彻底毁灭,金人很快就溃不成军。 在疲累和恐惧中,金人的战斗意志已经下降到冰点,在看到完颜重喜的大旗倒了之后,整支部队终于崩溃,除了一些自的抵抗外,金人的大军已经看不见成规模的抵抗。 夏平和郭风顺势指挥部队进行了围歼,在夕阳落下的时候,随着两支部队合拢的欢呼声,金人的大军已然全军尽没。 郭风在看到夏平之后,劈头就问:“你抓到完颜重喜了吗?” 夏平摇摇头道:“此人在金人败局刚成之际竟然弃甲而逃,放弃了指挥,十分的无耻!我已经派出一队人追索下去了。将军抓到杨沃衍了吗?” 郭风也苦笑摇头道:“此人十分狡猾,刚才趁我军围剿金人大队的时候,竟然从我这边冲了出去,我一时没来得及阻止!” 夏平安慰道:“也无妨,令狐野想必已经攻占了乾州府,杨沃衍根本就无处可去。” 郭风点点头,然后说道:“还是按照预定计划,分兵去攻取云阳泾阳咸阳等地,然后进逼长安,以调动子午谷的金人守军!” 夏平点头后,将收拾战场的任务交给郭风,自己带着部队匆匆上路。在令狐野趁机攻克乾州之后,夏平又以金人溃兵为名诈开金人咸阳,又用咸阳的兵符印信骗取了云阳和泾阳,然后派出一支五千人的部队攻取了十分空虚的兴平,使得金人诸多府县震动,多有投降之意。 在得到完颜重喜正在向长安溃逃的消息后,夏平派出一支千人队去追击,使得完颜重喜如同惊弓之鸟,一刻都不敢停的直奔长安。 而郭风一边在后面收编降军,一边整顿部队,提拔了一批表现勇敢,作战坚决的将领,将那些前期表现不佳,作战途中脱逃投降的将领士兵全部活埋,表现的极其狠辣,没有半点心慈手软。 三天后,派去追索杨沃衍的部队终于有消息传了回来。 在得到对方落足之地后,郭风派出令狐野带着二千人将那些曾经帮助杨沃衍守城的壮丁百姓绑于乾州城墙下,并派人给杨沃衍射出一封箭书,明告他,如果在日头西落时未见其前来归降,这些人将被处死。 做好这一切之后,郭风就在南门处搭起了一座草棚,然后静静等待杨沃衍自投罗网。 时间迅的过去,一直到临近午时,杨沃衍仍然没有出现。 抬头看看天上火热的太阳,令狐野走进草棚看着如同佛像一般端坐不动的郭风大声说道:“将军,我看这个姓杨的不会来了,现在的金人将领那个不是贪生怕死,自私自利之徒,我看还是将这些人都放了吧!” 郭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冰冷的说道:“我有说要放那些人吗?” 令狐野一时不明白郭风的用意,不解的问道:“如果姓杨的不来,难道真让我们杀了他们吗?他们都是一些手无寸铁的百姓。” 郭风没有半点感情的说道:“这些人帮助敌人使我军损失惨重,难道还可以视之为百姓吗?既然他们如此听杨沃衍的话,就让他们自己看看是否跟错了人。传令下去,将他们押赴过来,时间一到就行刑!另外,将那些女真俘虏带过来,本将军要用他们祭旗!” 令狐野面色大变,看着自己统帅年轻的面容,半晌说不出话来。 郭风面色不动的看了他一眼,语气冷冽的说道:“令狐将军难道想抗令吗?” 令狐野嘴唇颤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无奈的低头道:“末将领命!” 令狐野沮丧的去执行命令,而郭风一直望着那些垂头丧气的壮丁和俘虏,眼神中仍然是一片冰冷。 日头开始偏西之后,杨沃衍仍然没有出现。 郭风冷漠的站了起来,走出草棚,慢慢的走向那些壮丁,来到可以让他们看见自己的地方后,郭风停下脚步,然后语气淡漠的说道:“我就是此军统帅郭风,你们可以叫我郭将军或者杀人魔王,因为我有一个习惯,凡是那些无用之人,本将军都会毫不客气的加以处理,换句话说,就是死! 既然你们帮助了本将军的敌人,那就必需要受到本将军的处罚,本来你们这些人是不用死的,可惜,被你们信任的那个人抛弃了你们,既然如此,本将军也不会怜悯你们这些无用之人,所以你们现在都要死!” 原本面无表情看着郭风的壮丁在听到这句话后,突然出现骚动,不少人意图喊叫,但被身后的士兵勒紧绳子,只能出含糊不清的音调。 郭风对这一切视若无睹,走到一个壮健的大汉前,冷漠的打量了他一番,直视其仇恨的目光道:“听说你在我军攻城的时候砸死了我军好几个士兵,有这回事情吗?” 此人在身后士兵松开绳子之后突然大声‘呸’了一声:“你们这些强盗,不要得意,杨将军一定会为我们报仇的……”话没说完,他身后的士兵就勒紧了绳子,使他不出声音来。 郭风没有半分在意,淡然的说道:“我们是强盗,那这些杀我们汉人妻儿,抢掠我们汉人财物的金人又是什么人?你身后这些士兵,那个不是饱受金人欺压,那个没有被金人欺辱过?你不是被金人当奴才使唤久了,连自己是什么人都忘了吧!”郭风的话引起不少人的共鸣,特别是那些有家人被金人杀死的士兵,眼神中充满对这些壮丁和俘虏的仇恨。 郭风猛然一挥手,几个士兵将一个金人俘虏拉扯过来,郭风一把揪住对方特别的辫子,让其头抬了起来,看着面前的这个壮丁。 就在其疑惑不解的时候,郭风猛然拔出佩刀迅的砍了下去,‘咔嚓’一声,一道鲜红的血柱喷出来,当场将这个壮丁弄的满身红。 这个壮丁极为有胆色,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更是凶横的看着郭风。 郭风面色上露出一丝笑意,一把将手中的头颅提了起来,高声喝道:“你们看,只要我们拿刀,同样可以将这些杀我们亲人,抢掠我们财物的金人杀死,只要你们愿意,你们就可以。 如果你们愿意帮助我们杀金人,本将军就赦免你们曾经的罪行,使你们成为我们的同伴,如果你们不愿意,那就是我们的敌人,对于敌人,本将军同样不会有任何留情的。想加入我们的就拿起你们身前的刀杀了这些金人,你们最好考虑清楚!”最后一句是用内家真力吼出,让这些壮丁猛然一震。 这些壮丁后面的士兵配合着将一些壮丁松了绑,然后丢弃了几把短刀在地上,一群手拿弓弩的士兵也同时围了上来,只要对方有所反抗,这些弓弩手足以让他们成为马蜂窝。 这些壮丁看到这一幕,你眼看我眼,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一阵怒声高喝从远处传了过来:“住手,你不过要杀杨沃衍一人,何必连累他们!” 听到这个声音,郭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让人重新绑上那些壮丁之后,郭风让部队摆开雁行阵,面向杨沃衍。 仍然是一身戎装的杨沃衍并非一人到来,随同的还有数百满脸疲惫的士兵。 郭风静静的看着对方策马过来,然后在一箭之地停下马匹,下马之后其让随行的士兵留在原地,然后没有半分迟疑的走了过来,对于周围的那些弓弩刀枪似乎半点都不放到心上。 真是一个好汉子! 心生敬佩中,郭风仔细的打量了这个对手,年约三四十岁,中等个头,脸上有着数道伤痕,有种饱经战火的坚强和沧桑,身体很坚实,步伐稳定匀称,眼神透着一种决然。 对方同时也在打量着郭风的阵营,当其确定郭风就是对方的主将之后,脸上不能掩饰的出现诧异和惊奇,虽然多次交手,但实在没想到这个让自己一败涂地的对手竟然会是如此年轻。 郭风明白对方为何惊异,但脸色并无半点不快,当其来到五步之地停下后,郭风先开口道:“杨沃衍将军果如传言,爱护百姓更过己身!” 郭风的恭维没有让杨沃衍有任何友善的表示,冷哼一声道:“你不是要杨沃衍来吗?如今杨沃衍就在你面前,可以放了那些百姓了吧?” 微微一挥手,那些壮丁就被松绑,恢复自由之后这些壮丁不约而同的高呼‘杨元帅’‘杨将军’的不绝,还有一些人想靠过来,但被士兵给驱赶开。 杨沃衍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阵感动,有些伤感的说道:“沃衍无能,让诸位乡亲受苦了!” 这话更引得这些百姓共鸣,不少人意图冲破士兵的拦截涌过来。 郭风此时淡然说道:“杨将军,看来你很受他们拥戴啊,不过现在你最好让他们能够回到乾州城去,如果他们回城,本将军可以担保他们无事,如果他们还如此闹事的话,那就说不好了!” 杨沃衍看了郭风一眼,大声喝令道:“诸位乡亲,你们如果还念着往昔的那点缘分上,就快回城吧,如今沃衍能做的就只这些了!” 在杨沃衍数次声嘶力竭的声明劝告之后,一些人明白到情势,垂着泪和杨沃衍道别,转身回到乾州城中。看到有些人还不想走,杨沃衍甚至一连叫了好几个人的名字,用不容置辩的命令语气让他们将人带回城。 经过一番劝告和刀枪的威胁后,这些人终于6续的回到乾州城中。 看到这些壮丁已经回城,杨沃衍又看向那些金人俘虏,哄声说道:“将军是不是该将他们也放了?” 郭风冷冷一笑:“将军不是说笑吧,本人只说过,只要将军前来,这些百姓就可无事,可没说放这些俘虏!” 杨沃衍看着郭风,平静无比的说道:“不错,但不知你要如何才能放了他们?” 郭风也不客气的说道:“我军是在交战中俘虏这些人,按照我军中的常规,一般就是杀了祭旗,或者做为新加入兄弟的见面礼,怎能放了他们?” 杨沃衍眉头一动,有些怒声说道:“看你年纪不大,为何如此心狠手辣?两军交战,彼此各为其主,怎能如此计较于私怨?” 郭风静静的看着杨沃衍,突然很客气的一拱手道:“杨将军说的有礼,如果郭风能得将军常日提点,就算放了这些人又如何?” 杨沃衍眼神一闪,射出森寒的光芒:“这就是你的条件?可惜杨沃衍身受皇帝陛下之恩典,既然兵败,只求死而已,你还是绝了此心吧!” 郭风看了对方一会儿,然后低下头考虑了半晌,然后才又看着杨沃衍说道:“将军忠义,郭风佩服,但不知将军为何而忠?为何而义?” 杨沃衍冷冷的道:“为陛下尽忠,为国家尽义,如此而已?” 郭风露出一丝笑容:“将军说的好,但将军认为金人皇帝完颜守绪就是你的皇帝吗?这个金国就是你的国家吗?” 杨沃衍毫不迟疑的说道:“我自幼长于金国,难道金国不就是我的国家吗?” 郭风怒斥道:“本来看将军年长,郭风不想如此说,但没想将军却是如此是非不分之人。金国夺我汉人疆土,凡我汉人志士莫不图收复。将军认贼为君不说,还认异族之国为故国,如此行径确实让人齿冷。 当初将军不过是金人边境一屯田戍卒,后将军眼见蒙古入侵,百姓蒙难,故召集乡勇以抗战。后金人皇帝不敌蒙古,大封天下豪强以抗蒙古之时,将军被其招安,进而率部和西夏作战。 郭风此时只想问将军几句,将军为金人拼死拼活的时候,金人除了虚以官职外,可有半句好言安慰?将军部下战死之后,金人可允许将军重新招募士卒以补军力?金人将领可否有将将军当成自己人?请将军捂着自己的良心的说话,不要说一些欺天骗地的话,以免误了自己又害了别人!” 杨沃衍张嘴欲辩,但又不知该说什么,想想对方说的情况,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 直到今日,杨沃衍仍然记得战场之上,完颜重喜那张怒斥自己的嘴脸。以自己对他的了解,知道他一定会将这次战败的责任栽在自己头上,到时,就算自己回到金国,仍然难逃一死。 这次自投罗网,除了是因为那些帮助过自己的百姓外,也还有知道自己前途渺茫后的自暴自弃。 杨沃衍此时的心情也是极为复杂的,但他的为人和个性却又不允许他屈身投降敌寇,所以他有种让对方尽快杀了自己,一了百了的想法。但对方却偏偏不这么做,还直指他心中的隐痛,不让他有机会闪躲。 无可奈何中,他只好保持沉默,来个不理。 郭风见他不说话了,心中也有了几分把握,也不紧逼,只是淡然说道:“将军现在其实可以不忙答复我,不如请将军先去见一个人,只要将军愿意去见这个人,不论结果如何,郭风都保证会善待这些俘虏,不知这样可好?” 杨沃衍神情一张,语气深沉的问道:“是何人?” 郭风脸上露出一种真心敬服:“我大宋之主----淮王殿下!” *** 长安,坐落于关中平原,其不仅是关中平原上的一颗璀璨的明珠,更是神州大地上赫赫有名的一个大都会,自古就有“八水绕长安”的美誉。因为水量充沛,土地肥沃,关中平原自然成为一个天然的粮仓,在加上山川天险为护,使得此地成为自古以来兵家争夺的胜地。 秦国以关中为基地,吞巴蜀,灭六国,统一了天下。西汉以此为中心,北驱匈奴,南服吴越,西征大宛,成就了赫赫威名。盛唐从太原兴兵,夺取关中之后,以此为据点,进而扫平诸方割据势力,歼灭北方突厥,开创了神州的大唐盛世。 可说关中平原很早以前就是神州的龙兴之地,但可惜随着时代的变迁,战乱的频繁,经济中心的南移,关中平原的经济价值逐渐从那些神州霸主的眼中消失了,更多的是关注长安这个极具战略位置的都会,也因为此,长安才能屡败屡修,使得其没有随着朝代的更替而彻底破败。 如今的长安更是金人抵御蒙古的一道铜墙铁壁,借助潼关黄河天险,将蒙古死死的挡在西北,使其不能威胁金都开封,成为金人在西北的最有力的屏障。 也因为长安的重要,就算金人将主力北移,但仍然在长安潼关一带留下数万的重兵,用以卫护长安的安全。 只是可惜的是,潼关黄河的天险根本就不能阻挡从汉中而来的宋国大军,为对抗余介率领的大军,已经使得长安附近的守军一空,就算偌大的长安城,现在也只有约莫五千的守军,这点守军,相比长安的城池来看,可说极为空虚。 但因为长安城墙极为坚固,而且护城河又宽又阔,城墙下更有多道防御敌人进攻的设施,所以就算守军不足,但长安也不是可轻言攻克。 此时在长安以西三十里的地方,正有大群的士兵潜伏在一片树林中,特制的钢盔,大别于当今铠甲战衣的草绿军服,以及军服右臂上的红龙图案,显示出他们是当今宋国的主力野战军团----红龙军团的士兵。 不过此时这些士兵的情况不怎么妙,不仅军服上有多处破损,而且脸上更是写满长途跋涉之后的疲乏,还有为数不少的伤员躺在一边。 虽然他们的神情并没有显得沮丧,但只要一看就知道他们现在正是处于非常虚弱的时期,正是一支军队攻击力最弱的时刻,如果此时有相当的敌人对其进行攻击,其胜算实在不能让人看好。 做为这支军队的统帅,岳雨此刻的心中也极为担心,毕竟长安不是一座小城,蒙人以数十万大军围攻,还是失败,如果此时在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那这支奇袭部队的成果就难说。但做为统帅他又不能有所流露,只能强自按奈住心头的不安,轻松的和一些伤员小声的说着一些话,然后对一些士气有些低落的将领士兵鼓气。 按照计划,余介带人拖住金人之后,岳雨就带着部队翻越秦岭山脉,进入关中平原,进而奇袭长安。虽然事前有了充分的准备,但翻越秦岭山脉还是让岳雨付出了不少的代价,如果不是岳雨很早以前就派人勘探出道路,做了一些必要的准备,只怕他们如今还在秦岭的大山中游荡。 他们虽然克服困难出现在关中平原上,但部队却已经十分疲累,在加上秘密行军,部队的精神体力损耗极大,临近长安之后,岳雨只得冒险让部队休整一下,意图能在攻击长安前,恢复部分战力。 而在这段时间被金人现的话,一切的努力就会前功尽弃,这个军事计划只能以失败而告终。不过到目前为止,金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有这样一支危险部队进入长安范围。 就在岳雨的担心中,这支军队无惊无险的度过白天,子夜时分,松了一口气的岳雨就开始下令整军,然后自己带着一些将领前往林外去观察情况。 岳雨走上一个官道边的一处高坡,望着长安方向,低声对身边一个将领说道:“这次我军成功之关键就在一个奇字,萨哈连为人谨慎,如果让他有所防备,我军只怕会有过大的损失,所以等会你带突击队先出,按照计划潜入长安东门下,然后我会派一支部队伪装成义军,以吸引敌军注意,到时你随机应变。” 此将低声应承道:“末将遵命!” 岳雨点点头,正要继续吩咐的时候,一阵冷冽的寒气袭来,就在岳雨疑惑的看着天上的时候,阵阵带着水汽的空气就开始在黑暗的夜空中弥漫开来。 “好像今夜会起雾!”就在这个将领低声说完不久,大团大团的雾气开始从天而降,不到一会儿,岳雨身边的人已经是咫尺难辨,一切都变的隐约模糊起来。 岳雨见状,轻松的一笑:“看来上天还是站在我们这边,有此大雾帮助,何愁大事不成!” 这话让这些将领大表赞同,信心顿时倍增。 “得得得!” 就在岳雨成功鼓舞起大家士气的同时,一阵接一阵的急剧马蹄声从官道上传了过来,马蹄踏地的声音在黑夜中传出老远。 自己这边并没有战马,也就是说,这是敌人的骑兵,难道我们被现了? 就在这些将领有些惊慌的时候,岳雨低喝道:“不用慌张,来骑是从另外一个方向来的,而且数目不多!” 被岳雨一提醒,这些将领马上镇定下来,很快就判断出传来马蹄声音是从长安对面的方向传来。 暗自骂了自己一声,这些将领就匍匐于高坡之上,不久马蹄声就传了过来,因为大雾,看不见来人是谁,只隐约听见有人低声说“……完颜将军,大雾……他们不会追上来……”接着好像还有一个人大声的回了他一句“你知道什么,这些山匪极为狡猾,还是进入长安再说!” 马蹄声很快就从岳雨等人所在高坡上越过,然后向着长安方向而去。 岳雨在马蹄声远去之后站了起来,微微沉吟了一下,然后迅的吩咐道:“你马上带着突击队跟了下去,6千人长,你带着特战队和王将军同行!” 站在岳雨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6望归低声应是之后,就和那名王将军率先而去,其余将领也在岳雨的吩咐中,明白了自己的任务,然后去召集部属准备行动。 为了行动方便,岳雨将伤兵留在了原地,然后人人衔枚,迈步疾走,刚一接近长安,就听见长安方向正传来非常热烈的喊杀声,而且己方部队那种特有的火器爆炸声也听的分外清楚。 岳雨迅的下了道命令,部队抛弃了一切负担辎重,全部轻装而进,比方才快了一倍的度赶到火器爆炸的地点----长安外城的南门处。此时南门正被燃起无数的火光,似乎厮杀正烈。 岳雨率先走出队列,映入眼中的竟然是长安的南城门已经被打开,吊桥也被放下,王将军正带着人堵在长安城的南门处和敌人拼杀,城楼上也是喊杀不绝,看样子似乎是己方将对方的南门给打开了。 虽然和计划有些不符,但岳雨还是果断的下令部队出击,在一阵紧急的战鼓声中,大批的部队蜂拥而上,王将军也于此刻错身让开,在一阵连环弩和手榴弹的轰鸣声中,金人的阻击部队被暂时遏制,借着这点优势,大批的将士冲进了长安,拿着各种兵刃对金人展开了攻击。 红龙军团的将士凭着娴熟的技巧,优良的装备,默契的配合,互相支援的搏杀,死战不退的战心,前赴后继的冲杀着那些同样勇敢的金人士兵,手中的钢刀不断的为己方的胜利增加一点筹码,至于筹码要付的代价,此时已经顾不得了。 在人数装备的优势下,金人英勇的抵抗很快被无情的摧毁,红龙军团的将士在兴奋的喊杀声中,冲进了长安,稍微偏离了一点计划的开始了攻占长安,一时之间,整个长安上空都回荡起疯狂的喊杀和惨叫声,使的这座千年古都再次感受了战火的降临,连空中的雾气都似乎染上一层红光。 岳雨在己方大局已定之后才找到那位王将军,此时他正要带人去攻占内城。 一见面,岳雨就微笑着说道:“王胜将军这次可立了头功,等战事平定之后,我定然向殿下为你请功!” 王胜闻言,嘿嘿一笑:“大将军,这次你可说错,是6千人长先打开城门的。” 岳雨也不在意,继续问道:“哦,是这样,那6千人长是如何做到的?” 王胜神情突然兴奋起来,大声说道:“还不多亏了路上那些金人,那个什么完颜将军的似乎是金人的大官,他来到长安南门就大声吆喝要给他开门,还说他们是从乾州过来的,好像还吃了败仗。 这些金人问了几句后,就将他们放了进去,6千人长就和末将商议后,诈称我们也是那个完颜将军部属,那些金人还真是一些愣头青,问都没问就将城门打开,然后6千人长就冲了进去,不久大将军就来了!” 听到事情经过,岳雨沉吟起来,能让金人如此轻易就放进城的金人将军,在京兆府没有几个,甚有可能就是那个带兵去攻打郭风的完颜重喜。看来是他兵败之后,逃窜到长安,近而帮助自己一方赚开了长安城门。由此可见,郭风肯定取得了胜利,也就是说,殿下的目的被郭风和自己额完成了。 “大将军,你话问完了吗?” 王胜的话将岳雨的沉思打断,抬头看看王胜的迫切的表情,岳雨顿时明白的一笑:“去吧,一切小心了!” “是!”王胜马上应了一声,然后心急火燎的带着自己的部下攻入了内城。 岳雨看着王胜的部队隐入雾气之中,仔细的倾听了一会儿从雾气中传来的搏杀声,然后微微一笑,喃喃自语道:“看来京兆府可定矣!” 当第一道曙光落在长安那古朴而又伤痕累累的城墙上时,长安城楼上已经飘扬起“宋”的大旗。 金人的长安留守萨哈连被人现自缢于留守府中,金人长安守军投降者千人,被俘者近二千人,其余伤亡当在二千之数。 岳雨在掌握住长安之后,一边派人安抚住长安民众,并善待那些金人俘虏,一边派人和余介郭风联系。 闻得长安失陷,金人和余介在子午谷对持的部队生恐慌,一部分逃跑,大部分的人被余介招降。 当余介率军进入长安之后,岳雨就派他带五万人进攻潼关。 金人潼关守将纳哈塔赫伸以及从长安侥幸逃脱的完颜重喜,在余介的大军抵达前,竟然带着亲信弃关而逃,潼关上万守军在其副将李平的带领下献关投降。至此,长安,潼关尽入宋手。 京兆府路的诸多府县在听闻此事后,争相而降,不过半月,京兆府路大半已归岳雨郭风掌握,但岳雨和郭风都对彼此的关系秘而不宣。不久,岳雨对外公开宣称,出兵讨伐郭风,收复失地。 不久,就传来郭风兵败而遁,岳雨收复乾州等府的消息。 当这些消息传到完颜守绪耳中的时候,金人朝廷上下既惊又恐,不少金人官员都声言应该召回金合达收复京兆路。 完颜守绪在和一些亲近大臣商谈了良久之后,突然下令暂时中止和宋的谈判,并给了归德府的武仙一道密令。 金人左丞相完颜仲德在听闻此事后,要求面见完颜守绪,但被完颜守绪所拒绝,完颜仲德于是长跪宫门前请见。此事顿时成为开封街头巷尾流传的谈资,不少人都在猜测,完颜仲德到底是为何事而如此。 西夏在风闻京兆府路被宋攻占后,一边派人对岳雨示好,一边宣布将派以武云公主为的西夏使团前往建康,庆贺淮王赵昀七月的登基大典。 而大理,安南,高丽等一些周边国家的使臣也即将到达建康,一时之间,建康成了诸多势力汇合之地,大有风云集会之势。 第五章 宋金之争 “殿下强行让人请云花进宫,难道就是想让云花看殿下的茶艺表演吗?如果是如此的话,还请殿下让云花出宫,不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完颜云花的语气中已经流露出一种很不客气的愤怒。 我将水壶放到炭火之上后才微笑着说道:“本王一直以为圣兴公主的修养甚好,为何这次会如此急躁?” 完颜云花半点不让的看着我,语气中透着一种冰冷:“如果殿下被人以偷袭的手段夺去襄阳,不知殿下会如何心平气和?” 我将碧绿的茶叶放入壶中,轻轻嗅吸了一口才淡然说道:“可能会暴跳如雷,也可能会一言不,不过,谁知道了?公主听说过这种茶吗?这是三峡一带的特产茶叶,本王给它起了名字,叫‘邓村绿茶’,这是本王新近现的好茶,现在世上并不多见!” 完颜云花脸色终于变的十分严肃,语气平静异常的说道:“殿下是否想消遣云花?如果是这样的话,殿下就找错了人,云花告辞!” “本王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如果你这么走了,本王会非常生气,后果将是很严重的!”我看都没看她,只是漫不经心的拿出银质的小勺,轻轻的挑出一些我觉得似乎有问题的茶叶放到眼前观察起来。 完颜云花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然后才又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语气平静的说道:“殿下到底想做什么?” 我将茶叶倒入壶中后,才放下手中的小勺,微微一笑:“本王生平也没什么嗜好,只是有些喜欢饮茶。公主认为本王真是无聊到如此,在做最喜欢的事情时,还会找不相干的人来消遣吗?”我的目光直望着完颜云花的眼睛,没有半点说笑的意思。 完颜云花眼神闪过一些动人的变化,沉默了一会儿她才缓缓的说道:“云花刚接到皇兄的命令,如果殿下不将长安和潼关交还我们大金,并释放我大金的将士,赔偿我大金的损失,我大金将不会和殿下达成任何协议!” 这事我早就知道,不然也不会强行将完颜云花请过来了。收回目光,看了看开始冒水汽的水壶,然后才不紧不慢的道:“公主认为本王会这么做吗?” 完颜云花沉默不语。 我等了一会儿才呵呵一笑:“公主看来是默认了,其实说起来,公主比完颜守绪更了解本王,你知道完颜守绪最近做了什么吗?听说他让那个武仙兵出归德府,有威胁徐州之意,难道你们金国真的打算和我大宋开战了吗?要知道,我们现在可还是有和约在手的。” 完颜云花猛然看向我,豪不迟疑的说道:“殿下这么说不觉得让人可笑吗?殿下先是对我大金以武力威胁,进而派出大军以卑鄙手段夺取我大金的京兆府,现在竟然还说和我大金是有和约的,请问殿下一句,当初殿下派兵攻打京兆府的时候为何不这么说?” 我对完颜云花咄咄逼人的样子感到十分有趣,见了这么多次,这次才有机会看到完颜云花的另一面,让我觉得很新鲜。 无视其有些愤然的目光,我好整以暇的说道:“这个,本王以前忘了,最近清查仓库的时候才看到这份和约,看到上面的条款,本王才知道原来有些东西大家都是要遵守的。至于京兆府路生的事情,这个说起来就让本王惭愧。因为本王即将登基,有人就提议要重新规划地图,以表万象,继往开来,本王觉得不错,就同意了这件事情。 所以了,本王的军部就给那些将军大人们去新地图,让他们按照新地图管理好我大宋的子民土地。不想那个办事人员太过马虎,给岳雨的那张地图竟然出错,将我大宋太宗时期的地图过去了,岳雨看到后,以为京兆府已经是我们大宋的了,所以才会生如此的事情,不过公主放心,本王已经下令将地图掉换过来,完全按照现在宋金实际情况描绘,绝对不会再出错了。” 完颜云花的脸色随着我的话不断的变化着,等我说完,脸色已经是一片愤然,眼神更是充满着一种十分不友善的目光。 良久之后,我才听到她长长出了一口气,语气缓慢的说道:“殿下的解释真是让云花开了一次眼界,知道世间竟然会有如此之事。不知殿下如今想要如何按照‘和约地图’对待我大金国?” “呜……”一声拉长的水响在这个时候响起。 我连忙用抹布端起水壶,然后将滚烫的开水注入茶壶中,稍微摇晃停顿了一下,就迅的将面前两个杯子倒满,顿时浓浓的茶香飘散开来。 看着碧绿的茶水,我轻轻用唇触了触,才小心的放下茶杯。 “殿下,云花刚才之问题还请殿下回答?” 有些不快的看了她一眼,我沉声说道:“虽然你是客,但也要尊重主人。” 完颜云花并不示弱的说道:“既然殿下都认为云花是客,为什么殿下这个主人还如此怠慢客人?” 听到其针锋相对的话,我不怒反喜道:“很长时间没有看到圣兴公主如此,是否在金国内很不如意,所以连性格都变了不少?” 完颜云花明亮的眼神落到身上,低沉的说道:“殿下还是喜欢这样**人心,难道不觉得累吗?” “哈哈,好,圣兴公主果然还是圣兴公主。长话短说,以前的是是非非本王不想再多说什么,现在本王只有一句话,如果你金国可以答应按照现在双方实际控制领地进行和谈的话,本王可以答应和你金国结盟,共抗蒙古!” 被我如此单刀直入的将话挑明,完颜云花似乎都很意外,高耸的胸脯一连起伏了好几次,她才再次肯定的道:“殿下的话可当真?” 我坚定的道:“当然,不过前提是你金国承认京兆府路是我大宋的领土。” 完颜云花露出深思的表情,似乎在考虑一些得失问题,好一会儿其才轻声说道:“此事云花还需要和皇兄商议,不知殿下最近可否暂时不要做出一些让我大金误会的军事举动?” 我点头道:“可以,在本王登基以前,你们可以随时来找本王!” 完颜云花眉头蹙了蹙:“如此,云花就多谢殿下,云花想告辞了,还请殿下能够派人送云花出宫!” 我微微一笑,招来一个护卫:“公主好走,还请公主能够对你皇兄陈述利害,不要为一点小事而失贵我两国的和气!” 完颜云花微微一福:“云花一定会转告皇兄,还请殿下不要再弄错地图,以免又生一些难于预料的事情!” “多谢公主提醒,本王会小心的!” “如此就好,云花告退!” “送公主!” 完颜云花走后,我对远处的花园说道:“白谷主,请出来喝茶吧!” 林分人闪,白天雪飘逸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先望了望修紫暄,然后才坐到我对面,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赞赏道:“果然是好茶!” 我微微一笑:“白谷主似乎有很多疑问,对吗?” 白天雪放下茶杯,温和自若的说道:“当然,天雪最不明白的地方是殿下为什么会想和金国结盟?是否这又是一个缓兵之策?” 我没有直接回答,先让修紫暄去拿地图后,才笑着说道:“不知白谷主可否听过这样一个故事,有人将一只渴水的青蛙放到一盆热水中,这只青蛙马上就跳了出来。可是再将它放到一盆凉水中,这只青蛙却在水中畅游的很愉快,还会出欢快的蛙叫。 可是这只青蛙却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这盆凉水的下面正有一个火炉,水的温度正在很慢的上升。就在这只青蛙现不对的时候,却突然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跳出水盆,最后它就被人给熬了汤。白谷主觉得这只青蛙像不像如今的金国?” 白天雪沉吟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问道:“殿下难道是想以水煮青蛙之法来逐步吞食金国?” 我看到修紫暄已经将地图拿过来,一招手,几个护卫上前来将我面前的东西都收拾干净。 让修紫暄铺好地图之后,我站了起来,用红笔标出现在各方势力在各地的分布情况。当白天雪看到金国此时的情况之后,才露出恍然的情况,赞叹的说道:“原来殿下是想当炭火!” 我的目光停在金人开封附近,以京兆府路为起点,经南京路到山东两路,整整环绕了开封半个圆弧的地盘都成了大宋的土地,犹如一只大手将开封握在手中,整个战略上的地形态势极为有利。 注视了一会儿,我才缓缓的说道:“本王虽然如此想,但那只青蛙和凉水也不是真正的笨蛋,有些事情还需要借重白谷主!” 白天雪平静的说道:“不知天雪能做些什么?” 我转过身望着他,肯定的说道:“本王想请谷主为特使,去邀请蒙古的拖雷王子来参加本王的登基大典!” 白天雪点点头:“此事无妨,但殿下还是需要准备好盆子,不要让这只青蛙给跑了!” 我和白天雪相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 完颜云花从皇宫中出来,沉默不语的径直走向马车,一直到国宾馆后才对前来迎接他的金国副使哈拉说道:“你跟我来!” 哈拉也没多问,点点头,就跟在完颜云花后面走向宾馆中的花园。 来到一处花园后,完颜云花望着眼前的一朵鲜花好半天后才低沉的说道:“赵昀让我通知皇兄,如果我们能接受现状的话,宋国将会和我大金结盟!” 沉默了一会儿,哈拉用有些嘶哑的声音才说道:“以赵昀的为人来看,这种要求肯定是有阴谋!” 完颜云花半晌没有开言,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说道:“你是如何看赵昀这个人的?” 哈拉很快的回答道:“此人心狠手辣,深通权谋,而且知才任用,懂得把握时机,极为有眼光。” 完颜云花见他没继续说,就问了一句:“怎么不说了?他的弱点在何处?” 哈拉露出一种苦笑:“不知道,虽然他表现出很多的弱点,但却不能肯定他是真的如此,还是故意如此,在下怕说错!” 完颜云花伸手摘下眼前的鲜花,深深的嗅吸了一口,舒服的长出了一口气道:“我到认为这次赵昀是真心想和我大金结盟,但他确实没有按什么好心。我大金抗击蒙古,一来是靠诸多将士的拼死杀敌,二来就是黄河和临潼一带的天险可以阻拦住蒙古的进犯。 长安和潼关的失去,已经使得大金西北屏障尽去,如果我大金此时不接受这个事实,那就只能和宋开战。以前我大金种种军事布置都是针对蒙古,如果此时强行改变势必会引起种种混乱,给人以可趁之机。如果接受了赵昀的条件,我大金就可以暂时有一个稳固的后方,并且可以获得各种物资,这对我大金的帮助将是非常巨大的。” 哈拉试探的问道:“难道公主认为应该答应赵昀的条件?” 完颜云花沉吟了良久,才缓缓开口道:“我也不知道这么做是对还是错,赵昀一边是想逐步蚕食我大金,一边又想得渔翁之利,算盘打的非常精啊!” 哈拉皱眉想了一会儿,轻声道:“既然如此,公主看我大金是否可以拒绝?” “拒绝?”完颜云花的语气中有种深深的自嘲,“如何拒绝?不顾大金百姓的生计?不顾数十万将士的死活?还是让我大金两面作战,自取灭亡?” 哈拉也默然下来,事实就是如此,大金国如今根本就没多少讨价还价的本钱。 完颜云花没管哈拉,自顾自的说道:“如果我大金真的拒绝赵昀这个提议,我担心赵昀会和蒙古再次进行接触,到时甚有可能和其达成一些不利于大金的协议。无论如何说,我大金现在都需要宋国的支持,就算是饮鸠止渴也顾不上这许多。”语气中充满着一种深深的无奈。 阴谋诡计之后就是实力的较量,没有实力,再多的阴谋诡计也是空想。但你有了实力,又懂得把握时机,就算别人现你给他们的是恶魔的礼物,他们也只得接受。 哈拉明白这个道理,也知道完颜云花的无奈,所以他将下面的话说出来:“不如由哈拉起草给皇上的文书,告诉皇上,这是如今最好的选择!” 完颜云花丢弃了手中的鲜花,无力的说道:“等会儿再去写吧,京兆府的那个郭风有消息传回来吗?” 哈拉摇摇头道:“没有,不过此人似乎和岳雨也不和,前些日子还带人袭击了红龙军团的一处后勤营地,抢掠了大批的军械和粮草,使得岳雨派出三万人前去围剿他们,最近消息虽然还没有传回来,但似乎成效不大。” 完颜云花考虑了一会儿:“我始终怀疑这个郭风,你从宋军内部去查查,看看有没有一个叫郭风的!” 哈拉点点头后,完颜云花就让其离去,然后独自一人在花园中随意的走起来,脚步间有种难于言语的沉重。 良久,完颜云花才停下脚步,望着天边的太阳喃喃说道:“赵昀,你不用高兴的太早,胜负还未可知!”话音未落,完颜云花转身就走,脚步又恢复了往日的轻快稳健。 *** 自从淮王北伐结束以后,金人都城开封所在的南京路就被宋金两国分别控制。归德府就是如今宋金的一个分界点,以此往北归金国管辖,往南又是宋国的土地。 宋金两国在签订新的和约之后,在双方刻意的安排下,南京路就一直比较平静,宋金商贩可以自由往来交易,百姓也可以偷偷的过界和自己的亲人见见面。甚至连宋金两边的守将有时也会互相见见面,商谈一些边境纠纷,看上去,宋金双方似乎真打算和平相处了。 特别是宋国将原本驻守于此的青龙军团调走的时候,金国也相应的减少了驻军,使得和平的假象弥漫于整个南京路。 就在这些南京路的百姓以为可以过上几天安生日子的时候,变故就突然生了,先是一群宋国的商人被一群不明来历的金人士兵给洗劫,死伤惨重,接着宋国就传言要报复金国,并有宋国将要再次北伐的流言散布于南京路。 就在这些百姓坎坷不安的时候,他们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临了,先是宋国下令关闭椎场,并且严禁百姓和金国人来往。在金国增加了归德府的守军之后,驻守在后方的宋军就气势汹汹的开赴到归德府,并且在离金人大营五里地的地方扎营,似乎有攻打归德的意图。 金人也不甘示弱,分成南北两个大营,成犄角之势的牢牢遏制住宋军北上的道路,并且派人日夜监视宋军的动向,双方就成对峙之局的互相提防着对方。 在京兆府被宋军攻陷的消息传来之后,对峙的双方更是剑拔弩张,似乎随时准备开战,可不知为何,双方似乎都不想先挑起战端,虽然生过一些小小的摩擦,但在双方将领的冷调处理下,都没成为冲突的导火索。 此时金人一方的统帅是恒山公武仙,此人自从在蒙古那边闯下了大祸之后,就又重新投靠了金国,因为其颇有威名的“恒山军”还有三万多人,所以金国又重新接纳了他。 宋军一方的统帅是南京路的守将龙成,此老作风稳健,处事老到,虽然部下士兵多是一些刚刚训练出来的新兵,但在其的统带下,士气昂扬,并没有半点畏惧敌人之心。 宋金的上十万大军就这样不冷不热在归德府这里僵持了起来! 一大早,龙成就前往哨楼去观察对面金人的情况,望远镜中呈现出来的情况和往日一样,一大群懒洋洋的金人士兵在营地中东游西逛,似乎无事可做。 看样子,对方仍然打算和自己对峙下去。 龙成放下望远镜,转身就想离开的时候,闻讯赶来的彭义斌,季先二人拦住了他,声称有事情禀报。 做为宋军中坚持正统的将领,有些倚老卖老的龙成并不太看得起这些从义军中投靠过来的将领,如果不是淮王三令五申的严令,龙成根本不会给这些人好脸色看。虽然彭义斌此时已经是龙成的副将,而季先更是军中的参谋长,龙成有事情的时候并不会和他们过多的商议,往往只是维持表面上过的去。 彭季二人也知道他这点心思,一般的事情也不会来找他商议,如今他们二人联袂而来,使得龙成颇有些奇怪。 看了彭季二人一眼,龙成不怒而威的脸色并无半点变化,冷淡的说道:“二位有何事禀报?” 彭义斌先说道:“启禀龙将军,属下听说金人最近几日一直在军中大摆宴席,将领士兵无一例外,据属下了解,武仙此人,一向狡诈,属下觉得此事不能掉以轻心,应该加强人手去侦察金人大营中的情况,免得到时金人有什么诡计,使我军措手不及!” 龙成斜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说道:“彭副将担心的是,本将军五日前就已经下令侦察营加派人手,日夜不断的监视金营,此刻并无特别消息传回,想必金人并无什么异动!” 彭义斌皱了一下眉头,还想开口的时候,季先突然插口道:“龙将军料敌于先,属下佩服。只是武仙此人一向诡计多端,而且深知兵法,其麾下恒山军也是金人那边少有的善战之军,其战斗力不容轻视。 我军这边虽然人数装备都比对方不逊色,但毕竟以新兵居多,如果对方加以蒙蔽,我军侦察上可能会有所遗漏,属下觉得,是否可以请战天豪统领带人去监视金人,以免金人真有诡计之时,我军能够随时应变。不知将军以为如何?” 对方话语说的缓和,而且也给足了龙成面子,使得龙成不能不考虑对方说的是否有道理。 沉吟了一会儿,龙成才开口道:“殿下本意只是让我军对金人进行军事进逼,除非必要,不得妄动刀兵。龙统领自从来到军中,求战之心极为坚决,如果派他出去监视金人,说不定会引起一些意外的变故,我看还是让侦察营再增加一些人手,这样做比较稳妥!” 彭义斌闻言,有些着急的说道:“军中的侦察营只能从营地外观察金人营地,如果金人暗地里有什么勾当,只怕他们很难现,属下看不如让特战队和侦察营的士兵互相配合,以免给了金人可趁之机!” 龙成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金人如今兵力装备都不如我,如何敢先行挑衅?更何况殿下的意思只是让我军给金人以压力,一些可能引起双方冲突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好,此事就这样决定了!” 彭义斌还想再说,季先阻拦的说道:“龙将军说的有理,不如监视金人一事就让义斌负责如何?义斌以前和武仙也打过一些交道,对其为人指挥都有所了解,必能做到有的放矢,给予金人更大的压力,以顺应殿下之计划!” 季先是参谋长,在军中除了威望不能和龙成相比外,其地位和龙成差不多,他既然开了口,龙成就不得不回答。 扫了他们一眼,龙成又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摇摇头道:“此事只是一般的小事,暂时用不着彭副将。反到是我军可能需要在此地常驻,后勤军需不能有失,彭副将还是多督促一下,确保我粮道安全才是正理。季参谋长也需要居中协调,以免那些无知百姓又来闹事。此事关乎到我军大计,二位将军不可疏忽大意!” 彭义斌和季先互相望了望,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对着彭义斌摇摇头,季先抢先开口道:“既然将军如此决定,我和彭副将一定会竭尽所能,确保我军后勤不失。至于监视金人一事,还请将军多多费心。” 龙成一摆手,语气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此事本将军知道,做好你们自己的事情!”说完,转身就离去了。 看到龙成的背影消失,彭义斌才对季先说道:“老季,龙将军并不太相信我们的猜测,如今我们该如何办?” 季先露出一丝苦笑,无奈的说道:“武仙可能会玩花样,只是你我的推测,并无半点证据,龙成将军一向稳重,自然不会轻信,更何况……算了,我们现在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毕竟龙成将军也不是省油的灯,武仙要玩花样不是那么容易。” 彭义斌眉头动了动,想说什么,但看到季先已经抬步离开,就闭了口,转身望望远处的金营,叹了一口气,也离开了这里。 龙成回到自己的主帐,刚对侦察营下完继续增加人手监视金营的命令,一个传令兵就进来禀报:“启禀将军,建康有新的军函送来!” 龙成点点头,就让传令兵将军函送过来。 军函用的只是很普通的一种信封,表示里面的信件只是普通的军事联络。龙成抽开里面的信件一瞧,果然没有用密码书写,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仔细的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是司令行省转过来的,大意上就是说淮王已经和金人有所联络,让他在这段时间内暂时克制一些,不要弄出不可收拾的局面出来,一切事情等双方有了结果后再说! 龙成看完之后,放下手中的信封,在大帐中走了几步,对传令兵道:“你去侦察营那边说一声,让他们多派人手在金人营地外监视,除非现特殊情况,否则不要过多的去骚扰金人!” 传令兵应承之后,就转身去传达命令。 龙成想了一会儿己方的布置,觉得没什么问题后,才提笔给司令行省回复了一封书信,除了表述自己会遵照要求做以及归德府这边的情况外,还询问起自己一方在什么情况下,可以进一步的给予金人压力,隐隐还询问自己是否可以回去参加淮王登基大典的事情。 写完回复之后,就让人将这封信送传回建康,然后离开大帐,开始在军营中进行例行的巡查。 这些新兵总让龙成有些放心不下,每天不看看他们,心里就不踏实。 就在龙成巡视新兵的时刻,在金人的主帅大帐中,接到完颜守绪密旨的恒山公武仙正召集了金人军中的将领商议军情。 恒山公武仙本是华北一带的地方豪族,蒙古入侵之后,和现今许多金人将领一样,因为组织地方武装抵抗蒙古的烧杀而被金人收编,先后被任命为真定府事兼经略使、遥领中京留守、权元帅右都监等一连串的头衔,在金人九公封建的时候又被封为恒山公,成为金朝在华北地区最有实力者,有着“财富兵强恆山最盛”的风评,其麾下的恒山军是金人中一支不可小觑的部队。 武仙的敌人本来是投降蒙古的经略使张柔,两人开始一直是势均力敌,但后来张柔得到蒙古大军的帮助,武仙在不敌之下就投降了蒙古,但在长安一战中和最受蒙古器重的史家兄弟结怨,还杀了史天祥的哥哥史天倪,并成了导致蒙古战败的一根导火索。 和蒙古结了这么大的仇,武仙只好重新投靠金国,完颜守绪知道他的情况后,也还大度,就让他召集旧部,驻扎在黄河边,在这次宋金关系紧张之后,又被调到归德府,成为归德府的守将。 此时武仙就是因为接到完颜守绪的密旨,召集军中将领商议如何才能完成完颜守绪交代的任务。 “诸位,陛下的意思十分清楚,宋国此次欺人太甚,我大金绝不能忍气吞声,诸位看看,我军要如何才能给予对面那些不知好歹的宋人以教训?”银赤都看着军帐中的金人将领,虽然是询问,但语气却有种居高临下的傲慢,一看就是习惯于号施令之人。 虽然此时大帐中是以武仙为主,但这些将领都知道银赤都是完颜守绪派来的监军,在军队内部,比武仙的权力要大,因此都不敢随便做声,生怕自己一个说不好,被其训斥一顿。 银赤都看到他们都不说话,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我堂堂大金国的将领真的怕了那些宋国的蛮子吗?” 这话说了之后,几个金人将领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大着胆子说道:“不是我等不想教训宋人,但如今对面的宋军兵强马壮,防守上做的滴水不漏,而且火器极为犀利,非血肉之躯可挡,我等实在想不出有何办法可以击败他们,如果贸然出击,并无多少胜算,与其如此,不如请监军大人转告皇上实情,现今暂时按兵不动,再等战机!” 银赤都怒声道:“尔是说的什么话?尔等身为我大金的将士,身受皇上的恩典,如今我大金被人所欺,尔等竟然束手无策,置皇上密旨于不顾,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银赤都骂完,看到这些将领并不说话,心头更怒,正要再次训斥他们的时候,一直冷眼旁观的武仙开口道:“督军大人不用烦恼,皇上的意思是让我等给予宋人教训,并未让我等歼灭眼前的宋军,只要我军巧妙设计,我军未必不能达成目的!” 银赤都斜了武仙一眼,语气冷冷的道:“恒山公难道有什么好办法吗?” 武仙看到其态度如此傲慢,心中也起了几分懊恼,但面色上还是平静如故的说道:“督军大人请看,归德府外的有一黄河支流,如果我军借用此条河道,就有可能进入黄河水道,然后借助黄河水道就可深入宋军后方。此时宋军主力尽在归德府,后方定然空虚,如果我军渗透进入之后,一定可以夺占宋人几座大城,重挫一下宋人的气焰!” 银赤都也非对军事完全不懂之人,看到武仙指出来的路径,眉头一皱,大声呵斥道:“恒山公难道是想让我军自陷死地吗?如今宋军多用水路运粮,其对水路防范也十分严密,如果我军使用水路,只怕未出三十里就被宋人现,如何可以深入宋人后方?” 武仙暗骂一声,露出笑容的走到银赤都身边,低声嘀咕了几句之后,银赤都先是一怔,然后不自觉的点点头。 看到武仙笑着走开,银赤都才觉有些失态,又沉下脸道:“恒山公的办法不错,不如此次就由恒山公负责指挥如何?” 武仙明白对方如此大方,无非是想在计划不成功后委过于自己,心中虽然十分鄙弃,但此时却不好拒绝,只得点点头道:“如此,武仙就下令了!”说完,武仙先让一些不相干的将领出去,然后召集了几个将领如此如此的叮嘱一番之后,就让他们下去准备。 银赤都看到武仙下完命令之后才又开口道:“如果这次事情能成,我定然在陛下面前保奏恒山公的功勋!” 武仙心中出一声冷笑,嘴中却淡然说道:“督军大人客气了,为迷惑宋人,今晚军中仍然会举行宴席,不如督军大人到在下的帐篷中来,在下有一些好东西想请督军共享!” 银赤都一听就心领神会,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笑容道:“恒山公对我大金的忠心,我会如实禀报给陛下!” 武仙微微一笑,然后恭敬的看着银赤都离去。 等银赤都一走,武仙就站直了身体,眼神中透着一阵冷冽,淡淡吐出:“蠢货!”二字之后,就转身离开大帐,对全军下达了坚守待命的命令,并且让一些中下级的军官晚上聚到大帐中一起享用宴席。 虽然宋金双方互相都有所图谋,但两方都无意先挑起战端。 就在双方这种互相僵持的情况下,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宋金双方还是毫无大战的迹象,你防备我,我戒备着你,双方所有的侦察情报都显示出对方是在等自己一方先难后,然后再反击。 这种情况正和龙成的心意,除了一边传令不得无故挑衅金人外,一边又加紧对新兵进行军事操练,并且还请战天豪等亲卫军的人对新兵进行武技训练,使得这些新兵进步不小。 接下来的数天,除了金人突然将营地分成左中右三营的时候,让龙成和宋军紧张了一阵子外,基本上大家都是在比谁的眼睛瞪的大中度过。 归德府的前线战场呈现出异样的平静。 *** 黎明的曙光慢慢的从天边显现,和往日一样美丽的太阳如同从前一般的慢慢出现在天际,一阵阵兴奋的小鸟鸣唱不时的在林间响起,互相争比中开始了捕捉觅食。 做为宋国后方的徐州城还是和往常一样,当天边一缕阳光落到徐州城墙上的时候,一直紧闭的徐州城门缓慢的打开,因为各种原因而要早起进城的人们顿时哄然而上,都想最快的进入城门,因而使得城门附近出现混乱的拥挤,顿时一阵阵各种喊声和吵闹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几个意图让他们安静下来的守城兵丁反到被他们拉扯入人群,自身难保。 守城门的校尉看到这种情况,眉头皱了皱,就召集了身边的士兵下去维持秩序,并且高声喝令他们排队进城。 见这些人都不听劝告,这个校尉带人拦住了这些想进城的人,高声说道:“尔等要想进城,先排好队,否则就以扰乱秩序论处!” 几个挑担的脚夫拼命的挤进来,高声喝呼道:“我们是给知府衙门送东西的,让我们先进去吧!” 这个校尉看了看他们,眉头皱了皱,很不客气的说道:“即便是知府衙门的人现在也得给我排队,你们给我退后站好!” 这话引得那些百姓纷纷叫好,一些人还对那几个挑夫嘲弄起来。 这几个挑夫似乎很生气,突然拿出扁担就在人群中胡乱挥舞起来,一时呼痛喝骂声不绝,一些人拼命的向外面挤将过去,试图远离这几个人。 那名校尉看见这个情况,极为恼怒,一把推开前面阻路的几个人,喝令将这几个挑夫抓起来。 校尉身边的士兵挤进人群,向那几个挑夫逼近过去,正要擒拿他们的时候,身边几个似乎是菜贩的人突然亮出几把尖刀,对着这些士兵砍杀起来,与此同时,数支弓箭也从人群中飞了出来。 不及防备下,那名校尉当场身中数箭,死于非命。 就在那些人被这突然变故惊呆的时候,更多的人亮出了兵刃,对着那些士兵和看热闹的人就砍杀起来,顿时城门一阵血雨纷飞,惨叫频传。 一些闻声赶来的士兵看到这种情况,一边派人去抵挡他们,一边去向上面通报情况。 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前往报信的士兵始终没有消息传来,虽然此时已经有不少士兵闻讯赶来增援,但因为没有一个统一的领导,大家显得很混乱,陷入各自为战的困境。 而这批前来捣乱的人显然是经过特别挑选的精英,虽然人数不算很多,但却让这些守城门的士兵吃尽苦头,不仅不能关上城门,而且还被其杀伤多人。 就在城门陷入混乱后不久,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扬起的灰尘成为一条长龙,直扑徐州而来。 “是金人,是金人,快,快去报告郑将军!” 就在徐州士兵惊慌的喊声中,一队穿着金人服饰的骑兵已经冲到城门口,然后马不停蹄的直接冲击起城门来,不论敌我,完全没有任何顾忌。 一时之间,徐州城门处尸横遍地,血流成渠,倒地中刀的不计其数。 等徐州守将郑衍德接到敌人进攻的消息时,城门已然失守,大批的金人如同潮水般的冲进徐州,顺着各条道路冲向徐州城的战略要地,将守军分割包围起来。 郑衍德率领一部分士兵前往阻击,但收效甚微,潮水般的敌人不断的涌来,一连数个城门都易手。 见到如此,郑衍德推断出这次金人偷袭的部队已经过万,以徐州只有三千的守军根本就已无能为力。 郑衍德当即下令烧毁粮草辎重仓库,然后带着剩余的士兵冲向敌人较少的北门,意图从这里突围。 正午时分,徐州失陷,徐州知府冯杰被俘,守将郑衍德率领一千残兵出逃,未及十里,又被金人伏兵伏击,士卒死伤极多,最后只有百余人跟随郑衍德杀出重围,直奔归德方向而去。 当郑衍德带着残兵到达龙成大营的时候,引起了宋军上下极大的震动,因为徐州是宋军后勤的一个重要中转站,徐州的失陷,使得宋军在整个战略上都处于被动局面,虽然此时还未威胁到宋军的存亡,但时间一长,甚有可能影响到宋军的后勤,到时一切就难说了。 龙成了解了徐州的情况后,就安顿好郑衍德,马上传令召集众位将领到主营商议对策。 龙成面如沉水的看着将领逐一的到来,半晌没有开声,直到所有将领都到齐之后,他才缓缓的开声道:“本将军刚接到一个消息,有一支金人绕到我军背后,袭取了徐州,如今徐州已被金人所占,你们如何看待此事?”说完,他的目光望向那位负责侦察的将领。 虽然心中有所准备,但龙成的话还是让不少将惊愕不已,特别是被龙成注视的那个将领,第一个站出来说道:“启禀将军,属下近日一直加强对金人营地的侦察,确实没有现金人有何异动,属下怀疑偷袭徐州的金人并非归德的金人,或许是金人皇帝另外派出的一队金人!” 龙成冷冷的说道:“本将军不是要知道这支金人是谁派去的,而是想知道这支金人是如何瞒骗过我军,偷袭了徐州,谁能告诉我,金人是如何做到的?” 场中沉默了好一会儿,彭义斌突然站出来说道:“启禀将军,这些天金人一直在大营中举行酒宴,属下以为这是金人用以迷惑我军,然后趁我军不备,悄悄的派出一军从侧翼绕过我军,袭取了徐州!” 彭义斌的话语刚落,那名负责监视金人的将领就站出来说道:“彭副将此言有误,末将这些日子以来,不仅派人在金营外监视金人,而且在通往我军后方的道路上铺有黄沙,如果有大量金人通过,断不可能不留下一点痕迹。此点,末将可以用人头担保,金人绝没有从我军侧翼通过。”这话说的斩钉截铁,使得原本怀疑其失职的将领心中又有了新的疑惑。 龙成考虑了一会儿,突然问道:“水路上是否有我军的探子?” “有,属下派出三十多个人日夜监视,没有现金人使用水路!而且前些日子后方还有战船运粮过来,也无现金人的报告。” 6路水路都不通,金人难道是飞到徐州去的吗? “咳咳!” 就在大营中的将领面面相觑的时候,几声咳嗽声让大家的眼光都注视到季先身上,连龙成都望了过来,轻声说道:“参谋长是否想到了什么?” 季先皱眉道:“季先是想到一种可能,但却不知金人是如何做到的。” 龙成眉头动了动:“参谋长既然有所现,不如说出来让大家都想想,也许可以找出金人使用的方法!” 季先点点头,然后走到地图前,指着一条河流说道:“我怀疑金人是从此河北岸绕过我军的探子,在徐州附近找一地点过河,然后伺机袭取了徐州。根据郑衍德将军的转述,可以肯定金人这次行动蓄谋已久,就是不知金人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计划的。” 这话让大家眼前一亮,都仔细的注视了一会儿地图,当看到季先在地图上画出的一条路线图,大家就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其实说穿了,金人的把戏也很简单,先是在黄河南岸吸引住己方的注意力,然后派出军队秘密渡过黄河,从北岸行军到徐州附近,趁徐州无备的时候一举攻克了徐州。 因为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对面的金人吸引,所以才给了金人如此可趁之机,导致了徐州失守。 彭义斌先开口道:“末将想起来了,在我军攻克京兆府的消息传来后,金人曾经有一些异动,当时金人两个大营的士兵还进行过对调,末将当时就怀疑金人有诡计……” “彭副将所言甚是,”季先出言打断了彭义斌的话,“金人甚有可能是借哪次吸引我军注意力的机会,另外分出一军离去,然后从北岸绕到我军后方,由此看来,金人这边大营的兵力定然不足,只要我军能有所表现,徐州的金人就会成一孤军,如果其不撤退,就只能被我军围歼!” 龙成开言道:“参谋长的意思是让我军暂时放弃徐州,全力消灭眼前之敌?如此一来,势必会引起一场大战,到时只怕对殿下的计划有碍!” 这话使得大家都有些不敢开言,毕竟对于这次行军的目的,这些将领或多或少都知道点,全面和金人开战,引起的后果不是他们能预先知道的。 就在此时,一声粗豪的声音响起:“龙将军,殿下向来主张争取主动,如今金人如此大胆,我军如果不给予金人以教训,只怕殿下会更不高兴。战天豪愿为前锋,歼灭归德府的金人,以给金人教训!” 龙成看向一脸肃然的战天豪,好半晌才说道:“龙统领求战之心可为全军之表率,但金人既定下此等计谋,归德府的金人岂能无防?如果没有万全之策,我军到时求战不胜,就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此事不能不慎!” 战天豪对于这些军略并不在行,但也知道龙成考虑的问题比他全面,想了一下,就不再开口求战。 彭义斌见状,开口道:“既然如此,属下以为我军可否暂时撤退,先回师收复徐州再说?” 看到龙成未答,季先突然说道:“我看此事今天就商议到这里,等有更多的金人情报后再说!” 龙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出言反驳,顺势说道:“今天的军情就讨论到这里,大家先回去想想办法,整顿好队伍!” 见到主将这么说了,这些人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毕竟面前的金人实力不比自己弱多少,要想一口吞下也是很困难,如果战局僵持起来,对宋军更要不利的多。 在这些将领6续的离开之后,龙成才问季先道:“参谋长为何如此说?” 季先微微一笑:“龙将军请看,我军现在正处于归德和徐州之间,徐州失陷,使得我军后勤出现一些困难,此点金人定然也知道。以金人此次表现出来的水准来看,金人肯定也防备到我军的反扑,如果我军冒失的攻击归德府的金人,可以肯定,我军一定不能占到便宜,但如果我军就这样撤走,无异于承认我军战败,到时你我恐怕也难逃殿下之惩罚,如今之计,唯有反客为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龙成眼神一亮,突然问道:“参谋长有什么办法?” 季先收起笑容,面色严肃的说道:“此次金人能够偷袭徐州得手,主因还是我军有些大意,放在徐州的守军太少,此虽然给了金人机会,但同样也使得我军出现战机。不知将军听说过毕再遇将军‘悬羊击鼓’的事迹没有?” 龙成有些不解的问道:“毕将军的谋略我一向佩服,但此事和眼前之事有什么联系,难道我军真就这样撤退不成?” 季先摇摇头:“我军确实需要撤退,金人此刻偷袭徐州得手的消息肯定已被对面金人知悉,而我军现在能做的,无非就是和金开战,原地不动以及班师回徐州这三途,相信对面的金人也同样知道我军的情况。 无论我军选择那一种,都不能逃脱金人的算计,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学当初殿下一般,反其道而行,借金人的这种认识,将计就计,反算计金人一次,让其知道我大宋的厉害。” 龙成望向对方,语气微微变的有些尊敬的说道:“参谋长是否已经有所计划,还请直说!” 季先知道自己的表现已经开始赢得这个老将军的心,面上却不露任何声色的将自己的计划一一说出来,并且很恭敬的请龙成指出其中的不到之处。 龙成也不客气,将一些自己的想法也加在其中,两人一直商讨了几个时辰,才最终定下一个方案。 当夜,金人三座大营先是中营前面炮火不绝,金人以为是宋军劫营,正要迎战的时候,炮火却又停了,半晌不见宋军有什么动静。 方要准备回营的时候,左边大营那边又燃起了火光,炮声隆隆不绝,武仙接到消息之后,正要派人去看看情况,左边的炮火又停息下来,接着右边的大营又出现火光和炮声,似乎宋军又去了那边。 看到这种情况,武仙微微一沉吟,断定是宋国的疑兵之计,下令全军不得妄动,并派出几名将领去通知左右二营,让他们坚守营寨,不得出击,除非见到宋国大军前来攻打营寨,否则不用回报。 左右两营都遵照了武仙的命令,对于敌人的骚扰置若罔闻,除了加强自己营寨的防守外,并没有任何出击的行为。 而宋军似乎铁了心要骚扰他们,不断的在三营中放炮放火,使得金人一夜不得休息,一直到天要亮了,宋军才停止了对金人的骚扰。 武仙一直等到再无炮火火光冒出的时候,才自领一军,悄悄的出了大营,然后按照预定好的路线直扑宋军大营。 按照他的估计,宋军虽然在骚扰自己,但其也同样疲乏,如果此时出击,必能出乎宋军之意料。 似乎在印证武仙的猜测,武仙的大军一直开到宋军大营前面,都没有现一队宋军。 这种情况引起武仙的猜疑,单独派出一军攻击宋军大营。 当这支金人攻入宋军大营后,传回来的消息让武仙差点气炸了肺,整个大营的宋军竟然都消失了,那些放哨的宋军只不过是草人穿上了宋军的军服而已。 看样子,宋军是借昨夜的骚扰为掩护,连夜撤军了。 当接到探子证实宋军确实撤军后,武仙一脸肃然的走进宋军大营,当他看到宋军营地中堆积如山的各种军用物资后,脸上又露出了笑容,一边派出使者去给皇帝报捷,一边传令金人搬取宋营内的物资,准备开个庆功会。 追击宋军这么危险的事情,武仙并不感兴趣。银赤都虽然有些不满武仙的消极自保,但不论如何,这次击退宋人还是靠他,所以也没过分威逼于他,除了给皇上送了一封密折外,还给徐州的金人去了一道命令,让他们留意宋军的动向。 得到百里以内未现宋军的情报后,在一些金人将领的有意无意的放纵下,归德府的金人士卒放松了警惕,一边卖力的搬运宋营中的物资,一边开始计划晚上的庆功会。 *** “咯吱!”一声,我的马车停了下来。 在司马风的恭请中我从容的走下马车,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低声说道:“乔行简等人情绪如何?” 司马风平和的说道:“殿下请放心,属下已经稍微透露了一点殿下的计划,他们这些人现在情绪比较稳定,只是有部分人还惦记着他们手头的工作,不时让属下给他们带带信,让属下最近有些繁忙!” 我感叹的说道:“这些人忠心国事,一心为公,实为官员之楷模。带本王去看看乔行简吧,有些事情本王也想和他讨论讨论!” 乔行简所在的牢房一看就是特选的,除了大门是用儿臂粗细的铁条做成的外,其余的地方和一般的居室并无多少分别。 乔行简此时非常恭敬的站在屋中,看到我进来,连忙拱手鞠躬道:“待罪之臣乔行简见过殿下千岁!” 我走上前几步,一把扶住他,低声说道:“乔知事不用如此,这次本王来是向知事道歉的!” 乔行简面色露出惶恐,有些急切的说道:“殿下言重,实在是折杀属下,殿下为君,属下是臣,自古未有君向臣道歉之说,还请殿下万勿如此!” 我不以为意的一笑,放开他,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淡然自若的说道:“自古都没有吗?那就从本王开始好了,错就错,无论你的地位如何高,这是改变不了的。知事大人坐下吧!” 乔行简似乎怔了怔,看了我一眼,好半晌才说道:“殿下高见,属下不及。下官参见总理大人!” 司马风看了看我,也开言道:“行简,殿下这次来,是想找你说说话,你不用如此拘束,坐下吧!” 乔行简眼神闪烁了几下,才一拱手道:“多谢殿下!”然后正襟危坐的在一边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的眼光从屋中书桌上的几本书掠过,然后微笑着看着乔行简道:“知事大人最近似乎很用功啊!” 乔行简面色恭敬的回答道:“回殿下,属下这些日子仔细的研读了殿下新做的《国事》一书,感想深刻,对于殿下的真知灼见十分佩服。” 为了更好的改造当代人的思想,我最近也参照春秋战国时代的一些思想,糅合一些自己所知道的看法写了几本书,近几日才被刊印出来,《国事》就是其中专讲如何看待所谓国家大事的。 我随手拿起桌上的《国事》,翻了翻,然后又放下道:“看的出知事大人看的很仔细,本王想听听知事大人对本书的观点有什么看法?” 乔行简小心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才轻声说道:“属下认同殿下所言,‘国之一事,利益为先’,但对于殿下所说,‘国与国之间只有暂时的利益,而无永恒的友谊’一说感到费解,不知殿下可否对属下详细言明一二?” 我温和的道:“原来是此事,国事,说到底,也就是人如何处理一些关系到整个国家生存的事情。人人好利,是为人之天性,处理国事,当然也应该从有利于本国出。 所谓利于本国之事,往往对他国有害,他国当然不会轻易就范。而从他国获取本国之利多从邻近之国获得,因此,若非一方退让,相邻两国定有利益之争,难有友谊共存之望。如果相邻两国因为有共同之利益,也可互相妥协,各退一步,以获取更大的利益。 古人曾经有‘远交近攻’一说,所谓混战之局,纵横诸国之中,各自取利。远不可攻,而可以利相接,近者交之,反易变生肘腋。是所谓利从近取,害以远隔。这段话就讲述了什么国家可以有友谊,什么国家只能谈利益。 近国若灭,则远国同样成近国,则利益又将纠缠,以往一切都将成为过去。若非两国之间存有绝大的利益,则争端就必不可少。国与国之间,或分或合,无不是利益从中协调,故本王才有如此一说!” 虽然我故意说的有些隐晦,但乔行简似乎还是想到不少东西,有时无意识的点头,有时又皱着眉头想一些东西。 在我说完了好一会儿,乔行简才突然回过神来,望着我道:“殿下的意思似乎是说,国与国之间是利益还是友谊,应该按照当时的情况来论,比如金国,以前其是我宋国大敌,但如今金国式微,蒙古崛起,如若此时攻打金国,无若毁一弱敌而竖一强敌也,因此,金国如今反到和我宋国有共同求存之利益,故殿下可以趁此机夺占一些失地,是殿下已然料到金国因要面对蒙古此一大敌,不得不对我国退让!” 我赞赏道:“知事大人的的思维果然敏锐,其实本王出兵金国之举,实为恐吓对方,以掩护我军真正的行动。如今京兆府已被我军所占,而此时金人主力又在黄河以北和蒙古对峙,论及此时利益大小,金国只有同我国妥协,方才有所出路,故本王才不顾知事之反对,强行要出兵金国!” 听到我的调笑,乔行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殿下胸怀玄机,属下愚昧,不知殿下真意,实在是惭愧!” 我不以为然的说道:“知事过于谦虚了,你在朝堂上的上折真是道尽大宋如今面对之困难,本王也甚为欣赏,只是当时为蒙蔽金人,所以委屈了你!” 乔行简慌忙站了起来:“属下能为殿下在此事上效劳,实感荣幸!” 我也站了起来扶住他,然后微笑着说道:“你不用如此,本王这次来,一是想对你道歉,二就是想让你再仔细想想如何解决你在折中提出的那几个问题,过些日子,司马总理会亲自放你们出去,到时,你可要将你的解决方法呈报上来,本王很是期待!” 乔行简感激的说道:“殿下厚爱,属下粉身难报!” 我安慰的拍拍他,然后说道:“你不用如此,本王相信你的忠诚!最近几日好好休息,先不要想太多的事情,本王走了。” 乔行简拱手鞠躬道:“多谢殿下,属下恭送殿下!” 我点点头,看了司马风一眼,然后走了出去。 出来后不久,菊就突然出现道:“南京路的急报!” 我接过看了看,面色不动的问道:“送信的人了?” 菊赶紧吩咐了一声,一个满身尘土的士兵被带了上来,看到我之后,他明显的一愣,下意识的想跪下,当弯了一半之后,又觉不对,有些尴尬的站起来,对我行军礼道:“徐州守备军十人长辛捷见过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沉静如故的说道:“不用多礼!事情到底是如何生的?” 辛捷小心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才说道:“小,属下也不知道,当时属下正在郑将军府中当值,先是听到一阵非常大的嘈杂声,然后就听人说金人杀了进来。郑将军带着小人和众位兄弟前去增援,但金人太多,我们寡不敌众。 郑将军见徐州难于守住之后就下令烧了辎重仓库,带着兄弟们杀出了徐州,一出徐州,郑将军就让属下去通报李全将军,然后就带着剩下的弟兄前去找龙成将军。属下见到李全将军后,就将徐州的情况如实禀报,李全将军当时就让属下直接来建康汇报军情,然后带着一万人前去宿州增援了。” 宿州是徐州通往我方控制区域的一处要地,只要这里不失,就算徐州失陷,金人也不能切断龙成大军的退路,李全做的不错。 考虑了一会儿,我突然说道:“辛捷,你可否再辛苦一下?” 辛捷胸膛一挺,大声说道:“愿为殿下效劳!” 我点点头,让人拿来纸笔,写下我的几条命令后,然后用信封封好,对着辛捷说道:“你拿此封信去找李全将军,让他设法弄清楚徐州金人的具体数目,然后按照信上说的做!” 辛捷点头应是之后,就接过信封,微微犹豫了一下才道:“启禀殿下,属下有一事想禀报殿下!” 我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道:“说!” 辛捷有些惭愧的说道:“属下的马在来的路上将马蹄跑坏了,驿站中的马匹又不够用,不知殿下可否重新给属下一匹好马?” 近各地军情政务来往频繁,马匹使用的次数极大,各地的驿站,包括建康这样的大站,传递紧急情况的良马都有缺数,一般的人确实很难获得驿使提供的良马。 我微微一笑,转身走了几步,将护卫手中一匹装饰华丽的骏马拉了过来,将缰绳递给辛捷道:“用本王的马吧!” 辛捷看了看这匹马,脸上泛起犹豫的对我说道:“回禀殿下,属下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怎配骑乘如此马匹?” 我温和的说道:“辛捷,你虽然是一个普通的士兵,但你是本王的士兵,请你记住,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东西,本王的士兵都配享用!骑上这匹马,将本王的信送到。这是命令!” 辛捷呆了呆,然后很坚决的给我行礼道:“是,殿下,属下一定誓死完成任务!”说完,他就接过缰绳,策马而去。 司马风此时刚好出来,看到我面色有些不好,低声问道:“殿下,是否出了什么事情?” 我脸色沉重的点点头:“徐州被金人攻陷了,现在先不要说,跟本王去见完颜云花,听听她有什么话说!” 驱车来到完颜云花落脚的国宾馆时,完颜云花和金国的使者团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了。 我走下车来,完颜云花微笑着说道:“能得淮王殿下驾临,云花真是感到万分荣幸!” “公主客气了,到里面说话吧!”我不冷不谈的回了她一句,然后抬步向里面走去。 来到大厅坐下之后,我默然不语的看着她,见她淡然自若,并无半点不安的样子,心中也泛起了冷笑:“公主似乎胸有成竹,难道已经知道南京路所生的事情吗?” 完颜云花不温不火的说道:“殿下的消息比云花要灵通多了,云花正想听殿下的转告!” 我淡淡说道:“原来如此,对于公主来说,本王这边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不知公主想先听那一个?” 完颜云花淡然自若的说道:“殿下难得说一个好消息,不如先听好消息!” 我注意的看了她一眼,并无察觉她有何异样:“本王刚接到消息,金国大军袭取了我大宋的徐州,给予我大宋以当头一击,真可谓以牙还牙的典范之做,佩服,佩服!” 完颜云花面色不变的说道:“两军交锋,各展奇谋,殿下的岳雨将军奇袭长安之策,同样让我大金钦佩不已!” 我冷然一笑:“好说,好说,除了这个好消息外,本王另外的一个坏消息,公主还愿意听吗?” 完颜云花平和的望着我,淡然说道:“如今蒙古气焰方消,正是进军之时,如若金宋两国还在一些小事情上互相争斗,坐失战机,只能使得旁人得利,还请殿下能够明辩大局,不要以小怒而毁全局!” 我望着她,淡然一笑:“你说的不错,因此本王打算增派五万大军结束宋金两国在南京路的争端,本王这次来,就是想请公主转告完颜守绪一声,大宋一直是对结盟很有诚意的!” 完颜云花的脸色终于起了一些变化,语气微微有些急促的说道:“殿下知道如此一来,会引何等后果吗?” 我平静的说道:“如果公主此时能够代表金国和本王结盟,那你我还有一些东西可以谈谈!本王话就说到这里,公主好自为之!” “殿下且慢,云花认为金宋两国如今实在不宜再起争端,至于结盟一事,殿下完全可以和云花就此开始商谈,实在……” “公主的心意本王明白,但本王只相信实力,一切等有了结果再说吧!”我打断她的话后,就扬长而去。 一出门口,我就对司马风道:“你去召集相关大臣到文清殿去商议军情!” 回头看了有些索然的完颜云花一眼,然后上车离去。 完颜云花沉吟了一会儿,突然低声吩咐道:“立即转告皇上,宋国可能会有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哈拉应声之后,完颜云花又让人给她准备了马车,然后离开国宾馆。 不久,金人偷袭了徐州的事情就在建康传开了,一时之间建康又成了小道消息的流传地,不少原本还在怀疑的人已经开始肯定宋金之间将要爆大战,建康开始弥漫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氛围。 *** 深夜,归德府的金人大营一片安静,为庆贺击退宋军的酒宴已经结束,将士都心满意足的回到自己的营帐中休息,那些还在当值的士兵也心不在焉的随意在大营中巡逻,远没有往日那种警觉。 根据情报,宋军已经离开此地,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 就在这种心态下,金人表现的十分轻松,连日来的紧张在此刻得到最大程度的放松,连不少放哨的士兵都怀抱着兵刃熟睡在岗位上,其表现确实让人不知说什么才好。 就在这样的一片宁静中,变故突然生了。 先是夜空中突然爆响起一片灿烂的黄色烟花,犹如在夜空中燃烧起的黄色火焰,映衬着天幕上不断闪烁的群星,显得分外华丽,瞬间,黄色烟花之中又爆闪出一片红色的圆形光环,红色的炎光顿时冲天而起,使的半边天空都出现了一种暗红,方圆十里都可以清晰的看到烟花闪过后的那种辉煌。 这一刹那的绚丽一闪而过之后,天空中开始流光闪耀,呈现出一种破灭前的凄美壮丽,使得下面的人看的目瞪口呆之余又由衷的赞赏不已。 就在金人大营中的士兵都望向天空后,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天摇地动的巨响声,无数黑乎乎的铁球如同带着九天雷神的咆哮,以毁灭一切的威势从天空狠狠的压了下来,重重的落在金人的大营中,如同急风暴雨,让人完全来不及有任何反应。 顿时排山倒海的爆炸声,摧毁一切的气浪尖哮声,令人狂的惨叫声,垂死挣扎的哀号声,火焰燃烧的毁灭声,惊恐无比的尖叫声,共同组成了一曲战场之上的合奏曲。 没有观众,所有人都是演员,每一个人都必需在炮火这个指挥者下进行着各自的表演,在令人心寒胆落中演奏没有乐谱的乐章,伴随着不计其数的流光,祈祷自己的表演不是烂的无可救药。 在那灿烂的,瞬间闪过的火光中无数人类的躯体倒了下去,呛鼻的火药味掩盖了血肉特有的腥味,爆炸的火光,临死的惨叫,被摧毁的**和物体,混合着飞扬的泥土,使得天地被蒙上一片薄雾,如同地狱现世,让整个大地变成了啸叫火光与惨叫血泪的世界。 炮火愤怒的咆哮声在尽情的释放出自己的愤怒之后,又向开始生的那样的突然停止了,只留下一片被炮火摧残过的营地。 侥幸逃生的武仙和银赤都在炮火停了下来之后,悄悄的从一处深坑中爬了起来,看到眼前的一片惨象,他们都不禁呆了起来,突然,银赤都愤怒的大吼起来:“武仙,你不是说宋军已经撤退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的确,如果不是证实宋军已经撤退,金人也不会走出防备炮火的堑壕,也不至于引起如此大的损失。 武仙有些恼火的看了银赤都一眼,低沉的道:“此时不是追究此事的时候,宋军马上就要来了,如果再不组织军士就来不及了!” 银赤都铁青着脸哼了一声,不再言语,冷冷的看着武仙下达一个个的命令,心中已经在考虑如何在皇上面前狠狠的弹劾他一本,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就在武仙努力的想收拢队伍的时候,一声声雄壮的鼓声有如山洪爆,惊涛裂岸的从四面八方传来。 激云荡雾,声动大地! “杀啊!”伴随着鼓声,一阵气壮山河的呐喊声又回荡在夜空中,黑压压的一片人群从左中右三个方向冲了上来,奇特的军服,厚实的钢盔,闪亮的钢刀,不断爆响的爆炸声以及连绵的飕飕声,无不表示出来人是宋军。 这些宋军一出现,一边动作敏捷的冲杀着金人,一边将一些杂乱的东西搬开,犹如清理战场一般的打扫出一条通道。 武仙马上明白到对方是想给骑兵扫清道路,连忙招呼士兵进行阻击,意图破坏掉对方的计划,最不济也可形成缠战的局面,使得对方骑兵施展不开。 可惜的是,此时这些劫后余生的金人惊魂未定,很大一部分人连抵抗都没做出,就被宋军的人流给吞没,一些手脚还在抖的金人看到这一幕,意志竟然崩溃,干脆就放弃抵抗,跪地投降,可惜此时的宋军没功夫理他们,无情的钢刀还是畅饮了他们的鲜血。 在火光熊熊中,冲天的喊杀声排云荡雾,鲜血与悲嚎共同在夜空中回荡,犹如浪推山倒,金人还没有形成有效的抵抗,就被宋军给分割。 武仙见状,只得放弃外营的士兵,收拢内营的士兵,利用起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组建了一个简陋的工事。 随着宋军攻击的深入,这个简陋的工事很快就被宋军突破,但稍微得到一点喘息机会的金人此时已经能够组织起来像样的攻势,数万的金人开始进行反击,宋军的攻势稍微被削弱了一些。 就在此时,大地开始出现一阵轻微的震动,在蹄雷滚滚中,一群全副武装的骑兵出现。犹如一波接一波的巨浪,以摧毁一切的声势,翻江倒海的直扑而至,沿着步兵开辟出来的道路,猛烈的向前突进,突进,再突进。 喷着粗重鼻息的战马,带着马背上的战士,采取骑兵冲击常用的尖锥阵型,沿着步兵开辟的路线,向前起最强烈的冲刺。犹如一把无坚不摧的钢刀狠狠的切入金人的阵型中,金人的抵抗如同狂浪中的沙城,轻轻一推就被抹平,随着后续浪涛的持续打击,所有的痕迹也被残酷的毁去。 战天豪此时就处在骑兵阵型的尖锐锋尖处,虽然这种骑兵攻击方法十分有效,但如果被敌人所阻拦,那也同样是要命的,一个不好就是全军覆没的局面。 但这种情况却不会生在战天豪的身上,因为在他身后是整个大宋最精锐的战士,淮王殿下的亲卫军,这些亲卫军是从上百万的战士中挑选出来的,他们是精锐中的精锐,每一个人在战场上都可以以一当十,当集合他们一起冲锋的时候,不要说这些已经被打残的金人,就算这些金人严阵以待,他们同样可以将对方的阵型刺穿,这就是实力上的差距。 战天豪手中的大刀此时没有**任何花俏,横劈竖砍,十分简单,但就算如此,催心裂胆的劲气还是随刀而生,开山劈石的涌向前面的金人,那些武艺低微的金人根本就无从抵挡,往往连人都没看见,大好的头颅就这样冲天而起。 一个粗壮的金人将领看到这一幕,大吼一声,挥舞着一柄巨大的战斧前来迎击,手中的战斧在挥向战天豪的同时幻化出一片片的斧影,让人分不清那个是真,那个是假。 战天豪轻蔑的一笑,看都不看的随手一刀劈向来人的额头,完全不顾及即将临身的斧影。他有十足的信心,可以在对方大斧入身前,劈开对方的额头。 这名金人将领大吼一声,连忙变招,一横大斧,意图挡住战天豪这刀。 战天豪哈哈大笑起来:“胆小鬼,受死吧!”说完,刀锋一变,一道流光在刀锋上隐现,锋锐的刀气划起一阵阵的破空声,如同一道闪电飞过,顿时血光喷洒,这名金人将领的喉咙处涌出了大量的鲜血。 “啊……”这名金将大嚎一声,抛掉战斧就想按住脖子上的伤口,但跟随在战天豪身边的士兵已经用长枪将他挑了起来,然后如同垃圾一样的抛向远处。 此时战天豪已经开始追逐另外一个目标,手中的厚背刀轻易的就收割了大量的生命。 在他的带领下,亲卫军如同吞噬一切的洪流,将一切有组织的抵抗击碎,就像一支长枪,从金人的阵型中横穿而过。 突破金人的阵型之后,战天豪让杨林另带一军从侧翼绕回,和自己这队骑兵成一剪刀阵型的再次冲向金人,将大量的金人置于剪刀口之下。 杨林的表现也十分英勇,专为战场而生的杨家枪法挥的淋漓尽致,刺,勾,挡,挑,回,每一次挥动,定然会有一个金人倒下,虽然还不如战天豪那般驾轻就熟,但也不会逊色太多,杀的金人胆寒心跳,看到他冲来,往往不战自溃,转身就逃。 战场上开始弥漫着残号声,一股阴寒的血腥之气,刺肌砭骨,大量的鲜血抛洒,无数的人命转瞬消失。亲卫军组成的剪刀阵型,给了金人以巨大的威胁,在前后受敌之下,金人的阵型已经出现大规模崩溃的前兆,随着时间的推移,金人 离崩溃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这种情况落到武仙的眼中后,他就明白到自己的失败已经不可避免,如果就这样回到金国,只怕自己也难逃罪责。 想到战败后的情景,这个一向讲究自己性命最重要的金人武将很自然生出另外一个想法。 看了看也在注视着战局的银赤都,招呼了几个心腹手下,武仙淡然自若的走了过去,大声说道:“督军大人,如今战局不利,武仙本有一计可以扭转乾坤,但却需要督军大人配合,不知督军大人可愿意助武仙一臂之力?” 银赤都回头看了看武仙,寒声道:“我是一介文臣,如何能帮助恒山公?此时战事危急,恒山公不求挽救战局,却在这里消遣本人,是何道理?” 武仙突然诡异的一笑:“这些都无妨,只要督军大人肯借人头给武仙一用就成!”话语未落,武仙腰中的钢刀突然出鞘,寒光一现中,银赤都的人头就飞了起来,面上还保持着愕然和愤怒的表情。 “杀!”不等银赤都护卫反应过来,武仙身边的士兵就一涌而上,将他们给分了尸。 提着银赤都的人头,武仙呸了一声:“什么东西,也敢在老子头上撒野!” “公爷,现在怎么办,下面的兄弟可熬不住了!” “挂上白旗,通知宋军,我军愿意投降!” 不久,接到武仙投降请求的龙成敲响了停止进攻的鼓声,原本正在冲杀着金人的宋军6续和金人脱离接触,然后从外围包围住他们。 很快,武仙投降的命令就传到这些金人当中,除了一部分金人外,这些已经没有斗志的金人都放下了武器,少数不愿意投降的金人也在武仙的授意下被以前的战友给屠杀掉。 天明时分,归德府的金人从恒山公武仙以下尽数投降,除去伤亡的,还有三万七千多金人投降。 安顿好降军之后,龙成趁热打铁,让郑衍德带一万人押着武仙前往徐州。在武仙的帮助下,不费多大的力气就劝降了徐州的金人。 龙成利用归德的降军为先导,顺势夺取了金人的雎州,此地是金人物资屯放地,在获得了大量的粮草之后,龙成的兵锋直指开封府,彭义斌的前锋还攻占了杞县,距离金人都城开封府城不到百里。 不久,李全又带领援军前来和龙成汇合,并通报建康将从水路运来五万士兵,不日即将到达徐州。 一时之间流言四起,不少人猜测宋军是否想借此机会一举攻陷开封,整个形势变的微妙起来。 *** 金人皇宫中的一处偏殿中,完颜守绪神情黯然的看着手中的情报,半晌都不出声,如同石人一般的陷入沉默中。 下面站着几位大臣等的实在不耐烦,互相看了看,右丞相萨布大着胆子开声道:“启禀皇上,如今形势危急,不知皇上有何对策?” 见完颜守绪没有回答,萨布又轻声喊道:“皇上,皇上……” “够了,朕的耳朵还没聋!”完颜守绪恼怒的打断了他的话,然后抬起头看着下面站着的几个大臣,最后目光落到完颜承麟身上,“你说如今我们该如何做?” 完颜承麟沉默了一下,时局演化到如此局面,他确实有很大的责任,但如今又不得不说,不然谁知道完颜守绪会如何对待他。 硬着头皮,完颜承麟低声道:“如今京兆府路已经失去,而且宋人的大军已经离开封不到百里,为免影响北方战局,如今唯有求和,方才是正理!” 完颜守绪不置可否,目光又落到萨布等人身上:“你们如何看?” 萨布眉头一闪,强硬的说道:“微臣认为此时求和,等于承认我大金怕了宋人,开封城中还有五万守军,足可一战,只要陛下决意坚守,开封上下定然一心,不让宋军越雷池半步。只要坚持到金合达和完颜大将军回军救援,定可击退宋军,重振我大金雄威!” 御史大夫乌库哩镐听的心头直跳,等其话锋一落,连忙站出来道:“启禀陛下,微臣反对,如今蒙古大军正虎视眈眈,如果我军一退,蒙古必会再来,到时我大金前后受敌,如何应对?左丞相一向足智多谋,还请陛下召见于他,想必一定会有更好的办法!” 完颜仲德此时还在宫外等候完颜守绪的召见,虽然如今事实证明完颜仲德确实有远见,但完颜守绪此时却有些羞于见他。 听到乌库哩镐的提议,完颜守绪也不做声,看向枢密院使富珠哩。 富珠哩连忙站出来说道:“微臣刚接到急报,宋国已经在建康集结了大量的船只,而且其黄龙军团的士兵也被召集起来,由此可见,宋人确实有增兵南京路的打算。微臣认为,如今我大金只有暂且退一步,让我大金的将士得以喘息,然后徐图后计!” 剩下的几人也纷纷出言,虽然有赞同坚守待援的,但赞同和宋国和谈的占了大多数。 完颜守绪看着他们,心头涌起一阵悲哀,自己竭力图存,自问所行所为都无愧于历代先祖,但为何局面还是一天比一天崩坏,难道上天真的抛弃大金了吗? 良久之后,完颜守绪无力的摆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乌库哩镐,你去告诉完颜仲德,让他进来见朕吧!” 不久,满脸疲惫之色的完颜仲德出现在完颜守绪面前。 “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完颜守绪看着面前这个跪着的大臣,心间百味杂陈,好一会儿才嘶哑着嗓子说道:“平身吧!” “谢皇上!”完颜仲德站起身来,看着完颜守绪,面色上一片平静。 “完颜丞相,你说对了,我大金如果和宋国开战,只能落的个损兵折将的下场,朕当初不信,结果京兆府路和雎州都被宋人所攻占,连带丧失了我大金数万将士,朕如今真是悔不当初啊!”完颜守绪的语气显得十分低落,目光也停留在完颜仲德的脸上。 完颜仲德恭敬无比的说道:“皇上当时所言,也的确有道理,如今我大金的情况并非是皇上之错,主因还是我大金的那些将领贪生怕死造成的。纳哈塔赫伸,完颜重喜二将不战而逃,弃潼关于不顾,武仙背主投敌,陷我忠诚将士于不义,皇上只是仁厚,信错了他们,错不在皇上啊!” 完颜守绪听到这番话,心头的难过好了不少,语气微微变的有些亲切的说道:“爱卿真是朕的知音,那依爱卿之间,如今应该要如何做?” 完颜仲德迅的答道:“依微臣看,如今只有先消弭宋军的攻势,然后整顿内部,同宋国联盟后,方可再谈其他!” 完颜守绪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才再次问道:“那要如何做?” 完颜仲德缓缓的说道:“皇上应该再派一位大臣前往宋国,对其言明我大金修好之意图,然后斩杀纳哈塔赫伸和完颜重喜二人,整顿军纪,以儆效尤。” 完颜守绪沉吟起来,一时不能决断,试探的问道:“以爱卿看来,宋国真的可以和我大金诚心结盟吗?” 完颜仲德点点头道:“如果我大金愿意承认宋国的一些利益,然后对赵昀痛陈利害,此事应当可成。只是我大金的将领如今多有贪生怕死之徒,如果不使其有所警惕,只怕就算会盟之后,对我大金的好处也不多。” 完颜守绪的双手交叉放到桌上,抓紧松开了好几次之后,才断然说道:“好,就照左丞相的意思办理,左丞相可否愿意出使宋国,朕派吕子羽做你的副手,并给予你临机决断之权!只要不是太过苛刻,你都可以代朕答复赵昀!” 完颜仲德面色上一片平静,跪下道:“微臣定当不辱使命!” 完颜守绪松了一口气,大声道:“爱卿起来吧,随朕来!” “微臣遵命!”完颜仲德站了起来,跟随完颜守绪而去。 *** “真是伤脑筋啊,这些人怎么就这么厉害,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看来那几万人也不用去南京路了。”我看着最近的前线军报,不禁嘀咕出声。 司马风微笑着说道:“属下要恭贺殿下能够有此一批精兵猛将,如此,殿下的大业可期也!” 我呵呵笑道:“那里那里,你也支援有功嘛!对了,你说金国会如何应变?” 司马风肯定的说道:“金国此时若非坚守就是和谈,依属下看和谈的可能要大一些!” 我赞同道:“不错,本王也觉得是如此!” “启禀殿下,完颜公主求见!” 我听到外面的汇报声,和司马风相视而笑。 “让她进来吧,本王就在这里会见她!” 很快,一脸倦容的完颜云花出现在我眼前:“见过殿下千岁!” “公主好像睡的不好,难道是本王安排的地方公主睡不习惯吗?”胜卷在握后,我的心情出奇的轻松。 完颜云花看了看司马风,才缓慢的开口道:“虽然云花一直和殿下是敌对,可凭心而论,殿下确实是当代一位雄主,云花屡次败于殿下手上,的确无话可说。只是以殿下如此雄才远见,却局限于区区小利,实在是让人不值!” 我有些把握不住她想说什么,看了看司马风,示意他开口询问! 司马风走前一步,微微一笑:“完颜公主话中藏话,实在让人费解,难道完颜公主有什么独特看法不成?” 完颜云花的目光在司马风脸上停留了一下,然后又转到我这边,平静的道:“如今天下四分,**占北方,有并吞天下之野心;宋国安居南方,钱粮富甲于天下;我大金居于其中,虽两面受敌,但傲强不屈,此时态势虽弱与两国,但决非任凭宰割之辈;另有西夏,此国虽然小,但地理位置特异,可谓西北之天然屏障。 此四国中,蒙古野心最大,宋国钱粮最丰,大金战心最坚,西夏地理最佳,如果宋,金,夏三国能够联合起来,则蒙古将无所用其计。若此事有成,则不仅金夏有利,而宋也可无边寇之忧患,此乃存亡天下之计,可谓皆相有利。但如今殿下却局限一路一府的得失,而无视远方大敌之虎视,犹如三国之蜀吴争风,徒让魏国得利。实在让人扼腕!” 我沉吟了一会儿,试探的问道:“公主的意下似乎有结盟之意?” 完颜云花坚定的说道:“只要殿下放弃侵扰我大金,我大金国愿意和殿下结成秦晋之好,互为唇齿,永为友邦!” 她想和宋联姻? 我和司马风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意外,看样子,完颜云花这次是真的不惜工本要拉拢我方了。 司马风轻咳一声,肯定的问道:“公主的意思是要宋金两国联姻了?但不知是金嫁宋娶,还是宋嫁金娶?” 完颜云花没有正面的回答道:“如果殿下有意,此事可以再从长计议!” 我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好半晌才说道:“公主似乎没有诚意,看来这是公主最近才想到的一个方法,难道公主还不知现今杞县已经被我军攻克,十万大军不日即将兵临开封城下了吗?” 完颜云花似乎还不知道这个消息,脸色微微变了变,有些急切的道:“殿下为何如此?难道真要和大金演变成两败俱伤之局吗?”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突然说道:“其实是否会如此,要看你金国的诚意,比如本王想让你完颜云花嫁入宋国,你会答应吗?” 完颜云花面色微微有些停滞,好半晌才道:“如果殿下可以表示出诚意,皇兄一定会考虑殿下的提议!” 司马风适时问道:“这么说来,贵国皇上也赞同此提议?” 完颜云花脸色又恢复古井无波,淡然自若的说道:“皇兄最重国事,只要对我大金有利,皇兄一定会应允的!” 我看了看司马风,过了一会儿才道:“公主的这个提议有些让人意外,这样好了,公主先回去,等本王和群臣商议之后再说此事如何?” 完颜云花微微一福:“我大金此次非常有诚意,还请殿下能够慎重考虑此事!云花告退!” 我微笑颔的送她出去后,望向司马风,收起笑容道:“你怎么看?” 司马风考虑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属下认为金国如今已经山穷水尽,根本就无力应对我们的进攻,如果我军能够再振神威,极有可能收复开封!” 我叹了一口气:“你说的本王也猜到一些,但本王想知道,此时能够灭亡金国吗?” 司马风露出苦笑:“如果以属下内心来说,属下十分渴望此时能灭金,一洗大宋百年来的耻辱。但此时依照我大宋实际情况来说,属下认为应该答应圣兴公主的提议,使宋金两国可以暂时和平共存!” 我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你说的不错,如果要让宋金两国都有一个相信对方诚意的方法,联姻确实是最好的一个选择!” 司马风犹豫的看了我一会儿,小心的问道:“殿下是否有为难之处?贤德王妃一向明理,殿下不用过于担心!” 我看了他一眼,无奈的说道:“国内如今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本王登基的日子已经临近,各方使节即将抵达建康,特别是琉球三国使节明日就要到达,事务繁重,此时如果和金国开始如此和议,以完颜云花的心性,极为有可能将事情泄露出去,到时被各国代表所知道,就会让我们骑虎难下,处于被动局面。” 司马风微微低头沉思起来,很快,他就抬头道:“此事不难解决,只要殿下有心即可!” 我摇摇头:“此事不慌,等本王想清楚后再说!对了,明日你亲自去迎接琉球三国的代表,给予他们最高的礼遇,并且多安排一些节目,总之,要让他们感受到我大宋对他们是十分有诚意的。至于外交院和他们达成的协议,你也可以做主答应他们,但你要记住,我们的最终目的是完全控制住他们的国政,不能让他们脱离我们的掌握。” 司马风心领神会的说道:“属下一定不负殿下所望,过几日,西夏,大理等国的代表都会到达,不知殿下有什么特别的吩咐没有?” 我摆摆手道:“对于他们,按照常理即可,只要不是太失礼就成!” 司马风疑惑的望了过来,但没有再问下去,答应之后就离开这里。 我等他走后,独自一人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就让修紫暄将最新绘制的大地图拿了过来。 铺开这面地图,大宋以及大宋周边的国家都呈现在眼前,我的目光先从北方的蒙古,越过金西夏,在大宋的国土上稍微停留了一下,然后定在西南方向,吐蕃,大理,天竺,蒲甘,真腊,交趾,占城这些西南国家映入眼帘的时候,我长久的思考起来。 如今大宋的重兵都积聚在宋金边界,在宋境的西南地方兵力未足,不少地方名义上对大宋表示恭顺,但实际上各行其是,一些异族豪酋更是坐拥一方,不服中央调遣。 这次青龙军团迟迟不能回防,主因就是要剿灭那些不服中央调遣的地方实权。但此事却不能长久,以青龙军团的强大实力,对付他们当然不成问题,可是青龙军团一退,难保他们不故态复萌,要想彻底解决这个问题,莫如重新组建二个军团,坐镇南方。 而且组建这样二个军团,对于今后的好处也是多多,而且更有利于我的整体计划。 思考了一会儿,我突然问修紫暄道:“你说,如果本王采取北防南攻的方法,是否可以奏效?” 修紫暄清澈的眼中浮现起惊讶,轻声说道:“殿下难道还想在南方挑起战火吗?金人实力仍存,蒙古方兴未艾,此时殿下再有事于南方,这不是前后受敌,犯了兵家大忌吗?” 我笑了笑:“当然不是,蒙古虽然强悍,但现在还有金夏可以为宋的屏障。相反,这些西南小国,不是为政者无能,就是陷入各自为战的分裂局面,对于大宋来说,可谓一难得的机会。此事也非一时半刻说的清楚,等本王想好以后再和你说,总之,本王不能放过如此良机。” 修紫暄注视了我几眼,没有再问下去。 又仔细的看了几眼地图,我才让修紫暄收好地图,然后回寝宫去休息。 来到寝宫的时候,我现姿儿,念雪,小筠,竹,还有几个宫女各坐一边,似乎正在下现在的七国象棋。 这也是我如今的最爱,赶紧让人制止了司仪和宫女,然后放轻手脚的悄然走了进去,站在念雪的身后默不做声,静静的看着她们落子行步。 姿儿执的是白色秦国,念雪是赤色楚国,小筠是青色齐国,竹是黑色燕国,几个宫女分别为韩丹,魏绿,赵紫。 按照我看的情况,姿儿似乎是和竹结成联盟,而且形势极为有利,中央代表周的黄色方格内,白色和黑色已经对赤色的棋子形成合围,如果念雪再不谋求变化,最具有攻击力的炮弓弩三子以及两只骑兵就可能被吃掉,到时姿儿就可以进攻其腹地,借用棋子的优势,一举击破对方的将,消灭掉她。 看的出来,竹只是从旁侧攻掩护,而且防备其余四国趁机偷袭姿儿的方格。只是她棋子的占位十分好,其余几国一定要攻破她的四刀一炮才能威胁到姿儿。 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本来应该和念雪是一路的小筠此时却被魏韩赵三国给纠缠住,但这三国又很奇怪,赵韩似乎是一家,在和魏互相攻杀的时候还将战火蔓延到小筠的方格内,但对小筠却似留情又似捣乱。 明明可以吃掉小筠的子,但她们都没看到,小筠刚想饶过她们进入中央的时候,不是赵,就是韩,总是会出一招臭棋,让自己的子被她吃掉,然后拦住了她的道路。 执魏国的这个宫女虽然没有和谁结盟,可其好像有心帮小筠,但她又被赵韩两家给纠缠住,而且小筠似乎也没看出来对方有意对她放水,反到还吃了她两子,让自己的情况更糟。 整个看上去,姿儿和竹的秦燕是配合很好的同盟,念雪和小筠的楚齐却陷入各自为战的困境,韩赵两国根本就是不求胜利的在捣乱,至于魏国,让人看不出她到底有什么立场。 就我看法而言,只要不是非常昏的臭棋,十步之后,念雪的楚国必然会失败,到时秦燕就可以合兵攻击小筠的齐国,可以肯定,小筠定然不能抵挡。小筠失败之后,魏韩赵三家十有**会不战而降,因为她们根本就没勇气和秦燕两国对抗,估计她们敢捣乱小筠,就是因为她们和小筠的关系好才如此。 就算是娱乐,身份仍然决定了很多的东西。 看出门道之后,我的心也痒了起来,看到念雪有些招架不住的样子,我连忙走到赵国那个方向,突然开声道:“不如让我也来参加吧!” “啊,殿下!” “参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妾身见过殿下,刚才下的入神,请殿下恕罪!” …… 一阵忙乱之后,我安抚住她们,然后说道:“我也想加入,一起下吧,来,坐下,我用赵魏韩三国,你们几个算一边,大家坐,坐啊!” 在我催促中,姿儿等人又重新落座,不过神情都有些古怪,连念雪都似乎嗔怪的看了我一眼,让我莫名其妙。 我是想帮你,为何还这样对我?女人真是难搞懂! 就在兴致颇高的想开始的时候,念雪突然说道:“殿下,妾身刚才过来的时候正炖了一锅汤,殿下还是和雪姐姐她们下吧,妾身先去看看再来!” 话音刚落,她就站了起来离去,连反对的机会都不给我。 愣愣的看着她走开,我有些奇怪的说道:“怎么了?难道本王的棋艺很臭吗?” 筠和竹都笑而不答,只有姿儿柔声的说道:“不是的,妾身下棋只是无聊罢了,殿下劳累了一天,应该多休息一下,不要太过耗费心力了。” 叹了一口气,将头上的王冠取了下来,我苦笑道:“每次想和你们下下棋,你们都喜欢躲,弄的无聊死了!算了,不下了!” 竹站了起来,温柔的走到我身边,帮我揉捏起酸软的肩膀,小筠也起身来帮忙,弄的我只好对姿儿眨眨眼睛,表示无奈。 姿儿的脸上流露出动人的笑容,有些关心的问道:“殿下日理万机,确实应该好好休息。听说现在和金人的局势很紧张,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听到这个问题,我犹豫了一下,然后努力装做平淡的说道:“确实有一点冲突,不过金国最近提出新的方法来改善宋金两国的关系,似乎想和亲,但我没同意。不用担心了,过一些日子就没事了!” 当听到和亲的时候,我明显感到这些女人愣了愣,竹和小筠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帮我舒缓经脉。 姿儿的眉头蹙了一下,略微犹豫一会儿才再次开口道:“殿下身负大宋百姓的身家性命,万事当以国事为重,妾身和众位姐妹不会有意见的!” 我抓住她柔嫩的小手,淡然的说道:“现在局势还未明朗,一切都还要看看局势的展再说。对了,我让你找人代替你的工作,做好了吗?” 姿儿柔顺的点点头道:“人选已经选好了,过些日子就会报请司马总理审核。此人的才能胜过妾身十倍,请殿下不用担心!” 我没多问,话锋一转的说道:“岳雨这次立下大功,我打算召他回京,你明天去见见岳老夫人,告诉她,我打算让岳雨在建康休息一个月!” 姿儿突然敏感起来,问道:“前方战事紧急,殿下此时召回岳雨将军,是否有什么别的事情!” 我笑了笑:“是有一些,不过是好事,你不用担心!明日琉球三国的使节会来,晚上,你和我一起去见见他们!” “妾身知道了,对了,妾身最近刚得到一本前秦竹简,殿下要不要过去看看?” “好啊,这些东西我最感兴趣了!” 高兴中,我拉了小筠和竹一起去看,途中碰上念雪,几个人说说笑笑的离开这里。 第六章 大战方平 第二日晚上,我在皇宫中设宴款待了琉球三国的使者。 “来,三位,本王敬你们一杯,这次能够和你们三位相见,本王真是感到十分的高兴,愿以此杯酒祝愿大宋和琉球永为唇齿,互相扶持!”我端着酒杯,望着琉球三国的使节热情的说道。 这次琉球三国的特使中,南山王哈里木是亲自来的,中山和北山是派了代表前来道贺。为了拉拢他们,我弄出了非常高的规格来接待他们,在他们抵达的当天晚上,我就在皇宫中设宴款待他们,这是很少有的特别待遇,特别是哈里木,更是费了我不少心思。 哈里木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其余两人也跟着他站了起来,使得大堂中的众人侧目,不知他们要干什么。 哈里木环视了一眼,雄声道:“宋国殿下,我哈里木代表琉球的子民谢谢殿下的热情款待。”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也含笑饮尽杯中的酒水之后,才对哈里木说道:“原来哈里木王是如此豪爽之人,本王虽然有心和琉球结成更亲密的伙伴,但不知其余二王是否也是如此?” 山和北山的两个代表慌忙的开口道:“宋国殿下,我们的王虽然没有亲自来道贺殿下,但他们对宋国殿下也是非常钦佩的,这次让我们随同哈里木王一起来,就是表示我们的王认可哈里木王可以代表我们琉球,殿下有什么要求,哈里木王完全可以做主!” 听到二人的表态之后,哈里木也适时开口道:“是啊,宋国殿下,察西巴因为家中出现叛匪,所以没来,尚加利也因为要帮助宋国殿下的军队征服该死的倭国强盗,因此不能成行。但请宋国殿下相信,我们琉球三国对于宋国都很仰慕,宋国殿下如果有要求,只要能做到,我们一定会照办的!” 察西巴是中山王,尚加利是北山王,琉球三国中除了中山外,其余两国都答应成为宋国的属国。他们会这么爽快,主要原因还是看到了远征军那庞大的阵容后,选择了对他们最有利的方案。 老实说,我对这个哈里木到是非常的赞赏,在我第一印象中就感觉到此人十分的能干,上次派使臣去收服琉球的时候,这个哈里木的表现也让人看到他务实的一面。 扫了这几人一眼,我笑着开口道:“既然如此,本王就放心了。对了,这次几位来我大宋,可有什么感受?今天是宴会,不用如此拘束,坐下说话!” 哈里木等人又重新坐下,哈里木恭敬的开口道:“大宋的繁华比我琉球胜过千百倍,特别是大宋的海船,又快又稳,让哈里木羡慕不已,听说殿下已经同意在我们琉球建造船厂,不知是否有此事?” 我笑了笑,这些人最关心的还是这个,也不正面作答,望向司马风。 司马风呵呵一笑:“诸位,此事我们已经有所协议,我大宋一向遵守约定,当然不会食言,但造船涉及的范围很广,况且中山一国并未答应成为我大宋的属国,因此此事还需要商讨商讨!” 山的使臣连忙开口道:“尊敬的总理大人,我们中山并不是不答应,而是现在国中有叛匪作乱,我们的王正为此忧烦不已,上次请过路的宋国战舰帮忙,他们又没有答应,所以我们的王才会亲自去出征,错过了这次机会。其实小使这次来的时候,我们的王就让小使转告宋国殿下,只要宋国能够帮助我们中山剿灭这些叛匪,中山一定会世世代代遵奉宋国为宗主,还请殿下能够应允!” 此事我知道,当初就是为了给有些不顺服的中山以压力,这才没答应察西巴的要求,看样子察西巴似乎是奈何不了那些人了。 司马风淡然接口道:“如果中山真的愿意成为我大宋的属国,那我大宋当然会好好的保护好中山国。我大宋有心迁移沿海会造船的工匠一千人进入琉球,到时这个人选分配问题,文贵大人会和你们好好的商议的。” 坐在一边的文贵也说道:“我大宋对于敌人虽然不留情,但对于属国一向是慷慨的,一定会让你们满意的!” 琉球国的三人眼神一亮,互相看了看,然后一起对我举杯道:“多谢宋国殿下!” 我趁热打铁的说道:“不用如此,既然琉球是大宋的属国,那大家就是荣辱与共,是一家人了嘛!听说你们那里有不少人都非常想学习我们大宋的文化,本王看,你们可以派一部分人来我大宋,我们也可以派一些人去你们那里,双方多交流交流,会有不小的补益的。” “多谢殿下!” 我笑着点点头,姿儿看到已经有了结果,也开声说道:“诸位的国事还是留到以后再谈吧,今日是酒宴,大家还是不要如此严肃才好,先欣赏欣赏歌舞!” 一群宫女应声走了出来,在大堂中翩翩起舞。 我也没有再谈论任何事情,随意说了一些建康的景色,并让文贵明天带他们去游玩一番。哈里木有几次试图引导话题,都被我或几位大臣给打断,让他根本就无法畅所欲言。 宴席结束之后,我说了几句客气话,率先离去,让琉球三国的来人措手不及,没机会拦住我说话。 我的目的是控制琉球,有些事情让属下去说,比自己去要有利的多。 回到宫中,我让姿儿先走,然后自己前往文清殿中处理一些事情。 不久,司马风,吴武,尚懿,梅,文贵五人联袂而来,声称有事情对我禀报。 让他们进来后,文贵先开言道:“启禀殿下,属下这里接到金人新送来的文牒,金国的左丞相完颜仲德不日即将前来建康,名义上是来商讨如今宋金两国的局势。” 这个消息已经有情报送达,闻言我没露出半点异样,直接问道:“你们觉得完颜仲德来的目的为何?” 梅先开言道:“依属下的看法,完颜仲德是金人中的主和派,完颜守绪派他来,十有**是来求和的。” 吴武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也赞同道:“属下也这样想,如今金人情况并不容乐观,龙成将军在南京路取得的胜利已经使得金人处于非常不利的情况,以完颜守绪的务实,他一定会争取我大宋的谅解,派出完颜仲德,更能显出金人对此次和谈的诚意。如今我大宋对金作战的目的已经达到,京兆府成了大宋的囊中之物,此时应该休养生息,以备后来。” 尚懿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说道:“属下虽然觉得二位大人说的不错,但也需防备金人是用缓兵之计,如果其借和谈之机秘密调回其主力,我军甚有可能再次吃亏。徐州之失,不可不防!” 司马风目光突然变的深邃,肯定的说道:“虽然不排除尚懿大人说的可能,但金人现在确实非常渴望能够和我大宋和解,属下认为,这是一个机会,如果能够把握的话,我大宋的北面边防可以暂时无事。我大宋就可趁此机会全力推进改革,使得我大宋国力更上一层楼。” 我微微一笑:“诸位说的不错,看来你们都是主张此时和金人达成和解。本王也倾向于如此,可是对于金人还是不能太过放松,本王觉得龙成的大军还是可以多停留一段时间,让金国感受感受压力也好。” 司马风等人对此也无别的异议,反到是文贵问道:“不知殿下对于和金的会谈有什么底案?是否还是按照以前的方案进行?” 我沉思了一会儿:“差不多,最主要的是让金国承认京兆府路是属于大宋的领地,关于那些俘虏,如果他们愿意回到金国,就让金国拿白银来将他们赎回去,另外,提高金国补偿我们大宋的犒师银以及赔偿银的数目,就增加一百万两好了!” 梅的脸上露出一种丰富的表情,抬眼望了过来,轻声道:“殿下这个条件金国只怕很为难!” 司马风看到我笑而不答,开言道:“如果金国有诚意,他们当然会同意,反之,就可以认为他们对于和谈并无多少诚意,到时我大宋如何做,就轮不到金国说话了。” “看来这次完颜守绪的国库又会被我大宋搬去一部分,不知他这次会拿什么东西来抵债!”吴武微笑着调侃起来。 顿时一众大臣都露出会心的微笑,整个大堂的气氛为之一松,大有出了一口恶气的感觉。金国欺压了大宋上百年,此时才终于有了报复的机会。 过了一会儿,吴武突然道:“启禀殿下,属下觉得如今虽然宋金有望和解,但青龙军团仍需回防南京路,以免金人有所反复,而且黄龙军团肩负卫护京畿的重任,并不适宜常久驻扎于外,因此属下提议组建两个新的野战军团,接替黄龙青龙二军团的任务,驻扎于南方,防护边疆!”此事是我和军部商议好的,借用如今财政还算宽裕的情况,趁机增加两个野战军团,以备南方战事所用。 尚懿见到吴武开口,也大声说道:“自古唯有兵强,国才能安。南方自从太祖立国之后,就多有不服王化之徒,悍匪暴徒比比皆是,更有不少仇视朝廷,心怀反意之徒。摩尼教虽被平复,但那些不顾国家禁令,私自倒卖茶盐的强寇如今仍有不少啸聚山林,那些异族豪酋也大有割据一方,自成天地之势。 对于此等之人,仅凭教化,极难奏效,唯有兵戈文事并重才能有所成效。南方各地驻军一向战力不强,军纪败坏,风评甚差,而且多数败于摩尼教之手,剿匪平叛此等重任,他们根本无法承担,如今唯有组建新军才能保证我大宋南方不失,此乃关乎我大宋百年基业,万万不可忽视!” 梅见我连连点头,眉头蹙了起来,清冷的说道:“殿下,属下到不这样认为。南方如今情况虽然有些复杂,但很大的原因是当地官吏有令不行,有法不依,欺上瞒下,勾结豪强,鱼肉百姓造成的。只要我们能修明政治,确定法令,严肃官吏,重整军纪,改革现状以让百姓可以获得好处。 属下认为这样完全可以收拢南方百姓之心,使其不生二志,如果一味武力弹压,虽然可以奏一时之效,但杀戮一起,就会绵绵无期,到时甚有可能越演越烈,就算拥有强将雄兵,也会疲于奔命,难于招架。因此,属下认为当务之急,是尽快改变南方百姓的现状,与其将财货用于组建军旅,不如使用其收买人心,这样才是长久之计!” 见到梅反对,我并不意外,虽然如今建康的财政情况良好,但需要用钱的地方也非常多,特别是各地内政,更是需要投入大量的金钱,更何况我还有几个宏伟的建设计划。 组建军团的耗费极大,而且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暂时这两个军团只会不断的吞噬金钱,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他们都不会有所行动,这种情况梅也预见到了,所以她对于现在另外组建两个军团并不赞同,主张先整顿地方部队,等以后情况好转之后再谈此事。 我没直接反驳她,而是看向司马风,希望听听他的意见。 司马风微微沉吟了一下,才道:“属下觉得组建新的军团代替黄龙青龙二军团,对于如今的情况确实有所补益,只是南方的叛乱已经平定,短时间内也不会有大规模的战事生,一次组建两个军团似乎有所缺失,殿下完全可以暂时先组建一个军团,等以后视情况再决定是否组建另外一个军团!” 这是一个居中妥协的方案,虽然很实用,但并不和我意,只是如果完全按照我的意思来,那对于整个国家也是有害的,对此,我也有心里准备。 沉默了一会儿,我才淡然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先组建一个军团再说,司马风,你们也要加紧整合路府,尽快的划分出新的行政规划,而且各个行省的总督人选至少要提两个,将他们的简历和政绩一并报来。吴武尚懿,你们两人会同军部各部门将南方地方军队重新整编,本王不想看到有不能打仗的士兵在军中混饭吃,没用的部队要坚决给本王裁撤掉,每个行省的部队都要能够独挡一面!” “属下领命!” 我点点头,然后话锋一转的问道:“你们对于新军团的军团长人选有没有什么好的提议?” 吴武和尚懿互相看了一眼,吴武开言道:“属下觉得岳雨大将军是最佳人选,如今北方战事有望平定,余介和师梦龙将军足以应付京兆府路的情况,让岳雨大将军此时到南方,更易挥其才能!”尚懿也赞同吴武的提议。 司马风沉默不语,似乎不想在此事上表意见,反到是梅轻轻说道:“其实最近青龙军团的孟珙将军表现非常不错,在几次剿灭摩尼教的残匪中,都表现出很强的大局和战略意识,其才能不在军团长云锋之下。” 岳雨是我早就想好的,但没想到梅似乎更看好孟珙,这个在后世历史中被评价为“至少将南宋灭亡时间推迟了二十年”的名将,如今也开始绽露他的头角。 其实,就我现在对孟珙的观察,他的军事才能还在其次,他最让我称道的就是他十分善于团结和培养军官,他不仅可以将来自不同部队的军官扭成一条绳,一些原本不怎么样的军官在他的鼓励和提点下,都有不小的进步,他是那种可以把懒散的部队凝聚成精锐部队的优秀将官。 在这点上,我认为岳雨比他都要差一些,但岳雨练兵的本事却在我这边的将领中无出其右,他一向和士卒同甘共苦,而且知人善用,就算将他放到一群陌生的士卒中,他也可以很快的融入他们之中,然后获得他们信任和爱戴,这种本领很少有将领可以做到。 在上次军校培训中,我曾经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那些高级将领和孟珙十分谈的来,而且多次一起活动,但岳雨却和那些低层的军官十分投缘,在他身边经常会围着一群从普通士卒提拔起来军官,虽然他们来自的部队不同,但岳雨的权威性他们都非常注意维护。 如果要我评价这两个人,孟珙是一个可以力挽狂澜,守土开疆的盛世之将,而岳雨却是可以从乱世中杀出一片天地的英雄。特别是岳雨的心胸,在我看来,这么多将领中,就他最能容人,特别对于那些杰出的人才,他总是不遗余力的进行推荐,而且平日也谦虚谨慎,很少听到他有什么不好的传闻。在这方面,孟珙就差了一些。 仔细的考虑了二人的得失,我觉得将他们放到一起,在优势互补下,也许可以获得更大的成绩,而且就我今后对西南的打算来说,岳雨也需要一个非常能干的帮手来协助他。 想了想,我断然说道:“吴武,你去封命令,对于在平定内乱,剿灭摩尼教,扫平史秘远,以及和金人作战中立有功勋的军团和个人进行嘉奖和奖励,封赏一事,等战事结束之后,一并进行。 另外,免去岳雨红龙军团军团长的职务,军衔再进一级,封为骠骑大将军,接令后即日进京,红龙军团军团长由余介接任,军衔进一级,封为冠军大将军,调青龙军团孟珙进京,其现在任务由云锋接手,接令后,三日内必需起程!” 吴武记录命令之后,我又给前线的龙成去暂停进攻,并防止金人反击的命令,并让彩云也多留意一下这边的战事,随时留意金人主力的调动情况。 下达完这些命令后,我又给文贵说了一些接待各国使臣的不同之处,让他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自由挥。 处理完这些事情后,我留下梅,然后让其余人离去。 “你等会儿和我去见个人!”不等梅问,我先开了口。 “不知殿下可否透露一点?”梅显然不知道我这么晚了要去见什么人。 我整整衣冠,无可奈何的说道:“当然是本王的前任太傅,现在的百家院长墨云墨大宗师!” 梅先是不解,随既很快的就明白到我的打算,嘴角露出好笑的表情,淡然说道:“殿下是想让我们的骠骑大将军无后顾之忧了?” 我理所当然的说道:“岳风不久就要回来,听说我登基之后他的好事也快了,既然如此,何不好事做到底?这次难得大家有这个机会可以聚在一起,如果下次要等这个机会不知又要多长时间。” 梅也露出和蔼的笑容,调笑道:“那要不要属下为你准备礼物?” 我摸摸鼻子,无奈的说道:“这个,暂时还用不着,墨云大院长现在可很忙,希望他今晚不是又失踪了才好!” 梅没有再说什么,跟随我的脚步离开这里。 *** 微风轻吹,树影婆娑,碧空如洗,一轮明月高挂天际,漫天的繁星有若钻石一般的闪烁,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明朗的夜晚。 如此良宵,一般都是情人之间花前月下的最好时光,如果此时又得到一个心仪佳人的邀约,确实是一件让人十分激动的事情。 岳雨就是如此,虽然他已经贵为大将军,是大宋这边有数的重臣,但面对此事,他仍然感到心头一阵跳,充满着一种罕见的紧张。 再次确认一下自己的装束没有问题后,岳雨才离开自己巍峨的府邸,飞身上马,前往预定的地方会佳人。 占领京兆府路之后,岳雨除了和郭风见过一面,然后就一直埋于战后的收尾工作,因为缺粮,所以他就让后方送来五十万石的粮草,没想到,随同这批粮草到达的还有利州行省的总督墨如兰,据说她是来救助那些因为战乱而陷入流离失所的百姓的。 军中的教导官就是专门负责军队和百姓协调的,而且红龙军团的教导官也做的十分好,对于墨如兰的到来,军中多有一些疑惑的声音,更何况京兆府路的军管还没有结束,有些人甚至怀疑是否是文臣这边有夺占军功的企图,幸好这样的声音很微弱。 和这些人不同,岳雨对墨如兰的到来是极为欢迎的,甚至是一种热切的期盼,说不出是为什么,反正,岳雨很想在这个时候见见她。 也许是感受到岳雨这份情怀,墨如兰在抵达长安之后,竟然破天荒的邀约岳雨晚上到长安的一处名叫普安寺的寺庙中相见,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如果不是约见地是寺庙,到是很容易的让人联想起‘暗通款曲’这四个字。 岳雨开始以为普安寺是一座有名的寺庙,可经过打听,才知道这座寺庙极为普通,听说已经破败很久了。 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约自己到这种地方相见,但岳雨的兴致仍然没有半分低落,心中已经猜测到或许是墨如兰对这个地方很熟悉,不然为什么一来就约了自己到那里? 心情兴奋下,岳雨不禁连连催马,有种飞过去的冲动。 在这种心情下,岳雨很快的来到目的地,现这里已经有不少人了,岳雨一眼就认出他们是墨如兰的护卫。 报上名字之后,墨如兰的护卫长很恭敬的将岳雨请到普安寺门口低声道:“大将军,总督大人就在里面!” 岳雨点点头,按照以前的惯例,吩咐身边的护卫全都留下之后,才举步向里面走去,边走边打量,现这里的确是一间非常普通的寺庙,除了普通,还非常小,没走上十步,他就看见了自己想见的人。 一个无限美好的身影静静的站在一尊佛像前,在飘忽的火把映照下,显得有些迷离,更增添一种无形的虔诚,使得原本很普通的寺庙也有了一种深山名寺的庄严和宁静。 “诗酒琴棋消永日,流年似水匆匆。春花争似舞裙红,繁华如梦幻,惆怅怨东风。 恍惚之间双鬓白,却嗟壮志成空。倚栏看到剑如虹,豪恬难自谴,高唱大江东。” 听到身前佳人动人的吟诵,岳雨明显的感到一种感伤,似乎面前的佳人并不若自己想的那样。 虽然有些失望,但这种情况岳雨经历了多次,心头并没有多少遗憾,反到有了一种好奇:她这次找我到底是干什么? 原本还有些坎坷期望的心情,在见到佳人之后竟然重新恢复那种空明。 “墨大人似乎满怀心事,不知岳雨是否能够帮上忙?”恢复清明的岳雨很快就想到打破目前尴尬局面的方法。 墨如兰在心底暗暗叹息一声,然后缓缓的转过身,看着岳雨,淡雅秀气的脸上浮现出真心的笑容:“大将军别来无恙!” 岳雨呆了一下,才下意识的道:“还好,墨大人一向可好?” 墨如兰微微颔,淡然自若的说道:“如兰一切都好,其实如兰这次来长安,主要还是想和大将军见一面,如兰觉得有些问题已经不能再拖了!” 岳雨没来由的心头一跳,明显的有种不好的预感,语气微微有些缓慢的问道:“墨大人如此说,是否岳雨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到,给墨大人造成困惑,如果是这样的话,还请墨大人指出来,岳雨定然有所答复!” 墨如兰平静的眼神起了一阵阵的涟漪,闪烁了好一会儿才轻叹道:“大将军为人光明磊落,淡薄自守,是世间少有的谦谦君子,如果如兰的话有所冒犯,还请大将军不要因此失了和如兰的一番交情。” 岳雨沉默下来,好一会儿才说道:“如兰姑娘想说什么,尽管直说,岳雨自问不会做那无礼之事!” 墨如兰看到岳雨严肃的表情,原本坚定的心意竟然闪过刹那的犹豫,有种改变初衷的冲动。 迟疑了一会儿,墨如兰想到了父亲那张密函,想到了如果自己改变主意将会面临的问题,想到了自己心中的那个人…… 一瞬间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只想清楚了一件事情,墨如兰又转过身,面对着身前有些残破的佛像缓缓的开口道:“大将军是否知道?殿下已经和朝臣决定加封殿下为骠骑大将军,并且会任命大将军新的军职!” 岳雨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老实说,他虽然猜到这次朝廷肯定会嘉奖他,但他还不知道自己将被加封为骠骑大将军,这个职位距离元帅也只有一步之遥,已经是大宋如今最高的武职。 墨如兰不会对自己开这个玩笑,也就是说,墨如兰有别的渠道提前知道了朝廷中的消息。 微微一想,岳雨就明白过来,墨如兰肯定是利用了他们墨门自己的传信方法----信鸽,才如此快的知道消息。军方虽然也有这种快捷的传递方法,但对于嘉奖一类的公报肯定不会用,因为这是要所有人都知道的,没必要隐藏。 只是新的军职,这个是什么?军衔已经加了,自己也已经是军团长了,还能任命自己什么军职?难道是调回军部吗? “墨大人,岳雨并不知此事,可否详细言明?”想不明白下,岳雨采取了最简单的方法。 墨如兰语气平静的说道:“如兰也只是知道大将军会有新的任命,至于到底是什么任命,如兰也不清楚,不过殿下对大将军器重无比,一定不会委屈大将军的,更何况殿下已经在为大将军考虑许多的事情!”说这话的时候,墨如兰还是忍不住感到心中一种酸酸的感觉,有种难于表述的委屈。 岳雨此刻已经认定朝廷中一定出了什么事情,而且这个事情和墨如兰,和自己都有关,看样子,墨如兰十分不满这个事情,所以才会这么着急的约见自己,看来是想和自己商量出应对的方法。 不过,墨如兰的语气和神情都不对,有种,怎么说了,让人感到她似乎很伤感,但又无法言明,难道是因为自己而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墨如兰的为人一向很坚强,做事也喜欢争取主动,今晚大出常规的约见自己,肯定是因为此事已经到了不得不解决的地步,而自己就是解决此事的一个关键。 想到这里,岳雨的思路很快就清晰了,渐渐的猜测到墨如兰想说什么。 “墨大人,你是否想告诉岳雨,墨大人已经有心仪之人,让岳雨不要再纠缠于你?”岳雨说这话的时候,心中竟然是一片平静,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 墨如兰迅即的转身,有些惶急的目光落到岳雨脸上,停了一下,终于还是恢复平静的说道:“大将军原谅,如兰不想欺骗自己,也不想欺骗大将军,如兰自己虽然努过力,但如兰的心中真的不能容纳别人!” 听到这个答案,岳雨心头泛起一阵刺痛,浑身突然有种无力的感觉,脑海中还有阵阵眩晕袭来。 心痛,难过,伤心,懊悔,愤怒,悲伤,嫉妒,仇恨,各种情绪犹如走马灯的一样从心头流过,直到此刻,岳雨才明白到,墨如兰竟然已经在他心中如此重要,甚至让他有了不惜一切也要得到她的强烈占有**。 “大将军,你没事吧!”墨如兰有些落急的喊声在耳边响起。 岳雨毕竟是岳雨,在听到对方的喊声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站直了身躯,语气平淡如故的说道:“原来如此,岳雨以前真是太过自以为是,如果对墨大人造成什么困惑,请墨大人原谅,岳雨今后不会再如此了!如果墨大人没有别的事情要告诉岳雨,岳雨想走了!” 墨如兰歉然的看向岳雨,无可否认,岳雨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好男人,对自己比自己心中的那人要好十倍,他对自己是真正的那种男女之间的关怀,而非别的什么。 但自己就是接受不了他,或许真是自己欠了那个人,今生是来偿还的。 “大将军,在你离开之前,你可否先听如兰讲一个故事,也许,你听完这个故事就会知道,如兰没你想的那么好,她其实也是非常普通的女人!”墨如兰一边说,一边又转过身,静静的对着面前的大佛像合起了双手,虽然她并不信佛,但此刻,她十分需要获得一种心里的平静,一种可以将事情说出来的勇气。 墨如兰虔诚的双手合十了好一会儿,才又抬起头看向佛像,缓慢的,一种如同梦幻的清脆声音缓缓传了出来:“有一个女孩,她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妈妈,她的父亲是一个非常有名的人。可是就是因为他太有名了,为了维护这种名望,他没有多少时间陪这个小女孩,只是拜托一些长辈照顾她。 从小,这个小女孩就很孤独,但她很坚强,学会了自己去寻找快乐。她帮助别人,并从别人善意的笑容中获得满足,她对所有人都好,因为她坚信,快乐是可以从别人那里借来的。 这个小女孩就在这种快乐中慢慢的长大,后来,她才知道,她的父亲不仅非常有名,而且还是一个江湖帮派的掌门。在这个小女孩十五岁的时候,她的父亲将她带到这个江湖帮派中,然后告诉她: ‘你身为我的女儿,是你的不幸,因为你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注定了你有很多的敌人,也有许多需要你去保护的人。从今天开始,你要学会保护你自己,只有你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你才能去保护别人’ 这个小女孩开始不懂,可是后来她懂了,在她亲眼看到之后,她真正懂得如何才能保护自己,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小女孩明白这点后,她就拼命的努力,她的努力没有白费,所有人都称赞她做的好,连她的父亲也十分放心的将帮派交给她打理,自己去了别处。 直到很久之后,这个小女孩接到父亲的来信,说他找到一个可以帮助帮派实现理想的人,但这个人很不好惹,让小女孩小心和他接触。刚开始,这个小女孩将这个人看的和以前见过的那些人一样,顶多就是开明一些。可后来,当这个小女孩见到这个人之后,她才现这个人是如何的与众不同,他的思想,他的行为,他的作风,都给了这个小女孩很大震撼。 特别是他竟然能够包容小女孩帮派所信奉的思想,并且给予了从来没有过的肯定时,小女孩知道了他的确是当代一个绝对不同的人。当他知道小女孩的一些心愿后,他不顾别人的反对,强行的让小女孩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当时小女孩以为他对自己有什么企图,可是后来小女孩现不是的,他是真心实意的帮助小女孩。 以后,这个小女孩在他的帮助下,实现了许多以前的梦想,并且还给了小女孩更多的梦想,本来小女孩以为一切就会这样慢慢的生,然后慢慢的过去。直到有一天,这个人打算在登上权力的巅峰之后,把这个小女孩做为一个礼物,一个恩赐,一个自以为是的奖赏之后。小女孩才悲哀的现,在他心中,根本就没有小女孩,而且从来也没有真正的去了解小女孩。 他或许认为,小女孩和别的女人并无不同,都只是一种工具。可小女孩不甘心这样,但她如果反抗,不仅是她,还会连累到许多的人,所以,她选择了另外一条路,她希望能通过另外一个人来解决此事,虽然她无心去伤害这个人,可是她却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 其实这个小女孩此时非常想对这个人说声对不起,请他能够理解,就算要怪,也请怪这个小女孩,不要连累别人!” 墨如兰的语气充满了回忆,充满了感伤,充满了歉然,犹如梦呓一般,充满着一种难于言明的感染力,使人心头酸。 甲爱上乙,乙却喜欢丙,但丙却要撮合甲和乙,乙不想这样,但她无法拒绝丙,只有找来甲说清楚,希望甲能够拒绝丙。 岳雨沉默不语,静静的看着墨如兰的背影,感到这个如同兰花一样的女子同样有着无尽的烦恼,更可悲的是,这个烦恼竟然是自己带给她的。 或许是她掩饰的太好了,或许是自己太苯了,竟然要到此刻才能明白,幸好一切还来得及。 “请墨大人放心,岳雨今后不会再给墨大人添麻烦!但是墨大人如果不自己去面对,有些事情还是会不断的生。” 再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岳雨转身大步离去。 岳雨的话似乎正说中墨如兰心中的隐痛,墨如兰的身躯微微颤动一下,双肩开始抖动起来,好久方才平复下来,然后再次抬头望着面相威严的佛像,喃喃祈祷起来。 一线月光落到她的脸上,在虔诚的脸上正有两行清晰的泪痕。 *** 倭国,神户港中。 在引导船的带领下,一艘巨大的楼船缓缓的驶入港口中。这艘船就是大宋海军中的绝对主力战舰----战列舰,拥有三层甲板,配备了八十六门大小火炮,拥有六百多名战士,可以对海岸十里内的目标进行炮火攻击。 整个大宋投入使用的就这么一艘战列舰,这次派它随远征军一起行动,主要是试验它的威力到底如何,以及研究出更好使用这种战舰的方法。 在上次攻击神户港中,其炮火之威猛,连丁善成都感到心惊肉跳,将它喻为海上炮垒。这次派它出航,主要就是接应从九州赶过来的成大继。 自从上次一把火烧了六甲山之后,倭人就又缩了回去,丁善成攻下鱼住城之后,因为不了解此时倭国的情况,担心又被倭人伏击,就暂时按兵不动,一边派出的大量的探子去侦察情况,一边派人飞报成大继。 成大继接到报告之后,判断此时神户这边的战场已经成了决定远征军胜败的一个关键战场,于是决定率领剩下的部队赶来汇合,因为沿途抢占了一些重要的港口和要地,所以到达神户港的时间就晚了些。 不过也因为这样,云雄联系上了宋国在这边的情报人员,并且和闻讯赶来的吉田利家碰了面,使得他们对倭国如今的情况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看到船靠岸之后,丁善成和南弋两人走了出来,当看到成大继等人走下甲板之后,丁善成和他们寒暄了几句之后,有些惭愧的对成大继说道:“大将军,善成无能,竟然误中倭人的埋伏,导致我军损失惨重,还请大将军惩罚!” 成大继古铜般坚毅的面容没有露出半点变化,粗声说道:“此事不能完全怪你,现在当务之急是设法击败倭国的叛逆之臣,其他的以后再说!善成,这位就是吉田利家先生,是倭皇派来和我们联络的。” 看到成大继的目光转过来,吉田利家连忙走上前去,讨好的说道:“吉田利家见过丁将军,这次要不是将军在这里重挫了那些叛逆,京都就危险了,天皇让我向将军表达诚挚的感谢,并希望将军能就任我国‘神佑将军’一职,并让小使带来一些礼物送给将军,请将军应允!” 丁善成的目光突然一凝,看了看成大继,见他微微颔后就道:“能够得到贵国皇上如此礼遇,善成十分感谢,‘神佑将军’一职善成却之不恭,至于这些礼物,还是给那些将士吧,是他们的浴血搏杀才击败对方!” 吉田利家只管对方能收下,至于如何处理他却不太关心,闻言也笑道:“如此甚好,这是我皇给予将军的任命文书,请将军收下!” 丁善成接过这份有些像圣旨的东西后,就开声说道:“请诸位到港中去休息,善成已经准备好一切!” 成大继点点头,然后就跟随着丁善成一起来到一处军营中。 进入主帅大帐之后,成大继坐于主位上,劈头就问道:“善成,如今你这边情况如何?” 丁善成看了南弋一眼,沉声说道:“此事还是让南弋参谋长来告诉大将军,6地上的有些情况他比较清楚!”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南弋从容自若的说道:“回禀大将军,如今我军已经占领神户港和附近的鱼住城,独孤将军正带着一万人驻防于城中,与神户港成犄角之势。自从我军上次火烧了六甲山后,除了现少许火后余生的倭人士兵外,并没有再现任何倭人的大部队,最近的侦察也无现。 末将怀疑,如果倭人的部队没有毁于六甲山的大火中,那就极有可能在策划新的行动,只是情报缺少,末将无法做出正确判断,只能下令加强部队的火力配置,整个大军在6上都处于被动的局面。” 成大继听后,点点头,赞赏道:“你们做的不错,如果你们当初轻率的进军,只怕又会中了那些叛逆的埋伏。吉田先生,请你告诉他们,如今那些叛逆的情况如何?” 吉田利家连忙站了起来,高声说道:“将军言重了,这是利家分内的事情,说起来,我还要向丁将军道歉,上次利家疏忽,导致让叛逆混入使者中,给贵军造成损失,真是十分惭愧!” 虽然丁善成和南弋对上次那个倭国使者的事情十分恼火,但此时为了大局,也不得不说几句宽慰的话,使得气氛变的融洽起来。 客气了一番之后,吉田利家才缓缓开口道:“自从贵军在神户港登6之后,叛逆北条义时就停止了向京都进军,将部队进驻到宇治川一带,似乎是想将贵军诱入此地之后再行攻击。在小使来的时候,他们除了不断的增兵外,并无其他别的行动,这是京都一带的地图,叛逆的位置我已经画出来了,请将军过目!” 丁善成和南弋两人眼前一亮,南弋迅即上前一步的将地图接了过来,看了看,虽然觉得很粗糙,但却足以让他心中狂喜,有了这份地图,就不再会是盲人瞎马的动弹不得了。 仔细的比对了一下,又问了一些疑惑的地方,丁善成和南弋对京都地形已经了一个大致的了解,特别是知道京都和神户港之间的一些地形情况之后,丁善成和南弋两人心中就已经在考虑如何利用这个,来改善目前的局面。 成大继等二人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开言道:“善成,你们先不要看了,还是先来讨论一下,如何应对这些叛逆的事情吧!” 丁善成和南弋有些不舍的从地图上收回目光,然后看着成大继,想先听他的意见。 成大继也没有废话,直接问吉田利家道:“按照先生估计,现在这些叛逆的总兵力不知有多少?尔国倭皇可以动用的兵力又有多少?” 吉田利家考虑了一会儿,才道:“按照小使预计,叛逆北条义时经过这段时间的准备,其麾下的总兵力可能已经达到二十万,至于天皇的兵力,除去防守的,大约可以动用二万左右!” 听到这个数字,除了一直默不作声的云雄看了成大继一眼外,其余人都有些倒抽一口凉气的感觉。 本来以为倭皇至少可以为自己分担一点压力,但现在看来,能不连累自己一方就算万幸了。 看到大帐中的气氛有些异样,成大继开口道:“淮王殿下派我等来倭国,就是知道倭皇实力未足,如今叛逆虽然人多,但我军兵精甲锐,并不惧它。今日就商议到这里,善成,给吉田先生安排一处地方,让吉田先生歇息!” 吉田利家有些愕然的看着成大继,正想说话的时候,南弋已经含笑走到他身边,做出请的表示。 无奈中,吉田利家只好谢了一声,然后跟着南弋走了出去。 吉田利家一出去,成大继的面容就有些变化,先看了丁善成一眼,然后看着云雄道:“云特使,请你来说说如今倭国的情况!” 云雄站起身来,脸上不动声色的说道:“尊大将军命,其实刚才吉田利家所说,虽然并非谎言,但根据我方间谍的情报,这次在宇治川的倭人大军其实已经接近三十万,只是因为莫名原因,有大约十万的部队不知去向,很有可能就是前来神户港偷袭我军的这支倭人。 至于这次倭国叛乱的主谋幕府,根据调查,其主导人物并非现在的幕府执政北条义时,而是一个叫北条正子的女人,她据说是幕府的创始人源赖朝的遗孀,为人精明善变,现在掌握幕府的北条家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才能够驱逐了源家,掌握了幕府。 在这次叛逆起兵反抗倭皇的行动中,也是她鼓励起那些幕府的勇士,拥护北条义时起兵,可以说,她是幕府中的灵魂人物,倭皇最想杀的也是此人。这是云雄整理出来的倭国现在状况的情报,请大家过目!” 随着资料传了一圈之后,大家心中开始有了点底,负责外交的房遗此时开口道:“殿下的意思并非让我们帮助倭皇完全消灭幕府,不如我们现在设法和幕府进行一些联系,然后让他们答应不攻击倭皇,依照我军现在的军威,甚有可能使的这些倭人屈服,到时不费刀兵就可以达成殿下目的,岂非更好?” 成大继在他说完之后,突然开口道:“房大人虽然说的不错,但此事却非三言两语可定,而且殿下虽然不想消灭幕府,但殿下也并不想幕府太过强大,如今就算幕府答应,但若我军一退,难保它不再次兴兵,如今唯有先击败宇治川的倭人大军,方可和其展开和谈。” 丁善成有些犹豫的说道:“这些倭人人数众多,就算我军精锐于他,但人数上差距太多,如果不好好谋划一番,只怕胜算不大!如果深入对方内地,我军战舰火炮不能挥作用,我军的战力也将会减低不少,胜败难说啊!” 这个问题显然也让成大继有些为难,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如今我军可以用以6上作战的部队还有多少?” 丁善成马上说道:“我这边有二万多人,不知大将军这边还有多少?” 成大继的眉头皱了上来:“我这边也只有一万多人,就算凑够四万之数,也只及对方五分之一,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房大人,你等会儿去和吉田利家再说说,看看能不能让倭皇多出一点兵力,从侧翼牵制出叛逆一些兵力。” 房遗点头之后,成大继就让大家离开,然后和丁善成,云雄等几人走出大帐,前往军营巡视了一番。 黄昏时分,成大继让丁善成留在神户港中,然后找来南弋云雄等人一起去鱼住城,想看看独孤胜那边的情况。 原本为了保证安全,丁善成打算动用三千人做卫队,保护他们前往鱼住城,但却被成大继拒绝了,认为鱼住城和神户港并不远,而且双方有道路可通,并不需要动用如此多的士兵。 争执下,成大继最后还是带了一个五百人卫队,浩浩荡荡的开向鱼住城。 一路上十分平安,当看到独孤胜已经带人在鱼住城下等候之后,护卫成大继的士兵和将领很自然的松了一口气。 “嗖嗖嗖”, 就在此时,一阵泥翻土飞,数十个浑身黑衣的蒙面人从地上窜了出来,抬手就是一大串的四角暗器,带着一溜溜寒光的划过空中,尖锐的破空锐啸使人耳目麻,气血为之一沉。 走在前列的士兵措手不及,一些士兵脸上被一连插中好几只飞镖,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地上,脸色迅变黑,让人一看就知暗器上有毒。 而一些机警的士兵适时的将头低了下来,这些飞镖打在钢盔上,出“铛铛”的一阵猛响,但已经无法伤害他们。 “有刺客,保护大将军!”一声厉喝,一部分士兵赶紧围在成大继身边,另外一部分士兵手中的弓弩已经对着敌人射出去。 一时之间,“飕飕”之声不绝的响起,那些刺客同样也被对方果断的反击弄的手忙脚乱,一些人顿时被插成刺猬。 但更多的黑影从空中急跃而下,手中的长刀划出一片片的光华,奋不顾身的杀入护卫之中,使得前方的士兵陷入混战之后。一时之间鲜血狂撒,断肢肉屑满空乱舞,使得原本平静的荒野顿时成了一片修罗场。临死前的惨叫声,兵刃相撞的金铁声,愤怒雄壮的喝骂声,声嘶力竭的喊杀声,满腹怨恨的诅咒声,真是惊天动地,惨烈非凡。 虽然这批护卫士兵都是精选出来,但论及个人武力却还是不如这些刺客,在他们的攻击下,百余人的队伍竟然被他们杀的死伤狼籍,连阵型都有些松散起来。带队的将领一看不好,赶紧下令收拢队伍,只顾防守不顾其他,这才稳住了阵脚,拦住了对方。 很快,察觉到此地有变的独孤胜也带人赶了过来,对这些刺客采取了合围,并让一些善射者站在外围,只要一看到机会就开射,一连杀死了七八人。 其余刺客看到情况不好,就想突围,但刚一脱离接触,铺天盖地的弓箭就向他们射了过来,瞬间,这些人的身上至少被插了三十支的弩箭,在连声的哀号中一一毙命。 消灭这群刺客之后,独孤胜进入内围防护圈,正要问候成大继的时候,突然一声断喝传来:“当心!” 伴随着这阵声音的还有一道破空而来的森森冷芒,如同惊电天瀑,倒悬而下,更为古怪的是,如此强烈的一招刀势竟然没有破空声,连刀风都感觉不到,只是觉得这刀亮的出奇,使人连背后的人影都看不清。 刀光的度迅快无比,在大多数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刀尖已经离成大继不到一人的距离。 快反应过来的还是出声示警的云雄,他一把抓过一个士兵的盾牌,运足功力的甩了上去,相差一线的拦截住这道刀光。 “砰”的一声巨响,盾牌被劈成了两半,但刀光也出现刹那的停顿。 成大继身边的高手护卫趁着这个机会,兵刃出鞘,划成一道罗网的向着刺客迎去,堪堪拦截住他。 虽然这些护卫个人武功略微逊色一点,但他们合力之下,却成功的拦截住这名刺客,使得这名刺客怒吼连连之余却又冲不开他们的拦截。 就在此时,这名刺客突然刀锋一变,竟然舍弃自己的防护,在血光飞溅中,硬挨了对方一剑之后强行突破对方的拦截,来到成大继的头部上空。云雄微微一笑,双手化成漫天的掌影,带着沉闷的破空声迎了上去,一下就封死了他所有的进攻路线。 这名刺客大吼一声,然后人刀合一的凶猛劈了过来,一阵让人眼花缭乱的刀光人闪中,怒吼和低喝不断的响起。 “砰砰!”几声之后,两道人影交错而过,其中一道人影突然双手一阵挥舞,飞射出几点寒星,也使得自己空门大露。另外一人显然没防到对方这招,大怒下一脚踹在此人的胸膛上,将其踢的老远,整个胸膛都凹陷了进去,看样子是活不了了。 偷袭,破盾,硬攻,拼死,这名刺客在不到短短数息之间完成这一切,快的甚至让绝大多数人连反应都来不及。 当云雄落在地上的时候,一扫之下竟然大惊失色,成大继此时面色惨白,一道四角形的暗器正中其肩膀。 还没等所有人有所动作,成大继身体突然一阵摇晃,然后猛然的跌倒下来。这个变故让所有人一下都呆住了,怔了一下,才猛然扑了过去,高声呼喊起来。 *** 日薄西山,夕阳余辉反衬着江水,呈现出万道霞光,红艳迷人,有种艳丽刺眼的美态。 宽阔的江面上,不少船只或上或下的穿梭其上,因为看到天色将黑,这些船老大都显得有些着急,挂帆直行,度显得颇快,其中一艘从上游下来的三桅大船尤为引人注目,特别是船舷两边不时可见一些人对两岸指指点点,使得此船在江面上颇为异类。 熟悉的人一看就知道这船是江面上跑运输的船只,一般下舱装货,上舱装人,客货两用。 而岳雨此时就站在船上右舷栏杆处,望着天边的落日默然出神,似乎沉醉其中一般,直到身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岳雨才转过头去微笑着说道:“杨大哥身体不适,为什么不在船舱中多休息休息!” 脸色有些差的杨沃衍摇头道:“多谢岳老弟关心,为兄现在已经不碍事了,难得乘一次船,如果不看看江上的风景,那才让人遗憾!” 郭风在说服杨沃衍去见淮王之后,就将他引荐给岳雨,让岳雨带他去见淮王,直到见到岳雨的那一刻,杨沃衍才明白到自己败的其实并不冤。 在岳雨接到建康的任命之后,岳雨就和余介进行了交接仪式,卸任了红龙军团的军团长,并将建康的任命通报整个红龙军团,然后收拾好行装回建康。虽然此时岳雨已经贵为宋国武将第一人,但他此时却没有了任何军职在身,再加上时间也不是很赶,岳雨就换穿成便装,秘密的抵达川中,搭乘客船前往建康。 为了更好的说服杨沃衍,岳雨也带上他一起动身,加上两个贴身护卫,一共四人前往建康。一路上,岳雨和杨沃衍畅论兵法,互相交流带兵心得,岳雨还教了杨沃衍沙盘推演,两人多次摆沙为战。 经过多次模拟交锋,杨沃衍始终无法占到岳雨的上风,几次落的全军覆没的局面,在其开始信服之后,岳雨也打铁趁热的将一些淮王主张的用兵方法教导于他,并对他谈及现在宋军中推广的新式练兵方法,使得杨沃衍惊讶之余又佩服的五体投地。 在听到这些都是淮王一力主张之后,杨沃衍的态度生了微妙的变化,经历了冷漠,好奇,不服,信服直到如今的敬服,特别是知道郭风竟然是淮王一手调教出来的后,杨沃衍对于淮王已经出现一种热切的期盼,有些从心底想去了解,这个一手创造了大宋奇迹的太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做为一个将领,杨沃衍和其他将领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是那种肯为自己守护之人付出一切,甚至生命的优秀将领,如果能够获得其心,其定然是一位忠臣良将。 在和岳雨的交往中,他们两人现对方有许多地方和自己相同,不同的是,岳雨的运气要比杨沃衍好,因为他效忠的对象十分信任他,使得他可以尽展手脚,取得让人瞩目的成绩,比之杨沃衍来说,可谓天壤之别。 就在这种将心比心的交往中,杨沃衍的态度也出现明显的变化,到达川中的时候,在岳雨的强烈要求下,两人就开始兄弟相称,最为值得一提的是,杨沃衍的思想也出现了转变,已经隐约的接受了岳雨的招揽,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的心情已经有了微妙的转变,毕竟宋国才是和其同根同源,在感情上更容易接受一些。 经过几天的适应,杨沃衍此时对于乘船的反应已经不是那么大了,因此才走出来找岳雨聊聊天。 岳雨听到对方的回答,脸上露出诚挚的笑容,一指天边的落日道:“杨大哥这么说,小弟也觉得心有同感。杨大哥请看,江中看落日,的确又是另外一番感受,能够见此奇景,也算人生一大快事!” 杨沃衍也点头赞许,不再开口,和岳雨一样,静静的看着落日,用心去感受蕴涵其中的动人之处。 等天边只剩下一片红之后,岳雨和杨沃衍两人才心满意足的出了一口气,大叹过瘾。 杨沃衍更说道:“如果不是岳老弟乘船,何能看到如此景象!” 岳雨摇摇头道:“此景象还非绝佳,等杨大哥看过三峡之后,才知人间胜地实在数不胜数!” 杨沃衍有些向往的说道:“早年曾经听人说过,长江三峡一带险峻雄伟,一水劈山,为天下一绝,不想如今到有机会见识见识!” 岳雨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大宋土地繁华兴盛,定然不会使的杨大哥失望而归!” 杨沃衍若有所思的看看岳雨,沉默了一会儿才突然说道:“岳老弟,蒙你不弃,称呼我为一声大哥,既然如此,大哥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岳雨颔道:“大哥但问无妨,岳雨定然竭尽所能的回答大哥!” 杨沃衍摆摆手道:“老弟误会了,为兄不是想问你兵法计谋,而是自从和老弟结伴同行之后,为兄经常现老弟神情中带着一种落寞,似乎有一件事情让老弟十分伤神。照道理说,老弟出身名门,少年得意,深得上者信任,可以尽情施展才华,其成就也是让人难望项背,绝对可说事业有成。如果为兄没有猜错的话,老弟当不是为这些事情忧心,是否是为了感情之事?” 岳雨有些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对对方的判断能力又增加了一点认识,看来对方对于人情世故之事也有自己独到的观察方法。 只是自己的这个事情却不好开口! 正在犹豫间,杨沃衍再次开口道:“如果老弟不方便说,就当为兄我没问过,不用往心里去!” 岳雨叹了一口气:“不是小弟不想说,而是小弟不知该如何说,等会儿就要到夔州,到时船会在那里进行过三峡前的补给,听船老大说,此船会停靠二夜一天,到时小弟和大哥一起上岸玩玩,找个安静的地方和大哥弟的一些事情,老实说,小弟对于这些事情实在是感到心如乱麻,无从下手,很想听听大哥有什么意见!” 杨沃衍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如此甚好,少年人对于情是最难把握住,希望老弟不要重蹈为兄的老路!” 岳雨有些意外的道:“难道大哥也有一些伤心往事?” 杨沃衍看着远处的天边,似乎回忆的说道:“好多年了,那个时候为兄和你差不多大,喜欢上了一个富家女子,但又不敢对她有所表示,只好每天等她出来的时候偷偷的跟着她,希望能多看她两眼。直到有一天,她一个人偷偷的独自出来,几个无赖想调戏她,我冲上前去解围,但无意中打死了对方一人。 不久,我就被官府抓住判刑,配到边疆充军屯田。临走前,这个女子竟然来给我送行,那个时候她对我说,‘你既然有勇气救我,为什么没有勇气将话对我说清楚!’。我当时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直到最后我还是一言未的被官差给带走,成了一名戍边的兵卒。” 杨沃衍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淡淡的伤感,充满一种往事不堪回的寂寥。 “那大哥后来有没有回去找她?” “去了,她的家已经成了一座废墟,听人说她也被蒙古人给杀了!”话语很平静,是那种绝望后麻木的平静。 岳雨沉默了一会儿:“走,杨大哥,小弟陪你去喝一杯!” 杨沃衍哈哈大笑起来,连声说道:“这可是你老弟说的,可不能反悔,走,快走!”说完,杨沃衍就似乎十分高兴的拉着岳雨去饭堂,但岳雨还是从他的笑容底下感受到那种无奈的哀伤。 同病相怜下,岳雨也一把反抓住杨沃衍,大声道:“当然,小弟说话可算话,不过今天喝输的人要答应喝赢人的一个条件,大哥敢赌吗?” 杨沃衍不甘示弱的道:“打仗老哥不如你,但说起喝酒,老哥还没怕过人,到时老哥非要你知道老哥的厉害不可!” 岳雨满脸笑容的连声应和着,两人就这样你拉我扯的进入饭堂之中。 *** 惊电闪动,滚雷隆隆,狂乱的暴雨犹如千万支利剑直**翻腾的海面,连半点涟漪都没激起的融入了大海。 就在这种剧烈的暴雨之中,一队影影绰绰的舰队从远处艰难的航行过来,大大小小的船只接近上百艘,其中高桅大帆的巨大战舰也有十多艘,如果是天气晴朗,其一定是比较壮观的一支船队,但此时这个舰队在此出现,情况就不是那么乐观了。 虽然此时只有暴雨,但入夜之后,海面上极有可能还会出现狂风,到时这支舰队如果还找不到港口停歇的话,天知道它们会如何! 而此时天上不断轰鸣的雷响,犹如恶魔展现的微笑,使得战舰上的士兵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全赖平时严格训练养成的惯性在执行着指挥官的命令,但如果情况这样持续恶化下去的话,很难说最后会如何。 做为这支舰队的提督,任天笑此时心中也是沉甸甸的,站在旗舰上不断借着天边微弱的光线搜寻着可供停靠避风的港口。 水师军团总共有十个编队,编队指挥官的官职就是提督,相当于6战部队的万人长,是军中三品的高级将领。 任天笑此时才三十刚出头,是旭日军团第七编队的提督,按照他的年纪来说,可算是水师军团中少有的年轻提督,但他却至少已经有了十年的水上战斗经历,可说是水师军团中的一员悍将。 这次本来是接到丁善成的命令,前往一处海域和另外一支舰队汇合后,准备对倭国沿岸一些地方进行军事侦察的,但是无巧不巧的碰上这场暴雨。 虽然幸运的没有碰上狂风,但这场暴雨还是使得舰队航线偏离,不仅没有碰到友军舰队,反而使得舰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只好一边蹒跚前进,一边试图找到可以避风的港口。 就在任天笑心急如焚的时刻,在望远镜的视野中,前方出现了一个黑糊糊的东西,凭直觉,任天笑觉得那应该是一个海岛。 看看天色,任天笑微微一沉吟,然后就果断的下令舰队前往这个海岛处,毕竟此时已经没有更好的方法,拼死赌一把就是。 当天色终于落幕的时候,任天笑的船队抵达了那个海岛,似乎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当十艘轻型舰船进行侦察之后,现这个海岛竟然是有几座小岛组成,而且在几个海岛之中还有一大片的海域,可谓绝佳的避风之所。 任天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高兴之下就下令舰队驶入海岛中,抛锚落帆的停泊在海岛之中。 当夜,果然刮起了狂风,在暴雷狂电中,狂风推着三四丈的海水凶猛的在海面上肆虐,不时出如同鬼哭般的号叫,摄人心魄。 停泊在无名小岛中的战舰,虽然有海岛可挡风浪,但涌进来的波涛还是使得战船上下颠簸,有一些船只因为碰撞和缆绳断裂,出现了种种险情,使得战舰上的士兵提心吊胆,想尽各种方法的挽救险情,整整一夜都没休息。 等到第二天风平浪静后,整个编队的士兵都疲倦欲死,不少人就躺在甲板上睡着了。 看到这种情况,任天笑就下令部队暂时停留在此地休息一天,并开始清理和修复损坏的战舰,还另外从海岛上找到一处淡水源,补充了战舰上的存水。 因为损坏的战舰不少,休整的时间比预期的长了一天,一直等到第三日的午时,整队舰队才大致休整完毕。 就在任天笑要下令起航的时候,海岛外突然隐隐传来炮火的轰鸣声,接着在外面巡逻的战舰返回报告,说是在海面西南方向出现了大量不明来历的船只,看其航向,似乎是向东北方向。 任天笑接到报告后,一面下令战舰准备战斗,一面亲自乘坐一艘战船前去观察,毕竟火炮是自己一方的独门武器,来船甚有可能是自己一方的战友。 随着对方的开近,打头战船的熟悉样式,画着旭日的军旗,都让任天笑肯定了对方的身份,但后面一大群的战船却让任天笑的面色严肃起来。 “前面的是自己人,后面是倭人的战船,准备迎战!”第七舰队的士兵马上开始忙碌起来,全队上下都有种遇到敌人后的兴奋,一时之间战意高昂。 做为旭日军团第三舰队一艘主力战舰的舰长,王世宇此时有种说不出来的窝囊。自从远征军到达倭国之后,虽然在6上吃了点亏,但论及海战,那真是要多威风就有多威风,对方那些战舰连填牙缝的资格都没有。 在大炮的轰鸣中,对方那些不入流的战舰往往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连人带船的成了海龙王的女婿,胜的极为轻松。 虽然军团的高层一再说明他们遇到的那些战舰不是倭国的主力,但在他们这些将士心中,倭国的战舰几乎可以忽略为不计,完全没有将他们放到心上。 这次王世宇所在的第三舰队本来是要和第七舰队汇合的,可是第三舰队在目的地一连多等了两天,都没有见到第七舰队前来汇合。 后来更是接到第七舰队失踪了的消息,在水师军团的上层和第三舰队的猜测中,他们几乎都认为第七舰队是遇到了前几天的那场暴风雨,但他们不能肯定第七舰队的情况如何。 无奈中,水师军团的高层就中止了军事侦察的命令,让第三舰队前去寻找第七舰队,接到命令的第三舰队提督立时下令部下去寻找第七舰队的下落,为了扩大搜索面,第三舰队以一艘主力舰搭配数艘中型轻型战舰的战斗编队,分成五个方向的去寻找。 不知是王世宇的运气太好,还是太坏,他带的这个编队十分偶然的现了倭国战船的踪迹,跟踪之下,竟然连带知道了倭国战舰的一个集结地,对方在那片水域竟然有二三百艘的战舰。 王世宇大喜之下,一边派战舰回去报告情况,一边远远的监视着对方的动静。本来一切还算正常,但王世宇一时有些想贪功,再加上对倭国战舰的轻视,他就下令逼近侦察对方的情况。 很不幸,他被倭国人现了,结果倭国出动了上百艘的战舰来追杀他,虽然他这边的火器犀利,但对方数量多,而且不计牺牲的狂攻,如同猛狮斗不过群狼,几艘护航的战舰一一的被对方给吞噬掉。 王世宇察觉到不妙之后,就连忙下令撤退,但此时风向对撤退一方不利,一番搏杀之下,除了王世宇的主力战船外,剩余几艘护航舰船都因为要掩护其撤退,被倭人给追上。 到了后来,连王世宇的战船也被对方的抛石机给击中,如果不是靠着战船上的炮火,估计他也逃不出来。 但这种局面也维持不了多久,在数量的绝对差距下,王世宇能做的仅仅是延缓被消灭的时间。 “瞄准前方三十度,放!” “四十度,放!” “五十度,放!” 在一声声的命令中,震天的呼啸逐渐远去,或是海浪飞溅,或是弹落船伤,如同负伤的野兽,这艘孤零零的战舰正在做着垂死的挣扎。 “给老子听着,就算要死,也要死的像个人样,给老子狠狠的轰!”王世宇厉声的大喝中,充满着不屈的刚强。 手下的战士也不是孬种,将所有的愤怒都化成火炮的轰鸣,给予敌人于重创,对方一连几艘战船起火燃烧起来。 虽然如此,倭国还是有不少的战船逼了过来,站在顶楼上的王世宇甚至可以看到不少倭人正兴奋无比的站在甲板上,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一边大声的吼叫,一边光着脚板的跳跃着,很显然,对方是想和自己进行一场白刃战,或许还想俘虏自己这艘战舰。 “来吧,让你们这些倭猪知道我大宋水师的厉害!”王世宇冷冷的自语着,“传令下去,必要时,战船可以实行自毁!” “是!”传令兵很坚决的执行了王世宇的命令。 当下达完这个命令之后,王世宇的心中也是一阵惨痛,抓着船舷的手不自觉的握紧,眼中射出无比的痛恨之情。 “轰隆隆!” 就在王世宇决意与船共存亡之时,一阵意外的炮火传来,而且炮火相当猛烈,一阵赶一阵,犹如要把长久积压在内心中的战意一次释放一般,在震耳欲聋的炮声中,无数的炮弹犹如恶魔的礼物,尽情的落在倭国人的战舰上。 在大片的海浪飞扬中,顷刻之间就有数艘倭国战舰打横翻覆,更有多艘起火燃烧,倭国整个战船队形一阵混乱。 “七舰队的旗号?那是七舰队的兄弟,舰长,他们是七舰队啊!”了望台上的了望员突然大声吼叫起来。 “吼什么,老子看的见,给老子架好炮狠狠的打,不要让七舰队瞧扁了咱们!” 绝处逢生之下,王世宇此时的心中也充满着一种喜悦,一边呼喝着手下,一边让了望员打出联络的旗号。 对方很快就给了回应,表示自己的指挥官任天笑正在指挥战舰,按照规定,此时起,王世宇也要编入对方的队列中,听从对方的指挥。 王世宇打出遵从对方调遣的旗号之后,对方的战船也和王世宇很接近了,看到对方战舰上那面巨大的旭日战旗,王世宇的脸上不禁露出复杂的笑容。 “没想到,竟然是被他们救了!” 王世宇自嘲的说了一句,然后又指挥手下对倭人再次进行炮火打击,又击中对方一艘战船。 而原本胜利在望的倭人在经历了如此一番突然的打击之后,整队的战船竟然混乱起来,那些原本在甲板上又蹦又跳的倭人,也纷纷找地方躲避,舵手也急忙转浆,意图逃走。 可惜,此时的战局主动已经完全易手,在一队基本完好的战舰编队攻击下,这些倭人船只连抵抗的力量都缺乏。 十艘主力战船纵行排列开来,一次炮火齐射就让倭人上十艘战船起火,更有数艘沉没,那些中型和轻型的战舰更是逼近攻击,连连得手。在火炮的尖利吼叫中,在海浪激烈的翻腾中,倭国战船接二连三的翻覆,海面上到处都是碎裂的木板和燃烧的船帆,原本蓝色的海水此时也泛起一片片的艳红,不时还可以见到一些残肢断臂漂浮起上,更有一些落水的倭人在狂呼乱叫,呼唤着同伴的救援。 接连几次齐射之后,倭国人终于崩溃,这些一直将战船近身接战做为海战必然的倭人,根本就无法面对这种远程打击,无论弓箭还是抛石机,根本就无法伤到对方,相反的是,对方只要一炮打中,就可对自己一方的战舰造成巨大伤害。 就算这些倭人拥有野兽一般的求战意志,但连挥的机会都没有,在这种情况下,勇敢的人同样也会胆怯,除非他是白痴,更何况倭人水师本来就是一支如同海盗一般的队伍,打胜不打败。在加上这是场遭遇战,倭人一方根本就没什么准备,双重心理压力下,倭人的指挥官终于下了撤退的命令。 一时之间,海面上都是倭人争相逃窜的战船,而任天笑也将编队散开,对倭人进行了追歼,顿时战斗出现戏剧性的转变,原本气焰嚣张的倭人战舰如同丧家之犬的惶惶逃窜,而原本落荒而逃的远征军战舰却在进行穷追猛打,而且收获丰厚,让人感叹不已。 当这些倭人战舰惶急的逃到己方基地的时候,竟然惊讶的现了一件事情,自己的老巢,竟然也被飘扬着旭日战旗的战船在攻击,当这支攻击舰队现他们后,还派出十多艘战舰对他们进行拦截。 这个情况让倭人的指挥官彻底绝望,然后不顾一切的下令舰队突围,而此时已经慌了神的倭人根本就没有认真执行他的命令,不少战舰脱离了编队,独自逃去,一些意图进攻对方的战舰还没有靠近,就被对方几炮给打到海底喂鳖去了。 后面跟进的第七舰队也适时对倭人进行了最后的攻击,使得整个海面出现一片惊涛骇浪,不少倭船甚至被海浪给掀翻了过来,情况让人惨不忍睹。 战到最后,除了少数倭船逃窜外,其余绝大多数倭船不是被击沉就是被俘虏,还有一些是投降了。 在现有些倭船是诈降之后,任天笑大怒之下,下令舰队毫不留情的对包围中的倭国战舰进行猛烈的打击,直到确认对方无法进行抵抗为止。 不久,攻击倭人基地的舰队也派人过来联系,任天笑了解到对方是第三舰队之后,就下令自己的旗舰和对方的旗舰靠近。 双方指挥官见面之后,简短的互相询问了一下情况,很快,两支舰队合成一个指挥,第三舰队的提督成了联合舰队的指挥官。 在他的指挥下,第三舰队部分和第七舰队对剩余的倭船进行了最后的清剿,并且占领了对方的水师基地,获得大量的补给品之余,还获得了一个优良的隐蔽港口。 此战中,第三和第七联合舰队除了耗费了大量的弹药外,有五艘主力舰受损,其中王世宇那艘最严重,还有三艘中型舰被击沉,七艘被击伤,其中有两艘伤势比较严重。因为要抵挡倭人对战船的接近,轻型舰算是损失最厉害,一共有十三艘被弄沉,二十多艘被弄伤,有数条船身都开始倾斜。 而倭人损失的战舰不下二百艘,还被俘获了六十多艘,连带丧失了水师基地,绝对可说惨败。 至于双方的伤亡人员,远征军这边只有四百多人的伤亡,而倭人这边包括水师基地内的倭人,估计共有上万的损失,其中远征军光俘虏就达到三千多人,那些被抛弃在海洋中的倭人,也只能算伤亡,就算他们不被淹死冻死,也要能躲过因为闻到血腥味,而开始聚集过来的鲨鱼。 当灿烂的落日余霞在海面上浮现的时候,整个战斗终于结束了,联合舰队的战士们一边驱赶着俘虏,牵引着缴获的战船,一边对己方受伤的战士进行治疗。 这场因为意外遭遇而赢得的海上大捷,也在逐渐黯淡下来的黄昏中落下帷幕。此时不论敌我,都不清楚这场战斗对今后的影响,大家更多的都只是将这次胜利当成一次普通的战术胜利。 就在第三舰队和第七舰队士气高涨,积极向神户港内的军团长要求继续对倭国战舰进行追歼的时候,一条从神户港传来的消息让两个提督愕然不已:接令后,第七舰队立即返回神户港,第三舰队加强戒备,提防倭人的反击。 虽然后来又来了一封嘉奖令,但这两位提督还是感到心中不解,直觉感到有些问题,任天笑于是接令返回。 刚入神户港不久,就接到一条如同五雷轰顶的消息: 大宋倭国远征军总指挥,平倭大将军,扬威军团军团长成大继在视察鱼住城途中遭遇刺客袭击,不治身亡。副总指挥,平倭副将军,旭日军团军团长丁善成接任总指挥一职,并以保护不利为由,将平倭先锋将,黄龙军团万人长独孤胜问罪关押,黄龙军团有多名高级将领被连累。 之后,丁善成以为成大将军复仇为名,集合了6战队和黄龙军团的将士,合计四万人,不顾参谋长南弋的阻拦,执意前往倭国京都,寻找倭国叛军决战。在任天笑回到港口的前一天,大军就已经出了。 以军心不稳之军强攻占据地利人和之敌,其后果真是让任天笑感到毛骨悚然。刚一下船,任天笑就匆忙的去见南弋,请求他尽快的释放出独孤胜,意图弥补军中的不和。 没想到,南弋无奈的告诉他,独孤胜已经被丁善成带走,据说要在交战之前杀了他祭旗,让任天笑空自悲叹不已,连声要求去追赶丁善成他们。 将他的表情尽数收于眼中的南弋却在这个时候交给他一个秘密任务,并说此事关系到丁善成将军的成败,让他务必要完成。 闻歌知意,任天笑顿时明白到什么,但他没有多问什么,接了任务之后就带着第七舰队匆匆出,途中又汇合了旭日军团第二和第六两支舰队,然后通过濑户内海,直往九州而去,沿途一度攻占了数个港口,声势极为浩大。 夔州,不仅是一路府城,也是出川水路必经之地,因此市面上极为繁华,虽然不能比建康,临安这样的大都会,但也算川中少数几个大城市之一。 商业繁华之后,就必然带动饮食业的展,夔州的火锅也因此名扬四方,引得不少人品尝。 岳雨和杨沃衍两人此时就在夔州一座酒楼中,看着面前的火锅出神。 虽然火锅中的香气扑鼻,但两人似乎都没有什么食欲,只是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杨沃衍才开言打破沉默道:“老弟的烦恼看来不光在那位姑娘身上,如何面对那一个人,老弟也要想好!” 岳雨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叹了一口气道:“其实,小弟我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此事,拒绝此事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杨沃衍的看了他一眼,眼神闪烁了几下,轻轻的说道:“其实老弟也可以不拒绝,这样或许更好!” 岳雨想都没想的说道:“此事断不可能,岳雨已经答应那位姑娘,如果食言,其结果也非双方愿意看到!” 听到对方的语气斩钉截铁,杨沃衍心中也涌起佩服的感觉,停了一下才说道:“既然如此,为兄也不劝你了,老弟一向有急智,不如到时再说,或许此事不是你我想像的那样也不一定!” 岳雨知道对方是安慰自己,也没点破,顺着话语说道:“也对,今日难得和大哥一起出来游玩,竟说这些话干什么?来,大哥,吃菜!”杨沃衍微微一笑,和岳雨两人一起动筷。 “啊,辣,啊……” “大哥,喝一口!” “啊,谢谢老弟了,没想到这个火锅如此辣!”杨沃衍有些余悸的看着面前的火锅轻声道。 岳雨一边又给他递了一杯水,一边微笑着说道:“大哥是北方人,所以有些不习惯,其实我们这个火锅已经不算特别正宗了,如果是他们本地人吃的火锅,那种味道更胜我们这个。” 杨沃衍再喝一口水,才苦笑道:“老弟又不早说,害我吃了这么大一个亏!” 岳雨露出善意的微笑,正要说话的时候,突然从楼梯口传来一阵争执声:“这位姑娘,你这个东西太过吓人,如果带上去的话,可能会惊吓到别的客人,如果你不方便交给小店保管,那就请姑娘去别家店吧,小店真的不敢招待姑娘,还请姑娘不要为难小店了!” “哼,你们这些汉人开的饭店都是这么说,难道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就是看上了我们这个宝物,所以想从我们手中将宝物骗走,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告诉你,今天我们一定要在这里吃饭,如果你不让我们上去,我就放蛇咬死你!” “啊,救命啊,救命啊!” “哈哈哈!”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了起来,“真是胆小鬼,苗姑姑,我们上去吧!” “乌尔玛,你又顽皮了,不是给你说过很多次吗?汉人的地方不比我们那里,这些东西他们很少见的!”语气中充满着一种关怀的责备,一听就是一个长辈在训斥晚辈,不过她的语气却是慈爱多过严厉,看样子,效果不会很显著。 果然,那个银铃般的声音又响起:“苗姑姑,尔玛知道了,我们快上去吧,尔玛的肚子饿了,好想吃东西哦!”听声音,这个乌尔玛就没将苗姑姑的话放到心上去。 “好吧,你先上去,我来和这个掌柜的好好说说!”这个苗姑姑显然对乌尔玛无可奈何。 “尔玛就知道苗姑姑对尔玛最好了,尔玛上去了!”在愉快的喊声之中,一阵急的脚步声带着清脆的铃声传了上来,很快,一个人影就出现在楼上。 岳雨坐的位置刚好面对着楼梯口,在人影上来之后,出于习惯,岳雨的目光转了过去,一扫之间,眉头就皱了起来。 来人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穿着深蓝色布织的苗服,短袖短裙,洁白的胳膊和大腿直接暴露在外,和汉家女子的衣服截然不同,左腰上还挂着一把半月形的小弯刀。她头上带着孔雀毛插顶的绣花布头,娇柔俏挺的小胸脯上有一圈银质的,半月牙形的饰物,柔嫩洁白的脖颈处还垂挂着一串似乎是用红宝石打磨成的项链,被弯成两道圈的挂在脖子上,走动间,有种熠熠的浅光闪动。 柔亮光滑的青丝垂肩,弯弯的眉毛下有一双精灵活泼的月牙眼,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小嘴微微上翘,似乎随时保持着一种顽皮的笑容。小巧的脚上穿着一双似乎是用丝线织就的鞋子,上面被巧妙的开了几个样子新异的小洞,可以看到里面可爱的脚趾。在她左边的脚踝上还戴着一圈闪闪生辉的银色小铃铛,小腿上还包裹着两块绣有长蛇的布套,显得颇为另类。 虽然此女长的可爱动人,但这却不是她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最特别的是在她的左臂上还盘有一条浑身通红的小蛇,此时正旁若无人的在她的肩头处吐着蛇信,一双泛着绿光的小眼让人有些不寒而栗,胆小的人估计连看都不敢多看。 这名少女上来之后,月牙眼一扫,很快就看中了岳雨旁边的那张桌子,径直的走了过去坐下。 旁边桌子上的几个食客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声嘀咕了几句,然后起身离去。这个举动引起胆小之人的效仿,一时多桌客人离去,使得楼上的桌子空了不少。 当伙计愁眉苦脸的前来收拾桌子的时候,这名叫乌尔玛的苗族女子仍然毫无自觉的高声呵呼道:“喂,怎么连茶都没有?你们这里就这么招呼客人的吗?” 看了她肩上的小蛇一眼,一个伙计大着胆子给她倒了一杯茶,然后逃也似的离开,让人觉得好笑。 乌尔玛并没有马上喝茶,一直望着楼梯口,当看到一个也是苗族装扮的中年女子缓步走上来后,才兴奋的高声喊道:“苗姑姑,这里,这里!” 苗姑姑闻声看了过来,然后一边走近,一边轻声的责备道:“还是喜欢大呼小叫的,不是告诉你了吗?这次我们是有重任在身,你要稳重一点!” 乌尔玛撅撅嘴道:“苗姑姑就爱这么罗嗦,不就是去对付那个汉人皇帝吗?有什么了不起,难道他比爹爹还难弄?” 苗姑姑闻声变色,连忙四处看了看,在岳雨杨沃衍和跟随岳雨而来的两个护卫处微微停顿了一下,才快步走到乌尔玛的身边,低声喝道:“越说越不像话,你难道要我赶你回去吗?” 一听这话,乌尔玛的脸上马上黯淡下来,可怜兮兮的哀求道:“苗姑姑,不要嘛,尔玛以后不敢了!” 明明知道她是想博取同情,但苗姑姑威严的面容还是保存不下来,只好摇头苦笑道:“你这个鬼灵精,这次带你出来,真不知是好还是坏!” 乌尔玛一听这话,脸上立即多云转晴,月牙眼弯成一条缝的说道:“当然是好事,如果不是红红,上次宝贝就被别人抢去了!”一边说,一边还用手点点肩头的小蛇,以炫耀一下自己的本事。 苗姑姑看到她还是如此口没遮挡,无奈的摇摇头,一边将背上的一个包袱小心的放到桌上,一边轻声道:“如果不是你还有这点本事,我早就赶你回去了。快吃饭吧,我们等会儿还要去江边问问,看看有没有到建康的船!”苗姑姑说完,就起身去找到一个伙计,好言安抚了他几句之后,还给了他一锭小银子,使得这个伙计满脸笑容的下去准备饭菜。 杨沃衍看到岳雨抬起头,才低声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岳雨看了乌尔玛那一桌,然后以手沾酒在桌上写道:川境异族,殿下正有意收服之! 杨沃衍看后,神情微微动容,也回写道:她们两人是去建康,难道? 岳雨又写到:还很难说,但不可不防,她们注意我们了! 若无其事的将手指收回,然后岳雨和杨沃衍高声谈论起江上的一些风景,并且有意无意的将自己的客船将要到建康的事情说出来,然后再谈论起等会儿到什么地方玩等一些过场话。 苗姑姑暗自听了一会儿,没现对方有什么问题,更何况对方看样子也是路过此地,并非有意和自己相遇。 下了这个判断之后,苗姑姑就放下心来,然后一边和乌尔玛说一些闲话,一边告诉乌尔玛一些汉族的生活习惯,让她不要动不动就用小蛇吓人。 乌尔玛表面上垂听教,但眼睛却滴溜溜的到处乱转,一看就知道她是有听没有记。虽然如此,苗姑姑还是不厌其烦的轻声讲述着一些事情,耐心之好,确实让人叹为观止。 岳雨和杨沃衍也在她的讲述中,现这个苗姑姑对汉人的一些情况虽然很了解,但显然并不太清楚如今宋朝生的一些事情,一连几次都听到这个苗姑姑说到金国如何的厉害,宋国被金人打的如何如何,多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但她又知道淮王即将在建康登基,似乎又不算很陌生,让人听来怪怪的。 杨沃衍听了一会儿,忍不住的低声说道:“看来此女已经有几年没有关注过宋国的事情了!” 岳雨小心的看了对方一眼,才低声回道:“此人可能一直呆在消息不便的地方,所以对外部变化知道的比较少。” 杨沃衍正想说话,突然看到那位苗姑姑的目光转了过来,微微一笑,轻轻点点头,表示打招呼。 看到他友好的表示,苗姑姑也礼貌的回点了一下,然后转过头去和乌尔玛低声说着一些什么。 见到对方有提防自己之心,岳雨和杨沃衍互相看了一眼,正打算离开的时候。楼梯口又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几个身形粗壮的汉子走了上来。 这几个人一上来,先左右看了看,然后径直走向苗姑姑那一桌,为的那人也许是见过世面,看到乌尔玛的时候并无半分害怕,反到死死的盯着乌尔玛脖子上的红项链,有种羡慕贪婪闪动。 乌尔玛的脸上露出生气的表情,还没等她说话,苗姑姑先开口道:“诸位有什么事情吗?” 为一人闻声转过头来,看着苗姑姑,粗声大气的说道:“是你做主的吗?那好,我是巴山帮的管事,名叫巴图,有笔生意想和你们谈谈!” 苗姑姑看了他一眼,淡然自若的说道:“哦,原来是川中四帮之一的巴山帮好汉,真是失敬!” 巴图一听对方话语很客气,似乎越得意的说道:“你听说过就好,我了,也是个爽快人,最近我们帮主的母亲大寿,我想送一件礼物给她,现在相中了这位姑娘的项链,你开个价吧,我想买下!”话语说的天经地义,似乎他想买,别人就要卖一样。 苗姑姑还没来得及说话,乌尔玛就大声吵嚷起来:“你是谁啊?你竟然敢打我的主意,你真是不想活了,告诉你,不卖,你给我滚到一边去!”语气尖利,整个大堂都听的清清楚楚。 巴图一怔,还没说话,他身后跟着的几个人就大声喊了起来:“好你个小丫头,我们管事和你好好商量,你还蹬鼻子上脸了,难道以为我们巴山帮的人是好欺负的吗?”一边说,一边就有用武力威胁对方的意思。 苗姑姑眉头微微动了动,然后站了起来轻声说道:“孩子年轻,不懂事,诸位巴山帮的英雄不要和她一番计较了,至于这个项链,是这孩子的母亲留给她的,睹物思人,也是这孩子的一片孝心。巴图管事,还请你不要强人所难!” 脸色刚开始好转的巴图,脸又马上拉长了起下来,眼珠一转,冷哼一声道:“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十八峒的人,听说你们十八峒最近阴谋自立,还驱赶了朝廷派驻的官员。朝廷已经有令,对于任何不遵王化的异族,可以酌情处理。我现在怀疑你们意图不轨,不利于朝廷,请你们和我到官府去一趟!” 听到对方的威胁,乌尔玛一下就跳了起来,大声喝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你说要我们去就要我们去?告诉你,我们十八峒根本就没反对过朝廷,是那个狗官欺人太甚,我爹才响应诸位峒主的要求,赶走了他,你休想诬蔑我们!”也许是因为气愤,乌尔玛的话清脆响亮,吐词迅,使得整个大堂侧目,连她肩头的小蛇,也突然昂起头,更增此女的声威。 巴图听了这话,又看了看正浮现出冷笑的苗姑姑,恼羞成怒的吼道:“给脸不要脸,那就不要怪我了。你们这些人听着,巴山帮今天要在这里办事,你们自己请便吧!” 话语刚落,原本正看热闹的几桌人马上站了起来,然后迅的走下楼去,显示出巴山帮在这些人心中的分量。 巴图看到这一幕,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当看到岳雨这桌的人毫无起身的表示,巴图笑容一收,转过目光,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这几位如何称呼,看来是外地来的吧!” 苗姑姑拉住了乌尔玛,然后冷冷的说道:“既然你们是冲着我们来的,就不要连累旁人,有什么事情对着我们说好了!” 巴图嘿嘿一笑:“看不出你这个娘们还有几分仗义,本来我也不是想为难你们,只是你们太不识好歹,那就不要怪我了!” “强买别人之物,已经违反大宋的律令,现在又想仗势欺人。你巴山帮就算是川境中的大帮,只怕也难逃法令之严惩。”没等苗姑姑说话,岳雨突然站了起来,目光朗朗的看着巴图,毫无胆怯之意。 巴图脸上露出狐疑的表情,有些不确定的看看岳雨,谨慎的问道:“阁下是那路的?” 岳雨朗笑道:“过路的,看不惯你们而已!” 巴图一听,脸上竟然犹豫起来,再次仔细的看看岳雨,眼中有种惊疑不定闪过,好半晌才试探的问道:“阁下是军旅中人?” 岳雨和杨沃衍互相看了一眼,也有些佩服对方的眼光,看来此人也不完全是鲁莽无能之辈。 不置可否的一笑,岳雨淡然说道:“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如今的作为已经违反了建康的法令,以当今淮王的贤明,如果闻得此事,势必不会听之任之,到时就算你巴山帮如何的势力庞大,只怕也难逃分崩离析之命运。或许巴图管事认为以巴山帮的实力,已经可以和淮王抗衡了吗?早就听说川境之中多有一些心怀异心的地方势力,看来巴山帮也算其中一支了!” 这话可严重了,巴图心中顿时七上八下,有些拿捏不定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似乎像来头不小,但也可能是诈唬自己,如果就这么虎头蛇尾的回去只怕又会被帮中的兄弟耻笑,到时脸可丢大了。 巴图的几个手下一看巴图这样,就知道巴图已经怯场了,立马配合默契的连声说道:“管事,其实这只是一件小事,实在没必要小题大做,不如回去商议一下,如果执事也认可的话,我们再来也不迟!” 听到这话,巴图马上借坡下驴的说道:“不错,你们这两个苗族女子听着,现在衙门里已经传下话来,说你们十八峒的人心怀不轨,让我们提防着点。我这就去衙门去报告,你们给我等着!这位兄弟如果有时间,不妨也在这里等等!” 岳雨知道对方不怀好意,但他想用此地官府来压自己,那真是自己找死。 看都没看他,径直的对杨沃衍说道:“大哥见笑了,刚来夔州,竟然就让大哥看到如此不堪一幕,真是惭愧!” 杨沃衍不以为意的说道:“此地已经算是好了!” 巴图见对方如此轻视于他,眼中的愤怒一闪而过,然后重重哼了一声,然后大步离去,几个手下也跟着离去。 一直冷眼旁观的苗姑姑此时开口道:“多谢这位公子仗义直言!” 岳雨微微一笑:“不用如此,两位还是快走吧,如果等会儿惊动官府,那就又是一场麻烦了!” “怕什么,我们又没做什么?”乌尔玛高声的反驳起来,但脸上却露出笑容,“看不出来,你这个汉人胆子到是挺大的,你叫什么名字,乌尔玛等会儿请你喝酒!” 率直的语言让岳雨感到一阵会心的微笑,并不回答对方的邀请,转过话题的说道:“我只是生性如此而已,两位,既然你们不愿意离去,我和这位友人不愿意招惹官府,所以请恕我们先走一步!” 乌尔玛一听,顿时脸色又变了,大声说道:“刚夸你们几句,你们就想走,真是的,干嘛这么胆小,我们又没做什么坏事,是那几个人不对嘛!” 苗姑姑嗔怪的看了乌尔玛一眼,然后柔声说道:“如此,公子但走无妨,不过巴山帮在此地的势力很大,估计他们此时已经派人监视了这座酒楼,公子还是需要当心!” 岳雨淡然自若的说道:“此事好说,两位是否想去建康?” 苗姑姑微微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道:“不错,刚才无意听到公子也是去建康,可否确实?” 岳雨点头道:“不错,我和这位友人的确要赶往建康,客船此时就停靠在码头。此地不宜久留,我就不多和两位说了,告辞!” 苗姑姑也微笑着说道:“好走!” 岳雨和杨沃衍两人转身就走,隐隐听到乌尔玛骂他们是“胆小鬼”,惹的两人相视一笑。 刚走下楼梯,就看到酒楼的掌柜气急败坏的跑上楼来,和岳雨几人撞上后,匆匆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让一个伙计给他们结帐,自己径直走上楼,不久,就听到掌柜哀求对方离去的声音。 这种情况让岳雨动了心思,出了酒楼之后,招来一个护卫,低声吩咐了他几句之后就让他离去,然后拉着杨沃衍旁若无人的边说边看,带着身后的探子一直畅游了大半个夔州城,接着又在另外一个酒楼吃了晚饭,才转道回船,此时天色已经接近黄昏。 回到船舱中,杨沃衍先说道:“听老弟曾经说及贵国淮王殿下有心整顿川中三路,是否会对川中的异族进行武力征服?” 岳雨沉吟了一会儿,摇摇头道:“此事并非我所经管,而且殿下的心思很难猜测。比如最近虽然任命了四川总督,但三路路政并没有撤除,职权多有重复之处,和以往并不一样,我估计,殿下是想让川中有个过渡适应阶段,不过……” “老弟话中藏话,有什么不方便说吗?”杨沃衍目光中闪过奇怪! 岳雨摇头道:“并非不方便,只是我的一点怀疑。在安丙被除之后,殿下曾经对川中大动干戈,虽然剿灭不少地方割据豪强,但仍然有不少不服王化的异族豪强互相勾结,使得殿下的政令在川中难于推行。 后来因为外部战事频繁,殿下就停止了对川中用兵,但却没有将川中的部队撤回建康,此时留在川中的军队已经接近六万之数,比之利州行省都要多,而且听说这些军队如今都在进行一些特别的训练,我虽然不知详情,但估计是针对川中这些分裂势力。” 杨沃衍沉默了下来,良久之后才轻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川中不久就要掀起一场风暴!” 岳雨点头道:“也许吧,不过这也是形势使然,川中对于大宋实在是太重要了,殿下绝对不会容许建康的政令不能在川中通行。” 杨沃衍突然笑了起来:“其实这也非坏事。对了,老弟刚才将行踪告诉那两个苗族女子,是否想帮她们一把?” 岳雨爽快的说道:“看来瞒不过大哥,小弟有个感觉,总认为这两个女子也许会对川中的形势有所帮助。苗族十八峒,也是川境异族中的一大势力!” 杨沃衍道:“原来如此,不谈了,今天玩了一天,我想去休息了!” “大哥好走!” “明天见!” 第二日早上,岳雨和杨沃衍两人在船上用罢早饭,正在船舷边随意观看岸上情况的时候,就听见船头传来一阵争吵声,熟悉的声音让岳杨两人相视而笑。 走出船舱一看,果然是乌尔玛和苗姑姑两人正在和几个船工争吵,虽然声音很大,但双方并没有什么恶言。 当岳雨两人走过去之后,乌尔玛眼尖,一下就看到他们,然后就高声喊道:“咦,你们也在,正好,你们快过来评评理,我们买了船票,他们竟然不让我们登船,难道以为我们是苗人就好欺负的吗?” 岳雨和杨沃衍看到乌尔玛肩膀上的小蛇,摇摇头,也不开言。 看到岳杨两人不说话,那些船工以为双方并不认识,顿时又大着嗓子说道:“我说这位姑娘怎么不讲理,我们船上有规定,不允许客人带一些危险的物品上船,你这条蛇一看就是条毒蛇,如果让你带上船,吓到咬到了别的客人怎么办?如果姑娘不将这条小蛇留到岸上,那就请你们下船吧!船票钱我们可以退还给你们,这样总行了吧!” 乌尔玛似乎还想再争,苗姑姑已经说话了:“几位,并非是我们有意为难你们,只是因为此蛇关系重大,还请几位行个方便,我可以保证此蛇不会随便咬人,如果你们还不放心,我们可以呆在船舱中不出来。”话语说的非常柔和客气,让人听了觉得很舒服。 这几个船工正在犹豫的时候,杨沃衍突然说道:“我看这位姑娘,你是否可以将这条小蛇用笼子或者布袋等物收起来,这样以免大家为难?” 苗姑姑还没有说话,乌尔玛就高声说道:“不行,红红是不能被关起来的。” 岳雨看到几个客人也向这边走过来,连忙开声道:“既然这位姑娘坚持,我看几位是否可以让她们只呆在自己的船舱中,这样也可以免于惊吓到别的客人。如果几位还不放心,我做个担保如何?” 这几个船工显然是知道岳雨不能惹,闻得他这么说,犹豫了一下,其中一个为的才说道:“既然这位大人如此说了,那就如此吧,趁没什么人,我带你们去船舱。” 苗姑姑感激的看了岳雨一眼,点头称谢之后,然后跟随那个船工离去,乌尔玛却笑着走过来,高兴的说道:“看不出你这个汉人的心肠挺好,谢谢你了,红红,打个招呼!” 看到那条小蛇看着自己半直起身来,岳雨浑身觉得一阵不自然,连声说道:“不用客气,姑娘快去吧!” 乌尔玛呵呵的笑起来,然后对岳雨做了个鬼脸后就迅的跑开,显得颇为顽皮。 杨沃衍在两人离去之后,一拉岳雨道:“走吧,我们到船尾去看看,路上的时间还多着了!” 岳雨也淡然一笑:“也是,大哥请!” 杨沃衍也不客气,当先而去。 *** 建康国宾馆处,完颜仲德一下马车就看到完颜云花已经在等他了,连忙下了马车,迅的走过去,行礼道:“微臣见过公主!” 完颜云花脸色不动的淡然说道:“完颜丞相免礼,进来说话吧!”说完转身而去,表现的非常冷淡。 完颜仲德愕了愕,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什么也没说的跟了进去。 一路上,完颜云花一直没有说话,直到进了一座偏房,完颜云花才露出歉然的微笑道:“刚才为免一些有心人留意,多有怠慢丞相了!” 完颜仲德恍然大悟,低声问道:“不敢,难道公主被人所监视吗?” 完颜云花摇摇头:“赵昀还不致如此小肚鸡肠,但宋国的细作探子极为难防,小心一点没错!皇兄有什么新的指示吗” 完颜仲德没有再多问,转口说道:“公主高明!微臣这次来之前,皇上曾经说过,如今我大金势穷力弱,已经无法独力应对蒙古和大宋的夹击,皇上希望公主能够做到两件事情,一是让宋停止和大金的敌对,并且增援我大金抗蒙,二来就是请公主设法搅乱宋的内政,使其君臣不和陷入内乱,最少使得宋在三到五年内无力北伐!具体行事之处,公主可以自行决断!” 完颜云花听后,沉默不语,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不知皇兄对于第一件事情的底线是如何?” 完颜仲德迅的说道:“皇上认为可以放弃京兆府路,但宋国的军队必须撤到归德府以南,并且保证不再侵犯大金。至于赔款方面,皇上认为不宜过二百万两白银,但同时要宋国答应释放我被俘的将士。皇上还说及,如果能够说动赵昀杀了投敌叛国的武仙,则我大金的赔款还可以增加一百万两!” 完颜云花微微蹙了眉头,寒声说道:“我大金财政本就不宽裕,如此一来,岂不是要让我大金更陷入困境?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完颜仲德脸上露出黯然的表情,好一会儿才说道:“前线将士的军粮已经不济,而开封城内的粮草也只够三个月之用,如果不能在最快时间内和宋国达成和解,到时,就只有撤回前线将士,以应付当前危局!” 完颜云花反复思量了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我大金确实再经不起如此折腾了。经过这几次和赵昀的见面,我觉得赵昀对于如今取得的成绩已经心满意足,并不希望和大金弄的势不两立,或许真的能取得理想的成绩!” 完颜仲德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问道:“公主难道不看好如今的和谈?” 完颜云花的眼中闪过一种无奈,苦笑着说道:“赵昀这个人信奉的是实力至上,如果你没有相应的实力,要想在他手上获得好处只怕很难。” 完颜仲德听后,脸色反到恢复了平静,只是眼中忽暗忽明的好一会儿,才暗自一咬牙,沉声说道:“其实微臣这次要求和公主单独相见,主因就是因为微臣有一件对大金极为有利的事情,希望和公主商议!” 听到完颜仲德将‘大金’二字说的很重,完颜云花心头也闪过一阵感伤,终于还是要面对此事了。 平静自若的看着完颜仲德,脸上一片安宁的说道:“完颜丞相是我大金少有的智者,说出来的方法一定可行。只要对大金有利,云花万无不从的道理。” 完颜仲德面色上也露出钦佩,赞赏的说道:“公主明白大义所在,微臣佩服!如今宋国经过赵昀的几番改制,绝对可说是兵强将智,现今我大金北有强敌蒙古,此时绝不可力敌宋国,唯有暂时屈服才是上策!” 完颜云花明了的眼神扫过完颜仲德,接口道:“屈服事敌,所行方法有三,一是献地送民,以增敌国之势,此为下策,二是送与金帛,以增敌国之富,是为中策,三是送与女子玩物,以消敌志,以弱敌躯,以惑敌智,使其上下不和,将帅离心,后而间中取利,是为上策。丞相是否想告诉云花这些?” 完颜仲德点头道:“公主既然也想到了,看来是老臣多虑!” 完颜云花此时忧苦之色一收,又呈现出如花般的浅笑:“其实在丞相抵达之前,云花也曾经和赵昀说过联姻之事。当时赵昀虽然没有答应,但其似乎对云花有所图谋,或许丞相可以从此设谋,说动赵昀!” 完颜仲德心头的大石虽然落下,但同时也对完颜云花充满了敬佩之情,恭敬无比的说道:“公主一心为我大金,老臣不及也!” 完颜云花不置可否的淡然说道:“此事以后说,只是到时希望丞相能够说服皇兄,不要过于吝惜一些无用之物!” 完颜仲德点了点头,问起另外一件事情:“皇上还想让微臣问公主一件事情,临安来的那批大臣,如今在建康情况如何?” 完颜云花神秘的一笑:“请丞相转告皇兄,一切都在云花的掌握中!” 完颜仲德识趣的没有再问下去,告辞的说道:“如此,微臣就告退,明日会谈,公主是否出席?” 完颜云花马上回答道:“明日不会有什么结果,去与不去都一样!” 完颜仲德微微一颔:“如此,老臣走了!” “丞相好走!” “公主留步!” 完颜仲德离去后不久,完颜云花马上又驾车出去,在城中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国宾馆,似乎她就是在城中逛了一圈! *** 第七章 大败幕府 倭国宇治川河岸,倭国大营内。 一脸严肃的幕府执政北条义时,冷冷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弟弟北条时房,半晌没有说话。 脸上还有烟熏火燎痕迹的北条时房神情惭愧,一幅不知该说什么好的表情。 站在一边的北条泰时此时开口道:“父亲,叔叔这次虽然有过,但总算杀死了对方的总大将,也算将功抵过,还请父亲不要过于严责叔叔!” 北条义时看了北条泰时一眼,然后才缓缓开口道:“你这次失败让我们损失了十万英勇的战士,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交代,我也无法取得那些家人原谅,这也是大夫人的意思!” 听到是大夫人的意思,北条时房的眼中闪过一阵绝望,沙哑着声音说道:“既然如此,时房愿意破腹谢罪!” 北条义时脸色上没有多少变化,将腰间的长刀抽出,放到面前的桌子上后,站起身来,低沉的说道:“像一个武士一样,不要辱没了北条家的英名!”说完后径直的走了出去,连眼角都没再看北条时房一眼。 北条泰时怜悯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一言不出的跟着离去。 当整个帐篷中只剩下北条时房的时候,他看着面前的长刀,嘴角露出惨笑,有些颤抖的伸出手去握住刀柄,反转刀身,眼一闭,双手狠狠握力一插,然后横转一拖。 “扑哧”一声,带血的刀锋从其背后露出,北条时房的头颅无力的垂了下来,身体一阵无意识的抖动之后再无生息。 不久,帐篷中又是一阵闪动,北条义时和泰时两父子走了进来,看到北条时房的尸体后,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北条义时又走回自己的主位上,低哑着声音说道:“可以让他们进来了!” 随着声音,一个武士装束的人走了进来,正是那位大宗,他看了地上北条时房的尸体一眼,然后冷狠的说道:“执政大人,还有一人也要为神户港战败的事情负责,若非他自作聪明,我军岂会损失如此惨重!” 北条义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人,面容不变的说道:“大宗是说木月先生吧,他虽然是实朝派往唐人那边的,但他对于我大和国还是忠心的,不然也不会在我大和国危险的时候回到大和国!” 大宗并没有对这话有任何认同,冷冷的说道:“就是因为他在唐人的地方生活的时间太长,难保他不生异心,更何况此次我军失败的也有些蹊跷,特别是那个水师基地,如此隐蔽的地方也会被唐人现,实在是不能不让人生疑!” 北条义时此时有些动容,转而问北条泰时道:“你如何看此事?” 北条泰时犹豫了一下说道:“父亲,现在唐人的远征军就在我们对面,而且他们的总大将已死,以我们现在的总兵力,足以消灭他们。至于木月先生的事情,我认为可以等以后再说!” “不行,木月这个人不能相信,一定要先杀了他,才能保证我们的胜利,执政大人,为了大和国,你不能再犹豫了,请将这个任务交给我吧!”大宗朝着北条义时跪了下来。 北条义时此时的脸上也掠过些微狐疑的表情,考虑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这样,暂时让木月先生呆在军营中,一切等击败这些唐人后再说!” 北条泰时看了大宗一眼,然后平静的说道:“不如让我去说吧!” 北条义时闭上眼睛,点点头后说道:“让人把时房抬出去,召集所有家人前来!大宗,你也先歇息去吧!” 北条泰时看到大宗的脸色不以为然,轻轻的拉了他一下,然后两人才走了出去。 一出大帐,北条泰时和大宗说了几句话之后,两人就分路而走,北条泰时穿过嘈杂的军营,一人径直的来到军营后一处小帐篷中,然后站在帐篷外轻轻的说道:“木月先生,泰时有事前来请教!” 一道优雅的声音从帐篷中传了出来道:“进来吧!” 北条泰时掀开帐篷布走了进去,一人就盘坐在帐篷一角,无论式和衣服,此人都和宋人一样,此时他的眼中正流露出询问的目光。 北条泰时摇摇头道:“父亲的意志很坚决,叔叔已经破腹了!” 此人听后,眼中闪过一种悲哀,好一会儿才说道:“执政大人是不是听信了那个白月山风的诬蔑?” 北条泰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父亲让先生暂时不要离开这个帐篷,等我们打败了这支唐人部队后再说!木月先生,还请你体谅父亲的难处。” 木月先生看着北条泰时,语气深沉的说道:“你真的认为我们可以打败这支宋**队?” 北条泰时一脸惊讶的说道:“为什么不可以?我们人数比对方多五倍,而且对方也没有他们的战舰来保护,我大和国的武士只要一个冲锋,就可以消灭他们,这是很明显的事实!” “很明显的事实?”木月先生的脸上浮现出嘲弄的微笑,“你知道吗?当初我牵线搭桥,让执政大人可以和对面大6上的金国联系上,主要原因是我知道执政大人一定会统治整个大和国。原本我的打算是想在大和国占领高丽的时候,金国可以不帮助他们,但事情却太过于出人意料,如今对面大6上的情况风起云涌,短时间内很难分出高下。 而宋国却因为这样,反到得以抽身插手我大和国的事情。正应了宋人的一句的俗话‘人算不如天算’。如今宋国的武器太过厉害,不是我们大和国现在可以力敌,唯今只有暂时屈服,学习对方的长处,然后才能再争短长。” 北条泰时考虑了一会儿说道:“先生是不是多虑了!” 木月先生叹了一口气:“我也希望是,你来看,对方的军队背靠宇治川河,这在兵法上来说,是陷入死地。由此可见,对方是存了必死之心来和我们决一胜负,对方士卒总体上胜过我们士卒很多,如今又有决死之心,就算我军士卒多于对方,只怕也很难有胜算。 如果要我说,现在我军最好深沟高垒的坚守,并将主力隐藏起来,然后不断的派出部队袭击对方的粮道。这样就可以使得对方前不能战,后不能退,要不了多久,他们的士气就会跌落。这个时候,我们就可以先消灭朝廷中那些愚昧的家伙,然后集中力量对付这些宋人。 如果此计划真的可以实现,到时就算消灭不了这些宋人,对方也会陷入无所作为的境地。战场上的攻守态势易位,到了这种时候,宋人一定会求和,这样对我大和国将会有利的多,以后……” “木月先生,”北条泰时看到对方有越说越兴奋的趋势,忍不住打断他的话,“先生的计划虽然很好,但太过胆小,我们大和国的武士怎么能在敌人下了战书后退却了?请先生不要再说!最近这些日子还是请先生不要随意离开这个帐篷,泰时先告退了!”说完,没等木月先生开口,北条泰时一脸不快的离去。 看到北条泰时的态度,木月先生的眼中闪过深深的失望,喃喃自语道:“看来执政大人败亡的日子不远了!”迅即,他的眼中又掠过一阵坚毅,坚定的说道:“为了大和国,我不得不如此做!请执政大人原谅!” 此时木月先生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如同刀锋上的反光,充满摄人决心。 宇治川河边,宋国远征军的大营外! “什么人?”一队巡逻的宋军哨兵现了一个黑衣人,没等吩咐,就迅的将他围了起来,各种武器已经蓄势待。 “我是木月弥生,是大和**中的军师,请求面见你们的大将军丁善成!”来人淡然自若的报上自己的名字,对于周边的寒光视若无睹。 而听到对方报出名号的宋军士兵,反到紧张起来,有些人已经将武器瞄准了对方,手指已经放在扳机上了。 带头的百人长喝止了手下的妄动,喝问道:“你有什么凭证?” 这个黑衣人平静的说道:“没有,不过,你可以转告你们的大将军,就说我知道幕府大军的情况!” 这名百人长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再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叫来一人匆匆的吩咐了几句,接着对着黑衣人道:“既然如此,你跟我们来,不过我们要先将你捆绑起来!” 这名黑衣人很合作的将双手举高,任凭士兵将他全身搜了一遍,然后将他用绳索五花大绑起来,连抗议绳索太紧的声音都没出,使得周围的宋军目光多少有些异样。 百人长再次确认对方确实不能自由行动后,才带着人押送着此人前往大营。 刚到营门,主帅营中的副将就和这名百人长说了几句,然后量出令牌从百人长手中将这个黑衣人接了过去,亲自押送着此人到达了一处很普通的营帐前。 经过一阵简短的询问,这名副将相信了木月弥生的身份,但当他听到木月弥生此来是想投降宋军的时候,这名副将多少有些不相信,干脆直截了当的询问起对方倭**营中的情况。 果不出所料,木月弥生对倭**营中的很多事情并不十分了解,但他却说及倭国大军将在明日对宋军起总攻。 这个消息让这名副将不敢怠慢,又询问一些具体情况,听到对方确实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心中也有了几分相信。 先给木月弥生松了绑,然后安排了一个百人队看住他后,这名副将就将这个消息上报给了丁善成。 接到这个消息后,丁善成考虑了一下,接着就走出主帅大营,来到左营一处普通将领的帐篷前,掀帐入内。 帐篷中已经有几个人了,看到丁善成进来,居中坐着的那个将领用有些气弱的语调说道:“善成,就等你了!” 此人一边说,一边抬起头来,赫然正是传言中已经死亡的平倭大将军成大继,在他左边还坐着应该被拘押起来的独孤胜,独孤胜的对面就是一脸深沉自若的云雄。 丁善成对此没有半分意外,低声说道:“大将军,出现了一个新的情况,我们抓到了一个人,此人自称是倭国幕府那边的军师,想要投靠我们。这是我副将询问他的供词!” 成大继神情微微有些动容,接过丁善成的供状,匆匆的浏览了一遍,就交给独孤胜,接着又传到云雄手上。 等到云雄看完之后,成大继才说道:“你们如何看待此事?” 独孤胜想都未想的说道:“倭人奸诈,此人既然是倭国幕府的军师,岂能如此容易的就投降我军,十有**是想来诈降,然后从中取利?” 云雄见到成大继的目光望向他,也不客气,以手扶额的说道:“下官到认为此事可以看看,大将军请看,此人如此清楚神户港一战中倭人布置的情况,由此可见,神户港一战是其一手策划的说法似乎并非谎言。 既然此话非谎话,神户港中倭人又败北,那此人极有可能因此失宠于幕府中的那位执政,甚至被其见疑,如果此点成立,那他说幕府执政有意杀他的话也断非谎言。再则,此人还说到神户港中的倭人指挥被幕府执政给杀了,这也似乎是可以促成此人投诚的一个诱因。既然此人有投诚之可能,我们不妨给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只要防着点此人,料想他也翻不出什么大浪!” “善成,你如何看?”成大继目光炯炯的看向丁善成。 丁善成迟疑了一下说道:“房遗大人已经和吉田使者出了好几日,但对方的援军迟迟不来,只怕事情不会那么顺利。如果此时再能得知对方军中的一些虚实,就算不胜,我们回旋的余地也将会更大!” 成大继一点头,直截了当的说道:“那你是认为我们应该冒险,看看对方是否说的是真话!” 丁善成面色转而肯定的说道:“我军远征利在战,而且军中此时哀怨之气甚浓,此时开战,就可借助哀兵死地之势,倍增我军决死之心,也可以弥补我军兵力未足的弱点!” 成大继低头考虑了一会儿,猛然说道:“那好,善成,你去见见此人,看看能否从这个人口中还知道点什么。我和独孤将军商量一下明日的军力调配,过后,你还过来一趟!” 丁善成一点头,然后转身离去,在中营一处大帐中接见了木月弥生。 看到这个一脸阴沉之色的倭国人,丁善成直觉的感到此人是个多智狡诈,刻薄忘恩之辈,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木月弥生见过大将军!”木月弥生看到丁善成后,表现的不卑不亢,很冷静的向他行礼问好。 “不用客气,听说你是倭人幕府执政的军师,不知此事可确实?”丁善成的冷峻的目光落到他脸上,想找出此人说谎的迹象。 木月弥生的表情沉静如故,并无半分异样的说道:“不错!” “那你为何要投降我军?” “因为执政大人见疑于我,并且不听忠言,我料定其必败!” 丁善成沉默不语,冷冷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开口道:“你的汉语说的很流利,而且带点北方音,你是否去过宋国?” 木月弥生平静的面容上波澜不惊,似乎十分坦诚的说道:“我本是幕府第三代将军源实朝的幕僚,因为将军对于故唐人地十分向往,曾经有心造船前往,所以派我为先行,前往宋国,因为航船遇风,流落金国好些年,所以对于汉语还算熟练。” “流落金国?”丁善成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那你又是如何回到倭国的?而且还能被这个幕府执政委任为军师?” 木月弥生微微低头,似乎考虑了一会儿才再次抬头说道:“其实是金国人知道宋国有攻打我大和国的企图,并将这个消息转告于我。我接到此消息后,就搭乘一艘商船回到大和国,将此消息转告执政大人,并建议执政大人先解决京都,然后全力消灭贵国的远征军。执政大人采纳了我的建议,并委任我为军师。” 丁善成明显的感到此人有些言不由衷,似乎想隐瞒什么,也不点破,径直点头道:“原来如此,听你说明日倭**将会对我军动进攻,不知此事是否确实?” 木月弥生肯定的说道:“断不会有错,原本我想建议执政大人不以贵军正面交锋,但却被执政大人否决,并且决议明日对贵军起进攻。我觉得此战胜算不高,为免殃及池鱼,故才想投靠将军,以得一安身之地!” 丁善成笑了起来:“原来如此,能得你投诚,我军胜算又增,等此战结束之后,我一定向贵国倭皇表奏你的功劳!” 木月弥生的脸上露出喜色,连声说道:“多谢大将军!” 丁善成呵呵一笑,也不再问什么,让副将安排其去休息,并以宾客之礼相待。 木月弥生道谢之后就跟随几个士卒离去。 等其一走,丁善成身边的副将就说道:“军团长,此人说的话避重就轻,多有不实的地方,可信度不高!” 丁善成神秘的一笑:“是吗?我反到认为此人确实有投靠我方之心。” 见到副将满脸的不解,丁善成也不解释,挥手道:“你去召集所有千人长以上的军官到我大帐中来,我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副将领命而去之后,丁善成也淡然一笑,掀开帐篷走了出去,神态间似乎已经胸有成竹。 *** 黎明时分,正是常人困倦异常的时刻,宋国远征军的大营也是一片安宁,只是偶尔会传出几声敲鼓声,让人感到有些异样。 突然,一声凄厉的号角声响起,宋军大营周围顿时亮起无数的火把,大批的倭人高举竹枪,出鬼号一般的声音冲向大营之中。 进攻出乎意料的顺利,这些倭人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就顺利的杀入宋军大营中,还一连掀开数个帐篷,对着里面的铺盖一阵疯狂的乱戳。 “没人?” “空的,都是空的!” “大营中没有人!” 就在这些倭人开始议论纷纷的时候,一声惊天动地的战鼓声在四周响起,在迅即的破空声中,一支支夺命的弩箭从四周密集的涌来,那些高举着火把的倭人顿时成了最佳的靶子,在惨叫声中纷纷倒地,全军顿时大乱起来。 没等这些倭人从惊慌中调整过来,无数的宋军如同从地域中出来的勾魂使者,从远处的黑幕中杀了出来,四面八方的呼啸着冲杀而来,在火器激烈的爆炸声中,猛烈的攻入倭人的军列中,冲散了这些倭人的队列,使得这些倭人在惶急中纷纷命归幽冥。 倭人的指挥佐佐木信纲此时也是满心惶急,不顾一切的转身向着后方逃去,意图脱离战场。 一队不知从什么地方冲来的宋军截断了他后退的道路,一边射着弩箭火器,一边挥舞着闪光的钢刀,在一道道残酷的弧线中,带走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血红的液体和凄惨的叫声,成了倭人最熟悉的声响。 见到后路被断,佐佐木信纲无法之下,只好竭尽全力的呼喝着倭人进行抵抗,并且还身先士卒,带着身边的倭人不断的冲击着宋军的包围圈,试图找到可以突围的薄弱点,但此举遭到宋军的坚强抵抗,使得倭人的伤亡节节上升。 此时整体战况对宋军十分有利,倭人已经被分割成几块,各部不能联系,只要宋军分部蚕食,倭人覆灭只是时间的问题。 就在此时,在低沉密集的马蹄声中,从倭国大营方向涌来一片骑兵,这些倭人一边策马,一边弯弓搭箭,无论敌我的一阵猛射,密集的箭雨飞撒而来,大批的宋军和倭人就在这措手不及的攻击中倒了下去,这些骑兵不等宋军组织抵抗,也拿出战刀冲入战阵中,使得宋军也出现了惊人的损失。 战场上的战况似乎又生了转变,在得到己方增援的消息后,原本那些士气低落的倭人似乎又回复了战力,如同野兽般的号叫着冲向宋军,不少人都用上以命搏命的方法,使得宋军遇到的抵抗成倍的增加,而且还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 天明时分,情况极端不利的宋军终于开始溃败,不少人丢弃了军旗战鼓和许多的军用物资,只拿着手上的钢刀向着宇治川河边跑去。 前来增援的北条泰时不及和佐佐木信纲见面,就驱使着骑兵追着宋军撤退的步伐而去,骑兵手中的钢刀在朝阳中闪射出摄人的寒光。 也许是为了逃命,这些宋军跑的出乎异常的快,但北条泰时却不太担心,因为前面就是宇治川河,这些宋军根本就是无路可逃。 而得到总大将催促的倭人,也起了狠劲,不要命的鞭打着战马,狂野的追杀着落后的宋军,不少宋军都被战马践踏成泥,情况惨不忍睹。 就在倭人以为胜败已定的时候,生了一件让他们想像不到的事情,那些逃跑的宋军面对宇治川河,竟然没有半分迟疑,不管一切的就跳了下去,然后泅向对岸,显示出精良的水性。 似乎如同赶鸭子一般,这些逃跑的宋军在尾追的倭人驱赶下,一个接一个的跳下宇治川河,一时之间,宇治川河面上到处都是宋军的钢盔,人头汹涌,让人看的目瞪口呆。 当北条泰时率领的骑兵追到河岸边,面对宇治川河,这些倭人可没有对方的本事,只得无奈的下令停止追击,大约三万的骑兵停在了狭窄的河岸边,一些有弓箭在手的骑兵还开始对河面上进行射击,不少宋军被射中,河面上开始涌出大片的鲜血,只是宋军的军服装备实在是很精良,伤亡比之岸上已经可以忽略为不计。 北条泰时看到这一幕,突然想到什么,对着身边一人问道:“大宗,这些唐人的部队总数有多少?” 大宗很快的说道:“据说是五万!” “那你看这些河中的唐人有多少?” “也就是数千人,啊,糟了!” “全军停止追击,立即撤退!” 没等北条泰时的命令得到贯彻,一声接一声的巨大战鼓声开始响起,一大片排列整齐的宋军,举着硕大的木盾牌出现在这群骑兵的身后,将这些骑兵的去路截断,然后甩落木盾和身体上的伪装,踏着让人心惊的步伐,缓慢但坚定的向着这群倭人的骑兵逼了过去,还有为数更多的士兵从地下的壕沟中爬了出来,加入到进攻的队列中。 看到这些如同城墙般的巨盾缓慢推进,这些倭人骑兵心中被蒙上了一层巨大的压力,一些不知死活的倭人竟然冒失的攻击,但却被从盾墙后伸出的长矛给刺了一个透心凉,连人带马的给留在当地。 随着巨盾的迫近,从巨盾后面射出来的弩箭,伴随着飕飕之声,在空中划过一条接一条的美妙弧线,轻轻的带走一个接一个的倭人生命,巨盾空隙间还没有完全伸展开来的长矛,密密麻麻的犹如草丛,锋利的矛尖正反射出一种奇异的暗色光芒,有些角度,还可以看到矛尖呈不正常的色泽,让人很容易的联想到这些矛尖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这里的河岸地势本就狭窄,三万骑兵停在这里,根本就没有驰骋的空间,现在被这些重装步兵这样一压迫,情况更是恶劣。对付这样的重装步兵,失去了机动力的骑兵只能等着被屠杀,骑兵冲上去,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 看到倭人骑兵的狼狈,独孤胜心中终于有出了一口气的感觉。丁善成原本的计划中,独孤胜带领的黄龙军团只是负责掩护6战队撤退,只是独孤胜在执行命令中,现宇治川的河岸十分狭窄,是对付敌人骑兵的理想场地,而且独孤胜此时也刚刚训练了一批重装步兵。 只是当时独孤胜不能肯定倭人是否会用骑兵进行进攻,为了不让自己的想法影响到丁善成的整体计划,独孤胜派人连夜在河岸边挖了一条深沟,然后用这些坚固的巨盾做为伪装垫板,将部队埋伏到深沟下,等待机会,并让人将自己的计划反馈给丁善成。 老天帮忙,这些倭人竟然真的用骑兵追击那些6战队员,而且6战队表现的也异乎寻常的合作和逼真,使得这些倭人骑兵陷入困境中,让自己苦心训练出来的部队得以施展所长。 在安排了阻击对方步兵部队后,独孤胜此时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消灭眼前这些倭人,其他的一切已经不是他此时考虑的范围了。 这些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兵阵的倭人,一时之间根本就不能想出有效的应对方法,面对着那种如山般的压力,许多的倭人骑兵精神感到受不了,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 可是面对着密集的枪林,迅即的弩箭,他们根本就无能为力,少数一些幸运的最多还可以敲打敲打对方的盾牌,看看这个东西是不是真的是那么结实,只是最终的结果确实证明了这种盾牌刀砍不破,枪戳不穿,真正的童叟无欺,坚固耐用。 在这些重装步兵缓慢而坚定的前进中,大批的倭人骑兵被长枪弩箭给挑下马来,然后被践踏,被遗弃,成了一具不**形的尸身。这些已经无法进行冲锋砍杀的倭人骑兵,只得随着宋军的进逼一步步的后退,队型越来越拥挤,靠近河岸的骑兵,有不少已经被迫站到河中去了。 这种情况展下去,这些倭人最终会因为退无可退,而被逼到死路,就算借用尸体垒砌成阻挡对方的障碍,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虽然看到这种后果,北条泰时却毫无办法,只是一个劲的出求援的信号,希望后面带领步兵的父亲能够及时赶来,这样或许才有一线生机。 也许是感受到北条泰时的焦急,就在独孤胜开始想收取战果的时候,在朝阳的照耀下,大群的倭人步兵手拿竹枪出现在宋军的视线内,大片的灰尘飞上半空,连初升的太阳也被掩盖住。 战况似乎又生了戏剧性的改变。 *** 就在独孤胜陷入腹背受敌的同时,宇治川河的下游某处,一群接一群的宋军战士从水中爬了起来,侦察,放哨,整列,接应等必备工作有条不紊的一一进行,并没有因为刚受到重大挫败而出现沮丧,怠慢的情绪,表现出非常优良的军事素质。 林安从水中爬了起来后,看到手下的表现,虽然满心懊恼,但也不禁暗自称许,觉得自己带领的部队不愧为特别训练的精锐。 宋军的6战部队和6军部队不同,6战部队是归属于海军而独立建制的一支专门用于水上和6上战斗的部队。人员的招募,训练,装备,都是特别设计后放的,因为是刚刚组建,抱着宁缺勿滥的原则,6战部队实际战斗能力比之黄龙军团的士兵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加上这些6战队士兵大多是从精通于水性的士兵,渔民中招募的,其耐力和体魄在宋军中也是十分突出的,说他们是远征军中的精锐并不算很过分。如果不是这次跟随他们而来的黄龙军团士兵也是精选的,估计在6战上他们将会承担主力。 可惜情况并不是这样,因为种种原因,虽然6战队的能力让人刮目相看,但在作战中,他们并没有承担主力的位置,还是做为6军部队的协助部队而出现在战场上。 比如这次,按照计划,林安带着自己的部队埋伏在军营外,对于前来偷营的倭人能战则战,如果敌人势大,林安就要带着部队从水中撤离,由早就埋伏在河岸边的黄龙军团进行掩护。 可是情况却和预先说的有些不一样,当林安觉察到敌人的骑兵已经对己方形成巨大的威胁之后,就按照计划开始撤退,但预期中的黄龙军团战友却没有出现,让林安的部队多付出了二千人的伤亡,才勉强逃过敌人的追杀,可以肯定,如果不是宇治川河,林安一方甚至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此时林安的心中除了懊恼就是疑惑,想不通为什么在他们撤退的时候,预期中的黄龙军团会失踪了?可是当他们到达下游后却又听到上游处传来喊杀声,这让林安惊疑不定,不清楚出了什么事情。 似乎有些和原计划不符,难道出了什么问题? 林安听着上游处隐隐传来的喊杀声,心中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着身边的副将断然下令道:“传令军中,立即按照作战要求进行合编!” 得到命令,这支6战队马上按照要求进行了合编,将伤员另外编成了一组,能够作战的士兵全部集合起来,还有六千多人。 林安等战士编好队列之后,就下令出,按照计划去汇合丁善成,准备进行接下来的战斗。 临走的时候,林安再次看了一眼上游处,然后头也不回的随着部队离去。 而此时丁善成正不安的在秘密集合地点踱步,不时看看宇治川河方向,心中十分焦虑,不知命令是否能够及时得到传达。 独孤胜擅自改变计划并没有预先通知指挥部,丁善成和成大继在计划商定后,又改变了指挥部的所在地点,和独孤胜派来报信的信使错过了,等接到独孤胜派人送来的战地情况以及他擅自改变计划的消息时,丁善成已经按照预定好的计划将手中的部队派了出去,准备进行下一场的战斗。 接到独孤胜的消息后,成大继和丁善成第一时间想到阻止,但反馈回来的战场情况却让他打消了念头。 独孤胜围住了对方的骑兵,但不久却又被对方十多万的步兵将他包围起来,现在独孤胜已经脱身不得了,强行要他撤退,只能引起灾难性的后果。 得到这个消息后,顾不得气恼独孤胜的自作主张,成大继亲自前去追赶派出去的部队,丁善成只得留在这里居中协调部队。 如今他最担心的事情就是独孤胜带领的黄龙军团,在6战队的援军到达前就崩溃了,如果事情真的恶化到这步,倭国之战的结果几乎可以预期了。就算运气好,6战队及时回援,但和对方近二十万的大军正面硬碰,就算有火炮相助,胜败还是很难说,毕竟独孤胜让人家给围住了。 虽然心中已经如同沸腾的汤水,但丁善成的面上却还是一片坚定的平静,看向宇治川河边的眼色也一如平常,完全看不出他有任何焦急之处,只有不时变化的步伐频率,多少透露出他此时的一点心情。 时间,似乎成了胜败的关键所在。 *** “杀啊!” 激烈的吼叫声震动着天地,扬起的风沙尘黯淡了朝阳,猎猎有声的战旗指挥着不同的军队进行着激烈碰撞的。强壮的**在刀光中瞬息间就被毁灭,彼此生死与共的战友没留下只言片语就消失在刀山枪林中。 步兵对步兵,钢刀对竹枪,没有任何花俏,完全是勇气和技巧的直接碰撞,生命和生命直接交流,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人类的怜悯和宽容,此时再无半分容身之地。 无愧于宋国6军部队王牌军团的美誉,黄龙军团的士兵面对着十几倍的敌人,挥出惊人的战力,他们挥舞着钢刀,射着弓弩,抛掷着火器,疯狂的收割着倭人的生命,在他们的面前,倭人抛洒着鲜血,身躯,乃至头颅,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重大的代价,每一个黄龙军团士兵的离去,都要带走数条倭人的生命,在双方将士的眼中,此时都只有那夺目的红色,那要命的鲜红。 一时间,刀枪的光芒,遮掩住整个的天地,抛洒的鲜血,涂抹着成片的大地,混乱之中,只能听见兵器的碰撞,声嘶力竭的厮杀,以及临终前的声声惨叫,让天地四方呈现出异样的萧索肃杀。 此时北条义时为了歼灭这支已经被包围的宋军,他不断的喝令着部队进攻,进攻,再进攻,任何士兵胆敢迟疑都会被他的亲信卫队立马斩杀,用尽一切手段的驱使着士兵冲击着宋军阻击,这一招,无论对人对己都是异常的残酷有效。 逼到绝境的倭人,被激出体内潜藏的凶猛兽性,不顾一切的冲杀着宋军,用竹枪,用手,用脚,甚至用口,一切可以用的上的手段都使了出来,不顾生死的一波接一波的冲击着 在倭人如此凶猛的冲击下,装备上占优,可人数处于绝对下风的宋军防线开始收缩,虽然每一步的后退,将士们面前的倭人尸体都会堆积如山,但他们确实是后退了,这是不容质疑的事情,如果这种情况不断的演变下去,防线被突破只是早晚的事情。 注意到这边变化的独孤胜,牙齿死死的咬住嘴唇,丝丝的鲜血缓缓的从唇上流了出来,冷峻的目光中闪射出一片焦虑。 继续死啃,还是暂时撤退?这个问题被反复衡量了多遍。 “阿胜,还是先撤吧,这样的消耗,我们拼不起的!”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军服上,脸上都是鲜血的年轻将军来到独孤胜的身边,眼神中透露出渴望的焦虑。 他是白鹏,是黄龙军团的万人长,也是独孤胜的好朋友。 “不,告诉将士们,这里就是我们黄龙军团士兵的战场,我不会下令撤退的,就算死,也要死在这里!” 独孤胜冷峻坚定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宣判。 白鹏呆了呆,看看独孤胜,终于什么也没再说,默默的行了礼,然后带着身边的卫队冲向敌人。 此时被压缩在河岸边的北条泰时,让一部分的士兵下马,然后利用马匹和尸体组成一道道简易的工事,很明显,他们并不想冒险突围,只要等到外面的战友突破黄龙军团的拦截,胜利就是他们的了。 这一手相当有效,近万黄龙军团的重步兵被牢牢的牵制住,原本克制对方骑兵的盾牌,却成了进攻中非常碍手的东西,移动的城墙和那些死物组成的障碍碰到一起后,让这些重装步兵前进受阻,使得取得战果的时间成倍的增长,而此时他们拥有的每一刻时间,都是他们的战友用生命帮他们换回来的。 时间,是他们此时消耗不起的最大奢侈品。 “弃盾,全线攻击!” 听到独孤胜的命令,这些重步兵马上放弃了使用盾牌,在各自所属的将领带领下,成战斗编队的越过尸体组成的障碍。对付那些挤到一起的倭人,火器和连环弩挥出了巨大的威力,很快就冲开了一条道路。 面对那些意图策马冲杀的倭人,那些手拿长矛的宋军,对着马腹就戳,倭人无不应枪而倒,然后被跟随而上的宋军斩杀。 在这种狭窄的环境中,原本应该纵横驰骋的骑兵,却成了任人宰割的对象,成片成片的倒在地上,在人的惨叫声中,还不时会夹杂着战马凄惨的嘶鸣。 和这边战场上宋军的风光不同,另外一边负责阻击的宋军此时已经陷入苦战中,借用种种设置,互相掩护着抵抗着敌人的进攻。 进攻与阻击,防守与反击,在这边又颠倒了过来,宋军在数倍于己的倭人攻击中,被一步步的逼退,防守的越来越小,当不足以拦住对方之后,就是阻击失败的时刻,那也预示着黄龙军团的将士将会遭遇灭顶之灾,决无幸理。 战斗的激烈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阶段,每一寸的土地都是生死交换的场地,每一次前进和后退都是鲜血铺成的地毯,为了获得最终的胜利,双方的指挥官都没太多的选择,在这不大的地方,投入自己的全力,竭尽所能的获得那一线可以获得的胜利契机。 相较于东线和中线,西线负责阻击的战士要辛苦的多,因为这里地势比较开阔,对方相应的可以动用的部队也多,使得阻击他们的战士十分辛苦,后退的步伐要比另外两边大了一些。 北条义时也现了这一变化,招来佐佐木信纲,让他带着最精锐的部队投入到西线。这些狂呼高叫的倭人对西线起狂猛的攻击后,就犹如一记重拳,狠狠的击打在宋军的软肋上,进而危及整个宋军的防御,一时之间,西线竟然岌岌可危,倭人已经有随时可突破的迹象。 “跟我上,拦住这些倭猪!”一声盖过全场的怒吼使的敌我双方一震,一些人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到一个躯体雄壮,手拿巨斧的将军身上。 他叫许世豪,是黄龙军团中一名著名的猛将,也是黄龙军团随同出征的三名万人长之一。 和另外两个万人长不同,他擅长的就是战场搏杀,而他的部下也是黄龙军团中最善于进攻的部队。 此时他挥舞着巨斧,带着身边的亲卫队凶猛的迎上佐佐木信纲,他刚才看了好一会儿,知道这个家伙是对方的指挥,只要杀了他,西线上的危机想必就可以暂时消除。 抱着这个念头,他的目标直指此人! 如同狂风卷浪一般的反冲进倭人的队伍中,犹如虎入羊群,所向披靡,巨大的战斧下,成片的倭人丧命,战斧挥动中,带起的破风声如同九天雷鸣,轰然做响,荡开的暗劲犹如江河暗流,连绵不绝,一些倭人还没有明白生了什么事情,就身异处,一命呜呼! 许世豪身边的护卫也不是弱者,手中的钢刀幻起层层的波涛,不少倭人连枪带人的给劈成两半,飞溅的鲜血荡起半天高,不少倭人心胆俱裂,手脚软有意无意的想躲开他们的攻击,使得佐佐木信纲暴露在许世豪的视线中,他的那副倭人将领盔甲,使他看上去犹如鹤立鸡群,分外引人注目,想逃都逃不了! 见此情况,佐佐木信纲大怒,怒声喝骂着,然后一震手中的精制长枪,犹如毒龙出水,刺破空气的阻力,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带着沉重的压力迎上许世豪。 “铛!”的一声巨响,震动全场! “好!再接老子一斧!”许世豪大声怒吼着,巨斧犹如雷神怒吼,出强劲而又沉闷的劲气破空声,使人头皮麻,带起的眩光,惑人心神,如同江河奔流,锐不可当! 佐佐木信纲也不甘示弱,也是一声大吼,长枪直接迎了上去,迅疾狂猛,也极为有威势! “铛铛铮铮……”的一阵金铁狂震,双方各施奇招绝艺,不讲任何多余的花俏,硬碰硬的直接拼杀,每一次攻击都是劲气狂涌,惊天动地,只要一方稍弱,就会是魂断当场的结局。 这种直接的搏杀也是最能看出双方优劣的一种战斗,两种兵器的狂野冲击也让周围的人不自觉的远离,空出一片空地给双方比试。无形中,西线的宋军借着许世豪的勇猛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稳定了有些危险的防线,并且利用原先用来藏身的壕沟,做成一条更坚固的防线。 而此时,佐佐木信纲因为稍逊一筹,已经被许世豪杀的险象环生,连那条特制的长枪也被砍的坑坑洼洼,似乎随时将要断了一样,可谓岌岌可危矣! 佐佐木信纲也现了自己兵器的情况,心中不禁有些害怕,不顾一切的挥动着铁枪,如同飞虹惊电,幻化成连绵的枪影,使人眼花缭乱,不知真正的长枪到底是那个。 面对敌人如此攻势,许世豪不惊反喜,手下故意一缓,诈做分辨不清,想要回斧防守。 佐佐木信纲没有觉对方的真意,还以为自己的诡计得逞,长枪又变,双手交替旋转,如同风轮一般,而身体却在缓步后退,意图摆脱对对方。 是迟,那时快,许世豪一见对方变招,猛然一声巨吼,身越空中,巨斧**一条迅疾的弧线,人斧合一的向着对方劈去,精气神都聚集其上,催动的风声如同滚滚的闷雷,威力万钧,充满一往无回的决死气概! 佐佐木信纲大惊失色,顾不得耍花招,长枪一横,就欲拦截对方这招! “铛,啊……”一声金属断裂的声音,夹杂着半声惨叫在战场上响了起来。 佐佐木信纲的长枪被一劈两断,巨斧顺着他头盔上的“u”形饰物中间劈了下去,连着头颅到胸腔,如同被劈开的竹子,分了两半,只有下半身还连接到一起,飞溅的鲜血和蠕动的内脏清晰可见! “啊……”看到这一幕,周围的倭人感到一阵本能的恐惧,不少人出一声害怕的喊叫,扭头就跑,几个胆大的看到许世豪抽出巨斧向他们杀来之后,也丧失了斗志,加入了逃跑的队列中。 “哈哈,这些倭猪真没用,老子……” “将军小心!”几声惊慌的喊叫声打断了许世豪的感叹,伴随着这些喊叫声的还有弓箭破空而来的声音。 顾不得许多,许世豪身边的护卫就在许世豪身前组成了一道人墙,几个亲卫拼命的拉住许世豪向后跑去,完全不顾许世豪的怒声责骂之声。 许世豪回到己方阵营的时候,回头一看,现那些掩护他的护卫都已经阵亡在战场上了,数都数不清的弩箭插满了这些忠诚战士的身体,更有数支刺穿了将士们的身体,连那些特制的军服都不能抵挡! “轰!”许世豪将手中的巨斧狠狠的插向地上,泄出心中的愤怒和伤感! “万人长,倭人又冲过来了!” “还用老子说吗?准备给我放箭!” 弓箭手举起手中的弩弓,估算着双方的距离,眼神冷静而木然,并没有因为己方战友的死而出现任何波动。 “放!” 呼应着天上的日光,一蓬蓬密集的箭支飞上空中,划过死亡的弧线,越过布满尸体和鲜血的战场,迅疾而猛烈的飞向敌人,整个天空都为之一暗,遮天蔽日般的冲向倭人。 在倭人还只看到箭支飞过天空的残影时,锋利的箭头已经刺穿了他们单薄的护甲,沉闷的刺破声不时的响起,此起彼伏的凄厉惨叫又在战场上奏起了死亡的哀歌,在如此密集的弩箭攻击中,这些只有简单防护的倭人,除了死亡,还是死亡,不会有任何奇迹出现。 如同镰刀收割的小麦,倭人一茬茬的倒在地上,无意识的挣扎了几下,就归于平静,后面跟着的倭人并没有因此而退缩,表情木然而绝望的继续前进,然后一头倒下,如同殉道者一般,充满无奈的悲凉。 几轮箭雨之后,当前方的倭人倒在地上之后,后方出现了一排盾牌,狂飞的弩箭一下就被遏制住,就在宋军下令暂时停止弓箭射击的时候,敌人的盾牌突然一散,天空中又出现一片乌云----敌人的弓箭也没有闲着! “啊……”一声声同样凄厉的惨叫响起,几个来不及找掩体躲避的宋军被射成刺猬,翻倒在地,身边的战友连哀叹的空隙都没有,整备好自己的钢刀,迎上趁机冲上来的倭人,惨烈无比的白刃战,再次在阵地上展开! 宋军西线的情况终于暂时稳定下来! 独孤胜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加紧对包围中的骑兵进行攻击,意图争取在对方突破自己防线的前一刻,解决掉这些骑兵。 可惜,北条泰时此时却让所有骑兵都下马,然后驱赶着马匹冲向宋军,等宋军躲避或者刺杀战马的时候,从旁进行偷袭,虽然这些倭人的战力不如宋军,但这招却十分有效,使得宋军的进攻步伐又被延迟下来。 时间,似乎对独孤胜一方更为不利了! *** “大将军,为什么黄龙军团没有阻击倭人?”刚回到目的地的许安一见到丁善成,就语气不满的大声询问起来。 丁善成不及解释,径直说道:“这事等仗打完后再说,你现在手中还有多少可战之人?” 丁善成是许安的直接上司,虽然此时心中还是充满疑问和不满,但仍然老实的回答道:“还有六千余人!” 丁善成皱了一下眉头,考虑了一下,毅然说道:“你马上要带着他们前去增援独孤胜,他们在你们撤退的那个河岸被倭人包围了!” “什么?”许安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丁善成,原定计划中,这次黄龙军团的全部人马都埋伏在撤退河岸中,接应许安撤退只是其中一项任务,更重要的任务是要等倭人撤退回营时,协助已经埋伏好的6战队对倭人后翼进行攻击,打乱倭人的部署。 如果独孤胜被倭人包围了,也就是说,所有的计划都已经改变了,这种情况十分的不妙,弄不好,真的要和倭人硬拼了! 丁善成看到许安疑惑的眼神,苦笑着摇头道:“此事非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总之这次独孤胜并非有意,而是阴差阳错的误会了!” 许安一时不明白到底误会了什么,但他没有多问,直接说道:“那末将如今该要如何做?” 丁善成马上说道:“你设法从旁边策应一下独孤胜,使倭人不能放手攻击,使其可以等到成大将军带人前来增援!这是现今独孤胜那边的战地情况图!” 许安点点头,接过地图仔细的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抬头说道:“看样子,独孤将军是包围了一部分倭人,但却被更多的倭人反包围住了。两面受敌,十分的危险!” 丁善成颔道:“所以你才要拖住这支倭人主力,给独孤胜争取时间!” 许安盯着地图,突然说道:“如果是这样,末将到另外有一个方法,或许可以暂解独孤将军之危!” “哦,如何做?” “大将军请看!如果我军从原路返回,此时可以从倭人后方攻击,如果消灭了这支倭人,那黄龙军团的危险将会减低不少,到时我们完全可以前后夹击倭人,使其倭人前后受敌,就算不胜,倭人也不会占到什么便宜。” 许安手指连挥,将自己的战术说了出来,并且说明这样做的好处! 丁善成考虑了一下,认可的说道:“就按照你说的办,不过此法风险很大,如果到时黄龙军团的阻击部队不能支撑住局面,你也可能陷身其中,要当心!” 许安语气平静的说道:“虽然末将不知独孤将军为什么没有策应末将,但末将相信黄龙军团的士兵不会让任何人失望!” 丁善成也赞同道:“好,那你马上出!” 许安行礼应是之后,又转身出去! 他一走,丁善成就又盯着地图看了又看,良久之后才抬起头,轻声说道:“希望黄龙军团这次真的还能创造一个奇迹!” *** “噗!”一颗斗大的头颅飞到半空之中,激愤的鲜血如同喷泉一般的冲了出来,洒向四周。 刚畅饮敌人鲜血的兵刃还来不及收回到主人手中,一支恶毒的竹枪就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刺来,避过坚硬的钢盔,刺入对方最薄弱的部位----脖子! 就在这个倭人嘴角露出得意的狞笑时,一把从天而降的巨大斧头将他拦腰劈成了两截,巨大的疼痛使得这个倭人出凄厉的惨叫,但又嘎然而止,因为他上半身的身躯被对方一脚给踹的老远,一连撞倒了好几个倭人。 来不及高兴和庆贺,许世豪转身又劈开了一个倭人的头颅,在大片飞扬的鲜血中,寻找下一个目标! 高大的身躯此时如同九天的战神,怒目圆睁,更如中流砥柱,死死的将倭人拦在身前,不能越雷池一步。 在他的带领下,原本就抱有必死决心的战士更是士气高昂,坚定寸土必守的坚强,死死的拦截住倭人,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拖延着倭人进攻的步伐,人类的勇气和智慧,被挥的淋漓尽致! 虽然如此,倭人凭借着人数上的巨大优势,还是一步步的压了进来,负责阻击的宋军已经出动了每一分的力量,来延迟着对方的进攻,但这还是不能阻止住倭人的前进,战况对于宋军可谓十分严峻。 就在独孤胜开始考虑将身边的卫队掉往北线阻击战场上的时候,被困在河边的倭人骑兵突然骚乱起来,开始是很轻微的,但很快骚乱就变大,倭人前后相互挤压着,原本有效阻击宋军的阵型开始松散起来。 独孤胜现到了这个变化,取过望远镜仔细的看了一下,突然现河岸边出现许多宋军,他们一边对河岸上的倭人放箭,一边不住的泅向岸边砍杀着倭人,使的倭人一片大乱! “出击北边的倭人!” 独孤胜身边的卫队接到命令,马上分成战斗小队,凶猛的冲向河岸边的倭人,连环弩,钢刀,火器又接连的响起夺命之歌,大批的倭人在这批生力军面前消失,连带影响更多的倭人。 前后受敌下,北条泰时虽然竭尽全力的想要稳住局势,可是他的努力却被倭人自身惊慌的挤压而消解,连命令都不能有效的传达,反到因为他的吼叫暴露了他的身份,不少宋军都注意到他所在的方向。 没有统一的命令,遮天蔽日的飞行物还是一茬接一茬的飞到北条泰时头上,夺走一个又一个倭人的生命。北条泰时虽然在那位大宗的保护下暂时无碍,但这种情形不会维持很久,只要一个疏忽,北条泰时就会被射成刺猬。 终于,北条泰时不堪忍受,不顾一切的下令向外突围,直接的迎上宋军拼杀。此举正中宋军下怀,这些失去了战马的倭人骑兵,在宋军面前根本就没多少顽抗之力,宋军以百人为单位,分成一个个的战斗队型,互相掩护的对着倭人进行交错冲杀,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大剪,不断的将一个个倭人剪掉,杀的倭人死伤无数,已经快溃不成军。 北条泰时和大宗带着数千倭人左冲右杀,浑身浴血的向外冲。虽然没有旗帜,但他们很快就被宋军注意到,数十个战斗分队围了上来,互相掩护着,不与他们正面硬性拼杀,反而如同破浪一般,等对方攻进来的时候稍微退一下,攻势一消,他们又扑了上去,吃掉对方,使得对方犹如以力击水,徒劳无功,只以区区千人就拦截住北条泰时,让其突围的打算落空。 这种情况很快的落入独孤胜的眼中,他仔细的看了一会儿,现这是一种全新的步卒战法,犹如一片由人组成的浪涛,此起彼伏之间,将敌人的攻势消解掉。如果将敌人的进攻比喻成迅猛击打出的铁拳,那这种战法使得防守一方如同不断起伏的波涛,利用弧形的波峰波谷,使其击打出的力量落空,将敌人的铁拳攻击化解掉。虽然很保守,但似乎非常适合防守一方以少击多。 只是这种战法一看就知道要士卒非常高的配合默契,而且平时的训练也是必不可少,否则只会弄巧成拙。 看起来,面前这队宋军做的非常不错! 仔细的看了一眼他们的旗号,独孤胜现是白鹏属下一个千人队,记得此队的千人长好像叫江海。 不过没等独孤胜想太多,南边的战线情况却使得他不得不再次将注意力转移,虽然不知道从水路上攻来的宋军是那一路,但肯定是自己的援军,如果是这样,那只要南边再支持一下,一切就会改观,到时整个战场的情况就会好转! 独孤胜虽然想的好,北条义时同样也知道缠战下去对自己不利,当他看到自己最精锐的部队仍然不能突破对方防线时,心头大怒,不顾御家人的劝阻,亲自带着他们到宋军的西线押阵,攻击的力度猛然加强了。 许世豪手中的巨斧已经不知砍掉了多少个倭人的头颅,可是倭人还是不断的涌上来,似乎无穷无尽一般,让人杀不胜杀。 跟随许世豪阻击的战士,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没有被鲜血染红,自己的,敌人的,早就分不清楚了,连伤口都疼的麻木了,只是机械的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将面前这些戴着斗笠头盔的倭人砍死。 而面前这些倭人也如同野兽一般,卯足了劲的向上冲,对前面战友的死亡完全无动于衷。 渐渐的,战场上戴斗笠的似乎越来越多,深色的钢盔越来越少,但他们仍然坚持守在阵地上,死战不退。 北条义时面色铁青的看到这一幕,突然大声喝令道:“给我放箭!” “啊,执政大人,我们的人也在那里!”身旁一个御家人惊讶的提醒道。 “扑哧!”在这个御家人不相信的眼光中,北条义时从他身体内收回长刀,冷酷的大声说道:“不听命令者,死!”伴随着这声话语的还有这个御家人倒地的闷响。 无人再敢说话,倭人的弓箭手一排接一排的射着手中弓箭,前面射完,后面射,一排排劲矢毫无差别的笼罩了倭人和宋军,不少倭人做梦都没想到在自己激战正酣的时候,死亡会从自己后面降临。 无论敌我,在这种残酷的攻击之下,纷纷倒地,虽然宋军的装备比倭人好,但毕竟不是刀枪不入,一大片的草绿色纷纷倒在异国的土地上,手中的钢刀也无力的掉落在早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大地上,充满异样的悲凉。 这种攻击虽然残酷,但确实有效,当倭人停止射击的时候,能够站立起来迎战的宋军已经减少了很多,而且很快就被倭人给冲散,不少人虽然竭尽全力的冲杀着倭人,可是最终还是不能挽回整个战场局势。 西线失守了! 当十多个将士将身中数支箭,陷入昏迷中的许世豪救到独孤胜的面前时,大批的倭人已经冲过牺牲了无数人的宋军防线,正在向着独孤胜的帅旗所在动攻击,还有一部分的人正要去救援被包围的北条泰时。 “成功失败,在此一举!” 独孤胜没有多说什么,抽出腰中钢刀,然后猛然迎上冲过来的倭人,最后的时刻终于来临了,只是宋军已经落入绝对的下风。 就在北条义时的脸上稍微露出一点笑容的时候,一道消息将他脸上的笑容完全凝固住:在他们身后竟然出现了大量宋军! 看着眼前即将到手的战果,北条义时脸上犹豫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冷冷的,带着不甘和愤怒的语气响起:“撤退!”说完,不理其他人的径直策马而去,使得身边的御家人慌张的跟随上去。 当看到潮水般的倭人竟然退却之后,独孤胜没有顾及其他,马上就召集一切可以动用的宋军组成新的防线,不管如何,先顾好自己这边再说! 直到成大继带着部队赶过来的时候,独孤胜才明白到倭人为什么放弃了即将到手的胜利! 成大继看到独孤胜之后,第一句话就说道:“你的事情不忙说,王嘉那边很危险,现在带着你的人给我去追倭人,拿不回北条义时的人头,就拿你的回来!这边交给我!” 独孤胜面色不变,简短的交代了一声,就让人带着成大继的6战队加入对北条泰时的围杀,然后召集了五千多人,骑上从北条泰时那边抢来的战马去追击北条义时! 在丁善成识破木月弥生有意捣鬼后,根据探子回的情报,成大继等人拟定了战斗方案,这个战斗方案中,独孤胜掩护完林安撤退后,就要前往倭人回程处埋伏,6战队会在合适的时候对倭人进行炮火攻击,等炮火攻击一过,独孤胜就要带人从后掩杀倭人,但又不正面交锋,使倭人处于惊慌不安之中。 与此同时,王嘉在倭人主力离开大营后,会带着五千人攻占已经空虚的倭国大营,等倭人一回大营,就变换掉大营中的旗帜,等倭人吃惊愣的时候,独孤胜汇合6战队起总攻,借此一举击溃倭人。 这次独孤胜擅自改变计划后,王嘉就陷入孤立无援。远征军中,6战队并不会骑马,只有黄龙军团才能担任追击敌人的重任! 事实证明,成大继确实没有安排错人,在独孤胜的带领下,黄龙军团的将士没用多久就驯服了**战马,很快的追上倭人殿后部队。 一阵弩箭加上战刀狂劈,没费多少力气就消灭了这些倭人,然后冲入倭人的撤退大队中,策马一阵狂冲,使得倭人溃不成军,死伤无数! 北条义时开始还想指挥一些士兵迎战,但摆好的阵型根本就经不起独孤胜等人的冲击,只得一门心思的向前逃,希望能够躲入大营中坚守。 此时倭人如同一字长蛇一般,稀稀拉拉的,不少人一见到独孤胜的骑兵就抛下兵器逃跑,独孤胜也不管他,看着北条义时的就追。 情急拼命下,北条义时至少比以往少了一半的时间的赶到大营,此时看到独孤胜还没有追过来,刚刚松了一口气,正要喝令开门的时候,突然一片密密麻麻的弩箭就从大营中飞了出来,一拨接一拨的,毫无空隙! 北条义时大惊失色之下,措手不及,一连被数支弩箭射中,哼都没哼一声的就从马上倒栽了下去,身边的人也有不少被弩箭射中,命丧当场。 这个变故让倭人目瞪口呆,还没等明白是如何一回事情,大营中的旗帜就被换成了宋军的旗帜,无数宋军出现在大营中,高喊着,似乎即将要冲杀过来! 就在这些倭人仓皇中,一阵接一阵的震天巨响也传了过来,无数的铁球带着火药的硝烟狠狠的落入倭人之中,激烈的爆炸和飞扬的震波让这些倭人一下就晕头转向,摸不着东西。 看到无数的人被这些铁球轻易的就撕成碎片,不少倭人的意志终于崩溃了,再无半点求战的心情,纷纷放下武器逃跑,丢盔弃甲的狼狈不堪,失去了北条义时的约束,没多久,倭人就呈现出全面溃败的局面,虽然有少数倭人将领还想负隅顽抗,但奔逃的趋势却非他们所能阻挡。 火炮停止不久,当独孤胜带着骑兵冲过来的时候,他们仅有的任务就是追杀这些已经没有斗志的倭人以及接受倭人的成群的投降。 到了这个时刻,战斗终于没有悬念的结束了! 不久,成大继那边也传来歼灭北条泰时的消息,倭国幕府的主力终于全军覆没了。 获知这个消息后,原本一直缓慢行军的倭皇援军突然加快了行军,只用了三天就赶到宇治川河,而且吉田利家还非常热切的要求加入追杀幕府叛军。 成大继对于这个要求断然拒绝,只留下一些向导后,就将北条义时的尸体交给了吉田利家,然后让云雄做为宋国的全权特使,去面见倭皇,并明确表示他们已经按照约定做了,剩下的该倭皇履行承诺。 看到宋军鼎盛的军容,吉田利家不敢多言,带着云雄和一千护卫宋军返回京都,同时让跟随而来的倭皇军,去收复那些被北条义时占领的城町! 倭国之战,终于以远征军的胜利而结束! 平凡注:本来这章的部分在月头我就写过,不过最后还是要到现在才能表,不知道这算不算冥冥中自有天意不管如何,倭国之战完结了,以后平凡可以收缩笔力写主人公了,以后的情节推进,主人公将会占据完全主导。 第八章 由外而内 “大哥,我若在这里伏下三千精兵,大哥后路必将被我截断!”岳雨含笑将自己手中的白子放到面前一个凹形的山口。 航船起程之后,两人因为无事,所以又开始用一些杂物摆设成战场,用黑白棋子为兵,互相比试起来。 看到岳雨的布置,杨沃衍考虑了一下,突然说道:“那我就从这里突围,反从后攻击于你!” 见到杨沃衍的这步棋,岳雨突然神秘的笑道:“大哥真的要从这里进兵?” 杨沃衍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肯定的说道:“当然!” 岳雨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将一枚棋子放到河堤之上,轻声说道:“那我如此就可以击败大哥!” 杨沃衍有些不相信的说道:“我这是三万大军,你只以区区数百人就可以击败我” 岳雨温和的说道:“大哥,你在看看这里的地形有什么不同?” “不同?”杨沃衍疑惑的看了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此地低洼,非常容易积水,如果你扒开河堤,必然可以阻拦住我,只需要数天,我军就会被你前后夹击,落于不利的困境,看来我这次又输了!” 岳雨摇摇头道:“其实大哥不用过分在意,虽然这种模拟双方交手的情况很新奇,但战场之上影响胜负的东西还是非常多,比如大哥刚才所经之地虽然是河流故道,但如果此河水量不丰,或者正是枯水之期,小弟的计划就很难成功,反到会被大哥得手。” 杨沃衍脸上浮现心悦诚服的表情:“论及整体战略,我不如老弟你,这点大哥心知肚明!” 岳雨赞赏的说道:“但是大哥对于战术变化,临场指挥,以及当机决断都非常人所能及,比之岳雨有过之而无不及!” 杨沃衍摇摇头,感叹的说道:“战略上若输,战术上再好有什么用?老哥我和蒙古,和西夏甚至和大宋都交过手,自问如若单独指挥,就算不胜,也不会吃多大的亏,但最后的结果总是败多胜少。还是老弟说的对,战略已经决定了胜负。” 岳雨突然沉默了一会儿,在杨沃衍疑惑的眼神中才再次开口说道:“其实我曾经就这个问题问过淮王殿下,大哥想知道淮王如何说吗?” 杨沃衍眼神中一亮,有些急切的道:“老弟就不要卖关子了!” 岳雨露出回忆的表情:“当时淮王只是告诉我,战略和战术,其实是可以互相转化的,战略上的劣势,可以借着战术上的胜利来扭转,战术上的胜利,也可以借战略上的布置来消除,这两者的关系既互相依托,也互相抵触,如何运用,在乎指挥者的用心上!” 杨沃衍思考有刻,然后才轻轻说道:“其实我也是在和老弟接触后,才明白所谓战略,观当代诸将,能懂得这的有几?更何况战略战术都精通者?恐怕除了贵国的殿下,也没有旁人了。” 岳雨看着他,平静的说道:“这个我到不敢说,但我听殿下说过还有一人,论及指挥作战,运谋筹措,殿下也不敢说必胜!” 杨沃衍神情一震道:“何人能得宋国殿下如此看重?” “蒙古大汗成吉思汗铁木真!” “是他?此人确实为一代人杰,但贵国似乎从来没有和他交过手吧?” 岳雨站起身来,微微有些感触的说道:“其实我也不太明白殿下为何如此推重这个人,但观蒙古如今的气势就可知成吉思汗的厉害。大哥曾经和蒙古交过手,对其有什么评价?” 杨沃衍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好一会儿才说道:“如果要我说,蒙古人除了用兵灵活,打仗勇猛之外,并无多少可值得推许的地方,如果能给我数万精兵,又无旁人干扰,我有信心不落下风!” 了一会儿,见岳雨没有答腔,杨沃衍奇怪的看了过去,现岳雨似乎在考虑着什么。杨沃衍知道他在考虑什么问题,也没再开腔。 良久之后,岳雨才又看了过来,轻声说道:“如果小弟向殿下推荐大哥,不知大哥可否就任?”说完,岳雨渴望的目光落在杨沃衍身上,神情中一片殷殷期待之色。 虽然早知这个问题不可避免,但真正听到,杨沃衍还是犹豫起来,避过岳雨热切的目光,含糊其词的说道:“败军之将,不敢奢望,能和老弟认识,为兄就已经心满意足,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岳雨心中掠过一阵失望,叹了一口气道:“大哥既然还要想想,小弟也不敢相强,只是殿下求才若渴,如果大哥能入军中,定能一展所长!” 杨沃衍有些愧疚的避过岳雨的眼神,转移话题的说道:“午时已近,我们还是去用饭吧!”说完,脚步有些急切的走出船舱。 岳雨无奈的摇摇头,也不多言,跟着他离去! 来到船上的饭厅,岳雨没有再提招揽的事情,而是和杨沃衍说及等会儿一起到船头去看看风景,并谈论一些三峡的雄奇风光。 杨沃衍也很配合,不时开口询问一些事情,使得气氛并无任何冷场,犹如没有生任何事情一般。 就在两人边吃边谈的时候,岳雨的眼角现一人走了过来,转眼一看,现是那位苗姑姑,看她的样子,显然是想过来和他们说话。 看到护卫询问的眼神,岳雨微微摇头,苗姑姑很快就来到岳雨和杨沃衍所在的桌子旁边,一脸微笑的说道:“打扰两位,十分抱歉,不知可否耽误两位一点时间?” 岳雨和杨沃衍对望了一眼,轻轻的放下筷子,也抱以笑容的说道:“无妨,你可以坐下说话!” 苗姑姑道谢之后,就坐于桌子边的一角,迎上两人不解的眼神,温和的说道:“其实冒昧打扰两位,主要是因为有一事需要二位帮忙!不知二位可否方便将姓名告知?” 岳雨不置可否,淡淡的说道:“好说,虽然你我只是萍水相逢,但举手之劳也并非不可!至于姓名,如果有必要再说!” 苗姑姑了然的一笑,诚恳的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敢勉强,只是我所求之事,在我来说,可能是千难万难,但在两位来说,也许是轻而易举。敢问二位可是官家中人?” 岳雨的目光落到她身上,仔细的打量了几眼后,才反问道:“你何以这么认为?” 苗姑姑也不客气,径直的说道:“一是当初在酒楼的时候,巴山帮对二位多有顾忌,二是客船之上的船工对于二位极为恭敬,也许二位自己不知道,每次二位在船舷上观看风景之时,船工就会有意无意的帮助二位阻拦其他的客人接近,但又极力避免被二位现,仅凭此两点,我就可以断定二位出身来历不凡!” 当初上船的时候,为了给杨沃衍安排一间特别的贵宾船舱,岳雨不得已动用了身份,让乘船地的官员去船上打了招呼,现在看来这个官员确实是很卖力。 岳雨嘴角露出苦笑,和杨沃衍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对着苗姑姑淡然自若的说道:“原来如此,就凭此点,你就如此武断,不怕认错吗?” 苗姑姑叹了一口气:“我其实也无十分的把握,只是事情迫在眉睫,而且两位的人品高洁,绝非小人之流,就算认错,我也要冒险一试!” 杨沃衍突然插口道:“看来这位夫人遇到的困难不小,如果方便的话,请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也许这样才能更好的解决问题!” 岳雨有些奇怪的看了杨沃衍一眼,也点点头道:“我大哥既然这么说了,还请你将事情说清楚!” 苗姑姑知道对方对自己仍然有所防备,也不点破,平和淡然的说道:“两位已经知道,我是苗族十八峒的人。我苗族十八峒本来一向与世无争,而且每年的赋税都是足量上缴,只是前年山洪爆,我们峒中损失惨重。无奈中,我们请求减免一些当年的赋税,但当时那位安抚使安丙大人不仅不同意,还突然增加了一倍赋税,说是要筹措抗金的物资,完全不顾我们峒中族民的死活,此举引起了峒中上下的不满。 总峒主在诸位峒主的要求下,无奈将朝廷派驻的官员驱逐,并且拒绝再向朝廷缴纳赋税,结果此举就被官府认为我十八峒想要自立,并对我们下达了封山令,严禁其他各族同我们来往交易。虽然总峒主屡次找机会和朝廷修好,但都因为种种原因而没有成功,不久,竟然还听说安丙大人反叛,结果被朝廷的太子给剿灭。 总峒主以为这样我们就能够重新获得朝廷的谅解,本来一直想等官府派人来和我们联系。可是没想到情况更糟,朝廷不仅没有安抚我族的举动,而且派出数千士兵进驻苗岭几处出山的通道,对来往之人严加盘查。总峒主觉得朝廷对我十八峒误会太深,所以就想借此次太子登基的机会让我前往建康,以期获得朝廷的谅解。 虽然我十八峒并不想和朝廷对立,但官府还是对我十八峒的人防范甚严,昨日上船之前,我就打听到巴山帮将我们的行踪告诉了官府,前面一处港口停泊着官府的战舰,我担心等会儿可能会被官府所拦截,使的我十八峒和朝廷的误会更深。因此,我想请二位代为斡旋一番,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岳雨听后,沉吟一下,突然问道:“是船老大让你来的吧?” 苗姑姑眼中的愕然一闪而过,连忙掩饰的说道:“当然不是,我只是看到两位气质高华,故而猜测两位在官府中地位不低,因此想请两位帮忙。虽然我十八峒人少力弱,但却占有地利人和,如果官府威逼过甚,到时鱼死网破都非大家所愿,还请两位帮忙!” 岳雨考虑了一下,突然说道:“此事不难,如果等会儿真有此事生,我们定然不会袖手!” 苗姑姑大喜,脸上露出动容的笑容:“多谢,我十八峒定然不会忘记两位的帮助,如此我就不打扰两位用餐!” 在岳雨微笑还礼中,苗姑姑起身离去。 她一走,杨沃衍就说道:“此女的话语中多有不尽不实的地方,你为何还要答应她,难道不怕她有什么诡计?” 岳雨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话,反到面色严肃的思索了好一阵子,才缓缓的开口道:“十八峒的这位总峒主不可小看!” 杨沃衍不解的问道:“你为何如此说?难道你见过这位总峒主?” 岳雨摇头道:“非也,只是从这位苗姑姑讲述中了解到的。要说十八峒没有自立之心,只怕很难让人相信,但大哥请想,殿下要对川境异族动手,此事都还是你我的猜测,而这个十八峒却能从蛛丝马迹中现一些端倪,而且知道自己的力量不足以抗衡,竟然预先谋求解决之道。能够如此见微知著,明辩形势,能屈能伸,岂是一般人所能有的,只是不知他这次派人到建康到底有什么目的?” 杨沃衍听后,反到露出钦佩的表情:“老哥我只想到这个女子说十八峒绝无自立之心,只是在欺瞒我们,没想到老弟就已经看到背后的东西!” 岳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只是我爱多想吧,只是此事既然如此,我们也不用过于多想,一切随机应变,看看这个苗姑姑到底想干什么!来,大哥请吃菜!” 杨沃衍也没再多问,和岳雨说起一些轻松的话题,两人相谈甚欢的结束了这次午饭。 午饭过后不久,船老大就匆匆的跑到岳雨的舱中说道:“这位客人,江中有几艘官家的战船前来问讯,不知客人如何看?” 岳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点破,径直的说道:“去看看吧!”出去的时候,又碰上闻讯赶来的杨沃衍,几人一起来到船头。 此时江中确实出现了几艘战船,其中一艘还在不断的逼近客船,并打出江上通用旗号,要求客船靠边接受检查! 岳雨极目看了战船上站着的几个人,只认得那个巴山帮的管事巴图,在他旁边站立着一个穿着军服的将军和两个文官模样的人。在他们身后,就是数十个执刀拿枪的士兵。 没等客船上的人说话,战船上那名将军就高声说道:“知府大人闻得你们船上有十八峒的人,故让主簿大人协同巴山帮的证人前来检查,停船,将十八峒的人都叫出来!” 船老大一边让人将两艘船上搭上跳板,一边不住的和战船上的几个人说着好话。此时苗姑姑和乌尔玛也已经走了出来,那条小红蛇还盘踞在乌尔玛的肩头,不过此时船上的人都被船工关照过,所以都没有走出来,不怕吓着他们。 苗姑姑到来船头之后,先对岳雨和杨沃衍两人友善的点点头,然后站到一边,右手有意无意的将手中的包裹抓紧,乌尔玛还是大大咧咧的和岳雨杨沃衍说了一声,然后看着战船上的人走了过来,目光中充满着不屑和愤然。 那名将军并没有过来,只有那名文官模样的两人,以及巴图走了过来。 走近后岳雨才现那两名文官模样的人,年纪约莫在四五十岁之间,相貌极为相似,让人很容易就猜测到两人应该有亲缘关系,而且他们显然是有功夫在身,走在摇晃的跳板上身子还是很直,并没有任何倾斜迹象。岳雨扫了一眼巴图,现他正看着苗姑姑和乌尔玛,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来人一上船,为的一人看都不看其他人,径直对着苗姑姑就开口说道:“我是夔州府主簿刁兰明,听说有十八峒的人私自出山,并且携带违禁的宝物,故奉知府大人之命前来检查,请你们二位将包裹打开!” 苗姑姑按住了想作的乌尔玛,看到船老大此时也露出无奈的眼神,只好看了一眼岳雨,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原来是刁大人,久仰,小女子和侄女有事前往建康,不知刁大人何故要查问我们?” 刁兰明嘴角浮现出冷笑:“笑话,你们十八峒图谋不轨,有背叛朝廷自立之心,川中之人谁不知道?不仅朝廷有封山令,而且知府大人才下令,严禁你们十八峒的人出山,否则是见一个抓一个。你明知故犯不说,还给本官来个一问三不知,难道以为本官真是闲的没事干吗?” 见岳雨此时不打算开口,苗姑姑只好继续说道:“刁大人话说重了,朝廷只是对我十八峒了封山令,严禁外人和我们十八峒交易而已,而且,知府大人的禁令中,只是限定我们十八峒的人不得在夔州停留,但如今我们是要去建康,与知府大人的禁令何干?难道夔州府的命令,还能让建康都听从不成?” 刁兰明似乎没料到对方如此利害,愣了一下,才再次开口道:“好一个嘴刁的妇人,如今这里还是夔州的地界,如何管不到你?” 岳雨听到此人如此一说,不禁大摇脑袋,果然,苗姑姑马上反击道:“我只是路过夔州,并没有在夔州停留,和知府大人的禁令并不抵触,难道大人连停留和路过的区别都不知道吗?” “你,……” “大哥,知府大人的禁令中,还提到凡是十八峒之人携带之物,一律都要检查,并没有说路过就不能查了!”站在刁兰明身后那人此时突然开声,一下就将问题拉到关键之上,使得岳雨留意的看了他几眼,有些不清楚他是什么来路。 “对!”刁兰明马上神气起来,声调也高了起来,“你们两人听着,快快将包裹打开,让我等检查是否有违禁品!” “不行,谁也不能检查我们的包裹,如果你们敢上来,我就让红红咬死你们!”乌尔玛突然高声喊了起来,还一手抓住了肩头上的小蛇欲扔向刁兰明。 “你,你干什么?还想反抗不成?”刁兰明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有些惊慌的看了那条小蛇几眼。 “这位夫人,阻扰公差办案,依据法令,可以对当事人拘捕提审,并以情节后果给予处罚,这位姑娘竟然敢以毒蛇威胁主簿大人,是否就是告诉我等,你十八峒已经不服王化,视我大宋的法令如无物?或者你十八峒已经想脱离我大宋的管辖?”刁兰明后面那人的脸色毫无变化,看着苗姑姑一字一句的说着话,将几顶重罪扣在十八峒的头上。 苗姑姑制止了乌尔玛的妄动,低沉的问道:“敢问你是什么人?” 此人并无半分示弱的说道:“我叫刁兰德,是巴山帮的一名执事,如今受知府大人所请,前来帮助官府执行公务!” “哦,是巴山帮的人?说起来,站在执事后面这个人曾经意图强行索取我侄女的项链,执事大人口口声声说王法,难道巴山帮强索别人之物就不受王法所管,难道巴山帮就不受大宋律令所管?不知这位执事大人有什么话说?”苗姑姑说完,眼光扫了岳雨一下。 刁兰德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巴图,还没有问话,巴图就开声辩解道:“执事不要听她们胡说,我只是现她们的行踪后,为了确认一下,和她们说几句话而已,何来强行索取之说?” 刁兰德还没有说话,刁兰明就又走上前,冷笑着说道:“巴山帮是知府大人亲自聘请,协助我夔州府衙门管理地方安宁,尔等公然违背禁令出现在夔州,他们当然有权过问,你们休想含血喷人!” 苗姑姑好整以暇的说道:“是吗?这位公子,当时你也在场,不如你来评评理,当时这个巴图到底是说话,还是想强行索取?” 岳雨看到对方点名,知道不能再看了下去,而且他也对这个夔州府的主簿感到十分的失望和不满,走上前来,淡然说道:“我可以做证,当时这位巴图管事确实有强行索取之意,只是被我所阻止!” 刁兰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几眼,冷哼道:“你是何人?此地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岳雨毫不客气的说道:“只要是有道理,何地不能说话?到是你,身为官家的人,不能明白禁令之真意,专一在一些小事上纠缠,实在是让人不知所谓!” 刁兰明的脸上露出怒容,正要说话,刁兰德拉住他低声说道:“大哥息怒,此事不以过多纠缠,目的要紧!” 刁兰德说完,目光转到巴图身上,高声说道:“你竟然敢做出如此事情,回去后,你自己去官府自。这位姑娘,鄙帮管理下属不严,惊扰了姑娘,请姑娘放心,此事定然会给姑娘一个交代,不知两位可否和我们一起回府衙,将此事做个了解?” 苗姑姑淡然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此事是你们巴山帮的家务事,我们没时间管。” 刁兰明此时说话道:“好一个没时间,现在本官也没时间和你们胡扯,将你们的东西打开,本官要检查!”说话间,他向后面做了一个手势,几个士兵走了过来。 苗姑姑用手抓紧包裹,看向岳雨的目光充满请求渴望之色。 岳雨想了一下,突然说道:“这位姑娘,不知你这包裹里有些什么东西?如果真的有违禁之物,还请尽数交出来好!” 苗姑姑的目光露出不能置信的表情,欲言又止,似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反到是乌尔玛突然厉声说道:“这是给大宋皇帝的礼物,你们都不能看!” 此话一出,众人大哗,连苗姑姑都暗自跺脚不已! 刁兰明的眼珠转了几下,哼了一声:“你们十八峒的人一向不服王化,何时见到过你们向朝廷敬献过礼物?此时竟然还妄想用这招来蒙混过关,来人,给我将包裹打开!” “谁敢!”乌尔玛突然拿着小蛇站到苗姑姑前边,挡住了几个意图上前的士兵,而且右手已经握住弯刀,一幅随时要砍人的架势! “好啊,你这个黄毛丫头还敢抗拒官兵执法,真是反了,来人,给我抓住她,带到衙门去好好审理!”刁兰明的语气充满愤怒,一幅要将乌尔玛生吞活剥的样子。 见到情况展到这里,岳雨才给身边的一个护卫打了个眼色,这个护卫连忙上前,在刁兰明等人疑惑的表情中,拿出一个文书样的东西递了过去:“这位大人,这是我们的证明文件,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在这里过多的耽搁,而且这两位苗族姑娘和我们也是同路,请你行个方便!” 刁兰明眼角扫到护卫递过来的文书,脸色变了变,连忙双手接过,仔细的看了几眼,然后打开里面的内容,没看多久,他的脸色就开始白,连忙将文件送还,连声说道:“不知几位原来在此船上,多有打扰,恕罪,恕罪!” 护卫接过文件,呵呵一笑:“大人,我们可以走了吧,时间已经耽误不少了,再拖下去,误了事情,大家都不好交差!” “那是,那是!我们走,几位大人走好!”刁兰明不理其他两人的询问眼神,匆忙的就回到战船上,也不多说,让战船上的人收了跳板,就让出河道,并示意客船起程! 见到刁兰明的这幅表现,客船上的人都大惑不解的看着那个护卫,船老大什么也没问的就去准备开船,反到是乌尔玛有些不知轻重的一边伸手去拿护卫手上的文件,一边嘀咕道:“什么东西这么管用,让我看看,哎呀,苗姑姑,你干嘛打我?” 苗姑姑看都不看满脸委屈的乌尔玛,对着岳雨行礼道:“多谢公子解围,我十八峒定然不会忘了今日公子的帮助!” 岳雨不置可否的笑笑:“好说,如果没别的什么事情,我要回船舱去了!” 苗姑姑连忙说道:“公子请自便!”乌尔玛在边上不满的说道:“摆什么架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岳雨看了她一眼,摇摇头,径直而去,回到船舱前才对杨沃衍说道:“大哥,这两个苗女看来是想去祝贺淮王殿下登基!” 杨沃衍看着他,轻声说道:“你从什么地方看出来?或许她们想不利于淮王也不一定!” 岳雨也不辩驳,只是笑着说道:“大哥又想耍我,你觉得乌尔玛如何?” 杨沃衍突然露出一种戏谑的笑容:“很适合老弟你!” “大哥,你真是的!”岳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回自己的船舱,杨沃衍笑着摇摇头,也走入船舱。 很快,客船就像什么事情也没生一样的继续起程了。 黄昏时分,杨沃衍因为想看一些书,岳雨就一个人到甲板上去散步看风景,吹着清凉的河风,抛开一切烦心的事情,感受着长江落日之美。 刚从左舷走到右舷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喂,你等等,等等!” 岳雨闻声停下脚步,转身一看,乌尔玛活泼的身影就如一阵风的跑来。 “你在这里看什么啊!”乌尔玛一走近,就迫不及待的起问来。 “原来是乌姑娘,叫住在下,是否有什么事情?”岳雨平和的问道,心中也有几丝疑惑,不知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哈,没什么事情就不能叫你了吗?难道你是大官就了不起吗?”乌尔玛的嘴角轻轻的翘了起来。 岳雨温和的一笑:“姑娘说到什么地方去了,对了,姑娘身边那条小蛇在那里?” 乌尔玛顽皮的一笑:“难道你也害怕红红吗?”不等岳雨说话,又抢着说道:“红红被我放在船舱了,苗姑姑不让我**来,这下你不用担心了吧?” 岳雨看了对方一眼,只看到对方的脸上洋溢着愉快顽皮的笑容,并无半分世故深沉之处,尽显纯真少女的天真烂漫。 犹豫了一下,岳雨转口问道:“是吗,不知你苗姑姑叫什么?” “叫什么?我不知道,我从小就是叫她苗姑姑的,不过我听阿爹曾经叫过她‘珠玛’,但我问阿爹的时候,阿爹却不告诉我,后来我就没问了!”乌尔玛一边说,一边露出沮丧的表情,显然是对此事很扫兴。 岳雨紧接着问了一句道:“那你阿爹是什么人?” “我阿爹?他可厉害了,他是我们十八峒的总峒主,十八峒的人都要听他的,就我不听他的,嘻嘻!” 乌尔玛表情的多云转晴的度,让岳雨一时有些不能适应,停了一下,才继续问道:“是吗?那你不是比你阿爹还厉害!” 乌尔玛露出欢快的笑容,先是很高兴的点点头,然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有些小心的问道:“其实,我虽然不怕阿爹,但我很怕苗姑姑,但我苗姑姑却要听阿爹的,你说,这算不算比阿爹厉害?” 看到乌尔玛脸上苦恼的表情,岳雨差点忍俊不住,强行压制住笑意的说道:“当然算,你比你阿爹厉害多了!” “是吗?我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你这个汉家郎还蛮有趣的,比我们十八峒那些人有趣多了,他们就不敢这么说。对了,你知道我们的名字,我们却不知道你们名字,这不好,尔玛不喜欢,你快告诉尔玛,你叫什么名字?”话语虽然说的有些不客气,但配上乌尔玛漫无机心的语气,让任何人都不会见怪,反到会对这个女孩的率直产生好感。 “这个嘛?”岳雨故意装做考虑了一下,才缓慢的说道,“你如果想听假名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如果你想听真名字的话,到了建康我再告诉你。你想听那一个?” 乌尔玛皱皱鼻尖,非常不高兴的说道:“我刚才还以为你是好人来着,原来还是和那些汉人一样,这么不爽快,尔玛现在不高兴了,不想和你说话!”话语还没落,乌尔玛就嘟着小嘴,鼓着气快步的离开。 真是一个不会掩饰自己的孩子,岳雨的嘴角露出会心的微笑,对苗姑姑和乌尔玛的好奇心更重了。 她们真的只是想送礼物去的吗? *** 烈日骄阳下,通往扬州的官道上正行走着一支奇特的队伍。 它奇特,是因为队伍确实很奇怪,在队伍中既有身穿宋军军服的士兵,又有为数更多,但衣衫褴褛的女人,甚至还有面黄肌瘦的小孩,以及为数不少的独轮车和驴车,浩浩荡荡,拖延逶迤,从头到尾,足有二三里长,大有摆一字长蛇阵的架势,只是队伍中的气势实在是,嗯,怎么说了,就像快死的病人,奄奄一息。 整支队伍都似乎无精打采,有气无力,行走的时候犹如老牛拖车,一步步的朝前拱,慢的让人难以忍受,和蜗牛有的比,不时还有一些女人和小孩因为挨不住而倒了下来,使得一些士兵连忙上前去照顾,更是影响部队的前进。 “,照这个样子下去,我们哪天才能到扬州,如果错过了殿下的登基大典,我们只怕会吃不了,兜着走。李将军,我看我们还是先去建康,这些女人和小孩就让他们在后面跟来就是,犯不着我们陪着她们一起受罪。”走在队伍前面的一个将军对打头的一人抱怨着,语气充满着不满和恼怒。 为的一人头戴着钢盔,肩膀上也是亮闪闪的,一看就是一名将领,而且地位还不低。 听到身后之人的说话,为这名将军脚步微微停了一下,然后转过头来,虽然满脸是汗,但还是可以很容易的认出他就是彩云军中的二号人物李明全,他此时早就因为战功而升为万人长,成为军中的高级将领。 “万将军,这些女子和小孩都是彩云公主从蒙古人那里解救回来的,她们都是一些饱经磨难之人,彩云公主特别叮嘱过,一定要我们亲自护送她们到建康。如果万将军不愿意和我们同行,万将军可以先行离去!” 听到李明全这么说,这位万将军脸色上的不满之色更重了,口中说道:“既然李将军坚持要和这些妇孺同行,小将也无话可说,只是耽搁了殿下的大事,那就非你我所能担当的。更何况小将不比李将军靠山硬,既然李将军这么说了,小将就恭敬不如从命,只是希望李将军他日见到孔总督,将今天的事情说清楚就是,小将就不打扰李将军,告辞了!” 这名万将军说完,也不等李明全回话,回头招呼了一声,一队百多人的士卒从队伍中分离了出来,一些挑着担子的士兵还吆喝起驴车上坐着的一些妇孺下来,让他们放东西。 “万将军,你要先行也可以,但这些驴车你要留下来,这些妇孺中有不少身体虚弱,需要借用驴车代步!”看到万将军还想将驴车带走,已经让队伍停下来的李明全连声阻止,而且面色上一片严峻,显然对此十分坚持。 万将军回头看了他几眼,嘴角动了动,冷哼一声,大声呵斥了几句,没有坚持要回驴车,然后带着那些士兵挑着货担,推着独轮车而去,其度比之刚才快了好几倍,很快的就从李明全的眼中消失。 看到万将军走远后,李明全才叹了一口气,下令队伍又重新启程,稀稀拉拉队伍又缓慢的向前爬行了。 走在队伍前面的李明全一边看着天色,一边回头注意着队伍中的情况,虽然心中也是十分焦急,但在面色上却无半分表示,让人不知他到底对万将军的举动有什么看法。 “李将军,后面有一个女人想要见你!”就在李明全闷头赶路的时候,一个从后面赶上来的百人长对他说道。 “要见我?为什么?说了什么事吗?”李明全有些奇怪,不知是什么人想要见自己。 为了避免一些麻烦,李明全一向不直接去接触这些女人,免得闹出什么不好的传闻,让自己吃不消。这次听到有女人想见自己,下意识的就有种能避就避的念头。 “她说自己有让队伍快起来的方法,不过却要亲自对将军说!”传信的百人长口齿伶俐,话语说的十分清楚。 李明全考虑了一下,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就让她过来吧!你们都留在这里,不用回避!你们几个,到我身边来。”李明全吩咐完传信兵,又对身边的一群士兵吩咐起来。 几个李明全的亲兵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按照李明全的要求,和其只靠了一肩的距离站好。 那个女人很快就被传令兵带到前面来,是个大约三四十岁的妇人,眼角的鱼尾纹很多,而且腰身也很臃肿,皮肤也有些微微黄,除了走路的样子还有些富贵人家出身的影子外,其余的地方似乎并无可取之处。 李明全没有仔细打量对方,扫了对方一眼,就有些急声的说道:“听说夫人有可使队伍行动加快之法,还请夫人告知,以教明全!” 这名女子看了李明全一会儿,见他不望自己,心中感到极为失落,语气充满伤感的说道:“将军连望都不望贱妾一眼,是否认为看贱妾一眼都会污了将军的眼睛?”话语说的凄苦,让人闻之不忍。 李明全眉头皱了皱,知道这些女子对于别人的态度十分敏感,连忙开声解释道:“明全对内子以外的女子都是如此,并非是针对夫人,还请夫人不要见怪!” “哦,看来将军是很爱自己的夫人了?能得将军这般的人呵护,令夫人真是幸福!”这名妇人语气中有种难于言述的感伤。 “还请夫人将方法告知明全,如果能行,明全感激不尽!” “帮你也就是帮我们自己,如果不是将军,我们这些人只怕早就被人所弃。”此女停顿了一下才再次说道,“至于贱妾说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只要将军将队伍中体质虚弱的妇孺单独编成一队,让其缓慢前进,并派一队士兵用驴车和手推车专门负责运送她们,然后其余之人可以继续上路,每到一处城镇可以就近收购手推车和驴车,以托运更多的人。这样一来,队伍就不会因为一部分人的原因而影响整体度。不知将军以为这个方法如何?” 李明全考虑了一下,觉得可行,虽然现在驴车和手推车都不是很足,但如果分开运送,最多两次就可以将那些行动不便的妇孺运走,少了这些人的拖累,队伍行进的度也会比现在要快的多。 “多谢,请问夫人可否将姓名相告!” “不用了,贱妾只是提出自己的一点想法而已。现在已经没贱妾什么事情,贱妾告辞。” “夫人留步,既然夫人不愿意说姓名,明全本不敢勉强,只是明全想请夫人担当起照顾那些体弱妇孺的责任。夫人也知道,明全手下这些人都是些粗手大脚之人,只怕有时候做不来这些事情,能够知道夫人的姓名,一些事情也好商量一些,不知夫人是否可以勉为其难。” 这名女子犹豫了一下,才点头道:“可以,贱妾姓黄,如果有所要求,请将军尽管下令就是!” 李明全连声说道:“如此多谢!黄夫人请回队伍,明全马上将队伍重新分队。” 这名女子也没回话,径直的走了,李明全也马上行动起来,先让队伍停了下来,然后叫来几个百人长,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然后让他们去实行。 很快,队伍就开始进行分流,士兵都开始忙碌起来,此时反到只有李明全自己开始空闲下来,看了一会儿,李明全就找了一个石头坐了下来,然后不自觉的想起自己这次的任务来。 彩云在山东击退拖雷的进犯后,拖雷在撤退的时候,根据和彩云达成的协议,将俘虏的汉人百姓都放了回来。但彩云这边的人在接收这些人的过程中,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在蒙古人放回来的俘虏中,除了一些此次才被蒙古人抓住的汉人女真人外,还有为数不少的人不是此次被蒙古人俘虏的,而是在之前就被蒙人从别的地方俘获,成了蒙古人军中的玩物和佣人。 听这些人自己说,在蒙古人军中,男人一般是承担损耗性的战斗任务,辅助蒙古人在战场上的进攻,以及保养蒙古人的一些战斗工具,女人除了服侍蒙人外,还要帮助蒙古人做一些杂物,才能从蒙人那里换取一些生存的食物,生活十分艰难。 至于小孩,除了被蒙人俘虏的汉人,女真人的小孩外,还有一些是不知父亲是谁的孩子。虽然这些孩子的处境也不见的好,但蒙古人总算没有刻意去折磨他们,或许他们是存有让这些孩子壮大自己部族的心思。这些孩子在蒙古人军中为数并不少。 拖雷这次也许是因为顾忌彩云手中的蒙古人俘虏,也许是不想让这些人影响队伍撤军的度,更或许是想让这些人挑起彩云这边的纷争,总之,不管是什么原因,他强行命令那些蒙古将领将这些人也都送了过来,让彩云这边的人有些措手不及。 就是在处理这些人的问题上,彩云军中有不同的意见,严西认为这些人已经和蒙古人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难保他们的心思不起什么变化,而且那些女人本身失德,让她们在一般普通人中很难生活,如果这些人中还夹杂了蒙人奸细,那就更是不妙。最后严西提议,除了要杀掉一部分嫌疑大的人外,剩下的不是隔离就是要流放到边荒之地,总之是不赞成他们和普通人生活在一起。 这种做法使得不少人反对,李明全就是反对这么做的一人,他认为这些人本身并无什么罪过,如果以他们过去的经历来否定他们,是非常不公正的一种做法,而且显得残忍自私,非人所能为,他提议给予他们一些生活物资,让这些人可以到一般的普通人中去生活。 李明全的提议获得了彩云的认同,但在实行的过程中,却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不少从蒙古人那边回来的山东居民对这些人非常的仇视,甚至不少人还闹出了人命。经过了解才知道,在蒙古人军中的时候,这些人也曾经欺负过他们,不少人和其中一些人结下了不小的冤仇。 虽然最后李明全杀了那些曾经在蒙古军营中欺负过别人的汉人女真人,但最后始终不能获得山东本地之人的谅解,使得情况并无任何好转。看到这个情况,支持严西的提议又占了上风,不少将领认为这些人就是祸根,根本留不得。 僵持不下之中,彩云最后为了免于军中出现分裂,提出一个新的建议,将这些人送往流求岛,做为支援朝廷户部移民流求计划的一部分。这个提议很快获得一致通过,彩云就亲自安排将这些人编成队组,让他们前往沿海的港口,并且通知淮王和户部,将自己的计划说明。 李明全这段时间本来是要带五百人回建康,庆贺淮王登基事宜的,但在临走之前,彩云除了让他增加了五百人外,还将一支三千多人的妇孺队伍交给他,让他带到建康,并且亲自叮咛他不得有虐待她们的行为,还要照料好她们。至于为什么要将她们送往建康,彩云却没有说,李明全也没好问。 只是在上路的时候李明全现,这些女子都是那些饱受蒙人欺凌的女子,而且那些小孩,也多是一些父亲不明的孩童。这个时候李明全才多少有一些明白彩云的想法,这些人,没有大宋最高当权者的定论和保护,她们永远都只是受人歧视嘲弄的对象,而且生命也不会有什么保障。 淮王登基,极有可能会有特赦,这个时候她们去建康,取得成功的机会比以后要高不少。至于为什么彩云要费这么大的周章,李明全却没有深想下去,只是知道彩云如今和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从山东到建康有水路可通,而且都已经在宋军的控制之下,彩云就让李明全等人搭乘前来给彩云军送物资的运输船队回建康。本来一路上是很舒服的,但船过楚州的时候,运输船队却接到命令,要将一批将士和物资送到归德府前线,船队的负责将领将事情说明之后,就将李明全等人请下船。这下可苦了李明全他们,队伍中多是一些妇孺,让她们在路上行军,其难度和度可想而知。 幸好此时两淮行省的总督孔仕林因为要庆贺淮王登基,所以准备了为数不少的礼物和物资,用来运东西的驴车都有好几十辆,因为押运之人是行省的副守备将军万士峰,孔仕林就去和他商议一些细节问题,人正好赶到楚州。 李明全和他照面之后,本来是想要求孔仕林给他弄个几百辆驴车的,但他才将要求一说出来,孔仕林就当场表示很难办到,并说及两淮因为要支援归德府前线作战,大部分的驴车都被军方征用了,如果不是这些送给淮王的礼物很重要,根本不会用驴车运载。 李明全见这个要求不成,就提议一起走。孔仕林同意了,除了满足李明全的一些其他要求外,就让万士峰带着礼物和李明全一起上路。上路之后,万士峰就现上当了,李明全在路上收购了许多的货担和独轮车,让万士峰将礼物从驴车上转了下来,空出驴车让那些体质虚弱的妇孺乘坐。 此举虽然让万士峰不满,但因为军中地位以及孔仕林叮嘱的关系,万士峰也不敢公然反对,只得满腹不满的按照他的意思做。但是因为最近几日天气一直很炎热,路途上有不少妇孺不能坚持,使得队伍度慢的出奇,终于引得万士峰不满的爆,最终导致其和李明全分道扬镳。 此事虽然不算太大,但李明全的心中却有些不安,隐隐的感到有些不妥,只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李明全想的出神的时候,一声轻微的提醒响了起来:“将军,我们是不是可以起程了?” 抬头看了看,现队伍和驴车已经分开了,点点头,然后站了起来大声道:“出!” 队伍很快就又重新开动了起来,不过此时的度却比先前有了成倍的提升,看上去,不再那么让人觉得像是蜗牛爬。 接下来的数天,用这种方法前进的很快,而且在沿途还收购了不少手推车和拖车,只是驴车一辆都没弄到。现在队伍每日大概可以行进个二十多里,而且随着手推车拖车数量的增加,度也增加了,有时候还可以达到三十里,比起以前的十多里,那真是有了极大的提高。 就在李明全为此事感到高兴的时候,变故就在突如其来中生了。 当李明全接到哨兵的情报,匆匆带人赶到目的地的时候,这里只有满地的尸和血迹,货担和手推车东丢西甩的,里面的物资都散落在四周,一些值钱的东西已经被人拿走,而押送它们的士兵,却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他们身上的伤痕,无不显示出敌人的凶横和残忍。 从现场的情况看,这些士兵显然是在行进中突然遭受了袭击,但他们当时并没有溃散,而是组织起来和敌人进行了搏杀,然后可能是因为寡不敌众或者被敌人冲乱了队伍,而被敌人给击溃分割,陷入各自为战的绝境中,被敌人一一杀死。 根据尸体和血液凝固的程度来看,这场战斗早在李明全到达的几个时辰前就结束了。敌人显然有充足的时间将他们的伤亡人员弄走,并且还整理过现场,不少的线索都被敌人给清理掉,让人一时很难判断出敌人是那方的人。 不过看样子,对方是冲这些上贡物品而来。而且此地杂草十分茂盛,左边还有一个密林可藏身,右边还有一处高坡,如果对方埋伏在两面,心无定见之下是很难现。由此可见对方是经过精心策划,并非临时起意。 就在李明全打量战场情况的时候,右边高坡上传来一声喊声:“李将军,快过来,万士峰将军在这里!” 李明全神情猛然一震,大步的走了过去,一道从坡底到山坡半腰的拖痕引起了他的注意,顺着拖痕走上去,先是看到半截下半身,已经变成暗红色的血迹拖过了近丈的距离,万士峰的上半截尸体就出现在眼前。 姿势是趴伏着,脸面朝地,双手前伸过头,死死的抓住一个撕裂的红稠布不放,显示出死者生前对这一物品的重视。 李明全知道,这个红稠布包裹的东西就是孔仕林代表的两淮行省官员,为祝贺淮王登基而送出的最贵重的礼物,一串都是用龙眼般大小的夜明珠串成的念珠,晚上挂在厅堂,犹如月光映地,光可辩字,绝对可称的上人间珍宝。 从此处迹象上来看,万士峰显然是在生前死抓住这个红稠布不放,而被抢夺之匪徒硬性给拖到山坡上,然后有人从他背上砍了下去,将他斩成两截,但他仍然没有松手,直到红稠布断裂才气尽身亡。 就算没有亲见,也可以想像到当时的惨烈。 李明全轻轻将万士峰翻了过来,先帮他清理了一下被血污和泥土覆盖的脸,然后眼光下移,停在了他胸膛上的一个凹坑上。 伸手解开他的外衣,并用刀缓缓的划破了内衣,一个深黑的掌印出现在李明全的眼中。 比了比掌印,现比自己的要大的多。想了一会儿,明白到万士峰是被人先在山坡下重伤,然后才被拖到山坡上予以杀害,此人并非一普通的匪徒,很有可能是一江湖高手。 “哈,你们也赶上来了,那些女人还好吗?你们还真是好耐心。咦,这里怎么了?二虎,大牛,你们怎么了?醒醒啊!兄弟,兄弟,你醒醒啊,你们这是这么了?兄弟,你醒醒啊……你们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我?” 激烈转换的惶急呼喊声一下就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李明全望了下去,一个士兵正拉着自己的手下疯狂的喊叫着,看他的样子,显然是万士峰这边的人。 李明全连忙走了下去,刚一走近,这个士兵就现了他,连忙向他跑来,高声喊道:“我认得你,你就是李将军,我们在楚州见过的。李将军,快告诉我,这里是怎么了?我的兄弟为什么都被人杀了?万将军那里去了,快告诉我。” 看到他还想冲过来,李明全身边的士兵连忙将他拉住。 李明全看了他几眼,冷声喝道:“冷静点,先不要问我,让我问你,你是谁?为什么要离开队伍?” 这个士兵被李明全一喝,稍微冷静了一些,停下要冲过来的步伐,站着说道:“我叫万贵,是万将军的亲兵,因为万将军让我和胡云两个人去前面镇上安排食宿,所以离队先行,可是我们等了好久,都没看到万将军过来,所以我让胡云先在镇上等,自己回来瞧瞧,结果却看到,看到兄弟们都死了。李将军,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万将军了?”语气中已经透露出一种哭腔。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李明全也挑不出什么毛病,而且看此人的神态,也确实是真情流露,并非虚假,看样子,他和此事应该没什么关系。 “万将军遭遇到了劫匪,不幸遇难,遗体就在那边高坡上!” “啊!”万贵一听,不顾一切的摆脱纠缠,冲上了高坡,很快,一声充满悲痛伤心的高喊传了过来:“万将军,万将军,你这是怎么了,回答我啊,我是小贵,小贵啊,你醒醒,你醒醒啊,告诉我,是谁杀了你,是谁杀了你啊……” 声声凄惨的喊声让周围的士兵都露出悲伤的眼神,虽然他们和这些行省守备军只短短相处了几日,后来还因为主将不和而分道扬镳,但他们也感受到这些守备军的士卒之间和他们一样,都将自己的战友当成了生死兄弟,都有浓浓的信任和感情。任何一人,突然遇到这种情况,其反应也不会比他好多少,就算是见惯了生死的军人也一样。 “李明全,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兄弟,害死了万将军,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啊……” 看着万贵如疯似狂的拿着刀冲了过来,然后被自己的士兵用刀背打倒在地,紧紧的摁在地上,制止住了他的冲动。 等他停止挣扎之后,李明全才走了过去,冷冷的说道:“你为什么认为是我害死了万将军?本将军也是接到哨兵后才赶过来,比你先到还不到半个时辰。你有那点可以认定是我做的?放开他的头,让他说。” 万贵的头被松开后,极为艰难的抬起来,死命的想看着李明全,嘶哑着嗓子说道:“如何不是你?如果不是你要和我们同行,万将军不会只带这么点人。如果不是你强行的将我们的驴车拿走,我的兄弟也不会被敌人这么轻易的就杀了。如果不是你让队伍走的那么慢,我们也不会单独上路。都是你,都是你的错,害死万将军,也害死了我的兄弟。” 李明全默然下来,驴车都是被改装过的,上面确实有很多防范敌人攻击的设计。自己留下驴车之后,万士峰带着礼品上路,给予敌人攻击的破绽增加不少,而且可以马上应急的人手也被消减了一半。现场之中有不少士兵是连反抗都没来得及做出,就被敌人所杀,看他们的样子,多是那些挑东西和推东西的士兵。 如果要说自己对此事没有责任,那是说不过去的,尽管自己是无心的。 有些歉疚的看了万贵一眼,低声说道:“此事我确实有过失,但此时的当务之急,是让当地官府派人和我们一起查看现场,找出凶手的线索,而非你我在这里互相内讧。你知道吗?” “人都死了,你还做这些有什么用?你要么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一定要到监察军法部去告你!”万贵显然什么都听不进去,一味的疯狂嘶喊着。 李明全知道此时他已经听不进自己的话,叹息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去:“放了他,一切任凭他自己去做好了!” 万士峰身为利州行省的副守备将军,虽然军衔比自己要低,但军职却并不小,而且此人能坐上这个位置,肯定也并非无名之辈。对于他的死,建康定然不会听之任之,一定要有个交代,也许自己这次真的有大麻烦了。 看着满地的尸,李明全的嘴角露出苍凉的苦笑。 当地的知县比预计的早了一些到来,当他看到遍地的尸,而且死者还有高居行省副守备将军的万士峰后,差点没晕了过去,幸好被他身边的一个捕快将他扶住,不过当他听说送给淮王的礼物被劫,再也没能忍住,满脸白的倒了下去,让周围的人一阵好忙活。 看到他醒了,李明全才一脸鄙夷的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并问起他这个县里有什么悍匪巨盗。在这个知县面青唇白的讲述自己的县治如何如何的好中,李明全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然后直接问起捕头,但捕头也说这个县内最近一向太平无事,并无什么悍匪巨盗。 见找不到什么有用线索,李明全就和当地的捕头一起将现场勘验了一遍,记录起双方看到的事情,然后让仵作检查尸身,查找死者的死因。 等双方分别在对方的勘察表上签上名后,已经是黄昏时分。拒绝了一脸死灰色的知县邀请自己到县衙的请求,然后李明全找了一处容易防守的地形歇息。并让值夜的士兵提高警惕,并且加派了人手,还按照战场上一些要求,布置了一些陷阱和预警的东西,以防备可能的敌人偷袭。 只是当夜什么事情也没生。 第二天,李明全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让队伍分两批走,但两队之间增加了一些布置,以应付可能的危险。 虽然一路上李明全准备的十分周全,期望敌人能够自投罗网,但一直到扬州,敌人都没出现,而且也没听到任何消息,似乎这群敌人人间蒸了一般。 此时孔仕林已经从水路先李明全一步的来到扬州,和李明全在总督府会了面。又详细的询问了一次礼物被劫,万士峰被杀的事件后,孔仕林并没有对李明全透露出自己的心意,但却告诉了他一个消息:万贵和胡云两人已经在监察军法处将李明全告了。 李明全谢了孔仕林的相告后,就借词离开总督府。孔仕林并没有挽留,但还是给李明全专门安排了船只。 事后,李明全才听说,孔仕林在见过自己之后,就给朝廷上报了一份关于自请处分的奏章,请求给他时间查清这件事情。 一时之间,李明全的处境似乎微妙起来! *** “启禀殿下,属下近日听闻两淮行省上贡建康的礼物被盗匪所抢,负责押运的副守备万士峰被杀。此事真是骇人听闻,我大宋什么时候竟然出了如此胆大妄为的狂徒,如此目无法纪,藐视朝廷威严,如果不严加查处,严处匪徒,追究相关人等的责任,只怕难于对天下之人交代。”上官天南站在朝堂之上,义正词严的看着我,大有让我立即下令的架势。 见我没有说话,叶谦也站出来说道:“启禀殿下,两淮行省之内出现如此凶悍狂暴的匪徒,此乃治境无方的缘故,运送礼物,何等重大之事,竟然还会被人从中作梗,以至铸成大错,可谓行事无能。身为一省总督,孔仕林应当为此事负全责,理当革职查办,还请殿下裁决!” 我望了望老神仍在的司马风和摆明不想开口的梅,见他们都没出来的意思,只好将目光放到靠后的姿儿身上,现她此时低着头,也不想出来辩解。 就在我想示意军方的人开口的时候,文贵也站出来说道:“启禀殿下,最近关于两淮行省出现悍匪的事情,已经在建康闹的沸沸扬扬,不少他国使节也听闻了此事,已经在向属下打听事情的经过。如果此事不从处理的话,可能会引起一些无稽的猜测,到时只怕会影响到我大宋的形象。” 李碧如等文贵话音一落,也跑出来说道:“启禀殿下,虽然此事是在两淮行省内生,但究其原因,并非一定是孔总督的过错。属下听闻最近有万士峰将军的残留部属状告他人滥用权力,导致万士峰将军不能有效的使用应变手段,由此可见,此事内情复杂,需要详加追查,才能免于出现误判。还请殿下慎重,不要因为他人的肆意妄言,而匆忙定下结论!” “殿下圣明,岂能不知事情轻重?李掌院如此说,根本就是心存袒护。殿下自主政以来,一直严明法纪,整顿官吏,如今明明是有官员失职,却被李掌院如此推诿,不知李掌院是何居心?还请殿下明断,不要被一些小人所蒙蔽!”吏部尚书史嵩之也不甘寂寞的站出来。 看到一些人还想争论,我开口说道:“够了,诸位臣工所言之意,本王都已知晓。两淮行省礼物被劫一事,确实不能不严加查办,但因为此事涉及军政两家,所以也需要军政两家共同查办。如今南京路的战事未宁,两淮行省担负着支援前线的重任,此时一动不如一静,本王会安排专人查访此事,等一切有了结果之后,再来裁定相关人等是否有罪。此事就先就这样,你们回朝班吧!” “殿下圣明!” 等这些人站回朝班之后,吴武才站出来说道:“启禀殿下,属下今日接到从倭国传回的战报,我远征军将士在倭国神户港内遭遇到倭人军队的伏击,但在我远征军将士的英勇反击之下,不仅击退了倭人,还歼灭了倭人近十万的部队,取得一次大捷,还请殿下嘉奖!” 这话马上引起了朝臣们的议论,一些并不知情的大臣武将露出了惊喜的笑容,一时之间,朝堂之上又响起了祝贺之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暂时掩盖了争论。 我等他们闹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远征军在异国扬我天威,可谓我神州一大喜事,也是本王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传本王令,凡是有亲人随远征军出征的家庭,一律派放钱币一千,白米一担。等远征军得胜归来之后,所有立功之将士,都要从重奖赏,并将此讯传告天下!” “殿下圣明,千岁,千岁,千千岁!” “诸位臣工免礼,今日朝议到此为止,退朝!” 我一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站起来走路,让原本还想纠缠的几个大臣措手不及,使得我顺利走脱。 回到文清殿中,我躺在一把椅子上,静静的思考起如今的局面来。 外部情况如今已经趋于好转,金国做出了不少的让步,看的出来,他们的确是真心想和谈。倭国那边的情况似乎也很好,不用什么心。而且收复了京兆府和山东之后,大宋如今的态势攻守皆佳,可谓宋室南渡之后最好的局面。 比较麻烦的只是龙成手下的将士求战之心过于坚决,其中不少人上书请求进攻金人的开封,以收复故地。此事我已经让人去处理,相信经过安抚和解释,他们会理解和谈的用意。 但和外部情况相反的是,内部问题却是丛生,统一江南故地之后,吏治**,救治难民,安顿百姓,建设府县,规划行政等等问题都摆到了我的前面,虽然这些问题比较难于处理,但却不算很困难。 如今最棘手的问题是建康内部官员的争斗,本来按照我的意思,江浙一带的路府,包括原都临安,都将合并为浙江行省,福建路也将被改制成福建行省。这两地的总督,按照我原来的意图,是想任命姿儿一系的官员担任,甚至连将来要被设立成行省的流求岛总督,也是想让这一系的官员来担任。 在我和司马风等人商讨一些人选问题的时候,不知叶谦这帮人怎么听到了风声,他们对此强烈反对,天天在朝堂之上吵闹。两淮行省的事情传到建康之后,这就给了这帮人一个极好的借口,以至今天一些官员就想让我表态。 虽然现在我采取了拖字诀,但我也知道,副守备将军被杀,这样的事情一定要有个解决,而且此事还涉及到刚从山东回来的李明全,更是需要慎重行事。只是如今却没什么头绪,而我登基的事情即将临近,如果近期内不能弄清这个事情,浙江和福建这两省的总督就有点悬。 现在我最担心的问题是,劫取这些礼物的盗匪到底有什么目的?如果仅仅只是求财,那还好说,如果不是,事情就不这么简单。 难道真是有人在暗地里挑动我大宋官员互相争斗? 想起最近白女给我的分析报告,我的心中升起了疑团。 “殿下,司马总理和叶掌院求见!” “让司马风进来,告诉叶谦,本王要和总理商量一些事情,让他不用等候!” “是!” 司马风进来后,拿着一份奏折说道:“启禀殿下,这是两淮行省总督孔仕林请总理省上传殿下的奏折,请殿下过目!” 拿过司马风递来的奏折,我看了看,点点头:“总算孔仕林还有点聪明,将这份奏折放到总理省,让其他大臣看看吧。!” “是,属下还有一事禀报,属下近日察觉,建康的官员有不少人经常用各种名目聚会,并且还有不少临安来的人参加。属下觉得事情有可疑,不知殿下可否派人查探一下!” 看了司马风一眼,我古怪的说道:“是不是叶谦最近参加了两次,让你觉得事情不对头!” 司马风抬头看着我,面色不变的说道:“原来殿下也知道,属下只是认为这些官员有些太过于注重个人得失,害怕叶大人受到影响,会误了殿下的事情!” 我站了起来,在堂中走了两步,最后才缓缓的说道:“其实建康内已经开始涌动着一些暗流,朝廷中的有些官员已经不足以相信。自从我军平定了临安和摩尼教之后,明处的敌人已经被消灭的差不多,但还有不少的敌人隐藏在暗处。如今的大宋,只有先清除了这批人,才能更好的安心建设。不知总理大人觉得本王这个看法如何?” 司马风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殿下是说,如今有不少敌人在我大宋内部捣乱,意图扰乱我大宋朝纲?” 我背负着手在堂中站定,望着司马风肯定的说道:“此事是肯定的,我大宋如今的敌人不少,但我大宋的军旅却在战场之上屡获胜利。那些敌对之国在战场上不能得胜,就一定会想从我大宋的内部搞破坏,来达到他们的目的。此事从古到今,一直未变。本王觉得如今的要之事,就是要清除掉这样的人,使我大宋的政令畅通,上下合力!” 司马风犹豫了一下,试探的问道:“难道殿下想对建康的官吏再次清选一次,以正朝纲吗?” 我神秘的一笑:“仅仅是建康那是不够的,本王现在的目标是整个大宋,凡是勾结外敌,贪污**,玩忽职守,昏庸无能,鱼肉百姓的官吏都在清除之列。不知司马总理能否协助本王完成此事?” 司马风沉声道:“属下责无旁贷!” 我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好,如今的要务已经由外而内,消灭这些大宋的蛀虫才是正事。只是为了免于误杀无辜,司马总理一定要好好考核好这些官员。” 司马风恭谨的说道:“不知殿下想要什么时候动手?” 我低沉的说道:“不用急,你现在只要摸清各地府县官吏的情况即可,至于行动,哼,要对付藏起来的敌人,就要先让他们跳出来。现在的时间还有的是。” 司马风疑惑的看着我,没有问什么,直接说道:“既然如此,属下现在就开始着手准备。殿下登基日子将近,各地的官员也到来近一半,不知属下可否将殿下现在改制的计划告诉他们!” “可以,但你不要插手到他们中间去,你现在要保持严正的中立,不偏袒任何一方。” “属下知道该如何做了,请殿下放心。不知殿下对两淮的事情有什么新的打算没有?” “放一放,等本王派去的人回来后再说!你对外就说你已经派人和军方一起去调查此事了!” “是,如果殿下没有别的事情,属下想先告退!” “好,如果你看到叶谦,就让他最近不要来打搅本王!” “是,属下告退!” 司马风离开之后,我走回书案,从一个暗格内拿出最近上奏的几封密报,将其又重新看了一遍,无奈的摇摇头道:“看来这次真的要拿出点狠劲才行!” 平凡留言:表面上的战争暂时告一段落,各种势力的暗斗又将开始。请继续关注主人公,顺便也多多关注一下平凡,支持一下平凡,因为平凡现在写作遇到的困难不少,没有你们的支持,平凡怕坚持不下去。如果方便,还请多书评,多给票,月票,日票都行!平凡先谢谢了。 第九章 暗流涌现 放回密奏,我从书案后站起身,想了想,就前往后宫去找姿儿,走到御花园的时候恰好碰到念雪正拿着一把锄头刨一些土。 “参见殿下!”念雪身边的宫女和侍卫见我到来连忙招呼起来,也惊动了正在劳动的念雪。 “殿下下朝了!”念雪放下锄头,微笑着看着我,神情中一片恬静淡然。 “大管家今天怎么这么有空闲?不用去算皇宫里面的账目吗?”我一边走一边笑着和她说话。 “母亲那边有些花木枯了,听说是土质不好,所以臣妾就想弄一些御花园的土过去,那些花匠说,这些土都是梅大人特意让人弄来的,对花木非常有效!”念雪将锄头递给一个宫女,向我走近了几步。 在她身前停下来后,我温柔的说道:“是这样,那你可以让花匠帮你弄,不用亲自动手的。” 念雪清雅的双眼闪过一阵笑意,轻柔的说道:“自从殿下让臣妾使用这个复式记账方法之后,皇宫里面的账目就轻松了许多。既然臣妾有空,多孝顺一下父母也是应该的。” 我赞许道:“孝顺父母,人伦大道也,不错,等会儿我和你一起过去看看老夫人。” 念雪微笑着点点头,突然转口说道:“殿下既然也崇尚孝道,为何不自己亲身去做一回?” 我感叹的一摇头:“子欲养而亲不在,姨娘又不肯回来与我同住,不过幸好有老夫人在身边。” 念雪神色间有点犹豫,轻轻咬了一下嘴唇,然后看向我道:“其实殿下并非只有母亲一个长辈,太后仍然健在!” “太后?”我猛然看向她,盯着她看了几眼,在她神色不安中我才转回目光,淡然说道,“本王和太后之间既有杀母之仇,又有夺位之恨,除了仇恨,利益纠缠也太深,除了名义上外真的很难有共同的语言,这种心情非三言两语可以消除。此事不说了,你知道姿儿在那里吗?” 念雪无奈的看了我一眼,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说道:“臣妾也不清楚,不过刚才谢姑娘来找过姐姐帮忙,听说太后那里生了一点事情,刚才姐姐还召了两名太医,也许姐姐去了冷凝宫那里给太后看病也说不定。” 我在宫中下过命令,太后所在的冷凝宫不得妄入,连姿儿等王妃也被我交代过,一般情况下她们是绝对不敢去的,不过如果这个太后真的生病,那到是另当别论,只是好像没听到她有病,难道是谢道清在骗人? “你肯定吗?” “臣妾只是听姐姐提过,是不是去了还不知道!” 我点点头,让人叫来宫中执事一问,姿儿果真去了冷凝宫,随行的确实有两个太医。 “念雪,你去做你的事情,本王去处理点事情!”不等念雪说话,我就匆匆的离去,目标直指冷凝宫。 看到我有些气势汹汹,修紫暄提醒道:“殿下,无论如何说,太后名义上总算是殿下的母亲,殿下还是需要慎重!” 我冷哼一声道:“不是本王不慎重,就是太慎重了才要过去一趟。如今建康朝廷内的各种势力纠缠,如果本王这个名义上的母亲不安分,到时内外连通,不知又会闹出什么风波来!” 见我如此,修紫暄也没再劝,只是跟着我的脚步到达冷凝宫。 没等别人通报,我就径直入内,喝开护卫,直奔大堂而去,还没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喝骂声,正是我那位名义上的母亲太后。 “……让那个忤逆子过来见本宫,怎么了,敢做不敢当了?让你来,你来有什么用?你能让那个忤逆子不再谋害本宫吗?你能让那个忤逆子放本宫出去走走吗?看什么看,本宫说你说的有错吗?你这个抛头露面不知廉耻的商贾女子,竟然也想窥视皇后之位,真是……” “哐啷!” “啊,什么人……” “殿下!” …… 看到是我一脚踢开了大门,所有人都一下安静下来,此时大堂内的太后,谢道清,姿儿,以及两个太医和宫女都呆楞的望着我,看向我的目光充满着各种各样的复杂表情。 “参见殿下!”谢道清第一个反应过来,此举也提醒了其他人。 “不相干的人给本王出去,姿儿,你留下!”我在他人的参见声中,冷冷的望着太后,语气充满着一种压制的愤怒。 很快,两个太医和宫女都走了出去,看到谢道清没有动身,我断然喝道:“来人,将这个女人给本王架出去!” “殿下,你想干什么?这是误会!”在谢道清惶急的辩论中,瑶红和春箩这两个女护卫已经一左一右的来到她身边! “好大的胆子,本宫是太后,谁敢动清儿!”太后终于忍不住的厉声开口,本来有些苍白的脸颊开始涌现着一些激动的红晕。 “啊,殿下,请听我说,这是误会,啊……”在谢道清惶急的争辩中,瑶红和春箩两人将谢道清毫不客气的架了出去,丝毫没有因为太后的话有任何影响。 太后似乎被气的说不话来,浑身哆嗦着,伸出一个手指,颤抖着说道:“赵昀,你,你好!” 我冷冰冰的说道:“不敢,太后说来是本王的母后,本王要和母后说两句话,难道还需要外人在旁吗?姿儿,你说是吗?” 被我拉到身边来的姿儿,眼神充满着一种无奈,看看我,又看看太后,低声说道:“殿下,太后刚被太医缓过劲来,殿下不要再刺激太后了!” 我望着此时面色已经开始变的铁青的太后,虽然心中还是很恼火,但也不想太过刺激她,望着姿儿点点头,柔声说道:“你放心,你说的话本王一向都会听的,希望你不要因为不相干之人说的话而伤心!” 姿儿眼中闪过理解感激的亮光,点点头轻轻说道:“多谢殿下,只是太后如今年岁已经快半百,殿下要体谅一些!” 我还没有说话,太后就厉声说道:“不需要你这个女人来说好话,本宫养大的孩子,现在如此对本宫,这是本宫的报应!” 我示意姿儿退后,接着就看向太后,语气恢复平静的说道:“本王很奇怪,最近听说你一直在后院佛堂中礼佛,今天怎么给本王来这一手?要知道,本王最近接到几个坏消息,心情很不好!” 太后突然死死的盯着我,不说话,就是用她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似乎想将我看穿看透一样。 我若无其事的回望着她,和她比起耐力来。 良久,她终于忍受不住,嘶哑着嗓子说道:“为什么?为什么?如今本宫已经什么都没有,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如果你真要赶尽杀绝,为什么不直接对本宫来,而要这么做?霞儿是本宫如今最贴心的人,你为什么要杀死她?” 霞儿?难道是柳若霞?她死了? 脑海中一连闪过三个问题,心情也一步步的跌倒谷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安排在太后身边的间谍会死了?谁干的? “赵昀,你什么愣?本宫问你,为什么现在要杀死霞儿?就算她以前对不起你,但你不是答应放过她的吗?为什么要杀死她……” “够了,姿儿,你来告诉本王,生了什么事情?” 被我注视着的姿儿面色上也泛出不安,微微瞥了我一眼才说道:“妾身听谢姑娘说,昨日殿下差人送来一盒人参给太后补身子,今天早上柳若霞姑娘就拿来给太后熬汤。可是,可是在汤熬好之后,柳若霞姑娘先尝了尝味道,然后端给太后,可是太后正要喝的时候,柳若霞姑娘突然喊肚子疼,然后就死了。太医检验出,是中毒死的,还查,查出殿下差人送来的人参中掺有毒药‘半柱香’,说人中了这种毒,半柱香后才会作。柳若霞姑娘就是中了这种毒才死亡的。” 我听的极为震惊,连声问道:“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没人通知本王?你怎么私下过来了?” 姿儿看了我一眼,有些气弱的说道:“妾身是听谢道清姑娘说太后这边出事了,所以才匆忙过来,之前的事情妾身也不清楚。不久,殿下也过来了。” 我看了看正一脸愤然看着我的太后,从她已经开始浑浊的眼睛中看出蕴涵其中的悲伤,看的出来,她是很在乎这个柳若霞,但她并不知道,这个柳若霞其实一直在出卖她。 只是到底是什么人下的这个毒?其目的到底是想毒杀太后,还是其目标一早就定在柳若霞身上?不然为什么要用这种延缓作的毒药?难道是有人知道了柳若霞的身份,或许是有人想从太后死亡的这个事情上获得什么好处?更或许,这次只是再度刺激太后? 能够瞒过皇宫中这么多的耳目下毒,其谋划之人绝非临时起心,而且如果这个人是想毒杀太后,就不该用这种马上可以致人死的毒药。太后和宫中重要人物的伙食,一般都会有专人负责试用,要想用这种方式毒杀,成功的机会还是比较悬的,或许这次只是风暴的一个前奏。 “母后,不论你是否相信,那盒人参虽然是本王让人送来的,但人参上的毒不是本王下的。这件事情本王会彻查到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说完就不在看太后,拉着姿儿转身就走。 一出来,就看到谢道清正被瑶红拉住,一脸焦急之色的看着我。 示意放开她后,我看着她端庄的容颜,轻轻的说道:“下毒的事情和本王无关,你好好的劝劝太后,过几日,本王会找一批宫女,让她自己挑个顺眼的。” 谢道清清澈的眼睛看着我,肯定的说道:“道清一直没有怀疑过殿下,道清只是担心,不知什么人要害太后,而且这个人的目的似乎也很不简单,殿下一定要当心?” 此时她的脸上泛起关切的表情,使她看上去充满着一种母性的关怀。 极坏的心情突然好了一些,看着她,微微一点头:“谢谢你,等会儿本王会派一个官员来调查此事,你先将现场保护好,然后将事情详细的讲述给他听。” “殿下不想知道事情的经过吗?”谢道清的眼睛中有一些意外。 我摆摆手:“相比于事情经过,本王更关心另外一件事情。本王要走了,最近建康的情况有些乱,你出入要当心一些!” “多谢殿下关心,道清一定紧记!” 我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姿儿和谢道清招呼一声后也跟了上来。 “殿下,这件事情是否很严重?”姿儿的眼睛中已经写满担心。 我猛然停下脚步,看了看四周,然后突然对姿儿说道:“你现在马上回去给太后说,本王允许她顺便出入皇宫散心,至于护卫宫女,让她自己挑选!” 姿儿不解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也没多问,转身又走了回去。 她刚走没多久,菊,白女和小筠三人就匆忙的走了过来。 “殿下,太后那边出事了?”菊一见面就有些急促的说道。 “本王刚从那边过来,到底怎么回事,我们的人怎么说?”我望着小筠。 筠的眼睛有些红,带点哽咽的说道:“奴婢接到若霞妹妹的死讯后就去问过他们,他们都表示不清楚,只是他们告诉奴婢,自从人参被送到太后这边来后,除了谢道清姑娘和贤德王妃带来的人外,就一直没有外人来过冷凝宫。” “有可能是冷凝宫内部的人干的!”白女适时开口,“属下最近查出皇宫内有人和外面通风报信,但因为他们一直做的很隐秘,属下暂时没有找到他们的破绽,只是敢肯定冷凝宫中一定有人和外面有联系!” 我背负着双手走了两步,望着有些阴暗的天空,无奈的说道:“小筠,事已至此,再伤心也是无用,我们应该想想这件事情带来的后果。而且现在事情来的比我们预计的快,我们也不能再等了!菊,你和小筠继续去查查,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 “嗯!” 筠和菊离开之后,白女突然说道:“殿下,你看这会不会是太后自编自导的一出好戏?” 我有些沉重的说道:“也许有这可能,但更有可能的是有人在帮太后清除我们的人,此事甚至连太后自己都不知道!如今唯一能肯定的是,我们现在有了一个非常难对付的敌人,或者是一群。” 白女道:“我们如何做?”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的说道:“全面的退让!” “全面的退让?难道这段时间什么都不做?” “不错,只看着就行,不过要保护好一些重要官员。白女,看来你最近又要辛苦一阵,天远现在还指望不上,这次只有冷牙能帮你一些忙。” “殿下是想召回冷牙总管了?摩尼教残余如何办?” “让武林盟的人接手,我会知会悟缘的!” “属下会做好此事!” “本王也相信你,这件事情你和梅商量商量,并让她开始启动后备官员计划,也许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派上用场!” “属下知道该如何做了,属下可以走了吗?” “去吧,好好保重,要杀你的人不会比要杀本王的少!” “属下会小心的!” 白女离开之后,我望着天空出了一会儿神,才对身后吩咐道:“去通知宋慈,本王要在湖心亭见他!” *** 宋慈比我估计的要早一刻的到来,人显得十分有精神,只是步履之间有种老成持重的风范,在他这种年纪的官吏中还是比较少见。 “见过殿下千岁!”宋慈依足礼数,表现的无可指责。 我一指对面的座位,轻声说道:“不用多礼,坐下说话吧!” “谢过殿下!”宋慈正襟危坐的在我对面坐下,腰杆挺的笔直。 我对他这个样子觉得十分好笑,沉默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道:“早就想和你单独说说话,只是事情一直不离身,如今才有这个机会。你在建康过的如何?有什么困难吗?” 宋慈沉声说道:“属下得蒙殿下信任,一切还算安好!” 我点头道:“这就好,你还怪本王吗?” 宋慈看着我,过了一会儿才肯定的说道:“殿下当初不顾朝廷律法,强行将属下掳劫至建康,属下确实一直如哽在喉。只是看到殿下励精图治,意图振奋我大宋之心如此强烈,而且成绩也十分斐然,属下虽然还是觉得不能释怀,但也认为殿下所为一定有殿下的道理,而且事实证明,有许多的事情殿下做的对。到如今,殿下还这么问属下,实在是多余!” 这才是宋慈,坚持自己,看重实际。 我笑了出来,一举茶杯:“好一个多余,喝了这杯茶,过往的不愉快就不要再提了。”说完,我将这杯茶一饮而尽,宋慈也照做之后,我才放下茶杯,轻松的说道:“这就好,本王和你现在少了这块心病,以后定能君臣无猜。对了,你的那本《洗冤录》完成的如何?本王一直翘以待。” 宋慈有些为难的摇摇头道:“承蒙殿下关心,但属下对于本书的一些理论还有些疑惑,而且缺乏一些必要的验证手段。刑律一事,关乎人命,万万不能草率,如果因为书中疏漏,而生冤狱一事,属下断难心安!” 我对他这种谨慎的态度十分赞同,轻声问道:“既然如此,不知你有什么地方需要本王帮助?” 宋慈考虑了一下,才道:“现在本书非常缺乏一些例证来证明书中所言,比如殿下曾经提及,天下之间绝没有两个人的掌纹相同。属下虽然在刑部找了数百个捕快来做验证,但这个结果的范围还是太小,如何就能凭此认定天下之人都是这样?没有确凿到没有半点疑惑前,这样的证据绝对不能做为刑堂证供!” 我考虑了一下,突然说道:“既然如此,本王任命你为提典刑狱巡查使兼大理寺副卿,对天下刑狱都有重新审理查办之权,无论何人审结的案子,只要你能找到新的证据证明对方审理有错漏,你都可以要求对方重审或者你亲自来审。 本王登基之后,你就可以巡游天下,去处理那些冤案错案,惩治那些贪赃枉法,尸位其餐的昏官庸官,还百姓一个公道,还天下一个公道。不知你可有信心就任这一职位?” 宋慈脸色变化了几次,突然站了起来:“得蒙殿下信任,属下十分感激,但属下寸功未立,何敢奢望如此高位,还请殿下收回成命!” 我摇头否定道:“虽然这么晋升你确实会引人闲话,但你要知道,这次提升你的官职并非是因为你一个人,而是为了那些含冤莫白的百姓,如果你的官位太低,如何压制的住那些枉法的官员?本王信任你的为人,知道你绝不会妄用权力,也只有你宋慈,本王才能放心的将刑狱和司法两权同交,别人那是万万不能的。希望你不要以为本王加了你的官就是为你好,到时你就知道本王这是不安好心的。” 宋慈露出淡然苦笑:“殿下怎么说都是有理,属下就此谢过殿下!” 我一把拉他坐下后,才笑着说道:“这才是宋慈,事前思量,可当断就断,不拖泥带水。今后你巡查天下刑狱,不仅可以帮助百姓申冤,也可以丰富你《洗冤录》的素材,得到更多翔实的资料,验证你的理论是否正确。至于你刚才说的掌纹,这样,本王下道命令,让各州府都送上一万的样本,并且行令军部,让所有军士也拓印下掌纹,到时你就可以知道,天下到底有没有相同的掌纹。” 宋慈连声说道:“多谢殿下,属下感激五内!” 我淡然的摆摆手:“不用如此,只是现在还有两件案子需要你去办,你先去查查两淮行省礼物被劫以及太后身边宫女被毒杀这两件案子。此事本王估计涉及到一些实权人物,你要小心求证,不要被他们反咬一口。” 宋慈眉头微微皱了皱,但很快舒展开,坚定的说道:“既然是案子,属下就责无旁贷,至于是什么人做的,属下不会管的这许多。只是属下也想对殿下提个要求,不知殿下能否将属下原来的捕头铁青翼调到属下身边?” 铁青翼?他不是铁青鹏的弟弟吗? 想起当初和宋慈初见面时的那个铁捕头,我笑了笑:“此事不难,就说本王已经核准了,你让刑部下个调令就行。而且本王还会另外安排一些助手给你,希望你能善加运用,取得理想的成绩。” “多谢殿下,属下一定不辜负殿下的信任!” 我有些无奈的看着他又站了起来,只好说道:“此事不慌说,你现在先到太后的冷凝宫去查查那个宫女的情况,等有了结果后再向本王禀报!” “属下领命,属下这就去查!” “好,小心一些!” “是,属下告退!” 宋慈走远之后,我叫过来修紫暄,低声吩咐道:“你马上从本王的贴身护卫中选出十个武功和忠诚都无问题的护卫,让他们装作捕快保护宋慈的安全,在此期间,他们都要听宋慈的。另外,将梅叫来。” 修紫暄应是之后,没有多问,转身就去办理此事。 不久,梅就行色匆匆的赶来,一见到我就问道:“殿下,听说太后那边出事了,到底如何?” 我摇头道:“现在还不知道是谁,本王已经让宋慈去查了,这次让你来,是要你去悟缘那里,让他找两个精明强干,武功高强,不会被别人收买的高手暗中跟随宋慈,负责监视是否有人想谋害宋慈!另外,你也要加紧对那些官吏的评价工作,争取尽快让本王知道如今大宋官吏的现状。” “殿下难道要派宋慈出去?”梅有些不解的看着我。 “不错,现在建康的情况比较复杂,牵一而动全身,不如暂时放弃建康,从外围做起,既可以收拢民心,又可以打击那些守旧派势力。只要清除一些有影响的守旧派地方势力,建康的这些人都会成为无牙的老虎,对付起来就容易的多。你的预备官员准备的如何?”我流露出关心的神色。 “他们还需要一段时间,不知殿下预计了多少时间?” “一年,够不够?” “够了,属下这段时间是不是也采取观望态度?” “当然,只是这次姿儿这边麻烦一些,你让司马风暗地里照拂一下,至于那几个总督人选,必要时放弃也可以。” “可以,殿下现在要到什么地方去?” “去军校看看,你和本王一起出去吧!” “好的,殿下先请!” 我和梅出宫之后,我就直奔军校而去。 什么都可以让步,就是军队不能让步!只要军权在手,什么都是可以连本带利的要回来的。 *** 花棚下,阳光透过枝叶的空隙疏落的撒在地上。完颜云花一脸平和的坐在一条长凳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神情专著仔细看着里面的内容,不时还会轻轻的蹙眉沉思一会儿,仔细体会书中所说的精义。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人影走到她的身后,但她似乎看的十分入神,并没有回头望对方一眼,仍然轻轻的翻动着书页,思索上面的内容。来人显然也无意打搅她,静静的站在她身后,一声不吭。 良久之后,她才轻轻的将书本放到腿上,闭目思索起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才一脸满足的睁开眼睛,如同自语的说道:“这本《强国论》的论言真是精辟绝伦,言之有物,所表述的思想虽有古典出处,但却比之表述的更清楚,更直接,让人看后即懂,更为难得的是言之有理,并无空乏胡言之语,真可谓字字珠玑,句句精彩!只是里面的内容过于惊世骇俗,不见容于当代主流思潮,若非是赵昀亲著,只怕此书难于和世人相见。” 完颜云花一边说,一边将腿上的书本又拿了起来,看着封面上的“赵昀著”三字,眼神中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公主如此盛赞这本书,看来哈拉也要抽时间读一读!”完颜云花的身后也响起厚重的男音。 完颜云花再次放下书本,叹了一口气:“听说赵昀已经将此书和其另外几本著作做为宋国学子的范文课本,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本书不知会影响多少宋国之人,到时能够起的作用真是难于想像!筹谋深远,不为一时得失而计较,真乃世间英杰之主。如果赵昀不是我们的敌人该有多好!” 哈拉很自然的说道:“虽然赵昀称的上一代人杰,但其好用诡计阴谋,并无王者堂堂之风,宋国内部不少人对其是又怕又恨,如此不能服人的君王能耐再大又如何?” 完颜云花不置可否的一笑,轻轻的站了起来,嗅吸了一口鲜花散出来的芳香,神智清明了不少,看着此时一只飞来的蜜蜂轻声说道:“你这次为我带来什么消息?” 哈拉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喜色的说道:“情况似乎比我们预计的还要好,那些从各地被招到建康的官员在听说赵昀改制计划之后,十分惶惑不安,他们上下活动,托人说项,听说叶谦和上官天南两人的府邸都快被他们踏破了!照属下估计,要不了多久,建康定然会有场热闹。” 完颜云花继续问道:“司马风和梅这边有什么动静?” 哈拉很快的说道:“司马风到是十分卖力的在安抚着这些人,而且成绩还不小,但是梅却没有任何动作,好像对此事并不关心!” 完颜云花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我在一个时辰前听到一个消息,有人想毒杀宋国太后,结果连累宋国太后身边的一个侍女中毒而死,赵昀十分震怒,为此,还解除了限制这个太后行动的禁令。你如何看此事?” 哈拉迟疑了一下:“宋朝太后若死,谁可以获得好处?” 完颜云花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赵昀不会得到什么好处。不然,他也不会解除对这个太后的禁令。” 哈拉语气露出幸灾乐祸:“如此看来,赵昀身边还真是豺狼虎豹聚集,如果我们再能浑水摸鱼,定能使的宋国内部各派互相争斗,使其自顾不暇,削弱宋国北向之心……” 完颜云花回头看了哈拉一眼,眼色中有种严厉的神色,使的哈拉一下就住了口,有些不安的看着完颜云花。 收回训责的目光,完颜云花的脸上又恢复平静,轻轻的掐下一支鲜艳的花朵把玩一会儿后才说道:“你将问题看的简单了。如今建康的情况虽然比较混乱,但这都是因为赵昀故意放纵这些人争权夺利的缘故,只要赵昀登基,大局一定后,不论他们愿不愿意,这些人定然又会暂时安分下来。 况且这些人卑鄙无耻之处你又不是不知道,将扰乱宋朝内政寄托在这些人身上,只能使我们血本无归。如今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知道赵昀是如何布的这盘棋,这样我们才能更好的使用手上的棋子。” 哈拉显然是听明白了,考虑了一下说道:“赵昀最近一直很低调,而且也没有看到他对任何官员进行高压,从朝堂上反馈回来的消息也证实他现在只是在各派官员中搅和,连被其大力提拔的后党派官员也不能获得他的支持,导致这些人处境有些不妙。这个样子和他以前的表现截然不同,属下认为还要再看看他的动向,才能断定此人到底想干什么!” 完颜云花不置可否,突然说道:“赵昀在这本《强国论》中强调,国家和朝廷是两个不同的意思,国家,是建立一种秩序,使的大部分人可以遵照生活,不会因为一些无谓的斗争,将自己或者整个族类毁灭。国家来源于族类生活,但却高于族类生活,而且其和族类生活也是脱离的。以此一种然来缓和族类的冲突,把冲突维持在不至于影响整个族类生存的范围。 朝廷,是一部分人统治另外一部分人的工具,就是订立并维护国家秩序来缓和这种冲突的地方,也是行使国家权利的机构。虽然二者联系紧密,但却不是一体两面。朝廷只是秉承国家权利而建立,如果其不能维护好国家权利,其就会被更能维护国家权利的朝廷而取代。比如商代夏,周代商,这些历史上朝代的演变就证明了这点,而非仅仅只是上位者失德那么简单。” 哈拉有些疑惑的说道:“公主为何要说这些,这和赵昀如今的动向有关吗?” 完颜云花笑而不答,继续说道:“赵昀还说及,国家的权利,一是承担着对外作战的职能,二是承担着对内管理的职能。无论内外那方面失去控制,都会导致严重的后果。所谓强国,无非就是对外作战能胜,对内统治有效的国家,其表现为军事强大,政治清明,经济达,技术先进。而要强国,就必须要从内外两方面入手,内因是占有主导的。 强国不能靠任何别的国家族类,只能靠自己本国的族类来完成。但同时也要尽一切可能,研究和学习别国比自己好的地方,为自己服务;要利用他国之间的一切矛盾,采取灵活有效的战略方针来为自己谋取利益;对于一切敌对势力,自己不能无条件的屈服,能打就打,如果实在实力不能胜,也要在可能中获得自己最大的好处;对于任何对本国有利的技术,都要不惜金钱的去研究去获得,以此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但是强国忌讳有三,一是国家分裂,政令不能统一,地方可以对抗中央;二是民心涣散,民不知国,国不恤民,官民离心;三是朝廷**,上下包庇,官官相护,渎职贪污,官无忠诚,军无战心。有此三点一条,强国无望。 这些道理说的真是好,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们堂堂大金国如今会落到如此地步?本来一直没有答案,可是如今看了赵昀这本书,我才明白过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大金自从开国之后,朝政一天比一天**,导致朝廷政令不能通行,地方势力坐大,国策失智,引致外敌入侵,近而演变成如今这种局面,与其说是天意,不如说是**。” 哈拉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完颜云花一眼,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公主的意思是说,赵昀如今的所有作为,都是为使宋国强盛?而我们如今看不清的地方正是赵昀的高明之处?” 完颜云花有些赞许的看了看他,微笑着说道:“仅仅知道目的是不够的,赵昀的手段变化无常,谁也不知道他会如何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比如他让人表这些书出来,就是想让那些大宋官员士子进行分化,从中找出真正对他有用的人才,如果他用这些理论来教导他的国民,其所谋就更是远大。我们现今只要挑动起那些愚蠢的宋国官员就够了,其他的,等他们分出胜负之后再说吧!” 哈拉点点头,突然说道:“公主似乎很欣赏赵昀写的这些书,难道这些书真的能帮我们大金国吗?” 完颜云花肯定的说道:“的确,只是我大金国欠缺了一个像赵昀这样的人!” 哈拉不解的看了她一眼,转移话题的说道:“完颜仲德那边似乎又有了新的进展,宋国已经答应将五万石的粮草先期运达山东,等条约最后完成之后,就让完颜成和尚将军前去支取。” 完颜云花点点头,轻声说道:“虽然这次谈判我们要回归德府,但却丢了京兆府路,你去告诉完颜仲德,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再做一些让步,一定要让宋国答应供应我大金不少于一百万石的粮草,而且还要足以供应二十万人作战的兵器和物资,这才是我大金目前最需要的。” 哈拉恭敬的行礼之后,向来时一样的悄悄退走。 完颜云花看着手上的鲜花,嘴角露出苦笑,喃喃自语道:“或许,这是我大金最后一次的机会了。”说完幽幽一叹,抛弃了手中的鲜花,看着书本上赵昀的名字,久久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完颜云花才看着书本说道:“赵昀,你为何不是我大金国的皇帝。” *** 建康宽敞雄伟的码头边,一艘体积庞大的客船缓缓的靠近驳船,随着一声大力的吆喝声,几条粗大的缆绳套上固定木桩稳定住客船,然后随着船工的吆喝声,结实的跳板也被架上预定位置。 很快,船就完全停靠在码头上,而且一些客人也开始慢慢的走下船,几个船工还站在跳板边帮助客人递送随身的一些包裹和箱子,显得十分繁忙。 “想不到建康城真的这么热闹,苗姑姑,光这些船好像就有几百艘吧!”从船舱中冒出头的乌尔玛,指着远处停靠在港湾的客货船兴奋的议论着。 “尔玛,不要胡闹,这里是建康,你看,红红又把头伸了出来,如果等会儿让那些守城士兵看见又要麻烦了。”苗姑姑显然没有因为到了建康而松了一口气,反到越紧张了。 “怎么了,两位,如今到了建康,为什么两位不想着下船,反到跑到船尾来看风景了?”岳雨和杨沃衍四人从船舱中出来,本来想在船尾呆一会儿,等人下的差不多后再离开,没想到又碰上苗姑姑她们。 经过船上几天的相处,除了姓名还有所保留外,岳雨几人和苗姑姑二人已经比较熟悉了,特别是乌尔玛,不时会因为岳雨的一些言行而生气,但不久又会找一些让岳雨苦笑不得的借口来和他说话,让岳雨对这个活泼任性的苗家女子感到无可奈何,甚至有些从内心深处希望她们真的是带着善意而来建康。 对于苗姑姑,岳雨到了现在仍然还有戒心,但也找不到她有所图谋的明显证据,一切都还自己的怀疑。但经过这几天的了解,虽然乌尔玛说她们是前来祝贺淮王登基的,但岳雨却感觉到这显然是苗姑姑用来敷衍乌尔玛的,在他的推测中,苗姑姑肯定是负有某种使命,而且这个使命显然关系到苗族十八峒。 苗姑姑也有向岳雨打听过建康官员的情况,并且尤为注意的问过总理大臣司马风和户部尚书赵尔琢的情况。司马风不用说了,赵尔琢这个人主管的户部经过淮王的再次重整之后,不仅掌握着人口和就业情况,而且已经肩负着管理大宋境内所有异族的责任,可以说,对于大宋境内异族的情况,户部是最有言权的。 主要的是,赵尔琢是司马风一手提拔起来的,担任这个官职的时间并不长,也不出名。苗姑姑竟然知道他,也就是说明,她至少对建康朝廷肯定有很深入的了解,否则,也不会知道朝廷对异族的管理机构已经有所变化了。这也足以说明,苗姑姑不是对如今的情况一无所知的人。 只是如果是这样,那她在酒楼告诉乌尔玛的那些过时的信息就不知是何用意。岳雨猜测她是想掩饰什么,或许仅仅是不想乌尔玛知道一些她不能知道的事情,只是岳雨更倾向于前者。 在船上的这段时间,岳雨一直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除了乌尔玛不时为此吵吵小架外,苗姑姑却对此表现的极为宽容,这也让岳雨有一些迷惑。唯一让他觉得比较顺心的是,他帮助苗姑姑过关的这步棋总算走对了,只要到了建康,苗姑姑的一切行动就会明朗起来,这比起让她脱离视线自寻门路要好的多。 此时岳雨的提问显然让乌尔玛很生气,她哼了一声,不高兴的说道:“怎么了,你这个胆小鬼不也没下船吗?为什么要特别针对我们?” 岳雨淡淡一笑,看着苗姑姑说道:“在码头处有一公共马车站,只要搭上车厢写有一字的马车就可以抵达建康新城,祝愿你们能够达成心愿!” 苗姑姑感谢的点点头,诚挚的说道:“多谢这位公子一路来的照拂,虽然一直不知公子的姓名,但我和尔玛却受了公子诸多的恩惠,他日如果公子用的着十八峒,我们十八峒的人定然不会推辞!” 岳雨感受到对方的诚意,也诚恳的说道:“非是我不想和二位结交,只是因为在下的真实姓名确实不便告诉外人,不过,二位能将此行的真实目的告知在下,或许在下能帮上那么一点忙也说不定!” 苗姑姑脸色有些阴晴不定,犹豫了一下,还是客气的说道:“多谢公子好意,我们这次真的只是来祝贺太子登基,别无他事,公子不用管我们。” 岳雨也不勉强,语重心长的说道:“太子殿下非一般常人,如果真是要为十八峒好,还请苗姑姑多多思量!交浅言深,在下告辞!” “喂,你别走,你不是答应过,到了建康之后就将名字告诉我的吗?难道你想反悔吗?”乌尔玛看到岳雨已经转身,口里不禁急切的喊了起来。 “丘陵为山,苍天流泪!尔玛姑娘,你我后会有期!”岳雨留下此话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下船。 “苗姑姑,你看看他,真是气人!”乌尔玛不甘心的跺了跺脚。 苗姑姑面色严肃的说道:“好了,不要闹了,不是早就给你说过,这次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吗?好好的照顾好红红,等会儿还要去找汇合地了。” 乌尔玛撅撅嘴唇,不高兴的哼了一声,一直到岳雨一行人消失在视线中,她才有些怅然的问道:“苗姑姑,你说这个汉家郎到底是什么人啊?” 苗姑姑有些担心的看了她一眼,摇头道:“不知道,我猜他们也是到建康去参加太子登基的,听说这次太子登基,大宋境内四品以上的官员都要亲自或派人来道贺,或许他也是其中之一吧!” 乌尔玛哦了一声,意兴有些低落的说道:“苗姑姑,我们走吧。” 苗姑姑点点头,紧紧包袱,若有所思的望了岳雨远去的方向一眼,抓起乌尔玛,运劲跳到船尾处的一艘小船上,在船工的诧异眼神中,跳上了码头,然后混入人流中去。 苗姑姑二人并没有盲目的在码头上穿梭,而是径直在一个摆摊算命的摊子上坐了一会儿,不久,一辆挂有公用标记的马车就开了过来,苗姑姑和乌尔玛两人就坐上马车离去。 这一切都落入一个人的眼中,这个人记下马车特征后,就转身回去,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将这个消息告诉正在城门处等候着他的岳雨。 岳雨听后,默然了一会儿,突然对杨沃衍说道:“杨大哥,看来这次我们无意中撞对了!” 杨沃衍面色不变的说道:“这都是你的事情,与我不相干的!” 岳雨无奈的摇摇头:“杨大哥真是的,小弟不说了,现在我们进城吧!” 杨沃衍犹豫了一下,突然说道:“听老弟说及建康有一所军校,那个里面专门传授老弟知道的东西,不知是否方便让为兄过去瞧瞧?” 岳雨毫不犹豫的说道:“此事不难,请大哥随小弟来!”岳雨给那个报信人递了个眼色,然后就拉着杨沃衍进入建康城。 因为天色还早,岳雨就提议先在建康逛逛再去军校,这个提议让初次见到建康繁华的杨沃衍十分高兴。 两人就顺着建康旧城的街道随意的闲逛起来。 正当他们二人在一个胡商摊贩上看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时,一辆简朴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从里面传出一声女子的喊声:“岳公子,好久不见,可否过来一叙!” 岳雨闻声回头一看,突然笑了出来,拉了身边杨沃衍一下,然后两人一起走到车窗边低声问候道:“原来是梅大人,真是巧啊!” 梅看了看岳雨身边的杨沃衍,笑着说道:“不巧了,这位是谁?” 岳雨介绍道:“这是岳雨新认的大哥杨沃衍,杨大哥,这位是总理行省副总理大臣梅大人。” 杨沃衍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前这个女子一眼,然后低沉的说道:“败军之将,囚俘之身,实在不敢得大将军抬爱!” 在岳雨的愕然中,梅微笑着说道:“建康朝廷,政不干军,不论阁下是什么身份,梅都认你为岳雨的朋友,想以阁下如此人物,不会拒绝吧!” 杨沃衍一时答不上话来,岳雨却微笑着说道:“大哥就不用在多说了,梅大人,我们想去军校,不知可否送我们一程?” 梅含笑说道:“这有何难,有一段时间没见你了,老夫人和念雪可没少念叨,你不先回去看看他们?” 岳雨笑道:“杨大哥想去军校看看,所以岳雨想陪他去!” 梅的脸上露出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刚回来,我说怎么就没听到你的消息。什么时候也学起殿下的毛病,这么喜欢微服!上车吧,有事和你说。” 岳雨拉了一把有些不愿的杨沃衍,两人一起上了马车后,马车又缓缓的起程。 车厢比较宽大,坐了三个人都没显得拥挤,反还有一些空间,只是车厢内很简陋。岳雨看了看,随口问道:“梅大人到旧城来做什么?” 梅开玩笑的说道:“还不是殿下神机妙算,知道你这个骠骑大将军要回来,所以让我来接你!” 岳雨微笑着反击道:“是吗?能够让副总理大臣用这种寒酸的车子来接我,真不知道我该是笑,还是该哭!” 梅微笑出声道:“你还是这么风趣,不逗你了。其实殿下和我都知道你这两天要回来,只是殿下知道你是微服回来后,就让人不要骚扰你,说让你好好玩几天也好!我也是因为一些事情而过来的。” 岳雨敏感的问道:“难道建康出了什么事情吗?” 梅轻松的说道:“还不是为了那些官位,有些人争的是头破血流,连念雪都差点被牵连进去!” 岳雨面色不变的思考了一会儿,突然问道:“殿下是什么意思?” 梅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淡然自若的说道:“谁争到就是谁的!” 杨沃衍听的莫名其妙,岳雨却露出深思的表情,好一会儿才说道:“岳雨看来回来的晚了!” 梅安慰道:“这也是殿下的意思,如今建康风高浪急的,你回来早了,又会增加不少变数。殿下给了你几天假期,见过殿下后,你就可以和这位杨兄一起好好的游一次建康!” 岳雨点头道:“殿下心意,岳雨铭感五内!” 梅神秘的看着岳雨,脸上似笑非笑的说道:“不止这些,殿下已经下令,让各省路的诸侯全都进京,再过三天,利州行省总督就会到建康,公文已经传到我那里去了。” 岳雨心头一跳,连忙问道:“难道殿下也插手此事吗?” 梅不解的说道:“是啊,你不是不知道,殿下非常注重此事,而且殿下还有意在登基后,亲自下诏来主持此事,这样的殊荣,除了你们两兄弟,估计满朝上下也不会有几个人了。” 真被墨如兰说准了! 虽然此时心头已经是翻江倒海,岳雨脸色仍然毫无变化,轻巧的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没有堂上父母开口,只怕此事难成!” 梅一幅你放心的表情的说道:“墨云先生说他没有意见,只要墨如兰姑娘同意就成,至于老夫人,你还不知道吗?她是高兴都来不及。等如兰回来,你和他一起去拜会拜会二老,先将前面的事情办了。” 岳雨有些支吾的说道:“这个事情以后再说,我这次回来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不知殿下在什么地方?” 梅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你去了自然就会知道。这些天,你多陪陪老夫人和念雪,其他的应酬,你想推就推吧,现在旁观最好!” 岳雨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多谢,杨大哥,你不是心中有不少疑问吗?梅大人是我大宋屈一指的博学之人,如果你问她,肯定可以澄清心中不少的疑惑,杨大哥可以尽情畅言,包管不会让大哥失望!” 梅面带微笑的看着杨沃衍,眼神清澈,神情自然大方,并无任何扭捏作态,使得杨沃衍对她大起好感,而且心情也莫名的放松下来,不自觉的将自己沿途所见的一些事情和想法说出来,还将自己的疑惑之处一一道明。 梅确实没让杨沃衍失望,在她柔和的话语下,杨沃衍的问题被其深入简出的阐述清楚,并且还指出他看法不到的地方,其论证精辟,说理透彻,使得杨沃衍一些原本模糊的东西突然清晰起来,原来没有想过的事情也突然被触及到了。 一席谈话,让杨沃衍觉得犹如大梦方醒,整个心境豁然开朗起来。 看到杨沃衍原本犹豫的神情慢慢转变,一直旁观二人谈话的岳雨也为杨沃衍感到高兴,但同时也对自己即将面对的问题感到棘手。 听着二人的谈话,岳雨的眼睛中终于露出些微羡慕。 自己的烦恼看来只有自己才能解决! *** 我来到神州军校的时候,华岳已经带人在等着我了,也许是我上次训斥过他,这次来迎接我的只是华岳和几个资深的教官,毕再遇老将军也在其内。 和其寒暄了几句之后,我问起军校的近况来,在华岳的讲述中,我了解到军校学员最多的时候有一万多人,如今的学员还有六千多人,大部分的低级军官都是在学习了一些基本的战争概念后,又被派往各地战场。 因为这些低级军官本身就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每个人都有十分丰富的实战经验,军校的教官也只是引导他们将一些战争概念在他们脑中成型,并且帮助他们提高文化知识,讲授一些新的军事理念,使的他们有能够成为高级将领的基础后,就让他们又重新返回战场。 彩云,郭风,以及龙成那边都被派出不少人,今后他们是否能成为高级将领,那就看他们自己的努力和运气了。 这也是军校一直提倡的学以致用。 现在看起来,华岳他们做的很不错。 我赞扬了他们几句,转口问道:“军校如今有什么困难吗?” 华岳和毕再遇互相看了一眼,由毕再遇开口道:“回禀殿下,要说困难,最大的就是教官太少,以至不少高年纪的学员还要充当教官。其次就是一些学员认得的字太少,他们根本不能理解《战经十书》上的文字内容,这也是军校进度缓慢的一个重要原因。” 我听后,默然沉思了一会儿,他说的困难,非一朝一夕能够改变,高级学员帮助低级学员,这种情况还好说,我甚至还有些鼓励这种做法。至于这些学员文化水准太低,这就非短时间可以见效,不光是军队,就是整个大宋,这也是一个绝大的难题。虽然我已经有心开展扫盲活动,但如今朝廷内部争夺的厉害,而且此事涉及面也比较广,还要停一段时间看看。 停下脚步,我缓慢的说道:“不如这样,本王让梅还派驻一些教员到军校来教导这些学员认字,另外,本王以后有空,也会经常过来教导他们。现在朝廷内也有很多的困难,短时间内,还是要辛苦你们了!” “多谢殿下,属下一定竭尽所能,不负殿下!” “好,那边是不是少林的教官在教导他们武艺?” “正是,根据殿下的要求,我们军校内也开始编著一些战场上的武艺课本,加上这些江湖人的传授,一定可以让我军的战斗力傲视四方!” 我再看了看远处的操练,淡然说道:“武艺只是让个人在战场上多一点保命的本钱,你们的重点还是应该放到研究战略战术,如何更好使用现有以及将来会有的武器上面来。在战场上,一个好的将领可以抵过上千个武林高手,希望你们不要舍本逐末。” 华岳神色一紧,连声说道:“殿下教训,属下铭记于心!” 我扫了他一眼,轻松的说道:“不用这么紧张,武艺也是战场上有用的,不然本王也不会派人专门传授战士武艺了。今天本王到这里来,主要是想和一些学员聊聊,这样,你安排一个初级学员班,让他们可以就军事上的问题对本王任意提问。对了,先不要将本王的身份说明。” “能得殿下亲自指点,真是莫大光荣,属下这就去安排!毕总教官,你来陪陪殿下,属下先告退了!” 华岳走后,我看着毕再遇,笑着说道:“老将军,不知你如今还习惯吗?” 毕再遇刚强清瘦的面容上流露出淡淡的笑容,语气愉快的说道:“属下这些日子和年轻人在一起,犹如又回到了军旅之中。殿下的这个军校真是军旅将士之福,战场之上不知救了多少战士的性命!” 我谦虚的摆摆手道:“老将军过奖,我神州的将士,非兵不勇,多是朝纲败坏,将领怕死,有能者不得上位,无能者充斥军位。本王现在做的,无非就是改变这一做法,使那些真正有能者可以一展所长,为我神州再立新功。” 毕再遇道:“殿下谦虚谨慎,为历代君王少有,大宋能得殿下如此人物,真是大宋之福,百姓之幸!” “哈哈,老将军怎么也尽说好听的!”我看到华岳已经走回来,转口说道,“其实本王也就是一常人,只是知道一些强国富民的方法,真正保家卫国,还是需要靠将军这样人!” 毕再遇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敬佩,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轻声说道:“华院长回来了,事情想必已经办妥,不知属下和一些同僚可否旁听?” 我大方的说道:“如果有人想旁听,都可以来听,本王是来者不拒!” 在毕再遇兴奋的道谢中,华岳走了过来,恭敬的说道:“属下已经按照殿下的吩咐,让一批新近来的学员接受殿下的教诲。” “你没将本王的身份说明吧?” “没有,属下只是说有一位特别教官前来教导他们,让他们有什么疑问可以尽情提问!” “这就好,一起过去吧!你们这些人都留下来,紫暄,你带几个人陪本王去就行了!” 做了一些必要的安排之后,我就和华岳等人一起来到一间教室。看样子,这间教室是特选的,足以容纳二百多人。 看了华岳一眼,我走进教室,刷的一声,里面所有人都站立起来,很大声的说道:“教官好!” 我满意的扫了他们一眼,走到讲台上,大声说道:“大家好,坐下!” “刷!”齐整整的又坐了下去,一百多人表现出非常良好的协调配合性。 看到华岳等人从后门进来的时候,这些学员也没有一人向后面张望,我感觉的出,这些学员如果真的是初级学员,那就足以说明这些学员他们本身的素质都很高。 “你们好,本人暂时不自我介绍,我的来意大家肯定也听华院长说过,主要是来解释大家一些疑惑的地方,如果大家对于军事上有什么问题,可以尽情对我问,就算涉及到朝廷也不要紧,不要有任何顾忌!大家听到了吗,大声回答!” “听到了!” “很好,你们可以提问了!这位举手学员,你先来!” “教官好,我是学员张顺,想请问教官,我们是否可以不受任何限制的提问,包括一些现在朝廷的做法?” “当然,只要你们问的出,本,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答案,除非涉及到一些朝廷机密的问题外!” 张顺显然等的就是我这话,继续问道:“我想请问教官,关于课本上说及的战斗,战术,战役,这三者的意思为何,以及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我有些感觉到这个人问这个问题的目的好像是想考我,而且张顺这个人我也听说过,他是孟珙推荐来的,据说他在军队中的军职已经可以靠上五千人长。 扫了下面一眼,现不少学员的眼睛中透露出一种看好戏的样子,看来这些家伙是看我出丑,真是太小看我了,难道不知道这些课本是我编的吗? 沉吟了一下,我才缓缓的说道:“战斗一词,出于《左传-昭公二十五年》中的‘喜有施舍,怒有战斗’。如今赋予它的含义就是,敌对双方的部队进行的有组织的武装拼杀。战斗,是夺取战争胜利的主要手段。战斗的基本类型是进攻和防御。 但是根据战斗展开的空间、地形、天候条件以及参加战斗的军种、兵种的不同,比如空间上就有地面战斗、水上战斗等;在一般地形、气象条件下的战斗和特殊地形、气象条件下的战斗,比如有昼间战斗、夜间战斗、晴天战斗、雨中战斗,雪中战斗等等; 有单一兵种战斗和诸军种、兵种的合同战斗。战斗的目的就是歼灭或击溃敌人,攻占或把守地区和目标。战斗从属于战役,但战斗又有其独立性,依据情况和需要,可独立进行。战斗的理论和实践属于战术范畴。 战术,简单的说,就是指导和进行战斗的方法。其内容包括,战斗的基本原则以及战斗部署、协同动作、战斗指挥、战斗行动、战斗保障、后勤保障和技术保障。按基本战斗类型分为进攻战术和防御战术;按参加战斗的军种、兵种分为军种战术、兵种战术和合同战术;按战斗规模分为兵团战术、部队战术、分队战术甚至个人战术。 战役,是军队为达到战争的局部目的或带全局性的目的,根据战略赋予的任务,在战争的一个区域或方向,于一定时间内按照一个总的作战企图和计划,进行的一系列战斗的总和。战役是介于战争与战斗之间的作战行动,它是战争的一个局部,直接服务和受制于战争全局,也不同程度地影响战争全局;它直接运用战斗,也为战斗的成败所直接影响。 按作战的目的和性质分,有进攻战役和防御战役。按参战的军种和空间分,有6上战役或海上战役等军种的独立战役,还有6海等几个军种的联合战役。按作战规模分,有大型战役、中型战役、小型战役,具体的划分方法,要看当时参战的部队数量来定。 在一次大型战役中通常包括几个中小型战役。6上战役,按作战形式分,有阵地战战役、运动战战役和游击战战役以及几种形式相结合的战役。阵地战战役又依阵地坚固程度不同,可分为野战阵地和坚固阵地的进攻战役和防御战役。还可按地形和气候条件分为各种地形和气候条件下的战役,如江河水网地区、荒漠草原地区、高寒地区、热带山林地区等进攻和防御战役。 至于这三者之间的联系,战斗是战术胜利的手段,战术是战斗胜利的方法,战役就是为了某一目的,而运用二者的结果,也被二者的结果所影响!” 听到我毫无困难的说出这些内容,张顺眼神中透露出些微惊讶,无意识的看了旁边一眼,然后才又再次说道:“谢谢教官,我还有一个问题,岳雨大将军攻克京兆府路,这算是战斗还是战役?” 我肯定的说道:“当然算是战役,因为岳雨是按照朝廷内的总体部署,和龙成将军互相配合,取得了对金战争的胜利,达到战争的局部目的!” 张顺再次道谢之后,就坐了下来,此时这些学员中看我的眼神中已经少了一些轻视。 “还有谁想提问的?”我在这些学员的头上扫了一遍,甚至还看了看坐在后排的华岳等人。 “教官,我是学员墨子西,想提问!”一个个子比较瘦高的人站了起来,语气显得很文雅。 “可以!”他是墨门这边的后起之秀,连墨云都很赞赏他。 墨子西得到我的允许后,迅的问道:“请问教官,我听说彩云公主如今去了山东,并且还击败了前来进犯的蒙古四王子,不知教官可否就这一战例,讲讲敌我双方当时的过程,以及为什么蒙古人会失败!” 这个问题有些难度,虽然关于山东的战报已经到各地,但是对于其的详细分析情况,相信还没几个人开始做。 考虑了一会儿,我才缓缓的说道:“彩云公主这场战争,只能算是一场防御战斗,在双方作战之前,双方的将领都做了一系列战争准备。先说蒙古,他们先是调兵遣将,做出种种假象,隐瞒自己的意图,然后突然进攻山东,达到了战斗的突然性,使得蒙古在前期取得了一些优势。至于彩云公主,她虽然对山东的一些城池进行了加固,但她对蒙古人的入侵却显得有些准备不足,所以在前期上,她采取了守势。 在双方相持阶段,彩云公主识破了对方声东击西的进兵计划,然后将计就计,多番用兵骚扰,使得和其对垒的蒙古四王子拖雷相信自己拖住了彩云公主所部的主力。借用对方这种认识,彩云公主连夜整备队伍从小路出,到达预定战场设下种种埋伏,消灭了蒙古博鲁部,挫败了蒙古人的进兵计划,取得了战场的主动权,可说攻的适宜。 战斗进行到这里,双方的局势就已经十分清楚,只要彩云公主坚守下去,蒙古定然会失败。蒙古人的统帅拖雷看到这个情况后,马上放弃一切的逼使彩云公主和谈,并用百姓做为威胁,最终保全了一半的蒙古人撤退。特别是其撤军的时候抛弃一切负重物,使得蒙古人成功的避过窥视一旁的金人阻击,也可说退的精彩,避免了全军覆没的结局。 至于蒙古人失败的原因,一是轻敌,二是没有了解自己的对手,三是对于山东的情况缺乏一些必要的情报佐证,忽视了我大宋军的实力。当然,这个其中,彩云公主的精彩谋划和指挥也是十分重要的。” 墨子西思考了一下,突然问道:“不知教官如何评价彩云公主的指挥?” 我想了想,当即说道:“料敌于微,多谋果断,善用地利。” 墨子西的脸上流露出疑惑,显然对我如此毫无顾忌的开口有些怀疑,过了一会儿才道谢回座。 “教官,我是徐敏子,想请问教官,为什么朝廷明明有能力北伐,却要和金人谈和?”这个话题确实很尖锐,使得大多数的人目光都流露出我不敢回答的意思。 徐敏子,这个人是利州行省选送过来的将领,也立下过不少战功。 看了对方一眼,我才朗声说道:“这个学员问的好,朝廷是有能力北伐,但却不能北伐。至于原因,当初参知政事乔行简的那封奏折就说明了其中的原因。战争,是要服务于国家战略的,单纯的为了战争而战争是没多大意义的。 这么说吧,如果现在我们打败金国,就真的能收回失地重整雄风?还是和当初联金灭辽一样?诸位都是军人,所以能够看出现在我大宋有能力消灭金国,但却没有看出我大宋是否有能力守住金亡后的得地。战争只是政治延续的一种,正所谓忘战危,好战亡,战和之间的分寸是一定要拿捏清楚。” 老实说,我的话虽然有些含糊,但不少人显然把握到我的意思,非是无力做,而是不能做。徐敏子显然也是其中之一,他炯炯的目光从我身上扫过,眼中有一种惊疑闪过,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问我是谁,道谢之后坐了下去。 接下来的时间,这些学员就比较踊跃,不断的问我一些问题,涉及的方面很多,我一一的做了回答,到了后来,不少学员和教官闻风而来,将这个教室围的严严实实。 当一个教官失声喊出我之后,整个教室都大哗起来,整个人群都沸腾了起来,不断的对我高呼起来,使得课程只得被打断。 在那些学员愕然的眼神中,我微笑着打了声招呼,然后匆匆的离去。 在回去的路上,一个侍卫告诉我他看到了岳雨和一个中年人来了又走了,这个消息让我颇为惊讶。找人证实岳雨确实回来后,我知道他为什么来了又走了,看来和他身边的那个杨沃衍很有关系。 杨沃衍,在我的记忆中,这个人好像是金末的名将,忠诚勇敢,爱护兵民,是一位难得的好将军,最后兵败,在钧州被蒙古人杀死。从郭风到岳雨,都如此看重这个人,看来事情真的很有趣。 “转向,去中央大道!” 第十章 信任忠诚 建康新城的中央大道,这是建康人人羡慕的一个地方,宽敞的街道,华美的建筑,精致的园林,穿着华丽的守卫,无一不让人心动,但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莫过于街道两边文武官员的住房。 这些住房无一不是当代建筑名家所设计建造,每一栋的样式都不一样,所占的面积也大不相同。唯一让人感觉相同之处的就是很多房子前面至少都有一对石雕,栩栩如生,威严肃穆。 这些石雕不是随意摆放的,而是根据房屋主人官位的大小来决定的,文官武将,每一个品级对应一对石雕,半点不含糊。 这其中,就有一栋房屋尤为引人注意,不,应该说非常引人注目,只要从中央大道上走过的人,每一个人都会注意到这栋房屋,这不仅仅其是武将房屋这边最靠近皇宫的房子,更重要的是,这栋房子高大的大门外竟然摆有四组八只石雕,而在大门上,还有代表皇亲国戚的图案----一条盘旋在云空的黄色长龙,这样的搭配,就算官宦云集的中央大道上也是独此一家的。 拥有这种殊荣的家庭,每一个建康人都知道,那就是岳家,大宋军方屈一指的岳家。 不论是谁,只要他知道大宋的品级制度,看到岳家大门的时候,心情多少都会有一些变化,杨沃衍也不例外。 从马车上一下来,杨沃衍看到岳府门前的威势,脸色不自觉的有了一些微微变化。 “大哥,怎么了,进去啊!”岳雨在杨沃衍后面轻声催促着。 杨沃衍侧身让岳雨走到前面,才缓缓的说道:“老弟的府邸竟然华贵如此,看来为兄不太适合住在这里!” 岳雨看了自己门前一眼,眼中的惊异一闪而过,不过还是微笑着说道:“大哥何必如此说?两人相交,贵在知心,大哥难道认为小弟是那种以身份论交之人吗?不瞒大哥,小弟在几年前,还是一介布衣白丁,每天除了研习兵法武功,就是给别人帮工赚钱,所以这些年来,小弟无日不忘当初之时。而且小弟也不经常呆在建康,如果不是大宋律法规定,小弟也不想如此招摇!”话语说的诚挚恳切,并无半点虚伪之色。 杨沃衍反到有些不好意思,灿灿的说道:“为兄不是那个意思,不过老弟府上竟然会有四位将军,让人有些惊奇罢了!” 岳雨淡然说道:“这都是殿下抬爱,大哥,门口说话不方便,进去说吧!” 接到消息的岳府管家这时已经风风火火的冲了出来,隔老远就大声招呼起来,让岳雨和杨沃衍两人相视一笑。 岳雨招呼一声,然后就带着杨沃衍进入府邸,穿过厅前花园,直入客厅,然后岳雨吩咐管家在自己院落中收拾一间最好的客房。 招呼杨沃衍坐下后,岳雨又让人上了点心和清茶,聊了一些闲话之后,突然转口问道:“大哥刚才为什么要急着离开军校?殿下亲自讲学的机会并不多,就是小弟也只见过三四次!” 杨沃衍默然了下来,脸色有些黯淡,好一会儿才说道:“其实为兄也说不上原因,只是不想和贵国殿下见面!” 岳雨收回注视的目光,转而说道:“如果大哥还没有想好,尽可多想想,小弟不会强迫大哥做什么决定!” 杨沃衍复杂的眼神落到岳雨身上,心中如同五味瓶一般。在杨沃衍心中,一向信奉的就是忠君爱民,杨沃衍原本以为金国就是效忠一生的国家,但命运似乎又开了一个玩笑。京兆兵败,落入宋国之手,不仅遇到了一位让他心折不已的宋国名将,还深深了解到宋国如今确实不同了。 对方的心意,杨沃衍十分明白,但这和自己以前的理念截然不同,心中本来一直都处于矛盾之中。这次在军校中,无意中又见到对方效忠的君王确实眼光独到,深通谋略。他不是笨人,知道在这样的君王手下,自己的本领才能尽情施展,要说不动心,那绝对是骗人的,但他就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有种下意识的想逃避这个问题,这也是他匆匆离开军校的主因。 因为他觉得自己现在无法面对那个殿下! 杨沃衍转过头,目光有些闪烁的说道:“多谢老弟体谅,为兄觉得有些累了,不知可否……” “既然如此,大哥请跟小弟来!” 岳雨也没多说什么,将杨沃衍带入客房安顿下来。 刚从客房出来,管家就匆忙来告诉他:“殿下千岁来了!” *** 我来到岳家门前的时候,看着门口的四组石雕,觉得很有趣。在大宋军方,能够拥有狮子石雕的,岳雨还是第一人。如果今后他再立下功劳,元帅之位也将是他的囊中之物。 年轻的天子年轻的元帅,这个组合还是蛮有趣的。 “殿下亲临,属下有失远迎,还请殿下……” “得了吧,没看见本王穿着便衣,进去说话吧!”打断了岳雨公式化的礼节,拉着他的手高兴的走进岳府。 我没有去厅堂,而是直接去了岳府花园中的凉亭那边,对着一池碧水,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岳雨,过了一会儿才点点头:“好像又变了些,看上去更像个文人了。这些日子玩的好吗?” 岳雨有些拘束的说道:“多谢殿下,属下最近有些事情过于独断,而且在军校那边还有失礼仪,还请殿下恕罪!” “够了,本王要怪你,还会过来吗?”我有些无可奈何,“和你说过多少次,你还是这样,难道你不把本王当朋友吗?” 岳雨面色露出微笑的说道:“殿下的心意,岳雨心中明白,只要殿下知道岳雨之心,就已足够,毕竟君臣之礼不可偏废!” 岳家家训很严,岳雨是不会做到我期望的那样,可是很奇怪的是,不管岳雨如何恭谨,每次我看到岳雨的时候,就会有一种很亲切,很信任的感觉,总是觉得岳雨是一个可以托付任何事情的人,这在岳家其他人身上是没有的,包括对念雪,我也是喜爱多过信任。 我自己也不能解释这种情绪,只能将之归于人与人之间奇妙的缘分,或许岳雨真的和我非常投缘也说不定。 看到岳雨如此,我也不强求,转口说道:“听说你回来的时候遇到梅,她和你说了建康的情况吗?” 岳雨点头道:“梅大人只略微提醒属下一些事情,还让属下好好休息!” 我赞同道:“确实如此,虽然现在你这里还没有人过来,但本王猜想他们也快来了,只是建康的事情你千万不要沾手,必要时,你可以托病!” 岳雨目光中露出不解,有些疑惑的问道:“殿下是何用意?难道如今的局面很糟吗?” 我摆摆手道:“你弄错了,不是很糟,而是很好,这也是本王期望的。这么和你说,现在的情况和当初本王落脚建康时又不一样,虽然本王已经名义上统一大宋,但事实的情况却是大宋至少有三分之二的府县都在那些守旧派官吏手中。 这些人中,除了一部分人是本王一定要铲除的外,其余之人都是对大宋十分有用的人才。如今本王放纵他们,就是想从中找出,那些是对大宋有用的人才,那些只是一心为自己私利打算之人,然后决定下一步计划!这些都是一些利益纠缠的勾当,你也不用知道的那么详细。” 岳雨眼中闪过了然,没再多问,转移话题的说道:“殿下,属下一直不知殿下在取得京兆府路后的打算,不知殿下能否给属下一点提示?” “这也是本王来找你的原因!”我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一直没有回来,所以本王也没仔细给你讲讲本王如今的打算!你也知道,本王已经和金国达成多项和议,如无意外本王可能会和金国结盟!” “和金国结盟?殿下难道打算放弃向北边用兵吗?”岳雨的眼中露出怀疑的目光,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我要这么做。 我淡然说道:“事情当然不是这么简单。连年对外用兵,再加上境内诸多情况,国内现在的问题已经积聚了不少,本王现在需要时间来理顺这些问题,建立一个清明廉洁的朝廷,这是其一;金国在我们这几年的打击下,损失惨重,其兵力已经不足以威胁我们,相反,蒙古的威胁却与日俱增,我们需要一个盟友来帮助我们,这是其二; 虽然我们现在兵力强盛,但是总体战力却还需要提高,军队的数量也需要增加,我们必需要有一段时间来重新整备,以应付将来的危机,这是其三;本王这些年虽然努力的改善百姓生活,但效果还不是很显著,百姓对国家无归属效忠之心,一些地方的豪强和官府势力互相勾结,独霸一方,使得大宋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普通百姓生活还是很困苦,这是其四。 如今大宋表面上歌舞升平,一派强盛,但内里却隐藏着许多的危机,一个不好,就有可能将朝政错出常轨,如果这个时候还和外部过多纠缠的话,实是不值。而且现在大宋在战术上可以保持进攻态势,就算战略上取于守势,可只要时机一到,随时可以转守为攻,获取渔翁之利,这种好事,本王当然不能放过!” 岳雨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眼中闪过一阵敬服,轻轻的说道:“殿下话语中,金国似乎已经不足为惧,莫非殿下已经有不战而屈人之兵之法?” 对他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微微点点头,肯定的说道:“金国现在已经日暮途穷,苟延残喘,其朝廷内愿意和本王合作的人为数不少,今后只要善加利用种种形势,金国早晚是本王的囊中之物!” 岳雨没有追问下去,转而说道:“不知岳雨能为殿下做些什么?” 我呵呵笑了起来,大声说道:“能做的还不少,不然也不会这个时候将你叫回来,拿地图过来!” 在石桌上铺开地图,我指着四川说道:“四川一地,北连利州,西接吐蕃,西南通大理,其地势奇险,气候适宜,物产丰富,民风勤奋耐劳,是大宋不可多得的一块宝地,而且所谓内战不离政,外战不离川,四川也是我大宋抗拒外敌的最后堡垒所在,因此四川对我大宋绝对是举足轻重。 本来以此地的富饶险峻,其应该成为我大宋抗击外敌的坚强屏障,但可惜的是,历代以来,这里不仅没有挥这等作用,反到屡屡成了我大宋内耗之地,牵制了我大宋不少力量。本王思其原因有三,一是用人不当,二是制度失策,三是地方势力过大,异族屡屡作乱。因此本王希望你能暂时就任四川行省的守备将军,一边组建新军团,一边剿灭那些扰乱四川的地方势力和异族!” 岳雨仔细的盯着地图看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缓缓的说道:“殿下具体计划如何?” 我见他有应允之意,心中也很高兴,四川实在是关系以后计划太大,若非岳雨,我实在难放心其他人。 “对付地方势力和异族,光靠武力镇压是没有用的,而且有不少地方势力和异族并不是毫无可取之处,其中关键是看主事者能否知道这其中的分寸。比如川境中的苗,瑶,羌,彝等异族,他们并非个个都是想和汉族官府势不两立,只是因为官府长期的歧视,导致他们极度不信任汉人,再被有心人一挑拨,不时就蹦出来闹事,往往官府好言安抚几句,他们就又安分下来。因此,军事手段能不用最好不用。” “既然如此,殿下为何又要岳雨入川?” “最好不用不是不能用,有些异族因为看到官府一味对他们忍让,就认为官府好欺,心生歪念,甚或有了占山为王的举动,这样的行为不予以回击,又如何能真正使得川中安宁?比如苗族那个十八峒,以前他们只是一些分离的苗族部落,和官府虽然有些摩擦,但总体来说还能相安无事。 但是自从那个乌南达将十八峒联合到一起之后,他们先是驱逐朝廷派驻的官员,接着多次对官府进行挑衅,一些部众甚至还经常抢掠官府的物资。以前因为安丙心怀不轨,对其行为不仅不制止,反到暗地里进行支持,等本王主管川中之后,其势力已经坐大,非急切间能下。 当时本王因为要对付一些川中土豪,所以也没功夫去管他们,最近川中那些表面上反抗本王的势力已经不足为患,现在本王需要一个能够真正明白本王打算的将领去处理剩下的事情,环顾朝中诸将,唯有你才最能让本王放心!” 岳雨的脸色有些古怪,欲言又止的看看我,后来又似乎改变心意,转口说道:“多谢殿下对属下的信任,殿下是否打算平定四川之后,对西南用兵?” 我满意的大笑道:“果然不愧为岳雨,本王确实有这种打算,不过还要加上两广,本王想你借平定四川两广异族的机会,锻炼军队如何在丛林高山之中作战,组建出一支可以在南方作战的军团!” “殿下为何这么说?难道现在几个野战军团都不能到南方作战?” “不是不能,而是这些军团面对的敌人不同,作战的模式也不一样,你可能没有去过南方,在那里作战,和北方是不一样的。孟珙明天也要回来,你可以问问他。” 岳雨犹豫了一下,突然问道:“不知殿下可否告诉属下,在殿下心中是否已经有了整体的战略?” 我目光中闪过一道厉芒,直视着岳雨,沉声说道:“是有,但现在还不到说出来的时候,总之,你最多只有五年时间,而且这五年中形势如何展也是很难说的,所以你一定要抓紧时间,用事实证明给本王看!” 岳雨神情中流露出坚强的信心,断然说道:“岳雨定然不负殿下!” “不用如此急,今天本王只是和你随便聊聊,问你一件事情,那个杨沃衍如今有什么打算?” “请殿下还给属下一点时间!” “无妨,你好好的劝劝他,这个人并不简单,蒙古和西夏的战术他都接触过,这在我们大宋军中是很少见的,特别是蒙古人的骑射,他的认识肯定比我们要深,如果能够获得他的经验,对我大宋的帮助一定不小!” “属下一定尽力,只是杨大哥为人刚直,意志坚定,可能需要的时间不短!” “不急,本王现在还有时间,而且金国的那个武仙也归降了本王,这个人虽然无耻,但见识却不差,等宋金和约签订之后,他也会到建康。对了,你最近一段时间也很辛苦,这些日子你就多休息几天,一切等本王登基后再说。至于墨总督,最近她的一些做法让朝廷中的有些人很有微词,本王打算免去她的总督职位以平众怒,让她呆在建康,以后另有任用!”说完,我一脸笑容的看着岳雨。 本来我以为岳雨会因为我这话而有所领悟,没想到他听后,竟然神色变的极为古怪,眼中闪过痛苦犹豫之色,断然说道:“回禀殿下,墨总督主政利州行省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克尽职守,没有半点玩忽职守,利州百姓对其赞不绝口,极为拥戴,属下可以保证,墨总督绝对是大宋的股肱之臣,还请殿下不要因为小人一时的谗言,而做出让亲痛仇快之事!” 我被说的一愣,好半晌才问道:“你没事吧?本王又没说要将她如何?况且本王这么做的目的也是为你好,墨如兰再能干,她也是一个女子,她在大宋朝廷内的根基也太浅,主政一省,早已经让人议论纷纷。 虽然本王用人不拘男女,可是现在朝廷内情势也有所不同,有些事情本王现在必需做出一些让步,以获取别的方面利益。至于今后,墨如兰如果下嫁于你,也就有了强势背景,如果你到时不反对她为朝廷效力,莫说一省,甚至有可能成为朝廷重臣。这其中的差别你不可能不知道,难道你今天犯糊涂了吗?” 我以为自己说的够清楚了,可是没想到岳雨竟然说道:“殿下好意属下心领,只是岳雨现在无心成家,况且岳雨和如兰姑娘只是朋友之谊,并无男女之情,还请殿下明鉴!” 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估计此时也不会很好看,哽了半天,我才缓缓的说道:“你怎么了?是不是碰上什么困难,说出来,本王一定帮你!” 岳雨面色平静的摇摇头,直视着我道:“属下一直承蒙殿下厚恩,无时不忘,如今正是属下报效殿下之际,实在不宜有家室之累,况且在岳雨心中,已经另外有属意之人,只要时机一到,属下一定会恳请殿下做主!”语气说的冷静坚决,并没有半点客气推辞的意思。 我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知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怎么岳雨会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此时场中的气氛变的有些异样,原本轻松愉快的氛围突然消失,一时之间我觉得有些话似乎说不了口,甚至感觉到岳雨好像和我起了隔阂,让我有些弄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我勉强说道:“这个事情今天不忙说,你一路回来辛苦了,好好休息,明天再去司令行省去报到告假!本王先走了!” “殿下,请让属下送送你!” 我默然的点点头,和岳雨两人沉默不语的走到门外,一直到了要进马车的时候,我才再次问道:“你是否有苦衷” 岳雨断然说道:“多谢殿下关心,属下语出至诚,还请殿下明鉴!” 我冷哼一声,转身上车而去,远远的,我从车窗看到岳雨有些怅然的看着我的车队,似乎他也不好过。 这到底是为什么? 心情有些不快的回到皇宫御书房,正在这里清理一些东西的菊看到我,有些不解问道:“殿下面带不快,难道遇到什么烦心的事情吗?” 我摇摇头:“岳雨好像和墨如兰之间出了问题,他刚才拒绝了我的赐婚!” “会不会是岳雨将军不好意思?” “绝对不是,照我观察,他好像真的很排斥这门婚事,难道他是嫌我管的太多了不成?” “殿下对岳家的恩宠,满朝文武谁不知道?或许岳雨是不想在这件事情再授人话柄!” “你不明白,岳家和墨门联姻,这在朝中是非常重大的事情,而且现在朝廷内部复杂,人心难测,如果没有本王的一力促成,那他们这件事情又会成为那些守旧派官吏攻击的对象,到时谣言四起,对他们是很不利的。” “或许殿下多虑了,岳雨将军和墨总督不是殿下想的那么亲密!” “不对,岳雨在以前的确是很喜欢墨如兰,我感觉的出来,这个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难道是岳雨觉得自己官位还不够高吗?” “岳雨将军平易近人,对于功名之心远没有他人那种看重,照属下所见,会不会是墨总督那边出了问题?” “墨如兰?她?不可能吧,就算墨如兰因为年轻看不出来,云先生却不可能不知道和岳家联姻后的好处,而且上次还是他肯的。再说这次墨如兰她也闯下不小的祸事,不仅在处理那些豪强地主上太过不智,得罪了朝中的不少人,连本王要求优先分给军人家属优良土地的要求都被她拒绝执行,非要搞什么一视同仁。如果不是看在岳雨的面子上,一个月前本王就要撤了她,让她清醒清醒!” “以属下对墨总督的了解,她是那种非常有主见的女子,她一定不会甘于自己的婚姻做为政治的筹码,或许她和岳雨将军已经说过了!” 我深沉的目光落到菊的身上,接着又转移开,沉吟半晌,我才再次说道:“无论如何,墨如兰这个总督一定要撤,利州行省以后是军事重省,让她这样一个太过仁慈的人呆在那里不合适,不如这样,你去探探云先生的口风,就说,如果联姻不成,荆湖两路合并后的湖南行省会缺一个总督!” 菊点了点头,问道:“殿下,明日西夏的使节就将到达建康,文贵大人想亲自去迎接!” “亲自去迎接?”我无意识的重复了一句,“可以,虽然西夏这个国家不可信,但武云公主这个人却值得去结交,让文贵隆重一些。另外,将西夏使节的落脚地放在完颜云花旁边,看看有什么事情!” “属下这就去办!” 菊离开之后,我想了想,又派人去叫吴武,尚懿,杨利,韩清,司马风,梅,李碧如,上官天南,叶谦,吴班这些文武重臣前来皇宫。 吴武尚懿和杨利三人很快就来了,我和他们说了一些闲话,就问起关于军制再次改革的方案做的如何。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吴武站了出来说道:“秉承殿下训示,属下和几位同僚经过这几日的商议,决定按照殿下的意思,改制司令行省诸部和各地驻军。这是属下等做出来的草案,请殿下过目!” 我接过他们厚厚的奏章,笑着打趣说道:“这么厚,看来你们又是熬了好几个通宵吧!” 尚懿和声道:“为殿下效力,理当如此!” 我一边看,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别把本王想的这么不近人情,等这件事情办好之后,本王放你们的假。不错,这个方案不错……” 也许是看到我正看的入神,这几个军方重臣都没有说话,让我可以安静的看完这个方案。 总体来说,这个方案是在建康司令行省的基础上进行再次改制,改变一些不合理的地方。 皇帝仍然是全军总司令,主管三军和司令行省,司令行省由总情报部,总参谋部,总教导部,总后勤部,总军法部,总装备部,总训练部,6军总司令部,海军总司令部,以及军工科技部这十部组成。 原来的最高机构----元帅会议改为军部会议,各部负责人自动成为这一会议的参加者,并且拥有军部决议案的一票,如果负责人拥有元帅或以上的军衔,则拥有两票,帝国的继承人仍然称为大元帅王,拥有三票,皇帝则拥有五票,会议决议由投票产生。 军部会议只有皇帝或帝国继承人才能提议召开,平时皇帝拥有对司令行省的最高领导权。该会议为军队的最高权利机构,会议产生的各项决议,各军都必需无条件的执行,违者以谋反罪论处。如果皇帝或者帝国继承人遇到不能履行职责的情况,军部会议则可由三位部长提议召开,会议表决的草案同样有效。 至于军队结构,除了再次细分了6军和海军外,还是按照野战军团,守备部队,预备部队来划分。除这外,最重要的就是根据实践总结,重新改变了军队的一些军制,将军队以五五叠加计算成伍,甲,队,营,师,军的军制。 以五为伍,以二十五为甲,以一百为队,以五百为营,以二千五百为师,以一万为军,改变现在使用的军师团营连排班伍的编制,各部负责人就以伍长,甲长,队长,营长,师长,军长进行称呼,取消五人长,十人长的称谓。军中各级上下相维,不乱体系。至于军衔和其他军制,维持不变。 这个改变是我重新考虑过的,主要是因为现在军队中的肉搏战术有了一种新的展,根据墨平提供的战阵方案,以及经过战场的检验后,军中现在有了一种全新的肉搏战术----墨氏战法。 这种战法简单点说,就是以五个战士组成一个倒三角战斗队型,两边以刀盾兵防护,当中以两个长枪兵为主攻,长枪兵之后还有一个弓弩手,负责射弓弩和抛掷火器。这种战法的好处就是能攻又能守,特别是在对付骑兵上有奇效。 只要想想看,五个人组成的战斗队型,在遇敌的时候,两边的刀盾兵只管防守,使得当中三人可以专心的歼敌,对敌人的杀伤肯定会相当巨大。特别是成千上万的部队在野战中都以这种战术应敌,敌人就会感觉到攻无可攻,守无可守,可以很轻易的将其分割消灭。 在对付骑兵的时候,也十分有用,当骑兵冲来,刀盾兵挡在长枪兵前抵挡对方的弓箭,等敌人靠近,就由长枪兵去对付,远去的时候,又有弓弩兵可以射击,攻守俱佳。 本来这个战术中,除了士兵娴熟的互相配合外,最难的部分是两个刀盾兵,因为他们担负着整个队伍的安全,但后来将江湖搏斗的技艺引入军中之后,整理出一套非常适合战场使用的刀盾战法,而且在装备上又有了一些新的突破,再配合新式的练兵方法,使得一些比较强壮的士兵,可以长时间的拿着盾牌挥舞,适应高强度的作战需要。 因为各方面的条件配合,这种战法最终获得了肯定,这也使得普通步兵在对付骑兵上不再是一面倒的局面。除了机动力差点外,和骑兵完全有得拼。这次军制进行更改,一半的原因是要在全军中推行这种战术。 满意的合上这个奏折,高兴的扫视了他们一眼:“不错,本王基本上同意这个军改方案,等本王登基之后,就召开一次军部会议,讨论通过此事!” 尚懿说道:“殿下英明,不过刚才有人来说,总理大人已经到了,不知殿下能否让他们进来!” “本王看的太入神了,不用他们进来,你们和本王一起去文华殿!走吧!” 出去后,就看到司马风等人正在等我,招招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开赴到文华殿。为了方便他们说事,我让人给他们搬来椅子。 环视了他们一眼,我先对司马风说道:“关于将各路整合成行省的方案做的怎么样了?” 司马风站了起来,很自然的说道:“属下根据殿下的规划,已经将天下各路府划归成十六个行省和地区,除了原来已经规划好的利州行省,湖北行省,以及两淮行省外,江南东路的建康附近将会被规划成南京地区,为我大宋新的都城所在。 还将两浙东路和西路划分为浙江行省,原福建路也将被规划成福建行省,江南东路和西路将被规划成江南行省,荆湖北路长江以北将被并入湖北行省,长江以南和荆湖南路将会被合并为湖南行省,广南东路将被划分为广东行省,广南西路将被划分为广西行省,四川三路也将正式更名为四川行省。 除此外,依照殿下特别吩咐,原来的琼州岛改制为海南行省,流求岛正式改制为台湾行省。至于从金人手中收回的京兆府路,南京路南部,以及山东东路和西路暂时为三个军管区,不在此次行省规划之内。” 这话说的很清楚了,我点点头,大声说道:“总理辛苦了,这次改制乃是我大宋开国以来的头一次,诸多问题需要大家通力解决,不知诸位有什么问题?” 梅,李碧如两人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开口,吴班对此事并不太关心,军方三人没有参与此事,韩清主管司法,对于行政方面他也不在行,只有叶谦和上官天南两人开了口。 上官天南先说道:“属下以为殿下改制,乃是秉承时事变易,行应为之举,而且前期三个行省的建制也表明此事大有可为,属下赞同司马总理的行省改制方案!” 叶谦说的就比较保守,他小心的看了我一眼,低下头缓缓的说道:“我大宋自从太祖开国以来就一直使用路府制,官员百姓也早已适应,况且南方各路民风保守,不比前期改制为行省的那几路,贸然推行行省制度,只怕会引起百姓不安,社会激荡,而且南方数路方平,如果心怀不轨之徒借此闹事,也会给我大宋增加新的动乱。依属下所见,改制一事,应当缓慢推行,先从四川做起,再依次推行到南方各路府,这样有一个缓冲,大家接受起来就比较容易了!” 经过建康初期的第一次清洗,改制,已经成为建康官员上下都取得共识的地方,现在主要分歧的地方就是如何进行改制,当然,这个里面也有代表各派利益的官员纠葛和恩怨。 比如叶谦,他这话的意思明是说缓慢推行改制,实际上是想让一些守旧派官员还是把持住南方路府的实权,等今后情况稳定后再次推行改制,我就不能不照顾已成的事实,他们这些人的利益也就不会有多大变化,打乱我意图借用南方大乱,重新分配利益的计划。 相比较于叶谦,同为守旧派的上官天南就是属于实干的旧派官员,而且也比较懂得变通,他知道以前旧制的危害,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他和叶谦的表现就不同。他这派和司马风的中立派走的比较近,双方经常有一起合作,关系很好。 至于梅,她是属于新派官员的代表,因为我的计划,她这次只是参与朝廷内部改制和行省制度的订立,其他方面,她都不会插口。 唯一让我比较意外的是李碧如,她是我属意接替姿儿的商业阶层代表,行省改制对商业阶层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增加势力机会。她这次一言不让我很有些不解,不知她到底有些什么打算。 不动声色的看了李碧如几眼,我才转而对叶谦说道:“万象,本王迁都登基,一切都希望有个新的开始,所以这行省改制一事是势在必行,而且还要尽快的推行,半年之内就要完成!至于行省总督人选,本王希望和诸位有个沟通,选出一批贤能主政我大宋天下,使我大宋可以国泰民安,兵强天下。” 到大家都关心的地方,主政的几个官员面色都微微有些变化,梅因为有我透底,所以表现的最是气定神闲,其次就是司马风,他似乎胸有成竹,脸色也没多大变化。 比较让人感到有趣的就是叶谦,上官天南以及李碧如三人,他们互相的看了几眼,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彼此的神情都有些不对。 叶谦先开口道:“属下以为,在商讨人选之前,应该先追查利州行省总督墨如兰,以及两淮行省总督孔仕林的失职之罪,前者不遵建康政令,滥用职权,后者玩忽职守,导致严重后果,这二人都要严厉治罪,以警后来!” “叶大人这话说的不妥,孔总督主政两淮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克尽职守,各项政务处理的井井有条,两淮的百姓莫不交口称赞。恭贺淮王登基礼物被劫一事,事出有因,并不能都怪孔总督,何能算得上失职?还请殿下明鉴。”李碧如的话说的理直气壮,一反刚才的沉默。 上官天南毫不客气的说道:“恭贺殿下登基,这是何等重要的大事,孔仕林竟然还会闹出如此大的纰漏,而且在其治下会出现如此悍匪,实在是骇人听闻,足以说明此人不修德政。现在各国使节都在看我大宋笑话,如果不处理此人,不仅难于对天下交代,也会使我大宋英名蒙羞,还请殿下决断!”话语说的铿锵有力,理直气壮。 “上官大人此言差矣,礼物被劫,将士被杀,这仅非孔仕林一人之辱,而是我整个大宋都被蒙羞,此时我朝廷官员理应通力合作追查凶手,找出幕后指示者,这样才能让我大宋洗去污名,而非纠缠于无心过失之上,徒让外人看我大宋朝廷的笑话。”李碧如据理力争,显得有条有理。 “咳咳!”司马风突然咳嗽了两句,将大家注意力吸引过来之后才开口道,“孔仕林总督主政两淮的功绩有目共睹,别的暂且不说,就说两淮现今的粮食产量比之往年高了三倍还多,税赋也比去年增加了三分之一,这样的成绩在我大宋官员中能有几人? 前些日子,总理行省接到孔仕林总督上报的下年规划,属下看后,觉得孔仕林总督务实主政的作风实乃我大宋官员的楷模,如果大宋官员能有一半像他那样实事求是的办事,我大宋何愁不能富强? 至于礼物被劫,主要原因也是孔仕林总督不愿抽调支援前线的兵力缘故,况且此事还另外有所曲折,现在因为此事而责罚孔总督还为时过早,等一切水落石出之后再行商讨此事也不晚。现在前线将士正和金人对峙,两淮行省关系巨大,还请殿下考虑!”这话等于肯定了孔仕林的成绩,也是变相的说明司马风对孔仕林的支持。 孔仕林是我非常欣赏的一个官员,此人和别人最大不同就是他非常务实,甚至可说现实,他从来不会为所谓理想而做一些无用的事情,他也非常善于理解建康的法令,颁布了不少可以真正使两淮百姓,特别是商旅受益的政令。 现在的四个总督中,他取得的成绩是最大的,商业派的官员对其也给予了厚望。但他也是最遭受守旧派嫉恨的,在他主政的两淮,守旧派势力被他压制的很厉害,简直无抬头的希望,这次他犯下了这个错误,守旧派想扳倒他不是不可理解。 见我暂时没有开口,叶谦又接口道:“既然总理大人认为此事应当推后再处理,属下也没意见,只是利州行省总督墨如兰,勾结以前那些投降金人的卖国叛党之流,和利州守备将军墨人互相应和,不遵建康法令,擅自和西夏进行接触,有意图不轨的嫌疑,已经在利州引起百姓的纷纷议论,此事断然不可姑息,还请殿下明断!” 听到说起墨如兰,大家面色上又有了一些变化,军方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吴武摇摇头之后,他们还是保持了沉默。梅仍然是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韩清和吴班二人显然不太清楚墨如兰的事情,正不解的看着别人,上官天南的面色显得十分严峻,神情中也有不满,叶谦则是一脸愤然,司马风此时却犹如老僧入定,面色平静,最有意思的是李碧如,她欲言又止,似乎很为难,面色变了好几次,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 将他们的表现尽收眼底,觉得有些好笑,裁撤墨如兰,是我一早决定的事情,并不光是因为岳雨。 还因为墨如兰主政利州之后,太过仁慈善良,总是喜欢从别人的立场去考虑问题,对于一些事情显得心慈手软,最显著的例子就是她没有按照我的意思,处理掉那些投降金人的汉奸恶霸之流,只是训示了他们一番,还想给他们改正的机会。 但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好货,看到墨如兰的弱点之后,他们一边大搞悲情,利用种种方法让墨如兰相信他们真的有心悔过,一边私下里拉帮结党,仍然为害乡里,使得利州并不安宁,不少士绅官宦都对此十分不满,对墨如兰的抨击很多。 虽然墨如兰并没有十分刻意去压制守旧派,但因为对其执政的不满,以及对她身为女子的排斥,守旧派同样不太满意她,只是对她的不满没有对商业派那么大而已,特别是她没有经过建康同意,和西夏进行了几次边境会谈,传回建康后,更是让守旧派官员腹诽不已,现在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叶谦当然要趁机弹劾,而且叶谦也是和军方关系非常不好的几个文臣之一。 就算如此,也不能说墨如兰主政利州行省很差,相反,她做的并不差,特别是对利州行政机构的组建,百姓的照顾,流民的安置,她都做的十分好。至于她和西夏几次的边境会谈,内容我都知道,无非就是商量如何减少双方的冲突,不要任意屠杀意图过境的流民等等,因为墨人是利州的守备将军,他自然也参与了此事。 这件事情本身不大,但因为墨如兰没有处理好,过于从百姓那边去考虑事情,没有及时将此事上报总理省。等类似于专供官员阅览的报纸‘进奏院状报’将此事披露后,使得建康上下对其的作风产生严重质疑。对于墨如兰的这种做法,我也只有感到无奈。 如果姿儿在这里,她肯定会帮墨如兰说上几句话,但很可惜,现在的风向看来是一边倒,不会有人帮她说话了。不过就算有人帮她说话,此时也没什么作用。因为利州行省是一个边境重省,军事考虑始终是选,而墨如兰她本身有一种反战的迹象,曾经还给我上过奏折,让我不要轻启战端,再加上墨门在军方的势力,以及其他因素,让墨如兰离开利州,就成了我的选择。 迎上他们的目光,我声音低沉的说道:“利州行省总督墨如兰确实有多处地方失职,其已不适合担任此一职务,等其回京就撤免其职,至于其接替人选,由总理行省报于本王后,再行任命!” 我的话音落地,在座的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司马风缓缓开口道:“墨如兰总督虽然有错,但其功也不可没,属下以为,应当好言安抚,给予改正之机,撤职一事应当缓行,不如等殿下登基之后再议此事,只是接替墨总督之职的官员,不知殿下可有腹案?” 我道:“这个好说,今天本来就是讨论总督人选的问题。司马风,你手中不是有了一份名单吗?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司马风得到我的提示,将其随身携带的一本奏折拿了出来。 我先翻看了一遍,接着传了下去,让在座的几位传阅! 传阅了一遍之后,大家心中都有数,上面一共有三十几人的名单,后面写着他们现在的官职,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原来路府的负责官员,少数几个是现在建康表现优异的官吏,他们多是属于商业派的,只是他们的资历都太低,要想获得一省总督的高位,现在只怕很有些困难。 果然,叶谦先难说道:“司部尚书金世丰,商务副使李侃,海关局审计使朝汝圣,这三人德薄名低,资历浅薄,从无治理州府的经验,如何有能力掌管一省百姓?一省总督,关系百姓生计,若让一些毫无经验之辈混于其间,只能损害朝廷声誉,败坏官府名声,危害极大!” 上官天南皱皱眉头,也开口说道:“章郯,杜范,黄师雍,李韶,赵汝腾这些人虽为一路政要,但他们治理路府庸庸碌碌,毫无建树,只会空谈议论。这些人坐谈立仪口若悬河,赏宴歌舞可以终日不辍,临机应变,处理民政军务,却鼠两端,上蒙下庇,遗害百姓。如今大宋百废待兴,如果还让这样的人处理一省民政,属下担心未见其利,已经先受其害了。” 听到上官天南如此说,叶谦神色中掠过不满,看向上官天南,似乎想给他打眼色,但上官天南却看着我,没有搭理他。 李碧如也于这个时候开口道:“殿下改制行省,无非是看到以前朝廷弊政繁多,使得天下不安,终酿成摩尼之祸,为免蹈覆辙,故才推行此举。既然如此,则此时任命官员当以才干而论,如此才能不负殿下清明吏治的初衷,一味以资历名望经验来论,那和以前又有何区别?如此,那又何必改制?”语气尖锐清脆,在空旷的大堂中回响,一时不绝。 这下反击十分妙,我差点就拍案叫好,连忙开口阻止了叶谦的反击,淡然说道:“李掌院说的有理,本王这次改革,就是想让我大宋有一些新的气象,如果还是让一些所谓名声显赫,但事实庸碌无能之辈来治理我大宋,那本王此举不就成了换汤不换药了吗?任人以才,只要他有才干,能够帮本王牧养好生民,让百姓能够衣食无忧,那他就可以担任官职,至于资历和经验,这都是可以慢慢培养的,现在看来,反到不是那么重要了。” 叶谦眉头动了动,看了看上官天南和一言不的司马风,语气一转:“殿下说的是,属下受教,只是殿下既然想以才论职,属下到知道多名熟悉政务,精通民政的人选要向殿下推荐。” 我露出十分感兴趣的表情,连声说道:“你说说看?” 叶谦恭敬的说道:“当初叛逆史秘远盘踞临安,把持朝政,排除异己,使得多名忠于皇室,公忠体国的干达官员不能为国出力,以至临安上下一片混乱。当他们听到殿下秉承天命,意图收复临安,铲除史秘远这个叛逆后,就积极帮助殿下收复临安,安抚地方,使得殿下可以轻易平定南方各路,功劳不可谓不大。 他们被殿下带到建康闲散之后,他们并无半分怨言,仍然多方支持殿下,并且屡次上书朝廷,倡言时弊,真可谓身处江湖而忧庙堂,是我大宋忠贞义臣的表率。而且彼等博通史籍,久于朝政,精通政事,多有改制朝政之心,和殿下倡言所举多有相符之处,更为难得的是,南方多路府县官吏都和他们交好,如果让彼等推行殿下改制之举,绝对可事半功倍,成效不凡。还请殿下决断!” 我神情微微一凝,缓缓说道:“哦,既然有这样的事情,不知叶大人可否将这些人的姓名告知本王,也好让本王量才入用。” 叶谦神情平静的说道:“这些人虽多有大才,但论及要之人,还是要说真德秀,魏了翁,杨士德三人,此三人皆是忠诚有才之人,早年曾经多次斥责史秘远等奸臣叛逆,为当今士林清流屈一指的人物,天下官吏百姓多有闻此三人之名者。殿下若能重用此三人,不仅能使良臣报国有途,而且可以使得天下归心,盛赞殿下仁德,还请殿下明鉴!” 我不动声色的点点头:“不错,本王也听过这三位的名字,特别是真德秀,此人据说有丞相之才,很受士林好评,不过,本王也听说他们三人和朱熹过从甚密,而且极力宣扬他的主张,不知可有此事?” 叶谦面色变了变:“此事乃是误传,他们三人只是和朱熹有一些私人交往,并无深交,更何况殿下一向倡导不以过往定才能,故属下才冒死向殿下推荐!” 沉默了一下,我环视了周围的几位大臣一眼,突然说道:“不错,叶掌院能够为国举贤,此举值得嘉奖,只是滋事体大,本王需要多考虑一下。今天就说到这里,吴武和梅留下来,你们先下去吧!” 叶谦似乎还想再说,司马风已经站了起来说道:“属下告退!”说完转身看了一眼叶谦,大步离开。 其余的人也不好多说什么,纷纷说了告退之后就离开了。 等人一走,我先对吴武说道:“如今宋金两国将要谈和,为了避免将士不解,做出过激行为,本王希望你能将一些不理解本王心意的将领调离前线,编入岳雨新成立的军团中。此事需要秘密行事,不要透露了风声!” 吴武心领神会的说道:“属下一定会处理好此事,不知殿下是否还有别的事情?” 我摆摆手:“明天岳雨会到司令省去,你和他好好谈谈,现在你可以下去了!” “属下告退!” 等吴武也走了之后,我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无奈的说道:“真是累啊,好想出去走走!” 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梅突然站起身来,在我不解疑惑的眼神中,走到我身后帮我揉捏起酸软的肩膀来,手法十分娴熟,让我惊奇之余,渐渐放松下来。 就在我陶醉于梅这种少有的温情时,她突然开口道:“殿下,属下觉得现在的形势有些危险,各派官吏各怀机心,而且那些出身于士林清流的官员现在很少出现互相攻击的情况,而开始在不少问题上采取一致的立场,属下觉得他们这些人是不是有了什么默契?” 我睁开眼睛,有些无奈的说道:“这些士林清流的官员,虽然守旧,但他们在官场上打滚了这么多年,很多的事情看的比你我还清楚。他们知道本王想扶植李碧如这派的官员,而当其冲受到威胁的就是他们,在这种情况下,这些人当然要有所表示,不过这只是暂时的情况,等官员名单定下来后,他们定然会因为理念的不合而产生冲突,到时就是我们的机会来了。刚才你不是听到上官天南和叶谦两人在一些问题上的看法并不是一致的吗?” 梅揉动的手停了下来,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就在我以为她要到我前面来说话的时候,她的手又动了起来,并开口说道:“殿下,属下最近根据多方情报综合,觉得随着殿下统一大宋,有些问题殿下必需要重视!” “比如了?” “比如大宋的财政问题,属下和李碧如根据记载,算过在殿下主政以前,大宋财政每年的岁入是八千万到一万万贯铜钱,除去种种开销,每年国库其实可以净盈余一千多万贯。可是属下和李碧如查过记录,情况似乎不是这么回事,有好几年国库每年都只进一百多万贯,少的甚至还出现赤字。以前殿下因为是独立于临安朝廷之外,所以此事还不会影响到殿下,但是殿下现在已经统一了大宋,有些事情殿下就不能不考虑!” “这事我知道,历代王朝因为治理不善,在财政上总是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亏空,不少官员往往是撤东墙补西墙,特别是在建设项目上,不论是民政还是军政,能够有三分之一的钱用到项目上,就应该偷笑了。不少地方是谁能从国库里弄到钱,谁就可以将一部分钱放到腰包中,剩下的,不是落入另外一些人的腰包中,就是填了窟窿。这几乎成了心照不宣的惯例,就算有些人感到愤怒,但他也无力改变什么。 何况这些情况并非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也非一人二人才做的,从中央到地方,这样的情况比比皆是,往往是一黑俱黑,从上到下,没一个好东西。这种情况展到后来,就是整个官僚体系极度**,将整个帝国从根本腐蚀掉,然后或被内部,或被外力将帝国给覆灭掉。后果不堪想像啊!” “既然如此,殿下为何还要放纵这些人?” “不是所有的官员都是这样,一些人是身不由己,一些人是独善其身,还有一些人甚至对其结党抗争,他们才是我这次想要保全的人,其他的,无非是养在猪圈中的猪,等他们肥了,好让我开刀,既可以吃肉,还能让百姓满意!” “殿下真是够阴险的,可怜那些人还在为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争个你死我活,让人想想就想觉得好笑!” “你还好笑,告诉你,这些人也并非都是笨蛋,他们也懂得反击的。柳若霞的死亡,就是他们的动作,虽然还不知道是谁主使的,但已经提醒我们,他们已经行动起来了!刚才叶谦提议的那三个人,都是精通理学者,在朝野的名望都十分高,摆明是用来对抗我推行新政的,听说那个杨士德还是太后娘家的人,这个人非常不简单。” “殿下不是采取退让之策,以引蛇出洞吗,属下看好殿下!” “你啊,我都没这么乐观。对了,有一件事情我是才想到的,其实百姓认为官府对他们好不好,不是看你的政策到底好不好,而是看那些和他们直接接触的小官吏对他们如何?其实自古以来,百姓和官府接触最多的就是这些小官吏,他们事实上是代表官府和百姓接触的,是百姓心中的官府,也是朝廷推行政策的执行者。 往往也是这些小官吏的胡作非为,直接造成官逼民反,最终使得朝廷蒙害。本王觉得,我们应该吸取这些教训,不能光专著于那些有品级的官员身上,我们也要多关注一下这些人,将他们纳入检察的体制,培养一批能够关心百姓,懂得处事方法,真正成为帝国基石的官吏,这才是我们要达到的最终目标。” “殿下的意思是我们另外创造一种制度?” “其实我比较欣赏前秦的一些做法,比如商鞅,可说是他一手策划了整个秦国的强盛,如果我们能吸取其中的好处,比如以军功定爵位,重视教育和商业,采取公正严明的法律,行使有效的制度等等,避免其中一些不好的地方,比如完全将百姓等同于牲口工具,苛刻到过分的法律等等,如果这个改革能够成功,所取得的成绩一定会不小。” “殿下想的不错,想过其中的难度没有?如何做了?” “做什么事情没有困难?商鞅能够成功,为什么我就不能成功?更何况比之商鞅,我的资本比他雄厚的多。至于如何做,我觉得我们可以利用教育,我们建立的学校,不仅教导学生新的知识和本领,还让他们了解这个社会,知道必需要遵守的社会规则,懂得团结合作,适应人际交往。如果从小就这样教导,我觉得实现这个事情不是太难。” 梅似乎听的来了兴趣,停了下来,走到前面轻声说道:“这个办法似乎不错,但如何保证所有的学校都能够这样教育学生?” 我自信的说道:“这很简单,我们先建立一所示范学校,不断的摸索这方面经验,建成一套适应我们理想的教育模式,然后以这个学校为范本,另外建立一所学校。这样就可以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这样循环下去,要不了多久,整个大宋都可以推行这种教育制度。” 梅沉吟起来,不时还无意识的点点头,好一会儿才赞成的说道:“殿下这个想法不错,属下这些天也一直为学校的建立伤脑筋,如果殿下的这个办法能够成功,属下觉得完全可以在短时间推广到全国!” 我也兴奋起来,连声说道:“当然,所以你现在的任务,一是培养一批接受改革思想的官吏,从上到下,在其他人还没注意到的时候,占据官府的下层官吏位置,再就是抽出最好的教育人才,建立一所我提到的学校,争取能够早日将之推广下去。” 梅点点头:“不过属下以为,以这样的方法建立的学校,最好只局限于小学和中学,大学和太学还是让他们能够独立思考的比较好。” 我断然道:“这是当然的,只要他们从小就接受了这些教育,等到将来起的作用将不可估量。另外,我让你创立的新科举制度你做的如何?” 梅秀气的眼睛扫到我身上,轻轻说道:“属下认为我们可以创立按科取士的制度,以适应现在各个部门的分工。属下现在拟定了师表,礼仪,将帅,监察,讲读,顾问,著述,狱讼,财赋,司法,工业,商务,统筹,农牧,工艺,地理,审计,理财,武功,科技,计量,医务这几科,其余还在增加中。 在属下的计划中,只要参加者能够在其中一科取得好成绩,那么就可以被授予相应的官职,安排到合适的衙门去做事。每科前三名同样可称为状元,榜眼,探花,而且不限参试者参加的科目。这样定然能找出一批真正有才干之士。殿下以为了?” 我拍掌而叹道:“真是好办法,虽然形式未变,但实际内容却变了,又能和新的教育制度合拍,不错,不错。我看你还可以加上经史一科,让那些所谓饱读诗书的士林不至于荒废无功,以至无用武之地。” “属下会的。还有一事,李碧如刚才竟然没有替墨如兰争辩,看来墨如兰和他们的关系也不好,而且李碧如的政治敏感也差了些,殿下看来需要找个后备人选,免得到时出现问题。另外,殿下想过什么时候让岳雨迎娶墨如兰没有?殿下的前期工作可是做了不少啊。” 我听到这话,苦笑着摇摇头,无奈的说道:“我现这次可能是我多事,岳雨已经表示拒绝,现在我还不知道如何收场。” 梅的脸上泛起不可思议的神色,好一会儿才讶然的说道:“不会吧,岳雨和墨如兰极为投契,不仅岳雨一直对墨如兰表示爱慕,两人在利州行省的合作也可谓文武合作的典范。况且这次岳雨回来,属下还和他说起此事,当时他似乎还表现很腼腆,没和属下交谈此事,殿下是不是将他的意思弄拧了?” 我无可奈何的说道:“我也希望是,只是我感觉到,岳雨这次是很认真的,甚至还说自己另外有心仪之人,看来除非本王强迫,他不会就范的。” “另外有心仪之人?”梅似乎明白了什么,“也许问题是出在墨如兰身上,岳雨这个人,对待感情极为认真,他不象那种朝三暮四的人。” “你也这样说?”我站起来走了两步,“不管如何,我现在有些骑虎难下了,墨门那边需要交代,军队上也要另外做一些安排,还有朝野一些动向,这次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梅沉默了一下,突然语调奇怪的说道:“其实殿下还可以另外有一种选择,岳雨对殿下一向忠诚顺服,而且墨门现在更需要殿下的支持,只要殿下能够立场强硬一些,一切都将不是问题!” 我突然觉得眼前一亮,不错,只要我动用权力,有些事情就容不得他人说话,况且墨门是我这边最善待百姓的一个政治派别,朝廷需要他们,而且岳雨身边有她,不论是对我,还是对朝廷都是一件好事,或许我真的可以这么做。 想到这里,岳雨那张英武的脸浮现在眼前。 沉默良久之后,我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决然的说道:“不能这么做,这件事情还是放弃吧!” “为什么?这对殿下的威信是一次危害。” 我冷声说道:“因为他是岳雨,是本王的朋友。” 梅的神情突然变的很古怪,似乎如同认不出我似的仔细的看了我好一会儿,才幽忧的说道:“殿下不是忘了?掌握权力者,最忌讳因为感情而影响利益的实施!更何况,这还关系到许多后续计划的实施。” 我突然有些烦躁,走了两步,肯定的说道:“如果岳雨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他。这件事情不要再说,你现在的要任务还是培养后备官员和教育,我不希望你这边再出什么问题!” 梅叹了一口气:“殿下似乎对岳雨过分看重了,既然如此,属下知道该如何做了,希望这件事情不要被有心人利用才好。” 我露出自信的笑容:“不管如何,我相信岳雨!” *** 皇后后院,傲雪宫。 虽然获得‘雪王妃’封号的念雪一般都在眠月宫那里休息,但她仍然有一栋自己专属的宫殿,还被淮王亲自赐名为‘傲雪宫’。 因为念雪一向喜欢简朴,这座宫殿也没有什么奢华富丽的陈设,就算念雪平时喜欢在这里午睡的卧房也摆设的很简单,整洁的床铺被纱帐罩着,一张很普通的枣木案几放在屋中,两具青布绣墩权当座位,几上还摆有一个很常见的铜制香炉,以及一组几乎不应该出现在皇宫中,只能在普通百姓家见到的粗糙茶具。 唯一让人联想到皇宫富丽的就是房间朝南边开着的两扇大窗户,精致的窗格上拥有让人赞叹不已的精美雕刻,用来遮挡光线的窗帘却十分简朴,只是很普通的淡黄色纱窗帘。 这样的情况,落入第一次到这里来的卓妙姿眼中,只能以惊奇来形容,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拥有整个皇宫财政物资调度权的念雪,竟然会让自己的地方这么简陋,甚至可以说是寒酸,如此看来,平时她还是照顾了殿下的面子,才让皇宫中摆设了一些华贵奢侈的物品。 因为这里是念雪的私人空间所在,卓妙姿在淮王的提醒下,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如果知道念雪来了傲雪宫,她一般也不会去打扰。 不打扰他人独立的私人空间,这几乎成了建康皇宫中一条心照不宣的规矩。不论淮王,还是其他人,他们都默默遵守着这条规则。虽然能在皇宫中拥有私人空间的只有屈指可数的那几个人,但他们还是遵守了,平时有事也是让对方的随身侍女去通知一声,只是因为这些人大多数的时候都在一起,这样的情况并不是很常见。 卓妙姿本来也不想打破这种常规,可是她思来想去,越想越觉得不安,总是认为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不说别的,就冲着念雪平时诚心诚意喊她姐姐,她就觉得自己不能坐视这样的事情生,最后,她还是找到念雪,并且要求到她的傲雪宫去商谈。 虽然念雪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但她相信这位姐姐,所以她还是按照要求,将卓妙姿带到自己这个没有外人踏足的空间,不过此时看到卓妙姿的表情,她觉得还是应该说一些什么。 “小妹平时也没什么爱好,而且用惯了家中的东西,所以这里有些简陋,还请姐姐不要见笑!” 卓妙姿神情露出赞叹和感怀,轻声说道:“本来以为妹妹在雪楼的陈设已经够简单了,没想到这里更上一层楼,姐姐真是很敬佩妹妹!” 念雪一边拉出绣墩请卓妙姿坐下,一边也挨着坐下来道:“若非为了殿下,小妹觉得皇宫还应该减去一些陈设,这样平时打扫和维护还会少许多麻烦,也可以让那些宫女轻松一些。” 卓妙姿无奈的摇摇头道:“还要减?如果你真这么做了,殿下估计又要在竹妹妹面前大声哀叹自己命苦,嚷着要出去找外快!” 念雪想到淮王被她的节省弄的哭笑不得的表情,脸上露出会心甜蜜的笑容,但嘴上却说道:“古语有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现在每月皇宫的开支最少都要上百万神州币,殿下个性随意,天生喜欢大手大脚的花钱,如果不管紧点,那他说不定又要大兴土木,弄一些希奇古怪的东西出来。 上次一个不留神,他不是就在皇宫中开辟了一个什么‘动物园’,弄的当月开支达到一千多万不说,还另外增加了一笔养动物的开销,弄的当月入不敷出。如果不是我让殿下用薪俸冲抵,还不知道他要闹出什么事情来。”一般钱币计算将改用神州币,一两银子暂时等同于一百元神州币) 卓妙姿的脸上露出温馨的微笑,想起当初这件事情闹的风波,微微有些调笑的说道:“当初那件事情也不能怪殿下,那是因为有人给殿下说及四川有一种像熊的动物,殿下就动了心,说这个东西是神州珍贵的宝物,所以就想在皇宫中圈养这种动物,也算事出有因。你当时那种坚持,真是让殿下有些下不来台,幸好最后殿下还是妥协了。” 念雪也有些后怕说道:“是啊,连我自己都没把握。” 能够让淮王用薪俸冲抵皇宫中的额外开支,估计除了念雪,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但是如果岳家以为这样就能忽视殿下的威严,那对他们…… 想到这里,卓妙姿的心中掠过一种莫名的不安,想着来这里的目的,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说及这个敏感的问题。 半天没有听到卓妙姿的说话,念雪有些奇怪的将目光转了过去,现自己这个平常爽朗的姐姐面色忽红忽白,好像有什么事情很为难一样,联想对方叫自己到这里来时的情景,原本就很聪慧的念雪突然觉得这位姐姐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说,但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就在念雪猜测之际,下定最后决心的卓妙姿突然开口道:“妹妹,承蒙你一向喊我姐姐,不管怎么说,做姐姐的怎么也不能看着妹妹遇到危险。我要和你说的事情可能你知道一些,但你不要怀疑姐姐话。你相信姐姐吗?” 听到对方这种从来没用过的语气,念雪的心也猛然揪紧了,直觉感到出了很严重的事情。 迎上对方紧张期待的眼神,念雪猛然一点头,很肯定的说道:“妹妹一向最相信姐姐,无论什么事情,请姐姐只管说就是。” 卓妙姿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心又被提了起来,想了一下措词,这才缓缓的说道:“你也知道,平时殿下也会让姐姐处理一些政事,有些事情也会问姐姐的意见,而且殿下也允许姐姐在朝中提拔一些姐姐熟悉的官员,所以姐姐知道一些朝廷中的动向,也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东西。” “我当然知道,姐姐想告诉我什么了?” 卓妙姿轻轻拉住念雪的手,感到她的手因为紧张,已经有了一些冷汗,怜惜的将她的手抓在手中,叹了一口气的说道:“妹妹一向少出皇宫,也很少关心朝廷中的事情,所以你可能不知道你们岳家现在在大宋的地位。今天既然说了,姐姐索性都说出来。这么和你说吧,你们岳家在我大宋现在可谓显赫一时,不仅殿下恩宠,就是在实际上你们岳家也掌握着极为巨大的力量。 现在大宋三个6军主力野战军团中,黄龙军团中有你大哥和两个姐姐,青龙军团的军团长云锋当初是靠你岳雨哥哥的推荐才能坐的如此高位,红龙军团也是你岳雨哥哥一手组建。甚至可以这么说,在整个大宋,能够不经过朝廷调动这三个军团的除了殿下,就只有你们岳家。妹子不用急着辩说,我不是怀疑你们岳家,只是告诉你一个实际情况。” 制止了念雪的辩白,有些爱怜的看了一眼对方有些不自然的脸色,卓妙姿才继续说道:“这种情况不仅姐姐知道,殿下以及朝中的一些大臣都知道。可能你不知道,一些大臣早就对岳家这种独大的局面感到忧心,很多人甚至提醒过殿下,但殿下却没有理睬他们,还是对你们岳家恩宠有加,这也让很多人嫉妒。 这次你岳雨哥哥夺取了京兆府路,立下了大功,殿下将他召回建康,准备给予他更大的权力,而且还给你岳雨哥哥预备了一门婚事,想让她迎娶利州的如兰姑娘,殿下甚至还准备在登基后亲自给他们证婚,可见殿下对这件事情的重视。 而且如兰姑娘的身份也十分微妙,一方面她是墨门在朝廷的领军人物,另外一方面她和姐姐一样,又不见容于朝廷那些重臣。不瞒妹子,姐姐是全靠殿下的支持才能在朝廷中获得一席之地。如兰姑娘的情况却相反,她在朝廷中没有有力的奥援,而且因为墨门中人行事孤傲,喜欢特立独行。若非殿下,她很难获得一省总督之位。 可是如兰姑娘不知什么原因,竟然不听殿下的命令,还屡次违抗建康的政令,这让殿下和朝中的大臣都很恼火,殿下已经有意撤掉如兰姑娘。只是如兰姑娘的身份特殊,墨门的一些主张和殿下的主张很符合,再加上墨门在军方和地方上还有一些影响力,所以在殿下心中并不想让墨门就此沉沦下去。虽然我还不清楚殿下让如兰姑娘下嫁岳雨的具体打算,但我猜测肯定不光因为岳雨喜欢如兰姑娘的缘故。 别的先不说,只要看到墨门是大宋守备军中最具影响力者,而岳家却是大宋野战军中最有实力这二点,就可以知道殿下这么做,一定要承受相当的压力,可是如今殿下已经做了,而且还获得了云先生的允准。由此可见,殿下一定是将此事纳入他的计划中去了,以如今朝廷中的情形来说,岳雨和如兰姑娘这件事情对殿下的影响一定不小。姐姐现在很担心,你们岳家因为这件事情而被连累。” 念雪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有些迷糊的说道:“殿下想促成雨哥哥和如兰姐姐这件事情我好像听人提起过,但就算殿下让如兰姐姐下嫁雨哥哥有别的原因,可是雨哥哥一向都很喜欢如兰姐姐,这应该不是坏事才对,而且是殿下同意的啊,我们岳家怎么会被牵累?” 卓妙姿的面色有些遗憾的说道:“本来是没什么,但是如果殿下将一切都准备好,你雨哥哥却突然拒绝了殿下的好意那会如何?” “拒绝?”念雪有些不相信,“不可能吧,雨哥哥是真的很喜欢如兰姐姐的,这我知道,他不会拒绝的。” 卓妙姿的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沉默了一下,才缓缓的说道:“我也希望他没有拒绝,可是姐姐却从菊姑娘那里听到一些不好的消息,虽然现在还不知道真假,但菊姑娘的情报一向是最正确的,很可能是殿下亲自告诉她的。” “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雨哥哥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是很喜欢如兰姐姐的吗?殿下这么帮他,他为什么还要拒绝?”突然之间念雪一时感到事情似乎失去了方向,不知该如何是好,好一会儿她才有些胆颤的问道:“如果雨哥哥真的拒绝了殿下,那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卓妙姿的心里**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会怎么样,姐姐也不知道,只是妹妹,你应该明白的,殿下是君,你们岳家是臣,殿下信任你们,是因为你们岳家忠心为国。而且岳雨和妹妹的身份也不一样,殿下在妹妹这里失了面子,可说是后宫之事,但如果殿下这次被岳雨拒绝,不仅殿下的威信受损,而且你们岳家也会被人指责。 现在朝廷之上已经充满着争斗,连后宫都已经不得安宁,如果此事再被人一宣扬,平素不满岳家的人群起而攻之,到时谣言四起,积毁销骨,事情会展到什么地步,姐姐真的估计不出来。” 念雪蓦然冷静下来,她本来就是一个聪慧姑娘,虽然对政治很陌生,但她知道三人成虎的后果,因为他们岳家已经有人因为这样而受害了。 “姐姐,请你和我一起去见母亲好吗?她还不知道雨哥哥已经回来了。” 看到对方有些凄惶无依的眼神,卓妙姿的心头一软,不自觉的点点头。 *** 当天晚上,正忙着迎接建康文官武将拜访的岳雨突然听到一个口信,说是岳老夫人很想见他,虽然没有证实这个消息,岳雨还是改变明日去看望母亲的打算,连夜进宫去见她。 到了岳老夫人的所在,岳雨被一脸肃然的老夫人单独叫到一间独立的房屋中,然后让他站在堂屋中,半晌不说话。 岳雨有些坎坷不安的看着岳老夫人,见她的面色仍然深沉如水,心中也不知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见母亲赶走侍女后,有些小心的问道:“娘是不是怪孩儿请安来晚了?孩儿本来一早要来给娘请安的,可是朝中一些同僚闻得岳雨回来,纷纷前来拜访孩儿,使得孩儿一时脱不了身,还请娘见谅!” 岳老夫人似乎充耳未闻,径直的看着岳雨,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东西来一样,让岳雨觉得有些浑身不自在。 “如果小妹在就好了!” 就在岳雨哀叹自己不知怎么惹母亲生气的时候,岳老夫人缓缓问道:“我问你,现在这么晚了,宫门早就关了,你是怎么进到皇宫来的?” 饶是岳雨聪明无比,也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明知故问,但总归明白不会是好事,只好老实的回答道:“孩儿是让真将军放孩儿进来的!” “那你可知道真知明将军的身份?” 母亲紧逼的一句话,让岳雨心中一跳,硬着头皮说道:“真知明将军主管皇宫禁卫,负责卫护皇宫的安全!只是殿下曾经恩准过我们可以随时入宫拜见母亲,孩儿也是心急见母亲,这才如此。” 岳老夫人突然停顿了一下,等岳雨不解的抬头时,才现她正看着自己,没等他问,她已经说道:“你也知道真将军是卫护皇宫安全,可是你却让他将你放进来了,难道你忘了皇宫之内是谁做主的吗?” 岳雨突然明白过来,有些猜测到可能是和自己拒绝殿下的事情有关,犹豫了一下,才低声说道:“孩儿知道自己太过招摇,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岳老夫人看着他英俊挺拔的身躯,不自觉的将他和脑海中那个印象重合,他和他父亲真是太像了,只是他们两人的遭遇却又差别太大,这到底是好,还是坏? “我不是要怪你,只是你大哥说的对,有些事情,就算殿下恩待我们岳家,但我们岳家的人自己却不能忘了本分。” “孩儿从来没有忘记过娘和大哥的教诲,孩儿今后一定不会再让娘担心!” 听到岳雨的话,岳老夫人的脸上微微有了一点笑容,毕竟自己的孩子还是自己的孩子,就算他当了大将军,也是一样。 “你们兄妹几个都是我一手带大的,你大哥性子稳重,做事有分寸,你望雪姐姐识得大体,有见识,梦雪脾气虽然有些不好,但也不会无理取闹,你小妹性子外和内刚,认定的事情一是一,二是二,不会轻言妥协。至于你,性格机敏,为人大度,从小就是街道上的孩子王,你爹还说你天生就是将帅之才,当时我还笑话你爹,如今看来,你爹真是没看错你!” “这都是爹和娘的教诲,以及殿下对岳雨的提携。” “扶我起来!” 岳雨连忙走了过去,正要扶住她的时候,岳老夫人突然一把抓住岳雨的手,双眼死死的看着他的眼睛,语气急促的说道:“你还记得你爹曾经在你爷爷的灵牌前对你说的话吗?” 岳雨眼中闪过愕然,很快的说道:“当然记得,当时爹告诉孩儿,‘如果国家要用鲜血来捍卫,那我们岳家就要为她流尽最后一滴血,就算全大宋的人都放弃了,我们岳家的人也不能放弃,这是我岳家的家训’。”语气铿锵有力,充满一往无会的坚定信念。 已经满是皱纹的脸舒展开来,眼中也透露出放心的笑容,松开握紧他的手,岳老夫人对里间喊道:“念雪,你出来吧!” 在岳雨有些诧异的眼神中,念雪从里间慢慢的走了出来,她的脸上露出惊喜感动的神色,快步走到岳雨身边,没头没脑的说道:“雨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们岳家丢脸的。” 岳雨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母亲,突然声调古怪的说道:“难道母亲和小妹这么快就知道了?” 念雪有些顽皮的说道:“我们知道什么?我们可什么都不知道,殿下不说,我们也不会知道的。” 这么明显的暗示还听不出来,岳雨就不会是岳雨了,他沉默了一下,突然有些紧张问道:“难道这件事情已经传开了?” 没等念雪回答,老夫人站了起来,岳雨连忙搀扶住她。 “我不在你们那个府邸里住,就是因为见不得那些人,住在皇宫里至少可以图个清静。你在外面的事情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你只要记住,殿下是我们岳家的大恩人,我们岳家的人一定要秉承着岳家家训做事,做人,我也就知足了。” “岳雨知道,其实这件事情并非岳雨有心让殿下为难,只是岳雨实在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算了,你拒绝殿下就拒绝了吧,我相信自己的儿子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只是你以后做事也要多为殿下想想。殿下虽然厚待我们岳家,可是我们岳家做人做事也不能让殿下为难,你可要记住了。” “是,娘的教诲孩儿会记着的。” “这就好,不过,你可以和为娘说说,你到底喜欢谁?也好让为娘的心中有数,免得到时又弄出什么事情来就不好了。” 看到母亲期待的眼神,岳雨喃喃的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说道:“孩儿现在其实没有喜欢的人。” 岳老夫人神情动了动,摇摇头,笑着说道:“你和你大哥一个样,总是喜欢躲躲藏藏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真不知你兄弟俩搞什么鬼。现在望雪和梦雪也是一天到晚在外面拼拼杀杀,也不知这孙子什么时候可以抱的上。” 看到岳雨求救的眼神,念雪连忙说道:“岳雨哥哥做事一向不会有差错,娘还是放心吧!这次看来是我们白担心了。” 岳老夫人看了这双儿女一眼,无奈的说道:“越来越管不了你们了,由的你们去好了。现在天色晚了,雨儿,你还是回去吧,免得旁人多生一些事端!” “孩儿知道!” “我送送哥哥!” 当念雪和岳雨两人走出岳老夫人的住所后,两兄妹默然无声的走了一段路,岳雨才开口道:“你是不是有话想要问我?” 念雪点点头:“为了不让母亲担心,有些事情我没和母亲说,只是告诉她,你拒绝了殿下的赐婚,母亲有些担心你忘了岳家的家训,变的忘乎所以。” 岳雨知道她说这话的用意,低头看着远处皇宫的,语气低沉的说道:“你还知道什么?” 念雪突然停下脚步,在岳雨转过头后,轻声将卓妙姿告诉自己的那些话都告诉了岳雨,半点都没有隐瞒,在语气中有种掩饰不住的担心。 “这只是你们的臆测,殿下什么都没说过!”听完后,岳雨的口气出乎意料的平静与轻松。 念雪有些急促的说道:“可是这件事情终归是对殿下威信的一次损害,虽然还没有流传开,但已经有不少人知道这件事情,谁也不能保证这件事情引起什么后果,哥哥,我真的很担心你!” 岳雨突然笑了起来,轻松的说道:“你相信殿下吗?” “我当然相信殿下。” “那就简单了,因为我也相信殿下!” 念雪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岳雨,她怎么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在姿姐姐口中很严重的事情,在岳雨这里会表现的这么若无其事,难道自己真是太笨了吗? 岳雨将念雪疑惑的表情收入眼底,也不解释,淡然说道:“小妹,你说家仇国难,孰轻孰重?” “当然是国难!” “那好,我再问你,如果这个国家的朝廷伤害了你,而且非常非常重的伤害你,使你曾经痛不欲生,生不如死,那你还会这样选择吗?” 念雪知道岳雨不会无缘无故问这样的问题,蹙眉想了好一会儿,还是一时不能决断,只好轻声说道:“如果是哥哥,你会怎样做?” “我的答案只有一个,就是仍然爱这个国家,在国家民族的大义前提下,个人的得失是微不足道的,要是为了个人恩怨而背叛了国家民族,那是可耻!” 语气铿锵,坚强有力! 就在念雪被岳雨的话弄的心神迷乱之际,岳雨已经举步走了,念雪刚想起要追赶的时候,一声远远的招呼传来:“小妹,谢谢你,哥哥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望着岳雨远去的步伐,念雪突然感到自己的眼睛模糊了。 第十一章 修罗将军 “你让本王赶过来就是看这具尸体吗?”我语调平静的看看宋慈,又扫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太后,现她的面色一片木然。 “回禀殿下,属下已经查出,殿下送给太后的人参被人掺毒,此人有着重大嫌疑,不过就当属下想找他问话的时候,却现他已经悬梁自尽。属下觉得此事内幕重重,如果要想彻底查清,则需要殿下和太后的配合,否则属下也觉得有力难施!”宋慈的语气显得很谨慎,似乎他也感到这件事情背后的压力。 我围着这个尸体走了两圈,突然对太后说道:“太后,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个人是你从临安带来的旧人,而且深获你的信任,被委任为冷凝宫中的库房总管,举凡冷凝宫中的一切物资调度都要经过此人,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杨太后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波动,转头看向我,语气淡然的说道:“本宫很久以前就一直礼佛敬香,很多的事情都已经不再过问了。” 她这话明摆着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我也不想逼迫她,更何况此事我已经另外有了一些线索,此人一死,似乎更证实了太后身边确实有别人的死士,就是不知道皇宫中还有多少人是他的同党。 “既然太后已经不过问此事了,那本王觉得此事到这里为止,不知太后觉得如何?” “你是殿下,马上就要当皇帝了,你说如何就如何吧,不过你我份属母子,为何你每次来都是重兵围宫,难道你还怕本宫谋害你不成吗?”太后语气古怪,看我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些东西。 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那种东西应该叫做,关心吧! 我怔了怔,才不亢不卑的说道:“这个,其实是最近一直不太平,现在建康城中要杀赵昀之人何止百人?就是这个皇宫,恨赵昀入骨之人也是大有人在。为了江山社稷和自己的性命着想,赵昀不能不小心一些,免得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钻了空子。” 杨太后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好半晌才勉强挤出几个字道:“原来如此,本宫这里已经没事了,你可以离开了!” 我平静无比的说道:“赵昀知道,太后还是需要多注意一下身体。谢姑娘,本王看你和太后这么投缘,不如由你来就任冷凝宫中的总管,以后这冷凝宫中的大小事情你都可以做主。至于太学府那边,本王会让人将你的课程送过来,今后你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和雪王妃说,贤德王妃最近可能比较忙,没什么时间来关心一些闲事了。赵昀告辞了!” 不让一脸惊讶的谢道清说话,我示意宋慈跟上,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匆匆离开冷凝宫,来到御花园处的一假山前我才停下脚步,对着一脸索然的宋慈的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很遗憾?” 宋慈直言不讳的说道:“属下认为此案背后隐藏着甚多谜团,如果不查清楚,恐让奸人逍遥法外,使得皇宫不宁。” “是啊,原本祥和的皇宫现在也开始充满了杀机,以一人之力,要想挑战神州千年陈规,大宋百年来的陋习,真是谈何容易?宋慈,本王知道你曾经立下宏愿,要荡清这污浊不堪的大宋官场,要还天下一个朗朗澄宇,你认为你可以做到吗?”我目光灼灼的看着宋慈,不放过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似乎有许多感慨,但又似乎不知从何说起,宋慈犹豫了一下,才摇摇头,缓缓的说道:“有很多的事情,属下都是有心无力!” “好一个‘有心无力’,恐怕是有心杀贼,但又无力回天吧!”我笑了起来,“比如太后这件事情,你明明现有可疑,而且甚有可能查出一个针对太后,甚至针对本王的阴谋,但你却偏偏不能查下去,是不是感到很无奈?” 宋慈坦然说道:“殿下既然说了,又何必问属下了?” 我笑了笑,看了看天色,轻松的说道:“你今天和本王一起用膳吧!”不等宋慈说话,我就转身走了,他停了一下,还是跟了上来。 因为要款待宋慈,我让人增加了二个菜,一共有五菜一汤,因为是念雪亲自做的,其未尝,已经让宋慈眼中流露出惊奇渴望之色。 “怎么了?难道不习惯和别人同桌而食吗?在本王对面坐下吧!” 听到我的招呼,宋慈脸上竟然露出惊讶无比的神色,有些迟疑的说道:“难道殿下是让属下和殿下同桌吃饭吗?” 我呵呵笑道:“当然,今天雪王妃为了你还特意增加了两盘菜,平时本王还吃不了这些了。坐啊,难道你以为本王会为你另外准备一些菜吗?最近皇宫经费紧张,一切都要从简,你不会嫌弃这些菜肴简陋吧?” 被我这么一说,宋慈期期艾艾的坐了下来,看他的样子似乎感到浑身不自在,我笑了笑,将碗筷递了过去,然后让身边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才对他说道:“这下你是不是觉得舒服了些?” 宋慈尴尬的笑了笑,道了谢之后,就拘谨的端起碗来,在我的劝说下,慢慢吃起来。 开始宋慈还很有些不自然,但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想通了什么,表情就自然了许多,伸筷的度和频率也比开始增加了一些,让我暗自有些赞许。 看来此人适应能力还是不错! 饭后,我拉着宋慈来到一处雅静的地方,对着流水喷泉,清茶水果说起一些关于建康政令得失的闲话。 宋慈一直都是旁听,很少开口说话,偶有所言,也是告诉我一些不到的地方,并没有表露出自己的看法,显出一种对于不熟悉之事的谨慎。 看到时候差不多之后,我才突然转口说道:“宋慈,你可知道本王为什么不让你将太后侍女被毒杀一案查了下去?” 宋慈看了我一眼,默然一会儿,突然说道:“属下猜测不到!” “你不是猜测不到,而是不能肯定吧?”我轻松的看着他,“其实这件事情你也应该有所察觉,就你观察而言,太后的态度和昨天有什么变化没有?” 宋慈微微沉吟一下,才缓缓说道:“昨天属下刚去冷凝宫的时候,太后对于毒杀一案十分紧迫,但今天似乎淡然了许多,好像并不太着急找到凶手。” 我猛然说道:“不是不太着急,而是根本不想我们找到凶手,既然如此,本案的凶手就已经昭然若揭了,只是我们还不知道是什么人罢了。” “殿下话中有话,是否是意指什么?” “皇家无小事,有些事情远远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本王知道你在朝中以不结党,不谋利,不枉法做为自己的行事准则,可是你能做到这些,并不能保证其他人就可以做到这些,阴谋总是伴随着利益的。最近建康暗流汹涌,如果你不慎卷入其中,到时就算是本王,也爱莫能助,所以本王不想你再插手皇宫里面的案子,更何况此事已经对太后有了一个交代。” 宋慈的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似乎在考虑什么,过了半晌才抬起头来说道:“殿下既然心若明镜,为什么还要坐看此事生了?”目光炯炯,似乎直想看到我内心深处。 我也不回避他的目光,冷然的说道:“大宋陋习百年积压,已经犹如一个风烛残年,病入膏肓的病人,如果仅仅只以针灸药石治疗,最多也只能苟延残喘,苦拖病体罢了。但是如果我们不以针灸药石,而是用种种猛药将病根从大宋的体内激出来,然后再辅以合适的治疗方法,那我们就有可能让大宋沉疴得起,重获新生。这其中的差异之处,你应当尽知!” 宋慈的目光突然一凝,似乎呆愣了一下,才再次放松下来,看着我,半晌才开口说道:“原来殿下已经有了打算,属下看来有些杞人忧天!” “杞人忧天?为何你如此说?难道你以为本王今天和你说这番话的目的就是想听到你告诉本王这个?你是否真的理解本王为什么要升你的官职,并委以你重任?”我的语气中有些不快。 宋慈显然也听出我对他的不满,犹豫了一下,才再次说道:“请殿下宽恕属下妄自猜测殿下的深意,按照属下估计,殿下让属下巡查天下刑狱审断之事,恐怕是想让属下借巡查刑狱为名,清查一次大宋的官吏。” 我点头道:“这才是本王知道的宋慈,该说就说,不会瞻前顾后,拖拖拉拉。你说的不错,因为本王现在还未登基,所以还不能赐予你尚方宝剑,不过等你查办了两淮行省礼物被劫案之后,相信你一定会帮本王澄清一次大宋官场上的种种恶习。” 宋慈目光绽然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站了起来朗声说道:“刚才殿下问属下是否还有信心还天下一个朗朗的澄宇,属下心中原本还有犹豫,但是殿下今日的午膳却让属下找到了答案。请殿下放心,属下但只要一口气还在,就决不与那些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官员甘休,定当不负殿下的期待!” “好,宋提刑果真是我大宋的栋梁之臣,本王命你立即放下一切前往两淮,查清礼物被劫一案,本王会下一道密令,让各地官员协助,必要时,你可以调用当地驻军。这是调兵的兵符,你拿着!” 宋慈双手接过兵符,语调沉静的说道:“多谢殿下信任,属下一定竭尽所能,以不让暴徒逍遥法外!” 我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不要小看这伙盗贼,根据本王得到的情报,这伙人可能是武艺高的江洋大盗,甚至大宋官吏中都有人和他们相互勾结,不可小觑啊!关于本案的详情,你可以在刑部去看卷宗。以后出入的时候也要小心一些,杀贼固然重要,但也要善于保护自身才是。” 宋慈长鞠道:“多谢殿下关心,属下一定会注意。不知属下可否离去,此去两淮路途也非近,早去一日,也可早知道现场的情况。” “当然,不过你去两淮前可以先去军法部,以及和即将到达建康的李明全将军等人见上一面,或许你可以知道一些更多的线索。” “属下知道,属下告退!” “去吧!” 宋慈的身影刚从我眼前消失,我就叫来修紫暄吩咐道:“再挑选二十个忠诚强干的护卫拨付给宋慈,另外,将最近刚研制出来的‘软甲衣’也给他送一件去,并要看着他穿到身上,并规定除了洗澡,他任何时间都不要脱掉。”修紫暄点点头,转身就去办此事。 不久修紫暄返回,低声说道:“紫暄已经吩咐好此事,但是不知殿下为何如此担心这位宋大人,难道有很多人想谋害他吗?” 我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落寞的说道:“他是本王猛药中的一副,朝廷上下要他死的人不知有多少。本王可以帮他挡住明刀,但是暗箭就要靠他自己,连本王都不能肯定,他是否还能活着回到建康。” 修紫暄清澈的眼神中流露出惊讶,淡雅的神情也露出一种罕有的关心,轻声说道:“既然如此,不如让紫暄再请几位好友在暗中帮助这位宋大人,或许这样成功的机会更高!” 我高兴的说道:“如此甚好,你办好之后就派人去知会岳雨一声,本王在玄武湖上等他,有重要事情要他去办!” 修紫暄微微一笑,吩咐下去之后,就驾轻就熟的拿来便衣让我换上,然后我们一行人就又秘密出宫而去。 *** 还是那个花棚,还是那条长椅,还是那本书,还是那个看书的人,她的神情还是那么专著,眼神中还是充满着佩服和惊奇,似乎她是从昨天一直看到今天一样,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 “公主真是好雅兴,如今建康城内风雨欲来,公主却还能安然在此处读书习文,稳如泰山,真是让老臣佩服!”伴随着话语,金国特使,左丞相完颜仲德缓缓的走了过来,一脸平静的哈拉跟在他后面。 被人打断的完颜云花没有露出半点不高兴的神色,放下手中的书本,淡然自若的看着完颜仲德说道:“如今是完颜丞相主导和大宋的和谈,以丞相的才干,自然用不着云花帮忙,所以云花无所事事,只好看书以消遣!请坐!” 完颜仲德坐了下来后,一脸无奈的说道:“公主在这里消遣,可是老臣却是绞尽脑汁,怎么也看不明白如今宋国朝廷的走向,不知赵昀在做什么打算。屡屡被那个文贵占了上风,实在是举步维艰啊!” 完颜云花没有半点意外的说道:“这不奇怪,以赵昀的为人,绝不可能在这件事情让我大金占到多大的好处,现在我们能肯定赵昀确实有和谈的诚意,只要我们主要目的达到即可,其他的东西,我们现在还是不要多插手!” 完颜仲德的脸上露出大为意外的表情,眼光落到完颜云花手中书本的封皮上,过了一会儿才说道:“现在大宋国内,士子百姓争相谈论赵昀所著的一些惊世骇俗之书,褒贬不一,不知公主觉得这些书如何?” 完颜云花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手中的书本,感叹的说道:“如果丞相问云花,云花只能告诉丞相,这些书字字珠玑,句句是宝,如果真的能够实现书中所言,则国断无不强盛之可能。” 完颜仲德仔细的看了完颜云花一眼,才缓缓点头道:“公主想的,和老臣想法颇为接近,以公主看,赵昀这么做对我大金是好还是坏?” 完颜云花闭上了眼睛,轻轻靠在椅背上,半晌不开口,就在完颜仲德想开口催促的时候,她又将眼睛睁开,语气沉重的说道:“如果赵昀不将这些书公布出来,或许云花会告诉丞相,这是好事,但如今,云花也不能判断赵昀这么做,对我大金到底是好还是坏!” 完颜仲德沉吟起来,过了一会儿再次开口道:“赵昀想以一人之力挑战神州千年来的仁义道德,妄想以天下士子清流为敌,就算他是当今大宋之主,这么做是否也是不自量?” 完颜云花面色上有些沉重,摇摇头道:“潜移默化,当初我大金能让那些汉族,契丹族的士子为我大金效力,如今更有手段的赵昀没道理不明白他要面对的困难有那些!其实,云花已经现赵昀早就在这场博弈中放下了几枚至关重要的棋子,只要赵昀不倒,最终的胜利一定是他。” 完颜仲德想不明白对方这话的含义,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才不解的问道:“公主看出什么来了吗?” 完颜云花反问道:“以丞相之见,如今大宋国说的上话的大臣有那些?” 完颜仲德很快的说道:“文臣推司马风,其次就是叶谦,上官天南等人,武将恐怕就是岳家能影响赵昀,其余之人的火候还不够。” 完颜云花摇摇头:“丞相,你只看到表面,其实赵昀从一开始,就已经在文臣武将的布局中放了两个关键的子,别看赵昀如今似乎将大宋这盘棋的气眼堵住,只要时候一到,这两个子自然会起作用,贯穿全盘,到时赵昀不费多大的力气,就又可以盘活大宋这盘棋。” 完颜仲德眉头皱了起来,良久之后才开口道:“老臣只想到武将这边或许是岳家,但文臣这边是谁,老臣有些想不到。” “丞相为何将梅这个女人疏忽了?”完颜云花不无遗憾,知道对方还是免不了轻视女子的传统习惯,就算他非常重视自己的意见也一样。 果然,完颜仲德有些怀疑的说道:“不可能吧,这个女人在宋国这边并无多少势力,可说毫无根基。虽然此女身为副总理大臣,但宋国一品二品的大臣中,和其交往的不过二三人,而且不少人对其不满,如果不是其平日里韬光养晦,行事低调,有些拉拢人的手段,只怕早就被人所弹劾。而且宋国朝廷内,和她来往比较多的都是一些低级官吏,对于宋国动向根本无足轻重,就算司马风失势,她似乎也不可能在宋国内有多大作为。” 完颜云花淡淡笑了,看着完颜仲德轻声说道:“丞相似乎忘了,宋国高层官吏也是由低级官吏晋升而来,如果生一次事件,将现今得势的宋国高官都拉下马来,那将由谁来接替他们的职位?赵昀如今每次召集重臣商议国事,总是少不了梅这个女人,何况梅还主管着大宋教育。” 完颜仲德反驳的说道:“就算如此,司马风,叶谦等人一党的势力也比此女高的甚多,何来她出头的日子?就算赵昀提拔,只怕她也不能坐稳高位。至于宋国举办的那些‘学校’,老臣觉得这些所谓‘新派学子’要想有所作为,没有个一二十年,只怕不行。” 完颜云花眼中流露出不以为然,停了一下才说道:“丞相就没想到,赵昀将那些可以威胁到此女的官员党羽一网打尽?然后让此女一派的官吏占据官位,如此不就可以了吗?” 完颜仲德心中闪过骇然,有些难于相信的说道:“赵昀真的会如此做吗?要知,这可不是一名两名官吏的事情,整个大宋从上到下,会有多少官吏?如果一次动摇他们,只怕宋国将会朝纲动荡,官吏惶惑,进而甚至引起朝统失调,民间大乱。赵昀就算再有雄心,只怕也不能不顾忌到这个事实吧?” 完颜云花坦然说道:“这确实是让人费解的地方,但云花相信,赵昀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将这种震荡的后果消弭下去,而且可以让宋国的百姓相信他的作为。可惜,现在云花还没想到赵昀到底有什么打算。” 完颜仲德露出深思的表情,过了一会儿,他才问道:“公主的意思是说,现今大宋最值得注意的就是这个叫梅的女人?” 完颜云花点头道:“看她的动向,就能知道不少事情。不过如果赵昀要动用她,那就表明,赵昀不想再和别人玩下去,我大金国就要当心了。” 完颜仲德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今日听公主这么一分析,老臣觉得宋国的形势对我大金确实有些不妙,赵昀此人太过阴毒,而且颇有雄才,对我大金实在是一大威胁,不知公主可否趁现在宋国朝廷争斗之机……” “丞相,此事先不论能否成功,云花只想说,如今我大金需要赵昀,如果宋国少了赵昀,要不了多久,蒙人就能将宋国说动,和其联手攻打我大金。就算情况比这要好,宋国也定然会陷入内乱,徒然蒙古人得了这个便宜。蒙古才是我大金头号威胁,丞相不是忘了此点吧?”完颜云花的目光中闪出点点精光,脸上一片坚毅之色。 完颜仲德虽然被对方打断自己的话弄的怔了怔,但还是说道:“或许情况比公主想的要好,如果宋国后继之人能够……” “丞相,如今宋国的直系皇亲除了赵昀,还能有谁?此事就算成了,最好的结果也是大宋陷入内乱,这对我大金到底意味着什么?丞相不是忘了当初力劝皇兄的那一番话吧!”完颜云花的语气已经变的很严厉,显示出不肯在这个问题上妥协的立场。 见此,完颜仲德没再多说,站了起来道:“如此老臣告退了,老臣会抽时间去拜会那位梅大人,希望能得到一些对我大金有益处的东西!” 完颜云花礼貌性的站了起来,语气转柔的说道:“辛苦丞相了,刚才云花两次打断丞相,还请丞相不要见怪!” 完颜仲德理解的说道:“老臣知道公主的意思,是老臣一时糊涂,缺了心窍。我大金能有公主,真是我大金的福气!” 在完颜云花谦虚的笑容中,完颜仲德快步离去。 哈拉送走完颜仲德之后,又去而复返,完颜云花目光露出询问。 “属下听到一件有趣的事情,听说赵昀昨天和岳雨闹的有些不愉快,有人在大门处看到赵昀满脸不快的离去!” 完颜云花来了兴趣:“打听到是什么事情导致的吗?” 哈拉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说法很多,但属下认为,赵昀想给岳家两兄弟赐婚,但岳雨却断然拒绝这个说法更有可能。因为属下已经探听清楚,岳雨的大哥已经得到赵昀的明确表态,等赵昀登基之后,就会让他和那个云绿姑娘成婚。” 完颜云花习惯的坐下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又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在一棵矮冬青面前停了下来。 “你去准备马车,我要去见见这位轻易攻占京兆府的骠骑大将军!”完颜云花的话中,没有透露出她任何心情,只是她的表情却显得有些不确定。 “是,属下这就办!”哈拉转身就离开。 很快,华丽的马车就准备好,完颜云花登车之后,马车就向着目的地出。 完颜云花的住处离中央大道并不远,没用多长时间就接近了目的地,在离岳府大门百多丈的距离时,完颜云花无意中掀开车窗,恰好看到路边一人,虽然只是一眼,完颜云花还是不禁怔了怔,对着身边的哈拉说道:“我刚才看到的一人好像是我金国的一名将领,听说此人还颇有些能耐。” 哈拉面色如常的说道:“公主说的应该是那个杨沃衍,此人本来是一戍边的小卒,蒙人入侵,其趁势而起,后接受先皇册封,成为西北一名守将。原本其还算尽责,但自从我大金被那个号称‘风将军’的流寇所败后,其就归降了宋国,而且还被岳雨带到建康。公主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完颜云花似乎并没有注意对方最后那一句话,喃喃自语道:“我大金多名将领投降宋国,情况堪忧啊!” 哈拉想了想,出言安慰道:“此事非公主之过,实乃这些人背主忘恩之顾,只要我大金今后可以严加监视,料能让那些将领守些规矩!” 完颜云花淡然一笑,不置可否。等到了岳府门前,就让人送进去一份拜贴,马车停在岳府门外等候。 此时岳雨正在客厅和郑天等几名黄龙军团的将领聊天,说及一些建康生的事情,郑天等人都将自己的一些担心告诉岳雨,还说及现在建康城内多名武将因为克制不住,而被军法处处罚。郑天等人有些摸不准淮王的意思,想从岳雨这里探听一些消息。 岳雨一边好言安抚,一边言明自己一定会想法问问淮王,并婉转的告诉郑天等人,自己的大哥过些日子就要回来,到时一定会有个明确的答复,还暗示淮王最近可能有一些大的行动,也许会让黄龙军团再次出征。几句话就让郑天等人心里塌实下来,语气中的忧虑一扫而空。 当岳府管家将完颜云花的拜贴递上,并悄悄说到杨沃衍单独出门去散心后,岳雨神色不变的接过拜贴看了看,然后放到一边,对着郑天等人说了一句抱歉。 郑天也是个明白人,也没多说,表示理解之后就和身边的同僚告辞。 岳雨起身送他们出门,等送走他们后,才转身望着那辆华贵的马车,此时完颜云花才缓步从马车上下来,款款走到岳雨身前,对着岳雨一福道:“云花冒昧造访,还请大将军不要见怪!” 岳雨面色不变的说道:“那里,能得公主造访,岳雨真是感到意外不已。公主请里面请!” 完颜云花含笑跟随岳雨后走进岳府,目不斜视,堪比良家淑女。 在客厅分宾主坐下之后,岳雨打量了完颜云花几眼,突然说道:“岳雨曾经多次听闻金国圣兴公主完颜云花才貌双全,在金国家喻户晓。如今一见,才知道公主果真明艳照人,华贵雍容,不愧天姿绝色之名。不过公主的智慧如果真是和美貌并重的话,公主的有些话还请不要说出来。”语气平静,有种由衷的赞赏,让人一听,就知他确实是出自真心,但蕴涵的意思也很明确。 完颜云花瞳孔突然缩了缩,装做掩饰的喝了一口茶,等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才故做淡然的说道:“云花此来只是想看看宋国头号武将的风采,而且大将军屡次击败我大金国的将领,云花也想知道将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听说大将军如今还不到二十,却已经身居宋国武将位,古往今来,唯有汉朝时期的霍去病或许能与将军相媲美!” 岳雨面色不动的回道:“公主过奖,战场之上,各为其主,当然要分个胜负成败,此乃人臣的本分。虽然殿下厚待,但岳雨自己也知道不足,如今正想上书殿下,让岳雨担任一省守备,以增岳雨见闻,更防那些龌龊奸诈的小人从中挑拨,以图谋害我大宋和殿下!” 完颜云花装做未听出对方话语中的警告之意,仍然自顾自的说道:“原来如此,真是可惜。如果淮王真的如此做,云花可真为大将军惋惜,以将军如此人才,如果掌管大军,拿帅封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困居一隅,岂是如将军这般英雄的人物所为?云花最近听说大将军和淮王多有一些不愉快,难道是因为如此,大将军才萌生退意吗?” 岳雨冷冷说道:“公主看来真是有为而来,我岳雨只知效忠殿下,只要殿下有令,岳雨随时可以披上战甲奔赴战场,无论金夏,我岳雨决不让他们失望就是。” 话说到这里,气氛就已经十分不融洽,完颜云花勉强笑了笑,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云花早就听闻宋国岳家兵强势厚,比之当年武穆元帅的‘岳家军’有过之而无不及,本来还不信,可是刚才看到大将军和驻守建康的宋军将领十分投契,不得不感叹传言确实有可信的出处。 只是当年令祖武穆元帅仅仅因为一个‘莫须有’而惨死风波亭,世人都以为是秦桧做恶,可是我大金却知道,若不是宋国高宗皇帝,武穆元帅岂能落的如此下场?看来大将军似乎半点不惧前车覆辙。” “哈哈,公主三两句话就将来意说明,真是让岳雨失望。”岳雨放声大笑起来,竟然也不反驳,径直说道:“公主既然心怀七窍,请恕岳雨事情繁多,不能在此作陪公主。公主请!” 完颜云花也突然笑了起来,站起身道:“既然如此云花就不打搅大将军,不过前车之鉴不远,大将军还请多多思虑,如果有何疑难,尽可来我大金国!” 岳雨勃然变色的道:“真是不知所谓,公主自便,岳雨不奉陪了!”说完,一摔衣袖,扬长而去,将完颜云花晾在当场。 没想到岳雨竟然如此,完颜云花愣了愣,才在岳府管家的督请下离开岳府,出门离开的时候,竟然看到一个宋国皇宫侍卫匆匆的进了岳府大门。 仔细的想了一下,完颜云花才下令起行。 离开岳府老远,完颜云花才感叹的说道:“厉害,岳雨果然名不虚传,处处占据主动,让我根本无所用其计。” 哈拉小心的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这个岳雨十分狂妄自大,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赵昀给收拾,公主何必如此焦虑?” 完颜云花轻轻摇头道:“你不知道,原本我还以为,就算岳雨没有二心,但总归有一些犹豫,只要如此,我定能有机可趁。但今日一谈我才知道,岳雨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后路。你可知道,这个世上有两种人最难对付, 一种是意志坚定,秉性坚强,油盐不进,对外力影响拥有难于想像的抵抗之力,而且智慧不凡的人;另一种就是老谋深算,做事周详,滴水不漏,总是能借用外力来成全自己的功业,心怀远大的人。岳雨,就是前一种人,这种人,就算是死,也不会改变自己的信念的。” 哈拉似乎还是不明白,不解的问道:“就算如此,公主也无需如此忧虑,宋国有忠臣良将,难道我大金就没有了吗” 完颜云花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叹息着说道:“如果仅仅这样,那还没什么,因为像岳雨这样的人,他还是有让人可以利用的地方,比如他坚持的信念就是他的一大弱点。不过大宋之主,赵昀却是后一种人。这种人,不会顾忌任何已有的规则,所有的仁义道德只不过是他的抹布,他不会和你讲任何信义,不会为了无用的面子而放弃任何可能的机会。 你永远难于猜测到他的下一步会干什么,就算你知道他不怀好意,但你也只能眼睁睁的陷进去,难于自拔。明明知道对方用来解渴的水是毒药,但你还是不得不喝,而且还得用你最宝贵的东西去换过来喝。这种人才是真正的可怕,可怕到你甚至不知如何去防备他。” 哈拉明白过来,面色变了几次,接着说道:“其实公主最担心的是,如今赵昀是大宋之主,而岳雨却是赵昀器重的属下!” 完颜云花有些疲倦的将头靠在软垫上,语气微微有些苦涩的说道:“如果是岳雨这样的人成为宋国之主,那我大金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或者只有赵昀而没有岳雨这类人当属下,那宋国的威胁也将有限,但如今却是最坏的一种情况,比我以前估计到的还要坏的多。我大金真是四面楚歌,群狼环视啊!” 哈拉眼中寒光一闪,冷狠的说道:“既然如此,不如让哈拉去散布一点东西,多少让宋国出现一点问题。” 完颜云花沉默了一下,有些无力的说道:“也好,至少也可以给赵昀造成一些麻烦,或许能够出现一些意外也说不定。” 得到完颜云花的允许,哈拉很快的离开马车,不久就消失在街头,而完颜云花的车厢内也安静下来,只有一对如同寒星般的眼睛在车厢中不时闪过一阵阵光芒。 *** 遍地的死尸和焦尸,多处浓烟,脚下被烧焦的围栏不时出沉闷的断裂声,隔着厚厚的鞋底似乎都能感受到地面上的温度。一阵微风拂过,还冒着烟的几根木头上飘下了几丝火星,一股烧焦饭的糊香气也四散飘散开,使得周围站立的士兵都硬着头皮看着已经面色铁青的年轻统帅,号称‘风将军’的郭风。 “是谁让你们用火油箭的?这是粮仓,里面都是我们要吃的粮食,你们这样一烧到是痛快,让我们吃什么去?你们到是说啊?”郭风的语气中有种低沉的愤怒,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现在有人要倒霉了,这也使得那些士兵更是胆寒,一个个低着头,不敢搭腔。 因为最近招收的流民多了些,山寨上的粮食有些不够用,郭风就带人去找西夏人借点粮食去。本来郭风已经很成功的将对方防守粮仓的士兵引诱出了营地,然后他亲自指挥部队对其进行围歼。 按照他的设想,留在粮仓附近的部队应该可以很容易的将粮仓攻占,所以他就去指挥消灭对方出击的主力。可是等他消灭了对方主力回来,对方粮仓就已经成了一片火海,熟悉的火油味道,让他知道这是己方的一大杰作。 这一把火,让整个战斗计划的最后目的完全泡汤,所有牺牲都变的没有任何意义,整场战斗也失去了应有的价值。一场已经到手的重大胜利就这样没了,这让郭风越想越不甘心,只差破口大骂这群没有脑子的手下。 闯出了这么大的祸事,原本就十分害怕郭风的士兵,在这种时候更是连吭都不敢吭一声,不过大部分的人目光都落到一个人身上,显然希望他出头去解释这件事情。 看到郭风冷峻的目光也转到自己身上,这人无法下只好畏畏缩缩的上前道:“风将军,这事也不能全怪我们,当时我们只是想吓唬吓唬西夏人,让他们投降,所以才放了几支‘火油箭’,没想到被风一吹,就哗的燃了起来,属下实在是没想到!” 虽然郭风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个家伙,但还是忍住怒气的说道:“赵二,你平日里作战勇猛,每每身先士卒,所以本将军才将这个重任交给你来完成,为什么你这次竟然会如此不智?更让本将军感到不能容忍的是,你现在竟然毫无悔意,还想托词狡辩,实在是罪不容赦,军法官何在!” 一个粗壮的军官站了出来,哄声道:“属下在!” 赵二似乎知道处境不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哀声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属下知错,请将军给属下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一边说一边磕头,很快就将额头磕破了。 “拖下去砍了!”郭风并无半分怜悯,几个军法处的士兵扑了过来,将赵二连拖带拽的拉走,只留下声声哀号,不过不久之后哀号就平静下来,军法官提着一个人头走了过来,复命道:“已将人犯处斩,请将军过目!” 郭风看了一眼人头,轻声说道:“赵二跟随我也曾立下不少战功,将他的尸体焚化,好好的安葬吧!”接着高声说道:“这次作战失利,实是赵二指挥失误,非诸军作战不利,本将军宣布,此次攻占敌人营地的士兵都可以获得一半封赏。” 原本已经心中凉的士卒听完这番话,愣了一下才议论起来,过了一会儿才高声欢呼起来,不论如何,有封赏总比处罚好。更何况,这个赵二平时为将也挺横暴的,并不得军心。 看到这一幕,郭风也暗自摇头不已,本来想借用赵二的勇猛来一举攻克对方粮仓,没想到赵二这次表现的如此不济,而且为将也太失败了,实在是让自己失望,这次真的是用错了人。 等这些士兵安静下来,郭风才再次宣布道:“赵二左军统领一职由皇甫端接任,即刻上任!” 一名身体魁梧,脸型方正的将军站了出来:“多谢风将军,属下一定不负风将军所望!” 郭风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淡然说道:“本将军赏罚分明,看重的是成绩,而不是马屁,你将部队带到一边休息去吧!” “是!”皇甫端转身就下了一条条命令,这些士兵就按照要求排成队列离开这里,毫无任何混乱。 在郭风军中,郭风的话就是一切,听郭风的话就可以得到一切,这是郭风军中士兵深深体会到的一点,而公然怀疑这话的人,基本上不大可能再有机会见到太阳。 连那些从建康来的将领,对这一点也十分认同,因为郭风带领他们打了不少胜仗,这比什么都有说服力,而这些人中也包括淮王特别给郭风安排的参谋长夏平,虽然他对郭风的冷酷残杀一直都很反对,但对于他的指挥才能,他也确实无话可说。 在郭风处理失职将领的时候,夏平却从俘虏那里听到一条重要的消息,如今正在一处没有被大火光顾的房屋中查找一些有用的情报。 正当郭风在军中教导官兼后勤官赵汝杰的带领下,试图清点出一点没有被烧到的粮草辎重的时候,一脸振奋的夏平却跑了过来。 “将军,有重要情报!”夏平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喜色,显然确实是个好消息。 心情很有些不爽的郭风冷然道:“什么事情让参谋长如此失态?” 夏平连声说道:“将军,属下刚才了解到一个重要情报,西夏太子李德旺因为西夏国内歉收,已经下令西夏驻凤翔路的都统军阿沙汉,将西夏在凤翔路的十八个粮仓的粮食运往西夏救急。虽然这个粮仓被烧了,但我们可以趁别的粮仓将粮食起运后集中势力出击,只要抢的二三个粮仓中的存粮,我们大寨中就可以度过这个冬天了。” 郭风听到这个消息后,沉吟了一下,反问道:“这道命令是什么时候出的?” 夏平递过一个信封,笑着说道:“就在二天前,这个粮仓的西夏守军刚将粮草准备妥当,打算明日就起运,结果却被我们一把火给烧了。” 郭风有些不满对方语气中的轻松,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径直的走到一边去看起情报来。 赵汝杰却悄声对夏平说道:“夏参谋,你这个情报来的真是太及时了,刚才你没看见,郭将军简直是要吃人,弄的我胆战心惊的。” 教导官在大宋军中,一般是负责新兵训练,协调军地关系,帮助士兵提高文化水平,可以说是军中的老师,在宋军中拥有很高的名望。 而这个赵汝杰也是淮王特派给郭风的,虽然此人已过三十,但这人不仅文章诗词写的好,而且脑筋也很灵活,并不认为郭风年纪小而轻视他,反到对他十分敬佩,更重要的是办事果断,心性坚强,对郭风的胃口,不少事情郭风只要吩咐一声,赵汝杰就可以办的很好,所以他也很也受郭风信任。 他平日里和夏平关系也处的不错,偶尔也开开玩笑。 听到他有些无奈的语气,夏平想到了一件事情,看了一眼远处的郭风,然后低声问道:“你知道郭将军这次要如何处置这些俘虏吗?” 赵汝杰也小心的看了郭风一眼,然后低声说道:“你不是不知道,郭将军十岁的时候就上了战场,看的死人比我们看的活人都多,他那个性子,谁劝的了啊!” 夏平眉头皱了皱,自语道:“难道这次又要杀了这些人吗?” 赵汝杰劝慰道:“也不尽然,有些山寨需要一些劳力,或许郭将军会考虑一下,不过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们都是从西夏过来的,平日里在凤翔路可没少作恶,欺凌我们汉人更是家常便饭,现在让他们现世报也没什么不妥!” 夏平无奈的看了赵汝杰一眼,知道郭风军中抱有这种思想的人不少,不少人就是因为忍受不了这些西夏人才加入郭风军中的,就是自己,在耳濡目染下,也不像当初那么强烈反对,或许,是太多的事实让自己已经麻木了吧! 没有强大的国家,妻子儿女只是别人手中的玩物。这句话好像是淮王殿下在军校上课时候说的吧,半年多了,自己看到的事情似乎也证实了殿下这句话。 就说那个西夏都统军阿沙汉,此人好色贪淫,为人凶残,每日必要数女侍寝。如此还不知足,凡是凤翔城中稍有姿色的丽人,其就不放过,每每强行带入卧室,硬性奸污,如有不从者,则必杀而后辱,弄的凤翔城中人人自危,女子竟然不敢上街,原本繁华的大城,竟然被他弄的市面萧条,不知有多少良家女子毁在这个人之手。 这样的人,绝对是死有余辜,那些帮凶也是罪不容赦。 每当这样一想,夏平就对郭风军中的报复行为不是那么感到难于接受,毕竟这也是保持军中战斗力的一种方法,而且还可以让这些士兵死心塌地的跟着郭风干下去。 就在夏平考虑一些事情的时候,郭风也已经看完情报走了回来,和其年龄不相称的成熟方脸此时已经归于平静,他看着夏平淡然说道:“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西夏人想将粮食运走,我偏不让他如意。” 夏平心中感到不安,低声问道:“将军想要如何做?” “将这批粮草全都劫了!”郭风的语调中有种如同赴宴般的轻松。 “什么?”夏平有些难于相信的看着郭风,“将军,对方这是一次十分重大的行动,估计凤翔路的驻军全都要出动。我们趁机夺取一些粮草还不难,可是将这些粮草统统劫了,我们能有这么大的实力吗?” 郭风微微一笑:“我军现在也有五万将士,就算战力比之西夏还是差点,但装备上的优势应该可以弥补,而且西夏在凤翔路也就八万正规驻军,其他数万人都是一些招募不久的汉人士卒,比之我们并不占多大优势。何况我们也确实需要这批粮食来壮大自己,现在来投靠我们的人已经接近二十多万了,京兆府的那位余大将军现在可没空来管我们。” 夏平听后,也默然了,郭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势力扩大的这么快,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跟随郭风的将士能够吃饱饭,这在如今的西北,可比什么号召都管用,不少人都是拖家带口的跑来投奔郭风,只要家中有人从军,全家都可以吃饱,战死的士卒家人同样可以管饱,其妻儿幼小的,军中还负责养育。 这些类似于宋军的措施,都是靠着宋国的秘密支援才得以实现的。而且不少安置不下的流民也被放到宋军控制的山川一带,虽然宋军不时会‘不小心’的被这些流民抢去大量的辎重粮草,然后大张旗鼓的出兵围剿,但成效始终不大,这帮流民是越剿越多。西夏和金国都已经注意这个事情,一些议论也时有传闻。 余介就任红龙军团军团长之后,就此事和郭风说过,委婉的劝说他不要扩张太快,还说现在京兆府路的流民难民也不少,物资有些调拨不过来。这话也让郭风这位心性高傲之人听的不入耳,或许,这也是促使郭风下定决心抢劫这批粮草一个重要原因。 夏平左右思量了一下,觉得自己不可能阻止郭风这个命令,既然如此,自己只有帮助他完成这个计划,毕竟郭风在军事上的才华是谁也不能否认的,这位淮王殿下亲自调教出来的名将,也许真的能够完成这个任务也说不定。不过就算如此,今后的日子也将难过了,不过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今后再说就是。 想通了此事后,夏平心情平复下来,脑袋也迅的转动了起来,开声说道:“此事若要成功,情报一定要做好,我看可以派人跟随西夏那些运粮队伍,并且打听西夏派了多少人来押送,用什么方式来押送等等。” 赵汝杰也点头道:“收集情报这些事情可以交给属下来做,只是将军要尽快的收拢部队,并将事情交代清楚,不能再生今天这样的事情……呃,或许我们还可以通过那些被西夏招募的汉军来获取更多的情报。”原本说的正溜,看到郭风冷峻的目光看了过来,赵汝杰很聪明的没有再次提醒郭风。 夏平看了赵汝杰一眼,说道:“既然如此,情报的分析工作就交给属下来做,只是阿沙汉这个人在西夏素有勇名,这么重要的事情说不定他要亲自带队,到时情况可不妙。” 郭风断然说道:“这个人交给我,只要他出了凤翔城,一切都好说!” 夏平和赵汝杰对望了一眼,然后再商议了一些细节就分头去做事,不久,这支部队就离开这里。 等西夏援军知道消息赶到的时候,除了已经开始臭的守军尸体,就是被大火劫掠过的一片焦黑。 这个消息报上去,虽然让阿沙汉暴跳如雷,但也加强了其他粮仓的守护,在击散了一些饥寒交迫的流民后,其余十七个粮仓的粮食也6续的开始抵达集合地点平凉府。 为了防止郭风再次偷袭,阿沙汉亲自带着五万人前去押运,加上平凉府的守军和各地押运粮草的驻军,西夏人驻防凤翔府的主力八成都集结到平凉府,而凤翔路的路府凤翔府的守军只剩下万多人。 而郭风他们也探听清楚,西夏这次不仅让凤翔路运粮,临洮路也被其要求运粮,只是这两路的运粮路径并不一样,临洮路是经兰州入黄河,然后用船运到中兴府,凤翔路要走一段的6路,然后经过葫芦河进入黄河,再运往中兴府。 本来凤翔路有几处粮仓是比较靠近葫芦河的,但不知什么原因,阿沙汉愣是要这些粮草的守军走回头路,然后再一起上路。郭风夏平等人知道这个消息后,也弄不明白阿沙汉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此时郭风已经将散布在山野中的部队收拢,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凤翔府,凤翔路的治所所在,也是西夏人在凤翔路的统治中心。 此时凤翔府高大的城墙在夜色的笼罩下,如同一只沉睡的巨大胖猪,虽然体积巨大,但却处处都是弱点。长期没有敌人骚扰,以及对面最主要的对手表示出友善,再加上大批的精锐部队离开,已经使的凤翔府的防守充满着变数,更为严重的是,这些守军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猛兽盯上了,如今的凤翔府,已经成了别人眼中的美食。 虽然城墙上还是有士兵不断在巡逻,可是他们很多人都是心不在焉,不断的和队友聊着天,说着一些无聊的话语,很少有人伸出脑袋去看看城墙,更不要说那条不算很宽阔的护城河。 就在他们疏忽中,在一处僻静的地方,一队队的黑衣人扶着预先放入河中的绳子爬到城墙下,等一队守城兵丁过去后,十多条弩箭带着钩索飞上了城墙,然后无数的人影利索的爬了上去,显得十分轻松。 这些人是郭风按照淮王的教导,特意训练出来的特战部队。挑选最优秀的士兵,给予最好的装备,然后加以最严格的训练,执行特别的任务。郭风的这支特战部队训练了大半年,如今才派上用场。相比于这些特战队平时爬悬崖的训练,爬上这座城墙实在是小儿科。 越来越多的特战队员爬上了城墙,一部分的人分开出去放哨,另外一部分的人小心的向对方西城楼逼去,几个倒霉的西夏兵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他们给解决了。 等到了对方布防的位置前,一队特种兵战士打着灯笼,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身上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成西夏军服了。 “站住!”看到这群人闯了过来,守卫的西夏兵下意识的想喝止他们。 “什么人?口令?”这群特种兵并没有停步,一边大声问对方口令,一边逼近了他们。 “中兴大夏!”守卫的西夏兵顺口就将口令的上半句说了出来,见对方没有回答,还不高兴的喝问道:“让你们站住听到没有,为什么不回答口令的下半句?” “哦,这个,老子要你命?” 特战队的队员就在对方被说的一愣之际,挥舞着兵器就冲了上去,当场砍翻了好几个西夏兵,此时西夏兵方才反应过来,一边高呼‘造反’一边冲了上来,但随即就被尾随而来特战队队员截住厮杀。 十多颗手榴弹,外加连环弩的一阵急射,当场就扫开了一条道路,在西城城楼的西夏兵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特战队的战士就已经攻了进去,一些人去放吊桥,还有一些人冲到城楼下,在西夏兵赶过来之前扫开了路障,当城门巨大的木栓被放了下来的时候,阵阵冲天的喊杀声飞上了天际,也惊醒了凤翔府所有人的美梦。 不过在源源不绝的郭风军的攻势下,被这变故弄的慌了手脚的西夏守军显得混乱不堪,将不知兵,兵不知将,许多士卒不是当了俘虏就是惨死刀下,凤翔府的局势已经由不得西夏人做主了。 西夏守将在听到大势已去的时候,带着一些亲随从北门逃了出去,将偌大个凤翔府留给了郭风。 西夏守军在将领出逃的情况下,各自为战,不是被灭,就是投降,这场偷袭战争在天明时分结束,凤翔府易手。 郭风占领凤翔府之后,一边派人将府库中的物资搬走,一边贴出告示,声称自己这些人是‘狂风军’,是专门来消灭西夏人的,并告诉凤翔府的百姓,不日西夏的大军就要回返,‘狂风军’决意要和西夏人决死一战,到时‘狂风军’将与凤翔府共存亡。 因此,在凤翔府极有可能生玉石俱焚的事情,‘狂风军’不想连累百姓,让他们快快出逃到邻近的利州省,免得殃及池鱼。这个举动让‘狂风军’的名声就此传播开来。 在郭风有意派人的宣扬引导下,这些告示引了一场巨大的逃亡浪潮,凤翔府的百姓拖家带口,纷纷出逃。郭风甚至还派出一军前去帮助难民们打通前往利州的道路,这个举动使得西夏军疯狂的反扑,双方在西夏和宋交界一带多次开战,各有胜负。此举又带动了沿路的难民潮,数十万人狂猛的冲向利州,各种流言到处飞。 为离谱的是有人竟然说因为西夏王生病了,要用一万个小孩的心肝和三千个童女来做药,所以西夏人这次决定要在凤翔路大开杀戒,来凑齐为西夏王治病的一万个心肝。至于其他什么西夏人要屠城啦,金人又杀回来了等等,各种版本的都有。 在这些流言的影响下,原本就惶惑不安的凤翔路百姓,这下更是无所适从,在宁信其有的心态下,不少人茫然的跟着人流踏上逃亡路。 这批巨大的难民潮涌入西夏边防的时候,郭风的人趁西夏人忙于阻挡,驱赶难民的时候,攻占了西夏人的边防,将这批难民放入利州省。如此巨大的难民潮涌入利州行省,引起的震动可想而知。 原本驻守在这一带的红龙军团副军团长师梦龙,一边派人去找总督府的人来安排这些难民,一边让利州的守备将军墨人调集利州守军协防,防止难民生暴乱和别有用心之人趁机作乱。 就在师梦龙对这种情况惊怒不已的时候,余介给了他一封用密码写成的书信,看完之后,师梦龙马上就召集了二万士兵,声称要找那个‘狂风军’算账,气冲冲的出了大散关,向着凤翔府开去。 沿路碰到西夏兵卒,也丝毫不客气,说是他们纵贼行凶,故意扰乱大宋。话不投机之下双方也摆开了全武行,不过这些西夏兵明显不是对手,被师梦龙趁机收拾了数千人,原本被他们拖住的郭风的一支偏师也得以解困,不过师梦龙的插手,也使得凤翔府周边的局势更加复杂,西夏在这里几乎成了整体溃散的趋势。 涌入利州的难民也越的多了起来,幸好利州的官员在墨如兰的带领下,对如何救济难民极有经验,虽然此时墨如兰已经离开,但在总督府书记官的协调指挥下,这群难民都得到比较好的安置,没有影响到利州的安定。 当凤翔府的变故传到阿沙汉的耳朵中,这名西夏猛将怒不可遏,马上召集了五万人马就向凤翔府赶去,意图将这群胆大包天的盗匪一网打尽。 不过在往回赶的途中,阿沙汉的大军被一支不明武装埋伏,损失了一些人马,这使得阿沙汉不禁小心起来,行军度也放慢。等他赶到凤翔府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了,此时只看到凤翔府城上已经插满旗帜,而且还有一些顶盔带甲的军士立于其中,似乎军容极为威严。 这让阿沙汉心里动了怀疑,未敢贸然攻打,恰在此时,一些西夏溃兵前来报告宋国已经出兵凤翔路,而且先头部队已经离凤翔府不到三十里。 阿沙汉这下更不敢轻举妄动,当天晚上就驻扎在凤翔府城下。第二天,就在其惊疑不定的时候,师梦龙派人来和他联系,告诉阿沙汉,因为这个‘狂风军’肆意妄为,使得利州动荡,故出兵前来助阿沙汉一臂之力,剿灭这群盗匪。 阿沙汉未敢深信,但也表示感谢,并说,如果宋军有诚意,请先攻凤翔府,并保证自己在宋军攻城后,也会跟着进攻。 师梦龙得知后,不顾军将的反对,让人架起了大炮对着凤翔府轰了起来,等城门一倒塌,宋军就潮水般的涌入凤翔府,其威势让这些西夏军看的心惊肉跳。 就在阿沙汉也下令攻城的时候,宋军却突然停止了攻城,而且原先攻入城中的部队也退了出来。就在阿沙汉以为要生变故的时候,师梦龙让人给他送来一封书信,然后就突然撤军了。 阿沙汉撤开书信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佩服,佩服,将军竟然被几个草人,几杆旗帜给吓倒,实在是佩服,西夏将军果然是能人所不能! 此时阿沙汉也接到手下的回报,说凤翔府城几成一座空城,除了一些西夏守军的尸体,只有满城的旗帜和一些穿着盔甲的草人,并未见半个敌人影子。 听到这个消息,阿沙汉暴怒的差点吐血,愤怒的将师梦龙给他的书信撕碎,带着大军怒冲冲的赶到差不多成了空城的凤翔府。 几个没有出逃的汉奸走狗之流的,看到西夏人回来,连忙上前来问候,并且还告诉了西夏人一个重要消息,说是‘狂风军’将凤翔府被俘的西夏守军都关在一座仓库中。 等阿沙汉带人将这座仓库打开,只见到遍地的尸体,已经没有半个活人。 暴怒欲狂之下,阿沙汉毫不客气的将那几个带路的汉奸给砍了脑袋,还没等他想明白要如何来处理这件事情,又是一道重击传到他的耳朵中,钱粮聚集的重地平凉府被‘狂风军’攻克。 “气死我了!”完全被怒火充满了脑袋的阿沙汉,在愤怒和恐惧之下,什么都顾不得,马上就让全军再次开拔,目标直指平凉府。 就在阿沙汉怒气匆匆的赶路时,郭风此时已经和夏平赵汝杰等人在清点这次获取的物资。 在成功的调走西夏军的主力后,郭风马上和其他部队会合,然后聚集到平凉府城下,准备攻城。原本郭风以为还要费一番手脚,但没想到,原本被西夏兵用来当劳力使唤的汉军突然动了叛乱,而且一部汉军还打开了城门,将郭风军放了进去。 就这样,平凉府轻而易举的就被郭风攻克。 事后郭风才知道,夏平很早就在对这些汉军下功夫,如今不过是水到渠成而已。这件事情也让郭风对夏平的谋划有了更多的认识,也为两人今后多次的合作,奠定了最好的基础。 攻克平凉府之后,除了获得数量极为巨大的粮草之外,还意外的获得另外一些东西,装满上千口大箱子的铜钱,银锭,金锭,珠宝,饰,以及其他类如古董奇珍,名人字画的宝贝,看样子,这些东西是西夏人的掠夺之物,如今想要运走。 因为没有想到会获得这些东西,郭风,夏平,赵汝杰三人坐到一起开始商议此事。 “我看还是将这些东西留下来,这对于我们的山寨是非常有帮助的,也好方便我们今后展。”赵汝杰先提议。 “不可,这些都是西夏搜刮我汉人的民脂民膏,而且这次数量如此巨大,山寨也用不了这许多,我看是不是可以将这些东西交给余介将军,让他派人将这些东西送给殿下?”夏平说这话的时候,双眼不时扫过郭风,想看看他是否有什么神态流露。 很可惜,郭风平静如故的说道:“不如这样,将铜钱留下来奖励士卒,至于其他东西都送往建康。殿下要登基了,我没什么东西可送,如今这些,想必殿下用的着。” 夏平对郭风暗自颔,但也开言道:“都送去也似乎不妥,我看除了铜钱外,银锭也留一些,这对我们山寨今后的壮大有不少好处。” 赵汝杰想了一下,也同意道:“这个方法不错,将军如何看?” 郭风站了起来,断然的说道:“铜钱全部留下,银锭留下三分之一,其余的都要送到建康。阿沙汉想必也要来了,赵教导,你找一些信得过的兄弟将这些东西运走,至于粮食,夏参谋,你指挥那些投诚的汉军运走。” 夏平也微笑着站了起来说道:“西夏人这次十分大方,连马车都准备好了,摆明是让我们尽管拿嘛!”这话让赵汝杰大笑不已,就是郭风也罕有的笑了一下,低声说道:“既然如此,不给西夏人一个好好的答谢,他们如何可以记得住我们‘狂风军’?”说完,转身就离开这里,径直去招呼部队准备作战。 等阿沙汉带人赶到平凉府的时候,东西已经被运的差不多了,而且防备空虚的泾州也被郭风派人攻克,使得物资可以源源不断的运往郭风位于金人庆原路,宋国京兆府路,以及西夏凤翔路三路交界的群山中,而郭风的老巢就在这里。 阿沙汉带人赶到平凉府的时候,郭风又一次出人意料的将部队摆放在城墙外,骑兵居右,步兵居左,公然摆出堂正的姿态迎战。 阿沙汉看了对方的阵容,现对方的兵力只有三万多人,而骑兵更只有上万人,比之自己少了许多。 当下也不客气,不顾士兵连日赶路的疲劳,将自己的优势骑兵放于对方步兵的正面,然后让步兵对着对方的骑兵,并且用巨盾挡住正面,意图借用骑兵优势先一举荡平对方的步兵后,然后合围对方的骑兵,将对方一网打尽,出了心头这口恶气。 布置的中规中矩,是临战常用的阵型。 看到他的布置,郭风的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微笑,淡然吐道:“找死!”然后大手一挥,大军凶猛的向西夏军冲了过去。 顿时地动山摇,飞沙走石,无数的尘土飘洒向半空,只有闪着寒光的兵刃正冷冷的反射着点点寒芒。 尘土飞扬中,宋军冲到西夏人军前,呼啸的箭雨伴随着火药的轰鸣声,使得一个接一个的西夏人倒了下去,给地府送去新的冤魂。 刚一交手,西夏人就悲哀的现,原本以为占优势的骑兵却驰骋不开,挤到一块。阿沙汉只看对方了阵容,却忘了观察周围的地形,将三万骑兵竟然放在崎岖狭窄的泾河边迎敌。 在对方凶猛的攻击下,这些西夏人的骑兵前挤后拥,互相妨碍,根本就展不开攻击队形,反观对方的步兵,却如鱼得水,在互相的掩护中,一条条长枪只管对着马腹戳去,骑兵无不应枪而倒,根本都没多少相抗之力。 西夏人骑兵这边吃了亏,而步兵这边情况更糟。西夏步兵所在地方,地势平坦空旷,正是骑兵纵横的好场所,在被对方一阵火器猛攻之后,步兵的防御阵地被打开了一个缺口,对方的骑兵如同恶狼一般的咬上这个伤口,在不断的攻击中,终于将这个缺口扩大,骑兵展开攻击队形凶猛的冲击着西夏人,不断的纵横往复,左右冲杀。 西夏人的步兵虽然竭力摆好阵型,可是根本就不能抵挡住对方的这种冲杀,而且无论装备,体力,士气,此时都不如对方,战况完全呈现一边倒的趋势,数量占优的一方被打的节节后退,队形不断的被打乱,一大队,一大队的西夏兵被打的脱离大队,而被对方轻易的吞噬掉。 阿沙汉现这个情况,慌忙让骑兵转向来迎战对方的骑兵,可是此举却让西夏阵型越混乱,步骑不时冲撞到一起,反到自乱阵脚起来。 看到对方大阵终于露出致命的破绽,一直在一旁注视着的郭风拉响了最后攻击的‘九天雷箭’。 一支骑兵从平凉府中奔驰了出来,凶猛的冲向已经开始混乱的西夏步兵队伍,马刀在阳光下飞扬起耀眼的光芒,犹如割麦子一般的收割着对方的生命,大片的鲜红飞溅到泥土上,如同地府的勾魂使者。这支骑兵无论技艺还是装备,更胜方才那支骑兵。 此举如同致命的一拳,西夏的步兵终于在对方的冲杀下开始溃散,等两支骑兵如同剪刀一般的在西夏步兵阵型中来回了几次,终于使得对方阵型崩溃,整个队伍开始溃不成军,无数的西夏兵放弃了战斗逃跑,阿沙汉惊怒交加,连杀多人都不能制止,眼看着局势一步步的崩坏了下去。 终于,阿沙汉知道此次败局已定,虽然此刻心头还是充满着怒火,但逃生的**还是占了上风。 勇名,或许以前自己很勇敢,但自从自己投靠太子,摆脱了那个武云公主,真正成了一方大将之后,钱财和女人才是自己最喜欢的东西,拼命这种事情,已经轮不到自己来做了。 阿沙汉在逃跑的时候,不禁自嘲的想起这些来,回头看了一眼正陷入苦战中的士卒,然后策马逃离了战场,再没有回头。 随着阿沙汉和西夏军中的高级将领脱逃,原本就已经落在绝对下风的西夏军终于抵挡不住,军心崩溃,不少人转身逃跑,那些逃不了的不是投降,就是装死,表现的极为没有骨气。 郭风冷眼看着对方的士兵在己方的追逐下被打散,被屠杀,眼中没有半点怜悯,等大局已定之后,招呼一声,带着三千骑兵随着西夏逃兵追了下去。 一连追了一天一夜,终于在离凤翔府百余里,一处叫五里坡的地方追上阿沙汉,一阵冲杀之下,阿沙汉最后的卫队也被冲垮。 走投无路的阿沙汉竟然跪地投降,郭风走了上去,没让此人说话,一刀就砍下了他的头颅,冷然的说道:“这是你欠下的!” 杀了阿沙汉之后,郭风正要趁势再次攻占凤翔府,可是一个意外的情报让他改变主意,全军收拾了一下战场之后悄然离去。 二个时辰之后,一队阵型完整的西夏兵冲到五里坡,但他们只找到遍地的尸,和一具没有人头的大将尸体。 当他们带着这个成果回到凤翔府的时候,领军增援凤翔路的,西夏临洮路都统军马肩龙久久不能说话,看着这具没有人头的尸体,他只感受到阵阵无奈,也记住一个名字----风将军! 就在马肩龙占领凤翔府,并逐步向平凉府逼近的时候,生一件让世人震惊的事情,大约数千的西夏兵,打着为阿沙汉报仇的名义,血洗了离大宋利州省不过几百里的武城镇。 此事让还没有回到大散关的师梦龙知道了,他连夜赶往武城,只看到遍地的尸,满腔怒火下,他率军占领了宝鸡,虢县,并且强行将还没有逃离的居民尽数迁走,让原本有心收复平凉府的马肩龙不得不回过头来处理此事,向大宋提出了抗议,要求师梦龙尽快撤走,还承诺自己会处理武城镇生的事情。 师梦龙身为红龙军团的副军团长,此时在利州省并无人能够要求他什么,这封抗议信就被转交到长安的余介手中。因为这样,途中就耽搁了一些时日,等余介知道消息后,还没来得及让师梦龙撤回来,又生了一件让天下震惊的事情。 号称‘风将军’的郭风,竟然在泾河边,让数万投诚的汉军,亲手斩杀了三万投降被俘的西夏兵,泾河河水都被染红,河边的死尸如同小山。此举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虽然都知道这可能是郭风对武城镇事件的报复,但这也实在是太残酷了,让所有人都没想到。 余介在知道这个消息后,呆了半晌,才无奈的下令让师梦龙回来,并派人去和西夏解释此事。对于郭风,他并没有说他什么,只是将这些事情写进给淮王的奏折中,并且称其为‘修罗将军’,嗜杀成性,实在有损宋军的名声,还让淮王考虑将他调回建康。 从此,宋军中,郭风‘修罗’之名开始流传,随着他日后更多的血腥功绩,这个名声也越来越响亮,甚至还有人将其称为‘疯将军’。 当满腔悲愤的马肩龙带人前往泾河的时候,被郭风趁机偷袭,死伤了数千人马,幸亏马肩龙机警,连夜撤军之后安排了一些陷阱,让郭风反吃了一点小亏,如果不是夏平策应,甚至还有可能被马肩龙反算计一次。 经过这次交手,双方都对自己的新对手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而且双方都需要时间来整理双方各自的事情,没多久,郭风就率部退回了群山中,马肩龙也逐渐将失陷的几个府州收复。 只是马肩龙并没有在泾河边找到传说中的尸体,只是看到一些被清洗过的痕迹,还未消散的刺鼻血腥告诉人们,这里曾经生了什么。 *** 建康城外的官道上,商旅行人来往不绝,小贩农人也挑着货物果蔬健步如飞,浑然不顾天上过分热情的阳光,不时有几滴洒落的汗水飞溅到地上,被干燥的土地所吸收,整个一派繁忙热闹的景象,显示大宋新都的繁华。 西夏武云公主李婉清默然看着这一切,深深体会到如今宋国的那种活力,而这种活力下的实力,更是不用怀疑的。由此想到西夏的情况,武云公主只能露出苦笑。 为什么自己那些个皇兄皇弟就只看到争权夺利,而没人想到要改变自己积弱的国情,以脱离受制于蒙古的现实? 想到这里,武云公主看了一眼正在一边看着什么的墨如兰。 因为顺路,而且又是旧识,墨如兰和武云公主两人就结伴到建康,在离建康十多里的时候,有一个人赶上他们的车队,并且说自己有重要消息禀报墨如兰。 墨如兰就让车队停下自己走到一边去听取汇报,而武云就默默的看着官道上来往的行人,再次感受着宋国如今的强盛。 如果这次联宋能够成功,或许和金国的和约也就能顺利签订,到时对抗北方大敌蒙古才能有一些把握。 只是宋国那个赵昀能相信吗? 就在武云默然想着心思的时候,几个穿着红衣服,戴红帽子的骑士快的从武云面前通过,官道上的行人车马无不对这些人让行,使其可以顺利通过。 “好像是宋国的信差,这么急,难道有重大事情生吗?”武云看着对方远去的骑影,深深感觉到情报不畅的苦恼。 “公主,墨总督过来了!”贴身侍女木茜的话让武云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对于墨如兰,她一向是又敬又羡的,因为除了现在的宋国,女子能够坐公堂的真是绝无仅有,何况还主管一省民政。 “如兰,生了什么事情吗?看你愁眉不展的。”武云语气亲昵的说道。 墨如兰秀气的面容上此时布满了忧虑,幽深清澈的眼睛也泛着阵阵不解和疑难,让人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小。 果然,墨如兰让武云将不相干的人遣开之后,低声对武云说道:“婉清,出了大事,凤翔路运回西夏的粮草被劫,听说贵国阿沙汉将军被那个匪盗‘风将军’给杀了。”墨如兰表情很有些古怪。 “什么?”以武云这样沉静的人也不禁惊讶出声,“这是什么时候生的事情,为什么先前没有得到一点消息?” “具体情况我现在也不清楚,只是知道师梦龙将军似乎也插手其间,阿沙汉兵败身死,运回西夏的粮草被‘风将军’所劫。” 武云定了定心神,马上说道:“我需要和凤翔路联系,看看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如兰,你可以帮我传递一次消息吗?” 墨如兰面色有些犹豫,低声说道:“婉清,我现在是大宋的臣子,不能做对不起大宋的事情,如果我大宋真的插手了凤翔路的事情,那我只能站在大宋一边,我希望你能谅解!” 武云也知道她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但如果没有对方的情报系统,以自己的能力,等得到情报估计也是几天后的事情了,到时什么事情都耽搁了。 无奈中,她只得厚颜强求道:“如兰,我不是要你做损害宋国的事情,我只是想让你帮助我和国内联系一次,只要你能和马肩龙将军联系上,就可以了?帮我这一次吧!” 墨如兰面色变化了几次,贝齿死死咬住红艳的下唇,良久之后,还是摇摇头说道:“婉清,告诉你这些,我已经是有过失了,如果我还帮你传消息回国内,实在是做不到。对不起!” 武云的眼中闪过深深的失望,语气低落的说道:“我知道你的难处,是我太着急了。只是你可以告诉我如今的情况吗?” 墨如兰似乎想到什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语气古怪的说道:“如果你想了解详细情况,估计还有一个人可以帮你!” “是谁?” “殿下!” “啊!”武云流露出极为意外的表情,如果不是深知对方的为人,她甚至要怀疑对方是在开她的玩笑。 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会儿,武云猛然说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快走!” 墨如兰也同意这个提议,很快,车队又重新起程,不过度已经快了一倍。 “武云,如兰,何事这么着急?”要到建康城门的时候,一声雄壮的喝声直接送入车厢中,让原本各怀心事的墨如兰和武云公主两人精神一震,表情各异的喊道:“父亲!”“师伯!” 两人喊完,才齐声让马车停了下来,刚一下马车,一身布衣布鞋的云先生已经落在她们身前。 此举让一些护卫紧张起来,有几个甚至将兵器也拿了出来。 “参见师伯!”让手下稍安勿躁,武云十分恭敬的向云先生行礼,语气和神态,充满一种真心的尊敬。 云先生已经毫无菱角的目光扫了她一眼,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你的修为进度好像差了些,事情很忙吗?” 武云老实的回答道:“武云因为要防备蒙古人的进犯,所以最近一直被军务缠身,进度慢了些!” 云先生点点头,目光转到一直没有说话的墨如兰这边,似乎微微犹豫了一下,才轻声说道:“武云,你等一下,我有事要和如兰说!” 武云公主识趣的离开,并且让护卫围成一个圆圈,隔绝了别人的视线。 “父亲,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吗?”墨如兰见云先生长久不开口,只好先行说话。 云先生有些感慨的看了她一眼,淡然说道:“兰儿,你恨父亲让你嫁给岳雨吗?” 墨如兰的心头跳了跳,几缕幽怨浮上面颊,轻声说道:“父亲也是为墨门好,女儿能明白,只是女儿心中确实还免不了埋怨父亲。” 云先生默然下来,平和的目光落在墨如兰身上,似乎要将她的一切都映在心底,良久之后才开口道:“其实父亲这么做,不光是为墨门,也是想给你找一个好归宿,只是,既然你不愿意,为父现在也不会再逼你。其实为父这次见你,是想告诉你,为父决定远行,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和你相见了。” 墨如兰掩饰不住心中的惊讶,有些急切的问道:“父亲要走?要到什么地方去?难道殿下会同意父亲就这么走了吗?” 云先生没有回答,伸出宽大的手掌抚摸着墨如兰,似乎是怀念,又像是感伤,低声说道:“你真像你娘,希望你不要向你娘那样命苦才是。” 墨如兰从父亲温热的手掌中似乎感到什么,语气有些低落的说道:“父亲这次出去要很长时间是吗?” 云先生突然笑了,淡淡的,如同清风明月一般。 “兰儿,现在的建康已经不再适合为父,现在的殿下也不再是当初的殿下,为父留在这里,已经没有用了。西夏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还是让为父来做吧,毕竟你现在已经是墨门门主了。” 云先生说完,收回手掌,然后转身离去,墨如兰正想跟上去,一只有力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制止了她。 墨如兰一惊之下,连忙回头一看,紧张的身体马上松弛下来,轻轻说道:“师义叔,原来是你!” 来人是墨门第二号人物,被称为墨门智囊的墨师义,他和墨云份属师兄弟,在墨云痴迷于武学之后,他一直掌握着墨门,并且培养了墨如兰,辅助她成为事实上的门主。他们两夫妇,在某种意义上说,更像是墨如兰的父母。只是后来墨门成为淮王这边的势力,墨如兰也成为一省总督后,墨师义突然离开她,跟随着墨云在百家院中混日子。 “怎么了,兰丫头,现在学会赶路了,以前可没见你这么缠绵过。放心吧,这次师兄只是犯了游瘾,想去外面看看,难道你还担心他不成?”墨师义一边抚摸着胡须,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墨如兰被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觉得父亲这次出游有些突兀,但以前他也经常这样,只是和父亲这样聚少离多,多少让她有些小儿女的情态。 幸好这时武云公主突然招呼了她一声,让她才免去尴尬。 走到武云身边,武云告诉她,云先生要和她同去见淮王,不过不能让她同行,并言明自己见过淮王后,再来和她相见。 对此,墨如兰也只能说一声‘珍重’。 看着西夏使节团离去的飞尘,墨如兰心中充满了困惑,不知最终局势的展会不会让自己彻底的站到这个好朋友的对立面,如果真的如此,那自己将要如何来面对这份友情? “兰丫头,不要担心,这次凤翔路的事情并非淮王策划的,大宋现在还不会和西夏扯破脸面。”墨师义的语气中充满着一种看透事情的睿智。 墨如兰似乎明白了什么,语气有些感伤的说道:“师义叔,兰儿现在有很多的事情很迷惑,父亲又走了,你能来帮我吗?” 墨师义怜爱的看着她,肯定的说道:“师义叔一定会帮你的!” 墨如兰高兴的笑了出来:“谢谢师义叔,兰儿在路上听说一件事情,淮王决定撤去兰儿总督之职,这是真的吗?” 墨师义严肃的说道:“当然是真的,而且还不止此事,还有不少原来被淮王安置在百家院养着的前临安旧臣现在都被放了出来,看样子,他们将会有新的任命。如今建康朝廷内的人,都在为这十多个行省的份额争来争去,淮王又始终不明确表示支持谁,让人不知他的打算如何。” 墨如兰蹙起了秀气的眉毛:“会闹的这么厉害?但如兰自问上任以来,做事从来不敢怠慢,而且先前淮王也对如兰支持有加,为什么这次会想到撤掉如兰?是不是如兰做错了什么事情?” 墨师义拉着墨如兰走到一边的阴凉处,让人拿来两个小板凳坐下后才说道:“当然没这么简单,不过我听师兄说,你不愿意嫁给岳雨,你是不是当面拒绝过他?” 墨如兰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墨师义露出恍然的表情,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还不时无意识的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在墨如兰疑惑的目光中,墨师义才再次开口道:“原来如此,方才我还在怀疑师兄为什么走的这么爽快,原来很多的事情早就被他处理好了,佩服,佩服啊!” 不等墨如兰问,墨师义马上说道:“你被免职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一种必然。岳雨喜欢你,淮王又非常器重岳雨,那么以淮王的心性,定然是要你牺牲来成全岳雨。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淮王曾经派人来找过我,说是让我来担任墨门的领军人,但我没同意,不过这也让我了解了淮王的部分心意。 在淮王的打算中,他先照顾了岳雨,同时,又兼顾了我们墨门,给予了我们墨门更大的展潜力。这个计划中,你是一定要嫁给岳雨的,但淮王为了不让他的计划搁浅,防止以后因为岳雨而阻碍你从政,淮王就想在墨门重新竖立一个领军人物,想必他对此已经做了不少安排。云师兄可能了解淮王提亲背后的意图,如果当时云师兄拒绝,以淮王如今的心性,墨门很有可能被他弄的四分五裂,然后逼迫我们就范。 云师兄看出了这个里面的危机,或许他也想有个可以代替他照顾你的人。他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这件事情,但同时又将这件事情拒绝的后果告诉你,还让兰儿你自行抉择。以兰儿你的性子,如果你喜欢岳雨,你定然不会拒绝,但如果不喜欢的话,你也一定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最好的做法,莫过于找岳雨说清楚。 岳雨此人,品德高尚,心性沉稳。虽然师义叔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拒绝他,但你找他将话说清楚后,以岳雨的为人,一定会拒绝殿下的赐婚。这样一来,殿下如果不想放弃他的计划,那他就只能强迫岳雨。不过这么做后,不良后果很多,淮王想必不会这么做。如此一来,淮王就只得让步,因为此事是淮王出面,他一定要设法善后。 如此,不论事情如何展,只要殿下仍然掌权,我墨门就会屹立不倒,而且还可以获得进一步的展机会。如今你被免职,只是先前计划的一部分,如今既然情况有变,后面的计划一定会跟着改变,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这次淮王登基之后,你将会有新的任命,而且你此时才可算有机会进入朝廷中枢。原本我看师兄如今要走,还有些担心,如今想来,云师兄的筹谋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这番奇诡的政治变化被墨师义娓娓道来,让墨如兰听的目瞪口呆,心中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被自己父亲当成棋子的滋味,不论什么原因,总是不好受的。 “兰儿,你是不是怪师兄?其实他这么做也是为你好,就师兄和我的意思来说,如果殿下选择的不是岳雨,我们定然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岳雨此子,日后定当是一代人杰,何况如今我们已经不是江湖上的门派了,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由着性子来,遇事要多为墨门的弟子想想。”墨师义的话语中有着感慨,更有着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循循善诱。 墨如兰虽然不喜欢这些狡诈的政治黑暗面,但她身为总督的这段时间,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很多的东西是很无奈的。 或许,他们都希望自己当初能够答应下这门亲事。 想到这里,墨如兰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刺痛,那个人的面容又浮现在心头,一会儿是朝堂之上威严的君王,一会儿是朝堂之下宽容的丈夫,一会儿又成了躲在后面操纵着事情的阴谋家,一会儿又成了带领千军万马冲锋陷阵的勇将。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墨如兰轻轻摇摇脑袋,似乎想要将这些困惑扫出脑外,不论如何,很快就要见到他了,或许这样就会有一个答案,只是这次实在是太对岳雨不起! “师义叔,兰儿很累,我们快些走吧,叔母她还好吗?” 墨师义怜悯的看了她一眼,宽和的说道:“你叔母知道你要回来,已经望了好多天了,她可是一向将你当女儿的!”一边说,一边和她一起走向马车。 “兰儿,你放心,师义叔今后会陪着你的!” “谢谢师义叔!”墨如兰的眼中闪过欣慰感动的神色,在墨师义催促的眼神中,才再次登上马车,缓缓的向着建康而去。 此时,虽然经过墨师义的分析,但在墨如兰的心中,仍然充满着迷惘,不知自己到底能在朝廷这个泥坑中走多远,而在西夏生的事情,也让她对今后两国的变局充满着担忧。 似乎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起来! *** 阳光普照下的玄武湖,但见湖上画舫处处,乐音飘扬,欢声笑语不时在湖波中响起。岸上垂柳在清风拂拂之下轻巧的摇摆,带来阵阵凉意,不时可见红男绿女结伴而行,颇有些才子佳人的味道。 如此美景当前,原本就心情愉快的我,更是心怀大开。 忙里偷闲,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一把躺椅,一根鱼竿,外加清茶糕果,舒适惬意的做着一个姜太公,眼睛半睁半闭的看着浮标,有种懒洋洋的散漫。 “殿下,岳雨大将军来了!” 我微微起身看了岳雨一眼,然后一指身边躺椅道:“躺着说话吧,今儿个难得清闲,咱们聊聊天!” 岳雨应了声是,然后就在我旁边躺了下来,自有人给他递上鱼竿,渔饵。 见他放好鱼竿之后,我示意他躺下,然后拿着一块水果放入嘴中,懒洋洋的开口道:“你喜欢钓鱼吗?” “平日里事忙,还没这个爱好!”岳雨的话语中少了不少拘束。 “埋于工作并不见得好,为上者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找到身心平衡之道,不然失之偏颇,有时会让自身陷入难于解释的异常爱好之中,危害不能小觑。” “多谢殿下提醒,属下会注意的!” “只是随便聊聊,这次找你来,是想要你帮个忙!” “请殿下吩咐!”岳雨条件反射似的想站起来。 “躺下说话,不要弄的这么隆重,这是一点私事,私事,不能声张的。”看到岳雨有些尴尬的躺下后,我才继续说道,“这次你要去主持四川的军务,本王会将一批有才干的将领拨于你的帐下,你除了要协调好这些人和四川本地将领的关系外,另外还要帮本王捉几个‘国宝’,此事你一定要慎重行事,千万不能伤着这个‘国宝’,唐门的人会协助你的。” “捉国宝?殿下这话是何意,岳雨怎么有些不明白!” “是这么回事,在四川有一种走兽,此物长的像熊,但身上却是黑白皮毛间杂,双耳双眼都是黑色的,行动迟缓,憨态可掬,其名叫‘熊猫’。此物乃上古异兽繁衍下来的,是我神州独产的一种走兽,所以称的上是‘国宝’。如果你在四川看到,千万不能伤害它,一定要给本王活捉个四五头回来。 还有,你也要尽可能的让当地人不要伤害它,如果有人不听的话,伤一只者全家苦役十年,杀一只者当事人死,家属配边疆!另外,你在四川围剿那些意图谋反的异族豪强时,也尽量不要用放火这招,要尽可能的保全四川的林木,如果可以的话,你也设法捉一些四川当地其他的走兽飞禽回来,建康郊外建立的一座飞禽走兽园,如今里面还没有多少动物。” “殿下就是为此事叫岳雨来的吗?”岳雨的语气中流露出意外。 “当然,这是本王私下拜托你做的,只能你知我知的,特别是念雪那里,一定不能透露口风。”我满脸笑容的看着岳雨,语气有种兴奋。 岳雨沉吟了一下,点头道:“此事定当为殿下办好,只是还有一事岳雨要向殿下汇报,方才金国圣兴公主前来找岳雨,言谈之中有诸多挑拨,属下担心此女意图做一些损害殿下之事,不知殿下如何看此事?” 我扫了一眼湖面上的浮标,淡然说道:“各为其国,没有什么好说的。让她去吧,也好让本王看看这个女人到底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可是如此一来,殿下不怕一些官员被其引诱,而做下不该做的事情吗?” “如果有这样的人,就算没有完颜云花,他们同样会做,如今让她将这些人找出来,也可避免今后更大的损失。此事你不用担心,你来我往,金国那边本王也没少做工夫!”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神态轻松。 岳雨笑了笑:“原来殿下已经胸有成竹,岳雨多事了。” 我的眼角突然看到菊匆忙而来,情知有事生,半坐了起来,随口说道:“不能这么说,看来你我今日又要不得空闲了!” 菊此时已经走到我身边,将标有紧急图标的信件和一份用加急送来的奏折递到我手上:“原本还想等殿下回去后再给殿下看,可是加急公文也几乎在同时到达,看样子,似乎加急公文还是先的。” 先抽出信件看了一遍,然后又翻开公文,看完之后我的眉头皱了起来,将信件公文递给岳雨,一边皱眉说道:“真是够巧的,郭风那边的情报和余介的公文竟然同时抵达,难道说他们两人闹了不愉快吗?” 菊分析道:“也有可能是巧合,我们和郭风的联系是用情报线路,而且情报上署名日期也比余介将军的晚了一天。” 我仔细想了此事的后果,摇头道:“事情看来有些难办,余介这个人办事很有些方正,郭风此人又太过高傲,不会对人解释什么,两人肯定不好相处。没看见余介将郭风称做‘修罗’了吗?嗜杀成性,凶残无比,真不知是说人,还是说魔的。岳雨,你如何看!” 岳雨放下手中的信件奏章,语调低沉的说道:“殿下,属下也认为郭风此事做的太过,以前属下就现他有嗜杀的倾向,不过当时因为他的事情需要保密,属下以为他是因为此才会做那些事情,不过如今看来,郭风他的心性真的有问题,殿下觉得如何?” 我沉默下来,良久之后才摇头道:“本王不这么认为,我反倒觉得郭风如今的做法,是最务实的一种做法。你可能对郭风的来历并不十分清楚,所以你才对他如今的做法感到难于理解!” 岳雨不解的看了我一眼,坚持的说道:“杀俘不祥,自古以来,滥杀俘虏者,难有善终,属下担心郭风终有一日会招致祸患。” “杀俘不祥?如此说来,滥杀普通百姓者也是铁定不能善终?可是本王却知道,不仅有人善终了,而且还是非常风光的善终了,甚至后人还将他当作英雄一样来崇拜。杀俘不祥,哼!”连我自己都听出语气中充满着一种讽刺。 岳雨默然下来,没有开口争辩什么。 见他如此,我也觉得自己的话语太重了,感叹的说道:“本王这话不是针对你,实在是感叹。你知道吗?郭风十岁的时候就被人贩子卖到蒙古军中,成为一名最低贱的奴隶兵。为了活下去,他必需挥舞着比他人还高的兵器和敌人拼命,他必需想方设法的在敌人的攻击下保住性命。在遇到本王之前,他已经在战场上存活了三年多,接近四年。 你不知道,要想在蒙古奴隶兵中存活下来的那种艰辛,不过本王了解,也知道他害怕失去什么。他并不怕死,在很多年前他就不怕死了,如今他最害怕的是他守护的东西被别人所伤害,所以他不断的在想办法保护着。你可能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杀死那些西夏人,可本王知道,在他眼中,这些西夏人和那些蒙古人是没什么分别的,他们都是要来毁灭他所钟爱的一切。 而且以郭风现在的处境,他也不好处理那些西夏俘虏。不论是策反还是关押着,都不是他如今能做到的,只有在杀或放中选择。杀敌之兵民就是弱敌,这是蒙古人最相信的一条,郭风受此影响,他会这么做,实在是情有可原。何况这件事情收尾也做的十分巧妙,西夏并没有抓到什么有力的把柄。再说,郭风如今还是我们大宋的敌人,他屡次带人‘偷劫’我们的后勤,我们和西夏实在同仇敌忾才是。” 岳雨英俊的面容牵扯了几下,无奈的说道:“郭风将军幼年的遭遇实在是让人同情,但如果放任他这样下去的话,对他对我大宋都没有什么好处。殿下还是需要多加从旁劝导。” 我站了起来,负手走了两步,才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劝导?本王能劝导郭风,可是却不能劝导比郭风做的更过分的敌人。和一个不讲规则的敌人讲规则,无异将自己的手绑着和他较量。 拖雷当初能用百姓换取了彩云手中的蒙古俘虏,已经说明我们敌人的心性,如果我们此时还拘泥于所谓道德的话,吃亏的只能是我们。岳雨,你什么都好,就是在这件事情想不透,战争决不仅仅是两**人的较量,这不是决斗,而是生死存亡的大事。” 岳雨看来还是不能认同的我的理念,摇头道:“殿下,属下始终认为,战争为的是胜利,而非杀人,况且杀人,也不一定能保证战争的胜利。” 我明白不能强迫岳雨,他是一位真正的将军,看了看他,我放缓语气道:“本来是来散心的,不想还是生了事情,真是扫兴,算了,准备回去吧。菊,你将郭风送来的金钱等物暂时寄放在京兆府,让李碧如秘密派人清点之后,将这笔钱用做安置从凤翔路逃来的难民。 好能将他们迁到京兆府路去,那里需要人手开垦关中。另外,你给余介将军去一封信,就说本王不日将会新任命一位副军团长去他那里,以后由此人负责处理郭风和红龙军团的联系,他不用再插手了。” 菊记录之后,就去处理此事,岳雨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殿下想任命何人?不知可否透露一些,属下或许能够帮助到此人。” 我见他神情有些担心,安慰道:“不用如此,你我之间尽可想问就问!”我顿了顿,才漫不经意的说道:“长空无忌在平定摩尼教中立下大功,按照功劳,足以担当此职,你觉得如何?” “长空无忌?”岳雨眼中闪过明悟,“此人的确有些将才,不过他为将过于冒险,和余介将军稳重的作风似乎有些不和。” “这样才能互相弥补嘛,不用担心了,长空无忌这个人很会做人的,肯定会和余介相处愉快。况且西夏那个马肩龙的表现可圈可点,不找个喜欢出怪招的人对付他,还真难于让人放心。” 岳雨想了想,也似乎放开了:“是属下多虑了,菊姑娘好像又回来了!” 我闻声转过身,菊果然又匆匆的赶来,语气微微有些急促的说道:“殿下,西夏使节武云公主在云先生和文贵大人的陪同下,前往皇宫求见殿下,如今人已经在皇宫外等着了!” “哦,有这等事,真是够巧的!”我沉吟一下,“紫暄,让人收拾收拾,岳雨,你和我一起去见见这位西夏女英雄吧,她可是可以媲美彩云的人物。” 岳雨恭谨的说道:“谨尊殿下之命!” 我锤了他一拳,亲切的说道:“真有你的,走吧!” 郑重推荐男人的梦想,起点作者minet11的《猎艳人生》,下面是连接: 第十二章 各怀机谋 “殿下,婉清在来的途中听说我国凤翔路被盗匪所洗劫,贵国师梦龙将军也参与其中,不知殿下能否就此事的详细情况告知婉清?”武云公主有些急切的目光落到我身上。 武云公主和我寒暄完毕就问起此事,让我颇有些惊奇,原本还以为她会说一些面子上的话来打开话题的。 从云先生身上收回注视的目光,一边暗自猜测他和武云公主一起来的目的,一边开口道:“关于此事,本王也正要和公主提起。我大宋利州行省总督墨如兰曾经和凤翔路的西夏都统军阿沙汉达成了一个协议,上面明确说明,为剿灭匪寇,我国有义务帮助西夏,但作为交换条件,西夏不得虐待凤翔路的汉人百姓。可是西夏却滥杀我汉人百姓,造成惊世骇俗的‘武城镇惨事’,本王还想就此事请公主详细告知本王了!” 武云公主眉峰微微皱了一下,脸色露出思索之色,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开口道:“既然殿下这么说,婉清本是无可推托,但婉清自从出使贵国以来,并不太了解国内情况,如果可以的话,可否请殿下将此事生的前因后果详细告知婉清,婉清才好答复殿下!” 我惊异莫名的问道:“公主是想从本王这里知道事情生的经过吗?” 得到武云公主明确的点头之后,我和岳雨交换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眼神之后,我才缓慢的说道:“弄了半天,公主竟然不知事情的详情,其实本王也才接到消息,事情到底如何,本王并不十分清楚,原本以为公主会知道的一些,还想从公主这里了解一下事情生的经过了。”说完,我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云先生。 就在此时,一直保持沉默的云先生突然开口道:“殿下,武云公主并未从墨云这里得到任何消息,而且墨云此来是想和殿下辞行,并非想插手殿下和西夏之间的事情。” “辞行?”我再次吃了一惊,顾不得武云公主,连忙开口道:“云先生,你为何要走?难道是责怪本王怠慢不成?” 云先生淡然平和的说道:“墨云本来就非朝廷之人,也不太习惯朝廷的尔虞我诈,当初因为殿下基业未稳,墨云不能对殿下不义。如今殿下一统大宋,威凌天下,墨云已无用武之地,早就该离去,故而前来和殿下辞行!” 连番意外下,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目光直直的盯着他,思潮起伏,想起往日和云先生的情分,一时有些痴了。 就在此时,一声如同闷雷般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该断则断,该走就走,殿下难道还不领悟吗?” 我浑身一震,只觉得此语如同醍醐灌顶,心情豁然开朗,有种难于言语的轻松和洒脱涌上心头。 人生聚散无常,如果过于执着,只能是让彼此都感到无奈。 我满心欢喜的看向云先生的双目,从中看到一片平和,如同蓝天白云,纤尘不染,顿时心中涌起明悟,云先生终于放下了一切,再无任何留念。 如果说以前他是一座让人感叹的高山,那他如今就象是这平凡无奇的天地,让人感觉不出任何锋芒,但又摆脱不了他的影响。 想通此点之后,我突然对他的离去感到不再是那么难于接受,反到有一种难于解释的欢愉,有种为他晋升至另一个崭新的精神境界感到由衷的高兴。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我不顾其他的走到云先生身前,诚心诚意的说道:“恭祝先生终于能够领悟平常心境,赵昀在此恭贺先生。” 云先生平和的目光中也闪过欣赏,淡然说道:“殿下也非常人,他日的成就当不在古之明君之下,但愿殿下能够上体天心,造福百姓!” 我平和而坚定的说道:“赵昀定当不使先生失望!” 云先生微微一笑,目光在殿中人的脸上转了一圈,转身就走,绝无半分留念之意。 “紫暄,你代本王送送先生!” 当修紫暄娴雅如仙的背影从大家眼前消失后,我才收回目光,扫了一圈,现武云公主也是充满怅然的样子,似乎和我此时心境颇有相似之处。 云先生突出奇峰的这么一走,原本我想刁难一番武云公主的心情也失去了,让一个护卫拿来一份简报交给武云公主说道:“这是我国就凤翔路生的事情进行的通告,公主可以拿回去慢慢看,等公主有了决议我们才来说此事。公主一路来也辛苦了,文贵,你带公主前去休息吧!” 武云公主接过简报之后,起身行礼道:“婉清会尽快弄清事情始末,一定会有一个答复给宋国!” “这样最好,文贵,送公主到宾馆!” “多谢殿下!” 武云公主在文贵的陪同下离开了皇宫,我和岳雨互相看了一眼,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沉默中,岳雨说了一声,也离去了。 望了一眼刚刚云先生坐过的椅子,我摇摇头,转身就向后宫走去。 回到平常办公的御书房,望着厚厚的一叠公文奏折,我突然感到一阵意兴索然,每日不是埋于处理这些永远都处理不完的国事,就是算计着他人,弄的我现在似乎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云先生可以走的洒脱,可是我却无处可逃。 或许,这就是权力要付出的代价。 房门突然不告而启,一个窈窕的身影走了进来,我抬头一看,淡然笑道:“你来了!” 念雪轻轻的走到桌旁,将手中的托盘放到桌子上后,转身对我嫣然笑道:“殿下,这是妾身新近才学会的‘清心粥’你快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 看着她娇俏的容颜,我的胸腔间突然涌现出一种温馨的感觉,有种家人之间的亲情在我心间荡漾着,让我没来由的感到心头暖和起来,云先生离别带给我的一点惆怅也似乎离我而去,让我真正的浑身轻松下来,有种放开一切,只管现在的冲动。 看到我只顾看着她出神,念雪眼中闪过迷惑不解,语气有些小心的问道:“殿下,你怎么了?难道妾身脸上有什么吗?” 我微笑着摇摇头,站起身来,在念雪疑惑的眼神中,我将她拥入怀中,深情的说道:“念雪,我爱你!” 虽然已经是我的妃子,但念雪还是被我这话弄的满面通红,似乎娇羞无比,但眼中却隐隐透露出一种欢喜,娇嗔道:“殿下,现在还是白天,让别人听见,会笑话妾身的。” 我哈哈大笑的坐到一把宽大的椅子上,将她拥入怀中,轻声说道:“小宝贝,怕什么,你是本王的妻子,谁会笑话?” 念雪突然抬起头,疑惑不解看了我好一会儿,问道:“殿下,你今天是怎么了?好像心情很郁闷似的?难道最近朝政很繁忙吗?昨天都没回去歇息。” 我没有回答她,默默嗅着念雪身上淡淡的清香,心情进入一种非常平和的心境,莫名其妙的感到念雪这次来似乎还有别的事情,只是她很犹豫,不知该如何开口问我。 “念雪,你有什么要问本王的吗?”我望着她清秀的娇颜,淡淡的问道。 果然,我这样一问,念雪的脸上涌现出几缕犹豫,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妾身其实是听到殿下和雨哥哥两人有些不愉快,所以……” “小傻瓜,这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你是不是想问我,会如何处理岳雨拒绝我赐婚的事情,是吗?” 念雪看着我,眼中流露出担心惶惑的神情,有些怕我误解似的解释道:“其实妾身知道不该管这些的,但妾身实在是很担心,如果殿下不愿意告诉妾身,妾身也不会怪殿下的。” 我爱怜的用额头轻轻撞了一下她:“真是一个小傻瓜,关心自己的亲人,这是人之常情,况且你又不是一个不知事情轻重的女人,怕什么了?岳雨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既然他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他,事情就是这样,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念雪大为意外的说道:“就这样?我还以为殿下会……” “会兴师动众将岳雨绑缚刑场?午时问斩?你啊,小脑袋不知想些什么,平日里不是挺会说的吗?这次怎么就这么小家子气!” “殿下,你还这样说人家,人家不知多担心,殿下昨天又没有回去,让妾身惶惑不已,胡思乱想了好久,不知会生什么事情!” 看着她双目含泪的样子,我不禁心痛起来,连声说道:“是我不对,不该自作主张的,以后不会了,如果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说完,我做了一个鬼脸。 念雪被我逗笑了,一副不知将你如何是好的样子,正要开口说话时,门外传来菊的声音:“殿下,属下有要紧事情禀报!” 念雪如同被惊吓的兔子,一下就从我怀中站了起来,匆忙整理了一下衣衫,看也不看我的说道:“殿下还是处理正事要紧,妾身先走了!”说完也不等我回话就这样匆匆的打开门离去。 门口人影一闪,一脸平静的菊走了进来,看着我似笑非笑的表情,轻声说道:“李明全已经到了建康,那些女人殿下要如何处理?” 我沉吟了一下,肯定的说道:“她们是我汉人百姓,所有待遇理应和常人一样。这样,你安排人手将她们先安置在校场附近,其他的等李明全进宫之后再说!” 菊应了一声,正要出去的时候,我叫住了她,转口问道:“今天西夏的李婉清表现很奇怪,她似乎对凤翔路的情况不了解,你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吗?” 菊微微考虑了一下:“属下听说,西夏太子对这位武云公主在军中的影响力颇为忌惮,对她进行过诸多的限制,而且还剥夺了她的实权,或许就是这样,西夏的情报才不能及时传递到她手上!” 我摇摇头道:“大祸将至,还如此互相猜忌,不亡又能如何?这段时间多注意一下西夏的情况,本王估计会有很有趣的事情生!” 菊点头后转身离去,我回头看了一眼积压的奏折公文,无可奈何的站起身,坐到桌子后批阅起来。 没过一会儿,菊又匆匆回来说道:“殿下,李明全和那些女人已经到了!” 我头也不抬的说道:“通知下去,让司马风带着三品以上的文武官员到皇宫广场去迎接李明全,那些女人先安置在北城,等朝廷这边平静下来再说!” 菊领命出去后,我停了一下,摇摇头,开始草拟一份关于两淮和长江沿岸行省共同抗洪的诏命,让各地官员做好准备。 *** 李明全有些焦急的在码头上走来走去,不时看一下城门方向,心中七上八下,十分坎坷不安,不知朝廷会如何处理自己这次的事情。不过看样子,情况似乎不那么好,不然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个官员来接自己。 因为李明全身边这些女人颇为引人注目,为了避免麻烦,李明全是从军方一处闲置的码头上靠岸的,可是到岸后,除了看到几个码头驻军外,一个建康官员都没见到,这让他心中很是不解,不知朝廷和殿下到底是如何看待自己这次的举动,而且其中还搀杂着对两淮行省礼物被劫一案的忧虑。 难道殿下是不想管这些女人吗?故意如此来给自己难堪?或者,殿下仍然记恨着自己? 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空地上坐着的那些女人,李明全叹了一口气,不论如何,自己一定要办好此事,不然将来真的不知如何面对彩云,其他的事情,现在自己管不了那么多了。 想定此事,李明全不再犹豫,转身说了一声,队伍就开始集结。 就在此时,码头和城门连接处一阵喧哗传来,一群捕快出现,迅的在城门两边站立好,随后一大群的官吏走了出来。 为的官员打量了一番,径直走到正一脸愕然望着他们的李明全前拱手道:“建康知府孟浩,受总理大臣司马风之令前来迎接李明全将军!” 李明全回过神来,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原来是孟大人,久仰,久仰!” 孟浩淡淡一笑,随意说道:“好说,好说,听说李将军夫妇是彩云公主帐下的席大将,下官也是钦佩的很啊!” 李明全心中微微一怔,明显的感受到对方言不由衷,不过客气话,也没人当真就是。 笑容如故的说道:“那里,都是公主厚爱。请问孟大人,殿下将要如何安置这些女子幼童?” 闻听此语,孟浩神情明显的变了变,看了那些女子一眼,毫不掩饰的流露出厌恶轻视的神色,语气有些不阴不阳的说道:“自古有言,生死是小,失节是大,这些女子不守贞节不说,还将这些孽种带在身边,实在是有违圣理常规,违背圣人所言,是我大宋女子的耻辱。彩云公主在山东战胜蒙古,本是我大宋的荣耀,可是却因为这些女子,竟然被蒙人逼的签订城下之约,实在是让人扼腕叹息,可悲可叹啊!” 李明全收起笑容,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心中有些犹豫,不知此人的话是否就是朝廷的意思,如果真是如此,那这些女子孩童的处境堪忧。 “大人这话是何解?难道是认为公主的处置不当吗?”摸不清对方虚实之下,李明全干脆就将一顶大帽子扣在对方头上,如果对方这话没有朝廷撑腰,肯定要软了下来。 果然,孟浩的脸色一收,又浮现出淡然的笑容,轻描淡写的说道:“李将军多心了,这只是下官对公主不能尽全功的一点惋惜,并无他意,还请将军不要多心。更何况公主的处置方法,殿下千岁已经下诏嘉奖,下官何敢有意见?请将军随下官来,总理大人会亲自在广场迎接将军!”说完,对着李明全似乎是表示友好的一笑,然后转身做了个请。 李明全放下心来,看样子,朝廷并没有给这些女人难堪的意思,不然何以连总理大人都前来迎接她们?也许殿下已经决定给这些女人正名,如果真是如此,别人的反对又何足道也? 这样一想,李明全心情突然大好,连声招呼起来,下意识的认为这些女人即将得到公主期望的安置,而自己也可以圆满的完成公主交托的任务。 李明全兴奋中,一时没有察觉到孟浩此时脸上的不以为然以及深思对方刚才话中的含意。 也许,一直担心这些女人的李明全已经忘了他另外一个身份,他还是代表着刚击败蒙人十万大军入侵的彩云公主回京,就凭这,也足以让司马风前来迎接。如果是彩云回来的话,估计司马风就要在码头来迎接他们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孟浩带来的竟然都是驴车,而且数量也不足,按照计算,至少有一半的女子不能上车。 李明全见到这个情况,有些怀疑是孟浩从中作梗,不禁质问出声,要孟浩解释此事。 没想到,孟浩反到一脸不解的说道:“李将军为何如此说?难道李将军不知,殿下有令,无论文武官员现今都不得坐轿,而我大宋一向缺少良马,最近又在和金人作战,所有马匹更是要保证前线将士使用。不要说下官这里,就是殿下御马房中的马匹都被送到前线。 如今建康的官署大院,除了殿下特批的公共马车和外交院外,所有官员家中都是使用的驴车,就是这些,也是下官想尽办法才弄到,不知李将军为何还不满意?”语气不高不低,嘴角还露出微微冷笑,摆明有恃无恐。 李明全虽然能干,但此时也不能肯定对方这话的真伪,不过以自己对殿下性情的了解,殿下下这样的命令不是不可能。 想通此节之后,李明全也没有再找对方的麻烦,和维护队伍的黄夫人商量了一下,让那些老弱妇孺上了驴车,其余人跟随驴车缓行。 虽然此举可以解决问题,但无论李明全怎么说,孟浩坚持不肯让这些女人用自己的驴车,其他官员见状也纷纷效仿,使得李明全无计可施,最终只有大约三分之一的妇孺坐上了驴车。 拒绝孟浩邀请自己上车后,李明全和手下士兵将那些没有上驴车的妇孺保护在队伍中间,然后才让队伍起程,浩浩荡荡的向着皇宫方向开去。 一路上,无数的建康居民被这支奇特的队伍所吸引,纷纷驻足观看,指指点点,互相探询着这支队伍到底是什么来路,那些女人小孩又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这种万众瞩目的情况下,李明全带着这批饱受摧残凌辱的妇孺进入了建康,迎接她们未知的命运。 *** 就在李明全进入建康的同时,外交院掌院文贵也带着一些官员前往海路码头去迎接以朴元熙为的高丽使节团。 近一段时间,因为一些周边国家的使节团6续抵达,再加上不时要和参加和金国的和谈,文贵一直都非常繁忙,这边才将西夏使节团安置好,就马不停蹄的去迎接高丽使节,忙的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个人才好。 当文贵在了望台上看到一艘挂着高丽旗帜的海船进入港口后,心知对方已经到了,当下就笑着对坐在对面的武天启道:“对方已经来了,我们下去吧!” 虽然对方的官职仅仅只是五品的国务秘书,但他却是淮王的代表,并不比他这个代表朝廷的官员低,是以文贵的语气显得很平和,有些商量的味道。 武天启转头看了一下,摇摇头道:“这次还是大人前去吧,下官另外有一项任务要完成,就不陪大人去了!” 贵古怪的看了对方一眼,并没有追问,只是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去了,只是他和殿下见面的时间还请你问问殿下,方才西夏那件事情似乎让殿下有些不高兴!” 武天启笑着安慰道:“大人多虑了,殿下岂会不明白此事和云先生有关?何况云先生的离开让殿下颇为伤感,只怕西夏那边还要大人多多费心一些!” 贵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下望台。 看到文贵离开,武天启脸上的笑容一收,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海船,脸上浮现起耐人寻味的冷笑。 贵来到码头,对方已经将船停靠好,几个一看就是水手仆从之流的人走下来之后,一个穿着高丽服饰,满脸骄悍之色的年轻人缓步从跳板上走下来。 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文贵凭着别人介绍过的印象,感觉此人就应是高丽使节朴元熙。 果然,此人走下船之后,一个宋国的联络官员下了船,四下一扫,迈步向文贵走来,肯定了对方的身份。 贵也不敢失礼,忙带着身边的官员迎上去微笑道:“大宋外交院掌院文贵特来迎接高丽特使!” 朴元熙瞟了他一眼,冷淡的说道:“我乃是代表高丽前来祝贺宋国太子登基,为何不见你们总理大臣司马风前来迎接?” 这话说的非常傲慢无礼,不仅意指文贵没有资格前来接洽,还隐含对方认为自己对宋国官职十分了解,不会被一些不入流的官员给蒙蔽过去。 这话让宋国官员十分不满,一齐拿眼看着文贵,似乎想看他的意思如何。 贵主理外交院多时,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碰到,当下神色不变的说道:“朴使节既然是代表高丽而来,当知两国交往礼仪。无论是金国还是西夏,接待安排都是本掌院,总理大人日理万机,非等闲之人可见。如果使节想见他,本掌院到可代为安排,至于迎接如同使节这般的他国官员,实在用不着总理大人亲来,本掌院足矣!”语气不亢不卑,软中藏讽,回应了对方的无礼取闹。 朴元熙也许是没听出来,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的眉头皱了皱,摆摆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算了,此事本使就不同你们计较了。本使坐船累了,快些带路,本使要歇息!” 对于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使节,文贵身边的官员都露出轻蔑的神色,反到是文贵,有些疑惑的看了对方一眼,下意识的认为对方的做为没这么简单,似乎另外有什么别的目的。 但此时也不好深究下去,文贵手一摆就带着朴元熙一行人离开码头。 他们走了好一会儿之后,从那艘高丽海船上又6续的走下来一些水手仆从,三三两两的离开海船。 看样子,他们似乎是想趁主人不在,进城去看看。 这样的事情很常见,不多会儿,他们也消失在码头外的人流中,不知所踪。 等到他们都离去之后,武天启才从望台上下来,此时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打扮成一个很常见的江湖中人,脸上也被巧妙的化装过,除非是极为熟悉的人,一般的人是绝不会想到这个人就是武天启。 走下望台,武天启似乎是漫不经意的在街上闲逛,无意识的和一个人碰了一下,此人连忙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匆忙离去,混入人流之中。 武天启不甘的哼了一声,也快步离去。 不久,他就来到一条非常有特色的长街上。 整座街市都是模仿唐朝时候的建筑,充满着古朴典雅的味道。街道中心的路面是由青石板铺成,还保留着天然的花纹。两旁行人道上不仅铺设有方块水泥小砖和挂灯笼的长杆,还每隔十丈就有一个装饰巧妙的垃圾箱,道路上还留有专门供马车停靠的空地,连拴马的桩子都有,设计的很周到。 两侧的房子也十分有特色,多是砖木结构的楼房,飞檐挑角,镂花窗棂,涂梁装门,每间房子看似一样,但细看之下又似乎不同,绝对称的上是古色古香,极富巧心,有一种仿古的高雅气息。 还有一些房子呈现出圆,方,菱,扁,长等特别形状,浸透着的一种别具匠心的韵味,似乎另外有所用途。沿街开设的商铺也是与众不同,不仅没有一般常见的那种吆喝声,反到充满着一种书馆般的文静,让人一看,就从心中升起一种非常浓郁的安然味道。 那些招牌的设置也并非随意摆设,不论横竖都是经过精心计算,让人看了就觉得舒服,不会有碍眼的感觉。特别是招牌上的字,那更是各有各的特色,或龙飞凤舞,或铁笔银钩,或淡雅悠远,或苍劲雄浑,无不给人以美的感受,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找人随便给题的。 为特别的是在街道上还不时可以看到一些雕像,这些人多是以唐朝的大诗人画像为蓝本雕刻而成,神韵风度,骨骼肌理无不按照真人大小比例制成,在他们身边,还留有一面刻有此人最知名的诗歌以及生平简洁的汉白玉小石碑,端的是别出心裁,鬼斧神工之作。 走在街道上,真是会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犹如和古之高贤对话的动人感觉。 武天启知道这是建康新城和旧城连接的几条街道之一,此街名叫‘唐街’,是一些研究唐朝诗歌文赋的所在,也是一个出售仿唐用品以及供应一些特别物品的所在。 和其类似的还有‘秦街’‘汉街’‘宋街’‘兵街’和两条‘主街’。这些街道,除了两条主街是做为联系新旧两城的干道外,其余街道主要是用以怀念古人,激励后人等,至于连通两城,反到是次要的了。 比如在唐街上就是以唐诗为主要文化载体,而秦街上就是秦歌,汉街上就是汉赋,宋街上就是宋词,最特别的是兵街,这条街道是以历代兵法著作为载体,以那些流传千古的名将为代表而建成的一条街道。 这些街道都是梅负责修建的,当初兴建的时候曾经召集过一些富商集资,并言明,按照投入的多少来决定今后的收益。所以这些街道的建设除了让梅和一些工匠耗费了一番心血之外,并没有耗费朝廷半两银子,使得此事成为朝中的一大美谈。 这些街道建成后,虽然收费不低,但因为建筑和服务确实与众不同,很快的就成为建康的文人士子,豪门墨客,朝廷官吏,军方将领等一些喜欢讲究品位之人的流连之地,可以说的是日进斗金。 武天启对这些事情都十分清楚,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微微一笑,沿着街道穿行而去,除了在一间叫‘太白居’的酒楼前微微停了一下脚步外,并没有在任何地方停留。 没过多久,武天启就换了一身装束再次出现,此时的他绝对可称的上是玉树临风,气质翩翩,当为一浊世佳公子。 当他出现在太白居的时候,一个衣着得体的店小二微笑着迎了上来,询问了一下后,就将他带到二楼处一间靠窗的桌子前,并递上了一份装饰精美的菜单。 武天启点了一杯柯子汤和几种水果之后,就将菜单还给了店小二。 店小二说了声‘稍等’之后就又转身离开,楼上很安静,除了一桌人以非常低的声音说话外,其余人要么看书,要么品茗,都是一幅闲雅自得的样子,看的出来,他们很享受这种安静的氛围。 武天启随意的看了几眼,就装做开窗户的站了起来,并走到窗户边。 就在此时,武天启感到他背后有一道目光正在打量他,他并没有回头,将窗户打开之后,就又坐回原位,似乎他本来就是想打开窗户而已。 当他感觉到注视着他的那道目光收回去之后,他的脸上又浮现出淡淡的笑容,还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和一个常见的士子并没有两样。 而和他隔了两个桌子的那人将目光收回之后,对着他身旁一个穿着华丽的年轻人点点头,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这个年轻人得到这个暗示后,又转头看向他对面坐着的那个中年人低声说道:“我答应将那些金国从高丽抢夺的土地交还给高丽,主要是我现金国和宋国如今有了联手的迹象,而高丽一直为了这些土地不断的骚扰我们。 如果等金宋一旦达成了某种协议,估计对方有可能会逼使高丽做某些事情,这样就对我们十分不利。这次对方会派人邀请我参加他的登基大典,就是想给我们一种假象,虽然现在还不知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不过,总不会是好事就是。只有我们预先将事情都做好了,这样才能保证自己才事情出了变化后,不至于手忙脚乱。” 对面那个中年人似乎十分敬畏这个年轻人,虽然他皱起了眉头,明显有些反对,但他并没有再提什么反对意见,只是小心的问道:“公子,我们这次乔装到底是为什么?我们有对方的邀请文书,并不需要如此!” 这个年轻人听到这个问题,脸色似乎变的很沉重,眼中也闪过懊悔和伤痛的神色,好一会儿才说道:“博大哥的事情就是因为我的大意轻敌造成的,如今我这么做,只是不想再重蹈覆辙而已。你是汉人,就你一路所见,这建康到底有什么不同的?” 这个中年人沉吟了良久,才轻声回道:“就我所见,建康似乎和别处有一些不一样,特别是这条街道,有许多的东西我都没见过,不知到底有什么用。” 年轻人闻言,微微叹了一口气,似乎是赞同的说道:“你说的不错,不要说你,我曾经跟随父汗远征上万里,见识过无数的奇异国家,但也没有见识过这种街道,看来这个宋国确实有许多我们不明白的巧妙。天泽,你让我们到这里来,是否就是想告诉我们什么?” 随着这话,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这个年轻人左手边的那个白净汉子身上,特别是那个中年人,眼中更是流露出一种古怪的神色。 这名叫‘天泽’的汉子目光不闪的和那个年轻人对望着,语气敬佩的说道:“公子能够见微知著,实在是让天泽佩服。天泽奉公子命来到这里后,一直在此地流连,那些告诉公子的消息,不少都是从这里得来的。” 年轻人非常满意的点点头:“你做的不错,你们兄弟的功劳,我一定会向父汗禀报的。”说完,又似乎感叹的说道:“其实当初若非博大哥太过心急,天先生也不会和我们失去了联系。你还没有联系上他吗?” 天泽摇摇头,担心的说道:“没有,我觉得先生的情况只怕不妙,当初传递给我们那些消息,只怕有问题。” 年轻人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想到什么,过了一会儿断然说道:“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要设法联系上他们,这样才能让我们知道对手的情况。你们知道,现在我手下那些人冲锋陷阵是一等一的,可是让他们做这些事情实在是勉为其难,只有辛苦你们兄弟了。” 听到他这么一说,天泽和那个中年人齐声谦虚起来,只是声音实在是太低,让他们话中的诚恳大打折扣。就在此时,这个年轻人旁边的那人做了一个手势,这些人马上就又停止了谈话,转而喝起茶来。 武天启微微向楼梯口看了一眼,现是店小二将他要的东西端了上来。 微微一笑,放下书本,专心对付起面前的食物来。 此时那个年轻人又说了几句,那些人就站了起来,起身走了出去。 临走到武天启身边,武天启装作无意抬头,恰好和那个年轻人的目光对上,还含笑点头,和对方打了个招呼。 这个年轻人也微微一点头,然后走下楼去,一行四人,除了这个年轻人外,其余三人衣着都很普通,有些像这个年轻人的仆人样子。 武天启将面前的柯子汤喝完,才施施然的站了起来,摆正了一下头冠,又弹了几下衣服,这才慢慢的转身离开。 出了太白居,武天启也没看路,径直走上通向兵街的一条偏道,转眼间就身影皆无。 西夏使节驻地,客厅中。 完颜云花默然的看着面前的武云公主李婉清,眼中流露出探询的味道,似乎想从这个同样很杰出的女性身上找到可以和自己的共通之处。 过了一会儿,李婉清放下手中的资料,淡然说道:“多谢圣兴公主送来凤翔路的详情,武云定当有所报答!” 完颜云花淡然笑道:“武云公主实在太客气了,贵我两国本来渊源很深,区区小事实在是算不了什么。” 李婉清思索的目光落到完颜云花身上,不知对方的来意到底为何? 自己被宋人安排到使馆不久,这个金国公主就上门拜访。自己只是随意问了一下金国对凤翔路事件的态度,没想到对方却大方到将金国得到的凤翔路情况转交给她,让自己有些措手不及,一时摸不清对方的意图。 考虑了一下,李婉清才谨慎的试探说道:“公主这份情报比宋国殿下转交给我的要简略不少,但却多了一些别的内容,不知公主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完颜云花微微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赵昀竟然会告诉公主凤翔路的情况,不知他是否提到过那位‘风将军’的情况?” 李婉清点头道:“提及过此人,但情况不详,据说此人劫取了红龙军团的军需,使得红龙军团正在围剿此人,其他的就没有公主说的这么详细。” 完颜云花仔细的看着对方,好半晌才说道:“我不知赵昀告诉你这些的用意,但我却知道赵昀为了及时得到战场上的情报,在通往京兆府路和南京路的官道上,每隔十里就有一个军事驿站,我所得到的情报他肯定早就知道,他选择对公主隐瞒这些情报,其心可疑!” 李婉清沉吟了一会儿,转而问道:“淮王殿下对我有所隐瞒也是人之常情,并无可非议之处,公主此来的用意到底为何,何不爽快的说出来,只要对贵我两国有益处,相信婉清不会让公主失望的。” 见对方说出自己期待的意图,完颜云花才缓慢的说道:“我希望公主能够在有些事情支持我大金,当然,反过来,我大金也会在一些问题上帮助西夏!” 李婉清波澜不惊的问道:“比如了?” “比如我们可以让赵昀表一份声明,说明郭风和宋国并无任何关系,降低椎场的贸易税等等。虽然现在宋国势强,但只要大金和西夏能够有一致的立场,相信不难让宋国让步,使得大金和西夏都从中得到好处。不知公主以为如何?” 李婉清反问道:“公主的意思是让我们给宋国殿下一个假象,使得其不敢过分威逼我们就范,可是这个意思?” 完颜云花灵动的目光闪过一种智慧,淡然自若的说道:“虽然关于大金和西夏结盟的事情还没有定论,但在如今,我大金和西夏在宋国都有共同的利益。在开封的争执并不会影响到我们在建康的合作。而且我还听说蒙古四王子拖雷也被赵昀邀请来建康,如果在他到达之前,我们不能就一些事情达成共识的话,对你我来说都不是好事!” 李婉清眉头跳了跳,故意反问道:“蒙古也会派人来并不让人意外,何况我西夏和蒙古的关系公主又不是不知道,只怕蒙古派人来,对于金国更为不利才是,反观我西夏却没什么影响!” 完颜云花的目光扫过对方的眼睛,似乎对对方的言不由衷了若指掌,也不反驳的说道:“是吗?既然西夏和蒙古的关系如此好,看来是云花枉做小人了,如此,云花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打动公主。今日权当云花是来拜访公主,告辞!” 看到完颜云花欲站起身来,李婉清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改口说道:“多谢公主告知凤翔路的情况,婉清会慎重考虑公主的提议的!” 完颜云花见对方没有留客,知道对方不会马上给自己答案,不过她有信心,以对方的智慧,不难看出现今的情况,相信对方一定会做出让自己满意的选择。 含笑谦虚了几句,完颜云花谢绝了李婉清的送客告辞离去。 李婉清看着她的背影,脸色忽明忽暗,也不知在想什么,良久之后,她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吩咐道:“备车,去如兰的府邸!” 在赵昀的有意安排下,金国和西夏两个使馆之间只有一条巷子,完颜云花出了西夏使馆的大门,也没多做停留,很快的回到金国使节的使馆。 径直的穿堂过屋来到她最喜欢的后花园,一脸肃然的哈拉已经在等着她了。 看了他一眼,完颜云花不一言的坐到花藤下的椅子上,微微闭目思考了一会儿才轻声问道:“高丽那边怎么说?” 哈拉脸色平静的说道:“那个朴元熙拒绝前来,而且态度也很无礼,看来他们真的打算脱离我大金自立了。” “自立?”完颜云花无意识的重复了一句,然后似乎是询问又是自问的道:“他们凭什么?区区弹丸之地,如果不依附强国,又何以生存?” 哈拉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完颜云花,他知道,自己这个主子一定会有对策。 过了一会儿,完颜云花淡然开口道:“你派人日夜监视那个朴元熙,看看他和什么人接触,随时向我报告!” 哈拉点点头,转身离开。 完颜云花在他走后,脸色突然变的异常沉重,眼中更是掩饰不住的露出深深的担忧,望着面前的矮冬青,充满无奈的自语道:“希望不会是最坏的结果!” 话声未落,她抬头望着天上的流云,心头不可遏制的涌出高丽倒向蒙古后的严重后果。 *** 苗姑姑带着乌尔玛走在通向玄武湖的一处街道上,此处街道虽然属于建康旧城区,但比之新城的万千新气象又是另外一种风味。 两旁屋宇相连,房舍鳞次栉比,不时可见独具一格的楼台花榭。特别是那些房屋顶上的斗拱,更是一绝,有的形如浮云,有的好似异鸟,有的酷似日月,有的状若佛祖,真是让人赏玩不尽,比之新城的别致建筑,也不遑多让。 在玄武湖湖畔,一排排杨柳耸立岸边,微风轻拂,柳枝摇摆,配上湖中华丽的画舫,加上不时从画舫上传出的丝竹管乐之声,真似一个世外天地,大有都会公园的闹中取静之意。 为特别的是这里空气清新,让人不自觉的就有精神一震之感,绝对是建康一处佳境所在。 虽然这些景象让乌尔玛看的兴致盎然,但苗姑姑却无半分兴趣,站在一棵杨柳树旁,不断的左右相望,似乎正在等什么人。 过了一会儿,一艘小船慢慢的接近苗姑姑所在,大约离岸还有一丈距离的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从小船中传了出来:“来者可姓苗?” 苗姑姑精神一震,看了看小船上的舵工,低声回道:“正是,请问阁下是何人?” 船上没人答话,反到射出一物,不快也不慢的飞到苗姑姑身前。 看到对方显露的这一手,苗姑姑心中暗暗吃了一惊,伸手将此物接到手中,是一枚铁制的令牌,上面仅仅写了个‘桂’字。 苗姑姑翻来覆去的将此令牌看了一遍,然后从衣兜中另外掏出一枚几乎同样样式的令牌,将两者一合,咔嚓一声,两枚令牌合为一体,苗姑姑掏出的那面上印有‘制置使府’。 “是桂大人让阁下来的?”苗姑姑对上接头信物后,心情似乎越紧张起来。 “不错,你就是十八峒中最善于用毒的苗姑姑?”来人语气中有一些怀疑,似乎对苗姑姑也很疑惑。 “难道阁下怀疑吗?” “不敢,请上船来一谈!” 苗姑姑看了看小船,然后将乌尔玛叫到身边低声吩咐道:“你就在这里,如果听到小船上有风笛的声音,你就放出小红!如果没听到,无论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动手。” 乌尔玛不解的看着她,但并没有问什么,只是点点头,没有开口,水灵的大眼睛中写满了问号。 苗姑姑此时没时间对她解释什么,拍拍她,运起身法,轻飘飘的落到小船的船头。 “请进来!”来人显然不打算露面迎接她。 苗姑姑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微微闭上眼睛,弯腰进入了船篷中。 她刚一进入,小船就离开湖岸,向着湖边一处无人区域划去,乌尔玛看着小船离开,咬了咬嘴唇,最终什么也没做,只是充满不解的看着小船,纯真的脸上此时有一种疑惑的阴霾。 苗姑姑在眼睛适应船篷中的黑暗之后,看到狭小的船篷中竟然有两个人,一个是干枯瘦小的老头,干瘪的脸就如同风干的橘子,不过一双眼睛却很有精神,一点也不像个老人,被他盯着,让人感觉就如同被一只狐狸注视着,非常不舒服。 苗姑姑只看了对方几眼,就将目光转向另外一个人,此人年约三旬左右,一张棱角分明的国字脸充满着粗豪凶横,黑黝黝的皮肤,配上冷酷的表情,如同悬崖上的花岗岩,虽然是盘坐着,但身量仍然很高大,有种威猛慑人的气度。 看到此人,苗姑姑明显的神情一愣,下意识的说道:“羌族角力!” 这名叫角力的羌族人只淡然点点头,并没有开口说话。 苗姑姑礼貌的回点一下头,然后在那个老者的示意下坐在他的对面。 不等苗姑姑开口,这名老者自己先开口说道:“我姓胡,苗姑娘可以称呼我为胡老!”这个胡老看到对方如此年轻,显然不愿意再叫对方为姑姑。 苗姑姑并没有对此有什么意见,毕竟苗姑姑这个称呼只是在十八峒内部有意义,在外人看来,很多时候好像自己是想占人便宜似的。 苗姑姑点头道:“原来是胡老,失敬。角力少族长,贵族角思罗族长是否安好,我族乌南达总峒主一向非常挂念!”角力是羌族角思罗的侄子,也是角思罗这支羌族的下任族长人选,为人虽然面相粗豪,但却是一个细心之人,在羌族中的威望也很高。 角力不失礼貌回答道:“多谢乌南达总峒主的关心,老族长身体康健,只是非常担心族人的安危。” 苗姑姑心有同感的说道:“我听说川境中的羌族,有好几支都被官军剿灭了,而我们十八峒的苗山现在也被官军封锁住,度日艰难,自身难保,原本想支援角思罗族长的援军也被官军击退,死伤惨重!” 听到对方说出这些事情,角力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对苗姑姑感谢的点了一下头。 一直旁观的胡老趁机开口道:“川境中的异族,如果想要正面和官军抗衡,就算全境所有异族加起来也不可能,而且现在的太子淮王野心勃勃,妄想完全统治住川境的所有势力,采取顺生逆亡的政策,如果我们不筹谋另外反击之法,只怕要不了多久,朝廷的官军就会再次出动,到时各位的部族能否存在,真是一个未知之数!” 角力看了一眼苗姑姑,突然开口道:“胡老不用说这些,既然我们已经应桂大人的邀约而来,要怎么做,还请胡老吩咐就是!” 胡老对角力的吩咐很满意,转头看向苗姑姑,显然也要她明确表示。 苗姑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如果我们能够成功的刺杀太子,川境中的异族真的能得保平安吗?” 胡老对这个问题显然胸有成竹,不慌不忙的说道:“桂大人曾经说的很清楚,太子对于川境中的地方势力极为仇视,非剿灭而后快,就算你们不干此事,贵族难道就能得保平安吗?反过来说,如果万一此事成功的话,那么朝廷无主之下,只有请太后重新临朝。 如果太后能够重新掌管实权,那桂大人势必能东山再起,代替安丙大人重新掌握川中,到时能够少得了诸位的好处吗?只是此事只能在太子登基之前动手,如果太子登基,到时名分一定,有许多的事情都不好实行,所以你们只有这一次机会而已!希望你们能把握住,不要误人误己。” 苗姑姑左右思量了一番,最终无奈的说道:“既然如此,不知胡老的安排如何?我方又有多少人手可用?” 胡老狡猾的一笑:“这个玄武湖有三分之一的地方被划归为禁区,只准皇宫之人使用,如果太子能够在玄武湖上留宿,则势必在护卫上不能向6地上做的那么周全,到时我们的机会就来了。只要能够登上太子的画舫,到时何愁事情不成?至于人手问题,到时大家自然会知道,总之,这次成功的机会非常高!” 角力看了苗姑姑一眼,沉声问道:“难道你们有把握让那个太子留宿在玄武湖?我刚才看过周围的地形,在玄武湖边上就有皇宫,如果太子留宿在那里,我们又如何行事?” 胡老淡然的看着他,轻描淡写的说道:“如果我们连这点都做不到,那我们又何敢让诸位来参加此次行动?不管如何,请你们放心,如果到时太子没有留宿在湖上,我们也绝不让诸位动手,这样可放心了?” 角力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轻声问道:“时间了” 胡老脸色一变,十分严肃的说道:“初步定为今天晚上!” “就在今天?” “今天晚上玄武湖上会有一番热闹,估计目标人物也会出宫来!” 苗姑姑和角力两人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然后又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不约而同的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遵照执行就是,到时我们如何联络?” 胡老微微笑道:“今夜子夜时分,大家就在苗姑娘刚才等候的那棵柳树那里聚集,到时我会将诸位趁手的兵器带来,而且还会介绍大家的同伴互相认识。” 苗姑姑和角力没有再多问什么,互相问询了几句,然后就让胡老将他们送了回去。 苗姑姑一上岸,乌尔玛就急不可待的跑了过来,嘟着小嘴说道:“苗姑姑,你说话不算数,明明答应尔玛,要带尔玛去玩,可是你到了建康,不是让尔玛呆在客栈中,就是将尔玛一个人丢在这里去见朋友,尔玛很不开心。我们不是还要给那个朝廷的太子送礼物吗?不如我们今天就去怎么样?” 看着尔玛渴望的眼神,苗姑姑心头一阵犹豫,但是想到临走时峒主的重托,不自觉的摇摇头,严肃的说道:“尔玛,难道你忘了你答应的事情吗?不是早就说过,所有事情都要听姑姑的吗?” 乌尔玛分辨的说道:“可是姑姑也答应过带尔玛去玩的!” 苗姑姑故做生气的说道:“我不是说了吗?等我们办完事情才能去玩,你如果再这么不听话,我只好将你送回去了!” 听到这么说,乌尔玛不敢再顶嘴,不过高高挂起的小嘴巴和含泪的眼睛表达出她此时的心情。 看到她的样子,苗姑姑没来由的心又软了下来,想到今天晚上的行动,心中不禁充满了对乌尔玛的歉意,对于总峒主不让她知道真相的命令感到很内疚,有一种利用对方信任进行欺骗的负罪感。 “好了,不要生气了,是姑姑不对,不如这样,我今天先陪你去玩一会儿,然后我们晚上就去将事情办了,明天再陪你去别的地方玩好吗?” “好哦,我就知道姑姑最疼尔玛,我刚才问别人,听说建康最出名的有三处地方,一个叫中央广场,一个叫特色街区,再就是这个玄武湖了。不如我们今天去特色街区,光听这个名字就知道很好玩!” 苗姑姑看到她雀跃的样子,面含浅笑的点点头,然后拉着她的手向着新城方向而去。 就在苗姑姑将脸转过去的一刹那,原本一脸兴奋的乌尔玛有意无意的看了看玄武湖中已经远去的那艘小船,眼中又是一片阴霾闪过。 不过当苗姑姑又看回来的时候,乌尔玛的脸上又恢复那种兴奋的小女儿神态,就连苗姑姑这么熟悉她的人,也不会知道,这个一向天真活泼的十八峒小公主,如今也学会隐瞒心思了。 或许,真的是现实会让人快的成熟。 *** 我放下最后一本奏折,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扭动了几下脖子,站起来舒缓了一下筋骨,然后看向站在一边的白女说道:“不是早对你说了吗?我这里不用你操心,多去关心关心对方的举动才是!” 对我的话,白女毫无听从的意思,仍然平静的开口道:“属下这些天综合了许多零碎的资料,大致上可以判断出对方是在进行一个针对殿下的阴谋,虽然还不知道对方的计划,但殿下一定要做好防备才是,不然祸起萧墙,到时就悔之晚矣。而且,只有殿下出事,对方才能真正获得利益,就凭此点,殿下也将会被对方列为要对付的目标,殿下不可谨慎!” 我无可奈何的说道:“那你查到是谁要对付我了吗?” 白女摇摇头道:“主谋还不知道,只是知道此人隐藏极深,而且对于我大宋官吏朝廷也十分熟悉,初步断定对方是朝廷中的一位官吏或者是一个显要!” “显要?”我嘴角露出笑容,“现在建康朝廷中可以称的上显要的不知有多少人,你这根本和没说一样。只要你能保证现在本王那些近臣没有二心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人,对本王来说,没什么差别!” 白女不依不饶的说道:“话不能这么说,如果对方的阴谋是针对殿下,那他们定然会有一连窜的计划来达到目的,以保证殿下出事后他们可以得到最大的利益。如今在建康的官员派系中,能够有这样条件的有好几派,而且,最值得怀疑的就是贤德王妃那一系的官员,最近他们有些人不时口出狂言,对于殿下也多有不敬的言辞,虽然还没有得到是否是贤德王妃授意的,但他们这些人显然需要清理清理,不然‘后党当政’的传言就会越被人相信。” 我有些恼怒的看了白女一眼,不客气的说道:“你怎么可以怀疑姿儿?她怎么会想谋害本王?而且她也是本王属意的政务处理人选,等本王登基后,就会让她参与政务,根本不用她做什么,将来也定然会掌握住实权。 至于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无非是因为少年轻狂,缺乏经验,虽然口头上有一些不满的言辞,但他们锐意进取,提倡功利仁义并举之说,正是我大宋将来展的方向,只要给他们时间,相信他们中的不少人会成长为大宋栋梁,现在这点瑕疵,只是他们成长过程的必然经历,只要给他们点苦头吃吃就行,如何有你说的这般严重?” 白女对我的恼怒视若无睹,还是平和异常的说道:“从太后那边的柳若霞被毒死开始,到如今的朝廷争斗,无不指向以贤德王妃为的后党集团有重大嫌疑,就算现在没有证据,但也不表示贤德王妃可以摆脱怀疑。况且,反过来说,如果现在生的事情都是有人故意栽赃贤德王妃,那贤德王妃无意中也肯定成为对方的一枚棋子,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也不得不防备,免得被人所趁!” 我不高兴的哼了一声:“你是否对姿儿有意见?为什么句句都要针对她!” 白女摇头道:“属下对任何人都没有成见,只是对事不对人。而且属下感觉到我们这次的敌人非同一般,如果有所疏忽,只怕会一败涂地,所以属下不得不一切谨慎。宁可怀疑错,也不能轻易放过!” 我沉默了一下,开口道:“你说半天,无非就是告诉本王,敌人的真正的目标是我,对吗?” 白女肯定的回答道:“不错,只有殿下出事,我们才真正的再无反败为胜的机会,反之,无论局势如何恶劣,我们始终都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我考虑了一下,缓缓说道:“既然你坚持这样,本王让葵公公带着那批特选高手加入本王的护卫中,如果这样都还有人可以杀的了本王,那本王死而无怨了!” 白女点头认可道:“如此最好,不过殿下现在最好减少外出,这样才能最大可能保证殿下安全!” 我自信的说道:“一味的当缩头乌龟岂是本王的作风?既然这次敌人如此难缠,不如干脆主动出击,将敌人引出来,只要**一条线,本王就不相信不能揪住对方的尾巴。” 看到白女还想再说,我一摆手说道:“那些龌龊小人并非心腹大患,本王不久前才接到一个消息,蒙古的四王子拖雷跟随高丽使节朴元熙秘密抵达建康,如此看来,高丽已经倒向蒙古,以前我们设想让高丽从后方拖住蒙古的战略已经行不通,唯有加强和金夏两国的联系才能保证我大宋的安全。本王已经让天启跟着拖雷了,让你的人多配合他一下,看看这小子到底怎么样!” 白女点头道:“需要属下做些什么吗?” 我想了想,摆手道:“来者是客,虽然他们有些失礼,但却是本王邀请来的,如今我们只要好好保护这些客人就行,他们什么时候玩累了,自然会尽到做为客人的本分!” 白女沉吟了一下,道:“属下明白该如何做,最近还请殿下多注意一下身边的人,属下现最近有不少宫中的消息都被人送出去了!” 我笑了笑,坦然道:“这个本王心中有数,而且有些消息还是本王授意的!” 白女没有再说什么,告辞离去。 我想了一会儿白女方才说的事情,拍拍手,一个影子出现在我身后。 “通知葵公公,让他带人过来!” 影子离去之后,我又叫来修紫暄,轻描淡写的说道:“最近有些人可能看本王十分讨厌,你或许要辛苦些了!” 修紫暄明白我意有所指,好看的秀眉微微一蹙,语气有些疑惑的道:“会是些什么人?” 我耸耸肩,无奈的说道:“不就是那些看本王不顺眼的人,本王生意做大了,自然得罪的人也就多了!” 修紫暄被我轻松的语气说的笑起来,清丽无双的容颜上泛起迷人的韵味,有些拿我没办法的说道:“好像什么事情到了殿下这里都变了味道,需要紫暄通知花总管吗?” 花胜被我提拔为皇宫护卫的大总管,和贴身护卫总管修紫暄平级。 “当然,最近这个家伙天天训练那些小子,这次就让本王看看成果怎么样,说不定真的能给大家一个惊喜也说不定!” 修紫暄清澈的眼神扫了我一眼,复杂难明的神光一闪而过,带着些许关心味道的说道:“殿下一身关系重大,还望殿下不要随意逞强!” 我嘿嘿笑道:“怎么了?原本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也关心起本王来?是不是也想下凡了?” 修紫暄露出没好气的神色转身离去,我望着她无限美好的身影充满遐想,要说这么长时间相处,不对这样一个出众的女人动心,那绝对是不可能,但我和她似乎形成了另外一种默契,双方都在这个默契下容忍着对方,而且似乎都还很享受这种默契,不想去打破这一切。 我不知这是否代表自己爱上这个女人,但我却知道,这个女人已经走进我的心扉,在我内心深处有了一席之地。 站在原地回味了一番,我才轻松的一笑,转身向后宫走去。 来到姿儿歇息的小楼,我习惯的没有让人通报,径直的走了上去,用手势挥退了几个站在门外的丫鬟,然后站在门边静静的看着书案后的姿儿。 此时姿儿正在处理着什么,不时凝神思索,有时还会习惯性的按按额头,好像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似的,充满着一种难于言表的智慧和坚强。 这种时刻,也是姿儿最让我心动的时候,每当这个时候,我都有一种将她抱在怀中轻怜密爱的一番冲动,享受她由这种女强人变成一个小女人的样子,这会让我获得一种非常满足的成就感。 轻轻的走进屋内,还没有靠近,姿儿突然抬起头来望了过来,眼中闪射出锐利警觉的目光,让我差点吓了一跳。 不过很快,姿儿的目光就柔和下来,而且充满着兴奋喜悦的光芒。 “殿下,你又想吓唬妾身了?” 我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你在干什么,看你好像挺为难的样子,要不要相公帮忙?” 姿儿被我逗的笑出来,感叹的说道:“好久都没见殿下这么轻松了,妾身正在处理一件海外商人的投诉状,方才正在犹豫是否将这个案子送到律法院去审理,以做为今后同类案子的参考!” 我走到姿儿的身边,习惯的将她抱在怀中,感觉她香软的身躯靠在身上的那种舒服的享受。姿儿的身躯也很放松,全身心的放到我身上,显示出对我的绝对信赖,如兰的气息让我的脸颊有种微微的麻痒。 “你的想法很好,为什么要犹豫了?” 姿儿微微在我怀中动了动,轻声说道:“如果就案子本身来说,确实应该这么做,但关键是在这个海外商人身上,此人的信誉一向不怎么好,如果这是一起诬告案,那么送到律法院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起不到我想要的成效,如果这样,那反到不如让妾身派人去处理这个事情,然后将结果通报给那些经营海外贸易的商号!” 姿儿现在主管大宋所有的商业贸易,一切和商业有关的纠纷她都有处断之权,只要不涉及到律法所规定的范围,她都可以酌情处理。虽然我已经打算让她从这个位置上退下来,但现在朝廷的情况却不适宜让一些新人出头,所以这个事情暂时被搁置了下来。 我拿过这本折子看了看,又听了听姿儿的解释,现事情很简单,一个吕宋的商人指责一个建康的瓷器商人用一些次品瓷器充做一流瓷器卖给他,结果这些瓷器还没到吕宋就全部自行破碎了,如今这个商人将这些破瓷器送到建康,要求建康这个瓷器商人进行赔偿,但这个瓷器商人不承认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情。 这个吕宋商人当然不服气,就告到姿儿管辖的商务局。这样的事情本来不大,但建康这个瓷器商人是一家老字号,信誉非常好,而且有多人证明当初给吕宋商人的瓷器没有弄虚作假,当时接手此事的那个主事人就断定对方是诬告,将这个状子驳回。这个吕宋商人还是不甘心,七下八上之下,事情最后就闹到姿儿这里来了。 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我转而问道:“你看过双方送来的物证没有?” 姿儿点头道:“看过,但妾身实在看不出来,虽然双方送来的瓷器从花色和烧字上看,应该是同一批,只是妾身实在不能肯定。” “拿过来让我看看!” 姿儿站起身来,从一边的案几上拿出一堆碎片和一个青花碗说道:“碎片是那个吕宋商人送来的,这个青花碗是建康这个瓷器商人送来的!” 我接过这两样东西,先仔细的看了一遍那个青花碗,现此碗着色均匀,形状工整,上釉细致,周边没有明显的突起,光泽也十分好,轻轻敲击几下,声音也很清脆悦耳,没有明显的暗哑之声,虽然此碗没有皇宫中所用的瓷器那么好,但就以平常使用来说,应该算得上一流瓷器了。 又看了一下这个青花碗的烧字,然后放下,拿过那些瓷器碎片看起来。 一拿过一枚碎片,我就愣了一下,然后为了求证,我小心的将这个瓷器碎片大致的拼起来,也是一只青花碗,和那只完好的形状图案完全一样,看来是批量生产的东西。 再次看了一遍拼起来的碎片,我心中顿时有数,又看了看碗底的烧字,然后放下说道:“这碗是被外力打破的!” 姿儿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好半晌才问道:“殿下怎么知道的?” 我微微一笑,招招手,让姿儿站到身边,然后我指着碎片上的纹理说道:“你来看,这些碎片破碎的地方边缘都是外面直,后面弯,也就是说,使它破碎的力量是从外面施加到它身上,如果说此碗是从里面自行破碎的话,那碎片上破碎边缘上的线条就应该是里面直,外面弯,或者干脆都是直的。你再看看,这个线条是怎么样的” 姿儿比对了一下,似乎有所领悟,但还是温和的问道:“殿下此话虽然有道理,但不知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 我笑了笑,转头四顾,看到一个装饰用的花瓶,毫不客气的就将其抛掷在地上,‘砰’的一声脆响,很快花瓶就四分五裂,成为了碎片。 在姿儿的呆中,修紫暄和数个护卫出现在屋门前,看到这个景象,疑惑的看向我。 我拉了一下姿儿,赶紧说道:“没什么,本王和王妃正在谈事情,你们都下去吧!” 修紫暄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和那位护卫又从我眼前消失。 姿儿此时已经回过神来,有些嗔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弯腰将花瓶的碎片拣了起来,仔细的比对了一番,点点头道:“果然如此,殿下的学识真是渊博,好像什么问题都难不倒殿下似的!” 看着姿儿崇拜的眼神,我不禁有些飘飘然道:“那里,那里,只是一些简单的破案知识,不少捕快都了解的!” 姿儿被我的样子逗的笑了出来,一幅不知该如何说你是好的表情。 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的说道:“对了殿下,最近几天你一直没有回来歇息,妾身也不好去打搅,所以有一个事情一直没有问殿下,不知殿下今日有时间吗?” 我爽快的说道:“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就是,我一定知无不言!” 姿儿咬咬嘴唇,有些犹豫的说道:“妾身本来是不该问的,只是妾身前日听说殿下和岳雨大将军闹出了一些不愉快,一时口快,妾身就去告诉了念雪妹子,害的这两天念雪妹子担心的不得了,所以,如果殿下方便的话……” “就是这件事情?”我有些意外的说道,“你今天没有还没有见念雪吧!” 姿儿点点头:“妾身方才回来就接到这个折子,一直还没有时间出去!” 我看着她有些消瘦的容颜,有些痛惜的说道:“你啊,就是操的心太多。岳雨的事情我决定算了,既然他不愿意,强扭的瓜不甜,只是现在朝廷中风高浪急,我想让岳雨在四川呆上一段时间,顺便平定一下屡剿屡兴的地方势力,也可以培养一下新军团的骨干!” 姿儿意外中透着惊喜的说道:“殿下打算就这样,不会惩罚岳雨,或者强迫岳雨接受殿下的命令?” “当然,难道你还以为我骗你不成!” 姿儿喜滋滋的说道:“这就好,这就好,这下我就不用担心了!”说完似乎现说漏了嘴,有些不好意思的捂捂嘴,脸色有些潮红。 我也没揭穿她借名问话,看了看地上的碎片,转口说道:“让人收拾收拾,我们先到别处去吧!” 姿儿扫了地上的碎片一眼,然后捂嘴笑道:“殿下,你这下又闯祸了,妾身听念雪妹妹说,这个月的皇宫花销又增加了,殿下今天又将这个花瓶打碎,看来念雪妹妹不会轻易饶了殿下!” “不是吧,难道这个月又没零花钱了?我好久没有出宫去玩了。” 看到姿儿笑而不答,我顿时计上心来,厚着脸皮对姿儿说道:“好姿儿,我听说你最近存了不少钱,不如先借我一点,等我有了钱再还给你怎么样?你也知道,男人在外面没有钱是很丢面子的。” 见我装成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姿儿忍不住的噗嗤一笑,什么也没说,转过身出了门。 很快她又走了进来,递给我一个钱袋,轻轻的说道:“殿下,这些钱你先拿着用,如果不够妾身再想想办法,念雪妹妹其实也不是有心要为难殿下的,只是皇宫这么大,有很多地方念雪妹妹也捉襟见肘,她又不好意思克扣别人,所以才会这样的!” 我一边将钱袋收入怀中,一边故意装做大度的说道:“当然,本王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吗?念雪的工作,本王是坚决支持,放心,本王不会生气的!不过说起来,我好久没出去玩了,姿儿,你今天陪我出去玩吧!” 姿儿看了书案一眼,打趣的说道:“殿下要出去玩,带着妾身不是会很不方便吗?何况妾身这里也有不少事情需要处理,实在不能去陪殿下,殿下另外找人去玩吧!” 我想了想,随口说道:“既然这样,我让岳雨陪我去得了,对了,你最近和外面接触比较多,知道最近那里最热闹吗?” 姿儿想了一下,才说道:“要说晚上,建康最热闹的地方就是玄武湖,听说今天晚上还另外有一番热闹!” 我好奇的问道:“什么热闹?” 姿儿笑而不答的说道:“殿下去了就会知道,到时殿下不要乐不思蜀才好!” 我大拍胸膛的说道:“本王是什么人?出宫只是权当散心就是,你真的不随我一起出去?” 姿儿笑道:“妾身说了不能去,殿下还是自己去吧!” 我笑了笑,轻薄的摸了一下姿儿光滑的脸蛋,一语双关的道:“等我回来,一定让你知道本王的厉害!” 姿儿被我这暧昧的话语弄的脸生红霞,似怒非怒的瞟了我一眼,低声说道:“殿下就是爱戏弄妾身,在这样,妾身可要生气了!” 我不以为意的哈哈大笑起来,临走之际,我才轻描淡写的对姿儿说道:“最近建康不是很太平,本王会派几个女护卫过来,你最近出入最好带着她们!”说完,不等姿儿回味,我就离开这里。 刚走出院子,我就隐隐听到几个宫女在窃窃私语,好奇的仔细一听,现是一个宫女在告诉她们,今天晚上玄武湖会举行‘花魁大赛’,这个不当值的宫女想去看看,其他几个宫女羡慕的让她看后将经过讲给她们听等等。 本来我还想多听一阵子,但却看到修紫暄一脸淡然的来到我身边,不好意思下只好离去。 花魁大赛,好像挺有意思的,一定要去,把岳雨那个家伙也拉上,免得这个家伙整日里像个和尚一样,搞不清楚的还以为本王在虐待下属。 满心兴奋中,我换了一身衣服,然后轻车熟路的偷偷溜出皇宫。 郑重推荐男人的梦想,起点作者minet11的《猎艳人生》,下面是连接: 第十三章丽影杀机 刚一出宫,几个人就加入了我的队伍中,随意扫了一眼,现是已经打扮成管家模样的葵公公和几个神情肃穆的家伙,很想街头常见的家奴打手之流,其中有一个年轻人让我看不出深浅,不自觉的多看了几眼,反到无意现修紫暄也正在看这个人。 葵公公不等我询问就低声说道:“他叫向无双,是冷牙总管推荐的,在那些年轻人中,他是最杰出的。” 听到这种称赞,我对这个年轻人也感到很好奇,此人到底有些什么本事,连葵公公都会赞扬他。 就在我再次打量他的时候,他突然抬起头和我目光对上,还微微躬身表示行礼。 我也含笑点点头,然后转过头去继续前行,直奔岳雨府邸的后门处。 一到岳府后门,我就让人通知岳府管家,让岳雨穿上普通衣服后再出来。 没多久,一身富家公子打扮的岳雨满脸疑惑的从后门出来,看到我,不自觉的愣了愣,低声问道:“殿下这是要到那里去!” 我压低声音,神秘中带着兴奋的说道:“今天我带你去开开眼界,你先不要问,去了就知道,还有,你现在应该叫我沈公子,我叫你,嗯,对了,雨公子,你们等会儿也要这么称呼。” 就在岳雨的满头雾水中,满心兴奋的我一把拉住岳雨,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将他拽走,过了一会儿才放开他,使得一脸问号的他无可奈何的跟在我身边。 我也没去管他,自顾自的不断打量着街上的风景。有些日子没出宫闲逛,自我感觉建康又似乎不同了。 宽阔整齐的街道上,穿梭的行人身穿样式繁多的服饰,不时还可见身穿奇异服装的外族胡人,特别是那些穿着夏装的年轻姑娘少妇,更是表现的花花绿绿,满眼青翠,真个是争奇斗艳,可以互比短长。 此时大道两旁已经种上高大粗壮的梧桐树,在枝叶交错的下面,不时可见造型十分精致的垃圾筒。展目望去,红瓦青砖的房屋层层叠叠,还不时可见造型相当新颖的楼房。极目远处,还可以现一片片不大,但恰到好处点缀着城市的花圃园林,显得非常富有创意。 穿过这条街,景色又是一变,行人突然变少,而且街道上不时可见身着官服的官员,和一些看上去就很有来头的家伙,甚至我还看到几辆非公共部门的马车,上面的标记显示出马车来自外交院。 而且这里的建筑也和方才不一样,不仅精致造型更胜一筹,在树木掩映中,多是一栋栋独立的建筑,此地不仅没有见到建康街头很常见的捕快,反到都是些全副武装的士兵,甚至还有好几队在两边巡逻的军士,而他们手中的武器赫然竟是连环弩,这种近战威力无穷的利器,整个看上去好像此地像军事禁区多过像一个街道。 “怎么到这里来了?”我收回目光看向身边的人,希望有人能给我一个解释。 虽然此地以前我没有步行来过,但光看也知道,这里就是建康使馆和外省来京官员的住宿地,被称为‘使馆街’的所在。 听到我的问题,不论是岳雨还是修紫暄,看我的目光都显得很古怪,只差没有说出来:还不是你带我们来的。 轻轻咳嗽了两声,装做掩饰的说道:“刚才我想起一件事情,需要和一个人谈谈,所以就先到这里来看看。咦,那些军士好像注意我们了,去个人和他们说说,免得造成误会!” 借用这个借口过关之后,我又带队继续前进,既然话说出口,那就必需要做点什么事情才好,也罢,本来打算明天再说,今天说了也一样,至少可以让金国注意一下,免得被人所趁,妨碍我的计划。 想好主意之后,我低声吩咐道:“去金国使馆,不要太张扬!”听到我这话,修紫暄有些意外的看了我一眼,眼中有不少的疑问。 一行人有了目标,前行的度也加快了不少,不过途经一处院落的时候,岳雨却注视了好几眼,虽然动作幅度很小,但却被我无意看见。 看了看那个院落外停靠的马车,我疑惑的说了一句:“是西夏的马车,怎么会在这里?那个地方是谁住的?” 我身边一个人马上回答道:“回公子的话,利州行省总督墨如兰墨大人住在这里!” 我的目光转向岳雨,很古怪的问道:“原来如此,你还是很不舍吗?” 岳雨似乎被吓了一跳,连忙撇清似的说道:“殿下言重,属下只是好奇,别无其他心思。” 没想到岳雨的反应会这么大,反到让我吃了一惊,疑惑的看着他,摆摆手道:“不用解释,我没别的意思,你方才的称呼错了,下次不要这样!” 岳雨有些尴尬的笑笑,回答道:“我知道了!” 点点头,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默默的考虑西夏和墨门的关系来。 照我的情报,西夏只有武云公主和云先生墨如兰两人有深交,但和墨门却没什么交往,而且就云先生和墨如兰本身来说,除了对武云公主外,和西夏朝廷也不是很好,看来问题的关键还是在武云公主李婉清身上。 不过依照目前的情形,李婉清的作用有限,就是能否代表西夏对一些问题表态都很成问题。现在西夏当权的是太子李德旺,真正能主导西夏动向的也是此人。现今听说此人颇不安稳,或许可以在他身上设法,让西夏和蒙古再次冲突,这样,或许可以将西夏争取到这边来,如此一来,高丽投靠蒙古的影响也将会被减低不少。 几番思量下,我决定了对西夏的打算,不过如果能够获得金国在这个问题上的配合,或许更有把握一些。 还没有走到金国使馆门口,我就看见完颜云花已经等在门口了,不过从人却不多,只有四五个人而已。 看样子,完颜云花的情报工作做的实在是很棒! 见到我,完颜云花没有多少惊奇的表情,只是有些意外的说道:“殿下和大将军竟然微服至此,实在是让云花感到既喜又惊。” 我笑了笑:“那里,只是有些事情想和公主讨论一下,没什么别的意思。公主不是想站在这里说话吧!” 完颜云花歉然一笑,然后迅的和岳雨修紫暄打了个招呼,目光掠过我身边的几人后才又收回来道:“是云花疏忽,殿下,请!” 我也不客气,举步就走了进去。 不知什么用意,完颜云花没有将我带到客厅,反到了后花园中的一处凉亭中,并且还让人给我送上最喜欢的清茶!岳雨看了一下,然后站到我身后,和葵公公并列。 也许是看出的我的疑惑,完颜云花笑着解释道:“云花猜测殿下微服此来一定有什么重大事情,这里清静,而且外人也不容易听到。不知殿下可满意?”说完,她还看了岳雨一眼,不知想到什么。 看到凉亭四周都被我带来的护卫控制住,我对她的话也感到很赞同,虽然我这次是因为走错路而来到这里,不过我要说的事情现在确实需要保密。 完颜云花这个人的心思的确够缜密! 有些佩服的看了她两眼,我淡然自若的说道:“本王近日听到一个坏消息,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让公主知道,所以这次就不请自来了!” 完颜云花神情微微有些动容,看了我一眼,沉声回答道:“能够让殿下称为坏消息,看来事情的确不小,不知到底是何事?” 我故意吊她胃口的笑而不答,反到问道:“在说这个消息前,公主可否先告诉本王,公主的皇兄会派什么人主持对蒙古的作战?” 完颜云花的眼中闪过警惕的神色,有些狐疑的看了我两眼,还将目光放到我身后的岳雨身上,好半晌才说道:“这个问题很重要吗?可惜云花对于军务一向很疏远,实在是不能回答殿下,或许云花可以代殿下问问皇兄!” 她的拒绝并不让我感到半点意外,仍然笑呵呵的说道:“不用,不用,本王只是随便问问,不过谁人都好,最好贵皇兄不要用那个移刺蒲阿,不然贵国的情况实在是让人难看好!” 完颜云花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寒光,神情肃然的说道:“蒲阿将军忠勇无双,是我大金一等一的战将,曾经还取得抗击蒙古的胜利,为何我大金不能用这等将军?” 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说,因为历史上就是因为这个笨蛋将军将金国十万最精锐的大军玩完,但我不想辩驳,移刺蒲阿现在在金国的地位和岳雨在宋国的地位相差不多,就算我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 考虑一下,我转而改口道:“既然公主这么说,本王再说什么可能会被公主怀疑别有用心,既然如此,本王只好说正事。在来公主这里前,本王得到一个消息,原本在东北牵制蒙古的高丽已经和蒙古达成和解,而且据说还有了同盟的协议。 如此一来,北方的局势又将不同,蒙古可以动用的兵力又增加了三分之一,相对而言,彩云在山东的胜利成果被抵消不少,而你们金国的压力却至少要增加一倍,不知在这种情况下,贵国是否还会坚持北伐?”说完,我的目光死死的盯住完颜云花,想从她的脸上查出一点端倪。 让我很失望,完颜云花对这个消息没有露出半分表情,甚至连眼睛都没多眨几下,呼吸的频率也很正常,完全一幅无动于衷的样子。 如果她不是早就知道,那她的沉着实在是让人很佩服。 就在我猜测是那种可能的时候,完颜云花猛然抬起头,看向我,眼神中透露出希望的光彩:“殿下今日告诉云花这些,是否殿下已经决定和我金国结盟?” 我先是一愣,接着大感有趣的说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本王只是觉得这个消息应该让公主知道而已,并无其他意思!” 完颜云花直视着我,眼中透露着一种猜疑,过了一会儿,她又突然笑了,而且笑的很开心。 就在我有些莫名其妙的时候,完颜云花开口道:“云花果然没有看错殿下,在某些事情上,殿下看的比贵国有些人要远的多,云花对此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我有些领悟她背后的意思,沉吟一下,我才说道:“能够和公主这样的人结识,本王也甚感欣慰。不论敌我,本王对公主的才智都只感到佩服,如果有一天,你我能并肩作战,那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完颜云花笑容突然一收,有些落寞的说道:“云花却盼望这一天永远不要到来,否则云花到时不知会如何对殿下!” 我也笑了出来,摆摆手道:“算了,现在说这些事情还为时过早,今天本王只是想告诉公主这个消息,至于其他的,公主自己看着办吧!” 完颜云花听出我有些想走,连声说道:“殿下且慢,云花想问殿下一声,殿下对此可有什么建议可供云花思考!” 我盯着她,语气深重的说道:“只有八个字送给你,做好准备,应对变化。公主,本王要说的已经说完,该告辞了!” 在完颜云花意欲挽留的目光中,我和岳雨等人头也不回的离开金国使馆,从一条岔道离开使馆街。 一走出使馆街,岳雨就开口问道:“公子为何要告诉她这些?难道公子真的打算就此和金国结盟吗?” 我扫了一眼街道上的人群,微微一笑:“不不不,现在谈结盟还为时过早,等他们吃亏后再谈也不迟,至于其他的,你应该想的到!” 岳雨没有再问什么,低下头,陷入沉思之中,眼中不时闪过一些了然的神色。 我没有打搅他,只是将目光放到街头形形色色的人群上去,不住的东看西看,对任何东西都有一种久违的新鲜感,让我感到连呼吸都似乎畅快了许多。 在皇宫呆久了,整个人都似乎要生锈,真是太难过了! 时间就在我的兴致勃勃中流逝了过去,一直要到晚饭时分,看到我还没有去玄武湖的意思,修紫暄看不过去,只好轻声提醒道:“公子,今天去玄武湖的人想必很多,如果去晚了,只怕占不到好位置!” 我这才猛然醒觉自己出宫的目的,连忙说道:“对对,我们马上去,这就走,这就走,不过最近的道路应该怎么去?” “回禀公子,从兵街过去最近!”我护卫群中有一人回了话。 “你带路,我们走!” 在此人的带领下,我们一行人脚步的度加快,终于在晚饭的时候赶到兵街在新城这边的入口。 就在我想招呼岳雨就在此地用过晚饭再走的时候,现他愣愣的看着一处雕像呆,好像很有感触! 我目光移过去,赫然现那处有一个凉亭,凉亭中有两个石雕的人像正耸立其中,在石像身边还有一块白色的石碑。 看到凉亭上写着‘鄂王亭’,我心有所悟,轻声对岳雨说道:“这是梅主持建设的兵街,我今天也才是第一次来,过去看看吧!” 原本我以为岳雨会高兴,没想到他摇摇头,有些感叹的说道:“先人的荣耀只是用以鞭策后人,如果后人将这种荣耀当成炫耀缅怀的资本,那就是愧对先人。公子,我们还是进去吧!” 我拍拍他,没多说什么,带头进入兵街。 这个兵街果然名不虚传,整座街道都是仿照要塞风格建造的,厚重古朴的青石砖充满着一种威严的肃穆,两旁街道上除了一些历代名将的雕像外,就是一些从古到今的兵器雕塑,刀枪弓炮等等都有,而且旁边还有相应的功用说明。就是每条街道上都有的垃圾箱,在这里也被做成战车的模样,如果不是旁边的标示说明,猛看之下,还真难辨认这就是垃圾箱。 两旁的房子也被建设成标准的城堡要塞外型,不仅样式上一样,连有实际用途的箭孔防火墙等设施都有,特别城楼造型的楼房,更是让人有一种身临城门的感受。 不过也许是为了照顾实际用途,在某些地方上还是做了一些改动,并没有完全照搬城墙的设计,但总体而言,整条街道不仅仅具有观赏的价值,如果生战争,此地完全可以作为防御工事存在,只要让士兵在上面布防,这里就是一处由各种造型的城堡组成的坚固防线。 让我感到有兴趣的是,在这些城堡样式的房屋墙壁上还有不少大型的战争浮雕,大多数是神州神话或历史上的有名战争,比如炎黄大战,春秋战国,秦灭六国,楚汉争雄,攻打匈奴等等等等,从上古一直到现在,浮雕连绵起伏,每组战争的都被刻画的很传神,或局部特写,或整体描绘,无不让人感受到一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细看之下,心中只觉心情激愤,恨不得自己也投身其中大杀一场来舒缓心中的沸腾热血。 走在街道上,我完全被各种描绘战争的浮雕给迷住,心情也随之起伏不定,只觉心中似有万千豪情,只欲引喉高歌。至此,对于梅的巧妙设计构思,工匠们巧夺天工的技艺,我只感到由衷的钦佩,兵街之名,确实是名副其实。 兵街已经如此让人难忘,不知其他几条和兵街齐名的街道相比之下又如何? 一边走,一边看,在这些浮雕的影响下,不知不觉中下定决心要抛开一切,好好的在建康游玩一番,看看我治理下的都会到底还有那些迷人的地方。 走着,走着,我突然眼前一亮,脚步不自觉的停下来,指着一幅名叫淮王北伐的浮雕喃喃道:“这个,这个是我吗?” 看着赵字帅旗下的那个年轻人,我有些不能置信,这个人无论身材相貌都和我有些相似,特别是那种神情,更是有让我看到自己的感觉,还有那幅盔甲的样子,和我皇宫中的那幅一模一样,当时,我就是穿着那幅盔甲上战场的。 “绝对是公子,这个工匠对公子神韵的把握比对相貌的把握要好的多,实在是让人佩服!”修紫暄罕有的赞叹语气让我神智一清。 我转动了一下目光,看向这组浮雕的其他场景人物,岳雨,岳风,赵范,云锋,孟珙,余介,彩云,龙成等,凡是当时独当一面的将军都有所表现,而且都是神情气度比相貌更符合本人,看样子,这个工匠表达这个历史场景的时候,一定偷偷的观察过浮雕上的本人,不然何能如此传神? 这也是这座浮雕最与众不同的地方,其他战争浮雕虽然也是妙绝无比,但浮雕上的人物有气势,却缺乏一种人物精神,或者说是人物独特精神的表现,只能在想像的相貌上加于区分,这多少让人有些遗憾,不过这组浮雕上,这个遗憾却不复存在,每一个主干人物都有独立的精神风貌,就算不看相貌,也知道每个人的不同,显示出独立的个体。 虽然表现出这点,是因为浮雕中的当事人都在,但也足以说明,这组浮雕的创作人是巧匠中的巧匠,是雕刻行业中的大师级人物,因为他雕刻出最难被把握的人物精神,这是雕刻手段巅峰化后的结果。 真的很想见见这个人,看来我应该去找梅问问了。 “咦,这不是大将军奇袭长安的故事的吗?不过比方才那幅好像差了些,大将军有些不像!” “我看看!”看到那个叫向无双的年轻人正在一边嘀咕着,我也凑热闹的过去看了看。 的确是奇袭长安,浮雕中的岳雨正被一群将领簇拥着,站在一组城墙前观望,而城墙下面却是数目众多的士兵在攻城,看他们的钢盔就知道他们是现在的宋军战士,浮雕中红龙军团的军旗和战旗,被表现的高高飘扬,而金国的旗帜已经要倒了下来,不多表现的几个金人士兵张着大嘴,似乎一脸恐慌。 如果没有方才那组浮雕给我的震撼,或许眼前这组石雕仍然会被我当做佳品,但看了那幅再看这一幅,让人怎么说了,就好像吃了一个特级厨师做的佳肴后,又吃到一个二流厨师做的同样的菜,虽然味道仍然很好,但却始终感到好像缺少一点什么,有种遗憾。 虽然这里所有浮雕都有自己鲜明的风格,表明他们的创作人不是庸俗之辈,但在相互对比之下,高下还是有了分别,让人不得不服气。 “的确不像,攻打长安都是将士们的功劳,何况朝廷中诸多将军立下的功勋比岳雨不知大了多少,岳雨何德何能,敢在这里如此招摇?”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的岳雨突然淡淡的说道,语气有种不以为然。 看了他一眼,我劝慰道:“功劳就是功劳,这是激励我大宋将士的一个绝好手段。青史留名,刻石以记,谁人不想?你看看,对面不是还有赵范,余介等人指挥的战役浮雕吗?那面平定摩尼教的浮雕就在那里,至于彩云的,估计也快有了,不知会被放到什么地方?” 岳雨欲言又止,最后摇摇头,改口道:“这次回来,建康有很多地方都变了,我都快有些不认得了。” 我呵呵笑起来,安慰道:“看开些,世间一切无不在变化,我们只有适应这个变化才能更好的生存。今天出来是开心的,不要这么愁眉苦脸的,找一个地方先歇息一下,晚上有更好的节目!” 带着一脸疑问的岳雨,我走进一家叫做‘火炮酒楼’的城楼酒馆。 一进门我就乐了,还真有两尊小火炮的模型雕塑放在门口的玄关处,看那黑黝黝的炮口,确实还挺吓人的。 接着生的事情更让我觉得好玩,一个穿着似乎是前秦军服的伙计跑了过来,连声招呼我们,还一个劲对我们推荐楼上的雅座,还说了种种好处。 一边看这个伙计,一边扫视了酒馆内的布局,现这里也和城楼很相似,只不过原本用来摆放地图兵器的场所,摆了一些吃饭的桌椅。 收回目光,我对葵公公点点头,葵公公用他那特有的尖利声音说道:“马上给我们公子准备一处最好的单间,另外,安排五十个人的饭食!” 他的话不仅让那个伙计一下愣住了,就是我也呆楞了一下,跟在我身边的这些人竟然连护卫总数的三分之一都不到,真是让人想不到。 看到我愣,修紫暄却误解了我呆的原因,还对我低声说道:“殿下,五十人的饭菜只是给有心人看的,这次出宫紫暄和花胜总管这边动用了五百三十六人,至于这位葵公公带来的人有七十多人,不过无一不是高手,殿下的安全可以放心,如果真的有人想对殿下意图不轨,我们还可以马上反击!” 真是一惊未平,一惊又起,本来我以为出宫最多也就百八十个护卫跟随,没想到这次竟然动用了六百多人,而且都是皇宫护卫中的精华。也就是去看个表演而已,用不着这么夸张吧?难道是白女提醒过他们? 一边嘀咕,一边带着一脸沉思的岳雨走上楼去。 刚一上楼,我就察觉到有几道目光落到我们身上,其中有几道看了我们几眼后就收了回去,一直打量我们的只有三道。 顺着这些目光看回去,左手边第三张桌子处有一个穿着训练军服的中年人,他有些惊诧的目光让我有些熟悉,看到我在看他,此人左手突然叠放在右手上,中指非常有规律的点击起来。 是联络密码! 我马上认出此人是谁,,竟然是武天启,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真的会这么巧,拖雷也在这里? 答案很快就出现在我眼前,另外两个打量着我的目光主人让我肯定了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 他们一共有四个人,坐在中间的是一个二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个子不高,但膀阔腰粗,古铜色的肌肤被掩盖在一身华丽名贵的服饰之下,不过光看衣服上的种种突起,就知道他的肌体绝对是强悍有力,头上戴着一顶富贵人家常见的镶金头冠,冠周还均匀镶嵌着六颗熠熠生辉的宝石,显得华丽至极。 此人长相也是不同凡俗,天庭饱满,菱角分明,只是下颚稍微显得短了些,让他有些阴骛的气息。粗浓的剑眉下有一双光芒四射的眼睛,看上去就如同雄鹰一般,不时有一丝锐利的光芒流露。笔直的鼻梁,微微显得有些削薄的嘴唇正紧紧闭着,嘴角似乎还有一丝不将一切放在眼中的傲慢之意,又似乎有着能够将一切掌握在手中的自信。 就凭这个第一印象,我马上感觉到此人是一个枭雄人物,只要他想要获得,就会想尽一切方法得到,是个相当有能力有手段的家伙,也没有上位者那种常见的刻薄寡恩,但却有一些心高气傲,有点轻视天下人的迹象。总而言之,是一个非常难缠的敌人。 虽然没有人介绍,但我还是认定他就是拖雷,不然何人能有这种气度?不过既然碰上了,不给这个骄傲的家伙一个教训,还真让他以为自己可以大摇大摆的在建康城中横冲直撞了。 坐在拖雷身后的那个人虽然长的比拖雷还要粗壮,而且粗大的手指也显示出一种极强的爆力,但整个格局上比拖雷差了许多,一看就是一个护卫之流,虽然不能让人轻视,可论起光芒,却比这个拖雷要弱了不少。 另外两个人长的有些像,一个四十多,一个三十多,都是普通人打扮,长相比较粗旷,有些像仆人之流。只是落在我的眼睛中,还是看出他们都是军人出身,而且他们现在还是将领。 看来这两人就是史天祥和史天泽两个堂兄弟,最受蒙古人信任的两个汉人将领,听说他们还有一个弟弟叫史天安,也在蒙古军中效力。 对于史家兄弟,我这边的情报很多,总体而言,史家兄弟都是非常有能力的人,特别是这个年轻些的史天泽,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不过他…… 望着史家兄弟微微一笑,然后快步走向拖雷,他的目光蓦然变的警惕起来,不住的打量着我们这些人,特别是对于我,更是尤为注意。 我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道:“这位公子神采飞扬,让我一看就非常心折,不如我们聊聊天怎么样?” 看到我的接近,拖雷身边那个壮汉就想站起来,不过没等他有所行动,葵公公就如同鬼魅般的出现在他身边,一只手已经放到他的肩膀上,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我家公子要找人聊天,你凑什么热闹?” 这个壮汉浑身一震,似乎想挣脱控制,但是向无双却微笑着在他身上如同拍灰般的掠过,这个壮汉的身躯一下就僵硬起来,不再动弹,双眼流露出骇然愤怒的神色,拖雷也对我们投来震惊的眼神。 拖雷眼中的震惊还没有收回,史家兄弟的后面也站了几个护卫,两个人的左肩膀上也被放了一只手,而且还被强行的从坐位上给拖到旁边,看这两兄弟一脸愤然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也被制住了。 “我没有恶意的,只是我很讨厌和人说话时被不相干的人打搅,这位公子,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不等拖雷回答,我就坐在方才史家兄弟的位置上。 “这位公子,我们认识吗?”到了这个时候,一直坐着的拖雷,面部表情还是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语气也十分镇定,不过说话的口音上还是带着丝丝奇特的腔调,有些类似北方音。 我淡淡的说道:“应该不认识吧!” 拖雷语气有些变化的说道:“既然不认识,那公子为何要如此对待我的随从?难道公子是想来挑衅的吗?” 我连连摆手道:“不,不,不,建康乃是文明的都会,本公子更是提倡文明的先行者,不会像那些未开化的野蛮人一般,动不动就杀啊打的,更不会下达什么将高过车轴的男子杀死这样残酷野蛮的命令,所以了,公子完全可以放心和我好好交谈,无论交谈是否有结果,本公子都会是以礼相待。” 拖雷的脸色终于忍不住变了,眼光也充满惊疑不定的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不知你说的是什么,不过我是来建康做生意的,不想招惹是非,所以,这位公子,如果是无相关的话请不要对我说,请吧!” 对于他的逐客我根本毫无所动,还是笑容满面的说道:“公子何必拒人以千里之外?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大家好好谈谈,说不定还能交个朋友什么的,多个朋友多条路,公子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哎呀,忘了公子姓甚名谁,小生姓沈名云,还请公子相告姓名!” 拖雷灼灼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好几遍,才冷哼一声:“我叫陈吉,是北方过来的商人。问完了,你可以走了吧!” 我装做没有听到他后半句的说道:“陈吉,这个名字怎么听的有些熟悉?哦,想起来了,听说北边有一个野蛮部族叫什么蒙人古的强盗部落,从北边来的人都说他们经常打家劫舍,为的老大好像叫什么,叫什么来着,喂,你知道吗?” 被我问的一个护卫随口说道:“回公子的话,那个人叫成吉思汗,是蒙古人的头领!” “对了对了,不是蒙人古,而是蒙古人,哎,瞧我这记性,真是的,连成吉思汗这个强盗头子的名字都忘记了!”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到愤怒无比的拖雷想站起来,又被修紫暄用剑鞘给点了下去后,那种只欲将我吞了的表情,让我惊觉到这个玩笑有些过火。 收了脸上的笑容,我望着拖雷的眼睛,冷冷的,一字一句的道:“客人就要有客人的自觉,明明有请帖,却要偷偷摸摸的进入主人家,这种举动只有小偷才会干。千万不要以为自己做的高明,主人就不会现,这样只能让你出更大的丑。告辞了,陈吉公子,我们将来会再见面的。”说完,我又笑着对他点点头,然后看也不看一脸震惊的拖雷,走下楼梯,和一脸惊愕的伙计错身而过,离开了饭店。 一出饭店,我就对身边的人吩咐道:“让人通知梅,以后这些伙计不准穿军服,像什么样子!”说完又转过头看着岳雨,无奈的说道:“看来要另外找一处地方吃饭了!” 岳雨一脸平和的说道:“一切都听公子的意思!” 我淡淡一笑,然后离开这里。 不知是今天的运气好,还是运气实在太背,本来只想好好的去玩一次,却屡次生一些意外,真是让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就在我看上一家叫‘强弩居’的要塞酒楼时,同时也现了一群军人正在前方生争执,而且好像还吵了起来。 既然叫兵街,军人来这里是非常正常的,喝多了闹点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我开始是不想管的,只想让人将军法处的士兵找来,没想到我前脚刚送进酒楼的门槛,耳朵中就听到一声异常雄浑的声音:“不要以为你这小子是骠骑大将军的人就可以无法无天,胡作非为,想让这些女人跟你回去,行,问问老子的刀答不答应。兄弟们,这个家伙再敢纠缠的话,给老子剁了他,出了事,老子一个人到军法处去。” 伴随着这声喊话的还有一阵刀枪出鞘的响声。 他们竟然都带有兵器?看样子他们不是放假的士兵,械斗起来可够瞧的。 我先是一惊,然后目光转向岳雨,调笑道:“看不出你还喜欢这个调调,在街上强抢民女可是重罪!”拥有骠骑大将军军衔的将军现在整个大宋都只有一人,就是我身边这位岳雨大将军。 岳雨的神情变的有些不自然,看了那边一眼,沉声说道:“公子,让我去那边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胆大妄为!” 我微笑着示意一个护卫过去,然后对岳雨道:“不急,弄清楚情况再说,说不定是有人冒充的,你这时过去只会将情况弄的更糟。” 岳雨没有反驳,不过似乎是想到什么,眼中竟然流露出奇怪的神色。 没多久,那个护卫就带着一个将领过来了。 “回公子,闹事的将领已经被带来,请公子问话!” 我颔后,就将那个将领放到身边来。 不知这个护卫用了什么手段,这个一脸粗横的将领来到我面前显得很老实,看了看我,行了一个军礼道:“山东军团,火凤将军麾下先锋副将金强见过这位大人!” 他就是金强?我记得金强是李明全的副将,金凤柔娘家的族弟,这个人在战场上可是员冲锋陷阵的猛将,以凶猛暴烈而在将领中有些名气。 我上下打量了金强几眼,淡淡的说道:“你是李明全的副将吧,为什么在这里闹事?还想械斗?难道不知在建康械斗是重罪吗?” 这个金强先是眼睛一瞪,想要火,但似乎又有什么顾忌,看了那个叫他来的护卫一眼,有些不服气的说道:“不是我们挑起的,是那个骠骑大将军府上的人太过张狂,我们已经躲着他走了,没想到他还追了过来,硬要将我们中的一个女人拉走,我是忍无可忍才想剁了这小子的!” 女人?难道是李明全带回来的那些女人?还是这些人自己找来的女人?如果是后者,那可能是争风吃醋的事件,而且严重违反军规,交给公孙兴正好。 我沉吟了一下,然后继续问道:“你们都是军人,难道不知当值的时候是不准带女人上街玩的?还有,你们凭什么认定对方是骠骑大将军府上的?” 金强语气变的有些愤愤然,声音也大了不少:“我们什么时候带女人上街玩了?是李将军让我护送这些女人买一些东西,不是带她们上街玩。至于那个家伙,他拿着骠骑大将军的信物牌,我验过,的确是军部通告的样式,难道这还不能证明对方是骠骑大将军府上的吗?” 听到这里,我将事情经过大致整理出来,估计是李明全在安置这些女人的时候,现缺了一些东西,然后就让这个金强带一些女人出来选购。结果却有一个拿着岳雨信物牌的人前来骚扰他们,进而生冲突。 岳雨的信物牌是在他回到建康,在军部报到后才给他的,好像这个信物牌到岳雨手中也就是一两天的事情,一共只有五面,模具在信物牌被造好就销毁了。先不说一般人是否可以仿造,就算别人想仿造也不会这么快,看来此事应该和岳雨有所联系。 “公子,这个其中可能有所误会,而且,我想到是什么人了,可否让我过去看看!”岳雨看到我询问的目光,连声解释道。 我点头道:“金强,这个人可以辨认对方信物牌的真伪,你带他过去看看!” 金强怀疑的上下打量了岳雨几眼,似乎猛然想起什么来,眼中掠过意外惊奇的神色,接着他的目光又放到我身上,狐疑的神色似乎更浓,嘴角动了动,正要开口的时候,那个叫他过来的护卫已经先一步开口道:“金强将军,大人已经说话,请执行吧!” 金强有些恼怒的看了这个护卫一眼,然后转身带着岳雨离开。 暗赞这个护卫机灵,满意的看了他几眼,我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名护卫行礼道:“回公子的话,我叫唐玉,是最近才被修总管调过来的。” 唐玉,想起来了,是唐门中的人,上次随武林盟送来当护卫的那批人之一,这个人不错,比唐威唐猛兄弟强一些,可以培养培养。 “唐玉,你今天表现的不多,葵公公,唐玉回宫后到你那边去,告诉楚分天一声,他可以进入武库!” 葵公公低头道:“遵公子的话!” 唐玉也紧跟着说道:“多谢公子!”不过神情上没有明显的变化。 我淡淡的点点头,扫视了一圈,看到好几个护卫都对唐玉流露出羡慕的神色,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为什么有些家伙跟了我这么长时间,还是不能做到宠辱不惊,真是让人有些失望。 感叹中,对面那群军人中也出一阵喧哗,没多久,他们竟然离去了。 这些军人散去之后,一脸平静的岳雨走了过来,对我低声说道:“刚才是杨大哥,他和那个女子认识,我现在让他先回去了!” 我眼中光芒一闪,重复了一句:“杨沃衍?是他?” 得到岳雨的肯定后,我想了想,还是忍住没有问,轻淡的说道:“今天真是够扫兴的,快上去吧,不然等会就赶不及了!” 显得心事重重的岳雨没有反对,然后一行人终于进入了强弩居。 后面幸好没有生什么不良的插曲,酒足饭饱之后,我拿出姿儿给我的零花钱付了帐,大有面子的带着这帮人又向玄武湖奔去。 等我们到了玄武湖边,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看到面前的景象仍然感到一阵吃惊。此时玄武湖边,绝对可称的上人山人海,到处都是人,放眼望去都是一片人头汹涌,湖岸边已经是水泄不通,不少人甚至还坐到楼顶上,真可谓盛况空前。 数量众多的捕快正在维持秩序,不断的高声让人们不要挤,不过至于有多少约束力,就只有天知道了。 玄武湖本来占地甚广,除了东边因为靠近行宫而被划归为禁区外,其余三面都甚为宽大,但看样子,似乎所有人都集中到西面,虽然西面是玄武湖最开阔的地方,但还是被至少有八万多的人群给挤的满满的,估计至少建康有十分之一的人都参加了这场盛会。 好热闹的确是神州人的天性。 此时湖岸边高高挂着的大灯笼已经被点燃,而且玄武湖中也点上了一片,将黑暗的夜空映照的亮堂堂的,不时还隐约可以听到一阵阵的丝竹之声,似乎有人正在演奏。 “公子,这里人太多,我们不如去东面,那里有画舫,我们可以划过来,这样看的更清楚些!”修紫暄望着眼前拥挤的人群,好看的眉毛又有些蹙了起来。 “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这样……”就在他们的注意力被我吸引过来的时候,我突然力,猛的窜入人群中,使出浑身的劲道就向里面挤,还对后面大喊一声:“跟的上我,有赏!” 仗着内力雄浑,我不顾一切的强行向前挤去。可是越前进,越感觉压力变大,只觉得前后左右都有力量压迫过来,而且这种压迫似乎无穷无尽,不断的前进,可是压力仍然有增无减。虽然知道压力终归有消失的时候,可是当你身处其中的时候,却无法想到这些,似乎压力永远不会停止一样,真是对心志的残酷考验。 这到是个验明实力的好办法! 我一边想,一边看着时时跟在我身边一些人,如果不是他们,也许我受的压力更大吧,或许我可以不用挤,让他们帮我开路。 在我刚兴起这种懒惰的思想时,我就觉得压力似乎更大了,而且身体也有些懒洋洋的,不想多动。 猛然一惊,连忙收敛心神,一门心思的望前挤,而且还不断的和那些护卫抢位,争取挤到他们前面。 在竞争下,我越挤越兴奋,越挤越高兴,到了后来,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人堆中挤,只是一门心思向前挤,至于要达到什么目的,我也暂时忘记了。 就在我挤的兴高采烈的时候,突然从我对面也有一个人挤了出来,当面前的人被我挤开的时候,她也正好将他们推开,不可避免的我们两人迎头撞上,而我此时低着头,用来开道的双手无巧不巧的向她递了过去。 看到我前伸的双手,她突然大声喝骂道:“拿开你的手!”一边说,一边还有东西向我招呼,但我身边却有两人对她的双手迎了上去。 没等我明白什么事情,我就感觉到我的双手似乎按着一个东西了,软中带硬,非常有弹性,摸上去感觉很舒服。 这个感觉好像很熟悉,不会是…… 当我抬起头,一张因为羞愤而变的涨红的俏脸呈现在我眼前,愤怒的眼睛正射出足以让我穿洞的寒芒,一身红黄相间的服装表明她的身份,是一个捕快。 “沈云是你!还不放开!”没等我完全看清她的长相,她却突然喊出我的化名来,反到让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将手一收,从她柔软的胸脯上将双手收了回来,定神看起面前这个莫名其妙的被我占了便宜的女捕快。 凝神一瞧,我就知道她是什么人了,竟然是铁枫,刑部副总捕的女儿,一个因为没有将沈云带到捕快局,而一直耿耿于怀的冤家对头,而且因为冷家姐妹的案子,我们还可以说有不小的过节。 不过她此时的样子却很够瞧,双手被两个不知什么时候跟在我身边的护卫给控制住,右手上的捕快铁尺也被护卫夺了过去,连双脚都被两个护卫一左一右给压住,整个人已经动弹不得,看上去,她似乎正张开双臂欢迎我对她非礼一样,而她此时能表达她心情的除了眼睛,已经没有别的手段了。 我有些尴尬的望着她已经快要喷出火来的眼睛,连忙说道:“误会,误会,这绝对是误会,我还有事,先走了!”话音未落,我看也不敢看她,转身向另外一个方向挤了过去,迅的离开现场。 不过经这么一闹,跟在我身边的护卫蓦然多了起来,没用太大的力气,我就顺利的在人群中前进,很快,又不时可以听到人群中的叫骂声和诅咒声,随着继续的深入,遇到铁枫这段小插曲很快就被抛到脑后,专心致志的在人群中分波逐浪,享受着其中的乐趣。 当我感觉到浑身一松的时候,我才现已经挤到前方,全身已经大汗淋漓,如同和别人大战一场似的,整个人有种虚弱的疲累,但又觉得痛快异常。 不过幸好此时比赛还没有开始,湖中先到的画舫还隐没在黑暗中。 四下张望了一下,我突然现岸边还有一处高台,而且这个高台所在的位置是最好的,估计是给评审人员坐的,不过现在还没什么人。 没多想什么,我就自然的向高台挤了过去。 还没接近高台,我就看到高台四周被围上一圈粗壮的木栅栏,有一丈多高,隔开了周围热情的观众。栅栏里面很宽阔,还有数十个膀粗腰圆的大汉以及四五个捕快正在巡视,将一些意图翻越栅栏的不轨之徒赶走,看样子,警戒还是挺严格的。 当我走到栅栏前,看了看,正在寻思用什么办法进去的时候,我的眼角突然看到一个人,皇宫护卫总管花胜,此时他就站在栅栏里面,正一脸愕然的看着我,眼中透露出古怪的情绪。 我耸耸肩,拍拍木栅栏,让他将我们放进去。 花胜在这里显然很有威信,对几个壮汉吩咐了一声,我们就被放了进去,连问都没人问一声。 进入木栅栏后,我回头看看身边的护卫,现仍然有三十多个人跟随,修紫暄和葵公公两人就站在我身后,岳雨站在他们两人后面,至于其他人,呈扇形分布着保护着我。 不等他们开口,我点点头,低声说道:“这次试验,你们表现的非常不错,回宫后都有奖励,掉队的人就放到外围去锻炼一段时间。花胜,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花胜看了看有些沸腾的观众,低声对我道:“公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跟我来!” 等我跟着他来到高台底下的时候,现这里竟然是别有天地。 高台底下十分空阔,支撑高台的柱子有一半都是耸立在水中,而且还有一个简易码头,看样子,是供人通过玄武湖进入这里的。 靠岸的这边,被清理出一大片空地,摆放着一些桌椅,上面还有水果茶点,似乎是供人休息的所在,此时已经有几个人坐在那里,看到我们一大群人进来,他们都望了过来。 在灯光的映照下,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这些人都是身着儒服,头戴高冠的儒者,年纪大有五六十的,小有二三十的都有,观其神情就知道他们都是些知名文人之类人物,这样的人,我见过的不少。 “公子怎么到这边来了,不是说好先到东面的吗?”花胜到现在都没弄明白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当然不能告诉他我是临时想这么干的,随口说道:“没什么,事事都按照常理去做也太无趣了,对了,你怎么在这里?这个花魁大赛是谁举办的?” 花胜听到这个问题,脸部的表情更加精彩,先看了修紫暄两眼,然后才回答道:“回公子的话,我是过来看看布置的情况,顺便观察一下评审人员有什么碍眼的人物,至于大赛的举办人,其实就是春风楼的十三娘和倚红院的云老板,在金人入侵以前,建康也有过同样的大赛,建康四大花魁就是那个时候选出来的。” 竟然是春十三娘和云倚虹两人一起举办的,有意思,仔细想想也有道理,举办一个这样的活动虽然花费不少,但今后的收益也更大,看样子,她们两人经营的不错,是应该尽快将那些官妓院交给她们打理,这样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不过说起来我好像有很长时间没有和她们见面了,云倚虹是因为事情太忙,没顾的上出宫去找她,至于春十三娘,因为和她接洽的事情都是梅在处理,不用我插什么手,自然没什么理由让我见她。 只是建康举办这么热闹的盛会,菊竟然没有对我说,就算我要登基了,也不用这样吧,实在是让人不可容忍,回去后要好好的说说她。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看了花胜一眼,我径直吩咐道:“先给我找个好位置吧,如果云倚虹来了,让她过来吧!” 花胜点点头,然后将我安排在一个不太引人注意的角落,没多久,连先前一直看着我们的那几个儒生也收回目光。 “你怎么了?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们今天是来开心的,无关的事情先不要想了,等会儿你好好看看画舫上的佳丽,如果有中意的,我让人给你安排!”我看到岳雨始终兴致不高的样子,实在感到有些扫兴。 岳雨苦笑着摇摇头:“多谢沈公子好意,不过我实在不好此道,而且此地也太气闷了些,我想到湖中去看看。” 看了看那边停靠的几艘小船,我直觉岳雨有事瞒着我,不过我没有问,只是吩咐花胜道:“你去安排一下,雨公子,不要玩的太久了,我还等你一起看花魁了。” 岳雨脸上的苦笑更深了,不过还是点点头,随花胜离开。 等他一走,我就对修紫暄说道:“这个家伙,一谈到女人就是这幅死样子,真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也不知这次的花魁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不知和紫暄你比起来,谁更漂亮些。” 刚说完,我蓦然有了一个新主意,眼射奇光的上下打量着修紫暄,让正要开口说话的她感到莫名其妙,迅即脸上浮现出一种警惕的神色。 不等我开口,修紫暄已经毫不客气的说道:“公子不用打紫暄的主意,紫暄不会去的!” 我不死心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干什么?别这么快拒绝,大不了好处我们两个人均摊怎样?” 修紫暄根本不为所动,脸上浮现出淡雅的笑容,好整以暇的说道:“紫暄跟随公子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对于公子有时喜欢任性胡为的举动也非常了解,难道非要紫暄当场拒绝,公子才甘心吗?” 看到她坚持的样子,我只好放弃让她去参加花魁竞选。这样一个无比诱人的想法不能实行,我暗自在心头可惜不已! 修紫暄看向我的眼神却充满着一种无奈,显然也对我的想法十分清楚,这个如同仙子一般的女人,真是兰心慧质,能够将她留在身边,真是一个男人巨大的成就。 没让我自我陶醉多久,花胜就又匆匆而返,在他身边还带着两个女人,一个就是久违的云倚虹,另外一个就是春十三娘。 云倚虹的风情自不必说,连一直很少见面的春十三娘,这次见面之下也现她在性感,成熟的风情中还多了几分干练的气质,有点女强人的意思,看起来,最近一段时间,她过的还不错。 和那边几个儒生匆匆的打了几声招呼,云倚虹和春十三娘两人就快的向我这边走过来,脸上有不能掩饰的惊讶,特别是云倚虹,眉角都似乎带着一种兴奋的喜悦,当看到我后,娇媚的眼睛更是放出勾魂摄魄的挑逗,让我的心一下就热乎起来。 联想起她在床上的委婉承欢,更是让我有种急不可待的燥热,幸好本人定力一向良好,神情没有露出半分异样,不然,真是会被旁人笑话。 被护卫放到身前,春十三娘一时还没想到如何称呼我,云倚虹就已经柔顺无比的行礼道:“原来是沈公子驾临,奴家有失远迎。不过沈公子既然要来,通知奴家一声即可,何必还要从人群中挤过来,真是让奴家过意不去!”这话说的娇滴滴的,听在耳朵中非常受用舒服。 一边叹服这个女人机灵,一边温和的对春十三娘说道:“本公子姓沈名云,是临安人氏,这次闻得建康花魁大赛的盛名,特来一观,不知小子是否有幸,可以在评审中占有一席之地?” 春十三娘盈盈而拜:“这次花魁大赛能得公子的点评,真是千古少有,十三娘实在是感到不胜惶恐,公子但有所命,十三娘无不遵从!” 我呵呵笑道:“不用,不用,说起来,十三娘这年来的功绩十分显著,本公子因为事情忙,一直都没好好的谢谢十三娘,这次既然来了,不知十三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没有?” 十三娘淡然一笑:“不敢有劳公子,些许小事,十三娘和云老板都可以处理,再说,公子派来的人也十分得力,现在一直都还顺利,就算有些问题,公子派来的人也可以帮助十三娘打理。” “这就好,对了,你们都坐吧!” 云倚虹很听话的坐了下来,眼角飞快的扫了一眼我身后的修紫暄,然后就脸带笑容的看着我,如果不是顾忌其他人,想必早就坐到我怀中来了。 反到是春十三娘犹豫了一下,才歉然的说道:“沈公子的邀请,十三娘本不敢拒绝,只是那边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十三娘处理,不如就请云老板在这里陪公子如何?” 我不以为意的笑笑,连声说道:“无妨,你去忙你的,开始的时候通知我一声就成。” 春十三娘闻言道了谢,然后眼光落到云倚虹身上,有一种思索的表情在内,不过她很快就收回目光,行礼后离去。 她一走,我就对云倚虹说道:“这些天事情忙,有些地方没顾的上,你最近还好吗?” 云倚虹有些幽怨的说道:“公子原来还记得奴家,能得公子这句话,奴家就是死了也记得公子的好,前段时间,奴家还以为公子忘了奴家了。”还没说完,脸上的表情就已经含泪欲悲,让人心生怜悯。 就算我明白这是她讨好我的手段,但我还是全盘收下,轻轻的拍拍她,淡淡的说道:“你今天就陪陪我吧!” 这话真是比什么都管用,云倚虹马上就破涕为笑,声音越迷人的道:“今天公子有空吗?真是太好了,奴家这里有好多的事情要告诉公子了,公子不知道,最近奴家现了好些可疑的事情。” 我对她这话却没放到心上,点点头,随口说道:“哦,是这样吗?等会儿你再告诉我好了。对了,最近冷家姐妹的情况怎么样?” 云倚虹似乎想告诉我什么,但却被这突然一问弄的呆了呆,有些不知怎么开口的说道:“这个,这个,其实奴家早就要告诉公子,可是公子一直没出来见奴家,奴家也拿不准这个事情该怎么办,所以奴家就由了那个冷家二丫头,让她在梦丫头身边当了个舞姬。公子不知道,这丫头的天分非常好,奴家看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闯出名号,到时场上定然也有一席之地。公子,公子,你怎么了,难道不高兴奴家这么安排吗?” 我摇摇头,奇怪的问道:“你是说冷若雨跟在白梦身边?那冷若云和她们的姑姑那里去了?” 云倚虹反被我弄的不明所以,反问道:“冷若云那个丫头不是跟她姑姑离开建康了吗?当时是冷若雨这个丫头死活不愿意离开,奴家这才受了她姐姐托付照顾她。” 到这里,她顿了顿,才接着说道:“其实奴家看冷家这个二丫头是因为公子才要留下来的,她人虽然在梦丫头身边,可心里却一直记挂着公子,每次都喜欢旁敲侧击的向奴家问公子的事情,可是奴家最近也没有见公子,所以那里有什么消息给她,真是可怜这个小姑娘了!”说完,她还偷偷的看了我几眼,似乎在观察我的表情。 不过我此时却没有心思猜测她说这些话的目的,反到不断的思考,冷若云离开了,为什么我会不知道?菊什么要将此事隐瞒?而且现在建康民间生的一些事情她也很少对我说,她这个举动到底是为什么? 越思考,心中的疑惑就越大,而且冷家那两个丫头的样子也浮现在我心头,特别是冷若雨那种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是让我心情一阵动摇。看了看面前的云倚虹,我转移了话题:“这次夺花魁的热门人选有那些?你这里有资料吗?” 云倚虹也识趣的拿出一本非常精美的画册,递给我说道:“这次奴家和春姐姐商议,上次选出的建康四大花魁,如今有三人都是一家,除去飘然不合再出场,我们这边还有弄蝶和梦丫头两个头牌,如果这个时候另外再抬别人起来,反到让她们弱了身价。 所以奴家和春姐姐商议,如今还是主推这两人,另外,再选出一批花妃,做为春风楼,阁,以及倚红院的当家倌人,这样获取的利益也更大些,而且在影响上也更深广一些。这个画册上就是此次春姐姐和奴家这边选出来的人选,少数几个散家的人没有入内。” 我翻开画册,里面都是一些女子的肖像画,执笔人显然是个高手,画中女子的风情各异,各个不同。就我见过的白梦而言,神态上也有七分相似,只是比之真人,还是差了一些。 不过按照册子中的排列来看,让我一直很念念不忘的白梦只是位居第二,在她前面还另外有一人,一个正拿着一管碧玉箫在吹奏的绝色女子。 从画上看,这个女子乌蝉鬓,娥眉青黛,有种淡雅自如的风情,但却体态撩人,十指纤纤,惹人遐想,不过很可惜的是,不知是否画工的原因,她眼睛的神态没有很好的表露出来,有种呆板流露,让她看上去比白梦要逊色多了,实在是很可惜。 她应该是曲弄蝶了! 曲蝶弄箫风然琴,白梦天舞明月歌! 这句在建康场中所流传的诗句,一直萦绕在我心头,虽然机缘巧合下,我分别和风飘然和白梦见过面,而且还有很深的联系,但对一直无缘见面的曲弄蝶和明月,还是有些男人的遐想,就算没什么野心,也想和她们见见面,听听她们的技艺到底如何动人。 看过曲弄蝶和白梦之后,后面那些花妃人选虽然也是一时之选,但明显的还是比她们逊色了一些,这也正常,没道理让陪衬的压过主角。 放下画册,我闭目思考了一会儿,突然问道:“现在你们是否完全控制住建康的场所?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考虑将教坊司也交给你们经营,而且也可以采取步骤取消朝廷管理教坊司,让你们有更多的资源可用,以最短的时间控制住大宋所有的场,然后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教坊司就是朝廷的官办妓院,一般都是有专门的官员管理,其规章制度比之一般的私人妓院还有些过分。我早就想动手解决此事,只是春十三娘在建康的进度还是有些缓慢,所以就暂时先放下来。 现在建康对于春十三娘最有威胁的阁和倚红院已经都被收编,其他的想必不成气候。虽然现在春十三娘一直是和梅直线联系,但照我的估计,春十三娘应该已经获得建康场的主导权,毕竟没有谁的实力比她更雄厚的。 看到我兴奋的目光,云倚虹却突然躲了一下,低着头,语气有些懦弱的说道:“其实,春姐姐和奴家现在还没有控制住建康的大小勾栏,奴家觉得,现在还不到殿下大展拳脚的时候!” “你说什么?”感到意外下,我的语气自然变的有些冷峻,“这么长时间,又有我的鼎力支持,到如今却告诉我没有达到目的?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刚才不是还说展顺利吗?难道是糊弄我的吗?我现在缺的就是时间,朝廷的计划也是迫在眉睫,如果你们这边不能如期进行,你知道会耽搁多大的事情吗?梅难道没有告诉你们利害关系吗?” 也许是被我语气吓到,云倚虹媚态尽消,柔顺委屈的解释道:“其实奴家和春姐姐也尽力了,只是现在建康还有一人在和我们作对,奴家和春姐姐已经想了很多办法,可是收效都不大,对方好像也有人支持似的,一直和我们对着干。而且这个人也和朝廷中不少官员有来往,梅大人并不同意我们动用公子的力量,因此,这个事情的进度就被缓了下来。” “是这样?”我皱起眉头,“何人如此厉害?难道建康前三家场联手都不能压制她?” 云倚虹听到我语气缓和,脸上又露出惑人的笑容,轻声说道:“说起这个人,可真是非常有名,她就是明月舫的主人明月。本来我们一直没注意她,可是前些日子我们才现,她竟然暗地里控制了建康十分之一的勾栏瓦舍,而且剩下那些不愿意和我们合作的花楼也以她马是瞻,阻碍了我们的扩张。 这次春姐姐和奴家举办花魁大赛,除了提高名气外,也有打破僵局的意思,如果宣布弄蝶和梦丫头是一家的话,那我们可以获取的利益将更大,到时也可以借势压服那些顽固的家伙!” “明月?有意思,她一个人就能阻止你们,看来她还有些本事。她这次会来吗?” “我们送了请帖,应该会来吧!不过这个人很神秘,虽然人人都知道有这么个人,但却没有见过她的真面目,平常和人见面也是蒙着面,其详细情况传说纷云。就奴家得到消息推论,这个明月非常有可能会武功,而且还会类似于迷心一类的精神密技,就是不知她选择和我们作对,到底是为什么!” “你们尝试过和她谈谈吗” “试过,但对方拒绝见面,奴家有次还想用强,可是却没成功,派去的人稀里糊涂的就被人给打了,到现在都没弄清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对方如此神秘,我的兴致反到高涨起来,沉吟一番,我诡秘的一笑:“反正今天我有时间,就看看这个明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明月歌,我到要看看她到底如何迷人!大赛什么时候开始?” 云倚虹看了远处一下,突然站了起来低声说道:“奴家去看看,只要人都来了,也许可以马上开始!” 我颔同意她离开,回头扫了一眼修紫暄,淡然说道:“你不用看我,如果你想知道详情,就去问梅吧,她会告诉你的!” 明显感到站在背后的修紫暄原本顺畅的呼吸停滞了一下,然后才又恢复那种平和绵长的频率。面临重大疑问,竟然可以一言不,耐心确实不错。 春十三娘进行的事情,对我大计影响也很大,所以我不能听之任之,如果这次和明月不能达成认识的话,就算对不起,也要做一次了,因为敌人给我的时间并不算充裕。 就在我决定了自己的态度后,云倚虹也带着一脸迷人的笑容走了过来:“公子,花魁大赛可以开始了,请公子到台上去!” 我马上站起来,连声说道:“好,你带路!” 见我动身,修紫暄让葵公公一人陪着我上高台,自己和其他护卫散布到一边,隐隐将高台控制起来。 随着云倚虹来到高台之上的时候,我举目向玄武湖中看去,现停靠在这里的画舫影影绰绰,不知有了多少,看样子,数量不下于四五十艘,估计玄武湖上的画舫十之**都来了。 我被云倚虹安排在最中间的位置上,刚一坐下,就听到远处的观众出热烈的欢呼声,其声真如排山倒海,势不可挡,看样子,他们等的也很心急。 不过很快,其他的几个评委也6续走了上来,不过当看到当中的位置竟然坐的是我后,不少人都流露出疑惑的表情,显然不知我是什么人。有两个家伙还想来探我的底,被我胡扯了一通,弄的他们满头雾水,还一个劲的说久仰,久仰,让我冷笑不已。 这些家伙都是春十三娘和云倚虹重金礼聘来的,也算是建康中比较有名的文人学士,只不过我对这些人一向不怎么有好感,因为在朝廷的那些官员中,这样的家伙十有**是要和做对的,只要是涉及到改革的政令,他们都会反对一番,很少有人能真正理会我颁布政令的本来意图。 这些人很多人都认识,上来后竟然在那里没完没了的互相恭维谦虚,弄的下面不少人都不耐烦的呼喝起来,我也颇感不耐,敲敲桌子,让他们赶快入座。 云倚虹也走上前去邀请他们,大部分的人都在她的劝告下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但还是有两个家伙没理睬云倚虹,自顾自的在那里互相吹捧。 一个说对方才学冠古今,一个说对方诗词惊天下,这样一来二往的,两人好像越说越兴奋,似乎连来干什么的都忘了,连云倚虹也一脸无奈的看着他们,不知该怎样结束他们的这种恭维。 “哼,酸儒愚生,要说给我下去说!”我恼火的站了起来,快步走到这两个家伙身边,一手一个的揪住他们,双手一使劲就将他们从高台之上扔了下去。 “扑通”两声,在一片目瞪口呆中,这两个讨厌的家伙就掉到玄武湖中,几个护台的壮汉连忙去打捞救护,而剩下的评委则一脸愕然的看着我,不知我到底是什么来路。 “可以开始了!”对着云倚虹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走回坐位上,还对几个老家伙笑了笑,不过却引的他们对我怒目而视。 幸好此时云倚虹宣布“花魁大赛”开始,在一片高声欢呼声中,评委席上的争执没多少人注意到。 随着一声激扬的铜锣声,玄武湖上蓦然出现了一大片的火光,将整个玄武湖照的是纤毫毕现,映照出船头上或站或坐的女子身影,接着每艘画舫的船头上又亮起四个大灯笼,上面书写着这艘画舫上的女子花名。 然后画舫纷纷移动起来,先从左边观众那里通过,接着从评审台通过,然后又从右边观众那边通过,环行一周后再度前来评审台,在此途中,每个参选女子都要表演自己最拿手的东西,比如唱歌,跳舞,演奏乐器等等,凡是可以刺激群众观感的都可以。这也是对这些女子才艺最大的考验,没点斤两的要想混下去,的确不是很容易。 如此一来,可以让人很容易的找出自己要支持的人,而且两边的观众也可以借此表达出自己要支持的女子,扩大她们的影响力,设想的挺周到。 看着这么多妙龄女子在眼前摆出种种美妙的姿态,表演着平常难于见到技艺,听着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叫喊声,我的些许不快早就丢到一边,双眼不断的梭巡着,对每一个女子都在心中进行评比,点评,找出她们最与众不同的地方。 这些女子论起姿色,大多也就中上而已,就是我皇宫中的宫女比她们强的就不知有多少,只是俗话说‘三分相貌,七分打扮’,她们在经过精心的打扮后,给人的观感又是不同,特别是举手投足,含笑带羞都有一种妩媚诱人的风情,皇宫那些衣着单调的少女真是很难和她们相比。 怪不得别人都说家花难及野花香,看来还是有些道理的。 “水仙,水仙,水仙!” 就在我暗自将一些女子定为花妃候选人的时候,左边的观众突然高声欢呼起来,而且呼声有越来越大的趋势,比之方才你喊你的,我喊我的有些不一样,看样子,已经有一个大众情人产生了。 此时悬挂着‘水仙’二字的画舫已经行进到评审台前,一个女子正在船头表演着水袖舞,长的水袖在她的手中如同两手的延伸,演绎出种种美妙的弧线,吸引着众人的眼球。 她那柔软的身姿也随着水袖的飘舞而轻轻舞动着,如柳迎风飘,似荷随波摇,柔美的少女体态被她表露无遗,让人见之不能忘,这个女子本身的长相到成了次要的,几乎所有人都被她的舞姿吸引住。 这个女子看来还是有些本钱的! 提笔在纸上重重写上水仙二字,将她列为重点人物,其他几个评委也各有支持,不过大致上和我出入不大。 接下来,还有几个女子也获得观众和评委的肯定,她们或表演古琴,或表演舞蹈,或表演杂技,都表现的很杰出,特别是有一个叫玉兰的,她表演的是一套几近失传的编钟舞,更是折服了全场的观众,甚至让我都有心将她招入宫中教导那些宫中舞姬表演。 当这些女子表演完毕之后,随着一声极为古怪的鸣叫声,一艘特大画舫开始缓缓的移动,上面的灯笼赫然印着“白梦”二字。 当画舫开动的时候,无论是观众和评委,都有刹那的安静,接着爆出震天的喊声,比方才高过数倍,显然,此刻,也是他们盼望已久的。 这艘画舫没有和其他画舫一样绕行,而是停靠在一个可以让大多数人都看到的位置上,然后升起八个灯笼,将原本已经很亮堂的船头更映照的如同白昼,无论远近,只要不是近视都可以看到。 大家一下就被吊起胃口,刚才那些陪衬的表演已经很精彩了,如果这个白梦不能拿出一些出人意表的东西来,那对于她肯定不利,在这场花魁大赛中可能会落在下风。 没让人猜测多久,画舫上突然传出一阵奇怪的音乐,不同于那些常听的,这个音乐的节奏感很强,曲调很活泼,甚至带点轻佻,和现在流行的高雅庄重音乐大相径庭,而且无论是宫廷,还是民间,我都没有听到过这种音乐,但偏偏我却感觉到一丝熟悉的味道,好像这种音乐应该是我听过的。 没让我想明白,在一阵突然拔高的音乐声中,一个不断舞动着身躯的女人缓缓的出现在船头,双手合十高举过顶,像蛇一样的扭动着躯体,充满着一种难于表述的诡异和神秘。 此女面带轻纱,上身只穿了一件露脐无袖短装,高高挺起的胸部上被挂着一些不断呈现流光异彩的七彩珠片,反射着耀目的灯光,一条轻盈半透明的灯笼裤仅仅只及臀部,将肚脐一带的肌肤暴露在众人的视线内,雪白晶莹,性感迷人,在肚脐上还被安放了一颗绚丽的宝石,随着身体的舞动,不时拽出一条移动的荧光,让人看了只想吞口水。 在坚实俏挺的臀部上还有一条被缀满亮物的飘带,斜斜的落在她的脚踝边,除这些外,在她浑身上下,还有各种样式的戒指,手链、项链、腰链、脚链等陪饰品,虽然种类繁多,但在她身上却不显得累赘,反到随着她的舞动出清脆悦耳的撞击声,另外增添了一层动人的魅力。 这个时候,我终于明白她要表演什么。 肚皮舞,就是肚皮舞,这种盛行于阿拉伯世界的奇异舞蹈,没想到已经传过来了。 当她随着音乐缓缓的舞动到船头的中心位置后,音乐突然又是一变,变的急促而强烈,而原本缓缓舞动的她也如苏醒的女神一般,在夸张的腰部摆动中,浑身上下一阵急剧的摇转,做出种种让人眼花缭乱的舞蹈动作,身上的配物也在她的这种舞蹈下拽出各自的光芒和声响,让她看上去就如同一个摇曳生光的性感女神,正在唱出自己独特的歌声。 灵活的双手配合着身体的动作,或如波浪,或如流水,或如蝴蝶,或如佛女,虽然没有一个字的言语,但却可以让人清楚的明白她要表达的意境,以及这种意境带来的那种直撼精神的美感,让人感动莫名,有种只想拜服于地的冲动,或者加入其中,和她一同共舞,共同感受对生命的祈祷,对幸福的渴望。 很久以前听说肚皮舞的起源是来源于一种祭祀的舞蹈,是用来祈求生育之神赐给女子后代,繁衍人类,是一种对生命由衷的渴望和乞求,是人类至高愿望的一种肢体表现。 本来还不信,可是如今,我相信,这种舞蹈的确是一种很神圣的舞蹈,并不是常人惯常认为的艳舞,它诞生于真诚的渴望和诚心的祈祷,它是人类对生命后代不灭的企盼,是人类崇尚自然生育的美好愿望。 静静的,我被眼前的舞蹈所吸引,所感动,什么人世间的算计和阴谋都从我脑海中消失,剩下的只有感动后的感动。 一阵鼓声突然响起,场中舞动的她,身躯美妙无比的一转,随着突然变化的节奏,疯狂的扭腰舞腹,将肚皮舞最精彩的部分呈现出来,双足双手不断的变化,错综复杂,让人看看就觉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充满着性感柔美的肢体语言,将女性的阴柔华美表现的淋漓尽致。 妩媚娇柔和优雅感性,傲酷神秘和热情大方,这种种极端的特质被她的舞动糅合到了一起,带来前所未有的视觉冲击和精神震撼,使得场中数万人都安静了下来,默默的看着这人间美丽的一幕。 在所有人的屏息静止中,舞动着的她以腰带动着全身,单足立地,做出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转,然后似若力尽一般的斜斜向甲板上倒了下去,就在大家的心被揪起的一刹那,一道瑰奇灿烂的焰火突然冲天而起,在猛然的爆炸声中,一道神奇的火焰从她身上冒出,此时音乐也突然一停,让大家的目光都放到那道火焰上,当火焰消失,那具带来无比震撼的性感女神,已经从甲板上离奇失踪。 整个人好像已经随着那道焰火离开世间,又如同她本来就是天上的精灵,如今只是回到家中,几乎让人怀疑她是否在这个世间上存在过。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清脆的掌声响起,此举带动了其他人,浪推山倾一般的掌声狂涌而来,高呼白梦之名的狂喊几乎要将一切吞没,连玄武湖的湖水都似乎被这种狂热的喊声给掀动,使得上面的画舫左右摇晃起来。 白梦果然就是白梦,她的灵思,她对舞蹈本意的把握,她对肢体语言的运用,都已经到了一个出类拔萃,开宗立派的大家境界,那些同样将舞蹈表现十分优美的女子和她比起来,只能算是刚刚入门,要和她并肩,至少还需要更多的努力,或许终身也达不到。 她的确是人间舞蹈的精灵。 当直冲霄汉的欢呼声落下后,高台上的一些评委也互相议论起来。 其中有一个老头子摸着他的胡须,倚老卖老的说道:“此女的表演虽然可谓绝佳,但却过于轻佻,甚有淫亵之意,实在和圣人教导,以歌舞教人的本意不符,而且此舞显然是胡舞,胡风淫秽,不合我中原礼法,此风不可长。老夫以为此女不可选当花魁,以免有误导他人之嫌。” “对,对,陈老说的对极!”几个才将口水抹掉的家伙也连声附和,一时又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言论出来。 “去你妈的,刚才你这老头子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现在却这么说,这是选花魁,又不是选贞节烈女,你他们妈的又将那套圣人学说拿来,真是个老不死的!”听的火大之下,一边说,一边抓起这个叫陈老的老家伙扔了下去,干瘪的身体在台前划过一条美妙的弧线,然后重重的落入湖中,出沉重的声响。 “你这人怎么如此野蛮?云老板,云老板,啊,救命啊,救命啊……” “扑通”“扑通”“扑通”三声,几个刚才附和陈老言的家伙又被扔了出去。 拍拍手,大呼道:“痛快,痛快,好久没这么痛快了!”一边说,一边还斜眼看着剩下的四个评委。 一个家伙连忙出言道:“我看这个白梦的表演可谓众女之冠,担当花魁绝对是当之无愧,诸位意见……啊,小生没反对公子,公子为何要如此对……啊!” 将这个家伙扔下去之后,我才冷冷说道:“还有两个没表演,你就敢这么说,摆明是敷衍我。几位,不用害怕,继续看,等会儿曲弄蝶就要出场了,大家好好的点评点评!” 看到我的目光,剩下的三个家伙明显的有一丝恐惧的表情流露,一个评委突然将肚子一捂,故作痛苦的道:“这位公子,我身体突然不适,想要提前退席,啊,救命啊……” “扑通”这个家伙也被葵公公扔到湖中洗澡去了。 赞赏的看了葵公公一眼,我才对剩下的两个评委说道:“不要害怕,我是讲道理的,坐下,坐下,好像要开始!” 不理这两个胆战心惊的家伙,我的目光放到刚刚从湖中暗影处驶来的一艘大船上,船头悬挂的灯笼上印着“弄蝶”二字,想就是曲弄蝶的花名。 刚才被白梦的那场表演弄的先入为主,就在所有人以为这艘画舫会停下后再表演的时候,一丝若有若无的箫音从船上传了过来,开始很轻微,就在大家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问题的时候,箫音突然变的清晰起来,就如同有人在耳边吹响一样。 此箫音很是奇妙,乐音好像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通过耳朵直贯入心底,抚摸着心底种种难于对人言的痛苦,犹如母亲对孩子的呢喃祝福,女人对爱人的低语安慰,不引起人的半分反感,反到甘愿沉醉其中,不想离开这美妙的感觉。 箫音若断若续,忽如高山仰止,忽如流水低回,奥妙无穷,无论或高或低,始终打动着人心最美好的部分,一切嫉妒,猜疑,自私,任性等等负面情绪都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那种心神皆醉的入迷,天地独行的洒脱,整个身心甚至灵魂都感到一阵颤动,感到一种如同醍醐灌顶的明悟。 原来自己在无意中已经错过了这么多的美好事物! 箫音突然转柔变细,变的似乎缥缈无方,或飞扬于夜空,或扬起于湖水,或满盈于画舫,或缺失于心间,无论如何变化,自己的内心始终跟随着箫音而舞动,如同跋涉在茫茫的雪山之峰,或如行进在无垠的旷野之地,又如泛舟湖上,和三五知己好友把酒言欢,指点天下。 萧声勾起了人心最美好的渴望情绪,让原本只放于内心,不敢奢望的东西在心中活过来,吸引着人们去追求它,仿佛它本来就是触手可及似的。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阵歌声加入了进来,和着萧声,不断的在天际徘徊,犹如夜灵的低语,让神秘的夜空突然在眼前无限放大,变的迷人无比,让人恨不得投身其中,尽情抒自己的情怀。 此时心中的景象又是一变,仿佛看到一个艳丽无双的少女正欢快的奔行在海滩之上,碧蓝的天空,碧蓝的海水,美丽的少女踏在柔软的沙滩上,兴奋的跳跃着,播撒下一窜窜银铃般的欢快笑声,让人没来由的心生柔和,偏执和狭隘似乎都不存在,单纯的就只为美丽的景象而感到由衷的欣赏。 没有人听的清歌声的歌词,或许这根本不重要,歌声本身就已经说明她是独一无二的,是无人能比的。萧声可以安抚人心中的创伤,激他们追寻梦想的勇气,而歌声就能引导人们的心情,让他们感动于美丽,学会爱护美丽,关心于美丽的延存。 无所谓谁高谁低,只能说两者相得益彰,互相辉映,使得整个曲调更加完美,更加无缺,也让人的内心接受了一次更深远的洗礼,直觉精神灵觉犹如脱胎换骨一般的通透迷人,浑身只觉一种舒服到极点的爽快,使人不能言语。 白梦天舞明月歌,曲蝶弄箫风然琴。 除了明月,没有人能唱出如此动人的歌声。 这四个人的绝技实在是难分高下,同样的动人,同样的已经进入影响人精神的至高境界,强行要分出胜负,实在是对绝技本身的侮辱,是不能容忍的行为。 她们是神州艺术的代言人,也是世间最值得珍惜的宝物。 如果能够让她们一起表演一次,真是死而无憾! 原本徘徊低语的箫音和着歌声慢慢的变高,在音量的最高处突然一顿,然后又慢慢的转柔下滑,就在人们的心情被箫音引回身体之后,一声极度柔美的乐音同时在心中响起。 如同在经历了一场永生难忘的故事之后,又回到原点,让人心生惆怅之余又有了无限的希望。 箫音至此而断,再无声息,而歌声也渐渐消失在湖中,不可再闻! 当所有人还没有从箫歌合奏中回味过来的时候,一声清越的声音穿过重重距离,出现在众人的耳朵边。 “明月姐姐既然来了,何不出来和弄蝶一见!” 随着声音,曲弄蝶的画舫船头上人影一闪,一个淡妆素雅的窈窕女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在高挑的灯笼下,她的形象清晰的出现在众人的眼睛中。 就在这一刻,我才明白为什么画师无法表现曲弄蝶的眼睛,那的确是一双不可能被任何人所描绘的眼睛,在这双眼睛中你可以看到对生命无限的赞美,可以看到对世事的天真无邪,可以看到对悲苦感同身受的同情,可以看到让你灵魂生颤抖的善良,甚至还可以看到对现实无奈的理解和接受。 实事求是的说,曲弄蝶的相貌并不算很美,虽然她的体态诱人,但说起长相最多也就中上,就是那些花妃候选人也有不少人胜过她,可是加上那双魔幻般的眼睛,你只能感到她是无比的动人,甚至比白梦和风飘然都要美丽,看着她,犹如看着一个动人的美梦出现在眼前,让人不能自拔,心甘情愿的迷醉其中。 而她此时的衣着也是建康街头最常见的衣服,是非常廉价的布裙,原本是不可能给她增色,但穿在她身上就是给人与众不同的感觉,比之华服美裙,又是一种完全不同的风情。还有那双手,十指纤纤,犹如一双最完美的艺术品,让人有种想从心里呵护的愿望。 此时她横提碧玉的长箫,站在船头四顾张望,似乎在寻找和她共同演绎了生命绝唱的明月,建康场中另外一位让人狂的人物。 而我现在的心情却不知是如何,当我当初听到风飘然的琴声,我觉得已经是天下无双,但当我看到白梦的舞蹈,却又觉得是举世难寻,现在当我听到曲弄蝶和明月的箫歌合奏,我竟然现一生难以追求的美梦就在眼前,就在自己触手可及之处,或许只能以感动莫名来形容我此时喜悦的心情。 “明月姐姐这次还是不愿意现身相见吗?”曲弄蝶没有等到回答,语气失落的对着玄武湖说了出来,动人的眼睛掠过阵阵失望,让所有人都似乎感同身受,体会到她失望无奈的心情。 “弄蝶妹子还是如此执着,如果台上的评委愿意答应小女子一个条件,小女子出来和妹妹相见又何妨!”就在大家感到失望的时候,一道悠扬好听的声音缓缓从四面飘来,充满着一种吸引人的磁性。 “是明月姑娘!”不知是谁高声喊了出来,这一下使得整个会场都沸腾了起来,不少人高声呼喊着,有喊明月的,有喊曲弄蝶,还有喊白梦的,人声鼎沸,声荡夜空,将整个会场的气氛推到最热烈的**。 “请大家安静一下,明月姐姐的要求,不知诸位评委能否答应?”就在大家要失去控制的时候,曲弄蝶清越无比的声音直接向我飘来,而我也感觉到,她那双动人的眼睛也向我望过来,让我清晰的可以读到里面恳求的意思。 “我看可以答应明月姑娘的请求!” “对啊,对啊!我们没意见,明月姑娘尽管提就是。” “啊,你干什么,救命啊!” “扑通”“扑通” 不等我说话就抢着答应,找死! 看着正在水中挣扎的两个家伙,我拍拍手,望着正一脸惊异看着评审台的曲弄蝶道:“如果明月姑娘的要求可以做到,我答应当然无妨,可是如若明月姑娘要我去摘天上的月亮,那我如何可以做到?所以嘛,还请明月姑娘将要求说出来,这样我才能决定是否答应。大伙说是不是!” “对啊,明月姑娘将要求说出来就是!” “只要做的到,我们建康府的男人都会去做!” “就算做不到,我们也会去做!” “是啊,明月姑娘快出来吧!” “……” 在一阵纷乱的叫嚣之后,那道先前出现的磁性声音又缓缓的飘扬过来:“其实明月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请台上的这位公子答应放过和明月相关的诸般人等,不要强迫明月做一些不愿意的事情,如此明月才能和妹妹相见!” “快答应,快答应!”还没等我回味这个要求的含义,那些等不及的观众已经高声呼喝起来,简直是群情激愤。 “如果他们没有作奸犯科,当然不会有人找他们的麻烦,至于明月姑娘,只要你现身,就一定不会有人为难你。我答应你的条件就是!”巧妙的留了一点话尾,我爽快的应承了下来,能这样和神秘的明月见面,或许可以有另外一些收获,就是不知她的这个要求到底蕴涵着什么味道,难道知道我要对她下手了吗? 这也太聪明了吧? 在周围群众的欢呼声中,曲弄蝶看向我的目光已经充满惊疑不定,好像在怀疑我是什么人。她的这双眼睛的确不容易隐藏心思,这也让人对她好感大增,在心理防线上降低不少。 “既然如此,明月就放心了!”伴随着这道话音,一艘晃悠悠的小画舫从一片华丽的画舫群中行驶了出来,当船头滑过画舫间的阴影,出现在明亮之处后,大家的目光自然聚焦在船头。 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俏立船头,一袭彩衣随风舞动,不带痕迹的勾勒出窈窕修长的娇躯上面,那充满无限美丽的峰峦起伏。 可惜的是,不知什么原因,她带着一条面纱,只露出一双闪动灵活的双眼,亮晶晶的,似若两颗璀璨的星辰,带着神秘,带着诱人。 一头乌黑飘逸的长似若随意的披散在身后,亮泽光润,被夜风轻轻吹动,根根丝不住的向空中飘动,描画出一条条飞扬的痕迹,让她充满一种轻盈飞扬的风情。 她的气质,不同于曲弄蝶如同月光铺水般的灵动,也不同于白梦艳丽性感的诱人,更不类似于风飘然带点飘然物外的出尘,她是属于世间,她是那种可以望见,可以想见的尘世柔美,但却又带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秘,让人不自觉的想接近她,去了解她,探询她身上种种的隐秘。 她就向一支烛火,引诱着人内心中的渴望,呼唤他们做那投火的飞蛾,在浑身焦灼中,感受那刹那的光热。 真是一个人间尤物! 场的声音在她出现的开始就又安静了下来,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表明这里还存在相当数量的人群,甚或就连呼吸声也比平时慢了一般,而且放的很轻,似乎生怕惊动了这位突然现身于人间的美丽精灵,使她从视线中又消失而去。 “此女生就媚态,实在是青楼不可多得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的云倚虹在我耳边幽幽的说道,原本媚态逼人的眼睛正露出羡慕甚至嫉妒的光彩。能让她这个见多识广的美女都感到嫉妒,这个明月的确有过人的风姿。 “我看明月姑娘就是今年的花魁!”一个突然响起的声音打破沉默,犹如一颗小石子丢进水中,带起涟漪的同时,顺便引了一场波及全场的风波,让整个人群一下就活过来,各种声音又开始响了起来。 “对啊,对啊!” “弄蝶姑娘更好,我看她才是今年的花魁!” “对啊,对啊!” “白梦姑娘表演的最好,她当之无愧的是花魁!” “对啊,对啊!” 此时周围的观众又开始叫嚣起来,不过此时已经演变成对各自支持者的表态,只是我觉得这个里面好像大部分人都是和稀泥的,他们根本就无法在三个同样杰出的女人中选出最好的。 难不成今年又是要并列的?不过如今好像只有我一个评委了? 看了看空荡荡的评委席,我这才现伤脑筋,这下连个商量的人都找不到了。 “公子,你怎么了?明月此女突然现身,而且还闹出这么大的声势,逼使公子答应她的条件,只怕所图非浅,倚虹担心她已经知道公子的身份了!”就在我思考选出谁当花魁的时候,云倚虹担忧的声音却在我耳边响起。 “无妨,本公子是什么人,岂会害怕她的挑战?不过,接下来该怎么办,你好像还没告诉我?”我拿眼看着云倚虹,让她说出下面进行的步骤。 云倚虹没有继续她的担心,又露出那种娇媚的笑容,柔声说道:“本来才艺表演结束之后就是入围者的文采表演,只是如今评委仅仅剩下公子一人,奴家看,公子可以先到画舫上去对她们进行考验,过后公子就可以对她们的诗文进行点评,然后从中找出优胜者。如果才艺文采都绝佳者,就是今年的花魁!不过奴家看,如果公子不偏心,今年只怕也不好分出胜负来!” 我沉吟一会儿,扫了一眼还在疯狂喊叫的观众,点点头:“我看就到曲弄蝶的那艘船上去,你将纸上的人都叫来,我在船舱中等她们!” 云倚虹接过我写满花名的宣纸,然后将我引到台下,修紫暄等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又来到我身边,同时我贴身的两个女护卫,瑶红和春箩也来了。 对她们一点头,我走向早已停靠好的小船,此时春十三娘正站在船边。 恭敬的将我引进小船之后,一大群的小船晃悠悠的驶出台下,向着曲弄蝶的画舫开去,在路过画舫船头的时候,我现曲弄蝶和明月二人正言谈甚欢,曲弄蝶似乎正要邀请她到船舱中去。 惊鸿一瞥中,我偶然现明月那双滴水的双眸有意无意的看了我这艘船一眼,而对其他和我并行的小船却没有多加注意! 有意思,这个蒙面女人的秘密还真是多啊! 从画舫的船尾进入画舫的时候,整艘画舫已经被我的护卫全盘接管了,也不知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反正等我上船的时候,整艘船就只看得到那些便装的护卫,至于其他闲杂人,却是一个不见。 当我带着十多个人来到船上的客厅时,我现明月和曲弄蝶两人正坐一边聊着天,见到我们一群人进来,曲弄蝶的眼中很明显的掠过不快,似乎对我的打扰十分不满。 真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近距离的看到这两个美丽的女子,观感又是不同,曲弄蝶至情的精神,明月毫不做作的媚态,真是一时之选,无非高下,只是明月尚未露出脸容都已和曲弄蝶无非高下,如果除下面纱后又将是何等动人? 不过光看面纱后的美丽轮廓,也可知道这个女人的相貌不会差! 想到这里,我竟然有种想撕开她面纱的冲动,在这里,似乎没人可以阻止我做任何事情! “不告而进谓之强,强闯而进谓之盗,这位公子,你带这些人就这样闯进来,不觉得很失礼吗?”就在我考虑要不要动手的关键时刻,那道熟悉的清越之声在客厅中响起,将主人不悦的心情表露无遗。 “小蝶,你怎么这么说话?这位公子是评委,是来进行最后选拔的,你还不过来拜见?”没等我说什么,一旁的春十三娘已经开了口,而且还一个劲的给曲弄蝶打眼色。 曲弄蝶会说话的眼睛又露出深深的迷惑,红唇正欲张开,一旁的明月已经用她那可比天籁的声音说道:“弄蝶妹妹,我早就说过你太执着,一遇到开心的事情就将别的事情放到一边,难道你还看不出,这位公子是大有来头的人吗?” “哈哈哈,明月姑娘说笑,小生那里有什么来头,只不过一个喜欢留恋烟花之地的无德浪子而已。只是唯有若弄蝶姑娘这样执着于生命追求的女子,才能演奏出生命的赞歌,在小生心中,弄蝶姑娘对生命美好事物的无尽热爱,比之明月姑娘对美丽的不懈追求,都是世间执着之人的体现,都是人世间最美好,最值得珍贵的宝物。这是小生的心里话!”我将目光最后停在曲弄蝶的脸上,神情语气一片真诚。 曲弄蝶灵动的目光闪过惊心动魄的喜悦之情,语气变的欢快的说道:“原来公子果真是一个知音人,方才小女子失礼了!” “无妨的,不过,小生职责所在,必需在三位姑娘中选出高下,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请两位不要见怪!”丑话先说出来,等会儿才好办事。 明月对此笑而不答,曲弄蝶却神情真挚的说道:“公子能够听出小女子和明月姐姐的心声,自然也能品位白梦姐姐的舞蹈,只是可惜,今年再也没有飘然妹妹的琴声了!” 我看到她眼中流露出遗憾,心有不忍的说道:“风飘然姑娘的天音古琴也的确不在三位之下,每次演奏,都可以让听者如沐春风,如饮甘泉,心神迷醉而不可自拔。而且风飘然姑娘崇尚自然之道,以人心表达天音的追求,和几位也是殊途同归,如果四位能够同台献艺,想必世间美妙尽在于斯!” 曲弄蝶眼中闪过惊诧,大感意外的道:“公子竟然还听过飘然妹妹的琴声,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一时没留意,随口就道:“就在最近几日!”这是实话,前些日子我因为对政事感到烦闷,就去了乐师宫,在那里,我听到了风飘然的演奏。 “公子到底是什么人?飘然妹妹现在贵为大内乐师,一般人是不可能听的到她的演奏,就连小女子也有好些时日没见到她了,公子怎么可以听到她的琴声!”曲弄蝶的眼睛很自然的流露出怀疑。 被她这样一问,我才惊觉自己的失言,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支吾着道:“这个,只是机缘巧合而已,对了,十三娘,我们不是还要评选吗?我看可以开始了!” 曲弄蝶还想再问什么,不过她旁边的明月拉了她一下,似笑非笑的眼睛看了我一眼。 这个女人,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就在这个时候,修紫暄一脚踏了进来,双眼一扫,在明月身上停了停,然后淡然自若的走到我身后,不过我感觉她的目光仍然看着明月。 “这位姐姐好美!”曲弄蝶喃喃自语,双眼透射出由衷的赞赏和兴奋,似乎如同看到一件梦寐以求的事物一样。 “如果公子身后这位姑娘能够参与此次花魁竞选,那今年的花魁当无任何悬念之处!”明月不知想干什么,话锋一下就转到修紫暄身上,甚有咄咄逼人的趋势,不过就算如此,她那美妙的声音仍然让人听的舒服。 我在心中虽然对此事也是大表赞同,但现在我还是得开口维护自己的属下,因为没有我的允许,我身边的人是不能随意开口说话的,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规矩,修紫暄也不例外。 干咳一声,我大声说道:“小生这次是来参加诸位姑娘的花魁竞选,至于小生身边的人,那是另外一回事情,和此事不相干,两位,如今时间很紧,两位是否可以抓紧,做出几拿手的诗词,也好让小生综合评定!外面的观众可是对此紧迫的很。” 明月微微颔,转而对正呆呆看着修紫暄的曲弄蝶说道:“弄蝶妹妹,别呆了,快做出你最拿手的诗词来,这样也好让这位公子满意!别怪做姐姐的没提醒你,这位公子可是出了名的说一不二!” 看到曲弄蝶惊醒过来的目光又加深了怀疑,我也只有苦笑,对于这样一个至真至情的女人,春十三娘选择对她隐瞒,的确是有很有道理。不过这个明月却句句带音,字字带意,看来十有**她是知道什么了。 不过她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二人走到书桌边奋笔疾书的样子,我的目光中充满着疑惑。 没过多久,曲弄蝶就先做好,春十三娘接过后就递到手上。 看着纸上一手秀丽的蝇头小楷,我不住的点头,不错,光看这字就比我强多了。不过说起来,现在要想当个场的红人还真不容易,不仅品位要高,相貌要美,才学要好,而且个人的素质修养也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环,要有特有的独特风情,在挑客方面也有一些特别的讲究,不是光钱就可以摆平。 相比之下,后世的要差多了,那些从业人员基本上是抓到篮里就是菜,出得起钱的是大爷,不知这是不是后世快节奏带来的附加影响。 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轻声念出纸上名叫‘逝水’的诗句: 冷月无声易愁忧,镜花水雾难觅君。 时水逝去卿既没,淡淡尘思泪已盈。 世间知己已难寻,唯有流水带远情。 慧剑断情缘为何,明心见性忆尚存! “好,真是好,弄蝶姑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如此美妙的诗文,才女一词,是当之无愧!”我满意的大声喊了出来,使的众人侧目。 “公子过奖,小女子不过是看诗文简单,有意取巧罢了,实在是耐不得公子如此称赞,请公子看了明月姐姐的再说也不迟!”曲弄蝶淡雅的话音没有半分得意,对我的称赞似乎并无半句放到心上去。 我还是头次碰到这样的事情,看了她一眼,接过明月送上来作品。 她是填的一‘摸鱼儿’的词牌,似乎是讲一个哀怨缠绵的故事: 问莲根、有丝多少?莲心知为谁苦?双花脉脉娇相向,只是旧家女儿、天已许。甚不教、白头生死鸳鸯浦!夕阳无语,算谢客烟中,湘妃江上,未是断肠处。 香闺梦、好似灵芝瑞露,人间俯仰今古。海枯石烂情缘在,幽恨不埋黄土、相思树。流年度、无端又被西风误,兰舟少住。怕载酒重来,红衣半落,狼籍卧风雨。 整词,上阙表达的是一种哀怨缠绵,相爱之人却不得在一起的无奈,充满着深深的哀悼之情,更有一种郁积难解的惜痛,悲苦无处可吐。 下阕的笔锋却又一转,改对人间真情进行歌颂和褒扬,称赞真正的爱情是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的,称赞爱情的美妙伟大,叮咛世人永远记着这人间的美好情感,莫要轻易抛去。 读此词,只觉心中回肠荡气,盘旋多折,似有滔滔千言,但终归难一言,一切尽在词中矣。 描写情态,意远情深! “好,真是好,明月姑娘这词可谓人间绝响,道尽男女相思之苦,但又百转千回,充满对人间真情的讴歌,的确是妙,妙啊,你干什么?”正当我一个劲的称赞时,我现有人在背后拉我的衣角,沉沦在词意妙境中的我竟然连想都没想的回头问了一句,此举使得周围的人大哗,愣愣的看着我和修紫暄。 修紫暄估计也想到我会来这么一手,不过她的反应却十分迅,连声道:“这摸鱼儿本是金国元好问所写,传到大宋也是近年之事,这位明月姑娘竟然能默写出来,看来对于此词一定是熟记于心!” “这是别人写的词牌,为何你要拿来充数?你竟然如此糊弄于我,可恶!”修紫暄这么一提醒,我当然明白自己方才差点出了丑,这个明月,看来还真是存心和我过不去。 听到我的怒声责问,明月并无惊慌,沉着自信的说道:“明月非常喜欢此词,而且明月以为公子既然被邀请为这个花魁大赛的评审,对于这些诗词应该是烂熟于心的,没想到公子竟然还需别人的提醒,实在是让明月失望,明月觉得公子的这个评委资格实在有问题,看来公子并不适合当这个大赛的评委!” 这话说的严重,不过没等我反驳,一道优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谁说这位沈云公子不能担当这个大赛的评委?可说当今天下,如果连这位沈公子都没资格,那世间将无人可以担任此大赛的评委,那些庸夫酸儒之流岂能和沈公子相提并论。 沈公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不仅对于行军打仗,安邦定国,救治黎民,扶助孤寡这样的国家大事了若指掌,这些诗词歌赋,文章典籍更是不在话下。明月你拿一些生僻的问题,以偏概全,想借此来否定沈公子的才华,如果说,沈公子也出一题,你也答不上来,是否就可说你明月虚有其名,不配在这建康烟花之地占有一席之地?沈云公子,好久不见,可让奴家真是想念!” 此时进来的白梦仍然是那身舞蹈的装束,只是在外面披了一件薄薄的披风,没有半点多余赘肉的雪白肚腹仍然裸露在外,凭添了几许难言的野性迷人,也将此女大胆的作风表露无遗。经过她的打岔,原本因为我怒而带来的一些紧张气氛也消散不少。 虽然我对她仗义帮忙感到高兴,但此时见到她看我的眼神就知道,她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不过她现在对我的神情,比以前可热情多了,特别是她一边回敬着明月,一边向我这边走了过来,更是表明她想接近我。 这多少让我有些不快,清谈的说道:“是啊,有段时间了。今天我是评委,白梦姑娘还是请先站到那边去,等事情完了再叙旧!” 我的目光落到此时不再说话的明月身上,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她显然对白梦的到来并无什么不快,如同没有听出白梦的讽刺之言一样,站在那里一言不。 而白梦却先是一愣,然后才嫣然一笑,转过方向走到曲弄蝶旁边,温和怜惜的说道:“弄蝶妹妹,你今次可是撞到宝来,你的心愿在这个世上唯有这个公子才能解答,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啊!”曲弄蝶不能克制的叫出来,然后灵动的眼睛又转了过来,惊喜,怀疑,疑惑,不解,种种的情绪都在她眼中一闪而过,然后她才对白梦说道:“白梦姐姐,你说的那个人就是这位公子!” “是的,这个公子的本事可是大着了!”白梦大有深意的目光在我身上梭巡着,似乎想要重新认识我一样。 我不高兴的回望她一眼,提醒道:“我现在是评委,和大赛无关的事情以后再说。明月姑娘将他人词做充数,当视为弃权,白梦姑娘,该你了!” “啊!”听到我宣布明月弃权,不少人都露出惊讶的神色,反到是才进来的云倚虹一脸灿烂的笑容,不知她是高兴还是别的。 “公子裁断的是,明月的确是有违规则!”当事人明月此时到显得很平静,文雅的一行礼,然后退到一旁。 曲弄蝶的眼中先是愕然,然后流露出惋惜,遗憾的神色,让我看的非常心动,这个小妮子,真是让人怜爱。 “奴家的诗词远不如弄蝶妹妹,奴家也弃权好了!”白梦不知为什么,竟然也宣布弃权,这让大家的神态多少有些异样。 搞什么,一个用抄的,一个干脆就不写了,当我是混干饭的? 很不满意的扫视了白梦和明月两眼,冷冷的说道:“既然白梦和明月二位姑娘都弃权,那今年的花魁人选就是曲弄蝶姑娘,白梦和明月二位姑娘因为才艺表演各有千秋,无谓高下,则并列第二名!诸位可有意见!” “恭喜了妹子,得这位公子亲封花魁,可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不过以公子这般的人物,既然封了弄蝶妹妹做花魁,何不索性大方些,给妹子一个心愿,我家的小月可是对公子给她的心愿感恩的很啊!”白梦巧笑倩兮的样子让我感觉她这次是在算计我,而且好像还有对我以前所做所为不满的调笑。 我的眼光迅的从她身上移开,刚放到曲弄蝶身上,就现她那双好看的眼睛正直直的注视着我,目光中有种渴望请求,似乎她真有什么为难的事情需要我帮助似的。 明知不应该,但我就是不想让这双眼睛失望,无奈的摇摇头:“弄蝶姑娘,如果你真有疑难,可在大赛结束后去东面找我,想必会有让姑娘满意的答案!十三娘,这里交给你了,云老板,你跟我出来!”话音未落我就匆匆而去,不给任何人拦住我说话的机会。 白梦和明月两人不知在想些什么,相比之下,心思单纯的曲弄蝶就可爱多了,和她在一起,想必会很轻松。 出了船舱,我就对身后跟随的云倚虹说道:“那几个花妃就按照我纸上写的选出来。我今夜会在行宫画舫上过夜,你将这边事情处理后让曲弄蝶过来。那个明月居心难明,我怀疑她心中另外有图谋,你要小心应对!” 云倚虹没有多问什么,点点头就轻声说道:“公子放心,奴家会将一切打点好的,不过公子,奴家前些日子在院中现一批不明人物,听他们的口音好像是川中一带的,言语中多有对公子不敬的议论,奴家怀疑他们另有所图,公子还请当心!” 我沉吟一会儿道:“我知道了,你去做事吧!” 云倚虹娇媚如故的一笑,盈盈行礼后才转身离去,摇曳多姿的背影让我不自觉的吞了一口口水。 真是个爱勾引人的妖精! 乘坐小船离开后不久,后面就爆出一阵直掀苍穹的欢呼,呼喊“花魁”之声不绝于耳。 我回头望了一眼,淡然一笑:不管怎么说,今年的花魁还是按照己方的设想,落在曲弄蝶身上,这对我们的展想必帮助很大吧! 快要靠近行宫画舫的时候,我才醒觉岳雨自从离开后就一直没出现过,这个家伙不会是自己偷偷溜了吧? 让花胜去找他之后,我一边猜测这个家伙的动向,一边爬上巨大的画舫。 行宫这边的画舫比这次花魁大赛中最大的画舫还要大,还要华丽,而且舒适奢华之处也是那些画舫不能比。原本这艘画舫是给我父皇准备的,不过他没福分享受,到是便宜了我。 此时画舫上的灯笼已经挂起,五光十色,在黑暗的湖面十分显眼,不过随着后来几艘护卫画舫的加入,这艘画舫就不是那么特别,反到像一个被保护的臃肿巨人。 没过多久,花胜就将岳雨找来了,此时岳雨的身边竟然还带着配给他的护卫,好像生了什么事情似的。 原本我是想问他干什么去了,但看他心事沉重的样子就改口说道:“你是不是累了?如果是的话,就先去休息。” 岳雨似乎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先是无意识的点点头,然后才猛然醒觉道:“对不起公子,我刚才想到一些事情,请公子见谅!” “你今天是怎么了?自从来到这里就心事重重,到底是什么事情?” “这个,其实有一件事情一直没和公子说,当初我回建康的时候,曾经和川中十八峒的人有过接触,她们来到建康后,我也一直派人跟着她们,可是今天却失去了她们的消息,我担心事情有变,所以公子还是尽快离开这里才是。” “就这事?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无妨,无妨,几个异族小儿而已。今天的花魁等会儿就要来,你见见,的确是个内外具美的女子,保管让你觉得不虚此行!” “公子,我一向对此不甚喜好,如果公子不愿意离开的话,可否给我安排一个房间?” 我看了他两眼,点点头,无奈的说道:“那好吧,你去左边那艘画舫上歇息,等明天我走的时候再叫你!” 岳雨没有多言,微微一恭身就离去了。 见他离去的背影,我沉吟片刻,然后转身对身后的修紫暄说道:“岳雨这个人做事极为稳妥,他认为有问题,十之**不会差到那里去。你说如果真有人要图谋不轨,会否和这次花魁大赛上的人有关?” 修紫暄秀丽的眉毛轻轻挑了挑,好半晌才有些犹豫的说道:“其实紫暄现了一件非常可疑的事情,只是不能肯定,所以不好对殿下说!” “你现了什么?” “就是那个明月,她未现身前和曲弄蝶对话的那种功夫很像我隐谷的一门绝技,这种绝技的效用就是让人不能现说话者的方位,这是本门独有的一种功夫,但紫暄却不记得有这样一位同门。 另外,紫暄有几次都注意到,那个明月一直在偷偷的观察殿下,在画舫船舱中的时候,她看殿下的眼神很怪,甚至还做出了某种似乎是试探的动作,不过当时葵公公退了一步,她就停止了这种动作。整个过程极为短暂,而且不注意很容易就忽略过去了。” 修紫暄说完,她的目光就转向葵公公,显然想要他来回答。 和我询问的目光对了一下,葵公公恭敬的弯下腰道:“老奴其实没有任何现,只是当时觉得殿下防护上出了一点漏洞,所以才退了那么一步,当时老奴只顾着殿下,没有留意这个女子,或许其他人有看到!” 我点点头,让他去问问,不久,那个向无双就被找来。 “刚才属下确实看到那个明月脚步微微动了一下,如果此女会武功的话,那她就可以借此力,借着属下等人刚进船舱的空隙,从船舱东面攻入属下等人的护卫圈内,当时属下注意到了这一点的时候,葵公公就已经将对方的进路堵死,而对方并无任何异常,所以属下就认为可能是巧合!” 听到向无双的证实,我想了想明月提出的露面条件,以及她戴着面纱和我们见面,结果包括我在内,所有人竟然没要求她解掉面纱,这个事情现在想起来的确是不可思议。 估计当时我是被她们的表演弄的精神兴奋,竟然就这样让她过去了,而其他人就是想到,但看到我没有说话,估计也不会说,真是有些失策! 就在我为没有要求明月除下面纱的要求感到后悔的时候,从前方突然传来那道熟悉的,带着无比磁性的声音:“那边是否是沈云公子,明月有事要和公子商议!” 此时玄武湖的花魁大赛现场还是一片红光,不时还可以听见兴奋的叫喊声,如此说来,明月是没等大会结束就跑来了,而且还这么说,难道事情真的不是那么简单? 明月她是有为而来! 就在我沉吟不决的时候,那道美妙的声音似乎从另外一个方向继续飘来:“沈云公子身边高手如云,放之整个江湖都无人能比,难道还会怕了小女子不成,况且小女子此来,还给公子带了一件礼物,公子一定会感兴趣的!” 我神情一动,扫了一眼正看着我的花胜,他马上心领神会,高声说道:“我是此船的总管,来人可是明月姑娘,公子此时有事情,如果东西很重要的话,你可以将礼物交给我,然后由我交给公子决定是否见你,你看这样可好?” “呵呵呵……!”突然从四周传来一窜银铃般的笑声,飘忽无比,根本不能让人判断出来人的方位,只感觉声音似乎从四面八方中传来,玄妙无比。 “沈云公子何时变的如此缩头缩尾?你明明就在船头,何必还让手下人来敷衍小女子?小女子是诚心给公子送礼物来的,请公子先看这封信物!”笑声消失后,那道声音又出言嘲讽了我几句,然后就无声息! 不久,前方负责警戒的护卫就送来一封书信,花胜接过检查之后就转交给我。 我一接过书信,赫然现上面竟然写着“贤德王妃亲启”署名的竟然是四川制置使桂如渊。 这个桂如渊本是安丙的旧人,但因为他一早表示投靠于我,而且其本身在四川还有不小的势力,再加上我对四川另外有打算,所以我一直没有怎么动他。此时在四川论及实权,他还在名义上的总督张世年之上。 抽出里面的信纸,我看起上面的内容,说的并非什么隐秘的事情,无非就是说四川这次遭遇水灾,请姿儿看在以往的交情上对我进行说项,一来免除一点赋税,二来要求朝廷给予赈济。不过他在信中却大力抨击四川总督张世年,说都是因为他,所以才导致这次四川受灾等等,不过却没有提及罢免张世年的话,看样子,他也知道过犹不及。 桂如渊这个人一直和张世年不怎么对路,屡次上折向我告张世年滥用官威,引得川中三路震动,要求撤换他。当时我以为他是看上四川总督的官位才会这样,所以只是安抚了几句就没理他了,不久,他也许是明白过来,也就没再上折了,怎么这次会给姿儿来这一封信? 此信到底是真是假?而且听信中的语气两人很早以前就认识,这又是怎么回事?四川遭遇水灾的事情并没有信上说的这么严重,张世年也采取了非常有效的措施,前些日子我还表彰了他,这次桂如渊来这么一手,到底是什么目的?他真的只仅仅要求姿儿的帮助吗?他又凭什么认为姿儿会帮他?他和姿儿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而且越想弄明白这个里面的奥妙,不说其他,就光涉及到姿儿,我就不能不弄个水落石出。 “明月姑娘,你这封信本王很感兴趣,你如果还有其他的东西,请一并交给护卫送来,如果真的对本王有用,本王一定会重赏于你!”既然对方将这封信都送来,就无谓再藏头缩尾的,索性公开说出来,至少在气势上就胜了对方一筹。 我的声音在夜空中传开不久,那道熟悉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殿下既然不再决定隐藏身份,明月怎好不答应殿下,请殿下让前方的画舫让开,明月要亲手将这些东西交到殿下手上!” 我对花胜一点头,命令马上就被传达出去,不久,在我方一艘画舫,几艘巡逻船的护送下,那艘我见过的画舫又晃悠悠的出现在我视野中。 明月还是一身彩衣的站在船头,如同艳丽的女神,正在向世人展示她的美丽的风姿和体态。 在离我的画舫大约一丈的时候,一艘我方画舫拦住了明月的画舫。 “请将东西交给你对面那艘船上的人!”我的声音有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就向我平常命令一般。 明月似乎怔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笑着说道:“明月差点忘了,现在沈云公子又变成淮王殿下了,不过淮王的口气就是与众不同,明月好像出了听从,没有别的选择了!”她巧笑倩兮的说出这番话,将原本变的严肃的气氛冲淡了不少。 “本王不喜欢和人说东道西,将东西拿过来,只要有用,你的合理要求本王都会答应!”如果她真是抱着善意而来,她此时就应该知道取舍。 “不行,我手中的东西必需亲自交到殿下手上,其余人不能从我手中得到任何东西!”明月轻柔但坚决的语调在夜空中回荡,虽然现在看不到她的人,但我也可以知道,她对此是不可能妥协,因为这才是她最终的目的,看来她是觉得将一切准备好了! 可惜,为什么这样一个色艺双绝的女人一定要是本王的敌人。 “如果是这样,东西你拿回去,本王不想要了!”我的语气充满着调侃,而且显得漫不经心,给对方一种我并不在乎的感觉。 “殿下果真厉害,但不知殿下对西夏在西北两路的布防图是否有兴趣?明月这里就有一份!” 我听完,露出苦笑,看来对方真的是要死抗到底了。 “没兴趣!”我的话语毫不客气。 “既然如此,明月只好出最后一招了,明月这里还有一份关于殿下的贤德王妃不守妇道的证据,如果殿下拒绝了明月,明月在羞恼之下,说不定就会泄露出去,到时对殿下的影响不知会如何?不知殿下现在还肯不肯见明月一面?” 我听完面色大变,胸中只觉气愤无比,径直说道:“好,既然明月姑娘如此坚持,本王岂能不遂了姑娘的愿,不过世事难说,明月姑娘就算费尽心机,只怕结果仍然一样!”说完,我不顾修紫暄等人劝阻的目光,让前方的画舫让开,然后走上画舫顶楼甲板,使得我可以居高临下的看着前面的明月! 既然你如此有信心,就让本王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不过你胆敢诬蔑姿儿,本王一定会让你知道后果! 当明月和我双目相对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她似乎在苦笑,似乎充满着遗憾,不过没等我弄清楚,她那极为好听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殿下真是胆大,难道就不怕明月是图谋不轨吗?” 我微微一笑,反问道:“你觉得本王会相信你到这里来的原因是因为仰慕本王吗?” “呵呵呵……和殿下说话真是很有趣,不过我确实很仰慕殿下的!”明月出清脆的笑声,然后突然向我扔来一物,“这个里面就是殿下想看的证据!” “碎了它!” “铮”的一声,一个护卫出了刀,一片银光闪过之后,夜空中飞出片片碎纸,飘散在玄武湖上,犹如一只只蝴蝶,落入水中,消散于世间。 “你,还,有,什,么,手,段?”我盯着明月流露出意外的双眼,一字一句的慢慢的说道,不到最后一刻,我并不愿意让这么美丽的生命毁灭在自己的手中,那会让我觉得很难过。 “殿下的手段果然出人意表,不过殿下猜到小女子下面的手段吗?”明月突然扫了一眼围着她的众多护卫,语气显得从容不迫,似乎并不为刚才那件事情感到任何意外。 “本王很希望能看到姑娘悬崖勒马,不要做那飞蛾投火的蠢事,别人答应你的事情,本王也可以给你!”我此时的语气中,有种少见的真诚。 明月听后突然默然下来,然后微微一摇头,一声轻轻的叹息出现在我耳旁,就在我以为她要动手的时候,她脸上的面纱突然落了下来,一幅让我惊讶感叹的美丽面容出现在我眼前。 本来我以为修紫暄已经是美丽的代表,但明月露出她的面容后,竟然和修紫暄无分高低,甚至在某些方面比修紫暄还要动人,还要迷人。 在一幅清秀细腻的脸容上,有着犹如上天的神灵亲自雕刻的五官,精致到极点,没有任何瑕疵,配上细腻洁白的肌肤,似如凝脂温玉纤尘不染,虽然此时她原本神采动人的双眼变的冷峻冰冷,但这并没有丝毫影响她的美丽,反到更增添了几分冷艳神秘的优雅。 玲珑浮凸的健美身材加上艳丽无比的脸容,完全可称的上是上天的杰作,是人世间最美丽,最动人的一件艺术品,而且,不同于修紫暄让人难于接近的淡雅美丽,她的美丽是诱惑的,是迷人的,是让人想入非非的,是让人甘心当那扑火的飞蛾的。 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就是说她这样的女人,在犹如仙女般的美丽中带着魔女引人下地狱的诱惑,让人心动,让人不可自拔,让人心甘情愿。 她的动人处并不仅仅是那艳丽无比的容貌,也不是那让人呼吸顿止的身材,她还有一种从骨子中透出的,一种坚强糅合着软弱的奇异气质,让她浑身上下充满着楚楚动人,引人无限欣赏爱怜的美丽神韵。 你可以看到,可以感受到这种神韵,可是让你描绘,让你说出,你就会现自己竟然无从开口,因为她的神韵你根本无法形容,只能被动的被她吸引,被她迷住,不由自主,也容不得旁人亵渎,这是独一无二的美丽,是让人疯狂的诱惑。 她惊人的美丽让你找不出任何一点瑕疵,那双冷峻黝黑的双眸,透露着点点智慧和决断,使人可以轻易的了解到这个女人那同样精彩的内在,同样是无比的动人,同样的让人不可自拔。 她那独特的声音,更是上天对她的最大恩赐,只要她愿意,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就是最厉害的武器,会让铁石心肠的男人都变成绕指柔,如果再加上一点媚惑,那更是不得了,绝对可以让人疯狂,让人心神动摇。 无论我遐想过多少次,我都没想到过明月她的面容露出来后,竟然如斯美丽,真是犹如夜空中的明月那样明耀迷人,那样让人遐想无穷,那样既充满圣洁又满是诱惑,冷艳中带着无限的娇柔和媚惑。 如果说修紫暄是白昼中的仙子,那她就是暗夜中的精灵,在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中,多了几分任人采摘的诱惑,吸引着人做出身不由己的行动来。 她绝对是绝色中的绝色,极品中的极品,这样的女子真是上天对人间最大的恩惠,因为她的美丽会让你觉得生命有更多的意义存在。 就在我失神的刹那,明月突然双手前伸,一对碧玉的镯子出现在我的眼前,翠绿的玉石配上洁白的皓腕,这种强烈的对比让我双目差点失神,只懂得呆呆的看着她的镯子,看着这对镯子在她的有意的碰撞下断裂开来,出清脆无比的响声,传出老远老远。 这个举动一时让我心神充满着惆怅和遗憾,似乎面前的一切都不重要了,都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一个局外人。 “大胆!”就在我失神的瞬间,一声怒声娇喝入我耳朵,让我神智一清的同时,也看清目前的局面。 一道白亮的剑影带着嘶嘶的破空声,越过重重距离,以让人目眩神移的度向我冲来,其目标赫然是我项上人头。 与此同时,原本一片安静的明月画舫中,玄武湖的水面下,甚至我们自己画舫中的船舷上都突然涌出了大量的黑影,这些黑影一现身,或拦住我的护卫,或舍身向我这个方向扑来,甚或干脆将手中的兵器做为暗器投掷了过来。 一时呼呼之声不绝,夹杂着铺天盖地的气势凶猛无比的扑了过来,犹如一只猛虎,想要将我吞噬掉。 虽然心神有刹那的被分,但我身边的护卫无一不是心志坚定之辈,在刺客一动手的时候,他们就惊醒过来,不用任何思考,身体就按照平常的训练,或围住我,或迎战刺客,或走到一边准备狙击对方,没有任何慌乱,有的只是有条不紊的布置。 在这些刺客中,对我最有威胁的还是明月的剑光,在我们所有人惊觉前,这道剑光已经离我不过数个护卫的距离,这也是对方刺杀核心的所在,但也是最难完成的任务。 迎着明月的剑光,向无双先动了,握掌成拳,如山的拳劲冲向了明月,舍剑取人,直攻对方的核心所在。 修紫暄的反应也不慢,面上淡然无波,一片平静中背上的长剑出鞘,一道分毫不比对方逊色的剑光在我身前舞动起来,激烈的剑气出嘶嘶的低吼,在我面前布下层层的防御,只要阻的对方一下,我身边的高手就会将她团团围住,到了那时,就算她的武功可比四大宗师,也将无可作为。 修紫暄的剑气后先至,和明月的剑光先接触上,一阵刺耳的尖啸之后,双剑交错,出令人心神一沉的碰撞声,与此同时,向无双浩然莫御的狂猛拳劲也狠狠的攻入明月的防护之内,将她飘飞的彩衣硬行的压了下去,拳劲及体的时刻,正是明月全力攻击修紫暄的防护时刻,时间拿捏的十分精妙。 虽是第一次合作,但这两大高手还是让明月这个刺客毫无机会。 电光火石中,我现明月那淡然艳丽的脸上闪过一丝决然,没等我看明白,她突然娇声大喝,清脆无比的声音带着拳劲及体的闷响在空中响起,一道鲜艳的血色飘带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凛然的寒气让人心生颤栗。 好个明月,竟然用身体硬接了向无双一拳,还以此借劲,强行的突破修紫暄的防守,硬性攻到到我身前来。虽然看上去很厉害,但我知道,她现在不过是比死人多了口气,从她开始的时候,就注定她会失败。 看着她身上不断甩出的鲜血,我的心中充满着怜悯不舍以及遗憾,一个这样杰出的女子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一个可以用歌声赞颂美丽的女人为什么一定要充当生命毁灭的杀手?难道世间的一切真是矛盾到无可化解吗? 望着迎面而来的剑光,我只觉得可惜。 当葵公公的背影出现在我眼中后,那道灿烂的剑光就从我眼前消失。 一个脸色苍白,正不断从口中流出鲜血的美丽女子被葵公公抓住了咽喉,洁白细腻的脖子和枯瘦的手指成了鲜明的对比,原本出耀目光彩的长剑已经脱离了原主人的掌握,正被这个枯瘦手指的主人捏在手中,随时可以切掉原主人美丽的头颅。 没有人可以和葵公公比度,就算四大宗师也不行,强弩之末的明月根本无力应对葵公公,只是她能让我身边的三大高手联手收拾她,其实力也算不错。 “不要杀她!”不知为什么,我就是不想看到明月死在我眼前。 葵公公从来不会违背我的意思,他将明月手中的长剑递给一个护卫,然后将明月提到我身边,从头至尾,什么也没说。 看着面前双眼紧闭,气息奄奄的明月,联想起刚才她脱下面纱的惊艳时刻,我的心里某处有种难言的软弱,原本的心狠手辣似乎离我而去,有的只有对这个女子的怜惜之情。 “她的伤势如何?”不论如何,她都是一个值得我救的人,就算她是来杀我的,但我却不能狠心看着她死,或许我已经喜欢上了她的歌声,或者是她这个人,或者现时的我根本蠢的无可救药了。 “内腑离位,浑身多处经脉破裂,左肩锁骨被斩断,心脏上方被刺伤,左腿骨折,命在旦夕!”葵公公的语气没有夹带任何情绪,犹如通报一件物品一般的将明月的伤势说出来。 我看了他一眼,转而问造成这些伤患的人道:“如果要救她,你们觉得应该如何做?” 修紫暄和向无双对望了一眼,然后一起摇头,由修紫暄开口道:“她为了突破紫暄和向护卫的防护,硬挨了紫暄三剑和向护卫两拳,在葵公公拦截住她之前,紫暄的剑决真气已经击破她的经脉,而向护卫的天雷拳更是将她的五脏六腑都击伤,她的内在生机其实已经断了,现在就算我们想救她,也是无能为力!” “你说什么?难道你让本王看着她死吗?”不知为何,我的心情竟然焦躁起来,竟然对着修紫暄大声吼了起来。 修紫暄没有分辨什么,只是看了我一眼,不确定的说道:“如果殿下真的要救她,只有将一道生去找来,也许还有办法可想!” “那还不快去!”我想都没想的说道。 “难道现在去吗?殿下请看看周围!”修紫暄的语气平淡中透露出一种不满。 她一提醒,我猛然醒悟过来,看了看周围,现那群刺客已经被我的护卫拦下大半,少数几个冲了过来的,也被其他护卫给拦截住。 冲过来的刺客中,其中要属一个拿着斧头的壮汉最厉害,双手挥舞着,无匹的力道向着四方激荡开来,两个手拿单刀的护卫虽然武功比他要高,但根本不敢和他硬碰,只是缠着他,不时向他巨大的身躯上递上几刀,留下一道不算致命的伤口。 这个壮汉也许是屡攻不果后感到不耐,突然大声怒吼起来,大斧突然如风车一般的旋转起来,飞舞的斧头带着寒光在夜空中拽出一道道玄弧,层层叠叠的斧影向着四周播撒开来,犹如汹涌的暗流,让人不敢轻挫其锋。 这一招似乎对两个护卫造成极大的威胁,手中的单刀一连几次被对方砍中,砰砰之声不绝,不过他们在对方的配合下,你退我进,硬是没让这个壮汉前进一步,使的这个壮汉空自怒吼连连,却根本无法可想。 就在其中一个护卫看准时机准备再给对方一刀的时候,突然从这个壮汉身后飞出一条红色的细影。还没让人弄明白是什么东西,这个护卫浑身一震,竟然就这样软倒了下去,这个壮汉的大斧径直向他劈了过去,如果被他得逞,这个护卫铁定会被分成两半。 另外一个护卫见状,顾不得其他,一刀拦住了对方的大斧,虽然单刀被磕飞,但终于抢了这个护卫退到一边,另外一个手拿长枪的护卫迎了上去,对着对方的大斧,半步不让的攻向对方,在极短的是时间中,一连攻了三十六枪,将这个壮汉一连逼退了好几步。 就在这时,那道奇怪的红影又出现了,这名使枪护卫枪一横就拦截住红影,但没想到这条红影竟然一下缠到枪杆上,然后顺势就爬上了这名护卫的双手。 这名护卫大叫一声,枪一丢,也倒了下去,但也让我们看清红影是什么东西。 竟然是条红色小蛇! “杀了它!” 我的断然怒喝中,一道如同雷电般的暗器飞了出去,砰的一声将这条小蛇钉在甲板上。 是一枚袖箭镖,此时被它钉在甲板上小红蛇正痛苦的扭曲着身子,似乎想挣扎逃跑。不过没等它如愿,又是一枚袖箭镖,将这个小蛇的头颅给钉住,细长的身子一阵无意识的抖动挣扎之后,就再无动静。 扫了一眼镖的唐玉,我还没说话,那边突然传来一个少女的悲痛的尖叫:“你们杀了小红,你们竟然杀了小红,我要杀了你们……” 我循声望了过去,现一个浑身黑衣,并蒙住面孔的女刺客现身在甲板上,此时如同疯狂一般的冲向那条小蛇,看样子,她才是小蛇的主人。 唐玉看了我一眼,我摇摇头,这些刺客论及整体实力比我的护卫差了甚多,光凭外围的那那些护卫就已经足够了。 果然,没等这个女刺客冲到小蛇边,一个手拿双锏的护卫就迎了上去,双锏一挥,这个女刺客就被打的向一边飞了过去,落入紧挨着我这艘画舫的护卫画舫中。 木屑飞溅中,这个女刺客竟然撞破了悬窗,滚入了那艘画舫中的船舱中。 看到这个女刺客竟然这么差,我皱了一下眉头,随口问道:“那条船有谁?” “是大将军和他的护卫,属下这边的同僚并没有上船!”向无双开口回答了我的问题。 “那就没什么事情,继续看着他们!”我看了那边画舫一眼,然后指了指那些刺客,“向无双,你马上去将一道生找来!” 向无双领命刚走,一个护卫突然大声喝道:“来人用毒,大家注意!” 话音未落,又是一个女刺客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她好像向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高声大喊起尔玛来,一连喊了几声,最后还向那个被围困住的壮汉问了一声。 那个壮汉此时被三个护卫围攻,险象环生,岌岌可危,根本没功夫回答她,而就在那个女刺客想要有所动作的时候,两个护卫一左一右的围住了她,其中一个还高声说道:“修总管,来人是川境苗山的人,快让中毒的兄弟服解药!” 是唐威唐猛兄弟,这对唐门的后起高手,我如今的外围主力护卫。 修紫暄对唐玉吩咐了一声之后,转身对我说道:“殿下,情况好像有些变化了,紫暄觉得这个女人可以设法活捉的!” 从听到对方是川境苗山的,我就想到十八峒,这个川中的心腹大患,如果真的是他们派人来参加这场行刺,那问题就严重了。 “这个女人会用毒,让花胜去对付她,一定要活捉!”我盯着正被唐家兄弟围住的那个苗山女人,心中隐隐感到这次刺杀似乎没那么简单,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阴谋。我现在只是有这种感觉,可是到底是什么阴谋却没有头绪。 这次对方动用这么多的人来刺杀我,不仅知道我会来玄武湖,而且刺客中还有异族的人,很明显,这不是一次临时决定的刺杀,这次我出宫看花魁,本来只是临时决定的,但对方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中将这群刺客都集中起来,还请出一个在建康场中非常有名的明月来,这种力量只怕非一般人可以拥有。 别的不说,就说他能知道我的行踪,而且能够将我的相貌告诉明月,这份本事就不是常人能够有的。 只是这个人到底是谁?虽然他策划的这场刺杀还是很精密的,但显然没有用对人,这些刺客的武功都不算很高,除了一个明月算是一个人物外,其余的根本不堪一击。如果对方真的是对我有足够的了解,怎么会用这样的人?如果对我没了解,怎么又会知道我要来玄武湖?这似乎不太合乎常理! 就在我沉思中,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惊醒了我,那个手拿大斧的壮汉被几个护卫给架了起来,浑身鲜血淋漓,头颅低垂,也不知死活的被那几个护卫拖到一边去了,此时,我这边的画舫上,仅仅剩下那个刚上来不久的川境苗山刺客,而其余地方,那些刺客也被斩杀多人,整个局势完全是一面倒。 “嗯……”一道轻微的低吟将我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你醒了!”我望着明月,语气很柔和。 “我,我,是来刺,刺杀,杀你的,你为什么,不,不杀,杀我……我……”还没等明月说完,她口中就涌出一口鲜血,将她后面的话堵住。 此时此刻,原本让我称赞不已的美妙声音也黯然失色,充满着沙哑和刺耳,就如同她此时的主人一样,支离破碎。 “不要说话,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不用怕,一切都要结束了!”我一边轻柔的将明月嘴角的鲜血抹掉,一边柔声的安慰着她,如同我平时对待姿儿她们那样,温和的,不带任何命令的。 明月有些急促的喘了几口气,已经变的黯然无光的双眼无力的看着我,好半晌才艰难的说道:“我,我要说,我怕现在不说,我,我就没,没机会,机会再说!” 我定定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蹲下身去,将她抱了起来,让她靠在我的胸膛上,和我双眼相对:“小魔女,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不过不要太累了!” 明月的眼中掠过疑惑,良久之后,突然神情一震,然后猛然从我胸膛上撑了起来,与此同时,右手以常人难于看见的度凶猛的冲向我的胸膛。 我没有任何动作,因为一只枯瘦的手伸了过来将她的右手抓住,一枚闪闪亮的簪落入我眼中! “为什么?”我的语气中充满着痛惜和责备。 “我,我本来就是,要,行刺的,这,这有什么好问的!”明月一边吞咽着涌到喉咙的鲜血,一边艰难的出声,其情其景让我心痛无比。 “你不是来杀我的,而是来自杀的。你这么聪明,难道还不明白,这场刺杀不可能成功的,你的那些同伴根本就是一些废物!” “就算,是,是这样,那又怎么样?我,我就是一个杀手,杀手,杀……” “不用再说了,你的任务已经失败,现在该为你自己着想了。还记得你的要求吗?如果你死了,本王一定会将和你有关的人尽数斩杀,本王说的出就做的到,希望你不要考验本王的这句话!” “你,你,你不能,不能……答应,答应我,不能,不能……反,反悔的……” “本王只是答应如果他们没有作奸犯科,就不为难他们,可是你阴谋刺杀本王未遂而当场死亡,他们就是同谋,理当一起被处死,我这样那里反悔了?”我的语气透露出一种坚持的狡诈,让她知道我不是和她说着玩的。 明月的失神的眼睛中突然闪过一阵复杂无比的神色,突然她的右手松开,那枚簪掉了下来,葵公公也放开了她,走到一边。 我知道她终于放弃了死亡的念头,就在我对她绽露出微笑的时候,她突然将头靠在我胸膛上,低喃的说道:“有人和你说过你的胸膛很舒服吗?真的很舒服……” 就在我奇怪她的话怎么流畅起来的时候,她突然口一张,一大口猩红的鲜血喷到我衣服上,不省人事。 我抱着她站了起来,刚好看到那个川境苗山的女刺客被花胜的短箭射中,唐威唐猛兄弟正欲上前将她制服。 “找一间清静的房间,除了一道生,谁也不允许进来!”我的语气中充满不能违背的意志,让原本想说什么的修紫暄犹豫了一下,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给我去准备房间。 我低头望着怀中的明月,现昏迷中的她仍然是那么的迷人,而且嘴角似乎还带着笑容,如果不是她身上的鲜血太醒目,脸色也太苍白了些了话,她一定会是一幅完美的美人春睡图。 无论如何我都要救她,哪怕仅仅是因为她美丽的歌声,我也不能看着她死去,不然,我一定会遗憾终生。 郑重推荐男人的梦想,起点作者minet11的《猎艳人生》,下面是连接: 第十四章 谁在下棋 看着湖面上的喊杀声渐渐平息下来,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玄武湖上,他犹如一条游鱼般的向岸上游去,动作很轻很细,借着夜色的掩护,他顺利的躲开淮王护卫的巡逻小艇,到达岸上一处隐秘之地。 他一到这里,就将身上的水靠脱了下来,然后用布擦了擦了身体,换上放在这里的干净衣服。几番整理之下,转眼之间,他就变成一个如同私塾西席般的老头,借着此时偶尔投射过来的月光,可以现他赫然是和苗姑姑等人联络的胡老。 胡老换好衣服后,没有多做停留,警惕的四下看了一眼,肯定没有人跟踪之后,就迅的隐入夜色中,直奔建康行宫而去。 心的避过行宫守卫之后,他轻车熟路的到达一个预定的偏僻房屋外,按照一定韵律敲了三下门,里面就传来一阵压低的声音:“进来!” 胡老推门进入屋内,因为没有点灯,屋内很暗,胡老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看到有一个人正坐在屋中最黑暗的地方,看不清他是谁,但胡老知道对方就是自己这边的联络人。 看着眼前迷蒙的黑影摇了摇头道:“目标的护卫太厉害,我们的人根本不够看,那几个川中的人也是草包,竟然让人活捉了去,看来要尽快通知桂大人,让他做好准备,不然就全完了!” 对面那人静静的听胡老说完,半晌没有开口,就在胡老有些怀疑的时候,对方终于开口了:“你能肯定他们真的被对方活捉了吗?” “千真万确,那个叫苗姑姑的被两个唐门的人抓住了,你当时为什么没有说明对方的护卫中有唐门的人?难道不知有唐门的人在,这个女人的效用将会减低到如果你预先说明,说不定我们还有一线机会!”胡老的语气中有种不满,他甚至有些怀疑对方是在坑他们,不少情报都和实际情况对不上,让他的精心布置因为实力不济而全军覆没,这让他很恼火。 “如果是这样,那就是了!”出乎他意料,对方的语气并没有因为行动失败而沮丧不满,反到透露着一种计谋达成后的喜悦。 “你什么意思?难道还没听明白我们失败了吗?”胡老的话语中充满着一种怀疑,因为他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对方似乎并没有想过这次行动会成功,反到是期望着他们的失败,这让他心中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不用紧张,你只是不知道整个计划而已,这次的行动失败就是我们计划的开始。你过来,我这里有东西交给你,看后你就明白了!”来人的话语中又恢复了开始时的那种平静。 胡老怀疑的看了对方所在一眼,犹豫了一下才缓缓的向对方走去。 什么也没生,当胡老来到对方的面前,才现对方身上还穿着一件黑色斗篷,连头也被遮掩在斗篷之中,面上还蒙了一块黑纱,让他看上去神秘无比。 “拿去,这个里面有最新的计划,你看后就明白了!”来人除了递给胡老一个小袋子,并没有任何别的举动。 胡老接过小袋子,看了对方一眼,正要打开的时候,一道灿烂的剑光出现。 一蓬鲜血飞溅了出来,胡老倒了下去,手中的小袋子被扔到一边。 迎着胡老的愤恨不解的眼神,来人淡然自若的说道:“不用惊讶,你们本来就是用来牺牲的,还有你们那个桂如渊,桂大人也是一样。你安心上路吧!” 胡老听完,用手颤抖的指着他们,想要说几句,但此时胸膛上的伤口涌出大量的鲜血,只能无力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无意识的僵动了几下,不再动弹。 犹如干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这个黑衣人拍了拍斗篷,有些可惜的说道:“这个老家伙的血竟然有这么多,可惜了这件衣服!”一边说,一边跨过胡老的尸体走了出去。 此时屋中就只剩下胡老倒卧在血泊中的尸体。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一动不动的尸体动了一下,就在以为眼花的时候,胡老的“尸体”竟然半坐了起来,还如同诈尸一般的站了起来,并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大袋子,愤恨的说道:“幸好老夫有准备,不然就被你们给卖了!我要快点去通知桂大人,不然就晚了!” 胡老自言自语的说完,就走到屋门口,左右观望了一番,然后借着黑暗离开了这里,消失在行宫围墙边。 *** 建康皇宫,眠月宫内。 贤德王妃卓妙姿正在灯下批阅一份关于取消各地自行设置的关卡,并统一过往商税的公文,一道轻轻的敲门声惊动了她。 “王妃,雪王妃有事情找您!” 听出这是自己贴身宫女的声音,卓妙姿放下公文,轻声回道:“那就让她进来吧!”如果不是有事,念雪不会这么晚前来找自己,卓妙姿隐隐感觉到她来的目的是和殿下出宫有关。 没多久,一身便装的岳念雪就出现在卓妙姿的眼前,她一看到卓妙姿,就嘟着嘴说道:“姿姐姐,你知道殿下到那里去了吗?过几天他就要登基了,内务府已经将要用的衣服头冠准备好,本来我打算今天请殿下试穿一下,可是我怎么也找不到他的人。 竹那边说不知道,修总管和花总管也不见人影,小筠更说自己今天没有见过殿下,那个菊,无论我如何问,她就是不说,真气死人了,这件衣服不能耽搁的,所以小妹就过来问姐姐是否知道殿下到那里去了?” 卓妙姿看了看正鼓着气的念雪,淡然一笑:“妹妹坐吧,在姐姐这里不用客气。殿下的去向我确实知道,不过,我觉得有些事情需要和妹妹说说,以前一直没找到机会,今天碰巧,妹妹既然来了,我就一并告诉妹妹好了!” 念雪疑惑的看了卓妙姿一眼,依言坐下之后,才不解的问道:“姐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卓妙姿摇摇头,微笑着说道:“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有些问题想和妹妹说说。其实妹妹关心殿下,姐姐心里都清楚,但妹妹也要知道,殿下不是常人,他背负的责任比我们大的多,而且压力也比我们的要重。虽然他平日里从来不告诉我们这些,但我们却不能不明白。无论殿下如何迁就我们,可殿下始终会是一国之君,在很多方面我们必需要维护殿下的颜面。妹妹觉得了?” 念雪本也是冰雪聪明的人,闻声知意的说道:“姐姐是在说念雪将殿下的零用钱克扣掉的事情吗?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殿下有了这些钱就会跑出去花天酒地的,而且最近皇宫的开支也很大,就算加上殿下的零花钱,还是有不小的缺口,更重要的是,念雪觉得不能放纵殿下。如果由着殿下的性子来,不知最后会闹出什么来,到时就不好看了。” 卓妙姿含笑看着念雪:“妹妹果真是明白人,不过妹妹的考虑忽略了一点,姐姐问你,就你看来,殿下是那种不分轻重的人?” 念雪摇摇头,卓妙姿接着问道:“那你说平日你,是殿下要处理的事情多,还是我们要处理的事情多?” “这个当然是殿下要处理的多,姐姐为什么这样问了?” “那就是了,殿下的能力既然在我们之上,而且又知道分辨事情的轻重,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放心他了?我知道妹妹平常闷了会去找老夫人聊天,甚至帮老夫人去种种花什么的,姐姐也同样有一些类似的爱好来排遣自己的烦闷。 但殿下和我们不同,我们可以在宫中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不被人说闲话,这是因为有殿下帮我们挡着,可是我们却不能忽略殿下也是人,也会有烦恼愤怒的,有很多的事情,他为了不让我们担心而没有说出来,其实殿下最近一直过的很紧张,只是他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妹妹,既然我们是殿下的人,就要多体谅殿下一点,不要过多的干涉他,虽然无论能力和见识我们都比不上殿下,但我们却不能成为殿下的负担,不能让他在操心朝廷之事后,还来担心后宫的事情。其实说了这么多,姐姐只希望妹妹今后能够宽容一些,有些事不要强来,也不要干涉,免得让殿下的面子过不去。” 念雪沉吟片刻,柔声道:“妹妹知道姐姐的用意了,请姐姐放心,妹妹今后会注意的,不会让殿下失了颜面的。” 卓妙姿欣慰的笑道:“这就好,对了,妹妹还有别的事情吗?” 念雪一听,才猛然醒觉过来的说道:“对啊,小妹将姐姐的后服也带来了,姐姐穿穿看,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我在让人去改!” 卓妙姿微微一笑,颔道:“那就多谢妹子费心了!” “那里,应该的,姐姐快穿穿!” 看着念雪手上的凤冠凤服,卓妙姿犹豫了一下才伸过手接过,手感很舒服,而且做工也十分精细,不仅凤冠上孔雀开屏的纹饰制作的华贵无比,就是凤服上那金线织就的凤凰也是栩栩如生,似乎正要引吭高歌,尽情表露着皇家的威严和华贵。 “姐姐快穿啊!”一边的念雪见卓妙姿半晌不动手,不禁有些着急催促起来。 卓妙姿怜爱的看了念雪一眼,正要依言穿上的时候,外面猛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可以听到护卫的高声责问之声。 “臣下是国安院掌院白女,请贤德王妃出来一见,臣下有事要说!” 白女的声音很清脆,穿过重重阻隔,直接来到卓妙姿和念雪所在的房间内。 交换了一个惊讶无比的眼神,两人显然都不知道这位殿下最亲近的心腹这时到皇宫来干什么,而且还直接要见卓妙姿。 难道她也是来找殿下的? 卓妙姿心中充满疑惑,轻轻放下手中的凤冠凤服,打开门走了出去。 刚一出去,卓妙姿就愣住了,此时外面正分成两个阵营,一边是眠月宫的守卫,一边是皇宫的禁卫军和一些穿着华服的武士,此时双方正互相对峙着,不过都保持着克制,彼此都在等在能主事的人出现。 卓妙姿知道这些华服武士都是神武卫,原本是殿下当初的护卫小三统领,但最后连小三一起划归为白女管辖,负责保护重要的特定官员,以及负责逮捕一切不利于殿下和朝廷的人,维护国家安全,直接对上负责,除了淮王和白女,他人无权过问神武卫的行动。而且还可以在白女的授意下,对任何级别的官员进行协助调查,并有暂时拘押的权力,但没有处置之权。 如果说国安院是淮王隐藏的耳目,那神武卫就是国安院行动的拳头,只有掌握了充分的证据,神武卫才会出动。 看到这些神武卫,卓妙姿的心里咯噔了一声,有种很不详的预感! 就在卓妙姿刚一出现,对面那群禁卫和神武卫就散开一条通路,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 前面的就是白女,她的面容还是和往常一样,无悲无喜,让人不知她的心意,后面的是禁卫统领真知明,是统领三万禁军负责保护皇宫安全的人物,此时他的脸上却是一脸的无奈和怀疑,看向卓妙姿的眼神很古怪。 卓妙姿虽然心中疑窦重重,但还是让自己的护卫散开,走到队伍前,和白女真知明二人相对。 “臣下参见贤德王妃!”两人不约而同的对着卓妙姿行了一礼。 “免礼,不知两位深夜到这眠月宫来有什么事情?”卓妙姿看到二人公式化的行礼,心中不详的预感很强烈了,如今殿下不在,如果出了什么事情,自己根本无力应对。 真知明先说道:“臣下按照淮王殿下的指令,如果建康内有大事生,而殿下不能直接指挥臣下,那臣下及所属都要听从白掌院的命令。臣下知道殿下如今不在宫中,所以只得听从白掌院的吩咐,请贤德王妃原谅,臣下要解除贤德王妃的护卫武装,请贤德王妃配合!” “什么?你们是来对付本王妃的?”卓妙姿一听就明白了对方的来意,但明白归明白,但却怎么也没想到对方来的目的竟然会是为了她,这也太让人难于想像了。 难道他们想造反? 卓妙姿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到这个。不过很快她就否定了,如果别人造反还有可能,要说真知明和白女造反,那自己都不会相信。 如果不是这样,那为什么对方会要自己的护卫解除武装,这不是明摆着要逮捕自己吗? 就在卓妙姿被这个意外弄的心神大乱的时候,念雪突然插口道:“你们好大的胆子,难道不知眠月宫是殿下的寝宫,这里的护卫除了殿下和王妃,谁的命令也不听,你们竟然要他们解除武装,难道是想造反吗?” 真知明听念雪这么一说,犹豫的看了白女一眼,一咬牙说道:“臣下也是不得已,贤德王妃涉嫌一件谋反大罪,臣下只是按照章程行事,请贤德王妃配合!” 真知明和淮王的关系亲密,顺带的,对淮王的王妃也十分熟悉,特别是对于卓妙姿,他更是由衷的敬重,如果这次不是白女拿出来的证据实在确凿无比,他根本不会来眠月宫,更不会对贤德王妃如此咄咄逼人,此时他的心情也十分难过,但为了淮王,他不得不做。 念雪见对方根本不为所动,正要说话的时候,一只手拉了她一下,回头一看,现正是卓妙姿。 卓妙姿此时已经恢复了冷静,制止了念雪的说话,平静的问道:“你们来这里的事情殿下知道吗?” 真知明显然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他的目光落到白女身上。 白女没有多说,拿出手中的一枚令牌,是一块玉制的令符,在火把的映照下,可以看到令牌里面有一条盘旋的云龙,似若活物,正在飞腾挪移。 “千岁,千岁,千千岁!”除了白女,在场所有人都对着这个令牌行礼。 这是代表至高权威的腾龙令牌,一共只有一面,原本是在淮王手上的,后来淮王宣布,如果司马风,梅,白女,这三人任何一人拿有这块令牌,那他们就可以代表自己做任何决定,如果有人不听,就是谋逆,可以当场斩杀。 这块令牌以前只用过一次,就是淮王北伐时期,朝廷趁机出兵讨伐建康的时候,梅用这块令牌压服了所有反对的声音,让当时还籍籍无名的长空无忌出任建康守军的统帅,一举击败朝廷的讨伐军。 现在看到白女亮出这面令牌,卓妙姿的脸色就变了,她不明白,为什么白女会拿这面令牌来对付自己,自己并没有做任何不轨的事情,原本是不可能会和白女打交道的,可是意外就这样生了,而且还让对方拿出代表淮王的令牌来对付自己。 殿下,你到底在那里?为什么还不回来?、 卓妙姿此时心中只想到淮王殿下,无力的看了对方一眼,卓妙姿淡然吩咐道:“眠月宫所有人都听着,按照白掌院的要求去做,不得有任何异动!” “姐姐,你……” “妹妹,你忘了我刚才说的话吗?殿下的命令就是权威,我们只可以遵从!” 念雪一时语塞,看着卓妙姿不知该说什么好,而其他护卫在看到腾龙令牌的一刻起,就已经放弃了抵抗的打算,毕竟他们都是因为极端忠诚于淮王,才被选到眠月宫来当护卫的,对方拿出了这枚令牌,他们根本兴不起抵抗的心思,只是看着卓妙姿的眼神却极为复杂。 白女漠然看着面前这一切,等真知明的人将眠月宫所有护卫都请到外边控制起来后,才带着神武卫来到卓妙姿身前,冷淡无比的说道:“你是贤德王妃,商务大臣卓妙姿吗?” 卓妙姿知道这是对方公式化的最后询问,她没有分辨,只是冷静的回答道:“本宫就是!” “你涉嫌一起谋刺淮王殿下的案件,已经涉及危害朝廷的安全。现在本掌院要依照律法请你回国安院协助调查,此期间,你的一切行动都要受到国安院的监控,只到证明你有罪或无罪之后才能移交大理寺宣判,你如果同意,就在上面签字画押吧!”白女的语气不带任何情绪,对卓妙姿听到淮王遇刺后的焦急毫不在意,只是公式化的宣读。 “白掌院,你说什么?殿下遇刺了,殿下怎么样了,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快带我去,我要去见他……” 对卓妙姿急切的恳请视若无睹,白女只是淡然对身后站着几名女神武卫道:“将她带走,途中不得让人和她说话!” “你等等,白掌院,请你告诉我殿下的情况,只要说了后,我就和你们走,快告诉我!” “殿下没事,不过你因为严重涉嫌,必需要到国安院中去将事情说清楚!”白女说完,转身就离开,没有多看卓妙姿一眼,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似乎完全不知道她将卓妙姿带走后的后果。 听到淮王无恙之后,卓妙姿的脸上露出放心的表情,非常爽快的就在拘押纸上签字,然后跟着这几名神武卫离去。 临走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呆住了的岳念雪,有些担心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离开眠月宫。 良久之后,几个服侍念雪的宫女看念雪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动,大着胆子喊道:“王妃,王妃,贤德王妃被带走了,我们怎么办?” 一连喊了几声,念雪才似猛然回过神来的道:“你说什么,姐姐已经被带走了,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带走姐姐!”从卓妙姿打断她开始,她就如同被一个噩梦笼罩一般,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如同事不关己的局外人一样,又如被人堵住一切感官似的,看着这一切在眼前生,犹如看了一场无声的哑剧一样。 此时被这些宫女惊醒,她才醒觉过来,自己看到的这一切不是哑剧,而是活生生上演的现实。 自己尊敬的姿姐姐如今已经被人给带走了,等待着她的不知将会是什么命运? 不由自主的,念雪想起关于国安院种种离奇可怕的传言来。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看着,竹,竹,你在那里,快出来!”念雪忽如疯狂的冲向淮王的小楼,如今只有找到淮王,才能挽救这一切,可是念雪却偏偏不知道淮王去了那里。 等冲进小楼,念雪却被告知,一个时辰前,梅让人拿淮王的手谕将竹接出宫了,现在整个小楼只有几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宫女正无奈的看着她,清秀的脸上满是理解和同情。 刚处理好那些护卫的真知明一走进来就看到这一幕,无奈的一摇头,快步走到念雪的身边恭身道:“殿下在下午的时候就出宫了,现在还没有回来,随行的还有修总管和葵公公!” “那你知道殿下去了那里吗?”犹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念雪顾不得找他清算助纣为虐的举动,连声惶急的问道。 真知明摇摇头,不能肯定的说道:“这个臣下不知,但听当时几个禁卫说,殿下说过要去找骠骑大将军的,也许在他那里也说不定!” “在雨哥哥那里?那就好办了,快备车,我要出宫!”念雪根本顾不上皇宫女眷不得深夜出宫的规矩,一连声的催促手下人准备马车! 真知明虽然知道这么做不妥,但他还是没有阻止,不管如何,如果贤德王妃有罪,那谁也救不了她。对于国安院,他比许多人都知道的清楚。 吩咐几个禁卫去给念雪打点一切之后,真知明又将眠月宫护卫的兵器还给他们,让他们保护着念雪出宫。 当念雪的马车驶出皇宫的大门时,真知明站在城楼上叹了一口气,知道建康朝廷从此又要多事,到时不知又会有多少人死于非命。 *** 就在贤德王妃被带离皇宫的同时,在副总理大臣兼教育大臣的梅那里,菊,竹和梅,这几个淮王最信任的人此时也正生着激烈的争论。 “我看这件事情肯定和王妃无关,她是被人陷害的,白女想这么做实在是让人难于接受!”身为情报秘书,掌管着淮王情报整理大权的菊,此时脸色十分不善,连语气都显得咄咄逼人。 一向性子温柔的竹担心的看了菊一眼,有些怀疑的说道:“虽然说这次殿下去玄武湖是王妃提议的,但说不定只是一个巧合,如果殿下从别人那里知道,他同样会去,这样不是结果一样吗?” 没想到菊却反对道:“这件事情不大可能是巧合,因为过几天殿下就要登基了,我怕殿下此时多生一些事端,所以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没对殿下说,殿下不知道就不会问,但偏偏在这个时候王妃却冒出来,怂恿殿下去了玄武湖,结果殿下遭到刺杀。 这只能说明策划这个事情的人早就将一切算计好,就算殿下不去玄武湖,还会有别的事情生,这次王妃只是恰好被人陷害了!梅,我看我们不能看着王妃被抓而不过问,我们是否将事情告诉殿下?” 一直冷静旁观的梅这时却摇摇头道:“现在还不到说的时候,菊,你掌握着天下情报,为什么就会疏忽掉这么严重的事情。你看,这是白女给我的,是贤德王妃给四川制置使桂如渊的信,上面说及了许多的事情,虽然没有提及危害殿下朝廷的事情,可是就凭这封信,就足以说明贤德王妃和桂如渊有联系。 况且从这封信上看,两人关系非同一般,似乎很早以前就认识。而在这次殿下刺杀案中,所有的证据都表明是桂如渊策划的,就凭此点,贤德王妃就脱不了干系,何况,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早上将有大量的证据摆上朝堂,到时就算是殿下,也无法可想!” 菊和竹两人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由菊问道:“白女的行动知会过你?” 梅淡然自若的说道:“是的,而且还是我同意她这么干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如果贤德王妃被国安院拘押,无论最后结果如何,都对她的声誉有致命的影响,以后她如何还能进封皇后,母仪天下?”菊的眼神中闪过重重疑虑。 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你说我们是应该维护殿下利益,还是维护王妃的利益?” “这还用说,当然是殿下……你是想牺牲王妃,引出幕后的敌人?”菊的眼神中闪过醒悟,突然明白了对方说这话的用意。 梅沉吟了片刻,才缓缓的说道:“有些事情也的确该让你们知道,现在建康能相信的人实在不多了。竹,你一直在殿下身边,所以不知道朝廷外的事情很正常,可是菊,你竟然还反应这么迟钝就不应该了。你负责整理传到殿下那里的情报,难道还不知如今建康的情况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早就是暗流汹涌,各方势力都在进行自己的盘算吗?” 被说了几句后,菊并没有火,反到深思起来,过了一会儿,她才有些明白的说道:“这么说起来,最近建康是生了一些不太寻常的事情,不过最近殿下最关心前方的战事,而且殿下就要登基,有些事情我似乎忽略了,难道说,就是这些人在搞鬼?” 梅摇摇头道:“事情没这么简单,我们看到的只是其中非常少的一部分,绝大部分的事情都在我们看到的之外。不过现在情势生了新的变化,我们也需要拿出新的应对计划来!” 菊还是不死心的说道:“就算如此,也不能看着王妃落难而不搭救,当初若非是她,殿下的事业何能起步?能不能让白女网开一面?不要去皇宫?” 梅神情古怪看着她,良久才叹了一口气道:“果然是这样,你对她的感情,影响了你对事情的判断,白女的猜测果然没有错。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将你们都叫到这里来?” 菊脸色大变道:“难道你是故意这样做,好让白女行动方便吗?” 梅没有否认,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将腾龙令牌交给白女了,现在皇宫中又没了你们,事情会进行的很顺利……你回去了也来不及,白女肯定将贤德王妃带走了!” 菊收回要离去的步子,转过身来,满脸寒霜的说道:“梅,你太过分了,竟然连我们都算计!” 竹虽然没有说话,可是看梅的眼神充满着责怪。 梅没有分辨,也没有解释,只是冷淡的说道:“我们是殿下最亲近的人,有些事情我们必需要比别人看的远。菊,你武功高强,人也聪明,但论及心思缜密却还差了些。现在有些事情还不到说的时候,到了明天,一切就将见分晓,到时我做的是对或者是错,殿下会给你答案的!” 菊神情动了动,过了一会儿才说道:“难道你不准备现在通知殿下了吗?” 梅冷笑道:“这个时候要求见殿下的人估计会在皇宫门外排成长龙,如果告诉殿下这些事情,以殿下对王妃的重视,此时定然会赶回来,但如今我们对整个情况还不是十分清楚,如果这个时候动手,我们将很难知道谁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现在建康的文官中,除了我们,只有一个司马风可以相信,其余的,我们都可以看做是敌人!” “情况会有如此严重吗?为什么没人告诉殿下?”菊的语气中有些不确定的怀疑。 “其实早就说了,只是大家都没想到问题比我们想的都要严重。当时我们只怀疑那些守旧派大臣联合到一起谋取利益,但实际情况却是他们是想铲除殿下的羽翼,然后让殿下不得不倚重他们,所谋远大啊!” “这话怎么说?” 梅还没有回答,门外有人禀报:“启禀大人,雪王妃前来求见!” 梅制止了正要说话的菊竹二人,沉吟片刻,自语道:“看来白女的事情做成功了,下面就该比谁动手快了!” 在屋中二人还没有明白梅这话用意的时候,梅已经招呼她们两人出去迎接岳念雪。 就在菊竹二人转身出屋的时候,一直面色平稳的梅却露出无比担心的神色,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喃喃说道:“希望时间上还来得及!”说完,又恢复了那种平静,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 财政院官署内,主管大宋财政工作的李碧如此时正在核算,除去拨付给地方的防洪款项后,大宋国库内的资金还可以调动多少,以及能否筹措出一笔紧急备用资金,做为西北生战事后的储备金。 此事已经进行了好几天了,因为李碧如的要求严格,不能有半毫的差错,所以进度上就稍微慢了些,为了赶在殿下登基前完成,李碧如只得召集手下加班加点的完成。 今天的加班时间到了后,李碧如让手下们先回去,然后自己一个人查阅今天的进度是否有错误疏漏的地方,这是她的习惯,将具体的事情交给手下去做,自己只监督最后的结果。 虽然大宋的财政一向都很富足,但临安当政时期,大小贪官舞弊,官员军队数量庞大以及前些年的岁币等杂项开支早就使得大宋的财政千疮百孔,财政赤字居高不下。 后期史秘远又采取滥纸币的办法来弥补财政赤字,引了严重的后果,使得大宋的经济财政徘徊于崩溃的边缘。淮王主政后虽然采取了不少措施来解决这些事情,甚至将临安百年所聚都给抢了过来,但因为各种问题积聚良多,当时淮王的身边又缺乏真正善于理财的官员,所以很多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等李碧如走马上任财政院的掌院后,淮王先是要她准备行统一的纸币,使的财政紧缩,但接着又接连对外用兵,光军费就是一笔天文数字。如果不是后来取得西南商人的支持,当时出兵倭国的计划几乎就要搁浅。 只是幸运的是,也是这场远征倭国,让商人购买胜利后的利益投资,代替了不少财政军费,使得财政的回旋余地大了不少,接着扫平摩尼教后,又获取了大量的财富,进一步的使得财政问题开始好转。 但李碧如却没有从中感到任何轻松,反到任务更加繁重。新币的推行刻不容缓,国库黄金白银的储备量还需要增加,中央银行的威信需要建立,作为经济财政支撑的辅助银行也需要开始筹办,战后各地的建设工作需要进行,新的军团将要组建等等,这些方面无不牵涉到庞大的资金运作。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建康后党的领军人的贤德王妃却因为要被封后,不得不另外辅助一个人起来,李碧如无论资历能力在后党集团中都是仅在贤德王妃之下,当仁不让的她就必需担负起这个责任,因此她的工作越加繁重。 淮王虽然对她并不太满意,但至少认可了对她的这种安排,而且她还是淮王的未婚妻,也就是储妃的身份也给她带来不少便利,她现在已经成为被各方势力认同为贤德王妃的接班人,后党集团的二号人物,在后党集团中举足轻重。 现在建康朝廷中的文官,如果大致上分,可以分为旧党集团,新党集团,后党集团,独立集团以及淮王集团。除了淮王集团是保持中立,只以淮王的政令为依归的外,其余的集团都是有自己的利益主张。 这个其中旧党集团的势力最大,这个集团中的官员大多是原朝廷留任下来的,经验丰富,处事老到,从中央到地方的影响力都很大。叶谦,上官天南就是这一集团的代表人物,朝廷中有一半的官员都是属于这个集团的。这个集团中反对淮王改革,参与对淮王改革破坏的官员大部分都在第一次建康官员清洗中被解决。 剩下的这些虽然赞同淮王的改革主张,但却对改革如何进行保持着自己的观点,只赞同对部分已经被证实不好的体制进行改革,其余的主张维持现状或者部分改良,可以说是改良派。他们也是建康施政经验最丰富的集团,是维持着大宋稳定的重要力量。虽然他们势力最大,但因为内部也是分成几个派系,一直以来并没有形成绝对的优势。 后党集团的展潜力最好,因为后党集团是淮王从商业阶层中一手提拔的,而且几个主脑和淮王的关系密切,随时可以鱼跃龙门,在加上后党派的官员是新兴的政治势力,内部比较团结,活动资金也比其他几派雄厚,主张也得到淮王的支持,连带获得淮王集团的支持,因此在展上是最让人看好。 他们也是对改革要求最迫切的一派,和旧党集团的利益冲突最大,双方经常会生一些事情,可说积怨很深。 党集团的后劲最足,所谓新党,就是接受梅新颖观念,认为改革需要从最底层做起的官员,这些人主要都是一些年轻的士子和低级官员,人数虽然不少,但多数都没有在朝廷中占据高位,就连他们的脑梅,也只有一个副总理大臣的虚名,论及实权,还不如几个尚书。 不过也因为他们年轻,他们的未来也没人敢肯定,到底是成龙还是成蛇,那要看形势的展以及他们自身的努力。不过因为梅获得淮王异乎寻常的信任,负责不少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他们的地位虽然不高,但却没人可以忽视他们的存在。 独立集团的能力最强,所谓独立集团,主要是指如墨如兰这样,有自己的主张,但又和朝廷中任何集团的主张不完全一样,甚至相反的官员统称。虽然他们特立独行,别树一帜,而且单个官员的能力都十分强,但他们的势力相对来说也是最小,除了墨门还有些看头外,其余的影响力并不大,而且内部根本没有团结的可能,都是各行其是,宋慈等富有学识本领之人都是属于这个里面的人。 淮王集团最安全,淮王集团就是指那些被淮王一手赏识提拔的官员,他们的来历五花八门,但相同的一点就是他们以前都不太得意,和旧有官僚系统格格不入,是在遇到淮王之后才飞黄腾达的。他们虽然也有自己的主张,但都以淮王的政令为依归,是最坚定执行淮王政令的一派。 他们在其他各派斗争中保持中立,不明显偏向任何一方,一切都以淮王的意思做为自己的准则。司马风和韩清就是这个里面的代表者,而且他们中大部分官员都手握朝廷的实权,是朝廷中最有实权的一派,而且最受淮王信任。 这些朝廷中的政治纠纷也非常大的影响了李碧如的精力,特别是在淮王登基的关键时刻,各派官员除了在争外省总督的名额外,对于朝廷中的职位新安排也是虎视眈眈,旧党集团就有意让他们的人来代替李碧如。只是李碧如并不太放在心上,因为她知道,没有淮王的认可,任何人都不可能动摇她的位置,她对这个很有信心,也相信卓妙姿可以处理好这些事情。 只是现实有些事情并不以人的想像为转移,就在李碧如检查完毕,准备结束今天的工作时,外面的护卫几乎是跑的进来说道:“启禀掌院大人,巡察院掌院叶大人,以及御使院代掌院,刑部尚书上官大人带来许多捕快,声称要大人前去见他们,并说有几件案子需要大人解释!此时他们正在大门外。” “哦,有这样的事情?”李碧如疑惑的问了一句,然后考虑起对方的来意。 自己因为观念主张和各自的利益不同,和叶谦以及上官天南等人的关系可说极差,平时除了公事,一般不会有什么交往,可是对方这次深夜前来,事情看来非比寻常,况且还带有大量的捕快,明显不会是什么好事。 可他们为什么要来找自己? 李碧如沉吟片刻,吩咐道:“让所有护卫到门口,本官随后就到!” 护卫出去后,李碧如想了一下,又走回桌子,提笔写了几个字,然后招来一个侍女,低声吩咐道:“将这张纸条送到宫中去,不要让别人知道!” 这个侍女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闻言也没多问,接过纸条转身就走。 做好这件事情后,李碧如才整了整衣服,将官帽戴好,走了出去。 一到门口,就现此时大门外一片明亮,数量众多的捕快手拿火炬站在大门两边,当中站着的正是叶谦和上官天南两人。 此时他们面沉似水,一见到李碧如,叶谦先开口难道:“李掌院好大的架子,我们因公事而来,可你竟然要我们等在门外,难道你们这些人真的就不把大宋的律法当回事情吗?” 见到对方如此不客气,李碧如敏锐的察觉到对方今天是有备而来,看来事情是难于善了了。明白这点后,她也非省油的灯,当下连仅有的客气也顾不得了,径直讽刺道:“本官那里有叶谦大人这样清闲?每天除了就是和那些官员推杯换盏就是打听一些小道消息后,对官员大肆批评,以抬高自己的身价。本官事务繁重,件件关系朝廷大业,自然比不得大人要到那里去就到那里去的官威!”两人品级一样,虽然对方掌握着官员的监察大权,但李碧如并不怕他。 没料到对方的话竟然如此刻薄,叶谦被气的不轻,本来他就很讨厌这个女人,平时只是顾忌对方另外的身份才对她客气,这次证据在手,根本就不必怕她什么。 当下勃然大怒的道:“好一张尖刁的利嘴,本官早就说过,让这些女子出官拜相,掌管朝政是我大宋的耻辱,如今果不其然。李碧如,你休要仗着自己是殿下的储妃就可以任意妄为,这是大宋的天下,不是你李碧如的天下。来人,将证人带上来!” 李碧如听到对方的话语毫无顾忌的意思,先是一惊,然后就看到一个被绑着的人被推了出来。 一见此人,李碧如的脸色不禁变了变,还没有说话,这个被五花大绑的人就高声叫道:“是她,就是李大人指使我做的,请大人给小人做主,小人是被逼的……”来人一边说,一边痛哭流涕的哀求着,表情十分逼真,似乎真的有天大的委屈。 李碧如此时冷冷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任何说话的意思。 叶谦此时颇为得意的说道:“李碧如,你还有什么话说?” 被绑住的人是财政院中的一个小官吏,名字叫杜松,胆小怕事,平日里主要就是负责看守库房的工作,没什么大的作为。但对方既然将他带来,想必对方一定有相当的把握,不知杜松到底犯了什么事以致叶谦和上官天南会找上门来。 李碧如心中虽然翻腾起伏,但脸色毫无半分惊慌的说道:“说什么话?你将杜松找来这么表演一番,到底是什么目的本官都不知道,能说什么话?” 叶谦料想不到对方竟然还如此镇静,愣了一下正要继续说,一边的上官天南却开口说道:“李大人,这次深夜打扰主要是因为本官属下的捕快无意中现了一件可疑的事情,跟踪之下竟然查出有人正要盗窃国库官银,在众位捕快的努力下,总算将这些匪徒抓住,这才现这些匪徒中有财政院的官员杜松在内。 而且从这个杜松身上搜出一份地图,此地图上将国库附近的地形,守卫的分布,机关的所在,甚至官银放置的地方都清楚的标示出来。按照那些匪徒交代,他们打算冒充国库押运人员接近国库之后,伺机洗劫国库。在我方捕快的追问下,杜松交代他只是联系人,真正的幕后主谋是另有其人,所以本官和叶大人才深夜造访,请李大人配合!” 李碧如听明白了,敢情对方认为自己就是这个主谋了,真是笑话! 冷冷一笑,李碧如冷漠的说道:“国库所在不仅有重兵把守,而且机关密布,门禁森严,其是说混就可以混进去的?你们听信杜松的一派胡言,深夜跑来财政院胡搅蛮缠,明日早朝,本官定当在殿下那里奏上一本,以讨回今日之辱!” 叶谦怒极反笑道:“好,好,真是好,本官今日真是开了眼界,一个犯下滔天罪行之人还可以在本官面前侃侃而谈。李大人方才说的虽是常理,但是如果有人想要监守自盗,那就另当别论。比如有人拿着李大人亲自签的公文和令符前往国库又当如何?难道李大人还认为不可能吗?” 李碧如淡淡的说道:“本官岂会签这样的公文,莫不是叶大人你想诬蔑本官吧!” 叶谦也没分辨,一摆手,一个捕快端着盘子走了过来,上面放着一份红色封皮的公文和一块印有财政院字样的令符。 李碧如突然面色大变的说道:“这个公文和令符怎么会在你们手上?这不是……” “这就是你意图监守自盗的证据!”叶谦冷酷的打断她的话,这个政敌一直和他作对,这次好不容易碰上了这个机会,还不整死她,“这份公文和令符都是你亲自签的,但却在这些匪徒那里找到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李碧如面色仍然没有恢复正常,看着公文和令符,突然厉声问道:“你们将李侃怎么样了?为什么本官给他的公文和令符会在你们的手上?” 叶谦和上官天南互相望了一眼,还是叶谦开口道:“你是说的商务副使李侃吗?本官没有见过此人,这些东西是从那些匪徒身上搜来的,而杜松也招认,就是你将这些东西给他,然后让这些匪徒伺机偷盗国库,人证物证俱在,看你还如何狡辩!” 李碧如定了定神,觉得对方这次准备的很充分,计划也很周密,而那个杜松十有**已经被别人收买,在加上这个不知为什么会落在对方手上的公文令符,李碧如知道自己这次可能过不了这关,自己已经被人给诬陷了。 看了看远处的皇宫,现还是没有什么动静,李碧如的心中闪过失望,但却并不示弱的说道:“你们以为这些就能入本官的罪吗?本官要求面见殿下,向殿下申述这件事情!” 上官天南冷声说道:“李掌院涉及如此惊天大案,已经触犯大宋的刑事律法,根据律法规定,本官有权暂时对你拘押调查,并将此案的证据递交给大理寺。如果你有冤情,到了大理寺再去申述吧!” 李碧如冷笑道:“这么说,两位大人是一定要将本官带走了,可是不要忘了,本官现在还是财政院掌院,除了殿下,谁也无权限制本官的行动,本官不会跟你们走的!两位大人请吧!” 上官天南不慌不忙的说道:“哦,李大人可能是有所误会,我们并非是要免去大人的官位,而是要求大人协助我们将此案调查清楚,况且大人不是不知道,叶谦大人掌管巡察院,有权对犯有重大过失的官员先进行限制,然后再对殿下补报。本官和叶大人只是照律行事,有何不妥,难道李大人是要抗法吗?”说到后来,语气已经转的极为严厉。 这一下就将李碧如逼到两难的境地,对方并没有说要处置她,如果仅仅是限制她的行动,协助对方调查,那对方这两人确实有这个权力,他们只要在明天早朝之前上折给殿下,他们就可以获得程序上的支持,如果证据确实的话,他们还可以得到一个处置果断的美名。自己如果不配合他们,那就会落的个抗法的名声,到时就算殿下有心要救自己,先也要治了她这个罪才行。 可是如果自己不做任何反抗,就这样任凭他们带走,那也是自己不能接受的,更何况她已经看出,对方的所做所为根本就是个阴谋,如果跟他们去了只能让自己陷入更为难的处境,到时情况就更难办。 去也不行,不去也不行,一时间,李碧如陷入非常为难的境地,只觉此生也没这样为难过! 叶谦见状,正要再说几句讥讽的话语,没想到上官天南却拦住他道:“李大人,我们此次来的确是因为公事,绝非私人恩怨,本官可以保证,李大人不会受到任何无礼的对待,本官会在询问完后,将所得结果呈报给淮王殿下,到时的一切将由淮王定夺。李大人,请吧!” 相比于叶谦,李碧如对这个上官天南并无太大恶感,虽然两人关系也不好,但上官天南这个人的人品却值得信任,不会无中生有,胡乱诬蔑。如今他这么说,也就是他手上已经了有确实的证据,自己如果不去,反到会落的个心虚抗法,不遵律法的恶名,到时就算闹到殿下那里去,自己就先理亏了一半。 看来还是应该和他们前去,一切等到了殿下那里再详细辩说也不晚。 李碧如左右盘算下,终于还是决定和他们同去,毕竟现在自己还是财政院掌院,淮王殿下的储妃,他们这些古板的人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既然如此,本官就和你们走一趟,不过本官到底是要到刑部衙门还是要巡察院去啊!” 叶谦还没有说话,上官天南就先开口道:“叶大人是应本官的请求而来,虽然李大人的行为后果严重,但却还没有最终定案,所以,还是请李大人到刑部衙门去协助调查,一切等本案水落石出之后再说!” 李碧如并没有反对,只是说道:“既然如此,本官要将财政院的事情交代一声,请两位大人等等!” 叶谦冷冷的道:“那就请大人快些,等会儿本官还要去面见殿下呈报此事,希望李大人不要借故拖延!” 李碧如扫了他一眼,转身走进了财政院,招来几个心腹官员吩咐了几句后,然后走了出来,带着一大群的护卫,跟着叶谦上官天南而去。 *** 央大道,司马风的府邸。 此时被户部尚书赵尔琢,农部尚书郑清之叫起来的司马风正满脸沉思的在屋中踱步,不时以手抚须,似乎感到异常困惑。 “叶谦他真的要你们和他们一起联名上书状告贤德王妃和李掌院吗?”为了慎重,司马风再次进行了肯定。 赵尔琢肯定的说道:“的确如此,当时叶谦说他掌握了贤德王妃和四川制置使桂如渊互相勾结,并且以李掌院为帮凶,意图借用四川抗洪的名义,私吞国库银两的证据。想让我们联名弹劾贤德王妃,当时下官以要想想为由拖延了下来,然后马上就赶往大人这里,途中碰上郑大人,结果我二人就一起来了!” 郑清之也补充道:“下官听到的也大同小异,只是当时还听说李大人又被卷进了另外一件勾结盗匪,意图洗劫国库的案子中,上官大人也插手了此事,说是要将李大人请到刑部去协助调查!” 司马风听后,又继续思考片刻,自语道:“叶谦到底是想干什么?难道还不嫌现在的建康不够热闹吗?” 过了半晌,司马风才再次开口道:“我看这件事情的内情没这么简单,叶谦这个人,有些好大喜功,夸夸其谈,常常自诩为清流名士。原本他就对殿下厚重贤德王妃等人不以为然,屡次上言,后来虽然经过殿下的训示而有所收敛,但却并未心服,可他也不是什么卑鄙小人,不会捏造证据来陷害贤德王妃等人。这次他肯这么做,一定是有了相当的证据来证明贤德王妃有罪,只是他的证据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你们知道吗?” 赵尔琢和郑清之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起摇头。 司马风看到后,又沉思了一会儿,才断然说道:“此事我们不能掺和进去,你们随我马上进宫求见殿下,看看殿下是什么意思再说!” 郑清之对此没有意见,但赵尔琢就有些犹豫的说道:“我们要将叶谦大人要做的事情告知殿下吗” 司马风哼了一声:“你认为这样的事情可以隐瞒的吗?来人,备车!” 刚准备好车,司马风等人就接到外交院掌院文贵的求见。 司马风让门卫放行之后不久就看到文贵气急败坏的急步跑来,一看到司马风就高声说道:“总理大人,出了大事了!” 司马风冷静的说道:“掌院大人不用急,到底出了何事?” 贵在司马风面前停下脚步喘了一口气,急声说道:“方才叶谦和上官天南两人带着上百捕快将李碧如李大人给带走了,说是她勾结盗匪,意图盗取国库,听说人证物证俱全,罪证确凿啊!总理大人,如果殿下问起,你说我们该怎么说了?” 司马风听的一愣,没想到叶谦这么快就动手了,看来这次叶谦是铁了心的要扳倒贤德王妃,事情有些麻烦了。 见到司马风半晌不出声,文贵这才注意到户部农部二尚书也在,连忙打了个招呼,询问他们是否听说了此事才过来。 赵尔琢摇头道:“下官是在知道叶谦大人将要弹劾贤德王妃后才来的,并不知他们两人已经将李大人给带走了!” 郑清之插口道:“不知叶大人和上官大人是如何想的?殿下摆明是要扶持贤德王妃她们,他们偏偏还要这么做,难道不知激怒殿下会是何等后果吗?” 贵哼了一声,气愤的说道:“还不是为了损毁殿下的声誉以壮自己的名声,上次他们公开上书要求殿下将国号改了过来,此举让他们在士林中名声大震,被人看做朝廷的中流砥柱。如果这次他们打击贤德王妃成功,不仅可以除去朝廷中的眼中钉,还会进一步提升自己的名望,博得个不怕死的忠臣名声,到时真正吃亏的就是淮王殿下。这些人,意图诬蔑自己的主君来博取自己的名声,真是不可容忍!” 司马风听到文贵的气愤之言,心中也觉得文贵这人看的清楚,叶谦他这个人屡次和殿下作对,除了本身的理念之外,再就是这个人对名的过分注重,一直想当个流芳百世的忠臣,不知不觉中就将自己放到殿下的对立面上,做出一些有损殿下的事情来。 而司马风不能容忍任何有损殿下的事情! 这是司马风最终的底线,如今叶谦触犯了这条,自己也不能坐视,必要时,翻脸也在所不惜。 决定自己的应对方针之后,司马风淡然说道:“现在不用多说,文贵大人来的正好,我们一起去皇宫,看看殿下的意见为何。” 贵也觉得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没有反对,随着司马风等人一起前往皇宫。 刚走上中央大道,几辆快奔驰的马车就和他们错身而过,而且还有不少不比马车慢多少的护卫跑步跟随,看样子,也是为了什么急事! “好像是皇宫内的马车!”现在建康官家中,除了外交院外,也只有皇宫中保留着几辆马车,文贵虽然认出来,但却不知这个时候皇宫的马车为什么会在外面奔驰。 “难道是贤德王妃?”赵尔琢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不像,贤德王妃看到我们起码会打个招呼,我看是不是皇宫内也出事了?”郑清之的语气中有种淡淡的怀疑。 司马风摆手道:“现在不用过多猜疑,一切到了皇宫自有分晓!”说完,他就将眼睛闭上,似乎对现在的情况毫不担心。 这幅镇定的样子感染了其他人,文贵等人的心情也安定下来,不在向方才那样愤然惶惑,都沉下心来,想着等会儿见到殿下时该怎样说。 他们都知道,建康朝廷内的又一次地震即将来临。 到达皇宫外的朝午门,现这里已经是人头涌涌,三三两两的官员按照各自的亲疏聚集在一起,不时交谈着什么。 当司马风到达之后,这些官员纷纷上前问好。 司马风下了车,一眼就看到司部尚书宋世贤,工部尚书李金二人也在,他们两人是属于后党集团中的中坚,也是这次风暴要冲击的对象。 “为什么朝午门还关着?难道殿下不准备召见我等吗?”文贵看到朝午门大门紧闭,疑惑的问起先到的官员来。 宋世贤回答道:“下官已经将请求递进去了,不过真统领派人说殿下要过一会儿才能召见,所以下官正在此等候!”说完,他看向司马风,眼中的意思是想让他再去试试。 司马风想了想,就让赵尔琢将他的请求也递进宫去。不过结果还是一样,只是真知明亲自出来说了一声,除此外,没有任何其他进展。 见到这种情况,司马风的心中也惊疑不定,有些闹不懂殿下的意图,只好随意说道:“看来殿下是要处理什么紧急事情,大家先等等!” 听到总理大人都这么说了,其余人也没理由反对,仍然按照各自的所属集团等候在一边。 司马风暗中打量了这些官员一番,既没看见梅也没看见几个旧党集团的官员,顿时心中有数,知道这次叶谦要和自己动真格的了。 想到这,司马风心中也露出苦笑。 不迟不早,偏偏挑在殿下即将登基,各国使节到达的关键时刻来这么一手,叶谦啊叶谦,你的私心真是太重了,重的连轻重缓急都分不清了。 看着紧闭的朝午门,司马风的眼中只看到朝午门上那鲜艳的红色,像血一样鲜艳的红色。 *** 就在建康各派官员都在为各自的利益奔波的时候,警戒森严的金国使节驻地,完颜云花正强自压着怒气对金国左丞相,接替自己成了金国谈判使节的完颜仲德责问道:“丞相竟然让人去绑架宋国的商务副使,难道丞相不知这意味着我们同赵昀宣战吗?” 面对完颜云花的指责,完颜仲德平静的说道:“老臣这也是为了我大金国的利益着想,何况,这次的事情又不是我们策划,就算最后事情没有成功,也算不到我们头上来。但如果事情成功,说不定我们就可以借此重新控制宋国朝廷中的一些官员,到时,我大金获取的利益何止眼前这点牺牲?” 看到对方的不以为然,完颜云花只感到痛心疾,原本自己对这个左丞相极为有好感,认为他是金国朝廷内部少有的几个明白人,但没想到,他还是免不了被眼前利益引诱,而忽略了更大的利益,甚至将金国又带入险境。 平息了一下怒气,完颜云花沉声说道:“云花以前就提醒过丞相,现在不要掺和到宋国内部的争斗中去。如今看上去我们好像可以获得利益,但云花可以保证,要不了多久,形势就将又生变化,到时情况只能比现在更坏,对我大金的损害也将更大。丞相难道不明白吗?” 完颜仲德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长叹一声说道:“公主说的老臣其实想过,但对方只是要求我们做一点小事,而且又不会影响到我们自身的计划,所以老臣才应承了那人。老臣觉得,无论事情如何,我们金国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所以老臣才如此做。” 完颜云花见他还不醒悟,知道多说无益,而且现在事情已经做下了,再讨论该不该做也晚了,如今最重要的是怎样挽回这件事情的影响。 想了一下措词,完颜云花开口道:“丞相可能不知道,就在今日下午,赵昀微服前来找云花,并告诉云花,蒙古已经和高丽和解,双方已经有了同盟的协议。云花本来猜测到赵昀已经有尽快完成宋金两国和谈,然后共同对抗此等变故的心思,但丞相这么一来,只怕事情又要多费周折了。” 完颜仲德愕然变色道:“竟然有这等事情,为何老臣不知道?” 完颜云花苦笑道:“云花当时也不敢肯定赵昀说的真假,等最终确定的时候,丞相就已经做出这等事情!” 完颜仲德沉默半晌,突然说道:“老臣觉得事情并未变坏,老臣的那些属下手脚利索,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赵昀未必能知道是我们做的,到时只要将那个叫李侃的偷偷处理掉,到时赵昀能奈我们何?” 完颜云花看了他一眼,冷淡的说道:“难道丞相以为赵昀怀疑我们需要什么证据不成?而且丞相似乎还没有看清现在建康的情势,如今的建康正成了一盘棋,能够走动这盘棋的除了赵昀,还另外有一个人或者一个势力。如今建康生的一切,就是这个人或势力变化棋盘的结果!” 完颜仲德莫名所以的看着完颜云花,不解的问道:“难道打击贤德王妃,借以损害赵昀声誉的不是叶谦他们?如果不是他们,那又是谁?” 完颜云花干脆的说道:“不知道,但这个人肯定存在。以前云花一直很奇怪赵昀的种种布置,对他的一些做法感到很困惑,如今想来,他是察觉到这个人或者这个势力而预先做的一些布置!” 完颜仲德沉吟片刻,不同意的说道:“公主是否高看赵昀了?如今明明是叶谦等人不满后宫干政采取的行动,那里还有其他人插手?” 完颜云花冷然说道:“丞相不是忘了,当初是谁让丞相去绑架那个李侃的吧?就算他是叶谦属下的官员,但也不能说明他说的就是叶谦的意思,整个事情上,赵昀的贤德王妃,李碧如,叶谦,上官天南这些宋国的官员,甚至包括我们这些他国使节,都只是棋盘上的棋子。丞相难道以为棋子自己能有能力来下一盘棋吗?” 完颜仲德终于醒悟过来,恍然道:“老臣明白了,对方是在借手使力,逼使赵昀应子,然后决定下一步,他最终的目的是想对付赵昀,不知老臣猜的可对!” 完颜云花颔道:“云花也是这样猜测,不知到底是什么人敢来挑战赵昀,看其布置,他显然对建康朝廷内部的矛盾了若指掌,只是轻轻推动了一下,就让建康天翻地覆,看来赵昀这次是有对手了!” 完颜仲德提醒道:“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做?” 完颜云花淡然道:“找个地方放了李侃!” “难道要我们帮助赵昀?”完颜仲德的脸上显露出不以为然。 “难道丞相觉得我们应该帮助那个藏在幕后的家伙吗?”完颜云花的眼中流露出智慧的光彩,“只要赵昀一天还在,宋国仍然是他的天下,现在我们只看着就行,至于其他的,我们可以以后再说!” “坐看两虎相争,的确是上佳!老臣这就去将李侃放了,保管不会让他知道是老臣做的!” “那就有劳丞相了!” 完颜仲德离去后,完颜云花叹了一口气,自嘲的一笑,无奈的说道:“哈拉,你说我大金国到底还有没有希望?” 站在暗影中的哈拉身躯如同钢铁铸就般的动也不动,只是肯定的说道:“只要有公主在,大金国就有希望!” “是吗?为什么云花自己都没这样的信心!”没有等对方回答,完颜云花起身离开了这里,挺直的背影显得十分孤单。 第十五章 事情发展 卓妙姿在和白女出了皇宫,来到一处地方上了马车后,意外的,一直黑着脸的白女先对方才的失礼对她道歉,然后吩咐马车夫将卓妙姿带到殿下那里,然后不理一脸惊讶不解的卓妙姿,匆匆的离去。 坐在奔驰的马车上,贤德王妃卓妙姿此时心境却十分复杂,她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白女会气势汹汹的将她从皇宫中押出来,但却没让她去国安院,反而在对她赔礼之后,告诉她将要去见殿下。 重要的是,刚一说完,她就离开了,留下一群神武卫保护自己,也让自己连问的机会都没有,只是满头雾水随着马车前行。 不过卓妙姿没有疑惑多久,在一次停车中,白女又出现在车厢,她一进来,迎上卓妙姿疑惑的目光,平静的说道:“这次事情紧急,臣下不得不如此,让王妃受委屈了!” 卓妙姿看着白女,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道:“是不是妙姿这次又给殿下添麻烦了?”她不是笨人,自从进了皇宫,成为皇后的选人选后,她更是小心谨慎,一切都以不影响淮王为自己的准则,一切都以淮王做为自己思考的依归。 以前那个在江湖上闯的卓妙姿,那个胆大精明,短短时间就挣下千万家产的卓妙姿已经变了,变的温柔,变的细致,或者说变的胆小了,也许是已经习惯于得到手的幸福,害怕这种幸福会失去,所以才改变。更或许,是因为她实在太爱那个男人,太在乎那个男人的事业,这才为了那个男人改变自己。 可是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卓妙姿已经不是当初的卓妙姿了,她已经是一个有丈夫的女人,而且她非常爱她的丈夫。 对这点,卓妙姿自己本身非常清楚,所以,她分外敏感自己是否影响到了丈夫的事业,就算很多事情她并不喜欢,但因为她的丈夫希望她去做,她仍然义无返顾的做了,就算这样会让她很辛苦。 这次白女深夜造访,并将自己强行带离皇宫绝对不会是没有原因,而且还涉及到殿下遇刺的事情,无论从那个方面说,自己这次肯定又闯祸了,而且祸事还不小,才会引得殿下这个心腹如此做。 而且除了在皇宫的那刻,对方怎么看都觉得是在帮助自己。 看着卓妙姿脸上犹豫的表情,白女犹如被雕刻住的脸上罕有的闪过一丝同情和尊敬,做为深知内情的一人,她对于卓妙姿对淮王政权的贡献看的比谁都清楚,甚至比淮王本人都要清楚。 “不是,这次是殿下给王妃惹了麻烦,和王妃无关!”白女的语气中夹杂着少有的诚恳,和她平时不露半点情绪的口风大相径庭。 “殿下给妙姿添了麻烦?这话从何说起?”卓妙姿的语气更增添了疑惑。 “如果不是殿下不听臣下的劝阻,私自出宫游玩,那些人何能有此良机陷害王妃?所以臣下说是殿下给王妃添了麻烦,这是臣下方才得到的,请王妃过目!”白女将一份折叠着的纸张交给卓妙姿。 卓妙姿一脸困惑的接过,刚看第一行字就面色大变,当她惶急的看完,脸色已经变的苍白,颤声问道:“这是真的吗?” 白女严肃的说道:“这是臣下刚才从大理寺卿韩清那里得到的,如今告状的原文和证物还放在他那里,明日早朝就将请示殿下是否立案审理!” 卓妙姿此时脸上的血色皆无,半晌才声说道:“如果这些罪名被证实,殿下将会受到什么牵连?” 白女低沉的说道:“最大的损失是殿下的威信,到时叶谦一党就会水涨船高,除非动用最后手段,否则殿下很难挽回,而且王妃这边的人也将受到最严重的清洗,到时殿下也很难维护。” 卓妙姿只感觉脑中一片眩晕,强行忍耐住说道:“你们是不是有应付的方法了?如果殿下的威信受损,妙姿真是百死莫赎。” 白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带些安慰的说道:“王妃不要着急,臣下如今可以坐在这里和王妃说这些事情,就是因为事情已经得到控制,这次我们比他们快了一步将王妃**皇宫,到时我们就可以从容定计,反算计他们,只是有些事情需要王妃的配合!” 卓妙姿一听,也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心情稍微安定了些,轻声问道:“妙姿已经身列被告,如何还能配合掌院大人的安排?而且碧如妹妹也被牵连在内,妙姿还需要通知她才是,不然事情一起,碧如妹妹恐怕措手不及!” 白女听到提起李碧如,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古井不波,淡然问道:“臣下听说王妃和桂如渊能够有所联系都是李碧如掌院从中穿针引线,不知这个事情是否属实?” 卓妙姿虽然察觉到对方的话中带因,但却如实说道:“此事说起来还是妙姿没有遇到殿下前生的事情,当时妙姿在川中的局面打不开,碧如妹妹就介绍妙姿和当时还是夔州知府的桂如渊认识,得到他不少帮助。后来妙姿和殿下在一起后,殿下要求妙姿主管商务。 碧如妹妹过来后,知道殿下有意川中,就和妙姿商议,看看是否可以借用当初的关系,得到此时已经是四川制置使的桂如渊帮助。结果桂如渊同意投靠殿下,而且在当初平定安丙之乱中立下了功劳,此事还得到过殿下的表彰,后来,我们就一直和桂如渊保持着联系,妙姿也因此给他写过十多封信,让他在四川配合我们在朝中的行动!” 白女神情未动,只是淡然接口道:“后来王妃就在李掌院的要求下,多番为桂如渊活动,意图让他获得四川总督一职,而且李掌院还利用职权,拨付特别的款项帮助桂如渊,好让他在四川做出政绩,以压过张世年,获得朝野的支持,这也使得朝野将桂如渊视做你们后党集团的人。事情是不是这样?” 卓妙姿黯然点头道:“大致上就是这样,但妙姿和碧如妹妹都没想到对方竟然包藏祸心,胆敢在四川做出那些事情来,妙姿这次真是百口莫辩了!” 白女脸色毫无变化,仍然淡淡的说道:“其实桂如渊做的并不止状纸上的这些,这次行刺殿下的幕后主使者之一就是桂如渊,不过他也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官员,真正的策划者另有其人!这次对方的目的就是借打击王妃这边的人来损害殿下的声誉,借以为自己牟利。以对方提供的证据,再加上王妃和李掌院的那些信件,如果这次王妃没有对策,最好的结局也是王妃将被治罪,殿下名誉受损。” “什么?”听到这里,卓妙姿再也忍不住了,只觉胸口涨,眼前一阵黑,竟然昏厥了过去! *** 朝午门外,司马风正焦虑不安的来回走动着,不时看向紧闭的朝午门,眉头不住的打皱,眼神中充满着疑虑。 “韩大人也来了!”一个官员的招呼声让司马风望了过去,大理寺卿韩清正从一辆驴车上下来,高大魁梧的身躯在官员中分外惹人注目。 韩清和一些官员打了声招呼之后,目光一扫,看到司马风就再也不管其他官员,大步的走了过去,其他低级别的官员也识趣的没有跟过去,司马风身边的官员打了个招呼后也都离开,只有文贵没有离开。 “这次事情麻烦了!”韩清一见面连招呼都顾不上,径直的说起来,语气中有种罕有的担心。 司马风镇定的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叶谦叶大人在大理寺递了份状纸,上面说及四川制置使桂如渊在四川贪赃舞弊,欺上瞒下,不仅草荐人命,还勾结异族图谋不轨,更为重要的是,他竟然将朝廷拨付下去的抗洪款项贪没,在修河堤上动了手脚。此事被人告到张世年那里,结果张世年就将此事转告叶谦,叶谦今天晚上就拿着状子过来了,人证物证都有,证据确凿!”韩清望着司马风,口气有种商量的意思。 司马风没有开口,似乎在想什么,文贵反到有些意外和焦急的开口道:“会是桂如渊?他不是王妃那边的人吗?难道此事也涉及到王妃?” 韩清苦笑道:“随同状子来的还有贤德王妃,李碧如掌院和桂如渊的几份来往书信,这次桂如渊贪没的一些款项中,有不少还是贤德王妃和李碧如掌院经手给他的,而且比朝廷预计的多了不少。最为可虑的是桂如渊还给王妃李掌院回了封信,上面说会给她们送去一百万元的回礼。虽然叶谦没有直接状告王妃和李掌院,但如果此事属实,最低也可判王妃和李掌院勾结外臣,监守自盗,后果严重啊!” 贵的脸色变了,喃喃半晌才说道:“叶谦他这是要干什么?难道真的是想借此将王妃那边的人一网打尽吗?” 司马风冷声道:“不止,他这是要让殿下在天下人面前丢脸,好让世人嘲笑殿下借王妃等人之手进行的改革。送钱给王妃的事情有直接证据吗?” 韩清有些不确定的说道:“目前我那里只有一封信,不知叶谦手里还有没有别的什么证据,不过单凭王妃写给桂如渊的信,王妃在这件事情上就脱不了干系,而且我猜想叶谦等人会将此事大肆宣扬,到时如果殿下不能秉公而断,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司马风沉吟片刻,突然笑了,脸上的愁容也一扫而光,就在韩清和文贵莫名其妙的时候,司马风才开口道:“原本我还担心事情生的突然,殿下会措手不及,可现在叶谦既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那就足以说明非一日之筹谋,以殿下的睿智,只怕早就有了应对之策,这次看来会让叶谦栽个大跟头!” 韩清和文贵互相看了一眼,文贵出言问道:“总理大人为何这么说?” 司马风不答反问的说道:“你来了这么久,除了叶谦那些人没来外,可现还少了什么人吗?” 贵疑惑的扫了远处的那些官员一眼,有些恍然的说道:“梅副总理没有来,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司马风没有多解释,只是望着韩清说道:“梅大人在有些事情比我们要精明的多,她迟迟不出现就是表示事情有转机,如今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那份就足够,其他的,到时看殿下如何做,我们再配合就是!” 韩清心领神会的说道:“还是总理大人高明,以总理大人看,殿下什么时候会接见我等?” 司马风神秘的说道:“难道韩清大人认为这会儿殿下还在宫中吗?” 韩清神情一愣,接着似乎明白什么,点点头没有多问,文贵先是恍然后是疑惑的说道:“如果殿下有所防备,那为何李掌院会被叶谦上官天南带走?这似乎有些不通情理。” 司马风淡然回道:“这事不是我们能担心的,今日早朝的时候一切就会有分晓。” 看到文贵还是不太明白,司马风也没解释,只是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李碧如的事情还不是因为平日里太过张扬,得罪的人多了才会如此,怎么会连这点都想不到。 韩清显然是明白了司马风话里的意思,不仅没有再问,反到和司马风探讨起桂如渊的案子来,不管怎么说,桂如渊这次是罪证确凿,翻不了案的。 只要不是涉及到殿下,韩清对这样的人同样是深恶痛绝,这点到和叶谦的性格差不多。 就在韩清和司马风就桂如渊的事情交换看法的时候,又是一大群的官员走了过来,为的正是一脸志得意满的叶谦,不过却没见上官天南。 和几个官员打了声招呼,轻蔑的扫过宋世贤和李金等后党集团的人,快步走到司马风那边,高声说道:“原来总理大人和韩大人也在,如此正好,也免得本官找人去通知二位。不知二位对四川制置使桂如渊一案又什么看法?” 司马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开口,韩清却平静的说道:“此事还需要殿下定夺,叶谦大人何必如此迫不及待!” 叶谦此时的心情十分高昂,闻言大声反驳道:“这话差矣,我等皆是殿下之臣,正所谓食君禄,担君忧,何况殿下委叶谦以巡察院掌院之职,负责监察天下百官,理所当然要对任何不遵礼制,贪赃枉法的官员进行督察。如今四川制置使桂如渊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川中图谋不轨。 为可虑的是,朝中竟然还有人和此贼互相勾结,以言辞美色迷惑殿下,不顾殿下厚恩,甘愿和此贼同流合污。面对此等逆贼,叶谦恨不得生食彼等,何能同诸位这般若无其事?哪怕叶谦就是因此而身受极刑,叶谦也断然不能与这些逆贼甘休,此等心情难道连韩清大人也不能理解吗?”这话说的慷慨激昂,充满不畏强权,愿以此身杀身成仁的激烈和悲壮,大有意指司马风韩清等人辜负朝廷,独善其身的意思。 周围旧党集团的官员纷纷为叶谦的话语叫好,不少淮王集团和独立集团的官员也被叶谦这番话说的频频点头,对于叶谦的行为很是赞赏。 司马风见此,心中暗叹,公心可以被说成私心自用,私心也可被说成大公无私。这些临安来的官员,论及真才实干没多大能耐,但是说起话来却是一套接一套的,让人想反驳也很难,真是难为他们将心思都放在这个上面去了。 韩清见司马风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好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大人就请吧,不过殿下如今没空接见我等,大人不妨等等看!” 叶谦看到司马风不出一声,眼中不自觉的闪过一丝傲然,心道:你司马风也有今日,看你平日对那两个女人唯唯诺诺的,这次真凭实据在手,看你如何维护她们? 将头转向一边,叶谦淡然说道:“本官不光是要求见殿下,而且还要求见商务大臣,有些事情本官还要请商务大臣解释一番!” 贵勃然变色道:“叶谦,你不要太过分了,贤德王妃有功于朝廷,有功于殿下,谁人不知?你如此做,难道就不怕吗?” 叶谦半步不让的顶撞道:“正所谓忠臣不怕死,叶谦自问对殿下,对朝廷忠心可昭日月,又有何怕之有?文贵大人这番话到底是何意,莫非是想威胁叶谦,不要做那忠臣应为之事吗?” 贵正要再说,司马风拦住说道:“叶谦大人忠心于社稷,正是朝廷之幸,殿下之幸,既然叶谦大人有事找商务大臣,我等也没理由阻拦,大人请吧!” 叶谦哼了一声,一摆大袖,快步走向朝午门。 递上请见的要求后,真知明这次连出来都没出来,直接派人告诉他,现在殿下和王妃都没空,让他先等着。叶谦被真知明的话弄的火冒三丈,竟然大声呵斥起来,言语还带着丝丝威胁。 真知明理都没理他,再也不出声,任凭他说去。 叶谦说了一会儿,见宫内无人和答腔,也觉得无趣,闭了口,盘算起如何将要求通报到卓妙姿那里。 以前在临安的时候,这种时候可以找一些宦官设法,可是自从淮王主政建康后。就废除宦官,严令天下不得再阉割幼童,违令者死。临安过来的那些宦官又没在皇宫中得势,除了留在临安一部分外,其余都被淮王放到行宫那边去了。 现在皇宫中除了护卫就是宫女,自己平时为了避嫌也没走他们的路子,如今事急,竟然连个通信的人都没有,真是失策。 想来想去,叶谦都想不到好办法,就在他感到焦急的时刻,吏部尚书史嵩之走了过来低声说道:“下官刚得到一条皇宫里面的消息,据说如今殿下不在宫中,而且贤德王妃也被国安院给带走,雪王妃如今也出宫去找殿下去救贤德王妃,现在皇宫里面已经没有主事的人啦!” “是吗?”叶谦看了远处正冷冷看着他的司马风等人,暗自猜测是否对方已经知道这个消息,“既然如此,我们就等着,你去将东西准备好,今天早朝的时候我们就呈报给殿下,在满朝文武面前,殿下就是想包庇也无法!” 史嵩之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叶谦也没和司马风等人呆在一起,自己一个人走到一边,颇向傲视一切的耿直忠臣那样,一脸肃然的看着皇宫,似乎随时准备死谏。 经过叶谦到来的小插曲后,朝午门外的官员又陷入低声的议论中,不过此时非常明显的分成三个阵营。 叶谦那边官员数量最多,司马风这边官员品级最高,剩下的那些虽然也有几个高品级的官员,但行单势孤,显得十分单薄。 整个朝午门外,都被一种奇异的氛围所包围,大家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政治风暴酝酿着自己的能量。 *** 在建康生重大变故的前夕,我正让人将明月抬入行宫中,一道生此时已经奉命来到。 没和一道生说上两句,我就接到冷牙要求和我秘密见面的请求。自从我主政建康以来,这种事情已经很少生了,我顿时意识到有大事生。 匆匆交代了一道生两句,对身边护卫做了一些安排后,我就匆匆的走进一处密室,一看到站在暗处的冷牙就沉声问道:“到底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你竟然会要求在这里见面?难道不知现在本王正有事吗?” 化装成普通护卫的冷牙递给我一叠信件,声音平静的说道:“白掌院要求属下将这些信件送给殿下过目!” 我有些疑惑的接过这些信件,上面熟悉的字体让我一愣,抽出一看,更是肯定了心中的猜测,随手又看了几封,越看越觉得有问题,到了后来简直觉得是岂有此理,当看完最后一封,我才放下沉吟片刻,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这些姿儿写给四川制置使桂如渊的信件和回信,你们是如何得到的?” 冷牙平淡的说道:“属下近日受白掌院吩咐监视一些官员,现前几日有不少从四川来的人前往叶谦叶大人的府邸,而且来人的举止神情有些可疑。白掌院就让属下设法擒下对方一人,这些信是当时从对方的身上搜到的,估计叶谦大人那里数量更多。” “叶谦?他难道又不安分了吗?” “那到没有,这些信件是有人送给他的,白掌院凭这些信估计对方的目标是贤德王妃,这次行刺殿下的一些人就是桂如渊出面联系的。” “糟了,姿儿现在还在皇宫,如果叶谦等人借求见之名让她出宫,到时事情就难办了。你赶快通知白女,让她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将姿儿弄出皇宫,尽快的送到这里来,迟则不及!”我猛然醒悟对方的打算,真是好盘算啊! 相比于我的急切,冷牙却显得很平静,淡然无比的说道:“白掌院让属下来的同时就已经前往皇宫,而且梅大人也知道这个事情!” 我一听,心情就稳定下来:“梅已经知道了?那问题就好办多了,她是否将菊和竹弄出皇宫,有她们两个在,白女是不能如愿的。” 冷牙肯定的回答让我安心不少,这次真是上了敌人的当,本来我对这些隐伏在暗处的敌人还是有防备的,可是这次敌人的难时机确实选得很对,如果不是白女和梅坐镇,这次还真是有够看的。 “既然如此,本王看姿儿也快过来了,你去外面将她们接进来,就说本王在湖心亭见她们!” 冷牙接命后正要出去,外面就有人通传:“贤德王妃求见!” 大喜之下,我叫住了冷牙,亲自前去迎接! 刚一见面我就觉姿儿的面色很难看,我还没说话,姿儿猛然跪在地上,泣声道:“妾身参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被吓了一跳,疾步走了过去扶住她,故意语气轻松的安抚道:“不要急,不要急,无论生什么事情,你都是我的好姿儿,我一定可以帮你解决一切困难的,不要忘了,我可你亲亲可爱,本领最大,举世无双的好丈夫哦!” 原本我以为自己这么嬉皮笑脸的说话,姿儿就会放松下来,没想到她不仅没有顺着我的双手力道站了起来,反而强行跪着泣声说道:“殿下对妾身的恩德,妾身粉身难报,可是妾身无能,却屡次给殿下添麻烦,妾身实在是羞于面见殿下,请殿下恩准,让妾身离宫吧!” 我被这话弄的心神大乱,看向站在一边的白女,疑惑问道:“姿儿她怎么了?” 白女还是平静无比的说道:“属下只是将如今的情形告诉王妃,王妃知道后,追悔莫及,故才如此!” 我顿时心中有了底,这个姿儿,什么都好,就是在有些事情太过死心眼,只要一涉及到我,什么聪明能干都不翼而飞,只是一味的钻牛角尖,生怕自己连累我。为这事,我说过她好多回,可是她还是如此,让我现在简直无可奈何了。 这次看来她又是想差了什么,看来不出奇兵是不成的。 想到此,我从一个护卫腰中抽了一把刀,十分干脆的一下就坐到地上,一手拿刀,一手抓住她消瘦的双肩,语气悲凉的说道:“难道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惹你生气了?你才要愤而出宫?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真是该死了,你也不用出宫,就拿这把刀杀了我好了,权当你……” 我的刀还没有丢下去,姿儿就惶急的抬起头,美丽的脸上已经布满泪水,语气悲凉的说道:“不是这样,不是这样,妾身不是想这样的,妾身自知……” 我微笑着从她嘴上将手收回,温和的说道:“什么都不要说,一切都有我在,你还记得吗?我曾经说过,我能给你的承诺,就是让你永远不受外来风雨的侵扰,对不起,这次是我失言了,你能给我一个补救的机会吗?” “殿下,妾身,妾身,这次,那个……” 温和的笑着,我用右手抓住衣袖,轻轻的将姿儿脸上的泪水带走,然后用额头轻轻的摩擦着她的鬓,语气放的无比轻柔的说道:“不要急,你忘了,你和我从来都不是孤单一人的,我和你是不分的,难道你认为有什么困难是我解决不了的吗?想想当初,那么困难我们都一起走过,如今只是一点点小风浪,难道我们就怕了吗?不要忘了,你是我赵昀的贤德王妃,是我大宋未来的国母,是要母仪天下,成为天下妇女的表率的,难道还会怕这么点小困难吗?” 我感到姿儿僵硬的身体开始变软,呼吸也开始变的正常起来,双手不自觉的抓住我,着抖的身躯整个都往我怀中靠了过来,似乎想从我身上获取力量,获取安慰,获取可以稳定一切的信心。 “不要怕,对我说,到底生了什么事情,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将一切踩在脚下,你应该相信我的。” 也许是我的话语起了作用,我感到姿儿身体抖动慢慢平复下来,过了一会儿她缓慢的抬起头,双眼看着我,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眷恋和不舍,半晌之后才轻轻的开言道:“殿下,姿儿终于见到你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对她报以灿烂的微笑。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看着我的姿儿才觉我们现在的样子很暧昧,而且周围还有不少人,虽然他们都识趣的将脸转了过去,姿儿还是感到害羞,苍白的脸上飞起一抹艳红,羞声说道:“殿下,快放开妾身,这里还有这么多的外人在。” 我见她开始恢复正常,我的心情也开朗起来,傲然说道:“怕什么?你是我赵昀光明正大的王妃,还怕什么人来着?” 看到姿儿不好意思的样子,我连忙改口说道:“不过这么坐着似乎不太舒服,来,姿儿,我们到里面去说!” 姿儿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让我看的只想笑,这个姿儿,非常推拒当众之下的亲热动作,生怕被人说成行为放荡,不遵礼数,说了好多次,就是改不过来。 拉着姿儿一起站了起来,也没多说什么,径直拉着她来到一处比较僻静的地方。 此地已经有人预先准备过了,桌椅都已经摆放好,我和姿儿一起落座之后,白女就站到我面前,一幅准备报告的样子。 虽然我很想听她说,但我还是将头偏向姿儿问道:“姿儿难道不想亲自说这件事情吗?” 对我的话语,姿儿投以感激的笑容,柔声说道:“整件事情妾身并不十分清楚,还是让白掌院说比较好!” 我微微一笑,从桌子下握住姿儿有些冰凉的手后才转而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白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不起波动:“有人在叶谦那里秘密状告四川制置使桂如渊,并提供了相当真实的证据,其中包括王妃和李碧如掌院和他来往的信件,并且有一些证据非常不利于王妃和李掌院。属下在确认此事后,现叶谦他们行动在即,所以就同梅大人商议,借了腾龙令牌强行将王妃**皇宫。 途中得知叶谦已经在大理寺投了诉状,而且自己还亲身前往皇宫,准备要求面见殿下和王妃,将状告奏折亲自交到殿下手上。属下在前往此地的途中,将此事的一些后果告诉王妃,竟而引得王妃惶惑不安,而且擅闯皇宫,胁迫王妃,实在是有亏职守,请殿下降罪!” 我看了一眼白女,明白她要求降罪的意思,冷声说道:“此事确实是你做的不对,无论如何说,你也不能用腾龙令牌从皇宫中将姿儿**来,如果你当初将事情说清楚,事情怎么会变的如此。姿儿,你是当事人,你觉得该如何如此此事了?” 回望着我询问的目光,姿儿诚恳的说道:“这件事情不能怪白掌院,当时事情紧急,如果当时妾身知道此事,以妾身当时的心情也未必肯信,僵持之下,定然会影响白掌院的计划,故而白掌院如此做,也无可厚非!” 我摇摇头道:“不能这么说,你是后宫之主,白女这么做虽然有因,但却违背了本王的意图,不能不处罚。既然你也不愿意说,本王就自己宣布处罚命令。罚令白女今后不得再掌腾龙令牌,自我反省三日。” 白女的脸虽然仍然毫无变化,淡然的谢恩,反到是姿儿看不过去的说道:“殿下的这种处罚是不是太重了?” 我严肃的说道:“你是王妃,除了本王本人,谁也无权对你做什么。姿儿,你从今天起就要有这样的自信,因为你是本王的王妃!” 姿儿的神情明显的愣了一下,好半晌才有些明白的眨眨眼睛,不再说话。 安慰的捏了她一下,我看了白女一眼,觉得她有些话没有说出来,估计是涉及到姿儿,所以她才不说,只是现在要姿儿到一边又太着了行迹,而且姿儿刚从内疚自责的心情中恢复过来,如果这个时候贸然让她到一边去,似乎也说不过去。 就在我考虑如何措词才能让姿儿不感到我是有事瞒着她的时候,念雪和梅的求见让我中断了思考,起身和姿儿一起去见念雪。 当一身白色宫衣的念雪身影才映入我眼帘,念雪充满焦急不安的清脆喊声就传了过来:“殿下你果然在这里,快回宫,姿姐姐出事了……姿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念雪蓦然的转换了语调,姿儿柔和的笑了,快步走了上去,一把拉住念雪,语气安慰的说道:“说来话长,总之这次姐姐惹麻烦了,若非白掌院,这次姐姐可能要被……” “念雪你也来了,正好,本来我是想让白掌院去把姿儿接过来,没想到白掌院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刚才正在处罚她你就过来了!”相较于姿儿,我并不想让念雪知道太多的朝廷纠纷,这样对她和岳家都不是好事。 姿儿一听,就明白我打断她话的用意,也改口说道:“是啊,殿下是叫我来商量点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到念雪疑惑的表情,梅也轻声劝慰道:“王妃,臣下不是早说是殿下要见王妃,没什么事情的,现在该相信了吧!” 看到大家一片和睦的样子,念雪似乎还在怀疑什么,犹豫的说道:“可是,可是当时白掌院进宫的时候,妾身还以为出了大事了。” 我呵呵笑道:“没什么大事的,姿儿,念雪看来受了些惊吓,你带她到屋子里歇息歇息,顺便好好聊聊!” 姿儿点点头,然后拉住念雪的手,将一脸问号的念雪带走。 见到她们两个离开,我才一脸寒霜的对着外面说道:“你们两个还不进来,今天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还不进来说清楚!” 随着我的喝声,菊和竹两个人走了进来,竹到没什么,大方温柔的对我行完礼后就站到一边,菊却有些羞愧的看了我一眼,低着头道:“这次事情完全是属下疏忽所致,当时属下忽略了一些重要的情报,所以才让事情最终演变成如此!” 我沉吟片刻,断然说道:“你们随我来!” 将这些我最信任的心腹带到一处密室后,我才沉声说道:“现在没有外人,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生的,梅,你来说!” 一脸微笑的梅淡然自若的说道:“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要说清楚,就要从殿下执掌建康之后说起,不知殿下有没有兴趣?” 我皱了一下眉头,有些怀疑的道:“会有这么长时间?今天反正我有时间,你慢慢说不迟!” 梅似乎整理了一下思绪,又恢复往常那种淡雅自如的神态,用我熟悉的平和语调说道:“当初殿下执掌建康的时候,外有强敌压境,内有权臣胁迫,处于内外交困的状态。而贤德王妃就在这个时候和殿下结识,并且倾尽家财的帮助殿下度过当初的难关。殿下当时也投桃报李,打破女子不得当官的习俗,委任王妃以官职,和当时的建康群臣同朝为官。 因为当时殿下势力弱下,身边的属下莫不是殿下亲信之人,对于王妃的贡献也是有目共睹,所以他们对此事闭口不言,而且也很尊重王妃。而殿下就在这个时候生出错觉,认为身边的属下已经接受女子为官的事实,因此就给予了王妃更多的权力和信任。王妃也确实没有辜负殿下的信任,做出了不少让人刮目相看的成绩,这也使王妃进一步的获得殿下当初的亲信之臣的信任和接受。 后来随着殿下的势力扩大,身边的属下也逐渐增多,当时虽然已经有了不满女子当官的声音,可是当时金国强兵压境,殿下北伐在即,而当时的临安却不支持殿下。这个时候王妃又大显身手,取得当时沿海一带的大商家支持,获得北伐所需要的粮草和资金。这种功劳之下,当然可以让其他人闭嘴。殿下北伐时期,建康又是由司马风,属下和王妃当政,强势之下,其他人就算偶有怨言,但也不能影响什么。 殿下北伐结束,一怒之下攻克临安,获得大量的财富同时,也获得了一大批的人才,这些人中就有那些深通政务,长于政事的官员。这些从临安来的官员,本来因为初来乍到,在建康缺乏深厚的根基。可是这个时候建康和殿下所属势力内原有的一些官员被现出了严重问题,而且有一大批的有为官员根本不同意殿下的改革,采取种种方法,意图破坏殿下的改革成果。 当时属下就建议殿下对建康及殿下所属势力的官员来了一次清洗,这次清洗中,除了杀了一批贪赃枉法,玩忽职守的官员外,还有大量本来非常有作为的官员被软禁到百家院中学习殿下的改革理论。这么做,虽然本意是想让改革顺利进行,可是当时最拥护殿下改革的王妃派官员却势力薄弱,人才缺乏,根本挑不起大梁。这么一来,就让当时还没有融入建康政权的临安官员有了机会,他们大量的进入建康政权的各个职位,从建康到地方,占据了许多的官位,初步的有了一定的实力。 这些临安来的官员虽然并不反对殿下的改革,但在改革的力度上却和殿下认识有所不同。他们只主张对一些不好的东西进行一些改变,在一些还没有现不好的东西上,他们并不主张改变。比如在土地上,他们就不赞成对那些地主豪强采取过激的行为。可是王妃一派的官员却因自身的观念,或秉承殿下的主张,采取有些极端的手段将土地弄到朝廷手中,这样就使得他们成了殿下的替罪羊,受到包括临安派官员在内的势力的仇视。 加上王妃是女子,以及身为后宫妃子的敏感身份,这就更使得守旧的临安官员感到不自在。但当时因为他们的势力并不稳固,而且对殿下的清洗心有余悸,他们不敢采取公然的对抗,所以就提出不少温和的改革主张,解决当时出现的种种矛盾。得到殿下的接受后,他们的信心开始增加,开始在建康政权的各个领域挥作用。这一时期,他们虽然对王妃一派的官员很不满,但因为种种原因使的他们心中还有顾忌,加上殿下一派的官员协调,矛盾被掩盖下来。 后来随着临安派官员势力的增强,他们和王妃一派的官员明争暗斗也开始加强。哪次殿下听信法克上言,要求改变国号的做法,惹的群情汹涌。临安派官员就趁这个机会,一举获得大量的支持,最终让殿下将国号又改成神州纪年。虽然此举殿下觉得没什么,但却让这些临安派官员的信心增加了不少,认为可以借用种种形势迫使殿下改变主意。 不久后,殿下又扫平了临安,平定了摩尼教的叛乱,控制了全大宋。但与此同时,临安派的官员也获得大量新生力量的加入,势力空前高涨,但相对的,王妃一派的官员却没有多少起色。此消彼涨之下,临安派的官员就有了收拾王妃派官员的想法和信心。而这个时候殿下即将登基的消息也刺激了他们,为了保证自己得到的利益,以及再获取更多的利益,他们就开始采取种种方法来试探殿下的态度,以及开始筹谋对付王妃一派的官员。 本来这只是两派官员一个很正常的较量,可是这种情况却被另外一批势力所注意,而且他们还和临安派的官员有很深的联系,所以干脆就顺水推舟,借手使力,抛出了桂如渊这么个绝好的诱饵,让临安派官员如获至宝,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充当马前卒。与此同时,这批人又多方设法,让王妃派的官员多番出漏洞,让整个事情看上去更加合理,属下甚至怀疑,两淮礼物被劫以及太后身边的宫女被毒杀这两件事情都是他们干的。 本来属下一直有关注朝廷内的动向,可是最近却被朝廷新的改革体制分散了精力,在有些方面疏忽了些。菊虽然从情报上察觉到一些异动,但她却没注意,白女虽然现了,但她因为没找到幕后主使者,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只隐约的提醒了殿下几句。当时殿下却没在意,一脚踩进对方布下的陷阱,将整个机关都启动了起来,使的建康出现了此次大变。这就是事情的前因后果,不知殿下还有什么疑问?” 我听完,半晌无语,良久才苦笑道:“看来此次事情虽是偶然,实是必然,只是加了一些别有用心的小人,才使得事情看上去这么热闹。对方甚至还想挑拨我和姿儿的关系,在姿儿身边定然有对方的人!” 梅一幅你才知道的样子,悠闲的说道:“如果靠殿下现在想起来什么都耽搁了,小筠姑娘如今就在皇宫,你这个内定的皇宫监视人可不是光长的好看!” 我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这次踩了别人的陷阱,虽然有陷阱设计者布局太精妙的因素在,但主因还是因为我最近这段时间太过顺风顺水,不自觉的自己又产生了自大的心里,被别人钻了空子。不过反过来想,就算我不出宫,对方还是会动,只是不用委屈了我的好姿儿。 梅等了半晌没见我问,有些奇怪的说道:“难道殿下不想知道幕后主使者吗?” 我没好气的说道:“这还用问吗?如果你们知道,白女早就说了,既然她不说,也就是证明她到现在还不能肯定,问几个怀疑的名单对我有什么作用?难道现在我还能向当初那样大开杀戒不成?” 看到我的目光,白女平静依然的说道:“属下确实还不能肯定,但有一些人已经落到属下的注意中,听说这次殿下擒获了不少刺客,可否将这些刺客交给属下,属下也许可以从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我考虑了一下,点头道:“可以,你去找花胜要人吧,不过我认为他们知道的东西不会太多,就算有,最后也牵连到桂如渊身上去了。” 白女微微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属下虽然已经通知四川的人手就近拘押桂如渊,不过属下担心事情已经生了!” 我摆摆手肯定的说道:“以对方的布局来说,桂如渊是早就死定了的人物,他本身可能不会给我们提供什么线索,不过却可以从他身上得到一些线索。不管这个幕后主使者是谁,本王都欢迎他来和本王下这盘棋,看看谁是这盘天下棋局的主宰!” 梅笑着摇头道:“在殿下的棋盘上和殿下下棋,如果对手不能脱出棋盘何能有资格?殿下这么做是否有失公允?” 我不以为意的说道:“是他自己要下的,本王只是摆了棋盘而已,更何况,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公平二字,当初本王和别人下棋时,别人何曾给过本王公平?不说这些了,现在谈谈如何应对眼前的事情吧!” 菊先开口道:“属下觉得自己此次失职,导致事情生后才有所察觉,所以请殿下处罚!” 我看了她一眼,摇摇头道:“这样的事情预先很难预料的,你只是负责整理情报,并非先知,何况你已经将朝廷内部各派官员的情报转告本王了,这次事情不是你的过失。” 菊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却被竹的开口制止了:“殿下,奴婢在来的时候听说财政院掌院被叶谦和上官天南两位大人带走了,不知殿下有什么对策?” “有这样的事情?你们为什么不早说?她又是为什么会被叶谦他们盯上?” 菊有些意外的说道:“难道殿下还不知这件事情吗?属下以为白女应该告诉殿下了!至于叶谦上官天南对付她的原因,除了她是王妃一系的脑外,还因为桂如渊一案她也有牵连,而且另外涉及到里应外合,盗窃国库的重案。” 当我的目光转向白女,没想到她一脸严肃的说道:“李碧如掌院为人高傲,行事手段又太过急进,这次后党派官员遭遇的危机有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她平时为人的问题,因此属下以为应该要让她受到点挫折!” 我听的勃然大怒,高声说道:“这是什么话?李碧如掌管全国财政,工作繁重,而且她身列重臣之列,岂能让人说带走就带走,你既然可以将姿儿带过来,为什么不阻止此事的生?是不是你根本不想管?” 对我的责问,白女采取了一惯的沉默,看样子,她是默认了。 梅见此,出来打圆场的说道:“这件事情到不能都怪白女,主要原因还在李碧如的身上。平日里,李碧如虽然见殿下很是平和,可是在外面她却十分难缠,不仅屡次公开指责叶谦等人,而且对司马风等人也是颇有微词,在财政预算上,她也采取多项标准,引得不少官员怨声载道。 在派系管理上,她也缺乏高瞻远瞩,没有一个派系领头人的自觉,不管对方是否另有目的,就让人轻易加入自己的派系,这次桂如渊的事情,有很大程度都是因为她的关系。她的作风和贤德王妃完全是两样,所以得罪的人非常多。 前些日子属下还听说,她将一部分本来应该划拨给国安院的资金挪做他用,属下这边的教育预算资金她都想插手,连殿下批准的军事用途上的资金她也常常借故拖延,引得不少军方将领不满,听说她最近又看上殿下专门拨付给情报部门的特别资金,已经盯上这笔资金的流动了,这可是犯了国安条例的,白女没将她弄到国安院去就已经是不错了。” 虽然梅说了不少,但我一听就明白,她是在指责李碧如为人做事上太有问题,该得罪的,不该得罪的全都得罪了,所以大家也就乐意看她的笑话,如果她不是因为还有储妃身份,估计这次司马风等人也要落井下石。 我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说的这些本王也都知道,可是如今百废待兴,财政困难,如果李碧如不多方设法,如何能让这么大的国家正常运作起来?她的功劳你们也都看着了,别人可以不懂事,可梅,你怎么也这样?” 梅并不为所动,仍然平和的说道:“这要从三方面来说,一个方面,属下觉得李碧如并不适合担当一个政治派别的领袖,另外一个方面,属下认为不能让李碧如仗着有殿下撑腰就横行无忌,这样对他们这派官员将是最致命的威胁,而且上官天南是个稳重的官员,没点东西他不敢这么做,三就是属下觉得殿下在官员职权上设置有问题,比如监察院的权力有些过大,竟然拥有暂时限制非辅政大臣以外的任何官员的权力,这似乎有些不太合理。” “所以你们就给本王来了这么一手?”我的语气充满不满。 “也不尽然,李碧如的事情只是一个阴谋的意外,而且属下和白女在这件事情上还现了另外一些线索指向金国,如果有他们插手,我们过早介入也不利于事情的调查!。” 梅的神情显得条理分明,事事在理,好像反到是我说的不对一样,让我气闷不已,暗自猜测李碧如平时为官真的失败若此?只是这件事情上竟然有金国插手,看来不得不慎重一些,那个完颜云花可非好对付的,我刚将高丽的情报告诉她,按道理她这个时候没理由来惹我才是。 事出常情就定然有问题,看来需要好好的合计合计。 左右思量下,我决定暂时不追究她们坐视的行为,对菊说道:“你拿我的手令将李碧如送到这里来!” “且慢!”梅意外出言阻止,“现在这个时候殿下反到不方便出面,白女才是最佳人选,我们可借李碧如的事情反将上官天南他们一下,明日早朝的时候才能获得上风。” 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径直对菊道:“你现在立即去,并告诉上官天南,本王明日早朝的时候要看他如何解释此事,如果没有一个满意的交代,让他自己回家种田去吧。” 看到我严肃的表情,梅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 菊接命离开之后,我沉吟片刻,问道:“你说对方这次的目的是什么?” 梅似乎有些气我方才不听她的,没有开口,反到是白女开口道:“属下以为对方一是要打击贤德王妃,甚至有谋害殿下的企图,二是要为叶谦一派的官员取得利益,并且在朝廷官位上获得支持,以让自己也可以借机获利,三就是为排除上官天南一派的官员留下伏笔。虽然不排除还有其他目的,但属下以为,这三点就是对方最想达到的。” 前两条我都同意,毕竟如果他们没有好处,实在是犯不着为叶谦他们出这么大的力,由此可见,他们是依附在叶谦一派官员身上的隐藏者。 至于第三条,我反到一时有些想不明白,只是隐隐觉得似乎和李碧如的事情有关,但具体的我还缺乏一些头绪。 不知是气愤我反应迟钝,还是责怪我竟然这都不明白,梅提醒的说道:“刚才属下其实提醒过殿下,李碧如的事情没这么简单。上官天南这个人殿下不是不知道,他不是一个会诬陷别人的官员,就算他平时和李碧如不和,但没点真凭实据他是不会这么鲁莽的。可是如果他手中的证据是真的,以白女的耳目没有可能不会不知道一点风声。这样一想,极有可能这次上官天南是被人骗了,而且还是被他身边的人给骗了!” 我猛然醒悟过来,对啊,上官天南这个人出了名较真,如果没找到点可以当铁证的东西,他也不会急匆匆的跳出来,可是如今他却这么做了,就足以说明问题的所在。如果李碧如没问题,就是他的证据有问题,连他这样的人都会相信这个证据,那就足以说明证据的确很真实,真实的让他都分不清楚。 如果这个证据是那个幕后者给他的,那他定然知道这些证据一定会被详加追查的,如果被查出是假的,上官天南这次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但也不排除,他肯定我们不能查出真假,故而才如此做。 不过想想他对付姿儿的手法,也有道理。 我站起身来,习惯的在屋中踱起步来,走了两圈才说道:“如今情况差不多都明朗起来,如今我们要做的,除了稳定局势外,就是设法解决此次朝廷风波,而最好的解决方法莫过于在官位安排上让各方都满意。梅,你有什么想法!” 梅考虑了片刻说道:“属下从这次危机中看出一件事情,殿下虽然对王妃一派的官员寄予了厚望,但实际上他们现在根本无法承担重任,而且内部也缺乏有远见卓识的人才,因此,属下以为王妃这派的官员不适宜获得太多的官位。 叶谦这派的官员,虽然自诩为清流名士,但内部成分复杂,不少庸碌小人和别有用心之徒夹杂其间,让人忠奸莫辩。因此,在安排上要压制一些。上官天南一系的官员虽然名义上和叶谦一系的差不多,但两者却从本质上有区别。 他们虽然在改革的主张上有不少相通之处,但是在为人处事上,这两边的官员却截然不同。而且上官天南这派的官员中不少都是有真才实学之辈,让他们主政,就算不推行殿下的改革,百姓的生活也将得到改善。因此,他们是需要着重安排。 忠于殿下这派的官员自不必说,至少要获得三分之一的实权官位。但是同时殿下还可以吸收另外一些闲散官员,比如被殿下从百家院中放出来的那些人,这些人都是有治政才能的,而且被殿下那套理论接连轰炸,不少人的思想都产生了改变,只要加以时日,殿下的改革效果呈现,他们也将成为殿下这边的中坚。 剩下的那些官员,以属下的看法,可以按照他们各自的才能进行安排,这些人都是各有专长的人,而且性子也和一般官员有些不同,最好采取柔和的安排手段,依照他们的专长来安排。 另外,属下还觉得殿下还可以在临安来的官员中物色几个替代人选,比如那个一直不满殿下的吴潜,这个人当初对殿下有过帮助,虽然后来他对殿下的行为多番指责,但他却是个忠臣义士,而且在抗击外敌上也极为坚决,可为倚重。” 我沉默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为什么你不提你自己这边的官员?难道以为本王会怀疑你借故提拔私人吗?” 梅毫不避讳的说道:“属下身边的那些人太年轻了,冲动有余,实干欠缺,真的让他们主持大局只会坏事,而且殿下有意从最底层的吏治做起,有他们在,属下才好推行底层吏治改革,所以属下觉得这次不必考虑。” 知己知彼,确实不愧是梅。 我仔细的想了一下她的提议,比较一下得失后说道:“你觉得如果本王干脆铲除叶谦他们那些人,你觉得怎么样?” 梅想都不想的说道:“绝对不可以,现在不比当初。现在殿下是规则的制定者,如果自己都不遵守,何以要求其他人?何况叶谦他们如今的作为在律法上也说的过去,当初若非殿下给他们这么大权力,他们又怎会有今日的作为。属下觉得如今是需要限制他们的时候。” 我默思半晌,才长叹道:“说的不错,当本王毁掉以前的规则时,自己就又定了一条规则将自己给套了进去,真是讽刺。不过如果限制叶谦,那就同样要限制司马风,不然总理职权又将一家独大,不如干脆将监察院并入总理行省中,做为最高者直接任命的监督机构,负责督察天下文官,然后让御使院专职负责弹劾失职官员,这样也许效果更好!” 梅沉吟一刻,也点头同意道:“属下会按照殿下这个思路将方案做出来,只是再过几日殿下就要登基了,所有的事情都要在这几日做好。另外,属下觉得殿下还应该给李碧如掌院找个助手。” “找助手?”我疑惑起来,“你想找谁?” “云倚虹!”梅的回答干脆利落。 “她,你怎么会想起她来?” “一是她本身具有协调沟通的才能,李碧如在处理官员关系上就缺少她这样的人,二是云家本身还有不少潜力没挥出来,如果任命云倚虹,可以获得云家更进一步的力量,三是建康的云倚虹和春十三娘两个人都是非常有才干的女人,让她们同时做一件事情有些浪费。这三条理由足够吗?” “好像是很充分的,不过这样一来,本王如何同姿儿说此事了?” “这就是殿下的事情了,以殿下的口才,这么点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看着梅一幅看好戏的样子,我心中虽然恨的痒痒,但也不得不认同她的提议,云倚虹确实有沟通的才干,想必不会再让李碧如搞的建康除了皇宫都是她的敌人。 考虑了好半晌,我才妥协的说道:“那就这样吧,不过云倚虹那边你去说。” 梅干脆的很,直截了当的说道:“没问题,王妃那边就请殿下多担当了!”说完,她就笑着出去了。 我回头看了竹一眼,无奈的说道:“等会儿你可要帮我美言几句!” “呵呵,殿下真逗!”竹被我的神情弄的掩嘴大乐。 苦笑着摇摇头,我就让白女离开,自己走出密室,在修紫暄等人疑惑的眼神中,快步走向姿儿念雪的所在,心中不住思索等会儿如何开口。 看来这次又要被念雪念叨了。 第十六章 淮王登基 我走进姿儿和念雪歇息的小楼,还没进去,就听到念雪有些怀疑的声音在说:“姿姐姐你不知道,雨哥哥他今天也没回去,听管家说他是和殿下一起走的,我就是想问问他干什么去了,难道殿下这样也会生气吗?” 姿儿有些软弱的声音说道:“今天生了很多的事情,殿下已经很辛苦了,大将军的去向也许和一些事情有关,我们最好不要多问!” 念雪似乎轻笑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我怎么听姐姐说话这么像母亲?母亲也这样劝过我!” “那是因为她们两人同样关心你!”我一边回答一边笑着走了进去,并对一脸担心的姿儿点点头。 看到我的样子,姿儿似乎宽心不少,拉着正看着我的念雪起身行礼。 我微笑着摆手,然后一手一个的拉住她们坐到软椅上,淡淡说道:“你们方才在说什么了!” 念雪好看的眉毛挑了挑,语气带着回忆说道:“妾身方才在和姐姐聊一些事情。殿下不知道,当时姐姐被白掌院带走的那会儿,真是让妾身六神无主,去哥哥那里又找不到殿下,真是让妾身急死了,只好去找梅大人,这才知道殿下来了行宫。当时在殿下这里见到姐姐,真是让妾身差点不敢相信。” 我询问的望了一眼姿儿,她连忙开口道:“殿下就是让姐姐来陪他说说话,只是白掌院误会殿下的意思了。” 我赶紧配合的说道:“就是这样,我已经处罚过她了。不过说起来,念雪,你平时这个时候不是要歇息了吗?现在回皇宫有些不方便,今天就在这里歇宿一夜,明日再走如何?” 念雪清澈的眼睛看向我,似乎明白到我说这话的用意,接着又看了一眼姿儿,笑着说道:“是啊,说起来,妾身是很困了。殿下,姐姐,妾身就不陪你们了,妾身告退!” 我微笑着表示赞许,让人给她安排屋子后就看着她出去,等她离开我才对着姿儿说道:“念雪真是个好心肠的女子,又这么善解人意,你和她的关系真是让我羡慕!” 姿儿对我这个淡淡的调笑并无多大反应,微微的咬住下唇,犹豫的说道:“其实,如果殿下肯改变心意,妾身是非常愿意看着念雪妹妹成为……” “后面的不要说了!”我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你,卓妙姿,就会是本王的皇后,这是谁也不能改变的事实!” 姿儿紧紧的咬住嘴唇,脸上有种病态的红潮,似乎对我这话想反驳,但却又有所顾忌,正在内心苦苦挣扎一般。 我轻轻的抱住她,她没有挣扎,任凭我将她拥入怀中,贪婪的嗅吸着她身上散出来的清香,感受着她身体中传来的热度,一种心神一体的感觉充斥着我的身心,让我浑身极为舒服,一种久违的放松感觉让我沉醉不已。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姿儿才犹如梦呓般的幽幽开口道:“其实妾身从认识殿下那一刻起,就认定自己是殿下的女人,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当殿下的皇后。若非是殿下的爱惜,妾身也不会有今日,如果殿下坚持不肯改变主意的话,可否答应妾身一个条件!” 我舒服的将头靠在姿儿的肩膀上,柔和的说道:“你和我在一起这么久,这还是你头一次让我为你做一件事情,说吧,只要不是拒绝,我什么都应承你!” “请殿下广求淑垦,以丰继嗣!”姿儿的语气蓦然坚定起来,而且还在我怀中半坐了起来,双眼透露着从来没有过坚持。 “你说什么?”我大感意外的看着她,不能相信这竟然是她的条件。 “请殿下广求淑垦,以丰继嗣!”姿儿接着重复了一遍,语气越坚定。 我皱了一下眉头,轻声问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姿儿淡淡的看着我,眼神中透露着一种罕有的坚定,再次肯定的说道:“请殿下广求淑垦,以丰继嗣!” 我望着她认真的表情,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无奈的说道:“姿儿,你真是一个让人看不透的女人,今天天晚了,你也早点歇息吧。外面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说完,我轻轻的放开她,然后走了出去,避过回答这个问题,连原本我想说的事情也没告诉她,因为,我现,无论什么事情,她都会支持我,而且还会义无返顾的帮助我,知道这些就够了。 走出大门,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修紫暄,我道:“你去梅那边看看,看到云倚虹就让她来见本王!” 一直看着修紫暄美好的背影从我眼前消失,我才怅然的收回目光,喃喃的对身后的竹说道:“广求淑垦,以丰继嗣?她为什么要这么说,你知道吗?” 竹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的说道:“老实说,奴婢认为殿下并不了解王妃!” 我望了望漫天的繁星,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是的,我确实不了解姿儿,更可悲的是,我一直到今天才现这一点。这么久以来,一直是姿儿默默的在帮助我,而我却忽略了她的感受,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 竹看了我一眼,突然说道:“殿下最失败的地方是让王妃成为朝廷重臣,王妃现在只是一心想当好殿下的妻子,她可以是一个好皇后,可是她不会是一个好臣子,让王妃处在这种两难的情况中,确实是殿下的失败!” 我的目光落到她身上,柔和的说道:“现在也只有你们才敢和我说这些,一直到今天,我才现姿儿的心态已经变了,变的让我连生气都找不到理由,或许,真是我太一厢情愿了!” 竹语气变的很柔和,并没有直接回答的说道:“古往今来,无论是帝王将相还是平民百姓,他们都会喜欢美丽的女子。而那些心地淳朴善良的女子,却无法抗争强加于她们身上的命运,或者她们无法拒绝,所以她们只能选择忍受。而这种忍受却往往让人忽略,以为这些美丽的女人一定会喜欢别人强加给她们的生活,进而最终造成她们心中的痛苦,这种结局是最让人感伤的!” 我默然,良久才怅然说道:“每个人都说红颜薄命,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红颜为什么薄命?匹夫无罪,怀壁其罪,美丽的女人就好像这大好江山一样,随时都有人窥视,无论是权倾天下的帝王,还是雄霸一方的豪雄,甚或身家不菲的富豪,只要有点能力,他们就认为自己应该享受到一切,而忽略别人的感受。本王对姿儿真是忽略太多了!” “殿下,紫暄已经将云老板带来!” 我回过头一看,现月洞门外的修紫暄正看着我,眼神中有种我很少见到的惊奇佩服。 “让她进来吧,本王有些事情需要交代她一下!” 我在一处庭院中和云倚虹见了面,礼貌的行礼之后,云倚虹竟然没有以往的烟视媚行,反到闲庭静雅的站在一边,即不开口询问,也不显露焦急的神色,和以往我见到她的样子大相径庭。 半晌之后我才打破沉默:“看来本王没什么担心的了,不过你要记住,李碧如这个人并不好相处,而且现在朝廷中的情势复杂,如果有什么事,本王不会袒护你!” 云倚虹突然又娇媚的笑起来,原本端庄的表情瞬息就变成淡淡的挑逗,水汪汪的眼神透露着一种暧昧,让人心头又开始热。 真是一个美丽的尤物! “殿下放心,奴家一定不会让殿下失望的!”诱惑的语气和话的内容完全不一样,给我一种难言的奇异感觉。 我收敛了一下心神,淡淡的说道:“如此就好,今天本王还有很多的事情,让曲弄蝶她们休息去吧,等有时间本王再和她们见面!” 云倚虹似乎没料到我这么说,神情怔了一下才轻笑着接口道:“弄蝶和白梦两人似乎另外有事要求见殿下,难道殿下就不能抽一点空见见今年建康的花魁吗?” “花魁?现在仅仅一个明月就已经让本王很伤神,那两个女人一看就知道有什么难题,现在本王没这个心情帮她们解决!你去吧!”我有些贪恋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毅然转过头离开。 “殿下,弄蝶和白梦只是想知道青莲的下落,难道殿下连这也不能说吗?” 我的脚步猛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望着正一脸期望看着我的云倚虹,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是问以前那个临安来的青莲?” 云倚虹柔和的点点头,轻巧的说道:“她是弄蝶的好朋友,以前殿下还让她在春风楼住过一段日子!” 我紧紧的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直到她脸上的媚笑尽消,露出担心怀疑的神色之后才冷冷的说道:“你真的应该学学你侄女,不想死的话就不要知道的太多!”这话说的冷酷至极,使得云倚虹花容失色,望着我,眼中竟然露出惊惶无比的神情,显示出她此时内心极为害怕。 这个贪爱权力的女人,这次让她有机会接触到权力,不知是不是一个失误? 一边在脑海中盘算着这个事情,一边缓缓的离开这里。 一出这个庭院,我就没再想云倚虹的事情,反到考虑起刚才云倚虹的话来,然后又联想起现在的情势,考虑对方和我作对将要达到的目的。 原本并没有多少关联的事情,却让我越想越觉得怀疑,越想越觉得有问题,如果事情是真的,那对方真正的目的就不难明白,如今的一切只是烟雾而已,对方真正的目的不是姿儿他们,甚至不是建康任何一派的官员,而是…… “让白女尽来见本王!” 我的命令传达下去不久,白女矫健的身影就又再次出现。 “临安那个家伙如今情况怎么样?” “殿下是指临安那位‘远公子’?”白女的语气有种不确定。 我肯定的说道:“就是他,如今的情况怎么样?” 白女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轻声说道:“属下按照殿下的意思,只是派人在监视他,如今并没有现什么异常的举动!” 似乎和我想的不一样,什么地方有问题? 我沉吟片刻,猛然一拍手掌,大悟道:“是了,对方现在并没有准备好,贸然和他接触只能是送给我当点心,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好家伙,真是好心机!” 白女若有所悟,淡淡的问道:“难道殿下的意思是说,那个藏于幕后之人真正的目的是殿下?” 我望着她的眼睛,肯定的说道:“就是这样,对方从一开始就将目标定到本王身上,如今种种的作为,一是为今后的行动铺路,二就是让我们产生错觉,在应子上露出破绽。这个人或者这个势力绝对不可小觑,当是我们内部的要大敌,你一定要当心!” 白女也领悟到我话中的含义,好半晌才开口道:“果真是如此,原本属下只是怀疑,如今听到殿下的肯定,属下更有信心对付这些人了!” 我神秘的笑道:“对方在我们内部有不少人,但我们却掌握着制胜的关键,你可要好好的运用!” 白女考虑了片刻才点点头,然后说道:“如今朝午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大臣,殿下是不是该考虑见见一些人?” 我望了望天色,摇摇头道:“离早朝还有两个时辰,着什么急啊,李碧如被菊**来了吗?” 就在此时,行宫外面突然爆起一窜烟花,静谧的夜空一下就被装点的五颜六色,似乎在传达某种难言的信息。 “殿下,看来您会有意外的访客!”白女收回看烟花的目光,“完颜云花要到行宫了!” “完颜云花?”我怀疑的问道,“她来干什么?” 白女不太肯定的说道:“属下已经查到,陷害李碧如掌院的证据是来自于商务副使李侃,但他本人却失踪了。而李侃的失踪却和金人左丞相完颜仲德有联系,至于完颜云花是否涉足其间,属下还不能肯定,不过完颜云花一定知道李侃的事情!” “李侃?他是如何同李碧如联系起来的?” “因为最近在两浙一**现用纸币兑换银两的风潮,李掌院为稳定局势,保证纸币的信用,所以就让商务副使李侃带着她的公文和令符去处理此事,而且还授权他必要的时候可以动用国库的存银。可是李侃在拿到公文和令符后擅自回家和妻子告别,结果在家中失踪,其妻被人迷晕在地,随行的护卫事后现是有人预先潜入李侃的家中,然后伺,将李侃从他家中的水井下带走。” “他失踪前护卫在干什么?” “因为李侃要和夫人话别,所以护卫并没有跟随,以至让对方有机可乘。属下检查过现场之后,现了三个脚印和完颜仲德两个护卫的脚印很吻合,属下寻着这条线索去查,现了金人和这件事情有关,但随即不久,李侃手中的令符和公文就出现在上官天南手中。” “也因为这样,你就看着李碧如被叶谦他们带走,一来是你知道可以很容易的澄清这件事情,二来是你想借此警告一下李碧如,对吗?” 白女平静的面容一如往昔,不置可否的说道:“属下从事的事情是不能公开的,如果殿下想要追究的话,可以先看看完颜云花有什么事情后再说。属下的手下打听到,在短短一个半时辰内,完颜仲德去见了完颜云花两次,但第二次进去后却没出来,反到是完颜云花带着几个大箱子出门,而且是向着行宫方向而来,看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殿下商量!” 我沉吟片刻,转而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本王方才的问题?” 白女平静的说道:“殿下的手令谁人可以不遵?李掌院在知道菊去接她后,此时正在和上官天南理论,要上官天南和她一起来见殿下,属下来的时候,双方正在刑部内对峙!” 我听的眉头大皱,低声说道:“胡闹,这个李碧如还真是得理不饶人,你找个人再去一趟,告诉她,如果她还敢纠缠,就让叶谦将她关入刑部大牢,真是岂有此理!” 就在我觉得气愤难消的时刻,完颜云花求见的通传也到达了! 今夜看来是无眠了! 按照我和完颜云花见面的习惯,我仍然在一处凉亭内等候她,顺便让人泡上一壶清茶,静静的品尝着。 当完颜云花熟悉的身影落入我眼中的时候,我觉得她和平时有些不一样,好像多了几分冷绝,少了几分犹豫,总之,让我感觉有些奇怪,猜测她身上是不是生了什么事情。 “公主的消息还真是灵通,这么晚了还有兴趣来找本王,难道你不怕本王已经安歇,让公主吃了闭门羹吗?”我一边调笑着,一边挥手示意她坐到我对面,不知怎么的,我非常喜欢和她相对而坐,这让我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如果殿下能在这种时刻安歇,云花就算吃了闭门羹也比现在见到殿下要高兴!”完颜云花的脸色有些不对,而且语气也显得有些异样。 “公主怎么了?为什么今天看起来气色有些不好?”我一边问,一边暗暗的观察着她,想从中找出一点端倪。 完颜云花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淡淡的说道:“云花自从遇到殿下后,何时气色好过?今日求见殿下只为两事,一是代表我大金表达和宋和好的心愿,二是想让殿下支援我们大金北伐,收复黄河以北的失地,不知殿下可否应允?” 这不是金国正在和我们谈判的地方,她今日跑来这么说,到底是什么用意,难道以为就凭这样几句话,我就会改变主意,放弃自身的利益不成?更何况现在金国竟然敢插手临安的事情,已经违背我和完颜云花彼此达成的默契,如果不给个交代,岂能让你们如愿? 一边思考着,一边淡然回应道:“公主好说,这些事情你应该和文贵去谈,而不是来找本王,公主以为如何?” 完颜云花淡然的一笑,语气又恢复正常的说道:“云花当然知道,可是云花却别无选择,如今蒙古高丽和解,成吉思汗又即将班师回蒙古,如果我大金和宋国还在一些小事上纠缠的话,最终得益的只能是蒙古,难道殿下不知吗?” 我毫不客气的说道:“本王当然知道,如今本王已经让南京路的大军停止军事行动,表现出了本王的诚意,但相反的是,你们金国似乎缺乏诚意,而且还背着本王做一些小动作,难道这种情况下,你认为本王还会相信你们金国吗?” 完颜云花并不回避的直望着我,嘴角挂着一丝决然,轻轻的但十分坚定的说道:“云花知道这些事情瞒不过殿下,所以,为了表示我大金的诚意,云花准备了一些礼物给殿下,请殿下让云花可以将礼物呈送上来!” 礼物?她到底搞什么鬼? 有些怀疑的扫了她一眼,我对身边的一个护卫吩咐道:“让葵公公去将公主的礼物拿进来!”不管你搞什么鬼,只要一切都是本王的人,你也无可奈何。 就在心神笃定的时候,完颜云花再次开口道:“在殿下见到礼物前,云花要对贵国商务副使李侃的事情表示遗憾,这次事情是云花疏忽,给贵国增添的麻烦,云花感到十分抱歉!” 我极为意外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说道:“公主竟然说的这么坦白,到出乎本王意料,不知公主可否告诉本王,李侃他如今可好?” 完颜云花平淡的说道:“云花已经让人将李大人送回府上,估计李大人现在已经到家了!” 听到李侃无恙,我心放下大半,一脸冷笑道:“好啊,你们金国可真是厉害,本王的臣下,你们说掳走就掳走,说送回来就送回来,难道真以为本王只是个摆设吗?” 完颜云花并没有因为我的质问而显露什么表情,还是平静如故的说道:“当然不止这样,云花还打算赔偿宋国十万两白银作为此事的补偿,并且追究主导此事之人的责任,如果殿下还有什么不满的,可以尽管说,云花一定尽力!” 好像不太对,听她的语气似乎很有诚意,难道她这次来真是为那金宋联盟的事情吗? 考虑片刻,我决定试探一下,当下冷冷的说道:“如果本王要完颜仲德的人头,公主也能满足吗”完颜仲德是金国的左丞相,完颜云花就算再有权势,也不得不顾忌一二,看她如何回答。 完颜云花听到我这么说,果然陷入沉默中,半晌都不开口,就在我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葵公公带着几个护卫抬了一个大箱子进来。 “殿下想要的东西就在这个箱子里面,请殿下查收!” 我的脸上不能掩饰的露出惊讶的表情,看看完颜云花,就望向葵公公,还没等我询问,葵公公就答话道:“启禀殿下,这个箱子里面都是人头,奴婢检查过,一共有七颗!” “凡是冒犯殿下之人,云花都将他放到这个箱子里了,请殿下过目!”完颜云花的声音犹如从天边悠悠响起,让我一时心神不宁起来。 “打开!”我借着开口稳定了一下心神,也借机观察着完颜云花的表情,可惜,我没有现什么异常,她很认真的。 箱子被护卫打开,一股血腥味顿时飘扬在夜空中,我站起身来,走到箱子前,完颜仲德的人头就被摆放在最醒目的位置,满脸痛苦的表情似乎在诉说着生前受到的待遇。 回头看了一眼完颜云花,我竟然现她此刻正端起茶杯在喝茶,表现的若无其事,让我不由的心生寒意,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天生的冷血,就是心性冷酷到可以牺牲一切,这样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可怕。 完颜仲德是金国的左丞相,深受完颜守绪的信任,而且对于金国也是忠心耿耿,勤于政务,非常受到金国朝野的称赞。他也是金国中主张和大宋交好的大臣之一,平日听说和完颜云花的关系也不错。这次接替完颜云花成为新的金国特使,也足以说明这个人在金国的影响。 这样一个人,竟然被完颜云花说杀就杀,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不可理解,让人无论如何也难于明白这样的事情竟然会生。就算完颜仲德参与了李侃的事情,为了给我交代要处置他,但以完颜仲德的地位和威望,也不该由完颜云花来处置他,这完全和常理不符,和我的猜测出入太大,让我刚才为难完颜云花的话反到成了套住自己的绳索。 难道完颜云花的心肠真的冷酷决绝到这一步? 转过身,面对着完颜云花,然后缓缓的在她对面坐下,这一刻,我才深深理解到,完颜云花可以在金国有这么大的影响,不仅仅是靠她的智慧,她的手段同样让人感到可怕。 不自觉的,我想起和她初次见面前的一些往事。 “殿下现在可满意了?”完颜云花的语气和白女的有几分相似,都是让人感觉不出说话人的心意,就像单纯的问话一般。 “如果金国可以赔偿五百万两白银给大宋,那么以前生的一切事情本王都可以不计较,三年内,大宋将会是金国坚定的盟友!”我望着完颜云花,强行平复了激动的心情。 完颜云花似乎考虑了一下才问道:“殿下不可以再减一点吗?” 我坚决的说道:“不可以!” “那好,只要殿下肯和我大金结盟,三年内,五百万两白银会如数交给殿下!” “分期付款的话要按照月利千分之十付利息!” “殿下这么做似乎太有些不近人情!” “你也可以拒绝的!” 完颜云花的眼中露出如同刀锋一般的寒芒,一闪而逝,又恢复了那种平和淡然:“那好吧,云花可以代表大金答应殿下,如果殿下方便的话,云花想在殿下登基前签订这份条约!” 我回望着她,平淡的说道:“可以!” 完颜云花突然笑了,站起身来,语气柔和的说道:“多谢殿下,如此,云花就不打扰殿下了!” “来人,送公主!” 在我的注视下,完颜云花款款的离去,脚步走的很稳健,在经过那个装满人头的箱子时,脚步的频率也没有任何变化。 在她从我视线中消失了好一会儿,我才再次看向那些个人头,让人收拾好。 完颜云花,你此举虽然帮助了金国,但是同样也葬送了自己,一个没有完颜云花的金国还值得本王担心吗?不过你的手段的确是让本王意外,和你做对手,真是有意思。 有些自嘲的笑笑,然后起身离开。 早朝的时间要到了,该去处理那些利益熏心的家伙了。 伸了个懒腰,我就想动身,让人将马车准备好,还没有动身,我就看见一脸笑容的姿儿。 “有殿下在身边,妾身谁也不怕!” 我没有多说什么,轻轻的抓住她的手,笑着说道:“那好吧,我们一起走!” *** 乌尔玛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前的景物从模糊到清晰,华丽的陈设以及陌生的环境同时映入眼底。 这是什么地方? 就在乌尔玛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身躯也不合时宜的动了一下,一股剧烈的疼痛立时从肋骨间传来,她一时忍不住,不禁痛哼了出来。 正在床头一边的岳雨听到了这声痛哼,放下手中的文书,走到乌尔玛的床前,柔和的说道:“你醒了,看样子,你的身体比我想的要好一些!” 看到岳雨,乌尔玛先是露出意外,接着就是惊喜,继而流露出疑惑。 还没等乌尔玛开口,岳雨就再次说道:“你不用怀疑,确实是我救了你!” 乌尔玛听后,张开的口又合上,好一会儿才非常勉强的出声音说道:“你,看到苗姑姑了……”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疼痛从胸腔中出,而且同时感到后背也传出一种火辣辣的疼痛,让她的面色顿时更加惨白。 将她痛苦的表情看在眼中,岳雨在心底叹息了一声,制止的说道:“你断了两根肋骨,伤了三根,背后还被船上的木刺刮伤,内脏也受到重击。虽然我已经找了最好的大夫,但你能否挺过去,还是要靠你自己!苗姑姑被殿下抓住了,你很快就可以见到她了。” 一时福至心灵,乌尔玛看着岳雨,半晌之后才忍着剧痛说道:“你是那个太子的亲信?”此语说的虽然气弱,但话语中的浓浓疑问却是扑面而来。 岳雨看着这个当初差不多只比死人多口气的异族少女,心头闪过一丝犹豫,考虑好半晌才淡淡的说道:“不错,等会儿我也要将你送到殿下那里!”岳雨将此话说出,心头终于轻松下来。 虽然她仅仅只是个少不知事的年轻少女,但竟然敢刺杀殿下,一样是死罪! 就在岳雨准备承受对方的责问时,乌尔玛却艰难的笑了,虽然样子很难看,但她确实笑了。 这种举动顿时让岳雨有些摸不着头脑,暗自猜测道:难道她以为我是吓唬她的? 就在岳雨疑惑不解的时候,乌尔玛再次艰难的开口道:“你这个汉家郎还真是老实,尔玛喜欢!”说完,她还想笑,可是疼痛再次制止了她,让她的笑容变成脸上的痛苦。 岳雨看到对方如此,也不知是种什么心情,突然开口道:“你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乌尔玛放弃了笑容,以非常认真的表情问道:“如果你真的想帮尔玛,可不可以让那个太子不要去派兵去打我们?我们真的不想再死人了!” 看着对方充满希望和哀求的眼神,岳雨的心头泛起淡淡的惊讶和疑问,原本萦绕心间的不忍顿时变淡了许多,脸色不变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殿下要派兵去打你们?这会不会是谣传?” 要对四川大举用兵的消息殿下才和自己提过,而以殿下的行事来看,这样的事情也不会让太多的人知道?这个消息怎么会被她们知道?如果她们不是靠猜测判断的,那后面的问题就太大了。 就在岳雨心中对这个意外的消息进行分析判断的时候,乌尔玛有些虚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是苗姑姑告诉尔玛的,而且还是别人告诉苗姑姑的!” 岳雨听到这话,马上将当初从她们身上得到的判断,到这次重逢后现的变化联系到一起,顿时他有了一种明悟:对方是在到了建康后才决定行刺殿下,而非一早预定好的。 同时一个更大的疑问出现在心头:是什么原因促使她们下了这样一个必死的决定?又是谁策划的?她们凭什么相信杀了殿下就可以挽救十八峒? 一开始,岳雨在知道她们二人从自己的监视中消失的时候,他就明白到对方在建康有掩护的势力,他当时就有一种不妙的预感,但提醒殿下的时候又找不到有力证据证明自己的预感,只好留在殿下身边以防万一。 随后事情的展虽然证实了自己的预感,但整个刺杀行动在他看来像是一个闹剧多过要达成的实际目的,那个明月更是将刺杀弄的像自杀,这些举动一时让他弄不明白对方的目的所在。就在他困惑的时刻,乌尔玛却被殿下的护卫打到自己的画舫上。 不自觉的,岳雨让人救了她,也说不上当时怎样想,只是下意识的这样做了,因为在他的潜意识中,这个乌尔玛是解开四川叛乱这团乱麻的一个很关键的人物。只是她们现在涉及到刺杀殿下这件重罪上,在情在理,他都不能袒护她们,最终的一切还是要殿下定夺。 如果自己能够找到她们对朝廷的用处,相信殿下一定会有明智的选择,所以,岳雨此刻对乌尔玛无意中流露出来的重要信息感到一种罕有的急切,而且,他还觉察到,这件事情的涉及已经不仅仅是行刺殿下这样简单,或许背后有着威胁到朝廷的阴谋存在。 考虑了片刻,他才迎上乌尔玛希望的眼神,以一种提醒的语气说道:“你知道是谁告诉苗姑姑的吗?如果你们能有证据指出你们是被别人欺骗的,那么或许殿下就可以网开一面,这点很重要,希望你如实回答!” 乌尔玛的眼神闪过一阵动人的神光,她似乎很欣慰岳雨的话,她眨了眨眼睛开口道:“我们到了建康后,就有一辆车将我们接到一家客栈中,不久后就有个汉家男子来找我们,他还给我们看了一面写有‘制置使府’字样的令牌。苗姑姑就和他进屋去谈话,还不让尔玛进去,尔玛就在外面偷听。 先是听到那个男子说‘这是机密军事文件,而且上面的一些内容已经在实施,如果你们不早下决心,那你们这次来建康将毫无所得’苗姑姑接着回答说,‘这和我们的约定不符,你不是说我们来了建康后,就有可能获得朝廷要员的接见,进而提出我们的要求吗?为什么现在会有这种要求?’ 当尔玛听到这里的时候,那个汉家男子回答的声音很低,没有听到他说话的内容,不久后就听到苗姑姑似乎同意了什么,然后那个男人就走了。接着苗姑姑带尔玛去了一趟玄武湖,晚上的时候告诉尔玛,朝廷的太子又要派兵去攻打我们的族人,我们要挽救族人,只能去杀了这个太子。 尔玛听后,就和苗姑姑一起去刺杀太子,到了玄武湖的时候,还是那个汉家男子将我们带到湖边一处地方埋伏,那里已经有好些人在了,尔玛只认得那个羌族的叫角力,其余之人就不认得。等了很长时间,才有人招呼我们潜伏到几艘小船上,然后靠近几艘大画舫。 接着就有人告诉我们,那个太子就在上面,让我们在听到一声脆响后就杀过去,等我们听到这个暗号杀过去的时候,却现有很多的人在等着我们,一些人就掩护我们杀到那艘大画舫上,可是没等尔玛看到那个太子,尔玛就被人打败了,后面的事情,你都看见了!” 乌尔玛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显然感到很吃力,将最后一字从胸腔间吐出的时候,她的呼吸已经非常急促了,吃力的喘气声不断的在屋子中回荡起。 正陷入思考中的岳雨听到这个变化,暗骂自己的疏忽,连忙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你的伤势才稳定下来,不要再说了,我先将你送到苗姑姑那里,剩下的,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乌尔玛一连喘息了好几口,才略微平息了些,良久之后才再次说道:“你还没答应尔玛,让那个太子不要杀尔玛的族人,他们只是想活的好一点,难道这也有错吗?” 听到乌尔玛耿耿不忘,岳雨的心头顿时涌出无限的感慨,生存的压力的确可以改变任何人,如果再加上背负整个族群的生存,那种压力可以让任何人变的成熟,就像眼前的乌尔玛一样。 不自觉的,岳雨的眼前又浮现出当初那个天真活泼,有些胆大妄为的乌尔玛,却和眼前这个气息急促,眼露恳求的年轻少女不能重合到一起,似乎她们并非同一人。 沉默了一会儿,岳雨终于说道:“我会尽力的!” 乌尔玛有些黯淡的眼神终于流露出放心,失血的嘴唇再次开启道:“谢谢你,岳雨大将军!” 岳雨的眼中一下露出锐利的光芒,过了一会儿才淡去,轻声说道:“你终于猜到了!” 此时乌尔玛的眼中露出岳雨熟悉的得意和骄傲,似乎她对自己能最终猜出岳雨给的谜题也感到由衷的高兴。 “等会儿有人会送你去见苗姑姑!” 残忍的说完这句话后,岳雨转身离开,准备去见淮王殿下! 乌尔玛落到自己的船上,殿下只是派人确定了一下后就再没有过问,由着自己救治,唯一的解释只有一点,就是殿下在等着自己的答案。 岳雨一边走,一边还在回味着从乌尔玛那里得到的消息,当他来到殿下的居处时,却被告知殿下已经回宫,随行的还有贤德王妃等人。 与此同时,关于建康此时正在生的事情也被他获悉,敏感的他马上将这场文官集团中的风波联系到自己探听到的事情上。 考虑了一下,没有任何迟疑,让人将乌尔玛的事情告诉花胜之后也随即出宫,骑上专门为武将准备的战马,迅的向着皇宫方向赶去,在早朝之前,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和殿下商议。 这个时候的岳雨隐隐意识到,这场文官集团的风波只是整个大宋风波的序曲,以此为点,新的权力在确立的同时,不可避免的迎来新的挑战。不光是文官集团,整个大宋的文武官员在面对这场挑战的时候,一是应战,二是逃避,三是妥协,四是失败,除此之外再无出路。 岳雨相信,殿下只会选择一,而他也只会选择跟随殿下,这是岳雨不变的誓言。 *** 就在岳雨匆忙去追赶淮王的时刻,完颜云花的马车也到达使馆,早已等候在此的金国副使吕子羽面沉似水的前来迎接道:“臣下吕子羽见过公主!” 完颜云花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我们进去谈!” 来到一处密室后,一些随从护卫自觉的散去,只有哈拉留下来。 “公主,完颜丞相到底有什么重罪,竟然让公主这么迫不及待的立时处死?公主难道不知丞相是皇上亲派的吗?这么做,公主不觉得太过悖逆了吗?”刚一坐下,吕子羽就毫不客气的问起完颜仲德的事情,虽然话语中还有所保留,但口气已经变成一种责问了。 对这种情况早有心理准备的完颜云花没有任何表示,沉默半晌之后才缓缓的说道:“完颜丞相忠心于社稷,为我大金甘愿舍生,这是他临死前所写,本来是要给皇兄看的,但既然吕大人问起,就请吕大人先过目也无妨!” 原本气势汹汹的吕子羽在看到完颜云花拿出信件后,心头掠过些微犹豫之后还是伸出手去接过。 这封信没有署名,也没有封口,吕子羽翻看了一下,很快的就从里面将信件抽出: 陛下容禀: 臣蒙陛下厚待,委任为相,常彻夜不眠,唯恐有负圣恩。如今国危兵险强敌虎视,实乃事急之时节,况乎国之安危,在乎论相。昔日中原盛唐,强极一时,几代经营终成一代之盛。昔乎唐玄宗即位,虽前用姚崇宋璟得治,但后节有愧,重用李林甫杨国忠之流,以至天下骚乱,几致亡国,虽赖郭子仪等良将竭忠力保,克复河山,然自此,地方独大,藩镇纵横,纪纲不复,朝廷威信不存矣! 臣每思及此处,常慨叹不已,想我大金自太祖崛起于白山黑水之间,灭宿敌辽于前,掳宋皇徽、钦以后,开拓疆土万里,自此入主中原,成就王霸之业。后得太宗世宗等数代图治,重用贤臣,终成我大金盛世,使得宋廷北面事我,草原诸部归附,可谓一时之盛。 然大统失继,前有卫绍王不听忠言,重用无能之辈,以至引得蒙古入侵,使我大金遭遇百年未有之强敌,后有胡沙虎、高琪之权奸蛊惑先皇于后,徙都于汴,终至北方糜烂,不可收拾矣。更为可愤之事,先皇为权奸迷惑,在北方大敌未除之时,擅自和宋廷再起争端,使得兵力分弱,南不能灭宋廷,北不能抗强敌,以至兵败国辱,徒然消耗国力,自毁前程而已! 蒙古灭我大金之心,若猎师志于麋鹿,麋鹿所走,则猎无不跟随。蒙古初能越险关而陷中都,岂不能绝黄河而入汴?若非初时失策,那至如今疆场相望,使为邻国,至我大金四面楚歌,无一处之国可为我大金之依托?如若当初南和宋廷,北拒蒙古,备兵力以一方,获援于其后,岂能未有驱除强寇,固我边防之机?然先皇却被权奸所蔽,以至棋差一招,使我大金受制于人。 今当汲取前因,图划自立之谋,不可存苟且偷存之心。夺国之仇,不共戴天,君父之恨,难于共存,唯今当务之急是为:用忠贤,修政事,揽群策,收众心,明朝纲,训兵戎,择将帅,缮城池,备防具,励勇士。切不可以忍耻和戎为福,以息兵忘战为常,以安边之金粮为豪门之奢,此乃苟安之法,决不可长。安危存亡,盖所自取也! 惟私做福,惟奸作威,为臣者切忌作福作威。臣有此等者,害于而家,凶于其国,盖生杀予夺,天子之权,非臣下所能盗用也。刑以罚恶,国有常宪,人有怨愤,必当昭雪,事有枉直,尤宜明辩。德以出治,刑以防奸,若刑罚不立,则会奸邪丛生,虽有贤臣,也不能治也。善良者死于非命者,国法当为其明辩,为恶者横行之时,国法当使其严惩,唯有如此,则图治才能有望。 自古圣君,唯有诚以治政,方可得天地神明之助。如今朝廷内外官署日多,员冗俸滥,白丁骤增,出身入流,壅塞极多,政出多门,为古之严戒,军民蒙受其害者不知凡几。为治之莫若安民,安民之道,莫急于除滥费,汰冗员。近侍之臣,不得巧计善奏,蒙蔽上听,改升创设员冗者,应悉数减除之。 国家经费,皆出于民,量入为出,有司之事。古之帝王治国理财之要,莫不先于节用而开,盖因奢用则伤财,伤财则必害于民。国用匮而重敛生,如今大金治下之属地,巧立名目,苛捐杂税数不胜数,以至引得天下之民沸腾,对我大金多有怨言,遇敌之时,不肯为我大金出力,往往敌未至而民已先降也!臣议如今可借宋金和谈之机,止增丁税,并多派能吏巡视天下,以收天下之心。 赏功劝善,人主大柄,岂能轻言予人?太祖开国之时,左右之臣虽亲,但无有无功而赏赐者。如今赏赐泛滥,并无寸功于国,互递奏请,要求赏赐者比比皆是。如此无功而赏赐者,何以收劝戒褒扬之功?何况既伤财用,复开幸门。臣以非有功勋于国,着明实迹者,不宜加以赏赐,乞著为令。 国有良将,则无不可治之土,亦无不可守之城,合达将军驻守太原而蒙古以却,成和尚将军移师河北而蒙古不敢近,此二人皆国之干城也,况呼二将皆对陛下忠心不二,陛下诚宜重用也,万不可听信朝中闲言而自毁长城。 臣此次身受皇命而入宋,原本想趁宋廷内乱而为我大金获利,但不想却因此而害公主之大计,让我大金重入危险之中,臣左右思量,如今唯有一死才能得保公主大计可成,而我大金方可有一线胜利之机。既已如此,臣理当为陛下尽忠,为大金尽忠,还望皇上可以体谅公主一番苦心,万无因此事而见责公主。 御使大夫乌库哩镐平日勤于王事,忠心于陛下,臣亡后,陛下可用彼代臣之职,定能不负陛下之所托。臣此时即将绝于陛下,只愿陛下不忘社稷之耻,不轻比邻之盗,不持幸安之谋,不听膏腴之言,不忽至公之论,则臣死而无悔矣! 臣临死直陈,不知忌讳,幸乞睿鉴! 完颜仲德于正大二年七月绝笔 看到此处,原本气愤难平的吕子羽双眼已红,神色庄重的将信又重新装好,站了起来,长鞠到地道:“微臣不知实情,冒犯公主,请公主治罪!” 完颜云花摆摆手,淡然的说道:“完颜丞相为了我大金甘愿一死,如今我们要做的不是追究什么罪责,而是要让完颜丞相死的有价值。赵昀已经答应和我大金签订条约,只要我大金同意赔付给他五百万两白银,宋国就将支援我大金北伐!” 吕子羽倒吸一口气,不能掩饰的震惊表现在脸上:“这么多,皇上只答应,最多不能过三百万两,这次一下多出二百万两,只怕皇上不会答应!” “皇兄那里我去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代表我大金和文贵签字!”完颜云花的语气显得不容置疑,“现在留给我大金的时间只有三年,从现在起,每一刻我们都不能浪费!” 吕子羽额头跳了跳,然后低声应命道:“微臣知道,微臣明日就去找文贵商议此事!” 完颜云花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说道:“那好,你去吧!” 吕子羽临走前再次看了一眼完颜仲德的绝笔信,微微叹息一声才迈步离去。 见到他离开,完颜云花原本平静的眼睛中爆闪出难于形容的寒芒,好一会儿才恢复常态对身后的哈拉说道:“你去安排一下,我要让全大宋的人都知道我给赵昀付的利息!” 哈拉领命之后没有马上离开,反到提醒道:“属下觉得这个吕子羽不是那么靠的住,要不要派人看着他!” 完颜云花有些赞许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不用如此,这个人搞不出什么大事来,现在反到要担心朝廷内的情况,完颜丞相一死,有些人只怕又会不甘寂寞起来!” 哈拉听后,微微一恭身,然后离去。 独自留在密室中的完颜云花将完颜仲德的信件拿在手中,望着没有任何字的封皮,眼中的神情犹如天上的浮云,不断的变化着,良久后才拿起纸笔,在封皮上写上:大金行中书省副元帅,左丞相完颜仲德报呈陛下亲阅。 写完就放下笔,幽幽长叹道:“为了我大金,委屈你了完颜丞相!”语气惆怅,久久不绝。 *** 我和姿儿回到皇宫之后,原本想让她和我一起去见司马风,但此时菊却将李碧如接来,想了想,我就让姿儿先去见她,将现在的情况和她说清楚,等我见过司马风后再说其他的事情。 姿儿领命离开后,我一边派人去让司马风进宫,一边让人去将真知明叫过来训斥了一顿,然后告诉他,今后无论何人,妄想对王妃不利,他皆不可听从,如果我不在宫中,他只能听姿儿一人的命令,如果姿儿也不能行使命令之权时,他才能听从白女的调遣。 真知明对我的训斥没有任何分辨,很平静的接受了我的这项新命令后自请处分,让原本等待他辩解的我多少有些意外,也对他这个人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不以为上者争辩,只管执行上者命令,真知明无疑就是这样的人,或许在本王的众多将领中,也只有真知明才能在皇宫里生存。 看到真知明如此表现,我一时兴起,就让他和我一起去见司马风,一边随口问起他对如今局势的看法。 真知明很谨慎的表示一切听从我的吩咐后就不再言,让我根本无法继续说下去,只好闷声带着他来到文华殿和司马风见面。 一见到我,司马风就一脸庄重的长鞠道:“微臣司马风参见殿下千岁!” 我坐到椅子上后摆摆手道:“不用多礼,这次本王见总理大人可不是要听这些的,外面的事情先不忙说,本王这里生了一些事情,很想听听总理大人的意见!” 司马风神情微微有些疑惑,试探的问道:“难道殿下这里还生比外面之事还严重的事情?” 我点点头:“确实有,而且还不止一件,本王今夜前往行宫安歇,但先是有异族刺客意图谋刺本王,后是得金国圣兴公主完颜云花提着完颜仲德的人头来拜会,刺客的事情本王已经让白掌院去查了,但完颜仲德的事情本王却感觉有些疑惑,所以想问问总理大人的意见!” 司马风也被这个意外的消息弄的神情愣住,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殿下今晚竟然遇刺,确实让微臣始料不及,此举虽然罪大恶极,但还可说是有人图穷匕现之举,但完颜仲德为何死了?殿下这个消息确实吗?”很显然,他也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就像当初我知道此事后的反应一样。 我以肯定的语气说道:“他的人头现在就在本王的宫中,而且还是完颜云花亲自送过来的!” 司马风没有再说什么,反到陷入沉思之中,好一会儿才再次说道:“此事真是出人意表之极,微臣此刻也不能断定此事之好坏,但不知完颜仲德为何要死?” 我淡淡的说道:“本王查到这个人不安本分,在我大宋内搞东搞西,还插手李碧如掌院被陷害的事情。本来本王想找到证据后借此事来教训一下金国,不想完颜云花却给本王来了这样一手。本王思量下,就答应了和金同盟的要求,只要求他们支付给大宋五百万两白银作为补偿。” 司马风犹自思虑半晌才点头道:“这就是了,微臣现在只能猜测到完颜云花或许察觉到殿下的企图,为了不让宋金和盟别生枝节,故才兵行险着表示金国的和谈诚意,让殿下别无顾虑。” 我有些失望,但也知司马风此刻也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也就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转口道:“叶谦那些人现在是不是迫不及待?” 司马风这时脸色些微有些改变,小心的看了我一眼,才说道:“叶谦等人此举虽然有私心,但也是形势所推,殿下只需略微警戒他们一下,彼等就定然知所收敛!微臣觉得,既然叶谦在大理寺状告桂如渊,那完全可将此事交给大理寺处理,相信能不负殿下所望。” 我笑了笑:“总理大人一心为公,多方考虑,确实为我大宋的贤臣,放心吧,这次本王不会再行当年之举,而且本王还打算借此让那些百家院中之人再为我大宋效力,以安天下民心!” 听到我的表态,司马风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转而谦虚道:“殿下过奖,既然殿下计议已定,微臣以为现在应当尽快查清四川制置使桂如渊的罪行,还王妃和李掌院以清白,唯有如此,方能平息此次风波!” 我想都没想的说道:“这事还有什么好查的,贤德王妃和李掌院当初为了早日平定四川,故在本王的授意下安抚了桂如渊。诛除安丙之后,桂如渊假冒忠良,骗取了贤德王妃和李掌院的信任,趁四川平叛之际,大肆培植党羽,结交不轨之徒。 此事被贤德王妃得知告于本王,不想此事却被桂如渊在朝中的党羽知道而告于桂如渊,穷急之下,桂如渊一边派人诬陷贤德王妃和李掌院,一边派出刺客前来行刺本王,意图拼个鱼死网破,本王幸得贤德王妃示警,这才无恙。而且也有人证实,那些异族刺客也是桂如渊派人联系的,总理大人还有什么疑问吗?” 听我这么一说,司马风立时明白过来,也没多问什么,赞同道:“果真是如此,微臣也觉得此事不可能和贤德王妃等人有关,只是桂如渊一向和贤德王妃等人来往甚密,故才启人疑惑。 如今想来,当是此人包藏祸心,故意如此以混淆视听,叶谦身为巡察院掌院,却不明情势,不辩忠奸,本身既已失职,何能再去调查此事?只是李掌院一事,上官天南人证物证俱全,微臣觉得,为安抚群臣,殿下可薄惩,以安群臣之心!” 连他也赞同处分李碧如,这不禁让我再次猜测李碧如到底得罪了多少人?这个女人不会做官做到如此失败吧? 我有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再次说道:“李碧如掌院一事是有人陷害,而且还和完颜仲德有关,上官天南不查实际情况,被人蒙蔽而不自知,如此糊涂,实在不适宜再担任御使院代掌院一职,就是其刑部尚书一职也需要留职观察,难道总理还对此人有所袒护不成?” 司马风对我这话皱了皱眉头,略微犹豫一下才说道:“如今建康内的官员人心不安,各有机心,导致政务不顺,矛盾丛生。究其根本,虽有殿下登基之事做饵,但实为彼此怀怨已久。如果此时不加以疏导,则犹如以土堵水,虽可收一时之效,但终难免水过堤陷。况且如今李碧如掌院等人势孤,就算殿下一力扶持,但若彼自身无力,终是难免桂如渊之事再出,到时殿下又将费神矣。 既然预见于此,反到不如现在借此危机使其认清自身,反省过往,如此才能更好为殿下效力,为我大宋谋福,而且如此一来,还可收临安群臣之心,使其甘为殿下之用,不再心中惶惑,被人流言所惑。况且殿下是为天下之主,岂能独亲近侍之臣?当广纳贤良,以安天下才是明君至理,还请殿下明鉴!” 他的话和梅的意思很接近,都是认为现在李碧如这些人不能重用,否则以后的麻烦更多,只是司马风站的立场不同,而且从实际效果出,使他的话更多了几分实用色彩。 毫不遮掩的流露出对他的赞赏,我高兴的说道:“总理这番话说的及时,我大宋有总理这样的贤臣在朝,真乃本王之幸。总理只管放心,李碧如等的事情本王心中有数,到是叶谦这些人气焰嚣张,大有乘势横行的趋势,如果此时不压压他们,等他们气焰养成,到时问题就更大了。 况且李碧如掌院这次确实是被人冤枉的,上官天南失察也是实情,本王已经派人去将证人找来,到时大家就在朝堂公开对质,到底谁是谁非,不就一目了然了吗?另外,本王还有意让一些临安旧臣出任重职,比如那个吴潜,他曾经对本王有过帮助,如今天下大局已定,本王想让他再度出山,接替墨如兰总督,主管利州行省的政务,总理大人觉得如何?” 司马风听后,也知道我并无意对付整个临安派系的官员,也就不再坚持对李碧如进行处罚,却对我让吴潜出任建康官职有些疑虑。 “殿下,这个吴潜虽然曾经以力抗史秘远等权奸,而在朝野都有极高的威望,但此人一向对殿下多有微词,如今让他出任利州一省总督,使其实权在手,难保其人不另起心思,到时对殿下似乎妨碍更多!” 我对此也同意,毕竟吴潜这个人很有些死脑筋,对于正统大继非常坚持,在他看来,我是个不折不扣,篡朝夺权的典型王储,如今司马风都这样说,那说明此事还是需要另外考虑一下。 “总理有什么意见?” “微臣到觉得,可以让其担任御使大夫一职,使其可以明辩建康政令之利弊,得知天下百姓之安居,如此,当能收其心而获其人!” 我沉吟片刻,也觉得是个好办法,先给个位高而无实权的位置观察观察,如果他肯为我所用,那再委任实权重职也不晚。 同意了司马风的意见后,我就让白女拿来关于姿儿是如何察觉到桂如渊的阴谋,以及又是如何示警于我,使我免遭刺客之手的相关证据,也在此时,白女将桂如渊已经被证实死亡之事呈上,让司马风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提醒道:“殿下,微臣看这事不仅仅是要陷害贤德王妃,似乎这个背后还另外有人!” 我早知此事他最终会察觉到的,但如今他却不适宜再分心去注意此事,如此多少会让那个背后的势力有所警觉,到时要揪出他们又要平添一些问题。 当下故意装作轻松的说道:“白掌院在跟进此事,无论对方有何图谋,都不会逃脱白掌院的监察,此事你尽可放心!” 司马风对白女也极为有信心,也没再多说,很是仔细的看起白女送过来的证据,我抽这点空闲去看李碧如。 这个女人,真是个会惹麻烦的人。 *** 在姿儿那里见到李碧如的时候,现这个女人确实气色不太好,正面带薄怒的和姿儿说着一些事情,看到我来后才不再开言,面色有些森沉的对我行礼。 对这个因为利益而和我有了婚约的女人,我一直不是太了解,而且我和她单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在很多的时候,我看重她理财的本事多过注意她是我储妃这个事实,或许,也是这样,有很多的事情我都忽略了,比如她在理财的同时,是否可以当好一个官员。 “殿下,叶谦上官天南等人捏造证据,胡乱诬蔑属下,而且还滥用职权,对属下进行限制,如此行径实在是让属下无以自处,还请殿下为属下做主!”李碧如的话语中,隐藏着深深的愤怒和不满。 我回头看了姿儿一眼,现她无奈的摇摇头,显然表示自己无法安抚住她。 看来这次她真的很火大,不过她也确实有错,应该如何说了? 就在我考虑如何措词才能让她明白到失误,又不让这个有些高傲的女人感到难堪的时候,李碧如又接着说起来:“殿下,属下方才已经听王妃说过桂如渊的事情,属下虽然在这件事情有失误,但盗窃国库这样的事情属下从来没有策划过,上官天南和叶谦他们收买财政院的官员,让他诬蔑属下,属下实在是不能接受,如果殿下不愿为属下正名,属下也实在无颜再当这个掌院,还请殿下明鉴!”话语的语气虽然有些柔和,但里面的意思却有咄咄逼人之意。 这个女人,还真是和别人说的一样,得理不饶人,只管自己,不顾别人。在我面前她需要克制就已经如此,在外面她是什么样子就可想而知。 轻轻的咳了一声,我才开口道:“李掌院绝不可能盗窃国库,本王深信这一点,不然也不会让人去将李掌院接过来,只是李掌院额外拨付四川制置使桂如渊款项的事情也是查有实据的,不知李掌院对这件事情有什么好的解释没有?” 原本正盯着我的李碧如表情微微变化了一下,但还是很快的说道:“此事的确是属下失察,但属下也是想让殿下推进的改革在四川顺利推行,况且四川一地,此次水患严重,多拨付一些款项也是事出有因,只是属下没有想到桂如渊这个人却包藏祸心,此事属下愿意承担责任!” 我考虑了一下,点头道:“这次处罚就不必了,你今后多注意一下,不要什么人都相信,本王会另外安排一个助手给你,你今后遇到为难的事情可以多和她商议商议。你现在掌管着朝廷的财政大权,朝廷的开支用度都要靠你平衡调拨,你在尽心工作的同时,在处事方法上也不要太强硬,要柔和一点,不要让别人觉得你是存心刁难他们,这样对你今后有好处的!” 李碧如清澈的眼神中掠过些微警觉,但口气上还是不放松的说道:“属下得蒙殿下信任,当然不能任凭那些官员开支无度,属下虽然已经多方开源,但节流才是理财最终获利的根本之法。有些官员不明此理,胡乱诬蔑属下有私心,更有一些人,根本就是妄想从中渔利,损公肥私,属下当然不能不管。 何况,以前朝廷在理财的时候,上蒙下蔽,使得财政上多有一些离奇的账目,不少国库款项因此而不翼而飞,更有一些人巧立名目,营私舞弊,使得财政上多有漏洞,属下也是想革除这种弊端,虽然手段激烈了些,但属下也是为殿下着想,还请殿下为属下做主!” 我早知道,如果说及财政预算上,那是各有各的道理,这个事情根本扯不清,李碧如会得罪人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如果她什么人都不得罪,那才真叫有问题。不过看样子,李碧如在达成自己目的同时,对于方法上的确不是那么注意,也许这是和她出身商业世家有关,一切以利益为依归的处事手段让她在官场上却不太吃的开。 我觉得现在气氛有些紧张,故意轻松的说道:“李掌院不要激动,本王是绝对信任你的,只是有些官员不明李掌院的辛苦,所以对李掌院多有微词,本王安排给李掌院的助手,就是让她协助李掌院处理好同各个官署的关系,财政方面的事情还是需要李掌院来拿主意。对了,本王听说江浙一**现兑换银两的风潮,不知李掌院觉得此事如何?” 李碧如见我岔开话题,也没再纠缠,反到说道:“此事原本不大,可是属下派去处理此事的商务副使李侃却离奇失踪,而属下给他的公文令符却被上官天南得到,属下认为,上官天南等人是存心要破坏属下的计划,使得江浙一带的情势失控,殿下万不可轻忽视之!” 我道:“这个事情另外有曲折,并非是上官天南有意想陷害你,不过上官天南失察也是事实,这样,本王让李侃在朝堂上和上官天南当堂对质,到时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李碧如此时才露出意外:“殿下原来找到李侃了,不知他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会离奇失踪?” 我有些没好气的说道:“他被人掳走了,人没什么,只是受了点苦而已,下次你要派人去办事,也要找个牢靠点,不要捞着什么人就是什么人。” 李碧如被我这样一说,脸上流露出一些愧色,微微分辨道:“属下看李侃平日处理商务精明强干,而且和江浙一带的富商豪贾关系密切,故才想借他的人脉平息江浙的兑换风潮,此事属下有误!” 我见她没有强自分辨,也对她有几分满意,点头说道:“财政改革必需推行,今后还要你多费心,这次的事情本王会给你做主,而且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生,只是你以后也要多留意一些,不要再让桂如渊这样的人有机可乘!” 李碧如盈盈行礼,语气已经变的平静的说道:“多谢殿下,属下今后定当竭尽全力,属下这些日子清算完国库盈余之后,就会立时进行中央银行在各地的建立工作。殿下登基后,属下也会按照殿下的要求建立几大辅助银行,使的大宋财政金融可以尽快复原。” 我大为高兴的道:“好,李掌院不为今天生的事情影响,的确没有辜负本王对李掌院的期望,你尽管放手去干,天塌下来本王帮你顶着就是,只是今后在处理一些重臣的关系上,你拿不定主意可以多问问本王配给你的助手,她会有办法的!” 李碧如此时问道:“不知殿下派给属下的助手是男是女?” 我脸上的笑容一收,平淡的说道:“是个女的,叫云倚虹,她的出身虽然不怎么好,但她是个有能耐的人,而且她的家族势力也不小,对于朝中的情况也比较了解,对你推行的改革一定会有帮助的!” 李碧如微微沉吟一刻,轻点螓道:“如此就多谢殿下,属下看时候不早了,也该出去参加早朝,还请殿下恩准!” 我对她的这个要求有些皱眉,我虽有意让李侃将事情说清楚,但却不想她和上官天南将矛盾加深,如果让她上了朝堂,以她现在对上官天南的不满,到时可能会让上官天南下不来台,这样就对我今后的计划很有妨碍。 以目示意姿儿后,我才劝慰道:“李掌院这次辛苦了,本王看李掌院今天还是回家休息一下比较好,至于其他的事情,本王自会处理的。” 李碧如正欲反对的时候,姿儿也从旁开口道:“殿下既然答应为妹妹做主就不会食言,妹妹如今只有尽快的做出成绩才能让那些看不起我们的官员信服,过于纠缠现在的事情,反到会让别人看轻了咱们,妹妹还是答应殿下的好!” 见情况如此,李碧如终于也没再坚持,行礼道:“如此,属下就多谢殿下!” 我见她不反对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柔和的说道:“不要紧,你今天就在皇宫歇息吧,王妃已经给你准备了歇息之处!” 李碧如谢过之后就随几个护卫离开,我有些不顾形象的伸了个懒腰,对着姿儿说道:“李碧如这个人还真是强,不过到是很听你的话!” 姿儿柔声说道:“她同样也听殿下的话,只是碧如妹妹平时太过专著于工作,在处事手段上也多用她在生意上的一些做法,殿下还要多担待一些!” 我大笑道:“不担待,这次也不会帮她了,不过她也真是厉害,本王身边的重臣她都得罪了,而且还不担心自己会受处罚,你说她这算不算有恃无恐?” 姿儿似乎有些拿不准我说这话的用意,略微有些陪着小心的说道:“殿下英明,一些事情当然不能瞒过殿下,只是碧如妹妹也是为殿下的社稷着想,得罪一些人也非她本意!” 我一把拉住她道:“不用担心,本王对李碧如还是很放心的,只要她今后在处事上再柔和一些,相信对她的帮助也很大,比如你们就应该和梅多亲近亲近,向她多问一些,对你们会有好处的!” 姿儿听到我这话,似乎想到了什么,小心的看了我一眼才轻声说道:“妾身知道殿下关心妾身,但经过此事,妾身觉得自己不适宜再担任商务大臣,何况妾身已经得蒙殿下厚待,理应全心侍奉殿下,还请殿下恩准!” 见她说的小心翼翼,似乎生怕触怒我的样子,我有些轻薄的捏了一下她:“你啊,这样也好,反正你过几天也要当皇后,不干就不干了,你觉得什么人接任比较合适?” 姿儿摇摇头道:“此事还是殿下拿主意的好!” 我看了她几眼,无奈的说道:“好吧,此事到时再说,反正这次将要有大批的官员进行调动,到时再选出合适的人选就是!” 姿儿含笑答应后,就催促我换装上朝。 我让竹将朝服拿过来,还没有穿上,一脸倦容的国务秘书爱亚丝抱着一大堆的奏折出现在我眼前:“王子殿下,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有很多大人送来公文,爱亚丝将它们都分类了,不过很多都是要求见王子殿下的,请王子殿下过目!” 看到爱亚丝的蓝眼睛中透露出的认真表情,我却觉得有些惭愧,爱亚丝接触到的所谓公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真正重要的公文早就在菊那里。 不过自从爱亚丝被选中,担任了国务秘书之后,凭心而论,她是非常认真的,再加上另外一个国务秘书武天启不时被我派出去执行特别的任务,她一个人要处理的事情就更多了,很多的时候,我都只看到已经被分类好的公文,而没有留意到整理这些公文的她。 听修紫暄谈及,她平日一般都睡的很晚,看她现在的样子就知道她今夜根本就没有入睡。 让姿儿接过她手中的公文,一边张开双臂让竹将我的腰带围上,一边对她说道:“你辛苦了,本王下了朝后会处理的,看你的样子也累了,今天就歇息一天吧,手头的工作交给菊就好!” 爱亚丝对我这个安排似乎很高兴,蓝色的眼睛中露出兴奋的表情,一边对我道谢,一边高兴的说道:“王子殿下真是太仁慈了,竟然知道爱亚丝今天要去教堂,多谢王子殿下!” 看到她如此兴奋,我反到被她弄的愣住了,随口问道:“你要去法克那里吗?你平时不是和他不来往的吗?” 爱亚丝的头立时如拨浪鼓一般的摇起来:“不,不,不,王子殿下误会了,爱亚丝是要去族人的教堂,今天是族人准备庆贺教堂落成,所以会很热闹,也欢迎王子殿下可以来!” 族人?爱亚丝什么时候有了族人了? 一边暗自猜测,一边笑着说道:“你的汉语说的越来越好了,今天本王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可能去不了,不过既然是件喜事,本王会让人送礼物过去的!” 爱亚丝的蓝眼睛中流露出失望,有些无奈的说道:“好吧,那爱亚丝就自己去了,告辞!” 我点头示意她离开后,对站在一边的菊说道:“爱亚丝说的事情你知道吗?” 菊点头道:“现在建康城中有不少胡人,常驻不走的就有上万人,他们各有信仰,经常会有一些新的宗教出现,暂时还没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些宗教对大宋有危害。白掌院的意思是先观察,然后行动!” 我对着镜子将头冠戴好后,才应声道:“此事并非坏事,只有多交流,我们才能了解他们,促进和各方的融合,获得我们需要的东西。只要让事情不脱出我们的控制范围外就行,另外,要多注意这些宗教上是否有类似于摩尼教的邪教,这样的宗教,一定要斩尽杀绝,不能有任何手软,对本国的一些宗教也可以扶持扶持,但不要太过。” 菊回应道:“属下会将殿下的意思转告白掌院。” 我将最后的装饰物,一把装饰华美的佩剑挂上后,我才满意的出了一口气:“你找个人送一件礼物到爱亚丝说的教堂,顺便看看她的族人都是些什么人,或许对我们有用!” 菊这次答应后,就准备招呼护卫送我上朝。 招呼了姿儿一声,还没走出大门,岳雨求见的消息就十万火急的送上来。 我想了想,让姿儿先去见司马风后直接去上朝,我见过岳雨后就来。 “那个女的是死是活啊?”我一看到岳雨就笑着说道。 “属下参见殿下,殿下恕罪!”岳雨一脸平静的低头行礼。 我笑了笑:“得了吧,本王在事后才知道你这个家伙和别人在船上同行了好几天,以你的性格定然不会见死不救,她伤的如何?” 岳雨听出我没有怪责的意思,这才抬起头道:“回禀殿下,此女伤势颇重,不过现在已经暂时稳住了!” 我也没多说,正想问他找我什么事情的时候,他却再次说道:“属下已经将她移交给花胜总管,不过属下却从她口中得知一些重要的情报,属下大胆推测,认为现在大宋军中有一些问题!” 我神情猛然一怔,过了一会儿才反问道:“什么问题?” 岳雨问道:“殿下要对四川大举用兵的消息有几人知道?” 我知道他不会无故问这个问题,考虑了一下才说道:“此事还在策划中,全部计划除了本王,就只有吴武和尚懿他们两人知道,杨利也知道部分,另外,牟于其可能也可以猜到一些,虽然那些准备入川的士兵训练是梁本在做,但他这个人不会去想这些事情,另外,就是本王对你提过,本来还要对孟珙和呼延义庆说说的,但这两人都还没回来,所以就没说!” 岳雨的面色越严肃起来,神色都变换了好几次才沉声说道:“但属下却得到消息,十八峒的人已经知道殿下要出兵的事情!” “不可能!”我毫不迟疑的说道,“这个计划根本就还在制订中,怎么可能会让他们预先给知道?而且知道这个事情的人都是本王信得过的人,断然不会从他们身上被别人知悉。” 岳雨对我的反对视若无睹,反到提醒道:“或许对方是凭借某种途径得到我大宋军的人员物资调动,然后借此推测的!” 我连连摇手道:“这也不可能,你还没有接手,所以并不知详情,在本王的计划中,这次要用到的军事物资都是借红龙军团的名义起运的,至于军粮,根本就是四川所出。至于那些兵员,更是还在训练中,对方不可能会知道这些兵员是干什么用的,至于留在四川的那些人,本王只是让他们监视对方,严禁他们有任何先行的挑衅,他们都执行的很好。会不会是你情报有误?” 看到我怀疑的目光,岳雨露出深思的表情,好一会儿才说道:“属下觉得不可能,如果殿下想要了解详情,还是需要从十八峒的女刺客身上入手,那个苗姑姑可能知道详细情况!” 我走了两步,点头道:“可以,只是你凭什么肯定这次进兵计划泄露了?” 岳雨望着我,语气严肃的说道:“属下从乌尔玛口中得知,这次她们之所以前来行刺殿下,就是因为有人给她们看了殿下欲进军四川异族的情报,属下就此推测,此次进军计划已经有所泄露!” “会不会是别人蒙骗了她们?本王好像记得乌尔玛是那个乌南达的女儿,听说很受他宠爱的,也许就有人想到从她身上入手,好挑拨乌南达。” “属下到不这样觉得,此事一定事出有因,恳请殿下让属下可以参与此事的追查!” “准,你可以便宜行事,军部各部都可以配合你!” “多谢殿下!” 岳雨抱手谢过之后,略微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于启齿的再次说道:“为何殿下不问属下私自藏匿刺客之事?” 我淡然的笑了:“因为本王知道你一定会将刺客交出来,这条理由够不够!” “殿下,属下……” “好了,什么解释表忠的话不要再说了,本王知你岳雨,你放心去追查此事,只是本王觉得此事不可能是从本王这边泄露出去的,或许对方真的有什么高明之人在背后指点,你以后在四川要当心些,现在朝廷中另外有一些势力阴谋对付本王,或许就是他们在搞鬼!” 岳雨感激的神色一闪而消,拱手道:“多谢殿下提醒,属下会留意的,只是属下觉得,那个苗姑姑和乌尔玛都是十八峒中的重要人物,而十八峒又是川境异族中力量很强大的一支,或许,可以从她们身上设法,使得十八峒重新归附朝廷,这样既可免却朝廷的征伐,又可减弱川境异族的反抗之心,使其早日全心归附我大宋!” 我看了他两眼,然后摸摸下颚:“你是征讨四川的主帅,本王这边只会交给你进兵计划以及要达成的目的,具体的情况你可以当机处理,只要最终保证四川自此后不再成为大宋的绊脚石,而是一块北上可以支援西北,南下可以开拓疆土的坚实基地就成!” 岳雨心领神会转口说道:“殿下,属下隐隐觉得如今的建康似乎风雨暗藏,有不少别有用心之徒躲在暗处窥视,还请殿下不要轻视了他们!” 我呵呵笑道:“现在怀疑不对的又多了一个,本王还真是高兴。既然你来了,那就走吧,和本王一起上朝去看看,今天有场好戏,到时你可能会明白的更多!” 岳雨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应可,不过他却要求回去换了官服再来。我看了看时间,就让人去他家拿,然后拉着他一起向议事殿走去。 走到途中,岳雨似乎无意的问起:“殿下到底是凭何认定属下一定会将乌尔玛交出,不瞒殿下,属下当时也很犹豫。” 我没有回头,一边走一边回答道:“本王将官员分成六等,第一等是大公无私的圣官,第二等是先公后私的贤官,第三等是公私兼顾的好官,第四等是先私后公的昏官,第五等是损公肥私的贪官,第六等是无公无私的死官。 本王不相信人没有私心,但同样相信有人可以控制住自己的私心而成圣贤,你,岳雨就是一个先公后私的贤官。老实说,如果你当时看着那个女刺客死而不救治,本王今天就不会和你说这些话!” 完这番话,岳雨沉默下来,他的表情我不知道,不过,我到听出,他和我的步伐似乎更合拍了。 在去议事殿的途中,我又碰到了司马风和姿儿,一行人似乎有了默契,没有人说话,一直快到议事殿的时候,和我说了一声后,几人才分头离去。 我刚到议事殿后面,宣布上朝的钟声就敲响。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位臣工免礼!” “谢千岁!” 我坐在金銮殿上,扫视了下面的群臣一眼,看到文臣武将中都有人面色有异,不禁淡淡笑了,拿起菊送来的奏折说道:“今日天光未明,就有大臣以十万火急之事向皇宫里面送折子,当时本王身边因为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未及处理,但本王对这些大臣以公事为先的态度却很欣赏。 只是你们都要求面见本王陈述事情,而且个个都将事情说的如此严重,弄的本王不知要见谁好,最后只好谁都不见。虽然诸位臣工都是一片公心,但老是这样做终归不太好,总理大臣是本王委任的辅大臣,这些折子上的事情他都可以处理,但你们这些人就是一味的要求见本王,难道以为本王委任的辅大臣是好看的吗?叶谦,你是负责巡察百官,追究失职的风纪重臣,你认为本王委任的总理大臣有问题吗?” 此话一出,无论文武都大哗,有些知道内情的人低头不吭声,大部分弄不明白的官员都以眼色互相询问,各种小动作频出,让我看的好笑。 本来一脸严肃的叶谦此时也流露出些微困惑,但还是很快的回答道:“司马总理勤于政务,处事公道,严于律己,不光是臣下,凡我建康官员莫不对其称赞有嘉,可谓我大宋官员的楷模,如果司马总理都有问题,则微臣相信,我大宋几无可以称道的官员,此乃微臣肺腑之言,还请殿下明鉴!” 我一边点头称许,一边顺势说道:“司马总理看来很得众望,如此看来,今天由司马总理来处置奏折所奏之事诸位大臣应该没有意见吧?” 在其他官员还没明白我要干什么的时候,梅就第一个站出来说道:“司马总理睿智平和,处事一向不偏不倚,让他处理,微臣头个赞成!” 在梅的这一举动下,文官方面马上就有多人站出来支持,几乎都是我一手提拔的官员。 看到如此趋势,就算原本有心不同意的此时也不好再说什么,叶谦和上官天南互相看了一眼,最后也附和了此提议。 见大势已定,我才对司马风说道:“司马总理果然深负众望,这些奏折上所奏之事你去处理好了!” 司马风接过我让人送过去的奏折后,长鞠道:“微臣得蒙殿下和诸位同僚信任,实在不胜惶恐,此事定当竭尽全力,以不负殿下所托!” 我含笑点头道:“说的好,韩清,你主管大理寺,听说你那里接到几份状告朝廷重臣的诉状,你都说说!” 韩清出列,高大的身躯在文官中如同鹤立鸡群,使他分外引人注目。 “回禀殿下,属下这里涉及到朝廷重臣的共有两份状子,计有叶谦叶大人控诉四川制置使桂如渊贪赃枉法,勾结朝廷显贵侵吞治河款项,有物证若干,人证据说要今天才能到达,还有上官天南上官大人状告财务院掌院李碧如李大人监守自盗,勾结外匪,意图盗取国库存银,其人证物证都已送达大理寺,微臣打算退朝之后就去处理此案!” “精彩,精彩,短短一夜功夫,先是地方大员,后是朝廷重臣,厉害啊,你说这吏治如果不治如何得了?司马风,此事先不忙让大理寺去查,你先去问问几位当事人,看看他们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这里是朝廷大堂,诸位大臣也无需有顾虑,如果有人妄想胡乱捏造罪名,本王一定不会坐视,想说什么尽管说。从现在起,若非必要,本王不会插口!” 我的语气淡然自若,并没有透露出内心对此事到底如何看,弄的一些人不住的偷偷看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到什么。 司马风得到我的授权后,转身先对韩清道:“韩大人,你都听到了,殿下让我来调查此案,你主管刑法,你认为我应该从那件案子问起?” 韩清虽然没有和我单独见面,但他似乎和司马风很有默契,只是略微的看了我一下就断然说道:“以我之见,既然李碧如掌院一案人证物证都在,那就从此案问起最好!” 司马风点头应允道:“好,上官大人,此事就劳烦你了,具体案情在你这本折子上都说了,我只想问一句,你的物证中可是有李碧如掌院亲笔签名的提银文书和只有财政院才有权核的令牌?” 上官天南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才面容严峻的说道:“正是,这两样东西我都核对过,的确是李碧如掌院亲手放,当时李碧如掌院在刑部对此事也供认不讳,虽然她试图狡辩,但根据我手下的核实,现她所说的事情已经查无人证,所以我认定李碧如掌院对意图盗窃国库一事有重大嫌疑,故报请大理寺裁决!” 司马风面对上官天南的肯定,不慌不忙的问道:“是这样?既然如此,上官大人可否告诉本官,当时李碧如掌院是如何同你解释物证的事情?” 上官天南这次到没犹豫,很爽快的说道:“当时李碧如掌院说她的令牌和文书都是前天给商务副使李侃的,可是根据我手下的调查,商务副使李侃早就离奇失踪,不知所踪。我派人去追查他的下落时,却被国安院所阻,无法找到人证。因此我认为李碧如掌院是故意如此说,好让她可以在无法认定罪责下逃脱惩罚!” 司马风听后,未置可否,反问道:“既然如此,上官大人为何还是认定李碧如掌院盗窃国库一事属实?” 上官天南有些傲然的说道:“我办案一向讲究证据的连接,要求每件案子中的证据都能互相衔接上,不能有互相不能解释的情况出现。比如此案中,虽然李碧如掌院意图狡辩,但根据人证的证词,和我调查来的实际情况互相引证,现这些证据都可以互相吻合,环环相扣,所以我才认定李碧如掌院在本案中有重大嫌疑!” 司马风翻了一下奏折,点点头道:“上官大人说的证据连接,除了杜松的证词外,另外就是有人举报李碧如掌院出身的李家遇到一些资金周转的困难,而朝廷律法的规定使得李碧如掌院不能对其有所帮助,故李碧如掌院才出此下策,妄想瞒天过海,偷梁换柱?” 上官天南淡然说道:“总理大人似乎忘了提及,那些意图盗窃国库的强盗根据追查,为的就是李家的一个护院武师,另外有几人也和李家有联系,而且他们的证词交代,他们并非是想将国库存银完全私吞,而是想缓解了李家的资金困难后再将这笔钱补上,这样一来,就算朝廷事后追查,李碧如掌院也可以蒙混过关,一手遮天,蒙蔽朝廷和殿下。” 司马风似乎赞同的说道:“上官大人说的是,这个奏折上面还说,李家的资金缺口是一千万两,恰好李碧如掌院开出的提款文书也是一千万两。上官大人于是就根据证人证言推测出,李碧如掌院是在接到李家的求援之后,因为被朝廷律法所限,无法明的帮助,只好想出一招偷梁换柱的方法,借用江浙的兑换风潮,将一批国库存银偷运到李家。 为了让事情成功,李碧如掌院又威胁和收买了国库的一个管事杜松,做为对方的引导,免得他们露出马脚。等银子送到李家后,然后就借在江浙拥有庞大人脉的李家之手稳定住江浙的局面,然后等这阵风头过后,视情况将这批缺口的银子补上,这样一来就神不知鬼不觉了。上官大人是否是这样推测的?” 上官天南语气有些冷的说道:“此案中证据环环相扣,难道还有问题吗?” 司马风对上官天南的肯定不为所动,径直问道:“李家出现资金周转不灵的情况,上官大人是如何知道的?” 上官天南立时说道:“我的手下从李家的一个掌柜口中得知,而且还找到李家几个知道内情的人证实了此事!” 司马风点点头:“如此说来,上官大人并没有亲自去核准这个事情?例如找到李家现在当家的老家主李旺远老先生去了解情况?” 上官天南被问的微微一怔,最后还是摇摇头道:“此事我确实没有做,不过我的手下已经核准过,当无疑问才是!” 司马风摇摇头道:“看来上官大人是很信任自己的手下,既然如此,还请殿下允准微臣请两位证人上来!” 我爽快的说道:“可以。” 得到我的允准之后,司马风很快就让白女和李侃二人走上议事殿,看到他们出现,不少官员都流露出异色,连上官天南都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也感觉到情况和他想的并不一样。 “微臣见过殿下千岁!” “都免礼吧,司马总理,你可以继续了!” 面对着满朝文武,白女的神情最是平静,反到是李侃显得有些紧张,行完礼后就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我。 “白掌院,听说在李碧如掌院一案中,是国安院中的人阻止了上官大人对李碧如掌院的人证----商务副使李侃的追查,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确实!” “那不知为何?” “因为我现李侃被他国敌对势力所绑架,我认为此事涉及到朝廷的安危,在事情没弄清楚前,不能随意让人知道!” 此话一出,可谓石破天惊,不少官员都小声议论起来,上官天南的神色更是露出疑惑惊诧的意思,一幅欲言又止的表情,反到是叶谦的脸色很古怪,似乎知道什么的看着李侃,神情有一种轻视。 司马风轻轻咳了一声,等那些官员都安静下来才继续说道:“原来如此,不知白掌院可查清楚,到底是何人绑架了李侃副使,又是因何事才如此?” 白女看了看我,见我微微颔,就再无顾忌的说道:“根据我的追查,当时绑架李侃副使的是金国二度来宋的使节,金国左丞相完颜仲德,而绑架李侃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李碧如掌院的话没人相信,使得我大宋官员内讧不和,然后让金国从中渔利!” 话说到这里,大堂中反到安静下来,不少人都拿疑惑的目光看向上官天南,神色中更是透露出一种怀疑。 司马风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上官天南,继续问道:“既然白掌院这么说,不知可有证据证明此事?” 白女平静无比的说道:“此事除了国安院可以做证外,金国圣兴公主完颜云花也可以作证,并且为了对我大宋谢罪,完颜公主已经斩了完颜仲德,如今人头已经送到我这里,如果总理大人还有疑问的话,可以亲自去验看!” “什么,完颜仲德竟然死了?”第一个出来说话的就是文贵,做为和完颜仲德的直接接触人,他对此事的震撼也最大,其他官员的表情也是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相比之下,反到是武将这边平静一些。 司马风有些不高兴的看了文贵一眼,接着问了一句:“这么说来,李碧如掌院一案是完颜仲德故意陷害,误导了上官大人了?” 白女未置可否的说道:“此事国安院还在调查!” 司马风听到这里点点头,转而问李侃道:“李副使,刚才白掌院所说是否属实?” 李侃有些胆战心惊的说道:“下官只知道自己被绑架,其余的就不太清楚了。” “那李碧如掌院交代过你什么任务?” “当时李碧如掌院让下官尽快赶往江浙一带,并从国库中提出一千万两白银运到临安,做为稳定物价之用。下官在和妻子告别之时,被几个歹徒弄晕,余下的事情下官就不太清楚了!” “这么说,李碧如掌院确实给了你提取国库存银的文书和令牌?” “是的,下官本来是随身携带的,不过后来下官被人绑架后,文书和令牌就被别人搜走了!” 司马风问到这里就停止下来,转而对上官天南说道:“上官大人,本官认为李碧如掌院一案涉及内幕复杂,上官大人所说的证据非但不能证明,反到给人以诬陷的嫌疑,所以本官认为此案应当从大理寺中撤消,上官大人有什么意见吗?” 一脸呆滞的上官天南一时没反应过来,身边的叶谦不禁拉了他一下,才让他清醒过来,看了看司马风,又看了看我,走了出来长鞠道:“殿下在上,微臣失察,竟然诬陷好人,还请殿下治罪!” “启禀殿下,上官天南身为刑部尚书,主管天下刑狱,但却办事糊涂,胡乱猜疑,甚至和金国有私,微臣以为,不严惩,不足以平天下官员之愤,还百姓一个公道!”司部尚书宋世贤的声音分外响亮,甚至连整个大殿都听的到回音,显得理直气壮无比。 “启禀殿下,微臣也以为上官天南有意陷害财政院掌院李碧如李大人,此事应当严肃查处,以为李碧如掌院正名!”工部尚书李金也站出朝班。 与此同时,还有几个官员也站了出来表示要对上官天南严惩,整个局面看上去有一边倒的迹象,连上官天南这边的不少官员都面露疑惑,想说什么,但似乎又有许多的顾忌,互相以眼神探询着什么,连叶谦都有些不知所措。 现在上官天南的罪责说轻点是办案失误,别有用心,说重一点就是勾结他国,陷害同僚,意图不轨,无论那条,上官天南都不会好过,此时帮他说话,如果弄不好就会将自己搭进去,这一点,我和那些官员都看的很清楚。 “启禀殿下,微臣以为上官大人只是一时失察,并非有意,此事定然是有人从中挑拨,还请殿下详查!”司马风出人意料的开口求情让所有人都没想到,一时之间各种目光都落到他身上,接着转向我,似乎想看出我的态度。 我不动声色,淡淡的目光扫了他们一眼,最后落到上官天南身上:“上官大人先回朝班吧,此事还另外有一些内幕,等完全查清楚后再说,其余人也不要再说,现在先处理另外一件事情!白女,你和李侃先下去吧。司马总理,叶掌院,你们可以开始了。” 听我如此表态,其余官员不明情况下都不再多言,反到是上官天南怅然若失的叹了一口气,有些复杂的看了司马风一眼,然后落寞的走回朝班。 司马风等白女和李侃离开之后才望向惊疑不定的叶谦,平和无比的说道:“叶谦大人忠于职守实在是让人敬佩,本官只有一事想请叶谦大人回答,就本官刚接到的情报显示,四川制置使桂如渊离奇暴毙,不知叶谦大人是否能解释此事?” “桂如渊他死了?”初闻这个消息,叶谦显得有些方寸大乱,“总理大人从何听来的?会不会是谣传?” 司马风肯定的说道:“此事绝无疑问,还请叶大人回答本官方才的问话?” 叶谦似乎镇定了一下心神才说道:“此事叶谦不知,还请总理大人明示!” 司马风微微一笑,转而对我说道:“启禀殿下,鉴于桂如渊一案的当事人已死,所以微臣恳请殿下,此案可押后再审,等调查出桂如渊的死因后再召集相关人等前来议案,如此方能不失公正!” 现在暂时不要动叶谦,这是我的意思,司马风这一手玩的漂亮,让我大为赞赏,手一摆,大声说道:“准,上官天南,此事就交给你去查,一定要给本王弄清楚桂如渊的死因,你可愿意?” 被我点名的上官天南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好半晌才站了出来,语气微微有些颤抖的道:“微臣愿意!” 我温和的一笑:“这就好,你们都是本王委任的官吏,本王用人以才,无论男女本王都是一视同仁,还望诸位今后不要以男女来区分才能的高下,如此本王才能安心!今日早朝就到这里,剩下的事情总理大人可以自行处理!”话说完,我就站起身来离开,留下背后高呼千岁的声音。 此事虽然有些虎头蛇尾,但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不管如何,三天后,我就将登基,到时名分一定,无论是谁,本王还有何惧? 回到皇宫后,我刚想处理一些奏折,念雪就风风火火的上门,拿着我登基要穿的皇袍,不由分说就让我试穿,还说时间紧,今天就要改出来。 无奈中,我只好由着她摆布,后来姿儿也过来,和念雪一起对我的衣服不断的点评,并且提出改进的意见,让我既感到高兴又感到无奈,只好顺着她们的意思,说了一些我的想法,哄的她们高兴之后才顺利脱身。 接下来的数天,建康似乎一下就忙碌起来,无论官员还是百姓,谈论的焦点都只有一个:我即将登基的事情。 身为当事人的我也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弄的喘不过气来,几乎什么事情都要我自己拿主意,在这件事情上,几乎没人敢擅自处理,总是要等到我认可后才去实行,慢且不说,还非常没有效率,真不知道为什么前些天还可以清闲的过日子,要登基了反而事情多了起来。 就在我登基的头一天,外交院和完颜云花签订了《建康条约》承认了京兆府路和山东两路为宋所有,南京路以归德府为界,北边归金,南边归宋,双方不讨论投降将领的问题,并且金国同意支付大宋五百万两白银的赔偿,分三年付清,每年利息千分之二十。 宋国重新在宋金交界的地方开设椎场,并且更名为集贸场,做为双方物资交易的地方,并且大宋在履行无偿提供一百万石的粮食给金国后,还要按照市价的三分之二卖给金国粮食,在必要时,大宋要对金国进行包括出兵在内的军事支援,双方在生纠纷的时候,不得动用军队来解决问题等等。 整体来说,这个条约除了利息增加了外,其余的和我设想的相差不大,可以说,这个条约基本奠定了大宋和金国同盟的基础,至于双方是否履行,那就要按照实际情况来说,至少现阶段我是认为需要和金国维持好关系。 这份条约签订不久,蒙古的拖雷也正式在外交院递交了文书,要求见我,却被我以“时间仓促,来不及准备”为由拒绝。 神州历七千五百六十九年,七月十五日,我身穿绛纱袍,头戴二十四梁的通天冠,脚穿乌皮履,在众目睽睽之下登上了议事殿前新搭的高台,文武官员顺着阶梯一直站出皇城,不远处还有外国使节前来观礼。 当我站在高台之后,举目望去,似乎所有人都在我脚下,那种至高无上,唯我独尊的感觉让我深深迷恋,这就是至尊无上,这就是天下独我,在这一刻里,我感受到权力带来的沉醉竟然也可以如此动人。 回头看了一眼,现姿儿没有跟随我上来,我微微一笑,对她伸出了手,身穿后服的她不知是失措,还是临场胆怯,竟然低头犹豫起来,紧跟随在她身后的竹此时悄悄的在后面推了推她,使得她抬起头和我目光相对。 这一眼,似乎给了她无尽的勇气,她脸上的犹豫消失了,抬起脚步缓缓的步上高台,在华贵的后服映衬下,她显得那样的高贵和庄严,虽然神情还带着一些软弱和温柔,但此时的她确实有了一种皇家的尊贵,再非当初那个商贾之女。 当我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后,现她的手很冰很冰,越加用力的握紧之后,我拉着她面对着身下的臣属。 “淮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贤德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震天的高呼声震苍穹,他们能喊我淮王殿下的时间就只有今天,以后我就将是九五至尊,天下的主宰,整个大地都将我是脚下的猎场。 我举起右手,原本高呼的声音又蓦然沉寂下来,所有人都在等我宣读登基文告,这是必要的仪式,也是宣布我从今以后不再仅仅是一个太子的仪式。 “我朝之太祖受命,开国立朝,创立规模。论及武功之胜,虽不及汉唐之初,然太祖皇帝秉承先朝遗训,革弊政,弱藩镇,强朝廷,虽有受制于外敌之失,但消弭内乱兵凶于微,大兴文治德政于后,意虑深远,有盛于汉唐之时也! 惟后太宗先皇继承基业,真宗,仁宗两位先皇尽心图治,使我大宋奄有四方,然前有神宗先皇改制图存不得,后有靖康之奇耻临身,半壁江山沦陷,使我大宋威名尽丧,铸成百代之恨事。高宗先皇南渡,重建朝廷于建康,惜被奸人所谗言,坐失收复天下之机。 孝宗先皇虽有心重复旧日之盛,但外无能战之将,内无辅国之臣,使得天下沸然,不得晏然穆清。父皇即位之初,雷厉风行,将大有为,忧国忧民之心切于言表,尊贤使能,意图复兴,但终未得人,徒遗开僖之憾,开启佞臣进位之门。 昀自被父皇厚爱,期许于重望以来,兢兢业业,胆战心惊,不敢有一时之亵慢。主政建康之时,境内之民未安,境外之敌未确,可谓内外皆危,然先有贤德王妃鼎力相助于前,后得司马风,岳雨等能臣干将辅助于后,终能安抚黎民,退却外敌,成就今日之盛事,虽不能自夸可比太祖,但也可无愧于父皇,无愧于大宋历代先皇。 时有先后,事有缓急,天下大业非一朝一夕可定,然父皇被奸人所害,以至大位悬虚,跳梁小丑之流竟敢窥视至尊,使得天下不宁。想我赵昀自主政以来,倡议复淮,一举而灭敌,再举而保襄阳,又再举而复利州,遂乃定一时之基,保我河山无忧。亲师北伐,十万之敌灰飞烟灭,强敌叩,百姓安居,为我大宋百年来少有之景象。 况赵昀本是父皇亲定之太子,江山大统理应赵昀继承,岂能让尔等丑类胡作非为,故扫临安而灭摩尼,平定天下之纷争。世有无知之言,竟诬指赵昀为篡逆之人,实为可笑之极。 昔我太祖皇帝以武功定天下,历代先皇以文德平四海,列圣传衍,绵延至今。赵昀虽武不及太祖,文不及历代先皇,但抚军四方,亲御甲胄,却敌平乱几有经年,终使河山稳固,百姓安服,不愧太祖与历代先皇于前。 今日赵昀愿以诚心向天地神明,历代先皇明告,神器不可旧虚,自今日始,赵昀以先皇嫡子之身,宗室正派之传,以功论贤,上禀祖制父皇之所愿,下承官员百姓之所望,获旧服册宝于议事殿,稽先贤之规范,讲历代之定制,建元表岁,法历朝之正始,体大义于天下。柄换皇权,诚以治道,可将神州历七千五百六十九年另称为神始年,示人君万代之传,明江山百代之基。 于此可大赦天下,咸于维新,敷宣恳恻之词,表著忧劳之意,凡在臣庶,当体予朕心!此乃诏命,可传予四方!”我这些话说的中气充沛,在这空旷的皇城内传出老远。 “吾皇仁德,万岁,万岁,万万岁!”随着这声应和,所有人都同时对我这个方向行礼,显示出我至高的威严。 这一刻起,我赵昀,就将是大宋的皇帝,无论名义上还是事实上,整个大宋都将是我的天下。 平凡推荐:起点作者雷禅的《神兵天下》那几把剑的确不错!大家去看看吧! 第十七章 比武宫廷 在议事殿登基之后,又去祭奠了太庙,按照正式的仪式成为大宋的皇帝。 而根据我6续的诏告,除了册封姿儿为贤德圣明皇后,念雪为雪贵妃外,还宣布神州历七千五百六十九年可被另称为神始元年,理所当然的我就被一些人称谓为神始帝,这个称号让不少人想到始皇帝嬴政,对于我的猜测也就多了些。 但我现在却没时间去管这些猜测,登基之后,我虽然宣布天下大庆十日,但在皇宫之中,各级官员你来我往,没让我有一刻清闲。 三天之后,关于各省总督的人选才最终决定下来,利州行省总督人选在司马风和叶谦的提议下,任命利州兴元府知府刘锐接任,四川三路正式宣布合并为四川行省,总督为张世年,广东总督由原经略安抚使赵无心接任,广西行省在司马风的推荐下,由在建康官员中风评甚好的杜范接任。 湖北和两淮总督不变,浙江,江南,湖南三个行省总督分别由高稼,刘应起和董槐接任,此三人都是这三省中的实权官员,其中董槐最被我看好,至于原本打算任命的湖南总督墨如兰暂时被我搁置起来。 福建,台湾,海南此三省分别由朝汝圣,金世丰,游侣三人接任,此三人皆是姿儿以前提名的,只是没有按照以前的计划任命他们为富庶行省的总督。京兆府,南京路和山东两路仍然由军队托管,暂时不设总督,建康府周围不再称为南京地区,而为京畿地区,位在各省之上。至于各省总督之下的官位,我让司马风将人选报请白女那边审核后再。 这个结果虽然让我比较满意,但李碧如的意见却非常大,因为原本她认为囊中之物的浙江和江南在我的有意默许下一个也没捞到,反到是新建省的台湾和海南落到她这边,而这两个地方都是世人认为的蛮荒之地,至于福建,原本就是摩尼教的老巢所在,那里大乱刚平,受灾最为严重,而且还不时有摩尼教的残余作乱,可谓现今大宋最不安全的地方。 这个结果李碧如当然不会就此接受,一连私下找了我好几次,但都被我所拒绝,最后她看到我已经很不高兴了才作罢,不过她后来却终日去找姿儿,意图在接下来的朝廷改组中获得更多的官位。 其次不满意的就属叶谦,虽然看起来原临安朝廷留任官员担任总督的不少,但大部分并非和叶谦同路之人,而且不少人都是和他政见不和之人,只是他因为桂如渊这件事情悬而未决,不敢在我面前有所表露,只是含糊的说及一些官员风评不好,如果重用他们也许会让百姓生怨等等,对此,我干脆装了糊涂,让他无可奈何。 至于上官天南,因为李碧如一案而威信大跌,现在又要去查办桂如渊的暴死案,他就暂时在朝廷重臣之中被除了名,许多的重大决议他都没有出席,在外人看来,我似乎真的是要疏远此人。 解决完总督人选的任命已经是登基后的第三天,还没等我喘口气,文贵就拿着拖雷请求离开建康的上折过来。 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之后,我召来念雪问了一下,知道今天晚上朝廷中会有一个晚宴来庆祝我登基,到时除了朝廷和刚任命的地方重臣外,也会邀请各国的使节前来,但我却没有被预定出席。 想了一会儿,我决定出席这个晚宴,并且让文贵转告拖雷,我会在晚宴开始的一个时辰前和他先见面。 贵离开后不久,墨如兰请求面见的折子又传了进来,拿着折子苦笑着摇摇头,我让人宣她进宫。 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 “陛下,微臣此来只为一事,只想让陛下告诉微臣,微臣到底那里惹的陛下不满,以至陛下宁愿食言!”和我刚闲话完,墨如兰就一脸严肃的问起我来,但语气放的很轻缓,让我感觉不出她有任何咄咄逼人,兴师问罪之处。 “此事朕本来打算过些日子再说,但你既然问了,朕提前告诉你也不妨。关于你在利州的政绩,朕这里有好几本截然不同的评价,这个先且不说它,但朕却从这些评价中看到一个共同之处,你是否想知道?”我面带微笑的回望着墨如兰,看着她那张清秀无双的容颜,心中却在考虑是不是要另外制作一套女性穿的官服,她这身官服让她实在逊色了不少。 墨如兰当然不会知道我在想什么,但她明媚的眼睛却无畏的看着我,脸色端重的说道:“微臣不知,但微臣自被陛下看重,只是本着一心为我大宋行事,并无不可告人的地方!” 我摆摆手,平和的说道:“不要激动,朕不是说你做的不好,只是你的一些做法有时却缺乏考量,但无论如何,你在利州勤政爱民的做法确实是我大宋官员的表率,无论对你看法如何,但此点他们都没有否认。因此朕考虑,如果是这样,何不让你留在朝廷中专管民政之事,也许这样你才可以真正一展所长!” 墨如兰听完,默然思索起来,好半晌才脸色有些羞涩的说道:“陛下明鉴万里,微臣实在是愚昧无知之极,还请陛下严惩!” 我淡然笑了,不以为意的说道:“你个性好强,又不肯服输,朕最近事情又多,所以才让你误会,说开了就好,此事不用放到心上,过几天,你就将有新的任命,到时还望你能再接再励,为我大宋出力!” 墨如兰眼神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带点解释味道的说道:“微臣知道陛下一直心有玄机,只是微臣这边有些人心情惶惑,微臣的父亲又不在,微臣人微言轻,有些事情不好处理,所以对陛下失礼了!” 我轻松的回道:“不用想的太多,朕知你的难处也不少,墨门那么一大片人都指望着你,云先生又不管事,你一个人也挺辛苦的。” 听到我这话,墨如兰似乎被我触了心事,眼神好像带了一点幽怨,好半晌才说道:“多谢陛下体谅,微臣铭感五内!” 我被她这种神情弄的微微有些不自然,不知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再次看了看她,似乎又看不到她神情有异样,摇摇头,暗自猜测是自己多心了。 “不说这些事了,朕一直想找个机会问问你,不知你对骠骑大将军岳雨有什么看法没有?” 我的话音还没落,墨如兰的身躯就微微一颤,脸色也变的有些苍白,看了我一眼,只让我觉得她的眼神似乎复杂无比,有怨,有愤,有悲,还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好像可以称为情吧! “陛下,微臣对岳雨大将军没有任何看法,微臣管民,大将军管军,大将军在利州的时刻给过微臣不少帮助,微臣一直很感激他,这就是微臣的看法。如果陛下没有其他事情,微臣想告退了!” 她这话说的又快又急,让我愣怔了一下,下意识的点头道:“你想离开就离开吧,朕等会儿也有事情!” 等她施礼离开之后,我仍然在回味她的那个眼神,怎么这个眼神会让我感觉出来有情,难道是我的错觉不成? 没等我想明白,主管皇宫内务的念雪已经拿着我晚宴要穿的衣服过来了,顺便也提醒我今夜还有一场重要的宴会。 想到这个,那个眼神的问题马上就被我抛开,如何应对拖雷,甚至他背后代表的蒙古,这才是我如今要考虑的重点。 晚宴举行的地点是外皇城和内皇城相间的一处空地,这里地形比较开阔,设计的澄元宫也是为皇宫喜庆而建,因此容纳个上千人并无问题。 等我到达澄元宫后面的偏殿时,得文贵告知,拖雷已经等我有小半个时辰了,看样子,他比我要心急一些。 “皇上驾到!” 呼声未落,我已经走入偏殿之中,屋中只有两人,真知明和此时已经换成一身华贵蒙古服饰的拖雷。 “微臣见过陛下!”真知明第一个行礼,而拖雷却在此时将目光和我相遇,原本古拙的神情猛然一怔,露出惊奇诧异甚至还有些许猜疑,真是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免礼吧,这位可是蒙古来的尊贵客人?”我当然知道他在猜疑什么,但我并不打算说穿这件事情,让他费费心思也好。 “蒙古拖雷代表我蒙古大汗成吉思汗前来恭贺宋国皇上登基!”拖雷说完此语,语气微微顿了一下,“拖雷今日一见皇上,却现皇上有几分面熟,不知皇上是否和拖雷见过面?” 话语说完,他的目光还落到修紫暄身上,神情既有爱慕,也有回忆! 我当然明白他的目的所在,但却故意露出惊奇的表情道:“哦,原来王子也有这样的感觉,朕今日见到王子,也觉得似乎和王子神交已久,说不定你我以前见过面也说不定。不管怎么说,今日王子能够代表蒙古回应朕的邀请,朕都欣慰无比,对于蒙古能够放弃成见,朕也是由衷的高兴,相信大宋和蒙古会因为王子的到来而有一个和平的契机,到时朕也希望王子能将朕的好意转达给蒙古最伟大的大汗,王子的父亲----成吉思汗!” 被我岔开话题,拖雷略带寒光的看了我一眼,手抚胸前行礼道:“多谢皇上称赞,拖雷定当将皇上的好意转告父汗,既然皇上有心和我蒙古交好,但为何要同蒙古和大宋共同的敌人金国交好?这不是让仇人痛快而亲人痛苦吗? 我蒙古一向对大宋尊崇有加,只要皇上肯答应,我蒙古定当为宋国的前锋,和宋国一起讨回宋国两位皇帝被俘虏的耻辱,让宋国可以还都开封,皇上也可以对宋国上下的臣民交代,还请皇上能够慎重考虑拖雷的提议。” 信了你才是找死! 我故意装做考虑的沉吟了片刻,才缓缓的说道:“不知王子知道我神州曾经有个战国时代否?” 拖雷目光中闪出灼灼光芒,沉声说道:“拖雷自幼都有修习中原的文化,对于中原的历史也有所了解,不知皇上为何问及此事?这似乎和拖雷同皇上说的事情无关?” 我慢条斯理的淡然说道:“似乎看起来无关,但有时一些国家大事,以往的历史已经告诉我们将来的结局。在战国时代,中原无主,互相攻伐,而后世一统中原的强秦那时不过是一个边陲之国,在范雎为秦国的相国前,秦国的国策是远攻近交,虽然多次向外出兵,但都徒劳无功,秦国未得半分好处。 范雎来秦之后,秦昭王问他强国之道,范雎当时指出秦国的国策有失策的地方,并直言不讳的告诉秦昭王,‘王不如远交而近攻,得寸,则王之寸也,得尺,亦王之尺也。’秦昭王听后恍然大悟,从此之后秦国改变国策,采取远交近攻,历几世之积累,终在秦始皇手上完成一统中原的千秋霸业。王子觉得这个事情和我们现在谈的事情是否有关?” 拖雷粗浓的眉毛抖动了两下,豪声说道:“以拖雷看来,这个故事正是劝戒皇上不要和金国交好,和我蒙古联合方是皇上应为之道!而且拖雷曾经听一个汉人说过,近者交之,反使变生肘腋,皇上难道忘了金国对宋国一直虎视眈眈,若非我蒙古出兵攻打金国,只怕今日皇上还在抵挡金国的进攻,可是如今皇上不顾宋国的前仇新恨而要和金国结盟,如此做为实在是让人为皇上惋惜。” 我淡淡的笑了,看着拖雷,不带任何态度的说道:“是吗?可是朕却觉得书是死的,人是活的,照搬书上的道理只能让人死的更快而已。想我大宋当初因为听信书中所言,为了对付我宋国的世仇辽国而和当时的女真相约攻辽,结果辽亡之后女真并不满足,不久就挥师攻我大宋,结果使得我大宋半壁江山沦陷,徽钦二位先皇被掳走。前车之鉴就在眼前,朕何能轻易下定决心?” 拖雷的脸色有些变了,重新打量了我几眼,好半晌才接口道:“我蒙古绝非女真,皇上尽可放心,如果皇上肯同蒙古一同攻金,则灭金之后,黄河以南的土地都归大宋,我蒙古绝不染指半分,并可对天盟誓,使我蒙古和宋国可以世代交好,互不攻伐,绝不会做当初金国之举,还请皇上放心!” 我呵呵笑了起来:“这样的事情岂能靠口说?就算王子肯和朕签订条约,朕都觉得不保险。不如这样,王子如果能有什么方法让朕确信蒙古的诚意,朕也许就会同意王子的提议,你我合兵,一同攻金!” 拖雷想了想,才有些谨慎的问道:“不知皇上要什么诚意?” 我胸有成竹的说道:“本王闻听成吉思汗已经回师草原,而且不日即将攻打西夏,如果你蒙古肯将所攻西夏之土地人口送给本王,或许本王才能确信你蒙古对我大宋没有企图!” 拖雷当即色变说道:“皇上不觉得这个要求太过分了吗?” 我不为所动的回道:“朕不觉得!” 拖雷眼中的怒火闪过,强自按奈住语气说道:“如此看来,皇上并没有诚意和我蒙古交好!” 我摇摇头,断然说道:“当然不是,朕的诚意一直都在,只是朕对当年之事犹有余悸,如果蒙古不能让朕安心,那你蒙古的诚意又何在?” 拖雷脸部的肌肉移动了几下,语气有些生硬的说道:“拖雷应皇上的邀请而来,难道这还不能说明我蒙古的诚意吗?” 我将背靠在椅子上,有些睥睨味道的看着他说道:“是吗?既然王子也知道朕是光明正大的邀请王子,为何王子还要故意隐秘行踪的进建康?这不得不让朕疑虑重重!” 拖雷对此显然早有答案,我的话音才落,他就回答道:“如今我蒙古正和金国交战,拖雷为了避免无谓的麻烦,所以才搭乘他国船只而来,皇上如果因为此事而见疑拖雷,实在是让拖雷不知如何解说!” 这个拖雷果然不简单! 我有些欣赏的看了看他,微微一笑,不再纠缠的说道:“今日是皇宫宴会,这些事情可以放到以后再说,王子远来是客,今日可以放开怀抱,看看大宋的歌舞,品品大宋的美酒,如此才是今日晚宴的目的所在。来人,送王子!” 拖雷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做,他先是一愣,接着眼中再次闪过寒利的光芒,冷声说道:“既然皇上这么说,拖雷告辞!” 看我点头算是回应后,他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见他出去我才收起脸上的笑容,转头问身边的修紫暄说道:“通知下去,朕会迟一点过去!” 等我到达澄元宫的时刻,晚宴已经开始了小半个时辰,当我出现在宴会上的时候,在场的所有宾客都对我同时行礼! “见过皇上!” “都免礼吧,今天是欢庆的宴会,大家不用这么拘束,都坐下!”一边说,我一边带头坐下,其他人谢过之后才坐下,在我示意下,大家又开始继续晚宴,但气氛上却有了不少拘束,大家明显的都放不开。 虽然澄元宫建好有一段时日了,但我一直都没特意过来看,一般都是路过的时候看上两眼。 今日身处澄元宫中,我方才现这座宫殿真是大的出奇,满朝文武以及前来道贺的外国使节,甚或护卫宫女统统加起来怕不下数百人,可是在这座宫殿中却不显得拥挤,每个人的席位旁还有不少空间。 而此宫的豪华就我看来也是宫中屈一指,雕梁画柱自不必说,就是装饰上也极尽豪奢,各种珍贵名器错落有致,巨幅名家字画表衬其间,屋内的结构也是气势恢弘,大气磅礴,人置其间,如仰高山,如慕江海,端的是气派宏伟,富丽堂皇,让人心生感慨。 但最让我感到有意思的是澄元宫内的坐位安排,琉球三国因为有了臣服大宋的意思,而且其中还有一位国王,所以他们就被安排在我席位之下,司马风亲自作陪,显得他们格外与众不同。 至于其他外国使节,为了表示尊重,他们被安排在我的右手边,每个使节身边都有一名文臣作陪,似乎依照了一定的规律安排了不同品级的官员。就是不知是谁的主意,金国被安排在最前列,可排在金国后面的就是蒙古,再后面就是西夏,大理,高丽,交趾以及一些边境地带和宋交好的部族代表。 我有些留意的看了完颜云花一眼,现她也正在看我,和我目光相对之后,她还含笑对我表示问候,似乎对此并无任何异议,反到是拖雷一脸木然,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神不时有光芒闪动。 至于西夏的武云公主和大理的段智高此时却正襟危坐,一幅目不斜视的样子,只是武云公主身边竟然是墨如兰,看到我望过来,墨如兰还低头表示行礼。 有意思的是高丽使节,那个朴元熙一双眼睛不住的打量着什么,而且时而陷入沉思之中,好像正在考虑什么重大的事情一样,至于交趾和其他部族代表因为离我比较远,不太清楚他们脸上的表情,只是看情况,他们并无任何异样。 而我的左手边就是一些文武官员,岳雨被安排在最前面,叶谦挨着他,其他的官员也是按照官位的高低顺序排列开来,显得十分有序。 打量完殿中的情况,我收回目光对着使节这边朗声说道:“诸位远道而来庆祝朕登基,朕心实慰,只是今日既然是庆祝晚宴,怎么能没有歌舞助兴?所以朕着人安排了一些歌舞表演,还请诸位能够对我大宋的歌舞有所点评!” “皇上太客气了!” 不知是否是习惯,这些人几乎都没什么先后的表示着礼貌的回应。 我淡淡的笑了,也不多说,对着身边一个内务官员点点头,这个内务官员马上对着外面做了一个手势。 顿时音乐响起,在轻柔的音乐之中,一队妙龄宫女出现在席中大堂,也不答话,随着音乐之声翩翩起舞,表演起宫廷常见的荷花舞。 在歌舞的掩护下,我低声问身边的修紫暄道:“你派人去告诉皇后,让她安排的人等会儿就出场,中间的节目省掉!” 修紫暄略带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开,过了一会儿回来告诉我事情办妥。 我也不解释什么,又径直的欣赏起歌舞来,对完颜云花有意无意投过来的眼神视若无睹。 一曲终后,这些宫女摆成一幅美妙的荷花图高声说道:“恭祝皇上登基,万岁,万岁,万万岁!” 语声清脆,似如珠落玉盘,让人神情一清! “好!” 我以目示意给予赏赐之后,挥手让这些宫女下去。 这些宫女方一离开,完颜云花就站起来脆声说道:“今日得蒙陛下赐宴,又安排如此美妙的歌舞助兴,我等外国使臣莫不感到荣幸,完颜云花代表我大金愿皇上江山永固,百代千秋,我大金和宋国世代交好,永为兄弟之邦!” 我知她这话实际上是说给拖雷听,就是不知她为何要这么做,当下不置可否的点头微笑,算是对这话的回应。 拖雷将我的表情收入眼中,冷哼一声,也站起来说道:“若是别国这么说,那还说的过去,可是你金国这么说不觉得可笑吗?根据拖雷所知,金国和宋交战多年,当年夺占宋国都城不说,就是近年来,宋**民死于金人屠刀之下的也不知凡几,如今圣兴公主却将此事轻轻带过,宋国皇上一向圣明,难道会为公主这几句话而放弃以往的教训不成?” 这个家伙用心歹毒,在这种宴会上说这些事情,摆明是想给我难堪,看样子,他似乎觉察到我的一些意图,所以才这样毫无顾忌。 我看了完颜云花一眼,现她正看着我,似乎不准备再言,此时我才恍然而悟,她是故意如此做,好让拖雷有机做,至于为什么,看来另外有下文。 微微一笑,我摆手道:“两位都坐下,今日是晚宴,谈这些事情太煞风景,更何况从古至今,两国或和或战都是有的,今日大家既然有心说和,一些往年之事暂且都放下就是!” 完颜云花目的达到,自不会再纠缠,微微一笑,表示谢意后坐下,而拖雷却有些疑惑,迟疑了一下才坐下。 见他们二人坐下之后,我又扫了一眼武云公主,现她正在看完颜云花和拖雷,目光中有种考量在内。 我此时心中突然想起关于完颜云花拜访武云公主的情报,难道金国和西夏也有所协定不成? 就在我开始猜疑不定的时刻,一阵熟悉但又带着陌生的琴音传入大厅,只是轻轻的一个音符,就让心灵震颤,有种深及内腑的清越。 风飘然,竟然是她伴奏! 我放弃了思考,闭上眼睛,开始静心感受着琴声,如山泉溪水咚咚作响,喝上一口,犹觉甘凉震齿,痛快淋漓;如深山幽谷清静迷人,深入其中,只觉幽僻清静,留恋不舍;更如那长空万里空旷无云,抬眼望去,震撼直入心神,感叹不已。 如此琴声,如此美妙,实在是人间天籁,或许只有曲弄蝶安抚人心的萧声才能应和这表达天音的琴声。 琴声微微一变,犹如百仙朝贺,热闹非凡,虽然仍然是动听迷人,但在意境上却比方才差了一些,似乎弹琴人此刻无意让人过多的注意她的琴声。 我睁开眼睛,现大多数人此刻也才从初闻的迷醉中醒过来,完颜云花讶然的目光直视着我,似乎想从我身上找出点什么。 就在琴声变音,众人惊醒的同一瞬间,一队拿着红绸的女子走进来,她们容颜秀丽,体态撩人,都没有穿着宫装,而是一身羽衣霓裳,更加显得摇曳多姿。 在变的喜庆的琴声中,这些女子手中的红绸突然一散,顿时寒光四射,数十道精芒四飞而去,贸然看上去,似乎这些女子正在抛射手中的暗器。 此举顿时让在座的不少人哗然惊慌起来,有些人甚至还想离席躲避,但都被身后的宫廷护卫制止。 就在他们疑惑惊疑的时刻,那些抛飞的精芒又回到那些女子手中,此时大家方才看清楚,原来那些精芒只是一把把短剑,一头连着红绸,正在这些女子的舞动之下,四下翻飞,和飞扬在空中的红绸形成一道道美妙的图形,给人以一种绝佳的眼神观感。 而她们身上的羽衣也随着她们的舞动飞扬飘荡,不时可见一些精细的刺绣若隐若现,犹如一幅幅美丽的图画在眼前活了过来,做出种种美妙的姿势,心思之巧,让人叹为观止。 这就是从唐朝传下来的剑舞术,据说当年在唐开元年间有一个舞剑器的名家,名叫公孙大娘,此女舞剑器极为有名,当时著名的书法家怀素就从她舞剑器中领悟出书法,继而开创了一代书法家的传奇。 而后来的大诗人杜甫,也因为看到公孙大娘的弟子舞剑器而心有所感,写了一篇脍炙人口的诗篇,诗中有云: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 仅凭此诗,就不难想像当时舞剑器的女子是何等动人光景。而剑舞术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展而来的一种特别舞蹈,而且比舞剑器要求更高,因为这是一种群体舞蹈,如果没有良好的配合,多年的苦功,灵巧的手脚,清晰明辩的眼神,那就非常容易出问题,不是伤人就是伤己,是十分危险的。 而这些表演剑舞术的女子并非宫廷内的舞女,是我委托姿儿特别从外面请回来的,本来打算过几日再让她们表演,只是后来我改变主意,让她们今日就出场,以收特别之效。 此时随着飘扬的琴声,这些女子踏着别有节奏的步伐,或进或退,或前或后,不断的变换着方位,犹如偏偏彩蝶飞舞,让人目不暇接,而空中的红绸,飞溅的光芒也不时**种种美妙的弧线,给人以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心下不自觉的有些担心这些短剑脱离了红绸的束缚。 就在这种既欣赏,又担心的矛盾心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专注在表演之上,不自觉的屏息静气,瞪大眼睛的看着,似乎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动人的细节,或者是害怕自己分神的时候生意外。 就在这些女子将队形改变成一种燕行的时候,平和喜庆的琴声突然一变,似乎突然带了一点激昂振奋的音符,让人听的有些血脉翻腾,心情难于自控,而且这种趋势还有不住增加的意思。 而场中的女子也伴随着琴音的变化而变化起来,她们舞动穿梭的身形突然加快,而且度随着琴声的转急还在不断的增加,很快,整个场中就可以看到她们高移动后留下的一些残影,她们手中的红绸也激烈的飞舞起来,带动着红绸上的短剑也激烈无比的在空中飞动,而且不时有短剑互相碰撞出清脆无比的金属脆响,让人惊心动魄不已。 此时这些女子在我眼中看来,不仅没有了方才予人的柔弱感觉,反到增添了不少英武之色,大有巾帼英雄的飒爽丰姿,如果这仅仅是因为舞蹈带来的感觉,那这种舞蹈很有可能蕴涵着别的东西,比如武功或者什么阵法。 微微一扫修紫暄,现她此时面色也十分惊奇,显然也现了一点什么。 没让我观察到更多的信息,琴声突然拔高,变的急促,而这些女子转的也越快起来,十几个人交错穿插,忽现忽隐,乍看上去真如鬼魅一般,有点让我感觉到葵公公曾经给过我的感觉。 蓦然,这些女子突然出齐声的高喝,在众人心神为之一颤的时刻,飘飞的短剑突然如同失去控制一般的四下乱飞起来,不少短剑还互相撞在一起,带着脆响飞向四周,就在不少人脸色大变的时刻,红绸突然一阵抖动,这些短剑在空中微微一停,然后带着一道道弧形轨迹又重新落入主人的手中,摆成一个圆形,反映着灯光,显得光华一片。 此时大家才回过神来,这才现她们已经结束了表演,站成了一个圆圈,而琴声也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这个现让不少方才准备逃离桌位的人面色一红,有些心虚的看了看四周,似乎在看有什么人注意他没有,只是很可惜,这么多人就没人向我这边望望,不然他们一定会看见我此刻正很不高兴的看着他们。 收回目光放到这些舞女身上,我也不禁佩服她们的技艺,特别是最后的那下,想必她们是借大家注意力转移的时候停止舞蹈,让人忽略她们本身,由此可见,她们在停止的时候,一定需要一定的时间来缓冲,如此才能解释她们为何说停就停。 就算如此,她们的舞蹈也是大宋一绝,绝非寻常。 “贱妾等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莺声燕语,让人耳朵听的很舒服。 “都平身,你们今日之表演真是让朕大开眼界,诸位之绝技诚然不愧胜名,近几日就留在宫中吧,等诸事完毕,朕自当有重赏!” “多谢万岁!” “你们都下去吧!” “是!” 这些舞女离开之后,不少人似乎还没有从回味中还过神来,一道粗豪的声音却于此时响起:“拖雷以前在蒙古的时候就听过中原有诗句,后面两句是叫‘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做汴州’当时拖雷不知此诗的真意,故求教于人,得人告知,这是说宋国人忘记了国仇家恨,忘记了他国强占都城的耻辱,一味的苟且偷安,醉生梦死。 当时父汗还以此为戒训导拖雷,原本拖雷对此还有所疑虑,故而前来宋国,意图帮助宋国兴师雪仇,但如今看来,皇上的确忘记了你们宋国的仇恨,既然如此,拖雷的愿望也就无法达成,那拖雷留在宋国又有何用,所以拖雷想向皇上辞行,还请皇上准许!” 此话一出,大杀风景,原本还在回味的众人马上清醒过来,正在考虑接下来的步骤的我也被这个意外所惊动,对拖雷突然要走感到有些难于理解,难道他真的认定我不会和蒙古达成任何协议吗?或者只是做一种让我表态的姿态而已? 见我一时不答,坐在我下的司马风马上解围说道:“拖雷王子似乎对我大宋有所误解,况且今日陛下已经说了,只谈晚宴歌舞,这些朝政大事放到以后再说,拖雷王子还请稍安勿躁!” 拖雷并不领情,反到直视着我道:“皇上如何说?” 对他这种当众逼迫我当然不会示弱,冷冷的说道:“拖雷王子远来是客,朕虽有待客之道,但不会任凭客人胡言乱语而不过问,既然拖雷王子对我大宋成见如此深,那拖雷王子尽可自便,只是长安和博鲁之事朕不保证下次不会再出现!” 我话语中的威胁拖雷当然听的出来,但他似乎有所依仗,毫不示弱的说道:“皇上既然这么说了,那拖雷更是明白皇上的心意。拖雷南来之时,多见有白骨茫茫,而综观当今天下,正逢大乱,尔宋国甘愿龟居一隅和仇人为伍,我蒙古当然不会对此坐视不理,到时生灵涂炭,还望皇上不要忘了今日之言!” “好大的胆子,尔等塞外蛮夷,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语带威胁,我堂堂大宋,坐地千里,带甲百万,岂会怕你一蛮夷?”叶谦面沉如水,站起来毫不客气的直斥拖雷。 拖雷有些轻蔑的扫了他一眼,看了看叶谦,径直对我说道:“你们宋国还真有意思,主人没有开口,狗就要先叫,而且还是只没有见识的狗。想我蒙古自我父汗被蒙古各部推荐为成吉思汗以来,东征西讨,远征万里之遥,灭国无数,岂是你宋国可比?拖雷原本十分佩服宋国皇上,可是如今看来,宋国的皇上也不过如此,实在是让人失望。” 闻听此语,我反到冷静下来,以目示意让叶谦安静,然后不动声色的看着拖雷,想弄清楚他如此激怒我到底是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他此刻的表现和先前同我见面时判若两人?这段时间他生了什么事情?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拖雷王子似乎是看不起我大宋?”我的语气放的很慢,没带半点火气! 拖雷见我如此,眼中闪过警觉,但嘴里还是说道:“不是看不起,而是根本就不放在眼中,拖雷南来的时候就听说大宋武风鼎盛,可是到了建康一看,真是大失所望,而皇上更是苟且偷安,不思进取,如此国家岂能让拖雷放在眼中?” 在我答话前,完颜云花突然悠悠的站起来:“蒙古的四王子果然狂妄无知,在宋国皇上面前也敢如此胡言乱语。我大金和蒙古素来有怨,今日既然这位四王子如此自夸蒙古,云花心里颇为不服,愿借皇上的场地向四王子讨教讨教,以四王子如此狂妄,想必不会拒绝云花的请教!还请皇上允准云花这个不情之请。”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先是拖雷莫名其妙的疯,而此刻完颜云花明明可以做壁上观,却要插手其间,两人的表现和以前都大相径庭,是他们此时都变性了?还是他们身上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情,以至才让事情脱出了我的计划? 一边迅的在脑海中判断,一边不缓不慢的说道:“这是你们的私事,只要拖雷王子不反对,朕也不会有意见。”不能明断前,我采取了观望,不管怎么说,完颜云花肯出头对付蒙古,也算我计划中的事情,虽然时间场地不对,但借此观查到完颜云花的心意也不错。 见我同意完颜云花对拖雷的挑战,场中的反应大不相同,不少人都开始交头接耳,显然对此很是意外。 权贵之间虽然有时也会因为一些意气之争而动手,但总体来说,现在在大宋,酒席之间的比武是非常少见的,最多也是一些口角之争,此次两国使节要比武,这在大宋也是没有先例的,就算是他国,恐怕也是罕见。 拖雷似乎也没想到我会同意这么做,眉头动了动,一扫完颜云花,冷淡的说道:“既然公主想和拖雷较量,拖雷当然会奉陪,就是不知宋国皇上让不让我们在这里动手,如果可以的话,拖雷现在就可以应战!” “两位且慢,朴元熙见过宋国皇上,完颜公主和拖雷王子分别是代表金国和蒙古的使节,身份尊贵,虽然双方是自愿比试,可如果因为拼斗而有所损伤,传出去对宋国的声誉终归是不好,因此小使认为,如果非要比不可的话,可让两位使节的随从护卫代替,如此既可以分高下,又可以保全宋国的名声,可谓两全其美,还请皇上斟酌!” 这厮话说的虽然公允,但我还是听出他是在偏袒拖雷。这厮对完颜云花和拖雷都了解,完颜云花既然肯公然挑战拖雷,当然是有一定的把握,这厮这么一说,不仅帮了拖雷,而且还让完颜云花不能反驳,以免让别人以为完颜云花就是想让大宋丢脸才挑战拖雷的,心计也不可小视。 尤为让我感到警惕的是,现在大堂中的人都是明白人,对我有意乐成两人比武的事情都清楚,这个家伙却故意这么说,由此可见,高丽已经将蒙古做为第一依靠对象,也证实了我对高丽的猜测。 斜看了他一眼,我淡然说道:“朴使节说的也有道理,完颜公主,拖雷王子,两位远来都是客,在大宋有所损伤的确不好,不如就让两位的随员代劳,至于场地,朕看这里还算宽敞,只要不打破东西,在这里比试也无妨!” 完颜云花微微一沉吟,就对我的提议表示同意,拖雷对此也无任何异议,只是有些不满的看了我几眼,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我让人清理出场中的空地后,对二人说道:“两位可以开始了!” 完颜云花先对我恭身表示尊敬之后才淡然说道:“西门风,你去领教一下蒙古的绝学!” 完颜云花身后走出一人,先对我微微供身,然后走到厅中,此人身躯修长,双手比较粗大,站立厅中的时候自有一种不动如山的气势。 拖雷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然后对我说道:“拖雷在外有一名叫阿里不哥的护卫,还请皇上可以让他进殿!” 我允准之后,宫外就走进一人,正是我上次在拖雷身边看到的那位力士样的人物,此时他身穿紧身衣,更让其显得威武无比。 虽然在酒楼的时候他也被制服,但制服此人是葵公公和向无双两人联手,由此可见,此人定然不同凡响。 阿里不哥一进来,径直对拖雷行礼道:“王子请吩咐!”竟然将我视若无睹,让我心头暗怒。 拖雷先对他点点头,然后才说道:“宋国皇上想看看我们蒙古的武学,你下场去领教这位高手!” 阿里不哥也没多问,直接走到场中。 西门风抱拳,和声说道:“兄台请,西门风领教了!”话语温和,显得彬彬有礼,甚有涵养。 阿里不哥冷冷的回道:“不要废话,动手吧!”话语粗野,完全没有任何表示礼貌的意思。 西门风也不生气,反而转身对我说道:“皇上,在下习惯用长剑,不知皇上可否恩准在下用木剑应战这位兄台,当然,这位兄台也可以选用自己惯用的兵器。” 我微微点头道:“既然是比武,当然是各展所长,至于木剑,朕看就不必了,用你惯手的长剑就好,朕想完颜公主和拖雷王子也不会反对的!” 完颜云花第一个表态说道:“我大金和蒙古仇深如海,此次交锋也和战场争雄无异,用真剑才是正理!” 拖雷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轻蔑的说道:“阿里不哥擅长徒手搏斗,不论你用什么,阿里不哥都是用双手应战!” 众目睽睽之下如果完颜云花还要坚持用剑对徒手,那实在是有损金国的面子,完颜云花有些担心的看了西门风一眼,还是说道:“既然如此,我金国也不用兵器好了!” 闻听完颜云花此语,方才坚持要用剑的西门风也不再多言,对阿里不哥一抱手:“请!” 就在我全神观看的时候,修紫暄此时突然凑过来对我说道:“西门风是故意如此,好弱阿里不哥的气势!” 我心中也是一凛,反问道:“西门风不是擅长用剑?” “照紫暄看来,西门风擅长用掌的可能性大些!”修紫暄的语气带着丝丝慎重,“今天的事情透着古怪,完颜云花好像有什么图谋。” 我闻言,看了完颜云花两眼,看她一脸沉重的样子,似乎真的很担心这场比武,而且她还不看好西门风。 对于完颜云花,我从来都不敢轻视,因为这个对手常常有出人意料之举,可说是不动则已,一动惊人,这次居然这么主动,和她往日作风大相径庭,实在是让人猜测不透她的打算。 场中两人此时未动,阿里不哥身躯微微前倾,双眼透露出道道寒芒,犹如盯着猎物的猛兽,给人一种可怖无比的感受。 西门风渊停岳立,脸带笑容,似乎丝毫没有受到他的影响,但无形无实的杀气却如同涛飞浪翻,不断的抵抗着阿里不哥带来的压迫,犹如中流砥柱,分波断流,稳若泰山。 此举显然让阿里不哥感到有些不耐,低吼一声,阿里不哥双眼神光更聚,双手做出前扑之姿态,手指也在微微伸屈,眼看就要出手。 西门风还是悠然无比,还伸出一手,似乎挑逗的对阿里不哥招招手,示意他放马过来。 阿里不哥眼中的怒色更深,右脚猛然踏前,大吼一声,右掌前伸,弯曲若抓向西门风抓去,猎猎的爪风,犹如风过峡谷,出阵阵沉闷的低嚎。 西门风突然竖掌若刀,身形陡然抢出,直攻阿里不哥的中宫要害,逼的阿里不哥闷哼一声,变招应敌,左掌旋转,暴烈无比的迎向西门风,如果西门风不变招的话,就正好被他的左掌砍中颈项。 就在大家都以为西门风会变招应对的时候,西门风竟然身形抢出,比原势更快的冲了过去,就在阿里不哥的手掌要接触上他的颈项时,西门风突然身形向上窜去,使的阿里不哥的招式落空。 阿里不哥的反应也是一等一的,马上变掌为爪,一下就扣住西门风的一只脚,西门风连忙用另一只脚来解围,此举正好中了阿里不哥的算盘,一下就将西门风的双脚都扣住,然后大喝一声,猛烈的旋转起来,将西门风犹如风车般的旋转起来,等转到一圈半的时候,阿里不哥的手一松,西门风犹如一件人形暗器般的向我这边飞过来,带起的风声极为猛烈。 谁也没想到西门风竟然会这么快,而且还以这种方式失败,在他的身躯向我飞来的同时,我身边的瑶红和春箩已经抢出,两人同时借劲,将西门风的身躯接住,然后让他安然落在地上。 此举让我恼怒异常,满脸怒容的望着场中正看着双手呆的阿里不哥,正要开口的时候,完颜云花却抢先说道:“此局算云花输了!” 我收回目光,又扫了一眼似乎满脸沮丧的西门风,然后看向也是一脸愣怔表情的拖雷,语气冰冷的说道:“拖雷王子的属下果然武功高强,使得朕也看的技痒,不如让朕的护卫下场再向王子的属下讨教几招,为了公平起见,王子可让你这位属下先休息一下。王子如此豪勇,定然不会拒绝朕的好意吧!” 此话一出,无人不知我已经生气,就是拖雷也踌躇了一下,才接口道:“方才之事纯属意外,阿里不哥,还不向皇上赔礼!” 一脸傲然的阿里不哥不甘愿的说道:“阿里不哥失礼,请皇上原谅!”语气生硬,一听就无半分诚意。 我冷冷的说道:“朕岂敢让你这位蒙古勇士道歉?刚才你那一下可是蒙古闻名的摔跤?果然厉害非常啊!” 阿里不哥显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话,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拖雷。 拖雷起身说道:“皇上,阿里不哥生性如此,还请皇上不要见怪,既然皇上也有比试的雅兴,拖雷岂敢不奉陪,请皇上只管派出大宋的勇士就是。”语气说的比较柔和,和方才略微有些不同,似乎显示拖雷对大宋还有一些期望,也或许是他本心并不想将事情演化到这种地步。 只是不管如何,现在这种局势都容不得双方退缩,就算会因此和蒙古有所误会,那也顾不得了。 抬头看了一眼修紫暄,然后才对拖雷说道:“朕不会占你蒙古这些便宜,拖雷王子先请派出另外一位护卫,等朕的护卫和他比试过,在和你这位阿里不哥勇士比试!”我的话语说的斩钉截铁,绝无商讨的余地。 拖雷微微皱了皱眉头,还没有说话,完颜云花却再次说道:“皇上不用再派护卫,蒙古勇士四方闻名,在座不少人都见识过,只是还有一些人心中不服,今天既然有这样的机会,皇上何不给这些人一个机会?” 我有些不明白完颜云花的意思,正要说话的时候,西夏武云公主李婉清突然站起来说道:“我西夏也有勇士愿向蒙古勇士讨教!” 这话当即引得满场哗然,不少人的目光在我,完颜云花,李婉清三人间梭巡,意图找出点什么。 而我却是满腹苦水,只到这刻我才恍然明白,完颜云花果真和西夏有了协议,方才种种作为只是让我也陷入其中。虽然明白,但现在却骑虎难下,只能按照现在的情况走下去,至于其他,以后再说就是。 双眼注视着李婉清,沉吟片刻我才缓缓开口道:“既然西夏也有此雅兴,朕岂能不允准。拖雷王子,请你另外派一位护卫前来和西夏的勇士较量如何?” 拖雷双眼有些凶恶的盯了李婉清几眼,冷声说道:“没想到区区西夏小国也敢如此嚣张,既然如此,拖雷岂能让大家失望,请皇上让拖雷的护卫桑突进殿!” 看着殿中不少人看我的眼神,我心中苦笑更深,误会就误会吧,也许这样才更符合大宋的利益也说不定。 “准!”伴随着我的话语,金国,西夏,大宋,这三方终于在一些有心人和诸般巧合的推动下,第一次同意携手对付蒙古,虽然这些事情都非预先设计好的,但我却知道,随着我的话语,天下的局势又要变化了。 拖雷有些阴狠的目光扫了扫我,然后召回阿里不哥,让人去叫那位叫桑突的护卫。 大厅中蓦然安静下来,只能闻听一些轻微的呼吸声。 很快,那个叫桑突的蒙古侍卫就出现在众人的眼中,此人身材高大,一身典型的蒙古服饰让他在走动中极为引人注目。 此人一进来,就径直的对拖雷行礼,对我简直视若无睹,而拖雷也不知是否故意,竟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望着李婉清,示意她将人派出来。 “且慢,武云公主,这位桑突勇士似乎有恃无恐,朕身边的护卫颇为不服,故而想先去讨教,公主是否同意?” 李婉清立时明白我的意思,平和无比的说道:“当然,如果皇上有雅兴,尽可先派人下场,婉清绝无意见!” 我点点头,转而看向脸色变的非常难看的拖雷,淡然无比的说道:“拖雷王子,既然贵属个个如此目中无人,想必都是有真才实学之人,朕觉得既然这样,不如将今天的比武规则改变一下,也好让你我勇士可以尽展所长如何?” 拖雷的目光闪过警惕,反问道:“皇上的意思是否指让他们生死相搏?只是今天是皇上登基的宴会,如此做为难道皇上不怕影响了喜庆吗?” 我平静无比的说道:“朕从登基以前就一直主张重振武风,今天既然有和蒙古勇士切磋的机会,朕觉得这是对朕主张的最好注解,既然如此,当然就不应该对他们有所限制,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知道你我两国的勇士谁强谁弱,拖雷王子英武之名天下皆知,难道还会怕这样一场比武不成!” 拖雷眼中的精光暴闪,好半晌才语气低沉的说道:“既然皇上坚持,拖雷当然只有奉陪,权当今天的比武是战场之争,皇上以为如何?” 我知道他已经十分震怒,有点想借武镇压住全场的气氛,只是此举也是正和我意。 淡然无比的笑了笑,然后说道:“当然可以,战场之上生死由命,今日不论结果如何,朕都不会追究,拖雷王子可放心!” 拖雷闻言,有些阴狠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桑突微微一点头,此人就大步向堂中走去,步伐稳健,频率非常匀称。 我先看了看身边的人,然后目光越过他们,径直的扫向四周,最后落到皇宫武库总管楚分天的身上:“楚分天,你下场去领教这位蒙古勇士的高招!” 楚分天站出来,对我微微一礼,然后大步走向场中,脚步铿锵有力,落地有声,人未至而气已先生。 原本表情木然的桑突微微露出诧异的表情,紧紧的盯着楚分天,脊背微屈,一股凶猛无比的气势狂涌而出,其威势足以让胆小之人却步。 “此人是吐蕃密宗的高手!” 修紫暄的提醒让我有些担心的看向楚分天,他还是不紧不慢的向前走去,步伐之间的距离,犹如用尺量过一样,不差分毫,桑突的威胁似乎对他毫无作用。 拖雷的目光变的有些不自然,先看了看我,然后又望向场中,脸色忽红忽白,也不知在想一些什么。 “楚某擅长用日月双轮,你用什么?”楚分天走到桑突一丈前立定脚步。 面对楚分天的问题,桑突似乎不知如何回答,回头看了一眼拖雷,拖雷迅的说起一阵奇怪的语言,听的桑突不断的点头,然后又回了几句。 拖雷此时才对我说道:“桑突不懂汉话,还请皇上原谅!” “无妨,他刚才是否是提出自己的要求?” “正是,请皇上允准桑突用他独门兵器手套!” “可以!” 我的话音才落,修紫暄马上就对我说道:“此人应该擅长密宗的血手印,楚总管这次碰上劲敌了!” 心中一凛,反口问道:“血手印很厉害吗?” “此种功法是吐蕃密传,中原所知甚少,楚总管虽然博通天下武功,但想必也无应对此种功法的经验!” 我担心的望向场中,此时楚分天已经握住日月双轮,摆出一个起手式,而桑突也拿出一个很古怪的银色手套戴在左手上,让他看上去颇为怪异。 楚分天见对方摆出请的姿态后,双眼一凝,全身似乎在微微抖动,状似要先行动攻击。 桑突却突然怪吼一声,大步一跨,迅的将彼此的距离拉近,没有戴手套的右手猛然向楚分天的胸膛印去,带起忽忽风声,威力惊人。 楚分天不惊不怒,双手一张一合,右手的日轮斜切对方的手腕,左手的月轮收于胸前,保持着进攻的姿态,一招两式,攻守皆备。 桑突见此马上变招,右手收回,银光闪闪的左手猛然递前,丝毫不避的向楚分天的日轮抓去,完全无视日轮上的锋锐光芒。 楚分天微微一笑,马上变招换式,光华闪耀尖,日月双轮急剧飞舞,大片的光华出现,让人目不暇接,既惊心动魄又华丽好看。 桑突面对这种变化,似乎一时找不到应对的方法,一连退了三步才稳住阵脚,不过已然落在下风。 楚分天趁势直追,双轮**一道道死亡的弧线,无孔不入的攻向桑突,但又十分小心的避免和桑突的左手接触,让桑突根本无法防备,只能被动的见招拆招,情况似乎是一边倒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修紫暄,现她的脸色沉重,看样子,她显然并不认为胜负已分,又转头看向拖雷,也察觉到他面无忧色,反到正盯着李婉清,双眼不时透露出寒冷的光芒。 看样子,这个桑突还有绝招没有出。 就在此时,场中情势突然一变,楚分天似乎出了什么问题,招式出现了一滞,使的桑突一下就从他的攻势中解脱出来,然后上前一步,欺进了楚分天的中宫要地,原本一直无所表现的右手猛然变大变红,犹如恶魔的诅咒,让人心生不能抗拒之心。 一时惊叹之声四起,就在所有人都开始担心起楚分天的时候,修紫暄却语气轻松的道:“楚总管赢了!” 我还未明白这话的含义,楚分天突然出一阵朗朗的笑声:“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献丑!” 话音还在回响,楚分天就上前一步,左手的月轮蓦然飞出,**一道耀眼的弧线,右手的日轮猛然迎上对方的血掌,堪堪相触之际日轮突然飞出,也**一道弧线的飞向月轮,而楚分天就猛然退后,平地移出近二尺,没有兵器的右手毫无顾忌的迎向桑突的血手印。 “砰啪!”几声沉闷无比的碰撞声响起。 桑突全身一阵抖动,似乎想躲避,但却力不从心,被斜飞的日轮带过左肩,一道血光顿时闪现,众人还没有从这个变化中回过味来,月轮已经划过桑突的脖子,带着一溜血光飞向楚分天,和日轮不分先后的落到楚分天的手上,而桑突却是全身一阵颤抖,摔倒在地,抽搐起来,一看就知已经无救。 这个变化实在太快了,快的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场中顿时一下变的极为安静,所有人多呆呆的看着桑突即将死亡的身躯。 “啪!” 拖雷竟然拍案而起,脸上已经变成铁青色,大步走向场中,先是看了看楚分天,然后弯腰抱起桑突的尸体,直视着我昂然说道:“今日拖雷蒙皇上盛情款待,他日皇上有空,可派人来我蒙古,到时我蒙古定然不会让皇上失望。拖雷就此别过皇上,还请皇上下令放行!” 我听拖雷的语气竟然没有带着明显的愤怒和沮丧,心头也不自觉的露出些微的担心,但口上还是平静的说道:“拖雷王子既然要走,朕当然不会拒绝,只是今日之事也出乎朕的预料,朕会派人好好照顾桑突护卫的遗体。” 拖雷点点头,然后转头对李婉清说道:“如果你西夏不服气,尽可来战场之上,到时我蒙古定然不会让你们失望!”说完,不等李婉清回答,他就转身离开,从桑突身上流下来的鲜血一直蔓延到宫门外。 宴会进行到此时已经索然无味,我和几位外国使节说了声后就宣布宴会结束,司马风和岳雨两人尾随我离去。 走至半途,我转身对修紫暄吩咐道:“让人拿朕的圣旨去嘉奖楚分天,其官位可升半级!” 修紫暄应允之后我才对司马风和岳雨问道:“今天的事情你们怎么看?” 司马风看了岳雨一眼,先开言道:“今日事后,我大宋和蒙古从此将多事矣!” 岳雨却淡然无比的说道:“蒙古野心勃勃,和我大宋冲突只是早晚的事情,今日的事情反到是对他们的一个警告。” 听到他们的回答,我默然片刻,才低声说道:“今日之事朕觉得似乎是上了完颜云花的当,整个事情几乎都是完颜云花挑起来的,还有那个西门风,他败的也太蹊跷了,让人不能不生疑!” 司马风过了一会儿接口道:“这到怪不得陛下,以微臣观察所得,这个拖雷在来宴会前就受到了什么挑拨,以至他对皇上咄咄逼人,如果皇上当时不予以回应的话,难免会有人说皇上怕了蒙古,到时对我大宋的名声损害更大!” 我淡然一笑,转而说道:“朕估计后来拖雷也现自己上当了,所以才如此决绝的要求离去,以免陷的更深,只是此刻仇怨既然结下,将来的事情只怕更难办了些,看来要通知彩云那边,让她多做一些防备!” 岳雨沉吟半晌才说道:“山东做好防务确是当然,不过微臣到从拖雷临走的话语中听出一点端倪,蒙古也许将会出兵西夏,西北一地也不能不做些防备!” 司马风有些怀疑的问道:“这或许是拖雷的疑兵之计也说不定,毕竟现在蒙古和金国胜败未分,贸然再和西夏开战,似乎不合蒙古一向的作风,以微臣猜测,蒙古是否想声东击西,麻痹我等!” 我停下脚步,沉思片刻,然后看着路边的一棵冬青说道:“这两种可能都有,不过朕觉得拖雷今日的作为是否是因为成吉思汗已经回来的缘故?” 司马风和岳雨互相看了一眼,司马风当先问道:“陛下的意思是说,拖雷已经接到蒙古大汗的消息,所以才放弃了同我等协商的想法?” 我有些沉重的点头道:“此事是朕疏忽了,完颜云花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借此说服了西夏,看来她们马上就要来见朕了!” 岳雨领会到我的意思,带些猜测的说道:“如果蒙古知道宋金夏三国有联手的迹象,那么西夏的确是会当其冲,只是蒙古凭什么认定西夏会和宋金联手?微臣当初了解,西夏似乎已经对蒙古称臣,若非适当的理由,蒙古只怕也不会挑起如此风波!” 我还没有答话,完颜云花和李婉清求见的请求就被送来,随意的看了一眼然后淡然说道:“西夏的那个李遵项不安于位已经很久了,前些日子朕听说他还联系了漠北一些被蒙古击溃的部落,意图动向不言自明,以成吉思汗的远见,岂会容他?” 司马风此时也领会过来,有些恍然的说道:“如果是这样,那拖雷今日的打算定然不是和我大宋闹翻,而是想给我大宋一个深刻的印象,之后又当机立断的离开也非全是因为护卫被杀的愤怒,而是不想和我大宋结怨更深,以至让金夏得利。如此看来,蒙古对我大宋并未完全放弃!” 岳雨也赞同道:“微臣所见,蒙古也许还存有和我大宋谈和的想法,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拖雷今日的一些做为!” 我赞赏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摆摆手道:“这些都是猜测,也许完颜云花可以带给朕真实的答案!陪朕一起去见见这位圣兴公主吧,今天可是让她将我们算计的死死的。” 司马风和岳雨皆是淡然一笑,然后跟随我一起去见完颜云花和李婉清。 按照老习惯,我在一座凉亭内接见完颜云花和李婉清,看着这两位各具风情的异国公主同时款款而来,我不自觉的露出苦笑,两个麻烦的女人一起来,看样子,这次不出点血是不行了。 “参见皇上!” “都坐吧,大家也不是今天才认识!朕就开门见山,武云公主是否背着朕已经和金国达成协议了?” 被我直指问题核心,李婉清的面色未变,语气淡然的说道:“西夏国小力弱,周边强邻莫不虎视眈眈,为求生存,不得不如此!” 见她避重就轻,我也不好强迫她什么,转而对完颜云花说道:“圣兴公主的手段层出不穷,每每出人意料,实在是让人回味无穷!” 完颜云花微微笑道:“云花那及皇上,安坐宫中却可以遥控天下大势,皇上过奖了!” 我突然笑了,摇摇头,看了一眼司马风,他马上接口道:“圣兴公主这次前来找陛下到底是为何事?” 完颜云花眼神中掠过奇怪疑惑,和李婉清的眼神碰了一下才说道:“云花此来,一是告诉皇上一个消息,二来就是和武云公主一起来和皇上商量应对之策!” 我好整以暇的说道:“哦,能让两位公主亲来,看来这个消息非同小可,到底是为何事?” 李婉清微露凝重的说道:“婉清接到国内的消息,说是蒙古的成吉思汗已经回师蒙古,并已有攻夏之意。蒙古的野心极大,唇亡齿寒,若我西夏不支,则金宋两国也断然难有安稳,故婉清才和圣兴公主商议彼此守望互助,共抗蒙古一事。以皇上的圣明,当能判断这是对彼此都有益之事,还请皇上能够摒弃前嫌,共抗彼此的大敌!” 果然如此,面对完颜云花和李婉清带些恳请的眼神,我故意装做思考的微微低下头,在心中合计此事的利弊,左右权衡一下后才抬起头来说道:“两位公主的意思是让朕可以出兵救援西夏吗?” 完颜云花接口道:“此时若救西夏,也等于救了大宋,皇上军机深远,精通战略,不会不了解此点吧!” 李婉清跟着解释道:“我西夏因为国内连年灾荒,此时国力疲惫,如果蒙古大军压境,只怕我西夏不能独力支撑。只要此时皇上肯援手,则我西夏就将成为大宋的西北屏障,则蒙古也断然难越雷池半步!” 这到是说的正理,只是西夏当然是要救的,但如何救却要好好说说,不过这话却不能从我嘴中出来。 岳雨见我望他,立时站了出来说道:“公主此说也确是实情,只是临凤两路战乱未平,匪患严重,就算我大宋有心,只怕也无力,何况按照当初岳雨和公主的协议,凤翔路本来就归我大宋所有,只是被公主强占了去,如果公主肯按照当初的协议归还,则宋夏连境,我大宋支援西夏也方便些,公主以为如何?” 这是宋和西夏一直悬而未决的问题,如果李婉清不能在这件事情给予一个明白的答复,那么到底是支援还是趁火打劫,那就需要好好的考量。 李婉清锐利的眼神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岳雨,好半晌才开口问道:“关于此事,婉清到可以提出一个折中的办法,现在凤翔路出了一个叫风将军的匪盗,此匪盗凶悍异常,不仅和我西夏就是和宋金也多有冲突,不如请皇上出兵剿灭此匪盗,则此匪盗所占之地就皆归皇上所有,我西夏除了从旁协助,事后也绝不提出半分要求,皇上觉得如何?” 我的目光一凝,想从对方脸上找出一点蛛丝马迹,片刻之后才接口道:“公主的意思是让朕派人将这个匪盗剿灭,然后公主就可以做个顺水人情是吗?” 完颜云花见我语气有些冷,连忙出来打圆场的说道:“武云公主只是提出一个建议,如果皇上不愿意,这个条件还可以再商讨,相信武云公主在此事上不会让皇上感到小器的。”说完,她还拿眼看着李婉清,似乎有怪责之意。 李婉清被完颜云花这样一说,脸色也变的有些为难,好半晌才低沉的说道:“如果皇上不满意,那可否请皇上也支援我西夏一百万石粮食,则我西夏即可将凤翔路交予宋国。” 我立时说道:“当然不行,如果西夏肯无条件按照协议将凤翔路交予大宋,则朕也定当考虑西夏的国情,给予适当的支援。如果仅仅是条件交换的话,朕不会答应。” 见我说的如此决绝,李婉清终于被我逼出最后的底线:“既然如此,婉清可以代表西夏将凤翔路归还宋国,只是皇上可以给我西夏多少援助!” 我见目的达到,微笑着说道:“五十万石粮食,外加在蒙古侵犯西夏之时,朕出兵增援西夏,这个补偿可足够?” 李婉清带些男儿气的清秀脸容露出苦笑:“怪不得圣兴公主会说要从皇上这里占到便宜,如同虎口拔牙,婉清今日领教了,既然如此,皇上可否同婉清签订一个协议!” 我爽快的说道:“当然可以,既然你已经和金国有所协议,朕看这个协议可以让宋金夏三国共同签订,圣兴公主是否有意见?” 完颜云花露出迷人的笑容:“皇上虽然难缠,但也爽快,云花可以代表金国签了这个条约!” 我举起茶杯,爽朗的说道:“好说,就用这杯茶庆祝我们三国能够联手共抗蒙古!” 完颜云花和李婉清应和之后,李婉清似乎想问什么,但完颜云花却抢先说道:“既然皇上答应,云花看这个协议是否可以尽快签订,云花离国已经有些日子,可能要提前回去向皇上复命!” 我微微有些意外的说道:“公主这么快就要走,朕本来还打算和公主好好聊聊的!” 完颜云花道:“皇上已然登基,云花也无多留的理由,还请皇上能够让云花尽早回国复命!” 我注视了她半晌,才悠然道:“公主是看如今大局已定,故才如此急着要走吧,不过拖雷王子是朕请过来的,朕不会让他在我大宋境内有任何意外的!” 完颜云花不动声色的回道:“皇上说的是,云花定当牢记!” 我点点头,没再多说,转而问李婉清道:“公主可否多逗留一些日子?” 李婉清摇头道:“多谢皇上美意,只是婉清心忧外敌,还请皇上能够早日兑现今日之说,则西夏必感盛情!” 我有些明白了,也没再多说,对司马风说道:“司马总理明日可代表朕去签订这个条约,主要原则以共同防御蒙古为主,至于履行的条款,以朕说的为准,其他具体条款你可以和两位公主多商议商议!” 司马风答应之后,完颜云花和李婉清不约而同的提出告辞,我也没多问,让司马风送她们出去,顺便商谈一下明日的事情。 几人离开之后,我望着她们用过的茶杯默然不语,好半晌才问岳雨道:“你是否觉得金国和西夏走的太近了?” 岳雨回应道:“微臣也觉得她们之间似乎有了什么默契,好像有些共同进退的味道!” 听到岳雨的回答,我终于肯定自己的猜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然说道:“事情似乎越来越有意思,她们方才故意隐略郭风的事情,看来她们已经准备在防备我们,你说我们是不是要做一些什么?” 岳雨一时不明白我意图,有些疑惑的问道:“皇上的意思是让我们对金夏两国下手?可是皇上刚刚答应和金夏共同抵御蒙古,现在就这样做,似乎对我大宋的好处不多!” 我呵呵笑起来:“你干脆说朕翻脸怎么翻的这么快得了,你啊,不说这个事情了,余介最近又来了几封折子,除了恭贺朕登基外,顺带还提了郭风的事情,语气很是严重啊!” 岳雨带些解释的说道:“余介将军为人比较耿直,还请皇上勿怪!” 我笑了笑:“余介将军的为人朕信的过,只是朕登基了,一些军事战略也需要调整,何况司令行省也即将改组军部,次的军部会议军团长都需要参加。你等会儿去找吴武,让他传达朕的意思,各军团的军团长和各行省的守备,将手边工作移交给副手后立即动身前来建康,半月之内,所有人都要到达,逾期不到者,按贻误军机处理,决不姑息!” 岳雨有些担心的看了看我,什么也没问的转身离开。 岳雨一走,我马上对身边的一人吩咐道:“你马上派人去通知郭风,让他提防金国和西夏的联手进攻!” 来人身影一晃就从我眼前消失,我微微闭目考虑起目前的局势,以及将来可能的变化,没多久,我突然察觉到有异,睁开眼睛,看到菊匆匆而来,不及答话就递给我一份情报:“皇上,倭国那边有消息来了!” 我一听,连忙接过,翻看了一下封面,现的确是成大继的笔迹,而且暗记也没错,有些急切的撕开火漆封口抽出里面的内容看了起来。 良久之后我才放下,对着一脸好奇的菊说道:“我军大败倭国幕府的军队,而且还击杀了对方的执政大将军,看来下年我远征军就可以回国了!” 菊立时大声说道:“恭贺皇上大喜!” 我也笑着说道:“确实是大喜,你马上去找梅,让她将这个消息出去,让全大宋的人都知道,我们打败倭国了!” “是!” 看到菊远去的背影,我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起来,注视着捷报后面的几句话:平倭先锋将,黄龙军团忠武将军,万人长独孤胜,不听军令,擅自篡改作战方案,导致6战队损失近半,尔后更陷黄龙军团将士于险境,伤亡惨重,几导致全军覆没,使的全军上下怨声载道,属下认为其已经不适合再任先锋将一职,特报请殿下! 反复的看了三遍之后,我才放下信纸,望着东边的方向喃喃说道:“将帅不和,上下离心,独孤胜,你可不要让朕失望啊!” 良久之后,我才收拾心情,慢慢的向后宫走去,万里海疆之外的事情,我现在无能为力,一切只能看他们自己了。 第十八章战云将起 晴空万里,是多日以来难得的一个好天气,一匹黑色的战马正甩着长尾,低头啃食着鲜嫩的青草,十多个警戒的士兵稀稀落落的散布在四周,警觉的注视着这片异国的草原,不时还有些担心的看一眼正躺在草地上的主帅,显得神情紧张。 而已经被成大继免去职务的倭国远征军原先锋将独孤胜,此时正悠闲的以手垫头,仰面朝天的躺在一片青草中,呼吸着青草特有的气息,将自己的身心完全放松,和周围的大地溶合成一体,不显半点突兀。 出身世家子弟的他一向讲究生活的品位,可是自从加入军旅,以前那种悠闲颓废的生活就渐渐的离他而去,只有不停的训练,然后战斗,然后再训练再战斗,能够属于自己的时间似乎已经可以忽略到不计了,特别是成为黄龙军团中的新生代将领代表后,这种情况也越严重了,一直到这次被成大继免职为止。 不知家中的父亲和妹妹现在怎么样了? 独孤胜嚼着一根草根,想着万里之外的亲人,特别是那个倔强而好强的妹妹独孤月,一想到她,独孤胜的嘴角就露出一丝怀念的笑容。 出征前,她经常和自己吵架,要他给淮王殿下说说好话,让她也可以从军,可是自己一直不愿意,而淮王殿下也似乎知道点什么,也一直装聋作哑的不管此事,当时差点弄的自己有些不敢回家。 只是后来听到自己要远征倭国之后,这个从不信神的妹妹却跑到庙里去求了一个平安符,亲手交给自己,并看着自己戴到身上才放过自己,想想还真是有趣,只是很可惜,这个平安符在神户港的那个夜晚遗失了,后来也没找到,真是浪费了她的一片苦心。 就在此时,一阵奇异的不舒服感觉涌上了心头,独孤胜知道自己无意中又想起了那个夜晚,那个让自己失去了许多的战友和属下,遭受前所未有的失败的夜晚。 如果自己当时多加一道防护,也许事情就不会如此? 每每这个时候,独孤胜不由自主的就会想起这个,想起那晚的喊杀声和炮火声,清晰的仿佛就在昨日生一样。 算了,都过去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 独孤胜偏头吐掉草根,心情略微平复了些,开始回想父亲的点点滴滴,在自己的印象中,母亲的形象似乎很模糊了,一直以来,照顾自己,教导自己的都是父亲,在自己心中,他的地位是无可替代的。 想起自己背着他投奔淮王后,他却没有斥责自己,只是让人告诉自己:男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这话自己以前就听过,但从来没有这次印象如此深刻,深刻到自己已经将它刻入心底,做为自己的行事原则。 如果这次能够回去,我也应该尽尽儿子的孝道了。 独孤胜的这个念头才刚想起,他就感受到草地有一些轻微的抖动,阵阵马蹄声由远而近,而自己的亲卫士兵也微微有些骚动。 他没有动,甚至没有起身看看,因为他感觉到他的亲卫没有紧张,那就足以说明来人是友非敌。 知道自己在这里的,出了自己的好朋友白鹏,不会再有别人了。 果然,一个亲卫低声报道:“将军,白将军来了!” “知道了!”独孤胜低低的回了一声,还将眼睛给闭了起来,似乎对这个消息完全无动于衷一样。 不久,马蹄声就停了下来,然后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来到自己身边,接着就听到一个人坐下来的声音。 独孤胜略微有些意外的睁开眼睛,现白鹏此时也正在看他,和他眼神接触后,白鹏苦笑道:“你这个家伙还真是会享福,出来也不多带点人!” 独孤胜露出轻松的笑容,懒洋洋的说道:“你这个大忙人都有空出来找我,那里还会有事生?” 白鹏无可奈何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我听到一个消息,说是倭皇不愿意对大宋称臣,而且在军费的补偿问题上也多番讨价还价,似乎有些不愿意兑现的样子。云特使昨日还来信说,让成大将军给倭国方面一点压力。照你看,成大将军会如何做?” 独孤胜翻了翻眼睛,悠悠的说道:“我已经被免职了,现在你才是平倭先锋将,当然该你告诉我成大将军该如何做?” 一听这话,白鹏当即给了他两拳,骂道:“你这个家伙以为装缩头乌龟就没事了?告诉你,现在军中情绪不稳,不少人为你抱屈,甚至还有些人说我和成大将军合谋,故意想整你,现在幸亏老许伤势未愈,不然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子了!” “老许的伤现在怎么样了?”独孤胜淡淡的问道。 “还好,现在痊愈的情况很理想,军医说再过几天就可以下床走动了!”白鹏的语气中也透露出一种高兴。 “那就好!”独孤胜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白鹏见他这个样子,心知他是不会对自己免职一事说什么的,想了想,突然语气古怪的说道:“说句心里话,阿胜,你到底想过为什么你会被免职没有?” 独孤胜闭着眼睛半晌没有说话,就在白鹏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睁开眼睛,直视着白鹏说道:“你还记得我们在军校学习时,殿下第一次来给我们讲了什么吗?” 白鹏看了他一眼,微微考虑片刻道:“我记得殿下当时告诉我们,军贵服从,这是军队最基本的原则!” 独孤胜淡淡道:“那你为什么还要问我?” 白鹏语气一滞,摇摇头道:“我知道你不服气,我也不服,当时若非你阻止,或许我真会和成大将军冲突,也不会当这个见鬼的先锋将!” 独孤胜伸出手拍拍身边道:“躺着比坐着舒服,要不要试试?” 白鹏也笑了,学着他的样子躺了下来,双手垫着头,望着天上的蓝天白云,一种久违的轻松顿时在全身上下弥漫开来。 “阿胜,真有你的,怪不得你现在整天就这样躺着!”白鹏望着蓝天,语气变的极为放松。 “你有兴趣也可以这样!”独孤胜的语气又开始变的懒洋洋。 “我也想,但是可能没时间了,我猜测成大将军要对倭国动手,到时也不知多少倭国百姓会家破人亡!” “这就是战争,如果我们输了,结局只会比他们更惨,何况倭国人卑鄙无耻,不讲信义,这是他们应得的下场!” “我知道,只是有些感慨而已!” 独孤胜偏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有些冷的说道:“那些死去的兄弟会让你知道,你的感慨应不应该!” 白鹏沉默下来,然后一直静静的看着蓝天,不再说话,而独孤胜也没多说什么,两个人就这样各怀心事的躺在草地上,一直到成大继派人出来找他们,顺便告诉他们,倭国的幕府派人过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白鹏强行的将独孤胜拉了起来,然后两人一起回到军营。 本来白鹏想让独孤胜一起去主营的,但独孤胜却拒绝了,无奈中,白鹏只好一个人去。 通报之后他掀开帐篷,目光先是一暗,接着才适应过来,抬眼一扫,现帐篷中一共有四个人,成大继和他的两个护卫,以及一个穿着素雅服饰的日本女人。 白鹏的目光自然的落在这个女人身上,此女身穿一身倭国女子服饰,但没有什么花色,显得非常典雅,半跪着,身材不算很高,最为特别的是她的脸上被涂抹了一层厚厚的脂粉,厚的让人直觉一片惨白,甚至有想呕吐的感觉,最让人受不了的,她不知是否有意,还描画了眉和嘴,让白鹏直觉的想起棺材中的女尸,让他只想皱眉头。 也不知这些倭国女人是怎么搞的,难道没人告诉过她们怎么用胭脂吗?白鹏一边暗自嘀咕,一边对成大继行礼道:“末将遵令前来,请大将军指示!” 成大继微微一摆手,指着那个倭国女人说道:“这位是源夫人,这是我军中的先锋将,白鹏将军!” 这位源夫人恭敬的行礼道:“北条正子见过先锋将,请多多关照!” 白鹏有些莫名的回礼道:“夫人好说!” “白将军,你先坐下!”成大继一指身边的草席,然后对源夫人说道:“夫人的提议,本将军会慎重考虑,可是夫人也知道,我军是应倭皇的邀请而来,本将军身负我国太子殿下的重托,如果贸然的和夫人和解,这也非本将军所能做主,还请夫人谅解!” 北条正子看了看成大继,涂抹着脂粉的脸看不出表情,沉默了一会儿接口道:“将军的难处正子知道,可是贵国一直有句俗话,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如今贵国太子远在万里之外,对于这里的情况并不熟悉,将军完全可以对一些事情做主,正子这次是诚心求见,还请将军不要借词推托!” 成大继微微一笑,答非所问的说道:“夫人的汉语说的很流利,而且对我神州的典故也多有了解,看来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吧!” 北条正子平静的回答道:“我们大和国同上国交往已久,无论上下都以会说汉语为荣,正子说的并不算最好的了!” 成大继听了点点头,沉吟片刻才说道:“这样吧,夫人的提议本将军还要同属下商议一番,委屈夫人在军营中多逗留一日,到时定当给夫人一个明确的答复!” 北条正子伏下身子,恭敬的说道:“如此就麻烦将军了!” 成大继一摆手:“夫人不用客气,送夫人出去!” 一个护卫起身做出请的姿势,北条正子再次行完礼才站起身来,迈着细碎的步子离去。 成大继在北条正子离开后并没有说话,似乎陷入沉思中,白鹏虽然有些着急,但识趣的没有插口,他知道,既然要自己来,那就一定会有事情告诉自己。 没多久,那个送北条正子的护卫就回来了,对着成大继说道:“启禀将军,属下已经将她安置在火炮营附近!” 成大继沉默了半晌才似乎回过神来的回答道:“你做的不错,让人将她的礼物抬进来!” 这名护卫又出去后,成大继才对白鹏说道:“这位源夫人就是倭国幕府的开府者源赖朝的遗孀,听说她才是倭国幕府的实际负责人,那个北条义时不过是一个听她话的傀儡而已!” 白鹏精神一震,有些急切的问道:“那她来做什么?” 成大继淡淡的说道:“她想让我们不要进攻关东幕府。” 白鹏皱了皱眉头:“仅仅只有这个条件吗?” 成大继点点头:“只有这个条件!” 白鹏考虑片刻,转而问道:“那大将军如何决定了?” 成大继淡然的说道:“我认为这是一个机会!” 白鹏还想再问,那个护卫又报声进来,告诉成大继,礼物已经抬来了。 得到成大继的允许后,这名护卫就招呼外面的人将礼物抬进来,好几口大箱子,每个箱子都要四名粗壮的军士才能抬动,而且每个人都被憋的面红耳赤,显得十分吃力。 白鹏静静的看着这些,一直到这些军士将所有的箱子都放下来后,才低声问道:“是些什么?” 成大继让不相干的人离开后才回答道:“据说是金银,打开!” 两个护卫马上上前,解开扣锁,将一个个箱子全都敞开,顿时一片夺目的光彩呈现在眼前。 箱子里全都是一块块的黄金和白银,看数量,不下几万两。 白鹏吞了吞口水,有些艰难的说道:“这算什么?” “见面礼而已!”成大继头也没回,“如果我们答应对方的请求,对方还会另外支付一百万两的黄金。” 白鹏微微一滞:“将军是想答应了?” 成大继转过身,让护卫将箱子盖上后道:“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不过最近情况既然有变,你还是让黄龙军团的将士尽快进入战备状态,说不定那天他们就要出动了。” 白鹏紧问道:“将军想要我们做什么?” 成大继没有回答,只是淡然说道:“到时看情况再说,你最好现在就开始准备,免得到时措手不及。” 白鹏看了看他,默然半晌之后才微微恭身道:“末将领命!”话音未落,他已经转身离帐而去。 望着他离去的步伐,成大继微微一叹,摇摇头,吩咐将金银先放在这里,并且通知军中万人长一级的将领晚上到主帅帐中集合。 白鹏出了大帐,脚步未停,径直的来到一座很普通的军帐,几个站岗的军士看到他,也没阻拦,让他毫无阻拦的就掀帐进去。 正在看一幅战地图的独孤胜闻声抬起头来,看了看他,轻松的问道:“怎么了,看你面带激愤,难道成大将军又给你气受了?” 白鹏一**的坐到他对面,没好气的说道:“我们好歹也是黄龙军团的将领,这个成大继仗着殿下的任命,完全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什么事情都瞒着我们,难道还怀疑我们会泄密不成?” 独孤胜微微一笑,没有接话,径直的又看起图来。 白鹏等了一会儿,见独孤胜没有动静,不自觉的问道:“喂,阿胜,你难道不想知道生了什么事情?” 独孤胜在一座山峰的符号上划上了一个问号之后才淡然的说道:“你爱说就说,这招你以前就用过了!” 见自己的目的被人说出来,白鹏毫无愧疚的说道:“真有你的,不过这次我还真是生气了,但细细琢磨,又觉得事情也许和我想不是那么一回事,所以想找你商议商议,难道你真的没兴趣,成大将军可是让我们黄龙军团的士兵开始准备了!” 独孤胜闻听此语,手中一停,抬起头来:“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白鹏虽然目的达到,但脸上却没有任何高兴的表示,反而有些沉重的说道:“今天我在大将军那里见到一个叫北条正子的倭国女人,大将军说她才是倭国幕府的实际负责人。这个女人送来了不少金银,还扬言,只要大将军同意不进攻幕府领地,还会送给我们更多的黄金。 大将军告诉我这些后,就让我去通知黄龙的将士们进行整备,看样子,似乎是有什么任务要派给我们,但我问大将军,大将军又不说,我的心里有些不安稳,你说,这次是不是他想坑我们?” 独孤胜闻言未答,只是沉吟不语,就在白鹏有些不耐的时候,独孤胜才缓缓开口道:“事情应该不是你想的这样,成大将军是殿下亲自任命的,而且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觉得他的人品也信的过,只是我有些担心,如果他因为对我的成见而影响到将士们,那就不妙了!” 白鹏一听,也同意的说道:“你不知道,自从他强行将你革职后,我们黄龙军团的将士早就不满了,不如干脆让我联络几个人,如果到时情况不对,我们就来个兵谏,大不了让丁善成将军接任……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独孤胜冷冷的看着他,好半晌才收回目光,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一直对我的事情耿耿于怀,因而对大将军抱有成见,但我们是黄龙军团的将领,绝对不能做出在战时自相残杀的事情,这是我们不能违背的铁律。” 白鹏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其实我也不光是因为你的事情,你不知道,自从你被免职之后,很多的人开始说闲话,军中关系好的兄弟们也纷纷请命要为你讨回公道,何况,我们是黄龙军团,是殿下的亲卫军,他成大继是什么?只不过是一支水师的统领,有什么资格这么羞辱我们? 当年我们和金人血战的时候,他也只不过是负责送送粮草,立有什么功劳?这次远征倭国,如果不是我们黄龙军团的将士浴血奋战,他能赢吗?虽然上次你是擅自改了计划,可我们还是赢了,为什么就不能将功抵过,非要将你撤职,我觉得,他根本就是想整我们黄龙军团!” 看着白鹏越说越激动,独孤胜没有阻止他,让他痛快的泄,他知道,自己这位好朋友已经憋了好久了,这次让他痛快的说出来也好。 白鹏将一直闷在心中的话说出来后,觉得人轻松了许多,而且也有些担心的看向独孤胜,不知他会如何看待自己。 一双手此时伸过来,紧紧的握住他的肩膀,和手的主人目光相对后,只看到里面的理解和坚持。 “不管如何,远征军的统帅是成大将军,我们现在只能听从命令!” 白鹏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我想,是时间去召集将士们了,他们这段日子也休息的差不多,也该活动活动筋骨才是!” 独孤胜用力的握了他一下才将手收回来,没有言语,只是转身将一幅地图拿了出来:“这是我最近画的一张地图,你拿着,也许用的着!” 白鹏接过地图,看了看就放到怀中:“那我走了,你如果有空可以过来看看,那些家伙肯定很高兴见到你!” 独孤胜点点头,然后目送白鹏离开。 等白鹏离开后,独孤胜自己又沉思了片刻,然后走出帐篷,对一个亲卫吩咐道:“你去找成大将军,说我有事要找他!” 不久,独孤胜就在一个小帐篷中见到成大继。 “末将独孤胜见过大将军!”独孤胜的语气显得生硬冷漠。 “独孤将军免礼!请坐!”成大继似乎对他语气毫不在意,“自从哪天之后,独孤将军还是第一次来找我,不知为了何事?” 独孤胜坐下后,面色木然的说道:“末将虽然已非远征军中的先锋将,但却还是黄龙军团的将领,所以对大将军的一些安排很关心,不到之处还请大将军见谅!” 成大继淡然笑了:“无妨,将军有话尽管问就是,能说的,我决不隐瞒就是!” 独孤胜注视着成大继,淡然开口道:“不知大将军的计划中,黄龙军团要去做什么?如果大将军方便的话,请告知!” 成大继考虑了一下措词,才缓缓的开口道:“将军的话有问题,现在黄龙军团的将士已经被编为倭国远征军中,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没有黄龙军团和别部军团的称谓,应该统一称为远征军才是!” 独孤胜的目光一凝,眼中露出愤怒的光芒,过了一会儿才收敛:“大将军说的是,是末将疏忽了,不知大将军可否告知末将,远征军中的黄龙军团的将士将要去做什么?” 将独孤胜的表情变化都收入眼中之后,成大继才暗暗的点头,觉得是时候将话都说出来。 “独孤将军,不知你可知,我们为什么要来倭国?” 独孤胜被问的一怔,接着就沉思起来,片刻之后才抬头道:“殿下有意控制琉球三国,并且意图打通通倭的水路,为今后打下基础!” 成大继反问道:“那将军认为我们可达到目的?” 独孤胜考虑了一会儿,摇摇头道:“现在还不能说达到!” 成大继点点头:“确实不能说达到,其实殿下在远征军出前,让云特使给我送来了一份密函,上面说及了这次远征倭国所要达成的目的,归纳起来主要有以下几点,一是经营通商口岸,了解倭国的情况,二是获得军费赔偿,三是要倭皇称臣,四是要在倭国获得立足之地,五是获取倭国的劳力,六就是要倭国仍然陷入内乱。这就是那封密函,你可以看看我说的是否是事实!” 独孤胜迟疑了片刻,还是伸手接过了那封密函,封口已经被拆开,让他可以很容易的将里面的密函抽出来。 熟悉的黄稠布让他很容易的联想到淮王,上面清晰的字体和淮王的大印更是证实这是淮王亲手书写,绝不可能是假冒。 独孤胜看完,然后双手将这份密函交还了回去:“既然是殿下的意思,不知将军打算如何做?” 成大继微微一笑道:“我打算利用这次和幕府接触的机会来达成目的,原本我还担心过于劫掠倭国的百姓会让现在的倭国谈判陷入僵局中,但如果倭皇进攻幕府的军队遭遇到挫败,那这些事情就可以忽略。” 独孤胜的目光一闪,敏锐的问道:“大将军是想让我们去执行这项任务?” 成大继点点头:“确实!” 独孤胜没有在多问,站了起来:“如此,末将知道了,请大将军放心,一切都会如大将军的计划!” 成大继也站了起来,看了看他,突然问道:“独孤将军是否还是不服我的处置?” 独孤胜没有半点犹豫的说道:“正是!” 成大继默然,片刻之后才说道:“独孤将军还有什么事吗?” 独孤胜摇摇头:“末将该告辞了!” 成大继没有挽留,任凭独孤胜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帐布后,良久才收回注视的目光,嘴角却流露出些微的笑意。 “终于可以放心了!” 伴随着这声自语,成大继又坐回书案,审阅起己方情报人员对倭国的情况调查,开始考虑要从什么地方下手。 *** 在成大继为完成殿下交付的任务而绞尽脑汁的时候,万里之外的建康,也有两人正为自己国家的命运而费尽心力。 刚签订完《三国协定》的完颜云花和李婉清,此时已经坐在离开建康的马车上,这两个身份相若,国情近似的女子为了彼此的目的而走到了一起,虽然现在已经达成了此行的目的,但她们的心中却没有任何欢娱的意思,反而越觉得沉重,以至本来同行一车的她们,却表现的异常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还是完颜云花打破沉默的说道:“这次能够和赵昀达成此等谅解,应该算是大收获了,不知公主回去后有什么打算” 李婉清淡淡的回应道:“我当尽力说服皇兄,希望能让协议顺利的实行!” 完颜云花想了想西夏国内的情报,考虑了片刻,还是说道:“听说贵国的德旺太子如今正联系了一些漠北的部落,还多次收纳被蒙古打败的部落残余,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李婉清一时有些不明白对方问这话的意图,有些谨慎的说道:“皇兄力图复兴,有些事情婉清也不方便多过问!” 完颜云花淡淡一笑,清澈的眼神直视着她道:“公主何必言不由衷?其实云花只是想告诉公主,此举恐就是此次西夏之祸的来由!” 李婉清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才接口道:“蒙古灭我之心由来已久,就算没有此事,蒙古也不会放弃犯我之心!” 完颜云花颔道:“公主说的也是一个事实,我听说公主以前和赵昀谈论过蒙古西征花刺子模的事情,不知当时赵昀是如何评价蒙古此举的?” 李婉清露出古怪无比的神色,好半晌才说道:“当时赵昀说蒙古此举必胜,而且蒙古还会因此而实力大涨。” 完颜云花紧问道:“当时他的神情如何?” 李婉清回忆了一下,才肯定的说道:“赵昀当时的神情很坚决,对此点似乎深信不疑!” 完颜云花的脸色变的严肃起来:“公主当时是不是认为蒙古此次西征有很大可能会失败?” 李婉清不答反问道:“当时公主想必也知道这件事情,不知公主又是如何认为了?” 完颜云花坦然的说道:“我当时估计,蒙古此次西征,失败的可能居多,就算是胜,也极有可能是惨胜,可是如今看来,蒙古的实力不仅没有受损,反而越的强大起来。” 李婉清露出一点苦笑:“当时婉清也认为蒙古会失败,可是如今看来,还是赵昀看的准!论及军事谋略方面,我们两人都不及此人!” 完颜云花还没有答话,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阵狂呼,由远而近:捷报,捷报,我倭国远征军大败倭国,捷报,捷报,我倭国远征军大败倭国…… 完颜云花听了片刻,等声音远去之后,才揭开窗帘:“外面刚才是何事?” “是宋国的官差在宣扬宋国的倭国远征军打了胜仗!”外面的护卫很忠实的向主子汇报着。 完颜云花放下窗帘,对着李婉清担忧的说道:“看来要不了多久,赵昀派出的那支远征军就将回来,到时情况或许就要有变化了!” 李婉清对这个消息没有完颜云花那么重视,只是淡淡的说道:“此事对我们影响不大,这次公主邀请婉清和公主同行,不会仅仅是和婉清说这些话吗?” 完颜云花静静的摸了摸手中戴的一枚戒指,语气带些询问的道:“听说你和墨如兰相交莫逆,此次离别,墨如兰还亲来送行,可见她也是一个重情义的人。云花断定此次墨如兰回来将会受到赵昀的重用,或许你可以通过她设法,只要她能在关键时刻说上那么一两句话,也许你我两国可以免去很多的麻烦!” 李婉清想都没想的回道:“如兰不会背叛宋国,就如同婉清不会背叛西夏,此事提都不用提!” 见李婉清的神情如此坚决,完颜云花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没有将岳雨可能喜欢墨如兰的事情说出来,因为她觉得说出来也没什么用。 完颜云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此次邀请公主同行,主要是想告诉公主,赵昀此人野心不在蒙古成吉思汗之下,虽然没有很明显的证据,但郭风的事情肯定和他有关。这次他肯和我们签订条约只是为了借我们之力抵抗蒙古,一旦他缓过劲来,他将是比蒙古更可怕的敌人!” 李婉清立时领会到完颜云花背后的意思,双眼含神的说道:“公主言下之意,你我两国不仅要防备蒙古,更要防备宋国,可是这个意思?” 完颜云花没有半点忌讳的说道:“正是,赵昀胸襟远大,用人不拘一格,而且识人之能也非常人能比,在他治理下,相信要不了多久宋国就可以繁荣起来。到时,以赵昀的为人,他若非南下侵略大理交趾等国,就定然北上来攻我们,如果我们不能彼此守望互助,到时极有可能被他各个击破,亡国有日矣!” 李婉清沉吟半晌,突然说道:“此次回国,我定当劝戒皇兄,让夏金两国可以彼此互助!” 完颜云花露出欣慰的笑容:“公主如此明智,相信一定能使金夏和平相处,共抗外敌!为表诚意,如果公主有心于西北盗匪的话,金国当竭力帮助。” 李婉清神情一动,也语气热烈的说道:“多谢公主,这次婉清能够结识完颜公主,可算此行最大收获,如果公主肯来西夏,婉清定当以上宾之礼款待公主!” 完颜云花灿烂的笑了:“如此就多谢了!” 在李婉清含笑的谦虚中,金夏两国终于达成最后同盟的协议,此时在她们的心中,要防备的敌人不仅仅是现在的蒙古,还有将来的威胁----宋国。 *** “杀!”郭风手起刀落,一个西夏兵的人头就被砍下来,然后非常熟练自然的避过喷溅的鲜血,寻找自己的下个目标。 此时在这座城市中,这样的场景随处可见,大批身穿土黄衣服,头戴铁盔的战士犹如一道不可逆转的洪流,激烈的冲击着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凡是身穿西夏军服的,都被毫不留情的斩杀,连投降的机会都不给他们,彻底的贯彻斩尽杀绝。 自从消灭了阿沙汉之后,郭风的实力大增,成为可以和西夏分庭抗礼的力量,而整个凤翔路都成了郭风可以任意往来的战场,连靠近西夏,原本被西夏重兵屯守的镇戎州也被郭风插足其间。 这次郭风闻听西夏正式委任马肩龙来剿灭自己之后,决定先制人,抢先攻占镇戎州的州府,调动马肩龙前来救援,然后寻机消灭对方。 在重金收买的内奸帮助下,郭风付出了很小的代价就攻进了镇戎州,进行着最后的攻城之战。 看着熟悉的场景,郭风体内的那股热血也开始沸腾,他不顾夏平的阻止,亲自带队加入巷战之中,面对血肉横飞的战场,他犹如游鱼在水,飞鸟在空,说不出来的轻松写意,曾经的感觉又似乎回到他的身上。 他可以从任何角度的斩杀敌人,而自身却只有极轻微的伤损,他非常熟悉如何才能将敌人一刀了结,甚至让对方连临死反扑都做不出来,其出招之巧妙,位置拿捏之好,没有一个战士比的上。 这是属于他的战斗技巧,是独一无二的。 虽然他今年才只有十六岁,但他却已经在战场上生活了六年,对于战争,对于战斗,他的理解不比任何人差,他身上的血腥和冤魂已经多的不可能数的清。 此时镇戎州内到处可见狂风军的战士,他们凶猛的砍杀着敌人,争先恐后的冲向城市中的每一个要害,面对敌人的拼死反扑视若无睹,其勇悍之处,让人难于想像。 镇戎州的西夏守将看到越来越多的土黄色涌了进来,不禁肝胆俱裂,斗志全消,不顾部属的劝阻,强行的弃城而逃,使得城内的西夏守军整个指挥因此而完全崩溃,被郭风轻易的就撕裂成一块块,然后犹如吃蛋糕一样的分别吃掉,上万的守军完全溃不成军,虽然一些西夏将领竭尽全力的抵挡,可是情况已经非他们能控制。 战斗进行到一个时辰后,西夏完整的抵抗终于瓦解,城市原本的主人变成一只只到处躲藏的老鼠,被强行冲进来的野猫,逐屋逐屋的搜索捕杀,声声的惨叫不时高昂的回荡在城市上空。 郭风此时已经停下手来,因为眼前已经看不到敌人。 举目四望,自己的士兵粗暴的冲进一间间房子,然后就听到里面传出阵阵惊恐的叫声,犹如世界末日,让人闻之惊心。 郭风皱了皱眉头,转头对身边一人说道:“你带人去看看,如果有人趁机猥亵妇女,抢夺民财的话,可以先杀后报!” “是!”此人简洁有力的回了一声,然后带着一队臂上缠有红布的士兵离开。 郭风下完这个命令,就开始漫步在这座已经要被他征服的城市,仔细的看着染血的房墙,遍地横尸的街道,以及不时从房屋中传来的惨叫声,偶尔还可以现几具还有气的敌兵,然后不动声色的踩了上去,将对方仅有的一点气息完全逼到体外,神色间一片冷漠。 对于主帅的这种行径,狂风军中的士兵早已视若平常,只是按照以往的惯例,将己方的士兵救护出来,其他的,就当没有看见。 走了一段路后,郭风的脚步突然一停,然后注视着一处院子,就在众人疑惑的瞬间,郭风从地上拾起一把折断的长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投向那座院门,快的让人只看到一道残影。 “啊……” 听到这声惨叫声,几个亲兵不等吩咐的就冲了进去,院门后,一个西夏兵正死死的握住插在腹中的断枪挣扎,几个神色慌张的西夏兵正想冲到正屋中躲避。 “射!”一声断然的下令,五支连环弩来了一次齐射,几声仓促的尖叫声之后,几个西夏兵抽搐着倒在地上,脸上只留下临终前的惊恐。 多的亲兵也跟着冲入这个院子,而且很熟练的开始对每个屋子进行搜索,几声简短的惨叫声之后,就听到一声悲天抢地的女子哭喊声,其声之悲伤,其音之绝望,让闻者无不动容。 郭风刚将眉头皱起,一个亲兵就跑出来报告道:“将军,我们在屋中另外现两个西夏兵正欲**一女子,此两人被我们捕杀后,另外还现屋中有五具百姓尸体。” “去看看!” 郭风进入亲兵所说的房子之后,入目就看到一个外衣已经被撕破的女子正抱着一具幼童的尸体号哭,在她旁边还另外有四具尸体,看衣着,除了两个下人外,另外两个应该是男女主人。 注视了片刻,郭风又去打量了被杀的两个西夏兵,观其衣着,应该是西夏军中的低级军官。 自从来到西北,和这家主人相似遭遇的情况郭风见过不少,相比之下,这个女人还算幸运,如果不是自己现此屋有异,这个女人还能不能哭都是个问题。 对于这些,郭风并不想多说什么,正想离去的时候,那个号哭的女子突然抬头,刚好和郭风即将要收回的目光相遇,满脸的泪水和眼中的绝望犹如一支利剑,轻轻的将郭风已经尘封的记忆刺穿,让他想起许久之前的往事。 “拿酒来!” 亲兵虽然对这个命令感到奇怪,但还是很顺从的找来一坛酒,顺便还拿来几个大海碗,也许在他们看来,郭风是兴奋了,所以要喝酒助兴。 接过酒坛,郭风一把揭开泥封,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弥漫开来,几个亲卫还没来得及将到口的馋涎吞了下去,郭风沉闷的吩咐就已经响起:“将这个家伙抬过来!” 顺着郭风的手指,几个亲卫只看到一具西夏兵的尸体,面面相觑了一眼,还是顺从的将这个家伙从地上给拖起来,然后抬到郭风身边。 “倒过来!” 尸体在亲兵手中又被翻了个,鲜血很快就从这具刚死的尸体中流出来。 郭风伸过海碗,很快,碗中就被注满了鲜血,接了两碗之后,郭风就放下海碗,然后盯着那个女子看了两眼,猛然上前,迅猛的从她怀中将幼童的尸体夺过来,其力道之猛,让这个女人被连带的拖倒。 看到手中的尸体被夺,这个女人如疯似狂的就要冲向郭风,几个亲兵赶紧上前,扣手,抓脚,按头,堵口,转眼之间,这个女人就丧失了一切攻击能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郭风抽出一把小刀,在幼童尸体上逼出鲜血,而她对此最多也只能挣扎几下身体,出几声呜呜声,表示软弱的抗议。 很快,从幼童尸体上也流下半碗鲜血,犹如丢弃一块废物的将手中的尸体抛下,郭风抱起酒坛,将三个装了鲜血的海碗全都注满,烈酒混合着血腥,出一阵非常古怪的味道。 端起一碗血酒,郭风走到这个女子面前,毫不躲避的看着她愤怒仇恨的眼神,淡淡一笑,然后低下头嗅吸了一口碗中的血酒味,犹如说着最天经地义的话道:“在这个乱世,要么喝自己亲人的血,要么喝敌人的血,该怎么做,是你的选择,但是最后的结果你只能接受!”说完,也不管这个女子听没听懂就端起手中的海碗一饮而尽。 “啪!” 郭风将海碗扔到地上,还伸出舌头添了添已经变的血红的嘴唇,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那个女人顿时呆住了,不仅没有再挣扎,反而犹如痴呆一般的看着郭风,含蕴其中的是深深的恐惧。 对于这样的眼神,郭风见过许多,早已没了感觉。 转身将一粒解药丢在一碗血酒中:“这就是你敌人的鲜血,旁边这碗是你亲人的鲜血,你可以自己选择!”话音还未落,郭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几个亲兵也很快的放开这个女子,留下她一个人呆楞愣的看着桌上的两碗血酒。 郭风走出这个院落就将里面生的事情抛到脑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在街道上慢慢的巡视,偶尔解决几个漏网的西夏兵,视这血肉遍地的战场如同自家的后花园,那一具具的尸体就是经过工匠精心培育的奇花异草。 等脸色青白的夏平找过来的时候,郭风正饶有兴致的在看原西夏守将的古玩字画珍藏,几个来不及逃跑的守将夫人浑身颤抖的站在一边,看郭风的眼神犹如见到地狱阎王一般。 “将军,我军可是不能凌辱妇女的!”夏平看到郭风带些残忍玩味的眼神,不自觉的出口提醒。 郭风淡淡的回望了他一眼:“我凌辱她们了吗?夏参谋,这样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提醒!来人,将这些女人押下收监!” “将军饶命……”几个女子正要求饶,但郭风凌厉的眼神望过来,让她们将后面的话给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等这些女子被押下去后,夏平问道:“将军打算如何处理这些女人?” 郭风想都没想的回道:“那个帮助我们攻城的西夏人不是很喜欢女人吗?送给他,就当作他这次的额外酬劳好了,让这个人帮我们好好的宣传宣传!” 听到郭风如此回答,夏平无奈的摇摇头,转而说道:“事情好像有些不对,据后面传来的情报说,他们并没有现西夏人的增援部队,看来马肩龙这次又不会来了!” 郭风闻言沉默下来,似乎在考虑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淡淡的说道:“自从临凤来了这个马肩龙,我们表面上似乎占了上风,但我反而觉得情况很危险,此人一直隐忍不,看来是在寻找我军的空隙!” 夏平接口道:“也说不定是他的军力根本不够用,不然皇上也不会让人提醒我们!” 郭风默思半晌,转而说道:“皇上登基以来,郭风一直无寸功进献,实在是愧对皇上的信任,既然马肩龙想以拖待变,我就干脆攻他要害,看他如何应对!” 夏平大惊失色的说道:“难道将军要去攻击安国镇?” 郭风淡然道:“正是,此地是如今西夏的后勤重地,只要能够攻陷下来,任凭他马肩龙的计划如何精妙,也要被我牵着走!” 夏平阻止的说道:“将军万不可如此,马肩龙此人老谋深算,极富谋略,闻听此人曾经被西夏的武云公主盛赞,由此可见此人绝非浪得虚名之辈。安国镇既然是他的后勤重地,其人定当会竭尽全力守护,我军如果贸然前去攻击,只怕不仅不能攻克,反到有可能被他所趁。 何况皇上的密信还说及大宋已经和西夏有所协议,只要我们耐心等待,要不了多久,大宋就可以收复临凤,如此兵不血刃比之如今兵行险招要强的多。除此外,京兆的余介将军多次要求我们停止在临凤的杀戮行动,如果我们完全不顾忌他,只怕将来在皇上面前也不好交代,将军请三思!” 听夏平提到皇上,郭风也沉默下来,就在夏平以为有说服他的希望时,郭风冷冷的开口道:“既然皇上已经和西夏金国有所协议,那夏参谋以为皇上为什么要给我们这封密信?” 夏平迅的回答道:“那是皇上担心我们吃了西夏和金国的联手暗算,所以才提醒我们注意!” 郭风突然冷冷的笑起来,就在夏平心中紧的时候,郭风再次开口:“皇上虽然没有明说,但在皇上心中是不想让临凤路的西夏军可以完整的撤走,如果我们能够将他们赶走,相信皇上会很更高兴!” 夏平反对道:“将军不是曲解了皇上的意思吧?” 郭风神色蓦然变的冰冷,口中冷冷的回道:“我跟随皇上的时日不短,皇上的想法我怎么会曲解?夏参谋,这样的话不要再从你嘴中说出来!” 夏平一时语塞,知道自己无意中犯了对方的忌讳,沉默了片刻转口说道:“就算将军有攻打安国镇的打算,但马肩龙的兵力未分,以我们如今的军力,如果硬拼,最好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这样对我军似乎更不利!” 郭风诡秘的一笑:“夏参谋以为这次攻打镇戎州仅仅是因为要调动马肩龙来救援这么简单吗?以前马肩龙可以将军力缩成一团,主要是因为我们不能从北面进攻他。这次我们攻陷了镇戎州,以后就可以南北夹攻,就算马肩龙看穿了镇戎州的陷阱,但为了应对这种局面,他定然要分兵防护。最理想的莫过于派出重兵守住开远,彭阳二堡,这样就可以牢牢的遏制住我们南下。 然后他还可以通过西夏本国的增援军力前后夹攻我们,使的我们尾难顾。但若然他如此做了,安国镇本部的兵力就定然要减少,到时我军只要派出部分军力做出攻打开远,彭阳二堡的动向,当可以吸引他的注意力,此后,我再亲率一军迂回,如果对方知悉而来救援,则可以回师和佯攻部队一举攻占二堡,如果对方不救援,则干脆攻克安国镇,如此一来,马肩龙还能有何计可施?” 夏平张口欲言,但又觉得找不到什么要说的话,郭风一向讲究主动进攻,尽可能的调动敌人,然后在运动中将敌人消灭,并不主张消极防守。况且这个计划看上去也确实可行,以往不少战斗也是因为这样才胜利的,似乎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才是。 无奈中,夏平还是和以往一样的表示让步,毕竟他只是一个参谋,只能提出建议,决定还是要郭风来下。 在郭风决定了下步战略后,几天后反馈回来的情报也似乎证实了郭风的预测,大批的西夏军进驻开远,彭阳二堡,对于郭风攻克镇戎州的行为置若罔闻,只是做着坚守的准备。 与此同时,郭风也接到刚上任的红龙军团副军团长,自己的好友长空无忌的来信,上面说及皇上将各大军团长全都招回,他会借此机会过来和他见见面,商讨临凤的局势等等。 这个消息出了让郭风感到振奋外,也让夏平打消了最后的顾虑,如果余介不在京兆,就算这次郭风在做出什么,想必后果会少许多。 在兴奋的情绪中,狂风军全军上下又开始新一轮的整备,原本用来伏击西夏的伏兵部队做为佯攻部队前去攻打开远和彭阳,郭风亲自率领五千亲卫军去偷袭安国镇,一切都似乎很顺利。 深夜,在西夏重地安国镇外,一双如同夜鹰一般的眼睛冷冷的看着暗淡的小镇,良久,他才满意的点点头,对着身边的人点了点头。 一片片红光亮起,一道道燃烧的火油箭犹如恶梦一般的飞向小镇,原本安逸平和的小镇顿时被一声声惊恐,慌乱,恐惧的喊叫声所笼罩,不少犹如无头苍蝇般的身影出现在小镇之中。 在大量火油箭的照顾下,大火蔓延的极快,火箭所到之处都引起熊熊烈火。很快小镇就大片大片的燃烧起来,不少人都满身是火的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惨叫老远就可以听到,还有一些幸存的人冲出了小镇,但是迎接他们的仍然是利箭和钢刀。 看到眼前这幅景象,郭风却皱起眉头,低声喝道:“抓一个西夏兵过来看看!” 当一个西夏兵被抓了过来后,郭风死死的盯住这个满脸惊恐的西夏兵,然后一把抓过他的双手,满手的老茧,手节间布满着细小的刻纹,这是一双典型的农夫手。 “你到底是谁?说!” “大王饶命啊,饶命啊,我不是西夏人,我是他们抓来的,是他们逼我穿这衣服的,大王饶命……” 郭风猛然一脚踹开这个家伙,大声喝令道:“全军退!” 刚准备起冲锋的士兵闻听到主帅撤退的命令,虽然不解,但还是很快的将阵型一变,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开始顺着来路退去,但在半途,郭风又改变路线,从另外一个方向退走。 刚退到二里外的一处空地,前方突然大亮起来,火把照耀下,无数的战士静静的矗立在前方,在火把照不到的地方,还有看不到边际的微光闪动,这是刀剑反射的火把光芒,如此范围,足以说明对方的人数不下数万人,完全呈一个半包围的将狂风军的偷袭部队给牢牢压制住。 对方这么多人却还是鸦雀无声,足以说明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 “谁是风将军,将他交出来,余人可以免死!”一声嗓子雄壮的高呼在夜空中传出老远,话语中带着极为巧妙的诱惑,显而预见,他是想进一步的削弱郭风这边的斗志,甚至想让他们产生内讧。 “马肩龙果然是马肩龙,这次真是小看你了!”将对方的话语视若无睹,郭风黝黑的双眼流露出淡淡的欣赏,口里大喝出声,“能够和你这样的将领交手才不愧此生!全军听令,死命搏杀!” 伴随着郭风的断喝,所有狂风军的将士突然出震天的怒吼,犹如雄师哮天,猛虎吼地,充满着一往无回的气概。 西夏军的反应也不慢,凄厉苍凉的号角声响起,划破了彼此的对峙。刹那间,数万人马同时动了起来,隆隆的声响使得大地开始颤抖,勇敢的士兵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必需拿出勇敢的证明。 很快,整个大地就开始回响起刀枪的碰撞,死伤者的哀号,无数的鲜血就在一瞬间开始绽放,鲜活的生命只是飞溅起一点血花,然后就归于沉寂,使得大地上又平添无数冤魂。 在刀与枪的歌声中,郭风终于再次和西夏军搏杀了起来,没有任何花俏,完全是面对面的搏杀,只是这次并非是在郭风预定好的战场就是。 此时郭风这边的情况不妙,但郭风同样也现了对方的布阵上有缺点,不知什么原因,对方的弓箭兵似乎没有出现,甚至连骑兵都没有来,这些阻拦他的只是西夏非常普通的步兵,人数虽然比他要多的多,但郭风却看到突围的可能。 此时双方已经交手,无论你的战略和战术再精妙,现在能够凭借的还是将士,准确的说,能够依靠的就是双方将士平时的训练和经验,以及此时搏杀的决心和士气。 郭风也知道此时在想所谓的战略战术已经是多余,他已经做了要做的事情,全军攻击的方向正是西夏军布阵最薄弱的地区,只要冲了出去,就有突围的希望。 这个希望,现在就落在这些狂风军的将士身上了,而郭风此刻,也和一名普通的战士没有区别,同样要拿起钢刀进行冲锋,唯一不同的是,郭风比那些战士更凶狠,也更懂的如何杀死敌人。 身为狂风军最精锐部队一员的于明,此时正拿着一柄加长钢刀冲锋在最前列,将一个接一个的敌人劈落,没有软弱,没有同情,也没有半分认同对方是同类的觉悟,只是单纯的为了冲开血路而勇猛的搏杀着,犹如一只凶猛的野狼,正疯狂的为了生存,而进行亡命的搏杀。 来狂风军已经有半年了,这半年自己拼命努力,终于可以加入风将军的亲卫队,享受着自己梦寐以求的待遇,让全家的人不用再饿肚子,让自己不再忍受要靠妻子出卖身体养活的耻辱,还有家中的双亲也可以有个栖身之所,年幼的孩子也不用再忍受颠沛流离的痛苦,这些都是风将军给予自己的,如今就是报答风将军的时刻,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于明看准一个西夏兵,长刀凶狠的劈了下去,那名西夏兵侧身想躲,但于明瞬间就将直劈改成横拖,西夏兵的甲胄立时破裂,在狂涌的鲜血和绝望的惨叫声中倒了下去。于明连多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看准另外一个目标,长刀光顾了他的脖子,熟悉的鲜血出现时,他的目光又看向了下一个人。 一直以来,于明都认为自己没什么本事,虽然长的很魁梧,但种地却养活不了家人,学手艺却被别人赶出了门,如果不是有个好妻子,也许很久以前他就和许多的西北百姓一样,全家都被饿死,可是身为一个男人,却要忍受这种耻辱,每每想起这个,于明就觉得自己的胸口向火烧,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可是每次自己都拿不出这个勇气。 直到哪次…… “扑哧!”于明又劈死了一个西夏兵,但他也被对方一名带队的将领注意,这名将领低吼一声,拔出腰中的佩刀前来迎战,一个狂风军的士兵拿枪冲了上去,却被他轻松的躲过攻击,短刀一挥,就让这名狂风军的士兵打横飞出,成了地上一具了无生气的尸体。 于明只看了一眼,他就明白,自己也不是这个西夏将领的对手,这是一种战场的直觉,说不出什么理由。 而那名西夏将领显然也注意到了于明的眼神,他知道对方害怕自己,这让他更是信心倍增,手一挥,短刀就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向于明,无论力度,还是时间,他都认为这是自己的鼎峰之作,他相信对方定然躲不过。 于明的确躲不过这招,看着对方的短刀犹如毒蛇一般的向着自己的胸膛刺来,他知道,自己的这一天也终于来临,为了这天,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这些年的一幕幕,犹如图画一般的在于明脑中翻过。 凄惨高呼的妻子,害怕哭泣的孩子,声声哀求的父母,还有一个跪在地上,抱住对方大腿苦求对方放过自己一家的丈夫。 对方一脚就将他踢开,笑着喝骂道:“这个家伙还算是个男人吗?告诉你,这里被我们西夏接管了,你们就是我西夏的子民,你们的一切都是我西夏的产物,玩你老婆还算是便宜你了,哈哈!” 放肆的大笑让于明的自尊再次受到无情的摧残,他握紧拳头,想要冲上去,可看到对方钢刀下的父母孩子,他又无奈的放松了拳头,仍然苦苦哀求道:“你行行好,放了我妻子,她正生病,你行行好,将来我一定做牛做马的来报答你,你就行行好!” 他放弃一切的恳求,可是迎来的除了对方的拳头,还有一声极为放肆的高喝:“,这些汉人真是没种,怪不得被金人打的哭爹喊娘,连皇帝都被人捉了。将那个婆娘拖过来,老子要当着他的面干她,这样老子更兴奋!” 当他终于忍无可忍的想要冲过去的时候,几个西夏兵将他牢牢的按住,而他的妻子却一丝不挂的被拖到他的眼前。 他清晰的看到,这些西夏兵被自己妻子的身体所吸引,还不住的在吞着口水,而自己妻子却羞愧的不敢看他,只能无助的挣扎尖叫,但这只能让这些西夏兵更兴奋。 那个羞辱他的西夏兵此时已经拉开裤子,正要扑了上去,他想闭上眼睛,可是却又被这些西夏兵强行的拔开,让他活生生的看着这幕人间悲剧,屈辱和无奈,犹如毒蛇一般的啃食着他的心,他在那一刻,只想一死了之。 也许是上天奇妙的安排,就在这个时刻,自己家的大门猛然被撞开,一队穿着黄衣服的人冲了进来,三两下就将这些西夏兵杀死,而那个想凌辱自己老婆的西夏兵还被对方给架了起来,拖到一个非常年轻的人身前。 恍恍惚惚中,自己只记得抱住浑身抖的妻子,完全忽略了妻子并没有穿衣服的事情。 “是个小队长,敢污辱我们汉人的女子,同样该死!” 他当时什么都没看清,就看到这个西夏兵捂着下体在地上挣扎哀号,而地上却多了一条男人的象征。 一件衣服裹着一把钢刀落在自己面前:“拿起来,杀了他,是个男人就不要这么孬种!” 他此时才醒悟了什么,连忙抓了几件衣服盖到老婆身上,可是他却没有勇气去拿那把钢刀,看着眼前这群人,他不知该说什么。 “杀了这个西夏兵,你可以得到十斤面粉!” 年轻将军的话语如同魔鬼最动人的诱惑,将他心中最渴望的部分点燃,一把抓起钢刀,没有任何犹豫的刺向西夏兵,然后看着对方在鲜血狂溅中停止挣扎。 第一次杀人的他竟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那个时候只关心对方许诺的十斤面粉。 “拿着,如果想要更多,就跟我来吧!”对方抛下这句话后就带着人离开了。 当自己看到面前的袋子中的确是面粉后,犹如被催眠一般,竟然不顾一切的就带着全家跟着对方的队伍走了。 后来他就成了狂风军中的一员,从哪天起,他每杀一个敌人就会得到五十斤的面粉,只要他杀的多,能够得到的面粉就更多,直到他因为每次战斗都可以得到几百斤的面粉而被召进了亲卫队,再次和那个年轻的将军面对面后,他被告知:“从今天起,你只要为我拼力死战,无论生死,你的家人都可以衣食无忧,而你的孩子也会被送到学堂去读书!” 也就是从哪天起,他下定了为风将军去死的决心,只要风将军可以平安,自己死不死已经无所谓了。 看着无可躲避的刀尖,他心中反到出奇的平静,这天不是自己早就知道的吗? 死也要死的其所。 就在这名西夏将领刺穿了于明的身体,嘴角开始露出胜利的冷笑时,于明突然放弃了长刀,猛然向前,被刺了对穿的身体在对方的刀身上滑动,凭借着从战场上学来的技巧,藏于左手上的短枪也同时刺入了对方的咽喉,让对方的冷笑变成了难于置信惊诧,然后两人同时倒下。 临死之前,这名西夏将领又看了一眼于明,现他的表情竟然是出奇的轻松,甚至可说是解脱。 他们都是疯子! 这是这名西夏将领最后的念头! 在亲卫军中,和于明遭遇类似,想法相同的人有很多,无数以命搏命的冲杀终于让原本就不算太严密的西夏阵型出现松动,郭风在付出近千人的伤亡后,终于撕开了一条血路。 当姗姗来迟的西夏骑兵出现的时候,郭风已经带着他的亲卫军犹如狂风一般的冲向山区,留给西夏人的除了遍地的尸体,还是尸体。 和西夏骑兵一起来的马肩龙也看到这一幕,但他却没有着急,只是望着狂风军扬起的灰尘淡淡说道:“郭风,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脱了吗?”话音未落,马肩龙就带着骑兵从另外一个方向离去,隆隆的马蹄声犹如阵阵催命的神符,让人胆寒心落。 进入山区之中,就在郭风以为摆脱马肩龙的时刻,西夏的骑兵又出现在他预定离开的地方,而且原本他所探知的山路上也现了西夏兵的身影。 无奈中,他只得再次改变计划,和马肩龙在山区中玩起了迷藏,因为对这里的地形不熟,一连数天,他都无法摆脱对方,被对方堵住了出山的路途,只得暂时逗留在山区之中。 到了后来,见对方也奈何不了自己,郭风干脆放弃了突围的打算,就和马肩龙在山区玩起了官兵捉贼,存心和他耗上了。 *** “将军,我们派出去的人抓到一个奸细!”在一个简陋的山洞中,郭风的亲兵队长小声的禀报着情况。 闻听此语,正在考虑如何才能搅乱马肩龙部署的郭风抬起头,淡淡的问道:“哦,有这等事情,是西夏人吗?” “不是,是汉人,而且,还是个女人!”亲兵队长的语气显得有些漂移,看到郭风皱起眉头,赶紧再次解释道:“我们的人现她时,她正在观察我们昨天经过的地方,而且还找出了我们撤走的方向!” 郭风有了点兴趣,想了想:“带她过来!” 很快,一个有些披头散的女人就被带了过来,她的嘴被布条给勒住,穿着山野村姑常见的粗布花衣,双手被反绑着,脸上还有几道淡淡的伤痕,似乎是刚留下来的。 “我们抓她的时候,她拼命反抗,还咬伤了一个兄弟,所以我们才绑着她!”带她过来的士兵连声解释,看郭风的眼神充满着敬畏。 郭风淡淡的看了一眼这个女人,然后点点头:“你们做的好,将她嘴上的布条松开,她好像有话要说!” 亲兵队长刚将布条松开,这个女人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道:“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郭风闻言微微有些奇怪,上下打量了这个女人两眼,似乎有点眼熟,但可以肯定,自己并不认识她。 “你要找我们?”郭风的语气透露出丝丝冷气,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动了杀机的前兆。 这个女人毫无自觉的点点头,还急切的说道:“是啊,是啊,我找你们五天了,这里的西夏兵很多,我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找错了。” “哦,是这样,那你现在找到我们了,想要做什么了?”郭风的嘴角习惯的露出玩味的笑容,几个亲兵也把手放到刀柄上。 “啊,将军误会了,我不是奸细,我真的是来找你们的,将军还记得我吗?我们见过面的?我还有一封信,就在我的簪里面,将军看了就会明白的!”这个女人终于察觉到不对,犹如连珠炮似的开始解释,眼神中也透露出一种急切。 不待郭风吩咐,自有亲卫将这个女人的簪摘了下来,是根很普通的女子簪,一般普通百姓家中的女儿都会有那么一两支。 亲兵队长正要检查,郭风却面色一变,让他直接拿过来。 郭风接过簪之后,看了看,然后就熟练的扭了扭簪头,簪开始松动起来,转了几圈,簪头就和簪身松开了,郭风从中空的簪里面抽出一张细小的纸条。 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一把弯弯曲曲的长剑,类似曲齿剑,但曲齿却十分不规则,似乎另外有含义! 见到这个,郭风淡淡的笑了,冷峻的神情放松下来:“将她放开,是自己人!” 这个女子刚被松绑,就想跑到郭风面前,被阻止后有些着急的说道:“是那个叫夏平的将军告诉我,只要我将这个簪交给你,就可以让我参加你们的,我现在做到了,你们要兑现承诺!” 郭风有些淡然的看了看她,点头道:“我可以答应你这个条件,但你要先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加入我们?” 这名女子怔了怔,语气有些失望:“将军真的不记得我了?还是你教会我,要想活下去就要靠自己的!” 郭风闻言,再次注视了她两眼,猛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原来是你,现在你来找我,是不是决定要喝敌人的血了?” 这名女子神情微微一黯:“我现在已经没有亲人的血可喝了,请将军收下我吧,无论让我干什么,我都可以的!” 郭风看了看手中的纸条,点点头:“好,你现在就是我狂风军中的一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姚琼枝!” “姚琼枝?有意思,夏平为什么会让你来送信?有别人和你同行吗?” “因为我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以前我家就是住在这附近的!原本还有两个人和我一起的,可是为了躲避西夏兵,我和他们都失散了。” 郭风没有再问什么,让亲兵队长照顾姚琼枝后,就又回到山洞中,然后拿出一支树枝,一边对照着姚琼枝送来的纸条,一边在地上写着东西,过了片刻,他放下树枝: 已克二堡,进逼安国,与夏对峙,将军决断! 注视了片刻,郭风抹平了字迹,沉吟半晌,然后对着洞外吩咐道:“告诉他们,今天可以饱餐一顿!” 听到外面的应答声后,郭风放下树枝,伸了个懒腰,淡淡自语道:“要走了,今天好好睡一觉吧!” 当夜,星月皆无,山林中的大小树木犹如一个个妖魔鬼怪,似乎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吞噬一般,让人看的浑身不舒服。 而在山林外,却是多处火光,不时还可以听到欢呼起哄的叫声,甚至偶尔还可以听到女子尖利的叫声,以及那些男人不怀好意的大笑声,吵闹喧哗无比,和寂静可怕的山林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极端。 郭风此刻就站一株大树下看着这一幕,神色间一片平静,犹如赶赴一场盛宴般,心中没有任何紧张,只有淡淡的期待,以及想要爆的兴奋。 “你很害怕?”郭风突然的一句问话让站在她旁边的姚琼枝吓了一跳,手一抖,腰中的钢刀就被拉出了一半。 “我不害怕!他们都是杀我亲人的仇人,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们。”姚琼枝一边将钢刀按回刀鞘,一边给自己打气的说着话,但微微颤抖的语气还是将她紧张的心情暴露无遗。 “我现你在山林中辨认路途非常熟悉,你是如何做的?”郭风对她的言不由衷不置可否,转而问她另外一个问题。 “这个,我也说不上来,我只要看这些树木叶子的颜色就知道那边有通路,那边没有,也许是我小时候在这里玩的多的缘故。” “是吗?看来你很有天赋,在我们寨子里有这么一位老先生,他对这个方面十分精通,回去后你可以找他去请教请教,不过他的脾气有些古怪,你要多顺着他点!” “多谢将军指点,我可以,可以问将军一个问题吗?” “问吧,反正还有时间!” “将军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几岁?” “为什么要问这个?” “因为我以前认为,将军这么威名赫赫的人物一定很年长了,可是将军事实上却还这么年轻,所以我很好奇!” “威名赫赫?”郭风自嘲的重复了一句,语气微微一转,“具体几岁我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这些年我亲手所杀的人就不下数百。” 姚琼枝听的心头直跳,不是因为对方杀的人数,而是对方说这话时的语气,那种漫不经心,比任何威胁都要来的震撼。 “咕咕,咕咕!”一阵犹如夜鹰的叫声突然响起,传达着死亡的信息。 “时间到了,这把匕你拿着,等会儿跟在我身边!”郭风一边说着,一边做着动手的指示。 在姚琼枝接过郭风递来的匕同时,数千人已经在郭风的示意下,不动声色的向对方逼近了过去,姚琼枝也想跟去,但一只十分有力的手拉住她。 抬眼就看到郭风那不容反抗的凌厉眼神! 一阵火光燃起,无数支火箭升上了半空,像一朵朵盛开的烟花,带着丝丝轨迹落在了西夏人的军营中,只见敌营人影乱晃,各种喊叫声犹如正在开一场疯狂派对,连幽静的夜雾都开始激荡起来。 又是一轮火箭再射,很快,西夏人的军营中就开始出现阵阵火头,不过看样子,对方军营中的防火措施做的不错,大火并没有蔓延开来,只给西夏人造成了一些小麻烦。 一连五轮火箭之后,狂风军起了进攻,军营外的壕沟和木栅栏只是些微阻拦了一下,很快就被狂风军越过,对大营起了猛攻。 郭风此刻提刀尾随而进,脸色出奇冷静,和姚琼枝紧张到不知所措的形象成了两个极端,只是很可惜,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那边有几个西夏人,你过去看看!”郭风一句淡淡的吩咐让姚琼枝的注意力一下就转移了,看了看郭风所说的方向,姚琼枝犹豫了一下,还是抽出腰刀冲了过去,只是她双手握刀的姿势让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刚拿战刀的新丁。 一个西夏兵也显然看出了这点,他马上转移方向,手中的长矛一挥,大吼一声就向姚琼枝扑来,出招简单有力,度极快。 姚琼枝一下就慌了,隐隐想起似乎没有人告诉过她这个刀要怎么用,更不用说什么搏杀招式之内的,这个想法顿时让她更是六神无主,不由自主的就想后退。 就在她刚退了一步的时候,她突然感到脚跟一麻,然后就坐倒在地上,有股血腥味的长矛就从她的头上刺过,几根散乱的丝被扯掉,让她感觉到一阵锥心的疼痛。 这名西夏兵见这招落空,马上长枪一收,再次向姚琼枝刺来,力度度仍然不减。 姚琼枝根本不知该如何抵挡,慌乱中,她就地一滚,嗖的一声,长矛刺入地上,狼狈万分的避开这招。 这名西夏兵见状,越加愤怒,大力一拔长矛,一式横切,比刚才的砍向姚琼枝的脖子,虽然比不上大刀的威势,但只要被长矛切上,脖子同样会开一道缝。 半躺在地上的姚琼枝对这招避无可避,眼看着对方的长矛就来到自己脖子旁边,无可奈何中,姚琼枝突然放弃一切的将手中的长刀向这名西夏兵抛出,意图借此脱身。 看到对方用这招,这名西夏兵的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容,身随枪转,轻易的就躲过她这糟糕透顶的一招,而手中的长矛仍然刺向姚琼枝,森冷的寒气让姚琼枝浑身凉,无计可施。 千钧一之际,那名西夏兵突然一颤,手中的长矛一偏,从姚琼枝的左肩上滑过,**一道喷血的伤口,而他的身体也被长矛所带,直扑向姚琼枝,犹如送上去的将下腹要害暴露在姚琼枝眼前。 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姚琼枝随手就拔出郭风给她的匕,几乎是等着对方撞上来的送入对方的下腹中,而她自己还被对方扑来的身体给压到,重重的倒在地上。 好一会儿,姚琼枝才推开趴在她身上的尸体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似乎连呼吸都快忙不过来了,左肩上的伤口很长,也很深,只要轻微一动就让她觉得钻心的疼痛。 不过此刻她对这种疼痛却感到由衷的喜悦,经历了方才那场险死还生的经历,自己却还能疼痛,而对方却已经变成了尸体,这种幸运不是谁都可以有的。 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姚琼枝觉得胃里一阵阵翻腾,撑在地上一阵干呕,第一次杀人,比看到尸体要恐怖多了。 眼前突然一暗,姚琼枝惶急的抬头,郭风那冷峻到无情的眼神让她感到深深的刺痛! “废物!”郭风说完转身就走,再没看她一眼。 “你……”姚琼枝被气的半死,一时什么都顾不得,只想去找郭风理论。 “好了,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真以为这人是你杀的不成吗?”郭风身边的一个亲兵轻蔑看着姚琼枝,“你这样的人,留在这里只能让人给你收尸体,将军是为了你好!” “算了,不要再说她了,你以为她是公主啊,不光男人不一样,女人也是不一样的!”另外一个亲兵拉了这个亲兵一把,一边说着,一边追着郭风而去,再没有人注意姚琼枝一眼。 姚琼枝半坐在地上好一会儿,对于周围传来的喊杀声置若罔闻,良久之后她才回过神,看了看身边的尸体,牙一咬,拔出尸体上的匕站起身来。 四处看了看,一时没看见自己的佩刀,她干脆就放弃寻找,拿起身边的西夏长矛,义无返顾的冲向远处还在拼杀的战场,神情坚决无比,再无任何迟疑犹豫之色。 天明时分,当西夏骑兵闻讯赶来增援的时候,郭风已经带着人退回了山区,让他们空自奈何。 一连数天,马肩龙堵截郭风的几处营地皆被偷袭,虽然有时也因为增援及时而没有蒙受大的损失,但用来做机动增援的骑兵却被累的半死,简直犹如救火队一般的疲于奔命,全军上下被弄的疲惫不堪,人心惶惶,谁都不知下次郭风又从什么地方冒出来。 马肩龙虽然有心再增加兵力对郭风进行堵截围剿,但却因为夏平带人逼近,只得分兵抵御,最后双方就变成你奈何不了我,我奈何不了你的局面,不过相持下去,西夏这边更不利些。 数天后,原本和郭风相持不下的西夏兵突然全面后撤,马肩龙甚至连安国镇都放弃了,将战线后撤了一百多里,连带郭风被困之围也解了。 对于这种变化,郭风也一时拿不准对方的打算,干脆就率部离开山区和夏平汇合,经过一番商议,终于在夏平的力劝下退往乾州的主寨进行修整。 而此时的姚琼枝也从一个普通少女转变成一名杀人不眨眼的战士,几次的战斗下来,死在她手上的西夏兵已经不下五人,这在喜欢以多打少的狂风军来说,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成绩,有些人上一次战场甚至连一个敌人都捞不上。 但是郭风从哪天后就没再和姚琼枝单独见面,对于她的变化也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似乎他已经忘记这个女人了。 *** 日落西山,灿烂的晚霞落在泾河水上,泛射出七彩灿烂的光芒,红的似火,美的如诗,每一刻的变化都和上一刻全然不同,无穷无尽,让人永远也猜测不到,也琢磨不到,犹如人世间的变化,没有一刻相同,也没有人可以掌握。 武云公主李婉清静静的坐在一个高坡上,看着河中的晚霞,脸上呈现出一种回忆的迷醉,一种怀念的美好,一种纯真的情怀。 良久良久,直到落日完全隐入云中,天边只留下一片的艳红之后,李婉清才长长的吸了口气,痴迷一般的喃喃说道:“记得当年和师父一起去看大漠落日,当时师父问我将来长大要做什么?我回答说要天天看晚霞,师父听后突然很生气,以后再也没带我去看过晚霞,一直到去世前,他才又带我去看了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公主又想起国师了?”贴身侍女木茜的话语很柔和,轻轻的,似乎生怕打断了公主的回忆。 李婉清站起身来,微微摆摆头:“不是,我是想起那个时候的西夏!” 木茜疑惑起来,不解的望着她,但李婉清却没有解释什么,脸色又恢复往常的平静:“去见马都统吧,他来了好久了!” “是!” 看到木茜转身离去的背影,李婉清轻轻叹了一口气,当年的西夏是何等气象,那里同如今一般,日落西山,死气沉沉,犹如风中残烛,苟延残喘。 再次留念的看了一眼西边的红云,李婉清头也不回的走下山坡,脚步之间的步伐稳定,显示出下定决心的顽强。 “末将马肩龙见过公主!”一身战袍的马肩龙正当盛年,精神旺盛,看上去似乎干劲十足。 面对这位名满西夏的名将,李婉清的沉重心情略微好转了些,轻轻一抬手:“马将军客气了,请坐!” “谢公主!”马肩龙也不客气,径直的坐下来,“公主这次从宋国回来,不知可有所得?” 李婉清微微一点头:“确实有一些所得,除了西夏急需的粮草物资外,我已同意将临凤路交付给宋国,等我回到中兴府之后,正式的文书就将下达!” 马肩龙眉头动了动,脸色突然变的十分严肃:“本来肩龙还不敢相信,不想公主真的将临凤路给了宋国,难道公主不知我数万西夏将士为了此路而已壮烈成仁的事情吗?” 李婉清对马肩龙如此反应早有准备,闻言也不急着解释,只是反问道:“以将军看来,西夏的存亡和临凤路的得失,孰轻孰重?” 马肩龙微微沉吟片刻,转而说道:“肩龙是个武夫,一生只知言战,不当言和,何况古语有云:以地事敌,有若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亦不尽,今日凤翔可以不战而送,他日事急,临洮是否也可如此?以此推之,则我西夏无不可妥协之地,日后送无可送之时,又当如何? 肩龙听公主所言,退兵于平凉府,原本以为公主是有奇谋克敌,但不想如今公主却告诉肩龙要以地求和,实在是让肩龙失望,肩龙不才,未获皇上所命,公主今日之说,肩龙权当未有听过!肩龙告辞!” “将军且慢,如果将军认为婉清还是可信之人,就请将军先听婉清将话说完如何?”李婉清的语气显得十分真诚。 马肩龙微微一犹豫,还是收回要走的步伐,转而看着李婉清,等着她的解释。 李婉清坦诚的看着他,语气柔和的说道:“去年婉清和将军并肩作战,终于从金人手中夺得临凤二路,之后婉清虽被父皇召回中兴,但无日不留意临凤之事,为保凤翔路而死的西夏将士,不少都是婉清的旧部,难道将军真的认为,婉清会如此铁石心肠,漠视这些将士吗?自从阿沙汉将军不幸身死,将军主持临凤二路的军事以来,和凤翔剧盗狂风军多有接触,以将军看来,我军有战胜狂风军的可能吗?” 马肩龙傲然说道:“肩龙前些日子就给了郭风一个教训,若非郭风临时改变退路,此刻已然被肩龙所擒,只要给肩龙以时间,肩龙有把握击杀此贼,为我西夏将士报仇雪恨!” 李婉清看着对方带些骄傲的神情,暗自摇摇头,马肩龙虽然才华出众,可是心性高傲,只想着战场争雄,虽是独当一面的将才,但绝非统帅全局的理想人选,不知和他说这事到底合不合适? 左右权衡了一番,李婉清终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环顾西夏诸将,此刻出了这个马肩龙,还有何人可托?更何况如今皇兄崇信的大将阿沙敢钵,虽然颇有勇名,但为人鲁莽,对自己极为轻视,就算回国后说与此事,只怕也只能惹来他的嘲讽,罢了,无论如何,我都当尽力一试,是非成败,将来再说吧。 想定主意后,李婉清不再犹豫,转而说道:“既然如此,将军可否将狂风军的情况告知,也好让婉清知道点详情!” 马肩龙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也不多问,径直说道:“根据肩龙调查,这个所谓的狂风军多是西北一地的流民组成,皆是亡命之徒,郭风更以粮食财物为诱饵,驱使他们卖命。尤其是匪郭风,此人狡诈凶残,凡我西夏将士落在此人手上,皆被其残杀,其残忍狠毒,比之蒙古有过之而无不及。 以前阿沙汉将军因为疏忽大意,故使其坐大,尔后,其更借宋国攻取京兆的时机,攻取了金人的乾州,在乾州山区中建立了山寨。其后京兆被宋所取,乾州也成宋之领地,宋军对其采取姑息之策,使其越难制。阿沙汉将军因为不明敌情,贸然出击,以至中了郭风的诡计,使我西夏丧失了数万将士。肩龙如今虽然多方设法,但因为时间太短,兵力缺乏,以至暂时让此贼仍然逍遥。” 李婉清沉思了一会儿,转而问道:“这次将军和郭风交手,实际情况到底如何?” 提起此事,马肩龙微微犹豫起来,看了看李婉清,过了一会儿才道:“肩龙得知郭风攻打镇戎州的消息后,心知此乃他声东击西的一贯手段,故按兵不动,派出几支部队伪装成援军进驻开远,彭阳二堡,使郭风误认为我已中他之计,并以安国镇为诱饵,诱使他率部偷袭,然后肩龙率军埋伏于归路,伏击于他。 只是郭风此人狡诈异常,几次改变路线,肩龙一时不察,故让其逃入山区,但其后郭风被肩龙所堵截,使其困于山中,而剩余匪寇在另一匪夏平的带领下攻陷了开远,彭阳二堡,进逼安国镇。肩龙正分兵抵御之时,公主来信让肩龙撤兵,故肩龙才放弃安国,退守平凉!” 李婉清点点头,对方说的和自己了解的差不多,考虑了片刻,突然问道:“狂风军总共有多少人?” 马肩龙马上回答道:“根据肩龙调查,狂风军的匪盗除了有三万到四万的匪徒外,还另外有一批附逆的百姓跟随,具体数目加起来可能有七八万人吧!上次郭风抢了我西夏的粮草,可能数目又会增加一些吧!” 李婉清紧问一句:“以将军所见,狂风军和宋军可有联系?” 马肩龙闻言也迟疑起来,好半晌才说道:“肩龙曾经检查过狂风军的兵器,除了得自我西夏的兵器外,还现里面有宋军惯用的如连环弩等利器,但大多数还是很普通的兵器,其铸造水准不仅赶不上宋军,就是比之西夏也差了不少,听原临凤路的将士说,以前狂风军还有用宋军的火器,可是自从肩龙来后,对方并没有使用。 肩龙曾经就此事去信问过宋军的师梦龙将军,但他只派人带来一个口信,说是狂风军曾经偷袭过他们的军需仓库,不少宋军中的兵器就是这样落入他们手中的,还让我们多多留意。听其语气,师梦龙似乎并不关心狂风军的死活。但上次武城镇的事情生后,宋军的所做所为又似乎是在偏帮狂风军。肩龙怀疑,就算狂风军不是宋军派出来的,但他们之间也应该有所联系才是!” 李婉清点点头:“将军怀疑的一点不错,根据婉清的调查,这个郭风极有可能是宋国之主赵昀派来的,其目的就是祸乱我西夏。” 马肩龙眼中精光一闪:“果然如此,当初肩龙就是有此顾虑才不敢深入乾州山区去追剿郭风,只是公主对此有何良策没有?” 李婉清微微一笑:“这正是找将军前来的原因,婉清已经和金国的圣兴公主有所协议,如果我军进剿狂风军,金国会从旁协助!” “如果金人真能协助,可让狂风军北窜无门!”马肩龙先是精神一震,继而有些担心道,“只是金国和西夏一向有怨,恐怕不能深信!何况要想彻底清剿他们,势必要入宋境,到时如果宋军插手,恐怕事情不仅难成,反到会让宋国得到口实,公主如何看了?” 李婉清赞同道:“将军顾虑的是,只是婉清认为若要剿灭狂风军,除去如今这个机会,恐怕再无良机!” 马肩龙闻言,神情变道:“公主难道还是坚持要将临凤路给宋国吗?” 李婉清淡然道:“此事还要报请父皇,如果将军能在这段时间中剿灭匪寇,或许此事还另外有转机!” 马肩龙注视了李婉清半晌,终于没有说出对方的言不由衷:“既然如此,还请公主告知如何做!” 李婉清松了一口气,脆声说道:“赵昀登基之后,下诏让宋军中的大将回建康,京兆府的余介也在其列。余介若走,则宋军在西北的主事人当落在师梦龙头上,此人原本是一府守将出身,为人虽然谨慎,但守成有余,进取不足,相信他断难在我军行动之初就予以阻止。 另外,如若郭风真的和宋军有所联系,当知道婉清和宋国达成的协议,将军可以此为借口,做出要撤军的假象,然后可以出其不意的攻入乾州,如果一战而定最好,如果不能也不要缠战,给予对方重创之后尽撤离,使宋军没有时间插手。此战成功之要就在攻其不备,如果事前风声走漏,后果难料!至于和金人联系的事情,我会留下木茜帮将军。” 马肩龙看了看李婉清身后侍女,点点头:“肩龙此次一定会尽全力!” 李婉清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如此就预祝将军成功,将军可先去准备,如果还有疑惑的地方可问木茜!” 马肩龙一抱拳:“多谢公主指点,肩龙告辞!”说完就大踏步的离去。 李婉清一直到马肩龙离开了好一会儿,才淡淡的松了一口气,转而对木茜说道:“马将军出后你赶快按照计划将临凤路的物资转走,此事要快,不能有任何迟疑!” 木茜点点头:“公主放心,有公主的手谕令牌在,相信那些人不会怀疑的!” 李婉清没有再多说,出了小屋,再次留恋的看了一眼远处的泾河,侧身上马,然后绝尘而去。 *** 乾州一带的山峰,虽然不算太高,但多有地势险要之地,一到乱世,就是土匪强盗落草的上佳山地。如今这里更是金夏宋三国交界之地,在三国微妙的政治军事争夺下,这里的情况特殊,所以也就成了典型的三不管地方。 郭风带人来后,经过努力经营,更是将这里变成一座军事基地,并以此为据点,多番出击,金夏的部队多次被袭,物资被其所夺的不计其数。 长空无忌就任红龙军团的副军团长不久,就了解到郭风的展已经出所有人的预计,当下就决定亲自到郭风那里去看看,一来会会好友,二来也可以商量一下彼此的配合问题。 刚回来不久的夏平就带人过去迎接,并将长空无忌引到分寨之中,准备这里招待他。 长空无忌一到山寨,就被眼前的山寨所吸引,此寨以巨木做基石,以土石为围墙,高达两丈有余,显得坚固无比,寨中的各座建筑错落有致,依山势而建,一看就知除了住人还兼顾着军事用途,最为特别的是所有建筑上还涂抹着一种红色的泥土,连房顶都有,看样子非常厚。 长空无忌瞬间就判断出,这些泥土是用来防备火攻的,只是这样做反到不如干脆用土石直接砌成建筑,那样似乎效果更好。 走在一边的夏平见长空无忌注视着建筑上的泥土不语,就笑着解释道:“最近寨子里的人增加的快,所以这座寨子就有些简陋,让将军见笑了!” 长空无忌闻言收回目光,摇摇头:“那里,设计这座山寨的人绝对是个老手,看样子,并非是出自风弟之手吧!” 夏平有些佩服对方的敏锐,微笑着说道:“将军好眼力,我们这里所有的寨子都是出自寨中一位西云老人之手,只是此老脾气非常古怪,除了风将军,他和任何人都很少交往,连我和他也只说过不到十句话而已!” 长空无忌大为惊奇:“风弟手下还有这等人,真应该见识见识,听夏参谋的语气,你们似乎还有几座山寨?难道你们现在人很多吗?” 夏平点点头道:“如今归我们管理的一共有七座山寨,四十八个村子,另外还有十多个明为夏金管理,暗地却接受我们调遣的镇子,粗略计算了一下,不下三十万人吧!” 听夏平的语气隐隐流露出自豪,长空无忌却有些不以为然,但没有说什么,转而问道:“是这样啊,你们现在可以调用的军力是多少?” 夏平微微迟疑了一下,看了长空无忌两眼,有些谨慎的说道:“在外作战的约有四万,用来守寨的也有二万左右,本来还可以再增加一些,可是自从上次泾河边的事情生后,余介将军就断绝了我们的供应,现在我军的军械和物资除了自己铸造一部分外,另外就是要从西夏那边获取,所以郭风将军认为人数不宜再增加!” 长空无忌对此事也知道,而他这次过来的目的之一就是解决这件事情。 听完夏平的解释,长空无忌点点头,轻松的说道:“风弟现在是不是在总寨?” 夏平摇头道:“本来郭风将军是想亲来,只是来的途中得知金国突然在几处地方增兵,我军一支小部队因此而被其击溃,所以郭风将军临时决定亲自带人过去看看,估计要晚上才能回来,实在是怠慢了将军!” 就在夏平有些担心的时候,长空无忌突然大笑起来:“这才是郭风,不要紧,我等他就是,你先带我参观参观你们这里吧,能在深山里经营成这种规模,你们真是够厉害的,我自问就做不到!” 夏平也放心下来,笑着说道:“将军过奖,既然将军有兴趣,请跟我来!” 在分寨逛了一圈,长空无忌现这里基本上是个纯军事用途的山寨,除了防守的士兵,并没有任何多余之人。 “我这次来主要是看看风弟的情况,我们还是去总寨看看吧!” 面对长空无忌的要求,夏平微微流露出一点为难,好半晌才说道:“非是我们想对将军隐瞒什么,只是总寨之中多是妇孺老幼和军中将士的家眷,论及战力,实在是比不得这些战士。不知将军对我们这个分寨有什么意见吗?我们这里的战士个个都经过郭风将军的严格训练,不论作战技巧和战场熟练程度都不会比西夏兵逊色多少,加以时日,我们完全机会驱逐西夏人,请将军放心!” 长空无忌恍然,知道对方误会自己的来意了,看样子,他是把自己当成皇上的特使,以为他来就是视察他们的战力情况的,估计郭风走的时候只交代这个夏平好好招呼自己,以至这个夏平将意思弄拧了。 明白到此点,长空无忌淡然一笑:“风弟和夏平参谋的能力,不仅我知道,皇上更知道,所以皇上才会对你们如此放心,我这次来一是传达皇上对你们的关心,二就是想和风弟讨论一下下步的计划,因为朝中已经和西夏金国达成协议,等对方特使还朝之后,这些协议估计就要颁布,如果要想有所行动,就只有这几日的空闲,如果错过了,只怕将来的一些事情更难办!” 夏平先是惊异,后是有些涩然,不好意思的说道:“夏平愚昧,误解了将军的来意,只是郭风将军为了保持军中士气,故允许将士家属每月三天进行交易,如今正当其时,到时失礼处还请将军原谅。” 长空无忌不以为意的说道:“此是小事,夏参谋不用介怀!” 夏平再无顾虑,很爽快的说道:“既然如此,将军请,总寨离这里还有一个时辰的路途,如果不早点上路,估计到时只能请将军吃干粮了!” 长空无忌见对方也如此放的开,心中不禁也暗自赞赏对方的胸怀,淡淡一笑:“那好啊,我也想尝尝你们这里的大饼,光吃米饭也吃腻了!” 夏平也笑了起来,话既然说开,几人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马上收拾了一下,一行数百人就向着总山寨而去。 因为照顾长空无忌一行人初来,夏平前进的度微微放慢,以至让长空无忌他们如愿以偿的吃到狂风军中的干粮----大饼。 看到长空无忌等人甘之如饴,毫无介意的吃着大饼,原本还担心他们吃不惯的夏平才放下心来,笑着和他们说起这种大饼的来历。 当初郭风带人初来的时候,因为作战频繁,战士根本没有时间好好准备后勤,后来郭风看到这里流行的烙饼后有了灵机,就让后勤人员每到空闲时间就煎制大量含盐的烙饼,而且饼面很大很薄,二十几张卷到一起,还没有手臂粗。 每次出任务,郭风军中的将士都会带上足够的大饼出去,用一块布一包,缠在腰间,既轻便也不显得累赘。如果时间紧,还可以一边行军一边吃,既可以保证战士不饿肚子,又可以保证时间,可谓一举两得。 就在夏平有些得意的讲解这些大饼往事的时候,长空无忌却仔细的将大饼观察了一遍,然后抽一张包好,放入怀中。 一路上,大家说说笑笑,下午时分长空无忌他们才到达狂风军的总寨。 一到总寨,长空无忌他们才恍然为什么夏平不愿意带他们来。 总寨的规模是不必说了,占地范围比之分寨大了几倍,几乎半个山峰都在其范围之内,但里面的建筑却让人扼腕,虽然这里房屋都是土石制成,但高矮低平,大小不一,而且还有不少房屋明显就是粗制滥造,让人看了都觉得不舒服。 但是很明显,越往山峰上去,建筑就越精致,而且其牢固程度也非一般,更为让人惊叹的是,无论建筑是精致还是简陋,它们都和山峰周围的地形结合在一起,几个关键的位置上无不恰到好处的放着几个坚固的建筑。如果遇到战事,整个山寨都可以层层抵抗,不致寨墙被破就任人宰割。 不过这些还不是让长空无忌他们最惊奇的,当他们和夏平一起进入总寨,看到寨墙后,那如同集市一般的热闹才真正目瞪口呆,这才明白为什么夏平会先告诉他们此事。 “这是我男人从西夏兵身上夺过来的,听说是个什么西夏神,可以驱邪避凶,只要半斤面粉,拿回去给你家男人戴上,保证西夏人伤不了他!” “看我这里,看我这里,这是我们家独门的金疮药,任何刀伤,箭伤只要一抹,就可以止血收口,绝不含糊,一瓶只要一两面粉,快来买啊!” “你识不识货?这可是那个杀千刀的西夏都统阿沙汉佩带的,当时要不是我男人奋勇拼杀,风将军还不会将这个给我男人,你只出五斤面粉,起码要十斤我才卖!” “哦,客人来了,你看看我这里的东西,这些都是我男人在战场立功后风将军赏赐的,都是珍品。这个钗啊,是别人让我代卖的,听说还是什么杨贵妃用过的,当时可是用十个人头的功劳得来的。客人果然识货,只要五十斤面粉,咦,客人给我的这是什么啊?我虽然不认得字,可这不是提面粉的单子,你想骗我,来人啊,快来人啊,这里有个骗子,抓住他呀!” 伴随着这声尖叫,原本散布在四周的巡逻士兵马上围了上来,几个人的弓弩也对准了那个所谓的“骗子”,还有为数更多的妇女,无论是卖东西的还是买东西的,马上围成一个圆圈,将几条去路堵上,只留下几条士兵通过的道路, 此举不仅堵住了来人逃走的路途,还让狂风军的士兵可以迅到来,端的是应变有素,让人赞叹。 当那些士兵冲过来后,第一眼就看到夏平,马上立正站好:“夏参谋!” 那些经营买卖的妇孺此时也看到了夏平,也一起高声喊道:“夏参谋好!”如同排练过一样,整齐有致,不过话语中却含有一种真心的拥戴。 夏平苦笑着摇摇头,对着那些士兵妇孺摆摆手道:“你们忙你们的去吧,这里让我来处理就行了,今天是集市的最后一天,大家要抓紧,明天这里可又是校场了。” 夏平显然很受大家欢迎,在一群妇孺的起哄中,人群又渐渐散去,跑来的士兵也收起兵器离开,很快这里又恢复了热闹,犹如刚才什么都没生过一样。 长空无忌不等夏平开口,就走向那个“肇事者”,他是自己从摩尼教带来的亲卫,一向很稳重,刚到这里就搞出事情,肯定是有原因。 那个肇事者一脸尴尬的看着长空无忌,一时喃喃不知该说什么好。 先看了看那个正满含歉意看着身后夏平的妇女,然后目光就转移到那张引起祸端的纸币上。 “一百元!”大宋现在流行的纸币,放在京兆,至少可以买八十斤的面粉,如果是江南,一百斤都不成问题。 “我看他们也是用纸币,我以为和我的一样,所以就想买下这件东西回去送给我老婆,将军,对不起,你按军法处置我吧!” 不等长空无忌开口,夏平就说道:“看来是这位兄台误会了,我们这里并不流行纸币或者金银等物,买卖物品都是用面粉票来交换的。我军将士每杀一个敌人就可以得到五十斤的面粉,如果家用有多余,就可以兑换成面粉票来和别人交换一些日常用品,这位兄台初来乍到,所以有所误会也是情有可原。这位大嫂,这件东西你卖给我如何?” “不敢,不敢,夏参谋喜欢就拿去,如果让我家那个男人知道我收夏参谋的面粉,回家还不把我一顿打死,当初若非夏参谋,我全家早就饿死了,那里还有今天?夏参谋喜欢就当我们送给夏参谋的一点心意吧!” 夏平看到对方带着诚惶诚恐的诚恳,脸上露出习惯的和蔼笑容:“你怕你家男人打,难道我就不怕风将军杀我的头?风将军早就说过,不仅这里不准强买强买,我们这些人如果擅自拿了将士的物品,也同样人头不保。拿着吧!如果你男人回来问起,就说是我说的,狂风军中的军规上下一样,如果他还敢打你,我让人打他的板子!” 看到递到手中的面粉票,这个大嫂颤抖着接过,语气哽咽的说道:“谢谢夏参谋,我这就给这位客人包好,刚才真是对不起!” 夏参谋再安慰了这位大嫂几句后,就拿过已经包好的凤钗递给那位肇事者:“这个就算一点纪念,想必兄台也很疼爱自己的妻子吧,拿回去好好哄哄她,说不定一高兴,过几天就可以得个大胖小子!” 夏平的调笑让气氛缓和了许多,不少人都露出会心的笑容,长空无忌也适时开口道:“拿着吧,我们和这位夏参谋不是外人!” 这名亲卫红着脸道了声谢后才接过这份礼物,不过看夏平的目光已经带着几丝敬佩。 不以上欺下,不谋取私利的将领,无论在那里都是让人尊敬的。 经过了这场小插曲,长空无忌对狂风军,对夏平的认识又深了一层,等夏平带他们穿过集贸市场,走入山寨的第二层时,他有些感叹的说道:“看来你和风弟果然经营有道,无怪在如此短的时间就可以威震西北,皇上果然慧眼识人啊!” 夏平谦虚的笑道:“那里,将军实在太客气了,比起将军忍辱负重,动辄身死的潜伏之举,我们又算得什么?” 长空无忌被夏平的话触动了往事,心中突然一痛,摇摇头转而说道:“刚才看那些妇孺的举动就知你们平素没有少训练,不知你和风弟是凭什么使得狂风军上下一心,悍不畏死的?” 夏平微微沉吟片刻才开口说道:“我军能有今日,除了皇上的秘密支持外,还多亏郭风将军指挥得宜,驭下有道,再就是军规严密,赏罚分明,无论上下,一视同仁,连郭风将军都不例外。故将士求战之心坚决,临战之时战心决定,不会生不战而逃之事。” 长空无忌微微点头,暗自思考起来,虽然还没有完全看清狂风军的实质,但狂风军的战斗力不可小觑看来也是真有其事,无怪乎当自己向余介将军报到时,他看自己的眼光有些古怪,看样子,余介将军对郭风的不满十分严重,而且还有所忌讳,如果他回来,只怕我的所谋难成,反到不如趁现在,干脆先将事情做了,等余介将军回来时,木已成舟,事情就好办多了! 就在长空无忌思量已定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夏平高声问道:“姚琼枝,你站在这里干什么?难道今天不用去西云老人那里去学习吗?” 长空无忌闻声抬头看了过去,微微一怔,眼前的丽人为何让他如此熟悉?那眼睛,那鼻子,还有那眼神,似乎都和她太相似了,只是她给人感觉是一种圣洁,而眼前这个女人却给人一种野性,一种不容驯服的野性。 “郭风将军临走时让我转告夏参谋,如果客人来了就让他到郭风将军的房中去等,其余人就让参谋代为招待!”冷清的语声清脆,将长空无忌的思绪拉了回来,留神的看起眼前之人。 一身很普通的绿色粗布军服,腰间扎有一条腰带,浑身收拾的很利落,显得飒爽非凡,一把佩刀挂在左边,左手轻扶其上,右手很自然的垂放在身边,不过手指却非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那种纤纤玉指,反到可以清晰的看到上面有不少细小的伤口,新伤旧伤都有,以长空无忌的眼光,一眼就看出那是过度使用各类兵器后造成,一般常见于新兵手上。 脸型轮廓清晰,一双眼睛清澈中透露着丝丝智慧,嘴唇红艳微翘,带着一种桀骜和刚强,脸部线条也略微显的刚硬了些,缺少女人那种特有的柔美,但却给人另外一种观感,更能体会到这个女人不服输的个性,让人体会到她性格中的好强和柔韧。 “是这样吗?”夏平皱眉的回答打断长空无忌的观察,“那好吧,我知道了,你去吧!” 姚琼枝微微一恭身,目光扫过长空无忌一行人,在长空无忌身上微微停留了片刻才转身离去,顺着阶梯消失不见。 一直到她离开,长空无忌才收回目光,摇摇头暗道:我这是怎么了?细看之下她和她之间的差别还是很大的,看来是我多心了吧! “将军,既然郭风将军有交代,我看将军还是先去郭风将军的房中,或许郭风将军另外有什么安排?”夏平一边说话,一边目光疑惑的看着长空无忌,不知他为何对这个姚琼枝如此关注? 长空无忌也察觉到对方的目光,解嘲的一笑:“这个女子让我想起一个故人,见笑!请参谋带路吧!” 夏平点点头,提前带路,似乎无意中的说道:“这个姚琼枝是郭风将军救下的一个女子,郭风将军觉得她在野外寻踪方面有些专才,就让她跟随西云老人学习这方面的知识。 这次偷袭安国镇之战,郭风将军的记录随从战死,本来想从军中另外选一个出来代替,可是西云老人却推荐她,郭风将军本来不愿意,可是我劝说了几句,再加上这个女人也确实挺争气的,所以郭风将军就勉为其难的答应她先暂为传令兵,如果表现的好,再让其接任记录随从一职!” 长空无忌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沉默的表情让夏平有些坎坷不安。其实在夏平心中,安排姚琼枝进郭风的身边,绝不仅仅是因为郭风需要一个记录随从,更重要的是,夏平想借姚琼枝让郭风的性格有所软化,甚至还有些期待郭风可以喜欢上这个坚强努力的丧家女孩。 这是夏平许久以来的考虑,因为他觉得,或许只有男女之间的感情才能软化郭风那颗冷硬的心。可是环顾寨中的女人,除了这个姚琼枝,其他女人一见郭风就怕的要死,看样子就不用再说其他。 如果长空无忌在郭风面前微微流露出对姚琼枝的意思,那以郭风的性格,肯定要将姚琼枝调离身边,虽然还不至于强迫,但总归不会再让姚琼枝近身就是。 想到这里,夏平又看了一眼长空无忌,现他正非常有兴趣的注视着山寨的设计,心情才略微放松了一些,笑着问道:“长空将军似乎有许多不解,不知夏平能否代为解释?” 长空无忌闻言点点头,朗声说道:“确实,这座山寨每一层的设计,除了防御用途外,似乎还另外有所玄机,不知夏参谋能否解释一番?” 夏平毫无隐瞒的说道:“将军是指每一层的房屋设计都不一样吧?其实这是郭风将军的意思,郭风将军认为,战士的一切都应该去从战场上获得,这里的每一层房屋都是按照军功要求建造。狂风军中的将士,所立下的功劳越大,不仅奖励会越多,能住的房屋越好,所在的位置也越高。 但是一次功劳只能换取三个月的房屋居住权,如果三个月内没有再立下相应的功劳,这个战士就会下一层台阶,如果再三个月没有立下功劳,就再下,一直到这个战士被狂风军除名为止。这条军规上下一样,就算郭风将军三个月内无功劳,同样也会如此。” 长空无忌听完,笑着说道:“你们还有这条规定?不过我看郭风的功劳现在应该是升无可升了才是。对了,听说你们记载功劳的是教导官赵汝杰将军,为什么这次没有见到?” 夏平解释道:“这次我们和西夏马肩龙交手的时候,折损了一批人手,赵将军现在正忙于清点此次立功的将士,以及将那些战死的战士家属迁移到总寨,所以他才没有前来,请将军见谅!” 长空无忌沉思片刻,下意识的点头道:“你们竟然也实行了这种规定,真是了不起,看样子,就算没有红龙军团的支援,你们同样可以做的很出色!” 夏平一时有些不明白对方话中的含意,微微迟疑了片刻才接口道:“将军过奖,虽然我们也能自主生产一些物资,但很多的东西我们还是要靠余介将军的支持,比如我们现在的手榴弹就非常少了,而且连环弩也有很大缺数,现在狂风军中的兵器混乱,大宋,西夏,金国的都有,经常会造成一些使用上的不便,我们虽然让一些铁匠设法熔铸一些兵器,但论及质量成色都不如大宋的制式兵器,有时因为这些兵器,我军也会额外付出一些伤亡!” 长空无忌虽然知道余介断绝了狂风军的供应,但还是第一次听到此事,闻言语调微微有些沉的说道:“你们这些情况是否通告给了余介将军” 夏平看了长空无忌一眼,点点头:“在皇上登基前就派人和余介将军联系过,但余介将军说现在红龙军团也有缺数,而且还指出我军扩展太快,人数太多,京兆根本就供应不过来,让我们等等!” 长空无忌默然了,在他接到皇上来的调令同时,关于郭风以及红龙军团的情况也同时送到他手中,并让他立即到京兆去报到。他得知好友无恙的消息后十分高兴,但当他看到关于郭风和余介两人同时送呈的奏折时,他也意识到他这次又是要当夹心饼干,而且郭风和余介两人的对立情况很严重。 果然,他到红龙军团报到后,余介并没有详细的对他说及郭风的事情,对于皇上的命令,似乎也有所保留,虽然最后还是遵从了命令,安排他到乾州任职驻守,专职负责和郭风的联系,但以他的敏锐,他清楚的知道,余介将军心里是不愿意他来接手郭风的事情。 而且他名义上虽然是红龙军团的副军团长,可是无论资历,威望,年纪,甚至战功都缺乏压倒性的优势,这也让他暂时不能在红龙军团中立足,将士不信服自己,这是靠命令无法解决的事情。 战功,只有战功才能让自己获得红龙军团将士的认同,也只有战斗,才能让自己暂时忘却心中的苦痛,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要冒险一次,就算是输,也要拼。 想到这里,长空无忌血液中的那种强烈的冒险意识又涌了出来,使的长空无忌浑身振奋,犹如看到猎物的恶狼,全身上下散出强烈的危险味道。 夏平是第一个现长空无忌的变化的,在他的观感中,只觉得长空无忌突然变的可怕起来,而且他的双眼也不再清澈,而是一种疯狂和理智混合而成的狂热,非常可怕,只看了一眼,夏平差点就以为自己碰上了一个疯子,而且还是一个堪比郭风的疯子。 就在夏平怀疑对方是不是有什么旧病复而停下脚步的时候,长空无忌突然又恢复正常,问道:“夏参谋怎么不走了?” 夏平连忙应声,然后带他继续前行,只是脑海中的那双疯狂和理智混合而成的眼睛总是不断的浮现,隐隐想起赵汝杰和他说过的事情,据军中传言,长空无忌也接受了皇上的亲自教导,而且还是和郭风一起的。 郭风已经如此,难道这个长空无忌也同样如此吗? 一直将长空无忌送到目的地,夏平还在默默思考这个问题,因为他感觉到,这次长空无忌来的目的,好像不仅仅是要了解狂风军这样简单,或许还有另外的任务,难道是皇上有什么秘密任务让他转达给郭风? 抱着这样的疑问,夏平在接近山顶的一座房子边停下来:“这就是郭风将军的住处,请长空将军一个人进去,我不方便带将军进入!” 长空无忌的亲卫正要表示反对,长空无忌就笑着说道:“风弟和我是生死之交,当年在王府的时候我们就住在一起,你们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们都要听夏参谋的安排,我不叫你们,谁也不准过来,那个敢闹事,夏参谋,你可以将他的人头给我送来,我决不见责!” 夏平连忙说道:“将军言重,诸位,这里地势险要,而且只有上山一条路,只要我们坐在那里,所有的情况都一目了然,请诸位跟我来,长空将军绝对安全,如果有任何问题,你们可以唯我是问!” 听到当事两人都这么说了,长空无忌的亲卫终于不再坚持,只是军部配给长空无忌的两个贴身侍卫却坚持要留在房屋外,说是军部要求他们不得离开长空无忌五丈以外。 对于这个要求,长空无忌没有表意见,对着夏平微微一笑,然后转身就走进郭风的房子内,他那两个贴身侍卫也不等别人有意见就自然的站到两个视野好的位置上,似乎眼中除了长空无忌,完全没有别人。 长空无忌的亲兵队长只好对夏平说了声抱歉,然后一行人才在另一边落脚,享受夏平特意安排的招待。 长空无忌一进屋,现屋中的光线很暗,采光度非常不佳,长空无忌的眼睛黑了黑才适应过来。 抬眼一扫,这个房子不算小,但只有两个房间,除了厅房就是卧室,陈设也非常简单,除了一个地理模型图和几张军事地图外,偌大的客厅中竟然没有摆放任何供客人落座的地方,可以想见,这里平时就不是用来招待客人的所在。 很自然的,长空无忌的目光落在那块地理模型图上,是西北一带的地形分布图,西北四路,利州行省和西夏南部都在上面,模型做的很精细,上面的河流山脉都被做了出来,大到城市,小到落户在山中的山民房屋,基本上只要有人的地方,上面都可以找到。 让长空无忌感兴趣的是上面对金宋夏三国的兵力分布的预测数字,看笔迹就知道是郭风亲自填上去的,具体数目也和自己了解的差不了多少,有些地方还比自己知道的要详细的多,看的出来,对于整个西北的敌我形势,郭风心中十分清楚。 将目光长久的放到凤翔路的秦州,看到上面写的五千骑兵后,长空无忌的脸上露出苦思的表情,好半晌,他才淡淡的舒展开眉头,望着临洮路的巩州自语道:“看来计划要更改一下,不过这样更好!” 收回目光,长空无忌没有再呆在客厅,走入房屋中的唯一卧室,里面的摆设也简陋无比,只有一床,一椅,一桌而已,没有任何多余的家具,但屋内却很整洁,而且靠近桌子这边还被开了一间窗户,光线比外面要好不少。 长空无忌轻轻的打开窗户,举目望去,大部分的山寨情况都收入眼底,可以看到为数上万的忙碌人群在山寨中走来走去,只是大部分人都在山寨底部,上面走动的人反而没多少。 这个家伙,还是喜欢搞这一套! 支好窗户,长空无忌在屋中唯一的那把椅子上坐下,拿起桌上一本封皮空白的书,随手翻开,当他看到上面熟悉的字体时,心中又涌出了许久没有感受过的温暖。 当初在王府的时候,自己和郭风彻夜苦读这本兵书的情景又在眼前涌现,那个时候郭风的实战经验丰富,而自己的胆子大,总是有一些胆大包天的主意涌现。两个人彼此对战的时候,竟然还能斗个旗鼓相当,不过郭风就算败也非完败,而自己如果被郭风算到,绝对是全军覆没的结局,可谓要么赢,要么就全输的典范。 当时留在王府学习的众将,几乎没人注意他这个默默无闻的闲人,若非郭风,他可能连上军校的机会都不会有,还有梅大人,真不知当初她看上了自己那点,竟然在建康那么危急的时刻让自己这个新人主持作战,虽然自己哪次是一战成名,但现在想来,当时的胜败其实也只有一线之隔。 如今自己已经被皇上任命为一个军团的副军团长,论及军中的地位,也只在数位将领之下,而郭风现在也是一方之将,在皇上那里的地位比自己只高不低,如果这次两人能够携手,到底可以做到什么样子,真是让人很期望啊! 放下手中的书,望着远处的景物,长空无忌陷入深深的思索中。 不知过了多久,长空无忌才轻松的松了一口气,正要站起身来活动一下,突然觉得有异,一回头,郭风那张冷峻的脸就映入眼中。 “还好吗?”长空无忌淡淡的问道,犹如一个经常见面的朋友打招呼,没有半分生涩之处。 “比你要好!”郭风的眼中流露出罕有的温和,并将腰中的战刀挂在墙上,还随手将身上的军服脱了下来放好,并没有因长空无忌的到来而有任何的不自然。 长空无忌看着他做着手边的事情,语气清谈的问道:“金国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让人去盯着他们了,看样子,他们暂时不会再有行动,不过我到觉得他们这次可能有什么图谋,你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老弟,我才刚过来,你就问我是不是过分了些?” “早问,晚问还不是一样,你这个家伙,哪次找我是想来看我,这次你又有什么疯主意!这是西夏‘烈火烧’,你尝尝!”将衣服放好,也不知郭风从什么地方拿出一个瓶子扔给长空无忌。 长空无忌接到后也不客气,拔开瓶盖就喝了一口,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弥漫开来。 一连喝了好几口,长空无忌才停下来,啧啧称赞道:“没想到你这里还有这种好东西,早知道就早点过来,也不用在乾州受那个罪!” “余介那个家伙给了你脸色看吗?” “这到是小事,主要是余介大将军他不允许当值军人喝酒,我刚来,又没什么假期,可把我憋死了!” “余介这个人食古不化,妇人之仁,红龙军团放到他手上,真是明珠暗投!” 长空无忌又喝了两口才晒道:“在大将军手上是明珠暗投,如果落到你手上,那才叫天下人的不幸,你也不看看你做的事情,放到军法部那里足够让你坐大牢的了。” 郭风沉默了下来,双眼透露出丝丝寒芒,而长空无忌依然故我,还是有一口没一口的灌着,似乎完全不知他话语中的分量。 良久之后,郭风原本绷紧的脸突然露出冰冷的笑容,眼中的锐利更是消失的无踪:“你还是你,我还是我,都没变!” 长空无忌狠狠的灌了一口,然后摇摇空瓶:“谁说的,还有吗?两口就光了,多拿点过来,不要这么小气嘛!” 郭风又拿出两瓶扔了过去,忍不住的提醒道:“慢点喝,这东西的后劲大,我可不想照顾一个醉鬼,到时我说不定会找人弄来马尿给你醒酒!” 面对这种威胁,长空无忌的手微微停了一下,但似乎又忍不住的再灌了两口,才小心的将酒瓶堵上,然后双手一晃,酒瓶就消失不见,抹了抹了嘴道:“就知道你这个家伙还是这么小气,对了,我刚才想到一个教训马肩龙的办法,你想不想听!” 郭风突然在床上躺了下来,爱理不理的说道:“不用听就知道是疯主意,告诉你,今天我很累,要摆沙盘的话明天再说。” “真可惜,我本来还想告诉你,乾州最近有一些仓库需要整修,大约可以装备三万人的军中装备没地方放……” “说吧,沙盘在这里,西北四路都在上面,现在我的能力就只能在这几路做点事情!” “就知道你这个家伙不见兔子不撒鹰,长话短说,我觉得可以在临洮教训一下马肩龙,做的好的话,不仅凤翔,这次临洮也有可能落入我们的掌握之中!你看,如果我军从这里,这里,然后这里就可以绕过西夏人到达临洮,到时整个临洮还不是我们天下!” “确实是好主意,先几百里奔袭,人太多就是去自杀,人太少就是去散心,你如何做?其次,马肩龙这个人精明的很,他在这里放下了五千骑兵,以这里的地形来说,你根本没有机会,就算你侥幸通过他们的防守,但你一旦行动,还是逃不过他们的追杀,你不会告诉我你要带着骑兵去爬山吧?其三,听说朝廷已经和金夏结盟,如果此时在临洮去挑起纷争,极有可能影响皇上的计划; 其四,就算你侥幸成功,到时如何应对马肩龙的回援大军?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到时非常有可能抛下凤翔的一切去救援临洮,他现在手头至少有五万部队,光骑兵就有一万五千左右,都是精锐敢战之士,十分难对付;其五,我现在并没有力量去接管临洮路,我不会去做做不到的事情;你认为如何?” “第一,红龙军团有一支为数五千的特别部队,是由你我都熟悉的6望归率领,其战力足以可比皇上的亲卫军;第二,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放过秦州的西夏骑兵,我打算在这里歼灭他们,以这里的地形,加上火器和特战队,足有这个实力; 第三,朝廷和金夏结盟的事情现在只是有传闻,正式的文书公告还没有下来,况且皇上一贯主张不放过任何机会,我们这么做,并没有违背这个宗旨;第四,如果在我行动的同时,你也同时缠住马肩龙,如果他心急临洮,你会让这个机会白白溜走吗?第五,你是没有,可是红龙军团却有这个力量,只要你愿意帮忙!” “我帮忙?你难道想指挥皇上?况且皇上根本不会同意动用红龙军团,整个计划中完全没你能掌握的力量,这个计划的成功机会绝对不会过四成!” “不冒险那里会有好的收成?况且加上你的配合,成功的机会至少有一半,而且我来的时候军部传来消息,蒙古已经兵犯西夏,朝廷并不看好西夏,如果再加上这个,成功的机会又将增加一成,如果你能说动皇上,那么成功的机会至少可以再增加两成。” “为什么你让我去和皇上说?整个计划中红龙军团是关键,可是如今红龙军团是在余介这个老顽固的手上,他不会主动去招惹西夏的。” “这就是我为什么现在要实行这个计划的原因,现在余介将军不在,红龙军团是由师梦龙将军和参谋长高俊两人做主,高俊参谋长要镇守长安,不能轻离,而师梦龙将军昨日刚接到大散关外,我军巡逻队和西夏巡逻队生战斗的报告,虽然此事已经被平息,但西夏的马肩龙派人送来书函,要求和我军重新商议两军巡逻的路线,以免今后再生类似的事情,他本人会亲自过来商讨此事。 在情在理,师梦龙将军都要去主持这次商谈,相信不久之后他就要动身,如此一来,在名义上,我就是红龙军团在京兆的最高指挥,这样我就可以有机会去说动6望归,这样我的计划就可以成功大半,至于为什么要你去和皇上说,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不想6望归他们因为这件事情受到处罚,而且,如果能够成功,我们只要付出一点代价就可以获得临洮,凤翔,到时就算西夏他们不服,也要先去对付蒙古人,这样的机会不是说有就有的。你满意了吗?” “马肩龙在这个时候闹出这样的事情,我觉得事情不简单,如果他是另有目的,那我们就需要从长计议!”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如果他的目的是要对付你,但只要他和师梦龙将军会面之后,你手中就将有大批的精良装备,难道还怕他吗?” 郭风默然半晌,一字一句的道:“我只知道,你现在还是一个精于算计的赌徒,每分每毫你都不肯放过!” 长空无忌又掏出酒瓶:“那你了?” 郭风一把拉开长空无忌,冷冷的说道:“一个陪你赌的疯子!” 被郭风推开的长空无忌没有半分介意,一边痛饮,一边看着郭风将信写好封口,大口烈酒灌下,心中出奇的温暖,似乎长久以来纠缠于心头的苦痛也减轻了许多,只有相交知心的朋友之情。 “乾州那边有多少时间给我们我们?” “两万人,一个时辰!” “我让令狐野过去,明天你就和他一起走!” “这么急?难道怕我喝光你的酒!” “我不喝酒,就算你不走,我这里也没酒了!” “不是吧,我给你这么多好东西,你就给我这么一点?” “如果我再给你一百斤,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嘛?” “一百斤,好啊,你说,你说!” “今天你睡在地上,我睡床!” “你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我可是好不容易……” “那些酒我还是赏赐给将士们比较好!” “没问题,就是睡在地上嘛,难不到我!” “那就好,走吧,外面的战地图清楚些,你再详细说一遍计划!” 话音就此而息,长空无忌嘟哝了几句‘小气’之后也走了出去,一直到天色黑尽,两人才从屋中走出,一封给皇上赵昀的书信也以最快的度送走。 当夜,天空阴云密布,不见夜空,而郭风房屋中的低语声却响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长空无忌就离开了狂风军的总寨,与此同时,昨夜刚刚集结的二万狂风军中的老战士也离开了各自的山寨,向着乾州的方向而去。 *** 独孤月小心的在树叶中移动,动作很轻微,身体几乎已经和树干合成一体,涂抹成褐绿间杂的衣服让看上去犹如一条爬行在树枝中的长蛇,微微的,不带任何声响的慢慢接近目标。 “轰” 一声巨大的声响猛然响起,树木一阵剧烈的摇晃,在如雨般的落叶中,独孤月被迫从树上落了下来,一边痛苦的揉着左肩,一边正面打量着自己的对手,一个次可以现自己的对手。 对方身形高大,是典型的山东汉子体格,但却脸型狭长,给人一种冷酷无情的感觉,手掌硕大,如果握成拳头可以名副其实的称为碗钵大的拳头,虽然站在那里,但给人的感觉却是他随时可以离开,显得活泼灵动无比,犹如一头猎豹,健美中充满着无比的危险性。 可这些不是最吸引独孤月的地方,这个男人胸前挂着的二个牌子才是独孤月注意的地方,七和十六,她们两人也输在他手上了吗? 看来他的武功在我之上! 这个念头在独孤月心头一闪而过,指着自己胸前和对方同样款式,但是却写着十七的牌子,望着面前这个男人昂然道:“我不会投降的,要想拿我的牌子,你自己来取吧!” 对面那个男人狭长的脸上露出讽刺的微笑:“你们这些女人的确是够坚强,可是又能怎么样?那两个女人被我现的时候同样倔强,但一个被我打断了三根肋骨,一个被我扭断了双手,最后牌子还不是落到我手上?火凤将军只有一个,永远只有一个。 不要以为你们通过了火凤将军的训练就是火凤军中的精锐了,说起杀人,你们这些女人根本不够看,我铁虎不会向那些男人一样手下留情的,如果你交出来就可以免却皮肉之苦,不然,我一定会将你的四肢打断,让你这辈子都只能在床上度过余生,希望你不要验证我的这句话!”语气冷酷无比,其决心不能让人置疑! 独孤月听的毛骨悚然,她知道,对方不是恐吓,他绝对做的出来,况且在进这座树林前,火凤将军赵彩云的话说的很清楚,如果被现后拒绝投降,那么就不能保证她们能否完整的走出这个树林。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是死是活也要自己负责,不过我到要提醒你们,希望你们多想想家乡的亲人,就算你们选择后退,同样也可以在火凤军中就职,火凤军中的医疗兵还差不少人!当时火凤将军就是这样告诉她们的。 铁虎看到独孤月眼中的犹豫,没有任何先兆的,飞起一脚,带起猎猎风声的的扫向独孤月的太阳**,看其威势,完全是想置她于死地。 而似乎是被铁虎的话而分了心神的独孤月就在对方攻来的同时,突然灵巧的向后一闪,如同灵猫,顺着背后的大树就绕到一边,让铁虎的这一脚落到大树上。 面对这个突变,铁虎似乎胸有成竹,原式不变的一脚踹在大树上,就在独孤月想趁机偷袭时候,铁虎已经借力而退,使得独孤月的招式也落空。 落在一边的铁虎没有接着攻击,反到次认识对方的打量起独孤月来,良久之后他才啧啧说道:“你这个小丫头不简单,竟然还敢设套让我钻,不过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上当了吗?你真是太天真了!” 独孤月明白对方此时仍然在施展心理战术,而且是自己刚刚所谋不成,心理受挫的时刻,时机把握的非常好,看来他的战斗经验很多,如果这次还是用以前的方法可能行不通了。 “说这么多干什么?不久前也有几个男人这么对我说过,可惜,他们现在都是本姑娘的手下败将,而你也会是其中的一位!”话音未落,独孤月就从身上掏出三块不同样式的牌子丢在地上,上面的数字映着阳光,清晰的落到铁虎的眼中。 铁虎的瞳孔突然一缩,还没有说话,独孤月就猛然施展出家传的扫膛腿法,双腿连环踢出,犹如狂风暴雨,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踢出了数十脚,快的让人只能看到一条条腿的残影。 经过这些日子地狱般的训练,独孤月终于明白到这套家传腿法的好处,原本最不被她看重的武功,现在却成了她救命的本钱,也是她对付强敌的撒手锏,因为一般身高力大的敌人下盘的防守明显要弱些,利用自己身材不高的特点,很容易就造成以长击短的局面,以往不少次战斗都证明了此点。 就在独孤月以为这次也会和以往一样,最不济也可以逼退对手的时候,铁虎大吼了一声,在退了三步之后竟然不再后退,竟然也出腿和独孤月对攻起来,一时漫天的腿影纵横,不时可听见劲气相撞的声音。 “噗噗噗”一连数声古怪的声音响起,独孤月和铁虎两人突然分开,独孤月重重的撞到一棵大树上,小口一张,一连数口鲜血吐了出来,一条右臂无力的拖到地上,看其弯曲的形状,明显是断了。 而铁虎却是横摔在地上,溅起一地的灰尘树叶,飞腾起老高,好半晌才见他缓慢的以手撑地,慢慢的站起来,刚一站起来,还打了一个趔趄,全靠及时扶住身边一棵小树才站稳。 铁虎大口的喘了几口气,沙哑着声音,有些艰难的说道:“你这个丫头还真难缠,你是不是独孤家的人?” 独孤月此时根本搭不上话来,不住的吐着鲜血,她的内腑被对方一脚重创,右臂也已骨折,双腿也在和对方的多次冲撞中受到严重的伤害,现在不要说攻击,就是动一动也是钻心的疼痛,至少有几处关节不太对劲。 她此刻唯一还算完整的是左臂,这也是她此刻唯一的机会,她必需要汲取力量,做最后一搏,拼了这么久,眼看成功就在眼前,她不能就这么放弃,就算是死,她也要坚持下去。 看着独孤月虚弱的喘着气,铁虎的眼光微微动了动,然后一拐一拐的向她走去,似乎是完全不设防的走到她身边,还想蹲下来。 就是现在了! 独孤月的左手握拳奋力一击,快如闪电,眼看就要打在对方的要害时,眼前突然出现了巨大的拳头。 “咯吱!” 独孤月的左手传来一阵无可抵挡的大力,骨节也传出不堪重负的声音,终于抵受不住,出无奈的折断之声,整个前臂古怪的弯曲了下来,再无任何抵抗之力。 “好个坚强的小丫头!吞下去!”一直冷着面孔的铁虎,此时眼中也流露出丝丝钦佩,并将一颗散着浓郁药香的药丸强行喂到独孤月的口中。 独孤月正欲吐出,但药丸已经在口中融化,一种让人浑身舒坦的冰凉从喉咙蔓延下去,所过之处,痛楚大幅减轻,不用说,也知道这是疗伤用的。 迎着独孤月仍然不甘心的眼神,铁虎的手伸到她的胸前,毫不忌讳的就摘下她的牌子,然后淡淡的说道:“战场之上就是这样,无论你是否心服,赢就是赢,输就是输,现在你不用死,应该感到庆幸!” 铁虎慢慢的站起身来,正欲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一条绳子从空中落下,准确无比的就套在他的脖子上,他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扯到半空中,正在挣扎的时候又重重的落在地上,已经受到重创的腿再也经不住这样的折磨,双腿一屈,跪在地上。 “你说的对,战场之上要么赢,要么输,这次是你输了,牌子交出来吧!”伴随着这道女声的还有一道同时下落的身影,和独孤月类似的衣服表明她是和独孤月同一阵线的人。 只是这个女人的年纪比独孤月要大一些,鹅蛋脸,双眼清澈无比,最为特别是她有一双女人罕有的剑眉,让她看上去充满英气,而她的神情也十分冰冷,犹如冰山,让人心头寒。 转眼之间就从胜利变成了失败,这种巨大的落差任人如何豁达明智,一时要接受也有问题。 铁虎满眼愤怒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正欲说话,一个淡淡的身影从一边的草丛中走出,径直来到铁虎身前的树影下,冷冷的说道:“铁虎,你输了,刚才如果不是冰寨主手下留情,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铁虎看到这个说话的女人,原本满脸愤怒的神情突然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沮丧和懊悔,没有再说什么,将自己的牌子连同他获取的那两块牌子交了出来,那位冰寨主也没客气,出手拿了过来后就走到一边去帮独孤月裹伤,看她熟练的样子就知道她对做这样的事情十分在行。 当冰寨主将独孤月受损的四肢固定好后,铁虎也已经在艰难的给自己包扎,看他的样子,显然有些力不从心。 冰寨主微微迟疑了片刻,还是走了过去,拿了两根树枝想去固定他的双腿。铁虎刚想拒绝,冰寨主先开口道:“方才我们是敌人,现在我们就是战友了,你刚才不是也救了小月吗?”冰寨主的话语虽然说的很好,但语气却显得太过冰冷,让人听的多少不是那么回事情。 此时站在一边的那个女子看到这一幕,点了点头,然后开声道:“铁虎和秦小月退出训练,成绩合格,冰若雪寨主如果愿意就此结束的话,也可以退出,成绩同样合格!” 冰寨主突然回头望向她,仍然很冷淡的说道:“既然我已经通过火凤将军的试验,请金护卫就不要再称呼我为寨主,请直呼我冰若雪就是!” 被冰若雪称呼为金护卫的女人从树影下走了出来,正是火凤将军赵彩云的侍卫总管,被火凤军称呼为金护卫的金凤柔。 金凤柔现身出来后,望着场中的三人,淡淡叹了一口气:“此事还需要火凤将军说了算,不过你们既然通过了训练,只要你们仍然愿意,成为火凤军将领的日子就在眼前了!” 虽然知道结果会是这样,当听到金凤柔亲口这样说后,躺在地上的独孤月,半坐着的铁虎,还有正满脸冰冷的冰若雪,他们脸上的神情多少都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从基础训练到如今的男女对抗,无论是男兵,还是女兵,走过的路是同样的艰辛,从当时的三万多成为几千,接着是几百,然后变成几十,最后成为十几,最后挺到这里的男兵和女兵加起来也不过三十多个人。 他们吃过树皮草根,吃过一切能果腹的食物,需要一连数日不眠不休的赶路,需要手无寸铁去对付全副武装的士兵,所经历的,所接受的,无不是常人难于想像的痛苦。 就算他们此刻已经被这种地狱一般的训练磨练出了坚强的神经,可是当听到心中一直期待的事情成为真实之后,他们同样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一种许久没有感受到的喜悦。 从现在起,他们终于可以成为火凤军中的将领,成为火凤将军嫡系部队的将领,无论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要投靠火凤军的,但他们所有的拼搏都是为了此刻,如今成功就在眼前,他们没有理由不高兴! 特别是独孤月,她终于可以放下一直悬着的心,不过没等她高兴太久,心情放松之后的身体痛苦如同潮水一般的涌来,让她觉得好累,好疲惫,好想什么都不管的闭上眼睛休息。 这次我全是靠自己!这是独孤月昏过去前的唯一念头。 就在金凤柔准备叫来医护兵的时刻,标志着结束训练的九天雷火突然在空中绽放开来,美丽的火花似乎在昭示着人们,又一批火凤军的将领诞生了。 当金凤柔和冰寨主抬着独孤月,而铁虎被两个医护兵扶着走出树林的时候,从树林中也6续走出不少男男女女,他们几乎都带着伤,好多都是被抬着出来,但是除了一少部分,大多数人脸上的神情是振奋,对于身上的伤到不是很在乎,显然也是知道自己即将通过这次训练了,虽然这次的训练实在是太残酷了些。 因为大败拖雷而名声大振的火凤将军赵彩云,此时仍然穿着惯常的火红战甲站在树林外的空地边,迎风飘扬的火凤旗犹如铁铸一般的竖立在她身后,正出猎猎的风声。 走出来的男男女女看到她,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然后按照平时早已习惯的队列站好,就算是受伤的,也被抬到队伍中,在预定的位置放好,半点不含糊。 一直等到金凤柔走到身边,保持沉默的彩云才走前两步,望着面前这些伤痕累累的战士,她的眼中也闪过一闪而逝的怜惜。 含威的凤目左右扫视了他们几遍,突然开口:“你们今天能站在这里足以说明你们的杰出,但做为火凤军中的一员,光靠杰出是不行的,特别是你们将来会是军中的将领,也是我火凤军中的支柱,你们在训练中遇到的困难,不仅会在战场上遇到,而且还会比训练更残酷,因为那个时候你不再是一个人的生死存亡。 如果身为将领的你都不知如何在这种困难下获得生存,那我很难相信你可以带领火凤军的战士去求得生存和胜利。你们没有让我失望,希望今后作为将领的你们同样不会让我失望。我宣布你们这次全都合格,欢迎你们加入火凤军!” “啊!”“我们都通过了?”“我是火凤军的将领了?”“这是真的吗?” 面对这突然而来的喜悦,许多的人不由自主的出纷纷议论,良久良久都不能平息。 看到这一幕,金凤柔在彩云身后淡淡的问道:“既然公主已经有了决定,为什么还让他们互相残杀,不少人现在伤的很重!” 彩云望着面前仍然欢呼庆祝的战士,没有回头,以一种淡淡的忧伤说道:“他们是军中最优秀的一批年轻人,如果想要他们担当大任,这种训练就必不可少,我不能保证他们的敌人会比他们弱小,而火凤军需要的是一批可以在任何情况下坚持战斗的将领,而不是遇到强敌就投降的懦夫!” 金凤柔听后也没有再问,彩云一直等他们的欢呼渐渐平静下来后,才轻声宣布道:“从今日起,你们将被送到一处地方养伤,在养伤的同时,会有一些从临安来的教官教导你们,如果这次你们的成绩同样优秀,你们就可以在火凤军中就任军职!现在你们立即去疗伤,不得喧哗!” “是!”整齐的回答了一声后,这批满足了心愿的战士终于迈着蹒跚的步子离开了这里。 一直等他们走的完全没影之后,彩云才回头淡然说道:“女子六人,男子二十四人,一共三十人,他们结束学习后先去担任百人长,表现的好,再行提升吧!那批伤药是否试验过,效果真像建康说的那么神奇?” 金凤柔点头道:“我会留意的,至于那批伤药,的确非常神奇,严西参谋找了好几只野狗做试验,效果都很显著!” 彩云这才放心下来,似乎随意问道:“那个叫秦小月的来历查出来了吗?” 金凤柔脸色有些古怪的说道:“她的真实身份应该是独孤家的二小姐独孤月,听说她大哥在黄龙军团中效力,不知她为什么要化名投到我们这里?” 彩云淡然的摇摇头:“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是个倔强的人,估计她是背着独孤家主跑过来的,我回到建康后会去见见独孤家主,这个妮子我很喜欢!不过表哥的圣旨已经到了几天了,再不动身可真要担上割据一方,不遵调遣的名义了,这里就交给你,严西这次也会和我一起回去!” 金凤柔点点头沉默片刻,突然问道:“明全去了建康这么久,皇上不仅没有召见,听说还被官司缠身,公主这次回去,皇上到底是什么心意很难说啊!” 彩云望了望金凤柔,温和无比的说道:“大嫂难道是担心明全大哥吗?放心吧,表哥不会难为他的!” 金凤柔被说的满脸飞红,强自分辨道:“我那里是担心这个死鬼?每次就喜欢闯祸,巴不得被皇上整治整治才好!我是担心这个死鬼闯的祸让公主为难!” 彩云没有拆穿对方的言不由衷,笑了笑,表示不用担心,然后默默的回忆着紫云告诉她的一些情况,看样子,表哥故意冷落李明全就是想要自己回去,难道表哥真的什么都知道? 天舞和彩云,我现在到底是谁?或许,这一切的一切都会在建康得到解答。 第十九章 军部会议 建康皇宫,议事殿中,建康朝廷中的文臣尽至。 此时我已经颁下圣旨,身属武将之列的大臣不必再来议事殿,以后有事可直接上军部,将文武彻底分开,而议事殿也正式成为文臣合议的地方,和军部所在的论武殿合称为文武二殿,除非必要,否则平日里,文武两边的官员都只需要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议事殿这边我现在是天天来,登基伊始,许多的事情都需要有个决议,而议事殿的事情比起军部的事情要复杂的多,涉及的范围也大的多,特别是我看过白女给我的上折之后,我更是知道文臣这边的问题确实比武将这边要多。 我现在就高坐在皇位上,俯视着下面站着的诸位大臣,有意从几个大臣面上扫过,将他们或坦然,或惶恐,或低头,或疑惑的表情尽收入眼中,心中不禁十分鄙夷。 真是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难知心! “诸位大臣昨夜睡的可好?” 被我这话问的一怔,大堂中沉默了片刻才齐声回答道:“谢皇上关心,微臣等昨日安歇甚稳。” 我笑了,笑的很开心:“好,那就好,看来今天诸位臣工的精神都非常好,这样一来,朕今天说的事情你们都可以记的很清楚。叶谦,朕问你,当初为什么强秦可以歼灭六国,而二世之后却亡在六国遗族和一群草莽百姓的手上?” 叶谦被我一点名,先是一愣,然后谨慎的看了我两眼,才缓缓的走出朝班拱手道:“回禀圣上,微臣以为秦亡之因主要是因为刑法太苛酷,百姓的劳役频繁,万民不得修养,以至民怨藏于内心,二世之时,刑法苛刻若故,又被奸臣祸乱朝政,最终使得天下百姓离心,群起而反秦。故秦实亡于严刑之故!” 我点点头:“刑法太苛,而百姓又未归心,导致上下失调,确实是秦亡的一大主因。叶掌院说的很有道理,还有没有人要补充的?” “启禀圣上,微臣有话说!” “文贵掌院有话可直说!” 贵拱手道:“微臣虽然同意叶谦大人的结论,但若论秦亡之因,绝非仅仅是因为此。当初秦灭六国之时,非一日一年之功,而是多方筹谋,屡次规划,分化离间六国后方才可成。但二世之后,自为天下大局已定,面对蜂拥而起的暴民义兵以及六国遗族轻视于心,不肯再行当初分化瓦解之策,一味以力胜人,再加上奸臣赵高之流荼毒秦廷,秦国将士多和朝廷离心,六国之人又得霸王之勇,汉王之智,此消彼涨之后秦国应对乏力,故而亡于他人之手。” 我颔道:“文贵大人说的也是,一味想用武力压人,但自己又没有先人的本事,不亡若何?” “陛下,微臣也有话说!”已经接替上官天南成为御使院掌院的乔行简也站了出来:“当初六国之亡,表面之因虽是因为秦,但若论实际之因,主要还是当初秦始皇帝应对得宜,筹谋得当。而彼时六国之政多为豪臣大族所掌握,这些豪臣大族个个私相为用,为了一己私欲而弃国家大局于不顾,被秦国以重金贿赂,致使秦国能够各个击破。 至于后来蜂拥反秦之豪雄,多是抛弃身家性命于不顾,不成功则成仁,故心无顾虑,一心抗秦,聚众力而移山河,反观秦廷,二世庸弱无能,赵高居心险恶,上下不得维系,众臣不能合心,故大厦倾于一时,百代基业毁于一旦!” 我沉默下来,没有立时开口,目光缓缓的扫视了一周,最后定在司马风的脸上:“司马总理,你说朕和秦始皇比起来,那个更贤明?” 司马风朗声说道:“秦始皇统一六国,使我终成一统,陛下上接诸位先皇之遗愿,下抚神州百姓之生计,励精图治,驱寇强兵,也是一时无二,就微臣看来,陛下和秦始皇都是天下雄主,无所谓谁高谁低!” 我哈哈大笑起来:“司马风,你到是会说话!” 司马风平静如故的说道:“这是微臣心中所想,句句出自肺腑,并无讨好皇上之意!” 我收起笑声,随意的说道:“是这样吗?当初被秦所灭的六国君主和朕比起来,孰高孰低?蔡元定,你出来回答!” 被我一叫,海关大臣蔡元定浑身一激灵,有些慌乱的走出道:“回禀圣上,当初六国君主混弱无能,个个庸弱不堪,而皇上您英明神武,威仪四方,他们如何能和皇上您比?” 看着他面上变换出来的恭维笑容,我心中却是一片杀机:“是这样吗?那朕问你,如果朕手下的大臣也如同当初六国当政之豪雄一般,背着朕和敌国私通,那你说朕要如何处置这样的人?” 蔡元定想都没想的说道:“通敌叛国,其罪不容赦,微臣认为,有这样的人,圣上大可将其凌迟处死,平其九族!”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想从他脸上看出端倪,但是很失望,我并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我已经知道的事情。 “说的好,朕这里有一张很有趣的纸条,上官天南,你来念给诸位大臣听!” 一直低着头的上官天南听我叫他就将头抬了起来,正和我目光相遇,眼中的困惑一闪而过:“微臣遵命!” 我手上的纸条很快就被传到上官天南手上,在众目睽睽之下,上官天南缓缓的展开纸条,顿时大厅之中呼吸可闻。 在许多人的提心吊胆中,上官天南略带怀疑的声音缓缓响起:“七月二十日,廷议遣返各地来京的地方官员,并命各省要即日上任,廷议通过;七月二十一日,廷议京兆,山东等地是否维持原状,廷议结论如旧;七月二十五日,廷议接待各地武将回京事宜,为规格一事,多有纷争,皇上支持军部提议,廷议以军部提议为准; 七月二十八日,淮河水位上涨,两淮告急,廷议调拨三百万石粮草,五千万资金于两淮,即日将低地之民迁往高处,并组织民工护堤,军部同意派出南京路回防建康的军旅协助,通过;七月三十日,廷议大理使节提出撤消大理驻军事宜,皇上不许,未通过……” “够了,蔡元定,如果有人将这些消息私下通报给金国,算不算和敌国私通,叛国投敌?”我望着蔡元定,脸上似笑非笑。 蔡元定惶恐无比的望向我,和我目光一碰,面色蓦然变成死灰,腿脚一软,跪了下来哀声道:“皇上饶命,微臣一时糊涂,皇上饶命啊……” 我厌恶无比的看着眼前这条死狗一般的东西,语气冰寒无比:“你现在知道求饶了?当初你将这些消息通报给金国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今天?你收下金国送来的古董字画之时,你怎么不多想想?事到如今你还有脸求饶?看来,论及无耻,你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来人啊,将蔡元定拖出午门,凌迟处死,九族之属一律收监,老幼不留,家产全部充公!”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饶命啊,皇上……” 蔡元定精神完全崩溃,喊的是声嘶力竭,绝望至极,满堂大臣却噤若寒蝉,无一人敢站出来为他说话。 冷冷的看着殿前武士将蔡元定拖走,我满含杀机的目光环视了一圈,然后又拿出一叠奏折:“不要以为你做的隐秘就没人知道,朕要知道的事情,没人可以对朕隐瞒!今日朕在这里宣布,凡官员有贪污渎职,私通敌人,阴谋祸乱朝廷者,十日之内前去国安院自,则可从轻落,罪不及家人,如若十日之后被查出,其人一律凌迟,家人亲朋皆不能免罪。司马风,将此意传达四方,退朝!” “微臣遵旨!” 在一片惊惧的目光中,我缓步离开议事殿,留下众位大臣面面相觑无语。 *** 走出议事殿,来到议事殿旁的一座小宫殿外,一身戎装的彩云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微微偏着头,似乎在思索什么。 “你来了!”虽然我现在心情不怎么好,可是看到她,我还是感到很高兴,心中掠过阵阵暖意,因背叛而来的杀机也渐渐消散了,只有一种久违的高兴和期待的兴奋。 彩云望过来的目光闪过一片阴霾,似乎内里有非常多的困惑和不解,良久良久才低声说道:“是的,是他们告诉我,表哥让我一到就来这里!” 我一挥手,所有人马上就离开,包括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影子,没有任何人留下,整个小厅就我和彩云面对面的站着。 “我让你过来,是因为这里说话最安全,不会有任何人可以听到!” “表哥知道我有事想问表哥?” “我知道,但我还是想你告诉我!” “是吗?表哥可以告诉我,我到底是天舞还是赵彩云?” “你当然是赵彩云,是我大宋的彩云公主,是我赵昀的表妹,至于天舞,她只是你梦中的一段记忆,没有人会把梦中的自己当成真实的!” 我的回答让彩云脸色微微变了,眼中突然闪过激烈挣扎的神情,一会儿目光坚定,一会儿目光疑惑,不断的变换,不断的闪现,良久良久都不能平息。 我轻轻走到她身边,放的很轻,然后张开双臂轻轻的将她拥抱住。 这个举动让她浑身一紧,开始想挣扎,可是后来却放弃了,身体也开始变软,头也轻轻的放到我胸膛上,微微闭上眼睛,犹如梦呓一般的说道:“可是我感觉的到,天舞她活过来了,她占据着我身体,占据着我的思想,我不能反抗她,她操纵着我的意识,让我不能抗拒。 她比我强过千倍,万倍,她的智慧,她的灵思都让我自愧不如,我就像一个小偷,不断的偷着她的创意,然后来帮助自己成功!表哥,你帮帮我,我到底是谁,我不想这样不明不白的活着,我到底是谁?你又是谁,别人又是谁,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我又是怎么了……” 我怜惜的望着她,眼神充满着理解,轻轻的拍着她不言语,让她尽情的诉说,尽情的泄,尽情的表述心中的困惑和不解,或许只有在我这里,她才能放下自己的一切武装,尽情的将自己同样困惑的内心表现出来,不再是那个在战场上威风八面的火凤将军,只是一个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可怜女子。 她实在是承担的太久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彩云突然安静下来,她紧紧的抓住我,似乎想将全部的身体都藏入我的怀中,不断的用力,甚至让我都有喘不过气的感觉。 “好了,彩云,不用害怕,也不用抗拒,更不用内疚,无论你是谁,表哥仍然是表哥,你还是姨娘的女儿,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情,天舞她其实就是你,她是你藏在内心中的另一个自己,每个人心中都有另外一个自己,无论她有多能干,她都是你心中的一部分,你不用任何介怀,更不用有负罪的感觉,放开你的心,接受她,拥有她,你就会明白表哥说的话,表哥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彩云想躲藏的身体微微停住,已经泛白的手指也松了松,然后又再次抓紧,身体也开始轻微的抖动,我渐渐感到胸前慢慢传来一阵冰凉,凉丝丝的,让人很不舒服。 她哭了,坚强勇敢的彩云在我面前哭了,哭的很伤心,很难过! 我的手缓缓上移,落到她油黑亮的鬓上再慢慢的放了下去,动作很轻,很柔,犹如抚摸世界上最珍贵的物品一样,不敢多用半分力道。 “谢谢你,表哥,我没事了!”当彩云幽幽的话语在我耳边响起的时候,我笑了。 “和表哥还用说这些吗?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彩云有些羞涩的放开我,刚强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一抹绯红,装做整理髻的偏过头,好半晌才恢复平静的看着我道:“表哥,我现在感到舒服多了,我想,过些日子我就会习惯的!” 我没有回答,指着皇袍胸前的龙头道:“这个算不算神龙吐水?” 彩云勉强恢复的平静马上崩溃了,神色大嗔的说道:“表哥,这种时刻你就不能说点别的,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赔你一件就是!” 我呵呵笑道:“赔就不用,不过你这次回来,还想再回去吗?不用勉强的,无论你如何选择,表哥都会谅解。” 彩云脸上的笑容收了,蓦然了片刻才说道:“我还是要回去,何况我已经从表哥这里找回了天舞,无论是赵彩云,还是天舞,她们都不会半途而废的!” 我怜惜的看着她:“积极进取,这才是我知道的彩云,只是好表妹,你的问题解决了,能不能让表哥解决自己的问题啊?” 看我又指着胸前,彩云再也忍不住的狠狠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就跑了出去,只丢下一句:“严西将军我已经带回来了,表哥看什么时候有空就召见他吧!还有,我现在回来了,李明全带来的那些女人,表哥是不是也该有个安排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本来以为当了皇帝可以大牌些,可是看到她,还是让我觉得无奈,为什么在她们面前就不能有处理政事的那般果断。 换好衣服之后,我招呼侍卫都进来,一脸喜悦的修紫暄第一个进来,极快的来到我身边,语气轻快的说道:“方才彩云公主邀请紫暄去她的彩云宫叙旧,不知皇上能否允准!” 我立时说道:“下午和明天你不用跟着我了,让花胜和葵公公过来就行,对了,如果你们要出宫,让向无双带些人跟着,最近京城里可能有些乱!” 修紫暄淡雅的神情中露出微微的喜悦,轻声道了谢之后就不再说话。 “现在去文华殿,让人通知严西,朕在那里见他!另外,让吴武参谋总长也过来,朕有事要吩咐他!” 话音还在回响,我已经大步离开这里,见到彩云的喜悦也被即将要处理的事情替代。 一身功与利,难得半刻闲,或许就是我现在心情的写照。 *** 央大街的岳府中,岳雨正不住的在屋中踱步,虽然脸上的表情还是很平静,可是不时看向外面的眼神,还是透露出他此刻焦虑的心情。 杨沃衍自从哪次在兵街和李明全手下的士兵闹过一回之后,最近这些日子他天天都会去李明全兵营附近徘徊,经常会闹出一些事情。最让岳雨为难的是,杨沃衍就是不肯将为什么如此的原因说出来,总是支支吾吾,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找李明全问,反而被他先开口问他,这个人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天天来找他的麻烦,还拜托岳雨不要再给他添麻烦了。 不知原因下,让岳雨想帮忙都没门路,只好派人跟着他,只要不是什么伤人害命的事情,凭他骠骑大将军的面子,别人也不会太难为杨沃衍就是。 今天同样如此,一大早,杨沃衍就出门去了,等到中午的时候,管家突然跑来告诉他一个消息,他的大哥,两个姐姐,连同青龙军团的云锋,孟珙,黄龙军团的呼延义庆会一起到建康,问他要不要去接他们。 恰好就在这时,李明全派人来通知他,说是杨沃衍和彩云公主的火凤卫队生冲突,当时身为卫队主事人的严西不知杨沃衍的来历,杨沃衍当时也没有带他的信物牌,严西理所当然的以为是闲人闹事,就接受卫队长的提议,让人将他抓了起来,准备送到军法处去处理。 因为那个时候李明全陪同彩云一起进宫去了,所以并不知道这个事情,他手下一些人早就看杨沃衍不顺眼,有意让不知情的严西整整他,也就没提醒严西。 火凤卫队刚安顿没多久,严西就被皇上召见去了,他走时干脆就没想起杨沃衍这号人,匆忙就跟随宫中的护卫离去,等李明全将彩云送到宫中后回来时,卫队这边已经没了主事人,虽然李明全知道杨沃衍和岳雨的关系很深,但他却不能命令彩云的火凤卫队放人,只好一边让卫队长不要难为他,一边通知岳雨,让他设法。 初岳雨想直接过去,可是深思一层却阻止了他,军中的主将卫队和一般的军队不同,他们只能听从直接指挥者的命令,就算你职位在高,也是没用。他一去,如果火凤卫队放人,就会给人仗势欺人的口实,如果对方不放,那就不光是闲言碎语的问题,弄的不好,引军中冲突就有可能。 岳雨接着想去找严西,可是却被告知严西正在和皇上商谈山东的局势,外人不得骚扰,接着他就想拜托宫中的人去找彩云公主,结果却得知彩云公主正在和皇后皇妃她们聚会,还留下话来除非敌人兵临城下,否则就算皇上来了也不能骚扰她们。 无奈中,岳雨只好托念雪身边的一位丫鬟设法将消息送给念雪,然后让她设法通知彩云此事,管家就被派去迎接大哥和两位姐姐回府,此刻岳雨就正在等这两边的消息。 岳雨来回走了十几遍之后,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声响,当看到门房拿着一个红色的帖子匆忙跑进来,岳雨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个时候谁会来? “启禀大将军,余介,余大将军前来拜会大将军!”虽然同是大将军,但余介这个大将军却比岳雨低了两级,而且余介还是岳雨的老部下,他回京后来拜会岳雨也是应当,只是这个时候却是太不巧了。 岳雨拿着拜帖看了看,有些无奈的吩咐道:“大开中门,我亲自去迎接余介将军!” 岳雨吩咐完,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摇摇头,让人拿来朝服换上,然后才走了出去。 刚出大门,就看到一身儒雅气息,颇有儒将风范的余介正一脸笑容站在门外。 “大将军别来无恙?余介特来和大将军叙旧!” 看到余介穿着军中便服,岳雨的神情一动,然后才笑着回道:“余介将军什么时候也学会这套了,里面请,外面说话不太方便!” 余介微笑着应允,随着岳雨请的手势进入岳府,边走边看,还不住的点头,似乎现了不少有趣的事情,他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断过。 岳雨知道余介这个人一向心细如,最喜欢从小处研究别人,两人共事的时候,双方合作一直非常愉快,也结下很深的战斗友谊,对于彼此都很信任。 岳雨也就没出声打搅他,一直等进入客厅,两人分宾主坐下之后,岳雨才和声说道:“余介将军一向对建筑之学有所研究,不知从我这府邸中看出什么?” 余介呵呵笑了起来,摇头道:“余介从将军这里只看到清廉和简朴,贵府出了四位将军,可一路所见,可有一处景物是将军自己所添置的?” 岳雨淡然说道:“我兄妹四人,身受皇恩,只当尽力为皇上,何况府邸只是安身所用,所以我等却是不太注意这些事情,让余介将军见笑了!” 余介脸上的笑容一收,正容道:“由小知大,贵府四位将军一心为公,诚然不愧为军中表率,余介不如也!” 岳雨谦虚的摇摇头:“余介将军过奖,昨日将军才抵京,为何今日不多歇息一日,以缓旅途劳顿,三日之后就是军部会议,到时西北的事情还需要将军言,以供军部参考!” 余介端着茶杯默然下来,手指无意识的松开又捏紧,几次之后才缓缓的开口道:“本来余介也不想这个时候来打搅将军的,可是余介在路途中得知留守在京兆的师梦龙将军因为边境冲突一事而离开长安,如今长安一地,仅有高俊参谋长一人留守,我担心会出事情,一直心中不安,所以前来和大将军商议!” 岳雨的眉头皱了起来:“高俊参谋长为人豁达机智,善于处理军机大事,有他在长安,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才是。难道你是担心长空副军团长?” 余介放下茶杯,望着岳雨严肃的说道:“大将军请先恕余介失礼,当今皇上用将好少而轻老,重用的军中大将多是年轻一辈,此辈年轻人,进取有余,沉稳不足,作战多以诡诈大胆取胜,而且行事之时,只顾一时痛快,多有不顾后果之举。此话非是意指大将军不能担当重任,而是余介心中一直所想之事。” 岳雨停了下来,注视了余介片刻,突然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我知道你一直担心这些年轻将领为图建功立业,将将士的身家性命视为儿戏,只是岳雨可以保证,这样的事情绝不会生在岳雨身上,至于其他人,岳雨相信皇上自有打算!” 余介神情微微变的有些急切:“余介当然知道大将军的为人,可是有些年轻将领却远没有大将军的稳沉,急功近利,以嗜杀为乐,以血腥为功。此次皇上任命长空无忌为副军团长之后,我担心西北的事情可能会越严重,故而有意限制长空无忌。 可是长空无忌此人十分近利,他拿出皇上的密令取信了6望归王胜等人,并隐隐使他们相信我有固步自守的意图,更使得师梦龙将军对我有所不满,虽然高俊参谋长一直支持我,但如今红龙军团却不能上下一心,不少重将心急建功,对于我稳守之策多有指责,虽然如今我还能控制大局,但我担心这次离开长安,恐怕一些将领会被长空无忌鼓动,到时也许会酿成大变。” 对于自己的老部队,岳雨同样很关心,他也十分清楚那些将领的脾气,特别是那几个没仗打就浑身不舒坦的将领,更是知之甚详。余介虽然是红龙军团中威望仅次于自己的将领,但他一向倡导先稳后进的风格,和自己的用兵主张多有不和之处。 现在自己离开红龙军团,那些习惯于自己指挥的将领不太习惯他的指挥也是自然,本来只需要一段时间就过渡,情况就会好转,可是余介偏偏和郭风和不来,使得皇上可以名正言顺的将长空无忌派了过去。虽然自己和长空无忌接触不多,可是看了军部关于他的资料,岳雨就知道这个人是个胆大包天的主,让他安分的听余介的命令,那恐怕很难。 余介今天会来见自己,估计也是知道了长空无忌的个性,加上他对年轻将领的担心,以及对红龙军团不安因素的了解,知道长空无忌不会放过自己不在的这个机会。 难道他是担心长空无忌会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大事来吗? 岳雨思虑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长空无忌是皇上亲自任命,任何人都不能更改,他身为红龙军团的副军团长,有权力在主将不能履行职责之时进行必要的决断,余介将军的担心虽然有道理,可是我们都必需遵守军法,此事还请余介将军不要再说了!” 余介的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欲言又止,最后摇摇头:“大将军,非是余介不知这些,而是余介以为,如今西北一动不如一静,西夏占据临凤两路已经是事实,强行争夺,对我们益处并不多,反到会让我们兵力分散,不能在西北形成威慑之局。此次皇上虽然使得西夏同意归还凤翔路,但也只是增加了我军的负担而已。 如果我军此时还有所挑衅,只怕会引得西夏和金国两方同时反弹,我们到时就会捉襟见肘,陷入兵力不敷使用的局面,更何况,军部屡次强调要防范蒙古借西北入中原,如果我们的兵力分散,如何能保证有力的抗击蒙古,事情真的演变到此种局面,到时只怕我军在西北会被人各个击破,后果严重啊!” 余介的担心,岳雨知道,但他也知道,不放过任何机会,这是皇上一直倡导,虽然有时有些急功近利,但诸多的事实表明,这个主张的确是为大宋带来了不少益处,比如这次西夏被迫交还凤翔路的事情,虽然从军事角度上来看,宋军并未得益多少,反到增加了负担,但如果论及政治影响和民心士气,这么做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 余介他是一个军人,从军事角度考虑问题是很自然的事情,可是皇上却不同,就算他说的有道理,皇上仍然会坚持自己的主张,特别是皇上现在热衷于趁火打劫,这个时候说这些,不仅皇上不会听,就是自己,也觉得余介考虑问题太过单一,不能做为西北免战的理由。 岳雨沉吟了许久,才断然说道:“余介将军,我知道你对郭风有所成见,但郭风一事是皇上亲自定夺,而且从一开始,皇上就令红龙军团要尽一切可能的去帮助郭风。就算因为长空无忌和郭风的关系,而导致红龙军团陷入战斗,这也并未违背皇上的意思。何况我们这次前来京城主要是参加军部会议,军团之事当有各当值副军团长负责,我们现在就算操心也没用!” 被岳雨将话语挑明,余介终于再无顾忌,直视着岳雨道:“既然大将军话说到这个份上,余介也不得不直说了。郭风这个人心性残毒,毫无人性,其虐杀俘虏,擅杀百姓多以万计。据我调查所得,狂风军所在之处,虽三尺童子也会拿刀杀人而无惧色。 郭风每每亲自示范,教导妇孺如何杀人,其冷血之处让人指。这样的人,若不加以限制,加以时日,只怕天下之人死于其手的将于百万计,如今余介已无能力限制于他,如果大将军也袖手不顾的话,到时红龙军团只怕也不能脱身事外,落的千秋骂名,还请大将军三思!” 望着余介声色俱动的表情,岳雨想拒绝的话一时也开不了口,何况郭风的所做所为也实在是太不像话,让自己就算想劝说两句也开不了口。 就在左右为难的时候,管家突然连跑带喊的冲进来:“四将军,大将军,二将军,三将军都回来了,云大将军,孟大将军,还有呼延将军也过来看望四将军了,大将军让四将军快去门口迎接!” 岳雨一听,顿时大喜,也顾不得回答余介,连忙说道:“余介将军,难得今日大家碰到一起,你和我同去吧,郭风的事情此时不要再说了!” 余介无奈的摇摇头:“多谢大将军提醒,余介和大将军同去就是!” 岳雨知道他心中还是有所芥蒂,但郭风这件事情,他确实不能多做什么,所以也只好不言,拉了拉他,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还未出门,岳雨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之声,什么“参见圣明贤德皇后,雪贵妃!”啊“参见公主!”啊甚至还有“拜见母亲!”等等,高低不同的声音不断的响起,让岳雨和余介两人面对而视,同时泛起:今天的岳府还真是热闹! 一出门,果然,皇宫的凤撵已经来到府门外,皇后,妹妹,还有母亲正依次从车上下来,旁边站立着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将,不是彩云公主还有谁?甚至连皇上的贴身侍卫总管修紫暄也站在一旁,含笑看着她们。 大哥,云锋,孟珙,呼延义庆几名大将正恭敬的站在一边迎驾,大姐和二姐两人正上前去帮助母亲从凤撵上下来,至于其他那些护卫之流,只能远远的站着防护,不敢轻易接近这帮大人物。 岳雨一现身,第一个现他的竟然是丘山梦雪,她那特有的高音立时响起:“雨弟出来了,大家快看啊!” 这一声喊,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顿时就转到他身上去了,一时“见过大将军!”的招呼声也响了起来,当看到余介也在他身后出现时,所有人又是一阵招呼,显得好不热闹。 岳雨和余介先按照礼节见过圣明贤德皇后卓妙姿,雪贵妃岳念雪,彩云公主赵彩云之后,才前去拜见岳老夫人,然后才分别和岳风,丘山望雪,丘山梦雪,云锋,孟珙,呼延义庆几人打招呼,随意寒暄了几句,就招呼他们进府再说话。 当他看到冷清清站到一边的杨沃衍,马上就热情的走了过去,将他分别介绍给大家认识,语气亲热恳切,并无半分不满。 看到岳雨如此推崇这个人,不论是否知道杨沃衍的来历,在场所有人都对杨沃衍表示礼貌的问候,彩云还向岳雨道歉,表示自己此时才知道这个事情,请岳雨原谅。 岳雨当然不会计较这个事情,只是此事的当事人是杨沃衍,岳雨也不好过多包揽,只好拿眼看着杨沃衍,神情一片希望。 一脸感动的杨沃衍没有让岳雨失望,得到他的认错之后,岳雨爽快的和彩云说了几句,然后一行人按照身份高低,逐一进入岳府。 落在最后的杨沃衍一进去,和岳雨说了一声,就走向后院,岳雨想了想,就让管家多注意一下他,但不要管他,如果他出去忘了带骠骑大将军的信物牌,就给他送去。 吩咐完此事,岳雨才回客厅,去接待意料之外和意外之中的客人。 机缘巧合之下,6续回建康的各大军团要在岳府次碰了面,而意外到来的皇后,贵妃更是让岳府上下振奋不已,一时之间,岳府上下忙碌个不停,准备用最好的东西来招待这批尊贵的客人。 只是后来厨房管事却尴尬的现,偌大的一个岳府,竟然没有多少好东西可以招待他们,岳家四个将军长久不在府中,岳雨这个人对生活讲究简朴,所吃所用都是很普通的东西。这些东西不要说拿不出手,就算送上去,也不够对方吃的,就算对方不一定会吃,但如果数量都不够,那实在是说不过去。 厨房管事无奈中,只好求助于管家,管家想了想,干脆临时派出一部分人去买些东西回来应急,一时之间,岳府上下跑进跑出,惹的中央大街上多处人家留意,各种传言很快就在中央大街上的官员中传开了。 *** 华殿中,送走了严西之后,我站起身来,随意活动了两下筋骨,对着一边的吴武说道:“你说严西是否是真心归顺于朕?” 吴武语气肯定的说道:“微臣到觉得,严西对彩云公主的敬佩之情的确是出自肺腑,并无半分虚假!至于其是否真心归顺我大宋,圣上到不用过于担心,微臣可以担保,有彩云公主一日,严西就会是我大宋的忠臣良将,加以时日,严西见识了圣上的手段,相信他将绝无二心。” 我听的心情大悦,笑着说道:“彩云德才兼备,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严西信服于她也是必然之事。这些日子就现在过的舒心些,听鬼影说,现在山东提起火凤将军,无人不服,比朕的字号都管用的多,你说朕是不是可以委任彩云为方面大将,并赋予其全权?” 吴武脸色露出犹豫之态,以手抚须,考虑了一会儿才谨慎的说道:“彩云公主的能力微臣不会怀疑,但是山东一地却情况特殊,黄河之北有蒙古窥视,山东之西,又有金人大军虎视,西部又临大海,无路可退,虽然南部和我两淮接壤,但两淮战乱刚平,实力薄弱,而且不时还有淮河泛滥,损耗我国力。 就是山东之内,益都的**势力仍然很大,其虽然接受了朝廷的册封,但这次皇上登基,他也仅仅只派代表来道贺,而且他平素也和彩云公主等人绝少交往,其居心还难明。此种情势之下,委任彩云公主为方面大将,似乎有些不妥,何况,彩云公主帐下多有义军出身的将领,他们对我大宋是否心服还很难说。微臣到以为,如今最好还是让彩云公主稳定山东局势,先收服**,再论其他!” 我看了他两眼,摇摇头道:“你说的虽然是事实,但如今情况却有所不同,京兆和山东,犹如我大宋插足中原的左膀右臂,要想完全挥其作用,最佳莫过于委任合适将领经营,况且战机一现即过,如果事事都要报请于朕,势必要延误战机,而且这也是朕以前就设想过的战略, 只是山东的局势比朕当初预计的要好,所以此事也就延误下来。至于山东的内忧外患,彩云足有能力应付,你的担心朕也清楚,但朕既然可以放心他们,你也不用太过疑虑。这样,你将此事也规划到我军总战略之中,然后在军部会议上宣布,通报于众位将领知晓!” 吴武有些无奈的看了看我,然后低头应是。 我见事情说完,高兴的一摆手:“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三天后的军部会议你要准备好,索无常昨天传回信息,他最迟会在后天回来,听说他这次收获很丰富,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吴武恍然大悟的看着我:“原来殿下选在今日对付那些文官,原来是因为此事,微臣佩服!” 提起此事,我收起笑容,冷冷的说道:“虽然是声东击西,但文官这边的情况比军中的情况还要严重的多,这次算是便宜了他们!” 吴武见我神色不快,不敢再多问,说了一声就告辞出去,我又批阅了几份奏折之后,才站起身来,准备去找彩云她们。 刚到眠月宫,竹和小筠就告诉我,念雪接到消息,说是岳风他们今日回来,岳老夫人想回去看看他们,所以姿儿,彩云,念雪她们都陪岳老夫人出宫去了,小筠还对我提起,岳雨府上的一人好像和彩云有所误会,弄的彩云还训斥了她的卫队长,并带着那人去登门道歉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无奈的苦笑几句,然后让竹给我放水,准备洗完澡再过去看看。 正当我万分写意的躺在水池中假寐时,司马风和梅两人却风风火火的进宫,然后直嚷要见我,说是有重大事情生。 暗叹一声命苦,没等竹说完,我就万分不情愿的走出水池,换了一件常服之后去见他们。 等我在一座凉亭内看到他们两人时,不等他们行礼,我就没好气的说道:“生了什么事情,这么急着要见朕?” “回禀皇上!”司马风先回答道,“微臣在处理蔡元定一案时,突然闻得建康官员在议论岳家软禁皇后贵妃一事,并且还有官员说,皇上赐婚岳家兄弟,但岳雨不识好歹,想拒绝皇上,并以皇后皇妃为要挟,使皇上不能对其用强,另外还有传言,说是岳家想反,故联络回京的各大军团长,准备立时起事,而且岳府之人如今正在建康联络各军团长带回京的部队,准备里应外合,一举攻陷建康!微臣觉得事情紧急,所以……” “够了,这种无稽的话你也相信?司马风,你是不是嫌朕的事情还不够多啊?就算别人不相信岳雨,难道你也怀疑岳雨吗?”我打断司马风,十分不高兴的看着他。 “司马总理说的还是轻的,皇上不知道,现在建康街头巷尾的传言满天飞,各种流言已经传遍建康,无论路人还是官员,无不知道岳雨欲反的事情,相信要不了多久,皇上这边来报信的官员会成堆!”梅目光清冷的看着我,语气显得颇为冷静。 我微微一怔,随口说道:“有这么严重?皇后和贵妃不过是陪岳老夫人回家去看看岳风和丘山两姐妹,就算同去的彩云和岳雨有什么误会,但岳雨定然不会计较,万万不会将事情引到不能收拾的局面上去,你们是不是闹出什么误会?还是另外有人在造谣生事?” 司马风顿了顿才说道:“微臣到觉得是有人在造谣生事,皇上今日怒斩蔡元定,已经使的不少官员心生动摇,相信是有人不愿意看到皇上的心愿达成,故而才弄出此等谣言,不过此谣言也确实有可信之处。微臣了解,红龙军团的余介,青龙军团的云锋,孟珙,还有黄龙军团的呼延义庆,这几人现在也在岳府之中,而且岳府中的不少下人现在就在建康满处购买一些食宿之物。微臣认为,是有心怀不轨之徒看到此事,认为有机可乘,故而大量散布谣言。妄想瞒天过海,隐藏其自身不轨的意图,然后借机谋利!” 梅补充说道:“岳雨拒绝皇上赐婚一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可是现在却变成街头巷尾都知道的事情,由此可以推断,这次散布谣言的人定然和朝廷有所牵连,甚至有敌国之人参与也很难说!” 我此时只觉得啼笑皆非:“一次简单的聚会也会被人说成这个样子,看来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稍微一有机会就蹦出来了,这样也好,是非黑白这次看的更清楚了。司马风,你马上回去安抚官员,让他们不要听信谣言。梅,你立即拿朕的圣旨去岳府,让回京的各大军团长暂时居于岳府,责令岳雨款待,所需费用由军部承担,另外带朕的仪仗去,宣读的时候要隆重,要让所有人都看见!” 司马风和梅马上领旨,他们两人刚走,叶谦文贵乔行简等众位大臣也心急火燎的跑来见我,刚一见面,叶谦就语气惶急的说道:“微臣见过皇上,微臣今日有事去城外,却无意中看到青龙军团回京的队伍正在整顿军械,而且还有不少队伍全副武装的开赴建康城外的山地,微臣觉得事情蹊跷,就回城想打听今日军部是否准备演习,可是一回来却听到骠骑大将军岳雨召集众军团长准备造反一事,微臣两相一对照,觉得事情古怪,故而前来禀报皇上!”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文贵乔行简:“你们的来意也是如此吗?” 贵和乔行简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起摇头道:“微臣认为建康之内有一些心怀不轨之徒,他们唯恐天下不乱,故而一有机会就造谣生事,微臣几人以为,应当立时在全城搜捕散布谣言之人,杀一儆百!” 再看了其他几位面怀疑虑的大臣,我顿时心中有数,故意轻松的说道:“就是此事啊,朕已经知道了,青龙军团回京部队不下武装,主要是让他们去学习如今在黄龙军团推行的步兵阵法,至于让各大军团长到岳府是朕的意思,至于谣言嘛。这些日子建康的谣言还少吗?你们不用担心,朕心中知道该如何做!,你们都听到什么,朕很想知道!” 看到我不以为然的样子,这些大臣的情绪马上就稳定下来,开始就各自听到的事情说起来,真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但最让人难于反驳的还是岳雨拒绝我的赐婚,一说是我要罢免岳雨,各大军团长联名保奏岳雨,二说是岳雨联合各大军团长,准备威逼于我,使我撤消婚约。 这两条,从表面上看确实非常有可能,由此可见,散布谣言的人,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散布这条谣言,至于其他的,只是让这条谣言更使人相信的烟幕,只是他们散布这样不痛不痒的谣言到底是什么目的?这些人不会天真到以为这样我就会怀疑岳雨吧? 想了想,觉得还是没有答案,也就没再多想,转而对面前的这些官员道:“你们说的朕都知道了,现在不用多考虑这些,做好自己的事情,谣言止于智者,你们都是朕信赖的朝廷重臣,怎么能和一般市井小民一样,一遇到事情就慌乱了?朕绝对相信岳雨,你们如果谁对岳雨有怀疑,可以自己去岳府看看,到时你们就知道朕说的是真是假了!” 这些官员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然后才一起告辞离去,接着又有一些大臣6续到来,最后弄的我烦不胜烦,干脆就让爱亚丝去应对他们,自己回到御书房,准备写一封信给岳雨。 还没有写完,菊又匆忙的跑了找我,拿着一份密件说道:“郭风送来一份绝密信件,只有皇上能过目!” 我放下笔,接过信奇怪的看了两眼,然后撕开火漆口,抽出二张什么字都没有白纸。 菊此时已经端来一盆显影水,我将白纸放到水中,很快白纸上就有字迹出现,是用密码写成的,我让菊记下,然后接过写好的密码纸看了一遍,然后放下,在屋中走了几步。 “你说我们现在控制西北是好还是坏?” 菊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我:“皇上不是一向讲究不放过任何机会,如果有机会控制西北,当然是好事!” 我无意识的点点头,左右权衡一遍,一拍手掌,毅然的说道:“那好,就将西夏定为要对付目标,准备纸笔!” 的写好回复之后,我让菊用最快的度送给郭风,接着又将给岳雨的信写好,让武天启亲自送到他手上。 晚上,我亲临岳府,并在岳府举行了盛大的晚宴,建康三分之一的文臣武将都有出席,在席上,我亲自宣布了岳风和云绿的婚事,并言明等岳雨找到良配,然后再行婚配。 当天我没有回皇宫,就留宿在岳府,一直到第二天我才离去,而余介也在这个时候送呈了一份关于郭风在西北的行为奏折。 我在回皇宫的车上翻看了几遍之后,拿起笔批复:此事不必再议,军中并无郭风此人,西北匪盗,不在朕的管辖之内,一切按朕的既定方针处理! 事后,我听说余介在接到我的回复之后竟然痛哭失声,还在家中摆起香案,对着北方拜祭三次,然后一直闭门谢客不出。 三日之后,军部会议在论武殿中举行,出席的包括军部各部负责人,黄龙军团岳风,红龙军团的余介,青龙军团的云锋,骠骑大将军岳雨,特别任命的火凤大将军彩云以及被允许出席的总理大臣司马风,其中,除了我和军部负责人有表决权外,其余将领和总理大臣都有绝对表述权,可以在会上自由阐述自己的观点,但不得拒绝执行军部会议决议。 而在召开会议的前一刻,我得到了从西夏传回来的情报,为了证实这个情报的真实,我在次召开的军部会议上迟到了一个时辰。 就是这一个时辰,决定了两个王国的兴衰! *** 郭风淡然自若的站立在寨墙之上,神情一片冷漠的看着寨墙之外的敌人。 敌人的大军从四面八方压了过来,密密麻麻,不下三四万人,中军中熟悉的军旗样式表明这次来的就是自己的老对手马肩龙,只是此刻,攻守之势易位,原本的猎狼成了瓮中之鳖,原来的猎物成了打狼的猎人,一切都被颠倒过来。 此时郭风这边的情况颇不乐观,在和长空无忌说定计划之后,夏平就被派去指挥和金人作战的两万人,而郭风就留在山寨等候消息。只是没想到,二天之后,西夏人如同从天上掉下来一样,突然就出现在狂风军的据点,一连攻占了两座防备空虚的分寨之后,数万大军进逼到狂风军的总寨。 而此刻,郭风手里的可用之兵基本上都被派出去,就算没有被西夏人攻占的分寨也是仅能自保,分不出兵力来增援总寨,而马肩龙此次显然是志在必得,初步估计,他动用的兵力已经达到六万的规模,基本上是西夏在临凤两路的军力总和,由此可见,他不灭郭风是不会罢休的。 看到郭风漠然无语的样子,一名副将小心的走了过来,语气担忧的说道:“风将军,我清点过了,寨中除了留守大寨的两千人外,只有将军的三千亲卫可用,可用兵力只有五千,守城之物除了灭火用的土沙还算充实外,箭石火油等物都不足。” 另外一名参谋模样的将领也适时开口道:“属下已经按照将军的吩咐将信送了出去,估计只要我们能坚持两天,夏平参谋长就可以带人回来增援!” 郭风淡淡看了他们两眼,突然问道:“敌人为什么可以到这里?” 此话问的众位将领面面相觑,不知郭风的心意为何,良久才有一名将领大着胆子说道:“末将认为,西夏人这次是借交还凤翔路于宋国为借口,将部队撤出,然后趁我们兵力分散,大意疏忽之时前来进犯,我军不察,故而让其深入至此!” 郭风淡然扫了他几眼,未置可否,一转身,轻描淡写的说道:“敌人马上要进攻了,你们都回去,听总楼号令行事。姚琼枝,你去通知山寨之中的妇孺,告诉她们,敌人如果攻进山寨,她们无一人能幸免,要想活命就自己来争取!” 远远站在一旁的姚琼枝听的心头愣,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的应了声“是”转身离开去宣布命令。 郭风说完,再也没有看山寨外的敌军一眼,转身走入号施令的总楼,完全视山寨外的敌人若无物。 主帅的镇定很快就感染了其他将领,面对优势的敌人也不在那么害怕惊慌,转身就奔赴各自的岗位,准备迎战敌人。 一进总楼,郭风就马上换了一套作战时穿的普通甲衣,然后对总楼中的一位正在看战地图的老人说道:“你留在这里!” 老人抬起头,面上也无明显的表情,淡然的点点头后又低头去看战地图。 郭风也没有管他,将衣服换后之后,拿起佩刀就又走了出去,不过此时他的头脸已经被一幅特制的头盔给遮掩的严实,一般的人绝难认出是他。 来到寨门处,这里已经有上千相同装束的部队在侯命,郭风手一挥,大声说道:“开门!” 沉重的寨门出难听的叫声,城外正在准备进攻器械的西夏兵刚现这个变故的时候,山寨中已经狂风般的冲出一群人,手中的钢刀正出一闪一闪的寒光,不少西夏人下意识的就闭了一下眼睛。 “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吼,这批头戴遮脸头盔,手拿加长钢刀的士兵突然出齐声呐喊,虽然只有千人,但却如同千军万马一般,让人生出不能抵抗之心,端的是气势如虹,威猛若狮! 在自己占了如此大的优势下,如何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敢出击,在西夏兵的愣神中,这群人冲入了他们之中,手中的钢刀毫不客气的就向他们的要害招呼,一时之间惨叫不绝,并无多少防备的西夏人被杀的人仰马翻,乱做一团,不少攻城器械也被焚毁。 一些勇悍的西夏兵奋起抵抗,但却悲哀的现,对方的战甲竟然出奇的坚韧,惯用的长矛竟然刺不穿,犹如刺入木头一般,入甲既止,根本不能造成致命的伤害。 为要命的是,此时站在最前列的多是一些准备进攻器械的工程兵,那些悍勇敢战之军全都还在后面准备,这些本来就没多少战力的士兵碰上这群虎狼之狮,更是被杀的东逃西躲,狼狈不堪,一些人甚至不顾一切的向自己主阵奔去,还连带冲散了前来帮助他们的队伍,使得情况越混乱。 山寨之上的战士看到己方如此神勇,无不呐喊助威,还不时射出标枪般的劲箭射杀敌人,更添己方的声威,弄的西夏兵胆颤心寒,顾此失彼。 郭风一马当先,目光之中无悲无怒,手中的钢刀不时变化成一道道划空的惊电,在敌人目眩神移,应接不暇之时取走对方的性命,所过之处,敌人纷纷溅血倒地,不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到他如此厉害,不少西夏兵下意识的就想躲开他,纷纷转身向别处而去,此举也更增郭风的威势,一时之间手下竟无一合之将,敌人已成溃不成军之势。 “诸军听令,有杀敌一人者,赏黄金百两,有敢于后退者,立斩!”就在西夏兵的前队出现混乱之局时,一道中气充沛的声音在战场上空回荡开来,铿锵有力无比,奇迹般的稳定住有些溃散的西夏军心。 “马肩龙果然到了!”郭风一手砍掉一个西夏兵的脑袋,然后抬起头看了看,现西夏人原本在后面的中军大旗已经在开始前移了。 这次来的西夏兵并非弱者,此次能占上风主要是出其不意,如果对方的主力围了上来,后果就难料了。 没有任何犹豫,郭风当机立断的下了回寨的命令,此时他们占据着上风,要走就走,数量比之多了数倍的西夏兵竟然毫无办法,等西夏主力赶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进入山寨之内,迎接西夏人的只有墙头上**下来的矢石弓弩,粉碎了他们妄想尾随入城的打算。 马肩龙见状,马上将部队召回,然后一边派兵保护工程部队,一边让手下的士兵加紧修复攻城器械,准备再次进攻。 狂风军总寨中的将士,甚至老幼妇孺都因为这次突击得胜而士气高涨,原本因敌人势大而有些彷徨的心也坚定起来,对于郭风的信心也再次回到身上,加上知道山寨被攻破后的后果,所有人无不下了拼死一战的决心,山寨之中一切能够利用的东西都被拿了出来。 女人拿出菜刀,老人拿着锄头钉耙,甚至连小孩都拿出自己的玩具----一把把缩小打造的战刀,还很熟练的在磨刀石上打磨着,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对这种活计已经很熟悉了。 因为种种巧合和长期的有我攻敌,无敌攻我的大意,郭风终于面临了此生再一次的浴血苦战。 *** 清晨,夜间升起的薄雾开始缓慢的消退,天地之间一片雾蒙蒙的,如纱似绸的笼罩在四野,一切景物都蒙胧起来,看不真切,也看不明白,清新凉爽的空气让人只觉肺腑为之一清,不由自主的就想深深呼吸几口,然后坐到一旁,静静的观赏雾气慢慢消散,大地重归清明的美景。 那是多么惬意,多么让人向往的事情。 很可惜,此时行走在薄雾之中的西夏骑兵却没有这份悠闲,负责完成武云公主命令的木茜也无这样的闲情,带着西夏在临凤两路的所有家当,任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为了完成这次物资转移,木茜甚至将马肩龙放在秦州的五千骑兵也调来护送,加上其他运送物资的士兵民夫,整个队伍足有数万人,如果不是马肩龙将其他军力调走,此次运送队伍将会更庞大。 但此刻,木茜却觉得不动用马肩龙的其他兵力是明智的选择,如果不得到马肩龙攻入狂风军据点的消息,也无法安心将这么多的物资弄走,这些可是关系到西夏对抗蒙古的根本。 西夏再也经受不起阿沙汉的事情重演了。 想起公主临走前的交代,木茜的心中就觉得沉甸甸,眼前让常人觉得美丽的薄雾,在她看来却充满危险和杀机,不能肯定薄雾后面是否隐藏着敌人,所以她只好提高警惕,派出部队不断的打探前进,不敢掉以轻心。 也许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就在木茜提心吊胆不已的时候,开路的一队西夏骑兵突然现前方出现人影,立时停住,对方好像也现了他们,也没再过来。 双方僵持了片刻,对方突然大声喊道:“临凤合归!” 西夏骑兵一听,知道这是喊信号来确定敌友,虽然不能断定对方是什么人,但可以肯定不是自己这边的人,但也不能就此确定他们是敌人。 想了想,带头的骑兵队长答道:“来人是谁?给我过来!”这一嗓子极为雄壮,远近可闻。 对方明显乱了一下,然后猛然就往后面跑,西夏兵见此,再无顾虑,派一人去后面通报情况后,大喝一声就迅猛出击,闪着寒光的战刀和尖锐的长矛破开晨雾,向着来人逃跑的方向奔去。 对方跑的虽然很快,但毕竟不能和战马相比,很快,这些西夏骑兵就看到前方有三四人正在狂奔,不久,除了一个跑的特别快的外,其余三人都被西夏骑兵给围住。 双方还未答话,对方就突然射出一箭,一名西夏骑兵闪躲不及,当场掉下马来,被围住的一人马上借势骑上他的战马,其余两人此时也亮出短刀,对着其余西夏骑兵一阵狂砍,完全不顾及自己的生死,也让惊怒交集的西夏骑兵一时不能阻止对方的抢马行动。 这两人虽然勇敢,但毕竟西夏兵人多,反应过来的西夏兵很快就将这两人杀死,看了看已经骑马远去的对方同伴,大吼一声,然后策马追去,誓要把这几个可恶的敌人杀死。 你追我赶之下,双方很快就消失在晨雾之中,当后方的木茜知道前方有变时,已经和探路的西夏骑兵失去联系。 木茜没有过多的考虑,马上就派出一千人去接应,并且让部队做好战斗的准备。 接应的一千骑兵很快就再次现了敌人,数量大约有上百人,他们呼啸一声的冲了上去,问都没问的就对他们一阵狂杀,当场杀死了对方四五十人,但这些人也极为狂悍,拿出一把把加长钢刀和铁矛围成一个圆圈抵抗,不时从圆圈中还会射出细小的箭矢,中者无不倒地。 带头的西夏将领看到这个,突然想到一事,面色不禁大变道:“你们是宋军?” “,你们这帮西夏蛮子杀了我们这么多人还不知我们是谁吗?兄弟们,给我扔!” 对方的话音还在空气中回响,一大片黑糊糊的东西就扔了过来,顿时激烈的爆炸声响彻云空,大片的西夏骑兵倒地,原本严密的阵型出现了空隙,抓住这个机会,这群宋军马上变换阵型逃跑,借西夏兵暂时的混乱逃出重围。 虽然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但此时却骑虎难下,让这群宋军跑了,天知道会惹来什么麻烦,何况为什么会有宋军出现在这里,也很是让人费猜疑。不论如何想,这群宋军都是不能放过。 打定主意之后,带队的西夏将领惯性的下令追击,上千骑兵战刀出鞘,踏着宋军败退的道路乘胜追击,务必要全歼这支宋军小队。 就在西夏骑兵全力奔驰的时候,晨雾中响起了一阵鼓声,铺天盖地的箭雨从四面八方射来,犹如一张从天而降的大网,将这群西夏骑兵包在里面。无数影影绰绰的人影在薄雾中现身,不住的变换着阵型,保持着箭雨不间断,准确的落在西夏骑兵身上,精准无比,成批成批的西夏骑兵连人带马的倒在路上。 带队的西夏将领看到这个,面色变的惨白无比,这么密集的箭雨绝对不是上百个人可以做到的,至少需要二千到三千人轮换射击,换句话说,这次碰上的根本不是宋军的小部队,而是一支不知为了什么目的而出现在这里的宋军大队。 还没等这名将领想明白对方的目的,至少就有三分之二的西夏骑兵丧命在对方的包围射杀中,在告急的牛角号中,剩余的西夏骑兵刚想聚拢抗敌,无数手拿钢刀连环弩的宋兵已经从四面围了上来。 娴熟无比的穿插进他们的队伍,借用连环弩和手榴弹,犹如一支直刺的利剑,西夏骑兵聚拢的阵型很快就被刺穿,一一被分割,然后被对方以局部的绝对优势吞掉,犹如拿刀割肉,将这群西夏骑兵一块块的割了下来,其战术之娴熟,其战斗之决心,其作战之勇悍,无不表明对方是支精锐部队,并非一般的部队。 仅仅一刻之后,这支上前冒进的西夏骑兵就被对方给吞掉,带队的西夏将领看出对方想活捉他的企图后,毫不迟疑的举刀自刎而死,告急的牛角号声此时也已停下,犹如一个高音突然中断,让人惊叹莫名。 后队之中的木茜也听到了告急的牛角号声,但她没有采纳部将的提议去增援前锋,而是采取了就地固守,派人去探明情况。 可是情况却再一次出乎了她的意料,正当西夏兵刚将部队收拢,准备择地固守的时刻,犹如从天而降,一声声巨大的声响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无数带着热气的铁球从天空中狠狠的落下,犹如一道道催命符在西夏人中散了开来,在沸腾的气浪中,无数的人或物都被轻而易举的抛到空中,然后掉下来,或死或散,原本还算整齐的队伍顿时乱成一片。 还没等西夏人弄清楚这些东西是从那里来的,数也数不清的敌人从大道两边的平原上冲了出来,他们穿的衣服非常奇怪,花花绿绿的,甚至不少人还披着野花杂草,虽然看上去很可笑,但他们手上的钢刀盾牌,不断射过来劲弩强弓却让人半点也笑不起来。 这些人一接近,就分成一队队,有人专门管防护,有人专门管刺杀,还有人负责射杀对方,五人为一个小单位,五十人为一个大单位,犹如一个个周围都插满钢刀的盾牌在滚动,成群成群的西夏骑兵如同草芥一样的被收割掉,半点骑兵的威风都不出来。 “是宋军,赵昀,你果然毫无信义!”木茜声嘶力竭的喊着,心中充满了悔恨,骑兵本来就是应该奔驰在外,以高机动性消灭敌人,自己让他们就地固守,犹如让他们绑了手脚和别人打,从一开始就注定要输,何况对方更是一支杀人不眨眼的百战之军。 此战的结局根本就毫无悬念! 就在木茜心中充满绝望,下令死战的时刻,6望归却痛快淋漓的在敌阵中冲杀,手中的铁枪横扫直刺,凡是在他攻击范围内的敌人,无不当场毙命,没有半分容情。 对他来说,任何侵犯神州故地的敌人都该杀,他不是那种可以看着敌人嚣张而无动于衷的将领,而且他打仗的时候用手多过用脑。也就是因为这种性格,他虽然很早就追随赵昀,可是却始终没有被委任重任,而许多原来还要向他请教战场搏杀技巧的年轻人,如今已经出任军中大将,比如他现在的上司长空无忌就是其中的一人。 在他因强烈求战而被赵昀从黄龙军团调到红龙军团后,他也未改变初衷,岳雨也因为他的身份特殊以及实际能力,将他委任为红龙军团特战队的统领,率领着红龙军团最精锐的部队。职位虽然不高,但在红龙军团中的地位却不低。 对于这些,他并不在意,他所在意的是,对方能不能让他完成收复故土的心愿,能不能让他驱逐这些强占神州河山的敌人,无论是金人,还是西夏,甚至蒙古,只要他们窥视我神州山河,就是他6望归的敌人,不死不休的敌人。 所以当主张固守的余介接任红龙军团后,他和余介生过多次冲突,以他连赵昀都敢顶撞的性格,当然不会怕了余介,两人也因为这样,闹出了许多的不愉快,最后他干脆离开长安,来到乾州的特战训练营中训练部队。一直到长空无忌也来到这里,他的生活才又起了变化。 比如长空无忌这次袭击西夏的行动,就是在他的支持下才得以实现。按照长空无忌本来的打算,他们是打算突袭秦州的西夏骑兵,消灭这支可以影响战局的西夏战力后再进入临洮路驱逐西夏人。 可是昨夜他们按照作战计划,刚秘密从山中出来准备潜入秦州的时候,就现了木茜运送物资的队伍,虽然搞不懂这些西夏人是做什么的,可是看他们大车小车的这么多就知道准不是好事。长空无忌当即下令改变作战目标,将这些西夏人作为要目标。 当时因为现这些西夏人拥有数量不少的骑兵,不适宜硬拼,6望归就带人连夜在道路两边埋伏,今日一早,这群西夏人就进入了他们的攻击范围,原本打算在他们大部进入之后再攻击,可是不知这群西夏人现了什么,先是全军警戒,接着前方又传来喊杀声。 等6望归和长空无忌弄清楚西夏人的前头又跑出一支宋军之后,长空无忌马上就去探明这支宋军的详细,而6望归就趁对方军心浮动,指挥者犯下骑兵大忌的时刻动了袭击,一举奠定了整个战局。 6望归将两个阻拦他的西夏骑兵刺下马来,翻身上了其中一匹,强行压服它的反抗之后,转而策马去追杀敌人,与此同时,许多的宋军也有样学样,纷纷在战友的掩护下夺得马匹,不久就形成步骑共同进击的局面,杀的西夏人是人仰马翻,伏尸遍野,不少负责运送物资的士兵和民夫连反抗的意志都没有就跪地投降,成片成片的跪俯在地上,对于带队军官的打骂威胁置若罔闻,他们现在像是失去信心的丧家之犬多过他们对于自己是战士的自觉。 就在6望归杀的痛快的时刻,一队从侧翼冲过来的西夏骑兵阻拦住了他,连问话的兴趣都没有,6望归看准一个空隙,长枪一挑,一名敌人胸口洞穿,仰面而倒。 半分都没停留,6望归就展开枪法,凶猛无比的冲进这支还敢抵抗的西夏骑兵中,横扫直刺,一连数人中枪而亡,他身后的战士也无愧精锐中的精锐,毫不迟疑,气势如虹的紧紧跟随他冲进敌人队形中,激烈的拼杀就此展开,鲜血飞溅中,大批大批的战士倒了下去,许多失去主人的战马四处乱跑,使得纷乱的战场越混乱起来。 木茜侧身躲过一名宋军骑兵的攻击,然后长剑直刺入对方的战马中,在对方战马负痛乱跳的时刻,一剑刺入对方的下腹,手一抖,这名宋军战士就在鲜血狂溅中倒了下来。 木茜凭借着自身卓越的武功,一连斩杀了三名宋军骑兵,可是这却对整个战局毫无作用,反到让跟随而来的宋军步兵现了她的利害,摆出五人队型,将她团团围住,使她每一刻都要面对三个方向的死亡威胁,没多久,她就多处受伤,危在旦夕。 十多个不知从什么地方跑来的西夏骑兵也注意到他们的指挥者在这里,一声狂喊,对着包围木茜的宋军起了死命的攻击,使得这支宋军只得暂时放过木茜,面对这群骑兵的冲击。 木茜借着这个短暂的机会,一脚轻点在对方的盾牌上,身子腾空而起,正要跃出对方的包围时,无数细小的弩箭飞了上来,根本避无可避,一连中了三支,闷哼一声,如同受伤的飞鸟,沉重的向下掉去。 堪堪落地之时,木茜勉强摆了摆手,手中的长剑先落地,嘣的一声,承受不住重压的长剑断成两截,借断剑传回的力道,木茜勉强的站稳身子,浑身是血,极为吓人。 几名宋军一见,马上亮出钢刀冲了过来,准备把她分尸。 “木侍卫,快走!”两名西夏骑兵牵来一匹无主战马提前一步赶到,其中一人将木茜从地上抓到马背上,另外一人返身去迎战敌人,在木茜已经开始模糊的视野中,只看到这个返身阻拦敌人的士兵被对方一名将领挑在长枪上,然后犹如一块破布的被扔到半空中,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灿烂的轨迹。 这是木茜眼中最后的印象,但她此时什么都做不了,对方弩箭上的麻药已经开始作,她感到眼皮很重很重,犹如陷入最深沉的恶梦中,无论她如何努力,就是不能睁开眼睛,只能任凭那可怕的恶梦将自己包围,吞噬,半点办法都没有。 看了看那几个逃跑的西夏兵,6望归将目光收了回来,一个女人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 随意扫了战场一眼,现此刻战场之上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一支宋军队伍,人数足有上万人,此时正从四面八方的冲杀过来,彻底的完结这群西夏人妄想突围的打算。 “老6,我说这次你怎么这么不够意思?一个人跑来这里打西夏人,也不通知兄弟一声,真是不够意思!” 听到这个声音,6望归马上明白那支突然出现的宋军队伍是怎么回事,转过马头,看着正在接近自己的几名宋军骑兵。 为一人正是长空无忌,他身后那人就是自己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红龙军团的老搭档,掌管突击部队的万人长王胜。 看到他,6望归刚毅的脸上露出非常意外的疑惑:“你是如何到这里的?” 话间,几人已经走到一起,王胜似乎还想再说什么,长空无忌已经开口道:“王胜万人长按照我的命令在前方阻击敌人,任务圆满完成!” 听到长空无忌这么说,王胜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6望归,然后无奈的一笑,摇摇头,竟然没有再去找6望归的麻烦。 搭档了这么久,6望归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真是白混了,这次王胜十有**是看到自己不在之后,也偷偷的将部队拉了出来,虽然不知他是凭什么断定自己的去向的,不过刚才他和西夏人那场战斗明显是一场遭遇战,很显然,这个家伙是跟随着自己的进军路线而来,但在半路上走岔了,此时才到达这里。 如此妄为,的确是胆大包天。 看到6望归沉默不语,长空无忌再次说道:“6千人长不要担心,一切事情自有我承担,如今我们既然来了这里,再想回头已经是不能了,多想无益!” 6望归有些感激的看了长空无忌一眼,知道他这是表态会帮王胜承担责任。 但他一惯不习惯表达自己的感情,并没有多说什么,策马走近王胜,沉声说道:“还是老规矩,我负责扫清障碍,你负责攻坚!” 原本还在担心他怪责的王胜马上露出笑容,大声说道:“没问题,这次我们哥俩合作,还不把这些西夏人打的落花流水!” 看到他们的样子,站在一边的长空无忌也笑了,意外得到这支生力军,胜算又增加了不少。 只是眼前这支西夏军到底是干什么的?这场战斗稀里糊涂的就这样赢了,对于自己的计划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此刻宋军的两支队伍已经会师,都是经常合作的部队,也没多交代什么,清理战场的清理战场,负责俘虏的负责俘虏,合作的非常顺利。 *** 建康皇宫,大宋军部所在的论武殿! 椭圆形的环行会议桌后摆放着一张张酸枣木的靠背椅,弧形结构,铺有柔软的坐垫,宽大舒适,坐在上面全身上下的着力点都被椅子巧妙的将力度托住,非常舒服。 军部各部负责人坐在左边,军团负责人坐在右边,司马风坐在下位置,他的对面就是皇上坐的地方,每个人面前都有厚厚的一叠文件,此时双方都在仔细的看着文件内容,整个大殿中只听的到翻动书页的声音和时缓时急的呼吸声。 “皇上驾到!”突然一声喊惊动了在座的诸人,互相探询的看了一眼,然后一起站立起来迎接大宋的最高统治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将平身,朕有事,所以来晚了,大家都坐下!” 听到我这么说,所有人又坐回原位,不过他们的目光大多放在随我一同进来的鬼影身上,目光中探询的成分很浓,但鬼影却是目不斜视的端坐在一旁,并不和任何人的目光相接。 见不能从他身上得到消息,吴武先关切的开口道:“皇上,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迎上其他人同样疑惑的目光,我轻描淡写的说道:“蒙古成吉思汗像西夏提出要求,要西夏的德旺太子到蒙古为人质,西夏王遵项拒绝,并且宣布将王位传给李德旺,成吉思汗于是兴兵讨伐西夏,两军相约在贺兰山下交战,西夏派出朝中大将阿沙敢钵为主将,率领十二万大军进驻贺兰山,准备迎战蒙古。朕接到消息的时候,西夏人的大军已经要到达贺兰山了!大家有什么看法,尽管说!” 啊,这个消息让在座的众人惊讶无比,云锋先忍不住的说道:“蒙古本来就势大,这次西夏还敢下战书约战,难道西夏就没个明白人不成?” 余介也皱了皱眉头,和彩云互相看了一眼开口道:“贺兰山虽然有险可守,但山下面却是一马平川,如果在这种地方交战,西夏人的胜算不高。就算阿沙敢钵坚守山上的要塞,只要蒙古人有能力围困,然后断其水源,不出三天,西夏人就定然坚持不住,将大军放在此地和蒙古交战,是自陷死地,如果阿沙敢钵没有奇谋妙计,此战不容乐观!” 身为后勤总长的杨利也分析的说道:“贺兰山虽然山势险峻,但却孤悬一地,大军驻扎此地,后勤之事也非常难解决,放弃坚城而守此地,实在是不智!” 岳风也开口说道:“我曾经听一些到过西夏的商人说起阿沙敢钵此人,听说此人暴躁易怒,不体恤士兵,虽然勇悍绝伦,但并不得军心,只是李德旺非常信任此人,军中的大小之事皆委任其处理,西夏的将领都是敢怒不敢言!” 彩云见我在望她,也摇摇头,语气嘲讽的说道:“蒙古人的骑射来去如风,擅长射箭之士多如牛毛,西夏骑兵我虽然没有见过,但观几次蒙夏交战的结果就知西夏人并不能胜过蒙古人。 如果我是蒙古统帅,干脆就在贺兰山下扎下大营,让擅射之士防守营寨,示敌于弱,然后派人去对方军营中挑衅,引诱对方来攻后以箭弩退敌,视当时的情况决定是否派出迎战的部队,几次之后,保管可让西夏兵进退无依,陷入攻守不能的态势,到时自可从容定计,击败西夏人!” 岳雨干咳一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后才开口道:“公主的战术的确有效,但岳雨认为,西夏这次出兵,无论胜负都非重点,如今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考虑如何面对此种情况。若西夏胜,定然会气焰大涨,和我大宋的纠葛又将再起,凤翔路是否完整到手就很难说,若西夏败,蒙古人定然会趁这次机会四处劫掠,极有可能再入西北。 无论如何,我军若不提前做好准备,到时说不定会措手不及,何况我们和西夏已经有结盟的协议,真到此刻,我们也断然不能对西夏的情况袖手,否则唇亡齿寒,后果严重!” 司马风也赞同岳雨的意见:“微臣也认为,西夏的胜败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大宋如何应对胜败之后的局面才是重点!以属下看,此时静观待变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方法。” 此时还有资格在这件事情上说话的就只有吴武了,他看了看我,又扫视了众人一圈才慢条斯理的说道:“西夏本来兵强将悍,多年之前,西夏骑兵一直是压着我大宋军打,每次和西夏兵在城外交战,都是负多胜少。可是自从西夏前任国主李安全死后,西夏继位之人是一个比一个孱弱,不是昏庸无能,毫无远见,就是狂妄自大,自以为是,以至西夏的情况每况愈下。 虽然西夏的武云公主也是少有的巾帼英雄,可是却不得西夏王重用,而且听说现在即位的李德旺还非常忌讳他这个妹妹,两人曾经多次生过争吵,李德旺还几次削弱武云公主在西夏军中的影响力,不少和武云公主亲善,非常有才能的西夏将领被他以种种借口调离军中,甚至有几人还身异处,两人的关系颇不乐观。 这次李德旺即位,估计武云公主的话他很难听的入耳,若然是这样,西夏此国能否履行三国协议还待再看。另外,就算西夏履行三国协议,但西夏此国信誉一向不佳,如何保证他们不事后反悔?更何况,李德旺此人志大才疏,西夏在他手上只怕难有振兴的希望,就算我们愿意帮助他,估计西夏也不能支持,若然如此,我们还有必要支持西夏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表情各有不相同,不少目光在我和吴武两人间徘徊,似乎在考量此话是否就是我的意思? 不过我的确也是这样想的,我当初肯和西夏签协议,主要是看遵项王还不算太糊涂,至少还知道李婉清这个人对西夏的用处,可是现在西夏是这个狂妄无知的李德旺当家,老实说,我对这个人半点信心也欠奉,让我帮他,还不如让我将钱丢在水里,至少还可以看到水面起涟漪! 我突然一笑,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后,我才淡淡的说道:“三国协议要金国和西夏将国书传了回来后才能作数,现在金国和西夏都没有将国书传回,也就是说,现在的三国协议并无任何效力,朕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谁也不能指责朕。 朕认为,西夏此国已然无望,应该立即放弃保全它的想法,改为有条件的支援它抵抗蒙古,免得影响我大宋自身的展,此事朕会通报金国的完颜云花,你们不用担心,现在军部会议按照正式日程进行,各部负责人准备言。池静心,你身为教导总长,先言吧!” 雅秀气的池静心听到我点名,先是站起来对我一礼,然后才抽出自己面前一份文件,抑扬顿挫的说道:“根据圣上以前的指示,教导部的主要职责主要是负责教导军中将士认字读书,并且协同军队处理好和百姓的相处,后来因为实际情况展,我教导部又担负起清点后勤,计算军功,帮助将士和家人联系,负责解决退伍战士的安置等问题。 经过这一年来的努力,教导部已经在各军中安排了教导官负责处理以上事情,成效颇为理想,军中至少有十分之一的将士可以写出自己的名字和简短的语句,还有百分之一的将士已经可以读一些含义简单的书籍,在计算军功方面,教导部也总结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保证了军功的公平性,至于教导部所主导的其他事情,也获得良好的展。 加以时日,微臣有信心可以完成圣上下达的目标!教导部这一年来具体达到的目标情况,微臣已经让人装订成册到与会众位将军手上,上面有微臣上述话的详细资料和记载!” 我看了看面前写有教导部的小册子,点点头,目光转向总训练部的梁本,他马上站起来哄声说道:“根据皇上的指示,末将在湖北,两淮,湖南,四川四省建立了一百二十个训练场,一次可以训练二十万的士兵。另外,末将还安排退伍的士兵进入各个村庄将村庄中的青壮组织起来,按照普通的训练方法进行军事训练,做为军中预备将士。 末将下一步准备在其余行省建立训练场,力争达到一次可以训练五十万的规模,另外,还要重新建立十座海军训练场,培训海军将士。等此一目标达到之后,末将还准备按照皇上的要求,将全大宋十八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人全都进行简单的军事训练,做为最后预备部队使用。” 到这里,他微微迟疑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一些适龄的壮年妇女也会在此期间受到训练,做为预备部队的补充使用。要达成此一目标,末将估计需要五到十年时间才可!具体的规划末将也已做好,请诸位将军过目!” 总后勤部的杨利在他说完也接口道:“属下后勤部的目标很简单,除了打通各条后勤通路,保证所有部队将士的日常供给外,就是在十年之内建立一百座军事物资仓库,可以储存可供三百万水6大军一年作战之用的物资,其余目标等达成此一目标之后再行决定!具体实现方法也请诸位将军看面前的小册。” 总装备部的负责人牟于其的话语更简单:“根据皇上的安排,末将会在一年之内完成所有部队的换装,以后也会保证我军将士用的军械数量和质量。具体方案和各部换装的计划,末将也做好,请皇上和诸位将军过目!” 次过来参加这个会议,负责军工科技部的吴班,在这些军方重臣面前显得要拘束的多,我的目光注视了他好一会儿,他才猛然醒觉的站了起来,语气不算太利索的说道:“属下所管的军工科技部近期目标主要是研制威力更大的火炮,体积更大,航行更快更稳的火炮战船和航海的相关物品,以及改良战甲制造,军械的铸造配方和火药的原料比例, 设计更多可以在各种环境下使用的军械,以及完成特殊任务才会用到的特别军械,远期的目标主要是研制皇上画出的机械和一些微臣还不能理解的兵器,特别是皇上提到的火枪,微臣已经派出最精干的人手在研制,已经取得一定进展。具体规划,根据皇上的意思,微臣不方便公布!” 看到不少疑惑的目光望了过来,我开口解释道:“吴班总长负责的事情非一般人可以理解,大家今后只要看吴班总长做出来的成品就行,至于是怎么做的,大家不用深究了。” 见我这样说,众人也就不好再多问什么,多少有些复杂的目光自然落到坐在吴班旁边的总军法长公孙兴身上。 不苟言笑的公孙兴的表情毫无变化,还是黑着一张脸坐在一边,表明他并没有打算言! “公孙军法长的做为想必大家也都清楚,他主要是负责军中军纪监察和战场纪律的实行,他是如何做的,在座的将军也都知道,他就不必说,你们面前有一份公孙监察对大宋军的军纪评估,所有军团和各地守备军的军纪情况都在上面,只是彩云所在的山东军团因为时间关系,暂时未列其内,等公孙军法长了解了山东情况,会对山东军团进行军纪评估的!” 我说完,有意无意的看了云锋一下,几个军团长,论起散漫,推云锋,三大野战军团中,也就是他管理的青龙军团军纪最成问题,甚至比一些地方守备部队的问题都要多,真应了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句老话,如果不是赵范的严厉管理,真不知那些不知高低的青龙军团将士会闹出什么祸事来。 只是话说回来,这个赵范虽然管理的严厉,但在处理问题上却太过刚硬,不少将领都受不了,如果不是云锋居中协调,估计青龙军团闹内讧都有可能。相比较之下,孟珙管理的青龙部队要比云锋直接管理的好不少,至少他那里从来没有生过将黄龙军团的将士赶出歇息地的事情。 也许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云锋有些尴尬的低着头,装做翻看资料的不和我目光接触,让我看的好笑,这个家伙! 军部各部中,6军总司令是由我兼任,内定的海军司令成大继还没有回来,此时只有总情报部和总参谋部还没有言。 鬼影看了我一眼,慢慢的站起来,语调低沉的说道:“末将在这一年内,已经在多个国家安插了眼线,并且建立了数条可以传递情报的通道,基本上可以保证情报的及时有效。此外,属下这边的军中反间部门最近一年来的成果也很丰富,具体情况,索无常副总长已经对皇上禀报过了,请皇上裁决!”说完就又坐下,仍然低垂双目,不和任何人有目光接触。 我微微颔:“此事朕已经知道,但因为这些事情关系到不少将领,在座之人也有不少身有牵连,所以此事也就不便公开,等会议后,大家分别到朕到那里,看看自己负责的部分到底出了那些问题。” 听到我这么说,不少人的面色变的不自然,但都没有说什么,只是将目光转到吴武身上。 吴武还是老样子,慢条斯理的站起来,然后出人意料的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份巨型的折叠卷轴,慢吞吞的说道:“属下这些日子根据皇上的意思,整理出我大宋军在五十年内的战斗计划以及要达成的目标,这是参谋部最近才画成的《天下时局图》,上面有我大宋最新探得的国家,以及其所在的大致位置!在说明这幅图前,可否先请皇上说明一下天下五洲!” 我也不客气,当即说道:“当然可以,朕根据前贤记载和这些年从海外归来的商人游子的叙述,知道了整个天下大致可分成五个大洲,书中所记载之国,无不在这五个大洲的包括之内。 这五洲推东胜神州,我大宋,金,西夏,蒙古,倭国以及远至诸如天竺,大食都在此洲之上,其次就是西牛贺洲,朕的国务秘书爱亚丝就是来自此洲,此洲之上有诸多国家,信奉上帝之教,常以上帝之名侵吞他国,秦汉之时,那里曾出现一个强国,名为大秦,后被蛮族所灭。 再可称道的就是南赡部洲,此洲盛产黄金和宝石,只是洲上之人漆黑若鬼,也有人称为鬼洲。李碧如掌院出身的李家,曾经有一支远航船队到达过那里,运载回大量的黄金宝石。再次就是北俱芦洲,此洲在我大宋的极东之地,地域广大,物产丰富,洲上之民多为部族,唯有南方有个叫印加的国家颇为强大,其余之众不值一提。 后就是中名洋洲,此洲就位于大宋的南方,悬于海洋之上,四周不与他洲接壤,气候适宜,物资矿产丰厚,是天然的宝地,上面并无强国,唯有一些土著之民居住,势力最小!” 虽然此次才听到我第一次完整阐述天下五洲,但这些人多少都知道一些这方面的内容,当完整听我说完之后,惊奇多过于震惊,看向我的目光已经变成强烈的渴求和疑惑,显然希望我进一步解答。 我也没让他们失望,一拍手,两个人就从一边走了出来,接过吴武手上的巨型卷轴,然后在论武殿的一面大墙上展开来,顿时一片惊叹之声响起,彩云第一个站了起来,疾步走到大图上看了起来,剩余的人也有样学样的,走到地图前,仔细的看了起来。 上面就画有天下五洲的大概形状,和洲上面已经知道的国家大概分布,最详细的国家当然是宋,县以上的城镇都被写了出来,其次就是金国和西夏,这两国大部分的地区也被标示出来。 至于西牛贺洲,南赡部洲,北俱芦洲,中名洋洲,也都写了出来,但不少地方都是空白,显示对这些地方还不清楚,虽然如此,但已经让这些见多识广的将军总理啧啧称奇,大为惊叹原来天下竟然这么大,以前种种,真如坐井观天了。 “没想到我大宋放在整个天下之中竟然如此之小,为何我大宋所在不是天下之中?”云锋一边看,一边出疑问。 吴武淡淡的笑道:“这是古书上的错误,我大宋所在并非天下的中心,而且皇上在新近编成的《地理答疑》一书中提到,我们头上的天虽然是圆的,但我们脚下的大地却非方的,也和天空一样是圆的?” “圆的?那我们怎么可以站立在其上?”吴班问出了大多数的人疑问。 我干咳一声,轻声说道:“要回答这个问题,大家可以看朕所近写成的《地理答疑》,现在这个问题不慌讨论,吴武,你比照着地图告诉大家,我军在近期和远期的战略目标有那些!” 吴武恭敬的应是,拿出一根细小的木棒,走到巨型地图前,淡然自若的说道:“诸位将军都知道,我大宋军队的目标有二,一是保卫家国,二是开疆拓土,重振我神州的声威。经过和皇上和诸位将军的努力,如今我大宋已经有能力抵御任何敢于侵犯我大宋的外敌,初步完成保卫家国的目标,所以我军下一阶段的目标主要是放在开疆拓土,扬我天威之上。 大家请看,我大宋北部有金国,更北和东北部有蒙古和高丽以及诸多的塞外的异族,西北部有西夏和吐蕃,更西之处还有西辽和花刺子模,不过这两国据说已经被蒙古所灭,临近吐蕃的还有天竺国,此国是佛教胜地,我们现在只知道此国地广人众,民风文弱,而且内部还有不少藩镇小国存在,至于其他情况还知道的不多。 大宋西南部和南部有大理,榜葛刺,蒲甘,暹罗,真腊,交趾,占城等国。出海向东,和高丽一海相望的有倭国,由此向下,有琉球三国,台湾行省已经是我大宋一省,在向下有吕宋,满刺加,爪哇,旧港,哑鲁,苏门答腊,那故儿国,黎代国,南勃泥国等诸多海外小国,而且从海路还可去天方国,也就是大食国,那里的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以上就是现今我大宋探明可以到达的国家,其余还没有确实证明存在的国家,暂时未列其上,如果以后有新探得的可到国家也会增加上去,每年总参谋部都会给各军团和守备将军一张最新的《天下时局图》大家可以对照看! 至于我军如今的近期目标,就是向北,在五到十年内扫平金国和西夏,收复前朝故地,同时,还要尽可能的防备蒙古乘机插足其中,至于具体战和方略,要依据当时的情况来定。我军远期目标,是用五十年,或者更长的时间,逐步击退,吞并,控制,降服,包括蒙古在内的诸多异国,要让我们可以到达的地方都插上我大宋的旗帜,让我军的旗帜可以在天下五洲飘扬。 为了更好的完成我军近期和远期目标,总参谋部决定在五年之内对大宋军旅进行扩充和整编,除了淘汰一批作战无能的将领外,还要增加6军野战军团和海军水师军团的数量,已经建成的6海军团也要进行扩编,6军野战军团准备增加到十五万人的规模,海军也要增加6战队的编制,争取每支海军军团可以有二万到三万的6战队,保证独立作战的需要。 这次整编,所有的部队都要按照我大宋最新的军制进行调整编制,参谋总部和总装备部会在五年之内给所有部队换上好的军甲和军械。在最近五年之内,总参谋部不准备主动和任何敌人进行大规模的战争,主要是采取局部进攻,全体防守的作战方略进行军中作战思想。本次会议结束后,各个部队的具体任务总参谋部会下达给各军团,到时请诸位将军仔细阅览,遵照执行!” 听到吴武说完,各人的表情真是大相径庭,我的注意力放到岳雨司马风这些具体执行人身上。 不管军事的司马风是听的双眼直,愣愣的看着巨型地图,似乎在考虑这么大的计划要多少人力和物力才能达到。 岳雨却是低头沉思,不时点头和摇头,似乎在考虑着计划的可行度有多高。余介却是深皱眉头,满脸于思,似乎心中充满着感慨,云锋表现的最为特出,他一边看地图,还一边用手在比划着什么,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在想他可以在这个计划中担当什么位置。 冷静的要数彩云,她一直淡淡的看着地图,双眼清澈透亮,既没有表现出对计划的吃惊,也没有表现出对计划的热情。 将他们的表情收入眼底之后,我突然大声说道:“为了保证我大宋军队可以在局部保持进攻的状态,朕宣布,彩云公主赵彩云为山东两路全权经略使,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自行决定对外战和,两路文官都要配合彩云公主的计划行事,其帐下山东军团整编成火凤军团,预定编制十五万人,并且山东可以有一个海军军团的名额,具体指挥人选可在倭国远征军回国之后再行任命,这支海军军团也由彩云指挥!” “啊!”被我的话语惊醒的众人再一次被这个消息震撼,多一个野战军团不稀奇,但全权经略使就犹如藩镇诸侯一般,这是大宋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如此放权,也是这些将领没有想到的。 彩云终于微微露出意外的表情,狠狠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神情平淡的谢恩道:“多谢皇上信任!”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其他人,朗声说道:“只要是有才能的将军,在朕这里就不会没有用武之地,希望诸位将领竭诚尽心,为我大宋千秋万代而努力!” “紧遵皇上之命!” 希望和野心的火焰渐渐在众人眼中燃烧起来,我知道,我已经将他们的思想初步打开,让他们不再局限于大宋一地,而是开始放眼整个天下来考虑大宋的战略,虽然现在他们还不成熟,但加以时日,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明白到只有进攻才能保证安全的道理。 不思进取,只想守着祖先的故地,迟早会被他人所侵,这是历史的铁证! 从此刻起,我才将这些将领引导到我指定的战车上,至于他们最终能否坐上我的战车,那就要看几分天意才行,不过我相信,只要我努力,无论他们是否愿意,最终仍然会在我的战车上和我共同进退。 这是我的把握,一个帝王的把握! 特别提醒:注意,请大家去看书评最新置顶,可以参加平凡举行的‘猜情节,拿奖品’活动,这次奖品绝对是给你刺激的新奇东东,大家快来参与吧。 第二十章 西北鏖战 “扑哧!”姚琼枝手中的钢刀又刺入一个西夏兵的体内,还未拔出,另外一个西夏兵已经在城墙上出现,人还没有爬上来,手上的兵器已经向姚琼枝砍了过来,力道凶猛,度极快,让姚琼枝根本没有时间拔出兵器来应战。 姚琼枝无奈中只的放弃手中的兵器,然后侧身一滚,避过这刀的同时,还从地上拣起了一把西夏人常用的长矛,挡开了对方跟踪而来的另外一刀,并顺势将手中的长矛刺入对方体内,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十分连贯。 如果看到她此时的表现,很难相信她在半个多月前,还是一个连刀都不会拿的女人。 她此刻虽然还算不上一个身经百战的老战士,但她已经学会了如何才能在战场上活下来,这是她用生命换回来的经验,也是郭风曾经告诉过她的。 要想在战场上活下来,就要让你的敌人去死! 无论她以前如何想,此时此刻,她已经深深体会到这句话背后的心酸和坚强,而她也是按照这个要求去要求自己的,现在看来,她做的确实不错。 “呼!”耳朵才听到这个声音,姚琼枝就已经条件反射般的低下头,一把巨大的战斧从姚琼枝的头上冒过,几根散乱的头被斧头带走,让姚琼枝的头皮一阵刺痛。 以矛撑地,姚琼枝灵活的跳到一边,非常迅的打量起她的这个对手来。 身材不高,和她差不多,但背厚腰粗,脸型粗旷,看着自己的眼睛冰冷无情,没有任何人类该有的情绪,看着他犹如看到虎豹豺狼一般,让人心寒无比。 这是一个难对付的人! 姚琼枝刚在心里下了决论,对方也收回了打量她的目光,右手中的短斧又划过一个圆弧,带着呼呼风声而来,力道如旧,毫无迟钝之处。 姚琼枝一侧身,手中的长矛犹如毒龙出水,直刺对方咽喉,企图利用兵器长的优势,抢先一步的伤害对方,或者逼对方变招。 “好!”一声惊天动地的暴喝在空中炸开,就连此时叫嚣云天的厮杀声也不能掩盖住。 在喝声出口的同时,又是一道狂猛的刚风刮来,对方右手不变,左手中的短斧却向胸前横来,如果姚琼枝不变招的话,刚好就可以被他截住,而他右手的短斧同样可以对姚琼枝造成致命的威胁! 姚琼枝当然不会和他硬拼,手中一使劲,长矛又向回收了回来。 正在此时,姚琼枝突然看到对方突然露出一丝诡秘的笑容,还没等她明白过来,对方右手的短斧比刚才快了一倍的砍了过来,让计算失误的姚琼枝措手不及,枪一横,无可避免的和对方硬拼了一记! “铛!” 双方的兵器一接触,姚琼枝先是感觉手上一痛,接着就是一轻,然后就是火辣辣的疼痛传了回来,双手也不由自主的松开,胸口气血沸腾,大口大口的热气直想冲出口,身体也被一股大力一连推了好几步,直到靠上另外一边的寨墙垛口才稳住身体。 虽然此时难过欲死,但姚琼枝还是丝毫不犹豫的用力朝下一扭,侧身滚在地上,堪堪躲过对方跟随而来的第二斧。 “轰!”的一声,对方的斧头砍在寨墙上,一大块的夯土被砍了下来。 姚琼枝此刻知道生死仅在这一瞬间,随手从地上拿起一面破损的木盾横在自己的胸前。 “砰!”一小截锋利的斧刃出现在姚琼枝的眼前,不顾双手的剧痛难当,姚琼枝奋力的将盾牌推出,然后再次滚到另外一边。 恰好此时一个狂风军的战士注意到这里的情况,大吼一声,一个虎跳,手中的钢刀高举过头,直接越过姚琼枝,砍向那个可怕的敌人。 这个西夏兵冷哼一声,放弃继续追杀姚琼枝的打算,转而身子一低,迅的侧移,让这名狂风战士威力十足的一招落空,然后趁对方不及变招的瞬间,手中的短斧一挥,一颗斗大的人头飞起,冲起的鲜血有半天高。 姚琼枝只看的心胆欲裂,悲愤无比,拿起刚抓起来的钢刀再次迎向这个敌人,对方看都不看,手中的短斧已经划过一个圆圈,在姚琼枝变招的意念之前碰上了她的钢刀。 “铛!”兵器爆响之中,姚琼枝只感觉浑身一震,本来还没有恢复的双手又再次爆裂,鲜血淋漓,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的反应稍微慢了那么一下。 看到对方的短斧即将要到达自己额头,姚琼枝无奈的闭上眼睛。 挣扎了这么久,终于还是逃不过! 就在姚琼枝自认必死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劲的风声从自己头上刮过,然后听到阵阵怒吼咆哮之声,接着就突然中断了。 的睁开眼睛,郭风并不高大的身体此时就站在那个敌人面前,他手中的一把短匕就插在他的咽喉。 对方死死的盯着郭风,看的出来,他很不甘心,但他此刻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曾经带给姚琼枝死亡威胁的短斧已经被郭风身边的两个护卫拦住,而他的喉咙上却被郭风插了一把匕,而且郭风还轻松无比的在他喉咙上转了几转。 死死的看着郭风冷酷的眼睛,这名西夏兵带着无比的遗憾垂下头,成为战场之上的又一具尸体。 “杀敌不是比武!”一脚踢开对方,匕**的鲜血溅了郭风一身,让郭风身上又增添了一笔战绩,“通知这边的人,撤到第二道寨墙!” 不等姚琼枝回答,郭风已经带着他的护卫离开这里。 姚琼枝再看了地上的敌人一眼,然后就毅然转过头,前去传达撤退的命令! 撤退命令刚下达不久,一支接一支的火箭飞上寨墙,伴随着的还有巨大沉重的落石以及威力十足的攻城撞击,一些还在和西夏兵纠缠的狂风军被无分敌我的压在大石下,血肉四溅,惨烈无比! 对方这招虽然残酷,但确实很有成效,如果不是郭风撤退命令的早,情况还会更严重。 此刻寨墙已经出轻微的颤抖,不少地方开始出现裂纹,一些原本破损严重的地方甚至开始出现坍塌,就算再不懂军事的人,看到这种情况也会明白,第一道寨墙即将要垮了。 大批狂风军的战士向第二道防线奔去,战士之中还有为数不少的妇孺,她们虽然也在拼命的奔跑,但她们的度显然比不上常年作战的战士,她们渐渐的落在后面,一些战士忍不住的回头拉住她们一起奔跑,但这样一来,又影响了他们的度,让整个撤退队形看上去十分混乱。 姚琼枝看到这个情况,就和郭风的一起断后,一边抵挡着西夏人不要命的进攻,一边向后面撤去。 在他们的阻拦下,大批的人得以进入第二道防线内,等第二道防线上的守城器械开始动后,姚琼枝才随着郭风的亲卫队缓缓的撤离。 失去了他们的阻击,西夏人冲进来的度明显加快,姚琼枝一边躲着飞射过来的羽箭,一边大声招呼着一些人躲着走。 看到第二层寨墙的大门在望后,姚琼枝无意的回头看了一眼,她突然现此时还有十多个小孩正拼命的朝第二层防御墙奔来,他们都很小,最大的看样子也不过才十三四岁的样子,最小的估计还不到十岁,但此刻他们却已经在为生存而拼命。 他们拿在手上的钢刀看起来比他们的人都要长,只是上面斑驳的血迹却表示,这些钢刀已经畅饮了人血,在这个血肉横飞的战场,这样的事情再普通不过了,虽然他们都还只是一些孩子,但也不表示他们可以在战场上特殊。 “快把刀丢掉,到我这里来,快点,把腰低着跑!”姚琼枝一边大声喊叫,一边还向他们的方向跑了过去。 在这一刻,她想到她死去的弟弟,他的年纪和这些孩子差不多! 听到姚琼枝的喊声,这些小孩马上丢了刀,没有了累赘,跑的度似乎更快了,也许是因为太心急,一个约莫十多岁的小孩摔倒了,跑在他身边的两个小孩下意识的去拉他。 “不要啊!”姚琼枝撕心的大喊还在回荡,遮天蔽日的弓箭已经从空中落了下来,密密麻麻,毫无空隙。 对方的弓箭队来了! 没有任何悬念,倒在地上的小孩和拉他的两个同伴刚一站起来就被插满了弓箭,仰面而倒,幼稚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黯淡而无生气的眼睛不甘心的睁开着,似乎在述说着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说。 姚琼枝来不及为这几个孩子悲伤,冲了过去,一些士兵被她带动,也冲了过去帮助这些孩子。 姚琼枝跑的很快,一个小孩看到她,脸上露出愉快的笑容,伸出手抓住了她。 “姚姐……呃……!” 另外一个姐字还没有出口,他就被一股大力带的冲到姚琼枝的怀中,后心上赫然出现一支箭杆,此时还在轻微的颤动。 带着愉快兴奋的笑容,这名小孩软倒在姚琼枝的怀中,嘴角缓缓流出鲜血。 呆呆的看着他,姚琼枝的脑海中突然一片空白,好像整个人都空了一样,非常难受,似乎眼前这一切就像哪天的噩梦一样,突然,毫无预兆的就这样生了,快的让人连挥手阻拦一下的时间都没有。 她此刻只觉得时间过的好慢,周围的一切犹如在上演一幕哑剧,没有声音,没有导演,只有一些拙劣的演员在表演! “啪!” “你在干什么,这是战场!” 姚琼枝的脸上一疼,还没有弄明白生了什么事情,就感觉到头皮再次被绷紧,自己的头被人抓起,然后身不由己的被这个人拖到一边,几支长箭就落在自己刚才所在的地方。 剧烈的疼痛迅让姚琼枝清醒过来,当对方放开她的头时,她愤怒的望向对方,那双熟悉的冰冷双眼把她仅有的一点昏噩逼出脑外,她马上从地上站了起来向后面跑去,只是在即将要进入寨门的时刻,她还是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想叫自己姐姐的小孩正静静的趴在那里! 在西夏人不计伤亡的死命攻击下,狂风军总寨的第一道寨墙终于被攻破,郭风带着残存余众退守第二道寨墙。 攻进狂风军总寨的西夏兵也因为伤亡过大,需要暂时的调整进攻部队,在看到狂风军进入第二道防线之后没有再尾随攻击,而是迅的调整部队,将一些损伤惨重的部队调走,另外调集一批生力军上来。 此时,交战的双方主将都明白,现在的伤亡不是应该考虑的问题,如何争取到时间,才是现在至关重要的。 郭风在等待援军,同样,马肩龙也知道狂风军的援军要来。为了攻陷第一道寨墙,马肩龙付出了五千多人死亡,上万人受伤的代价,而郭风却丧失了一千多名精锐善战的战士和二千多名壮妇和十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童子军。 虽然郭风的损失要比马肩龙少,但马肩龙损失的人手只相当于西夏人总人数的五分之一,而郭风却丧失了三分之一的主力部队,而且剩下的人也是疲惫不堪,郭风这里虽然还有数万老幼妇孺可用,但情况却不容乐观。 真想要靠这些妇孺取胜,狂风军只怕早就无力回天了。 混身是血的郭风默默的计算着手中可用的力量,并不断盘算着寨墙下的西夏兵一次可以进攻几轮,考虑对方下一步的攻击重点是那个方向。 此刻日头已经开始西偏,落日鲜艳的余光反照在他身上,和他身上已经开始变成暗红色血迹互相映衬下,犹如给他披上一件血红色战甲,红的刺眼,红的惊心,红的让人想起地狱中的嗜血魔王。 当听到寨墙底下的隆隆战鼓声之后,郭风停止了思绪,站了起来,在众位手下惊惧的眼神中,下达重点防御西边的命令。 *********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中,厚重的城门伴随着纷落的砖石,无奈的倾覆在地上,出悲凉而绝望的叫声,曾经被其所保护的城市终于开始**裸的面对敌人的直接威胁,没有任何可以躲避的机会,也没有任何侥幸可言,一切伴随着城门的崩溃而注定了,伴随着蜂拥而进的敌人而结束了。 临洮府,临洮路的行政中心,西夏在临洮路的最高统治机构所在地,如今已经呈现在长空无忌面前,只要攻克它,原本制定的计划就完成了一半,无论今后局势如何展,大宋入主凤翔临洮的局面已经初步奠定,剩下的,只是收尾工作而已。 郭风,无论如何,这次你一定要坚持住! 望着一批批涌进临洮府的战士,长空无忌的手握的更紧了,被他拽住的那张纸条迅的变皱,缩成一团,然后被长空无忌放入口中,嚼了几下,吞进肚中。 回头看了看已经不耐的在左右走动的王胜,长空无忌轻轻的命令道:“王将军,你带三千人去进攻府衙,务必要活捉这个西夏刺史!” 王胜兴奋的应了一声,也不多问,转身就召集了三千人迅的离去,很快就加入到攻城队伍中,消失在城墙之内! 长空无忌一直等到城墙上升起宋军的旗帜,才带着余下的两千人进入临洮府,准备接收这座西夏府城! **** 利州行省的军事重镇大散关,此时正迎着落日西风傲然而立,犹如一头蛰伏于崇山峻岭的猛虎,冷冷的虎视着关外那大片的平原和丘陵,一条笔直的官道穿过关口,直通凤翔路的宝鸡。 现在这条官道一反往日的萧条,一眼无边的车队正缓缓的从西夏那边进入关内,浩浩荡荡,如同一条前进的长蛇,让人兴起一探尾的念头。 狂劲的西风猛烈的吹着,车上的旗帜尽情的迎风招展,上面鲜明的红色盘龙仿佛跃然欲出,其势若飞。 师梦龙站在关上,看着眼前这一切,心中思潮起伏。 这支车队就是长空无忌从木茜那里抢来的,当击溃木茜之后,长空无忌从俘虏口中知道了这支车队的由来,当即决定派出一部分人看管他们,并以红龙军团副军团长的名义命令大散关的守将,利州行省副守备将军师义立即带军前来增援。 这个师义是师梦龙的侄子,以前一直在师梦龙手下效力,后来和师梦龙一起投靠了赵昀,在军队改建中,他因为军功卓著,就被任命为墨人的副手,后成为利州行省的副守备将军,镇守大散关。 刚开始,因为种种原因,师梦龙也留在大散关,所以师义的权力有限,后来随着红龙军团的战线拉长,师梦龙离开了大散关,还带走红龙军团留在大散关内的二万部队,虽然利州因为是军事重省,守备部队足有三万,但布防在大散关的只有一万人左右。 如果仅仅是防守,这一万人凭借多次加固的大散关和特别配备的火器,足以应付任何敌人的进攻,但如果出兵到关外,却又嫌力量不足。 师义在接到长空无忌的命令后,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决定听从命令,不过他也留了一手,派人去通知了师梦龙。 等信送到师梦龙手上的时候,师梦龙刚知道自己被马肩龙耍了,看了侄子的来信,师梦龙微微一合计,干脆下令让自己所属三万人兵分三路,以西夏糊弄自己为借口,趁对方兵力空虚之际,进攻凤翔。 因为师梦龙前期做足了功夫,再加上西夏似乎已经放弃抵抗,所以此次进兵异常顺利,短短二日,宋军不仅占领了扶风,岐山等要地,甚至一部前锋已经到达凤翔府的外围,除了在凤翔府外遭遇到西夏人的进攻外,沿途基本上未遇到西夏军的抵抗,顺利的让人难于置信! 等师梦龙快马赶到大散关的时候,师义已经带着长空无忌俘获的战利品在往回走,沿途除了生几起流民骚扰外,同样也非常顺利,似乎西夏人在这个地区的军力已经全部撤走。 对各方面的消息一综合之后,师梦龙判断马肩龙已经放弃了凤翔路,他留在凤翔府的人恐怕是防范自己这边偷袭,也就是说,如果自己这个时刻能够出兵,将可以最大限度的收复凤翔路,造成占领的事实,以配合朝廷的接收计划。 另外,虽然他并不知道凤翔府中的那个狂风军到底和自己这边有什么联系,但他在了解了这个狂风军后,推断这个狂风军极为可能是皇上派出的,不然何以对方可以屡屡偷袭军需,但军中派出的围剿部队最远的也是在山中转一圈就回来,而且严令各部不得主动攻击狂风军。 就算看到对方在自己眼皮底下,也不能射出一箭一矢,凡是违反这个命令的,几乎都被岳雨处罚了。虽然余介继任军团长后,狂风军偷袭军需的事情减少,但后来长空无忌的到来让他越加肯定了狂风军的身份。 等这次长空无忌以皇上手令为由,带着驻守乾州的部队去执行秘密任务后,接着乾州就被狂风军洗劫的情况来看,长空无忌显然是和狂风军达成了什么协议,让狂风军负责拖住西夏人,然后好让他可以在红龙军团内建立功勋。 如果是这样,如今凤翔路定然防备空虚,如果这个时候全力进攻,足以改变宋夏在西北的对峙局面,使得宋军可以攻守皆宜! 师梦龙得出这个结论,让一向有些保守的他也对凤翔路起了窥视之心,就在他心中也开始跃跃欲试的时候,驻守在长安的参谋长高俊却来严令,让他立即将军队撤回来,并且还言明,如果他不听劝阻,执意要进兵,他就要将此事送交军法部。 这话让师梦龙产生了犹豫,虽然他现在是红龙军团的最高指挥者,但余介临走的时候却留下命令,让他不得轻举妄动。就算他一直对余介坐视西夏人的暴行不满,但如果公然违抗命令,那后果也是难于预料的。 可是就这样放弃这个机会,那也太说不过去,毕竟这样的机会也不是常有的! 因此,他此刻对于是进还是退充满着犹豫! “叔叔,这次长空副军团长的收获还真是丰富,车队中不仅有大量的财宝器物,牛羊马匹,粮食草料,还有为数过万的工匠,妇女,幼童,壮丁,另外,还俘虏了四千多西夏士兵,可谓一次大捷啊!”满头是汗,但神色振奋异常的师义刚在城楼上一露面,就忍不住的大声吆喝起来,语气兴奋无比! 师梦龙不高兴的看了他一眼,纠正的说道:“你现在要叫我将军!说了你多少次了,不要一高兴就忘乎所以,你现在也是一方大将了!” 师义闻声,尴尬的笑了笑,习惯的摸摸后脑勺,降低声调说道:“我实在是太高兴了,自从岳军团长离任后,那些西夏小子们简直不将我们放在眼里,这次可真是出了一口气!” 师梦龙心中虽然理解他此时的心情,但面上还是保持着严肃的面容,转而问道:“知道长空将军去那里了吗?” 师义迅的回答道:“听说长空将军已经带人攻克了秦巩二州,兵进临洮府了,末将认为这会儿长空将军也许已经攻下了临洮府了,叔……师将军,长空将军和你同职,为何师将军不趁这个时机,收复凤翔?反正军部已经行文,让我等伺机进兵凤翔,配合朝廷的接收计划,如果我们能在此刻收复凤翔,到时将军也可以对军部有个交代!” 师梦龙看了他一眼,从他的眼中读到渴望和鼓动,沉默片刻,他突然说道:“你从现在起,坚守大散关,未得我的命令,不得擅离一步!” 师义大为吃惊,看着师梦龙,好半晌才疑惑的问道:“将军难道不想趁这次机会建立新功吗?长空将军初来乍到,就有如此魄力,为何将军就不能了?” 师梦龙大声呵斥道:“你知道什么,马上执行命令,如果违抗,军法从事!” 师义还想再说,可看到师梦龙严厉的眼神,只的无奈的应了声是,然后转身离开,神情充满不服和不解。 师梦龙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也转身离开,并且派出十二匹快马通知已经进兵到凤翔府附近的军队立即回撤到岐山修整。 当凤翔府的西夏人探听到宋军确实撤退到岐山之后,这个消息以最快的度送到马肩龙的手上。 正在营帐中策划第五次进攻郭风的马肩龙听到这个消息,抚掌大笑道:“公主说的不错,这个师梦龙确实守成有余,进取不足!” 周围的西夏将军也齐声恭维道:“将军神机,区区宋军实在是算不了什么!” 马肩龙听后,神色一变,冷声说道:“这样的话不要再说,如果我真有你们说的这样厉害,我就不会漏算了长空无忌这队宋军,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他们这会儿已经到了临洮府了!” 这话让营帐中的西夏将领大为吃惊,一名将领大着胆子问道:“将军,临洮府是我军根本,如果被敌人所占,我军只怕会陷入进退无依的困境,不如我军暂缓进攻狂风匪盗,回师救援临洮府!” 马肩龙注视了他片刻,才缓缓的说道:“你说的,我也想过,但如今我们却骑虎难下。这个长空无忌极为狡猾,他选择这个时刻进兵,就是看准我们不能回援临洮府。如果我们这个时候撤军,恐怕还正合他意!唯今之计,只有尽快的攻克这座狂风匪盗总寨,这样我军才能有扭转战局的机会。诸位请过来,我方才现了狂风匪盗一处弱点,我军这次就从这里主攻,我西夏军的存亡就看此次了!” 被马肩龙的话语所吸引,周围的西夏将领的注意力又被带到眼前战局上,他们大多数人并不知道,马肩龙此刻的心中并没有他表面上的这么轻松,长空无忌的奇兵出乎了所有人预料。 为严重的是,原本为了防范宋军会趁自己和郭风鏖战的时刻偷袭,所以自己在秦州放了五千精锐骑兵做为防备,结果却被木茜全部葬送,导致自己在临凤二路的兵力部署出现重大缺陷,就算自己现在撤军,也不能挽回什么,反到会被别人以逸待劳,既然如此,干脆集中全力消灭郭风,这样一来,就算临洮府失守,但临凤二路的局面反到会比当初更好。 何况,这次进攻郭风能这么顺利,也是有多方条件配合才能如此,错过了这次,只怕就再无这个机会,只要想到郭风可能的报复,马肩龙就感觉到不寒而栗。 郭风,这个名字已经成了所有西夏人的恶梦,无论要付出多大代价,此刻也不能动摇马肩龙铲除郭风的决心。 机会,不是想要有就有的! 在马肩龙的督促下,西夏兵又开始对狂风军总寨起了进攻。 寨墙之下,如同潮水般的西夏兵一波拨的冲了过来,冒着箭雨热水,抬着云梯,推着撞墙车,疯狂的攻击着坚固的城墙。 寨墙之上,士兵不住的射着箭,将搭上墙头的云梯推开,并砸下巨石,将对方的攻城车连车带人砸个稀烂,一些壮年妇女拿着盆子水桶,将沸水滚油泼了下去,大批的小孩在姚琼枝指挥下,拼命的煮着开水和滚油,送上寨墙! 重复的做着同样的事情,就算从来没有做过的人也会做的娴熟无比! 每个人都知道,西夏兵攻进来后的可怕后果,故而人人拼命,在加上第二层防御本来就是利用山石构建,而且规模也比第一层寨墙要小,所以在防御上要比第一道寨墙轻松不少。 郭风也时时亲临前线,虽然没有言语,但他的出现却让军心大定,士气高涨,每个人都舍生忘死的拼搏着,一次次将西夏人打退。 等到了傍晚时分,马肩龙不得不承认这次攻击又失败了,带着些微沮丧,马肩龙不顾西夏将领的劝阻,决定晚上亲自带队攻城,立定决心,一定要将在今晚攻克面前这道障碍,和郭风清算彼此之间的累累血债! ****** 就在马肩龙下定决心要消灭郭风的时刻,做为狂风军另一重将的夏平也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中。 放眼望去,这里到处是拼杀,到处是喊叫,箭飞矢往,刀枪相撞,强壮的**瞬间被撕裂,不时飞起的残肢内脏平添许多惨烈,大量殷红的鲜血不住的浇灌着已经变成暗红色的土地,泥地上随处可见泛着血色的泡沫和不断抽搐着的身体,犹如地狱的景象在阳间重现,足以让胆小的人心胆皆破。 但这些对此刻混战中的双方却没有任何意义,那些还活着的战士,为了彼此的理由,还在进行着激烈的搏杀,有兵器的用兵器,没有兵器的就抱住对方肉搏。 你用牙齿咬住我的喉咙,我用断刀劈开你的胸膛,蠕动的内脏伴随着鲜红的血液不断的涌现;你的手被我砍断,但他的小腹上却被你开了一个洞,肠子拼命的朝外挤,飞溅的鲜血犹如大雨中的屋檐水,不间断的染透下半身,流到地上,流到土中; 你正死命的卡住他的咽喉,但我的长刀已经划过你的脖子,冲天的鲜血喷了我一脸,连擦都没擦一下,我的胸膛前就出现了一截矛尖,还可以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气随着对方的抽出一涌而出,然后浑身无力的倒了下去; 在这里,一切可以用到的攻击手段都被淋漓尽致的挥了功用,此刻,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他们都要为生存而拼搏,无分彼此。 夏平此刻也正在和一群敌人纠缠着,他挥舞着钢刀,左杀右砍,犹如凶神,原本儒雅的气质荡然无存,咬牙切齿,无所不用其极的砍杀着敌人。 他刚砍翻了一个敌人,另外一个敌人已经凌空扑来,措手不及之下他被对方抱住,然后两人一起滚翻在地上,不住的纠缠扭打,誓死相拼。 翻滚了几圈,夏平看准一个机会,用着军校教给自己的拼搏技巧,一下骑在这个敌人背上,左手卡住他的后颈,右手抓住他的头,不顾一切的将他的头往地上撞去,一下,两下,三下……,只到这个敌人再没有挣扎动弹后,夏平还死命的撞了几下才松手。 刚想站起的时候,背后就听到风声袭来,不及细想,慌忙一伏地,然后就地一滚,一把钢刀带着丝丝寒风越过他的背部。 一声弓弩响,这个敌人抛掉了手中的钢刀,死死的抓着喉咙上短箭,想喊却不能出声的倒在地上,无意识的抽搐了几下,然后再无动静! “参谋长!我军打退敌人了!”此时几个穿着狂风军战甲的士兵出现在夏平身边,一边扶起夏平,一边兴奋的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夏平站了起来,扫视了一圈战场,现此刻敌人确实正在退却,土坡下的敌人军营正在吹响撤退的号角,残存的敌人正如潮水般的向山下涌去,看样子,他们这次又承认失败了。 接到西夏军趁机偷袭狂风军基地后,本来带着二万人防备金人进攻的夏平马上带着一万人准备回去增援,可是在行军途中,却被突然出现的金人所伏击,损失惨重。 夏平见情况不好,就带着余部来到这个土坡上坚守,一连打退了对方五次进攻,这次进攻是第六次,也是最危险的一次。 回头看了一眼土坡上战旗,夏平低声问道:“我们还剩多少人?” “属下虽然还没有详细清点,但属下估计,人数应该不会过两千人了!”旁边一个混身是血的副将语气带些低落的说道。 沉默了片刻,夏平语气肯定的说道:“你让将士们都到这边来,我们今天晚上再突围!” “是!”这名副将转身去传达命令后,夏平却感觉到头部一阵眩晕,刚才那队冲到这里的金人还真是强悍,如果下面的金人都和方才那队金人那样,只怕此刻胜负早已决定。 不过就算如此,局面仍然没有多少改观,对方这次是蓄意偷袭,利用自己心急回援,顾虑不周的机会攻其不备,使得自己损失惨重,如果这次还不能突围,只怕就再无机会了。 再次看了看土坡上的惨状,夏平的心中掠过阵阵悲凉,如果郭风在这里,或许就不会损失这么多的战士吧! 脑海中刚浮现这个念头,夏平倏然而惊,连忙收敛心神,此刻若连自己都没信心,如何还能让手下将士对自己有信心了? 就算只剩下一人,自己也要拼搏到底,决不能弱了狂风军的声威! 在夏平决意拼死突围的同一时刻,山下的金人军营中也正在展开讨论。 “公主,如今这群匪盗已经山穷水尽,只要方才我军持续进攻,定能歼灭此等顽寇,为何公主却要求撤兵?”在长安大战中声明鹊起,被誉为金国第一名将的金合达此刻满心不解的看着完颜云花。 此刻站在他对面的完颜云花闻言并没有回答,仍然拿着手中缴获的望远镜看着远方土坡上的情况,好半晌她才放下,感叹的说道:“这支军队还真是强悍,到了此刻还不肯放弃。将军方才问什么?” 金合达粗浓的眉头动了动,沉声说道:“方才末将是问公主,为何我们此刻不一鼓作气的歼灭这群匪寇,我军为了歼灭他们,已经损失了七千多人,此刻给他们缓气的机会,下次要想再进攻,将会更困难!” 完颜云花淡然一笑:“将军会这么问,主要是将军并不清楚这些匪盗的来历,根据云花推断,这些匪盗十有**是宋军伪装的,不然这次也不会动用将军了!” “宋军假扮的?”金合达有些疑惑的重复了一句,“皇上虽然有令让末将听从公主的指挥,但末将却未听皇上提及要对付宋军,公主可否解释?” 完颜云花示意金合达坐下之后,才开口道:“云花知道将军心中有不少疑问,只是因为情况所限,云花不能详细的对将军解释,将军如果相信云花,就请将军听从云花的安排,云花可以对天盟誓,云花所为都是为了我大金!” 金合达连忙站起来说道:“言重了,既然公主这么说,末将一切就听从公主的吩咐就是,现在该怎么办?” 完颜云花温和无比的说道:“将军在军事上胜过云花十倍,将军认为下一步该如何做?” 金合达看了看完颜云花,肯定的说道:“天色已晚,如果再进攻只怕不便,若末将估计无误的话,对方应该无再抗之力,其如不想坐以待毙,今天晚上势必要设法突围,只要我军到时网开一面,然后衔尾追杀,利用我军的骑兵冲击,定能将此股匪寇歼灭!” 完颜云花颔道:“这些事情将军可以自行决定,云花并无异议,只是如果有可能,最好能活捉那个叫夏平的匪,方才云花派去的人已经失败了!” 金合达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末将这就去安排!” “有劳将军!” 金合达离开之后,完颜云花目不转睛的盯着桌子上的望远镜,眼神不断的变化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公主,哈拉回来了!” “让他进来吧!”收回目光,完颜云花看向营帐入口处! 帐幕闪动了几下,一身金军装束的哈拉走了进来:“参见公主!” “不用了,这次皇上如何说?” “回公主话,皇上这次很生气,几次问及完颜丞相的事情,对于公主在建康的作为似乎有所微词!” “是吗,看来皇兄的气一时半会是不会消了,对于和约的事情,皇上如何说?” “皇上虽然认为赔款的数额有些过大,但皇上还是同意了此和约,属下在来的时候,吕子羽已经和宋使互换了国书,金宋两国已经正式会盟!” 听到这个消息,完颜云花的嘴角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好半晌才轻轻说道:“李婉清一入中兴府就没了消息,随即西夏宣布了李遵顼的死讯,看样子,西夏已经有大事生。你从开封来,皇上对西夏的事情如何说?” “皇上已经答应西夏来使的要求,决定同西夏签订盟约,互称兄弟之国,并各用本国年号,以示地位平等,并同意互相援助!” 完颜云花微微颔:“这就对了,不然李德旺的行为就难于解释了。看样子,李德旺还是放不下凤翔和临洮,可惜,这次还真给了赵昀一个好借口!” 哈拉不解的望着自己的主子,过了片刻才有些犹豫的说道:“属下这里还有一个消息,那个蒙古四王子拖雷仍然不知所踪!” “什么?”一直镇定无比的完颜云花吃惊的站了起来,“他没有回河北吗?” “属下已经多方探听,并无此人半点消息!” 完颜云花顿时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不由自主的在营帐中踱起步来,秀气的眉毛几次蹙到一起,似乎十分为难。 良久良久,完颜云花才缓缓说道:“看来,我们这次是低估蒙古了!” 哈拉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完颜云花,完颜云花却没解释什么,转而对哈拉吩咐道:“你马上派人去河北找成和尚将军,让他密切注意蒙古人的动向!” 哈拉转身就走了出去,完颜云花又在营帐中沉思了片刻,摇摇头,转身也走出营帐! 当天晚上,夏平带着二千多残兵从东边突围,在金合达的有意放纵之下,他们一行人得以逃出,一连行了数里,来到一条河边,正在整顿队型的时候,突然呼哨一声,无数骑兵从四面而至,强弓劲弩四飞,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虽然变故仓促,但一直未放松警惕的夏平马上下令,让周围的战士背靠河流,围成一个半圆的步兵方阵对敌。 刀盾兵站于最前方,长矛手站于其后,手上的长矛就放于前方战士的肩膀上,弓弩手站在最里面,弯弓搭箭,伤兵被放在阵中,极短的时间内就形成了一个防御阵型,表现出非常娴熟的作战技巧! “前两排蹲下,放箭!”夏平冷静的声音,让这支陷入敌人围困的队伍多少稳定了些,想都没想所有人都按照命令做了。 很快,仅存不多的箭支就向四面飞去,一些正策马冲来的金人骑兵当场被射杀,但这并不能阻止金人骑兵的接近,狂涌而来的骑兵还是迅的接近了这支孤军,犹如狂风扫落叶一般的冲向他们,手中的长矛马刀已经映入了双眼。 “举矛,放箭!” 就在这队金人骑兵准备大开杀戒的时候,原本蹲在地上的刀盾兵和长矛手站了起来,面对这种钢铁荆棘,金人骑兵的攻势微微一窒,随即被趁机攻过来的刀盾兵一阵狠杀,当场留下上百具尸体。 金人同样也没想到对方的应变也如此快,无可奈何中,金人骑兵的指挥下令死攻,全军摆成一个尖锥,凶猛的朝着一个方向攻去。 这个方法确实有效,虽然夏平竭尽全力的抵挡,但敌人还是一步步的攻了过来,己方能活动的余地越来越少。 看的这种情况,夏平长叹一声,对着身边一名副将说道:“你带着伤兵从水路退走吧,如果有幸见到郭风将军,请告诉他,夏平辜负他的期望了!” 这名副将大声的说道:“参谋长,这次还是让末将来指挥,只要风将军和你在,我们狂风军就不会亡,请参谋长保重!来人,带参谋长走!” “你要干什么?” “请恕末将失礼!” 几个士兵在这名副将的指挥下,一涌上前,将夏平牢牢的抓住,让他连叫喊都不出,然后拖着他向河边走去。 “将士们,我们曾经誓,誓死效忠狂风军,今天就是我们兑现的时刻,杀敌,杀敌,杀敌!” “杀敌,杀敌,杀敌!”残存的狂风军战士蓦然高呼起来,士气蓦然高涨,不少伤兵也拒绝撤离,强自撑起伤体,加入前方的战士中准备最后的搏杀。 夏平看到这一幕,泪水不自觉的落了下来,这次自己输了,因为自己的大意,一万将士就这样葬送了,一时之间,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他的脑海:将士们都死了,我还活着做什么? “扑通!” 一股冰凉突然涌上身体,让夏平神智一清,原来自己已经被身边的战士拖到水中了,此刻他们正拉着自己向河中游去。 当金合达赶到这里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看着眼前敌人的尸体,他也说不出是个什么心情,只是明白这次事情不会这么完的。 “抓住那个夏平了吗?” 面对金合达的询问,几个金将面面相觑了片刻才由一人答道:“刚才我军冲杀对方军阵的时刻,斩杀了对方一名将领,不知此人是否是就是夏平!” 金合达勃然大怒道:“难道你就没找个俘虏问清楚吗?” “这群悍匪极端凶狠,誓死不降,故我等只有下令将其全都斩杀!” 金合达冷哼了一声,正要说话,突然感觉到地面上传来阵阵奇异的颤抖,大为惊奇下连忙看向西面。 一看之下就脸色大变,远处突然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点点火光,移动度极快,犹如一条火龙,正威猛无比的向这边冲了过来。 就是这几眼打量的时间,这条火龙就至少近了一半! “蒙古人?”金合达的脸色变的苍白,“放弃一切,立即撤退!” 就在金将愕然的传令中,原本声势浩大的火光突然全部熄灭,只有一声比一声紧急的马蹄声在不断的奔驰着,无论是士兵还是将领,此刻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大地的颤抖。 “快撤!”金合达顾不上其他,率先拉过战马冲了出去,其余的人也有样学样,赶紧策马跟随,原本不可一世的胜利者,转眼之间就如同丧家之犬的仓皇逃窜。 一些金人因为不明白生了什么事情,在反应上就慢了那么一刻,等他们想跑的时候,无数的弓箭已经向他们招呼过来。 紧接着,大量的火光又同时燃烧起来,只是原先的火龙却变成一条火绳,以一个半弧型向他们冲了过来,在夜空中飞来的箭支犹如恶魔的诅咒,一个接一个金人犹如箭靶一样的被射到。 “是蒙古人,真的是蒙古人!” 无数金人的喧叫肯定了他们的敌人,也带来瘟疫般的恐慌,早就在野战中吃够了蒙古人苦头的金人此刻全然没了斗志,更何况此刻统帅已经下令撤退了。 不得不承认,金合达撤退的命令下达的及时,等蒙古人完成合围,撒下死亡的箭雨时,金人大部已经逃出包围,只有少数反应慢的倒霉蛋成了牺牲品。 当金合达狼狈的带着部队逃到军营后,闻讯赶来的完颜云花从他口中确认了蒙古骑兵在此出现的消息。 不明敌情下,虽然万般无奈,金合达和完颜云花还是撤退到靠近宋境的永寿,此地邻接宋国乾州,为了防备宋国,此地驻扎着一万多金人部队,防御工事完善。 撤退到这里后,金合达和完颜云花现蒙古人并没有尾随攻击,还是如同他们出现的一样,又突然的消失。 但他们此刻都明白,那天晚上突然出现的蒙古人绝对不会凭空消失,如今西北的战局再不仅仅是宋夏金三国争风了,蒙古人的意外插足,足以改变这里的一切。 完颜云花一边派出大量的侦骑去寻找蒙古人的踪迹,一边派出特使去长安,让留守的红龙军团参谋长高俊通知建康,蒙古人在庆原路出现的消息,同时提醒建康,此刻正是该履行盟约的时刻。 第一章 三国筹谋 在神州的北方,在连绵的阴山之下,有一片让神州人痛苦了千年,害怕了千年,诅咒了千年,哭泣了千年的土地。 这片土地地形平坦,其上分布着高山,大河,湖泊,森林,沙漠,风岩以及连绵无边的草原,充满着雄浑,苍凉,壮丽以及绝美。 春夏之时,从高山流下来的涓涓溪流汇合成宽阔的大河,顺着河道,滋润着这片大地的生灵,让万物萌,安静中充满着勃勃的生机。 秋冬之刻,暴烈酷热的西南风和肃杀寒冷的西伯利亚寒流先后光临这片大地,让草木枯萎,河流成冰,使得万物潜伏,死寂中蕴涵着重生的顽强。 四季交替中,这片大地先是被一片若有若无的绒布覆盖着,继而变成一片片繁茂的织锦,接着一切的颜色尽退,枯黄的大地不久又被洁白的冰雪所覆盖,周而复始,犹如这片大地上不断更换的主人一样,不断的上演着生命的轮回和荣辱的交替。 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曾经有灭亡西周的戎狄在上面挥戈,曾经有强大无比的匈奴在上面弯弓,这里还曾经有狂悍凶猛的柔然和突厥在上面争雄,他们都曾经横行一时,给予了神州巨大的伤痛和苦难,如今他们都随着历史的车轮,烟消在神州人的视线中。 可是神州的苦难却不会因为他们的离去而消失,因为在他们之后,这里诞生了另外一个比他们更为凶狠,更为强大的民族,自诩为苍狼子孙的蒙古人。 蒙古人在他们伟大的领袖成吉思汗的带领下,结束了这片土地上的子民纷争,将锋利的屠刀和迅猛的弓箭瞄准了曾经不可一世的金国,让原本高高在上的金国匍匐在成吉思汗的脚下。 他们更在成吉思汗的带领下,西征万里,将恐怖的血腥和无边的死亡带给西方,让那些崇信真主的人们,感受来自地狱的召唤。 如今,他们在成吉思汗的带领下,带着战胜者的荣耀来到了贺兰山,来教训曾经屈服他们,但又反悔的西夏人。 对于这一场战斗,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西夏,除了刚登上西夏皇位的李德旺和西夏军的统帅阿沙敢钵。 此刻,阿沙敢钵就站在贺兰山上看着山下的蒙古人。 这次蒙古人足足出动了二十万大军,但反观西夏,除去防守的兵力,整个西夏能够动用的兵力也不过二十多万而已,此刻在贺兰山的就占了十八万。 “如果马肩龙能够率军回援,那至少兵力上不会比蒙古人少了吧!”阿沙敢钵刚兴起这个念头,心中就倏然一惊,想起皇上提醒他留意马肩龙的事情。 死命的一摆头,似乎要将这个想法甩出脑外,蒙古人的几次进攻,和已故先皇的攻金之策,已经让西夏实力大损,如今这里的西夏军队,就是西夏的精锐所在,如果这次不能得胜,那后果,真是让阿沙敢钵想起就害怕。 “阿沙将军,铁木真好像在扎营!”旁边一个观察敌情的副将一边看着山下,一边对阿沙敢钵说着话。 此人是李德旺招募来的,曾经是王罕部族中的将领,王罕被成吉思汗杀败后,他的部众四散,其中不少人跑来西夏求庇护,李德旺当时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不顾李婉清的劝告,私自招募了不少零散部族归附自己,这些部族绝大部分都是成吉思汗手下的漏网之鱼,这次成吉思汗攻打西夏,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也在此。 “是吗?”阿沙敢钵一边看着山下,一边问道,“你不会看错吧?” “铁木真的伎俩我见过多了,怎么会看错!”这名副将的语气中充满着刻骨的仇恨,脸色也变的颇为狰狞。 阿沙敢钵没有轻信他的话语,自己仔细观察了起来,不久,他也下了同样的结论----蒙古人确实在扎营。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次蒙古人不向以往那样一来就先声夺人,但在阿沙敢钵看来,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如果此刻自己能够冲击蒙古人的营盘,最少也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壮壮声威。 大意若此,难道真以为我西夏不敢攻你吗? 想及此处,阿沙敢钵信心大增,马上让人传令,让山下驻防的士兵准备出击,自己也亲临前线去指挥。 看到阿沙敢钵到来,西夏兵的士气大增,劲头十足的厉兵秣马,准备去冲击蒙古人的大营。 呜----呜----呜---- 当一阵悠长的号角声在营地中响起后,无数的西夏健卒,手拿利刃,高呼狂叫的冲向离他们不远的蒙古大营,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充满着渴望,渴望手中的兵器能为他们杀敌建功,能为他们博取功利,更重要的是,能够保佑自己能在这次的搏杀中生存下来。 和阿沙敢钵料想的一样,正在紧张扎营的蒙古人根本没想到西夏人会出来攻击他们,那些修建营寨的的蒙古奴隶兵看到西夏人攻来,马上抛弃了手上的东西,不要命的跑向大营,躲进才刚刚竖立起来的防护木栏后,而且还不断的大呼小叫,状极惊慌。 冲啊! 看到这一幕,西夏人疯狂了,这些蒙古人连壕坑都没挖好,只要自己能接近那道脆弱的木栏,就一定可以冲进对方的大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怀着这种想法,这些西夏人冲锋的越猛烈起来,百步,五十步,三十步,二十步,十步。 冲在最前列的西夏兵此刻猛然现,在木栏之后不知何时多了一排蒙古射手,就在他的怔神间,铺天盖地的箭雨就向他飞射而来,他忍不住的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混身一痛,被一股大力带向后方。 勉强的睁开眼睛,现自己身上已经被插满了箭镞,浑身的气血似乎都在此刻消失,他只感觉很累,很累,虽然他很想睁着眼睛,但最后,他还是闭着眼睛休息了,这一刻,什么荣耀都不需要了。 与此同时,正凶猛冲向蒙古大营的西夏兵被漫天的箭雨成片的射到,在通向蒙古人营地的道路上,大批大批的西夏兵带着不甘和愤怒倒在地上,或许,在他们临走的一刻也没想到,蒙古人最著名的就是他们的骑射,但却没人规定他们一定要在马上射箭。 这批蒙古射手肯定是精选的,他们的弓箭犀利而迅,几乎箭箭不落空,不到一刻,西夏兵的尸体就堵塞了前进的道路,举目望去,原本喧闹的大地上,布满了尸体和箭镞,对比开始时的那种喧闹,结束的却异常安静。 弓箭射程外的西夏人自觉的停下脚步,望着前方的尸体,原本满盈胸膛的热血瞬间冷却了,留下的只有无边的心寒和胆落。 阿沙敢钵看到这个情况,懊恼无比,但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出击命令是错误,如果不在这个时候攻打蒙古人,等蒙古人修好营寨,那自己一方的情况更糟。 想了想,他派出一队巨盾武士,手拿过人高的巨盾出现在战场上,犹如一面城墙的挡在西夏人面前,一些后面的武士还将盾牌横着举过了头,在西夏兵的头上又形成了一道坚强的防护,让从天而降的弓箭不能伤害他们。 看到这群巨盾武士,原本军心浮动的西夏兵又安静下来,有他们在前,又何惧蒙古人的弓箭? 很快,恢复勇气的西夏兵在巨盾武士打头下,一步一步的逼近蒙古大营,蒙古人这次同样用弓箭招呼了他们,但却收效甚微,这群西夏兵在硕大的盾牌保护下,缓慢,但是坚定的朝着蒙古大营逼了过去,纷飞的箭雨击打在盾牌上,出沉闷的破木声。 跨过同伴伏尸的场地,又一次接近了蒙古大营,看到刚才巨盾武士的表现,勇气又重新回到了身上,只要破了蒙古人那该死的弓箭,蒙古人也没什么可怕的。 做为西夏主体的党项族人,从诞生的开始,就融合了沙漠民族的坚强,草原民族的凶狠,农耕民族的智慧。虽然他们一次次的败在蒙古人手上,但他们骨子里的彪悍却让他们不甘心认输,他们并不认为是自己比不上蒙古人,如果不是国主太孱弱,如果不是将领太无能,他们一定可以击败蒙古人,对于这点,他们从来不怀疑。 随着蒙古大营的接近,胸中的信心也是一浪高过一浪,先辈的荣耀,今生的富贵,在这一刻都化为对敌人鲜血的渴望,手中的钢刀,实在是太久没有为自己争取到荣耀,今天终于可以和敌人一决高低了。 就在西夏人开始准备要和蒙古人肉搏血战的时刻,蒙古人的大营中突然传出巨大的声响,声音很大,远近可闻,在这群西夏人还没弄明白生什么事情的时候,一块块巨大的石头就从天而降。 顿时,惨叫之声四起,硕大的木盾面对这种庞然大物毫无作用,雄壮的巨盾武士被连人带盾的压成肉饼,一些躲避不及的西夏兵也被巨大的石头成堆的压在下面,侥幸未死的惨叫着同伴来救自己,情况惨烈无比。 在这种非人力可以抗拒的巨石攻击下,原本刚升起的决战勇气也消失不见了,巨盾武士先抛却了手中的盾牌后撤,其余西夏兵也有样学样,转身就跑,只有一些兴奋过头的西夏兵因为冲的太远,被蒙古人当成箭靶,一箭一个的留在地上。 这次攻击又无果而终! 阿沙敢钵此刻心中怒火熊熊,这群蒙古人真是太狡猾了,躲着不出来,尽用这些花招,虽然自己的损失不算多,可是对于士气的打击却是致命的,照这样下去,这场战不打就输了一半。 “不许退,散开给我冲,如果胆敢后退,定斩不饶!” 刚退下来的西夏兵还没喘口气,就听到阿沙敢钵声嘶力竭的命令声,没等他们有什么意见,手拿利刃的战时执法队就已经出现在他们身后,看他们阴冷的表情就知道再后退会是什么后果。 逼于无奈,这群西夏兵停止了撤退,按照阿沙敢钵的命令散开了队形,成松散的形状再次对蒙古大营起了攻击。 可是经过这样一来,士气一鼓而衰,再鼓而泄,此刻再进攻,这些西夏兵的劲头弱了许多,一边大声呼喊着,一边随时准备撤退。 很快,他们又接近了弓箭的射程,突然一声尖利的喇叭响起,这些西夏兵犹如条件反射一样,不等任何命令,转身就跑,似乎那要命的弓箭就跟在自己身后一样。 此刻面对着这边的阿沙敢钵正要让执法队阻止他们逃跑的时候,他突然惊恐的现蒙古大营的几个大门突然被轰开,隆隆的铁蹄之声犹如沉雷般的响起,近而一声呐喊,突然转变成急风暴雨,出惊天动地的呼叫声,让天地万物无声,让世间一切臣服! 无数的蒙古骑兵从大营中冲了出来,千军万马,犹如海中的怒涛,天上的雷电,锐不可当,势不可阻,源源不断的从大营中涌出。 在阵阵惊心动魄的呼啸声中,蒙古人开始反攻了,在隆隆的铁蹄下,天地一阵摇晃,飞扬起的灰尘让天上的太阳都黯然失色! 飞尘之中,以骑射闻名天下的蒙古骑兵迅的追上逃跑的西夏兵,箭支带着划破空气的微啸先主人一步的带走敌人的生命,挥舞着的战刀配合战马狂野的冲刺,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让敌人的人头先一步的离开身体,满腔的热血从失去头颅的脖子中喷射的老高,犹如血红的喷泉,在阳光下触目惊心! 阿沙敢钵惊怒交集,他根本没想到蒙古人这次竟然没有使用弓箭和落石,对于蒙古骑兵的进攻,他此刻毫无思想准备。 他一边竭尽所能的稳定局势,一边让身边待命的西夏兵赶紧上前去增援,就在此刻,一个九尾白旄大纛出现在阿沙敢钵的视线内。 看到这个耳熟能详的标记,阿沙敢钵的心头跳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一阵撼天动地的马蹄声从四周响起,无数的蒙古人犹如从地狱中出来一样,从四面八方的涌向西夏军本阵。 密集的破空声,让西夏兵连抵挡都来不及,纷纷倒地。没等西夏兵从这个恐慌中调整过来,大批的蒙古铁骑已经冲入了其中,在闪亮的刀光之下,他们凶猛的将西夏军的队列冲散,在西夏人的军列中纵横往复,将他们驱散,分割,在鲜红的液体喷洒中,将阿沙敢钵最后的希望一点点的击溃,最终让他完全绝望。 看到自己的部下在蒙古人手中溃不成军,阿沙敢钵信心尽消,此刻,他不敢在妄想自己能在野战中击败蒙古兵,只得狼狈无比的下令撤退到贺兰山。 只是蒙古人岂能容他说撤就撤,在蒙古兵凶猛的追击下,这次跟随阿沙敢钵出击的西夏兵死伤大半,虽然阿沙敢钵侥幸逃到贺兰山上,但山下的阵地却失陷了,十几万大军只得龟缩于贺兰上的城堡,准备坚守! 西夏和蒙古的战,以西夏惨败告终! ********** “蒙古人去了庆原?”我一边说,一边思考这个消息带来的后果,沉吟片刻,转而说道:“根据你的说法,完颜云花是在伙同金合达两人设伏围攻夏平的时候,意外的和蒙古人相遇,尔后,被你的人救了的夏平也证实他看见了来历不明的骑兵出现后,金人一边高呼‘蒙古人’一边仓皇逃窜的事情,但第二天早上,这支骑兵却神秘的消失,去向暂时不明,是这样吗?” 鬼影慎重无比的点头道:“属下多方求证,证明此消息是事实,金国和西北方面的求援文书也已经要送达了!” 我习惯的站起身来,背负着双手踱起步来,良久才点点头道:“成吉思汗果然好气魄,看来他这是逼使我们不能插手西夏之战啊!夏平怎么样了?” 鬼影平静的说道:“夏平本人只是受了一点轻伤,不过却损失了上万名士兵,属下已经安排人送他到庆原的基地去了。另外,西夏人对郭风将军似乎志在必得,总寨那边的情况岌岌可危,但高俊参谋长却阻止了师梦龙将军的救援行为,只是将这件事情通知了郭风将军派去乾州的部下令狐野!” 我脚步一停,望了鬼影几眼:“这么说来,郭风这次损失相当大了?” 鬼影道:“是的,初步估计,郭风将军这次折损的人手当在一万到三万之间!” “这么多?”我有些吃惊,“令狐野带的队伍几日可以上山去增援?” “最少也要三日,如果加上他们熟悉新装备的时间,估计要五日左右他们才能对西夏人进行反击!” “哦,那就好,郭风那边不用操心了,他应付得来,长空无忌攻下了临洮府了吗?” “属下这里还没有消息,不过按照事前估计,此事有八成希望成功!” “你多留意一下这方面的事情,另外,你要不惜一切的给朕查明庆原和河北蒙古人的情况,此乃当务之急。今天的军部会议你不用出席了!” “多谢皇上,属下告退!” 看着鬼影离开之后,我也没多耽搁时间,脚步不停的赶向论武殿,参加军部会议。 在众人的朝拜中,我坐上了席,不动声色的和与会众人开始商讨如何整顿收编的原临安一系和新近归附的宋军,以及军费的解决方案,一直商讨到傍晚才结束。 等我回到皇宫,关于那支突然出现的蒙古人还是没有消息传来,不过西北方面的军情到是传到军部,吴武第一时间就拿着这份紧急军文来找我。 “皇上早就知道了?”吴武满脸意外的看着我! “早上鬼影和朕说过!”我淡淡的回道,“现在还有一些关键情况没弄清楚,所以朕觉得这个消息先不要说!” 吴武微微沉思片刻,问道:“难道皇上也不知这群蒙古人的行踪的吗?” 我对他也没隐瞒,摇摇头道:“成吉思汗用兵之法,鬼神莫测,这支蒙古骑兵可虚可实,没弄清楚之前,贸然有所行动,后果堪虑!” 吴武也皱眉苦思起来,好半晌才带些怀疑的说道:“金合达妄为金之名将,怎么连蒙古人的虚实都弄不清楚,通报给我方的情报仅仅只有数语,更何况完颜云花和金合达同时出现在庆原,这个消息我方事先也不知道,不知这次蒙古人入侵一事,是否是金国的一个阴谋?” 考虑了片刻,我才摇头道:“完颜云花是有所图谋,朕估计,她到庆原的目的就是要对付郭风,至于蒙古人,看来多半是一个意外!” “对付郭风将军?”吴武带些猜测的问道,“不知郭风将军现在如何?” 我苦笑道:“金合达和完颜云花伏击了夏平,损失了上万人,夏平仅以身免,郭风那里也被西夏人围攻,情况很不妙,这次是朕大意了!” 吴武听到这个消息,反到没有露出任何表情,过了片刻就说道:“如果这么说来,金国这次是和西夏一同行动,只是属下听说西夏李德旺如今已经继位,他和武云公主一向不和,不知皇上这里可有西夏什么消息?” 我摇头道:“西夏本国的消息还不清楚,只是知道西夏和金国在开封刚换了盟约,互称兄弟之国,其他的,朕这里的消息也不多!” 其实这话有真有假,我确实还不知道西夏本国的消息,但我却知道李婉清似乎已经失去了履行约定的能力,至于李德旺,此人一向狂妄自大,又和李婉清等一些主张和宋缓和的将领不和,我对他,根本不抱任何希望。 换句话说,对于西夏不会履行约定,我已经心中有数,况且,从我接到郭风请求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心要趁西夏内部不稳的良机解决西北的事情。如今虽然被完颜云花预先算到了一次,但总体而言,临凤二路的情况却还在掌握之中,如果不是这次蒙古人意外的到来,我一定会严令高俊师梦龙等人进兵凤翔,只是现在却不得不停止这个命令。 这些事情都是我私自打算,所以亲密如吴武,也不知西北事情的详情,或许,真正了解我打算的只有那个女人了吧! “如此说来,如今西北的情况混沌不明,属下建议我军暂时不要理会金人的请求,先调集军力应变才是!” 吴武沉着冷静的话让我微微犹豫了片刻,虽然在军事上这么做没错,可是如此一来,长空无忌和郭风的计划大半都要付诸东流,只是如果不这么做,强令西北的部队接收凤翔,又极有可能被蒙古人趁虚而入,到时偷鸡不着还会反蚀一把米,情况或许会更坏。 考虑再三,最终还是无奈的同意了他的建议,让他给西北道命令:集中兵力以应变! 吴武走后,我让所有人都出去,一个人注视着身后巨大的军事地图半晌,对于成吉思汗的打算还是不能肯定。 如果他是想这次解决西夏,那他出兵庆原路甚至出兵临洮凤翔二路都不会让人多么惊奇,如果不是,那他出兵西北这步棋到底是什么目的,策援河北的蒙古部队?阻扰大宋和金国的增援?还是仅仅只是一步虚招,以掩盖他更真实的目的? 如果是这样,他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以他如此老辣深沉的人物,不可能看不出来此刻还不到灭亡西夏的良机,就算他能在贺兰山下击败西夏人的主力,可是只要西夏中兴府不失,无论金宋,都可以支援西夏,或者,他此次的目的根本不在西夏,而在宋或者金,以报复蒙古在长安和山东的两次失败? 这个念头冒过,我自己都觉得太牵强,摇摇头,没有再循着这个思路想下去。 就在此时,我听到轻轻的敲门声:“皇上,妾身能进来吗?” 听到这个声音,我露出轻松的笑容,走到大门边将门打开,姿儿端着一个食盒,修紫暄正站立一旁! “妾身听说皇上又没吃晚饭,所以妾身过来看看!” 我一边拍着额头,一边说道:“唉,事情太多了,没顾得上,进来吧!” 听我这么说,姿儿有些嗔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提着食盒走了进来,修紫暄识趣的将门又关上! 姿儿将几盘小菜一一放到桌上,然后温柔的说道:“皇上请用吧,妾身吃过了!” 我理解的笑了笑,也不搭言,坐下来就是一阵狼吞虎咽,完全不顾及自己的仪态,甚至连吃的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感觉好吃! 当我心满意足的放下碗筷抬起头的时候,我看到姿儿眼中深深的痛惜,我有些愣,看了看她,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难道有心事吗?” “皇上已经贵为天下之主,可是对于日常之物还是这样随意,实在是让妾身汗颜!” “这个啊,其实朕觉得也没什么不好,上位者都不节制,如何又可以要求别人。更何况如今国库并不充盈,外敌环视,内部不宁,需要用钱的地方多,在这些事情上如果不注意,很可能会造成极大的问题!” “是皇上圣明才是,碧如妹妹就常说,皇上在个人节欲方面做的要比任何皇帝都要好。” 我淡淡的笑了,没有回答这个,转而问道:“姿儿,你以前经商的时候,如果遇到一个不讲信誉的卖家遇到经营危机,但你又知道,他若被别人吞并,对你将来会更不利的时候,你一般会如何做?” 姿儿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看了我一眼,神情流露出思考,过了片刻才柔声说道:“如果是这样的情况,妾身会考虑,干脆由妾身接管他的商铺,以免将来妨碍妾身!” 我紧接着问了一句:“如果你当时能力不足以接管,而想吞并他的人的实力又非常雄厚,如果此时你和这个人针锋相对的话,会对你今后产生巨大的影响,甚至导致你不能安心的展自己,那你又如何?” 姿儿的眼睛微微闭了一下,然后肯定的说道:“如果是妾身的话,妾身会想法让这个人知道妾身的实力足以抗衡他,接着再谋求和他的合作!” 我沉吟了一会儿,无意识的说道:“先让他知道我的实力,然后再从他手上获得想要的,说来容易,可是如何做了?” “皇上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姿儿温柔的问话让我神智一清,宽慰的道:“没什么,你也知道,朝政的事情就是这么烦,你先回去休息吧,今天朕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自从登基前和梅在行宫谈过话之后,我明白了,缺少政治野心的姿儿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当政者,所以我现在并不想再让她过多的参与政事! 姿儿应了一声,没有多问,转身开始收拾起东西来,突然又似乎想起什么的转身说道:“如果皇上想的闷了,不妨出去走走。” 我微微一点头:“朕知道!” 姿儿没有再说什么,收好东西就走了,只是她临走时,有些担心的眼神让我心头充满了温暖。 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感叹了片刻,我的注意力又回到西北战局上,有了姿儿方才的启,我现在的思路清晰了不少。 西北四路,临洮,凤翔,庆原,京兆,如今分别掌握在西夏,金,宋三国手上,获得京兆,使得宋在西北获得攻守皆宜的局面,但若想真正有所作为,防范蒙古借道西夏入宋,那就势必要获得临洮,凤翔,这是战略优势所在,也是我不肯放弃这两路的最根本原因。 要想获得这两路,那和西夏的冲突就不可避免,本来这次长空无忌的计划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但蒙古人的突然出现让计划出现重大变数,如果此刻强行吞并这两地,最大的可能是让蒙古获得进攻此两地的机会,但此刻我若放弃,前功尽弃不说,反到会助长蒙古人的气焰,引起整个战局的动荡。 进退都有所遗漏,到底如何做才是正确的? 左右权衡之下,我还是不能有所决定,一时心烦,招呼了修紫暄一声,走出宫殿,随意的在皇宫内散起步来。 今夜的天色很好,晴朗如洗,整个皇宫都沐浴在银亮的月光之下。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半圆形,但却十分皎洁,让我可以毫无困难的看到皇宫御花园内的长长幽径,两边的花枝低垂,月光照在叶子上,犹如给花树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甲。 在白天光彩夺目的鲜花此刻就隐藏在花树的暗影下,虽然现在它们不能展现艳丽的色彩,但随着夜风轻轻飘来的芳香却比日间浓郁,清新,让人嗅来神清气爽,浑身一轻,全身犹如被灌进了一股爽心益脾的凉气,极为舒服,让我从今天早上开始烦乱的心绪放松了不少,升起什么事情都不用想的轻松感。 我没有说话,顺着御花园中的小路慢慢的走着,踩着淡淡的月光,看着月光下的御花园,让自己的心神融入其中,不到片刻,我就感觉到自己和这个奇妙的天地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联系,似乎我已经和它合为一体,不分彼此。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直到前方出现一座凉亭,我才停下脚步走了进去,习惯性的坐在一角,我感觉到我身后只有一个人跟我走了进来,不用回头我就知道,是修紫暄,这位隐谷的高徒! “今天的夜色真美!”我看着凉亭外的月光,淡淡的说道。 “看来皇上这次真的遇到了难题,紫暄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到皇上出来看夜景!”修紫暄的语气很清淡,有种淡淡的理解,带着些微关心,让人听了很舒服。 我将头放到栏杆上,以手垫住下颚,漫不经心的说道:“当了皇上,就要为这几千万人操劳,难得有空闲啊!” 修紫暄没有回答,我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朕说的话很无聊吗?” 修紫暄淡然的声音响起:“不是,紫暄不知皇上为什么忧心,故而帮不上忙,不知说什么好!” 我转过身,自然的将背靠向栏杆,双手张开,极为不雅观的放到栏杆上,然后直视着我这个美丽的护卫总管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本来朕打算将西北的凤翔路和临洮路抢过来,可是不想朕刚想摆平西夏的时候蒙古人又跑了过来,现在西北情况很乱,让朕一时不知该如何做,故而感到忧心!” 修紫暄对我这种坐姿不以为然的一笑,微微阂目思考了片刻才开口道:“皇上不是刚和金国签订了盟约吗?只要金国不给皇上找麻烦,相信皇上不难解决!” 我摇摇头:“难就难在这里,我们和金国的这个盟约,根本就是暂时的无奈之举,朕和金国都清楚,双方只是互相利用而已,以金国的立场来说,他们绝对不会希望我们占领凤翔和临洮,虽然不至于明的破坏,但施暗手却难免。我们现在刚占领京兆不久,朕怕到时情况恶化,不仅拿不下临凤二路,就是京兆和利州都有危险!” 修紫暄突然笑了,犹如春花绽放,娇艳无比,让我一时目眩神移,只觉养眼之极! “说到底,皇上还是摆脱不了一个贪字,得陇望蜀,人心不足,所以才会感到难于决断!” 我收回看她的目光,苦笑道:“你这话到说的贴切,可是如果朕没这个贪字,那今日朕就不是苦恼如何夺取别人的地盘,而是该考虑如何才能不让别人夺取朕的领地和子民,攻守之间,往往在乎这一字而已!” 修紫暄闻言收起了笑容,微微蹙眉思考片刻,才摇头道:“紫暄的确不能理解皇上的这种想法,不过紫暄曾经看过一个故事,和如今皇上遇到的情况颇为相似!” 我大感兴趣的将手放下来,望着她说道:“你还有这样的故事,说来给朕听听!坐吧,朕可不习惯抬起头和别人说话。” 修紫暄含笑行礼之后,坐到我对面,淡雅自如的说道:“这个故事是说一个叫卞庄子的勇士知道了一处地方有猛虎危害百姓,故而想除掉猛虎,为百姓除害。于是他就到了那个地方,刚好看到一大一小两只老虎在扑杀一只耕牛,很快这只耕牛就被两只老虎杀死。 卞庄子很着急,他抽出宝剑就想去杀了两只老虎,可他旁边的一个牧童却拉住了他,告诉他,‘您别着急,两只老虎刚才合力将这只耕牛咬死,他们等会儿肯定会争吃这只耕牛,这两只老虎的胃口都很大,一只耕牛根本就不够它们两个吃,所以他们一定会争夺,斗来斗去,这只小老虎必然会被这只大老虎咬死,可是这只大老虎也一定会被小老虎咬伤,到时您再去刺杀这只大老虎就不费力了!’ 卞庄子觉得牧童说的很有道理,所以他收起宝剑,静静的看着这两只老虎。果然,没多久,两只老虎就为争吃牛肉而打了起来,刚开始,这两只老虎只是想多吃一点牛肉,可是后来越斗越凶,两只老虎都起了独吞的念头,于是就死命的撕咬起来。最终大老虎凭借着力气大,将小老虎咬死,但大老虎也伤痕累累,十分疲倦! 就在大老虎认为自己可以独享牛肉的时候,卞庄子冲了出去,一剑就刺死了这个受伤的大老虎。就这样,卞庄子轻而易举的就消灭了这两只老虎,不仅获得了牛肉,还获得了两张虎皮,成为远近闻名的大英雄!皇上,您不认为,这个故事说的事情和皇上现在的处境很想像吗?” 望着修紫暄清澈透亮的眼神,我将宋,金,夏三国的争斗迅的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一种恍然顿时升上心头。 我刚主政建康的时候,金人就是那条雄壮的耕牛,宋和西夏为了各自的原因,联合起来,从这条耕牛身上撕下了大量的肥肉,可是后来却因为肥肉的分配不公,我和西夏决裂了,开始明争暗斗,虽然我一直提醒自己有蒙古这个卞庄子在,但在实际行动中,往往优先考虑自己一边,总是想尽办法的去占便宜。 事情展到现在,我和西夏终于为了临洮和凤翔起了冲突,让一直坐视的蒙古有了良机,轻轻一下就将整个天平拨动,使得西北乱了起来,让我和西夏都不能痛快的享受那块肥美牛肉,反而因为这个,让我们各自孤立起来,给予蒙古各个击破的机会。 这里面的道理其实很简单,原本我是不大可能犯这种错误的,可是真应了那句俗话----利令智昏。 长期的顺利,在加上在军事上的优势,让我对蒙古真正的有些忽视了,如果这次不是蒙古太性急,如果蒙古对宋金夏三国的实际情况了解的更多一些,不被宋金夏三国结盟的假象迷惑住,相信他这个卞庄子一定可以找到一举杀两虎的机会,不过现在却难说了。 宋,蒙古,西夏,金国这四个国家此刻无论如何变,都脱不出大老虎,小老虎,耕牛,卞庄子,这四者的角色,只是到底谁是虎谁是牛,却还不一定。 不过这次应该让西夏金国扮演抵抗蒙古这个大老虎的耕牛,我干脆就扮演支援耕牛抵抗大老虎的卞庄子好了,只要这两只耕牛让大老虎知道厉害,那我这个卞庄子找大老虎合作才能更得心应手,心想事成! 想到此处,原本疑惑的心结豁然开朗,不仅当前如何办有了决断,今后该如何做,也有了大致的打算。 一时之间,我只觉得烦恼尽消,整个人轻松至极! “紫暄,你的这个故事的确是寓意深刻啊!哈哈!”朗笑声中,我站起身来,大步向军部所在走去,准备召集众位将领商量西北的事情。 未到军部,鬼影就送来西夏在贺兰山下战败的消息,这个消息也让我支援西夏金国的意图更坚定。 *********** 开封,金国皇宫内。 完颜守绪面沉似水的放下完颜云花派人送来的紧急军情,半晌不语! 右丞相萨布和平章政事博索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博索小心的问道:“皇上,不知公主来信说及何事?” 完颜守绪没有回答,反而看向东西元帅完颜承麟轻声问道:“蒲阿将军到了那里?” 完颜承麟低声回道:“已经离大名府不到百里了,估计再有两日,就可以和成和尚将军部汇合。” 完颜守绪有些放松的点点头:“有蒲阿将军在,河北总算可以放心了。皇妹来信说,蒙古人如今又兵犯庆原路,敌情暂时不明,诸位爱卿有什么意见?” 对于蒙古人入侵一事,这些金人大臣的忍受力到是颇强,闻言到未有什么异样,反到是刚接替完颜仲德成为左丞相的乌库里镐面色大变,不假思索的问道:“敢问皇上,蒙古兵出庆原一事,是否确实?” 完颜守绪不悦的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皇妹和金合达两人联名上报此事,岂能有假?” 乌库里镐猛然醒觉自己的语气有问题,连忙说道:“皇上恕罪,老臣一时心急,故而失态,请皇上见谅!” 完颜守绪摆摆手:“算了,你是否有什么话说?” 乌库里镐微微犹豫了片刻,才谨慎的说道:“蒙古曾多次突入庆原路,当初我军能将其阻在西北,多是靠黄河潼关天险,如今京兆一地已落入宋国的手上,庆原路又无险可守,微臣担心公主和金合达将军二人只怕有所危险!” 完颜守绪猛的一拍桌子,大声呵斥道:“朕难道不知此事吗?朕是问你们有什么对策,不是让你们来告诉朕有什么危险。” 乌库里镐被这么一训斥,一时想不到说什么才好,只得退到一边,不再开口。 看到完颜守绪的目光转到自己身上,萨布一时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来应对此事,但又不能不答,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自古有言,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以皇上的贤明英武,加上圣兴公主的精明睿智,金合达将军的勇武过人,蒙古定然难于越雷池一步,皇上大可放心!” 完颜守绪神色森然的看了他几眼,没有开口,将目光转到另外几位大臣脸上,见他们也无说话的意思,不禁怒声说道:“平日里你们不是能说会道的吗?怎么今日都哑巴了,啊,说啊,你们告诉朕该怎么做?” 这些金国重臣根本不敢看完颜守绪,一个个将头拼命的低下,生怕完颜守绪点了自己言,对于蒙古人,这些人早就心寒胆落,与其将来承担责任,反到不如现在什么都不说,明哲保身的好。 看到他们的表现,完颜守绪感到极为失望,不自觉的想起完颜仲德来,想起他当初告诫自己,远离阿谀之徒,多近忠直之臣,还有那封绝笔书,临死不忘国事,是我大金多好的一位臣子啊。 皇妹,你如此聪明,为什么就不能保住他了? 就在完颜守绪感慨万千的时候,一声有些懦弱的声音响起:“皇上,微臣,微臣有话要说!” 完颜守绪的目光转过去,一个站在最远的官员走了出来,瘦弱的身躯,带些惶恐的神情,让完颜守绪一眼就认出,他是枢密院院事宋圭,一个被自己提拔的汉人官吏。 “宋院事有话请说!” 听到完颜守绪如此温和的说话,宋圭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不少,小心的看了萨布一眼,然后才低声说道:“微臣方才听乌库里镐左丞相之言,心中想起一事,虽然京兆被宋所占,但如今我大金和宋有盟约在手,只要能使得宋国插手西北的战事,我军势必将胜算大增,还请皇上斟酌!” 他的思路,也正是完颜守绪所想的,只是他是皇上,当然不能由他说出找宋国帮忙的话,如今宋圭将这层纸捅破,不少脑筋快的大臣已经想到这么做的好处,几个善于察言观色的大臣马上站出来表示附议! 不到片刻,大部分的大臣都同意向宋求援! 反到是萨布面带疑虑的说道:“宋国一向对我大金心怀敌意,这次结盟,宋国索要的犒师银数目巨大,而我大金因为连年征战,国库早已空虚,短时间内筹措不齐,只怕宋国赵昀会以这个为借口,借故拖延,到时情况也许会更糟,皇上不可不察!” 乌库里镐闻言,出声反驳道:“右丞相此言有误,当初先皇迁都至开封的时候,随行官员所带金银古玩极多,在此国难之际,理应共赴国难,既然国库空虚,不如请皇上下旨,让开封大小官员捐赠犒师银,以此来表明,我大金官员愿同我大金荣辱与共!” “好,末将也赞成这么做,如果皇上下旨,末将愿倾尽家财,先认捐一万两白银!”东西元帅完颜承麟第一个站出来同意,让几个刚想反对的大臣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只好狠狠看了乌库里镐几眼,心中早就问候他老娘几百遍了! 完颜守绪和完颜承麟交换了一个眼神,当即颔道:“左丞相果然忠心国事,准奏!如今我大金外敌当前,理应精诚团结,荣辱与共,既然诸位大臣都认为此刻应当让宋国履行盟约,故朕也只得同意此一方案。富珠哩何在?” 枢密院使富珠哩马上站出来:“微臣在!” “你尽快督促吕子羽将盟约送达建康,另外,从皇宫内库中提取一百万两白银交于宋国,做为犒师银的先期支付,并转告宋国,剩下的,朕会按照盟约所定的期限交付,请宋国也按照盟约履行支援我大金一事!” 富珠哩连声应诺。 完颜守绪的目光又转到萨布身上,以不容抗拒的口气命令道:“至于让文武官员捐赠犒师银一事,就请右丞相多费心了!” 萨布在心里将乌库里镐骂的体无完肤,低着头,万般不甘愿的说道:“皇上圣明,微臣定当不辜负皇上的期望!” “这就好,今日议事到此为止,承麟,你先留下,诸位爱卿可以回去了!” “谢皇上!” 等这些人一走,完颜守绪原本温和的表情立时变的极为狰狞,怒声说道:“你看看,这些人,一个个都顾着自己,那里有半点想到我大金?怪不得皇妹老是说这些人是靠不住的,如今朕是看明白了!” 完颜承麟静静的看着他,不插口,等他泄完了才淡淡说道:“也不尽然,乌库里镐对于皇上就绝无二心,反到是那个宋圭,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完颜守绪平复了一下心情,有些意外的问道:“朕到觉得此人不错,你看出什么了吗?” 完颜承麟摇摇头:“末将只是觉得这个人不能深信!” 完颜守绪默然片刻,没有再说这个问题,转而问道:“如今我大金四面楚歌,你说此刻赵昀是否真的会出兵救援,还是会和以往一样趁火打劫?” 完颜承麟考虑了良久,才露出苦笑说道:“末将判断不出来,以皇妹对赵昀的了解,相信她的话比末将更可信!” 完颜守绪回头再次拿起完颜云花的信看了看,然后递给完颜承麟说道:“皇妹认为,只要我们能尽快完成盟约上规定之事,赵昀此刻定然会履行盟约,只是皇妹后面还提及一事,朕有些拿不定注意,你看看!” 完颜承麟迅的将信看了一遍,以他的镇定也不禁微微一愣,带些不确定的说道:“圣兴妹妹竟然说此刻就是反攻河北的良机,这,似乎太让人难于置信了吧!” 完颜守绪没有回答,再从书案上抽出一封奏折递给他:“你再看看这个!” 完颜承麟接过后,这次看的比较仔细,用了较长时间才看完,然后沉吟了片刻才认可道:“成和尚虽然不算嫡系皇族,但他对我大金绝无二心,既然他也认为此刻是反攻金人的良机,末将以为,皇上应当把握这个机会!” 完颜守绪听到他也赞同,面上微微露出笑容:“朕也是这样认为,所以才让移刺蒲阿将军去了大名府,有他主持,朕才能放心北伐!” 完颜承麟闻听此语,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改口说道:“原来皇上早就有所打算,末将在皇上派出移刺将军的时候还有些疑惑,如今想来,是皇上远见,末将愚昧了。” 完颜守绪笑了笑,虽然没有说,但他对完颜承麟的奉承很是受用,如果这次真的可以按照计划击败河北的蒙古人,那大金就有希望了。 想到此处,原本因为手下大臣无能而来的不满也消散了,一拉完颜承麟,高兴的说道:“不管怎么说,皇妹虽然没能救回完颜仲德,但却让我大金有了一个极好的机会,你代朕去告诉她,朕不生她的气,让她回来吧!” 完颜承麟恭敬的说道:“末将遵命?” ********* 夜晚,狂风军总寨一片光明! 大批的西夏兵呼啸着,凶猛的狂叫着,不顾一切的冲向前方高耸的寨墙,没有半点迟疑和退却,如同不知疲倦的波涛,不断的冲击着已经摇摇欲坠的危墙。 “有取郭风人头者,赏黄金千两,将加三极,兵进将校,后退者,立斩!”马肩龙站在一辆攻城车上大声吆喝着,催动着全军进行最后的,也是最猛烈的进攻,此刻他已经下定主意,如果这次还不能攻克这里,他马上就撤退。 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在马肩龙的刺激下,无论是想财,还是想升官,或者是怕死的西夏兵此刻都有了拼命的理由,他们同样也没后路,只有杀死前面的敌人,才能获得生机,他们一个接一个的爬上云梯,对于城墙上泼下来的开水滚油视若无睹,一门心思的想爬上城墙,用手上的兵器为自己获得一切。 城墙上的厮杀声响彻了整个夜空,飞溅的鲜血,濒死的惨嚎,纷乱的喊杀声让人听来是那么的惊心动魄。 无论是西夏人还是狂风军,经过这两天的交战,此刻他们都对死亡已经麻木,大脑早已经不能思考,只是机械的按照习惯的动作来指挥自己的行为,无论或生还是死,此刻都已经不能激荡起他们半点怜悯。就算是那些狂风军中的妇孺,经过这场血战的洗礼后,她们也都对这种杀人的游戏娴熟了,原本只是理论上的东西,在她们的亲身体会中,成了她们能够生存下来的本钱。 虽然郭风的战术指挥十分有效,而且也的确给予了对方巨大的杀伤,甚至让敌人的尸体在城墙下堆积如山,但这并不能阻止对方的进攻。 狂风军的战士他们也是人,无论他们的斗志有多么高昂,士气有多么坚定,但从白天到黑夜,再从黑夜到白天,不间断的抵御,砍杀,他们无论身体还是心神都已经要达到了极限,他们已经累了,特别是那些至少担负了一半防守任务的妇女儿童,她们此刻已经不能坚持下去了。 而西夏人此刻已经陷入疯狂的状态,他们几乎是想用自己的身体来填平城墙,血肉之躯爆了难于想像的意志力。战斗到了现在,双方拼的已经不是主将的指挥,也不是作战的技巧,而是战士战斗的意志,是否有血战到底的决心。 在如此猛烈的攻击下,狂风军的防线渐渐松动了,特别是那些妇孺占多数的地方,不时出现种种险情,西夏人已经可以登上城墙,并且进一步的挤压着狂风军战士的活动空间,甚至整个防线都有被切断的可能。 面对这种情况,郭风也感到无能为力,虽然凭借着这里的地形和城墙的构造让对方的重型攻城器械挥不了作用,但在对方这种以命换命的原始攻击下,郭风也只能和普通战士一样,拿刀去拼,去杀,激励将士坚持下,除此外,他也做不了什么。 战场,除了是双方指挥者斗智的场所,也是双方将士角力的舞台,在这种白刃战的时刻,实力比什么都重要! 尽管西夏人已经竭尽全力,但城墙下观战的马肩龙并不满意,仔细的听了几个斥候对战场情况的汇报之后,他淡淡的下令道:“让‘撞令郎’去攻击西边!” 李元昊开创西夏王朝的时候,手底下曾经有一支非常特殊的部队,一支全部都由汉人组成的部队,这支部队的名字就叫‘撞令郎’,每次作战,这支部队都被西夏将领当作前锋消耗部队使用,因为在西夏立国时,汉人的地位非常低下,几乎就是奴隶的代名词,那个时候的汉人如果要想在西夏立足,除非在战场获得军功,否则不仅是生活难于保障,就是全家老幼的性命也没有安全可言。 为了减少西夏人自身的损失,李元昊就招募了不少汉人来充实自己的军队,并制定严酷到苛刻的军法来管制他们,如果在战场上逃跑或者抗命,他们的家人全部都要被处死。但有一点,李元昊在军功上对他们一视同仁,只要他们立下军功,李元昊同样会给予重奖。 在死亡和利益的刺激下,这些撞令郎抛去了身为汉家人的荣耀,充当了西夏进攻宋国的先锋,在西夏和宋的多次战争中,给予宋军巨大的重创,为西夏的建立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 只是随着后来,西夏人逐渐被汉文化同化后,汉人的地位也有所提高,到了西夏中期,撞令郎也就不再由汉人专职,但因为种种原因,撞令郎还是成了除了西夏御林军‘铁鹞子’外最有战斗力的部队,其地位类同于现在宋军的突击部队,完全可以称的上精锐部队一说。 马肩龙的命令马上得到贯彻,养精蓄锐的撞令郎,跟随着前方战友的步伐加入了进攻西城的队列。 也许是运气,或许是注定,当撞令郎出现在西边寨墙上的时刻,郭风正好带着亲卫队来增援西边,并且让姚琼枝带着这边的妇孺先撤! 就在郭风将一个云梯掀翻了下去的同时,他看到了撞令郎,凭着多年血战的经验,他一眼就看出这支部队绝非普通的西夏兵,因为他们有种一种特殊的气势。 “命令部队抛弃一切,撤入第三道防御!” 郭风对着姚琼枝喊了一声,然后迎向一个刚在寨墙上冒出头的撞令郎砍去。 这名撞令郎看到大刀砍来,竟然不闪不避,任凭大刀砍入自己的身体,然后双手一握,竟然想将郭风的大刀夺过来。 郭风当然不会如他的意,手一抖,在夺去他的生命同时,也让他的打算落空,带着不甘的眼神,这名撞令郎从城头上掉了下去。 郭风身边的亲卫军此刻也迎向了这群敌人,手中的刀枪挥舞着,奋力的斩杀着敌人。但不是每个人都有郭风的技艺,虽然他们同样很杰出,可久战之后的疲乏还是让他们屡有失手,一连数个撞令郎冲上了城头。 没有任何言语,也没有任何表示,狂风军的战士很自然的冲向他们,意图将他们赶下去,但这些撞令郎作战经验十分丰富,他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站到一起,形成一个防御的,在短时间内抵挡住了所有的攻击,为紧跟在后面的战友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在这几个撞令郎倒下去的同时,为数更多的撞令郎也出现在城头上,他们组成战斗队形,对郭风进行反冲锋,个个都悍不畏死,甚至以命搏命,让郭风感到了极大的压力。 但郭风身边的战士也不愧为狂风军中的精锐,他们对于撞令郎的舍死进攻半步不退。刀枪的碰撞声不住的响起,一个接一个的年轻生命开始消失,他们并不认识对方,但在这一刻,却成了对方的死神,一切怜悯仁慈,到了现在,已经没有半丝容身之地。 身为统帅的郭风,此刻也没再考虑什么得失存亡,手中的大刀划过种种弧线,每一刀下去,总有一个生命消失,就算强悍如撞令郎,也无人可以抵挡他二刀以上。 纯粹为杀戮而诞生的刀法,此刻在这里被挥的淋漓尽致! 撞令郎源源不断的出现在城墙上,很快,狭窄的城墙上就人满为患,在撞令郎的狂野攻势下,郭风和他的亲卫军渐渐被逼的向后退却,已经要接近撤离城墙的旋梯。 “你们十个人断后,其余人撤!” 郭风冷酷的下完这个命令后,转身就让身边的人顺着那道旋梯离开这里。 奉命留下的十个亲卫军没有任何抱怨,如同刚攻上城墙时的撞令郎一样,他们也围成一个防守的队形,阻拦着所有敌人的进攻。 当最后一名阻敌的战士倒下后,撞令郎们没有立即去追击郭风,或许他们并不知道方才阻击他们的就是他们最大的敌人。扫平了寨墙上的阻碍后,他们迅的跑到寨门处,将所有的障碍物搬开,然后打开了寨门。 兴奋的狂呼顿时在西夏兵中响起,早已等候在外的西夏兵狂呼大叫,举着兵器就冲了进去,然后自然的顺着通路,向着大寨里面冲去。 一些逃避不及的妇孺立时成了他们的刀下之鬼,还有一些来不及撤走的狂风战士在一些队长的带领下,组成一个个的战斗方队,一边抵挡着西夏人的进攻,一边向后面退去。 或许当初郭风在建设这座总寨的时候就考虑过今天,所以通向第三道防线的道路被修的很狭窄,最宽的地方也只能供三个人手拉手过,最窄的地方更是只容一人通过。更为有意思的是,东边和西边,除了城墙上可以相通外,城墙下竟然没有连接的道路,也就是说,整个东边和西边在撤退上,竟然不会互相影响。 虽然这种布局是造成狂风军撤退不及时的主因,但现在也成了西夏军进攻的最大障碍,他们虽然人数比对方多,但在这种地形下根本无从挥,只能和对方一边拼杀,一边前进,进度十分缓慢,不时还会被一些狂风军的战士所阻,浪费了不少时间。 马肩龙知道这个情况后,下令让撞令郎当先锋,其余部队跟在他们后面前进。 在撞令郎的攻击下,西夏兵前进的度蓦然加快了,狂风军中,无数来不及撤走的妇孺和战士倒在了他们的屠刀之下,不久,他们甚至追上狂风军大队撤退的尾队,但在郭风亲卫军的抵抗下,他们终于没能咬上去。 当冲在最前方的一个撞令郎一枪刺杀了一个亲卫士兵后,他突然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在他的身边还有几个大桶。 陡然看到他,这个撞令郎蓦然感到一丝寒气从心底升起,早已不知死亡为何物的内心猛然感到一阵害怕。 因为他从来没有看过如此一个人,没有凶暴的眼神,没有狂野的杀气,甚至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威胁,只有一种冷,一种冷到骨子里的冷。 看着他,就犹如看到死神一样,让人难受无比! 这名撞令郎怔愣间,后面又冲上来了几个撞令郎,他们和他一样,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也是微微停了一下脚步,但他们并没有停下来,还是继续向他冲去。 这个人看到这些撞令郎冲了上来,他毫无表情,伸手就将身边的一个大桶向他们推了过来。 也许是计算好的,这个大桶滚下来的时候刚好占满了所有的道路,虽然不甘愿,几个撞令郎还是用手中的长枪顶住这个大桶。 大桶在锋利的长矛下立时破碎,一股浓郁的酒香飘了出来,一些好酒的西夏人甚至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喉咙。 难道这些大桶装的都是好酒? 就在这些西夏人升起这样猜测的同时,上面那个人又将好几个大桶推了下来,当最后一个大桶滚下来的时候,这些西夏人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同时看到大量的黑色液体从大桶中流出来。 没让他们有任何转念的时间,这些黑色液体突然冒出熊熊的火焰,更以迅猛的度向下蔓延。 没人明白生了什么事情,熊熊的大火就那么突然的在山道上燃烧起来,站在上面的西夏兵连躲避都来不及,就被大火给吞噬,更让这些西夏人恐怖的是,他们突然现,在他们前进的山道上竟然还有好几个这样的大桶。 没等他们有所行动,火苗就先一步的接近这些大桶,惊天动地的爆炸顿时在西夏兵中绽放开来,无数的火球向着四方飞去,接着引了更大的大火。后面的西夏兵正要退却的时候,突然现他们后面也燃烧起熊熊大火,恍惚间,还可以看到一个浑身是火的狂风军战士正在向他们微笑。 不到片刻,整个通向山寨的道路上都被大火给覆盖,放眼望去,尽是正在火海中挣扎的西夏兵。 无论是勇猛的撞令郎,还是个性坚定的马肩龙,在这一刻,他们都无法挽救危局,在这种非人力可以抗拒的大火中,数千勇悍的西夏兵化为灰烬,也让马肩龙趁势攻克狂风军总寨的打算落空。 望着冲天的大火,听着自己士兵临死前的惨叫,马肩龙呆楞了半晌,然后狂呼:“郭风,你这毫无人性的畜生!”接着一口鲜血喷出,左右连忙上前扶住他。 马肩龙一把推开这些来才搀扶自己的战士,悲愤无比的看着眼前的大火,良久,良久才无奈的命令道:“通知全军,立即撤退到凤翔府,不遵命令者,死!” 几名副将微微犹豫了一下,马肩龙怒声道:“快去传命令,难道你们想死吗?” 这几名副将不敢再多言,马上去收拢部队,准备撤退。 而在大火的另一边,郭风此刻正站在第三道寨墙上,指着寨墙下的大火说道:“你们给我记住,这场大火不仅烧死了敌人,还烧死了你们的战友,这是西夏人给予我们的,我们要十倍的偿还他们。” “报仇,报仇,报仇!” 伤兵,女人,孩子,老人,几乎狂风军总寨中所剩下的所有人都加入了这个喊声中,他们虽然此刻非常疲倦,非常伤心,但他们同样知道,这一切,郭风会帮他们讨还的。 要想亲人不流血,就要敌人先流血! 这是狂风军的信念,也是这个世界生存的法则! 这场人为的大火一直烧了三个时辰,等大火熄灭后,郭风他们才知道西夏人已经撤退了。 郭风马上派出一支部队去确定西夏人的行踪,等确实知道西夏人撤退的同时,也等到了久违的援军----令狐野和他带去的两万士兵。 看到他们,大寨中所有还活着的妇孺都哭了,自己的亲人终于回来,我们胜利了! 跟随令狐野回来的士兵看到总寨变成这个样子,无不血满胸膛,一些得知自己的妻儿战死的士兵,更是如同狂一样的要去找西夏人算账。 郭风没有制止他们,只是轻轻说道:“只要我郭风还活着,你们的血债就必然可以被讨还,现在给我好好清理现场,找出还能救活的人!” 在这些战士心中,郭风拥有无上的权威,他的话很快就让那些战士安静下来,从跟随郭风的那一天,他们就已经习惯死亡,虽然这次死的是自己的亲人和战友,但伤心之后,他们还是要战斗,为他们讨还血债。 为战斗而生,为战斗而死,这就是狂风军的宿命! ********** 贺兰山,西夏军堡上! “快啊,快啊,快跑,后面的蒙古人要追上来了!”无数的西夏兵站在军堡上高声对着远处喊着,在那里,正有几十个身影在拼命的向这边跑了过来,在他们后面正有为数不少的人在追赶着他们。 随着他们的接近,原本大门紧闭的军堡大门敞开,冲出约莫百人向这群奔来的人影跑去,双方很快就接近了。 一碰头,也没多说话,从军堡出来的人,或抬或扶,将这些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人抬进军堡,另外还有一部分人弯起长弓,准备阻击敌人。 那些追赶这些人的蒙古人看到他们有了接应,在弓箭射程范围外就停止了脚步,看了看他们,然后迅的离开。 此时一个高大的西夏将领走了出来,他叫塔海,本是银州守将,后被任命为阿沙敢钵的副将,参加了此次和蒙古的作战。 他一出来,就对一个似乎连站都站不稳西夏将领问道:“怎么样?抢到水了吗?” 这名西夏将领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液,沙哑着声音说道:“末将带着兄弟还没有靠近水源,就被蒙古人用箭射了回来,折损了上百个兄弟,如果不是末将跑的快,估计已经被蒙古人抓住了!” 塔海闻言,眉头皱了一下,然后又放开,安慰的说道:“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牺牲的将士,我会禀报阿沙将军,上报朝廷从优抚恤的!” “多谢将军!” 目送这个将领被送进军堡后,塔海又转头望着山下,当他看到影影绰绰的的蒙古军营时,眉头不禁又皱了起来。 自从败退到这座军堡,不到三天,水源就被蒙古人夺去,派出好几支部队去查探水源情况,可都是损失惨重,根本弄不清楚蒙古人在水源那里布置了多少人,如果贸然出击,说不定就正中蒙古的盘算,到时再想回来,可就难了。 可是如果不出击,就算军堡内的军粮足备,可是没有水,十几万大军根本就坚持不了三天,真是为难啊! 想了半晌,塔海还是想不出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只好长叹一声,返身回堡,准备将这个消息告诉阿沙敢钵。 塔海刚到指挥塔楼,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凶狠的叫声:“混蛋,老子是堂堂的西夏将军,你这小狗竟然敢叫我逃跑,老子劈了你!” 难道将军又在跟谁生气? 塔海皱了皱眉头,走进塔楼,只见阿沙敢钵双眼血红,口中喷着粗气,狂暴的叫喊着,那凄厉尖锐的叫声让闻者无不心惊! 此刻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脾气暴躁的将军又火了,偏偏引起他怒气的这个人却似乎有恃无恐,还是不阴不阳的说道:“将军就算在这里叫喊有什么用?铁木真的二十万大军就在山下,如果将军的叫喊能让他们退却的话,就算我的人头给了将军又如何?” 这话犹如火上浇油,阿沙敢钵的额头顿时青筋毕露,大手一伸,就握住腰中的短刀,似乎就要动手。 塔楼上的其他将领赶紧上前,连声劝慰着,阻拦住了阿沙敢钵的冲动。 塔海认得这个激怒阿沙敢钵的将领,他的名字叫扎铁也,是皇上从漠北招募来的,因为他的族人势力比较大,所以皇上对他一向很礼遇,故而此人在军中也十分嚣张。 此时塔海并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趁正热闹的时候拉住一个相熟的将领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扎铁也认为如今形势不利,不如暂时撤退,图谋后来。 不想这话激怒了阿沙敢钵,故而才引起这场纷争! 塔海听后,心头更忧,此刻阿沙敢钵已经被众位将领劝下来,扎铁也在同族将领的劝告下也放下姿态,有些不甘愿的向阿沙敢钵道歉。 阿沙敢钵狠狠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放开握刀的手就对塔海说道:“你来干什么?” 塔海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的说道:“我军获取水源的部队仍然失败了,末将认为如今形势不妙,还请将军早做决断!” “又失败了?你是怎么办事的,难道派出去的都是酒囊饭袋?”怒气未消的阿沙敢钵又将余怒撒到塔海身上,口水喷了塔海一脸。 塔海本来想辩解,但最后什么也没说,静静等阿沙敢钵泄完了,才再次问道:“末将无能,不知我军下一步该怎么做?” 阿沙敢钵泄了一通后,也不向刚才那么激动了,此刻闻言,也认真思考起目前的处境。 没有水源,仅靠军堡中的存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满足十几万大军的需要,如果不尽快解决,后果就严重了。 考虑了片刻,阿沙敢钵粗声说道:“那就这样,你今夜多派一些人出去,暗探不成,我们就强攻,无论如何也要将水源夺回来!” 塔海张口欲反对,但看到阿沙敢钵不容更改的眼神就又改变了主意,无奈的说道:“末将遵命!” 当夜,被围的西夏军派出一支两万人的偏师去夺回水源,可是结果却被蒙古兵伏击,损失大半,残余部众逃回军堡的时候让西夏全军上下大为震动,不少将领坚守的信心开始动摇,撤退成为不少将领的共识。 三日后,因为水的极度缺乏,万般无奈的阿沙敢钵只好同意手下撤退的建议,将残存的十四万人分成四支部队,以一支部队佯攻蒙古人为掩护,其余三支部队借着夜色离开贺兰军堡,消失在群山中。 塔海是从东南面下山的,这边的蒙古人似乎不多,所以这支西夏军队的进攻颇为顺利,对他们突围预备不足的蒙古人并没有阻挡住他们,使得他们顺利的冲出包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但人数最多的阿沙敢钵队,就没这么幸运了,原本东边是探明蒙古人最少的地方,故而阿沙敢钵选择这里做为自己一方的突围地点,前边阶段确实很顺利,他们一连突破了蒙古三个千人营,顺利的到达山下。 可是就在他们刚到达山下的同时,数也数不清的火把在前方突然亮起来,原本一片漆黑的大地大放光明,如同白昼,清晰无比的将这群西夏人惊讶害怕的表情映照出来,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被包围了。 没给这群西夏人太多的思考时间,隆隆的马蹄声就在夜空中响彻起来,铺天盖地的箭雨犹如蜂群一样的飞向他们,措手不及的西夏兵纷纷倒地,不到片刻,前队就损失了大半! 阿沙敢钵惊怒交集,大声喝令道:“弓箭手还击!” 西夏弓箭手马上弯弓上箭,在上司的命令声中对着正冲过来的蒙古骑兵射去,弓弦狂震,一批蒙古骑兵刚一露头就被连人带马的射下来,落入同伴战友的马蹄下。 后续的蒙古骑兵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继续策马向西夏兵冲去,呼吸之间就和西夏兵又拉近了不少距离,面对西夏兵又一轮的弓箭,义无返顾的冲了过去。 因为蒙古骑兵冲锋的队形摆的很开,所以西夏弓箭兵的箭雨虽然不间断的射来,但却不能对蒙古骑兵形成毁灭性的打击,很快,西夏兵就直接面对了蒙古骑兵的冲锋。 长矛手此刻很自然的接替了弓箭手的位置,手上的长矛扬起,组成一片钢铁荆棘迎向这群蒙古骑兵。 为数众多的蒙古骑兵被这片枪林刺的人仰马翻,但他们强大的冲击力同样给予了这群西夏人巨大的打击。 不同于宋军中盾牌加长矛的组合,这些西夏人的枪林中只有长矛,被长矛贯穿的马匹和骑兵随着冲来的惯性狠狠的砸到他们身上,强大的冲击力往往可以冲倒好几个西夏兵,随着这些马尸人尸在队形中的翻滚,原本严密的阵型开始出现松动,不少地方出现大量的缺口,虽然西夏兵想尽一切办法的去填补这些缺口,可是随着敌人源源不断的冲击,阵型终于开始混乱了。 蒙古骑兵越加兴奋了,他们舍生忘死的冲向西夏人,如同狂风破巨浪一样的冲了进去,闪光的战刀在敌人中带起大片的鲜血,锋利的长矛不住的贯穿一个个敌人的胸膛,还有一些西夏兵甚至不用他们动手,狂奔的马蹄就将他们踩的骨断肉烂,死的凄惨无比。 在如此猛烈的攻击下,这群西夏步兵渐渐抵挡不住了,他们被蒙古骑兵逼的不住向后退却,就在蒙古骑兵跟踪而上,准备尽情收割对方生命的时候,伴随着一声尖利的牛角号,眼前的西夏兵如同潮水一般的分开,从两边退去,如同放弃抵抗一般的将蒙古骑兵放入阵中。 就在蒙古骑兵以为他们已经放弃抵抗准备逃跑的时候,一支浑身上下,包括马匹都被铁甲包裹的骑兵出现在他们眼前,而且正杀气腾腾的向他们冲来。 铁鹞子,西夏皇帝的御林军,西夏人中最勇猛,也是最厉害的骑兵部队。 面对这种突然变故,蒙古骑兵冲击的队形出现刹那的混乱,就在这个时候,无数的利箭向他们飞了过来,大量的骑兵一照面就倒在地上,剩下的骑兵还没有反应过来,这群铁鹞子就冲入了他们之中。 和这群最多只穿了皮甲的蒙古骑兵相比,这群铁鹞子可谓武装到了牙齿,他们身上的铁甲让他们可以对对方的攻击视若无睹,然后轻松的将对方挑下马来,浑身漆黑的长矛上下飞舞,犹如地狱无常,将对方的生命一次次的勾走,飞溅出来的鲜血撒在他们身上,犹如被涂抹在黑甲上的红漆,让他们越像来自地狱的魔鬼。 此刻被铁鹞子包围的蒙古骑兵陷入了死亡的旋涡中,但他们毫不示弱,犹如自杀一样的冲向铁鹞子,战刀对战刀,长矛对长矛,誓死不退。 战马的哀号,临死的惨叫,铿锵的碰撞,鲜血的对话,不住的在战场上上演,所有人都是演员,所有人都不能逃避,生死成败,刹那立现。 借助着装备的优势,铁鹞子仅仅付出极少的损失就将这群突入步兵队列的蒙古骑兵杀死,然后迎向又一支冲过来的蒙古骑兵。 虽然开始的那支蒙古骑兵对他们的伤害很少,可是为了消灭他们,铁鹞子原本严密的阵型也变的松散起来,第二队蒙古骑兵冲过来的时候,他们连列队的时间都没有,队形松乱的就冲了过去,截住他们就是一阵厮杀。 这支蒙古人似乎和方才那队蒙古人不同,他们并不和这群铁鹞子硬碰,而是借助轻骑兵的优势,不断的冲击着他们,但却不和他们死战,往往在他们面前虚晃一枪后就从侧面退走,让后面的蒙古骑兵再次冲击他们,再撤走。 如此往复,这群铁鹞子被他们整的晕头转向,怒火满胸下,不少铁鹞子忘记了配合,不顾一切的迎着这群蒙古骑兵冲了过去,意图将他们的队列刺穿,然后来围杀。 可是无论他们如何策马,如何努力拼杀,对方就是如同无穷无尽一般,总是在眼前出现,他们根本就感觉不到对方最后一个队列在那里,只是感觉眼前的敌人似乎杀之不尽,赶之不绝。 渐渐的,有些铁鹞子感觉到不对了,当他们准备停下脚步整队的时候,他们惊讶的现一个事实,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被引出了步兵队列,而此刻却有一支蒙古骑兵出现在后方,将他们回中军的队列隔断,同时数也数不清的蒙古骑兵在四面出现,现在正向他们围杀过来。 铁鹞子的带队将领感觉到不好,连忙下令部队转换冲击方向,准备后撤,可是此刻铁鹞子的队形根本就已经散开,岂能说撤就撤? 还没等铁鹞子将人收拢,劲飞的利箭就向他们飞来,而且这些箭的目标都是铁鹞子的眼睛,他们身上唯一的弱点。 虽然不少箭支并没有射中目标,但还是有为数上百的利箭让大量的铁鹞子翻下马来,在地上痛苦的哀号。 在马上,铁鹞子可以威风无比,可是一落下马,这些铁鹞子连站立都很困难,更不用说,再去攻击敌人。 没等铁鹞子从这个打击中恢复过来,又是一群蒙古骑兵冲入已经快不成队形的铁鹞子中,他们手中没有战刀,没有弓箭,只有一条绳子在头上飞舞。 这条绳子在他们的挥舞下,灵活无比的落在这些铁鹞子的头上,然后借助马的冲劲一下就将活结给套死,很轻松的就将浑身铁甲的铁鹞子从马上给拽下来,顺着马冲刺的方向拖走,这招正是蒙古人最擅长的套马。 刚才还威风八面的铁鹞子此刻如同被屠杀的羔羊,几乎没多少抗力的就被蒙古人给拖走,然后被马蹄踩死。 失去了队形冲击力的铁鹞子,在这群轻便的蒙古骑兵面前,被一个接一个的分割吃掉,不到片刻,数千铁鹞子就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几百个落后的铁鹞子勉强冲回本阵,在步兵的策应下,总算没有被蒙古人给拖走。 铁鹞子的战马还在战场上飞腾,可是他们的主人却或死或俘,成为这个战场上的牺牲者,不能再为他们所效忠的一方出力。 不到一顿饭的时间,被阿沙敢钵给予厚望的铁鹞子就几乎全军覆没,这个打击让阿沙敢钵差点没昏了过去。 就在此刻,一阵尖利的啸声冲天而起,正在冲击着西夏人队列的蒙古骑兵突然出震天的喊叫声,在西夏人的愣怔间,这群蒙古人如同他们出现一样,迅的和他们脱离了接触,然后奔向蒙古本阵,消失在西夏人的视野中。 阿沙敢钵面对如此突变,他一时也不清楚对方要干什么,但他还是借着这个良机让部队开始整队,准备迎战蒙古人的下一波攻击。 就在西夏人慌乱的整顿队形的时候,原本四周燃烧的火把突然一起熄灭,原本亮如白昼的天地马上变的一片漆黑,唯有大地轻微的抖动让所有人感觉到,正有大量的骑兵在调动。 阿沙敢钵的呼吸为之一顿,他仿佛可以感觉的到,敌人马上就要进攻了,如同风暴来临前的片刻,谁也不能估计,下一刻的风暴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破坏和损失。 就在西夏人烦躁,惊慌,猜疑的等待中,无数的马蹄声在四面响起,先是微不可闻,然后就化做九天炸雷一般,整个耳鼓中都只听的见隆隆的马蹄声。 虽然威势惊人,但所有西夏人反到松了一口气,敌人进攻,总比不知敌人将要干什么的要好。 站在前列的西夏兵不由自主握紧手中的兵器,他们睁大眼睛,意图现敌人,抢先一步的进攻敌人,他们谁都不想死,但在这一刻,死却是谁都不能回避的问题。 密集的箭镞犹如暴雨般的突然飞来,但是已有准备的西夏人早就在两边立好盾牌,虽然仍然有不少箭镞从空隙中飞进来,夺走一个又一个的生命,但总体而言,西夏人在这场箭雨中的损失并不大。 就在西夏人惯性的以为蒙古人即将动攻击的时候,又是一片箭镞飞来,措手不及的西夏人大量的倒在地上,刚放松下来的盾牌兵赶紧将手中的盾牌举了起来,阻拦着敌人的箭雨。 这轮箭雨过后,出乎所有人预料,蒙古人并没有现身攻击,反而利用他们精准的箭术,娴熟的控马,不住的对这群西夏人播撒着死亡的箭雨,不时还有巨大的石块从天而降,砸的西夏人血肉四溅。 看到这一幕,阿沙敢钵才无奈的现,此刻自己一方竟然已经被对方逼到山脚下,放眼看去,四野之中似乎都是敌人,完全没有可以供他们撤退的道路,茫茫的夜色就如同魔鬼张开的巨口,正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而后面的贺兰山上也隐隐穿来喊杀声,还可以看到,原本贺兰山军堡所在的方向正燃烧着熊熊大火,这刻,就算他们想回去也办不到了。 “将军,不能在这样等下去,我们冲吧,扎铁也的骑兵也是来自草原,让他们打头,一定可以冲出去的!” 身边副将的提醒让阿沙敢钵的神智一清,不假思索的就命令道:“扎铁也,你为前锋,从东边突围!” 虽然不满阿沙敢钵,但扎铁也知道此刻是关键时刻,闻言毫不迟疑的就对身边的部队下达了命令,刚才一直无所作为的骑兵马上行动起来,顺着步兵让开的道路,向着东边无尽的黑夜冲了过去。 不到片刻,前方就出现阻截他们的洪流,扎铁也一式娴熟的鞍下藏身,躲过敌人射来的弓箭,一马当先,看准一个敌人后就翻身坐回马背,手上的长矛轻巧的一挑,就将这个敌人挑落马下。 做为和蒙古人出身同一草原的战士,扎铁也对蒙古人的作战方式十分了解,他知道,对方此刻并没有打算进攻,因为他们要向草原上的狼群一样,不断的以微小的攻击削弱对手,等对方被疲乏和恐惧弄的筋疲力尽的时候,再一拥而上,将对方撕成碎片,成为狼吻中的美餐。 自己曾经也用这种方式消灭过草原上的敌人,直到自己碰上对这种作战方式更了解的成吉思汗,那一夜,自己的父汗,女人,孩子,牛羊,都被蒙古人夺走了,自己成为了丧家之犬,做为成吉思汗铁木真的敌人,偌大的草原竟然没有自己容身的地方,只到被西夏王收留,才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 此刻,他的念头十分简单,利用铁木真暂时不想合围的空隙,率领部队突围。 抱着这个念头,他出招毫无保留,招招似乎都是同归于尽,以一股勇猛敢拼的气概激励着身边的战士向着前方突围而去。 阿沙敢钵紧跟在扎铁也的身后,西夏人的步兵就跟随在骑兵后面,成为一个尖锥的向外冲去,而扎铁也就是这个锥子的锥尖。 蒙古人很快就现敌人想突围,几声悠长的号角声之后,蒙古人迅改变了战术,从四面八方向西夏人扑来,犹如荒野中围攻猎物的恶狼,用手中的钢刀长矛在西夏人,这个肥美的猎物身上撕下一块接一块的美味,利用对方移动而不可避免产生的破绽,给予对方严重的创伤。 不用阿沙敢钵提醒,扎铁也就知道此刻形势危急,他咬着一口牙,拼命的向前突进,手中的长矛挥舞的滴水不漏,挡者披靡,迅的向着对方队列深处突进。 一名蒙古百户见此,大喝一声,手挥一柄狼牙棒来战! 电光火石间,扎铁也和这名百户打了一个照面,震惊之下,不由自主的大喝道:“忽儿来,是你!” 这名蒙古百户闻言看了扎铁也一眼,也失声道:“扎铁也哥哥!” “你竟然投靠了铁木真,你忘记父亲的血仇了吗?不要叫我哥哥,我没你这样的弟弟,给我让开,否则我杀了你!”扎铁也暴怒的喊着,兄弟战场相逢,却是不同阵营中的敌人,天下没有比这更让人难过的事情了。 忽儿来突然大声说道:“扎铁也哥哥,你说错了,成吉思汗是我们蒙古人共同的大汗,我们应该遵从他的命令去消灭我们蒙古的敌人,父亲是死在成吉思汗的手上,可是大汗却给整个蒙古带来了富裕,我们不用再被别人欺凌,不用再害怕吃不饱,不用再害怕自己的牛羊会被别人抢走,这一切是父亲不能带给蒙古的,扎铁也哥哥,你也是蒙古人,回到我们这边来,大汗会宽恕你,给予你相应的地位的!” “混蛋,给我让开!”扎铁也此刻什么也听不进,仇恨的心早就让他迷失了自己,他此刻只知道,自己的仇人是铁木真,而弟弟却投靠了仇人,是家族的叛徒,是父亲的耻辱。 狂暴的叫喊着,他的长矛毫不客气的刺向忽儿来,凶猛无比,完全没有半点留手。 忽儿来见此,也只得挥舞着狼牙棒接战,两兄弟枪来棒往的交战起来。 很明显,两兄弟对对方都很熟悉,两人一时难于分出高下,跟随扎铁也突击的骑兵看都没看这两兄弟的交手,越过他们,继续向着前方突击。 冲破了这群蒙古人的阻拦后,他们忽然现了一支似乎不是蒙古人的骑兵队伍,还没等他们弄明白,对方突然向他们进攻,顿时无数的小石头向他们飞来。 这些石头又快又狠,刚从蒙古人中冲过来的这些人,措手不及下被打倒了一大片,还没等后面的人弄明白生了什么事情,这些骑兵已经向他们冲杀过来,当场杀死了多人,让西夏人的前锋为止一顿。 “是回鹘人!该死!” 扎铁也的部队受阻之后,阿沙敢钵也跟了上来,他马上知道这群会用飞石的部队到底是什么人。 是西域的回鹘兵,他们会使用一种飞石,极为厉害,以前西夏兵可没少吃他们的亏。 “不要停,继续冲!”阿沙敢钵看了一眼正在激战的扎铁也,突然拿起弓箭,对着他的对手射出一箭。 正和兄长激战的忽儿来刚将狼牙棒举了起来,一支长箭就插在他的额头上,没有任何遗言,这名蒙古健儿就从马背上掉了下去,一只脚挂在马镫上被拖走。 看到弟弟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方才满心想杀掉他的扎铁也如同被冷水泼头一样,一下子呆楞住了,看着弟弟被拖走的尸体,正想说什么,阿沙敢钵已经大声呵斥道:“什么愣,还不快冲!” 愤怒的看了阿沙敢钵一眼,扎铁也毅然的一拨马头,头也不回的向着前方杀去,不管如何,自己和铁木真势不两立,如果有人阻拦自己报仇,自己就要杀了他。 被仇恨控制整个心神扎铁也并没有因为弟弟的死而有所觉悟,反而更加疯狂的冲向敌人,如同负伤的野兽,狂野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 此刻,整个西夏突围部队已经和蒙古军营中的回鹘骑兵纠缠到了一起,双方互相拼杀着,将人类的勇气和气力挥到了极至,为了己方的胜利,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扎铁也此刻也在这群拼杀队伍中,他将自己所有的悲痛和仇恨都化为手中飞舞的长矛,犹如一支追魂的判官笔,凡是阻拦他的敌人非死既残,无人能阻他片刻。 在他的带领下,西夏人终于冲出了回鹘骑兵的阻拦。 扎铁也仍然一马当先,可是当他刚将一个回鹘人挑飞的同时,无数的破空声传来,他还没来得及施展他鞍下藏身的绝技,一只利箭穿过他的咽喉,从他后颈处飞了出来。 他在马上摇晃了一下,正挥舞到头顶的长矛出现刹那的停顿,然后,这把饱饮了敌人鲜血的长矛跌落在地,他的身体也伴随着平衡的失去从马上掉了下来。 落地的一刹那,他仿佛看见父亲,妻子,儿子,还有弟弟正在对他微笑招手,还有那熟悉的大草原,散着浓郁香味的马奶酒,多熟悉啊,多么让人向往啊,自己有多久不曾享受过了,真是太久,太久…… 一股疲乏涌上了心头,扎铁也闭上了眼睛,带着安详离开了这个世界,在最后一刻,他终于放下了仇恨,放下了一切。 扎铁也的死亡并没有让突围队伍出现任何的停顿,甚至没有人看他一眼,因为此刻,所有人的心神都被面前这支突然出现的蒙古骑兵所吸引,只要还能动的西夏人,他们已经忘记一切的冲了过去,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不能冲过他们的拦截,等待他们的将是全军覆没。 他们很幸运,这支蒙古人的人数并不多,在他们忘死的冲击下,他们很快就突破了他们的拦截。 此刻阿沙敢钵只觉浑身一松,现他的前方再没有了蒙古人,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在自己的后方,不知什么时候和自己脱离的步兵队伍正被蒙古人如同赶羊一样的冲杀着,他们拼死的抵抗,但在蒙古骑兵狂野的冲刺下,他们突围的努力被击的粉碎,除非出现奇迹,否则,这群西夏步兵绝无可能突围。 心头掠过些微犹豫,但看到一队蒙古骑兵向他们追来后,阿沙敢钵收回目光,用力一夹马刺,迅的向前方黑夜奔去,将六万步兵留给了蒙古人。 逃脱战场的阿沙敢钵不敢停留,连夜逃向预先商定的聚合地,汇合了塔海等突围出来的将领,清点部众,当夜分批突围的西夏兵将除塔海一部损失较少外,其余的多在蒙古人的追击下或杀或俘,损失极大。特别是阿沙敢钵,他这边几乎损失三分之二,所有的步兵都送给了蒙古人。 还没等阿沙敢钵等人商议出如何应付这个残局的时刻,闻得他们在此的蒙古人又一次前来攻击。 心惊胆落的西夏众将无心应战,只得再次逃跑,部队又损失了不少! 这批残兵逃回中兴府的时候,十八万大军只剩下四万不到,如此惨败引起西夏上下的大地震,整个西夏朝野再也不闻主战的声音,求和之声又占据了上风。 就在踌躇满志的李德旺被这个当头闷棍打的惶惑无依的时候,成吉思汗的使节镇海到达了中兴府,向他传达了成吉思汗的旨意。 *********** “昔日,我大汗兵临城下,你们纳贡求和,以公主下嫁我大汗,表示臣服之请,我大汗慈悲,准了你们的请求,班师回去,才未将你们灭国。可是,当我军西征花刺子模时,我大汗根据你们提出的臣服条件,让你们出兵帮助,你们却置之不理,我大汗宽大为怀,不以尔等计较,独自去了。 谁知尔等竟然以为我蒙古好欺,在我大汗身在西域的时候,违背盟约,私下和金国达成和解,坐看我东方军队被金宋所败而不援救,将你们自己所定之约完全抛弃。如今你们更是变本加厉,不仅收容我大汗的仇人,而且还和我蒙古的敌人金国联合,意图谋害我蒙古。 虽然你们屡次违背约定,但我大汗原本还是想给你们一个改过的机会,故而前次派出使者,让你们派出一位皇族中人到蒙古,表示你们并无违背约定的意思,可是你们竟然毫不理会,还敢以刀兵威胁。 是可忍,孰不可忍,故而我大汗才兴兵至此,一战而灭尔等十万大军,如果你们现在能低头认错,表示遵从以前的约定,我大汗还可以宽忍为怀,让尔等免遭刀兵之苦,如若不然,我大军到处,鸡犬不留,到时,还请皇上不要说我们蒙古没有告诉你们后果!” 身为蒙古使者的镇海站在西夏王庭中侃侃而谈,显得理直气壮,慷慨之极,本来兴兵攻打别人的不义之举在他说来,完全是别人做的不对,他们是迫不得已才来攻打他们的,完全省略了他们本身的贪婪才是导致这场战争的最大原因。 不过话又说回来,古往今来的侵略者好像都喜欢这么说,将所有的不对都怪在别人身上,然后标榜自己是多么的正义,多么的委屈,多么的不得已,完全不记得在他们说这话的时候,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在他们手上,国家和国家之前,从古到今,真的没有什么正义好讲,有的,只是永远的利益。 这是人类永恒的通病,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虽然这个道理身为宋国皇帝的赵昀多次告诉过部下,但身为西夏皇帝的李德旺却没有听说过,他被对方这番似乎非常占理的话说的哑口无言,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对方的责问。 站在他身边的西夏右丞相高良惠看到李德旺不能回答,赶紧走出来说道:“使者这话说的有误,我西夏在先皇时,对于你我的约定遵守不误,不仅答应的钱粮完全交付,而且还对金国屡屡用兵,贵国前太师木华黎曾经率军北来攻击金国,我西夏多次派出大军支援,援助贵国对金作战,前年还联合宋国大败金国,给予了贵国有力的支持。 至于没有答应和贵国大汗一起兵西域,主要原因也是因为我们要支援你们的东方军队,不能分派出多余兵力,此事的原因,当时我们就告诉过贵国大汗,怎么能说我们置之不理了?至于贵国博鲁将军攻打长安失败,其责也不在我方,当时贵国博鲁将军并没有让我们参战,所以我们才没有去帮忙。 至于说现在我们收容你们大汗的仇人,那是从何说起,反到是我们不断被草原上来的强盗骚扰,而你们的大汗却没有阻止他们。至于和金国和解,主要原因也是因为现在我国遭遇了灾荒,没有粮食,而且宋国也出兵攻打我们,当时我们向你们求援,你们推三阻四,就是不帮助我们,迫不得已下我们才这么做的。 可是如今你们却拿这个来当借口,要让我国皇上去你们那里当人质,我们当然不能答应。你们完全不顾事实,硬说我们要不利于你们,强行对我国用兵,导致生灵涂炭,我到要问问使者,难道你们蒙古是不讲道理的吗?”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让镇海愣了愣,有些意外的看了看面前这个西夏官员,眼中微微露出敬意,但还是毫不松口的说道:“事情按照丞相这么一说,反到成了我蒙古的不是,如果不是你们先对不起我们蒙古,我大汗也不会出兵攻打你们,如果要怪,就怪你们自己不自量力好了。 如今我蒙古三十万大军就在贺兰山,如果你们不能给予我大汗满意的答复,我只好回去告诉大汗,你们仍然不想遵守约定,到时一切后果你们自己负责,大汗还在等我消息,我不能在这里久待,如果你们不能马上答复的话,我就要告辞了!” 知道对方这是在威胁,高良惠还想再说,李德旺已经软下来,脸上堆着巴结的笑容说道:“使者不用这么急,约定的事情好说,只是我们现在也有所困难,可否请使者给我们一点时间,让我们商量一下如何!”话语说的委屈无比,完全没有一国之君的气概,一些心怀不忍的西夏大臣偷偷将头转到一边去,不忍看到此刻皇上的样子。 镇海也知道,现在让他们下决定还早了些,方才那么说,只是逼迫他表态而已,更何况此次来,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探明西夏的态度,好为成吉思汗的下一步计划铺路,故而他也没过分紧逼,装做为难的考虑了片刻才说道:“既然皇上这么说,我蒙古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样,我在这里等一天,如果一天之后皇上还不能答复,我马上就走,到时请皇上不要再挽留了!” 李德旺连连点头道:“那是,那是,我们一定会给使者满意的答复,现在请使者到宾馆去休息,我们马上就商议此事!” 镇海看了高良惠一眼,然后转身就走,似乎完全忘记他应该对李德旺行礼后再离开! 高良惠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熊熊怒火,等镇海一走,他就对李德旺说道:“皇上,蒙古嚣张若此,如果我们就此屈服的话,只怕他们会狮子大开口,到时就算倾我全西夏之力,也不能满足他们!” 李德旺方才谦卑的笑容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怒容,对着高良惠大声吼道:“你们就会说,当初就是你告诉朕,说联合金国方才是上策,可是现在你看,金国的援助还没影子,蒙古的大军就杀到贺兰山了,如果我们不屈服,你用什么去抵挡蒙古人?难道靠中兴府内的这些残兵败将吗?这里站着的都是我西夏的文武重臣,你们告诉朕,现在该怎么办,说啊?” 不少西夏大臣都低下头,不敢看李德旺,只有一名武将站了出来,大声说道:“启禀皇上,末将以为现在形势危急,听说武云公主已经回宫,皇上不如请公主率军抵御蒙古,如此定然能让蒙古知我西夏的厉害!” 此话犹如一支最恶毒的利箭刺入李德旺的心中,原本已经被弄的心烦意乱的他更如火上浇油,竟然完全不顾仪态的站了起来,指着这名武将大声斥骂道:“阿绰,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李婉清勾结宋国,意图犯上作乱,朕早就削去了她公主之号,你此刻还敢为她说话,真是反心昭彰,罪不容赦,来人,将这名叛逆打入死牢!” 看到殿前武士就要上前,高良惠连忙上前劝阻道:“皇上且慢,阿绰将军刚从外面回来,不知李婉清的事情,并非有意冒犯。皇上初登基,正宜宽待臣民,何况朝廷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皇上不如暂且留下阿绰将军,让他将功赎罪!” 一些大臣这个时候也上前来为阿绰求情,李德旺此刻也担心,如果自己强行要杀了阿绰,会引得这些大臣不满,到时自己就难做了。 但如果就这么放过他,难保别人不会再用李婉清生事,特别是那些武将,更是不能不防。 想了想,李德旺冷声说道:“既然诸位为他求情,朕也不为己甚,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即日起,免去阿绰中兴府右军都统一职,三日内到甘州任职,不得诏令,不得回中兴府!” 阿绰张口欲言,但看到高良惠不断的给他打眼神,无奈的长叹一声,恭敬的说道:“多谢皇上恩典!” 李德旺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转身就向后面走去,旁边的执事赶紧宣布退朝! 高良惠安慰了阿绰几句,连忙追着李德旺而去,被李德旺随行护卫拦住后,他竟然高声呼喊起来,李德旺回头看了看他,将他放了进来。 “皇上,微臣方才想到一条对付蒙古的计策,故而前来和皇上商议!” 听到这个,李德旺精神一震,在武将中,他最信任阿沙敢钵,但文臣就推这名右丞相,自己能顺利登基,高良惠可占功。 “丞相请讲!” 高良惠看了看四周,李德旺马上醒悟,将高良惠引到一间密室中,将所有闲杂人赶开后,高良惠才神秘的说道:“微臣认为,皇上此刻还是应该向金国求援,请他们按照盟约出兵支援我们,只要金国肯出兵,那蒙古定然要分去一部分兵力,到时皇上再让各州守将坚守城池,不主动出击,如此一来,蒙古定然也无所作为。就算我军有贺兰山之败,但加上金国的助力,也可弥补我军这次的损失,还请皇上斟酌!” 李德旺闻言,没有马上回答,反到低头沉吟起来。 高良惠有些紧张的看着李德旺,他这个计划其实是一箭双雕,因为从金国那边传来的消息表明,金国已经批准了和宋国签订的盟约,虽然西夏这边因为李婉清的缘故而失去了这次机会,但只要金国和蒙古起了冲突,那宋国也断然不能袖手,只要这两国和蒙古拼上,那西夏就又可以左右逢源,不仅可以解了中兴府的危险,就是临洮和凤翔二路的危机也可以解除,只要计谋的好,对西夏的好处岂止是一点。 高良惠此刻有些担心因为李婉清的缘故,李德旺拒绝这么做。想起这位才华杰出的公主,高良惠也只能在心中叹息:恨不该生为女儿身! 就在高良惠心中五味杂陈的时候,李德旺突然开口道:“你说的不错,金国已经答应和我们结盟,如今我们蒙难,他们当然不能坐视,你马上秘密通知罗世昌,让他督促金国履行盟约,同时,你也去告诉那个镇海,就说我国可以答应蒙古的条件,但因为朕初登基,有些事情还不能完全做主,请他转告成吉思汗,宽限我们几天。此事需要秘密进行,万万不能让人知道!” 高良惠心头一宽,连忙说道:“微臣知道,但阿沙敢钵冒失轻进,导致我十万大军覆灭,其罪……” “阿沙敢钵的事情朕早就说过,胜败乃兵家常事,如果一打了败仗就处罚将军,那我西夏如今还有人可以打仗吗?” 高良惠心中一叹,知道李德旺还是维护着阿沙敢钵,不敢再多说,只好表明自己会办好金国之事后离开。 李德旺在他走后,在屋中又走了几圈,自语道:“那个女人现在还不能杀,如果事情真的不可挽回,那就将她送给蒙古人,这样到是一举两得。”想到这里,他的嘴角露出极为得意的笑容。 第二章 意外变故 我和岳雨站在建康高大的城墙上,远眺正逐渐消失在江面上的船队。 知道西夏战败的消息后,我和军部连夜召开了会议,会议结果认为我军同蒙古人的直接纷争将不可避免,但在如何应敌上产生分歧。余介和尚懿坚持认为,此刻应当收缩兵力防守,而云锋和岳风两人认为不能如此消极,应当适当出击,保持我军的主动。 我倾向于后者,争论一番后,最后决议将京兆和利州分为两个战区,采取积极防守的战略应对蒙古人的威胁,并命令余介和墨人两人立即结束在建康的行程,即刻前往京兆和利州进行备战。 根据我的提议,决议通过了调川中马光祖,向士壁二部,运送物资到利州的耶律天石,明涛二部,以及青龙军团赵范部的三万骑兵,黄龙军团墨平部的两万步兵做为增援部队去利州协防,各部增援部队全部抵达利州的时间预计为一个月左右。并同时命令师梦龙部立即穿过凤翔路,去接应临洮府的长空无忌,两部汇合后,师梦龙接任临洮府的指挥,负责临洮府的防务,全权负责临洮路的所有事务。 此刻就是最后一批黄龙军团的将士登船前往重庆府,在那里集合后,再开往利州。 我一直注视着远处的江面,直到船队消失在视线中后,我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回头看向岳雨。 此刻岳雨一身大将装束,显得威风凛凛,雄姿英,比之他身穿便服时的儒雅气质,别是一番气势。 看到我望他,岳雨低声说道:“皇上是不是还在担心?” 我叹了口气,反问道:“你知道朕担心什么吗?” 岳雨轻轻的说道:“皇上是担心师梦龙将军不能按照预定计划增援长空无忌,不知属下猜的可对?” 我赞赏的说道:“这么多将军中,只有你和彩云看出临洮府的重要,如果我们要争取整个西北战局的主动,临洮府是非要不可,可惜,余介要是有你这份认识,朕也不会这么担心了!” 岳雨明白我在说什么,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其实余介将军的本意并不是反对皇上,而是根据以往和蒙古人交手的经验判断此刻出兵临洮路有些冒险,就属下看来,京兆有余介将军在,无论是金人还是蒙古人,都休想越雷池一步!只要师梦龙将军能稳守临洮府,整个西北战局我军就处于攻守皆宜的局面。” 我毫不掩饰的忧虑道:“问题就在这里,师梦龙守城的能力百倍于长空无忌,但他最大的弱点就是有些犹豫寡断,顾虑良多,虽然军部已经严令他立即行动,可是如果他的行动有所迟延,后果难料?” 岳雨没有接口,我看的出来,他对我这个评价并没什么意见。 气氛顿时安静下来,我一时也没心情开口说话,望着奔流不息的江水,心思翻腾个不停。 “郭风应该还有一战之力,如果他能牵制一下蒙古人,也许情况会有所改观!”岳雨低沉的话语打断沉默,只是听他的语气也知道,他对此并没有抱什么希望。 郭风刚遭遇重创,短时间内他需要做些修整,何况他和西夏结怨如此之深,用他,或许不等蒙古人来,我们就和西夏人干上了,这对目前局势是非常不利的。 岳雨他其实和我一样,也做了最坏的打算,说这话,安慰我多过实际用途。 我了解的看了他一眼,望着江水说道:“战局瞬息万变,如果可以选择,朕绝不会在这种时刻和蒙古起冲突!” 岳雨奇怪的反问道:“在皇上心中,那个成吉思汗真的如此可怕吗?”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身说道:“天色晚了,走吧!” 回到皇宫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我感到心情一时难于排解,于是就站在御花园中,欣赏天边的落日。 看着天空的太阳慢慢的移入云层中,变成一个红艳艳的圆球,周遍的云彩艳红如血,如同刚从战士身上喷洒出来的血水,火热,凄凉,毁灭前的刹那光辉,或许可说是绚丽,但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含蕴其中的悲凉,一种有心无力的惆怅,就向我此时的心情一样。 “皇上,吴大人求见!” 我收回看天边的目光,望了一眼远处的吴武,点点头,示意让他过来。 吴武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忧虑,一看到我就急着说道:“参见皇上,微臣奉命和金国接洽西北事宜,已经有回应了。” 我注视了他片刻,轻描淡写的问道:“金国是否不同意派兵增援庆原府?” 吴武点点头:“确实如此,金国那边只是同意督促西夏坚守城池,并且配合我军在庆原的作战,至于增兵庆原,情报共享等要求,他们说暂时不能决定,估计是婉拒之词,希望很小!” 我对这个消息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淡然说道:“记得朕说过的卞庄刺虎吗?此刻在金国看来,我们和蒙古的分别只是小老虎和大老虎,他们当然希望我们拼的两败俱伤,好让他们可以放心收复河北等地!” 吴武沉吟片刻,才说道:“如果金国不能在这次抗蒙上出大力,我军的压力将会增加一倍以上,而且西夏此国信誉不佳,同我大宋的关系也十分恶劣,师梦龙将军此刻率军入临洮府,如果出现问题,我军应变恐怕有延误,不如让先期抵达利州的增援部队随后增援,皇上以为如何?” 我扫了他一眼,赞许的说道:“你的提议不错,现在秦州和巩州都在我们手上,不如这样,让耶律天石进驻巩州,明涛进驻秦州,做为师梦龙的后援,对了,联系马肩龙的人有消息吗?” 吴武摇头道:“还没有,不过属下以为此事应该不难,此刻形势如此,马肩龙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应该不会自毁退路!只是皇上可否让郭风将军此刻忍让一些?免得因为一些不必要的纷争,引起一些意外的变数。” 我爽快的说道:“此事朕早就做了,况且郭风现在也需要休整,你看利州这些将领中,谁可以主持利州的大局啊?” 吴武平静的说道:“皇上心中不是有了人选吗?赵范将军忠诚勇敢,治军严谨,而且不畏强敌,有他主持利州军务,皇上可以放心!” 我被他说的心情大好起来,拉了他一下,然后向一座凉亭走去,吴武跟在我后面,半晌没有开声。 等我坐下后,我才现吴武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一种疑难,似乎欲言又止,有什么顾虑似的。 “你想说什么?” “皇上,属下这些日子一直在关注庆原路的蒙古人情况,可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收到确实消息,属下觉得这个里面有蹊跷,会不会是庆原路的蒙古人,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是蒙古人用的一花招?” 这个问题我其实也考虑过,所以我很快的回答道:“无论是虚是实,成吉思汗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为他南下探明情况,庆原路地形平坦,如果成吉思汗欲南下,这里当是选,其次才是临洮路,但秦巩二州难攻,凤翔路地形复杂,势力纠结,总体而言,都不如庆原路理想,所以朕才同意将红龙军团大部留于京兆!” 吴武看了看我,犹豫了片刻,才带些迟疑的说道:“皇上既然想到了,看来是属下多心,皇上若没别事,属下想回军部皇上的旨意。” 我摆摆手:“你去吧,另外,让马光祖和向士壁进军度快些,争取在十日内抵达天水军,同时督促天水军的守将张宣,让他尽快将物资送达秦州。” “微臣明白,微臣告退!” 吴武离开后,天色已经变成微蓝色,虽然和吴武谈了一会儿,我对西北的担心有增无减,总是觉得算漏了什么,但又说不上漏了什么,无论怎么看,成吉思汗如果想南下,庆原绝对是优选,我避开其锋锐,谋事于临洮路,进而威胁其后路的战略并无什么错误,到底是什么地方没考虑到了? 想了半晌没有答案,最后只得无奈的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躯体,转身前往后宫,准备去找彩云聊聊,或许可以得到什么启示也说不定。 还未接近彩云宫,我就听到里面传来呼呼的破风声,声音并不算很大,但在这个安静的环境中却听的十分清楚。 我悄悄的走了进去,制止了几个想叫我的护卫,望向正在屋前草坪上翻腾的银色长龙,还没等我刚清楚,这条长龙就突然而止,彩云清脆响亮的声音传了过来:“表哥这么晚过来,是否有什么事情?” 彩云一边说,一边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此刻的彩云一身轻便的装束,将她健美匀称的身材表露无遗,额头微微见汗,但呼吸却还平稳,绵长细密,似乎并不觉得多么累。 “你的功夫有长进了!”我含笑说道。 彩云将手中的长枪交给护卫,没好气的说道:“我可没表哥这么命好,表哥这么晚来找我,是不是还在担心西北那边?” 我毫不隐瞒的点点头:“情况似乎很不妥,庆原路的蒙古人实在太诡异,让朕很是不放心,虽然这次金国和西夏都表示了合作意向,但情况是不是真的能如我们所想,朕实在是很担心!” 彩云接过毛巾擦了一下额头,一指旁边的石凳:“表哥坐下说吧!” 我依言坐下后,彩云才淡然说道:“如今问题的关键不在金国和西夏上,而是要看蒙古人如何应敌,表哥想当卞庄,金国和西夏更想我们和蒙古拼个两败俱伤,所以此刻的主导并不在我方,而在蒙古人那里!” 彩云说完,将手中的毛巾递给护卫,然后轻松自然的在我对面坐下,半点没有认同我是皇帝的自觉。 对她这种作风,我并没有感到什么不满,反到有种亲切,关心的说道:“你不如先去洗个澡吧!” 彩云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不满的说道:“现在谈论的事情何等重大,表哥怎么还有这样的心情,战场之上,死生之地,一步不慎,就会导致无数人丧命,表哥怎么能以这种心态视之?” 我被她义正词严之举说的哑口无言,苦笑着说道:“关心你也有罪?算了,那你认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彩云肯定的说道:“此刻西北的关键还是在临洮府上,如果师梦龙能比蒙古人快了一步的进入临洮府,那么整个西北,我们可说立于不败之地,无论西夏还是金国,他们都将承受蒙古人的主力进攻,反过来说,临洮府失去,我军在凤翔临洮两地就会陷入被动,到时蒙古人就可以多路出击,导致我们尾难顾,如果情况恶化下去,西夏有可能屈服,到时我军的处境就很不妙!” 类似的话在讨论西北情况的军部会议上都说过,听到彩云此刻还是这么说,我微微有些失望的说道:“就这,难道你没有别的看法了?” 彩云自信的说道:“此点才是问题的关键,如果临洮保不住,整个西北战略都要重新考虑,现在说什么也是白搭!” 我沉吟片刻,带些不确定的说道:“蒙古人此刻刚击败西夏,他们应该没这么快挥军南下,更何况,比起临洮来,庆原路似乎更好一些,他们恐怕不会舍易就难吧?” 彩云突然直直的看着我,眼神中透露出思索和警觉,我被看的非常不自然,疑惑的问道:“怎么了?难道朕身上有什么问题?” 彩云收回目光,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才摇头道:“我没表哥这么乐观,我详细研究过西夏战败的情况,总体上来说,西夏人在指挥上虽然出现了很多的问题,但反过来说,如果不是蒙古人的指挥很得宜,他们也未必会败。我感觉的出,这次蒙古人的指挥比起博鲁和托雷来,双方不是一个级别的人物!” 听到这个,我哑然失笑:“当然了,这次是成吉思汗亲自指挥,当然不一样!” “表哥既然知道是他,为什么此刻还心存侥幸?” 彩云此刻的眼神若利箭一样,让我心中的不安更是强烈,好半晌,我才有些反驳的说道:“朕心中从来都没有放松对成吉思汗的警惕,只是此刻从庆原进兵,比从临洮进军要方便快捷的多。成吉思汗用兵向来讲究快机动,没理由这次会饶一个大弯,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 彩云静静的听我说,脸上的表情既不急噪也不欣赏,只是静静的看着我,让我越说越没把握,最后只好不说了。 沉默了片刻,彩云才轻声叹息道:“表哥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如何可以说服别人,如果表哥不是猜测到成吉思汗可能进兵临洮,为什么此刻对西北的局势如此担心,其实表哥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表哥不愿意相信而已!” 我猛的站了起来,注视了彩云片刻,又转身在院子中走了起来,过了许久,我才说出一个缠绕在心尖很久的疑难:“你说,我要不要让师梦龙停止增援临洮?” 彩云没有马上回答,以手托额的考虑了片刻,才摇头道:“不行,就算我们知道成吉思汗要从临洮进兵,师梦龙将军还是要增援临洮,不然我们就只能被蒙古人压着打,难于争取主动!” 我知道这已经是最后的结论,虽然我心中知道,但我一直不想去想。 良久之后,我才无奈的长叹道:“朕再给师梦龙一道加急公文,让他务必要小心,希望对他有帮助!” 彩云的目光中也流露出不忍,带点安慰的说道:“或许情况没我们想的那么糟!” 我看了她一眼,摇头道:“别人或许有可能,但成吉思汗却难说,希望师梦龙不会这么倒霉,直接碰上他吧!” 话落,我就走了出去。 ********** 庆原路,宁州城外的荒坡上,金合达以手搭凉棚,望着远处波澜起伏的山岭沟壑,心中的念头翻转个不停。 十二天了,整整十二天了,自从哪天晚上意外的碰到蒙古人之后,就再也没有得到蒙古人的半点消息,那支蒙古人犹如消失了一样,似乎他们根本就没出现过,无论如何侦察,结果都是零,实在是太蹊跷了。 老实说,如果不是自己亲眼见到,估计自己这会儿也会怀疑是不是情报有误,可是哪天晚上的事情又是如此清楚的印刻在自己的脑海中,自己可以肯定,那支部队绝对是蒙古人,这是毫无疑问的。 可是现在却生这种事情,不仅是他感到困惑,更重要的是,朝廷和宋国那边都在等着他解释,他说有蒙古人,可是蒙古人到底在那里? 这个问题别人不会替他回答,就算完颜云花信任他也一样,没有证据,空口白话,不仅皇上那里过不了关,谎报军情,欺骗盟友,这也是项大罪,谁都知道现在宋国兵强马壮,火器犀利,皇上现在根本不敢得罪他们,如果宋国认为自己骗了他们,天知道那个赵昀会如何做! 或许皇上会杀了自己讨好他们吧! 金合达的嘴角露出苦笑,若非是迫不得已,自己也不会冒险带部队出来寻找蒙古人,没有坚城,就算金人比蒙古人多几倍,也是毫无胜算,这点,他很清楚。 那天晚上和蒙古人遭遇应该就在宁州附近吧,当初若不是自己心切撤离,也许还会得到一些蛛丝马迹,但现在,自己就站在那天的战场上,可是除了一些纷乱的马蹄证明曾经有不少骑兵来过这里外,其余的就只有一些血迹证明这里生过战斗,除此外,什么都没有。 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放下手,金合达陷入沉思中,左思又想,总是猜测不透蒙古人为什么会消失?就算他们躲在山中,可是在自己和宋国的探子寻找下,总会有一些消息传来的,但现在却是没有,这样的情况只有三种解释,一是根本就没有蒙古人,二是有人将蒙古人藏了起来,而且藏在别人想不到的地方,三是蒙古人哪天来了后又回去了,所以找不到他们。 第一种解释可以放弃,但二三两种却有不少地方解释不通,如果有人将蒙古人藏了起来,是谁?在庆原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如果蒙古人回去了,那又是为什么?难道他们到庆原路来,仅仅只是来看一下吗? 不对,那天晚上,自己明明看到那么多火光,看样子,蒙古骑兵的人数应该不低于万人,这么多人,绝不可能仅仅只是到庆原路来看一下,而且他们是如何到达庆原的也很让人想不通,边境的部队并没有现蒙古人入侵,难道是河北那边的蒙古人? 想到这个,金合达自己都觉得不可能,如今河北的蒙古人刚刚恢复了元气,而且朝廷正有意河北,蒙古人不会这么苯,而且就算他们要来,也要经过自己的防区,要想无声无息的穿过自己的防区,除非他们会飞。 如果蒙古人进庆原路是有人掩护,借用某种名义将其偷放进来,然后加以掩饰,欺瞒了自己的耳目,使得自己不能得到确实的消息,这到是有可能,可是还是那个问题,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或者哪天晚上,如果不是自己追剿狂风匪盗,或许根本不会和这支蒙古人碰到,当时的碰面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一个意外?这支蒙古部队本来是带有特殊使命潜入庆原路的,但是却被自己无意中撞到,他们为了掩饰自己的目的,就在某人或者某个势力的掩护下藏了起来,等待着其他的机会?不然他们为什么还要如此细致的清理当时的战场,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让别人不能肯定他们的行踪。 但到底是什么人了? 金合达逐渐感觉到自己的思路清晰起来,似乎有什么关键问题就要被他抓住,但又想不出关键在那,一时陷入思维死局中去了。 看到金合达一个人在那里愣,站在一边的庆原路监政事,元帅右都监,宁州知事王仲仁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再也忍不住了,走了过去,对着金合达说道:“合达将军,今天已经看了不少时间,不如先进宁州休息一下,下官再派人去周围看看,一有消息就通知将军如何?” 金合达被他的话所惊醒,有些不悦的看了他一眼,但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王仲仁此刻还是庆原路的最高军政指挥,就算自己,也不能不给他面子。 当下点点头道:“也好,对了,王知事派人来这边打扫战场的时候,可现什么异常吗?” 王仲仁愣了一下才说道:“下官不是早就告诉将军了吗?下官派人来清理战场的时候,就只现了几具狂风匪盗的尸骸,至于将军说的蒙古人和我军尸体统统没有看见,此事下官已经告诉圣兴公主,将军难道不知吗?” 金合达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含混的说道:“是啊,我刚才忘了,走吧!”说完,当先向山下走去。 王仲仁再抹了几把汗水,也跟了下去。 接近宁州的时候,金合达看到宁州城外有两座兵营,旗帜高飘,好不威风! 金合达很自然的将目光投到那边,看都没看此刻正在城外迎接他的宁州官员,径直的对王仲仁说道:“先不忙进城,到军营那里看看,听说王知事治军颇有手段,也让合达开开眼界!” 王仲仁面露为难的谦虚道:“将军过奖,合达将军长安一战,杀的数十万蒙古人丢盔弃甲,狼狈不堪,下官这点微末伎俩那敢在将军面前卖弄,何况此刻宁州官员士绅已经等了将军不少时间,将军一向仁和,又岂忍心让他们久等,不如将军先去宁州,至于军营,如果将军真的感兴趣,明日来看就是,下官还可让他们操练一番,请将军训示了!” 金合达先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远处正挂彩飘带迎接他的官员士绅,漫不经心的说道:“反正此刻已经迟了,再迟一会儿又何妨?王知事且随我来,其他的等会儿再说!” 看到金合达不容拒绝的气势,王仲仁只得无可奈何的说道:“既然将军坚持,下官这就带将军去,只是军营内不准骑马,请将军将马匹放在这里如何?” 金合达微微一笑,干脆利落的下马,趁王仲仁没注意的时候给一个护卫做了个手势,然后跟随王仲仁前往左边的军营。 刚一接近军营,金合达就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杀机扑面而来,站于营寨外的士兵个个精神饱满,眼神锋锐,握着兵器的手犹如钢铸一般,坚强有力,让人一见就觉得这样的士兵决非等闲。 看到他们接近,一队巡逻的士卒走了过来,为的小校显然认识王仲仁,一见他就连忙行礼道:“知事大人!” 王仲仁点点头,一指金合达说道:“这是我大金国赫赫有名的金合达大将军,你去告诉王都护,让他准备迎接大将军!” 这名小校闻言,看了一眼金合达,什么也没问,应了声是,然后就转身跑进营寨,王仲仁转身对着金合达说道:“大将军见笑,乡野之兵,没有见过大场面,失礼之处请大将军不要见怪!” 金合达大笑起来:“王知事太过谦了,观其兵而知其将,王知事竟然能训练出如此军士,难怪西夏几次挑衅,都无功而返,知事的确是治理有方!” 王仲仁似乎也被这话说的开心起来,一边高兴的微笑着,一边谦虚的说道:“将军过奖,比起将军,此乃微末之技,微末之技!” “将军小心!” 还没等金合达开口,一支带着忽忽风声的利箭就从营寨中射了出来,舍身救护金合达的护卫被穿胸而过,利箭带着血丝再次刺入金合达的右胸,箭上此刻带着的惯力还将他推的向后面退了几步,可见此箭的劲道确实非同凡响。 这个变故实在是太突然,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金合达就已经中箭,而王仲仁却以他身材绝不相称的度奔向了营寨,一队士兵跑出来将他接了进去。 等金合达随身的护卫士兵匆忙的跑过来保护主帅的时候,营寨的大门突然大开,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箭雨飞来,接着就听见无数的马蹄声冲了出来,犹如浪推山倾,不可阻挡。 “原来蒙古人躲在这里!”金合达拿刀砍掉箭杆,愤恨无比的看着此刻从军营中冲出来的骑兵,虽然他们都穿着金人的军服,可是他还是一眼就看出,这支骑兵不是金人,而是蒙古人伪装的。 怪不得我们怎么都找不到蒙古人的踪迹,原来如此! 电光火石之中,金合达想通了整个事情,王仲仁,这个庆原路的最高军政长官背叛了金国,在他的掩护下,蒙古人得以顺利的进入庆原路,而且在他的庇护下,被伪装成了金军,所以无论是自己,还是宋国,都无法找到他们,就算有现异常的,也将他们当成金军忽略过去。 这样一来,所有说不通的地方就都可以想通了,如果自己不是被公主用密令招来剿灭狂风匪盗,此刻庆原路只怕已经易手了。 金合达虽然明白了所有的事情,但对此刻危险的局面却毫无帮助,这队假冒的金军先是几阵短促的箭雨,之后就拔刀执矛的冲了过来,随后就听见杀声四起,周围只看的见刀光血影,惨叫之声不绝于耳,血肉内脏到处飞溅。 上百名金合达的护卫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战死沙场,剩下的几个亲卫抬起金合达拼命的向后面跑去,意图汇合自己的部队,剩下的亲卫,排成一个半弧行,阻拦着从四面八方进攻的蒙古骑兵,为金合达的逃离争取一点点时间。 几千人就在军营前拼命的砍杀起来,翻腾滚滚,血肉横飞,刚刚还充满祥和的天地马上变的暴戾无比,彼此敌对的双方杀了个昏天黑地。 蒙古人毕竟占优,很快,一队蒙古人就摆脱了纠缠,撵着金合达一行人而来,按照其奔驰的度,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将他们卷入铁蹄之下。 负责看守金合达战马的军士此刻刚将求援的信号放出,还没来得及赶马去和金合达汇合,眼看金合达就要被这队蒙古骑兵追上的时刻,几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十多个冒着热气的铁球砸了下来,有七八个正好落在这队骑兵中。 剧烈的爆炸顿时弥漫开来,当场有十多骑连人带马的滚了下来,其余骑兵的战马此刻也被这几下突然而来的猛击弄的惊惶无比,一边惊恐的嘶叫着一边四散而去,使得追击队伍出现刹那的混乱,也使得金合达终于和自己的骑兵队汇合上。 这些火器正是宋国支援金人的小火炮,金合达因为身份特殊,所以优先拥有了二十门,此刻正是这些小火炮威。 金合达伏在马鞍上,狠狠的看了一眼远处的宁州城,然后按着胸膛,愤恨的说道:“我们走!” 当另外一队蒙古人冲过来的时候,金合达已经掉转了马头,向着自己的部队冲去,大约百多骑骑兵自觉的负责断后,勇敢无比的冲向蒙古骑兵,用自己的壮烈牺牲,为主帅的撤离争取时间。 逃进己方军营的金合达不敢多做停留,安排了三千人断后之后,一边派出斥候回去报信,一边率领其余二万多人匆忙的向着一处山边冲去。 在出来前金合达已经预计到可能会和蒙古人相遇,所以这次**来的都是骑兵队伍,此刻逃起来也十分迅捷,迅的离开宁州地界,向着京兆乾州方向而去。 既然王仲仁叛变,金国在庆原路根本就无力对抗蒙古人,应该赶快到永寿会合公主,然后利用公主的影响力让宋军支援,否则,整个西北,金国都将无立足之地。 金合达强忍着胸口的疼痛,盘算着目下的局势,对于王仲仁的叛变,感到难于言表的愤怒,也对今后的展感到忧心。 如今唯一感到庆幸的是,因为自己的到来,而使得王仲仁提前动,虽然不知他到底有什么图谋,但这样一来,总算是知道了蒙古人的行踪,今后也就好对付多了。 日落月升,金合达胸前草草包扎的伤口又迸裂了,过多的失血让金合达的神智都开始模糊起来,连头也开始热。 虽然明知不能停下来,但在副将的坚持下,金合达在山边找了一处隐秘的地方,然后让部队停下来休整,让军医可以仔细的检查自己的伤口。 将外面胡乱包扎的绷带解下,袒露上胸,左胸上嵌着的半截箭尖分外引人注目,周围都被鲜血涂满,有新有旧,一看就知是多次流血所致! 军医看了几下,然后拿出一根白杨木棍说道:“将军咬着吧,取箭的时候可能会很痛!” 金合达接过木棍看了看,然后用左手捏住,冷冷的说道:“不用这么多事,你只管取就是!” 军医看了看他,没有再劝,转身从自己的背囊中拿出一把镊子样的工具,用油灯烤了烤,然后对着半截箭头不住的比画着,似乎在计算什么,过了片刻,才将此工具放于箭头上,就在其他人以为他要拔的时候,这个军医突然说道:“哎呀,我还忘了,有样东西忘了拿来,请那位帮忙去拿一下,就在我马匹左边的口袋中!” 帐中的将军们面面相觑,都望着金合达,原本半眯着眼睛准备的金合达睁开眼睛扫了一眼,然后对着一个将领点点头,示意他去。 这时,这时快,就在金合达分神的同时,这名军医手一伸,右手用劲一扯,一道鲜血喷出,迅捷轻松的将箭头取出,手法娴熟无比! 金合达此时毫无准备,顿时惨叫出声,帐中将领大惊,正欲上前的时候,却又被他挥手阻止。 静静的看着军医倒出一些像酒的液体,金合达突然问道:“这种东西是从宋军那边传过来的吧?” 这名军医此刻一边小心的用手接住这些液体,一边点头说道:“不错,上次小人随公主一起去宋国,看到宋国的大夫都是用这种‘火酒’为伤员治疗外创,经小人试验,清洗伤口确实有奇效,所以公主才设法求得一些。请将军忍忍!” 还没等金合达明白这话的含义,这名军医就将手中的火酒涂抹在创口上,一种钻心的疼痛让金合达的眉头紧皱,强忍疼痛等这名军医清洗完创口。 “还好,这箭没有伤到要害,只是有点深,上了药后,将军一个月内最好不要与人争斗!”这名军医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伤药替金合达涂上。 等这名军医处理好金合达的伤口,金合达才长出了一口气,微笑着说道:“你做的不错,以后跟着我如何?” 这名军医并不领情,仍然那副扑克脸的说道:“小人是公主的属下,如果将军要小人留下来,需要公主的明示!” 金合达穿上衣服,点点头道:“那好,此事以后再说,外面还有不少将士需要治疗,还请先生多费心了!” “份内之事而已!”这名军医说完,就收拾完东西离开,连个招呼都没打! “这个家伙装腔作势,以为是公主的人就可以这么无礼吗?”一名将领故意在这名军医掀帐篷走出前讽刺道。 “不能这么说,公主手下多有奇人异士,你不要失了礼数!”金合达一边训斥着,一边观察着那名军医的反应,让他很失望,这名军医一直到消失在视线中,都没有任何异常的表现。 “大将军,现在情况紧急,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将军有什么打算?”金合达的副将显然并不重视这名军医,直接问出此刻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金合达冷哼一声:“王仲仁这个老王八,竟然敢罔顾皇恩,背叛朝廷,早晚本将军要将他碎尸万段。如今情况已明,应该尽快回去和公主汇合,然后徐图后计!” “那我们赶快上路吧!”一名将领嘴快说出这话后才现说错话,尴尬的低下头,不敢和同僚的目光相对。 “将军,我们不少将士伤的不轻,不如今天歇息一晚,明日再走。况且今日之事,哪个王仲仁似乎也没做什么准备,如果不是将军坚持去看军营,或许此刻我们都还被蒙在鼓中,由此可见,王仲仁他应该没这么快追来才是!”一名幕僚模样的人开口说道。 金合达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决断的说道:“明日一早就走,今夜多派斥候,每个时辰都不得少于一百个侦骑!” 帐中的将领轰然应诺,然后分头行事去了。 金合达等帐中无人之后,才摸上自己的胸口,愤恨的无比的说道:“王仲仁,早晚让你知道本将军的厉害!”语气凄厉,神情显得痛恨无比。 一夜无事,黎明时分,金合达就率军起程,大队人马刚走出隐藏地,就听见后面传来大喊:“让开,让开,蒙古人追上来了,快去报告将军!” 金合达赶紧让人将这名侦骑放了进来,当确认蒙古人追来的消息后,马上就下令部队全力进,向着京兆方向而去。 不久,蒙古人的追骑就赶到这里,稍微做了一下停留之后,马上就断明金人的去向,然后再次策马狂追。 双方一逃一追,一直追赶了一日一夜,双方终于追了个尾相接,金合达判断出,如果再这么跑下去,不等自己到达永寿,己方就会全军覆没。 无奈中,他只得下令全军在邠州高泉山附近,依山结阵,迎战蒙古追骑! 追上来的蒙古骑兵不算很多,也就一万多人左右,但他们每个人至少都有三匹马以上,看上去,好象追来的有三四万一样。 现这个秘密,金合达顿时心中大定,此刻以多对少,虽然不能说稳胜,但自保当无问题,只要解决了这队追兵,自己就可以和公主会合,到时情况就会好的多。 追来的蒙古骑兵显然没料到对方竟然敢列阵迎战,稍微犹豫的片刻,金人骑兵已经率先冲上来,弓弦声不绝于耳,伴随着嗖嗖声,不少蒙古骑兵从马上栽了下来,被战马践踏成肉泥。 骑射本来是自己一方最擅长的,可是如今却被敌人拿来对付自己,这些蒙古骑兵都愤怒了,他们不等吩咐,习惯性的就张弓拉弦,甚至不用怎么瞄准,一个个敌人就在他们的弓箭下消失了。 互相射了几轮后,双方不约而同的舍弃了弓箭,拿起闪着寒光的马刀,飘扬着红缨的长枪,巨大而沉重的狼牙棒,拽划出点点弧线的大斧,还有其他样式各异的武器,都被拿了出来,只等双方接触的那一刹那,畅饮对方的鲜血。 两方的骑兵犹如两道洪流的对冲,转眼之间就撞在一起,刀光斧影,血肉横飞,舍生忘死的搏杀着,只为争取那最后的生机。 因为蒙古人的马多,金人的战马又很疲倦,所以刚一接触,蒙古人占了上风,他们犹如一道利箭刺入,劈风斩浪的冲入金人大阵中,刀枪挥舞,人头伴随着鲜血滑落,功勋陪同死亡降临,一批接一批的金人骑兵死在蒙古人的手上。 双方的战马冲撞到一起,然后一起翻覆在地上,马上的骑士很快就被后面的同伴所践踏,连惨叫都没出,就变成一滩肉泥。 面对注定的敌人,身属两个国家的士兵都没选择,一个是要取代对方,一个是要维持自己统治,这种不可调和的对立决定他们只能用血和铁来决定胜负。 马刀砍中了脖子,长枪刺透了胸膛,狼牙棒沾满了脑浆,大斧挂上了内脏,无数血淋淋的屠戮,就在眼前活生生的生了。双方激战到最酣处,似乎连嘶喊都听不见了,只有战马的悲鸣,兵器的碰撞,热血的飞溅和倒在地上的无奈。 蒙古骑兵确实不愧于这个时代的最强者,他们勇猛的作战,娴熟的技巧,狡诈的战术,都让金人防不胜防,很快,几队蒙古骑兵就穿过金人的骑兵队列,来到金人队列的后方。 就在这群蒙古骑兵准备策骑绕道,再度进攻的时候却现了一件很不妙的事情,金人是依山结阵,他们穿过了对方,但前方却再也没有供他们驰骋的空地,而早已等候在这里的金人弓箭手却没有同他们客气,无数的箭雨就向他们招呼,当场让他们死亡多人,攻势为之一顿。 不久,越来越多的蒙古骑兵冲了进来,他们也遇到同样的问题,但他们很快就改变了战术,直接策马去攻击那些金人弓箭手,有些人干脆跳下马来,冲上山坡,和那些弓箭手对射,将他们的攻势阻止住。 很快,山边狭窄的地形就容不下双方展开兵力,双方的马匹拥挤在一起,互相妨碍着对方,使得双方的骑士只能以手中的兵器绝胜负,不能再以马匹冲刺进行攻击,整个高泉山下只见混战连连,原本泾渭分明的双方此刻都绞在一起,成为混战的局面。 这种搏杀显然对金人有利,极短的时间内,整个高泉山下到处都是双方拼杀的身影,从山坡上到山底两边的人犬牙交错,互相砍杀着,原本气势汹涌的骑兵对冲演变成贴身搏杀,整个战场呈现出势均力敌的局面。 金合达组织起一队精锐骑兵,借用面向空地的优势,不住的来回冲杀,配合着其他部队将面前的蒙古人消灭,犹如吃蛋糕一样,将一大块的蒙古人一块块的吃下,使得战局向他这边慢慢倾斜。 蒙古人的统帅逐渐也现了问题,他也召集起了一队弓箭手,利用他们娴熟的弓箭,不住的将己方分散的部队聚合,变成一块铁板,迎击着金人的进攻。 这个战术也很奏效,很快,大批的蒙古人就聚集在一起,在局部对金人产生反攻,甚至有摆脱这种糨糊战斗的趋势。 看到这一幕,一直关注战局的金合达马上下令火炮队进攻,顿时山上一阵轻烟弥漫,山下却是花开处处,蒙古人集结的地点多处被炸,原本已经有所改善的局势马上又恶化起来,而且在三轮炮火之后,蒙古人的指挥似乎失灵,整个队伍竟然呈现出各自为战的迹象。 金合达敏锐的现了这一点,一咬牙,下令身边的五千预备部队出动,对着山下的蒙古人起了一次猛攻。 这批生力军的加入让金人士气大震,而原本就处于下风的蒙古人更是雪上加霜,不过仗着胸中的骄傲,严明的纪律,这些蒙古人咬牙苦战,死战不退,凭借着熟练的作战,还是让金人付出了巨大的伤亡。 不过此时金人已经占了上风,蒙古人被分割成几部分,覆灭也只是时间问题。 看到眼前这个局面,金合达的心中也有些微安慰,不过长期作战让他知道不到结束就绝不能松懈,双眼注视着山下战局,口中下达了全军合围的命令。 在悠长的号角声中,金人爆出兴奋的欢呼,挥舞着兵器,勇敢的冲向这群陷入绝路的蒙古人,在一阵纷乱的砍杀之后,一直勇敢作战的蒙古人终于被击溃,成个战场上的蒙古人都成了溃败之势力,虽然少数还在拼命抵抗,但失败已经不可避免。 金合达望着这一切,他笑了,就在他的笑容还在脸上的时候,天空之中突然出现数也数不清的黑影,还没等他弄明白这些黑影是什么东西的时候,爆炸就生了。 如果说刚才金合达的炮击是几声炸雷,此刻的爆炸声就如同过年时的炮仗,虽然声音不大,但连绵不绝,不住的响起,声音连成一片,爆炸飞溅出黑烟和泥土弥漫了整个山底,无数的金人和蒙古人被炸的四分五裂,犹如一块破布般的飞了起来,然后重重的落在地上,再无声息。 “手榴弹,宋军的手榴弹!” 金合达冷冷的看了一眼失声的副将,面色变的铁青。 此刻爆炸声还在继续,原本威风八面准备围剿蒙古人的金人被炸的东躲西藏,狼狈不堪,不少人丢盔弃甲四散而逃,一些被围的蒙古人趁着这个时机,快步的冲向一边,想要逃走。 还没走出二十丈,突然一队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头上戴着树枝草叶的人冲了出来,没等这些蒙古人弄明白他们是干什么的,一道道火焰就向他们扑来,犹如一条条火龙,无论人马一沾上就浑身冒火,在惨叫悲鸣中变成焦碳。 这下让这些蒙古人明白过来,原来对方并不是来帮助自己的,也是敌人。 怒喝一声,这些蒙古人正要冲过去的时候,一阵密集的飕飕声传来,无数细小的箭影向他们飞来,多而且密,他们根本无从闪避,纷纷跌落下马,手脚一阵颤抖,然后再无法动弹。 此刻金人大队中的爆炸还在继续,根据估计,这么短的时间内,至少有数千枚手榴弹在此时爆炸,如此密度,不要说是突然袭击,就算有准备也是吃不消,整个金人骑兵队都呈现散乱的状态,再无半分方才的威势。 金合达此时的面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刚才和蒙古人激战过于集中,以至自己竟然忽略了背后的威胁,直到敌人动攻击的一刻,自己才现有另外的敌人混入了战场,以至让对方突起难,攻了自己个措手不及。 难道他们真的是宋军? 金合达刚冒起这个疑惑的时候,突然看到山林一阵翻动,就在他以为自己眼花的时候,无数身穿花衣,手拿钢刀的士兵出现在眼前,然后就听到一阵热烈的呼喊声,这些人勇猛无比的向着自己的将士冲了过去,在他们身后飘扬起一面巨大的战旗,上面巨大的‘风’字,迎着寒风正猎猎作响。 是狂风匪盗,不是宋军! 没来由的金合达心情一松,还没等他想出应对目前局面,他的身后也传出喊杀声,回头一看,此时正有一队狂风匪盗向自己冲来,自己的卫队正在阻截他们。 “将军快走,晚了就来不及了!”金合达的副将来到他身边,不由分说的就将金合达拉住,然后强迫他骑上战马,策骑离去,逃离了这个给他们胜利希望,却又最终让他们饱尝失败的战场。 金合达逃走没多久,一脸冷峻的郭风就出现在他方才站立的位置,从这里看下去,正好可以看到整个战场。 郭风这次到高泉山来也是凑巧,安顿好总寨那边后,郭风就到夏平这边来看看,一来是想了解夏平这边的损失,二来就是将新近得到的装备给他送一部分过来,结果就撞上金合达在这里和蒙古开战,顺便让他拣了个便宜。 手上包着纱布,头上绑着绷带,显得有些滑稽的夏平也在稍晚一刻出现在郭风的身后,望着摇摇欲倒的金人旗帜,悲恨的说道:“是他们,就是这支金人杀了我们上万的兄弟,听说他们是哪个金合达的直属部下,战斗力的确很强!” 郭风淡然的看了他一眼,无悲无喜的说道:“战场之上你杀我,我杀你,都很平常,没什么看不开的,重要的是你能将一切讨回来。你说这次金合达是怎么回事?怎么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开战?” 被郭风教训的夏平很不满的看了郭风一眼,还是说道:“或许金合达并不知道,高泉山其实是我们的一处基地,不然他不会犯下如此错误的。” 郭风沉默了片刻,未置可否的说道:“这次金合达被我们拣了这么个便宜,一定不甘心,还有这些蒙古人,既然他们出现了,就要将他们的情况弄清楚,我带人去宁州那边看看!” 夏平迟疑了一下,轻声问道:“那些俘虏怎么办?” “我狂风军上万烈士的英灵需要鲜血来祭奠!” “这,将军难道不能妥协一次吗?” “如果你有机会,去问问地下的兄弟,让他们告诉你!” 郭风说完,看都没看夏平一眼,转身就走,夏平愣了片刻,转身也离开这里。 此刻战局已定,金合达逃跑,蒙古人这边的统帅是个万户,但已经被金合达的炮火给意外轰死,因此现在战场上的金人和蒙古人都没了主心骨,而且双方都是一天一夜没休息,又拼杀了这么久,而狂风军的战士却是以逸待劳,突然袭击,消长之下,整个战局就是一面倒,没用多少工夫就将这次战斗结束。 这次战斗虽然对金人和蒙古人都有较大影响,但比较之下,对胜利者狂风军的影响却是最小,包括郭风在内,他们在参战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些金人和蒙古人为什么要在这里开战,他们只是看到仇人的部队,再加上又是在自己地盘门口,装备又刚刚过,几个条件一促成,他们就抽冷子的给了金合达一下,使得金合达原本一个完美的胜利变成溃不成军的惨败。 至于说此战对整个战局的影响,此时也非郭风他们能知道的了! ********** 京兆府,东城门外! 身为红龙军团参谋长的高俊,此刻正在城门边不住的走动,不时焦急的看向远处一条小道,红丝盘结的眼睛中很清晰的流露出担心猜疑的神色,显示出此刻忧虑的心情。 一直到月上中天,小道上还是空无一人,高俊身边的副将此时走了过来轻声说道:“已经迟了一天了,要不要再派人去迎接大将军?” 高俊微微犹豫了片刻,摇摇头道:“不用,从这里到京城都是我大宋的领地,而且大将军身边还有五百亲卫,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也许是大将军在路上现什么事情,耽搁了!” 副将一听,也认同了他的猜测,转而说道:“既然如此,说不定今日大将军不会回来,参谋长也累了一天,不如回去休息,这里交给属下负责!” 高俊带着忧虑说道:“如今局势突变,而我军团内部人心不稳,两个副军团长又各行其事,金国的态度暧昧难明,蒙古之敌又踪迹皆无,没有大将军坐镇,京兆的形势实在让人难于放心,不用担心我,再等等吧!” 对于目前的情况,这位副将也知道,而且不少情况还是他告诉高俊的,因此,他没有再劝,默默的走到一边,和高俊一起等余介。 又等了大约一个时辰,突然从小路那边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高俊等人神色大喜,连忙让人挑明,对着那边晃了几下,很快那边就传来回应,一大群身穿红龙军团军服的战士走了出来,为一人正是刚从京城赶回来的余介。 高俊一见他,心神顿时放下一大半,连忙走了过去,激动的说道:“大将军回来,我也可以放心了!” 一脸风尘的余介没有托大,连声说道:“余介在回来的时候,顺便看了一下防区,让参谋长久等了!” 高俊连声说道:“不要紧,大将军回来就好,请大将军进城,我已经让人预备好一切!” 余介微笑着说道:“有劳了!”说完,两队人合为一队进入京兆府。 来到红龙军团总部,余介先洗了个澡,然后在高俊的陪同下来到一处机要室中,看着书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和地图,余介皱了一下眉头,什么也没说,坐到一边,拿起标有紧急符号的文件看起来。 当看完这些紧急文件后,余介又看了几份其他的文件,才对高俊说道:“这么说来,关于庆原路是否有蒙古人都没有搞清楚?” 高俊神色惭愧的说道:“我已经派了不少人去侦察,可是一直没有回音,我怀疑这是不是敌人的疑兵之计?要不就是金人骗我们。” 余介听后,默然半晌,未置可否的说道:“也许吧,只是皇上和军部都坚持认为,蒙古人极有可能从庆原路南下,现在我军这边的情况如何?” 高俊脸色变的很严肃,考虑了一下措辞才说道:“长空副军团长因为有皇上的授意,所以带着6望归和王胜两部一连攻克了秦州,巩州和临洮府,听说现在他们正欲克服兰州和河州,具体情况还没有传回来。师梦龙副军团长前几日接到军部的行文,率领二万人前去增援,按照行程,他们应该过了秦州,进入巩州境内。 至于利州的情况,他们增加了后备军力,可用之兵增加到五万,加上朝廷派来的援军,估计可用之兵在十三到十五万左右,完全有能力支援临洮路,故而我军团士兵除两位副军团长所率兵士外,其余将士被我召集到京兆一地,共有八万可用之军,加上京兆当地的二万军士,整个京兆可用之兵在十万以上,各部具体所在,我画在这个地图上,请大将军过目!” 余介接过地图看了一遍,赞赏的说道:“参谋长果然高明,听说你为了集合兵力还和师梦龙将军生不快,难为你了!” 高俊笑了笑,显得疲惫的脸上露出些许欣慰,淡然的说道:“没什么,为了我大宋,这点委屈算不了什么。况且如果那个时候依着副军团长的意思,恐怕我军现在还在和马肩龙纠缠不休,那里还有余力对付蒙古人!” 余介将手中的地图收了起来,轻描淡写的说道:“我知道你的顾虑,所以告诉军部,严令师梦龙不得出兵的命令是我的意思,以后有人问起,你都推到我身上。郭风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高俊先是一怔,继而明白了,余介是帮他承担了将来可能会生的责难,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所以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转而说道:“听说他在金人和西夏双方的夹击下损失很惨重,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多少力量可用!” 余介沉吟片刻,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走到墙边的地图前,注视了片刻,指着耀州说道:“现在既然敌情不明,我军就应当主动出击,这样,你安排一下,将耀州一地的百姓迁走,将我军前锋指挥部设在那里!” 高俊点点头,正要出去的时候,一个机要参谋匆匆的跑了进来,递给高俊一张公文。 高俊接过看了看,脸色突然变的很难看,余介奇怪的问道:“生了什么事情?” 高俊将手中的情报递过去,余介接过,脸色也蓦然变的严肃起来,良久才抬起头来,长出了一口气:“又是郭风!” “现在我们如何做?” 余介有些无奈的说道:“你找个人去和金国哪个公主解释一下,郭风的事情和我们无关,另外,请他们明白告诉我方,王仲仁到底是否叛变了金国,并请他们将王仲仁可以调动的大概军力告诉我们!同时转告他们,我奉皇上的命令,前来履行宋金同盟之约,请他们放心,如果蒙古人进犯永寿,我军绝不会坐视!” 高俊也觉得这是目前最有效的办法,点点头,让哪个机要参谋起草了一份文书,然后找人去和金国谈判。 余介等他们都离开后,也起草了一份文书送到建康,然后连夜了几条命令,让京兆一带的部队分为几个地点进行集结,并下达了京兆进入战时的命令,严令各级官员将百姓转移到安全地方。 这些命令一下,整个京兆府都忙活起来,值得庆幸的是,京兆府路的百姓都是饱经战火之人,而且对于蒙古人的恐怖也是记忆尤新,再加上此刻京兆府路的人口也不是很多,所以整个备战过程忙而不乱,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达到作战的要求。 ********** 第三章 接连惨败 残月被乌云所遮挡,不见丝毫光亮,夜色漆黑如墨,笼罩在寂静幽深的永寿县城。青石铺成的街道上不见半个闲杂人,只有巡逻士兵单调而整齐的步伐在回荡,显得阴深可怖,更有一种难于言表的诡异,足以让胆小之人却步。 在永寿的北边,耸立着一片黑压压的建筑,借着府门前昏暗的光线,可以看到门前的大匾上写着四个大字:永寿县衙,显得很是冷清。 “得得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然后在县衙外嘎然而止,一个骑士从马上跳了下来,也不答话,直接就向县衙走去,县衙外面守卫的士兵似乎知道他是谁,什么也没问,径直的把门打开,将他的马牵到一边。 这名骑士进入县衙,穿过前庭直接来到后院,然后走向西边的一栋小楼。 还未接近,一声低沉的喝问响起:“是哈拉大人吗?” 这名骑士扯下脸罩,显露出面容,正是完颜云花的随从哈拉。 隐在暗处的人看清楚后,就轻声说道:“公主吩咐过,请哈拉大人一回来就去见她!大人,请!”话落,一阵轻微的机括响声,然后再无声息。 哈拉知道门前的机关已经关闭了,用手摸了摸胸前的情报,整整衣冠,然后大步的向小楼走去。 刚到门前,小楼的大门就霍然而开,一声清越优雅的喊声传出:“是哈拉吗?快进来!” 哈拉面色微微一紧,加快了步伐。 一进入小楼,哈拉的眼睛微微一闭,等适应了后才打量起屋内的情况。 房间很大,但只点了三根蜡烛,光线显得很幽暗,窗户都被厚厚的棉布所覆盖,以防止光线外泻,在东,西,北三个方向各坐一个人,正是完颜承麟,完颜云花和金合达。 “哈拉,情况怎么样?”完颜云花先开口,屋中三人的目光都放到哈拉身上。 哈拉弯下身子,恭敬的说道:“回禀公主,属下打探到,这次进犯我庆原的是蒙古名将不台,手下大约还有五万左右的士兵,加上叛逆王仲仁所属四万部卒,其军力已达九万之众。另外,京兆的余介已经将部队集结完毕,初步估计,宋国京兆可用之兵在六万以上,具体多少,属下正在调查。 至于宋国利州一线兵力暂时还无法估计,不过根据现在反馈回来的情报,应该不少于十万,只是现在至少有一半的部队还在路上,短期内无法抵达利州!西夏这边,除了凤翔马肩龙部还有一战之力外,其余各地守军已成溃散之势,已经难有作为,这是属下所探的详细情况,请公主过目!” 完颜云花接过情报的同时,完颜承麟突然问道:“蒙古现在的情况如何?” 哈拉看了一眼完颜云花,如实的说道:“属下探听到,蒙古军的主力已经逼近西夏中兴府,前锋距离中兴府不过二十里。” 完颜承麟点点头,没有再问,转而看向有些颓然的金合达,柔和的说道:“将军怎么看蒙古的举动?” 金合达沉吟片刻,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估计蒙古是想威逼西夏屈服,然后再集中力量来对付我们!” 完颜云花此时已经看完情报,但似乎遇到什么难题,眉头微微蹙起,脸上的表情也泛出疑难,良久未语! 完颜承麟看到她这个表情,和金合达对望一眼,然后静静的等她说话,屋中顿时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完颜云花才长出一口气,摇头道:“难解,难解,赵昀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承麟皇兄,你帮我看看!” 完颜承麟接过完颜云花递来的情报,先是仔细的看了一遍,接着也流露出不解,顺手递给金合达说道:“将军熟知军事,你来看看宋国的部署有什么问题?” 金合达看完情报后,脸上也露出深思的表情,好半晌才开口道:“据说宋国皇帝赵昀是当代兵法大家,这次这么做,会不会另有深意?” 完颜承麟否定道:“深意?我看是糊涂才是,利州本来山高路险,数万人防守已经绰绰有余,相反,京兆一地初定,就算赵昀认为我等已经无力,但此刻蒙古强兵压境,他不将主力放在京兆,反到多方抽调兵力到利州,而且此刻还进军临洮,交恶于西夏,我看他是想趁西夏势微之际强占临洮路,落井下石!” 金合达想了想,些微反对道:“我看没这么简单,赵昀也许是想坐享渔人之利,坐看我们和蒙古拼的两败俱伤之后再捞取好处。进兵临洮,就是为了向蒙古示好,使其全力攻打我等!” 完颜承麟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转而看向完颜云花,沉声问道:“皇妹最为熟悉赵昀,就你看,赵昀想干什么?” 完颜云花面露猜疑,有些游移不定的说道:“我也觉得困惑,难道赵昀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不然此刻他应该全力增援京兆才是!哈拉,这些情报都是宋军最近的动向吗?” 哈拉肯定的回答道:“是的,西夏在贺兰山战败之前,宋军就开始了大规模的调动,而且从建康传来的情报也证实,赵昀确实已经命令赵范和墨平两部进军利州,而我们的人在路上也看到这两部宋军正在向利州行军,综合这些情况来看,此情报绝对真实!” 再次听到哈拉的肯定,完颜云花才点头说道:“如此看来,赵昀确实将主力放在了利州,只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根据现在西夏的情况,就算赵昀不增援利州,利州也有足够的实力占领临洮路,就算兵力有所欠缺,也可以就近从四川和京兆调集,犯不着大老远的从后方调兵,而且就我所知,赵范和墨平两部是赵昀手中的精锐,此刻派出他们,赵昀绝对不会是无因,如果我们不能想出这里面的原因,整个西北之战,我大金都将陷入被动局面,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哈拉,你先出去吧!” 金合达等哈拉离开后,有些气愤的说道:“如果不是王仲仁这个王八,我们岂会变的如此不堪?况且从哪个狂风军的表现来看,赵昀十有**是想趁现在这个机会削弱我等实力。此刻派出精锐大军,极有可能是想等到我们和蒙古拼的两败俱伤之后,一举迫使我等妥协,然后为其牟利。此一手段,赵昀已经多次使用!” 负伤逃回永寿后,虽然得到蒙古军的消息,但情况变的更糟糕,不仅损失了一万多精骑,而且王仲仁大张旗鼓的宣布投靠蒙古后,庆原路中的环州,庆阳,保安州,宁州纷纷宣布归附,不到十天,庆原大半就已经落入蒙古手中,将金合达等人撤往鄜延路的退路切断。 虽然自己和蒙古同时在高泉山战败,但蒙古旋既又派出二万多人进攻邠州,看情况,就是想诱使己方出永寿增援,然后寻机歼灭自己这支孤军。恰在这个时候,传达完颜守绪圣旨的完颜承麟也来到了永寿,不巧恰巧的碰上了这场灾祸,也被困到永寿。现在他们除非通过宋军的防区,否则,要想回到金国,先要问蒙古人的马刀答不答应,一想起这个,金合达的心中就愤恨无比,对那个王仲仁也越痛恨。 完颜云花十分了解金合达的心情,带些安抚的说道:“说起来,这次是云花连累了将军,若不是云花一意想趁这个机会歼灭狂风匪盗,此刻也不会连累将军!” 金合达一听,连忙解释道:“此事怎么能怪公主?若非公主的远见,恐怕我们此刻除了要担心蒙古人,还要提防狂风匪盗的突袭,就我此次遇到的狂风匪盗来看,其作战方式和所用器械,和宋军确实很相似,两者之间的联系可谓昭然若揭,就我看来,此刻我们绝不能对宋国有任何幻想才是!” 完颜承麟也接着开口道:“哦,将军为何如此说,听说宋国红龙军团的余介曾经派人过来了,不知说了些什么?” 完颜云花看了一眼金合达,才缓慢的说道:“也没说什么,除了重申他们和狂风匪盗无关外,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要求我们和宋军一起进攻宁州,如果我们答应此事,那么蒙古进攻我等之时,宋军将会增援我们,必要时,我们可以退往京兆!合达将军觉得此事是余介的诡计,所以才如此说!” 完颜承麟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带些回过味来的说道:“那圣兴皇妹是什么意见?” 完颜云花迟疑了一下,才轻声说道:“我觉得此事极有可能是真,余介这个人方正无比,他说的话可以相信!” 完颜承麟觉得有点意思,大有深意的说道:“没想到圣兴皇妹除了对赵昀外,对宋国其他将领也如此熟悉,真是我大金之福!” 完颜云花苦笑道:“为了自保,云花不得不竭尽全力,对了,承麟皇兄,你从京城来,皇上对于庆原到底做如何打算的?” 迎上两人灼灼的目光,完颜承麟肯定的说道:“皇上的意思是不能放弃庆原,最低限度也要让宋国相信我们有抵抗蒙古的决心” 完颜云花和金合达有些面面相觑,半晌,金合达才低声说道:“如果王仲仁这个混蛋没有投敌,此事还有可为,可是现在,我们自保尚且不足,如何还可以应敌!” 完颜承麟也知道他们的情况,带些无奈的说道:“就我所知,王仲仁的父母妻儿都是死在蒙古人手上,而且他此前也对皇上忠心无比,这次他投敌,或许这其中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你们看,我们能不能再从他身上设法!” “承麟皇兄不用再从这个方面去想!”完颜云花说的十分直接,“王仲仁此人,老谋深算,以前多番结交朝廷权贵,深得皇上信赖。这样的人不叛则已,如果背叛则再无挽回之余地,我们如今需要考虑如何应对现在的局势,而不是希图局势有所挽救!” 完颜承麟想了想,转而问道:“那圣兴皇妹的意思如何?” 完颜云花又露出淡淡的苦笑:“还是那句话,如今西北的局势已经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下,要想有所作为,就必需知道宋国和蒙古的意图,否则,不要说选择,就算能否自保也成问题!” 金合达微微有些丧气的说道:“可是如今局势糜烂若此,宋军的动向诡异,狂风匪盗又消踪匿迹,西夏自身难保,蒙古又咄咄逼人,我们在西北还能有作为吗?” 完颜云花对这个问题也没答案,但看到屋中几人期许的目光,只得说道:“应该还有,如果我们能断定宋军的真正意图,我们就能知道宋军此刻到底是否有合作的诚意,到时,我军一定会有机会!” 完颜承麟和金合达两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许久之后,金合达才开口道:“既然公主坚持,末将一定誓死不辞!”虽然此话说的豪气,但在这种情况下说出,颇有些穷途末路的感觉。 完颜承麟干咳了一声:“既然如此,不如这样,我们暂时按兵不动,至于邠州,着令他们加强守卫,然后我们多派探子,了解其他各国情况,然后再决定如何?” 金合达也同意的说道:“不如让宋军先行进攻,以表明他们的诚意如何?” 完颜云花沉思了片刻,无奈的说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希望这次天佑我大金吧!” 话落,屋中就陷入沉寂中,几个人各怀心思,一时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不久,哈拉再次求见,并且递上一份关于长空无忌率军进逼西夏兰州的最新情报,屋中三人看到这份最新情报,越的迷惑起来,商讨了半天,都不清楚宋军到底是想干什么,最后只得认定赵昀是想趁这个机会夺取临洮路。 得出这个结论后,完颜承麟和金合达二人都认为宋军此刻没有合作的诚意,坚持按兵不动,虽然完颜云花心中猜疑,但因为没有其他证据,只得同意这个结论,将余介请求宋金双方分东西两个方向出兵宁州的邀请婉拒。 ********** 耀州城外,战旗猎猎作响,一队队全副武装的骑兵整齐的排列着,左手拿着兵器,右手牵着缰绳,统一站在战马的左侧,朴实的脸上犹如铜铸铁浇一般,没有半点表情,双目平视前方,注视着帅旗所在的土坡。 没有人喧哗,没有人交头接耳,只是偶尔可以听到战马有些不耐的打着响鼻,整个队列看上去犹如被催眠一般,静静的,如同一个个石像,但是从队列中传出的那种肃杀之气却清晰的告诉别人,这些人不是石像,而是一支百战雄师,是一支不能让任何人忽视的精锐之军。 他们此刻聚集在这里,已经表明他们将一切准备好,随时可以上马出击。 而现在,身为他们统帅的余介虽然也希望可以下令出,可是因为情报还未传回,他只能耐心等待。说起耐心,余介最不缺的就是他,就算全大宋的将军来比耐性,如果余介认第二,恐怕也无人敢认第一。 余介此刻在土坡上,一边神色凝重的看着战地图,一边对身边的参谋长高俊说道:“皇上这次将主力放于利州,我军活动空间有限,如果此次金国不能明白形势,这场大战恐怕要旷日持久了!” 高俊似乎并不明白余介的意图,有些疑惑的说道:“大将军,我军现在士气高昂,就算金人不出兵,我们也能独力拿下宁州,切断蒙古人的退路,逼其和我硬战,为何需要旷日持久?” 余介笑了笑,低沉的说道:“就你看来,金人看我们和蒙古有什么区别?” 高俊微微沉吟片刻:“应该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区别,啊,将军的意思是说,如果金人不出兵,那我们进攻庆原的蒙古军在金人看来,和蒙古军并没有多少区别,如果这样一来,金人各州投降我们和投降蒙古差不多一样,还有可能让我们背负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的恶名,对我们似乎更不利些!” 一点就透,余介也不禁赞许的看了他一眼,无奈的说道:“王仲仁投降蒙古,使得金人各州惶惑不安,人心惶惶,而且蒙古此次被迫现形,相信他们所有的布置还未完成,如果此刻金人能同我们一起进攻宁州,然后加以宣传,足以让其他人相信宋金连手,最起码,可以让那些摇摆不定的知州通判暂时观望,使得蒙人有所顾忌。 如此一来,整个庆原的形势又将不同,完全可以阻敌于庆原。反过来,金人不出兵,就算我们有能力攻克宁州,也只是让我们背负骂名,陷入更不利的情况中,除了可以打乱一下蒙古的部署外,对大局无益。这次就看那个金合达是否名副其实了!” 话间,一只信鸽飞到高俊身边,高俊从信鸽腿上拿出纸条,看了看,面色无奈的说道:“金人拒绝了我们提议,说要让我们先行进攻,以表示诚意!” 余介的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并没有多少低落的说道:“本来以为这次可以趁王仲仁背叛,反将蒙古人一军,只是,算了,还是按照先前的方案,大军后撤,放蒙古人进京兆,这里就拜托了!” 高俊自信的一笑,也不搭言,转身对身后的传令兵说道:“挥旗出!” 一面巨大的红龙军团战旗被竖了起来,挥动了三下之后,土坡下的骑兵整齐一致的跨上战马,然后大吼道:“杀敌,杀敌,杀敌!”三声之后,前队大旗一展,当先而行。 高俊左手握刀,右手横放胸前,以一个标准的战场礼节说道:“大将军,我走了,保重!” 余介也用相同的手势回礼:“参谋长责任重大,还望能够忍耐,万无因一时之怒而坏全盘之计!” 高俊肯定的说道:“请大将军放心,末将走了!”说完转身走出,骑上一匹战马,随着大军而去。 看着大军前进而升起的烟尘,余介露出淡然的苦笑,如此一个大好战机却被白白浪费,要说不可惜,那是骗人的。 ********** 我站于烈士陵园的一角,看着面容忧戚的人群一个接一个的走过,有些老人拭着泪眼,低声饮泣,有些妇女双眼含泪,面露忧伤,还有一些男人和小孩双眼通红,脸带悲容,不少小孩还在哽咽着,显然是哭的很伤心。 和金人签定条约后,南京路的守军除了前往两淮一部分外,其余的大多各归防区,今天就是这次战死的烈士下葬后的第二天,我轻车简从,谁也没告诉,只带了少数护卫来到这里,说不上是什么原因,只是想过来看看。 官方的仪式在昨天下葬的时候举行了,今天是那些烈士的亲友前来悼念的日子,虽然人数更多,但忧伤肃穆的气氛越凝重,看着那些强忍悲痛的老人妇孺,我心里颇有些难于排解的惆怅。 一人征战数人忧,可怜白送黑。 这次作战我们是胜利者,可是那又如何? 每次我到这里来,心中总是对战争感到一种排斥抗拒,可是离开这里,我又会将这些心情抛掷脑后,拼命计算自己手中的每一分力量,去为己方谋得更大的利益。 这样做,我并不觉得我虚伪,也不觉得我对战争应该负有责任。人类的战争并非是从我这里开始,也不会从我这里结束,虽然我们都知道战争最后是一条不归路,可是却难于杜绝它。 在这个世界上,忍让会被看做懦弱,顾全大局会被看作无能可欺,想我大宋一改盛唐的强势,在对外上采取以和为贵,可是结果又如何?上千万人无辜的被杀,无数的人流离失所。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没有多少抵抗力量的老弱妇孺,他们不是战士,可是他们还是死了,甚至死的时候连个收拾尸骨的地方都没有。难道这都是我们的错吗?难道那些人都是该死的吗? 自从来到这里,我一直没想通这个问题,如果以暴治暴不好,那怎么做才是好?靠说教?还是靠你将自己的脑袋放在敌人的刀下,然后企求敌人因为怜悯而不将刀落下? 被大多数人提倡的教化,虽然说起来头头是道,可是真的做起来,需要多少人的尸骨来垫底?不知他们想过没有。 在这个时代,无论是我,还是别人,他们都无法解决这个死结,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或许将来有一天会有人给我们答案,可是现在,的确是没有。 躺在这里的都是战士,他们可以说是死得其所,但还有更多的人躺在家里,躺在烂泥地里,躺在河沟里,躺在不知名的荒野中,他们算什么?或者他们就是该死的吗? 归根结底,我可以在这里可以悲伤,但是出去后,我还是要一如既往的推行我的策略,哪怕因此这里会再添新坟,因为这里每躺一个人,至少那些妇孺百姓会少死很多人,虽然这种算法很残酷,可是却很真实。 “沈公子,我们进去看看吧!”修紫暄幽幽的声音响起,很轻,似乎也怕打扰了陵园中的氛围。 我点点头,走进陵园,此刻的陵园内树木葱茏,花卉茂密,白布素裹,整体环境清幽雅静。烈士的墓园就在树木掩映中,排列的整整齐齐,一如他们生前一样,似乎正在列队,随时准备出。 走过前几次战役的墓园纪念墙,来到这次‘南京路之战’的纪念墙前,看着墙上刚硬的人物线条,精心评价战役的文字,抚摩着写有阵亡将士名字的冰冷墓碑,心情越的游离,有一种直想放声大叫的冲动。 墙后密密麻麻的墓碑前,陈列着精心编制的花圈,简单但丰盛的祭品,散着轻烟的香烛,还有亲人压抑着的悲哭声,一切显得庄重而严肃,气氛极为压抑。 “铛……铛……铛……”从山腰传来的钟声悠扬清远,正如暮鼓晨钟,振聋聩,让闻者心生和鸣,心情为之一震。 我望了望远处,一条宽阔的沙石小路连接着一座巍峨高耸的寺庙,钟声正是从这座寺庙中传出。我知道这座寺庙,这是专门为度烈士而建的极乐寺,因为其特殊的环境和要求,我将这里划归为北少林管辖,其主持就是曾经和我并肩作战的悟缘大师。 一时心起,我看了看远处的寺庙,淡淡的道:“我们到那里去看看,很长时间没有和悟缘大师见面了,不知他最近如何!” 不待我吩咐,自有一名护卫前去打点一切。 我顺着沙石小路慢慢的向极乐寺走去,慢慢的,极乐寺开始逐渐呈现在我们眼前,茂密的树林中庙宇耸立,在苍松古柏中竖起一座座白塔,像观音手中的净瓶,似乎是金属制成的塔顶在阳光下闪闪亮,白塔四周还悬挂着一些铃铛,此刻正叮当作响,呼应着寺庙里传出的钟声和涌经声,令人心情为之一变,只觉整个寺庙和陵园混为一体,无分彼此。 还未走近,已经感觉到这座寺庙极为宏伟精致,临到近了,更是觉得不虚此行。 被粉刷成红色的寺墙上覆盖着金色的瓦片,显得明亮威严,金灿灿的牌匾上写着‘极乐寺’,字形大气飘逸,但又不失灵性,显露出威严之余,又不失庄严和肃穆的本意。阵阵诵经之声,悠悠扬扬的从里面传了出来,钻入耳朵,传入空中,神秘的节奏给人一种难于言表的心灵安慰。 来这里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大多都是为亲人诵经而来,希望借用这种仪式来稍微缓解心中的悲痛,期许亲人能在遥不可知的极乐世界中转生投胎,意图凭借和尚们的诵经声来联系阳间和阴间,使得自己能和死亡的亲友进行神思上的交流,表达身前未尽之意,因此,每个来这里的人都显得很虔诚与庄重,没有任何人表现出轻佻和浮躁,仿佛到了这一刻,大家都已经立定成真,成为圣人一般。 走近大门,一个穿着极为朴素,显得毫不起眼的和尚走了出来,正是许久未见的悟缘大师。 悟缘看到我,双手合十,微笑着说道:“原来是护法檀越到了,有失远迎,请!” 我看了看他,对他这幅打扮颇有些不以为然,但也没说什么,点点头,走进寺内。 寺院显然是仿照皇宫设计,以当面的度殿为中心,对正寺门,以此为一条直线,然后依次排列着,规模完整统一。因为是新建没多久,屋顶中的彩色琉璃瓦色泽艳丽,如油敷面,闪亮之余又不反光,集华丽和含蓄为一体,和皇宫大殿的设计思想很像,不用过多的猜测,我就知道这又是梅的手笔。 我没有进入度殿中,而是随着悟缘走上一条以林木分割的小路,走出小路,就是一个以白石铺就的广场,广场正中有一座观音像,手拿净瓶,单手捏印,面容宽和慈祥,有种悲天悯人的淡淡悲伤之气,大别于以往常见的寺庙。 留神的看了几眼,然后目光就转到左边一座高耸的建筑前,看着最高处厚重的铜钟,不用人介绍我就知道这是寺庙的钟楼,估计这里也是全寺最高的建筑。 走过广场,面前就出现一道长廊,飞檐走角,雕饰精美,上面的图案似乎都是佛经中的故事,就算我这个外行,也看出几个佛经中的著名故事。 走了一半,我停下脚步,注视着面前这幅图画,一时想不出这是那一个故事,只是上面的人让我觉得很不解,最开始的一幅好象是一个君王带着一些妃子和武士去出游,可是不久后,这个君王睡着了,这些妃子和武士就跑到一个像是佛祖的人前去参拜,可是不久后,这个君王就跑到这个佛祖身边,还拿出刀子在砍他,似乎要表达什么情绪。 我看了半晌也莫名所以,不知这个故事到底想说明什么。 “护法檀越也对我佛受歌利王割解身体的故事感到好奇吗?” “割解身体?他为什么会被割解,难道是他不守清规和这个什么王的妃子有染吗?” “非也,非也,护法檀越误会了!事情经过是如此,一日,歌利王率众妃出巡,于山中游猎。因劳顿疲乏,歌利王小睡休息,醒来后却不见自己的众妃和部下,于是起身寻找。后来看到众妃和部下围绕礼拜我佛,歌利王大怒,就问我佛:你为何要这样看着我妃子?佛说:我只是看,却没有任何的贪念。歌利王就问:你为何看到女色而不生贪念?佛说:持戒!……‘持何戒?’佛说:忍辱就是持戒! 歌利王不信,于是歌利王用刀切割佛身,然后问道:痛不痛?佛说:不痛!歌利王就将我佛节节支解,又问:痛不痛?我佛依然说:不痛。歌利王不解,于是再次请教我佛。我佛说能忍辱,方能不起嗔念,才不会昏乱真性,只有这样,才能到达诸佛菩萨彼岸!所以这又被称之为:忍辱波罗蜜。 我佛以五百世中修忍辱波罗蜜,希望能令一切众生都修持忍辱波罗蜜法,不着诸相。见一切人迷悟,贤愚,贪福,贵贱,平等恭敬,不生轻慢之心。就算是恶骂捶打,皆能容忍,更因此而有欢喜之念,不生嗔怒之心,找寻心之彼岸!” 我听的匪夷所思,愣了半晌,我才说道:“我佛虽然慈悲,可是真能感化世间之人吗?如果人人是圣人,那就无需我佛,既然人分五类,那就算有了我佛又能如何?舍身成佛,不如舍身成仁!” 悟缘微微一笑,平和的说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护法檀越这么说,也是没有错的,只是如果人人皆以护法檀越为样,那护法檀越觉得可有一日之安稳?” 我不以为然的摇摇头:“你们这些说教,动辄都已人人如此想,那又如何如何,可是从古到今,人人会想的一样?以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前提,来推断后面的结果,除了获得偏差,还能获得什么?算了,我今日来不是和你谈禅论道的。” 对我的不耐烦,悟缘温和如故,轻声问道:“护法檀越今日到此,当是因心有疑难,既然如此,何不说来让悟缘一听!” 我看了看他,略微迟疑了一下,才缓缓的说道:“我心中的疑难除了我自己,无人能解,大师的好意心领了!” 悟缘似乎明白了什么,淡淡一笑,双手合十:“原来如此,看来护法檀越这次疑难甚是不小,右侧罗汉殿内有八百罗汉之像,或许护法檀越可以从中得到一些启示,贫僧少陪,请檀越恕罪!” 我对他的知情识趣十分满意,点点头:“你去吧,我不想惊动旁人,等会儿我自己会走的!” 悟缘再次合十之后就缓步离去,整个后院似乎都只剩下我和修紫暄两个人而已。 “悟缘大师似乎变了许多,看来他的修为又精深了,紫暄,你说了!” “公子说的不错,加以时日,悟缘大师定能修成正果。紫暄听说这里的八百罗汉是请天下二十八位名家共同雕刻而成,每一尊罗汉都代表着一副众生像,无论是谁,都可以从中现自己,公子不去看,实在是太可惜了!” 我被她说的来了兴趣,也不答话,径直朝右侧走去,顺着长廊就到达罗汉殿外,这个罗汉殿的外表和前面度殿似乎不同,不仅少了一些华丽,多了几分朴素,而且似乎是特制的蓝色孔雀瓦也给人一种异样的观感,让人感觉到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推门进去,一股浓郁的檀香木香气飘来,屋内轻烟缭绕,四周墙壁上平均分布着八百罗汉,皆是以上等汉白玉石雕刻而成,个个神情不同,或怒目而视,或嬉笑舞手,或垂目内省,或平和自然,万般诸像,不一而足,藏于轻烟之中,自有一种庄严肃穆的神圣气象。 对着一个接一个的罗汉看过去,不知看到第几个的时候,我觉了一个佛像,含威不露,神态安详中带着一些狡诈,双眼微合,让人难于看出深浅。 “这个佛像似乎很像公子!” 修紫暄淡然的话语让我收回目光,我回头看了看她,笑着说道:“也不知道今天是出来干什么,总是觉得心情不安。” “公子是太过操劳的缘故……” “轰!” 修紫暄的话还没说完,罗汉殿的大门就被人给撞开,几条人影几乎是飞一样的向我扑来。 “出了什么事情?”我一眼看出,为的两人正是吴武和菊。 在我面前五步外停下来的吴武喘了一口气,带些艰难的急切说道:“皇上不好了,长空无忌无视军部命令,擅自行动,已经率军去攻打兰州城了!” “你说什么?好大的胆子!”我勃然大怒,“什么时候的事情?” “二天前他率部出!师梦龙将军用八百里加急报告了此事!” “鬼影那边如何说?” 菊接口道:“鬼影部长证实了此消息,他请示是否阻止此事!” 此刻我已经冷静下来,有些痛苦的拍拍额头,懊悔的说道:“来不及了,朕怎么就忽略了长空无忌这个人,吴武,京城还有多少可用之兵?” “除去防卫京城的五万禁军外,还有黄龙军团的五万人可用!” “通知下去,京城所有防卫交给禁军负责,真知明负责建康防务,通知郑天,让他召集部队,准备出征!” 吴武一边记下我的命令,一边说道:“我们是否可以再次督促赵范,墨平和师梦龙三位将军加快行军,争取早日到达临洮府。” 我点点头,有些忧虑的说道:“可以,希望这次是虚惊一场。还有这个长空无忌,你马上下令,免去他的一切职务,所部归师梦龙全权指挥,本人押解回京,交于军法处严惩!” 吴武记下命令后,让我盖上了印章,然后又匆匆离去。 我在他走后,不安的来回在殿中走动,此刻心中除了懊悔自己用人不当外,还在考虑万一出现最坏的情况后该如何办。 也不知走了多少圈,我猛然下定决心,喃喃说道:“就这么办,成吉思汗,就让朕看看你是否名副其实吧!走!”说完,我就向外走去。 离开极乐寺的时候,我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陵园,心中露出苦笑:希望这次的决定会让这里的房客少一些吧! ********** 兰州城下,长空无忌高坐战马上,看着城头飘扬的西夏旗帜缓缓落下,一直提着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一点,转头笑着对原西夏临洮府刺史何世基说道:“如果这次能够顺利的获得兰州,本将军一定向皇上保奏你的功劳。” 何世基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颤声说道:“不敢,不敢,兰州守将斯里木和在下交往甚密,一定会明了将军的天威无人可及,明白时务的,请将军放心!” 似乎在为他的话做注解,他的话音刚落,兰州城厚重的大门中分而开,一队没有拿兵器的西夏士兵走了出来雁行排列,接着就是一群将领官员走了出来,他们正是兰州城的文官武将。 长空无忌微微一扫何世基,后者立时明白,马上打马上前,向这群西夏官员跑去,一队宋军紧随而上。 没有出现预想的反抗,那些西夏官兵犹如认命一般的任凭这些宋军将自己一方控制起来,甚至对宋军进入城池,控制所有防务也视若无睹,表现的冷漠和隔离。 站在长空无忌身边的6望归对眼前的情况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默默注视了片刻才说道:“长空将军,哪个何世基的话真的可以相信吗?” 长空无忌还没有说话,一边的王胜就大咧咧的说道:“老6啊,事实摆在眼前,兰州城的确不战而降,难道你对这个还有什么疑问吗?” 6望归皱了皱眉头,摇头道:“说不上来,但我就是觉得这次攻克兰州实在太过轻易,我现在都难于相信!” 长空无忌这次抢在王胜开口前说话:“6将军顾虑的也是,这次违背军部命令,擅自行动,我心中也没底,不如这样,请6将军带着特战队先将兰州城各个要害部门掌握,等一切弄妥之后我们再进城,以策安全!” 6望归答应一声,招呼一声,带着一大批的特战队涌入了兰州城,以最快的度将兰州城所有战略要地和各个要害都控制起来。 对于这个举动,王胜显得有些不以为然,撇撇嘴说道:“用的着这么小心吗?这个兰州屁大点地方,也就二千不到的西夏守军,能玩出什么花样?不是说什么,欲成大功,就要甘冒大险什么的,畏畏尾,像什么啊!” 长空无忌淡然一笑,也不回答,只是默然注视着眼前一切,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处,但很可惜,他看了半天,所有一切都很正常,西夏人没有半点反抗,就让他轻轻松松的控制了兰州。 一直到何世基再次上来请他一起入兰州的时候,长空无忌才淡然对王胜说道:“王将军,你带三千人守在这里,如果事情有变,马上接应我们出城!”说完,也不管王胜是否听到,径直的跟着何世基向兰州城而去。 王胜对于这个命令显然觉得多余,可是他也没办法,只得执行命令,带着三千人在这个地方扎营落寨,安排防务。 长空无忌随着何世基来到兰州城下,在他的介绍下,他的目光停留到原西夏守将斯里木的身上。 斯里木大约三十出头,身形消瘦,脸上带些疲倦,神情显得木然而呆滞,看的出来,他的心情不怎么好! 对于这个不战而降的败军之将,长空无忌从心里是瞧不起的,但他还是不动声色的轻声说道:“将军能够明了时务,免去兰州城的一场刀兵之祸,可谓功德无量!” 斯里木淡然看了他一眼,语气低落的说道:“你强我弱,迫不得已,有什么功德可说?” 长空无忌听了这话,一丝浅笑浮上嘴角。 斯里木旁边站着的一个西夏官员连声说道:“将军神威无敌,我等自知不敌,为免兰州百姓遭遇战火之厄,又闻贵军军纪严明,故而愿意举城而降,还望将军能够看在我等诚心之上,不要虐待我兰州百姓,我等就不胜感激,至于我等前途,任凭将军处置就是!”说完,还装出一幅不胜哀戚的样子,让周围的西夏人都有些动容。 长空无忌的目光转到他身上,一边的何世基连忙说道:“这位是兰州刺史卫越吉,卫大人,此次兰州免遭战祸,就靠卫大人悲天悯人,愿意臣服王师,以免兰州百姓受苦!” 长空无忌笑了出来,带着笑容说道:“卫大人明白时务,真是兰州百姓之福,兰州初定,无忌又不知政务,兰州一地,还要多仰仗大人了!” 卫越吉听了这话,眼中闪现出喜色,连声说道:“不敢,不敢,将军手下人才济济,败军之臣何敢逞能?请将军收回成命,在下一定会尽心竭力的帮助将军,决不敢有二心!” 长空无忌坚持的说道:“那里,那里,我看这个兰州少了大人是不行的,请大人勉为其难,不要推辞了!” 卫越吉还是推拒,一来二往,直到何世基在旁边劝慰,卫越吉才似乎勉强的答应下来,可是他藏于眼中的喜色还是被长空无忌看到。 在心中冷笑一声,长空无忌再次夸奖了卫越吉几句,然后才邀请斯里木和卫越吉一起进兰州,一队人又缓慢的走进兰州城。 兰州城中显得冷清萧条,除了正在布防的宋军,半个闲人都看不到,而且看街道残破的样子就知道,整个兰州估计都不会有多少闲人。 战乱的岁月,最经不起折腾的就是这些平民百姓。 在一路默然中,长空无忌来到了兰州原刺史官署,在卫越吉等人的恭请下,缓步走了进去。 比起外面破败荒凉的景象,这个官署到是富丽堂皇,威严肃穆,犹如一座华贵的庙宇,正在接受衣衫褴褛的信徒膜拜,不同的是,那些信徒是自愿将自己的血汗和命运交给庙宇内的和尚挥霍,而这里,是强迫,无论你愿意不愿意,都得如此。 看到长空无忌默然不语,卫越吉以为他是对这里不满意,连声说道:“这里简陋,不敢入将军眼,请将军随下官来,后院还有更多的好去处!” 长空无忌也不答话,点点头,就跟随他走进后院,除了卫越吉外,其余一些无关人等都被长空无忌的亲卫拦在外边。 后院果然和前庭又是不同,不仅院内建筑十分精致,就是庭院内的花草都是有人在精心呵护,显得高雅华贵,雍容无比。 长空无忌不一言,跟随着卫越吉走进一座小楼。 “参见父亲,参见这位将军!” 看着面前这两个衣着光鲜,容貌秀丽的女子,长空无忌询问的看向卫越吉。 卫越吉连忙说道:“她们都是小女,因为仰慕将军,故而想多亲近亲近将军,还望将军不嫌小女愚笨,怠慢了将军!”这个时候的卫越吉,像妓院内的龟公多过像一州之长,看他的样子,似乎恨不得将女儿剥光了放到长空无忌的床上才好。 长空无忌对此人越的鄙夷,微微摇头道:“军规有限,请卫大人让令千金回避吧,如果大人有心,就请在兰州所做一些成绩,本将军自然会上报吾皇,表彰大人对我大宋的忠诚之心!这些东西,就不需要了。” 卫越吉脸上掠过失望,连声说道:“将军说的是,说的是,下官一定注意,一定注意,你们都下去,没事不要骚扰将军!” “是!”这两名女子柔顺的再次行礼,然后缓缓向外面走去,一直到临出门,走在后面的女子微微回头看了一眼长空无忌,目光中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可惜,长空无忌却没注意到。 等这些女子都离开后,卫越吉才带长空无忌穿过小楼,来到一处装饰华丽的单独院落中,恭敬的说道:“请将军看此处是否满意,如果不满意,下官再换一处!” 长空无忌看了看,点点头:“算了,今日本将军就安歇在这里,今日行军有些累,剩下的事情你和刘参谋去商议,等有了结果才来报告本将军!” 一个精干的年轻人应声走了出来,站到卫越吉旁边,不亢不卑的说道:“卫大人,请!” 卫越吉也识趣的点点头,连声说道:“那下官就不打搅将军休息,将军请,下官先告退!” 看着卫越吉点头哈腰的离开,长空无忌的嘴角流露出深深的轻视。 用这样的人,西夏不败那才有鬼了。 走进院子内的正厅,长空无忌解下腰间的战刀,坐在当中一把太师椅上,对身边的人轻声说道:“通知6望归将军,让他将西夏降军监禁起来,那些西夏投诚的官员也要进行限制,并派人秘密监视,另外,在四边城门派驻我们的人,几个要害点也控制起来,不得遗漏!” “是!”身边一人马上出去传令。 “安排好防务之后就去休息吧!”长空无忌的语气中带着丝丝疲惫,“这些天连夜赶路,大家都累了!” 身边的亲卫应了一声,6续走出去,只有亲卫队长蓝亮一个人留了下来。 蓝亮是长空无忌卧底摩尼教的时候跟随在身边的,经过这么多日子来的考验,现在成了长空无忌最相信的人之一,被任命为负责长空无忌安全的亲卫队长,而且在私下里,蓝亮也是长空无忌很谈的来的朋友,两人经常会因为一些问题交换意见。 看到蓝亮留下,长空无忌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蓝亮迟疑了片刻,才提醒似的说道:“将军,我还是觉得这次行动太过冒险,而且哪个王胜对将军也未心服,如果出现问题,情况不堪设想,不如我们还是将主力放在城外,万一有所变故,我们也可以随时撤走!况且此次将军是私自行动,如果被皇上知道,将军一定脱不了干系。” 长空无忌默然片刻,才摇头道:“争锋沙场,无非就是一场赌博而已。皇上让我等坚守临洮府,其心是想将战局局限于临洮路,而且皇上屡次提及蒙古的威胁,但根据侦察所得,现在蒙古主力仍然在和西夏纠缠,如果我们此刻不能平定临洮,将来恐怕很难有现在的机会,更何况此次为了……算了,万一有什么事情,我来承担好了!” 见到长空无忌还是如此坚持,蓝亮不再劝说,转身出去,不过步伐却显得很沉重,显得心事重重。 望着他的背影,长空无忌欲言又止,淡淡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放弃了。 自己何尝不知道这次进军危险万分,无论胜负,自己一定会被追究责任,光是违反军部命令,擅自行动这一条,就已经够自己坐军部大牢的了,可是如果自己不冒这个险,郭风的牺牲就变得毫无价值,整个西北防线都处于防守,而且战线还被拉长,将本来可以的完胜变成一场毫无意义的消耗战,不仅本方不能获得战略上的好处,而且还让自己一方背上沉重的包袱,这是让自己不能忍受的。 本来一个完美的计划,仅仅因为蒙古的威胁,为了可能存在的敌人而放弃可以到手的胜利,这不符合自己的风格。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蒙古人不是很厉害吗?那我干脆到西夏去找你,看看是你蒙古铁骑厉害,还是我大宋精锐威风。 只要自己能够获得获得兰州这个跳板,自己就可以自由进入西夏,到时整个西北战线就会出现逆转性的翻盘,对于己方战略上的好处真是难于估计,权衡再三,自己还是觉得这个险值得冒。更何况当时所有情报都表明蒙古此刻还没闲心插手临洮路的事情,再加上何世基进献的计划也十分稳妥,因此自己才最后下定决心。 如今的情况也证明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西夏此刻已经人心惶惶,将无斗志,兵无战心,这次兵不血刃获得兰州就是明证,只要略微整顿数日,等待师梦龙进入临洮府后,自己就可以按照下一步计划进兵西夏,到时一切就会不同了。 何况现在也无法回头了! 摇摇头,将些微动摇摔出脑海,站起身,拿起茶几上的腰刀,起身去巡查防务。 巡视过程中长空无忌并没有现任何异常,一切都显得很正常,在卫越吉殷勤的巴结中,兰州城所有的要害都被宋军所掌握,一切不安定的因素都被得到控制,除非现在城中突然冒出上万的敌人,否则,兰州陷入宋军的掌握将是不可逆转的事情。 很可惜,敌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冒出来,因此,日落时分,整个兰州都被宋军接管,成为宋军最靠近西夏腹地的一座城池。 日落时分,长空无忌下令全军换班休息,准备弥补这些天连夜赶路的疲乏,为下一步的战斗做准备。 ********** 在长空无忌准备在兰州歇息的时候,在距离临洮府百里多的白石山附近正有一队宋军向着临洮府开去,他们正是增援临洮府的师梦龙部前锋,全部由骑兵组成,带队的将军叫王铁锏,因为善长舞动一双铁锏,得了这么个外号,因为好记,很快就传诵开了,久而久之,本名反而没人记得了。 此人作战勇猛,胆大心细,所以在作战行军中,一般都担任前锋,这次增援临洮府也不例外,被师梦龙委任为五千骑兵的总指挥,负责前哨探路。 “李将军,今天我怎么看你神不守舍的?有什么事情吗?”看到日头偏西,王铁锏终于忍不住的向副将李平问道,他看了好半天,就是不明白平常一直很爽朗健谈的李平是怎么了。 李平本来是金人在潼关的一个小小副将,在岳雨哪次攻占京兆的时候,因为潼关两位金人主将率亲信出逃,导致金人潼关守军群龙无,乱成一团,在他的建议下,剩下的士兵接受了他暂时统领,献关投降。当时岳雨见到他后,觉得他是一个人才,就将他招募到红龙军团中,成为一名骑兵将领,这次做为王铁锏的副将,进军临洮府。 “啊,将军叫末将?”李平似乎此时在反应过来,“将军说什么了?” 王铁锏越觉得他有心事,看了看他,径直说道:“我是问你在想什么,今天一整天都是魂不守舍,怎么了?想媳妇了?” 对于这种调笑,李平似乎哭笑不得,连声辩白道:“王将军也太小瞧人,末将岂是那种公私不分之人,末将是有些担心,王将军不觉得最近几天行军都太顺利了吗?连个西夏残兵都没碰到,末将觉得这个情况似乎有问题,你看要不要报告给师梦龙将军?” 王铁锏有些莫名的看看他,带着询问的说道:“你是担心我军中伏吗?从这里到临洮府,长空将军都有派人巡视,况且,此刻西夏自顾不暇,那里还有余力来对付我等?” “哦,将军如此说,难道有什么依据不成?”李平的话语中带着疑惑,显然很想弄清楚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王铁锏呵呵笑了起来:“你难道还不知道?听说现在蒙古人的主力正要进攻中兴府,西夏人都忙着回去救他们的皇上,那里有心思和我们纠缠?算了,既然你这么说,我再派一个百人队去巡查,看看能不能现什么!” 听到王铁锏下完命令,李平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希望是末将杞人忧天才是,不知怎么的,听到这次要和蒙古人作战,末将心里总是不塌实!” 王铁锏露出思索的表情,过了片刻才问道:“难道蒙古人真有传闻中的那么厉害?” 李平眼中的惊悸一闪而过,下意识的点头道:“蒙古人就像草原上的狼群,往往直到要攻击的一刻才让你现它,防不胜防!”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受惊过度后的害怕,看的出来,他以前在蒙古人手中吃过大亏。 对于李平的本事,王铁锏心中有数,见他如此,心情也有些紧张起来,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没有和蒙古人交过手,小心一些总是没有错,更何况从金人那边得来的消息都证明蒙古人不是好吃的果子,看来这次作战没那么轻松。 王铁锏再次安排了一百人去巡查,然后巧妙的询问一些蒙古人的事情,在李平有些不堪回的讲述中,了解了一些蒙古人情报。 谈话中,王铁锏了解到李平是野狐岭之战中的生存者,对于这场金蒙之间的大战,王铁锏多多少少的了解一些,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金人四十万大军在这战中全军覆没,导致蒙古和金国的实力生了一次改天换地的大逆转,此战据说还被朝廷的军校编为战例,只是王铁锏没去过军校,不知此事的真假。 “……那个时候末将还在金人那边当一个小卒,当时我们所有人都认为我们会打赢蒙古人,四十万对十万,怎么算都是我们赢面比较大,可是就在那天晚上,一切都改变了,数也数不清的蒙古人从我们后面杀了上来,当时我们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攻进我们的大营的,大家乱成一团,你打我的,我打你的,完全搞不清楚生了什么事情,接着大营中的契丹人也突然攻击起我们来。 当时我们一下都蒙了,谁也不敢相信,接仗的,逃走的,自相残杀的,整个大营完全乱了,光自相践踏而死的人恐怕就不下数万,闹到第二天早上,整个野狐岭已经是积尸遍野,看不到几个活人了。我因为是在逃走的时候摔到山沟中才侥幸未死,听说后来逃走的人也被蒙古人追上杀散,那些契丹人也在一个叫明安的将领带领下投降了蒙古,四十万大军就这么完了。现在想起当时的情况,末将心中还后怕不已。” 王铁锏一边仔细的听着,一边考虑着一些事情,等李平停下来才安慰的说道:“听你这么说,当初的战败,跟契丹人临阵倒戈的关系很大,蒙古人也不过是因势而成功,你不用担心,我大宋军如今纪律严明,装备精良,将士个个敢战,而且师梦龙将军饱经战阵,岂是金人可比,如果蒙人来了,保管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李平略微有些平静的看看王铁锏,心中虽然有些不以为然,但摸摸头上坚实的头盔,他对王铁锏的话也无法反驳,确实,如今大宋军器械之精良是自己平生仅见,还有那些各式各样的火器,绝对是血肉之躯无法抵挡的。自己以前就见识过这些铁家伙的厉害,王铁锏这么有信心,不是没有原因的。 有些附和他话的笑了笑:“将军神威,末将当然知道,方才只是末将的一点陈年旧事,请将军听听就是,不用过于放于心上!” 王铁锏呵呵笑了起来,策马和他走并排之后,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用多心,其实我也挺佩服你的,从一个小卒做起,一步步的爬上来,岂是常人可以做到?这次我们并肩作战,理应同心协力,今后我有不是的地方,你尽管说就是,我这个人只读过几天书,太多的客气话也不会说,你不要见怪。” 李平的脸上浮现出感动,在自己投降宋军的这段日子中,王铁锏是少有的不歧视自己的宋将,而且对自己也十分尊重,很多的事情也不忌讳他,这让他感到了一种信任,这种信任是他从军以来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虽然在投降的时候,自己被红龙军团前统帅岳雨的恢弘大度所感动,但也没有这种知道自己被人信任后的激动。 其实自己本来就没多大野心,在战场上带着兄弟好好活下去,这就是自己最高的奢望,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信任,在战场上意味着什么。 微微举起手,诚心诚意的说道:“将军有所差遣,末将万死不辞!” 王铁锏爽朗的笑起来,用手一抖缰绳,大声说道:“什么死不死的,大家在战场上就是好兄弟,你帮我,我帮你,大家才能回去抱媳妇,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啊!”周围的骑兵都笑着叫了起来,气氛一变为热闹。 李平笑了笑,不再多说,静静的看着眼前那一张张充满朝气和热情的脸庞,他突然觉得自己不那么害怕蒙古人了。 “报告,前方现西夏游散残余!” 斥候的话让王铁锏和李平精神一震,王铁锏连声问道:“哦,可抓到活口吗?” “敌人太过狡猾,我们才一露头,他们就跑了,只是远远看见他们的衣服是西夏军的样式!” 王铁锏和李平对望一眼,商量似的说道:“刚才还在说这些人怎么不见了,这不说来就来,你怎么看?” 李平沉吟片刻才说道:“我看还是应当加强防备,多派一些人去了解情况,此地离临洮府虽然不算远,但也难保有大股西夏残兵流窜!” 王铁锏赞同的说道:“小心无大错,就这么办,通知侦察营,让他们多派人手,争取捉两个活口回来!” 这名斥候领命而去之后,王铁锏又将前锋遇上小股西夏残兵的消息传往师梦龙处,让他们有所防备。 随着天色渐渐黯淡下来,王铁锏找了一处比较空旷的地方做宿营地,要求人不解衣,马不歇鞍,还特意安排了一千人在营地外面分班巡逻,防止任何突情况。 参加这次增援临洮府的战士都是老战士,每个人至少都有二次的战斗经历,所以很多的事情不用将领说,他们就自动自觉的在做,比如在营帐外挖一些陷阱,设置警铃等等,整个扎营工作在有条不紊中进行着。 夜色加深之后,后军在师梦龙的率领下也在白石山附近扎了营,和王铁锏的前锋部队只有三里左右,如果有事,双方可以很方便的互相支援,又可以防止敌人将两支部队一起包围,攻守皆不在话下。 相比于前锋营在安歇后的忙碌,后军大营就显得轻松许多,在专门的工兵部队主持下,安营扎寨的工作进行的很快,也非常有条理,不到二个时辰,一座可供数万人安歇的临时大营就落成了。 因为天气很热,所以后军大营中并没有举火,只有少数几个灯笼在晃悠,犹如黑夜中的猛兽眼睛,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 师梦龙所在的中军大帐,在外表上,和一般的营帐没有多少区别,但是里面却是通明,这次增援临洮府的高级将领都聚集在里面,正在商量明日的行军计划,这是每天安营后的常规,好方便各级将领明确自己的责任,随时掌握事情的变化。 “根据铁锏传回来的情报,今天日落时分,又现了小规模的西夏残兵,虽然这支部队人数不是很清楚,但我认为,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上次军部有情报表明,这里曾经出现过为数甚多的不明部队,如果这些人是这支部队派出来的斥候部队,那情况就不容乐观,所以我们一定要小心行事!”师梦龙望着帐中的几位高级将领,声音显得很有力。 红龙军团第七军,万人长,忠武将军赵方对此话显然不以为然,站起来言道:“将军是不是太小心了,从我们出到现在,除了在巩州遇到一支上百人的西夏残兵外,基本上就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末将认为,此刻应该放弃搜索敌人的企图,加快行军,争取早日到达临洮府,如此一来,就算情况有变,我军也可以有扭转之力,如果因为我们路途耽搁,导致情况有变,那就得不偿失了。” 赵方本来是两淮的一个地方守将,在当初宋军遇金人就逃跑的时候,以敢于正面顽抗金人而在宋军中小有名气,后来被赵昀收为部下之后被派到岳雨帐下任职,在原岳雨的西部军改制成红龙军团的时候,因为功勋而荣升万人长,以积极主动的作战而在红龙军团中享有声誉。 对于他的话,师梦龙显然不能不考虑,想了想,师梦龙没有直接回答,转而对一边的赵律简问道:“你怎么看?” 赵律简是师梦龙这边的老人,在师梦龙镇守均州的时候就跟在身边,在西部军团改编的时候,荣升为第四军的万人长,归德将军衔。 对于老上司问他话的原因,赵律简心知肚明,考虑了一下措辞才缓缓的说道:“自从我军受命增援临洮府以来,军部就三令五申,要我们防范敌人,特别是蒙古的突然袭击,由此可见,军部此次作战方针是以稳为主。这次长空将军擅自行动,已经使得军部的计划出现重大变故,如果我们再急于求成,没弄清楚临洮府周边的情况,对我们今后十分不利。 这次行军,虽然我军进度比较缓慢,可是我军在沿途要害以及重要的关口都留下了人驻守,万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我军也可以迅反应,不至于让敌人攻的一个措手不及,为今后长期作战留下余地。末将以为,现在还是应该多了解临洮府周边的情况,不应该急于求成!” 赵方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有些不满的看了赵律简一眼,冷声说道:“兵贵神,我们这么拖拖拉拉,什么时候才能到临洮府?皇上不是有令让我们加快行军,尽快和临洮府守军汇合,末将以为,不应该在拖延,应该尽快前往临洮府!” 看到赵律简还想再说,师梦龙举手阻止的说道:“赵方将军忧心战事,我自然知道,皇上虽然有令,但是皇上同时也让本将军根据战场情况自行决断。以皇上如此重视此次增援行动来看,如果不出现敌人还好,一旦出现,此敌绝对是我军平生大敌,万不可等闲视之。 虽然这次行军,我军度不算很快,但是同样的,如果有敌人窥视于临洮府,在我军这种侦察力度下,他们也很难在临洮府附近藏身,如果此刻能逼使他们现形,那我军就可以从容定计,让对方无所遁形,这对我们今后驻守临洮府有莫大好处。此外,长空无忌擅自行动,导致临洮府防务空虚,我军更不能有所闪失,赵方将军虽然急于求战,但也顾全大局,万不可因一时不便而毁此次作战大计!” 赵方心中仍然不服,反驳道:“蒙古此刻正在进攻西夏中兴府,西夏自顾不暇,如何有能力来管我们,至于蒙古,现在更是要全力对付西夏,对于我们只怕也是鞭长莫及,末将看,在这临洮路根本没有能够威胁我军的敌人,我军不应该杞人忧天!” 师梦龙默然片刻,轻声说道:“赵方将军的提议,我会认真考虑,如果明天还没有消息传来,就按照赵方将军的提议去办,今日就商讨在这里,诸位可以走了!” 赵方虽然没有达到目的,但总算让师梦龙有所让步,所以也没再说,赵律简等人对此也没什么意见,也很快跟随着出去。 等帐中的将领都离开之后,师梦龙才对坐在左边一人说道:“向先生,你也听到了,皇上说这里有敌人,可是到如今却没有现,过了明天,就算我军不改变方针,也离临洮府不远了,再这样做,意义似乎不大,你如何看!” 此人名叫向云涛,名义上虽然是师梦龙请来的向导和幕僚,其真实身份是赵昀的特使,前来评估西北的情况。 向云涛冷静的看着军帐中的地图,心中暗自盘算着敌人可能躲藏的地方,过了片刻才抬起头说道:“皇上和总长大人都觉得,如果蒙古有心于南方的话,此刻就应该有所行动,或许,正如皇上所想,蒙古将主力放于庆原路,忽略了临洮路也说不定!” 师梦龙也赞同的说道:“我听说庆原那边现在闹翻天,余介将军看蒙古人势大,已经下令撤守一些地方,将主力放于潼关,看来蒙古主力将从庆原南下,此事的可能性应该很大!” 面对目前奇怪的局势,向云涛也觉得很难做出另外的解释,长空无忌此次带军攻打兰州,或许就是觉得蒙古人的攻击重点在庆原也说不定,更何况,这一路来,可以藏人的地方,自己都没放过,也没现什么大规模部队留下的痕迹。 从这里到临洮府,地形自己都清楚,如果有敌人隐藏,最多也就藏个万把人,再多,己方就绝对不会侦察不到,看来,过了明天,一切都清楚了。 想到这里,向云涛也只得同意的说道:“既然如此,将军可以自行决定,只要明天还没现,大军就加快行程,反正路途也不远了。对了,就将军所见,这一路行军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师梦龙疑惑的重复道:“奇怪的事情?除了一些西夏溃兵外,没什么奇怪的事情?” 向云涛点点头,无意中的问道:“今天吃晚饭的时候,我现有人给了我一块新鲜牛肉,难道大军中还带了活牛不成?” “哦,你是说这个事情啊,最近我们现附近有不少野牛,所以一些士兵就猎杀了一些,我看你最近也辛苦了,所以吩咐他们给了你一块!” “野牛?现在这里还有野牛吗?” “是啊,这些野牛长的很强健,比中原的那些牛可凶悍的多,听说这些野牛本来是马肩龙从西夏那边赶过来,做为西夏军粮食的,现在却便宜了我们。” “是这样!”向云涛笑了起来,“这下好了,趁明天我们多杀几头,进了临洮府,可没这样的好事了!” 师梦龙也笑了起来:“也好,反正也是顺便的事情!” “那我先走了!” “好,我等会儿要去南边去巡视,如果有事情,到那里去找我!” “好的!”向云涛回了一声,走出营帐。 出了营帐不久,向云涛就闻到一股香气,顺着香气走去,来到赵方部队所在的营帐前的一个隐蔽地方,一群将士架起了火堆,上面正烤制着一头小牛犊,香喷喷的,让人一闻就想扑上去咬两口,诱人异常。 “大宋天威!” 就在向云涛看的正溜的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一声大喝,把他吓了一跳,很快醒悟过来这是口令,连忙回道:“红龙军团!” 听到口令对上,一个百人长走了过来,看了看他,突然笑了起来:“原来是向先生,你的鼻子可真灵啊!” 向云涛为人平时很和蔼,知识渊博,也很健谈,使的他在军营中很受欢迎,所以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兵,都喜欢和他说话,开开玩笑。 “这个,我这个人很喜欢吃牛肉,忍不住,忍不住,见笑了!” 看到向云涛的尴尬样子,这名百人长笑的更开心了,对着那边大声招呼道:“耿将军,向先生来了!” “哦,向先生来了?”正在专心烤制牛肉的一人回了声,然后起身走过来,“正好,我们的牛肉也要弄好了,既然来了,就过来尝尝吧!”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向云涛的身前,正是军中重装步兵指挥,五千人长,定远将军耿浩明。 向云涛看到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闻香知味,忍不住就过来!” 耿浩明粗豪的笑了起来,热情的招呼道:“今天运气好,儿郎们猎杀了十头野牛,向先生就不用客气了,请吧!” 向云涛也不推辞,笑了笑,就跟随耿浩明走了进去,加入分享牛肉的行列中。这一夜,整个宋军大营,像这样的事情有很多,几乎一个晚上军营中都飘散着烤牛肉的香气,如果不是严令不能喝酒,估计第二天不少人都起不来了。 ********** 在师梦龙所部宋军正在享受美味牛肉的时候,驻守在临洮府的宋军此刻却正在为一群野牛伤脑筋。 事情是这样的,在长空无忌率部离开之后,临洮府附近安静下来,一些野牛群就三三两两的跑过来吃草,留守的士兵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先是采取猎杀,但是后来一些投诚的西夏兵告诉他们,这些牛不是野牛,而是人为放牧的牛,只是少了看管,才会变成野牛的,还说自己会赶牛。 留守的宋军守将王子玉听说之后,就让这些投诚过来的西夏兵试试。这些西夏投诚士兵确实没有说谎,他们赶牛的本领实在是很高,往往是一群群的赶进城池中圈养起来,做的娴熟至极。 几天下来,临洮府就抓获了上百头野牛,不仅士兵们的伙食得到改善,就是临洮府的百姓也可以尝尝鲜,得到甜头的王子玉就挑选了一些西夏人,专门成立了一只捉牛队,负责将那些失散的野牛抓回来。 事情本来进行的很顺利,捉牛队成果丰硕,只是最近接到师梦龙即将到达的消息后,王子玉就下令暂时停止这种行为,免得被师梦龙找到岔子,虽然同属红龙军团,但王子玉的父亲王胜和师梦龙的关系并不好,王子玉只是一名普通的千人长,如果有错漏被师梦龙抓住,足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王子玉此刻并不知道,长空无忌这次攻打兰州,其实是擅自行动,他之所以被王胜留下来,也是因为王胜担心,事情有变后,不至于影响到他,虽然有些私心,但做为父亲,这么做也无可厚非。这些话当然不会和王子玉明说,所以王子玉将他父亲这种做法理解成,父亲不愿意和师梦龙共事,让自己留下,只是给师梦龙一个交代,免得他事后追究。 因此,他分外注重这些小节方面,想要做的尽善尽美,让师梦龙无话可说。 在知道师梦龙几天内就要到达临洮府后,王子玉就解散了捉牛队,将他们安排到城门上驻守。那些捉牛上瘾的家伙,虽然明的老老实实,但一有机会,还是会跑出去,捉一两头牛回来,宋军军官对这样的事情也睁只眼,闭只眼,毕竟捉到牛,大家都有好处的。 今天的事情就比较有意思,几个偷偷溜出去捉牛的家伙,在晚上城门关上后,突然赶了一大群野牛回来,还让城楼上的士兵开门让他们进去。 天黑后,不得随意打开城门,这是军法明文规定的,所以要不要放这些人进城,驻守城门的宋军将领争论了一番,在彼此都说服不了对方的时候,想了一个折中办法,就是将十多个士兵从城墙上,用绳子放下去,等查验清楚后再放他们进来。 这个办法考虑的很周到,所以很快就得到通过,一支十人队被放了下去,先是看了看了赶牛人,没有什么问题,然后一群士兵就在牛群中检查起来。 十人长犹为细心,他打着灯笼,不断的在牛肚子下照着,看看有没有敌人藏身,开始,牛群很安静,等他检查到第七头牛的时候,他突然神情一变,口一张,似乎正要喊话,恰在此时,也许是他灯笼的灯光惊吓到了牛,旁边的一头牛猛然向他撞了过去。 措手不及之下,这名十人长出一声惨叫,被撞的向后翻滚了过去,一连还被几只牛给踩到,顿时昏迷了过去。 剩下的士兵大惊,有人连忙去救助十人长,有人向城楼上喊话,表明没有问题,让他们赶快把城门打开。 很快,城门缓缓的打开,一队士兵跑了出来,在外围做好防备之后,才让这些人赶着牛群进城,一切显得很正常,也很有条理。 这些人将牛群赶进东校场的牛栏中后,十人长也得到了良好的救治,只是方才那一下让他断了根肋骨,暂时还无法苏醒。 很快,城门口的喧闹就安静下来,因为此事有些敏感,所以这段城门插曲就没有上报到王子玉那里,连那个十人长的伤势也被隐瞒了下来,只是说他去牛栏看牛的时候,不小心被牛给撞到。 当城楼上再度恢复值更守夜的情景后,在临洮府城门外的草丛中传来低语声 “先生,这么做能行吗?” “我也没想到这次敌人这么难缠,沿途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们,今天已经是最后的机会,成果如何,就看长生天的意思了!” “父汗对我期望如此深,我不能让他失望,万一不成,我干脆带人杀进城去!” “不可,三王子还请忍耐,下半夜,就会有分晓!” 那名三王子似乎被对方的话所劝服,草丛中很快就安静下来,不久,一些夏夜里的昆虫又开始鸣叫,一切又归于安静。 半夜时分,东校场牛栏中的牛群突然出现一些骚动,一些牛没来由叫了起来,在寂静的黑夜中,分外引人注目。 一名负责看管的士兵睡眼惺忪的跑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叫:“妈的,这么晚了,叫什么叫?再叫,明天就宰了你……”话还没说完,这名士兵突然看到一个人,下意识的一停脚步,还没有说话,一双大手就从后面将他扼住,寒光闪过,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这名士兵浑身软了下去。 解决完这名士兵之后,从牛栏中一连窜出十多个人,一个个身手灵活,显得矫健无比。 为人一做手势,这些人就分别钻进几栋值守士兵的休息室,不多会,原本从休息室中传出的鼾声就全部停止了。 将这里的警戒解除之后,这些人又聚集到一起,一个人以非常低的话语吩咐了几句,然后这些人又都向四方散去,只在这里留下一人看护。 这群人的行动非常迅捷和安静,不到一刻,整个牛栏附近的卫兵都被他们处理,连一声告警的喊声都没出。 完成之后,这些人也没再互相打招呼,借着夜色掩护,消失在黑夜中。 同一时间,在临洮府知府衙门内,临洮府的守将王子玉和临洮府知府张致远两人正在商量着迎接师梦龙的事宜。 张致远本来是长空无忌的参谋文书,很受长空无忌欣赏,所以这次占领临洮府之后,长空无忌就让他从军中退了下来,暂时接任临洮府知府,等朝廷另外安排了接任知府人选后,再回军队。 “我看,将军明天不如出城去迎接,这样也显得隆重一些!” 张致远的话让王子玉沉吟起来,最后摇摇头道:“我听父亲说,师梦龙将军最恨别人玩忽职守,如果让他看到我不守城池,恐怕见面就会将我拿下,这个方法不行!” 听到方案被否定,张致远又考虑了片刻,才缓缓的说道:“既然如此,我看可以这样,我们就在临洮府迎接师将军,如今我们和临洮府的百姓关系融洽,到时请一些百姓出来欢迎,这样更有场面些!” 王子玉想了想,也觉得不错,正要应承的时候,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从外面传了进来,让屋中两人顿时面面相觑起来。 “是手榴弹,难道生了什么事情吗?”张致远的语气中带着丝丝疑惑。 王子玉还没说话,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夹杂着焦急的声音传了进来:“王将军,不好了,那些西夏人反水了!” “你说什么?”王子玉打开房门,看着亲兵队长,“今天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这样?” “这个,我不知道,只是外面的兄弟说,现在正有一队西夏人在攻击他们,请将军决断!” “马上召集卫队,我们出去看看!” 话间,外面的爆炸声接连传来,似乎战况越演越激烈。 看到王子玉穿上战袍,张致远轻声说道:“此事似乎有所蹊跷,那些西夏人和我们相处这么多日子,表现一直很好,怎么会在今日反水?更何况,师梦龙将军即将抵达临洮府,就算他们侥幸成功,也要面临我军报复,怎么想都没道理,将军需要小心处理!” 王子玉应了一声,然后汇合了卫队冲出衙门。 此刻临洮府内可谓热闹至极,街上到处都是拼杀声,宋军和身穿西夏军服的降军大打出手,不过在优势兵器下,宋军的局面占优,不过西夏兵也很顽强,他们拼死抵抗,让宋军一时也奈何不了他们。 “我不是让人偷偷看住他们的吗?”王子玉带着询问的说道,“怎么他们手中还有兵器?” 这个问题显然没有人能回答,张致远小声说道:“可能有什么误会在里面,这些西夏人都不是笨蛋,不如找找野利三藏,现在除了他,没人能稳定局势了!” 野利三藏是带领西夏军投诚的将军,在这些西夏人中威望卓著,有他出面将问题说清楚,这对双方都有好处。 王子玉想了想,突然走了出去,对着交战的双方大声喊道:“我是王子玉,红龙军团的人先给我住手!” 听到招呼,宋军很快就停止攻击,并且后撤和西夏人保持安全距离,西夏人也没趁机攻击,双方这一克制,战场很快就安静下来,只有一些零散的战斗时有传来。 “野利将军何在?当初我军进临洮府的时候说的清清楚楚,为何如今出尔反尔?难道你们西夏人的信誉就是如此吗?” 西夏那边沉默了片刻,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头上还用一块纱布包裹着,血迹已经浸透了过来。 “野利将军,你这是怎么啦?”张致远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野利三藏目露凶光,语气粗暴的说道:“怎么了?我还问你们宋人怎么了?我们已经投诚宋国,长空将军还答应我们,只要我们协助你们,就可以保证我们和临洮府百姓的安全,为什么你们要派人来袭击我们?” 王子玉和张致远一愣,刚望向那个交战的百人长,此人就气愤无比的说道:“胡说,明明是你们先不分青红皂白的跑来攻击我们,现在还倒打一耙,早就说你们靠不住,将军,下令吧!” 王子玉安抚的摆摆手,转而对野利三藏说道:“将军也听见了,我相信我的属下不会骗我,更不会违背长空将军的命令去袭击你们,这个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野利三藏冷笑出声,“确实是误会,刚才有几个宋军跑到我那里,说是奉了王将军的命令请我去商讨军情,走到半路上这些宋军就意图暗算我,如果不是我躲的快,此刻早就做了刀下鬼了,你们可以误会,那我头上的刀伤会不会误会?” 王子玉和张致远交换了一个惊奇的眼神,沉默了片刻,张致远柔和的说道:“将军稍安勿躁,我看这个里面的确是有所误会,我刚才和王将军一直在一起,我可以用人头保证,王将军对你们绝对没有谋害之心。将军可以想想看,我张致远自从到了临洮,可有半件事情有负将军和临洮府的百姓?” 张致远的信誉确实很高,这话一出,让西夏那边鼓噪的情绪稍微安静下来,连一脸愤怒的野利三藏也有些平静下来。 “飕!” 就在局面暂时得到控制的时候,一支长箭从西夏人那边射来,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张致远已经中箭,王子玉正扶着他! 场面一时奇异的安静下来,所有人一时都说不出话,只懂的呆楞愣的看着张致远。 “好你个西夏蛮子,还敢暗算!兄弟们……” “住手!”就在宋军即将失控的时候,一声带着颤音的喊声叫了出来。 众人闻声望去,现说话人正是张致远,此刻他在王子玉的扶持下,指着左肩上的箭羽说道:“野利将军,你那边有奸细,这支箭不是你们的!” 野利三藏恍然大悟,刚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手下一时忍不住。 “是谁,给我指出来!”野利三藏一声大喝,西夏那边突然一阵骚动,很快一个身材瘦小的人就被西夏人给指了出来。 “你是谁?”望着这名穿着西夏军服的人,野利三藏觉得自己没有见过他。 此人不答,突然对着野利三藏一笑,一道带着尖叫的响箭冲到半空中,声音如同饿鬼的哭号,又如同孤狼在月圆之夜的嚎叫。 “蒙古人,你是蒙古人!大家小心,蒙古人要进攻了!”对于这个声音,野利三藏可谓印象深刻至极,下意识的就喊了出来。 “什么?”就在王子玉惊讶出声的时候,城门处突然传来一阵震天撼地的喊杀声,高呼“敌人入城”的声音不绝。 “杀!”王子玉身形蓦然腾空,手中大刀同时出鞘,向着那个奸细激射而出,寒光如同雷电狂闪,血光就在刹那间闪过,残肢和内脏撒了一地。 “野利将军,我们都中了敌人的挑拨,如今只有携手合作才能共渡难关!”站在血泊之中,王子玉傲然的对着野利三藏说道。 野利三藏这才从王子玉的给他的震撼中清醒过来,心中暗呼侥幸,原来这个看上去文绉绉的将军,武功竟然如此之高。 “儿郎们,我们都上当了,跟我去杀蒙古兵!”野利三藏虽然不是聪明人,但同舟共济的道理却知道的很清楚,而且,在他内心中,蒙古人的可怕比宋军要多过好几倍,如果让蒙古人占领了临洮府,结局真是想都不敢想。 “将士们,随本将军冲!” 随着双方领导者达成和解,原本对峙的双方马上变成战友,一起朝着城门方向杀去。 刚靠近城门,就迎头碰上冲进城的蒙古骑兵,双方也不多话,迎头就是一阵箭雨,然后呼啸一声,纠缠到一起砍杀起来。 战马的嘶鸣,军士的哀嚎,兵器的碰撞,夹杂着不时响起的爆炸声,将原本安静的夜晚,变成一场血与火交织而成的地狱风情展。 在宋军和西夏降军的协力下,这支蒙古骑兵的进攻步伐被阻止了,而且还有被压制的迹象。 就在王子玉准备进一步的将他们赶出城池的时候,一队穿着西夏军服的士兵不知从什么地方跑了进来,加入了战团。 刚开始,宋军以为他们是来帮助自己的,所以就没多防备,没想到这些人一来,就对着宋军大肆砍伐,措手不及的宋军一连死伤多人。 “野利将军反了,杀宋狗啊!” “兄弟们,杀了宋军我们就自由了,杀啊!” 在宋军被这种突然变故弄蒙了的时候,此起彼伏的喊声就叫了起来,有用西夏话的,有用汉语的,总之情况一片混乱。 变生肘腋,宋军一时分不清那是敌人,那是友军,无奈中,一些人只好一看到穿西夏军军服的就动手驱逐,甚至拔刀砍杀,原本合作颇为默契双方立时反目成仇,战况又一次被逆转了。 王子玉对这种情况也没好办法,当初收编这些西夏军的时候,因为没有多余的军服,所以他们还是穿着以前的军服,原本是想等师梦龙到了后再换装,没想到,这种做法如今却成了失败的导火索。 在那批不知来历的西夏降军加入之后,无论是王子玉还是野利三藏,此刻都无法分辨那是敌人,那是友军,而蒙古人似乎也认准了宋军,只管朝宋军进攻,以至逐渐演变成宋军腹背受敌,完全无法形成有效的抵抗。 王子玉一边奋力的砍杀着敌人,一边招呼宋军后撤,准备依托城内的工事进行抵抗。 “轰隆!” 宋军刚做出想后撤的迹象,突然从远处的城墙上传来一声巨响,几个黑忽忽的铁球狠狠的砸到交战的双方中,大片的血肉飞起,残肢和血雨四散飞溅,不少人被淋的满头满脸。 “宋狗要屠杀我们了,先下手为强啊!” “那些什么的大炮的只有宋狗会用,大家不想死,就缠住这些宋狗!” 随着城墙上的几声大炮响,刚收整队形的宋军又被狂涌上来的西夏军所包围,双方顿时刀来枪往,纠缠到一起,让王子玉后退调整的计划完全落空。 “到底什么人在开炮?”王子玉的脑海中刚浮现出这个疑问,满脸苍白的张致远在一群士兵的护卫下来到王子玉身边,对着王子玉大声说道:“将军,敌人蓄谋以久,我军处处被动,如今东西两个城门皆已失守,临洮已经不可为,将军冲出城去,让师将军有所准备?” “你让本将军弃城?”王子玉不敢相信的看着张致远。 “将军,我军败局已成,如今已经万难挽回,请将军不要迟疑,决断才是!” 话间,又是几个炮弹飞了过来,无论敌我,都有所损失。 “是你让开炮的?”王子玉恍然大悟。 “是的,将军快走,城楼上支持不了多久,这里交给我,将军走啊!”张致远用力推了一把王子玉,然后带着身边的战士向前冲去,遇谁杀谁,硬生生的冲出了一条血路。 咬咬牙,王子玉终于下定决心,刀一挥,悲愤无比的说道:“咱们走!” 王子玉身边的战士都是红龙军团突击营中的士兵,生平最擅长的就是攻坚,虽然在这种恶劣的情况,这些战士还是咬牙苦战,一步步的向前冲去,一分分,一寸寸的在敌人阵营中移动。 凭借将士的勇猛,还有城墙上大炮的支援,王子玉带着上百人终于穿过了蒙古人的阻拦,冲到城外。 回头看了一眼,王子玉呸了一声,一口鲜血和着牙齿被吐了出来,头也不回的向着远处跑去。 一连奔出了数里,只到再也听不到临洮府传来的喊杀声,王子玉才稍微放慢了一些。此刻谁也没心思说话,只是一门心思的赶路,大家心中都知道,临洮府的同伴完了,如今只有想办法为他们报仇才最实际。 走到一处乱石坡的时候,前方探路的士兵突然‘啊’了一声,身后的战士马上警觉的将手中兵器一握,还没等他们有所行动,一阵迅疾的弓箭就向他们射了过来,在黑暗中,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射来,顿时,一连多人中箭到地,而且队形也被打乱。 王子玉带着十多个战士向着东边摸了过去,现大约十多个人正躲在草丛中,问都没问,王子玉就带人扑了过去,对着他们就是一阵狂砍,将这些人尽数杀死。 正要在进一步的搜索敌人的时候,王子玉突然脚底一软,哐啷的一声就掉进陷阱中,被跌的个七晕八素,眼冒金星。 “将军!”几个士兵正想去救援,几支长箭就射了过来,身体一阵摇晃,这些士兵都倒在了地上。 等稍微恢复过来,王子玉只听到洞口外面传来一阵阵惨叫和喊杀声,顿时忧心如焚,在四周焦急的摸索,想爬上去。 设计这个陷阱的人显然是个高手,王子玉又跳又爬,就是爬不出去,最后十指尽裂,鲜血淋漓。 不久,洞口外面的喊杀惨叫声就停止了下来,王子玉知道,战斗结束了,胜利一方显然不会是自己。 他越拼命的向上爬,用尽全身所有力气,这次似乎很走运,他成功的爬到一半,就在他想再进一步的时候,右手突然一软,他又从上面滚落了下来,被摔的一哼,一时爬不起来,连头也开始起晕来。 “将军原来在这里,蒙古郭宝玉等候多时了!” 是蒙古人,王子玉想站起来,可是头脑一阵晕,感觉眼前开始黑,接着无边的黑暗就将他笼罩。 ********** 天亮了,歇息了一夜的宋军准备拔营,摆弄兵器的忽忽声,收拾帐篷的吵闹声,将领斥责士兵的喊声,组成一幅幅热闹的喧哗,轻易的就击碎了早上的宁静。又安静的渡过了一天,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昂,都想尽快赶到临洮府,再美美的休息一次,洗去身上的疲乏。 就在大家心情愉快的时候,一道焦急无比的声音在大营中响了起来:“让开,让开,紧急军情,让开,都让开……”十多个骑兵迅的奔来,战马打着沉重的鼻息,上面的战士汗水满脸,一看就知道他们已经奔驰了不短时间。 伴随着这一路喊声,远近的宋军都自觉的让开道路,让这几名传令兵在军营中畅通无阻,迅的到达中军大营所在。 一些宋军望着这名传令兵的背影,低声议论几句,然后又开始忙活手里的活计,并没有对此事多加注意,他们不知道,就在他们休息的这一夜,整个临洮路都生巨大的变化,原本的一切都变的不确定起来。 这几名传令兵进入中军大营不久,一阵紧急的战鼓声隆隆的响了起来,很有节律,时急时缓,一听就知道是要传达什么信息。 五千人长以上的军官一听到这个,马上放下手上的东西,疾步跑向主帅大帐,几个相熟的将领在路上碰到后,还互相询问了几句,结果没人知道生了什么事情,怀抱着相同的疑问,大家都聚集到主帅大帐中。 一进大帐,先就看到师梦龙面沉似水坐在书案后,向导向云涛也是一脸忧虑的站在一边,只要是有眼睛的,都知道这次是生了不小的事情,这些将领识趣的禀报到达之后,就站在一边,等待后面的将领。 半晌之后,大帐中再无人到来,大家目光一扫,觉得人数都到齐了,很快,询问的目光就放到师梦龙身上,想知道生了什么事情。 师梦龙没有开口,反到是一边的向云涛干咳了一声,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这次军团长紧急召集诸位,是因为我们刚接到一个非常严重的坏消息,昨天夜里,蒙古人偷袭了临洮府城,我军惨败,临洮府守将王子玉千人长下落不明,张致远知府力战身死,其余临洮府中的大小官员并上千将士尽皆殉难,临洮府已于昨夜失守!” “啊!” 这个消息让帐中的将领极为意外,一时议论纷纷不绝。 “请问向先生,蒙古兵有多少人?”赵方第一个开口询问,眼中带着深深的疑惑。 向云涛看了一眼师梦龙,带些犹豫的说道:“在通谷堡守将吴世复知道临洮府的变故后,曾经派出五百骑兵驰援,可是结果却被敌人半路伏击,仅有三十余骑逃回,根据这些人的口述,拦截他们的敌人约有千人左右,但是极为骁勇,我军和其交锋不久,就溃败下来,被其追杀了二十多里,至少损折了一半的驰援骑兵,至于来敌的具体人数,吴世复也不清楚。” 赵律简沉吟片刻说道:“这么说来,敌人数量应该不多才是,如果敌人兵力充足,完全可以趁击败通谷堡援兵的时候,一举攻克通谷堡,将我军前沿拔除,如今他们仅仅只占据临洮府而不做他图,很有可能是因为兵力不足的缘故!” “那也很难说!”弓弩兵指挥,五千人长桑云阳反驳道,“临洮府城高池深,除了有我红龙军团一千五百名将士外,还有三千投诚的西夏兵,如果要攻克临洮府,敌方起码要动用二万以上的部队,更何况临洮府还有十多门小火炮,就算敌人竭尽全力攻打,我军也足以应付,万万不会连一个晚上都守不住,况且敌人在攻克临洮府之余还放有伏兵拦截我军的增援,照我看敌人数量不少,应该谨慎!” “我看赵将军的话有道理些,我军一路来,对周围地形进行过不遗余力的搜查,长空将军离开临洮府的时候,也说过,临洮府周围最多只有数千西夏溃兵,还有,如果敌人有上万士兵,比较之下,我军反到是比临洮府更好的目标,为何敌人要舍易就难?照我看,敌人数量一定不足,我军现在应该立即加行军,将临洮府夺回来!” “不明敌情下,匆忙行军,只怕会中敌人暗算,我看还是谨慎一点好!” “应该立即进军,不能再拖延,否则敌人一旦增军,我军情况更危急!” “我看还是暂时驻扎在此地,一边派人将这里的情况通报后方,一边派出侦骑了解敌情,这样稳妥一些!” 大帐中顿时七嘴八舌起来,有主张马上增援的,有主张谨慎行军的,还有主张先看看,然后再做决定的,你说我的,我说你的,整个大帐都热闹起来,虽然吵的很热闹,但没有一个将领主张撤退的,除了在如何对敌上有不同意见外,对于进攻敌人,大家都没有意见。 “够了!”师梦龙大喝出声,“既然大家都同意继续前进,本将军认为,此刻马上进攻临洮府比较妥当,相信敌人也很难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重新布防。传我的命令,让王铁锏加行军,以最快的度赶到临洮府,探明敌情。中军即刻出,随后增援,沿途多派斥候,以防敌人偷袭!” 听到一向保守的师梦龙此刻竟然如此干脆,大帐中的将领愣了一下,才轰然领命,然后一涌而出,去传达命令。 等他们一走,原本神色冷静的师梦龙带些不安的看着向云涛:“敌情不明下,贸然出击,只怕会有危险!” 向云涛摸了摸鄂下的胡须,肯定的说道:“将军不用多虑,我看此次进攻临洮府的敌人就是军部情报上提到的那支不明部队,更何况我们一路行军,搜查的极为仔细,如果敌人数量庞大,根本就不能掩藏行迹。此次临洮府失守,一定是有某种原因在内,我猜测最有可能是西夏降军造反,但还有一些地方却想不通!” 师梦龙沉吟片刻,也摇头道:“长空无忌早就对西夏军有所防备,就算他们想造反,也不会成功,看来还是有外力介入才对。既然如此,我随大军马上出,你将这里的情况写成文书,让后方有所防备!” 向云涛点头后,师梦龙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很快,整个宋军大营就加运转起来,一队队的骑兵被派出去,原本悠闲的神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冷漠的表情,每个人都知道,战斗即将要开始,只是在这个时刻,没人知道,这次战斗之后,还有多少人可以看到家乡的日出。 身为先锋的王铁锏度最快,在中军大营刚开始行军的时候,他已经带领骑兵营到达临洮府的前哨阵地通谷堡。 通谷堡守将吴世复和西夏降将阿里两人在堡外率军迎接王铁锏,吴世复是个三十多岁的将军,也许是心情问题,他此刻脸色冷漠,显得有些阴沉,反到是阿里却有一张年轻的笑脸,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此刻通谷堡内只有三百左右的守军,大多是步兵,少数几个出迎骑兵也都带着伤,但看上去士气还算可以,不少人看到王铁锏他们到来,脸上都露出振奋的笑容。 “吴将军,现在临洮府的情况如何?敌人有多少人?”王铁锏没有下马,居高临下的看着吴世复。 吴世复的脸上露出不悦,公式化的回道:“回禀先锋将军,末将派出的探子已经探明,此刻占据临洮府的敌人,正是蒙古人,他们现在正在抢掠临洮府的百姓!至于他们的具体人数,还没有准确情报。” 王铁锏微微思索片刻,对身边的李平说道:“你带一个百人队抵近侦察,要小心!” 李平点点头,招呼了一声,就带着上百人出! 王铁锏在李平走后,对吴世复道:“你们就留在这里,师将军也许有话要问你!” 吴世复脸上的不满越明显,带着些微不服的说道:“末将认为,此刻末将跟随先锋将军行动比较好,毕竟末将对这里比将军熟悉!” “既然这样,”王铁锏不知想到什么,微微考虑片刻就同意了,“你将这里交代一声,然后跟我们走!” 吴世复冷漠的点点头,对着副将阿里嘱咐了几声,就欲上马,阿里突然说道:“将军,从这里到临洮没有水源,你看是否可以请这位将军歇歇再走!” 吴世复闻言,点点头,转身对王铁锏问道:“先锋将军,我这位副将说的是实情,将军自己可以自己看着办!” 王铁锏回头看了看身后骑兵,一摸下颚,轻松的说道:“那好吧,有劳吴将军,大家分批下马饮水,注意警戒!” 听到王铁锏这么说,阿里马上招呼堡中的守军抬水出来,先锋骑兵也按照王铁锏的吩咐,分批的喝水,人喝完,又给马喂,一时忙活开来,看样子,要想所有部队喝完,起码需要半个时辰。 先锋营此次的任务本来就是摸清敌情,并没有接到攻击敌人的命令,所以王铁锏不是很着急,他端着水来到一边,对吴世复轻声问道:“吴将军,那个阿里是否可靠?”因为师梦龙怀疑临洮失守可能有西夏降军作怪,因此王铁锏对这个西夏人也不敢掉以轻心。 吴世复面色冰冷如故的说道:“前夜我军驰援临洮府中伏,若非阿里将军死命救援,此刻将军已经见不到末将了,况且阿里将军昨天亲手斩杀了两名蒙古人,他的忠诚无庸怀疑!” 王铁锏看了吴世复一眼,转而问道:“将军是怎么知道临洮府出事的?” 吴世复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王铁锏,带些怀疑的说道:“末将给师将军的公文中不是说了吗?末将是隐隐听到从临洮府传来的炮声之后,觉得临洮府有变,故而率军增援,被敌人所趁,难道将军认为末将说谎吗?” 王铁锏知道吴世复误会了,而且虽然同属红龙军团,但他和吴世复此次还是初见,所以他也不想将关系弄的不可挽回,于是就说道:“不是,将军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临洮府失守的有些蹊跷,想问问将军,临洮府失守前,有什么异常没有?” 吴世复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想了片刻才回答道:“要说异常,别的到没什么,只是,这几天,在我们这里游荡的野牛好象有不少,有一次,末将还看到上千头野牛从堡前奔跑而过,这在以前是很少有的!” 又是野牛,王铁锏无奈的说道:“听说马肩龙为了筹集粮草,赶了五万多头牛羊过来,没想到被长空将军这么一打,全都跑散了,反到成了那些西夏散兵的食粮,真是可惜!” 吴世复听到王铁锏的语气已经柔和下来,也不好老是一幅生人勿近的样子,语气稍微变化的说道:“等将这股不知天高地厚的蒙古兵消灭了,将军可以去抓牛,保管所获丰厚。” 王铁锏呵呵笑起来,将气氛变的稍微融洽了一些,然后突然话锋一转:“既然将军也这么信任阿里将军,我看不如就让他当我的向导,吴将军还是直接面见师将军为好,老实说,师将军这次对长空将军很是不满,如果吴将军这次避不见面,或许会对吴将军有很大的碍难!” 吴世复面色变了变,半晌未说话,就在王铁锏想改变主意的时候,吴世复开口了:“阿里对附近一带都很熟悉,他母亲是汉人,被蒙古人杀了,他很痛恨蒙古人!” 王铁锏点点头,看了看队伍,站起身来对吴世复道:“我明白,你多保重!” 吴世复板着脸应承了一声,王铁锏就招呼队伍出,阿里也跟随出,很快就将通谷堡抛在身后,几千人马,汹涌的向着临洮府方向而去。 当通过昨夜通谷堡骑兵遇伏的地方时,并没有看到大批的宋军尸体,反到有不少马尸断箭四散在小坡上,一队宋军正在清理,看样子,是通谷堡方面派出来的。 王铁锏悄悄的看了阿里一眼,现他神色黯然,似乎很是伤心。 注视了片刻,阿里似乎有所察觉,转过目光,有些哽咽的说道:“跟随末将投诚的几个兄弟,昨夜都战死了,今天中午才将尸体找到……失态了,请将军不要见怪!” 王铁锏安慰的说道:“不要紧,将军果真是性情中人,只是,此事对我们来说终是难免,将军节哀吧!” 阿里低下头,没有再说,王铁锏也不再多言,迅通过这里,朝着临洮府而去。 “让开,让开,王将军,不好了,不好了,临洮城着火了!”一个浑身是汗的传令兵慌急无比的冲向王铁锏的队伍,还未靠近就大声叫嚷起来,语气极为慌张。 “乱叫什么?”王铁锏语气冰冷,“慢点说,我没听清楚!” 这个传令兵被亲兵带了过来,他喘了一口气,大声说道:“属下和李平将军一起前去侦察敌情,可是未到临洮城就现临洮城失火,李平将军带人去查看,让属下回来禀报将军!” “是整个临洮城都失火了吗?”王铁锏的语气也焦急起来。 “是的,看样子,是人为纵火,城墙后面都是火!” 放火烧城?敌人想干什么? 王铁锏一时也弄不明白,当机立断的下令道:“全军前前进,注意两翼安全!” 部队很快就行动起来,比先前快了一倍的赶向临洮府,没过多久,前部骑兵就看到前方冒起浓烈的火头,等整个临洮府都进入视野的时候,大家看到了一幕终身难忘的景象。 整个临洮府都在熊熊燃烧,烟屑被风吹的满天都是,东飘西荡的火苗出劈啪的燃烧声,似乎还隐隐可闻人类临死前的惨嚎,甚至还可以感觉到大火那毁灭的灼热。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纵火毁城,这是他们难于想象的,就算此刻临洮府出现十万敌军,也没有这把大火给他们的震撼大。 王铁锏策马立定,他也被眼前的大火弄呆了,敌人到底想干什么,占领了城池却一把火给烧了,难道他们是自知不敌,所以才这么做的吗? “有没有人逃出来?”王铁锏看向先期抵达的部队。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沉默了片刻之后,一个千人长才不确定的说道:“属下在这个方向没有现幸存者,也许另外几个方向有人幸存!” 王铁锏黑着脸没有说话,一带马缰,向着北门而去。 整个临洮府是个四方城池,如果敌人不想殉城的话,北门一定是他们撤退的地方。 王铁锏没有料错,转到北门,这里果然没有大火,而且城门洞开,杂乱的马蹄印很深,很乱,看的出来,敌人撤退的也很匆忙,而且战马上还负有重物。 在这里也没有碰到幸存者,王铁锏的面色越黑了起来,一策马缰,正想进城的时候,一向顺服的战马叫了一声,连连后退,显然是受到了大火的影响。 “亲兵队下马,我们进城,其余人在外面警戒!”王铁锏撂下这句话,率先下马向临洮府走去,亲兵也紧紧跟随。 此刻大火还没有蔓延到这边来,但一股股毁灭的热浪已经让人喘不过气来,没有走几步,所有人都感到身上向着了火一样,皮肤出阵阵灼痛。 王铁锏皱了皱眉头,解下水囊,拔了木塞,对着自己的头就淋了下来,一股清凉稍微缓解了不适,其余人也有样学样,很快队伍就向城中移去。 “将军,你看!”不知为什么跟着进来的阿里突然指着前方一处,语气有不能掩饰的抖动。 在街道中有几张桌子,一排人头被横放在桌子上,在桌子前的地上还有几个暗红色大字:请宋军将领笑纳,蒙古郭宝玉敬上! 整个情景颇为诡异! 王铁锏毫无所忌的走了过去,目光从左到右扫了一遍,突然出一声怒吼:“这帮畜生,老子不杀光你们,誓不为人!”语气凄厉无比,让人闻之心惊。 阿里胆颤心惊的走了过去,当他看清桌上人头,失声叫道:“这是王子玉将军,这是张知府,这是……” “够了!”王铁锏阻止了阿里,转过身,“脱下衣服,将几位将军包起来!” 几名亲兵照做之后,王铁锏看着地上‘郭宝玉’三字,冷哼一声,一脚狠狠的踩上去,然后踢开桌子,向着街道里面走去。 整个街道死气沉沉,犹如进一座坟场,除了进城那一段路,到处都是尸体和血迹,残破的砖瓦,倾倒的大梁,甚至因为强盗匆忙而遗留下来的种种物品,城市笼罩在一片死亡的安静中,只有正在不断逼近的火舌,出如同诅咒一样的丝丝声。 屠人毁城,不错,就是屠城,整个临洮府,整个临洮路最富庶的城市,此刻即将毁灭,在这场因为人类贪婪而造成的悲剧上面,没有人能挽回什么,等待这座城市只有毁灭。 或许,建立这座城市用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但此刻,一场屠杀,一把大火,就将一切摧毁了。 这些人很无辜,是的,很无辜,但无辜又能如何?在强盗面前,是不会有无辜者存在的。 “王将军,大火就快烧过来了,我们还是走吧!”阿里有些胆小的声音让王铁锏的神智恢复了过来,他知道,此刻想在这里获取什么,已经不太现实了,但他还想做最后一次努力。 “到这间屋子去看看,看样子,这里是大户人家,兴许有人会活下来!”王铁锏走进一间青砖瓦房的后院。 刚一进去,就看到两条狗尸横在一条经过人工铺设的青石小路上,狗尸上有几道刀伤,鲜血已经凝固,越过狗尸,接近后房,就看到一个家丁仰面倒在地上,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痕,推开已经毁坏的后房门,里面还有三个家丁,两个伤在脖子上,一个伤在后背上。 王铁锏站在这三个家丁尸体中看了一会儿,然后又向里面走去,刚一进去,他就皱了一下眉头,两具白晃晃的女尸正躺在里面,一个七孔流血,一个双眼死睁,头和身体只有几根血丝连接,更重要的是,她们的衣服都被剥的精光,死白的皮肤上布满淤青,下身惨不忍睹。 王铁锏蹲下身子,合上其中一个女子的双眼,又仔细的看了另外一个女子伤口,眉头动了动,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来,继续往里面走去。 脚步刚一进入,王铁锏就看到一个血肉模糊的肉团,鲜血淋漓,像是被剥了皮的猫,四足卷屈,头部细小,在左面墙上还有一大片血迹,看的出来,这个肉团先是被摔到墙上,然后才掉在地上。 王铁锏初以为这是人的内脏,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见过的内脏也不少了,但还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当他的目光从这个肉团上移开,看到不远处一个被开膛的妇人之后,他知道自己错了,这不是人的内脏,这是一个胎儿,一个还未足月的胎儿。 他感到自己的胃一阵抽搐,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翻腾出来,他双手握拳,死命的又咽回去时,旁边突然传来“哇”的一声,阿里和几个士兵扶住一边的墙壁呕吐了起来。 呆立了片刻,王铁锏放弃了继续前进的想法,转身离开这个已经变成地狱的房子。 这到底是支什么样的军队,为什么灭绝人性到了这样的地步?抢掠,**,杀人,这样的事情在战争中并不罕见,可是这种动辄毁灭全城,不留一人的做法到底是为什么? 在宋军中,最不可饶恕的罪行就是奸杀孕妇,无论你有多大的功劳,如果你敢犯下这个罪行,你就会知道,死亡其实不是最可怕的。而且,在所有宋军中,红龙军团的军纪也是最严明的,不要说奸杀妇孺,就算是抢掠,也罕有生。 面对眼前这种惨像,无论是身经百战的将军,还是久经战火考验的士兵,他们无一例外的感到触目惊心,这种做法,是他们难于想象的。 走出这个房子,王铁锏看了看身边的阿里,现他的脸色惨白,双眼含着泪水,正强忍着不哭出来。 “这帮畜生昨天才占领临洮府,现在又这么做,肯定逃的不远,有时间难过,还不如和我一起去追这帮畜生!”语气粗暴,明显对阿里感到不满。 阿里哽咽了一声,点点头,沉默片刻说道:“我本来有一个弟弟的,几年前,蒙古人攻城,当时我亲眼看到一个蒙古兵将我弟弟从母亲的肚子里挑了出来,从哪个时候起,我就誓,一定要杀光蒙古人!”语气中带着深入灵魂的哀伤和痛恨。 王铁锏的步伐微微停顿了片刻:“走吧,大火要烧过来了,晚了,我们也走不!” 阿里点点头,跟着王铁锏离开了这里,不久,大火蔓延过来,将眼前的一切掩盖了过去,只有和着风声的冤魂在废墟中哀号,还有那一声声自地狱的诅咒,借着历史的记录,流传到后来。 刚一出城,奉命侦察的李平就跑过来,语气急促的道:“将军出来就好了,我正要去找将军!” 心情很是黯然的王铁锏不怎么有劲的回道:“什么事情?” “我跟随蒙古人留下的痕迹,现一队撤退的蒙古兵,他们正在离此十里远的地方,人数约有上千,度不算很快,如果我们追上去,大约可以在日落时分赶上他们,只是……” “你还有什么顾虑?跟我去追!” “如果这是敌人的陷阱,我军有可能被敌人设伏,短时间师将军很难增援我们!” 如果是平时,王铁锏可能会犹豫,但此刻,他的脑海中满是那个被抛到墙上的胎儿,冷哼一声,吩咐一名百人长将这里的情况回报给师梦龙后,大手一挥,大声说道:“就算是陷阱,老子也要会会这帮畜生!”话音未落,他已经策马而去,阿里紧紧跟随。 李平呆了呆,有些不明白王铁锏是怎么了,摇摇头,也跟了上去,很快,五千前锋骑兵只留下五百人等候师梦龙他们,其余部队全都跟着王铁锏去追敌人。 李平估计的没错,在日落时分,前锋骑兵确实追上了那队蒙古兵。 这些蒙古兵的装备很简单,穿着古怪的长衣,背上挂着弓和长箭,腰上缠着马刀,一部分还穿着一些皮甲,比起宋军清一色的野战军装,显得十分寒酸。 他们正赶着一些牛羊,马背上驮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对于突然追上来的宋军,他们显得很是匆忙,先是抛弃了那些牛羊,见宋军不为所动,又将马背上的负担丢下来,黄澄澄,白亮亮的金银珠宝都散落到地上,意图用此招延缓宋军的攻势。 很可惜,他们以往屡屡奏效的此招此刻却失灵,那些宋军连看到没看这些牛羊珠宝一眼,全军一分为二,犹如两条巨大的手臂,一条截断他们逃逸的路线,一条从后掩杀过来,意图将他们的队伍冲散。 这些蒙古人被逼的有些慌不择路,队形有些混乱的迎战上去,被宋军兜着一阵狠杀,从前后两个方向像他们扑杀了过去。 很快,这支蒙古人意识到摆脱不了这支宋军,他们反而安静下来,松松散散的分成散兵线,竟然不顾后方扑来的宋军,直接向那支意图截断他们退路的宋军冲了过去,狂呼高叫,凭借着血勇,意图冲了出去。 战斗激烈而短促,两支军队犹如两根长箭,狠狠的撞在一起,顿时碰撞出大量的火花,鲜血飞溅,不时有骑兵摔下马来,被践踏,被射杀。 阻敌的宋军没有料到敌人会排成如此松散的冲锋队形,当集合大部分兵力的箭头将对方冲乱之后,为数不少的蒙古兵已经冲出了他们的拦截,四散而逃,使得宋军不能将其一举全歼,整个战斗变成追逐战。 当夜幕降临,王铁锏在李平的劝告下,停止了追击,蒙古人借着夜色的掩护,消失在宋军的视野中。 王铁锏有些不甘心哼了几声,看了看周围地形,就让人将阿里找来。 没多久,提着三颗人头的阿里就跑了过来,语气急促的问道:“将军怎么不追了?敌人已经溃败,只要我军追击,一定能大获全胜!” 见王铁锏看向他,李平代为解释道:“相信这支部队只是蒙古人的殿后部队,此刻天色已晚,如果再加追击,极有可能中了敌人的埋伏,况且此地已经离临洮甚远,如果有事,恐怕我们和师将军也不能互相支援!” 阿里恍然的点点头,将人头绑在马上,高声说道:“也对,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王铁锏没有马上回答他,反而对他手中的那三颗人头注视了片刻,语气带些佩服的说道:“看不出来,你竟然如此勇悍,刚才你是冲在最前面吧!” 阿里有些得意的笑了:“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只要一看到那些蒙古畜生,我就浑身是劲,恨不得一口气杀光他们,让将军见笑了!” 王铁锏也笑了,看到队伍集合的差不多才轻声说道:“我们军中不是以人头来定军功的,你如果想加入我们,今后作战就不要在敌人人头上浪费时间。” 阿里看了看几颗血淋淋的人头,摸了摸脑袋,无奈的说道:“我又忘了,以前在西夏那边干习惯了,请将军原谅,以后我会注意的!” 王铁锏也不多说,转而说道:“只要诚心,我大宋一律欢迎。对了,你对这里比较熟,你看有什么地方可供我们歇息?” 阿里闻言看了看四周,微微思索了一会儿,突然叫道:“有,有这么一个地方,我带将军去。” 不久,王铁锏就被阿里带到一处沟谷中,此处有两个小土山,沟谷中还有清泉,晶莹透彻,入口甘甜,王铁锏一下就看上这个地方。 李平不等王铁锏吩咐,就亲自带人将这里搜查了一遍,过了片刻,他皱着眉头来找王铁锏,低声说道:“末将现这里有不少人停留过,很有可能就是偷袭临洮府的那支蒙古人,将军看,要不要换个地方?” 王铁锏看了看地形,笑了笑:“不用,你看,只要我军占据这两个土山,然后多派部队巡逻,就算有敌人来,我军也足以抵挡!对了,你找人问问那些俘虏,看他们要逃到什么地方去。” 李平想了一下,也认同了他的看法,毕竟此刻停在荒野中比在这里要危险的多,况且敌人也将这里选为歇足地,相信他们也知道这里的地形,估计他们也不会盲目的冲过来。 将各方面考虑了一下,李平觉得这里确实是选,也就没再坚持,亲自去安排了巡逻警戒,后来又去询问那些战俘,得到他们准备北撤回西夏的情报。一直忙到半夜才回去安歇,此刻,大部分的将士都休息了,长途跋涉,又和敌人打了一场,大家都累了。 经过王铁锏的帐篷时,看到里面没有灯光,原本想找他商量一下明日行军计划的李平改变了主意,直接走到自己的帐篷,衣服也没脱,和衣倒在毯子上,不久,就睡了过去。 黑夜降临,但是临洮府城却是一片光明,熊熊燃烧的大火将天边映的红彤彤的,这场人为的大火,此刻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包括此刻正在远处望着这场的大火的师梦龙。 不上此刻师梦龙是个什么心情,有悲愤,有哀戚,有遗憾,甚至还有丝丝难于言说的惆怅,杂合到一起,他自己也不能说的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在此刻,终于了解了蒙古人的狠毒,比金人更狠毒百倍的凶残,他甚至怀疑,能够做出这些事情的人到底还能不能称为人。 “将军,我们派去探察的人回来了!”向云涛面色深沉的走了过来,语气有种强行克制的愤怒。 “他们怎么说?” “根据敌人占领临洮的时间推算,和找到的三个幸存者口供对证,我们判断出,敌人在夺取临洮后先在北门那边进行了一场大屠杀,将所有人都赶到东城街那里进行劫掠,然后在通往东门,西门,南门的街道上放置了大量的干柴,将通往城门和城墙的道路封锁,接着他们在北门那边也放置了大量的干柴,将所有居民隔断,并且用不知从那里搞到的火油撒到民居上。 做好这些后,他们就开始撤退,当今天最后一批敌人撤走后,他们就射出火箭,引燃了整个临洮城,因为他们计划周密,大部分的临洮居民都没有逃出来,被活活烧死,这三个幸存者还是因为见情况不对,在他们纵火前从阴沟里逃出来的,听他们说,后来那批蒙古人还将火油倒入阴沟,将这条生路也断绝,赶尽杀绝,不留余地!” “啪!”师梦龙手中的马鞭被折断:“好一帮畜生!” 向云涛阴沉着脸没有开口,等待师梦龙下面的话。 “刚才王铁锏那小子送来战报,说是现敌人断后部队,杀了对方六百多人,还缴获了一批他们从临洮抢去的东西,看来,敌人已经向北逃窜了!” 向云涛想了片刻,摇头道:“这伙敌人如此狡诈凶残,而且行事周密,怎么能留下这么多的线索,或许其中有诈!” 师梦龙也赞同道:“不错,此刻敌情不明,我军不能妄动,我已经让人去通知王铁锏,明日不要追敌了,多派探子了解现在的情况,等候军部的进一步指示!” 向云涛虽然此刻主张谨慎,但对师梦龙如此避战也颇不以为然,本来想劝师梦龙让王铁锏带队追击,可看到师梦龙此刻的神情,他只好改口说道:“可否让王将军加大搜索力度,免得敌人杀我们一个回马枪!” 师梦龙看着远处的大火,良久之后才点点头,然后望着远处,陷入沉默中。 向云涛也不好再打搅,转身去传达命令。 第四章 接连惨败2 我默默的看着桌上的情报,上面将临洮府的情况大致说清楚,驻守的一千守军和数十文官,从守备将军王子玉,知府张致远以下,全都殉难,外加临洮府大约三万到四万的普通居民被屠杀,侥幸生还者不足百人,多是在蒙古军偷袭临洮的时刻趁乱逃跑的。 蒙古军从占领临洮到毁灭临洮,全部所用时间不到十二个时辰,而其人数,根据师梦龙回报的情况,大约只有五千到六千人,估计是蒙古的一支先遣部队,最新动向暂时未明,需要更多情报才能判定。 “对于蒙古人的这次行动,诸位有什么意见?”我放下手中的情报,环视一圈周围的将领,语气平和,半点都没露出心中的情绪。 杨利看了看,先打破沉默的说道:“陛下,蒙古军这次突然袭击,导致临洮府失守,使我军先前预定的计划出现重大挫折,况且临洮府被毁,使的我军后勤保障困难,属下以为,我们是否更改计划,让师梦龙将军退守秦州,这样我军可以集中实力,防止敌人的进一步图谋!” 这是一个稳妥的方案,临洮府的大屠杀,确实让人难于想象,不少人出现了畏惧情绪。 场中静了一刻,云锋一脸不满的站起身来,语气激烈的说道:“此时若退,不是等于告诉天下人,我大宋怕了蒙古?我军这次进攻临洮,其本来目的就是迎战蒙古人,难道因为区区一城之地的得失,就让我们裹足不前?陛下,末将认为,临洮府虽然被毁,但我军整体实力未受重创,完全可以在当地寻得一地驻扎,防止蒙古人借临洮路进入利州。况且蒙古人如此残暴,我军退一尺,他就可能进一丈,到时退无可退之时,我军又当如何?与其那时再战,反到不如此时一战!” “云将军此言似乎太过悲观,我军只是暂时退守,并非撤退,如今敌情不明,我临洮府大军又无统一的指挥,如果和敌人硬拼,胜算有限!”池静心的语气很是平和,不温不火,虽是反对,但听在耳中并不觉得难受。 我皱了皱眉头,看了总理大臣司马风一眼:“朕这次召集你们来,不是让你们告诉朕,该进还是该退,朕是让你们拿出一个主意,如何挽救临洮路的局面,保证进军计划的执行,说出具体办法,其他的,不用多言!” 见我面色不善,原本想说话的几个将领互相看了看,没有再言。 看到气氛开始沉闷,吴武突然开口道:“这次临洮府出事,很大的原因都是因为长空无忌将军擅自行动所导致的,因此,属下认为,应该让长空无忌和师梦龙两军会合,放弃兰州,撤退到白石山附近,然后以此为据点,坚守抗敌,如此才能保证我大宋的安全,进而迎战蒙古。” 岳雨见我在望他,也言道:“末将也赞同总长大人的意见,论及坚守,白石山比起临洮府更容易防守。只要留驻三万人,就算蒙古有十万大军,也难于撼动我军。只是此计划的关键就是长空无忌应该立即率军和师梦龙汇合,末将怕迟恐生变!” 我想了想,面色不变的说道:“那就如此办,先让长空无忌和师梦龙在白石山会合后,再将他押解到京城,军部给师梦龙一道命令,让他暂时负责临洮路的统筹指挥,等朕的进一步命令!” “是!” “那好,大家去执行吧!”说完,我就站起身来离开。 “表哥,等等!”我刚走出军部,彩云就从后面追了上来,“这次蒙古人杀了几万百姓,表哥打算就这么算了不成?难道在表哥的心目中,这几万人的死亡,只是一次军事行动的失败?” 我回头看了看她,她的表情很认真,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愤怒。 “这事等会儿再说,你先出去等朕!”我目光有些阴冷,示意吴武来到我身边,周围的一些人很识趣的离开,连岳雨都不敢过来答腔,彩云犹豫了片刻,也跟着离开。 “士兵集结的怎么样?”我看了看周围,小声对吴武问道。 “岳风和郑天两位将军亲自在办,估计还需要十日左右,就可以召集十万左右的兵马!”说到这里,吴武眼中掠过怀疑,“不知殿下打算让那位将军统兵?” “到时再说,你先将兵马粮草齐备,李碧如将军费拨过来没有?” “还没有,属下正想过去找她商议此事!” “你先处理临洮的事情,朕觉得那支蒙古人很不简单,师梦龙这个人办事有些糊涂,弄了这么久,还不清楚他们的情况,听说他那里还有几个蒙古俘虏,朕已经让鬼影派人去问了,你这段时间多留意一下,一定要弄清楚这支蒙古人的详细情况!” “属下知道了!” “你先走吧,朕还有事!” 吴武行礼后就离开了,我考虑了片刻,才走了出去,彩云正一脸不善的在等着我。 “跟我走!”不等彩云问,我就径直将她带到宝庆殿,这是我和一些心腹商量机密的地方。 “表哥到底是如何打算的?这次临洮府的事情极有可能是一个陷阱,表哥难道没有看出来吗?他们杀光临洮府的百姓,就是想让我们停止进军。”彩云不等我坐下,就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 “你也看出来了,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还没弄清楚成吉思汗到底要干什么?我总感觉到临洮府这次的事情是蒙古人故意让我们产生错觉,或者说,他们想使我们退兵!而且,这次蒙古人焚毁临洮府的时候,使用了大量的黑油,由此可见,对方并不是卤莽的行动,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当初表哥进驻临洮府,主要是想获得渔人之利,可是如今情况有变,表哥应该加强临洮路的守备,并且任命一位可以真正独当一面的领军人物,否则,事情将很难挽回?” “你也认为蒙古人的进攻方向是临洮?” “很难说,不过临洮的可能大些,这次蒙古人进军扑簌迷离,让人很难真正肯定其主力所在,我还想到一个可能,蒙古人也许是在误导我们,以少数兵力将我们大军陷在临洮,借用种种形势,让我们摸不清楚他们的目的!” “昨天接到一个消息,西夏已经和蒙古秘密讲和,金国却在密谋北伐,整个西北除了我们,已经找不到支援了。” 彩云沉默,面色不住的变化着,好半晌,才低声说道:“表哥看来决心已下,表哥是否想亲自去?” 我直视着她,很肯定的说道:“你应该知道的,这次是一个机会!难道你想阻止吗?” 彩云流露出理解和敬佩,有些落寞的说道:“我不会,因为我了解表哥,一如表哥知道我。只是我想请求表哥,不要放过那帮滥杀无辜的混蛋!”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淡淡的说道:“你不会失望的!” 彩云离开后,我叫来葵公公,低声问道:“朕的事情办好了吗?” 葵公公恭敬的回道:“奴婢已经做好了!” 我满意的笑了,带着笑容说道:“那就好,这个事情如果不能烂在你肚子里,你也知道后果了?” 葵公公惶恐的说道:“奴婢不敢!” 我未置可否,匆匆写了一封书简,叫进修紫暄递给她道:“你去找李碧如,告诉她,如果三日之内没有将信上的事情办好,朕就办她!” 修紫暄困惑无比的接过书信,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非要让紫暄去吗?” 我一听,就知道她有怀疑了,她很聪慧,跟了我这么久,有时我很多的心思她都能猜到,连我自己都觉得惊奇。 在得到我肯定的表示后,修紫暄无奈的离开,我想了想,让葵公公也跟着去。 支开他们后,我就离开宝庆殿,来到一处不起眼的花园楼台,让所有跟着我的护卫都留在外面,下达不许任何人接近后,就独自一人进入楼台内。 楼台内的布置很简洁,几组简单的家具,外加特意装上去的几幅书画,给人印象很是单调,很难想象这里另有用途。 我走到一幅书法后,轻轻揭开,露出后面粉刷过的白墙,我按住中心位置,双手一使力,中心迅凹陷下去,出轻微的机括声。 没多久,声音停止,在堂屋中心露出一个地道的入口,还有一条通向更深处的台阶。 我注视了片刻,然后走入地道。 地道修的很好,不仅四面墙上用水泥涂过,一边的墙上还做有油灯,此刻正出幽幽的光线,虽然很微弱,但足够我看清楚道路。 地道不算长,大约走了小半个时辰,我就来到一处宽阔的房间内,这里很安静,也很干净,几套宫中护卫和禁军的衣服就放在一张桌子上。 我先拿起一套禁军的衣服看了看,摇摇头,丢到一边,先将怀中一个小包袱掏出来,然后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将宫中护卫的衣服换上。 照了照镜子,觉得颇为满意,将小包袱装好之后,我压了压帽檐,带上兵器和令牌,走出这间屋子。 这里已经是皇宫的边缘区域,一般住的都是杂役和普通护卫,防守并不严密,凭借着令牌,我很容易的就从杂役进出皇宫的门洞出去,经过几道盘查之后,顺利的走出皇宫,出现在皇宫旁的一条街道上。 这里的行人并不多,而且几乎都是和皇宫有所来往的人,我看了看四周,微微一笑,快步离开这里。 穿过几条街道,我来到一间“吉祥丝绸店”前,留意的看了几眼,确定无人跟踪之后,我才走进店中。 刚一进去,店老板就热情的上来招呼,我对着他做了一个手势,他脸上笑容不变,热情如故的说道:“原来是王大人要的货,我已经准备好,请差爷进来验货!” 我随他进到里间,他脚步未停,直接走到一个花瓶旁,双手使力,将花瓶转了一圈,当面的一道墙缓缓的打开! “公子请进!” 我看了他一眼,走进密室内,刚一进去,密室的门就关闭了,室内有一人向我走来:“末将孟珙见过圣上!” “不用多礼,你来这里没人注意吧?” “末将让人假扮末将留在家中,相信不会有人察觉!” “那就好,坐,朕的时间不多,长话短说,你知道临洮府的事情吗?” “末将已经知道,不知圣上这次秘密召见末将有何意?” 我静静的注视着他,看了许久,见他面色还是未变之后,才暗自点点头,低声说道:“这个事情要分几方面说,朝廷虽然决定控制西北的战事规模,可是根据多方面情报分析和西北实际情况的演变,朕判定蒙古这次入侵西夏,其主要目的并非是西夏,而是我大宋!” 说到这里,我停顿下来,见孟珙神情如故,我接着说道:“虽然朕还不清楚为什么蒙古要这么做,但很有可能是蒙古想报复我们前几次破坏他伐金的事情,因此现在不能再按照先前的计划行事,所以朕自己制定了一个计划需要你去完成,此计划不能公开,所以才让你来秘密见朕!” 孟珙眼中流露出恍然,很自然的说道:“请皇上吩咐,末将万死不辞!” 我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语气温和的说道:“很好,这是余介将军送来的,你看看!” 孟珙很冷静的将手中的公文看了一遍,赞赏的说道:“余介将军的‘坚壁清野,连点成线’很是高明,相信敌人很难突破他的防御!” 我一边赞许的点头,一边掏出一张军用地图:“你说的不错,但防御并不能真正使西北安宁,所以朕决定了一个新的计划,你来看。现在临洮,凤翔,庆原三路都现了蒙古人的踪迹,照朕估计,这是蒙古人使的障眼法,此三路,一定有一路是蒙古人的主攻方向,凭借现在我军在西北的力量,阻挡他们并不算多难,但因为很难判定他们的主力所在,因此我军的力量有些分散,你看,图上我军分布过于分散,很难对敌人进行集中打击。 但如果朕在这里另外布置一军,整个形势又将不同。假若敌人从临洮来,此部可以做为奇兵迎战,但假如敌人是进攻凤翔,这支军队就可以会同临洮路的守军,出黄河,直接截断敌人的归路。战场情况瞬息万变,朕也很难预计到到时会生的所有情况,所以,朕很希望你能担任此部队的统帅,到时根据战场的情况,自行决定作战的时机!” 孟珙默默的看了一会儿地图,思考了片刻,迎上我目光:“陛下请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以不负陛下所托!” 我点点头,很肯定的说道:“这次任务说来容易,但做来很艰巨。无论敌人最后从哪个方向来,你的决定都将导致我军最终能否胜利,你一定要想好,这次如此作为,就是因为朝廷内有些人很是不安分,如果有万一,朕也不能保全你!” 孟珙面色平静的说道:“臣知道!” 我定定的看了他片刻,突然笑了,将手中的小包袱递给他:“这里有朕的作战计划,任命你统帅全军的手令以及兵符,必要的时候,你可以接管整个利州的兵权,记住,一定要保密,朕会让鬼影直接和你联系的!” 孟珙双手接过,打开,将包袱中的作战计划,兵符和手令拿出来,贴身藏好之后,才洪声说道:“陛下对末将的信任,末将万死不辞!” 我对他很有信心,脸上笑容如故,很是有力的拍了他一下:“西北就看你的了,朕先走了!” 孟珙没有多说,很是肯定的点点头,没有多说,站起来行礼送我。 我走出密室,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的掌柜,嘉许的点点头,就走了出去,那个掌柜不断的赔不是,说下次一定会准备更好的货物,表情十分认真,若非我,很难让人怀疑他。 离开绸缎铺,我没敢多做停留,又匆匆的按照原路回到皇宫,换好衣服后,又回到宝庆殿中,没多久。 修紫暄就拿着李碧如的公文来复命,我神情不变的看完,夸奖了她几句,对她古怪的目光视若无睹,还平静的邀约她和我一起吃晚餐,让她有些惊疑的看着我,不知我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对这种目光很是满意,和她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还没几次见到她如此疑惑。 要骗别人,先就要骗自己人,成吉思汗,希望你真的是盛名不虚。 ********** 夜色下的兰州城显得荒凉破败,甚至带着丝丝的死气,犹如日暮途穷,让人兴起不知说什么好的感慨。 “我们该走了!”6望归策马来到长空无忌身边,眼中带着理解和无奈,“我已经打点好兰州的事情了,相信他们会聪明些吧!” “我们一走,这帮西夏人肯定会背叛,以后也不要想再这么容易的拿下兰州了!真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长空无忌的语气中带着不甘和郁闷。 6望归也望了一眼兰州,转头道:“这也没办法,走吧!” 长空无忌愤愤的哼了一声,掉转马头,落鞭之时突然问了一句:“王胜将军现在如何?” “他已经挺过来了,在战场这么久,什么都看淡了!” 长空无忌呆了呆,脸上的愧疚一闪而过,狠狠的一夹战马的向远处跑去,6望归策马跟随在后面,三十多名亲兵护卫也跟着跑去,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在军部的严词训斥和勒令中,长空无忌被迫从兰州撤军,准备和师梦龙部在白石山附近会师,趁着夜色,长空无忌所部一万八千人的离开兰州,向着白石山而去。 整整一夜都在行军,直到第二天上午,大军才找到一处避阳的地方暂时休整,准备晚上再次强行军。 刚一停下,战士们就抓紧时间进食喂马,然后分成几队休息,不浪费任何恢复体力的时间。 长空无忌也在6望归的劝说下,找到一处地方歇息,前几日忧心战事,昨日又奔跑了一夜,他也觉得十分劳累,靠在舒适的被袄上,很快就沉睡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接近黄昏,长空无忌有些不高兴的说了蓝亮几句,然后整了整衣甲,起身去巡视。 战士们大多已经起身,不少人正在烧水进食,一些战士还抽出兵器在擦拭,很细心,不放过任何一点不满意的地方,犹如对情人最无微不至的呵护一般。 长空无忌巡视了一圈,和以往一样,虽然自己是这支部队的统帅,但他反而是这支部队最懒散的人,从将领到士兵,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现在该干什么。 走了一圈回来,他拉住一个将领,问清王胜在那里后,考虑了片刻,还是向那面小山坡走去。 自从将王子玉的事情告诉王胜之后,长空无忌就和王胜没有见过面,他有些心虚和内疚,认为王子玉的死亡,他要承担大部分的责任,这种感觉在和王胜见面的时候,尤为强烈。 王胜此刻就站在山坡之上,面向西边,落日的光辉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拖了老长,从背后望过去,宽厚的肩背充满着异样的孤寂。 长空无忌慢慢的走近,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来,就在他考虑如何措辞的时候,王胜突然开口了,声音一如既往的洪亮:“是长空将军吗?”一边说着,他一边转过身子,面对着长空无忌。 王胜的样子还是和以前看到的差不多,粗野,结实,神情甚至带些狰狞,和美男子毫不带边,可是每次看到他,长空无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放心,好象只要有他在,任何困难都可以不被放在眼里。 听说他是岳雨大将军最宠爱的将领,不知岳雨大将军是不是和自己有相同的感受? 长空无忌一边考虑这个无稽的问题,一边缓缓开口道:“是啊,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没什么别的事情!”王胜行军打仗都很优秀,可是论及谋略策划,就非他所长,所以长空无忌一般只向他传达命令,不和他商量军机军情,但在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应该找一些话题来说。 “其实,也不完全对,我找你还是有一点事情的,你也知道,这次撤军是皇上和军部的严令要求,况且我先前违背了军部命令,这次回去难逃责罚,我想告诉你一声,以后我可能在红龙军团内不能立足了!”长空无忌也不知为什么要说这些,他很想让王胜理解,但又不知道该让王胜理解什么。 王胜默默的看了片刻,摇头道:“我是个粗人,拼刀拼枪的事情我不含糊,可是这些东西我不懂。”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语气微微一转,带些回忆的说道:“我十六岁入伍,虽不能说身经百战,但大小数十战总是有的,也跟过不少统兵大将,论及行事周密,步骤合理,说句不客气的话,将军你是最差的。” 长空无忌露出苦笑,正想说什么,王胜突然又转过身,望着西边,语气肯定的说道:“但说起作风大胆,出人意表,将军的才华不在任何人之下,况且将军还是如此年轻,加以时日,相信将军一定会大放异彩。” 沉默了片刻,长空无忌和王胜并列,看着西边的落日,愧疚的说道:“少将军的事情……” “战场之上,随时都会丧命,玉儿和其他儿郎们并无多少差别!” 瞥了一眼,长空无忌从王胜的眼中看到一种难于排解的悲伤和一种看透生死的漠然,这两种感觉是如此矛盾,但却让长空无忌觉得自己似乎今天才开始了解王胜。 “你们在这里,快要起程了,多少吃点东西吧!”6望归提着一包东西,快步的向他们走来。 长空无忌和王胜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盘腿坐下,看着6望归将包袱打开,里面都是一些行军食粮,唯一和战士们有点不同的就是有几块熟牛肉。 “马肩龙这个家伙,唯一做的好事就是让我们天天有牛肉吃,来,味道不错的!” 王胜接过6望归递来的牛肉,狠狠的咬了一口,长空无忌看了看,拿起一个皮囊打开,一仰头,清凉甘甜的凉水直灌喉咙,十分痛快。 6望归看样子也没吃,他此时也拿起一块干粮啃了起来。 三人此时似乎都没了说话的兴趣,默默的吃着食物,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突然间,6望归停下动作,静听了片刻,又猛的伏下身子,将耳朵贴在地上,半晌之后,他才直起身来,对着两位同伴疑问的目光说道:“好象有点不对劲,西边似乎有异常!” 王胜猛然站起身来,从身上抽出望远镜,对着西边观察起来,片刻之后点点头道:“不错,那边似乎有烟尘,传令下去,上马戒备!” 长空无忌也没多说,找了一个头盔固定好,然后将皮囊里面的水都倒了进去,放在地上,仔细的观察着水的波动。 命令才传达不久,大地上就开始感受到阵阵的颤抖,而且有越来越急的趋势,头盔中的水也越抖越厉害,甚至出现轻微的小波浪,有些水珠还撒了出来。 长空无忌看了片刻,皱了皱眉头,肯定的说道:“是骑兵,人数应该不少于一万人,附近还有我们的人吗?” 王胜和6望归互相对望一眼,然后一起摇头道:“没有!” “通知战士,准备战斗!” 王胜和6望归马上转身向营地方向跑去,不久,阵阵密集的鼓声响起,所有战士迅上马,按照各自的战斗队形排好,6望归率领的特战队习惯性的来到长空无忌的所在,做为指挥系统的预备部队。 此刻长空无忌这边有接近一万八千的人马,除去五千特战队,还有一万三的骑兵可用,而且这些人都是红龙军团中的精锐,如果来人只有万人,绝对有一战之力。 “通知将军,敌袭!”就在大队做好战斗准备的同时,大约两三个骑兵玩命般的跑了过来,还扯起嗓子直喊,一听就知道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是侦察斥候,他们显然并没有失职。 没过多久,预料中的敌人出现,都是骑兵,范围很广,马蹄践踏的灰尘遮盖了老大的地方。 他们的衣服很杂乱,没有统一的装束,少数人穿着皮甲,粗看上去,很像是马贼,背后背着弓,马背两旁挂着三到四个箭囊,刀挂在腰上,口鼻间还蒙有布条,看来是预防尘土。 骑兵队伍分的很散,不少战马上并没有人,在西北平坦的土地上轻快的奔跑,看上去有些杂乱无章,但是在行进中,始终保持着完好的队形,骑兵和骑兵之间相隔的距离,既不近也不远,如果在战斗中,刚好可以互相照顾,但也不会因为距离太近而互相影响。 是蒙古人! 长空无忌马上断定了来敌的身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蒙古骑兵会从西边冒出来,但此刻,这支骑兵的出现让长空无忌的热血沸腾了起来。 敌人只有几千人,这么大的声势主要是他们多余的战马造成的,以现在的实力,足以吃定他们。 放下望远镜,长空无忌下令道:“特战队出击!” 6望归接到旗号命令,心中的奇怪一闪而过,大声喝令了几句,五千特战队马上策马,迎着来敌的方向冲了过去。 迅疾的度,犹如狂奔的猎豹,悍勇无比的迎头撞去。 很快,这支突然出现的蒙古骑兵也现了这支迎战的队伍,他们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敌人,队形出现了刹那了的躁动。 6望归马上抓住这个机会,大声喝令道:“亮盾!” 顿时,特战队中亮起明晃晃的一片,无数刺目的光线向着蒙古骑兵撒去,让他们连眼睛都睁不开,不少战马受到如此惊吓,更是胡乱的奔跑,让原本轻微的骚动变成一场波及全阵的动乱。 比起其他部队,特战队的武器是最好的,不仅常规兵器和护甲上要比其他部队优良,而且他们还有一些特别的武器,比如这种“明光盾”,这种盾牌除了拥有常规盾牌的结实外,最大的特点就是镜面是金属制成,极为光滑,可以大量的反射光线,只要角度合适,绝对可以让敌人的眼睛受到一次难于想象的照顾。 这次也该这支蒙古人倒霉,他们从西边来,太阳就在他们背后,让特战队连位置都不用换,直接将盾牌亮了出来。 无论这帮蒙古人如何悍勇无伦,他们同样是人,生理结构和常人没有太大的区别,眼睛突然遇到如此强光,闭眼,也就成了很自然的选择,很多的人连考虑都没有,只是下意识的行为。 没等这些蒙古人睁开眼睛,特战队勇猛无比的进攻已经开始,就像猛狮搏兔,强大无比的攻击力在瞬息间呈现,在奔跑的战马上,一张张强弓硬弩张开,寒光闪烁的箭头,就像是阎罗王的请贴。 铺天盖地的箭雨从天而降,大批大批的蒙古骑兵,连人带马的栽下去,后面跟随的骑兵连勒马的时间都没有,直接踩上战友的尸体,将之跺的稀烂,只是这还不是最悲惨的,不少战马因此而马失前蹄,硬生生的将马背上骑兵给摔了下来,当场骨折头断的为数也不少,剩下的,就算没死,也只比死人多了口气。 万万没想到对方如此厉害,这些蒙古骑兵显然有些措手不及,初一接触,蒙古骑兵的队伍就大乱,前锋几乎完全溃灭,后面的骑兵赶紧变化方位,意图抢占两翼的位置,但此时特战队三轮箭雨已经射完,全军成为一条几乎完美的弧线,强行的攻入蒙古兵的队列中。 各种火器顿时在蒙古兵中开了花,还没从轮打击中恢复过来,就又再次遭遇了更为严重的伤害,大量的骑兵被炸的面目全非,侥幸未死的,还要面对特战队跟踪而来的长矛大刀,整个队伍刚一接触,就全面溃散,被特战队硬生生的从中穿了过去,直接杀到他们后队中,搅乱了整个队列。 6望归一如既往的冲杀在最前列,在他的枪下,蒙古人没有一合之敌,遇人刺人,碰马挑马,几乎没有停顿的直接从蒙古骑兵中穿了过去,如同最锋利的剑尖,带动了整支队伍化身成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强行的将敌人砍成两截,使其尾不能兼顾。 精良的武器,娴熟的战斗,完美的配合,勇猛的冲击,特战队的表现也证实他们无愧是最精锐的部队,面对他们,不要说这支不算特别杰出的蒙古骑兵,相信就算是成吉思汗身边的二万亲卫队,他们也可以不落下风。 在特战队无比的攻击力下,这支蒙古骑兵队伍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被特战队硬生生的将前队和中队击溃,后队虽然马上变化阵形,结阵抗敌,但特战队的战术又一次出人意料,他们就在这群蒙古人面前,硬生生的将战马勒转了方向,一边和他们对射,一边向他们侧翼绕了过去,将他们后路给断绝了。 就在这支蒙古统帅疑惑不解的时刻,为数更多的骑兵已经犹如潮水般的冲了过来,王胜带着突击骑兵队也紧跟而上,他们从前方,侧翼对着他们动了最凶悍的攻击,半点机会都没留给蒙古人,就如同毁天灭地的洪水一般,将残存的蒙古骑兵吞没,只稍微生了几个涟漪,这支蒙古骑兵就被完全吞个干净,连个残渣都没留下。 这是一次完美的胜利,数千蒙古骑兵,在突然遭遇中,被这支宋军中的精锐所歼灭,而且几乎是全歼,不能不说这是一次非常漂亮的遭遇战斗。 当最后一名蒙古骑兵倒下去后,所有人都沸腾了,他们高声欢呼着,挥舞着兵器,簇拥着自己的将领,尽情的泄着胜利的喜悦。 长空无忌看到这一幕,一直很郁闷的心情得到很大的舒解,他大声命令道:“通知下去,立即清理战场,派出斥候侦察敌情!”说完,他就骑上一匹战马,向着胜利的战士奔去。 长空无忌很快在人丛中找到6望归,他兴奋的策马过去,高声说道:“6将军勇猛无敌,应该记为功!” 6望归清瘦的脸上露出微微笑容,正想说什么,但神情突然一变,一举手,高声喝令道:“全部安静!” 在长空无忌有些愕然中,命令被传达,胜利的战士虽然不明白,但长久来的纪律让他们自然的选择遵从。 不久,整个队伍就安静下来,不少人疑惑的用眼神询问着,不明白生了什么事情。 面对大家的疑问,6望归没有回答,不断的推开战士,一直冲到最外面,望着蒙古人出现的方向,脸色出奇的慎重。 不等他说话,片刻之后,所有战士都感觉到了,大地又开始震动,而且比刚才的震动要大了不知多少倍,连坐在马上的战士都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震动从马身上穿了过来,而且越来越明显。 还有敌人! 不等命令,所有战士再次集合了队伍,准备迎战。 在落日的夕阳下,天边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灰尘,如同天上的云层,一眼看不到底,无数的骑兵在灰尘的遮掩下,若隐若现的出现,就像神话中的妖魔,让人心生寒意。 “有多少?”长空无忌语气镇定的问道。 “不少于十万!”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王胜接口了,目光都看向长空无忌,寓意不言自明。 很明显,这是蒙古人的主力,换句话说,蒙古人将临洮路做为了突破的方向,而长空无忌就是当其冲,方才那支蒙古骑兵,不过是这支大部队的前锋而已,消灭他们,对这支蒙古大军影响甚微。 此刻,长空无忌只有两个选择,一是马上下令撤退,二是迎战。敌人众多,无论自己这支部队如何英勇,胜算也不多,撤退,就可以保全实力,但这样一来,势必会被这支蒙古骑兵咬尾猛追,自己一方的战马没他们多,追上只是早晚的事情。 或许自己和师梦龙会合后,可以有一拼之力,以自己一方的情况,应该可以在战马力尽前和师梦龙将军会合。 不对,不能这样做! 隐隐间,长空无忌感觉到自己和师梦龙会合会引起极为严重的后果,只要这样一想,他就觉得很烦躁,觉得非常不爽,但他就是想不到为什么此刻不能同师梦龙会合。 “将军,是战是走,你要下决断!”王胜大步的走到长空无忌面前,眼中已经满是责备,连语气都有些暴烈。 看到王胜,长空无忌的脑海中灵光一闪,王胜,王子玉,临洮府,师梦龙,那支神秘的蒙古部队,此刻出现在这里的蒙古主力,这些似乎不相干的事情迅的在他脑海中连成一片,一幅清晰的战略顿时呈现。 原来如此,他顿时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以前许多想不明白的地方也豁然而通。 蒙古人策划这么久,肯定一早就决定消灭师梦龙,临洮府的事情只是前奏,真正的杀招就是这支不知从什么地方潜行过来的蒙古大军,可以预计,这支蒙古大军一定可以在师梦龙到达白石山的时候堵截上他,凭借骑兵的优势兵力,围歼他们,然后回头消灭应该在兰州的自己,一举将宋军的两大主力覆灭。 而蒙古人的这次战机,其实就是自己给他们的,如果当初自己没有擅自从临洮府撤走,如今的局面肯定完全不同,可是现在说这些,已经于事无补。 虽然如此,但这次自己突然出现在这里,应该也是出于蒙古人的计划外,这也是自己一方反败为胜的契机所在。如果自己跑去和师梦龙会合,就会正中蒙古人的下怀,蒙古人可以追着自己,在自己一方到达白石山前围住己军,到时整个战局将不再由自己一方控制,整个临洮路的宋军都会陷入被动的局面,只能被蒙古人牵着走。 现在唯一想不通的是,凭什么蒙古人这么有把握可以消灭师梦龙,要知道,师梦龙那里可有宋军最犀利的武器,难道是师梦龙那里出现了什么重大纰漏不成? 虽然这仅仅是自己的猜测,但长空无忌觉得,蒙古人的目的和自己的猜测至少有六成接近。 “我们和师梦龙将军还有多远?” “如果今夜赶路,明天早上就可以碰到!”6望归迅的回答了这个问题,语气有一种担忧。 长空无忌考虑了片刻,迎上王胜和6望归的目光,沉着的说道:“敌人的目的不是我们,是师将军,如果我们若走,则师将军危险,整个大宋危险,但我们若留下来,则我军危险,两位将军如何决断?”此话无疑是让他们两人自行决定生死。 短暂的沉默之后,6望归先开口,语气平静无比,有种看淡一切的说道:“这么多年,直到如今我才看到收复中原的希望,就算死,也算死的其所!” 王胜望着逐渐奔来的蒙古骑兵,片刻之后才带些愤然的说道:“这次请将军任命胜为前锋!” 长空无忌激动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突然大声说道:“备战!” 整支队伍都行动起来,每个士兵都聚集到各自的指挥官旁,神情木然中带着明了,按照冲锋的阵形,排成一个三角形状,这是攻坚的队形,也是决死的冲击。 无法形容每个战士此时的心情,从胜利到决死,变化的如此突兀,让人的心情甚至连反应都来不及。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都知道这次作战的凶险,无论是害怕还是勇敢,眼前此刻,就是战士最终宿命所在,无论什么,在这一刻都不是最重要的,如何杀死敌人,才是他们应该考虑的问题。 士兵的自豪,军队的荣誉,此刻就是他们心中最终的感想! 长空无忌列队完毕之后,对着6望归问道:“他们出了吗?” 6望归点点头,眼神变的很深邃,望着逼近的蒙古骑兵,语气冷然:“派出了一百人,每个人有五匹战马备换,分五条路线前往!” 长空无忌放心的笑了:“如此,真是再无疑虑了,来吧,让这群蒙古蛮子知道我们大宋军的利害,冲!” “杀啊!” 王胜一声高呼,当先策马,6望归也不迟疑,紧跟而上,此刻拼的是气势,如若能够给予敌人迎头痛击,敌人在弄不清楚状况下,一定会有所顾忌,所以此刻全无留手的意思,迎头就是全力冲击。 顿时万马奔腾,隆隆的马蹄声直穿天际,激荡苍穹,带着舍弃一切的狂猛,无畏的冲向人数占有绝对优势的敌人,气势惊人。 蒙古人万万没想到这支宋军在自己如此强势下,不仅没有逃跑,连防御都没做,直接就向他们冲了过来,一时之间弄不清楚他们有多少人,打头的蒙古兵略微缓了一下,似乎想让过他们,冲向他们两翼,从后面围杀。 王胜当然不会让他们如意,狠狠的一策马,直接对着蒙古兵冲了过去,两支全奔跑的骑兵队伍凶猛而又激烈的冲撞到了一起,今天第二场的遭遇战顿时展开。 借着天边仅剩的余光,明光盾今天再次立功,当看到面前一片耀眼的光芒之后,蒙古兵在猝不及防中,纷纷被飞来的三角棱箭所射杀,无数的战马倒了下去,尸体被后面的骑兵所践踏,转眼间就成了一滩烂泥。 不过这些蒙古兵毕竟非等闲之军,他们干脆闭上眼睛,直接对着前方一阵散射,虽然没有中什么目标,但整支队伍却从慌乱中镇定下来,又保持着松散的冲锋队形,迎着宋军冲了过来。 “去死吧!”王胜是整支队伍,最先接近蒙古兵的一员,他挥扬起雪白闪亮的钢刀,狠狠的劈向一名蒙古人,这名蒙古兵连喊都没喊一声,就标飞出一缕鲜血,成为王胜刀下的又一冤魂。 跟踪而至的上万骑兵,带着死亡毁灭的风暴,跟随着王胜的步伐,裹胁着生与死的悲壮,挥舞着各自的兵器,硬生生的杀进敌人战阵中,在他们狂野的身后,只有敌人或者战友的鲜血和尸体。 宋军这次打击突然而凶猛,就算久经战阵的蒙古骑兵在一时间也没能抵挡的住,加上他们的攻击队形摆的很开,队列中的空隙比较大,习惯于冲锋陷阵的宋军突击队和特战队,非常容易的就撕开他们的防线,勇猛的向着队伍深处杀去。 此时,太阳终于下山,天边只留下一抹血一样的残红! 冲进蒙古人的大队中,长空无忌现了一个非常古怪的事情,蒙古人的人数虽然比自己一方要多,但进攻队列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实,这些蒙古兵排的很开,横面非常大,纵面却很薄弱,虽然队伍很长,但队列中的士兵却很少,自己一方的三角冲锋阵型,始终可以在局部保持优势兵力,拦截的蒙古兵基本上都是一触即溃,完全不能撼动己军,让自己一方硬生生的冲进去,犹如进入无人之地。 这种情况让长空无忌一时有些弄不明白,按照常规,骑兵应该是集中使用,以强大的冲击力和一定的持续攻击能力,给予敌人最大的杀伤,突破敌人的防御,换句话说,骑兵冲锋的横面要求薄小,而纵面却要求厚实,就向一把钢刀,刀尖的地方最锋利,而刀背却最结实,这样才能保证给予敌人最大的杀伤力。 可是面前这群敌人显然没有遵照这个常规,这让长空无忌想不透为什么?难道对方的统帅是个糊涂蛋不成?或者对方这是偶然的失误? 这两个答案长空无忌自己都不敢相信,那唯一的解释就是这种队形另外有妙处,是自己不知道的。 长空无忌一边考虑着这些问题,一边不住的观察着战场的情况,很快,他就现6望归的身影。 这位在江湖中享有盛誉的高手,在战场上也是威风八面,他每出一枪,必有斩获,有好几个蒙古兵都被从马上挑到空中,然后重重的砸在蒙古兵阵中,引起不小的骚动。 也许是现了6望归难缠,一连三个蒙古兵迎了上来,手中的马刀,战斧带着刺肤的威力狠狠砍来,看其决心,不把6望归砍成两半,是不会甘心的。 6望归手中的长枪在头上打了一个旋转,眨眼间向着四周连环刺出,这三个人顿时鲜血狂流,连惨叫都没出,就从马上栽了下去,让后面看到的蒙古兵双眼血红,出野兽一般的嚎叫声,不要命的冲来,想趁6望归回气的时候一举干掉他。 只是他们注定要失望,没等他们接近6望归,跟随6望归冲锋的特战队骑兵已经拦截上他们,未交手几招,这些蒙古兵就纷纷落马,特战队踏着他们的尸骨继续前进。 凭借着战士的勇猛,这支宋军不住的向着蒙古骑兵腹地推进,越来越深,但是受到的抵抗却没有相应的增加,反而让这些战士有越冲越顺的感觉,好象这些蒙古兵是纸扎的,完全一捅就穿。 做为整支队伍前锋的王胜,更是挡者披靡,好几个蒙古百夫长,十夫长的人物连一合都未到,就做了他刀下之鬼,跟随着他的五百开路骑兵更是勇猛无比,一个个犹如索命的无常,将死亡的血雨撒向夜空,将敌人的头颅变成地上践踏的烂泥。 挥舞着锋利无匹的钢刀,王胜放肆的纵马横行,尽情厮杀,带着如同奔腾洪流一般的毁灭气势,将死亡和痛苦带给眼前的敌人,也将他的英勇散播到整个战场之上,让敌人为之胆寒,让战友为之兴奋。 在他所到之处,敌人除了留下鲜血和尸体,就只有临死前的哀鸣,带着无坚不摧的威猛暴烈,将一个个活生生的躯体,劈开砍断,任凭飞溅的鲜血落满全身,犹如地狱中的魔王现世,无人可以和其一拼。 伴随着越来越多的战友死亡,看着敌人凶神恶煞一般的向着自己扑来,一直在奋力抵抗的蒙古兵们也开始恐惧起来,他们觉得,眼前这个人是非人力可以抵抗的魔鬼,是暗夜中的勾魂使者,是长生天派来惩罚他们的天神。 恐惧开始笼罩着他们,虽然他们的人数比对方多,但在面对着这些敌人的时候,他们现,自己的战友却是那么的少,甚至只能刚刚挥舞一下刀刃,就被他们给吞噬,消失在血色洪流中。 一些人开始胆怯,特别是后面那些非蒙古嫡系的骑兵部队,他们的恐惧更是明显。 当一名以勇猛著名的千夫长被王胜劈成两半的时候,这种恐惧达到最高点,不少人的精神崩溃,他们丧失了抵抗的勇气,调转马头逃跑,有些人甚至在看到王胜如同猛鬼一般的尊容后,吓的浑身颤抖,连逃跑都忘记了,眨眼间就变成战场上新的亡魂。 在一连冲破二十几道拦截的时候,这支蒙古骑兵的指挥者终于意识到问题,随着阵阵带着特定含意的牛角号声,蒙古兵突然全线和宋军脱离接触,他们一边策马逃跑,一边反身射箭,迟滞宋军的追击,借着夜色的掩护,消失在宋军的视线内。 就在长空无忌觉蒙古人已经改变战术的时候,夜幕早已完全落下,残月在天际散着幽幽的寒光,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隆隆血腥味。 而此时,这支堪称全大宋最精锐的骑兵队伍,已经在蒙古人庞大的阵列中冲了好几个时辰,在取得丰硕的战果同时,也成功的将这支蒙古兵拖延住。 因为蒙古兵的暂时退却,长空无忌也将部队收缩成一个更坚固的三角形,并让战士暂时休整,准备再次战斗。 当长空无忌和6望归找到王胜的时候,这位勇猛的将军胡乱的包扎着几块浸血的纱布,全身上下几乎都被鲜血所覆盖,也分不清那是他,那是敌人的,神情狰狞无比,猛然看上去,像个厉鬼多过像个人。 “王将军辛苦了!”长空无忌语气中带着无比的敬佩,刚才的冲锋,他一个人几乎包办了上百人,其勇猛之处,让人难于想象。 王胜此刻正在包扎手臂上的伤口,用口咬住一块纱布的一头,另一只手拽住另一头,两边一使劲,将纱布缠好之后,才吐了一口气,大声说道:“他***,这帮蒙古蛮子还真***难缠,比金国那帮家伙要经打的多!”一边说,一边有些痛惜的看着钢刀上的缺口。 长空无忌笑着摇摇头,然后突然面色一转,严肃的说道:“两位将军注意了没有?这帮蒙古人的阵型很是古怪,你们可曾听过如此使用骑兵没有?” 6望归闻言,沉思了片刻,也说道:“他们的将队伍摆的很长,看上去不够坚实,可以一冲既穿,但我们冲了几个时辰,却还是没有冲出去,实在是很奇怪的事情!” 听他这么说,王胜也似乎想起什么,回忆道:“你这么说,我到想起来了,好几次,我都觉得可以冲到他们的队尾,可就是怎么也到不了,似乎他们的队列可以增长一样,不断的在增加!” 长空无忌沉吟起来,片刻之后转而说道:“你们觉不觉得,蒙古人这是故意在消耗我们?打了这么久,我们看上去似乎很顺利,可是我们的力量却在不断的被消耗,而蒙古人却还未伤到筋骨,在这样打下去,恐怕很危险!” 6望归接言道:“我们主要的目的是在这里把他们拖延住,如果他们打算和我们耗上,我们正是求之不得,况且,我们也缴获了他们不少战马,只要能够拖过今夜,我们的胜算就大了不少,大不了明日早上,我们再用他们的战马突围。” 长空无忌没有接言,眼中掠过阵阵疑问和猜测,似乎有什么问题很难下决定,就在6王二人看的有些不耐的时候,长空无忌突然道:“我猜蒙古人肯定也在等我们突围,这次攻击顺利,主要是我们占了先手之利,在我们攻击之初,蒙古人一定是正在行军,所以我们占了便宜,但只要等蒙古人缓过来,我们很有可能被他们追着打,到时无论是逃还是迎战,都对我们不利!” “那将军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除了死战,别无出路了?”6望归的眼睛闪过不解。 “那也不是!”长空无忌神秘的说道,“如果我们想和师梦龙将军会合,那是自找死路,但假若我们反其道而行,直接向西边突围,那蒙古人自己就会陷入两难的境地,无论是放过我们,还是继续前进攻击师梦龙将军,其进军计划都会遭到难于弥补的破坏,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说的,直接杀过去就成,我打头!”王胜粗豪的嗓子总是不甘寂寞。 “问题不在突围,而在突围的时间上,如果我们突围早了,那我们在这里的战斗将毫无意义,如果突围迟了,我们恐怕就走不了!”长空无忌的语气中带着不确定。 “那以你的意见该如何做?”6望归的眼中开始有了期许。 “黎明时的前一刻就是突围的最佳时机,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给这帮蒙古人狠狠的教训,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利害!” 6王二人还未接口,远方突然有火光一闪,一个火把燃烧了起来,犹如风中之烛,在广阔的黑夜中分外引人注目,由此开始,一个接一个火把开始光,无数看上去似乎是游离的火光在夜空中逐一的显现,从远到近,连成一片,放眼望去,都是这样一朵朵的火花,似乎没有边界,一直连到天边,就像整个天地都被火光给布满,给人以一种难于想象的压迫力。 紧接着,震动大地的马蹄声再次响起,尖厉的响箭,悠扬的牛角,还有此起彼伏的应答声,从四面八方向宋军逼了过来,听上去,四周有着无数的敌人向他们逼近,马上就要对他们展开进攻。 从视觉和听觉两个方面对敌人进行压迫,意图最大可能的削弱敌人的斗志,对于这一手,长空无忌都觉得很佩服,对以往认为蒙古人只会死拼硬打的观念减弱不少。 “呵呵,这帮蛮子还知道这一手,看来不可小看啊!”面对如此景象,6望归谈笑出声,神态轻松无比。 王胜更是大大咧咧不在乎的说道:“***,要是老子,干脆在这四周都点上火堆,那样看上去更威风!”话音还在回响,远方的敌阵中就出现了一堆接一堆的大火,近而汇聚成冲天的火海,将整个夜空都点燃了,看上去甚至有了白昼的感觉,果然比刚才那些火把更威风,而且给人的压力也更大,特别是在火光中那密密麻麻的敌方骑兵,更是让人连呼吸都喘不过来,心志差的估计连兵器都不敢拿了。 “王将军真是吉口,说什么来说什么!”长空无忌也笑了出来,“看来对方是打定主意吓跑我们,王将军,敢不敢去会会他们?” “不用激老子,儿郎们,随老子杀!”王胜招呼一声,被将领乐观情绪带动的士兵出嗷嗷的叫声,不顾一切的跟着王胜冲了出去,对敌人这手心理战法视若无睹,带着无边的勇气,悍野无伦的冲向面前连天的火海。 “王将军,先向临洮方向冲!”长空无忌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然后招呼6望归准备。 王胜未冲多远,一支大约上千的蒙古骑兵已经冲过来拦截,不少人手中还拿着火把,目标很是明显,跟随王胜冲锋的骑兵都是老兵了,面对如此活靶,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凭借着弓箭射程比对方长的优势,先进行了一轮攻击,等对方开始还击的时候,双方的距离已经十分接近了,也不多言,对着那些火把方向扔出了不少火器。 剧烈的爆炸声顿时又响了起来,为数不少的敌人被炸的四分五裂,许多的火把飞上了天际,然后落到远处比较黑暗的地方,映照出更多的敌人,指引了宋军骑兵的连续攻击。 这场交锋短暂而又激烈,在双方战马交错而过,进行短兵相接的时候,蒙古兵至少伤亡过半了,被气势如虹的宋军斩瓜切菜一般的杀的七零八落,短短时间就冲过了他们的拦截。 王胜大致看了一下方向,然后就向着临洮府,也就是先冲过来的方向突围而去。 本来王胜以为会有一场激战,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除了他第一次遇到的那支骑兵,其余碰上的蒙古兵并不和他多做纠缠,往往只是在一边射箭牵制他们,要么就是要在和他们短兵相接的时刻,改变战马冲刺方向,避过他们的锋芒,向着他们的两翼而去,似乎并无心和他们死战,使得王胜犹如摧枯拉朽一般,几乎是畅通无阻。 看到这种情况,长空无忌越肯定对方是想让自己突围,可以消灭敌人而不消灭,这足以说明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们做,所以他们才不想在自己这边浪费时间。 原来如此,不过,你碰上我,活该你们倒霉,敌人不想的,就是我要做的。作战犹豫,心存侥幸,敌人这次的统军将领并不算很难对付! 长空无忌弄明白对方的企图后,心中出冷笑! 而此刻,在对方有意放水之下,这支宋军骑兵推进很快就前进了三里多,堪堪要到达他们当初动冲锋的地方,而在他们身后,急剧的马蹄声响个不停,听上去,似乎敌人就追在他们身后,随时可以攻击他们。 眼看就要冲出敌人的包围,一阵急剧迅猛的鼓声敲打起来,音节短而有力,在黑夜中传出老远! “转头!” 全军的冲击步伐突然一顿,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回转,伴随着鼓声节奏,整支队伍的攻击前锋猛然一变,原本在后队的6望归成为前锋,面对着敌人无数的火把冲了过去,将对方雄厚无比的兵力视若无物。 这一手,又让对方很意外,6望归迅的冲进敌阵中,长枪左刺右扫,惨叫声中,敌人纷纷落马,许多的火把落在地上。 6望归灵机一动,看准一个落下的火把,长枪一挑,将这支火把打向较远处的敌人,正中目标,这个敌人的衣服突然燃烧了起来,引得他狂喊乱叫,拼命的扑打,引起的了不小的动静。 见这招有效,不少人也纷纷效仿,特别是那些暂时和敌人接触不到的战士,更是扔的起劲,让不少蒙古兵又跳又骂,将自己一方的战阵弄的乱七八糟,还将后面战友进攻的通道给搅乱,使得他们的迎战受到不小影响,近而让6望归一方又杀进阵中,将他们的队列冲乱。 大约又回冲了一里,蒙古人终于失去了耐性,在一阵尖利的号角之后,原本在宋军面前的蒙古骑兵再次退却的和宋军拉远距离,只留下数不清的火把和火堆在宋军面前燃烧。 长空无忌见此,果断的下令部队贴上去,不能让他们逃脱。 冒着敌人的箭雨,宋军勇猛的跟上敌人撤退的步伐,犹如一块膏药,死死的贴住不放,不给敌人半点喘息的机会。 敌人见摆脱不了,马上派出一支五千人的部队从侧面杀过来,硬生生的截断了宋军的追击步伐,凭借局部的牺牲,让大队退后重新整队。 当长空无忌指挥部队击散敌人的拦截部队后,对方已经后退到安全的距离,重新调整了战术。 无数的火把开始在向三个方向聚集,很快,就形成了三个连天的火海,犹如三把锋利的钢刀在宋军面前展开,随时可以从前方和两翼对宋军进行最凶猛的攻击,看来,长空无忌不知好歹的举动将对方激怒了。 6望归策马来到长空无忌身边,语气冷然的说道:“长空将军!”脸色很严肃,显然也意识到此刻才是真正的危险来临。 看着远处敌人鼎盛的军容,长空无忌伸出舌头添了添干渴的嘴唇,他突然想起哪壶被他用来侦察敌情的清水。 要是方才喝上几口,该有多好! 长空无忌一边回味着,一边开口问道:“我们还有多少人!” “我这边还有四千,王胜那里大约还有一万多人吧!刚才又死伤了不少”6望归的语气带着黯然。 和敌人骑兵这种短兵相接,不是敌死,就是我亡,很少会有受伤的。 长空无忌怔了一下,接着开口道:“被我们杀死的蒙古兵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值了!现在拼一个算一个!”说完,他就一夹马腹,向着前方的敌阵杀去,身后的战士紧紧跟随,带着舍弃一切的悲壮,向着占有绝对优势的敌人杀去。 猎猎的腥风从耳旁吹过,没有人回头,也没有说话,在所有人眼中,只有前方越来越进的火海,和敌人那一张张冷漠而又带着杀意的脸庞! 敌人的火把将前方变的如同白昼,在宋军进行了两轮射击后,对方开始还击,你来我往中,无数的人中箭落马,惨叫声在夜空中又回荡了起来。 今夜看来是无眠了! 在宋军逼近到理想位置后,对方也终于动了,对方从三个方向杀出六支队伍,每支队伍都不少于万人,在飞空的箭雨之中,凶狠的冲向宋军,口中出如同野狼一般的嚎叫声,飘荡在已经被血腥布满的夜空中。 刀光在夜色中开始辉映,连天上的月光都不能使其黯淡,鲜血在大地上挥洒,无数鲜活勇敢的生命消失在风中,没有后退的胆怯,也没有苟存的念头,敌不亡,我便死,在最为惨烈的搏杀中绽放生命最后的光辉。 也许会有后人知道他们的姓名,也许没有,在这种血肉的战场之上,生命是如此卑微,鲜血又是如此的廉价。这些普通的战士,他们就算死亡,也很少有人会记得他们,甚至他们能不能证明自己存在过这世间也很难说。 这里是强者的舞台,也是弱者的坟场,生命在这一刻,被千百倍的浓缩。无论是死亡还是生存,都不会有人忘了这一刻,无论敌我。 战士们忘我的冲杀着各自的目标,眼前都是敌人冷漠而又无情的嘴脸,甚至有时还可以从敌人的眼中看到同样冷漠无情的自己。 我们没有任何退路,只有冲过眼前的敌人才有生机,要么死,要么活,除此外,我们别无选择。每个战士心中都浮现这段话,这段带着无比血腥味的豪语! 在生存的渴望中,在死亡的威胁下,在荣誉的刺激里,所有战士的热血都沸腾了起来,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和勇敢,他们用尽身上所有的技能,争取最大可能的杀死敌人。 宋军在蒙古骑兵中左右冲杀着,最后来到一条小河边,凭借着河水和淤泥,他们终于阻挡住对方从前后左右的冲杀,有了一个比较稳固的阵地和对方进行短兵拼杀,将战线稳定下来。 一个接一个时辰过去,杀死一个又一个的敌人,这支冲击敌人的军队始终突破不了敌人的拦截,身边的战友越来越少,而敌人越来越多。 渐渐的,手中的兵器不再那么灵活了,箭囊也空空如也,腰中的火器也用完了,而敌人还是如同杀之不尽的冲了过来,狂野的冲向自己,而自己除了死战,还是死战,阻挡着敌人从四面八方的进攻,除此外,也没有任何别的选择。 就在战士们对生死麻木之后,天边开始翻起了鱼肚白,厮杀了一夜的双方显然都没有停下来的兴趣,冲击的一方还在不断的冲击,拦截的一方还在不断的拦截,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拦截的一方凭借着人数的优势,渐渐取得了上风,将宋军不住的压缩,再压缩,等待着最后的歼灭。 “再不走,就走不了了!”6望归抽空对长空无忌说着话,手上却丝毫不慢,一枪挑死了一个冲过来的蒙古兵。 “敌人缠的这么紧,就算使用了那些火器,也很难摆脱他们!”眼前的敌人不同于战斗刚开始的那一刻,他们是铁了心要消灭自己,此刻不要说逃,就算想要摆脱他们就很难。 不过仅凭不到二万人,却可以拖住十几万大军一夜,杀死杀伤对方数万人,这份战绩也足以说明特战队和突击队是红龙军团最能战斗的部队,只是现在却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如何保全这些百战精英才是当务之急。 “你们走,我断后!”和6望归并肩战斗的王胜猛然出言,一夜的搏杀已经让这名猛将伤痕累累,但他的语气还是那么坚定,中气依然十足。 “这……” “走吧,再犹豫,谁都走不了!”王胜截断了6望归的插言,双腿一使劲,越过前位,挡在了6望归前,接住了敌人的攻击。 “王胜!”6望归还待再言,突然现自己被人拉住,一回头,看到长空无忌黯然的摇头。 “走吧!敌人的火把熄灭了不少,等会儿天色就会暗下来,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长空无忌的话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决! “啊!” 6望归呆了片刻,突然爆出惊天的喊叫声,不再说话,闷着头,将长枪挥舞的像风车,一连刺上了数个敌人,使得敌人的进攻为之一顿! 王胜更是勇猛的冲向敌人,手中的钢刀带起一腔又一腔的鲜血,无数的敌人被斩杀。他的勇敢也激励了跟随他冲锋的战士,他们振奋着体内最后一丝精力,将身体中仅存的能量释放开来。 宋军突然爆的勇猛,使得蒙古兵狂野的攻势再次受到挫折,一时攻击节奏有些乱了。 “换马!”借着这点机会,6望归带着突围的战士换上了从敌人那边夺过来的战马,这些战马经过一夜的驯服,已经勉强可用了。 天边的鱼肚白正在开始扩大,月亮也因为厌倦了人类的自相残杀而早早的躲起来,群星也逐渐的消失,天上开始变白,而地上却越的漆黑,只有一些还未熄灭的火堆在散着最后的光线,将一小块地方昏暗的映照着。 没有往常的鸡鸣,此刻迎接黎明的只有战场上的惨叫和兵器碰撞的激烈声,也没有早起的小鸟,在这场人类的灾祸中,所有具有灵性的生物都选择了躲避。天际苍穹都开始白,就在大家以为黎明即刻将至的时刻,天色突然又是一暗,比夜晚还漆黑的天幕顿时笼罩了下来。 就在这一刻,一直等待着机会的6望归突然大吼一声,向着早已选定好的方向冲了过去,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将一名阻路的蒙古骑兵连人带马的挑向空中,让敌人目瞪口呆。 没等这些蒙古兵缓过味来,让他们饱吃苦头的火器就落在他们中间,原本以为宋军火器用完的蒙古人措手不及,被炸死了一大片,6望归趁机带着部队冲了过去,扫开拦路的敌人,向着西北方向突围而去。 此刻王胜却没有跟随,他直接冲向了西南边,那里是敌人的指挥所在,长空无忌观察了一夜才得出的结论,这也是商量好的撤退计划。 无论如何,总是要有人牺牲! 蹄声如雷,战马狂奔,大批的蒙古骑兵放过6望归前来阻截王胜,就算死,也不能让他们接近自己尊贵的统帅,否则,这就是自己的耻辱。 抱着这样的的念头,许多蒙古骑兵放弃了追击6望归,而转过身来对付王胜。 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蒙古兵,王胜的脸上依旧冷漠而狰狞,带血的脸颊挂着冰冷的杀意围绕在他身边,冷静的用双腿控制着战马,眼中丝毫没有情绪波动,手中的钢刀左抖右挥,带着美妙的弧线,让敌人的鲜血在眼前抛洒。 在他的身后还跟随着三千左右的骑兵,这是一支死士队伍,他们此刻还保持着三角冲锋阵形,带着赴死的勇气,凶猛的冲向蒙古人。 兵器带着无比的寒气在蒙古人中开了花,王胜刀出如风,不住的策马,刀光挥动之间,必然有残肢血雨为伴,无数的惨叫和临死的马嘶声合为一股最悲壮的战场合奏曲,在战场上空回荡响彻。 一脸的鲜血,如血的双目! 王胜,这个带给蒙古骑兵无数恐惧的宋将,此刻真如来自九渊之地的魔神修罗,心如钢铁,对蒙古兵哀号惨叫视若无睹,竟无半分怜悯,手中的钢刀每次出手就要带走人命,毫无任何躲避的余地。 蒙古兵开始沸腾,他们不相信,这个和他们激战了一夜的宋将,此刻竟然还有如此强大的攻击力,自己在他的刀下,就像纸扎的一样,竟然连抵抗之力都没有。 身为苍狼子孙的骄傲让他们不能承认这个事实,身为战胜过无数敌人的战士自尊,也让他们不能容忍。 一些勇猛的蒙古将领纷纷请命,带着各自最骄傲的部队冲向了王胜,凭借着蒙古人天生的那股血勇和百折不回的毅力,完全无视王胜带给他们的威胁,一个个嚎叫着,犹如飞蛾扑火一般的冲向他。 面对这群疯狂扑来蒙古兵,王胜沉着的迎战,手中的钢刀丝毫不慢的将一个接一个敌人送进地府,但前赴后继的敌人实在太多了。 就算王胜悍勇无伦,但却无法将所有敌人都拦截住,他身后紧紧跟随的战士接住了敌人的攻击。但苦战一夜的他们,显然不敌对方,身边的战友一个接一个的消失,敌人越逼越近。鲜血,残肢继续抛洒,宋军死士的决勇对上蒙古骑兵的血勇,犹如铁锤碰钢板,在毫无花俏的拼杀中,碰撞出最激烈的血花! 只是短瞬间的接触,双方就付出了巨大的伤亡,而且战斗还在继续,还在坚持,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放弃,谁也无法放弃。 就算身中数刀,也要拉上一个垫背,即使身上插满箭羽,也要为身后的战友打开冲锋的道路,勇猛顽强,誓死不退。 在身边的部属都陷入浴血苦战的同时,身为主将的王胜更是情势恶劣,钢刀之上已经血迹斑斑,不仅身上已经布满新伤旧创,就是**的战马也早已伤痕累累,度越来越慢,清晰可闻的喘气声也越来越急,虽然它是一匹非常优良的战马,但它此刻也累了,再也无法和以往一样奔驰狂跑。 在劈死一个蒙古兵后,王胜眼角扫到左边不远处出现了十多骑,他们停留在一个比较小的山坡上,和王胜相隔不算太远,打扮和一般的蒙古兵没有什么不同,但王胜一眼就看出来,当中的那个少年应该是一个比较重要的将领,因为他身边的骑兵一看就是特选的亲兵,并非等闲,而且这个少年人的气势也非同凡俗。 此人就算不是敌人的主帅,也应该是一名可以话事的将领!如果杀了他,胜于杀死对方千人。 想到此处,原本开始疲乏的双臂又灌满了气力,为了不让对方现他的企图,他故意稍微掉转了一下马头,向着此人稍左的方向杀去,一连砍杀了数个蒙古兵,让人看上去,他似乎想要从这个方向突围。 那名蒙古少年将领,似乎微微皱了皱眉头,想要上前,但被他身前的护卫所阻,说了几句什么,让他打消了念头,只是稍微变换了一下方向,和王胜接近了一些。 王胜留意到这个,灵机一动,突然对着身后大声喝道:“儿郎们,不要停,随我杀!” “杀,杀,杀!” 虽然疲倦无比,虽然时刻遭遇着死亡,王胜身后的战士还是习惯的喊出声,原本有些消落的气势复涨,真如有反败为胜一般。 只是王胜心中清楚,这只是回光返照而已,在敌人如此的悍猛的攻击下,失败只是早晚而已,更何况,此次冲击不到一刻,至少已经有上千的同袍战死,敌人这次也是拼了命的。 凭借着战士的血勇,王胜带着这支骑兵又前进了一段距离,和那个目标也越来越接近了,但对方似乎还没有现他的企图,仍然在那里看着他们。 王胜此时和一个蒙古兵骑兵交错而过,和目标仅仅只剩十多个马位,而对方也似乎有后撤的意思。 这是个机会! 借着马匹错位的瞬间,王胜回刀一斩,将此人背部开了个大血口,在喷涌的鲜血中,王胜突然腾身而起,双脚狠狠的在马背上一跺,已经接近极限的战马完全经受不住如此的重击,在轰然倒地中,强大的反震力也将王胜送入空中。 钢刀变化成一道滑过天际的流星,带着无比的寒风和杀气,携带着王胜雄壮的躯体,越过数骑,然后重重落在一个蒙古护卫的头上,在此人的头颅抛飞中,钢刀爆出惊人的锐气和力量,瞬间变化成片片刀影,如同雷光电闪一般的扑向对方迎战的几个护卫,犹如天际之边的霹雳电闪,夹杂着摧毁一切的威力,扫荡着眼前的一切。 霹雳所到之处飞溅起大量的鲜血,几个阻拦王胜的护卫当场就被腰斩,在喷出来的血雨中,钢刀招式不变的继续扑向那个年轻的蒙古少年,而此时,身后战士兴奋的打气声,和蒙古兵慌乱的大叫声才传到王胜的耳朵中。 其猎杀度,的确快的惊人! 千钧一中,那名蒙古少年亮出一杆长铁枪,就势一横,硬挡了王胜这一击。 “轰……” 长枪中分而断,钢刀夹着余力,破入此人头颅中,在刺耳的骨断声中,钢刀直入咽喉,将他的头颅劈成两半,脑浆混和着鲜血爆射而出,淋了王胜一头,让他看上去越的狰狞可怖。 此时,不知什么时候升起来的朝阳也开始绽放着柔和的光芒,还有十多只想吃腐肉的秃鹫在空中盘旋。 就势一脚踢开此人,王胜稳稳的落在这名蒙古少年的马上,粗壮的身躯灵活的一低,在躲过两支刺来的长枪同时,顺便将他们的主人给送进地狱。 剩下的几名护卫在欲冲前的时候,突然现那名少年已经死了,愕然的脸容还没有消失,钢刀就如同一道流光划过他们的胸膛,在他们的失神中,将他们的胸膛划开,直入心脏。 战场出现了刹那的停顿,原本拼杀正烈的蒙古骑兵在看到这一幕后,竟然奇迹般的住了手,呆呆的看着王胜,一时忘了该有什么反应。 直到宋军骑兵借势冲破了他们的包围后,他们才犹如突然觉醒一般,出如疯似狂的嚎叫,无数人暴怒的撕开上衣,**出雄壮的躯体,双目血红,喘着粗气,完全忘记生死一样的冲了过来。 宋军用尽一切的手段和气力,但对方始终没有半分退缩,不少人甚至就是想和他们同归于尽,一个人倒下,马上会有更多的人扑来,就向一群已经饿急的野狼,正在厮咬着一头陷入重围的猛虎。 无论这只猛虎如何凶猛顽强,也终归难于抵挡群狼的猛扑。 那个少年的死亡,让这群蒙古人疯了! 面对蜂拥上来的蒙古人,王胜狂怒了,他被至少上千的蒙古兵围住,他不断的杀,而对方却不断的冲上来,他想和自己的部下会合,可是身下的战马却不听话,就是在原地打转,死也不走,任凭蒙古兵在他眼前布下一道严密无比的人墙,将他牢牢的围住。 他暴怒了,突然大喝一声,犹如天际打了个惊雷,霹雳在空中爆响,双眼突然睁大,射出让人不能直视的精光,手中的钢刀出轻微颤抖,甚至还有嗡嗡的低鸣声。 他对敌人刺来的兵器视若无睹,在硬挨了对方几刀后,手中的钢刀突然旋转了起来,光芒四射,将他的的身影掩盖,如同一个闪射着精光的刀轮,带着毁灭的呼啸,夹杂着冰寒无比的烈光扑向了四周。 “啊……” 伴随着无数的惨叫,大量的残肢和碎肉飞上了天空,最靠近王胜的数十名蒙古兵化成漫天的血雾,在手舞足蹈中变成一具死尸。 这一击,比起方才更是石破天惊,威力绝伦,但却没有吓到已经陷入疯狂的蒙古兵,他们甚至连身上的碎肉都没抹掉,就又嗷叫着冲了上来,对面前的血水烂肉视若无睹。 蒙古人的确不怕死,大草原的贫瘠和荒凉,不仅坚实了他们的躯体,更造就他们坚韧不拔的性格,还赋予了他们悍勇无畏的精神。 在此刻,面对着眼前强大的敌人,他们终于爆出前所未有的斗志。 冷冷的看着对方逼近,浑身鲜血淋漓王胜就站在一堆尸体中,钢刀倒**地,双手扶着刀杆,借以支撑已经不住颤抖的双腿。 他太累了,方才那一击已经耗尽他最后的精力,他此刻已经没有力量来应对下面的进攻了。 冲过一个个尸山,蒙古人越来越近,王胜甚至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气打在脸上,面孔上那渴望嗜血的神情也清晰的映入眼帘。 冷哼一声,王胜勉力的将钢刀拔起,就算死也要让这帮蒙古蛮子知道自己的厉害! “呜,呜,呜……” 就在王胜做好应战准备的同时,西南方向突然传来悠长而深远的牛角号声,声音非常悠扬深沉,就算激烈的搏杀声也不能掩盖。 听到这个声音,已经接近王胜的蒙古兵露出不能置信的神情,双眼闪过疯狂的寒光,恶毒无比的看了一眼王胜,带着极度的不甘心,向着后方退了开去。与此同时,正在围攻宋军的蒙古兵也退走了,残存的宋军赶紧聚集到王胜身边,已经残破的军旗还在飘扬,上面那条张牙舞爪的红色巨龙正猎猎飞腾! 已经精疲力尽的王胜长长出了一口气,抓紧时间回气,抽空回头看了看那些勇敢的部属,跟随自己冲锋的三千勇士,如今已经不到千人,而且人人带伤,满脸的疲惫写满了整个脸庞,只有眼中的狂热还是如故,特别是看王胜的时候,那种眼光更是如同看到战神一般的崇拜。 王胜没有说话,只是欣慰的对他们笑了笑,笑容在他满脸鲜血的映照下十分可怕,但就是这个看上去十分可怕的笑容却让战士感到无比的振奋,他们不自觉的挺起胸膛,强行克制住身体的不适,做出昂扬的状态。 无他,决不能让将军小看了! 眼中流露出欣慰,王胜明白,这也许就是他最后的时刻,刚才对方的攻击队列没有乱,但他们却退了下去,白白给了一个让自己喘息的机会,如果不是对方出现意外,就是对方另有打算。 无论是那一种,自己都不能不小心应对! 思虑间,退到远处的蒙古人突然出现了骚动,一些骑兵不住的换位,然后策马四散而开,将王胜他们团团围住,然后拉开弓箭,做出射击的状态,但却没有放开弓弦,似乎想威胁他们。 难道他们想让我们投降? 就在王胜露出嗤之以鼻的时候,蒙古兵潮水般的让开一条通道,十多个蒙古兵高高举着几条像动物尾巴的东西走了出来,王胜认的这些东西,宋军将这称为蒙古人的节仗,明白这是代表着蒙古将领身份的东西。 看来这支蒙古人的统帅要出来了! 激战了一夜,王胜也很想弄清楚,自己的敌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在十多名形态各异的将领簇拥下,一个矮小壮实的蒙古汉子骑着一匹雄壮的黑马缓步走来。 他的面容有着蒙古人常见的粗犷,也是饱经风霜的见证,躯体粗壮,就算是坐在马上,也让人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蕴涵其中的爆力,一看就知是名勇猛的悍将,比起王胜也弱不了多少。 双眼极大,闪烁着残忍,愤怒和痛苦的光芒,死死的盯着王胜,从中表达出难于言说的仇恨,如同见到杀父仇人一般。 然后,他的目光转到王胜的身边,注意到他身前的那一堆尸体碎肉中,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良久,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一个方向,眼中充满着哀伤! 王胜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看到半截尸体,正是那个被他劈开头颅的蒙古少年。 他顿时明白了,也清楚了蒙古人为什么会疯狂。他开始猜测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或许是很亲密的人?难道是父子?想到这里,王胜的心中想起自己的儿子,还有那个被蒙古人砍下来的头颅。 他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种难于言表的快慰,一种复仇的痛快! 血债只有血来偿! 一种寒冷无比的气氛在战场上回荡,死寂,毁灭,带着令人窒息的绝望在空气中飘散,敏感的战马在不安的跺蹄,摇头,打着沉闷的响鼻。 良久之后,那名蒙古将领收回目光,又回到王胜身上,当和他目光相遇的时候,这名蒙古将领似乎感受到王胜心中的那种快慰,他的眼中爆射出冰冷无比的杀意,面容也开始扭曲起来,死死的盯住王胜,冷冷的说了一句什么。 王胜听不懂,不过马上有一个声音响起,是汉语:“宋将听着,我们二王子要和你决斗,是个勇士的就出来接受挑战,如果你赢了,就放你们走!” 闻听此语,宋军纷纷叫骂起来,王胜已经拼杀了一夜,现在连坐在马上都成问题,对方这个要求,明显是占便宜,至于什么赢了就放他们走更是鬼话,半点诚意都没有。 面对宋军的喝骂,那名蒙古王子纹丝不动,似乎半点都没放到心中去,只是死死的盯住王胜,眼神中带着无尽的仇恨和挑衅! 一身血衣的王胜极力的稳定住身躯,稳稳的坐在马上,半分不让的和他对视着,眼神也是寒冷若冰,不带半分情感。 “我接受!” 王胜突然举手制止了部属的喧哗,不带丝毫情绪的接受了挑战,对部属担心劝阻的眼神视若无睹! 一人对那名蒙古王子说了几句,那名蒙古王子点点头,杀气腾腾的眼神中突然带了些敬意,只是他的气势突然高涨起来,带着毁灭和破坏的杀机,划过两人之间的空隙,直接将王胜笼罩起来,犹如暴风雨前的沉寂,安静中带着惊天动地的威力。 王胜知道,对方已经下定决心要亲手杀了自己,他本来不用这么做的,可是他太恨自己了,就像自己也切齿痛恨蒙古人一样,这都是鲜血才能平息的仇恨。 “我一死,你们就突围!” 冷冷撂下这句话,王胜猛然一夹马刺,战马吃痛之下向着前方狂奔而去,双方相距的距离迅拉短,人马合一,带着夺人的寒风向着敌人扑去,强猛的破空声如同鬼哭狼嚎,闻者心惊。 见到王胜竟然敢先进攻,蒙古王子的眼中闪过更为深沉的愤怒,犹如自尊受到非常严重的侵害,杀意越的疯狂起来,连双方的战士都感觉到一种凉凉的感觉。 他不闪不避,一夹战马,迎着王胜刀锋最烈处而去,手中的长枪只是简单的一横,就硬生生的将王胜的刀锋迫死,让他除了硬接,别无选择! 是高手! 如果是平常,王胜或许还会有和他较量一番的冲动,但现在,王胜只觉异常吃力,早已贼去楼空的自己根本没有能力来和对方硬拼,方才的威势只不过好看而已,实际效果根本不够看。 “砰!” 两人交换了一招,王胜身上再度挂彩,肋下被开了一条大口子,鲜血直流,但伤口却不深。对方枪劲惊人,连王胜穿在军服内,军部特制的钢甲都不能抵挡。 这种钢甲是赵昀让科技部秘密研制的,可以说代表了这个时代最高的科技成就,不仅材料上十分难求,就是制作工艺上也是繁杂无比,只能小规模的生产,一般只有万人长级别的将领才能被量身定做一件,而且还不是肯定,王胜也是因为身在前线,所以才优先被了一件,后方许多高级将领还没有。这个东西,比起普通将领士兵只是内加钢丝铁环的军服,那要坚固不止一个级别,而且可以贴身穿着,外表上还看不出来。 也多亏了这件宝甲,王胜才能多次避免遭受到严重的伤害。可是现在,却被对方一矛给划穿,这让王胜惊怒交集,暂时停止了进攻,怒目望着他的对手! 王胜不知道,此刻他的对手更意外,刚才那强劲的一刺,本来他有把握将对方刺的肚穿肠烂,可是却只在对方身上划了一道小伤口,这让他在愤怒之余,更是多了几分吃惊和谨慎,也暂时停止了冲锋,静静的注视着王胜,手中的大铁枪微微斜举,黑黝黝的枪头在日光下出妖异的精光。 对峙了片刻,王胜突然笑了,很轻蔑的笑了,就在他对手不解的时刻,王胜手中的钢刀又化为一道惊电,带着王胜的身躯,携带着铺天盖地的刀气,舍弃一切的向着对手而去,充满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气魄。 蒙古王子冷哼一声,一策马,狂野的迎了上去,手中的大铁矛划过一条完美的弧线,迎上钢刀。 就在刀锋要和对方长矛碰上的时候,钢刀竟然又生变化,一而二,二而四,四而八,在一眨眼间,刀影出人意表的变成八道,带着丝丝寒风,虚实难辩的杀向对手,强横的气流让整个空间都剧烈的动荡,如同整个世间都随着此刀而来。 面对如此诡异意外的一招,蒙古王子仇恨愤怒的脸上竟然露出淡淡的赞赏,他突然大喝一声,竟然半步不退,大铁矛舞动的向风车一样,在极短的时间内舞动成一个风雨不透的防御圈,硬生生的将对手的绝招挡在圈外! 沉闷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传了出来,点点闪烁的火花也在空中显现,强猛无比的刀气在风车的回转中被扯的稀烂,不是被生生击散,就是被拉扯的变了方向,在血腥的大地上划出一条条深坑! 拼尽全身最后一丝气力的一招被破,王胜再也握不住手上的钢刀,这把伴随着他杀敌无数的战友凌空飞起,自己也被强大的撞击力给砸的飞向空中,还未等自己落到地上,对手那粗壮的大铁矛狠狠的刺来,矛尖带着穿透一切的力量,击破了钢甲,直穿过胸膛,将王胜挂在了枪杆上。 看到对方得意的冷笑,挂在枪杆上,视线已经开始模糊的王胜也突然裂嘴一笑,没等蒙古王子明白笑容的含义,三道淡淡的暗影就来到他的面前。 完全没想到对方还有这一手,刚刚使尽全力的蒙古王子只来得及偏了一下头,两支短箭,一插脸颊,一插咽喉,深入肌肤,只留下外面的箭羽! “啊……” 这名蒙古王子抛掉长枪,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声,不过声音只到一半就成了丝丝的低鸣声----他已经不出声音了。 王胜从长枪上被甩了下来,在落地的过程中,他看到天上的太阳很红,而且也开始热…… “轰----” 重重的落地让王胜的视线中断了,在黑暗中,他看到,他的部属冲向了敌人,他很想笑,但全身一阵抽搐,圆睁着眼睛,让无边的黑暗笼罩了他…… ********** 临洮路,白石山附近的一处空地! 夜幕如水,只有宋军大营内还闪烁着点点灯火,在一场急行军后,顾不得休息,宋军师梦龙部就在他们的主将指挥下,将各种物资运往白石山,并且分派各级将领着手在山上布置防线,安排着各自的防区和联络方法,准备长期在白石山坚守。 在接到长空无忌派人传来的消息后,师梦龙连夜拔营,加行军,比预期中快了半天到达目的地,然后迅的安排防守,此刻,白石山的防线已经初步成型,各支部队都按照计划在各个关键的地方驻扎好,在师梦龙这位防守老手的策划下,防线已经初步具备长期作战的需要,只是因为山路崎岖,火炮营和辎重营还没有完全上山,沉重的大炮和笨重的辎重车不时陷入山路上,无数的宋军正光着膀子在死命的推动着,吆喝声不绝! 此刻留守在山下警戒的就是耿浩明的重装步兵,王铁锏的五千骑兵也作为机动部队留了下来,防备敌人的偷袭。 虽然还没有现大批敌人的行踪,但却现少数来历不明的侦骑,宋军大营因此对防备丝毫不敢松懈,王铁锏亲自安排了三千骑兵在大营周围巡逻,还安排了几百斥候兵,将哨骑安排到二十里以外的地方,无论敌人从什么方向来,大营中都有时间准备。 大营中现在除了耿浩明的五千重装步兵外,还有二千骑兵做为机动部队,凭借着大营的防御措施,抵抗力量不可说不强。 师梦龙做这样的安排,除了是因为长空无忌的报信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支攻克了临洮府的神秘蒙古军。 虽然捉到的俘虏声称他们有上万人,焚毁临洮府后已经北撤了,他们焚毁的临洮府的目的,除了获得财富,就是让宋军没有落脚之处,不能坚守临洮路。虽然一连问了数个俘虏,说法都没多大差别,但师梦龙认为事情不应该是这么简单,但对这些俘虏说他们有上万人却也不敢深信,按照先前诸多的情报综合,临洮路除了散乱分布着上万西夏溃兵外,应该不会再有另外一支上万人的完整武装。 对于攻克临洮府的这支蒙古兵,师梦龙估计他们的人数应该只在五千左右,不然就很难隐藏行踪,而且他们的目的,应该就是为了给那支蒙古主力当引导,他甚至有一个想法,认为他们攻克临洮府,又将其焚毁的目的就是想给自己一个误导,认为他们的主要方向不在临洮路。 如果不是长空无忌的报信,师梦龙或许真的会这么认为,在他看来,毁灭一个城市,仅仅是为了让敌人不能有城池落脚,这样的说法是很难让人信服,甚至不能让人相信。但在得到长空无忌派人送来的情报后,原本疑惑的一切,现在都有了解释。 敌人比他想象的要狡猾,而且也不是印象中那些只懂得弯弓射箭的蛮子,他们盯上的就是自己,妄想一口吞掉宋军在临洮路的最大一股部队,取得战场的主动权。 此刻,最让师梦龙忧虑的就是长空无忌,自从接到他的传信后,长空无忌就如同蒸了一样,再也没有半点消息传来,自己派出了不少人去打探消息,可是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传来,基于将领的直觉,他感觉到长空无忌可能凶多吉少。 对于长空无忌这样,年纪轻轻却已经当上了高级将领的年轻人,师梦龙并无多少好感,总是认为他们办事急于求成,不塌实,让人很难放心,而临洮府的事情就是印证了自己的这种看法。 但现在,师梦龙最担心的就是他,说不上对他有多深的感情,但心中就是放不下他,还有他身边的部队,那些可都是红龙军团的精锐,如果有事,至少会让红龙军团丧失三分之一的战力,影响重大。 一想起这,师梦龙就忧心如焚,当他看到山道上的情况,心中越觉得忧虑。 “师将军,耿五千人长说有要紧的军情,请您过去!”就在师梦龙烦闷之际,一个传令兵跑了过来。 “哦,说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五千人长只是说很急,让将军尽快过去!” 师梦龙沉吟片刻,点点头:“你们跟我来吧!”转身就向山下大营走去。 刚走进大营,师梦龙就听到大营中传来一阵牛叫声,师梦龙怔了怔,走了过去一瞧,现大营一角不知什么时候修了一个围拦,里面还有为数不少的牛。 “这是怎么回事?”师梦龙诧异的问着围拦边的站岗士兵。 “回禀大将军,我们将军说,这些牛可以做粮食,让我们等火炮营的兄弟忙完后就送上山去。” 师梦龙一听就明白了,肯定是耿浩明让人去抓的,他爱吃牛肉,在整个军中都是出了名的。 摇摇头,师梦龙不再询问,转身向中军大营走去,在通往中军大营的路上,岗哨密布,吆喝不绝,足足有千人将中军大帐围的严严实实,任何人接近都被喝问,连师梦龙都被问了三次。 对于这种情形,师梦龙越觉得古怪,不知耿浩明在搞什么鬼。 刚走到中军帐篷处,师梦龙就看到耿浩明正一脸焦急的在帐篷外走动,当看到师梦龙后,耿浩明的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快步走来道:“参见大将军!”不等师梦龙说话,他又接着低声道:“皇上那边派了个人过来,好象来头不小,但他不肯言明自己是谁,末将让王铁锏在里面看着他。这是他的文书信物!” 师梦龙哦了一声,接过文书信物,仔细的翻看一遍,的确是军部特使的信物,而且还是最高级别的那种,足以说明来人的身份非同一般,沉思片刻道:“先进去看看!” 掀开帐篷,师梦龙的眼光就落在帐篷中间那人身上,此人长像很是一般,但一眼看上去,你会觉得这个人像你认识的某一个人,但到底是谁,你又说不上来,感觉上你会认为他是你家的某个亲戚,可到底是什么亲戚,你还是想不起来。 整个人的感觉就是你看到这个人,会觉得很亲切,但如果他从你眼前消失,你又回忆不起他到底长的什么样! 师梦龙暗自奇怪,示意旁边的王铁锏站到一边,沉声说道:“阁下是谁?” 来人不言不语,双手合于胸前动了动,然后看了看耿浩明和王铁锏,寓意不言自明。 师梦龙死死的盯着对方放在胸前的双手,半晌之后才长出一口气,对着耿王二人说道:“你们都出去,别让任何人进来!” 耿浩明和王铁锏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转身就出去了,大帐中就剩下王铁锏和那个人。 “你是何人?在军部位居何职?”师梦龙先开口。 来人似乎怔了一下,轻声说道:“我还以为你认出我来了,我记得我们在襄阳的时候见过一面,难道你忘记了不成?” 师梦龙冷冷的说道:“我见过的人何止十万,那能个个记得,如果不是你知道军部的秘密手势,梦龙也不会和你单独相处,说吧,你到底是何人,来此何事?” 来人注视了他片刻,突然从怀中掏出一物,高举过头,将此物清晰的呈现在师梦龙眼前。 是一块用黄金雕刻的令牌,上面有一条红色的盘龙,张牙舞爪,缩待击,正是军部用来调集红龙军团的兵符。 军部兵符分玉,金,银,铜,铁几种,玉制兵符可以调集天下兵马,见兵符如见圣上,文武百官都得听令,白女上次拿来拘捕皇后的就是,金制兵符却是按照野战军团来划分,几大野战军团的调兵兵符各不相同,比如眼前这块红色长龙的,除了可以调集红龙军团外,还可以调集利州和京兆的所有宋军,至于银制的就只能调动地方守军,铜制的只能调动预备部队,铁制的只能调动地方民团。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梦龙见过鬼影总长大人!”师梦龙一见兵符,马上行礼,半点都不含糊,而且他也从这块兵符上知道来人的身份,军部情报总长----鬼影。 “师将军免礼,我这次冒昧求见实在是有一件大事不得不亲自通知将军!”鬼影的语气显得很沉重,让人一听就知有大事生。 “鬼影部长此来,难道是因为长空无忌将军的事情?”师梦龙坎坷不安的猜测着。 “不全是!”鬼影收起兵符,摇着头,面色变的很是严肃,“为免将军误会,我还是将事情大致说一遍。我奉皇上之命,前来主持西北的军情。无意中探得蒙古和西夏有和谈的迹象,故而派人严密监视中兴府的情况,但因为对方封锁严密,近日才得到确实消息,蒙古成吉思汗已经和西夏王李德旺达成和解,双方同意罢兵,但其中一个条件就是西夏得对我大宋宣战。因此,从此刻起,西北的情况又将生变化。” 师梦龙听到这里,突然插言道:“西夏反复无常,何况我军攻其在先,此事也不足为奇,鬼影部长可否明确告知,如今长空无忌的情况怎样?” 鬼影微微停了一下才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是知道成吉思汗派他二儿子,名字叫察合台的王子,秘密率领十三万左右的骑兵绕过中兴府而去,估计就是长空无忌遇到的那支蒙古骑兵。长空无忌在示警你之后拦住了他们,后来我就再也没收到这支部队的任何情况,不过根据如今这边的情况来看,我估计长空无忌一定给予察合台一方予重创,故而只到此刻,察合台仍然没能到达此处,只是按照一些情报推测,他也快来了。” 军情部在军中布有眼线的事情,这些高级将领心知肚明,师梦龙在听到对方如此说后,也明白到对方也和长空无忌部队中的眼线失去联系,看样子,长空无忌的情况的确不妙! 沉默了片刻,师梦龙哑着嗓子说道:“总长大人就没再次搜寻长空无忌吗?难道任凭他们音信全无,蒙古大军步步紧逼,而不闻不问吗?” 面对如此指责,鬼影毫不动容,平淡的说道:“战场之上的情报,应该是将军你告诉军情部才对,我此来除了告诉你蒙古和西夏和解之外,另外就是知道蒙古成吉思汗已经率领大军南来,估计其是做为接应察合台的部队前来,故而希望将军早做准备!” 师梦龙压着怒气问道:“就只有这吗?” 鬼影知道对方此刻心情很坏,但还是很不客气的说道:“当然不止,另外我还代表军部通知将军,军部命令将军能在白石山至少坚守半个月,届时,赵范将军会带人前来增援将军,希望将军能不负皇上的厚望!” 师梦龙沉默了半晌,才暗自平息了心头的怒火,低沉的问道:“对方有多少人?” 鬼影平静依然的说道:“成吉思汗身边大约有十五万左右的部队,如果加上察合台的部队,将军面对的敌人应该会有接近三十万之数。” 师梦龙倒抽了一口凉气,片刻之后才惊讶的问道:“蒙古何来如此多的人马?” 鬼影此刻才露出担忧之色:“根据情报,蒙古除了其本部二十万左右的人马外,其军中还另外有契丹人,回鹘人,金人,甚至还有数万汉军,这些人加起来足有十多万,最近还有一批为数达八万的回回胡人加入,其总军力估计已过四十万!” 师梦龙此刻除了担忧长空无忌外,也开始担心自己的命运,以三万左右的部队面对十倍的敌人,结果真是难于预料。 “只是将军不用过分忧虑,蒙古人虽多,但分布很散,庆原,凤翔都有他们的部队活动,而且其部队也是分批前来,将军如果应对得宜,应该是可以坚守到赵范将军前来。” 听到这个安慰,师梦龙的心情没有任何好转,反而问道:“既然敌人势力如此庞大,为何军部还要在异地和敌开战,不如坚守利州,似乎胜算更高!” 对于这个问题,鬼影也无法回答,因为坚守白石山是皇上亲自下达的,至于为什么要如此,鬼影并不知道。 “此事应该还有别的原因,这里就拜托将军了!” 看到鬼影有走的意思,师梦龙无奈的摇摇头,沉声说道:“请总长转告皇上,末将定当竭尽所能,以不负陛下的期望!” 鬼影点点头,带些安慰的说道:“皇上一定会知道红龙军团诸将士的英勇,我走了!”话语还在大帐中回荡,鬼影就已经离开,帐外传出几声轻微的询问声后就归于平静,不久,耿浩明和王铁锏两人就走了进来,意外的,向云涛也跟在他们两人身后进来! 师梦龙心中虽然对鬼影带来的消息很担忧,但还是面色平静的问道:“向先生,情况怎么样了?”因为向云涛对西北的地形比较熟悉,故而师梦龙在接到长空无忌的报信后,让他主持侦察敌情和搜索长空无忌的踪迹。 “情况似乎不妙,我派出三百侦骑,回来的只有二百六十骑,北边和西北边四十骑不见踪影,也无敌情回报,另外,长空将军那边也没消息!“ 向云涛的话让师梦龙的额头皱了起来,战场侦察,没消息也许就是最坏的消息,拿过一张地图,仔细的看起西北的宋军布防来。 从地图上看,宋军在临洮路有两条防线,第一条是以临洮府为中心,洮州和巩州为辅助,成品字形摆成的防线,第二条是临洮路的秦州和利州行省北部为中心,成一字形摆成的防线。 第一条防线攻守兼备,如若能在临洮府拖疲敌人,甚至重创敌人,那么在反攻的时刻,洮州和巩州的部队可以截断敌人的归路,而第二条防线上的部队也可以迅的增援到第一防线上,保证反攻的顺利进行,不让敌人逃脱。 而且从临洮府的防守安排上来看,部队安排上也很得宜,临洮府除了师梦龙和长空无忌的部队外,还有川中的马光祖和向士壁二部做为机动增援部队,合计接近八万人,另外,巩州的耶律天石部也有一支机动力很强的骑兵部队,随时可以增援临洮府,借着临洮路适宜的山地地形,整个情况看上去似乎非常理想,随时可以抵御对方十万二十万的大军。 可是现在的实际情况却不怎么好,先是长空无忌大意丢了临洮府城,让整个计划出现重大变故,虽然白石山也算一个不错的防守要地,但在后勤上的要求也越严峻。可是师梦龙将部队分派到临洮府的防线据点上后,兵力已经有些不足,现在长空无忌那边又出了问题,让本已捉襟见肘的兵力更是雪上加霜,最为严重的是丧失了特战队和突击队,这两支绝对主力,让己方的战力也大打折扣。 如今又得鬼影直告,对方已经又加了重兵,面对之敌极可能有三十万之数,这个数字,可以让任何人三思,就算长于防守的师梦龙也感到心惊无比。 此消彼长,原本看上去似乎威风八面的临洮府防线已经变的危机四伏,如果不能得到有力的增援,实在可说岌岌可危。 此刻不要说坚守半个月,就是十天,也让师梦龙大感无奈,只是军令难违,身为临洮路前线的最高指挥,师梦龙的苦楚和担忧也只能自己知道。 “马光祖和向士壁两人到了何处?”师梦龙抬起头,看着向云涛。 “已经到达渭源堡,”向云涛轻声提议道,“师将军,如今这种情况,你看是不是让他们前进到庆平镇,这样和白石山的联系也方便些?” 师梦龙在地图上用一根手指比了一下渭源堡和庆平镇的距离,然后看了看白石山附近的布防图,然后摇摇头道:“不行,这次我们面对的敌人数量极大,如果让他们进入庆平镇,有可能导致他们也被包围,不如还是放在渭源堡,做为机动牵制兵力,也可以让敌人心存顾忌,不敢全力攻打白石山!” 向云涛眨了眨眼睛,默认了师梦龙的安排。 过了片刻,师梦龙突然抬起头,望着王铁锏道:“你马上带三千骑兵前往北边,一定要弄清楚那里生了什么事情!” 王铁锏一行礼,二话没说就想出去,师梦龙突然叫住他,犹豫了片刻才轻轻叮嘱道:“情况不比以前,有了消息立即回报,不要贪功,一切要小心!” 王铁锏愣了一下,感到师梦龙和以往的不同,过了片刻才说道:“末将知道!” 他出去后,师梦龙又对耿浩明说道:“你马上在大营附近的山口布防,如果一旦有变,无论如何也要将敌人拦截在大营这边,保证山道上的安全!” 耿浩明粗豪的应了一声,也匆匆的离去。 向云涛见师梦龙又低下头看地图,犹豫了一下,才谨慎的问道:“听说朝廷那边派人过来了,不知他们可有长空将军的消息?” 师梦龙在地图上移动的手一停,半晌之后才低沉的说道:“没有!” 向云涛感觉到了一点什么,小心的问道:“将军是否知道一些敌情?” 师梦龙抬起头,直视着他道:“蒙古大酋铁木真欲亲来攻取临洮,其兵力预计接近三十万之数,军部令我等坚守半个月。” 向云涛的面色大变,怔了片刻才下意识的问道:“不知消息从何而来?” “鬼影总长!”师梦龙说完就低下头,留下向云涛在一边呆。 ********** 王铁锏策马缓缓奔驰,双眼不时忧虑的看向四周黑漆漆的深夜,心头暗自猜测敌人是否就隐藏在这个黑夜之中,犹如一头窥视猎物的猛虎,随时给予自己致命的一击? 他的紧张被和他同行的李平觉,小声的询问道:“将军有什么事情吗?” 王铁锏初没有留意,等李平提高声音之后才猛然醒悟过来,回头问道:“啊?你问什么?” 很少见到王铁锏如此,李平的心中也七上八下起来,转而说道:“将军没什么事吧?” 王铁锏收回目光,一边控制着战马的度,一边带些忧虑的说道:“不知怎么的,今天听了大将军的叮嘱,这个心里就是平静不下来,总是觉得好象有什么事情就要生一样。” 李平扫视了一圈,见没人注意他们,就用仅可两人听到的声音问道:“是不是长空无忌将军那里出了什么事情?” 王铁锏蓦然一惊,带些警觉的反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李平似乎也察觉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事情,停顿了片刻才再次下定决心说道:“傍晚时分,我听军中的几个千人长在议论长空将军的事情,说他这次又没按照规定时间和师将军会合,听说师将军很不高兴,为此还大了脾气!” 王铁锏露出苦笑,行军苦闷,军中为了解乏,不时会流传一些无稽但很能吸引人的话题,关于上层将领的猜测,就是其中最受欢迎的,特别是一些低层将领,更是如此。 李平能从这些不经意的小事上推测出问题,实在是不简单。左右思量了片刻,王铁锏觉得还是应该将自己知道的实情相告。 “事情不是这么简单,长空将军的确出事了,据说他是遇到了蒙古主力,和我们失去联系已经有一天一夜,情况似乎很不妙!” 李平的口张了张,似乎想说话,但忽然又改变主意,闭了起来,思索半刻之后才谨慎的问道:“我们此去就是要弄清楚长空将军的情况吗?” 王铁锏沉重的点点头,叹了一口气:“现在情况极为扑簌迷离,大将军想让我们尽快探得敌情,以免到时措手不及!” 李平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既然如此,平愿为前锋!” 此刻夜色漆黑,前锋遇敌后生还的机会要小的多,听见李平如此,王铁锏颇为感动,迟疑了片刻才应允。 李平得到命令,一夹战马,加前进,带着五百骑兵分兵而出,当前探路,隆隆的马蹄声在夜空中回荡起来。 分队前行大约有一个时辰之久,王铁锏就接到前方的回传,说是现了两个己方先前派出的侦骑。 这个消息让王铁锏精神一震,加快策马,以最短的时间赶到目的地。 一接近前锋部队,他就现前锋部队很紧张,不住的在变化着阵形,而且刀弓火器都已经准备好,一幅如临大敌的表现。 李平匆匆赶了过来,脸上有掩饰不住的震惊之色,一见到王铁锏,连惯常的礼节都忘记,一边让王铁锏加快步伐跟他走,一边语气急促的直接说道:“现我们的两个人,一个是我们的弟兄,当时现他的时候,他就要断气了,临死前勉强说出敌人很多,另外一人军衔是壮武将军,没人认识他,还有一口气,但他知道是将军带队后,什么也不肯说,一定要等将军来,而且此人的军服也和我们的有区别,应该不是我们的人!” 说话间,王铁锏来到一个略微有点斜坡的小山坡边,一群战士围成一个圆圈,看到王铁锏过来,他们赶紧让开一条通路。 圆圈中躺着两个鲜血淋漓的人,其中一个已经被军旗盖上,鲜血还浸透了过来,显然刚死不久,另外一个也已经奄奄一息,身上有几处可见骨头的刀伤,肩背也中了数箭,箭杆已经被砍断,只剩下箭尖在外面,脸上有一层恐怖的黑气,似乎中了毒,急促而无规律的呼吸让人看的触目惊心,生怕他一口气接不上来,就这么去了。 “你是袁云,怎么会搞成这样?”王铁锏一见此人就疾步跑到他身边,下意识的就冲口而问,语气惊讶无比。 听到有人叫出了自己,袁云似乎动了动,无神而又涣散的目光聚焦了几次才看到王铁锏,他似乎想笑,但身上的疼痛和过量失血的眩晕让他的笑半途而废,王铁锏心痛无比的扶住他,眼中已经有了泪光。 “……能够见……见到……你,,你,真好……”袁云有气无力的说着,断断续续,如同风中之烛,“……我们,……遇到……遇到蒙古人……激战,战,战了一夜,……敌人太,太多,我,我,我们不敌……长空将军和6,统……统领,向,向,北方突围……我,我跟随……跟随王将,将,将军……阻敌……王,将,将……战,战,战死……我,我,冲,冲……来,……快,快走,……敌,敌,敌人……要来,来了,……有十,十多,万,……你们,你们……快,快,快……走……” 一口逆血喷到王铁锏的身上,袁云的身体突然一阵急剧的抽搐,全身绷紧,双手猛然握紧,双眼睁大,涣散的眼神中有一道奇异的精光散过,然后身体一软,头颅垂了下来。 颤抖着合上他的双眼,王铁锏将他放到地上,然后轻轻的将他身上的箭头拔出来,非常小心,似乎怕碰疼了他一样。接过李平递来的军旗,王铁锏死死的看了袁云一眼,猛然将军旗盖上,眼中的泪水终于掉落了下来。 片刻之后,王铁锏站了起来,声音已经恢复平静:“派出斥候了吗?” “派了,现他们后,我就派了三个十人队去侦察敌情!” 王铁锏没有作声,走到另外一面军旗上,轻轻揭开:此人是自己的部下,被向云涛借用去侦察敌情的侦察营兄弟。 看来是这名兄弟在侦察的时候现了袁云,但他们同时也被敌人现,勉强逃到这里后不支,被李平他们撞见。 “传令,全军立即整备,随时作战!” 李平愣了一下,赶紧将命令传达下去,在一片刀光马蹄声中,李平走到王铁锏的身边说道:“蒙古人似乎数量庞大,在此黑夜作战于我们不利,不如后撤和大将军会合如何?” 王铁锏愤怒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大将军派我们出来就是要弄清楚敌情,现在才听到一点音就撤,回去后怎样向大将军交代?难道告诉大将军,我们遇到几个濒死的兄弟,他们告诉我们敌人很多,所以我们就撤回来了?” 李平哑口无言,他们是侦察部队,就算明知敌人在前方,他们也要前进,弄清楚敌情就是他们的任务,生死问题也是要在搞清楚敌情后再说。 虽然道理如此,但一向以来王铁锏对李平都很客气,绝无如此厉声指责,此时如此,足以说明王铁锏此刻的心理情绪极为失常。 思量了许久,李平才小声的问道:“这个袁云是谁?他的军服衣领上为何是两把剑,而不是我们的红色长龙?” 王铁锏默然片刻,才低声说道:“他是特战队的千人长,也只有他们,衣领上才能被挂上长剑!” “特战队?”李平有些明白了,“难怪他一个千人长就是正四品的壮武将军……”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王铁锏,将后面那句“比将军高了数级”的惊叹吞了回去。 也无怪李平惊讶,只有三品军衔的将军才能担任万人长或同级别的将领,而壮武将军已经是正四品上位,比之三品军衔也只有半级之差而已,比王铁锏的明威将军高了一级半,但王铁锏已经是五千人长,而对方却仅仅是一个千人长,其间的差别一目了然。 “我和袁云是一个村子的,从小我们就跟随着村子里的人练武。”对李平的惊讶无动于衷,王铁锏此刻的脸上露出回忆缅怀,还带着无限伤感的神色,“后来外敌入侵,我们村子里的年轻人都被应征入伍,先是打金人,后是打西夏,现在又是打蒙古,现在我们村里的人就剩下我一个了,其他的不是战死,就是受伤退伍。以前我还以为袁云会比我先当大将军,没想到却是我给他送终的,终归还是比我运气好。” 语气萧索,说不出的寂寞苍凉,在清凉的夜风中,让人心生无比的惆怅。 李平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不祥的味道,那是一种,一种死亡的气息,对,一种感觉到自己将死之后的那种悲凉和决绝。 “将军为何如此消沉?”李平极力想打消对方的悲观情绪,“敌人虽然势大,但我军也非等闲,光是白石山,我军就不下于三万,加上沿途分布的堡垒军寨,就算敌人有十万雄师又如何?只要我军后方稳定,何惧之有?” 本来这话应该是王铁锏说的,但此刻从李平嘴里说出,也有一种别样的豪气。 王铁锏转过目光盯着李平,就在李平以为是不是又说错话的时候,他突然一笑,是那种放下一切,极为洒脱的笑容。 “你不明白的,你虽然很杰出,但你加入我们的时间还太短,并不了解红龙军团,不了解特战队,不了解突击队,也不了解6将军和王将军,更不了解袁云。这些我无法告诉你,也无法让你感受到我的心情,我只能告诉你,这次我们真是碰上劲敌,绝对让我们难于想象的劲敌。 你说的不错,蒙古人不光是只会杀百姓的懦夫,他们也是一群可以击败特战队和突击队的敌人。谢谢你关于蒙古人的情报,希望这次你能将更准确的军情带回去,告诉师将军,告诉两位赵将军,也告诉其他的将军,让他们知道蒙古人真正的情况,一切拜托了!来人,给李平将军换装,你们就跟在我们后面观察敌情,等会儿看到白色的烟花就带他回营!” 话音还在空气中回荡,几名王铁锏身边的战士就将李平控制了起来,强行将他的军服脱下,换上普通战士的军服,完全不理李平的抗议! “王将军,……,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将军,将军……” 看了一眼正被士兵粗暴对待的李平,王铁锏的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举目望向远处的夜空,心头竟然出奇的平静。 王铁锏带着队伍又出了,不同于先前,此刻所有的战士都紧握着骑兵弩,保持高度警惕,随时准备给敌人予致命的打击。 时间在缓缓的流逝,骑兵队也在小心的前进,向着前方未知的命运前进,四周黑糊糊的,没有星光,也没有火光,一切都笼罩在黑蒙蒙的状态下,四周似乎到处都有敌人,可是细察之下又什么都没有,一切显得是如此的安静,除了细密的马蹄声外,似乎一切可以出声响的生灵都消失了,天际间一片安静! 安静?对了,就是安静! 王铁锏的心头掠过一丝惊骇,突然明白了,这里太安静,安静的不同寻常,安静的如同死域。 他举起手,部队停止前进,派往两边的骑兵回报说正常,他死死的看着前方,那里正被无尽的黑夜所笼罩,没有光亮,地形起伏的轮廓就像一头正张开血盆大口的狮子,正等着自己这道美味的食物送上门去。 派往前方的斥候到现在都没有回报,犹如消失了一样,无声无息的消失。 “准备火箭,前方,射!” 无数的火箭亮起,带着灿烂而辉煌,如同滑过天边的流星,更如同极光在天空闪现,夹杂着毁灭的威势,凶猛的落到前方,顿时多处火头燃烧起来,将前方映照出来。 宋军的火箭中夹杂着一些火油,所以落地后也可以支持燃烧一会儿,并且还可以爆裂,将铁制箭杆爆裂成碎片飞出来,加大杀伤力,除了成本比较高昂之外,的确是当今一种利器。 火箭落地,前方并无异常,不时爆裂的火箭犹如过年时的鞭炮,分外热闹,不过这种热闹落在王铁锏的眼中却无半分喜色,反到充满着忧心。 敌人的确来过,被火箭火光映照的一块地上有一个头盔,一个宋军的头盔,那种熟悉的样式就算闭上眼睛,王铁锏都能认出来。 头盔在这里,人到那里去了? 火箭的爆裂声逐渐减少,燃烧的火头也逐一开始熄灭,一股浓浓的火油味开始在空中飘荡。 等确定无危险之后,王铁锏让人去将那个头盔捡了回来。毫无疑问,的确是宋军的头盔,不过后面凹了一块,似乎被重物所击,扣带放下未断,应该是从头上直接被人给打下来的,这个头盔的主人极有可能是被人从后面猛然击打了一下,而他又没扣好系带,结果头盔从他头上飞了出来,落在了此地。 拿着这个头盔沉吟了片刻,王铁锏毅然下令道:“前队成扇形前进一里,留意周围情况!” 前队将士轰然领命,马上散开,按照要求,成辐射状的搜索前进,王铁锏带着后面的战士警戒着前进,危机的感觉越浓厚了。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突然在夜空中响起,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尖利而惊心的牛角号声中就从四方而起,无数的火把在瞬息间就被点燃,数也数不清的蒙古人就如同黑夜中的噩梦一般出现。 “全军集合冲锋!”在王铁锏声嘶力竭的呼喊声中,蒙古人动了,凶猛的铁蹄声犹如天际中的惊雷,向着这支不成比例的骑兵冲来,带着毁灭的渴望,更带着主帅复仇愤怒的心愿,要将眼前这支小骑兵队伍碾碎。 “砰!”的一声,一朵洁白艳丽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将原本黑暗的夜空点燃了一刹那,就是这一刹那,所有的宋军战士都看到,一眼望不到边的蒙古人,正从东西两个方向向他们杀了过来,双方利箭划过空气的锐响,震的人耳膜痛。 “杀!”王铁锏一挥双锏,在天边的烟花归于平静的时刻,这支宋军骑兵迎上了比他们强大的多的敌人,双方展开一场绝不对称,但却绝对精彩的搏杀,让彼此的勇气在血和铁中释放,让两个民族的勇武在最直接有效的手段面前比拼。 王铁锏一如既往的冲在最前列,战马狂奔,鬓毛马尾剧烈的飞扬,手中的铁锏带起丝丝风声,平和的面容充满着难于言表的暴戾和残忍,双眼的寒光似乎要漫溢了出来,在夜空中拽起一条寒线。 “嗖,嗖,嗖……” 王铁锏敏捷的在马上一偏,躲过敌人射来的利箭,然后翻身上马,继续策骑冲锋,跟在他身边的一名百人长却没他的身手,连人带马被射了十多箭,当场倾覆于地,重重的翻倒在地上,紧跟其后的数个骑兵躲闪不及,尽皆被绊倒,从马上落了下来。 没有人管他们,甚至没有人回头看他们一眼,王铁锏带着躲过敌人利箭的骑兵和敌人迎头撞过去,对着杀气腾腾的敌人义无返顾的冲了上去,所有战士低着脑袋,紧紧握着手中的兵器,双眼死死盯住一个敌人,在飞溅的尘土中,追寻刹那的机会。 平时,他们或许有人会怯弱,会逃跑,但在这一刻,他们每个人都是勇士,赴死的勇士,这不仅仅是因为严明的军纪,战士的荣誉,还有主将的以身作则。 是啊,连自己的统帅都冲到最前列,自己还有什么理由逃避? 冲在前面,退在后面,这是成立红龙军团时,岳雨对将领说的,而且将这做为军中的一条铁规,不合乎这条要求的将领军官都被岳雨请出了红龙军团,而这条要求所带来的士气提升也是极为显著的, 此刻的战士没有幻想,没有恐惧,也没有任何希望,只是朝着密密麻麻的敌人冲过去,神情凶横而冷漠,尽到作为一个战士的职责。 转眼间,双方就撞到一起,不同于特战队一出手就给予敌人的重创,这些宋军骑兵的反应明显比对方慢了一线,对方的大铁枪先挑到他们,寒冷锐利的枪尖轻松的刺穿了他们的身体,在这些宋军战士的钢刀扬起之前,致命的一击已经降临。 浓烈的血花猛然飞溅出来,借着战马的冲力,一具具宋军战士的尸体被蒙古人挑起来,向着他们的战友扑去,一些人脑海中刚一闪过犹豫,就被挑飞,连抵挡的时间都没有,一些手脚快的战士此时却身子一偏,借着两马交错的时候,刀一横,凭借战马之力,当场将对方腰斩,只余半截身子被马拖着向后跑去,鲜血和内脏狂涌而出。 这一幕落在王铁锏眼中,他在心头露出苦笑,想起当初因为一招之失,落败于袁云之后,结果袁云进了特战队,他只成为军团一支二流骑兵的统领。他自认自己已经很努力的在训练他们,可是一到此刻,高下还是分了出来。 如果我们此战后能有人活着,一定可以进特战队吧! 王铁锏的脑中突然闪过这样一个滑稽的念头,手中的铁锏却让一个蒙古兵的脑浆流了出来,还顺带让后面冲过来的蒙古兵撞到一块,引起了一点混乱。 在彼此的冲锋中,双方很快就交错到一起,宋军犹如自杀一般,对己身的困境危险毫无所觉,只是一味的挥着兵器,向着对方最密集处杀去,如同惊涛骇浪冲击礁石一般,带着惊天动地的威势,带着无与伦比的威风,力图给予对方最大,最严重的损伤。 战刀和铁枪因为摩擦而出刺耳的锐叫,战马和战马因为毫无花俏的对撞而出痛苦的嘶鸣,战士和战士因为你死我活的渴望而不断的出死亡的哀嚎。 锐叫,嘶鸣,哀嚎,夹杂着或兴奋,或痛苦,或狰狞,或平静的神色,成为战场之上的主旋律。 这些宋军骑兵像奔流,又像钢刀的冲向敌人,虽然奔流汹涌,钢刀锋利,可相比之下,对方的军阵却厚实的可怕,完全可以将奔流吸干,钢刀折断。 对于这些,王铁锏此刻没有想,也不屑于想,他现在就如同一尊威风凛凛的天神,挥舞着铁锏,带走一个又一个敌人的生命,在对方愤恨的眼神,暴怒的神色中,将他们的头颅敲碎。 双锏挥舞的如同风车,就像无常的哭丧棒,带着阎王的喝令,将一个个生命点名,似如地狱判官中的生死笔,挥舞之间就决定了一个个人的生死,更如同一位勤奋无比的海关官员,在每一张经过检验的放行单上盖章。 只是他此刻盖章的地方不是货物单,而是一个个晃动的头颅,在对方凶神恶煞的气势中,狠毒凌厉的眼神下,将他的核准章盖下,让对方拿着他的请贴去了九幽地府。 凭借着血气之勇,王铁锏奇迹般的在对方的阵营中逆流而上,让一朵朵红白相间的生命之花在手中绽放,和自己身上的血花交相辉映,带着凄凉的悲壮,无奈的让生命轮回。 越往前,他就越感觉到压力大,他身边的部下也越来越少,在不大的空间中,他们和蒙古兵互相拥挤着,互相砍杀着,碰见谁就砍谁,越来越没有章法,完全凭着本能在对敌。只到一声猛烈的火器爆响,这些宋军才如梦初醒,不约而同的亮出身上的火器。 “轰隆隆!”爆炸声不绝于耳,对敌的蒙古兵没想到对方在白刃战的时候还来这一手,虽然有过经验,但还是有不少人躲避不及,当场被炸死了一大片,剩下的蒙古兵出一声呼啸,立时退到一边,和宋军脱离了接触。 王铁锏感到不妙,马上策骑想贴近他们,可是迟了一步,无数黑影划过长空,密密麻麻,铺天盖地,连躲闪的时间都没有,大批的宋军就被利箭穿身。在如此距离,就算宋军比一般甲衣防护好的军服也不能避免。 王铁锏一边拨打着对方的利箭,一边向着对方靠了过去,还未如意,身下的战马就身中数箭,脚步一软,狠狠的倒栽了下去,王铁锏身体一下失去平衡,从战马上被抛了下来,还未落地,一支划过夜空的利箭就穿过他的咽喉,精准的让人难于置信。 “嘣!”的一声,在飞扬的尘土中,王铁锏的身体落地,成为一具无任何生命的尸体,就向被他所宣判的敌人一样,他也被宣判了死刑。 周围的宋军如同疯了一般,拼命的向前冲来,在战友的掩护下,一百多骑终于扑近敌人,带着疯狂的杀气,凶猛的冲杀过去。 在一阵冲杀喊叫之后,蒙古人的阵营恢复平静,一队队原本比较松散的冲锋队形也聚拢后再散开,然后在低沉的牛角号声中向着四边散去,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不久,一群穿着破烂的的人来到这里,在蒙古人的鞭子和喝骂声中,他们搬运着尸体,清理起战场来,现没死的蒙古人就抬到一边去救治,如果现宋军还有人活着,他们马上会喊来蒙古人,对着他就是一阵刀砍枪刺,直到宋军再无呼吸为止,而报告的人会被那个蒙古兵奖励一袋干粮。 他们人数很多,而且很熟练,没多久,宋军的尸体被扒的只剩内衣后埋入坑中,各种宋军使用的兵器也被他们按照形状分类放好,无人敢随意乱动。蒙古人的尸体却被他们包裹好,抬着离开。更为古怪的是他们似乎想将战马尸体上的肉割了下来,一些人在获得一些马肉之后直接放入口中,似乎并不知道宋军和蒙古兵在一些兵器上抹有毒药的事情。 未到一刻,吃过生马肉的一部分人就面色黑,手脚抽搐,口角流涎的倒在地上,引得看管他们的蒙古兵大怒,对着他们就是几鞭子,大声吆喝了几句,这些人才不敢再造次。 在蒙古人粗暴的监督下,这里很快就被清理干净了,除了一些无用的战场遗物,浸透到泥土里的血浆,纷乱的马蹄和人脚印外,并无多少残留。 一队蒙古人策马巡视了一遍,似乎很满意这些人的成果,从腰中扔下几个干粮袋,看到这些人因为哄抢而生扭打的时候,他们出轻蔑的笑容,不过看向那个埋有宋军尸体的大坑时,他们的眼神明显的生变化。 有仇恨,有怨愤,有嫉妒,还有----尊敬,一种只有勇士和勇士之间才有的尊敬。 等一个蒙古将领认可了他们的成效后,这群人又被蒙古人拿鞭子赶走,不久,这里就又恢复了安静,一种死寂的安静。 ********** “砰!” 案几应声而碎,但这显然不能平息师梦龙的怒火,他狠狠的看着李平,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是说王铁锏他带着一千人舍身诱敌,然后让你们回来报信?” 李平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杀气,知道一个不好,就是人头落地的局面,但他此刻却是出奇的平静,并无往常的那种惶恐。 抬起头,直视着师梦龙,平静无比的说道:“是的,王将军为了弄清楚敌情,带着一千弟兄冲进敌阵,是我亲眼所见!” 师梦龙和他对视了片刻,面上怒容收敛了一些,过了片刻,语气放缓了一些:“你都探听到什么?” 李平不亢不卑的将他知道的情况一一说明,一直说到王铁锏放了白色照明烟花后冲向敌阵,自己在估计出蒙古人不少于五万人的时候,就被王铁锏预先交代的两位千人长给强行带回。 师梦龙听完后没有说话,大帐中也陷入可怕的沉默之中,许久之后,师梦龙似乎有些失落的说道:“你先出去呆着,等会儿还有事情要问你!” 李平明白,对方这是要验证他的话,说到底,这位宋军大将并不相信自己这个降将,想起这,他的心中又浮现出王铁锏爽朗的笑容,还有他冲向敌阵时的身影。 心头一酸,强忍住泪水,右手在胸前一横,施礼出去。 师梦龙目光直到李平出了大帐才收了回来,转而问身边向云涛道:“你怎么看?” “不像是说谎!”向云涛不紧不慢的说着,“据我了解,王将军十分信任这个李平,多次夸赞他的才能,在当时危急的情况下,王将军的确有可能将此事交托于他!” 师梦龙沉吟片刻,摇头道:“还是谨慎一点好,浩明,让哪两个千人长分别进来!” 耿浩明应声出去,不久,两个和李平一起回来的千人长又将事情叙述了一遍,和李平说的差不多,只是在说及蒙古军大概的人数时,没有李平那么肯定,他们也不知道袁云和王铁锏说过什么。 大帐中又陷入沉默,每个人都在默默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 “铁锏看来是凶多吉少,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终于知道长空无忌的消息,希望他能尽快过来。”师梦龙的语气带着一些低落,有意无意的没有去说袁云的事情,何况爱将就这样死去,多少让他不甘心,甚至还在心中存有那么一丝希望。 向云涛斟酌了一下,才轻声说道:“根据情报推断,蒙古大军已经前进到离我们不足五十里的地方,而且人数也不下于五万,我认为这应该是蒙古大军的先锋部队,按照度推算,他们应该可以在今夜抵达我们这里!” 师梦龙回过头又仔细的看了一遍地图,然后走到临洮府地形的模拟沙盘边,不住的用手比画着,不时还皱起眉头思考片刻,口里还轻声念叨着一些地名和要塞,良久之后他才看向向云涛:“应该不会,蒙古人一向以行动迅果敢而著称,如果他们准备好,此刻会尾随李平他们而来,但你们看,从他们这里到白石山,地形多有变化,我们又在这些地方修有一些军堡营寨,对他们具有很强的威慑力,我看,他们会在拔除这些据点后,才进攻白石山,传令各处,严密防备蒙古人的偷袭!” 一名传令兵进来领命后出去,向云涛也走到沙盘前仔细的观摩了起来,过了片刻,他突然说道:“将军说的有道理,我看他们停在这里,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再过前进就会进入地形变化复杂的山区,不利于骑兵奔驰,他们也许是怕我们设伏,所以才不敢冒险趁夜前来!” 师梦龙哼了一声:“以前在京兆的时候,总是听那些人讲什么蒙古人如何如何的,其实也不过如此,浩明,你今夜将部队就驻扎在这个山口,人不解衣,刀不归鞘,轮流休息!” 耿浩明点点头,没有半点笑容出去执行任务,神色一片肃穆。 “赵方和律简他们做的怎么样了?今夜能不能将防区布置好?” “应该可以将火炮布置好,连夜赶工,最迟明日午时可以将辎重送上山!” 师梦龙死死的盯了沙盘几眼,认可的说道:“你再催他们一下,如果不能在明日清晨前搬上山的东西,都给我就地销毁,现在时间紧迫,没这么多的时间,让哪个李平进来吧!” 向云涛应了声,就转身走出大帐,不久,李平就掀帐进来。 师梦龙默默的看着他行礼立定,一直看到他浑身不解的回望过来后才冷声说道:“自从你归于我军之后,虽然你我时常见面,但我一直和你少有来往,不知你是否见疑于我?” 李平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涵义,想了片刻,才回道:“末将初来乍到,并无寸功于朝廷,实在不敢奢望将军的厚待!” 师梦龙看着他,脸上平静如水,丝毫不见波动的说道:“无论你此话是否是敷衍,我也当真心来听,从岳雨大将军到铁锏都对你赞赏有佳,认为你心细有谋,而且善于指挥骑兵,因此我打算让你接替铁锏,你可愿意?” 李平啊了一声,惊讶无比的看着师梦龙,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师梦龙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在他的印象中,师梦龙似乎连正眼看自己都很少,那像如今以一个骑兵编队委任之,这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将军任命,末将本不敢推辞,可是末将有一事不解,如哽在喉,不吐不快!” “你有什么事,尽管说来!” “王铁锏将军在袁云将军离世后,曾经说末将并不了解红龙军团,不了解特战队,不了解突击队,也不了解6将军和王将军,更不了解袁云将军,当时王将军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低落,而且心情非常沮丧,甚至有丧失斗志的表现,末将不知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袁云将军的话真的有如此魔力吗?” 师梦龙的面色蓦然而变,狠狠的看着李平,一字一句的说道:“无论你如何想,但这些话若传出去,一定以军法从事!” 这个答案让李平张开了大口,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难道这些话隐含着什么惊天的大秘密不成,为什么别人听到马上就能领悟其中的意思,只有自己却怎么也琢磨不透。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当初和自己一起听到袁云遗言的战士都被王铁锏带走,随他回来的这些人没有一个知道袁云到底说了些什么。 “袁云的事情,你必须烂到肚子里,如果你不想对不起铁锏对你的苦心,你就应该好好的带着部队,拿去,这是你的令牌!” 师梦龙的话在耳边冷清的响起,声音很冷,让李平感到一阵凉飕飕的,迟疑了片刻,他终于伸出手接过令牌。 无论如何,自己不能辜负王将军对自己的信任爱护,否则自己也枉脱人生一场。 看着李平的背影在眼中消失,师梦龙的目光又停留到沙盘上,看着标注出来的蒙古人所在,良久良久才喃喃自语道:“难道蒙古人真的如此可怕,连特战队都不看好我们?” 回答这个问题的只有空荡荡的孤寂! ********** 第五章 风暴前夕 接近黎明时分,一群流星雨划过天际,正在白石山附近山口布防的一个宋军战士无意抬头看到,蓦然兴奋的大叫起来:“快看,快看……” 突然而来的大喊惊破沉寂,一些精神紧张的战士猛然跳了起来,手拿兵器四下张望,还有一些正在打盹的战士迷迷糊糊以为敌人杀来,下意识的都跳了起来,但却脚步不稳,一下撞到别人,顿时人仰马翻,刀枪碰撞之声不绝,引得队伍一阵骚乱。 “安静,安静,没事,大家都坐下!”几个十人长级别的军官不住的吆喝着,让战士平静下来,一个百人长跑到哪个惹祸的战士跟前大声呵斥道:“刘建功,你又干什么?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年轻的战士站了起来,充满困倦的脸上带着丝丝内疚,底气不足的说道:“天上有很多流星,我听我们村里的老人说,看到流星许愿,你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他还说,天上的流星有多少颗,就可以完成多少个人的愿望,我想让大家都来许愿,所以,我就,我就……” 看到刘建功一幅做错事的内疚样子,这名百人长哭笑不得,连骂的心情都消失了,狠狠的看了他一眼,粗着嗓子说道:“你这小子,下次注意了!没什么事情,大家都回去,保持警惕。” 听到上司这么说,大家也都知道是一场误会,一些人骂骂咧咧的回到岗位上,还有一些人很干脆的一言不的坐到地上,合着衣甲再次打起盹来,抓紧一切时间休息,不久,这处又恢复了安静,只有刀枪反射着微光。 眼前这一幕都落到这支部队统帅耿浩明的眼中,他此时就站在一处土石的暗影中,神情平静,但是眼中却又掩饰不住的担忧。 接连几天急行军,又全副武装的在这里驻守了一天一夜,要说不累,那是骗人的。疲劳熬夜,已经让这些年轻的战士精力大损,这从他们困盹,松弛的脸上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要是以前,那里会生这样的事情。 红龙军团中论起战斗力,除了特战队,就属自己的重装步兵和王胜的突击队,这两支部队一个守,一个攻,是红龙军团的两大主力部队,特别是重装步兵,因为是岳雨亲自组建,训练,更是精锐无比。不像王胜的突击队,都是从前西北宋军中挑选出来组建的,骁勇是骁勇,但终归不是军团长嫡系。 说来也奇怪,不论是自己,还是6望归,王胜,都和余介不对盘,要说是余介无能,好像又谈不上,只是一听到他说话,就感到不舒服,总是觉得他假仁假义,打仗那里有不误杀无辜的?还有,那也不准,这也不许,连从西夏那边过一下都要请示好几遍,完全像个龟孙子似的,一点也没岳雨大将军当政时的痛快。 可能就是这个原因,6望归和王胜跑到长空无忌那边,而自己也倾向师梦龙,让上下一心的红龙军团出现分裂的迹象,或许,这就是这次危机出现的原因吧。 如果岳雨大将军在这里,凭我十万雄师,何惧区区蒙古? 想及此处,耿浩明抬头望向天空,天边的流星群已经星散,只能得见稀落几颗正落寞的奔向东边,如同奔向那未可知的命运。 “如果流星有灵,带我转告上苍,万千罪孽由我耿浩明一人承担,让我战士可平安返乡!” 声音苍凉,语调凄婉! 耿浩明突有所觉,回头一看,向云涛正一脸平静的看着他。 “先生来了多久?”耿浩明有些涩然,担心被他听到自己的企求。 向云涛未答,轻步走到他身边,也学他一样抬头望向天空,良久之后才苦声道:“我听闻天上的星辰都是人死后而化,与其求告于死人,不如求救于自己!” 耿浩明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笑的很无奈,摇头道:“先生也是才来军团,请问可知袁云何许人也?” “不就是一名大宋战士吗?” “先生不用语带深意,其实我只是想告诉先生,袁云让我等逃走,实是一片好心,若我们此次有半分胜望,恐怕他就不会这么说了。” “那他是不明皇上的布置,我军又非孤立无援,只要坚持半月,就算蒙古之敌多我数倍,我军还是有胜利之机。” “死战之心浩明早已立定,只是期望上天有灵,多少怜悯一下儿郎们……” 语音还在飘荡,耿浩明已经离去,向云涛转身看着不远处的战士,突然长叹一声,转身也走进黑暗中,只余下黎明前的微风吹拂着疲倦的战士。 天色放亮,初升的骄阳挂起金色的丝带,灿烂辉煌,和暖的阳光穿过几片不甘心的云层洒落大地,垂挂在战士的头盔,军服,盾牌,甚至是明晃晃的钢刀上。 一夜的平安多少让这些战士心里松了一口气,比起又低又黑,四处都像布满敌人的黑夜,此刻的阳光就像梦中情人,是那么让人感到温暖和欣喜,连多日来的疲累都消失了不少。 “骑兵营的兄弟出去警戒了,大家抓紧时间吃饭,不要散开,吃完后原地休息,兵器放在身边!” 一名将领大声的吆喝着,让这些战士的情绪调动起来,一些人也开始互相调笑着,说着对方这些天的一些臭事,甚至和刘建功一个队的战友也拿昨天的事情戏弄着他,让夜来沉闷的气氛一扫而光,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久违的笑容,整个山口也闹哄哄的,若非这些战士还保持着队列,真有可能让别人以为一个集市搬了过来。 火头兵将热腾腾的饭菜端来,战士们更兴奋了,熬了一夜,没有什么比热腾腾的饭菜更吸引人了。 早饭很简单,主食是稀饭,副食却是他们的统帅耿浩明为他们特别准备的牛肉汤,牛肉很多,每个战士都可以分到几块,至于味道嘛,当然不能和家常餐馆比,不过在战士们看来,这已经是天下最美味的东西,不少战士端到食物后先深深闻了一下,才一脸陶醉的坐到一边去,连续几天的行军干粮吃下来,这些战士的胃口都被饿坏了。 没多久,整个营区都热气腾腾起来,所有战士都在专心消灭手中的食物,一时只听的见喝着稀饭的呼呼声,颇为惊心动魄。 这边厢的战士可以坐下来吃早饭,辎重营的战士可没这么轻松了,忙活了一夜,火炮营的兄弟总算是将沉重的火炮给弄上山上防区,可是辎重营却还在肩扛背顶,拼命的将一捆捆沉重的后勤物资搬上山。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这次师梦龙授命增援临洮府的时候,后勤物资带了不少,原本是打算在临洮府长期据守的,不过可惜的是临洮府没福享受,反到让这些辎重兵吃足苦头,拖着这些东西狂奔了一路,如今连歇息的时间都没有,还要将这么多的东西运上山,辛苦可想而知。 “快点,别***像个大姑娘似的,用力,快点!”一名粗壮的宋将此刻正在山路上吼着,语气粗野无比。 他叫武士英,是一名游击将军,千人长军职,也是红龙军团内小有名气的一员悍将,做事以雷厉风行著称,故而师梦龙将他安排来负责山道运输工作。 忙活了一夜,火气自然就大,加上他本身脾气比较火暴,说起话来也就不那么客气,看到落后的就是一通乱吼,使的整个山道的气氛颇为紧张。 “你这小子怎么的,没吃饭吗,走路这么慢!”武士英看到一名背着一捆箭支的家伙走的慢腾腾的,走了过去,准备呵斥他几句。 此人身体偏瘦,估计气力也不是那么充足,所以这一捆箭支让他的腰都直不起来,弯着身子在走,而且度很慢,影响了整个队伍的度。 武士英走到他身边,一抓手,将他的箭支猛的夺了过来,一把放到肩上,口里还吼道:“看你这个家伙,这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了,也不知军团怎么会要你这样的人……啊,赵将军!” 突然的现让武士英张开了大口,眼前的人赫然是军团第四万人队的万人长,归德将军赵律简,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办。 赵律简看到所有战士都惊讶的望着他,皱了一下眉头,突然出手,借武士英的失神伸手把箭支抢过来,正要扛走的时候,武士英醒悟过来,连声说道:“将军怎能做这样的事情,交给我好了!” 赵律简冷哼了一声,扫了他一眼,抬步就走,语调不轻不重的说道:“我怎么就做不得?告诉你,当初岳大将军还和我一起搬过粮食,难不成我比岳大将军都娇贵?出来打仗,连这点苦都受不了,还不如回家去带孩子。” 最后一句说的声音很大,让周围的战士都听见了,不少人的眼中有感动闪过,看到赵律简抬步开路,所有战士也默然背起身上的重物,蹒跚着在崎岖的山道上行走着,落步有力,原本藏在心中的一些怨气也烟消云散,心情平和了不少。 看到赵律简走远,武士英又望了望逶迤蛇行的队伍,一咬牙,走到山下,扛起一箱火器就走,一人就将这箱需要两人抬的火器搬上山。在上级将领的这种带动下,原本一些只吆喝的军官也自觉的闭上嘴,留下几个负责指挥的人员后,也加入了搬运大军。不久,没有任何喝骂,整支队伍的度奇迹的提高了,所有人都如同天降神力一般,气力倍增。 情况汇报到负责运送工作的向云涛那里,他想了片刻,转身去找师梦龙,向他汇报了此事。 正在沙盘上划分区域,安排部队分片防御的师梦龙连头都没抬,随意的答了一声:“这样啊,没什么特别的,岳雨大将军当年就是这么做的!对了,这里还要派一百人过去,虽然不怎么重要,但如果有事,可以预警,另外,将这片区域都给我编上号码,让火炮那边预先按照划分将火炮的角度调好,敌人到那里,就轰那里,不要乱轰一气,还有,这里,这里,也都要派人去盯着……” 看到师梦龙不断的给作战参谋下达着指示,向云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摇摇头,转身出去。 或许红龙军团不是大宋战力最强的部队,但它一定是大宋最值得骄傲的部队。 此刻,向云涛的心里也沉甸甸的,不同于先前,他开始担心起这支马上要被敌人包围的部队,特别是想到不知有多少人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他的心里就很不舒服,一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的将自己溶入到红龙军团中,开始了解这支部队。 “以这样的部队做饵,皇上是不是太狠心了?”向云涛的脑海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他蓦然一惊,连忙将这个大逆不道的念头排除在外,暗自提醒自己不能再有这样危险的想法,皇上一定是有皇上的考虑。 用这个借口说服自己后,向云涛离开师梦龙的大帐,转身又去了山道边,看到忙碌的士兵们,他笑了笑,默默的走到一边,背起一袋备用军刀,转身向山上走去。 在白石山师梦龙部正忙于布置防线的时刻,做为宋军临洮路防线最前沿的通谷堡,此刻正陷入争吵之中。 “老子们昨夜侦察和敌人碰上了,刚从敌人那里跑回来,你们***躲在这里还对老子们问来问去,告诉你们,老子们是王铁锏,王将军的部队,你们开不开门?” “是啊,老子们和敌人打了一夜,好不容易跑了出来,你们还想陷我们于死地吗?开门!” “再不开门,老子们就攻城了!” 为数接近数百的宋军骑兵正聚集在通谷堡门前,高呼大叫,不住的吆喝开门,语气粗鲁,惹的堡上的士兵紧张的注视着下面,一些人还拉开了弩弓,做好准备。 眼前这个局面不是守门的百人长可以做主的,他赶紧找人去通报了守将吴世复,让他定夺此事该怎么办。 吴世复接到通传后,匆匆的跑上堡墙,打量了一番,现这支宋军衣甲破烂,浑身带伤,的确像刚经过一场大战一样,留神细看了片刻,也没看出有什么问题,于是走上前去大声说道:“我是通谷堡守将吴世复,你们说是王铁锏将军的部下,可有什么凭证没有?” 听到吴世复出来答话,原本吵闹的宋军安静下来,一个声音大声回答道:“有,我们和将军分路突围,他让我们拿这个做为信物,请将军查验!”说完,一个黑黝黝的东西被扔到堡墙上,落到地上出清脆的响声。 一名战士将此物送到吴世复手上,是一面长形铁牌,正面刻有红色长龙,后面刻着‘宋定远将军’,正是代表军衔的令牌。 反复翻看了两遍,吴世复确认真实无误,原本一些的怀疑尽去,大声命令道:“开门!” “且慢!将军,事情还有可疑,请将军慎重!”通谷堡副将阿里一边喊着,一边从一处垛口旁跑过来。 吴世复不解的看着他,等他来到身边就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昨天晚上师将军已经派人说明王铁锏将军和蒙古人遭遇上,这和他们说的相符,而这个令牌的确是王铁锏的,这是不会有错的。” 阿里摇摇头,脸色慎重的说道:“末将不是怀疑令牌,而是怀疑下面这些人,末将方才注意了片刻,一直在下面叫喊的多是队伍后面的一些人,请将军细看,队伍后面这些人和前面这些人有什么不同?” 吴世复闻言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蓦然,他现问题,前面的宋军神色委顿,脸带沮丧,而且多是垂头低目,不敢看楼上,相反后面那些人一个个气色上佳,精神十足,眉宇间带着一些悍野之气,一点不像才从敌人手里虎口余生的战士,反倒像打了胜仗,正准备接受表彰的部队,最为可疑的是有一些人紧紧的贴在一起,状似像挟持一般。 再次从他们残破的军服上扫过,吴世复的心中顿时有了计较,对着下面大声喊道:“请稍等,因为城门处有些障碍,需要些时间清理!”不等下面的人说话,他马上又对着阿里说道:“你带三百弓弩手埋伏在瓮城上,他们一进来就关门!” 阿里会意的点头离去,吴世复却反复的看着手中的‘定远将军’军衔牌,也不知想到什么,神色瞬息万变。 “开门啊,老子们等了这么久,怎么了,快开门!”就在堡下之人再次鼓噪起来的时候,通谷堡厚重的大门缓缓的打开,刚仅一人通过时,后面一些人就迫不及待的推开前面的人冲了进去,其余之人紧紧跟随! “杀啊!”不知谁这么喊了一声,这些刚冲进堡内的‘宋军’迅的亮出钢刀,呼喊着向着堡内杀去。 “轰隆!”一道巨大的石门从门洞里落了下来,将这群冲进堡内的‘宋军’后路断绝,几个停在门洞里的‘宋军’顿时被砸成肉浆,血水流了一地。 正拼命喊杀的‘宋军’被这个突然变故弄的呆了一下,等他们想起要突破瓮城的时候,瓮城的大门早已紧闭,四周城墙上突然出现几百宋军,寒光闪烁的弩箭出冰冷无比的杀机。 “尔等何人?敢来本将军这里诈堡?王铁锏将军现在何在?”吴世复在城墙上威严的大喝着,眼中带着无尽的肃穆。 “我们的确是王将军的部下,我们……” “住口!事到如今你们还敢顽抗,准备!”吴世复的手一挥,所有弓弩手都将手指放上弩机,底下的‘宋军’一阵慌乱,一些人甚至拿出弓箭对峙。 就在情势一触即的时刻,通谷堡一名观察敌情的战士突然大声喊了起来:“敌人,有敌人来了!” 吴世复应声向堡外看了过去,视野处一片隆隆的飞尘,大批的骑兵正向这里突进而来,大地的震撼声甚至穿过城墙,通过自己厚厚的军鞋传了上来。 “兄弟们,王子来了,我们杀!”就在吴世复的注意力放到堡外敌人的片刻,底下那群假冒的宋军突然也喧闹起来,上百支长箭向城墙上的守军射去,一连伤了多人。 “一个不留!”吴世复大怒之下,亲自操起一把长弓,对着这群瓮中之鳖狂射起来,周围的士卒更是毫不客气,三弓弩连环射击,箭如雨下,不到片刻,就将这群假冒之敌射杀一空,连战马都无一幸免。 “停!阿里,你带一队人下去,砍下他们的人头挂到城墙上!”吴世复冷冷的说完,目光就转向越来越近的敌人。 城外来敌凶猛的朝堡墙冲了过来,对狂射而来的劲弩利箭视若无睹,狂呼高叫,气势狂野之极,似如想凭骑兵就攻克这座军事要塞。 冷冷一笑,吴世复手一挥,专门用于守城的‘吴黄弩’被架了起来。 “放!” 一声令下,遮天蔽日的利箭带着呼呼的风声降临到这群敌人头上,如同悠忽飞来的蝗虫,带着毁灭一切的决心,轻易的刺穿一个个单薄的身体,无数狂奔的战马翻倒于地,大批的骑兵在未见到敌人前就死伤了一大片。 剩下的骑兵没有回头,继续冒着死亡向前冲锋,朝着城门方向不断的冲刺,看见了,城门没有关,只要冲进去就可以杀死那些可恶的敌人。 冲进去,冲进去!怎么还有…… 一个侥幸冲到城门的骑兵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石墙弄呆了,连念头都没转,直接撞了上去,强猛的冲击力当场让他头断骨折,这还不算,后面扑来的战友跟着冲了过来,惨遭和他同样的下场,门洞内犹如被披了层波斯红地毯,一块块的内脏就是上面暗红的装饰。 在一连数个骑兵撞墙后,后面的人终于现了问题,一些人强行的一拉战马,在战马的四踢抛飞中,转了一个方向,竟然原势不减的又向来路冲了回去,其骑术之精湛,让城楼上的宋军都目瞪口呆。 虽然是敌对,他对如此骑术,吴世复还是感到由衷的钦佩,就他所知,大宋还没有几支骑兵队伍可以玩这一手。 佩服归佩服,但是手下却没慢,趁着对方转队的瞬间混乱,吴世复又收割了大批的人命,一直到对方跑出弩箭范围,他才下令停止。 遭遇到如此打击,对方显然也明白诈城之计失败了,马上调整队伍,并不急着攻城,而是相互奔驰,调换队列,引得地动山摇,尘土飞扬,威势惊人。 踢声渐止,灰尘下落,只见眼处的敌阵密密麻麻,全军分成三个大方阵,两边全都是骑兵,黑压压的一大片,一眼望不到头,中间是一个步兵方阵,厚重的盾牌长刀正散射着寒冷的光芒,犹如死神的微笑,充满着难于言表的压力。 军旗飘荡,光芒闪动,数万大军安然静立,竟不见半丝嘈杂慌乱,如山岳,如大海,在平静中充满着毁灭一切的力量。 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吴世复的脑海中竟然没有思考任何关于作战的事情,他的心神充满着难于言表的情绪,他甚至想到出征前,妻子写给他的家信,上面说他家的那个小猴子在学堂里往先生的砚台中撒了泡尿,结果让先生给赶出了私塾。 后来朝廷来人,说他们是将领家属,子女可以优先进入朝廷新办的学堂中免费就读,只是此学堂是封闭教学,所有学生都要到学堂中去住,食宿都由学堂负责,半月才能回家和父母团聚一次。妻子有些舍不得,所以来信询问他的意见,自己还没来得及回,就跟随长空将军出征,现在想来,多少有些对不起妻儿了。 “塔,塔,塔,……”一阵节奏感非常均匀的声音传了过来,大约数百骑兵离开大队,向着通谷堡而来,在他们后面的步兵方阵也缓缓的向前压迫了过来,步履缓慢但坚定。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吴世复的眼神恢复了清明,镇定无比的说道:“弓弩手准备!” 第六章 守堡血战 通谷堡下,疯狂的喊杀声直冲天际,一群群的蒙古士卒犹如飞蛾扑火一般的冲向通谷堡,就像惊涛骇浪,猛烈的冲击着通谷堡的城墙。他们此刻如同丧失理智的野兽,完全不计较生死的要爬上城墙,凭借着简陋的云梯,起毁灭的冲锋。 城头上滚木如雨,箭如飞蝗,在不时呼啸的破风声中,无情的将一条条人命带走,在城下留下一具具的尸体,但这并不能震慑住对方,这些蒙古士卒就像是中邪一般,前仆后继,只要还能动就仍然不停的像通谷堡涌来,黑压压的如同一大片蚂蚁。 不到半刻,城墙下的土地就被鲜血浸透,混合着鲜血的泥土开始变软变烂,最后演化成一滩滩血色的泥浆,一个接一个战士从泥浆上践踏过去,甚至连低头看一眼的都没有,哪怕这滩泥浆中也有自己的鲜血。 密集的战鼓声,悠扬的牛角号声,疯狂的喊杀声,还有临死前凄厉的惨叫声,交合成一曲绝对不动听,但在西北却常听的混合乐曲,飘飘然的回荡在战场的上空。 随处可见战友插满利箭的尸体,到处可见一块块的红色泥浆,但这都不能阻挡蒙古兵的攻击,他们还是不断的向前冲,踏着战友的尸体再冲。 面对敌人如此疯狂的攻势,吴世复的表情沉静的可怕,他站在城楼上,不住的下着命令,不时指挥着身边弓弩手对着某一个方向聚射,将对方的攻击节奏打乱,使得对方的攻击出现中断,为己方赢的反击的时间。 此刻堡上的战士,手脚的灵活完全盖过头脑的活动,很多的时候,他们都是按照经常练习的轨迹,将一个个敌人射落,机械的张弓,瞄准,放射,然后再张弓,瞄准,放射,周而复始,冷漠的看着一个个敌人在自己的箭下消失,或者连看都没有看,直接就转向另外一个目标。 敌人这么不要命的冲锋,正是最佳的箭靶! 渐渐的,一些敌人越过箭雨封锁,开始爬上城墙,早已准备好的战士将一锅锅的热水倾倒了下去,甚至还夹杂着火油,在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将一个又一个敌人赶下城墙,手持叉杆的士兵趁机上前,将一个接一个的云梯推下城墙,连摔带砸的杀伤一大片,打断敌人的攻击。 双方就在这种激烈的搏杀中僵持住,面对敌人的疯狂,城墙上的宋军战士沉着冷静,按照早已习惯成本能的攻杀训练,将敌人一波又一波的攻势击退,从早上到中午,硬是没让敌人攻上城楼,杀的敌人伏尸处处,整个通谷堡城下尸积如山。 战斗到了此刻,已经变成双方意志的较量,没有了保卫家国的热血,也没有杀敌立功的渴望,唯一的念头就是杀死敌人,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想,也不能想。 通谷堡此刻成了对方战士的绞肉机,一个个生龙活虎的汉子不到片刻就成了一具尸体,一个人的长成也许要十年二十年,但在这里,只要轻轻的扣动一下手指,挥动一下钢刀,倾倒一盆热水,就可以带走一个人的生命,不用负任何责任,也不用担心任何处罚。 生命,在这里,显得很卑微! “呜,呜,呜……”悠扬的牛角号声一变,变的急促短暂。 正在疯狂冲击堡墙的蒙古兵攻击步伐一顿,在赶过来的盾牌兵掩护下,脱离了弓箭威胁的范围,快的向着自己的本阵退去。 不到片刻,蒙古兵退走了,双方空出来的战场堆积了无数的尸体,不时还可以听到伤员的声声惨嚎和瘸腿马的阵阵哀鸣,让这充满血腥气的战场又倍添了几缕凄凉。 吴世复趁着这个机会,一边抓紧救治伤员,一边让战士进食,无论战士是否表示不饿,他也要求将官督促他们进食。 “咚,咚,咚!” 在几声激昂的鼓声之后,一队骑兵从蒙古兵那边过来,大约有三百人,一色的黑色战马,雄骏威武,马上骑兵披头散,脸色木然如铸刻,手执大铁枪,背一把长弓,腰中插着一把战刀,马鞍下斜挂着至少三个箭袋,只在胸前穿了一件皮甲,装束大异普通的蒙古骑兵。 这群骑兵迅的向着通谷堡而来,就在吴世复下令准备的时候,他们又忽然停住,如雷的马蹄声倏然而止,所有战马几乎同时扬了一下马蹄,然后稳当的停了下来,刚好在弩箭无效射程内。 看到这一幕,吴世复的心头跳了跳,虽然隔了这么远,可是对方那种整齐中带着无比狂悍的风格让他知道来敌不简单,他们应该不是普通的战士,而是对方某个权贵的护卫军,他同时也明白到,对方是来对他喊话的。 听听他说些什么也好! 这样一想,吴世复暂时下令弓弩手待命,然后死死的盯着对方,看他们搞什么鬼! 三百骑兵突然一分,闪出一条路,一个穿着青衫的文士缓缓走出,在周边的蒙古骑兵映衬下,显得极为不协调。 吴世复的目光自然的放到此人身上,虽然因为距离原因,他看不清对方的具体相貌,但也看出这个人身材比较瘦,最为特别的是他的胡须很长,正是中原人称的长髯,非常特别,让人一眼难忘。 这些蒙古兵角度巧妙的护卫着此人,让自己可以看到,但若要放箭偷袭,却要经过他身边的数个护卫,让人一看就知对方的身份不简单。 吴世复正在暗自猜测对方是谁的时候,这个长须人先开口,声音非常洪亮,远近可闻:“游骑将军吴世复,吴将军可在?” 被人指名道姓,吴世复也不能当没听见,对着阿里比画了一个手势,也高声回答道:“有话就说,如果是想劝降,免谈!” 来人呵呵大笑起来,声音响彻四野,回声不绝,半晌之后,他才收住笑声,大声说道:“在下耶律楚材久闻将军豪雄,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吴世复皱了皱眉头,不耐烦的说道:“什么耶律楚材耶律木材的,我没听说过,你有话就说,不要扯东扯西的。” 耶律楚材似乎没想到吴世复会这么说,停了停才继续说道:“楚材诚意前来和将军商谈,不想将军却语出伤人,就算将军豪勇当世,难道还看不出此时的形式?我蒙古有雄兵十万,战将千员,而你区区一个通谷堡内兵不过二千,将不出四五员,如何可和我十万大军相抗衡?我此来,只是体谅上天有好生之德,为免将军及手下战士的杀身之祸,故而前来说和,希望将军……” “呸,无耻长须老贼,我身为大宋将,死为大宋鬼,想杀我尽管来,要想让我投降,做梦!吾等誓死不降!” “誓死不降!”城墙上的战士异口同声的喊出此语,声荡天宇,气吞苍穹,年轻的脸上浮现出热血忠诚的坚强。 “哈哈哈……长须老贼,你都听到了,尔等挑拨之言也不用说了!”吴世复痛快淋漓的一阵大笑,半点不给耶律楚材面子。 耶律楚材涵养似乎不错,他也不生气,竟然也笑着说道:“将军志气可嘉,可是却十分不智,请将军看那边!” 吴世复看到对方的骑兵一闪,上百人拖拉着三架巨型投石机过来,走到耶律楚材他们前面停下来,不久,大约数百骑拖着上百块巨大的石头过来,干硬的土地被沉重的重量划出一道浅浅的土坑。 “怎么样?将军难道不多考虑一下?如果玉石俱焚,难道就如了将军的愿吗?”耶律楚材似乎想尽最后的努力说服吴世复。 “瞄准后放!”吴世复连回答都懒的回答,手一挥,巨大的床弩被绞开,特制的巨型弩箭在三个人的努力下,被安放到箭槽上,一个战士忙着调教角度,准备妥当后对着后面一举手,一名战士马上将弩箭上面的引线点燃,后面的战士一扣扳机,粗实的弓弦狂颤。 带着丝丝火星的巨大弩箭夹杂着迅疾的破空声,在眨眼间就划过短短的距离,一个蒙古兵躲避不及,弩箭一箭穿胸,余势不绝,带着这名蒙古兵一起命中一架投石机,顿时柱断架折,几个站在下面的蒙古兵被砸的惨嚎乱叫,情况顿时一阵混乱。 “无知边野蛮民,区区投石机就敢拿来显摆,我大宋的精巧良具岂是尔等丑类可以窥视高低的!哈哈……”一阵接一阵的放肆大笑在城楼上响起,原本有些疲惫的士气再度大震。 “你好,你……”耶律楚材正要叫唤,一直等候机会的阿里看到他露出身子,一箭射出,长箭带着一条弧线直扑耶律楚材,堪堪要命中之际,他身边的一名护卫铁枪一抡,打飞了这支箭,并掩护着耶律楚材退后。 阿里还想再射,忽听风声有异,连忙一侧头,一支长箭擦过他脸颊,钉在他身后一根柱子上,箭尾还在轻轻颤抖。 “好箭法!”阿里赞叹了一声,拿起弩弓想寻找哪个射箭人,但对方已经隐入队伍中,一些宋军弓弩手射出的箭支因为距离的关系,收效不大,被喝令停止,眼睁睁的看着对方退走。 “轰!”的一声,无数的火星从那架被射塌的投石机上爆裂了出来,向着四周闪射飞出,落物既燃,惹的那些蒙古兵纷纷拍打,可是越打越大,不久,一个个火人就在哀号中胡乱的狂奔,连剩余两架投石机也被波及。 看到这一幕,吴世复马上又下令射巨型火油箭,目标是另外两个投石机。 一箭命中,另外一箭偏了,落在空地上爆裂,空自燃烧了一大片黄土地,让吴世复看的心疼不已。 这样的巨型火油箭,整个通谷堡都只有十支,这还是因为师梦龙看到他们没有火炮,特意给他们的。而且这种巨型火油箭师梦龙那里也只有这十支,这是因为它的威力虽然不小,但比起火炮来,无论是威力还是射程都有所不及,但是携带上的要求却要多的多,故而师梦龙没有多带,原本设计它的用途只是用来引燃远处的目标。这次被吴世复这样使用,也算使用得当。 就在吴世复咬牙准备使用第四支的时候,另外那架没有被直接命中的投石机因为飞溅上去的油星火花,也开始起火燃烧,而原本操纵他的那些人为躲避爆裂的火星而四散奔逃,有些甚至还向蒙古本阵跑了过去,让蒙古队列出现一些混乱。 不久,蒙古那边吹响了撤退的号角,大队开始后撤,重整阵脚,准备再度进攻! 此刻吴世复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心中知道,下次的恶战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安排了防守人员后,吴世复让战士抓紧时间按队休息,准备接下来的大战。他先去看了伤员情况,还好,因为对方这次准备不充分,所以己方的伤员并不算多,这让吴世复略微放了点心,转身走进自己的居室,拿起笔,沉思片刻,提笔写道: 师梦龙大将军容禀: 蒙将军预警,阿里将军提醒,侥幸识破狡敌诈堡之计,得王铁锏将军令牌,世复甚疑王铁锏将军已然殉国。此时外敌以十万压境,虽得将士尽力,略胜小阵,惜敌势强大,非通谷堡之力能支,吾等将士已存报国之念,当尽力完成阻敌之要务。今探得敌寇内有一耶律楚材者,似位高显著,不知其居寇何职,特报请将军探查!另,阿里将军虽为西夏降将,但其人一向仰慕我大宋,况母也为汉人,又与蒙古结有大仇,余窃以为,此人应可大用,还望将军明鉴! 通谷堡吴世复敬上 神始元年九月二十一日 附:烦请大将军将吾另一封信转交吾妻,敬谢! 写完这份文书,吴世复微微犹豫了片刻,又抽出一张白纸,略微思考了一会儿,提笔在上面唰唰直写,一气呵成,途中并无任何犹豫停顿之处。 半晌之后他才停笔,再次看了书信的内容一眼,长叹一声,等墨迹干后,就分别装好,而且打上公文专用的火漆,提笔写上名款之后,他才站起身来,低着头在屋中踱步,走了四五圈后他才将书信贴身藏好,转身出去。 来到城楼上时,他正好看到阿里正在教一名战士如何才能快的更换箭支,讲的很详细,还做了不少示范,使得这名战士很快的掌握要领,对着一个模拟的箭靶一连射了三箭,度一次比一次快,看来只要再熟练一下,应该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射手。 “阿里!” “将军,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吗?”阿里回头看见是吴世复,脸上很惊讶,“敌人此刻正在调兵遣将,应该不会这么快再来的!” 吴世复笑了笑,示意他跟着自己,来到城楼边,望着远处翻腾的灰尘,半晌无语。 阿里很有耐性,默默的看着他,也不说话,吴世复回头看了他一眼,突然问道:“以你的才干,为什么会在西夏籍籍无名?” 皱了一下眉头,阿里看着吴世复的目光中露出疑惑和不解,思考了片刻才回答道:“有两个原因,一是我母亲是汉人,而我父亲虽是西夏人,但却是汉军的后代,所以他们并不放心我,其次,就是我屡次反对西夏和蒙古结盟,多次要求和蒙古作战,在他们看来,我这样的人是存心想给他们找麻烦,所以就将我安排了一个闲职!” 吴世复沉吟片刻,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那你为何要投靠我们了?” 这话让阿里踌躇了起来,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吴世复死死的看着他,紧问道:“难道仅仅因为你母亲是汉人,所以才如此?” “当然不是!”阿里的语气有些激动起来,“西夏早已病入膏肓,上位者毫无远见,不知体恤国情,怜悯士卒百姓,为将者多好大喜功,不顾实际,虽有良将而不得用。屡次被蒙古侵犯而不敢强战到底,反屈己奉敌,徒增敌人之势。何况我并非西夏人,要我忠心于此等国家,实在是强人所难!” “就我所知,西夏都统军马肩龙对你颇有礼遇,不然当初也不会将你委任为通谷堡的守将!”这话犹如一支利箭,直刺问题核心。 阿里低下头,脸上露出犹豫,痛苦,内疚,甚至仇恨,种种表情犹如走马灯,见者无不知他内心的挣扎,良久之后,他才长出一口气:“马都统虽然对我有恩,但他却不能让我了却心中的仇怨。我曾经在母亲的墓碑前过誓言,只要能让我抱却此段仇怨,阿里就算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而大宋,就是我最后的希望所在。不瞒将军,当我看到大宋皇帝的招贤令后,就算长空将军不来,我也打算抛弃官职,前往大宋寻找机会。” “这么说来,你早就预见我大宋会和蒙古起冲突?”吴世复的语气中带着不能遏止的惊讶。 阿里此刻到平静下来,似乎将这些话说出口,他的心情又恢复到往日的平和:“这是必然的,蒙古将西夏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大宋却要从中染指,以蒙古铁木真有仇必报的性格,他一定不会坐视此事,到时,两方冲突将不可避免,只是我也没想到蒙古人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不然或许临洮府的事情可以避免!” 吴世复看着他,久久不语,阿里坦然的看着他,没有半点闪躲的意思。 “敌人此刻正在调军,想必围困上面会出现一些漏洞,你带堡中的二百骑兵将这两封信送到师梦龙大将军那里,里面有我要说的话!” 阿里接过,看了看,一封上面写着“师梦龙大将军亲启”,另外一封上面却写着“拜谢师梦龙大将军转”。 “难道将军是请求援军吗?”阿里理所当然的这样认为。 “不要多问,你一定要将信交到师大将军的手上!” 阿里很严肃的点点头,将信用一块油布包好,然后解开衣服,**上身,将这两封信用布条横了一个十字绑在胸前,然后才重新穿好衣服。 吴世复静静的看着他做好这一切,等他准备停当之后才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保重!” “请将军放心,末将一定完成任务!” 阿里豪气的说了一声,然后转身就走下城楼,不久,吆喝声响起,堡内仅有的二百骑兵被召集起来。 接近黄昏的时候,阿里带着这二百骑兵冲出了通谷堡,事情正如吴世复所料想的那样,蒙古兵正在重新安排部队,在围困圈上出现多个漏洞。 阿里带着骑兵出现在蒙古攻城兵阵营的时候,蒙古兵有些措手不及,等蒙古骑兵绕过步兵来拦截的时候,阿里已经冲出了步兵阵营,向着白石山方向突围出去,蒙古愤怒之下,派出一支千人左右的骑兵去追截,剩下部队还是按照预先商定的计划,分成四批轮流攻城。 吴世复目送阿里远去之后,心境变的很平和,望着天边的流云,他似乎想了很多,但又似乎什么都没想,最后萦绕在心头的还是妻儿那承欢的笑颜。 别了…… “呜……”牛角号的高鸣打断他的思绪,望着远处敌人扬起的尘土,他淡淡的笑了,笑的很是洒脱,也很是无奈。 “全军准备!” 不久,通谷堡上的宋军看到一支黑压压的部队,举着盾牌,抬着云梯,一步步的朝通谷堡走来,黑森森的,带着无边的压力和杀气,犹如一道宣布冰冷无比的铁壁,携带着死亡的阴影,慢慢的压了过来。 “射!”一支巨型火油箭被射出,爆裂的火焰杀伤多人,以此为号令,无数的利箭划过天空,带着主人的渴望,凶狠的扑向敌人。 蒙古兵出一声大喊,然后勇猛的冲上来,惨烈的攻防战又拉开了序幕。 蒙古兵呐喊着冲向通谷堡,妄图搭上云梯爬上城墙,可是城上宋军的利箭滚汤一次次的将他们的意图击破,但他们仍然不退,嗜血的脸上带着无比的狂暴,疯狂的双眼中带着放弃一切的绝望。 在盾牌兵被消灭后,失去防护的他们就这样直接冲击城墙,成为城墙上战士的最好的箭靶,但他们好象已经对死亡没了感觉,只是越疯狂的继续攻击着,前面的倒下,后面的再上,犹如被催眠的行尸走肉,完全丧失了对生死伤痛的感觉,冲上城楼,成为他们最执着的目标。 城墙上的守军甚至都不必瞄准,只要射下去就一定有所收获,已经有些干枯的泥浆此刻又被增添了新的原料,红的刺目,红的臭。 不同于上次攻城,这次蒙古人似乎铁了心,他们的部队源源不绝,这支部队残了,马上就换另外一支,不给守军任何喘息的机会。 白昼落幕,黑夜来临,通谷堡城墙下一片通明,城墙上射出的火箭,城墙下燃烧的牛油巨烛,将整个天际映照成红色,犹如黑色的丝绒上面被装点了一颗微弱的光源,正可怜的散着一点光明,以方便制造者对同类的残杀。 在敌人这种愚笨,但确实有效的轮番死攻下,通谷堡的守军渐渐支撑不住,从三支轮换到两支,最后变成一支,积存的箭支也越来越少,很多的时候,他们都要省着点用,热水也因为使用量太大,渐渐供应不上,火油更是早已用尽。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死死的将城墙掌握在自己手上,一次又一次的将敌人赶下城墙,让城墙下尸体越堆越高,甚至一些敌人不用搭云梯,直接踩着尸体就上来了,战况进入最后的关键的时刻。 一个个矫健的生命在呼吸间消失,一条条生龙活虎的年轻身体瞬间被摧毁,所有人都麻木了,都迟钝了,战斗早已经成了纯粹的消耗战,一切指挥和计谋已经不再适用,胜负的指标已经变**数的比拼。 虽然人数占绝对劣势,但通谷堡的守军却值得骄傲,在他们的手中,在通谷堡的城墙下,已经躺下数倍于己的敌人,无论从什么方面看,他们都无愧大宋的军队,无愧红龙军团的战士,生命的荣耀在这一刻得到升华。 战士的价值是在战斗,将军的伟绩是在战场! 所有人身上早被鲜血染红,有自己的,也有敌人的。早已经放弃指挥的吴世复也不例外,他从城楼通道跑到一个个战斗最激烈的地方,踏着无数的尸体和鲜血,带着大宋将军的坚持,履行着自己的使命。 城墙上硝烟处处,到处都看的见燃烧的火头,跨过一处浓烟的吴世复一眼看到一架云梯架上了城墙,好几个蒙古兵爬了上来。 不及寻找此处的守军,吴世复大吼一声,凶猛的冲了过去,手中的钢刀挥舞成一片死亡的罗网,回旋飞舞,左砍右劈,几年军旅生涯锻造的搏杀技艺被展现的淋漓尽致,在寒光闪烁中,带着无比的狠辣,犹如劈砍一截截的朽木,在一声声惨叫中,将一个个敌人斩落,浑然不觉鲜血落了一身。 “轰……” 吴世复的耳朵中刚听到这声巨响,一块巨大的落石已经狠狠的砸到城墙上,眨眼间,又是数块落石凌空而来,几个战士躲避不及,当场身亡,还有一块落石落到煮热水处,将几口大铁锅砸烂,热水流了一地,还连累几个战士被烫到。 “拔刀!” 看到落石,吴世复就明白大势将去。果然,在接连挨了几块落石后,一处城墙崩塌,无数的蒙古兵红着眼睛,喘着粗气的冲上来。 没有多少豪言,也无片字壮语,所有战士自觉的拿出钢刀进行最后的搏杀。刀枪的碰撞声,金属割裂**声,凄惨无助的嚎叫声变的那么无力和苍白,很多的人连叫都叫不出来,就这样倒下去,手中还死死握着钢刀长矛,履行战士的职责。 没有人投降,也没有人后退,每一个宋军战士都战斗到生命最后一刻,让敌人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最惨重的代价,拼尽最后一丝残留的气力,最大程度的给予敌人杀伤,将自己最后的能力释放出来,在生命之火熄灭的时刻,完成自己的使命。 敌人越来越多,宋军越来越少,渐渐的他们被逼后退,在节节抵抗中被狂涌而入蒙古兵给挤压到一个狭小的圈子中,虽然他们竭尽全力,但他们的范围还是越来越小。 吴世复在几名亲兵的卫护中,进入预先选定的小屋,看到一早堆放在这里的物品,他的嘴角又露出笑容,只是这个笑容在满脸的鲜血伤痕映衬下,却是无比的苍凉,但却夹带着解脱的写意。 将头盔整了整,又检查了一下军服,将一些褶皱的地方拉平,破损的地方也尽量叠好,从容不迫,一如平常检阅军旅的时刻一样。 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仪表,吴世复再次笑了,他走到屋中一张桌子旁,将钢刀放在旁边,静静的坐了下来,神色平静无比,似如正在参加一个宴会。 小屋外的刀枪碰撞声越来越小,最后归于平静。 “砰!”小屋的门被粗暴的撞开,几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冲了进来,还有为数更多的足音从屋外传来。 吴世复看到为那名敌军的眼中闪过贪婪和惊喜,似乎对能现他感到十分振奋和高兴。 “你们来了!”声音平静,一如好友问候一样。 “他***……”这名蒙古兵的话还没说完,就惊恐的看到吴世复轻轻的抛飞了一件物事,只觉火光一闪,他顿时感到不妙,狂吼一声,就向吴世复扑来。 不过他迟了一步,大火在瞬间就燃烧起来。 “下次投胎,记得学会礼貌!”吴世复一刀劈断这个大汉的喉咙,语气带着诡异无比的调侃。 “轰,轰,轰,轰……” 无数剧烈的爆炸响起,小屋周围五十丈内的物人都被狂涌的气浪冲倒,烂木灰尘充斥天空,作为爆炸中心的小屋,更是片瓦不存,只留下当中的一个大坑,还有无数破烂的肢体,十丈以内的蒙古兵无一幸免。 伴随着这声爆炸,激战了一天半夜的通谷堡终于安静下来,只有一声声凄厉的马嘶人嚎响起,还有那已经变成一滩小潭的血水,正在摇晃着一个接一个的波纹。 第七章 火牛冲阵 清晨,夜来未散的水汽渐渐凝结成一层薄雾,如丝带般的围绕着整个白石山,像是滚动着的轻纱,落在战士的脸上,湿漉漉的、滑腻腻的,有种淡淡的清凉,让一切看的有些朦朦胧胧,正如雾里看花,别有风味。 蓦然,地面开始传来微微震动的声音,许多有经验的战士趴在地面倾听了片刻,摇摇头,一个千人长带些调侃的说道:“我们的客人来了!”不用其他人吩咐,这些战士已经收拾停当,随时可以迎击任何敌人。 脸上没有害怕,也没有喜悦,只有一种平静,一种经历过无数生死大战的平静。 一阵由远而近的马蹄声从薄雾中传出,渐渐的,声音越来清晰,也越来越急促,突然,一队接一队的骑兵犹如从地狱中钻出来一样,推开雾气,静静的停在宋军朦胧的视线内, 这群人身穿皮甲,跨下的战马膘肥体壮,打着愤愤的粗气,冰冷锐利的大铁枪全都前指,正是攻击前的姿势,脸上表情木然,犹如已经丧失生命的雕像,似乎从开天辟地以来他们就是这样,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改变,蕴涵其中的狂悍气势连雾气都似乎感觉到,正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所推移,从这些骑兵身上移开,让对面的宋军战士可以更清晰的看到敌人的面目。 他们的出现带着难于想象的压迫力,就像冲毁一切的洪水在落下前突然停住,静止中带着沉重的毁灭威胁,使得整个天地都充满着肃杀萧瑟的气息,似乎连空气都凝结住了。 站在山坡上的耿浩明深深呼吸了一口清凉的寒气,看了看犹如钢铁城墙的部下,原本因为敌人出现而来的压力立时消失了,充盈心中的只有对自己战士的自信和对必胜的决心。 没有骑兵可以冲破我们的铁荆森林,就算是名震天下的蒙古铁骑也休想! 眼中露出深深的自信,耿浩明的手缓缓举起,就在此时,一队蒙古兵也动了,犹如一体,在战马开始迈步到全力奔驰,只有短短的一瞬间,整个空间顿时都响起隆隆的马蹄声,犹如黑色的乌云,像着宋军沉沉的压过来。 这支骑兵先是收拢成一条直线,犹如一支利箭一般直刺而来,跑到半途,队形突然又一变,犹如孔雀开屏一般的展放开来,将众人的视线填满,急剧的马蹄声正如声声战鼓,直入人心。 “放!” 大片的黑影刺破薄薄的雾气,带着刺骨的破风声,遮盖住整个天空。血光在刹那间迸现,正在狂奔的蒙古兵仿佛被狂风吹落的数叶,直接被利箭射中胸腹。没有任何遗言,身体就变成残酷的抛物线,划过一条短短的生命弧线,狠狠的摔落在地。 遭受如此打击,这队蒙古骑兵丝毫不惊慌,身体在马上左右摇晃,战马也随之以微小弧线行进,让原本正对目标的弩箭因为微小之差,从他们身边飞过,显露出一手精湛的骑术。 “覆盖射击!” 蓦然天色一暗,整个天空都被疾飞的弩箭所布满,如同遮天蔽日的蝗虫,带着嗡嗡声,从多个角度,多个距离轮番向蒙古骑兵扑来,无论你是前,还是后,是左,还是右,只要你进入这个空间,人马都无一幸免。 飞溅的鲜血让薄雾都染成一层淡淡的红色,无数濒临死亡的惨叫马嘶让人产生一种难于言语的迷醉脱离,似乎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幕话剧,一幕编排好的戏曲。 连续五轮覆盖射击结束后,无论敌我,当看到场中的景象时,无一不震撼。短短的一瞬间,近千条人命就倒在了这里,近千条,不,包括那些战马,近两千条活生生的生命就在这短短的一刻完全消失,生命离去的度已经过他们可以想象的程度之外。 鲜血缓缓的在地上流动,干渴的大地贪婪的吞噬着,将它变成自己的养分,浑然不顾这些鲜血的主人,有的已经面目全非,有的已经插满弩箭,还有的已经变成肉浆,只能模糊的分辨出,他们曾经做为人类存在过,更多的尸体是圆睁双眼,脸上写着无比的震惊和不能置信,似乎直到他们临死前的那一刻,他们也未曾想到,弩箭的威力竟然可以达到如此程度,就算曾经数次凭借精湛的骑术死里逃生的他们,也没想到,仅仅凭借一次射击,就可以让他们饮恨西归。 “希律律……”突然一声凄厉的哀鸣响起,一匹身中数箭的骏马跌跌撞撞的想爬起来,原本粗壮有力的马蹄不住的打着颤,雄俊的身体被绷的笔直,似乎正在使出身上的每一分力气来完成这个以前轻而易举的动作。 这匹马毛色纯黑,异常雄俊,而且毛色艳丽,正当壮年,不难想见,它在以前是如何善跑利奔,但是,现在,强健的躯体只是让它承受了更多的痛苦。利箭上的剧毒早已经将它的生存可能变为零,它此刻的挣扎,只是更增添自己的痛苦而已。 “嗖!” 一支利箭划破空气正中马头,此马挣扎的躯体突然一僵,无力的低鸣了一声,轰然倒地,溅起点点带血的泥浆。 箭是蒙古人射的,在射出这支箭的同时,又是一队骑兵凶猛向前扑来,他们的队形分布的很散,而且奔跑的路线也左右漂移,充分展示出他们傲绝天下的骑术。 “忽忽忽忽……” 情况没有任何改变,又是遮天蔽日的飞蝗向他们扑来,左右前后,无论他们怎么躲,怎么避,这些弩箭就如同带着魔鬼的诅咒一般,总是能找到他们,然后畅饮他们的鲜血,夺走他们的生命,完全没有任何悬念。 如果说蒙古骑兵的骑术傲绝天下,那大宋战士的箭弩之术就是举世无双,在赵昀改制以前,大宋军百分之五十接近六十的都是弓弩兵,改制后虽然比重有所下降,但还是占了百分之三十,而且其射击的准确度更是比以前有了飞跃的提高。 在大宋精良的器具和充足的物资保障下,几乎每五人当中就可以出一个神射手,虽然没有黑夜里百步外射香头的夸张,但是在战场上射这么大一个活动的物体还是没问题,况且箭头上都抹有毒药,只要破皮见血,就足以让人失去行动力。 做为红龙军团野战防守主力的重装步兵,其弓弩手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们几乎每两人中就有一个可以做到百百中,另外一个也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这还是指训练箭靶而言,如果是战场上的敌人,那命中率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 而且他们这次阻击也占了地利之便,白石山口地形狭窄,而且地面不平,不利于骑兵进攻,但反过来,这种地形却是重装步兵绝佳的防守点,弓弩手甚至就不必站在盾牌兵的后面,直接占据山口两边的高地,拿着弩弓对着山下射击,就必有斩获。 此次这些弓弩兵使用的弩弓也有些特别,是军部才少量装备部队的三环弩,顾名思义,一次射,可以射出三支弩箭,只要射手能把握当中那支弩箭准确,旁边两支也不会差的太远。用这种弩弓,加上最优秀的射手,在预先布防,并且早已计算好角度距离的狭窄地方做覆盖射击,说苍蝇飞不过去是夸张,但是若说连人带马这么大的东西都能过去,那也实在是太小看宋军战士了。 仍然只有短短的一刻,估计呼吸都不到十五下,这支冲锋的蒙古骑兵又倒在了冲锋的路上,和先去的战友一样,静静的躺在地上,尸体挨着尸体,鲜血掺合着鲜血,浑身上下插满了箭弩,犹如刺猬。 当最后一声惨叫消失后,整个战场呈现出奇异的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密密麻麻的箭羽插满山口,各种面目扭曲的尸体似乎在述说着生前的痛苦,无论是早已对生死麻木的蒙古兵,还是久经战火考验的宋军战士,他们都对眼前的局面感到惊心。 如果是经过一场大战,这么多人死亡,并不会让他们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这些人的死亡只是短短的一瞬间,生命消失的时间让这些早已心如钢铁的战士都感觉到惊心动魄,难于置信。 蒙古兵是不相信世间竟然有这样的武器,这样精确的射击,轻松的就让这些曾经纵横草原,降服西夏,南伐金国,西征万里的战友消失在世间,死的如此突然而甚至过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 宋军是没想到,原本只是按照训练要求编排的分队轮换射击,加上计算射击方位角度后,会有如此大的威力,竟然可以取得他们以前都没想过的战绩,让正准备承受对方冲击的盾牌兵和长矛兵都没功夫露露脸,战斗就结束了,跑的最近的一个敌兵也还离自己本阵步兵方阵有十多丈的距离。 如此结果,是蒙古人难于接受的。 几千条活生生的生命,一千多个昨夜还在一起说话的战友就这么消失了,就算再心性残忍的人也会有一丝难于解释的哀伤,而这种哀伤的平息只有敌人的鲜血,只有将那群可恶的敌人全都杀死,才能稍微舒缓一些心头的哀痛。 又是一队骑兵缓缓的奔来,度在途中越来越快,他们对躺在前方的战友视若无睹,他们的目标直指前方,要将那些躲在那里的敌人揪出来,让他们尝尝自己的弓箭和铁矛,为战友复仇,为自己雪耻。 看到对方还这么不知死活的冲来,耿浩明的嘴角甚至露出一丝冷笑,手举了起来,计算着距离,堪堪要放下去的时候,对方阵营中传出撤退的牛角号声,这群冲锋的骑兵猛然一勒马,在战马不甘的嘶鸣声中,他们停下冲击的步伐,不甘心的看了对面一眼,狠狠的一转马头,又从来路奔跑了回去,消失在已经变的很稀薄的雾气中。 耿浩明皱了一下眉头,举起的手放下,看着消失在雾气中的敌人半晌不语,直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飘进鼻中,他才醒觉过来,轻轻吩咐道:“派五百人出去收拾一下,尸体不要管,兵器拿回来就行,其余人原地待命!”说完,他就转身向后走去。 不同于6望归的勇猛,也不类似于王胜的悍强,耿浩明能成为红龙军团主力之一的重装步兵指挥,是因为他够沉稳,而且不失机变,可以根据战场情况来指定自己的作战方针。 做为武将的他既没有勇将那样强健的体魄,也没有儒将那样的翩翩风度,更没有年轻将领的那种英伟不凡,他长的很普通,也很朴素,如果他脱下军装,拿上锄头,你会认为他是一个农民。 可是你绝不会轻视他,因为在他脸上,有一道道岁月刻留下来的刚毅,就是这种刚毅将他和普通人区别开来,也是这种普通中糅合的刚毅,让他很容易的和普通战士融合为一体,如果要在红龙军团选出最受欢迎的带兵将领,他无疑可以进入前三甲,他也是奉行岳雨‘将兵一体’理念的身体力行者。 他此刻就是要到下面的步兵方阵中去看看,他有个感觉,吃了这么大亏的敌人一定不会这么罢休,下次来的时候就没这么轻松了。 见到他的出现,手下战士明显情绪激昂起来,一个平时和他混的很熟的千人长大着声音说道:“耿将军,那些弩兵营的兄弟也太不仗义了,一个都没放过来,这不是让我们看着干着急吗?将军,你说是不是?” 耿浩明看到一些战士大表同感的点头,笑着说道:“就这点破事还好意思说,不要急,等会儿有你们忙的,到时不要给我脓包了,丢我们重步团的脸!” “那能,将军放心好了,只要他们敢来,来多少,串多少!”这名千人长的话让这些战士连声附和,一些人只差没有大声表白自己。 “不过说起来,平时到没看出来,这些个弩弓起威来如此利害,幸好敌人那边没有,不然我们的乐子可大了!” 耿浩明抬头看了那个说话的战士一眼,是一个百人长,又扫视了一圈,现不少战士也是心有余悸的点头赞同,想了想,大声道:“我等军人,职责就是保家卫国,血洒疆场,无论敌人是谁,有什么利器,我等都必需应战我们重步团的训令是什么?” “不畏强敌,誓死作战!” “对,我们重步团的使命就是面对强敌作战,无论敌人是谁,有多么强大,要想过我重步团的防区,那就让他们的尸体来说话,你们说对不对?” “对!”同心协力的高呼声将稀薄的雾气推动,引得它一阵阵翻腾,消失在战士高涨的情绪中。 “耿将军,大将军处来了两位将军找你!”一名传令兵不合时宜的插口,让耿浩明不高兴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说道:“好了,保持警惕,不要让一个敌人通过!” “是,将军!”坚定的应答传达出不屈的意志。 耿浩明满意的走出方阵,没走多远,就看到新任的骑兵指挥李平和那个昨天晚上跑来送信的西夏人阿里。 “有什么事情吗?”耿浩明对这两个人虽然说不上恶感,但也谈不上有好感,所以语气也很是一般。 “是这样,”李平先开口,“阿里将军听说蒙古人来了,所以想过来打听一下情况?” “打听情况?你要知道什么?”耿浩明的疑惑的目光在阿里身上移动着。 “是这样的,我想知道通谷堡吴世复吴将军的情况,既然这些蒙古兵都来了,我想他们应该会知道的!”阿里的语气中带着急促。 见耿浩明一时没有回答,李平以为他不清楚阿里的情况,在旁边解释道:“阿里将军是通谷堡的副将,昨夜吴世复将军派他前来送信,被蒙古兵所追击,末将在巡逻中侥幸现,故而送他前来面见师将军,后来,师将军就让他留下来了。” “是这样啊,”事关吴世复,耿浩明也不好不答,只得如实说道,“我们并没有俘获蒙古兵,他们都被我们射杀在山口前……” “难道一个活口都没有?”阿里有些着急的打断耿浩明,脸上写满焦急和渴望。 “有没有活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想他们活着的机会应该不大,如果你不死心,我派几个人带你过去瞧瞧,或许还可以找到一两个可以说话的。” “那就有劳将军!” 耿浩明有些奇怪的看了阿里一眼,对这个满脸急迫的西夏人感到费解,其实在他看来,如果不是通谷堡已经完了,蒙古人怎么会到这里来?昨天夜里就接到山口外几个军寨都失守的消息,做为最前沿的通谷堡,怎么可能没事? 虽然这样想,但他还是找了一个十人长,让他护送阿里出山口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几个大难不死的家伙。 当阿里来到山口,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惊呆了,上千具人尸马尸都面朝山口的方向倒地,这足以说明他们连逃都来不及,还有密密麻麻的箭支,虽然已经有几百战士在清理战场,但还是让阿里目瞪口呆。 他不算没见过世面的将领,通谷堡攻防时也射杀过不少蒙古骑兵,可是如同眼前这样,在对方冲锋的时候就给予毁灭打击,这还是第一次,在他的印象中,就算蒙古和西夏的数次交锋,双方也没完全凭借弓箭将上千骑兵一次歼灭。 就算知道宋军的弓弩天下无双,但此刻,他还是震撼,心中百思电转,想起在通谷堡,吴世复告诉他,宋军真正的利器并非弓弩,而是火炮的话语,很可惜,他一直无缘见识…… “阿里将军,怎么了,要不要我叫那边的兄弟帮帮你!” 十人长好心的提醒让阿里惊醒过来,下意识的说道:“如此就多谢!” 得到十人长的交涉,那些正在清理战场的士兵也帮忙留意起还有没有活人。 人多好办事,不久,一个正在拔死人身上箭支的战士大声叫起来:“有了,有了,这个家伙还有一口气!” 十人长猛然跑了过去,扶起这个奄奄一息的敌人,从身上拿出一个小小的铁瓶,然后咬开瓶盖,让人拔开这个人的嘴,将里面的液体倒了几滴进去,将他靠在一具马尸上后就松开了手,很小心的将瓶盖盖好,才将铁瓶放到军服中。 看到阿里正留意的看着他,十人长大方的说道:“这是军部配给的逼供水,对于要死的人很有效!等会儿他醒了,将军有什么快问吧,药的效力很短。” 阿里对宋军中层出不穷的惊奇已经初步有了免疫力,他强行按住对这种逼供水的好奇,转而仔细的看着眼前这个敌人。 这名十人长果然没有说谎,不久,这名奄奄一息的家伙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虽然还是没有什么力,但比起方才已经有了不小的改善。 又过了片刻,这个家伙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眼皮翻了翻,缓缓的张开,似乎一时没有适应又眨了两下,才最后直望着阿里。 抓住这个机会,阿里突然用蒙古语问了一句,这名蒙古兵的眼睛微微一亮,看了阿里一眼,突然口一张…… “噗……” 半截舌头夹杂着一口鲜血直喷而出,措手不及的阿里急忙闪开,但还是沾到了不少,等他大怒想找蒙古兵算帐的时候,现他已经断气了。 这是这么回事? 阿里惊异的看着这个蒙古兵的尸体,不明白什么地方出了问题,难道是自己的蒙古语不够正宗?不会啊,为了学好这个,自己专门找了投靠西夏的草原部落学习,自信应该不会让这个神智不清的家伙给识破,到底什么地方不对了? “想不到这个家伙性子这么刚烈,阿里将军,还是再去找一个问问!”十人长带些敬佩的看了这个尸体一眼,转而劝慰阿里起来。 “等等!”阿里看着十人长,猛然醒悟过来,“这样,可否帮我找一件蒙古人的衣服换上!” 这名十人长也是脑筋灵活的人,马上就明白对方意指所在,立即剥了一件蒙古衣甲让阿里换上。 不久,在尸体长廊的后边又现一个未断气的,十人长给他喂了逼供水后,招呼其他宋军退远,让阿里一个人抱着他问话。 没过多久,这名十人长看到阿里突然了疯一样的将这个蒙古兵一顿暴打,最后还拔出钢刀一阵猛斩,将这个蒙古兵斩成数段,然后似乎像支持不住的跪坐了下去。 十人长等阿里冷静下来后才走到他身边,却看到阿里已经泪流满目,停了片刻才小心的问道:“将军问出了什么吗?” 阿里转头看向他,半晌才语调哽咽的说道:“吴世复将军和通谷堡的一千多弟兄,在昨天夜里全部战死,无一人生还。” 十人长愣了愣,安慰的说道:“两军交战,这是难免的,将军节哀吧!” 阿里痛苦的摇摇头,站起身来,脚步一滑,旁边的十人长连忙拉住他,阿里拨开他的手,转身望着西边,喃喃自语道:“都死了,又是都死了,为什么这次还是我一个人活着,为什么,为什么……”说到后来,已经大吼出声,惹的周围战士纷纷注目。 良久,良久,阿里才转身看着十人长,语调已经变成平常的平静:“我们回去吧,师大将军那边还在等着消息!” 十人长理解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向山口走去,在这一刻,他突然有个感觉,这个西夏人不再是外人,而是他们的战友,是可以依托生死的兄弟。 回到山口将探得的情报说明后,耿浩明也安慰了他几句,然后李平就带着他前去找师梦龙。因为耿浩明驻守的是白石山主阵地的第一道防线,而且,这里的地形也很奇怪,是一种很狭长的多谷地地形,非常有利于分段防守,但是却很不利于蒙古骑兵的突进,耿浩明的重装步兵就布防在官道进入白石山谷地前的一段,如果蒙古人想要大规模的通过这里,耿浩明的阵地是非拿下不可。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师梦龙才将自己手中最精锐的筹码放在这里,能够阻截住敌人最好,万一不能,就算蒙古人能够通过这里,也要他们锐气尽丧,方便后面的计划实施。为了这个考虑,耿浩明的阵地所在,和师梦龙的指挥所还有一段距离,就算骑马也要一会儿。 阿里和李平策马在谷地上缓缓奔驰,双方似乎都无意打破沉默,就这么默默的控制着战马,闷声不响的朝前赶路。 “大将军是不是早就决定不派援军了?”阿里突然这么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李平愣了愣,才醒悟过来对方问的是昨天他来求援,师梦龙告诉他,等今天有了吴世复的消息后再说的这件事情。经过王铁锏的以命推荐后,李平也渐渐可以和师梦龙这样的高层将领说上话,所以也知道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更何况,阿里还是靠他才能到达这里,当时和阿里一起突围的二百骑兵,差不多死伤殆尽。 因为知道的情况比较多,所以李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虽然对方的降将身份让自己有熟悉的感觉,但因为这件事情涉及到一些不能公诸于众的战术理由,因而他不能随意开口。 “李将军怎么不说话了?我听说吴世复将军是长空将军的人,而师将军和长空将军有怨,对吗?”阿里的眼光中闪过一种骇人的寒芒,甚至有种杀机。 这道目光让李平蓦然一惊,知道对方的思绪有些想歪了,沉吟片刻,低声问道:“你听谁说的?” 阿里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吴世复将军曾经在闲聊的时候说过,师将军在宋**部告了长空将军一状,宋**部行长空将军率部和师将军回合后,长空将军就要被免职……”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李平打断了他的话,“但我可以说说我的想法,我和你一样,都是投诚的将领,和你唯一不同的是,我是在兵临城下,主将全都逃跑的时候,不得已才投降。当时军团还是岳雨大将军做主,他在和我见面的时候谈了很多,有军事的,也有家乡的,还有为人方面的,后来他邀请我加入红龙军团。我那个时候已经被岳将军的风度心胸所折服,也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一拉马缰,走到一边,看到阿里也跟过来后,才继续说道:“本来我以为宋军和金人那边也一样,无非是打仗让士兵去送死,将领躲在后面吆喝,特别是我们这种人,更是消耗敌人箭支的靶子。但是和这些宋军将领接触后,我才现完全不是这样,他们不打你,有人骂你侮辱你还有将领惩罚那些人。 我开始以为这是因为宋军的军纪严,后来才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们是不在乎你,从心里就没把你当成他们那边的人,不光打仗,就算是做些杂事,他们都不愿意找我们,甚至连套宋军军服都不给我们,就让我们不湿不干的那么干晾着。跟我一起过来的一些兄弟因为受不了,自己回家去了,而我没有走,就这么挺着。 一直到岳雨大将军离职的时候,我去找他,要求他给我一套军服,当时岳雨大将军这么对我说‘给你一套军服容易,可是要让他们接受你,我也没办法,一切要靠你自己’。不久,岳雨大将军离职前将我调到王,王将军那里,开始我只是个很普通的打杂的,但我做的很努力,并没有因为事情小而懈怠。 一次机会,王将军和我随意闲聊了一些事情,当时我并没有想到这个事情对自己的影响,可是不久,我就被王将军任命为副将,也因为机缘巧合,我立下几次功劳,和那些宋军战士相处的也很好。在前些日子,王将军带着我一起随同师梦龙将军出征,先到临洮,后来又来到这里。 三天前,王将军受命侦察敌情,为了引出敌人,王将军亲身犯险,结果不幸中伏,而我却被王将军预先安排的人手给押了回来报告敌情。你知道吗?当时王将军明明可以让我去引出敌人,他却没有这么做。一向讨厌我的师梦龙将军也可以不顾全王将军的意思,但他也没有这么做。你认为,当时吴世复将军为什么要让你到这里来?为什么跟你冲出来的都是随你一起投诚的同袍?你能回答我吗?” 李平的话犹如一块巨石,在阿里的心中激荡起千层波浪,各种各样的想法犹如潮水一般的涌来,最后定格在“……如果你想加入我们,今后就不要在人头上浪费时间……” 有些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阿里干涩的说道:“难道吴将军是故意如此?师将军也是知道通谷堡不可守,所以才托言稳住我?他们都是在给我机会?” 李平没有直接回答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当时临洮府出事后,大部分的将军都坚持要将你调出通谷堡,他们怀疑,临洮府的失陷是因为西夏降军又反水的缘故,怀疑你也会和他们一样,当时是吴世复将军力保的你,他很看重你!” 阿里低着头,也不知想到一些什么,许久未开口,就在李平想打破沉寂的时候,他猛然开口道:“为什么王将军和吴将军要这么做?” 李平突然很严肃的看着他,眼神坚定执着,语气出奇的肯定道:“服从命令,是每个战士都应该遵守的军规。王将军接到的命令是侦察敌情,吴世复将军接到的命令是死守通谷堡,阻截敌人。他们不能选择,也没得选择,所以他们就将选择的机会给了我们。” 阿里被他注视的浑身不自然,一时喃喃不知如何开口。 李平见阿里的目光垂下,突然淡淡的笑了:“其实你是很聪明的一个将军,只要不去钻牛角尖,你一定会大有作为。” “你相信师将军吗?”阿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李平怔了一下,突然摇摇头:“个人之间总有些恩怨,但我相信一个在战场上将生死抛之身外的将军,不会在战场上去陷害他的战友。作战就一定会有牺牲,我们都只是棋盘上的旗子,分别只是功用的不同。好了,该回去了,通谷堡的事情要和师将军说清楚!” 看到李平策马欲走,阿里的面色忽红忽白,内心陷入深深的挣扎,片刻之后,他终于下定决心,一把拦住李平,很肯定的说道:“我知道棋子的命运,但我很想知道,怎样才能在这里做一个非常有用的棋子!” 李平静静的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不变,片刻之后,他缓缓说道:“自己努力,抓住机遇,坚持原则!” “我想找你借套军服!” “可以,但你可以告诉我要干什么吗?” “我不能呆在后面看热闹!” 李平淡淡的笑了,不过这个笑容中却蕴涵着忧伤,他没再开口,用力一策马,向着目的地迅的奔去,阿里紧紧跟随。 大约一个半时辰后,阿里又回到了耿浩明的阵地,不过他这个时候已经换上一套宋军军服,虽然没有宋军应有的军衔,但看上去,他和宋军已经没多少分别了。 而此刻,耿浩明刚将前方的死亡战场整理完毕,一回头就看见他正走过来。刚开始,耿浩明还没认出来,等他走近,才现是他,对他的军服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语气带些不满的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还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吗?” 阿里对耿浩明的不悦听而不闻,坚定的走到耿浩明面前,右手平放于胸,大声说道:“战士阿里向耿将军报到!” 耿浩明呆了呆,莫名其妙的扫了他一眼,正要说话,突然外面侦骑急跑回,大声吆喝道:“让开,让开,敌报,让开,敌报……”一边喊,一边从战士自觉让开的通路向耿浩明的指挥所在而来。 见情况有变,耿浩明也没心思再管阿里在干什么,快的说道:“我现在没时间管你,你到一边去,不要妨碍战士……”话音刚落,耿浩明就转身出去,拦上侦骑,问明情况之后,马上召集战士准备迎战,连看都没再看阿里一眼。 此刻天上的雾气早已消散,和煦的阳光开始代替潮湿的水汽,也让宋军的视线更清楚,可以清晰的看到远处官道上正翻腾起大量的灰尘。 蒙古人渐渐的近了,骑兵先出现,他们在宋军的弓弩射程外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远处横七竖八躺着的人尸马尸,似乎视若无睹,又像悲愤无比,但却没有行动。 不久,蒙古人的步兵也出现,从山口望过去,官道上一时都是敌人装备简陋的步兵,密密麻麻,一个挨着一个的在向前前进,这支步兵很杂,不仅兵器装备五花八门,就是个头也高矮不一。虽然战阵之中,不可能将所有战士的身高统一,但在行军的时候,一般会有意安排一下,不会让队伍看起来杂乱无章,像流民多过像军队。 这支步兵越走越近,渐渐的,一些眼力好的宋军已经可以看到他们的样子,不管这些战士如何设想敌人的样子,当看到眼前的敌人时,无一例外的都吃了一惊。眼前这群敌人,穿着杂乱,不少人穿着西夏人,金人的服装,还有些人甚至衣不遮体,有一些人竟然还穿着破烂的宋军军服,手上的兵器更是让人开了眼界。 有拿长枪的,有拿短刀的,还有拿斧头的,最为让人惊奇的,不少人甚至干脆就拿着削尖的木头,还有战士看到有拿着菜刀锄头等生活用具的敌人。 这是军队还是暴民? 就在宋军战士啧啧称奇的时候,几支骑兵开了过来,他们分成两支大队,像是卫护也像是监视的停在这支兵不兵,民不民的队伍两边。他们清一色蒙古骑兵装束,虽然不统一,但看上去也还协调,手中长矛不时在阳光下拽出一条条闪亮的寒芒,目光寒冷,甚至已经没有一丝人类感情。 “呜,呜,呜……” 牛角号声响起,这群蒙古兵突然大喝三声,然后长矛前指,直接正对宋军驻防的白石山口。 被蒙古骑兵逼在中间的这支奇怪步兵缓缓的开动了,最前面的一支慢慢的朝着山口走来,阵形松散,队伍拖拉,即没有组成攻坚的主力,也没形成防护的策应,他们就像一群被赶过来的鸭子,松松垮垮,摇摇摆摆的走了过来,似乎将前面修罗地狱般的战场当成自己家的后院。 所有宋军战士的脸上都露出受辱的表情,认为这是敌人在羞辱他们,眼神愤慨,紧紧握住手中的兵器,准备随时给予他们严厉的教训,让他们知道轻视自己的后果。 渐渐的,他们近了,近的可以让对面宋军看清楚他们脸上的表情,这是一些什么表情,悲伤,绝望,木然,疯狂,狰狞,毫无生气,犹如一具具行尸走肉一般,完全没有一丝身为军人应有的坚强和勇武。 这是一群没有希望的人,应该是蒙古军营中的奴隶兵! 耿浩明的手停在半空中,他看的出来,这支部队不是真正的军队,他们只是一支临时被拉来消耗自己的肉靶而已,杀了他们,并不会对敌人造成什么重创,只能让自己消耗宝贵的箭支,屠杀一支给自己部队蒙羞的流民队伍。 敌人已经进入弩箭覆盖范围,他们还在前进,踏着尸体前进,他们走的很蹒跚,走的很艰难,眼中的绝望和无助,就算是隔了那么远,也可以让宋军战士感受到。 有些战士犹豫了,扣在扳机上的手指悄悄的松开,还有更多的人看着耿浩明,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指示。 “给我听着,只要在战场敢向我们亮兵器的人,一律杀无赦,放!”耿浩明的目光从停在远处的蒙古骑兵处收了回来。 利箭组成的蝗虫队伍又一次光临在天空,无数的人倒了下去,惨叫和鲜血又响彻天宇,回荡在遥远的高空,让不知何时飞来的数十只秃鹫在半空中兴奋的盘旋高叫,应和着地上凄厉的惨叫,组成地空协奏的地狱合唱曲。 死亡惊恐了绝望的心灵,鲜血刺激了麻木的身体,当看到无数的鲜血飞溅在半空,一个接一个人的惨叫着倒下的时候,这些奴隶兵开始崩溃了,他们疯狂了,四处乱跑,抛掉手中的兵器,狂呼高叫,在战场上狂奔飞跑,一些人甚至朝后面跑了过去,意图跑回自己的队伍中。 仍然是利箭组成的大雨,狂泼向他们,穿透身体的声音就像击破一个个破麻袋,生命的消失就如同农夫正在收割的庄稼,这些人手足乱抖,张着大口,绝望的看了自己胸前一眼,然后无奈的像后倒去,死鱼一样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似乎正在质问苍天,这一切是为什么? 不到片刻,这支前无进路,后无退路的‘军队’就被消灭了,被他们的敌人和主人联手给消灭了。 带着血腥味的山风吹过,带起一阵犹如冤鬼哭号的凄厉回响,久久不绝! “呜,呜,呜……” 又是一阵牛角号声吹起,又是一群拿着粗陋兵器上阵的“敌人”,面对先前战友的尸体榜样,他们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没有,或许什么也没想到,木然的,不带任何生气的向前走着,对自己脚下的鲜血视若无睹,对拌倒自己的尸体毫无感觉,灰暗着双眼,默默的朝前,带着已经深入骨髓的绝望和悲凉前进。 几乎没有任何悬念,他们又倒了下去,倒在前进的路上,不同的是,这次向回跑的人少了许多,更多的是直接对着宋军的利箭走过去,不少人的脸上带着解脱的微笑。 周而复始,到了最后,宋军那边对一切都已经麻木了,眼前只有一个个走过来的箭靶,在自己的手指间绽放出缕缕鲜红。甚至当自己眼前出现一队全副武装,拿着盾牌的步兵时候,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 等意识到眼前的敌人已经换人的时候,这支穿着重甲,举着巨大盾牌的敌人已经逼近了,前锋甚至越过死亡区,出现在山口步兵方阵前方。 这支步兵不同于那支奴隶兵,他们头上戴着怪异的头盔,上面的盔缨也和中原常见的不同,好象是一支角,有点像鸡冠,他们穿着厚厚的皮甲,上面还有金属片在闪闪光,一面巨大的长方形盾牌被他们高高举起,只露出头脸和小腿上的胫甲,他们兵器主要是长矛,但却非常粗大,比宋军用的至少粗了半号,看上去异常硕大粗重。而且,这群人的身材也比宋军战士的要高大,双眼多是绿色,有些人的下巴上还可以看到异常浓密的黄色胡子,让人可以轻易猜到他们是胡人。 这支队伍排列的整整前后左右都有照应的向着前方压来,一部分人甚至还有闲心将那些挡路的尸体搬开,扫出通路,似乎对这犹如地狱的景象毫不在意。 “换重弩,仰射!”耿浩明突然有个感觉,眼前这支队伍似乎和自己的重装步兵有颇多相似之处,如果他们全都是由胡人组成,那他们用比自己一方粗大的多的兵器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片刻之间,宋军弓弩手就完成换装,重弩需要两个人来操作,一个射,一个送箭,负责射的那名宋军估算了一下角度,然后脚一踩,双手使力拉开弓弦,身子一躺,粗大的弩箭就对着一定的角度向着天空飞去,一时之间天空都是飞翔的弩箭,几只倒霉的秃鹫被射中,惨叫声中夹杂着羽毛,从空中跌落下来。 就在蒙古人有些不解的看着宋军这一手的时候,无数的弩箭犹如巨大的冰雹,从天而降,恶狠狠的砸到那队胡人步兵方阵中,一时之间只顾着防备平射弩箭的胡人蒙古步兵纷纷中箭,有不少弩箭甚至穿透他们的头盔,直灌入他们的头颅,显示出很强的穿透力。 这一下,至少就让五分之一的蒙古胡人躺下,剩余的胡人一看情况不对,马上就变换盾牌的方向,让宋军的二轮弩箭收获要小的多。 这群蒙古胡人见情况得到控制,马上就一分队形,竟然放弃攻击防守在山口的宋军重装步兵本阵,改变成两队去攻击设伏在山坡上的弓弩手,阵形变化漂亮干脆,显露出一手颇有水准的战术变化。 而一直在后面观望的蒙古骑兵马上抓住这个机会,全力策马,凶猛的朝着山口奔来,兵锋直指宋军白石山口的重装步兵本阵,气势狂野无比。 耿浩明马上明白到这才是对方真正的攻击,先前的那些,只不过麻痹自己,好为眼前这刻争取到最大的战机。 “左右阵地放弃支援下面的阵地,全力消灭当面之敌,也该让他们露露脸了!” 命令传达的非常及时,等那支蒙古胡人冲过来的时候,两边的弓弩手阵地已经严阵以待,一些胡人刚爬上山坡就被一阵箭雨射杀,死伤惨重。 此举也激起蒙古胡人的野性,他们嗷嗷的的叫着,如同被激怒的野猪,耸动着巨大的躯体,向着宋军阵地压了过来,高大的塔盾竟然被他们舞的忽忽直转,显示出惊人的气力,将一支支弩箭挡开。 “好力气!” 耿浩明都忍不住的赞叹了一声,然后举手下令暂停射击,准备好喷火筒。 没有了宋军弩箭的威胁,这群胡人跑的更快了,不久,一些战士就可以看到这些如同巨大猩猩的异国胡人。 不少第一次看到胡人的战士甚至开始怀疑,这些黄毛绿眼睛的家伙是不是从那个地方跑出来的野人,要不咋这么大的力气。 就在这群胡人接近阵地,甚至不少胡人已经开始嚎叫着要冲锋的时刻,无数条火龙从宋军阵地中喷出,如同地狱烈火呈现在人间,无论是胡人的衣服,盾牌,还是手中的兵器,甚至是地上黄土无一不开始燃烧,而且随着宋军阵营源源不绝的火龙喷射,整个山头阵地都呈现出一片巨大的火光,其灼热度连制造者都不得不另外转换阵地去躲避,连本来想用的手榴弹都用不着了。 那些被烈火包围的胡人在火堆中急的上窜下跳,狼奔鼠突,在一瞬间,爆出生命最大的能量,其度可以媲美最快的战马。但是更多的胡人却被烈火缠身,声声哀嚎犹如畜生被活剥时鸣叫,带着绝望的叫声,在已经开始燃烧的大地上翻滚,最后变成一堆堆燃烧物,成为这场大火新的养分。 就在攻击弓弩兵阵地的胡人陷入灭顶之灾的同时,突击山口阵地的蒙古骑兵已经出现在宋军战士的视线内。 “飕飕……” 先建功的是阵营中的连环弩,因为射程问题,连环弩无缘加入弓弩手阵地,但在此刻,连环弩在近距离的惊人穿透力挥出了决大的杀伤力,无数的蒙古骑兵连箭矢都没看清楚,就连人带马的栽了下去,至死没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射杀了自己。 连环弩射程不足的问题,被近距离的穿透力所弥补,加上比普通弩弓快了两倍的换箭矢度,让蒙古骑兵吃足了苦头,在让人心寒的飕飕声中,无数的蒙古骑兵中箭,连人带马的倒毙在进攻的道路上,尸体累积的厚度甚至过先前被弓弩兵射杀的同袍。 虽然伤亡是惊人的,但这支蒙古兵毫无退却的意思,他们越过战友的尸体,践踏着臭的红泥浆,像追寻死亡的殉道者一般,前赴后继的倒在宋军的连环弩下,没有人后退,也没有人去观望,一直在向前冲,冲,再冲,对于随时降临的死亡几乎没有了感觉。 渐渐的,一些蒙古骑兵越过连环弩的死亡线,开始逼近宋军的阵地,一些人的脸上甚至浮现出残忍仇恨的兴奋,似乎想到马上就要斩杀敌人的痛快。 连环弩手在迅疾的射了三轮,稍稍挡住敌人的冲锋后,马上退后,进入盾牌兵的保护范围内。 就在蒙古兵以为可以痛快淋漓的畅饮敌人鲜血的时刻,他们蓦然惊讶的现,前方出现一面面巨大的盾牌,组成一道坚厚的盾墙,而且,这些盾牌比他们那些胡人战友的盾牌还要高大,犹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坚固堡垒。 没有后退的余地,也没有犹豫的时间,这些蒙古骑兵一咬牙,就狂猛的对着盾牌城墙冲去,意图凭借骑兵的强大冲击力击垮这道城墙,好让自己一方可以品尝胜利的果实。 就在蒙古人排山倒海的冲向盾墙的时刻,突然一阵寒光四射,从盾墙的空隙之间伸出了无数的长矛,密密麻麻,犹如草原上的青草,锋利的矛尖正挂着死神惬意的笑容,就如同正在注视着一个不自量力的白痴,充满了挑逗和不屑。 “轰……” 一阵阵巨大的响声不绝,在盾墙的微微摇晃中,无数的蒙古骑兵被连人带马的挑在长矛上,战马绝望的嘶鸣,口中喷着混合着鲜血的唾沫,大大的马眼中,映照出主人狠狠的撞到盾墙上,然后犹如一具破碎的玩偶,轻轻的落在地上,标飞的鲜血泼墨般的涂抹在厚实的盾牌上,在上面画出一幅刺目的鲜血印象画。 后面的蒙古骑兵并没有停下来,踏着前方战友的尸体,义无返顾的再次扑了过来,如同叠风层浪,一阵赶一阵的奔赴死亡之旅。一些侥幸跳过盾墙去的蒙古兵,还没等他弄清楚生了什么事情,数支长枪就将他顶了起来,像扔废物一样的将他扔了出去,落在他的战友眼前。 蒙古人越愤怒了,他们的双眼变的通红,任凭红色液体在空中飞洒,挥舞着长矛战刀,口里呼喝着让人听不懂的言语,狠狠的向盾墙撞来,尽着最后一点努力的敲打着盾墙,只是结果证明,他这么做是徒劳的。 奔跑的铁蹄绝望而又无助的四处跳跃着,没有**可以抵挡钢矛的突刺,就算已经习惯漠北苦寒的强壮**也不能。 站于盾墙后的长矛兵不住的变换队形,前排的利用盾牌将敌人的尸体拉下,后面的继续上前,换一个空隙再刺,一直轮换不断,使的盾墙上的长矛像毒蛇喷出的舌信,每一次挥动就要带走一批生命,有时甚至可以刺穿好几人。 没过多久,堆积在盾墙前的尸体就几乎可以媲美盾墙的高度,可是蒙古骑兵还在源源不绝的冲来,因为前路被阻拦,不少人被拌倒,但更多的人还是冲了过来,前后拥挤之下,不少蒙古骑兵混成一团,完全没有了骑兵的机动力。 “轰隆,轰隆……”无数冒着黑烟的半圆形物体飞了出来,直接落进这些前堵后挤的蒙古人中,飞射的弹片,爆炸的火药推力,尽情的畅饮他们的生命之火,将他们推进渺不可知的死亡深渊之中。 眼前是冲击不破的钢铁荆棘,后面是不断涌来的战友同袍,天空是不时飞来的夺命火弹。这支残酷利用人命创造攻击机会的蒙古骑兵和他们胡人战友一样,也陷入绝对无望的死亡地狱之中。 大批大批的骑兵消失,地上的尸体已经堆的比人要高,甚至不少骑兵连进攻的通路都找不到了,但他们还是在进攻,面对密密麻麻的枪海,绝望的进攻……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当宋军现蒙古人不再冲来后,战场上响彻了半天的喊杀惨叫声终于平息了下来。 而日头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偏西了,天边又开始呈现出如血的残阳,铺天盖地的血腥味随着山风四处飘荡,带着孤鬼的号哭,向着原野天际移去,似乎要将生在这里的惨事通告四方,又如同已经害怕了这里,不敢再回来。 无数僵死的尸骸躺倒在两军阵前,四处漫流的鲜血因为尸体的阻流而成为一个个鲜红的水潭,上面漂浮着箭支,内脏,甚至惨白的断手残肢,密密麻麻的箭矢,随处丢弃的兵器,还有不时可以听见的低声惨叫,以及那些侥幸躲过一劫的孤独战马,正出一声接一声的悲凉嘶鸣,想要唤起他们倒在地上的主人,但是回答它们的只有它们自己那一声声划破沉寂的无助哀鸣…… 如果有地狱存在,那这里就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耿浩明站在山坡上,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死人,对于眼前这种地狱场景,他见过很多,他甚至可以做到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尸体。他不后悔自己成为杀死他们的元凶,就算再来一遍,他同样会如此做,不会有任何犹豫。因为这就是战场,要想自己不死,那就只有别人死了,不管别人死的多么凄凉,多么惨烈,多么惊心动魄,那也比自己痛快的死要好的多,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也是永远不可改变的事实。 战争需要麻木人性,但做为一个人却不能泯灭掉心中的良知。无数次的惨烈厮杀固然可以锻炼出一支百战雄师,可是如果连良知也消泯,那这支军队就不能称之为人了。 此刻,耿浩明的心中就充满着悲伤和无奈,还有一种淡淡的心酸。 “将军,我觉得对面的蒙古人行动有些奇怪!” 耿浩明带着恼怒的看向说话人,只见一个浑身上下都像被火燎过的宋军正站在自己不远处,黑糊糊的脸颇有些滑稽,他的身上还有不少血迹,似乎是沾上的。 看了片刻,耿浩明才认出这个家伙是阿里,那个让他不怎么有好感的西夏降将。 “有什么奇怪的?” “我刚才随几个战士出去看了一下,现对面的蒙古人似乎正要扎营,他们已经将我们前方的官道谷地都封锁了。” “这有什么不对吗?他们精心策划的进攻被我们粉碎,估计他们是想采取长期围困的方针,利用他们占优势的兵力,逐渐的消耗掉我们的力量,这也很符合兵家要旨,你总不能指望蒙古人吃了这么大的亏后,还向今天这样冲过来吧?。” 听到耿浩明如此说,阿里不同意的摇摇头,忽然又觉得不对,连声解释道:“如果依照常规推断,如果一地久攻不下,而自己又伤亡惨重,确实应该采取围困攻打的打算。可是末将和蒙古人交手多次,根据末将的观察,蒙古人作战以勇猛顽强,机动行动灵活为风格,非常善于借用敌人的弱点进行攻击,相反,这种围困战术他们却很少用。 况且蒙古人此次偷袭临洮路,其目的绝不仅仅想消灭长空将军和师将军这么简单,如果是这样,那蒙古人如此做为更让人疑惑。就算他们想围困我们,可是他们又凭什么来围困?只要这道山口不失,秦州和巩州就可以源源不断的支援我们,仅仅凭借这种消耗,似乎不能让我们屈服,那他们围困的意义何在,所以我认为,他们应该另外有目的。” 不知怎么的,听到阿里一口一个我们,耿浩明就是觉得别扭,怎么也没法将他当成自己这边的人,只是他说的也有道理,自己和蒙古人没打过多少交道,除了长安那次,这次就是第二次。 对于蒙古人的作战风格,老实说,耿浩明只是听到军团内一些参谋的研究报告,具体的没什么认识,今天这场战斗纯粹是阻击战,自己占了天时,地利,人和,而蒙古人却是一路打了过来,可说以疲惫之军对精锐之师。可是尽管如此,蒙古人在这场战斗的表现也让他感到惊心,特别是用那些奴隶兵做箭靶,更是让自己初次感受到蒙古人为求胜利,不择手段的残酷作风。 沉吟了片刻,耿浩明带些询问的道:“既然如此,那你认为我们该怎么防范?” 阿里神色有些振奋的说道:“从今天的战斗来看,只要我军弩箭火器充足,蒙古人很难冲过去,如果他们想转路,不仅道路遥远,而且那些山路也不能容许蒙古人机动。所以我认为蒙古人的打算还是要占领这里,只是他们会用什么方法,末将一时也想不到。但可以肯定无疑的是,山口阵地是他们志在必得的所在。我们可以在这里做一些准备,譬如可以在主阵地后设一些拒马,如果万一前锋部队不支的时候,可以暂时退却一步,利用这些拒马再次阻击敌人,相信这招会是蒙古人想不到的!” 耿浩明对眼前这个西夏人有些刮目相看了,这个人确实是有真才实学的人,只是如此人才在那里不能大有作为,为什么在我们一来就投降我们? 一边不自觉的对阿里的才华感到佩服,一边却又对他起了更深的猜忌,考虑了片刻,他决定还是按照阿里说的去做,毕竟这样做稳妥方面会更高。 想清楚后,耿浩明就让一个千人长和阿里一起去做这件事情,不仅要在主阵地后面加,在防御阵地前也要加一些,并让他多用一些人手,务必要在天黑前全都做好。 在宋军忙碌着布置的时候,蒙古人那边也非常热闹,一些蒙古骑兵不住的奔跑,鞭打叱喝着奴隶兵,显得嘈杂异常,似乎吃准了宋军不会主动攻击他们。 日落时分,一座规模宏大的营寨呈现在宋军眼前,只见前方的山坡谷地一片军旗招展,密密麻麻的蒙古包随处可见,一眼看去,帐篷连着帐篷,军旗打着军旗,拖延迤俪,连绵长远,犹如一道铜墙铁壁,将宋军前进的道路封的死死的,可以说让他们前进无门,让人望之如海洋,兴起无能为力的感觉。 如果他们是想阻截宋军,这么做实在无可厚非,但很可惜,如今是宋军要拦截他们。虽然蒙古人建军帐的度让宋军工兵都感到佩服,但是这么做,实在是让人费解。 时间就在这种对峙的状态下流逝,夜幕降临的时候,双方几乎不约而同的派出小规模的部队出来,不是为了作战,双方的目的都是那翻着血腥味,有着大群苍蝇的人间地狱。 不同的是,宋军是想将弩箭兵器收回来,而蒙古人那边却是要将尸体拖走,刚开始,双方差点冲突,可是到知道对方的目的后,大家似乎达成默契,宋军只管搬东西,蒙古人只管拖尸体,到了后来,在对方的要求下,宋军还将靠近自己一方的尸体拖过去交换对方手中的弩箭。两支白天刚拼的死去活来的军队,在夜色的笼罩下,在仍然散着血腥的战场互不干扰的进行着交易,让人有种异样的别扭。 在双方收拾完战场之后,大约半夜时分,蒙古人一支想过来偷袭的骑兵因为撞上拒马而被现,在狠狠的收拾他们了一顿之后,蒙古人再没有过来。 黎明时分,就在一个打着哈欠的哨兵去换岗的时刻,他突然感到地面又传来熟悉的颤抖,下意识的他大叫道:“敌袭……” 原本沉静的宋军营地瞬息之间醒了过来,以最短的时间做好准备,静静的等着敌人过来。 地面的颤抖越来越利害,甚至耳鼓中也充满着隆隆的蹄跑声,光听声音也知道,对方这次来的人数比白天要多,看来又是一场恶战。 紧紧手上的兵器,就在战士们现自己手里出现冷汗的时刻,如同千万个战鼓同时敲响的轰烈声音传来,使人震耳欲聋,飘飞灰尘传入战士鼻端中,呈现出一股浓浓的奇怪味道,似乎很像火油箭中的味道。 就在一些将士蓦然觉不对的时候,出如此噪音的敌人呈现在眼前,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野牛群,正顺着官道,疯狂的向着阵地方向冲来,直敲天际的牛蹄声盖过一切声音,让战士的耳朵什么都听不见。 一支不知从何而来的火箭落在野牛群中,瞬间,一片大火燃烧起来,只是呼吸之间,就在战士的目瞪口呆中,整群野牛变成燃烧的火牛阵,带着掩盖一切的巨大的声响,正凶猛的朝着自己冲来…… 第八章 部队后撤 大火堵截了山口,山风吹着碎屑四处飘散,还不时可以闻到一阵阵烧烤牛肉的香气。如果是平时,这种味道一定是耿浩明的最爱,但在此刻,他却被这种味道弄的愤怒欲狂,声嘶力竭的在喊着山口下的部属赶快退走,不要和这群疯狂的火牛硬顶。 此刻,在白天重创蒙古兵,似乎坚不可催的盾牌阵在这群疯狂的火牛冲击下,已经溃散不堪,多处被破,不少战士连哼都没哼一声的就被野牛淹没,消失在狂奔的火牛群中。 尽管盾牌阵被破,但他们的牺牲还是为身后的战友换取了撤退的时间,长矛手和连环弩手已经撤退到两边山峰上,让出官道位置给火牛。 火牛冲过宋军拦截不久,就被宋军预先安排的拒马给拦住,面对眼前密密麻麻的削尖木头,这些已经被大火烧的疯狂的野牛毫不迟疑的撞了上去,顿时牛翻蹄飞,无数的火牛翻滚着到地,还有更多的野牛冲撞了上去,将整个官道都堵截住了。 “将军,有敌人上来了!” 耿浩明闻声看了过去,果然一队蒙古兵正悄悄的从山坡下向阵地摸了过来,虽然他们走的很小心,可是官道上的火光还是可以将他们影影绰绰,忽隐忽现的身影显露出来,只要留心,就不难觉他们。 看来他们是想趁机将两边山口占领,断绝掉自己的后路! 耿浩明瞬间就判断出,对方此刻不是为歼灭自己,而是为了不让自己一方有机会逃走,山下的火牛阵虽然让自己一方损失惨重,可是同时也让对方进攻的路线受阻,短时间,他们根本无法通过,但若被他们将后路堵上,自己这支部队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左边高地不容有失!”耿浩明大喝一声,当先向左边高地跑了过去,身后的战士紧紧跟随。 忽忽风声响起,无数的弩箭带着刺破空气的锐叫,向着山边那些模糊的身影而去,顿时惨叫痛哼之声不绝,对方的队形也为之一顿。 片刻之后,对方干脆放弃了偷袭改强攻,直接向着耿浩明他们冲了过来,而且还拿出弓箭和宋军对射,一时箭去箭来,忽忽风声不绝。 对射了几轮,宋军又扔了几轮手榴弹,双方就开始短兵相接,展开激烈的白刃战,上百个手拿长矛的战士勇猛的冲了出去,趁着这群蒙古兵被炸的晕头转向,立足未稳之时,狂猛的冲压上去,一时之间惨叫斥喝之声不绝于耳。在宋军勇猛的冲战下,原本占有人数优势的蒙古兵反到被打的节节后退,加上宋军弓弩手的不时暗袭,蒙古人的战线几乎已成崩溃之势。 阿里此刻就冲杀在最前沿,手中的钢矛拽出点点精光,夹杂着忽忽的风声,带着刺骨的寒气,几乎一点一个让蒙古人倒在枪下,其娴熟的技艺让人惊叹,血花飞溅中,一连数个蒙古人面目扭曲,带着不甘的惨叫倒在他的矛下。 在他的带领下,其他宋军也异常悍勇,简直就是猛虎下山,人人奋勇,杀的这群蒙古兵惨叫连天,不住的后退。 就在此时,一队身穿黑甲手拿奇异弯刀的蒙古兵从侧翼杀到,在火光的映照下,他们下巴上那浓密的胡须,让人看的异常醒目,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西域胡人。 阿里第一时间看到他们,扫眼一看,现此刻山口到处都是战火,山下还有为数更多的蒙古兵,正嗷嗷叫着向上面冲来,粗一眼看上去,也不知有多少,似乎漫山遍野都是蒙古人,自己一方完全被陷入包围之中。 回头看了一眼山下官道,现此刻官道已经被大火给包围,不时有野牛临死前的痛苦惨嚎响起,烧焦的牛肉味,就算是在山口上,也可以清晰的闻到,连迅疾的山风都不能将其全部带走。 山道短时间内不可用,蒙古人的骑兵应该过不来。 要将面前这些蒙古步兵给消灭掉,否则,自己一方就会陷入被动的局面,到时真是大势危殆! 没时间多做考虑,阿里手中的钢矛一挥,对着一蒙古胡人扑去,钢矛带着雄厚的劲道刺入一蒙古人胡人胸膛,**一标鲜血。 如法炮制,阿里以精准的劲头,和娴熟的枪技,一连刺杀了数个蒙古胡人,引得一名胡人将官的注意,此人手拿双刀,弯月形的刀光在他手上犹如两个月亮,带起一道道如同冷电一般的光芒,轻轻就将一名宋军战士的长矛带偏,然后刀光避过宋军战士坚韧的军服,直接抹上了他的咽喉。 在这名宋军战士的倒地中,此人的弯刀停了下来,一指阿里,寓意不言自明。 阿里的钢矛一横,死死的看着他,蓄势待。 “杀啊!”就在此刻,蒙古人的身后也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无数的宋军手拿长矛钢刀,从蒙古兵的后背处杀了过来,猛冲猛打,向一把钢刀直接插上蒙古兵的后背,将其攻击队列斩断,分割,局势一下又转变了过来。 正和阿里对峙的这名胡人虽然没有回头,但他似乎也知道情况有变,手中的弯刀突然旋转起来,**阵阵刺骨的刀风和尖利的啸叫,身形互左忽右,让人无法捉摸到他的进攻路线。 阿里眉头都没皱一下,长矛一阵飞转,带起一阵旋转的烈风,整个人藏身于这道烈风中,直接撞了过去。 一阵激烈的火花和金属互相摩擦的刺骨声响过,阿里和那名胡人交换了一下位置,那名胡人脚步一停,回头看了阿里一眼,然后冷哼一声,脚步一跃,消失在蒙古胡人的队列中。 阿里摸了摸头上的伤痕,心有余悸的扫了一眼枪杆上清晰的划痕,暗自嘀咕自己这次又逃过一劫。对方的武功实在胜过自己不少,刚才就那么硬碰了十多下,自己手到现在都还在颤抖,那像对方,还可以如此轻松的逃走。 此刻,从蒙古胡人背后杀来的宋军已经上来,他们正是从山口撤离的宋军,无巧不巧的出现在蒙古人的后方,在连环弩的帮助下,没费多大的力气,就将对方的杀散,和己方山峰上的部队会师。 看着漫山遍野逃跑的蒙古兵,阿里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这次虽然赢了,可是山口已经失守,等天一亮,对方的骑兵就可以杀来,到时自己一方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喂,你还真是好样的!”就在阿里望着山下沉思的时候,一阵招呼声从他身后传来。 回头一看,现是一名宋军,脸上黑糊糊的,肩上的军衔写着‘仁勇校尉’。 阿里觉得此人有点眼熟,但因为此时光线不好,对方脸上又被加了东西,一时也分辨不出他是谁。 “我叫徐少远,白天我们见过了!”这名叫徐少远的战士用手随意抹了一下脸,对着阿里笑了一下,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是你?”阿里认出他来了,是昨天陪他到尸体堆中找活人的那个十人长,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这个人叫徐少远。 “你想起来了?你知道吗?方才和你交手的那个家伙杀了我们好几个兄弟,方才我还以为你搞不定他,正想过来帮你的忙,没想到你却将他打跑了,真是不错!”徐少远的语气中带着丝丝佩服,似乎对他的武技很是欣赏。 阿里被他说的有点惭愧,连声辩解道:“过奖,其实论及真实实力,我也不如那个胡人,和他过了一招,我到现在都手臂酸软,下次碰到此人,一定要当心!” 徐少远有点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望着远处被宋军追的满山跑的蒙古人,无奈的说道:“没想到对方还会用火牛这一招,就算杀光这些人,山口也保不住了,蒙古鞑子看来比我们想的要聪明!” 阿里还没有答话,一阵紧急的鼓声就敲响,正在追击蒙古溃兵的宋军马上停止追击,全都向山峰上集合过来,粗略看上去,不下二三千人。 徐少远和阿里打了一声招呼,也回头加入队列中,准备集结待命。 因为有拒马拦了一下,宋军的伤亡要比预先估计的要少的多,特别是那群盾牌兵的舍命牺牲,更是保全了大部分的山口宋军有时间撤离。等清点完人数,两边山峰上的宋军指挥官一合计,现此刻部队的总人数还有四千三百多人,除了损失了不少装备外,整体来说,战力未受重创。 看到这个数字,耿浩明的心中多少有了一些安慰,马上下令部队立即清点伤员,搜寻战场,争取多找到几个还活着的战友。 官道上的火牛群还在燃烧,烧焦的牛肉味已经让人闻之欲吐,但是为数上千的宋军还是蒙着口鼻,仔细的搜寻着战友的踪迹,意图找到生还的战友,哪怕这个机会并不大。 到耿浩明下令撤离的时候,宋军又找到十多个重伤的战士,另外还找到一百多具战友的尸体,将他们妥善安置后,就将带不走的所有装备点燃,然后借着黎明前的微光,消失在远处的山峰上。 走在队伍后列的阿里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曾经让上万人饮恨西归的白石山口,此刻正陷入熊熊的火光之中,将天际映照的一片通红。 第九章 揣摩上意 “五千精锐,又占据山口要地,却只坚守了一天,本将军很想听听你的解释!”师梦龙坐在帅椅上,目光冷峻的看着站在面前的耿浩明。 一脸惭愧的耿浩明有些无奈的说道:“此次战败和战士们无关,全因是末将无能,没有想到对方用火牛这招,导致山口失守,末将愿负全责!” 师梦龙冷冷的看着他,半晌之后才对向云涛问道:“向先生,你看此事如何处理好?” 向云涛看了一眼耿浩明,站起身来,语调平和的说道:“此战之败,非耿将军指挥不利,也非战士不愿死战,而是对方过于狡诈,我军始料未几,故而导致此战失利,耿将军能够做到败而不乱,保存其部大半,也算难能可贵。况且耿将军昨日在山口一战中,斩杀对方几近万人,也算完成挫敌之锐气,足以将功抵过,何况此时也正是用人之际,下属以为,耿将军以及其部战士不应受到处分,不如将其安排为预备部队,给予其戴罪立功的机会。不知将军看这样可好?” 师梦龙也非真要将耿浩明弄的永不生,只是耿浩明失败的太快,让他感到难于相信,以至情绪不稳,此刻被向云涛这么一说,想了想,觉得反正自己也没指望他们能将敌人击退,如果因为此事做的太过分只怕也不能让人信服,对军心稳定也不好。 考虑了片刻,师梦龙冷声对耿浩明说道:“你昨日在山口杀敌有功,今日虽然战败,但却过不掩功,本将军会上报军部,准你将功折罪,自降一级后戴罪立功,处罚命令在本次大战结束后再执行,你可有意见?” 一天就将山口给丢了,耿浩明本来以为这次自己最少会被撤职查办,但此刻却只是被降级,已经出自己的预期,连忙说道:“多谢大将军宽宏,末将以后一定会竭尽全力,誓报今日之辱!” 师梦龙哼了一声:“好了,本将军不吃这套,你自己今后好自为之。先出去吧!” 耿浩明答应了一声,身子却没有动,师梦龙有些奇怪的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耿浩明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白石山口丢失,蒙古骑兵就可以顺着官道长驱直入,就算我军可以在官道两边的山口布防,但若对方执意强攻,不记伤亡之下,还是有机会让部分骑兵通过我军的防区。如果此事生,到时我军的后方就会被敌人所骚扰,不仅秦州和巩州运送来的物资不得保障,就是我军的侧翼安全也不能保证,难免会引起军心浮动。如果敌人主力大军一到,前后夹击,到时我军极有可能陷入困境之中,一个不好,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师梦龙有些惊奇的看着他,似乎今天才认识他一样,和向云涛互相看了一眼后,由向云涛问道:“没想到耿将军还有此等战略认识,那依耿将军看,我们应该如何做才能应对如此局面?” 耿浩明也没想到这话一出口,竟然让对方如此重视,但事到如今,他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末将认为可以分两个方向入手,一是在出白石山谷地的时候,有一个叫葫芦谷的地方,如果让我部步兵布防在葫芦嘴外,加上山峰两边的弓弩手支援,足以阻截住蒙古人的袭击,就算敌人再想用火牛偷袭,我军也可以预先在葫芦嘴中设下大量的障碍,让对方难于通过。 二是可以让渭源堡的友军部队前进到庆平镇,这样做,一来其部随时可以支援我们,二来就算我部步兵不敌,让蒙古人侥幸冲出白石山,我军也可以将蒙古人就地歼灭,不让其危害后方。此乃一点浅见,还望大将军明示!” 师梦龙站起身来,犹如今天才认识耿浩明的在他面前走了两步,然后望着他,轻声赞叹道:“和你认识的时日也算不短了,原本我以为你除了在战术上稳沉可靠以外,缺乏整体战局的通盘考虑,今日看来,是我错了,未见其敌,先见其害,未言胜敌,先言若败,如此考虑,足以证明你有统领一方的才干,本将军相信,加以时日,你一定会是我红龙军团新的名将!” 耿浩明被师梦龙的话弄的有点愕然,半晌之后才说道:“末将遇敌不思战胜之,反而考虑失败之后,为何还会得将军如此盛赞!” 师梦龙严肃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让他看上去有些憔悴的脸容舒展了不少:“战阵之上,不到最后一刻,谁敢言必胜?当初长空无忌率军入临洮,不是也是势若破竹,西夏闻风即溃,当时谁人不说,我军可以轻取临洮?可是现在你看,我军还不是进退两难,损失惨重?若非皇上预先想到有可能失败,渭源堡,秦州和巩州这些友军部队有可能派来吗?若没有他们,我们今日还有可以和敌决战的本钱吗?胜败之说,七分人算,三分天定,谁也无把握说,自己可以长胜不败!” 耿浩明口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但眼神闪动了几下,最后还是拱手道:“多谢大将军教诲,不知大将军对末将的提议如何看?” 师梦龙笑而不答,向云涛在一边说道:“耿将军不用担心此事,将士苦战一日,想必也很劳累,不如先去歇息,时机一到,将军自可明白!” 耿浩明知道他问的事情已经涉及到军事机密,所以也不敢再多说,拱拱手,转身出去。 他刚一离开,师梦龙就对向云涛说道:“马上通知渭源堡的马光祖,让他带着部队从山区秘密迂回到蒙古人的后边,另外,还知会巩州的耶律将军,让他暂时不要再往白石山输送物资,一切等此战有了结果后再说!” 向云涛记下命令后,眼中的忧色一闪而过,忍不住的问道:“难道战局真的如此难于支撑吗?” 师梦龙沉重的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别问了,我等尽心为皇上效忠就是,其余的就看老天是否庇佑我大宋吧!” 向云涛也沉默了,转身找人去传达命令。 耿浩明走出指挥所,谢过此地守卫将领武士英的邀请,直接来到部队的休息地,此刻,他的部下们正焦急的在等待着他的消息。 “大将军有令,我等杀敌有功,虽有此败,但可以以功抵过,准许我们以后戴罪立功!” 这个消息出乎大多数战士的预料,本来七上八下的心顿时放了下来,无论是伤兵还是全身完好的战士,此刻情绪都兴奋起来。 对于这些战士来说,只要能让他们上战场,什么功劳捞不回来,什么仇怨报不了?最怕的就是因为打了败仗,被上面看不起,将他们给挂了起来,那才是最要命的。 看到战士如释重负的表情,耿浩明的心头闪过沉沉的凝重,赶紧大声宣布抓紧时间休息,随时准备参战,就走到一边,看着面无表情的阿里,良久之后才低声说道:“你跟我来!” 阿里没有多问,直接跟着耿浩明走,来到一处挖开的土洞前,耿浩明先让他进去,然后命令身边的卫兵在三丈外巡逻,严令不许任何人靠近,有敢偷听者可当场斩杀。 在卫兵轰然领命中,耿浩明掀开帘布,走进土洞中。 这个土洞不大,仅可容四五人,有四个似乎是挖洞时一并完成的土凳,当中一个略大,估计是桌子,而且通风也不好,空气中夹杂着浓浓的土腥味,让人闻的很不舒服。 耿浩明看到阿里站着屋中,走了过去,淡淡的说道:“你坐!”一边说,他一边在一个土凳上坐下,腰中的长刀有意无意的放到一边,刀柄向着自己。 阿里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坐下,看着耿浩明,似乎想等他开口。 耿浩明定定的看了他几眼,似乎考虑了一下说辞之后才缓缓的开口道:“我已经将你的话,用我的名义转告了师将军。” 看到他停了下来,阿里忍不住的问道:“如何?” 耿浩明直视着他,很肯定的说道:“师将军很惊讶,还夸奖了我,只是师将军并没有同意这么做!” “怎么会?”阿里惊讶出声,“如今情况危如累卵,难道大将军还有什么回天妙计不成?不知可否方便将当时大将军的话转告?” 耿浩明皱了一下眉头,还是如实说道:“大将军没有说话,到是向先生让我不要担心,说是时机一到,我就能明白!” 阿里似乎也想不到这个话里面的玄机,低头沉思片刻,还是摇头长叹道:“我想不到还有何种方法可以阻截住蒙古人,难道大将军会用火吗?官道这么长,完全用火的话难免会顾此失彼,这也不能完全拦截住他们。如果不能在这里阻击住蒙古人,那我们停留在这里无疑是自找死路,早晚会被敌人所灭。大将军的作为,我实在看不出深浅,看来是我愚鲁,想不透这个里面的关窍所在。” 耿浩明听他如此说,反到眼中一亮,似乎想到什么,赶紧扫了一眼阿里,现他还在低头沉思,也就没打扰他,转头望着身边的钢刀,不知在想一些什么。 “将军可否将西北的地图借我一看?” 阿里的突然开口请求让耿浩明吓了一跳,等听清楚对方是想要地图,考虑了一下,点头道:“你等等,我这里没有,估计作战参谋们那里有,我去要一张过来!” 得到阿里同意后,耿浩明转身就出去,不久,他就回来,手中多了几张地图:“这几张就是西北的地图,你看看,能不能现点什么!” 阿里也不客气,接过地图,眼中先是闪过赞叹:“这几张地图竟然如此精细,不仅地名阴文写的清楚,就算是河流山道都很细致的标示出来,连如此偏僻的山道都有,比之西夏的地图真是高了不止十倍。” 对于如此夸奖,耿浩明淡淡一笑,也没多言,静静的看着他注视着地图,一时之间,整个土洞就只听的见阿里翻动地图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阿里放下手中的地图,他的脸色变的很奇怪,似乎是敬佩,又像是怀疑,还有疑惑,总而言之,表情很是复杂。 “我听长空将军说过,皇帝陛下的兵法神鬼难测,言论多前人之未,如今军中有点名堂的将军都受过陛下的提点,不知可有此事?” 对阿里将自己当做宋军的言谈,耿浩明已经见怪不怪,但因为话语牵涉到圣上,他也感到不好回答,只好随口说道:“这件事情很重要吗?圣上的事情,我等属下不宜过多的议论!” 阿里看了他一眼,没有继续问下去,转移话题道:“根据地图上的标示,如今在临洮路,不仅白石山渭源堡有我们的人,洮州,秦州,巩州,也都有我军,另外,还有一队援军,不知将军可否知道这些军队的具体人数?” 耿浩明很直接的说道:“我不知道,这些事情除了大将军和向先生外,其余人应该都不清楚,我只约略知道,这次援军统帅是赵范大将军,此人是我大宋一位赫赫名将,当初镇守两淮,多次击败金人。” “那此次来援的部队中,是否有一支骑兵部队?” “好象是有吧,听说是青龙军团那边支援过来的!” “对了,这就对了!”阿里的脸上突然露出佩服的笑容,语气也大了些,“本来我还担心皇上心性过于残忍,没想到反到是我小人心肠,大宋能有如此英明仁厚之主,难怪会如此兴旺!” 耿浩明听的有点莫名其妙,不一语的看着阿里,想听他解释。 阿里兴奋了一会儿,忽然现失态,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太兴奋了,所以让将军见笑了!” “不要紧,你到底现了什么?” “这个,其实也没什么,我刚才看了地图,又联系军中的议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前来支援我们的友军多是从外地抽调过来的,反到是近在咫尺的利州守军,和红龙军团本部人马没有支援我们的迹象,这就很奇怪了,明明局势如此危急,但却舍近求远,不动用西北人马,反到从各地抽调驻军前来增援。如此作为,要么是调兵人糊涂,要么就是调兵人高明,另有深意!” “怎么说?” “将军过来看,我听说师将军状告长空将军是因为他擅自离开了临洮府,由此可以推断出,建康的命令肯定是让长空将军坚守在临洮府。但是此一计划出现了变故,于是就变成师将军和长空将军在白石山汇合,可是结果长空将军却遭遇到蒙古人,虽然为我们争取了时间,但整体上而言,我们已经失去了战机,变成挨打的局面。这个时候,最佳的做法莫过于派一支部队在白石山坚守,其余部队赶紧撤退到巩州,依托坚城防守。以师将军如此人物,当然可以判断出这点。 可是如今结果却不是这样,那就足以说明师将军接到了严令,让他不能撤离,而且这个命令应该来自师将军不能违抗的所在,极有可能是皇上本人。这样就产生一个问题,为什么好的防守方法不能用,非要用如此自寻死路的阻击?以皇上的兵法盛名来看,如此作为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为了更大目标,必须要我们做出牺牲。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皇上让我们留在这里阻击,不是为了等待援军,也非让我们拖住蒙古人,而是要让我们将成吉思汗的主力部队吸引过来,这才是皇上让我们留在这里的真实目的!” 听到阿里的语气如此肯定自信,神色带着异样的光彩,让耿浩明在刹那间产生了一线熟悉的感觉,似乎曾经在某个人的身上看到过类似的光彩,只是那个人和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同一个人,而且那个人也是自己最尊敬的人。 不自觉的,耿浩明的手放到刀柄上,声音非常低沉的问道:“那就你所见,皇上让我们这么做,又想达到什么目的?” 对于耿浩明的杀机,阿里毫无察觉,他此刻已经沉浸到推理赵昀的战术上去了,对身边的一切都反应迟钝,闻言没有任何迟疑的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想错的话,皇上的目标应该是凤翔路。也许从一开始,皇上进军临洮路的目的就并非是要占领临洮路,而是想为获取凤翔路打通道路,只是后来战局生突变,蒙古人横插一手,兵进临洮,于是皇上将计就计,利用我们将蒙古人的主力吸引过来,只要我们能在此地坚守一段时间,让皇上整顿军力,到时就一定可以反攻蒙古人!” “反攻蒙古人?”耿浩明将刀锋抽出了一点,冷冷的看着阿里,“你说的有道理,皇上不是还派了赵范将军来支援我们,到时我们合兵一处,就不怕对面那些蒙古人,确实可以反击!” “不对!”阿里毫不迟疑的摇头,“援军不是来支援我们的,他们的真实目的应该是来防御蒙古人,为皇上的计划赢得时间。” “我到不这么看,既然援军中有骑兵,那就足以说明不是用来防守的,不然派骑兵过来干嘛?”耿浩明一边说,一边将刀慢慢的抽出来,很小心,没出声音。 阿里仍然没有察觉,神情专注,脸上露出敬佩的表情:“派这支骑兵应该有两个作用,一是接应我们撤退,二是等时机成熟后用做追歼的部队,并非是用来反击。如果这支援军出现,就是我们可以撤退的时间,到时……啊,将军……你……” 一道寒光带着凛冽的刀气,迅若电闪,直扑阿里脆弱的喉咙,血光立时崩现…… 第十章 烈火炼狱 刀锋带着冰寒的冷气直入血脉,冷的让人恨不得想打哆嗦,身体也有点不听使唤,眼睁睁的看着锋利的钢刀要割断自己的喉咙,似乎避无可避! “唰!” 千钧一之际,阿里凭借战场上练就的躲闪本领,竭力将头一偏,一片刀光带着一线鲜血从他耳旁掠过,堪堪躲过断头之厄运。 对方没有继续攻击,阿里捂着脖子上的伤口,痛苦愤怒的看着“凶手”,良久良久才问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不能冒险!”耿浩明将手中钢刀横了起来,看着他,语气显得很平淡,“我知道,你会骂我卑鄙,如果是平时,我一定会给你时间证明你自己,可是现在,为了几万弟兄,我不能冒这个险!” 阿里明白了,对方是不放心他,而且他锋芒毕露的表现也让对方深深的忌惮,以至于对他动了杀机。 “我明白将军的心意,但我可以对天誓,我投靠宋军,绝没有二心,也绝不是想做对不起宋军的事情。将军为了这个怀疑杀我,请恕阿里不会信服!” 看到阿里做出防卫的姿态,耿浩明轻轻笑了,笑的很无奈,也很惋惜,他没有再次进攻,反而摆摆手,意兴阑珊的说道:“我在动手前就对天祈祷过,如果刚才杀不了你,我就让你走,以报答你在白石山口的作为。现在证明我失败了,你走吧,不要让我再看到你!”说完,耿浩明竟然转过身去,将后背空门完全暴露在阿里的攻击下,似乎完全不担心他会趁机偷袭。 阿里的面色闪过疑惑,愤恨,怀疑,甚至伤心,最后归于平静,他放下双手,望着耿浩明说道:“将军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将军不放心我?” 耿浩明半刻之后才开口,语气带着感叹,还有沉痛:“有两个原因,临洮府收敛回来的尸体,多是我军士兵,却很少有西夏士兵的尸体。而当时临洮府内应该有几千西夏投诚的士兵,但是为什么西夏士兵的尸体会这么少?那个野利三藏到那里去了?如果西夏兵没有出问题,那么凭借临洮府接近五千的士兵,为什么连几个时辰都坚守不住?而且临洮府的城墙也无大规模的攻城迹象。我们有理由相信,是有人将城门打开,将蒙古人放了进去,或许根本就不是蒙古人,就是西夏人杀了我们的将士,甚至是和蒙古人合谋做的。你不会忘记,野利三藏就是你劝降的吧?其二,你如此留意我大宋军的情况,让我不能不怀疑你的动机,现在情况危急,我不能冒险。”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让阿里目瞪口呆,经过李平的提醒,他不是不知道宋军上层对他的猜忌,可是他却没想到对方的猜疑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而且从表面上来看,他的确有着难于洗清的嫌疑,对方完全有理由相信,他混入宋军中,就是图谋不轨。 对于临洮府的事情,他无以解释,因为他也不知道当时临洮府到底生了什么,为什么只有宋军将领的人头?野利三藏的生死去向也是一个谜,而且以自己对野利三藏的了解,他也绝非出尔反尔,没有信义之徒。当时长空无忌和他定下生死约定的时候,自己也在旁,绝对可以以性命担保野利三藏没有虚情假意。也就是因为对野利三藏的信任,长空无忌才放心的离开临洮府,导致出现重大变故。 这一切有着太多不能解释的地方,也有着太多无法解释的疑惑,当所有疑点一集中,他就成了最值得怀疑的人,何况自己还在宋军中表现这么突出,让人怎么看都觉得自己是要博取对方的信任,好为今后更大的目的铺路。 虽然自己的确是想获得对方的信任,可理由绝非是和这些宋将想的一样,但加上临洮府,自己的作为在对方看来,似乎就是故意如此,自己的表现越杰出,对方的猜忌就更深,以至终于让对方动了杀机。 此刻,阿里直觉得满腹委屈无法对人述说,一心的肝肠却让人当成别有用心,这种滋味,若非亲身经历,常人是难于想象的。 沉默,难言的沉默! 半晌之后,阿里抬头看了一眼10泼鳎醋潘崾档暮癖常娲し叩暮吡艘簧缓笠痪浠耙裁凰档淖叱鋈ァ? 耿浩明在他要走出的一刻,口张了张,似乎想叫住他,但却没有出声音,让阿里就这么走了出去。一直到卫士长放心不下在外面询问,耿浩明才沉重的回了一声,转身坐到土凳上,看着散乱的几张地图,终于忍不住的长叹一声,神色有着掩饰不住的疲乏和内疚,还有丝丝不舍。 阿里走出去的时候,对着外面卫士惊奇的眼神视若无睹,大步向前走去,他此刻只想找一个地方好好的泄一般,将心中的伤心和愤怒都泄出来,在这一刻,他甚至有单枪匹马冲到蒙古人军营中去大杀一番的冲动。 不知走了多久,他看到一棵大树,想都没想,他就冲了过去,对着它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将心中的不满借着殴打的劲道全都泄出来,也不管这棵大树被他打的乱摇乱晃,叶子落了一地。不知打了多少拳,直到他感觉到双手剧痛,浑身没了力气,才软软的躺倒在树边,脖子上的伤口也传出火辣辣的疼痛。 无奈的摸了一下脖子,阿里凄凉的笑了笑,正要找东西包扎的时候,一条白纱布递了过来。 顺着白纱布看了上去,李平不言不笑的表情,让他有种不能解释的亲切感。 “伤在这里不好弄,我来帮你吧!”李平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子,先用火酒给他消毒,然后在伤口上均匀撒上金疮粉,再才用纱布包扎上。而阿里就静静的坐着,任凭他摆弄,他此刻只觉得浑身一阵虚脱,连动也不想动一下,对于伤口上传来的疼痛也似乎没感觉了。 “刮破了点皮,伤的不重,谁弄的?” “耿将军!”阿里无力的回答了一声,看了一眼李平,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容,“别人将我当成奸细,可笑我还在给他们卖命,你说我是不是很笨?” 李平也学他一样坐了下来,望着天上的白云,悠悠的说道:“笨或不笨,其实是很难分的,有人说执着是笨,但也有人说放下是笨,重要的是你自己如何看。你是奸细吗?” “我当然不是!”阿里的语气激动起来,瞬间又软了下去,“可是那又如何?没人愿意相信我。” 李平了解的笑了笑,淡然的说道:“以前有一家人,他们本来是将帅名门,可是后来因为爷爷所为不合上者心意,结果爷爷和大伯被奸臣杀了,姑姑投井自杀,其余家眷也被配到军镇去做苦役。当时在孙子辈有一个小男孩就问他父亲,‘为什么我们要遭受如此大的苦难,我们做错了什么?’当时他的父亲就告诉他,‘我们没有做错什么,是他们做错了,我们今天遭受的苦难,就是证明他们是错误的,你要努力,总有一天,让他们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小男孩将父亲的话记在心中,奋图强,不管别人的嘲笑和冷语,坚持自己的信念,一直到父亲死后,机遇终于来临,小男孩凭借着自己努力得来的本领,获得了机会,终于,他向世人证明了自己,得到世人的称颂和赞扬。而他的爷爷和大伯,也永远在青史中留下英名,让后人无限景仰。你觉得这个小男孩怎么样?” “他是谁?” “你怎么不猜是我了?” “不是你,我感觉的到!” “我就说了你很聪明,这个小男孩就是现在大宋国的武将之,骠骑大将军岳雨,岳大将军!” 阿里惊讶的面孔呈现在李平面前,让后者哑然失笑:“怎么?你不相信?” “我更好奇你怎么知道的?”阿里的语气已经变的很平和,看着李平的眼光已经充满了古怪的猜疑。 “不要这么看我。”李平连声解释,“我可没有私下去打听,这些只是听人无意中说起的。看来你也没事了,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一场好戏?” 阿里奇怪的问道:“看什么?蒙古人马上就要来了,你还有心情做这些无聊的事情?” 李平站了起来,活动活动手臂,神秘的说道:“就是因为他们要来了,所以才有戏看。告诉你,不看可不要后悔。”话音还在空中回荡,李平就已经大步离开。 阿里考虑了一下,觉得既然没地方可去,跟过去瞧瞧也好,这样一想,他也站起来,喊了李平一声,快步的追了上去。 李平将阿里带到一处谷地山坡上,阿里正要说话,突然看到一块“石头”说话:“李将军,刚才大将军那里传来命令,让你等会儿在攻击结束后扫荡战场!” 李平点点头,石头又不再开口,静静的耸立在山坡上,和一般的石头毫无分别。 阿里看的目瞪口呆,有些不甘心的用手去摸了摸,触手冰凉,和真正的石头手感差不多,至少自己分辨不出这块石头和一般石头有什么区别。 “不用看了,不是那棵树,我也不知道你在那里!”李平拍了拍了他,“跟我来,我们到那里去看,等会儿的事情轮不到我们上场!” 阿里被他拖着走,心中的惊讶可非笔墨能形容,就连耿浩明的事情在这刻看来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走了大约十多步,他实在忍不住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那棵树也是假的?” 李平此时停了下来,将他拉到一处预先挖好的土坑前,才神秘的说道:“树是真的,石头也是真的,你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也不管阿里能否理解,李平就先滑进土坑中。 满腹疑问的阿里无法下也跟着滑了进去,土坑内有一个很光滑的滑道,但不长,只是很短时间他就落到地上,不等他站起来,两把长枪已经指住他。 “自己人!” 阿里闷闷的看着两个士兵将长枪收回,然后目不斜视的站到一边,李平在这个时候伸出了手臂,将他拉了起来,笑容保持在脸上说道:“你是不是很惊奇?我刚开始也很惊奇,过来吧,等会儿还有你更惊奇的事情。” 阿里一脸不解的被李平拉着走,然后不住的打量这个似乎是临时挖出来的地下通道,采光孔很巧妙,也很多,所以光线很明亮,一人多高,宽度也适中,估计能容两个半人并肩走过,两边壁上有非常明显的挖凿痕迹,还有一些类似长矛的铁棍支撑住洞壁上方,看起来,似乎非常牢固。每隔一段距离有个士兵站岗,空气也不算很差,除了有一些土腥味外,也没有别的什么难闻气味,比耿浩明的那个土洞要好的多。 “到了,跟我爬上去!” 看着李平从面前的梯子上爬了上去,阿里也没多想,也跟着爬了上去,反正到了这里,就安心的看着就是,大不了一死而已。 抱着这样的心理,阿里爬的很快,不久,他就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山风吹了过来,而且光线也突然变强了。 抬头一看,他才现已经达到终点,梯子和一块巨大的石头相连,而这块石头还和没有挖凿的山壁融合成一体,但是石头上方已经被挖空,很明显是通到外面,忽忽的山风正吹了过来。 阿里小心的爬上岩石,试了试,他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石头非常牢固,此刻李平就趴在石头一边示意他过来。 阿里犹豫了一下,还是爬了过去,来到李平身边并排趴着。向前一望,他不禁赞叹出声,白石山官道一览无遗,连两边的山沟谷地也多可看到,无庸怀疑,这绝对是一上佳的敌情观察点。 “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阿里兴致勃勃的问起来,这也是他的一个习惯。 “我可没这样的本事!”李平拿出望远镜放到眼中,“是侦察营的兄弟说这里观察最好,然后大将军让工兵营的兄弟挖出来的……咦,好象那帮蒙古人的前锋现在才到,比我想的至少晚了半个时辰。” 看着李平摆弄着望远镜,口里不住嘀咕着,阿里的眼中也闪过火热的渴望,原本一些委屈也暂时放下,心中只有更多的好奇。 “你试试看,将小的这边放到眼睛上就行!” 阿里有些颤抖的接过望远镜,声音带着不能掩饰的兴奋说道:“这是不是宋军传说中的千里镜?” 李平有些意外的说道:“千里镜?我们都只管这个叫望远镜,只能看个几里远,没千里这么远!” 也没听清李平在说些什么,阿里迫不及待的将望远镜放到眼前,当他看到远处的景物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激动的差点没将望远镜给摔了出去。 真是太奇妙了。对于宋军这个宝贝他可是闻名已久,只有现在才能亲眼看到它是如何的神奇,实在是让他爱不释手,啧啧称赞。 把玩了一会儿,他才将望远镜用到观察敌情上,果然,在望远镜的视野中,滚滚的灰尘夹杂着大批的蒙古兵正顺着官道向这里开来,其部队前锋因为刚转进一个弯道,被一条山峰所遮,但是光看其后面的规模,就不下于三四万人,估计这支部队有接近五万的兵力。 放下望远镜,阿里吸了一口凉气,沉声说道:“蒙古人这次至少动用了三分之一的兵力,看来他们是一定要通过这里,对了,我们的人在那里?” 李平察觉到阿里的语气又变了,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淡淡的安慰道:“你看山道两边,有什么异常没有?” 阿里闻言看了过去,望了半天,才迟疑着说道:“似乎有不对,可是那些个山坡一览无遗,我们的人能藏在那里,难道又是挖地道?” 李平呵呵笑起来,直到阿里明白自己说错了后才收住笑声,但是脸上却笑容不变的说道:“我们那里有这么多挖地道的时间,你看,蒙古人连斥候都没派上山坡,由此可见,他们也认为山坡上不能藏人!” 阿里看了片刻,还是不解的说道:“大将军将战士藏在那里了?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蒙古人大摇大摆的通过这里?” 见李平不再回答,阿里只好闷着这个疑惑继续观察,可是宋军一直没有动静,而蒙古人在小心的通过那段便于伏击的狭窄官道,进入比较宽阔的官道后,就开始放快脚步,明显是要迅通过这里。 当看到蒙古人前锋骑兵已经出现在自己观察的位置下方后,阿里终于忍不住的再次开口问道:“再不动手,他们就要走了,到时就无此战机,我军危矣!” 看到阿里如此焦急,李平不愠不火的轻声说道:“稍安,马上就要开始了!” 话音还未落下,阿里蓦然现视野中的整个山坡都“动”了起来,好象整座山都活过来一样。 眨了眨眼睛,阿里又将望远镜放到眼前,他看清楚了,不是山活过来,而是无数的人从山坡上站了起来,密密麻麻,放眼望去似乎整个山坡上都是人,估计不下于上万。 熟悉的军装让他一眼认出这些人是宋军,而他们此刻拿在手中的兵器弓弩更是有力的证明,他们货真价实的宋军。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阿里此刻异常想知道,这么多人是怎么藏在山坡上,却愣让人没有看出来。 此刻和阿里一样疑惑的还有那些蒙古人,不过他们除了疑惑,更直接的反应是马上组织部队向两边山坡杀了上去,被赶在前面的还是那些可怜的奴隶兵。 宋军也丝毫没有手软,弩箭对着他们就是一阵狂射,又让阿里看到熟悉的箭雨布空的场景,只是此刻飞到天空上的弩箭比他那次看到的都多,简直可以说密不透风一般的直冲而下,轻易的就射入一个接一个躯体,蒙古兵就像风中的朽木,前面的不断的倒下,后面接着向前冲。 仍然是阿里已经见识过的三连射击,前面的人射完,后面的再射,射完再换一队人射,等最后一队人射完,第一队又已经准备好,周而复始,箭雨几乎没有中断的**而下,一时之间整个官道上都是利箭划破空气的闷叫和人临死前的惨叫。 宋军占据制高点,可以肆无忌惮的对着下面的蒙古人狂射,凭借比蒙古人占优的弓箭射程,几乎不用过多考虑蒙古人的反击,只要对着下面的目标射就是。反观之下,仰攻的蒙古人就显得十分被动不利,如果他们不动,那就只能被两边的箭手当靶子,如果他们要进攻,那更是将自己这么大一个目标暴露,让他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往山坡上冲,不过结局多半是倒毙于路途。 就算那些有盾牌的胡人兵也是顾的前,顾不了后,顾了上,就顾不了下,也是成片成片的倒地,直到他们放弃进攻两边高地上的宋军,在山坡下面组成一个上下左右都包裹住的盾牌阵,情况才稍微好一点。 其他没有盾牌的蒙古兵只能呐喊着向上冲,迎接他们的除了箭雨就只有宋军的喷火筒和手榴弹,无数人的饮恨于冲锋途中。 那些骑在马上的蒙古人在一部分骑兵放弃战马冲锋受挫以后,突然如同狂一样,向着前方奔驰而去,似乎想凭借战马的度冲出这个死亡的陷阱,但是那些跟随在他们身边的步兵却无法跟上他们的马步,被撞倒践踏的不计其数,不少人刚惨叫了一声,就被后续而来的马蹄给跺的稀烂,血肉乱飞,完全不**形,情况惨不忍睹。 蒙古骑兵的这个撤离,引了巨大的连锁反应,不少正在宋军箭雨下苟且存活的蒙古步兵,顿时也放弃了攻击,转身就跑,还有一些想攻击宋军的部队又被这些逃跑的人给撞散,引得一些蒙古兵中的督战人员大怒,对着这些逃跑的蒙古兵就是一阵乱射乱砍,当场杀死多人不说,还误杀了不少并不想逃跑的蒙古兵,引得整个攻击队伍都乱了起来,不少人竟然拥挤到一起,成为利箭最爱光顾的箭靶。 上面箭雨纷飞,下面无所适从,整个蒙古步兵部队几乎变成各自为战的局面,上面想攻击的部队后面无后续支援部队,下面想攻击的部队又被想逃跑的部队将去路阻截,想逃跑的士兵又被督战人员赶了回来,本来就不算很宽阔的官道在这种情况越混乱不堪,一眼看上去,下面的蒙古兵四处乱跑,犹如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死伤极大。 只有那支引起部队混乱的蒙古骑兵冲出这个混局,向着官道另一头奔驰而去,对着上面射下来的阻击箭雨毫不动容,也不顾中箭落马的战友,越跑越快,看情形要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冲出去。 就在阿里暗自着急的时候,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了过来,只见跑在最前面的那几个蒙古骑兵连人带马飞上半空,下面的泥土飞起有十几丈高,声势威猛惊人,后面蒙古骑兵的战马几乎不约而同的悲叫一声,人立而起,有几个蒙古兵还被颠下马来,被落下的马蹄踩的口鼻喷血,形象凄惨无比。 似乎是以这声爆炸为信号,正在射弩箭的宋军开始对着山下抛射一种黑糊糊的小袋子,大约拳头大,夹杂在箭雨中,并不算很醒目。 阿里正想看清楚这些东西是什么的时候,他感到有人拉了自己一下,低下头一看,就看到李平正脸带悲哀的看着他。 “不要再看下去了!”李平的话带着难于解释的悲凉,让阿里很是奇怪。 “为什么?”阿里当然不肯放过观察宋军是如何阻截住蒙古人,这也是他一直没想清楚的地方,所以,他一边回答,就一边继续将望远镜放到眼前。 看到他如此,李平放弃了拉住他的打算,默默的走到一边坐下,闭上眼睛,脸色悲切,口里微微呢喃,像是在念什么。 阿里此刻根本没注意李平,他的注意力都放到眼前战场上了,在他的望远镜下,他看到那些小黑袋落到蒙古人头上,有些破碎了,一种黑糊糊的东西流了出来。蒙古人似乎有人认得这种东西,他看到一些蒙古人突然像疯狂一样的大声喊叫起来,是蒙古语,仔细的辨听了片刻,阿里肯定他们喊的是“快跑!” 没等阿里弄明白为什么,原本的小黑袋变成了一个个人形巨袋,而两边的山坡上,也不知宋军从什么地方拖来了十多辆抛石车,将一个接一个的大黑袋抛了下来,这些黑袋中也是装的那种黑糊糊的液体,不过撞到人身上,那些人马上就会被这些黑糊糊的液体给粘连住,跑都跑不动,只能无助的出惨烈的叫喊,希望有人能帮他,可是在自顾不暇之下,鲜少有人去理会。 此时,整个蒙古军队都乱了起来,似乎他们明白到将有一个可怕的事情生到他们身上,所以所有人都疯狂了,他们四处乱跑,连那些蒙古督战队也放弃了自己的职责,想尽快离开这里。 有的人冲向两边的高坡,有的人冲向自己的来路,有的人冲向前方,总之,只要跑的动的都在逃跑,人头汹涌,犹如末日来临,恐惧和慌乱的情绪,就算隔了这么远,阿里也可以感觉的到。 轰轰轰…… 无数声巨大声响传到阿里的耳朵,连阿里所在的地洞也出轻微的颤抖。阿里向声音来源方向看去,只见先前逃跑的那群蒙古骑兵又开始了冲刺,不管他们如何改变战马前进的路线,甚至跑到山坡上,可是激烈的爆炸就在他们的马蹄下不断的爆开,一个接一个的蒙古骑兵被抛到空中,犹如破烂的废絮,轻飘飘的飞到空中,然后重重的落了下来,砸到一大片骑兵。 尽管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相当的代价,但这些蒙古骑兵似乎得了失心疯一样,面色暴怒的鞭打着战马,完全不顾战马的胆怯,强行让它们向前冲,哪怕前面就是死亡地狱,也完全不顾,情况诡异无比。 虽然这些蒙古骑兵悍不畏死,可是不断在马蹄下的爆炸还是让他们前进度受到非常严重的阻滞,而且这里的爆炸也引起山坡上宋军的注意,对这边投过来的黑袋明显增加,而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轰!” 一声比阿里听到的任何爆炸都响的爆炸声传来,顿时引起无数巨大的暴响声,犹如九天一阵阵炸雷凭空出现,从远处的山坡上飞来无数的,带着炽热的气息的铁球,恶狠狠的直扑而下,巨大的爆炸声立时从山谷下的蒙古人处传了上来。 震耳的响声中,大批大批的蒙古人在瞬息间被扯成碎片,没有任何人有能力哪怕轻微抵挡一下这种从天而降的铁球。只要这些铁球到处,无论多么悍勇的蒙古人,犹如孩童面对巨人,被轻而易举的变成破烂的肉片,断裂的肢体夹杂着焦味的泥土,飞扬了起来,不等落下,又是一阵剧烈的爆炸传了上来,更多的肢体飞了上来,甚至还有失去半个身子的尸体,被炸到离阿里不远的地方。 天地在悲鸣,空气在震荡,泥土在翻涌,**在撕裂,这巨大的爆炸声将一切都扯的粉碎,那尖叫,那惨叫,那爆炸,那闪光,那血肉,飞扬着,鸣叫着,咆哮着,破碎着,如同天神怒,世间末日,在蓝空白云下,上演了一幕生动的悲剧。 火花在爆炸声中一闪而过,一阵难于形容度的大火顿时猛烈的燃烧起来,顺着那种黑糊糊的液体,如同急电飞闪,以让人不可想象的度在山谷中蔓延看来。大火借着风的帮助,四散播撒着颗粒火星,就像死亡的瘟疫,让凶猛的大火如同地狱魔王一样的凶横残忍,在山谷中的官道上四处冲撞。 无数的蒙古人被火焰给包围,出凄厉绝望的临死惨叫,其声音让人已经分辨不出,这是否是人类出来的。还有为数更多的蒙古人如同老鼠一般的四处疯狂乱跑,他们完全不知该跑向那里,大火像已经具有生命力的妖魔一样,带着狞笑,带着毁灭,带着戏弄的心情追着他们。只要他们跑错,跑慢,大火就毫不迟疑的将他们给击倒,给吞噬,成百上千的人就这样倒了下去。 阿里甚至看到一个蒙古兵跪在地上,对着苍天不住的祈祷,不住的磕求,似乎想让上天庇佑他,但是大火还是无任何分别的将他卷了进去,看着他弯曲着手指,痛苦欲绝的样子,阿里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悲哀。 此刻官道上到处都是让人眼花缭乱的火光,震耳欲聋的巨响,惊天动地的爆炸,血肉横飞的战场,大批大批的蒙古人在一瞬间消失,犹如他们从来没有存在过。火热的温度足以令岩石成汤,钢铁化水,整个场景让人联想到关于传说中的炼狱,如果说山口宋军的阻击地是地狱,那这里的场景就是地狱深渊,眼前的一切也只有地狱深渊才有可能重现。 很快,一阵阵翻滚的黑烟从官道上升了起来,带着巨大的火焰,将一切给吞噬,将眼前一切变成了火的海洋,这里是火的天地,也是人间的地狱,所有罪恶和**,在这片大火面前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不堪一击。在一片令人窒息的热浪和烟雾中,一切都被带走和掩盖,完全留不下任何遗迹…… 几缕黑烟顺风飘到阿里这里,阿里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眼睛花,头一沉,正要撞到石头上时,一只有力的手托住了他,带着点熏辣味道的长线性檀香放到他鼻腔下。 阿里深深吸了一口,神智才蓦然一清,望着扶着他的李平,半晌不开口,怔怔的望着他。 “黑烟中有毒!”李平犹如说着最平常的事情,脸上又变的平静无比,“等会儿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打扫战场,也许可以找到几个活的。这个你留着,用得着。” 愣愣的接过李平递来的檀香解药,阿里只觉得嗓子干渴无比,声带像是破碎了一样,很艰难的才无意识的问道:“这就是火炮的威力?” “不,这是火炮,地雷,火油弹加起来的威力!” 阿里此刻脑袋中一片空白,似乎不能理解这个话,只能呆呆的看着李平,眼神很空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平也没打搅他,静静的坐到一边,面色木然的望着简陋的洞顶,似乎在考虑问题,又像是在养神。 两人就这么呆呆的坐着,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外面的爆炸声渐渐小了下来,最后终于消失了,只有偶尔的几声巨响预示着战争还没有结束。 李平站起身来,整了整衣冠,从阿里身边拿过望远镜,看了一会儿,然后淡淡的说道:“我该走了,有兴趣就跟来看看!” 阿里木然的眼神动了动,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的站起来,跟在李平后面走出去。 李平没有从来路出去,而是从另外一个出口离开了这个观察哨,阿里跟着走了出来,当他看到熟悉的蓝天白云的时候,他突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能够看到这些,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山谷中的官道,下面仍然黑烟翻滚,大火烧的啪啪直响,但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已经稀疏了,只有不多的一些人出一些断断续续的哼叫,如果不注意听,几乎听不出来。 看到李平迈步向山下面走了去,阿里将熏香放到鼻子前,使劲的嗅了两下,才跟了过去。 一队不知从什么地方过来的宋军已经列队在等待了,李平问了两句,就和他们一起走下山谷。 半山腰内的尸体多是中箭而死,虽然大部分都已经断气,可还是可以看到一两个苟延残喘的伤兵,但是山谷下面的官道就完全不同,无数的尸体黑的像木炭,分不清四肢和容貌,甚至连是人尸还是马尸都分不清楚,还有的人只烧掉半截身子,没有上身的腿和没有腿的身体,恐怖的面容上,似乎还在诉说着死亡前的痛苦,让人看的毛骨悚然。 越往下,黑炭就越多,一种混合着黑烟和焦臭的气味让阿里只想吐,将熏香放到口鼻中才好过了些。 望着眼前密密麻麻,从山坡一直蔓延到山下官道上的叠叠尸体,几乎看不到一处没有被大火烧过的地方,仍然在燃烧的土地,不断四下漂移的黑烟,还有那随处可见的尸体,这一切都有力的提醒着刚才这里生了什么。 “就算他们逃过大火,也逃不过毒烟,要不要帮忙!” 李平冷漠的话语让阿里清醒过来,下意识的一点头,接过李平递来的工具,木然的开始铲动起尸体来。 一件件大火残留下的战利品被堆放到一边,一具具死状千奇百怪的尸体被推进挖好的大坑中,戴着特殊口罩的后勤士兵,推着板车,拿着工具,木然的在清理着战场。 对于这些后勤士兵来说,死亡是他们最常见的礼物,尸体就是他们经常相伴的女友,每一次战争过后,他们都要面对大量的尸体,要么是敌人,要么是战友,或者是他们自己。 无数次的锻炼下,他们对死亡已经没了感觉,在旁人看来很恐怖的尸体,在他们看来,只是应该伤脑筋如何弄走。 谁也不知道下次的战斗什么时候爆,这次的尸体真是太多,气温也不算低,如果不加快度收敛的话,高温之下,尸体很容易**,到时变成瘟疫就糟糕了。 阿里因为受不了,此刻已经站到一边,当后勤士兵忙碌的身影映入眼中的时候,他非常有感叹的对李平说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可以无动于衷!” 站在一边的李平看了他一眼,冷声道:“这么久了,你才第一次说出比较正常的话,刚才我甚至还在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战场上过来的!” 阿里苦笑,半晌之后才无奈的说道:“我是难于置信,几万人,这么一下就完了。火炮的威力实在是比弓弩要强的多,这是非人力可以抗拒的利器!” 李平默然了片刻,突然说道:“虽然利害,但火炮也是有缺点的,还是非常要命的缺点!” 阿里愕然,反问道:“什么要命的缺点?” “将来你会知道的!”李平不愿意多回答这个问题,“方才大将军派人来说,蒙古人撤退了,似乎别有图谋,让我的骑兵队出去侦察!” “我和你一起吧!”阿里不等李平说话,就急着说了出来,如果这个时候不呆在李平身边,他也不知道要到那里去。 李平淡淡的一笑,很轻微,而且笑容也充满苦涩,转过身走了。阿里临走的时候又看了一眼战场,眼中有种决然闪过。 当一千左右的侦察骑兵出现在白石山口的时候,李平和阿里惊讶的现,原本在白石山口附近扎营的蒙古人已经拔营离开,除了一些翻动的土地和破烂的杂物外,连费尽心机才夺过来的山口阵地也放弃了,让人感到难于理解。 “难道他们这次真的伤亡惨重,以至于他们连面对我们的信心都没有了?”李平望着阿里,似乎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我一直弄不清楚蒙古人到底有多少人,似乎只有十几万,可有时候看起来又有二十几万,让人分不清楚其真实兵力有多少。不过白石山谷地一战,至少歼灭了四万到五万的蒙古人,这对蒙古人一定是个难于想象的重创!”阿里也不知道蒙古人撤退的原因,只好将自己的理解的说出来。 “尽管如此,蒙古人也没必要撤退?他们后面还有援军,我们的实力也并不足以走出白石山去攻击他们,难道他们另外有什么图谋不成?”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过了片刻,李平下定决心,猛然说道:“我们出去看看!” 下完命令,李平策马先行,当他觉阿里没有跟过来,他回过头一看,却看到阿里正看着山口附近的火牛残尸和烧毁的木栅栏呆。 “这些个蒙古人,清理战场都这么没用,要是我们的人,连一根钉子也不会给他们留下,走啦!” 阿里被惊醒了过来,点点头,策骑和李平同行,一路上都很沉默,李平也没管他,径直的搜索起敌人的踪迹来,一队队侦骑派了出去,希望找到敌人撤走的蛛丝马迹。 一直侦察到日头西落时分,还是没有现敌人的踪迹,而此时,李平他们已经离开白石山足有二十多里地了。就在李平还想继续前进的时候,阿里犹如突然梦醒一般的抓住他道:“不要再前进,可能蒙古人的援军到了!” 李平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还没有回话,两匹无主的战马突然向着骑兵队跑了过来,几个前哨骑兵一把抓住缰绳,突然大声叫了起来:“是我们的马,上面有血迹!” 呜,呜,呜…… 还没等李平决定应对方针,蒙古人熟悉的牛角号声响了起来,惊起一群晚归的倦鸟,盘旋于天空一角,出慌乱的啼叫。 “忽忽……” 无数的利箭划破长空,这些小鸟纷纷中箭,等鸟落箭停之刻,李平和阿里交换了一道惊奇的眼神。 一箭一只,没有任何浪费,也没有任何逃脱,只有最好的猎手能做到如此精确的地步。可是这么多的箭显然不是一个人射的,那也就预示着…… 隆隆的铁蹄突然响起,似乎只是转过一个弯,大约上千的蒙古铁骑就出现在李平等人视线内,马蹄声先是如同战鼓敲响,很快就变成天雷轰鸣,上千骑兵,其威势竟然不逊色于上万骑兵同时出现,给予这支宋军骑兵以无比的震撼,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宋军内有一支骑兵有这样的。 他们都非战场的新丁,可就是如此,他们才能一眼辨认出眼前这支骑兵的实力,这不是他们能匹敌的,因为对方比他们厉害的太多,这不是示弱,而是明智,也只有真正的战场勇士才能明白这个里面的玄妙。 手自然的摸上腰中的战刀,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李平,等待他出命令。 但此刻李平的目光没有看他们,也没有看那支如同怒潮澎湃一样的蒙古铁骑,更没有注意对方已经开始摆出攻击的架势,在他眼中,只有阵中那一支九尾白旄大纛,它是如此傲然挺立,就算奔驰的战马也不能使它出有失威仪的摇晃,显露出至高无上的骄傲。 “成----吉----思----汗……”李平一字一句的喊出这个让他记忆深刻的人,也让他又想起野狐岭的那个杀戮的晚上。 “一,三,四队全力阻击,其余队列撤退!”不带任何感情的出这道命令,然后在手下骑兵悲壮的冲锋阻击中,李平带着剩余骑兵向着后方跑去。 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个情报送回去,这实在是太重要了。 第十一章 分派诸将 建康皇宫,军部作战厅内。 我站在巨大的西北战地图前,看着作战参谋们将敌我最新动态一一标示出来,因为路途关系,传到军部的战场军情最早的也是两天前,这已经是现在最快的度,就算直接送呈给我的军情也不会比这更快。 看了片刻图上的敌我形势,我走到西北地形沙盘边,这是军部连夜做出来的,虽然做的很不错,但是离我的还原缩小要求却还不符,这也不能怪他们,我们到现在还没完全弄清楚西北的山川地理,只弄清楚几条主要河流道路的情况,对那些山区了解有限。 看着临洮路的白石山地区,我的手从这里为起点,然后移过巩州,秦州,利州的大散关,最后停留在京兆的潼关,计算着此刻聚集在这些地方的我军兵力和敌人军力的对比,想找出那个地方更适合做为我军的反击地点。 如今京兆路内我军有十万战士,还有三万金人,和郭风的狂风军,敌人根据情报显示,只有五万蒙古人和四万左右的金人降军,在人数上似乎我军占有绝对优势。利州行省内有边军三万,如今大部集结于大散关,准备迎击从凤翔路来的西夏和蒙古联军,在人数上并不占优。最后就是临洮路,这里是如今战况最激烈,部队也是最杂的地区,如果蒙古人真的将此处做为攻击重点,那我军不仅人数上,就是战力上也很难让人放心,应该说此处是边境三地最危险的地方。 比较之下,这三个地方都可以作为反击的地点,但我现在能集结的兵力只有十二万,原本防守京城的三万人在老将冉天时的带领下,已经开拔,目的地是利州,但不得我的命令,不能参战。 现在集结的还有从各地回来的七万黄龙战士,和我身边的二万护卫军,另外京城内还有五万左右的禁军部队,这是卫护京城的力量,不能轻易动用,外城二万禁军由郑天负责,皇宫内的三万禁军由真知明负责,就算敌人攻到建康,这些部队用以镇守,那也是绰绰有余。 总体上来说,我手上的力量还是很强,可是比起蒙古和西夏合起来兵力,却是小巫见大巫,所以我不能学铁木真这么大的手笔,只能找到一个最佳的突击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当面战斗,否则,那整个西北战局都将陷入危险,一个不好,全军覆没都有可能。 也是因为关系太大,我才不能迟迟下定决心从那里进攻,因为这三个地方都有可以进攻的理由,也都有不能进攻的理由,加上我对西北实际地形情况又不熟,光靠眼前这个沙盘就下决定,实在是拿十万战士的生命去冒险。 一想到这个,我不自觉的想到长空无忌,这个家伙自从突围后就和我失去了联系,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如果他能回来,我一定要将他关到死牢中去,看他还敢不敢再违抗命令。 “皇上,西北又有军情送来!” 我从沙盘上收回目光,回头一看,菊正拿着标示着紧急军情的两封信笺。 “又生什么事情?”我一边嘀咕,一边伸手拿过一封信笺,是师梦龙的,用明文写成,用了几张信纸。 找到一个位置坐下,摊开信纸,我先浏览了一遍,然后又再仔细的看了一遍,甚至对有些地方逐字逐句细读,将其含义完全弄懂之后我才大声喝问道:“赵范到那里了?” “应该到达秦州,快要进入巩州了!” 也没管回答的是谁,我就大声命令道:“立即传令,让赵范率领骑兵部队星夜前进,以最短的时间接应师梦龙撤离白石山,墨平率部进入巩州,接手防务,命令即刻生效!” 下完命令,我才抬起头,看到吴武也来了,此刻他正将我的命令记下,准备布。 我没管他,径直拿过另外一份情报,是鬼影送回来的,是用密码写成的,而且是只有我和他知道的密码。 我想了想,让周围的人都离我一丈远后才开始翻译密码,翻译完后,我看了一遍情报内容,心头只觉一紧,狠狠的一拍桌子:“不知死活的东西,早晚让你知道朕的厉害!” 看到吴武满脸疑惑的表情,我想了想,让菊将我翻译好的情报给他送去,然后将情报原文和我桌上一叠宣纸都拿了起来,走到一边的炉子前烧了。 吴武看完后又将这份情报还给我,被我顺手给丢到炉子中,亲眼见着它化为灰烬后才冷漠的说道:“这份情报要是泄露出去,不知要死多少人!” “微臣知道!” “菊,你来处理这个炉灰!” 我又走回沙盘边,看着大散关的位置思考了片刻,才冷声说道:“通知岳雨,岳风,云锋,彩云,尚懿,司马风,还有杨利,让他们即刻赶到军部会议室去!” 吴武应了一声,就匆匆出去,我看了看站在远处的作战参谋,然后轻声说道:“将师将军的情报给他们,让他们做好标记!” 说完我就离开这里,走到一边的命令布室,写好一些命令和任命后,才去参加会议。等我赶到会议大厅的时候,那些将军们已经到了,比我想的要快!”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坐!”等他们一喊完口号,我就直接说道:“西北最新军情,虽然在白石山歼灭敌军四万多人,取得一次大捷,但经过师梦龙的证实,蒙古成吉思汗铁木真已经兵临白石山,并且和师将军一支千人左右的侦察骑兵队生了冲突,双方交战之下,我方不敌,只有一百多人逃了回来!” 这个消息并没有让这些久经战阵的将军动容,反而对己方取得的胜利感到振奋不已,也许在他们看来,成吉思汗也不过是一个蛮夷头子,能打败他们一次,就能打败他们第二次。 我要的就是这种气势! “皇上,不知他们的总兵力有多少?”云锋先开口。 对于这个问题,老实说,我真是无法回答,因为原本很清晰的蒙古军人数,在和他们打了几仗后一综合各方送来的情报,反而和先前的情报互相矛盾,让人不知真假。 见我不答,吴武解围道:“其实关于蒙古军总人数的问题,我们一直没有弄清楚,这主要是因为我们得到的情报前后矛盾,数字相差太多的缘故。” “有这样的事情?”司马风罕有的开口,“难道连我军迎战部队都不知道敌人有多少人?” “问题就在这里!”尚懿语气中透着不满,“军情部传回来的情报显示,先期到达临洮路的蒙古人只有不到十三万人,但是师梦龙却分几次上报,一说他们碰到的敌人有十万,后来又说有不少于二十万,好象蒙古人是越打越多一样,可是军情部传回的情报却说,当时蒙古援军应该还在路上。” “会有这样的事情?会不会是有一方误报?”岳风面带惊异,也不能理解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就微臣所知,在殿下主政之前,军中就有一些人常谎报军情,谋取自己的利益,如今这个情况是不是有些人恶性不改造成的?”司马风的显然已经开始怀疑有人在故意夸大敌人数字,好贪得军功。 我很肯定的摇头道:“不会,鬼影和师梦龙两人并无过节,而且鬼影和师梦龙的为人朕也信的过,事关几十万将士的性命,他们不会做这样的龌龊事情,应该是在某个地方出了问题。可惜的是,我们军部缺乏一位了解蒙古人情况的将领,不然也许今天就不会为这个问题愁!” 我的目光正要转向彩云,一边的云锋突然问道:“这次南京路之战,不是有个叫武仙的金将投降了吗?听说他以前是跟着蒙古人的,难道他也不清楚?” 吴武苦笑着说道:“他所了解的一些情况多是河北一带的蒙古人,对于如今在西北的蒙古本部人马没有多少认识,我们从他那里只是弄清楚成吉思汗的几个儿子和将领的名字,对于西北并无多少帮助!” 众将一时有些不好开口,沉默了片刻,彩云才缓缓的开口道:“我到有个想法,鬼影和师梦龙两个人可能都没有说谎!” 这话让众位将军侧目,不少人甚至流露出疑惑,彩云对此视若无睹,仍然淡然自若的说道:“一地军情,敌人数目却相差如此多,排除人为抢功外,最有可能的就是双方因为情报来源渠道不同,而产生了分歧。” 彩云停了下来,征询意见的看了在座人一眼。 司马风迟疑了片刻,还是很不客气的说道:“公主的意见虽然有道理,可是双方报上来的数字相差如此之多,很难相信,这个里面没有夹杂着人为私心。微臣以为,此事关系我大宋基业,当务之急,应该立即再派一位和两方都无瓜葛,而且公正不偏的将领去将此事弄清楚,一定要将敌人确实的人数弄清楚,不然,极有可能因为敌情不明,而导致我将士无辜送命!” 后面一句话已经是在对我说了,我沉吟片刻,没有接纳的说道:“朕看不必,彩云,你和蒙古人交过手,就你看到的而言,蒙古人军中是不是有很多的奴隶兵?” 彩云点点头,很肯定的说道:“蒙古人沿途进军之时,最喜欢将当地的人口掳劫走,青壮就拉进军中充当奴隶,老人或者身体不便者多被残杀,剩下的妇孺不是被作为赏赐给了贵族,就是被他们运走,因此,蒙古人所过之处,往往是十里无人,百里绝户。” “这到也是,末将以前和金人作战的时候,也碰到过这样的情况,只是金人以抢夺财物为主,掳劫人口反到是次要的!”云锋的眼中闪过深深的愤恨。 “这么一说,末将到也想起来,去年长安之战胜利后。余介将军就对末将说过,当时攻击蒙古人的时候,从蒙古人那里获得极多的青壮。这次西北之战,会不会也是如此?”岳雨也似乎想到其中的一些东西。 “难道是因为蒙古人军中夹杂了为数甚多的青壮,所以才会导致军情相差如此远?可是也没道理会相差的这么多,难道是鬼影部长失职?”尚懿的疑问让大多数人都不能开口。 我看了看,知道没人会在这个问题上言,也就径直说道:“鬼影忠于职守,朕绝对信的过,师梦龙将军人品节操也是让人无庸质疑,他们二人对同一敌情却有不同的情报,朕觉得还是彩云说的对,两个人都没撒谎,而且都是说的事实。” “陛下如此说,是否已经知道产生误会的原因?”吴武看着我,似乎对我信心十足。 “不能说知道,只能说是猜测!”我停顿了一下,“其实蒙古人这次突然进入临洮路,朕事先也只是猜到有这种可能,所以在调兵上留了一点余地。后面的事情大家应该都知道,长空无忌擅离导致临洮府失守,被朕强行招回的途中,却和蒙古人遭遇上,双方交战了一夜,长空不敌逃走,王胜将军不幸战死。 此事生后,鬼影才从某种渠道知道了这支蒙古人的一些情况,而且此情报也非从战场上得来的。朕以为,鬼影是能肯定自己手中的情报是真实无误,换句话说,蒙古人从西夏绕过来的部队,不会多于十三万。长空无忌一战败北后,我军虽然损失惨重,但蒙古人肯定也同样伤亡不小,因为要轻骑袭远,所以这支蒙古人没有带上他们的奴隶部队。 当师梦龙遇到这支蒙古人后,才说它只有十万。过后,这支蒙古人知道我军已经有了防备,所以就又和奴隶部队会合,导致人数暴增,师梦龙必然是在多番查探之下,肯定蒙古部队的人数增加后,才又说他们有二十多万,送出两份前后不符的情报,而鬼影当时却要去证实另外一份重要的情报,所以没能进一步证实此消息的真假,故而产生如此误会。因此蒙古人的具体人数,应该要以战场上遇到的为准。” 虽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可是实际情况应该和这**不离十,不然很难解释,蒙古人在击败长空无忌后,没有趁胜追击,反而等待了几天,让我军可以从容准备,这和他们一向讲究度的用兵方法不符,也犯了兵家劳师袭远,不可迟疑的大忌。 我的目光扫了一眼岳雨,现他的神情很是黯然,摇摇头,又环视一圈,不少将领对我的分析都表示同意,只有彩云似乎在考虑着什么,眼神注视着桌面不住的变化着。 吴武见到我示意,代替我继续说道:“在长空无忌遇到这支蒙古人前,军部并不知道有这么一支蒙古人已经绕道来了临洮,当时军部的注意力都被铁木真虚张声势进攻中兴府的行动迷惑,普遍认为铁木真不会在击败西夏前分兵,所以我们只是在考虑铁木真击败西夏后,我军的抵御问题,对于铁木真对西夏以战求和的打算了解不够。 事实证明军部的盘算是错了,加上长空无忌自行其是的行为,因此在临洮路的总体防守上出现了疏漏。陛下坚持要将师梦龙将军留在白石山,并非如同外界猜测的要阻截住蒙古人,而是要为我军的调动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还可以将蒙古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临洮路去,为我军后期反击留下更多的余地。此时既然成吉思汗已经到达临洮路,也表示我军一直筹划的反击可以开始。今日召集……” “既然如此,皇上打算派那位将军去解西北之围?”司马风罕有的开口打断吴武,目光转到我的脸上,神情带着一片恳求的殷殷之情。 做为亲信,他不可能不知道我的打算,他如今这么做,无非是想做最后的努力。只是我心意早决,如何是他可以动摇的? “铁木真兴兵数十万犯我边境,朕如果不应对,岂不是让人小看?只是现在说此事还未到时候。朕此时宣布几条命令……”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连彩云都不例外。 我也站起来,缓缓的拿出几份圣旨递给吴武。 吴武恭敬的接过,先抽出最上面一份,微微展开,众将低头抱拳,准备聆听。 “忠义千秋,武德威扬,蛮夷小丑,不遵王化,兴兵犯边,缔造兵祸,红龙军团云麾将军,万人长王胜,豪勇于世,赤胆无双,不以敌势而畏,痛击来敌于路途,大灭蛮夷之气焰,扬我军威,颂扬我大宋之武风,实为武将之典范。虽因敌势大而身难,但豪情存世,天敬忠良,故特命军部立碑表彰,追授二品荣誉军衔。其子王子玉坚守临洮,死战成仁,追授四品荣誉军衔。王家遗眷,军部以优抚恤,其遗孀授予三品诰命,幼子授予荣誉八品军衔。即日行文,通令天下!” “吾皇仁德,万岁,万岁,万万岁!” 吴武恭敬的将这份圣旨放好,然后拿起另外一份,缓缓展开,先是微微一怔,然后才高声宣读:“任命骠骑大将军岳雨为西南都督,负责筹建西南都护府,经略西南,十日内赴川上任,并为此次西北战事之川中督军!” 岳雨有点意外,迟疑了一下,才走上前谢恩:“吾皇厚爱,末将惭愧!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等他喊完,才笑着说道:“这是你应得的,上任后,不要忘了这些日子朕和你说过的事情!” “末将定当铭记于心!” “那就好,总长,你继续吧!” 吴武将圣旨递给岳雨后,又拿出一份圣旨,这次他先看了一下彩云,才念道:“任命彩云公主,火凤大将军赵彩云为山东两路全权经略使,山东两路之事,可悉数决断,五日之内,离京返任。” 这是早就说好的,彩云略微一礼:“多谢表哥!”对于她坚持不喊我皇上的做法也是得到我允许的,所以虽然这话让人听的有点古怪,但无人侧目。 吴武将圣旨交给彩云后,又拿起一份圣旨:“命镇国大将军云锋三日内返回福建,会同福建,江南,广东,广西四省守备部队,清剿叛党余孽,凡在军部招抚行文之后,仍然啸聚山林,盘踞一地,不遵王化之匪党土豪,一律就地族灭,不得有误!” “末将领旨!”云锋接过圣旨,退到一边,神情带着微微失望,似乎知道自己无缘西北战事了。 还有最后一份圣旨,吴武迟疑了一下,才缓缓的拿起来:“命辅国大将军岳风为行军总管,负责此次黄龙军团出征一切事宜。务必尽心竭力,于十日内完成重任!” “末将遵命!” 当岳风收起圣旨后,所有人都知道这次出征西北,我御驾亲征的决心已经不可动摇,因为能够领军出战的将军都被我派了出去,除了我,京中已经没有可以率军出征的大将军。 我看到司马风看着吴武,示意他阻止,见吴武没有动静,正欲张口之时,我猛然大声宣布道:“朕刚才又获得一个消息,西夏李德旺不仅没有履行和大宋的约定,而且也违背了他才和金国达成的协议,又对蒙古称臣,而且还答应派出五万大军,会同两万蒙古人一起攻击我大宋,根据情报,其主攻目标应该是大散关。 如果此事证实,加上西夏原先在凤翔路的五万人马,利州守军将要面对十万以上的敌军。朕以为,应该未雨绸缪,考虑在此等情况之下,我军应当如何反击。总长,将最新的西北军情给诸位将军,明日会议,希望诸位能拿出自己的看法!散会!” 我说完就匆匆而走,对身后司马风的喊声装做没听见。 第十二章 轩中恳谈 走出军部会议厅,为了躲避司马风的劝阻,我离开军部,进了后宫,故意没有去我经常去的几处地方,而是走到一处叫“宣德轩”的清雅宫殿。 此轩建筑简单,只有一正三偏,装饰也不华贵,多是用素色点缀,没有皇宫常见的那种金碧辉煌,唯一让人感到特别的地方就是在轩后有一座流水假山,坐在轩中大厅,正好可以看到千丝万缕的的晶莹水线,源源不断的垂入轩下水潭,犹如一道清凉的水帘铺于轩外,暗合‘大德若水’之意。 留下其他人,我让修紫暄和我一起走进轩中大厅,一股清凉迎面而来,而且流水叮咚,似如乐曲,使得烦躁的心情莫名的平静下来,只觉得整个人都像轻松了一些。 “真是个好地方,紫暄,你还真会找,是不是没事就在朕的皇宫中转悠?”我一边盘腿坐到草席上,一边笑着和她打趣。 修紫暄淡然的笑了,微笑还浮在脸上,她已经轻柔的开声道:“陛下的皇宫,是聚集了天下能工巧匠所造,其中所花的心思陛下或许还未能尽解!” 我无可无不可的看了看她,一指我旁边,大咧咧的说道:“修的在好,也是给人住的,就像地毯再漂亮,也是给人踩的。你坐这里!” 修紫暄微微蹙了一下秀眉,清澈的双眼落到我身上,片刻之后才不一言的按照古礼跪坐到一边,离我大约还有两臂的距离。 微微笑了,没有管她,随手将放到一边的棋盘拖了过来。是我最爱的古局象棋,棋盘是用汉白玉石做的,棋子是用玉石雕刻成立体形状,而且不同国家的棋子还有区别,不至于搞混。拿在手中观看,只觉每一颗都晶莹碧绿,栩栩如生,触手凉中透暖,一看就知是上好的玉石。 这幅棋是我登基的时候,湖北行省总督须丰洋送来的贺礼之一,虽然在为政上我对他还有些意见,可是对于他的为官之道,我却挑不出毛病来,他或许不能算是一个廉吏,但他绝对称的上是能吏。 为上者,能够碰到既洁身自好,又有本事的属下是最好,如果不能,那也要选能干的官吏,如果一个官员仅仅只有清廉,那他也对国家社稷毫无用处。 将棋盘放好,我将七国按照规矩一一摆好,修紫暄看了一会儿,也侧过身来帮忙。两人努力下,很快就将一盘棋放好。 看着棋盘上的剑拔弩张,我突然想到一个春秋时代的故事,也没多想,直接开口说道:“听说在春秋时,孔子曾经主政鲁国,让鲁国很是兴旺,鲁国旁边的齐国知道后,就让人给鲁国国君送了很多美女,让鲁国国君终日沉迷歌舞,不思国政。孔子劝了很多次,可是都没有效果,后来他一气之下就辞了相国,带着他的门徒去周游列国,兜售他的理想去了。你知道这个故事吗?” 修紫暄想都没想直接说道:“后来孔子才知道,这原来是齐国的计谋,因为齐国正在筹划攻打鲁国,因为害怕孔子这样的能人主政,所以就设法将孔子赶走,好让他们能够更容易的侵吞鲁国!” 我伸出手,将代表齐国的一个骑兵拿了起来,把玩了一会儿才调侃的说道:“孔子或许是个能人,但他太注重自己,对于自己多过对祖国安危的关心。如果他当时能够忍受国君的荒唐,默默做好自己的事情,那他的国家也许就不会遭受他国的欺凌,他后来也不用后悔。” 修紫暄沉思有刻,才缓缓说道:“孔子一生讲究仁义信礼,坚持己见,所以他才不能容忍国君的荒唐,或许,他是想用自己的离开来劝醒国君,对于这些机诈诡谋缺少了解!” 我注视着手中的棋子,淡然笑道:“你到是都往好处想,其实孔子何尝不知谋略机诈,只是他看的很透,为了搏得他的好名声,不屑于为之。在他临死前就预料到齐国会灭鲁,而且他这个时候也不用诸多顾及,所以将救助鲁国的重任,做为临终遗言交给他以前并不看重的子贡。后面的你能讲给朕听吗?” “子贡知道齐国灭鲁之心常炽,所以他就想到游说当时很强大的吴国去攻齐!”修紫暄神情端庄,红唇柔启,“他先去找到齐国的权臣田常,辩说一番利害后,让田常有了攻吴的想法,然后他就赶往吴国,利用吴国轻视齐国的心理,故意说出一些激怒吴国的话,说是齐国说的。吴王夫差听后大怒,派人到齐国一打听,当知道齐国真有意攻打吴国后,就决定先下手为强,尽出大军去攻打齐国。 子贡于是趁机拜访了夫差的仇人越王勾践,将吴国攻齐的消息告诉他,并让勾践去攻打吴国。勾践答应后,他又马不停蹄的赶往晋国,告诉晋国国君,吴国打了胜仗,一定会再来攻打他们,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后来,吴国真的打败齐国,夫差在野心大增之下,果然去打晋国的主意,但是因为晋国有备,勾践又兴兵攻吴,夫差在得到晋国口头承诺后,不得不退兵。 最后匆忙回师的吴军被勾践所败,导致吴国兴师千里,却一无所得,反到被人所趁,鲁国也得以保全。听说,后来担任过吴国统帅的孙武在听说过这件事情后,终身不再谈兵,改为信奉孔子仁义救人之道。” 听着清脆动人的语音,看着如诗如画的姿容,留意她眼中如同清风掠过湖泊的微闪,这一切都让我迷醉,也听的十分入神,浑然不觉她似乎对这个故事有种排斥,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动人的神情。 直到她不悦的轻咳一声,才让我觉失态,收回目光,淡然自若的说道:“相比于齐,晋,吴,鲁国的力量可谓小的多,可是子贡却利用了几方微妙的情势,让三国互相牵制,并施恩于当时还不算很强大的越国,不仅解了鲁国的围,还连带的和一个将来的霸主国搞好了关系,可谓一举数得,拨动了整个天下棋盘,比之卞庄刺虎都高了数筹。如此人物,岂能不通机诈诡谋?对子贡如此了解的孔子,焉能不知这些?” 修紫暄沉思起来,轮廓鲜明的鼻和嘴有些轻微的活动,那双透亮的双眼正无声的流过思索,疑惑和明智,好象清风明月,又如同阳光下映照的西湖,带着一种非常自然幽雅的温和。 “陛下说的或许有道理,可是一代兵法大家孙武在晚年如此推崇孔子学说,足以说明兵家之说,并非万能,惟有仁义又不失权变才是天下正道!”修紫暄的语气铿锵有力,似乎对这点坚信不疑。 “哦,你看来很有些不同的见解。”我的脸上露出嘲讽,将棋子放回棋盘,“武力无非就是政治的后盾,若政治错出轨道,再强大的武力早晚也会消亡,孙武或许是明白了这个道理。但反过来说,若是没有强大的武力,再好听的政治也是无用。周礼尽在鲁,可是鲁却被齐所灭,齐又被不怎么讲礼法的秦所灭。又如我们大宋,当初礼仪比之女真如何?结果半壁江山沦陷,先皇还要用妃子公主抵债。现在的金国比蒙古又如何?还不是被蒙古逼得送女求和,迁都逃避。综观历史,决定国之兴亡的不是仁义道德,也不是礼仪廉耻,为了这些无用的东西,却要拿成百上千条人命去换,朕不为也!” 修紫暄默然,没有再说话,但是神情却带着一种很难说出来的悲伤,可以感觉的到,但却不能形容。 我有些奇怪:“你怎么了?” 修紫暄微微摇摇头,带着感叹说道:“紫暄从皇上话里听出杀伐之音,兴兵即有伤亡。正如修习武功者,一到某种程度就想找人比试,以试己身的实力,但往往容易功败身死……” 等了片刻,见她没了下文,我转眼看向她,正好和她的目光撞上,一闪而逝的神光蓦然转移,不欲和我对视。 这还是她次逃避我的目光,这让我又惊又奇,甚至带点飘飘然,似乎想都没想的就知道她后面的话:“正如修习兵法者,一旦有成,就想检验自己的实力,往往造成千万人的死伤。” 话落,她没有接口,只有轩外流水叮咚做响。 “有人就有战争,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打破沉默,“就比如这盘棋,明明只有一盘棋,却可以有七个人来下,纷争焉能停止?敌国威胁之下,就算朕不想加入也不行,就如卞庄子,无论谋划多么精妙,终究还是要刺虎的。” “陛下说的紫暄何尝不了解,只是一想到兴兵之后,战士百姓的死伤,紫暄就感到难过。棋手就只有这么多,却不知有多少棋子想当棋手,争执之下,不仅不成一个棋盘,反到成了纷争是非之地,永无休止。” 这一刻,我真正感受到修紫暄是如此的反对战争,但又充满着无奈,甚至有种对人世间纷争感到厌烦的心绪,这多少让我感受到一点异样,这个女人灵慧的心思的确是我还不了解的,她留在我身边,其中一个原因或许就是希望能通过我,让百姓少点死伤。 也许这就是对不能解决的问题,能够采取的最好办法:两害相较取其轻! “其实,朕以前常想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每个下棋的人都不走错,那是不是永远都是和局?如果明白将会是和局,那我们还有必要下吗?只是很可惜,朕想了很久,还是认为这话虽然说的动听,可是却是实现不了的,只要下棋,就一定会有输赢,和局永远都只是暂时的!” 我说完这番话,将手中的棋盘往修紫暄那边一推:“送给你,如果你决定这次跟我一起去西北,你拿这盘棋去找皇后,她会和你下的!” 修紫暄闪过惊讶和不解,甚至带点紧张,过了片刻才低声道:“陛下这是何意?请恕紫暄不能理解。” 我没有回答,只是淡然的说道:“你认为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朕只想知道你的答案。收下吧,顺便将岳雨找来,不要让司马风知道!” 修紫暄沉吟了片刻,终于收起棋盘,轻声回答道:“是,陛下!” 看着她淡雅窈窕的身影缓缓离去,我的嘴角露出笑意,有意无意的转过身,对着水帘说道:“如果能一直在一起下棋,似乎也是不错的!” 我听到修紫暄的脚步声微微停了一下,才又恢复了节奏的逐渐远去。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岳雨才到来,神情很匆忙,刚行完礼节就急着说道:“陛下原来在这里,臣和司马总理好找!” 我略微带点惊奇的看着他,不解的问道:“司马风找朕还有可说,你找朕有什么事情吗?” 岳雨眉头动了动,正色道:“微臣是想请陛下暂缓对微臣的任命,如果陛下信任微臣,可否让微臣去西北?” “难道你也相信什么主上不可亲身涉险?”我语带不满,“朕本来以为你能了解朕的苦心,可是你今日这么说,实在是让朕失望了!” 见我语气不善,岳雨沉默了片刻,才又毅然的抬起头,很诚恳的说道:“微臣自从跟随陛下以来,一直以国事为己任,北伐之时,国事仍艰,不得不如此。但是如今陛下已经掌握大局,实在是无必要再涉危险。微臣不能眼见陛下亲临凶险之境而无动于衷,况且微臣对于西北也有腹案,相信就算不能驱逐强寇,也能保我边境安宁!” 我微微一怔,找他来就是因为他去过西北,想再和他商讨一下如何出兵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对西北有了计划,这让我有些意外,如果他不是敷衍我,那的确应该听听他的建议,但是如果这个时候听他讲计划,肯定会让我御驾亲征的事情出现波折,而且…… 沉吟了片刻,我突然淡淡的说道:“昔日汉景帝时的一代名将周亚夫,平定七国之乱,有大功于社稷,也有恩于汉刘皇室,可是最终仅仅因为买的殉葬品中有些兵器甲衣,就被污蔑成谋反,汉景帝将他下入大牢,最后实在是找不到确实的证据后,竟然以‘纵不反于地上,欲反于地下’这样荒唐的罪名给逼死于狱中。你说,这样的罪名,和当日你祖父‘莫须有’的罪名是否有的比?” 岳雨眼中的惶惑一闪而过,面色紧,低头道:“微臣不知殿下所意何指?” 我走到岳雨身边,他比我略高,站在一起的时候,我需要轻轻仰头才能看到他的目光。淡淡的笑了笑,我轻轻靠近他的耳朵,犹如说着悄悄话的在他耳边说道:“朕是想说,如果你的功劳让朕都感到嫉妒,你猜朕和你之间会生什么事情?” 被我逼近说话的岳雨面色变了,甚至我都能感觉到他有种急于辩解的情绪。 “不要解释,朕的确是真心拿你当朋友,不仅仅是因为你的能力,或者你是朕的小舅子!”我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很肯定的告诉他,“因为朕拿你当朋友,所以朕不会给自己借口,但是朕也希望你能明白,如果要和朕做朋友,一些事情不要做的让朕太为难。朕可以不计较你拒绝朕的好意,让朕失面子,因为这是家事,朋友家人之间有不同意见很正常。但是在国事上,你只有建议的权力,如果你想要决定的权力,就要放弃你手中另外一些东西,朕并不希望你这样做!” “皇上恩德,岳雨实在愚昧,请皇上降罪!”岳雨恢复平静,对我深深一躬。 我双手将他扶了起来,看着他,不带任何虚假的说道:“你能明白就好,朕很珍惜我们之间的友情,不希望一些其他东西影响了。来,坐吧,朕想和你说说朕心中一些还没有想好的计划,我们之间多交流一下,可以免掉将来许多误会!” 岳雨露出些微苦笑的味道,半晌才说道:“皇上计谋百出,岳雨本来自信满满,可是被皇上这么一说,反到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对,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那就不说了,坐呀,来人,送一张地图过来!” 在岳雨面前将地图铺好后,我见他的目光放到西北,不以为意的说道:“先不用管那里,今天找你来,是要告诉你朕考虑过的一些问题。前朝唐,因为有鉴于晋末五胡乱华的惨剧,故而多置悍将勇卒为藩镇,结果却导致藩镇割据,国不成国。本朝高祖开国,因为汲取前朝的遗训,所以尽削藩镇,修建五京,并将地方兵权,财权,赏罚权都收到朝廷中,虽然暂时消弭了地方尾大不掉之弊端,可是却也使的国家寝弱,州郡败落。故外敌攻州,则州破,至县则县亡,虏骑所过,无不溃败。朕想问你,这两种做法,到底孰高孰低?” 岳雨沉思了一会儿,才摇头道:“微臣对于这些朝廷体制少于研究,若问微臣,微臣只能说,若欲防范外敌,则定然要强边城,若要国家安定,就一定要重朝廷,二者似乎有所冲突,也无谓孰高孰低,以微臣见,外敌远比内敌危害大!” “你是武将,这么说不奇怪,但是司马风的意见却和你正好相反,他认为内敌才是朝廷的根本祸害,外敌只不过内敌祸害之后的一种表现!” “司马总理才学过人,精通文史,对于历朝得失也多有研究,微臣觉得他这么说,也未尝没有道理!” “这就是问题,两方都有道理,让朕听谁的?前些日子,吴武建议朕将天下分成五镇,分派兵马驻守,以防范外敌,不至于重蹈中原尽陷的悲剧。在朕心里也认同这种做法,几大军团就是按照这个驻防的。只是朕却有了另外一种担心,如何保证这些手握大权,镇守一方的将军不生二心?” 等了片刻,却没听见岳雨回答,转过头去,现他正看着地图,并没有说话的意思。 想了想,我接着说道:“前些日子,朕是不是给你讲过西南都护府的用意?” 岳雨点点头:“是的,皇上当时告诉微臣,组建这个都护府,主要是为了经略西南,逐步收服西南诸国。” “不错,西南国虽众,但却不齐心,而且国力都很弱小,适合逐个击破降服,但这些国家所处地理多为丛林潮湿,偏僻荒野之地,极为难攻,特别是吐蕃,更在高原,我族士兵非特别杰出者,恐怕很难在上面作战,不知你有什么好办法?” “微臣认为,应该先收复川中诸族,并招此等族众为军,因为彼等也多生活丛林山地,对于在这等地理作战,多有顺便之处。平服川中之后,可先服大理,并置州郡驻军,以完全控制。后可分兵三路,以胁迫邻近之吐蕃部族,收得其一二部落后,可派官员去负责教化事宜,等其尽服我上国礼仪之后,可用此等为基,更进一步进入吐蕃腹地,能降则收,不降则灭。 然后再选当地一德望皆重,仰慕我大宋之人出任官吏,我等只派副手从旁协助,宣扬教化,十数年后,我族当能在当地立足。至于西南的蒲甘,交趾,暹罗,真腊等诸国,也可以根据当时情势,或降或灭。文事武功并举,加以经年,就算不能尽数平定,我国也能尽收服彼等。” “好!”我拍案而叹,大声说道,“说的不错,很多方面和朕都不谋而和,也惟有你岳雨,才能完成如此重任!” 岳雨谦虚的说道:“这都是平日陛下教导,岳雨惭愧!” “不用推辞,你的本事朕知道。其实这次让你就任西南都督,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我停了一下,见岳雨正襟危坐之后才继续,“朕希望你能借此次组建西南都护府的机会,找出方法解决朕的难题,环顾诸将,也只有你让朕放心,又能给朕解忧。” “末将定当竭尽全力!” 我看着他,很肯定的点点头,然后将目光下移,放到西北,片刻之后我才低声说道:“其实以如今的西北情势,朕有把握可以获得和局,但是,对于如何求胜,朕还不能下决定,将你的计划说来听听?” 岳雨迟疑了一下,才缓缓说道:“微臣的计划都是针对微臣自己来定的,如果是皇上的话,那计划就要更改,微臣提议皇上去找一个人,只要皇上见了这个人,对于西北的情况一定会了然于心。” “如果是别人,朕一定会认为他是讥讽朕,但你岳雨就是岳雨,该说的,还是敢说!说吧,让朕去求谁?” “杨沃衍杨大哥,此人在西北多年,率军和蒙古西夏也交战十有几年,对于这二**队十分了解,有他在,皇上可以事半功倍。” 我的手摸到下颚上,不知该说什么,这个杨沃衍一直回避和我见面,摆明他并不想为大宋效力。岳雨可以和他成为朋友,从他那里了解情况,但如果是我,问题就又不一样了,万一将事情弄拧,那就得不偿失。 凡人就有弱点,这个杨沃衍,不怕死,不贪财,不恋官,不重名,除了富有人情味外,常人有的缺点他都似乎欠缺,至于女色方面,似乎……,对了,怎么忘了这个茬? “朕问你,最近杨沃衍怎么老是缠着彩云送回来的那些女人?难道他喜欢这些类型的女人吗?” 岳雨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连声解释道:“皇上误会,杨大哥这么做是另有苦衷,虽然他没有和微臣说过,但根据微臣观察所得,他似乎对那些女人中一个叫黄夫人的女人极不寻常,他每日去那里,就是想等她出来。” “黄夫人?朕听过,好象是那些女人中选出来负责的,对吗?” “是的,末将一直有个怀疑,这个黄夫人也许和杨大哥以前就认识,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不愿意和杨大哥想认!” “会不会是杨沃衍认错人了?” “微臣也想过,可是经过最近几日观察,觉得不会是认错,杨大哥应该和这个黄夫人之间有什么很深的渊源!” 我沉吟有刻,才再次问道:“杨沃衍有什么伤心的往事,或者憾事没有?” 见岳雨迟疑,我进一步解释道:“朕这里关于他的情报多是他从军后,对于他从军前,只是略微提过,说他是个浪荡子,因为杀了人被充军,被送到一个女真戍边部落中。你和他相交如此深,一定对他的过往有所了解。” 岳雨似乎在考虑什么,还是没有即刻回答,我知道,他是在犹豫要不要将杨沃衍的**说出来,这也证明,岳雨确实知道一些事情。 “朕不会用这些威迫杨沃衍去做什么,如果朕想胁迫他,会让他一直这么逍遥吗?难道朕的为人你都信不过?” 岳雨露出挣扎痛苦之色,片刻之后,才无奈的说道:“陛下言重,微臣只是觉得这么做,似乎是出卖了杨大哥,一时有些不能自解。其实,微臣所知也有限,杨大哥在以前喜欢过一个叫皇甫傲雪的富家女,也是因为这个女人而杀人,可是这个女人和黄夫人什么关系,就非微臣所能理解。” 有这样的事情,看来杨沃衍也非是顽石一块。 心中有了计较后,我望着一脸愧色的岳雨,安慰说道:“你不用内疚的,你也是希望杨沃衍可以和你同殿为臣,放心,就算事情不成,朕也不会难为他的!” 听到如此保证,岳雨才略微好过了些,感叹的说道:“杨大哥其实过一直很苦,他常以退不能保家人,进不能保社稷为生平憾事,微臣实在不忍心他再遭受什么磨难!” “你真心待人,无怪乎那些将领都对你心悦诚服。这样吧,你离京之前,代表朕去看看王胜的家人,找找还有什么可以帮他们的!” 岳雨毫不遮掩感激的神情,站起身来,抱拳鞠躬道“多谢陛下!” 我也站起来,笑了笑:“不用如此,西北的事情朕会有打算的,你先走吧!过些日子我们一起聚聚。” 岳雨很平静施礼,然后转身离开。 我在轩中坐了片刻,大声喝令道:“传白女来见朕!” 第十三章 追求胜利 夕阳斜落,整个军校都沐浴在落日余辉中,学员们三三两两穿行于校园中,有一些勤奋的还在练习着诸般技艺,阵阵凉风吹来,大解日间的酷热,不禁使人心旷神怡,浑身舒坦。虽过初秋,但白日天气还是很热,只有到了晚上才能感到秋日的清凉。 我行走在军校的一条山间小道中,这是通往一处军校图书馆的道路,而我要见的人就在那里。但我此时并不着急,自从下定决心要出兵后,我原本一直有些摇摆的心绪也稳定下来,在这一刻,我甚至非常有心情观察周边的景色,尽情欣赏大自然赋予此季的景色。 在小道两边,成片的的树木花草都开始装点秋天的颜色,就连一些还充满绿色的柳树也开始脱掉夏日的浓装,带些不甘愿的将秋日的脆黄藏掖在枝头,似乎以为它轻描淡写的装扮一下,别人就看不见,一如我此刻想见的人。 一道叮咚流淌的小溪顺着开凿好的渠道迅疾的朝着山下奔去,轻轻推动着垂到水中的柳枝,使得柳枝微微摇摆,几缕变黄的树叶似乎不堪如此运动,飘飘荡荡的向我飞来。随意伸手就捏住了一片,看了看,淡淡一笑,松开手,看着它被缕缕清风推到远处,然后落到远处树丛中。虽然身不由主,但终归还是找到归处。 继续向前,转过这里,眼前就突然一亮,大片大片的菊花迎风而摇,成堆成片,盛放于眼前,放眼望去,五彩缤纷,千姿百态,红的胜霞,白的过雪,黄的艳金,紫的如玉,其身姿或小巧玲珑,娇羞可人,或精巧纤细,骨挺姿展,又或妩媚丰满,含笑摇曳,甚或傲气迎人,高洁无暇,还有阵阵异香扑鼻,使得整个花圃看上去美丽动人,充满旺盛生机,让人顿生无限愉悦。 此时有两个人从小道上走了过来,似乎也是学员,看到我们,他们还留意的看了两眼,警觉的眼光扫过我们胸前挂的标志牌。 我含笑让过一边,并对他们点点头,表示问候,他们收回目光,看着我微微笑了一下,从我们身边走过,其中一个还扫视了几眼我身边的便衣护卫。我对此淡然自若,反而留心起我身前一株高大的菊花来。 此花不仅株高,而且花朵丰满,层层叠叠,极为招人,上有红白黄紫四色花朵,此刻正花色迷人,艳丽若锦,清甜腻人的清香直入心扉,令人很自然的生出亲近之心,让人陶醉。 “公子,他们已经走了!” 向无双轻轻的提醒让我回过神来,望着姹紫嫣红,芳香流溢的景色轻轻说道:“如此美景,让人如何不留恋!可惜,可惜……”弄的向无双他们莫名其妙,不知我在可惜什么。 没有理会向无双他们的疑惑,我抬步继续前行,前方左边出现一条岔道,一座金顶红柱的凉亭耸立其中,其形状神似为伏地的苍龙,正昂低抓,正欲直击长空,在枝叶掩隐中,‘伏龙亭’三字刚劲有力,带着几丝傲然,俯视着下方。 而我要见的人此刻就在亭中,他正拿着一本书,几片黄昏的霞光,穿过疏疏密密的枝叶空隙,散淡的落在他四周。 我走进亭中,他初没有察觉,直到我身边的护卫开始控制这里的时候,他才猛然抬起头,和我目光正好相遇,一闪而过的精光中带着不可控制的惊讶。 “你似乎认得朕?看来也不用多费唇舌。”我先开口,“这些日子在建康还过的习惯吗?” 他长长出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脸上残留着震惊的表情,带着几分不甘愿,几分犹豫的说道:“杨沃衍见过宋国皇上!” 我背起双手,淡淡的注视着他,此人应该不过四十,身材还算壮实,但他的头白了不少,眼神充满着困惑和不安,还有一种难于述说的忧郁,以至让他本应该充满神采的脸颊有点像寒冷的荒野,充满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你不下跪,又不鞠躬,你到底想当金人还是宋人?”我的语气很冷,充满逼迫,意图一举破开他的心防。 杨沃衍脸上闪过片刻的迟疑,然后迅一变为坚定,淡淡的说道:“沃衍只是战场败将,虽苟且性命,但心如死灰,如今即不想当宋人,也不想再为金人,只想终老于世,不再过问天下的兵戈是非!” 我神情冷峻下来,带着丝丝寒气说道:“不再过问天下是非,你认为可以吗?如今天下大乱,豪雄并起,谁人可以置身事外?我大宋之民,立志收复故土,当然不能逍遥于物外,做那缩头乌龟。金夏之民,蒙古劫掠,身家无日不在刀锋兵戈中度过,如何可以不闻不问?蒙古一国,全民皆兵,更无可以置身于外之人。你能如何?” 杨沃衍的脸上再度流露出痛苦犹豫的表情,良久良久,才语气失落的说道:“沃衍才不足以安邦,武不足以定国,而陛下雄才,当然不会在乎区区苟活于人世。” 我望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直到他不自然的偏了一下头,我才定定的说道:“难道朕亲来,还不能让你有所选择?” 杨沃衍猛然抬头看向我,突然一指亭外,大声道:“沃衍虽苟全,但也愿如亭外之梅,为己一志,傲霜斗雪!” 此时他的神情立时一变,突然充满了神采,原本苍白而消沉的气质也变的雄气傲然,大有一种虽入死地,我无悔矣的气概! 这应该才是他本来的气魄! 我笑了,笑的很淡可是却毫不遮掩我的赞赏,转而望向亭外,一株株梅树浑身透绿,茂密的树叶中透着逼人而来的油绿,在这秋日中呈现出异常的生命力,比之寒冬胜雪,又是另外一种风范。 “既然心已死,你为何要逗留于军校?”我望着亭外的梅树,没有回头看他此时的表情。 “没什么,沃衍无聊,岳雨将军就让沃衍到这里来消遣!” “仅仅只是消遣?”我转过头,看着他,“岳雨做事一向都很有把握,难道你真的如此不顾他的情分?” 听我提到岳雨,杨沃衍露出一些不知所措的神色,沉吟了片刻才回道:“岳雨将军抬爱,沃衍只有来世再报答!” 他的目光此时毫无畏惧向我看来,双眼清澈,已经变成一片坦然。 “你走吧!” 杨沃衍的脸上露出意外和不可理解的表情,似乎不相信的问道:“陛下让沃衍走?” 我点点头,很肯定的说道:“你想去那里就去那里,朕不会追究!强扭的瓜毕竟难吃,朕也很佩服忠贞之士,如果有一天你想通了,朕等你!” 对我如此大方,杨沃衍显然不能置信,脸上吃惊的表情好久才恢复下来,沉默了一会儿,淡淡说了句:“谢谢皇上!”然后转身离开,很快就消失在林木中。 看到他离去,我又望着四周的梅树,淡然的说道:“尔等虽然可以傲霜斗雪,不畏严寒,可是又能挡的了绵绵春风吗?无双,我们走!” 如果真的心死,岂会再逗留于此地,杨沃衍啊,杨沃衍啊,你真是太小看朕! 走出凉亭,我的心情竟然没有半分沮丧,反而充满着不可遏止的斗志。 没有从来路下山,转过遍植梅树的山道,进入另外一条下山的大道。此道不同于先前小道,精工打磨的青石铺就,直通山下,宽度可容五人并肩,两边多有兵戈战马耸立,栩栩如生,傲然不惧。虽然没有曲径通幽的诗情,但却多了几分大气磅礴的雄伟和厉兵秣马的紧迫,比之风景如画的小道,更适合军校之景。 我虽然对军校不算陌生,但也少有闲暇在校园中游逛,今日见到如此截然不同的两处景象,心中也颇多感触,不禁对主管建康建设的梅又多了几分佩服。 “虎臣,今天休假,一起去兵街玩吧,工兵系的那帮家伙又找了一处好地方,听说还有舞妓助兴!”一道清脆带点向往的声音从一边草木中传了过来。 “不了,最近听说西北局势紧张,京中大军都开始集结,看来马上就要有场大战,说不定我们可以参战!”回答这个声音不高,但很厚实,带点江南口音。 “算了,每次喊你都是这样。你也不想想,要是局势真的如此紧张,院长会放我们假吗?再说了,我们现在就算想去战场也去不了,你没看见,那些来军校学习的守备将军们为了这事,差点要和校长干上了,还不是被总教官给轰了回去。他们都没份,我们可能吗?我劝你呀,也别太死心眼了,打仗就是这么回事,该你上的时候不脓包就行了。再问一遍,你真的不去?”这人后面的话语声大了起来,让我们可以听的很清楚。 “不去,今天我从石教官那里借到点好东西,晚上我要研究这个!” “那好,我走了,如果有好吃的,我给你带点回来!” “谢谢了!” 对话到此结束,不久,一个身穿低级指挥系学员服的年轻人从树丛中走了出来,看了我们几眼,匆匆的向山下走去。 没过多久,里面又走出一个年轻人,身材不高,面孔红里透黑,肌肉结实,富有光泽,脸颊瘦削,带有棱角,五官虽然看上去还算细致,但是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沉静,让他无论如何也归不到美男子的行列。可是在他飞扬的浓眉下却有一双黑光亮的眼睛,让人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蕴涵其中的无形力量,带有不可遏止的坚定渴望。 不错,就是一种很强烈的渴望,绝不同于野心的渴望。 突然间,我对这个年轻人产生了些好奇,有些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在渴望着什么?为何会如此强烈? 此时他也注意我们,习惯的落到我们右胸,当看到上面的标志牌后,他突然问道:“你们可是来自于军部?” 我看了看胸前的信物牌,笑了笑,淡然答道:“怎么了?难道你对我们有怀疑?” “好象以前没有见过你们来学校,有点好奇而已!”他没有正面回答,“最近军部刚了一份通告,说是另外有一些学员要来这里,你们是提前来联系的吗?” 有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当我注意到这个年轻人正留意的看着我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他的警觉性的确很高,而且也懂的灵机应变。 “有这样的事情吗?我在军部的时候没听说过啊,你从那里听来的?”我平静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是吗?或许是最近忙于训练,我弄混了。对了,我们这里有个石教官,他和军部的人很熟的,你们知道他吗?” “是石宁边吗?他以前是吴总长大人那边的文员,听说他的制图作业很得总长大人的青睐,所以将他调到学院任教。他现在还是参谋系作战科目的中级教官吗?” “对啊,你也认识他?请问你贵姓大名?” “听说过,我和他不是一个部门的,至于我的名字,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如果你对我还有怀疑的话,你看看这个!” 此人的眼光中闪过警觉,右手不可察觉的在胸前过了一下,然后才将我递过去的证件接过去。 “原来你是军情部的,不过上面怎么没写你的军衔?”他看完后,眼中的疑惑消散了,笑着将证件递还给我。 “我们出来执行一般任务,这个证件主要是证明我们的身份。看完我们的,你是不是也要将证件给我们看看?” “当然,给!” 接过他递来的证件,我翻看了一下,点点头,带些惊奇的说道:“你就是孙虎臣,听说你在福建宁化的时候,曾经以三百民夫击败二千摩尼教叛匪,后来为免摩尼教叛匪报复,你鼓动知县率领军民避入山中,一直到朝廷派出大军击溃摩尼教叛匪后才下山。可有此事?” “没想到你还知道虎臣往事,不知从何而知?” 我笑而不答,将手中的证件还给他,似乎无意中问道:“今日校园内休假,你为何不出去轻松一番,这样的机会不多吧!” “我等军人,追求的是胜利而非享受,战场荣辱也非军人能定,惟有不惜一切追求胜利,才能让战争选择自己胜利。声歌娱乐,非我所想,也非军人之福!不和你说了,我要走了!” “再见!” 我回答了一声再会后,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思索了片刻,摇摇头,转身向山下走去,要到山脚的时候,我现一直顺着山道下来的兵戈战马石像没有了,反到有一块巨大的石碑耸立在最下一级台阶上。 刚好此时有一缕残阳落在碑上,让我可以清晰的看到上面的篆文: 古之征战,无非胜与败而已,和局之说,不过自欺欺人矣!征战自有法则,不以尧舜为变,不因桀纣而更,一如刀刃,寒锋刺骨,亘古不变。国之存亡,在其军,军之胜败,在其将,其次为兵,再其次为器。 吾等军旅,成于征战,生于胜利,军旅之所存,其在胜,而非败。征战而亡,非因尔为军旅,而因征战。军以胜为荣,将以胜为功,兵以胜为存,由此观之,军旅之所存,定以求胜为己任,需有欲得一胜,别无所求之念,如此方能百战百胜,不负家国。 碑文写到这里结束,虽然我对这话似乎有印象,但看完,心中竟然也油然而升敬意,不得不赞叹立碑人的用意。 战争确实有自己的法则,不会简单的因为你好或者坏,就偏袒或抛弃你,抛开临场战术上的因素,一支要想获得胜利的军队,不会是一支光讲好看,不讲实际的军队,也不会是一支对战争毫无紧迫感的军队。 如果军队平时没有明天就要上战场,枕戈待旦的准备和决心,就算兵力和装备比别人占优,也鲜有不败。要是军队中的将领没有对胜利无与伦比的渴求,没有敢为胜利抛弃一切的勇气,那么,失败也将是他不可避免的命运。 胜利和失败是紧紧相随的,只是军人的存在就是为了胜利,只有肯为胜利付出代价才有可能获得胜利。也只有你舍弃一切去追求胜利,胜利才会有可能眷顾你一下,否则,失败的定然是你。 我知道自己有非常强烈的求胜心,为了获取更多更大的胜利,我可以忍受很多。可是如果真有一天,为了获得胜利,要将我自己都放到祭坛上,并要亲手点燃火堆燃烧,我是否还会有如此强烈的渴望? 为了胜利,我可以舍弃所有!这话说来容易,可是要做到,实在太难了! 不自觉的我想到哪个孙虎臣,他眼中的那种强烈渴望,是不是也是因为他的追求是胜利?还有哪个犯了大错的长空无忌,他那种敢将自己都押上的豪赌,是不是也是因为他对胜利的追求? 考虑了许久,我没有答案,当我无奈放弃的时候,才现天色已经黑下来了,半山腰中的军校宿舍前已经点燃灯火,在夜色笼罩下,朦朦胧胧翻动一片神秘,充满不可捉摸,一如胜利本身。 罢了,为了西北战事,对不起彩云也要做了! 想及此处,终于下定决心,打算将心中原本缓行的一个计划提前进行。 做完决定后,我的心情却没有多少愉快,原本爽快的心情也消失殆尽,只有平常饱尝的无奈。 欲得一胜,别无所求,毕竟不是这么简单的。 第十四章 难于抉择 从军校回来,我以军务繁重为由,拒绝了和姿儿,念雪一起用膳,独自一人在文华殿处理今日的政务军事,完后,又招来相关的官员,给四川,利州,湖北,湖南四省总督下达了全力支援西北战事的命令,并同意他们在必要时,可以根据新颁布的《战时律法》在全省宣布进入战时紧急状态,集中全省之力,进行作战! 这些命令忙到半夜才搞好,此时闻到风声的司马风早已多次求见,知道他目的所在,我索性召集了相关将领,让他们连夜讨论西北反攻计划,并以最高保密为由,指定司马风负责会议。 解决了这件事情后,我又找来文贵,让他负责出使金国事宜,告诉他,这次出使除了要和金国敲定联盟的事情外,最重要的是要设法让金国不要担心西北,尽快开始他们的北伐计划。这是早就说过的事情,所以,我只略微交代了几句,文贵就心领神会,表示会尽全力。 送走文贵,我考虑了片刻,找人去告诉钱像祖,让他到临风楼去等我,然后拿起笔墨写起几份诏书来。 诏书写完,传信人才进来回报,说钱像祖已经到了好一会儿。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后,将桌上的诏书封好,然后写上封皮,让武天启按照封皮上的姓名,分别送去。我将一份诏书随身藏好,然后让司仪通知临风楼,我即刻就到。 等我到达临风楼的时候,钱像祖已经诚惶诚恐的站在楼外,隔老远就高呼“万岁”,头深深的藏在手后,似乎连看都不敢看我。 做为临安降臣,他虽然立有功劳,但也仅仅只够免他死罪而已,这些日子他在建康过的并不如意,而且我对他也十分冷淡,基本上没怎么管他。但让我意外的是,他竟然在人前人后都称颂我,连半句不满之词也没有。 虽然他这是明哲保身,但我却从他身上现了对我有用的地方,所以这次计划,我就想到了他。 “平身吧!你们都留下,钱像祖,你随朕来!” 钱像祖有些紧张的应了一声,不敢靠的太近的跟着我,当看到我身边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他似乎越紧张起来,连我都可以听到他的呼吸频率越来越急促。 我没有将他带到临风楼中,而是走入隔近的一座水轩,落足在荷花池中的凉亭内,这样可以保证没有别人可以听到我们的谈话。 钱像祖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停下来,一连走了几步才惊觉,连忙退了回去,垂头躬腰的站到灯笼旁边,让我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紧张的脸色。 他的额头好象出汗了! “不要紧张,朕找你来是有事情交代你办,这个不忙说。”我转口问道,“最近在建康住的还习惯吗?” “多谢陛下垂问,小民一切都习惯!” 他现在并无官职在身,可谓一介白身,所以他这么说也没有错,但却将他的心思稍微透露了一些出来,让我更能把握他的心态。 “习惯就好,朕最近听到好几位大学士称赞你的女儿,说她聪明伶俐,活泼可人,一般问题一点就懂,还能举一反三,思路灵活,除了有一些举动不像个少女外,其余方面都很不错,不错!”钱芊芊一直跟随谢道清在太学府学习,人确实很聪明,但她十分顽皮,让那些太学士极为头疼,我听梅提过好几次。 听我提到钱芊芊,钱像祖似乎更紧张了,连声辩解道:“皇上原谅,小民原配早逝,而小民以前又疏于管教,如果芊芊有冒犯的地方,请皇上念在她年幼无知,饶过她这一次,小民……” “哎,你误会了,朕是真心夸你女儿,朕最近还打算同意谢道清的提议,让她可以随意进皇宫陪她,你不用紧张。这次找你来是因为别的事情需要你去办!” 钱像祖紧张的神情稍微松了一点,带些疑惑的问道:“不知陛下有何事需要小民效劳?” “是有一件大事,不过在说之前,朕要说明白,这件事情只能出朕之口,入你之耳,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的语气虽然尽量放的和缓,但钱像祖额头上的汗珠却更多了。 “小民知道!” “那就好,朕这次来是有一件重任给你,如果你办成了,奖赏是不用说的,而且朕还可以额外允许你一件事情!” “多谢陛下,不知陛下想让小民做什么?”钱像祖此刻反到比先前平静了许多,也许是知道我没意思对付他后的反应吧。 “朕让你担任朕的使者,去和蒙古大汗铁木真商讨停战事宜,告诉他,如果他放弃攻击我大宋,朕可以答应他放弃临洮路,退回利州……” 钱像祖的额头跳了跳,片刻之后才回答道:“此事重大,小民……” “朕找你,就是认为你行,难道你是想说朕看错了你吗?” “不是,小民……” “不是就好,朕问你,有没有信心为朕办好此事?” 钱像祖此刻进退不得,只得硬着头皮回答道:“小民一定竭尽全力!” 我见他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笑了起来,走进他,轻声说道:“这次朕让你去当密使,告诉铁木真,只要他不进攻利州,朕可以答应他任何条件,甚至联姻也成!” 钱像祖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怔怔的看着我,良久,良久他才艰涩的问道:“难道陛下是指彩云公主?” 我点点头:“你可以这么理解也可以做别的解释,反正你这次的任务就是要让铁木真相信朕有诚意,其余的不用朕说明吧!” 钱像祖呆了片刻,举手弯腰:“请陛下放心,小民一定竭尽所能,只是小女芊芊有劳陛下照顾!” 我很肯定的说道:“芊芊在朕这里很安全,你回家打点好一切,三日后出吧,到时朕派给你的助手会去找你,这是你的任命文书,拿好了!” 钱像祖有些颤抖的接过诏书,低沉的说道:“谢陛下!” “如果你没别的事情,可以走了!” “小民告退!” 看着钱像祖有些沉重的脚步,我的心里也无半分高兴! 不久,我前往军部会议厅,此刻那里正灯火通明,大批的禁军正严密的把守着一切通路,连屋顶都放了人,警戒的水泄不通。 等我到达会议室的时候,除了司马风一脸无可奈何外,其余将领精神都还上佳,我还看到岳雨和彩云正在商讨着什么,似乎还有些分歧,双方的神情都有些不对,特别是彩云,满脸不悦,看样子很是生气。 三呼万岁后,我让他们就坐,然后看着桌上的西北最新军情模拟图,这是才做出来的,连西夏和蒙古的联军都算到其中,而且还次将我军的部队以军中番号标注出来,还点明各部兵力所在位置及数量,好方便这些将军按照自己的想法考虑从那个地方反攻。 不过从我刚进来的情形看,似乎分歧相当大。 现在从地图上看,临洮路根据军情部和战场两方面的情报,蒙古的预计兵力达到四十万,比当初估计的三十万又多了十万,这是参谋部估计的对方奴隶兵数量,因为缺乏必要的真实情报补充,所以并不能万分肯定对方是否一定有这么多,只是我猜想,以最近掌握的蒙古人作战资料来看,十万奴隶兵只会多不会少。 而我方在这里的兵力虽多,但部队杂乱,缺乏必要的默契配合,不能完全指望他们。如果大军选择这里反攻,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和铁木真变成僵局,而不久天气即将变寒,整个局势铁木真比我们有利的多。 利州行省的守军,主力已经大半集结到大散关,守备将军墨人也亲临大散关驻守,但是他们却要面对十几万的西夏蒙古联军,情况并不容乐观。以这里做进攻点,能够一举败敌固然好,可是如果不能,让他们凭借凤翔路的城池抵抗,就算我们能攻破,也将损失不小,到时如果虎视一旁的蒙古人突然横插一击,那么战局会怎么变,谁也说不好,总之不会是对我军有利就是。 除去这两地,形式最好的还是京兆路,这里拥有红龙军团绝大部分主力,还有盟友金人三万到四万的兵力,必要时,还可以邀请金人从庆原路相邻的鄜延路出兵骚扰蒙古人的后方,甚至还可以让郭风直接攻击庆阳府,让蒙古人尾不能兼顾。只是现在的问题是,蒙古人似乎也看出京兆路的危险,并没有大规模的进攻京兆路,反到是对金合达的残余军力虎视耽耽,只派少数兵力骚扰京兆。 余介对此采取的是‘守点放线,连点成线’的分兵固守策略,除了留下一定数量的机动军力,做为打击敌人的奇兵外,其余部队都放到需要坚守的战略要地,并且坚壁清野,让前来骚扰的蒙古游骑多是损兵折将,毫无所得。已经尽得‘先峙自己不可胜,然后可胜敌’之兵家要旨,保证了无论局势如何恶化,京兆可以不失的局面。 从整体上看,将京兆做为进兵点,是非常有可能一举败敌,扭转乾坤。但是问题是,如果蒙古人的统帅也看出京兆的危险,他会不会也留上一手?只要我主力大军一旦陷于京兆和庆原,那么其他战场上,蒙古人就可以凭借优势兵力来突破,到时,整个西北战线都将岌岌可危。对此也不能不慎重,更何况此次庆原的蒙古统帅是不台,不是可以寄希望于他不懂这些的莽撞将领。 虽然因为三地反攻点因为种种原因不能让我马上下决定,可是思考了这么久,我也隐隐感觉到铁木真这次摆出多路攻击的态势虽然凶猛,但情况似乎比他只攻一路的要好,而且,应该在某个点上,我可以击碎他的进攻,将战局变成我希望的方向。只是对于这个点,我似乎没有找到,只能隐约肯定它应该存在。 这些统兵大将肯定也看出问题来,不然不会生分歧。 “怎么样,你们有什么好的方法?”见到这些将领,包括司马风都是一脸的肃然,我只好自己打破沉默,让他们好言。 看到的目光,云锋先开言道:“就末将看法而言,应该在临洮路和敌接战,虽然此地敌人兵力众多,但凭借我军火炮之利,应该有很大把握击退敌人,只要此路敌人主力一退,其余两地之敌将陷入困局,到时只要我军加以胁迫,不难让他们退走,西北危局就可自解!” “云将军直攻敌核心,想法虽好,但末将怕到时一旦不能得胜,反到让我们陷入困局,徒然帮了西夏和蒙古的大忙。如果到时蒙古人现情况不对,将兵力撤退到兰州一线,就会让我们进退无依,以末将的看法,临洮路的兵力虽然攻敌尚有不足,但自保应无问题,反到不如会合京兆的余介将军,反攻入庆原,截断蒙古人一路,然后徐图其他二路。”岳风的想法和我近似,都是没把握可以将临洮路的蒙古主力一举吞掉,只是他一直主管黄龙,想必这个想法是有实际依据的。 “既然如此,末将看,干脆索性攻打庆原,如果能胜敌固然好,就算不胜,到时也可以留下一军和蒙古对峙,然后其余部队做为奇兵,穿过庆原,直插夏蒙联军的后背,到时联合利州守军,前后夹攻。以西夏如今的情况来说,其士兵定然不会为蒙古而和我军死战,到时只要我军加以影响,甚有可能扰乱他军心,只要军心一乱,其军将不战而自溃,利州之危可解!”岳雨一开口就先声夺人,而且奇正结合,非常有说服力。 “这个想法虽然是好,可是却要看统兵大将是谁,如果是你岳雨将军,那当然没有问题,只是这次……就我看法而言,纵观三地,虽然凤翔路的敌人有十万,但却是由西夏和蒙古联合组成,其心定然不能合一,我军肯定有机可趁,只要凤翔敌军一败,我们就可以兵进庆原,截断庆原敌军的退路,然后可令余介将军和金人从正面逼迫,将这里的敌军逼到绝路,围而灭之,因此,我认为这次应该以利州做为反攻点。”彩云望着我,语气显露出不可质疑,显然她对我领军,还是有着疑问。 “微臣认为,彩云公主这个计划稳妥,凭借加固的大散关,以及新修的道路,微臣可以很方便的将物资运送到大散关,只要敌人不破关,我军足以支持个三年五载,耗也耗死他们!”杨利的表情很是精彩,只差没有大声说如今川中粮食丰收,我们耗的起。 此时没有人再说话,不过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我身上,各种表情都有,而我一时也找不到支持那个的理由,觉得他们说的都有道理,也都有危险。 出兵临洮,一战而定大局,稳定住西北局势,确实很诱人,可是如果到时万一不能击败蒙古人怎么办?二十多万大军困在临洮路,而且寒冬将至,山路难走,到时就算我们不退,也撑不了多久,真到了那个时候,就算士兵再悍勇,也无法和蒙古人在严寒中锻炼出来的体质相比,这是非常冒险的事情。 从利州上,很稳妥,我军的战力比西夏人要高多了,而且西夏被蒙古新败,双方肯定有怨隙,我军的机会也很大。可是西夏人也不是笨蛋,我们去了大散关,他们肯来才叫有鬼,到时他们就在凤翔那里和我们耗上,难道真依杨利的意见,和他们耗个三年五载?这完全是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计划,这怎么能行? 和京兆的红龙军团会合,联合两个军团的实力反攻?这个计划也确实不错,但如果我是铁木真,一定会让不台不要和我们死战,利用庆原路的高原地形,和我们兜圈子,拖住我们。岳雨的计划虽然考虑到这点,但问题是,饶过庆原路的军队,其指挥者应该是对庆原和凤翔,甚至京兆的地形都十分了解的将领,而且还要有出色的战术指挥才能,能够根据战场上的情况临机决断。 在我的心目中,这样的将领除了岳雨,也实在找不到旁人,但我偏偏就不能派岳雨去。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我猜岳雨和彩云的争执就在这里,彩云是不想我冒险,而且她也深知,我对西北了解不多。可岳雨却知道我有杨沃衍这张牌,所以他一定很坚持,让彩云不可理解,甚至对他有所怀疑都说不定。 他们两人一争,其他人也就无法再说什么,更何况看司马风和吴武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对我要亲自出征的事情一百个不满,说不定他们还想借彩云和岳雨的争执,让我打消亲自出征的念头。 总之,无论是军事上,还是人事上,现在都让我觉得很头疼,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解决办法,干脆含混的说道:“这些想法很不错,朕要回去好好想想,今天就讨论到这里,夜深了,大家都回去休息,等朕想好了再说,散会!” 在司马风正要起身之前,我又匆匆的离去,让他对我的行为干瞪眼,似乎没想到我还会这样做。 等他追出来的时候,我早已经带着人走远,让他无可奈何。 虽然再次成功摆脱司马风,可是这对目前的局面并无帮助,我还是找不到一个可行的计划。 看来,目前的关键还是在杨沃衍身上! 第十五章 意外入狱 回到皇宫,我又让人拿来西北军情图,思考了半晌,不知不觉的念头又转到这次蒙古人的突然袭击上来。 如此声势,绝不可能是临时起意,可是到现在,我对蒙古人为什么会如此还是不太明白,难道是因为我们帮助金人击败过他们两次?可是以成吉思汗的坚韧以及军事上的才能来说,他也应该看的出来,如今攻打大宋的时机不对,如果是我,无论如何,这个时候也不会这样做,可成吉思汗却这么做了?为什么? 这个里面难道有我不明白的地方?或者说,成吉思汗这次行动是非军事因素考虑,而是另外有所深意? 想及此处,我莫名的感到心灵一阵悸动,似乎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突然闪过脑海,让我很有些不安。 眼光从地图上挪开,我在屋中来回走动起来,思考我为什么会不安,难道是因为我的布置还有漏洞不成?如果有,那是在那里? 又走回桌边,用手在地图上移动着,计算着蒙古人种种进攻路线,可是无论我怎么算,我都现我的布置可以阻拦住他们的进攻,让他们只能一地一地的攻打,就算最后整个临洮路都丢了,在利州西边还有一万守军,以及孟珙的二万伏兵,凭借当地复杂的山地,仍然可以阻拦住蒙古人,以铁木真的才华而论,他这种举动不合理,他到底想干什么,他这次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 也不知想了多长时间,当我猛然醒觉我的思路又陷入困局的时候,只得无奈的放弃思考铁木真的目的。 从桌前站起身来,伸了伸有些酸麻的肩膀,自语道:“看来这次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将桌上地图一收,随意找了一处地方歇息去了! 第二日,我借故没有去早朝,只是让司马风负责朝议,然后将结果给我送来。而吴武在将昨日军部会议商讨的纪要送来时,我问起他的意见,没想到他还是告诉我,如果起用岳雨为将,那么岳雨的计划比较好,如果我执意要亲征,那他就坚持彩云的意见。还说,只有我拿定主意,他才能具体的实施这些计划,言下之意已经对我要亲征的行为颇为不满。 虽然如此,我还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他比较倾向于岳雨的意见,认为应该凭借京兆的优势兵力,绕过庆原出击夏蒙联军,只要解决这一路,其余两路就好说了。但是他们的问题焦点还是集中到我身上,也就是对我亲征一事缺乏信心,又劝不回我,只好用这么明里暗的让我改变主意。 看到这些亲信都如此,我有些感叹,严令他们不得对任何人泄露这次军机情况的命令,确实很有先见之明,如果没有这道命令,估计这会儿来劝我打消念头的重量级人物已经将我包围了。 对这,我也只能露出几缕苦笑,感觉上位者不易,做了皇帝,反而没有以前当淮王的时候称心。 或许,这就是位高权重之后的悲哀吧! 我对他们能理解我这次为什么执意要亲征的理由不抱任何期望,而且老实说,这次亲征,我自己都没有理直气壮的理由,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想会会成吉思汗,这个理由,可以在心里想,却不能说出来。 或者他们能猜到一些,但绝不能理解我对此事的强烈渴望。 让吴武离开后,已经快到中午,恰好这时白女求见,我在宣德轩接见了她。 “查的怎么样?”一见面,我就直接问起来。 白女一如往常,神色丝毫不变,声音平静无比的说道:“回禀陛下,那个女人确实有问题,属下根据多方面情报推断,她现在的样子应该是经过很巧妙的易容,可是属下经过几次试探,现她又不是来刺探我大宋情报的,属下认为,她的这种易容,应该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手段,其目的估计是针对蒙古人,而非我大宋。” “这么说起来,她的真实身份应该就是朕说的那个女人?” “极有可能,属下安排人手泄露了一些消息,她现在很是惊惶,估计今天中午就会有所行动。” “今天中午?朕不是让黄龙军团的人接管了那里,她能怎样?” “她今日会和一些出来购买物资的人员一起出营,属下估计她会趁这个时候离开,然后从水路逃离。” “逃,她什么要逃?” “属下不知道,但属下觉得她这次逃离应该是预谋已久,这是她的详细资料!” 白女此刻如同一潭清水般平静,让我一时找不到说什么才好,接过资料看了一遍,考虑了片刻,我开口道:“既然如此,你去安排一下,朕等会儿过来会会她,最好是她要逃走的前一刻!” 白女应了声,转身就走,半步都没迟疑。 她一离开,我也行动起来,照老规矩,让葵公公给我找来行头,又以思考军机为由,给修紫暄下了一道严令,天黑之前无论任何人来求见,一律挡驾,并且让人送来一些糕点做为膳食,让修紫暄将以送膳为名而来的人也都挡驾,并且给了她一面玉符做为挡驾的信物,还叫来向无双和葵公公,让他们三人共同执行命令。 见我如此慎重,修紫暄虽然有所疑惑,但也不敢多问,接了命令就去布置防务,而我就抓紧时间更换了衣服,轻车熟路的从密道离开这里,来到另外一间闲置的宫殿中,拿了出宫的文书令牌,大摇大摆的离开皇宫。 出了皇宫,走过中央大道,我又来到一间普通的房子,此时里面已经有人在等着我,换了一身富家公子的衣服,然后才从后门离开,穿过几条小巷,搭上了前往旧城的马车。 没多久,我就出现在一处民用码头上,此刻正是繁忙的时候,河上停靠了好几艘大型货船,来往不息的挑夫正将一担担的物品送上船,显得忙碌异常。 我正要寻找目的地的时候,就看见一个从我身前走过的挑夫对我打了个手势,然后扁担一斜,指了一下西边的一艘大船后就又从我身前离开。 很快我就前往那艘船,还没仔细打量,一个身穿绸缎,相貌堂堂的年轻人就对我大声招呼起来:“来者可是沈云公子?”一边说,一边还做着某些很难察觉的手势。 我笑了起来,回了手势,淡然自若的说道:“正是,客人来了吗?” 此人脸上浮现出自然的笑容,连声说道:“还没有,不过主上早有吩咐,只要公子来了,就让公子直接去等客人,公子请!” 我点点头,不再多说,跟随这个人上了船,然后他将我领到客舱,指着一间舱房说道:“就是这里,公子请!” 他给我推开了门,是一间统铺舱房,里面有十多间床铺,显得很拥挤,按照甲乙丙丁的顺序编了号。 “还有多久客人才到?” “快来了,这里主上已经弄妥,请公子安心等待!” 我点点头,这个人就关门出去了,一时无事,我就斜靠在一个床头上,眯着眼睛,养起精神来。 没过多久,我就听到房门再次被打开的声音,睁开眼睛,一个姿容身材都很一般的中年女人正站在门口,一脸惊疑的看着我,眼色有些游离不定。 “黄夫人是吧,请进来,我已经等你多时了?” 来人的眼中闪过惊慌,但很快就镇定下来,犹豫了片刻她才举步走了进来,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半坐了起来,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悠悠的说道:“听说你很聪明,为什么还会问如此问题?我在这里出现,已经说明你逃跑的计划落空了,至于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决定你此刻的生死才是关键。” “你要杀我?”她的眼中露出不解,“就算你是官府中人,我自信也没和你们有什么纠葛仇怨,何况我走,也不会影响到你们什么,为什么你会来?” 看到这个女人此刻还如此镇定,我也不禁有些佩服,随意的说道:“我在这里出现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和你谈笔交易!” “交易?”她冷笑了几声,很不客气的说道,“公子的气质高华,绝非普通人家,但小妇人到没想到,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值得公子交易的地方?” 我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她也不示弱的回看着我,对视了片刻,她败下阵来,目光转到一边,有些心虚的问道:“公子为何不回答小妇人的话?” 见已经全面占据了上风,我才冷冷的开口道:“皇甫傲雪,将你的伪装拆下来吧,你骗不了我!” 她的眼中突然露出惊骇无比的神色,身子摇晃了几下才抓住一根床柱勉强的说道:“公子说什么,小妇人不知,请公子明言。” 看她如此表现,我不禁暗呼侥幸,其实她到底是不是我猜想的那个女人,我其实也没多大把握,只是根据种种迹象来推断,如今看来,她的确就是杨沃衍仍然痴恋的女人,现在以黄夫人的名字混迹在那群妇孺中的皇甫傲雪。 “你不知不要紧,重要的是,你要知道,我可以决定你们这些女人小孩的生死就够了!你是不是还想否认?如果这样,你是否相信,一个时辰内,你面前就会放上王瑶凤和小飞的人头。”王瑶凤和小飞是她在那群妇孺中最关心的两个人,据说她们的关系极好,这次她也是借用这两人才能混出来。 “此事和瑶凤她们何关,公子为何要这么做?”她的眼中露出愤怒的神色。 我仍然不慌不忙的说道:“没多大关系,因为我高兴。何况你们这些女人小孩在大宋国中毫无地位可言,就算杀了,也没多少人会帮你们说话。这些,想必黄夫人比我要知道的清楚吧!” 她看着我,沉默了片刻才冷冷的说道:“公子句句语带威胁,到底所为何事?” “很简单,我想知道你是否是皇甫傲雪?” 一阵难言的沉默,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有些沮丧的说道:“公子一切都打听清楚了,还问傲雪做什么?” 我笑了起来,脸上笑容不变,语气变的很和蔼:“只是要最终确定罢了,既然你是我要找的人,那么我们就可以谈谈交易,不过你是否先要将身上的伪装给去除了?这样我们才好谈接下来的事情。” 她此刻神情反到镇定下来,淡淡的说道:“公子竟然连这都知道,看来公子还真是有心!那就麻烦公子给我找一些梳洗之物。” “好,来人,带这位夫人去梳洗!” 一人应声进来,很礼貌的请皇甫傲雪离开。她看了我一眼,一言不的离开这里。 我从床铺上站了起来,背对大门,望着舱壁思考等会儿要如何措辞,她才能心动,虽然只有这么短短一面,但我现她是个很聪明,也很明白时务的女人,要想说动她,看来还需要一番条件才成。 没过多久,皇甫傲雪又进来了,此刻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显得很淡雅,最为特别的是,她的样貌出现了很大的变化,不是那种完全变了一个人的感觉,而是原本在她身上显得很难看的地方都变了样,皮肤也白皙了些,最让我吃惊的是她的身材似乎也变了,虽然不是少女的苗条,但却充满妇人的丰腴,有种成熟的美态。 她不算绝美,但却很有味道,特别是她脸上淡漠的神情,更让她有种别致的风情,让人不自觉的会多看她两眼。 “公子现在可满意了?” 我收回打量她的目光,平静无比的说道:“我的交易很简单,你帮我说服杨沃衍投靠大宋,我让你们这些女人可以离开京城,前往理想的地方定居,不用再每天受人白眼和侮辱!” “办不到,况且彩云公主有言在先,大宋皇上会给我们妥善安置,你这个条件等如没说!” “是吗?我想请问妇人一句,我大宋皇上为什么要妥善安置你们?你不会不知道,你们同那些被蒙人掳劫的宋人不一样,你们以前生活在金国,对我大宋毫无贡献,之后又被蒙人俘虏,是我大宋军将你们解救出来,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德。而你们被送到京城来,也是因为彩云公主无法在山东安置你们,你凭什么认为,将你们送到京城,大宋的皇上就会好好的安置你们?就算你们曾经是汉人,可是那些孩子算什么?汉人,还是蒙人,或者是女真人?” “这不是我们的错,也不是这些孩子的错,大宋当今皇上英明睿智,一定会明白此点,恐怕非阁下所能打动。” 我怔了怔,没想到她对我的印象会这么好,看来她比我想的还要聪明,沉吟了一会儿,我才再次开口:“只要我大宋皇上下了圣旨,妥善安置你们的确不是太难,可是凭什么皇上要下这道圣旨?况且,你以为我是无故出现在这里的吗?告诉你,皇上对如何安置你们,还没有最终下定决心,但是反对的声音从你们到达京城的一刻起都没停过。而你今日竟然意图出逃,这完全可以治你们一个‘图谋不轨,刺探军情’的罪名,以这个罪名处死你们,你认为还不可能吗?或者你以为,彩云公主会为了奸细而和皇上翻脸?” 她终于色变,颤抖着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这次走,和她们无关……”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的,重要的是,你们当中本来就有蒙人的奸细,到时只要将你一送上去,什么人证物证就都会送上来,到时只要皇上将这些信息透露一点,定然会群情汹涌,要杀你们,似乎不会太难。况且彩云公主不日即将返回山东主持军务,无论她应承你们什么,到时她也不能直接保护你们……皇甫夫人,后面的还要我明说吗?” “这是大宋皇上的意思吗?” “不错,这也是我来见你的原因。” 又是一阵沉默,良久之后,她才缓缓的说道:“皇上让小妇人如何做?” “很简单,说服杨沃衍投靠大宋!” “如果小妇人做到了,皇上是不是可以给我们一条生路?” “只要杨沃衍可以归顺大宋,三日内,皇上就会下道圣旨,到时会将你们安置到海南去,那里虽然偏僻,但却民风醇厚,物产富饶,你们也不会在别人的非议中生活。况且你这次逃走,不是也要去海南吗?你应该比我更知道那里的好处。” 皇甫傲雪的脸上突然出现一种淡淡的缅怀,良久之后才带些忧郁的说道:“小妇人还能拒绝吗?只是小妇人和杨沃衍并无私情,到时如果小妇人完成不了又如何?” “这是你的事情,你没做到,皇上同样也不会做,这是一个交易,你自己看着办!” 她有些愤怒起来,脸上有种怒容闪过,但很快就平复下来,淡然说道:“好吧,傲雪可以尝试一下,希望到时皇上不要食言才好!” “一定不会!” “口说无凭,你有什么信物来证明今日之言!” 看到她露出的怀疑目光,我明白这个女人不会轻易相信空口白话,或者只到此时,她仍然在怀疑我也说不定。 想了想,我将身上的令牌拿了出来,递给她:“这个可以吗?” 她接过令牌,看了看上面的大内标记,眼中有种奇异闪过,半晌之后才点点头:“小妇人要如何做?”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老实说,她如果不答应,我还真不好对她动手,何况我早就答应彩云妥善安置这些妇孺,这次也只是顺水人情。 “有人会带你去见杨沃衍,到时该如何说服他,你自己拿主意,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杨沃衍他现在心里有犹豫,曾经当面回绝过皇上!” 皇甫傲雪闻言沉思片刻,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傲雪就告辞了!” “那我就恭候夫人佳音!” 皇甫傲雪淡然回了一礼,转身离开,我找了一个人,吩咐了几句,让他和她一块走了。 皇甫傲雪刚一离开,打扮成侍女样子的白女就出现了。 “是不是可以回宫了?” “你跟我回去就成,让其余人都走,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情!” 白女应了一声,站到一边。我笑了笑,举步走出船舱。 来到公共马车站牌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回宫的信物给了皇甫傲雪,等会儿不好进宫门,只好吩咐白女给我找一面进宫的令牌来。 白女略微犹豫了片刻才低声说道:“奴婢这就去办,公子请稍等!” 她离开之后,我就走到一边去等她,随意的在周围看起来。 这里是旧城街道,因为靠近码头,所以来往的多是一些民夫和船工,但也不乏衣着光鲜的富商公子,甚至还有一个长的黑黝高大,带着十多个打手,正摇摇晃晃走过来的地痞,看他那一脸的神气,好象在这里很有势力,一般人都不敢看他。 不知怎么的,我觉得这个人很是碍眼,正想找人打听他的时候,一声惊喜无比的声音传了过来:“沈大哥,真的是你!” 这里还有人认识我?回头一看,一个青衣婢女正满脸意外的看着我,神情中透着难以表述的喜悦。 冷若雨,是她! 迟疑了一下,我还回道:“若雨是你!” 冷若雨已经快步走了过来,眼中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脆声说道:“真的是沈大哥,我方才还以为是我看错了……” “小雨,今天又来卖熏香啊!为什么不来找哥哥我呀!” 一声粗豪的声音打断了冷若雨的话语,我甚至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突然一变为惶惑,连声对我说道:“沈大哥,我们先离开这里好吗?” 我没有回答她,转身去看哪个过来插话的人,果然不出我所料,就是那个我看上去就讨厌的黑大汉。 很自然的将冷若雨挡在身后,冷冷的望着那个黑大汉,语气冰寒的说道:“滚!” 这名黑大汉猛然一怔,半晌之后才回过味来,继而勃然大怒的说道:“你是谁?敢这样和老子说话?” 我感觉到冷若雨在后面轻轻拉我,似乎不欲我和他们起冲突,但我是何人,岂能让这些家伙在我面前放肆。 望着这名黑大汉,我突然淡然一笑,身体一动,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来到他面前,对着他的鼻子就狠狠的给了他一拳,清脆的骨折声还没有让我回过味来,就听到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声,此人后面跟着的那些个打手也冲了上来,吼叫着要给他们老大报仇。 我蓦然兴奋起来,闪身冲进他们之中,拳头记记到肉,全身真气自然流转,觉得畅快无比,骨折惨叫之声不绝于耳。这种景象平日练功时那里有过?今日能够一展身手,让我越的兴奋起来,手上的劲道不知不觉间重了些,一连几个人都被打的飞了起来,惨呼不绝。 突然心有所感,侧身一让,一道白光出现在我眼角,不过度很慢,几乎没有考虑,下意识的就将他的手反转过去,等扑哧一声,鲜血乍现之后,我才醒悟过来,这不是在练功,而且这个家伙的武功和我的护卫没法比。 松开了手,我看到鼻子歪斜,一脸鲜血的黑大汉愣愣的看着左胸上的刀柄,似乎不能置信握住这把刀的会是他自己的手。 “砰!” 黑大汉仰面而倒,圆睁的双眼犹如死鱼的眼睛,毫无生气。 他死了! 我不知自己的武功有多高,但这次却是我第一次失手杀死了人,一时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望着面前这具尸体起呆来。 “让开,让开……”一阵嘈杂的呼喝声传了过来,姗姗来迟的捕快出现在我眼中。 “沈云是你?” 我转眼看去,一脸英气的铁枫正目光严峻的看着我。 “不关沈大哥的事情,是他们先动手的!”冷若雨焦急的分辨声突然传了过来。 铁枫看了看冷若雨,还没有说话,一个被我打的鼻青脸肿的地痞突然喊了起来:“不是,是他先动手,他杀我们老大……” “住口,谁是谁非,到衙门里去都带走!”铁枫冷冷的开口,“沈云,这次看你往那跑!” 我转目望了过去,很平淡的说道:“跑?我为什么要跑,你将我抓回去,该跑的人应该是你了!” 铁枫眼中的怒容一闪而过,狠狠的说道:“那好,来人,给我绑上!” 看到几个捕快拿着绳子过来,我皱了皱眉头,冷声说道:“不用,我自己走,只是希望到时你不要后悔!” “铁枫,你这是公报私仇,我知道你一直再找沈大哥,我……” “若雨,不要说了,铁枫,铁捕头公正严明,一定不会公报私仇的是吧!” 对我不以为意的话语,铁枫似乎越愤怒,冷哼了一声,不再管我,让人将所有人押走,被我打的不能动的也被人抬了回去。 铁枫更是亲自盯着我,神色颇有些虎视耽耽,但我却有意气她,故意看了看她的胸部,让她差点没拿捕快铁尺抽我,幸好她最后克制住,只是冷冷的望了我几眼,没有再看我。 我本来以为要不了多久白女就会来给我解围,可是一直到了通判衙门,她还没出现,我这才有些着急。通判是处理民事纠纷,日常治安的,遇上不能处理的民事,就做为起诉衙门交予律法院审理。这次打死了人,应该算是大事。我记得这里的通判是叫王义,我没见过他,不过据说此人断案很有一套,不知他会如何来断我这个案子? “怎么了,你不是挺能耐的吗?怎么现在怕了?” 铁枫冰冷的话语让我听的浑身不舒服,回看了她一眼,转身看了看远处做为证人的冷若雨,现她正一脸焦急的看着我,似乎张口欲言。 对她摆摆手制止了她后,对铁枫淡淡的回道:“怕?区区一个通判衙门会让我怕?只是你要明白,我一进这里,不光是你,就是王义也担待不起,如果你现在放了我,一切事情都还好说!” “不管你是谁,我铁枫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来人,带走!” 我有些恼火起来,正想作,但一转念,又觉得没必要,也没多说,跟着铁枫就进了通判衙门。 不久,我就被关到通判衙门中的监狱里,望着简陋而坚实的墙壁,一时也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最后无可奈何的坐到一边,无意中看到墙上被人题了一诗: 知足天地宽,贪得宇宙小。在约每思丰,居困常求泰。时来多善缘,运去生灾怪。乾坤何其大,安荣享长久? 我看完,也露出苦笑,干脆双手抱头,靠在墙上休息起来。时来多善缘,运去生灾怪!到还真符合我现在的写照。 这次秘密出宫,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进了通判衙门的大牢。 第十六章 西北战略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脸严肃的铁枫走了进来,来到我的牢门前大声喝道:“沈云,你起来,我有话要问你!” 我懒洋洋的看了一眼牢门外的铁枫,转过头,靠着墙壁,不耐烦的说道:“你没这个资格问我话,叫王义来!” 过了片刻,我才听到铁枫语气带着愤怒的说道:“沈云,我知道你是临安豪门,三代为官,交游广阔。但你如今是当街杀人,这是重罪,就算你认得大理寺卿韩清大人也不可能脱罪,我奉劝你还是跟我合作的好,免得吃苦头。” “韩清?”我斜着眼睛看向铁枫,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如果拿卫律来说事,我可能会有些担心,但你却拿韩清来吓唬我,你是不是想的太简单了?对了,你调查的资料上应该还说明我多有结交权贵,你不是忘了,我还认得小筠吧!” 铁枫神色一变,脸上有些犹豫不定,片刻之后才说道:“我没见过卫律卫大人,但我听说他刚直不阿,执法严明,只是他现在不在京城,至于小筠,就算你认识又如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休想凭借此脱罪。” 我半坐了起来,颇有些意思的看了她一会儿,才慢悠悠的说道:“铁枫,出身名捕世家铁家,是刑部副总捕头铁青鹏最小的女儿,为人刚强好胜,心气高傲,父兄叔伯虽多为名捕头,但其却多次拒绝帮助,凭借自身之力从街头巡捕做起,一个月前凭功升任为通判衙门司捕头,负责建康旧城治安……” “没用的,就算你将我的来历打听清楚,我也不能枉法放你,趁早死心!” 我面色沉了下来,不悦的说道:“我最讨厌别人打断我的话,你最好也给我记住!” 气氛变的颇为不和,铁枫冷冷的看着我,过了片刻才恢复平静的说道:“我会建议通判大人将你的案件交给律法院审理,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我干脆身子一躺,看都没再看她一眼。 没过多久,我就听到牢门被打开的声音,一阵轻巧的脚步声来到我身前:“沈云,你打死了人,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 “担心?”我坐了起来,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很不客气的说道,“告诉你,我更担心你将我留在这里的后果。再说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刀是哪个家伙的,我只是自卫而已,最多也就说我打人罢了,更何况……”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下来,看到铁枫露出想听的表情后才说:“其实认真说起来,我挺欣赏你的,不过你也应该明白,律法条条,但也要看是什么人来犯……如果你一直还能保持现在这份不畏权贵,只讲是非之心,或许有一天,你会获得你真正追求的理想。” 铁枫显然不能理解我的话,注视我片刻,突然大出意外的坐到另外一边,双眼流露出非常有兴趣的神情:“自从哪天花魁大赛后,我一直在找你,你想知道原因吗?” 虽然知道不应该,但我还是不自觉的将目光转到她胸部,只到听到一声很不满的冷哼声,才有些尴尬的收回目光,慢腾腾的说道:“我知道,那天无意冒犯了你,所以你想找我报复!” 铁枫的脸上也闪过一抹羞红,但是很快就消失了,神情一变为平静,淡然看着我,语气淡然的说道:“我是个捕快,经常要和一些大盗地痞打些交道,男女之防,其实我并不如平常女子那般看重。或许你喜欢小瞧女子,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现在能在大宋朝廷中担任官职的女子,没有那个是简单人物,你也给我记住了。” 我被她说的一怔,过了片刻才问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吓唬我?” 铁枫不答反问:“你和皇上是否认识?” 我心中越惊奇,不敢再轻视她,想了片刻才含混的说道:“你怎么知道?” 铁枫此刻带些玩味的神情扫视了我一眼,缓缓说道:“其实我还是从小筠妹妹那里推测出来的,花魁大赛后,我和小筠妹妹见过一次面,当时我问她是否知道你的情况,她什么都没说,却很慎重的告诉我不要招惹你,这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我看着她带着自信的眼神,突然恍然大悟,她并没有认出我来,而是将我归类到皇帝密探一类人中去了,而且还是和我很亲密的一类密探,很有可能,她甚至看穿了小筠也有密探的身份。 这并不奇怪,出身名捕世家,多少在有些方面比常人要强的多,判断错误,也只是因为事情错出常轨太多。 沉默了片刻,我再次问道:“既然如此,你今天为什么还敢如此做?” 铁枫见我没有否认,眼中越自信,带着不容质疑的语气说道:“就算你和皇上有特殊关系,但你今天当街杀人,这是众目睽睽的事情,就算皇上也不能袒护你,我也只是公事公办,并无个人恩怨在内,所以我问心无愧。” 我望着她坚定的神情,带着调侃说道:“你确实个性坚定,自信刚强,但你也应该明白,你性格中最大的忌讳应该是避免主观臆断,我相信你父亲应该和你说过。” “你怎么知道?”铁枫英气的眉毛皱了起来,“看起来,你比我想的还要聪明些!或许,我真该考虑如何做,才能让你受到国法的严惩。” “坦白的说,我认为你个人品质的确不错,”我的眼角看到白女和一个年轻的官员走了进来,加快度说道,“可是你也要知道,国法现在还不能代替皇权,好了,铁捕头,我现在要走了,将来有机会我们再聊!” “走,你要到那里……” “铁捕头,出来见过白大人!沈云,你现在可以走了。”铁枫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个年轻官员已经开口招呼她了,估计他就是通判王义。 铁枫的神情蓦然一变,飞快的从我身上扫过,然后转过身,走向那个年轻的官员:“王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王义看了白女一眼,语气平淡的说道:“没什么,只是掌院大人亲来,我们不得不回避!” 铁枫的目光很快集中到白女身上,双眼**丝丝精光,很不客气的说道:“此人是重犯,白大人不能带走他!” 面对铁枫咄咄逼人的目光,白女还是一幅平静若水的表情,语调不高不低的说道:“我做事,不用你来管,如果有问题,你去找刑部。” 铁枫语调变的很冷沉的说道:“我当然会去,可是在我们没有弄清楚整个案子……” “不用了,刑部已经结案,沈云公子仗义清除码头恶霸‘黑虎会’,无罪有功,应该行文嘉奖,‘黑虎会’罪大恶极,匪虽死,但罪不可恕,残余匪徒应该充军西北戍边!”白女拿出一张公文,直接递给铁枫。 我看到铁枫接过之后,面色大变,过了好一会儿才大声说道:“我不相信这会是上官大人的意思,案到现在不过一个时辰,怎么可能结案?再说,那个黑虎会不过是一些地痞乌合而成,平素除了打架闹事外,也无大过,充军西北量刑太重!” “这些事情你去找上官天南,我现在要带人走,王大人,请你将你的部下带走!”看到铁枫不让开,白女继续说道,“难道铁捕头对这张刑部文书还有疑问?” “当然,王大人,案到现在不过一个时辰,属下也才刚刚弄清一些情况,试问刑部怎么可能这么快得到此消息,所以属下怀疑这张公文有诈,还请……” “铁捕头,放人!”王义截断了铁枫,对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 铁枫愣怔了片刻,才让开道路,一脸不服的站到一边,双眼看向我,就在白女想过去的时候,她突然说道:“沈云,我不会放弃的。” 我还没什么表示,白女反到停下脚步看向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平静的对她点点头,然后来到我身前看了我一眼,然后淡然对王义说道:“王大人,我们可以走了吗?” “当然,白大人请!” 白女走到我身后,示意我先走。 我先来到铁枫面前,望着她,毫无困难的从她回望的目光中读到气愤不平,微微一笑:“无论你是否放弃,但是请你记住,只要皇权高于国法,你就拿我无法。对了,若雨和此案无关,劳烦你和她说一声,有时间我会去看她的!” 说完,看都不看王义就大笑而去。 一出衙门,一辆驴车就停在我面前,上了车,驴车就顺着街道向皇宫方向而去。 “怎么回事?” 面对我不悦的语气,白女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平静的说道:“因为当时生了更重要的事情!” 我有些不能置信,试探的问道:“难道是西北打了败仗?这事好象不该你管吧?” “是的,但陛下的敌人却知道陛下要亲征西北的消息,不知陛下认为如何?” “你说什么?”我差点没站了起来,一时惊怒交集,“是谁?” “吏部尚书史嵩之将此消息传递给别人时,被属下意外现,当时,陛下正好被铁枫带走。” “史嵩之?他怎么会知道?查清楚了吗?事情是怎样的?” 面对我焦急的连串问题,白女的表情还是无任何变化,一如既往的淡然说道:“属下在给陛下找令牌的时候,无意中知道史嵩之也乔装来到了码头,只不过他乔装十分隐蔽,若非陛下来到码头,属下可能也现不了他。属下觉得有问题,所以下令所有人员原地隐蔽,密切监视他,等弄清楚他的目的时,陛下已经被带到通判衙门,当时为免打草惊蛇,所以属下没有阻止此事!” 这种情况并不意外,如果不这么做,她也不会是白女,也不配得到我的信任。几乎可以肯定,当时看热闹的人中就有史嵩之派在码头的监视人员,如果白女或者国安院的人阻拦了铁枫,那后面的故事也就不会生了。 这样一想,原本还有些不满的心绪立时消失,取而代之的考虑起这个消息带来的后果。我要亲征的事情,只有军部会议的一些人知道,而且也不是所有够资格出席军部会议的将领都知道,就算亲如姿儿,这件事情我都没和她说。 此事我是下了严令的,现在竟然泄露了出来,那就足以说明有人违背了我的命令,无论他是什么目的,但他泄露此事就是对我的背叛,也很难相信他不会将军部决议不泄露出去,这是很严重的机密泄露事件,要知道,军部会议的只言片语,可能就会在战场上造成成千上万的战士伤亡,泄露此事,甚至可以视同于叛国投敌,这是绝对不能等闲视之的。 只是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是我绝对信的过的人,尚懿,吴武,杨利,司马风,云锋,岳风,岳雨,彩云,这些人都是我最相信的部属,我甚至不愿意去想…… “事情真的泄露了吗?”虽然知道白女不会骗我,但我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属下没必要骗陛下,此事前因后果属下也没完全弄清楚,只是知道史嵩之在和一个神秘人接头时,说出了陛下要亲征的消息,这是属下亲耳听到,绝无疑问。” “那你现在怎么做的?” “史嵩之已经回去,属下也已派人跟踪哪个神秘人,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 “他们还真是不甘寂寞,上次没有搞倒姿儿,现在直接冲朕来了。你继续监视,一有消息就立即通知我,另外,史嵩之那边不要增加监视人手,一切还是如旧,不能让他知道!” “属下遵命!” 车厢中顿时沉默下来,我一时没心情说话,白女似乎也不想开口,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的坐着,直到驴车停下,白女提醒我该下车的时候,我突然问道:“你认为是谁会将消息泄露给史嵩之知道?” “属下觉得这要问陛下,属下并不知道到底都有谁知道这个消息,而且,陛下似乎也没和属下说过要亲征的事情。”白女看着我,虽是责备,但语气却毫无变化。 我点点头,没有回答,转身要出车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司马风对朕要亲征的事情一直不满,或许他在什么地方露了口风,让有心人猜到也说不定。” “属下会留意的,这是令牌。” “朕今天晚上会再次召集他们开一次会,我会布一个计划,你到时过来吧!” 不等白女回答,我抓过令牌就下了驴车,换好衣服,又顺着原路返回皇宫,刚从地道出来,我突然现有异,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内。 望着她清澈中略带责备的目光,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你现了?” “皇上的安危如此重要,紫暄怎么会放过地道这么大一个漏洞!” 我苦笑着摇摇头:“就知道骗不过你,看来我还是应该将你调开后再出去比较好!” “如果是这样,皇上不如免了紫暄更好,”她将衣服递给我后转过身去,“免得紫暄妨碍皇上的大计。” 我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道:“这次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停顿了一下,换好衣服后我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继续说道:“朕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叛徒,你觉得应该是谁?” “叛徒?”修紫暄眉头蹙了一下又展开,“陛下怀疑紫暄?” “在没查清楚这个人是谁前,朕身边所有人都有嫌疑,包括你!” “听陛下这么说,紫暄放心了!”出乎我意料,修紫暄竟然淡淡的笑起来,“紫暄会帮陛下留意的!” 见她竟然一点就透,原本准备好的话语也用不着了,看了她片刻,我脑中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你说现在朝廷中的那些女官员到底怎么样?” 修紫暄似乎一时把握不住我问这话的意图,略微迟疑了一下才反问道:“陛下为何这么说?” 我摇摇头,无可无不可的说道:“只是有所感觉而已,朕等会儿还有事情,你将那些糕点拿过来!” 修紫暄照办之后,站在我身后,静静的看着我狼吞虎咽的吃完,才轻轻给我递了一杯水,然后又拿来一个毛巾。 “如果你肯嫁人,一定会是个好妻子!”我擦了擦脸,一边打趣的说道。 对我的调笑修紫暄毫无所动,一如平常的将东西收拾好才淡然的提醒道:“皇上还是歇歇再走!” 我看了看她,正要应允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事:“等一等,朕问你,你说有没有可能,当初提醒卞庄子的牧童其实就是牛的主人?” 修紫暄神情一紧,带些询问的道:“皇上想到什么?” 我一拍脑袋,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还没有,只是有所感觉,这次蒙古人攻打我们,是不是还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因素,比如说,金国内有人告诉铁木真,只要击败大宋,西北就是蒙古的,或者,根本就是有人存心在搅局。牧童,牧童,怎么会忽略这个了,马上随我去找彩云!” “等一等,吴武大人已经找过陛下三次,是不是……” “让他再等一等,有些事情还没……算了,先去彩云那里!” 话音还在回响,我已经走出房门,葵公公和向无双两人已经在外面恭候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彩云宫,却意外的现姿儿和念雪正从里面出来,看到我也来了,她们都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念雪抢先说道:“这几日皇上似乎瘦了些!”姿儿没有说话,只是用担心的眼神看着我,丰润的脸上写满关心,让我好一阵感动。 这几日军情紧急,我和她们几乎没见过面,这次意外撞见,反到让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停了一下我才轻笑道:“你们也在,彩云了?” 姿儿轻柔的回答道:“她正在收拾行装,我们是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我们帮忙的,陛下事忙,妾身就不打扰了!” 我这次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情,闻言带些歉意的说道:“这些天西北军情紧急,朕可能没时间回去,你就多费费心!” 姿儿闪过失望的神情,微微低下头:“皇上不用挂心,妾身会处理好后宫的事情,妾身告辞了!” 我点点头,目送她们两人离开,转过头,我就看到彩云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紫暄,你跟朕进来,其余人留下!” 彩云让我们进去后,走在我右边,一边走还一边说道:“表哥来的正好,刚才皇后和皇妃送给我很多东西,表哥看是不是多拨给我一些驴车运送啊。” 我在院子中停了下来:“哦,是吗?看来念雪这次也是大出血了,让你的人也出去吧!” 彩云带些奇怪的看了看我,挥了挥手,等院子中的人都出去后才说道:“表哥怎么了?难道你决定从何处反击了?” 我苦笑出声,摇摇头,转身走向院子中的凉亭,等彩云跟过来后,我才望着留在远处的修紫暄说道:“老实说,你是不是特别不看好我亲征?” “是的!”彩云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刚强的脸上写满不放心,“就我看来,表哥这次亲征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做为一个将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是他的职责,可是表哥不是一位将军。更何况,西北的这次战事已经是敌方占据主动进攻,我方是积极防御,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或许可以在某一点上消灭一些敌人,但如果妄想一举而灭敌,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是这样,那表哥这次亲征意义何在?” 沉默,难堪的沉默。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阻止?”我有些忍受不了这种氛围,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彩云笑了,笑的有点苦涩,也有点无奈:“有两个原因,一是我知道劝不回表哥,二是我对临洮的事情很难过,表哥去了那里,或许对当地的百姓会有更多的认识,不会再仅仅将他们当成沙盘上的一个坐标!” 虽然彩云很少和我说这方面的事情,但我知道,她对临洮的那几万无辜百姓的死亡是充满愧疚的,她就是这么一个人,在这些方面,她一点不像一位统帅三军的大将军。 注视了她片刻,我想笑,但我觉得笑不出来,只是呆呆的望着她,半晌之后才转过头,淡淡的说道:“你的才华让你可以这么做,但不是每个将军都有你的才华。在战场上,我所考虑的只有一点,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有我想要的胜利,就如同下棋,棋子除了可以为你获得胜利,也是用来牺牲的。” “所以我知道劝不回表哥,但是如果表哥亲自去看,至少可以改善一下棋子的生活,这对他们来说,也是很重要的。” 我坐了下来,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彩云坐下后,才继续说道:“我和你不同,很多的时候,我都要在死一百人还是死一千人中选择。虽然我这次去西北,不一定可以让战事按照我设想的进行,但我却可以对全大宋的百姓表示一个态度,让他们知道我不会对外敌妥协,让官员百姓都有抵抗的决心,只要我大宋百姓都有了这种决心,无论蒙古是十万二十万,甚至上百万的来进攻,我大宋都不怕。 无论人力物力,我中原都百倍于草原异族,可是为什么从古到今都无法根除草原异族对我中原的危害,为什么大家一听到异族南下,就惶恐不安,日日生活在恐惧中。是我们人没有他们多,还是我们兵器不如他们?朕这些天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不知你是否有答案?” 彩云似乎也考虑过这样的问题,闻言马上回答道:“草原异族生活困苦,难于自给自足,所以一直过着劫掠的生活,这就好比强盗和良民。强盗随时可以来抢劫,但是良民却不能随时去搬家。用之在军事上,就是我们面对这些草原异族,只能防守,处于被动局面,所谓久守必失,稍微有所疏忽就会造成大患,因此对于这些异族,我认为最好是攻守结合,根据他们的特点和自身的实际情况制定战略。” 我摇摇头,突然觉得不对,又点点头道:“如果从军事上说,这么做并无任何问题,可是如果从实际效果来看,很是不妥。比如有一座山上有一群强盗,让山下的百姓日夜不安,有一天,官府派来大军围剿,当时百姓很是拥护,纷纷帮忙,不久强盗被消灭,山上又恢复平静。但是官府担心别的强盗再次占据啸聚山林,于是在山下驻军,防止死灰复燃。 因为措施得宜,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强盗敢再来。随着时间推移,当初饱受强盗骚扰的百姓慢慢都死去了,而驻守在这里的官军也因为长期没有敌人,警戒之心渐渐消失,军纪也开始松弛,和百姓的矛盾越来越大。而官府也因为长期的平安,开始追逐一些繁文缛节,以彰显自己的不凡,从上到下,都开始糜烂。 于是乎,内部矛盾尖锐起来,朝政混乱,上下无依。不久,别处的强盗知道这个事情,就又跑来占据了这座山,这个时候朝廷和百姓却没有了当初的斗志,很快,这些强盗在山上就立了足,又开始抢掠百姓。而这个时候的官军却没有了当初的善战,被强盗打的狼狈不堪,百姓再次遭遇到劫掠,实际情况并无多大改善,只是空耗了钱粮而已。” 彩云露出深思的表情,不住的点头,也不住的摇头,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本来我还打算让表哥支持我收复燕云十六州,可是听表哥这么一说,我反倒觉得表哥任命我全权经略使另有深意,表哥到底有什么想法,可以给我说说吗?” “这个还是李碧如教我的,打仗也不能总是让将士只有奉献,没有收益吧?”我考虑了一下,才继续说道,“综观秦汉唐宋,草原上出现过匈奴,鲜卑,柔然,突厥,契丹,女真,以及现在的蒙古,我中原王朝和他们作战的时候有胜有败,可曾经有几次,我们都将这些草原异族赶到漠北,但过不了多少年,他们又会回来,然后又来骚扰我们。由此可见,这是他们的天性使然,决非说教行的通,就算我中原王朝一时应对得宜,可是却不能保证永远都是如此。 因此,我打算让你在山东推行‘军功本位制’,可以给拥有军功者的百姓分封土地,房屋,甚至官职,赋税,劳役,罪罚也都可以用不同军功来抵免几年,而且无军功者,也无继承权,如果家无军人者,不得分受土地,赋税劳役也要足额完成,并且你也可以答应军中将士,只要他们能立下相应的军功,他们也可以获得相应的赏赐,总之,你要做到让山东的军民知道,只要拥有了军功,就可以拥有一切。” 话音落了好半晌,彩云都没回答,只是眼光忽明忽暗,我一时摸不透她的心意,不便贸然开口询问,只得静静的等她想好。 “表哥这是要牺牲山东百姓来成就大业啊!”良久之后彩云长出了一口气,“以军功定爵位,人心定然思乱,到时只怕会纷争不休,斗争不止,要不了多久,就会家家停棺木,户户戴麻孝,这种举动,我怎么做的出来?” “这不是你愿不愿意做,而是你必须做!”我的语气严肃起来,不容质疑的说道,“山东本来就义军众多,我这么做也是顺水推舟,更何况为了我神州百年大计,也不能因为仅仅一些伤亡就半途而废,如果你在山东做好了,那在别处推行的时候就会更顺利些。孙子说过: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就算你能夺回燕云十六州,那又怎么样?你能保证你的继任者能守住它吗? 就拿余介来说,虽然他不是一个善于进攻的将领,但他却非常具有防守的战略,同样也可以让敌人望而却步。草原异族,以寒霜为伴,以野狼为师,神州百姓做不到这些,但是如果我们能让神州的百姓都具有打狼的本领,同样也可以让这些草原强盗不敢南下一步。这是国之战略所在,非你个人感情能够左右的。我今日找你,就是要告诉你,晚上召开的军部会议会通报此事。” 彩云沉默了,秀丽的容颜上露出为难和不忍,许久许久,彩云才痛苦的说道:“我知道表哥不会白白给我这么大的权力,如果表哥执意如此,我也无话好说!” 我有些不忍心,安慰的说道:“不要这么悲伤,其实转过念想想,就算没有我们,这些百姓不是也生活在惊恐死亡之中吗?我们只是让他们不会如同羔羊一般的任人宰杀。我要走了,你自己多想想!” 彩云站起身来要送我,被我拒绝,临出亭的时候,我突然问道:“我要亲征的事情,你和别人说过没有?” 彩云有些愕然的摇摇头,似乎想询问,我连忙说道:“没说过就好,现在还不到时机,我走了!” 从彩云处出来,我一路无言,这次被迫提前将这个想法告诉彩云,也不知是福还是祸,是否有些不良影响我也猜测不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刚回到文华殿,吴武就匆匆过来,一见到我,就连声问道:“微臣参见圣上,不知圣上是否有所决定?如今军情紧急,西北又来告急公文,到底兵进何处,殿下必需拿定主意,万不可犹豫不决。” 我知道他问的是进兵的事情,可是吴武如此表现却让我感到不解,他为何表现如此焦急,这似乎和他以往作风不和。突然出现这样的情况,一定是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西北虽然告急,可是也没出现大问题,难道会是因为那件事情? 这个念头一起,我猛然一惊,让我浑身都起了冷汗,一时感到身体乏力,手足抖,心中的念头如同潮水一般,不可遏止的想到如果是他后的种种可怕后果,心中的杀机蓦然高涨起来。 “皇上,大军已经集结,请皇上尽快拿定主意!”吴武还在下面催促,可是我却感到他的声音十分遥远,甚至我和他如同隔了一层帘布,让我一时认不清他。 “那你是什么意见,朕好象没有听到你在会议上言!”我冷冷的看着他,心中却开始考虑如果真的证实是他,我要如何补救才好。 吴武似乎听出什么来,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微臣没有意见!” “没有意见?你是朕的参谋总长,也就是军师,主管大宋的军机要务,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会没意见?” 吴武抬起头,直截了当的说道:“微臣说的陛下会听吗?既然如此,微臣何必有意见。” 盯着他坦然的眼神片刻,我一直紧绷的心情又没来由的放松下来,不会是他,吴武还是吴武,他没有变,变的是我疑神疑鬼的心情。 “朕明白了,你今天见朕,是要阻止朕,对吧?”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想告诉陛下,陛下非是镇守一方的将军,如果仅仅因为意气之争,而置大宋子民于不顾,微臣不敢苟同!” “你见过司马风?” “是的,今天见过陛下后,司马总理找微臣谈了很多话,他想让微臣劝阻陛下,虽然微臣不太赞同司马总理的做法,但微臣却从司马总理的话中得到启,解决了多日困绕在心中的难题,所以此时才敢劝柬陛下。” 他似乎另外有所不同意见,听起来,好象是和这次出征无关,而且他的语气中也带有并不反对我出征的意思,这让我大感意外,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不解的说道:“怎么说?” 吴武露出考虑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道:“本来微臣对西北战事一向都很有信心,可自从皇上决定亲征以来,微臣一直感到一种担心,当时微臣也以为自己是担心皇上亲征有个闪失,今日和司马总理一席谈话后,微臣才明白,微臣不是担心皇上有所闪失,而是担心皇上去了西北,反而会让西北的战事出现变故,故而才多次求见陛下。” “是这样啊?”我摸摸下颚,“你说说看,朕去了西北有什么问题?” “皇上用兵,一向讲究不因敌动而动,而要己动而敌劳。故而当初才能在西北连连得手,这次铁木真突然袭击,虽然得一时之利,但也是因为是在皇上预先设定的战场,所以我军能从容应对,可是自从临洮府失陷,长空将军失踪,师梦龙将军上报铁木真出现后,皇上似乎陷入微臣不能理解的情绪中,一心要和蒙古争个高下。昨日三位将军的上言,无非是战术上的一些做法,如果是以往,皇上一定可以迅决定,可是皇上却一拖再拖,直到现在都没有决定方略。微臣觉得这不同寻常,如果皇上以此心态去西北,不仅不会对西北战事有所帮助,反而会因为意气之争,而让我将士蒙受无谓的损失,因此微臣认为皇上现在去西北,对我军有百害而无一利。” 大厅中一时呼吸可闻,静的让人意想不到。 我的目光缓缓从大厅中梭巡,最后停留到吴武身上,心中感慨万千,甚至还有羞愧,吴武还是吴武,可是我却开始有了帝王的猜忌疑虑之心,虽然我时时自省,但有些东西,不知不觉的还是在我身上开始出现。 “如果你在半个时辰前和朕说这话,朕不会听的进去,可是朕从彩云那里回来后才真正感觉到,将军和皇帝是有区别的。朕在蒙古这件事情,将自己当成将军去考虑问题,所以在很多的问题上感觉为难,但其实朕不是将军。谢谢你,吴武,你虽然不是唯一如此提醒朕的人,可只有你的话让我听进去了,说吧,你有什么看法。” 吴武先是愕然,后是露出惭愧,低下头:“陛下过奖,微臣方才还以为陛下一定会严词训责微臣,没想到陛下还是如此豁达,反到是微臣小气了。” 我和他相视一笑,君臣之间的芥蒂尽消。 扯过挂着的军用图,我痛快的说道:“你提醒了朕,不能因为蒙古人想进攻那里,我们就防守那里,而应该学习余介的做法,放弃一些不必要的据点,据守重要战略要地,先聚集成点,然后连成一线,这样就可以做到让敌攻无可攻,时间一长,定然会有战机出现。” 吴武沉声说道:“皇上说的不错,但以我军的实力,也不必一味防守,在对方进攻的薄弱环节,我们也可以保持攻势。比如京兆,如果皇上能够让黄龙军团也去支援京兆,则我军就可以比敌人多出三倍的实力,足以多路进攻,让敌尾难顾,限制其活动范围。” “对,我们完全可以采取,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不管你怎么打,我军的主要目的都放在夺取临洮路和凤翔路上,一切战斗都围绕此一目的进。况且这些土地是搬不走的,时间一长,蒙古和西夏定然生出嫌隙,而且几十万大军,以西夏如此情况,在后勤供给上肯定会出现问题。只要我们能将蒙古所经之处的百姓全都迁移,采取坚壁清野,彼时蒙古定然在战场上毫无所得,纯拼消耗,我大宋何惧蒙古?” “皇上想的不错,微臣还认为,这些被迁移走的百姓,可以让杨利将他们组织起来,负责运送西北的战事物资,这样就可以一举两得。甚至微臣觉得,我军还可以和金国协商,组成金宋联军,对庆原的蒙古人分路堵截,设法歼灭或驱逐这支蒙古偏师。” “这个提议有点意思,不过金国也非笨蛋,朕看可以这么说,我们出兵帮他们收复庆原的州府,但是却要他们答应用黄金白银支付我军的费用,这样一来,只要我们表现的有诚意,一定可以让完颜守绪下定决心北伐,到时我们可以让彩云出兵协助他们,就算不能从蒙古人手里夺到一些州府,但也可以知道河北的地利人情,为我们将来的行动做好准备。” “皇上这么说,微臣到认为,如果可以收复庆原路的州府,我们可以将州府的百姓全都弄走,这样一来,就算将州府还给金国,也只是空城一座,况且京兆多年战乱,人口损失严重,获得庆原的人口也可以充实京兆,只要人口充足,边境安定,不出三五年,京兆就又可以兴旺起来,只要京兆可以充实起来,则足以稳定西北,到时岂能让蒙古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你这话怎么能说出来?庆原路虽有山丘,但多为高原,防守极为不易,我军现在得之只是一个负担,相反,如果获取临洮和凤翔,凭借这两地的地利,怎都可以让利州和京兆都安稳了下来,对我们将来的展极为有利。河北久苦于蒙古,如果配合军功令,则彩云定然会在河北有番作为,西线北线都有所获,不错,果然是危险和机会并存!” “只要皇上不要惦念着和蒙古争一时长短,我军这次定然能获取西北,咦,方才皇上是否说要颁布军功令?” “对,朕认为时机已经差不多,先在山东进行,看看情况,然后再说!” 吴武沉吟片刻,点头:“战场之上的事情很难说,反正此令早晚也要布,先让公主试一下也无不可,陛下打算什么时候公布?” “今天晚上,你将昨天出席会议的人都找来,另外你和尚懿按照我们方才的思路多制定几个计划,朕觉得,铁木真迟早会现我们的目的,我们也要做好准备。” 吴武很自然的说道:“只要能让铁木真按照我们的计划决战,我军何惧之有?” 我摇头道:“不要说的这么乐观,财不如急门的。做好最坏的打算,才会有最好的结果,进军计划你要立即做出来,十日内大军开赴京兆!” 吴武迟疑了片刻,还是问道:“难道皇上还要去吗?” 我爽朗的笑起来:“怎么能不去?此事不要再操心!” 吴武露出无奈的表情,想了片刻,说道:“既然如此,微臣告退!” “等等,朕问你件事情,朕要亲征的事情,你和别人说过吗?” “微臣只是司马总理讨论过,当时并无旁人在场!” “那没事了,你快去吧!” 吴武离开后,我的目光又停留到地图上,看着凤翔和临洮,不自觉的露出冷笑,心情也不复以往的患得患失,一种久违的自信又重新回到心中。 铁木真,就算你这次有张良计,我也要让你尝尝我的过墙梯。 第十七章 城楼话别 晚上,我和白女一起出现在军部会议厅中,在座的将军一边行礼,一边不解的看着白女,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来,吴武和司马风更是望向我,似乎想从我这里知道一点端倪,我冷峻着脸,将目光转开,不和他们对视。 “都坐下,这次召集诸位来,是因为朕已经决定大军在十日内就要分批前往京兆,希望诸位爱卿能够根据此一决定,安排自己的任务,尽快完成大军出前的准备工作,诸位爱卿可有什么困难?” 我的话音落地,在座的将领互相对望了片刻,还是云锋先言道:“皇上决议从京兆反攻,如果从万全之法来看,的确是有可取之处,可是自古在战场之上,就从没有以万全之法作战而胜敌者。大军进攻京兆,只会使得我军主力脱离主战场,进而让我军失去主动,使得战争旷日持久,不合大军进攻当战之精义。皇上一向精研兵法,不知如此作为是否另有深意?” 我笑而不答,岳风看了看吴武,带些询问的道:“难道皇上是打算按照雨弟的计划作战?不知皇上可找到即熟悉西北地利,又熟悉蒙古西夏以及金国的向导没有?” 岳雨到是若有所思的在一边低着头思考,似乎想到什么,彩云干脆是靠在椅背上,带着淡淡的愁绪呆。 “无论皇上是如何打算,但微臣以为,皇上都不能轻言亲征,如今国事未平,朝政纷争不断,皇上此刻离京,只能让心怀不轨之徒窃喜,于国家无益,还请皇上以天下为重,不要轻入险地!”司马风站起来,语气一片诚恳和忧心。 看到其他人还想言,我摇摇手,淡然的说道:“不用多说了,朕亲征的事情无可更改,大家还是多考虑朕走后,建康的政事安排。司马总理,这次有劳你了。” 司马风愣愣的望着我,好半晌才无奈的长叹一口气,摇摇头,有些沮丧的坐到椅子上,脸上写满了失望和担忧,让我看的心里都有一阵难过。 “不知皇上想让那支部队先行?”岳风似乎另外有所考虑。 我考虑了片刻,肯定的说道:“这次黄龙的士兵打头,另外,让军校的学员也组成学员军随朕一起出。” “皇上走后,京中之事有谁负责?”尚懿带些担心的问道。 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好,闻言马上说出来道:“政务方面由司马风和梅处理,军务方面由吴武留守,郑天和真知明两位将军协助,另外,贤德皇后居中协调,举凡重大事情都要告知皇后知晓,如果有不能决断的事情也可以请皇后决断。” 吴武看了看我,又扫视了一圈,张了张口,但最后摇摇头,意外的说道:“既然皇上有所决定,微臣可以在三日内拿出计划,只是微臣最近接到西北军情,赵范将军虽然彻夜兼程,但因为山路难行,似乎也要二日后才能到达白石山口,依微臣看,是否可以让师梦龙将军暂缓后撤,做出反攻的迹象,以麻痹蒙古人,隐藏我军的真实意图?” “可以,朕觉得,也可以通知墨人,可以派出一部分利州守军前进到凤翔路,攻占一些府县,让夏蒙联军可以尽快下定决心,同时也可以让余介继续加强防守,限制庆原路不台的活动,最好能将他拖在庆原路中,让他不能增援凤翔路的战事。” 吴武低着头将我的话记录下来,等我停下后,他接着说道:“寒冬将至,西北气候寒冷,而此次敌人势大,战况难于预计。我京中士兵虽多为江北士兵,但大多生活在两淮和京襄一带,此次出征西北不比从前,微臣认为应该将军用被服提前运到京兆和利州,以备不时之需。” 我点头称可,转而看向杨利。 “属下已经准备了十万件被服,另外三十万件被服可以在二个月内准备好,只是属下所部的运输船队大多被派往运送前线军粮,而西北已经集结了近三十万军队,如果再加上京中的部队,预计会过四十万之数,而属下现在最多只能支援三十五万大军作战。倒时属下担心不能及时将物资送达前线。” “那你需要朕做些什么?” “属下想请皇上下旨,再征召二十万民夫,十万辆驴车以及二千艘河船!”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我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转而看向司马风,这个问题上他最有言权。 司马风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头,看了看我才看向杨利,很肯定的说道:“最多只能给你五万民夫,驴车和河船到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杨利有些不依的争辩道:“西北地形多山,而且官道少,路面难行,如果没有大量的民夫,很难及时将物资送达目的地,二十万也只是刚够而已。” “现阶段,驴车和河船的问题更重要一些,”我接口道,“只要你能将物资送到利州,那里将会有大量的民夫可用,只是到时运送到前线的军粮可能要多一些。” “这个到不是问题,今年川中两湖以及江浙都丰收,另外,两淮也比去年收入多了三倍有余,加上南方一些没有被摩尼教攻陷的路府还有些存粮,足以支持到明年,只要民夫充足,前线所需完全可以保证。”杨利侃侃而谈,只是神色中还是带有一些不安,望着我的眼神中充满询问,似乎想让我进一步解释民夫的事情。 这个问题涉及到军事计划,所以我看向吴武,他马上说道:“此事总参谋部和皇上已经有了决断,杨利总长的担忧在下可以打保票!” 听到吴武这么说,杨利眉头动了动,没有接着追问下去。 我见决议差不多形成,就站起来宣布道:“诸位,此次军部会议到此结束,除了在座人外,只有贤德皇后和梅大人可以知道此次决议的内容,朕出征的事情在部队出前宣布!” 在座的将领都如常的表示听从,被我尤为留意的司马风迟疑了片刻,眼神中有着一种掩饰不住的担心,眉头紧锁,显示心中异常为难。 从司马风身上收回目光,我转过身,和白女的眼神相对后走了出去,身后响起他们的恭送声。 走出大厅,我心中竟然出奇的平静,并没有多少即将远征的离愁别绪,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悠闲。 我自己也说不出自己此刻为什么会有如此情绪,只是觉得这种感觉很好,让我很是惬意。 不久,我听到从后面传来迅疾的脚步声,彩云的声音也紧跟而来:“表哥,等等我!” 停下脚步,我转身看向匆匆赶来的彩云,一直注视着她来我身前。 “表哥,有件事情我要和你私下说一下!” 我看了看周围,点点头,示意她跟我前往御花园。 夜色下的御花园显得静谧深邃,藏于树木花间的精致宫灯透射出点点灯光,从一些角度看过去,你会以为是一大堆的萤火虫在那里飞舞。周围很安静,只有偶尔的几只夜行昆虫出一些很单调孤独的杂音,但却倍添花园中的寂静,让我可以清晰无比的听到身边的脚步声,甚至我还听出彩云的呼吸频率有些不匀,似乎有很多的烦恼和忧虑。 来到御花园一处人工湖处,我停下脚步,转而看向彩云,静听她的下文。 “我想让表哥加封**,让他成为山东路的经略使,掌管山东的民政。” 我非常意外,看了看彩云,沉吟片刻:“益都**当初和楚州李全,东平严实三人并称,如今李全和严实部已经为大宋所收编,为何**要例外?” 彩云看着我,带些不确定的说道:“我觉得如果金国一旦下定决心北伐,山东也要有所动作,更何况,军功令之下,只怕山东战士无不思大战,与其让这种心绪消耗在内争上,不如将之用在北进中原上,如果金国攻势顺利,我们可以分的渔人之利,如果金国一旦失败,我方也可以迅出兵,争取占领一些势力真空地带,为下一步的北进做好准备。而要实现这些,益都的**不得不安抚。” 我在湖边踱起步来,思考一些利害得失,半晌之后,我突然问道:“就你看法而言,**是个什么样的人?” “此人是个善于钻营,但又不失眼光的豪杰之辈,只是气度有些狭小!” “和我了解的差不多,以他这样的人,定然不会甘心只得一个虚名,可是将山东委任给他,我委实也不能放心,他在山东经营多年,不仅和金人关系暧昧,似乎和蒙古人都有所来往,要是万一他在战事正紧的时刻突然倒戈,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投机者,只要投其所好,定能暂时安抚其心。**谋求主宰山东多年,先前和金国的燕宁和严实都有所嫌隙,如今山东一半之地都在大宋掌握之中,以他的心性定然不会甘心,如今隐忍不,只是在等待机会而已。我虽有实力可剿灭他,但很有可能耽误战机,等金蒙大战结束,可能就再无此等进入中原的良机。” 我沉默下来,彩云考虑的也是,就算现在能打败**,但战事也非在一两日之间可以结束,倒时很有可能什么都耽搁了。 “那么你是想用山东的政权换取军权?可是**他会同意吗?” “他也是个聪明人,相信这个职位会让他开心一段时间,只要他肯接受,我就有办法渗透他的势力,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服服帖帖的听话。” 我一拍手掌,很坚决的说道:“那好,既然你有把握,就尽管放手去做,只是这样一来,你这个山东全权经略使可就名不符实。” 彩云带些无奈的摇摇头,并无多少开心的说道:“这到是次要的,我现在只是担心,到时战事一开,刚安定下来的山东百姓又要受苦了。” 我理解的看了看她,带些安慰的说道:“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生在乱世,谁都无法自主,就算是我,还不是因为蒙古来袭而焦心费神。不要多想了,早点回去休息,你交代的事情我会给你办好的。” 彩云的嘴唇轻轻动了动,欲言又止,最终轻轻一声长叹,转身离去,逐渐融入蒙胧的夜色中,背影充满了一种难于言表的落寞。 她的确是一个好统帅,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做到冷静的计算手中一切可用的力量,现并创造一切可能的战机,将一切都视为手中的筹码,但她同时也是一个具有感情和灵性的女人,充满对死亡和杀戮的厌恶,有着对弱者的同情和对暴力排斥。 这两种矛盾一直在她的身上,只是唯有此刻我才深刻的体会到。 静静的站立了片刻,我摇摇头,自嘲道:“什么时候也学会多愁善感了?”带些不以为意的苦笑了几声,低声吩咐道:“让皇后到皇城北楼见朕!” 伴随着话音,我也走进幽暗的花园小道,向着北城城楼走去。 不久,我就站在北城城楼上。 夜色如烟,带着不能表述的神秘,将一切笼罩在它的怀抱中,金碧辉煌的皇城,高耸云空的钟楼,造型独特的建筑都失去了白日的光彩,只有一种单调,而且是无声的单调。一切都模糊了,就像蒙上了一层吹不开的浓雾,只是在这群浓雾之下有多少暗怀鬼胎,多少阴谋算计,那是谁也说不清楚,一切都如同这个化不开的夜色一样,让人难于看清。 “皇上,夜深了,多穿一件衣服吧!”一件温暖的外袍带着熟悉的体香,轻轻的落在我的肩头,那么轻,那么柔,似乎以为我并不知道她已经来了。 很自然的抓住她,转过身,平静的看着她,突然我有一种不舍,一种让人不能想像的不舍。 不自主的,我细细的打量起她来,不知多久没再细细的看过她,也许有三个月,或许有半年,我自己也不记得了,只是知道,就算那次皇宫危机,我也没能和她如此接近的互相审视过对方。 她的脸颊似乎丰腴了些,身体上的少女纤细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少妇日渐成熟的风韵所代替,曾经有过的商贾精明气息也被逐渐显现的皇家贵气所取代,虽然还没有那种凤威凛然的皇气,但也开始有了一种华贵不群的气质,配上她身上那件得体的凤服,更是让她有种傲然的仪态,让我甚至有了一些判若两人的感觉。 “皇上看什么?难道妾身脸上有什么不妥吗?” 看着她不解疑惑的眼神,我突然感到原本很让人压抑的夜色不是那么招人讨厌,虽然天上只有几颗星星在闪烁,但是此刻月色却撒了下来,大有月明星稀夜空低,半夜无人会佳人之意境,让我的心情莫名舒爽了起来。 “你现在生活好吗?”在心情放松之下,我问出一句让我出口就感觉到后悔的语言。 姿儿先是静静的看着我,过了片刻,突然一笑,带着一种少见的轻松的说道:“当然好了,妾身现在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天下奇珍,每天只要说句话,就会有人将事情做好,只要一个手势,就可以让成群的人奔波,不用考虑什么,就会有人将最好的东西奉上,获得无数人的尊敬,这种生活是很多人梦寐以求,妾身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了?” 我的心突然**了两下,我感觉很难过,我知道她在骗我,她在说谎话,但我却无半点愤怒不满,只有一种心酸,很难过的心酸。 相比于念雪,我似乎真的忽略她的感受,她的追求,只是一味的让她围绕我来转,甚至让她不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完全忘记了她在遇到我前,就是一个相当能干的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绝非我的本意,但却实在生了,而且就生在我身边,生在我曾经许诺给她幸福的女人身上。 “对不起!” 姿儿似乎越迷惑,带着询问的看了看周围,却现在她目光所及,已经看不到一个护卫,连她带来的人都不知道去了那里,长长的城楼上似乎只剩下我和她两个人了。 “皇上今天是怎么了,弄的妾身都不明白。” 我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将她拉到城墙边。在远方很远很远的地方,似乎泛动着一些神秘的光斑,那个方向应该是秦淮河吧,虽然整座城市都开始进入梦乡,但那里却正是热闹上演的地方,连掩盖一切的蒙胧夜色也不能遮掩,使它成为夜色中非常独特的风景。 只是在我这个距离来看,似乎非常遥远,遥远的让我怀疑我是否真的看到,就如同我对姿儿,长久的习以为常,已经让我失去了对她的了解,一切都在日常中生了转变,安静的让我难于想像。 “还记得吗?你曾经告诉过我,你向往过粗茶淡饭,平淡安静的生活,哪怕没有锦衣玉食,没有仆从如云,甚至只有茅屋遮雨,但只要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每天说说各自的事情,聊聊闲话,你就觉得是最大幸福。可惜这些我都不可能给你,不仅不能每天陪着你,甚至让你为了我,说违心的话语,做着你抗拒的事情,我的确是对你不起。” 姿儿微微怔了怔,眼神闪过明白,但转瞬之间又被感动所代替,默默了看了我片刻,突然伸出手,在我脸上抚摸了一下。 她的手有些凉,冷冷的,但却很舒服。 “皇上又瘦了!”就在我要开口的时刻,她却接着说道,“皇上,其实你能这么说让妾身真的很高兴,也让妾身感到皇上对妾身的眷恋。妾身在心底里,也希望每天可以和皇上在一起,但是,妾身却不能这么做,也不能让皇上这么做。皇上陪在妾身身边,只是让妾身一个人高兴,可是皇上勤于政务,却可以让天下人欢颜。 如果因为妾身而让皇上荒废了国事,妾身又如何自处,难道皇上认为妾身会为此高兴吗?自从妾身答应嫁给皇上的那一刻起,妾身就告诫过自己,一定不能让自己成为皇上的累赘,不能让皇上因为妾身而荒废了国事,如果皇上因为怕冷落了妾身,而不顾国事,这样做只会让妾身感到罪孽深重,甚至让妾身看不起皇上。这些都是妾身的心里话,请皇上明鉴。” “也许你说的对,可是我对不起你也是事实。”我突然不敢看她,避过她的眼光,落寞无比的说道,“其实也不光是对不起你,我甚至觉得自己也对不起天下人,我曾经说过要让天下人都有饭吃,都有衣穿,都有书念,可是这些年,你看看我,整日的不是和大臣钩心斗角,就是攻城掠地,除了这些,我到底做了多少对百姓有益的事情,有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该反省反省自己……” “皇上,不是这样的!”姿儿突然激动的打断了我,带着崇敬和肯定的说道,“妾身就知道,皇上执政之后,两淮京兆的百姓不用再害怕外敌入侵,利州的百姓也可以安居乐业,不用再担心金人的劫杀,那些没有土地的百姓,也在皇上的恩泽之下,获得了土地,那些原本被官府任意盘剥的商人,也可以安心经营,那些得不到保障的工人,也可以获得朝廷的保护,还有那些因战乱而失去亲人的孤儿,那些得不到救济的孤寡也因为皇上的仁慈而被收容,这些都是皇上的功绩。现在朝廷下达的每一条安民的政令,都是皇上允许的。 如果皇上你不是心怀天下会这么做吗?皇上以前不是常说,要改变一件事情,不能靠一个人或几个人的努力,而是需要让所有人都明白为什么要改变,然后才能前赴后继,持续不断的努力,最终才能获得成功。皇上如今已经给了百姓希望,如果皇上在这个时候犹豫,那他们的希望就会破灭,如果皇上都丧失了信心,那让那些主张改革的臣属又如何做了?妾身相信,只要皇上有信心,天下终有一日会因为皇上而改变的。在这之前,妾身希望皇上千万不要犹豫和怀疑,只要皇上认为对就放手去做,妾身一定会支持你的。” 我惊讶的看着姿儿,不能相信这话是出自她的口,如果这话是司马风,是梅,甚至是彩云说出来,我都会认为是理所当然,因为我一直认为他们能理解我,但此刻由姿儿口中说出,我只感觉到深深的震撼,姿儿真的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姿儿,她已经开始具备担当一国皇后的见识和气魄,虽然还有些幼稚,但她已经在朝这个方向努力,相信要不了多久,她一定可以成为大宋的好皇后,也会是我的好妻子。 一时之间我找不到适当的言辞,沉默了片刻,我才轻声说道:“姿儿,你让我感动。”说到这里,我突然转过话锋:“你知道蒙古入侵的事情吗?” 姿儿的面色也紧张起来,带些疑惑的说道:“妾身知道,听说西北的将士失利了,有好几位将军殉国。” 我面色严峻的点点头:“为了怕引起骚动,有很多的事情我都下令不能泄露,事实上的情况比你知道的要严重的多,蒙古人和西夏人联合,以接近五十万的大军分三路进攻我大宋,利州和京兆已经全境告急,如果这次我们不能击退蒙古,不仅西北不能保全,就是川中也岌岌可危,事情十分危急。” 姿儿花容失色,带些急切的问道:“既然如此,皇上是否有了应对之策?” 我迟疑了一下,看着她急切的眼神,很肯定的说道:“朕要亲征,要亲自打败这群蒙古蛮子,让他们知道我大宋不可轻辱!” 姿儿不由自主的张开小口,却没有任何声音出,愣愣的看着我,雪白的牙齿在红艳艳的嘴唇映衬下,显得光洁如玉。如果是平时,想必我会非常乐意看到姿儿这种吃惊的表情,但此刻我只觉得有些难于启齿。 “皇上这次是专门告诉妾身此事的吗?”不知道过了多久,姿儿恢复了平静,定定的看着我。 “朕现在和你可以在城墙上悠闲的话别,可是在西北,很多将士连再见亲人一面都不可得!”我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带些激动的说起来,“但是再看看朝廷,看看那些满口仁义,口口声声为国为民的官员他们在做什么?他们仍然在上下包庇,贪污弄权,为谋取一己之私利,不惜卖国害民,而且还恬不知耻,与其让朕天天面对这样的人,朕反到认为不如前往西北,和战士同甘共苦,至少有朕在,可以保证这些战士不会受到这些人的骚扰,让战士可以安心作战。这些战士是大宋最宝贵的财富,朕不能让他们受到委屈,所以,西北,朕是一定要去的。” 出乎我意料,姿儿此刻似乎很平静,她只是痴痴的看着我,良久良久才低声说道:“皇上如果有了决定,妾身一定支持。请皇上放心,妾身会好好处理皇宫内的事情的。” “砰!” 远处突然暴散出艳丽的烟花,五彩斑斓,漆黑的夜色被驱散的同时,也让我和姿儿两人的目光相触,望着她理解中蕴涵着担心的神情,我却笑了,笑的很开心:“朕原本还有些犹豫,但和你交谈后就感觉舒服多了,不管将来如何,按照自己的既定目标前进,这就是朕的选择,无论是谁,只要敢阻拦朕,朕就将他踩到脚底!只要朕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那就够了,别人的想法,朕顾不了那么多。” 这话出口,只觉胸中痛快异常,原本因为勾心斗角而积累于胸间的阴霾消散了不少,许久未曾出现的豪气又充盈心中,让我只觉浑身是劲,一切困难都不在话下。 香软的身躯靠了过来,看着依偎在身边的姿儿正痴迷的看着我,再也忍不住,狠狠的低下头,寻着那红嫩香软的所在啜吸起来。 宁静的夜晚似乎温柔起来。 第十八章 白石血战(上) 十月的西北已经可以深切的感受到寒冷的抚摸,树木褪去青绿,只剩几片残叶垂挂,整个大地显得浑浑黄黄,不时有寒冷的秋风带着啸音从山谷盘旋而去,迎面而来的寒气,让刚经过秋天的人们知道寒冬已经在向他们招手,而且还将是一个非常寒冷的冬季。 大地上的其他生命开始顺着天时进入生命的冬藏,而做为万物之灵的人却还在为了彼此的利益互相搏杀,犹如脱缰的烈马拖着两辆相对的马车,只有一方完全被摧毁,事情才有可能结束。 做为皇帝特使成为白石山宋军向导兼参谋的向云涛,此刻就正带些焦急的徘徊在一个山坡上,山顶吹来的寒风让他时不时的紧紧身上单薄的军服,意图减低一些寒风带给他的困扰。脸上的神情有些焦虑,还有些不解,似乎非常困惑一般,整个人远远看上去,就如同一尊被风化的石像,充满沧桑感。 当向云涛再次注视到西北边的信号毫无变化后,脸上终于露出忧愁,望了望身后,远远近近的军营看上去就像一只被困住的猛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在寒冷的秋风下,倍添无奈的感觉。 又等了片刻,向云涛终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抖了抖身体,然后转身向山下走去,轻车熟路的来到一片军营密布处。两边站立的士兵一见到他,立马立正站好,恭敬的目光跟着他一直来到一处严实的牛皮帐篷处。 “向先生回来了,师将军正要末将去找你!”牛皮帐篷动了动,一名副将走了出来,一看到向云涛就高声招呼起来。 向云涛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这名副将,反问道:“师将军要见我,说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只是让末将将先生请到里面帐篷!” 向云涛不再询问,点点头,头一低,顺着这名副将掀起的帘布走进帐篷中,看了看正在帐篷中忙碌的几名参谋一眼,接着横过帐篷,走入一边,掀开一块装饰巧妙的帘布,现出一个漆黑的洞口,然后看也不看的走了进去,帘布带着他的背影垂了下来,将外面人的目光割断,那名副将也若无其事的站到帘布边,保证所有人都离开帘布有三尺远。 向云涛眼睛暗了一下,但很快就适应过来,揭开一层幕布,里面立时透射出一片灯光,一名将领正背对着他注视着一面巨大的地图,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将军在看什么?”向云涛一边放下幕布,一边低声问道。 看地图的将军闻声转过来,正是师梦龙,略带疲倦的眼神落到向云涛身上,半晌之后才低沉的问道:“马光祖他们还没有消息吗?” 虽然心里很沉重,但还是无奈的摇摇头:“我们和他们失去联系有五天了,看来事情似乎不太妙!” “砰!” 师梦龙的右手带着怒气狠狠的砸到桌子上,语气冷冽的说道:“不听军令,不遵调遣,临阵脱逃,本将军一定要上报皇上,这些川蛮子,早知道他们靠不住。” 向云涛皱了皱眉头,带些安慰的说道:“事情也许不是我们想像的那样,后方也说没有马光祖和向士壁二人的消息,如今也许是遇到什么问题……” “遇到问题?”师梦龙犹带怒气的打断他的话,“五天的路程,他们走了十多天不说,最后连影子都找不到了,不是临阵脱逃是什么?算了,不说他们,今天军部又传来命令,说赵范将军的前锋今天晚上就会到,军部让我们做出攻击的姿态,迷惑外面的蒙古人,掩护主力部队撤退!” “哦,赵范将军已经到了!”向云涛精神一震,“如此一来,我们回旋的余地就大了,至于军部命令,我看可以让耿浩明率部逼近蒙古人,并做出攻击的姿态,而其他部队马上整理行装,准备撤退。” 师梦龙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转过身继续去看墙上的地图,过了片刻,才带些询问的说道:“蒙古人还是没有占据山口吗?” 自从耿浩明在白石山山口失守,蒙古人只是在第一次进攻的时候短暂的占领过山口,但哪次在峡谷打败蒙古人之后,蒙古人就放弃了山口,一直到李平现铁木真的到来,宋军进入高度戒备状态的这段时间中,蒙古人都没有再主动进攻宋军,甚至连山口如此重要的战略要地都放弃了,只是派出部队将宋军出白石山侦察的部队剿灭,以至于最近宋蒙之间大的战斗几乎没有,平静的让人感觉到沉重的压抑,师梦龙以下的宋军将领都对这种情况困惑不解,所以也没再派出部队收复山口,只是和他们这么不松不紧的对峙着。 师梦龙如今这么问,只是想再次确认一下。 一直负责侦察工作的向云涛很肯定的说道:“没有,蒙古人只是将山口外全都封锁起来,让我们不知道那边的情况,也不知他们打算做什么。” 师梦龙的目光从地图上挪开,低着头走了几步,停下来思考片刻,狠狠的一拍手掌,大声说道:“管这群蒙古蛮子想做什么,明天我们就走了,只要大军进入巩州,铁木真又奈我们何?军部如此重视这个蛮族头子,我看也不过如此!” 向云涛对这话有些不满,但也没说什么,只是稍微提醒道:“军部三令五申让我们注意铁木真的动向,总是有道理的,我看还是应该加强侦察,另外让耿浩明他们提高戒备!” 师梦龙看了一眼向云涛,点点头:“那就让耿浩明重新占据白石山口,只要他们能坚守两天,我们就能安全撤退,到时再请赵范将军派出部队掩护他们撤离!” 向云涛认同的说道:“这个计划不错,山口那里地形险要,而且耿浩明吃过一次亏,一定会有所防备,只是如此地形蒙古人也不可能不知道,但如今他们放任不管,我们也得提防他们另外有所诡计。” “无论他们如何打算,山口地形有利于我,我现在到担心耿浩明能不能完成任务!”师梦龙显然考虑到别的方面去了,“这样好了,让李平去策应他,此人和蒙古人打过交道,应该可以完成任务。” “那好,我去安排一下!”向云涛见师梦龙点头同意后,转身走出帐篷,得知部队撤退的确实时间后,他已经感到宽心不少,此刻唯一让他感到费解的还是马光祖和向士壁,以及跟随他们出的三万川军部队的去向。 十二天前,他们按照师梦龙的命令出,准备迂回到蒙古人侧翼和白石山部宋军互为倚角,但一直到今天,他们都没消息传来,而且部队也不知道那里去了,五天前的那次消息还是他们出后不久派来报告平安的。二万人,绝对不会凭空消失,可他们到那里去了?难道真如师将军所说的那样,这两人因为现蒙古人的军力庞大,所以不战而逃?不然何以解释他们的失踪? 隐隐的感觉到这件事情有蹊跷,但此刻向云涛实在想不出马光祖他们干什么去了,怎么会和自己一方失去联系了? 走出帐篷,向云涛深深吸了一口略带土腥气的寒风,将心中的不安压到心底,部队就要撤离了,还有大量的工作等着自己做,马光祖的事情,等到了巩州再说吧! 将命令传达给耿浩明后,向云涛就去准备撤离的工作。 得到殿后任务的耿浩明,并没有多少不满和愤怒,反到有了一种欣喜,只要这次能顺利的完成任务,一定可以洗刷上次被火牛打败的耻辱,这种想法让他兴致很高,带着十足的干劲吆喝着手下准备起程。 而和他差不多同时接到任务的李平就没他这么兴致高,这些天对蒙古人的侦察一直是他在实际执行。虽然因为蒙古人严密的封锁,让他得不到多少有用的消息,但凭借他在战场上得来的经验判断,山口外的蒙古人是故意放弃白石山口这个极为重要的战略要地。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放弃,这也是李平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个难点,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说,对方都不应该放弃山口,可他们却偏偏放弃了,这个其中一定有问题。 不知为什么,李平的脑海中又浮现起那天见到的九尾白旄大纛,自从哪天见过一次后,再也没有在战场上见到过,就像消失了一样,找不到半点踪迹,这让李平很是忧心。 不过还好,部队马上就要撤走,只要挨过今天,相信就…… 正寻思间,眼前一暗,李平抬头看过去,阿里正弯着身子走了进来。 看到阿里额头上包扎的纱布,李平稍微皱了一下眉头,带些关心的问道:“受伤了?” 阿里有些不在乎的点点头,然后语气低落的说道:“今天只出去了一里就碰到他们,还死了一个兄弟,这些蒙古人很是不寻常,他们封锁的这么严实,我看不是好兆头!也不知铁木真到底想干什么。”说完,犹如泄一般的抓起一个茶壶,一仰头,一条水线直灌入喉。 李平沉默了一下,然后低声说道:“不要紧,无论他们想做什么,只要挨过今天,大军就安全了。” 阿里猛然一停,然后放下水壶望了过来,带着询问的说道:“是不是援军到了?” 李平摇摇头,轻描淡写的说道:“我也不清楚,师将军只是让我们协助耿浩明将军防守山口,防止蒙古人趁机攻打我们。” 阿里的眼中闪过奇异的神色,看了看李平,然后又走到一边,抓起一张地图仔细的瞧了起来,良久之后他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带些不能置信的说道:“我想到了一个可能,你说铁木真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们有援军?” 李平不解的看着他,无意识的说道:“这有什么稀奇的,我们不是也知道蒙古人兵分三路进攻大宋吗?相信他们同样也会关注我们的行动,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阿里带些焦急的摇摇头,一把将地图扯到李平眼前,语气急促的说道:“我不是担心这个,你来看,白石山附近山峰沟壑众多,道路难行,虽然易守难攻,可是同样,我们撤离也同样不方便,而且来路上还有数万援军,这也势必会让大军撤离度受到影响,如果蒙古人能够在我军撤离的时候进攻我们,以他们强大的兵力,相信我们很难抵挡,到时情况就不妙了。” 李平对阿里的焦急置若罔闻,专注的看了片刻地图,然后摇摇头说道:“你说的这种情况,是基于蒙古人已经占领白石山口,并且随时可以威胁我军,可是如今蒙古人并没有占领山口,只要耿浩明将军能守住山口,蒙古人根本无法攻击我军,你说的这种情况应该不太可能会出现。我现在反到担心蒙古人是不是故意封锁了这里,然后将主力绕到别的地方去,想对我们来个迂回进攻,这是他们惯用的伎俩,不得不防!” 阿里又看了一会地图,也赞同的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我总是觉得最近蒙古人的举动很古怪,透着诡异,要不,今天晚上我再带人摸过去看看!” 李平看了看他头上的纱布,带些宽慰的说道:“我看不用了,你最近也累了,今天先休息一夜,明天早上再去吧!” 阿里眉头动了动,脸上的迟疑一闪而过,点头道:“那也好,不过如果师将军有所决定,我觉得他还应该派出一支部队在我们后方布防,这样才能以防万一。” 李平知道他肯定猜到大军要撤离的事情,不过他没有说出来,只是站起来,淡淡的说道:“我这就去见师将军,相信他会同意的。” 阿里点点头,等李平走到前面才跟着走了出去。 一出山洞,阿里借口累了离开,剩下李平一人在秋风中静立了片刻,转身朝指挥所在而去,虽然如今情况一切都很正常,但他就是觉得有问题,一如多年前在野狐岭的那个晚上,一种莫名的烦躁总是挥之不去。 那支九尾白旄大纛犹如最深刻的诅咒,不住的在脑海中浮现,甚至让他隐隐感觉到无边的血腥味。 铁木真一定有图谋!这是李平进师梦龙大帐时闪过的念头。 第十九章 白石血战(中) 黑夜悠远,宁静的夜色深沉如幕,深秋的夜晚已经没有了夏夜的恬美喧闹,四周一片死寂,脱掉披挂的树木犹如一个个暗夜中的鬼魅,在夜风中摆动着光秃秃的身躯,带着阵阵摄人心魄的低啸,充满一种莫名的孤凉。 而在这个黑夜的掩护下,一支影影绰绰的部队正顺着白石山的山梁向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宋军大营摸去,虽然还隔了老远,但宋军营地的喧哗已经隐隐可闻,似乎也验证了情报上所说,宋军正在准备撤离。 这个结论让这支部队的统帅越加兴奋,他似乎看到,在自己的突然攻击下,白石山宋军那种慌乱无助的情形,一如八天前自己意外遇到的那支宋军,当时就是在自己的突袭下,这支宋军死伤惨重,最后还被自己逼得逃进群山中,让自己在蒙古人那边大长了一回脸,只要这次能够成功,相信蒙古人还会重赏自己,以蒙古人出手的大方,相信这次的赏赐绝不会低。 这个想法让他不由自主的下达了加前进的命令,而且严令部队出声息,虽然人数接近二万,但除了偶尔可以听到脚步和杂草树木摩擦的声音外,基本上可以说是人人息声,个个屏气,完全说的上是经典的夜袭行军。 “哧……” 一串火花带着丝丝啸鸣蔓延过来,在这群夜袭士兵还没弄清楚生什么事情前,剧烈的爆炸就在他们中响爆开来。在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中,犹如山崩地裂一般,整个山坡都似乎摇晃起来,浓烈的火药味充斥着夜空,不断有着破碎的肢体夹杂着黑红相间的泥土飞向半空。 没等这些人弄明白生了什么事情,一片火光突然在远处的夜空中点燃,随着一声清脆的弓弦声,火光带着一道明亮的弧线,落往一处山谷中…… “嘭”的一声,山谷中突然冒起一处火头,火势在呼吸间就演化成两条迅蔓延的直线,犹如两条火龙成半圆形向着山坡上烧去,半枯的杂草和树木遇火就燃,很快就演变成燎原的火势,带着摧毁一切的威势向着山梁上这支部队扑去。 在连天的大火中,整个夜空都被映照的亮如白昼,山梁上这支向宋军营地潜进的部队也被清晰的映照起来,甚至连他们惊讶惶恐的神情也落入李平的眼中。 带着西北人特有肤色的面孔,十分简陋的皮甲紧紧的包裹住身体,半圆的头盔只到颈项,一把单刀斜挎腰间,一些人身上还挂着弓箭和单臂弩,除了这些,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是他们脚上穿着一种高帮鞋子,鞋子的边缘已达小腿的一大半,鞋帮子前面从上到下系着犹如绑腿的鞋带,显得十分紧密牢固,完全可以胜任翻山越岭的工作。 “是西夏的‘步拐子’!”站在李平旁边的阿里以一种奇异的腔调说出这些人的来历。 “是西夏人?”李平有些意外的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看向阿里,“听说这些西夏‘步拐子’最善于翻山越岭,是西夏人手中的一支王牌,怎么会到这里来?” 阿里没有回答,李平看了他一眼,现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好家伙,竟然还想突围,传令,信号!” 随着李平的一声令下,三道红色的烟火突然在夜空中爆炸开来,以这个为信号开端,夜空中顿时到处是呼啸的炮火和燃烧的火箭,还有闪烁着各自特有光芒的火器在夜空中挥洒着自己独特的风光,一个接一个的山梁都迅陷入火海中,燎天的火势将夜空透射成一抹艳红。 平静的山梁顿时成了吞噬生命的地狱,无名的枯草杂树也成了要命的无常,放眼望去,整个山峰上到处充斥着喊杀声,惨叫声,破空声,还有剧烈的炮火声,真是声声惊心,个个动魄,已经让人分辨不清这里到底是不是森罗地府。 随着西北山坡上的大火焚烧,原本想偷袭宋军的步拐子此刻已经陷入前无进路,后无退处的绝境,狭窄的山梁上到处是惊慌失措的西夏人,而对面的山坡上,无数的宋军正严阵以待,按照各种火器的有效射程,布成严密的阵型,不间断的向着他们射着索命的利器,各种火器布成一道密集的火网,不仅捕杀着他们这群陷入罗网中的鱼群,顺便还将他们和宋军联系的山谷给掐断,让他们连贴近攻杀的机会都没有。 最为恐怖的还是从宋军阵地后面不时飞过来的火炮,当巨大的铁球落在拥挤慌乱的人群中时,造成了不能想像的惊人伤亡,大批的尸体被轻易的撕扯成碎片,在剧烈的爆炸中,飞舞的肢体带着抛洒的鲜血,呈现出一面倒屠杀,让这群妄想偷袭宋军的军队一步步的走进灭顶的深渊中,等待着最后的覆灭。 成群成群的战士犹如被割倒的麦子,在激烈的爆炸声中销声匿迹,曾经在战场上屡建奇功,功勋赫赫的步拐子遭遇到他们从来没有经受过的剧烈打击,在宋军这种完全以火器为主的攻击中,他们以往仗以荣立功勋的技艺和武功完全没了用武之地,大部分的战士连敌人的面孔都没见到,就不明不白的葬身在西北的高原上。 在以往生死搏杀中锻炼出来的绝技,连展现的机会都没有,已经经过血火铸炼的兵刃,连出鞘的时间都欠缺,伴随着不甘心的惨叫声,永远的停留住,再也没有显摆的机会,在这里的遭遇,已经出了他们对火器的认知,直到他们临死前的一刻,还不敢相信,宋军的火器真的犀利若此,已经到了一个人力不可能抗拒的阶段,以往的光荣和经验,被翻涌的泥土所覆盖,只留下给人无尽思考的鲜血和残骸。 很明显,宋军在这里伏击他们是经过周密的部署和计算,而且还经过了精心的准备,这支陷入埋伏的西夏军,无论向什么方向突围,总是会被大火截断进路,甚至不少人看到泥土都燃烧起来,似乎整个天地都可以燃烧,让他们不知道什么地方才是安全的。 部队前锋在大火中苦苦挣扎,而中军部队不仅要承受烈火和大炮的袭击,还要应付不断飞射过来的火箭毒弹,不仅不能对前锋提供支援,甚至连调动迎敌的时间都没有,整个中军都成了一锅正被烈火炖的不断搅动的稀粥,慌乱的情况足以让任何意志坚强的人绝望。 很快,这支陷入绝境的西夏部队就出现崩溃的迹象,到处都是无头苍蝇一般乱窜的战士,整个队列也出现溃散的趋势。他们并非是不勇敢,也并非是不敢死战,可是面对满目的大火,再勇敢的士兵也知道,他们将要面对什么,而他们的主帅面对这种情况显然不能给他们以信心,在死亡和慌乱的情绪中,他们无意识的行为,进一步的加快了部队覆灭的时间,甚至连考虑的时间都没有,一切都在眨眼间生。 相比较于前军和中军,这支西夏部队的后军情况稍稍好一些,虽然后路被大火截断,但这里却有一条小溪,溪水不大,可也足以短暂的阻拦住火势的蔓延,让他们有一线逃离的生机。 而在此刻,不用将领的督促吆喝,这些战士都蜂拥向这个唯一的缺口,神情惶恐,队列散乱,一眼看上去,到处都是狼奔鼠突的人群,完全看不出,这些只顾逃命的人群在不久前还是军纪严明,战功卓著的精锐部队。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波荡夜空的战鼓声响起,深沉而厚重,有若死亡的旋律,又似毁灭的悲歌,无数的宋军战士伴随着高昂的鼓声,从壕沟中,从山峰上,甚至从泥地中冲了出来,有若神兵天降,嘶喊着,高叫着,杀向了这群侥幸逃生的敌人。 在密集的箭雨和犀利的近身火器中,让这群惊魂未定的敌人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马上就又要面临更凶猛的攻势,其威势足以让这群早已胆寒的战士束手就擒。 看着眼前如狼似虎的宋军,听着身前战友绝望的临死哀号,不少人的抵抗斗志被消散了,他们的心志被这种绝望的处境完全摧毁,在这种没有任何悬念的死亡战斗中,他们都知道,结局一早就注定,他们连万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 “乒,乓,……”不知是谁第一个丢掉了兵器,总之,不到片刻,正在冲杀的宋军战士突然现眼前的敌人都矮了一截,在惊讶中,他们现,面前这大片大片的敌人竟然都抛弃了手中的兵器,带着放弃一切的冷漠与悲哀,双腿跪地,静静的等待着敌人对他们命运的处决。 他们投降了! 这个结果多少让这些热血沸腾的宋军战士意外,甚至不少战士怀疑他们是诈降,一连砍死他们多人之后才被军官制止,而面对宋军战士屠杀自己的战友,这些西夏战士的眼中只闪过深切的哀怜,但也只有哀怜而已,没有一个人愿意捡起被自己抛弃的兵器,还生怕对方误会一般的将头死死的低下,完全一副束手待屠的模样。 这里的情况很快就被传到李平那里,听到传信兵的汇报,李平沉吟片刻,突然问阿里:“这就是西夏的精锐部队?” 阿里的面容抽搐了一下,牙齿狠狠的咬住嘴唇,只到感到满口血腥味之后才苦涩的说道:“以前是,在投降蒙古以后就不是了!” 李平了解的点点头,对阿里如此痛苦多少有些不解,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冷静的下达命令,让部队开始打扫战场,接收战俘,他有个感觉,这批战俘似乎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情报,所以他交代了一声,就亲自在余烟缭绕的战场提审了几个战俘。 片刻之后,他就面色大变,将余下的任务交给阿里负责之后,自己亲自前往中军大帐去汇报情况。 “末将可能查到向士壁马光祖二位将军的下落了!” 李平迎面第一句话就让正准备听他汇报战果的师梦龙向云涛二人面面相觑,片刻之后师梦龙才问道:“你知道他们的下落?难道说这支自不量力的西夏军和他们有关?” 李平停了一下,冷静的说道:“末将查探到,这支妄想偷袭我军的部队正是西夏赫赫有名的步拐子,此部战士最善于爬山越岭,曾经多次凭借西北的山势伏击宋金两国,而且多有战果。可是此部在半年前的夏蒙贺兰山之战中被蒙古所围,后血战不得逃脱下降于蒙古。这次他们就是奉有蒙古大酋铁木真之令,凭借他们对西北地理的熟悉迂回偷袭我军。” “李将军,这件事情虽然极为重要,但似乎和马,向二位将军无关,不知你先前所说,到底何意?”向云涛似乎有些明白他要说什么,故意开口引导他继续说下去。 李平继续说道:“这支西夏部队被我军伏击后,虽然开始有些抵抗,但在我军大举进攻下,心志被夺,纷纷归降,末将于是提审了一些俘虏,从他们的供述中,末将查探到,他们在前来偷袭我军的途中,曾经意外现了一支迷路的宋军,交战之下,这支宋军不敌,被迫逃往西边的森林中。根据他们的讲述,这支宋军的装束和我军以前的装束一样,末将怀疑这支部队就是仍然没有换装的川中宋军,在结合向士壁,马光祖二位将军离奇失踪的事情,末将大胆猜测,向马二位将军或许是因为迷路而偏离了行军路线,被这支西夏降军所伏击,被迫撤离,故而和我军失去联系。” “有没有可能是他们故意这么说,意图混淆我们的视听?可有抓到他们的统帅?”师梦龙问出心中的疑问。 李平摇头道:“此人已经葬身于火海中,无法从他口中得知情况。但末将以为,这支西夏军先降蒙古,后又被我军痛击,心志早已崩溃,此种情况下,他们一定不敢在这等事情胡说,因此末将认为此消息十有**是真,当务之急应该立即派出人员前去搜寻二位将军的下落,以期对军部有所交代!” 师梦龙和向云涛互相望了一眼,还是向云涛话道:“李将军这次能够识破铁木真声东击西的伎俩,并且全歼来犯之敌,可谓功勋卓著,应当立即上报军部予以嘉奖,至于寻找二位将军一事,还需要进一步的核实消息,此事还多有劳烦将军了。” 李平很自然立正行礼:“末将一定竭尽所能!” 师梦龙点头示意他离开之后,转而问向云涛道:“你怎么看?” “让赵方也过来吧!” 赵方是这次伏击行动的预备队指挥,但因为这支西夏部队出人意料的投降,原本意料中的激烈搏杀没有出现,所以他也就没有用武之地。不过他也因为这样,成了除李平外,对战场情况最了解的宋军将领。 没多久,一脸遗憾的赵方悻悻然的来到,经过询问,所说的情况和李平说的相差无几,只是言语中加了一些没能捞到战功的遗憾,顺便牢骚了几句师梦龙如此重用一个降将,让他们这些正牌宋将缺少用武之地等等,引得师梦龙训斥了他几句后,他才有些不痛快的离去。 赵方离去后,师梦龙余气未消的接着说了他几句,才转而对向云涛说道:“如此看来,先前真是我误会马光祖他们了,只是大军如今撤退在即,我们分派不出多少人手,你看这事该怎么办?” 向云涛沉吟片刻,很肯定的说道:“找人是肯定的,不过我们也需要将这里的情况转告军部,让他们留意,也许会有所奇效也说不定。” 沉默了片刻,师梦龙同意了这个提议,一边起草给军部的行文,一边让向云涛挑选三百人,找几个俘虏做向导,前去寻找马光祖和向士壁。 而与此同时,前来策应他们撤退的赵范部前锋也到达。 师梦龙起草了公文之后,就马上召集相关将领商讨撤退事宜,在消灭了这支妄图偷袭宋军的西夏军后,白石山的宋军从上到下都认为粉碎了蒙古人的图谋,既然如此,为免夜长梦多,大军应该加撤退,以免白石山外的蒙古人知道偷袭失败后,马上强攻白石山,耽误大军的撤离。 相比较于进攻,要想安全撤退,所要考虑的问题也要更多,更何况还是经历了一场战斗之后。不过因为有了前期的心理准备,师梦龙和军中的一些高级将领还是很快就部署完撤退计划,定下连夜撤退的诸多规定,甚至连这次俘获的西夏俘虏也要带走,做为军中贺礼,呈交给军部。 不久,在仍然弥漫着刺鼻烧焦味的战场,刚刚这场战斗的胜利者,连歇息的时间都没有,马上又投入了新的征程,只是这次他们是否还会是胜利者,就只有天知道了。 第二十章 白石血战(下) 晨光初绽,深蓝的天幕慢慢的褪下,在遥远的东方,那抹艳丽的晨曦正开始点染大地,一点点的,顺着深沉的天幕移开,逐一占据着天空的位置,有若蚕食,虽然开始很轻微,但不到一会儿,整个天空就迎来了火红的朝阳,预示着新的一天来临。 没有春日的和暖,也没有夏日的暴烈,晚秋的朝阳是温煦的,也是柔和的,落在坚守阵地的战士身上,犹如给他们镶了一层金边,让他们越显得威武不凡,犹如天兵,让人望之胆寒。只有几只似乎搞不清楚状况的飞鸟在他们眼前飞过,不时在枝头停下脚步,昂着头,抖抖翅膀,偶尔还会卖弄几声它们难听的声音,让耸立的战士不悦的皱皱眉头,对其投去厌恶的目光。 “咚……”激昂的鼓声击碎了清晨的宁静,白石山山口顿时响起一片兵甲摩擦的声音,原本还在阵地前逗留的飞鸟犹如接到号令一般的飞上天空,盘旋了几圈,飞向远处。而刚从阵地上爬起来的战士抖抖身上的露水,无可奈何的开始检查身上的装备,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 昨天白等了一夜,预料中的敌人并没有出现,反到是后方炮火喧天,看样子战况激烈,这次又是让后面的兄弟露脸了。 “快点,别***像死了老娘的,都给老子精神点!”几声粗暴的呵斥声,让这些脸带羡慕,精神不佳的战士神情一紧,有些敬畏的看了看呵斥的将领,紧了紧身上的包裹,加快步伐进入撤离的队列,向着白石山山口撤去。 耿浩明站在白石山口的左峰上,看着脚下鱼贯而入的士兵,脸上也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他昨天就接到后方的战报,知道前来偷袭的二万人被李平指挥的宋军全歼,这个战果让他羡慕之余,也渴望山口外的蒙古人也来个自投罗网,让他的重步营好一雪前耻,可是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对面的蒙古人动也没动,完全没有配合对方作战的意图,这让他又惑又疑,不知道是否是自己这方出了问题,让蒙古人预先察觉到自己一方的计划。 不过,到了此刻,无论什么原因导致猜测中的蒙古人没有来,他的伏击计划都已经失败,所以他现在只想尽快收拢部队,做好应战的准备。 这也是他现在能唯一能做的事情。 “那是什么?”不知谁嘟哝了一声,让耿浩明和山上的将领望向北方,那里正是蒙古人扎营的地方,此刻那里正翻腾起不同寻常的灰尘。 “好像有点不对,派出侦骑了吗?”耿浩明迅即的问道。 “派了,一共五十人,天还没亮就出了!”一名似乎是负责此事的将领回答道。 耿浩明接过副手递过来的望远镜,放在眼前看了片刻,突然面色变了变,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嘴唇抿了抿,片刻之后才低沉的命令道:“让下面的兄弟快点,半注香时间内不到指定的阵地,军法从事!” “是!”一名传令兵马上转身去传达命令,其余将领有些不解的看着耿浩明,期待他的解释。 “让开,让开!”一名连马匹上都是汗水的侦骑大声吆喝而来的冲到耿浩明帅旗所在,一路小跑的冲了上来,气喘吁吁的对耿浩明大声报告道,“回禀将军,北方,西北方现大量的难民,他们正向我方阵地而来!” 这个消息让山上的众位将领有些意外的互视了一眼,耿浩明沉着的问道:“有多少人?可否现蒙古人混杂其间?” 这名侦察兵迟疑了一下,还是摇头说道:“因为人数太多,属下一时估算不出他们的具体人数,但以他们所占方位来看,应该不下于万人,而且多是妇孺老人以及孩童!至于蒙古人却不见踪迹,属下猜测,就算里面混杂有蒙古人,也应该不多才是,因为难民里面几乎没有多少青壮。” 这么多难民突然出现在这里,当然不会是没有原因的,最大的可能就是蒙古人针对自己一方所做的布置,他们的目的不言而喻。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耿浩明的脸抽搐了片刻,低声命令道:“让部队作好应战的准备,不得命令,不能攻击!诸将回归本队执行命令!” “是!”耿浩明身边的将领马上散去,山口下大军的行动蓦然加快起来。 黑压压的一片人群近了,越来越近,近的让战士不用费劲就可以看到这些脚步蹒跚,满脸哀愁的人群都是些妇孺和老人,他们慢慢的向着白石山口而来,逐渐的逼近阵地的警戒线,前排的弓弩手几次举起强弩,又几次放下。 这些老人妇孺是如此无助和哀怜,他们的脸上写满无奈和乞求,他们的脚步是如此沉重,队伍中的哭喊和哀求充斥着整个天地,不住的在战士心间回荡,触动他们的心底,融化他们已经冷硬的心灵。 白苍苍的老人多像家中翘盼望的父母,被母亲抱着怀中哭喊的小孩就如同是家中正等待自己回去的妻儿,如此情景,就算是在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免心生颤抖,握着兵器的手少了以往的坚定,多了几分犹豫和彷徨。 参军这么多年,经历了数次大战,这些战士绝对无愧于精锐之名,他们可以坦然面对生死,也可以经历任何艰苦的大战,甚至让他们用生命去开辟胜利,他们也可以义无返顾,他们坚定忠诚的心无庸怀疑,他们冷酷顽强的精神也不需要猜测,但在这一刻,他们犹豫了,他们彷徨了,他们甚至有了放弃的念头。 无论他们有多勇敢,多么善战,但他们同样还是人,他们可以狠心杀死那些拿着简陋兵器的奴隶兵,也可以忍心杀死那些帮助蒙古人的俘虏,可面对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面对这些老幼妇孺,他们下不了这个决心,犹豫无助的目光看向山坡上帅旗,希望他们的统帅可以给予他们答案,让他们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密密麻麻,放眼望去都是这些百姓,黑压压的一大片,让人望不到头,少说也有四五万人。 用百姓做盾牌,不是战场上的新鲜事,但如同眼前这样,竟然用数万老弱妇孺做开路先锋,那是从来没有过的,就算是和金国西夏交锋最激烈的时候,双方也没有动用如此惨烈,而又卑鄙的手段,这种做法实在是天理不容。 这些都落在耿浩明的眼中,他的脸颊不住的鼓动,牙齿格格作响,双眼内有着不可遏制的怒火,脸色涨红,继而青,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结实的胸膛不住的起伏,愤怒像烈火一样在心中燃烧,越来越烈。 他见到了这一生在战场上见过的最卑鄙无耻的情形,他此刻的心情就如同一只被困住,即将陷入绝境的狮子,有种想将眼前撕碎的冲动,心中有着最为猛烈的愤怒和憎恨,如果这个时候在他面前出现一个蒙古人,他一定会生吃了他,而且还要将他的尸体挫骨扬灰,让其永世不得生。 只是现在在他视线内并没有蒙古人,只有越来越近的老人和妇孺,他们虽然行动的缓慢,但他们终归会走过来,走到白石山口,直接冲击自己的阵地。 耿浩明的右手紧握成拳,继而又松开,再握再松,如是五次之后,他终于缓缓将手举了起来,双眼望定队伍前一个抱着婴儿的女人,他的手颤抖起来,迟迟放不下来。 “将军,或许他们只是逃难过来的,并不一定是蒙古人的计谋,我们可以将他们放进来,然后派人监管他们,相信不会造成什么麻烦!” 耿浩明的注意力被副手这席话稍稍转移,嘴唇动了动,带着冰寒而又无奈的声调:“你见过难民中只有老人和妇孺的吗?” 副手的脸**了几下,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摇摇头,一言不的退到一边,眼中流露出怜悯和愤恨。 “放!” 带着绝望,带着怒火,耿浩明的手终于狠狠的挥下。 稀疏的弩箭从天而降,正踉踉跄跄前进的老幼妇孺被射倒了一大片,犹如一根被绷紧的钢丝蓦然断裂,白苍苍的老人,凄凉无助的母亲,还有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孩童,都被眼前的鲜血刺激的尖叫狂号起来。 他们无助的悲号,呼天抢地,四散而跑,不少人甚至想往回跑,但不知什么原因,他们又被逼了回来,向着宋军阵地冲去,带着绝望的咒骂,死亡的哀号,狠狠的冲向白石山口的宋军阵地。 这些可怜的人,他们并非是战士,他们只是一些不能保护自己的弱小,可他们却处身在最残酷无情的战场,在这个不能容忍弱小存在的地方,他们的命运根本就不能保障。 中箭倒地的老人悲愤的望着天空,空洞死寂的双眼似乎正在责问苍天,这到底是为什么?失去母亲的孩子不知所措的站在战场上哭喊,不住的摇晃着倒在地上的母亲,可是回答他的只有越来越多的鲜血和尸体,还有不知什么时候会降临的弩箭。 慌乱惊恐的人群不住的有人倒地,刺目的鲜血慢慢的汇聚成一条浅浅的血河,河水每一次的流动就代表着一条条人命的消失。一具具的尸体遮盖住原本的大地,鲜血又一次的染红泥土,已经变成暗红的土地,再一次的接受了鲜血的浇灌。 曾经有人说过,美丽的鲜花下往往埋有悲惨的尸骸。也许这个传说是真的,被如此多的鲜血浇灌,鲜花怎能不美丽? 面对如此悲惨的杀戮,宋军战士的心灵受到了不能想像的重创,当看到一个和自己父母相仿的老人被自己射杀,当亲眼目睹自己将一对母子钉在了地上,当现一个垂死的孩子正凄惨的爬向一边,意图躲避无处不在的弩箭时,这些战士的心灵再也忍受不住。 不知是谁第一个停的手,总之,射向这些老幼妇孺的弩箭越来越少,越来越稀疏,到了后来,甚至只有寥寥的数支。 没有军官呵斥他们的战士,也没有将领下令惩处军官,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那些向山口狂涌而来的老弱,少了阻拦的他们,奔跑的度更快了。 “通知师将军,末将无能,辜负他的期望了!” 耿浩明神色木然的将传令兵谴走,冷冷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妇孺老幼,心头竟然是一片平静。 当人群蜂拥进山口的时候,耿浩明下令放开了阻拦,这些老幼妇孺犹如被破堤的洪水,凶猛的涌向白石山山口,栅栏后的宋军带着哀怜的看着这群以为找到生路的人群,看着他们带着欣喜,带着获得生存的渴望,快的奔向山谷中。 他们并不知道,为了保证撤退的进行,师梦龙已经在山谷两边埋下了大量的炸药,以防万一,而炸药的导火索就在耿浩明的手中。 “将军,请你三思!”看到耿浩明拿过火把,副将再次忍不住的劝慰起来,他知道,当耿浩明点燃导火索,不仅他们将再无退路,而且这些冲进山谷的难民也将毫无出路,会被困死在白石山中,这根本就是一个同归于尽的办法。 耿浩明的手停了一下,看着山下百姓的双眼流露出激愤和无奈,但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些看着百姓冲进山谷而不阻拦的战士身上时,他的目光蓦然变的坚定,也不回话,用手中的火把表明了他不可动摇的决心。 “丝丝……”一线火星顺着山梁向着远处而去,度很快,很快就只能见到几缕青烟消散在空中。 做完这一切,耿浩明犹如生了一场大病,无力的靠在一道山壁上,怜悯的看着那些以为可以得到生存的老幼妇孺。 战争从来都是这么残酷,身为弱者,实在是没有太多的选择余地。 “轰!”一道清晰的震动顺着山梁传了过来,山上的泥土纷纷滚落,引得山下出现不少的骚动,正在狂涌的人群也出现刹那的停顿,然后还是义无返顾的冲向了前方,冲向他们心中认为可以逃脱死亡的地方…… 刀如山,枪如林,蹄声动天。 几乎在耿浩明引爆炸药的同时,久违的蒙古骑兵终于出现了,他们毫无顾忌的冲向山口,对于挡路的百姓没有半丝容情,用手中的屠刀硬生生的从这些老幼妇孺中冲了过来,向着阵地中的宋军冲去。 一时之间,这里杀声又起,天地突变,原本高挂空中的艳阳如同不忍目睹这一幕,躲进了厚厚的云层。 天色顿时阴沉下来! 因为这些老幼妇孺,宋军箭阵的威力大打折扣,已经不能形成方位覆盖攻击,但是正对蒙古骑兵冲击的战士还是让他们付出了一定的代价,虽然这个代价对于蒙古人来说,似乎可以忽略不计。 刺耳的精铁交鸣声让人神智一顿,黑压压的盾牌出现,盾牌上的钢铁荆棘仍然散着刺目的寒光,上面似乎还有暗红的血迹,让人心中寒。 千骑飙动,蹄声如雷,在低沉深远的牛角号中,蒙古人的前锋攻击波狠狠的冲向这群失去弩箭掩护的重装步兵。 先迎接他们的还是宋军的连环弩,这种近战利器对着这些冲刺的骑兵有着绝大的杀伤力,无论这些骑术精湛的蒙古人是俯头,还是蜷身,都躲避不了这种成规模的射击。 冲在最前面的骑兵连人带马的被射成刺猬,带着凄厉的人号马嘶,滚落在已经被血水浸泡的泥土中,很快又被身后的战友践踏成血水中漂浮的肉末,尽显战场的残酷。但这些并不能阻止蒙古人的进攻,他们拼命的催促**的战马加快奔驰度,在前面战友的牺牲中,逐渐接近了他们要攻击的目标。 因为这些百姓,山口下布防的宋军并没有形成整体防守,只能被动的被分为三块进行分别防守,而此刻,付出了重大牺牲的蒙古骑兵很快现对方这个弱点,整个骑兵队列化身成一把尖刀,将宋军之间的联系切断,让他们陷入各自为战的境地,使得他们可以逐一的吞噬掉对方。 做为这支宋军的统帅,耿浩明对蒙古人的目的一目了然,但他此刻却没有别的方法好想,虽然造成这种局面是因为战士不肯对那些百姓痛下杀手,但反过来一想,就算这些战士肯狠下心来,杀死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结果也不会有多大不同。因为到时自己的战士同样会成疲惫之军,不仅箭弩将丧失大半,而且自己一方还要承担因为承受不了自己的暴行,而生崩溃的危险。 要知道,红龙军团的战士是宋军中最关注百姓的战士,平时不要说杀戮这些百姓,就算是和他们生争执,也是很罕有的。如今这种情况,已经出了战士平时的认知,此刻如果一味的强迫他们,结果也许会是更大的灾难。 总之,当对方无耻的以这些老弱为武器时,自己就已经输了,就如同上次自己败在对方的火牛之下一样,只是这次失败将是最后一次。 耿浩明痛苦的望着战场,此时呈现在他眼中的是一片如同世界末日的修罗地狱,老人,小孩,女人这些不应该出现在战场上的人,此刻却是在战场上最常见的景观,他们奔跑着,躲避着,意图找到哪怕一点点可以容身的安全地方,但是很可惜,他们不是死在蒙古人的刀下,就是被不知从什么地方射来的流箭射中,成为战场上的祭品。 而自己的战士因为这些百姓,被迫分成几块抗敌,虽然他们给予敌人不小的伤亡,但落在耿浩明的眼中,却清楚的知道,他们没有往常的作战意志,少了以往的果敢,多了几分犹豫,士气有些低落了。 “吾等若败,昔日家人就是今日之百姓,吾等唯有死战,方能保国卫家!” 声嘶力竭的喊声很快就得到呼应,先是将领吆喝,然后是下层军官,最后整个士兵都喊起来,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原本低靡的士气又开始振作,不少战士甚至对蒙古人展开局部反攻,甚至有两个阵地的士兵因此而连成一体,让己方战力大增。 宋军的这种突然转变,蒙古人是感受最深的,一浪接一浪的箭雨,犹如恶魔的死亡符咒,将一个个的蒙古兵送进地狱,侥幸冲到对方面前的也不能对那些巨大坚固的盾牌造成任何困扰,反而成为枪尖上的美食。 死亡无处不在,这让原本以为可以很轻易攻克他们的蒙古兵感到不解和疑惑,以往对敌人使用这一招,对方不是丧失斗志就是自乱,就算侥幸坚持下来也抵挡不住自己的猛攻,可是眼前这群敌人让他们实在太意外了,他们犹如钢铁,无论自己怎么冲击,他们总是拦着前面,如同不可摧毁的坚城,一再的让自己受到挫败,付出惨重的代价。 蒙古人的前锋冲击波被宋军顽强的抵抗住,但没等宋军有喘口气的时间,蒙古人的后续部队已经跟上,他们毫不留情的驱杀着那些没有反抗之力的百姓,将他们压在队伍前列,向着宋军压迫了过去。 而跟在这些满脸凄惶的百姓后面的是一排身批铁甲,手拿粗大长矛的重装骑兵,看他们露在外面的金黄胡子,就知道他们是胡人。 此时耿浩明帅营所在山脚下也出现了一队接一队的奴隶兵,他们拿着简陋的兵器,身上没有任何遮掩的爬向山坡,对不时呼啸而下的箭雨视若无睹,麻木而又冷漠的向着宋军走来。 最后的决战时刻终于来临了! “杀……” 呐喊声,交击声,惨叫声,双方很快再度展开激战,战场上的协奏曲再次激烈的回荡起来。 看到幼子老人被自己挑到枪尖上,看到女人孩童撞到自己的盾牌上,原本士气上扬的战士再次出现犹豫,不过这次没等他们有任何别的念头,看到机会的胡人骑兵犹如恶狼一样的扑了上来。 粗大的铁矛一起扬起,在马蹄践踏的血肉里,在绝望的哭号中,他们对眼前坚实的盾墙动了冲击。 激烈的碰撞声盖过了战场上的声响,分了心的盾牌手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巨大的冲撞力让他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线,使得盾牌阵出现了刹那的空隙,没等宋军补好这个空隙,数支粗大的铁矛已经刺了进去,全然不顾自己也被对方的长枪捅穿。 鲜红的热血再度喷,骨头断裂的声音惊心动魄,几乎来不及转动任何念头,双方就必需决出生死,这就是惨烈的战斗,只能靠实力说话的战场。 夹带着狂风暴雨般的气势,携带着摧毁一切的**,这群胡人骑兵利用老幼妇孺创造的一点机会,深深的刺进宋军的军阵中。但宋军的顽强也是他们始料不及的,前面的倒下,后面的马上补充,再倒下,再补充,弩箭没有了,就抓起长矛,长矛折断了,就去顶盾,无数的牺牲不止的遏制住对方想加大缺口的意图,让战争再次变成一比几的死亡对耗。 从上午到下午,再到晚上,整个战场都陷入这种血色的艳红中,所有人都已经疯狂,所有人都已经忘却了生死,只是机械的按照潜意识的行为,杀人或者被杀,一切都已经到了要见分晓的时刻。 抛飞的肢体,满地的鲜血,虽然没有了阳光的照射,但却越显得悲凉,喊杀声和哀号声一直没有断过,武器撞击和骨骼碎裂的声音也随时可闻,刺鼻的血腥味和呛鼻的火药味充斥着整个战场。太多的鲜血已经让人的感官陷入绝对的麻木状态,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会继续为血湖注入新的来源。 耿浩明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切,激烈的战况对他已经没有太大的影响,自从他看到冲进山谷的蒙古骑兵又折回后就知道,后路已经被切断,虽然这么早动用最后手段有些让人意外,但总算完成了掩护的任务,想必主力已经可以安全的转移了吧! 看着眼前山坡上密密麻麻的尸体,看着身边越来越少的部属,看着成捆的弩箭火器在眼前消失,看着已经只有寥寥几支弩箭的箭袋。 耿浩明的心中涌起了一片悲哀,最终还是没有让兄弟们逃脱灾难,这到底是谁的错? 远处,蒙古人正再次推着高耸的抛石车过来,看他们密密麻麻的军旗也知道,他们的人数还是比自己多几倍,就算是三赔一,他们也可以胜过自己,近处,经过一日的搏杀,自己的战士死伤惨重,已经只剩下一个阵地还在坚守,看样子,也守不了多久了。 时间看来真的到了! 留恋的看了西方一眼,在那里,火红的夕阳正被厚厚的云层所遮盖! 第一章 前事之师 风沙扑面,落脸生疼。 一支全都由轻骑组成的队伍迎着风沙,正轻快的在大地上推进。队伍整齐而有序,寒光闪闪的枪尖不时在阳光下拽出一条耀眼的弧线,迅疾的马蹄不断的敲击着大地,向着前方而去。 “李将军,你说我们今天能赶上师将军他们吗?”阿里一边用面罩遮掩着扑面而来的风沙,一边有些艰难的对着旁边的李平问道。 声音很大,不少战士都闻声望向李平,似乎也在等待他的回答。 李平收回望向远处山峰的目光,看了阿里一眼,随口说道:“也许吧,不过他们走了已经有五天了,估计已经快到巩州了。”说完,他的目光又望向远处,明显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 阿里回头看了看他,没有再问什么,双腿用力一夹,战马猛然加的靠近前锋部队,然后带着一支百人左右的部队脱离大队,越前去接应前方探路部队去了。 李平对阿里的作为视若无睹,警觉中带着焦虑的目光不住的投射向远处,那里的山岚起伏,重重叠叠,如果有敌人藏身,随时可以藏个十万八万的而不让人觉。 按照常理,这里应该不会有敌人的,可是战场上的事情谁都不能说绝对,往往你认为不可能的时候,就是你失败的前兆。 在战场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李平对这点深信不疑,所以他一刻也不敢放松。 傍晚时分,这支轻骑探路部队赶上了大部队的尾队,也是最后一道阻击阵地所在。接到阿里回报的李平加前进,终于在天色落幕时赶到对方的宿营地,出乎李平意料,他刚一到达,就被传令官叫到军中大帐,说是有人要见他。 跟随对方进入大帐,李平先看到了师梦龙,其次是向云涛,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一位站在地图旁的中年将军身上。 这名中年将领穿着和师梦龙样式差不多的军服,但是肩膀上的军衔却是冠军大将军,比师梦龙要高半级,另外,他右臂上的标志是青色长龙,让人一见就知他是青龙军团的人。这还是李平第一次见到其他军团的高级将领,所以他不自觉的多打量了几眼。 似乎感觉到李平在看自己,这名将领抬起头,和李平面面相对,他的脸庞方正,双眼炯炯有神,看向李平的目光凌厉而有力,充满一种摄人的张力,让李平心中升起一种油然的敬畏之感。 “李平将军,这位是青龙军团的赵范大将军,赵将军,他叫李平,是末将安排负责殿后的部属。”师梦龙一指李平,开口介绍道。 赵范点点头,上下打量了几眼李平,然后点点头,又回过头去看地图。 向云涛似乎察觉到李平的困惑不解,开口解释道:“我等刚才正在商讨前些日子蒙古人的一些做法,等会儿师将军和我还要赶路,这里的事情以后就由赵范将军负责,你是最后撤离白石山的,那里的情况现在如何?” 李平看了看似乎并不在意他的赵范,然后目光转向师梦龙,很自然的立正站好,肃声说道:“蒙古人胁迫六万老幼妇孺为前锋,耿浩明将军无奈之下提前炸毁官道,和蒙古人在山口血战一昼夜,其部从耿将军以下,全部殉国。蒙古人虽然占领山口,但是因为道路被阻断,所以仍然不得前进,后其动用数万奴隶意图打通官道,但被末将击退。二日前,末将按照计划炸毁山中剩余官道后撤离。” 师梦龙接着问了一句:“你走的时候有接到马肩龙他们的消息吗?” 李平摇摇头,很肯定的说道:“末将没有接到马,向二位将军的消息。” 大帐中沉默了片刻,师梦龙突然说道:“耿浩明所部殉国,主因是末将思虑不周,对敌预计出错,末将愿负其责。” 向云涛没有说话,给李平做了个眼色,然后静静的看着赵范。 赵范缓缓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师梦龙,又看了看李平,突然问李平道:“蒙古人有多少?” 李平迟疑了一下,才很肯定的说道:“其本部兵马人数不知,但其奴隶兵和西域胡兵的数量加起来不下于十万之数,特别是西域胡兵,其战斗力十分顽强。” 赵范思考了片刻,点头道:“这就是了,我在临出时接到军部传来的情报,说蒙古本部人马应该不过二十万人,如果再加上这些奴隶兵和西域胡兵,预计他们的总人数的确可以达到四十万。白石山的事情,军部已经派人来查询,至于师将军的是否应该负有责任,不应该由我决定,但我认为,战场之上的事情瞬息万变,岂能事事周密?师将军能让大队安全撤离,已经完成军部所令。耿浩明将军的事情,乃蒙古之罪,不能独怪将军一人。我会上报军部,让军部嘉奖耿浩明将军所部,以彰勇武。” 话虽没有说肯定,但意思已经很明确。 师梦龙看了一眼赵范,摇摇头,有些落寞的说道:“多谢将军的宽慰,只是蒙古残忍若此,将军现在手中的兵力是否足够?” 赵范很坚决的一摆手,洪声说道:“无妨,如果蒙古人真的追来,我足以抵挡,况且,如今距离巩州不过一天半的路程,只要将军所部安全,我军目标就可实现,到时蒙古之敌就会被阻于临洮,完成军部构想。” 师梦龙想了想,也点点头,转而对李平说道:“从现在起,你直接听令于赵将军!” “是!” 赵范和师梦龙接着谈了一些关于如何阻拦蒙古追兵的事情,不久,师梦龙和向云涛就带着卫队连夜出,李平被赵范留了下来。 “你原先是金国那边的?”沉默了一会儿,赵范突然问道。 李平一时有些摸不准这个新上司的意图,沉吟了片刻才回答道:“是,末将是在潼关加入宋军的。” 赵范点点头,似乎漫不经意的说道:“我手下不少人原本也是金人那边的,不过现在他们都为大宋立下不少功劳。你这次的表现师梦龙将军已经对我说了,你很不错!” 李平怔了一下:“多谢大将军夸奖,末将惭愧!” 赵范突然声调一变:“做的好就是好,我这里一向就是有功就奖,有过则罚,你先下去吧,传令官会安排你的事情的!” 李平有些明白,没有再多说,行完礼就出去了,不久,他就在传令官那里领到令牌和信物,被安排到大营后方扎营,做为预备部队。 李平刚进入预定扎营地,阿里就迎面走来,见到他之后就低声说道:“这支骑兵部队不错!” 李平知道他说的是赵范带来的青龙军团骑兵,闻言只是淡然说道:“青龙军团以前担负着防御金人的重任,他们当然不会差到那去。弟兄们安顿好了吗?” 阿里点点头:“我都安排了一下,另外,我还看到赵方将军的军旗在那边,估计他也留下来了!” 李平点点头,突然现军营中没有篝火,如今天气入夜就凉,没点火堆还真让人难受。 “刚才那边来了位传令官,宣布军中不得随意点火,如果需要热水,要我们到火头兵营那边去取!” 阿里的回答让李平皱了一下眉头,最后无奈的放开,苦笑道:“没办法,还是按照他们的规矩办吧,那个赵范将军是个很严肃的人!” “你见过他?” “嗯,方才他找我问了点事情!”李平明显不想多说,转而说道,“今天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今天我们两人分别守夜如何?” 阿里似乎想到什么,点点头,转身去安排去了。 不久,军营中的战士轮流去火头兵营取热水,赶了几天路,浑身疲乏的要命,能够弄点热水烫烫脚,吃点热腾腾的饭菜那就最理想了。在这一刻,战友的死亡,敌人的威胁,似乎都不用考虑,能够吃口饱饭,再美美的休息一觉,那就是梦寐以求了。 因为数量太多,一直到半夜时分,前来取热水的战士才渐渐稀疏了,一直忙于安排巡逻,负责维持秩序的阿里才抽空弄了点热水,掏出冷硬的干粮,找到一处背风的地方填起肚子来。 狠狠的咬了一口干粮,举起杯子正想喝的时候却现杯子已经喝完了,无奈的将杯子放下来,一杯装满热水的杯子递了过来。 暗里抬起头一看,李平正一脸愁思的站在一边。 “不是说好你守下半夜的吗?现在还早了!”阿里接过热水咕噜了一口。 “我知道!”李平的心思显然没有放在他的问题上,突然语调奇怪的说道,“你跟我来!” 阿里再匆忙啃了两口干粮,跟着李平而去。 两人来到军营中的一处高坡处,从这里看下去,可以看到大半个军营,而且也可以看到不远处友军的军营情况。 此时大多数军营中已经安静下来,只有中军所在不时可以看到一队接一队的骑兵冲出军营,没入黑夜之中,而且没多久,也会有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兵队伍回来,看的出来,这些侦察骑兵并没有放松警惕。 看到眼前的骑兵井然有序,军容英挺,阿里的眼中露出由衷的赞叹,正浮想期间,李平突然问道:“你还恨耿浩明吗?” 阿里愣了一下,迟疑片刻才说道:“都已经这样,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平回头看了看他,突然走到一边,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并拍拍身边,示意阿里坐下。 “听的出来,你对他怀疑你还是不能释怀。”见到阿里似乎想解释,李平举手制止了他,“和你共事这些日子以来,我觉得你是个很在意恩怨的人,你真心对耿浩明,却被他如此猜疑,你心中有委屈也是人之常情。” 阿里见李平停下来,似乎想开口,但却突然改变主意,沉默下来,静静的等对方说下文。 “其实耿浩明这个人,刚毅勇武有余,临危机变不足,如此说虽有不敬死者之意,可这也是事实。” “你到底想说什么?”阿里越迷惑起来,他听的出李平话中有话,但却很模糊。 “自从三天前从白石山撤离,我一直在怀疑一件事情,但一直没有答案!”李平的语调变的非常奇怪,有种犹豫还有些不确定。 “你是指蒙古人当时的攻击并不激烈?” “难道你不觉得当时那些蒙古人似乎并没有出全力攻打我们?” “山口两边的山峰都被炸毁,他们的攻击受阻,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没什么奇怪。” “表面上看是没什么,但你应该知道,蒙古人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比如他们驱赶妇孺老幼去扰乱耿浩明的阵地,如此做为,一方面说明他们残酷狠毒,漠视人命已经到了令人指的地步,但另一方面也很清楚的说明他们的本性,为了达到目的,他们什么都敢做。如果他们真想攻克我们的阵地,我们能阻拦他们吗?如果师将军他们真的指望我们可以将蒙古人阻拦住,他们会多次在沿途布置防御阵地……” 声音突然中止,李平的脸色突然变的很严肃,双眼露出一种不能说明白的疑惑和担心。 阿里也非笨人,很快就把握住李平想要说什么,喉结动了动,半晌才低沉着声音说道:“你是说师将军他们是故意……” “不能说是他们,应该说整个军部,包括皇上都是故意的!”李平突然有些激动起来,“从我们退守白石山开始,我们就一直是个诱饵,我们打的越顽强,能够吸引到的猎物就越大,直到铁木真也被吸引过来为止。” 阿里沉默了,无论多么重要的诱饵始终还是诱饵,只要猎物够大,没有什么诱饵是不能牺牲的。只是作战这么多年,以小换大的战术已经司空见惯,就算此刻知道自己一方是诱饵,心中也无多少其他的感觉。 因为这些事情在战场上很常见!而且相比较于李平,阿里从侧面了解到的宋军调动消息要少的多,很多的事情他并不知道,所以对李平此刻的激动无法表意见。 沉默了一会儿,李平恢复往常的从容,望着中军大营:“虽然军部出了这么大的本钱,可是他们却还是低估了猎物。” 阿里神色突然大变:“你是说蒙古人已经看穿了这一切?” “我不知道,但方才我睡在帐篷中的时候,却梦到当年野狐岭之战的情景,那天晚上的情况和今天很像。” “我们不是已经消灭了那支偷袭部队吗?难道……我的天,你不会是说,蒙古人已经绕到我们后边去了吧?” 李平和阿里双目相对,片刻之后缓缓的点点头:“非常有可能,不然不能解释我们遭遇到的事情,也许那支西夏步拐子就是反钓我们的诱饵,说不定在我们军中还有蒙古人的内应,到时内外夹攻,一切都是当年事情的重演。”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通知……” “这一切只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而赵范将军一直是在和金人作战,对蒙古人并不熟悉,所以就算他有所防备,但也犯了当初野狐岭之战金人所犯的错误。我想,这才是我一直感到不安的原因,因为这一切都太熟悉了!”李平的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 夜似乎更深沉了! 第二章 惨中埋伏 “你是说蒙古人已经绕到我们后面?”赵范看了一眼李平,双眼转向地图,目光落在巩州城前的赤嘴镇。 鼓足勇气星夜求见的李平此刻心中有些打鼓,虽然他认为自己的推测有依据,可是仅仅依靠这些,并不足以说明蒙古人就一定会这么做,特别是他此刻对赵范毫无认识,不知道他会如何看待自己这个才归他节制的军将。 “是的,末将以前在金人那边的时候,曾经多次和蒙古人交手,对方屡次使出过声东击西,暗渡陈仓的战法,而在白石山之战中,因为师将军布置得宜,蒙人始终难得寸进,再加上蒙人那里新近有一批熟悉西北地利的西夏人归降,所以末将认为敌人绕到我们后方伏击我们的可能性很大!” 赵范收回目光,仰头背手,默然半刻之后又走回沙盘处,双目不住的在上梭巡,良久无声。 李平等的有些心急,脚步动了动,出一点声响。 赵范闻声看了过来,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蒙古人能得西夏之助,的确有可能借助地形便利,只是沿途我军广布哨探,却一无所报,如果蒙人真到这里,为何会如此?” 李平一时语塞,他并不知道赵范的布置,所以也无法凭借指出对方布置的缺陷来指出对方的不到之处,更无法用实证来证实自己的猜测。 沉默片刻,他无奈的说道:“末将无法解释这种情形,但末将认为,铁木真用兵多以诡诈奇变取胜,如今这种情形让人生疑!” 赵范眼中闪过不以为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再度望着帐中地图,思虑片刻,突然说道:“大军屯驻于此,是军部所令,如果没有有力的证据,大军不得妄动,你之忧虑,我会派人去查,如今夜色已深,你还是回营去吧!” 对方已经逐客,再说下去也是无趣,李平施礼而退! 回到军营,阿里一看李平气色不佳,知道对方不肯深信李平之言,也不再问,直说道:“如今战士赶了几天路,早已人困马乏,若不休息,莫说对敌,就算逃跑也很勉强,此乃实情,想也无用!” 李平有些黯然的点点头,让阿里去休息,自己担负警戒的重任。 一夜无事,第二日起了一层大雾,将四周一切都掩盖起来,能见度很低,人行其间犹如进了一条雾河,隐隐绰绰,不时响起人语声似同天际传来,有些蒙胧和不真切,潮湿的水汽落在皮肤上,湿漉漉的,连喘气都有些不顺畅。 阿里掀开帐篷,见到如此景象,皱了一下眉头就去找李平,还没说两句话,中军帐篷那里就传来命令,说是赵范有请。 李平交代了一声,匆匆的赶往大帐。 一进大帐,就明显的感觉到有些不一样,好几个作战参谋正在沙盘上推演着什么,还有几名副将正清理着帐中的公文,不时还低声交谈着,神情颇为严肃。 赵范此刻一人站在地图前,背手望图,如同一尊石像,傲然挺立。 “李平奉命报到!” 赵范回身,望向李平,注视他片刻突然说道:“你昨天说的事情,我找人去查探了一下,结果现了这个!” 赵范伸出的右手中捏着一个箭头,李平一眼就认出这个箭头是蒙古人特有的样式。 “大将军有何现?”李平精神一震,心中有些期望赵范能够正视自己的问题。 赵范走前了两步,才缓缓说道:“这个箭头是从一具尸体上找到的,而这具尸体根据其衣着打扮推测,应该是附近的山民樵夫。昨夜若非你提醒,我也不会着人留意这些事情。” 李平心中惊讶,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手段,如果真有蒙人从山道经过,先现情况就应当是这些常年在山上的居民,这种侦察手段虽非奇招,但却非常有效。 赵范看到李平听的入神,接着说道:“除了这具被匆匆掩埋的尸体,在绕往我军侧后的山上,我的手下还找到十多户山民,但他们都已经被利刃所杀,而在现场,却无大军通过的迹象,你能说说这里面的原因吗?” 李平沉吟片刻道:“末将猜想,此事应该是蒙人先头部队所干,而现场无大军通过迹象,一个原因可能是因为对方掩饰的好,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蒙人大队并没有走这条路,而是去往另外一个方向,故而我军无现。” 赵范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此人虽然是个降将,但却脑筋灵活,对于战术多有研究,实乃不可多得的统兵之才。 “你说的不错,就你看法而言,蒙人为何会改变心意?” “这就非末将所知!” 赵范一时也没有说话,又转身看看地图,直到一名作战参谋站直起身报告道:“启禀大将军,属下等已经推算了,如果真有敌人绕到我侧后,其攻击目标除了我军外,另外还可选择师梦龙将军所部以及巩州城,不过属下等认为,敌人爬山越岭而来,其辎重物资定然不多,就算战马是否齐备也是未知之数,如此情况之下,除非敌数量多我数倍,否则胜负难说,相比较之下,师梦龙将军和巩州因为无防,如果突袭,可收出其不意之效。” 赵范听后沉思有刻,还没有说话,一名传令官就在帐外求见,随后递上一份染着鲜血的书文:“送信人身中数箭,将信送达就断气了!” 赵范神情严肃起来,接过血书,上面只有潦草的几行字迹,显然是匆忙写就。 浏览一遍,赵范默然不语,片刻之后,才对着李平说道:“师梦龙将军遭遇突袭,损失惨重,如今正在赤嘴镇固守待援!” 李平神色大变,终于还是被自己言中。 “李平听令!”赵范突然厉声喝令道。 “末将在!” “命你率本部兵马即刻起程,务必于晌午时分赶到赤嘴镇,接应师将军!” “是!” “等等!” 李平有些愕然的停下脚步,赵范望着他,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此去有可能是个陷阱,你要当心!” “是!”李平转身离去的时候,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怪怪感觉。 一出帐篷,李平就直奔营地,见到阿里,劈头就说道:“情况不妙,蒙古人真的来了,师将军被困,赵范将军让我军驰援!” 阿里也是神情一变,犹豫片刻,转身就去准备。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事情紧急,但因为大雾的影响,还是比往常多用了一半的时间才准备妥当,等匆匆起程后,大雾越浓密,一丈开外就已经看不到人影,这种情况极易中伏,所以虽心里着急,但李平还是不敢策马快行,不住的派哨骑探路,随时注意道路两边的情况,因此部队进程十分缓慢。 接近晌午时分,大雾才慢慢消散,而此刻李平他们离赤嘴镇还有三十里地,如果不加前进,很显然是不能按期抵达。 “慢着!停下!” 正准备加快度的骑兵队伍被突然传达的命令所惊扰,一时人喝马嘶,整个队伍都被惊扰,喧闹了片刻才停下来。 “派人去前面高地看看!”李平没有理那些疑问的目光,直接对身边的一名军官喝道。 这名军官一点头,带着十多骑就跃前而去!远处的高地在已经变的稀薄的白雾中,若隐若现,带有一种不能解释的诡异。 “啊……” “敌袭!” 这名军官还没靠近,一支长箭直刺入胸,从马上跌落下来,身后的战士一边弯弓迎战,一边对身后的同伴示警。 “该死!”李平心中暗自咒骂那些开路的先头部队,口里却出一连串的命令,让部队做好应变的准备。 熟悉的牛角号声让战士的心又激烈的跳动起来,越来越清晰的战马奔驰声惊碎了薄雾,一群黑压压的骑兵逐渐出现在前锋骑兵的视野中。 敌人偷袭不成改强攻了! 战刀纷纷出鞘,激昂的鼓声直入苍天,将层层的薄雾推开,九天回响,群山合应。 “进则生,退则死,杀!” “进生退死,杀!” 怒吼声中,宋军迎着冲来的骑兵而去,此刻没有任何幻想,直视着对方头盔下那同样嗜血的面孔,汹涌的迎了上去,闪动的头盔组成一道奔腾的洪流,带着毁灭,带着勇壮,出含糊不清的吼叫,狠狠的撞了上去。 眨眼之间,两队迎面奔驰的骑兵激烈的撞上了,就像两座喷的火山,带着各自毁灭的壮丽,勇猛无比的撞到一起。 前锋骑兵瞬息间倾倒,后面的战友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踏过他的躯体,继续而又猛烈的向前冲,在这种短促冲击中,除了胜利和死亡,没有别的选择。 高举的战刀砍断蒙人的身体,冰寒的长矛刺穿了宋人的咽喉,没有问候,没有话语,彼此素不相识的两个人却成了对方索命的凶手。 如果换个场合,也许刚从对方身体中拔出战刀的英雄,或者才从对方咽喉中抽回长矛的勇士,他们可以坐下来互相聊聊天,说一些各自地方的趣事,交换一下不同的风土人情,但在这里,他们只有分出死亡,让彼此的勇武在鲜血中绽放出各自的光辉。 四散飚飞的鲜血,回荡天际的惨叫,兵刃交际的刺耳,马身相撞的沉闷,甚至还有利刃剁骨的脆响,响彻充斥于这个狭窄的山道。 两支迎面冲撞的骑兵被狭窄的山道挤成一团,互相冲击着,砍杀着,嘶叫着,随着时间推移,人数占据优势的宋军渐渐获得上风,逐渐的将蒙人压缩吞噬。 就在此时,突然从两边高地上射来一片箭雨,大批的宋军坠马,攻势为之一顿,处于下风的蒙人即刻反击,战况又一次胶着起来。 “阿里,你带一千人上左面高地,清除敌人后,压制右面高地上的敌人!”李平一边观察着两边高地的情况,一边对身边的阿里传达命令。 阿里也不二话,大声对着身后的战士喝道:“下马!”当下拿起一杆长矛,向着左高地而去,李平指挥余下的部队紧缩防线,避过对方弓箭的射程,将对方诱到有利地形于捕杀。 双方顿时又刀来矛回,杀的热火朝天! 与此同时,右面高地上的蒙人也现阿里他们的企图,马上放弃了支援下面部队的打算,全力对付起迎面的宋军来,一时箭如飞蝗,呼呼之声不绝。 阿里一马当先,一边躲闪着从高地上射来的利箭,一边抽出背后的弓箭和对方对射起来,箭箭皆中,无一虚,当面十多个蒙人迎箭而倒,此面箭雨顿时稀疏起来。 见阿里如此豪勇,身后的宋军个个争先,人人奋勇,不顾生死的向上冲,凭借人多,竟然硬冲了上去。 见宋军爬了上来,蒙人抛却了弓箭,抽出战刀,居高临下的砍杀着立足未稳的宋军,一时之间竟堪堪阻拦住宋军的攻势。 阿里心头冒火,一连射杀了三个蒙人指挥,使得对方出现刹那的混乱,抓住这个机会,阿里抛弃弓箭,抓起长矛,一跃而起,枪出如风,刺穿了当面之敌。 一脚踢开对方的尸体,正好撞到后面的蒙人身上,让对方的攻势一缓,阿里马上枪头落地,以此为支点,双手一撑,身体横立旋转起来,双腿犹如两根铁棒,狠狠的踢在蒙人的脸上,凡被踢中的蒙人无不应脚而倒,蒙人紧密的阵型为之一乱,整个防御阵地出现了不可弥补的一个缺口。 宋军顿时呐喊一声,狂叫着掩杀过来,迎上正要赶过来补上缺口的蒙人,双方截住一阵狠杀,矛断了用刀,刀缺了用手,手没有了用口,,很快,整个阵地上到处都是互相纠缠的人群。 面对宋军的压迫,蒙人爆了不能想像的野性和凶横,有兵器的用兵器,没有兵器的就和对方撕打,肉搏,这名宋军死死的掐住一个蒙人的咽喉,可是后背上却被插了一把战刀,这名蒙人刚将一名宋军按住,宋军的指头却**了他的双眼,剧烈的疼痛中,这名蒙人一狠心,不顾双眼的剧疼,一口咬住这名战士的喉咙,温暖而又咸腥的鲜血直流入口…… 高地上,到处是拼杀,到处是惨叫,鲜血飘洒,肢体横飞,血腥的屠场再度呈现。 阿里此刻和两个蒙人纠缠到一起,这两人明显是蒙人中的勇者,不仅身体粗壮,而且十分善于合击,两人配合,竟然将阿里绊住,让阿里不能指挥宋军合围,挥人数优势。 这让阿里极为愤怒,看到周围的宋军不断伤亡,他终于将心一横,迎着对方一人的刀锋,以手中的长刀拨开对方刀尖,然后身体前冲,向着对方怀中撞了过去。 不出所料,另外一人的长刀马上向他砍来,如果他不变招,先就要挨上这一刀。 阿里冷眼看着对方刀锋的逼近,直到脸上的寒毛为之一颤,刀锋近在眼前的一刻才突然一低头,以头上的钢盔硬接对方此招,手中的长刀趁自己当面这个对手配合对方同伴退后的瞬间,狠狠的切了过去,没入对方的胸腹中。 “铛……”一声重击夹杂着不能遏制的悲吼声在战场上响起。 没等阿里从头昏脑胀中回过味来,剩下的那名蒙古人双眼尽赤,狂吼着向着阿里冲来,看其神情,犹如想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杀!” 阿里正要勉强迎战之时,对方却突然飞了起来,胸膛前露出一截枪尖,被挑着向远方扔去,不甘的惨叫声划过一道弧线,融入血肉的战场,消失在你死我活的喊杀声中。 阿里喘了几口气,这才现又有一队手执长枪的宋军从蒙人背后冲了上来,将对方已经十分稀薄的战线刺穿,上百名勇悍的长矛手,此刻正在扫荡着战场,将一个接一个蒙人刺杀。 有了这支生力军的加入,宋军一鼓作气,将高地上的蒙人一一杀绝,在付出不小的代价之后,终于占领了高地。阿里吩咐长矛手在高地上警戒布防后,就安排弓箭手压制右高地上的敌人,策援下面的部队。 李平见到左面高地上被占领后,马上率部进入反攻,将蒙人的攻势又压制回去,冲乱了这支蒙人骑兵,将其分割吞噬掉。 蒙人指挥一见情况不可挽回,马上吹起了牛角号,残存的蒙人纷纷向后退去,宋军马上趁胜追击,将一个个落后的蒙人一一杀死,气势豪勇无比。 李平和阿里说了一声,就带大队前去追击,意图一鼓作气冲向赤嘴镇。 沿途不时有小队的蒙人前来阻截,但都被李平杀退,踏着对方的尸体,持续的向前杀去。 前面的蒙人见甩不掉他们,马上抛弃了战马上的一些负重物,甚至有些人连盔甲都丢弃了,这些杂物将本来都不算很宽的官道堵塞住,给李平的追击部队造成不小的麻烦。 李平一边命令士卒排除这些障碍,一边奋力追赶。 一路挥兵直进,毫无困难,来到一个转弯处,李平见地形有些险要,就下令部队暂停,派出几个小分队去查探一番,得到无异状的回报后才继续下令追赶。 这里官道崎岖,而蒙人似乎不善于在官道上策马,所以没多久又被李平追上,截杀了一阵,只剩下上百个蒙人残余逃往树林。李平怕中了埋伏,制止了部下的追赶,先派出侦察部队了解到树林无埋伏后,才在部下的请求下,继续追击。 穿过这片树林,官道越追越窄,两旁的小土山夹峙,特别是林木比起别处要茂密不少,前方的蒙人逃兵忽隐忽现,让人有些看不真切。 李平一时心有所感,马上下令停止追赶,前方追的正痛快的宋军不知生了什么事情,下意识的按命令勒住战马,后面的一时来不及反应,顿时撞了上来,一时人马痛喊声不绝,有几个脾气暴躁的甚至开口骂了起来。 在部下带些不满的疑惑中,李平有些担心的说道:“这里地形险要,万一有埋伏,我军只怕很难防范!” 一些带队的将领互相看了一眼,一名将领出来说道:“此路正是通往赤嘴镇的道路,如今我军挫败蒙人的埋伏,正宜乘胜追击,如果等敌人缓过劲来重新设伏,我军只怕明日都到不了赤嘴镇。” 对方说的也有道理,可是对方有准备,那就不能不谨慎,不知怎么的,李平心中想到王铁锏,当时他也许和自己现在的心情很像吧! “通知阿里,让他率部缓行,其余战士,随我追敌!”李平患得患失想了片刻,猛然咬牙下定决心。 “杀!”宋军又出兴奋的喊杀声,顺着官道,向着远方杀去。 追了不到片刻,就在路边现了一些被砍倒的树木杂枝,横七竖八的倒在官道两边,正好堵截住宋军追击的道路,明显是逃跑的蒙人用来拦截宋军的追击的。 见此,李平不怒反喜,看到树木上新鲜的刀砍印,心中越肯定这支蒙人是真的溃败,等开路的战士刚将这些障碍物搬开,李平就指挥大队迅通过。 没追多久,就看到二十多个蒙人正在惶急的逃跑,不等李平下令,前锋部队就加力赶上了这些人,一阵砍杀之下,一个活口都没留。 “轰!” 一声巨大声响之下,山石滑落,树折土翻,一些躲避不及的宋军被尘土打中,没等宋军做出反应,满空就响起凄厉的牛角号声。 李平神色蓦然大变,知道中伏,当机立断的大喝道:“前生后死,随我冲!”敌人既然在这里设伏,后路肯定被截断,唯有前冲或许有一线生机。 山上顿时箭如飞蝗,犹如倾盆大雨落下,死命前冲的宋军纷纷落马。 李平全身趴伏于战马,密如骤雨的飞箭不时划过他的身前,他对此一如无见,拼命的策马,战马死命的前冲,马蹄似乎已经腾空。 “嘎哒!” 没等李平反应过来,身下的战马突然一软,李平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带着一窜不住晃动的视野,狠狠的撞到一边的山地上,一时天晕地陷,似乎一切都黑了起来。 模糊中,他看到有几个宋军军官似乎停下马想过来,他也不知从那里来的气力,突然厉声大吼道:“快走……”直觉胸中血气翻腾,一口热血喷了出来。 他失去了知觉,而拼死突围的宋军很快远去,甚至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的统帅就躺在他们经过的路途旁边。 第三章 无奈抉择 模糊中,李平渐渐有了知觉,他觉得自己好像在移动,后脑勺上不住的传来阵阵摩擦的疼痛感觉,偶尔还会碰上一些坚硬的物体,让脑皮出生疼的讯号,但疼痛也让李平的知觉越来越清晰,他很快就明白到自己的处境:自己正被人在地上拖行。 此时一阵阵眩晕感不住的袭击着他,似乎随时都会再昏迷过去。 勉强睁开眼皮,眼前的景物开始很模糊,而且晃动的很厉害,让他好一会儿才看清情况,两个蒙古兵正提着他的双脚,将他拖往某处。 他们想做什么? 李平想反抗,但他此刻全身都如同散架了一般,毫无力度,特别是右手臂,更是轻飘飘的毫无力气,而且和大地进行亲密接触的后脑也不住的传回软弱的气息,让他连一丝力气都凝聚不起来,似乎只能任人宰割。 也不知道他们冲出去没有? 知道自己无力摆脱目前的困境后,李平的脑中开始担心起突围的部下来,虽然这些部下和自己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他们逐渐对自己的信赖,还是让李平感觉到久违的温馨。 如果给自己时间,一定可以让这支部队和自己生死与共…… 李平突然感觉到一阵刺目,明晃晃的太阳让他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 就在此时,李平感觉到拖动停止了,两声沉闷的响声之后,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从地上传入他的耳朵中…… 眼睛暗了暗,几个人挡住李平的视线,声声熟悉和焦急的喊声让李平感觉到无比的熟悉味道,他眨了眨眼睛,瞳孔中逐渐反映出阿里那张有些粗糙的瘦脸。 他想对阿里笑一下,但笑容在脸上却变成抽搐的疼痛。 阿里没有多说,将他背了起来,然后出一串串的命令,让身边的战士掩护,自己背着李平,向远处的山林跑去。 颠簸中,李平的意识也越来越清醒,当他看到身边的宋军战士,或扶或背的带着不少伤员的时候,他突然明白了。 有些艰难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努力的将头靠近阿里,嘶哑着嗓子辛苦的说道:“放下我……这样……很危险……你们逃不了……” “我不会再抛弃自己的兄弟!”阿里一边跑,一边打断了李平,“你现在还活着,这就够了……” 话音未完,眼前就暗了下来,他们进入树林! 进入树林,这群宋军似乎松了一口气,马上将身上的伤员放下,然后让医务兵开始治疗这些伤员。 李平被安置在一棵大树后,阿里扶住大树喘了几口气,然后转身离去,没多久就又回转,手里多了一个军用水壶。 李平半靠在树干上,望着阿里,就在对方想给自己清洗伤口的时候,突然问道:“你为什么不走?” 阿里的动作停了停,摇摇头,撕下一块内衣布沾了点水,小心的给李平清理起脸上的污垢,就在李平以为他不打算回答自己的时候,阿里突然开口道:“我们是探路的部队,就算我回去,又能怎样?” 阵阵清凉从脸上传了回来,让李平觉得很舒服,他有些感激的看着阿里,半晌之后才轻声说道:“现在什么情况……哎呀” 阿里从李平的右手臂上收回双手,皱了皱了眉头,哑着嗓子说道:“我们正在和蒙古人捉迷藏,这里地形多变,蒙古人也不多,所以现在谁也奈何不了谁!” “随我突围的兄弟了?” “有二千多人冲出去了,剩下的大部分被杀,少数被俘虏的兄弟也多是重伤,我会想办法救他们出来的。” “你现在有多少人?” “完整无伤的有六百余人,轻伤者一百多人,重伤的有二百多人,多是从蒙古人手中救回来的。” “蒙古人那边有多少?” “他们分布的很散,似乎各个山道上都有他们的人,估计具体人数有三千到五千左右!” “赵范将军他们有消息吗?” “没有,不过我派出的人回报说,我们后面又现了蒙古人,看样子,他们是阻止赵范将军去增援的。” 李平沉思起来,直到医务兵过来帮他检查才回过神来,对医务兵笑了笑,然后对阿里问道:“你怎么看蒙古人这次行动?” 阿里提醒的指了指李平的右臂,才低声说道:“我觉得蒙古人是想围点打援,利用师梦龙将军引诱我们进入陷阱!” 正想说话,右臂上的剧疼让李平皱了皱眉头,见到阿里想责备这个莽撞的医务兵,李平摇头阻止,对着医务兵点点头,鼓励他继续,然后对着阿里若有所思的道:“我看未必,蒙古人就算能得西夏的帮助,让一部分人绕到我军后翼,但人数一定不会太多。而这里的地形多山,不利于蒙古人骑兵前行,所以我猜想这次蒙古人的偷袭部队应该是以步卒为主,骑兵只是辅助,并非主力!” 此时医务兵已经将李平的军服剪开,看到李平身上一片片的青紫痕迹,阿里有些躲避的将头转开,默默的思考李平的话语,半晌之后才低沉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指,蒙古人是想用沿途的伏击和袭击阻滞我军的增援,让其可以歼灭师梦龙将军所部?” 李平没有回答,只是笑着鼓励医务兵,让这名年轻的医务兵可以沉着冷静的为自己的统帅检查伤势。 医务兵帮李平检查完毕,除了全身多处撞伤,擦伤外,就属右臂上的伤势最严重,骨头都被撞裂,短时间内,右臂休想活动如初。 这个结果让李平感到有些意外,心中暗叹侥幸,而阿里却十分愁,骨折之伤,最忌移动,而现在情况紧急,自己的资历又不够,如果少了李平,和周围部队的联系势必要大受影响,到时会生什么变数,谁也说不准。 一想到这,原本因为意外救得李平的喜悦淡了不少,随之而来的是考虑如何安置李平,才能让他既避过蒙古人,又不妨碍他的伤势。 医务兵用两根树枝固定好李平的右手后,就去救治别的伤员, 李平有些感慨的摸摸的自己的右手,一抬头就看到阿里担忧的眼神,想了想,就明白他担心什么,沉吟片刻,突然说道:“如今军情紧急,要不然你拿着我的手令去见赵范将军,将这里的情况面呈……” “他们不会相信我的!”阿里黯然的插言,“在这些宋将看来,我始终都是外人,如果我回去报信,他们十有**会认为我已经叛变,到时情况只会更糟!” 李平默然,对方说的是实情,自从知道西夏和蒙古联手之后,军中对西夏人的防范就越严格,甚至有了捕风捉影的迹象,就他所知,现在除了阿里,凡是西夏投降过来的兵将,不是被派往执行一些莫名其妙的任务,就是被闲置监视起来,甚至还有很多说不清楚自己行动的西夏人被秘密处决,相比较之下,阿里的待遇还算最好的,只是若非自己,阿里估计也早就被闲置监视,甚至有可能被处决。 这种军中现况非李平所能解决,所以他对阿里提出的理由,也无法可想,沉默一会儿,只得摇头道:“不然这样,我们干脆向前突围,只要能和师梦龙将军汇合,或许,我们还有一线胜利之机!” 阿里考虑了片刻,突然想到什么的说道:“有了,我们可以在此地设下陷阱,引诱前方的蒙古人的前来,只要击溃他们,我们就可以和突围部队汇合,这样我们的生机将会大增。”说到这里,他的目光转向李平的右臂,脸上有迟疑。 “不要紧,事不宜迟,你马上着手安排!”李平当机立断,“从现在起,你全权负责指挥,不要顾忌我。” 阿里犹豫了一下,猛然一点头,转身就去安排,李平看着阿里离开,松了一口大气的靠向树干,一直强忍着的痛苦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的袭来,让他浑身上下犹如蚁咬,斗大的汗珠不住的滴下,一种身心俱疲的感觉让他精神困顿起来,他努力想抗拒,可是越来越困倦的疲惫,让他渐渐的闭上眼睛…… 他再次昏厥过去! 当李平再次有意识的时候,他的耳朵中听到凄厉和愤怒的惨叫,还有人临死前的痛嚎,那声音是如此的惨烈,甚至就像地狱的冤魂在酷刑中挣扎,咆哮,充满着寒透人心的力量。 这是什么声音? 李平睁开眼睛,身体微微动了动,这个举动惊动了阿里,他收回注视战场的目光,转头看着李平,温和的说道:“你醒了!” 李平现自己躺在一个担架上,他想尝试着半坐起来,可是身上疼痛让他的努力化为乌有,幸好阿里现他的意图,将他扶起来,靠在一块山石上。 刚调整好姿势,李平眼前就呈现出一片奇异的景观,远处地势比较低的一片树林烈焰腾腾,熊熊的火焰直扑天际,不时有被大火烧断的树木轰然倒塌,出一声巨响,呛鼻的烟木味隔了这么远都还可以清晰闻到。 除去这些,最让人注目的还是不时从树林中冲出一个接一个的火人,他们冲出树林的时候就已经浑身是火,一些人在地上打滚,想压灭火焰,可是不久却现这都是徒劳的,在一声声非人的惨嚎中,被大火燃烧,吞噬,最后趋于平静…… 李平突然闻到一阵熟悉的焦臭,皱了一下眉头,随又松开,注视着阿里。 阿里收回带些快慰的眼神,语气带着惯常的狠绝说道:“我只是让人诈败,将之引入林中,然后放火烧林,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 此人仇恨之心太炙,如果不加以化解,很有可能伤人伤己。李平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转而问道:“前方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已经查探到突围部队的下落,只是他们现在仍然被敌人所困,不过暂时没有多大危险。” “那好,我们赶快去和他们汇合!” 阿里应了一声,再次看了看远处的大火,然后抬着李平向别处转移而去。 傍晚时分,他们才到达跟随李平突围的余部所在----一处不大的峡谷。蒙古人居高临下的守住谷口,宋军冲不出来,而蒙古人也因为人数太少,无法对宋军起进攻,所以就变成僵持的局面。 看到如此情况,李平越肯定,在这一带的蒙古人主要任务不是歼灭援军,而是迟滞援军行动,为其主力争取时间。 想深一层,如果师梦龙部被歼灭,那赵范的部队就会和巩州城失去联系,到时蒙古人很有可能会前后夹攻,又吃掉这支孤军,掌握到临洮路战场的主动,如此筹划,不可谓不精妙。 如今的关键还是在师梦龙身上,如果他能坚持到援军赶来,一切就好说,如果不能,整个临洮路,甚至西北的宋军情况都不容乐观。 这么高明的战术一定是铁木真策划。 “李将军,我看我们可以等天黑后,从后山掩杀过去,蒙古人不知虚实下,很难防范我们!” 李平看了看天色,狠狠的一点头,既然已经不能按照预定时间到达,如何减少部队的伤亡就是最佳的选择。 天色入黑后,阿里带着数百人趁蒙古人进食之时,对谷口上的敌人起突袭,冲乱了蒙人的队伍,不明敌情下,谷口上的蒙古人没有过多的抵抗,很快就从谷口上撤退,让李平得以和峡谷中的部队汇合。 双方见面,彼此都感意外,原本因为损失惨重而低落的士气也恢复了不少。 李平就坐在担架上指挥,让部队冲出峡谷,继续向赤嘴镇方向而去,沿途除了找到不少脱队的战士外,还遭遇了几次蒙古人的骚扰伏击,最后仅仅只有不到三千人到达赤嘴镇的前沿,还未接近,就听到赤嘴镇那里喊杀震天,还有不时响起的火炮声,破碎了夜空的宁静。 听到这个声音,李平反而觉得安心了,至少这说明了赤嘴镇的宋军还在抵抗,虽然自己比预期的时间晚了许久,但希望还来得及。 因为不明敌情,李平让部队停留在一处隐蔽的地方休整,自己带着几名副将去查探情况,路过阿里的小队时让阿里也跟来。 小心的拨开山坡上的杂草,原本遥远的喊杀声蓦然清晰了,在视线所及处,正星星点点的遍布火把,一片片不住闪动的金属反光,以及不断传来的惨叫,呻吟,嘶吼,以及兵器相互碰撞的铿锵之声,让战场在所有人的脑中具体化了,一切都变的真实起来。 “好像只有二万到三万人!”一个副将带些迟疑的说道。 李平皱了一下眉头,还没有说话,就听到一阵奔腾的马蹄声正向着自己方向而来,而那个方位上是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有多少人马。 “他们知道我们来了!”阿里的嗓音带着一种奇特的寒声。 蹄声越来越近,大地上的震动也越来越清晰,预示着敌人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向着赤嘴镇方向突进!”李平咬了咬牙,沉闷着嗓音下达这几乎是自杀的命令,他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是!”身边的将领们马上离开去传达命令,只有阿里停下来,望了望远处喊杀不绝的战场,摇摇头,走到李平身边,苦笑着说道:“我现在真的希望宋国皇帝的确是名至实归!” 此时李平已经让卫兵将自己抬了起来,闻言只是对阿里轻声说道:“等会儿你跟在我身边,如果我落马,你就杀了我!” 阿里神情一震,还未说话,李平就已经离去,只有不住逼近的马蹄声分外清晰! 第四章 后继无人 平滑的河滩被河水洗刷的一平如镜,细小的沙砾在月光的反射下闪幻出淡淡微光,阵阵夜风吹来,有些寒意,但越显得安详和宁静。 轻柔的河水不住的抚摸着河床,出轻微而单调的脆声,显得如此有节奏,但是突然一阵急如暴雨的马蹄声蓦然在沉寂中传来,并且迅的沿着河岸向着某个特定的目的地进。 光听蹄声就知道事情不寻常。 我眉头微微一皱,望了望蹄音传来的方向,对着身后的岳风淡淡说道:“看来事情有变,你去看看!” 岳风应了一声,转身消失在黑暗中,没多久蹄音消失,他又走了回来,手中拿着一封标示着紧急的加急军报。 我接过军报,看了看上面的暗记,微微一愣,怎么会是孟珙写来的?难道他也出了什么问题? 撕开封口,抽出里面的信纸,匆匆浏览了一遍,觉得有些地方不解,又看了一遍才放下,沉思有刻,我决然的说道:“朕明天随军秘密出,建康的事情让司马风处理!” 岳风微微一恭身,我也没再多说,转身离开这里,还未到达宿营地,一个密探又给我送来一份谍报。 是白女写来的,看了看内容,我笑了,杨沃衍终于屈服。 “去见他!”我掉头而去,身后之人紧紧跟随,将我严密保护起来。 屋内的燃香散出缕缕清香,精心雕刻的玉器在烛光的映照下,出真幻难辩的光彩,长长的暗影拖在地上。我坐在一处暗影中,静静的注视着屋中跪着的杨沃衍,他已经跪了有一会儿,我没制止他,只是淡然的问了他几个问题,然后就没再说话,只是他好像也没有说话的心思,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黄夫人的确是厉害,或者她就是杨沃衍最大的心伤,这也是人之常情。 “你真的对朕没有什么要求?”我开口打破沉默。 “在下败军之将,囚俘之身,能得陛下欣赏,已经是万分荣幸,何敢有其他非分之想!”杨沃衍的回答和先前并无不同。 “那好,你今日就去军部领取军服号牌,另外,朕会在京城给你安排一间宅院,你将家眷安顿在那里吧!” “多谢陛下,末将告退!” “准!” 目光一直送杨沃衍出了门口,我的嘴角才露出浅浅的笑容,无论他是抱着什么目的投诚,只要他肯为我所用,这就足够了。 西北之战有了他,应该会增加几分胜算! 我的好心情没保持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传了进来,几乎同时,吴武求见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启禀圣上,西北传来紧急军情,师梦龙将军在回撤到赤嘴镇途中被蒙古人包围,赵范将军的救援被蒙人所阻滞,情况十分危急,另外,大散关的墨人将军也传回军情,说是对面的西夏军有异动,提请军部做出情报支持,是否夏蒙联军已经出动。”吴武一口气说完,脸色罕有的露出些微焦虑。 我神色有些淡然点点头,轻描淡写的说道:“这些事情朕已经知道,时间不等人,明天朕就走,军部的事情你多操劳些!” “皇上要走?这么急?”吴武有些惊讶,但也没什么阻拦的意思,停了片刻,突然提议道:“既然如此,那就让微臣将皇上欲亲征的消息告诉西北,让他们有所依仗,以鼓舞军心士气……” “不用!”我打断他,“你只需告诉西北,岳风大将军会带军来救援他们,其他的,你不要过多的插手。” 吴武不敢多问,低声应了是,静静站立一边,听我说下文。 我站起身来,扯过一边的地图,手指从巩州城开始,一路划过,最后停留在赤嘴镇,看了片刻,我有些疑惑不解的喃喃自语道:“赤嘴镇相距巩州城不过几十里,而且前有赵范的援军,后有巩州守军,铁木真处于两面包夹的状态,竟然还敢如此胆大,到底有什么凭仗?……吴武,你弄清楚铁木真是怎么来的吗?” 吴武走进来,注视了地图片刻,带些猜测的说道:“属下估计,铁木真是从西北群山中翻山而来,情报上也提及有大量西夏人投靠了蒙人,甚有可能是这些人知道某些山中秘道,故而将铁木真带到这里。” “是吗?”我无意识的问了一句,“如果师梦龙有失,则赵范也将无退路,巩州也极有可能不保,铁木真此招不可谓不厉害,只是他却失算了一招!你去告诉孟珙一声,他现在可以接管临洮的军政。至于大散关那里,你让墨人收缩防线,严阵以待即可。” 吴武应了一声,转而说道:“陛下,大军明日就要出,皇上是否需要和朝臣说一声?” 我想都没想的说道:“不用了,剩下的事情都交给司马风处理。” 吴武欲言又止,无奈的应了声是,转身出去。 他走后,我又看了片刻地图,对于铁木真突出奇兵的举动,心中还是存有不少疑惑,铁木真到底想做什么?就算他能击败师梦龙,但他的主力还是被困在临洮,对于整个战局影响虽然很大,但不会是改变性的,他到底有什么打算? 难道这个里面有什么我看不穿的战略吗? 不管了,无论他有什么打算,只要他一天还被困在临洮,战局主动还在我这边,明日随大军出征后,一切应该会清楚。 当天夜晚,我并没有回宫,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谁都知道我的离开已经是必然,此刻我并不想面对那些为了这样或那样的理由来阻止我的官员,甚至我连姿儿她们也不想见。 相见越久,只会更增离别时的不舍,何必! 我秘密来到城外军营,密密麻麻的军营此时已经铺满大地,举目望去都是星星点点的灯火,巡更守夜的士兵吆喝声不住的响起,寂静中充满一种难言的喧闹。 本来我并不想惊动旁人,可我的到来无论如何也不能对一些人保密,比如担任此次行军总管的岳风,他还算明白我的心意,只是带了少数将领将我迎进军营,将我安排在一处秘密的营地中。 叫其他人都退下后,我单独留下岳风,问了一些情况后,我才让他去做事,至于我的到来,要他严格保密。 清凉的夜风中,司马风和叶谦两人顺着河堤而行,看到夜色下显得迷蒙难辩的战船,两人都想说什么,同时张口,现对方也欲说话,又一起停住不言,互相看询。 有些尴尬的沉默了一下,还是叶谦先打破沉默,开言道:“皇上这次执意亲征,我等身为臣子,难道真的无法可想吗?” 司马风有些无奈,扫视了远处的军营片刻,语调突然奇异的说道:“要不然,你我二人今夜再次求见陛下,或许陛下能够改变心意也说不定。” 叶谦微微一怔,思虑片刻,也决然道:“如此甚好,不知皇上今夜在何处安歇?” 司马风也不明说,只是轻描淡写的道:“我们去军营那里问问。” 两人不再多说,双双向军营而去。 我听到司马风和叶谦二人的求见时,本有些不愿相见,一旁的修紫暄劝说了几句,我才有些勉强的让他们两人进来,就在中军大帐和他们二人相见。 冷眼看着二人行完礼,也不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 叶谦有些神色不安的看了看司马风,站出来底气有些不足的说道:“微臣等深夜前来打扰陛下,实在是迫不得已,还请陛下见谅!” 我淡然说道:“无妨,如果是还是劝说朕不要亲征,那就不必说了,朕这些天听的够多。” 叶谦似乎愣了一下,偷眼看了看司马风,见他面色肃然,顿时胆子壮了些,直起身子,宏声说道:“臣自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万金之躯,不涉险地,皇上乃是一国之君,一身关系天下社稷安危,如何能够轻易舍弃朝堂而趋兵凶战危之地,况且,率兵打仗,乃是将军之事,皇上又何必和属下争功?如今建康人心惶惶,皇上坐镇尚可安定民心,如果皇上亲征离京,万一有所闪失,岂不让大宋子民,数万臣子无所依归?到时臣怕外敌未却,内贼……” “够了!”我怒声打断他的话,站起身来,语气不善的开言,“以我大宋如今军力之强,出击夏蒙联军,犹如泰山压卵,如何不胜?况且,自古来天子亲征,不乏先例,前有唐太宗亲征四方,后有我高祖太宗真宗数位先皇御驾却敌,朕在登基前,也曾多次出征,为何现在反而要束手缚脚?难道你们认为朕登基后,就变成胆小鬼?只能躲在深宫内院,看着将士们出生入死而不顾吗?” 叶谦头上大汗淋漓,有些惶急的辩解道:“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微臣只是,只是……” “皇上请息怒!”司马风开言解围,“叶谦大人只不过担心皇上离开京城,使得人心动摇,社稷不稳,实乃一片忠诚之心,皇上不必动怒。” 我看了一眼司马风,冷哼一声,又坐回去。 帐中的气氛停滞了片刻,司马风柔和的开言道:“皇上既然执意要亲征,微臣等也不敢再多言。只是如今皇上子嗣淡薄,而宗室也所存无几,如若有一些有心人乘皇上离京之际,散布谣言,蛊惑人心,只怕会引得江山动荡,倒时人心易摇,皇上不可不慎!” 我微微一滞,司马风说及了一个大家不敢提的问题,我现在并没有子嗣,而且直系宗室也所剩无几,几乎没有男丁,在这种情况下,这些大臣在很多方面都感到有些无所依归。 姿儿已经多次提醒我这个问题,甚至还提议再次选秀,让我多纳妃子以解决此事,可是最近一直事忙,也无过多心思考虑这个问题,而且我私心里,对解决储君的问题另外有所打算,只是现在不方便说出来。 如今面对这个问题,让我感到有些棘手,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表达。 沉默有刻,我突然站起身来,很坚决的大声说道:“朕此次亲征不可避免,至于总理所说之事,朕会考虑,夜深了,朕要休息,两位爱卿自便吧!”说完,我甩袖而出,留下司马风和叶谦两人面面相觑。 第五章 兵临绝地 临洮路,赤嘴镇! 此刻这里尘土飞扬,喊杀连天,一支军旗残破的宋军正拼命的冲击着拦截自己的蒙古兵,意图和包围圈中的宋军汇合,蒙古人也知道这支宋军的意图,不断的调集着部队来围剿阻截住他们,阻止他们的意图。 阿里策马在蒙古人中纵横往复,手中的战刀划出条条冷电,在热血的飘洒中,在凄厉的惨叫里,眼前这一群敌人纷纷落马,短时间内就又冲散了敌人的一次拦截,可是当眼角看到又一批敌人冲杀过来后,阿里牙一咬,喝令因为追击敌人而散乱开来的部队重新聚集。 很快,在阿里身边又聚集起了数百宋军,抹了抹脸上的血汗,阿里暴喝一声:“随我冲!”整个队形蓦然前突,变成尖刀阵,向着蒙古人迎面杀上。 迎面冲来的蒙古人似乎知道阿里的图谋,他们在即将要和阿里短兵相接的时刻,巧妙的拨转马头,让过了阿里这支队伍,然后集中弓箭对着李平所率领的后队起奔射,利用自己娴熟的马技,高的箭术,不断的在宋军前军后军结合处撕咬,意图将宋军皆为两断。 阿里不用回头,就知道身后情形的不容乐观,如果蒙古人截断了两军之间的连接,己方这支孤军突入的部队结局也就可以预期。 只是尽管如此,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此事,如今已经不能回头。 “进生退死,随我冲!”阿里再次大喝,让有些犹豫的突击部队精神为之一震,下意识的就按照阿里的命令向前冲去,再无人向后看,气势勇猛无伦。 这支部队如疯似狂的杀向对面的蒙古人,双方的队列不断的互相冲击,犹如火与水的相逢,在短暂的碰击中,暴闪出最激烈的风采。 杀退一次又一次的敌人拦截,一个又一个的战友倒在冲锋的路途上,长枪折断了,手中的刀也卷了,腰里的箭囊也空了。阿里不断的找着对方薄弱的环节,意图冲出对方的拦截,可是在对方高的骑术下,他的图谋一次次的落空,就算偶尔可以找到一两处对方拦截的漏洞,可是对方也能迅的现,调集部队再次拦截住他。 蒙古人的顽强让这支部队的努力化为乌有。 自己身边的部属越来越少,而眼前还是看不到边际的敌人,这种情况,就算意志最坚决的人也难免会产生气馁。 一刀将一个冲来的蒙古兵斩落,阿里知道自己已经无能为力,在状态最好的时刻都未能冲破敌人的阻截,更何况现在锐气已过。 望着赤嘴镇中仍然飘扬的宋字大旗,阿里的嘴角露出无奈的笑容,在满脸的鲜血映照下,显得如此狰狞和残酷。 “准备……” “咚咚咚……” 就在阿里打算孤注一掷,决死冲杀的时刻,后军响起撤退的战鼓声,极为有节奏的鼓点不住的响起,让初以为自己听错的阿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搞什么,这个时候怎么能撤退? 心里嘀咕着,阿里反应可不慢,呼喝一声带领只剩下数十人的部属往回杀去。 此一举动明显出乎蒙古人意料,原本一直拼命拦截对方的蒙古人没想到对方会突然逃走,慌乱了片刻才调整成追击的队列,可是此时阿里已经和李平汇合了,两支部队合成一股,向着另外一个方向冲杀而去脱离了这个战场。 宋军的这个举动让蒙古人不知是追好,还不不追好,正在踌躇间,凄厉的牛角号声让他们明白该如何做,分出一小支部队去追击阿里他们,剩下的部队又加入围攻赤嘴镇宋军的队列。 阿里随队奔跑了片刻,很快就来到李平身边,当看到李平身中数箭,被身边副将勉力搀扶在马上的情景,他想责问,却开不了口。 半晌,他才哑着嗓子问道:“你怎么样?” “还好……”话未说完,李平口中就吐了一口鲜血,歇息了一下,才再次命令道:“西北……快……收拢……收拢部队……”话语未完,口中的血丝已经落到战马上。 阿里不再多问,转身奔入队列中。刚刚那场短促的激战,这支部队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马,剩下的也无不带伤,此刻一撤下来,不少人已经丧失了刚才那股血战的豪气,一心只想快马逃离,整个队伍已经有散开的趋势,如果再不加管带的话,很可能成为溃军之势,到时,就真的全都完了。 不住的吆喝命令,甚至还亲自带队冲击了几次追击的蒙古兵,阿里的勇敢很快就收到效果一队接一队的部队能够有时间重整,部队渐渐的又重新聚合起来,向着西北狂奔而去。 “李将军让你占领那个高坡!” 就在阿里不知该跑到那里的时候,身后传来李平的命令。 也不答话,一拨马头,向着不远处的小山奔了过去。 这是一座荒凉的山坡,但是很奇怪的是,这个小山坡上竟然开辟有供战马奔驰的山道,从半山腰一直延伸下来,虽然不少地方被杂草掩盖,但看的出来,这里当初是被人工修建过的。 阿里感到有些奇怪,初还以为这里有埋伏,派出一对探骑上山侦察了片刻,确认安全之后才带队冲了上去。 左右一察看,阿里才现这个小山坡上有一个荒废了很久的残破军寨,规模很小,而且十分破败,估计就算是完好之时,这里也不过能够驻扎三四百人而已,应该只是一个前哨军寨。 “我在军中看过地图,知道在以前,大宋为了抗击西夏,在这一带修筑过不少军寨,没想到现在到派上用场。” 不知什么时候,李平走到阿里的身边,他的身上已经被包扎过,脸色虽然还十分苍白,但精神却奇异的好起来,眼中也有了一些神采。 “没什么,师将军在临走前给了我一种药丸,吃了后,感觉好多了!”也许是看到阿里的疑惑,李平出言解释,不过他没有给阿里时间提问,就指着身后说道:“他们追来了,你先带人去抵挡,我在这里布置。” 阿里看了看远处飘扬的尘土,收回目光,询问的和李平副将对望了一眼,当看到对方眼中明显的担忧时,他知道,事情远没有李平说的这么轻松。 不过此刻他没时间顾虑这些,厉声喝道:“随我上马杀敌!”话音未落,就带马顺着山道冲了下去,还未上山的骑兵很快加入他的冲锋队伍。 面对宋军这突然而来的强大反冲锋,原本只是想将他们赶出主战场的蒙古兵措手不及,被宋军硬生生的杀入队列中。 阿里此刻换了一支长矛,矛影纵横,血光四溅,在一股股的热血交织中,在一声声的惨叫里,连杀十余敌。 “铛!” 一把战刀架住了他的长枪,阿里迅的和来人打了一个照面,一个身体粗壮,身批银钉软甲的魁梧大汉,正圆睁双眼,凶神一般的看着他。 此人未戴帽子,头上油光光的,却在脑后编了个小辫,神情狰狞暴虐,手中的战刀在日光下出森森的寒芒,和他凶狠的神情呼应,越显得凶恶。 只是看了一眼,阿里就知道碰上蒙古人中的勇士之流,杀死这样一人,胜过普通小卒数十人。 心中蓦然杀机剧增,冷峻的面容瞬息间就收敛了任何表情,沉静的犹如一尊石像。炯然的双眼中透射出一种如死一般的黑暗寂然,一种淡淡的杀气在四周飘移。 “杀!”极短时间内,对方突然暴喝一声,手中的战刀划过一道轨迹,恶狠狠的斩落下来。 面对扑面而来的冰寒刀芒,阿里冷峻的面容毫无变化,看都不看,手中的长枪带起灿烂的寒光,丝丝的空气划破声直刺耳膜。 这名蒙古健者冷哼一声,很不情愿的将战刀收回,硬挡了对方这枪,两匹战马迅交错而过,此人迅一转马头,欲要再度冲杀之际,不期身下的战马却突然一声悲鸣,身子一软,一连打了数个摆子,然后轰然前扑,将他差点摔下马来。 此人惊怒交集,正欲翻身下马的片刻,一溜带着腥味的寒风已经来到他胸前。 这名蒙古勇士勉力将手中的战刀横于胸前,但此刻平衡既失,力道不足,手中的战刀被对方粗重的力道给荡开,粗黑的枪影迅没入他的胸膛…… “啊……” 凄厉而悠长的惨叫被带到空中,一条壮健的身体直飞一丈多高,沉重的落下之际,一道精光四射的刀芒已经没入他的胸俯,犹如劈开的西瓜,鲜血和肚肠直滚而下,狠狠的砸到地上,就像个被摔破的皮囊。 冷冷的收回手中的战刀,阿里看也未再看对方一眼,手中的长枪再振,向着余下的敌人杀去,身边的宋军看到主将如此豪勇,士气复振,争先向对方冲杀而去,反到是蒙古人却胆怯了不少,抵抗了片刻,就拨马逃走,留下身后的宋军高声欢呼。 阿里制止了追击,安排了上百人到四周警戒后,带着剩下的部队返回山坡。 此刻山坡之上的宋军在李平的指挥下,正在山坡上设置障碍,搬运山石,砍伐树木,修整军寨,积极准备防守的事宜。 阿里有些不解,他不知道李平到底打算干什么,自己一方是来救援师梦龙的,可是李平不去想办法突破对方的封锁,却在这里准备防御,难道以为这样就可以保全自己吗? 怀着深深的疑惑,阿里找到了李平,此刻李平正在山坡的最高处,拿着望远镜观察远方的战局。 阿里不便打扰,就静静的站在一边等待着。 “咳咳……” 李平突然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身边的副将熟练的递出一条毛巾,李平接过后堵住了嘴巴,等咳嗽声稍微平息后,李平拿开毛巾,上面已经布满鲜血…… “你……” “阿里来了,过来看,师将军的防守真是没话说,要是我,早就被敌人所趁……”李平没有给阿里说话的机会,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望远镜递过来。 阿里欲言,但李平微笑摇头,指着远方让他看。 举起望远镜,远处的景观蓦然清晰起来。 一圈排列的十分巧妙的连环车队耸立在外围,凭借着这点依仗,里面被包围的宋军顽强的抵抗着蒙古军的冲击,一队又一队的蒙古骑兵犹如汹涌的波涛,狠狠的撞击着这些已经残破不堪的阻碍。 密密麻麻划过天空的箭影,就算隔了这么远,也可以感受到那种特有的呼啸声,双方都已经竭尽全力。 在这道车队壁垒的后方远处,一杆“师”字大旗还在顺风飘扬,从望远镜中还可以看到大旗下,不住的有人员往来,气氛之紧张,简直是扑眼而来。 微微转移了一下方向,阿里的视野里先是出现了一支骑兵方阵,接着一连看到四支几乎一模一样的骑兵方阵。 从阿里的方向看下去,可以很清晰的看到这支部队的与众不同,这些骑兵全都是统一的黑色软甲,长枪横握,方向几乎一致,黝黑黝黑的枪头,几乎都不怎么反射阳光。尤为让阿里感到震惊的是,这支骑兵的那种气势,上万人,毫无任何不该有的动作,就那么静静的停在那里,犹如山岳耸立,大海横路,予人一种不可阻拦,不可摧毁的决强气势,心志差点的人,估计看都不敢多看。 冰冷,强大,危险,可怕…… 阿里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这些词语,而且,随着镜头的转移,他也看到了曾经见过的东西----九尾白旄大纛。 “果然是铁木真!”阿里正欲放下望远镜,却突然现那支可怕的骑兵队伍动了,他们动的似乎很慢,但在念头还未转换之时,整支队伍已经激烈的奔跑起来,毁灭天地的冲击力似乎只在瞬息间就爆出来…… 这一击狠狠的打在宋军的薄弱环节上,犹如最恶毒的刀刃砍在柔软的韧带上,使得宋军本已不堪重负的防线砰然断裂…… 汹涌奔腾的战马狂涌而入,宋军的集中飞射也不能阻拦他们片刻,冲天而起的鲜血,凄厉无比的肢体的被黑色的狂潮所淹没,那黑压压的一片,犹如不可阻拦的决堤洪水的淹没了一片接一片的绿色,似乎整个天地间都只剩下这样一种颜色,这样一种的威势…… 阿里在一瞬间,几乎都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感觉到眼前都是这种黑色,这种几乎不可能阻截住的黑色,一时间,他的手脚似乎都冰凉透了。 师将军他们还有…… “救”字还在脑海中回想,眼前的绿色就已经完全消失,黑色洪流迅的淹没了一切,向着飘扬的“师”字大旗而去。 阿里的心一下就揪住,虽然他对师梦龙并无任何好感,但此刻他却不禁为这个至少值得别人尊重的将军担起心来,设身处地,自己面对如此危局,除了死战,并无他法,可是面对如此敌人,战死似乎才是自己唯一的出路。 就在阿里紧张的欲摔下望远镜的时刻,一幕让他终身难忘的情景展现…… 似乎在一声号令下,原本被黑色淹没的大地突然塌陷,不错,的确是突然塌陷…… 纵横往复的坑道,几乎如奇迹一般的突然出现在原本平坦的大地上,大批的蒙古骑兵料想不及,连人带马的摔下坑道陷阱,还有更多的骑兵被突然从坑道中涌现的宋军所斩杀,似乎在短暂间,大片大片的土黄色就从地下爬了上来,拿着战刀,拿着巨斧,甚至是工兵锹从四面八方的冲入蒙古人的骑兵队列,**他们之间的缝隙,将他们分割包围。 几千人,就在这狭窄的地方迅纠缠到一起。只是骑兵虽然冲起来威风八面,但是一旦被截停,同样也会是非常要命的,在占了先手之下,宋军掌握了上风。 不过这支蒙古骑兵也的确非一般的蒙古骑兵,他们一看冲击的路线被截断,几乎连考虑都没考虑的下马,然后以战马为掩护,对掩杀过来的宋军进行顽强的冲击阻杀,并且分散的队伍也极力想合拢到一起,而没有被坑道波及的蒙古兵也策马前来支援,局面似乎马上又要改变…… “轰……” 熟悉的巨大声响让阿里精神一震,果然,一股股黑色浓烟在远处的小镇中飘起,正欲接应己方被困的蒙古骑兵阵列中出巨大的炸裂声,一个个巨大的躯体被抛飞到半空。 红光夹杂着血肉,烈焰焚烧着躯体,正全力冲击的蒙古兵被这个突然打击打懵了,队形突然一乱,不少战马脱出了主人的控制,四散而奔,原本气势如虹的冲击变的慌乱起来,在炮火的持续攻击中,也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 “呜呜……” 白旄大纛下又出沉重的牛角号声,原本正起冲锋的蒙古兵如同来时一样的退离,只留下被困在宋军阵地,不得脱身的蒙古人。一队队有组织的宋军正利用强弓硬弩,狠攻硬杀,将被围住的敌人一一吃掉,不过看样子,他们似乎还是很吃力。 这支蒙古人的确不好对付…… 正在感叹之时,阿里感到有人在推他,下意识就有些不满的看过去,他却看到李平一脸不正常的潮红,不久又迅转白,如是三次之后,才恢复先前的苍白。 笑着拒绝阿里的搀扶,李平一边从有些不舍的阿里手中拿过望远镜,一边自嘲道:“这个药似乎越来越霸道……咦,怎么蒙古人还带着投石车,不对,这些投石车是我们的,情况不妙啊……” 李平又放下望远镜,思考了片刻,突然对阿里说道:“师将军那边估计撑不住了,你将队伍分成三批,留下一批作为生力军,另外两批轮流冲击对方军阵,尽量多弄些对方的战马来。” 阿里被李平的话所吸引,一时又忘了问对方这个所谓药丸的事情,不解的说道:“师将军刚挫败了铁木真,我看他还可以支持一会,现在我军已然疲惫,如果贸然出击,只怕很难全身而退,到时不要说救援,就是自身也难保,而且此处孤悬于外,正是所谓兵家绝地,如果敌人将此山围困,我们只怕很难脱身。” 李平咳嗽了两声,语气有些急促:“我们本来就是来救援的,还说什么绝地不绝地?师将军身边的火炮都是近程,不仅数量少,而且炮弹也不过百数,刚才我默数了一下,估计师将军现在那里的炮弹剩不到二十枚,起不了什么作用。冲进去救援我们是不成了,我们只有在外围游击,等待战机,或许还能救出师将军,一切都拜托……” 望着李平期望的眼神,阿里心头一酸,狠狠一点头,咬牙道:“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不让这群蒙古蛮子好过,你多保重,不要忘了,我们要一起到建康喝酒去……” 看着阿里挺拔的身影向着山道走去,李平的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喃喃道:“如果我还能活着,一定……” 第六章 血染沙场 眼前是突然出现的敌人,在晚秋的太阳照射下,眼中只闪烁着一片片的金属光泽。听不到大地的震动,只看的见前方突然出现一片飞沙走石,犹如风暴突起,大批的骑兵在风沙的遮掩下,狂飙而来。 这是一片可怕的毁灭风暴! “迎击!”刚调整队形的蒙古将领声嘶力竭的大喊着,当先挥舞着战刀迎了上去。 “出刀!”阿里先拔出战刀,然后左手枪,右手刀的冲杀而出。其他勇力不及他的战士,也利用颈项间缠缚的布带稳定住手中的长枪,然后挥舞着战刀,恶狠狠的随后跟上,嗷嗷叫着,向着敌人最脆弱的脖子砍上去。 瞬息之间,两军就凶猛的冲撞到一起,被加固的长枪先建功,大批交错而过的蒙古兵被刺落下马,浓烈的血花迸射,惨叫着,喝骂着,只看的见血肉横飞,听的见人号马嘶。 呼啸着卷入对方的阵地,双方互相拼杀,互相交错嘶喊,马身的互撞,兵器的铿锵,死亡前的嚎叫,很快就在空中回荡。 阿里带着这队宋军犹如一支利箭狠狠的插到对方薄弱的环节,犹如一只凶猛的豹子,恶狠狠的在对方阵中穿插,而且巧妙的避过对方将自己引入包围中的打算,只是外围不断的骚扰游击,避免和对方进行死战。 铁木真似乎也清楚这支宋军的打算,没有将自己的主力派出,只是派出几支部队和其纠缠,其余的部队还是继续对赤嘴镇的宋军起攻击,整个战场喊杀连天,剧烈的嘶喊声推云破雾,偶尔几声剧烈的爆炸声,更是让这个战场协奏曲更是剧烈。 阿里率军足足杀了半个时辰,他也不知道自己砍杀了多少敌人,只是带着部属,不住的做蛇行攻击,而且忽进忽退,让对方摸不准他们的进攻路线,在蒙古主力无暇顾及他们的时刻,阿里的这个战术挥出决佳的效果,让蒙古兵空自呐喊连连,却无法将他们真正围住圈杀,如果不是他们占着人数优势,阿里将会有绝大的机会冲入包围,但是现在,也只能在外面给蒙古人造成一点麻烦。 阿里一刀将一个横冲过来的敌人劈落,微微一转,眼角余光就看到一个部下和战马突然滚落,战马上已中数箭。阿里救助他的念头还在脑海中,就看到无数的蒙古兵已经兜杀过来,战刀挥舞中,阿里已经变的麻木的心灵还是忍不住的大吼一声,策马冲了过去,抛出战刀,刺中一人,然后挥舞着长枪恶狠狠的冲杀过去。 激烈的枪影中,一连数个蒙古兵被刺下马,可是那个宋军战士已经倒在地上,身上已经被砍的破碎。 “走!”悲啸一声,阿里一把揪住一匹无主的战马,然后拨马而行,残存的战士紧紧跟随远扬而去,留下一溜灰尘。 蒙古人似乎也分不出多余兵力来追击他们,使得阿里带着部属顺利的返回山坡。 一清点人数,刚才那阵拼杀又损失上百人,余下之人也无不带伤,血水汗水布满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唯一让人感觉有点欣慰的是,他们和阿里一样,也或多或少的有点收获,就算没有获取战马的,也拿了几把兵器回来。 阿里喘了几口气,让他们下去休息,此时李平已经派人来安置他们。 “将军还要带队?”李平的副将惊讶的看着阿里,似乎不敢相信还在气喘的阿里仍然有余力再次带队进击。 “不错,现在情况危急,敌人势大,现在除了我,还有谁人来领军,快点!”阿里有些暴躁的喝令着,他有个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生。而以他们现在这种情况,要想救援师梦龙,那是痴人说梦,但是如果要救出师梦龙本人,还是有机会的,只要那一刻来临,就会有机会…… 副将看了看阿里,不再相劝,指了指身后的方向,阿里换了匹马,就疾而去。 阿里带队一连冲杀了三次,但是始终不能突破蒙古人的拦截,而且蒙古人也似乎只想将他们拦截住,所以主力始终没有抽出对付他们。 就在阿里第五次带队攻击的时刻,一声惊天动地的巨震突然从赤嘴镇中传出,一片火光猛然窜起,天空中也飞溅出一团团暗红色的火团,落在蒙古人中,使得他们的战马惊恐的嘶叫,队形出轻微的骚乱,蒙古兵正欲稳定住阵型的时刻,又是数声剧烈的爆震,更多的火流星落了下来,不少躲避不及的蒙古人立时变成火人,凄惨的叫声顿时充塞天地。 骚乱变成躁动,一些蒙古兵下意识的想躲开这些落物即燃的火油弹,但有些密集的攻击队列让他们能够迂回的空间并不多,不可避免的出现互相碰撞的事情,还未等他们调整好,一声连着一声的爆震夹杂着烟花木屑飞上了天际,滚滚的浓烟迅漫过天际。 “拿解药!”和蒙古兵的慌乱不同,阿里却异常兴奋起来,眼前这刻就是他一直苦等的机会。 吸了几口解药,阿里就趁着蒙古兵混乱的良机再次动进攻,刚开始,蒙古兵似乎还想阻拦,可是黑烟飘来,人马不及声就纷纷翻倒,如此诡异的情况让铁木真也知道不可强攻,于是招呼部队暂时撤退。 惨叫和火光不住的在附近闪过,但是与身边不住传来的爆响声相比,似乎又微不足道,阿里一边冲击着已经不算很强烈的阻截,一边向着赤嘴镇进,黑烟中,他只模糊的辨认了一下,就按照大致估测的宋军主旗所在而去,如果能够救出师梦龙,这次救援也不算完全失败…… 同一时间,赤嘴镇中的宋军指挥营地。 尽目望去,眼前的一切犹如修罗地狱,残存的战士在激战,未及撤退的敌人在激战,倒毙在四周的人马尸体犹自散着血腥味。 不少已经陷入极度亢奋甚至已达疯狂的战士狠狠的砍杀着敌人,就算是尸体也不放过,一定要砍到确认他死的不能再死,这一切都落入正冷眼看着战场的宋军主帅师梦龙的眼中。 当初敌人毫无预兆的突然袭击,自己已经竭尽全力的抵抗,虽然已经派出求援之人,可是援军久久不来,若非是另有隐情,就是他们也遭遇到阻击,敌人如此精心设计,一直到现在才动,肯定每个环节都已经考虑到了,自己根本就是一只落入陷阱的猎物,此刻的挣扎不过是徒劳的拖延时间而已…… 面对优势的敌人,却以三千不到的正规战士加上一万由辎重兵和工兵组成的部队,死死的抵挡住敌人一天一夜,这份战绩足以让任何人不敢小看。只是就算如此,那又怎么样,现在还是冲不出去,敌人围得像个铁桶一样,自己无论怎样突围,都以失败告终。更何况,就算突围出去又如何?难道自己这支由步兵组成的部队能够和对方的骑兵比度吗?也许只有死守才或许有一线生机。 师梦龙有些悲哀的看着眼前一切,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到身边的战士身上时,他的目光流露出骄傲,多好的战士,从昨天一直激战到今天,他们至少击退了敌人数十次的大小攻击,光看对方的进攻序列,就知道有不下于五支。 用舌头舔舔干渴的嘴唇,师梦龙收拾了一下心情,盘算着等下该如何办,方才将最后的火油弹也用上了,现在自己这边除了弓弩,就再无可以有效杀伤敌人的武器,可是敌人人多,如果采取逐步推进的碾压之法,自己一方失手只是早晚的事情,到时已经是强弩之末的自己又如何办,或许现在突围才是最好的办法…… “大将军,大将军!”归德将军赵律简拄着一根长枪,一拐一拐的跑来,他的左腿已经被砍伤,如果不是他身上的铠甲坚实,如果不是战士抢救及时,他或许已经倒下。 自己不是让他留在伤兵营吗? 师梦龙有些不满,但转瞬一想,现在这种情况,他还能呆在伤兵营,他就不是赵律简,两人相识这么多年,他的性子自己是最了解不过。 赵律简跑到师梦龙身边,压低声音兴奋的说道:“我弄清楚了,外面的确有支咱们的部队,如果我们能够和他们汇合,突围的机会将大的多……” “轰……”几声剧烈的爆炸打断赵律简的话,而且翻滚的气浪让赵律简有些不稳,师梦龙伸手扶住了他。 “你等会儿和云涛一起突围吧!”师梦龙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他不想明说,如果外面那支部队有实力的话,至少可以稍微减轻一下自己的压力,可是看的出来,对方根本没有因为外面的部队而减缓攻势,这足以说明外面那支部队的实力根本就不足,就算会合了他们,也不会对目前局势有任何帮助。 赵律简微微一怔,不明所以,就在这时,浑身都是烟熏火燎遗迹的向云涛匆匆跑来,连声道:“部队我已经准备好了,那些带不走的物资我也埋下火药,等会儿我们突围后就可以引爆,另外,我们的炮弹已经用完,那些大炮我觉得也应该一并处理掉!” 师梦龙神色木然的点点头,决然的说道:“一刻钟之后你们就突围,我留下!” “这怎么行,大将军是一军主帅,怎能轻言牺牲,还是让末将留下!”赵律简激愤的争辩道,“更何况末将已经有伤在身,跟着部队也只是个拖累,大将军还是快走吧!” 师梦龙冷峻的神色一变,勃然大怒道:“难道你想违抗军令不成?或者你认为,你现在就可以替代我布命令,统帅全军吗?” “末将不是这个意思,大将军请听我……” “够了,这是本将军的命令,你必需执行,云涛,等会儿你就带他走!”师梦龙激烈的打断赵律简的辩解,调过头去,眼角闪过莫名的内疚和悲哀。 自己这次失算中伏,让上万将士惨死,自己死不足惜。从军这么多年,生生死死早就看淡,自己也明白早晚也有这么一天,现在这刻的来临让他有种解脱的轻松,只是那股深深的内疚让他害怕,害怕自己黄泉之下无法面对这些战士,害怕家人因此而受到别人的非议。 千古艰难唯一死,看破死亡之后为何还有如此多的挂念,难道自己真的修为不够吗? 师梦龙自嘲的笑笑,只是笑容到了脸上,变成嘴角的**。 “这是通谷堡守将吴世复给家人的信,如果你能出去,代我交给他妻子,另外,如果你能够见到皇上,就请转告,师梦龙年老糊涂,指挥无方,以至兵败身死,和其他将士无关!”师梦龙从怀中抽出一封信,上面已被血迹所沾染,此刻赵律简才现,师梦龙身上也已经是伤痕累累。 向云涛有些颤抖的接过这封信,贴身藏好之后,嘴角**了几下,他已经劝过,只是师梦龙的心意已绝,难以改变,更何况,如果师梦龙也随军突围,估计成功的希望越渺茫,到时就真的是全军覆没,毫无希望。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走!”师梦龙有些急促的催道。 “其实将军还有另外一个选择,而且皇上也不会怪责将军的!”咬了咬牙,向云涛突然低言道。 看了看赵律简突然皱眉,但却若有所思的表情,师梦龙反而十分平静的说道:“如果梦龙投降,以如今的情况来看,确实是有机会苟存,你是想告诉梦龙这些吗?” 知道师梦龙语气不善,但向云涛还是强自劝说道:“其实皇上早就知道此战凶险,对将军不得已的行为也已经默许,只要将军……” “够了,我乃宋将,绝不能投降蛮奴敌酋,如今兵败,唯死而已,再敢言降,定斩不饶!”师梦龙愤然起身,狠狠的看着向云涛,大有你再敢说我就现砍了你的架势。 向云涛疲惫的脸上露出悲戚的表情,没有再多说,拜倒于地,然后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你还不快走!”师梦龙冷冷看着赵律简。 赵律简神色数变,最终无奈的点点头,蹒跚着离开,只留下师梦龙和他身边的上千亲卫。 “呜呜……” 当尖利如同地狱召唤的马蹄震地声传来的时刻,比起先前猛烈了数倍的一连串的爆炸声,轰然响起,四处的火光冲天,砖石飞溅,浓烟弥漫中,熊熊的火光如流水般的向外暴卷而出,轻易就吞噬了正策马冲入赤嘴镇的蒙古骑兵,踏着火光,师梦龙带着身边的亲卫凶猛的冲杀而出,飘扬的“师”字帅旗,在烈火中分外惹眼。 看到师梦龙的帅旗出现,铁木真顾不得怜惜士兵,马上调集了上万的骑兵围杀. 用湿布蒙住自己口鼻的蒙古骑兵,挥舞战刀,斧头,闷声不响的正面拦截住师梦龙的突击,并且还有数支骑兵压向师梦龙军,意图钳制住这支宋军,然后分而灭之。这些蒙古人的战马没有防护,不能持久攻击,所以他们想尽快的将宋军分割掉。 但是宋军两翼射来的箭雨打乱了蒙古人的部署,让其压制部队出现混乱,趁着这点良机,大批手拿长矛的战士汹涌而出,对着蒙古兵就是一阵乱戳,人人拼命,个个争先,瞬间的决强爆力,让即要防备毒焰,又要防备敌人的蒙古兵手忙脚乱,大批的战马倒地,掉在地上的蒙古兵被宋军丝毫不留情的斩杀。 这些宋军战士都清楚,此刻除了死战别无选择,他们都非战场新丁,所以他们的攻击凌厉而有效,拿着长兵器的上下飞刺,手拿战刀的,砍不到蒙古兵就剁马腿,总之上下夹攻,和蒙古兵纠缠到一起,让蒙古兵挥不出骑兵集团冲锋的长处,被迫和宋军陷入步骑混战的僵局。 师梦龙身立帅旗下,冷冷的看着双方在狭窄的地段下互相争夺,互相拼杀,长枪手有组织的齐刺,短刀手清理对方偶尔留下的残余,那些弓弩手射完长箭之后,毁弃掉手中的弓弩,拔出短刀准备肉搏,很多时候,师梦龙甚至不用出声,这些战士就自然的按照最佳的应对做了,这是数次出生入死的经历所换回来的经验,也是精锐和平庸最大的区别。 这支部队很快就在拦截的蒙古兵中造成了不小的伤亡,曾经多次击败敌人的蒙古骑兵此刻一个个的跌落马下,吸入毒烟而脚步不稳的战马绝望的想在枪影刀光中挣扎,暴虐的蒙古兵一边竭力的稳住自己的坐骑,一边拼命搏杀。 此时除了杀与被杀,已经没有其他任何选择,被长枪刺的透穿的身体被迅的践踏成血泥,被战刀砍落的头颅被人像球一样的踢开,血色的面孔带着诡异的狞笑,犹如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诅咒,在整个战场蔓延。 喘着粗气,仇恨愤然的双目变成血红,每个人都舍生忘死,不断的杀,杀,再杀,很多的时候,甚至忘了为什么要杀死眼前的敌人,只是机械的用手中的武器或刺或砍的将眼前闪动的人影刺穿,剁碎,很多的时候,甚至成了下意识的本能。 翻腾的毒烟给予了宋军决强的帮助,渐渐的,包围他们的部队有所松散,借着这点帮助,有些勇悍的宋军甚至可以冲到对方队列深处冲杀一番,这种情况足以说明对方的混乱。 “喝,喝,喝……”眼看就要冲出拦截的关键时刻,对面的蒙古兵突然暴喊出来,声音充满兴奋和无与伦比的尊敬。 很快,这些蒙古兵突然向两边一闪,一支穿着黑甲的蒙古兵越众而出,他们的手执长枪,腰中还斜挂着长刀,在战马两边还分别放有长弓和箭囊,此刻他们正拿出一管强弩,在宋军措不及防中,呼啸的箭雨瞬间降临,大批的宋军翻倒在地…… 又是他们,师梦龙的眼中流露出不可遏止的仇恨,就是这支部队,数次冲破自己的布置,就是这支部队,杀死了自己无数的战士,面对他们,自己一方就是有火器帮助,也往往需要三四人才能收拾掉对方一人,对方的这支部队的确可以称之为名副其实的精锐,强的让人可怕。 射完一轮,这些黑甲军就抛弃掉手中可同时射三箭的强弩,一抄长枪,犹如地狱使者一般的冲压而来,无言,但若同实质的杀气让人不自觉的泛起最深的恐惧,和最无奈的沮丧,仿佛面对的是不可能战胜的地狱魔兵。 未等这些宋军有更多的思绪,这支黑甲军已经分多路突入宋军的阵型中,他们并不和宋军死缠,而是忽左忽右,不住的分割穿插,将宋军阵型冲乱,冲散,然后不住的压迫中军,意图围歼他们。 “杀!”知道不能任由他们冲乱阵型,师梦龙狠狠的吼喝出声,拔出腰中的战刀当先而出,怒目圆睁,手中的战刀仿若激电,一刀砍落一个骑兵。身后的掌旗官紧紧跟随,一手执旗,一手舞刀,在战场上移动飘扬。 宋军自然的聚集到这面大旗下,围成一个圆圈,死命的抵挡着四面的冲击,他们都阴沉着脸,无人开口,只是用手中的兵器给予对方最大的杀伤,给自己捞个够本。 激战越浓烈,暴溅的血腥味,已经充斥了每一个人口鼻,没人注意到,原本熊熊燃烧的大火已经开始熄灭,布满战场的毒烟也已经开始消散,越来越多的蒙古骑兵加入到对这支重围中的宋军围杀中。 近了,近了,已经可以看到那位宋军主将,已经可以接触到那位宋军主将的刀芒,大汗说了,只要杀了他,就可以获得最丰厚的赏赐,获得最高的荣誉,获得一切一切…… 带着高昂的斗志,带着无与伦比的渴望,这些蒙军越疯狂,他们犹如野兽般的嚎叫着,冲了上去,狠狠的撕扯着师梦龙身边已经非常薄弱的防护,终于有几个蒙古骑兵接近了师梦龙,可是迎接他们的却是一片寒冷的刀光,在鲜血飞溅中,带着不甘的遗憾,倒了下去。 师梦龙冷漠的表情毫无变化,在这一刻,他似乎又回到自己当初刚入伍的那一刻,那个时候自己也是这样杀过来的,如今看来自己的身手还未撂下。 一刀砍落一个冲过来的敌人,还未等他收回长刀,一支角度刁专的长枪突然斜刺而来,直扑师梦龙的咽喉,师梦龙下意识的头一偏,避了过去,一个黑甲骑士出现在视线中,刀锋一转,狠狠的向着此人劈落。 面对扑面而来的战刀,此人竟然不闪不避,脸上突然露出狰狞狡猾的笑容,猛然一弃长枪,竟然伸出双手一把抓住长刀,让下落的长刀出现刹那的停顿,就是这刻停顿,一只长箭从这名蒙古兵的身后飞来,没入师梦龙的咽喉中。 就在这名射箭的蒙人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一杆巨大的旗帜狠狠的砸了下来,顿时头破浆流,惨死当场,临死前看向师梦龙的那一瞥,只见到那位掩护自己的同伴已经先他一步被师梦龙砍掉了脑袋…… 杀死面前这个敌人,师梦龙手中的长刀落了下来,一阵刺骨的冰寒席卷了全身,他的耳中似乎充满了杂音,又似乎什么都没听到,模糊的视线中,只看见身边的部属正悲痛欲绝的冲向他,他想喝止,可是却不出声音,只有无边的黑暗和寒冷笼罩了他,越来越冷…… 就在师梦龙拼命阻截敌人的时刻,阿里已经冲入了赤嘴镇,而且和向云涛意外的撞上,双方只是简短的询问了几句,就又一起向外面杀去,借着烈焰毒火的掩护,趁着对方大部分注意力被师梦龙吸引去的机会,他们奇迹般的冲了出去。 带着这支几乎全都是由工兵和辎重兵组成的突围队伍,阿里默默的奔向无名的小坡,他此刻已经不知道出路在何处,没有救出师梦龙,他们已经毫无机会,回去,宋军高层不会放过他们,不回去,只有等死。 也许带上他们,会有一线生机。当他的目光落向前方正在舍命狂奔的宋军身上时,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从这里到巩州几乎都是一马平川,这些步兵跑的再快,又怎么能和对方的战马相比?让向云涛舍弃他们和自己一起走? 这样的事情自己怎么做的出来?就算向云涛肯,自己也不会答应。只有留下来,可是连师将军都已经败北了,自己一方还能有什么做为?难道投降吗? 呸,阿里狠狠的在心中骂了自己几句,老子就算死也不能投降这些蒙古蛮子,大不了老子等下再砍一些蒙古蛮子,杀个够本…… “杀死宋军主帅!”“杀死宋军主帅!”突然而来的一阵狂呼,让阿里差点没有回转马头去看个究竟,几万人的齐声高呼,足以声震四野,就算还有宋军残留,估计此刻也会斗志全消,对方这一手实在高明。 狠狠的一刺身下的战马,阿里头也不回的跟上向云涛他们,师梦龙已经完了,现在拼一个算一个就是。 下定决心的阿里再无挂虑,只是一门心思的策马,当看到带着向云涛的战士有些不支的时候,他将向云涛抓到自己的战马上,带上他,越过那些士兵,向前而去…… 第七章 绝境逢生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李平犹如被激怒的狮子,一把抓住阿里,苍白的脸上布满病态的潮红。 “师将军战死,末将只救出二千多残存战士,至于详细情况,将军可以去问向云涛!”阿里神色平静的直视着李平,血迹未干的脸上写满了淡淡的疲惫。 李平蓦然放开了手,有些不稳的走到一边,看着赤嘴镇的方向冒出的浓烟,嘴唇陡颤着,想说什么,但又不出声音,许久许久,才出些微呢喃:“完了,都完了,王将军死了,耿将军也死了,现在连师将军也死了,为什么,为什么……啊……”一口鲜血喷出,李平的身体摇摇欲坠,阿里连忙上前一步想搀扶。 一把将阿里推开,李平拒绝了任何人的搀扶,望着头上飘扬的宋字军旗,他猛然跪下,头伏于地,语气激动,断断续续的哽咽道:“平已竭力死战……只是,只是……仍然不能救师将军于危难,岳将军,王将军,非平苟且胆小,奈何事已如此,平也无力回天,如今唯有一死,方能报二位将军知遇之恩,提携之德,平,平……噗……”话声未完,一大口鲜血喷在地上,侧身滚倒。 阿里和李平的副将赶紧上前扶起他,此刻李平已然双眼紧闭,气息奄奄,脸上浮现出可怕的死气,任何人一看就知道,此人已经离死不远。 “医护兵,医护兵!”一直面色镇定的阿里突然惶急的大叫,此刻军心士气皆已不稳,如果李平再有个三长两短,这仗也不用打了。 李平的副将拉着医护兵几乎是连滚带跑的冲了过来,急切的看了看李平,医护兵就黯然的摇摇头,表示自己已经无能为力。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老子杀了你!”阿里突然暴躁起来,右手习惯性的摸向身边,眼看就要把刀抽出来了。 “住手!”李平的副将按住阿里的躁动,并示意医护兵离开,然后静静的看着阿里,很冷静的说道:“李将军已经连吃了三颗提神丸,这是侦察兵用来对敌人迫供时使用,对身体损害极大,更何况李将军本已有伤在身,现在只怕,只怕……”语气哽咽,一时接不下去。 阿里想起他一直忘记问的药丸,李平从吃下药丸的时候表现就不正常,只是自己一直忙于和蒙古人纠缠,没时间顾及,现在终于知道,可是已经太迟了。 呆呆的抱住李平,阿里对副将转述李平留下让他指挥部队的命令置若罔闻,他在这一刻充满了挫败和无奈,甚至有了一种万念俱灰的念头,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头。 战场相逢,数次并肩,循循善诱,李平早已经成为他心目中最值得信任的战友,在他深心里,他甚至将李平当成一个可托付性命的兄长,可是他现在就倒在自己怀中,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这种内疚无力感加上以前的种种经历,转化成一种不能遏止的自我否定,这种情绪像毒蛇一样的啃噬着他的心灵,加上现在局势败坏若此,一时之间,他甚至有了放弃一切的念头。 向云涛走来的时刻,就看到阿里木然的抱着李平坐倒在地,一名副将哀戚无奈的站在一边。 这名副将认得向云涛,见他到来,连忙将情况说了一遍,想让他劝劝阿里。 向云涛点点头,让这名副将先走开,然后走了过去。他知道,阿里对自己,甚至对师将军都不报有任何好感,或许对大宋他也无多少好感,当初自己就担心过他会因此而背叛,可是现在看来,自己和师将军都是小人之心了。 无论阿里有什么打算,但是他对蒙古人的仇恨是实实在在的,这点无庸任何怀疑。想及此点,向云涛苦笑着摸摸颈项,先前换马时,阿里的手法颇为粗暴,让他现在还感到疼痛。 阿里有些木然的眼光中倒映出向云涛的身影,他毫无表示,甚至连和他招呼一声的兴趣都没有,只是这么静静的坐着。 “也许这个药丸对李将军有帮助!”向云涛摸出了一颗通红的药丸,一阵阵清香扑鼻的药香让人精神为之一震,不用多言,就知道这个药丸价值极高。 阿里猛然伸手将药丸夺了过来,一把塞进李平的嘴里,扯下李平身上的水囊,给他灌了一口水,直到确认药丸已经熔化,才小心的看着他。 服下药丸不久,李平的呼吸开始粗壮起来,脸上的死气也似乎消散了不少,药丸的确很有效。 “还有没有,快拿来!”阿里猛然站了起来,对着向云涛大声吼道。 向云涛冷静的摇摇头,淡然说道:“我这里是没有,不过赵范将军那里应该还有两颗,如果能够坚持到那时,或许……” “不用说了,我马上去安排防务,让那位赵将军负责你们的人。你过来,好好照顾李将军,若有差池,我唯你是问!”阿里小心的将李平交给那位副将,然后大步向着山坡上的军寨走去。 向云涛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用手搭起李平的胳膊,把了把脉,眉头皱了又松,如是三次之后,才略微平静的将他胳膊放好,站起身来,对着副将叮嘱了几句,转身也向军寨走去。 不知阿里用了什么方法,等向云涛到达的时候,现李平属下的士兵士气恢复了不少,正在厉兵秣马,准备战斗,反之随自己突围的那些人却垂头丧气,似乎没了精神。 “律简,你怎么也可以这样,你看看他们,你们现在算什么,难道你们就是这样报答大将军舍命让你们突围的吗?站起来,就算要死,也要死的像个男人,站起来……”向云涛一边说,一边罕有的对着那些丧气的将领喝骂着。 一直情绪低落的赵律简被向云涛打了几下,似乎突然清醒过来,拄着长枪站了起来,嘶哑着嗓子喊道:“兄弟们,我们不能这样,大将军是去了,可是我们还在,只要我们还有一个人,还有一口气,我们都不能怕了这些蒙古蛮子,都给老子站起来,别***让蒙古蛮子小看了,都起来……” 一些将领也自动自的起来激励士气,不多久,就带动更多的人,没用多长时间,这支原本沮丧的部队又有了生气,在将领组织下,重新编排了队列,工兵自觉的加入到修筑防御工事中,那些辎重兵也拿出长矛弓弩,准备作战。 “横列六队,弓弩手上前,长枪手靠后!”赵律简拄着长枪在阵中命令着,现场就属他的军衔最高,理所当然的他要担当起组织防御的重任。 一切都在紧张的进行中,在死亡的压力下,所有人都拼了命去做,工兵在山道上又挖了几条纵横往复的坑道,辎重兵将身上可以利用的一切东西都收集起来集中使用,并在土坡上收集一切可以利用的自然资源,让手上的东西可以挥出最大的效果。 也许是围剿赤嘴镇剩下的宋军耗费了不少时间,或许是宋军临死前的反扑让蒙古人损失太大,总之,一个时辰后,蒙古兵的大队才6续的出现,他们并没有贸然的冲上来,而是先派出小队人马试探,见不能轻易得手之后就采取围困,将这座不大的小土山围的严严实实,完全断绝宋军任何突围的可能。 趁着对方合围的空隙,阿里带人冲杀了几阵,斩获了一些级,虽然对大局并无多少补益,但却鼓舞了宋军的士气,让他们惶惑的心情镇定不少。 没多久,那支全副黑甲的蒙古兵也出现在宋军的视线中,看到他们,山上那些久战余生的战士不禁起了轻微的骚动,眼中流露出深刻的仇恨和饱经重创的害怕。 “嗖!”两道看不见影迹的箭影从山上直飞下去,一名领头的黑甲骑兵跌落下马,宋军立时高喝起来,欢呼声未停,一位拿着大纛的蒙古掌旗官也摔下马去,那面大纛也掉到地上,如此战绩,让宋军更是兴奋的高声大叫,胆怯的心情一扫而空。 在前面指挥的赵律简回过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阿里正在给他的强弩上箭,冷漠的表情有种不协调的漠然。 此时山坡下的蒙古兵明显被激怒,他们也摘下弓箭还击,一时飞箭如雨,无数的黑影直向山上扑去,不过宋军此时躲在坑道中,这些仰射的弓箭作用有限。 很快,蒙古人也现这么射没有效果,纷纷停下手来,没多久,那支九尾白旄大纛就出现在山脚底下,那些蒙古人齐声出高昂的欢呼声,犹如潮水般的向两边退下,露出攻击的路线。 蒙古人的攻击凌厉而果断,他们几乎是在刚整列好,就对山坡动了强攻。 蒙古人的攻击队列一共有三个大阵,第一个步兵方阵,第二个骑兵方阵,第三个是步骑混合方阵,总人数约有上万人,剩下的蒙古人将小山团团围住,打算不放过一个宋军。 “杀!” 一声激烈的喝声出口,只见两边强弩飞箭满空,山脚下的蒙古步兵步伐整齐的向着山上压迫过来,前方是两列盾牌兵,后面齐刷刷的枪林让人感到心头冷。 射! 宋军中的弓弩手先建功,大批的弩箭倾泻而下,虽然有盾牌防护,但是还是有不少蒙古兵倒在路途,逼近宋军阵地的时候,阵型已经不是那么严密。 “杀!”坑道下面的长枪兵也跃了出来,和蒙古兵激烈的纠缠到一起,因为占据地利之便,俯刺攻击,杀的这些蒙古兵死伤无数,堪堪抵挡住对方的次进攻。 “轰!”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在宋军阵地中爆裂开来,无数的火团向着四面播散开来,不少躲避不及的宋军被射中,顿时浑身起火,身边的战友连连搭救,却现这些火团就是他们并不陌生的火油造成的,这种火是扑灭不了的。 这个现让宋军不可遏止的生慌乱,趁着宋军这点混乱,又是十多个火球在阵地中爆炸,越猛烈的大火让这些军心才安定下来的战士又生了恐慌,这些由工兵和辎重兵组成的队伍毕竟没有正规战士那样的作战素质。 “他们的火油不多,坚守阵地……”赵律简声嘶力竭的大声命令着,他明白,只要此刻一乱,什么都完了,可是此刻陷入慌乱的宋军却不能将他的命令传达,每个人都在找自认为最能躲避火油的方法,原本堪堪阻挡住对方的阵地出现了不可避免的空隙…… 齐刷刷的枪林蓦然出现在眼前,赵律简一边喝令着,一边招呼身边的战士组织抵抗,对方也现他这个宋军将领,黑压压的一片围了上来。 赵律简猛然投出手中的长枪,刺中一人,又抓过一把长枪再投出,又刺中一人,可是当他拿起第三把长枪的时刻,至少有三支长矛已经靠近,他奋力的将这些长矛挡开,可是腿上的伤让他运转不灵,身形稍微慢了那么一步,差不多有七支长枪同时刺中了他,巨大的力量将他举了起来,他甚至可以清楚的听到长枪刺穿自己贴身穿的铠甲声音,蒙胧中,他看到自己身边的战士几乎全部被残杀殆尽,原本在山坡上指挥弓弩兵的阿里正带着一队骑兵冲了下来,最后他似乎看见,看见了师将军,他正看着自己,他好像要说什么…… 阿里懊恼的带着部队狂冲而下,对方有火油,这不奇怪,他只是没想到这支突围出来的宋军如此无能,被对方这几下给弄的军心大乱,只要想想就不难明白,如果对方火油充足的话,早就在赤嘴镇的时候使用了,现在用,威慑多过实际效用,这足以证明对方的火油攻击只是虚张声势,只要他们坚持一下就好,可是现在…… 阿里一边大声的喝骂着这些慌乱的宋军,一边寻找着赵律简,希望他还能对局势有所帮助,这一刻,他非常后悔自己因为偏见而没有和这位宋军高级将领多做沟通,不然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没多久,他找到了赵律简,他已经被十几支长矛举在半空中…… 蒙军的第二攻击队列已经冲了上来,一些还在抵抗的宋军对他们射出长箭,可是没等他们射完一轮,他们就冲了上来,凶猛的卷入宋军的阵地之中,大批来不及换兵器的宋军弓弩手被劈落。 “以伍为阵,节节抵抗!” 听到阿里的命令,那些还在抵抗的宋军马上集结成一个个小圆圈,互相交错支援的抵挡着蒙军的冲洗。 他们竭力抵抗,可是蒙军的冲击志在必得,在几下呼吸间,对方已经冲破了这些宋军的拦截,撕开了几道裂口,向着宋军阵地纵深杀去。 “骑兵刺人,步兵砍马!” 阿里当先而行,带动身后的宋军的纷纷跟随,对着冲来的蒙军迎面硬撞过去。 冷漠的看着眼前如潮水一样涌来的敌军,手中的长枪一震一抖,刺杀了数名蒙军战士,阿里看都未看一眼,长枪挥舞出条条枪影,犹如一条条银色长龙,凶狠无比的刺入敌人的咽喉,血肉飞溅,惨号不绝。 看到阿里如此悍勇,不少蒙人呼喝着冲了过来,将他围住冲杀,阿里几次欲冲破包围,都被对方所阻,一时之间战局僵持,整个形势对宋军极为不利。 向云涛在军寨中看到蒙古兵呼啸而来,那些被安置在这里的宋军伤员奋起迎战,双方在军寨前展开了一阵惨烈的厮杀,有兵器的用兵器,没有兵器的用牙齿,能动的就冲,不能动的就抱,这些伤员用尽一切方法的和敌人进行厮杀,战况激烈而悲壮。 看到这一幕,向云涛的嘴角露出苦笑,摸摸怀中的匕,暗自感叹道:希望等会儿刀子够利索才好。 一阵急剧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向云涛正要投出匕,却在恍然间现来者是换上李平将服的副将,这位副将似乎没有和向云涛解释的心情,一把将背上只剩中衣的李平交给向云涛,然后走到一边,用力推动一块石头,露出一个不大的洞**。 不等向云涛表示什么,这名副将已经强行将向云涛推进洞去,自己又奋力将石头还原,将一切掩盖起来。没多久,向云涛就隐隐听到外面传来厮杀声,不久又归于平静,接着就是一阵纷乱的脚步声,紧张的气氛,狭窄的石洞,让向云涛感到呼吸都快停止了…… “哧”的一声,鲜血入目,披头散,状若疯虎的阿里刺穿了一个敌人的喉咙,然后连枪都不要,策马向着山寨跑去,阵地已经失守,谁也无能为力,现在唯一让他放心不下的就是李平,他方才瞧见对方已经冲进伤兵营,以李平那样的情况,落入敌手只怕后果不堪想像。 虽然李平没有对他说过,但他知道,李平绝对不会想当蒙古人的俘虏,就算是死,也要为李平达成这个心愿。 一名蒙古骑兵追了上来,长枪对着阿里的背后戳去,犹如长了眼睛,阿里头也不回的一低,长枪从他背上冒过,迅疾无比的伸出右手一把抓住对方的长矛,身子一直,用力一带,对方就被他拖下马来。 这个蒙古人也是个狠脚色,竟然死都不肯松手,就这样被阿里的战马拖着走,硬生生的被拖的遍体鳞伤。 又是几个蒙古骑兵追了上来,几支长箭飞来,阿里的马一声长嘶,脚步一软,翻到于地。阿里重重的摔落到地上,一动不动,状若死亡。 一名蒙骑停下来想察看一下对方的生死,不想阿里猛然一个虎扑,硬生生的将此人打下马去,夺了战马就跑,惹的剩下的蒙古人高声呼喝,激愤不已,越亡命的追逐,打定主意要将此人活擒。 一接近军寨,就有一些蒙古长枪兵迎了上来,阿里猛刺马腹,在战马负痛的跃起中,翻身下马,顺手拔出马背上的蒙人战刀,一刀劈入一个蒙人的脸上,右手在腰中一抹,抽出自己的腰刀,砍入另外一人咽喉,干净利落,神已极。 剩下的几个长枪兵刚躲过负痛狂跃的战马,冷森森的刀光已经在眼前呈现,鲜血标射,纷纷翻倒,竟不能阻阿里一刻。 等追击的蒙军赶上来,阿里已经奔入军寨,只听的见里面喊杀连天,惨号不绝。带头的骑兵翻身下马,抽出战刀冲了进去,剩下的蒙古骑兵也有样学样,下马冲杀进去。 阿里气喘吁吁的一边砍杀着,一边寻找着李平的下落,从东边杀到西边,一直杀到军寨中一处空旷的所在,这里倒卧着层层迭迭的尸体,有宋军的,也有蒙人的,周围鲜红的血液似乎还在冒着热气,凌乱的肢体肚肠随处可见,脱离身体的头颅彼此相对…… 突然,他看到了“李平”,他趴在一块石头上,正被一群尸体压着,看不见他的面目,可是他那身熟悉的军服是不会看错的。 猛然停住脚步,正跟随在身后追杀他的蒙军有些措手不及,几个冒失冲过来的被阿里几下就给解决,剩下的团团将他围住,布满杀气的脸上也写着一种敬佩。 阿里冷漠的以刀做杖卓然不动,目光凝聚在眼前的一堆碎肉上,对于周围越来越多的敌人似乎毫无所觉,气势威严而冷酷,一时之间,让这些蒙人不敢上前。 “杀……” 一名蒙军被劈的向后飞跌,血光闪现中,一道寒亮的光芒已经寻找到另外一个目标,惨厉的叫声立时响起,一名蒙军肚破肠流的倒在地上嚎叫。 剩下的蒙人双目喷火,嚎叫着冲了上来,面对冲上来的敌人,阿里冷漠的面色一如先前,双刀挥舞成一个光轮,凶狠无比的切入一个接一个的**,血肉飞洒中,只见一个头散乱,浑身是血的人影在人群中忽进忽退,鲜血就伴随着他的移动而抛洒…… 在这个无名高地上的宋军快要陷入没顶之灾的同时,在离此十里远的地方,正有一支宋军骑兵拼命的赶来。 “快,都给老子快点!” “***,你他娘的没吃饭啊,都给老子快点!” 在军官将领的的喝骂吆喝中,这支骑兵疯狂的策马,拼命的提高度,完全顾不得体惜马力,整支队伍像支飞射的利箭一般,狠狠的向着赤嘴镇方向而去。 这支骑兵是巩州所属,管带他们的就是巩州守将耶律天石的三哥,曾经在剿灭摩尼教叛乱大出风头的耶律雄。此时他远没有在江南时的风光,脸色青,神态写满暴怒,犹如一个即将狂的狮子,让周围的人看的触目惊心。 在他身边的耶律智,一脸担心的看着他,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嘴角动了动,还是无法出声,只得闷声不响的策马赶路,紧紧跟上这位脾气暴躁的三哥。 接到师梦龙的求援后,耶律天石就让他们出动,而且不断的叮嘱,这次救援行动事关重大,做的好的话,耶律家很有可能在皇上那里大出风头,到时的好处真是说之不尽。耶律天石甚至担心耶律雄因为暴躁坏事,还让轻易不出动的耶律智也和耶律雄一起过来,可见他对此次救援行动的看重。 对于这位当家的哥哥,耶律智是很服气的,特别是他的远见,更是让耶律智无话可说。虽然他不知道耶律天石这次为什么会如此重视此次事情,但他知道,这位哥哥似乎对京中的消息十分清楚,所以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本来满心期望这次出动能够救出师梦龙,大大的风光一把,可是出了巩州城不久,就遭遇到一支不明所以的部队袭击,本来自己建议耶律雄不要管这支部队,直接去救援师梦龙。开始耶律雄还在听,可是接连被这支部队偷袭了几次,损失惨重,让耶律雄暴跳如雷,牛脾气一上来,谁的话也不听,硬是要将那支部队消灭了不可,没想,却被别人引入歧途,加上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整整迟了半天才被耶律天石派来的人找到。 不用说,耶律雄被训斥的体无完肤,耶律智也被耶律天石罕有的严词训责,最后强令他们急行军赶到赤嘴镇,如果不能救回师梦龙,就休怪他不顾兄弟之情,将他们军法从事。 本来就一肚子火的耶律雄又被这样骂了一顿,心中的狂可想而知,所以一路上他纵马狂奔,将满肚子的火气撒到战马上。耶律智虽然担心这样会让马力过早的消耗掉,可是想起耶律天石的叮嘱,想到此刻耶律雄的状态,他还是选择了沉默,不管怎么说,能够快点到达总是好的。 渐渐的接近赤嘴镇,耶律雄他们已经可以看到不少的蒙古兵正在追杀宋军溃兵,这样的情况让他们更是心急若焚,一边下令砍杀那些蒙古游骑,一边从溃兵口中得知了一些情况。 当听到师梦龙已经战死的时候,耶律雄和耶律智两人犹如中了个晴天霹雳,半晌回不过味来,最后还是耶律智提议派出一支部队去那边看看,也许还能救回一些人也说不定。 很快,侦察回来消息,蒙人主力围住一座孤山,估计上面还有宋军。 “去救他们!”耶律智不容拒绝的对耶律雄说道。 满肚子怒火和惶恐的耶律雄犹如找到救命稻草,想也没想自己这几千人能不能救人,就下令部队向着孤山开去。 看着迎面冲来的蒙古骑兵,耶律雄的长戟挥舞成风车,整支队伍如同一把锋利的快刀,恶狠狠的切入对方的阵型中,向对方并不宽阔的纵深杀去,意图冲破拦截,和孤山上的宋军汇合。 对于这支宋军援军,铁木真初调集了上万人准备围剿,可是没多久,情报传来,又一支宋军援军已经冲破阻截,很快就要到达战场的消息。 此次作战目的已经达到,再纠缠下去,十有**会变成缠战的结局,这里毕竟还是宋军掌握的地方,到时宋军可以源源不断的开来,对自己一方会很不利。 权衡了片刻,铁木真下令部队撤退。 苍凉悠远的牛角号声中,所有正在追杀着宋军残余的蒙人都停了下来,骑兵策马奔回本阵,步兵整顿好队列,收拾了一下战场,收敛回战友的尸体,就跟随着骑兵回到本阵。带着胜利的荣耀,这支部队由一个个散乱的分线,汇合成一条长长的洪流,逐渐消失在远处的群山中。 拦截耶律雄的蒙古兵是最后撤退的,失去了他们的阻拦,耶律雄他们轻易的冲上高坡,当看到尸横遍地,血染黄土的景象时,他们都呆住了。刚刚短短的一次交手,他们就明白,这支蒙古骑兵不好对付,可真正看到眼前的景象,他们才真切的感受到,对方的凶悍。 因为躺在这里的宋军战士都是野战军团的士兵,对于他们的厉害,身为地方部队管带的耶律兄弟自然清楚。可是能够将这样一支部队杀成这样,敌人又是如何强悍? “***,别他娘的傻愣住,快去找找还有没有活的……他娘的,这次真***不好交代!” 在耶律雄暴躁的喝骂中,战士纷纷下马,细心的在战场上寻找起残存的宋军,不时可以现一些气息奄奄的伤员,医护兵顿时忙碌不停,整个血肉战场又变的喧闹起来,只是少了杀戮,多了悲凉…… 耶律雄和耶律智两人一起走入残破的军寨,当看到眼前横七竖八的尸体时,他们面面相觑,想也想的到,这里到底生了多么惨烈的战斗。 越过这些尸体,他们深入内进,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他们的呼吸一滞,过了片刻才适应过来的走了进去。 猛然,他们都停下脚步,耶律雄横握长戟,耶律智拔出长剑,身边的护卫也纷纷上前,弩箭上弦,瞄准目标。 此刻,他们的视线中出现一个披头散,浑身是血的“血人”,他以手中的双刀支持身体,刀锋上的鲜血浓厚的让人怵,在他身边更是一个人间地狱,大批的尸体倒于两旁,层层叠叠,也不知垒了几层。暗红的,鲜红的,甚至凝结成血块的红色交相混织着,组成一个个小小的水潭,白的肢体,抛洒的内脏,更是随处可见。这个血人就耸立在这片屠场中心,浑身上下浓厚的血腥味让对面这些战场老兵也感到心头骇怕。 对峙了片刻,这个耸立的“血人”突然动了一下,让耶律雄他们大为紧张,如果不是此人敌友难辩,他们早就下令放箭了。 “你,你……宋军……”此人的舌头似乎变成石头,说话的声音不仅小,而且打结。 耶律智心头一动,抢上一步,大声说道:“我们是巩州守军,前来救援红龙军团师梦龙大将军,阁下是?” “援军,援军……”说了几句话后,此人的话语似乎开始变的流畅,呆滞而疯狂的眼神也渐渐有了神采,当看到熟悉的军服在瞳孔中清晰起来后,他突然声调一变,以一种嘲讽的语气淡淡说道,“你们来迟了,来迟了……” “乓……”此人仰面而倒,一直紧握的双刀跌落在地上,激起几缕血花。 耶律智先抢上前去,此刻他已经肯定对方是自己人,虽然他不认识他,可是一路走来,只在这人附近才看到如此多的蒙人尸体,这足以说明这人的勇悍无以伦比,让对方前来围杀他的人无一漏网,以至敌人撤退的时候没来得及收敛这里的尸体。 如此人物,让他轻易死去,岂不可惜? 扶起他,只见他身上大伤小创,也不知有多少,全身上下已经被血弄的黏糊糊的,用手探探气,现还有微弱的呼吸,连连让身边的一个医护兵将他送上担架,让战士小心的将他抬出去。 在耶律智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耶律雄却在打量着这里,当他看到身穿“李平”军服的副将尸体时,猛然大叫道:“这里好像有个当官的,快将这些尸体搬开。” 当将一层堆一层的尸体挪开后,这名副将的尸体被人抬了出来,他趴在一块石头上,身上至少被砍了十几刀,整个军服都烂了,只有肩膀上那代表军衔的刻字还清晰可辩。 定远将军,比他四弟耶律天石还高了一级,似乎来头不小。 刚搬开他的尸体,耶律雄就听到石头里面出一点声响,立时大喝道:“谁在里面,给老子出来!” 耶律智也闻声跑了过来,看了看这里,马上让人将石头搬开,然后他们就看到石头后面有个小洞,里面正十分勉强的藏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身穿参谋将服,另外一人只穿了中衣,双眼紧闭,被此人横抱着。 “你是什么人?”耶律智语调柔和的问道。 “师梦龙将军的参谋向云涛!”里面那人语气很淡,毫无获救后的喜悦。 “属下巩州守将耶律天石所属骑兵营参谋耶律智,见过将军!”一旁的耶律雄也赶紧过来拜见,对方是军团参谋,地位可比他们高多了。 向云涛抱着李平走了出来,淡淡的扫视一圈,将手中的李平递给耶律智,长叹一声道:“不用如此,若非你们,只怕我等已成俘虏,好好照顾他!” 耶律智连忙招呼手下过来帮忙,向云涛神色有些惨然的看着眼前这个地狱场景,良久,良久,才被一个突然冲进来报告的士兵所惊醒。 又有援军到了,是赵范,他们也到了! 第八章 成吉思汗 当各路宋军援军在赤嘴镇汇合后,无不被眼前所见惊呆,跟随师梦龙撤离的一万六千余士兵,和李平赶来救援的三千骑兵,接近二万人的部队,残存不过二千,而且重伤者一千七百余人,伤愈后,能够再上战场的不会过二百人,如此惨烈的结局,说成全军覆没也不为过。 身为各路援军要的赵范对此痛心疾,悔不当初,写了一封请罪折上奏朝廷,要求惩处自己因疏忽大意,以至造成师梦龙以下上万将士惨死的罪责。 但这已经无补于那些牺牲的将士,他们鲜红的热血早已化成碧血,静静的融入神州的疆土。 只望朝阳常照我土,莫忘烈士鲜血满地,这或许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注释。 三天后,赵范没有等来朝廷的回复,却等到奉命前来和蒙人谈判的钱像祖。对于他,赵范并不陌生,在赵昀当政之前,因为直率敢言的性格,赵范没少和当时身为兵部尚书,却主张妥协求和的钱像祖生冲突,如若不是如此,以他的能力和战绩,也不致在赵昀当政前,一直屈居于淮东一府。 两人这次相逢,可说是境遇生大逆转后的次见面。 赵范本来是不想搭理他的,可是当看到此时钱像祖双鬓已白,神色布满风霜之色,回想到他以前风光无限之时,虽然心中还是充满芥蒂,但却无法再去刺激他。 罢了,现在都是为朝廷效力,他从京中来,听听他的意见也好。 抱着如此打算,赵范即不热情,也不冷漠的将钱像祖迎入军营。 钱像祖走入军营,看到两边的宋军战士都佩有黑纱,连兵器上都裹了一缕白布,心头也感到戚戚然,师梦龙的事情他都知道,可是他想起赵昀出京前和自己的那番谈话,他的嘴角不自觉的露出淡淡苦笑。 “特使大人为何笑?”赵范无意中看到钱像祖的这个表情,语气冷淡开口询问,神色颇有不满。 “我只是感叹师将军等将士的殉国,寻思如何对皇上说及此事,好让师将军等将士能含笑九泉!”钱像祖语调清朗,犹出至诚。 赵范容颜稍敛,将他迎入军帐,席地而坐,也不奉茶,直接淡淡开口问道:“特使从京城来,可知皇上如何打算应对此次蒙人入侵?”他虽然奉命前来增援西北,可是关于赵昀对此次战局的打算,他并不十分清楚,只是约略的了解,赵昀似乎不想在临洮路动进攻,因此,他很想从钱像祖这里知道更多的消息。 看到赵范灼灼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钱像祖神色不动,心里却飞快的思索:如今师梦龙新败,临洮路的将士个个激愤,如果说及是来和蒙古谈和,恐怕连这个军帐都不用出,只是要如何措词,才能让让赵范相信自己? 心思电转,数下呼吸之间,钱像祖就想好对策,柔声说道:“如今西夏蒙古联手犯我边疆,除了临洮路有数十万蒙古大军,在凤翔路还有夏蒙联军近二十万,就是庆原路的蒙古军和金国降军也近十万之数,可谓敌势浩大。皇上为避免多路出击,力量分散,故而想让我设法稳住临洮路的蒙人,然后筹谋解决另外两路之敌,以获取主动之势,到时还望将军能够配合皇上的意图,不要让皇上的打算成空才好。” 虽然钱像祖面色坦然,侃侃而谈,但赵范还是觉得对方有隐瞒,只是他此刻是皇上特使身份,就算有问题也轮不到自己来管,如果逼迫过甚,只怕也有些不妥。何况他说的敌我态势也是实情,朝廷此刻确实没有余力多路出击,当今皇上圣明,既然派出此人,或许另有深意。 思考再三,赵范还是决定不要威逼钱像祖道出实情,免得到时坏了皇上的打算。 “既然如此,特使准备和蒙人如何谈判?眼前这支蒙人刚偷袭了师将军,气焰嚣张,只怕不是这么好打的!”提到师梦龙,赵范刚硬的脸颊**了一下,神色颇有懊恼, 将对方这个表情收入眼中,钱像祖心里有了底,淡淡说道:“那还要看蒙人那边如何说,如果他们不识好歹,开出的价码太高,下官也只得如实上报皇上,一切让皇上定夺!” 说到这里,赵范似乎也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一时冷场下来,让原本就不算和睦的气氛越显得不和谐。 幸好,这种情况没有维持多久,派去寻找蒙古人下落的探子回报:说离赤嘴镇三十里的地方现了蒙人大营,人数接近五万。 赵范看了看钱像祖,突然对进来报告的副将命令道:“你派人去通知一下他们,说我大宋圣上派出特使,希望能和他们的领进行商谈,等到回复再回来!” 副将愣了一下,疑惑的目光飞快的扫过钱像祖,然后一恭身,走了出去。 钱像祖见赵范并无说话的意图,识趣的告辞。 赵范先是做出请自便的表示,可钱像祖刚要走出帐篷的时候,他又叫住他,语气带些不确定的说道:“师将军殉难的事情我们是从残余将士那里听说的,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他的遗骸,如果方便的话,你问问蒙人那边,看看能得到什么消息!” 赵范脸上的痛苦表情十分清晰,看的出来,他对说出此事十分勉强。 钱像祖乖巧的点点头,一语不的走了出去。赵范长叹了一口气,走到案几边,拿出一封空的奏折,在上面奋笔疾书起来,一时整个中军大帐只听的见笔过纸页的沙沙声。 日落时分,蒙古人那边传回消息,蒙人的领成吉思汗愿意见钱像祖,并无提及任何其他条件。 赵范将此事转告钱像祖后,就让耶律雄和耶律智兄弟带着一千骑兵护送他到蒙古大营,然后秘密布命令:全军整备。 对于赵范在军营中做的事情,钱像祖当然不会知道,他此刻正行走在荒凉破败的西北官道上,两边不时可以看见破碎的兵器车轮,甚至腐烂臭的战马尸体也不时可以见到,偶尔还听的见几声孤凉的乌鸦声,整个景象凄凉荒芜,让人提不起任何观赏的兴趣,只想快快策马离开这里。 对于一直生活在大都会,看惯都会繁华,享受惯人间风月的钱像祖来说,这里的荒凉破败让他从心底里觉得不舒服,如果不是耶律兄弟提醒,估计他就要马夫飚车了。 大约走了二个时辰左右,一支约三千人左右的蒙古骑兵队伍从对面狂奔而来绕过宋军两翼,将他们包围起来,耶律雄立时下令戒备。 这支蒙古骑兵并无任何攻击动作,只是将他们围住后就停止下来,没多久,一行八骑越前而来,其中一头微红的蒙人过余人,用不太标准的汉语说道:“在下镇海,奉我大汗之命,前来迎接宋朝特使!” 听到声音,钱像祖从车里钻了出来,扫视一眼,看到两边的蒙古兵杀气腾腾的样子,心间就不争气的跳动了几下,目光落到耶律兄弟那边,现他们神色淡然,似乎对眼前的杀气置若罔闻,心头才略微安定了一下,对着镇海强声道:“本官就是我国特使,请带路,让我面见贵大汗!” 镇海的目光落到钱像祖身上,打量了几眼,嘴角露出不可察觉的轻蔑,淡淡说道:“好,请跟我来!”说完看都不看钱像祖,对着耶律兄弟点点头,策马当先而去。 并行不久,就到达蒙人的营地。 营分五地,四个边营拱卫着中军大营,一列列战士犹如顽石刻就,古铜色的脸容毫无表情,冰冷的目光既像盯着你,又像什么也没见到。森寒的刀枪高举,冷峻而锋利,正散出丝丝的杀气,让人不寒而颤。 钱像祖脸色有些青的看着眼前一切,目光不住的在蒙军战士的刀枪上徘徊,良久才迈步而前,缓慢的向着中军大营走去。 跟随他进来的耶律智眉头微微一皱,加快一步,护卫于钱像祖右边,这才让钱像祖脸色稍微好了一些,步伐也迈的利落了点。 站于钱像祖左边的镇海看了看耶律智,神情若有所思。 没走多久,就到了中军大帐的入口,门口已经有一些人在等候,为一人身穿儒服,双眼有神,相貌清瘦飘逸,神态谦和自然,最为特别的是此人的一把长须飘拂于胸前,让他倍添飘然出尘之态,加上他的身材高大,站于这些神态狰狞的蒙古武将之间,越显得鹤立鸡群,卓然不凡。 镇海上前一步,走到这人身边介绍道:“这位是我蒙古的乌图合撒尔,名耶律楚材,也是中原人。” 耶律楚材上前一步,微微一礼,用流利的汉语十分礼貌客气的说道:“作战简陋,怠慢使臣了!” 钱像祖虽然不知这个‘乌图合撒尔’在蒙古这边是个什么官,但在这个几乎全是野蛮人组成的地方看到这样一个人,心理上多少有了一些亲近之意,更何况这人说话客气有礼,一看就是饱学之士,这也让他的心头略安。 当下也不敢倨傲,连忙回礼道:“那里,那里,贵**威严整,让在下非常佩服!” 耶律楚材笑而不语,眼光扫过面色大变的耶律智,未做丝毫停留,跟着就将身后那些蒙古将领介绍给钱像祖认识。 听到那些什么‘者篾别’‘纳夹阿’‘塔塔桶’的,钱像祖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些蒙古人什么名字不好起,非要什么篾的桶的搅和到一起,而且姓氏还如此古怪,让人不明所以。不过面子上,他还是礼貌周到的一一打招呼,不过对方的回应很冷淡,大多数人的目光停在耶律智的身上的时间还多些,偶尔有一个开口说话的,说出来的东西也让钱像祖听不懂,还需要耶律楚材翻译。 介绍完这些人,耶律楚材就请钱像祖随他进去,耶律智犹豫了一下,正要进去,却被镇海客气但十分坚决的拦住,无奈下,他只好站在门边等候。 看到耶律智被拦在外面,钱像祖的心头跳了跳,看到两边的蒙古战士冷眼盯着自己,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脸色也变的很不自然。 一直留心观察他的耶律楚材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对于他如此胆小,心中到颇有些奇怪,根据最新的中原情报,现在登基的这位宋皇极为贤明果敢,金国在他手下没少吃亏,况且此次和宋军交手,从成吉思汗以下,无不感受到宋军将士非比寻常的战斗意志,这种情况和自己以前观察的宋军情况几乎完全不同,这也足以从侧面说明这位宋皇非等闲之人,况且这次大战宋军虽然损失颇大,但整体上看,却是自己一方的损失还多些,就连二皇子也被人打成重伤送回六盘山息养。 作风如此犀利的宋军怎会在胜负还未分明前就急于求和?况且宋军主力仍在,他们实在没有理由这个时候求和?更何况还派出这样一个一看就是胆小无能的官员前来?这实在是不符合自己现在对宋军所下的判断。 此种情形,若非是自己判断失误,就是宋皇另有谋算,自己看不透!如果是前者,那还没什么,如果是后者,那可就…… 耶律楚材的念头嘎然而止,再次留心的观察起钱像祖,直到他肯定对方确非伪装后,才微笑着开口道:“使者这次来,可有什么见教?如若方便的话,可否略微透露一二,或许楚材能够为使者分解分解忧愁!” 高度紧张的钱像祖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才听清耶律楚材的话语,神色不安的说道:“其实我这次来,的确是代表我国前来和贵大汗谈和,若耶律大人不信,这里还有我国圣上的圣旨,可否请大人转交贵大汗?” 耶律楚材神情淡然不变,温和的说道:“如此重要的东西,还是请使臣面见大汗时亲自转交吧。”说到这里,他微微停顿了片刻,话锋一转,似乎无意中问道:“这次我国出征,本为西夏违背盟约一事,实无意和贵国为敌,可是贵国将士不明大体,率先挑衅,让我蒙古损失颇大,故我大汗不得已才兴师讨伐,此种情形实在是让人扼腕叹息,不知使臣打算如何解决此事?” 看到对方依然带着笑容的清瘦面容,钱像祖却觉得心头冷,连声辩解道:“和贵国冲突实非我圣上本意,其实西夏不光违背和贵国的盟约,也违背和我朝的约定,故而我皇才有意教训一下西夏。不想手下将士不明朝廷之意,擅自挑战贵国,如此情况,实出我皇本意。为免两国继续误会,所以圣上才派在下前来和贵大汗商谈和解此事,此中情由还请大人代为转禀!” 耶律楚材突然反问道:“那我惨死于贵军之手的那些将士有如何办?” 钱像祖愣怔了片刻,才小心的问道:“不知贵国意下如何?” 耶律楚材的脸上再度露出笑容,一指前方一座雄伟的牛皮帐篷,轻巧的说道:“大汗就在那里等使者,请吧!”竟是对此问题避过不答。 钱像祖越觉得此人利害,一路走来,自己竟然半点都没能弄清蒙人的打算,反到被对方套了不少话去了,初次交锋即落下风,看来这次出使前路坎坷。 七上八下间,钱像祖来到那座雄伟高耸的牛皮帐篷前才现,在这座帐篷周围十丈内,竟然没有别的帐篷,空出了一大片空地,放目望去,那些矮了一截的帐篷以这座帐篷为中心,犹如众星捧月一般的将其围于当中,既是防卫,也是尊荣,凸显出这座牛皮大帐的至高地位。 站于此地的那些士兵也和别处不一样,不仅都身穿着冷酷肃杀的黑甲,更为特别的是,他们的神情非常的冷漠,但在冷漠中却又糅合了一种杀气,就像刀锋微露即可让仍人觉得锋利无比的宝刀一样,让人莫名的感到一种震慑,连心跳都有些加,平复不下心绪来。 “大汗有令,请诸将陪同宋国使者入帐!”一名身穿黑甲,腰挂长刀的蒙古壮汉掀开帘布走了出来。 此人身材不高,面容粗糙,但是双眼却黑若深潭,流露出彪悍狂野的威势,犹如一只矫健凶猛的黑豹,虽然只是轻轻站立在那里,但却让人可以感到他随时可以扑到面前,充满危险可怕的感觉。 “这位是我大汗的卫士长忽必来,这位就是宋国的使臣!”也许是察觉到钱像祖看到忽必来后的不安,耶律楚材开言为他们介绍,并对忽必来微微摇头。 忽必来神色未变,但身上的杀气似乎少了不少,让钱像祖不再感到那么难受,正欲和此人说上几句的时候,忽必来已经冷冷的退到一边,做出请的姿势。 耶律楚材先起步,钱像祖跟在他后面,蒙古诸将随后跟随,忽必来反到最后才进去。 帐篷内的光线很好,钱像祖几乎都不用适应就可以看清帐篷内的情况。 虽然帐篷内还有另外两人,但钱像祖一进来,目光就落到那个盘腿坐在前方的老人身上,不用任何人介绍,钱像祖就知道他就是蒙古人的大汗----成吉思汗。 他的相貌瘦削冷峻,五官却十分普通,粗看之下,似乎和一般蒙人相差不大,可是仔细观察,却让人感到一种久经风霜,饱阅世情的睿智,似乎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瞒骗过他,一切阴谋诡计到了他这里就全无用武之地,让人觉得自己被他看个通透,似无任何隐秘可言。 并没有刻意的摆出什么威势,或者威严,他只是神情平淡的坐着,略微带些兴趣的看着钱像祖。可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人毫无困难的知道,他才是这里的中心,他才是这里的至高主宰,他凌驾于这里所有人之上,只是坐在这里,就可以感受到他强大,丝毫不加掩饰的意志,还有一种几乎有若实质,可以压倒一切的恢弘魄力。 淡淡扫来的视线,锐利而又带着轻蔑,似乎在警告,又像在嘲讽着,半点都未将面前之人放在眼中,仿若在说,如果你不识趣,我随时可以让你消失。这种似乎充塞于整个空间的莫名威严,让人根本无从解释其来由,犹如看到高山耸立,大海横卧,冥冥中似乎就已经存在,完全无用任何外来物的陪衬。他就像是一道不可跨越天险,不用任何语言,你就自然胆寒心落,一切花招巧计在他面前都毫无用武之地。 在他身上,你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无比的力量和对权力无限的渴望,这种力量和渴望被他那巨大的意志力量所包裹,近而形成一种让人心神颤抖的野心,似乎在他面前没有什么困难可以难住他,让人心悦诚服的跟随,好像只要有他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这种无形但可以感受到的气势,钱像祖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就算是让他同样害怕的赵昀,也无这种气势。在赵昀身上,更多的是让人觉得无从捉摸,让人不知他的下面要做什么,唯一让他觉得有点一样的就是那种魄力,不过赵昀身上的魄力是一种胸有成竹,万事皆可为的风范,而这位成吉思汗身上是一种就算无路我也劈开一条路的坚毅,给人感受完全不同。 有些人站着的时候是一座山,躺着的时候是一道岭,后人想要越,谈何容易? 在钱像祖的脑海中此时就翻腾着这样一句话,他也忘记是看来或者听来的,但他此刻才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有些人的确是这样。 “你叫什么名字?” 成吉思汗淡漠的开口,是用的汉语,语调不高,度也不快,就是音也有些问题,可偏偏就让人觉得压抑。 被成吉思汗威严所迫,钱像祖竟然有些结巴的口不择言回答道:“下官……下官,叫,叫钱像祖!” 嘴角毫不掩饰的露出轻蔑,成吉思汗漫不经心的问道:“赵昀让你来干什么?” “赵昀让我来……”说到一半钱像祖才蓦然惊觉,慌忙住口,而帐篷中的蒙古将领却齐声哄笑起来,对这个宋国使臣出丑感到极为兴奋,使的钱像祖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却又不敢作,只得尴尬的站在帐篷中,不知如何开口。 等他们笑了一会儿后,成吉思汗才伸出手,帐篷中马上安静下来,再无一人出哄笑声。 看到成吉思汗的目光又落到自己身上来,钱像祖只觉得浑身有若被针刺,极为不自在,连声说道:“皇上派下官来,主要是和贵国商讨谈和事宜,我大宋圣上认为贵我两国交兵,实在是误会,所以希望大家能够解释清楚,冰释前嫌,和睦共处。” “误会?”成吉思汗冷哼出声,“前些日子,我派我的四儿子拖雷去恭贺赵昀登基,可是赵昀怠慢不说,还在酒宴上公然折辱于他,这是误会吗?这且不说,我兴兵讨伐西夏,我让二儿子察合台率军,可是却被你们宋军半路偷袭,不仅杀了我孙莫贺,还重伤我儿,这些事情难道就是一句误会可以解释的吗?” 钱像祖被成吉思汗喝的心神俱颤,喃喃的半晌无语,停顿许久才底气不足的说道:“贵国四王子的事情皇上事后才觉是中了金国的奸计,本来想找四王子解释,可是四王子连夜出城后就下落不知,使得皇上极为遗憾。至于二王子的事情,主要是带队的将领违背军令,擅自行动的后果,实在是一场误会,怪不得我圣上,此间情由,还请大汗明鉴。” “砰!”成吉思汗怒拍而道,“巧言狡辩,难道欺我不知你宋国情况吗?既然是中了金国奸计,为何后来还要和金国结盟?既然是违背军令,为何其后还要为杀我孙,伤我儿的凶手加封?如此狡辩,足以说明你宋国毫无谈和诚意,来人,将此狡诈之徒推出去斩,明日就以他的人头为号令,进攻宋营!” 一时帐篷中杀气惊人,犹如数九寒冬,冷浸炙骨。 脸青唇白的钱像祖初以为对方是吓唬自己,可看到忽必来凶猛若虎的朝自己走来,不知怎么的就腿一软,跪倒在地:“大汗饶命,大汗饶命,下官乃一介小吏,实在是不知皇上的打算,皇上让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非我本意啊,大汗明察……啊,饶命,饶命……” 眼看钱像祖就要被忽必来拖出去了,耶律楚材才走出来大声说道:“且慢,大汗,此人虽然奸诈,但总归是使臣,若我们就此杀了他,岂不让人小看我蒙古?不若这样,就让此人带几句话回去,若宋国能依照办理,则可和谈,若是宋国不办,到时出师有名,也让天下人知道我蒙古也非不讲理的。” “是啊,是啊……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大汗开恩……”忽必来稍微一松手,钱像祖就忙不迭的磕头求饶,神态可鄙又可耻。 成吉思汗看了忽必来一眼,让他退到一边,转而看着耶律楚材说道:“你说的也不错,这样,你告诉他,如果他们能答应我们几个条件,我们再谈和,否则,就战场上见真章!” 耶律楚材微微一恭身,然后走到钱像祖身边扶起了他,柔声说道:“你也听到了,我大汗对贵国的一些行为很是生气,如果贵国不拿出点诚意来,似乎说不过去。这样好了,现在金国在河北意图攻击我蒙古讨伐军,如果贵国有诚意,就让贵国不要帮助金国,另外交出杀死我大汗亲孙的凶手长空无忌,取消对王胜的封号,并对我蒙古的损失做出赔偿。此外,为了表示你们宋国的确有和谈的诚意,就请你们撤出巩州城,这样我们才能相信你们的诚意。你看如何?” 这些条件听的钱像祖心惊肉跳,当他听到连巩州都要让出来后,更是差点惊叫出声。他来的时候看了地图,知道现在宋军虽然打了不少败仗,可是临洮路的的防线还是极为稳固的,如果撤出巩州,不仅整个临洮路防线从中而断,而且利州行省也将无安全可言。 他虽非什么惊世大材,可是以前主掌兵部多年,好歹知道点兵家常识,也非纯粹的草包。如此苛刻的条件,不要说皇上那里,就算是赵范那里也过不了,如果自己回去将这里的情况一说,估计赵范拼了被皇上责罚,也要砍了自己,到时真是有冤无处伸啦! “怎么了?你还不愿意?那正好,忽必来……” “大汗饶命,下官照办就是,照办就是……”钱像祖连声讨饶,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见此人脓包若此,成吉思汗再无半分兴趣,轻哼了一声,起身从帐后离去,看都未再看钱像祖一眼。而其他蒙古将领离去时都对钱像祖投去了一个轻蔑的眼神,他们虽然大多不懂汉语,不知钱像祖刚才说了些什么,可是看他的表现就知道这个汉人是个懦夫,这让这些最重英雄好汉的蒙古人从心里觉得不齿,估计要是会说汉语,他们就要对他开骂了。 没多久,帐篷中就只剩下耶律楚材和钱像祖,以及一个身穿红衣,紧闭双目的喇嘛。 说来也奇怪,这个喇嘛穿着红衣,本来是极为惹人注目的,可是方才钱像祖却一无所见,直到其他人都走了,他才注意到此人,却现他似乎一早就在那里,不知方才怎么自己没看见? 虽然钱像祖心头烦乱异常,可是看到如此怪异的情况,还是不自觉的对这个喇嘛多看了几眼。好像也没什么出奇的,虽然面目比起那些粗野的蒙古人还算俊秀,但是也比不过江南俊杰,唯一让人觉得不凡的就是这个喇嘛非常年轻,而且皮肤白如滑玉,若有一种光泽在里面流动。 对这种情况钱像祖到不陌生,因为他以前见识过,据说这是江湖中人所谓武功到了一定境界的表现,看来,此人也不过是成吉思汗身边一个高手而已。 当钱像祖想收回目光的时候,这个一直闭目默诵的喇嘛突然睁开眼睛,对着钱像祖微微一笑,温和异常。 他的目光既不威凛,也不柔和,而是一种淡淡的飘逸,似乎眼前一切他都未放在心头,犹如蓝天白云,空高气远。 直到对方又闭上眼睛,钱像祖才回过味来,还没等钱像祖问,耶律楚材就笑着说道:“我大汗对和谈是有诚意的,还请使者回去阐明才好,请!” 钱像祖的心思马上又回到眼前的难题上来,对这个奇怪的喇嘛再无兴趣。勉强的点点头,走出大帐。 一路上耶律楚材都未开口,直到要到营门的时候他才突然说道:“贵国有位师梦龙将军,此人虽然不明时务,对抗我大汗天兵,被我将士击杀,但却颇得我大汗赞赏,故而让人按照贵国礼数安葬了他,我已经着人将安葬地点转告使者的护卫将军,如果使者想知道,可直接问他既可。” 钱像祖这才想起赵范交托给他的事情,连叫侥幸,如果连此事都办不好,真是连回去都不用回去了。一边道谢,一边寻思着等会儿如何对赵范说及此事,让他知道自己是费了不少力气才将师梦龙的遗骸弄回来的,免得让他追问自己和谈的事情。 当神色有些恍惚的耶律智落入钱像祖视线内的时候,耶律楚材突然凑到钱像祖的耳边,低声说道:“如果使者在宋国不得意,我蒙古到对使者无任欢迎!” 在钱像祖惊讶万分的时刻,耶律楚材已经转口,隔了营门一段距离,轻声说道:“请!” 钱像祖复杂无比的眼神落到耶律楚材身上,半晌才一语不的走出营门,因为心情太乱,所以他也没注意到此时耶律智的神色也是惊疑烦恼,面色似乎比他还难看。同样的,因为方才对方派人来转告的话语,心神不属的耶律智同样没察觉到钱像祖的失神落魄。 两个心事重重的人,只略微打了一声招呼,就双双离去,脚步呆滞而沉重。 一直目送他们远去,耶律楚材的嘴边才露出一线神秘的微笑,转身走回中军大帐,此刻那个喇嘛还在那里。 耶律楚材径直在这个喇嘛对面坐下来,语气亲切的问道:“国师怎么看这件事情?” 这名喇嘛又睁开眼睛,淡然的看了耶律楚材一眼,然后才轻轻叹道:“难说,以前我算出宋朝的气数将尽,可是如今再算却是一团迷雾,疑云重重。方才这人虽然无能,但或却是对方的高明之处,不可不慎!你的卦像一向很准,不如也试试看。” 耶律楚材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进而变的极为庄重肃穆,小心的从怀中掏出一个龟甲和三枚铜钱平放于地,然后跪退两步拜伏于地,过了片刻才直起身来,极为隆重的将龟甲拿起,将三枚铜钱从前方灌入,并轻轻摇动起来。 没多久,三枚铜钱依次落下。 耶律楚材看了看铜钱,又伸出右手盘算了许久,直到额头出现汗水才停下来。迎上喇嘛的目光,摇头道:“我也算不出来,都是似是而非,完全看不透前方。” 喇嘛沉默片刻,突然问道:“是否要将此事告知大汗?” 耶律楚材神情苦恼的考虑了一会儿,点点头道:“也好,虽然我们没有什么直接证据,但说出来让大汗有所防备,免得被人所趁!” 喇嘛没有再说,直接站起来向帐后走去,耶律楚材跟在他后面,也隐入大帐,偌大的帐篷立时安静下来。 第九章 临阵换将 像祖匆匆回到宋营,将师梦龙的事情转告赵范之后,容需要保密为由,连夜赶回巩州城,耶律雄和耶律智两兄弟带着巩州兵马护送他回去。 一到巩州,他就写了封奏折派人送交赵昀,还未等到回复,第二天,赵范就带着大军撤到巩州附近,与此同时,一些关于宋盟和谈的谣言也纷扰四起,各种猜测议论满天飞,让宋军上下都感到人心惶惶,特别是那些知道皇上已经派人来和谈的将领,更是纷纷议论,不少人甚至私下去找赵范,意图从他那里找到答案。 赵范对此事也是一知半解,对于谣言他到是不怎么相信,特别是谣言中关于宋军要撤出巩州一事,他更觉得是无稽之谈。师梦龙过后,他现在就是宋军在临洮路的最高指挥,若有这样的事情,他怎么也该知道点风声,可是手下将领的言之凿凿让他也无法说服他们,只好安排了一下防务,带着这些将领前来找钱像祖询问,意图知道点确实情况。 “现在关于和谈的谣言四起,军中上下议论纷纷,如果此种情况不加以澄清,我怕会影响军心士气,况且我军新败,军心稳定此刻尤为重要。你身为皇上特使,如果有事怕也不能置身事外,和谈内容到底若何?”赵范炯然的目光直盯着钱像祖,不放过他脸上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被赵范如此看着的钱像祖只觉得如坐针毡,浑身都不是滋味,关于谣言的事情。他地随从也和他说过。可是他此刻却无法断然否认,因为这些谣言十之**都是真地,甚至连蒙古人提的条件都说的很清楚,这样的情况若说非是蒙人有意如此,只怕无人能相信。 可是就是如此,却将钱像祖逼到一个十分尴尬的处境,若他说没有。可是事情已经报到赵那里去了,万一赵昀将此事到军中咨询,只怕赵范马上就会知道。以他一贯的刚硬脾气。到时新仇旧怨齐来,只怕自己的性命难保。若说有,那更是不得了。只怕马上就会被赵范拖出去杀了,别人或许会顾忌到自己地特使身份,可是赵范不会,他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刚毅武将,这点他十分清楚。 左右为难下。他不禁暗恨赵,将他弄到如此境地。 见到钱像祖迟迟不开言。赵范的脸色渐渐变了,他有了一种不好地预感,他感觉到,也许谣言很可能是真地,这个钱像祖瞒着自己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就像以前在临安时做的事情,没想到他现在还敢如此。 想及此处,他杀机大起,右手已经握上刀柄。 周遭地空气猛然冷却下来,正在思考对策的钱像祖心头一惊,抬眼间就现赵范正面带杀机的看着自己,心神一乱,惶急的大声辩解道:“不关我的事,都是圣上地意思,我只是转达而已。” 赵范的脸色蓦然大变,狠厉地问道:“如此说来,你真的同意绑缚长空将军于蒙人,割让巩州城了?” 见到赵范杀机大起,钱像祖心头一寒,一边惶恐的站起身来逃走,一边强辩道:“皇上让我来和谈,和将军无关,将军如此作为,是谋逆,是造反,这是诛九族……饶命,饶命,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还未跑出大堂就被人拦住,钱像祖此刻才惊恐的现,这里全都是赵范军中的将领和亲卫,自己的随从竟然一个不见。 赵范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手扶刀柄,神色平静而淡漠,看着钱像祖的眼神坚定而不可动摇。 “尔等以前卖国求荣,祸国殃民还可说是权臣专权,可是如今新朝开基,皇上登位,尔等本应洗心革面,为国效力,可是现在皇上重用于你,你却罔故皇恩,依然如故,如此贼子,我不杀之,天理何在?” 钱像祖看到赵范已经要拔出腰刀,心中恐惧更甚,四处张望,见无一人愿意帮他,惊骇恐惧中竟然惶然大叫起来:“救命啊,赵范要谋反,来人啊,赵范造反了……”语调凄惶,音不成声。 赵范抽出腰刀,一个箭步上前,揪住钱像祖就欲结果了他,钱像祖魂飞魄散,竟吓的屁滚尿流,手脚软,只是嘴里还是在不住的求饶。 赵范毫无所动,一把抓住钱像祖的髻,手中腰刀挥洒出一片寒光,直扑其咽喉…… “铛!”火星四溅中,一支纯铁铸就的长矛竟然拦住了腰刀。 眼前的长矛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赵范甚至不用抬头就知道这支长矛的主人是谁,他们曾经在一起共事多时,只是不曾想到,他竟然也来到临洮。 放开钱像祖,缓缓的转过身体,一个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年轻宋将正执矛而立,他很年轻,也很英武,只是他肩膀上的军衔却让任何人都不敢轻视----镇国大将军,正二= 赵范久久的看着他,良久才问道:“为什么?” 孟:;是皇上的特使,你不能杀他!” “可你知道他干了什么吗?”赵范勃然大怒起来,语调激烈,“为了临洮路,我大宋多少男儿流血,多少战士战死疆场,可是此人却全然不顾,私自答应蒙古苛刻的条件,如此作为,将我大宋立于何地?让我将士站于何处?祸国殃民,莫为此甚,今日不杀他,我难服众军将士之心。” 孟:(片狼籍,眼中也闪过鄙视之色,只是转目看向赵范时,语气仍然极为平静的说道:“不管怎么说,他是代表皇上来的。你杀他。就是反抗皇上,更何况,他只是一个使臣,并无决断之权,你如此作为,只是授人话柄。” 赵范冷峻地和孟:.:.情。可是临洮路是几万战士的鲜血拼回来的,怎能如此轻易放弃?更何况我军虽然损失惨重,可是主力仍存。只要依托巩州。秦州一线的坚城死守,胜算仍然很大。我杀了此人,就可以让朝廷知道我等将士抗敌的决心。只要我们能在巩州城下挫败蒙人的进攻,相信皇上就会有所取舍,不会再派如此奸佞小人前来谈判,如此方是我大宋之福,不负师将军他们在天之灵。” 孟:u;.的时候。云锋和自己就私下讨论过赵范的倔强,只要他认定地事情,实在是很难劝解,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他认为该去,也不会有半点犹豫,如今就是这样。 若非迫不得已,孟 不愿意和赵范起如此冲突,何况他想做地,也是临洮士的心愿,可是现在为了大局着想,只得如此。 “诸军将官员接旨!”孟::.闻声,互相望了一眼,都恭下身子聆听,赵范到是很干脆的垂手静立,不再和孟:. 扫视了一眼,孟:(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日蒙古西夏诸国犯我临洮边陲,各路往援之军番号复杂,各不统属,实为一大弊端。今日特令镇国大将军孟:就任临洮经略使,举凡临洮路之将士官员悉归调遣,为免号令不一,将吏不听调遣,特赐孟::遵军令,无论官位大小,俱可先杀后奏。特此颁旨,钦此!” 赵范神色复杂地看着孟:“赵范遵旨!”其余将领士兵也纷纷宣言,接受了孟:.现实。 将圣旨令符给诸位将领验过之后皇上派我来,就是为了处理临洮的事情,钱大人的事情不如交给我处理可好?” 事到如此,赵范如果还要坚持,那可真就是犯上造反,更何况孟:摆明车马不会让赵范动钱像祖,若真地闹将起来,只怕还未却敌,自己人就内讧起来,到时情况一乱,可真是害了将士,徒然便宜了蒙古人。 沉思片刻,赵范很不甘愿的点头道:“既然孟将军如此说,末将也无话好说,只是如今师梦龙将军新近殉国,临洮路上下将士之心颇不安稳,若还放任谣言不管,只怕到时军心惶恐,应敌之时难免心生顾虑,如此情况,孟将军不得不察。末将告辞!”话声一落,赵范就大步离去,那些跟随他过来地将军对孟:.带来的十多人。 对着赵范离去的背影摇摇头钱像祖现在尤自脸色惨然,神情木然,竟对周遭生的一切毫无反应,仍然呆呆的瘫在地上。 孟::.看不出来,温和的将钱像祖扶了起来,并且连声询问他有没有伤着。 刚拣回一条命的钱像祖半晌未回过神来,孟:滞惊恐的双眼中才微微流露出一些神采,可是嘴唇哆嗦,还是说不出话来。 孟:.就找了一把椅子坐着,然后让人去将那些未见面的将军招来,一一对他们宣读了圣旨,出示了令符,大约忙活了一个时辰,才让巩州的宋军都知道此刻的最高指挥已经换了人。 这种临阵换将引起的震动可想而知,加上和谈的谣言喧嚣其上,巩州内外的宋军军营随处可见议论,每个人都以听到的最可靠消息传播着各种谣言,军心已然开始浮动。 这些消息传回孟:::才姗姗而出。 一见孟:;矣!” 孟:.谦,赵范将军也是一时激动,并无真心要取大人性命,想必大人也不会就此责怪赵将军吧?” 赵范不想杀自己才怪,只怕他此刻剐了自己的心都有。只是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钱像祖别的本事没学到多少,明辩时事,见风转舵的本领学的十足十。 虚伪的笑了笑,钱像祖竭力保持语调平稳的说道:“赵范将军也是为国操劳,下官能够理解。听说皇上已经委派孟将军接管临洮路的军政,真是可喜可贺。” 孟:l信任,对了,听说圣上派大人是来和蒙古和谈的,不知和谈的成效如何?” 又是这个? 钱像祖心头狂跳,刚才不说结果差点让人给杀了,如今再不说,天知道会生什么。眼珠子转了转,连声说道:“虽然和谈内容只能禀告皇上,不过将军是皇上委派,说以将军听也无甚稀奇。下官奉圣上所命去和蒙人和谈,本来是抱着息事宁人之心,为我两国罢免一场刀兵祸事。可是蒙人极为无礼蛮横不说,还提出苛刻的条件,竟然要我们先让出巩州城才能举行和谈,如此条件,下官当时就想拒绝,可是一想起出京前皇上的叮咛,故而忍怒回营,将此事写成急报转告圣上,让圣上裁决。不想赵范等人却认为下官是私下媾和,故意散布谣言,挑起军心浮动,实乃有不轨之迹,将军还需小心!” 钱像祖一边说一边留心的观察孟:+:越起劲,顺带的还诬陷了赵范几句,出出胸中的闷气。 孟:_.他人,自毁长城,对于经世济民,保卫疆国毫无办法,遇到外敌只知求和,若朝政掌于彼手,国家如何能不积弱? “这样说来,大人还真是受委屈了,只是昨日有京中来人给:了大人的奏折,:有?” 面带惊讶的接过孟:到惊奇,近而感到一丝寒气从背后升起,暗自庆幸刚才自己没有选择胡扯,否则现在十有**不能坐在这里了。 逐一核对上面的条款,确信没有任何遗漏之后,钱像祖才将纸稿还给孟,朗声说道:“原来皇上已经赋予了将军全权,如此甚好,方才下官还在担心来往路途遥远,消息不能即刻抵达,如今既然将军可以做主,不知将军打算如何做?” 孟:和王胜将军的事情还需要皇上定夺,至于巩州的事情,我到可以做主,这样,劳烦钱大人再辛苦一趟,告诉蒙古人,就说我军愿意让出巩州,不过蒙古人要给我们一月的撤出时间,这期间,蒙古人要保证不攻击我军,若有纷争生,应当商谈解决。钱大人可愿意?” 孟:.:说个‘不’字,只得站起来领命道:“下官遵命!”想起成吉思汗那过人的威仪,钱像祖就觉得心神颤抖,模糊中想起,上次因为震撼太过,似乎连皇上交给他的圣旨也忘了拿出来…… 第十章 你诈我谋 日斜阳,秋风吹拂,丝丝飞絮夹杂着秋日的萧瑟席卷地,使得苍凉荒漠的西北越显得空寂。 耶律楚材静静的卓立于山岗上,几片落叶杂草顺着秋风沾于其身,但他似乎毫无所觉,脸色深沉,若有所思,右手还不自觉的抚摸着长长的胡须,双眉紧皱,眼神深邃,似若遇到极为难于理解的事情。 夜幕降临,耶律楚材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再次望了望远处的官道,此时那位宋国特使的马车早已经消失无踪,可是在他心中,和他见面的每个细节都历历在目,清晰的如同才刚刚生。 这次的情况太过出人意料,直觉告诉自己,这个里面一定有问题,可是自己想来想去,都想不透这个里面的玄机,宋国那位皇上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或者这次行为只是对方那名将领的个人意思?又或者,宋国是否真的有心和蒙古求和?佯或宋军连遭挫败,已经失去在临洮路和自己一方决战的信心,故而打算弃守临洮? 越想似乎疑惑越多,隐隐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思考的误区,可是却始终找不到问题的核心点在那里。 一个随从模样的蒙古人走到耶律楚材身边说了几句话,耶律楚材看了看天色,点点头,转身离开这个小山坡,回到军营。 让随从离去后,耶律楚材一个人走向那座金色牛皮大帐,门口守卫的忽必来亲自将他送进去,并告诉他大汗一直在等他。 耶律楚材露出苦笑。没有多说。径直的走进大帐。十几枝牛油巨烛熊熊燃烧,使得大帐犹如白昼,光华夺目。 原本坐在一边地铁木真看到他进来,正在和红衣喇嘛说着话地他,大笑着站起来,热烈的迎了过去,洪声说道:“我的乌图合撒尔这次又给我带来什么好消息?” 耶律楚材看了看那位红衣喇嘛。嘴角露出无奈的笑容,低沉的说道:“是有一个消息,但我却不知是好是坏。想请大汗决断!” 铁木真炯然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放开耶律楚材,豪气带着调侃的说道:“我地乌图合撒尔也有为难的时候,说来听听!” 耶律楚材走到左边。在铁木真入座之后,才坐于他的下手,考虑了一下措词,淡雅地说道:“刚才那位宋国特使过来说,宋军愿意撤出巩州城。至于另外几个条件,据说临洮路地宋军主事者不能自主。所以还需要时日,等待对方皇上的答复,不过他们提出了一个月的期限,我以需要和大汗商议为由,已经让他先行离去。不知大汗如何看此事?” 铁木真淡然地神情毫无变化,看了耶律楚材一眼,无可无不可的说道:“你是不是认为宋人如此轻易的让出巩州城太过简单?害怕他们有什么诡计?” 耶律楚材知道铁木真此时已经有了自己的看法,可是他还是不得不说出自己的担忧,跟随铁木真以来,这次是最没把握地一仗。 “现在从宋国内部传来消息,宋国皇帝已经派出他的大军前来西北,况且这次和宋军交锋以来,对方不仅武器犀利,尤为让人担心地是对方的作战意志,我们曾经包围了数支宋军,可是无论人数多寡,对方皆是死战到底,誓死不降,极为顽强。还有那个赵范,三王子传回的消息也说此人非同寻常,这次阻截他增援,三王子损失颇大,如此将领,怎么会甘心不战而拱手让出巩州城。 况且巩州城对宋军的意义非比寻常,这样轻易让出,宋军在临洮路就再无反击的机会,虽说对方犯了临阵换将的兵家忌讳,可是这个孟:据说也非一般,就算他因为年轻气盛而和赵范不和,也断然不会视战场如儿戏,犯下如此大错。在短短时间内就犯下如此多的错误,实在让我感到困惑,除非是宋军主事者突然变糊涂了,否则,我只能怀疑,宋军的作为是有意为之,目的是诱引我们进入圈套。” 静静的听完耶律楚材的担忧,铁木真坚强的脸容竟然毫无变化,反到是坐在一边的红衣喇嘛突然说道:“刚才中原的四王子来信说,宋国这次派来的援军,其统帅并非是先前所说的岳风,而是宋国皇帝赵昀本人,兵势极强。” 耶律楚材的脸上露出不可掩饰的惊讶之色,据他所知,宋国自从南迁后,还没有一个皇帝敢亲自上战场,看来这次宋军真是来者不善,由此可见,让出巩州城一事,一定有诈! “大汗,这么说来,宋军轻易让出巩州城一定是有图谋,大汗不可不谨慎。” 铁木真突然笑了,笑的十分大声,充满一种说不出的欢快,犹如遇到平生最值得高兴的事情。 就在耶律楚材和红衣喇嘛双目相对时,铁木真洪声说道:“真是痛快,自从义兄扎木合过世后,我南征北战,灭国无数,可是我在战场上却再未碰到像样的对手,如今不想却在这里撞见了,好,好!”笑声不绝,语调高亢,似乎极为高兴。 笑声蓦然一停,铁木真的脸色又变的森然冷静,神情中带着无与伦比的睿智和明辩,就像一条饱经岁月磨练的头狼,充满无比的智慧和勇气,那种似乎有若实质的意志力伴随着他眼中炙热的野心再度沸腾起来,充斥于整个空间,在这一刻,他仿佛成了无所不能的神,在他面前没有任何困难可说,也没有任何诡诈可以瞒骗过他,因为他是铁木真,战无不胜的成吉思汗,蒙古草原的神。 耶律楚材和那位红衣喇嘛虽然是铁木真的亲信,可是对于铁木真如此威势却是罕有见到,特别是红衣喇嘛,因为面见的时间晚一些。今次还是第一次看到。一直平和的双眼终于流露出赞赏和恍然地表情,似乎苦修多年地心境也被对方这种上天入地,唯我独尊的气势所撼动,那种有若实质,吞噬一切的野心和**是如此清晰,自己明若镜湖的心境被掀起丝丝柔波,再无法保持在那种神妙的精神境界。原本已经不再骚扰自己的心底**也犹如脱缰的烈马,从心底狂涌而出,和铁木真身 地野心互相呼应。其威之烈。似同排山倒海不可遏 如此情况,不能不让这位自幼清修的喇嘛心神震动,知道若是任由心欲冲出。只怕多年清修都化为流水,再无昨日心境,一念于此,连忙结印盘坐,心中默诵。平息内心火热的**。 耶律楚材却是相反,他似乎沉浸在铁木真地威势中。看向铁木真地眼神热烈,甚至还带着丝丝崇拜,其表情还有一点久违的渴望和湛然,似乎眼前的铁木真才是他真正效忠地对象。 “你过来看!”铁木真并没有注意两个亲信不同的表情,直接来到一幅巨大的牛皮军用地图前,对着凤翔路那里大力一拍,“宋人的目标不是我们,而是这群西夏人,避强击弱,个个击破,这个赵昀果然不简单,只是太低估我铁木真!” 耶律楚材军事上远不如铁木真,听到这么一解说,然后静心一想,也觉得极为有道理,若对方的目地是西夏,那避免在临洮损失过大而做出一些让步,暂时稳住自己一方也是有可能的。这样一来,自己这边反到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地苦战,获得巩州城,取得进攻的基地,至于到时是战是和,还不是由大汗决定。 想了想,他提醒道:“大汗说的不错,可是如果我们答应宋军的条件,只怕西夏那边会有所猜疑,是不是让镇海去一趟西夏那边,安抚安抚他们。” 铁木真冷哼一声,不屑之色溢于言表:“西夏那帮胆小鬼,量他们也不敢再忤逆我的意思。不过说起来,我让他们送个皇室中人来当人质的事情还没办妥,让镇海去提醒他们一下也好。” 耶律楚材见铁木真没有拒绝,心头暗喜,接着说道:“那我们如今该如何办?” “告诉宋人,他们只有五天时间。那些畏兀尔人怎么说?” 后面这句话虽然没有头尾,耶律楚材知道对方是想问那些畏兀尔人的工匠能否仿制从宋军手上缴获的武器。 “他们说没问题,只是对宋军那些火药成分不是太清楚,他们弄出来的火药威力没有对方的大。” “那些宋军俘虏了?” “他们也不知道,据说这是宋**部制作的,外人都不清楚!” 铁木真沉吟片刻,很肯定的说道:“让他们加紧制造,如果有人能够造出和对方威力一样的火器,我就奖赏他十口袋金子,如果他们造不出来,就拿他们的人头祭奠长生天!” 耶律楚材心头一寒,低声应是,转而说道:“我想明日亲自到宋军那边看看,或许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也说不定。” 铁木真闻言,有些担心的看看耶律楚材,考虑了片刻才点头道:“这样也好,让纳牙阿陪你去。另外,我们今夜拔营,在巩州城外二十里地扎营。” 耶律楚材的眼中闪过感激,恭身说道:“楚材遵命!” 没多久,蒙古大军连夜拔营,一直前行到巩州城外二十里,一直严密监视他们的宋军哨探将情报如流水般的送入巩州城。 孟:;方是想威慑自己,干脆就命令准备应战的赵范率军撤入巩州城,竟是放任蒙古人不管。 第二天早上,耶律楚材就带着纳牙阿前往巩州城,钱像祖听说后亲自到城门处来迎接,随行的还有巩州守将耶律天石和耶律雄耶律智等几名低级将领。 耶律楚材和钱像祖寒暄了几句,目光有意无意的看过耶律天石等人,见耶律天石脸色神情毫无变化,微微一笑,一拉钱像祖,故意让他介绍耶律天石等人。 钱像祖不明玄妙,也不管这些,将耶律天石等人一一介绍给耶律楚材认识。耶律楚材在耶律天石面前微微停了一下。正欲开口之时,耶律天石却后退一步,让钱像祖为他介绍旁人。 如此作为,反到让耶律楚材愣了一下,不过极快又恢复正常,神情自然的和这些宋将一一认识。 片刻之后,耶律楚材和钱像祖才动身前往巩州衙门。也就是现在巩州城的指挥中心。耶律楚材坐在马车上,沿途现不少宋军站于路旁,对着自己一行人议论指点。其中还有不少人似乎是将领。尤为让他觉得意外地是。在进入衙门前,他看到一大群宋将正簇拥着一人似乎在说什么,可是看到他来后。他们又都闭了嘴,很快地散去,只有那名为之人狠狠的看了自己一眼,眼光犀利凶狠,极为不服。 宋军内部果然出现问题。自己派人散布的谣言没有白费。 正思虑间,马车已经停下来。钱像祖走了过来,邀请耶律楚材进入衙门。 孟:=.者已到’。整了整军服,下令大开四门迎接,使开自己的亲卫,派出一队礼仪兵前去迎接。 耶律楚材一下马车就见到一群穿着威武,手执利刃的士兵,一个个身材高大,腰板挺直,看上去极为威武,如果是外行人,肯定会以为他们都是一群勇敢的士兵。 只是耶律楚材一眼就看出这些士兵虚有其表,毫无那些百战余生地杀气,说白了,这些士兵只能充充门面,上阵杀敌,那可不行。 难道这位孟:; 耶律楚材暗暗叫奇,念头还未转完,就看见一位衣着光鲜,仪容出色的年轻宋将走了出来。 见到此人,耶律楚材也不禁暗自赞叹,英武魁伟,神情坚毅,的确是一位耐看地少年将军。 “孟:u.楚材,对此人地风采也颇为欣赏,如果不是敌对,说不定他还会有把酒论交之心。 “耶律楚材,特为大汗前来和将军商议和谈之事!” “哦,如此甚好,我正在苦恼不知如何和贵大汗说明我国诚意,使臣这次前来,想必会带来好消息,让贵我两国可以和平相处,免去两国百姓一场刀兵之祸。” 里,那里,将军年少有为,能够深明大义,才是让楚 “哈哈……” 孟:}.直到钱像祖在旁边微微提醒了一下,才猛然醒觉过来,请耶律楚材入内堂商议。 耶律楚材淡淡的目光扫过孟:+l入 在内堂分宾主坐定,寒暄了几句,还未进入正题,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怒吼:“谁敢拦我,孟经略,孟大人,赵范求见!”声音粗豪,直入内堂。 看到耶律楚材正愕然望着自己,孟::.“属下无礼,让使臣见笑,我这就让他离开!” 耶律楚材笑着说道:“经略大人何必见外,听贵属的话语,不见大人是不会死心的,反正楚材有时间,不如请大人先处理此事后再商谈你我两国之事。” 孟:x.赵范进来。 一脸怒色的赵范一走进来,愤怒仇视的目光先看了看耶律楚材,然后对着孟:+ 孟:(.充耳不闻,心头大定,脸上怒色越浓,厉声喝道:“圣上让我主宰临洮军政,凡临洮地军机决断,政事民生我皆有临机决断之权,你乃我属下武将,只需听令行事即可,何必多问,还不下去!” 赵范的双眼先是黯然,继而一黑,流露出不可遏制的怒火,脸色也变的铁青,结实的胸膛大力的起伏着,全身抖颤,良久之后才听到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微微平息了自己的情绪,以一种让人心酸的冷静语调说道:“临洮路是我几万将士拼了性命夺过来的,每座城池都是鲜血所换,如今巩州却被大人一言所弃。难道在大人心中竟毫无同袍之情。半点不念将士辛劳牺牲?蒙古贼子,狼子野心,有若当初女真,若今日……” “够了!”孟::没有我地命令。不得让他踏入这里一步!” 赵范死死的盯住孟:(刻。赵范终于收回目光。双眼闪过深深的失望和无奈,转过身,步伐沉重的离去。孤独的背影有些微驼,看上去犹如突然老了好多。 孟:=声对耶律楚材说道:“手下懵懂。还请使臣不要见怪!” 耶律楚材爽朗地说道:“那里,那里。将军威仪过人,属下不敢轻言冒犯,这才是让人敬佩啊!” “哈哈,过奖,过奖!”孟:.:.的一点不快也迅随风而去,气氛一变又为融洽。 没多久,经过讨价还价,除了其他条件还需要等待些日子答复外,关于宋军撤出巩州城的最后时间也终于敲定。 五天之内,宋军必需撤出巩州城,在此期间,蒙古不得攻击宋军,宋军也不得挑衅蒙古,若有争执,协商解决。 当耶律楚材带着满意地笑容离去时,巩州城内地宋军情绪终于爆,赵范一怒之下,率军离开巩州,宋军将领或跟他离开,或留在巩州,原本就不算和睦的各路宋军竟然一分为二,使得宋军在临洮的实力大衰。 如此情况传回蒙古大营,耶律楚材终于做出孟:+能容人地判断,预计宋军在他手上,很难融合一体。将此判断告诉铁木真之后,铁木真做出静观其变的决定,并让人通知留在后面的窝阔台,尽快前来汇合。 孤凉寒风下,飘拂的战旗猎猎做响,向云涛站于巩州城外,默默的看着远处坚固地城墙,他不知道这次离开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不过他知道,自己今生不会忘了在临洮的日日夜夜,不会忘记那些身陷死地,却仍然死战不休地勇敢战士,更不会忘了虽然共事不久,却颇为融洽的师梦龙大将军。 他的遇难,自己至少要负一半的责任,若是自己当初能够警觉一些,多想一些可能,或许结果就会完全不同,可是现在…… 内疚像钢刀一样的切割心灵,甚至有了一种窒息的感觉。 解开胸前衣扣,大力喘了几口气,才稍微觉得好过一些,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五十多辆马车,那些马车里装着包括李平阿里在内的一些垂危将士,这里的军医已经无能为力,或许到了京兆府会有些办法。 走近马车,一一个看过之后,向云涛才略微觉得放心,马车都是特制的,可以将颠簸变的极小,这些伤员也被军医用昏睡药弄晕,据说这样可以让他们的伤势不至于过度恶化。 将一切都准备妥当后,向云涛就下令起程,车队缓缓的朝着利州方向而去,如同一条摆动的小龙,缓慢,但坚定的前行着。 向云涛没有坐马车,和护卫的战士一样,骑着一匹矮小的战马,一颠一颠的前进着。 “得得得……” 战马急剧的奔跑声从后面传了过来,不少战士回头观察,当看到熟悉的战旗样式时,他们都松了一口气,是自己人。 向云涛喝停了马车,静静的看着来人的接近,他已经看到来人的面目,但他不知道对方此刻为什么要来找他,难道他以为自己还能影响孟的决定,或者说,是皇上的…… 当先一骑在离向云涛几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那名骑士没有等战马停稳,就大声说道:“向参谋就想这样一走了之吗?难道师将军他们的大仇你就不闻不问,任凭那个孟::青筋暴跳,不是赵方还能有谁。 他是师梦龙这支部队,除向云涛以外,唯一仅存的高级将领。 向云涛的眼中闪过内疚,惭愧的目光落到另外一骑身上,他没想到。连他也来了。 赵范坐在战马上。 愤的目光看向那列长长地马车,脸颊**了几下,才目相对。 “没想到将军也来送行,云涛惭愧!”向云涛先开言,对方地目的他约略猜到一些,可是现在他实在不便插手临洮的事情。 “向参谋身为圣上派驻军中的特使,西北战事你皆有权过问。如今蒙古狼子野心,窥视我大宋疆土,孟:+圣上不明西北实情,故被小人所蒙,难道向参谋不该做些什么吗?” 赵范流露出罕有的期盼。眼前此人是自己最后的希望,虽然机会渺茫,可是让他赵范坐看那些小人将巩州城拱手让出,他做不到,哪怕只有一线可能。他也要紧紧的抓住。 向云涛离散地目光从赵范身上移开,他有些心虚。虽然知道对方不太可能会知道皇上对临洮的真正打算,但他还是觉得愧疚,无法坦然的面对这位热血忠诚地将军。 寒风吹扬了两人地额头,掠过了飘扬的战旗,最后在马车之间徘徊留恋,盘旋起阵阵旋风,卷起一些尘土灰末,飘洒着落了下来。 向云涛眨了眨眼,呛鼻遮眼的灰尘让他很不舒服,轻轻咳嗽了两声,转目瞧去,赵范仍然坚定地望着他,双眼中的希望是如此强烈,让他不用细心品位,就能清晰的感觉到。 “将军还是回去吧,云涛愧负皇上厚爱,实在无颜再留在西北!” “你……”满脸愤慨的赵方正欲言,却被赵范伸手拦住,后者很平静的看着向云涛,语气诚恳,“胜负实乃兵家常事,况且先生在军中所言所行,我皆听说过,平心而论,师将军殉难地事情怪不得先生,身为统兵大将,岂能将战场胜负全然委过他人?先生实在不必耿耿于怀。为今之计,我们是应当考虑如何做,才能让师将军他们不至于白白牺牲。现如今在巩州,只有先生有能力阻止孟:推辞,空让数万战士的鲜血白流。” 向云涛久久地看着赵范,他能感受到这位将军对拱手让出巩州是如何痛心疾,如何不甘心,但他的确是无能为力,很多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 他的目光越过赵范,望着远处已经模糊的巩州城,突然想起一个人对他讲过的事情,大意好像是说,草原上的民族都很崇拜狼,他们视狼为祖先,拜狼为师,从狼身上学习行军打仗,学习攻杀掠夺,孕育出一支又一支的强大军队,给中原文明造成极大的破坏,历代大一统的王朝安定后的要目标就是筹谋对付他们,可是他们总是像野草一样,斩之不尽,杀之不绝,和中原对抗了上千年。 大宋立国后,先是对契丹屈辱求和,后是被女真夺去半壁江山,现在蒙古人又杀了过来,为何我中原百姓要遭受如此多的苦难? 长长的叹息一声,向云涛摇摇头,语调低沉但很肯定的拒绝道:“云涛已经败了,如今心灰意冷,将军请吧!” 脸上的失望清晰可见,但仍然不放弃的劝解道:“虽然我军新败,可是我军主力仍存,赵范身边还有三万骑兵,墨平将军手中还有黄龙军团二万精锐,加上其他各部兵马,仍然有不少于七万之数,如果用以防守,那是绰绰有余。反观,若是失去巩州,整个临洮就被截为两断,到时蒙古人可随时从东西两面入侵我利州,关系极大。我军是决然不能失去巩州的,先生难道对此真的视若无睹吗?” 向云涛沉默片刻,突然问道:“墨平将军的意思如何?” 赵范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我问过他,他说一切听从皇上的命令行事,若是先生肯担起重担,我军将大有可为。” 向云涛知道了,为何赵范如此重视他,名义上,他的确是皇上派到军中的特使,有节制军将之权,若有他的支持到时巩州城就不会被拱手让出。可反过来,如果赵范想挑战孟:决定,若没有大义名分,就只有武力逼迫,可是巩州实际防务负责人墨平却让这个可能化为乌有,如果赵范动武,只能让局势更加恶化,这也是赵范不愿意见到的。 互相制衡下,他的身份就成了可以左右孟:如果他肯表态支持,墨平就算不同意,但估计也不会反对,其他地方部队将领更是没有力量来挑战这两位军中重将,到时就可以借此推翻孟:的决定。 为了巩州城,这位刚直的将军真的尽力了。 “皇上让孟将军主持临洮军政,自有皇上的用意,还请将军遵令行事才好!”向云涛本来想说出一些内情,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有些事情,他不忍心揭穿,真相有的时候比见到的还要残酷。 “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难道忘了大将军是怎么对你?忘了那些战死的兄弟,我劈了你这个王八蛋……” “住手,将他带走。”赵范制止了赵方的冲动,带着最后一点希望的问道,“先生难道不肯改变主意吗?” 向云涛默然,赵范明白,事情真的无可挽回,摇摇头,神色充满失落的一拱手:“一路保重!” “将军现在打算如何做?” “这里已经不需要赵范!” 望着淹没在烟尘中的猎猎战旗,向云涛突然觉得鼻翼酸,双眼模糊。 常听人说,龙是一种非常聪明的神兽,当它要捕获猎物时,一定会俯敛爪,任凭鱼虾戏弄而不动容。而要消灭狼群,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它们引入到自己准备好的猎场,只有如此,方能胜算在握。 也许,延续了千年的龙狼大战又要开始了,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不能逆转的轨迹走了下去,无论是胜,是负,鲜血都不会就此停止,还会有更多,只是这里再也不会有他向云涛的身影。 车轮又重新启动,碾过干硬的黄土地,留下一条条痕迹,犹如那些长眠的碧血忠魂,在各自的旅途上留下了独特的印记,直到永远…… 第十一章 商议战术 上,平原上那成千上万堆的篝火尽入眼中,那种场面极为壮观。 我随先行军出后,经水路到达江陵,在此登岸,经湖北行省入南京路军管区,在邓州汇合了龙成的三万大军,过武关,经蓝田,直入京兆府。 一路上我隐蔽行藏,让先行官段雷出面谢绝一切地方官员的款待,虽然如此,因为路途不近,为免军士过度劳累,我并没有特意下令加快行程,只是比平时行军略微快了一点。也因为此,等我到达京兆的时候,时间已经进入十一月。 此时金人在河北战场上的情况也出现了新的变化,在文贵和其协议达成后,金国在十月下旬左右誓师北伐,合计兵力二十万,主帅为移刺蒲阿,趁着蒙古河北主力衰弱之际,他们兵分多路,进展神,先收复河北重镇河间,接着又攻占曲沃,晋安,擒杀蒙古守将刘德仁,后又收复平阳,生擒蒙古守将李守忠,继而攻克青龙堡,杀死蒙古守将李泊温。特别是昨日又有情报送回,说是完颜成和尚的忠孝军,攻克了山西重镇太原,击杀蒙古守将游哈刺拔都,扫清了围攻中都的最后一道障碍。 这一连串的胜利让金国上下极为振奋,收复中都的叫嚣喧闹于开封朝堂。 对他们取得这样的胜利,我感到既惊又疑,虽说他们得我支持。可是蒙古毕竟实力仍在。而且托雷此人的才华也不容忽视,万不会对此束手无策,以至一败若此。我已经去信询问彩云对此的看法,希望能明白蒙古到底搞什么鬼。 相比于金人在河北取得地胜利,西北这边可谓乏善可陈。 先是庆原路上地不台似乎知道了一些什么,不仅蒙古军过境骚扰少了许多,那些金人降军反到开始加强庆原路的防御。而且蒙古本部骑兵也隐入荒山树林,让人不知其所踪迹,看来。他们是在酝酿新的计划。 其次就是西夏终于派其主力进入凤翔路。统帅为李德旺的亲信近臣,右丞相高良惠,副统帅为塔海。马肩龙,合计兵力十五万,蒙人派出三万人和他们汇合,由一个叫明安的将领统帅,据说这个明安是契丹人。本来是金将,在金蒙野狐岭之战前率部投降蒙古。金人的败北和其关系很大。这一路的联军行动很慢,现在前锋才到达凤翔府。 最让我关注地还是临洮的局势,自从孟:=i暂时停止了战事,在你来我往的拉锯谈判中,此路蒙人皆以巩州为据点集结,如今已经聚集三十多万人,蒙人本部人马约十万,其他由契丹人,西域胡人,畏兀儿人等外族组成地仆军约有七万,最为特别地是,这些蒙人沿途掳劫青壮编入军中充当奴隶,根据最新情报,这批蒙人奴隶军已经过十五万,而且人数还有增加的趋势,也算蒙人中一大特色。 按照蒙古军中一般比例,一名蒙人战士可以拥有二名到三名作为肉盾的奴隶兵,按照这个估计,这批奴隶军可以用以战场地将不会少于十万,这不是一个小数字,或许他们的战斗力很差,可是在攻城的消耗战中,他们能够挥的力量也极为惊人,最重要的是,蒙人不会因为他们地伤亡而减少攻击,这是最可怕的。 唯一让我觉得心安地就是孟:]地修筑了坚固的防御,无论是凤翔路的联军向西来,还是铁木真向东去,都不能不考虑他的存在。不过赵范对孟:两人吵闹了一场,结果赵范率部撤到利州天水军。虽然我对赵范很恼火,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撤退到天水军是非常好的做法,本来我想训责他几句,可是看到他痛斥孟:. 临洮路我军损失如此惨重,强要他不带任何情绪是不可能的,毕竟将军也是人,看到同袍战友惨死眼前,要说不动情绪,那可真成了鬼怪了。 现在我所关心的还是铁木真的下步动向,我是最近才知道铁木真的二儿子察合台,以及他孙子莫贺一伤一死,加上以前的长安之战和山东之战恩怨,如此深仇,他会善罢甘休才怪。不过我也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我几员大将也不能这么白白牺牲。 如今的西北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双方都在借和谈的幌子酝酿更大的行动,这点我清楚,相信铁木真也清楚。 “皇上,余介将军和客人到了!” 我收回思绪,转身向城楼走去:“让余介一个人先进来。” 西北诸将,唯有余介才能独当一面,镇守一方,岳雨的确没有说错。 当我在城楼中看到余介的时候,我现他比在京城时要疲倦的多,双眼都透着红丝,脸颊消瘦,连军服都似乎变大了些。 余介的眼中先是露出豁然欣慰,接着礼节周到的恭身说道:“微臣见过圣上,圣上此来辛苦,微臣不知,多有怠慢,还请圣上降罪!” 我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一把抓住他,很仔细的看了看他,见他眼角额头已经凸显皱纹,动情的说道:“将军辛苦了!” “微臣身为边将,理应为国效劳,为朝廷分忧,只是微臣无能,还要皇上亲自跋涉关山万里,实在是惭愧!” “不能这么说,朕知道你的难处,先是长空无忌带走了红龙的两大主力,犹如断掉红龙的一臂,接着师梦龙又带走二万精锐以及大部分火器存备,更是让情况雪上加霜,你能在如此危局下,让蒙古主力不能深入京兆,还能抓住战机实施反攻。实在是难能可贵。朕自问在将军这种情况下。也无法比将军做的更好。过来坐!” 我拉住余介坐到一边,觉察到他的手在颤抖,似乎心情很激动,只是他地神色并无多大变化,望着我地目光淡然而又夹带着一种欣喜。 笑着拍拍他,我送他入座,让人上了一碗参茶。制止了他的说话,让他先喝了几口,然后才不紧不慢的问道:“前几天我让参谋将军高俊送交给你的西北战情收到了没有?” 余介放下茶杯。神色有些黯然。思考了片刻才答道:“微臣看了,先前微臣已经得到一些情报,但是没有皇上转送的如此详细清晰。微臣觉得有些话应该告诉皇上。” 我也放下茶杯,神色认真的问道:“将军有什么看法?” 站起来,被我摇手制止,他又坐了回去,神色变的有视着我说道:“微臣以为,临洮路我军地战败。导致数万战士无辜惨死,有三个人应当为此负责任。” 见我在倾听,余介接着说道:“先要负责的是长空无忌,此人心性浮躁,行军冒险,总想着立不世之功,视将士生命若儿戏,尤为让人不能容忍的是,他竟然擅自改变作战计划,导致我军出现重大损失,并影响到后续计划地实施,若要论罪,其为罪!” 我神色丝毫不动,示意他继续说。 “其二之罪就是师梦龙指挥失当,白石山坚守地本意是为阻截蒙古,为朝廷援军争取时间。可是师梦龙大意轻敌,在不知彼不知己的情况下,竟然强令川中援军分兵合击,导致川中援军中伏而失去联系,不仅不能取得合击之效,反到让后方防御出现重大缺漏,以至最后不得不舍弃一部兵马,掩护其撤退,导致兵力分散,实力衰弱。白石山和赤嘴镇两役所损失的将士,皆是师梦龙指挥失当之错。虽然此说对人不敬,但微臣还是认为其为二罪。” 我地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等了片刻,见他停了下来看我,静默片刻,举手让他继续。 余介考虑了片刻,才缓缓的说道:“其三之罪就是赵范将军,身为援军要,竟然不知当务要事为何,只顾和敌争风,对后方疏于防护,以至使敌有机可乘。此三人,皆要为临洮路的战事负责!” 沉默,我没想到余介会如此直言不讳的将这些事情说出来,相比于余介的指挥,他们三人地确有很大问题,只是有些理由是不能让人知道。 将军可以只分析战场得失,可是皇上却不能不考虑战场以外的事情。 “若要追究三人之罪,莫若说是朕用人失当。”我缓缓地开口,“他们三人皆是听朕的命令而去临洮,对于他们能否胜任此任,朕应当先考虑清楚,既然派他们去了,他们的做为,朕就要负责。明日朕会下道诏书,此战之败皆是朕料敌失误,导致战事失利,和将士无关!” 余介万万没想到我将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正想开口,我制止的说道:“长空无忌临强敌而不怯,其属下王胜将军奋勇杀敌,壮烈殉国,此乃我军将士之典范,至于其擅自行动之罪,朝廷已有决断,无需多言。师梦龙孤军抗敌,以一旅单军杀死杀伤数倍之敌,为后军增援赢得充分的时间,深陷重围之后,誓死抗敌,不芶言降,杀身成仁,正是我大宋将士应有之风范,朝廷已经行文嘉奖,通令全国,此事不用再议。 至于赵范,他虽有错,可是其刚强敢战,和顽敌数次拼杀,如此勇武顽强,乃我大宋少有,正益弘扬。唯一可说的地方就是他不听孟:令,擅自回到天水,朕已经诏责备,相信他会有所戒意。临洮战败之事,就此了结,不用再提。” 余介怔然片刻,低声道:“皇上仁德,余介感同身受!” “胜败皆统帅之功过,朕身为天下兵马总帅,又是亲自调遣,岂能将过错委于他人!”我拉起余介,走到案几后的地图前,“这些事情已经过去,如今的要务是如何击败三路之敌,你有什么看法?” 余介似乎早有腹案,只看了片刻,就很肯定的说道:“三路之敌,以临洮之敌犯我之心最烈,而且数目庞大,兵锋强悍,若正面对抗,就算能胜,损失也必不小。皇上既然同意让出巩州,何不更进一步,将其诱入到利州,以坚壁清野消耗其实力,等其疲惫之际,派出精锐截断其归途,以我优势兵力,采用大军合围之法,围杀于利州,如此成算才高。” “那庆原和凤翔这两边如何?” “庆原路的蒙古兵马不过四五万之数,至于那些金人降军,虽号称十万,也不过五六万而已,微臣已经在京兆路沿边各城寨布防完毕,若他们敢来,保证可让其头破血流,无功而返。至于凤翔,微臣判断西夏并无下定决心和我死战到底,况且西夏此国一向尾两端,和蒙古结怨极深,皇上只要派出一能言善辩之士前去辩说厉害,就不难说服此国,故而此地兵虽众,反到是最容易打的。到时只要能挫败临洮之敌,此两路之敌也将无所做为。” 他的意见和云锋的差不多,将最主要的敌人消灭,次要的敌人就简单多了,唯一不同的是在战术上,比起云锋直接对抗要高明不少,而且也非常符合我军的一贯战术,如果能够实现,实在是有很大机会消灭铁木真这一路。 “就你看法而言,如果我军出京兆,击庆原之敌,无论胜负,大军都迂回到夏蒙联军背后,歼灭其军,你觉得如何?” 余介皱眉沉思有刻,有些勉强的说道:“这也不失为一条好计策,但若要实现,则要保证三个前提,一是临洮路的敌军不能增援凤翔,二是必需有一军负责牵制庆原路的敌军,三是一定要有一个可靠,并熟悉凤翔庆原地理的人带路,此三点缺一不可。而且采用这条计策,不仅成算条件太高,而且就算成功了,便宜蒙古也多过便宜我们,反到对我将来不利。” 余介一直在西北战场,他的意见比起我们在千里之外的考虑更有建设性。 注视了片刻地图,我决断的说道:“那就按照朕说的去制定计划,西夏力弱,消灭他们后,我军还能寻机消灭另外两路之敌,若是和临洮的敌人直接对抗,损失定然不小,到时这支夏蒙联军就成了可以左右西北局势的力量,此种情况,是我们应竭力避免的。” “那皇上打算如何防御临洮之敌?” “这是孟:+.外,黄龙和红龙的士兵以前没有合作过,这次应当多多合练,避免因为协同了解不够,而导致增援不及时的临洮悲剧重演!” 余介知道我要结束谈话,站起身来告辞! 我亲自送他出去,等他挺直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我才露出无奈的笑容。 正直敢言,宁折不弯,余介的确当之无愧。 一阵夹带着水气的夜风吹来,让我有些冷,皱眉看了看天,现黑漆漆的一片,看来天气要变冷了。 “让客人过来吧,提醒她多穿一件衣服!” 我接过修紫暄送呈的夹衣,披在身上,走回城楼。 第十二章 饵兵勿食 出几偻意外就又归于平淡,似若早知此事一样。 香风熏人,眼前的丽人似乎清减了不少,只是眉目中的精明睿智之气越清晰,神情也露出罕有的兴奋意味,看来这些日子她的心情似乎不错。 “完颜公主光彩照人,神色更胜从前,真是可喜可贺啊!”我大笑着站起来,笑容灿烂的看着眼前的完颜云花。 完颜云花优雅自如的行完礼,红唇轻启,语声清脆的回道:“皇上说笑了,云花能在今日展颜,是因为能够在西北见到皇上,感叹蒙古叛逆时日无多,实在是心怀宽慰,若说喜贺,不如为皇上即将建立不世之功而庆,皇上以为如何?” 回答巧妙,连捧带褒,明知是恭维,但也让我心情舒坦,神情一爽。 “公主还是这么会说话,今日非是在朝堂,无需拘礼,请!” 完颜云花微微一笑,见礼入座,端起茶杯轻抿两口,又轻轻放下,平和的说道:“皇上此来辛苦,却如此着急让余大将军招云花前来相见,想必是有军情要务商议,云花愚昧,对军机战阵之策多有不通,可否请皇上明言!” 我也放下茶杯,平静的望着她,半晌之后才答非所问的道:“听说贵国曾经和西夏联手击败西北著名义军‘狂风军’,可有此事?” 完颜云花微微一怔,借手拂垂鬓掩饰了片刻才答:“是有此事。不过皇上当初已经言明‘狂风贼’和宋国无关。而且当时金宋夏三国有议盟之论,我国和西夏联手,似乎并无不妥之处,皇上突然说起这个,不知是何意?” 我饶有趣味的看着她,见她神色虽然平和,但是却微有坎坷之态。心中一定,知道她定然有干系不小的事情要和我商议,由此可见。我到西北地事情金国很可能早就知道。若然如此,蒙古也极有可能知道此事,如果是这样。蒙古如今地一些表现就很好解释,他们也在等待。 “皇上在想什么,难道云花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吗?”完颜云花似乎有些不明白,目光流露出询问的意思。 我考虑片刻,断然说道:“如今蒙古大敌当前。宋金两国应该坦诚相待,暂时放弃一些纷争。共谋对付蒙古之策,狂风军作战勇敢,是抗击蒙古不可多得的力量,所以朕前些日子已经派人招抚了他们,无论金国以前和狂风军有多少纠葛,朕都希望金国可以就此放下,共图败蒙之策。” 以金国现在的实力,不要说进攻,就算是自保也很勉强,我的这个提议,对金国反到更为有利。只是现在击败蒙古是当务之急,这么说,不过是希望能够减少一些内部摩擦。 完颜云花略微定了定神,很痛快的说道:“金宋如今已经结盟,皇上既然这么说,我大金定然不会让皇上失望,只要皇上可以保证彼军不攻击我大金,云花也可以担保我大金不会主动去攻击彼军。” “好,公主既然如此明白事理,相信宋金两国可以合作愉快。不知公主对目下的局势如何看?” 完颜云花略一沉吟,委婉地说道:“云花对军略所知甚少,虽然这些日子听说皇上在临洮颇为不顺,但相信以皇上的兵略,不难扭转局面,其他的,云花就不便妄言。” “听说金国和西夏在开封交换了秘密盟约,可有此事?” “这只是当初在建康商议好地三国同盟其中一部分,并无什么隐秘可言,只是近日西夏早就撕毁盟约,此条约已经无效!” “哦,这么说来,金国应该和西夏无关了?只是为何今日西夏老是找我大宋地麻烦,却鲜有和金国起冲突,难道这个里面有什么讲究不成?” 面对我的咄咄逼人,完颜云花露出无奈的苦笑,摇头道:“皇上何必为难云花?无论我大金做何打算,至少在反蒙一事上和皇上并无二致,况且西北宋军多达数十万,十倍于我军,难道皇上还担心我军不成?” “哈哈……”我爽朗地笑起来,“公主说笑了,朕只不过问问,公主何必认真?既然这样,也不用另择日子,朕想今日就决定宋金两国在西北的合作事宜,公主说了?” 完颜云花也极爽快的说道:“云花这边没问题,只是云花听闻我大金北伐之军虽然进展顺利,可是因为前期消耗过多,粮草兵器多有补充不及时,既然宋金已经结盟,可否请皇上支持一二,免使我国北伐功败垂成?” 原来是这件事要求我,怪不得完颜云花会如此委屈求全。 考虑了一会儿,我才慢条斯理的说道:“朕不是在月前就支付了金国十万石粮草,加上以前给的,少说也有三十万石了,怎么这么快就又找朕要?需知朕这边地困难也很多,不可能无限制的供给,还请公主对开封多多转达朕地为难之处才是。” 完颜云花明了的眼神掠过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淡然说道:“皇上也是统军作战之人,想必也知道大军作战,粮草消耗极快,况且蒙人入侵,我国损失惨重,需要救济的灾民极多,三十万石粮草实在是入不敷出,而且盟约上说定,皇上应该支援我大金合计一百万石粮草,云花觉得此请并不过分,还请皇上斟酌,不要坏了贵我两国攻蒙之策。” 看来她也是拿准我现在需要金国拖住河北的蒙古人,有些有恃无恐,如果是平时,到可以干脆推掉,掉掉她的胃口,只是如今这么做,并无多大意义,不过逗逗她,是我一向的乐趣,何况还可借此解决彩云的一道难题。 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装做很为难地说道:“看来公主也是早有准备。既然如此,朕也不矫情了,本来有二十万石的粮草准备起运给你们,可是我国最近在西北损失惨重,辎重粮草损失极大,所以这些粮草已经被先运到西北救急,给你们的可能还需要一月才能筹集到。公主可以转告 等等,一月之后,朕保证移交二十万石的粮草如何? 完颜云花面色有些不安。沉默片刻回答道:“不瞒皇上。我多路北伐大军已经开始集结,可能月中就要前往收复中都,若粮草不足。只怕到时力不能持久,功败垂成,如此,不仅是对我大金,对皇上只怕也无多大益处。皇上军机深远,难道这其间的利害会看不清吗?” 我故意思考片刻。才很勉强的说道:“朕这里确实有困难,不如这样,朕再给你们五万石,这已经是朕的极限,再多,就实在拿不出来了。” 完颜云花不知此话真假,已经有些坐立不安,不住地拿眼瞧我,良久之后,她才低沉的说道:“皇上这边或许是有难处,可是云花听说贵国今年又获丰收,就算西北有所损失,相信也难不住皇上,若皇上诚心结盟,还请皇上能够慎重考虑云花所提之事。” 我装做又考虑了片刻,才无奈的问道:“那你们最少要多少?” “十五万石,还请皇上帮忙!” 我故意站起身来,装做思考地踱了几圈,又回坐,才很不情愿地说道:“本来是还有一批粮草的,只是这批粮草是彩云要的,你也知道,朕这个表妹脾气刚烈,若是她知道朕给她地粮草被送给你们,只怕不会和朕甘休,更何况,这批粮草已经起运山东,就算朕改变主意,只怕也来不及,要不,你们还等等,二十天后,朕就有办法了。” 完颜云花皱眉道:“彩云公主虽然是贵国皇室宗亲,但皇上毕竟是君,岂能让她左右决定,只要皇上一道圣旨一下,难道还怕彩云公主不同意?” 我苦笑着摆手道:“你这是要让朕蹲火炉啊!如果是别人,朕这么做定无问题,可是朕这个表妹,朕真的拿她没办法,如果朕强行行令,就算粮草到了金国,只怕她也会提兵将粮草给抢回来,到时不要说粮草,只怕连人都无法保全了。” 完颜云花有些狐疑的看了看我,沉默片刻,突然说道:“前些日子云花听说彩云公主为了一些大金叛将和我国多有冲突,这个时候皇上却给了彩云公主如此多的辎重,难道皇上有意于北方吗?” 我被说的一愣,叛将?彩云不是说,难民涌入山东,金军趁机大肆抢掠,越境追击时被她所击退,还想请我帮忙,让金国答应任凭难民入山东,不得留难,怎么会弄出叛将来,难道这个里面是别有隐情? “难道皇上竟然不知此事?”完颜云花也似乎很惊讶。 我轻咳了两声,掩饰地说道:“朕自从来到西北,东边的情况总要晚上几日才知道,既然公主知道,何不明言,等建康地公文到了,就可以互相印证,免得误会。” 完颜云花沉吟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具体情况云花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我大金有些军队作乱,皇兄令军讨伐的时候被彩云公主所阻,皇兄似乎不想为此事伤了金宋两国的和气,所以就没追究此事,只是让云花和皇上言明大金的立场,并无他意。难道这么大的事情,彩云公主没和皇上提过?” 我当然不能表现的对此事一无所知,直接的说道:“提了,不过说的和公主略微不同,彩云说是难民涌入山东之际,金国派军越境抢掠,违反了两国先前的协议,所以她才令人击退金军,而且追击的时候也直到了分界,并无过激之举,也没有说什么叛将的事情,会不会是你们弄错了?” 完颜云花似乎也不太了解详情,转口说道:“这么说来,或许只是一些纷争小事,既然我国已经不愿意追究,云花认为皇上也不需为此多费心神,只是云花很关心,皇上在这个时候为何要给彩云公主如此多的粮草,据云花所知,如今山东已无战事,难道皇上另有打算吗?” 我明白了,估计山东这码子事情金国背理,所以不敢声张,如此说来,彩云说的应该更接近事实一些。 我立马回答道:“朕早就说过,你们北伐朕绝不插手。山东这事情还不是怪你们,彩云来信说,自从你们北伐开始,大批的难民涌入山东,彩云接济不过来,才让朕帮忙的,先前朕还在怀疑,是不是你们金国在搞鬼,故意这么做的。” 完颜云花似乎认可了这个解释,也辩解道:“并无此事,相反,我国还竭力阻拦此事的生。既然皇上无意北方,那山东这批粮草应该可以转让给我国,还请皇上能够以大局为重,共击蒙古。” 我又装做想了片刻,才无奈的说道:“粮草估计已经要到山东,强行索回只怕要出问题。这样,朕派个人过去和彩云谈谈,你让开封也派个可以话事的官员过去,给彩云一些保证,安安她的心,相信她就会同意。这样一来,宋金两国也都可以安心,公主说了?” 完颜云花也知道我这已经是最后的底线,更何况她也知道我军在西北损失惨重,对我的话她也信了八分。 当下只是略微一思索,就点头答应,并巧妙的提醒我此事应该早办。 我答应后,又和她谈了一些别的事情,大致商定两国在西北的合作事宜,在轻松的气氛中,她似乎无意中问了一句:“皇上对我国北伐有什么建议没有?” 微微有些奇怪,抬头看她,见她神情坦诚,是真心求教的意思,想了想,我望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饵,兵,勿,食。” 她露出深思的神情,若有所解,但似乎还有些不以为然,半晌之后她才站起身来:“夜色已深,皇上一路劳顿,云花不敢过扰,若有疑难,明日可继续商谈,皇上以为如何?” 我神情如故的站起送客,目送她出了门口,我才招来一名护卫,让他给建康送封信去,让梅放下手中的事情,先去趟山东,将信中提到的那个人带上,我有个感觉,彩云那里或许有一些重要的事情生,有她在,可以节省不少决定的时间。 第十三章 动能料敌(上) 自从金人北伐以来,原本趋于平静的河北战场再度掀起波澜,被彩云重创的蒙军似乎无力阻止金人,被金人打的节节败退,收缩于中都,坐看金人收复一个又一个的失地。最近,继收复太原之后,金人北伐军统帅移刺蒲阿又收复了被蒙人主动放弃的西京大同,金人各路大军以蔚州为中心开始集结。 相比较于金人的咄咄逼人,蒙人却开始集中收缩兵力,各路驻防大军大半都调回中都,根据最新的情报,托雷似乎有放弃中都的打算,不少蒙人兵马已经提前撤出中都。 在前方一连串的捷报中,金都汴京张灯结彩,上上下充满了欢庆的氛围,大大小小的官员都露出欢愉的表情,原本压抑而沉闷的民众也自的喧闹起来,甚至还有一些人组织了欢庆节目,犹如过年一样。 太久了,无论是对宋还是对蒙古,金国都是失败者,现在他们太需要一场胜利,一场真正的胜利,眼前的胜利捷报就是让汴京的官民梦想成真,给予了他们一直最渴望的东西,所以他们的表现可以用兴奋若狂来形容。如果能够再收复中都,那就再美好不过,金国就真的可以重新振作。 金人的正大皇帝完颜守绪在金国的庆祝酒会上,声泪俱下的回顾前期的屈辱,极力颂扬此次北伐的胜利,号召臣民再接再励。一举收复中都。驱逐蒙古。 身为北伐军总统帅的移刺蒲阿也被金国给予了巨大地褒奖,封官加爵,恩赐豪宅,各种荣耀光辉夺目,有人甚至将他比做中兴唐室地郭子仪一般伟大的将领,大部分的金人都认为蒙古已经没有还手之力,只要他们再加一把劲。就一定可以赶走蒙古。 这个时候,没有人再敢质疑联合宋人的协议,只要有脑袋的人都知道。若不是宋人在西北挡住了蒙古和西夏的主力。金国根本无法取得如此胜利,在事实面前,他们只能闭嘴。 就是在这种上下欢腾的气氛中。完颜云花地奏折送到了汴京。完颜守绪看后,似乎对完颜云花认为应该小心蒙古的诱敌之计很不以为然,但对那批粮草却十分在意。 立即招来现在备受他重视的大臣吕子羽,让他亲自去和彩云公主谈判,并叮嘱他。无论如何都要对方答应将粮草交出来,必要时。委曲求全也可以。见吕子羽似乎有些不太明白,他干脆就将移刺蒲阿地催粮奏折拿出来,让他意识到问题地紧迫。 与此同时,他还热情的恳请正准备回国的宋朝使臣文贵转道去一趟山东,协助金宋两国处理好这次地纷争。 就在这种情况下,文贵和吕子羽两人起程前往山东,也许是为了免得耽搁时间,在路上他们又碰到了忠孝军的统领完颜成和尚以及花帽军的统帅完颜仲元,他们是移刺蒲阿派来接应粮草的。 于是四人一起前往山东博州,准备和彩云公主及建康特使见面。 而此时的博州却只有一个“乱”字可以形容,金蒙再度开战,大批地百姓离家弃田成为难民。在河北遍地烽火的情况下,战事未起,生活安定地山东就成了难民的选,短短一月之内,过百万的难民从四面八方涌入山东,而且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彩云虽然对此有所准备,可是为了尽快的安定山东,用民政换取了**的军权,组建了一支过十万的部队,救治灾民一事也顺理成章的归**负责。**虽非平庸之辈,但他却对难民的人数估计失误,以为和以前一样,最多也就二三十万人跑过来,所以准备工作不够,而彩云也因为忙于整编军队,无暇顾及此事。 等**现情况不对的时候,难民的数量已经无法控制,最糟糕的是,一些金军在难民中大肆抢劫,造成了非常大的混乱,等彩云得信击退金人的时候,金宋的边界上已经都布满难民,**是被弄的焦头烂额。 博州因为靠近河北人烟相对多一些的大名府,又是运河运输的一个重要中转站,所以这里的难民数量最多,已经过六十万之数,已经过博州本地人的总数五倍多。这么多的难民呆在这里,情况之混乱可想而知。 接到赵昀来信而赶过来的副总理大臣梅刚到博州,入目的就是这样一副乱糟糟的情况,进了博州城情况似乎更严重,街道上都已经挤满了人,打架,吵闹,哭喊什么声音都有,让人不知这是人间何地。 负责接待梅的**似乎也对眼前的情况感到尴尬,一边下令赶开拦路的难民,一边对梅解释似的说道:“山东久战之地,而且民风彪悍,不喜生产,所以一遇兵乱就是如此,让大人见笑了。” 梅不置可否的笑笑,淡然问道:“还有多久可以见到彩云公主?” **有些心情不宁,不知这位朝廷亲贵是如何看待自己的,自己现在可是把身家性命都压在宋国上,如果不能结交好这些人,后果堪虑。 “快了,公主就在府衙内!” 梅轻轻颔,不再说话,放下车帘,微闭双目,似若养神。 **见此,也不敢打扰,默默的策马跟在一边。 没多久,眼前突然 一直充斥空间的难民再无所见,只有一列列威武的军旁,各处制高点上隐见弓弩,防守严密而不张扬,让人难测深浅。 彩云的护卫领金凤柔接上梅的车驾,语气歉然的说道:“大人见谅,公主正在思考军机,所以不能前来!” 梅毫无不悦,淡然说道:“不妨。我可以进去吗?” 金凤柔微微迟疑了一下。有些不安的低声说道:“可否请大人不要喧哗?” 梅点点头,金凤柔转身引路,**迟疑了一下,没有跟进去,转身又向来路走了去。 一身火红戎装的彩云就在大堂上,但却是背对着厅门,注视着面前地沙盘。对身边一切都如不见。一名长像秀气,略微带些阴柔气息地年轻少年站于一边,看到梅进来。眼神中闪过警惕。仔细的留意着她的举动。 梅有些奇怪的看了看这名少年,询问似的看了一眼金凤柔,但对方没有解释。只是轻轻摇头,做出抱歉的手势请梅坐到一边,然后轻手轻脚的给她上了清茶和点心,退到一边静静等待。 大厅安静地落针可闻,就算是呼吸声也极为低微。梅轻尝了几口茶水。颇有兴趣的打量起那个少年来。 此人虽然秀气阴柔,但却眉目清晰。骨骼清朗,特别是双眼神光充足,忠直清澈,面对梅的注视昂然无畏,既不傲慢,也不躲闪,毫无不安之态,让人啧啧赞叹。 好一个少年俊杰!自己手下年轻英豪虽多,但是拥有如此风标气度地也不过三两人而已。 梅一时心生爱才之念,寻思起如何开口才能从彩云手中要过此人,一时间,大厅中地人各想各的,安静肃穆。 “看来是这样了!”彩云突然自语出声,拿过身边的旗帜,一把重重地插到一地,然后长长的出了口气,似乎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世杰,你过去问一下,建康的梅大人到了没有,如果到了,就请她过来!”彩云一边吩咐着,一边看着沙盘,连头都未动一下。 那名少年看了看金凤柔,后者走到彩云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彩云猛然惊觉,一转身就看到梅正从椅子上站起来。 “彩云,别来无恙啊!” 彩云脸上露出惊喜无比的笑容,亲切的走了过去,一把拉住她,热情地说道:“姐姐已经到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彩云怠慢了!” 梅有些亲昵的抓住她地手,很自然的说道:“我那敢打扰妹子的思考,就算是皇上,见到妹子还不是诚惶诚恐的!” 彩云脸上的笑容未变,回抓住梅,高兴的说道:“姐姐是不是对彩云有意见啊?不过先要声明,我的确没想到表哥会派姐姐过来。” 梅亲昵的用手捏捏彩云的手,有些没好气的说道:“得了,谁还不知道你啊,说吧,皇上已经过话,只要不是太离谱,姐姐都可以做主。” “这就好,坐下说!”彩云露出高兴的笑容,将梅又按回椅子上,然后对着身后喊道:“世杰,见过梅大人!” 那名年轻人走到梅身前,长鞠道:“张世杰见过大人!” 梅对这个张世杰本有好感,见他如此,心头越欣赏,温和的说道:“不用多礼,你在此位居何职?” 张世杰看了看彩云,平静的说道:“承蒙大将军抬爱,在下现在沗居将军府文案!” 这样一个人仅仅是个文案,梅有些吃惊的看了看彩云,目有询问之意。 彩云示意张世杰先出去,然后才对梅问道:“姐姐认为此人如何?” 梅颇为欣赏的说道:“这个年轻人不错,怎么了?” 彩云神秘的笑笑,突然说道:“表哥让我负责组建一支舰队,但如今却缺乏一位统帅之人,我想让他担负起这个重任,只是战船一事还要请姐姐多多帮忙。” 梅知道此事,闻言考虑了片刻,低声问道:“他的来历你知道吗?” “他是张柔的从子,是在前次战斗中投效过来的!本来叫若水,后来我建议他改了名字。” “蒙古河北招讨使张柔?” 见彩云点头,梅的脸色微微变了,片刻之后才提醒的说道:“彩云你没事吧?舰队统帅何等重要,怎么能让这样一个人接任,如果被建康的那些官员知道,只怕会坐实你割据一方,妄收奸邪的罪名。就算皇上宠爱,你也不能完全不顾及皇上的颜面,虽然你是皇亲,但皇上毕竟是皇上,他是要面对天下臣民的。你想过吗?” 彩云似若未闻。笑容如故:“姐姐刚才还不是挺欣赏他的吗?怎么这会儿就变了?只要姐姐有心。其他地都不是问题,难道姐姐还想和彩云打官腔吗?” 梅收回握住彩云地手,端起茶杯喝了两口,稳定了一下思绪:“你真的想好了?如果有事,那可非……” 彩云打断了梅,很肯定的说道:“我相信他!” 梅愣怔的望了她片刻,垂下目光。淡然说道:“我虽然被皇上任命为监国秉政之一,但这样的大事还是需要告诉皇上才能决定,不过就我而言。这样的人是不能信任的。若他在临战之时,亲情多过忠义,你如何自处?彩云。你真要三思!” 彩云没有回头,不过 态一变为坚毅,显然决心已下,不可能再有所改变。 梅沉默了一会儿,展颜一笑。轻松地说道:“这是怎么了,既然你已经下了决心。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此事还是需要上报皇上。西北的战事似乎颇为不顺,你怎么看?” 彩云知道梅是不赞同她这么做的,她已经是如此,可见这样地任命通过建康是不可能,若没有建康地任命,张世杰根本无法统兵带将,就算她可以强行任命,但结果只能是更糟。听见梅问起西北战事,心中一动,轻声问道:“朝廷对此事怎么看?” 梅充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语气落寞的说道:“还不是吵地翻了天,甚至还有人说皇上身临险地,是和属下争功,非人君所为,加上西北战事不利,很多官员心思不稳,流言四起,如果再有个什么闪失,只怕大变在即了。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偏偏在这个时候亲征。”说完,又叹了一口气,神色非常烦闷无奈。 彩云拍拍梅放在案几上的手,带些安慰味道的说道:“其实局势没你想的那么危险,表哥这次已经赢了一半,剩下地一半就要看表哥的临场指挥,我对表哥有信心。” 梅若有所思地看着彩云,语带猜测的问道:“莫非是皇上和你说过什么?” 彩云摇摇头:“这次姐姐想错了,表哥这次谁都没告诉,只是这些战场上的事情不用他说,我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梅晓得她的能耐,知道她不会胡乱开口,兴趣大增的说道:“说说看,你不知道,我为了这事,和皇后总理都快愁死了,又不敢和别人说,你快说啊!” 彩云露出得意的笑容,双手交叉的靠往椅背,心情大定的看着她。 梅见此,露出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禁不住的笑骂道:“你就会算计姐姐,好了好了,我帮你去做做工作,让他们先满足你的五百艘战舰,不过这样大的事情不可能瞒过总理的。至于军部的任命,姐姐就无能为力,那是皇上负责的。” “不行,现在奇货可居,要一千艘,我知道最近有一批海上运兵船要交付给杨利,你先给我,不然我就不说,这可是军机要密啊!” “你还得寸进尺了,告诉你,最多八百艘,不要拉倒!” “成交!” 看到彩云计谋得逞的笑容,虽然是故意如此,但梅还是忍不住的说道:“你这个丫头,现在和兰混的多了,好的没学到,到把她的奸诈学的个十足十。” 彩云笑着说道:“兰可是了不起,我这边的破铜烂铁,她倒手就可以赚上一大笔,听说她现在在金人那边风光的很,对了,她上次要求的那些军资弄来了吗?” “到了,和那批粮食一起过来的,也不知道皇上想做什么,身为一国之君,竟然和奸商勾结,倒卖朝廷军资,这要是被那些官员……咦,你别想转移话题,快说,皇上那边怎么回事?” “这可是一举数得的好事,姐姐应该……”彩云似乎想解释,但看到梅冷峻的目光移来,连忙改口,笑容灿烂,“其实,这很好解释,表哥亲自到西北,除了表哥自身的心愿外,最大的原因就是除了表哥,谁也不能在西北重创蒙古。” 梅似乎不解,露出疑惑思虑的神态,半晌不言。 彩云继续解释道:“蒙古此次西来的突然,无论是军部,还是表哥,都对此事估计失误,所以在前期犯下了许多错误,导致一些不应该出现的惨剧。”说到这里,她想起临洮府的几万无辜军民,神色黯然下去。 一阵温暖从手背传来,彩云抬起头,看到梅理解怜惜的目光,心头一暖,神情复振,继续说道:“不过表哥很快认识到这个问题,于是他另外做了一个决定,将计就计,利用对方突袭得利的胜果,有意无意的给了对方一些错觉,想将对方引导进设定的战场,现在只差最后一步,只要此步成功,蒙古将会被重创,就算有所残余,三四年,西北当可安定。这种结果比直接击退蒙古要好的多,所以姐姐不需要为表哥担心,就算表哥所谋不成,只要他不亲临战阵,他在西北也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相比较于彩云,梅在军事方面要迟钝不少,不过也非完全一窍不通,她已经约略明白,如今西北战事不顺有可能是假象,并没有自己等人想的那么糟。 “看来你是说的没错,不过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皇上非去西北不可的原因?”一直忧心忡忡的心情一放下来,梅的脸上又浮现出欢快的笑容,连语气都轻松了不少。 彩云喝了口茶,沉思片刻,又说道:“这是因为表哥这次是尽了全力的,几乎所有能调动的劲旅,表哥都调入西北。这样做,虽然人数是够了,可是却让西北的军队太过复杂,除了三大军团外,还有各地的守军,这些军队基本上都互不统属,以前也少有联合作战,所以人数虽然多,但实力反到下降了。这种情况非是将领个人才能所能改变,除了表哥本人外,满朝大将无一人可以胜任。这就是表哥非去不可的原因。” 梅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沉吟片刻,突然问道:“皇上的最后一步会成功吗?” 第十三章 动能料敌(下) 云沉默下来,就在梅以为问了不该的话时,她又突然可能!”说完,她就停下来,静静的看着远处的沙盘。 梅也安静下来,默然的想着心思。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各想各的,大堂一时落针可闻,直到张世杰敲门。 “有什么事情直说,梅大人不是外人!” “将军,张大人派人来说,那个叫李霆的金将似乎病了,他的属下到处去抓医生,扰乱了救济难民的工作,他想问将军一声,是不是可以派一些兵将去制止他们?” 听完张世杰的话,彩云沉吟一下,马上说道:“不用,你让我府上的军医过去瞧瞧,另外,让严柔和大哥的两营做好准备,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妄动。” 张世杰应了一声,转身又出去。 梅等张世杰一出去,语气就很严肃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金将在这里?” 彩云似乎也有些不好解释这个事情,想了一下,才说道:“这件事情其实是个意外,那些金人在抢劫难民的时候,引起一部分从民间募集的金军不满。他们生了哗变,和那些金人起了冲突,在我率军击退金人后,他们因为被金人视为叛逆,无法回去,可又不接受我的招降,所以我就让人划出一块地方,暂时安顿他们。” “这么说来,他们现在既不是金人,又不是宋人?” “可以这么说!” 梅突然面色大变,语气一变为严肃:“彩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立即让他们投靠我大宋,二是就地歼灭,我就可以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情。“ 彩云有些愕然,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反应这么强烈:“姐姐怎么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梅一幅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地表情,放低语气地说道:“彩云,自从皇上任命你镇守一方后,朝中有多少议论吗?这还都是些小事。但你这次的行为知道算什么吗?纵容敌寇,勾结匪军,这还是轻的。如果万一金人那边放出点风声。这些人再弄出点问题,到时图谋不轨,阴谋作乱的罪名。你就是想解释,也解释不清了。现在建康内部争权不是你能想像的,就算皇上袒护你,不追究此事,可是这样的实据摆上大理寺。你让皇上是查还不是不查?彩云,在战场上的事情我不为你担心。可这朝廷上地事情,你得听我的,不然你就不要再叫我姐姐。” 彩云不同意的说道:“应该不会吧,以前我刚来山东地时候,比这更严重地事情都做过,不也没怎么吗?难道这次……” “那是不同的。”梅很不客气的打断她,“你以前并无朝廷正式任命,你当然可以随心所欲,可是现在你是皇上亲自册封地大将军,还是山东的经略使,一切已经不同,你在有些方面应该注意。” 彩云沉默下来,过了片刻,才轻轻说道:“我找人查过,这个李霆虽是金将,但却是汉人,而且在乡邻中威望甚高,是在蒙人围中都时应募入军,其本来是花帽军统领郭仲元的部属,后来郭部因为军功太胜,被金人先皇所猜忌,故拆分其部,李霆另领一军,此人曾击败过红祅军的石花五,夏全两部义军,战力不俗,特别是其属下武将张惠,更是勇猛,是一难得的猛将。这次和金人冲突,也是因为不满金人劫掠河北百姓,故而才会如此,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梅犹豫了一下,看了彩云许久,才问道:“你有把握让他投靠我大宋吗?” 彩云摇摇头:“这个李霆性格很强,他一直指责我大宋只顾偏安一地,不顾河北百姓地生死,若要他投宋,只怕我们要先答应进军河北才行!” 梅冷哼一声:“他好大的口气,难道不知他现在已经被金人视同为叛逆,只要我们点一下头,金人就会将他凌迟,还敢对我们说三道四地。” 彩云察言观色,知道梅并不赞同为了这样一名金将而改变朝廷既定策略,但现在不光是人才难得,而且也是机会不再,若在将来能有这样一位熟悉河北的金将加入,其必事半功倍。 “我觉得可以!”彩云冷静的分析道,“如今金人忙于北伐,虽然胜败未分,但我觉得金人若能止于中都,事仍有可为,若头脑热,则危机四伏,我们不是没有机会的。” 梅若有所思的看着彩云,过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看来你已经打定主意,可是若战局出乎你意料外,难道不怕李霆又反悔吗?若真的出现此事,皇上绝然不肯甘休,你打算如何做?” 彩云傲然的说道:“只要他答应,就不会再反悔!” 梅看了彩云片刻,点头道:“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那我帮你想想,反正这次金人有求于我们,听说那边还派出了两名将领前来运粮,应该有机会,不过话可要说清楚,如果到时这些人还是如此的话,你可不要手软!” 彩云一听对方语气松动,神态又变的灿烂,大声说道:“没问题。” “你啊,就知道敲诈姐姐!”梅一幅拿你没办法的表情,“走吧,先去准备一下,听说这次来的两个将领还是金人那边的名将,我到想看看,这些金人名将比我们彩云大将军如何,是不是也这么会敲诈。” 彩云娇笑道:“姐姐不要打趣彩云了,彩云下次一定赔偿姐姐。对 怎么没听到这个消息,大嫂。” 一直站在一边的金凤柔上前一步,递过一张公文,低声说道:“消息送到的时候,你还在看沙盘,我们不敢打扰你,所以就没汇报。” 彩云点头认可后接过公文。迅的浏览了一遍。突然脸色闪过异色,自语道:“看来移刺蒲阿马上要攻中都了,我也该准备准备才是。” 抬起头,看到梅一脸古怪的看着她,解释道:“完颜成和尚和完颜仲元二人在金国那边名气很大,比之金人北伐军统帅移刺蒲阿仍有过之,这次移刺蒲阿将他们二人支使出来。十有**是不想让他们分薄自己地军功。如此小气之人,安能成大功?金人这次北伐没希望了。” 梅站起身来,淡然说道:“有没有希望以后再说。现在你带我去看看那个金将。多些了解也方便些。” 彩云点头,也站起来,目光扫过沙盘后。突然对身边地金凤柔说道:“你代我回复表哥,就说异曲同工,各有巧妙,让表哥自己拿主意!” “什么事情?” “没什么,前些日子表哥来信问我对此次战局的看法。今天才想到如何回答。” 梅没有再问什么,提起这次过来。皇后让她带来的几件礼物,让彩云等会儿过去看看,彩云一边应答着,一边问起一些闲事,两人就这样有说有笑的离去。 二天后,文贵一行人也到达博州,谈判并不顺利,彩云似乎坚持自己这边难民众多,不可能交付这批粮草,而吕子羽除了强调金宋盟约外,并提醒彩云,赵昀若非倾向于同意交付这批粮草,也不会让他们过来谈判了。彩云当即怒,让他们离开山东,并言明,若说这是表哥的意思,就让表哥下道圣旨,否则就休怪她不客气。 见气氛不对,文贵和梅两人分别做了和事老,暂时休会,让大家私下沟通。 借着这个机会,彩云拜访了完颜成和尚和完颜仲元两名金将,三人似乎一见如故,辩论军机战策,从早至晚,直至深夜彩云方才告辞,不过第二天,两人又回访彩云,再次谈论至夜。如此一连过了三天,直到吕子羽忍无可忍的去找自己的两名同伴,提醒他们为何而来后才又重新开始了谈判。 这次完颜成和尚和完颜仲元两人也参加了谈判,也许是彩云对这两人比较敬重,所以谈判地威胁味少了许多,大多数的时候都在设法达成共识。在和睦的氛围下,最后终于达成了一个协议。彩云将十五万石地粮草交付金国,但金国要保证今后可以任凭百姓来往山东河北,金军不得横加阻扰,如果双方有愿意投归对方地将领,双方应该互不追究,并赔偿上次金军越境所造成的损失合计三万两白银。 另外,彩云同意完颜成和尚的提议,让宋国地运粮船经运河入河北,将粮食送达对方指定的目的地,金人要保证运粮船队的安全。最后,由梅提出,原先逃入山东的金将李霆已同意归宋,请吕子羽设法将他及他部属地亲人都送到山东来,只要这些人送到,最后五万石粮草才能起运,并以赵昀有过指示为由,告诉吕子羽,如果这些人可以来,她可以做主,再追加五万石粮草给金。 这样一来,比起完颜守绪的底线二十万石还多了五万石,既然那个李霆已经背叛,那些家属也就无用,不如索性大方些,还能得到些好处。吕子羽心思大动,不顾完颜仲元地反对,一口答应,并说可以立马办好这件事情。 于是在文贵的见证下,双方签署了一份私下协议,完颜仲元最后签名的时候写上的是郭仲元三字,惹的众人侧目。回去后就被吕子羽说了一通,并写折将此事告诉了完颜守绪。 协议达成后,文贵和梅在衙门作陪吕子羽,而彩云拉着完颜成和尚及完颜仲元两人在博州附近玩了一遍,虽然风景还算不错,只是随处可见的难民却让人游兴大减不少,最后在彩云的提议下,三人找了一处空地,来了场沙场推演,结果不分胜负。 第二日大早,吕子羽就催促应该履行协议,彩云爽快的同意。 正午,天空湛蓝,万里无云,无力的太阳挂在天空,虽然刺眼,但却已无灼热,反到是阵阵寒风更添萧瑟。 一支骑兵正精神的行进在官道上,为的是两名金将,一位比较年轻。只有三十余岁。白晢斯文,颇有儒将地之风,另一位四十多,皮肤粗黑,身材高大,肌肉扎实,到是堂堂地武将风范。和那个斯文的将军相映成趣。 此两人正是完颜成和尚和完颜仲元,他们正要赶往码头,和宋军的船队会合。然后一起入河北。 两人默然的行了一程。完颜成和尚似乎无意的回回头,见来路平静如常,脸上微微露出失望之色。 “定远大将军还在想那位彩云公主?” 同伴的调笑并未让这名儒雅的将军有所羞恼。反到淡然自若地说道:“郭将军不是也心有挂牵,何必说彝?”完颜成和尚又名完颜彝,是金国皇族,而完颜仲元本名郭仲元,是义军花帽军的统帅。也是李霆以前的统帅,‘完颜’是立下战功后地赐姓。并非金国皇族。 完颜仲元露出苦笑:“其实你我都明白,李霆不一定投宋,只是如此之后,李霆若不投宋,也无自处之道,若其还倔强一些,只怕灭门 在眼前。” 完颜成和尚默然,过了片刻,他突然问道:“你对彩云公主提议我们兵败后,立即据黄河防线而守,可有看法?” 完颜仲元面色也凝重起来,冷静地说道:“我很想说这是对方的危言耸听,但根据我这几日的观察,这位彩云公主只怕是大宋屈一指地良将,她这么说,定然是有所指。” “将军还是不肯相信彝。”完颜成和尚似乎有不少感叹,但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径直说道,“移刺蒲阿的才能有限,但又不自知,我大金的军队早晚会毁在此人手上。” 完颜成和尚和移刺蒲阿的矛盾在金**队中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不少将领都私下议论过,而且完颜成和尚说移刺蒲阿无能,也不是一次二次,据说有一次,他们两人还生过一次公开争执,只是双方都还克制,没有将事态扩大。 这两人都是金国皇室重将,比完颜仲元这样义军出身地将领要受信任的多,所以面对这个话题,完颜仲元只有沉默。 知道不可能听到完颜仲元地评价,完颜成和尚叹了一口气,转移话题道:“但是皇上已经认定李霆将军等人叛变,我们并不能阻止吕政事。” 完颜仲元淡淡一笑,没有再说,完颜成和尚也默然下来。 “得得……” 一阵疾的马蹄声惹的这群金人向左边望去,大约十多骑正从荒野中向着他们冲了过来,奔驰的战马冲的两边低矮的杂草东倒西歪,落在其上的灰尘大片大片的扬起,逶迤成一条奔腾的长龙。 当看到那片熟悉的火红后,完颜成和尚和完颜仲元两人互相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下令部队让开,让来骑直奔中阵。 彩云在两人一丈外停下战马,高声说道:“彩云这次能够结识两位将军,实在是彩云的荣幸,所以特意准备了两件礼物,故而来迟,两位将军勿怪!” 完颜成和尚看了一眼完颜仲元,神态如常的说道:“公主客气,我等实在惭愧!” 彩云看了二人一眼,若有所悟,也不多说,一挥手,一名属下递过一把带鞘长刀,彩云拿过后道:“此刀乃表哥特赐,还算可用,正所谓宝刀赠烈士,完颜将军忠直刚烈,正宜用此刀,请将军笑纳!” 完颜成和尚策马上前,来到彩云马前,双手接过宝刀,握柄抽刀,顿时寒光迫人,冷电四射,端的是一把好刀。 挽了一个刀花,完颜成和尚还刀入鞘,轻轻的将宝刀斜挂马上,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本有些残破的书册,极为郑重的递给彩云:“公主盛情,在下却之不恭,行军简陋,无物回赠,此书一直跟随完颜彝,多有教益,今日愿送与公主,不敢称回赠,只愿公主留个纪念,以为几日相聚之念!” 彩云双手接过书册,目光一扫封面,《忠经孝义》四字赫然入目。 心底长叹一声,彩云收好书册,柔声说道:“将军此去凶险,多多保重!” 完颜成和尚笑着拱手作别,策马走了回去。 彩云又拿起一杆长枪,通体乌黑,枪身七尺,枪头一尺,未有红缨,比之一般的长枪要长不少。 见彩云目注自己,完颜仲元策马过来,彩云将长枪奉上。 长枪入手颇沉,细细观摩,方知是精铁所铸,上面还缕刻有精致的花纹,整条枪杆都细细打磨过,握在手上,粗糙的恰到好处,既趁手,又不会因手汗打滑。 “多谢公主!”完颜仲元突然放低声音,“请转告李霆,仲元一定会让他家人安全来此,以后还请公主多多费心!” 彩云有力的点头道:“请将军放心!” 完颜仲元展颜一笑,一拱手,也策马走回。 完颜成和尚目视了彩云片刻,一挥手,大队再度出,绕过彩云一行人,向着远方奔去。 彩云一直目送着他们,直到他们消失在远处地平,目光仍然不肯收回。 “彩云,该回去了!”金凤柔轻轻提醒道。 “可惜,可惜!” 就在身后众人不知彩云为什么而可惜的时候,彩云已经策马离开,众人慌忙相随,又是一条长龙向着远方奔去。 三日后,河北传来消息,移刺蒲阿收复中都,托雷率军避入北京大定府,河北全境宣称收复。 大捷传入汴京,金人上下为之欢腾鼓舞,各地官员朝臣纷纷上表道贺,‘三军之士,为之振奋思战,有必前之勇,用兵二十年,方有此胜,诚应嘉贺,奏功第一’。 金庭朝野上下,后方前线,所有的人都赞誉皇上慧眼识人,蒲阿将军英勇无敌,驱逐蒙古指日可待。移刺蒲阿因为此战,声望顿时如日中天,炙手可热,成了金国的救世主,头号大英雄,声威之隆,不做二人想。 在这种朝野欢腾中,移刺蒲阿上表自称,表示愿意为国再立新功,收复北京,还复女真龙兴之辽东。 完颜守绪大悦,责令各部全力配合,并允诺,只要能收复辽东,则必厚加恩赐,绝不食言,并将此捷报送达建康,表示和宋同庆之意。 文贵代表宋庭表示了道贺之意,并同意赠送对方箭支十万枝,做为贺仪。 一时间,天下都在传扬此事,相比对于宋军在西北的无所作为,金人的这次胜利越显得光辉夺目,耀人心弦。 第十四章 战前演练 仅仅京兆府周围就散布有二十万的大军,加上其他驻守各地的军队,京兆府的军队已经达到三十万之数,军容鼎盛,一时无二。 而这些日子以来,西北却颇为平静,和铁木真的谈判仍然在继续着,我军让出巩州后,铁木真并不罢休,坚持要我们交出长空无忌,这样的条件当然不可能答应,所以孟:~堆,实际进展毫无。 趁着谈判休战,孟:=:外还找到因为中伏,而在山中迷路的川军马肩龙向士壁二部,此时跟随他们出击的二万人已经只剩下一万六千多人,损失不小。 这些天唯一动静大的就是那支夏蒙联军,他们已经开出凤翔,号称三十万大军,兵逼大散关防线的前线宝鸡城。大散关的守将墨人以敌势过大为由,下令弃守宝鸡,退守大散关的门户箭关,此一举动让夏蒙联军诡称大捷,据说中兴府为了此事还开了酒会庆祝,不过听说蒙古使节和李德旺在会上生了一些不愉快。 相比这些地方,我这边就平静的让人很有些烦闷,自从岳风带着黄龙军团主力到达京兆,庆原路的蒙古人就完全放弃了骚扰,而是隐秘行踪,让人不知其动向,反到是那些金人降军颇为不安,时不时的会闹出一些骚动,不过都是些小事。整体而言。京兆的情况只能说平静二字。 我当然不会以为铁木真会认为我们有和谈地诚意,只是棋逢对手地时候,比的就是忍耐,我和铁木真都在忍耐,都在等待一个可以打破战局的契机。 十一月十五日的下午,我正在红龙军团的作战室翻看最新的机要,尚懿匆匆进来。手里捏着一份情报,我刚将目光转过去,他就开口道:“皇上。墨人将军送来军情。箭关外的蒙古人和西夏军分开行动,西夏人继续攻击箭关,而蒙古人地动向却不明。” “墨人怎么认为?” “墨将军认为。蒙古人是想使出惯用伎俩,奇袭某地,想请皇上加以防范!” 我拿过军报,看了看,又放到一边。走到沙盘前,目光停留在几个军事据点上。片刻之后,我才淡然说道:“铁木真忍耐不住了!” 尚懿更关心另外一个问题,低声问道:“属下认为,是不是让岳风将军准备行军?我派人查清楚了,那个杨沃衍画出来的道路的确隐秘,虽然有些难行,但只要放弃笨重辎重,十万大军还是可以绕到凤翔,到时……” “还不到时候!”我制止了他,“这些事情墨人会办好地,对了,军阵演练地怎么样了?” 尚懿露出疑惑,还是回答道:“已经可以一观。” “合围和突击怎么样?” “余介和岳风将军今天正准备演练,皇上如果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哦!”我兴趣大增,说了声走,就欲出门,一直站在一边的修紫暄将我的夹衣递给我。 笑着接过,没说什么,就走出机要室。 京兆府地街道上随处可见军士,反到是居民很少见到,天气这么冷,估计他们都不太愿意出门,更何况眼前这种时候。 商铺开门的不多,大多是做军人生意的。 战乱的时候,最苦的还是这些普通百姓。 京兆府外地平原上,此刻正有过二十万的大军分布其上,极目望去,整个视野中都是密密麻麻地士兵,大地几乎不见,天地之间似乎只有一片绿色中夹杂着些许褐色,那是还没来得及换装的地方部队。 明晃晃的长枪高举,各种各样的旗帜让人眼花缭乱,头盔下一张张朴实而坚毅的脸庞正散着汗水和忠诚,年轻的生命在这里被弱化,但也被升华。 尽管已经摆出三里的宽阔正面,但是仍然没有人能够一眼将队伍看穿,长长的队伍一列列的延伸到地平线远处,光是看看,就已经是热血沸腾,豪雄满怀。 二十多万精锐大军,委实不同凡响。 我秘密来到司令台,上面正有三人,黄龙军团的指挥岳风,红龙军团的指挥余介,另外一个就是黄龙军团的参谋,现任司令台掌令的高俊,此时高俊就站在一排挂有五彩折羽的司令旗前,看来他是今天的传令总官。 “参见陛下!” “你们做你们的事情!” “是,陛下!” 我径直走到司令台一边,找了一处不会妨碍他们的地方站住,从这个上面望下去,下面的军阵越威武广大,五颜六色的旗帜点缀其上,如同那黑压压的海洋,虽然谁都知道这片海洋的平静是暂时的,可这个时候看上去,还是让人心胸自豪,不能自抑。 一面黄牙旗帜在司令台升起! “杀,杀,杀!” 司令台下的士兵突然出震天的吼声,声威动天,惊心动魄。 岳风军阶比余介高,他上前一步,望着下面的军阵,过了片刻,他的右手用力一挥,语气沉稳清晰的命令道:“布直阵!” 高俊马上抽出身后的一杆青旗,交给一个粗壮的棋手,此人接过旗帜,转身奔向望台最高处,用力挥舞了三下旗杆。 下面原本安静的队伍蓦然动了,开始轻微的如同微浪翻滚,若不可察觉,但转眼之间如同滔天巨浪,整支队伍都动了起来,刀枪辉映中,烟尘四起。 一刻之后,队伍又安静了下来,只是此刻队伍已经变阵成直线,一条条的长线从眼前延展出去,不着边际。 “铛铛……” 变成直阵不久。司令台上就敲响了铜锣。刚变成直阵的队伍马上又行动起来,变化队形,穿插分散,不多会,又恢复成刚开始地横字队列。 “布方阵!”没给他们喘息时间,岳风已经下令变阵。 高俊抽出一支白旗递给身后。 看到司令台地变化,下面的队伍又动了起来。交叉行动,队列整合,很快。一个个有边有角 就呈现在眼前。不知什么时候一列盾牌兵上了前排,盾摆上阵列,后面明晃晃的长枪手让人心胆寒。此种阵型主要是用来正面逼迫敌人。除了可以威慑敌胆外,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大,纵,深的布置队伍,充分挥兵力优势。 “布锐阵!”这次岳风直接下令变阵。没有给他们还原队列地机会。 一杆红旗在望台上飘舞起来。 “喝,喝。喝” 底下的士兵大喝三声,兵器指空,队列交错,各支队伍快的穿插变位,很快,原本一个个地方阵又变成一个个地三角阵,此时骑兵打头,几万骑兵组成大约十个三角攻坚阵型,后面是为数更多的步兵组成的三角阵。这种阵型是用以撕破分割敌人阵列地,在战场上经常使用。 “布曲阵!” 黑旗扬空号令。 三角阵立时分散,一些队伍上前,一些队伍退后,没多久,一个个成不规则“”字形的队列出现,战阵中出现巨大的凹洞。这种阵型主要用来合围,将敌人包围起来歼灭,在战场上也经常用到。 “布环阵!” 黄旗被挥舞了起来。 下面的队伍立时一变,以各自队伍的指挥中枢为中心,环行分布,一圈圈地向外扩散,盾牌手在外,长枪手在内,还有些部队中间有骑兵队伍做为机动支援,一个个就像个大车轮。这种阵型主要用做防守,不过也可以进攻,只是进攻的时候对战士地素质要求很高。当初墨平在归德之战的时候就用过此阵演变出来的车轮战法,不过那个时候只有上万人,那如同眼前二十几万的规模,估计敌人人数稍微少一些,就要被这些车轮给挤碎。 “布水滴阵!” 听到这个命令,高俊竟然抽出身后的黄龙军团战旗递给棋手。 这面战旗是蓝底黄龙,而且长度也比一般的军旗要长,要大,挥动之时,颇为吃力。 在棋手有些费力的挥舞了三圈后,下面的队列出现了一些和先前不同的变化,一些战士并未移动,仍然布成环阵,另外一些战士却分散了环阵,犹如突然涣散了一般,变的松松散散,东一些,西一些的分布在平原上,粗看上去,十有**会认为这支队伍已经离散,不成队列。 不过只要留心一下,还是会现这些松散的队伍是以五人为一单位散开的,从上方望下去,这些小小的队列真如同水滴一般的分布在视野内,很松散,可是我却知道,这种松散的背后隐藏着的可怕杀机。 这是黄龙军团的独有战法,是从墨平上奏,经军部批准的墨氏战法中演化出来的战阵,五人中有两名枪盾兵,还有两名刀弩手,最后一位是长枪和支援兵。这是一种新式的战法,每个小队都是一个攻守兼备的团体,这些小团体合起来就成为一个拥有巨大攻击力的队伍,是一种非常优良的战阵,只是相应的,这种战阵对战士素质要求就更高了,整个黄龙军团也不过五万名战士可以布成这种战阵。 虽然现在军中已经有不少火器,足以影响一场战斗的胜负,但如果是大规模的战役决战,现阶段这些简陋的火器就有些不能胜任,只能当成辅助工具。现在军中的弓弩手已经开始兼任火器兵,随着将来火器的展,弓弩手估计就可以逐步退出战争舞台,只是在现阶段,火器兵只能担任重要职责,还不能独顶大梁。 这些布阵的战士应该都是黄龙军团的,我有些兴奋的伸出头去看了看,只能大致的看到一些人的面目,不过就是如此,我也看到一些熟知的将领,如果不是知道这是在演练,估计我会兴奋的向他们招呼了。 “铛铛……” 鸣金收兵。下面的队伍无论是水滴阵。还是环阵,又都变成站列用地横阵。 这几下战阵变化干净利落,显露出极为有水准地军事素养,虽然战阵变化不能适应所有情况,但对培养战士之间的默契和信任,增强战士遵守纪律,听从号令的习惯。还是非常有用的,特别是在多支不同地方和系统组成的队伍中,用这种通用的战阵训练。可以用最短的时间让队伍合成一体。挥出强大地战斗力,从这个意义上,战阵训练可以决定此次战争的胜负也不为过。 接下来。岳风还一一排练了不同阵型如何攻打防守不同的方位,进攻擂鼓,收兵敲锣,另外,还有一支约五万人地精锐机动部队驻扎在司令台这里。除了负责保卫外,还有配合大部队作战地任务。这五万人。就是我的亲卫兵团和近卫兵团组成的,说他们是全大宋最精锐地部队也不为过。 我的两个大姨子丘山望雪和梦雪就是近卫一团的统帅,她们是接的墨平的手,不过人数已经增加到两万,清一色地轻装骑兵,不过武器和配备是大宋军中最好的,和亲卫军地制式装备一样。没办法,大姨子,总的照顾一下不是。 尤为让我得意的是近卫二团,这是一支重甲骑兵团,本来我以为重甲骑兵已经过时,可是后来我现在野战中,重甲骑兵撕破碾碎敌人战阵的能力极为强大,运用的合宜,改变战斗结果绰绰有余,特别是战斗进行到均势的时候,更是天平倾斜的重要砝码。不过我考虑到在轻骑做为主力,火器已经登场的现在,这支重甲骑兵的存在时间也许不会很长,所以也没大规模展的意思,只是重金打造了这支两万人的队伍,就这,就耗去了我足以装备十万普通步兵的资源。 这支重甲骑兵的统帅就是我从临安坐海船到嘉兴时,船老大介绍的平南,平北兄弟。这二人不愧为军门之后,弓马极为娴熟,加上勇力过人,悍不畏死,的确是上选的攻坚挡锐之将,只是二人似乎不太爱学习,在军校的时候成绩平平,只对冲杀,武器使用,战阵指挥感兴趣,其他的兴趣缺缺。自从担任这支部队的统帅,这兄弟二人所有时间都耗在军营中日夕操练,连训练用的战马都被累死了一大批,损失惨重。 当我此时看到这支人穿重铠,马批铁甲,黑压压,杀伍开拔出来的时候,我的心情还是忍不住的激动起来,如此队伍,确实值得我耗费如许心血。 相比于这支威武的重甲骑兵,在军中名声极大的亲卫军似乎要逊色不少,他们只是静静的停留在司令台附近,既没有参加排阵的意思,也没有协助主力部队进攻的意思,只是静静的策马站在一边,冷漠的看着眼前一切,似乎对一切都已经无动于衷。 亲卫军一共有五千人,每个人都是血战余生,战技强横之辈,他们也是黄龙军团的特战队,最核心的部分是有五百人组成的,这五百人,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强! 他们的强,不仅指战技,还有其他任何方面都很强,说他们是大宋军中最出类拔萃的一群也不为过。最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些人竟然能够达到骑射中的‘飞射’境界,其他普通亲卫兵最多只能做到在奔跑的战马上开箭射中目标,但他们可以在任何情况下都射中目标。有一次我无意中看到他们的训练,一个我不知名字的战士从战马肚子下射出一箭,命中百步外水池中的飘动箭靶,这种绝技可不是光武功高就行的,就凭这一手,就足以傲视大宋的骑兵。 对于这支部队,我当然不会吝啬,战技督导是战天豪和杨林,此二人也肩负统帅之责,箭术督导是花胜,另外还有其他马术督导,武技督导等,都是我这边最杰出的人才担任。我还让吴班量身为那五百人做了一全套装备,全部都是按照他们自己的要求,让他们自己选择最适合的兵器,然后让巧匠按照要求精工打造,质数比之一般的要高许多,足以过军部一级兵器的标准,比之神兵级的只差了少许,比普通亲卫军一级兵器制式装备要强。不过就算是普通地亲卫军制式装备。也比现在大宋军中地标准二级兵器制式要强。更不用说,那些不少还拿着以前兵器的地方部队。 就在我浮想连连的时候,底下的战阵演练也渐渐进入**,各支部队按照虚拟的战场情况,杀声震天的以各种阵型对某一方位的假想敌进行攻击,突破,穿插。分割,后撤,掩护。合围。聚攻,救助,乃至撤退。断后等等可能在战场上出现地情况都加以演练,各部轮流换位,彼此配合,战阵已经显得很熟练,没有生涩的感觉。 二十多万人这么冲杀拼砍。绝对称的上是精彩连连,气势如虹。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司令台上鸣金收兵,各支正在演练地队伍似乎很慢地由动转静,等你察觉的时候,那些队伍又站列的整整好像并没有移动过,只有那震天地余响还有那扬起的尘土告诉你一切。 队伍安静下来没多久,司令台上的黄牙旗降了下来,很快下面的队伍中出现了一些传令兵在各处奔跑,一些伤员也被抬了出来,送往一边的救助帐篷,看情况人数还挺多。 一名传令官向司令台跑来,没多久,一份战报就送了上来。 岳风看了看,递给余介,余介看完又随手给了高俊,高俊看过之后,画了一个记号,放入一边地文件囊中。 “启禀陛下,今天的演练已经结束,不知陛下是否另有差遣!”岳风和余介两人走到我身边。 “没有了,你们今天地演练很精彩,朕没想到这么几天,你们就可以将部队整合成如此,不错,不错!”我连声称赞,满脸笑容。 岳风和余介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余介上前一步道:“启禀陛下,微臣等实在有愧,不敢得陛下夸赞。其实方才演练并不成功,计有三支部队行动迟缓,六支部队互相妨碍,二支部队只顾自己拼杀,忘记和友军配合,甚至还有一支地方部队战阵变化迟钝,最后竟然生混乱,摔倒多人,影响了其他部队。另外,仅仅只是一场演练,就出现了一千多人的损伤,还有一些人伤势比较严重,估计短时间内不能上战场。如此成绩,实在愧对陛下称赞。” 见他们二人都似乎有所愧色,我连声安慰:“不要过于求完美,世事本无完美,你们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达成如此成绩,足见你们的用心。至于受伤的事情,朕觉得这可能是好事,训练多受点伤,战场上部队生存的机会就要大不少,派人好好照顾那些伤员,有时间你们去看看他,只要他们尽力,就不要太责备他们了。” “皇上仁慈,微臣代战士谢过陛下!” 我对仁慈这个赞誉颇有些反感,带兵打仗的,没有人是仁慈的。 点点头,不再说话,走下司令台。随即,司令台上传来鸣金声,一列列的战士按照一定的顺序逐一回营,原本喧闹的天地又逐渐归为平静。 回到作战室不久,彩云从山东送来的奏折就到了,当我看到‘异曲同工,各有巧妙’八字后,露出会心的笑容,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 不过当我看到梅的奏折后,我脸上的笑容全无,代之而起的是一种惊异。 张世杰,蒙古汉人将领张柔的亲族,此人可是大大有名的一个人,不过此世杰到底是不是彼世杰,那还说不准。 在屋中走了几步,我又回到案几边,拿起笔,写了朱批,然后盖上大印,叫来尚懿,让他将信送到建康,让吴武通过军部给彩云一道任命书。 尚懿接过信后没有马上走,反到对我说道:“皇上,师梦龙将军的参谋向云涛回来了,他是军部派到师将军身边的特使,皇上是不是见见他?” “他回来了?”我想到一事,“那奏折上说的李平和阿里两人应该也到了吧?” “皇上问的是那两个降将?”尚懿似乎没有太注意这两人,想了一会儿才回答。 “就是他们!你去问问,等等,算了,反正朕要过去,到时再问吧!” 尚懿见我要走,连忙叫来机要人员叮嘱他将信送走,然后跟在我身前带路,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向着京兆府最大的野战医院而去。 第十五章 你知我明 不解,不过气息仍然很弱的李平显然不能给他答案,背靠着床栏,也是东张西望的观察着,希望能找到一点可以提供情报的信息。 阿里和李平两人被向云涛**巩州后不久,因为伤势严重,而且旅途颠簸难免,李平,阿里和一些重伤员的伤势逐渐恶化,就在向云涛忧心如焚的时刻,老天开眼,他们遇到一支从建康开赴利州的宋军,这是一支后勤部队,在这支队伍中,他们意外的遇到大宋军医的负责人都风南。 在他的帮助下,这些伤员的情况得到稳定,不过当向云涛要求都风南接收这些伤员的时候,却被他满脸无奈的拒绝,只是留下一些珍贵的药物后离开了。向云涛没有问他为什么,他知道,都风南出现在利州,也是情出有因,不可能让一些无关的伤员影响计划。 都风南留下的药物很有效果,李平阿里等重伤员凭着这些药物终于撑到京兆,并被送进京兆最大的红龙军团总部军医院,在这里,他们得到周到而细致的照料,伤口都得到妥善处理,除了还有些虚弱外,一切都开始好转。 大约在半个时辰前,本来住在普通病房的他们被突然转移到这里,没有人告诉他们为什么,那些抬他们过来的人,随你怎么问,都是一声不吭。弄的他们两人有些疑神疑鬼,有些怀疑是不是宋军高层对他们有了看法,认为他们有问题而单独软禁他们? 不过怀疑归怀疑。可是这里比起普通病房确实要好的太多。地上铺着厚厚地花毯,窗户都用棉布加固过,关上窗户,就完全不用担心冬日地寒风。屋中除了两张床铺,两个床头小柜外,还有一组酸枣木圆桌,周围放着四个漆画圆凳。桌上还有一套精致的瓷器茶具,而在屋中的一角,还另外有一个美观坚固的铜炉和放在旁边的铜壶。铜炉里面的炭火红彤彤的。让整个屋子都散着一股热气,盖上轻柔温暖地棉被,浑身觉得热乎乎的分外受用。 唯一让人觉得岔眼的就是两张床铺中间被人放上一把黑木太师椅。这把椅子设计巧妙,十分精致坚固,如果坐上去,想必会十分舒适,只是放在这里。就让人觉得有些不伦不类,和整个房间地环境不太协调。 “看来有大人物要来看我们!”李平地目光最后停在太师椅上。 阿里有些怀疑。看了看周围,低声道:“或许是有人要来审问我们,故意如此也说不定!” 李平似乎不想分辩,无力的笑笑,靠在一边,默然想着什么,阿里却是眼睛乱转,考虑如果有什么问题,应该怎样冲出去比较好。 就在这两人各想各的时候,虚掩地大门突然被推开了,几名身着军服的低级军官走了进来,没等李平阿里两人有所表示,就自顾自的在屋中仔细的检查了一遍,他们十分有经验,任何可疑的地方都不放过,甚至不顾阿里地怒视,翻开他的棉被,将他详细地检查了一遍,就在阿里想怒的时候,却看见被同样对待的李平正对他摇着脑袋,只得冷哼一声,不言不动,任凭他们搜查。 这几个军官确认屋中没有任何可疑物体后,互相一点头,然后虚掩上门走了出去。 “你是对的!”阿里在他们出去后对李平道,“你觉得会是什么人来看我们?看这架势,来头似乎不小!” 李平笑了笑,突然说道:“余介大将军或者高俊参谋长,或者其他地位相若的军将,总之,是个可以在京兆做主的人。” 阿里素服李平的推断,闻言想了片刻,猜测道:“难道是他们想问我们什么?不过向参谋比我们知道的更详细,没道理这么重视我们?难道有其他原因?” 被阿里抱有解答期望的李平却突然摇摇头,低声说道:“不要猜了,等一下就可以知道!” 阿里一想也是,都算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这样一想,他也安心的等着答案出现,只是目光还是忍不住有意无意的看向房门。 当房门再度被推开后,阿里精神一震,继而明显露出失望,因为进来的是一批侍卫,一个个精神饱满,双眼有神。他们一进来就占据了屋中的要地,将李平阿里两人团团围住,估计只要他们有所异动,这些侍卫就会让他们身异处。 屋中的气氛顿时压抑而不自然,连空气都似乎不敢流转了。 这不是寻常的侍卫! 阿里和李平对望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感受到震惊和疑惑。 到底是什么人要来? 屋门处又是人影一闪,阿里的目光一扫过去,就不愿意再挪开,一名身穿紫衫,身背长剑的少女慢慢进来。 此女面容清丽绝美,犹如山涧清泉动人心弦,仿若一朵出水芙蓉,清纯高贵,纤毫不染,行走之间更有一种宝相庄严,优雅端庄,令人生出自惭形秽,有一种渴望亲近,更想顶礼膜拜的悸动,不敢心存半点轻佻之念,觉得只要能够这般看着她,就是人生一大快事。 这名少女清澈无伦的美目微一流转,顿时满壁生辉,所到之处莫不让人心灵颤动,就连阿里这样淡漠生死,心冷如铁之人,也不觉得心怀一开,许多美好记忆涌入心头,脸上僵硬的表情也渐渐松弛下来,露出和善的笑容,不敢在这名女子面前无礼。 当阿里将目光投到这名少女身上的时候,这名少女似乎有所察觉,转过目光,对他微微一笑,如淡淡春风直入心田,更如和煦阳光撒入胸膛。一切的烦恼忧愁都似乎消减了。唯有眼前此刻才是人生的永恒。 这是一位人间美丽地代言人,无论内在外在都让人觉得秀美无伦。 直到耳边响起一阵轻咳声,阿里才蓦然惊觉自己地失态,有些惭愧的看向李平,见他似乎并无取笑他的意思,反到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门口。 阿里连忙转过头,一望之下。又呆住了, 这次进来的不是什么美女,而是男人。还是个年轻的男人。 但就是这个男人给予阿里的冲击要比那个紫衣少女还要强地多。此人身穿一身精致的杏黄色长袍,腰缠玉带,胸前绣刻一头云中长龙犹如扑云裂雾欲出。威势万钧,容貌十分英俊,却不怒而威,行动之间的从容镇定扑面而来,神态间强大地自信不言自明。仿佛在告诉天下人,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事可以阻拦他地决心。 眼之中精光有神,睿智的光芒时隐时现,嘴角微微上刺又若胸有成竹,好像他已经看透世间百态,人心诡诈,更像是一种警告,不要想在他面前**什么鬼蜮伎俩,因为吃亏的肯定是你,更凸现出一种杀伐决断地果决之态,清晰的告诉别人,只要他下定决心,一切就不再是个问题,那种傲然独尊的威严仪态逼人而来。 在精明睿智的神态中,一种藐视天地伦理,人间道德的气息充斥欲出,让人可以毫无困难地感觉到这个人不会拘泥于任何已有的成法,但又不会排斥对自己有用地东西,将理想的气质和现实的精神融合为一炉,给予人一种莫名的信心,让人觉得,这个人做什么事情都会成功,所有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下。 这样的人才配称的上天下之主! 莫名的,阿里对这个人产生了一种敬慕,还有一种害怕,心头更有一种隐隐的兴奋,好像一切就要不同了。 我一进屋,就看到屋中站着的那些侍卫,微微一皱眉,修紫暄就已经示意这些护卫下去,然后关上门,退到一边静静的站着。 扫视了床上有些目瞪口呆的两人,我爽朗的笑起来,走到床中间,大声说道:“让朕猜猜,你是阿里,你是李平,对吗?” 看到两人的表情,我就知道猜对了,见他们想起来行礼,我连忙按住他们,柔声宽慰了几句,等他们略微安定下来,我才坐到椅子上,含笑看着他们:“朕早就知道你们的名字,不过今日才见到你们本人,实在是高兴。你们在临洮的战绩真是可圈可点,我大宋军中能有你们这样的壮士加入,真是如虎添翼啊!” 此两人似乎对我的到来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互相看了好几眼,才由李平沙哑着嗓子说道:“原来是皇上亲临,罪将失礼,望皇上恕罪!” 我安慰的拍拍李平,语气和缓的说道:“将军不用自责,临洮的战败非将军一人之责,若要追究责任,朕也是罪,将军之职并不能决定战阵军机,苦战而败,非将军之过,不要太放到心上,好好修养,等你好了,朕另有任用!” 李平呆呆的望了我片刻,语气有些黯然:“可是罪将毕竟没有救出师将军他们,这……” “师梦龙身为一军主将,中敌伏袭,并无理由将责任推归属下,大宋军不是不讲道理的地方,不会因为战败,而随意找一些替罪羊顶替。胜要胜的可能,败要败的明白,临洮的事情你就当是个战场教训,以后不要再犯就行了。” 李平显然没想到我会将此事一笔代过,估计出乎他意料,让他愣怔了半晌才喃喃道:“多谢陛下宽宏!” 我笑着表示无妨,正欲说话,右边突然传来一阵冷然的询问:“皇上是否故意陷师将军于死地?” 我看到李平的脸色变的惨白,似乎想解释但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笑容未变的拍拍他,然后转头看向左边的阿里,他受伤颇多,浑身上下都是纱布,脸上也被缠了几道,看上去,似乎连动一动都很困难,但他此刻却目光凛然的看着我,有种豁出去的意思。 对视了片刻,我轻轻的说道:“阿里,本为西夏通谷堡守将,长空无忌率军入临洮时,率部而降,并说服临洮府守将降宋,其父为西夏汉军,姓名不详,其母为汉人,姓名不详,兄弟姐妹,不详,据其自称,家人已经尽数蒙难于蒙古。作战勇猛,善于临阵指挥,平日沉默寡言,性格孤僻,不和他人交往,唯同金人潼关降将李平交善,颇受其羽翼……朕说的可有不对的地方吗?” 阿里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语调变的倔强:“皇上要查阿里来历,当然轻而易举,只是此事似乎和师将军无关,皇上难道不敢说吗?” 我笑了起来,犹如看到一个有趣事物一样的笑了起来。 “如果朕说没有,你会相信吗?”直到阿里脸色变的勃然,我才收起笑容,定定的看着他。 他毫不畏缩的看着我,眼中流露出悍不畏死的桀骜,很明显,他并不相信。 这是一个孤傲但却渴望被人认同的家伙! “你说这话时,你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其实不需要朕来回答,你问朕,只是想激怒朕,看看朕到底是不是你可以相信的人。” 我停下来,看了看二人的表情,站起身来,走到桌前,拿起上面的茶壶,倒了一杯茶,已经有些凉了,用唇碰了碰,又轻轻的放下。 “皇上,阿里将军无心之言,请皇上大量宽宏,不要放在心上!” 是李平,相比较于而言,李平要比阿里明白情势的多。 回头望向阿里,见他看着李平,似乎想说什么但喉结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只是有些郁闷黯然的将头转向一边。 对李平恳请的目光视若无睹,我径直来到铜炉边,拿起铜壶,微微一怔,揭开壶盖看了看,若有所悟,轻轻放下铜壶,走到阿里床前,看着他,缓缓的说道:“朕不是无情无义的人,师梦龙将军殉国,不是朕的本意。” 阿里和我的目光对峙了片刻后,目光避过一边,淡淡说道:“末将明白了,谢谢皇上!” 我点点头,走到两人中间,决然的说道:“现在临洮的事情已经结束,你们好好养伤,等你们伤好后,朕另有任命。”说完,不待二人有所回答,就转身出去,留下二人面面相觑,目光茫然中又带着希望。 走出大门没多久,尚懿一脸振奋的拿着一封军情走了过来,语气兴奋的说道:“陛下,查出来了,那支蒙古人绕道去了吴岳山,目的地现在还未明,鬼影总长已经派人盯着他们,相信不久即可有回报!” 我接过军情看了一遍,淡淡点点头,却突然问道:“是你将他们二人刚送到这里的吗?” 尚懿愣了愣,满脸不解的点点头:“皇上如何知道?” “细节决定成败!”不等他回味这个话的意思,我接着说道,“你明天派人去问问他们对西北战局的看法,以及对蒙古人的评价,要详细,越详细越好。另外,找人仔细查查这个阿里,朕不希望再看到这个不详,那个不知!” “是,微臣会做好的!” 我嗯了一声,转身向外面走去。 吴岳山,又使出迂回绕道的老伎俩,不过今次胜败可就难说。 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 一切都该开始了! 第十六章 铁马秋风 终南山西向之绝,又是陇东起之头,两山夹峙,诸河围绕,是一天然易守难攻之地,也是关中四关之一,扼守陈仓道,固南北交通要道。 此关是自古以来由巴蜀汉中出入关中的的咽喉,有‘关控陡绝’之称,无论是北要入川汉,还是南要进关中,此地都是必争的战略要地,也因为此,大散关也就成了自古以来的兵家必争之地,自上古周到如今宋,生在此的大小战斗不下数十起,大散关的每一寸土地都被鲜血浸染过,掩埋在黄土下的尸骨早已不可胜数。 因为此关的特殊地位,历代文人对此关多有赞誉之词,最为有名的还是著名诗人6游的那《书愤》,其中两句: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后一句将大散关的威严肃杀表露无遗。 在宋室南渡,金国步步进逼之时,气势如虹的金人几次进攻大散关都大败而归,最后金宋分界线就以大散关为界,北为金,南为宋。赵昀当政后,更是派驻精兵驻守大散关,还派出以防守著称的墨氏三杰之一的墨人为将,积宋数十年之力,重新整修了大散关,并依托大散关建立了一条大散关防线,并且趁着西夏战败衰落之际,招抚了不少流民进入关内空地屯田,极大的充实了大散关的持久战力,加上新近安置的火器强弩,说其固若金汤也不为过。 当号称三十万的夏蒙联军进攻大散关防线时。墨人审时度势。放弃了新近夺取,城墙破败地宝鸡城,全力扼守通向大散关地前线箭关,将夏蒙联军阻挡在箭关外,不得前进一步。 在连攻几次皆北之后,西夏军统帅高良惠提议蒙古军统帅明安迂回到箭关后的和尚原,占领和尚原。切断箭关和大散关的联系后,前后夹攻箭关。 这个提议获得蒙古方面的同意,于是明安就带着三万步骑经吴岳山绕道前往大散关。所行之路皆是山势奇险。峭壁高耸之地,辛苦自是不必说,尤为让明安苦恼的是。为了方便赶路,许多难于携带的辎重尽数被抛去,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攻克箭关,那他们只能撤退,想想又要走回头路。他就觉得心头寒,浑身不寒而栗。 仅仅只是这次行军。就损失了一千多士卒,多是战马失足引起的,还有一些是自己不小心滑落山崖,最后逼得他不得不放弃部分马匹,让多出来地战士肩推背抬的将战马弄下山,未打一仗,一万骑兵就只剩下九千,还只有三千人有战马,其余的全都成了步兵。 望着身前这些灰头土脸,满脸疲惫地战士,明安也感到无奈,只得不住地打气,告诉他们和尚原已经在前方,只要到了那里,就会获得补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些话多少给了这些战士一些希望,脚步也有劲了些。 此时太阳已经落入秦岭的深处,还有一些残阳余辉涂抹在山巅野岭,有种莫名地沉缓氛围。寒风呼呼,刮面刺骨,狠狠的扑打在人身上,冷飕飕的让人浑身透寒,所有士兵都不约而同的缩头抱手,夹拿着兵器前进。 行进的山坡上枯草刷膝,草篷荆棘随处可见,不时还可见几棵枯干地歪脖子树,孤零零的耸立一边,倍添冬日地萧瑟和肃杀。两边奇峰错列,脚下沟壑纵横,显得沟深壁峭,层岩叠嶂,似若藏有无数头择人欲噬的恶狼,让人浑身惊颤,不敢有任何掉以轻心。 部队缓慢而小心的通过这片似乎充满埋伏的区域,竟然一切平安,看来宋军也没想到我们会绕道而来,所有人的心情为之一松。 通过那片狭窄的山道,眼前豁然开朗,虽然远处还是高山耸立,但这里的山势却平缓不少,出现有高有低的起伏变化,枯草满山,让人心胸为之一宽。 “将军,那边就是大散关了吧!”一名小校指着远处一座巍峨的雄关说道。 “是啊,我们很快就要到那里去吃年夜饭了!”明安轻松的说道,“将士们,再加把劲,今夜就攻下箭关!” “好……啊……” “有埋伏!” “敌袭!” 决心的欢呼转瞬之间就变成惨呼和尖叫,突袭就在他们以为安全通过危险地带的时候生了,无数的宋军犹如从地下钻出来一样,弓矢之声不绝于耳,四面八方射来的弩箭犹如雨注。措手不及的蒙古兵惊呼大叫,四处乱躲,希望可以找到一个安全之地,整支队伍一下就乱了起来。 明安推开将他压到身下的那名小校,此时这名小校的身上已经被插上三枝弩箭,年轻的脸上定格成不能置信的惊讶,似乎只到死前一刻,仍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尽量靠近崖壁……快……随我望前冲……”明安声嘶力竭的大叫着,他知道中伏了,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冲到前面,占领一块高地坚守。 “轰隆,轰隆,轰隆……” 就在这些蒙古兵正纷乱的想躲到崖壁边的时候,从两边的峭壁上滚下了大片的火球,一路的冲了下来,火势越来越大,当火势燃烧到最猛烈的时候,火球落入这群蒙古兵的后队中。 后队的士兵惊慌的躲避着,四处跳着,叫着,还没等他们完全逃出火势威慑的范围,火球就猛烈的爆裂开来,为数更多的小火球向着四处扑散,犹如恶魔的触须,狠狠的落到蒙古兵的身上。 “噗……”的一声,小火球迅点燃了他们的军服,他们试图扑灭这些火球,可是无用,不少人在地下打滚,想压灭火焰,可是仍然没用。一个接一个的火人在山道上四处乱撞。他们撕心裂肺的惨叫着,哀号着,求告着,可是无用,没有人能帮他们,那些侥幸躲过一劫地人,竭尽全力地躲避着他们。生怕他们殃及自己。 明安回头看了看身后,刚通过的那条山道已经被大火所覆盖,惊心动魄的惨叫声直入心魂。那一个个的火人犹如地狱炼火。让人不忍目睹…… “冲,随我冲出去!”明安狠心掉头,再也不看身后一眼。带着还剩下的二万多士兵向着前方一处宋军弓弩兵阵地冲去。 看到他们逼近,那些“草丛”突然出现一阵颤动,为数上千,身批衰草的宋军从草丛中站了起来,一边脱去衰草。一边向着山上跑去,度不算很快。 明安怒极攻心。也没多想,不住的大声吆喝着士兵追击, 只想将这些可恶地宋军碎尸万段。 在他的喝令下,大批的蒙人战士汹涌地朝着山坡上冲去,漫山遍野,从上到下,密密麻麻地一大片只向山上延伸过去。 山坡坡度很长,越往上面就越陡,而那些宋军似乎很熟悉这里的地形,一散开,就很快东一转,西一跳的,活生生地在这些蒙人眼中消失,一时不知他们去了那里。 明安觉得有些不对,正欲阻止士兵追击的时候,山坡顶上突然又出现了一群宋军,他们手拿强弩,对着山下一阵猛射,顿时弩箭再度如雨下,躲避不及的蒙军纷纷倒地。 也许是现了明安,射向他这个方位的弩箭特别多,黑压压的破风声,让人听了头皮就麻,更别说,看着身边地将校士兵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去后地那种悲凉。 这个时候就算退下去,也只能死伤更多。 一咬牙,明安一边拨打着弩箭,一边继续下令前冲,只要冲到山坡,凭借人数优势,一定可以反败为胜。 这些蒙军咬着牙,弓着腰,冒着夺命的箭雨继续前冲,对身边不时躺倒下去的战友视若无睹,他们的视线都集中在山坡上那群宋军弩手身上。 近了,近了,近的自己也可以用弓箭反击了。 就在明安集合了一批弓箭手,准备用同样的方法集射反击的时候,靠近山坡顶的一片黄土突然松动,大量的泥土翻滚而下,一条成直线的深坑突然呈现在蒙人战士的视线内。 “不好!” 这个念头还在脑海中回荡,从这条深坑中滚出了难于计数的滚石和木,先是轻微,很快就变成震天的轰隆巨响,滚石和檑木顺着山坡汹涌着朝下面奔去,声响若雷,整个山坡都似乎摇晃起来,犹如天崩地裂一般。 这些蒙人战士脸色变的惨白,呆楞的目光中充满了难于表述的恐惧,瞳孔中只映着巨大的滚石和檑木狂冲而来,而疲乏和惊惧的身体却连躲避也做不出来。 瞬息之间,整个山坡上都只看的见滚石和檑木,它们汇合成汹涌奔腾的毁灭流,由慢变快,继而变成飞奔的顺坡而下,犹如惊雷震天,更如雷霆怒,双耳欲聋。躲避不及的蒙军被压的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明安目瞪口呆的看着猛冲而来的檑木滚石,他甚至连想躲的意思都没有,当他看到这些滚石檑木的时刻起,就意识到一切都完了,他的一切作为都在别人的预算中,不费吹灰之力,就让自己一败涂地。 如果是平时,他或许会腹诽那个高良惠想出这么个鬼计划,更可恨的是镇海居然同意了,可是他此刻连怨怪的心情都没有,眼前只有越来越近的毁灭洪流。 一块血肉飞溅到他脸上,刺鼻的热腥气让他浑身一抖,神智蓦然一清,脚步下意识的一使劲,躲过一块滚石,可是一根檑木却在他落下时,撞上了他的小腿…… 清脆的骨折声不断的响起,在短短时间内,至少十多根檑木从他的身上碾过,不知道是碾过第几根的时候,他停止了挣扎,然后被继续奔涌而来的洪流掩埋吞噬掉,变成和那些普通战士一般烂肉块…… 威势惊人,毁灭一切的滚石檑木洪流只持续了一柱香的工夫,从山坡上到下面的山沟,到处都是滚石和檑木。还有为数更多的尸体。如果说这些被压碎地肉块还可以称之为尸体地话。 整个山坡上已经看不到可以站起来的人,刺鼻的血腥味浓的让人作呕,猩红的鲜血和肉沫充斥眼球,一堆堆的红色血肉漫布山野。短短时间,上万人在短短时间内变成这样一滩碎肉,这种惨烈的景象让人心寒胆震,不能自已。 直到伤者地呻吟惨嚎伴随着血腥味的寒风飘了过来后。呆看着眼前一幕的敌对双方才醒觉到战斗还没有结束。 几支带着尖利尾音地响箭射向天空。 “杀啊!” 伴随着再度响起地喊杀声,为数过万的宋军从山坡后面冲杀过来,将残余蒙兵的后路完全截断。按照经过几次实战检验地山地围杀阵型。将那些早已经心寒胆落的残余蒙兵围住圈杀。 战斗又开始了,不过很快就又要结束了。 在远处高坡上观看这场战斗的宋军统帅墨人,入目所见。只有宋军漫山遍野的追杀着蒙人,大批的蒙人不是被刺杀,就是跪地投降,完全没有任何可以称地上精彩的战斗。 唯一可说地就是那支金人的骑兵,可是在这种地形。不要说策马奔驰,就是让马步行也十分困难。可是他们的抵抗很顽强,只是这种顽强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转机,反到引来灭顶之灾,大批大批的宋军手执长枪,从四面八方的将他们围住圈杀,全军覆没只是个时间问题。 胜局已定,此刻就算孙武来了,也不可能让蒙人反败为胜。 墨人收回目光,转而看向身边一位身穿普通军服,相貌毫不起眼的战士说道:“总长大人的情报及时准确,此仗得胜,总长大人应该为功!” 这名战士正是大宋神出鬼没的军事情报总长鬼影。 对墨人的赞誉,鬼影连眼皮都未多跳动一下,语气淡然说道:“应该说是墨将军的防备工作做的好才是,方才我都没想到,山坡上竟然还有这道机关。” 墨人对鬼影的态度丝毫不在意,反而轻描淡写的说道:“末将想今夜就诱使西夏攻城,总长大人以为如何?” 鬼影扫了他几眼,答非所问的道:“皇上令我回京兆,我不能在此耽搁,另外,虽然下面这些蒙军非纯粹的蒙人,但留下他们总归是个麻烦!” 墨人低领命,恭敬的说道:“末将会处理好的,请代末将问候圣上!” 鬼影轻一点头,闪身离去。 墨人微微一笑,继而转而对着身后粗豪的喝道:“擂九天战鼓,全军出击!” 惊天动地的鼓声声荡长空,闻得鼓声的宋军战士越兴奋,士气狂热,凶猛无比的冲杀着眼前的敌军,而原本在山坡上观战的部分宋军也冲杀下山,加入了对敌人的最后歼灭。 一个时辰后,宋军结束了这场战斗,留下一部分人打扫战场,剩下的战士又整装而去,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半夜时分,沉静的箭关突然出巨大的喧闹声,惨叫拼杀声不绝于耳,守军惊呼敌袭的喧闹远远可闻,没多久,关上还突然冒起大火, 火光在黑夜中老远就可以看到,任谁也知道,箭关出 消息传到关外的西夏军营内,西夏军统帅高良惠的第一个反应是认为明安得手了,这个大火就是他们约定得手后信号。他马上下令整备,全军出动,准备一举攻克箭关。 副统帅马肩龙闻讯赶来,力劝高良惠谨慎,在高良惠意动之时,蒙人使节镇海却跑来,督促高良惠出兵,语气虽然客气,威胁之意也十分明显。 左右思量下,高良惠下令副帅塔海带领五万骑兵驰援箭关,十万步兵随后跟随策应。照他想法,就算有什么不对,骑兵也可以迅逃回,免受损失。 五万骑兵一路急驰,很快来到箭关城下,此刻厚重的城门已经洞开,门洞下宋军和蒙军的尸体累积如山,血肉四散,一望就知争夺的惨烈。 “你们来了,快去增援明将军,他带骑兵兄弟追宋军统帅去了,你们快去帮忙啊!”一名蒙人小校带着一队蒙军从一边跑出来,一迭声的催促道。 西夏骑兵统帅塔海有些迟疑,他有些担心。于是派出一千骑兵先行进关。自己找人围住这个小校和他的手下,不住地问他们一些问题,什么都有。 这名小校有地知道,有的不知道,他的手下也和他差不多,听的出来,他们的确是那支蒙军。虽然神色上很疲倦,而且很不耐烦,甚至怒要和他们开打。但塔海反到安心下来。 没多久。进关的先锋部队报告宋军已经败退,蒙军已经开始占关,问他们怎么办? 不能让功劳都给蒙人。不然西夏以后更不用抬头做人了,就是皇上那里也不好交代! 塔海立时下令进攻,大队人马汹涌的冲进箭关。 冲进关内,当看到四处可见地鲜血淋漓,宋军蒙人的尸体交相枕叠的惨烈现况。心底最后一丝犹豫了也消失了,塔海大喝一声。下令尽前进,争取全歼宋军。 万马奔腾,铁蹄齐飞,雄壮有力地马蹄将箭关地青石板街道撞击出无数的火花,声震长空,吼喝的喊杀声激荡出最猛烈地热血,雪亮的马刀和长枪急于畅饮生人的鲜血,闪烁出夺目摄人的寒光。 快要冲出箭关的时候,又有几个蒙人骑兵加入,在他们地带路下,这支骑兵洪流汹涌的朝着一个山谷而去,到了山谷外面,一支蒙军正封锁住山口。 经过询问得知,里面地山谷内有数千宋军,他们实力不足,所以只是困住他们等待援军。 塔海下令他们让开,这些蒙人却置之不理,硬说要等明将军来。 明安这个时候肯定追着宋军统帅去了,等他回来,连汤都没份了。 塔海有些暴怒的喝令这些蒙人让开道路,这些蒙人竟然拿起兵器,看样子是不肯听从了。 大怒之下,塔海就要下令部队冲杀过去,那几个带路的蒙人骑兵连忙策马过去和这些蒙人交涉,商谈了片刻,那名为的蒙人才狠狠的朝这边一吐唾沫,恨恨的带着部队离开。 搬开阻拦物,塔海马上下令三千骑兵打头,里面的确是一个宽阔的山谷,一进去,就有大约十多名人影四散而逃,几支火把扔过去,晃动中,宋军那熟悉的军服清晰可见。 “杀啊!” 西夏人一声喊,碾着这些宋军就冲杀进去。 转过一道弯,就看到大群大群的宋军围着几个大火堆站立着,他们组成松散的阵型,手拿兵器,呆楞着望着他们。 没等这些宋军有任何反应,这些西夏兵就兴奋的冲杀过去,红着眼睛,嘶叫着,冲进宋军的队列中,盘旋的马刀劲砍而下,溅飞的鲜血和惨叫让他们的神经兴奋到极点,狂吼着,对着另外一个目标冲去。 “他们是西夏人,不要杀我们,我们是蒙……啊……”军字还是没出口,此人就被斩为两段,下半身被疾进的战马践踏成泥。 这个时候,没有人注意这支宋军和以往的宋军有什么不同,反正这些人都是穿着宋军军服,那就是宋军,就是敌人,杀了他们没错。 抱着这种思想,这批西夏人狂杀猛进,将这群宋军杀的鬼哭狼嚎,惨叫连连,如此情况更刺激了西夏人的神经,他们越凶猛,越狠厉,誓要将这些宋军斩杀一空。 “兄弟们,他们要杀光我们,拼了!”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声,原本被袭击弄的措手不及的宋军开始反击了,他们挥舞着兵器,为了求存,和这些西夏人进行殊死搏斗,他们也非战场新丁,凭借一股血勇,到和西夏兵杀的有来有往,战况顿时激烈起来。 就在山谷下面陷入激战的时候,山谷上面正有一群人正在观察战场上的情况,他们正是箭关守将百里山和他的副将胡梦天,关月,以及文书文远山。 百里山原本是黄龙军团亲卫军中的一名百人长,因为那次判断失误,差点让赵昀身边的人以为亲卫军要造反。误会澄清之后,他被赵昀赦免,后来又进了军校进修,随后就被调来箭关担任守将。 胡梦天则是说服了哥哥,摩尼教曾经的光明四神将之一的孙福投靠赵后,因功升任千人长,不久就被编入利州守军。进入箭关守军序列。关月和文远山都是随他一起过来的,不过因为表现杰出,已经获得提升,成为百里山地重要臂助。 “看来他们要抵挡不住了,我们要不要帮帮他们?”胡梦天有些忍耐不住地朝百里山低声说道。 百里山冷静的看着下面热闹的战场,过了片刻才点点头:“小天,你放些火球下去。不要太猛了,要将外面的西夏人也引进来!” 胡梦天兴奋的应了一声,匍匐而去。 “都快当将军了。还这么毛躁。和他哥哥一点都不像!”关月无奈的摇着头,挨近百里山,压低声音道。“我真没想到,这些蒙军崽子会这么听话,叫他穿咱们的军服,他就穿了,要不。也没这热闹!” 百里山不满地哼了一声,语气惋惜的说道。“可惜了咱们的棉服饷银,打完仗,还不知道怎么和兄弟们交代。” 文远山劝慰道:“将军不需要可惜,等赢了这一仗,还怕墨将军小气不成!” 百里山一想也是,无奈地说道:“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关大哥,你等会儿从后面掩杀过去,先用火器弓弩扰乱他们,然后就给我死命地冲!” 关月点点头, 去的时候,突然无数的火球犹如流星火雨一般地向着去,大团大团的烈火在西夏人中燃烧起来,使的无数战马惊恐而奔,原本占尽上风的西夏骑兵立时生混乱,那些被他们围杀的‘宋军’却趁机鼓噪起来,甚至有向外突围地迹象。 正在谷外的塔海听说宋军用了火器,马上下令部队暂缓进攻,等听到宋军没有再用火器时,大笑着:“宋人休矣!”于是再派出五千人加入进攻地队列,合计一万五千骑兵围杀这支只有数千人的‘宋军’,幸好这个山谷还算广大,勉强可容两军拼杀。 虽然这种死克的做法比较粗笨,但却有实效,那五千人加入后,不到半个时辰,里面的喊杀声就逐渐安静下来,那支顽抗的‘宋军’被歼灭。 看到下面的拼杀声结束,百里山耸耸肩,转过身离去,文远山跟着他而去。 百里山离开没多久,塔海接到报告,说是在山谷两边的山上又现了上千的宋军逃窜,估计是山谷中宋军的残余。 几乎没考虑什么,塔海就让一万骑兵下马,攀山去追击,将他们赶往左边,好让自己可以率军合围。可是刚才进入山谷的那批西夏兵,此刻却现被剿灭的这批宋军身上有不少的铜钱和白银,甚至还有一些珠宝。这些东西对几个月都没拿饷银的西夏兵诱惑之大,可想而知,更何况西夏本来就有从战场掠劫以充军资的传统。 大喜之下,你争我抢,闹的好不热闹,竟是谁也不愿意去追击逃跑的宋军。这种情况传入塔海的耳朵中,他先是大怒,可是却也无可奈何,谁叫他也没钱饷银?没办法,只好又叫了一批骑兵去追,山谷中顿时有人满为患之感,抢夺,争吵,喝骂,犹如一个集市被搬了过来一般,情况混乱而无秩序。 当这批骑兵进入山谷将情况回报后,塔海也想进去瞧瞧的时候,一阵轰天巨响,山石滚落,战马惊嘶,大片大片的泥土滚落下来,尘土遮眼,战马悲叫,一时不知人间何地。 一阵巨大而猛烈的气浪将塔海连人带马的推撞到一块山石上,脑袋狠狠的和坚硬的山石碰撞在一起,一股巨大旋力直涌入脑,顿时双眼黑,晕头转向。塔海强行忍住这种不适,凭着本能的向外跑去,意图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塔海连滚带爬的向外拼命跑去,直到听不到任何声响,才敢回头望了过去,眼前已经面目全非,厚厚的山石和泥土已经将山谷堵的死死的,再也看不到任何可以通过的路途。 无数的火球划过黝黑的夜空,从山谷两边的高地上向着山谷里落去,熊熊的大火瞬息之间就冒起老高,凄厉的惨叫声,和人肉的焦臭气清晰可闻,不用看,就知道里面的人遭受到什么样的惨重打击。 宋军的火器都是有毒的! 塔海连怜悯的时间都没有,马上下令部队捂住口鼻,可惜,没等他的命令传达给惊慌的士兵们,无数的火箭已经朝着他们落下。 这些火箭就是宋军中著名的“天雷火箭”,无论是否射中目标,铁制的箭杆都会爆裂,其杀伤力成倍增强,可以轻易让十多个人失去战力。 散飞的铁片四处飞溅,无数的战马长嘶狂奔,不到半刻,原本已经很混乱的阵列已经完全溃散,不少人丧失了勇气,四下奔逃,已经成了溃军之势。 不用怀疑,自己中了宋军的埋伏! 塔海明白这点,可是他怎么也想不透,宋军怎么舍的用数千人引自己中伏,还有那些蒙古兵,这是怎么回事? 似乎脑海中有一点意念,可是却怎么也窜连不起来,没等他想清楚,看到宋军冲杀过来的西夏兵已经裹挟着他逃跑,向着箭关方向狂奔而去。 跑到半途,一支上万人的宋军半途截击,心绪慌乱,毫无斗志的西夏兵一触即溃,最后浑浑噩噩的塔海被宋军俘虏,被带到一名宋将前。 模糊间,塔海似乎觉得认得这名宋将,可是杂乱的思绪和懵懂的脑海就像一团浆糊,怎么也理不清! “将他带下去!”这名宋将似乎看出他此刻的状态,没有了和他说话的打算。 被宋军拖下去的时候,塔海恍惚间想起,这名宋将很像一幅画上面的人,那个人记得,记得,叫什么来着…… “墨人!”宋军利州守将墨人,宋军在大散关前线的最高将领。 一记灵光让塔海的脑子一清,没等塔海继续想下去,他就被推到一辆车上,劲使的很猛,他的头一下就撞到坚硬的车厢板上,脑中轰然一声,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墨人处理的塔海,就让百里山带着一队战士反攻箭关,意图重新夺取箭关。但这个意图却被马肩龙所破坏,他率领前锋步兵并没有冒失的跟随塔海追击,而是先占领了箭关的各处要害,就是这个举动,让百里山的夺关行动告败。 只是这个结果也在墨人的意料之中,在达到作战目标后,墨人也未恋战,百里山攻击未果之后,他就下令撤退,将主力撤退到和尚原,接营连寨,固守住和尚原。 第二天下午,夏蒙联军才大致清楚生了什么事情,塔海被俘,五万骑兵只剩下不到一万溃兵逃回,至于明安的三万步骑混合军则是全军覆没,统帅明安惨死,连投降的士兵都被塔海给歼灭,死的非常彻底,是完灭。 这个结果让高良惠心神俱裂,面对镇海要他出兵报仇的威逼,他下意识的就拒绝了,并且有了退兵的意图。 镇海见不能说服高良惠,干脆不辞而别,直接去了中兴府,要求面见西夏皇帝李德旺。 如此一来,西夏虽然如愿以偿的占领箭关,可是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军力,整支部队士气低落,甚至有崩溃的危险,此时不要说进击,就是自保也很勉强。 至于宋军这边,墨人虽然连连得手,但也因为物资损耗过多,需要时间从大散关补充,所以也没动进攻的打算,只是派出小规模的骚扰部队,对西夏军进行骚扰攻击,战斗规模最多也就千人,相比于前期,可算相当平静。 只是谁都明白,宋军在大散关一带经营多年,夏蒙联军劳师攻坚,仅仅只是一个箭关,就折损了三分之一的力量,如果是更险峻的和尚原,或者是大散关,那结果不言自明。 高良惠顿时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第十七章 战场之外 州城,铁木真行营。 铁木真有个特殊的癣好,无论是在那里,他都要住在蒙古大帐内,甚至当初夺占金人的中都,也只是将皇宫中的东西运走,未尝在金人皇宫中留宿一夜,南征北战,这个习惯他从未改变,数十年如一日。 那顶在蒙古象征无限权力的大汗军帐现在就坐落在巩州城的中心位置,四面八方布满了铁木真的亲军----怯薛军,防守极为严密,就算是蒙古本部兵马中的等闲将领也休想靠近一步。 而此刻在这个军帐内,少了以往的那种自信和欢歌,十多个人静穆的盘腿坐着,只有或粗或重的喘气声,气氛沉重而凝滞。 成吉思汗铁木真仍然坐在上位置,面容平静,既无愤怒,也无哀伤,只是一种淡淡的平静。 大散关的消息传来后,铁木真就一直这么坐着,什么话也没说,弄的这些蒙古的亲贵将领个个噤若寒蝉,不敢随意言,生怕一个不好打扰了铁木真的思考。 只是今天这个思考的时间也太长了些,不少将领已经拿眼看着耶律楚材,所有蒙古人都知道铁木真对耶律楚材的宠信和信任,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能对铁木真说话,那就非他莫属。 如果是以前,耶律楚材多少会有一些表示,至少要表明行或者不行,可是今天他也和铁木真一样,微闭着双眼,似睡非睡,对众将求助的目光状若未见,空自让这些将领急。却又无法可想。只能大眼瞪小眼的干坐着。 一个将领不小心地动了一下,出一点声响,引得众人侧目,就在此时,铁木真突然笑了,笑地很冷,继而笑容收敛。变为森冷漠然。 “楚材留下,其余人都下去吧!” 那些蒙古将领或疑惑,或惊奇。或嫉妒的看了耶律楚材几眼。站起身来,拳握右胸,施礼告退。 等大帐中只剩下耶律楚材一人之后。铁木真神情淡然的说道:“这个大散关是个陷阱,西夏人这次很难逃脱!” 耶律楚材面色未变,直接问道:“大汗是否想退兵?” 铁木真冷哼一声,语气清淡:“我铁木真纵横草原大漠,遇到过强敌数不胜数。何时不战而退?那个赵昀,不过一个小崽子而已。我岂会怕他?” 耶律楚材有些愁,皱了皱眉头,右手抚上胡须,片刻之后说道:“明安将军殉难,西夏在大散关那边已经无可作为,想必赵昀的大军已经演练娴熟,不日即将开赴庆原。以对方兵势之强,不台将军只怕力所难支,到时赵昀大军兵进凤翔,西夏一方定然难于支撑,西夏若败,则宋军的主力定然乘胜直扑巩州,到时就可和我军对峙下去,局势并不利于我。” 铁木真站起来,神态顽强:“赵昀虽然如此打算,但我岂能让他如意,若他敢去庆原,我就兵进利州,屠城灭地,若他不回,我索性杀入其腹心,截断他的后路,若他回师,我则再攻大散关,使其尾难顾,疲于奔命,不消一月,其军定必疲乏,到时可以一举而破之。” 耶律楚材有点担心,不是铁木真这个计划不好,相反,他觉得铁木真的计划很好,如果能实现,肯定可以牵制住宋军地行动,让其听从自己一方的调动,这也是蒙古军屡次挫败强敌的法宝战术。 只是,他隐隐感觉,这次计划也许不会那么顺利,自从铁木真因为察合台地事情,率军西来临洮后,他就觉得不对,可是要说什么地方不对,他也说不上来,面对己方地进攻,宋军的确是在拼命阻截,并无诱敌深入的意思。 除了这次轻易让出巩州有点让人意外,所有地胜利都是无可怀疑的,宋军的顽强,足以说明他们是想阻截他们在临洮的进攻。就算让出巩州,估计宋军也是想收缩力量防御,现在孟:u.十万宋军夹住自己,虽然自己一方仍然占据着主动,反到让形势有向着宋军展的意思。若这个计划是孟想出来地,那自己先前对他的评价就要改观,不过情报上清楚地说明,赵范是因为不满孟:+:军,这似乎又像是无意,若高估了孟::: 这段时间,耶律楚材一直在和钱像祖打交道,从他身上知道了不少建康的事情,甚至对宋皇赵昀也有了新的认识,可是越是认识的多,他就越迷惑。宋军现在并无真心谈判,这从对方不断的调遣大军进入京兆府就可以知道,可是赵昀的所为,却又像在极力避免和己方打一场大战,这似乎又相互矛盾。他觉得这个里面应该有原因才是,可是他却还想不到,只是觉得问题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会不会是宋朝内部的不稳导致赵昀想打又不敢打,故而采取折中的办法,放弃和自己一方的主力作战,想获得几场局部胜利后,再以和谈结束战争,这样一来,既可以保全自己的名声,又可以让实力不受损,不失为一个高妙的手段。 如果是这样,赵昀的奇怪行为就有了个满意的解释,他的动向也就不难明白。 “你怎么了?”铁木真见耶律楚材半天没有开口,转而看向他。 “大汗!”耶律楚材的精神一震,连声说道,“我看是不是让四王子的人多留意一下宋人朝廷的动向,我觉得也许从这个上面可以现一些东西!” 听耶律楚材这么一说,铁木真似乎想起来什么,走回一边,从一个精致的牛皮袋中抽出一封文件,不满的说道:“我让八思巴创立我们蒙古自己的文字,可是到今天也没弄出来 汉文既难说又难认。我也没仔细看。你看看,这是人送来的。” 耶律楚材接过文件,是用汉文写成的,不过不是托雷地笔迹,估计是找人代写地。 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纸张,全是用汉文写成的。上面写的多是一些建康宋庭的一些琐事,没记载什么大事,估计就是这个原因。成吉思汗才弃之一边。 扫过那些不重要的地方。耶律楚材看到一则写到‘近日街头巷尾传闻,西北有流星落地,或有天星将归’。 反复的将这句话看了几遍。耶律楚材露出古怪地笑容,半晌之后才对着铁木真说道:“恭喜大汗,宋庭内有不少人并不希望赵昀回到建康,这或许可以让我们有机会!” 铁木真莫名所以的望着耶律楚材,等待他的解释。 耶律楚材走到近前。对着铁木真耳语几句。 铁木真目光中精芒一闪,沉吟片刻。点头道:“好,你放手去做,你答应地条件,我一定认可!” 耶律楚材深切地感到铁木真对他的信任无猜,强按激动的施礼道:“楚材一定竭尽全力,以不负大汗所望。” 铁木真豪爽地大笑起来,一把拉住耶律楚材,走进帐幕后,没多久,里面就传来歌舞饮宴之声,一直在大帐外面徘徊的蒙古将领这才松了一口气,三三两两的散去。 下午时分,被孟:s兢的来到巩州城,出乎他意料,当他求见地请求被传递上去后,耶律楚材大开城门,带领几十位将领官员前来迎接,并且摆下宴席款待他,仪式隆重而热烈,让钱像祖大感有面子,虚荣之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酒席之间,耶律楚材绝口不提大散关那边地事情,只是说一些趣闻小事,异域风情,他的才识既高,话也风趣,让钱像祖听的目不转睛,大感己身见识之浅薄,警惕之心减弱不少,对蒙古将领官员的劝酒也就来者不拒。 酒席散后,耶律楚材让人缠住钱像祖的随从,自己亲自搀扶着已经大醉的钱像祖回驿馆,一路上随意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语,直到要进驿馆时,他才装做关心的问了几句钱像祖的家人。 已经晕晕乎乎的钱像祖顿时感到一肚子的苦水涌上心头,提到自己当年在临安的风光,讲到赵昀如何欺骗自己投靠,却又没兑现诺言,还对赵扣住自己的女儿为人质的做法大表不满,说着说着,他的话语就变成对赵昀的指责,大说赵昀如何如何,还说他没有自知自明,早晚会让他后悔莫及等等大不敬的话语,在短短时间内,就将心中对赵昀的绝大不满尽数倾吐出来,毫无半点顾及。 最后,钱像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乱说一气,耶律楚材也不恼火,将他送入卧房安顿好。 出去让人打了钱像祖的随从后,他又走回房内,看了看躺在床上钱像祖,微微一笑,也不开言,径直坐到一边,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半夜时分,钱像祖醒转,只觉口干舌燥,头脑昏沉,随口叫道:“水,水……” 模糊间,钱像祖感觉到自己被人扶起来,一杯冷茶直入胸腹,所过之处,火热尽消,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头脑微微清醒了一点,眯眼看了看这个端茶水的人,熟悉的长须印入眼中,心头一惊,神色顿清,眨了眨眼睛,的确是他,蒙古重臣耶律楚材。 大惊之下,钱像祖一骨碌的半坐到床上,呆愣的看着耶律楚材,结巴的说道:“这,这,你,大人,大人为何在此?” 耶律楚材淡淡一笑,潇洒的放下茶杯,轻描淡写的说道:“没什么,钱大人喝多了几杯,我怕下人怠慢,大人现在觉得好点了吗?” 钱像祖的头脑慢慢清醒过来,想起一些事情,在刚才的酒席上,自己似乎喝了不少酒,后来的事情就记得不太清楚了,好像自己说了不少话,但到底说了些什么,却记不得,不会有什么不该说的被此人听去了吧? 忐忑不安中,钱像祖装做尴尬的说道:“像祖一时贪杯,让大人见笑,像祖没说什么失礼的话地吧?” 耶律楚材脸上地表情似笑非笑。犹如说着最自然不过的话语道:“大人只不过说出贵国皇上赵昀不日就将龙驭归天。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面色顿时变的惨白,犹如最秘密的事情让别人知道,自己浑身成了光溜溜的,这种感觉让钱像祖既惊又怕,惶恐的解释道:“大人只怕听错了,我大宋圣上正当青春鼎盛,怎么会有此事生?大人一定是听错了!” 耶律楚材见他如此。心中顿时有数,刚才自己也不过凭借情报和他无意中流露出来地一些情绪进行的判断,如今看来。这件事情十有**是真的。建康中有些人地确不希望赵昀回到建康,而眼前这个人或多或少地知道点内情,换句话说。他能够接触到那些人。 “大人何必解释?”耶律楚材浮现出无害的笑容,“其实,楚材对大人的才华一向佩服,对宋皇如此屈待大人实在是感到可惜,我大汗一向求才若渴。对于那些真心归顺我蒙古之人一向出手大方。就拿楚材来说,当初楚材不过是金人那边地一个编修。归顺大汗后,大汗却将一国之事托付,重用亲爱有加,赏赐之丰厚,可说千古未有。大人的才华不在楚材之下,若能归顺大汗,所得岂会比楚材少?” 钱像祖看着耶律楚材,心中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可是他 不了决心,赵昀的厉害他是领教过的,虽然心中地确死,可是真要他有所行动,他又不敢,在这种矛盾的心态下,他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耶律楚材见此,也不逼他,伸手入怀,拿出一个非常精美地小盒子,轻轻放到桌上,一边打开,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这是大汗从花刺子模皇宫中获得的一个小东西,说是给钱大人一点见面礼,请钱大人鉴赏鉴赏!” 话语还在回响,七彩的霞光已经在屋中闪烁,原本明亮的油灯在这种霞光的映照下,变的微弱而不足道,入目之见皆是这种霞光。 是一颗罕见的七彩夜明珠,赤,黄,绿,蓝,紫,白,黑,七条色彩均匀分布在一颗小儿拳头大的珠子上,光华流转,晶莹欲滴! 虽然不是没有见过珠宝,但看到这个七彩夜明珠,钱像祖还是忍不住的吞了一口口水,双眼死死的盯了片刻,才有些艰难的转过头,黯然说道:“贵大汗的好意,像祖心领,此物如此贵重,实在是不敢领受,请大人收回吧!” 耶律楚材犹如未听到一般,将盒子一关,放到钱像祖的床边,毫不在意的说道:“大汗送出的礼物岂能轻易收回?无论大人有何决定,这个礼物都是大人的,楚材绝不食言!” 钱像祖贪婪的看着盒子,眼中不住闪烁出激烈挣扎的光芒,片刻之后,他有些艰难的伸出双手,将盒子放到身边,哑声说道:“贵大汗如此诚意,像祖受之有愧!” 耶律楚材眼中的喜悦一闪而过,面上仍然平静自然的说道:“我大汗最爱结交豪杰俊才,大人如此人才出众,大汗送出这份礼物,也是应该,只是楚材有一事不解,为何以大人如此才华,在贵国却不得重用,其实不瞒大人,我大汗早就知道宋国此次和谈只是个幌子,其心并不在此,派大人来此,只怕是有意置大人于险地吧!” 宿醉仍存,加上对方的连捧带褒,重利收买,钱像祖此刻的心中早已没了当初的警觉,闻言有些切齿的说道:“这只不过是赵昀借刀杀人的伎俩,他派我来此,主要是因为他不想兑现自己的诺言,故而想借贵大汗之手铲除我,他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他的用心!” 耶律楚材的脸上状若可惜之极,连声无奈的长叹几声,似乎很为难的说道:“既然大人如此坦诚,楚材也不好太过隐瞒大人,大散关的事情大人想必已经知道,楚材也不隐瞒,我大汗对此十分生气,认为宋国实在是不讲信用,所以决意再教训教训宋人。我和大人一见投机,今日见面之后,还请大人不要再来这里,免得到时交兵之下,大人的安危不得保全,楚材就罪莫大焉!” 钱像祖一听,顿时心里惶急。连声说道:“还请大人上告贵大汗。这和谈的事情实在是赵昀一手策划,孟:+.什么主。其实赵从一开始,就只是想稳住你们,让你们留在临洮,好让他可以放心进攻庆原和凤翔,如今此事未达成。我就算回去也难逃一死,势必被他们再次强行派来,请大人救我!” 耶律楚材扶住惶急求告地钱像祖。让他靠坐在床上。然后装做十分为难地在屋中踱步思考,半晌之后才似乎不得已的说道:“其实要救大人也不是没有办法,不瞒大人。我知道宋国建康内有些人也颇为不满赵,我们已有接触,只是时机一直未有成熟,不敢公开此事,如今我们和他们之间。还缺乏一个人进行直接对话,不如请大人设法做做这个中间人。将我们的诚意转达给他们,彼此合作,共利我蒙古大宋如何?” 虽然钱像祖心情愁,可是这种通敌叛国的事情还是让他犹豫起来,害怕一旦事情败露,九族难免,到时可就…… 耶律楚材上前一步,轻声劝解道:“其实大人不用为难,楚材不是要你对不起宋国,只是让你清除大宋的叛逆,楚材可是听说这个赵昀的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大人只需要出个面,就可以清除叛逆,重整宋国地朝廷,对贵国功在千秋,就算事有反复,我蒙古也决然不会坐视大人有危险,何去何从,还请大人早下决定!” 钱像祖左右思量下,现自己如果不答应,自己也无路可走,如果答应,事情若成,还有一线生机,说不定还可以扭转情势,再掌朝政,就算不成,自己也可以北逃入蒙古,凭着自己的本事,还怕在这里捞不到一官半职。 思虑转了几转,原本仅有的一点犹豫也被抛弃。 钱像祖抬起头,望着耶律楚材,轻声说道:“如此,像祖一切多有拜托大人了!” 耶律楚材笑容可掬,轻轻拉起钱像祖,肯定地说道:“只要大人做好此事,楚材一定不会辜负大人!” 两人相对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二日,钱像祖在耶律楚材地殷殷相送下,带着耶律楚材派给他的副手王海,心情复杂的离开巩州。 一路上,这个王海多有问一些问题,有些钱像祖知道,有些不知道,无论钱像祖如何回答,对方地神色都是恭敬异常,毫无半点让钱像祖感到不快的地方,渐渐的,钱像祖也就不那么排斥此人,和他开始聊一些建康官场中的事情。 要到秦州的时候,他们看到大约二万宋军正在进行军阵排练,其中有一队骑兵特别骁勇精熟,在步兵阵中穿来穿去,犹如一支利剑,随时可以出现在令旗所指地地方,攻人于意外。 “那支骑兵似乎很有意思,大人可 那位将军带队的吗?”一直关注车外地王海收回目光的问道,似乎并不太在意这个问题,只是随便问问。 钱像祖看了车窗外几眼,片刻之后说道:“是耶律天石将军的队伍,孟:大人是同族!” “哦!”这个王海似乎此时才来了兴趣一般,竟然趴在车窗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训练,再没有开口说话。 一路沉默的进入秦州城,钱像祖将王海做为蒙古派来回谈的使节介绍给孟:i.去作陪,席间王海将大散关的事情说成是西夏的自作主张,蒙古对和谈的诚意如故,只是仍然坚持要求宋国为表示诚意,一定要将长空无忌交出来。 孟:意,而王海似乎也意不在此,问了几句,也就没再开口询问,和孟:扯起来。在双方的配合下,宴席进行的热热闹闹,并无冷场的情况出现。 就在宴席进行的时刻,一身疲惫的耶律天石结束了训练,回到了城中府邸,准备洗个澡后赶回军营,这一身的臭汗实在是让他不舒服。 屋中的军仆已经将热水烧好,他脱去军服,痛痛快快的洗了个热水澡。只觉浑身舒坦。血通气和,抹干身体,他穿上内衣走回屋中,拿起备用地军服换上,有不管头还是湿地,扣上头盔就想出去。 刚要出门的时候,一脸古怪的耶律智突然出现拦住他。小声说道:“七叔来了,在左边的厢房内!” 耶律天石眉头一跳,知道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想了片刻。他突然问耶律智道:“你上次还没说你如何看此事?” 耶律智犹豫了片刻。才闪烁的说道:“其实族叔说的也不错,无论宋金或者是蒙古,对我契丹来说都是一样。只是我觉得我们在宋人这边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有很多地方其实没必要分地那么清楚!” 耶律天石看了他片刻,什么也没说,转身向着左厢房走去,耶律智想了想。也跟了过去,看着耶律天石进去后。就站在门外面把风。 耶律天石一进去,就看到一个老者正悠闲的坐着喝茶,见他进来,只是微微看了他一眼,并无其他任何表示。 耶律天石半步都未犹豫,直接来到老者身前,恭敬施礼道:“天石见过七叔!” 老者看了他片刻,才放下茶杯淡淡的说道:“你还认我这个七叔?” 耶律天石越恭敬,语气尊敬地说道:“家父临终,将家母和我等几个托付给七叔照料,若非七叔,我等兄弟只怕星散无踪,天石不敢一日或忘七叔地恩德!” 老者阴沉着脸,似乎半点不为所动,安静了片刻,他突然说道:“既然如此,当初我要你随我一起投靠楚材,为何你要推三阻四,还煽动族人反我?” 耶律天石语气平静如故的说道:“天石当时只是觉得蒙人不可深信,况且,白宗主也曾有言,大宋星相突变,当大有可为,故而天石不敢造次!” 老者脸色一变,怒形于色,似乎想呵斥他,但又似有什么顾及,冷哼几声,阴阳怪气的说道:“这么说来,你今天还是认为那个白天雪说地对,是不是?” 耶律天石半点都未犹豫,冷声答道:“是!” 老者面色越愠怒,但却没有作,又端起茶杯喝了几口,突然说道:“我这次来,带来你娘的一封信,你那几个兄妹在那边生活的不错,只是怪想你的,想要让你过去,而且楚材也说,这次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你按照信上所说地去做,我们耶律一家在蒙古的地位将会更为巩固。而且这些年6续归附蒙古地族人已经有十多万,你族叔他是个文臣,若你归到那边,无论文武,我们耶律家都可以说的上话,这比起你在这边当个小小的武将要强的多,你自己看看吧!” 耶律天石双手有些颤抖的接过那封信,虽然只是薄薄的几片纸,但他却感觉到如同有千斤之重。 看了看上面熟悉又显得陌生的字迹,耶律天石原本坚定的心情有些不能自已,犹豫再三,终于撕开火漆封皮,入目就是一句“天石吾儿……”,一看此句,耶律天石再也忍不住了,双眼含泪,慈亲笑颜,兄妹欢闹,犹如历历在目,只是此刻却感到心如刀割,惶惑无依,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一切…… 老者等了半晌,见耶律天石手捧信纸,眼中含泪,却不一言,让他极为不耐,站起来,走到耶律天石身边,冷哼道:“当年金宋联合灭我大辽,此仇对我契丹一族,乃是奇耻大辱,如今你身为契丹人却投靠宋,即是不忠,你母亲尚在世,你却忍心为一己之私利,弃她于不顾,此乃不孝,你兄弟姐妹都在蒙古,你却不与他们相会,甘愿为仇敌效力,此乃不仁,你亲族都在蒙古效力,你却要与蒙古为敌,此乃不义。难道你想做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吗?就算你不愿意投靠蒙古,难道你以为当宋皇知道你的事情后还会信任你吗?就算他仍然让你带兵,你就真的忍心为仇寇效劳,在战场上和自己的亲族兄弟生死相向?天石,我问你,难道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不是,我没这样想过……” “那好,你就按照信上说的做,到时里应外合,攻下秦州城!” 耶律天石浑身一震,张口无言! 第十八章 以力论谋 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如果你心里还有我契丹一族,家族的后人,你就应该马上答应。”七叔见耶律天石张目结舌,前进一步,双眼直盯着他,逼迫他立即表态。 耶律天石双手紧握住信纸,很用力,骨节都开始青,脸色也忽红忽白,太阳**的青筋不断的跳动着,牙根紧咬,面容冷硬的可怕。 “就算你不念我这些年对你的照顾,但也应该想想你的母亲,还有你的兄妹,他们都在等你回去团聚,难道你忍心……” “别说了!”耶律天石怒吼出声,犹如一头被困在笼子中的狮子,虽然凶猛却毫无杀伤力,“七叔,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七叔没有想到事到如今他还是如此倔强,一如几年前的那个晚上。 狠狠的看着他,眼神凶狠而又凌厉,气息粗重,嘴角下弯,耶律天石不为所动,仍然静静的站着,对峙了片刻,七叔最后气急败坏的一跺脚,大步的走了出去,粗暴的拉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去。 “砰……”桌上的茶杯片片碎裂,洒落的茶水湿了一地。 摔掉茶杯,耶律天石犹如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一样,浑身虚脱,双腿再也无力支撑身体,颓然的坐到椅子中,右手扶住额头,神情困惑而痛苦,若有万般苦楚纠缠心间,却又无法开解。 一个人走了进来,耶律天石斜眼看了看,是耶律智。 耶律智一进来。什么也没说。只是弯下身子,将茶杯的碎片都收拾好,然后丢进外边的簸箕中。 “七叔走了吗?” 耶律智回头看了看耶律天石,拿了把笤帚回到屋中,随口答道:“走了!” 看着耶律智将地上地碎瓷片一一清扫干净,耶律天石忍耐不住地问道:“我是否做错了?” 耶律智停了一下,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算了,今天我还要去巡营,你随我一起去吧!” 耶律天石有些无力的站了起来。举步向外走去。要出门的时候现耶律智没有跟过来,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了?” 耶律智望着他,眼中的神色奇怪而黯然。就在耶律天石想开口询问的时候,他转过头,有些低沉的说道:“若四哥打算在宋国有所作为,七叔地事情还需要斟酌!” 耶律天石的身体猛然一震,回过身来。直望着耶律智,看了他片刻。阴沉着说道:“你都听到了?” 耶律智毫不躲避的回望着他,神色一变为冷静到冷酷地说道:“欲成大事,必先能忍。既然已经被人视为不忠不义之人,那就干脆断绝掉对方最后一线希望,全心投靠大宋,唯有如此,我们方能有真正机会出人头地,才能更好地保全家族。” 耶律天石目光森然的看着耶律智,片刻之后又转过目光,语气落寞的问道:“你在担心什么?” 耶律智走前一步,轻声叹道:“我担心什么四哥会不知道吗?皇上地圣明谁人不知,当初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军中反对的声浪不小,可是后来那些人那里去了?四哥以为我们会是特别的例外吗?” 耶律天石呆怔了片刻,眼神从犹豫变为坚定,最后猛然一跺脚,恨声道:“反正已经这样,绝对不能前功尽弃,召集兄弟,跟我来!” 耶律智一恭身,转身离去。 秦州东门,军士云集,剑拔弩张,气氛紧张而迟缓。 一身朴素民装的七叔愤怒无比地看着眼前的耶律天石和耶律智,浑身颤抖,似乎气地连话也说不出。 “此人是蒙古奸细,给我拿下!”耶律智上前一步,指着七叔说道。 几名粗壮的军士手拿麻绳上前。 “谁敢动我?我是蒙古使臣的随从,不归你们宋国管辖!”七叔转过愤怒的目光,傲然的对着周围说道。 “是吗?如果是这样,那就好办多了。”随着这声话语,一名文质彬彬的宋将从一边的城门处走了过来,围住七叔的宋兵纷纷让开道路,让此人进来。 来人正是秦州守将明涛的参谋江寒,宁远将军,和耶律天石同级。 “耶律将军,我看这里出现热闹,所以过来看看,墨平将军那里我已经派人知会过,如果犯人敢反抗,可以就地击杀!”江寒来到耶律天石身边,眼角都未瞧一下七叔,径直的对耶律天石说道。 这么大的声势,不让别人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何况耶律天石本来就没想瞒人,听到江寒这么一说,接口就对场中喝道:“你也听到了,若不束手就擒,就休怪我军不客气。” 七叔恼怒异常的扫了耶律天石几眼,狠声道:“我是蒙古人,你们谁敢动我?” “飕!” 一支弩箭伴随着话声从七叔的鬓间掠过,带过几缕丝,插到一边的马车上,箭尾出嗡嗡的颤抖。 这一箭,不仅让七叔脸色白,耶律兄弟也面色吃惊的四下张望,想找出是谁射的此箭。 “现在宋蒙和谈,我们当然不敢将你怎么样,可是如果弩箭坏了,而你又那么倒霉,恰好被流箭射到,那就怪不得我们,兄弟们,是不是啊?”在众士兵的哄笑应是中,一个嘴角带着嘲讽的笑容,眼露戏弄的将领从一堆弩手中站了起来,手中的弩弓空空如野,不用怀疑,就知道刚才那支箭是谁射的。 秦州守将明涛,也是耶律天石的老相识,两人关系一直不错。 看到他也来了,耶律天石反到松了一口气,如今的事情到简单了。 七叔一见眼前这架势,就知道不可能善了,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如此的他。此刻有些不知所措。以往的经验和应变 用不上,看着两边制高点上地弓弩手,还有眼前这些士兵,不用脑袋就知道,强行用武力突围会是什么下场。 算了,还是按照他们说的去做,现在王海就在秦州。相信他会有办法。 虽然如此想,但七叔还是恼怒异常的对耶律天石恨恨的看了几眼,连声说了几句“好”! 江寒微微一笑。手一挥。几个士兵就上前将七叔捆了起来,七叔并没有反抗,任凭他们动手。光棍的很。 “将他的嘴堵上!”看到将此人绑好,明涛掏出一个布巾递给身边的士兵。 “你……呜,呜……”还没容七叔反抗,布巾就勒过他地嘴巴,在脑后打了个结。让他空自呵喝,却语不成调。 “耶律将军。此人既然自称是蒙古使节的随从,我看这件事情还是交给大将军去处置,你们看了?”江寒走到耶律天石前,商讨的问道。 “我正有此意!”耶律天石面色坦然,“其实我和此人还有一些亲缘,正好一并和大将军说清楚,不知两位将军可否代为押送到大将军处?” 明涛和江寒互相看了一眼,明涛就爽快地说道:“没问题,耶律将军先请,我们押着这厮随后就来。” 耶律天石闻言有些担心地看了七叔两眼,直到耶律智拉了拉他,才勉强的一点头,转身先行而去。 见他们离去,明涛望着江寒低声问道:“真的送去?” 江寒考虑了片刻,点头道:“不错,这件事情摆明另有曲折,也许涉及到耶律将军地一些**,我们插手已经是不应该,现在更不方便私下处理!” 明涛闻言也不反对,只是呸了一口,无奈的说道:“自从来到这秦州,就没上过阵,天天都是这阵仗,刀枪都生锈了,你看这蒙古人什么时候会过来?” 江寒含糊的说道:“谁知道,反正早晚要来,你不是比我还清楚,走了!” 明涛哼了一声,转身吆喝兵士将七叔押走。 耶律天石在外面求见的时候似乎聊的十分高兴,气氛热烈无比,表面上看去,双方是宾主尽欢,热情有加。 听完副将在耳边地嘀咕随意问道:“请问使臣地随从是否都在这里?” 王海听后心头一跳,有些不妙的感觉,不过回答上还是滴水不漏的说道:“大部分都在这里,还有一些无关人员,我就没让他们过来,大将军有什么事情吗?” “哦,是这样!”孟::说有个蒙古奸细意图鼓动他造反,我怕是误会,所以想问清楚。” 王海眉头一挑,很冷静的说道:“我大蒙对与宋国的和谈诚意极大,从大汗以下无不重视此次和谈,不过也不排除部分不良分子不明大汗深意,故意闹出事端,好让蒙宋两国再起纷争。事情详情如何,可否请大将军言明?” 孟:+楚,干脆我们就在这里问清楚,是误会就当面解释一下。来人,让耶律将军进来!” 耶律天石一踏进大厅,目光一扫,就直接走到孟:+.“启禀将军,在末将投效皇上以前,末将有一些亲族投靠了蒙古,近日一位族中长辈私下来见末将,说蒙古攻打秦州在即,让末将到时里应外合,打开城门放入蒙古兵。末将不肯,其就威胁末将,末将无法自处,只得绑缚了此人前来大将军面前请罪,请大将军定夺!” 这话一出,举座大哗,议论纷纷,这边还在商谈和平友好,宾主尽欢,那边就传来对方打算私下收买将领,纵敌入城。就算那些早知道此次和谈底细的宋将对此乌龙事件也感到啼笑皆非,对蒙古这种行为暗生警惕,那些早就对和谈不满的将领已经是怒目圆睁,就欲作。 就在这个紧张当口,王海却显得镇定异常,见孟:=过来。就站起身来。严肃诚恳的说道:“在下并不知此事,或许是一些人私下所为,可否请大将军将此人送到堂前,让我当面对质,也许另外有所误会!” 孟:着可能是个误会。耶律将军,那个人在那里!” 耶律天石面色平静:“明涛,江寒二位将军正将他押在门外!” 孟:. 王海见到七叔并无异样,语气平淡地恳请道:“此人是在下的一个马夫。可否请大将军解开束缚,好让在下弄清楚事情的始末?” 孟:( 明涛抽出一把短刀,割开了绳子,江寒也随手将七叔嘴上布条解下来。 束缚一解开。七叔活动了几下麻的手脚,还未开口。王海就径直喝问道:“你不好好照顾马车,为何要跑到别人府上胡说八道?现在这位将军说你意图唆使他,让他在我军攻打秦州时,里应外合,打开城门。你好大的胆子,怎么敢胡乱说话,我军什么时候有攻打秦州的打算,你听谁说的,是不是有人教你这么说,故意陷害你?” 孟:暇的看着眼前一切。 七叔犹带恨意的眼神扫过耶律天石,一低头,状若胆小害怕地说道:“小地本名叫耶律明风,是这位耶律将军的七叔,早年因为战乱而去了中原,因为祖上传下一点养马术,后来投进蒙古军中,成为养马人。近日跟随大人 后,无意中听到这位耶律将军,也就是在下的侄子成是一时心动,就告诉他其母兄妹都在蒙古地消息,想让其念在亲情份上照顾一下。没想到此人,白眼成性,不仅不认小的,而且为立功劳,还倒打一耙,硬诬陷小的是来窜通他的蒙古奸细。小的只是一个小小地马夫,在蒙古军中无权无势,何来如此能力来暗通他,方才那些都是他的诬陷之词,请大人明鉴,为小地做主!” 王海听闻,断然说道:“大将军,此人只是在下一个马夫,这样的人会去唆摆贵国将军,在下实在难于相信,我看此事的确是误会!” 孟:= 耶律天石连眼皮都未跳一下:“末将要说的都说了,没有什么可补充的!” 孟:;事真的是一场误会,既然是误会,那就不必提了,请使臣喝了这杯,一切就当没有生过,如何?” 一直坐观的钱像祖也站起来,端起酒杯,附和着说道:“宋蒙双方对和谈都有诚意,如今此事定然是个误会,我看就此揭过不提,请!” 王海当然不会真的追究此事,也借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爽快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这样,此事再也休提!” 孟:. 两人这一和解,孟:.江寒却被留下来。王海对着耶律明风训斥了几句,就让一个随从将他带下去好好看管,不要让他再随意走动。 生这样一个小插曲,虽然平和解决,但宴会就有些索然无味,没多久,双方就散了去,站在一边的明涛和江寒却被孟:. 等其他人离去,一脸苦闷的明涛一边收拾着残酒剩菜,一边嘀咕道:“今天我们没得罪孟大将军,怎么还让我们收拾残局!” 相比于明涛,江寒对这种待遇却安之若素,一边轻车熟路的将那些没有动过筷的好菜打包,一边寻找那些没有喝过的好酒,对明涛的问话头也不抬的说道:“还不是你今天要多管闲事,耶律将军的事情只怕大将军心中早就有数,你这么横插一手,不用说,又打乱了大将军的部署,说起来,这次我可是被你连累的。” 明涛嘿嘿笑了几声,抓起一块牛肉啃了两口,满嘴油腻的说道:“管他的。和耶律共事快两年了。能帮就帮他一把,再说了,我还真不相信耶律会背叛。” 江寒闻言耸耸肩,不知从什么地方弄了一个白布袋出来,将一个猪蹄包好扔进去,也不回答,又捞了一个酒壶摇了摇。然后一脸无奈地放下,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就在明涛江寒两人正奋力收刮地时刻,孟:l入一密室。然后关上厚厚的石门。对着一面墙壁轻轻的敲打三下,停下,接着又敲打了三下。退后两步。 墙壁无声的滑开,一个精神炯然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一见孟:笑着说道:“大将军似乎还有苦恼,此事应该高兴才是!” 孟:.人布局深远,一切都逃不出你的手心。当然可以安心,可是末将却感到无从下手。耶律天石此举,虽表明他不愿意投靠蒙古,但也说明他对蒙古仍有顾忌,我们对他不能不慎重,可是现在的秦州,除了他,却没有合适地骑兵将领,你说我该如何?” 出来地人正是军中反间的负责人索无常,他听到孟:慰半认真地说道:“孟大将军还会有苦恼的时候吗?皇上将此次最艰难的部分交给大将军负责,就是对大将军的信任,既然皇上都如此信任大将军,大将军怎么会对自己没信心。我看耶律天石可用,但要有所留意才是!” 孟:秦州之心,只是铁木真是否会突进利州却还说不准,我觉得利州的部队应该尽快部署妥当。另外,赵范将军那里还要请大人多多周旋一下,他现在对我犹如仇人一般,估计我地话他听不进去。” 索无常点点头:“赵范这个人刚直无畏,虽然有些偏听偏信的毛病,但此人十分识大体,相信到时他不会和你为难,我现在到担心蒙古的那批奴隶军,听说最近数量又增加了,甚至有人人相食之事,如果这样的人放任进了利州,所造成的危害极为巨大。” 孟:_.十多万人却连一万人的口粮都没有,根本没把这些奴隶当人看!” 索无常沉默片刻,轻声提醒道:“将军身担重任,决不可感情用事!” 孟:_.和你才说说这些事情。皇上那边还好吧?” “一切正常!”索无常掏出一份地图,“这是利州最新的布防图,上面的兵马数字是已经到位的,十天后那批粮草就可以运来,你善加利用。” 孟:=. 就在临洮路的宋蒙双方尔虞我诈,各怀机谋之时,几百里外的西夏国都中兴府,却陷入愁云惨雾之中,大散关惨败的消息已经传来,如此巨大的失败是继败于蒙古后的又一次惨重的损失,相比于前次,这次的打击更为巨大,已经有让西夏人感到国亡在即的危机感,要知道,此时在大散关的西夏军可是全西夏最精锐 ,失去了他们,西夏可以说亡就亡,而这次的失败让此支军队能否保全已经失去信心。 西夏皇帝李德旺一脸颓然的倒在龙椅上,那些只懂得互相指责吵闹的大臣武将都被他轰了出去,此刻他的心情很乱,也很无力,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皇上,蒙古那边还等着皇上的答复,请皇上圣断!” 李德旺非常恼怒的看了过去,想知道是谁这么大胆敢不听他命令,擅自闯了进来。 安抚院知事罗世昌,李德旺最信任的心腹近臣,负责对外谈判和联络。 一见是他,李德旺的心头怒火消解了不少,有气无力的说道:“世昌,你不是不知道,现在我国民穷力弱,何来有能力满足蒙古的胃口?再说,我军如此惨败,可是铁木真还是和宋国眉来眼去,有和谈之意,十有**是想牺牲我大夏,他们的要求我们更要慎重,免得被他们所算计,亡掉我西夏根基。哎。你说朕能怎么办?” 对李德旺这种既不想听从蒙古为其火中取栗。又怕蒙古因此而报复的鼠两端,罗世昌知之甚详,而且他此来也是为解决此事而来,闻得李德旺地话语,还是胸有成竹地说道:“皇上何必烦恼,其实此事虽然看起来复杂,解决起来也简单!” “你有办法?”李德旺挺直身子。眼带希望的看着他。 罗世昌恭敬如常的说道:“其实圣上的烦恼无非是蒙古咄咄逼人,难于回绝,而宋国却兵精器锐。不可轻胜。微臣以为。可以从这个两个方面设法,分别安抚蒙古和宋,然后从中获利。免于我国再受损失。” 见李德旺的兴趣被提起来,罗世昌继续说道:“就微臣所见,蒙古对我要求,无非是让我国牵制宋国在大散关的兵力,如今我国虽然损失五万骑兵。但也占领箭关,可算完成蒙古的任务。我们可用其为借口,推说自己兵力损失巨大,无力进攻,今后只要我国能坚守箭关,想必蒙古也无话可说。 另外,宋国传言,宋国皇帝赵昀如今就在京兆,我国可以派出一能言善辩之人秘密前往京兆,设法面见赵昀,痛陈我国苦衷,获得其谅解,并且保证我军固守箭关,绝不再出击,若宋击退蒙古,则我国一定退兵。只要能够辩陈厉害,相信以如今地局势,赵昀一定不会拒绝我们的求和之意。若此计可成,则我国即不会得罪蒙古,也不用再面对宋军兵锋,今后蒙古和宋无论谁胜谁负,我军都可以先立于不败之地,免受损失,以存实力!” 李德旺面露犹豫,片刻之后才为难的说道:“世昌此计虽然是好,可是听说这个赵昀野心不小,而且非常不讲信誉,多次意图侵占我国疆土,若他将此事故意泄露给蒙古,只怕我国马上就有大祸。你看如何是好?” 罗世昌沉静如故,侃侃而谈道:“皇上多虑,其实就微臣看来,外界盛传赵昀如何如何,其实恰恰证明赵昀这人并非等闲,微臣以为,此人很可能已经看出蒙古地狼子野心,不然前度也不会和金结盟合击蒙古。只要能够对其讲明情势,必要时示弱于此人,说服此人地机会将很大,就算他反悔泄露此事,只要我军坚守箭关,蒙古问起,就说这是宋人的阴谋,又没个人证,蒙古就算怀疑,也不会深信。只要宋国和蒙古再度起了冲突,我国甚至可以暗帮宋人一把,只要蒙古实力一衰,则我国就会有机会再度雄起,摆脱蒙古的控制。所做极小,所获却很大,皇上完全可以放手而做,就算事机不成,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恶化。此乃我国难得良机,何去何从,请皇上圣断!” 李德旺以手扶额,十分苦恼地考虑了片刻,又烦闷的站起身来走了几步,有些顾虑的说道:“可是蒙古有若恶狼,只怕没这么容易被我们所骗,若他们强逼我们进军,我们又如何办?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安抚住蒙古,使其对我没有疑心?” 罗世昌微微犹豫片刻,才有些含混的说道:“蒙古一直要求我国送一人质给他,若我们能做到此事,相信对圣上所忧,必有帮助!” 李德旺眼睛一亮,神态大震,连声说道:“这是个好办法,朕怎么没想到!”停了一下,又喃喃自语道,“朕的子女太小,只怕不成,其他那些皇族又缺少份量,到底派谁去……对了,那个贱人还在牢房内,就将她送给蒙古,这样到是一举两得。”转瞬间,他想起一个几乎快被忘记地办法,当初他就这么想过,只是后来局势展太快,他自己都忘记了。 现在重新想起来,他觉得没有比这个办法更完美,更能解决他的问题。 停下脚步,李德旺脸上浮现出诡异地笑容,阴森森的说道:“李婉清那个贱人还在牢里吗?” 罗世昌被李德旺这种阴险的表情弄的心头怵,连声说道:“好像是的,微臣不太清楚这件事情。” 李德旺并没有想过从他这里得到答案,淡然一摆手,冷然道:“这样,你等会儿去告诉镇海,朕决定将朕的妹妹武云公主送去蒙古为质,以表达我西夏对蒙古的尊服之意。至于宋国那边的事情,你亲自去办,这样朕才能放心。” 罗世昌低下头,眼中的鄙夷一闪而过,此人生性如此凉薄,如果此事出了问题,估计他就要拿自己当替罪羊。 对罗世昌这种卑微,李德旺极为满意,而且心头一个极大的疑难得到解决,也让他的心情大为开怀,对着罗世昌轻松的说道:“世昌,这件事情很紧迫,你快去办,朕等你好消息!” 罗世昌施礼而退,只留下一阵空旷孤寂的足音在大殿回荡。 第十九章 反攻开始 自从蒙人占据庆原以来,宋军占据的耀州就成了抵抗蒙古骚扰的前沿阵地,而且成为指挥前线宋军反击敌人的前沿指挥所,余介在前来见我前,就一直在这里负责指挥。 十一月二十日,我下令结束练兵,集合二十万大军开赴耀州,准备反攻。 二十五日,二十万大军分批到达耀州,和红龙军团部署在这里的五万大军会师,与此同时,原本不断越境骚扰的蒙古骑兵踪迹全无,派出侦骑深入庆原一百里,皆无所获,似乎蒙古人已经从庆原消失一般。 二十九日,我接到完颜云花的来信,表示愿意接受我的提议,带领三万金军前来和我军会合,议定两军在邠州城下会师。 耀州府,知府衙门! 我正和尚懿,岳风,余介三人在讨论不台的意图时,鬼影突然回来,并且带给我一个很意外的消息,李德旺想派人来和我私下谈和,而武云公主被送给蒙古人的事情也同时被我知悉。 看起来,大散关之战给予西夏的重创比我估计的要大的多。 想了片刻,我让向云涛去接待那位西夏使臣,不要答应什么条件,但却要留住他。 解决了此事,我让鬼影也加入军情讨论,得到鬼影新的情报加入,对有些问题很快就有了新的看法,特别是对西夏在此次作战中可能的态度有了更多的了解,会议最后决定派出几支部队进行武力侦察,看看蒙古人躲起来地目地到底是什么。 “圣上。明日大军就要出。此刻军中多有传言,都言陛下已经到达,但将士们一直都没见到陛下,所以有些半信半疑,不知陛下明日是否可以……” “朕明日早上就去誓师台!”我截断尚懿的话,“郭风今晚会过来,你安排一下。 尚懿施礼而退。我又看了一会儿地形沙盘,转身走到案几前,写了一封圣旨。让人连夜送给墨人。嘉奖他在大散关的战绩,同时还口授一些隐语给传信人员,让他一定亲自将这些隐语告诉墨人。 夜晚。我带着一些亲信人员来到一处山凹。夜色漆黑漆黑的,天空满是乌云,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只有出阵阵鬼号的寒风。打的脸面如同刀割。走进山凹,几只防风的火把被点燃。一只不知名地大鸟被惊动,翻腾着翅膀飞起,响起几声凄凉的怪叫。 一声弓弦响过,叫声嘎然而止! 几乎在弓弦响的同时,修紫暄已经站到我面前,其余护卫呈扇行分开,将我护卫在中心。 “砰!”那只大鸟落了下来,在地上扑打了几下,再无动静。 一个护卫想过去看看,我制止了他,对着远处地黑暗喊道:“小风,是朕!”声音在寒风中传出老远。 黑暗中响起一阵脚步声,一个人影慢慢从漆黑里走出来,逐渐走近火把笼罩地地方,停在光芒的最边缘处。 摇摆的火把光芒虽然微弱,但也足够让人看见他。 一身利落地军祅,头上没有头盔,半明半暗的脸上有一双冰寒无情的双眼,神色中没有一丝波动,似乎眼前这么多人在他眼中和死人没有什么差别,半点都没引起他的注意,只在看到我后,他的目光才停留下来。 我感觉到他在笑,虽然他地眼神还是如此的冰寒,冷漠! “紫暄,你带他们都下去!” 修紫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郭风,举步离开,周围地护卫也纷纷远离,让我和郭风可以毫无阻碍的面对面。 “郭风见过皇上!”郭风的声音平淡,毫无**,就像寒冰入背,冷的让人浑身哆嗦。 我移步走近他,目光停注在他的脸上,经年未见,他变了不少,不是相貌上的改变,而是神情上的,如果说以前还可以在他眼中看到一些人性,此刻在他眼中只能看到寒冷和死亡,冷峻的目光足以让任何人心生寒意。 突然间,我明白为什么余介会如此讨厌他,甚至到了厌恶的程度,因为现在的郭风,像个魔鬼多过像个人。 “你变了好多,连我都觉得快认不得你!”我有些感叹,也有些惋惜。 “皇上以前就说过,每个人都会变的,郭风可以为皇上做任何事情!”虽然是表达忠诚,但还是一如先前的冷漠冰寒,让人半点都感觉不到他的内心,但我却知道,这话比我听到过的任何**昂扬的效忠更坚固,更无可置疑,因为他是郭风,我视为手足的弟弟。 “我想重创蒙古,需要你的帮助!”对他,我不需要任何隐瞒。 郭风没有说话,淡然的等着下文。 “你能不能缠住不台?” “不能!”郭风的回答让我很意外。 “为什么?” “他的人都是骑兵,我的人追不上!” “那你有什么办法让他不要妨碍我?” “消灭他!” 我有些疑惑,不知意指为何。 沉吟片刻,我还是开口问道:“有什么办法?” “只要有让他不得不全力出击的理由,我就可以消灭他!” 这话等如没说,如果我有这个理由,就不会对他感到为难,不台如今的作为十有**是想避我锋芒,寻隙出击,这样对我的计划阻碍甚大。 “那现在该如何做?” “等。” “不行,我绝对不能等,二十万大军出征在即,我没有等待的时间!” 郭风默然,半晌未有开言,他是在等我命令。 “我会派人扼守一些关键的地方,限制他的攻击,你设法袭扰他。让他不能随心所欲地行动。如果能够让他以为我军主力去了凤翔,那也行!” “这个容易!” 我等了一会儿,见没了下文,有些奇怪地对郭风问道:“这么长时间没见,你有什么要问我的?” 郭风摇头,淡漠的说道:“皇上以后走于夜间,不要让人点这种火把!郭风告辞!” 我点点头。郭风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入黑暗中,身形渐渐的和夜色混为一体。再无所见。 良久。我才叹息一声,招呼修紫暄一声,离开了这里。 一夜无眠。第二日很早我就起身,叫来侍从梳洗妥当,拿出一直未穿的龙甲军 龙甲军服是军工部专门为我制作的,一共有三套,都是规格相同。样式不同,由一百三十六个工匠。耗时八个月完成。 此套龙甲军服为绿底黄龙纹,和现在通用军服一样,都是短衣长裤样式,不同的是,无论做工和用料,都是无与伦比。 我拿出长裤,裤内用生丝绸为里,中间地薄丝细棉中夹杂着用细密铁丝编制而成的护甲,外以绿绸为面,并有精钢护腿为表,直过膝盖,左右裤腿各刺有两条黄色长龙环绕盘踞,并有浮云为衬,两条裤脚并在一起还有海天一色刺绣图,虽然图案多样,但却毫不显得累赘烦琐,大小比例都很适中,穿在腿上,那两条长龙犹如活过来一样,极为精巧。 战鞋也很有特色,是一双长筒高帮皮鞋,鞋外面衬有黄缎,刺有双龙夺珠图,底部柔软,脚入其中,感到十分舒适。最有意思的是鞋帮,除了一排繁密地鞋带外,在牛皮里面竟然包裹着一块软钢,靠近小腿处设计地十分有弧度,和小腿肌肉贴合的十分融洽,再配以柔软的内里,极为舒适,完全可以做为护胫使用。当侍从系好鞋带,放下裤腿遮掩住鞋帮,裤腿处地海天一**竟然和鞋面上的双龙夺珠相映成趣,看上去就像两条长龙正在海中欢闹,构思的巧妙不能不让人叹服。 上衣短小紧身,深绿色缎面,正面钉有一排金质纽扣,左右衬面上各用金线绣一条火焰黄龙,衣袖口上还绣有万里江山图。衣领为站领,很高,可以将我喉结以下的颈部护住,用一枚方形金扣固定。衣内除了用精金铁丝为骨架外,在胸前的部位上还设计有胸面软甲,在左心部位还有一面圆形精钢护心镜,制作地非常精良,穿在身上胸膛自然挺起,但却弧度合意,半点都没有突起的感觉。在肩膀部位还内嵌有护肩,将双肩自然拱起,显得挺拔不凡,护肩表面地军衔牌上用黄金熔铸成金色长龙固定其上,并无普通军服上的军衔字迹,凸现出与众不同的尊贵。里料也是用生丝绸内放入薄丝软棉,隔开护甲层,穿着身上显得柔软舒适,温暖透气。 头盔是用百炼精钢所铸就,呈椭圆形,面部空出,盔顶左右各铸一条长龙,正中还镶嵌一枚红宝石,显得光华夺目,耀人视野,两边的盔边下垂,做为护耳,在颈后部位还有用精金丝线编织成的护颈,坚实无比,一般的刀箭根本不能透穿,上面绣有如意云纹,垂于背后,恰好可以上衣背部五彩云龙组合成一幅神龙翻云图。头盔内用蓝稠里,内也充填有薄软丝绵,戴于头上,不仅大小非常合适,而且感觉上也很柔软温暖,一条黄色金丝绳在颚下交系做为盔带,固定住头盔,长短合适,并无不适。 侍从给我穿好军甲,又抽出一条金丝钩边,暗绿为底的腰带缠于腰间,然后拿出一把长达四尺,刀柄黑色,刀鞘为铁里皮面的长刀挂于其上。我拿过来观看了一下,此刀刀鞘正面镶嵌有七颗不同颜色的宝石,背面是用金银铜三色丝线构筑成的二个大字:斩风。刀柄握手沉重,似乎为铁制,外面缠有黑色纹带。 “嗖!” 我抽出长刀,顿时光华四射,汗毛竖立,一股刮肌刺面的寒气弥漫开来。此刀刃接近三尺五,比之一般的长剑尤有过之,刀面光可鉴人,上面隐约可见鱼鳞状的花纹翻涌而上,刀刃锋利,毫无缺口。心思一动之下,挥刀砍向一边竖立的青铜灯架。 刀过灯架,仿入泥中。一挥而过。毫无阻滞。 “砰,哐啷……” 灯架倒于地上,断口平滑整齐,毫无坑凹,无庸置疑,这是一把百炼精钢的好刀。 有些心喜地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无意中现在护手处还隐刻有风华飞云的图案。手握刀柄左右转动下,此图案在刀刃的映照下犹如活过来一样,随着手的移动。在刀刃中平滑的滚动。隐隐可以感觉到细风浮云,悠闲自在,绝对称的上是巧夺天工。 还刀入鞘。心中莫名的高兴起来,一种久违地沙场豪迈涌上心田,似乎此刻我不再是那个做事顾头顾尾的皇帝,而是一个带领千军万马,在战场上快意恩仇。威绝当代的大将军,说不出地爽快兴奋。 太久了。自从离开了战场,离开了战士,我已经太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心怀,太多地尔虞我诈让我迷失,太多的杯弓蛇影让我不敢懈怠,可当我穿上这件军袍,我突然现以前那些东西似乎离我而去,我此刻就是一名将军,是一名统帅,马上要带着千军万马奔赴战场,消灭敌人,赢得胜利。 一件杏黄色披风笼罩在我身上,所有的穿戴终于结束。 有些急不可待地推开房门,来到庭院,岳风和余介两人早已经在等候,一匹通体乌黑,高大雄骏的战马正被岳风牵在手上。 “请皇上上马,将士已经集结完毕!” 我微一点头,翻身上马,左手一伸,曾经伴随我出生入死的小关刀被送入手中,此刀入手,豪气更甚,一夹马腹,大喝道:“随朕来!”语声未消,我已经策马当先而行,诸将护卫紧紧跟随。 扑面的寒风迎面而过,吹动着沿路的军旗猎猎作响,就像在吹动着一出征地战歌。风中卷起的细沙尘刮过脸庞,出轻微地刺痛,精神蓦然兴奋起来,一种杀敌立功,扬名万世的野心**被激出来,身上的热血也似乎开始沸腾,种种烦扰顾虑像轻烟消散在心中,剩下的只有一种期待和热切,一种嗜血的冲动。 “万岁,万岁,万万岁!” 破天裂地的欢呼排空而来,阵阵犹如实质的声浪将我的大旗鼓动的唰唰直响,激昂有力! 在动人心魄的呼喊声中,我走上高高的誓师台,看着下面如潮的战士,我高举双手,十分用力的喊道:“朕是赵昀,是你们的皇帝,也是你们的统帅,不用怀疑,也不用猜测,今天,朕将再次带领你们去取得胜利,和以前一样,让我们的敌人在我们面前抖求饶,让我们赢得无上的荣光!” 更激烈的欢呼声再度扑来,那种融化在空气中的热情和兴奋简直呼吸可闻,让本已振奋的血液越加沸腾,一切都已经很渺小,只有眼前此刻才是最重要。 的等待着,等待激云荡雾的欢呼声慢慢安静下来,只目光再度都集中到我身上。 看着高台下那一双双充满热烈仰慕的眼睛,我有一种不能压抑的豪情涌上心田,无论前途多么艰难,只要有了他们的支持,就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将士们,今天朕和你们为什么站在这里,大家都清楚,那就是有一群自不量力的跳梁小丑竟然敢挑战我们,敢于挑衅我们的强大,我们就是要让这些小丑瞧瞧什么是才是真正的强大,真正的不可战胜,我们就是为了让他们品尝失败的痛苦而来的,让他们在我们的刀枪之下哀号求饶,让他们痛悔自己的冒失,让他们的子子孙孙都明白,犯我神州者,死!” “杀敌保国,卫家立功!”不知谁这么喊了一声,突然间所有的战士都高呼起来,声声的高呼表达着质朴而纯粹的忠诚。 “杀敌保国,卫家立功!”我举起手让他们安静下来,继续说道,“这话说的好,我们为什么要打仗,为什么要杀敌?其实原因都在这个里面,不杀敌,我们不能保护自己的国家,不杀敌,我们不能卫护自己的家人和所珍惜的事物,不杀敌,我们很多人就不能立下功劳,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自尊。 你们今天站在这里,就已经证明你们是神州的好男儿,好男儿就应该有‘黄沙百战穿金甲。马革裹尸何足道’地勇气。就要有‘英雄碧血洒长空,敢叫后人都汗颜’地豪气。朕不喜欢胆小鬼,也看不起胆小鬼,煌煌神州需要的是能开辟疆土,捍卫国家的真英雄,好男儿,而不是那些只会躲在床下面抖。贪生怕死的胆小鬼,在朕的军中,胆小怕死是最不能容忍的。是最应该羞耻的事情。” 我停顿了一下。扫过下面地人海,缓缓的说道:“为什么有人会害怕,是因为他怕死。是因为他怕死的会是自己。每个人虽然都有一死,但能活着,谁又不想?如果你是在你娘地肚皮里,在你奶妈地怀抱中,你可以害怕。可以哭泣,可是你们现在不是在那些地方。而是做为我大宋军中的勇士站在这里,站在朕的面前,贪生怕死这种念头必须从你们地脑中给朕清除干净,你们现在要有杀身成仁的觉悟,要有虽九死无悔的气概,因为你们是朕的战士,是朕不败的劲旅,是可以让敌人抖地勇士,贪生怕死是不能出现在你们身上的。 打仗就一定会死人,你们可能死,朕也可能死,但是如果没有死地觉悟,那你根本不应该站在这里,既然站在这里,那就要给朕牢牢的记住,就算是死,也要多拉几个垫背的,就要有我死你也别想活的悍勇,这样你才能有最大的可能活下来。 因为我们不可能都战死,只会有很少一部分离开我们。我们不应该恐惧死亡,因为我们都会死,就算是朕也不例外,没有人可以永生。虽然朕讨厌胆小鬼,但并不代表上了战场就不会害怕,每个人第一次上战场都会紧张害怕,甚至多次战斗的老兵同样如此。可是就算如此,在每次战斗中,你都应该尽力向前,尽力的杀死自己的敌人,因为敌人和你们一样,同样是人,劈开他的肚子,同样可以看到内脏飞溅,而不是一肚子的镔铁。 可以设想一下,如果你在战场上遇到敌人,你因为胆小懦弱而想逃避,那么敌人马上会扑过来,将你的脑袋给劈开,让你的脑浆横流,但是如果你能勇敢的迎上去,让他的脑浆先流出来,那会如何?你会活下来,他会死去,这就是战场的法则,只有勇敢者才能生存,所以朕才要你们勇敢,才要你们不害怕死亡,因为只有如此,你们才能最大可能的生存下来。 朕也希望你们能活着领受荣耀!” 很安静,下面所有人都很安静,每个人都静静的看着我,充满难言的敬慕。 “或许你们一直在嘀咕,为什么你们来到京兆,朕却没有让你们马上去消灭敌人,而是让你们不断的训练。朕现在告诉你们,这些训练只是告诉你们一件事情,那就是合作!朕不管你们参军以前是能力举九鼎的力士,还是肩不能挑的寡力之夫,既然你们来到这里,那你们就要明白,打仗不是一个人的表演,而是一群人的合作。胜利不是一个人的勇力换回来的,而是要大家一刀一枪的拼杀来的。那种仗着自己有勇力,欺凌战友,凭借着自己有智谋,看不起战友,认为自己是朕的亲军,漠视友军的行为都是可耻的,比贪生怕死还要可耻,还要可恨。 在战场上,在和敌人面对面的交锋中,你只有相信自己的战友,只有和自己的战友合作,你才能保证最大可能的生存,才能让胜利一直和你们相伴。那种认为自己与众不同,视同伴为无物的人,早晚只是敌人刀枪下的冤魂,只会为敌人增加荣耀,给自己人带来耻辱。 在你们来到京兆以前,驻守京兆的红龙军团副军团长长空无忌,他认为自己本事大,轻视敌人,在己方战友未到达前冒失的动攻击,结果被人打的大败,导致过万的将士死亡。这是一个奇耻大辱,是朕的,也是你们的,因为他是我大宋的将军,那些战死的将士是我大宋的将士,所有人说起这件事情,都会说宋军被人给打败,让我们脸上都无光,让我们的荣誉受到玷污,让我们的敌人拍手称快。 对于此事,朕有责任,不该错信了他,但更重要的是,长空无忌本人要负更大的责任。如果他能够警觉一些。不盲目自大轻视对手,一切或许都会不一样。这件事情告诉我们,无论你是谁,无论你身居何职,你都要牢牢记住,军旅是一体,而非个人。说到这里。朕还要告诉你们一件战场上必需注意地事情,那就是警觉,要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保持警觉。在战场上。只要你稍微分心,自大轻敌,放弃警觉。那就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地失败,你也不会活下来。 临洮府,几千将士,数万百姓,就是因为一次不警觉。结果让敌人给混了进去,屠城焚地。几万人,死的干干净净。现在那里成了一片坟场,百年繁华古城,如今只有豺狼在那里啃着死尸,冤魂在那里哭泣,你们如果不警觉,那你们同样会如此,如果你 觉,不仅让你的性命不得保障,你的战友也会因为你论你们如何想,现在都要给朕记住,合作和警觉,是你们在战场上生存下来的不二准则!” 我停顿下来,黑压压的一片人海没有一个人出声,寒风吹过,满目的战旗猎猎作响,锋利地枪尖出淡淡的幽蓝,满鼻都充满着一种兵甲的铁腥味。 深深嗅吸了一口,整个胸腔都是一片冰凉,定了定神,我突然大声吼道:“朕是你们地统帅,朕今天在这里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情,就是在朕地部队中,不允许出现降兵,因为我们面对的敌人是一群凶狠而没有人性的恶狼,他们是凶残地刽子手,是屠杀普通百姓为乐,抢掠他人妻儿财富为荣的强盗,他们比我们遇到过的任何敌人都要凶残,都要没人性,对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砸开他的脑袋,破开他地肚皮,让他血肉在天空飞舞。如果你们心存侥幸,认为他们会因为你的投降而放过你,那朕告诉你,临洮府地那几万百姓就是你的下场,你的投降只会让你像一只蚂蚁一样,被轻轻碾死,死的毫无尊严和价值。 你们应该和师梦龙将军的部下一样,手没有了用脚,脚没有了用口,在你被敌人劈成两半前,你要让他的脑袋也落地,这样做才能算是好男儿,才能算是朕的战士。我们要告诉我们的敌人,神州是强大,是不可能被侵犯的,任何胆敢尝试者都要他族灭人亡,永不生,我们要让敌人的头颅成就我们的功勋,要让敌人的害怕成就我们的威名,要让一切敢于窥视神州的敌人胆寒。 而你们也会因此而名载史册,所有人都会记得,都会传诵,在今天,有一群士兵和他们的统帅赵昀一起打败了敌人,获得胜利。在你们年华老去的时候,可以骄傲的告诉你们的子孙后代,在今天,你跟随那个叫赵昀的皇帝去获得胜利,获得一切一切的荣耀。 将士们,来吧,和朕一起,将面前的敌人斩碎,让敌人的血肉飞溅在我们身上,让敌人恐惧的尖叫回荡在我们的耳中,做个真正的好男儿!” “万岁亲征,战无不胜!” “万岁亲征,战无不胜!” “万岁亲征,战无不胜!” “……” 欢呼如同潮水般的涌起,兴奋的喊声表达出赤胆的忠诚,在这一刻,我就算让他们去死,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因为他们已经认可我是他们的统帅。 “出!” 令旗一展,军旗耀空,低沉细密的尘土中,部队开始开拔,一队队,一列列,一个又一个的战士从我面前走过,向着北方开去,飘扬的战旗让整个天空都黯然失色,密密麻麻的枪林犹如大地上荆棘,广大而不可逾越。 “今日紫暄方才明白皇上的威仪!” 不知何时,修紫暄来到我身边,神情淡若的脸上流露出微微怅然。 “因为我现在没把自己当皇帝!”我转身走下誓师台,扯过战马,加入前进的队列中,和战士一起,向着远方开去。 三日后,岳风带着前锋到达邠州,战士以高昂的士气和勇猛,一举歼灭驻防在城外的协防敌军,蒙古邠州守将心寒胆落,不战而逃,岳风兵不血刃的就占领此城。我一到达城中,就下令将城中的百姓强行迁往京兆路,若反抗者,以助敌罪论处。同一时间,我派余介领军开始驻防战略要地,限制蒙古军的行动,同时兵分五路,收复邻近的村县府,凡是有反抗的敌人一律诛杀,然后将沿途所有的百姓尽数迁往京兆,若有不从,强制执行。 一时之间,通往京兆的路途上都是拖家带口的百姓,还有为数不少的押解士兵。而我对此的解释就是为了压制蒙古军的活动范围,施行坚壁清野。不台率领的蒙古军偷袭过两次,虽然造成一定的损失,但并不影响大局,反到让我们掌握住一支千人左右的蒙古骑兵行踪,余介派出一万人,趁夜突袭,将之全歼。 此后蒙古军再无行动,坐看我们迁移百姓。 在我们迁移百姓十日后,完颜云花才率领三万金人姗姗来迟,我将邠州空城让给他们驻防,虽然完颜云花有所不满,但却颇有顾忌,没有过多的提出意见,只是对联合军事行动越不热心。 此时已经十二月十三日了,隆冬将过,天气也异常寒冷,整个军事行动变的很困难,相反,蒙古人凭借着先天耐寒的优势避开和我们的决战,甚至连那些金人降军也抛弃不少,只顾和我们打骚扰战,纠缠住大军的行动,一时之间到和我们打的有声有色,让我们挥不出人数的优势。 只是我们部队多,各部的照应也非常好,绝不冒失突进,不台也不能找到什么机会,只能对我们进行骚扰,可是如此一来,大军的行动就受到牵制,因为无法掌握住不台的行踪,缠住他的打算一直难于实行,反到是郭风曾经伏击过不台一次,不过因为不台的骑兵行动没能获得多大战果,只是让他更谨慎了些。 如此一来,整个东西战线上的战斗都陷入僵局,庆原路我们不能一举歼灭不台,凤翔路,西夏人占了箭关就不再行动,反到不住的想和我私下和谈。而临洮路,铁木真偃旗息号,不住的派出和谈使节,提出不少似是而非的条件,维持不和不打的局面,让人不知他想做什么。 余介近来回报,说是不台的袭扰给他造成不小的麻烦,完成限制不台行动范围的目标不能如期完成。 面对这种僵局,我也没有办法,虽然我没预计要消灭不台,可是我也不能在没有准备好前冒失进行我的计划,毕竟我只是让战士不怕死,不想让他们去送死。 无可奈何下,我一边给余介加派人手,一边让杨沃衍带着一部分先行部队前去探路,并做好大部队通过的准备。 西北的冬天灰蒙蒙的,寒风刺骨,恶劣的天气加上僵持的战局,心情无论如何也好不起来。 就在我以为至少要到明年才能再度起进攻的时候,一个意外中的意外改变了整个战争的进程。 这个意外,无论是我甚至是铁木真,都没有想到,或许,这只能归结于冥冥之中的诡异! 第二十章 意外变局(上) 阵接一阵的阴冷寒风掠过荒凉的大地,天空就像被人墨,黑沉的可怕,枯草败树被吹的东倒西歪,出瑟瑟的颤抖,风沙弥空中,一支穿着杂乱服装,跨刀拿枪的骑兵队伍弯腰低头的慢慢前进,大量的沙尘被凛冽的寒风吹的直扑人面,让肌肤出点点刺痛,怪不舒服的。 这支队伍人数不少,大约有五千多人,虽然装束上有些像牧民,可是任何只要稍微有些见识的人看到他们,就会联想到一件事情:马贼。 的确,他们的装扮和西北常见的马贼实在是太像了,估计就算是熟识他们的人看到他们也不敢相信,这支残破的队伍会是红龙军团那支装备精良,作风强悍的精锐----特[. 在临洮突围后,长空无忌并没有带他们回转到宋军控制领地,而是别出心裁的利用部队善于隐蔽行踪的特长,留下一些误导线索后,大兜***,意图绕道西夏国境回宋。这个举动无疑是正确的,因为察合台受伤而暴怒欲狂的蒙人搜索了他们几天,都因为方向失误,而无所得,反到多给了师梦龙几天准备时间,后来因为时间紧张,再加上蒙人以为他们可能逃回宋国,所以就放弃搜索,让他们平安的抵达西夏。 长空无忌到了西夏后,现此时的西夏,早已经是马贼,溃军,义军和流民的天堂。这些人的来历五花八门,有早期被铁木真打败地草原弱小民族逃到西夏,为了生存。只得干起自己最拿手地事情。还有西夏溃散的军队,因为害怕受到处罚而啸聚荒野,还有一些是因为蒙人的残暴,被迫奋起抗争的西夏百姓,不过最常见的还是流民,因为蒙人的几次入侵,造成大量的西夏人流离失所。只得到处流窜,以躲避战火。 衰弱地西夏根本无法剿灭和安置这些人,只设法招抚了一些马贼义军充实军队。对其他人就听之任之。这样就使得西夏的情况混乱而无序。这次夏蒙大战,西夏又惨败,西夏溃军四散。不少人又加入马贼,使得马贼的数量越加庞大,成了西夏别树一帜地特色武装。 见情况如此,长空无忌大胆出击,歼灭了几支小规模地西夏驻军和马贼。夺取他们的辎重完成换装后,索性做起了马贼。四处劫掠,满足自己的所需。 当时战局紧张,情况混乱,对于突然出现地这么一支马贼,西夏方面并没有过多的注意,而蒙古更是不会为西夏去操这个心,而且如今蒙古主力都已离开西夏,就算想管也有心无力,只要这些马贼没去找他们的麻烦,他们也就懒的过问。就在这种情况下,这支疲惫不堪的宋军得到休整,而且借着马贼地名义也开始恢复一些力量。 不过哪次的伤亡毕竟惨重,突击队王胜以下几乎全部战死,特战队稍微好一些,但也有近二千人伤亡,逃到西夏地时候,只有五千不到的残兵,那种情况,说多惨就有多惨。 经过一个多月的休整,这支部队又慢慢的恢复了生气,长空无忌和6望归又带着他们消灭了几支马贼和西夏军,既充实了后勤,又让这支部队的信心开始恢复,形成新的凝聚力,除此外,最有意思的事情是因为长空无忌的行动在马贼中打出威名,不少马贼头领要么表示亲近,要么有联合意向,甚至一些小马贼队伍还想加入他们。 这种情况已经开始引起一些西夏军方将领的注意,毕竟五千多人的规模,以马贼的标准来看,怎么说也算很庞大的,更不用说这支部队表现出来的战斗力的确是非同凡响,只是因为大散关的事情让他们阵脚大乱,无法采取行动,而且他们并没有想到这支似乎非常风光的马贼和宋军有什么联系。 不过长空无忌明白这种情况不可能持久,而且老是在这里当马贼也不是办法,于是召集队伍准备回到宋境。临洮是不可能的,那里是蒙人的主攻所在,凤翔现在驻扎着西夏主力,最后想来想去,只有从庆原回去最合适。虽然那里有蒙人,可是他们并没有完全控制住庆原,宋金双方都在和其鏖战,假扮成马贼,应该会有机会。 打定主意后,长空无忌自己带队,让6望归利用和其他马贼建立的关系,四处探听情报,最后终于从一支从庆原跑来的小伙逃兵那里打听到宋军已经在庆原展开反攻,郭风也率军加入宋军,正和蒙人在庆原激战。这个消息让长空无忌下定决心,毅然决定率领队伍越过六盘山,直赴庆原。 也许此次从六盘山冒险撤离,对于长空无忌来说,只是许多次冒险中的一次,可是对于赵昀和铁木真来说,可是天壤之别。 不过此刻这支队伍没有想过自己将会遇到什么,心中只想尽快的离开这里,因为寒风似乎越凛冽,厚厚的羊皮祅半点都不顶用,丝丝冷气透肌入骨,遍体生寒,不少人下意识的就想快些赶路,尽快到达宿营地,甩开这该死的寒风。 “停!”就在队伍迎头赶进的时候,正在前路带队的6望归突然叫停,整支队伍由动变静的慢慢停顿下来。 “什么事情?”长空无忌策马赶到前队,质询6望归原因。 “前方现了一些蒙古人的游骑!”6望归充满担心,“昨天那批马贼说过,最近任何进入此地的马贼都会被蒙古人驱赶,也许此地是他们新的警戒点。” “哦,我好像也听说过,估计是个后勤据点,如果蒙古人兵力足够的话,不会放过那些马贼的。”长空无忌沉吟着,“不过还是应该谨慎些,今天这天冷的有些出奇。说不定要下雪。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还是先找个避风的地方,然后再派人去探探,说不定这些蒙古人也 里来躲避风雪地。” 6望归点点头,亲自带着三十多人前去打探,其余人在一边地山丘下找了个避风的所在,暂时躲躲寒风。 没多久。长空无忌正和一些将领讨论如果不能如期抵达预定宿营地,何处可以做为新的宿营地时,前去打探消息的6望归突然回来。而且不等长空无忌询问。就以机密军情为由,让其他将领都离开。 其他将领走后,长空无忌有些疑惑的问道:“你现什么?” 6望归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我碰见了鲁不花和仇天浩,他们两人正想打这支蒙古人的主意,想让咱们帮一把手。” 鲁不花是西夏一支小马贼地头目,颇有勇名,据说他和蒙古人有大仇。他沦落为马贼的也和蒙古人有关,所以他经常去找蒙古人的麻烦。而且他招收队伍也只考虑那些对蒙人仇恨强烈地人,也因为这样,虽然西夏地马贼兵员充足,但他的队伍始终不能壮大,只有五百多人,不过战斗力到是不错,有几次歼灭了上百人左右的蒙人巡逻骑兵,蒙人已经开始悬赏通缉他。 仇天浩就更特别了,他不是马贼,而是西夏一支反蒙义军地统帅。虽然很多时候马贼和义军纠缠不清,但两者组成的目的是不同的,义军是那些西夏百姓自组织起来卫护自己利益的军队,他们不会去抢掠别人,而马贼是靠劫掠来养活自己地强盗,这是区分马贼和义军最重要的一点。虽然现在西夏马贼变义军,义军成马贼地情况很普遍,可是仇天浩这支义军一直是西夏民间抗蒙力量的前锋,也是西夏境内最著名的几支义军之一,从无做马贼的污名。 一个马贼,一个义军,这两支队伍除了抗蒙外,别无共同点,那他们这次走到一起的目的就相当简单,而想找己方帮忙,肯定是因为蒙人那边的力量很强,他们没把握啃得动。这两人算是西夏马贼和义军中的者,他们都感到为难,看来这次蒙古人的力量不是一般的强,那自己就不能冒失。 “我看这事需要考虑!”长空无忌沉吟着,“一切等我们弄清蒙古人的情况再说,至于联合的事情,你告诉他们,我们需要时间做决定。” 6望归想了想,点点头,转身离开这里,不过很快又返回,劈头就对长空无忌说道:“他们二人执意要见你,特别是那个仇天浩,说如果你不见他们,他就等在外面不走了。” “要见我?”长空无忌有些惊讶,近而也有些好奇起来,“哦,看来他们对这支蒙古人是志在必得,让他们进来吧。” 6望归叫了一人出去,没多久此人就带着两个人过来,为一个大汉膀粗腰圆,体魄魁梧,头上包了块花布巾,左脸上有道浅粉红色的刀疤,让他的面孔显得非常狞恶。后面那人到是面容整洁,身姿挺拔,三十多岁的样子,走路稳定有力,神态安然平和,自有一派淡然风范。 前一人是鲁不花,后一人就是仇天浩,虽然没见过两人,但凭借着掌握的资料,长空无忌还是很容易的认出两人。 不过此二人却没有见过长空无忌,当他们两人看到长空无忌如此年轻的时候,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些微惊讶,特别是鲁不花,更是粗声责问道:“6明,我们诚心前来邀约你们天雷头领议事,为何你找这么一个崽子糊弄我们?”怒眉瞪目,状要作。 为了方便和保密,6望归和长空无忌都用了假名,6望归就叫6明,一般都是他负责和其他马贼义军打交道,长空无忌改名天雷,是马贼中非常有名,但从无人会晤过的马贼头目。 6望归对鲁不花的指责毫不动气,只是平淡的说道:“你们让我引见天雷头领,我已经引见了,如果你认为他不是,那我问你,那他是谁?” 鲁不花是个粗人,如何懂的回答这个?当下一急,习惯性的要跳起来怒骂,身后的仇天浩连忙将他拉到一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长空无忌几眼,神态中露出微微动容。双手一拱。和气地说道:“在下仇天浩,久闻天雷统领地大名,今日一见,方知统领竟然如此年轻,果真是少年英雄,久仰!” 身入军旅多年,而且多是统兵将领。长空无忌身上自然有一种将帅威严,只是现在还不太明显,仇天浩不比鲁不花的心实口粗。留意之下自然有所现。他对此人就是天雷,信了八成。 长空无忌的脸上挂上温和的笑容,扫过鲁不花。平淡的说道:“过奖,比起二位声名久著,天雷实在惭愧,不知二位有何事教于天雷?” 鲁不花见他坦然的样子,上下看了他片刻。口一张,直接说道:“我是粗人。没那么多弯弯饶子,一句话,我们想找你一起财,你干不干?” 仇天浩没有开口,虽然面色还是平和淡然,不过紧紧盯着长空无忌的眼睛多少流露出他此刻地心意。 长空无忌露出有兴趣的意思,点点头,很自然的说道:“能财当然是好,不过大家都是明白人,若是这财好,你们也不会找我,所以嘛,还是请你们先说说财路如何。” 仇天浩拦住鲁不花,接过话头,直视着长空无忌,坚决地说道:“此事重大,若你不肯答应,休想我们说出来。”语落,语气又微微放柔道,“只要你答应加入,事成之后我以人头担保,今日所得将百倍于你往日所获,机会在此,请统领不要错过!” “相比于这个,我到更想知道,获取此财要付出什么代价。”长空无忌面色一冷,“你我都非蠢人,你们此刻找我,肯定是因为那群蒙古人,若你们不将话说清楚,就休怪我下令请两位离开了。” 花一听,双手握拳,怒目圆睁,状极摄人,6望归微眉头,移前一步,站于其前,若有若无地杀伐之气飘荡在空中,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仇天浩眼角一动,现周围也突然出现不少人,每个人都是双手收于袖中,而袖口之中微有精光,一看就知内有利器。 “天雷统领,我们不是来向你们挑衅的,也无意和你们冲突!”仇天浩微微一犹豫,拦住了鲁不花,“既然统领已经猜到,那我就直说,你也知道蒙古此次从我西夏劫掠不少财货,其数目之巨大,难于估量。但他们并未将这些财货运走,而是存放在六盘山中,而此支蒙古人就是负责看守这批财货的。我和鲁不花头领盯了不少时间,但我们实力未够,不敢轻举妄动,此次遇见统领地人马,故而邀约统领一起共襄盛举,此事若成,统领所得会少吗?” “他们有多少人?” “合计有万人左右!” “你们了?” 仇天浩迟疑起来,在长空无忌注视下,半晌才说道:“只有一千五百人,不过有了统领的加入,我们将实力大增。” “你这是让我为你们火中取栗。”长空无忌露出了然的笑容,“就算我们联手,对方也比我们的实力要强,而且对方已经占得地利先机,再加上你我心中多有猜忌,根本无法同心协力,这仗的胜算几乎为零,你认为我会这么傻吗?” 鲁不花面色泛红,脸上地刀疤也鼓动起来,似乎怒极,而仇天浩就冷静多了,盯住长空无忌看了片刻,决然道:“如果你肯帮忙,我们愿为前锋,事后所得,你占八成,我和鲁头领每个人只要一成,你看如何?” 此时一个护卫走过来,递给6望归一张纸条,6望归看了看,对着长空无忌耳语了几句。 长空无忌听完神色未有任何变化,淡然说道:“你们说的不错,这批蒙古人地人数的确不少,他们在六盘山上立下三个营盘,其中一个为主营,另外两个分营扼守住上山的通道,除此外,在外面,还有两支千人左右的警戒队,以我们现在的实力,不要说去攻打,就算靠近就会被他们驱逐。虽说人为财死,可是二位怎么看也不像这种人,你们如此自不量力,足以说明你们的目的不是那批财货,这让我很为难。” 仇天浩看了看显得气定神闲的长空无忌,心中也赞叹此人的精明,可是焦虑更甚,若非不得已,自己岂会来找他合作,这个天雷来历神秘,而手下这些人之精锐,更是自己平生罕见,若说他们是普通马贼,自己打死也不会信,可是如今除了找这支迷雾重重的马贼合作,已经再无别途,若是仅凭自己一方的力量,只能是飞蛾扑火,拉上他们,至少还有一线希望。 左右思量,此刻还是只有说服此人,方能有所胜机。 “统领也是聪明人,无论我们所谋是什么,可是统领最终可以得到财货是实!”仇天浩尽着最后一线努力,“不瞒统领,我和鲁头领都和蒙古人有深仇,此次袭击他们的报仇之心,也大过获财之念。蒙人凶残,统领也算是英雄人物,岂能无动于衷?虽然此次蒙人难缠,可是现在外面乌云密布,寒风凛冽,今夜定会有风雪,到时我们趁夜突袭,有心算无心,岂能说没有胜算?还请统领三思!” 长空无忌冷然的看了他片刻,对他微微一点头:“那好,请你们先下去歇歇,我们商议一下再决定!” 仇天浩心中大石落地,虽然对方没有说肯定,但对方肯定心动,此事有望。当下不再多言,一拱手,拉着鲁不花离开。 他们一走,长空无忌叫来6望归,在地上摆出蒙人的形式沙盘,看了片刻,突然问6望归道:“你怎么看?” “他们是想让我们给他们帮忙!” “说的不错,不过此事也可说自己帮自己。”长空无忌停了一下,在地上划了几道弧线,看了片刻,“这支蒙古人正好卡住我们的路线,若我们不顾他们,强行通过,他们就有可能从我方后面突袭,对我们威胁很大。既然如此,反到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多拉一些力量为我所用!” “你不是又想冒险进击?”6望归已经知道这个上司的心思。 “如今敌强我弱,如果不冒险,有何法可胜敌?”长空无忌眼中闪过熟悉的决然,“不管怎么说,我军都要通过这里,与其被人追着打,还不如我们先解决这个祸害再说,反正翻过六盘山就可以到庆原,我们怕什么!” “也不知这支蒙古人是干什么的,那个鲁不花到还罢了,那个仇天浩却要多留心,他说的话不能深信,要防着他一手!”6望归没有出言反对,只是出言提醒了一下。 “仇天浩这个人不简单,很有决断,他已经对我们生疑,只是隐忍不而已。不过在这件事情上,他到是比咱们还热心,看来在这个大营中,应该有他要的东西。只是蒙古人放这么多人在这里,也足以说明他说的话有一定的真实性,他既然对财宝不动心,那十有**是什么人,很可能这个大营中有什么人和仇天浩结了仇,所以他一定要杀之而后快!” “有可能,还是派人盯着他比较好。” “等等!”长空无忌伸手阻止了6望归,盯着沙盘看了片刻,毅然道,“等会儿我亲自去前面看看地形,你让他们和我一起去。” 6望归张口欲言,却被长空无忌抢先截断道:“此事就这么办,我们不能让别人牵着走,一切都要我们自己来拿主意。” 6望归看看他,转身走了,没多久,长空无忌就和心情大好的鲁仇两人离开这里,前去探察地形。 第二十章 意外变局(中) 天浩显然对这里的地形比较熟悉,让脾气暴躁的鲁不面,他带着长空无忌顺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避过蒙人的警戒,来到一处枯草丛中,从这里可以比较清楚的看到的蒙人的大营。 长空无忌不理仇天浩惊奇的目光,从怀中掏出望远镜,观察起远处的地形来。 一眼看去,蒙人立有三个营帐,山底避风处的营帐最大,战马多放于此处,警戒比较多,不时可见一队队骑兵从营前走过。 一条新近开辟,可供三马并程的上山道路蜿蜒而上,在大约二里处被一个营盘截断,此处营盘建立的非常有水准,不仅扼守住要道,而且营盘周围的山势非常险峻,除了从营盘中间通过,别无他途,若要上山,非要攻破此处营盘不可。 而在半山腰处还建有一处大营,此处大营选址在一处比较平坦的山地上,前对一处狭窄的岩壁,背靠险峻的山崖,面阳背风,上面的营帐颇为华丽,一看就知是重要人物所居,不过要到那里,先要攻破下面的两座大营,然后击破扼险固守的蒙人,才能攻击此大营。若要靠强攻达到如此目的,保守估计需要五万人,而且还要对方不肯逃跑才行。 放下望远镜,长空无忌深思片刻,转头对仇天浩说道:“你对此有什么计划?” 仇天浩收回注视望远镜的目光,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我想趁夜动突袭,攻破山下大营后。迅攻破中间的大营。最后聚兵攻打最上面地大营,如果我们能攻其不备,应该会有机会。” 长空无忌听后哑然,这还是强攻地路子,只是多想了些天时相助。如果军力足够,这么做当然不会有问题,可是现在却和送死无疑。心中对仇天浩为什么一力拉拢他有了更深的了解。如果有可能,估计他还会找更多的马贼义军过来。 不过他会这么想,也是无可厚非。蒙古人的三座大营建立的极为巧妙。而且尽得地利之便,舍弃强攻外,可供选择的办法实在不多。就算是自己,也对中间那座大营极为头痛,似乎除了强攻真的没有别地办法,可是这座大营的防守设计也是最强的,光看两边岩壁上悬挂着地滚石木就会明白。强攻,只有傻瓜才去做。 长空无忌地几条计划都陷入死结。中间的那座大营就像个守护神,将一切攻击者的筹谋都击地粉碎,犹如不可逾越的障碍。 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可想? 无奈之下又举起望远镜看着中间的那处营盘,上下左右不断地搜索,希望找到可以解决难题的思路。 一边地仇天浩却心情坎坷的看着长空无忌,心中担心他可能看出此地蒙人不可轻犯,如果因此而改变主意,那自己的努力将付诸东流,再无机会。此刻,仇天浩对长空无忌改变主意的恐惧十倍于对他身份的猜疑,而且他心里也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觉得长空无忌可能会有办法,虽然这个感觉他自己都觉得很无稽。 他神情紧张的注视着长空无忌的举动,看见长空无忌举着那个长长的家伙,四处转动着方向,他的目光也随着四处转动,心情紧张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蓦然,他现长空无忌停了下来,定定的注视着西北方向,片刻之后他收回那个长长的家伙,对着自己说道:“走吧!” 仇天浩心情一紧,一贯的平和似乎都消失不见,声音都有些颤的问道:“天雷统领有何计划?” 长空无忌有些奇怪的看了看他,对他如此紧张有些不解,不过还是说道:“应该有办法攻破中间的大营,不过我还需要和手下人商量一番。” 仇天浩听到这话,心中的畅美非笔墨能形容,他甚至有抱起长空无忌起舞的兴奋之情。 勉强控制了一下心神,仇天浩接着问道:“那你有什么办法?” 长空无忌没有回答,只是有些奸诈的笑了一下:“最强的地方也是最弱之处!”说完也不解释,转身离开,仇天浩有些莫名其妙,想了片刻,也跟着离开。 当晚,夜色茫茫,凛冽的寒风低沉的咆哮着,飘飞的雪花在空中翻着筋斗,漫漫洒洒的飘落在天地之间,阴云密布,周围黑的吓人,前面一片黑暗,后面也是一片黑暗,每个人只记得跟着前面人的脚步,披着蓑衣,低着头向前赶路。 仇天浩预计的没有错,夜晚的确起了风雪,而且还是大风雪,这种天时之助更增添了长空无忌取胜的信心,现在他唯一比较担心的是手下战士不能适应这种天气,如果是这样,那就比较麻烦了。 “滋滋!”一声清脆的撕裂声让长空无忌回头看了一下,一杆战旗被吹裂了,中分而开,变成两面。 “继续走!”呵斥了有些不知所措的掌旗手一声,继续低头赶路。 夜半,风雪越暴烈,连眼睛都无法睁开,战旗裂开吹断的不计其数,还有不少战马受不了如此风雪相侵,倒卧于路途,牵马的战士拉了几下,见不能拉起战马,微一犹豫,毅然抓过战马身上的装备,往自己身上一背,又继续前进,神情哀伤中充满坚定,那种舍弃生死,一往无回的气概是如此的自然,甚至都不用军官将领说什么,一切都若天成。 长空无忌默然的看着这些,对这支队伍又有了新的认识,虽然自己是这支队伍的统帅,但在接触这支队伍中,他现反到是这支队伍本身教会了他很多东西。 在战场上,这支队伍勇猛无畏,在行军中,这支队伍坚韧不拔,在胜利的时候。这支队伍威风凛凛。失败的时候,这支队伍刚强不屈。他们勇敢而又自律,傲骨铮铮却又不盛气凌人,他们敢于追求成功,也能面对失败。无论从那个方面说,这支队伍都是优秀地。 没来由地,长空无忌心中突然有了一种明悟。他突然觉得自己和这支队伍是一体的,是血肉相连,是不可分割。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不同与认知自己是他们的统帅,而是真正将自己融入到这支队伍中。 兵将一体,荣辱与共! 岳雨的这句话像道闪电掠过长空无忌的心田。以往的晦暗不明,纷扰犹豫似乎被一扫而空,兵败临洮的阴影也再无影响,心中只有一种恍若地明悟: 胜固可喜,败亦无忧。生死一体,心思一 长空无忌的脸上露出习惯的笑容。少了以往地阴霾,多了消失地淡然。带兵打仗这么多年,此刻他才恍然而悟,以往种种,也如流水而过,不留半点痕迹,就连一直缠绕心田的苏香云也模糊起来,就像亘古以前生的事情一般,对自己再无影响。一种久违地轻松自然充盈于心,思路比之以往清晰透彻了多倍,似乎只要一动念,战场的形式就了然于胸,再无以往那种生涩枯晦,一切都是如此自然。 对于这种心境,长空无忌只是感到自然而然,并无其他杂念,但他不知道的是,从这一刻起,他才开始真正迈入百战名将之途,或许他根本连想都没有这样想,一切都是这么自然的生了,在这个风雪交加的晚上,一切都被提升,但却让人不能察觉。 几片雪花落在脸上,转瞬即融,冰凉冰凉地,让人脑中一清。长空无忌,摸了摸脸上的水渍,一种傲然地自信从心中升起: 这次我一定会赢! 长空无忌的脚步越坚实,向着远处的黑暗,坚定的走去。 大约在一个时辰后,他们和正等的心急火燎的仇天浩鲁不花两军会师,同时长空无忌也得到一个意外的好消息。 因为风雪太大,蒙古人无法策马,已经没有游动警戒,警戒人马都已经集中到山下大营中,防备十分松懈。 常见不疑,备周意怠,古人诚不欺我,估计蒙人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人来打他们的主意。 长空无忌心怀大开,对计划的成功越有把握,找了一处小土坡处,摆出蒙古人的营盘地理,和仇天浩鲁不花两人商量了一下进攻的序列和方位,鲁不花的人动第一波袭击,四处放火,尽量扰乱对方,特别是要将对方的战马群赶走,让对方无马可用。仇天浩动第二波的攻击,消灭对方有组织的抵抗部队,长空无忌率领部队做为第三波攻击,将对方的抵抗彻底歼灭。 虽然这个计划是让鲁不花和仇天浩两人打头阵,不过这是说好的,这两人也没意见,只是仇天浩指着第二处的营盘问了一句:“这里怎么办?” 长空无忌胸有成竹的说道:“我自有打算,到时你就知道!” 事到如今,两人也只有相信长空无忌,当下商量了一下细节问题,就分头去准备。 下半夜的时候,随着一声尖利的响箭声,鲁不花的人凶猛的冲向蒙古的山脚大营,此次突袭果然和长空无忌想的一样,对方压根都没想过会遭遇到攻击,当鲁不花的人夹带着漫天的风雪冲过来的时候,几个警戒的蒙古士兵刚要告警,就被几下砍翻 冲入大营中,对方才慌忙的从营帐里爬了出来,有些人甚至连什么状况都没有弄清楚就魂归地府。鲁不花的攻击明确而凶猛,犹如狂风一般的从大营中席卷而过,大批的引火之物被抛洒到蒙古包上。 虽然风雪交加,但是在火油的助长下,大火还是燃烧起来,而且风助火威,大火迅的在大营中蔓延,火光之中,随处可见惊慌失措的蒙人四处乱跑,显得慌乱无比。 没多久,大营中突然万马奔腾,大批的战马被鲁不花从马廊中赶了出来,在大营中横冲直撞,让整个情况越混乱,这个时候没人可以弄明白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到底来了多少敌人,不过长期战争的蒙人毕竟非等闲,经过初期的慌乱之后。一些老兵开始在自己地十夫长。百夫长身边聚集,只要在再有一段时间,他们就能集合起队伍,稳定住形式。 不过仇天浩地第二次攻击打破了他们的打算,他们策马冲进大营,对着人群聚集处就是乱箭狂射,然后抽出马刀就是一阵狂砍。让这批失去战马的蒙古兵根本无法抵挡,被杀的血肉横飞,散不成军。硬生生的让这群敌人从他们之中杀过。留下一地的尸体。 当长空无忌率军加入攻击之后,形式终于不可逆转,到处都是被斩杀的蒙古人。风雪飘舞,惨叫扬空,大片大片地鲜血飞溅到白雪之上,红的刺目而耀眼…… 结束了山脚下的杀戮之后,长空无忌让鲁不花带人追杀着残敌。自己和仇天浩两人一起来到上山地道路前,长空无忌地卫士长蓝亮已经在等着他了。 “上面没有动静!”蓝亮的语气有些无奈。“我将人埋伏在山路两边,可是除了抓到一些下面的漏网之鱼,别无所得,看来上面地主事者沉稳的很,识破我们的打算!” 仇天浩佩服的目光落到长空无忌身上,从此人的话语中他就知道,长空无忌另外让人在山路边埋伏,想伏击对方地增援部队,虽然此计未成,但对方思维的缜密,计划相扣之处也委实不简单,看来自己这次真是找对人。 长空无忌当然不会知道仇天浩地心思,沉吟一下,转而对仇天浩笑道:“仇统领今日的表现实在是让长雷佩服,那些引火之物可是统领准备的?” 仇天浩惭愧的说道:“过奖,过奖,若非天雷统领的计划,我这点微末之技那有如此效果?论功,也是长统领为,不知长统领下面准备怎么做?” 长空无忌淡然一笑,奇异的反问道:“仇统领是否喜欢吃羊肉?” 仇天浩一怔,还没等他开口询问,长空无忌已经迈步离开。 没多久,仇天浩惊讶的看见,长空无忌使人牵着无数头山羊上了山道,慢慢的逼近蒙人的大营。 此时风雪越浓密,已经让人睁不开眼,天色也黑的怕人。 在离蒙人大营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一身黑色紧身衣服的6望归从峭壁上闪了出来,劈头就对长空无忌说道:“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动手?” “今天风雪这么大,兄弟们不会有事吧?” “没事,今天这山平的很,落手处多,没问题!”6望归显得十分有信心。 长空无忌一点头,低声说道:“等会儿等蒙人的注意力移开,你们就动手,注意,一定要两座大营一起动手,最上面的那座大营多放火,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上面的大营出事了。” 6望归微一点头,又闪入峭壁之间踪影不见。 仇天浩心中惊异非常,此时才恍然对方最强即最弱的话语含意,蒙人设营最厉害的地方就是择险固守,可是对方却偏偏有化险为夷的本事,如 ,对方最强的地方反到成了最弱之处,让人防不胜防 就在仇天浩浮想连连的时候,山脚下已经压了一批俘虏上来,长空无忌看都未看,直接叫人给放上山去。 这批俘虏初时倔强,但被砍了几个后,他们迫不得已的往上跑,有敢回头者皆被射杀。在他们上去后,长空无忌让人擂响战鼓,将那批山羊角上挂了两只小灯笼放了上去,隐约看上去,犹如大军踏着战鼓声而来进攻。 逃到山上的俘虏并没有什么好下场,上面营盘中的蒙古人对自己的战友痛下杀手,聚箭而射,还未到近前就被尽射杀,没多久这批俘虏死伤一空,那批被强行赶上来的山羊落在蒙古人的射程内。 因为天黑,从蒙古人那里看下来,只看到羊角上挂着的灯笼,耳朵中听见对方的战鼓声,加上先前那批俘虏的惨叫,几乎没有任何怀疑,他们就将这批山羊当成了敌军乱射起来,一时箭如雨下,这批山羊顿时死伤惨重。 剩下的山羊一看情况不好,顿时后脚一蹬,噌的一声就爬上了山崖,竟然在悬崖峭壁之间奔跑了起来,羊角上的小灯笼在悬崖上乱晃,远远看上去。犹如无数人在悬崖上奔跑一样。 山上的蒙古人惊诧无比。不知道这到底是些什么敌人,怎么还可以在悬崖上奔跑?心中莫名地升起一些疑忌,不过手下并不慢,还是不住地对这些羊群乱射,但是注意力却被转移。 就在此时,两边峭壁上突然升起无数火球,准确无比的落入蒙人营盘中。接着,大批的黑衣人从两边的峭壁下爬进大营内,一进来。就四处放火。而且避免和蒙人纠缠,只管往营后面杀去。 此举大出蒙人意料,蒙人的指挥无奈之下只得调集聚集在前方的战士去围杀这批黑衣人。希望能缓和对方的攻势,就在这要命地时候,半山腰上的那座蒙人大营也燃烧了起来,黑夜中看去,熊熊的火光十分刺目。喊杀地喧哗传出老远。 糟糕! “注意两边地峭壁,敌人可能会飞檐走壁!”虽然自己都不相信这话。可是在事实面前,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实在有这个本事。 难道对方都是轻功高手?何方有这等部队? 就在蒙人指挥惊疑不定的让手下防御悬崖,并准备分兵去救援大寨的时刻,蓝亮已经带着一队人从山路上悄悄掩杀过来,此举又出乎对方预料,大部分地蒙人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两边的悬崖上,剩下的那些也多将目光投到正在悬崖上奔跑的灯笼上,少数几个机灵的虽然现了敌人,可是没等他们示警,蓝亮已经冲杀过来,攻势凶猛无比,强大地攻击力在瞬间就爆出来,杀的蒙人纷纷后退,溃不成军。 有些蒙人想到放下滚石檑木,可是了几遍讯号,都没有动静,使得蒙人指挥大怒之下,派人去看出了什么事情,此人到达一边滚木阵地,却看到守卫滚木阵地地士兵正在自相残杀,大怒之下,厉声喝问起来,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穿着蒙人衣服的人所射杀,此人脱下帽子,正是6望归。 杀手锏被破,面对如狼似虎的敌军,蒙人指挥者感到大势已去,不过他到现在都没有明白,这些人是那里来的,难道是西夏军? 没有深思的时间,看到对方前后夹击,越杀越近,这名蒙人指挥者让一部分阻敌后,就无可奈何的下令撤退,沿着一条陡峭的小路奔向山腰大营。 如果上面的人有失,就算哥哥和大汗关系特殊,也不可能免罪。想起这个,这名蒙人指挥者心头急,不住的催促手下人的离开中间的阵地。 “仇统领,你怎么了?”在对方主将撤离后,长空无忌带着仇天浩来到营盘中,不过仇天浩的神色有些不对,让长空无忌有些奇怪。 “这个,我是想知道为何那批山羊会在峭壁上奔跑?”仇天浩有些迟疑,怕对方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哦,就此事?”长空无忌爽朗的笑了,“其实说穿了也不稀奇,今日我视察地形的时候现了一只可以在峭壁上奔跑的岩羊,于是就让手下人搜了几个岩羊窝,弄了这么一批,至于效果,你也看到了,一切就这么简单!” “先迷敌眼,再惑敌心,统领的谋略在下实在是自愧不如!”本来颇有些自负的仇天浩此刻傲气尽消,对眼前这个年轻人产生由衷的敬佩。 “说起来,现在仇统领应该可以告诉天雷,这个蒙古大营有什么人会让统领如此有兴趣?”长空无忌脸上笑意仍存,状若无可无不可。 不知怎么的,对方的这个表情让仇天浩的心头跳了跳,他觉得这个天雷和他初见时有了不同,可是却无法说出什么地方不同,似乎更深邃难测了。 “其实也没什么,此地蒙古人的主将叫博尔术,此人是蒙古酋长铁木真的亲信,和在下有一些宿怨未决,今日碰上,故而不愿错过!”仇天浩的语气虽然尽量放的平缓,可是话语中的仇恨却是刻骨铭心。 长空无忌注视了他片刻,痛快的说道:“如果今日碰到此人,决不放过,只是我的人要追歼此处的敌人,上面的敌人还需要仇统领负责。” 仇天浩听后,目光中精光一闪,点点头,缓缓说道:“也好,毕竟没有白啃骨头不出力的道理。儿郎们,随我来!”手下人随着他尾随蒙人杀了上去。 长空无忌看着仇天浩蜂拥而上,心头却无半分高兴,这个仇天浩,冷静,睿智,能忍,有决断,如果为友那到无问题,如果是敌,那可就不太妙。只看他对自己一方的可疑之处视而不见,不闻不问,就知他心中一定有了决断,解决了这里的蒙古人,还要解决他才行。 “天雷统领,仇统领那里去啦?”一脸血汗的鲁不花有些气喘的跑了过来,劈头就问,几片飘飞的雪花被他急出的气息给冲的打了几圈,飘落到一边。 “追蒙古人去了,我收拾好这里就会赶去,你有事情吗?”长空无忌淡淡的看着他。 “哦,那好,有什么话,砍完再说!跟老子来!”鲁不花一拍头巾,大吼一声,也带着人冲了上去,神态兴奋中带着残忍,脸上的刀疤越显得暗红。 看着鲁不花离去的背影,长空无忌脸上的笑意似乎更浓。 第二十章 意外变局(下) 雪越的大了,寒风呼啸着惨叫飞往远处,刚落到地瞬之间就被冰雪冷却,雪花在刀光剑影中飞舞,呵斥惨叫从黑夜中远去,留下的只有此刻的杀戮,只有此刻的杀戮还未停止…… 长空无忌带人扫荡战场的时候,6望归和蓝亮已经带人绝对掌握了战场优势,蒙人防守主力的离开让剩下的阻敌部队完全成了牺牲品,在特战队战士凶猛的攻击下,完全无法抵挡,很快就被斩杀一空。 望着山上已经开始变小的火光,长空无忌突然问道:“你让多少人去攻击上面的大营?” 6望归看了看远处,随口说道:“因为是佯攻,所以只派了一百人过去,怎么啦?” 长空无忌的嘴角露出古怪的笑容,侧耳倾听了片刻才点点头道:“上面的敌人比此处的敌人要强,等会儿我们将敌人都吸引到山口的时候,你带着二千人从山后面的悬崖上去,不要用先前的路线,多换几条上去,直接扑杀对方的中军大营。” 6望归点点头,也没多问,回过头就去召集人手。 长空无忌又看了上边的大营几眼,才对蓝亮说道:“你也带两千人上去,将人分成二十队,每队一百人,剩下的人让他们在这里警戒。” 蓝亮应了一声,将人一分,也带队奔向山腰。 此时这里的激战可用血肉遍布,尸横遍野来形容。 对方这座大营建立在一处背风向阳的缓坡上,而通向这座大营却要经过一道很狭窄的山道。一边是峭壁高耸。一边是悬崖深深,几块一人多高地山石像城墙一样堵在山道前,虽然不高,却将通向大营地山道挡的死死的,两边都是绝路,无路可通。 此刻攻守双方就以这几块山石为攻守点,彼此死命拼杀。鲜血将山石染的斑斑点点,死状千奇百怪的尸体已经躺满一地,以至后面攻击的人只能踩着尸体爬上去。然后又被砍下来。喊杀震天,其激烈之处,足以撕天裂地。连寒冷的冰雪一接触到这个***也迅即消融,方圆十丈之内,竟无半片落雪,只有摔落地尸体和兵器。 “杀,给老子杀!”鲁不花厉吼连连。双目早已红透,连口里喷出的都像是血。他吼叫着带人冲了上去,不过很快又被对方的长枪逼了下来,让他暴怒狂躁,一把揪掉头巾,披散开头,如疯似狂地继续猛冲,对身上地伤痕犹如未觉一般,表现的豪勇无双! 走到近前,长空无忌现阻路的山石是后来放下地,不少蒙古人躲在山石两边对着当中集中射击,削弱己方的攻势,而山石后面却是黑压压的一片,大批的长枪手居高临下,将己方的攻势一**地挡住,配合的十分有水准。 看来此处地指挥者要比方才那里的要高明不少! “天雷统领,实在对不起,这批蒙古蛮子狡猾的很,我们刚一上来他们就放下这个,你看怎么办?”一脸愧疚的仇天浩求助的看着长空无忌,希望的神色尽露无遗。 长空无忌打量了一下仇天浩的布置,觉得他的布置也算合理,派出三百弓箭手进行压制射击,其余的人用石头粗糙的垒成阶梯,分成几队进攻,只是狭窄的地形阻碍了己方优势兵力的挥,只能用少数人和对方进行接触,如此一来,占据地形优势的敌人就显得大占便宜。 要是还有些火器就好办了。这个念头在长空无忌心中一闪而过,看了看身边的战士,轻声对蓝亮叮嘱了几句,没多久,一些被擒的蒙古人被押了过来,全都五花大绑,口上还被蒙上布条。 “将他们扔过去!”长空无忌不管仇天浩疑惑的眼神,直接命令道。 蓝亮找了一队人,冒着蒙人箭雨将这些蒙古人押了过去,与此同时,长空无忌又派出五百人对着蒙古人的弓箭手进行射击,密如暴雨,破风刺雪,成功的压制住对方的反击。 蓝亮将俘虏带到山石一边后,先阻止了鲁不花的进攻,让他带人将道路清扫出来,就将这些俘虏推到山石边,然后一声令下,让战士相捆猪一样的将他们腿也绑上,在他们的被反绑的双手上插了一把刀,接着两人抬一个,一个响哨,将这些人扔了过去。 那一面的蒙古人一见有东西扔过来,而且刀光入目,不假思索的就举枪而刺,一时之间,枪无虚,将不少人体举在了半空。 很快,蒙人就现不对,当再看到有东西扔过来的时候,先让开,等对方落地后再扑杀过去,成功的解救了几个蒙人俘虏后,蒙人都知道了扔过来的是自己人,顿时大怒,不少性格暴躁就要冲出去,但被军将所阻,并让他们留意石面上是否有敌人摸过来。 果然,他们现一些敌人试图从一边的峭壁上过来,击退他们后,对方又开始扔人包,不过这次蒙古人学怪了,不刺,还派人接住他们,这些人仍然是他们的同伴。一连三次,对方都用这种扔人包的方法掩护进攻,一次几乎就要成功了,不过还是被他们击退。 等到第五次对方扔人包的时候,蒙人的警惕心降低不少,派去接住这些人包的人看到头几个都是自己人后,就对后面的不是那么留心,恰好这个时候对方又动了攻击,不少蒙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又有几个人包被扔了过来,几个蒙人下意识的就去接。 “扑哧……”这些人包身上的绳索寸寸而断,雪亮的光芒从空而落,顿时若有无数把刀轮冲进了蒙人中,几个接人的蒙人当即被砍的身异处。 这些刀 地,马上向着四边散布开去,遇上这些刀轮的蒙古人切菜一般。有地掉了半个脑袋。有地整个都没了,还有的被砍成两半,掉手掉胳膊的更多,措手不及,蒙人一时乱了一下,而此时天空有更多的刀轮滚了下来,血肉横飞中。将蒙人阻敌的队列打乱,本来有若流水的队伍被斩断,出现刹那的空隙。 蒙人顿时了疯一样地冲过来。无数的长枪对着刀轮乱戳。舍生忘死,誓死不退,意图将队伍重新接合。但是这些刀轮十分刚韧,加上地形狭窄,一时之间不能尽数突破,眼看是不能尽快连接上队伍…… 蓝亮让人抛出长索,大批的特战队战士矫捷地攀了上去。然后迅地冲杀下去,将敌人的空隙扩大。变深,让更多的战友能够加入进来。 这些特战队地战士个人战技比对方要优秀,而且论起步战也比这些蒙人要精纯,几人合击的配合也是经过多次血战考验,加上此地的狭窄地形,几方面一凑合,战况几乎成了一边倒的情况,蒙人纷纷后退,不住的有人被推入悬崖下,出由近及远地惨叫,战斗的天平开始向着长空一方倾斜。 蒙古大营地指挥者博尔术看到这一切,冷漠的面孔毫无任何表情,他根本没想到风雪之夜会有这样一批敌人前来偷袭,而且还如此强悍,眼下这个局面是无法挽回,现在只有设法保住那些人才是。 站在他后面的罕格一脸羞愧,有些忍不住的说道:“哥哥,这都是我的失误,请让我上去,让我用自己的生命来向大汗赎罪!” 博尔术连眉头都未皱一下,语气平稳如故:“不,你帮不了他们,这次的敌人不是西夏人,也不是金人,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宋人。” 罕格愣住了,不知该说什么好,宋人怎么会到这里来? 博尔术没有解释,当他看到一群黑衣人犹如虎入羊群的冲破己方的阻截后,他对罕格说道:“你带人去告诉蒙赤行,让他带着二王子离开,你保护汗妃公主走。” “那哥哥……” “不用管我,大汗将王妃公主交托给我,可我失职了,现在是我尽职的时候,我会……”话音还未结束,从大营的方向突然传来告急的号角,声音凄厉迅捷,表露出情况万分紧急。 “快点去,走……”博尔术神色坚定,一把推开罕格,自己带着人扑上了山道。 罕格看了看,咬牙跺脚,恨恨的向着大营跑去,风雪仍在呼啸,战斗仍然继续…… 一个接一个的蒙人倒跌在眼前,蒙人的抵挡在特战队强大的战力下显得很软弱,他们也许是善战的,但他们不是蒙人最精锐的部队,更没有专门的学习过如何在山道上和敌人接战,面对这群经过最严格训练的战士,他们根本无法抵挡,实力的差距,并不是光靠勇气和气力就可以完全弥补,更何况对方的勇气和气力比他们更大更足,他们的抵抗只能稍微减缓一下对方取胜的时间,这个风雪交加的晚上,注定会是他们的长眠之夜。 博尔术身边的战士越来越少,当他的目光看到一群黑衣人的同时,对方也看到了他,而且认出了他的身份,有六个人扑了过来,成左右对称的将他夹持住。 几溜寒光冲开风雪,直扑而来。 博尔术手中的大刀一挥,架住了迎胸的两把长枪,可是另外两把长枪却从下面穿了过来,扎住了他的脚,剧痛导致身形一顿,两片寒光稍差一线的掠过他的胸膛,红幕飘洒中,博尔术看到对方收了长枪,越过自己向后方走去。 博尔术感到愤怒,虽然自己没有过人的拼杀之技,但也不能被对方如此轻视,他欲大吼,却不出声音,想摆动的双臂竟然从他身体上飞了起来,划过漫天的飞雪落到远处…… “砰……”博尔术倒在地上,他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战士在对方面前会如此不堪一击,不全是武技上,更多的是配合上。 不过这些已经都不重要了,飘落的雪花落了下来,很快,他身上的鲜血凝固了,上面开始沾满雪花,红色的雪花。 他觉得很累,也很冷。多年以前似乎也感受过这么冷。那是什么时候,为什么想不起来,这是很重要的,是在那里,泰刺兀人,对了,大汗哪次碰到泰刺兀人。受了伤,昏迷过去,后来下起了大雪。自己和大汗没有地方可躲。自己就脱下皮祅,用双手托住给大汗挡住风雪,整整站了一夜。那个时候自己也像今天这么冷,可是那个时候有大汗,自己地心感到很暖和,还有大汗醒过来后看自己地目光,那种目光很温暖…… “博尔术赞助我做好事。劝阻我做坏事,我才能达于大位。今封你位于众人之上,九次犯罪不罚……” 这句话是大汗对别人说的,可自己知道,大汗是要告诉自己,他没有忘记自己在风雪之中为他挡住飞雪的往事,那天的风雪和今天一样的大,可是却没有大汗,也再不会有博尔术,大汗,博尔术不能再帮助你了,今天太冷了…… 大雪很快淹没了博尔术,红雪之上覆盖了白雪,将一切掩埋…… 当长空无忌带人踏着敌人的尸体找到仇天浩之后,后者正将一具尸体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他就是博尔术?” “不错,这次得报家仇皆是统领所赐,今后若有差遣,天浩在所不辞!”仇天浩双手捧过人头,恭敬地献给长空无忌,正是西夏马贼中流行的投靠仪式。 长空无忌对着这个血肉模糊的人头只 眼,嘴角一撇说道:“统领也是聪明人,可知这话代什么吗?” “我手上这个人头已经让我不得在西夏容身,难道统领认为我还有别地路途可以选择吗?”仇天浩也回望着长空无忌,目光清澈自然,更有一种淡淡的苦涩。 长空无忌注视了他片刻,收回目光,望着远处,淡淡的问道:“鲁不花头目如何?” “在下会告诉他利害地,况且他听闻宋军正和蒙古交战,原本就有心去助宋军一臂之力,相信他不会有问题。” 长空无忌身躯一震,终于肯定对方确实知道了他们的来历,而且也做出了选择。 “那好吧,解决完这里后,你和我们一起走!” 仇天浩松了一口气,他刚才一直悬着心,如果对方不答应,他真的只有去流亡了,虽然对方还不信任他,但他相信,只要跟着他,到了那边也同样会有机会出头,反正自己已经身无牵挂,西夏也再无可让自己留念之处。 “属下愿为前驱!”仇天浩一恭身,前去开路。 大营中的战斗相比较于山道,要弱了不少,6望归已经带人从后山摸了上来,前后夹击下,已经攻陷大营,蒙人的整体抵抗已经被粉碎,现在只有局部地区还有战斗,不过随着己方源源不断地加入,战斗结束将是早晚的事情。 看到这一切,长空无忌地心情却十分复杂,他看到了整个战斗过程,也看到了战士的表现,就是如此,他才终于明白自己以前理解错了特战队,认为他们只是冲破敌人防守的利器,而他们在战场勇猛的表现也似乎证明了此点。 可是今天看来,特战队的真正作用是能人所不能,化天险为平地,攀山越城,如履平地,至于冲坚破锐,那是突击队的事情。而且红龙军团这支特战队是一支真正可以用以大规模山地作战的部队,盖因西北多山,因地而练,今天这件事情,全大宋除了这支特战队,就算是皇上的亲卫队来,胜负也在两可之间。 说起来,也该这些蒙古人倒霉,什么人不好碰,却偏偏碰上自己,而且自己还带着这些最善于爬山的勇士,不败如何? 只是让长空无忌疑惑的是,6望归带的两千人虽然多是些善于攀援峭壁的,可是战力配合也是非同小可,自己已经拿下大部分蒙人,甚至连对方主将都斩杀了,可是这里还是在战斗,这就颇不寻常。 主将都死了,为什么他们还这么顽强?难道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不成? 长空无忌望着远处中军大营的激战,沉吟片刻,一摆手,让身边的亲卫也加入战斗,他很想看看,这个大营里到底有些什么。 夜色更冷,风雪越大! 走过一处朴素的小营帐,里面传来颇不寻常的声音: “啊……”“哈哈……”“小娘皮地……” 长空无忌眉头一皱。一个亲卫转身就掀开一个帐篷。大约三四个男人正撕扯着一个女人地衣服,大帐中还躺着另外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全身**,**一片狼籍。 马贼毕竟是马贼,**,杀人,这些东西终究不能避免! “是谁。那个……啊,天雷统领……” 长空无忌冷眼扫过那几个被亲卫抓起来的施暴者,转身看向那个被欺凌的女子。是个蒙古女人。她很年轻,也很壮健,只是残破的衣服表明她只是个普通的仆役之人。 “哧……”这名刚脱离危险的女人从地上抓起一把刀。对着长空无忌冲了过来,神情决绝愤恨。 长空无忌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皮都未多眨,看着这个女人被自己的亲卫砍掉拿刀地手,然后被一刀砍断脖子。披头散的头颅撞到帐篷上又落了下来,滚到一边。喷血的尸身仍倔强地走了半步才砰然倒地,几片血水落到长空无忌脸上。 用手摸了一下,将沾血地指头放到眼前看了看,然后对那几个施暴者说道:“鲁不花头目还在外面杀敌,你们却在这里行这芶且之事,带他们去见鲁不花!” 说完,看都不再看那几人一眼,转身走出帐篷,向着一处华贵的帐篷走去。 刚走过去,就看见鲁不花正和一名蒙古将领誓死拼杀,他的手下和仇天浩地人却在清除周围的蒙古人,这里的死尸极多,蒙人的,鲁仇两人部属的都有,甚至还有二十多具身穿黑衣地特战队战士尸体,不用任何言语,就知道战事的惨烈。 仇天浩那里已经差不多了,现在就是正和鲁不花拼杀地那个蒙人还在负隅顽抗。 此人看到长空无忌他们逼过来,似乎了急,长刀一挥,直劈而来,完全不顾鲁不花刺胸的蛇剑,似乎欲同归于尽一般。 鲁不花轻蔑的一笑,魁梧的身躯微微一偏,收回蛇剑,躲过了此招,而对方却因为用力过猛,脚步不稳,身不由己的向前走了两步,没等他收回脚步,好整以暇的鲁不花已经举剑于胸,迅疾若电的直刺而入---- 惨叫夹带着鲜血,凄厉而不甘的嚎叫响起,随着刺透胸膛的蛇剑抽出,他浑身的气血也一泻而尽,怒瞪着双眼倒在地上,抽搐几下,再无动静。 鲁不花抹了抹脸,对着尸体呸了一声:“什么东西!” “天雷统领,我看这个帐篷里应该有蒙古重要人物,好像是女眷!”仇天浩让人围住了帐篷,自己走过来对长空无忌低声说道。 长空无忌拿眼一扫,两个亲卫冲了进去,里面响起几声金铁交鸣的声音,随后又冲进去五个亲卫,很快,里面 平安的信息。 “天雷统领,你怎么抓了我的人?”鲁不花此时才看到自己的几个手下被长空无忌捆住了。 “你方才还在杀敌,这几个人却私自跑去凌辱女人,我把他们带过来让你处置!”长空无忌一边说着,一边头也不回的进入帐篷中。 入目就是一个精致的火盆,里面的炭火燃烧的正旺,里面还有一些纸张的灰烬,火盆两边还多有一些杂乱的文件。 转移目光,几个亲卫正押着三个女人,一个是个蒙古贵妇,虽是一身蒙古长服,但全身上下的装束无不精美细致,皮肤虽无江南女子的白晢,可是五官俊俏,神态高雅,比之江南女子不仅毫无逊色,反到别有一番风情,让人看的怦然心动。 另外一个应该只有二十多岁,也是一身蒙古长服,但比之那位贵妇又不尽相同,颜色天蓝,头上还戴有一顶珍珠垂边的圆形小帽,眉目清晰,柔媚中透着刚强和精干,一双大眼睛乌黑有神,望着长空无忌竟然毫无悸色,反到有一种不落人下的威仪,使人啧啧称奇。 最后一个虽然美丽动人,但比之这两人的气度差别实在太多,一看就知是仆役之流,长空无忌也就没多看,转头看了看帐篷中摆设,非常精致小巧,一看就知是女人用的。唯一让人觉得奇怪的是。在这个帐篷中地一角竟然放有案几,上面还有一些文件,应该是处理公文一类地文书用的。 一个女子的帐篷竟然有这个,看来她们的身份的确不简单。 “你们是谁?”长空无忌的目光落到那名贵妇身上。 可惜的是,也许她们是听不懂长空无忌地话,三个人都冷冷的看着长空无忌没有人开口。 长空无忌也不生气,淡淡吩咐好生看管她们后。就径直来到还没有被烧尽的文件前,拿起几封信件看了几下,上面地字好像是金文。长空无忌认得。可是这些文字地意思综合起来却让人不明所以,就好像就知道每个字的意思,可将这些字放到一起。却又都没了意义一样。 难道这也是密码? 长空无忌暗暗叫奇,将这些文件收拾了一下,然后随手放进自己的怀中,又在帐篷中巡视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重要地东西后就转身走出帐篷。 仇天浩正在外面等他。见他一出来连忙问道:“有什么消息?” 长空无忌看了看他,突然说道:“你去抓几个蒙古俘虏问问。里面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仇天浩一听就明白,转身就去办,而此时鲁不花已经杀掉了那几个人,正欲带人再去找人拼杀,仇天浩干脆就让他和他一起走了。 长空无忌让人守住这里后,就向着后山的方向走去,那里应该是6望归攻击的地点,可是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来和自己汇合,这个情况颇不寻常。 战斗基本结束,沿途不断的可以看到己方地人在打扫战场,偶尔生的零星战斗也不足以改变战局,只是一段常见地小插曲而已。 走过几个尸堆,长空无忌就看到了6望归,他此刻正在一具尸体面前呆,周围站着特战队的战士。 “他是谁?” 6望归蓦然惊觉,回头就看到长空无忌,脸上闪过一阵羞愧,片刻之后才期艾的说道:“此人是蒙古大汗的二儿子察合台,当初我们遇到的那支蒙古人就是他率领的。” 长空无忌眉头动了动,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淡然道:“是吗,那王胜将军也可以安息,不用太难过了。” 6望归看向长空无忌,半晌才迟疑的说道:“他不是我杀的,是被一个蒙古高手所杀,此人本来想带他突围,可是被我们围住……” 长空无忌等了片刻,见6望归没接着说,就说道:“莫非此人见不能走脱,自己杀了此人后逃走?” 6望归下意识的点点头,似乎尤有余悸的说道:“此人武功之高,比之四大宗师也无逊色,而且极擅精神威慑密法,我只和他对峙了片刻,到现在都感到心神不安,若不是我们的手弩厉害,而手下兄弟又奋不顾身,恐怕真会让此人带人逃脱。” “他从那里逃走?” “从我们上来的悬崖,我已经派了五百人下去搜捕,不过抓到他的可能很小!” 长空无忌走到黑漆漆的悬崖下看了几眼,点头道:“此人很不简单,也极有决断,看来我们将会有麻烦了!” 6望归先点头同意,后来又觉得有些不对,仔细的看了长空无忌片刻,眼中的惊异越浓厚,长空无忌似乎不同了,但要说说有什么不同又说不出,勉强要说,也只能说他比以前多了几分稳重,少了几分浮躁。 身后传来急的脚步声,长空无忌和6望归都回头望向那里,看到仇天浩跑着过来,一见长空无忌就惶急的说道:“这次糟了,那两个女人一个是随铁木真出征的王妃也遂,另外一个是他女儿,蒙古的监国公主阿刺海别吉,听说她是来看他哥哥察合台的,统领找到察合台了吗?” “他就在你的脚下!” 仇天浩看到脚下的尸体,脸色越紧张,似乎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6望归也被这个意外的消息弄的六神无主,一次一般的突袭行为,怎么就掏了别人的老巢,这次就是想低调回去也不可能。 “看来这次皇上只会免我的职,不会杀了我,你们跟着我有保障了!” 长空无忌淡然说完,转身离开,很快身形就消失在风雪中,留下6仇两人面面相觑。 第一章 龙欲飞天 和血水互相混合在一起,在人的践踏下,变成一滩滩红色泥浆,仍然在被拖动的尸体上,不时可以看到一双双死寂的眼睛,没有任何意识的瞪着。 惨叫拼杀早就停止了,此刻的杂乱反到让人觉得一种死一样的空落,战斗已经结束,屠杀也已经完结,人世间的事情对地上这些尸体而言,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无论是否甘心,他们已经获得永恒的平静,再也不用,也无法感受到人世间的悲欢,只有此刻仍然活着的人,还要为今后思考,为了解决此次的难题而筹谋。 寒瑟的冷风吹来,长空无忌不自觉的有些颤栗,紧了紧身上的羊皮祅,看了看仍然飘着雪花的天空,冷然的笑了。 明天这一切都将被大雪掩埋,希望可以多给自己争取几天的时间。 “长空将军,一切都整理妥当,我们该走了!”仇天浩走了过来,他已经知道长空无忌的身份,这也让他更下定决心跟随,如今除了大宋,他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鲁不花和你手下的人怎么说?”长空无忌淡然的回头看着他。 “鲁不花那边没有意见,到是属下一些部属有些不愿意,可否请将军给他们一些遣散费?” “没问题,顺便可以让他们帮我散布点东西!” 长空无忌说完,转身离开,仇天浩呆怔了片刻。转身就去找自己的部属。他是义军出身,不同于马贼,有些问题是要交代清楚的。 整理完战场后,长空无忌就带着战利品和俘虏离开了这里,长长地队伍消失在风雪之中,不久,飘飞地大雪就淹没了这里的一切。而许多的流言也迅即的在西夏传开。 北风呼呼的猛吹,打到脸上就像刀割一样,天色沉沉。十分黯淡。举目望去,只见白茫茫的一片,山岭树木之上都已经落下厚厚的雪花。如果是有人前来赏景,看到这银装素裹,冰雕玉砌地茫茫山岭,一定会豪情满怀,心思大开。如果是个文人,说不定还有些炙人口的诗句流传。只是很显然,现在正在行进的这支队伍却没有这样地心思,他们劈开树木,摇掉积雪,小心地探路前进,洁白的白毯,瞬间就变成污浊的泥水。 披着一件毛毡地长空无忌漠然的行走着,脸色平淡,对扑面而来的寒风似无所觉,默默的跟着前面的战士步伐前进。 攻克六盘山营寨地战斗已经过去五天了,这五天中一直下着大雪,可这并不能阻止长空无忌前进的步伐,他在翌日就让大军冒着风雪上路,他知道,自己这支队伍现在可是危机四伏,不比当初想偷回庆原,那两个重量级人物,可是沉甸甸地。 鼻端突然闻到一阵火烟味,眉头一皱,派个人前去问了问,回来说几颗大树被冻住,大部队无法通行,所以开路部队就烧火化冰。 想了想,长空无忌让部队先休息一下,自己转身走到后队,来到那两个美丽的俘虏前,望了望她们,毫无顾忌的对看着她们的仇天浩说道:“你指点的这条道路虽然隐蔽,但现在颇不好走,如今冰霜已经封住前面的道路,我看还是换条道路吧!” 仇天浩摇摇头道:“将军,此路我来回过多次,整个六盘山的小路也就此路可以在冬季勉强通行,其余的道路不是冰雪封山,就是被蒙人严密封锁住,如果要想平安的抵达庆原,一定要从此路通过。” 长空无忌眼角微微一瞥,现那个年纪稍小的蒙古公主阿刺海别吉似乎神情动了动,心头一阵冷笑,装做毫无所见的继续对仇天浩说道:“算了,我们还是走南边那条大路,此路向阳,好走的多!” “可是那条道路是蒙古人开辟的……将军,将军……” “我会着人安排我们继续走此路的假象,难道你没现我们后面多了些东西吗?”长空无忌冷冷的看了仇天浩一眼,转身就走。 仇天浩见长空无忌要走,连忙追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劝说长空无忌改变主意,不过长空无忌说的斩钉截铁,毫无更改的余地,没多久,仇天浩就又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吩咐身边的人准备改道。 也遂和阿刺海别吉互相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然后一起闭目养神,似若对身边的一切都已经毫不关心。 没多久,部队又重新起程,并且改变了道路,向着南边山道前进,而也遂和阿刺海别吉却被蒙住了双眼,被几个俘虏抬着赶路,对一路上再无所见。 就在长空无忌他们离开后两个时辰,几条黑影就寻踪而来,他们在长空无忌队伍停留的地方搜索了一番,最后一个人拿起一根树枝,看了片刻,突然哑声说了几句,然后所有人都散开的向远处奔去。 当天夜晚,为数上万的蒙古人埋伏到六盘山南路上,可是苦挨着寒风等了一夜,结果什么都没现。 第二天,蒙古人才现长空无忌他们并没有改道,而且还将他们所开辟出来的道路尽数摧毁,已经变的越难行,与此同时,第二场大雪来临,原本断断续续的公主信息也再无所见,入目之见,只有一片白茫茫,一时之间,蒙人把握不住长空无忌的方向,空自望着偌大的六盘山呆,只得派出小股部队前去搜索,不过大家心中都明白,这种搜索的成效不会很大。 没有办法下,蒙人新的主事者赤老温只得放弃万一的希望,将这里的情况如实传达给铁木真,希望他能设法。 而宋军偷袭六盘山的传言也在西夏迅流传开去,击杀蒙古大将博尔术的战绩更是让饱受蒙古欺凌地 民感到大大出了一口气。每个人都按照自己地理解这场大战说的绘声绘影,犹如亲身经历一般。 这种情况很快就被各国的密探谍报所获,用不同的渠道传报回去。 西夏,中兴府。 “当真吗?”李德旺站起身来,望着眼前的大臣,全身已经紧张的在抖。 事到如今,这位大臣只得硬着头皮的说道:“地确如此。根据那些马贼的流言,有一队宋军勾连了一批马贼,趁夜偷袭了蒙古大营。击杀了蒙古守营大将博尔术。还有人传言,说是我们西夏为宋军大开的方便之门,故意引得宋军偷袭蒙古。我国一些军民不明实情,以为我国要和蒙古开战,故而多有鼓噪,说我国已经和宋国联盟,准备抄劫蒙古后路。一举歼灭蒙古。” “这是谁说地?给朕抓起来,朕要夷他三族。”李德旺地全身不能自控的抖颤起来。脸色苍白,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叫着。他对蒙古地恐惧已经深入内心,只要一想到蒙古以为此事是他搞鬼的可能,他就感到浑身冷,让他充满了狂躁。 底下的大臣都不做声,低着头,沉默着。 李德旺叫嚣了几遍,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可是心头巨大的恐惧感让他有若身坐冰窟,浑身透冷。 “你们说现在怎么办?” 大臣沉默,李德旺连问三遍,终于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抽出腰中的长刀,劈手就摔向一个大臣。 一声惨叫,这位大臣胸膛中刀,当场横死,几缕鲜血飞溅而出,让剩下地大臣又惊又怒,有些人下意识的往后跑,意图躲避这种莫名其妙地杀身之祸,整个朝堂一片混乱。 一言不合,就拔刀掷杀大臣,如此皇帝,真是旷古少有。 惊骇交集的目光都集中到李德旺身上,可是看到这个皇帝双眼红,状欲噬人的样子,所有人的心头都不自觉的一寒,这个时候,估计他什么都干的出来。 一些大臣将目光放在一人身上,恳请之言溢于言表,无奈之下,此人站了出来,有些胆战心惊的说道:“回禀皇上,微臣以为,这是宋人为离间我国和蒙古而故意散布的反间计,目的无非是让我们和蒙古交恶,微臣以为,我们完全可以将计就计,一方面,派人和蒙古表白此事,并且答应蒙人提出的条件,表明我们的诚意,另一方面,我们可以再度派出一支大军前去增援高丞相,让蒙人知道我国和宋人势不两立的决心,如此双管齐下,定能消弭蒙古对我国的疑忌。还请皇上圣断。” “好,就这么办,马上把李婉清送到蒙古那边,另外,再召集三万大军去增援高良惠,这件事情你去办,要快!”李德旺几乎是吼的在大叫着,剩下那些大臣如蒙大赦一般,连忙谢恩,也不管其实没自己的份,一股脑的都跟着那个大臣出去,生怕多留一刻。 李德旺轰走了这些大臣,也没有在大殿多呆,转身走入后宫,匆匆进入一座精致的小楼。 楼内一位宫装丽人正欲跪下迎驾,李德旺就一把抓住她,不管她的询问,强行将她搂入房内。 几声裂帛之声响起,没多久,屋内就响起粗重的鼻息和女子的**。 两个随侍的宫娥,对望了一眼,关门走出了小楼,将一切隔绝。 临洮,巩州城。 一脸振奋的耶律楚材兴冲冲的跑去大帐,一见铁木真就兴奋的说道“大汗,那边已经得到消息。”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情报递给铁木真。 抽出情报,铁木真匆匆看了一遍,然后抬起头,有些慎重的说道:“如此说来,宋军真的打算绕到西夏军的后面,截断他们的归路,然后再和我军决战?” 耶律楚材点头道:“看来是如此,这份情报是从宋都建康传来,可信度极高!” 铁木真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的说道:“战阵之事,千钧一,就算是预先打算,也很难按部就班。大军准备好了吗?” 耶律楚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宋军在利州实行军管,我军的谍报十分有限。根据情况分析。宋军在利州的布防十分严密,似乎也防备到我军偷袭。” 铁木真听后,站起身来,看了看身边地地图,又走到一边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突然一晃,状似不稳。耶律楚材连忙抢前一步,扶住铁木真,此时他才突然现。铁木真地神情已经十分疲惫。而且脸色也透着不正常的青白色。 “大汗……” “楚材。”铁木真制止了耶律楚材,用手摸摸额头,莫名的说道。“今天也不知怎么了,总是觉得心神不宁,似乎有什么事情生一样。博尔术那边有消息来?” 耶律楚材有些奇怪,还是说道:“还是上次来的消息,公主因为心急二王子的伤势。亲自带着大夫去了六盘山,前些日子。那颜大人还说风雪将来,准备在背风处另立一处大营安置二王子,以那颜大人的精明稳重,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铁木真听后,默然半晌才长叹一声:“是吗,可是我怎么总觉得出事了一样?难道我真地老了吗?” 耶律楚材默然! 安静了片刻,铁木真决然说道:“不等了,十天之后,大军进攻秦州,让窝阔台带领三万人留守在这里。” 耶律楚材神情动了动,看着铁木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恭身说道:“是,大汗!” 耶律楚材领命出去,离开大营还不到五丈远,突然前方传来一阵骚动,没多久,一脸肃然的忽必来带着一队怯薛军跑了过来。 “出了什么事情?”耶律楚材有些不好的感觉。 “赤老温派人送来急件, 清楚内容。”忽必来一边说,一边快步地跑向大帐。 耶律楚材呆怔了片刻,转身又走进大帐,铁木真已经拿着一封羊皮在看,脸色出奇地难看,没多久,他的手竟然在微微颤抖,似若这张羊皮有千斤之重。 良久,良久,铁木真才放下手中的羊皮,抬起头,望着耶律楚材,以一种不同寻常地平静说道:“宋人派出一支部队潜入六盘山,偷袭了博尔术大营,博尔术和察合台已经回归长生天。”语调平直,竟无抑扬顿挫之声。 耶律楚材一时之间只觉手足冰凉,天晕地旋,幸赖忽必来一把扶住他,才没有摔倒在地。 深吸了一口气,耶律楚材拿过羊皮看了一遍,再次确认消息,让他心头直觉冷,找不到任何语言来形容此时的感觉。 铁木真看了他一眼,突然说道:“不用担心,苍狼的子孙很早就明白,消灭敌人的时候,同样也会被敌人所消灭。” 耶律楚材脑中一清,心情略微平定了些,过了片刻,才低声说道:“如今当务之急应该是救出王妃和公主,大汗现在打算怎么办?” 铁木真沉稳如故,片刻之后才雄声说道:“兵进利州,我要在利州大大的清洗一番,让宋人知道,偷袭是要付出代价地。” 耶律楚材劝阻道:“大汗,虽说此事没有证据指明西夏参与了此事,但生在其境内,此总归脱不了干系,还有王妃和公主也需要我们营救,更何况我军现在规划主要都是针对秦州,突然改变,只怕……” 铁木真严厉的目光让耶律楚材下面地话说不出来,两人对峙了片刻,耶律楚材退让道:“楚材知道该如何做!” 看着耶律楚材再度走出帐篷,铁木真将忽必来招来,让他给不台去个消息。 忽必来走后,铁木真闭上了眼睛。 “……今封你位于众人之上,九次犯罪不罚。” 先是博尔忽,接着是哲别,然后是木华黎,现在就连博尔术也走了,从今往后,还有谁可以帮助我做好事,劝阻我做坏事。 博尔术…… “哐啷” 满腔的怒气似乎随着此刀宣泄而出,望着断为两截的案几,铁木真无力的靠坐在羊皮垫上,神情无奈而伤感,额头上的皱纹已经清晰可辨。 庆原路,邠州城。 望着窗外飘飞的大雪,完颜云花愁怀满绪,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萦绕在胸,让她心绪惆怅。忧愁无解。眼见满眼大雪,更增心情之离愁,有若绵绵藕丝,似断还连。 “公主,公主,出了大事!”一脸振奋的哈拉推门走了进来,语气急促而兴奋。 “是吗。看来是个好消息!”完颜云花接过哈拉地情报,浏览了一遍,随手抛到一边。淡淡地说道。“的确是个好消息。” 哈拉见主子如此淡然,一时不知道主子心思如何,迟疑了一下才小心的问道:“难道此事有什么不对吗?” 完颜云花看了这个心腹一眼。嘴角露出高深莫名的笑容,也不解释反问道:“你确认这个消息确实吗?” 哈拉肯定的说道:“这是我们安排在西夏国内的眼线传回的,几个不同渠道地消息也证明此事是真的,的确是有一支宋军偷袭了蒙人博尔术地大营。” 完颜云花神色恢复平静,又走回窗户。望着远处白茫茫地一片,叹了一口气。转而问道:“宋人如今还在迁移居民吗?” “是的,他们动用了几万人,强迫那些居民搬迁,若不从者,就地处死,如今通往京兆,甚至去利州的路上都布满这些人,看来宋人是铁了心要将庆原地百姓弄走。公主,难道我们就看着他们这么做吗?” 一缕雪花被吹的向完颜云花飘来,完颜云花伸出手去,晶莹的雪花飘落在细腻的小手中,没过多久就变成几滴冰水,凉凉的,直入心底。 落寞地长叹一声,完颜云花有些怅然的说道:“赵昀用兵,往往后制人,经常设下陷阱让人跳,可是这次却是大出常规,剑出险锋,让人害怕。” 哈拉显然不能明白这句话,不过他知道自己这个主子智慧高绝,特别是对赵昀,更是有独到地研究,也不心急,静静的听她的下文。 等了片刻,完颜云花没有让哈拉失望,继续说道:“现在宋军主力都集中在庆原,虽然我军略不如赵昀,但也非一窍不通。如今蒙古的主力是在临洮,可是赵昀却偏偏不闻不问,放任他们,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只是其中多有疑难,让我想不透,有些担心他的目的其实不止蒙古,但愿是我多虑。” 哈拉皱眉,反对的说道:“赵昀这次合作的诚意还是有的,虽然这次迁移庆原的居民实在是过分,但实际上也的确限制了蒙古人的行动,而且让那批叛逆感到了威胁,要不了多久,庆原就可以光复,其出手的确不凡!” 完颜云花有些失望的看了自己这个心腹一眼,感叹他虽然精明能干,可是看问题总是不够全面,但她没有说他,只是幽忧说道:“如果赵仅仅是个统兵大将,那反到简单。算了,你去找金合达将军和王爷过来吧,今天这个消息也要让他们知道。” 哈拉应是出去,完颜云花回头又看了看风雪,起身关上窗户,将风雪都关在窗外。 庆原路和凤翔路的交界处,一个叫龙梧的小镇,随着我的到来,这个默默无名的小镇已经变成大宋在庆原的最高指挥所在。 连续几日的大雪给我造成的麻烦乎意料,虽然临出的时候,我已经对恶劣的天气有所估计,可是真正见到这场西北大雪后我才 我自己的那点认识,在真正的风雪前真是太渺小,大的确不是常人能抗拒的。 幸好杨利的后勤做的十分到位,冬衣夹祅已经都到将士手中,一些越冬的物资也按期运达京兆,让部队并没有因为风雪而出现大规模的战斗减员,只有少数一些来自于南方的士兵出现轻微冻伤,对部队战斗力并无什么影响。 现在唯一让我觉得烦恼的是,那个不台似乎是越冷越来劲,以前是三天一小闹,十天一大闹,现在是一天一小闹,三天一大闹,其骚扰次数之频繁,出动部队人数之多,一天一个新高,使的前方部队饱受其苦。 不过说起此事,也让我颇为得意,安排余介对付此人的确是用对人,不管不台闹出什么来,余介都以不变应万变,只管完成自己的封锁计划,使得不台取得的战果极其有限,只要再过一个月,相信不台只有撤兵一途。不过到了那时。他撤不撤兵对我已经没有什么影响,现在只要让他相信,我是要对付他就足够。 惬意的喝了一口暖茶,只觉浑身舒泰,随手将司马风派人送来,问我什么时候回去的奏折放到一边,浑身轻松地躺入舒适地兽皮躺椅。暖洋洋的,十分舒适。 炉火熊熊,厚厚的皮毡挡住窗外刺骨的寒气。使得屋内温暖若春。加上心情舒坦,一时之间竟然有了些微睡意。 一阵有意放重的脚步声让我不悦的看了过去,修紫暄和鬼影两人一起走了进来。 看到鬼影。我的精神一震,半坐了起来,最近战局陷入僵局,这个军情总长成了我这边最忙地人,每天我要听他汇报西夏。金国,蒙古。以及我们自己四边的情报,了解情势的展。 “鬼影,今天有什么有趣地事情。”我有些懒洋洋地问道。 “回禀皇上,有趣的事情没有,大事到生了一件!”鬼影的回答如同以往一样地中规中矩,脸色也是一幅公式化的表情,只是他的回答让我原本还有些萎靡的精神一清,浑身上下都来了劲。 “我们得到长空将军的消息,听说他偷袭了蒙古设在六盘山地大营,击毙蒙古大将博尔术,杀死正在大营中养伤的察合台,另外,一个未经证实地流言还说他还俘虏了蒙古王妃公主多人!” 就算鬼影告诉我,铁木真的大军杀到龙梧来,我也不会表现的如此震惊,呆呆的看着他,半晌之后,我才醒过神来,急切的问道:“可以证实这个消息吗?” 鬼影点点头,肯定的说道:“属下安排在西夏的谍探得到这个消息后,连夜赶到蒙古大营现场,根据现场遗留的一些物品判断,这支部队的确是宋军,属下得到这个消息,综合其他情报推断,这支部队就是失踪的特战队,再根据这支部队冒险进击的战术来看,颇像长空将军的风格,故而属下大胆推测,这支部队就是突围后,不知所踪的长空将军和特战队。” 当初长空无忌突围后,军部就再也没有得到他的消息,我也派人去找过他,可是也没有消息,只是知道蒙古人也没抓到他。这次铁木真找我要人,更是让我肯定了这个家伙没落到蒙古人手中,可是他到那里去了,却没有人知道。 如今他突然出现,而且一上来就是这么大的一个手笔,让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突然间,他那张顽强带着忧戚的长脸突然浮现在我心头,还有他那双充满无畏和大胆的眼神,这一刻竟然是如此的清晰。 为求一胜,不惜一切,这个家伙,他真的做到了。 “你能联系到他吗?”我定了定神,有些着急的看着鬼影。 鬼影摇摇头:“他们在偷袭了蒙古大营后隐蔽了行踪,加上几天的大雪,属下的人无法查到他的行踪,现在不知他们去了那里。” “这是好消息!”我笑了出来,转身走到西北沙盘边,看了看六盘山的地形,让鬼影将蒙人大营的大致位置标了出来,这座大营远离了蒙人以前设下的大营,在山的背面,应该是为了躲避寒风才建的,这里的地形非常险峻,一般的人不要说攻击,就算是能爬上去都不容易,如果真的有部队可以攻陷这里,也只有红龙军团的特战队有这样的能耐。 最佳的部队出现在最适合的地形,这次活该蒙人倒大霉! 注视了沙盘片刻,我肯定的说道:“长空无忌是要到庆原,过来看,这里有条小路可以进入六盘山,翻过这几个山头,就可以进入庆原,虽然这里地形险峻,可是对于特战队来说,却是天然的捷径。鬼影,派出你所有的人手去接应他,另外,通知郭风余介一声,让他们多留意一下这一带,也许会有现也说不定。” 鬼影顺着我的手指看了片刻,点头道:“属下马上就去办,只是这个消息蒙古那边肯定也将很快知晓,属下认为应该加强对蒙古的监控,另外西夏和金国也许会有所异动,还请皇上明鉴!” “朕就怕他们不动!”我兴奋的一摆手,“你多注意一下,朕猜这个消息一定会让铁木真狂的。” 看着鬼影离去,我心情一时还陷入亢奋之中,望着眼前的西北沙盘,自语道:“朕就知道,僵局一定会被打开的。紫暄,你马上给岳风孟去信,就说‘屠狼计划’可以开始了。” 修紫暄淡雅的神情如故,甚至连意图知道的表情都没有,转身走到一边将信写好,然后送到我手边请我画上暗记和盖上印章。 将手中的黑玉印章重重的盖下去,当看到信件上面清晰的龙纹,我的嘴角笑了。 龙若飞天,定当翻江倒海,一吟天下惊! 第二章 陷入重围 枝,尽显大自然的雄奇壮丽。 在一处山凹中,人喊马嘶,白白的雾气从人口中喷出,上升到空中,形成一个范围不小的雾气层。 这是一个军营,此刻里面的战士正在紧张的忙碌着,军官们怒声喝骂声不时可闻,骑兵队伍已经开始集结出营,还有为数不少的步兵正在帮忙搬运弓箭,刀弩等武器,一些穿着破败棉祅,满脸兴奋的新战士排着队,领受配给他的武器,拿到武器的战士爱不释手的走到一边摆弄着,引得没有拿到的武器的战士更是心痒痒,不住的催促前面的人快些,年轻的脸上充满了建功立业的渴望,对身周的严寒一点都没在意。 一队骑兵匆匆的进来,为一人正是夏平,现在狂风军的参谋将军,位列宋国四品军职。 狂风军公开易帜之后,夏平就负担起和宋国的联系,往来的公函信件都是他处理的,但郭风和赵昀私下的来往他却从不过问,只是做好份内的事情。 正在指挥搬运物资的赵汝杰看到了他,笑着打了声招呼,又去忙自己的事情。 夏平看了看忙碌的场面,走了过去,问清郭风所在后,径直朝着后山走去。 转过一个山丘,夏平就看到郭风,他正站在一堆雪堆做成的地形图前,头上和肩上已经落了不少积雪,但他却毫无所觉,如同一个石像。静静的站着。 夏平小心的走过去。和姚琼枝交换了一个眼神,轻声地咳嗽一声:“将军,皇上那边又来信了。” 郭风一动未动,状若未闻,夏平却松了一口气,掏出一份信函继续说道:“皇上那边说,长空无忌将军偷袭了六盘山蒙古大营。如今正向庆原过来,让我们留意一下,注意接应他们。” 郭风身上地积雪瞬间落地。接过信函一扫。头部微微动了动,目光落到雪堆处的一点。 “长空会从这边过来!” 夏平和姚琼枝的目光落到郭风所指之处,是一个小小的无名谷地。两边多是山,通过这个谷地,就可以进入庆原,顺着山岭走,还能到达庆州。不过这里的地形崎岖,根本没路。非常难行,一般只能通过小规模的部队,如果要大部队前行,实在是勉为其难。 “将军,长空将军为何要舍易就难?这条道路似乎不适宜通行?” 郭风冷漠的双眼扫到夏平处,虽然非是初见,但夏平地心头还是升出一股寒意,犹如冰渣掺进心里,冷的透心。 “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不台!”郭风收回目光,转身离开这里,姚琼枝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将眼前的雪堆地形给毁坏,有些无奈地看了看夏平,转身离去。 夏平呆呆望着郭风地背影出神,他不知道郭风的变化为何会这么大,自从上次被西夏和金国偷袭之后,郭风就变了,变的十分彻底惊人,现在地他,就像一直被鲜血浸泡的战刀,虽未出鞘,但其中厚厚的血腥杀气却已经扑面而来,让人冷的炙骨,心头寒。 以前自己多少还可以和他说些话,可是现在连在他面前多站一会儿都感到难于忍受,很难想像一个人的变化竟然会如此惊人。 沉思了片刻,夏平忧然长叹,转身而去,虽然并不理解为什么要将这个事情透露给不台,但郭风交代地事情是必需办的,特别是现在。 冷风扑面,寒气透脚,长空无忌站在一处背风地土丘下,拿着一幅简陋的地图看了片刻,点头道:“就从这里过去。”等候在一边的军官迅即散开,招呼队伍准备起程。 只要穿过这道山谷,就可以进入庆原,所有人的心情都充满兴奋,在寒冬之中横越六盘山,这种壮举足以让人自豪。 6望归和长空无忌并肩而行,走了一途,6望归突然说道:“庆原的蒙古人一定知道六盘山的事情,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长空无忌奇异的默然不语,没有回应。 翻过挡路的石山,一条乱石密布的山沟呈现在眼前,四周有几个似连非连的土山,将此处围成一个不规则的谷地,远处灰蒙蒙的一片,让人心头沉甸甸的。 后方的部队6续翻过石山,逐渐占据山谷,十多个斥候已经奔向远处的谷口去打探情况。 为了翻越六盘山,特战队放弃了所有的战马,如今全都成了步兵。 “休息半个时辰!”长空无忌下完命令转身走向队伍后,在那里还有一百多个俘虏,将她们弄到这里来可真是不容易。 仇天浩正拿着一块羊肉干在嚼,鲁不花就坐在他旁边,拿着一个皮囊在猛灌,还未走近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 一见长空无忌,仇天浩连忙放下羊肉干,并踢了鲁不花一脚,鲁不花抬头正要叫嚷,却和长空无忌看了个正着。 有些不好意思的将皮囊收起来,嘟 “习惯了,一时半刻也改不了。” 长空无忌不置可否,径直问仇天浩:“她们怎么样?” 仇天浩一边领路,一边说道:“很好,只是我看她们神情有些不安。”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看押也遂和阿刺海别吉的所在,此时这两个蒙古贵族正裹着羊毡,坐在一边,对长空无忌两人的到来视若无睹。 长空无忌走到两人前立定,这两人竟然毫无表示,只是静静的坐着,神色冷漠而充满压抑。 “不用再装了,我们现在可以谈谈!” 也遂扫了长空无忌一眼,还是像听不懂他们的话一样,没有开口的意思。 仇天浩见状。看了长空无忌一眼。走前两步,望着两人冷冷地说道:“老子们可非什么圣人,这些天兄弟们受你们气也够了,正好现在行军苦闷,让你们安慰兄弟们也好,老子也想见识见识,成吉思汗地女人在床上是不是更骚!兄弟们。给我带走!”几个士兵马上就扑了过来,狠狠的按住也遂,不管她的挣扎喝骂。强行将她给拖走。雪地上留下一片挣扎的痕迹。 阿刺海别吉正欲站起来,两把长枪已经落到他的肩头,将她强行按下去。远处几个蒙古俘虏看到这边的事情,也想鼓噪,不过被押解的战士几刀背给砍到地下,动弹不得。 没多久,远处传来衣服地撕裂声。女人的挣扎叱骂,还有男人们饱含暧昧的哄笑。让阿刺海别吉地眼中露出惊怒交集之色。 长空无忌对这一切听若不闻,走到刚才也遂坐着地地方,那里有片羊毡。 扫了扫上面留下的一些杂物,长空无忌坐了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阿刺海别吉,神情不急不噪,有若一个满手好牌地赌徒,正耐心等待对手自己认输。 远处的女人喝骂声越来越低,终至不可闻,相反,男人的哄笑和怪叫声却越来越高,越来越清晰。 终于,阿刺海别吉的目光闪过愤怒和无奈,狠狠的望着长空无忌,嘶哑着说道:“放,放了她。”语调枯涩,音古怪,一看就是不经常说汉语地外族人。 长空无忌注视了她片刻,才感叹说道:“原来真的是公主,来人,放了王妃!” 阿刺海别吉望着长空无忌,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当她看到衣衫不整,满脸羞辱愤怒地也遂被拖来时,也顾不得其他,站起身来将她扶到自己身旁坐下,帮她将衣服整理好。 仇天浩此时也走了过来,暧昧玩味的眼神扫过也遂,不理后者仇恨愤怒的目光,转身对着长空无忌说道:“兄弟们说这个蒙古王妃太久没洗澡,身上有股怪味,将军,你看是不是在这里架个澡盆给她洗洗,免得等会儿兄弟们说我们做事没做全套?” “你该死。”阿刺海别吉气急之下,对着仇天浩大骂出口,连语气也顺畅多了。 长空无忌哈哈大笑起来,轻松愉快的说道:“适可而止就好,没看我们这位蒙古公主已经忍无可忍了吗?阿刺海别吉,这个名字太长了,不如这样,我就叫你阿吉公主,你叫我长空将军,这样大家称呼也方便,谈起话来也好,你看怎么样?” 阿刺海别吉冷哼了一声,偏过头,不看他们,表示自己的轻蔑。 长空无忌也不以为意,拿出一根树枝,自顾自的说道:“其实抓住你们,对我来说,纯粹是个意外,另外,你们也不要指望会有人来救你们,这些山路是不可能有战马通过,蒙古人少了马,就如同老虎没了牙一样,我看你还是乖乖跟我合作才是。” 看到这个树枝,阿刺海别吉的面色大变,半晌说不出话来,她隐隐有个感觉,自己的所做所为其实都没瞒过这个宋国将军,自己自认为做的隐秘,却是被人当做笑话来看。 一种不能解释的挫败感在心头升起,阿刺海别吉神情变的有些沮丧,气势也弱了不少,让对面的长空无忌心头暗笑。 “阿吉公主,事到如今,我也不需要隐瞒,只要再过几天,我们就可以找到我军主力,到时你们的生死将不再是由我决定,所以今天我想和公主好好谈一谈,也许这对你们会有不小的帮助。” 阿刺海别吉看了看神情仍然不平的也遂,沉吟片刻,低声说道:“你要谈什么?” “公主的汉语是谁教的?” 阿刺海别吉愣了愣才接着说下去:“是木华黎叔叔找了几个汉人教我的。” 长空无忌哦了一声,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公主的音有些类似河北一带的,原来如此。这么说来,木华黎非常受你父亲的信任吧!” 阿刺海别吉傲然道:“当然,木华黎叔叔是父汉最信任的人,你们汉人在他手下不堪一击。” 长空无忌也不生气,悠悠然说道:“是吗?这么说来是挺厉害的,看来你们跑来打我们大宋。也是认为我们汉 一击了?” 阿刺海别吉露出轻视的表情:“父汗地心思当然不是你们这些蠢笨懦弱地汉人能明白的。” 长空无忌眼中的思索一闪而过。这个阿刺海别吉的心思到不可小觑,不过毕竟还是缺乏心机,看来这次蒙古入侵大宋和自己以前想的一样,并非是一时兴起,而是经过深刻谋划的,只是他们的目标到底何在? “阿吉公主,抛开你我敌对立场来说。我大宋和你蒙古地争战,虽说是各有胜负,但总归而言。却是我们占了上风。你们蒙古也不怎么样。” 阿刺海别吉的眼角眉梢都露出轻视,脸上的神情更是有着一种特有地傲然,毫不客气地望着长空无忌。语气不屑的说道:“你们汉人还真是会自我安慰,如果我没想错的话,你应该就是那个伤我二哥地长空无忌,对吗?” 长空无忌不置可否,并不回应她的问话。 阿刺海别吉也不管这些。继续说道:“我父汗自入西夏以来,连战皆捷。尔等三国死于我蒙古铁骑之下的何止三十万。现在我父汉已经占领巩州,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杀入你们的利州,到了那时,你们宋国皇帝一定会答应父汗的条件谈和,而你也一定会被你们皇上送交我蒙古惩罚,还是请将军自己多想想办法救救自己才是。” 长空无忌微微皱眉,似乎有所动容,沉默了片刻,突然说道:“你凭什么断定我国圣上会答应你们地条件?” 阿刺海别吉冷冷道:“国师早就说过,你们宋人最是软弱,这有什么难猜的。” 长空无忌地神色更是难看,半晌之后才哑着嗓子说道:“你莫不是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了你,告诉你,这等挑拨之言,实在太过可笑!” 阿刺海别吉露出你才是无知的表情,冷冰冰的说道:“也许你并不知道,当我们向你们皇上,好像是叫赵昀,提起将你交给我们的时候,这个赵昀并没有拒绝,本来我还怀疑有什么阴谋,现在看来,这个赵昀是将你派出来执行任务。只要你一回去,就会被他抓住,你们以前不是有个叫岳飞的将军也是这样被害的,难道将军会不知道吗?” 长空无忌定定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冷漠肃然,阿刺海别吉也饱以冷脸回应,两人就这样对峙住。 先是嘴角,然后是眼角,接着整个神情都透露出笑容,继而放声大笑起来,一直笑到似乎连气都喘不过来后才辛苦的停下来。 长空无忌换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容,对着一脸莫名其妙的阿刺海别吉说道:“阿吉公主真是有趣,只是阿吉公主似乎不知道,战争,只有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另外,我也忘了给公主介绍,坐在你面前的这位宋将,他就是大宋皇上教导出来的将军,相比你们,我对皇上的了解要比你们多哦!” 阿刺海别吉大感意外的看着长空无忌,看到对方站起身来有离去的意思,突然急切的问道:“我的二哥怎么样了?” 长空无忌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了她几眼,收起笑容冷淡的说道:“还是多想想你们自己更实际些!”说完,不理悻悻然的两人,转身走了。 离开两人十多丈的时候,长空无忌低声对仇天浩说道:“阿刺海别吉了解的事情最多,她对我们最有用。” 仇天浩神情一紧,知道这是提醒他如果遇到危急情况,如何取舍俘虏。 “请将军放心,我会招呼好这位公主的。” 长空无忌耸耸肩,无可无不可的说道:“阿吉公主,真是有趣!” 他说完就走开,仇天浩注视了片刻才转身离去,找了几个心腹叮嘱了几句。 长空无忌走到前队,此刻不少人已经进食完毕,6望归正在和几个将领说着什么。 还未走近,一声尖利的鸣笛响箭射来,所有人神情一震,下意识的握住兵器站起身来。 “敌人,谷口外现敌人!”一个传令兵的声音伴随着雷鸣般的低沉蹄声传来。 “上左边的山坡!” 特战队的战士刚转移上山坡,就看到大批的骑兵涌入山谷,却被沟谷中遍布的乱石弄的人仰马翻,队伍大乱。 不过为数更多的敌军步兵从两边杀了进来,漫山遍野的都是,威势惊人的将去路完全堵上,再往他们迎头杀来。 一看这个声势,长空无忌就知道敌人早就埋伏在这里,虽然在心头早就想过如何应对敌人的围追堵截,但却没想到自己会被敌人伏击,如果这非是巧合,那就足以说明对方的指挥官精明的近乎神仙,能掐会算。 这种想法,自己都感到无稽。 长空无忌甩甩头,露出淡淡的轻笑,真是六月债,还的快。 “弓箭手上前,长矛手列后,纵横六列!” 队形变换间,对方已经冲杀过来,一时箭如飞蝗,刺破冷风,直射人心。 第三章 天子门生 号喧天,万众怒吼,大批的步兵从山坡上冲杀下来,敌人的阵列中,就像一枝白色利剑直入对方的缝隙缺口,人喊刀响,犹如下山猛虎,杀的痛快淋漓,红血飚飞。 这些冲上来的蒙古步兵多是金人降军组成,原本想凭借人数优势一鼓作气的冲上来,那想到对方竟然会如此勇猛,还敢对他们反冲锋,锐不可当,顿时气势一泻,不少人转身就跑。 战鼓声蓦然一变,6望归一跃而出,带着三千步兵尾随着敌人冲杀而去,后阵步兵一边敢挖堑壕,一边对撤退的敌人进行聚射,大批逃跑的敌人纷纷倒地,情况越混乱。 6望归一冲下来,就亮出一面盾牌,右手拿枪左手拿盾,向赶鸭子的一样的追着敌人而去,将他们赶的向谷口外跑去,那些莽撞冲进来的骑兵此时已经在谷口外整队,看到那些步兵跑出来,为的一名的蒙古将领大怒,喝令他们回去,只是此时情况混乱,那里有人能听,一怒之下,这个蒙古将领也不顾后果,下令射击。 箭如飞蝗,那些刚跑出来的步兵被射杀了一大片,剩下的一看势头不好,想往回逃,可是后面的人不知前面的事情,还是强行冲了出来,顿时你推我撞,原本就大乱的阵行越混乱。 这些步兵都是金人降卒,不台为了收复他们,一直对他们很客气,这个蒙古将领此时的作为,让这些人惊恐无比。这个时候不知谁喊了一声。这些步兵干脆就对着自己的骑兵冲过来,为地是几个拿着狼牙棒地步兵,几个反应稍微慢一点的蒙古骑兵被这些溃兵给打的头颅破裂,脑浆迸裂。 蒙古人原本只是想吓唬这些金人降卒一下,没想到他们竟然敢攻击他们,一怒之下,干脆策骑冲杀。顿时原本一伙的一方自相残杀起来,让整个谷口的形势越不可收拾。 6望归带人冲杀出来的时候,一看这种情况。大喜之下。高声大喝道:“我等只杀蒙人,不相关的人让开。” 原本还想阻拦他们地金人降卒一听,拦住6望归的一些人先跑开。见6望归真的没有攻击,剩下地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更多地人就对着蒙古骑兵本阵冲过来,顿时步骑纠缠。情况越不可收拾。 这支蒙古骑兵才千人左右,而金人降卒足有一万。这么一混战,蒙古人很快就被淹没在乱阵之中,刚开始带队的蒙古千人长还想稳定住形势,可是他很快就被6望归现,被当场击杀,剩下的一些蒙古人见势不好,策马逃走,失去了这些阻碍,那些逃跑地金人降卒更是跑的毫无顾忌,放眼望去,都是逃跑的士卒,再无半分冲过来时的气势。 6望归将剩余的蒙人骑兵斩杀之后,就停止了追击,甚至拒绝接受这些金人降卒地投降,只让他们放下兵器逃命。 当6望归兴高采烈的带着大批地战利品回来的时候,长空无忌的脸上却是出奇的严峻一边让人加紧收拾战场,一边亲自督促战士挖沟设壕,眉目中隐含担忧。 6望归提着一根狼牙棒过来,一见长空无忌就说道:“敌人已经逃了,而且我们也缴获了上百匹战马,是不是可以走了?” 长空无忌看了他片刻,露出一丝苦笑,还没说话,一名前哨已经气急败坏的跑过来,报告前方谷口外的沟地中,出现大批的骑兵,为数过万数。 “手脚快一点,能搬多少就搬多少!”话语飘落,长空无忌已经走到山坡上的一角,观望着远处的敌情,6望归遗憾的狠狠一跺脚,也跑下去帮忙。 仇天浩也走了过来,脸色担心的问道:“将军,我们是不是被包围了?” 长空无忌放下望远镜,沉吟片刻,不答反问的说道:“你觉得有人可以跟踪我们吗?” 仇天浩想了想来时的走的路,苦笑道:“如果这都有人可以跟踪而不被我们现,那此人真成神仙了。” 长空无忌不置可否,将望远镜交给一边的士兵,淡然说道:“如果是有人出卖了?” 仇天浩神情一怔,连声辩白道:“难道将军是怀疑有人给蒙古人通风报信?” 长空无忌紧盯着他,冷冷的说道:“你认为了?” 仇天浩终于色变,有些底气不足的问道:“将军是怀疑天浩?” 长空无忌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过了片刻,突然摇头道:“不,不过老实说,我很想知道,你投靠大宋的真实目的是什么,难道仅仅只是为躲避蒙古可能的报复?” 仇天浩知道这个时候一个回答不好,就是人头落地的局面,神色有些紧张,冷汗直流,过了片刻,艰难的开口道:“将军能忍到现在才问,也算了不起了。” 见长空无忌丝毫没有自得之意,仇天浩一咬牙,爽快的说道:“在下投靠大宋,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能够出人头地,不瞒将军,在下有位世交叔父,如今在宋国朝廷内任职,以前他还派人给在下父亲送信,说西夏已经不可为,让他避祸大宋,但是家父固执,拒绝了他的好意,后我父亲因为组织乡里抗击蒙古,被博尔术下令灭门,临终前让我去投靠这位世交伯父。 当时在下年轻气盛,认为凭自己的一生本事,如何不能在西夏出头,于是继续组织义军抗击蒙古,几年来,在下为西夏立功无数,但却因为我屡次主张抗击蒙古,而得罪西夏权贵,被他们所诬陷,这次偷袭博尔术,在下已经存有如侥幸成功就逃往大宋之心,和将军合作之后,我肯定将军是宋军,故而才投靠将军。天浩此心。苍天可证!” 长空无忌神情依然,漠然问道:“你那位世交叔父叫什么名字?” “文贵,文叔父!” 长空无忌眉峰一挑,若有所思的说道:“文贵,这个人很是有点本事,你去投靠他,还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仇天浩坦然说 如今我反到想呆在将军的队伍中。还请将军成全!” 长空无忌地目光转到他身上,看了他片刻,微微点头道:“你将那两个人看好。这几天可能会比较难捱!” “是。将军!”不知怎么地,虽然情况如此恶劣,可是仇天浩还是相信长空无忌会有办法。所以,他一脸自信的跑回去布置任务,跟随他投靠过来的那些人,一见他如此镇定自信,都以为长空无忌给他说了什么绝密情报。原本有些不稳的军心顿时安定下来,按照仇天浩的安排。准备防御。 当为数达五万的蒙古骑步兵出现在谷口的时候,长空无忌地防御阵地已经要布置完毕,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 就在不台堵住长空无忌的同时,正忙于布置堵截不台骚扰地宋军前线指挥余介却接到蒙古人大规模活动地情报,他初以为不台想孤注一掷,可是当更多的情报传回来的时候,他否定了不台想和己方决战地想法,而是另有目的。 望着庆原的地形沙盘,余介的脸上有种沉思,庆原路其实并不太适合大兵团作战,虽然这里有不少高原平地,但是这里却是小山岭众多,而且沟壑纵横,将一块块平地分割开,如果用于突袭骚扰,这里可谓决佳的战场,可是若用以大兵团作战,那就有些勉为其难,最多也就可以提供几万人冲杀一番。 “大将军,前方又有情报!”一名机要参谋送来最新地情报。 “蒙古人去了十字山口?他们想干什么?如此明目张胆,这里又没什么重要的目标,难道不台突然吃错药了?”一边地参谋长高俊有些不解的自语道。 余介将一面小旗插到十字山口那里,从这个制作精细的沙盘上看,这个山口连接了六盘山中的一条支岭,出了谷口,有三条不规则的沟壑,其中一条山岭通往庆原,其他两条皆被其他沟壑截断,地形利守不利攻。 这里确实没什么值得蒙古人冒着全师暴露,孤注一掷的军事目标,难道他们是想逃跑? 不对,这里地形如此险峻,蒙古人的战马根本过不了,不台不会这么不明智,那他去那里做什么?难道是向自己炫耀? 余介摇头,不台不是这么愚蠢的人,如果那里没有我们的重要目标,会不会那里是蒙古人的要害? 隐隐的,余介觉得自己的思考有些接近,但还有一个重要的关节连接不上,就算那里是蒙古重地,可是不台也没理由告诉自己,还冒这么大险,而且这个架势也不像是要保护什么,反到是不顾一切要和人决战的架势,难道是西夏人? 脑际中灵光一现,余介突然说道:“你说会不会是长空无忌在那里?” 高俊惊讶无比的说道:“不会吧,皇上送来消息的第二天,对方就出动了,更何况连皇上都把握不到长空无忌的行动,何况这个不台,就算是猜,也不会这么准吧?” 余介听若不闻,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思路是对,对方绝对不会是无的放矢,至于准确把握对方行踪,这也不是难事,长空无忌手中说不定有对方俘虏,而长空无忌这个人虽然精明,但是有的时候过与粗疏,不能将事情考虑周全,如果是这样…… 考虑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余介大声说道:“将这里的消息告诉皇上。”说完,转身出去。 高俊在后面喊了一句,隐隐直听到余介说了半句:“……等我弄清楚后再说……” 无可奈何,高俊只得先将这里的情况转告赵昀,可是没多久,余介的副将跑来告诉他,余介已经召集了五万兵马,准备赶往十字山口,并让高俊加快将庆原的百姓转到京兆。 一向沉稳的大将军这是怎么了?大军从这里到十字山口最少也要五天,什么都不准备的就出,真是乱来。 高俊一边腹诽,一边安排这边的事情,余介这一走,剩下的事情全都扔给他,想脱身都不可能。 就在余介率领大军出的同时,十字山口外,正有一群披着雪色披风的人在小心的观察着蒙古人的阵型。 “这边是一万骑兵,那边是五千步兵,后方还有三千骑兵,夏参谋,看来这次蒙古人真是倾巢出动!”一个人一边记录着什么,一边对身边的夏平说道,转过脸一看,赫然正是姚琼枝。 夏平拿着望远镜观察了片刻才回答道:“长空无忌还可以抵挡一阵,我们先走吧!” 姚琼枝有些着急的说道:“等一下,右边那里还没去察看了。” 夏平摇头道:“已经派人去了,走吧!” 姚琼枝应了一声,小心的和夏平等人离去,直到远离蒙古人视线的地方才站起身来向着远处走去。 走了片刻,姚琼枝突然呵了一口白气,轻声说道:“天气这么冷,风将军决定什么时候攻击,我怕长空将军会坚持不住。” 夏平望着远方,淡然说道:“谁知道,郭风现在变了很多,很多事情都不再和我说了!”说完,夏平似乎惊觉自己失言,连忙掩饰的说道:“风将军掌管着全军安危,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成,这等出兵的大事还是需要风将军决定的。” 姚琼枝默然,稍落后一步的和夏平走着,过了一会儿,姚琼枝突然说道:“其实我也觉得这次风将军出卖长空将军很过分,他们不是朋友吗?” “噗!” 夏平的一只脚落到雪坑里,直没膝盖,有些无奈的将脚拔起,夏平摇摇头,一言不继续走路,就在姚琼枝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夏平却低沉的说道:“可皇上是他们的老师!” 姚琼枝身形一震,不能置信的说道:“难道皇上也会做……” 夏平严厉的目光让姚琼枝不敢再说下去,然后一行人再也没有人开口,默默的向着远方的而去,隐隐间,可以听到后方已经传来喊杀声。 第四章 建康争执 康皇宫,卓妙姿将最后一本奏折合上,长长出了一口动了两下手臂,略微减轻了一点酸痛。然后站起身来,走到一边的窗户,望着庭院中已经有些落败的花木,心中泛起阵阵隐忧。 “也不知皇上现在怎么样了!” 长叹一声,卓妙姿转身走出房间,正欲去御书房看看是否有最新的军情送达,却看到岳念雪正提着一个食盒走过来。 “姐姐这是要到那里去?”岳念雪有些意外的看着卓妙姿,平常这个时候她都是在处理公务的。 卓妙姿的目光扫过对方手中的食盒,淡淡的笑容浮现在脸上,有些歉意的说道:“我到忘了该用午膳,妹妹一起吧!” 岳念雪柔顺的点点头,然后推开一扇门走了出去,卓妙姿随后跟去,看到岳念雪正将食盒中精致的小点拿出来,移步上前帮忙。 卓妙姿和赵昀一样,都喜欢让岳念雪来打点膳食。 摆好食具,岳念雪和卓妙姿两人各倨一边,轻舒玉手,姿态优雅坐了下来,卓妙姿先开口道:“妹妹今日可有去太后那边?” 岳念雪点点头,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不过我现太后那边的情况颇有些不同寻常,似乎有什么事情生!” 卓妙姿望着对方询问的眼神,心中微微一叹,强颜笑道:“太后深居宫中,那会有什么事,妹妹是多虑了吧!” 岳念雪也不争辩,柔顺的点点头。温和的说道:“也许是吧。姐姐快吃,天冷,凉地快!” 卓妙姿点点头,默默地完成自己的午膳任务。 餐后,岳念雪正要收拾桌子,卓妙姿阻止了她,叫来几个宫女收拾后。自己拉着岳念雪到庭院散心。 “念雪,你说皇上会在什么时候回来?”卓妙姿望着眼前的一棵秃树,眼神一阵迷离。 岳念雪望了望卓妙姿。眼神中闪过阵阵理解和无奈。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姐姐想皇上了吗?” 卓妙姿收回目光,再度长叹,无可奈何的说道:“有很多事情我都不知该如何去做。如果皇上在就好了!” 岳念雪没有开口,对于外面的流言飞语,她早有所耳闻,可是身为流言当事人之一,她感到自己有些不好开口。自从皇上离开后,有很多事情她都觉得不一样了。比如卓妙姿就再没有和她说过朝廷中生的事情。 卓妙姿望了岳念雪一眼,若有所悟,话到嘴边又改变的说道:“这些天公务比较多,太后那边就要多多依靠妹妹了。” 岳念雪轻应一声,低声说道:“其实谢道清姑娘是个很不错地人,太后那边的事情她完全可以胜任。” 卓妙姿留心的看了看岳念雪,现对方地神情地确是一片真诚,犹豫了一下,含混的说道:“有些事情不是表面上那样,妹妹深居宫中,如果最近没什么重要事情,就不要随意出宫,而且几位岳将军都已经随同皇上出征,妹妹若有重要事情找他们,可让姐姐转告。” 岳念雪听的心头一跳,望着卓妙姿,沉默片刻还是点点头:“我知道了,姐姐还有什么要吩咐地没有?” 卓妙姿想了想,还是说道:“其实剩下的也没什么重要的,只要妹妹自身行的正,就是闹到皇上那里也不会有事的。” 岳念雪知道这是委婉地告诉她,一切事情自会有人为她去办,让她不要着急。 “如此,多谢姐姐,我等会儿还要去看母亲,姐姐保重!” 卓妙姿点点头,望着岳念雪逐渐远去,摇摇头,望向北方的天空,幽幽自语:“皇上,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姿儿好想你!” “皇后,吴武大人请见!” “宣!” 卓妙姿转过头,脸上地迷惘忧虑已经消失不见,只剩眼底的一片清明和淡淡的疲惫。 “大人,到了!”一辆马车停在建康国安院的大门外。 对于建康的大小官员来说,国安院是个绝对让人不愉快的所在,凡是被请进去的官员,几乎没有可以出来的,在不少人心目中,那里和刑部天牢几乎是一样的,皆是好进难出。 司马风抬头打量了一眼头上的牌匾,目光就落在正站在门口迎接他的小三身上。 能让国安院神武卫统领亲自恭候的人,除了皇上,也只有他司马风,这不光是因为官职,还有小三对司马风的真心敬重,当初淮王势力能够初成,司马风所起的作用,小三是最清楚的。 若没有司马风,淮王绝无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收拢了一大批的官员,说司马风是建康官员的核心人物也不过分。 “参见总理大人!” “不用客气,白掌院今日可有时间见见本官!” 小三露出为难的表情,抱歉的说道:“白掌院最近身子有些不适,所以一直没来院中,还请大人原谅。” 司马风眼中冷光一闪,又恢复了平和,沉吟片刻他才再度说道:“既然如此,就请你转告白掌院,就说她的行事,总理衙门虽然管不了,可是总理衙门却监管着天下官员,而且皇上委任本官为监国大臣,有些事情也有知情之权。” 小三神色一紧,连声说道:“我一定转告大人的话,只是在下也有多日未见掌院大人,不知是否能及时转达。” 司马风知道对方并未虚言,眼下建康最神秘莫测的就属白女,已经有半个月没人见过她了。 看来她真的是决心已下! “你见到她后就告诉她吧!”司马风有些意兴索 开,一连求见三次,对方都避不见面。这不是什么 走回马车。司马风正欲下令返回衙门,突觉有点不对,起身看了看身后的坐垫,现那里正有一张纸条。 拿起这张纸条,司马风地眼中流露出深邃难明地表情,迟疑了片刻,还是说道:“入宫!” 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响。马车转变了方向,直向皇宫而去。 司马风赶到皇宫的时候,吴武正在向卓妙姿转达最新的军情通报。见他来了。也只点头打个招呼,继续着未完的报告。 “……皇上已经打算兵进凤翔,西夏那边颇为惶恐。有意派出密使和我国谈和,金人在西北十分平静,反到是其北伐军一路告捷,蒙古托雷抵抗乏力,至于西北的蒙古人。一直没什么动静,臣下以为这应该是他们的障眼之法。估计皇上对此已经有所准备,另外,再就是因为天冷,物资运输颇为困难,臣下恳请皇后再出一道征召令,号召天下臣民竭力支持。” “皇后,微臣反对吴大人地提议!”司马风不等卓妙姿回答,抢先开口反对,“皇上亲征以来,建康一直流言不断,最近有愈演愈烈之势,弄的人心惶惶,甚至不少官员都心生怀疑,疑神疑鬼,以至流言入心,让上下无从依归,如果在这个时候还强行征召的话,只怕就会坐实流言之事,到时人心一乱,只怕敌未退,而己先乱,还请皇后慎重!” 卓妙姿扫过司马风,一阵为难涌上心头,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为何今日梅大人没有过来?” 司马风沉声说道:“梅这些日子一直忙于调拨运输船队给彩云公主,让杨利大人颇有微词,所以微臣让梅和杨利大人去协调此事去了。” 又是一件烦心事情,为什么自从皇上走后,就没有一件事情让自己可以高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管政不知事情繁,也不知皇上以前是怎么处理地。 微微想了有点失神,等司马风提醒地咳嗽一声后,卓妙姿有些尴尬的回过神来,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昨日有官员宣称,说是岳家有人勾结谋叛异族,甚至交接朝廷显贵,似有不臣之心,而且还附上证据若干,诸位如何看?” 吴武看了看司马风,抢先说道:“这一定是有人造谣生事,如今岳家诸人,皆在前线,怎么可能会有如此不堪之事,一定是有人想借此扰乱我军心,请皇后下诏严惩上折官员!” 司马风眉头微微一皱,对吴武的话颇不以为然,想了片刻直接反驳道:“空**来风,只怕有因。虽然微臣也认为岳家忠诚可信,可是最近谣言四起,说是岳家泄露了军机,而且就微臣所知,岳雨将军自从被降为川中守将后,曾经三次深入叛乱之地,并和不少叛逆头目多有接触,但却没有上报朝廷所行何事,如此作为,难免会给人口实,上折地官员也是据实以陈,并无过错,严惩一说,似乎太过,还请皇后考量!” 卓妙姿听这文武两位重臣各说一辞,只觉头皮麻,太阳**都感到隐隐作疼,她本非雄才大略,满怀野心之辈,碰到这种事情,只觉得十分为难,似乎两方面说的都正确,但自己只能选择一边,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既然这样,让哀家再好好想想,两位还有什么事情吗?” 司马风扫了一眼吴武,见他也苦笑摇头,只得上前说道:“如今建康官员人心不稳,不少人四处活动,甚至一些人还有大逆不道之举动,微臣为了此事,几次求见白掌院,都被她所回避,微臣恳请皇后宣她入宫,面谈此事!” “这,”卓妙姿面露为难,沉吟片刻,还是说道,“皇上临走时,特意叮嘱哀家,不得随意打扰白掌院,总理大人的提议,哀家不能照办!” 司马风脸色一变,还想再说,可是吴武却站了出来,大声说道:“皇后说的是,白掌院负责监视对我大宋不轨之徒,实在是不能让人随意干扰其行动,如今军情紧急,还请皇后可以尽快决断,微臣还要向皇上汇报此事的进展。” 卓妙姿摆摆手,有些无力地说道:“知道了,你们先走吧,朝廷的事情,两位有劳了。” “微臣不敢!” 司马风吴武两人连忙恭身迎送卓妙姿离开。 卓妙姿一走,司马风就很不客气地对吴武说道:“吴大人,自从皇上离京,你就几次三番的借用军情危急为借口,强行摊派,弄的官绅富商怨声载道,而且屡次诬陷地方官员接运不力,拘捕官员,实行军管,弄的沿途百姓不得安生,如今你还要征召,不知你是何居心?” 吴武神色如常,淡淡的说道:“如今西北军情确实紧急,我所行所为,也是为了让皇上可以安心抗敌,不用担心后方物资补给!” 司马风眉头一挑,很不客气的说道:“唯有人心安定,才能谋求皇图霸业,如今你的作为,犹如釜底抽薪,舍本逐末,这种作为难道真的仅仅只是为了皇上?” 吴武眼中寒芒一闪,似乎多了一些东西,看了司马风片刻,冷冷的说道:“我知道总理大人想做什么,只是那些人病入膏肓,根本不值得大人去救,在下和梅大人的意见一样,唯有拔疮去脓,才能重获新生。在下还有事情,告辞!” 司马风的脸上血色尽退,沉默片刻,喃喃自语道:“通敌叛国,夷其三族,尔等为何要如此糊涂!” 四周无语,只有阵阵低鸣的过堂风传来沉沉低啸,显得冷漠苍凉。 第五章 战况逆转 满疲惫。 一连三天,长空无忌都面临着最严峻的考验,不台不愧是蒙古名将,他一出手就没有给长空无忌多少可趁的机会,以五千人为单位,轮流不断的对小山进行攻击,日夜不停,完全不顾严寒和怜惜士兵,以蒙古人为前锋,金人降军为后队,持续不断的接连进攻,让长空无忌连喘口气都难。 特战队的士兵也在这种危急的时候,再次证明他们的确是精锐中的精锐,虽然情况恶劣若此,但他们还是沉着应战,寸土必争,将弱势的资源最大合理化利用,用山石充当滚木,在山坡周围挖出一些沟壑陷阱,组成搏杀队伍,趁着对方攻势受挫的时候进行反冲锋,打乱对方的进攻步伐,虽然前沿阵地几次易手,但小山防线却牢不可破,让不台的进攻屡次无功而返,使得战局出现僵局。 长空无忌这几天一只不眠不休,密切注视着敌人的动向,将手中有限的力量最大合理化配置,击破不台的几次声东击西的图谋,就算如此,长空无忌还是感觉到无奈,对方力量强大,自己一方虽然骁勇,但终归人数有限,三天时间,已经有二千人伤亡,想起这个,他的心里就感到一阵不舒服,这些人可都是百战精英,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子弟兵,死在这里,多少让他有些为他们不值,最重要的是。他明显感觉到这次被敌人伏击十有**是被人所出卖。想起这个,他就更加不舒服。 望着山坡下气势有些衰落的敌军,他摇摇头,将一些不合时宜地思想甩出头去,现在拼地不光是实力,还有意志和斗志的较量,就算这次输了。只要斗志还在,就不难赢回来…… “长空将军,6将军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满脸倦容的仇天浩拿着一封信件过来。 长空无忌看了看。是战场上常见的箭书。抽出里面的东西,匆匆浏览了一下上面的内容,嘴角露出古怪的笑容。片刻之后,他才点点头对着仇天浩说道:“告诉6将军,就说我愿意和不台相见!” 仇天浩愣了愣,有些犹豫地劝解道:“将军,这是不是太冒险?” 长空无忌看了看他。没有解释,但眼中的神情却让仇天浩不敢再多说。转身就去执行命令。 没多久,几支箭书也被射到蒙古人阵营。 不台得到答复之后,只带了十多亲信卫士,施施然的来到山脚下,他很想看看,这支给他造成极大麻烦地宋军将领到底是何人,为何有如此本事? 没多久,他就看到一名年轻地宋将孤身一人的出现在阵前,初以为此人不过是对方的前锋,可是当不台看到对方后,就断定此人就是他要见地人。 真是够大胆的。 不台带着一丝欣赏的味道看着长空无忌越走越近,当看到长空无忌年轻的脸庞时,心中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和宋国交战这么长时间,他一直有个感觉,宋国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任凭别人欺负的弱小王国,这种感觉在他看到长空无忌后越强烈。对方如此年轻,就有这样地成就,加以时日,那更是难于想像。 一种嫉妒涌上心头,习惯的杀机从心头冒起。 倏然一惊,不台想起自己和对方见面地目的,暗骂一声糊涂,严令手下不得妄动,静静的等着长空无忌来到他们前面停下。 此人的神情气度浮躁中却又透着沉稳,疲乏的神态中却又带着深沉的自信,眼中甚至还隐藏有一种不同于平常年轻人的狂热,这种狂热让不台感到很熟悉又很陌生,南征北战上万里,见过不少青年英杰,可是这种狂热的眼神却还是初见,让他感到些微稀奇。 长空无忌这个时候也在打量着不台,一身蒙古的羊皮大祅,外面穿着一件精致的皮甲,双眼如同鹰隼,冷峻锐利,额头虽然可见皱纹,可是精神却还昂然,只是脸上的疲惫却很清晰,毕竟岁月不饶人,这名蒙古名将也只是个老人而已。 “不台?” 不台策马移前几步,望着长空无忌点点头,语调怪异的说道:“你就是长空无忌?” 长空无忌淡淡一笑,无可无不可的说道:“当然,找我何事?” 不台冷冷的注视了他片刻,脸上的肌肉跳了跳,平静的说道:“现在的情况你很清楚,如果你肯交出公主和王妃,我就撤兵,如何?” 长空无忌低下头,似乎在思考他的这个提议,一时没有回答。 不台有些紧张的看着他,非常期待他同意,若非迫不得已,他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尽出全力来攻击这支宋军,可是只要想到对方手中的人质,还有大汗的亲自督令,他就感到无奈,如今余介的大军已经离这里只有一天半的路程,可是他已经没信心可以在一天内攻克这个山坡,更何况,他一直担心的那个郭风一直没消息传来,这不是什么好兆头,长期征战的经验告诉他,这里的战事不能再拖,就算自己再不甘心,也只能放过对方,毕竟公主和王妃才是最重要的。 “不知将军是如何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正在期待对方给予自己肯定的答案的不台一愣,沉吟片刻才答道:“这个无可奉告,如今时间紧迫,将军还是尽快答复才是。” 听到这个答案,长空无忌似乎没有半点失望,定定的望着他,肯定的说道:“只要我特战队还有一个人在,就不可能答应你的条件,请吧!”说完,一转马头。迅远去。 不台愕然片刻。一把擎出长弓对着长空无忌远去的背影,弓为拉满就被身边人所阻,正欲怒,却看到远处山坡上有几个窈窕的身影被拉了出来,愤恨地将弓一扔,策马而回。 长 刚一回到阵地,就听到山坡下面地响起尖利的牛角号蒙古步兵蜂拥着冲了上来,野蛮的叫嚣声,直冲耳膜。 只是轻轻一瞥。长空无忌就知道对方这次已经不顾一切了。只要看到三天来,一直在山脚下不动的不台大也加入了冲锋攻击的队列,他就知道。对方已经打算和自己拼了。 “列阵,弓箭手准备!”不用长空无忌说什么,手下的军官就开始下着命令,正枕戈休息地战士一跃而起进入战斗位置。弓开弦,刀出鞘。严阵以待。 弩箭如雨,仰面攻上来的蒙古人纷纷倒下,可是对方并不退却,继续强攻,很快,只射了三轮,对方就已经冲到阵地前,四面八方的呼啸着卷入宋军阵地。 转眼之间,拿弓执弩地战士就变成左盾右刀,以伍为单位,和对方展开激烈地搏杀。中间阵地的防守主持是6望归,他一边指挥后防的弓箭手对远处地敌人进行覆盖射击,一边组织起一支千人左右的反攻队伍,鲁不花也赫然在列。 呼吸之间,拿出猛劲的蒙古人就突破了几道前沿阵地,6望归大吼一声,一声令下,带着身后的战士向着对方的攻击队列进行反冲锋,如同一道劈空闪电,穿入对方地大阵中,6望归一马当先,手中的长枪甚至带起阵阵冷电寒芒,挥洒之间,只见惨叫不绝,血肉乱飞,转眼之间就夺走十几条人命,真是挡者披靡…… 6望归地勇猛成功的带动身后的宋军战士,连日的疲劳被暂时压下,个个如同猛虎下山一般,不断的在大阵中搅动,将对方原本完整的攻击序列打断打乱,让对方如同波涛的攻击陷入中断,为己方部队守住阵地创造了条件。 尽管损失巨大,但不台这次是铁了心要取得战果,不住的催促手下人攻击,当看到手下人攻击并不理想的时候,不顾身边人的劝阻,亲自带着身边的亲卫督阵,无论是蒙古人,还是金人,只要敢退,就地斩杀。 被逼上绝路的蒙古战士也爆了野性,纷纷出嗷嗷的狼叫,有些人甚至披肩露膊,喘着粗气对着宋军迎面冲上,激烈的搏杀和惨叫撕裂了大地,扫荡了天空。 6望归带着战士,犹如一把钢刀,不断的和对方的长剑进行互砍,一直激战了大半个时辰,也不知杀了多少人,最后只记得带着战士在对方的大阵中的冲锋,砍杀,身边的战士不断的倒下,而眼前却还是不断涌上来的敌人,杀之不尽,砍之不绝,密密麻麻的都是敌人,就算闭上眼睛将枪捅了过去,也可以刺穿一个敌人身体。 “***,老子和你们拼了!” 6望归眼角余光一扫,看到鲁不花正一把抱住一名蒙古人,一口狠狠的咬在对方的喉咙上,两人翻滚着倒地,大批的蒙古人已经围杀过来。 嘿,吐气开声,6望归一脚蹬开身边的蒙古兵,大吼一声,手中的长枪挥舞成一个大轮,出丝丝冷裂之气,继而真气凌空,威力绝伦的先天真气狂涌而出,犹如一个巨大的磨盘,向着四周的蒙古兵压去,凡是被这个磨盘挨住的蒙古人,立刻肢体分家,血肉乱飞,所过之处,只留下一具具血肉模糊的肢体。 强绝无比的真气,配合经过无数次生死搏杀的招式,挥出无与伦比的力量,惨号惊呼,血肉模糊中,6望归迅的杀到鲁不花的身边,一举将涌向他的兵器尽数挡开,左手一抄,将满口鲜血的鲁不花拉起来,大喝一声:“退!” 在6望归的带领下,残余的宋军瞬息之间就杀回阵地,身后的战士迅拦住对方尾随的追击,让6望归带着残存的战士回到中间阵地暂时休整。 不到一个时辰的冲杀,一千人就损失过半,回来的不足六百。 “噗!”一口鲜血喷出,6望归感觉到心头的烦闷减轻了不少,刚才强用刚领悟不久的先天真气,伤了经脉,吐了这口血,觉得轻松许多。 被6望归所救的鲁不花递来一杯水,6望归抿了一口,又吐了出来,望了望阵地前已经白热化的拼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次敌人来势如此猛烈,看来这次不好捱。 “让预备队放弃支援前沿,准备第二道防线!” 山顶上的长空无忌放下望远镜,对着身边的传令兵说了一句,然后转身找到仇天浩,语气淡然的说道:“你去看住那两个人,如果中间阵地被突破,你就杀了她们!” “是!”仇天浩眉头都未皱一下,转身离去。 长空无忌再度望向山下,当他看到不台的大已经出现在前沿阵地的时候,他露出无奈的苦笑,不台这次是卯上他了。 “将军,将军,”几乎是在蒙古人激烈猛攻的同时,一名侦察兵连滚带跑的冲过来,一见长空无忌就大声喊道,“将军快看东边,看东边……” 长空无忌望向东边,远处的景物蓦然清晰了,在视野中大批披着白色披风的战士冲杀过来,正在外围布防的蒙古兵慌乱的,他们有些散乱的想阻拦这支队伍,可是却收效不大,这些人很快就冲破他们的阻碍,向着山谷冲了进来,顺着两边的山岭,对着山脚下的蒙古兵冲杀而来,气势万钧…… 援军,他们是援军! 放下望远镜,长空无忌的脸上并无半分欢愉,也无半分获救后的喜悦。 他知道这支队伍是统帅的,虽然是他救了他,但他在深心里并不想看到这支队伍来救他。 只是事实毕竟是事实! “阿风,看来你也找到你要追寻的道路,可是为什么是这样?” 长空无忌喃喃说完,脸上的神情说不出是悲伤还是遗憾,可是当他转过头面对传令兵时,神情却是极为平静。 “传令,准备反攻!” 第六章 新的发展 久的对视,两人似乎都不愿意先开口,彼此都还是彼往的熟悉中却夹杂着一种淡淡的陌生,似乎有一种眼前这个人不再是那个人,可是却的确是那个人的怪异感觉,让人沉闷的有些难受。 “皇上让我来接应你!”郭风先开口,语调犹如这个寒冬,带着丝丝冷! 长空无忌没有回答,转过头,望着山下仍然在激战的战场,沉默良久才语调奇异的说道:“为什么?” 这句话无头无尾,但郭风却知道他想问什么,走到他身边,和他并肩看着山下的战斗,语气十分淡然的说道:“很重要吗?我们现在赢了!” “赢了?”长空无忌愣怔了片刻,有些无意识的回应着,“对,我们的确是赢了,战场上也没有比赢更重要的。” 郭风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狂风军和特战队两路夹击,将不台围困在一个狭小的山凹中,犹如啃着一个大饼,每次前进都会撕掉一小块,完全吞噬干净,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若非是你,不台只怕不会落的如此!”长空无忌望着山下,似乎有感而。 “只是这个机会却是你给我的!”郭风的接话带着一种耐人寻味的味道。 长空无忌看了他一眼,突然展颜一笑,对着他伸出右手。 郭风半分都未迟疑,也伸出手去,两双有力的大手终于合到一起。 “不管生什么事情,我们都是兄弟!” “一起下去吧!” 郭风冷峻的眼神中掠过些微暖意。但却很快又被冷峻掩盖。收回右手,向着山下走去,长空无忌露出笑意,望着山下,眼中掠过狂热地渴望,抚摸了一下腰间地刀柄,也跟着下山而去。 在两大统帅的督战下。特别是狂风军不顾生死的猛攻,原本就是疲军的蒙古军逐渐呈现不支,那些金人降军先动摇。进而引起蒙古阵线的整体缺漏。 6望归抓住这个机会。带着五百勇士一举突破对方的中央防线,硬是将其分割成两块,然后会合狂风军。分而杀之,让战况越向着自己这边偏移。 陷入绝境的不台却是出奇地冷静,他定定的看着对方对己方战士的围杀,冷酷地神色没有半分动容,他在思考一个问题。郭风到底是怎么瞒过他地布置,竟然在如此近的距离内对他起攻击。这应该是不会生的。 原本情报上早就清楚表明,郭风地主力在离这里三百里的东边,可是现在这些人的出现很明显证明这个消息是错误的,为什么会如此? 难道他们是一早埋伏好的? 不台地脸上露出不知是赞赏还是愤恨的表情,望了望在对方战刀下哀号地战士,对着身边的人冷冷的说了两个字。 身边那名传令官愣了片刻,才在不台的冷酷目光中传达了命令。没多久,和宋军一线接触的蒙古人犹如了疯似的反扑,而不台此时却做出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他带着身边的亲卫,向着东边突围而去。 似乎没有人想到他会抛弃大部队独自突围,就在长空无忌意识到自己的布置给予了他可趁之机的时候,不台已经带着数千人突出包围,向着远处奔去。 长空无忌正要下令追击,郭风却拦住他,淡淡说道:“狼在陷入重围的时候,一般都会让头狼先逃。” 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长空无忌没有询问,指挥部队对剩下的蒙古人进行围剿,失去了不台这个主心骨,其余的蒙人或死或降,很快就被击溃,没多久,漫山遍野的就只见特战队和狂风军的人在追杀着散兵。 “余介明天会过来,我先走了!”郭风不等长空无忌说话,转身向着山谷外而去。 长空无忌站在当地望着他的背影,并未说话。 一名身穿皮甲的战士向他跑了过来,来到近前,长空无忌才现此人是他见过的姚琼枝。 “风将军让我将这个交给将军!” 望着姚琼枝手中的半截断箭,长空无忌询问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风将军在东边三十里的地方埋了一些物资,将军拿着这个去接洽,就会有人带将军去!” 长空无忌微微一笑,郭风想的很周到。 将断箭举在眼前看了片刻,笑着收入怀中,正欲找人去办理此事的时候,姚琼枝却再次开口问道:“将军,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哦,”长空无忌有趣的目光落到她身上,“你想问什么?” “你真的抓住了蒙古的公主和皇妃吗?” “是的!” “为什么风将军却连看都没兴趣看?”姚琼枝的脸上露出十分不解的表情,看的出来,她对这个问题实在很疑惑。 长空无忌望了望远处,已经看不见郭风了,摇摇头,带些苦笑味道的说道:“他没时间去羡慕别人的功劳!” 姚琼枝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明白,又似乎没明白。 长空无忌将她的表情尽入眼底,暗自想道:郭风这个心腹到很有意思,只是却非将帅之才。 姚琼枝沉吟了一会儿 转移话题,脸色有些奇异,更带着不解的问道:“听将军都是皇上亲自教导出来的弟子,就将军看法而言,皇上的兵法到底有什么不同?” 长空无忌若有所思的看了她几眼,沉吟片刻才说道:“这个问题不是你想问的吧?” 姚琼枝微微愣了愣,长空无忌没等她解释,就继续说道:“为求胜利,不惜一切。” 眼角看到仇天浩正匆匆过来,长空无忌没有再和姚琼枝多说。转身迎着仇天浩而去。 姚琼枝站在原地思索良久。才怅然若失的摇摇头,举步离开,她仍然不明白,为什么可以这样?她可以感觉到长空无忌知道了郭风所为,可是他却没有任何介意的表现,这让她很迷惑,这到底是为什么? 听完仇天浩地汇报。长空无忌望了望已经走远地姚琼枝,摇摇头,转身向着山顶走去。那里还有两个重要的人质需要处理。 …… 郭风留下的物资很丰富。从兵器到药物,全都有,甚至还给他预先找了一块背风的扎营地。让这批激战数日的疲惫劲旅可以放心的歇息。 痛快的洗了个热水澡,又吃了一顿热乎乎地羊肉锅,长空无忌感觉浑身都暖和起来,甚至有点燥热的感觉,拉着6望归一起在外面练了会刀法。浑身舒坦后,才安排6望归去巡营。并召集百人长以上的军官询问部队地情况。 最后结果统计,此刻部队还剩下无伤或者轻伤地四千多人,重伤的也有一千多人,战死的接近二千之数,其中鲁不花地五百马贼军因为和蒙古人仇恨太大,一直拼杀在最前线,如今连伤带残只剩下数十人,仇天浩所部八百人,也只剩下三百能动的,特战队也折损了一千多人,算的上伤筋动骨。 只是此战却将庆原蒙古军重创,光俘虏都有近三万,加上被杀死的二万到三万人,溃散的一万到二万,庆原近八万地蒙古军完全崩溃。估计不台也没想到,当初召集庆原路大部分的蒙古军队,以绝对优势地兵力进攻,却会导致如此局面,使得蒙古在庆原的兵力完全瓦解,可以说,从此刻起,蒙古在庆原将再无作为。 综合比较下,这是一场可以称之为大捷的胜利,虽然这场胜利是在狂风军的协助下取得的,但特战队上下无不认为,自己一方才是取得这场胜利的关键,而狂风军也认同这个说法,于是在呈送给赵昀的奏折上,就写着红龙军团特战队在狂风军的协助下,取得庆原大捷,并将详细情况写成正式的文书,送交赵昀和兵部。 其中长空无忌特别提到仇天浩和鲁不花的功劳,并将他们立为该战的功,但因为攻克六盘山一战时,他们还不是宋军,所以这个功劳只有嘉许而无奖励。并好言安慰他们,许诺等皇上知道他们的功劳,一定会加官进爵,补足他们所部。 这也让痛心部下损失的仇,鲁二人心情好了许多,和大营中其他将领讨论起这次自身损失这么大,陛下会不会让他们暂时休整,那是不是说明他们赶不上将要展开的大战? 这个结论让很多人都感到有可能,毕竟特战队经过这么多的大战,所存不过三分之一,突击队更是几乎完全战死,连编制能否存在都是问题。特别是听到余介即将到来,这些残存的将领们更是感到为难,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的顶头上司,有点担心他会以不听军令,导致战败的错漏,借机恶整他们。 面对属下们的担心,长空无忌淡淡说了一句:“我们出兵,是受到陛下允许的!” 这话让手下的将领心中大定,可又担心起长空无忌来。 和长空无忌出生入死这么久,虽然损失很大,但这些残存的将士却品尝了胜利的甘美,失败的悲伤,战友的离去,行军的艰难,这种种经历反而让他们觉得心里踏实,比之余介当政时,一味要求他们死守的无奈要痛快的多,他们已经认同长空无忌的统帅地位,如果长空无忌因为先前的错误而被调离,他们感到很难接受。 长空无忌欣慰的看着眼前的众将,想起王胜,王子玉,张致远等等,许多熟悉的面孔在眼前晃过,最后归结为一句话:将兵一体,荣辱与共,生死存亡,心思一念! “无须担心,别忘了,我们抓的两个美人!那可比我的人头值钱多啦!”长空无忌笑出声,言语中的轻松让所有人的紧张担心一下就消失,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就在特战队残存的将领和长空无忌水乳交融,彻底彼此接纳的时刻,一直在外面巡营。并负责和狂风军联系的6望归掀帐进来。一股寒风刮了进来,不过瞬息间就被帐中热烈地氛围驱散。 扫视了一眼,6望归似乎也感受到大帐中轻松热烈地气氛,冷峻的脸色也稍微融合一些,走到长空无忌耳边悄声说了一句。 长空无忌点点头,拍拍手,将众将注意力吸引过来后。大声喝令道:“事情就这么决定,虽然外面有狂风军战士的防守,但我们不能放松警惕。今夜同样双岗。散了吧!” “是!”众将知道两 有问题要讨论,于是应了一声赶紧离去。 不过仇天浩和鲁不花要走的时候,长空无忌却叫住他们。 众将离去后。6望归和长空无忌又交谈了数句,6望归才点头出去。 面对仇,鲁二人询问的目光,长空无忌轻松一笑,很淡然的语气:“小风派人将不台的人头送来。说是和博尔术一起送给陛下。” “啊?!!!” 仇天浩和鲁不花二人一起站了起来,惊讶出声。 他们二人一直生活在西夏。对于蒙古人地了解和恐惧可谓远在长空无忌等人之上,成吉思汗四犬之名威名远扬,他们早就听说过,这不台就是四犬中的折里麻,也就是有谋略的人,在四犬中地地位仅在哲别之下。 在哲别病逝后,他就是成吉思汗地头号战将,虽无经略一方之才,但论及行军打仗,独当一面,蒙古众将无人可比。西夏闻他之名而颤抖的将领不知凡几,可如今,这样一个人的人头,却被当做礼物一样送来,饶是仇,鲁二人再如何想,也没想到这种可能。 “他今日不是逃脱了吗?为何还会……”仇天浩毕竟见识足一些,惊讶片刻就问出心中地疑难。 长空无忌对他的疑问了如指掌,站起身来,摇摇头,学着郭风的语气说道:“狼在陷入重围的时候,一般都会让头狼先逃!”停顿了一下,才带着赞扬继续说道:“只是风将军却是个深知狼群习惯的好猎人,走吧!” 话音未落,他就当先出去,让满脸困惑地仇天浩若有所得的点点头,拉一把还陷入震惊中地鲁不花,紧跟长空无忌而去。 宋军良将如此之多,看来驱逐蒙古,为乡亲们报仇的愿望一定可以实现。 这个想法让仇天浩越坚实了跟随长空无忌的念头,比起找到文贵,凭借世家交情而获得帮助,他更愿意从战场上获得名位。 两人走出大帐,就看到6望归陪着一位穿着四品军服的儒雅宋将走来,这名宋将的手中还提着一个盒子。 “长空将军,我们又见面啦!”来人轻松自如的和长空无忌打着招呼,语气很是亲热,还带着感慨。 长空无忌几步迎了上去,爽然一笑:“是啊,能和夏参谋再度相逢,真是有恍若隔世之感!”对于郭风军的参谋夏平,两人可是打过交道的。 夏平有些惊异的看了长空无忌几眼,呵呵笑起来:“长空将军比之当初多了几分冷沉,更显得威仪过人,这次风将军让我转交给将军,说是给将军赔礼!” 赔礼?呵呵,看来他也知道这么做不地道,用这种方式道歉来啦。 长空无忌心中清楚的很,一把接过盒子,看都未看的交给鲁不花,直接邀请道:“请你转告他,我代特战队的战士谢谢他的赔礼。不过现在我还想问一些最新情况,请夏参谋不吝指教!这是我的两个属下,仇天浩和鲁不花,他们对蒙人很熟悉。这位是狂风军的参谋夏平将军,你们认识一下。” 夏平见对方如此洒脱也十分欣赏,出卖长空无忌以换取攻击不台的良机,这种事情让夏平对郭风有不少腹诽,不过此刻见到长空无忌如此,才有些恍然,也许就是因为如此,两人才成为莫逆。 一边在心中估摸着两人关系,一边笑着和仇,鲁两人打着招呼,寒暄几句后,一起进入大帐。 交谈中,长空无忌问起如何杀死不台的经过。 通过夏平的讲述,帐中之人都觉得不台死的不冤。 郭风为了击败不台,通过许多渠道了解他,并和他数次交手,通过他的指挥风格,谋略战术,加上对蒙人习性的了解,他肯定不台是个坚韧有决断,并且善思善谋之人,遇到不可抵抗的危险,他最常用的战术就是分散突围,让人追无可追。借着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郭风训练了上千名神箭手,并让他们埋伏在不台最可能撤退的路线上。 等狂风军从后逆袭,导致不台判断出事不可违,率先撤离的时候,狂风军的骑兵部队紧追不舍,并多方拦截,最终让不台做出分散突围的决定。在郭风亲自带人追赶诱导下,不台做出错误判断,带着一千多人逃到埋伏地。看到不台,埋伏的弓箭手顿时万箭齐,让不台连躲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乱箭射杀,所带一千多人尽没。 后郭风让十几个蒙古俘虏分别辨认出不台,将其枭后交给夏平,让他带给长空无忌做为赔礼。 这番讲述,引得众人不住的嘘唏,对于郭风的心性和谋略也有了更多的认识。随后夏平又讲述了西北三路的最近局势,并说及临洮的蒙古主力在成吉思汗的带领下,突然进攻利州,一路势如破竹,已经逼近宋军在利州的粮草重地西和州。 平凡语:停了太长时间,先写一章练练手,这几天更新可能比较慢,等找到整体感觉就会加快。最后还请大家支持新书《极夜苍穹》! 第七章 大幕拉开 梧小镇,宋军最高指挥所在。 我裹着貂皮大祅,穿行在小镇的街道上。今天已经神始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再过几天新年就要到来。看着这满天的大雪,估计明年会是个丰收年。 不是有句俗话叫‘瑞雪兆丰年’,如果再以人体为肥料,鲜血来浇灌,是不是会收获的更多? 这个问题看来明年就可以搞清楚! 此时的小镇已经完全被宋军接管,所有的居民都被迁移走,近十万的宋军让这个小镇人满为患,街道两边的房屋中全都是战士,放眼望去,都是一片的白色军祅和披风。 小镇的街道是用青石板铺就,很平整,踩上去颇为坚硬,如果不是将积雪清理干净,结上冰渣,只怕可以开个溜冰场。我一边走,一边细心的感受着脚底传来的感觉,修紫暄和索无常走在我身后,始终保持着一肩的距离,频率保持的极为精准。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中就走出了小镇,小镇外光秃秃的耸立着几个小雪包,不多的几棵大树上挂满冰锥,冰枝琼树到也可观,可惜独木不成林,看上去寒酸了许多。 我举步走向一个小雪包,上面已经被人清理出一条小道,我慢慢的走上去,走到一半,我就停下脚步,因为我看到一幅奇怪的景象。 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正在挖掘一处壕坑,因为雪大土硬,他们很是吃力,不住的喊着号子。喘着粗气。汹涌的热气让靠近地雪花纷纷消融,变成无数地水珠落下,他们浑身都被浸湿,可还是恍若未觉,热火朝天的干着,士气很是高昂。 我有些奇怪,这些人是那里的?说他们是随军的民夫。可又不像,再说,这里现在是不可能有民夫存在的。所有的后勤和工事都应该由辎重营负责才是。 目光转向索无常。他赶紧说道:“启禀陛下,他们是罪军!” “罪军?他们也是军人?犯了什么罪?” “他们原本是西川安抚使安丙的部下,后安丙被陛下诛除。他们又跟随制置使桂如渊,此次桂如渊谋逆,他们也被牵连进来,被判为罪军,配到京兆戍边。如今在军中做些杂事。” “哦,那他们就是反迹昭彰。可是对方亲信?” “是,也不是!” 我顿时大感有趣,望着索无常,等待他地解释。 索无常没有让我失望,很快接道:“这批人为的叫邹孟卿,他本是开禧元年的进士,初任丰城知县,后转授湖北鄂州蒲知县,此后仕途还算平稳,先后调江陵府司法参军,南安、靖州、南雄,广南东路提刑、京西南路转运兼提举常平茶盐使、襄阳府知府、京西南路安抚使。因与当时得势地朝廷大臣雷孝友有隙,遭谤,又贬丰城。后嘉定年间,有逆贼张福、莫简领导红巾贼在利州路兴元府起事,接连攻克州、果州、遂宁府和普州,先锋军到达梓、汉二州,直逼成都,锐不可当。 此事传到朝中,引起震动,雷孝友为了构陷于他,将他向先皇举荐,让其接任行军参议,焕章阁、兴元军利州东路安抚使。邹孟卿领兵前往利州后,将部队屯扎在山下叛军上山砍柴和取水地要道,结果不出几日,叛军大乱。邹孟卿一鼓作气起总攻,大获全胜,击败张福,并将其抓获解送当时的西川宣抚使安丙处,不久,又俘虏莫简及其千多贼军,获得安丙盛赞。后因此功升任四川制置茶马使,负责川中异族的茶马互市,成为安丙亲信,曾经帮助其对抗我军。 桂如渊投靠陛下后,劝服此人,让他改换门庭,听命于陛下。此人自从投靠陛下后,还算勤政,和周边异族打交道皆能使其信服,很有威望。此次一些异族借恭祝陛下登基为名,行刺杀实迹,根据调查,有几人就是他出面为桂如渊联络。后桂如渊事败,离奇身亡,朝廷查办大臣追索下,查到他,于是就下令拘捕。而他手下众多兵士竟然聚众对抗,四川总督张世年正欲奏请陛下派兵剿灭之时,此人突然自缚于总督门前,俯认罪。其被判充军京兆之时,手下众多军士鼓噪,引起川中不安,结果悉数被判为罪军,充军于此。” 这个邹孟卿地经历还挺丰富的,特别是其颇有将略,应该是个人才。 “雷孝友?”我站在原地走了两步,喃喃出声,“这个人朕听过,他很得朱熹赞赏,并曾经上折贬诉韩佗冑等人,获得不小的名声,其后更和史弥远并列为相,只是受到排挤,被贬到福州去啦。后来听说他不满朕的诸般举措,闹了一些事情,后来就没听闻。这个邹孟卿既然是和他有仇,朕反到要见见。让他过来!” 索无常转身就去办理此事,很快,他就带着一个四十多岁,身材适中,满脸书卷气的儒雅汉子走来。 恰在此时,远处地树林中惊起一群斑鸠,它们惊叫着向着四边飞去,在风雪中出声声哀鸣。 “雄鸠唤晴,雌鸠唤雪,晴雪难分!”我随口说出一句对联。 “飞龙在天,潜龙在渊,天渊莫测!”一句几乎是随口答来的下联让所有人都看向邹孟卿,暗赞此人文思过人。 成为众人焦点地邹孟卿毫无所觉,反 我五步远的距离行礼道:“罪臣邹孟卿奉谕而来,还下!” 如果他没有说出那个下联,我可能只是随意见见他,最大的可能也就是赦免他几年罪,可他的这句回答让我的心中一跳,难道我随口的一句话都会让他猜到我此刻的心意。 “免礼,抬起头来!” 邹孟卿抬起头,他的相貌算不上很杰出。但却五官端正。没有让人可挑剔的地方,特别是他地眼睛,清正坦然,毫不回避我地目光,显得心中荡荡,气正神清。 气坚百折,风裁独整 这八个字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这让我越好奇,这样的人,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双目直视此人。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口中却问道:“看你也是个英雄人物,为何会附逆?” 邹孟卿露出苦笑,也不回避。坦诚道:“陛下认为罪臣是附逆,而罪臣当时却以为自己是建功!” 若我身边是建康那些大臣,估计已经对他开骂,他的言下之意,就是指自己被人欺骗。 很有意思的一个人! “你不怕朕?” “生死之外。有何可怕?” “哈哈哈……”我大笑出声,觉得这个邹孟卿实在对我胃口。让我看他很顺眼,“邹孟卿,你是条汉子,这样吧,我交给你个任务,你若完成,你们的罪责就一笔勾销,如何?” 邹孟卿再度行礼,哄声道:“一定竭力,不负陛下所望。” 问都不问,直接应承,若非敷衍,那就是干臣。 我看了他片刻,觉得他应该是后者,也就不再犹豫,直接道:“无常,你安排人带他去更换装备,今夜随杨沃衍起程,暂时任为副将,协助杨沃衍。此行目地,让他直接问杨沃衍。” “是!”索无常领命后就带着邹孟卿离去。 “飞龙在天,潜龙在渊,天渊莫测,紫暄,这句话你觉得像不像我和铁木真二人的写照?” 一直沉默的修紫暄淡然道:“紫暄不知道,紫暄只是明白,陛下自从蒙人攻入利州后就很高兴。” “哈哈哈哈哈哈哈,紫暄你真是朕地知己,告诉你一个真理,主不可怒而兴兵,哈哈,有理,太有道理啦,连铁木真这样地人都会因为愤怒犯下错误,可见古人不欺我。紫暄,你把此事记住,如果我哪天犯了同样的错误,你要记得提醒我,哈哈,今天我实在太高兴啦,哈哈……” 在我肆意的大笑中,鬼影匆忙过来。 “陛下,长空无忌将军和狂风军传来捷报,不台大军尽没,其头颅将由长空将军带来!” 又是个好消息,我地笑声越大了起来,整个原野都只听得见我的笑声。 风送远声,极达四方! …… 庆原路,邠州城,十多骑战马向着知府衙门狂奔,马上的骑士毫不在意刺骨的寒风,直迎着风雪而来,战马呼出的热气将飘飞地雪花打的老远,盘旋着在远处落下。 马蹄隆隆中,踏破街道上地寒冰,只留下一地的冰渣。突如起来的喧嚣也惊动了驻守的战士,几个为的战士注视了这群骑士片刻,又将目光移开,因为来者就是金人在庆原路的最高军事指挥金合达。 “喝!” 金合达一声断然大喝,**的战马扬起蹄子,又重重的踏下,仿佛地面都蹦跳了几下,几处屋檐上的积雪也纷纷滑落,好一阵刷刷做响。 回头一望,身后的战士都已经叫停战马,距离不多也不少,正是他们行进时的位置,显露出一手精湛的骑术。 满意的一笑,转头看向衙门前等候的一个普通装束的中年人。 此人正是完颜云花的心腹,负责金人在西北情报的哈拉。 对于此人,金合达也不敢怠慢,下了战马,对方已经来到他身前,不等哈拉开口,金合达就爽快的笑道:“哈拉大人,这次你又带来什么好消息?” 自从宋军和蒙人交上手后,金人的压力大轻,不仅残军得以保全,连咄咄逼人,号称蒙古名将的不台也奈何不了乌龟一样的余介,被迫在山沟中躲避。而宋蒙之间无论胜负,对金人来说都是好消息。因此这段时间,金合达极为愉快,比之前段日子灰头土脸,不可同日而语。 哈拉按照规矩行完礼,才笑着应和道:“大将军说的是,的确是个好消息,不台兵败被杀,成吉思汗攻入利州!” 金合达眼中的精光一闪,没有表任何看法,反边走边问道:“公主对此有什么意见?” 哈拉笑而避过的说道:“公主和王爷已经在等候大将军!” 金合达淡淡一笑。知道对方不欲说及。也不在意,随着哈拉到达后院,进入一间戒备森严地密室。 一进密室,正在说话地完颜云花和完颜承麟二人望了过来,见到金合达,站了起来,含笑问好。 金合达也不自傲。连连回礼,三人寒暄了片刻又各归坐位,哈拉奉上茶后又退了出去。 完颜云花先看了一眼完颜承麟。见他点头。才对金合达说道:“这次请将军过来,主要是有两件事情,一是蒙人名将不台为郭风所杀。二是铁木 利州,已经逼近宋军粮草重地西和州,有情报称,宋混乱,只怕西和州难以保全。将军军略一向非凡。故我和王兄,想听听将军对此的看法。” 金合达皱眉沉思片刻。才迎着二人期待的目光,转而问道:“不台被杀一事,可确实?” 完颜云花肯定的点头道:“已经证实此事,据说随行亲卫皆被郭风抛尸于环州城下,环州城因次而下,若我估料不错,余介很快就要将环州的百姓全都迁移。” 金合达虽对不台的下场感叹,但此刻却不是抒怀胸臆的时候,想了想,才说道:“不台一死,蒙人在庆原再无可为,而环州降伏,则庆原一路,除了庆阳府和原州外,其余皆为宋军控制?” 完颜承麟点点头,另外说了一件事:“王仲仁这个奸贼已经派人去联系余介,若不出所料,庆阳府和原州不日也将归宋。” 听到王仲仁三字,金合达眼中闪过几丝愤恨,片刻之后又归于平静,转而说道:“如此说来,宋军在庆原路将再无敌手,这数十万大军将何处去?若转道迎击蒙人,则路途较远,以蒙人轻骑突进地度来看,只怕大军未到,利州先毁。只是利州被宋军经营百年,一直作为抗击我大金的前沿,要塞堡垒不计其数,如今大雪纷飞,利守不利攻,铁木真用兵一向知进退,为何会如此不智?莫不是虚张声势,另有所图谋?王爷对铁木真多有研究,可有见解?” 完颜承麟看了看完颜云花,又看了看金合达,很是慎重的道:“铁木真用兵极为狡猾,这次进攻利州初看下似乎不妥,但反之,则又何尝不是一招妙棋。若其下西和州,则宋军在秦,洮,天水军地十多万大军将断绝后勤,在如今这种天气下,宋军就算有余粮,只怕也不能及时接济。如此一来,宋军若进,则要以蒙人战于野外,以短击长,胜算不大,若守,则也是坐以待毙而已,只此一招,就将临洮宋军致于进退不能之境,可谓直击宋军要害。正和我攻,敌不可守地兵家要旨,所以我觉得铁木真是真心要拿下西和州。” 金合达也对此一论点表示认可,接言道:“如此说来,赵昀此次将败。就算他将京兆的大军调入利州,只怕也是缓不济急,何况凤翔那边还有西夏近二十万的大军,岂能不顾?我推断,赵昀将调兵入利州,而铁木真攻克西和州后,极有可能北上凤州,截断大散关与利州地联系,与西夏前后夹攻大散关的三万宋军,若大散关被克,则宋军除了退守,别无他途。既然如此,我觉得我们应该早做打算,最好能制造一些麻烦,不让赵昀轻松的将庆原路的人口物资掳走,特别是王仲仁,更不能放过。还请王爷和公主早日决断。” 这番心思显然很对完颜承麟的胃口,抬头向完颜云花投以询问地目光,却见完颜云花秀眉紧皱,毫无回应的迹象,不觉得咳嗽出声:“云花,合达将军认为赵昀必败,宋军虽不会伤及根本,但元气大伤是避免不了地,故而觉得我军应该有所行动,你看如何?” 完颜云花被惊醒,看了看眼露热切的金合达,又看了一脸认可的完颜承麟,无奈的在心底长叹一声,提醒道:“二位是否太过低估赵昀?此刻西北集合的宋军几达五十万之数,可算举国之力而应此战,岂能如此不堪?再说,自从宋蒙交战以来,利州就被完全封锁。其情报流出极为有限。我甚至都不清楚赵在利州留下多少兵马。如此微弱的情报,而推断西和州必克,只怕过于勉强。 更何况以我对赵昀的了解,他一贯示敌以弱,常常让人觉得胜卷在握之后再翻转局面。我详细研究他地数次出手,现他贯以种种手段迷惑对手,等其上当后。以行己谋。若这次也是他地计策,妄动只怕会给他以口实,正好收拾我们在庆原的残余。完全占领庆原。到时庆原在他手上。就算我们有和约在手,只怕也不能让其放手。” 完颜承麟对铁木真的重视显然多过赵昀,微笑着反驳道:“云花。你太过相信赵昀能力。若是一般人,我当然会相信你的推断,可铁木真乃是草原枭雄,用兵难测,足可比我朝太祖。区区赵昀毕竟年轻,防守失当也是可以理解。更何况。我听说赵和蒙人战心未坚,出兵以来一直幻想而蒙人讲和,甚至连巩州都是如此让出,所行之策和我朝当初何其相似?如此吃个大亏有何稀奇? 云花,我看还是按照合达将军的意见,兵出邠州,一方面抢在宋军前头收复州县,并以和约条款阻止宋军掠夺人口,另外,王仲仁身为大金方面大员,竟然临阵投敌,导致我数万将士罹难,若不严惩,只怕不能收那些反复小人之心。我看,还是让合达将军统兵,你我联名写封奏折给皇上,将这里的情况讲明就是。说不定,在我军北伐奏捷前,皇上就可以收到庆原光复的消息。” 完颜云花叹了一口气,知道不台一死,而宋军自顾不暇,完颜承麟就觉得机会到来,如今再得金合达地支持,只怕自己也不能阻止。 无奈中,完颜云花妥协道:“既然王兄和将军都认为如此,云花何能 只是还请王兄和合达将军体谅国事艰难,力行谨慎才 完颜承麟连连应是,金合达也点头称善,心里却不以为然。 送走二人,完颜云花又面对西北地图看了半晌,总觉得赵昀有图谋,可想想完颜承麟和金合达二人的话,也觉得有道理。 自己是不是真的被赵昀所迷,以至不能相信他也会失败? 苦思不解下,完颜云花收起地图,正要走到院子里欣赏雪景,哈拉匆匆而来,禀告道:“公主,王爷和大将军联袂去了军营,说要出兵收复庆原,惩戒王仲仁,不知公主可知?” 完颜云花点点头,有些意兴阑珊地随口道:“知道,你去盯着点赵,有什么消息,尽快来报!” 哈拉一拱手,又匆匆而去。 看着他地背影消失在风雪中,完颜云花知道,杀了不台,这庆原就该金宋角力。 望着灰蒙蒙,如铅似的天空,完颜云花双手合十,喃喃祈祷:“愿上天佑我大金!”闭眼垂,深深弯下腰。 …… 和尚原,夏宋对峙前线,西夏大营。 西夏右丞相,夏军统帅高良惠正犹豫不定的在大帐中踱步,而副帅马肩龙,和安抚院知事罗世昌,正紧张地看着他。要知道,他的决定可关系着近二十万夏军的生死前程,这可是西夏最后一点力量。 而高良惠此刻心中也是委决难下,自从宋军偷袭了蒙古六盘山大营,自己就没一天好过,先是蒙古指责,后来皇帝又6续派来七八万援军,虽然圣旨上是让自己早日攻克大散关,可自己心中清楚,这是做给蒙古人看的,皇上是想保存实力,罗世昌的到来也证实此点。 可如今随着不台地死亡,蒙古人攻入利州,自己一方又面临严重考验,蒙古人特使镇海就在大营中,随他到来的还有蒙古四杰之一地赤老温,以及二万蒙古骑兵。他们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尽力去攻打大散关,最低也要将其拖延在和尚原。 这个要求让高良惠好生为难,本心不许,可若蒙古人胜了,只怕西夏亡国在即,若答应了,西夏最后这点骨血就将耗在这里,有个差池,西夏也完啦,这让他如何能下决断。 “丞相,镇海不达目的不会罢休,而宋人对我和好意图也是多有迟疑,不肯正面答复。就我看法而言,不如试探进击一次,若胜,则可回了蒙人,若有个万一,我也可再找宋军,讲明苦衷,想必在这个时候,宋军不会再不搭理。如此可好?”眼见高良惠走了十几圈还没决定,罗世昌忍不住站出来。 高良惠停下脚步,看向罗世昌,摇头道:“这么做不妥,宋人不答应我们求和意图,就是担心我们鼠两端,若我们在进兵后行此策,只怕两头都要得罪。如今若要和蒙,就要进军,若要和宋,最好是退军才是。” 罗世昌没想过自己的提议能通过,见被驳回,也不恼火,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马都统,就你看法而言,这次宋蒙大战谁会赢?”高良惠的目光转向马肩龙,这是他如今最器重的一名大将。 马肩龙显然早有答案,见上司询问,直接答道:“蒙人不会大胜,宋人不会大败,只要赵昀能够稳住阵脚,蒙人最多在利州劫掠一番。依我之见,此战赵昀战心不坚,让出巩州就是明证。此次郭风杀死不台更像是意外,而且宋军此次来西北的军队,番号复杂,战力也不高,远不如京兆的红龙军团,更何况大部分援军都在京兆,就算增援利州西路也来不及。利州守军大部也都被我们拖在和尚原,若我能击破宋军大营,则我军可和蒙人在利州会师,则此战于我有大利。” 高良惠沉思片刻,盯着地图上的大散关好一会儿,才猛然下定决心,扬声道:“如今加上蒙人援军,我军已经有二十万之数,对面宋军不过二万,十比一,胜算极高,我决意明日和蒙人一道进攻宋军大营,到时还请马都统多多费心。” 见主帅下定决心,马肩龙一拱手接令后就退出大帐去准备。 回头看看罗世昌,高良惠温和的一笑,带着期望道:“蒙人那边的联系有劳啦!” 罗世昌也不推拒,很是干脆的道:“明日我会设法让蒙人先攻,还请丞相不要让我军损失过大。” “这是自然!”高良惠露出点笑容,“皇上那边的奏折,你我联名如何?” 这是要我也为此一决议担上责任,真是老狐狸!罗世昌心中腹诽着,口中却连声说好。 高良惠呵呵笑起来,罗世昌也大笑出声,大帐中顿时笑声一片。 平凡语:大战的序幕拉开,各方的反应将决定其后的战争走向,更关乎到大战后的战略格局,明日四国大战将起,不如请大家猜猜铁木真在利州会碰到什么? 第八章 夜克西和 色漆黑,凶猛的寒风掠过,带走漫天的雪花,茫茫一切。 一队骑兵披着宋军惯用的白色披风,腰刀在侧,弓箭随身,艰难的牵着战马在漆黑的雪野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此刻的天色真可谓伸手不见五指,夜黑的比包公还包公,完全看不清前路,只有地面上的积雪微微反射着白光,所有人都小心的跟着前面的战友,一步步的挪着。 他们弯腰低头,躲避着风雪的侵袭,没有任何说话的兴趣,只有负责探路的士兵不时喊出前方有坑,左面不能通行的声音,不过在雪风的呼呼中,只能传出很短的一段距离,大多数的士兵只能跟着前面的人走。 大约行进了一个多时辰,风雪突然停了下来,很突然的,就这样停了下来,只剩下阵阵刮面生寒的冷气,让手足麻木的战士些微有了点感觉。 “上马!” 一名军官大声命令着,声音在黑夜中到传出老远。 没了风雪的干扰,借着积雪的反光,战士们已经可以勉强策骑,这里又是官道,道路也比较好,除了积雪不时增加一些麻烦,其余都还好。 队伍的度蓦然加快起来,很快,前方就隐约出现一座城池的影子,正是临洮宋军的屯粮重地西和州。 这队骑兵度稍微加快,没多久,就到达城门处。只是此刻城楼上黑沉沉的,连个灯笼都没有,模模糊糊的只见轮廓。 “开门。开门。上面地人都死了吗,快开门!”一个大嗓门地骑兵扯着嗓子直喊,声音在黑夜中传出老远。 回音渺渺,半天都没人过来问一下。 “妈个巴子的,老子们才从前线回来,你们个球球的,连个招呼的人都没得。给老子骂,骂死这帮龟儿子的。”一个将领满口川话的叫骂开,手下的人也纷纷起哄。各地方言国骂纷纷出笼。扰地漆黑的雪夜一片热闹。 “你们这帮龟儿子的,瓜兮兮地,给老子爬到别处去。关门啦,要进来明天说!你格老子没教过你们?”骂了好半天,上面才有个晃悠悠地人影探出来,对着底下一顿大吼,声音之大竟然将这么多人都压下去。显见也不是好惹的主。 “楼上是那位兄弟伙,这么大的雪。进不了城,浪个地了,还望行个方便,兄弟我是杨大渊,和你们将军赵广是一个地方出来的,行个方便啥!”开头骂人的那个将领在看到有人出面,制止了身边的人,换了副语气和上面的人说话。 “门下是谁,满口地怪话,王大麻子,你喝多了不是,这样的人你也答理他。告诉兄弟们,都起来,最近有消息说,蒙古人要来偷袭,说不定就是他们。”这个答话估计是个军官,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哈欠,又看了楼下,黑漆漆地,根本看不清楚。 “晓得!”那个王大麻子应了一声,转身要走,下面却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大吼:“我把你妈日得好凶的说?吼匹麻了的你,锤子吃多了的瓜麻批,爬球得远点,哈你妈喊你批弯弯回去舔批了哈!你个龟儿子的那个眼睛看到老子是蒙古人,你再不开门,等后面的人过来,老子不给你好看,你给老子等着。”这声大吼惊天动地,在黑夜中传出老远,顿时城楼上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不少人都从城楼洞子中钻出来,朝下看。 城楼上的那个军官没听懂前面的话,但后面的还是能理解,想了想,问身边的王大麻子:“他说的什么,是那个部队的。” 王大麻子嘿嘿笑了:“长官,他在骂你,他说自己叫杨大渊,和赵将军是同乡。” 听到他在骂自己,这个军官先是一愣,正要骂回去,但又听说他和现在城守赵广将军是同乡,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对着城楼下喊道:“你们是那个部队的,为什么要进城,可有通行文书?” “我们是马光祖,马宣抚的部下,从秦州奉命护送一批百姓路过这里,遭遇风雪,想进城躲避,还望行个方便,我们将军杨大渊和赵广将军是同乡,烦请通报一声。都是为国效力,何必为难同袍?” 这个话显然比那个杨大渊的话动听,而且吐字清晰,标准的大宋官话,所有人都听的懂,也让城楼上的士兵松了一口气。 城楼上的军官考虑了片刻,觉得蒙古人中不会有川人,对方很可能是友军。但开城门这个事情不能做主,于是就对下面喊了句:“等等!”自己派人去向赵广将军禀报此事。 赵广还没来,远处又影影绰绰的来了好多人,慢慢汇集到城门下,那个杨大渊也让人点亮了许多火把,照亮这些人,让城楼上可以看的更清楚。 看到人数很多,那个城楼上的军官有点紧张,一边招呼手下防备,一边派了王大麻子等几个人下去看看情况,并将他们的文书和令牌拿上来,等赵广将军检验。 王大麻子几人被绳子放下来后,杨大渊招呼几个手下热情的围上去。 王大麻子人如其名,脸上都是麻子,在火把的照耀下似乎颗颗都在闪光,年岁也有三十多岁,只是神情有些懒洋洋,没什么精神。 杨大渊最多四十,一身五品军服穿在身上,很是神气,而且热情开朗,让人看上去都有好感。 “兄弟伙的,对不住啦,走了上十里的路,连口热食都吃不上,也没什么好招待的。你看看这些人,都是拖家带口的,看着都可怜,真是日他先人板板,碰上这么个鬼天气。” 杨大渊的话和神态都很热情,让王大麻子这个大头兵感到受宠若惊,五品将军啊。能跟自己这么说话。打出生都没有过。 一边惶恐的客气着,一边粗略的看向那群人。 有老人,有小孩,有妇女,还有一些神色麻木地年轻汉子,穿着露棉飞花地夹祅,正冻的瑟瑟抖。各种手推车。驴子,板车,挑担等五花八门的运输工具上都堆满了锅碗瓢盆。见到王大麻子。还畏惧的躲避着,几个妇女还小心的将怀中的孩子抱起来,眼神游移恐惧。看上去的确很像转移地百姓。 只是最近这里很久都没有人再过来,他们是怎么来的? “蒙古人打过来,孟: 让马宣抚派人将这些人送过来,我们是从礼县那边过文书和令牌!”杨大渊身边一个眉清目秀地青年军官拿出一封文书和令牌递过来。 王大麻子看了看。上面地字不认识,但一个大将军印还是认得的。那个令牌也像是军团大将军级别才能布的令牌,想了想,随口道:“格老子地,都不容易。”说完还摇摇头,拿着文书令牌让上面的人把自己掉上去。 西和州城守赵广此时已经到来,听了王大麻子的讲述,又接过王大麻子拿上来的文书和令牌,看了看,有些疑惑,他是川中地方将领,并非赵嫡系,是桂如渊手下。这次赵昀调集各地守军上西北,他们也被调了过来,但一直不受重视。最近还是青龙军团部队离开,这些地方杂牌部队组成的守军中,他地官职最高,所以才接任这个西和州的城守。 对于此刻通行于西北地文书令牌见过是见过,可是要分辨真伪,还真没人和他详细的讲过,军部过来的文书他也没看。 翻来覆去看了片刻,还是不能决定,于是对着下面喊道:“真是浪个杨大哥洒?” “是的啥,你自个看看!”杨大渊一边喊,一边站到火把下,让城楼上看清楚。 赵广看了片刻,认出来,他就是自己的同乡,先进西北的杨大渊,此刻应该在马光祖麾下。 “日他先人板板的,还真是杨大哥来的哈,开门,让杨大哥进来!”赵广一边下令,一边走下城楼去迎接杨大渊。 没多久,西和州那扇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赵广带着几个亲兵走了出来,一见杨大渊就笑道:“妈个巴子的,老久没见大哥,抄啥子!” 杨大渊还没说话,他身后一名火把照不到的骑士就突然冲了出来,赵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刀砍倒,眼神中的惊讶凝固起来,侧倒的身子被马蹄撞到城墙上,鲜血飞洒,跌落积雪中,身周迅变红。 “杀!” 赵广身后的几个亲兵刀都未拔出,就被一群马蹄踏过,变成一滩肉酱。为数上百的骑兵通过城门涌入城内,冲到城道下,双手一撑,就跃上城道,拿出兵器就冲,没上去的也拿出弓箭助攻,让措手不及的守军纷纷中箭,倒了下去。 “敌袭!快放城……”城楼上的军官也现不对,正要招呼反击,黑暗中射来的一支长箭让他从城楼上掉落下去,砸出一个人形雪坑。 “啊,格老子,是敌人来的哈,杨大渊,你个瓜儿子的骗老子,你不得好死,生个儿子没**。”王大麻子叫骂着,一边拔出腰刀,一边迎向冲上城墙的敌人。 此刻冲上来的就是那个给他文书令牌的青年军官,看到王大麻子,微微露出冷笑,腰刀一转,一冽寒光飞过,迅即的划过王大麻子的喉咙。 砰,王大麻子抛掉腰刀反手捂住喉咙,出绝望的嘶嘶声,后退几步仰天倒地,最后眼帘中呈现的就是那个青年军官跨过他,一刀砍死另外一名宋军的影像。 “蒙人有攻利州迹象,望诸军州戒备!” 王大麻子此刻的脑海中突然想起利州总督府和守备府联合下达的文告,当时还是他接待的信使。 他们是蒙古人! 灵光闪过的同时,一层灰暗的死气布满王大麻子的面容,整个躯体也迅僵硬,再也不能将这个消息告诉别人。 被杀死多人之后,城墙上的宋军也终于反应过来,但他们行动极为混乱,有些人想逃跑。有些人想应战。有些人干脆丢了兵器抱着头跪到一边投降了。 蒙人为的青年军官看到这个情况,眼中掠过疑惑,但手脚未停,刀光闪烁,弓弦震震,大批接战的宋军被杀死,剩下地也丧失了斗志。纷纷逃离城楼。不到片刻,仅仅上百地蒙人精锐就控制了城楼,为数近千的宋军只记得逃跑。根本没有转身应战的勇气。 此时。那批疑似百姓的人也冲了进来,老人,男人。女人,小孩,几乎所有人都在往城门处涌,不时有衰弱的老人,无力的小孩被推倒。但是没有人去拉他们一把,纷纷踏过他们而去。没多久,这些人就不再动弹,任凭无数的人踩过他们。 当大部分地人都涌入城门后,最后面的一部分人越焦急,冲倒在地的人更多了,有些人不甘心下抓住一些人地脚,导致他们也跟着跌倒,又跟着绊倒数人,情形很是混乱,一时入城地度大减。就在此刻,他们身后传来低沉悠扬的牛角号声,听到这个声音,那些还没有进城门的人脸上露出极度害怕地表情,越疯狂起来,不住的抓,推,拉着前面的人,甚至张开大口,狠狠的撕咬着,只要能让他们前进一步,他们不惜用任何办法,整个脸上再也不见麻木,只有一种疯狂,因极度恐惧而来的歇斯底疯狂。 城门处一片大乱! 低沉地蹄音响起,先是一点点,慢慢越来越多,越来越响,随后犹如天崩地裂一般,整个天地都只听的见轰隆隆地马蹄声。 一队队的蒙古骑兵如同传说中的魔鬼,在黑夜中恍惚着现身,马蹄践踏着积雪,战刀渴望着鲜血,眼中更是流露出嗜血。 铺天盖地的箭雨倾泻而下,城门处拥挤的人群犹如身上突然长满荆棘,如同一个个树人般,拖着身上的枝桠,出惨嚎和嘶叫,最后不甘的倒地。 隆隆的铁蹄飞而过,只留下一地的白羽和血泥,靠近城门处的积雪也因为太多的热血浇灌,缓缓的融化,一条条血红色的小水流慢慢的聚集,最终汇集成一个个小水洼,红红的,惺惺的,还冒着热气,上面不时可以见到一点点肉皮飘荡。看上去,就像一碗血肉汤,随着地面的颤抖,不住的荡起血色的涟漪。 这批从夜色中冲出的蒙人骑兵迅的突进城内,一切挡在前方的人物都被无情的践踏,铁蹄踏碎街道上的坚冰,铿锵做响中,飞溅出点点冰渣,激烈的撞向四边,留下难看的污迹。 “哐啷!”有性急的蒙人看到街道两边的房屋紧闭,就纵马撞开房门,抽出马刀,跳下马去意图扫清里面可能的埋伏。 “没人!” “没人! “这边也是!” 一连多间房门被撞开,里面都没人。此刻就算再迟钝的蒙古人也知道情况不对,情况很快上报到前锋万户,抄马都镇抚郭宝玉那里。郭宝玉顿时感觉蹊跷,找了几个投降的宋军军官一问,才知道自从西和州成为临洮宋军的粮草屯地以来,西和州的居民都被强制迁移走。至于这些人到那里去,有说是迁移到凤州,有说迁移到兴元府,甚至还有说入川的,没个准信。 最让人难于相信的是,如此重要的地方,驻守的宋军只有二千人,而且还是战力低下的地方混合部队,连蒙人的面都没见过。他们的糟糕表现和以往的宋军大相径庭,也从侧面证实他们的话。同时,他们还说了一个重要消息,原先这里驻防的是宋军主力青龙军团士兵,在这支地方混合部队抵达三天后,就分两次离开,到那里去啦,也没人知道。 夜袭计划的制定和执行,郭宝玉都参与了,但他看到的情报并不是如此,除了守将外,其余都不一样,这显然有问题。 郭宝玉初时大惊,以为上当,派人一连打开多个粮仓,现里面都堆满粮食。城中的大校场上,也堆满了草料,粗略算了算,足够十万战马三月之用。这让郭宝玉又觉得事情不类他所想,考虑片刻,他将所有粮仓打开,却现只有一半的粮仓有粮食,其余粮仓都是空的。问那些降军,却被告知他们接防后这些粮仓就是空的。 这种情况很不对,正想下令清查城市时。那个当先攻上城墙地年轻军官走了过来。此刻他已经换下宋军衣服。穿上蒙人地皮甲,一幅蒙人将军打扮。 一见到郭宝玉,他就连忙走过来,连声道:“爹,事情似乎很不对,这批宋军战力低下,一击就溃。和我们在临洮遇到的那些简直是天壤之别,会不会有诈?” 郭宝玉神情严峻,眉宇间刻下几道深深的皱纹。看着黑漆漆的天空。好半天才回道:“德海,自从大汗决意进攻利州以来,这天象就一直没好过。我担心这是不祥之兆。” 郭德海知道父亲精通天文,一向喜欢以天文算人事,但是此刻却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有些不满的说道:“爹,如今军情紧急。若是宋军设谋,只怕我军已经落入算中。还需要早做打算,不如先退出城去再说!” 郭宝玉的目光转到他身上,摇头道:“不能退,若宋军真地有图谋,一定也是在等我们退出城后动。你看,现在我军已经将所有要害占据,宋军在城中还有何作为,惟今之计只有静以待变,只要大汗到来,我们还有何惧?” 郭德海举目四望,现城中战斗已经结束。宋军的抵抗完全看不到,除了数百宋军逃出城外,其余宋军不是被杀就是投降,要不就躲到空民宅中,被搜索的蒙军抓出来,低着头,毫无士气,表现地极为窝囊。 西和州,这座临洮宋军地粮草重地就这么被攻克? 虽然从设计到执行,都有自己的亲身参与,但直到此刻,郭德海还是有种不真实感。自从临洮接战后,就一直让蒙古损兵折将的宋军竟然会如此不堪一击,整个过程顺利地让人难于想像。 这和自己了解的,想像的,完全不一样,到底生什么事情? “是不是觉得难于置信!”郭宝玉了然的看着他,“我和你一样!” “我敢肯定,这一定是宋军的诡计!”郭德海地脸上露出深深的忧虑。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我们已经踏进来,如今就看我们能不能逃出去!”郭宝玉双眼灼灼地看着郭德海,神情中也透露着无奈。 郭德海看了看四周,现身边都是亲信,而且离的比较远,于是小心靠前一步,低声道:“父亲,你说这次大汗能赢吗?我总觉得不对劲!” 郭宝玉怒视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没有接话,转而对着外面大喝道:“让那些奴隶过来搬粮食!”喝完,又对郭德海说道:“你负责分,每座粮库至少要分十分之一,上中下都要抽出几包,另外,将校场的那些草料也剁碎了熬水,让那些奴隶喝!” “是!”郭德海眉头一扬,接令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处,郭宝玉突然感到脸上一凉,抬起头一看,雪花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飘落下来,纷纷扬扬的,迎着火把,分外的凄迷。 “大搜全城,有可疑者,尽杀!” 郭宝玉的喝令声中,大批的蒙古骑兵举刀应和,吆喝嚎叫着,向着四边街道而去,没多久,破门声,喊叫声,逐一在街道上响起。 这支攻克西和州的蒙古前锋搜索了一夜,终于肃清城中躲藏的宋军溃兵,但报上来的情报,都只表明一件事情,城中没有埋伏任何宋军,他们的确攻占了这座城市。 另外,经过一天的观察,郭德海也回报,那批奴隶除了少数拉了肚子,其余都正常,军医也证实,这批粮草没有毒。 喝了马草水,拉肚子很正常。这点郭宝玉能理解,可他还是想不通,既然粮草无毒,为何宋军会如此大意,白白送给他们这么多粮草,就算是计谋也很难说的通,难道真是粮草多的用不完吗? 没等郭宝玉想明白,城外通信兵就传来消息,成吉思汗已经到达城外,让郭宝玉前去迎接。 郭宝玉不敢怠慢,将防务交给郭德海,自己带着百多个亲卫匆匆出去。 飘空的飞雪中,蒙古人的军队分成散乱的队形,狂野的漫延过来,如同一片一片的黑色水流,快的向着前方涌动,将白色地毯遮盖住,天地中似乎只剩下一种颜色。 黑,涌动的黑,毁灭的黑! 飘荡在这片黑色上的除了那些密密麻麻的刀枪,还有那支高高举起九尾白大旗,无论战马奔腾,还是刀枪并举,都不能掩盖这支大旗。 它是如此的夺目,又是如此威严,它代表着蒙人的信念,更是指引着他们胜利的方向,更重要的是这支大旗,它代表着成吉思汗,蒙古人最伟大的汗。 第九章 无星黑夜 ……粮草皆无毒,而且情报和先前所知,差别太大,测,这有可能是宋军的诡计,只是末将愚钝,不知宋军计划为何,还请大汗示下!” 郭宝玉心情坎坷的说完自己所见和推测,小心的抬头看向成吉思汗,却现他恍若未闻,拿着一件大腹小口的银罂,不断的抚摸细看,眼中透露出一种伤感和怀念。 一边的耶律楚材以目示意他不要开口,而八思巴还是闭目默诵着经文,似乎对此毫无所闻,其余蒙古诸将也纷纷端正坐立,不敢多言。 随着回音消散,大帐中只听的见极为细微的诸多呼吸声,有种压抑的安静。 郭宝玉也垂下头,眼神半睁半闭,也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不台也去啦!”成吉思汗的声音如同地狱中吹来的冷风,带着一种透骨的寒意,“不台远征万里,枕干血战,不辞宣劳。如今他却在这里被人砍下人头邀功,你等有何所见?” 成吉思汗抬起头,目光冷酷中透着深深悲哀,黑色的悲哀,嗜血的悲哀,只有用尸体和烈火才能平息的悲哀。 这种眼神大家都见过,那是在西征花刺子模的时候,最受他喜爱的孙子莫图根被杀,当时他叫来众将,就是这种眼神。 最后蒙古诸将把整座城市屠杀一空,完全焚毁,成吉思汗的这种眼神才平息。 如今又看到这种眼神,几个忠勇的蒙古将领迫不及待的站出来:“请大汗下令,我等一定杀死千万倍地宋人。以血今日地耻辱。” 几个老成持重的将领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者勒蔑站了出来,很是诚恳的说道:“苍鹰不会因为猎物的一次逃脱而放弃飞行,苍狼不会因为愤怒而迷失心智,伟大的成吉思汗,不台已经回到长生天,可如今敌人正在我们周围虎视眈眈,请您一定从悲痛中站起来。带领我们再次击败敌人。如今天气寒冷,我恳请大汗能够让将士回去休息,等明年再来报复今日的耻辱。圣明的大汗。我们在听您决断。” 成吉思汗地目光停到者勒蔑身上。久久没有离开,好久之后才换了一种平静的语气:“者勒蔑,当初我拥有木华黎、博尔术、博尔忽、赤老温、忽必来、你、哲别、不台、畏答儿和术赤台。十个投下,如今只剩下四人,你说,这是长生天在警告我吗?” “大汗,老树枯死后会长出新树。枯草烧毁后能出新芽。您是我们最伟大的大汗,一直受到长生天地庇佑。只要您在,长生天就会一直庇佑着我们,还请大汗振作,早日决断!” “还请大汗振作,早日决断!”者勒蔑地话音落地,所有蒙古将领都站了出来,连八思巴都睁开眼睛看了一下,才又闭上。 “咚!”成吉思汗将银罂重重的放在身边,站了起来,神情冷酷,脸带凶色,还带些暴虐的看着郭宝玉:“昔日你告诉我,中原势大,不可忽也。西南诸蕃勇悍可用,宜先取之,藉以图金,必得志焉。还说宋室暗弱,将弱兵怯,可以重利交好之。这次进兵之前,你还说,我军一出,则宋军必退,可通利州,直夺京兆,以合击金国。如今我军正如你所说,已达利州,为何你会如此怯弱,区区一个空城就让你疑神疑鬼,惶惑不定?” 郭宝玉知道,成吉思汗对于众将地退兵意图很是不满,借训斥自己的机会,也在敲打众将,只是别人可以低头不语,他不能不答,硬着头皮上前道:“宝玉以前狂妄,过于轻视宋军。虽得四王子报信,但一直存有疑问,不肯深信,临洮数战,我认为当今宋军不能小觑,足可和我一战。如今深入敌境,正是我劳敌逸,况且利州乃宋军百年经营之地,高山沟壑,军堡城寨不计其数,若不能一战而下,陷入僵持,宋军增援,我军必危。而现今,西和州空无一人,守军不堪一击,却又有堆积如山的粮草,如此诡秘之事,足以说明宋军有所准备,若我军不谋求对策,只怕难展所图。还请大汗明鉴!” 成吉思汗的脸色稍微有些缓和,耶律楚材也趁机上前道:“大汗,郭将军说的极是。先前情报说西和州有守军万人,皆为宋军精锐,如此我才与郭将军定下夜袭之策。可现在情况足以说明情报有误,沿途也未见一个宋人,无法查证下,只怕后面地情报也不可信。情报不畅,还要和宋军交战过于勉强。不如暂时退却,等天气好转,情况明朗之后再攻也不迟,况且如今获得这些粮草,足以供我越冬,也不算劳而无功,还请大汗早做打算!” 成吉思汗的目光落到耶律楚材身上,半晌才摇头道:“若我们就这样退去,岂非徒让人耻笑。就算宋军有诡计,我何惧之有?只是也不能让赵小儿得意,者勒蔑,塔塔统阿,你们立即率三万人南下,诈做攻取阶州等地,务必要使宋军以为我们大军将继续南下。郭宝玉,你带领仆从与奴隶,攻取成州,吸引敌人注意,我亲率大军攻取凤州,拿下大散关,和赤老温汇合,如此一来,就算宋军再有诡计,又能如何?” “紧遵大汗所命!”众将领命。 “沿途所过,鸡犬不留!” 成吉思汗地神色又变为冷酷,只是看到郭宝玉这里,又缓和了一些,“郭宝玉,你昨日在风雪中赶路过于辛苦,可明日再出。” 郭宝玉很是感激的低头应是。 “都退下吧,我今日就留在这里!” “是!”所有人恭身领命,退出大帐,忠心的忽必来站立于帐外,防止一切不轨者。 郭宝玉出来后就和其他打了个招呼,拿了将令就去大营调兵。 成吉思汗此次攻打利州总兵力接近三十万。除了约莫十万是蒙古本部人马外。还有约五万是投降蒙古的各族将领带来地部队,除此外,都是仆从军和奴隶军。 蒙古人地仆从军组成成分极为复杂,塔塔尔,蔑尔乞,契丹、女真、海、奚、畏兀尔、吐蕃、党项,回鹘。色目人都有,总体数目接近十万之数,战力虽然还算不错。但在跟随成吉思汗作战的时候。一般都是作为偏师使用,吸引敌人目光。 至于奴隶军,那成分就更复杂。不过因为是攻打的西夏,临洮,这些奴隶以西夏人和汉人为主,还有其他各族一些人,不过都是老幼妇弱。做为战争消 在。因此这些奴隶的境地和待遇都极为悲惨,如果军中效力。那还稍微好一些,不用冲到第一线,食物也能满足最低供给。但也不是绝对,亲人在战场上战死还好,如果因为作战不力而被治罪,那这些人也将被连坐诛杀。 蒙人就是用这种手段控制着仆从军,让他们不敢逃跑,在战场上也不敢偷懒,只能拼命杀敌,以求得一线生机。此刻郭宝玉获得十五万仆从军和奴隶军的控制权,听起来很多,可论起战斗力,还不如一个蒙古人万人队。不过他还有为数一万的直辖部队,是一直跟着他的起家部队,无论战力和忠心都极为可靠。 就在郭宝玉忙着接管仆从军和奴隶军,并让手下地直辖部队组成督战队,进入仆从军中控制部队时。者勒蔑与塔塔统阿已经出,他们带领的是蒙古本部人马,行动迅的从仆从军营旁穿过。 蹄声雷动,杀气惊空,好一派威猛之师地气魄。 只是万马放蹄地跑过雪地时,却飞溅起许多的泥水,郭宝玉正好安排手下进入仆从军营,接管指挥和督战事宜,这些漫天扑来的泥水不偏不斜将这些人溅个正着,连郭宝玉身上都飞了一片,看上去如同被泥浆泼了一样。 “他妈地,你们太过分啦!”一个将领一边抹着身上的泥水,一边叫骂起来,正在此时,正好一个马蹄践起一个黑糊糊的东西,直入将领嘴中,把他恶心的连连扑到一边去呕吐,几个看到的蒙古人在哈哈大笑中穿过他们而去,竟是半点都不在乎。 郭宝玉皱了皱眉头,招呼手下避过这群骑兵。 在蒙古军中,他们这些外族将领一直都受到偏见和歧视,若不是蒙古军上层一直都在压制和协调这种现象,估计这些蒙古人还会更过分。这种情况就算告诉铁木真都没办法,毕竟对方没有动刀子,这种行为上地侮辱,可以解释的地方太多。 郭德海过来时,正好看到这个景象,眼神露过几丝无奈和愤怒,但什么也没说,走到父亲身边问起此次和铁木真会面地情况来。 郭宝玉将详细情况都告诉了这个儿子,并让他说说看法。 郭德海想了片刻,点头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若真能如愿攻克大散关,则我军无论进退都立于不败之地。” 郭宝玉也点头认可,但神情中的犹豫一闪而过:大散关真的这么好攻? …… 于夜,刮了一天的风雪突然停了,整个四野白惨惨的一片,虽然没有月亮,但能见度比之昨日要好了不少,至少伸出手指可以看到。 郭德海拖着疲乏的身子再次巡视一遍军营,直到确定再无问题后,才转身走向自己的营寨。途中路过一片小土坡的时候,一个卫兵内急,跑到一边去解决,郭德海为人不错,对于亲卫更是关照,就和手下在一边等候。 等了片刻,却不见他回来,看了看周围田野,白的让人心慌,顿时心中有些急躁,又叫了个亲卫过去看看。没想到这个亲卫一去也不返,连个音都没有。 郭德海倏然警觉,大喝道:“快走!” 话音刚一出口,飕飕之声顿时大做,无数的细小黑影从四面八方攒射而来,密集如雨,手下的亲卫连策马都来不及就被射倒。 “二将军快走!”一个忠心的亲卫从马上扑到郭德海身上,紧接着一片噗噗声,浑身立时多了好多尖刺。也不知被扎了多少。 “连环弩。是宋军,大家小心!”郭德海刚一出声,向他这边射来的弩箭迅即增多,简直密不透风,一连七八个亲卫倒地,防御圈终于露出漏洞,几支黑黝黝地箭头迫不及待地扑来。度快的惊人。 稍微避开要害,郭德海就感到身体一震,被一股大力带下战马。一头倒在雪地上。死亡的冰寒迅向他袭来。而他的战马也悲鸣一声,侧倒在地,险之又险的没压到他。 “二将军!”几个亲卫跳下马来。一边用战马的躯体躲避着弩箭一边意图靠近过来,可惜这种连环弩集射的威力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抵抗,只觉前后左右都是弩箭,躲都没地方躲,不消一个呼吸间就成了刺猬。 郭德海翻了个身。趴在地上,小心地将头埋到冰雪中。他知道,对方的连环弩如此之多,事已不可违,这非人力可抵挡。 耳中飕飕声不绝,手下的惨叫凄厉无比,不时还可以听到招呼二将军地声音,但他都不敢回答,只能咬着牙,含着泪,将头深深地埋在冰雪下。 不到半刻,这支身经百战的小队伍就被全歼,快的让人难于置信。 不多时,一些影影绰绰地白色影子从雪地中站了起来,摇晃着过来的检查了一遍,把没死的补上几刀,很快有两人就来到郭德海身边。 “呼!” 蓄势已久的郭德海左腿迅横扫,右腿也顺势前踢,这两个白影措手不及下纷纷中招,一个被扫倒,一个被踢中小腿,一连退了好几步,却的一声抽出腰刀,冲过来地同时,大吼道:“这里还有个蒙古崽子!” 几个在周围的白影迅增援,纷纷抽出腰刀杀过来,顿时一片刀光晃荡。 而此时郭德海却苦笑着看着腰刀离自己越来越近,刚才那几下,他触动了伤口,疼痛之后却是半边身子麻,他现在连动都不能动。 刀光如练,风刮皮寒,一股铁腥贯鼻入脑,让人呕心欲吐。 没想到我会死在此处? 眼见刀光已经临头,郭德海闭目就死,回忆此生经历时,却久久不觉刀光临体,勉力睁开双眼,看向对方。 “是个当官地!”这个白影突然喊了一声,咧嘴一笑,手腕一翻,沉重的刀背狠狠的拍上他颈项。 郭德海喉咙一热,顿时只觉头昏眼花,难过欲死,勉强出半声惨叫就觉天晕地旋,脑中也是嗡鸣不断,再也坚持不住的昏过去。 此时已经有蒙古巡哨现这里出事,呼啸着冲来的同时也出鸣镝召唤同伴。这批白衣人很沉着。看到冲来的蒙古兵少,顿时又是一阵连环弩,放到好几个,剩下的连忙策马逃跑。 白衣人见蒙军逃走,也不追赶,赶快收拾战场,在蒙古大部队赶过来的时候,借着熟悉的地形,消失在夜色中,让蒙古人追无可追,一些冒进的 次伏击,损失不小。 当郭宝玉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这里就只剩下遍地死尸,除了死马就是死人,而且这些人兵器和一部分皮甲都被拿走,看上去有些像山匪所为。 但是当手下拿过来一个小小的箭头后,郭宝玉眼中一跳,认出这是宋军的连环弩,顿时大声招呼手下寻找郭德海。 所有尸体都被搬到一起,一连确认三遍,郭宝玉都没现郭德海的尸体。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但却马上对周围人喝令道:“你们去通知各处大营警戒,我去将此事禀报大汗!” “是!”手下应声而去,郭宝玉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脸色伤痛复杂,他知道,宋军已经开始动反击,这只是个开始。 他突然感觉到一种惶恐,没来由的对这场战争失去了信心,包括对成吉思汗的信心。 昔日太白经天,他推断出蒙古当兴,故而举家降蒙,可如今,黑幕遮空,天象不显,怎么看都像不祥之兆,这让他心情极为沉重。 “算了,先去见大汗再说!”站立良久,他才策马离去,无论如何。他已经坐到蒙古这条大船上。就算为了自己,也要竭尽全力不让它翻船。 郭宝玉见到成吉思汗时,他刚接到一封拖雷的来信,正和耶律楚材在讨论,此时他已经接到过报告,说有宋军偷袭,不过被击退。 所以郭宝玉禀报时。他没露出任何惊异的表情,沉着张脸听他说完。后接过他递来地弩箭头,看了片刻又递给耶律楚材。 “你说宋军以小部队偷袭了郭德海千户?为何肯定是小部队?”耶律楚材一边翻看着手中地弩箭。一边细心的问道。 “大汗驻扎所在。十里之内都有人巡哨,若敌人是以大部队,则断无可能不被现。故而我推断宋军一定是以小部队渗透我军,借地利之便偷袭,而且宋军利器连环弩,人力难敌,我儿就是如此中伏!”说到这里。郭宝玉脸上终于露出些微哀戚。 成吉思汗正要安慰他几句,忽必来突然跑进来禀报又有多处营地被袭击。不过来敌都是一击就退,决不多做纠缠。现各军统帅正严令各军死守,并加派人手巡逻,防止敌人再度袭扰。 这个情况让和成吉思汗不觉沉吟起来,片刻之后,他才点头道:“宋军想必是要以接连不断的偷袭疲惫我军,然后集中全力以谋之。如此战法,我早就用过,传令下去,让各部都分出一个千人队护守大营,其余之众安心休息!” 忽必来领命而去,成吉思汗又转头看向郭宝玉,声音稍稍温和道:“你儿之事我会着镇海去和宋人交涉,若真是被他们掳走,就以今次俘虏宋军来交换。你看如何?” 郭宝玉知道成吉思汗本意是想将这批俘虏杀了泄愤,如今肯这么说,已经是给自己天大的面子,那有不赶紧谢恩的道理。 安抚了郭宝玉,成吉思汗又拿出拖雷派人来的密信给他看。 郭宝玉看完又沉思片刻,点头道:“四王子的想法很好,如今金国大军已经被他诱出关,移刺蒲阿此人气量才具都不足以匹敌四王子,唯一可虑者就是完颜成和尚与郭仲元二人,若是他们二人负责运送粮草,四王子还需要小心。” 成吉思汗看了一眼耶律楚材,后者连忙说道:“郭将军地建议很好,只是大汗很想听听你对四王子提议的结亲大宋有何看法?” 郭宝玉心中苦笑,知道再不能避重就轻,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凝重的说道:“如今大宋比之我当初了解地大不相同,结亲一事可让我方尽知现在该国情势,属下认为可行!” 出乎意料,耶律楚材却反对道:“我不赞同将军意见,如今宋国内部不稳,我已经联系上一些反对赵昀之人,他们提出,只要我们能让赵回不了建康,那他们可以和我大蒙永世修好,合攻金国。” “这个,乌图合撒尔大人,你认为这个条件能答应吗?”郭宝玉地目光不无疑虑的看着耶律楚材,“况且这些人是否可靠也很难说,这次给我方的情报尽是错漏。” “也不能这么说!”耶律楚材摇摇头,对前一个问题避而不答,“我事后再想想这次攻打西和州地事情,现他们说的很多还是正确的,比如守将人选,防备松懈,囤积着大量粮草,唯一不对的就是那支宋军精锐下落不明。可今日我多处大营遭受袭击,反到提醒我,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宋军现我们的意图,所以将精锐派出城外,意图在我们攻城地时候从后偷袭,只是没料到我军可以如此轻易攻克西和州,故而计谋失败,改以袭扰,意图疲惫拖延我军,以让孟:l 郭宝玉想了片刻,觉得不能排出这种可能,但他还是觉得不对,可又找不到理由支持自己地看法,只得顺势说道:“有这种可能,但自从我们自巩州进入利州西路,一路未见一名宋人,这种情况实在蹊跷,很有可能是宋军预先布置过!” 成吉思汗眼中精光一闪,接了一句:“我观赵昀用兵一向讲究后制人,兵法谋略不凡,是我劲敌。他让出巩州,岂能不防我?迁移沿途百姓,实施坚壁清野,这是让我知难而退,只是他太小看于我,如今有了这西和州的粮草,我要让他知道,我铁木真岂是小儿所能戏弄!至于结亲,现在谈之为时过早,等我拿下大散关再说也不迟。” 郭宝玉连忙应是,耶律楚材也颔赞同。 无论宋军有何图谋,西和州的粮草的确是实实在在的,只要有了这批粮草,你再坚壁清野又有何用?只是宋军既然要坚壁清野,为何又会让西和州如此被轻易攻克。这似乎有点说不通。 “你明日出后,我会派人去牵制天水军的宋军,你放心进攻成州!” “是,属下明白!” 郭宝玉领命退出之际,却隐约听到成吉思汗说及郭德海的什么,不容细听,他已经退出来,帘布落下,隔绝偷听的可能。 和忽必来打个招呼,他就向自己的大营走去,此刻不知何处又响起了一阵喊杀和惨叫声,但各处大营纹丝不动,黑沉如故。 今天又是一个无星黑夜! 第十章 反攻大幕 州永宁寨是最靠近秦州的一个军寨,不算很大,但地分重要,不仅有官道可直通秦州,甚至还可以顺着渭水袭扰秦州和巩州,可说是掌控两州的一个关键所在。 也许就是因为太关键,所以永宁寨虽然有个好名字,可从它诞生的哪天起就没安宁过,金人,西夏人,宋人,如今又来了蒙古人,纷纷扰扰,好不热闹,可绝谈不上“永宁”。 当初宋蒙和谈,孟:+.三,不肯松口,耶律楚才几次无功,最后还是通过钱像祖设计转,并做出种种保证,甚至将临洮路被俘的宋军尽数归还后,孟:地,退守秦州的伏羌城。 在蒙古人原本的计划中,这里是作为攻打秦州的前进据点,当铁木真要求大军攻打利州后,这里又成了防御秦州宋军的桥头堡,不仅留有二万的正规军,还有三万的西域胡人仆从军,这些胡人都是来自蒙古降服的地区,身高体壮,擅长步战,是非常优秀的重装步兵,也是仆从军中的精锐。 反观宋军,因让出巩州,导致孟:~千左右的士兵去了天水军。但不久宋军又增援了这里,孟::良机,又找到因迷路中伏,躲进山中的川中马光祖,向士壁二军残余一万多人,加上6续收留的溃散宋军,以及一些杂部宋军,此刻留在秦州的宋军仍然有七万之数,加上天水军的四万,洮州的二万,整个临洮路和利州交界的宋军足有十三万之多,而且大半为精锐。 如果蒙古仍然按照以前的计划攻打秦州,那么不仅要面对秦州的七万宋军,天水军的四万宋军也可随时增援秦州。七万宋军据坚城而守,外面还有援军。加上宋军犀利的守城利器,就算蒙古号称四十万,若要强攻秦州胜负也在两可之间。而如果转道攻打洮州,地理偏远,地形复杂不说,一旦战事不利,宋军完全可以放弃洮州进入利州行省,让蒙古无可奈何。 综合考据下。求稳当然是攻打秦州,胜则喜,不克也无妨,毕竟蒙人兵力占优。最低限度,可维持现在略微占优的局面,所以耶律楚才一直坚持攻打秦州。只是这种求稳地作风不为铁木真所喜,加上儿子孙子惨死。爱将被杀,老婆女儿被掳走,这么多刺激下,他还能忍受慢吞吞的攻城就真成了神仙。况且这种作战风格也和蒙古急风掠火的战术背道而驰。 因此,在铁木真的极力坚持下,蒙军改变攻击方向。放弃防守严密的秦州。转而攻掠利州。想用这种战术,报复宋军。并将秦州的宋军吸引出来,在野外拖跨他们后歼之。 只是蒙古军冲进利州后,不仅现这里已经坚壁清野,而且秦州的宋军毫无拦截的意图,反到增兵伏羌城,有反攻巩州地打算。这个消息经过钱像祖传到耶律楚才手中,不仅让成吉思汗坚定攻打利州,调动宋军的信念,也让留守巩州的窝阔台有些紧张。为了防备万一,窝阔台又把自己的长子贵由派到永宁寨,一是加强这里地防御,二就是督促永宁寨的金国汉人降将郭德山,他也是郭宝玉的大儿子,很受成吉思汗器重,如今已经贵为蒙古万户。 也因为这样,原本只有四万杂牌部队的永宁寨,又多了一万蒙古本部骑兵,防御力越稳固,也让似乎蠢蠢欲动地宋军停止了迹象,最近几天更是连斥候都没派出,只有偶尔几只巡哨,在蒙古骑兵冷冷的监视中,远远露一下脸。 这个情况让贵由很是满意,他的目的就是拖住宋军,见宋军如此合作,也没主动攻击地意图,加上最近几天一直下着小雪,晚上十分寒冷,所以他就带着亲卫躲到军营中喝酒御寒,将晚上放哨站岗的任务交给郭德山所属的金人降军。 可自己手下也是人,晚上冰天雪地地迎风策马跑个几十里还好,如果倒霉被分到固定岗上,一夜下来,不**棍也成冰棍,一连损失多个精干地手下后,郭德山当即做了调整,不再派出手下精锐去巡哨,而是将仆从军大营放在最外围,和山上大营成为犄角之势。就算遇敌偷袭,他们也能为己方赢得缓冲地时间。 如此一来,大家都舒服了,外围警戒也就被极大的削弱。只是一连多天没有遇到敌人,开始顾虑地心也慢慢淡了下来,甚至连贵由知道后,也只是淡淡的责备郭德山几句,没有做出实质的惩戒。 整个永宁寨呈现的就是一种懒洋洋的和平景象。 月晦天寒,冷风刺骨! 永宁寨山下的仆从军大营门口,几个倒霉的门卒将兵器丢到一边,正呵着手,跺着脚的在火堆边走动着,夜色下白雪茫茫的确别有一番风味,但对此刻他们来说却是越感到寒冷,恨不得整个人都缩到衣服中去。 夜半时分,正是最冷的时候,虽然有篝火散出强烈的热量,但只要稍微离的远一些,这冷风就像刀子刮肉一般,难受的要死,就算靠近火堆,也只有一面可以感觉舒服些,另一面还是冷的要死。再点一堆火吧,远了没有用,近了,人又受不了,无奈中,这些门卒只能坐到火堆边,换着烤,先面后背,这样才舒服一些。只是远处的情况,却再没人注意,只有偶尔几个警觉性高点抬眼扫扫四周,可在明亮处也只能见到一片漆黑,最多看到稍远处的几点白雪。 因为寒冷,也因为顾忌,这些门卒都没说话,沉默的坐着。远离家乡来到这里,打着这种毫无希望的战斗,每个人心里都有着酸楚,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只要稍微有不满或反抗,蒙古人的马刀就斩上脖子,还有自己的亲人,也都在蒙古人手上,自己除了死战还能怎么办? 也许战死才是自己最好的归宿。 死寂的瞳孔中映着火堆,火苗在上面一上一下的跳动着,带着点幽暗,更带着点诡异。一阵风吹过。火苗猛然一偏,瞳孔中突然闪过一道寒光,一个门卒的人头冲天而起,血水喷涌的同时,所有人的瞳孔中都闪耀起明晃晃地钢刀。 “敌袭!” 的十人长刚刚喊出,一支长枪就从他的胸膛上露了出然抽了出去,一腔的气血也似乎随之而去。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一阵碰撞从身后传来,身不由己的向前扑去。倒地的同时,无数的大脚从他身上踩过,向着大营冲杀而去。 寒夜萧萧,凄厉的北风吹奏起死亡地呼号。无数披着白披风的宋军从雪地中冲了出来,冲破拒马,填平壕沟,拉倒木栏墙。无数的火箭落到警戒的哨塔上,让哨塔上地卫兵惨叫着,满身火光的落到地上。还有为数更多的火箭飞到大营中。扎到帐篷中。扎到草堆上,扎到木头上。扎到一切可以扎到的地方,就算是雪地,这些火箭也可以熊熊燃烧,如同地狱来地诅咒,摆不脱,甩不掉,只能凄惨的承受着。 一个个帐篷被掀倒,无数的长枪扎了上去,直到确定没人动弹为止,在熊熊的火光中,无数地白披风从四面八方的涌入大营,又分流成一支支的细小水流,将一个个地帐篷吞噬掉,无数地西域胡人连敌人面都没见到,就被扎了七八枪,死去地时候,眼睛都还睁着,如同在责问苍天,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宋军的袭击突然而猛烈,在极短地时间内,至少有上万人冲进大营,而且是从不同方向突进,就算这些仆从军的大营是按照赫赫有名的六花营分布,但这些突袭的宋军更巧妙,反到利用营盘分布的不同,将这些敌人给分割开,并分出数支精干的部队对那些聚集的敌人进行打击,还有许多的箭手躲藏在一边,对那些声嘶力竭呼喊着的敌军将领进行狙击,打乱他们收拢部队的意图,让混乱越无法遏制。 这种精确而勇敢的战法,让那些刚从睡梦中惊醒的仆从军措手不及,盲目的挥舞着一切能拿到的东西去抵挡着敌人,可是在这支偷袭的宋军面前,是如此的无力。他们根本就不在乎对方的兵器,有些人甚至举起左臂横挡,让他们将兵器落到上面,右手长刀却趁机劈砍,以攻对攻,结果就是这些仆从军在不相信中倒下,最后的目光定格在对手跨过他,又去寻找另外一个敌人。 无数的鲜血喷洒,不绝于耳的惨叫,举目望去都是敌军晃动的身影,这些作战意志本不坚定,一向只能打顺风仗,而且还要被监视着打的仆从军开始崩溃,开始是一个,二个的突然抛下兵器转头就跑,跑不掉的就跪在地上,将头埋在雪地中求饶。当看到宋军真的不杀他们后,无数的人群起响应,一群群的抛下兵器跪在地上,如同当初他们面对蒙古人一般,将头深深埋在地上,看都不敢看他们。 就在此时,暂时还没被攻破的中军大营中冲出一队盔甲完整的蒙军,他们一冲出来就大声的吆喝着,叫骂着,其中还有一些大嗓门在吼着什么,声音极广,连激烈的拼杀声都不能掩盖。 听到这个声音,几乎所有的胡人都是一愣,继而像突然恢复勇气一般的,疯狂的挥舞着兵器,放弃一切防守的向着宋军扑去,神态痴狂而绝望。甚至连那些已经放弃抵抗的胡人也冲了起来,双眼血红而疯狂的扑向最近的宋军,以绝望燃烧胸中的死战之意,以疯狂抵挡着犀利的钢刀和森冷的长枪。 战局似乎在突然之间就生转变,本来快要崩溃的仆从军猛然勇气大增,拼尽一切的和宋军搏杀起来。没有兵器就用手,手断了用脚,脚掉了用口,浓烈的鲜血中,不时可以看见没了四肢的尸体,疯狂和绝望凝固在脸上,血红的大口中也经常咬着一块皮肉,隐约间可见牙齿的森森白光。 宋军的反应也极快,部队迅收拢,变成几个大的集团,集团中又是一个个的五人小分队,互相支援着,以包夹协同的战法迅将一个个疯狂的敌人解决掉。以优良的团队合作,对付这些连防守都没有的敌人,简直轻而易举,而自身的损失也微乎其微。 只是如此一来。一场突袭战就在转眼间变成攻坚战,整个情形比之方才惨烈十倍都不止,到处都是吼声,到处都是冲杀,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人头,无数地躯体在这里化为泥土的养分,无数的勇士在这里变为长眠的幽魂。四处燃烧的大火。不仅照亮了双方的拼杀,也不仅创造了灰烬,还照亮了人类毁灭的天性有多么可怕,尽情泄的兽性有多么恐怖。 大地间最具灵慧地人类。把用来思考的大脑变成谋杀同类的工具,把用来制造的双手变成杀死同类地手段,甚至连用来沟通的嘴巴,也变成夺命撕咬同类的武器。如同毫无灵慧的野兽一般。人类用来创造伟大文明地工具,这一刻统统变成毁灭生命的刽子手。两个不同种族,不同地域,甚至毫无交流的人类群体。为了各自的理由,在无月地雪夜中,将人性化为厮杀的动力。让体内的兽性指挥自己在生死之间徘徊。 “轰!” 眼看这批敌人用心中地绝望点燃死战地决心。宋军终于不再保留。一直没动用地火器纷纷出笼,手榴弹。喷火枪,火磷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火器纷纷在战场呈现,此起彼伏地爆炸声中,除了有飞腾的手臂头颅外,还有各种各样的火人,他们勇敢的冲向那些宋军,但很可惜,自从宋军动用火器之后,他们就不再肉搏,反到退开距离,无数的连环弩手出现在战场上,以分割的态势将一群群冲上来的敌人消灭掉。 宋军虽然数目上不及仆从军,但结果却是将仆从军分成三块,彼此不相连接,而且最先被突破的那块仆从军已经崩溃,无论那些大嗓门的人如何高喊,他们都不敢站起来,只有少数疯狂的冲向宋军,可是都变成刺猬。 那些大嗓门也因为高喊暴露了目标,被宋军隐藏的射手一个接一个狙击掉,到了后来,几乎是一喊就死,百试百灵,弄的那些人再也不敢张口。 不过他们的叫喊也不是没有作用,被敌人的突然爆弄的措手不及的宋军,没能让这批仆从军崩溃,只是将他们分割开,甚至人数还是仆从军占优,但仆从军此刻心胆寒落,根本无法主动进攻,只能 防守,并派出几个相对完整的重装步兵团出现在前线 看到对方的反抗变的有组织,宋军也逐渐停止进攻,只是分割开他们。只要仆从军不表现进攻或者靠拢的意图,宋军就不管他们,如果一旦有这种企图,迅猛的攻击就会落到他们头上,将他们又打回去。 慢慢的,仆从军的大营战斗逐渐停止下来,双方隔着短短的距离互相观望,不少仆从军甚至看到宋军在挖壕沟,一幅长期围困的架势。 一些督战的将领见此,强迫仆从军进攻,并以人数比他们多为由,将部队分组成几个批次,意图用分批进攻的办法冲破宋军的分割。只是他们还没将部队召集好,外面的雪野中又影影绰绰出现许多白披风,将仆从军大营围住。举眼看去都是白色的人影晃动,黑夜中也不知有多少宋军,几个为的将领粗略的算算,就知道要围住他们至少需要上万人。一见这个情况,以为是宋军大部队围上来,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一边不住吹响告急的号角,一边组织防御,并派出多个精干的小分队突围去求援。 不过更多的人却在奇怪,山上的永宁寨为何没有派人下来,虽然这场战斗爆的突然,结束的也突然,时间不算长,可如此大的火光,加上这么明显的喊杀声,上面的就算睡死了也该听的到,如今这种情况,是不是看到敌人势大,想见死不救? 几个性急的将领已经在开骂,更多的人却是心怀疑虑,毕竟是仆从军,被抛弃也很正常。在这种情绪笼罩下,更是没人愿意主动出击,见宋军没有动进攻的意思,自己也犯不着去找死,还是等着山上派人过来再说。抱着这种心思,还剩下的几万仆从军就这么分成三块,和里外两层宋军干耗起来。 就在山下仆从军将领腹诽猜测的时候,被他们咒骂最多的万户郭德山也是心急如焚,他已经派出一队人马去增援山下,结果刚冲下山就被一队宋军骑兵打回来。据说对方过万。 这让他极为震惊,马上判断出这是秦州的宋军偷袭。他安排好人马防守山寨就去找贵由,要求他派出本部骑兵和他一起进攻敌人。 等到了贵由那里,他才知道一个让他哭笑不得的消息:贵由喝醉了,而且是大醉,叫都叫不醒。 蒙古人好酒,那是有名的,其中窝阔台好酒的名声更是众人皆知。这个贵由受到父亲的影响,也极为好酒,如今天寒,更是烈酒暖身地好时候。而前些日子他派人巡逻的时候。他手下的一个亲信千夫长洗劫了一个小镇。因为巩州所有城镇,在宋军撤退的时候,就被坚壁清野过,所有居民都被带走。这个千夫长自然抓不到人。可是这个人也算有本事,带人翻了几家卖酒的铺子,结果找到二十多坛陈年老酒进献给贵由。 贵由当然大喜,不仅重重赏赐了这个千夫长。还拿出一部分酒来招待其他人。郭德山也喝了,的确很纯正浓郁,就是烈了一些。他只喝了几碗就受不了。为此还受到贵由的调笑。最近几日一直无事。贵由闷的无聊,又不能到处跑。只能喝着酒解闷。平时还算有节制,可今天据说他开了一坛酒,喝了一碗后,现这个酒地味道比以前的还要好。 贵由很是高兴,连喝了几碗,后又觉得一个人喝,不过瘾,就将自己的好友,察合台的五子也蒙哥也找来。两个人一边泄着对宋军地愤恨,一边喝着酒。特别是也蒙哥,父亲哥哥都死在宋人手上,自己又不能亲自去报仇,心中的憋闷可想而知,眼看有这等好酒,当然不能放过,一边大骂宋军,一边一碗碗的干,这酒完全如流水一般的灌下去。贵由一看,不得了,这慢了不都让他一个人喝了,此时也无法后悔,只得加快度和他抢着干。结果两人一边骂一边喝,一坛酒全让他们给灌了下去,最后还是他们地亲卫队长把他们抬回卧室去的。 等郭德山过来的时候,贵由和也蒙哥两个人酣睡正香,山下闹的天翻地覆愣是没吵醒他们。 两个能做主地都醉了,郭德山又指挥不动蒙古本部骑兵,靠自己不到万人的部队硬冲下去,先不论能不能冲到大营,就算侥幸去了,面对宋军的过万骑兵也起不了作用,反到把自己也搭进去。更何况若真是秦州地宋军,耶律天石可不是好对付地。这让他左右为难,眼睁睁地看着山下的喊杀声逐渐平息下来,只有那半天高地火光还在燃烧。 难道就这么完啦?这么快?不应该啊! 就在郭德山惊疑不定的看着山下时,贵由的亲卫队长跑过来小说道:“这个,万户大人,你看这个军情紧急,不如先给也蒙哥小王子醒醒酒。”此人的心思灵活,知道军情不能耽搁,可快醒酒免不了吃苦头,故而拿也蒙哥做冤大头,反正只要有个能做主的醒来就好。 郭德山烦闷之下也没细想,直接点头道:“好啊,你去!” 亲卫队长尴尬一笑,好半天才迟疑的开口:“我们蒙古人醒酒最快的就是灌马尿,你看这……” “灌马尿?”郭德山倏然一惊,明白啦,这是让他背黑锅啊,给一个王子灌马尿,除了成吉思汗敢这么干,估计蒙古本部都没人敢,何况自己这个降将? “这个,还是不好,不如找盆热水,用布浸湿,然后擦拭王子脸颊和额头,也许会有用。”郭德山虽然不想得罪这两个王子,可此刻军情紧急,灌马尿他不敢,其他方法说不得也要试试。 这个队长见郭德山不肯承担责任,自己更是不敢,只好按照郭德山的办法,去找水和毛巾。不过他加了个心眼,端的是盆冰水。 郭德山带着贵由的亲卫队长和也蒙哥的亲卫队长一阵交涉,开始这个队长还有些犹豫,但郭德山指着山下的大火,急形于色的半吼道:“现在敌人都已经冲破大营,若我还不能增援,只怕就只能撤退啦,到时二王子怪罪下来,你是罪。” 因醉贻误军机,导致战败,这在蒙古军中可是重罪。如果是成吉思汗知道,杀人都有可能。 何下,也蒙哥的亲卫队长让他们端着冰水进了卧室了水,敷到酣酣大睡的也蒙哥脸上。 数九寒天的冰水抹到脸上,就算是也蒙哥醉酒不醒,也被冻的一个激灵,觉得不对。迷糊的睁开眼睛。也蒙哥刚半睁半闭神游物外,不知人间何地地时刻,脸上又是一阵像刀子刮的寒冷透进来,再也忍不住的猛的睁开眼。半坐了起来,满嘴酒气的大骂道:“是谁,是谁打扰老子睡觉?”那个亲兵队长马上知机的退开,反把郭德山给显露在前。 也蒙哥醉眼迷蒙的就看到郭德山。顿时大怒,喝骂道:“你这个汉狗蛮子,敢打扰老子睡觉,不想活啦。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扒去衣服抽他二十鞭子。”一边喊着,一边摇晃着身子想站起来。结果动作幅度过大。又倒在床上。挣了几下,不再动弹。几个呼噜声传出,似乎又睡了过去。 两个亲卫队长面面相觑,最后一起看向脸都气红的郭德山。 “砰!”郭德山猛然夺过水盆,一盆冰水全都浇在也蒙哥身上,把他冻地一下就窜起来,嗷嗷直叫。 “你敢!”也蒙哥的亲卫队长脸色大变,拔出腰刀就要砍他,却被贵由的亲卫队长死死抓住,口中还不住的劝解着。 两人纠缠中,也蒙哥也被这盆冷水给冻醒,又冷又湿地跳了片刻,终于安静下来,用力拍拍昏沉的脑袋,望着郭德山,好半天才认出他来,顿时脸色极为不好,正欲火训斥他的时候,郭德山已经先开口:“也蒙哥王子,宋军已经打到山下,并且攻破山下大营,还请你派出大军,和我一起救援。” “攻破大营?”也蒙哥先是迷惑的说了一句,猛然明白过来,大吼道:“既然敌人来啦,你为什么不去增援,快去!” 郭德山按住怒气,冷冷道:“山下此刻足有数万宋军,我部只有六千余人,如何能御敌?还请王子派出人马与我同去。” 这是生死大事,也蒙哥也顾不得计较郭德山泼自己冰水地事情,急忙问道:“贵由哥哥了?” “殿下也酒醉未醒,还请五王子前去说明情况才是!”贵由亲卫队长连忙上前一步,双眼恳切的望着也蒙哥。 也蒙哥此时才想起二人喝酒的事情,想到酒醉贻误军机的处罚,顿时又出了一身冷汗,正要冲出去地时候,却被贵由亲卫队长拦住,以目示意也蒙哥湿透的内衣。 “不列哥,你去拿我的衣服和盔甲来,快去!”也蒙哥一把抓下湿衣服,他地亲卫队长,也就是不列哥已经找来毛巾和干净地内衣让他换上。 郭德山和贵由地亲卫队长当然不会看着也蒙哥换衣服,两人退出来后,郭德山颇为欣赏和感激的问道:“共事这么长时间,还不知大人姓名,实在失礼!” 贵由地亲卫队长连忙一笑,谦虚的说道:“万户大人客气,我叫合答,只是贵由王子的伴当,不敢当大人称呼!”语气温和谦虚,毫无一般蒙古人的粗野傲慢。 郭德山对此人越有了好感,脸上挤出点笑容,很是诚恳的感谢道:“方才多谢你的帮助!” 合答摆手表示不用,还没有答话,盔甲未整的也蒙哥已经匆匆出来,连话都不跟他们多说一句,喝开护卫的阻拦,直接冲到贵由的房间。合答和郭德山连忙跟了过去,直接进到贵由的卧室。 “贵由哥哥,贵由哥哥……”也蒙哥一连声的叫唤,只是让贵由翻了个身,咂吧了几下嘴巴,又睡了过去。 “端盆冷水过来?”也蒙哥一皱眉头,对着合答就吼了一句。 “这个,五王子,军情如火,如今大部兵马都是王子属部,况且我家王子也说过,如果有急事,五王子可以自由调动他的属部人马,这个还请五王子先和万户大人去迎敌,我设法叫醒我家王子就是。”合答乖巧的一番话,让也蒙哥的眉头舒展开来。 冷水浇头的滋味可不好受,如果也对贵由来这么一手,天知道脾气一向激烈的他会怎么做? 也蒙哥打定主意,抽出一支令箭,对不列哥道:“你去召集各部,二个号角时间内必须整队!” 不列哥接过令箭就匆匆出去,郭德山也找了个亲卫,让自己手下准备。 也蒙哥冷冷的看了郭德山一眼,突然说道:“你为前部,我跟在你后面,一举冲到大营,然后组织反攻!” 如今这黑天雪地的,敌人又不知道有多少,更不知道敌人做了怎样的布置,这么冲下去,损失一定不小,让自己打前锋,摆明是让自己送死。 郭德山知道也蒙哥是趁机报复自己,但他也无法拒绝,毕竟蒙古人一向如此,淡淡的接令后离开,无礼的表现让也蒙哥的眼中闪过怒火。 自从父亲和哥哥都死在宋军手上后,也蒙哥对汉人就有了种莫名的仇视,不仅对敌人,对自己这边的汉人降将也是如此。郭德山的脾气比较硬,没有他爹的圆滑和弟弟的深沉,所以和也蒙哥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好,此刻又结了这么个不大不小的恩怨,更让也蒙哥岔怒,也勾起他对汉人的仇恨。 “早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也蒙哥恨恨的骂了一句,却突然警觉,扫了身边的合答一眼,现他低着头照顾着贵由,似乎并没有听到。 “你好好照顾贵由哥哥!”也蒙哥撂下一句话,也跟着出去。 看到屋中再无旁人,合答才抬起头,看看熟睡中的王子,几步走到房门外,扫了周围一眼,见没有外人,招呼几个心腹手下去将王子的快马准备好。 回到屋内,贵由仍然未醒,合答也没任何叫醒他的意思,坐在他旁边,看了他半晌,摇头道:“王子殿下,你是我的主人,我一定要保护你的安全。黑夜作战凶险,希望你不要怪我。” “呼----噜……”一阵鼾声权当回答。 第十一章 大战开胃 宁寨的山上修有数条可供骑兵冲下的驰道,宽敞平直时对敌,一冲而下,就如同洪水泻地,势不可挡。 可是如今在这黑暗的雪夜里,如此放马急冲就是找死,只能以小步快跑的向着山下奔去,度虽然不慢,但总没有骑兵集团冲锋的那种气势万钧,不可抵挡的威势。 这也让郭德山心中多少都有些疑虑,只是如今也唯有硬着头皮冲上去。 一直到山下,都没有遇到传说中的宋军袭击,反到不时的听到大营那边传来求援的长号声,不时还会有一阵激烈但不连贯的爆炸声响起。 从永宁寨到仆从军大营,正好有三里左右,当初修建这么远,主要就是考虑对方遇到袭击,自己有足够的反应时间,并让己方的骑兵有足够的驰骋空间。 只是此刻反到成了一个缺陷,让己方不能迅了解情况。 郭德山望着远处红光漫天的大营,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为什么自己派去的侦骑一个都没回来,这会不会是个陷阱? 脑海中的念头一闪而过,郭德山迅的调整好心态,此刻无论对方有什么阴谋,只要能冲进大营,喝令仆从军接战,自己一方至少可保证不败。 虽然暂时不知道仆从军的情况,但要说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宋军消灭,郭德山也是不信的,毕竟放在大营指挥的都是自己知道的将领,无论能力还是忠诚,都值得相信。 稍微整理了一下队伍,郭德山就带着所部六千余人,在悠扬的牛角号声中,向着远方奔驰而去。从这里到大营都是平地,只要冲起来,无论敌人有何图谋,自己都不怕。 “亮火把!” 一声雄壮的喝声中,无数的火把燃烧起来。如同无数颗燃烧的流星,瞬间就驱散了黑夜的朦胧, 隆隆的铁蹄携带无数的火光狂奔而去,惊碎了寒夜地雾气,也踏破了雪原的白布,向着远方的大营铺天盖地的席卷而去。 近了,近了,火光中的大营马上就要到达。只要冲到那里,就可以反攻敌人,消灭他们。 抱着这个念头,狂奔的骑兵不自觉的又狠狠的一夹马刺。度再度加快,犹如出鞘地利剑,出锋利的寒光,摧毁一切敌人。 啊。这是什么? 就在打头骑兵的度提到极限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一片黑压压地障碍物,领路的骑兵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到“扑哧”一声。身下的战马猛然一停,一股不可抵挡的大力将自己摔到空中,重重地落下时。直觉全身一阵刺痛。再也无法站立。随即无边的寒冷袭来。 排山倒海的冲锋顿时一滞! 雷霆万钧的冲杀随之一停! 摧山推岳地士气转为一愣! 无数前锋骑兵猛然落马,后面骑兵一时不察。还是猛然冲来,推挤着,跌撞着,成片成片的骑兵翻倒在地。一些察觉不对的骑兵紧急勒停战马,结果却和后方冲来地战友狠狠相撞,身不由己地向着前扑跌而去,整个队形蓦然大乱。 前锋骑兵迅混乱起来,这种混乱如同瘟疫,很快就波及后军,使地后方的骑兵纷纷转向,意图从侧面绕过去。可是不久两边也传来接连不断地惨叫声,如同在宣示此路不通一般。 “扔火把!” 郭德山也勒停战马,大声吼了起来,声雄气足,激荡夜空。 无数的火把划过夜空落到前方那片黑压压的东西上,猎猎的火光迅驱散黑夜的迷雾,将一切显现在众人面前。 拒马桩,密密麻麻,数也数不清的拒马桩已经布满了整个大地,正好将他们前进的道路完全阻隔,拒马桩之间的地上布满了铁蒺藜,在火光的映照下,正出森森的冰冷寒光,犹如恶魔的狞笑,又犹如阎罗的请帖。 大批的骑兵被长长的拒马桩刺穿,无论人还是马,都被串了起来,少数侥幸避过拒马桩的骑兵也栽倒在铁蒺藜上面,被扎的浑身是洞的躺在地上。周围的积雪已经全都变红,还有几滩泛着白泡沫的小血池,正在火把的照耀下,出一种暗红色的光晕,如同地狱大门的小小缺口,正在诱惑着,呼唤着,渴望着,来吧,来吧,继续挥洒你们的鲜血,让你们的鲜血成为我耀眼的装扮。 几匹伤而不死的战马在地上挣扎着,嘶叫着,还有一些剩下一口气的战士出声声的惨叫,凄厉刺耳,回荡夜空。 眼前的惨象让郭德山的心都凉了,不是为了这地狱的景象,从军这么多年,这些早就习惯啦,也不是为了部下的惨死,既然走上这条路,死亡就是必需的觉悟。让他心凉,让他害怕的是眼前这些拒马桩,这些铁蒺藜,这些东西他都认识,因为这本来就是他放在仆从军大营中的。 金人和蒙人交战多年,深知对付骑兵冲击最有效的就是拒马桩和铁蒺藜的组合,只要纵深够,无论多凶猛,多强大的冲锋都无法打破。为了对付宋军的骑兵偷袭,他在仆从军大营中安置了许多,可是如今这些东西却都被摆放在这里,成为拦截他的利器。 这让他明白,宋军已经控制住仆从军大营,就算仆从军没有被全歼,也不能再给宋军造成什么麻烦。 宋军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不能再冲啦。 脑海中刚刚响起这个念头,无数的弩箭从天而降,就像下了一场倾盆暴雨,措手不及的蒙军骑兵一群群的倒地,有些甚至被长长的弩箭从头顶贯穿,直接被钉到战马上。 “快散开……啊……” 几个将领嘶喊的声音中途而断,为数过千的宋军骑兵从夜幕中冲出,如同黑夜中的幽灵,带着死神的邀请,狠狠的冲向这群惊魂未定的蒙军,就像一个优秀的刺客,挥舞着锋利的短刀,狠狠的插进目标地后腰,让对方连反抗都来不及。 这支宋军刚一现身,就如同一支迅疾的利箭。凶狠无比的穿过因为受阻而停顿下来的蒙军骑兵。大批外围 骑兵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砍落刀下。随即,数千跟着杀入,如同泻闸的洪水,奔腾汹涌的狂扫而进。携带着死亡请帖,挥舞着夺命钢刀,深深地切入蒙军的队列中,转眼之间。就为地上泥水添加了新的来源,为大地的被毯染上血地纹章。 为的那员宋将,挥舞着手中的大戟,如同判官的勾魂笔。一划一个准,个个不落空。三个蒙军中地勇士舍命的冲上去拦截,却让他哈哈大笑,双手一错。大戟就在头上盘旋了一圈,四面寒光飞过,三个冲上来的勇士都喷出鲜血,哼都未哼的就倒栽下马。竟连一刻都没阻挡。 “耶律雄!” 郭德山认出来人,他就是宋军中著名地猛将耶律雄,据说他还是耶律楚才大人的亲族。只是这个消息只是流传。没有本人来证实。 此刻看到耶律雄。也就证明的确是秦州地宋军来偷袭,只是他们怎么过来地? 郭德山地疑惑并不能解决战场上的败势。此刻他地部下已经散乱,不能形成有效的拦截。特别是耶律雄,其勇猛之势,简直有若战神降临,将郭德山的部下杀的鬼哭狼嚎。 耶律雄的勇猛越带动宋军的冲杀,不到半刻,他们就冲到郭德山的中军附近,此时,整个蒙人骑兵都被冲散,不成队列。 这些蒙军只是投降金人组成的队伍,是郭德山带来的归顺军,论起骑射比之蒙人还是差了不少,最擅长的还是集团冲杀。此刻冲锋被截停,再挨了一顿箭雨,接着又被敌人拦腰截断,就算白痴也知道中伏,顿时军心有些大乱的迹象。 郭德山大声呵斥,不断的召集有溃散迹象的部下,结果被耶律雄现,怒喝一声,驱马就向他杀来,无人可挡他片刻,转眼就冲到郭德山近前。郭德山再也顾不得招呼部下,拿出长枪,借着几个亲卫的掩护,从侧面刺向耶律雄。 耶律雄的眼中闪过一道轻蔑,大喝出声,一夹马腹,大戟急的在掌中舞动,**条条缕缕的银色光带,最后竟然化身成一条银龙,跳跃着,翻滚着向着扑来的敌人冲去。“铿锵,哐啷,滋滋,丝丝”一阵难听的兵器碰撞声传来,如同巫婆的诅咒曲,飞溅的火星甚至映照出敌人惊骇欲绝的表情。 鲜血泉喷,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几个亲卫跌下马去。 舞动的大戟猛然停了下来,就停在脸色惨白,手中的长枪还在微微颤抖的郭德山面前。 “你能接我一招,也算不错,再来!” 耶律雄的话让郭德山心中一寒,不觉得看向他的双目,那是如何的一双眼睛,炽热的战意如同实质,落在自己身上甚至都有灼热的感觉,让人心神抖颤。 “杀!” 郭德山一低头,不敢再看,猛夹战马,以吼壮胆的向他刺去,爆之下,手上的长枪竟然也**一道弧形的轨迹,有种一往无前的决死杀气。 “好!” 耶律雄的大戟倏然变为一道长线,几乎毫无气势的迎上这气势不凡的一招。 “砰!” 两骑交错而过,耶律雄毫无伤的转过马头欲再战,而郭德山的左肩处却是甲翻血出,如同泉涌。回头看了耶律雄一眼,郭德山猛然一夹战马,向着己方阵营逃了去,十多个亲卫也匆匆赶来,想接应他跑。 “无胆鼠辈,那里逃!” 耶律雄大怒喝骂,猛催战马就向他追去。七八名郭德山的亲卫转身迎战,成散形的向着耶律雄迎击而来。耶律雄看都未看他们,漫天飞空银线再现,成网成线的向着他们笼罩而去。 飞肢与碎肉齐飞,鲜血和白雪共色,一招未接,这几个亲卫就变成几具残尸倒在地上。郭德山回头看了一眼,就这一眼,让那把挥舞着的大戟变成脑海中的噩梦。 高高的大戟拽射出一条银色的长线,喷涌的鲜血就在长线后追逐着,无数失去生命的肉块正在漫天飞舞,滴溜着鲜血,化作弥空的血雾,就在这飞腾的血雾中,一条人影若隐若现。如同地狱的魔神,就算隔了这么远,那强烈地战意和杀机还是让自己感受到阵阵灼痛。 郭德山惊恐的回过头来,再也不敢向后看一眼,不住的策马,向着后方跑去,许多的败兵跟随他逃离,再无先前的气势无伦。只有惶惶不安。 眼看追之不及,耶律雄恨恨的看了远方一眼,手中的大戟再摆,带着死亡的旋风冲进混乱惶恐地败军队列。无人可挡。他骑着雄健的战马,手中的大戟就像天神的雷电,纵情肆意地在战场上肆虐着,驰骋着。炫耀着。他就像高原雪崩,铺天盖地,任何稍微挡一下的意图都被迅即吞没,他又像辽阔北原的奔腾寒风。将死亡播撒到整个战场。 银的光,红地血,黑的幕。白的地。都成了他一个人的舞台。尽情演绎着铁血地风采,让那些演员拿出最真实的情感来表演。来塑造,也让那些暂时的观众或兴奋若狂,或胆寒心慌,甚或让他们中地一部分也亲身体验一把,让他们一一尽兴。 大戟所过,只有一地地尸体和残肢,间或还有惨绝地哀鸣,无人可以和他对垒,也无人可挡其锐。他带领着身后的宋军骑兵,将整个蒙军都拦腰截断。 亲眼目睹一位勇猛地千夫长人头飞起,变为大戟亡魂之后,这支部队终于崩溃,他们觉得今晚毫无胜利的希望。他们策马转身逃离战场,甚至连回头望一下都不敢,只想远远的逃离这里。逃不掉的那些人有四处乱窜的,有狂冲锋的,有手脚颤抖,动都动不了的,还有投降的。 六千蒙军前锋,在遭遇阻截之后,又被三千宋骑拦腰截断,坚持不到一刻,就完全崩溃,此时通往永宁寨的大道上,随处可见亡命奔逃的败军。 败军亡命奔逃中和带队下山的也蒙哥迎头撞上,黑夜之中,蒙军以为是敌人,一连杀了多人,最后还是惊魂未定的郭德山用蒙古密语叫喊,才让对方知道杀 ,派出人员前来询问。 一个蒙古千夫长认出郭德山,见他满身是血,一脸惊慌,顿时知道事情紧急,不敢多问,直接带他去见也蒙哥。 见到也蒙哥,郭德山第一句话就是:“我军败北,但已证实是秦州宋军,快举烽火向巩州求援!” 为了防备秦州宋军,窝阔台在巩州到永宁寨这里都设有烽火台,如果宋军大举出动,巩州马上可以得到消息,然后就可大军出动,在野外和宋军决战。应当说,这种设置是很高明的,利用避强击弱的战术,将宋军引诱出来,然后利用蒙军机动力强的特点,逼迫宋军决战于野外,使用蒙古人特有的骑射战术,击败宋军,避免攻击坚城。 这种安排是成吉思汗临走时悄悄告诉窝阔台的,也是防到秦州宋军不去支援利州,反到攻击巩州的后招。因为这个原因,永宁寨的驻军才都是过的去的杂牌军。诱饵嘛,挂不好要被吞掉,太明显,别人又不会上当。至于贵由和也蒙哥带来的一万多本部精锐,监军的实质也是大于增援。 此刻巩州的蒙古人还有五万人,都是窝阔台帐下以及察合台留下的本部蒙古精锐,实力强悍,机动力高,最多一个半时辰就可以增援永宁寨。 郭德山的建议也是当初说好的,可惜他惊魂方定中,又忘记照顾也蒙哥的心情,语气已经带上命令。 如此败将也敢命令我? 狠狠的看了他一眼,也蒙哥甚至举起鞭子,却被一个千夫长拦住,摇头示意不可。犹豫片刻,最后还是不甘的放下,察合台的死亡,让他收敛了许多,如果他真的打了郭德山,这个事情一定会闹到成吉思汗那里,结果一定很不愉快。 真不知道爷爷为什么相信这些汉狗。 也蒙哥一边在心里腹诽着,一边讥讽的说道:“你不是号称汉人中的勇士吗?我刚下山,你就败了,这也太快啦。看起来,你们汉人的勇士也不过如此嘛!” 见他如此轻慢,喘息未定的郭德山恨不得给他一下,目光凶狠的闪动片刻,最后还是忍住冲动,冷冷说道:“从这里到大营都被安下拒马桩和铁蒺藜,我军根本冲不过去。况且天黑雪滑,宋军到底来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虽然攻击我的宋军只有几千人,但为的就是宋军猛将耶律雄,此人极为凶狠,简直有万夫不挡之勇。 若他族弟耶律天石也在的话,宋军光骑兵都将过万,加上不知其数的步兵,只怕为数不会少于数万。大队冒险出击实在太过危险。不如分成数支小队,只要能突破宋军地拦截,进入大营坚守即可。只要援军一来,就可内外夹击。宋军将无所用其计,我军胜算极大!” 这话让也蒙哥身边的几个千户频频点头,颇为认同他的这个战法,都拿眼看也蒙哥。等他同意。 “哼!”也蒙哥冷哼出声,脸色不屑的说道,“你这个汉狗已经被吓破胆子,我看宋军来偷袭的部队根本不多。只有区区数千而已,若不一战,如何可知真伪?你等着。看我擒下那个耶律雄于你看。”说完。他一挥马鞭。不再管郭德山,径直的向前冲去。 几个千户互相看了一眼。摇摇头,转身前往部队,行进途中,过万的部队按照蒙古人最擅长的散兵布线,横向分开地战术变成几个横队,犹如一个巨大的网,向着前方大营铺过去。 这种黑夜中无声无息的从密集变松散,自然流畅,不带半点杂乱的高明骑术,让郭德山羡慕不已,蒙古人自称骑射天下无双,不是没有原因地。 望着眼前的骑兵逐一消失,郭德山不再犹豫,策马向永宁寨跑去,他知道,这次宋军来的人马一定很多,方才的攻击不过是热身。 就算也蒙哥地骑兵是蒙古本部骑兵中的精锐,在如此情况下也难讨的好去,如今只有出信号,让巩州增援才是正理。 过万骑兵组成的松散横线向着前方轻快地推进着,度不算很快,但也不慢,保持可以随时变向。 也蒙哥虽然看不起郭德山,但对郭德山如此快的失败也感到恼火和警惕,沿途见到郭德山部的溃兵,问也不问,就下令射击,不少溃兵就这样死在蒙古人手上,充满讽刺。 很快,他们就到达郭德山中伏处,这里很好辨认,到处都是遗弃地火把,还有遍地地尸体,染成红浆地稀泥,折断的兵器,沾满污泥地战旗被扔的到处都是,只是宋军却已经消失,如同来时一样,又无声无息的消失在黑夜中。 度快的让这群蒙古兵都感到惊讶! 看着眼前的景象,也蒙哥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也不是战场初哥,跟随父亲和爷爷也打了不少仗。这种情景他一眼就可以判断出,宋军若不是撤离,就是又埋伏起来,准备偷袭自己。 嘴角微微扯出一丝冷笑,还真把我当郭德山那个废物。 “王子,我们找到这些人!”左翼的一个千夫长带了一群人过来,正是投降宋军却被他们没收了兵器和战马,然后又被释放的郭德山所部。 听完千夫长在耳边的小声介绍,也蒙哥的眼神掠过一丝残忍,冷冷的喝问道:“宋人在那里?” 一个似乎是将领的人站出来小声道:“回禀王子,他们向东边跑了,刚走,肯定没跑远,我们有兄弟跟过去啦,只要快点追,一定可以追的上!” 东边? 也蒙哥想了一下,大声命令道:“两翼散开,中军随我向东,遇敌吹号!”说完,又看了看身边这些人。 “全杀掉!” 一句冷酷的命令决定这群人的生死,大队的蒙古骑兵上前,用刀用箭,不理对方的喝骂求饶,将他们尽数杀死。 几百人转眼间又横尸于地,他们被敌人放过,却被自己人杀死,很是讽刺。 也蒙哥下完命令就策马离去,他没想过杀掉这些人有什么不妥,只要能消灭这支宋军,什 都会有,至于这些人,多的是,没什么打紧的。 向着东边追了片刻,也蒙哥得到回报,那支宋军骑兵已经脱离战场,向着伏羌城方向而去,似乎要逃走。 这个消息让也蒙哥犹豫一下。停下部队,又向四处派出多个游骑了解情况。 不得不说成吉思汗为蒙古军创下的诸般规法很有效,虽然郭德山部战败的极快,但蒙古放出来的游骑却早早的盯上宋军,甚至还有一支游骑绕到大营附近,现众多的宋军正包围着大营,他们不能进入。在远处观察到大营里面也有宋军,粗略估计不下三万人。大营中的旗帜还是己方战旗,另外告急的号角声也不时响起。 最关键地就是大营面朝永宁寨方向已经被放满拒马桩和铁蒺藜,只有少数空隙,大队人马无法通过。黑夜中也无法清除,但没现宋军有埋伏。 很快,也蒙哥就得到这些消息,顿时知道自己判断错误。对方这不是骚扰,而是真正的夜袭。 看着黑漆漆的夜色,他觉得有点不安,宋军如此大规模的进攻。却能做到无声无息,足以说明是筹谋已久。自己就带了上万人,又是在这种黑夜中。实在不宜展开作战。 可这么退回去。他又感觉不甘心。 踌躇片刻。他毅然下令:“大军散开,分成小队突入。围绕大营旋转突袭,若遇敌骑拦截则四散而退,寻隙而击,分合之机,以号声为准。” 此法正是蒙古擅长的游骑作战,运用此法,不知击败多少强敌,也不知多少次以少胜多,转危为安,这种战法几乎已经成为蒙古骑兵的本能。 身边的号手很快吹响了牛角号,接到命令的蒙古骑兵,横列地队形又迅分散,三三两两的分成一个个小队的向着大营方向突进,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只闻阵阵马蹄声。 也蒙哥也带着数百亲卫,绕过拒马桩阵,从两边寻找突进的道路。 绕了一圈,也蒙哥来到一处沟坡之地,这里已经可以看到大营,虽然火光已经开始变小,但在黑夜中却十分醒目。 策马踏上一个小坡,也蒙哥正要细看大营那边地情况。 飕飕飕飕,动人心魄的奇怪响声突然在四周连串响起,也蒙哥心里猛然一紧,还没有任何反应,就感觉一个亲卫撞到自己身上,顿时一股大力将自己撞开,落到马下。 也蒙哥的黑色战马也受惊跑开,让那个亲卫的身影完全暴露在弩箭地范围内。 几十道黑影尽数扎到这个忠心的亲卫身上,转眼之间他就成了刺猬,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出喊叫!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犹如拉开了死亡地幕布,不绝于耳的飕飕声在四边响起,整个天地都似乎弥漫起杀机。随之而来的就是声声惨叫,让人听地头皮麻,心中颤。 也蒙哥死死地趴在地上,他甚至能感觉到头顶上地逼人气劲,无数看不清的细小黑影刺破头上地空气,带着飕飕的狞叫,从四面八方向着自己的亲卫扑来,亲卫们连反应都来不及就惨叫着倒跌下马,还有的是连人带马的一起翻滚到地,整个队伍已经有些散乱,但却没有溃散的迹象。 连环弩,这是宋军的连环弩。 也蒙哥知道这种利器的名字,也见过这种宋军利器,但是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感受到这种利器用在偷袭上是多么有效和残酷。 “下马,反射!”也蒙哥用蒙古语大声喝令着手下,并奋力爬到一个和战马同时死去的亲卫身边,一边借用他的尸体掩护,一边拿出弓箭向着弩箭射来的方向射出一箭。 尖利的叫声响彻夜空,犹如魔鬼出的刺耳诅咒,难听的要死。 鸣镝箭,这是一支代表方向的鸣镝箭! 得到提醒的亲卫迅即下马,借着战马的掩护,拿出弓箭向着鸣镝箭的方向射去。 此举的确有效,很快,前方也传来痛呼声,射来的弩箭倏然停止。 还没等到幸存的人喘上一口气,无数的白色人影从地下,树上,雪堆,枯草丛中钻了出来,几乎在眨眼间就已经布满整个空间,将他们完全包围,近的让他们连举弓都来不及。 这些人正是据说不在这里的宋军。 躲藏的宋军一出现,就已经组合成攻击队形,杀气腾腾的向着他们压了过来。急冲的脚步踢起大片的积雪,冷晃晃的钢刀就算在黑夜中都可以感到冰冷的杀意。如同暴风骤雨般的袭来,凶猛无比。 几支跑地快的已经冲到蒙军亲卫中,挥舞着兵器,巧妙的穿行着,意图分割这些蒙古精锐,却受到他们的拼死反击。 “该死,这些宋人是怎么做到的!”看到宋军如同变魔术般的出现,也蒙哥狠狠的骂了一句。抽出腰刀直冲而上,迎着一个向他冲来的宋军而去,手中地钢刀挥摆间激荡出狂风阵阵,反手一撩。正和对方直砍而下的钢刀撞个正着。 一阵难听的金属交错声中,双方的身影迅靠拢,也蒙哥手臂连震,在短短时间内连向对方砍了十几刀。刀刀带着风雷激荡之声。 对方丝毫不惧,一刀接一刀地硬挡,不时闪过的火星让也蒙哥模糊的看到,这是个年轻的宋军。不会比自己年纪大。 对方穿着白色棉衣,黑夜中很是醒目,也蒙哥也在电光石火中想明白。对方就是利用这种白衣躲藏在雪地中。瞒过自己地耳目。 “该死”也蒙哥恨恨的骂了一句。也不知是骂谁,但却似乎激怒对面那个宋军。只见他左手一个横挡。砰的一声巨响,也蒙哥感觉手上一震,钢刀就被撞偏,心里一个咯噔还没惊完,对方的钢刀就已经砍在他地腰上上。 优良的战甲只是稍微阻拦了一下,对方锋利的刀刃就已经刺破内衣,鲜红地热血迅涌出。也蒙哥甚至能感觉到自己体内地气血正在大量地流逝,连鼻中都闻到一股血 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就像父亲和哥哥一样? 也蒙哥只觉全身一阵虚弱,正要倒地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卫队长不列哥地怒吼,他只觉腰中一热,对方的钢刀迅的离开,扬起,和一把从侧后袭来的钢刀撞到一起。 刀光血影,杀声直震,两个互不相识的人在黑夜展开舍命搏杀。这种黑夜的搏杀中,花俏的招数并没多大用处,拼的就是双方的力道和勇气,只要一方稍微示弱,就将被残酷截杀,绝无幸理。 拼杀的两人显然都明白这个道理,暗夜中,只看的见两双红通通的眼珠,死死的瞪着对方,横劈,斜砍,撩刀,反刀,上刺,下剁,双方的兵器不断交错,清脆的金铁交击声,声声诛心,闪灭之间的火星不时可以照出两张杀气冲天的狰狞面孔。 “铛!”一声特别巨大的撞击声响过,两条黑影蓦然分开,互相对峙片刻,这名宋军转身就走,度极快,转眼之间就只见朦胧的白影在夜色中闪了两下,然后消失在不见。 在这名宋军退走的同时,其余宋军也纷纷撤退,而且不是向着一个方向,四面八方都有,让蒙古人追无可追。 有几个吃了大亏的亲卫不甘之下,策马追去,可是很快传来一阵惨叫声,一个浑身是血的亲卫跑了回来,伏在马上大口的吐着鲜血:“埋伏,到处都有埋……”话还未完,又一口逆血喷出,再也不动弹。 此刻这些亲卫才注意到四边都是鸣镝声,黑色的绒布下早已是杀声处处。 不列哥没时间管他,几步跑到也蒙哥身边,现他脸色白,正虚弱的看着自己。 “不列哥该死,王子,你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带你走!”不列哥一边撕下衣服帮也蒙哥缠好伤口,一边不住的愧悔着。 “不能怪你!”也蒙哥微微转头,看到此刻围拢过来的亲卫无不带伤,而且人数只有数十,心中顿觉一阵惨然。 三百最精锐的亲卫,不到半刻就死的只剩下几十个人,这么大的损失,让他如何不心痛若绞。这些可都是他最亲信的部下,也是最骁勇的战士,可惜大多数人连刀都没来得及拔出,就死在宋军的连环弩下。 这个仇,我一定报! 暗自在心里着毒誓,也蒙哥扶着不列哥站了起来。 万幸,伤口不算很深,这也多亏不列哥救援的及时。也蒙哥感激的看了不列哥一眼,还未说话,一阵马蹄声传来,顿时让这批劫后余生的人高度警觉。 幸好对方喊出几句熟悉的密语,这些顿时放下心来,自己人。 为数近千的一支蒙古骑兵冲到这个小坡下,一名千夫长越众而出,询问了几句,知道也蒙哥在这里,连忙跑过来相见。 当见到也蒙哥半个身子都是血,人也有气无力的时候,顿时大惊:“王子受伤了?” 也蒙哥认得他,是贵由那边的一个千夫长,名字叫乌格勒,是个很精明的家伙。 “不要紧,你有什么事情!” “王子,我们一分开就中伏啦,这里到处都是宋军,无论走到那里都会碰到他们,地下,树上,树林中,甚至连结冰的河里都有。他们先是用弩箭偷袭我们,然后就冲出来砍杀一番后就撤退。我带人去追,结果又中了埋伏,死伤很多人。他们的弩箭很厉害,只要中了一箭就走不了,好像箭头有毒。我将所有能召集的人都喊了过来,还请王子赶快出号令,让所有人都回来。” 也蒙哥一听就明白,这和自己的遭遇完全一样。 张大耳朵听了听四周,果然鸣镝不断,惨叫不绝,不用看就知道己方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也蒙哥的心中也升起明悟:对方早将一切都布置好,自己无论是分兵还是合击都一样。 郭德山是对的,虽然这个结论让也蒙哥很不服气,但他知道,此刻若还要坚持就真是找死。 “吹号,回山寨!” 也蒙哥无力的宣布失败,在不列哥的帮助下,小心的骑到马上,慢慢的朝着永宁寨方向而去,悠远有力的牛角号也响彻夜空,按照一定的频率传递着约定好的命令。 蒙人骑兵很快又开始集结起来,三三两两的骑兵互相靠近,互相吆喝着,很快就聚拢了一大堆。而此刻的宋军伏兵也仿佛消失一般,再也没有出来偷袭,让蒙军顺利的集结。 回到永宁寨山下时,蒙人就大致集合完毕,清点一番,只剩下八千余人,就这么一会儿,损失就接近二千,连千夫长都死了三个,伤了四个,这让蒙古将领又惊又怒,纷纷叫嚷要杀回去报仇。也蒙哥胸口一甜,一口逆血涌到口边,又被强行咽下去。 经过询问,其余人的遭遇和也蒙哥差不多,不同的是,他们没有停下来,只是在移动中遭到无处不再的打击,虽有损失,但一次损失并不大。综合损失过大,也是因为己方散开,局部不占优势,而宋军埋伏的人很多很隐蔽,而且是伏中套伏,一环接一环,几乎是一追就中伏。而连环弩的打击也太过突然猛烈,防无可防,加上铁蒺藜和拒马桩的存在,也限制蒙古骑兵的躲避机动,这么多条件凑合下才造成蒙军短时间伤亡惨重。 互相比较之下,也蒙哥反到是一次损失最大的一个。 这个事实让也蒙哥再也忍不住,一口热血喷出,人也差点从马上倒下,幸亏被不列哥一把抓住,按在马上。 “回去!”有气无力的下完命令,也蒙哥抬眼看看永宁寨,一团巨大的火光在上面升了起来,它在黑夜中是如此显眼,映照的四方也如同白昼一般。 求援的烽火终于被点燃 也蒙哥呆呆的看了半晌,心头一松,人再也坚持不住,倒在不列哥的怀中。 第十二章 孟珙安排 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让仆从军大营残存的士兵倏然紧张起来,自己的突围被无情击退,而远处的喊杀已经平息,山上军寨也没派人过来,这让他们惶惑不安,不知道生什么事,自己又该如何做? 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鼓声传来的方向,他们知道,鼓声就是宋军进攻的信号,所有人都不敢怠慢,握紧手中的长枪,全神贯注的盯在那里,生怕一个疏忽就被宋军那可怕的弩箭夺去性命。 深夜的寒风毫不留情的剐着他们的肌肤,像针扎,像刀割,但没有人去管这些,只是紧紧的看着远方黑暗处,有些人的额头上浸出一层细细的冷汗,被寒风吹过,就变成坚硬的小冰珠,冷涔的刺人,极为不舒服。 等了片刻,没有任何事情生,鼓声仍然是一阵一阵,不徐也不急,像催魂,也像叫魂,更似乎带有一种神秘的旋律,勾引着人的精神,让人不由自主的去注意,去聆听。 “吧!”一个将领忍不住的抹了一把脸,出轻微的响声,却引得周围人齐齐一震,一起望过来。 “咚咚咚咚咚咚!” 这个将领还来不及解释,鼓声蓦然变的急骤,犹如九天的战鼓被敲响,带着杀伐,带着毁灭,更带着九天雷霆的威势,让人的心猛的提起来,随着鼓声越跳越快,越来越高,似乎即将要跳出来,带动的整个胸膛都是一阵急剧的起伏,平缓的呼吸瞬间就变的粗重,整个人都如同被钢丝拉到半空上,晃晃悠悠,晃晃悠悠,不断的晃悠着,却偏偏没掉下来,到让人的精神高度紧张,全身都像麻痹一样。 “咯噔!” 鼓声突然一停。所有人都似乎听到钢丝绷断的声音,没有任何宋军出现,也许是虚惊一场。 刚刚兴起这个念头,顿时一阵虚弱袭来,无力的感觉向全身卷去,前方举着盾牌防御的士兵再也举不动沉重地盾牌,落地放下,原本严密的重步军阵出现极大的漏洞。暴露出后面虚弱的长枪兵,就像瞬间被脱去铠甲的士兵,暴露出最薄弱的一面。 “呼呼呼!” 就在他们刚刚放松不到半刻,黑夜的天空中突然落下一片黑糊糊的物体。让他们又瞬间紧张起来。 “投石,快举盾牌!” “啊,啊,我被砸到啦。救救我……” “真主保佑……” “啊,这是什么?” “我没死,这是尸体?” “啊,真主啊。这是蒙古人地尸体,他们也被打败了吗?” “不,他们是魔鬼。比蒙古人还可怕的魔鬼。真主在上。救救我们!” …… 惊恐和害怕已经不可遏制的在人群中蔓延,无论那些军官和将领如何呵斥和恐吓。督战队拿出明晃晃的钢刀威胁,他们都不敢站起来,只是跪在地上,将希望寄托于宗教,希望信仰地神灵拯救自己脱离苦难。 他们不是没有努力过,他们也拼命过,在宋军偷袭的时候他们疯狂的苦战,没有让宋军击溃他们,当外面传来蒙人的牛角号声时,他们也振奋地突围过。可是,真主啊,这是那里来的这些魔鬼一样的士兵。他们的弩箭比夏日地暴雨还密集还要有力,他们的衣服比牛皮还要坚韧还要难砍,他们的钢刀比自己地要锋利地多,还有那些可以出爆炸和火光地东西,天啊,这简直就是魔鬼用来屠杀我们的利器,根本不是血肉之躯能够承受和抵挡地。 一次次的努力换来的只是屠杀一般的死亡,一次次的勇敢却是让战友的尸体堆满眼前的雪地。这已经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他们全都是魔鬼,不,比魔鬼还可怕。 真主,求你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吧! 大片的人跪倒在地上,痛哭着,哀求着,祈祷着,整个士气已然低沉到谷底。 “轰隆!” 一片巨大的喧哗声传来,这个声音是如此巨大,如此的响彻夜空。无论是在呵斥,踢打,恐吓的军官和将领,还是站在一边惶惶抖的士兵,甚至已经放弃抵抗,转而向神灵祈祷的信徒,他们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如同频死的野狗,带着无助,带着紧张,甚至带着无边的哀求。 踏,踏,踏,踏,踏 一阵整齐而扣人心弦的声音由低到高,由远及近的慢慢响起,一阵赶一阵的逐渐蔓延过来,许多人都觉得在抖,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在抖,可很快就知道搞错啦,是地面在随着这阵节奏抖,每一声踏,地面就抖一下,而且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激烈,让人心再度紧张起来。 军官和将领忘记呵斥,紧张的将自己缩到抖的士兵身后;督战队也放弃拿刀威胁,退到人群中消失不见;牙齿着轻微响身的士兵觉得全身都在收缩,越缩越小,最后整个都僵硬在那里,怵着兵器,如同一尊石像;那些虔诚信徒的腿已经深深埋在地上,僵冷的脸躲在肮脏的积雪中再也不动弹,似乎连呼吸都已经停止。 无边的恐惧笼罩在整个人群,寒透人心的绝望在心中回荡,还有那冰冷无比的寒风,正将这种恐惧,这种绝望无限的扩张,甚至连躯体都无法容纳,弥散在四周,将自己的全身紧紧捆住,没有一点空隙,似乎马上就要窒息。 踏 近的如同在耳边响过,黑压压的一排骑士出现在这群惊恐的士兵面前。 黑,入目就是一片黑。 黑的甲,黑的马,黑的长矛,全部都是黑的,一个个都如同死神,杀气腾腾,嗜血的目光就算隔了这么远,也如同感觉就在眼前。 人披重盔,马穿铁甲。 重骑兵,恐怖的重 杀戮的重骑兵,无坚不摧的重骑兵! “放矛!” 重骑兵如同旗杆的一排长矛瞬间就被放平,横排的长矛就像单孔口琴,即将吹响死亡的战歌,而长长的矛尖如同幻化成一个个的死神狞笑。带着不屑,带着嘲弄,更带着恐怖。 “冲!” 在仆从军绝望恐惧地目光中,这支重甲骑兵蓦然动了,度不快,但却足以让大地出颤抖,让敌人失去抵抗的决心。 砰,砰。砰,砰 不知谁第一个扔下兵器,总之当这群重甲骑兵还未冲到的时候,这群西域仆从军已经彻底崩溃啦。有人逃跑,有人投降,有人了疯的冲过来,被轻松的挑到长矛上。整个阵地慌乱的如同世界末日。 唰,唰,唰,唰。 此时无边无际的箭雨又从天而降,没人知道它是从何处射来,也没人知道射了多少。只是看见短短的时间内。地面就插满箭杆。密密麻麻,如同被割了一茬地高粱地。 慌乱的仆从军死伤惨重。大批大批的人倒在地上,鲜血在短短时间内就汇集成小溪,接着又变成小河,最后变成一个水潭,红红的地水潭。 大批的人跪倒投降,哀求着宋军饶恕他们,可回答他们的还是无尽的箭雨。 “向南边跑,回永宁寨我们就安全啦!” 恐惧混乱中,不知谁这么喊了一句,还有一些人已经抢先向前跑去,慌乱中,没有人细想什么,跟着前面地人望外跑,越来越多,最后变成一道奔逃的洪流,浩浩荡荡,混乱杂陈的向着前方跑去。 黑色的重骑兵没有加拦截,只是慢慢地向前推进,只要有人不跑,冰冷的长矛就将他挑到空中,如同驱赶,也如同欢送一般的将这群人赶到南边----那里还有一个被分割地仆从军阵地。 这群逃跑地仆从军士兵没有受到宋军地任何拦截,就这么越过封锁线的跑到相邻地战友阵地。引起这边战友的强烈反弹,不住有人呵斥他们,还有人拿兵器威胁,甚至砍杀他们,意图让他们回去。 可没有人管这些,他们放弃一切的冲过来,无论这些友军军官如何做,都不能阻止他们。逃跑的洪流瞬间就淹没严阵以待的阵地,森严紧密的步兵方阵转眼就被冲的七零八落,指挥崩溃。 宋军的箭雨攻势也在这个时候伸展过来,失去军阵防护的士兵纷纷倒地,大批鲜血越刺激了人性的疯狂,在绝望中的人们癫狂起来,军官挡我,我砍军官,将领拦我,我杀将领,督战队拿刀子捅穿我,我就一把咬住他的咽喉,两人纠缠着倒在地上。 不到片刻,整个阵地完全被这群溃兵冲垮,此刻就算成吉思汗来啦都没办法。 无奈下,这里的将领也放弃指挥,被这群溃兵裹挟着,向着最后一个阵地跑去。 犹如情况重演,只是这里的阵地更不堪,只是稍微拦截一下就带头跑了起来,一时整个大路都是逃跑的士兵。 沿途一片狼籍,尸体,伤员,兵器,盔甲,军旗,物资,衣服,玩物等等,五花八门,林林总总无所不包,可算一次战败军队的大展览。 一直在驱赶着他们的重装骑兵在追到一个山坡旁就停下来,就这么望着他们向前跑去,看着他们因为踩到铁蒺藜而摔倒,看着他们因为撞到拒马桩而滚跌在地,看着他们抛弃受伤的同伴不顾而去。 就这么看着,直到逃难的大队消失在视线中为止。 良久之后,一名重装骑兵掀开面罩,露出和孟:.脸。 注视了前方片刻,又放下面罩,策骑斜向而去,身后的重骑兵紧紧跟随,奇异的踏踏声再度响起,一直走到一处结冰的小河边,才停下来。 “回营地休息!” 一声粗雄的声音过后,整群骑兵又转向隐入黑暗中,只留下数名骑兵在原地。 “大哥!”一声欢喜的叫声中,一名年轻的宋军将领径直走到一个骑士的身边。 这个骑士点头应了一下,翻身下马,落地时出沉重的撞击声。不过却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他落的很稳,身躯也瞬间站直。 掀开面罩,那张和孟:: 他是孟:i.璟每作战总是冲杀到一线。并且放弃家传长枪,改用一柄大斧。原本是孟宗政建立的忠顺军中的猛将,孟:l又进入赵昀的近卫军中,成为一名重甲骑兵将领。 这次西北大战,他是被赵昀特意调到孟::.甲骑兵也随他一起归任孟:.西北大战后,他部将不再属于近卫军团的编制,换句话说,他被赵昀划到孟这边。 至于过来的这位。是他三弟,叫孟璋,是孟:帅骑兵。与负责统帅步兵的四弟孟一起,负责五千马步亲军。这两兄弟原本一直跟随孟:u.:没有带上他们兄弟,这次他们还是和孟璟一起过来的。 孟璟解开头盔。抱在手上,望着孟璋,语气亲热的说道:“你这边没什么事吧?二弟在那?” 孟璋笑着摇摇头:“除了几个不长眼地蒙古蛮子。一直很平静。二哥还在洞里窝着。我在外面看着,安全的很!” 孟璟点点头。招呼手下散开后,和孟璋一边说,一边向着一处河滩走去。 走下河滩,来到一处大石处,孟璋按照一定频率敲击了片刻,大石旁边无声无息的出现一个巨大黑洞,一 走了出来。 “大哥,三哥!”来人正是孟家老四孟瑛。 孟璟和孟璋点点头,笑着拍拍他,也没多说,举步走进这个黑洞,不久这个黑洞又消失不见,只有河滩的寒风吹过,带起一阵微波。 黑洞中地过道,气味有点沉闷,让人很不舒服,可是通过后就来到一处宽阔的大厅,这处大厅十分清爽,不仅温暖,而且明亮。 大厅中有许多人在忙碌,其中最多的是参谋人员,正不断的按照最新消息,标注地图和沙盘,还有几个十分年轻地参谋坐在一边,拿着一张地图在争执着什么,只是他们的声音都十分小,尽量不吵闹到大厅中央的孟: 此刻统筹宋军临洮战事的孟:=.起头,就看到孟璟,顿时露出高兴地笑容:“大哥,能这么容易的把这些人赶走,你应该是功!” “自家兄弟,这么客气干什么!”孟璟不以为然的摇摇头,“接着怎么干,是冲上去消灭这些人?我地儿郎们可打头阵。” 孟:=头在沙盘上规划起来。 没多久,一个体形壮硕,神情彪悍地宋将走了进来。他叫江海,本是孟宗政地部下,孟宗政战死,孟::顺军,一直在襄阳前线。这次被调到西北,他主动要求到孟:}手下有两千步骑,都是和金人拼杀过地忠顺军精锐,战力不俗。 江海进来后,和孟家几兄弟只是点点头,然后走到孟:.报起一些情况。 孟:u.道:“这里的战事可以暂停,通知耶律天石,让他率部按照原定计划去增援巩州,一定要告诉他,适机而动。另外,将明涛,江寒,张顺三位将军,马光祖和向士壁二位大人叫来。” 江海领命,匆匆离去。 没多久,一个穿着万人长军服的宋军将领走了进来,他的个子不高,却十分结实精悍,如同躯体中充满用不完的精力,眼神凌厉却不失灵活,一看就知是位智勇兼备的将军。 他叫张顺,是青龙军团突击队的万人长,作战勇猛中透着机变,最先偷袭仆从军大营的部队就是他带领的突击队。 “末将张顺,见过大将军!请大将军示下。”此人一进来,径直走到孟身边,敬礼问命,显得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孟:=.然后面的计划都不好展开。此战,你为功!” 张顺毫无高兴的表示,反到再度请命道:“蒙古蛮子已经被赶到山上,攻坚催锐,正是我军擅长,请派我军为前部,歼灭此敌。” 孟:.营中抢来多少马匹?” 张顺这个时候才露出点笑容,有些兴奋的道:“足有二万多匹,加上后来6续缴获的,总数接近三万,这蒙古人打仗就是马匹多。” 孟:声说道:“你将这些马匹全都准备好,伤的,累的都选出来,鞍具有损的也尽快修补好。不能修地就换新的。” 张顺一听就明白还有仗打,兴奋的应了一声,正要出去时,孟:了一声:“你部还有多少可战之兵?” “那些胡人不经打。我部损失不到千人,现在还有九千可战之兵!” “你将伤兵安置好,剩下的人都召集起来。” 张顺应了声,转身出去。孟拿起一支炭笔,在一块小木板上先写下九千,然后又写下五千和一千。这是代表中军和重骑兵。这两支部队没和敌人缠战。编制都是完整的。 张顺出去没多久,又有两个人走进来。一个是满脸书卷气的中年人,最多不过四十,观其样子应该是书生居多,但他此刻却还穿着宋军旧式戎服,他就是川中宣抚使马光祖,另外一个大约三十左右,一脸威武刚正的武将气派,身上穿的是宋军旧式将甲,他是安抚使向士壁,按照旧军隶属,应该算是马光祖地下属。 这两人是川中将领官职最高者,所带部队也是川军中的精锐。被赵派来接应师梦龙,结果在师梦龙的命令下,他们带领部队前去配合师梦龙反攻撤退计划。没想到因为路途不熟,走岔了道,马光祖又有点书生意气,想建奇功,让赵昀另眼相看,坚持不回转要穿山而过。向士壁争不过,只得依他的意思横穿西北群山,结果在山中迷路,又被投降蒙古地西夏步拐子现。 一场伏击下,所部伤亡过半,若不是向士壁还算良将,临机率部退到山区,只怕所部川军就将全军覆没。虽然如此,因为他们和师部失去联络,导致师梦龙怀疑他们临阵脱逃。在其阵亡前,将此事写成奏折报告给兵部,虽没肯定,但却要求军部惩戒他们。 师梦龙战死后,他们也背负了许多骂名。这还不算,最关键的就是他们的身份,他们不是赵昀亲信,又不属于新军系统。按照旧制关系,他们先归安丙节制,后归桂如渊调遣,但这两个上司全因为赵昀而死,虽说他们不是二人党羽,但这却让他们越处于尴尬地位。赵昀在川中开始训练新军后,他们就明白,自己被取代是早晚的事情,这次调他们出川,名义上是协助,实际上就是看他们地表现。 当孟:=劫难逃。本有心自己请辞,可是孟 意挽留他们,并将其他几支调入西北的川中旧军归于将其装备全都按照新军更换,还言明,自己会和陛下说清他们的事情,保举他们。 这些举措让他们二人感激万分,主动让孟:+.队。经过一番整编,数支川军部队整合成一支二万左右地新军部队,战力虽然比不上几大军团主力,但在地方军中也算前列。特别是玩弓弩,让见过各大军团主力的孟:v击,反身射击,仰身射击,俯身射击等等,五花八门的射击方法让他看地眼花缭乱。 询问后才得知,川中军早在抗金名将吴玠吴璘时期就熟习弓弩,金宋对抗上百年,四川都是前线重要防区,而防守莫过弓弩,更是让川中军队加强研习弓弩。这样一代代地研究熟悉,各种射击方法逐渐丰富,完善,历代川中名将也注意总结传承弓弩射击,有些还另有展。而马光祖带领地川军,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向士壁在弓弩指挥上,也是极为出色,孟:u 这次偷袭仆从军大营,二万川中部队就负责从外面围困,并用弓弩阻止对方突围。他们极为出色地完成任务,没让仆从军影响到击退郭德山和也蒙哥的战斗。 见到他们二人过来,孟:::.些仆从军不敢出营半步。此战应记大功,我一定据实禀明皇上,按律嘉奖!” 马光祖脸上微微露出惭愧,看了向士壁一眼,摇头道:“此战皆是士壁功劳,我不敢贪功!” 向士壁正要开口推辞,孟:#作战,这些日子军中辎重。粮草等诸班杂事都是大人在搭理,岂能无功。” 此话让马光祖感激,向士壁感慨了一声:“都是大将军指挥之功!”他们此刻对孟:.只怕他们二人被押赴建康问罪都有可能,那有功劳可言? 孟:.句,就让大哥孟璟带着马光祖到一边闲聊,示意向士壁和他来到沙盘前。 此刻沙盘形式一目了然,永宁寨的仆从军大营被清除。现在只剩下永宁寨一处有蒙军标记,其余地方都是代表宋军的旗帜,呈环形将永宁寨包围。 “向大人。你过来看。现在蒙人大部已经进入永宁寨。剩下的那些溃军不足为患。我有意让你部作为疑兵将永宁寨包围,至少在明天中午以前不能让蒙军突围下山。在此之前。我军大部将离开这里,若蒙军突围,只能靠你部阻击,不知大人能否担当此任?” 向士壁看了看沙盘上地记载,五万蒙军只剩下三万多人,数目虽然不少,但皆是新败之军,士气已丧,反观自己所部,因为没和敌军接战,二万人几乎没什么损伤,而且士气高昂,弓弩犀利,围住蒙军完全没什么问题。 况且永宁寨的下山道路就那么几条,自己所部又是以弓弩兵为主,正适合封锁这样的地形,换句话说,这又是孟:u 顿时感激的拱手道:“多谢大将军成全,末将感激不尽!” 孟::.我是在送你功劳,此事看虽容易,实际却很艰巨。此刻永宁寨中还三万以上的敌人,胜于大人所部。而大人一直到明日中午前,将不会有任何援军增援。若我是蒙人指挥,完全可用仆从军不计伤亡的冲下山路,再以骑兵冲下,以雷霆万钧之势攻你营寨,若能一举克之,固然好,若不克,我将绕营寨而盘旋,若无机则远遁,若能抓到营寨漏洞,就聚力一击,无论胜负皆再遁,继续寻找战机,直到大人营寨崩溃为止,这种战法正是蒙人擅长。况且,万一蒙军有援军到达,大人地处境会越艰难。大人身当重任,一定要谨慎。” 向士壁倏然而惊,他也算良将,又身在其中,有点掌握住孟:下所意,突然若有所思的看了巩州一眼,带些不确定的问道:“大将军是否想夺巩州?若巩州守军支援永宁寨,末将仅能自保,只怕无力完成围敌重任。可否请耶律将军协助,只要能抵御住蒙军援军冲营,我有把握不让此敌突围。” 孟:.太少,将自己的计划想岔啦,就算如此,他也绝对算员良将,足以独当一面。 “向大人不用多想!”孟::;必能成真,况且耶律将军另有重任,不能协助将军。只要将军尽力,万一有失,也绝不会见责将军。” 向士壁眼中闪烁出难于形容的光彩,注视了孟:恭身道:“末将领命,大将军气魄惊人,能在大将军麾下效力,是末将的福气!” “大人过誉,都是为陛下效力,何分彼此。”孟:出一支军令递给他,“大人尽快安排,其余各部很快就要离开,留下的伤员还请大人妥善安置。” “末将明白!”向士壁接令后,正要离开,却突然想起什么,微微一迟疑,孟:=.围敌重任!” 向士壁不敢再多问,匆匆离开这里去安排防务。 出去地时候正好和明涛江寒两人撞上,互相点点头,就算打了招呼。三人错身而过的时候。江寒的眼神还扫了扫他手上地军令,眼光有些闪烁起来。 等走进过道,江寒捅了捅明涛,低 :“看样子,围敌地任务轮不到我们啦!” 明涛嘿嘿一笑:“你又知道?” “当然,你算给你看,耶律已经出,排除。方才我见突击队那边在整备马匹,一看就知道要远行,排除,江海将军主要担任战场支援和联络。人数也太少,排除,大将军地中军和重甲骑兵更不可能,排除。这么一算。就只有我们和那群川军部队,方才我见向士壁将军拿着令箭,显然是有了命令,若是随大将军一起行动。还用军令吗?所以说,围敌的任务轮不到我们!” 明涛突然停下来,江寒一不留神差点撞到他身上。急停步后。刚欲抬头问。就见孟那张似笑非笑地俊脸。 暗骂明涛几句,江寒连忙行礼:“见过大将军!”旁边的明涛几乎在同时也喊了出来。两人目光又一对,明涛满脸憋笑的做了个口型:我也刚看见。 两人合作已久,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德行,江寒狠狠的还了个口型:你给我等着。 孟:(.活宝的家伙,也对他们甚为欣赏,这次机缘凑巧,将他们二人划归到自己名下指挥,双方关系相处很好,也让孟:.解。 明涛善于现战机,在指挥控制部队上有过人地天赋,江寒则是能从一些小事上判断出整件事情,非常富有决断,二人合作可谓天衣无缝。这次也蒙哥雪地遇袭,被杀的鸡毛鸭血的就是二人的杰作。若非他们,还真没人可以指挥这种黑夜乱战地伏击。 “你部伤亡如何?”孟: “死了三百多人,伤了一千多,这批蒙人很凶狠,据说是个王子的部众。”明涛说到这里,眼中流露出一丝不甘来。 江寒在旁边补充一句:“明涛将军身先士卒,据说还砍了那个王子一刀,实在是此战功,还请大将军通令嘉奖!” 孟:(上看是认识到自己错误,不过却偷偷对江寒握了握拳头。 对他们二人地小动作心知肚明现在能作战的还有多少人?” “一万三千六百四十二人!”江寒很快就报出这个数字来。 这让孟: “明涛将部队收拢后,我就让那些百人长清点人数,很快就弄清楚啦!”江寒说到这里略微闪过一道悲哀,“有两支百人队因为太过恋战,全队尽没。蒙人的机动能力地确很高,小部队通信只需要喊几句话就能迅聚拢,射出一支鸣镝就可以知道进攻的方向,这让他们作战极为灵活。此点我军今后一定要注意,最好能避免和他们野外硬碰硬的作战。” 孟:=.队收拢好,伤员都交给向大人照顾,等候命令出!” 明涛应了一声,转身就走,江寒也正要跟去,却被孟:和我一起行动!” 江寒无奈地耸耸肩膀,有些遗憾地看着明涛大摇大摆地离开,恨的磨了磨牙。 孟::.“马大人也和我一起行动,只是为保密计,我不能将此行目的地说出来,还请大人见谅!” 马光祖连声表示无妨,表明一切听从孟: 安排好他之后,孟:~璟头盔走出去。 拿起炭笔在木板上写下一万三千六百四十二人后,计算了一下,就放下木板,走到沙盘边看了会儿,对回来的江海说道:“你带部留守这里,负责清理敌军溃军和伤员,至于俘虏就交给向大人处理。若永宁寨的蒙军有异动,你可诈做援军,在四处游走,迷惑其心,若敌无异动,你只需要不断派出游哨查探四边情况即可!不要和向大人合营,但可知会他。”说完,又抽出一支军令。 江海接过令箭。 安排好这些后转头又看向三弟孟璋,想了一下,才道:“你将部队召集好,然后去找张顺,每人配上双马,即刻随我出。” 孟璋应命而去。 孟::.参谋喊道:“庭芝,你们将这里收拾一下,随我出。” 一个面目英挺,但却脸带稚气的少年应了一声,转身招呼身边的人忙碌起来。 此刻孟瑛已经将孟:.服样式,是军部特意为冬天作战准备的,大将军级别的盔甲更是精致,但穿戴却不烦琐。 孟:+个护卫跟了上去。参谋军事们也极快的处理好手中的事情,随即离去。 那个叫庭芝的年轻参谋将这里收拾好,招呼一声同伴,穿上各自的盔甲,拿起寒披离开。 江海是最后离开的,临走前他先将一个灯笼放到沙盘上,然后去熄灭其他灯烛。 随着大厅灯烛熄灭,大厅也渐渐暗下来,沙盘上的灯光投射到一个地方,显出三个大字:刀口子! 很快,江海就完成工作,提起沙盘上的灯笼走出去,大厅也被黑暗迅笼罩。 第十三章 战场开局 龙,一条长长的火龙,一眼看去绵延无边的火龙,在中蜿蜒移动着,度极快,甚至可以看到火光被拉出一条长长的拖影,犹如无数火红的彗星,带着无边的杀气和意志,向着前方前进。 这是一道杀戮的火龙,也是一条威猛的火龙,更是代表着战争的火龙。这条火龙曾经让强大的金国变的芶延残喘,这条火龙也让桀骜不逊的西夏变成摇头摆尾的哈巴狗,更西征万里,播下无数的死亡和毁灭,留下残忍血腥,让人听来就抖的威名。 他们就是蒙古人,在世界上留下赫赫威名的蒙古人,以骑射让世人恐惧的蒙古人。 寒风非常凛冽,可这又算得了什么?比起草原上的寒风,这只能算夏日的凉风。对于惯于顶风冒雪,坚韧顽强的蒙古人来说,这完全不是什么问题,唯一的麻烦就是雪地太滑,影响到他们的度。 身为成吉思汗继承人的窝阔台就在这支队伍,这也让这些蒙古人越劲头十足。消灭了秦州的宋军,那他们也可以进入大宋去抢掠,以富饶闻名的大宋有着比西夏和金国还要富裕的城市,金银珠宝,粮草牲畜,甚至还有那传说中水嫩的大宋女人。 只要想到这些,这些迎着寒风策马的蒙古骑兵再也感觉不到辛苦,只觉有种无形的干劲在催促自己,在驱赶自己,快去,快去。只要你去了,这一切都是你的。 抱着这种想法,行军队伍地度已经提到可以达到的极限,所有人心中都对胜利充满无可置疑。 宋军,只是躲藏在城墙后面的胆小鬼,离开城墙,他们什么都不是。 没有人相信宋军会打败自己,包括他们统帅窝阔台,在野外作战。没有那支军队是他们的对手,这是他们的自信,用无数胜利堆砌出来的自信。 火龙携带着高昂的士气,向着前方不断的前进。前进,再前进。 漫延过白色的官道,漫延过白色地土包,漫延过白色的原野。漫延过白色的丘陵,如今,这道火龙已经漫延到一处狭窄的山道处,这里是通向永宁寨地必经之路。而且地形也是以波澜起伏,层层迭迭的险峻山岭为主。 山道很长,最低估计不会少于二十里。 这种地形非常容易中伏。窝阔台稍微放慢一点度。派出一个千人队前往山道两边去侦察。并让他们站在小山上为自己指引道路。 很快,山道两边的小山上也亮起一堆堆的火把。这是代表平安地消息。 火龙迅的漫延过去,气势汹汹的冲进山道,没有任何事情生,长长的火龙催散了雪夜地雾气,升腾起黑压压的杀气。 山道两边也不时可以听到侦骑报着平安,这让窝阔台微微提起的一点心思又放下。 宋军如果不在这里设伏,将再无法阻截自己,只要自己到达永宁寨,那这支宋军就一定跑不了。 抱着这个念头,窝阔台放慢行军度,加强两翼地防护。 大军迅通过山道,什么事情也没生。 山道越走越宽,蒙古骑兵地度也越加快,当前锋冲出山道后,却现外面很是宽广,险峻绵延地山岭似乎到这里就停止了,留出一个巨大的空地,足以提供上万人在这里驰骋冲杀。 而此刻后面地火龙还未进入这个山道,从上面望下来,整条火龙突然变成巨大的“v”字形状,v字的空心中全都是点点火光,组合成一个巨大的火堆。 五万蒙古骑兵组成的火龙至少有四万八千都进入这个v字,剩下的也是即将要进入。 被火龙显出形状的山道很像一道刀口,像一个巨人用大刀劈出来的刀口。 在当地传这里原本是没有路的,先民们出行很不方便,于是就请来一个据说可以通神的巫师,让他请求神灵的帮助。这个巫师不负众望,将先民们的请求通达神灵,在某一天晚上,先民都熟睡的时候,他们听到山峰出轰隆巨响,大地摇晃,山石崩塌,以为是地震,纷纷逃出家园。第二天他们回去一看,原本绵延的山峰从中断开一条裂口,由窄变宽的呈现出一条山道来。 于是先民们高兴欢呼,纷纷赞扬神灵的善举。后来有先民从山道形状上认为,这条山道是神灵用刀劈开的,于是就把这条山道命名为:刀口子。 这个传说,窝阔台没有听说过,他只知道,自己部队已经通过最易遭受伏击的地点,前方将是一片平地,没有人能在这种地形伏击蒙古骑兵,这让他很高兴。 “加前进,不要放跑宋军!” 这条命令被迅传达到前方,前锋骑兵猛然一策马,度变的飞快,整支队伍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向前凶猛的突进,马蹄践踏在白白的积雪上,带起丝丝雪气,和战马呼出热气一接触就升腾起片片雪雾,朦胧的雪雾包裹着奔驰的骑兵,逐渐带上一种神秘气氛,犹如天上的神兵,此刻正在腾云驾雾,看上去越增加其威势。 积雪飞溅中,打头的一名骑兵绕过一块拦路的巨石,继续放蹄急奔,火把照耀下,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是一个年轻的蒙古人,嘴上才生出淡淡的绒毛,红褐色的脸上满是一种渴望,一种建功立业的渴望。 他的嘴角带着一点得意,也许此刻正在幻想宋军在他的箭下哀叫毙命,自己受到十夫长的夸奖,最好还能得到百夫长的奖励,如果立下的功劳够大,甚至当上十夫长都不成问题。 憧憬中,他忽略了一件事情,部队最前面的游骑。似乎没有传来平安地信息。 没让他察觉到什么不妥,他突然感到地面一软,连人带马的一起掉了下去,在战马的哀鸣中,一根长长的尖利长枪捅穿马腹,刺出马背,贯穿马鞍,从他的**进入,却在头顶上露出。他甚至都没明白生什么事情就这样被定格住。定格在这个雪夜中的一刻。 地陷坑现,大批的蒙古骑兵掉入一条深深的壕沟中,原本豪勇突进的蒙古骑兵纷纷栽倒进去,人地惨叫。马的哀鸣顿时响彻夜空,无数的尸体留在沟里,和那个不知名的年轻骑兵一样,定格在这一刻地雪夜中。 后面的蒙古骑兵急忙勒停战马。少数措手不及,骑术不精的却撞了上来,一连又将多人给推了下去,惨叫怒骂声再度响起。 告急的牛角号声迅被吹响。汹涌前进地火龙随之一停,还未等他们有任何表示,遮满整个眼帘 从天而降。落在因为突然截停。而聚集到一起的蒙上。大批的蒙古骑兵被射个正着,纷纷落马。少数一些身手好地躲入马下,让战马当了替死鬼。 箭雨不断落下,惨死的号叫声不断,大批的蒙古人策马跑动起来,但箭雨似乎无边无际,无论他们跑到那个方向,都不能避免,而且跑地远地还掉进新出现地陷坑中。不断出现的陷坑,极大地限制了蒙古骑兵的行动,他们不知道那个方向可以躲避箭雨,也不知道那个方向没有陷坑。 总之,他们觉得无论怎么跑,不是落在陷坑中,就是被箭雨所波及,茫茫大地,竟然没有一处让他们感觉安全的地方,无可奈何中,他们策马退后,意图躲避这些箭雨,但却和正冲出刀口子的骑兵撞个正着,双方又交集在一起。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 巨大的声音响彻群山,无数火热的铁球从天而降,裹着灼热炙人的热气,带着无坚不摧的威势,落在这群拥挤的蒙古兵中。 “轰!” 激烈的血浪腾空而起,火光闪烁中,无数的碎肉纷纷扬扬的四散而去,黑色的夜幕反衬着鲜红的热血,形成一幅奇异的画卷。 积雪混合着血肉被炸的到处都是,无数个大坑凭空而现,鲜血浸透着雪地,无数残缺的人马尸体散的到处都是,碎裂的躯体和折断的弓弩随处可见,只是奇异的在大坑中却没多少鲜血和尸体,只有滋滋的热气升腾,无数的水汽蒸腾起来,让整个战场看上去氤氲迷蒙,残酷中带着一种不能言语的美丽。 大批的战马受到惊吓,纷纷扬踢乱跑,乱撞,有些甚至了癫狂,不顾一切的向前跑去,掉近壕沟中,出凄惨的哀鸣。 整个队伍变的越混乱,所有人都清楚自己遭遇到宋军的埋伏,在这种不可能的地形中遭遇到埋伏。 “轰!”“轰”“轰” 无数的爆炸瞬间就在人群中喧腾起来,火光闪动中,身经百战的战士被炸的不知所踪,训练优良的战马成为半截飞马,散乱的箭支撒的到处都是,不时可见的断手断腿,更是平添几分凄惨。 如此凶猛的打击是这群见多识广的战士前所未见,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面对,只是按照本能策马在战场上左冲右突,躲避着不断落下的爆炸,不时可见一个个战士连人带马的飞上半空,浑身带烟的砸到地上,散出焦肉的味道。 “驱马上前!” 不知何时出现在战场上的窝阔台冷眼看着眼前的混乱,饱经风霜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犀利的眼神中透露出来的熊熊烈火,才能稍微诠释一下他的心情。 喝,喝,喝,喝 得到命令的蒙古骑兵犹如突然找到主心骨,无数的备用马匹被他们驱赶着向前,奔腾向前中,大批的战马陷入壕沟中,挣死哀鸣声不断,但是没有人管这些,强行驱使这些性命相关的伙伴继续向前冲。 不断有壕沟出现,而漫天的箭雨更是没有一刻停息过,大批的战马不是掉进壕沟,就是被箭雨所笼罩,战马的哀鸣声似乎将夜空的雾气都冲的翻腾起来,就像这猎猎寒风,不住的在耳边响起。 巨大地牺牲终很快出现成效。当大量的战马终于冲到远方的黑暗处,向着前方安全的奔驰时,蒙古骑兵出兴奋的欢叫声,冒着箭雨,迎着炮火,利用娴熟的骑术,顺着无数战马尸体铺就的通路向着前方突进。 看到大批的战士冲出箭雨和炮火覆盖的区域,向着前方地黑暗冲了进去,窝阔台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几道壕沟就想阻拦我蒙古勇士,宋人还真是小看我。 “野里知带,你带部先去永宁寨,给我死死拖住宋军。不要让他们跑啦!” 一个面容冷狠的蒙古大汉微微一恭身,就带着身边上千的卫士向着前方突进,而此刻,漫天地箭雨和炮火也停了下来。只留下满地的尸体和不断狂呼高进的骑兵。 窝阔台望了望远处的深山,他知道,这种可以出爆炸铁球地东西叫火炮,是宋军独有的一种利器。在那边山上,肯定就有宋军埋伏在那里。 他此刻已经确定,宋军进攻永宁寨绝对不是佯攻。不然也不会派人在这里阻击自己。而且还动用了最犀利的武器。 只是宋军太小看我。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我。 “合丹,你带人去那边。找找宋军那种火炮!记住,不要被它吓到,你只要冲到它身边,就没事!” “是,父亲!”一个雄壮若狮的年轻蒙古将领站了出来,他是窝阔台地六子,以勇敢无畏著称。 合丹招呼一声,身后的亲随骑兵紧跟而去。 窝阔台看着合丹冲入奔腾的骑兵洪流中,又将目光放到身边一个年轻将领上,那是他地七儿子灭里。 “请父亲下令!”灭里策马上前请命。 “我们突破了宋军地封锁,我判断那支宋军弩兵要逃,你带人去截住他们,要小心!” 灭里年轻地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轻轻行礼道:“父亲,苍狼地子孙不会害怕蚊子的叮咬,我一定用宋军将领人头来祭奠我军勇士的鲜血!” 窝阔台微微一颔,露出赞许。 灭里越振奋,振臂高呼一声,也带着身边的骑士混入骑兵的洪流。 此刻战场上已经完全不同,用马尸堆积出前进的道路后,原本被压缩在“v”字前部的蒙古骑兵如同泻闸的洪水,气势磅礴,汹涌而出,万蹄勃中响起震耳欲聋轰鸣,犹如海啸一般,怒吼着,咆哮着,向前翻滚而去,雷霆万钧,汹涌直下,势不可挡。 望着如此威势的大军,窝阔台的眉头舒展开来,只要通过这里,前方再没有险要之地,那支妄想挑衅自己尊严的宋军绝对不能阻挡自己的大军。 到时自己一定要血洗秦州,为阿哈报仇! 恍惚中眼前浮现出察合台的微笑,他正欣慰的看着自己,充满的鼓励和赞扬。 “阿哈,你等着,我一定会用长空无忌的人头来祭奠你!” 窝阔台微微一闭眼,再度睁开时,又是寒光四射,轻轻一策马,汇入奔腾洪流,成为一朵浪花,而且是其中最大的一朵浪花。 …… 蒙古的五万骑兵加上备用战马,摆开的一字长蛇阵,足有十多里,进入山道前又特意拉开距离,此刻二十里的山道上都挤满了骑兵和战马,前后通信并不 前方遭遇阻击的事情后方并不知道,只是隐约听到远方传来巨大的声响,这让后面的骑兵越着急,不住的策马向前挤也带动部队行进度的提高,很快,骑兵主队的殿后部队也进入山道,只留下一支千人左右的部队在山口布防。 此刻的刀口子山道入口很是安静,上千人的队伍默默的耸立在入口两边,他们没有举火把,只是在远处点燃几堆照明的篝火,借着这点光明,用警惕的双眼不住的打量着黑漆漆的四周,防备着一切可疑。 “敌袭!” 凄厉的叫声中,一个浑身是血的骑兵从夜色中猛然冲了出来,他对着前方的同伴大声疾呼着。不过没等他再说什么,一把长枪从后面追来,穿过他的身体,**一蓬血花,狠狠的插到前方的泥土中,枪杆一阵剧烈的抖颤,带起嗡嗡的低鸣。 布防地千夫长马上吹响告急的号角,然后收拢一支百人左右的部队。向着长枪飞来的方向而去。这支部队行进间,角弓已经滑到手中,箭已上弦,一派杀气。 这支部队刚出,剩下的蒙古骑兵一边派人去前边报信,一边纷纷下马,将战马携带的一种大盾插到地上,然后躲进大盾后,拿出弓箭严阵以待。 他们是布防部队。使命就是保护山道入口,就算他们的骑术再优良,此刻也不能离开。 很快,远处的黑暗中就传来一阵喊杀声。不到片刻,却突然平息下来。没多久,十多名狼狈不堪的蒙古战士冲破黑暗跑了回来,一见到同伴。就大声高呼:“重甲骑兵,小心,重甲……” 嗖,嗖。嗖,嗖 一排长枪飞了出来,将这些骑士一一对穿。只有二个机灵点地伏在马上逃过一劫。不敢再喊。疯狂的策马,向着前方冲来。战马长长的鬃毛已经飞扬起来。四个马蹄几乎都不沾地,如同一阵狂风迅的冲向己方地盾牌阵,几个布防的蒙古兵搬开几块盾牌,想接应他们进来。 嗖 耳边响起特别尖利的一声啸叫,一支粗壮的长枪疾地刺破夜空,带着夜鬼的哭号,追上一名狂奔的骑兵,巨大的力道将他带起,狠狠地撞到另外一人身上,全力奔跑的战马立时失去平衡,整个身子一个前栽,将背上两个穿到一起的尸体颠簸下来,带着巨大地冲力撞上冲出来接应他们地蒙古人。 “嘭”地一声巨响,积雪飞溅,拖出老长一道血色浅沟,最后撞倒一面盾牌才停下。 四个人,四个被穿到一起的人,犹如一个人体串烧,被一根粗大地长枪连接起来,插在蒙古人的面前。 就像一种无言的暗示,更像尖锐的预言。 蒙古人望着串在一起的四个战友,眼睛蓦然红了,口中出如同狼嚎的叫声,声音充满愤怒和杀气,犹如一种嗜血的宣战书,向着不知名的敌人进行挑衅。 黑暗中没有人回应,只是穿来一阵踏踏踏的声音,很整齐,每响一下地面都要抖动一下,而且这种抖动越来越急,越来越快,最后似乎整个大地都在奔腾跳跃着。 如同一阵推波掀浪的风暴,一队黑甲骑兵带着无边的恐怖和杀气,从黑暗中冲杀出来,马蹄翻飞中,带起无数的雪泥,战马浓重的喘息声犹如野兽的警告,平放的长枪带起阵阵风雷,冷酷的肃杀催生出毁灭一切的气势,犹如天际雷霆,又犹如高山雪崩,以不可抵挡的隆隆威势席卷而来。 “放箭!” 无数劲飞的长箭落在铁甲骑兵身上,但却如同搔痒一般,轻飘飘的落下,横推的巨浪还是按照既定的步伐,向着前方冲来,没有半点迟疑。 轻骑兵对付重甲骑兵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开重甲骑兵的锋锐,从两边袭扰攻击,将重甲骑兵的队列打乱,然后分而割之。负责阻击的这队蒙古骑兵无疑都是优秀的轻骑兵,如果让双方在广阔的空间较量,十有**是重甲骑兵要输,但在此刻,他们却只能硬着头皮承受着重甲骑兵无与伦比的冲击力。 只是射了三轮,重甲骑兵已经冲到蒙古兵的防御阵地前,布防的盾牌只是微微抵挡一下,就被推进的重甲骑兵推倒,让这些离开战马成为轻步兵的蒙古兵暴露在眼前。 激烈而悲壮的牛角号声响起,千夫长带头冲向这群黑甲骑兵,他知道,若不能阻截住这队骑兵,让他们追着大队的尾巴杀入,在这种狭窄的环境中,将会引起灾难的后果,这让他别无选择,只能期望里面的战友听到警讯,出来增援自己。 这群蒙古兵本不擅长步兵战法,他们的冲击也是按照习惯的骑兵冲击,散乱不堪,犹如乌合之众,只有少数几个人互相配合着冲来。 对于他们的进攻,重甲骑士只是举起长枪。 大批的人被长枪轻轻的挑起抛落,似乎毫不费力,勇猛的千夫长刚一接近,一把硕大的斧头从天而降,他举刀欲挡,可是大斧连刀带人的将他劈为两段,四散的鲜血和内脏撒了一地。 长枪在人群中搅动出阵阵血浪,有些勇敢的蒙古兵在长枪刺入自己胸膛时,紧紧的抓住枪杆,让对方不能抽回,给身边的同伴创造攻击的机会,可是迎接同伴的却是轻蔑的眼神,和突然出现的刀光。 这些重甲骑兵根本就不在乎长枪是否丢弃,他们浑身都被包裹的严实,连眼睛都有特殊的保护,浑身刀枪不入,这群不合格的轻步兵完全没办法。最后的战斗简直就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如鲸吞,如蚕食,黑甲骑兵步步推进,所向披靡,无数的血肉成为他们荣耀的地毯,进而踏着地毯走向胜利。 不到片刻,近千蒙古步兵组成的防线就被撕开,大批勇敢的士兵倒下去,将前方狭窄的山道入口显露出来。 手拿大斧的黑甲骑士,看了看,手中的巨斧前指,正在追杀敌人的重甲骑兵立刻放弃追杀,以五骑为一排,向着山道冲进去。 残余的蒙古兵竭尽全力想去阻止他们,可是随即从黑夜中杀来一队轻骑兵阻止了他们。 冲来的这队骑兵足有数千人,五个一组,不到片刻就将残余的蒙古兵斩杀一空。 一名骑士策马赶到巨斧重甲骑士身边,低声说了句:“大哥保重!” 巨斧骑士没有回答,只是挥挥巨斧,带着一队重甲骑兵冲进山道。 第十四章 呜,呜,呜,呜 凄厉悠扬的牛角号迅刺破夜空,不少听到号声的蒙古骑兵微微一怔,突然如同疯似的策骑向前,还有一些部队却努力的策马转向,将马头对准来路。上万人拥挤在狭窄的山道中,转动十分困难,但优良的习惯和素质还是让他们逐渐稳定住阵脚,转过方向。 蒙古后队的主持大将是万户布展,他经验十分丰富,当听到后方告急的消息后,马上断定来敌一定不少,在这种地形下,只能让一部分部队留下断后,剩余的赶快跑出山道。 他果断的吹响告急的号角,并召集自己的万人队回身迎敌。 最后面的一个千人队刚刚偏转马头,黑压压的铁甲重骑已经冲杀过来,五人一排的从黑暗中冲出来,杀气腾腾,直奔阵脚已经打乱的蒙古人。 犹如一把锋利的快刀切进柔韧的牛皮,这些仅仅穿着皮甲的战士和武装到牙齿的杀神一比,就像大人和小孩,大部分人的枪都没举起,就被对方的长枪给挑下马去。一些战士勇敢的迎上来,但从这些黑甲骑士后方又飞出一排的长枪,落在人群中,飞溅出朵朵血花,平添几声惨叫。 虽然一接触己方就伤亡惨重,但还活着的骑兵没有停顿,没有躲避,更没有逃跑,他们继续策马迎上对方的长枪,甚至没有心思看一下马蹄下惨死的战友。紧紧贴着战马,刀刃尽力向前。意图凭借马的冲力将对方撞下马去。 只是很可惜,这些人不知道,重甲骑兵是和战马连接在一起,他们地撞击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而这里的狭窄地形不仅限制了他们的机动,更限制了他们策马的距离,最多十几丈的冲击,根本无法达到满意的效果,更何况他们还要不时躲避地上的尸体。 死亡大片大片的降临。无数勇士的鲜血喷洒,大批地战士不甘长眠,剧烈雄浑的战地悲歌似乎再度吹响,一支蒙古骑兵犹如投火的飞蛾。放弃一切的向着黑甲骑士冲去,他们眼神冷漠而坚定,没有任何希望也没有任何色彩,只有冰冷地仇恨和无边的决绝。他们出意义不明的吼叫。凶猛的向着对方冲撞上去。 他们不是要打败敌人,他们也不是想杀死敌人,他们只是想用自己地生命和热血稍微阻拦一下敌人,为后面的战友争取整队的时间。 说的迟。冲地快,最多眨了几下眼,这群勇敢的骑兵已经和黑甲骑士迎头撞上。和这些穿着重重铁甲的骑士相比。这些装备简陋地骑兵。就像个叫花子。更像传说中地堂吉科德迎战风车,充满悲壮。但却很无力。 又是一排长枪飞过,带走大批鲜血,也让悲壮地冲锋产生不可避免的停顿。趁这这么一点时间,这些黑甲骑士抽出他们地斩马战刀,双手横握,毫不躲避的迎难而上。如同逆流而上的巨轮,将狂奔而来的巨浪劈开,这群蒙古骑兵刚刚冲到敌人身边,就撞上他们巨大的斩马刀。 就像切豆腐,斩马刀轻松的切掉他们的脖子,不少人甚至是身体还在马上,头却落到地上,无头尸体上的喷涌鲜血如同节日的焰火,血红的焰火。没有管战友的死活,还活着的人用出种种方法来对抗强大的敌人,有人用盾,有人用刀,有人用撞,还有人干脆不挡,在对方切开自己前,将手中的长箭射向对方的眼睛,当自己胸腔被切开的同时,却看到长箭被对方的眼罩给挡下来,悲愤不甘的情绪一闪而过,鲜血涌动中,断为两截。 无数的鲜血喷溅到这群黑甲骑兵身上,让他们看上去如同经历地狱血池洗礼,成为拥有无上魔力的恶鬼一般。没有疲劳,也看不到恐惧,只有不断挥动的刀光,还有声声凄厉的惨叫,以及不时喷洒的鲜血,断肢是常见,飞头是普通,腰斩是见惯。这群被严密包裹着骑兵,没有任何人可以看到他们的表情,只能见到他们不停的挥刀,挥刀,再挥刀,一杀一个准,简直就是最精密的杀人机器。 有战士见砍不破敌人的盔甲,就将目标放到敌人的战马上,放弃一切的砍杀着,有些人甚至下了战马去砍马蹄,可是对方的组阵十分严密合理,他们总是能互相照应,将进攻的图谋强力化解,只有十几个黑甲骑兵因为太过突前,而被斩伤了马,被迫下马。 就在蒙古骑兵欣喜若狂的围杀上去的时候,却悲哀的现,敌人从战马身上拖出一面盾牌,挡开他们的攻击后,就聚集到一起,组成一个步兵的攻坚阵型,继续斩杀着他们。 这不可能?蒙古骑兵觉得自己对重骑兵的认识完全崩塌,在他们的认知中,只要将重骑兵从马上揪下来,他们就是待宰杀的羔羊,什么时候还可以这么灵活的冲杀起来?这让蒙古兵们的脑子都不够使,只觉得长生天是不是抛弃了他们?勒迭大神的眼睛是不是没有看到他们身上,为什么敌人今夜变的如此诡异和凶悍? 这个问题没有人回答,但是闪烁的刀光却让他们明白,今夜不会有任何人来搭救他们。 散落的鲜血融化了积雪,破解了坚冰,让地上的呈现出一种血色泥浆,大批残缺的尸体横卧在这些泥浆上面,他们已经长眠,不再有恐惧,不再有悲伤,不再有绝望,更不再有感情!他们再也回不去深爱的大草原,再也听不到悠扬的马蹄琴,也喝不上浓香的马奶酒,留给他们的只有这个寒冷的夜晚,这里就是他们的归宿。 尸血横流,一片凄凉。 近两千的骑兵阻截,却只是挡了重甲骑兵片刻,就被尽数杀死。而上千的重甲骑兵仅仅付出三十多匹战马和几个被撞倒地骑士,就取得完胜,如此战绩,充分显示出重甲骑兵强大的防护力和杀伤力。 这些勇敢战士的牺牲没有白费,他们不仅让这些重甲骑兵不能追着他们尾巴冲进去,也让前面的战友有了缓冲的阵地。此刻布展已经将剩下的部队集合起来,足有七千多人,和重甲骑兵相隔有数百米。他们已经拿出套马索,只要冲乱这些重甲骑兵的队形。他们就可以轻松的将他们从马上套下来,然后拖拉走,用任意方法去杀掉他们。 使用这种战术,从东到西。不知杀掉 样的铁皮人,就连西夏威名赫赫地铁鹞子不也这样解 他们对此有绝对的自信! 虽然这里的地形不太适合让他们纵马,使用这种战术多少有些不便,但只要让他们套住对方。无论他们有多难缠,他们都会解决掉对方。 看着前面的战友尸骸,所有人地双眼都露出刻骨的仇恨,带队的千夫长们望着布展。要求他下令冲击。 布展也看到这一切,他的心里充满悲痛,这些都是他地子弟兵啊。都是他部落中最优秀的战士。如今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掉。实在让他感到不值。 这里不适合他们作战,布展深深知道此点。他也明白,就算使用套马索,也不会有多大成效,套马索从侧面攻击最有效,但此刻,他们却没有迂回的空间,和他们迎面冲撞,并太合算。况且敌人肯定不止这么点人,自己最重要地任务就是不让这些人冲过去,如果混战,只怕不能顾及到前方大队的安全。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很快就有了新的决断。 “驱马过去!” 布展地方法和窝阔台地一样,就是利用战马地冲撞,让对方阵型出现混乱,不能互相支援,然后自己可将他们一一解决。除此外,他还有一个打算,就是利用战马的冲击,让对方后续部队不能有效地进攻,只要前方大队出了山道,一切都好办。 不得不说,布展的这个办法的确有效,当上千头无人战马奔涌向前时,对面的重甲骑兵显然措手不及,严密合理的布阵此刻反到成为最致命的破绽,犹如风浪中的一艘木筏,在波涛中起伏。 “杀马!” 伴随着一声雄浑的大喝,一柄硕大的战斧将一匹灰色的战马劈开,从头至尾,一分两半。一个威猛的黑甲骑兵逆流而上,凛凛然如同天神,带着无边的威武和斗志,硬是用大斧劈开一条道路。 巨斧骑士的命令让那些迟疑着骑士不再犹豫,不再因为心念这些战马而手下留情,斩马刀连挥,断头,削身,劈腰,只听马声哀鸣,喷涌的血浆让这些骑士再度沐浴了一场鲜血浴。 看着这些黑甲骑士在战马群中奋勇冲杀,队形逐渐松散,布展嘴角抽了几下。一道残忍眼神刚刚显露,一个冒着火花,着滋滋声音的黑家伙就落到身边。身边人才惊觉,这个黑家伙就出轰然巨响,火光闪动中,一股巨浪腾起,大片的泥土和血肉被掀飞。 布展刚看到几个亲卫扑到他身上,一股巨力就猛的推来,连人带马的撞到一块石头上,只觉全身一震,几声喀啦的声音传出,眼前一黑,就此昏迷。 以此声爆炸为起点,无数的爆炸在人群中响起,血肉横飞,震耳欲聋,布展刚刚整备好的后队顿时大乱,人马乱窜,千夫长,百夫长,十夫长,只要出声大,动作明显的,没有不挨炸的,坚强的体魄在这种爆炸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刚刚排列好的队形瞬间又成为散沙。 “干的好!”青龙军团万人长,掌握突击队的张顺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狠狠的拍拍身边的一个投掷手,刚才就是他操作的简易投掷器,将命名为火雷的爆炸物投到布展的身边。 在孟:i.璟击队就从两边山岭摸过来,解决蒙古人留在上面的警戒部队后,就按照计划,将诸般火器狠狠的望下丢,他所在的左边山岭是最先动的攻击,而且选目标就是布展。与此同时,右边山岭上的部队也投掷出大批的爆炸物,将山道上聚集的蒙古兵后队炸的东奔西跑,一片大乱。 此刻还留在山道中的蒙古兵足有三万,除了大约一万的后队在v字底部,还有二万在中前部,尤其是以中部聚集的人最多,主要是因为布展催响后队遇敌的牛角号后,中后部的骑兵加快步伐,和中部骑兵挤在一起,让队列变的拥挤起来。 也让他们和后部的连接点出现一个较大的缺口,此刻一队宋军已经冲下山坡,占据了这个缺口,将蒙古兵的后队完全分割。 被炸的受不了的蒙古兵在没有指挥下,有的冲向孟璟的重甲骑兵,有的放弃战马,招呼同伴想攻到山上,还有的意图退出这里,和前方战友汇合,却正好的和这支宋军撞上,没等他们动冲击,这些宋军就已经冲上来,勇悍非常,挥刀用枪,将一个个移动缓慢的骑兵当成靶子和木偶,硬生生的杀到他们队伍中去,阻截了他们和前队会合的企图。 不少蒙古骑兵现这个变故,纷纷策马冲杀上来,可是混乱的局面,狭窄的山道严重的妨碍他们,而和己方纠缠到一起的宋军也让他们的弓箭不再那么有威胁,特别是不断飞临头顶的爆炸物和宋军箭雨,让他们根本不能聚集到一起,只能一边躲避,一边向前挪着。 前堵后截,两边还有助战,部队不能聚集,全军指挥中枢又被瘫痪,任何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支蒙古军队完啦,再也没有任何机会。 这个常识孟:.:.当看到前方的蒙古骑兵不仅不回头来救援,反到加向前冲的时候,他的嘴角露出微微冷笑。 这个冷笑被一脸不爽的江寒看到,他也是极为灵动的人,心中一动,正想开口,孟:=.道:“通知孟璟和张顺二位将军,让他们收拾这边的战场,前方的战斗不需要他们参加!” 传令人员离开后,孟:]要我们去帮忙!” 江寒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跟着孟:=. 第十五章 战场结尾 古军的后队全军覆没的同时,窝阔台带领着约莫两万经冲出山口,用战马尸体撞开的壕沟陷阱通道,并不宽敞,再加上队伍拉的很长,沿途很拥挤,所以他此刻只是知道后方有敌人出现,具体情况如何,他不知道。 这让他有种很不好的感觉,觉得自己好像落入某种陷阱,就像草原狼一样,他一直相信自己这种直觉,觉得这是勒迭大神赐福给自己的。 他勒停马蹄,站到一边,看着身边的队伍。 此刻二万左右的骑兵部队正排成一条细长的火龙,向着前方蔓延过去,渐渐的进入一条比较窄点的官道上。 说这条官道比较窄,只是相对山道出口处的广阔空间来说,比之别处,这里至少也可以供上千人活动,小部队厮杀正合适。 “先放出战马探路!”窝阔台的命令被传达到前锋大将野里知带那里,他派出二十多个驱马人,赶着近千匹战马前进探路。 前冲探路的战马很快就冲上这条山路,消失在雪野的夜色中,但很快,后面驱赶着的驱马人现前奔的战马出现些微骚动,但整个马群并没有停下来,仍然在向前进。这让驱马人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不住的吆喝驱赶,随着战马的洪流向着前方奔去。 “这是什么?” 驱马人眨巴了两下眼睛,自语一声,前方出现一块黑糊糊像石头的东西,非常大。就横在道路中间,大部分战马都绕了过去,只有少数战马撞了上去,此刻还有数匹战马在地上凄惨地悲鸣着。 随着距离的接近,驱马人渐渐看出来,那是个圆形的物体,横面很大,但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 难道是石头?驱马人的距离近一步接近,当看清上面黑幽的反光时。突然面色大变,举起手中的牛角号声。 “呜----” 只响了半声,一支长箭就中止了他的行为。 驱马人喉咙出不甘的喝喝声,捏紧喉咙上的箭杆。不甘地倒下去。 在这个驱马人倒下的同时,另外一个驱马人也出现,当他看到前方的同伴倒下后,丝毫不迟疑的拿出示警地牛角号。 在对方阻止前。悠扬的牛角号已经将消息出去。 前部先锋野里知带,一听示警,就制止了部队前进,并将部队分散开。保持着作战对列,并派出精干的人员前去打探消息。 做为参与过西征的蒙古大将,他觉得今天晚上处处不对劲。从接到告急烽火。到进入这里遭到攻击。虽然对方那种攻击更像阻击,但他还是觉得没这么简单。 看了看这里地地形。他又觉得放心,若宋军真有埋伏,应该在山道中或出口那边才正常,这里地形虽然有些起伏,但足够上千人拼杀有余。 也许是那支阻击我们的宋军也说不定。 心中刚刚浮现点安慰,鸣镝的响箭已经响起。 野里知带心头一紧,前方已经有游骑高呼遇敌,不时还有惨呼声传来! 不再犹豫,单手一挥,两狼相遇勇者胜,如今要回头是不可能的,唯有奋勇向前才能有条活路。 汹涌向前地骑兵洪流再度奔腾起来,万蹄雷动的场面只要看看就觉得热血沸腾。以百人为横截面,大队的骑兵向前冲去,很快就见到敌人地样子:一大片地盾牌组建成一个圆形地堡垒,高达近丈,厚实坚固,犹如铜墙铁壁,坚不可催,从盾牌两边的射击孔中可以清晰看到宋军地弩箭,在火光的反射下,正在散出冷森的光芒。 不用亲眼见到,就能想像此刻里面的宋军正严阵以待,随时准备畅饮蒙人的鲜血。 蒙人的骑兵很快就冲了上来,直接面对这个盾牌堡垒,准备展开亲切对话。 总体来看,这个盾牌组建的圆形堡垒有点像乌龟,占地不大,却正好横在路中间,周长绝对不会小于五十丈,配合两边耸立的丘陵土坡,刚好将整个通道占据了三分之一。 蒙古人若不想硬撞上去,只能转向,或者从两边绕路。 奔腾的骑兵洪流不可能随意转向,直接撞上去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他们只能选择从两边绕开,准备看看能不能从后方攻击他们。 飕飕飕飕的声音再度响起,射击孔中飞出无数细小的黑影,铺天盖地,计算精确,将那些意图绕过的战士一一射倒,一支百人队转眼之间就被消灭,快的让人难于想像。 后面的骑兵不再犹豫,凶猛的向着盾牌圆阵冲了过去,手上的弓箭也不住的还击,只是对方有盾牌的保护,收效很小。 无可奈何中,迎着夺命的连环弩阵,这些骑兵策马向着圆盾阵冲撞上去,如同迎着豪雨冲锋,连环弩的声音成为张扬在夜空的勾魂曲,带着不容分辨,不容抵抗的意志,直贯而来。 大批的战马扑跌,凄惨的叫声合鸣,在这个冷雪的夜里,这支穿越冰雪而来的异族骑兵,大量的死在这里。蒙古的血液在不断的挥洒,蒙古的生命在不断的流逝,蒙古的荣耀也在不断的退色。自从来到这里,自从这个晚上起,蒙古军队不可战胜的神话被打破,让他们知道在这个大地的东边,还有一个帝国的士兵不比他们逊色,他们会让他们饱尝失败的苦涩。 这些对眼前这些冲锋的骑兵来说,还太遥远,他们眼前只有一个想法,冲开这座可恶的盾牌,放弃一切希望,把自己当个死人的冲开这里。 策骑摇摆,镫下藏身,小距离抖动,微微横移,各种各样的骑术纷纷呈现,用着草原民族特有地本能。他们突破了连环弩的封锁,逼近盾阵。 手中 前指,眼睛睁的大大,不住的夹着战马,让它度再猛突进到盾阵前方,正要策马撞上去的时候,无数的长矛从四周冒了出来,缩头的乌龟瞬间变成防御的刺猬。无数寒利地长矛犹如带着一种深深的讽刺,让那些以为可以冲破盾阵的蒙古兵感到无边的绝望。 蒙人狂冲地战马狠狠的撞到这个刺猬阵上,如同奔腾的洪流中突然出现的一块礁石,浩浩荡荡。气势万千地水流,在冲撞,推摇,拍打。裹抰,诸般都无效之后,只能无奈的从它两边分绕过,继续向着前方奔进。 短短的时间。就在这座盾阵周围卷起可怕恐怖的死亡旋涡,战马扭曲着哀叫,勇士们带着最后地疯狂撞了上去。却被高高的挑在长矛上。然后被远远的抛开。犹如被丢弃地一块破布。无数地战马被刺穿了胸膛或者脖子,口鼻流血地在地上挣扎哀鸣。大大的眼睛中流露中深深地眷恋和乞求,成堆的勇士,跳跃着,喊杀着,意图找到冲进这座刺猬阵的方法,但迎接他们的只有不甘的死亡。 浩荡的骑兵洪流在这里被阻截,被分流。决死的战马带着巨大的冲力碰到盾牌,只让它微微抖动了两下,敢死的勇士施展着生死磨练的技艺迎上长枪,却被轻轻的刺穿胸膛,带着不能置信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胸前,无奈的睁眼死去。 战刀砍着铁枪,战马撞上盾牌,马的哀鸣,人的惨叫,兵器的碰撞,震天的喊杀,如同开了一场盛大的音乐会,演奏起死亡的壮丽战歌。 被阻截的洪流在这里消失,绕过去的洪流却继续向前,他们想施展蒙古兵惯用的战术,在前方某个地点集结,然后又回转身子杀来,就像大海的怒涛,一波接一波,永远没有止境。 分流的小水流在前方又合拢,变成稍微细了一点洪流继续向前,可是不到片刻,他们却惊讶的现前面又出现一座礁石,圆形的盾牌,出森森寒光的弩箭,以及那熟悉的飕飕声。 来不及变阵,夹杂着火热的骑兵洪流再度经受了豪雨的洗礼,狠狠的撞上巨大的礁石。两股力量轰然相撞,出巨大的喧闹。锋利的长枪轻松的将战马刺穿,将人挑起,巨大的惯性让后面的战马又撞了上来,犹如自杀一般的撞了上来,再被刺穿,被挑起。 夺取过无数人性命的战刀,建立过无数功业的战刀,甚至都没来得及举起就已经跌落尘土,如同生命的弓弩在对方厚实的盾牌前,显得如此弱小和无力。鲜红的血浆再度飚射,犹如在雪夜中升腾起一朵朵花朵,血红的花朵,带着死亡的华美,盛赞着破灭的壮丽。 骨肉的断裂声清晰可闻,长矛刺入身体的寒冷感同身受,大批的骑兵放弃看己方战友的惨状,闷着头继续向前,只要找到可以让他们回身的地方,到时他们就可以从四面八方的围杀这些可恶的宋军,为死亡的同袍报仇。 隆隆的马蹄失去先前的气势如虹,但却显得越悲壮,越的一往无前。 被两次阻截的洪流已经变的细小,但只要让他们找到机会,他们仍然可以汇集成滔天巨浪,将一切摧毁。带着这种信念,他们继续向前,可片刻之后,前方又出现一片盾牌,圆圆的,上面还有点点寒光,那是弩箭即将射的征兆。 长生天啊,你难道真的抛弃我们了吗? 带着这种疑问,连环弩的飕飕声再度光临,熟悉的豪雨射击,熟悉的长矛穿刺,熟悉的战友,熟悉的鲜血,熟悉的死亡,一切都如同前面的重演。 奔腾的洪流再度被削弱,只剩下一条小河继续向前,可当眼帘再次映出熟悉的盾牌和长矛后,就算再坚强的人也会感到绝望。 此刻,若有人在天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条奔腾的火龙在冲进这条相对比较狭窄的官道后,不断的变细,变小,逐渐消失不见,犹如将一大盆水泼到沙地中,被迅的吸收,逐渐消失不见。 “投火把!” 当野里知带看到那座盾牌圆阵的第一眼,他就敏锐地感觉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不该把队列分成横列,应该排成尖锥阵,但此刻停下来变阵,显然不太现实,但他很快想到另外一个办法:让拿火把引路的蒙古兵将火把投掷进这个圆阵。 四传的高呼声,让狂奔的骑兵找到应对圆阵的方法,不再直接冲撞圆阵,而是从两边绕开,然后将火把投到里面。 大批的骑兵从两边绕过。随之就是无数的火把被投向这座圆阵,如同一阵此起彼伏的火流星,极为壮观。 有些火把撞到盾牌上,落到地上。映照出地上屠宰场一般的惨烈,让剩下地战士全都双眼充血,战意和仇恨蓦然高昂。 更多的火把却投到盾阵中去,所有人都关注着会生什么事情。结果很让人失望,里面什么也没生,火光投进去只是闪烁了几下,就熄灭了。也不知对方是怎么办到的。 很明显,对方不怕火攻。 “抛射!” 后面继续分流的骑兵拿起弓箭,从两边奔驰而过地时候。向着圆盾阵抛射。无数的羽箭斜飞上天空。如雨般的落进盾阵中。只听见里面一阵啪啪声,如同雨打芭蕉。间或有几声痛哼传出,但却没听见惨叫,而且盾阵依然,毫无动摇的迹象。 野里知带此刻到真有些束手无策地感觉,若有手边有投石机,那将好办的,可此刻只有弓弩和战刀,面对这比龟壳还要坚固的盾牌,他感觉十分无奈。 窝阔台此刻也赶了上来,看到这个圆形的盾牌阵,他第一感觉就是游骑失职,自从进入刀 道以来,以往屡建功勋地侦察游骑似乎再也不能挥只能被动的等待危险来临才能知道。 野里知带满头汗水的刚要说话,身后突然穿来一阵惊天动地地爆炸声,它地声音如此巨大,如同天上万道炸雷齐鸣,群山摇晃,大地颤抖,一道可以清楚感受地气浪横过四方而去,离的近地,连人带马的被推的不见,过万人都感觉自己被人狠狠的推了一把,耳朵在一瞬间犹如失聪一般的什么都听不见,受惊的战马不住的人立和哀鸣,惹的脑子嗡嗡直响的主人不住的安抚和压服。 巨响的余波还在夜空中回荡,窝阔台已经抬眼看向后方,只一眼,他就觉得一口热血上涌,在不远处,他们刚刚出来的那条山道,此刻已经全都是火光,巨大的火焰甚至离地足有十多丈,熊熊燃烧着夜空,似乎整个天空都被点燃一般,大火中传来的爆炸声,惨叫声,不时飞起来的人马尸体,就算隔了这么远,却清晰的如同在耳边和眼前。 完了,全完了,几万大军全完啦! 这一定是宋军的早就设计好的陷阱,从永宁寨遭遇袭击开始,这一切都是个陷阱! 窝阔台呆呆的看着远方升腾的火焰,脑子却突然清晰起来,从自己接到永宁寨预警,带部出,一出山口就遭遇伏击,接着后方传来遭遇袭击的消息,到如今前方出现的阻截,这一连串的事情犹如一条细线穿了起来。 宋军的战术清晰无比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们就是利用这条山道的狭窄地形,消灭自己这支部队。 整个山道瞬间化为火海,南征北战几万里的精锐大军就这么轻易的灰飞烟灭,这让他感觉一种深深的颤栗,他想起白石山的那场战斗,他代替受伤的阿哈指挥战斗。突破对方的山口阵地后,也是派出五万大军冲进山道,结果却是全军覆没,讽刺的,对方当时也是用的火,而且火光还没这次的大。 他没想过自己会再次遭受这种待遇,他在山道两边的山岭上都安排上警戒,派人指引道路,就是怕出现这样的事情,没想到…… 他再次亲眼见到,亲眼见到宋军是如何创造了伟大的战绩。 父汗,我辜负你的期望! 这一刻,窝阔台感觉自己的眼泪流出来,一直被他示为软弱的眼泪,就这么顺着脸颊流出来。 “向前冲,冲!” 野里知带也看到后方的火光,也知道那里面的部队已经凶多吉少,但他此刻更明白,既然宋军早就埋伏好陷阱。那他们这支部队将是他们的下步目标。 他不断地大喝陷入呆滞的部队,不断的吹响进攻的牛角号,他只有一个想法,既然对方已经布下陷阱,现在只有向前冲才能博取一线生机。 奔腾的洪流在极快的时间变为巨大的冰锥,带着决死,带着毁灭的冲向那座圆圆的盾阵。 尖锐地锋锐带着绝强的压力狠撞上去,弩箭横空,长矛闪烁。穿透一个个战士的同时,却又不可避免的出现微微空隙,抓着这个空隙,无数勇猛地战士用手中战刀砍断伸出来的长枪。大批的战马不断的撞击着开始摇晃地盾阵。 钢铁和钢铁不住的对话,血肉和血肉紧密的相连,不断出惨叫和撞击的闷响,就像敲响地丧鼓。低沉带着绝望。 冰锥虽然被折断了尖头,刺猬也同样被削断了尖刺,一骑倒下,另外一骑继续冲。前面因为尸体太多而无法落脚,就从侧面狠狠的撞过来,如此猛烈的冲击让坚实地圆阵出现扭曲。出现动摇。厚实地盾墙上到处凹陷地坑洞。但它还是坚持没有崩塌,坚固的让人难于相信。 “咚咚咚咚!” 急剧地战鼓声在四面八方响起来。汹涌奔腾的宋军骑兵如同神兵一般的从四面八方冲杀而来,组成无数的三角冲击战阵,狠狠的切入蒙军冰锥的腰部,意图分割掉他们。这些蒙军骑兵也不甘示弱,虽然因为方向不对,而不能尽情施展骑术,但他们还是勇敢的迎向这些宋军骑兵,双方的兵器不断的交击着,冲杀着,不时有人落马,出凄惨的叫声。 “赵范的骑兵?” 窝阔台也被这阵拼杀惊醒过来,望着远方冲来的宋军骑兵,他一眼就看出,这支骑兵和他交过手,他们那种熟悉的组阵冲杀方式,娴熟自如的控马挥刀,凶猛顽强的拼杀精神,敢与敌同归于尽的狠劲,这些都是如此熟悉。当初在临洮,父汗虎口掏心,消灭宋将师梦龙的时候,他负责阻击的就是这支部队,当时是他占了上风,而此刻,却是这支部队从四面八方的将自己围住。 他们的统帅就是据说和孟:]范。 在父汗进攻利州前,耶律楚才很肯定的告诉自己,赵范的确和孟:闹翻,两人几乎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根据内线传来的消息,赵范当时还想兵谏孟::: 想到墨平,他如同被一桶冷水浇到头上: “秦州城防将军墨平,是赵昀的心腹爱将,所部二万五千人,虽然托名于黄龙军团,但其实为赵昀三卫军中的护卫中军,为宋军最精锐者,善于防守反击,根据从建康得到的秘密消息,他所部实力甚强,曾经击败过金人的皇家卫军,你碰到后千万要小心。” 这些话也是耶律楚才说的,当时自己还有些不在意,可是…… 目光落在虽然岌岌可危,但却始终屹立不倒的圆形盾阵上,他能肯定,这支摆出如此奇怪盾阵的部队就是墨平那支只闻其名的部队。 轰, 随又是一阵巨响,无数身穿白色披风的宋军步兵也杀人一组的围杀着因为缠战而停下来的蒙军骑兵,挥刀砍人,拿枪捅马,犹如一股白色洪流从后面蔓延过来,身穿黑褐色战甲的蒙军骑兵犹如一个个风中残烛,扑腾几下就再也看不见,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冲击而来。 败了,真的败了,宋军在自己两翼摆下如此多的伏兵,为何自己却一无所见,合丹和灭里不是带人去两边察看去了吗?为何没有消息传回? 隐隐的,他知道一种可怕的结果,但他却有些不敢想。 “三王子,敌人势大,我军中伏,已然不支,还请三王子离开!”满身是血的野里知带一头汗水的冲了过来,不由分说就将窝阔台战马牵上,然后向着左边逃去。 宋军骑兵一出现,他就知道大势已去,在他的观察下,前方这些盾阵虽然摆列的很松散,却是最危险的地方,至少有三千的骑兵冲了进去,可一个都没出来,后面已经都是大火,更是不用提。右边是山岭,他们并不善于爬山,而且也会限制战马的机动,无奈之下,他只能冒险选择左边,只要冲过那些宋军地拦截,还是有机会的。 此刻伴随着窝阔台的还有三千左右的亲卫,他们都是窝阔台精选出来的勇士,趁着对方主力被己方大队缠住的机会。他们抛弃火把,借着漆黑夜色的保护,向着左边的原野上跑去的消失在夜色中。 失去统帅指挥地蒙人并没有崩溃。他们在一个万户,十多个千户的指挥下,勇敢的纠缠住宋军的骑兵和步兵,让他们不能分出大队去追杀窝阔台。 越激烈地拼杀再度展开。只是此刻宋军足有数万人,而蒙军一方,能有万人就不错啦。 惨烈的血花再度盛开,死亡的圆舞曲也继续摇摆。强壮的**还在持续着毁灭,人类地屠杀如同惊醒上天一般,一颗流星突然在漆黑的夜空中出现。带着长长的银色光尾。横穿天际。向着遥远的天际拖拽而去,像是预示。更像是警告。 这颗流星没有引起拼杀双方地注意,却引动孟:=一座无名小山的半山腰处,这里可以看到远处战场地情况,他地身边还坐着马光祖,江寒,以及一大群地参谋军事,特别是那群面容幼稚的参谋,更是热情激烈地在讨论着远处的战斗,年轻的脸上是一片羡慕和崇拜,更透着丝丝渴望。 孟::那颗消失的流星,若有所思。 陛下的精心安排,几个月的谋划,不断的欺敌骗敌,随时根据情况改变的作战计划,声东击西,密调精锐,围城打援,多番用计,选择地形,秘密火器,如此多的条件配合下,取得这样的战绩,实在不足为奇。 以青龙军团的骑兵和突击队,黄龙军团的重步兵,加上强力的地方部队,足有八万人的精锐,占据天时地利的伏击五万蒙军,还有犀利的火器助阵,这样的战斗不胜利,那才没道理。 所以孟:.祖有些奇怪,犹豫了一下,他才小心的问道:“此战歼灭蒙军主力,可谓不世之功,大将军为何不喜?” 孟:.的紫薇星下凡,既然如此,是不是天象真的就能预示某种国运?” 马光祖一呆,不知该如何说。他虽然才学很高,而且精通文典,可对天文却没多大研究,顶多就是了解,况且这个问题涉及到他很顾忌的赵,更是不敢乱表什么意见,一时找不到什么话来接。 幸好孟::;才收回目光,赞赏道:“墨平将军的玄武阵果然是大宋一绝,若非对军械和士卒要求太高,这种战法值得大力推广。” 马光祖也看向战场,他军事知识一般,指挥才能也不行,只是能明白自己一方赢啦,随口接话道:“是啊,我看这个墨平将军平时沉默寡言,却不知作战如此精绝,而且现在大宋军推行的步骑战法都是他整理和呈送给陛下的。” “马大人的消息也很灵通啊,不过说起来,墨平将军其实就是陛下的中军护将!”孟:_忙站起身来,走了过去迎接:“赵范将军,这次多亏你不计前嫌,肯来增援,否则此次大战将平添不少变数。” 一脸刚毅的赵范望着孟:.红的粗声道:“赵范愚鲁,不知陛下和将军的深意,险些坏了陛下的大事,实在……” “哈哈,赵范将军,这些事情不用介怀,老实说,若非赵范将军真情流露,蒙人那里有这么容易上当?”孟:.移话题道,“赵范将军,战场如何?” 提到战场,赵范的神情顿时振奋无比,带着爽朗的大笑道:“那些蒙古蛮子已经完啦,儿郎们正在收拾他们。对了,现在是不是可以夺取巩州?” 提到这个让两人翻脸的地方,赵范还是略微有些不自然,反到孟:却没表示什么,只是淡淡一笑,似解释,似透露的说了一句:“陛下早有安排!” 众人疑惑的看向孟::.“下去吧,收拾完这里,我们还要回永宁寨,今天还真辛苦!” 话落身移,余人连忙跟随! 第十六章 谋夺巩州 是一座大院子,而且是一座废弃的大院子,缺腿少耳雕,仅剩下半个大门斜挂在门框,不时吹过的凄厉寒风,将它推的摇摇摆摆,一幅随时要掉落的样子,从大门上面还可以看到斑驳的朱漆,似乎在说明着昔日的辉煌。 敝开的门洞望进去,里面一片积雪,白茫茫的,不仅看不到人类活动迹象,连动物的迹象也看不见,虽是披雪挂冰,却是显得死气沉沉,阴森恐怖,特别是从那残破的屋宇中吹过的夜风,呜呜嗷嗷的,听起来和鬼叫差不多,让人听的心里只怵,胆小点,估计连靠近都不敢。 一队巡逻的士卒从远处转了过来,足有上百人,为的上十个人提着灯笼,晃晃荡荡的指引着道路,***投射到地上的薄冰上,不时可见闪烁的光芒,提醒身边的人注意。 这队士卒很快就来到这座废弃的宅院前,为的一个士兵小心的看了这里一眼,突然加快脚步,身边的人也没询问,有志一同的加快脚步,越走越快,几个呼吸间,就转过街道,再也看不见这座宅院。 “呼,***,每次经过这里,我都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我看里面的确有鬼!” “可不是,这兵荒马乱的,冤死的人会少吗?有几个怨气不散的恶鬼有什么稀奇的。” “都怪那些宋军,将全巩州城的人都带走,闹的这里空荡荡地。不要说这里,就是走在街道上我都觉得冷!” “呵呵,野儿马,你就是胆小,我们现在和蒙古已经结盟,宋军能是蒙古人的对手吗?” “就是,就是!蒙古人已经出城了,我看要不了多久,这临洮就再也见不着宋军啦!” “宋军就是胆小。吓吓就让出巩州,白白便宜蒙古人!” “别这么说,至少宋军聪明,不像我们。唉。这次成了蒙古人的归义军,以后也不知会怎么样?” “我们不是和蒙古结盟了吗?再说贺兰山战败又不是我们的错?” “话这么说没错,可会有人听你说吗?我看还是机灵点,说不定哪天蒙古人又把我们贬为奴隶!” 这话似乎勾起大家的心事。一时都没说话的兴趣,默默的离开这里,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街道一边。 寂静的街道顿时再无人声。犹如一座死城。 过了片刻,一条黑影窜了出来,小心的察看一下周围。没有现任何人迹。再不犹豫。极快地借着黑暗移动着。无声无息,形如鬼魅。若有人见到,肯定会认为自己见鬼。 转眼之间,这个黑影就出现在废弃的大宅院旁,这里也是巩州城有名的鬼屋。 黑影停下脚步微微一打量,观察好地形,不再犹豫,几步就消失在门洞中,一阵寒风刮来,**几缕轻柔的哽咽,似叹息,更似哭泣,让人听地毛骨悚然。 只是黑影却没留意这些,也丝毫没受到鬼屋之名的影响,径直穿过前院来到后院一座废井边,井上还有座大石,上面有层厚厚积雪。 黑影绕着大石走了一圈,最后停下来,蹲下身子在地上摸索起来,不到片刻,他就站了起来,手上却多了根撬棍。将撬棍放到大石下,哗啦一声,就将大石掀开,露出里面黑黝黝的井口。 “呼!” 一点火光燃起,黑影手中多了一个火折子,出微微的亮光,稍微驱散了黑暗,显露出黑影地真容:一个穿着蒙面夜行衣的神秘人。 黑影先敲了敲井口,然后将手中的火折子投了进去,短暂的照亮井壁上地青苔后,就又陷入黑暗。 只是黑影却不着急,退了一步,静静的等着。 “!” 一个带有抓钩的梯子被放到井口上,很快,梯子上面爬起来一个人,望了望周围,就将目光投到黑影身上,轻声喝问: “你妈贵姓?” “姓巩!” 爬上来地人点点头,又爬了回去,没多久,下面又上来两个人,他们身手很灵活,轻轻在井壁上一按,就跳了上来,看着黑影半晌没出声。 “是车将军和孙将军吗?”黑影先开口。 “陛下让你来地?”井口爬上来地一个人问道。 “孙大队长让我来的!” 这话显然让对方放心,其中一个人走了出来,对着黑影道:“我就是车知勉,请问兄弟贵姓?” “我没有姓!”黑影冷冷地回了句,然后扔过来一张像布匹的东西,“这是巩州城的布防图,蒙古人大队已经离开,现在城中蒙古军不到三千,由窝阔台二儿子阔端统领,剩下的都是西夏降军,刚从奴隶变为归义军,总数接近三万,装备低劣,士气不高。” 车知勉伸手抓住地图,再问了一句:“外面接应的是那位将军?” “耶律天石将军,他带来一万二千人,现在就在东门外面,你们打开城门后,就放信号!” “东门那边防御如何?” “很弱,只有三千西夏归义军。” “蒙古人在那里?” “西城有二千,守将府周围还有一千,阔端就在守将府!” “孟大将军还有什么交代没有?” “西城的那批物资和工匠最重要,若万一事情有变,此为要!” 车知勉点点头,不再询问,黑影也没多说,转身就跃进黑暗中,几个起落就消失不见。 黑影离开后,车知勉对身边的人说道:“孙将军,让他们都出来!” 孙将军拿出一个像锤子的东西,轻轻的在井壁上敲了片刻,很快。周围地面就传来一阵轻微的抖动,积雪飞扬间,出现几个大洞 地黑甲士兵从洞中出来。这些士兵一出来,就占据外围进行布防,很快就将这里控制住。 看到周围已经被控制住,车知勉点燃一个防风灯笼,将地图放到压井石上摊开。细细的看了起来,这张地图十分精细,上面清楚的标明城中要害,以及分布的兵马。甚至连负责将领的名字也写到上面。 “黑影部队名不虚传!” 孙将军的话引得车知勉点点头,还带了句:“陛下深谋远虑岂是我等妄测可得?只是山沟中呆了这么久,今天也该我们露露威风才是。” 孙将军听完,脸上露出敬畏和感叹之色。他本名叫孙福,昔日本是摩尼教四大神将之一,极为擅长偷袭破城,是摩尼教屈一指的良将。后来摩尼教势败。他被弟弟,现为利州守军千人长的胡梦天说服,投降赵。在建康闲置了几个月后就被秘密带走。进入一处神秘的地方学习了一段时间。然后他就被任命为车知勉地副手。组建了一支二万左右的秘密部队,专门演练潜踪匿迹。偷袭破城之法。 车知勉和长空无忌一样,当初也进入过摩尼教卧底,两人说起来还算认识,只是初次见面有些尴尬。时间一长,他们才现双方的配合极为默契,车知勉统筹全局,他负责具体谋划,两人合作之下,能力得以倍增。两人关系因此而密切,后在车知勉的建议下,孙福改名为孙世英,表示与过去完全断绝。 西北大战前期,他们就被秘密派到临洮,成为赵昀地一支伏兵。后来孟拿着赵昀的命令接管了他们,把他们安排在巩州附近。巩州被让给蒙古人后,宋军撤离,他们却秘密留下来,成为一支夺取巩州的奇兵。 今夜,孟:+为了万无一失,孟:+. “车将军,我看你率五千人进攻东门,诱出阔端,我率一些人伏击他,尽量将声势闹大,将西城蒙古人引出来,然后派人趁机袭取辎重所在,并从后掩杀,缠住他们。你打开东门,接应了耶律将军后,就带他袭击西夏降军的大队,四处大喊城破,只要西夏降军一乱,此战我们必胜。” 车知勉考虑片刻,点头道:“五千太多,二千就足够,城门处狭窄,人太多没用,反到是你,虽说蒙人只有三千,可他们骑射不凡,为免他们逃脱,你多加些人。” 孙世英也同意这个计划,然后看了看身边出来的战士,摇头道:“他们太慢,我去其他集结口,你准备好之后,就以烟花为号!” 孟:u.人秘密掘了许多地道,甚至还故意暴露好几条给钱像祖知道,让他偷偷转告蒙古人。耶律楚才将这些地道全都找到,又派人清查出来另外几条,弄成陷阱,准备引宋军上当。就在耶律楚才以为识破宋军计谋,想将计就计地时候,却得到宋军已经放弃该计划的消息,无奈下只得将所有地道全都填埋。 随着战局的展,见宋军毫无出动地迹象,以为宋军技仅此,蒙古人就不再注意这个事,只是他们却不知,宋军挖地道是得到真传地,最出名地就是道中有道,而且许多地道没有全都挖通。等到蒙人主力离开,车知勉他们才又动手挖开。 这个鬼屋只是宋军集结点的一个,其他一些地方也有集结点,故而孙世英才有此说。 车知勉想了想,觉得有陛下地黑影大队协助,蒙人大队又已经离开,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也就点头认可,两人于是分头行动。 黑夜中,只见源源不断的宋军从地下钻出来,但是除了轻微的呼吸声,不闻一句人语,连兵器碰撞的声音都听不见,只见人影晃动,每个人一出来就可以迅找到自己的位置,安静而有秩序。 很快,整个院子中就坐满了宋军,黑压压的一片人,但却鸦雀无声,显得越安静。 车知勉将命令悄悄传达完,抬头看看天空。想了片刻,一挥手,低声道:“出!” 几条迅捷的人影抢先出门,看了四周片刻,举步向东门方向而去,打头地只有百人,这些人身手灵活的惊人,不仅行动无声,还可随时借用地形隐身。而且擅长瞬间合击。途中遇到两拨巡逻哨兵,都是被他们在眨眼间解决,没有一人失手,对方连喊叫都没出。远远看上去。真如同一群鬼魅在黑夜中活动。 他们就是赵昀身边最神秘的部队----黑影。 战于黑暗,死于黑暗,如同黑暗的影子。 在这支黑影部队的帮助下,车知勉带领的人马迅的靠近东门。在黑影解决掉几个哨卫后,训练有素的战士很快就进入攻击的位置,随时可以对东门动袭击。 动攻击前夕,车知勉抬头。天上无月,只有一道流星飞过。 光彩耀空,华丽四射! …… 眼看流星消失在天际。阔出收回目光。拿起身边地酒囊。猛灌了一口,很辣。但很够劲。 父亲带兵去增援永宁寨,这让他有些担心,但更不满的是贵由此刻就在永宁寨。若他因此立下功劳,岂不是让父亲另眼相看?若他再讨好父亲几句,以父亲的性子,说不定又会夸奖他,到时他的威望又将增加,反到是自己,一直默默无闻,怎么和他比? 一想到这个,他就很不高兴,就又灌了一口烈酒。 他此刻就坐在守将府地亭子中。这个亭子是当年某任镇守将军的杰作,上盖空心瓦,四个柱子也 空心的,里面有热气循环,亭子中的桌凳也是类似于构,下面都点有火龙,热气传上来,全身都暖烘烘的,加上飞雪连天,满眼铺银,琼树梨花的优美景色,足以让一个婉约派的诗人变成豪放派。 阔出,他不是诗人,更不是文化水准很好地文人,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蒙古蛮子,在他眼中,只有征服和杀戮,才算是男人应该立下的功业。 很可惜,窝阔台对他地宠爱,导致他不能表现自己地才能,获得众人赞誉。 “阔出,你又躲在这里喝酒,难道你不羞愧吗?”随着话音,一个身穿蒙人大祅地蒙古将领走了过来。 他就是窝阔台留守在巩州的二儿子阔端,和阔出关系很好。 和历代中原王朝类似,蒙古如今也碰到了传位地烦恼,当初术赤和察合台不和,导致皇位继承人落到窝阔台身上。成吉思汗年纪渐大,大部分国政开始转到窝阔台身上,而窝阔台也获得上下的接纳,成为蒙古理所当然的继承人。 这就又**一个问题来,窝阔台的儿子也有好几个,但和成吉思汗的儿子们不同,他的儿子没有非常杰出的才能,他在教导上也没有成吉思汗的手段,所以导致他这几个儿子有些平庸。如果按照威望和才能看待这几个儿子,长子贵由无疑是最出众的,打金国西夏,万里西征,他都立下很大的功劳,而且也受到过成吉思汗的赞许。 贵由才能最高,但窝阔台却最不喜欢他,他偏爱的是三儿子阔出,一心想将他培养成继承人。但阔出一直没立下什么大功劳,在蒙古众将眼中远远不及贵由,这让窝阔台很是烦恼。窝阔台和耶律楚才关系很好,甚至想让耶律楚才担任阔出的老师,但被耶律楚才婉拒,只是建议他多给三王子一些表现的机会。就这,还受到窝阔台老婆乃马真氏的仇视,一直对耶律楚才有意见,而且多方设法诽谤排挤阔出,还找了一个女巫师胡说阔出是什么怪物降生,闹的沸沸扬扬,甚至连成吉思汗都有耳闻,将窝阔台找去问话。 这事弄的大啦,有办法的人不会帮他,他自己也没好办法,只得把自己的老婆当不听话的母马教训了一顿,又严禁身边的人议论此事,最后才平息下来。事情平息下来,但问题没解决,而且察合台生前是支持贵由继位的,这就让窝阔台在这件事情摇摆不定,拿不出个确实意见,只好拖着。这么拖着的后果就是贵由和阔出的关系日趋紧张,自己的几个儿子也根据关系远近分出阵营。 二儿子阔端就和三弟阔出是一派,而贵由却得到其他几个弟弟的支持。双方经常会生一些不愉快,弄地窝阔台很是烦恼,训斥了贵由好几次,这次借督促郭德山的机会将贵由调到永宁寨,未尝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这次增援永宁寨,窝阔台也存了一点私心,将阔端和阔出留在巩州,而且派出最能体察自己心意的大将,哲别的儿子生忽孙负责协助。在他想法中。自己一定可以击退甚至消灭永宁寨的来犯之敌,以后巩州就交给阔端和阔出打理。阔端是守将,不能轻离,那担当蒙军主力后勤支援的就是阔出。这样一来,肯定会增加阔出在成吉思汗心中的印象,只要获得成吉思汗的认可,那很多事情就好说。 窝阔台地这番心思当然不能明说。当时军情紧急,也没将这话给阔出挑明,只是将平时和贵由交好的几个儿子带走,却单单将阔出给留下来。还没指明让他负责什么事,好像他是个闲人一般。这就让阔出感到很是憋闷委屈,一个人到这里喝起酒来。 阔端找他没找到。问了好几个人才知道他来了这里。一进来就看到他一个人闷着头喝酒。顿时很生气,不自觉的就大声责问起来。 要是平时。脾气有些不好的阔出一定会站起来争吵一番,可今天,阔出只是淡淡望了他一眼,又灌了一口,充满自暴自弃地嘟囓着:“其他人看不起我不要紧,可现在连父亲都开始看不起我,我还能怎么办?让我去向贵由乞求吗?不,我阔出就算是死,也不会对他屈服!”说到后来,阔出将酒囊狠狠的摔到地上,大声吼起来。 阔端静静的看着他泄,直到他吼完,才淡淡说道:“你这算什么?放弃吗?你知道我刚才见了谁?” 阔出红着眼睛,喷着酒气望着他,没有说话。 走到他身边,阔端就闻到一股酒气,还有一股燥热扑来,有些不喜的皱皱眉头:“阔出,你忘记了我们蒙古人地传统,也学会享受这些东西!” “父亲给我找的那些老师,不都是这样教的吗?这些东西都是外物,只要自己心里能把持,也没什么,合撒尔爷爷还有几百个女人了,也没见有人说他什么。” 阔端沉默下来,想起父亲给阔出找的那些老师,这些老师来自于各族,都很有学问,治国打仗都说地一套一套的,而大哥贵由和自己等几个兄弟却没这样的老师,很显然,父亲是打定主意要将阔出扶植成继承人。 父亲还是太偏心。 这样地念头一闪而过,阔端收拾起心情,想了片刻才压低声音道:“我刚才见过生忽孙千户,他告诉我,明天将起运一批攻城用地东西,还有一些善于制作器械地工匠,他想让你押送?” “送这个?怎么不是送草料和兵器?”阔出大为惊讶的望过来,“何况我没听父亲说起过前方会需要这些东西,难道是爷爷地命令?” 阔端神秘的摇摇头,带着点得意的说道:“爷爷没有命令过来,这是生忽孙千户自己 ,他说爷爷既然攻克西和州,切断临洮宋军的粮草供这群宋军十有**是因为粮草原因而来攻打我们,父亲亲自去对付他们,当然不会有问题。只是爷爷当时走的急,很多器械和工匠都没带走,宋国的大散关又是天下知名的险关,所以攻城器械是少不了的,如果你能在爷爷要求前就将东西送去,那爷爷不就……” 阔出也非笨人,被酒精冲晕呼的大脑一下清晰啦,激动的连喘了好几口大气,猛的站起来:“阔端哥哥,将来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 阔端正要说话,就看见夜空中突然变的明亮,一朵美丽的焰火带着尖利的叫声冲天而起,砰的一声在夜空中炸开,美丽的蒲公英当空绽放,在黑色绒布的映衬下,五彩斑斓的星火四散飘荡,几道红色火星挂着长长的飘带轻盈的散开,如同天上的星星,摇拽漂移,又如同地下的鲜血,凌空洒落,整个夜空一片火红。 “有人放烟花?” 阔端刚迟疑的自问出声,东门那边就传来一阵剧烈的暴响,震耳欲聋。巨大地火光升腾起来,黑压压的城市瞬间***通明,亮若白昼。 “宋军的火器!” 阔端兄弟同时惊叫出生,顾不得再讨论怎么讨好成吉思汗,双双冲进府内,召集慌乱的兵将准备迎战,此刻东门那边遭到宋军袭击的消息已经传来。 顾不得考虑这些宋军是那里来的,当务之急就是消灭这些进城宋军,只是稍微考虑一下。阔端就想带兵出去,阔出却拦住他。 “阔端哥哥还是留在这里指挥,我带队前去就是!” 不等阔端反对,阔出已经冲上战马。招呼着身边人冲了出去,此刻已经听的见隐隐穿来的喊杀声。 阔出带人策马就向东门赶过去,眼中却是一片渴望,只要自己能够消灭这支偷偷进城的宋军。到时候谁不对自己夸奖?贵由?哼,我可是保护了巩州地大功臣,这个功劳可比他大多啦。 越想越有劲,不住的策马。眼前浮现的都是自己消灭敌人,得到爷爷和父亲赞扬的场景,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种躁狂。更带上丝丝偏执。对于身边人劝自己放慢度。了解情况后再去地提议置若罔闻,只是一个劲的催动战马。惹的身边人也只的如此。 骑兵队冲过空旷地街道,来到一处屋宇比较密集,街道很狭窄的街区,在这里,已经可以看到东门那边的火光冲天,剧烈的爆炸声中夹杂着隐约地喊杀声,让人听的心头紧,不自觉的握上兵器。 “砰!”一篷火光诡异地升起,冲在前面地十多个骑士立马成为火人,连人带马都燃烧起来,凄厉地惨叫让阔出的神智微微一清。还没等他明白生什么事情,队伍中间后面都传来爆炸声,布满整个眼帘地箭雨从天而降,狠狠的插到自己这群人中,不少人拿出一种圆盾抵挡,只是瞬间,圆盾上面就插满箭支,让人看的心头直麻。 此刻前方,后方都燃起大火,也不知宋军怎么做到的,剧烈的大火就如同在地上燃烧一样,好像连积雪都燃烧起来,举目所见,只见一片燎人的火光,冲散了冬夜的寒冷,爆起的黑烟如同魔王的触手,带着狞笑的向着四边甩去,只要稍微一接触,无论人马,都是立足不稳,翻倒在地,比孙二娘的蒙汗药都灵。 跟随阔出的足有八百人,都是窝阔台特别留给阔出的精锐,他们作战经验丰富,而且器械也和一般的蒙古兵不同,他们除了常见的长枪,战刀,弓箭,套马索外,还有盾牌和手斧或手锤,他们的盔甲也不是常见的皮甲,而是一种铁制全身甲,防护能力极强,坐在马上,一般的弩箭根本就不怕,此刻他们举着盾牌将阔出围拢在中间,小心的防护着四周,相比较下,弩箭对他们的威胁有限,反到是燃烧升腾起来的黑烟对他们威胁很大。 队伍被分成两截,两头又都被大火堵上,总有黑烟可以飘过来,这里的地形又很狭窄,他们转动不开,只能被动的将阔出围到一个狭窄的地方保护起来。他们这堆人只有三百多人,但都是经验丰富,身经百战的好手,知道此地不能久留,不少人已经粗暴的撞开两边的空屋子,想打通道路。可是就在某个百夫长撞开一间房屋的大门后,一阵飕飕声传出,当场将让这个百夫长变成刺猬。 其他蒙人反应极快,转眼就有人用弓箭还了回去,里面也穿来闷哼声,显然偷袭的人也不好受。几个蒙人正想冲进去看看,一个冒着火光的黑糊糊圆球被扔了出来,顿时惹的蒙人脸色大变,快步的向外面退去,只动了几步,一声巨大的爆炸,连人带屋子都被掀塌,惹的外面的人一阵骚动。 “杀!” 伴随着一声剧烈的大叫,无数身披黑甲的宋军从两边冒了出来,他们挥舞着长柄大刀,或者斩马刀打头,从左右两个方向压迫而来,与此同时,和阔出隔开的那边也传来喊杀声和惨叫声,显然也遭受到相同的待遇。 这批宋军极为凶狠和勇猛,在他们长长的战刀下,蒙古人被杀的血肉横飞,若不是这批蒙古卫队也是悍勇之辈,只怕早就不支,只是如今情况也是岌岌可危,已经有人吹响告急的号角。 这声号角十分悠长深远,似乎全城都可以听到,带着点凄厉和杀伐,有若魔鬼的哭泣,更似带着一种神秘的音律,传递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信息。巩州瞬间骚动起来! 第十七章 巩州回归 阔出告急的号角响过西城时,负责防护西城的蒙古千色大变,身为蒙古第一名将哲别的儿子,生忽孙的作战经验和战场判断能力都很强,从东门爆炸声传来,他就知道对方最终目的就是自己负责的辎重大营,甚至对方袭击永宁寨就是为了调出窝阔台的大军,方便对方夺取巩州的行动,而巩州最重要的就是辎重大营,这是蒙古人南下的根本保障,也是蒙古帝国兴盛的重要基石。所以他早早的召集部队将大营守护好,必要时甚至打算玉石俱焚。 这个蒙古大营占据了巩州整个西城,原有的建筑都被拆除,全都做了大营材料。大营中除了有粮草,马匹,器械,供食用的牛羊牲畜和娱军的妇女外,有来自金国,西夏,畏兀儿、哈喇鲁、西疗契丹、花剌子模等国的工匠医官,还有一些专家和学者,以及数量甚众的战利品,都是劫掠所得。这些人加起来,足有上万人。这些东西,对蒙古军来说非常重要,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舍弃的。 而且成吉思汗离开后,窝阔台又将西夏降军组成仆从军,号称归义军,总数三万,至少有一万都留在大营,加上二千多的蒙古骑兵督战,足以坚守大营。 生忽孙的应对十分及时,大营防护安排也做的很好,若敌人真的来攻打,他有把握坚持至少三天。可就在刚才,阔端派人告诉他。阔出不理他的阻拦,亲自带队去增援东门,让他惊地差点掉下马来,阔出可是窝阔台属意的继承人,自己被留下,就是为了帮他,若他有了什么事,自己就算不死也将会受到窝阔台的记恨,那对自己甚至整个家族都是灾难。 他一直对此忧心忡忡。派出三拔人去打探消息,消息还没传回来,告急的号角到先吹响。这种蒙人最紧急的联系号角,只有在某个非常重要的人员受到敌人包围后才会吹响。附近的蒙古人只要听到,就一定要去增援,违者将被严惩。而此刻能吹响号角的重要人员,巩州城只有两个。阔端正在召集西夏归义军,那剩下那个…… 惶急的念头还在心中盘桓,派出去地探骑已经流星一般的冲回来,浑身烟熏火燎。一见到生忽孙就高声的叫起来:“千户大人,阔出王子在东街被大火围困,上千宋军正在围攻他们。形势危急。” 听到这个消息。生忽孙的心情从没有这样犹豫过。他很想不管阔出,因为相比较下。大营中地东西比阔出要重要,可他又不能不管阔出,窝阔台临走时对自己有意无意的要求,那种眼神,那种语气,他都觉得有种压力。若宋军真的将阔出杀死,那后果也不会比大营失守要来的轻。 “父亲啊,你一直是那么睿智和英明,请您告诉我,该怎么做!” 抬头望天,想乞求长生天上地父亲给自己答案。 半晌,生忽孙收回目光,望望东门那边的火光,叹了一口气,正准备下令部队留守大营,阔端已经疯一般的冲了过来,劈脸就喊:“生忽孙千户,阔出遭遇到危险,你和我去救他,快呀!” 生忽孙皱起眉头,带着提醒道:“阔端王子,大营是我们蒙古人南征的根本,这才是我们最重要地地方,若我们不能保全大营,哪怕就是焚毁,也不能留给宋军,若我去救援阔出王子,宋军趁机偷袭大营怎么办?” 阔端急的额头上青筋直暴,大声吼起来:“亏你还是哲别大人的儿子,如今宋军攻打东门就是要控制城门,若让他们放进来更多地宋军,巩州还守地住吗?巩州都守不住,那大营能守地住吗?你不救阔出,一样也守不住大营!” “若我真的守不住大营,我将会焚毁它,一定不会将它留给宋人。” “那你现在就焚毁它,反正已经守不住啦!先救出阔出再说。” “阔端小王子,你身为巩州守将,怎么能这么说?宋军只是将二王子殿下骗出城,等二王子知道巩州地遭到袭击,一定会赶回来,只要我们坚守住大营,就算宋军占了巩州城也没什么要紧,我们可以再夺回来,若我们现在就烧了这里,那等殿下回来,让我怎么解释?” 生忽孙冷静的分析着形式,语气不卑不亢,没有争风相对,反到让阔端冷静下来,他们此时当然不会知道窝阔台遭遇到伏击,更不相信他会全军覆没,相比较下,生忽孙说的很有可能。 考虑片刻,阔端突然提出一个折中建议:“不如这样,生忽孙千户你带着二千族人前去解救阔出,我将西夏人召集起来,让他们守护大营,千户大人将阔出救出后就赶快回来,然后同力防守大营,等父亲回来。” 生忽孙微微犹豫起来,老实说,他不认为失去两千族人的压制,这些西夏人还会这么老实,若宋军趁机偷袭大营,情况堪忧。可如果他不同意,反到像故意陷阔出于死地般,这放到那里也说不通的,这让他很为难。 “生忽孙千户,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阔出死吗?”阔端眼睛都红啦,若不是身边兵力不够,他早就带人去救阔出,可如今却只有求告生忽孙,这也让他憋闷,名为守将,可实际做主的却是生忽孙,若不是知道生忽孙背景深,他已经动手抽人啦。 唉,生忽孙叹息一声,知道事情无可挽回,无奈中,他匆匆交代阔端几句,就将二千蒙古本部骑兵召集起来,也不多说,带着他们就向东街那边冲去。 告急的号角再度响起,萦绕全城,悠远低鸣。 生忽孙连连策骑,此时东门那边已经是一片火海。半个夜空都被照的通透,红地触目惊心。爆炸声,喊杀声,惨叫声,真是声声入 生忽孙也是担心,挂心,忧心,心心相连。声心相切,急风电驰般的向着东街冲去。 刚刚一到东街,生忽孙就注意到足有五六百的宋军正在围攻二百左右的蒙古兵。己方岌岌可危,若不是弓箭厉害,早就被对方攻破防御圈。 如此,反到让生忽孙微微放了一点心。只要还在拼杀就好,不再迟疑,指挥手下的骑兵先是一阵猛射,然后策马狂冲。围攻的宋军显然没想到他们会来增援。被杀的人仰马翻,一片大乱,最后也不知谁招呼一声。这些宋军四面散去。利用街道两边的屋宇。逃窜无踪,让策马的蒙古兵好一阵大骂。 获救地蒙古兵没有任何死里逃生的喜悦。反到大声叫嚷着“快救阔出王子,他还在火堆中”,群起喧哗,急切无比。 看着面前熊熊燃烧的大火,生忽孙皱了皱眉头,凝神静听了片刻,里面的确还有拼杀声,正在考虑如何通过这片大火,告急地牛角号再度吹起,凄厉无比,正是事情到了最紧急的告讯。生忽孙急的双眼都要冒火,可面前火场如此熊熊,直接冲进去是找死,又看了看四周的地形,很是狭窄,而且两边地房屋也多有着火,不能通行。 考虑片刻,生忽孙毅然大叫:“跟我来!”不理他人的喧哗,径直向另外一条街跑去,意图从另外一边绕进火场。 此刻这边到处都是呼啸的爆炸声,木头燃烧的噼啪声清晰可闻,熏人地烟雾让战马都为之止步不前,惹的战士们连连夹马,用马刺狠狠的刺着马腹,逼使战马在腹痛地威胁下屈服,带着恐惧和烦躁地冲进火场,穿越长街,带着一身地烟熏火燎从长街上冲出,急的向着目地地冲去。 生忽孙前去救援阔出,西城大营这边全都留给阔端主持。阔端也不算草包,召集西夏投降的归义军,安排着防御,还把身边仅剩下的三百多亲卫派出去监督,让这些人不敢懈怠。 但,意外还是生! 打击是突然而猛烈的降临,阔端刚安排好一队弓箭手进入左边寨墙上去防守,无数的火光就落在大寨前,剧烈的爆炸夹着冲天的火光升腾起来,一股由近极远的气浪横扫而去,巨大的烟雾腾空而起,措手不及的战士被炸的四散而飞,血肉如同落雨般的纷纷而下,几根粗大的木栅栏也被炸的四飞而起,还塌伤了好多人,引起现场一片慌乱。 杀,杀,杀,杀,杀,杀,杀 四面八方的喊杀声蓦然升起,黑夜中的西城涌出无数的宋军战士,高喊着杀声,举着巨斧大锤,呐喊着,嘶吼着,兴奋着,仿佛从天而降,又像破地而出,在蒙人眨眼都不到的时间内就出现在他们面前,在弓箭的掩护中,在火器的欢叫中,大批身穿黑甲的宋军组成巨大的洪流,催锋倒谷,汹涌澎湃的向着蒙人大营的大门涌来。 巨大的战斧砍在坚实的营寨栅栏上,崩出硕大的创口,恶狠狠的铁锤砸到深埋地下的粗大木桩上,引起阵阵抖动,也让的栅栏后的蒙人士兵心惊胆颤,差点要调头逃跑,最后见到栅栏无事,才鼓起勇气拿着兵器隔着栅栏还击,双方激烈的交战起来。 这支宋军来的太突然,连安排好的弓箭手都没来得及举弓,他们就冲杀到大门跟前,破空的弓弩,丝丝作响的火器,不断的飞进大营,把那些刚布防好的蒙人士兵杀的是叫苦不迭,东躲西藏,也让督战的蒙古人气的跳脚,一边拿出弓箭还击,一边威逼着归义军前去迎战。 阔端先是被宋军那阵喊杀声吓了一跳,后来却看到宋军只是炸烂栅栏,却没有冲进大营,心中略微定了定,可接着看到归义军那群人被对方的声势吓到,畏缩不前,反到让对方大咧咧的砍起木栅栏来,顿时又大怒,把身边仅剩下的百人卫士又派出去五十人,再调来三千人,增援大门。 督战队的增加,特别是援军的到来,让那些西夏人的士气稍微得到提升,仗着地形和人数优势,将对方堪堪挡住。弓箭手也放开僵硬的手脚,不断地向下面的宋军倾泻着箭雨,让对方的攻势为之一挫,一些人已经向后散乱的退去,杂乱无章,看上去就像乌合之众。 这样的人就敢来攻我大营? 站在高处帅台上阔端刚刚浮现出一丝嘲讽,瞳孔蓦然收缩,脸色也瞬间变的惨白。 “轰!” 冲天的爆炸再度响起,只是这声爆炸比先前要强烈的多。也猛烈多,连大地都在微微颤抖,断飞的木头和飞溅地泥土,冲腾着飞上天空。连高台上的阔端都感觉一阵摇晃,差点没晃下去。顾不得管这些,阔端颤抖着抓住围栏,向着东边望去。严密紧实的栅栏围墙已经被破开巨大的口子,大批杀气腾腾地宋军正从这个口子中冲了进来,而这个方向的部队,刚刚才去了增援大门。此时这里的兵力薄弱的可怜。 “杀!” 比先前声音小了不少,但却整齐地让人心寒的喊杀声再度响起,这批宋军穿着轻便的铠甲。步伐灵活的冲杀进来。一边射这弩箭和火器。一边挥舞着钢刀和长矛,砍。杀,刺,挑,杀地归义军是狼狈不堪,一时到处都是逃窜的归义军。 这些宋军极为精锐和有经验,不仅抢先攻占一些关键的结合点,把大营防卫切割掉,还不时扔出火器,毁掉某个难于攻打地据点,将己方坚守地希望一个个拔除。犹如一个清洁工,扫掉一个个难看地垃圾。 只是呼吸间,他们就冲到大营内,四处喊杀着,如果现某个地方有部队聚集的现象,他们就冲上去,将他们打乱,而在他们身后,源源不断地宋 冲进来,短短时间内起码有上千人现身,而他们后面宋军冲锋的洪流没有任何中断的迹象,正在气焰勃的凶猛涌入,就像洪水破堤,一泻千里。 “顶住,你们给我上,给我顶住!” 阔端疯狂的大叫,并拒绝卫士让自己离开,他用疯狂的吼叫,意图阻挡住汹涌的洪流。但这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这股洪流涌大寨后,就以摧毁一切的气势冲杀着任何敢于像他们挥舞兵器的士兵,浓浓的血腥味弥漫着整个大营,却越激起这群宋军的杀戮**,他们似乎将杀戮当成男欢女爱,将敌人的鲜血喷涌当成**的勃,这让他们痴迷,让他们迷醉,让他们恋恋不舍。 随着长长的战刀挥舞,空中飞起颗颗人头,就像一条条濒死的鳝鱼,争先恐后的将头颅高昂,此起彼伏,没有终点。带着恐惧,带着不甘,带着茫然,带着惊恐,带着愤怒,带着怨恨,甚至带着谁也不明白的诡异笑容,整个大营都似乎成了人类绝望情绪的大展览,也让宋军的勇士们胸中热血喷,越激烈的追杀,舞动着。 敢抵抗的,杀,敢躲避的,杀,敢阻拦的,杀,敢偷袭的,杀!杀,杀,杀,杀,杀,战刀激荡起阵阵鲜血的波澜,弓弩**死亡的赞歌,长矛飞起哀鸣的伴奏,所有一切都弥漫在红色的血雾中,带着丝丝凄迷和绝美,更带着点点悲哀。 疯狂叫喊的阔端被某一队宋军现,他们冲了过来,仅仅剩下几十个人的卫队却勇敢的迎上去,先用弓箭,再抽出战刀,策马狂冲而上,将这批没有战马的宋军队列杀散,挽救了主帅的一次危机。 可这没有任何意义,越来越多的宋军注意到这边还有一队敢抵抗的蒙古人,他们大批的围拢攻来,只是一波长矛的投射和箭雨的轮扫,这群勇敢的蒙古战士就倒了一半,剩下的也被迫下马和宋军缠斗,没抵挡几个会合,就被他们所淹没,每个人的身上至少有三道伤口。 看着宋军已经把高台围住,阔端在这一刻真是心如死灰,什么荣耀,什么军功,现在都不重要啦,他败了,而且是非常不体面的败啦。 苍狼的子孙怎么能让这群懦弱的人侮辱,就算是要死,我也不能辱没爷爷的荣誉。 抽出腰中弯刀,阔端在身边最后两个卫士倒下后,孤身一人的迎战上去,带着决绝,带着疯狂,更带着悲哀和不甘。 一把战刀接住他的弯刀,另外一把长枪将他地变招破掉。还有一把战刀横扫千军的一挥,锋利的刀锋让人不用丝毫怀疑,它绝对可以将人一刀两段,后面还有一把连环弩瞄准了他,宋军的配合恰到好处,无论他怎么做,都逃避不了被杀的命运。 可恶,我连对方一招都接不住。 “不要杀他!” 千钧一之间,一声威严的喝令阻止了长刀行凶。却让阔端感到腰间被重重一击,身不由己的撞到帅台边的围栏上,巨大的反震力让他吐出一口鲜血,手中地弯刀也被摔到一边。无力的倒在地上,奋力的睁开眼睛,看向那位救下他的人。 一名很年轻地宋将,最多只有三十多岁。 “我叫孙世英。是宋国人,想报仇的话,不要忘了这个名字!”这个宋将看着阔端将话说完,在阔端愤怒的扑过来前就转身离开高台。 阔端的莽撞让他又吃了点苦头。被一名宋兵揣到腹部,当场让他跪了下来,趴在地上干呕了几声。还没回过气来。就被宋军当死猪一样地拖到高台下面。 一个宋军拿来一个类似弹弓的大树杈。顿时让阔端双眼一阵收缩,这是蒙古人用来抓奴隶的工具。将奴隶的双手绑到树枝上,然后将树枝分叉地那头卡在奴隶的脖子上,将他双手固定住。若他想舒服点,就必然要伸长脖子后仰,接着就像羊一样被拴到马匹后面,跟着马匹跑,若跑的慢啦,马上就会被分叉勒住,逼使奴隶只能尽力仰着脖子跑,比直接绑住他们拖着跑要方便地多。 “不,我是蒙古高贵地王子,不能戴这种下贱地奴隶用具,放开我,防开我!” 没人理会阔端的嚎叫,几个宋军将他死死按住,一个宋军不耐他地喊叫,抓了一把鲜血和积雪水混合的稀泥,犹如堵墙一般的甩到他的嘴上,让他只能呜呜的叫着,双眼全是屈辱。拿着树枝的宋军先将枝杈卡到他的脖子上,过来一位五大三粗的战士,双手犹如铁钳将他双手给固定好,粗大的麻绳紧紧缠绕了数圈后才松开他,让他站了起来。 没等阔端再喊什么,对方就粗暴的牵动绳子,犹如拖头畜生的将他拖到还在抵抗的蒙人面前。 阔端如此形象的出现,对于已经水深火热的大营士兵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灾难。暴怒的蒙古督战队放弃督战职责冲杀过来,却被射成刺猬的倒在阵前,原本战心就不坚定的归义军们,更是犹如鸟兽般的散去,慌乱无依的向着四方散去。 兵器被丢的到处都是,跪地投降的人比比皆是,到了后来,几乎不用宋军挥动兵器,这些没逃跑掉的西夏军成批成批的放下兵器投降,有些人凶狠的杀了叫嚣监督的蒙古人,转身就如同哈巴狗一样的跪在宋军面前,将头颅深深的埋在地上,不敢望对方一眼。 一柱香,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蒙人大营就被攻占,快的让他们连放火都来不及,多处栅栏被爆破,在极短时间内涌进至少上万的宋军,他们一出现就先占据几个关键的地方,行动之作风之犀利,判断之准确,让蒙人看的目瞪口呆,连反应都来不及就成了俘虏或者刀下鬼。 刻大营中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阔端的被俘,最终摧决心,大批归义军投降,少数打开大门逃了出去,却和宋军先前攻击大门,用来迷惑敌人的那支部队撞个正着,闪腾几下,一连窜的惨叫之后,再无声息,只有一队队杀气惊人的宋军6续出现。 这些宋军的出现,让一些心存侥幸的俘虏再也不敢妄想,以为宋军已经占据了巩州城,只能老老实实的当俘虏,乖乖的按照对方要求做,温顺的就像羔羊。 得到大营物资除了少部分受损,其余都被夺取的情报后,孙世英又去看了蒙人的人员大营,那里情况比较乱一些,不过在几千杀气腾腾的宋军压迫下,这群肤色不同,眼珠不同,服饰也不同的多民族奴隶大队,不敢有任何反抗的举动,被蒙古征服一次的心灵,再度沉落在比蒙古更凶狠的宋军面前。 惶惑不安的表情中带着热切的期望,希望这些人知道他们的用处。不要乱开杀戒才是。 孙世英过来地时候,就看的雪地里面跪了一地,到处都是低俯的人头,也不知有多少人。自己的战士正显耀的站在一边,手中的钢刀不时晃动在这些人眼前,很多似乎不怀好意的眼神在对方脖子上扫过,惹的对方颤颤抖,却让他们越兴奋,玩的不亦乐乎。 皱了皱眉头。招来负责地千人长训斥了几句,让他带人清点人数,将这些人都安排好,只要他们不反抗。就不要再吓唬他们。 千人长笑着点点头,转身招呼战士去执行命令。 孙世英又巡视了片刻,安排一万人留守大营处理剩下的事情后,带着剩下的五千多人。拉过蒙人的预备战马,向着东门那边赶去,那里还有阔出和生忽孙没有解决。 杀,杀。杀,生忽孙狂吼着,挥舞着钢刀迎接着一把把刺来地长枪。他的双眼已经迷醉。再也见不到往日的清明。他的神情充满悲壮,再也没有昔日地淡定。他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在敌人杀死自己前,尽量多的杀死敌人,除此外,他再也没有别的方法,就算他是哲别的儿子,此刻也和普通战士没有任何区别。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被逼到绝境地蒙古人甚至都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生的,他们本来好好的绕过长街,来到街道另外一边,准备去接应阔出王子,可是他们刚刚一冲出来,就遭受到预谋地伏击。 无论是位置,还是时间,甚至角度,都是如此地无懈可击,他们刚刚一出现就被密密麻麻地箭雨笼罩,成批的尸体掉下马去,曾经驰骋于草原,征服过西域万里地蒙古铁骑遭遇到毁灭性的打击,大批的战马和战士如同被割倒的麦子,一片片的倒伏着。 狭窄的街道限制住这些优秀的骑手,他们变的进退不得,只能被动的挨着箭雨的洗礼,以逸待劳的宋军可以从四面八方的攻击他们,弩箭,火器,钢刀,长矛,短矛,铁锤,诸般兵器如同无常的索魂绳,一圈一个准,就像一面倒的大屠杀,惊人鲜血和死亡在蒙古骑兵中蔓延,大批老练的战士完全来不及抵抗,就成了地府中的冤魂。 无数燃烧的火器投进这群被挤到一起的骑兵,密密麻麻的人群让爆炸的火器得到最完美的表演,血肉乱扔,惨叫不断,几乎没有任何人能稍微抵挡一下,如同地狱中的雷鸣,更像是上天的惩戒和玩笑,本来应该畅饮胜利甘甜的他们,在这里成为历史拐弯的牺牲品,成为他人荣耀的象征。 无情的屠杀模糊了战士的双眼,看不到希望的战斗削弱了战士的斗志,不能抵抗的武器引起了战士的恐惧,有些人意图迎敌,有些人却想撤离,可当他们千难万难的将战马调开头的时候,一队宋军骑兵犹如九天下来的神兵,更如同一把尖锐的钢锥,狠狠的从后面刺过来,巨大的冲击力携带着摧毁一切的气势,将这些蒙人毁灭,变成马蹄的下的肉泥。 就像那个很古老的预言,强壮的骆驼被一根稻草压倒,前后遭遇夹攻的蒙古铁骑开始陷入混乱,一再遭遇沉重打击的士气就像抛到河里的石头,深深的沉下去,想捞都捞不到。 刀横枪扫,喊杀纵横,没有什么豪言壮语,更没有什么**澎湃的热情冲锋,有的只是不断栽倒的尸体和飘散的鲜血,因为流血太多,排水又被尸体堵上,地上已经变成一滩滩小溪,不少肉块和杂物飘在上面,成为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鲜活阐释。 生忽孙在宋军骑兵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感觉到无边的绝望,他知道,对方绝对是筹谋以久,从他离开大营起,他就没有任何机会,一切都是被对方算计好的,用攻打东门引出阔出,然后再用阔出引出自己,接着想必就是攻打大营,然后和外面冲进来的敌人合力消灭自己。 很简单,但却很实用的作战步骤,最悲哀的是自己还不得不按照对方的步骤行事。 生忽孙躲开一把长枪,借着二马交错的机会将这个宋军砍下马去,脑海中却想起父亲教过他的一句兵法:攻,则敌不可守。 这是父亲生平作战的总结,自己一直奉为至高作战秘诀。直到碰到耶律楚才,他告诉自己,汉人在一千多年前就知道这个道理,还另外加了一句:守,则敌不可攻。 以前他不相信汉人会这么聪明,可今天,他却亲身领教到汉人地厉害,他们使用兵法如同喝水般自然,让自己根本无从招架。也许…… “乓!” 一股大力打断了生忽孙的思虑,他感觉到手臂瞬间麻,虎口开裂,手上的战刀再也握不住。斜飞而去,无踪可寻。 几乎没有任 ,他就抽出腰中的短矛,的一声拦住对方紧接而来把大戟。 手一翻一滑,让开大戟的力道,让短矛从对方的钩索中逃出去。 对方的大戟蓦然收回,也让他有时间打量对面地对手。脸面粗豪,下的胡须如同钢针,根根清晰。双眼精光四射。一脸的兴奋嗜血。让人看的心头抖。 “好蛮子,再来!” 大戟再挥。带着一种弧线地轨迹斜砍而来,角度刁钻,而且枪杆还在微微颤动着,似乎随时可以改变方向,让人躲无可躲。 生忽孙的双眼睁到最大,看都不看的将手中的短矛向着对方扔去,在对方挡开地时候,长弓无声的滑到手中,三支迅疾的箭影直向对方扑去,拖**道道残影。 眼看对方将要伤到箭下,却不想对方猛然后仰,整个人一下平倒在马背上,飞箭落空,而他手中的大戟已经斜举而上,轻而易举地刺入生忽孙的腰腹,却被坚硬的钢甲所阻止,兵器滑过地时候,出剧烈地火花。 这重重一击差点让生忽孙掉下马去。 大戟无功而返,甩了个小圆,又横扫而来,只是目标却换成生忽孙地咽喉,那里没有钢甲的保护。 父亲留下地铠甲救了自己一命,生忽孙只觉无比的悲哀。眼看对方的大戟再度挥来,他很想躲,可他却躲不开,对方的大戟将他完全笼罩住,无奈中,他手中的弓弦再度闪了一下,犹如生平最华丽,也是最悲壮的一次表演,斜飞的箭支歪歪扭扭的向着对方飞去,在对方弯腰躲避前,射中对方的心窝,与此同时,对方的大戟也划过自己的咽喉。 先是一凉,然后就是一热,接着似乎闻到鲜血的腥味。 这就是自己鲜血的味道吗? 带着这种疑惑,他抬头看向他的对手,却猛然睁大眼睛,充满不信:自己生平最得意的一箭竟然从对方心窝处掉落下来,而对方仅仅是皱了皱眉头。 很明显,他失败啦。 怎么会? 生忽孙倒下马去,双眼睁的老大,如同在问自己,也像是在问苍天。 耶律雄目光复杂的看着生忽孙,他不认识他,只是知道他应该是个蒙古将军,刚才那几下,看似平常,却是凶险异常,自己武技胜过他甚多,可对方的弓箭却极为出色,让自己连躲闪都很难,若非自己身上穿着特制的钢甲,心窝更是特别加固过,他今天必死无疑。 这种险死还生的经历让他心情多少起了点变化,只是此刻战斗仍酣,他没时间去惋惜,感叹着什么,一策马,越过生忽孙,像着剩下的蒙古人扑去。 生忽孙的死亡,预示着蒙古人抵抗的完结,残余的蒙古人根本就组织不了像样的进攻,天上有弩箭,地上有宋军,旁边还有冷箭,甚至只要自己多抵抗两下,连环弩就丝毫不讲理的飞过来,笼罩全身,躲都没法躲,只能硬挺挺的承受,硬挺的下场当然不用多说。 这种立体的攻击迅而有效的将残存的蒙古人一一解决,长长的街道上到处都是蒙古铁骑的尸体,无论身前有多少荣耀,此刻都是一具尸体,被鲜血泡着的尸体。 随着最后一个蒙古人的倒下,喊杀了半天的战斗完结了,只留下遍地的鲜血,就像是庆祝的红地毯,而尸体就是点缀的鲜花。 这边的战斗刚刚完结,哗啦一声巨响,离这处战场不远的一片屋子倒塌,漫天的灰尘中,又冲出一百多名蒙古骑兵,而且是穿着铁甲的蒙古骑兵。 这批蒙古骑兵刚冲过灰尘来到街道前,就看到眼前的一幅惨景,让他们齐齐一愣,不能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为正是阔出,他千难万险的从火场中杀出来,可是前来接应他的生忽孙却全军覆没。 战场奇异的静止下来,宋军几千步骑愣愣的看着蒙古骑兵,而这群最精锐的蒙古骑兵也呆呆的回望着宋军,原本你死我活的双方,似乎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一样。 双方就这样奇异的僵持起来,隔着一条街的尸体僵持起来,如同全都被定身一般。 喊杀不断的战场蓦然变的有些呆滞起来。 僵持的打断是孙世英,他带着大批的人前来增援,第一眼就看到阔出,不容他多想,马上就招呼手下人冲,震天的喊杀声让呆望着的双方齐齐一个激灵,犹如雕像复活一般的再度喊杀起来,耶律雄一马当先,大戟带起阵阵风啸,有若奈何桥上的阴风。 残存的蒙古人微微一整队,迎着宋军策马直冲,一百多骑的马蹄落地声,竟然如同一匹,剧烈的回音就像有个巨锤在敲打着大地,让大地为之抖颤,让空气为之哀鸣,一百多个浑身是血的骑兵,就像是在表演盛装舞步,扬起的马蹄是如此整齐,又是如此的优美,就像翩翩舞蹈,让人眼花迷醉,更像是一阵踢踏舞,脚步交错中,带起无边的热血和杀气,无论前方是谁,他们都将义无返顾的冲下去,直到生命的永远。 这是马背上的民族最深沉,也是最华丽的壮歌,更是意图雄立大6的帝国赞歌。 望着他们,就是勇猛若耶律雄,善战若孙世英,都感到心灵在颤抖。 无论胜负,他们都是英雄,当之无愧的英雄 漫天的箭雨迎向他们,铺天盖地的吼声掀翻了整个天地,就像大海吞没河流,奔腾向前的宋军波涛迅将他们淹没,留下的只有不断飞起的鲜血和疯狂的喊杀……这一夜,巩州回归! 第十八章 永宁突围 燥风尘,带起滚滚迷雾,笼罩了整个天地;萧瑟寒风军旗,平添了几分杀伐。 残破的刀枪遍布整个山道,扔弃的军旗被践踏的一片污泥,不时还有僵死的尸骸倒毙在路边,耳边似乎隐约可闻秃鹫的叫声,它们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品尝失败者的血肉。 山上,山下,两个对峙的阵营,也是两个天地。 山上的阵营垂头丧气,不少人甚至连衣甲都没有,抖颤的站在寒风中,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山下,那种表情,那种神态,不用任何语言,你都可以知道,他们不会有任何士气可言,或许只要山下的士兵喊一声,他们就可能会崩溃。 绝望的气氛弥漫着整个营寨,没有任何一个人还敢对眼前的局势乐观,就算最坚强的人都知道,自己已经被困在孤山上,失去辎重给养的补充,在这个风雪的寒冬,等待他们的绝不会是天堂。 山下的阵营却是截然相反的一番景象,拒马枪排列成林,铁蒺藜散布成沙,条条壕沟连成片,晃动的刀光迷蒙了眼。关营连寨绵延无尽,森严井然的沙场风貌扑面而来。 威风凛凛的巡哨骑兵啸呼远近,严阵以待的弓弩步兵举弩待,高昂的士气直冲霄汉,和天上的寒风相互辉映,将无边的肃杀散布开来,充斥着双眼所见的空间。 一边绝望无依,一边气势磅礴,胜负之势,未战就已分明。 山上,永宁寨的最高点,郭德山收回目光,他的脸色很严峻,也很木然,任何人都不能从他的脸上知道他的心思。沉默着走下阶梯,来到永宁寨前的校场上,这里聚集了上万的蒙古骑兵。是唯一还有战力的一支部队,可从他们犹疑的眼神,窃窃私语的动作上就可以知道,他们地士气也已经动摇,若不是还算精锐,只怕也和前面的仆从军一样,斗志将完全崩溃。 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郭德山没有说什么。直接来到议事大厅。 大厅中已经有不少人,宿醉刚醒的贵由满脸燥狂的坐在厅,激动的气色显示出他的心情极为不好,也许刚刚才了脾气。 见到郭德山进来。贵由已经红的眼睛转过来,狠狠的看着他,好半晌才粗着嗓子道:“郭万户又探听到什么?”语气极为不善。 “山下宋军又得到增援,初步估计,其兵力已经过六万。”郭德山没有在意对方地语气,径直将自己观察到的情报说完,就走到一边,不再开言。 贵由想找他的茬,可一时找不到什么好理由,只得对着其他人一阵吼道:“你们都听到啦。现在怎么办?是突围,还是等待救援,说句话呀!” “贵由王子,我觉得还是应该等待救援,山下的道路都被宋军封锁,我们很难突围!”一个千夫长站出来表达自己地意见。 “不,我觉得应该马上突围。已经过了一夜,窝阔台殿下还没有派兵来增援我们,足以说明事情有变,不若向巩州方向突围,只要驱赶仆从军开路。一定有办法突围出去。”说话的是乌格勒,他一早就主张突围,可是却遭受到多人反对,被晾到一边,直到贵由清醒后,才又将他找来。 “你这是要陷王子于死地。这种情形下突围毫无胜算,况且若我们突围,殿下又来增援我们,那岂不是白白放跑宋军?”又一个千夫长站出来反对,他是属于也蒙哥那边的人,也蒙哥昨夜回山后就病倒啦,此刻正着高烧,人也神智不清,此时突围,他不是被抛弃就是会被宋军杀死,所以他坚决反对突围。 其他一些人也出来表意见,总的来说,反对突围的比较多,而且大多数是也蒙哥那边的人。 贵由被他们吵的脑袋都要炸啦,大吼一声,才让他们安静下来,叉着额头考虑了好一会儿,才无奈的宣布道:“先等等再说,也许父亲有什么其他打算,我先去看看也蒙哥弟弟,你们有事到那里找我!”贵由说完就站了起来,不给任何人反对的机会。 乌格勒还想跟去,却被交好的千夫长拉住,指指其他人,他这才现也蒙哥那边地千夫长都是神色不善的看着自己,若他还不知进退的话,很可能会引内部冲突。 无奈的叹息一声,乌格勒转身离开大厅,走的时候看了一眼郭德山,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却忍了回去,什么也没说的走啦。 郭德山也随着人群走出大厅,来到自己的营地,刚一进大营,就有手下一位亲信悄悄地走过来道:“大人,小衣回来啦,他说有消息带给你。”说完,还神秘的看看周围。 郭德山木然的表情牵扯了两下,点点头,也没回话,跟着亲信走到一间房子外,叮嘱手下侍卫把守好门户,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自己孤身一人的走了进去,将房门关紧,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任何情况。 此时屋中有个二十多岁地年轻人,身材适中,面目英俊,很讨人喜欢。他就是小衣,是郭德山亲信的手下之一,只是在昨夜救援大营的战斗中失踪,没想到他现在到回来啦? 郭德山心中冷笑,但面上却毫无表情的看着小衣。 小衣很是恭敬的行礼如一,脸上的神情也和往日一样,看不出丝毫不妥。 “你是怎么回来地?”见看不出什么,郭德山坐到椅子上,一边冷淡的询问着。 “山下宋军让我给大人带句话,就将我放回来啦!” 小衣说的诚实无欺,反到让郭德山怔了怔,过了片刻才微微笑道:“你到是老实,说吧,有什么事情?” “山下宋军说,窝阔台殿下的救援大军已经全军覆没,让我劝你归正!” “你说什么?”郭德山猛的站起来,威势尽现的狠狠看着小衣。 小衣有些害怕的退后一步,吞了一口口水,才紧张的说道:“窝阔台殿下全军尽没,宋军想让你归正!” 郭德山狠狠的瞪着小衣,好半天才恢复平静。又坐回椅子上,考虑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招招手:“小衣,你过来,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小衣一见有门,连忙上前靠 悄说道:“当然是答应宋军的条件,蒙古人已经完啦要陪他们一起死?再说,我们其实也不受蒙人待见,何必要对他们尽忠?” 郭德山以手指敲击着桌子,似乎再考虑。又似乎在决断,好半晌才猛的站起来,对着小衣淡淡说道:“既然如此,那也只能如此!” 小衣大喜,以为他是答应,正要上前,却是刀光一闪,他猛然看到一具熟悉地无头尸体,刚刚醒觉那是自己,人头就猛然落地。剩下的只有无边的黑暗。 用脚踏住小衣的人头,郭德山面色狰狞恐怖,冷冷的对视着他死不瞑目的双眼:“让你这样的属下以为我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真是我地失职!” 一脚踢开人头,还刀入鞘,考虑了片刻,还是决定将这个消息告诉贵由。无论如何,此刻永宁寨几万条人命都看他如何决断。 “收拾一下!” 走出房门,对着迎上来的亲信冷冷的说了一句,头也不回的带着护卫前去找贵由。 还没走到贵由屋子那边,就看到多名蒙古千夫长匆匆地跑了进来。远处还可以听到军队的喧哗声。 有些奇怪的拉住一个相熟的千夫长询问,对方劈头就是一句:“殿下的增援大军被宋人伏击,已经全军溃散,宋人放了一百多个俘虏上来乱我军心,我正要去找贵由王子禀明此事。” 郭德山放开千夫长,不理他的匆匆而去。一个人静静站立片刻,却猛然惊觉身边有人,回头一看,正是乌格勒。 “郭万户也知道啦?” 郭德山点点头,考虑一下才说道:“如今应该尽快突围,不如你我一起向贵由王子请命。” 乌格勒找他说话的目的就是这,见此也连连点头,两人联袂去寻贵由请命。 刚刚安顿好也蒙哥的贵由惊闻这个消息,差点没晕过去,好半天才在合答的搀扶安慰下缓过来,在众人急切地催促中,他只好下令部队突围,自己带上也蒙哥。 这个决议获得也蒙哥一系的将领欢心,纷纷表示尽全力掩护他们,军心暂时得到巩固。 有了决议之后,众人就分散去准备。 郭德山是最后一个出门的,抬头看看天上,灰蒙蒙的,却有许多秃鹫在盘旋。 这个情景让他想起一诗,那时父亲还没投靠蒙古,以金将身份参加金蒙野狐岭大战,就在大战前夕,父亲随口念出这诗: 将士百战死,秃鹫腹中餐! 谁言壮士怀,无语问苍天! 当时是金人输啦,这次也许轮到蒙人! 郭德山沉重的叹息一声,步履蹒跚的去召集兵马! …… 冲,向前冲,被弓弩逼着向前冲,没有希望的向前冲。 滚滚地人流淹没了山道上的褐色土地,冒着遮天蔽日的箭雨,迎着密密麻麻的拒马枪,无视出寒光威胁的铁蒺藜,疯狂地向山下跑着。 急飞的弩箭破空而来,带走成片的人命,纷飞的炮火震天怒吼,挥洒出成堆血肉。死亡和生存仅仅只有一线的距离,身为战场消耗品实在没有更多的选择,只能在被杀和短暂生存中选择,短短时间: 这里,血流成河! 这里,尸堆成山! 这里,天地变色! 这里,修罗地狱! 大批地尸体和鲜血成为大地的肥料,大批的生命成为双方战斗的牺牲品,而这仅仅只是战斗的前奏,甚至都没奏响战争的序曲,而他们更像是赛前用来热身的演员,还是最廉价的那种,至少对于跟在他们身后冲锋的蒙古人来说,就是如此! 以近两万的仆从兵为前锋肉盾,过万的蒙古骑兵紧随而下,如同驱赶羊群一般的让他们去吸引宋军的弩箭,去冲毁宋军的防御,来掩护自己的突围。 虽然很残酷,但确实很有效! 长长地拒马枪瞬间就穿满尸体,锋利的铁蒺藜被尸体掩盖。地上到处都是受伤的战士,苦苦哀求着昔日的战友帮助一下自己,回答他们的只有无数只大脚的踩踏,人类自私的本能在这一刻得到最好的诠释,在生存地威胁下,失去组织和希望的人类会因为恐惧,将自私无限扩大。 紧跟而下的蒙古骑兵利用仆从兵尸体铺就的血路,汹涌地向着山下跑去。只要跑到平原上,一切都将不同,宋军的弓弩不再是威胁,宋军的火炮不再有威力。只要跑过去就好。 抱着这个念头,蒙古骑兵死命的驱赶着,死命的奔跑着,如同催波的巨鲸,更如汹涌的雪崩。在这一刻,什么荣誉,什么胜利,什么军功,都被深深抛在脑后,留下的只有跑。不断的跑,跑出这个没有希望的战场。 踏着血肉之躯冲出宋军地阻截阵地,损失巨大的蒙古骑兵如同水银泄地,四散而去,纷纷夺路出逃,也让宋军摸不准他们的主攻方向,不能进行有效拦截。 只是很奇怪。宋军对他们的突围抱以冷眼,除了用弩箭和火炮进行攻击外,甚至都没有派出部队进行有效拦截,只是在营地中严阵以待,冷眼看着他们。如同在看大戏一般。 宋军奇怪的表现除了少数人,大多数人都没管这些,他们四散而逃,向着心目中最适宜的逃跑方向而去。 战场上悲凉的牛角号不住地吹响,蒙人三三两两的散开逃窜,整个战场上都是他们奔跑的身影。马鬃飞扬,万蹄雷动的场面犹如正在上演的一部大片,一部真实死亡地大片。 大批的战士逃脱箭雨火炮打击的范围,就在他们庆幸得以生还的时候,却突然现前方出现一条巨大的壕沟。 回头是不可能的,奔跑在前地战士带着绝望的愤怒,连人带马的跃下壕沟,用生命,和尸体,为身后的战友开辟逃跑的道路,短短时间,深深的壕沟在短短时间内就被血肉填满,那份舍生忘死的壮烈,那种惊心动魄的义无返顾,无论敌我都看的眉眼直跳,一种战士之间的理解和敬佩油然升起。 他们也是优秀的战士。 踏着战友开辟出来的血肉道路,隆隆铁蹄再度奏响,他们继续向着远方奔 阵晃眼的光芒闪过,前方平地突然竖起一片盾牌,银射出刺目的白光,让前方开路的骑兵不自觉的闭上眼睛,就是微微一闭眼的瞬间,夺命的弩箭和标枪划空而来,抬头之间,整个天地都是一片密密麻麻,几乎没有任何空隙。 凄厉的惨嚎震破长空,连远远盘旋的秃鹫也似乎感受到这份杀气,出难听的鸣叫飞走,天际之间的杀伐之气充斥于每一寸空间,死亡和鲜血将大地沾染的斑斑点点,充满惆怅人心的悲鸣。 没有办法回头,对方的防护又是如此严密,被逼无奈的蒙古骑兵放弃弓箭还击,拿出长枪和马刀,带着一往无回的气魄冲杀而去,只是迎接他们的除了箭雨标枪,还多了一排荆棘,一排长枪组成的荆棘。 盾枪重步兵,宋军王牌中的王牌,骑兵冲锋最大的威胁。 “噗嗤!” 朵朵血花在盾牌前飞起,此起彼伏的碰撞声接连奏响,死亡的盛宴再度开席。骨头的爆裂声犹如香酥的炒豆,挂起的尸体好像烧烤的全羊,泼洒的鲜血就是佐料的番茄酱,只是死亡的哀鸣如同醉酒后的呕吐,让人在饱尝佳肴美酒之后,感到一丝丝的不舒服。 不过,这点瑕疵显然不会影响到主人的心情,全套大餐6续上演,荆棘的长矛闪动间,将一**的敌人冲锋摧毁。 猛冲的骑兵如同海边的怒潮,掀起冲毁一切的巨浪,排山倒海气势万千,以雷霆万钧的汹涌力道狠撞岸边傲立的礁石,疯狂着,怒吼着,推着,如同一个力拔千钧巨人,用尽一切力量要将礁石摧毁,拍打着,冲撞着,带着抛弃一切的偏执,狠狠的摇晃着。 一波巨浪消散,又一波巨浪涌来。一波一波,如同没有止尽的撞击着,可结果却是浪涛消散,礁石傲然,唯一改变的就是礁石身上的多了密密麻麻的暗红斑点,波涛冲撞后留下的斑点。 波涛被冲散,冲锋被打乱,士气被削弱。绝望也就开始滋生。 有人疯狂,有人冷静,有人狂热,有人沮丧。原本齐心协力的冲锋洪流再度分散,有人想绕过去,有人想找找有没有另外的道路,还有人想走回头路,看看别地方向有没有机会。 奔腾的洪峰瞬间分流,再无先前气势无伦,只有惶惶中的点点渴望,他们犹如落入蛛网的飞虫,不断的挣扎着,可结果却是绞索越拉越紧。最终再也无力挣脱。 宋军的打击简单而有效,以壕沟,箭阵,火炮将敌人分割,再以重盾步兵拦截,摧毁他们的气势,逼迫他们分散。然后出动大军进行围杀。 很简单的战法,却将宋军优势兵力利用地淋漓尽致,以至郭德山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一群宋军围住,很突然的围住。他甚至都没想过这里还会埋伏着宋军?几乎没怎么交战,他身边的人就被杀地崩溃,四散而去,连头都不敢回,再度验证兵败如山倒的话语。 绝望的郭德山向着一个似乎是宋军将领的人冲去,可对方并没有躲闪或接战的意思。反到神秘的一笑,没等郭德山明白这个笑容的含义,他身下的战马就已经失蹄,将他狠狠的抛到地上,等他晕头转向的想站起来地时候,两把长枪叉住他的脖子。 郭德山没有被带走,那个宋将也不知带有什么心思,将他押到一边看着战场。 此刻的战场已然分明,在宋军早就准备好的陷阱下,蒙古骑兵的突围犹如飞蛾扑火,只是送给宋军屠杀而已,整个战场上都是蒙人被围杀的身影,只有一处,那里还有上千的蒙古骑兵,他们排成整齐地队列,正向着一处盾牌阵地动最后的冲击。 他们排成的是攻坚大阵,策马冲杀之间将蒙古人优秀的骑术显露无遗,一种震撼整个天地的蹄音在夜空中回荡,它是如此地整齐,是如此的不可思议,甚至让这群冲锋的骑兵带上某种不可思议的自然氛围,就像神话中的天马下凡,汹涌中带着无限的决心和意志,如同他们前方不是坚固危险地宋军阵地,而是可以纵情驰骋的草场。 这是蒙古人与生俱来的天赋,也是他们最优于农耕民族的地方,优秀的骑术让他们可以自豪的宣称,蓝天下的土地都是他们的牧场,严寒锻炼出来的躯体,让他们能够忍受任何恶劣环境而不退缩。这是他们的骄傲,更是他们自豪,只是今天,在这里,他们的骄傲,他们的自豪,却被他们看不起的宋人所打破。 血勇之气虽然激动人心,但在此刻,并不能改变结果。 坚固的塔盾阻断了希望,锋利的长矛折断了冲锋,前赴后继的汹涌,只是让尸体堆积,丝毫不能动摇坚固如城墙的盾阵。 结局早就注定。 郭德山身边的宋将收回目光,看了看郭德山,然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蒙古人骑术的确很精良,这次赢的侥幸!”说完,他转过头看向郭德山,突然笑了,很友好的对他说道:“蒙古汉人万户郭德山,成吉思汗最器重的汉人大将,郭宝山的儿子,据说你们是郭子仪的后代,是这样吗?” 郭德山冷冷的看他一眼:“要杀就杀,不要拿先祖来侮辱于我。” 年轻的宋将微微一笑,神情中带着一种友善和真诚:“我丝毫没有侮辱你的意思,对了,介绍下,我叫孟: 在郭德山瞠目结舌中,孟:=瞳孔中不断的晃动着,直到消失不见。 被拖走前,郭德山再度望了那批冲锋的蒙古骑兵一眼,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上千人,仅仅剩下不到百人,此刻正在一个蒙古将领下动最后的冲击,那个人身影很熟悉。 他叫乌格勒! 是负责保护贵由和也蒙哥突围的千夫长! 不知两位王子如何了? 带着这种担心,郭德山被带走! 没多久,战场也开始平静下来,到处都是乞降的士兵。 蒙人的突围失败了!!! 第十九章 全歼老温 州一战,宋军在孟:]=万的总兵力,全歼蒙古本部加仆从,合计十三万多人,并攻克巩州,将蒙人南征的后勤基地夺取,切断了蒙人主力的退路,将其困在利州,虽然没有改变主要战场的局势,但却让宋军的优势地位越巩固,也让宋蒙大战进入绞杀阶段。 此战消息很快被各国探子所获得,通过各自的渠道传回主事人手中,震惊之余也纷纷行动起来,西夏李德旺派出密使前往凤翔军中,要求高良惠暂停进攻,观望局势。高良惠和马肩龙等人密议之后,决定听从皇帝密令,消极进攻。此举引起蒙人的强烈不满,镇海和赤老温几次威逼高良惠不果后,独自行动,突袭墨人大营,被墨人击退,双方互有损失。 蒙古知道这个消息,极为震惊,成吉思汗大雷霆,勒令郭宝玉尽快攻打成州,并让者勒蔑带军继续骚扰利州各地,而塔塔统阿率领一支万人队,回师巩州附近,防备宋军从后逆袭,自己亲率主力大军直扑凤州,意图断绝大散关的后方支援。 利州大战一触即!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又一个消息传出,宋军杨沃衍,邹孟卿二部偷袭凤翔路的宝鸡城,仅仅一夜,就攻克这个夏蒙联军的后勤基地,将二十万联军后路断绝,而宋皇赵昀在次日即率领数万大军进驻宝鸡,将夏蒙联军围困于宝鸡至大散关之间。 利州守将墨人在消息传来之前。以悬羊击鼓之法迷惑联军,率军退入大散关,加强大散关防御,却让二十万夏蒙联军陷入进退不能的绝境。 无可奈何之下,高良惠不理马肩龙直取大散关地建议,采取保守战法,率军回师,意图趁赵昀立足未稳,夺回宝鸡。并言若能重创赵昀,则西北战局将生巨大改变。镇海和赤老温商议后,同意他的计划,二十万联军立刻回师。气势汹汹的扑向宝鸡。 二十万联军杀来的时候,我正在招待客人,而且是对我非常不友好的两个客人。 “来,阿刺海别吉公主。也遂王妃,行军简陋,也没什么好招待,请尝尝这个。这可是我大宋独有的特产‘玉酥香’,别国可是没有的!”我笑容满脸的招呼着两个客人,语气态度都没得挑剔。 阿刺海别吉和也遂两人却冷冷的看着我。完全无视我地殷勤。冷淡的神情中透露出深深的戒备。 如此冷淡的态度。让我大感无趣,也不再说话。拿着眼睛打量着她们,品位她们不同地风韵。 阿刺海别吉的年纪应该和也遂差不多,她的皮肤比较粗糙,肤色也较黑,但不是很难看的那种,相反,她地五官轮廓极为清晰,双眼清澈有神,看人目光绝不游移,充满坚定和锐利,给人一种个性果决,不拖泥带水的感觉。 监国公主之名,绝非虚传。 也遂却是另外一番风貌,她长的很美艳,但在我眼中,也不算如何过人,比之建康四大花魁,她只能算上等,最多就是花妃水准。皮肤当然不能和江南的白嫩柔肌相媲美,但比之蒙古人那种红褐色,却要好看不少,而且极为光滑,没有多少粉刺雀斑,如果站在一群蒙古女人中,她一定非常出色。 但这不是她最大地特点,她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她的端庄和聪慧,有种非常特异地灵动气质在她身上游动着,我说不出她这种气质到底是什么,但我可以感受到,这种气质让人很舒服,而且给人一种安心地爱怜,可又绝不类同于那种可随意把玩地风情,就是这种气质让她非常出众,能够成为铁木真的爱妃,估计也有这方面地原因。 也许是我男人式的打量让她们不安,阿刺海别吉和也遂互相交换了几下眼神,最终阿刺海别吉淡淡的开口:“宋皇陛下是人君,当不会学那猪狗之徒的行事才是!” 她这是担心我用强,***,老子就这么不堪? 苦笑着摇摇头,我站起身来,走到一边,望着远处的天地,那里一片雪白,白的纯洁,白的通透,白的让人连龌龊都生不出。 美丽不似凡间女子的修紫暄站于雪地之中,越显得风姿出尘,如同仙子降临,就她一人,就胜过也遂二人多矣。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河上下,~比高。日, 看着眼前的美景,想着当前的局势,这最贴合当前意境的诗词脱口而出,引得其他人纷纷注目,修紫暄见我久久不说下文,灵动的目光闪烁了几下,忍不住开口问道:“这词可是陛下所写?为何只有上?” 我知道她一向善于诗词文章,而且尤爱美词,也没怪她妄言插嘴,淡淡说道:“这词不是我写的,也是位英雄人物所做。至于下,涉及到某些人,故而我有些犹豫!”话这么说,我却将目光看向阿刺海别吉和也遂,她们二人只是粗通汉文,此刻到似懂非懂的看着我,也许能够感受一点诗词的风味,但绝不能领略诗词中的豪迈与雄浑。 淡淡一笑,接着念道:“江山如此多娇,i秦皇汉武,:只识弯弓射大雕。 “狂妄,真是狂妄!”这下的意思简单明了,阿刺海别吉听后,不觉怒容上脸。冷冷的瞪着我,眼中充满不服与愤怒。 修紫暄皱眉看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径直站到一边细细品位诗词地风韵,一边默念还一边点头,过了片刻,似乎回味过来,目泛七彩的看着我,有种让我惊心的敬慕。 天地良心。这词真的不是我做的,但很显然,修大仙子误会啦。 无可奈何的耸耸肩膀,在阿刺海别吉愤怒的目光中。我又坦然的坐到她们的对面,端起热茶,却现有些冷啦,随手示意重上热茶。 一番忙碌后。我美美地喝了一口热茶,一股热气通行全身,一点寒冷被一驱而空,只觉五脏六腑无不舒服。让人满意的长出一口气,惬意无比。 阿刺海别吉见我如此,反到冷静下来。过了片刻。语调微微有些变化道:“我虽不通你们汉人诗词。可也有耳闻,听皇上的意思。是说你胜过我父汗,可是此意?” 我放下茶杯,淡淡看着她,好半晌才点头道:“有人告诉朕,阿刺海别吉公主是聪明而有智慧的女中强人,铁木真出征在外,蒙古诸多事务都靠你掌管,昔日蒙人中原经略地大将木华黎,若遇大事,都会遣人求问于公主,可是如此?” 阿刺海别吉的面色 些改变,沉默了几个呼吸才说道:“皇上到知道的细带着微微讽刺。 我没理她,转而望着也遂道:“关于也遂王妃,朕也听说许多,但印象最深的只有一件,听闻你在铁木真远征花刺子模地时候,曾经说过这么一段话 ‘我汗将翻越巍峨险峻之山岭,渡过宽阔汹涌之江河,出征远行,平定诸国。然凡有生之物皆不可长生,人之一生犹如小虫于天地间难以久留。倘若陛下似大树伟岸之身躯骤倾于地,届时陛下似绩麻的百姓,将委与谁人?陛下似飞鸟而聚来的臣民,将委与谁人?陛下所生的英杰四子中,陛下欲令谁人为继?妾所谏之言,亦即陛下诸子、诸弟以及众臣民之所思也。妾谨奏其所思者也,愿闻圣裁……’ 也遂王妃,不知朕地复述有没有错误?” 比之长期处理政务的阿刺海别吉,也遂显得有点生嫩,此刻听到我说出此语,眉头耸动起来,神情也一变为急迫,用一种非常含混的话语厉声问道:“这是谁告诉你地?” 这个问题我当然不会回答,反到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们惊疑不定地目光,要知道,我说出来的这些,可是蒙人地最高机密,一般人何能听闻? 避过对方的询问,到带着点敬佩的望着也遂:“铁木真年纪渐大,王妃能代蒙古众人说出大家最关心的问题,实在是可敬,怪不得铁木真出征就要带着你,若我有你这样一位聪明明辩,能体察时势的妃子,说不定也会带她出征。” 说句心里话,我对也遂比之阿刺海别吉更看重,她的美丽在我眼中算不了什么,但她的聪慧、远见、胆识、细致、忠诚,让我极为欣赏,她绝对是一个人间奇女子,乃人间不可多得的恩物。 也许是我的目光让她感到不安,也遂回避了我的目光,转而低头沉默起来。 阿刺海别吉猛然站了起来,狠狠的看着我,引得周围的护卫大为紧张,几个人已经将手放到兵器上,若她有任何不妥,绝对会被斩成肉酱。 “你要杀我们就请动手好啦,不要侮辱你自己的身份!” 我也冷冷的站起来,毫不客气的看着阿刺海别吉:“你不要把朕的礼让当成可以放肆依据,不要忘了,铁木真最大快乐就是掠夺别人的妻女,如今轮到他自己,想必也不会有怨言才是,你大哥术赤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你……” “给朕坐下!” 和我对视了片刻,阿刺海别吉无奈的妥协,坐到一边,也遂伸出手去轻轻拉住她,眼神充满安慰和鼓励。 我注意到也遂的这个小动作,对她越欣赏,默然片刻,对着阿刺海别吉淡然说道:“这次让你们过来,有两件事情要告诉你们,一是告诉你们一个消息,窝阔台的十万大军,被朕的大将孟:.窜入临洮。此外,还俘获贵由,阔端,阔出,灭里,也蒙哥五个王子和诸多万户千户,击杀合丹王子以下万户,千户多人……” “你撒谎,你……” 冷眼看着被护卫制住的阿刺海别吉。我转而对俏脸白地也遂说道:“监国公主看来不能接受这个消息,以至于情绪失控,不知王妃对此有何看法?” 也遂不语 我也没再逼迫她,继续说道:“另外一个消息。西夏和蒙古的二十万联军正在向这里开进,最多后日就将到达,若我战败,你们将可自由!” 也遂的身躯微微一动。连挣扎的阿刺海别吉都安静下来,两人极为有默契的互相看了一眼,脸上却不约而同的泛起惊骇,似乎想说什么。 但我没给她们机会。一挥手,几个护卫就上前将她们押走,而且是分开押走的。 我招待两人的地方。是宝鸡城一个比较繁华的院落。不远处就是街道。上面地行人虽然稀疏,但看上去人气还算旺盛。特别是我将也遂二人带过来之后,更是多了几个莫名其妙的行人。 目送二人被押走,我的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却被修紫暄看到,但她没多问,只是看着我。 “很不明白?其实很简单,赤老温这个人性如烈火,也遂和阿刺海别吉又是在他手上丢掉地,他能不急?若他得知也遂两人的确切消息,一定会加快行程赶来,而西夏也一定乐的如此,如此我军机会就来啦!” “若我所料不差,赤老温今日就可以得到也遂的消息,以他地度,最多明日就将抵达。” 修紫暄何等聪明,马上反应过来:“陛下要先打蒙古!” “赤老温这二万骑兵,号称烈火军,以进攻凶猛而著称,更为赤老温赢得蒙古第一勇将的名称,这样一个人,若让他和西夏联军共同行动,将对我们造成极大的妨碍,与其如此,反到不如虎口拔牙,先声夺人!” “善谋者,千变万化,陛下当之无愧!” “那里,只是加以利用形势而已!” 说着话的功夫,我地目光已经转向远处,那里正有几个过境的行人被侍卫驱逐,只是他们惊慌离开时,有个人不时的回头看向某处----那里正是押着也遂地队伍所在。 …… 万骑破空,铁蹄飞扬,悠远惊惧地牛角号声响彻原野。 以两列重甲骑兵打头,蒙古人排成数排横列队,成扇形地向着前方宋军扑去,犹如一只巨大的手掌,将要将掌中地猎物擒拿捏碎。 列队的宋军也不甘示弱,排成严密的步兵队列,不退反进的迎击上去,前方步兵手中的轻型盾牌犹如一道低矮坚固的城墙,以弧形保护着身后的中军,长达一丈的长枪被安排了五层,形成一道令人恐怖的长枪森林,枪阵身后的士兵脸色严肃,手中已经握上大斧和长刀,以无畏的勇气迈着坚定的步伐压迫上去,举步之间自有一股凛冽威压的杀伐之气。 蒙人骑兵雷霆万钧的冲过来,特别是打头的两列重甲骑兵,更是挥舞着长枪,出喝喝的大叫声,犹如围猎一般,倍添声威。 雪原雷动,过万骑兵奔驰的景象,让人看的热血沸腾,胸怀激荡,那种毁灭的雄壮,简直令人窒息,胆小之人只怕看上一眼,就会被吓的不知所措,手脚软。 迎击的宋军也是常人,在前进中,有些人被对方声威所震,脚步微微一顿,一点微小的错误顿时被无限放大,整个推进的弧形阵列生一点扭曲和凹陷。 喝,喝,喝,喝 犹如现目标的嗜血猎人,整个蒙人队列瞬间激动起来,大声呼喝着,后方的轻装骑兵突然加,穿过重甲骑兵间的空隙,猛然插到前方,先是将手中的长枪飞出,然后拿出弓弩,射出无数的长箭,顿时如同飞蝗惊空,遮眼闭目,激起惊人的死亡破浪,宋军的队列顿时出现一个 口。 此时冲锋的轻装骑兵却放弃这个机会,一带马缰,一夹马腹,一个漂亮的斜策,身子紧俯于马上,猛然看上去,人马似乎完全合为一体,在激昂的马嘶中,雄壮地战马一个偏转。整个队伍如同碰到礁石的水流,顺着宋军大阵这块礁石瞬间分流,避过防御坚固的阵面,向着侧翼两边杀去。 宋军大阵还没有恢复战阵的混乱,原本落后的重甲骑兵就猛然加,带着无比巨大的冲击力,直冲对方大阵的薄弱处,犹如一个有力的拳头,狠狠的打在对方软弱地腰肋上。 冲锋在前的骑兵被长枪刺穿。紧扑而上的后来者也被对方紧紧的挑了起来,但牺牲不是没有代价,剧烈地奔跑带来巨大的惯性,就算杀死这些骑士。尸体仍然犹如巨猛的大棒,横扫而来,重重撞击在已经有些混乱的防御枪阵上,引起更大地混乱。 紧跟而来的第二冲击波没让宋军有任何整队的机会。再度狠狠的撞上来,嘶吼着,哀叫着,长枪夺目。钢刀晃眼,双方交战地铿锵声带起阵阵风雷,一阵让人牙根酸的声音摧残着双方战士的耳朵。不过这些都比不上钢刀和长矛刺入骨头地沉闷钝响。无数战士被凌空分尸。抛洒地血液犹如天空抛落地瀑布,纷纷洒洒。凄厉悲惨。 蒙古人的攻击犀利而有效,接连数道冲击波给予宋军阵列于巨大地杀伤力,前方阵列出现巨大的缺口,犹如一个强壮的巨人,却被人在腰中捅了一刀,流血不止之余,还要应付不断冲着伤口而来的恶狼。 蒙古骑兵的嗜血热情充分高涨,他们吼叫着,嘶喊着,带着一种殉道者的狂热,前赴后继的冲击着宋军大阵,最终导致大阵内凹,弧形的防御面被深深的压缩进去,成为一个不规则的半圆形。见到希望的蒙古骑兵出野兽般的嚎叫,红着双眼合身扑上,完全是以命搏命,拼命的将缺口扩大,让阵型破碎,如同尖利的钢钉,狠狠的钉进对方的身体中。 尽管这队宋军十分顽强,但在对方这种狂猛的冲击中,阵型不可自主的出现断裂,没等后继兵力补上这个缺口,蒙人的重甲骑兵已经踏着成堆的血肉冲杀进来,直接面对后方的宋军战士。 手拿大斧和钢刀的战士凶猛的迎击上去,砍马腿,刺马腹,以无比的勇气迎战对方,双方剧烈纠缠起来,死亡如同浪潮一般,凶猛的朝着四方扩展而去。 如同一道道巨大的碾压机,每次骑兵冲过,现场都会遗留大片的血肉,血泊如同小湖一般的漂浮着尸体,令人作呕,整个阵地已经变成一个巨大的屠宰场,杀与被杀,随时都在上演。 宋军大阵以绝强的牺牲堪堪抵挡住重甲骑兵的冲击,但致命的打击却是来自两翼,侧绕过去的轻装骑兵,播撒了大片死亡的箭雨后,以凿穿之势狠狠扑上已经松动的宋军侧翼,犹如两头恶狼死死咬住天鹅的翅膀,让宋军的应对出现刹那混乱。 平衡的僵局瞬间被打破,失去两翼支援的宋军步兵被对方的重甲骑兵冲破战阵,犹如被一把巨刀拦腰斩断,整个战阵顿时断为两截,被对方凿穿整个战列,宋军陷入各自为战的局面。 如同脱光衣服的美女落入色狼群中,周围的蒙古骑兵如同吃了春药一般的嗷傲叫着冲了上来,犹如黑色蚁潮,凶猛的要将宋军淹没。就算在这种绝境下,这队宋军仍然在坚持作战,他们以小队为战,抱成一个个小团体,就像散落在水流中的大石头,在冲走之前,总是可以激荡起几朵浪花。 但这已经无助于失败的结局。 蒙军统帅赤老温见到己方已经控制局面,他的目光就投到远处的山坡上,那里宋皇的大旗仍然在招摇,正顺着猎猎寒风迎风招展。 “给我把那面旗帜射下来!” 赤老温扬起马鞭刚喝出口,身边一位蒙古战士就冲了出去,以马助跑片刻,一支长箭带着犀利的啸音,凶猛扑向那杆飘扬的大旗。 那种度,那种威势,所有人都不会认为这箭会射空。 带着无边气势的长箭极快的扑到大旗的旗杆上,堪堪就要亲吻它的时候,一道璀璨的剑光迎空而起,它是如此夺目,以至让人以为是天上的太阳降临,它是如此的神奇,让人分不清楚这是从何而来,它又是如此美丽,如同传说中接引人上天的神光。一个美丽地仙子在里面翩翩起舞,手中的长剑就是作舞的轻纱,挥洒抛动之间就让威风凛凛的长箭变为满空的碎末,随风而散。 她是天上的仙子降临吗? 这一刻,就算嗜血若赤老温也看呆啦,被对方那种美丽惊呆。 “诸军听令,有活捉此女者,赏万金,封千户!”赤老温雄厚的声音响彻整个战场。 喝。喝,喝,喝! 巨大的奖励越刺激了高昂的士气,双眼已经红地游弋骑兵放弃了警戒。带着无边的渴望和急切,向着那个山坡冲上去,在那里,有着自己想要的一切。 其他仍然在和宋军拼杀的蒙军战士也突然巨力倍增。凶猛地钢刀带起冰寒的死亡旋风,搅动阵阵风雷。 宋皇赵昀,你没想到我会来的这么快吧? 赤老温的脸上浮现冷酷残忍地笑容,若不是不理镇海的阻拦。加快行军度,那里会撞上前来查看地形的宋皇? 今天,我要把你加诸我身上的耻辱统统还回去。 沸腾地喊杀催天动云。如蚂蚁一般汹涌向前的蒙古骑兵。疯狂的向着小山坡动一波又一波地攻击。对方地防御坚实而有效。弩箭如蝗,箭雨遮空。 大批地战士扑跌在冲锋的道路上。但这不能阻挡蒙古骑兵获取军功,获取奖励地决心,他们继续高喊着,继续狂叫着,就像一**扑火的飞蛾,带着不能理解的狂热走上死亡的路途。 积雪早就和着鲜血融化,黑硬的泥土也被泡的变软,呈现出一种暗红色的泥浆,马蹄脚步落在上面,飞溅起点点腥臭的泥斑,溅在人的身上,脸上,甚至嘴里,但却丝毫没影响战士冲锋的热情,他们仍然高喊着,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浪潮。 只是小山上的阵地犹如铜墙铁壁,巍峨不动,任凭你巨浪滔天,我却稳如泰山。 暴怒的赤老温再也顾不得其他,将最后压阵的一个千人队也派了上去,整整两万人的队伍,凶猛的压上去,一种摧毁一切的气势充斥天地。 赵昀,我不会让你逃走的。 恶狠狠的话语还在嘴边回响,一道告急的牛角号顿时让赤老温的瞳孔猛的收缩起来。 透过微缩的眼帘,在白茫茫的一片白色背景下,一片黑色的巨浪,正浪推浪赶的汹涌而来,带着席卷一切的气势,雪亮的战刀如同一片银光的绸布,在黑色巨浪上面 ,天地之间只闻隆隆的马蹄声,闪动之间一种巨大的气压迫而来,让人心里一片冰凉。 与此同时,一直坚守在小山上的宋军也猛然动冲锋,一队凶猛的骑兵顺势而下,为一名拿刀的宋将,就像九天战神降临,挥舞之间,就带起阵阵血雾,整个天地之间似乎就只有他的气势和刀光。 在短短时间内,赤老温就看到自己身后三面都有宋军骑兵出现,除了轻骑兵,还有为数过万的重甲骑兵,马蹄翻飞间带动的泥土,让人感到一种不能抵挡的气魄,犹如滚滚铁流,摧毁一切的铁流,没有任何人能稍微阻挡他们一下。 重甲骑兵和轻装骑兵的组合已经非常难缠,此刻还有另外一支古怪的骑兵冲来,他们身上只有半身的铠甲,比之轻装骑兵要坚固,但又不如重甲骑兵那种严密的包裹,而且这支骑兵是从两翼斜抄而来,竟然摆出蒙古人最擅长的围猎阵势,而且气势如虹,比之蒙古毫不逊色。 赤老温,这位蒙古第一勇将,在宋军骑兵出现的一刻起,他才恍然过来,宋皇赵昀的出现是个陷阱。当机立断下,不论其他,马上吹响撤退的牛角号声。 此刻东,南,北三个方向都有宋军骑兵出现,初步估计,对方至少过五万,光看其装备和威势就知为精锐,硬碰硬,赤老温没这么傻。 微微收拢一下部队,赤老温咬牙放弃小山坡附近的蒙古骑兵,反让他们纠缠住从山下冲出的那支宋军精锐,自己带领剩下的骑兵向着西边而去,那里是他们来时的道路,只要通过一条结冰的河流,他们就能逃脱宋军的追杀。 重甲骑兵绝对不能通过冰面,这是赤老温的判断。只要能拖散对方地队列,自己还剩下的一万多骑兵,未必没有机会。 抱着这个念头,赤老温甚至连阻挡对方一下的念头都没有,恨恨的看了一眼小山坡上的宋皇大旗,呸了一口,直接向着远方冲去。 宋军急骤的战鼓,敲出让人热血沸腾的天地战音,但在赤老温耳朵中就如同索命的唢呐。声声带着夺命的尖利,让他不能停下,只能往前冲。 奔驰地骑兵如风如电,奔涌向前的那种冲劲让人看的血脉愤张。那种奔跑中的健美,让人可以深深感受到一种力量,一种深蕴其中地力量。 在宋军三面围剿下,原本被亲卫军缠住的数千蒙古铁骑。犹如不自量力的螳螂,在它双臂还未张开之时就被凶猛的黑色铁流所淹没,连个浪花都没掀起。 在过万冲锋地重甲骑兵面前,这种抵抗如同孩童一般无力。 只是沉重的铁甲虽然赋予重甲骑兵巨大的防护和冲撞力。但在度上就远远不及轻甲骑兵,在他们吞没不自量的螳螂时,赤老温已经带队冲出他们地视线。逃出他们的打击范围。 但他们并没有如同赤老温预料的那样停下来。反而是继续加。向着前方凶猛地推进。 当看到身后仍然追上来地重甲骑兵,赤老温地嘴角裂出白森森的牙齿。只要冲过那条冰河,在广阔地平原上迂回,就算十万宋军我都不怕。 冷笑间,骑兵已经冲上厚厚的冰面,不时有打滑的骑兵摔倒,接连撞倒多位骑兵的事故生,无奈中,过河的骑兵只能放慢度,踏上宽阔的冰面,马蹄之间的冰屑飞溅,厚实的坚冰似乎也承受不了如此的负荷,不断出咯吱的破裂声,但却没有断裂开来,这也让蒙古骑兵越小心,整个度不觉间放慢。 轰 一枚巨大的炮弹落在过河的蒙古骑兵中,飞溅的破冰混合着撕碎的血肉,扬上了天空,抛落在正冲上冰面的赤老温身上。 这个打击如此猛烈,让他有些蒙,一时间甚至怀疑是长生天降下的雷霆。 没让他弄明白此点,又是一炮弹飞来,巨大的爆炸在冰面上掀起层层气浪,最可怕的是冰面在这种猛烈的打击下猛然断裂,大块的浮冰在瞬间就分裂成小块,互相撞击中,将密密麻麻的蒙古骑兵拖下水中,几个扑腾就在江面上消失。 赤老温正要大叫,整个天空一暗,震耳欲聋的呼啸声猛然向他扑来,没让他明白生什么事情,巨大的爆炸就将他连人带马的掀上天,落下来的时候正好掉到炸裂的巨大窟窿中,他哼都没哼一声的掉进去,只是飞溅起大片水花。 赤老温,这位赫赫有名的蒙古勇将消失在河底,甚至没人知道他长眠于此。 “喀啦!” 被大炮接连重击的冰面再也承受不了,猛然断裂,奔流的河水瞬间就将巨大的冰块带走,连同上面挣扎的蒙古骑兵,全都沉入冰冷的河底。 这场打击彻底将蒙古人逃离的打算摧毁,还没冲上冰面的蒙古骑兵提缰勒马,利用绝的骑术斜过河边,躲过灭顶的命运,可是随之而来的就是滚滚的骑兵洪流。 让人惊魂丧胆的武器,令人毛骨悚然的惨景,让这批余生的蒙古精锐士气大衰,特别是赤老温的意外死亡,更是让惊慌和恐惧在军中滋生漫延,这些百战余生,纵横沙场的蒙古勇士们,此时已经是魂飞魄散,毫无斗志,面对如此威势的洪流,他们下意识的选择逃避,沿着河边向两边逃窜。 勇气败给利器,军心散于逃心,当逃窜的士兵向着河边奔跑的时候,才惊讶的现,不知何时,有一队宋军已经从两翼包抄而来,用他们最擅长的两翼包抄,将他们完全合围。 后面是冰河,前方是敌人,四面都是绝境! 无奈绝望的士兵在将领的吆喝带领下,向着敌人动自杀的冲锋,一阵激烈的碰撞和惨叫之后,大地又逐渐恢复安定,只留下遍地的尸体和血腥。 还有受伤的战马,正在战场上悲伤的嘶鸣着,不时用嘴拱拱躺在地上的主人,似乎想唤醒他再度骑上自己驰骋。 镜中的景象让敌人凄凉,却让我感到振奋! 赤老温一死,整个凤翔的战局也活了! 我收回望远镜,看了看天空,那里正有成群结队的秃鹫在盘旋。 “让邹孟卿收拾战场,杨沃衍收拾残敌,其余人整队回城!” 随着我的命令,几万宋军行动起来,大批的骑兵四散而去,没有过一盏茶的时间,原本汹涌若奔流的骑兵就消失在视野中。 方圆大地,到处都是一片刺鼻的血腥味,战场的血腥味。 第二日,高良惠才带着十八万左右的西夏军队赶到,留给他们的只有遍地的人马尸体,以及地狱般的战场景象。 据说,蒙人特使镇海因此而吐血,高良惠为之晕厥,只是据说!!! 第二十章 夏军归降 ,踏,踏,踏,节奏如一的马蹄声缓缓逼近,高良惠看着眼前黑压压的铁甲骑兵,人披重甲,马穿铁铠,竖举的长矛如同密密麻麻的森林,一眼看上去,只能见到无边的绝望,让人心直沉海底。 他们就像是地狱中出来的魔兵,浑身散着一种死亡和毁灭,那种压力,甚至令十多万的西夏战士感到一种恐怖的压抑,就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捏住喉咙,让人喘不过气来。整个天地都因为他们的出现而显得恐怖黑暗,让人看不到任何希望,只想远远的逃开。 高良惠只觉脑海中一片空白,口干的厉害,连喉咙都像被火烧一般,干疼干疼,让人难受欲死。但都比不上他此刻惊惧的内心,他并非胆小之人,当初西夏满朝文武被镇海气势所迫,就是他站出来放胆直言,驳斥其非,当初西夏因为贺兰山战败,蒙人要求他们出兵攻宋,满朝惊恐,无人敢统兵,也是他站出来亲自带兵,前来与宋军交战。 按说,他这样一个人是不会被对方吓到的,可是现在他真的感到很害怕,拼命的想鼓起勇气,可是脑海中却什么也想不到,只有心中翻腾着昨日见过的恐怖景象。 二万蒙古精锐,不到一日,就全成了尸体,这种恐怖犹如诅咒一般的紧紧抓住他,让他不能逃脱,只能全身颤栗,汗出如浆。 如果打头的铁甲骑兵是让他感到恐惧,那后面排列地宋军就让他感到绝望。近十万大军分成三个军阵,以铁甲骑兵为尖锐,至少有三万的轻骑护持住大阵两翼,随时可以配合重甲骑兵的冲锋。中间就是厚实的步兵战阵,他们排成一个个锋利的冲击战阵,盾牌长矛,大刀巨斧,还有那密密麻麻遍布的弩弓,犹如一道冰冷的死亡请帖。 军旗迎风。杀气冲霄,十万大军沉默如山,只有战马的打鼻声,微微算点杂音。只是这种杂音。在十万战士寒冷的眼神中,却显得如此不起眼,那种冰冷地杀气犹如实质,将十八万西夏将士压的抬不起头来。只有无边的恐惧在心中漫延。 宋军精锐,这支部队绝对是宋军精锐。 高良惠此刻充满懊悔,不知自己为什么在接到赵昀的战书后,没多想清楚。非要答应和他会战。如果我不答应,据营死守地话,情况也许要好一些。可刚这么认为。他又想到自己是来夺回宝鸡。打通后勤要道的。不进攻算什么?等死吗?可现在进攻似乎也不妙,宋军是严阵以待。以逸待劳,自己是却是疲惫惊惶之师,这,还是收兵好?大军已动,双方对峙,若此时收兵只怕就是全军覆没的局面?不收兵,只要一交战,我军同样也无半点胜算。 犹如两个高良惠同时出现,一个力主撤兵,一个力主接战,让高良惠无所适从,脑子一下混乱起来。 未战,气已败! 咚,咚,咚,咚,咚 大地奔腾,马蹄飞扬,一阵雷动的战鼓声中,最前面地一队重甲骑兵猛然起冲锋,放平的长枪犹如一排尖刺,**阵阵尖利的怪啸,凶猛毁灭的气势如同狂风暴雨,以无可抵挡地狂野气势猛扑而来。 此举大出西夏方面所料,依照以前对抗宋军的经验,他们会先用弩箭打乱己方的防御,然后再动冲锋,没想到这次竟然让重甲骑兵直接冲上来,让他们措手不及,前方布防地多是一些刀盾手,对抗重甲骑兵最有力地长枪手还在盾牌手后面。 这种意外放到以前到也不算什么,最多就是牺牲几个盾牌手后,将长枪手派出来。但在此刻,在夏军军心被夺地情况下,这种错误却被大大的低估。 被连杀多人,前列一阵混乱后,那些惊慌地西夏将领才强自按奈住恐惧,声嘶力竭的喊出命令,刀盾手们不由自主的想退后,想让长枪手上前,而长枪手因为心中害怕,脚步微微出现了迟疑。 严密的队列瞬间就出现混乱,让开的刀盾兵犹如开门迎盗一般,在重甲骑兵冲来之前就向两边让开,把长枪手暴露在对方的铁蹄下,原本应该以密集队列迎战的长枪手,却如同摆了一字长蛇阵,只有稀疏的几个人冲了上去。 这种情况让重甲骑兵大喜,猛然加,在对方长矛捅到自己前,手中的长矛就脱手而出,刷刷的一阵响声过后,长矛手们倒了一片,队形大乱,重甲骑兵雷霆万钧的冲进阵中,手中的斩马刀带起死亡圆舞曲,分波逐浪一般的深深刺入,如同在人体上开了一道巨大的创口,巨量的鲜血都从这个创口中喷涌而出。 后续的重甲骑兵抓住机会,一次又一次的击打在这个创口上,西夏排列的战阵出现局部的混乱,逐渐有漫延全军之势。 西夏军队经过数次毁灭打击,特别是贺兰山一战,所有精锐尽丧,此时西夏军队的主力,大多是临时招募的民壮,还有部分招安的义军,马贼,流卒等等,来源乱七八糟,又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自从上了战场,更是没胜过一场,还在箭关那里把唯一还算有战力的几万骑兵给弄没了。这样的军队能有多大战力,能有多少士气可言? 高良惠这个人是文官出身,虽然也通武略,但有些事情他没有武将知道的那么清楚。在大散关,因为他们兵力多,宋军兵少,特别是赤老温的二万蒙古骑兵,更是宋军的劲敌,因此宋军一直采取守势,基本上只是防守,最多就是被动反攻。这就给了高良惠一个错觉,让他以为手下的士兵是那么一回事,只要人多,就能打赢宋军。 也就是这种自信,让他在明知道赤老温全军覆没。赵昀就在宝鸡的情况下,还答应和赵昀会战,按他想法,宝鸡最多只有几万人,会战,自己十几万人压上去,稳赢。 宝鸡附近恰好就有大片地平地可供双方会战,当双方摆开架势后,高良惠才现上当。宋军不是几万,而是十万,而且都是精锐,这让他当时就懵了。特别是亲眼见到重甲骑兵的威风后。他只感到害怕,战心全无,整个人的思维 撤,还是战的混乱中。 当对方起冲锋后。他还没清醒过来,等到被传令将军的急声禀报惊醒,他才现对方已经冲到阵中,他才猛然醒悟过来自己是在战场。看到己方的长枪战阵已经混乱,犹如病急乱投医一般把数量最多的轻步兵派上去。 这些只穿着单薄皮甲,拿着圆盾钢刀的轻步兵。若是排成合适的阵形。用来抵挡轻骑兵。到也算恰当,只要指挥地好。还是可以抵挡一阵的。可是用来挡重甲骑兵,那简直就是让他们自杀。排成的密集队形正好让对方策马狂冲,手中的斩马刀只要一扫,就是盾破头飞,整个战斗几乎是一边倒,就像滚汤倒进雪地里,所向披靡。 就像弱女落进恶汉中,被强暴蹂躏地毫无反抗之力,整个情景,那是一个凄惨说得尽。 幸好西夏军中还有一个明白的副帅马肩龙,他一直负责阵前交战,见到如此情况,就知道是主帅高良惠在乱指挥,顿时气的差点吐血。 不怕敌人狠,就怕将军浑。 眼见战阵就要被对方突破,马肩龙也顾不得找高良惠理论,找不到负责长矛手的军将,就擅自任命几个临时主将,将那些开始散乱地长矛手重新组织起来,辅之于弩弓手,迎战对方的重甲骑兵。 这个举措的确得当,很快就遏制住宋军的突进,开始变地有攻有守来。而宋军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只派了一千左右的重甲骑兵冲阵,其余人都在那里举矛看着,犹如看大戏一般。 此刻在宋军阵列中,处于严密保护地一个山坡上,我从望远镜中看到西夏军地狼狈样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在这个残酷地战场反到显得特别异样。 昨夜才赶过来的尚懿和余介二将似乎很不满我地作为,咳嗽了一声,尚懿开口道:“陛下,敌军已乱,我军可否下令进攻?若等敌军缓过来,只怕又是一场麻烦。” 我放下望远镜,有些神秘的摇头道:“不需要,今天朕本来就没打算重创西夏,他们和蒙古不一样。不过说起来,朕也听闻过高良惠的名望,没想到此人竟然如此有趣。” 余介还是那幅严肃的样子,提醒道:“战场之上,杀伐之地,陛下怎能如此儿戏?不如由末将去指挥冲阵,一个时辰内,末将可将高良惠擒于陛下座前。” 我神秘笑笑,没有接口,不光是他们,恐怕此刻没人能明白我对西夏的打算和布局,若非为了现在此刻,前日怎会冒险歼灭赤老温? 见我没有允许的意思,余介无奈的放弃请命,注视战场上的局势变化。 西夏军在马肩龙的指挥下,逐渐稳定住阵形,而宋军冲阵的重甲骑兵见再不能占到便宜,呼啸一声,又退了回去,他们占着上风,说走就走,几万西夏士卒竟然不敢阻拦,看着他们离开。 这种样子,不要说宋军,就连马肩龙都感到惭愧,对此战不敢抱有任何希望。 轰,轰,轰,轰,轰 宋军重甲骑兵刚刚一退走,马肩龙还没松口气,一阵剧烈的爆炸就在西夏军中响起,犹如山崩地裂血海现,九天雷光下凡尘,只见阵地上烟雾滚滚,火光熊熊,整个阵地上的一切都被笼罩在厚厚的硝烟中,连人影都似乎看不见,只能见到轰隆的声音中带着凄惨的尖叫,还不时可见血肉横飞的景象。 不知是谁第一声喊,反正随着再一次爆炸声,西夏军的战士大批的抛弃手中的兵器,践踏着象征荣誉的军旗,惊恐的犹如世界末日,在这一刻,他们不再是勇敢的战士,而是要逃命的普通人。他们争先恐后的向着后方跑去,践踏着。推搪着,叫骂着,诅咒着,没有任何秩序,完全是一群绝望的人在逃命。 这种混乱随着宋军地弩阵射达到最**,整个阵地都只见人头汹涌,大批丢盔弃甲的战士,组成巨大的逃难人流,向着后方跑去。能抢到马的抢马,抢不到的就抛弃一切的向前逃,整个视野内全都是逃跑的士兵,那种疯狂。那种混乱,简直是天地崩塌,世界毁灭的末世景象。 马肩龙手足冰凉,一片绝望! 直到他忠心的亲卫裹挟他逃走地时候。他才清醒过来,他疯狂的叫着,反抗着,可是没有用。他还是被亲卫裹着向前逃,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混入逃跑的大军中,成为里面不起眼地一员。 面对对方的崩溃。宋军没有趁机进攻。反到连炮火和弩箭都停止下来。静静的站着,看着西夏军疯狂的转身逃跑。冷冷地眼光中,一片轻蔑。 连应战的勇气都没有,废物! 胜利来的如此突然而不可思议,以至身为宋军指挥之一的尚懿和余介都看地目瞪口呆,这还是印象中那支骁勇善战的西夏军吗?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惊弓之鸟,何必用箭?”我的目光随着逃跑地西夏人落到远处,“西夏屡次大败,精锐军心早亡,高良惠,书生意气,不知兵时,马肩龙,虽是良将,却不得重用。前路受阻,后路被断,又是乌合之众,军心早已惶恐,前日又受朕歼灭赤老温地影响,军心早就不堪。上千铁骑就可以在其阵中驰骋,十几万大军,竟不敢挡,这样地军队还能作战?” 尚懿想了片刻,也不自觉的点点头,扬声道:“西夏既然如此不堪,不知陛下接下来要如何做?” 我看了看身边地余介,又望了望远处逃跑的西夏人,沉思片刻,命令道:“余介,你率大队步卒先入大散关,我解决完西夏的事情就赶过来。” 余介领命,转身就离开司令台。 只有尚懿陪着,看着远处,那里正翻涌起阵阵风尘。 “陛下,有个西夏人自己跑过来投降,他说叫罗世昌,是西夏特使,想见陛下。”杨林快步走到司令台上,说出一个让众人意外的消息。 我看了身边尚懿一眼,微微一笑:“果然来啦,走吧,见见此人将大有收获!” 尚懿也是神情大动,脸泛笑容,紧跟我而去,司令 安静下来! 没多久,西夏大军散尽,只留一地狼籍! …… …… 孤灯如豆,满心绝望的高良惠坐在大帐中,他的面前放着一杯酒,酒色碧绿,极为诱人。这种酒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碧水绿,喝了很是柔和,又不上头,是极品好酒,非富贵人家不得享用。也是高良惠的最爱。 若非宋军没有趁势攻取大营,此刻只怕也不会有这等好酒? 高良惠的嘴角露出淡淡的自嘲,今日白天的战败真如恶梦一般,宋军只是稍微攻击了一下,己方就溃不成军,如此局面,真可谓千古奇观。 “也不知后世史书如何评价于我?”高良惠摇着脑袋,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里面有种奇药,叫鹤顶红,是自杀灭口的必备良药。 拔开瓶盖,高良惠将里面的液体倾倒进杯中,看着淡淡碧绿中的一点殷红,他觉得很像血,很像今天看到的那些鲜血。 颤抖的手轻轻捏住酒杯,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但此刻,却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甘和不舍。 罢了,人死万事休,我还…… “丞相大人,何必如何?”一个人影猛然冲了过来,一把拨开高良惠的手臂。 酒杯落在地上,碎了! 高良惠愤怒的看向来人,却现是罗世昌,这个让他颇为欣赏的李德旺亲信。 见到是他,连怒的心情都消失,摇摇头,带着看透一切的沮丧:“世昌啊,让我去吧,大厦将崩,我也没回天之力,何必让我再受他人侮辱?” “丞相,你莫不是老糊涂了?今日战败,我军损失并不大,若你一死,则军心必乱,到时我西夏才无一丝机会。” 高良惠也是久经考验的老人,只是今日打击太大。让他承受不住才如此,此刻一听罗世昌之言,就知道对方另有玄机,顿时精神一震:“难道你还有办法?” 罗世昌没有立即回答,先走到外面交代几句,然后才神秘无比地走进来,靠近高良惠,声音的放的无比之低:“丞相大人有没有现今日古怪之处?” “古怪?什么古怪?” “我军大败,宋军竟然没有趁势追击。难道还不古怪吗?” 就算高良惠不是什么良将,但乘胜追击这句话还是懂的,被罗世昌这么一提醒,马上醒悟过来。脑子也转动开来,好半天才迟疑着不确定的道:“宋军难道是故意的?莫非赵昀还有什么计谋要害我军不成?” “哎呀,我的丞相大人啊,都到这个时候啦。宋军有必要还用什么计谋吗?”罗世昌一幅不知说什么才好的表情,让高良惠惭愧不已。 是啊,只要宋军冲来,己方就铁定失败。用计谋,那还是抬举自己才成。 高良惠惭愧了片刻,才按奈住羞愧的心情。对罗世昌道:“那依你之见?” 罗世昌肯定地道:“我觉得宋军有意放我们一马。所以我偷偷去见了宋皇一面。商谈了一些条件,得到一份文书。你看看。只要我们照做,宋军将保证我等安全。” 高良惠虽然对罗世昌私下去求和感到不满,但此刻却也不容他计较,反到急不可待的将文书打开,看了片刻,顿时怒容满面叱喝道:“你是让我投降?此等条件怎能答应,你这是祸国殃民……” “大人不投降就能有生路吗?就能对我大夏有帮助?就能挽救我大夏百姓于水火?” 一连三个急问,让高良惠立马哑口无言,原本因愤怒生起的气势瞬间消散,又颓然的低下头,但嘴里还是强自倔道:“就算我死,也不能受此侮辱!” 罗世昌何等眼力口才,那能不知道高良惠早就无战心,此刻反对只是放不下面子,眼珠一转,看了看周围,抽出一张地图来,正是西夏和蒙古此次商议攻宋地作战地图。 将地图放到高良惠面前,罗世昌迎着对方疑惑的眼神,直接了当的说道:“丞相大人,你来看,这是我军,这是宋军,这是蒙古,你从中看出点什么没有?” 高良惠疑惑的将目光放到地图上,在对方有意地指点下,顿时眼睛一亮,颤抖道:“这,这么说来,蒙古人被包围了?” “巩州被克,蒙人后路被断,如今我军又败于宋军之手,蒙古名将赤老温更是全军覆没,若我在此刻投降宋军,那宋皇将可全力对付成吉思汗,以今日宋军的战力,到时蒙古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蒙古势力若败,就是我大夏的机会啊。丞相大人,需知我大夏的生死大敌不是宋国,而是蒙古,如今他们两强相争,无论胜负都对大夏有利,我等又何必为蒙古陪葬?丞相大人,退一步海阔天空,我军若丧于此地,则我西夏亡国有日啊,若投降,还可保全我军力,护我大夏,若不降,只怕丞相今日死,大夏明日亡啊!” “这个,世昌,你说地也有道理,但对方条件太苛刻,不仅让我全军投降,所有军资归于对方,日后还要拿十万匹战马来赎人,另外,这个赔偿三百万两银子,更是奇谈,我大夏能拿一百万两出来就已经顶天啦……” “丞相大人,你怎么还在考虑这些事情?水都要淹脖子啦,先顾现在吧。再说啦,十万匹战马虽然难办,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比之蒙古人的掳掠,那要少的多。至于银子,大人何必这么实心,文书上也没让我们一次拿出来,拿个几十万两地应应急,先让宋国将我们人放了,后面地可以慢慢付嘛!” 看着对方地得意笑容,高良惠顿时心领神会,赖帐,可是西夏的强项,只要过了此关就好。何况依照目前情况来看,宋军战胜蒙古地可能极高,到时我西夏就不用再被蒙古所欺压,自己也算中兴重臣。 想到这里,不仅死志全无,反到升起一种高昂的牺牲荣誉感: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降,坚决的降! 正要答应。高良惠却猛地想到一事,犹豫了一下,才对罗世昌道:“此次我军战败,如此大的责任, 下不会轻饶于我,你看……” 罗世昌那能不知道,对方不想承担战败的责任,怕被李德旺秋后算账,心中虽然鄙视。但还是张口就来:“大人还用考虑这些吗?我可是知道,当初大人派塔海和马肩龙二将夺取箭关,马肩龙畏缩不前,导致塔海为宋军围攻。兵败被俘,若非大人,只怕早就被问罪。可是此人不仅不知感恩,反到和蒙古私下勾结。故意怂恿大人前去攻打大散关,导致违背陛下心意,此次宝鸡大战,他更是阵前擅专。擅自任命前线将领,导致我军大败,如此重责。岂能不罚?” 高良惠知道。对方这是要将责任推到马肩龙身上。他是副帅,又是武云公主的那边的将领。只要他一说,李德旺十有**会相信,但是这么做,实在有愧,可若不做,自己又将如何自处? 罗世昌察言观色,顿时知道对方心结所在,咳嗽一声,慢条斯理的道:“这次我西夏出兵,不仅需要对陛下要交代,对大宋那边也不能没有个说法,马肩龙早就构怨于大宋,主军凤翔以来,多次和宋军交战,早就引起宋国不满。再说,马肩龙一介武夫,只怕不能理解我等为大夏之心,此人在军中声望不低,颇有些军士受他鼓动,若他到时反对,只怕我等所谋不成。” 高良惠微微一滞,知道对方这是提醒他,马肩龙很有可能会碍着他们的事情,若不除掉他,一定会出大问题。 又考虑片刻,才猛然下定决心,冷冷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才知道本相身边竟然有这等人,岂能不除,不如将之擒拿,交与宋国处置,并言明我军和宋国交战全因他的挑唆,故而如此,请宋国能原谅我等。并以此人见证我宋夏百年之好,如何?” 罗世昌反到微微一怔,姜还是老的辣,话经高良惠这么一说,前可讨好宋国,后可告于陛下,连给陛下地借口都找好,让陛下可以坦然应对宋国可能的责难,加上对方又是陛下所憎之人,如此一来,陛下不仅不会因此事而怪责高良惠,说不定还会在心里夸他会办事,到时的好处真是说不尽。 “高,还是丞相大人见事明,既然如此,事不宜迟,请即刻将马肩龙招来才是!” 高良惠点点头,找了几个心腹将领计议一番,就让罗世昌将马肩龙招到大帐来。 马肩龙正在大营中安抚惊恐不安的士卒,听到高良惠找他,以为是要商议军情,也没多想,按照罗世昌地要求,连护卫都没带,匆匆的跟着他去了大帐。 一进大帐,马肩龙就看到大帐内站满了高良惠的亲信卫士,一个个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顿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正要说话,高良惠冷哼一声:“马肩龙,陛下一直怀疑你,若非老夫保你,只怕早以身死多时。不想却是老夫看错人,你竟然勾连蒙古,陷我军于绝境!今日还有何话说?” 真是祸从天降,如何说起? 马肩龙连连分辨道:“大人,末将一直勤于军务,不敢有半点怠慢,至于勾连蒙古之是子虚乌有,还请大人明辩,不要受了小人挑拨!”一边说,还一边拿眼看罗世昌,很明显地表示出小人是谁,让罗世昌心头暗怒。 高良惠是存心要拿他,岂能听他分辨,手一挥,几个护卫就上来架住马肩龙。 马肩龙刚想反抗,却又一想,无论如何高良惠是大军主将,若自己闹了起来,不是落个犯上之名,何况高良惠一直待己不错,只怕这次是有所误会,只要找机会说清就是,此时自己反抗,岂不是坐实小人的诬陷吗? 心思电转,马肩龙放弃抵抗,任凭那些护卫将他捆绑起来,压到高良惠身边。 高良惠看着一脸不服悲愤的马肩龙,心头多少有些愧疚,好半晌才柔声说道:“马将军,本相也是不相信这些话,奈何言之凿凿,只得委屈将军,若陛下真的认为将军无罪,自会放了将军。” “丞相大人,此刻我军士气低落,不堪一战,今日还是宋军网开一面,否则我大军尽成齑粉。陛下还在都城,只怕时间来不及,我看还是绑了马肩龙,去宋营求和才是,迟则生变!”罗世昌见马肩龙已然就擒,又因为他讽刺自己是小人,心头有些怨怒,看到高良惠还在那里假惺惺地,顿时站出来将话挑明。 “罗世昌,你个小人,竟然敢鼓动我军投降,我……呜呜……呜!”马肩龙正要喝骂,却被护卫所阻止,将他按倒在地, 可怜一个堂堂忠良之将,此刻却只能哎哎挣扎。 高良惠黯然长叹,一摆手:“罢了,万千骂名老夫自承担,世昌,你去办吧!” 马肩龙蓦然将眼睛瞪大,此时才恍然,原来对方是想投降,怕自己阻止才故意设计擒下自己,顿时大怒,不住的挣扎反抗,口中也出呜呜的叫声,显然愤怒已极! 罗世昌冷笑不断,走到一个护卫身边,抽出他地钢刀,反转刀背就给了马肩龙一下,这一下,又快又准,让马肩龙出沉闷地痛哼,昏倒在地。 高良惠大讶,同事这么多年,竟然还不知罗世昌会武技。 丢回钢刀,罗世昌换了幅笑脸:“献丑,行走于各国虎狼之间,世昌也不得不学技自保!” 高良惠没有纠缠这个事情,略带同情地看了一眼马肩龙,叹息道:“算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你将他带走吧,只要能保全这十几万条人命,就算亏心也说不得要做一次!” 罗世昌点头应命,招呼几个手下将昏迷地马肩龙抬走。 见他离开,高良惠也让护卫们出去,自己一个人坐下来,昏暗的灯光照到他脸上,却是一片落寞和苍凉。 良久,才听到他长叹一声,尔后再不闻声响! 第一章 散关会谈 散关,终于亲眼见到大散关,抚摸着粗糙斑驳的城墙深深的凝重蕴涵其中。这个汉中入关中的咽喉之地,历代兵家必争,其得失关乎汉中和巴蜀的存亡。从古到今,多少勇士在此化为白骨,多少忠魂在此长眠。 手抚城墙,有种刺透手掌的冰寒**肺腑,让人深深颤栗,甚至能够感受到一种无言的肃杀之气在空中漂浮和回荡。墙无言,岭有心,蜿蜒千里的秦岭此刻一片白茫茫,琼树成林,梨花成片,一派冰雪佳境入眼目,但我却知道,在这里,在这些大雪覆盖下,有许多的白骨在默默诉说,有许多战马长嘶,烈士奋起的喊杀在回荡。 多少往事在这里湮灭,又有多少世事在这里上演!只有这树,只有这岭,只有这墙,只有这雪,记录着,掩盖着,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是鲜血和灵魂覆盖着,无声的傲立于漫天的风雪中,注视着,观察着,也是堆积着。 既有‘大散关头北望秦,自期谈笑扫胡尘’的自信和豪迈,也有‘铁马秋风大散关’的豪烈和无奈。天地不仁,人心不古,在这里,悲壮是永恒,热血是长存,这青山中的忠骨,这城墙上的忠魂,就是我大宋屹立傲然的英姿,就是他们,让我大宋能够挺起胸膛,傲然当世。 我矗立于城头,任凭烈烈寒风刮过,眼看着秦岭巍峨,心却思古忆今,回望军营连绵。战旗招展,一股不能遏制的冲动脱口而出:“王师缚可汗,倾都观受俘。丈夫毕此愿,死与蝼蚁殊。” 胸怀慷慨,群山无言,却偏偏有位骚扰兴致地人。 “陛下豪兴,只是不知陛下何时前去凤州,听闻铁木真已经兵临凤州,连克三寨二堡。来势汹汹,还望陛下早日起程,以安众将士之心!” 严肃端正的余介总是让人如此扫兴,我有些不高兴的道:“各寨堡的守军不都是号称我大宋的劲旅吗?如今占据天时地利。还守不住区区一寨一堡,如此‘劲旅’,朕何必要救!” “陛下,无论如何他们总是为国戍边的忠勇之士。如此看着他们落难而不救援,只怕不是人君所为!” 我神情淡然,漫不经心的说道:“忠勇之士?朕到知道几件事情,落石寨守将王大用自从任职以来。一直无所作为,整天和军士聚赌,遇敌之时。先是视敌如鼠。狂妄迎战。被杀的大败后,又见敌如虎。弃寨而逃。落难堡主将梅千里,自号儒将,临战总是言谋,妄图放火袭击蒙人,结果风向不对,把自己给烧啦,被蒙人趁机追杀,夺了堡去。还有凌云寨,龙山寨,白石堡这三处守将,虽然坚持守城,可是士卒不练,如同乌合之众,敌人才攻半日就全军溃散。这样的人就是你口中地忠勇之士?如此,那朕身边的这些人又算什么?” 余介今天也不知吃了什么药,竟然不客气的顶撞起来:“陛下,他们本非精锐,对敌又是蒙人骁勇之军,失败乃是必然,虽有治军不严,指挥失误之过,但若比之为乌合之众实在有失公允,还请陛下体谅这些客军不易,早日挥师应战蒙古!” 我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冷哼一声,甩袖而去,不再理他。 余介还想再追来,却被尚懿和墨人等将一把拉住,总算没有让他跟来。 真是的,本来好好地追古思今,被他闹的什么心情都没有啦。自从西夏投降后,我安排人拘押他们后,就把高良惠和罗世昌两人放回去,让他通知李德旺,拿十万匹战马和一百万两银子来,我就放人,而且还要赔款三百万白银。 他们很爽快的表示要回去请示李德旺,到也没多争辩什么。只是他们给我送来的‘罪魁祸’马肩龙让我很伤脑筋,这个人我比较欣赏,可一劝降他就骂,弄地我只好先关他两天再说。可是这件事情让郭风给知道,就坚持要杀掉他,我说了郭风几句,才作罢。 解决完西夏降军,我也率军进驻大散关,同时将西夏军投降的消息广为散布,没想到铁木真知道这个消息,如同了疯的猛攻凤州,导致多个地方失守,虽然问题不大,但却引起我这边的将领不安,余介估计就是他们推出来地代表。 但我此刻却不太关注铁木真,夏蒙联军完蛋,铁木真就成了关在笼子的老虎,威胁有限,反到金国北伐失利的消息让我有些不安起来,若金国失败,托雷将再无牵制,只怕马上又会挥师南进。若我是他,就会暂时放弃报复金国,利用蒙古擅长远距离机动,直接攻打大宋。因为我抽调了大批军力,大宋此刻极为空虚,算得上不设防,整个北边,能够有战力地部队就只有彩云。 我相信彩云地能力,可是只要托雷聪明地话,他完全可以不和彩云纠缠,绕过她,直接袭扰湖北和江淮两个行省,甚至西来支援铁木真都不是没有可能。可以这么说,只要金国的北伐大军一败,托雷就成了入海地蛟龙,他就成为影响西北大战最终走向的一个关键人物。反到是我和铁木真成为陪衬,这种局面我当然想竭力避免。 现在看来,要想避免如此,一是设法影响金国,不要太急进,只要他们几十万的北伐大军存在,托雷就是被困在沙滩上的蛟龙,等我收拾了铁木真,那他将再无威胁,二就是彩云,如果情况真的恶化,她就成为束缚托雷的缰绳,至于能起多大作用,那就看彩云能做到那种程度。 这种感觉让我很不爽,加上此刻和铁木真决战的时机还不成熟,因此 大军停在大散关,等待战局的变化后再做决定。 回到给我准备地院落。情报总长鬼影已经在等我,没让他多寒暄,直接将他手中的最新情报汇总拿了过来,看了片刻,我又询问一些详细情况,当知道移刺蒲阿已经率军寻找蒙人主力决战,甚至有北上收复大定府的行动后,我就皱紧眉头。 “金国的金合达还在庆原吗?” “是的,他和王仲仁有大仇。誓不抓到他绝不罢休!” 都什么时候啦,还在做这些事情,我对这个所谓金国第一名将更不以为然。 对于金人在庆原路的作为,我心中清楚。但我确实没有强占庆原的意思,他们想摘桃子就让他们摘桃子好啦,我只是安排长空无忌和郭风保障后勤通道即可。只是如今情况有变,若我还不作为。反到有些说不过去。 扯过地图,我在上面梭巡了一遍,最后在三个地方做出标记,然后收起来。对着鬼影道:“你去告诉完颜云花,朕要见她。” “完颜公主已经启程前来恭贺陛下,若属下所料不差。今天下午。她就可以抵达大散关!” “哦。她一向都是如此知机,孟:.[.军,金国一直没什么表示,也没什么行动,依照如今两国关系,也说不过去。鬼影,西北这边的事情你交给别人,替朕到北方看看,特别是要告诉彩云,小心托雷。” 鬼影点点头,也没有废话,找护卫拿过斗篷,转身出去。 我拿着手中的情报翻来覆去地看了数遍,才丢到火盆中烧了,一蓬明火燃起,瞬间变为灰烬。 …… …… 完颜云花比我预料的早一些到达,交了文牒名帖后,我也没让她多等,就在一处比较僻静的院子内见到她。 她这段时间似乎过的有些不好,虽然艳丽不减,服饰华美,但神色却显得有些落寞,只是见到我后,强做欢颜,那种笑容,我看了都替她难受。 “陛下雄师万里,先灭窝阔台于巩州,再歼夏蒙联军于宝鸡,两战灭敌三十余万,如此战绩,足可照耀古今。” 完颜云花说这话地时候,表情很是勉强,看的出来,她对这两场胜利另外有想法。 我此刻到没和她多做无谓争风的心情,拿出一张简易地图,指着上面说道:“此事已经过去,既然你我两国并肩对敌,那彼此就有各自的义务和责任。大宋帮你们挡住西北敌人,但你们金国也要做好一些准备才是,免得事情有变,累及他人。” 完颜云花拿起我递来地简易地图,看着上面被标注的三个地名,思索了片刻才谨慎的问道:“这么说陛下是不看好我国北伐,认为必败?” “不,朕一向认为用兵若做事,应以实际为准则。移刺蒲阿收复中都,已经是兵力之穷尽,此刻还想更进一步,收复北京大定府,那就太过。这里不仅有蒙人托雷,还有辽人余孽,甚至金国叛将,高丽等诸多势力也是互相纠缠,若进兵,则如脚陷淤泥,险之又险。” 我的话虽然是客气,但聪明如完颜云花又如何不明白。 望着地图,完颜云花陷入深深地沉思中,手指也在无意识的做着一些弯曲动作,不时点头,不时摇头,好半晌,才收好地图,眼神无奈的望着我:“陛下见事总是快人一步,云花只看到大宋胜利后地有利,陛下却已经看到里面地危机,论及谋略深远,见势分明,云花远不如。” 我地敌人虽多,但让我感到佩服的却不多,可说半只手掌就数地过来。完颜云花她算一个,我们纠缠争斗这么久,弄到如今,反到成了相互了解的知己。 她的确是个有手段,有气魄的女中强人,而且见事极明,很多具体事情只要起个头,大致走势她都能明白,若非她在驾驭复杂的战略局面上极为欠缺,只怕我也不会容她活到现在。 这无关气量,而是实际! 亲手给她倒了一杯茶,语带真诚的说道:“若你身为男儿身,金国只怕不会是如今这幅局面!” 完颜云花神色大动,接过茶杯的时候手指都在颤抖,急急装做掩饰地低下头喝茶。过了片刻才抬起头来看着我:“陛下既然预见此事,不知可有挽救之策?” 我考虑了一下,点头道:“此事有三法可解,一是宣令移刺蒲阿停驻中都,分散军力驻于要地,则蒙古短时间断无可能南下!” 完颜云花皱眉想了片刻,摇头道:“不知还有何法?” 知道她没信心完成这个计划,我实在有些遗憾,在心里叹了口气:“如若不然。就派驻金合达进驻大同府,若前方战事不利,一为接应,二为阻敌。太原,真定,河间几府也需要派驻良将以为策应。” 完颜云花在心里考量了片刻,还是张口问道:“那三策如何?” 我顿时冷笑起来:“三策。那就是朕即刻退兵,放铁木真回西北,如此一来,则托雷必然不敢南下!最后遭殃的只会是你们金国。” 完颜云花面色一下变的惨白。显然是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正想解释,却又收了口。犹如想到什么的忧容全消。脸色也恢复正常。平息了一下心情,再度露出微笑:“陛下又在吓唬云花。若陛下真会这么轻易放走铁木真,今日又何必跟云花说这么多?” 真是个聪明女人! 暗赞一句,我转身拿出一份早就写好的国书,交给完颜云花:“这是朕写给完颜守绪的 听是他的事,若情况真是如此恶化,朕将另外采取手们金国不要怪朕没知会你们一声才是。” 完颜云花的笑容也收敛起来,极为凝重地收好这份国书,转而很是郑重的问道:“云花此来除了恭贺陛下外,还有几个私人问题想请教陛下,不知陛下是否有心回答?” 私人问题? 我来了兴趣,连身子都稍微坐直了一些,看着他调笑道:“你不会是想问朕什么时候同意和金国结为秦晋之好吧!” 完颜云花笑出声来,也不客气的反击道:“若陛下有心,云花今日就可答复陛下!” 我大笑起来,好半晌才示意她继续。 完颜云花考虑一下措词才问道:“云花想知道,陛下对我国庆原有何想法?” “没想法!” “啊!” 完颜云花惊讶出声,如果我说有想法反到是最正常不过,但说没想法,那就大有问题,顿时怀疑我另外有心思来。 看着她沉吟惊疑的样子,我爽朗地笑了起来:“你不用多想,朕说没想法,就绝不会在庆原路上失信,朕最多只会在那里保留一些人员。” 完颜云花考虑片刻,只得相信我的话,没再纠缠,转而问道:“陛下这次亲征西北,除了对抗蒙古,是否另外有计划?” 这个问题就极为大胆啦,也不象她会问的。 注视了她片刻,见她的确是语出真诚,我才缓缓摇头道:“解决完铁木真,朕将回京,不过凤翔,临洮两路,朕要收回!” “这是自然!”完颜云花如同放下重大包袱一般,神色整个轻松起来,眼神也变地灵动,“陛下既然如此坦诚,云花也自当竭尽全力说服皇兄,只是如今天气寒冷,北伐大军的粮草还需要陛下予以帮助!” 真懂的借机!不过这个问题涉及到很多事情,反到不能马上答复。 想了片刻,我提了个建议:“不如这样,朕让彩云带人把粮草运到河间府,若完颜守绪同意朕的计划,则这批粮草将交付,若不同意,那朕也没理由将粮草送给蒙古人!” “这个……”完颜云花露出为难,权衡了好久才勉强道:“此事我会禀报皇兄,只是结果如何,却不是云花能断定。” “无妨,尽力就好,正事既然谈完,不如公主在这里驻留几日如何?这大散关地景致还算可观!” “云花没陛下这么清闲,军情如救火,我当即刻赶回庆原,说服合达将军和承麟王兄,如果能早日抵达大同,也多一分胜算!” 这是大事,我当然不好挽留,只好客套了几句,亲自送她离开。 一场会谈,就此结束,但此刻我和她都不知道,有些事情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 …… 完颜云花回头看向大散关的城墙,看着城墙上的那个人影,心中思绪万千,每次看到他,她都觉得自己很累。他和她之间更多地是像知己,而非敌手。她知道他地雄心,也知道金国早晚会是他地下步目标,可她却毫无办法改变这一切,她努力过,她阻止过,可最终结果,却是他越走越远,站的越来越高,这次见他之后,这种感觉越清晰。 他已经不再局限一国,而自己却连一地都谋划不了,两人已经是天壤之别。 自己望他,就如现在,只能站在城墙下仰望。 他已经是高高在上地巨人,而自己,只不过是他脚下可怜挣命的蚂蚁! 嘴角露出自嘲的苦笑,美丽刚强的容颜终于露出深深的疲倦。 罢了,自己在强也不过是女人,如果能做好此事,金国还算可为,若皇兄再不听,自己离开金国就是,人生兴亡,国之胜衰,乃是世间必然,犹如日月轮回,天经地义一般。 低头进入车厢,马车声中,她将自己深深的陷入软垫中,心头的无奈,失望,疲乏,担忧等等情绪如同编织成一团乱麻,死死的缠住她,让她觉得呼吸都快停止。 纤手一把扯开衣领,繁琐华丽的珠链被她一把拉断,扔到对面的车壁上,反弹回来,落在车厢中,一阵沉闷的响声过后,车厢中到处都是美丽的宝石,正散着黯淡的光芒。 似乎觉得好过一些,她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儿,可是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她和赵昀的点点滴滴,当初两人针锋相对,各出奇谋的算计彼此,到后来的惺惺相惜,似敌似友的互相叫劲,到如今高山仰止,不可里计。 这其中有多少故事,多少算计,又有多少恩怨纠缠,到如今,却只有一把心酸,几丝惆怅! 似乎想到什么,完颜云花从一边车壁上的抽屉中拿出一张卷轴,展开却是一张画。 痴痴的看着画,几滴泪水滴落,惹的她连忙将画拿开,拿出一条纱巾小心的擦拭起来。 纱巾轻轻的拂过,露出画中人的真容:身披铠甲,手拿战刀,只是脸带不屑和冷笑,使得整个人在英武中透着阴沉,给人一种矛盾的协调感,不是赵昀还能是谁? 擦拭了好久,直到确认图画安然无恙后,她才长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又打量了片刻,她闭上眼睛,玉脸靠上图画,神色一变为轻松愉快,还带着丝丝渴望,再无先前的不安和疲惫,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到安心。车厢内一片宁静! 第二章 移刺蒲阿 昔日多有朝廷危急,却出中兴大将,继而转危为安,路者。此刻时局虽然艰难,但蒙古士气已衰,兵卒无心接战,我军正当趁机灭之,以卫我大金百年基业,诸位当以中兴之臣而非亡国之将载入史册,流芳百世!望诸将与我携手抗敌,共襄盛事!”移刺蒲阿举起酒杯得意洋洋的看向众人。 “大人雄心,我等敢不从命!”帐中诸将纷纷站立起来,一边应和,一边表示自己的信心和决心。 移刺蒲阿越高兴,敬了众人一杯,正要坐下却看到远处有位将领仍然端坐不动,而且神情冷淡,脸上更是一点笑容都没有。 瞳孔微微一缩,心头怒气又涌上来:这个无知狂妄的家伙,总是喜欢给我难堪! 提起一个酒壶,他径直走到那名将领面前,将他面前的酒杯注满,对方冷冷的看着他的动作,既没有阻止也没有起身感谢的意思。 移刺蒲阿倒完,见对方还是如此倨傲,眼中的怒火更甚,脸上的笑容却越和蔼:“我们大名鼎鼎的完颜彝将军今日为何如此沉默?难道是这些酒不和你的心意吗?” 这个不给移刺蒲阿面子的将领正是完颜彝,也是赫赫有名的完颜陈和尚,统帅忠孝军纵横当世,曾几次以少胜多的击败蒙古人,包括赤老温和不台,都是他的手下败将,威名卓著,乃是和金合达齐名的金国名将。 他本算得上金国宗室。但因为是从蒙古人手中逃回来地,一直受到金国上层猜忌,完颜守绪老爹,金宣宗在位时,他完全没有出头之日,手下也只有四百由回鹘人、乃蛮人、羌人、吐谷浑人以及汉人组成的杂牌军队,他将之命名为忠孝军。这支军队虽然组成成分复杂,但在完颜陈和尚的统帅下,纪律严明。作战极为勇敢,乃是金国少有的几支可以和蒙人正面对抗的劲旅。 完颜守绪上台后,大力提拔有为将领,完颜陈和尚因为不俗的战绩而进入高层的视线。特别是完颜云花对他的欣赏推荐,让他逐渐得以挥所长,在战场上取得一些瞩目的成绩,忠孝军也得到一定程度地扩编。虽然如此。他还是没有受到重用,他的忠孝军也只是做为辅助军使用,从来没有担任过方面大将。 此次北伐,他统帅的忠孝军就是做为移刺蒲阿大军中的一支部队参战。和三十万大军相比,他几千人地忠孝军非常不显眼,而且担任的也都是运粮。负责后勤警戒等一些小事情。收复失地的大功。基本上和他没什么缘分。 他和移刺蒲阿的不和,在金国北伐军中是公开地事情。很多人都听完颜陈和尚骂过移刺蒲阿,怒斥过他是庸碌之材,这些话都是公开说的,所以移刺蒲阿也知道。这让移刺蒲阿越反感完颜陈和尚,不仅没有再给他任何立功的机会,反到连一些小事都不派给他,完全将他在军中闲置起来,为此,两人生过多次冲突,若非众将劝解,只怕开打都有可能。 今天完颜陈和尚公开落移刺蒲阿的面子,更是让移刺蒲阿心头怒火熊熊,帐中地气氛也开始紧张。 倒完酒,见对方还没有任何表示,移刺蒲阿心头的怨怒更甚,紧紧的盯着完颜陈和尚地眼睛,将手边倒满酒地酒杯放到他面前,脸色很冷,还有一种强自压抑地愤怒。 完颜陈和尚没有任何反常的举动,身子笔直如故,不见一丝要起身感谢地意思,慢慢的伸出手,拿住酒杯,手腕一翻,酒水洒落于地,如同一条银练。 举帐哗然! 移刺蒲阿此刻暴怒的想抽刀,但看到帐中这么多人,还是忍住怒气,冷冷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完颜陈和尚抬起头,毫不避让的对视着上司的眼睛,清晰缓慢,但却十分肯定的说道:“军法有定,大军行军中,诸军戒酒,虽然相比于元帅所为来说,军中喝酒不算什么,但属下还是要遵守的!” 语调平静,但却饱含讥讽和嘲笑。 大帐原本热烈的气氛一扫而空,代之的是一种凝重和阴沉,不少人都在暗怪这个搅局的小子实在太可恨,这个时候搬出这条军法来,摆明是想让众人难堪。 “砰!” 移刺蒲阿一掌拍在完颜陈和尚的案几上,顿时酒翻菜撒,一片狼籍! 完颜陈和尚的坐姿没有任何变化,脸色如常,甚至看不见任何一丝不妥和不安,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没有任何慌张或想道歉的意思。 两人冷冷的对视着,大帐中的气氛也由凝重和阴沉,变的肃杀和难堪,让人感觉十分难受,甚至感觉厚厚的军服完全不起作用,一种透彻的寒冷从心中漫延开来,穿行全身,将自己包裹住,不到片刻,内衣就全都被浸湿,极为不舒服。 移刺蒲阿居高临下的死死盯着完颜陈和尚,而对方却是慢条斯理的望着上司,眼神没有任何凌厉和锋芒,却没有丝毫退缩和让步的意思。 移刺蒲阿的手已经放到腰中的刀把上,令人窒息的杀气在大帐中慢慢的散布开来,也让众将越紧张,已经有将领起身,打算阻止事态的展。 “哈哈……”就在气氛一触即的时候,移刺蒲阿一阵大笑,犹如一阵狂风卷过,让紧张和阴郁的氛围一扫而空,“定远大将军真是个爽快而耿直的军人,实是我辈楷模,诸位,既然大将军说了,那我们又何必明知故犯,惹人嫌弃,都散了吧!明天大军进攻承德,若蒙古还做鼠窜,我们就直入大定府,消灭诸多叛逆,成就中兴伟业!” “紧遵大人指挥!” “好。今日庆功酒宴到此为止!” 移刺蒲阿说完,看也不看完颜陈和尚一眼,转身离开大帐,众将也6续散去,走的时候,看完颜陈和尚地眼光多有不善。 “陈和尚,你今天怎么啦?这么公开顶撞他,而且做的如此过分,恐怕明天他的报复就会到来啊!”完颜仲元似是指责。实是担心的走了过来。 完颜陈和尚冷然站起来,扫了帐中那些未动的酒食一眼,眉 ,也不说话。招呼几个收拾帐篷的火头兵,拿了几西都装了进去。 完颜仲元看的好笑,也过去帮忙。后来两人的亲卫也进来帮忙,很快就将案几上的酒食一扫而空。 “你不是说不能喝酒地吗?”完颜仲元见到对方将酒水也带走,顿时笑话起来。 “如今这么寒冷,让部下喝酒正好暖暖身子。只要不过量就没什么!当我真是食古不化?”完颜陈和尚也笑了起来,将最后一个酒壶装好,招呼手下人提走。 “哈哈。你啊。总是这么故意让他难堪。何必了?”完颜仲元也抢了个酒壶放在身边,一边抱怨着说道。 “我看见这样无能却不自知的人就生气。大金就是毁在他们这些人手中,如今天气这么寒冷,正是蒙古人作战的时节,我们应该坚守才是,此时进攻,实在是荒唐!” “也不能这么说,听说宋人在西北进展很好,皇上有些着急,就派人过来催促过,我们的大元帅也是心急立功嘛!你今天这么做,他一定会怀恨在心,你要小心啊!” “你说地我也知道,但我就是这个脾气,要我对这样的人屈服,简直是笑话!再说啦,我从不指望讨厌我的人喜欢我,误解我的人会理解我。” “你啊,就是太直!”完颜仲元无奈地摇摇头,转移话题道,“你对这次进攻承德有什么意见没有?” “说起这个,我到现在都在怀疑。我们这次进攻收获太大,可相应的,却没歼灭多少蒙古人,这让我很不安,希望是我多虑吧!”完颜陈和尚有些烦恼的摸摸额头,言下大有担心。 完颜仲元考虑片刻,也点点头:“是啊,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我们竟然收复了这么多城市。但你注意到没有,这些城市都被蒙古人劫掠一空,相反,我军却要供给那些民众粮食,分兵驻守。北伐军虽然现在还号称三十万,但能够用以作战的部队能有二十万就不错啦。” 完颜陈和尚地面色也沉重起来,好半晌才轻声问道:“那个宋国的彩云公主不是派了大船来运粮草吗?只要宋国能够支援,粮草方面应该没问题才是,再说,我们打蒙古人对他们也有好处!” 听到彩云的名字,完颜仲元地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但瞬间熄灭,没让陈和尚现。 “宋国不会那么好心地,等到他们西北战事完结,我们如果还没有结束北伐,相信宋国会另外有所想法,到时,我们地处境会更糟糕!”完颜仲元不知想到什么,脸上露出深深的忧虑。 完颜陈和尚也沉默下来,他想起那个彩云公主,他能感觉到,如果宋国真要对付金国,她一定会参战。而自己,没有把握可以赢过她!也许放眼整个金国,能和她一战地将领都没有。 想起这个,他的心全是冷的。 完颜仲元也失去说话的兴趣,两个忧心忡忡的金人大将并肩走出大帐,各自回到营寨备战! …… …… 移刺蒲阿怒气冲冲的回到自己暂住的庭院,径直走到内院,猛的推开里屋的大门,把里面正在缝衣服的一位丽人吓了一跳。回头见是他,脸上顿时露出欢喜欣慰的笑容,连忙迎了上去,柔声劝慰道:“你回来啦,你先坐一回,我给你倒杯热茶醒醒酒,也真是的,弄的一身酒气的回来,太不爱惜自己啦!” 虽是埋怨的话,可经对方那张樱桃小嘴说出来,却让移刺蒲阿全身毛孔都感到舒服,原本满肚子的气也不知不觉的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满心的喜爱。 看着对方忙碌的窈窕身影,移刺蒲阿只觉浑身都是一片火热。再也忍受不住,一把冲过去抱住她,在对方惊呼不依地时候将她扔到床上,整个人合身扑了上去。 触及之处,一片柔软,让他兴趣大增,动作越热情激烈起来。 她在推拒了片刻后,也就顺水推舟的任凭他施为,轻张玉臂勾缠住他的颈项。琼鼻娇音,眉眼含媚,温声软语的在他耳边轻轻诉说:“奴家好想大人!” 声音嗲,娇媚如骨。直落心田,**柔抚,媚态十足! 移刺蒲阿的全身越火热,大手使劲。一声裂帛声响起,顿时只见床上玉体横陈,肉光耀眼。坚挺酥胸,柳腰一握。雪白的颈项下挂着一个红艳艳的鸳鸯合欢肚兜,包裹住胸前高耸,幽香浮动间可见尖巧的红樱桃。正随着急促的呼吸颤颤巍巍。骄傲地挺立着。实在是动人心魄。 低头一看,对方那种端庄全被一种柔媚的渴望代替。眉眼间春意盎然,眼眸中已是一片水汪汪,两条修长的**也绞缠着,磨蹭着自己,一幅浪态难忍的样儿,看地自己血脉沸腾,热气冲脑。 低吼一声,再也顾不得其他,猛的扑上去,一阵死命的纠缠爱抚起来! 床如行舟,被翻红浪,帐传娇声,一屋春色! 良久,良久,大帐中的喘息声才渐渐停止,没过多久,里面又传出粗豪地低声在嘀咕叫骂着什么,随之一把娇柔甜蜜的声音轻轻低声安抚着,这种安慰似乎极为有效,没多久,那粗豪的低声就逐渐被逐渐上升的声代替。 一时之间,鼾声如雷,冲淡了浓浓春情!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只洁白粉腻手臂轻轻伸出,拨开床帐,一个头凌乱,衣衫不整地女体从里面钻了出来,穿好鞋子,就走到一边的梳妆台前,拨亮***,对着上面的铜镜打扮起来。 一阵忙碌后,她又站了起来,拿起烛火点亮了一个防风灯笼,一时光明大放,她地容颜也清楚显现出来。 容貌端庄秀丽,浑身透着种高贵温柔地气质,不见半分轻浮,肌肤娇嫩,一握纤腰越显出胸前傲然。此刻一身水红紧身衣,竟她细腰丰臀,窈窕健美地体态尽显无遗,有若一朵怒放的牡丹花,既有女人地娇艳,更有母性的成熟,交相辉映下形成一种独特的风韵,让她看上去充满女人味,比之美丽的少女,更能打动成功男人的心。 她是娇艳动人的 也是高贵端庄的贵妇,任何正常男人见到她,一定会和容颜惊叹,除非他的生理不正常。 将手中的烛火又放到烛台上,悄悄回头看了看帐幕,里面的鼾声正浓。 淡淡一笑,她披起一件防寒斗篷,提起灯笼,小心的半开房门,轻手轻脚的离去。 刚走出屋子不远,几个巡逻的卫兵见到她,连忙过来行礼。她温和的笑起来,柔声慰问着他们的辛苦,让这群卫兵感动不已。当得知她要去马房看将军的战马准备好没有,一个年轻的卫兵站出来,要送她去,她正想拒绝,其余人也纷纷出言赞成,让她不得已下只得答应,连声说着谢谢,还说等将军醒来一定要为他们请功。 寒冬冷夜,听到如此抚慰人心的话语,这些移刺蒲阿的亲信卫兵只觉一股暖流滚过全身,看着她的目光肃然起敬,在这一刻,她在这些卫兵心中是最亲切的人。 目送她和那个提灯笼的卫兵离去后,其余人又接着巡逻。 她和那个卫兵来到马房,她没将马夫叫起来,而是熟练的检查着战马身上的一切,一点都不忌讳马房中的难闻味道。看她的样子,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这让陪她过来的卫兵越敬佩,暗自羡慕自家将军的好福气。 很仔细的检查完后,她才松了一口气,一转身,就看到那个提灯笼的卫兵,犹如才想起他似的抱歉一笑,神态自然中却有种渗透人心的柔媚,让这个卫兵的心跳蓦然加快,连脸都觉得起烧来。 她也似乎注意到对方的窘样,也没笑话他,和他随意说起一些家常话,问他家中的情况,为什么参军等等。当得知小卫兵还没有成亲时,她笑着告诉他,等这次北伐结束,她一定帮他物色一门亲事,将这个小卫兵感动地一塌糊涂,简直要肝脑涂地的报答。 聊着聊着,两人就来到厨房。 因为明日大军要出,而移刺蒲阿身边的卫队又是单独开火,时间上也比其他人早。所以今夜厨房就没熄火,还派了一个睡眼迷蒙的老头照看着。 让卫兵轻轻推醒这个看火的老头,她说移刺蒲阿喝酒有些多,怕他夜里醒来不舒服。白天她熬了些醒酒的稀粥放在厨房,所以想热些给他。 夫人话,老头那敢有意见,连忙拨旺了火头。端来已经变冷的稀粥。 她将所有的稀粥都热了,数量不少,盛了一盆还有多,于是就让那个卫兵端盆稀粥给站岗巡逻的卫兵。让他们也暖暖身子。 弄地这个卫兵热泪盈眶的一边道谢,一边屁颠屁颠的端着稀粥跑去招呼兄弟们。 卫兵离开后,她又盛了碗稀粥给那个老头。那个老头点头哈腰的接过。嘴里却突然崩出句:“主上有新地意图。你能不能让移刺蒲阿暂时不要北上?分兵驻守北方一线?” 这话说的又突然又古怪,让人听的很不明白。 但她却毫无吃惊的表情。笑容不变地将稀粥递给老头,转身继续去照看锅中剩余的稀粥,口中却是淡淡回了一句:“有点迟啦,大军明日就要出!就算移刺蒲阿都无法改变计划。” 老头皱了一下眉头,他也得到一些消息,但却没她知道的那么详细,只是知道大军预备出动。本来这也没什么,可今天上面传来紧急的命令,让他设法通知她改变移刺蒲阿地想法,所以才有了今夜的这次见面。 可没想到对方的答案竟然是这样?这就难办啦,上面可是说这件事情关乎全局,不能懈怠啊! 她见老头沉默下来,知道这件事情地重要,又想了片刻,才接着说道:“如果我尽全力,还是有一些可能,只是我怕他会察觉……” “不行,主上有过交代,你地身份安全是要。如果万一不行地话,能否让他留下一两位有能耐的将军负责后方保障?” “这个到是可行,西北那边如何?”她拿出一个精致地食盒,将稀粥盛好放进去,又小心的盖上。 “很顺利,主上已灭来敌三十余万,过些天,鬼影总长会亲自和你……真好喝,谢谢夫人赏赐!”老头一边大声感谢,一边呼噜噜的喝了一大口,满嘴都是稀饭,连话都说不清楚。 她的神情如常,一边笑着表示不用,一边提起食盒准备离开,此时那个卫兵又走了过来,看了喝的正欢的老头一眼,转而恭敬的看向她:“夫人,兄弟们让我代替他们谢谢夫人!”说完,还将她手中的食盒提过来,拿了灯笼在前方领路。 “明日将军就要出,你让厨房今日多辛苦一些,明天等将军出后,我会好好奖赏的!” “是,多谢夫人!” 在老头的恭敬礼送中,她和卫兵离开厨房,回到住处。 从卫兵手中接过食盒和灯笼,轻声道了声谢,推门进去,却看到移刺蒲阿正想起夜,只是因为太黑,有些不灵活,连忙放下食盒和灯笼,拨亮了***,服侍他起夜,还弄来一点热水给他净手,并将热腾腾的稀粥端给他。 移刺蒲阿连喝了几口,大呼舒服,一口气将稀粥全喝完,惹的她一边埋怨,一边拿来一杯热水。 喝了口热水漱口,移刺蒲阿只觉浑身舒坦,随口问了一句她出去干嘛啦! 当得知她去看自己的战马有没有不妥,又熬了稀粥给卫士喝,并叮嘱他们在战场上好好卫护自己后,顿时让移刺蒲阿大为感动,一把抱住她,只觉这样的女人才是老婆,家中的那些女人,都***的是蠢货。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吹熄了***脱衣上床,没多久,纱帐再度摇摆起来,里面又传出气喘的**。 …… …… 次日,移刺蒲阿带领近二十万金人主力北上,意图收复北京大定府。 完颜陈和尚的三千忠孝军被留下来负责警戒粮道,而完颜仲元却负责起整个北伐大军的后勤工作。 第三章 北伐大幕 敌袭!” 凄厉的告警声将正端着热汤准备进食的金兵弄的手足僵硬,机械的在军将都尉的喝骂声中,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中的热汤,拿起兵器前去迎战。 对方的攻击凌厉而先是一阵箭雨放翻了不少警戒的士兵,接着就是策马冲杀,乱砍乱杀一番,然后又冲开金兵的拦截,向着远方绝尘而去,等金人大队士兵赶过来的时候,就只看到有支骑兵消失在视线的穷尽。 互相对视了一眼,这些出来迎战的金兵又垂头丧气的回去,再度端起热汤,却现早就冰凉,有些甚至都结了冰,顿时骂骂咧咧,又去找火头兵热一下。 这种天气,没碗热汤补充一下,可是会死人的。 在金兵的诅咒中,那些金将也站在主将旁边议论纷纷: “这是今天第七次啦,再这么下去,我们不被蒙古人杀死,也会被饿死!” “是啊,这些蒙古人真可恶,只会骚扰我们,和老鼠一样。” “就是,不过他们也实在厉害,这么搞下去,士兵一定会有怨言,到时情况就危险啦!” “我反到担心,这是蒙古人的诡计,你说他们会不会趁我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偷袭我们?” “这个,很有可能,只是若我们不整队迎战,对方不就更大胆了吗?” …… 移刺蒲阿听着身边众将的窃窃私语,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他地心中也是一团火。自从出兵之后,前面的路程还好,一过遵化,一直不肯接战的蒙古人如同老鼠一般的再度钻了出来。 开始他还很高兴,以为可以教训教训这帮蒙古人。但随后却现这些出现的蒙古人以千人为单位,不断的骚扰,只要金军停下来进食或者宿营,他们就会冲来骚扰一番,但又不真的接战。只要大队金军一出现,他们跑的比兔子还快,等一松懈,他们就又冲来。周而复始,就是不让金军好过。 这种情况一天还好说,可天天如此,不要说那些士兵。就连移刺蒲阿自己都感到忍受不了,此刻又听到这些属下的议论,顿时更感烦闷。 想了想,他直接对那些议论地属下将领吼道:“说什么乱七八糟没用的。你们现在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被移刺蒲阿一声吼,那些偷偷议论的将领们都闭了嘴,你看我。我看你。都拿不出个主意。不是他们不勇敢。只是现在蒙古人根本就不和他们正面交锋,派人去追击骚扰部队。人少了反被对方给绞杀,人多了,又追不到人,弄的现在是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成,进退两难。 这些金将也都是身经百战,和蒙古人交手过多次,对蒙古人这套骚扰战术并不陌生,大部分将领都想到这是蒙古疲惫己军地阴谋,但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应对。 追不上,打不着,总不能因为敌人的骚扰就退回去防守吧? 此刻在移刺蒲阿的注视下,更是不敢随意开口,个个一幅忧心忡忡的样子,却没有一人站出来说明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移刺蒲阿见此,越心烦,冷眼扫了这些人一圈,不再管他,自顾自地考虑起来,过了片刻,他才说道:“既然蒙人不断骚扰我军,那我们干脆加快行军,早日抵达承德,看蒙人还能如何!” 其他金将交换了一下眼神,也觉得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纷纷赞同,不少金将甚至大拍起移刺蒲阿马屁来,一时吹捧之词不断,只把移刺蒲阿说成古往今来第一名将,什么托雷小儿,只是一个跳梁小丑,不堪一击。 这些马屁不要说那些稍微有些自知之明的金将,就连移刺蒲阿都觉得脸红,但他却听的很舒服,脸色也柔和下来,挥手阻止了那些人地吹捧,让这些将领前去准备行军事宜。 将领散去后,移刺蒲阿正要回帐,一名还未离开的金将来到他身边提醒道:“大人,若我们加快行军,只怕会和后队拉开距离,我们是否也要通知他们一声?” 移刺蒲阿一听,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完颜陈和尚那张桀骜不逊地脸来,顿时心中极为不舒服,挥挥手,不耐烦地说道:“陈和尚不是负责后营警戒吗?不用管他!”说完转身就走。 金将无奈地摇摇头,也转身离去,私下派了几个亲卫,将移刺蒲阿的决定告诉负责后勤地完颜仲元等人。 第二日,金人主力行军度蓦然加快,遇到蒙古人骚扰,也是用强兵对抗,大队不停的继续行军。这种强行军虽然让士卒很快就开始疲劳,甚至出现掉队,但一路上,受到骚扰的情况却大有好转,甚至有几次重创了蒙人的骚扰部队,这也让士兵们的士气开始高涨。 到达阳城下的时候,蒙古守将王义似乎连城防都来不及完备,就被金人一鼓而下。王义狼狈逃跑前,一把火烧了城中物资,导致金人只获得一座残破的城池。虽然如此,金军上下仍然极为高兴,因为攻克阳,也就扫清攻打承德的最后一个障碍。 移刺蒲阿高兴之下,也为了让部队恢复疲劳,下令在阳休整二天,一边派出大批的流星探马前去侦察敌情,一边勒令负责押送辎重的完颜仲元尽快将物资运来。 与此同时,移刺蒲阿将随军携带的粮食肉干集中起来,下令两天内,手下的士兵可以尽情吃喝,尽快恢复士卒体力,以应付接下来的大战。 残破的阳很快就变成一座巨大的兵营! …… …… 晨雾如同白色的孝布,浓浓的,厚厚地。挥不走,斩不断,挡住了前方的视线,也遮盖住身边战友的身影,只见影影绰绰的人形在雾中晃荡着,不时还可以听到战马不耐的打鼻声,但却看不到任何痕迹,只有这满眼的雾,搓一搓。就像有水涔出,满手的冰凉湿腻。 完颜仲元紧张的看着四周,此刻他的形象极为可笑,头前垂着地长上挂满点点微小水珠。让他看上去如同染了几缕银,眼睫毛上也是带着湿湿的凉意,一眨眼,就让他很不舒服。只觉一种刺痛的冰寒深入眼底,直通入脑,让他感觉整个脑袋都向被泼了一点冷水进去,难受欲死。 但他此刻却毫无改变这一切的意思。只是小心地看着周围,神色严峻,眼中的担忧几乎看的见。 “啊!” 一声惨叫蓦然响起。所有士兵和军将都高度紧张起来。不约而同的围绕着一辆辆粮车聚拢。就在他们刚刚收拢队伍时,一队骑兵就催雾荡波地杀出来。喊杀声将眼前的浓雾推的不断翻滚,看上去就像云海波涛一般,而他们就是腾云驾雾的天兵天将。 “杀!” 看到敌人出现,完颜仲元反到松了一口气,指挥手下地士兵迎战上去。此刻大雾弥漫,能见度极低,若敌人躲放冷箭,那他还真不好办,但现在,一切反到简单啦。 双方战士就在这种浓雾中拼杀起来,一个蒙人刚策马冲出,就被一个金兵砍掉马脚,这个蒙人都没搞清楚这个人是从那里冒出来的,就摔倒马下,这个金兵正要痛下杀手,从后面又刺出一把长枪,将他捅个对穿,没等这把长枪收回,又一个金兵在浓雾中冲过来,举刀一挥,就将这个蒙人砍下马去,这个金人收刀的动作还在途中,一对马蹄就狠狠地踏到他身上,一口浓血喷出,就此了帐。 整个战场完全就是一锅沸腾地热汤,这些浓雾就是汤水,蒙人和金人就是里面地汤料,随着汤水的沸腾不住地纠缠碰撞。 随着双方战士的拼杀不断,整个浓雾都动荡起来,刀兵交击声剧烈而绵密,喝骂喊杀声更是声声贯耳。至于惨叫声那是东边唱罢,西边响,热闹的很。只是在巨量的鲜血喷洒下,也渐渐将白色的浓雾染成红色,很鲜艳的红色。 这种混战的局面显然对完颜仲元不利,他的士兵只能聚拢在一个个粮车周围,被动等待迎战蒙古人的偷袭,但蒙古人却可以集中一定的兵力,在局部形成优势,因此杀的金兵极为狼狈。 情况反馈到蒙人千夫长手中,他改变了作战方法,放弃攻杀一些小鱼,召集手下,直接对着完颜仲元所在的大车冲来。 擒贼擒王,杀敌杀将,这可是至理名言! 足有近千人的蒙古人冲出浓雾杀来,黑压压的一片,杀气腾腾,一幅斩尽杀绝的样子,让人看看都觉得心寒。 完颜仲元此刻已经将身边的粮车围拢成一个圆圈,当蒙古人杀来的时候,他丝毫不慌张,镇定的安排弓箭手射击,此刻蒙人的箭雨也已经播撒开来,双方就隔着车队组成的防御堡垒,互相的攻杀起来,一**的箭雨飞过,双方战士不断的倒下,相比较下,蒙古人的伤亡还要大些。 浓雾不仅掩护了蒙古人的突袭,也让他们的视线受到极大的削弱,等他们可以朦胧看到敌人的时候,几乎不到十步,这样的距离,加上粮车的掩护,让他们精准的骑射功夫受到很大影响,反到是金兵可以毫无顾忌的对着浓雾漫射,反正浓雾中都是敌人,这让他们占了不少便宜。 看到对射占不了上风,蒙人改变战术,一排拿着盾牌的蒙古骑兵冲出,一边抵挡着箭雨,一边冲到车队前,手中的战刀狠狠的砍向这些粮车,意图劈开粮车之间的联系。出人意料,手上的战刀砍到那些看似不起眼的扣环上,却反震出巨大的力道,让虎口都是一阵麻,没等他们恢复,几支长枪就斜挑而来,沉闷的刺穿声就像被穿透的牛皮。 冲杀在前的蒙人倒了一批,后面的蒙人才悲哀的现,这些扣环都是铁的,而粮车上的一些关键位置也做了防护,一圈粮车围起来,就成了一个坚固的堡垒。金人就躲在这个堡垒中刺杀着自己。 短短时间,蒙古人就损失了上百名勇敢地战士,比先前偷袭的伤亡都要多,这个结果让千夫长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没想到偷袭这支粮队,比偷袭金人主力的损失都要大。 “绕过去!”怒喝一声,千夫长亲自带队,带领部队绕着粮车防御圈跑了一圈,等跑到东边的时候。他蓦然大喜,看到一处比较开的空隙,似乎是粮车不够造成的。 “杀!”看到攻破堡垒的机会就在眼前,这些蒙古人如同看到血腥的狼群。凶猛地冲过去,撞,拉,砍。劈,诸法齐上,而金人更是不甘示弱,射。刺,戳,挑。全线压上。围绕这个小小的缺口。双方杀的难解难分。 眼看又将陷入缠战的局面,蒙人大怒。驱赶了数匹战马直冲而来! “轰!”几匹战马携带着巨大地冲能撞到这个缺口上,凶猛的力量,让几个躲闪不及的金人被撞的向后飞出去,砰地摔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而原本争夺激烈的缺口却因为这次撞击,被大大的拉开一道口子,几辆粮车脱开防线,打横的翘立起来,让原本严密地防线出现几道狭 口。十多个蒙古兵迫不及待的冲过来,在金人阻止索丢到这些粮车地把手上,策马向回一拉,粮车顿时被拖动,卡住地车轮出剧烈刺耳地的摩擦声,沉重地车身在几匹战马的拉动下,无奈的侧移开,露出一条宽敞大道。 僵持的局面就此打破! “喝,喝,喝,喝,喝!” 无数的喝声冲开层层迷雾,汹涌的骑兵洪流奔泻而来,金戈铁马中卷起无数的飞尘,令天地越昏沉和迷蒙。声震耳膜的马蹄声中,无数的战刀被挥出,策马飞箭,纵横在这小小的天地中。 大批的战士惨叫,更多的战士嘶吼,在这支凶猛冲来的骑兵面前,生命如同瓷器一般的脆弱,泼洒的鲜血染红了大地,抛飞的脑袋麻木了心灵,死亡,鲜血,惨叫,绝望,成为地狱永恒的交响曲,在这种壮烈残酷的交响曲中,大批的生命成为死神鲜美的祭品,强壮的勇士瞬间成为地府的幽魂。 一时间,雾裹着鲜血,遮掩了无尽的天地,地传扬着惨叫,冲击着惶恐的心灵! 这一刻,看见的只有混乱,慌张,听见的只有惨叫,碰撞,以及惨烈的喊杀,还不时有一支支流箭飞窜,不经意间就带走大批的生命。 蒙古人全冲到粮车堡垒里面来啦! 一直脸色严峻的完颜仲元听到这个消息,紧紧咬住的牙根终于稍微松了一下,死命捏紧的拳头也放开来,望着迷蒙的战场,他的嘴角露出了冷冷的笑容:“开始吧!” 一道凄厉却又带着特别声音的响箭划过。 拼杀的蒙古人根本就不懂这个响箭的含义,甚至都没留意,他们此刻眼中只有一件事情,只要冲破面前这些金人,就可以杀死这支队伍的主将,这种功劳的渴望让他们疯狂,也让他们迷失,以至于放松对他们后队的防御。 当一支凶猛的金人骑兵杀来的时候,这支蒙古人只有几个人出示警,当后方战士慌乱策马迎战的时候,对方已经冲进他们的队形中,长枪横飞,战刀晃眼,措手不及的蒙古人被杀了一大片。 剩下的蒙古人慌忙的策马,利用高的骑术,意图避过这支金人骑兵的锋芒,可等他们机动的时候,他们才现,自己进入的防御堡垒,不仅外面的人不好进来,里面的人也不好出去。 而唯一的缺口,此刻正有大批的金人狂涌而入,对着他们衔尾砍杀。这支金人作战勇猛,骑术娴熟,比之蒙古人相差有限,甚至很多作战方法和蒙人类似,有些人甚至连套马索都会用。在这支骑兵面前,蒙人引以为傲的骑射优势完全被抵消,只能被动的和对方肉搏着,可在对方精良的战甲掩护下,蒙古人取得的成绩很微弱,简直就是被对方在屠杀,犹如他们先前对金人做的一样。 鲜血再度泼洒,尸体接着倒扑,惨叫也仍然响彻,似乎和先前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双方对换了一下脚色。主角变配角! 完颜仲元在这支金人骑兵出现的时刻,就指挥手下地士兵展开全面的反攻,死死的缠住这支蒙人军队,砍马腿,刺马腹,策马对撞,跳起来将对方拉下马去,如同结实的牛皮胶,牢牢的贴在对方身上。和冲来的骑兵一起,前后对攻,犹如一张巨大的蛛网,将落入网中的飞蛾尽数捕杀。 原本气焰雄壮的蒙古人转眼间就成为刀下鬼。满心地绝望的千夫长正想出拼死的反击,一支长矛就挑穿他的胸膛,巨大地力量甚至将他举了起来,然后被远远的抛飞出去。摔在一摊血泥中,溅起点点腥臭的血水。 收回手中的长矛,完颜陈和尚勒马立定,此刻大局已定。蒙人全军覆没地局面不可避免。 喊杀渐停,惨叫微弱,随着金人最后的绞杀。落入陷阱中的蒙人就像落地的玉器。被击杀地粉碎同时。也让缠绕在他们身上的光环熄灭。 他们不是不可战胜,这成了这支金人队伍的共同信念。 不知什么时候。完颜仲元来到陈和尚地身边,看着眼前地战局,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既有浓雾的甜味,也有鲜血地腥味,甚至还有尸体的臭味,这种战场上最常有的味道。 “没想到我们那位大元帅也会让我们立下如此功劳!”陈和尚的眼中没有丝毫高兴,反到是充满忧虑和讽刺。 完颜仲元笑了笑:“蒙人这次来的只是小部队,看来他们还是在试探,不过今天这下,会让他们长点教训。” 当知道移刺蒲阿加快行军度,拉大双方的距离后,完颜仲元和完颜陈和尚就知道蒙人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将计就计的设下陷阱,今天这场大雾不仅帮了蒙古人的忙,也帮了陈和尚的忙,让他们冲到近前才被蒙古人现。 整场战斗赢得有些侥幸,若是蒙人指挥不贪功,在这种天气下要想歼灭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 只是此刻,他们胜利啦,虽有波折,但这场胜利却是实在的来临。 …… …… “可恶,怎么可能,怎么会!”移刺蒲阿将手中的情报扔到地上,鼻子喘着大气的在屋中走动着,“这个小子只怕会更得意?太可恶啦,怎么会让他们撞上这样的运气?” 此刻移刺蒲阿就像一被激怒的公牛,急切的想找人撞一下出出气,可偏偏所有金将都知道他的这个爱好,没有一个敢留在他身边,这让他越愤怒。 “陈和尚 个小子不要太得意!”移刺蒲阿咬牙切齿咒骂着,如尚在他面前,估计他咬下他一口肉都可能。 “夫君,你是主将,何必要和属下争什么闲气,既然他让你难堪,你就不如分个很重要,但又立不了功的位置给他。上次不是说让他当一辈子的运粮官吗,既然有办法,还怕他吗?如此一来,反到会让夫君博得一个宽容大度的名声!” 不知怎么的,移刺蒲阿脑海中回响起出前,他的新夫人给他说的这番话,当时他觉得是至理名言,于是就将完颜仲元和陈和尚两人都派到辎重大营中。这个位置很重要,但又立不了功,又容易出茬子。本来没按好心,但现在对方却意外的歼灭了一支蒙人袭扰的部队,相比于自己的碌碌无为,实在是狠狠的煽了他一个大耳光,让他更显得难堪。 他现在拔刀杀了陈和尚的心都有! 只是事已至此,再多想这些已经无用,甩了甩脑袋,又在屋中踱起步来,过了片刻眼中一亮,有了主意,又走了一圈,越觉得自己的主意好。 于是不再犹豫,来到帅堂,擂响聚将鼓。 众将提心吊胆的进入帅堂,当看到移刺蒲阿面色如常后才暗暗松了一口气,眼观鼻的坐好,一幅恭敬听从训示的表情。 见到下面的人如此恭敬,移刺蒲阿的面色才好了些,开声道:“我决定连夜出,轻装前进,偷袭承德,你们以为如何?” 这些将领顿时面面相觑,互相看了片刻,一位叫高英的将领站出来直言道:“大人,不是说要在阳休息二天吗?今天才是第一天,朝令夕改,士卒疲乏未消,末将担心士卒会有怨言!” “哼,军情如火,瞬息万变,既然入我军中,就当以国事为重。此刻我军休整的消息蒙人想必也知道,若我今夜出,定当出其不意,一战成功。若能一举擒杀托雷,你我就是大金的功臣,以后皆是中兴名将,如此伟业,士卒吃点苦头算什么?我等既然尽心王事,也当要刻苦耐劳才是!” 移刺蒲阿这番话也引起大部分将领的点头认可,毕竟出其不意也是兵家常用,再说啦,他们是出兵来讨伐蒙古人,又不是来游山玩水,只要能打胜仗,辛苦点也认啦。 高英想反驳,但又找不到什么好理由,若再以士卒说事,只怕会引得对方大怒,权衡一番,只得坐下。 其他觉得不妥的将领要么是找不到好理由反对,要么是资历声望不够,一时大堂中尽是赞同的声音。 “大人,我看这件事情不妥!”在一片赞同声中,这声反对显得那么刺耳和与众不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是左营副将樊泽,他和完颜仲元交好,一向不被移刺蒲阿看重。见到是他反对,移刺蒲阿皱起眉头,很不耐烦的说道:“有何不妥!” 樊泽站起来,声音充满一种激动和肯定,带起一种特别的压迫力,让移刺蒲阿感到很不舒服! “自从我军北伐以来,蒙人一直退让,直到我们开到北京路,蒙人才开始出现骚扰。这种情况很不寻常,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蒙人的打算,但末将认为,我军不应该冒进,反要稳扎稳打,逐步压迫蒙人。若按照大人计划,我军趁夜偷袭,和完颜陈和尚以及完颜仲元二位将军的距离将拉大,若遇蒙人袭击,只怕双方不能互相照应。若粮草有失,我军将陷入进退不能的境地,到时蒙人再趁机袭击,我军将难于抵挡。末将以为,我军应该坚守阳,等待两位将军前来汇合,等大军给养补充完毕,再行进攻!” “胡扯,像这样慢腾腾的前进,要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到承德,什么时候才能收复大定府,若我不主动寻找战机,迫使蒙人和我军接战,只怕蒙人又将逃窜,到时我军战线拉长,只怕蒙人可以任意选择一处攻之,让我们疲于奔命。与其如此,反到不如毕功于一战。我军探马早有回报,此刻蒙人主力有近十万聚集在承德,我军趁夜偷袭,定能重创蒙古人,免我后日之忧,大人决议正是当论,你之所言,正是要陷我军于万劫不复。”一名梳着辫的金人将领站起来,指着樊泽神色激动的指责起来。 他是仆散天明,是前营主将,一向主张兵贵神,大军行动拖拉早就让他不耐,此刻好不容易可以加快度,却有樊泽出来搅局,顿时让他大感愤怒,不等移刺蒲阿有所表示,就站出来怒斥樊泽。 其他一些将领也纷纷言支持仆散天明,几个不服的将领也不甘示弱的反驳着,让双方的火气逐渐升高,争论逐渐有变成吵架的趋势。 “够啦!”移刺蒲阿一拍桌子,让大堂中安静下来,扫视了望过来的众将一眼,斩钉截铁的命令道,“此事就如此决定,今夜出,夜袭承德!” “紧遵大人所命!”大多数的将领都站起来表示听从,少数不服的也无可奈何的表示屈服。 移刺蒲阿冷峻的眼神扫过那几个脸上不服的将领,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其余将领也各分阵营的瞪了一眼,愤愤的离去准备! 没多久,整个阳再度热闹起来! 平凡语:北伐大幕启动,三大战役第二战开始!女谍问题参见九集二章! 第四章 袭营之战 杀啊!” 金人战士兴奋的吼叫着,四面八方的向着蒙人大营冲去。他们此刻心中满是兴奋,到达这里都没见蒙人阻击,想必蒙人一定没想到他们会在此刻偷袭,每个人心里都认为此战赢定啦。 而蒙人的反应更是说明此点,看到大批的金人冲来,原本在营门附近站岗的蒙古人连接战的勇气都没有,直接策马逃跑,金人分出一批骑兵去追杀他们,大部分的人都冲向大营。 远看上去,如同一片凶猛的蝗潮,瞬间就将一朵朵的蘑菇吞没。 “咳!”一个年轻的金人挑开帐篷,凶猛无比的冲进去,却猛然怔住啦,眼前只有一个空帐篷,里面那有半个人影,甚至帐篷中连摆设都没有,就是一个帐篷罩在雪地中,地面上都是积雪,一脚踩上去,满腿的泥水。 如此景象让这个年轻的士兵呆住啦,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过了片刻,才猛然醒悟过来,冲出去找自己的长官,报告里面的情况。 与此同时,无数相同的场景都被报了上来,层层传递到移刺蒲阿手中。 “什么,你说什么,没敌人,探马不是回报这里有蒙人十万大军的吗?”移刺蒲阿双目喷火的看着仆散天明,跑了一夜,好不容易抵达蒙人前锋大营,结果攻击之下,这些营寨全都是空营,只有少数老弱残兵在充门面。 这种局面惹的金人士兵惶恐不安,连那些将领都知道不妥。蒙人不会无缘无故地设立这么一座空营,肯定有什么阴谋。 移刺蒲阿心中更是愤怒和恐惧搀杂,派出前锋大将仆散天明攻击蒙人大营,可是他竟然回报说没有敌人,这让他惊怒交集,恨不得一刀劈了他。 仆散天明紧着头皮,无奈的说道:“我军探马并不能靠近对方大营侦察,他们只是按照大营范围估计出敌人的数目,可没想到蒙人如此狡诈。竟然以空营诱骗于我。末将已经搜索了大营所有地方,除了那批用来迷惑我军的老弱,未见一名蒙人,末将猜测。他们可能是龟缩回承德,不如我军直扑承德……” “算了!”移刺蒲阿强行按压住怒火,打断仆散天明的建议,他虽非良将。但也不完全是笨蛋,连夜偷袭失败,又见蒙人设立了如此多的空营,心中早就在打鼓。决意先撤退再说,“蒙人一贯狡诈,此次以空营诱我。正是谋图我军。不如暂且退守滦阳。等探明消息后再说!” 找不到敌人,就算仆散天明再坚决主战。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同意。 撤军的命令下达,金人士兵正在列队撤离的时刻,大批的蒙古骑兵突然从两边杀来,放在外围警戒地士兵只是出半声警讯,就被射成刺猬。 马蹄惊天,凶猛的蒙古骑兵如同神话中的妖魔,推开层层空气,杀气腾腾的直冲而来。 黑压压地一条直线,就像滔天的洪流,铺天盖地,声势惊人。战刀还在远处晃眼,扑脸的箭雨就**而来,震动耳膜的牛角号带着催命地凄厉尖音,随着漫天的箭雨一同落下,让队形散乱的金人士兵大批的倒下。 转眼之间,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杀!”仆散天明眼见己方阵形大乱,顿时厉声高喝,带着本部骑兵凶猛地迎击上去。 高举战刀,怒声大吼,就像一艘逆波的航船,一往无回的劈波而去! 正是男儿自当迎浪走,那管波涛推山岳! 仆散天明地骑兵正面刺入狂奔地洪流中,箭雨迷眼,双方狠狠地撞到一起,马匹和马匹,战士和战士,拥挤着,对撞着,为了各自的前途命运,展开你死我活地砍杀和屠戮。 战刀与战刀亲吻出剧烈的火花,长枪与**摩擦出血红的**,一瞬间,似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只有战马的奔驰,兵器的铿锵,还有如火的战意,双方的搏杀激荡起阵阵死亡的旋涡。刀切骨头的脆响,长枪贯胸的叹息,在这一刻是如此清晰的上演。 这支金人骑兵在蒙古人的队列中左冲右突,并不关注一个方向,而是尽最大可能打断蒙人攻击的节奏,减缓他们进攻的步伐,让对方气势如虹的冲锋出现断裂和混乱,让己方能有更多的时间整队。 在这片死亡的旋涡中,仆散天明挥舞着加长钢刀,左劈右砍,招招不离敌人要害,一连砍掉数个蒙人头颅,硬生生的在铁骑的洪流中,开辟出一条逆流的道路。从一名蒙人十夫长的胸膛中抽出钢刀,满腔的鲜血飘洒中,他出野蛮凶狠的吼叫,让手下士气大震,越奋勇,犹如一把锋利的匕,在对方胸膛中左刺右捅,纵横往复,虽然也有锋刃磨损,尖断刀折的惨象,但却让对方出现巨大创口,汹涌澎湃的奔腾洪流竟然被硬生生的冲乱,不能一举冲溃金人。 此举引得蒙人大怒,一队铁甲骑兵对着仆散天明直冲而来,剩下的骑兵蓦然一分,从两翼绕过仆散天明,继续向着金人主队冲击而去。 仆散天明拼命拦截,但对方却根本不接战,利用娴熟的骑术,几个控缰提马就轻易的避过,从他两边滑过,没等他改变队列,对方的铁甲骑兵就已经凶狠的围杀上来。 先是箭射,然后投掷出一根根长枪,大批金人措手不及中翻跌下马,队形为之一空。仆散天明怒喝一声,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张开血盆大口,一刀挡开长矛,直扑铁甲骑兵而去。 策骑如风,在对方变阵前,他就冲了进去,大刀连挥,砍在对方的铁甲上溜滑出丝丝的火花,但却没能重创敌人。想都未想,直接翻身挂马。呼呼长声中,一把战刀从他背上刮过,带起几片甲叶。 “喝!”大喝伴随着聚力刺击,手中的大刀如同钻草地毒蛇,竟从对方腰间甲裙下刺了进去,一声沉闷的入肉声中,大刀带起一飘鲜血飞出,这名蒙人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倒了马去。 仆散天明刚一坐直身躯,一道长矛的黑影直扑他的咽喉而来。他急忙转项,长矛却如一条长蛇,灵巧的拐了一个弯。 噗嗤,枪尖刺入咽喉。鲜血四溅,仆散天明倏然睁大眼睛,在对方长矛收回前,手中的战刀狠拍在对方的头盔上。一声如同西瓜开裂的破响声,这名刚露出喜色地蒙将连头带盔的被拍成柿饼,两人纠缠中翻滚落地。 刺入咽喉的长枪因为失去把持的力道而脱离,仆散天明地耳鼻之中尽是鲜血涌出。他睁大灰暗的双眼,木然的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身子不自主地出一下一下抽搐。咽喉上的鲜血也如同喷泉。一阵阵的喷出。他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有种窒息的难过,更有无边地黑暗和寒冷正在包裹着他。他很想站起来,但他感觉好冷,好冷,冷的让自己动都动不了…… “砰”强壮的马蹄狠 到仆散天明身上,但他此刻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疼痛,灰色眼睛死死地看着天空,只有残破的身体随着一匹又一匹地战马践踏,出不自主的剧烈抖动,没多久,他的身躯就淹没在无数的马蹄下。 仆散天明的死亡,导致他所部骑兵的士气大衰,加上蒙人铁甲骑兵的冲击,这支所剩无几的金人骑兵终于崩溃,一些人懦弱的想逃离,却被愤怒的长官用刀赶着迎敌,就在纠缠中,大批的铁甲骑兵冲到,不到片刻,他们就淹没在马蹄之下,和他们的将军一样,长眠于此! 仆散天明率部的决死冲锋,为金人大队争取到一点点的时间,利用这点时间,都尉高英已经指挥手下的步骑组成一个比较严实的大阵,迎面对上狂冲而来的蒙人。 劲射的弓箭射倒一大批来不及躲入盾牌后的金兵,但很快,高英指挥弓箭手也出箭雨的反击,蒙人也纷纷落马,狂冲的骑兵再度一分,绕过正面,向着金兵侧面插去,高英正想变阵,却见到前方出现蒙人的铁甲骑兵。 铁马飞腾,甲士森严,在夺目的长枪中,铁甲骑兵携带万钧冲力直扑而来。 金人的长矛手瞬间举矛,成片的长矛森林直面铁甲骑兵的冲击。铁甲骑兵毫无畏惧,双脚加力,座下的铁马猛然加,带着无比的冲力,直接撞上长矛森林。 钢刀碰上铁锤,只是初步一接触,打头的十多个铁甲骑兵就被刺下战马,裹着厚厚铁甲的战马却撞断数根长矛,打横直扫而来,数个躲闪不及的长矛手被撞的口喷鲜血,倒跌而回,长矛森林出现一点缺口,旁边的战士连忙扑上去堵上这个缺口。蒙人铁骑已经冲到,几支粗大的长矛已经迫不及待的直刺而来,携带巨大冲力,无可抵挡,几个倒霉的长矛手被刺成一串,出不类人类的凄厉叫声。 铁甲骑兵撒矛,拔出战刀继续追砍着迎击上来的长矛手。 一时间如雷战鼓隆隆作响,厮杀嚎叫震耳欲聋。 “强弩手,放!” 疾箭如雨,狂冲而来的铁甲骑兵纷纷中箭,打头的数名铁甲骑兵翻跌落马,后面铁骑的没有任何迟疑,越过战友的尸体,继续勇猛的冲来,迎着死亡的弩箭,组成一个尖锐的突击钻头,狠狠的钻进步兵阵地中。 顷刻之间,就在阵地中激荡起惊人的死亡,血肉横飞,人吼马叫,刀光刺目,箭雨遮空。 这是两个国家之间最剧烈的对话,也是两种文明最残酷的交流,这里没有任何正常的秩序存在,有的只有杀戮和死亡,这种对话不会产生任何友谊,只会留下仇恨,这种交流也不会对文明有任何促进,留下的只有毁灭。 杀人者是英雄,善良者是狗熊,两个民族的生存注定不会是和平共存,只有战争和鲜血才能决定彼此的地位和空间。 在血火之间的交锋中,不存在任何人类地美好。唯有无尽的丑恶和毁灭。 “长矛刺马,弩箭射人,冲!” 声嘶力竭的吼叫让金人听的神智一震,不及细想,纷纷按照命令去做。长矛对着战马一阵猛戳,弩箭瞄着骑士一阵集射,双方的配合毫无破绽,让冲来的铁甲骑兵瞬间又倒下一片,但随即又有更多的铁甲骑兵冲来。狠狠的冲进步兵阵地中,犹如一群凶猛的恶狼,瞬间就撕开一道道地血口子。 悲鸣的战马,惨叫的战士。飚飞的鲜血,麻木地眼神!高扬的铁蹄在血水和枪林中纵横,强悍的战士倒在明亮的钢刀之下。头颅在血泥地中滚动,上面还带着谁都无法明白地诡异表情。在这一刻。杀与被杀是如此的简单和明了,以至让人几乎不用任何考虑,只需要机械的挥动手臂就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对方死命地抵抗和搏杀下。原本携带高昂士气而来的蒙古骑兵也逐渐变的麻木,他们所有地感情都随着战斗地继续而变地冷却,只是按照一种本能杀人。或者被杀。 这边的战斗陷入僵局!而被寄予厚望地侧翼骑兵却被另外几支金人骑兵纠缠住。双方在不大的范围内互相撕咬。砍杀,鲜血横流。惨叫惊耳。 蒙人的作战虽然英勇,但却在金人的死命攻击中,不得不被迫迎战,不能从侧翼支援铁甲骑兵的进攻,无法打破战局。 远处一个高坡上,移刺蒲阿的帅旗高高飘扬,迎面直对蒙人的冲击,而在这面大旗的指挥下,数也数不清的金人战士吼叫着加入战场,一波接一波,前赴后继,死战不退。 “为国捐躯,死而无憾!” 眼见对方的攻势被拦截,高英抽出自己的两把战刀,高喊一声,带着身边的卫队勇猛的向着铁甲骑兵冲去。此刻这些铁甲骑兵已经深深陷入步兵阵地中,缺乏轻骑配合进攻的他们要应付从四面八方刺来的兵器,就算他们的铁甲再坚固,也经受不了一次又一次的打击,成片的铁甲骑兵倒下,蒙人气势无双的冲锋,却最终被对方厚实密集的人命所抵消,无奈的陷入消耗战斗中。 高英率领的卫队更是一支勇猛的生力军,他们的凶猛一击,更是让陷入停顿的铁甲骑兵伤亡惨重。特别是高英,他舞动着手中的长刀,就像转动两个刀轮,眼花缭乱中,总是能准确的刺入对方铁甲的薄弱处,而对方的防御在他的刀下,更是如同纸一样脆弱,刀轮所过,伏尸一片! 高昂的牛角号再度吹响,只是此刻少了几分威慑,却多了不少无奈。 号角响过,蒙人骑兵猛然大喝出声,然后凶猛的动反击,不计伤亡的对着金人动一波又一波的死亡攻击波,那种惊心动魄,那种势不可挡,让金人原本堪堪抵挡的阵地出现巨大漏洞,蒙人骑兵抓住这些漏洞,在金人阵地中驰骋往复,硬生生劈开一道巨大血口子,然后在金人援兵堵上这个血口之前冲出金人阵地,头也不回的向着远方冲去。 高英砍死一个断后的蒙人铁骑兵后,停下脚步,召集弩手射,劲箭飞射中,又有几个落后的铁骑兵跌倒尘埃,但是大多数的蒙人骑兵却以盾护身,消失在远方。 战斗瞬间开始,又突然而结束! 引得金人战士愣怔一刻,才举起兵器高呼起来! 这次突击战,凶猛而激烈,在短短时间内,蒙人至少有二万以上的骑兵冲击金人,造成金人极大的伤亡,若不是这些金人皆为精锐,各部将官也是身经百战之人,只怕早就崩溃。在一些将领的奋起反击,战士的齐心协力之下,硬是将对方的击退,这种战绩可谓北伐出兵以来少有。 无论如何,这也算是个胜仗吧? 不少士兵回头看向身后的帅旗,在战斗最危险的时候,就是这杆帅旗插到高坡上,才稳定住人心,让 够稳住阵脚,挡住蒙人的冲击。 这其中最大的功劳应该算在仆散天明身上,若不是他当机立断的率部反冲锋,争取到一点时间,只怕蒙人会在瞬间冲乱金人的队形。其次就是高英,若非他以绝大伤亡,将蒙人凿穿敌阵的铁甲骑兵给缠住。整个战局绝不会如此。最后地功劳却是移刺蒲阿立下的,他在蒙人冲来,己方军心浮动的时候,将帅旗迎着蒙人冲锋的方向竖立起来,并安排数支精锐的骑兵迎战蒙古人,拖住了蒙人向战阵两翼的机动。 这种举动在危急关头极大的激励了战士的热血,让他们能够前赴后继的冲上去,将对方死死挡住,最终没能让蒙古人冲破阵地。为取得这场胜利奠定基础。 不过这些士兵是不会知道这些,他们将胜利地功劳全都算在移刺蒲阿头上,认为是他的英明指挥,才击退蒙古人。挽救了全军,这也让移刺蒲阿在军中的威信再度膨胀起来,不少人已经相信他就是金国的郭子仪,跟随着他一定能以中兴名将地身份载入史册吧。 抱着这种念头。不少人对移刺蒲阿产生崇敬心理,望着他的目光也变的尊敬起来! 移刺蒲阿就立在帅旗下,他此刻反到神色如常,不时分派诸将或增援。或拦截,或追击,或警戒。安排的井井有条。若完颜陈和尚看到现在地他。说不定会改变印象也说不定。 总归来说,移刺蒲阿虽然贪财。喜欢欺上瞒下,但在军事指挥上还是有自己的方法,不能算良将,至少中平之将还是算的上,特别是为国效死的勇气,他地确不缺乏,这种硬碰硬,他还真不怕蒙古人。 此刻的战场上到处都是伏尸,还有伤员的凄厉惨叫,大部分将官都在处理这些事情,只有移刺蒲阿仍然在高地上,看着蒙人消失地方向,思考着什么。 “下令各部,清点伤亡,立即收敛伤者,准备离开!” 命令被传达到各部手中,所有人都加快度,天色落下前,各部损失都清点出来,这么一场短暂地接战,金人战死地足有二万多人,大多数都是在第一波攻击和其后的剧烈纠缠中阵亡地,受伤的更是高达三万多人,多是被对方的弓箭所伤,纠缠中受伤的反到少些。 而蒙人光遗弃的尸体就足有八千多具,至于受伤的无法计算,总归不会少就是。 胜利啦,终于胜利啦,连夜赶路后的辛劳,突袭空营后的恐惧,激战后的疲惫,这些都不翼而飞,剩下的只有高昂的士气和喜悦的生存。 激昂的号令下,所有战士自觉的整队,把己方战死者就地掩埋,伤者托上战马。骑兵策马集合,步兵喝令整队,从散乱到整齐,从整齐到聚合,一排排的战士自觉的排列成整齐的队列,聚集在号旗下,向着来路而去。 敌人的尸体被堆成一个巨大的京观,所有人经过的时候都会轻蔑的看上一眼,然后将头昂的更高,脚步越坚定,十多万的战士组成滚滚洪流,逶迤绵延的向着前方迈进,眼无穷尽。 …… …… 就在金人撤离的时候,在远处的山岭上,出现了十多名蒙古将领,为的是一名年轻人,正是蒙古在北方的统帅托雷。 托雷静静的站在山岭上,从他的位置看下去,远处的金人队伍就像一群蚂蚁,但对方队伍中的那种傲然雄壮却深深的震撼到他。 他真的没想到,经过数日的骚扰纠缠,一夜的奔波,又是骤遇伏击的情况下,对方的反应还会如此各部将领如此骁勇,战士的士气也是如此高昂,看来自己真是小看了移刺蒲阿。 “四王子,忽都忽指挥失误,导致我军损失惨重,应当严惩!”一名蒙人将领极为不服气的将眼光收回,望着托雷低声吼道。 托雷看了他一眼,是万户塔察尔,和忽都忽一向不和。 有些厌烦的皱了一下眉头,冷冷的说道:“忽都忽伏击,是我安排的,这次战败也是我对敌人估计失误,是不是连我也要严惩?” 塔察尔吓了一跳,连声说不敢,站到一边不再说话。 托雷又看了金人一会,收回目光,望着西边出神:西北的战况听说很不好,也不知到底如何?难道宋人真的如此可怕? 想及此事,他的心中又浮现出彩云那张坚定中透着无边美艳的脸庞,一种难于解释的情怀瞬间充盈于心胸。 如此女子,真是自己生平仅见! 也不知她现在再干什么?她会插手这场战斗吗? 不知不觉间,托雷的思绪就翻腾开来,以至于史天泽连叫了他多声,他才醒悟过来,望着史天泽。 史天泽并不知道托雷在想什么,只是觉得他有点奇怪,但没多想,直接说道:“四王子,既然我们诱敌之计已经失败,不知下步该如何做?” “失败?”托雷望着远处金人卷起的飞尘,他的嘴角扯动了一下,一种独特的冷笑浮现在他的脸颊上,“不,应该说我们赢啦!” 这话引起身边所有人的惊诧,不明白对方所指。 托雷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反到是望着远方悠然说道:“我设立空营的目的已经达到,对方的战力也为我所知,怎么能说失败?” 有些将领皱起眉头思考起来,还有些不知所以,只有史天泽和河北招讨使张柔露出若有所悟的表情,显然是有所得。 托雷扫了这些人一眼,特别是那几个懵懂的蒙古将领,让他颇为无奈,论及冲锋陷阵,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可是考虑这些问题,他们就两眼一抹黑,远远不如身边的汉将。 目光落在史天泽和张柔身上,一触即收,没再多说,正要离开的时候,一个蒙古人慌张的跑上来,拿起一张羊皮就递给托雷。 托雷一阅就面色大变,怒斥道:“怎么会拖延这么久才送来?” 这个蒙古人有些紧张的回答道:“听他们说,有人在路上伏击,前两批人都没消息,这已经是第三张羊皮!” “有人伏击?”托雷皱紧眉头,再度仔细看看手边的羊皮,然后收起来,走了几步,毅然下令道:“改变计划,今夜就攻击移刺蒲阿!” 史天泽大惊,正要劝止,张柔却拉住他摇摇头,目光有意扫过那张羊皮,史天泽蓦然醒悟,他知道,托雷一直和西北的成吉思汗保持着联系,而来往传信之人就是用的这种羊皮。 难道是西北出了什么大事? 托雷显然没有说明的心情,再无先前成竹在胸的悠然自得,脸色深沉的可怕。一行人沉默着消失在山岭中。 第五章 粮草有失 躁的马蹄声,围绕着金人车队不住的盘绕,三三两两还在远处以弓箭射击,若有人迎战,则立即策马四散而去,毫不停留,惹的金人追无可追,只得怏怏而回。 见对方未再追赶,蒙人骑兵又如同地下冒出来的一样,再度缠绕着车队。有些大胆的甚至还策马迫近车队观察,不时用弓箭射击外围警戒的战士,惹的对方再度派人出来追杀,这些骑兵又四散而去,绝不纠缠和迎战,让对方战无可战,只得憋着气的继续赶路。 这种袭扰几乎无休无止,让金兵的烦躁和火气不住的增长着,车队也开始出现浮躁的情绪。 完颜仲元此刻就在车队中,正努力维持车队的秩序。外围警戒还是完颜陈和尚负责,两人此刻都有种不太妙的感觉。自从昨天伏杀了那队袭扰的蒙古千人队后,他们就没有遇到大规模的偷袭,只有三三两两的蒙古游骑在边上骚扰,若己方迎战,他们就跑,若己方行军或休息,他们就来骚扰,如同苍蝇,怎么都赶不走。 完颜陈和尚设计伏击了几次,可都没什么效果,对方不出动大队人马,而且极为机警,不仅每次骚扰路线不一样,就连战马也是频频更换,追起来,反到是己方战士被拖住,若跑的离大队远啦,呼啦一声就冲来一大群蒙古骑兵,围住己方追击的战士一顿绞杀,等派去的援军到达时。对方早就做鸟兽散,现场只剩下己方战士地尸体。 这种情况再三上演,导致军中的士气受到极大影响,而且他们运送的粮食也很重要,更不可能抛弃粮车和对方纠缠,所以他们只能闷着头赶路,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们就不去管这些蒙古游骑。 似乎是看到他们的退让,这些蒙古游骑越的过分。甚至出现百人以上的游骑队伍,集中攒射,杀死一片外围警戒士兵的恶劣状况,引得陈和尚派出上千骑兵去围剿。虽然对方跑的很狼狈。但他知道,这种追击不会有任何效果,顶多就是让那些士兵心里舒服一些。 如今之计,他们还是要尽快赶到阳。只要能和主力会合,情况将会好许多。 今天他们已经离阳很近,可让完颜仲元和完颜陈和尚两人感到不安的是,直到此刻。主力大军地接应部队都没出现,这让他们很是担心,怀疑是否出了什么变故。 一边提高警惕。一边又派出数批精干人员前往阳报讯。希望移刺蒲阿能够看在粮草的份上。派人来接应他们。 傍晚时分,这支运粮队伍走到离阳还有二十里的圈羊坡。可此时滦阳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这让军中的两位大将感到极为不安,不自觉地提高警觉,准备应变。 车队继续行进,不知什么时候,一直骚扰着车队的蒙古游骑消失了,整整半个时辰都没出现,这种情况让车队中的士兵大为振奋,大部分金兵都认为因为靠近阳,对方已经放弃骚扰。但这却让完颜仲元越不安,和完颜陈和尚商量一下,让他将部队散出去警戒,争取预警时间。 “啊,这是什么?”“哎呀,这可怎么办?”“这是谁干的?” “……” 就在完颜仲元刚刚和陈和尚将事情商定,前方传来巨大地喧哗声,而车队也停了下来。 “你赶快去外围警戒,我去前面看看!”完颜仲元当机立断的说了一声,策马就向前面赶去,完颜陈和尚也自去安排。 “这是……” 完颜仲元赶到队伍前面,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整个道路全都被巨大树干铺满,横七竖八,密密麻麻,不要说通车,就是人都走不过去。 很显然,这是人为破坏,而此时能做这样事情地除了蒙古人,还能有谁? “绕路,今天一定要赶到阳!” 布完命令,完颜仲元心头升起深深的疑虑,对方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为何阳没有任何反应,自己派来报信地士兵那去啦? 但此刻当然不是停下来研究这些问题地时候,他一边派出大量地探马去探听情况,一边让车队准备绕路。 “左边可以通行!” 探马的消息让完颜仲元不再迟疑,下令车队绕行到左边,庞大地车队立即绕路,犹如一条长长的蚯蚓,正在缓慢的向前爬行。 车队绕行到左边,这里的确没再见路障,而且地势平阔,视野也很好,这让完颜仲元稍微放了一点心,下令部队加快度。 命令传达下去,车队度蓦然加快,所有战士都豁出命去驱赶拉车的马匹,不少战士还在后面帮着推,此刻他们只有一个想法,快点进入滦阳,今晚就可以睡个安心觉。 “啊,又陷住啦,哥几个,帮忙搭把手!” “哎呀,这鬼地方,怎么又陷住,过来帮忙,快过来!” 完颜仲元从战马上下来,看到战马的马蹄深深陷入泥土中,顿时皱紧了眉头,此刻不少战士跑来向他禀报:前方的泥土太稀,车队一开上去就被陷住。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办,一阵隐约的震动声就从地面上传来,他不顾地上的积雪,猛的趴在地上,仔细倾听了片刻,顿时脸色大变。 “蒙古骑兵,准备迎战!” 怒声的喝令,让所有人都慌张起来,不少人按照以往的经验,想将车队环绕起来做成屏障,可这个时候他们却突然现,大部分马车一转动都被陷在泥地中,无论如何抽打,马匹就是拖不动,大批的战士前去帮忙,可是刚将马车挪出这个坑,马上就陷入另外一个坑中。简直是坑坑相连,无有穷尽。 放在外围警戒的忠孝军也跑来大批游骑,高呼遇敌地叫声简直就像夺命梵音,让这些车队士兵又是着急,又是害怕,手脚越不灵活起来。 完颜仲元此 得上了蒙古人的当,这里的地形看是平坦,可这里的松,根本承受不得重压。自己车队开上去,不陷进去那才有鬼。 “快点,你***快点!”“你没看老子正在推吗?你***再骂,你自己过来推!”“你……” 无数争吵叫骂的声音在车队中响起。一天的辛苦,担心,烦躁,郁闷。恼火,惊恐诸多情绪都被遇敌的紧张所引,特别是赖以救命地车队又不能及时组成防御,更是让部队有种歇斯底的狂躁漫延。不少人纷纷叫骂起来,一些暴躁的人甚至都抽出刀来,眼看就要引起火并。 这种情况让完颜仲元心头大怒。正想派人去阻止。远处就突然传来喊杀声。雷动的马蹄声就像地狱催命地战鼓,和着剧烈的心跳。声声直入心肺,让人陷入一种莫名的惶恐和害怕之中。 整个队伍有些乱啦! 完颜仲元见此,叹息一声,知道此刻军心已经动摇,若再不想办法,只怕崩溃就在眼前。 “放弃粮车,各部收拢!” 命令在传令兵的声嘶力竭中被传达,原本因为粮车而被拖住地士兵顿时大喜,顾不得其他,纷纷找到各自所属的军将旗号,由点及面组成一个个作战队形,大盾被竖起,长矛也举起,弓箭也开始上弦,在很短时间内就形成抵御阵式。 几乎是刚刚排列好,大批的蒙古骑兵就出现在众人眼前,远处的喊杀嘶吼声不断,不时还可以见到忠孝军地骑兵凶猛的迎战蒙古人,但蒙古人太多,粗略估计不下上万,靠区区三千忠孝军抵挡,显然太过勉强。 冲来的蒙古骑兵如同洪水奔腾,源源不断,冲到这支严阵以待地金人面前,先是围绕着他们转了一圈,大约二千多蒙古骑兵还在侧翼试着冲击了一次,结果被击退,这些蒙古人也没再试着冲阵,只是派出大批地骑兵围绕着金人阵地盘旋,就像一头头围绕猎物地鲨鱼,随时准备冲上来大吃一顿。 这也让金人高度紧张,紧张的看着这些蒙古人,随时准备迎接冲击。 “呼,呼,呼,呼……” 无数地火箭突然亮起,划过昏暗的天空,带着青烟和火星,潇洒的落在陷入泥坑的粮车上,眨眼间,原本散落在平地上的一辆辆粮车全都成了燃烧的火堆,浓烟滚滚中,食物焦糊的味道充斥着整个空间,连强劲的寒风都不能吹散。 完颜仲元看的几乎要吐血,忍不住要派人出去阻止对方,可一见围绕自己盘旋的蒙古骑兵,这个念头就被他深深的压下去,牙根都咬出血水,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的出剧烈的颤抖。 蒙古人放完火箭,又围绕着完颜仲元的大阵绕了好几圈,一连在多个方向佯攻,见对方的确防御严密,无机可趁之后,不再纠缠,呼啸一声,四散而去,瞬息无踪。 眼见对方离去,完颜仲元也不敢散开大阵,反到严加戒备,一直等到完颜陈和尚过来宣告蒙古人已经离去,他才让手下解散,派出一部分去救火,另外一部分检点残存物资,看看还能不能挽救一些。 一身是血的完颜陈和尚来到近前,看到眼前的局面,顿时和完颜仲元面面相对,半晌无言。 蒙古人的攻击时间极为精准,他们冲击的时候,大部分的马车都陷入泥坑中,若不是完颜仲元当机立断,只怕连人带车都要给留下。 若说这不是蒙人预谋的攻击,两人根本不会相信。同时他们二人心中也升起深深疑惑,离阳如此近,为何蒙人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移刺蒲阿在干什么? 想到这些,两人的心里都是沉甸甸的。 没多久,检点结果就出来啦,大部分马车连同上面的物资都被焚毁,余下的不足五分之一,最重要的粮食几乎全都被毁,余下的不足大军一天之用。 这个结果完颜仲元和完颜陈和尚并不感到意外,蒙古人观察纠缠了他们一天。若还不知道车队中什么东西最重要,那才奇怪。 只是此刻粮草被毁,完颜仲元和完颜陈和尚就算再能干,也无将这些粮食又变出来的本事,此刻他们到不担心移刺蒲阿地惩罚,反到对阳生什么事情感到极为不解。 “还是先去阳吧,我要问问那个无能之辈,他究竟在干些什么!”完颜陈和尚的脸色都是铁青的。 完颜仲元没有回答,只是看看昏暗的天空。心中越黯然。 半个时辰后,这支运粮队又垂头丧气的出,此刻再没有蒙人来骚扰他们,但他们走的很慢。一直到入夜才来到阳。 完颜仲元和城上的守军交涉了半天,对方才相信他们的身份,把他们放进阳城。 一进阳城,完颜仲元和完颜陈和尚就要求见移刺蒲阿。并问及派人过来报信的事情,结果却被告知:昨夜都元帅就带领大队人马去偷袭承德,至于报信地人,今天根本没有见过! “噗嗤!”一口热血再也忍不住。完颜仲元仰天而倒,完颜陈和尚连忙一把拉住他,才没让他掉下马去。 完颜陈和尚此刻怒形于色。大声怒骂道:“我大金的军队一定会毁在这个无能之辈的手中。仲元大人。我想连夜出,赶上……” 面色惨然的完颜仲元黯然摇头:“来不及啦。你我如今自身都难保!” 完颜陈和尚也是良将,对方地话意何尝不明白,默然片刻,突然昂道:“为我大金,就算只有一丝可能,我就不会放弃,仲元将军保重!驾!”放开完颜仲元,一策马,急驰而去,忠孝军紧紧相随,轰鸣的马蹄声中,有种不屈的斗志和悲壮。 目送忠孝军远去,完颜仲元仰天长叹一声,喃喃自语:“大金还有希望吗?” 若问苍天,也如自问! … …… 完颜陈和尚率军刚出阳不远,就碰到移刺蒲阿大军的前锋,此刻他们正举着火把,气势昂扬地向着阳前进,没有任何不妥。 难道承德附近没有蒙人伏兵? 完颜陈和尚一度以为自己猜错啦,当看到相熟的将领高英时,他射出联络响箭招呼,然后策马举旗的迎着对方而去。 高英听到是陈和尚来了,也出阵相迎。 “你们没有碰见伏兵?”两人一见面,完颜陈和尚劈头就是一句。 高英点点头,高兴的说道:“碰见啦,你不知道,蒙人这次是自作自受。他们在承德附近立下地都是空营,我们冲进去后觉上当,大人马上下令撤退,我们刚刚整队,蒙人就想来偷袭,结果被我们击退,还杀死他们八千多人,不过仆散天明将军不幸丧于敌手!” 完颜陈和尚有些不能置信,又问一些细节,才确定,在移刺蒲阿的指挥下,这支北伐的金人主力击退了二万多蒙人地偷袭,并杀死对方八千多人地优良战绩,特别是听到移刺蒲阿在危急关头地表现,更是吃惊不已。 “那个把金漆涂在木头上,冒充金条的无能之辈还有这样地本事?” “完颜将军,我看你是误会了都元帅大人,不管怎么说,他迎战蒙古人,从来没有退缩过!” 高英的话让完颜陈和尚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随意说了一句,然后就和高英一起往回走,此刻在火把的映照下,他的脸色忽明忽暗,也不知再想些什么。 回到阳的时候,完颜仲元已经指挥手下把剩下的物资集中起来。听到陈和尚的叙述,他也张开大口震惊了好久,不敢相信移刺蒲阿有这么的战绩。 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转而清点物资还有多少。 初步估计,这些物资最多只能供应大军三日之用,还是用最节省的方法,而要从后面再运物资过来,最快也需要五日时间,这让他感到极为棘手,不知该如何面对移刺蒲阿。 犹豫了片刻,他和完颜陈和尚两人还是决意去见移刺蒲阿,不管怎么说,粮草有失,他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十多万大军,当然不可能全都进阳。移刺蒲阿安排完城外大营驻扎的事情。就回到滦阳,刚进入做为临时帅堂地院落,就看到完颜仲元和完颜陈和尚二人。 对于完颜仲元,移刺蒲阿到没什么太大的意见,至少他还给自己面子,对于完颜陈和尚,他就是极度的憎恶和不忿,这个到处诽谤自己的小子,看着就生气。 “你们到啦。粮草都还可好?”移刺蒲阿一边把外衣扔给卫士,一边漫不经心的问着二人,特别是完颜陈和尚,眼角都没扫他一眼。 完颜仲元上前一步。硬着头皮答道:“大人,仲元无能,路上遭遇蒙人伏击,粮草被焚毁大半!” “什么!”移刺蒲阿的动作僵硬住。好一会儿才缓缓放下手臂,转过身来看着完颜仲元,双眼死死的盯住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军中伏,粮草大半被蒙人焚毁!” 帅堂倏然安静下来,移刺蒲阿盯着完颜仲元。半晌都没眨眼。 完颜仲元心头有愧。不敢对视。自觉低下头去! “好,很好!”盯看了一会儿。移刺蒲阿冷笑出声,收回目光,转而看着完颜陈和尚,嘴角露出一种露骨的讽刺,“我们的忠孝军提控大人,定远大将军那个时候在干什么?我记得我这个无能之辈是安排你负责粮车安全地吧?” 完颜陈和尚脸色冷峻,丝毫不退缩的望着他:“末将失责,自当领受处罚,只是大人若在出击蒙古人前,通知我们一声,或者派出一军维护粮道,此事又何能生?” 狂妄的小子,到这个时候还如此桀骜不逊,难道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吗? “来人啦,将完颜彝拿下!”移刺蒲阿怒喝出声! 几个强壮的亲卫一拥而上,将完颜陈和尚扣锁住,让他不能动弹。完颜陈和尚也不抵抗,任凭他们将自己押住,只是用冷冷地眼神看着移刺蒲阿。 又是这种眼神,老子最讨厌的就是他的这种眼神,还桀骜,还不服,还敢看不起我,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真以为自己是大金的宗室啦? 移刺蒲阿地眼角不住的**着,许久才平复过来,但心头的怒火却更甚,大声喝骂道:“你们都是死人吗?把这个小子给我用囚车装了,绕大营三圈,然后给我锁到旗杆下面,明日押赴京城问罪!” “大人,此罪不在陈和尚将军,实乃仲元无能,若大人要责罚,就请责罚我好啦!”完颜仲元站出来,连声求情。 移刺蒲阿又看了完颜陈和尚一眼,见他脸色平淡,眼角更是看都不看自己,充满一种孤傲的不屑,这让他越愤怒,对着完颜仲元也骂起来:“你还敢为他求情?你先顾好你自己再说,将完颜仲元拘押堂下,召集众将议罪后再行论处!” 不容完颜仲元分说,又是几名护卫上前把他扣拿住,他黯然长叹一声,灰心不已! 凭心而论,这次粮车出事,大部分责任都在移刺蒲阿,按照常规,就算他不派人接应,至少要将一些关键路段护持住,不让蒙古人来去自由,可这些他都没做。自己误入淤泥,虽说是路途不熟,但更大地原因是移刺蒲阿坐看蒙人封路而不作为,更任凭蒙人封锁自己和阳的通信,这种天时地利人和都没有的行军,能不出事才真叫有鬼。 但这个时候说这些,反到像是要推托责任,不管怎么说,对方至少打了个胜仗,而自己和陈和尚却是遗失粮草,这是不容抵赖地大罪。 没多久,两人就被分别押走,移刺蒲阿地眼神一直目送着完颜陈和尚,他此 情极为舒畅,他想整这个小子不是一日两日,今日这更是不会放过,先在众军面前下了他地面子,然后用囚车装了送到京城去展览,看这个小子还敢看不起我? 只是这种舒畅心情只是维持片刻,就全然瓦解,粮草被烧,毕竟是大事,这冰天雪地的,没有东西吃,那这二十万大军可真要玩完。 此刻他才想起,方才忘了问完颜仲元具体情况,大半被烧,那总还有些剩余才是。有心想把他放回来,可一时又下不了这个面子。沉吟片刻,派人去通知各营主将前来议事,并安排心腹通知亲信将领,派人严密监视忠孝军和完颜仲元的花帽军,若有异动,立即擒杀! 没多久,各营主将面色疑惑地前来帅堂,不少人还窃窃私语,讨论着完颜陈和尚和完颜仲元两人的事情。不知他们犯了什么事。有机灵点已经想到粮草,但却无法肯定,也听着众人议论没有插口。 等人都到齐后,移刺蒲阿才出来。招呼一完,不等众将开口,就大声宣布道:“此次召集诸位是因为生一件大事,完颜陈和尚和完颜仲元二将玩忽职守。导致我军粮草被蒙人焚毁,其罪当斩,只是如今正当用人之际,所以想和众位商议一番如何处理此事!” 听到粮草有失。大部分将领都面色大变,连想为二人求情的将领也放弃了,三军之重。在粮草。若粮草不继。就算你有百万大军,也是无用。 互相议论几句。和完颜仲元交好的樊泽站出来说道:“大人,不知具体情况如何?” 具体情况移刺蒲阿都没搞清楚,当时光顾生气和想法教训完颜陈和尚,没来得及问。 不过这当然难不到他,面色不变的冷哼道:“召集你们过来就是为了此事,让完颜仲元将话一次说清楚,然后商议一下办法!”边说边对着身边的卫士点点头。 卫士转身出去将一脸灰暗的完颜仲元带上来,见到这么多将领都在,完颜仲元精神反到好了些,还对相熟的点点头,算是招呼。 樊泽和他关系最好,马上站起来说道:“完颜将军,听说粮草有失,不知具体情形如何?是否蒙人人数众多,将军寡不敌众?” 完颜仲元感激的看了樊泽一眼,又看了看移刺蒲阿,见他也是冷眼看着自己,想了想,他还是将他在路上遭遇地骚扰,自己如何应变,以及派人来阳通知却无回信,通往阳的官道被阻,自己绕路却陷入淤泥中,此时遭遇过万的蒙人偷袭,无奈下只得放弃粮车自保,无有遗漏,一一讲出。 在座众将也是精通军事之人,对于这件事情也逐渐有了自己的看法,高英等几位一向比较公正地将领站出来为完颜仲元求情,认为他虽有错,但毕竟事出有因,请求从宽落。至于那些跟随移刺蒲阿的将领,却纷纷出言指责完颜仲元不该放弃粮车,应该死守粮车才对。 只有樊泽直截了当的指出:“大人,这件事情错不在二位将军,若当时我军能有一支偏师接应二位将军,那此事当无可生!” 这个论调和完颜陈和尚的几乎一样,让移刺蒲阿颇为不高兴,冷哼一声,压住双方地争吵和议论,望着完颜仲元道:“如此说来,这件事情上,本帅也的确有思虑不周的地方,但最为可恶的还是完颜彝这个家伙,若不是本帅信错了他,焉能如此?此事罪当归其人,完颜仲元将军有过也有功,不若功过相抵,准其暂复原职,尽快从后方输送粮草过来,樊泽将军就为此次警戒接应。诸将以为如何?” 这是要放过完颜仲元,单独清算完颜陈和尚! 熟知二人恩怨地几乎都知道,移刺蒲阿这是要公报私仇,只不过这次完颜陈和尚犯下的的确是大罪,身为粮道总巡,让蒙人伏击了运粮车队,罪无论如何是逃脱不了地,按照军法,当场问斩都可以,这让想为他求情地将领也感到棘手。 最后还是高英站出来说及完颜陈和尚一向勤勉,又是宗室,请移刺蒲阿网开一面。 移刺蒲阿也大度地表示赞同,只是表示要小惩大戒,先在军营以囚车示众,然后再押送京城,请陛下圣断。 这种做法虽然让众将腹诽,心知这是要报复完颜陈和尚落了对方面子,但总归能够不死也是不错,就没在此事上再多言,然后就是讨论应变措施。 最后综合统计一下,剩下的粮草省着点,勉强可以支持四天,只需再饿一天,后方粮草就可运来,虽然难过,但总算没有被逼到绝路上,这让大家稍微安心一些,为了保证这次粮草地安全,移刺蒲阿同意在粮道周边设立警戒点,防止蒙古人的渗透。 一番讨论,总算是有个明确的办法。 众将昨日赶了一夜路,今天又激战一场,还赶了一天的回头路,极为疲乏,也没精力再说及别的,决议一下,立即回到各自营中。 匆匆将粮草被劫,以及如何处理的办法告诉各自部属后,带头喝了碗稀粥,就回帐篷休息。 其他人也纷纷仿效,还有一些没吃饱的士兵对着囚车游营的完颜陈和尚大骂,将粮草被烧的责任都归在他身上,还有人往他身上吐口水和丢石块。 完颜陈和尚一脸冷然,闭着眼睛任凭对方羞辱,如同死人,若不是他的呼吸一直是那么平稳,只怕会让押送的人以为他已经死啦。 游了三圈,负责押送的将领也感到疲乏,将囚车往旗杆边一锁,安排守夜的人注意后,就自去休息。 阵阵寒风吹来,完颜陈和尚的淡薄衣衫猎猎作响,但他却如同石铸一般,丝毫不动! 第六章 夜袭之战 夜,金人大营显得很是安静,只有巡逻的士卒偶尔对却越显得死静,那种静,让人有种奇异的不舒服感,连耳膜都感觉到涨。 巡逻兵走过一处营帐后,好几条人影躲闪着出现,他们动作灵活,窜高伏低,矫似山猿,轻若狸猫,行动之间没有半分声响传出,观其行动迅捷,丝毫不停的样子,肯定是对大营情况极为熟悉,以至不用探路就能明白地形和巡逻哨岗。 又避过几个哨卫,这几个人影来到目的地:高耸的旗杆周围用锅架了几个燃烧的火堆,凛冽的寒风将火焰吹的东倒西歪,光线也随之忽明忽暗,囚车上的粗大木栏清晰可见,只有囚车里面的人被笼罩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 观察片刻,几条黑影散到外围警戒,为黑影不再犹豫,低啸一声,顺着地面,有若一支利箭的直扑囚车,火光闪动间,手上的利刃**一道森寒的光芒。 利刃堪堪要接触囚车之际,原本状无所觉的完颜陈和尚倏然睁开双眼,有若黑夜中闪过的一道精光! “你等想如何?” 声音不大,却充满摄人的威严! 为的黑影动作一僵,身形也是一晃,连忙伸手拉住囚车木栏才稳下身形,一抬头就看见完颜陈和尚灼灼生光的双眼。 “属下张铁枪见过将军!”积威之下,黑影不敢放肆,退后一步。落于地上行礼! “我问你等要做什么?”完颜陈和尚的脸色越冷峻,还有一种出奇地愤怒! 张铁枪迟疑一下,低声道:“我等不忿移刺蒲阿公报私仇,故而想救出将军……” “胡扯!”完颜陈和尚怒形于色,心情激愤,“粮草有失,我当罪,移刺蒲阿大人未能将我就地处斩已是容情,怎能说他公报私仇?你等退去。免得为人现!” 张铁枪愣了一下,低声道:“将军,此刻滴水成冰,将军衣衫却如此单薄。实在是移刺蒲阿故意如此。铁枪不忍将军受此磨难,请将军恕罪,铁枪得罪啦!”话音未落,人已腾身而上。手中的利刃疾砍完颜陈和尚双手间的铁链。 “你敢!”完颜陈和尚怒喝出声,身体因为激动挣的铁链一阵抖动,张铁枪大惊,一迟疑却又对上那双威凌神光。顿时手脚一软,手中的兵器没能砍上去。 “你要陷我于不忠不义的境地吗?”完颜陈和尚目光中的愤怒如同实质,还带着一种难于言表的伤心。“铁枪。我本来以为你是最能理解我心情的人。没想到你今夜让我如此失望。军名忠孝,我这个提控岂能不忠不孝?你若还要强行。我当咬舌自尽,绝不受你等侮辱!” 话语铿锵,斩钉截铁! “将军!”张铁枪熟知将军性格,还真不敢强来,眼见无法,只得悲愤地跪地恳求,外围警戒的战士眼见情况有变,也跑过来,一起跪在地上恳求! 完颜陈和尚的目光扫过眼前这些人,一咬牙,冷冷的呵斥道:“你等还不快走,若让人现,岂能好过?快走!” 张铁枪置若罔闻,额头触地:“铁枪本是贱民,得蒙将军救命大恩,此生早已送与将军,将军要铁枪死,铁枪绝不生。将军今日如此决绝,若铁枪强行,反到会害了将军,铁枪岂能做此事?请将军放心,既然将军一心要求忠孝,铁枪绝不敢有为将军志愿,只是将军平日以忠孝教于我等,岂能让我等事情临头而退缩。请将军放心,今日我等绝不会违背将军所愿,只是夜风寒冷,将军衣衫单薄,铁枪代众兄弟恳请为将军挡风!” 不等完颜陈和尚回答,人影一阵闪动,宽大高挺地背部瞬间靠满囚车,凛冽的寒风在这如火的忠诚面前,也生动摇,不再肆虐,猎猎的薄衣也不再作响,唯有耸立地人影高高如山! 完颜陈和尚,这个不知落泪为何物的刚强汉子,此时却感觉自己眼睛酸,这就是他的部下,这就是他倾心教导的好部下,有这样地部下,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有这样的部下,自己还有什么可怕? 扫了一眼,他再度闭上眼睛,他害怕如果不这么做,眼中的泪水就再也忍不住! 在这一刻,他不再是威严肃穆地大将军,也不在是让蒙人头痛地忠孝军提控,他只是一个被部下感动地普通人! 谁言男儿无热血,有我忠孝傲寒风! 巡逻的卫兵很快就现囚车附近站了一圈人,正要示警,却现他们只是背靠着囚车,面色坚定地望着前方,毫无劫夺囚犯的意图。 初时不解,但很快就明白他们在干什么,顿时大为敬佩,不仅没有驱赶,反到在他们附近又点了两堆火,热气扑扫中,多少缓解了一些寒风的侵袭,让张铁枪等人大为感激。 不知什么时候,天上开始降下寒霜,一股比先前阴冷了数倍的寒风刮来,真像地狱中刮来的鬼风,割肌刺骨。被层层挡住的完颜陈和尚都感到一阵寒气逼人,刺入肌骨,顿时睁开眼睛。 张铁枪等人打着颤的互相把着胳膊,身子却努力的挺的笔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黯然叹息一声,正要说话,耳朵却突然听到一种不可捉摸的声响,既像是从遥远天际奔腾而来,又像是隔壁帐篷中的窃窃私语,感觉很是洪大,但听起来却又十分细切,如 食桑,还类野马奔驰,若山泉叮咚,又似湖海奔腾。 在感觉中,这种声音应该是极熟悉的,但却又总是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还没等他理出头绪,头顶天空突然窜出一道耀眼惊人的闪光。舞空地银蛇瞬间划破黑漆漆的天幕,照的大营一片雪亮,紧跟而来就是一声霹雳,震的地动山摇,耳膜欲破! 冬日打雷? 完颜陈和尚惊讶仰头看天,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顿时大惊,厉声喝道:“不好,有敌人偷袭!”他此刻才猛然醒悟。那种声音是马蹄包裹了棉布,奔跑在雪地中的声音。 这种时刻,不是蒙古人的偷袭,还能有何解释! 张铁枪等人还没明白过来。营寨外就突然传来尖利的报警声:“敌袭!” 伴随着这声尖叫,雷电划过而重归黑暗的夜幕中,却突然传出阵阵惊心动魄的呼喝声,如同猎人地围猎。又如同夜狼的嚎叫。 铁蹄绵密,地动心摇,铺天盖地的箭雨刺破重重黑暗,向着营地中急飞而来。几支躲闪不及的巡逻队伍瞬间就变成刺猬。 完颜陈和尚所在地大旗,因为目标显著,更是遭受到最多的照顾。几乎没有任何空隙的箭雨疯**落。那种密集如同九幽地狱的血雨。无空可钻! “将军小心!”几条人影出最后地怒吼,扑到完颜陈和尚的头上。一阵噗嗤连响,只见头顶上的人体一阵抽搐,瞬间插满白羽。 “不!”完颜陈和尚悲吼声中,张铁枪双手一使劲,哗啦一声,竟然把囚笼拉开,手上的利刃连挥,缠绕于完颜陈和尚手中地铁链被一刀而断,雪亮的刀光在漆黑的夜中分外醒目! “将军快走!”张铁枪再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拖出完颜陈和尚,就地一滚,躲开第二波地箭雨。 此刻耳边只有箭雨地破空声,翻滚之中,不时有箭支落在二人身边,张铁枪艺高胆大,挥舞着手中地利刃形成一道幕光,将落下的箭支拨打开,犹如一把挡雨地巨伞,将落向完颜陈和尚的箭雨尽数挡开。 箭雨蓦然而停,无数的火光却在黑夜中亮起,然后划过一道道美丽的轨迹,落在大营中,顿时一片片的火头燃起,映照出大营惊慌恐惧的杂乱! 喝,喝,喝,喝,喝 摄人心魂的大喝声中,蒙古人就像黑夜中冲出的恶鬼的冲破大营的阻截措施,掩杀而来。 箭雨再度呼啸,战刀映亮了夜空,狂冲的战马带着草原的豪迈和凶狠,如同江水滔滔,一泻千里,更如海波吟啸,惊涛拍岸。 无边的狂猛在瞬间爆,凶狠的杀戮在眨眼开启。 措手不及,惊慌失措的金人大惊失色,慌乱无助的如同孩童,不断的到处乱窜,彼此自相践踏,被冲进来的蒙古人杀的人仰马翻,狼狈不堪,整个大营乱成一锅沸腾的稀粥,再无白天那种雄壮傲然的气势。 又是一道惊空的电光闪过,如同天神的巨刀砍破天穹,迸出惨白夺目的光芒,再度照亮了整个大地,也让黑压压的蒙古兵显露在众人眼前。 数也数不清的蒙古兵正从大营的缺口处冲了进来,而在那无尽的远处,在那闪电的瞬间照明中,无数的弓箭已经斜举,迎着四射的电光急飞而来。 轰隆巨响中,夺命的箭雨伴随着地动山摇从天而降,慌乱的金人士兵立刻成了人形的箭靶,凄厉的惨叫呼应着天神的怒吼,一个个刺猬倒地,全军越大乱。 没给金人任何整队的机会,大批蒙人骑兵就从四面八方的呼啸而来,狂野十足的深深刺入金人慌乱的阵营中,打散了金人将领整队的打算,也冲垮了金人战士的斗志。 劳累了一天,晚上还只喝了一碗稀粥,这些战士又饿又累,睡的正香的时候,却被一阵箭雨和惨叫弄醒,手足绵软,心中慌乱,此刻只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躲避,那有半分迎战的士气? 这种混乱和无序让蒙古人越大肆杀戮,箭射,刀砍,马踹,枪戳,诸般杀戮手段一一上演,犹如驱赶劈杀着羊群,让夜空被血红所笼罩。 杂乱中,张铁枪看准机会,猛然跳到一个蒙人马上,手中的利刃一割,鲜血彪撒中,顺手接过蒙人脱落的长枪,一把将此人推下马去。 动作干净利落,转眼之间就抢了一匹马。 战马似乎也现换了主人。不服的跳跃着,张铁枪丝毫不慌张,反扑到马背上,轻声抚慰了几句,战马竟然奇迹地不再挣扎,任凭他骑乘。 “将军,上来!”张铁枪大声招呼中,却看到一名蒙古人又对着他冲来,不及其他。铁枪一挥,空中瞬间出现几朵枪花,华丽耀眼。 这名蒙人还没弄清楚那朵枪花是真,那朵是假。就觉喉咙一痛,倒下马去,反被张铁枪又抢了马去。 完颜陈和尚此时也不待张铁枪招呼,从死去蒙人身上拿起战刀和角弓。飞身上马,动作熟练的几个提缰压马,很快就制服了战马的反抗。 “将军威武!” 张铁枪赞誉声未断,就将一名蒙人挑下马去。并挥舞着长枪迎向又冲来的几名蒙人,极快的几声刀兵交错之声响过,这几名蒙人吭都未吭一声再度落马。惹的完颜陈和尚大为赞叹。 此刻战场上的形式又逐渐有所不同。蒙人起初占 之利。将金人杀的大乱,可这支金人毕竟不是乌合也不少,在无法得到统一指挥下,又被蒙人玩命的追杀,自然也生了拼命之心,为了保命,自动地聚集在各自的小队长,大队长之类的低级军官周围,组成一个个小小的团体,这些低级军官也有非常丰富地小团队作战经验,在他们的指挥下,这些人虽然各自为战,但凭借着自身的武勇,竟然逐渐抵挡住蒙古人骑兵的突袭,让蒙人地推进越来越缓慢。 完颜陈和尚见此,就招呼张铁枪赶快回到忠孝军大营,准备召集手下迎战,有什么事情,等活过此战再说。 张铁枪拨开飞来的几支流箭,应了一声,头前开路,向着己方大营冲去,完颜陈和尚也紧紧相随,手中的战刀拽**条条光波,硬生生的冲破蒙人地阻截。 两人合力之下,犹如两条出海蛟龙,翻腾咆哮,无人可挡! 又是一道电光闪过,两人势如破竹的身影被一小队蒙人现,他们一声呼喝,策马疾驰而来,呈半圆形向着二人包围过来。 二人毫无惧色,一横枪,一摆刀,冲杀进敌阵,如同哪咤闹海,湖海兴波,杀的这队蒙兵惨叫不绝,横尸于地! 如此杀戮终于引起蒙人中地勇者注意,一个骑着黑马地蒙人骑士横冲而来,拦在他们身前,大喝出声:“刘黑马在此,休地猖狂!” 张铁枪冷笑一声,也不答话,长枪一招毒龙出洞,拽过一道直线,径直而去。 那个叫刘黑马的蒙人似乎大怒,手中地长枪一个斜挑,险之又险的挑到刺来的长枪枪尖处,张铁枪一个激灵,手中的长枪上扬,从刘黑马旁边错过,威力十足的一枪再无任何威胁。 是个高手! 张铁枪的瞳孔倏然收缩,如此黑夜,还可以如此准确的挑中自己的枪尖,此人的艺业之高,可以想像! “将军自去,此人交于铁枪即可!”张铁枪对着完颜陈和尚微微招呼一声,不等回答,再度挺枪刺向刘黑马,手中的长枪歪歪斜斜,如同喝酒的醉汉一般,看上去,似乎毫无威力。 刘黑马却面露凝重,如临大敌,长枪连变数招,闪出条条白色枪影,如同梨花点点,漂浮于夜空。 “吱啦”,一阵难听的金属交击摩擦声中,一溜火星在刘黑马的长枪上闪过,照亮了一张年轻英武的俊脸。 完颜陈和尚微微看了一眼,猛的一夹马,战马力,瞬间就冲进黑暗,躲入大营的混乱士兵中,几个闪动后就再也不见。 刘黑马对完颜陈和尚视若无睹,死死的盯住张铁枪,手中的长枪甚至出微微颤抖,似乎正在不住的低鸣,这是兴奋的嚎叫,更是棋逢对手的感叹。 张铁枪此刻的面色如同黑沉的夜空,冷冷的望着眼前的大敌,手中的长枪不住的左右摇摆,如同盘起来的大蛇,正对着敌人吐出鲜红的蛇信,蛇头也在微微移动,以让来敌不知道己攻何处。 两人竟然静静的对峙起来,视周边的喊杀如无物,眼中只有彼此的存在。 杀气腾空,傲气迎敌! “杀!” 二人几乎同时大喝出声。一个长枪如同出草的毒蛇,快如电,疾如风,攻掠如火,另外一个却是枪花若斗,朵朵梨花夜空飘,美丽动人之中却蕴涵着无限杀机。 毒蛇出草,如风似火,梨花绽放。白幔轻雨,却是正破此枪! 张铁枪大吼一声,枪法再度一变,枪头突然连点三下。如同毒蛇试探下口何处,刘黑马回枪舞花,挡住此招后竟然长枪一转,反手刺出。带过一条直线,急扎张铁枪地胸膛。 虽是敌对,张铁枪也为此枪大声喝了句和“好”,身子一个后仰。避过此招,长枪随势转过一圈,携带轮圆之力横抽而来。势若蟒蛇摆尾。横扫千军! 刘黑马似乎没想到对方变招如此之快。长枪才收到半途,对方就已经再度出招。不及多想,手中再度一扭,顿时整个夜空为之一亮,莲蓬大小的梨花打着旋的在半空中出现,转动之间产生一股巨大的吸力,将横抽而来的长枪吸了过来。 蟒蛇盘旋,梨花缠绕,满空的火星照亮了天空,激烈的碰撞震嗡了双耳! “咔嚓”一声,蟒蛇突然断裂,满空的梨花趁流而下,几声噗嗤中,一片血花飞起。 枪收花谢,刘黑马漠然的望着眼前地对手! 张铁枪此刻手中只有半截枪尾,胸前被拉了一道大口子,鲜血喷洒,他丝毫没有回望自己的伤口,反到看着刘黑马冷冷喝问道:“九转梨花枪,杨妙真是你什么人?” 前山东义军领,现大宋两淮行省守备李全的老婆杨妙真,是北方公认的梨花枪法第一人,梨花枪法是杨家祖传,若说刘黑马和其没有关系,打死张铁枪也不会相信。 刘黑马手中地长枪一横,冷淡的说道:“幼年时,我父曾以重金求得杨安儿教授我枪法,我只听闻过杨妙真之名,却没有见过!” 杨安儿是杨妙真的大哥,如此说来,他会梨花枪法也没什么稀奇! 想通此点,张铁枪再无遗憾,举起手中的断枪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淡淡地笑容:“若我用的是自己的铁枪,我的毒龙枪法未必会输于你地梨花枪法,可惜,真是可惜……”身体慢慢的趴伏在 ,声音也越来越低,终至不可闻! 望着伏尸于马上的张铁枪,刘黑马地心绪也是极为复杂,他知道对方说地没错,但战阵之上岂能有公平可言,自己能和他单独放对,已经是少有地公义! 想通此点,再无遗憾,顿时大喝出声,一夹马,对着远处的金人杀去! 此时因为金人小队阻截,让后方大营中地金人战士能够有时间集结,所以一些腿脚快的士兵已经开始形成初步的战阵雏形,只要再有一点时间,就能形成具有一定阻截反击能力的步兵大阵,到时就可以以此大阵为依托,对敌人进行反击。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一支全身铁甲的骑兵冲破小队步兵的阻拦,横冲过来,一边策马驰骋,一边弯弓射箭,密集的箭雨下,刚刚组成战阵的士兵纷纷倒地,整个战阵再度混乱。 趁着这个机会,铁甲骑兵策骑冲进战阵中,长枪纵横,战刀破空,惨叫伴随着血红色的液体飞扬,人头混合着歪七八扭的肢体升空。借着铁甲骑兵巨大的冲力和破坏力,蒙古人将金人的战阵切割分裂,犹如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将一个完整的人体肢解开。 金人空有强大的人数优势,却在对方这种打击毫无办法,只能各自为战! 就算如此,这支金人也表现出让人刮目相看的素质,他们仍然以小队为单位,组成一个个小方阵,互相配合掩护,拼命的拦截这支横冲直撞的铁甲骑兵。 铁甲骑兵就像滔天巨浪,而这些小队步兵的拦截就是脆弱的沙墙,看似坚固,但是一个巨浪推过,现场只剩一片平地。沙墙散裂,血水淹脚,在这种两军对垒的绝命时刻,脆弱的步兵就算有决大的勇气和舍命的牺牲,仍然不能阻挡铁甲骑兵的突进,若让他们凿穿阵形,从后侧袭,后果将不堪设想。 战斗几乎一开始就是无比的惨烈,金人战士前赴后继起决死的冲锋,阻截着铁甲骑兵的突进,铁甲骑兵更是搅动起死亡的波纹,长枪所至,战刀所过,伏尸一片,如同刀切豆腐,爽快麻利! 几个冲突后,金人的阵地就像一件正被撕烂的棉祅,虽然主人竭力想掩盖住露出的棉絮,但却让更多的棉絮露出来,甚至出现巨大的窟窿,整个棉祅都变的破破烂烂。 “死战不退!” 眼见如此绝境,都尉高英猛然大喝出声,带领一队长枪手勇猛的拦截住狂冲的铁甲骑兵,如同猛虎对上恶狼,针尖对上麦芒,一接触,就碰撞出剧烈的死亡。 长枪在对方的铁甲上刺出道道火星,缺乏阵形合力的刺击显然并不能对这些骑兵造成巨大的伤害,只能微微减慢对方前进的度。 高英要的就是如此,一见对方度慢下来,大吼出声:“砍马腿,射弩箭!” 厉声的高喝顿时让忙乱的战士找到主心骨,不由自主的按照对方的要求去做,刀斧手互相掩护着砍杀着对方的马腿,强弩手也对着马上的骑兵射出强劲的弩箭,上下夹攻之下,果然取得良好的效果,不少冲击的骑士纷纷落马,攻势为之一顿。 “盾牌手上前,长枪手紧跟,刀斧手排后,弓弩手最后,不要慌乱,我们比他们人多,不用怕他们!”高英趁着这个稍纵既逝的战机,又将身边的士兵召集起来,眼看就又要形成一个坚固的阵地。 轰隆隆,此刻天空如同突然疯一般,雷光电闪,一道道的惨白电光不时拽拉出倒垂的枝桠,照亮狰狞恐怖的脸色,滚动的雷声似乎要把天地震破,一个接一个霹雳连环炸响,其惊天动地的威势让拼杀正烈的双方都为之一震,停顿了片刻才继续砍杀起来。 高英也被这突然的一阵狂雷吓了一跳,他此刻没有心情去理会冬日为何有这等巨雷,他此刻最大的想法就是召集队伍,阻止蒙人的冲阵,抱着他这种想法的金人将领有许多,他们疯狂着,他们叫喊着,呼应着天上的雷电,使得战场一片轰鸣。 在高英和众多金将的努力下,原本各自为战的金人再度集合起来,先是又一小块,然后就是一大块,如同滚雪球,越来越大,越来越厚实,最后终于形成一个大型的步兵阵地,牢牢将对方挡住。 借着这个阵地的支持,其他金人也纷纷组合起来,连成一个又一个的小型阵地,如同巨浪滔天中的一个个小孤岛,浪涛一涌就消失不见,浪涛一退,又顽强的冒出来,和巨浪做着坚持不懈的斗争。 战局又产生变化,原本一面倒的大屠杀似乎在逐渐转变为僵持! 高英和几个高级将领刚刚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召集士兵加强薄弱环节的守护,却突然听见一阵剧烈的声响,恰在此时,天上又是一道暴雷劈过,夹着这阵猛然袭来的暴响,真如天瀑落地,雷神临世。 不由自主的转眼瞧去,顿时目瞪口呆! 入目竟是一片万马奔腾,就像那壶口黄河,急切的咆哮着,以千钧雷霆,轰鸣而来,更如遮天的巨浪,汹涌澎湃,掀起阵阵狂澜,像万头雄师吼叫,千条蛟龙翻江,浪推山倾,声势摄人。 蒙人竟然驱使万马冲营,高英等金将顿时手足冰凉,不知所措! 第七章 力挽狂澜 在闪烁! 雷在咆哮!! 马在奔腾!!! 血在飞溅!!!! 整个金人大营都淹没在奔腾的马背中,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步兵阵地瞬间就被覆盖,如同龙卷风过境,一切都被绞杀的稀烂! 跑,到处都是逃窜的溃兵,这些溃兵没了盔甲,没了兵器,头披散,眼神惊恐,浑身血迹淋漓。他们已经魂飞魄散,心胆皆落,再也无法聚起战斗的勇气。严明的军纪被逃生的**所取代,争先恐后的逃跑阻塞了空间,也冲散了一些人力图挽回败局的努力。 太可怕啦,那万马奔腾的场景,就像洪水飞泻,人力根本不可能抵挡,他们不是没有努力,不是没有拼命过,但在这种非人力可以对抗的打击下全阵崩溃,无论何等勇敢强壮的战士,落入战马群中瞬间就是一滩血泥,那种恐怖,那种惊心动魄,若非亲身经历,绝难想像。 高英声嘶力竭的大叫着,吼骂着,一连砍杀了数个逃窜的兵卒,但却无济于事,士兵们的士气已经崩溃,他们前一刻也许是勇敢的战士,但现在,他们只是逃命的懦夫。 涌动的铁蹄在血泥中奔腾,紧随战马冲来的蒙古兵,肆意的杀戮着,眼前都是敌人,弯弓就可以消失掉一条生命,扬刀就能为自己增添一笔战功,他们尽兴的冲杀,驰骋,脸上带着鲜血的狞笑,纵横往复。杀东砍西。 陷入疲劳,饥饿,寒冷,恐惧地金人战士,士气已经三鼓而衰,崩溃无遗,他们丧失了斗志,被蒙古人像杀鸡一样围起来圈杀,大批的尸体如同倒伏的麦田波浪。一浪接着一浪的向前奔涌着。久经战火,驰骋疆场的强壮身体被钢铁无情的摧毁,人类的灵智伴随着凄厉惨叫,消在苍茫的夜色中。 此刻金人的大营就是一口沸腾地汤锅。蒙人就是那锅底的柴火,不住飞扬的火苗,让大锅的汤水越沸腾,带着丝丝热气。更带着无边地血腥。 惊天动地的炸雷似乎也被万马奔腾的巨响所惊退,只有沉闷而迟钝的雷声在天空隆隆地作响,好像被厚实的云层紧紧包裹住,挣扎不出。只能出愤怒而又无奈的吼叫,刺破天穹的闪电也似乎不忍目睹地下地惨烈,向着遥远的天际呼啦的闪烁而去。如同条条银蛇在厚厚地黑棉花中穿梭。更像远古巫师地招魂。诡异中带着极度刺眼。 高英舞动着双刀就像死亡地献舞,搅动起片片死亡的波涛。挡者披靡,让冲击地蒙人出现短暂的混乱,但这就如同昙花一现,无数的箭雨飞射而来,让刀轮的舞动出现一个细微停顿,十多根长枪争先恐后的狂刺进来…… 一声沉闷的骨折脆响,一个不似人形的躯体被十几根长枪举了起来,战马力,被扯成几块,飘洒在血肉枕藉的战场上,成为里面毫不起眼的一块! 败了,乱了,高英的阵亡宣誓着大营正面抵抗的完结,残存的斗志被瞬间摧毁,大部分的战士都抛弃了手中的兵器,放弃作为战士的荣誉和使命,他们逃出大营,拼命的向着阳城跑去,他们不知道那里是否安全,但他们此刻只有这样一个念头。 逃窜的士兵如同一波毁灭的泥石流,迎面撞上从城中赶来支援他们的友军部队,几个扑棱间,友军严密的阵形就成了筛子,四面漏风。 移刺蒲阿就在这支队伍中,他暴跳如雷,喝令手下不住的砍杀着逃跑的士卒,怒声吼叫,让他们回身迎战,可是效果却等于零,反到是自己也被败兵所裹挟,身不由己的又向城门跑回去。 在如潮的败兵中,有一支装备精良的骑兵正逆流而上,以几百铁甲骑兵打头,他们度不快也不慢的迎着败兵而来,任何意图冲撞或者**他们队伍中的败兵都会被他们无情的消灭,他们的神情木然中透着坚定,没有狞笑,没有吼叫,更没有害怕或犹豫,只有无尽的冷漠和肃杀。 这支骑兵就是完颜陈和尚统帅的忠孝军,金人有数的强兵! 他们犹如快艇刺破波涛在溃兵中杀出一条血路,凶狠的杀气让这些惊恐无比的溃兵为之窒息,不自觉的绕过这支队伍从两边泻落,他们就像中流砥柱,傲然而立。 不过片刻之间,从后掩杀驱赶的蒙古骑兵就出现在这支骑兵眼前,没有喝问,也没有犹豫,气势如虹的胜利之师,和逆流而上的中流砥柱,凶猛的碰撞在一切。 烈火对上顽石,钢刀碰上铁锤。 钢铁和箭头的呼啸再度上演,死亡的伴奏在低音徘徊片刻之后,猛然一个拔高,直刺天穹,似乎惹的厚厚的云层都在翻滚。 鲜血飘洒,勇士惊天,两个国家的勇气和意志在这个罕见的雷电夜晚,进行了直接而热烈的对话,在这里,失败者将被直接淹没在历史的灰烬中,成功者也只会在浩荡的长河中微微露一下脸,但他们代表的却是两个民族的生死存亡。 在国家民族消亡的时候,不会有越种族国界的和平,不会有兄弟一家的盛赞,更不会有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潇洒,只有炽热的忠诚,和滚烫的鲜血,以及无尽的悲愤。身为不同民族,只要心脏还在跳动,就只能理会自己民族的存亡,也只能站在自己的民族立场上说话,至于他人死活,就要凭借手中的刀枪和上苍的眷顾。 这是一场个人的你死我活,更是国家的生死存亡。 在个人,是战斗,在国家,是战争! 个人战斗的成败决定战争的输赢,而战争的输赢却决定国家地兴衰荣辱。 在这里,人类一切已知的道德规范都荡然无存。或者以道德规范来考量国家之间的关系,就如缘木求鱼,愚不可及! 杀人抢劫的强盗是英雄,是万世崇拜的 奋勇抵抗的勇士是不知时务,反对民族统一的罪人,降者吹毛求疵的批评和指责,甚至会被人问出,你为什么不乖乖的让强盗抢劫。然后让他**你地妻子和女儿,呵呵,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啦。 这就是战场上的真理,颠覆一切文明和道德的真理! 这个真理。秦始皇明白,汉武帝明白,唐太宗明白,宋太祖也明白。现在的成吉思汗更明白! 身为成吉思汗手中战刀地蒙古战士们也许明白,也许不明白,他们平时或许是淳朴好客的牧民,你从他的帐篷前路过。还会招待你一碗奶茶,把你当成最尊贵的客人,但只要他们跨上战马。拿起战刀。他们就是比已知历史中。最穷凶恶极地法西斯还要凶残一千倍的强盗。 他们的野蛮可以让天空被浓烟遮盖,他们的凶残可以让大地变成废墟。他们凭借着野蛮和凶残,借着长生天恩赐给他们地最好机会,将死亡和瘟疫散播到全世界,动摇全世界的文明源头,毁灭掉灿烂辉煌的文化。 他们就是一群披着人皮地蝗虫,所过之处只会剩下废墟和灰烬,没有任何可以称道地人类文明痕迹在他们身上显现。他们就是毁灭地化身,他们就是魔鬼的临世,他们就是为摧毁人类文明而从地狱中爬出来地恶鬼。对这样的侵略者,任何乞求和妥协,换来的都是滴血的钢刀,不是你,就是你的子孙。 这是他们的宿命,更是文明的悲哀,也是让所有文明国家为之痛哭的恐怖源头! 这些道理,凶猛阻击他们的金人战士或许明白,或许不明白,但身为统帅的完颜陈和尚却是知道的,他心中清楚,若放任这些蒙古人顺着溃兵冲进阳,将会生什么,几乎不用想像,那将是一场屠杀,一场毁灭金国希望的屠杀。 他是一个女真人,但他深深喜爱着汉人的文化,他读汉人的书,背汉人诗词,欣赏汉人的制度,理解汉人的谋略,还会写一手漂亮的牛毛细字,他深深为这一切着迷。他以忠孝要求自己,要求全军,与其说他是要为金国,更不若说他是为他所深信的这些文化。 他相信,这些文化代表着未来,也代表着希望。 手中的长枪一个横甩,将一个蒙古骑兵抽落马下,践踏成泥,长枪却借力而回,一个刺击,直贯入喉,看都未看,枪头倏然收回,横挡掉一根流窜的羽箭,一夹马,战马猛的一个力,手中的长枪借势前冲,将一个蒙人挑落马下。 很奇怪,在这个紧张的时候,他的心情却很平静,很冷静的一边指挥,一边作战,不放过蒙人任何一点空隙和弱点,三千忠孝军在他的指挥下,就像一条伸缩自如的水底蛟龙,翻身之间搅动万丈波涛,蒙人追击队伍被甩的一片忙乱。 似乎没有想到溃败的金人还会有这样一支强军出现,蒙人散乱的追击在措手不及下死伤一大片,甚至出现局部的溃败现象。 这很快引起蒙人高层的注意,几声急切的牛角号声后,大批的蒙人骑兵放弃追杀金人溃兵,反转头来迎战这群敢于直面他们凶残的金人勇士。 散乱的骑兵队列在极快的时间中就组成一道奔涌的巨浪,浩浩荡荡,雷霆万钧的猛扑而来,如同江潮澎湃,天云翻滚,气势万千的扑向这支不自量力的孤军,犹如苍龙吞江,凌空腾起,奔涌不息。 面对如此滔滔不息的洪流,忠孝军没有任何退缩,他们如同弄潮的健儿,驾驭一叶孤舟冲浪而行,更如巨大礁石当面而立,激荡起旋涡翻滚。 杀气咆哮,刀枪浩荡,鲜血伴随着勇气飞舞,忠诚与死亡为伴。 虽然被敌人的洪涛吞没,但忠孝军不仅没有溃散,反到越顽强,他们斗志高昂,眼射冷光,凭借手中的兵刃挥出巨大的战斗力,他们就像定海神针,任你狂涛翻滚,我却一柱擎天。在奔涌的血海波涛之中。他们不仅没有被波涛所淹没,反到让乘胜追击地蒙古人付出出想像的代价,被其硬生生的在波涛之中逆流狂奔,阻挡其进。 双方就像虎豹鏖战,虎,威势无双,牙尖爪利,豹,矫健灵活。行动各有所长,难分难解。两支军队迅的纠缠到一起,反到成功阻挡了蒙古骑兵追击溃兵的浪潮。 追击的波涛被拦截。溃乱的洪流获得喘息,大部分的金人溃兵都逃到滦阳城中及其附近,被裹挟进来的移刺蒲阿吼叫连连地命令着他可以找到的一切将领,让他们整顿和收容溃兵。并将城门清空,派出手中还算建制完整的一支重装步兵团----由左营副将樊泽统帅,一直不被他重视的重装步兵。 说来幸运,因为确定樊泽为新地粮道总巡。所以他所部就被留在阳,准备明天出。大营被攻击的时候,他刚将部队整备完毕。正想前去增援的时候。溃兵已经冲到滦阳来。把城门堵住,让他一时动弹不得。而在金人的军队中。重装步兵远远没有铁甲骑兵,轻骑兵和步骑混合地部队受重视,他们更多的是像鸡肋。 论及重装步兵的由来还是从宋人那边学来的,当初金宋交战地时候,金人没少吃宋国重装步兵的亏,后来在宋国一些降将的帮助下,也展了重装步兵,但规模都不大。金衰蒙兴,特别是金人地主力大军被重创之后,金国地军队就形成中央和地方义军两个系统。对于地方义军,金国一向是给予优惠地政策,以拉拢他们抗蒙,这些义军在抗蒙上也是形成两极分化,有人投降,也有人坚决抗蒙。 比方说张柔和史天泽等人,他们都是地方义军被金人收编,然后又投降蒙古。再比如完颜陈和尚的忠孝军,完颜仲元地花帽军等,他们都是地方义军中坚决主张抗蒙的 虽然他们接受金国朝廷的调遣,也被金国政府承认,到金人的很大猜忌。不仅人为造成义军将领间的不和,还对义军战士众多的部队进行拆分,而且拆分后的部队,很少派到同一战场上作战。在作战上,也很少让他们担任方面主将,多是做为中央系将领的附庸出战,无论他们立下多大功劳,多么骁勇善战,最多也就是物资和名位上的奖励,从无放手军权之事。 因为这些原因,金人中央系将领和地方义军将领的关系很是微妙,一方面中央军需要义军的帮助,另一方面,他们又不能让这些义军将领掌握大权。这样就很容易形成有能者不得信任重用,无能者反到能掌握大权的现象。移刺蒲阿和完颜陈和尚的矛盾,与其说是个人,反到不如说是这种原因下的一种具体表现。 樊泽的重装步兵也是源自义军系统,樊泽本人也在步兵指挥上有着很高的天赋。他这支步兵在装备上当然不能和现在宋军的重装步兵比,但凭借北方人优良的体格,他们在重盾上的要求却比宋军要高,在机动上也有很大的优势,至少他们能配备马车,战士平时移动多是靠马车,而非宋军广泛使用的驴车。 排列整齐的重装步兵6续走出阳的城门,他们举着厚重高大的盾牌,踏着大地响应的方步,擂响热血沸腾的战鼓,举起密密麻麻的长枪,缓慢,坚定,勇敢的向着前方横压而去,任何意图冲撞的溃兵和敌人都被无情碾碎。 巨大的盾牌排列的如同缓缓移动的城墙,后方的弩箭手在统一的指挥下,不断对天空抛射着破空的弩箭,嗖嗖的声音,就像一辆效率高的清洁车,任何落入弩箭打击范围的生物,都遭到无情的毁灭。方阵中间是数排长矛手,高举的红缨长枪笔直向天,看上去就像一片红彤彤的山林,让人眼皮直跳。在方阵的两翼和后侧还有少量的轻骑兵,作为防护和支援的机动力量,整个战阵看上去就是一个移动的堡垒,坚固而危险。 对于一般骑兵来说,这种防守严密的重装步兵是非常难缠的对手。蒙古骑兵对付他们一般有两种方法,一是让骑兵在大范围内围绕步兵战阵机动,拖疲拖垮他们,争取找到或创造出攻击点,分割消灭。再就是让重甲骑兵和轻骑兵互相配合。对某一点进行集中打击,争取将对方的阵形刺穿,并用两翼迂回地轻骑兵拖延住战阵对打击点的支援,让重甲骑兵刺穿战阵,分割围杀。 这两种方法对付重步兵战阵都很有效,只要利用的好,可以只付出很小一点代价就全歼重步兵。但这却有着一个前提,那就是双方对决的时候,地点。时机,将领的战术,都对蒙古一方有利才成。毕竟方法是死的,人却是活的。 若是在平原上作战。樊泽这支部队再多十倍,都不够蒙古骑兵看的,但用在此时,用在此时的防守反击上却是再适合不过。 追击溃兵地大部队被忠孝军缠住。少部分骑兵对于这种移动的城堡毫无威胁,而对方更不可能跟随他们去机动,这支重步兵的目的就是阻截住蒙古骑兵趁机对阳地突进。 他们只要排成一排,缓慢的向前逼近。将蒙人赶开,为阳整顿部队争取时间就好。 这支重装步兵的加入,对于水深火热的金人溃军来说。就是冰火两重天。若他们不注意地冲撞了这支军队。迎接他们的绝对是亮的长枪,毫无认同他们是战友的意思。可若他们绕过这支部队。后方追来地蒙古人却会被他们拦截住,让他们得以逃脱蒙人的屠刀。 金人的溃兵很快就现这个秘密,不用任何人指挥,他们就绕过这支步兵,从各个方阵两边地空隙向后方逃离,若蒙古骑兵也想**这个空隙,迎接他们地除了弩箭,还有横刺地长枪。 樊泽训练和指挥的重装步兵极为严整,先用部队摆出一个个小方阵,然后互相镶嵌形成一个大方阵,各部即独立又可互相掩护,错落有致,而且还不会因为某一个小方阵地崩溃而影响整个方阵,最值得称道的就是他的方阵和方阵之间还留下足够通行的空隙,若他想让你通过,你就可以毫无伤的过去,若不想,两边稍微一移动,弩箭长枪之下,何人能存? 特别是两翼和后方少部分的骑兵,更是神来之笔,若蒙人从两翼扑来,这些骑兵就可以在战阵弩箭的支援下和敌人作战,防护两翼,若敌人从后方冲来,他们也可以稍微阻拦一下,为部队的转向赢得时间。若某个方阵情况紧急,他们还可作为预备队投入进去,减缓一下压力。 只要不是剧烈的大范围移动或者士气崩溃的逃窜,这样的步兵方阵是很难从正面突破,反到是冲击的骑兵要迎着密集的弩箭,冒着巨大伤亡的代价,承受一无所得的打击。 这种使用重装步兵的方法,可说是樊泽这么多年来和蒙人作战的经验总结,除了无法应对蒙人的大范围机动外,对于其他比如重甲冲阵,驱赶俘虏,牛马牲畜都可应对。从这个意义上讲,樊泽的确可以称的上金国重装步兵指挥第一人。 只是这种方法的缺点和优点同样明显,就是训练这样一支部队,人力物力上的要求实在太高,特别是训练,没有成年累月的训练,根本看不出成效,而且在金国面对蒙古人的战场上,所起的作用实在不高,除非正好撞上,否则这支部队更像是摆设,因此金国朝廷对于樊泽所建立的重甲步兵,更多是一种不支持,也不反对的态度。 这支重步部队是樊泽的心血结晶,是他竭尽全力打造的部队,他将之命名为‘铁龟军’。因为朝廷的不支持,樊泽又是属于义军系统,整支铁龟军只有三千人,而且都是 招募的部下,大部分装备也是他自己想法解决,巨盾成,长枪也是普通步兵装备,在长度上比宋军重步兵用的要短,抗冲击上,也有差距。对于重甲步兵最重要的重甲,他甚至是用棉祅加普通步兵的皮甲代替。 唯一值得一说的就是铁龟军手中的弩弓,这到是樊泽经人介绍,从宋国走私总经理----兰,手中购买的走私货,都是前宋军用的制式装备,性能优良可靠,让铁龟军的战力倍增。只是种类单一,数量太少,和宋军重甲步兵多种弩弓并用的大气,完全不能比。 两者装备上的差距,就像跨国集团和家庭作坊之间地差距! 但就是这支装备简陋的部队。在今天这个金人大队崩溃的夜晚,这支部队却挥出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威力,散乱的蒙古骑兵只是车轮下的蚂蚁,聚集上百的骑兵冲锋更像为这支部队添加功勋,就算有勇敢而骑术高明的骑兵躲过箭雨,避过长枪,但他还是要面对厚实的盾牌,这种盾牌可不是用刀砍地破,也不是枪扎的穿。 如同一道移动的拦江大坝。横扫而过,森严紧密,让狂飙突进的蒙古骑兵就像被阻截地滔滔江水,在这座大坝面前被拦截住。无论他们如何咆哮,如何愤怒的冲击,如何驱赶溃兵冲撞,但这座大坝却是巍然不动。坚固耸立。 这样的军阵,给蒙古人造成想不到的麻烦和压力,若说忠孝军是搅乱他们冲击地战刀,那这个军阵就是彻底阻挡他们前进的顽石。 他们不甘如此。不甘已经抓到手中的胜利却因为这两支部队的出现而化为乌有。他们凶猛地吼叫着,暴怒的挥舞着,他们排成冲锋的战阵。对着眼前地大坝起凶猛地冲击。骑术娴熟地骑士甚至想绕过军阵继续追击。却在对方的弩箭下黯然而退。 凄厉不甘地牛角号再度吹响,又有一批蒙古人冲了过来。久违的铁甲骑兵终于出现身影。如同恶狼探出利爪,他们一出现就使出惯用的战术,重甲骑兵在前方吸引注意力,排在后面的轻骑兵不住的越过重甲骑兵动攻击后,从两边离开又归于队列,循环往复,无有穷尽,就像不断飞泻的瀑布,飞流不断的猛烈击打着潭下的礁石,水花四溅,礁石如故。 面对这种蒙军惯用的战术,铁龟军的战士沉着无比,丝毫没有浮躁或不安的表现,他们仍然按照自己的步伐,按照自己的节奏,不断的向前推进,向前逼迫,使得蒙人的战术并没有取得成绩,反到在弓箭对射中,损失了一大批战士。 终于,蒙人再也忍耐不住,铁甲骑兵迅猛的加,就像横扫一切的压路机,带着骇人的压迫,凶猛的冲力狠狠撞击过来,那种一往无回,那种豪勇无双,让人看的惊心动魄,心神抖颤。在逼近盾牌的那一刻,巨大的长枪被举了起来,狠狠的刺向高耸的盾牌,轰鸣巨响就像天空的霹雳,其巨大的力道让沉重的盾牌为之一顿,甚至被推的向后推了一步,严密的盾墙出现了点点空隙。 长枪,弩箭,斧头,一瞬间,几乎所有能扔出手的兵器都向这些空隙扑来,瞬间就让这些空隙变成缺口,而打头冲撞的铁甲骑兵在对方长矛刺穿自己后,仍然带着巨大的冲撞力道横扫战阵,剧烈的碰撞中,一块块血肉飞溅四方。 战马僵直了躯体哀鸣,骑士横翻了身体等死,凶猛的巨浪一接触到坚硬的礁石,就产生剧量的血花,飞溅于夜空。铁龟军的战士不等任何人令,就前赴后继的堵住缺口,长矛手更是不住的向前刺击着,大批英勇的蒙古骑兵倒在阵前,消失在人马的践踏下,但还有更多的骑兵继续冲上来,继续撞击着礁石。 缺口不断出现,铁龟军的战士舍弃一切的拼命阻截,弩箭手更是如同疯一般的向着天空播撒着死亡的箭雨,意图阻拦住蒙人后续的冲击,但这种弩箭对付铁甲骑兵并不理想,他们没有宋军的连环弩,这种对付重甲骑兵最犀利的兵器。 面对蒙古骑兵舍生忘死的进攻,铁龟军的军阵终于出现漏洞,被对方压迫着杀进,一个小方阵被对方给挤压进来。但是其他方阵却没有溃散,反到一边抵抗着,一边支援着被突破的小方阵,就像一块粘性十足的年糕,把对方冲阵的骑兵死死粘住,不让他们进一步切入。 杀到后来,铁甲军作为防御和策应的数百轻骑兵也加入战斗,他们在边上骚扰,或者将某支蒙人轻骑引入己方的弓弩射击范围,就像一把不大,但很锋利的小刀,不断的在蒙古骑兵这个巨人身上刺出一个个小创口,让他在不经意中却不断的失血,虚弱他的后续持久力。 天空中,滚雷沉闷,电光狂舞,战场上,血肉飞扬,人吼马嘶,波澜壮阔的骑兵冲阵迎战着誓死不退的步兵豪勇,双方展开一场鲜血淋漓的对决。 金戈铁马,鼓角争鸣,杀气冲霄汉! 无论蒙古骑兵如何凶猛冲撞,如何舍命狂攻,高耸的盾牌城墙虽然会摇晃,会崩塌,但前赴后继的勇士们总是能就将崩塌填平,将缺口补满,将气势万钧的杀伐洪流牢牢阻截! 摧敌锋于正锐,挽狂澜于既倒! 这一夜,他们无愧于英雄二字! 平凡语:三大战役第二战,金人北伐最**部分完结啦,其实写完本章的时候,我真的很为这些金人将领们喝彩,在迎战蒙古人的战斗中,在两个民族生死存亡的时候,他们的表现同样很勇敢,很值得人赞佩。高英,樊泽,完颜陈和尚,他们都是金国历史上抗击蒙古的先锋,他们的事迹的确很耐人寻味。 第八章 天绝人愿 泽部的阻击,有力的策应了完颜陈和尚的阻敌对杀,意到友军的优秀表现,在他有意无意的引导下,忠孝军和蒙人大队的战场逐渐偏离,以减轻樊泽的负担。 此刻忠孝军在完颜陈和尚的指挥下,真是如虎添翼,他的战场判断是如此准确,总是能抓住蒙人任何一点漏洞,然后聚力打击,在蒙人反应过来前,他又率军转战到别处,让蒙人集合力量的攻击落空。他对战机的把握,形势的判断,骑兵的指挥,如同呼吸般的自然,这也让这些以骑术自豪的蒙古人惊讶的现,原来还有一支部队,还有一个人,对于骑兵的理解不在他们之下,甚至在运用对战上比他们更好。 这个情况让蒙人总指挥托雷极为惊讶和好奇,他很想知道这个完颜陈和尚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对骑兵有如此深刻的理解。同时心中也有了一丝爱才和争胜的念头,放弃使用史天泽建议的敌我皆杀的弓箭覆盖,亲自指挥部队和完颜陈和尚展开骑兵对决。 也许是心中固有的骄傲,托雷没有使用太多的部队围攻忠孝军,反到是指挥身边的卫队和忠孝军展开激烈的拼杀,两个骑兵使用的天才在这种情况下奇异的相遇。 犹如骑术表演的大展览,翻转,站立,回身反射,腹下翻身,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骑术在这两支部队中上演,他们娴熟的在战马身上做着各种危险地动作。而比动作更危险的却是他们手中可以从任何角度刺来的兵刃,他们就像和战马兵器融为一体,这些东西不再是外部的凭借,反到是自己身上的零件,他们可以随心所欲的使用,让它们按照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战场的意境。 托雷指挥下的骑兵就像一条入水地蛟龙,摇头摆尾,咆哮动天,而完颜陈和尚指挥下的忠孝军。就像是他手中的画笔,他看似无意的几个甩落,却是连成整幅图画地神来之笔,每每击在蛟龙意图翻江的关键时刻。让托雷看的又是敬佩,又是郁闷,越增其好胜之心。 时间就在这种较量中流逝,蒙古人突击阳的良机也在这种纠缠对抗中化为乌有。完颜仲元地花帽军也开出来增援,他们的到来缓解了樊泽岌岌可危的困境,也让托雷明白到自己的责任,万般无奈中。极为不愿地放弃了和完颜陈和尚的纠缠。 撤退的牛角号再度吹响,原本狂飙突进地蒙古骑兵马上变成缩身回洞地长蛇,几阵箭雨呼喝之后。一哄而散。如同乌合之众一般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完颜陈和尚没有追击。他勒住了战马,回望自己的属下。他们全身都是汗血混合而成地点点痕迹,他们的神情是疲惫的,但他们的目光却充满坚定和平静,似乎他们方才不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危险无比的大战,反到是参加了一场盛会归来。 微微一点头,回头望向蒙古人消失的方向,判断出蒙人是真的退走后,猛的一策马,向着大营方向而去。 大营的情况惨烈无比,血流成块,垒尸成山,随处可见丢弃的旗帜和刀枪,能够被烧的已经全都化为灰烬,大营中残存的保命粮食更是颗粒无剩,呛鼻黑烟中夹杂着尸体的焦糊味,让人恶心欲吐,只是满空飘荡的血腥味,却又让自己吐不出来,只感觉憋的难受,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在漫延。 完颜陈和尚一边吩咐手下寻找救治残存的伤员,一边在尸堆中寻找什么人,凭借着记忆中的路线,他来到和张铁枪分手的地方。 只是一眼,他就看到张铁枪,他被压在一匹死马下面,毫无生气! 自没见到张铁枪来和自己汇合,完颜陈和尚的心中就有所准备,可真正看到的时候,他还是感到一种揪心的疼痛,张铁枪,这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汉子,躺在了这里,这个为自己挡风的热血男儿,躺在了这里,这个让自己先走的属下,躺在了这里。 他和躺在这里的无数人一样,只是金人大军中的一员,但他又不一样,因为他是完颜陈和尚最亲信的手下,也是最器重的一位大将,更是他视为知己的兄弟。 慢慢的在他身边跪下,将他从死马身下拖了出来。完颜陈和尚没有任何泪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脑中却在想一些事情,也在回忆一些事情,他的手抚摸过张铁枪冰冷僵硬的脸,努力将他面上的表情抹平,然后再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离开这里! 张铁枪可以休息了,可他还不行! 没多久,完颜仲元和樊泽也来到大营,两人找到完颜陈和尚,三人在这片地狱一样的大营中彼此互望着,好久才深深叹息一声,没有任何交谈的各自忙碌起来! 在完颜陈和尚,樊泽,完颜仲元这三人的努力下,蒙人终于没能冲进滦阳,挽救了金人北伐军的灭顶之灾,但大营被攻破对北伐军的打击是致命的。 人形稀泥状的血肉遍布大营,挣命的战马不时的抽搐哀鸣,更像是声声刺入人心的阴风,让人不由自主的出一阵阵哆嗦,流淌的鲜血变成小水潭,没多久又混合着雪水稀泥变成一个个冰疙瘩,一脚踩上去,清脆的裂响中,不时喷出血红的液体,粘粘的,让人觉得极为不舒服。 眼中全是血红的天地,泥土,尸体,衣甲全都是血红的颜色,腥臭无比,也刺目无比,天空灰暗阴沉,闪电滚雷不知什么时候停啦,整个天空黑沉沉的,看不到任何一点光亮,沉闷的让人窒息,不由自主的让人升 的情绪,就像一只魔鬼的手臂将自己抓牢,要将自己深渊地狱中。绝望中蕴涵着无边地疯狂。 完颜陈和尚站立于血肉遍布的大营中,看着这一切,他的心里有种深深的哀痛和无力,他很想问为什么会这样,可是却没人回答。完颜仲元却站在大营外面,望着不远处喧闹的阳城,心中终于有了某种决定。樊泽却没多少别的心思,他带领手下,自己的翻检着尸体。希望能找到还有救的战士。 就在三个力挽狂澜的将军各怀心思地时候,一阵急的马蹄声向着大营奔来,这让三个将军都很好奇,不自觉的走了出来。想看看到底是谁来啦,樊泽甚至猜测是不是移刺蒲阿,但其他两位将军却知道他不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来人很快就露出身影,的确不是移刺蒲阿。是完颜仲元留在城中照看物资地副将。 副将一看到完颜仲元就连忙滚鞍下马,几乎是连扑带爬的跑了过来,脸色惶恐无依,劈脸就是一句:“将军。粮食,粮食,城里的粮食都被烧啦!” 完颜仲元猛觉一股眩晕袭来。整个人差点倒下。站在一边的樊泽连忙拉住他。扶他到一边坐下,而完颜陈和尚到还冷静地问了一些细节。很快断定这是蒙人的细作干的。 其实蒙人的做法很是简单,就是利用阳因为大营被攻击而出现混乱地时候,趁机潜入粮草大营附近,等樊泽和完颜仲元带领部队出城迎战,城内一片混乱的时候,他们伪装成溃兵,借机攻打兵力空虚的粮仓,然后一把火把粮仓尽数焚毁,所剩不多,但关乎全军命脉地粮草就这样完蛋啦! 完颜仲元此刻也稍微恢复了一些,正要说话,一道耀眼地电光瞬间又把大地照地通亮,让场中众人不自觉的眨了一下眼睛,紧接着又是一声炸雷,由远而近,由近而远,滚声而去,如同天崩地裂。 似乎这声炸雷把天空给震裂一般,一时间,雷声隆隆,电似火蛇,整个天空都像着了火,一片光亮,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一股急翻滚奔腾的黑色云龙,张牙舞爪,凶狠狰狞的横贯长空,顷刻间狂风大作,飞尸走沙,寒冷刺骨的狂风卷起滚滚风尘,大地一片翻腾。 残存的大营栅栏不是被拦腰折断,就是被连根拔起,几匹战马被掀上天空,声音都没出,就被卷到半空,然后重重的落下来,狠狠的摔落地上,出惊人的巨响。许多散布在大营中的战士,也在这阵突然而来的狂风中被吹的离地而起,在半空中翻滚漂浮,就像在表演残酷的杂技。 这批百战余生,面对凶狠的蒙古人也没退缩的勇士,此刻在这种突然而来的天灾面前毫无抵抗能力,犹如一个个无力的孩童,被狂风肆意揉捏着,让他们随风摆动,有的甚至连哼都未哼一声,就消失在狂风中。 轰隆声不绝,地狱般的大营再度遭到致命的蹂躏,在蒙人大火中保存下来的少数帐篷,被轻易的刮到天空,消失不见,尸体,兵器,鲜血,泥土,盔甲,旗杆,一切一切,都像断了线的风筝,在夜空中飞旋狂舞,犹如正在举行一个疯狂的派对,天地一片狼籍,耳中再听不到任何声响,只有呼呼不绝的风声。 一阵雷鸣电闪中,天空突然落下斗大的冰雹,哒哒落地声如同机关枪正在喷吐着火舌,毁灭天地的狂暴瞬间就充盈于每一分空间。狂风裹抰着冰雹,冰雹夹带着狂风,风推雹行,雹助风威,带着摧毁一切希望的暴虐,从天而降,横扫阳。 “天亡大金!” 完颜仲元再度喷了口血,手上一松,狂风一扫,他就飞上天空,眼看就要消失在浩荡的狂风中,一个武技高强的忠诚卫士猛扑过来,抓上他的双脚,双腿一个站桩,犹如立定生根一般,硬在猎猎狂风中铲开一道浅沟,强行将他从狂风中抽回,猛的将他按在地上,两人一起躲伏下来。 龙卷惊空,冰雹直射,天地一片苍茫,只有那一道道火蛇还在云层中穿梭,间或照亮大地! 这个夜晚,金人的北伐大军终于确定了命运! 狂风冰雹来的猛,也去的快,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天空雷息电隐。风平雹停,整个大地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原本横尸遍地的大营却被扫地面目全非,几乎所有没有固定住的东西都被刮的四面飘散,举目望去,四边雪野都是鸡蛋大小的冰雹,还有飘落的血肉尸体,大营反到干净不少! 忠孝军,铁龟军。花帽军,这些大金国赫赫有名,血战半夜,面对强敌没有半分退缩的强兵。在这场突然而来的灾难面前,如同雪虎遇日,被扫的溃不成军,大批的战士不是被狂风卷地失踪。就是被砸的鼻青脸肿,战马和兵器也大多不知去向,损失极为惨重。 完颜陈和尚先站起来,从地上拿起一个冰雹看了片刻。冷峻的神情抽搐了几下,手上不自觉的紧握成拳,冰雹被捏成冰渣。松开后。任凭冰渣落地。转身去查看部队地损失情况。 忠孝军的战士大多是边境异族,对于应付冰雹狂风之类的天灾很有经验。再加上狂风冰雹来临时,地面上用来遮挡的东西也有不少,有些人甚至抓了尸体顶在头顶上,所以在最麻烦地冰雹上面,损失不算太大,粗略估算下人员,还有二千人左右,虽然个个手臂若折,头上长包,但比起血战半夜的损失,可说微乎其微。只是物资损失就极为严重,狂风冰雹来的时 们正在大营中搜索伤员,战马和兵器都放在外边,也定,只安排了些人照看。 风雹来临,这些照看人自顾不暇,狂风一卷,兵器大多被扫到天空中,至于战马,不是被卷到空中,就是不知跑到那里去啦。此刻这些战士正自自动的安排轻伤去搜检兵器和战马,至于伤势比较严重地,也被集中到一起,准备找到担架之类的东西再来处理。为了保持这些伤员的体温,有些战士已经寻到不少可以燃烧地东西,点起数个火堆,把伤员放到火堆周围。 铁龟军地情况类似,他们地装备虽然简陋,也没有忠孝军的丰富经验,但终归算得上重装步兵,在冰雹来临时,他们只要往地上一趴,找个固定物后,你拉我,我拉你,将脸朝下就能抵挡,有重盾还更占便宜,物资损失也不算太大。只是樊泽将队伍中地骑兵散出去侦察蒙古人的情况,此刻还不知他们如何。 所谓雹打一条线,既然狂风冰雹扫到大营和阳城,只要这些骑兵机灵点,应该不会有大的损失。因此,樊泽虽然挂心,但却不算太担心。 和他们相比,完颜仲元的花帽军可谓损失惨重,他们因为出来的晚,在阻截蒙古人上没有出太大的力,因此完颜仲元在救治伤员上就分外认真,而且严格命令他们要仔细搜查,所以花帽军在大营中散布的比较开。更严重的是,花帽军的战士大多来自于中都和河北一带,对于这种狂风冰雹远没有忠孝军应对有经验,他们的装备也没铁龟军那么坚实。因此狂风扫过的时候,他们只是稍微一犹豫,就有上千人被卷走,冰雹来临,他们更是被砸的惨不忍睹,不少人都是头破血流,肢体骨折,有些运气不好的当场毙命,非战斗减员高达三分之一。 花帽军算是北伐军地方义军系统中兵力最多的一支,出的时候有二万,但经过这么几次的消耗,特别是这场狂风冰雹的洗礼,此刻已经不足万人勉强能自己行动,几乎人人带伤。完颜仲元自己不是被护卫救下,也早就被狂风卷走,虽然如此,但鼻青脸肿,浑身疼痛欲折是免不了的。 就这一下,金人三支强军全成了残废,物资损失严重,抛开阳城那些溃兵,此刻兵力建制还算完好的就是移刺蒲阿的二万亲信卫军。因此,伤心欲死的完颜仲元和樊泽,完颜陈和尚商量了一下,决定用找回的战马,带着伤兵先回阳,并请移刺蒲阿派出手下人前来清理战场。 获得二人同意后,完颜仲元指挥残存的花帽军将伤兵集中,大部分重伤的都上了战马,少部分轻伤互相扶持着,跟随着大队前进。 这支伤痕累累的残兵到达阳的时候,这里也是哀号一片,到处都是伤员和杂乱的东西,少数几个军医根本忙不过来,更多的是让这些伤员互相救助,实在没人管的就只能听天由命。 进了阳城。里面地情况更是一片废墟,大量的房屋倒塌,就算没倒,屋顶也被砸的大洞小洞相连,看上去,从心里都透着种凄凉。 此时阳城一片混乱,到处都是伤兵和到处乱窜的流兵,一些将领正在安抚,但更多的士兵却没人管。东一堆,西一堆,挤靠在一起,脸上的表情麻木不仁。眼中更是毫无光彩,与其说他们是战士,反到不如说他们是群难民。 若此刻蒙古人动攻击,保管一击而下。绝无幸理! 将部队安置在原先的营地后,完颜仲元前去找移刺蒲阿,一连找了多人询问,最好才在一间还算完好的庭院中找到他。只是他已经昏迷不醒,而且几名将领正在和移刺蒲阿的卫士长对峙着。 找身边人一问才知道,风雹来临地时候。移刺蒲阿正站在城楼边训斥几名将领。结果狂风一扫。他就被卷飞,直接撞到城楼的青砖厚墙上。当场就晕了过去,还是他的护卫将他拖到城楼里面,才幸免于难。 风雹过后,护卫和几个将领,把他抬到这里,找了两个随军的军医治疗,诊断结果表示他没什么大碍,就是撞地太狠,晕过去啦! 听到这个结论,几个将领就要求军医先去救治受伤的战士,移刺蒲阿的卫士长不同意,坚决要求留下军医,结果引冲突。 完颜仲元听的啼笑皆非,心中更是愤懑无比,猛然站到双方中间,大声喝骂道:“蒙人还在外边虎视眈眈,我军几欲覆灭,你等还有心情在这里争论这些事情,如今当务之急就是救治伤员,整顿士卒,至于都元帅地伤势若有恶化,尽可找我郭仲元!” 完颜仲元本姓郭,完颜是因为战功赐姓,此刻极度激愤下,本名脱口而出,反到让他有种说不出的痛快,更有放开一切的轻松。 被完颜仲元怒目而视,再加上其他将领的旁观助威,移刺蒲阿地卫士长再也不敢坚持,只得让步,不过却声称若移刺蒲阿有事,定不放过完颜仲元! 对这样的威胁不屑一顾,将军医送到营中后,完颜仲元派人去召集能找到的所有将领,商量办法。因为完颜仲元是地方义军系统地领头人,在北伐军中地威望也极高,在加上如今情况地确紧急,需要一个主心骨站出来,因此没费多大劲,完颜仲元就获得残存将领的支持,暂时主持起阳地事务。 他本有心派出移刺蒲阿的亲卫军,但却被告知,这支部队除了移刺蒲阿,谁的命令也不听。无奈下,完颜仲元只能让这些将领,先将未受 轻伤的士兵召集起来,然后让未受伤的士兵去负责清应忠孝军和铁龟军,轻伤的士兵负责照顾重伤的士兵,并将这些伤兵集中起来,还找到几栋大致完好的庭院做为伤兵营。 完颜仲元说的很细致,而且对这些将领的才能性格也都很熟悉,因此安排的井井有条,每个人负责什么事情,清清楚楚。 分配完后,这些将领也没多说,分头去负责自己的事情,每个人心中都清楚,北伐军失败啦,如今就看能不能逃回金国控制区。 无论抱有何种心思,在逃命的驱动下,所有人都尽力去完成自己的事情,加上完颜仲元细致的居中协调,忙碌大约三个时辰,接近凌晨时分,才大致将这些人重新安置好,又重新安排了防务。 经过一番清点,二十多万的北伐军,几过几次作战,特别是今夜这场屠营血战,和风雹天灾,如今只剩下十二万多点,其中三分之一都是伤兵,可以说,北伐军现在就是失败后的残兵败将,战力军心皆无,最重要的粮食,更是颗粒无剩。 这让参加军议的将领感到绝望,别的都好说,可没粮食,难道饿着肚子跑到遵化?估计不等蒙古人打来,自己一行人就要饿死在路上。 “我看,还是把死马烤熟,然后割下熟肉做为行军干粮,从这里到遵化,沿途都有积雪,水源问题也无需担心。我猜蒙古人也没预料到今夜的天灾,一定也遇到麻烦,不然以他们的作风,早就应该攻击阳才是!若真如此,我们应尽早离开阳。”沉闷和绝望中,完颜陈和尚提出一个建议,让大家心神为之一震。 “这个方法不错,遗留下来的死马足有上万,不如我们天亮后就走,这阳的房子可以拆下当柴火,既可取暖,又可烤马,只是要让士卒辛苦一些。”樊泽也眼神一亮,也提出自己的建议。 “辛苦总比饿死要强,我看就这么做!”一名极有威望的中央派金将也表示赞同,其他中央系将领见他表态,也纷纷赞同。 见这个提议获得所有人的赞同,主持会议的完颜仲元当即安排具体将领去负责此事,并决定天亮以后就离开阳,退往遵化。大营之战,金人至少有一半的高级将领阵亡,此刻剩下的能力才具都很一般,因此大多数人都将希望寄托在威望甚著的完颜仲元身上,对于他的决定,在目前这个阶段,没有任何人反对。 没多久,阳城中就响起一片拆房子的声音! 蒙人当初也许是为坚壁清野,因此阳被金人夺回的时候就是一座空城,不仅物资被焚毁,就连居民也不见踪影,这也让金人拆房子的举动肆无忌惮,简直是大刀阔斧,甩着膀子干。 当死马被烤上后,浓郁的肉香传来,引得这些早就饥肠辘辘的战士更是豪兴大增,干劲十足,几万人齐动手下,阳一半的房子都被他们拆掉。这些战士就在被拆掉的房子原址上,架起火堆,将分到的死马放在火上烤,反正也不讲什么味道,只要烤熟就好。 天明时分,整个阳上空都飘荡着浓郁的烤肉味道,而正指挥手下将烤熟的死马割好保存的完颜仲元却得到一个意外的消息,移刺蒲阿醒啦,而且要见他。 “你要干什么?是谁让你撤军的?我才是北伐军的统帅,你以为你是谁?” 完颜仲元冷漠的应对着移刺蒲阿的劈面训斥,没有应声,没有辩驳,甚至连脸上的神情都没多大变化。 看到完颜仲元这个样子,移刺蒲阿自己也觉得没意思,住了嘴,还没想好下面该说什么,完颜仲元却冷冷回了句:“士卒已经收拾好行装,大人可以自己去问他们,有多少人愿意留下迎战蒙古人,仲元事务繁忙,就不陪大人啦!”话音未落,人已走出厅堂,只留下一个后背给移刺蒲阿! 似乎没想到完颜仲元敢这么对待自己,移刺蒲阿张开大口,愣愣的望着他,直到他走后,才猛然回过神来,顿时又是一阵大骂,甚至有心重重惩罚完颜仲元一顿,可是想到如今的情势,就如同泄气的皮球,半晌都提不起精神。 几个亲信见他如此,犹豫了片刻,才小心问该怎么办? 移刺蒲阿考虑了片刻,最终还是无力的挥挥手:“准备撤退吧,只要退到遵化,获得补给后,未必没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亲信一听,如蒙大赦,一脸振奋的前去准备,他们还真怕移刺蒲阿脑袋被撞糊涂啦,这个时候留下和蒙古人拼命。 移刺蒲阿见到几个心腹都是如此,更是灰心,丧气的坐到画凳上,一股绝望的颓废弥漫胸腔。 完颜仲元走出庭院,回身望了一眼,却见里面也是一片忙碌,收拾行装的呼喝声不绝,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早就打定主意,若移刺蒲阿真在这个时候犯了疯病,他也不惜翻脸! 转念想起回程的艰难,他又不觉黯然,也没心思骑马,就这样走在大街上,看着满眼的火堆,闻着刺鼻的烤肉味道,听着战士逐渐开始活跃的议论声,脑中却在绞尽脑汁的考虑撤退的种种问题。 一阵冷风刮来,吹到脸上如同刀割一般,完颜仲元一个冷颤回过神来,正要上马离开,头上却突然感到一凉,举手一摸,一颗小雪粒!竟然又开始下雪啦! 第九章 托雷南下 风呼啸,如同丧音,天空阴沉若铅,沉甸甸,似乎随来,大地上的一切都显得黯淡无光,整个空间望上去都是一片风雪弥漫,看不到一点前路希望。 风吹的刺骨,雪下的砍脸,躲不开,也避不了,大片大片的雪花从铅灰色的天空中悠悠飘下,像漫天的蝴蝶飞舞,更像扬空洒落的纸钱----为死人撒的买路钱! 大地上,一支绵延漫长的军队顶着风雪,不断的向前移动。从空中望下去,就像一条即将僵硬的死蛇,缓慢的向前拱动着。他们身上挂满冰雪,看上去如同雕刻成的冰花雪纹,左脚刚从雪泥地中拔出来,右脚又踩了下去,被积雪覆盖的泥地,经过太多人的践踏,似乎越松软。 暴露在外的肌肤出现苍白、红肿、紫斑、灼痒、麻木、水疱、溃烂等等冻伤的痕迹,脸上更是挂着青紫,红紫,黑紫的非人颜色,万紫千红,如同涂抹了油彩,看上去,鬼脸多过人脸。手中的兵器上全都是冰溜子,抖动一下就刷啦啦的作响,就像招魂铃,若他们不移动,也许你会以为他们是一具具冰雕,不过就算如此,你也可以把他们看作移动的冰雕,至少他们给人的感觉是这样。 一个移动的冰雕倒在地上,身边几个冰雕艰难的弯下腰看了一下,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后面的冰雕也没去管他,从他身边走过,任凭这具冰雕被风雪掩埋,消失在茫茫的白雪中。 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后世也不会知道他,就算有人记起这件事情。也只会说,在金国北伐军撤退途中,有许多的人倒在雪地里,被大雪掩埋。 对于这支败军来说,此刻不要说战斗力,连生命力都在不断的流逝,任凭这种情况下去,不用多久,相信大部分的人都将倒在路途上,这应该是没有疑问地。 身为统帅的移刺蒲阿对这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以咒骂和威胁来驱赶部队快走,可是没有人管他,所有人的目光都开始呆滞,脑袋也像变成石头,本能的提着双腿向前走,没有任何想法,也没有任何希望。 “再这样下去,不等蒙古人来,我们就完啦!”完颜陈和尚拿出手中硬邦邦的马肉干粮,咬了一口。不觉皱起眉头,太硬啦。比石头还硬。 完颜仲元似乎根本没注意到他在说什么,反而抖落了身上的冰霜,从衣甲里面拿出一块肉干,放进嘴里撕咬着,青紫的脸也因为嘴部的动作,僵硬的抖动起来,看起来,很像在抽风。 见他没有答话,完颜陈和尚有点意外,也学他的样子。将肉干贴到胸膛上放好,全身上下,也只有那里还能感觉到一点热乎。 消灭完手上地肉干,又抓了把冰雪放到嘴中。冰渣不住的从嘴边落下,嚼的咯吱有声。 完颜陈和尚静静的看着他,很想知道这位在战略上很有造诣的战友。如何看待现在的情势。 完颜仲元抹了一把嘴,看了看完颜陈和尚,声音嘶哑,语气淡然:“还能怎么办?风雪封路,又不能休息,补给也没有,毫无士气,我们能走到这里,已经算是老天的恩赐!” “难道就这样毫无作为吗?我手下游骑已经现蒙古人的行踪,也许要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追上我们,甚至他们早就埋伏好,如果我们不预先想好应对办法……” “预先应对?怎么想?停下来,还是继续走?你手下现在连战马都不齐备,我们的都元帅大人又不肯将他的战马让出来,你觉得忠孝军还有多少战力?难道指望都元帅大人吗?”完颜仲元地语气中充满着一种讽刺,和他平日的为人截然不同。 完颜陈和尚很想说些什么,可是却叹息了一声,有些欲言又止。 停下来是等死,走下去是找死,这就是他们如今地情况,就算他才华无双,将略过人,但他还不是神仙,而且连大军主将都不是。 “事到如今,只能舍弃一部分人,也许其余的人能活下来!”沉默片刻,完颜陈和尚还是将话说出来,原本精光四射的眼神也变的黯淡无神。 完颜仲元微微一滞,迟疑一下,低声问道:“谁留下?” “让没有战马的都留下,其余人尽快赶到遵化,等到了遵化获得补给后,再来救援!” 完颜仲元沉默下来,过了片刻,才点头道:“不如将此提议告知大人,也许他会同意!” 完颜陈和尚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两眼,不明白他今日为何如此优柔寡断。 完颜仲元露出几点苦笑,也没有解释反到问了一句:“此战丧我二十万精锐,若蒙古趁机南下,黄河以北皆不能保,宋廷稍微有些异变,大金将如何自处?将军有什么想法没有?” 完颜陈和尚心中倏然掠过一道警觉,回头盯着他,想从对方脸上找出什么迹象,可对方显得很坦然,对视他的目光,丝毫没有退缩。 “为国捐躯,死亦何难?” 完颜仲元默然,拍了拍身上雪花,没表任何评价,径直去找移刺蒲阿商量事情。完颜陈和尚久久凝视着远处的雪原,眼神复杂。 “你和完颜彝留下阻敌!” 移刺蒲阿同意了建议,却将难题抛给完颜仲元。 完颜仲元没有争辩,他知道,对方是在报复他,但他现在已经不在乎,金国让这样的人领兵,不失败又能何为? 将移刺蒲阿的命令转述给完颜陈和尚听后,又按照吩咐,将众位将领召集起来。 不出所料,大部分金将都反对喧闹起来,不过当移刺蒲阿宣布只会留下完颜仲元和完颜陈和尚阻敌后,其余将领都沉默下来,过了片刻,这个决意得到通过。所有高级将领都将离开,只有樊泽自愿要求留下,没人劝他,也没人阻止,每个人都变地默然。 僵硬的长蛇又变为两截,还有战马的四万多骑兵加离开,很快就把**万的步兵抛在后面。这支队伍中,大部分地高级将领都离开,留下的高级将领只有三人:完颜仲元,完颜陈和尚。樊泽。 队伍的士气越低落,若不是风雪漫天,离开大队死地更快,这支部队早就溃散! 三名留下的将领互相商议了片刻,终于决定找个可以躲避风雪的地方先休息,等部队恢复点元气再行动。 完颜陈和尚早就派人在四边巡视,将命令传达下去后,很快就得到结果,西边找到一个很大的山 供大军暂避风雪。 完颜仲元和完颜陈和尚两人一起去看了那个山谷。的确很大,周围山峰也很高。将风雪挡住不少,再加上谷中有不少树木,完全可以搭建起一些草棚,暂时躲避风雪。只是这种地形在兵家来说,却是绝地,大军入此,就如鳖进瓮中,再无翻身的可能。 这让完颜陈和尚有些犹豫,却被完颜仲元一句话打消反对的念头:“军帐粮资皆无,若不宿此。何地可歇?” 大军6续地开进山谷,一些身体素质好的战士已经开始活动起来,砍伐树木,利用一些枝桠搭建草棚。残破的帐篷布也被撕开,做为挡风的围墙,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 …… -- …… 失去了步兵的拖累。移刺蒲阿带领的骑兵部队移动度大大加快。从滦阳到遵化,若是天气好,骑兵差不多二日就可以抵达,如今虽然是风雪漫天,但他们轻骑前进,度也没慢多少,只是沿途倒毙落队的战马极多。特别是夜晚,移刺蒲阿拒绝手下找地休息的建议,强行要求连夜赶路。 风雪之中赶夜路,大批受不了风寒的战士和战马倒在路边冻死,真可谓人马冻死相望,寒风扫过,几乎人人自危,只是移刺蒲阿坚持如此,无人敢违,加上蒙古人无时无刻地威胁,这些人也只得硬着头皮赶路,凡是中途落马掉队的,全都听天由命。 次日下午,这支冻地几乎不**形的队伍终于看到遵化的城墙,从他们变的乌黑紫的脸上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们的眼中也露出深切的期望。 只要进了遵化,就可以有热乎乎的食物吃,只要进了遵化,就能好好休息一下,只要进了遵化,就能暖暖麻木的手脚,只要…… 抱着这样那样地美好期望,这支从绝境中挣扎出来的队伍,没用任何人命令,就猛的加快度,队形散乱的向着前方奔去。 近了,近了,近地甚至可以看到城墙上的冰勾子,一名打头的将领甚至已经准备要叫门啦! 一支长箭飞出,瞬间刺入这名将领张大地口中,箭尖从后脑露出。 带着不能置信的绝望,这名将领举起手,似乎要拔出箭杆,但才举到一半就从马上掉了下来,惹的战马受惊的跑动起来,一支脚还挂在战马身上,尸体在雪地上拖出一长条浅沟,鲜红的血块醒目的刺眼。 没等剩下的人明白生什么事情,铺天盖地的箭雨就临空而落,带着地狱的呜咽,带着死亡的号角,更带着毁灭希望的绝望,将这批艰难逃回的战士送入长眠。 “蒙古人!!!” 不知谁的一声大喝,竟然让这群惊恐的战士都听到啦,很难形容这些战士此刻的心情,而他们紫黑的表情更是让人看不懂含义,只是知道,这群战胜严寒,经过千辛万苦逃到这里的强悍战士们,在听到这声喊后,猛然乱了。 还算有形的队伍,瞬间就变成散乱的芝麻点,到处都是慌乱,绝望的身影,箭雨不断,惨叫不绝,血淋淋的尸体铺满洁白的雪地,就像雪绒毯上的斑斑点缀,更像含义深刻的死亡文字。 这已经不是战斗,而是杀戮,甚至是屠宰,惨叫的哀号响彻天空,连飘舞的雪花都不能掩盖,逃窜的骑兵们,就像一个个活动的靶子,成为蒙古人炫耀箭技的范本。 无数地人倒了下去,原本一片雪白的大地上。增添了大量的黑点和红点,就像一幅大大的写意画,一幅用尸体和鲜血堆砌成的写意画! 当蒙古轻骑从遵化冲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有抵抗的队伍存在,他们更像收获成熟庄稼的农夫,将那些疲惫,恐惧,寒冷,饥饿的金人骑兵,作为换取奖励的战功。他们地工作很轻松。只需要找到一个骑兵,然后举弓将他杀死,如果感到不过瘾,还可以用刀砍,用枪戳,无论你如何做,这些金人都没什么反抗,他们此刻就像一个个软弱可欺的柔弱女子,任凭这些蒙古人蹂躏。 这些蒙古人策马驰骋,弯弓挥刀。没有收留任何俘虏的意思,如同享受杀戮快感一般。让这些人惨死在自己手下,他们叫着,呼喝着,半点都不像在战场上,反到是参加一个盛大的节日。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眨眼,举目望去,雪白的平原上到处都是尸体,以各种姿势,带着各种千奇百怪的表情倒在这片雪地中。在遵化城墙一里范围内。到处都是凝固的鲜血,还有鲜血冻结成的冰块,在如此寒冷的季节,伤口一般都会很快的冻住。这样地冰块,也算是罕见。 整个雪原,本来是如此美丽。如此纯洁无暇,但过万具尸体让一切变的那么肮脏,那么残忍,战刀映着白雪地反光,挥洒出飞溅的鲜红,冰冷的寒风中裹着刺鼻的血腥味,推动着一片片的雪花,像烟,如玉,似银,飘飘荡荡,落在已经死去的人身上,落在还在抽搐的人身上,落在惊慌逃窜的人身上,落在出惨叫的人身上,落在挥舞着战刀的人身上,落在弯弓搭箭地人身上,落在抓着人头狂笑的人身上,也落在迷惘无助的人身上,仿佛在呐喊,在诉说,在劝告,在嘲笑,在阻止,更像是用冰凉来唤醒人类的自我疯狂。 这一切,都被冰雪所凝固,更被寒风所传扬! 杀戮一直进行到夜晚,直到蒙古人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杀戮地对象后,才收兵回城,像他们的统帅汇报战果。 “没有抓到移刺蒲阿吗?这个家伙跑的到快,不过不要紧,这支金人已经完啦!”虽然取得胜利,托雷地脸上却没有任何笑容,反到越沉重,而且眼中的神情也游移不定,似乎在考虑什么难于决断的事情。 走了几步,似乎有所决断,望了望身边众位将领,最后将目光落在张柔和一个中年将领身上。 中年将领叫刘伯林,原本为金国威宁防城千户,成吉思汗攻金时投降,颇受赏识,让其独领一军,后跟随木华黎转战北方,数立大功,是蒙人汉将中可与张柔比肩者,刘黑马就是其子。 托雷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梭巡了片刻,最后还是停留在张柔身上,沉吟片刻才说道:“张招讨,金人北伐大军已经不足为虑,只是我西北情况有些吃紧,我想立即率军去增援父汗,不知我走后,你将如何?” 张柔心思一向灵活,几乎转念间就回答道:“回禀四王子,我当先 仲元,然后借金人新败,回师中都,以策援王子西进 托雷听的大为高兴,点点头,正想任命他为留守主将,却想起一事,问起身边一人:“宋国那位赵彩云有什么举动?” “属下已经派人严密监视山东两路,并派出细作混入流民中探听情况,可以肯定火凤军没有拔营行军的迹象,只是山东最近和宋国多有船只往来,对方防范甚密,属下探听不到详细情况,但不可不防!”这人的回答语调极为平淡,丝毫没有因为托雷的身份而用恭敬的语气,一如常人。 托雷对此毫无见怪的意思,反到看向史天泽,示意他说出看法。 史天泽考虑片刻,才谨慎的说道:“金人北伐粮草都是宋人负担,金国去年收成极差,举国上下都靠宋人接济,我看,那批船只应该是运粮船居多。” 托雷再度回头看向那人,他也点头证实道:“宋国的确有大批粮草运达山东,除了一部分用来赈济流民外,大部分都被囤积起来,做为同金人交易的筹码!” 又考虑片刻,托雷不再犹豫。对着张柔道:“我走后,河北诸事多劳烦招讨使,若我解父汗之围,定当为招讨使请功!” 张柔猛然站出,哄声道:“柔定当不负四王子所托!” 托雷满意的颔,看向史天泽,想了一下,还是说道:“天泽也留下,要多注意赵彩云,金国已经不足为虑。唯有此人才是我方的心腹大患!” 史天泽也哄声领命,问了一句:“不知四王子要带多少人去西北?” 托雷直接回答道:“只带本部轻骑,其余诸将皆听令于张柔招讨使!” 经过木华黎和博鲁的两次失败,加上金人趁机北伐,消灭不少分散地蒙人队伍,大批原本投靠蒙古的地方势力纷纷改换门庭,导致蒙古北方实力遭到重创,托雷放弃河北,集中全部兵力也不过十余万人,其中有五万还是他带来的部队。此次消灭金人的二十万北伐军。因为应对得益,蒙人损失不过二万余人。虽然损失小,战果大,但对蒙人实力还是有很大影响。若托雷带队离开,留在北方的部队将不过四万余人,若单单对付金国,到也足够。 见托雷下令,其余将领也纷纷表示愿听张柔所令。 再度叮咛了几句,托雷连夜率军出,一人三马,不避风雪。直扑河北,准备经大同,太原,直下京兆。不得不说他的行军很大胆。也很果断,金人北伐失败,主力精锐尽丧。此刻这些地方的留守兵力要么不足,要么战力低下,对他来说,并不成问题。 托雷离开后,张柔又召集了几位将领商议了片刻,决意明日一早出,攻击完颜仲元带领的北伐军后队。 张柔安排妥当后,就自去休息,刚进房门,就见到两个儿子----张弘略和张弘范,他们正在下棋,听见他进来,两兄弟随手丢下棋子,站了起来,互相看一眼,张弘略站出来说道:“父亲,不知今天军议如何?” 张柔活动了一下肩膀,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四王子率军去西北增援,留下我们对付完颜仲元以及拖住金人和那位火凤大将军!” 张弘略皱起眉头,半晌才道:“父亲,如今我方实力大损,当务之急是应该借此次大战再入河北,聚集实力,此时去西北,乃是舍本逐末!” 张柔闻言,也露出苦笑:“你说的我何尝不明白,只是四王子坚持,我能说什么?” 张弘范插了一句:“这么说来,父亲也不看好如今情势!” 张柔先叮嘱护卫把守好门户,又看了两个儿子片刻,才略带犹豫地说道:“弘略,若水有没有信来?” 张弘略摇摇头,颇有些不满的道:“若水也真是的,就算不满意我们跟着蒙古,但好歹也是一家人,给个消息又能怎样?” 张柔眼中露出失望的神色,过了一会儿才道:“我听闻若水极受那位火凤大将军重用,你说,我若派人去联系他,能不能让他帮帮我们?” 张弘略还没有说话,张弘范反到皱着眉头开言:“父亲是不是太悲观?如今我军方胜金国二十万大军,士气正旺,何必怕那个赵彩云?要我说,不如趁这次机会,劫掠一次山东,给她点颜色瞧瞧!” “胡扯!”张柔勃然变色,举起手来要骂他,但却有所顾忌的停下来,喘了几口气,才略微平复了语气,“弘范,你虽然熟知兵事,6战水战皆能,但在谋略方面你要多向弘略请教,弘略,你来告诉他!” 张弘略被父亲点名,只好对着张弘范无奈的一笑:“弘范,你多在军中,对现在的情况还不清楚。自从木华黎太师败亡,博鲁大将军又命丧火凤大将军之手,蒙人在北方的实力已经全灭,若不是四王子带兵过来,只怕这北方已经无你我的立足之地!” 张弘范也不是笨人,明白过来后有些吃惊:“这么说来,蒙人已然不可靠,难道父亲想去投靠宋人?” 张柔摇摇头:“如今我方大胜,此刻谈这些还为时过早,况且也不知宋国会如何看待我等,我听闻宋皇赵昀,极为痛恨异族,我等还需谨慎!” 张弘略也点头道:“正是,只是我听闻蒙古在西北情况极其不妙,父亲可有耳闻?” 张柔脸色越沉重,点点头:“若不是不得已,四王子岂能如此急切?没想到宋皇如此厉害,连成吉思汗这样的雄主都不能奈何他!” “既然如此,我们应该早做筹谋才是,只是几位哥哥都在蒙古为质,我等应该详细筹谋一番!”张弘范地脸色也变的很沉重。 张柔有些烦恼地揉揉脑袋,摆摆手:“算了,今天只是让你们有所准备,具体情况如何,还要看局势展,不过明日迎战完颜仲元,你们二人多小心些!” 张弘范不以为意的摇摇头:“如今是天灭金人,还有何担心?再说,他们的举动都在我们的监视中,还怕他们不成!” “小心些总没错,好啦,都去歇息吧!” 张弘略和张弘范不敢争辩,乖乖的出去。 张柔走到棋盘边,随手拈起一颗黑子,轻轻在手中把玩:如今这局面还真是让人看不透! 黑子落下,正切白龙! 第十章 火凤威扬 停了,雪住了,太阳也出来啦! 大地一片银装素裹,雪原从天边而来,又向天际而去,没有尽头,也看不到来路。许多的生命在这场风雪中进入轮回。迷茫悲伤的白色天地,是如此的单调和肃杀,却又充满内在的磅礴和希望,就如同刺骨的寒风和温暖的阳光互相辉映,对着绝望的人展开召唤。 三天啦,无名山谷中的金人已经断粮三天,所有残存的战马都被斩杀果腹,所有能吃的都被吃光,再这样下去,只能吃死人肉来缓解肚中的饥饿。 幸好,天气寒冷,这些肉还没坏! “你真的决定啦?”完颜仲元看着完颜陈和尚,眼神很幽深。 “是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移刺蒲阿那个无能的家伙已经失败,再等下去,我们还能有什么指望?等到我们连刀也拿不起的时候吗?” 完颜陈和尚很不明白,为什么完颜仲元进了山谷就不想离开,反到一幅长期坚守的样子,以前还可说躲避风雪,但现在蒙古人已经杀过来,还这样,怎么也说不过去。 完颜仲元没有回答,反到是樊泽似提醒,似担心的说了一句:“如今蒙人就在外面,也许只要我们出去,马上就会被他们包围,以士卒如今的战力,毫无突围希望!” “就算死,我完颜陈和尚也要死的光明正大!”完颜陈和尚拿起头盔,再整理了一番衣甲,头也不回的离去,拖长的身影有种绝然.有种义无返顾,更有种杀身成仁的觉悟。 樊泽想拦住他。却被完颜仲元一把拉住! “随他去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樊泽嘴皮动了动:“我们等在这里真地会有转机吗?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不能说吗?” 完颜仲元的脸色越幽静,拿过自己的长枪,仔细看了片刻,答非所问的道:“昔日我和陈和尚二人去了趟山东,和火凤大将军相谈甚欢。因为谈及一些军事谋略,在她的提议下,我和陈和尚二人先是分别和她进行战阵推演,都是平局。后我们二人联手和她又进行了几次推演,结果还是平局,你觉得奇不奇怪?” 樊泽一头雾水,好半晌才莫名其妙的道:“这个事情和我们有关吗?” 完颜仲元似回忆,似思考,带着一种淡淡的无奈和佩服:“当时我还不觉得,可我过后越想越觉得不对,故而多方打探了解这个火凤大将军,最后我得出一个结论。” 他目视樊泽,一字一句:“她是故意如此!” 樊泽也顿时色变:“如此说来。将军和陈和尚两人联手都不是她的对手?” “也可以这么说,她完全可以控制战局的展。换句话说,在推演的时候,我和陈和尚两人要做什么,她都清楚,只不过她为了顾虑我们地颜面,故意作成平局而已!” 樊泽简直不能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故意作成平局,比之取胜或失败要难数倍,需要考虑的事情何以千计。在他印象中,这样的人只有传说中的诸葛亮。 “将军是不是太过拔高此人?就算她有所才华,终归不过一个女人而已!” “女人?”完颜仲元幽深的目光闪过一道奇异的光彩,“不。她不是一个普通女人,也不对,不能把她单单看做一个女人。她的杰出举世难覓。圣兴公主完颜云花已经是少有的女中豪杰,可是和她相比,却远远不如。你说蒙古托雷如何?” 提到托雷,樊泽脸上露出惊惧,迟疑片刻才开口道:“此人用兵多变,难于琢磨,和他对垒,犹如这变化多端的天气,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是啊,我也有同感,看他用兵好像杂乱无章,东一下,西一下,可是一到动,绝对是雷霆万钧,直击要害,看似不相关地事情,到最后一联系起来,却都是神来之笔。和他相比,我实不如!” 樊泽也默然,这是事实,若他能和托雷比,此刻也不会被困在这里。 “将军不是大军主帅,有此败,也不足为奇!” “不,若我是大军主帅,只会坚城以守,可能连和他对决的勇气都没有!”没有理会樊泽地黯然,完颜仲元自顾自的继续说,“我这些天反复思考托雷的战术,从我们出兵北上,到达遵化前未见蒙人,这应该是示敌以弱,以骄我心,遵化过后的沿途骚扰,应该是烦扰我心,疲惫我身,空营诱敌败战,应该是劳动军士,弱我将心,偷袭粮草,更是绝我后路,乱我军心。如此多番用计下,我军士回归阳大营时已是将骄卒惰,军心不安。你也参与过大营之战,你觉得蒙古人有多少人袭营?” 樊泽考虑了一下,谨慎的说道:“虽然蒙古人冲的猛,但我总觉得他们人数不多!估计也就三万上下吧!” 完颜仲元放下长枪,脸色越凝重:“事后我详细询问过大营之战的残存将士,也从陈和尚那里得知了一些消息,我敢肯定,蒙古人用来攻营的兵士不会过两万,其中至少有一万多人是在营外放箭,真正攻入大营的不过几千人。我大营将士溃败不是因为抵挡不住蒙人的冲杀,而是蒙人攻克马营后,驱使战马冲散了军阵,弄乱了军心,故而一败涂地。我本来对此事一直有存疑,如今移刺蒲阿地遭遇却证实了我的判断,蒙人当初根本没攻克阳的打算,甚至对大营之战击溃我军也感意外,所以经过你和陈和尚的阻击,又看到我率军增援,他们当即撤退。当时能击退他们,更多地是因为托雷没打算和我们死缠下去。” 樊泽的脸色有些难看,片刻之后,才有些不服气的反驳道:“将军太过高看他们,我看他们也不过如此。不是我们遇到如此天灾,也许……” “我们是败军之将,若在这个时候还不明白敌人地打算,那就真地无话可说!”完颜仲元截断了他的话,很冷 中透出一种看透整个布局的明智,“托雷根本没打算们决战,而是多番打击我们士气的同时,派出主力将遵化拿下,并严密封锁消息。以逸待劳,等待我们自投罗网。风雪既给我们造成麻烦,也一定让托雷的后续骚扰计划不能展开,若按照他的计划,我们应该是又疲又饿,军心惶恐的到达遵化,然后被他率军给予我们最后一击,全灭我军。谋划若此,我军败的不冤!” 樊泽也是良将,虽然对于骑兵指挥不擅长。可是和蒙人打交道多了,对于骑兵的认识也足够。这种大规模的欺敌,诱敌,乱敌,扰敌然后灭敌,正是蒙人所擅长,金人在这上面吃地亏,真是数不胜数,原本因为败的太过凄惨,他还没想到对方的整个布局,将失败的责任归结到天气上。可是经过完颜仲元娓娓道来,一切都是如此清晰。 -- 就算他们不遇到任何天灾,也难逃灭亡的命运,反到是天灾让他们出现一线生机! 樊泽此刻真是身心冰凉。急急问道:“将军既然知道了托雷的布置,可有办法解决我军困境!” 完颜仲元看了樊泽一眼,暗叹此人虽是良将。但考虑这些方面总是欠缺。 “事到如今,我还能有什么办法?若非张柔派人来劝降,我还不能看透托雷的整个布局。既然上天降下风雪让我们逃过一劫,也许真会有什么转机也说不定!” “将军,这样的事情怎能归结于命运,前几日风雪阻挡了蒙人的进攻,如今天气放晴,我军又断粮,只怕不等蒙人攻来,我军就要自散!” 完颜仲元听若不闻,反而又拿起长枪擦拭起来,慢条斯理,毫不着急,就在樊泽忍不住想再开口,完颜仲元摇摇头:“现在我们就是待宰羔羊,唯一的希望就是看看能不能碰到个好心人,若运气好,这几万大军还有活命地希望,若运气不好,区别也不过是自己出去找死和别人进来杀死,何必再想?” 樊泽听的直跺脚,好半晌才愤然道:“就算如此,我也不能让这些蒙古蛮子好过,将军,我这就去召集部属,大不了一死而已!” 眼看他就要走出洞**,完颜仲元悠悠地说了一句:“就算托雷如此人物,也为火凤大将军所败。世事多变,不到最后一刻,谁又知道结局?” 语气悠远,意态淡然! 樊泽蓦然止步,过了片刻,他才开口:“将军是说,火凤大将军可能来救我们?”语气带着激动,还带着深深的期望。 无人回答,只有一声叹息! 完颜陈和尚来到军士搭建的窝棚处,看着眼前这些寒冷,饥饿,绝望的战士,他的心里充满酸楚:我大金国就真的这样玩了吗? 不,就算如此,我也不能放弃,大丈夫死有何惧? 大不了马革裹尸还而已! “忠孝军何在?”大声呼喝带着舍弃一切的绝然! “在!”齐声的回答虽然气弱,但却坚定! “为国捐躯,死亦何妨,今日你等随我杀敌,有不愿者可离开!” “愿随提控大人赴死!” “好,都是好汉子,随我去!” 完颜陈和尚转身就向谷口走去,忠孝军紧紧跟随,虽然他们没有了战马,可他们的眼神还是如同以往一样的坚定,他们地步伐还是那样的落地有声。 他们也许不明白完颜陈和尚所说国之含义,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为金国拼命,但他们对完颜陈和尚的忠诚是不容置疑的,就算完颜陈和尚带他们赴死,他们也毫无怨言。 这是战士地忠诚,也是勇士的悲歌! “杀!” 刚刚一出谷,迎面就撞上刘伯林父子率领的数千骑兵,没有任何对话,双方就凶猛地冲杀起来。也许是自持勇力,或许是不擅长骑射,刘伯林父子率领的这支骑兵没有射箭。反到拿出长长的马枪对着他们冲来。 僵硬饥饿地身躯没有了昔日的灵活反应,冻的麻的双腿更是缺乏跳跃腾挪的力量,手中的兵器缺乏战马的配合,显得如此笨拙和力不从心。 碰撞声不绝于耳,刚一接触,曾经杀的托雷赞叹的忠孝军,就被对方的长枪挑住,借着战马地冲力,狠狠向后推撞。 挂在枪尖上的忠孝军战士嘴角淌血,脸现狞笑。死死的抓住胸口的长枪,双眼露出嗜血凶狠的神光,狠狠的盯着对方,让这些人大感不自在,顿时手臂一使劲,就想把枪拔出来,可是对方抓的却是如此紧,犹如整个生命都凝结在这抓握之中,牢牢的,不可撼动! 趁着这个良机。后面的忠孝军战士冲上前来,不太灵活的挥动手中地兵器砍杀着对方。在对方愣神中,将其砍落马下,有几个身手特别好的甚至夺了敌人地战马,但是更多的人却是被疾冲而来的战马冲倒,在马蹄下被践踏成泥。 一开始就是以命搏命,一开始就是以血换血! 生命在刀枪下流失,热血在刀枪下挥洒,勇气在刀枪下绽放,没有豪言壮语,没有嘶喊震天。有的是刀枪如骨的钝响,有的是悍勇十足的吼叫。 鲜血凌空,死亡入目! 这是最后血勇的体现,更是勇士的坟场。白雪的大地再度盛开夺目地红菊,刚刚出来的太阳又目睹了人类的残杀,似觉不忍。拉过一片乌云遮住自己,只有凛冽的寒风,还是如此刺骨,还是如此肆无忌惮,将血腥和狂暴传遍大地。 完颜陈和尚抢到一匹无主地战马,他知道,这是前面那些血肉模糊的部下功劳,他没时间感叹,更没时间留念,只是挥舞着战刀,舞动起一道道,一条条的绚丽刀光,在战马交错中,划过对方地咽喉,飞散出耀眼的红光。 他忘记了自己是谁,也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如同一个普通的战士一般,拿着兵器,迎击着敌人的冲锋,他的战刀是如此犀利,他的刀法充满凝练后的简约,他砍杀 死的盯住对方的一个个要害,他知道,只要自己的战里,对方的生命就将消失,而己方却多了一分希望。 他放肆着,他纵意着,他放弃一切的挥动着,就像要把这么多年来的委屈,不满,希望,感激,担心,忧愁,统统释放出来,让天地铭记,让风雪传扬! 他在敌军阵中冲杀着,将一个又一个的敌人砍下马去,所向披靡,无人可挡,他就像被战神突然附身一般,充满一种傲然的**和放肆的冲动,他在这一刻,终于放开一切。 刀就是自己,就是完颜陈和尚,就是一个不甘被蒙古人奴役的战士! “铛!”火星四溅,一把长枪截住他的战刀,也让他心中一静,抬头看去! 刘黑马,虽然只是借着闪电光芒匆匆一瞥,他还是认出他来,他就是刘黑马,杀死张铁枪的刘黑马! 没有通名的兴趣,更没有说话的理由,手中的战刀挽了个刀花,劈山赶月的竖劈而下,拽带过一道寒光,直破前额! 刘黑马眼中闪过炽热的战意,手中的长枪一摆,朵朵梨花摇头摆尾,叠成品字形的撞上破空的刀光,一阵刀光花影闪烁。 完颜陈和尚感到几股细微的力道不住的旋转,逐渐卸掉战刀上的冲力,让战刀不能顺利的破入,犹如陷入一片棉絮中,明明感觉有物,却使不上力气。 九转梨花枪法 完颜陈和尚也认出对方的枪法,却没有开口询问,手上战刀猛然一变,道道银线,圈圈光晕,缠绕着,摇摆着,将眼前这些梨花尽数扫没,直劈显露出来的枪头。 刀势凶猛,躲无可躲! “铛,铛,铛!”一连三声巨响,犹如洪钟大鸣,声震四方。 刘黑马直觉虎口一阵酸麻,正要变招,却突然感到手中一轻,百炼枪头竟然被对方削掉,惶急下,正枪一横,对方的刀光狠狠劈上黑铁枪杆,出震耳巨响。 迸声并,手中粗壮的枪杆竟然一分两断,拽闪的刀光划过,只觉胸前一凉。身下一软,战马竟然承受不住力道,跪了下去。 一刀之威,竟至若此! 眼看刀光又对着颈项而来,刘黑马顿时魂飞魄散,躲闪不及,无奈闭目就死,却听见身旁一声怒吼,惨叫连连,慌忙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几个护卫见自己危急,冲上来拦住对方,却丧命在对方的刀光下。 不敢再逞强,刘黑马滚鞍下马,一把拉住一个护卫伸出的手臂,上了这个护卫地战马,两人一马的逃回去,此刻他才觉得胸前疼痛的厉害,低头一看,原来战甲被刮破。正涌出鲜血。 好厉害的刀! 回头看了飞舞的刀光一眼,刘黑马眼中充满贪恋! 手中战刀划过一个圆圈。将面前这个敌人杀死后,竟然现眼前的敌人为之一空,惊讶间却听见蒙军的撤退号角,眼前的敌人犹如潮水般的退去,只留下遍地的死尸。 完颜陈和尚没有追赶,也没有能力追赶,只要拼杀下去,最后输地一定是他们,此刻敌人的撤退,反到帮了他们的大忙。 四下一扫。此刻能站立的部属不过百人,人人带血,只是多数人已经抢到战马,少数没抢到的。此刻也抓到几匹离散的战马。 回头又看向蒙古大营那边,却惊讶的现他们不是暂时的撤退,真的是全军撤离。而且显得很慌张,连扎营的东西都来不及收,跑地时候还很杂乱。 这让他迷惑不解,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事情能让这些蒙古人如此慌乱,难道是诱敌? 想到这个,他又摇摇头,己方现在不过是比死人多口气,蒙古人犯不着如此。 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没等他想出答案,不远处地蒙人已经四撒而逃,但他们逃离的方式又和那些正宗的蒙古人不同,显得有规律的多,而且他们之中也有许多的步兵。 蒙人汉军? 完颜陈和尚辨认出这支部队的身份,而且从他们的撤离方式上,更是看出他们和蒙古人的区别。他敢肯定,这些人都是蒙古人中的汉军,有不少甚至是金国投降过去的。平时看不出多大区别,但一作战,区别就出来啦! 这么说来,方才和我方大战地也是汉军骑兵,怪不得有些怪异! 完颜陈和尚摇摇头,低头看向手中的战刀。方才那场大战凶险,他和刘黑马相差有限,若不是凭借手中战刀犀利,岂能数招就败他,只是可惜让他逃啦。 遗憾中,蒙人也逃散一空,只留下狼籍的大营在谷口迎风而立,几支遗落的旗帜正在瑟瑟抖。 正疑惑间,完颜陈和尚感觉到熟悉地震动声,举目望去,只见雪原中,有股极为醒目的红白相间的洪流,以排山倒海地气势向前挺进,就像一片红白色的海洋,怒涛澎湃,无可阻挡,手中战刀反射出的光芒差点晃花了完颜陈和尚的双眼,不得不手搭凉棚仔细观察。 这是一支骑兵! 这支骑兵的战马都是清一色的白色战马,但他们身上却穿着红色战甲,颜色对比极为强烈!马蹄奔动间腾起阵阵雪雾,如同一条咆哮的长龙,疾驰而来,人配铁铠,头戴钢盔,只是盔下却罩了一个面具,更增添几分狰狞恐怖的杀伐之气,尤为让人惊心动魄是那面大旗----一只火红的凤凰正昂向天,迎风招展,锐利的鸣叫几乎是扑面而来。 火凤大将军赵彩云! 她终于出现啦! 完颜陈和尚露出苦笑,低头看向战刀。这把战刀,完颜仲元那杆长枪,都是这位彩云公主送的。当时她还建议若战事不顺,当以黄河沿线布防,看来她早就猜到我们北伐会失败! 和她一比,真是愧为男儿身! 感叹间,这支骑兵快的奔进,等到了一个比较适合的距离,完颜陈和尚这才看清楚,对方的战马不是白色,而是战马身上都套了白色棉甲,远远看上 是白色战马。 这种方法到好,既可以保暖,又可做为马甲!只是若非宋军,一般部队那有这么多的棉甲装备? 只是粗略一估量,对方骑兵数量就过二万,全都是这种棉甲,这笔开销相当惊人。忠孝军全胜的时候,也不过几百名重甲骑兵。虽然在防护力胜过这种棉甲,但在保暖和轻便上却远远不如。再看对方身上红色军服,虽然样式古怪,看不到什么甲片,大异现今常见甲冑,猛看上去好像就是件布衣。 但完颜陈和尚却清楚,宋军这种军服相当坚固,不仅衣料极为坚韧耐磨损,面料里面都有钢丝和铁片加固,而且战士还可以根据自身的实际情况。对某些重要地方进行再加固,比之一般的铁甲,无论是设计,还是防御上都要强不少,最让人惊叹地是,其重量相当轻便,据说这种军服最重的也不过三十斤,一般都在十到十五斤左右。这让他们在战场上很占便宜,普通蒙古人的角弓,根本射不穿这种军服。就算强弩也要在近距离射击才有效果。 普通的轻骑兵已经如此,也不知宋军的重步兵和重甲骑兵又是如何强悍? 完颜陈和尚的心中浮现出这种疑问的时候。这支骑兵已经奔到近前,为是一名宽胸粗腰的大汉,提着一根长枪,**战马都比普通的要粗壮一倍。 此人扫过完颜陈和尚,又看到地下散乱分布的尸体,策马不停,手中地长枪对着身后一挥,掉转马头向完颜陈和尚而来,其他骑兵不停的冲过这里。向四面散去。 虽然知道他们是宋军,残存的忠孝军战士却不敢放松警惕,自然无比的将完颜陈和尚围到中间。 离的近了,看的更清楚。此人身形雄壮,而且让完颜陈和尚有种熟悉的感觉,有些怀疑他是自己熟悉的人。只是对方脸上的面具将他上半张脸全都遮住,只露出一把刚烈挺直的虎须。 来人停在完颜陈和尚面前,过了片刻,突然伸手揭开面具,豹头环眼,燕頷虎须,一股凛凛威风扑面而来,好一员冲锋陷阵地猛将! 只是见到他,完颜陈和尚反到露出苦笑,来人正是完颜仲元以前的部下,后跟随李霆归顺火凤大将军地张惠,人称赛张飞,乃是北方知名的猛将。 张惠沉默的看着完颜陈和尚,似乎想说什么,又似乎再犹豫,最后还是完颜陈和尚上前一步,平静的打着招呼:“张将军,别来无恙!李霆将军可好?” 张惠很显然不善言词,下意识的点头道:“还好,李大哥生病啦,大将军把他送到建康治病去啦!”声音雄壮,直震耳膜。 完颜陈和尚微微一笑,再度问道:“彩云公主可来啦?” 张惠点点头,犹豫了片刻,突然问道:“郭仲元大哥还好吧?” 完颜陈和尚回头看看谷口,现里面似乎有所骚动,但却没人出来,回头望着张惠:“他就在谷中,你想见他吗?” 听他这么一说,张惠大松了一口气,豪爽的笑了起来,粗犷的喊道:“不啦,老张还要去追那些蒙古蛮子,等会儿再回来!”话音还在回响,人已经冲了出去。 完颜陈和尚望着他的背影又汇入奔腾的红色海洋中,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自己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我猜火凤大将军不是想和张柔交战,而是要吓跑他!”完颜仲元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看着眼前奔腾的洪流,神态坦然中带着解脱。 完颜陈和尚转目看着他,如同要看穿他一样,完颜仲元面色平静,定定地和他对视。 “你早就知道她会来吗?” “不,我只是想到,她应该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难道我大金数十万将士的性命,就是为了给别人创造机会?” “应该说金国用二十万将士的性命去给别人创造机会。” 完颜陈和尚没有再说,他明白到对方的决定,也感觉到,他和完颜仲元之间地裂痕终于断开啦,他想怪他,说他一顿,可是却说不出口。 如今这样的局面怪他吗?不,不能怪他,怪自己吗?好像也很勉强,那怪移刺蒲阿,怪天气?似乎有这方面的原因,可自己为什么不能理直气壮? “我很奇怪,为什么火凤军是从阳方向来,你觉得这代表什么?” “也许彩云公主趁我们和托雷纠缠地时候,偷袭了大定府也说不定!”樊泽见完颜陈和尚没有回答,站出来说了一句。 “偷袭大定府吗?”完颜仲元自言自语,似乎自问,也似乎问人,但没有人回答,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一面迎风招展的大旗吸引。 在飘扬的大旗下,一支百人左右的骑兵正向他们冲来,直到近前,这队骑兵才齐齐勒马,战马扬起一片马蹄,甩动了几下脑袋,稳稳停住,显露出一手高明的骑术! 这些骑兵也带着面具,冷冷的注视眼前这些人,看不到任何表情,直到其中一名骑士越众而出,掀开面具,露出一张美丽中透着无限刚强的笑脸,那种飒爽英姿的绝世风采,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一种臣服的味道,好像她就是一位睿智英武的女王,而自己只不过是她的臣民。 她就是大宋的彩云公主,火凤大将军赵彩云! “两位将军,我们又见面啦!” “是啊,又见面啦!” 意味深长,回味悠远! 第十一章 彩云论战 阳似乎从天际边掉落,无声无息的消失,入眼只残留红。凄厉的寒风追着这抹血红,出呜啊的啸叫,似嘲笑,似感叹,更似挽留! 只是,寒风的挽留没有让人听到,更没能让人明白,夕阳下的骑士们没有任何回头的意思,带着坚定,带着决然,策马向南方奔去,逐渐消失在雪野极处,和大地融为一体。 彩云站在山坡上,神情淡然的看着远去的身影,一直到再也见不到人影之后,才叹息了一声:“一路走好!” 郭仲元就站在她的身后,听到这句话,却是感慨万分,来来去去,奋斗了数十年,如今却成了这个年轻女将军的属下,人生际遇莫过于此,但愿完颜陈和尚能平安回到金国! 彩云公主抵达,惊跑张柔等蒙古汉将后,不出所料的对完颜仲元等人进行招揽,完颜仲元没有犹豫,很爽快的答应归顺宋国,樊泽经过完颜仲元的劝说,特别是彩云承诺他归顺后,可以独立率领一支全新装备的重装步兵,而且数量将达到万人,他除了要求将他家属接到山东外,也投归彩云麾下。 只有完颜陈和尚,他誓死不降,而且口出不逊,指责彩云违背金宋盟约,趁火打劫,引得彩云身边的将领极为愤怒,若非彩云阻止,完颜陈和尚将被乱刀分尸。 彩云拿出当初和金国签订的协议,上面很清楚的写明,若有己方将领投靠对方,彼此不得追究。白纸黑字,清楚的很。这让完颜陈和尚哑口无言,只得愤怒的指责完颜仲元和樊泽,辜负金国大恩,却被完颜仲元一句,‘我何负金国?金国以何对我?’顶的无话可说。 不过完颜仲元也没过分和他争辩,反到和他打了赌,若山谷中地战士能有千人跟随他回金国,己将自刎为金国尽忠,若无,就请完颜陈和尚留下。 完颜陈和尚答应。彩云也没阻止,两人一起走到山谷去宣布不同的决定,结果大出完颜陈和尚所料,除了他本部忠孝军残存的一百多人外,竟无一人愿意和他回金国,都愿意跟随完颜仲元归顺宋国。这个结果让完颜陈和尚大受打击,当即要拔刀自杀以全赌约,却被彩云阻止。 “公道自在人心,人人皆有求生之念,将军若要走。彩云不会阻拦,只是希望将军一路走好!” 完颜陈和尚要将战刀还给彩云时。彩云拒绝了,让他带上战刀回金国,并让随军大夫给忠孝军战士包扎,并给他们配齐双马,装好干粮和饮水,以及一些行军要用的事物。最后还承诺,会救治那些不能随行的忠孝军战士,等他们伤情稳定,完颜陈和尚可以接他们走。 一切做的仁至义尽,就算坚定如完颜陈和尚都感动的无以复加。更不用说其他人。也就是看到这一幕,完颜仲元宣布恢复本名郭仲元,表示自己和金国一刀两断。 虽然决心已下,但此刻完颜陈和尚的离开。多多少少让郭仲元感到几丝惆怅,这么多日子的并肩血战,要说没感情。实是骗人,今日一别,不知能否再见? 和他并肩而立的樊泽也是心情沉痛,最后和他目光相遇,却是同露苦笑。 昔日战友,他日又将如何? 彩云收回目光转到完颜仲元和樊泽身上,淡然一笑:“能得两位将军归我大宋,实是彩云北来地最大收获!” 郭仲元客气道:“若非大将军相救,只怕我等尸骨早寒。” 彩云笑着摇摇头:“彩云北来,本意不是为救二位,郭将军不用客气。如今军情仍紧,二位将军请随彩云来,有一些问题想向二位请教!” 彩云的坦然,大度,爽朗而不做作的风格,特别是对他们毫不见疑的态度,让郭仲元和樊泽既佩服又感激,心中的忠诚无形中又加了一层。 三人一起回到郭仲元先前呆的山洞中,此刻洞中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而且这里也被布置成帅堂,行军地图,模拟沙盘,火漆令箭,都被摆了出来,简陋却不疏忽。 “参见大将军!” 见到彩云进来,屋中的说话声立时停下,围坐众将,唰的齐身行礼,神态恭敬,甚至带着种狂热! 就凭这种举动,郭仲元就判断出彩云在这些人心目中的地位,估计和神明的差距也有限。 这里面有些人郭仲元认识,比如张惠,他是自己以前地部属,是个以火爆脾气出名的家伙,此刻见到彩云也是恭敬无比,眼神透着又敬又畏地表情,让郭仲元看的大为惊讶。 似乎觉到郭仲元在看自己,张惠有些憨厚的笑笑,没说话,只是站的越笔直! “都坐下吧,郭将军,樊将军,你们到我身边来!” 听到彩云下令,这些人才又坐下,郭仲元和樊泽也走到彩云身边。 “这位是郭仲元将军,这位是樊泽将军,今后他们将和诸位共事,你们自己介绍一下吧!”彩云的话显得随意而亲切,让郭,樊二人听的极为顺耳,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严忠济,严忠杰,严忠裕,严忠祐!见过二位将军!”四名相貌很相似的年轻将领先站起来,依次介绍出声。 “客气!”郭仲元樊泽二人连忙回礼,彩云也在一边介绍:“他们是严西将军的侄子,现在军中担任参谋文书,兄弟一共八人,他们排行五六七八,至于老大忠贞,老二忠翰,老三忠嗣,老四忠范,他们四人和严西将军留守山东,过些日子再介绍二位将军认识!” 郭仲元含笑示谢,山东严家将之名,他早有耳闻,这八兄弟,是昔日金国长清令严实的儿子,在山东河北一带威名极著。特别是老二忠翰,更是以骑射闻名,没想到他们也归顺了火凤军。 “我叫独孤月,现为巾帼营主将!” 郭仲元望过去,只见一位健美爽利的女将军站出来,神态自然,目光坚定,不卑不亢,既不给人冷淡,也没给人热情。很是自然平淡。 女中巾帼,傲雪红梅! 郭仲元脑海中闪出这么两句话,觉得很符合这位女将地风采。 “郭大哥,樊兄弟,俺老张你们都认识,现在是火凤军前锋营主将,以后我们又可以一起杀蛮子啦!”张惠的表情很是热情,若非是顾忌到彩云,他肯定早跑过来,拉着郭仲元叙旧。 见到他。郭仲元和樊泽都很高兴,毕竟在一个陌生地环境中有个熟人照应。会让人放心不少。 张惠刚介绍完,一名粗壮不及他,但在强健上更胜一筹的雄伟汉子站出来:“我叫铁虎,现为突击营主将,今后请二位多指教!” 突击营,那可是宋军中猛士营,此人当不可小 郭仲元和樊泽不觉多看了此人几眼,口中却不住地谦虚。 铁虎淡淡一笑,退回去坐下! 一位表情冷艳的女将站起来,身材高挑。语气冷然:“冰若雪,特战营主将!” 遇雪尤清,经霜更艳! 虽然这位冰若雪表情冷漠,但却给人一种艳丽冰洁的感觉。连郭,樊这两个意志坚定,早过了追逐***年纪地百战老将都觉得眼前一亮。有种惊艳的感觉。 冰若雪毫无和他们答话的意思,介绍完就自顾自的坐下去,一幅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让郭,樊两人地招呼客套话都说不出口,彩云在一旁笑着解释:“若雪一向如此,两位不要见怪!” 两人表示无妨的时候,一位相貌威严肃穆的中年将军站了起来:“在下隋宝,见过二位将军!” 郭仲元大惊,上下打量了片刻,惊疑的问道:“可是莱阳怀远大将军隋宝?” 隋宝淡淡说道:“那是过去之事,隋宝现为火凤军一员!” -- “隋宝将军现为军中行军督管,负责军法,彩云可不愿意二位将军因为公事和他打交道!”彩云的调笑让郭,樊二人也是会心一笑,对着隋宝说了几句客套,就看向他旁边那位青年将领。 此人长的威武强壮,面容清晰,有若刀刻,一双眼睛精光四射,就算坐着也有一种威风凛凛,傲然四顾的雄姿,正若一头猛虎,就算不动,也让人感到心情紧张,手心冒汗。 见到彩云的目光望过来,此人才站了起来,身材极为高大,足有八尺,给人一种极为强烈的压迫感,一张口,声若奔雷,直震耳鼓:“我叫隋世昌,陷阵营主将!” 郭仲元和樊泽正要说话,彩云插口道:“世昌是隋宝将军之子,骑射枪弩样样皆能,一杆浑铁枪重四十斤,还被人送了个外号‘隋铁枪’,这可是我们军中大猛将啊!” 隋世昌虽然对郭,樊二人有些傲态,但对彩云却十分恭敬顺服,被她一赞,呵呵憨笑起来:“大将军说笑啦,老爹就经常说我是匹夫之勇,连大将军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这话引得哄堂大笑,隋宝被气的狠狠望了他一眼,最后忍不住地摇摇头,显得无可奈何! 彩云笑着拍拍手,语气很是平淡的说了一句:“既然大家都已经互相认识,那我们就来商议下步计划,郭将军,樊将军,你们坐我旁边。”无论神态还是动作,没有丝毫盛气凌人,但笑声却倏然而止,连郭仲元樊泽也是乖乖找位置坐下,没有半分不满,一切显得都是如此自然。 扫了一眼,见众人都摆出正襟危坐地样子,不觉又笑了起来:“不用这么紧张,此次我军主要目标已经达成,如今就是考虑如何安全撤退,不知诸位有什么建议?” “大将军怎么说,我就怎么做!”隋世昌第一个站出来表态,却见彩云皱起眉头,顿时知道自己又乱开言,只得惭惭坐下,不敢再说。 “如今我军增加八万多步兵,依老张之见,不如直接攻克遵化,从河北直入山东!”张惠的提议简单直接,却让在座的所有人都皱起眉头。 “张惠将军说的是个办法。不知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彩云地语气没有透露出任何意向,反到赞许的对张惠点点头,让他大为振奋的坐下。 独孤月看了看四周,也站出来建议道:“我看不如还是采取来时的方法,我们带着这些人向东走,到达海边后,设法联系上张世杰将军,让他们用海船将我们运回山东。” 独孤月这话,也让郭仲元和樊泽恍然大悟,原来火凤军是从海上来的。怪不得连蒙古人都没察觉。 彩云也点点头,笑了笑,示意其他人继续说。 “我看还可以攻代守,现在蒙古人逃往遵化,我们可以追着他们打,让他们无暇顾及我们这边!” “还可以干脆北上,直迫大定府,若蒙人来救,我们就伏击于路,若不来。我们也可灭了耶律留哥,给蒙人一个教训!” “这样做兵力就有些分散。不如这样,我们就在这里休整一段时间,等李明全将军来和我们汇合!” “你说地也对,但是我们不能不考虑蒙古人的反应,托雷已经南下,但是蒙古汉军还有四五万人,这些人久经战阵,不容小觑!” “这些汉将在蒙古那边所凭借的就是手中的军队,况且上次一战,这些人早就胆寒。要让他们和我们死战,唯有攻其必救,不怕他们不来!” “我觉得没必要,这些汉将投降蒙古。所为不过保全性命,或有庇护一方百姓之愿,如今蒙古势败。他们也应该明白情势,不若派人去招抚于他们,也许会有奇效!” “……” 议论越来越多,每个人都绞尽脑汁地考虑己方如何做,对方又如何反应,最后至少提了十几种方案出来,都是确实可行,计议周详之法,其气氛之热烈,说话之大胆,让从未见过如此议论军情地郭,樊二人又惊又奇,忍不住也提了几条建议,获得彩云的赞许,让他们有种被火凤军接纳地归属感,忠诚之心不觉又增加了数层。到了后来,甚至忘了自己是新加入的,也和那些火凤军宿将因为某条军议争论起来。 彩云始终引导着讨论的方向,不住的对某人赞许,对某人摇头,让这些人的热情空前高涨,连失言被默责的隋世昌也吼了几条建议,震的别人耳朵麻,惹的隋宝狠狠地敲了他一下。 讨论一直延续了一个时辰,直到再无人提出新的建议,彩云才将记录下来地建议又看了一遍,过了片刻,她总结道:“诸将所言都有可观,只是现今我们主要目的是安全将八万士卒运走,至于趁机攻入大定河北之议可放到以后再说。如今我们处于耶律留哥的契丹国以及蒙古汉军的包夹之中,耶律留哥是蒙古所封的辽国国王,其虽对蒙古忠心,但辽东如今并不稳定,我军到可趁机袭取一些城镇,不与敌人正面对战。 至于张柔这些汉将,不能同等视之。有对蒙古绝对忠诚者,比如张拔都这类人,当以绞杀,至于若张柔刘伯林史天泽这些靠军队在蒙古那边立足的汉将,当以威慑为足,最多择其一二凶顽灭之。 综合而论,我方现在可以对阳以北的地区进行骚扰,对遵化以南的地方进行绞杀和驱赶,至于八万士卒,还是从海边运走,如今天气尚好,等这些人恢复体力后再行动。隋世昌,冰若雪,你们二人负责袭扰滦阳以北,遇事以冰若雪意见为准!”说完拔出一枚火漆令箭递出去。 隋世昌,冰若雪接过,站到一边! 彩云又拔出一枚火漆令箭,扫了一眼,最后落到铁虎身上:“铁虎,小月,你们二人设法诱击张拔都所部,此人一贯刚愎自用,与张柔不和,你们二人要多留意。遇事以铁虎为主!” 铁虎和独孤月二人也接过令箭站到一边。 “张惠,忠济,忠杰,你们三人负责威慑张柔等人,若能灭其威风更好,但不可贪功。与铁虎部互为表里,协同而战,遇事以张惠为主!” 张惠,严忠济,严忠杰也接令肃立。 彩云的目光又落到隋宝,忠裕,忠祐三人身上。拿出令箭:“隋宝,忠裕,忠祐,你们三人负责安抚新归士卒,不得虐待,但也不许纵容,郭仲元,樊泽从旁协助!” 余下五人一起领命! 分派已定,众将离开,郭仲元却被单独留下! “郭将军。一起去山顶看看!” 彩云说完就径直离开,郭仲元怔了一下才跟上去。 下雪路滑,登山之路颇为不易,一行人艰难的爬上小山顶,此刻寒风呼啸,一片茫茫,实在没什么好看地。 彩云却不知在想什么,看着远处的黑暗很是默然,郭仲元也没开口,陪着她看着远方。 “郭将军。昔日山东一别,我听李霆将军提起过你地事情。不知你为何要从军?” “为何从军?昔日蒙古兵围中都,群情惶恐,无论为人还是为己,从军乃是必然!” 彩云默然沉思,过了片刻,突然问道:“郭将军可知这世间为何有战争?” 这个问题的范围实在太大,郭仲元如何回答地了,苦思片刻,才无奈的说道:“世间争战,有史以来从未断绝。仲元实不知为何,只能猜测或许是因为人心的不足!” “彩云曾就这个问题问过许多人,只有一人给予明确地答案,他说。战争的起因是因为人心的**,深藏于人心的不足,不满。不忿,嫉妒,任性,残忍,嗜血等**,若遇到合适的人选,就会膨胀开,引出争端,战争就是如此而来!” “此言精辟,若非人之**,这世间何有争端?” 彩云走前两步,蹲下身子,拨开上面地积雪,露出里面枯萎湿漉的杂草。 “将军认为,世间的杂草多,还是鲜花多?” “杂草!” “那为何世人只注意鲜花,而不关注杂草?” “这,鲜花悦目,杂草只能让人烦心!” “是吗,那人世间,是帝王将相多,还是黎民百姓多?” 郭仲元有些领悟话语背后的含义,脸上露出深思的表情! “翻阅史书,从来都是帝王将相决定战争,黎民百姓若非活不下去,罕有反抗,这又是为何?”彩云拔出一根杂草,不住的在手中把玩,“又如战争,为何只相当于一国极少人口的军队战败,却会导致整个国家的屈服和毁灭,若人人奋起,他国又岂能毁我家园,辱我妻女?将军能为彩云解惑吗?” “仲元无能,实在不知为何?” “其实很简单,因为这世间所有一切都有规则,鲜花比杂草夺目,这是规则,帝王将相比黎民百姓有权,这也是规则,战争的胜败决定国家的兴亡,国家地兴亡决定民族的盛衰,民族地盛衰决定个人的生死,这些也是规则!” 彩云丢弃了杂草,目光悠远而宁静,语声如同天边而来:“世间一切既然都有规则,战争当然也不能例外,仅仅将原因归结为个人,是否太过武断?彩云很久以来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最近才有了答案,人心所有**,都可以归结为两个字,一个权,一个利,无论好坏贤愚,国家民族,所有纠纷争战都是围绕这两个字,权有大小,利也如此,个人需要权利,民族也如此,国家同样也需要。只是世间对己方权利的无限追求,导致权利的分配不公,近而引起不同的纷争。” 郭仲元并非愚鲁之人,相反他的悟性很高,只是略微思考片刻,就猛然醒悟:“大将军的意思是说,权利就是战争的规则?” “郭将军说的正是,彩云遍观史书上的记载,无论上古地部族争战,还是现今的诸国混战,战争的胜负直接确定国家和民族权利的大小,也决定着个人地命运。两国大战,胜利一方按照胜利程度增加权利,失败一方也将相应的减去权利,若某国彻底失败,则国灭人亡,彻底丧失权利。比如宋金之战,当初若非有岳飞等将军力挽狂澜,宋国岂能芶延残喘?又比如现今,若非表哥数次大败金国,岂能和金国平起平坐?再如蒙古,当初不过是金国治下之民,若非作战得胜,能有今日之威? 所谓权利,权为利生,利推权进,二者既可相辅相成,也可分开而用。论及作战,无论规模大小,先要考虑的是此战胜负得失地权利大小,而军队,就是维护和获得这种权利的工具,能明此点,方能定行止进退,明攻守变化!将军可知彩云为何北上?” 郭仲元摇头,沉默不语! 彩云也不介意,遥望夜空,未见群星,不觉有些失望,注视着远方良久,才淡淡说道:“彩云此次北来,只为蒙人设在辽东的牧监,如今到此,不过是为吸引他人注意!” 郭仲元心头大震,牧监就是官方养马场,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彩云如此大张旗鼓,只是为了这个。 “权不可用尽,利不可夺尽,凡事若做的太尽,福运势必早尽。将军今日就留在这里想想彩云的话,若能有得,火凤军参谋将军一职正虚位以待!” 宋军的参谋将军只在军团长以下,一军之中,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高权重。以郭仲元降将身份,能得如此高位,实难想像。 彩云没有等郭仲元回答,就和他错身而过,向着山下走去。 郭仲元呆怔片刻,一阵寒风把他冻醒,脑中闪过一道灵光,蓦然对着彩云的背影说道:“若得牧监,则上可图河北辽东,下可进汴京蔡州,无论蒙金,皆为我所制!” 彩云未答,只是拿过金凤柔手中的羊皮大祅,随手丢给郭仲元。接过大祅,郭仲元怔忪了片刻,突然也笑了,爽快的穿上大祅,找了一处避风的石头坐下,思考种种得失,心境从未有今日这般清晰。 夜空寂静,冷风劲吹,却偏偏有阵清越之音传来: 策杖只因图雪耻, 横戈原不为封侯。 故园亲侣如相问, 愧我边尘尚未收。 悠悠清音,鸣响夜空! 第十二章 仙子思凡 战为权张,争为利得,环顾我大宋众将,能明战争本三人,但能清晰阐述的,恐怕就只有彩云能做到!”我放下手中的奏折,笑着对修紫暄感叹着! 修紫暄清丽若仙的脸容上露出沉思疑惑,过了片刻,才神情涣然,目泛异彩:“彩云公主此语可谓绝世名言,从古到今,天下争战不断,却从无有人能清楚为何而争,为何而战,多以皇图霸业,保家卫国为激励,如今想来,他们所求,还真不过这权利二字!不知紫暄能否一观?” “战有大权,争有大利,彩云虽明战争之道,但却不明朕之所求。不过,你这妮子到是她的知音,可知她给朕出了个大难题!”我随手将奏折递给她,也没注意,自己走到一边沉思起来。 金国北伐军全军覆没,彩云为得今后战争的主动,放任托雷南下,而被我寄予希望的完颜合达还在庆原,至于金国对我让完颜云花转交的建议置若罔闻,看来也不会有什么下文。 如今成吉思汗受阻于凤州,凤州是岳风在那里驻守,一时半刻到也不用担心,只是成州那里还有郭宝山的十几万人,虽然都是些杂兵,可我放在那里防守的也只是一些地方部队,对于他们的战力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如今托雷南下,虽不知其兵力指向,但依照如今局势,其直入西北的可能要比威胁湖北,两淮的可能要大,若真是如此,以金国如今的兵力分布,还真是有些不放心。如此一来,这些人到成了一个不稳定的诱因,看来不能再等,先解决他们再说! 我下定决心,抬头看向修紫暄,她已经看完奏折,正盯着我,见我望来,脸色竟然有些羞涩,下意识的躲过地目光。脸上竟然露出一抹嫣红。 乖乖不得了,本来就是清丽无双的她,加上这抹嫣红,真如天上仙子下凡尘,让我看的目瞪口呆,直勾勾的盯着,让她越难堪,越惊心动魄的潮红漫延开来,似乎连洁白如玉的小耳根也微泛红嫩,引人入胜。 鬼使神差的我突然靠近一步。对着她的小耳朵,吹了一口气。她浑身一颤,脸上几乎都要滴出血,大是不堪我的挑逗,脚步连移,退到墙根才放下心来,有些紧张的看着我。 一贯在我面前淡然自若地她,今日竟然变的比平常女子还要害羞,让我惊讶窃喜,紧跟而上,最后将她逼在墙根处。让她不能躲避。 她似乎越慌乱,平日冷清淡雅的神情全都不翼而飞,眼神慌乱而游移,似乎想夺路而逃。似乎完全忘记她的武功比我高的事实。 我越兴奋,一把将她抵在墙根,柔软若棉。娇弱带香,顿时让我入陷云堆,恍然中不知人间何处! 修紫暄的喘息也越急促起来,线条柔滑的面容完全变成鲜嫩欲滴的水蜜桃,胸前的翘挺娇立正上下起伏不定,诱人遐想,看的我馋涎欲滴,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幻想起那对柔软娇嫩,玉润如棉之物,顿时不觉色心大动,不能自持。 似乎现到我的不轨,修紫暄慌忙地双手抱胸,如同一个娇弱无助的普通少女,死死的遮住那对诱人怜爱的挺立,眼神再无往日的清明,只有一种慌张和惶恐。 如此娇态,越增动人! 再也无法忍耐,我猛然出手,扶住她的面容,感受着手指间传来的滑嫩香甜,修紫暄娇躯抖颤,娇软若泥,若非借我之力,只怕就要倒下去。 将她的脸容轻轻转动,和我正面对视,她的神情越慌乱,眼神一触到我,就如同触电一般的慌忙垂下,小嘴微张,如兰之气扑面而来,让我色心越炽,头一伏,正要狠狠地吻下…… “陛下,蒙古使节镇海求见,如今已经到达关外,还请陛下示下!” 响亮的禀告突兀的窜进屋内,修紫暄似乎猛然惊醒,纤手使劲,一把推开我,力道不大,却是恰到好处,让我不由自主的踉跄后退,放开通路。 一把扶住桌案稳住身形,转眼一看,却见修紫暄如同一只夺路地隼鹰,带着几缕香风的斜飞而过,投入里屋不见,许久不闻声息! 仙子也会害羞?!!! 虽然最终没能得尝所愿,但能令一向淡泊清雅的她失态,也让我大感吐气扬眉,一扫心中烦恼,意气昂扬地坐到桌案后,大声喝令:“进来!” 声音雄壮,语气兴奋,极达门外! 似乎是被我兴奋的语气弄迷糊啦,门外静了一会,才有人推开门进来,正是我身边负责日常事务的尚懿。 尚懿推开门后,神情还有些疑惑,举目扫了扫,没现什么异常,有些小心的走进来,见他进去,门外护卫将门关上,轻轻一声响动,让尚懿身体微微一震,如同才想起他的任务一般,急忙走到我身边:“陛下,蒙古使节镇海求见!” 我此刻心情大好,想都未想直接道:“求见啊,那让他进来吧!” 尚懿反到被我弄愣住啦,过了片刻才提醒道:“陛下,如今西北战局虽还处于胶着状态,但我军已经占优,此刻就见蒙古使节,是不是太过唐突?况且这个镇海以前一直在夏蒙联军那边,陛下歼灭赤老温后,他才离开,臣下到有些怀疑,此人是不是真能代表蒙古,若是因为我们封路,导致他不能和成吉思汗汇合,那他此来,很可能就是借路而过,陛下见他,只怕不妥!” 这话说的明白,我有些懊恼的拍拍脑袋,这人一起了色心,什么事情都想不到,幸好还有个好属下。 的对,只是这个镇海的确是蒙人使节,就算他没有得的授命,但我们也可以借他传达一些信息给蒙古人。这样吧,你去接待他。好好探探底,看看他们到底为何而来!” 尚懿连连点头,等我说完,又过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问道:“臣下听说托雷已经南下,不知陛下有否听闻?” 我点点头,蓦然觉得不对,猛然看向他:“你听谁说地?” 尚懿见我证实,顿时脸色大变:“如此说来,镇海就不是虚言恐吓。臣下以为。陛下应当尽早筹谋,免得为敌所趁!” 原来是镇海,我心头大定,看来蒙古自有自己的通信之法,考虑片刻,我赞许道:“你说的不错,国有能臣,万事可担,朕有你们这帮能臣猛将,又何必惧怕区区一托雷?此事我已经有法应付。你去和镇海好好谈谈,告诉他。若想宋蒙停战,蒙古需向宋国进贡二十万匹战马,至于其他的,你看情况增减。” 尚懿见我如此镇定,也恢复平静,思考片刻,摇头道:“蒙人现在很难答应这些条件,况且成吉思汗自入凤州,攻无不克,士气高涨。不若等岳风将军狠挫其气焰后,再谈此事,希望较大!” -- “现在只是给他们个信息,若等成吉思汗受挫。数目还要增加,总之,你要给镇海一个明确的印象。就是我们对此战信心十足,若僵持下去,最后失败的肯定是蒙古。你现在只要达成这个目的就够啦,其他的现在谈,还不是时候!” “臣下知道如何做,请陛下放心,臣下一定不让陛下失望!” 我含笑嘉许,得我示意,尚懿匆忙离开,看着他的背影,我多少有些感叹,御驾亲征,看似威风,其实要考虑的事情极多,各方协调更是繁杂无比,若非有尚懿一班能臣,镇守大将都是足以独当一面,我只怕连睡觉地时间都没有! 又写了一份密令,招来一名护卫出去。 摇摇脖子,抬抬胳膊,正要去寻修紫暄,一名密卫再度求见,递给我一份密码文书。 这封文书和平常的都不一样,上面全都是空白的,要通过特殊手段才能显示出字迹。 拿到这封文书后,我也觉得有些奇怪,这种文书只有一种人可以使用,那就是直接对我负责的密谍,这样的间谍都是对方阵营中很关键的人物,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会和我主动联系。而且这种制度自创立以来,这种文书我不过接到三份,都是很重要,很关键的事情,可说关乎国之重利。 只是最近我没听到什么不好风声,难道有什么突的紧急情况不成? 怀着疑惑,我抽出坐位下的暗格,拿出一个小瓶子,用小毛刷沾了点瓶子中的液体,涂抹到空白文书上,随着涂抹,上面显现出密密麻麻地数字和字母。从暗格中拿出一本《史记》,对照上面翻译了起来,翻译到一半,我又拿出一本普通的诗集,对照上面将后面地翻译完。 将翻译好的文书看了片刻,顿时皱起眉头,有些拿不定主意的又看了一遍。 文书是云漪霞所写,鬼影亲自转呈。内容只有一个,卧底在移刺蒲阿身边的云漪霞,在得知移刺蒲阿战败后,没有按照既定计划离开他,反到认为,移刺蒲阿的价值还很大,应该设法保住他,最好能让他再度立下几个功劳,挽回损失。 这个事情说来简单,可是真要按照她的意见来做,还真是很麻烦,涉及到的人事简直是一大堆,这还不算什么,可如果完颜守绪拿定主意要杀移刺蒲阿,我又答应她的计划,事情失败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可能暴露或者闲置我方在金国的几个重量级卧底,那损失可就太大。 为了一个移刺蒲阿到底值得还是不值得? 左思右想,总觉得有些拿不定把握,又抓起文书看了一遍,看到上面一段话“……有拥立之功,威望卓著,虽有此败,反倒能解上之疑虑,若加以运用,日后前途更甚,比之如今轻弃,所获更大……” 反复思量,顿时眼前一亮,我怎么忘了这个茬,移刺蒲阿在北伐失败前,在金国地威望简直如日中天,完颜守绪对他已经有所疑虑,只是战事仍急,一时不得动他。若他这次北伐胜啦,估计他的好日子就到头啦,可他这次一败,那就…… 思路立时大开,一时想法不绝,互相联系下,一个初步的计划逐步形成,既然如此,那再添一把火,为金国竖立一个力挽狂澜的英雄形象。只是这个计划要鬼影和彩云互相协调才成。 考虑片刻,我又分别写了几封密令,出去后,又将桌上地几份秘密文书烧毁,顿觉心旷神怡,世间还有比内有美女投怀,外有千军待命更惬意的事情吗? 怪不得成吉思汗喜欢带着军队去抢别人的老婆女儿,这种感觉,真他妈地爽! 想到这个,我顿时又想起也遂和阿刺海别吉两人。她们正是成吉思汗的老婆女儿,有段日子没见她们啦。过去瞧瞧也好。 “紫暄,朕要出去啦,你去不去?” 对着里屋喊了好几声,表面恢复平静的修紫暄才强做平淡的走出来,虽然她努力装成那幅淡雅若仙的样子,但我却半点感受不到圣洁,只感到好笑。 正要再逗逗她,却被她察觉,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我。眼中闪过浓浓戒备,嘴里毫不客气的指责道:“若陛下以为紫暄是可以随意轻贱地女子,只怕陛下要失望!” 我无奈的耸耸肩膀,无可奈何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而已,只是这种事情要你紫暄不用紧张。朕真的要出去。”说完,极为遗憾沮丧的叹口气,脚步沉重的走出去。 修紫暄犹豫片刻,还是跟着我出来,只是一路上却十分沉默,不时偷偷打量我,见我脸色阴沉,很有些不安,想说什么,却往往张张嘴,又看到后面的护卫,只的吞回去,默然的跟着我,只是距离越来越近,显然不太排斥我啦。 我见的好笑,修紫暄虽然一贯表现淡雅,气质若仙,但她其实也就是个少女而已,只是定力比一般少女强许多。跟我这么久,我早就现她也有少女地好奇,也有少女的交往,只是后天地教育,让她强自压抑,总是保持着一幅清雅中拒人千里外的抗拒。 就我看到的情况来说,她的心地很善良,对权力并不如何看重,她以前种种作为,更多的是一种对世局,对我是否滥杀的担忧,说到底,她就是一个心地善良,有责任心,也有能力的少女,平时那幅仙子临空的表情,更像是一种保护自己的伪装。 我相信,若她独自在一个开满鲜花的山谷中,她一定会在鲜花丛里欢笑着,跳跃着,尽显青春少女地娇姿美态。 抛开她隐谷传人的身份,她就是一个渴望欢笑,渴望交往,渴望和朋友们一起玩闹的普通少女,和姿儿,小雪,小筠她们没有任何区别。 她也需要别人的疼爱! 想明此点,我突然觉得对她有些愧疚,她不是一个随便地女孩子,今天这么轻薄她,是不是有些过分? 停下脚步,看了看四周,不理修紫暄惊疑的目光,走到一处空地中立定,挥手让护卫们远远离开,直到我认为他们再也听不到我说话后,才小声对修紫暄说了句:“对不起,今天是我唐突!” 修紫暄的眼睛蓦然睁到最大,不能置信地看着我,好半晌才犹疑着,小心的问道:“陛下是在向紫暄道歉?” 她的这幅样子又惹的我笑起来,今天她才像个青春少女,比平日板着个脸可爱多啦。 “难道朕很像个做错事又不认的人吗?” 修紫暄不知想到什么,突然也笑了起来,笑过才觉失态,纤手轻捂小嘴,过了片刻才略带调笑的摇头道:“陛下平日杀伐决断,又总是喜欢**诡计,在紫暄想法中,陛下应该是明知是错,也要强迫成对的君王,能听陛下道歉,还真是罕有!” 我就这么不堪吗? 苦笑出声:“这是夸朕,还是讽朕,其实朕很多时候也就是个常人,也喜欢和人聊天,和人争吵,说不过了,甩着膀子干一架。这皇位,真是责任大于权力!” 我的一句感叹让修紫暄沉思起来,脸上的表情也渐渐恢复正常,等她再看向我的时候,神情如常,再无先前的羞涩女儿之态。 就在我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的时候,修紫暄露出灿烂的笑容,有若朝阳破云,春风抚面,眼前立时一亮,整个天地都觉不同,灵光闪动,一艳诗脱口而出: “嫣然一笑娇无限,一幅春容不易描。羞红微上欲**,恰似仙子落凡尘!” 修紫暄听后,目光中的光彩越惊心动魄,低头吟诵,翠蛾传语,让我看的赏心悦目,心动不已。 “陛下还说自己不通文采,要紫暄说,陛下文采虽不算举世独步,但也算放眼大千,寥寥数人之境。前日那沁园春,豪雄傲然之气跃然而出,今日这诗词,更是细描若微,念之动人。紫暄虽不堪,但也知分辨,陛下还想藏拙吗?” 这话说的连嗔带责,脸色更是羞恼动人,让我越不能自已,随口就答了句:“那个沁园春,真不是朕做的!”刚说到这里,见紫暄面色沉了下来,似乎要火,无奈改口道,“你认为如何就如何吧!走吧,蒙古派人过来谈判,朕想先见见蒙古的王妃和公主,看看有没有必要让他们见见面!” 也许是因为我没再否认,或者是我转的快,修紫暄的神色恢复常态,没答话,却站到我身后。 我耸耸肩膀,正要举步,身后却传来低语:“陛下留步,请不要回头!”打头一句就让我回头的打算落空,只得静静的站着。 “陛下可能不知道,紫暄乃是河北人,蒙古攻金,紫暄的父母都死于乱军之中,若非师父,紫暄也不能站在这里。自从紫暄记事以来,一直不明白战争到底为何?若非跟随陛下,也许紫暄一辈子都会认为战争只是杀人,只是枭雄之辈用来争权夺利,只是造成一切苦难的根源,不会明白‘战有大权,争有大利’。紫暄,紫暄……谢过陛下!” 不用回头,我脑海中就勾勒出紫暄羞涩难言的表情,无论何等定力的女人,涉及到情字,总是免不了欲语还休。 若说以前她在我心中是位画中仙子,虽近距观看,却总有隔膜,现在的她,就是走出图画,降落凡尘的人世美女,她的风姿独世,实是这浊浊世间的一缕清泉,涤荡世间污垢。 这是世间一道美丽风景,可观,可赏,可爱,可抚,唯不可亵渎! “朕从未有一日忘记己欲为何!” 我举步向前,熟悉的一缕香气始终紧随,比之以往的有意疏远,不可同日而语。 修紫暄,这位一直遨游在云中的仙子,终于因为心结被破,再落凡尘! 第十三章 宗师宗尸 遂和阿刺海别吉并没有分别关押,而是让她们住到一独立院落,连照顾她们的侍女也是和她们一起被俘的,可以说,除了没有自由外,环境,舒适度都不错。 被我们俘虏的蒙古重要人物,除了她们外,其余人都没什么好待遇,这里面的原因,除了身份外,最重要的就是她们是女人,而我恰好是个男人。 大凡男人,只要生理正常,不是心里变态,特别阴暗者,对美女或者聪明的女人多少都有些宽容欣赏,这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不过,也遂和阿刺海别吉见到我的时候,气色都不太好,让我有些奇怪,张口问道:“二位是否有什么不适?” 阿刺海别吉冷淡的看了我一眼,没有接口,反到是也遂用生涩的汉语答了一句:“不用你挂怀!” 这话说的让我一愣,想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是不用我管。 这汉语说的,有意思。 我无所谓的笑笑:“今天请二位过来,是因为有个叫镇海的人来求见朕,不知二位可有什么话要带给他?或者让他来见见你们?” 阿刺海别吉和也遂听的美目圆睁,不能相信,两人不断用眼神交流着什么,过了片刻,才由阿刺海别吉开口:“皇上说的是真的吗?” “你等皆为俘虏,生死都在朕的一念之间,你们认为,朕有必要在这样的事情上欺骗你们吗?” 阿刺海别吉露出挣扎考虑的神色,又回过头用蒙古话和也遂商量了片刻,最后才拿定主意,摇头道:“不用啦。皇上让我们见他,不过是为了威胁我父汗,何必假惺惺!” 阿刺海别吉的汉语说的很不错,中都口音,和后世地普通话很接近,而且流利,对于各种词语应用的也很好,若非早知,还真不容易听出她是外族人。 “你的汉语是木华黎找人教的吧,他为什么要找人教你这些?” 阿刺海别吉清晰刚朗的眉毛一皱。沉思片刻,若似回忆的说道:“木华黎叔叔曾经告诉我,今后蒙古若要有大作为,汉人的学问是非学不可,只有理解你们的文字,才能明白你们在想什么,才能让我大蒙顺利的入主中原,取代金国!” 我听的大为感叹,木华黎真是好见识,果然不愧为蒙古一代名将。绝对有经略一方,明见后世之材。怪不得率领二万人就能把金国打地鸡毛鸭血,狼狈不堪,黄河之北尽丧。 若非意外杀死此人,恐怕他将是彩云的劲敌。 “你父汗知人善任,胸怀宽阔,不拘一格的招揽众多猛将,能有今日之业,实在是必然,朕也很钦佩他,所以想和他见上一面。你能不能写封信给他,将朕的意图阐明。” 我的提议让阿刺海别吉有些拿不定主意,又和也遂商量起来,似乎生争执。两人意见有所不同。 “其实朕也没恶意,如今形势已然分明。让你写这封信,只是因为朕对以一人之力。崛起草原,雄视天下的成吉思汗感到好奇,想亲眼见见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此而已!” 阿刺海别吉听后,又考虑片刻,这次没有和也遂商量,点头应承,我连忙让人拿来笔墨,让她提笔直书。 她用的是汉字,而且字迹秀丽,笔锋迥然,有种猎猎飒然的神韵,没有数年苦功,绝难达到。 木华黎为蒙古经营,真是煞费苦心! 晾干墨迹,我看都未看,让人当着她们的面用信封装好,火漆封口后递给她们。 阿刺海别吉很爽快在封皮上面写了几个奇怪地文字,她没说是什么意思,我也没问,接过信封,让人拿去给尚懿,让他转交给镇海! 也遂一直在一边静静看着,直到信件送走,她才对阿刺海别吉说了一句蒙古话。 阿刺海别吉无奈摇摇,转而对我说道:“无论皇上有什么目的,阿刺海别吉都感盛情!” “公主客气,朕和成吉思汗最大不同就在于行事上,今日打扰公主……” “有刺客,啊……” 凄厉地惨叫打断我的话语,身边一阵人影急闪,我瞬间就被层层叠叠的人影包围,阿刺海别吉她们的脖子上也被架了两把刀,惊疑愤怒的被按坐在椅子上,不能动弹! 修紫暄将我挡在身后,神情略微有些紧张,纤手也握上剑柄,清澈双眸中不时闪过道道冷光,平添数分威仪,凛然不可侵犯! “不用紧张,这里平日就防护严密,外面还有数百护卫,岂能让人随意突破到这里?” 被我提醒,修紫暄神情一动,侧耳倾听片刻,突然脸色严峻,厉声喝道:“弩箭准备!” 几乎声音才起,布防在各处的护卫手中都变出一个小巧的匣子,正是护卫专用的连环弩,机簧有力,连续射,劲强急,近距离射击,可穿重甲! 护卫的弩匣刚一亮出,墙头一闪,就出现三个手拿弯刀的人影,未等他们立足,飕飕之声大作,密集地弩箭扑面而去。 这三个人哼都未哼一声,就被射成刺猬,身体掉下墙头的同时,又有七八个人窜了上来。 箭雨再度降临,此次只有两个人被射中,剩下的弩箭却被一个身材高大的刺客一掌击飞,强猛地罡气横扫,劲飞的弩箭纷纷偏离目标。 是个高手! 修紫暄未等来人落地,手中的长剑然出鞘,一道灿烂地剑光瞬间亮起,人随剑走,光芒万丈。 恍惚中,恰如一位美丽的仙子在云中舞剑,美丽中透着无限杀机! 真是飘逸若仙,动若雷霆! 如此犀利飘逸的一剑似乎对来人没有多大影响,一声直震耳膜的冷哼, 无征兆的突然急旋转起来,出剧烈的气流摩擦声嚎,让人耳如针刺,恶心欲吐,难受若死。 一股双眼可见清晰波动地空气流在他手掌边成形,粗壮雄浑,有若突然长出一条巨人手臂,整个空间都被他搅动起来,充满绝望窒息的闷压,有若突然被风柱所裹,四面八方都是狂卷压迫而来的力道。让人根本无法躲避,甚至连移动都感困难。 双眼只见两条手臂迅变粗变壮,不断的扩大漫延开来,最后整个空间都充斥着巨大的压力,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如此武功,真是我生平仅见! 这是何人? 来人虽然武功惊人,但我身周无一不是武技高强,千里挑一的高手,放在江湖上。那都是响当当的人物,面强敌自是不会退缩。觉来人气势惊人。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立马挡于我身前,顿时身心一松,再无整个空间都被对方掌握的窒闷! 抬头望过去,紫暄的惊空一剑,和对方地旋流出剧烈的碰撞,如同尖针破气球,无比凄厉的啸叫声,响彻四周,真是见者动魄,闻者惊心。 四周的空气猝然动荡。无数声紧密的爆响接连不断,犹如大量的鞭炮在空中炸响,一波赶一波,连续不断。 怒吼娇叱。随波而荡! 其余四名刺客也不甘落后,趁着弩箭被挡飞的良机,闷不做声。亮出手中兵器,凶猛的朝我扑来。 -- 刀光,剑影,刃芒,鞭势,转瞬间编织成一张巨大的死亡罗网,迎空而落,激起阵阵风雷,积雪狂飞! 一名护卫倏然窜出,不顾地上积雪,就地一滚,避过刀光的同时,双手连挥,条条乌黑地光影从他手边射出,只听闷哼不断,痛吼连连! 是唐玉,我身边屈一指的暗器高手! 唐玉此招极为凶险,但成果也是颇大,刀光一停,拿刀地刺客显露出真容,一个面目狠辣的中年汉子翻身倒地,另外一个拿鞭的刺客脚步踉跄,鞭影散乱的挥舞了几下,终于不支倒地。 拿剑和拿匕的刺客丝毫不为同伴动容,反到借着同伴死亡的良机,避过唐玉的拦截,双双向我杀来, 身边又是一阵机括响,劲飞弩箭瞬间扑来,那名拿匕的刺客嘶吼一声,突然冲前,双手匕连挥,挡开数支弩箭,却被更多的弩箭穿身,顿时一阵沉闷的骨肉钝响,被弩箭带地向后跌去,借着此人一挡,拿剑的刺客揉身扑上,长剑划过一道直线,带着刺破空气的清音,迎面而来。 “叮!” 一个拳头撞在长剑剑脊上,清音倏然而止,另外一个拳头却停在对方的胸膛上,沉闷地爆响声传来,这名刺客七窍流血,倒跌飞回,有若一摊烂泥的摔倒地上,再无动静。 这几下动作极为拿剑刺客毙命后,那名拿匕的刺客才双腿跪地,满脸不甘地垂头死去! 此刻我耳边才听到闷雷过空的沉响! 天雷拳,能够拳声响,已至大成! 看来向无双的天雷拳越精进,年轻一代的皇宫高手,当以此人第一! 四名刺客,呼吸的瞬间就尽数覆灭,不能说他们武功不高,决心不坚,只怪我身边这些护卫,武功又高,又没江湖规矩约束,更不会遵守什么公平决斗,暗器,弩箭,助攻群上,他们死的一点都不冤! “轰!” 一声巨响将我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只见原本御剑空行的紫暄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翻滚着向后跌退,那个高大的刺客虽然一步未退,但围墙却轰然而塌,故而出巨响! 不待我吩咐,两个女护卫就上前双手一合,抓住紫暄,身形一转,卸掉她身上的力道,让她平稳落地! 有些紧张的看过去,只见紫暄髻散乱,脸色苍白,嘴角还隐见血丝,已然受伤。我顿时大怒,喝道:“放箭!” 遮蔽此人身前每一分空间的弩箭笼罩而去,密密麻麻,毫无躲避可能。眼见此人就要变成一个刺猬,却突然见到一幕奇景,此人一个盘旋,劲飞的弩箭如同遇到无形的旋涡,被裹挟着旋转起来。地上的积雪和杂物也向空中飞起,猛看上去,好像一阵小型的龙卷风突然形成。 威势惊人,巍巍奇观! 到底是何人有这样地武功?其当不在宗师之下! 再看了紫暄一眼,却见她紧紧盯着旋转的风暴,秀眉紧蹙,显然也不知对方是谁!收回目光之时,无意中却扫到阿刺海别吉,她的脸上出现震惊担心,甚至还隐隐有渴望期待的神色流露。 来人是蒙古人! “将阿刺海别吉推出去!” 我的喝令刚出。向无双就一把抓住阿刺海别吉,不理对方的尖叫抗议,以她为盾,直迫这股旋风! 旋风中传出愤怒不甘的嚎叫,如恶狼啸月,刺耳惊魂,但是却在阿刺海别吉推到的瞬间,风平叫息,盘旋围绕的弩箭杂物也纷纷落地,露出一个粗壮高大的汉子。 此人长地粗野雄壮。一头长随意披散在肩膀上,只用一个箍固定。显得粗犷野性,脸面粗糙,五官扁平,是典型的蒙古脸,双眼极大,此刻正凶光四射,死死的盯着向无双,有若一头压抑的野兽,身上穿着一套普通的布衣,外面却套了一间豹皮坎肩。最特别的是此人脚上没有穿鞋子,就这么光着一个大脚板的踩在雪地中。 整个人充满一种野性危险的山野气息,就像一个野人突然站在我们面前。 此刻外间的声音不住的传进来,杂乱地脚步。破空的弩箭,高声地喝骂,凄厉的惨叫。如同将屠宰场搬了过来,既热闹又惨烈。 我方在拿出阿刺海别吉为盾牌后,来人显然大有顾忌着我们,想动,又不敢动。 “啊拉多里呀,拉索西多米……” 一句莫名其妙的叫声突然在我身边响起,侧头一看,竟然是也遂,她已经被护卫一刀把打晕过去。 “啊……” 野人在听到这句奇怪的语言后,大为愤怒,出巨大的嘶吼声,猛然跃上空中,双臂平伸,随即迅压落,一阵笼罩整个上方的沉闷空压急落下,似狂风落地,似泰山压顶,仿佛整个空间都被他所吸纳掌握,融入这片闷压中,成为他手中的利器。 紫暄娇叱一声,手中的长剑连挥,短短时间至少挥出四五十剑,漫天的剑光如同翩翩起舞地雪花,粗看散乱,再看也是杂乱,可是一接触,却才现这些剑光是如此密集,又是如此犀利,如同利刃割布,嘶响有声。 “天雷惊空!”向无双一把丢弃阿刺海别吉,口中怒吼出声,双手握拳,狂猛霸道的天雷拳已然使出。 强烈的罡气,真如无数雷霆狂猛劈泻,空气出阵阵雷鸣,形成一个个锋利的气旋,有若巨斧,劈山开石。 数条不同力道在空中激烈地对撞,有若狂风和海浪的相遇,稍一接触就是轰然巨响,掀起滔天巨浪,厚厚的积雪倏然被荡空,黑色地湿泥也被刮去深深一层,迷眼的雪尘中,一股灼热扫过人脸,刺耳无比的空气啸叫无孔不入的钻进每个人的耳膜,让人头晕脑胀,但整个空间为之一松,再无先前那种闷压。 在两大高手的合击下,刺客此招告破! 我凝目看向空中那刺客,只见那人斜飞落地,退后一步才稳住身形,地上留下两个深陷的大脚印! 再看紫暄,现她也是娇喘嘘嘘,脸色惨白,原本恍若清澈山泉的秀目也有些黯淡无光,她旁边的向无双更惨,脸色却是赤红如血,喘息若牛,脸上一层大汗,热气蒸腾,显然也是尽了全力。 这个野人武功还真是惊人,不知是蒙古那位高手? 我又看向那个野人,现他正瞪着大眼看着我们这边,似乎现我在看他,目光中闪过一道凶残的冷光,直刺而来,我丝毫不惧,冷冷对视,甚至不顾君王威仪,伸出一只手指对着他勾了两下,以示轻蔑! 野人脸上闪过清晰的怒容,却没有进一步动作,不住的扫过我面前这些护卫,有些踌躇不定。 “前辈可是蒙赤行,蒙宗师!” 紫暄突然上前一步,清朗问,灼灼目光中流露出一种奇异的神光! “正是!”出乎我意料,这个野人竟然开口承认。而且汉语说的也不错,除了嘶哑难听,语调怪异外,到没别的什么毛病。 蒙赤行,我听说过,好像是蒙古两大宗师之一,听说西夏第一高手嵬名令公,也就是武云公主李婉清的师父就是死在此人手上。 看今天这个样子,地确有两把刷子! “不管蒙前辈此来为何,紫暄职责所在。都要留下蒙前辈,请吧!”紫暄一边说,一边握上剑柄。 蒙赤行深深的看了紫暄一眼,嘴角泛出冷笑:“你不是我对手,让那个宋国皇帝交出王妃公主,我就走,不然,今天就是你这个狗皇帝的死期!” 说到后来,却将目光狠狠的看向我,似乎随时要扑杀过来。引得我身边护卫一阵紧张! “啪,啪。啪!”我拍了几下手掌,不屑一顾的说道:“蒙古人除了胡吹大气外,难道就没别的什么本事?朕就在这里,你来杀杀看!”说完,我还嫌刺激不够,一把抓起也遂,轻薄的在她脸上抚摸着,斜着眼睛对着蒙赤行。 老子就当着你的面轻薄蒙古王妃,你能拿我怎么样? “啊!”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中,蒙赤行高大的身躯如同天魔飞降。带着无边地狂猛与雄烈,疾扑而来,惊涛骇浪的杀气有若实质,使人呼吸都为之一顿! “天枢贪狼!” 一声清音鸣空。若浩瀚的星空突然现世,若北斗七星从天而临,星空波动。北斗摇晃,带起阵阵剑光,空气在瞬间就被割裂,带起铺天盖地的剑芒,一道道,一条条,一圈圈,纵横往复,威力宏大! 蒙赤行怒哼一声,手掌一变,又卷起一道旋风,丝毫不避的直撞过去。 盘旋的北斗七星突然一停,位于斗的天枢蓦然膨胀扩大,剑光如同万千银蛇,盘旋伸缩,又似九天星芒当空洒落,四下所见,全都是一片白茫茫,亮闪闪的星光剑芒,如虹,如电,如画,如诗! 美丽动人,惊心动魄! 闷哼厉叱,交击碰撞,不绝于耳,两条人影瞬间在空中交手数招,随即倏然一分。 就在两人刚分之际,唐玉身形一动,手臂在空中划出玄奥的轨迹,似若突然变成千手佛,每只手臂在甩动间都会飞出点点灿烂的光辉,如同散财童子,施舍出买命钱! 蒙赤行厉吼连连,脚步后退中,沉气纳劲,双掌连挥,有若夜风呼号地尖响蓦然扬起,一片巨大的劲气有若一面无形地盾牌,将疾飞而来的无数暗器尽数拦截,如钉贯耳的刺响接连不断,动人心魄! 向无双的脸上煞气毕现,大吼一声,双拳连环击出,道道雷霆当空而响,一股浩然凶猛的气势油然而出,整个天地都似乎被这股气息笼罩,宏大中充满凶险。 “天雷合击!” 震天动地的吼喝声中,有若无限的苍穹突然雷声隆隆,若天神挥动巨大的雷霆,天雷激荡,惊天动地,雄烈劲气横扫,带起阵阵号风。 若山倾地裂,若湖海翻腾,带起动天的雷霆! 两股劲气一接触,就卷起一片爆裂的炸响,罡风四溢,泥土乱飞! 一条高大地人影猛然从泥尘中跃出,如苍鹰搏兔,一掌带起无穷气旋,翻转抖动的直迫向无双。 向无双丝毫不惧,吐气开声,双掌一合,力迎而上! “砰!” 又是一阵巨响传来,每个人的耳朵都像进了只蜜蜂,嗡嗡声不绝! 雪泥再度飞溅,气流在空中互相的纠缠碰撞,形成一幕幕奇特地激荡,一条人影若断线的风筝,向后飞跌,唐玉上前一把抓住他,歪斜着退了数步,才拿桩站定!手中人,正是向无双! 在向无双被击飞的同时,紫暄踉跄退了数步,才以剑触地,艰难站定,一缕血丝溢出嘴角,原本神采奕奕地双目变的黯淡无光,显然受伤不轻! “射!” 在我怒喝中,劲箭若蝗,铺天盖地,其中更有数声奇异的啸叫,正是我方箭术高手已然出手! 蒙赤行面对漫天的箭雨再无先前那般凶顽,手掌收回身前,整个人突然急的旋转起来,带动他身边的一切都跟着他旋转。有若突然间变成一股旋风,带着接天连地地强势,横蛮的强压过来,射向他的弩箭都被弹飞。 雪泥搅动,断箭横飞,眼前一片杂乱! “天璇巨门” 又是一道璀璨的剑光冉冉升起,有若天上一颗美丽的星辰落地,银色的,轻灵的,飞舞的。如同掠过长空的闪电,迅捷无伦。就像流星落地,闪耀着无边的银色光辉,携带着无尽地毁灭直扑蒙赤行。 银光四射,剑芒横扫,四面八方威势不绝,让人根本分不清楚主攻到底是何处! “嗤嗤”声不绝于耳,龙卷接天,流星扫地,那旋风的声势是如此惊人。那四射的剑芒是如此犀利,令人想起山塌入海。惊起滔天巨浪。 罡气四溢,弥弥漫漫,整个天空都被旋风和流星所遮盖,响起一片剧烈的撞击声。 一片烟尘滚滚,看不见他们如何交战,但里面却分明传来激烈的碰撞声响,终于,一声愤怒的吼叫传出,充满不甘和不舍,还有无尽的遗憾。 一条雄壮的身影猛窜向天。向着院外的方向而去,刚一靠近半塌的城墙,一道人影斜截而上,恢弘惨烈地刀光迎头而来。虽是一刀,却有若千军万马冲杀过来,带着无边的血腥和决然。 来人正是我地亲卫军统领战天豪! 紫暄在蒙赤行跳出圈外后。也飞身落地,手中的长剑正在颤颤抖,清雅若仙的容颜也是苍白若纸,我不顾护卫阻拦,几步跑到她身边,一把抱起她。 她没有任何阻止的动作,任凭我将她拥抱入怀,软倒在我怀中! “紫暄无碍,只是有些脱力!” 说完,对我淡淡一笑,笑容未断,她的头一侧,一口逆血喷出,让我大吃一惊,却见她转过脸,摇摇头,示意我把她放下。 我连忙放开她,只见她拿出一种很好闻的药丸吞下,然后自顾自的盘起,运功疗伤,看样子,似乎问题不大。我顿时放下心来,又去看向无双,现他的伤势更重,人已经晕过去啦,唐玉正在救治! 修紫暄,向无双,唐玉,这三人是我贴身侍卫的三大主力,没想到却不能敌一个蒙赤行,看来此人的武功真是出神入化。 抬头再向围墙那边望去,此刻那里也是吼叫不断,刀光掌影不绝,拼杀地十分激烈。只是我的外围护卫和亲卫军最核心的五百高手全都围了上来,弓弩刀枪,将蒙赤行的去路堵地死死的。亲卫副统领,杨林手中的长枪已经如同一条游龙,呼啸翱翔地直刺而前,目标正是蒙赤行的后背,几个箭术极高的亲卫也弯弓搭箭,寻隙而击。 陷入重重包围中的蒙赤行凶狠如故,厉吼声声,丝毫不惧,排山倒海的旋风急旋四方,雪土齐飞,缠绕成风。 战天豪的刀光也是成片成圈,有若道道刀浪,起伏波动不停,将狂旋的劲风尽数劈散,半步不让。杨林的长枪更是变成入水神龙,在刀浪中横飞斜舞,摇摆之间,竟然接连划破蒙赤行的外衣,**几缕鲜血,端的是狠辣惨烈。 这两人多次在战场上并肩作战,这种战场的合击术早就磨练的天衣无缝,就算蒙赤行这样的高手,也只能硬挡,别无他法,这也是普通武功和战场武功的最大区别。 战场之上,一切讲究的是效率,杀戮的效率! 安顿好向无双的唐玉也双手低垂,紧紧盯着三人交战处,恰好蒙赤行一掌推开杨林的长枪,战天豪长刀乘虚而入,直劈他左肩,他的身体向右一退,露出背后的空门。 唐玉双手再度如穿花蝴蝶般的左右飘移,身形也忽左忽右,游移不定,一朵朵璀璨夺目的莲花突然在空中盛开,如同半空生莲,祥和万端! 战天豪和杨林也加紧攻势,让蒙赤行不能回身抵挡,逼得他只得身形一动,竟然对着这些莲花直撞而来,一阵清脆的破裂声后,无数细小的水珠猛然落到他的背上,如同小雨润物,微细无声。 “啊!”一声凄厉的惨号瞬间响起,蒙赤行的移动为之一顿,几支早就蓄势以待的长箭直刺而入。杨林也突然一个转身,一个回马枪,如同蛟龙出水,直刺而来,战天豪更是跃起身形,以势带力,对他当头劈下,似要将他一劈两段。 蒙赤行猛然双手一合,劲力回旋,绞缠若龙。漫天地气旋呼啸滚荡,罡气澎湃,每一分,每一寸的空间都布满了沉重的气压,使人若陷于暴风中,眼耳鼻口无不感觉沉闷窒息,如同泰山压顶。 剧烈的撞击声6续响起,长刀 ,利箭。有若被巨浪推开,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大由自主的退了一步,让出一线空间。 蒙赤行借机一跳,堪堪离地的同时,一道雪亮如银虹的剑光,带着诡异,带着无声无息,更带着断绝一切生机的悄然而来,在蒙赤行身在半空的时候,直刺他后心。 “撕啦!” 一蓬泉涌的鲜血当空洒落,一条高大地身影横跌落地。巨掌一个俯撑,人已背墙而立,冷冷的看着一个拿着长剑,穿着普通护卫服。面容平常的护卫。 这名护卫却没看他,自顾自的走回护卫群中,几个移动间。就在混入护卫中,再无所见。 他是冷牙,一个永远在黑暗中做事的护卫总管。 此刻蒙赤行的形象惨不忍睹,左肋被开了一条大口,鲜血不住的喷出,脸上也蒙上一层黑雾,一看就中了毒,嘴角处都是鲜血,却还是一脸的暴虐,双眼仍然凶光赫赫,见之惊心。 战天豪等人将他围的严实,无数强弩对着他,此刻就算插翅也难飞! 不过他还是没什么动作,也没什么语言,就是这么死死的瞪着。 杨林觉得有点不对劲,手中地长枪脱手而出,带过一道虹彩,噗嗤一声,轻易的刺入蒙赤行地胸膛,将他钉到墙上。 战天豪皱皱眉头,走上前去,察看了一下,转过身来对我禀报道:“陛下,刺客已然毙命!” 就这么死啦?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敢相信! 我推开护卫,走上前去,上下打量了片刻,看他还是那幅凶神降世的样子,顿时很是不爽。 一代宗师怎么样?先前口气那么大,如今还不是变成宗尸?瞪这么大,还想诈尸不成? 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转而走到围墙外看了看,现外面尸横遍地,除了刺客,还有不少护卫死伤,眉头一皱,喝问道:“刺客来了多少人?” 外围几个主事人互相看了一眼,还是战天豪低声说道:“回陛下,足有二百三十七人!” “二百多?没弄错吧?” 我大吃一惊,大散关可是军事要塞,没居民的,这二百多人是怎么混进来的?我紧盯着唐威,让他来证实这个消息。 被我瞪着的外围护卫主管唐威有些手足无措,低声辩解着:“属下不敢欺瞒陛下,刺客的确有二百多人,若非他们人数太多,我们也不会被他们绊住,以至让刺客惊了圣架,请陛下降罪!” “请陛下降罪!” 我身周一片请罪声,却让我大为恼火,怒声喝道:“现在谈什么罪不罪的,给朕去查,看看这些蒙古刺客是怎么混进来的。等等,这个事情是怎么生的,给朕说详细点。” 杨林站出来:“陛下,属下和战统领负责街道警戒,当时属下看到这群蒙古人向这边走来,属下觉得很奇怪,就派人去拦住他们,没想到这些人拔刀就杀,让我们措手不及,以至应对上出了一点空隙,漏掉几个刺客进来,请……” “别说其他地,你说这些刺客是从街道那边过来的?” “是的,属下看的很清楚!” “街道那边是什么地方?” “原本是一处闲置地兵营,后来被尚懿大人改成房舍,也不知做什么用!” 说话间,尚懿和墨人,以及一些重要将领都赶了过来,看到满地狼籍,无不变色,只是在见到我后才平复过来。 没等他们开口,我劈头就问尚懿:“镇海你安排在何处?他带有多少随从?” 尚懿似乎也明白过来,脸色顿时变的惨白:“臣下疏忽,镇海的随从有五百多人,臣下看他人太多,就将他们安置在街道边一处闲置军营,是臣下疏忽……” “此事关爱卿何事?朕真没想到,蒙古人竟然敢借使节来行刺,野蛮人就是野蛮人,这样地事情都做的出来。墨人,你给朕将他们全都抓起来,战天豪,你带人过去协助,若有反抗,立即格杀!” “臣下(属下)遵命!” 两人离开后,我又看了会儿蒙赤行的尸体,然后再看看昏迷的也遂和阿刺海别吉,顿时恍然大悟,对方根本不是来行刺的,而是想救也遂她们。 也对,这个蒙赤行多番说过此事,是我一直把他们误会成刺客来着。想通此点,后面的也就豁然开朗,镇海一定是借使节的名义把蒙赤行他们带进来,然后让他们前来劫夺也遂她们。而我也因为镇海的到来,想让阿刺海别吉写封信给铁木真,这么阴差阳错的就和蒙赤行他们撞上。 真不知该说谁的运气不好! 他们还真以为这个别院没什么防备不成? 沉思间,紫暄已经行功完毕,脸色大有好转,向无双也醒过来,虽然还是很虚弱,但只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也没什么太大问题。 让人将昏迷的也遂和阿刺海别吉抬走,我又看了看蒙赤行的尸体,心中有种明悟:也遂或者阿刺海别吉,她们两人对于蒙古或者说铁木真,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以至可以为了救他们,不惜一切。 这到是一个非常好的筹码! “唐玉,你去通知尚懿他们,将镇海的随从尽数斩,再把镇海的须掉,连同这些刺客一起送到凤州,挂在城墙上展览,这个蒙赤行,单独挂到城楼上,要做的醒目些!” “是!” 再度看了宗尸一眼,摇摇头,举步离开! 平凡语:第三战将要开始,赵昀和成吉思汗将要直接碰撞,敬请期待! 第十四章 蒙古谋划 光普照,积雪晶莹,一眼望上去,不觉诗意大畅。严的军营,和杀气腾腾的蒙古骑兵,真有几分大雪满弓刀,人马披霜甲的风味。 这里正是凤州城下,成吉思汗带领近十万蒙古主力,停留在这里已经有多日,但一直没有起像样的攻势,只是不断的派出骑兵骚扰,宋军也不客气,弩箭火器轮番招呼,让蒙古人多有损失,到也不敢太过放肆,只能在远处耀武扬威一番。 双方这种对峙,却在今天早上被打破! 今天早上天刚亮,巡逻的蒙古骑兵就现高耸的凤州城墙上挂满了尸体,观其服饰,都是蒙古人,更过分的是,在最显著的城楼上用旗杆挑挂了一具高大的尸体,旁边垂下一面条幅,上面用汉语,金文,西夏文,畏兀尔文,分别写上:蒙古蛮子蒙赤行! 寒风吹来,条幅招展,如同一封无声的宣战书,挑衅着蒙古人的尊严和血性! 不时有忍耐不住的蒙古骑兵冲过去,想对城墙射箭泄愤,但都被城墙上射出的弩箭留下,有几个,甚至是连人带马的被钉到地上,犹如一个雕像,更像一个警告。 如此明目张胆的羞辱,一贯骄横的蒙古兵那里受得了。大营中的蒙古兵越急噪,甚至有千夫长带队前去冲击城墙,但都被对方弩箭射退,反到增加了己方伤亡。后来成吉思汗下话,才制止了蒙古人的冲动。 不过没多久。凤州城上地宋军用绳子把一个人放下来,此人一下来就跑向蒙古大营。巡逻的士兵初以为他是宋人,可是他用蒙古话说出自己的身份,让士卒们大惊,找了一个将领过来辨认。 经过这名将领的仔细辨认,才最终认出这个脑袋光光的人真是深受成吉思汗信赖的对外使节:镇海! 当下不敢怠慢,连忙将此事报上去,没多久,成吉思汗的卫队长忽必来亲自过来将镇海接走。 被放回来的镇海如今就站在成吉思汗的大帐中。他已经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不过他到现在都没明白,自己地计划怎么会失败那么快?那些去的人可都是蒙古最精锐的勇士,就算对方那边警戒森严。也不至于全军覆没,总该逃几个回来报信。 可就在他坎坷不安等待消息的时候,却是宋人凶神恶煞地冲进来,自己想反抗,却被对方的弩弓逼住,随员不是被杀,就是被抓,后来更是将自己的须剃个精光。连同随员和勇士的尸体一起被运到凤州。然后被人放回来。 此刻他脑袋光光,如同一个鸡蛋样的站在大帐中,周围全是蒙古将领。他的神色羞愧,悲愤中透着尴尬!对蒙古人来说,被人剃去胡子都是奇耻大辱,如今不仅胡子,连眉毛。头都被剃个精光,这种羞辱,已经不是语言可以表达。除了用鲜血来洗刷,别无他法。 昔日花刺子模的国王摩诃末杀了使节,剃光了两位副使的胡子,引得成吉思汗兵西征,历时五年,歼灭花刺子模数十万大军,杀人无数,最终征服花刺子模。如今宋皇赵昀做地更过分,不仅将使节剃去须,连使节随员都被尽数杀死,甚至还将他们的尸体挂在城墙上展览,这种做法,让帐中蒙古众将的眉心都是怒火,眼中地杀气有若实质,无不看着成吉思汗,就等他一声令下,就要血洗凤州,以报今日之辱。 耶律楚才却是十分镇定,抚摸着长长的胡子,脸色平淡,双眼似闭非闭,谁也弄不懂他的表情。 做为众人中心的成吉思汗却十分镇定的看着镇海,无视地他的尴尬和悲愤,紧紧的盯着他地光头,过了片刻才点头道:“这次你辛苦了,先下去好好歇息。” 镇海脸上的不甘一闪而过,驯服的抚胸退去。 目送着镇海离去,成吉思汗没有开口,又拿起镇海转交的阿刺海别吉的书信,先看了看上面符号,又抽出来里面的信件看了片刻,他的汉语不算太好,但也大体明白信中的意思,看后又交给耶律楚才。 耶律楚才看了片刻,脸色到也没多大变化,又将信还给成吉思汗,闭目不语! 成吉思汗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大帐中的众位将领,摇摇头,示意他们先离开。 有几个将领似乎不满,正想开口,却被忽必来狠狠的盯着,只得不情不愿的离开。等这些将领离开后,忽必来又亲自站在大帐外警戒,并将厚厚的帘布放下,让外面听不到一点声音。 见这些将领都出去后,耶律楚才才睁开眼睛,望着成吉思汗,脸上泛起深深忧虑:“大汗,宋人挂尸于凤州的做法,就是引诱我们攻打凤州,不可不慎!” 成吉思汗置若罔闻,站了起来,看着身后巨大的牛皮地图:“长胡子,你真是长生天送给我们蒙古人的最好礼物,若非有你在,也许我今天真的会去攻打凤州,多少年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人老了,脾气却比从前更大啦!” 长胡子是成吉思汗给耶律楚才起的外号,两人私下在一起的时候,成吉思汗就这么叫他。 听到成吉思汗的称呼,耶律楚才习惯性的看看胡子,嘴角泛起苦笑:“若楚才真有大汗说的那么好,怎能让我军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何况巩州一战,我军惨败,说起来,楚才也要承担责任。” 成吉思汗转过身来,望着他,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罕见的和蔼:“不,这次的事情不能怪你,是我,是我铁木真的错,我真是太自大,自从西征万里,灭国四十后,我就开始骄傲,认为天下没有人是自己的对手。是我轻视了赵。长胡子,窝阔台虽然稳重,但也喜欢安逸,你今后要时时督促他,不要让他忘了我们蒙古有今日 靠我们自己不辞辛劳打下来地。让他千万不要忘了 这话已经相当于托付后事,耶律楚才大惊,连忙站起来,几步走到成吉思汗身边。急声问道:“大汗,如今我方虽然困难,但还没到束手就擒的地步。若楚才没料错,四王子已经领兵南下。不然赵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请求面见大汗!” 成吉思汗眉头微微一皱,没有接话,反到是拉着耶律楚才坐到他身边:“利州就是赵昀设下的一个陷阱,我先前因为愤怒和悲伤,所以犯下大错。如今我们虽然已经陷进来,但问题还不大,若我要突围,只要分散离开就行。最多损失一些仆从和奴隶。只要苍狼还有爪子和牙齿,就不怕抓不到猎物。 可我还是有些不甘心,昔日我孤身一人。蒲儿帖被篾儿乞惕人掳走,我视之为奇耻大辱,如今我兵强马壮,却还是不能保护也遂和阿刺海别吉,反到是损兵折将。让察合台,博尔术,不台。赤老温他们离开了我,身为一个男人,没有比这件事情更感到耻辱。这些日子以来,这些事情一直纠缠着我,就算我睡觉的时候都不能停歇,你说,这是不是长生天给我的启示?” 耶律楚才默然,他知道,成吉思汗心中一直有个深深的心结,那就是他的原配妻子蒲儿帖被掳走,结果却是怀孕后被救回来的.虽然他当时没有任何不满愤怒的表示,将所有责任归结到自己身上,对所有人都说这个孩子是自己地,哪怕他知道很多人并不相信。 蒲儿帖生下的儿子,成吉思汗对他一视同仁,并没有特别歧视他。 但成吉思汗却将这个儿子取名为术赤,意思为‘客人’,这多少显露出成吉思汗的一点心思。后来因为成吉思汗和义兄扎木合闹翻,扎木合将这件事情广为宣扬,于是此事成了草原上最大的笑柄和耻辱,甚至成吉思汗地黄金家族内部也因为此事,变的十分不和。察合台生前经常称呼术赤为杂种,其他将领也对此事多少有过议论,当初窝阔台能够轻易的获得继承大权,除了察合台推举外,其余将领的默认也是一个重大因素。 成吉思汗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他的胸怀广阔,对自己的错误绝不推卸,他对也遂是极为疼爱的,甚至可说珍惜和尊重,不然当初也不会是也遂问出继承人地问题。耶律楚才早就现,成吉思汗对也遂和阿刺海别吉落入宋军手中,有种不为人知的焦灼,甚至可说恐惧,再加上太多的胜利导致地信心膨胀,所以成吉思汗在许多问题上都犯下错误。 最不该的就是让不台放弃扰敌的任务,前去救人,虽然这从战术上来说是个错误,可对于一个丈夫,一个父亲来说,却是最应该做的事情。耶律楚才对此点也是极为钦佩,至少成吉思汗对老婆,对女儿,对部下的关爱都是真心地,这也是他能够聚拢众多各族良将的关键所在。 这次镇海提出的营救计划,耶律楚才并不看好,可当时镇海地说辞却让成吉思汗心动,再加上蒙赤行对王妃公主从自己手上丢掉,也深怀内疚,一力要求去营救,诸多因素一凑合,结果导致了此事。可说为了也遂和阿刺海别吉两人,至少丢掉蒙古几万将士的性命,以及损失了不台和赤老温两员大将,甚至成吉思汗一力坚持攻打利州,也是因为此事的刺激。 可耶律楚才对这件事情实在无法劝解,他总不能让成吉思汗干脆不要管也遂和阿刺海别吉,这样的话可以想想,可他真要说啦,保管他在蒙古人中无法立足。就算成吉思汗再宠信,再相信他,可只要他敢露出这样一点意思,就算成吉思汗当时不说什么,但心中肯定有根刺。 况且成吉思汗虽然很看重情义,不到最后一刻不会轻易放弃,但他却是一个合格的君王,知道情义和利益不能并存的时候该如何抉择,所以自己根本不用担心。 面对成吉思汗的问题,耶律楚才的脑中想了许多,将他了解地成吉思汗细细回想了一遍。终于有些把握到成吉思汗的心思:他承认失败,但却不甘心被如此羞辱,可要再僵持下去,蒙古也未必占到多少便宜,若退兵,只怕在也遂这件事情上,成吉思汗又会成为草原上的笑柄,甚至引起草原乱起也说不定,后果也非常严重。 成吉思汗他自己也在犹豫。但他肯定有所选择,问自己,更多的是想疏解一下憋闷愤怒的心情。 耶律楚才想的通透后,顿时心情也平复下来。抚着长须,淡定自若的劝慰道:“大汗雄才万里,区区小挫也许就是长生天想让大汗立下更大的功劳,建立更大的功勋,只要大汗拿定心意,宋国虽强,但也不足为虑,楚才有一法。一可让宋军后方大乱,二可让宋国数年内不得安生,以报今日之仇。” 成吉思汗精光大盛。牢牢地看着耶律楚才。 耶律楚才微微一笑,侧过身子,靠近成吉思汗:“大汗,楚才虽然策反宋国使节钱像祖,但从巩州一事上看。赵昀只怕早就知道此事,既然如此,很多事情都无法保密。反到不如将计就计,也让赵昀尝尝腹背受敌的滋味。”身子微微前倾,将他的计划小声的告诉成吉思汗,使得成吉思汗不住点头,大为认同。 过了片刻,耶律楚才才又坐直了身体,抚摸着长须,淡笑不语。 成吉思汗闭目思索片刻,突然提出一个问题:“我听你说起过,昔日中原汉国末期,有个叫曹操地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但他的处理就很好,你不怕赵昀也如此?” 耶律楚才笑容未收:“时移事变,此一时,彼一时,天下未定之时,如此做法当然没错,可是如今宋国天下早 且根据这些日子收集到的资料来看,赵昀的性格有些过于张扬,只要我们将这些东西送到他手上,他就一定会有所动作,何况我们也不单针对赵昀一人,就算赵昀能够隐忍,其他人又会如何?只是此计最关键的还是要拖住赵昀,只要能让他抽不了身,就不怕宋国不乱起来。” 成吉思汗考虑片刻,点头认可:“就按照你说的去做,镇海虽然失败,但他还是在赵昀身边留下后手,你去找他详细商议一番,也许会有更好的效果。” 镇海还有后手? 耶律楚才倏然一惊,自己还真小瞧了此人,看成吉思汗如此慎重,只怕这个后手非同小可。 沉思片刻,耶律楚才又问道:“不知大汗接下来要怎么做?” 成吉思汗地目光蓦然变的冰冷,望着牛皮地图上的凤州,良久才吐出一字:“战!” 耶律楚才从大帐出来地时候,正好撞见八思巴,他方才去了大营外给蒙赤行诵经,算是为两人相交一场作别。 八思巴见到他,白玉似的面容露出温和的笑容:“我方才去了一趟凤州,那里防御森严,严阵以待,各种物资都以齐备,若我军强攻,只怕不妥!” 耶律楚才对他的本事也知道一二,见他如此说,分明是不看好他们攻打凤州,也不介意的微微一笑:“大师有心啦,只是大汗并没有攻打凤州地意图!” 八思巴点点头,没再问,转身进入帐篷,忽必来并没有阻止,反到为他掀开帘布。 耶律楚才一直目送他进入帐篷,才和忽必来随意聊了几句,正要离开,却看见一个怯薛军侍卫匆匆过来,对着忽必来低声说了几句,提到战马什么的,忽必来皱紧眉头,挥手让此人离开。 耶律楚才好奇,又见不是什么机密事情,就走过去问了一句:“什么事情?” 忽必来随口答道:“有不少战马拉肚子,有些连站都站不起来!” 这也的确不是什么大事,人都有水土不服地时候,何况这些战马? 耶律楚才点点头,也没在意,随口说道:“也许是最近天寒,战马受了凉!” 忽必来颔表示同意他的观点,耶律楚才也没多说,打了声招呼前去找镇海。 此刻镇海正躲在自己的帐篷中,羞于见人,听到是耶律楚才亲自来找自己,才戴了一顶大大的帽子出来,见到耶律楚才,羞愧无比的说道:“乌图合撒尔大人,我真是羞于见您,我没能达成大汗的心愿,反到让人羞辱,实在是无脸见人!” 耶律楚才安慰道:“没有人总是成功,你为大汗不辞劳苦,多番奔走,你的功劳大汗记在心中,我们也都看在眼里,如今失败,不是你不努力,而是敌人太过狡猾,你也不要太过悲伤。” 镇海有些欣慰的一抚胸,让他进入帐篷。 两人在帐篷中坐定,镇海又让人热了一些马奶酒端上来,又说了会闲话,耶律楚才还特别问了夏蒙联军的事情,对赤老温的事情更是问的详细。 镇海虽然将事情经过详细讲述过,但耶律楚才问起,他又讲了一遍,还将自己并没有找到赤老温尸体一事也说了出来,只是根据现场情况推断出赤老温已遭不测。 “这么说来,怯薛长也有可能是被宋人俘虏啦!” “这个,镇海不敢妄加推测,但以怯薛长的性格,一定不会受敌人如此羞辱!” 话虽说的客气,但却清楚表明此事绝不可能。耶律楚才也不生气,更没分辨,低头喝了几口马奶酒后,突然问道:“听大汗说及你在赵昀身边留下后手,不知详细情况如何?” “咳,咳……”镇海被一口马奶酒呛到,好半天才恢复过来,惊疑不定的望着耶律楚才。 耶律楚才笑容如故:“你不用担心,这是大汗告诉我的,说让我配合你的计划!” 镇海的脸上露出尴尬,过了片刻才道:“镇海不是不相信大人,只是此事太过重大,况且镇海也没多大把握,若非那人信心十足,镇海也不会信她。” 耶律楚才眼中一亮,沉思片刻:“你不妨将事情经过详细讲述一遍,恰好我这边的事情也需要你帮忙,不若我们互相商量一番如何?” 镇海那敢不同意,小心的让从人看护好帐篷,走近耶律楚才身边,小声的将自己计划讲出,耶律楚才听的脸色大动,强自按奈住听完,最后才一把抓住镇海,低声急问:“你有多大把握?” 镇海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多大把握。 耶律楚才放开他,闭目思索起来。 镇海说的事情非同小可,可说只要成功,完全可将如今的局面改观,甚至更进一步也不是不可能,若如此,自己的计划到还可以缓行,等到镇海这边有了结果才说。 拿定主意,又附耳过去,对着镇海低声吩咐一些事情。 镇海点头表示知道后,耶律楚才又和他说了些别的,诸事商定,就站起来离开,镇海落后一步,恭送他离开。 掀开帐篷,积雪反射的阳光很刺眼,让耶律楚才不自觉的闭了一下眼睛,脑海中却突然想起镇海带回来的那封信,阿刺海别吉除了提到赵要求见面的事情外,还说了许多问候父亲的话,但归结起来就只有一个意思,让成吉思汗快撤军,很显然,她不看好成吉思汗的攻宋行动。 若公主知道镇海真正的计划,不知还会不会这么想? 想到这里,心中积压许久的阴霾一扫而空,脸上也露出淡淡的笑容。 第十五章 仆从杂牌 州城下,喊杀不绝,数百辆填壕车一字排开,数千蒙应,以重盾掩护壕车手向前突进。 远处,更耸立着三十余架投石车,此刻正不住的向城楼上投掷炮石。这些投石车有统一指挥,一声鼓响,一齐射,如同斗筐那么大的炮石划过天空,狠狠的落下,挨上一枚,不要说人,就连坚固的城墙都会出凄楚的痛鸣,大块大块的碎石随之落下,原本平整的墙面立时变的坑坑洼洼,露出难看的青砖头。 投石车前,更排列着数千架简易云梯,过万突击部队正在待命,眼中流露着嗜血疯狂的光芒,有若一群正要饱餐猎物的野兽,如今只是强自压抑住腹中的饥饿。 好一片杀气腾腾,凶神恶煞的模样! 只是让人奇怪的是,城墙上对于如此攻击毫无反应,任凭巨石飞舞,壕车填沟,竟连一支弩箭都没射出,显得十分安静,甚至就像座空城。 不过这些蒙军显然没心情理会这些,一见顺利的填平壕沟,一直待命的弩箭手们不等吩咐,就自然的弯弓劲射,顿时万箭穿空,鸣鸣作响,数千架云梯分列排开,呐喊着,吼叫着,以怒海奔腾,排除万难的气势和决心,汹涌的奔向墙根。 无数的云梯架到城墙上,大批的勇士口咬钢刀,攀援而上,如同辛勤的蚂蚁,排列成一条长线的向着城墙上攀附。 敌人没有阻拦,放任他们登上城墙。当为的数十名蒙军战士勇敢地登上城楼,入目情景却让他们目瞪口呆,城墙上没有一个敌人,只是城墙道上平铺了许多鼓囊囊的麻袋,有些麻袋还被炮石打破,露出里面的糠壳和湿沙,凶猛的炮石攻击,对城墙顶部的破坏都被这些麻袋阻拦,城墙本体受到的打击微乎其微。 而城墙下劲飞的弩箭更是让人想起一个传说中的典故----草船借箭。放在这里,应该说麻袋借箭,眼前这些麻袋上都插满了箭羽,密密麻麻。让攻城的战士都感到不好下脚,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若说城墙上地麻袋只是让他们感到惊讶,那城墙后面的那排横墙就让他们感到绝望。 离这道城墙最多百步的距离,还有一道横列的城墙,这道城墙处于炮石和弩箭地攻击范围外,更重要的是,上面布满了宋军,此刻他们正拿着弓弩冷冷的看着他们。冰冷的,如同看着一个个死人。 一声梆子响,弩箭升空。瞬间遮蔽了眼前的天空,如雨如蝗,铺天盖地,其猛烈,如同天宇破洞。其精准,如同亲手测量。 这些惊惶傲立墙头的蒙军战士,就像一个个稻草人箭靶。浑身插满尖刺的倒下去,一批接着一批,不断有云梯靠上城墙,不断有人爬上来,也不断有人倒下去。 鲜红滚烫的血液融化了城墙上地坚冰,混合了冰水的血液将城道上的麻袋浸透,凄厉绝望,不甘愤怒,疯狂入魔地惨叫声此起彼伏,那一具具插满了弩箭,却还在麻袋上挣命的躯体摩擦声,那一声声痛苦嘶吼的挣叫声,那一支支弩箭刺入骨头的闷响声,还有城墙下,那些不知城墙惨景,还在出的兴奋吼叫声,这些声音汇合成一交响乐,一表达地狱之声地交响乐。 这里没有让人感到悲壮的死亡壮美,更没有感到战场上的那种热血沸腾,有地只是冷酷而有预谋的屠杀。城墙上毫无遮掩,垫高的麻袋不仅防止了弩箭和炮石的伤害,还将这些勇猛的攻城战士暴露在箭雨之下,除了那些斗大的炮石,没有丝毫可供遮掩的地方。 有些战士意图举起麻袋抵挡,却悲哀的现,这些麻袋早就被固定到一起,上下数袋串连,想举起它们,没有传说中的九牛二虎之力,想都不要想。有些人举起钢刀就要砍麻袋口连接的粗麻索,却在弯腰瞬间被弩箭夺去性命,其尸体反到被人拿来代替麻袋做盾牌。 也有人悲愤的想冲击那列横墙,却猛然现自己找不到下城墙的楼道,从五丈高的城墙上跳下去?这个,貌似也和站在这里等死区别不大。 只是很多人并不这么想,当看到有人在城墙边犹豫的时候,在死亡的催促下,他们变的疯狂而残忍,毫不犹豫的将他推下去,然后自己又被后面的人推下去。就像是在下饺子,一个接一个的战士从城楼上跌下去,惊叫刺耳,骨断头裂,侥幸不死的也只能拖着折断的肢体,出意义不明的求救或着嚎叫声。那种绝望,那种无奈,只让人置身于最为黑暗的无间地狱,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 只是短短一瞬间,城墙上下都布满了尸体,鲜红的血液甚至将地面都染成红色,凄厉的惨叫不绝于耳,劲飞的嗡嗡声,就像让人置身最恐怖,最绝望的噩梦中。不知什么时候起,宋军使用了巨大的床弩,呼啸而来的巨大弩箭碰到某个倒霉蛋,就像串腊肠一般的将此人射个对穿,其蕴涵的巨大力道似乎丝毫不减,带着这个人体腊肠飞出城墙,**泥土或者又一个倒霉蛋身上。 这些被贯穿的人体,往往不会立即身死,而是挂在箭杆上惨叫着,哀号着,扭曲着,挣扎着,鲜血顺着箭杆流到地上,变成肮脏泥水的地面很快变的艳红,就像那种很精美的刺绣地毯上的那种暗红,带着炫耀,带着诡异,更带着恐怖。 这种折磨和场景,比让人直接粉身碎骨要可怕的多,随着床弩使用的越来越多,攻城部队之中不时就会出现一根根斜立的人体腊肠,如同充分表达战争美学的雕塑,耸立在战场上,以挣扎扭曲的人体告诉人们。什么是战争。 这些扭曲地躯体就像鱼钩上的蚯蚓,摆动着,纠缠着,像引诱,像警告,更像诅咒,大批的强壮**越过这些诱饵,继续向前冲锋,继续向上攀援。继续出惨叫,继续变成尸体。 也许是犹豫,也许是害怕,也 的。有个冲锋的战士看到一杆塑像微微有了一丝犹拿的似乎慢了些。一支没有射中目标的巨型弩箭斜飞过来,他刚刚惊觉,这支弩箭就刺破了他的胸膛,一声闷响,斜**土,将他钉在泥水中。他地身体顺着箭杆慢慢的向下滑,直到被粗大的倒钩阻止在箭头后的部分。 这个战士很年轻。肤色很白,头是黑色地,但眼睛却是褐色的。可以肯定他所属的民族,不是宋国周边国家的民族。他此刻似乎很痛苦,张着大口,但却没出剧烈的喊叫,只是睁大眼睛。直直的看着天空,他好像看到许多,也好像什么也没看到。 他感到寒冷。感到黑暗,丢掉兵器,挣扎着,努力着,极为艰难的收回右手在胸前困难的摸索着,直到抓住一件东西,他地脸上才露出安心的笑容,右手越使劲,紧紧的握着。 这里地天气比高加索暖和多啦! 他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带着一种满足,带着一种解脱,更带着一种期待。一个冲锋的战士无意中撞到他身上,将他抓在胸前的右手撞了下来,这个战士扫了他一眼,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就又转回头去继续冲锋,后面就有督战队,不向前,马上就会被杀死。 他被撞开的右手无力地垂挂在身边,从紧握的拳头中露出一抹美丽的天蓝色,看样子,那好像是根头绳,很像女孩子用来扎头地那种。 没有人知道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想到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手里的头绳代表着什么,甚至都没人想起过他叫什么,只知道他是一个仆从军战士,是蒙古人从西边带回来的,除此外,他在这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如同这里的无数个他一样,永远的留在这里。 为了一场他们并不明白的战争,永远的安眠在此! “轰隆!”从城墙里面突然传出剧烈的轰鸣声,一层厚厚的硝烟从城中升腾起来。 没等攻城的战士明白生什么事情,无数实心的铁球就突然降临,就像天神扇开了他的雷霆巨掌,这些铁球带着毁灭的巨力狠狠的砸下,大批密集冲锋的战士瞬间就变成一滩滩肉酱,血泥难分的混合到一起,一种热气焦灼**的焦臭弥漫在战场上,那种恐怖,那种血腥,让所有人都感到一种从内心深处涌出的恐惧,没有任何办法解脱的恐惧。 整个攻势为之一顿,大批的人在这些肉汤一样的血泥前止步,那种惶恐,那种无助,填满了这些战士的心胸,他们的勇气随之消失,他们的杀意为之泯灭,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害怕,以及终身无法摆脱的地狱噩梦。 愤怒督促的牛角号再度吹响,举起的弩弓出警告的示意,不知谁的一声大喊,这些迟疑的战士再度向前冲锋,冲向前面那面似乎永远填不满人命的城墙。 其实他们不知道,相比于宋军惯用的开花弹,这种实心炮弹的杀伤力实在是有限,除了看起来恐怖外,其实威力并不算太大。 最重要的一点,这种实心炮弹只有宋军的地方部队才会用。这种情景落入蒙古军统帅郭宝玉的眼是让他肯定了成州只有一支数目不明的宋军杂牌部队驻守,绝非情报上提到过的三大主力部队,甚至连地方部队主力都算不上。 很有可能,他们都不是宋皇赵昀的嫡系! 想到这些,郭宝玉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早就打听清楚,那支在临洮阻击,后在巩州全歼窝阔台的宋军全都是宋军主力组成的,而且都是赵嫡系,无论装备士气都远远高于地方部队。战场上的实际表现也证明此点,在围攻成州前,郭宝玉也和不少宋军地方部队交过手。 综合来说,这些地方部队有战力出众的部队,但更多的是战力平平,甚至有一触即溃的部队。这让郭宝玉增添了不少信心,本来按照计划。早在十天前就该攻打成州,可是窝阔台的意外全灭,让郭宝玉大为惊慌,全力收缩部队防守。 后来孟:::协防,并密令郭宝玉尽快攻下成州,不要吝惜仆从和奴隶的伤亡。所以今日,郭宝玉才全面铺开,意图一举攻克成州。本来他还有些担心成州城内有宋军主力。可是如今的实心炮弹反到证明,城中的宋军的确没有主力部队,连宋军最常用的一些火器都没有。 既然种种情况无不表明,成州城内的没有让自己顾忌的宋军主力。郭宝玉也就放开了胆子攻击。此刻他并不知道城墙那边的情况,只是知道自己地部队攻上城墙,但对方的抵抗似乎很激烈。唯一让他不解的是,为什么他的士兵都站在城墙上挨箭,不往里面进攻。 就在他疑惑中,却突然看到城门被打开,顿时大喜,吹响动总攻地号角。顿时千军万马一阵欢腾,如同一挂瀑布,飞流直下。喧声若雷,浩浩荡荡,势不可挡的奔涌向前。 如同滔滔黄河过壶口,奔涌的千军万马都聚集到城门那块小小的空地前,奔泻不停的向着城门洞子猛灌。怒涌奔流,一往无前! 此刻的城墙上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在头批上墙的人死伤一空后。后面登上来的都带上轻盾,在轻盾地掩护下,他们组成一个个战阵,合力抽起几个云梯,架到另外一边城墙上,并派出人手去城楼那边把城门打开。 而宋军见弩箭攻击成效不大后,就用实心火炮对外面轰炸了一番,并不时绞动巨大的床弩,将一个个敌人连人带盾的钉到城墙上,虽然威势惊人,但实际效果还没有弩箭攻击好。 至少这些蒙古仆从军战士已经在城墙上立足,并将城门都给打开啦! “轰隆隆!” 炙热地铁球再度降临城门附近,落在一队密集排列的队伍中。雄壮强健的**瞬间就被撕裂,大片大片的肉酱肢体混杂在 血泥水中,红地,白的,黑的,紫地,冒烟的,散各种各样的色调配上蒸腾的热气,如同一碗五彩斑斓的番茄血肉汤,地狱死神最爱的佳肴! 一时间,爆裂声,惨叫声,痛呼声,响彻云霄,铁炮横行,血肉飞溅,原本挂在天上的太阳也消退了,变的阴沉若铅,凛冽的寒风劲吹,就像一个个地狱魔鬼的诡笑,带着愉快,带着引诱,带着残酷,将一个个灵魂带往深渊,长眠在这片冰冷的大地上。 这是最深沉的修罗地狱,这是毁灭一切希望的绝地,聚集的战士瞬间就被清空一大片,无数受伤的战士在血汤中哀号,求告着,呼唤着,希望有人能救救他们。 但是没有人理他们,所有人都匆匆的越过他们,向着城门冲去,甚至有些人直接就策马从他们身上践踏而过,飞溅的鲜血落到另外一批刚刚冲到的人身上,入眼的情景,让他们出愤怒的吼叫,不知谁的一声招呼,他们放弃冲进城门,反到对这些策马的同伴起攻击。 劲飞的标枪瞬间就穿透大批的人体,在这些人还在懵懂的时候,他们已经拔出战刀冲杀过来,对着这些策马的战士一阵狂砍。这些人也不甘示弱,抽出马刀迎战,双方就在城门前大打出手。很奇怪的是,其他战士看到他们交战,不仅没有阻止,反到远远的躲开,一幅生怕惹祸上身的样子,竟是丝毫没有劝解的意思,其表现根本不像是战友,反到是一个个陌生人。 于是,战场上最富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原本都是战友的一群人在即将攻进城门的那一刻,却在城门外面互相攻击起来,反到把入城的通道给堵上,而本来应该劝架的战友都躲的远远的看热闹,既不攻击,也不阻止,活像正在看话剧,而不是处身于血肉横飞,生死一线的战场上。 刀光在战友群中挥舞,仿佛是要开个残酷的玩笑,鲜血在同一阵营中挥洒,却在残酷无情的流逝着己方的生命。相互砍杀的双方没有任何认同对方是战友的觉悟,如同对方才是敌人一般的咬牙切齿,刀刀夺命,没有丝毫的仁慈和退让,那种惨烈,那种仇恨,就算是隔了那么远,还是让郭宝玉感觉到啦。 他,此刻要气疯啦! 几乎想都没想,就派了支战场督战队过去,凶猛的督战队高喝着,叫骂着,冲进战圈,想将这两支互相杀红了眼的同伴分开,任何意图抵抗的人都被他们无情的消灭。但是如此激烈的手段,面对杀出真火的双方没多大效果,反到把他们自身也给卷进战圈,一会和左边交手,一会儿和右边开火,左右对敌,忙的不亦乐乎。 事情的解决反到是宋军帮了忙,当再一批的铁球从天降落后,这群互相绞杀的士兵们当场倒了一大片,飞溅的鲜血如同一盆凉水当头泼下。残存的人看到身边的战友瞬间变成肉酱,突然惊慌起来,谁也不知为什么会惊慌。但很快,原本互相厮杀的一群人如同退潮的洪水,惊恐万状的向着后方跑来,甚至都要冲撞到后方的队伍。 郭宝玉的眼中闪过一阵冷芒,一挥手,群飞的弩箭呼吸间就覆盖了这群逃跑的人潮,就像山洪吞没了村庄,转眼之间,逃跑的人潮就被密布的弩箭包裹,如同一阵快而猛烈的阵雨,急风暴雨一过,眼前为之一空。 大批的尸体保持着各种各样的姿势倒在地上,无数张恐惧惊讶愤怒的表情被凝固住,鲜血横淌,却很快在寒风中冻结凝固,就像一块块血紫色的玉片,埋在死人身边的那种。密密麻麻的箭杆就像一片低矮的刺桔林,带着警告,带着威胁,更带着预示。 “敢自乱阵脚,擅自后退者,死!” 这句话被翻译成回鹘,西夏,色目等各族语言在战场上空飘荡,有若一张催命的阎王贴,让原本还在迟疑的战士不敢再逗留,继续向着城门处奔涌着。 战场上的秩序似乎又恢复了。 郭宝玉松了一口气,仆从军看似人多,但实际上非常不好管理,别的暂时不说,就连语言都不统一,大部分人说话对方都听不懂。虽然这有利于分而治之,但对战斗力的影响却是相当要命,一个命令要被翻译成各族语言,天知道会不会出错。 这还在其次,最难的就是各族战士之间的矛盾。他们的矛盾由来已久,而且蒙人也乐于见到他们互相争斗,不仅不制止,反到时有鼓励。若说语言不通还有办法可想,可解决这样的矛盾,几乎就没有办法,而且蒙人也不会允许有人化解他们的矛盾。 刚才生冲突的就是色目人和回鹘人,他们以前就有很深的矛盾,这次色目人看到回鹘人敢在战场上策马践踏他们受伤的战友,新仇旧恨爆,竟然就这样开打起来。不仅扰乱了攻击队列,差点都被他们冲乱了部队。 郭宝玉虽然当机立断的处死他们,但他知道,对于这样一支部队,打顺风仗还行,作战也不失勇猛,可若变成坚韧的苦战,这支部队十有十场要失败。 这无关指挥,一支号令不齐,内部不和的军队,遇到挫折后,溃败,是他们最自然的下场,何况这些仆从军还不是仆从军中的主力。 那些真正有战斗力的仆从军部队都在永宁寨一战中全军覆没,此刻这些,算的上多民族,多种族的级杂牌军,简称炮灰,是仅次于奴隶军的消耗品。 让郭宝玉自己选择,他宁愿统帅自己的几千子弟兵,也不愿意带领十万这样的军队。 不过幸好防守的宋军也是杂牌部队,而且人数还没我多! 面对这样的部队,郭宝玉也只能如此安慰!这场杂牌对杂牌的战斗,就这样开始啦! 第十六章 毒烟克敌 杀声震天动地,如潮如浪的士卒们涌进成州城门,疯墙处杀去,城墙上的士兵们也利用云梯迅的滑下,加入奔腾的洪流中。 他们吼叫着,喧嚣着,带着兴奋的,绝望的,麻木的心情,向着比城墙更高的横墙冲去。有些城墙上下来的士卒还拿了云梯,但更多的人却是盲目的冲杀进来,他们按照以往的经验,认为只要城门被攻破,那后面的也就简单啦。 这种心情,直到他们冲进城内,现更高的横墙为止。 这里的宋军远比他们想像的要聪明,要狡猾,他们竟然会在城墙后面还修建一座横墙,这让他们手足无措,更让他们无可奈何,回头是不可能的,只能继续向前冲。 城墙和横墙只有百步距离,对于冲锋的军队来说,这种距离几乎是转瞬就至。冲锋的脚步不停,他们挥舞着刀枪的向前突进,为的几名胡人士兵更是兴奋的高声大叫,提着巨大的战斧出犀利的吼叫。 “嘣!” 就在吼声最激烈,叫声最嚣张的时候,地面轰然坍塌,冲在最前面的士兵一头栽进突现的壕沟陷阱,随即里面出凄厉的惨叫声,与此同时,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宋军再度扳动了手中的班机。城头上顿时弩箭如蝗,漫天的呼啸声四处飞射,大批的战士倒在箭雨下。为了躲避箭雨,这些人四处奔逃。可是不时有人掉入陷阱壕沟,露出一根根锋利地矛尖,几个倒霉的家伙就串在上面,临死的嚎叫闻之心惊。 剩下的战士越慌乱,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的乱冲乱撞,不时有人落入壕沟陷阱中,出凄厉的悲鸣,反到给后面的人指明危险所在。有些人想掉头另外寻找出路,但此刻涌入城门的仆从军战士越来越多,在后面的推挤下。前面的人不得不向前,有些人甚至就是被后面地人给推下去的。 事急智来,有几个拿云梯的战士被推涌到壕沟边,无奈中他们将云梯放到壕沟上,蹒跚着踩着云梯上前,竟然就这么过去啦。看到这个方法好,更多的战士将云梯放到壕沟上,无数条并列的云梯放好,有些人甚至拿来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的木板,很快。一个个简易的壕沟桥就做好,冒着城头上的箭雨,猫着腰。迅的向前突进。 勇敢的仆从军战士顶着烈烈地箭雨冲到墙根下,如同再次攻城,将云梯架上城墙,只是他们尴尬的现了一件事情,按照成州外围城墙标准建造的简易云梯,够不着横墙墙头,只有少数特别加长地云梯才行。但这种云梯刚刚靠上去,上面就戳出几根杈杆,将云梯推下去,摔死摔伤多人。 横墙上面的宋军也如同疯一般的将铁蒺藜,檑木,滚石,甚至滚烫的开水拼命的朝下丢,一砸一个准,一丢死一片。在极短时间内,横墙底下就呈现出一片红色的泥浆。这些冲来的战士几乎没处落脚。只能被动地到处躲避着死亡的召唤。整个攻击队伍有些散乱啦。 郭宝玉在这个时候到达了成州外城城墙上,也看到百步外的横墙。先是大吃一惊。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又露出苦笑。蒙军后勤大营被宋军攻克,导致自己一边的攻城器械极度缺乏,这种简陋的云梯还是自己临时赶制的,可说整个仆从军大营,除了那三十辆投石车外,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攻城器械。 能够攻上成州城墙,以郭宝玉的眼光来看,不是仆从军勇猛,更多的是宋军犯下错误。他们竟然放弃外城城墙防守,虽然这道横墙也给自己造成麻烦,但相比于外墙,那就大大不同。 眼见自己地战士如此杂乱,郭宝玉大感无奈,对着身边的人下达了命令! “散开攻打!把够地着地云梯先送下去,够不着的,两个绑到一起送下去!” 各族语言在战场上空传扬着,原本拥挤在一起,束手待毙地战士们蓦然醒悟,顿时四散而去,围绕着横墙,向着两边扩散,而城门处涌入的士兵还是源源不断,猛一看上去,就像一条河流狂涌而进,然后被横墙所阻,被迫一分,冲向两边。 这个命令及时而正确,宋军的壕沟陷阱似乎也只有城门到横墙处的那一段路上有,其他地方并没有现。很快,奔涌进来的各族战士就将这里填满。呐喊着,吼叫着,如同死亡的破浪,一波接一波的向着城墙冲刷,不断留下血色的痕迹。 横墙上的宋军丝毫不显忙乱,射箭的,丢檑木的,还有拿杈杆推云梯的,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气定神闲,并没有因为蒙军攻进城门而感到惊讶,或者说混乱,表现出极强的战斗意志。 郭宝玉对这种情况很不解,顿时仔细的打量起外城墙和内横墙的布置来,经过观察,他现对方这个内横墙几乎和外城墙一样长,而且两头似乎也同外城墙有连接,内横墙顶上似乎用木头加高过,比外城墙要高不少,最为特别的是,他竟然看不到内横墙上有城门,只有一排高墙耸立着,除非人长了翅膀,或者用云梯,否则绝不能轻易进出。 这样一来,内横墙和外城墙之间的这百步距离,就被围拢成一个闭合的空间,很像一个放大的瓮城。 想到瓮城,他突然觉得不安,问了一句:“东门和南门那边有消息过来吗?” “宋军抵抗非常顽强,他们无法破城,只能佯攻拖住他们!” 这个消息郭宝玉早就知道,他攻打成州,用的是古老的围三缺一,北城门是主攻,东门和南门是佯攻,留下西门给宋军逃跑。这种战法本身没什么错误。只是宋军地反应就耐人寻味,面前这道横墙显然不是一天之功,难道他 就知道自己要从北门主攻?也不对,自己先前观察过当时好像没见这道横墙,难道是最近修的?可也没这么快吧? 看着横墙上宛若新砌的青砖,想了片刻,想不出答案,只能归结为宋军中有能人,看出自己的布置。预先做了布置,至于对方如何做到的,只能认为有他不知道的方法。 “若是德海在就好啦!”蓦然之间,他想起被宋军掳走,一直没有音训的二儿子郭德海,由此又想起巩州一役后,下落不明的大儿子,顿时心中升起阵阵悲哀,随即又倏然警觉,如今鏖战正急。自己想这些做什么。 强振精神,再度看向战场! 此刻战场上正是刀如山,枪如林。惨叫哀号响成片。 横墙上弩箭长枪如蝗,檑木滚石如雨,宋军几乎都不用眼睛看,只要将弓箭射出去,将手中的檑木丢出去,就能带走一条条人命。长长的杆有效地阻止了云梯的攀附,不时有爬满人的云梯被掀倒。上面的战士纷纷跌落,摔的头折骨短,形象惨烈。随即又有更多的云梯被竖到城墙上,然后又被推倒,周而复始,一拨一拨。 热血如飞瀑般的迸溅于四周,碎肉如雪片般的散落于天地,无数血肉模糊的躯体倒在地上挣扎,无数刺耳的高亢惨叫震荡长空。 地面已经找不到一处没有尸体地地方。一脚踩下去,再提起来肯定是满脚的血泥。粘连着腥臭。 悠扬尖利的牛角号刺破天穹。叫喊声,吼叫声。喊杀声,混合着千奇百怪地临死惨叫声,游荡在战场的上空,就像一个个残酷音符,正试图组成一动听的歌声,但却总是找不到契合的方法,只能靠着不断增加的音符,来试验,来寻找,来组合,总是想找到一种完美,但又总是找不到。 没有人知道这些残酷的音符什么时候能停止组合,也没人清楚这些残酷的音符还要飘荡多久,但眼前入目所见,已经全都是残缺地尸体,到处都是飘荡的血肉。但这些尸体,这些血肉,似乎根本无法阻止越疯狂的战士,他们如疯似狂,掀起一波盖过一波的攻击浪潮。 他们不认识横墙上的宋军,他们也和宋军没什么仇恨,甚至连这场战争都和他们关系不大,因为无论胜负,他们都不是享受荣誉的人。 但在此刻,他们却是冲杀最激烈的一群人。铁与血的战场,没有怜悯,也容不下仁慈,这些活生生的战士,在统帅眼中只是一个个冰冷地数字,他们存在的唯一目地就是达成统帅地目标。 他们是战场最基本的组成,也是战场最重要地部分,他们从存在的那一天起,就注定要在生死边缘上徘徊。在他们这里,杀人者是英雄,掠地者是英雄,夺人妻女财富者也是英雄,他们是民族的长城,也是国家存在的保障。 他们既象征着荣誉,也象征着毁灭,既能让人拥戴,也能让人恐惧,他们可以是仁义道德的楷模,也可以是凶残血腥的魔鬼。他们有着热血,也有着冷漠,有着忠诚,也有着背叛。他们是统治者手中的利剑,也是统治者最忌讳的屠刀。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战士,为战争而存在的士卒! 战士从来都是为战争而存在,对于他们来说只有战争准备和战争开始。若你平时准备的充分,那战争开始后就能多几分活命的希望。 就像现在,就像这里,眼前的战场就是一场非常严格的检验。在宋军准备充分,严阵以待的战场上,这些只有最基本攻城器械的仆从军战士,更像是在被屠杀,他们不能说不勇敢,不能说不疯狂,可勇敢和疯狂也需要相应的武器来陪衬,如同这般,已经不算战斗,只是宋军在屠杀他们。 残酷的战斗早就麻木了战士的心灵,太多的尸体也让他们可以冷漠的面对战友的死亡,哪怕他昨天还和自己一起吃过饭,今天就在自己眼前变成一滩血肉模糊的烂泥。 无情残忍的战争让人心变地冰冷。双眼之中再也看不到一点灵动,有的只有疯狂和毁灭,不是别人,就是自己。 这场战争已经变成纯粹的绞杀和拼命,如同要用尸体填平横墙一般,这些仆从军组成的攻击波浪,浪推浪赶的动着进攻,毫不停歇,仿佛这些人已经不是血肉精神组成的躯体,而是一具又一具的血肉傀儡。木然的,机械的,按照本能的攻击着。 整个战场呈现出异样地疯狂! 这一切都落到郭宝玉的眼中,他也充满感叹,这些仆从军战士这一刻的表现已经出他的预计,就算宋军占有地利器械之便,但己方的人数却是他们的数倍,也许自己要不了多久,就能进入成州,甚至能抓到一两名宋军的高级官员。或许就能够换回德海。 考虑片刻,郭宝玉终于把一直用做预备队的督战队派到城墙上,让他们分成数批对着内横墙射击。以压制宋军的弩箭。还抱有万一的期望,派出几支部队顺着城墙向着另外两个城门进,希望能在其他方向上取得突破。 督战队上了城墙后,那些仆从军地攻势越猛烈。督战队立脚的外城墙没有多少遮掩物,只能靠着步兵盾牌抵挡,这样一来,连环射击阵形明显的有些摆不开。只能排列成一排和宋军对射,虽然箭来弩还地热闹,但总体上却是处于下风。 虽然如此,这些督战队还是有力的策应了攻城部队,分担了宋军的注意力,让其弩箭手不能专心的对付仆从军。横墙上弩箭的减弱,导致仆从军出死亡般的狼嚎,掀起越猛烈的进攻。在如浪如滔地攻势中,宋军的横墙防守不可避免的出现漏洞。 群畏兀尔仆从军战士在付出巨大的伤亡代价后。终 只是这种情况没有保持多久,这些冲上横墙的战士又被一批手拿巨斧长刀的悍勇宋军赶下来。留下一地的尸体。 看到这批宋军。 郭宝玉的嘴角露出笑容,想必这就是宋军的最后部队。只要再拼下去,赢地一定会是自己。恰在此时,派往外城墙两边探路的战士回报,外城墙两端都被塞门刀车堵死,中间还撒满了铁蒺藜,无路可通,后面还有宋军强弩手埋伏,试探攻击了几次,都被击退。 不出所料,看来宋军是放弃北城墙,固守内横墙了,可这到底为何,有些想不通? 目光又梭巡了片刻,特别是在外城墙原本地楼道处停留片刻,这里已经被填平,只能隐约猜测出这里是昔日地楼道。要想从这里下城墙,那是不用想! 听说此城的守将是个叫杜地宋将,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以为把楼道填了我们就下不了城墙了吗? 想起这个,郭宝玉的嘴角露出一缕笑容,只是这缕笑容刚展开,就凝固在脸上。 无数冒着烟的火球划过内横墙,落入攻城的仆从军战士营中,一股股黄绿相间的气体滋滋的喷着,随即生爆炸,更多的黄绿气体冒出,有战士被熏到,不到半刻就跌跌撞撞,如同喝醉酒的醉汉,踉跄了几下,翻身倒地。 与此同时,宋军那边响起一片咯绷声,一批接一批的巨大弩箭飞过外城墙,落到外面的仆从军阵营中,随即这些弩箭也生爆炸,大批的白色烟雾冒起来,在凛冽的北风下扩散,将攻击北城墙的所有仆从军战士都笼罩在内。 战场顿时一片大乱,有闻到白烟的战马野性大,狂嘶乱踹,不仅将马上的战士颠簸下来,还将乱势迅的扩散开来。还有更多的战士因为闻到白烟,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情况极为恐怖吓人。 这些惨象,引得身边的人大为恐慌,狼奔鼠突,嘶喊高叫,四散而逃。 几乎在毒烟动的同时,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一队骑兵凶猛的朝着这里冲来,那面迎风招展的大旗上,赫然写着宋字。 前有毒烟,后有宋军,督战队人手又不足,再加上郭宝玉不知生死,留在城外的仆从军大营突然炸营了,到处都是逃窜的人影,随处可见丢弃的刀枪,大营变成一锅沸腾的热粥。 郭宝玉看的大怒,不顾一切,竟然让身边的人吹响迎战的号角,却引来宋军密集打击,若非身边的亲卫保护的快,只怕早就万箭穿心。即使如此,亲卫们也只能死死的按住郭宝玉,不让他冒头。其他的人也各自寻找掩护,躲避宋军的箭雨。 在毒烟冒起的时候,仆从军的攻击就被自然的瓦解,这些城墙上的战士都在忙着撕布条,虽然这里没有多少水,但却有鲜血和冰块融合的血冰,生死关头也顾不得其他,打碎血冰浸湿布条,也顾不上味道的遮掩住口鼻,死死将自己埋在麻袋上,意图躲避毒烟的侵袭。 此刻外城墙和内横墙之间的百步空间,已经全被黄绿色的烟雾覆盖,也不知这些烟雾到底是什么所造,并不同惯见的那些烟雾一样升高,而是停留在离地一丈高的空中,凡是这些烟雾覆盖的战士,无不东倒西歪,也有仗着闭气功夫强行要攻打横墙的,但都被一一诛除。 从两边城墙朝下望,底下一片黄绿翻腾,里面人影恍惚,望之既似仙境,又类地狱,隐约可见大批的战士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有若死人。 原本喧闹的战场转瞬间就变的安静下来,只有偶尔的一两声惨叫打破寂静,整个情形诡异的让人头皮炸。 里面的情形诡异,外面的情形就是凄惨,失去指挥,又炸了营的仆从军战士完全任人鱼肉。埋伏的宋军骑兵以长枪战刀,无情的屠杀着敢于抵抗的督战队,狠狠的打击着仆从军的斗志和士气,不时对着聚集起来的敌人动冲锋,左刺右杀,纵横冲突,将这些军心崩溃的战士杀的四散奔逃,溃不成军,大有一泻千里之势。 一时之间,整个原野上都是逃窜的仆从军战士,各族人都有,各种姿态毕现,真是一次难得的景观。 在嘴鼻处捂了块碎布条的郭宝玉在城墙上看的双眼冒火,他看的很清楚,这支不知何时埋伏的宋军最多只有一千人,而自己留在外面的部队足有三四万,如果他们沉下心来抵抗,宋军休想攻破大营,可是他们却是一轰而散,就像放飞的鸽子,头都不敢回的亡命奔逃。 真是兵败如山倒!如今只有看其他两个城门的佯攻部队能否尽快过来救援,这是唯一的转机。 刚想到这里,郭宝玉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顿时头脑一昏,双眼黑,过了片刻才恢复过来,可是随即又是一股味道冒了进来,顿时再也忍受不了,双眼一翻,一阵天晕地旋,茫茫然的不知人间何处。 努力的睁大双眼,却现城墙上已经被白烟覆盖,自己的亲卫子弟兵们正在白烟中苦苦挣扎,不时有人手脚抽搐的缩成虾米,情形凄惨而恐怖。 这些湿布不管用。 残念一闪即逝,郭宝玉感觉到自己的头越来越重,越来越僵,四肢也不由自主的收缩起来,随之一股剧烈的抖颤从胸腔深处漫延出去,整个四肢猛然的抽搐起来,就像一条被活炸的盘鳝,拼命的挣扎扭曲之后,盘卷起来。 头脑一沉,晕了过去!( 第十七章 投诚之约 郭宝玉再度清醒,能够看清东西的时候,已经躺在一边还有个大夫在给他把脉。见他醒来,这个大夫温和的对他笑了笑,安慰道:“醒了就好,余毒已经都清除啦,可能会有些头晕无力,过几天就好!”说完后,也不等对方回答,自顾自的收拾东西离开。 郭宝玉张开口想问,却见对方已经出门,无奈中只能将话咽回去,打量起这间屋子来。 屋里的摆设很简单,正中一个粗木方桌,周围还放着几条长板凳,和平常农户人家的差不多,只是做工稍微精细一些。除此外,就是墙角边还有个夜壶,陶瓷的,也看不清上面有什么图案。 简陋,这是郭宝玉对这间屋子的评价,回眼看向自己所处的床榻,床柱上还有些雕花,好像是一些吉瑞,雕工很是粗糙模糊,只能看个大概。身上盖的被褥也是极为普通的粗棉,枕头也是家户人家常用的谷糠枕,看上去很是一般。 我这是在那? 郭宝玉脑中泛起了糊涂,自己应该是在战场上晕过去的,按理说不是被宋军俘虏,也该被自己部属所救,无论从那个方面说,眼前这种待遇似乎都不应该出现在自己身上,难道有什么变故不成? 咯吱一声响,门口一暗,随即进来两个人。 郭宝玉努力撑起身子,半转头望过去,却见为一人四十多岁地年纪。一身普通文士打扮,面容清瘦,儒雅温和,一双眼睛虽是平淡,可是看向自己的时候却有一闪而过的凛然,看来此人的性子的多半是外和内刚。 随即抬头打量另外一人,顿时暗赞一声,好一个风神明俊的美男子。 此人年纪最多二十几岁,身材适中,双眼有神。面目英挺,望之有股英气萦绕,气质独特,朗朗大方,平易中透着种华贵和傲然,一身淡青的棉袍虽稍显臃肿,但也无损其风范,反到为其增添了几分稳重,让其越佼佼不群。 若有女儿,当嫁此人! 郭宝玉阅人虽多。但能以此人相比的年轻人却不多见,顿时对他大起好感。 “郭兄,感觉如何?”中年文士走近询问。语气温和,让人心生好感。 目光盯住此人片刻,郭宝玉冷然道:“你是何人?” “在下杜,现为成州守备!” “你就是杜?这么说来,郭某就是你们的阶下囚,何必对郭某如此客气!”一听此人竟然是打败自己的杜,郭宝玉马上就醒悟到自己地处境。口中虽不客气,但心里却在考虑对方的目的。 杜丝毫不恼,反到抽了条板凳,笑容不减的坐到他的床头边:“郭兄何必拒人以千里,一贯佩服令先祖子仪公,挽狂澜于前,尽臣事于后,德高望尊,心怀宽阔。 足以做我辈之师。在两淮时就听闻过汾阳郡公的大名,只是一直不得相见。今日可算得尝所愿!” 说完以目视郭宝玉。却见他闭着眼睛丝毫不理睬,杜也不恼。反到胸有成竹的坐在一边,安然的看着他。 说起来,汾阳郡公是金国给郭宝玉的封号,当初黄河以北,皆以汾阳公称而不名,和他先祖郭子仪的汾阳王封号到是相承。而郭宝玉此人也很有郭子仪地风范,除了通天文、兵法,善骑射外,还非常善于辨明形势,在对大势判断,以及识人之上,都有自己独到之处。在蒙古与金国鏖战之前,他就从天象上现天改姓,判断出金国无力回天,金国大败后,他就举族降蒙。此虽有些玄异,但也说明此人善于判断。 降蒙后,果然得到成吉思汗的重用,多番用其所言,实际上成为成吉思汗的参谋,不时和蒙古将领统兵出征。而且在蒙古本部生活多年,可说在汉将中,他是最了解蒙古情况地将领。而他也算是现今蒙古汉将中地位最高的一人,他是成吉思汗直属的部将,而张柔史天泽等人,是成吉思汗部将的部将,这地位一比,就很清楚。可说,若得他降,则蒙古对宋国再无秘密可言。 对于他的价值,不仅赵昀清楚,杜也很清楚,也知道他不是那种誓死不背主的忠臣烈士,因此他丝毫不着急,淡淡的看着双眼紧闭地郭宝玉,和他比起耐性。 “杜大人,听说陛下这次设计了四面合围,准备将蒙古大汗铁木真一网成擒,依你所见,其希望有多少?”打破沉默的是那个帅气的年轻人,脸含浅笑,似乎丝毫没注意到郭宝玉,淡淡的望着杜。 杜低头沉吟片刻,点头道:“孟:陛下以近十万重兵从北压上,听说岳雨大将军也领军十万出川,从南迫近,加上各地驻防的近二十万兵力,又限制了蒙古机动,如此算来,此战我方稳赢……” “胡吹大气,我军一直有留意川中,早就知道川中各州府聚兵防御,那里来的十万大军出川?郭某虽败,但若你以为可靠胡吹动摇郭某心志,那是妄想。” 郭宝玉倏然睁开眼睛,狠狠的看着杜。他在蒙古那边就清楚,宋军主力分成三路,一路是孟:u地方部队,主要负责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驻守,而且赵昀的地方嫡系部队大部分都是布防在东边,利州内部布防地除了凤州,都不是赵昀嫡系,此点他早就探察清楚。如今听杜胡扯什么川中十万大军,忍不住怒斥其言。 杜和那个年轻人颇为惊讶,互相看了一眼,才由杜笑着说道:“郭兄对我方布置如此清楚。想比也对我军分布了然于胸?郭兄既然不相信所言,就试着分析一下,若有不对,还请郭兄指正!” 郭宝玉闭上眼睛给他来个默认加不理睬。 杜也不恼火,继续说道:“蒙人如今在利州地分布有四处,一是西和州,这里仅仅有万人,少数仆从军几乎与奴隶无异,不值一提。再就是这成州,郭兄带领地十几万大军看似威风。却是乌合之众,若遇败战,只能一轰而散,如今正如所言。”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看向郭宝玉。 郭宝玉冷哼一声,侧过身子表示不听。 “三就是徘徊在将利长举一带地二万到三万蒙古人,若没料错,这支蒙军应该是骚扰我南方,甚至攻击阶州与兴元 :兵力。以谋大利。郭兄,这点可猜错!” “猜对又如何?你能有法阻止?” “何必阻止?将利长举一带多山,还有汉水可为阻隔,加上白马,七方,白水,仙人四关为庇护。若此支蒙军敢深入我境,必无幸理。” “哼!” “唯一让有些看不明白地就是凤州这十万蒙古主力,按说,先前他们迅北上,是意图和大散关的二十万夏蒙联军会师,可如今夏蒙联军灰飞烟灭,这十万大军仍然停留在凤州就没道理。无论是攻还是走,都应该有所动作,怎能如铁木真这般。停驻不动,这实在有违蒙古一贯的举动。思虑之下。只有一种可能。蒙古有退却之心。郭兄,此点还请指正!” 郭宝玉此刻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但对于杜,他有了新的认识,这是一个相当清醒的将领,而且极有将略,敌一动,就能大致猜出对方的目地,这种才能,在他几十年的生涯中可不多见。 沉默片刻,郭宝玉突然说了句:“大汗的心思不是常人能猜测!” 杜听了此语,竟然低头沉思起来,过了片刻才认同道:“看了军部转送的铁木真资料,对于此人,当真佩服,若比才能,实不如他,但若论军机战阵,我大宋丝毫不惧他。” 郭宝玉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讽:“郭某之才比之大汗不过万一,你若以为击败郭某,就能无视大汗天威,哼哼!”哼了两句,冷笑不语。 此人到是很崇拜铁木真。 杜有些把握到对方的心思,要想说服对方,先就要动摇他对铁木真的信心。 权衡一番利弊后,杜信心十足的望着郭宝玉,冷笑道:“如果说,无论铁木真有何通天彻地之能,今次也难逃全军覆没,郭兄是信也不信?” 不出所料,郭宝玉干脆就把头一偏,不理他。 杜旁边的那个年轻人见此,也露出笑容,朗朗说道:“我陛下奋起于国家危急,率千军救万民于水火,外服金国,内平叛乱,可谓千古明主。亲征以来,一战平庆原,二战降夏军,灭敌过二十万,更识人重人,巩州一战,以十万灭尔十万,何等武功?比之铁木真又如何?” 郭宝玉转头盯着这个年轻人,半晌才不屑开口:“黄口小儿,知道什么?大汗纵横草原,建立蒙古,金国西夏皆臣服,西征万里,灭国无数,赵昀只是一地称雄,如何能比?” 年轻人笑而不语,反到是杜接口:“这么说来,郭兄是认定铁木真一定有办法赢得此战,不若我们打个赌,若铁木真赢,则杜愿意担上天大的干系,放郭兄走,若陛下赢,还请郭兄不要推辞,襄助我陛下,以成大业!如何,郭兄不敢赌吗?” 郭宝玉心中清楚,这是激将,但他也有自己地考虑,张口就断然道:“有何不敢?郭某就与你赌了,又有何妨?” 杜大笑出声,旁边的年轻人也笑容可掬,这让郭宝玉有种很不好的念头:难道他们认为自己输定啦? 刚这样一想,铁木真那双如鹰隼地坚毅眼神就冒了出来,信心顿时又坚定起来,以大汗的雄才伟略,何惧一区区赵昀? 心思放下,郭宝玉反到没有先前那种抵触,他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对方如此客气。也犯不着和对方硬顶,非要弄到阴暗潮湿地牢房去呆着。 转而看向那个年轻人,询问的目光放到杜身上。 杜微微一笑,介绍道:“时赏,快过来见过郭将军,他是郭令公的后人,足以当你一礼!” 赵时赏笑容如故,走上前道:“赵时赏见过郭将军,先前多有得罪!”行礼如仪,没有丝毫怠慢! 郭宝玉想撑起身来还礼。却现身体还有些虚弱,无法动弹,只得保以歉意的笑容。赵时赏丝毫不为意,理解地说道:“郭将军身体仍虚,务需起身,最近一段时间,时赏当时时陪伴将军,还请将军多多指教!” 这么说来,就是这个年轻人负责看住自己? 郭宝玉心头苦笑,但却对杜的安排很是感激。至少对方没有羞辱他,而且对他很客气,这对败军之将来说。很是难得。 何况他对这个赵时赏很是欣赏,看对方为人也不是一个粗鄙不文之人,想必相处也不是太难。 动念之间就想明白这些,郭宝玉只能含糊的表示:“有劳啦!” 赵时赏含笑谦让! 此刻屋中的气氛大为改善,虽非知交好友谈心,但总算不那么尴尬,停了片刻。郭宝玉终于问出一直萦绕在胸中的问题:“不知郭某那些属下如何?” 杜看了看他,到也没隐瞒,直截了当的说道:“郭兄昏迷后,所属之军大溃,我军出城扫荡之后,俘获近十万人,不过多半是老弱妇孺,青壮之属只有跟随郭兄地那些人。” 郭宝玉一听就明白,自己昏迷后。大军就溃散掉,而对方除了抓住那些被毒烟弄晕的士兵外。还俘获了奴隶营。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这些奴隶,谁会管他们死活。就算让他们跑,他们都跑不了。自己当初就是不忍,所以没用这些奴隶攻城,把他们安顿在一边。不过现在想来,若今次攻城用上他们,不知结局又会如何? 脑中刚如此浮想,杜若知道他心思一般地悠悠说道:“此次我方作战,陛下早有严令,若蒙人驱使奴隶俘虏攻城,我方可放手射杀,事后若抓住主将,则立即凌迟,日后当以双倍俘虏与蒙古之民补偿,如今我方俘虏蒙古王子多人,一般俘虏更是过万,到也不惧对方行如此天怒人怨之事!” 郭宝玉吓了一跳,敢情人家早就防着这招,若真用这种有伤天和的做法,只怕对方也不会对他如此客气。 这算不算祸福相依? 想到这,不觉露出苦笑,摇摇头,转而问道:“郭某虽败,但还有一事不解,不知……” “但说无妨!” “郭某曾经观察过成州北门,当时绝没现内有横墙,不知将军如何在数日内建起如此规模地横墙?可否一解郭某疑惑?” 对于让自己一败涂地地那道横墙,郭宝玉实在想不通,对 是如何做到的?可以说,没有那道横墙,自己也不会惨,如此莫名其妙,简直就是自己送上去给人家毒烟熏。 杜和赵时赏互相对视一眼,面上同时露出笑容,还是赵时赏解释道:“郭将军不必烦恼,其实说穿了很简单。杜大人明了一种移动木楼,不仅高大坚固,而且楼与楼之间还可以用横木连接,可如城墙一般的调动兵力。当杜大人现郭将军地意图后,连夜调集了几百座城楼到北城,连成横墙,因地制宜的设计了此战。” 郭宝玉瞠目结舌,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对方用的是木楼? 想了片刻,突然想起一事,顿时冷笑摇头道:“若不想说就明言,何必拿谎言欺我?郭某当时在城墙上看地清楚,那些横墙都是青砖所制,和外城墙差不多,只是痕迹若新,绝对是新砌而成,岂是木楼?” 赵时赏也不恼,慢条斯理的说道:“将军恐怕为眼所欺,木楼表面只是覆盖了一层木墙。这种木墙是我大宋独有,一般是在守城时修补城墙所用,看似青砖,实是木料加铁箍组成,坚固无比,还可相互连接成片。杜大人奇思妙想,将城楼与木墙相互连接,故而骗过将军的眼睛。” 郭宝玉恍然大悟!魔术戏法看似玄妙。可说穿了却是简单之极。当时自己隔了那么远,只是看了大概,还以为对方只是城墙上面用木头加固过,那里想得到这些看似青砖地城墙全都是木头?就算有战士现不对,在那种情况下,估计也来不及告知他人。 对方算计精到,自己败的不冤! 念及于此,转头望着杜,语气诚挚的说道:“杜大人多谋足断,宝玉不如!” 杜谦虚道:“郭兄客气。只是借用毒烟之利,侥幸赢了郭兄,不值一提!” 郭宝玉摇头:“战场之上,那有什么侥幸。毒烟克敌,古今皆有,但未闻有若大人如此用法,玉败于大人之手,也是必然!”言下不胜嘘嘘,有种难以述说的挫败感。 这种心情绝非言语能安慰,何况若再说下去。反到显得自己虚伪,杜也就不再多言,反正今日目地已经达到。来日方长,不怕他不回心转意。 杜拱拱手,笑着和他作别,让他安心静养后,就和赵时赏一起离开,刚要跨出房门,郭宝玉突然叫了一声:“玉有一子名德海。不知是否为宋军所掳?还请告知,玉不胜感激!” 杜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才转过身子,声音低沉的说道:“若将军相信所言,则二公子下落可知,若不相信,也只得回答不知!”说完转身出门,不给郭宝玉询问的机会。 郭宝玉呆呆的看着二人离去。仔细回想杜说的那些话自己不相信,思虑片刻。猛然醒悟:难道是指岳雨十万大军出川一事?德海是被岳雨所掳? 脑中刚想及此处。顿时倏然一惊,冒出一头冷汗。 难道对方说的是真地?不对。 川中一路早有严密监视,一直不见大规模的军事调动,只有些地方部队和民夫出川,宋军主力多是从东边而来,川中一直未见三万人以上的调动,耶律楚才当初说地很清楚。 莫非对方是诈我?只是败军之将,囚俘之身,对方又何必如此? 两种念头互相交战,无有停歇,一时心烦头涨,难受欲死,最后直觉脑子一痛,再度晕厥! 杜和赵时赏两人离开后,赵时赏回头看了片刻,颇为自信的说道:“时赏猜这位郭将军输定啦,大人以为如何?” “呵呵,你啊,郭宝玉估计也是如你般想法,认为我们输定啦!”杜笑着打趣了一句,转而道,“其实这位郭宝玉,本身才能还在其次,最重要地是其身份,陛下如此看重此人,下令务必活捉,甚至让岳雨大将军配合我们,足以证明陛下所图非小。今次我们未等大将军到来,就意外捉到此人,陛下想必会有一番奖励,说不得你我就要高升,将来就能大展拳脚!” “哈哈,大人也忒俗,若让人别人听到,不知该怎么腹诽大人贪权!” “大丈夫,上报国家,下安黎民,岂可无权?只要其身能正,何惧他人所言?” “大人高论,时赏佩服,只是时赏以为,我们这些人一贯是在陛下眼外,又非陛下嫡系,今次若不趁着机会多立些功劳,只怕将来论起功来,还是大将军等人功劳大啊!” 杜脸上笑容顿收,沉吟不语,过了片刻才有些沉重地点点头:“你所论不错,今次陛下让我们这些人担当阻敌重任,就是借机察看我等,若我估计不错,此次大战结束,陛下将对各地驻军进行整顿,裁撤汰弱,只怕会以此次功劳而定。如今环顾左右之军,只有西和州蒙人方是我方能敌,若要立功,当在此处!” 赵时赏抚掌大笑:“大人所言,正是时赏所想,我军新胜,正可用力!” 杜也点头赞许,还未说话,那位给郭宝玉看病的大夫前来寻他,劈头就对他道:“那批老弱地蒙古俘虏似乎吃坏了肚子,一直拉个不停,老夫担心有时疫,还请大人设法!” 时疫就是传染病,这可是一件大事,杜不敢怠慢,连忙和这位大夫前往俘虏营。经过了解,拉肚子的大部分都是奴隶营地,仆从军俘虏虽然也有些人拉肚子,但数量不是很多。 杜又详细询问了双方的饮食情况,最后推断是奴隶营的伙食太差,导致这批人集体拉肚子。也不避嫌,亲自带领军士将这些人另外安置,所用之物皆是清洁干净,饮食也再非蒙古人给地那种猪食,而是刚出炉的大饼和热水,还加派军医为这些人治病,带孩子的妇女还另外有所照顾。如此待遇,逐渐回暖了人心,让这些饱经折磨之人顿时热泪长流,跪地谢恩者不知凡几。 一直在旁边帮忙的赵时赏也是看的心中感叹,大军征战,关这些百姓何事?连老幼妇孺都不放过,蒙人做法实在是天理难容! 若陛下有意北伐,时赏当为前驱!望着眼前这些号哭的老人孩子,赵时赏不觉握紧双拳! 第十八章 隐秘证心 愿天佑大宋,一战功成!”赵时赏站于成州城上,看万大军逐渐融入夜色中,心中虽有坎坷,但更多的却是不能随军出征的遗憾。 毕竟他还年轻,有着少年人的抱负和理想,也不缺乏热血和大胆。 相比于他,身为这支大军主帅的杜就颇有些担忧,他不知这次出兵到底是凶还是吉。 杜出身于官宦之家,父亲杜颖,官至江西提点刑狱,以善于决断疑难著称。青年时期,杜就显露出与众不同的才华,先是被福建提点刑狱陈彭寿召去代理闽尉,后来又成为当时江淮制置使李珏的幕僚。 金兵犯州,诸将迟疑,唯他鼓勇当先,战前请命,带兵前军救援。于路和金人相遇,生激战。在激战中,他身先士卒,鼓励士气,面部被射中二箭,不但没有下战场,而且方寸不乱,沉着指挥战斗,极大地激励了战士,最后打退了金兵的进攻,有力的策援州抵抗,鼓起军民斗志。 最后,金兵见久攻不下,宋军的增援也6续到来,只好退兵。 此战为他赢得偌大的名声,后调任江山县丞,又逢庐州生兵变,他单人匹马的前往叛军营寨,说服了叛军,平息了叛乱。此举更是让他声名大噪,两淮多有知其名者。此后,又先后担任六安,定远知县,均有政绩,颇受好评,被任命濠州知州。负责边事。当初地制置大使赵善湘,对他极为器重,若有边事疑难多要请教他,可说他在两淮也是一个备受注目的名人。 正当他要大展宏图之时,赵昀来到建康,而且谋夺两淮的控制权,当其冲的就是一向器重他的赵善湘。也许是一时判断失误,他认为赵谋夺两淮的举动一定会被朝廷所阻止,所以对赵昀一方的招揽置若罔闻,反到和赵善湘一边的朝廷派走的很近。后来局势的展大出他所料。赵手段高妙,作风强悍,将反对者一一清除,赵善湘更是被处死,他也跟着倒了霉,丢了官职。最要命地是他阴差阳错的跑到临安,成为临安政权内的旧人。 赵昀扫平国内,一统大宋之时,他没有抵抗,而是率军投靠了建康。如此他才得以保全了军职,成为非嫡系的地方将领。这次军部调集各地守军前来西北,他也在应召之列。只是和别人不同的是,他和赵嫡系部队中两淮出身的将领很熟,比如赵范等人。因此他能接任相对比较重要的成州守备,也能更多的了解到宋军的部署,也因此判断出一个让他感到震惊的答案: 对于蒙古,赵昀早就计划已定,自己这些非嫡系地地方部队。更多是用来掩人耳目,或者说充当肉盾,掩护主力行动。他甚至还想到一种可能,赵昀要对国内再次清洗,这些地方部队不好明着动手,意图借敌人之手灭之。这种念头一直纠缠着他,让他颇有些自怜自伤。直到蒙古进攻利州,郭宝玉即将率人攻打成州之时,他突然接到军部转来的密信。获知岳雨一事,再联想此次接到的坚守命令。顿时恍然了赵地本意。 赵昀绝对不是要借敌人之手消灭他们。相反,他只是想借敌人之手检验一下这些部队。这从这些地方部队没有接到攻击敌人,全都是坚守阵地的命令上可以看出来。其用意不言自明:若你们这些人连占据优势的守城都守不住,那朕要你们何用?虽然同是要面对强敌,但借敌手灭之和借敌手验之,那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情。 想通此点,杜一扫往日的颓废,积极备战,动用关系,联络和他处境相同的将领,团结成州城内来自四面八方的各地将领。精心设计,最终一战将郭宝玉擒获,可说立下不小功劳。他又从务必活捉郭宝玉这条命令上判断出赵昀地一些心思,自我觉得理解了赵昀的用意,所以对郭宝玉颇为礼遇,甚至不惜透露出己方的一点秘密,最终让他应下了赌约,算是了了杜的一桩大心事。 但和赵时赏一番对话之后,杜反而醒悟到,自己这些人始终不是赵嫡系,按照自己推断出来的赵昀谋划,此战若胜,最大功劳除开赵,就是孟:+.自己这些地方部队出身的人,就算侥幸立下大功,最多能够保留住现在的地位,或者稍微有些提升。若是一般将领,能这样,就应该谢天谢地,但杜却不同。 他平生最大愿望就是为国戍边,扬威于境外,这本是他幼年时期见国家积弱,屡次受辱于他国之后的奋之志。为此他苦读兵书,学习制作战争器械,本来他在两淮时可算遂了他部分愿望,只是朝廷一味的偏守,让他感到有志难伸,后来又见罪于赵昀,更是逐步落到几乎就要闲置地地步。这些年他未有一日感到开心过,特别是看到赵昀这些年的所为,对于赵昀再无先前地排斥,反到生出无限地景仰,认为赵昀是大宋百年未见的英主,在他身上一定能实现自己地夙愿。 抱着这种想法,他一直想设法融入到赵昀的将领体系中,可却频频碰壁,最后接触到一些事情,才约莫有些明白,现在的建康政权也是派系林立,自己早就被赵昀嫡系那帮人打上旧派的标签,对于自己,会用,但肯定不会重用,这和他的期望相差太远。这次西北之战却给他提供了另外一个机会,若他能在这场大战中,立下让所有人侧目的功劳,想必就会进入赵昀的视线。 若自己再有所表现,消除某些不利影响,相信一定会受到赵昀重用。到时就能一展抱负,施展平生所学。抱着这种念头,他说服了和他遭遇差不多地那些将领,让他们同意了袭击西和州的计划。 安排赵时赏带人守城后,他就带领近二万的混合部队,冒着违背命令的风险,向着西和州进。 虽然在其他将领面前显得镇定自若,深有把握,但内心中,以一生前途命运为 军事行动。要说不紧张,那才是骗人。 这种紧张不仅没有随着部队出而缓解,反到越来越严重。 “侥幸功成,当可为陛下戍边!就算有失,也是舒张平生之愿,不让胡骑犯边尘!” 想及于此,患得患失的杜终于下定决心,他明白,自己年纪越来越大,若再不抓紧这次机会。只怕将来真的会老死家中,终生不得志。 放下心事后的杜再无顾虑,和身边将领不时低声交谈一些情况。说及一些行军应该注意的事宜,并且派出大批哨探注意蒙军探马。不过让杜奇怪的是,一直没有现蒙人探马,这和以往听来看到地一些事情很不相符,让他暗自留心。 大军急行一夜,虽寒风凛冽,但宋军的棉祅极为暖和。而且各种防寒小物品也是应有尽有。赵对这些地方军队,除了在军械装备上有些区别外,后勤物资上到是一视同仁,没特别苛刻,这也是杜相信赵昀的一个原因。 天亮之后,他们就停止前进,进入预先准备的秘密扎营地,各种伪装帐篷支了起来,布下明暗哨后。大军自入帐篷休息。 黄昏时分,杜得到一个消息。心中踌躇。就召集军中其他将领前来议事。 “爹,到底有什么事?这队伍马上就要出啦!”随着话语。掀开帐篷进来一位非常年轻的宋将,相貌文雅,虽说不上英俊,但却精神气足,有种勃然喷的朝气。 正是杜的儿子杜庶! 杜眉头一沉,叱道:“其他将领都未到,你急什么!” 杜庶吐吐舌头,做了无可奈何的鬼脸,自顾自的找到位置坐下。 刚一坐下,又6续进来三人,为一人身材不高,但却极为粗壮结实,像块门板,双眼极大,面容粗豪,看上去还有些狰狞,正是杜军中屈一指的猛将赵东;中间那位身材就很是均匀,手足灵动,相貌端正,双眼凝而不散,神态坚定,看上去就像块临海礁石,不惧任何危难,他叫夏皋,是杜手下一位智勇双全地勇将;最后一位长的比较文气,双眼细长,闪动间总像有种智慧在晃荡,身材有些偏瘦,但绝非弱不禁风那种,反到给人一种精瘦的感觉,此人叫聂斌,擅长军阵指挥,有中军大将之才。 杜见到他们,也没解释,挥手示意他们坐下。 这三位将领也不意外,更没张口提问,很自觉地找到位置坐下,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也没开口议论,安静的坐到一边。 “杜大人,这次又有什么事?不是说好了吗?等到达目的地再商议具体计划,如今出在即,你把我们叫来,耽搁了时间怎么办?”随着一把大声的嚷嚷声,一个身躯高大健壮的将军走了进来,看都未看其他人,直接对着杜叫嚷开。 这话说的极为无礼,根本没把杜放在眼中,其他人都皱起眉头,反到是杜神态平和,丝毫不以为意,以目示意他人不要开口,淡然自若的对此人道:“高达将军,此次是另外出了变故,事关重大,需要和大家再商议一次,暂请稍安,等其他将军到来再说!” 高达面色上地不耐越明显,皱着眉头道:“那里要这么麻烦,该怎么打就怎么打,老子就不相信那些蒙古蛮子就真的长了三头六臂。” 杜面色一沉,语气有些冷然味道:“高达将军,行军作战是生死大事,岂能不慎?我等为主将者,当要多思多想才是。何况此次行军,是军中主帅,召集诸将开会乃是必然,若将军还敢胡搅蛮缠,休怪军法无情!”说及这里,语气又一缓:“何况其他将军马上就要到来,等等又何妨?杜庶,请高达将军坐下!” 这话说的有训有理。有软有硬,就算一向蛮横骄傲地高达也无话可说,只得在杜庶的引导下,找个位置坐下。 见他吃瘪,其他人暗自感到好笑,只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正襟危坐! 未等片刻,又有三个将军走进来,这三人相貌很相似,让人毫无困难的可猜到他们是兄弟。当头一人双眼有神,魁梧雄壮,当中一人双眼灵动,身躯修长,最后一人双眼朗朗,眸正神清,年纪还轻,身躯虽未长成,但已可隐见雄伟。 这三人正是吕文德,吕文焕。吕文信三兄弟,皆有将才,他们的情况和杜类似。原本依附于史弥远的临安政权,后归顺建康,成为地方将领,被抽调进西北。只是他们统帅的三千士卒极有战斗力,作风坚韧而强悍,被赞誉为吕家军。 他们三人能来成州城,还是杜动用关系地缘故。故而对杜颇为感激。 未等他们三人开口,杜就先温和的说道:“三位吕将军请先一旁安坐,等曹,耿二位将军到来后再说正事!” 吕家三兄弟示意无妨,和其他人含笑打个招呼,找到位置坐下,身子都未坐稳,一个急匆匆地身影已经冲进大帐,人都未看清楚。就嚷开来:“什么事?生什么事?有蒙古人地消息吗?在那里,派我老耿去。” 一通嚷嚷使得众人侧目。一个彪悍强壮。神态兴奋地将军出现在众人视线内。 他叫耿世安,是这支混合军中唯一地骑兵将领。当初在成州城外伏击仆从军大营的骑兵就是他率领的。 “有事也用不着叫你,没看我在吗?”未等其他人开口,高达就粗声大气的叫嚷起来。 耿世安顿时面泛怒容正要争论,杜已经苦笑无奈的说道:“耿将军怎么还是这幅急脾气,其他事情先不忙说,先等等曹将军!”说完他,又目视高达,让他惭惭住口,耿世安也是一脸愤然的坐下,到也没再开口叫嚷。 “杜大人,世雄刚才重新安排了一下防务,故而来迟,还请大人见谅!”刚安抚好高,耿二将,一个面貌儒雅,目朗神清,身材伟岸,举止从容的宋将走进来。 他叫曹世 杜非常欣赏的一位将军,可说一直是把他当成副将听他临急不忘防务,更是高兴,摆摆手道:“军中有世雄在,可轻松多啦,先坐!” 曹世雄淡然一笑,和其他人点点头,坐在杜身边。 此刻人已到齐,除了留在成州的赵时赏外,杜身边地大将都在这里。成州守备部队,都是地方部队临时组成的,所以杜除了对自己手下几人外,对这些将领只有临时管带之权,很多事情都要商量着来,不过他到现这么做的好处,很多看似困难地事情,几个人一商议,往往就可以找到解决办法。 环视众人一圈,杜声音有些低沉,却很坚定:“诸位为什么来此,心中想必都清楚,如今得到一个新的消息,我们于路未见蒙人探马,不是蒙人疏忽,而是有人将这些探马全都清除掉,那些人使用的是我大宋最新的连环弩,诸位可有所见?” 此语一出,众将面面相觑,连环弩,那是标准的主力装备,不要说他们这些非嫡系,就算嫡系的地方部队,也有不少没这个东西。 因为安全,保密,信任,产量等等各方面原因,这些非嫡系的地方部队都没有换装最新式地个人装备,主力军中惯用的那些弓弩火器,特制兵器,他们都没有。成州城内的木墙,毒气弹和毒气箭等一些简单的东西,都还是临时拨付给他们使用,主要目的恐怕还是检验一下效果,至于杜的创造性使用,以至一战功成,估计赵昀都没想到。 除开这些,其他复杂珍贵一些的火油弹,爆裂箭,以及诸多火药兵器连提及都没和他们提及过。 时下有句很时兴的话可以形容他们的状况:前娘地儿子后妈带,吃穿不愁,零用没有! 在座的都不是笨人,大规模消灭敌方斥候,只有一种可能,要采取某种行动,防止消息提前被敌人得知。主力部队绝不会是因为他们而去清除蒙人探马。换句话说,某支主力部队已经盯上了西和州地蒙古人,而他们地行动显得多余而可笑。 大帐中的气氛变地很沉闷,也很压抑,所有人都有种失落的心情,他们都是不甘雌伏之辈,都想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可是他们却卷入大宋内部争斗,又很不幸的站在胜利者的对面,失去这次机会。将来恐怕很难再有立功的机会,特别是赵昀身边多是年轻有为的将领,随便拿出一个都不比他们差,没理由不用心腹用他们。 他们不是没有能力,更多的是时运导致他们默默无闻,他们也想如同岳雨,孟::.辉煌地战绩在大宋宣扬,也想光宗耀祖。功成名就。无论是为理想还是为抱负,甚至就是一个目标,要在军中得到高升,得到重用,只有两种可能:上面的人相信你,或者战场上获得军功。 如今第一条是不用想啦,嫡系非嫡系的待遇摆在那里。战场上获得军功,貌似成州一战也算可以,击败十多万敌人,活捉敌方主将,这种功劳不算小。可杜说的有理,他们的功劳和陛下,孟:什么都不是,能保住现有的地位都不错啦。 但凡有才。谁没有点野心或者说志气?更何况这些帐篷中坐着的都非常人,自认也不会比别人差。所缺不过证明自己。故而才甘冒违令的风险同意杜的提议。如今机会就在面前,眼见可以破门而入。却被告知另外有人已经先定下,那种极度的心理落差,实在非言语能形容。 “其实,我军此次行动本非军部许可,擅自行动,就算侥幸立功,只怕也会受到陛下猜忌,反到不美!”打破沉默地是聂斌,他的神色很是沉重,望着杜的眼神也有些犹豫。 “胡扯,战场之上各凭本事,就算那些黄龙,红龙地人又怎么样?要我说,就别管其他的,直接开到西和州,杀光蒙古蛮子,让他们干瞪眼。”高达暴了起来,嗓门瞬间拉大。 曹世雄皱了一下眉头,随即舒展开却叹了一口气:“陛下让我们来西北,本意并非让我们立功,更多是想看看我等表现,成州一战,足以证明,我看还是不要节外生枝……” “哎,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老耿还没见过有嫌功劳多的,打败十几万人的可是我们,让西和州蒙古人变成孤军的也是我们,凭什么要把功劳让给别人?”耿世安难得和高达站到一边,瞪眼看着曹世雄。 吕文德双眼转动一下,有些不满的说道:“曹将军也是就事论事,我们这些人根本没入朝廷的眼,若我们和红龙黄龙青龙那些人起了冲突,你说谁会倒霉?” “也不能这么说,他们那些人一贯瞧不起我们,若我们自己都不争口气,岂不是更让别人看不起?我去过神州军校,那里面地每个人都知道,战场上的机会是自己创造的,不是别人给的。大军已经行进到此,若退让,那就是将机会拱手让与旁人,自甘无能。”杜庶满脸通红,神情激动的站起来,望着其他人一阵大吼。 其他人先是一怔,随即也纷纷出言,各支持一方,眼看就要由争论变成争吵的时候,杜猛然大喝一声,让众人神智一清,停止争论,转而看向杜。 杜对众人的目光视若无睹,反到冷冷的看着他们,不说话,却让他们都感到惭愧,杜庶第一个走回坐位,其余人也纷纷回去坐好。 环视一圈,杜的嘴角微微一翘:“诸位,你们地心情何尝不理解。还在两淮的时候,就听说过在座数人之名,这次又和诸位共事,更是了解了诸位地才能。想问一句,若都听说过诸位地功绩,那陛下是否知道?” 此语一出,所有人都露出思索的表情,高达,曹世雄,耿世安这些人早就在宋军中有不小地名气,若要说赵昀没听说过他们,那反到没理由。可问题是,他 是确确实实站在赵昀敌人一边,有些人甚至参与过对伐,这种关系论起来,那就复杂啦。 杜见此,没有丝毫意外:“我等从军目的不外有三。一是上报国家,二是救护黎民,三是光宗耀祖。可如今,我们在朝廷眼中却是不可重用之人,若要朝廷改变看法,只有一条路可选,那就是让陛下相信我等忠诚。知道,有不少不满陛下地人找过诸位。” 停了一下,却见不少人面色变了,连最镇定的曹世雄都是如此。杜心中泛起苦涩,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不瞒诸位,也有人找过,让在有事之时,能予以支持,并暗示在西北应该如何作为。没答应。当时那人说了一句‘将军忠诚于建康,而建康却见疑将军,安能得志?’,没回答,只是让人将此人赶走。不知诸位当时是如何回答的。但要说一句,若要人信,看己做。陛下英明。岂能不知小人龌龊,隐而不而已。若我们今日不能以行证明己身,难道他日空口白话吗?无论诸位如何,是决意拼死一搏,无论胜负,我等心向朝廷之意,陛下必能知晓。今日就请诸位决断。无论如何,同僚一场,决不泄露今日半句。” 杜话音落地,大帐落针可闻,因为杜的话揭露了一个大秘密,一个被埋在这些人心中的大秘密,这个秘密足以让他们人头落地,抄家灭族。 所有人都保持沉默,只有不太清楚事情的杜庶左右扫视。连父亲杜都被他长久凝视,目光中充满不解和怀疑。 “唉。杜大人今日一席话反到提醒世雄。你看看我们这些人,再看看那些来西北的人。世雄真担心,陛下已经知道这些事情,那陛下……” 话没说完,但言下的意思都很清楚。 “我可没答应那些人,我当时就和他断交啦!”耿世安突然蹦了一句,让众人目光复杂的望向他。 “吕文德见事不明,请大人不要见怪,我兄弟三人愿同大人同进退!”吕文德突然站到杜地身边,旗帜鲜明的表示支持,吕文焕和文信也点头认同。 高达也一拍大腿,猛然站起来:“要老子天天应付那些人,老子宁愿和蒙古蛮子拼命,我高达愿为前锋。” 耿世安一急,跳起来:“有你什么事,先锋是我老耿才对!” 赵东,夏皋,聂斌三人也站出来:“愿为大人效死!” 曹世雄看了看其他人,双目直视杜:“大人说的正是,若要人信,看己做。若我等自己不证明,只怕陛下也不会放心!” 杜脸色越沉重,长叹一口气:“既然如此,我等即刻出,争取今夜抵达西和州,若所料不错,这支清除蒙古探马的部队,只怕就是岳雨大将军的前部!” 众将更是坎坷,但却越振奋,若说先前还有怀抱博取功名的侥幸,那此刻,就只有证明己身的热血。 他们已经成为一次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实在不想成为第二次。 取得共识后的行军越迅迫切,大约在午夜时分抵达西和州附近。 和侦察的斥候取得联系后,顿时知道最新地情况。 西和州城内原本只有五千的仆从军,但成州大战后,6续有不少仆从军溃兵逃到西和州来,数目不详,但估计不会少于二万。至于蒙古人,则在西城那边建立了大营,并不住在城内。 “除此外,可有其他现?” “有数支不明的友军部队,皆使用连环弩狙击蒙古探子,属下联系过他们,都没回音!” 杜沉吟片刻,不再犹豫,让斥候继续侦察后,和众将商议了一下,决定先偷袭蒙古大营,并让吕家三兄弟和耿世安埋伏在城门附近,若城内增援,趁机攻之,抢占城门。 杜又安排了分批攻打地次序,赵东,夏皋二人率领三千人先攻营,让曹世雄指挥弓弩手放火箭照明,并负责掩护赵,夏二人的攻击,余人等大营乱后,再趁机而攻。 黑夜下的蒙人大营显得十分安静,大营里面十分黑暗,只有营门附近有几个昏暗的火堆,少数几个守卫正扶着长枪在打盹,显得十分散漫。 入眼的情景让杜产生怀疑,招来斥候,再度问起蒙古人的情况。 “属下亲眼见到蒙古人进的大营,绝不会有错!” 斥候地话又让杜打消了几分疑虑,但心里的不安却猛然扩大,无论从那个方面说,大营的防卫都不应该如此。 就在杜疑虑不安的时候,大营外面却突然一亮,随即火箭如同条条火龙,照亮了夜空,带着毁灭的美丽,拖**眩目的光环,扑向大营。 就像一只只燃烧的火鸟,扎在空地上,扎在帐篷上,扎在栅栏上,扎在杂物上,大火迅而猛烈的燃烧起来,迎着猎猎北风照亮整个大营。 “杀啊!”赵东和夏皋二人的一声高喝,大批地士卒猛然站起,向着大营凶猛的冲去,如狼似虎,杀气盈胸,翻腾喧嚣地喊杀声让夜空都沸腾起来。 蒙人地大营设置极为简单,几乎没什么防护装置,士兵很快就跨过被射成刺猬的门卫,冲入大营,却不见任何敌人迎战。 “不好!” 杜大叫出声,不等他下令,高达也带人冲了出去,手拿双斧,举声高嚎,如熊如狮,状及猛烈。 “唉!”杜急地跺了一下脚,“传令收兵,这是空营!” 话音未落,凄厉急的牛角号声直刺耳膜,马蹄惊空,群声呼喝,一支蒙古骑兵突然从夜幕下现出身形,不等宋军反应过来,漫空的箭雨迎面而来,呼啸而过的怪音带起一片死亡的窒息。 中埋伏啦!杜顿时手脚冰凉,心跳若雷! 第十九章 战场和声 蹄奔流,飞箭横空,猝然遇敌的宋军战士陷入莫名的群喧嚣,惨叫阵阵,越增添了种种莫名的惶恐。 黑夜中,一队队蒙古骑兵围绕着大营不住的盘旋纠缠,弯弓搭箭,呼啸而过的箭羽声带起片片死亡的窒息,口中出的种种怪声,有若鬼哭狼嚎,让人听的惊心抖颤,不少战士面现惊惧,手足僵硬,隐隐有溃散之像。 在这人喊马嘶,惊慌恐惧的混乱之中,一道声嘶力竭的吼声突然压过一切声音:“我军被围,唯死战而已!随我赴死!” 是聂斌,他的吼叫在杂乱的夜空中,撕碎了众人的耳膜,却掀起了久违的吼叫声,无数战刀出鞘的声音镇压了慌乱的内心,虽然心脏仍然跳的若打雷,对于死亡的恐惧还是如此刻骨铭心,但他们毕竟是久经训练的精锐。 他们不若主力那么张扬,他们也不若新军那么强悍,但他们绝对不是任人欺负的废物,他们也有着自己的战士尊严和勇敢。 他们跟随着聂斌,举着手上的轻盾,迎着敌人直冲而上,如同锋利的矛尖,狠狠刺向摆动的长蛇。 迎着密集的箭雨,带着决死的悲壮,勇敢的向着前方突进,身边不时有战友倒下,脚下不时会射落晃荡的箭杆,没有人停下脚步察看,也没有人将目光放到脚下,他们向着前方凶猛的突进,突进。再突进。 只要靠近敌人,就可以杀死他们! 只是从敌阵中飞来地箭雨,密如阵雨,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刹那间,大营前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横躺的尸体就像初秋的落叶,不经意间就铺满了冲锋的道路。斌的脸色铁青,双眼却透出必死的觉悟。挥动着手中的战刀和轻盾,拨打开劲飞的弩箭,向着前方坚定的冲锋,没有丝毫动摇。 在他的身后,跟随着本部二千步卒,他们地脸色若同死灰,却又透着赴死的坚定,眼看战友倒下,眼看鲜血飞洒,他们丝毫不动容。低着头,出深深的低吼,冲向那群正在弯弓搭箭的骑兵。他们知道,那里就是他们的归宿,无论生死,他们都要在那里做个决断。 也许是看到宋军冲出来,也许是认为自己可以轻易的消灭这支不自量力的宋军,原本在大营外面围绕盘旋的一支骑兵猛然策马,向着这支宋军迎面撞来。 如同钢刀碰上海绵。大批的宋军战士被长枪刺死,被马刀砍死,更被战马踹死,短短时间,这群勇敢的战士就喷射出巨量地死亡和鲜血,骨折的脆裂声,利器割肉的缠滑声,还有脑浆迸流地闷响声,配上一声声高低不同。却是同样尖利的惨叫声,混合而成一种奇怪的静音天幕。如同这天地间的一切就是一幕戏剧。一幕没有观众,都是演员的实景大剧。 积雪的地面瞬间就被涂染成黏糊糊的泥浆。死亡地降临几乎就是呼吸间的事情,而后来者无视前方的累累鲜血,继续将战刀刺向凶残的敌人,犹如一个个都成为精神催眠的自杀者,带着浓烈的决心和杀气,迎头撞向奔腾的铁流,就像一块块耸立的沙滩城堡,虽不坚固,却傲然迎向奔涌的巨浪,带着毁灭地傲气,一个又一个的挺立着,直到被摧毁,被践踏,被遗弃。 这是一场勇气地较量,也是两个民族又一次为争取生存权地对话。 这支蒙古骑兵肆意的冲杀着这些如同自杀地宋军,原本的冲击阵形也慢慢的分散开,无法保持完整的冲击力量,只能以小组为单位,继续向着前方突进,意图破开宋军阵形,从后掩杀。 眼见如此,经验丰富的聂斌瞬间大吼起来:“全队集中,竖阵迎敌!”这声大喝压下所有的声音,清楚的传到只剩下的一千多人的队伍中。 早就麻木的大脑几乎没有什么思考,只是按照平常训练成本能的习惯,向着中央集中,迎着敌人的冲击的合拢起来。 竖阵不是什么复杂高级的阵法,就是一条竖直的阵形,如果横摆就是横阵,这是队伍中最基本的一种阵法,检阅,行军,警戒,大部分场合都需要用到。 可以说,这个阵法每个战士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以至他们下意识的就向中央合拢,逐渐形成一条弯曲的直线。 老实说,这个时候摆什么竖阵圆阵的都是扯淡,但聂斌的这道命令却适时的将部队集中起来,这些宋军战士,在这种时候也许不会有多少余暇思考复杂的命令,但对于从入伍第一天起就不断加强训练的基本阵形,却已经成为他们的一种本能,几乎不用任何思考,他们就自然的动作起来。 原本如同洪水泻地的冲击,很快就变成一条极为古怪的长形,大部分狂冲的蒙古骑兵,杀掉散乱的宋军后,此刻却惊讶的现一个很古怪的事实,他们前方不再有敌人冲击,大批的宋军聚集到一起,好像一根钢针刺入张开的铁掌中,狠狠的捅进去。 前方的宋军战士不断的倒在敌人的屠刀之下,就像进入卷笔刀中的铅笔,每转动一次就被狠狠的刮下一层,但是这种突入也不可避免的让蒙古骑兵的应对出现刹那的失误,虽然不能扭转战局,却暂时形成一种僵持的局面,激荡起混战的波涛。 钢刀和钢刀直接对话,长枪和盾牌亲切交流,马蹄践踏着人体,人体削砍着马蹄。兵器的碰撞声,战马的悲鸣声,垂死者的哀号声,响彻震荡了整个夜空,如同一个出色的交响乐团,正在演奏着战场狂想曲,充满雄浑,充满激荡,充满悲壮,充满死亡。 引领着越来越多地人奔向死亡。也召唤出残存勇士们的信心。 黑夜中,似乎是杜第一个开口,和着残酷的战场狂想曲,唱起了一只流传在嫡系部队,却被杜庶教给全军的歌声: 万人一心兮,泰山可撼, 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 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 号令明兮,赏罚信, 赴水火兮,敢迟留! 上 兮,下救黎民, 杀尽胡蛮兮,觅个封侯。 …… 开始只有一个人唱,可是后来唱的人越来越多,随即这个声音变成一道浩荡的洪流,奔腾倾泻。带着九天的浩然,带着不可动摇的决心,汇聚成汹涌澎湃的滔滔大江。将战场上的一切声音都压倒下去,只有这如江流,如大海,如怒涛地低沉吼叫。 歌声驱散了恐惧,应和聚拢了人心,这个时候,似乎所有的害怕和胆怯都离开自己。胸中激荡着的只有昂然的斗志,和无匹的决心。前面虽然是刀山箭雨,但他们心中却有了浩然奔涌的勇气,虽泰山挡路又有何惧? 杜庶猛然将长矛往地上一戳,出闷响的同时,口中却激励的高呼着:“退死进生,随我来!”提起手中的长矛,向着前方勇猛的冲去,身后跟随着长矛手们呼喝一声。举起如林地长枪,跟随着杜庶的步伐向前冲去。 高达两手的巨斧一开。粗野地嗓音永远那么蛮横:“他***。老子的部下还怕了胡蛮不成?有卵子的都给老子冲,砍死他娘的!”高达。他和他的部下属于那种典型的骄兵悍将,在军中没有人喜欢做他们地上司,他也很难有什么人缘,但在这里,在这个战场上,他们却显露出自己值得骄狂的一面,大刀长斧举了起来,没有一人退缩,呼喝着猛烈的风声,向着前方冲去。 夏皋舞刀激励:“大丈夫,取功名,夺富贵,就在今日!” 和他搭档的赵东却显得更加直白:“升官财就看今天!” “愿随两位大人!” 齐声的高喝中,又是两股洪流向着前方奔腾。 曹世雄没有大喝,也没有喊话,而原本杂乱沉寂的宋军弩箭突然密集起来,一拨又一拨的向着前方泼洒,结果了大批措手不及的蒙古人。 部下如同潮水般的迎着敌人冲去,停止做歌地杜眼望这一幕,脑海中涌现的却是无穷无尽地记忆,少年扬名地得意,击败敌寇的欣然,屡获高升地喜悦,蒙得上司青睐的奋然,突遭挫折的憋闷,这些深深沉在脑海中的记忆,逐渐清晰又逐渐模糊,留下的唯有少年奋起的斗志。 父子俱开国,朝廷不负人。 若我今日注定死于此地,能够轰轰烈烈迎战胡虏,也算不枉此生! 一股视死如归的壮烈之气自然充斥胸腔,大步走到鼓手身边,一把接过沉重的鼓锤,奋起猛力狠狠的落到战鼓声。 如同天地巨响,又似山海和声,惊天动地的战鼓声震破了苍穹,撕碎了夜空,回荡萦绕在苍凉的夜空,激荡起战士的热血,也拨动了战士的心弦。 “杀!” 凄厉的牛角号声被恢弘的战鼓声掩盖,无数战刀和长矛辉映着大营中的火光,汇聚成一条寒光闪闪的金属长龙,闪烁的光芒连黑暗的夜空都不能掩盖,那是如此夺目,又是如此惊心,那种浩然,那股暴烈,就像山崩地陷,湖海掀波,虽未近,但气已临。 望着眼前这股突然奋的长龙,策骑待的蒙古骑兵不自觉的有些紧张,心中突然升起一种颤抖。 未等他们有所反应,奔腾的长龙猛击而来。 血肉撞击着血肉,钢刀迎战着钢刀,原本一面倒的屠杀,在突然奋起的宋军面前被阻止,战局陷入僵持。 …… 西和州蒙古统帅塔塔统阿最近很有些烦,他本来是和者勒蔑一起行动,负责牵制利州南部的兵力,并调动宋军增援的。可是窝阔台的败退,让西和州的地位越重要起来,于是他就被派了过来负责西和州防御,并监视临洮孟:. 本来一切好好地。可是三天前,郭宝玉统带十几万仆从和奴隶攻打成州。当时他知道的很清楚,成州城内的宋军虽近三万,但都非精锐,而是地方部队临时聚集而成。按照塔塔统阿估计以及实际接触,这样的军队大都不堪一击,比之先前碰到的宋军,可谓天壤之别。因此他对郭宝玉并不是太担心,只是派出人马监视住其余宋军的行动。 可是谁也没想到,郭宝玉竟然大败。 连本人都下落不明。知道这个消息后,塔塔统阿本来还想带领部队前去增援,可是走到一半,就现道路上全都是仆从军溃军,从他们口中得知宋人使用一种毒烟,人马闻之,无不昏迷。 这让他顿时有些不妙的感觉,又率军回到西和州,一边收拢仆从溃军,一边打听成州的情况。可就在两天前。又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他派出去的探马几乎就没回来过,无论是派一人。还是派十人,都是如此。他也算沙场老将,那能不知道事情有了变化,按照他本意,应该立即撤离,和者勒蔑去会合。 但他也有自己地顾虑,他本来是用来拖延牵制孟:.去和者勒蔑会合,那就是放任孟:=:.任,似乎也难于背负。 后来他一狠心,派出一支千人左右的部队前去做斥候,结果这批人于路不断遭遇伏击,最后只有三百人跑回来,不过却告诉他一个重要消息,在巩州方向有支数目不明的骑兵。此刻正向西和州压迫过来。这让他大为紧张,认为是宋军攻击在即。于是就召集部队准备迎战。 可就在部队准备妥当。准备向巩州方向进的时候,做为诱饵的空营却突然出喊杀声。有大批的宋军竟然在攻打空营。 这个情况就让塔塔统阿搞不明白,自己得到的消息是巩州方向有人过来,成州方向未见大规模的部队调动,那这支宋军那里来的? 此刻听着空营那边地喊杀声,塔塔统阿皱紧眉头,吼了一句:“成州方向可有回报?” “大人,最近我们周围都有小股宋军设伏,探马前进不到三里,必中埋伏,成州方向已经损失三十多人,属下还没来得及禀报!” 塔塔统阿怒容满脸,呵斥道:“如此大事,你等竟然不回报,难道不知军法为何吗?” 这名负责 部将连忙跪地请罪,心里却在不满的嘀咕:成州方向巩州方向已经损失上千人啦,没有百人以上的部队,根本都不敢行动,也没见你这么大的火。 塔塔统阿当然不知道手下人的嘀咕,上去就踹了他几脚,抽了几马鞭,了一通火后,稍微有些平静下来,走了几圈,忽然又觉得这件事情实在不能算是部下的错。 最近这些宋军非常狡猾,他们总是喜欢穿着和周围环境类似的伪装,埋伏在某处,等到蒙古的探马经过地时候,突然动攻击。那种连环弩简直就是夺命的利器,近距离下,无人可以幸免。就算自己派出去的人多,他们也敢动袭击,然后就逃跑,若自己的人去追,马上又中了埋伏,伏中有伏,无有穷尽。就算侥幸杀了对方几人,也是于事无补。 这就让蒙古人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状况,若他们不追,继续前进,肯定是死路,若追,同样是死路,除了动用大部队,用人命堆填开路,否则百人以下的队伍走不出五里,绝对全军覆没。出动大军扫荡,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和这种找不到,寻不着的敌人交战,真是能让人疯。最严重的就是蒙古最为倚重的耳目失灵,变成瞎子和聋子,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地情况。要知道蒙古人作战行军,最重要的就是探马精骑。 无论蒙古人出兵地规模大小,必不可少地就是派出精骑斥候,四散而出,登高眺远,深入敌人内部探察敌情,有时甚至会深入几百里去察看,并抓获对方的居民和旅人,询问情况。然后将这些情况回报给大军统帅,如此一来,那里有道路可进,那座城市可以攻取,那处地方可以作战,那处地方可以扎营,那里有敌人。那里有粮草,那些地方容易中埋伏等等重要战场信息,就很清晰地摆到统帅面前。只要这个统帅不是太白痴,一般情况下是很难中伏的。 可是这个情况进了利州,特别是最近几日,完全被改观,整个利州就像变成一个蒙古人的坟墓。这些精骑探马,不断遭到袭杀,对方似乎可以埋伏到任何一个地方,平坦的大路。稀疏的树林,高耸的土坡,厚厚的积雪,甚至寒冷的水中。如此天罗地网,重重埋伏,这些精骑探马只要派出去,几乎就很难回来。可若不派出去,则又得不到任何消息。 这些日子,光折损在探明情况上的人员,就有一千多人。占据了塔塔统阿主力部队的十分之一,而且都是精明能干地战士。这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数字,可以说。再这样下去,无论塔塔统阿有什么打算,都只能退兵。可是西和州如今成了蒙古后勤总部,虽说蒙古大军自带有牛精肉等食物,对于粮食不是过于看重,可这寒冬季节,草料可是不可或缺。 “那批粮草可还安全?” “已经运抵者勒蔑那颜营地!” 塔塔统阿松了一口气。示意跪着的属下站起来,又将目光放到远处大营,那里喊杀正酣,自己一方似乎占了上风,眼前这支宋军眼看就要崩溃。 就在他微微有些得意的时候,宋军突然有个人喊了句什么,随即一支轻步兵杀了出来,挡住自己战士的攻击,随即宋军阵营中唱起了歌声。就算他听不懂歌词,也从中感到一种慨然奋战的杀伐之气。就在他暗叹不妙的时候。这些原本散乱的宋军摇身一变,瞬间就成为下山的猛虎。锐不可当,原本气势如虹的己方战士竟然有被对方赶回去地趋势,这让他大怒,翻身上马,就向大营那边冲去。 塔塔统阿亲自带人对宋军起了冲锋,用弓箭,用马刀,用长枪,用尽一切所能的要将宋军的斗志击溃,他知道如果宋军击退了自己,那么他们将会竖立对抗自己地信心,到时,他根本没希望短时间内可以消灭这支宋军。 时间拖延下去,失败的一定是他们。 这里毕竟是宋军的地盘,而且宋军的人数比他们要多! 这点他知道的很清楚。 无意中,塔塔统阿现宋军中战鼓所在,丝毫没有迟疑,拿出手中的强弓,开弓满月,吐气声之际,一道呼啸的长箭带起美妙地弧线直飞擂鼓人。 塔塔统阿没有关注长箭是否射中目标,他的注意力又转回战场。 他不知道擂鼓人的身份,也不认为杀掉一个擂鼓人能改变什么,但他要的就是打断宋军这股气势,只要宋军失了这股锐气,那还不是任凭他们宰割? …… “大人……小心!”劲飞的长箭射穿了人体,锋利的箭头甚至带着此人撞到鼓架上,引起杜的注意。 只是一瞥,他就认出这个为他挡箭的人是那个斥候,就是那个告诉他蒙古人在营中的斥候,几乎被他认为是叛徒地斥候。 刚才就是他叫人把他拘押在自己身边,准备详细审问,没想到却是此人救了自己。 将手中鼓锤交给军中力士,他走到这个斥候身边,此刻他身边的卫士已经将他保护地风雨不透,再也不虞敌人偷袭。 斥候看着杜,眼中出渴望乞求地神光:“大……人,我真的亲眼见到地,是真的……呃……” 倒涌的鲜血堵住他的声音,只是他的目光却死死的看着杜,带着恳切,带着歉疚,更带着期待。 “我知道,你也是我大宋的好男儿!”杜扶住他,神色肯定而坚决。 斥候的脸上闪过欣慰,目光也逐渐涣散: “……我……不是,不是……叛徒……我没……没骗……” 一阵抽搐,更多的鲜血喷涌而出,整个身子一僵,再无声息。 杜轻轻的放下他,站起身来,望着远处激烈纠缠的战场: 那里还有更多的大宋好男儿! “杀啊!” 城门那边也突然传来喊杀声,似乎城里的蒙古人出来增援啦! 第二十章 只是开始 出城门增援蒙古人的是杨大渊,昔日帮助蒙古人诈开后,他就召集了一部分投降蒙古人的宋军,成为蒙古人的仆从军,名义上负责西和州防务,实际上就是苦力。 不过此人心里也清楚,知道自己肯定不见容于宋国,只能横下一条心的为蒙古效力,期待蒙古主子能够取得胜利,也好保全自家的性命。 平日里,塔塔统阿的蒙古主力并不驻扎在城内,只派出部分人员负责守护粮仓和草场。而西和州内名义上的守将就是杨大渊,负责日常事务。当他闻听城外大营遭到袭击,并没有第一时间冲出来,而是打探清楚,是蒙古人把宋军围住后才急忙带着兵马冲出来。 塔塔统阿收拢的郭宝玉部的仆从军残余也归杨大渊统带,因此他**来的人马足有上万,犹如沸腾的蚁潮,向着城门外冲刷。 而此时大营那边的战斗已经呈现出白热化的状态,在各部主将的带领下,宋军战士鼓荡起血勇,和蒙古游骑不住的纠缠厮杀,无论有没有队形,都死战不退,以命搏命,这种情况让塔塔统阿颇为烦恼,但此刻也不能说退就退,只能硬着头皮纠缠下去。 此刻,杨大渊带领的仆从军堪堪要接近大营这边,一阵奔腾的战马声突然在夜空响起,夹杂在响彻夜空的喊杀声中并不显著,却偏偏让杨大渊猛的打个激灵。还没等他想明白,一支宋军骑兵就像一道闪电直劈而来,堪堪劈中杨大渊部队地中间位置。 战刀横斩,长矛突刺,如同一柄钢刀砍中游动中的长蛇,瞬间就将队伍截断为两截。 耿世安一马当先,就像锋利的刀尖,带着奔涌的急流,横扫而来。如同地狱魔神一般,挥舞着长枪。向前连续旋转突刺,迎面而来的三个骑兵瞬间倒地,鲜血迸射而出,喷了他一头一脸,他却毫不在乎的一抹,大吼一声,又向着前方冲去,长枪左右刺击,两边的敌人如同翻倒的高粱杆,不断的栽下马去。随即被奔涌的马蹄践踏成泥,出短促而凄厉地惨叫声。 突破到中部的时候,这些仆从军才似乎反应过来。一队十多名骑兵冲杀过来,手中的长枪尽力前摆,围成一个扇面向前突刺。耿世安丝毫不惧,枪交右手,左手中突然多了把寒光四射的战刀,顺势在身左划出一道圆弧,**一圈寒光。横挡住左面刺来的一杆长枪,借势一推,利用此杆长枪将左边刺来的长枪尽数抵挡,有手中的长枪凶横右扫,一阵劈啪的闷响传出,向他刺来的数支长枪尽数被排开,反到让他突入来人的战马附近。 左刀右枪,拽**条条道道,线线圈圈。就像宣布生命死亡地阎王帖,人头与残肢同飞。血光共惨呼并列。数个人体翻身落马,陷入马蹄之中。 此刻双方都在快策马。只是耿世安占据了优势,仆从军的骑兵要想迎战他们,颇为不便。耿世安就像翻江蹈海的蛟龙,手中地长矛连刺,战刀急挥,就像农夫正在收割成熟的庄稼,大批的敌人或抚胸,或抓喉,或捧心,出短暂的惨叫之后倒载下去,就像被放倒的稻子,成片成区。 眼见主将如此勇猛,身后的宋军无不挥出双倍的战力,战刀急挥,长枪飞舞,就像浩荡奔腾地黄河,带着横扫千军的气势将仆从军横卷而过,留下一地的残肢肉泥。 跟在骑兵后面的步兵正要上前增援,又有一队宋军步兵跟着骑兵直冲而来,他们组成攻坚的战阵,就像无数细小的刀刃,最后组合成一把巨大的砍骨刀,狠狠的切到这些仆从军步兵中,瞬间就将他们砍成两段,快的让双方都感到吃惊。 黑夜中突然爆了一种如同山崩地陷地哀叫,真如高山崩塌,五岳被摧,原本还算排列有型的仆从军队伍转眼之间就成为溃散地沙粒,狼奔鼠突,四散而逃。 那种哀叫,那种绝望,真如世界末日,天地崩塌! 似乎没有想到眼前地敌人如此不堪一击,吕家三兄弟愣了一愣,才继续指挥手下驱散这些人,并派人趁机去抢占城门。 处在队伍中前部的杨大渊此刻还不知后队已经崩盘,但他本不是赤胆忠心,武艺高强之辈,被宋军突然袭击,又见远处大营喊杀连天,他顿时得出一个结论:蒙古人已经抗不住,自己手下报告给自己地全是宋军做成的假象,此刻应该尽快逃离才是。 脑中这样一想,手上的马僵就自然一带,向着远处落荒而逃,这主将一逃,这些早就是惊弓之鸟的仆从军更是不堪,瞬间就做鸟兽散,向着四面八方快奔去,借着夜色的掩护,消失在宋军的视线中,其狼狈,其其熟练,让耿世安为的宋军看的目瞪口呆,大开眼界。 这样胜利也来的太轻易啦! 不过此时,耿世安没有心情计较什么,将夺占城门的任务交给吕家三兄弟后,自己带领骑兵向着大营那边凶猛的冲去。 那里,厮杀正急! 杨大渊逃出战场,慌不择路,只带少数几个亲随向着成州方向跑去,他听塔塔统阿提及过,那边似乎没现大批的宋军。刚要跑到官道上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无数条光线,最后汇聚成一道大网,向他笼罩而来。 只觉全身一痛,整个身体连同**的战马都变成飞散的肉块,一抹艳红的鲜血飞过,伴随几声惨叫,随即又恢复安静。 黑夜中,一个人影慢慢的呈现,他丝毫没有关注地上的碎肉,而是将目光投放到远处的战场,然后他举起手上地长枪。一挥,无数的人影纷纷呈现,就像无数黑夜中的幽灵,无声无息的向着战场而去。 此刻大营中的战斗早就脱出双方主将的指挥,也不知如何开始的,总之,等耿世安到达战场的时候,战斗已经变成一种瞬息万变的胶着状态。 用刀砍,用枪刺,用手掐。用口咬,双方对死亡的恐惧似乎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变成一种势均力敌地拼杀状态。 举目所见,全都是激烈的战斗,双方杀的如痴如醉,一个蒙古骑兵刚刺穿一个宋军,自己就被一个猛扑的宋军掀下战马,然后两人在血泥中翻滚,殴打,撕咬。就像两只野兽一样,杀的难解难分。一个宋军刚砍翻一个蒙古兵,却被另外一个蒙古策马冲倒。也不知这个宋军战士如何做到的,只见他一把抓住战马的马蹄,张开大口猛的咬下去,死死的咬住,就算他的身体被砍成两截,他地牙齿还深深的嵌进马蹄中,让战马忍受不。将主人给掀下马鞍,丧生在另外一名宋军战士手 而在这其中,表现最抢眼的就是高达和他手下那群悍卒,他们挥舞着大斧,挥舞着长刀,下砍马蹄,上砍骑兵,杀地不亦乐乎,竟然以步兵硬生生的挡住骑兵的突进。反把他们杀的节节后退,爆出了今夜一个战场奇迹。 战马绝望的哀鸣。骑士无奈的死去。这支宋军就像一把无坚不摧的长枪,硬是将原本横扫而来地蒙古人冲断成两截。他们就像一面铜墙铁壁,将战场切分成两段,让蒙古骑兵的机动范围越变小,逐渐和铺天盖地,无孔不入的宋军步兵混杂到一起,再也分不开。 没有人能明白,他们为何这么勇敢,也没人清楚人到底可以挥多大潜力,但在这个夜晚,有一支宋军,他们证明了自己,也告诉别人,就算不是主力,他们也不是孬种。 此刻最后悔的就是塔塔统阿,他看到这支宋军并非他以为的宋军主力,以为只要全力一冲,就能击溃这支宋军,于是他亲自带领部下对这支宋军展开冲击,结果大出意料,他就像冲进沼泽地中,被深深的陷进去,此刻不要说反击,连脱身都不可能。 双方就在这不大的战场上,互相撕咬着,你砍我劈,拳打脚踢,手抓牙咬,犹如两只凶猛的恶兽,虽然伤痕累累,但却死咬着对方不放,丝毫不顾忌身体上喷涌的鲜血。一个个都是污垢满身,双眼血红,如同恶鬼。 在这一刻,没有了将领和战士地区别,只有为了生存和胜利,死命挣扎的勇士。 耿世安率领骑兵出现在战场后,唯一一支还在游弋地蒙古骑兵迎击上来,双方就像两条长蛇,在主战场边缘处互相纠缠摔打,竭尽全力。 杜此刻也放弃指挥,如同当初救援洲一样,身先士卒,成为激励战士地斗士,在这种时候,什么计谋算计都已经无用,拼的就是双方地意志和决心,任何一方只要稍微一松懈,结局都是崩溃性。 这点,塔塔统阿清楚,杜同样清楚,两人的决定也惊人的相似,都是化身为普通战士,在战场上吼叫着,砍杀着,利用身边亲卫强大的战斗力,取得一个又一个局部胜利,争取一切机会的将这种胜利扩大,为最终取得胜利奠定基石。 没有华丽的语言激励,没有鼓角争辉的鸣响,甚至连交战双方的嘶喊声也越来越低,只是刀枪交击的脆响,血迸骨断的闷声,以及偶尔突然暴起的惨叫,应和着火光燃烧的呼呼声,逐渐汇聚成战场无声剧的背景音,嘶哑而血腥。 血肉模糊的身体,鲜血横流的伤口,抛飞上天的肢体,不住的成为这幕哑剧的道具,为原本已经鲜红的布景,再增添了浓浓的一笔。 曾经有人说过,仁义道德在民族国家的存亡面前,不值一提,因为这种东西,要么就是胜利者用来审判失败者,要么就是失败者用来指责胜利者,这种东西,也许以后有用,但在这种时候,却是显得如此可笑和卑微。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把自己的民族和国家置于无穷的灾难之中。决定历史进程的,推动历史前进地无一不是残酷的战争。越是残酷,越是激烈,越是波及范围大的战争,对于历史的推动作用也就越大。每个民族,每个国家在这种历史进程中,要么毁灭,要么新生。 在这种进程中,没有人可以幸免,没有家庭可以置身事外,所有的一切都被历史这双大手牢牢的掌握住。留给你的要么胜利,要么毁灭。在这种历史进程中,只有英明的统帅,勇敢的战士,睿智的政客,才能把握住这种进程,挽救民族国家于危亡,才能承担起振兴民族国家地重任,才能一次又一次的带来胜利,给民族国家带来新的机遇和空间。 民族与民族的撕杀。国家与国家最激烈的对话,已经不是和平时期固有的价值观能够衡量,它们有个新的评判标准。胜利或者失败。无论这种胜利和失败,留下的是荣誉,还是鲜血。 马背上的民族和农耕民族的矛盾似乎从来没有断绝过,或者说野蛮和文明从来都是相对立地。无论野蛮多么强大,创造了多少血腥的功绩,但他们都是对人类文明的犯罪,他们是人类地罪人。也是历史的唾弃者。只是这种犯罪,却在历史上一再上演。 如今,在这里,两个民族再一次进行了对话,在这种铁血的战场上,不会有半点的仁义道德,不存在半点的忍让心软,有的只是一把把滴血的钢刀。这些战士更像商人手中地一张张钞票,挥洒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获得更大的利益。 每个战士都是战场上的一个组成。他们的胜负关系着整个战争的胜负。 宋军战士已经是竭尽全力,蒙古骑兵何尝不是精疲力竭? “拔刀!” 曹世雄扔掉了手中的弓弩。拔出腰中的钢刀。带头扑向战场,身后地弓弩手们争先恐后的扔掉没有箭支地弓弩。拔出钢刀冲了出去。 弓弩手地加入,就像一股小溪冲进混乱的淤泥中,激荡起更多地泥水,也缓解了宋军兵力逐渐枯竭的困难,毕竟以步兵对抗骑兵,损失比对方要大的多。 塔塔统阿说不出此刻的心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让他再选择一次,他绝对不会和宋军进行这种纯消耗的缠战。一支普通的宋军竟然敢于偷袭他,而且还如此坚韧难缠,这已经出他所看到,所听到的事实。 战场上的一次判断错误,带来的后果是致命的。 塔塔统阿手中的战刀从一个宋军战士胸膛中抽出,正要砍向另外一个战士的时候,一支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弩箭,诡异而精准的从他左眼刺入,然后在他脑后露出箭头。 哼都未哼一声,塔塔统阿翻身落马,被一名眼疾手快的宋军一刀砍掉脑袋。塔塔统阿身边剩下的十多名护卫齐齐出巨大的悲鸣,长枪战刀齐挥之下,将这名宋军分尸,可是这已经不能挽救塔塔统阿的命运。 以这支弩箭为讯号,数也数不清的宋军从黑夜中现身,他们以连环弩打头,以精光闪亮,锋利惊人的钢刀为突击锋锐,熟练而勇敢的对战场进行穿插,就像无数的钢刀切进蛋糕中,意图阻挡的蒙古骑兵不是被射成蜂窝,就是被长刀一挥两段,喷涌的鲜血映红了杜军中战士的双目,也让他们看清楚来人到底是谁。 援军,是我们的援军。 沸腾的喧嚣瞬间就腾起于战场,原本 沉的士气再度高涨,犹如突然被注入一股巨力一般猛着无比的狂野,死死的纠缠住面前的蒙古人,不让他们有任何脱身的机会。 这支穿插的宋军十分聪明,也十分果断,他们没有冲入那些混杂的部队中,而是对着蒙古人的聚集方向进行切割,作风犀利而果断,而且对方位判断极为准确,只有偶尔几支被卷入混战中,但也很快的脱身出来,继续对蒙古人进行分割。 数道奔腾的洪流瞬间就穿过蒙人的聚集点,将大批的蒙古骑兵分割成一块块,互相不连接的区域。 此刻如果能从天上望下去,可以清楚的看到整个战场被突然出现的宋军包围在“v”字阵形中,那些穿插的宋军就是将最后的口子堵上,并将敌人分割开。 这是宋军主力军团惯用地包夹切割战术。突击队,就是专门负责切割敌军的。 蒙古人还在懵懂中,就被宋军完全给包围,等他们反应过来,向着两边突围的时候,迎接他们除了箭雨就是齐刺的长枪,还有突然飞来的爆炸物,瞬间就将他们突围的努力击溃,被从后掩杀而来的宋军吞噬。 失去机动的蒙古骑兵,远远不如这些装备精良。熟悉集体作战的宋军。 整个战场完全是一面倒。 胜利,就这样来临了,估计连塔塔统阿都没想到,他一直认为巩州方向有敌人过来,可是却接连从成州方向开来两支不相统属的宋军,最糟糕地是,他不该误判杜部的战斗力,这是他在这场战斗犯下的最大错误。 这个错误的代价就是他的生命和西和州一万多蒙古骑兵的覆灭。 杜冷眼看着眼前的敌人被消灭,看着穿着新式军服的主力肆意纵横,看着他们那让人眼花缭乱的各种兵器在战场上威。心中没有妒嫉,反到有种欣慰。 我大宋竟然有这样的军队,实在足慰平生。 思虑间。有位宋将在一名亲卫地引领下来到杜身边。 杜抬眼打量眼前这位年轻的宋将,他很年轻,但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稚气,反到充满沉稳果决的英气,面对惨叫不绝,撕杀仍烈地战场,丝毫没有动容。连看都未看那边一眼,双眼神光充足的看着自己,似乎也在打量考较自己。 打量了片刻,宋将收回目光,对着杜行礼道:“西南都护府,雄威军参军杨文见过杜大人!” 这个自称反到让杜愣了一下,西南都护府他知道,那是岳雨帅府,主掌川中和西南军事。不过按照他打听来的消息,西南都护府的直辖部队应该是西南军团。 据说还没有建立。那这个雄威军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新成立的。可又不像,这种称呼反到像某个武将自己组建的军队。这又和他了解到的宋军主力构成不相符。 如此一来,他反到糊涂啦,不过脸上却是淡然自若地回礼:“不用客气,请问杨将军找杜某有何事?” 杨文再度深深看了他一眼,有佩服,也有愤怒,还有不服,但语气还是很平和:“杨文本是随同张钰,王坚二位将军前来增援成州,不想杜大人如此厉害,一战而败郭宝玉,反到没我们什么事。后张将军按照临行前岳雨大将军的吩咐,率兵收复西和州,不想还是迟了一步,又让杜大人抢了先,张将军让杨文前来知会大人一声,大人能者多劳,等消灭蒙古人后,这西和州的防务就交于大人。想必大人不会推辞吧!” 得了,这是表达不满来啦! 杜对此早有所料,老实说,这次要不是他们增援,和蒙古人最好的结局就是两败俱伤,稍有不慎,就是全军覆没的局面。因此面对杨文隐含的指责,还是浮出笑脸:“将军客气,冒失轻进,若不是将军救援,只怕已经全军覆没,攻克西和州的功劳应该算在诸位将军身上。” 杨文露出意外表情,神色也略微缓和一些,摇摇头:“不用如此,杜大人的指挥我等都看在眼中,贪墨他人军功,实非我等所为。刚才文因年轻气盛,所以语言有些冒犯,还请大人不要见怪,其实我军是想尽快赶回凤州,所以不能在西和州多待,还请大人成全。” 杜恍然过来,他也是军旅场中混过的人,此刻已经知道对方出兵有两个目地,一是援助自己打败郭宝玉,二是收复西和州。只是这两件事情都被自己办啦,他们拉不下这个面子,就想回去,估计还是想看看能不能从别处获得些军功。 想通此点,杜也乐的做个顺水人情,何况对方并没有什么盛气凌人地表现,也让他颇为满意:“杨文将军客气,若如此,以为长举一带地蒙人当有可为!” 杨文神情大动,过了片刻才点头致谢,转身想走的时候,却被杜交住,问了一句:“阁下和播州安抚使杨价是什么关系?” 杨文脚步一停,疑惑地问道:“那是家父,大人难道认识家父?” 杜摇摇头:“只听说过播州杨价的大名,故而有此一问。” 杨文点点头,不再开言,跟随杜的亲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离去,杜反到露出思索,播州安抚使杨价是属于西南边境异族,播州杨氏的当家人,若他们都出现在西南都护府中,是不是表明,朝廷对川中异族已经动手? 只怕此战过后,西南又将掀起一场风波! 杜感叹一声,转而将目光放到战场上,此刻战场上局势鲜明,蒙古人在占据绝对优势的宋军面前毫无抗力,完全是被围住了杀,被一块接一块的消灭。 杜趁机评估了这支西南部队的战斗力,和他见过的青龙,黄龙的士兵相比,他们的战斗力上,以及战术熟练度上还是有些欠缺,但看他们在战场越杀越熟练的架势,恐怕要不了多久,西南又将崛起一支不弱于三大主力的部队,到时我大宋还何惧他人? 想到此处,胸中涌起万丈豪情,走回战鼓边,寻回被丢到一边鼓捶,再度敲响战鼓! 雄浑激昂的战鼓声再度回荡于战场之上,越催动战士的热血。战刀,长矛,弩箭掀起一**屠杀的热潮,激荡起层层血雨。 血肉横飞,战马哀鸣中,决定今天这个夜晚的胜利属于宋军,属于大宋。 死亡与失败,再度降临到蒙古人身上!这只是开始! 第一章 变起肘腋 散关,临时行宫! 我放下手中的奏折,伸出手放到火炉上,一股温暖传来,让我颇觉舒服,翻转着掌心掌背数十次,我才对立在一边的索无常说道:“这个杜不错,只是他一直是那边的人。zui1u当初朕杀了赵善湘,他不顾朕的招揽,私下跑到临安去告朕,听说还获得史弥远的青睐,让他做为前锋抵挡我军,很不错啊!” 索无常抬头看了看我的脸色,却没现什么端倪,沉吟一下才谨慎的说道:“人才难得,何况人孰无过?杜能最终理解陛下苦心,率众归附陛下,足以证明其心。何况他虽和那边的人有所牵连,但终归不能视为一党,还请陛下体察!” 我没理他,转而对尚懿问道:“余介可回到京兆?” 尚懿点头道:“已经抵达京兆府,相信托雷绝不能从此突破我军防线。” 我收回手掌,又拿起桌上的奏折,沉默片刻,提起笔写了一封密信,也不避其他人,招来一个密卫,让他把这封信交给郭风。 密卫离开后,我才抬头看着索无常,若有所思的说道:“邹孟卿,杜,这些人都是你作保的,难道你不怕因为他们而牵连到你吗?” 索无常面色如故:“微臣只知为陛下尽力,为国家保存贤能,其他之事,岂能尽如人意。” 我听的十分满意,做为军中反间部门脑,若是个酷吏,只知扑风捉影的逮捕将领。那将是整个大宋的不幸。而索无常地表现却让我极为满意,应该说,他做的比我期望的还要好。 “既然如此,此次他违令一事,朕不再追究,敢于抗令打胜仗,他也不是第一人啦。尚懿,你给杜那些人送去一批最新的军械,另外。告诉他们,此次作战不赏不罚,让他们自己上表请罪!” “微臣遵旨!” 处理完杜的事情。我又闭目思索了片刻,才对索无常问道:“郭宝玉的二个儿子是否都在我们手中?” “是的。老大郭德山在孟将军那里,老二郭德海在岳雨将军那里。至于他本人,还在成州。而且杜和他打了个赌,只要成吉思汗败北,他将归顺我大宋。” 我的嘴角牵扯一下,露出一种冷笑:“杜这次是聪明过分,以为朕留下郭宝玉,就是为了招降他?实在可笑,算了,既然都是阶下之囚,一切等战后再来清算。” 拿过桌上的地图,此刻上面标注地蒙古人所在只剩下两处。最大一处在凤州,我长久的凝视这里,实在搞不懂。成吉思汗这是要做什么?他停在这里这么多天,连拿蒙赤行的尸体都没激怒他攻打凤州。还是不紧不慢地派出部队扫荡凤州周围的据点,不时还派人前来骚扰一下凤州和大散关之间地交通要道,又不像决战的样子,反到像等待什么似的,实在让人费思量。 难道他是在等待托雷? 随即我又打消这个想法,这不像是成吉思汗地作风。考虑片刻,我还是弄不懂成吉思汗的打算,只得放弃,将眼光放到另外一处。 “通知岳雨,朕要在近日看到者勒蔑的人头!”无论你有什么图谋,将你放在两翼的部队全都清光,看你还能翻腾出什么东西来。 “是!”尚懿的回答又决定了几万人的性命。 我突然有些意兴阑珊,觉得这次战斗实在没意思,成吉思汗自从进入利州,就是进入我给他设计好的陷阱,无论他如何挣扎,也只是改变一下过程,结果都不会改变。 不知他意识到这件事情没有? 想了片刻,我觉得有些不放心,让人叫来军医总负责人都风南。 “那件事情没问题吧?” “绝无问题,微臣可用人头担保!” 听他如此一说,我原本提着的心情又放下,就算你成吉思汗再有能耐,再能忍,可等我的杀手锏一出,就算你有通天计,也成朕的瓮中鳖。 反复思量片刻,终于放下心来,巩州,西和州,成州,这三地地蒙古人被歼灭后,如果再歼灭者勒蔑,成吉思汗将成为一支孤军,虽然还有十万左右的兵力,战力强悍,但我的杀手锏一出,到时四面合围,成吉思汗绝难幸免。 想及此处,我地心情又平静下来。 如果此次能够重创蒙古,甚至一举歼灭成吉思汗,那么大宋将来的主要敌人就是金国和西夏,只有扫平这两国,大宋才能进攻草原。 看来也该去看看那个人。 被高良惠送来地马肩龙一直被我带在身边,当然不是跟着我,而是和也遂这些人一样,安排单独的地方监禁。 马肩龙所在的地方是一处很小的院落,只有三间房,他就住在中间那间,两边都住着卫士。 也许是认命,也许是不在乎,我到来的时候,马肩龙脸色木然的坐在屋中,双眼微闭,气息平稳。 我也没计较,径直坐到他前面,看着他,不说话。 屋中倏然安静下来,只有两个对面而坐之人互相看着。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马肩龙的呼吸有些乱了,无奈中,他睁开眼睛,望着我露出苦笑:“陛下好耐心,肩龙不如,陛下今日找肩龙有何事?” 我淡淡一笑:“只是想和你聊聊,朕听说你本是金国太学生,金国宗室从坦被诬将死,人莫敢言,你与他素昧平生,却义而上书辩冤,且愿意代死,以为国家保留将帅之材。朕可有说错?” 马肩龙的眼神微微波动一下,但没开口。zui1u 我也未管他,自顾自的说道:“当时还是金国宣宗在位,因为你的上书闹地事情很大,汴京一带几乎人尽皆知。很多人称赞你,最后宣宗不得已下,赦免了从坦,还封了你个东平录事虚职。可是自此后,你在金国丝毫不受重用,而且受到很多或明或暗的阻力,弄的你最后只能无奈离开汴京。客居德顺州的时候,无意中和武云公主李婉清结识,获得她的欣赏。后在西夏一路扶摇直上,成为一州主将。朕说的没错吧?” 马肩龙转眼看了看我,沉吟片刻。还是开口道:“陛下探察的很清楚,肩龙又何必否认?” “呵呵。你啊!”我站了起来,不理他奇异的眼神,随意打量屋中的摆设。很简单,甚至是简陋,又转回头看向他:“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你觉得自己可以算前一句,还是后一句?” 马肩龙皱皱眉头,淡然说道:“肩龙区区一介武夫,那能有什么海纳百川地气量,反到是陛下可称之。至于肩龙。如今心淡若水,勉强可为无欲则刚吧!” 不出所料,在他心中还是有股傲气。 “无欲则刚。出自《论语》,用儒家解释。就是人之所以不能做到正直无私,刚强不屈,是因为心中还有欲. 怕,什么都不必怕了。若用道家解释,就是只有放弃心中一切**,才能见证本心。 可是朕却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儒家孔子周游列国,吃尽苦头,为地是兜售他的礼乐仁爱,这本身就是**,何谈无欲?那些和尚们天天在寺庙里阿弥陀佛地念个不停,看似没有**,可是深究起来,每个人都想成佛做祖,这不是**?还有道士,找个人迹罕至的深山,整日闭关打坐,临死却没有一个不想白日飞升,成仙成神,不知这算不算**?既然连这些人都不能做到无欲,你凭什么认定自己能做到?” 马肩龙的面色丝毫不变,看着我地眼神并不躲避:“对于**,肩龙和陛下认识有些不一样。所谓无欲,岂能说万事皆空?只是这个世间,人心多念,有许多想法,可人精力有限,只能选择某一想法而固守之,凡与此点相违,就是**,就是杂念。这种**多就会杂乱己思,干扰己行,只要排除这些**,坚守自己所信,那就是无欲,己身才能去欲而刚。” 果然不愧为太学出来的,的确是个有思想有坚持的人才。 我的心中对他更起爱惜之心,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忠臣,不盲目,也不肆意,一切都以自己的坚持为准则。 他让我想起岳雨,我现他们两个人身上有很多东西相同,这也越增我要说服他的信念。 “听你这么说,到也有理。既然如此,朕就来猜猜你的坚持是什么?你是汉人,虽出身金国,但你对其并无多少认同忠诚之念,为从坦求情,若非贪图虚名,就是你秉性义气,不愿良将被奸人所陷。你不知他人为何不为从坦求情,却贸然如此,虽得所愿,却被金人上层所厌,反到不见容于金国。如此看来,想必不是贪图虚名,而是你秉性义气。朕说地可对?” 马肩龙的脸颊跳动了几下,没有搭腔。 “在你落魄之际,武云公主于你有知遇推荐之恩,西夏老王李遵顼于你有赏识提拔之德,你之所以忠诚于西夏,不外乎报答此二人。朕说的可对?” 马肩龙猛然睁大眼睛,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冷哼一声,偏过头去。 “先说西夏老王李遵顼,他地死因朕可以告诉你,他是被李德旺以棉枕闷杀,这件事情虽然隐秘,却被朕得知……” “陛下身为大宋之主,如此诬蔑他人,不觉可耻吗?” 我丝毫不以为意,从修紫暄手中拿过一封书信递给他,示意他打开。 马肩龙疑惑的抽出里面地信件看起来,脸色不住的变化,最后变成通红,一把将信纸丢弃于地,连连怒骂“畜生”,随即猛挥右掌,劈啪一声,椅子扶手裂开。 几个护卫赶紧上前,拣信纸的,紧张看着他的,兵器出鞘的,不一而足。却被我喝开。 我无视他通红愤恨地双眼,毫不在意的继续说道:“李德旺取得皇位后,为怕武云公主反对,所以设计擒拿住她,对外宣称有恙。你们这些武云公主亲信,只是以为她被李德旺软禁,却不知她早就被李德旺作为求和条件,送与成吉思汗。不过当时战事激烈,你又是李婉清一系的人。这样的事情当然没必要告诉你。以你的才能,为何在夏蒙联军中一直不得重用?若非朕的部下擒拿了塔海,你以为自己能成为高良惠的副手?只是无人可用罢啦!战事失利。就将你做为替罪羊扔出来,还不能让你醒悟吗? 你秉持义理。却为仇人效力,你欲报知己,却不能救知己于危难。你欲尽忠,却为人所卖。你还敢说自己无欲,还敢说自己坚持,你无欲为何?你坚持为何?难道就是为了李德旺这个弑父害妹的小人吗?” 最后一句,我大声喝出,让马肩龙瞠目结舌,不知何答。 过了片刻,他突然大笑出声,随即却又扶案痛哭,那种撕心裂肺。那种悲愤欲绝,只让人感觉到他瞬间变成空荡荡的,好像一切地支撑和坚持都离他而去。zui1u如今他只剩下一个躯壳。 理想坚持的破灭是最让人难受的,特别是当你现自己地坚持到头来是个笑话的时候。那种绝望,那种悲愤,未经历过,是绝难想像地。 我很能理解马肩龙的心情,拿过我的双层棉披,盖在他身上,长叹一声,什么也没说地离开。 他是个聪明人,只要解开心结,很多事情都能自己想清楚。 一出来,寒风就像无情的利箭直扎而来,我无奈的抖抖肩膀,从脸含笑意的修紫暄手中接过貂皮大祅穿在身上,顿觉暖和多啦。 我没有坐车,而是安步当车的走在街道上,大散关做为军事要塞几百年,不断的整修加固,从外面看上去巍峨高耸,坚不可摧,可这里面的街道却显得寒酸了许多,最重要的是没街市那种味道,若是平日看上去,就只有灰扑扑的青石板,加上青砖砌成的坚固房屋,一片灰蒙蒙地,缺乏变换的色彩。 不过因为下雪,多少为这里增添一些别样的景观,特别是屋檐下那根根晶莹剔透地冰钩,清澈照人,各有千秋,很有一番味道,让我看的津津有味。 走着,走着,我突然又起了谈兴,转过头对修紫暄说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你觉得朕做到了吗?” 修紫暄蹙蹙那对好看地眉毛,沉思片刻,点头道:“陛下能将不同性格,不同出身的人全都召集到身边来,而且对于人才选拔不拘一格,当然算的上。” 我听后却摇摇头:“朕没有做到,朕之好恶观念过甚,对于厌恶之人,实不愿忍之,而且朕对异族,始终抱有某种戒心,就朕看法而言,如今各国君王,只有成吉思汗一人做到海纳百川,观之帐下不光有蒙古人,还有西域,女真,汉族,契丹,色目等等各族将领,和他相比,朕在用人上就显得小气啦!”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是先贤所言,陛下作为也是应当。” “若真是如此,那就好啦。君王的心胸程度,决定他的事业程度,这天下之民,万万千千,各族之别,种种类类。若没有如海的心胸,怎能容万族于一体,纳八荒于一极。昔日朕布过召贤令,但当时朕势力弱小,名声不显,故成效不大。朕打算此战过后,就对朝廷内部那些人进行梳理,裁撤掉那些尸位其餐之辈,然后再布一次召贤令,估计能再召集一批贤才。到时还要请紫暄帮忙啊!” “陛下说笑,紫暄一介女流,岂能担当国之大事,还请陛下不要挂心!” 我无可奈何的耸耸肩膀,转过话题:“朕亲自招揽的两个异国将领,杨沃衍忠直犯上,马肩龙秉义直言,两人一个忠,一个义,都 多得的人才,只是皆不得志,让人扼腕。朕想将他一来让他们知道朕信任他们,二来也给天下人做个表率,你看可好?” 修紫暄此刻却笑了一下,真如春风吹抚,明媚照人,让我看的一呆。 如此美人。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美丽。 修紫暄对我饱餐秀色的目光丝毫不为意,反到淡淡嘲讽道:“马肩龙可还没答应陛下,照紫暄看,他此刻灰心若死,陛下要想美梦成真,还需要时日。” 娇嗔软语,别样动人,让我看地赏心悦目,想都未想的直接答道:“马肩龙这个人义气深重。又是个死心眼,为国尽忠,他算不上。为友尽义,他又未做到。以他的性格。十有**会以挽救李婉清为条件,投归大宋,要不要和朕打个赌?就赌你服侍朕沐浴如何?” “陛下想的好!”紫暄给了我一个没好气的眼神。“紫暄跟陛下这么久,别的没学到,到对陛下辨识人心,因人设谋的伎俩清楚的很,如此必输的赌,紫暄才没这么傻。只是紫暄要提醒陛下,郭风将军对马肩龙恨之入骨,陛下如此做,可不要寒了狂风军众将士地心。” 有些遗憾的摇摇头,我收回目光。看向天际,那里正浮动着厚厚的云层。 “郭风和马肩龙地恩怨无非是昔日偷袭郭风大寨一战,此战各为其主。没有什么好说的。郭风对马肩龙地不满,更多是因为丧生在马肩龙手下的那些老弱妇孺。也可说是为了赎回心中的歉疚吧。” “紫暄常听人称呼郭风将军为修罗,听说他杀人无算,见过地死人比活人都多,如此一位擅杀之人,还会因为人死而歉疚吗?” 我转过头看向修紫暄,现她说的很认真,不是开玩笑,这让我心情有些沉重,原本想调戏她的心思也淡了不少。 “郭风不是天生如此。杨沃衍,马肩龙这些人有心中的坚持,岳雨,孟:u,傲气,胸怀抱负。就是紫暄自己,不也以救国救民为己任,寻找如何才能庇佑我百姓的方法吗?你又怎知郭风他的胸怀?” 这话我说的很沉重,心情也越低落,更涌出一种对郭风的歉意。 紫暄也被我的话语所打动,陷入沉默,过了片刻才有些抱歉地说道:“陛下说的是,紫暄过于无知。” 我勉强一笑:“战场自有规则,既然老弱妇孺上了战场,那就要遵循战场的规则,郭风明白战争地追求,却对战场上的规则还有所欠缺,若他真有一日可放下这些,那他才能成为岳雨,彩云那样地大将,如今他只能算是上将之才。” 紫暄未答,我也突然失去说话的兴趣,一行人沉默着回到临时行宫。 刚一进门,大散关守将墨人就走了过来:“启禀陛下,温泉馆已经竣工,不知陛下是否前往!” “哦!”我的兴趣顿时又大增,前些日子,无意中得知附近出现温泉后,就让墨人负责修建一座温泉馆,最近事忙,早已忘记,却不知墨人已经修好,这让我低落的心情又兴奋起来。 不怀好意的看了紫暄一眼,让她惊疑不定的看着我,只觉暗暗好笑。 当下也不想回行宫,直接带人开向温泉馆,于路战天豪等人又召来数千亲卫军,最后近三千的亲卫军将现温泉的那座小山围的严实无比,真是飞鸟难近。 如此作为,让我颇觉无奈,不过眼前这座温泉馆修建的到是简单而不失大气,更带有一种极为自然的山野气息,很合我心意。 依山盘旋着一条青瓦廊道,所用皆为原生粗木,上面粗糙的树皮未加任何修饰,走在里面,鼻中甚至可嗅到原木的气息,有一种粗犷质朴的美感,让人极为舒畅。廊道沿途不时可见梨花片片,琼树玉枝,精巧动人。廊道尽头就是温泉所在,周围都用一人合抱的原木,根据温泉形状,加以自然搭配,修整成一道不规则的围墙,颇为另类,让惯见红砖白墙的紫暄等人大为惊叹,不觉有些佩服设计者的巧思。 入口和廊道相连,步出廊道,就见云雾蒸腾,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大量的青石铺成一道蜿蜒的小路,围绕着温泉盘旋,温泉水非常清澈,看上去就让人有下去的冲动。一边还有间树木搭建的房屋,想必是用来更衣歇息之用。 “紫暄,不如你陪朕……” “陛下,紫暄还是在外为陛下守护!” 不等我说完。紫暄就逃也似的跑到廊道口那边,消失不见。 御驾亲征,那些娇滴滴的宫女当然没带,平时忍受那些护卫地粗手大脚也就算了,若洗温泉还带着他们,那就太煞风景。 紫暄又不上当,看来只有自己服侍自己。 笑了笑,正要挥手让其他人出去,墨人却上前道:“末将为陛下准备了一些侍女服侍。请陛下示下!” 我一听,心头乐开了花,还是墨人会体察朕的心意。 墨人见我没反对。就拍了拍手,从屋中鱼贯走出一队衣衫淡薄的女子。傲挺的双峰微泛轻波,纤细的柳腰风情万种,丰盈的翘臀夺人眼眸。一股青春洋溢的热情扑面而来,让人目眩神移。 我逐一打量这些女子,论及相貌,她们只能算是一般,勉强有几人可为中上,只是皆穿着性感肚兜,肉光致致,劲显青春如火,让人眼花缭乱,再加上有些日子未近女色。就是六分的颜色,也变成九分。 心头不自觉的冒出股邪火,强自按压住。转而问起墨人这些女人地来历。 “临洮凤翔等地战乱不断,多有百姓流离失所。卖身求存。末将见战士远离家人,难免心中寂寞,所以托人寻得这些良家女子,一来以安战士之心,二来也为一些未有家眷的战士寻得美眷。这些女子都是末将近日所获,来历身份可查,皆为良家。如今刚让人调教完毕,还未入营,请陛下放心享用。” 我听后默然,他说的轻巧,但我知道这些女人被买到这里就是成为军妓,若运气好,才能成为某个战士地妻妾。 军中有女人,自古皆有,只是记载史书那些人,要么是书生意气,要么追求道德完人,对于这些情况不是轻描淡写,就是遮遮掩掩。军妓在宋军中也很普遍,韩世忠的老婆,大名鼎鼎地梁红玉就是军妓出身。经过我的改制后,这种情况一度好转,而且因为战事频繁,那些主力军团根本没多少心思顾及这些,因此一般都未出现这种情况。 但像墨人这样驻扎地方的部队,时日久了,为了安抚士卒,缓解战士压力,弄出这样地事情也不算很奇怪。墨人如此,那其他驻扎各地的部队只怕也有这样的情况。总体来说,只要主将协调控制的好,这样 一般不会对战力有多大影响,估计就是这个原因,军没对此提出异议。 就我知道的正常军妓来源一般有四种,一是犯人家属,被配充军的;二就是军队私自购买,比如墨人这种;三是俘获敌国女眷分配的战利品;四就是因为种种原因成为军妓的。其中前三种军妓是没有自由的,一切都要听从军队地安排,生命也没什么保障。最后一种军妓是自由的,她们只是为军队战士提供服务,而不是隶属军队,随时可以离开,类似于普通妓女,只是服务对象不同,梁红玉就是这种情况。 今日墨人给我摆的这一出,估计就是看我最近寂寞,有意如此,而且我和墨人地关系极好,他算是我的铁杆嫡系,又是武将,所以敢这么做,换了尚懿等人,他们就没这个胆子。 抬起目光看了看墨人,现他也正坎坷不安地看着我,似乎随时要将这些女子赶走,我不禁觉得好笑,墨家众将,就这小子会看事,人也机灵,所以当初才把他派到利州来。 轻轻拍拍他,表示满意,露出个男人都明白的笑容,让他自去。 墨人露出会心的笑容,微微一鞠,转身离去。前几日蒙赤行的那场行刺,让向无双重伤,修紫暄又在外面,如今我身边只有唐玉和二十多名护卫。 唐玉自去屋中看了一遍,又留下数个护卫,然后才出来表示安全, 这里早就被护卫检查过,唐玉此举虽有些多余,但也是程序。我没多说什么,示意他们站到一边,才悠然走了进去,屋中极为暖和,还有种淡淡熏香,让人闻之精神一震。那群肉光致致的青春美女也跟着进来,虽然面色紧张,神情惶恐,但还是不等我吩咐,就拥上前来。玉手轻施,将我的外袍脱去。 酥胸玉臂晃眼,甜醇幽香萦鼻,真如陷身于众香之国,让人大为心旷神怡,原本一些烦躁低沉不翼而飞,只剩下周身舒泰。 这群少女的确训练有素,很快将我外衣除尽,只留小衣。见到我地身体,不少人脸泛羞涩,目不敢视。有些不堪的甚至还手足轻颤,紧张无比。看来墨人所说良家,绝非妄言。这让我大为兴奋,双眼不住的在她们身上巡视。蓦然眼前一亮,竟然看到一个身材无比动人的女子。 优美柔和的颈项,光润圆腻的香肩,线条清晰,巧夺天工,堪比极品雪藕的玉臂,一袭轻薄肚兜实在不能遮掩住傲人的身躯,那波澜起伏的凹凸被完美地勾勒出来,犹如胸前藏了一对熟透的硕大仙桃,将肚兜撑的饱满鼓涨。甚至可以隐约看到她胸前地那对鲜嫩,稍微一移动就是惊心动魄,波涛汹涌。几乎就要破衣而出,肚兜下露出的大片肌肤。晶莹丰腴,细腻柔滑,特别是那个娇嫩地肚脐周围,透着种珠圆玉润,白晢润泽。越增一种勾人心魂的诱惑,不由自主的就被吸引,沉迷,不忍移开目光。 一条贴身地长裤显露出修长**和挺翘双臀,既有种青春诱人,又有种成熟美艳,混杂在一起就变成一种别样的诱惑力,让她举手投足之间有种特别的风情,带着一种美妙自然的风韵,将人的精神目光完全吸引,不能自拔。 没想到在此还能见到如此绝品,让我啧啧称奇,随即目光上移,看向她的面容,顿时让我大为失望,此女的面容普通,肤色一般,还有种非常难于形容的死板,似乎平常都不怎么笑的样子,但又不是那种冷若冰霜的另类美丽,就是一种呆板,很像那些没有见过世面地女人,不过她的眼睛却又透着种灵秀,看上去如同一汪秋水,明艳无比。 这让我大为不解,这个女子身上怎么如此矛盾? 没等我弄清楚这个问题,这些侍女已经将我收拾妥当,裹了条毛巾,簇拥着我来到温泉边。 这些女人散开,我解开毛巾进入温泉,一种美到骨子里的舒坦漫延到全身,让我有种懒洋洋地放松,数日来的疲劳似乎全都融化在水中,剩下地只有动人的美妙。 桂殿与山连,兰汤涌自然。 阴崖含秀色,温谷吐潺湲。 绩为+: 愿言将亿兆,同此共昌延。 古人诚不欺我,凛冽的寒冬,泡在暖意十足的温泉里,远见天空无限,近看众香环绕,这温泉美妙,怎是一个爽字说得。 一时间,真让我有恍若隔世,不知人间何时之感!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睁开眼睛,看到周围那群侍女瑟瑟而抖,似乎不胜寒冷,大起怜悯,一指那个身材美妙,相貌一般的侍女:“你去给朕端壶茶来。 其余人都回屋去。” 周围的侍女如蒙大赦,惊喜踊跃的快步走回屋内,只有被我点名的那个女子愣了一下,才款款走回屋内,拿了一壶香茗莲步轻移的向我走来。 柳腰微摆,翘臀轻扭,一路走来,真是说不尽的风情。 如此女子,为何面容却是一般,实是可惜! 她轻轻将香茗放到水池边上,轻抬玉腕为我倒了一杯清茶。 一吸而尽,那种清醇甜美,实难尽述,正要转头与她说话,却突听一声断喝:“大胆!”让我耳膜一震,心头一跳。 是唐玉! 未等我明白何事,只觉脑后生风,一股阴凉之气直贯后脑,淡淡的杀机让我遍体生寒,就算温暖的泉水也不能阻挡。 “有刺客!”脑海中闪过此念的同时,一脚踹在池壁上,身子借力向前扑出,意图躲避。 只是原本让我舒畅无比的温泉水,此刻却成了我的催命符,身子为水所阻,移动度大减,只是堪堪避过后劲要害,随即就感到左肩一痛,回瞥之间,一只修长美丽,涂满丹红的纤手落入我的眼眸。 女刺客?那个身材无比美妙的女子闪入我的脑海。 身后蓦然传来一声闷哼,勉强偏头一看,却见那个身材姣好的女刺客被冷牙一剑穿心,咽喉之处还插了一支牛毛细针,显然是唐玉的杰作,此刻她正双眼凄厉的望着我,其中的怨毒之色让我不寒而栗。 “砰!” 冷牙抽出长剑,一脚将她踢飞,摔到围栏上,出一声闷响,当场毙命。 此时修紫暄和其他护卫才赶上前来,唐玉却是带人将屋子围住,抓捕那些侍女,引起一片惊叫。 变起肘腋,防不胜防。 我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感到头一晕,眼前一黑,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寒逐渐漫延开来,此刻我才觉得左肩伤处毫无痛感,只有一种说不出的麻木,没有半点知觉。 中毒啦! 随即头脑一沉,再无所觉! 第二章 心之蜕变 紫暄疾扑而进,只一眼,她就看到赵昀躺在温泉中,一眼,随即头一偏,状若猝死。zui1u顿时之间胆颤心惊,魂不附体,一个踉跄,从空中跌落下来,连窜了几步,才稳住身形,只觉浑身如绵,两眼直,却丝毫不顾的推开他人的搀扶,弯着身子向赵昀身边冲去。 此刻冷牙将一脸黑气的赵昀抱出温泉,脸色铁青,翻转赵昀的身子,左肩处五个爪指孔洞正流出黑色鲜血,还有一种淡淡的甜腥,经验丰富的冷牙只闻了一下,就知道这是种烈性毒药,丝毫不犹豫,掏出一枚药丸塞进赵昀嘴中。药丸入口,见效极快,赵昀面上的黑气似乎淡了些,冷牙皱紧眉头,正在思考解救之法时,一个疾冲而来的身影直向他怀中的赵昀抢来,正是修紫暄。 冷牙微微一犹豫,修紫暄就将赵昀抢过去,看了一眼背后的伤口,丝毫不迟疑的低下头去,色如胭脂的红唇吸出一口毒血,然后吐出,再吸,再吐……不过片刻,身周就出现一片红黑间杂的毒血,看的周围护卫触目惊心,越提心吊胆,惊慌失措,有些人甚至惊恐的大声喊叫起来。 若赵昀出事,他们这些护卫全都要死,甚至连家人都不能幸免,此刻反到是他们最紧张赵昀。 不过这些举动却让冷牙大为不满,目光从赵昀身上移开,站起身来,扫视周围,让身边安静下来。 因赵昀遇刺,温泉馆内一片忙乱。高声大叫不断,不时有外围护卫和亲卫军将领冲了进来,却被冷牙喝出去。 墨人还没解释,就被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拿下,还将他的口也堵上,他地几个亲卫也是相同待遇,也许是知道事情严重,或者是表白自己无辜,他们都没反抗。任凭侍卫擒拿。唐玉也将剩下的侍女全都抓住,不过此时却没人怜香惜玉,丝毫不顾她们淡薄的衣衫。将她们死死的扣跪在温泉边,每个人头上都被放了一把钢刀。让这些侍女又惊又怕,却又不敢放声大哭,只得小声抽泣。让人闻之心酸。 造成这一切的唐玉却无丝毫动容,脸色出奇的愤怒和惊恐,以至变成一种青紫色,让他看上去若同恶鬼,极为吓人。看到冷牙站起来,急忙跑过去,未近已经急声问道:“冷总管,陛下如何?” 冷牙很是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你的事以后再说,先将这些人看好!”扫了刺客尸体一眼。看到有几名护卫已经保护好,转而又对另外几名护卫喝道:“快去请都风南和尚懿两位大人!” 这几个护卫赶紧向着山下跑去,冷牙的眼神又转到五花大绑地墨人身上。不顾他急切恳请的目光,转而对刚进来的战天豪道:“利州守备将军墨人涉嫌谋害陛下。先拘押看管,利州守军中是否有人同谋,还不得而知,可请近卫军丘山望雪将军暂代大散关主将一职,并调近卫二军入关,全面接掌关防,任何人不得进出!原利州守军暂时进入关内大营,让杨沃衍将军率领护卫翼骑监管,近卫一军负责协助。” 战天豪脸色异常严峻,听令后,也未说话,点点头,马上就去办理。 赵昀亲征时,身边地卫队一般由侍卫和亲卫禁军组成,其中侍卫也被惯称为护卫,不同于护卫中军,他们的工作就是负责赵昀平日地安全,有五百多人,分为内卫和外卫,统一归修紫暄管。这些护卫中还搀杂着数目不详的密卫,负责赵昀密令传递,他们的行为修紫暄无法过问,甚至他们不表明身份,修紫暄根本就不知道手下那些人是密卫,而负责管理这些密卫地就是冷牙,他平日隐身于护卫中,只有出现事情的时候才现身。zui1u 除护卫外,赵昀身边还有三大卫军:亲卫禁军,护卫中军,近卫亲军,这三卫军,就是赵昀的直辖部队,除了赵昀,谁的命令也不听,包括军部。 亲卫禁军只有五千人,全部为上马为骑,下马为步的勇猛之士,可谓精锐中的精锐。护卫中军本来有三万五千人,但被墨平带了二万五千去临洮,此刻只剩下一万人的翼骑兵,近卫亲军有四万,分为重骑和轻骑。这些部队加起来有五万五千人,皆是大宋最精锐的部队,而大散关的部队只有三万多,不到四万,若真是墨人谋逆,就算硬拼,到也不怕。 想及此处,冷牙的心情略微有些放松。他不同于修紫暄,唐玉这些人,他是大宋皇室护卫中地老人,平日除了在暗地里保护赵昀外,还要负责清除一些对大宋不利的人员,地位不显,但权力极大。赵昀此次出征,还赋予他事急时对三卫军有临时指挥权,这本是一个预防措施,没想到此时反到成为现实,让他真是又惊又怒,还有种不能遏制的惶恐。 不过他毕竟服侍过几代宋皇,对于这样地事情也非初次遇到,因此比之他人要镇定的多,转瞬之间就将局面控制住。他现在除了担心赵昀外,最担心地就是大散关那些守军,若此事真是墨人策划,那他所谋一定甚大,此刻关乎大宋国运的西北大战正进行的如火如荼,若陛下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那后果真是不敢想像。 冷牙的心中如同火烧,但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一幅镇定自若,胸有成绣的表情。他的表现也或多或少的稳定了人心,虽然他平常一直隐身在护卫中,从不布什么命令,但这些护卫都知道,若有变,一切都要听从他的吩咐,这是赵昀很早就定下的规矩。 暂时将一切安排妥当,让人端来一碗水,又放进一枚药丸,冷牙才走回赵昀身边。 修紫暄又吐出一口毒血,眼见流出的血水已经变红。心情一松,却突觉身子一颤,差点让赵昀脱手落地。冷牙连忙伸手接过赵昀,将手中的药水递给她:“漱漱口!”然后又将手指放在赵昀地颈项,摸了片刻,脸色越沉重,抬头看向对面的修紫暄。 修紫暄脸色苍白,毫无表情,只有双眼流露出丝丝无助。和她平常的样子大相径庭。 冷牙对她和赵昀的事情知道不少,虽然对她不呆在赵昀身边感到不满,可她不顾己身安危。用口吸毒的行为 责备的话说不出口。 “下次不要如此,陛下遇刺。我等身边之人要冷静!”淡淡说了一句,冷牙抱着赵昀向着屋内走去,一个药瓶却在同时放入修紫暄手中。“服用三颗!” 手中抓住药瓶,眼看赵昀那张黑气沉沉的脸从眼前消失,修紫暄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呆呆的站着。心里不知是苦涩还是酸楚,和赵昀在一起的日子就像走马灯一样地在眼前浮现,欢乐,忧愁,讨论,得意,调笑。那些日子是肆意的,也是**的,让她找到生命地意义。命运的答案。从当初地抗拒,到如今的接受。以致现在让她猛然惊觉,赵已经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一想起因为自己地疏忽,导致赵昀生死未卜,悔恨和内疚就像两把犀利的钢刀,轮番在自己心中狠刺,那种锥心,那种刻骨,简直痛不欲生! 潮水般的自责完全吞噬了她的内心,脑中仿佛有面战鼓被敲响,咚咚的在耳朵里面轰鸣,一股沸腾的热气在太阳**周围疯狂的跳动,咆哮着,悸动着,似乎就要破**而出,却又被一种深沉的力量死死压住,让脑子变成沸腾的开水,似乎随时都会爆裂开,那种嗟悔无及,那种悔不当初,就像最狠毒,最无情的锉刀,不断地刮磨着自己的肝肠,几乎就要寸寸而断。zui1u 她身边就是温泉,此刻仍在散着温暖的水汽,但她感觉不到丝毫地温暖,就像身处寒窟一般,周围全都是坚硬冰冷的寒冰,正不断散出白茫茫地寒气,让她温暖的身体逐渐僵冷。那种悲哀怨恨,那份凄凉无助,让她找不到丝毫可以和谐它们的声音,没有他安慰的恕语,也没有他睿智的声音,只有冰冷,只有阴寒,只有无边的悲戚,以及一种尖刀般的悔恨,刺的她喉咙甜。 她想起过去,却更害怕未来,一种更大更广阔的悲哀和酸痛从心底涌出,还有一种极为陌生的撕心裂肺在胸间肆虐,最后搀杂在这种悲哀和酸痛之中,让她全身僵硬,身心若冰。虽然周围布满了人,却让她感觉空荡荡的,一种阴寒冰冷的强风直贯心窝,如同万箭穿心,整个心都变的灰白,眼前的一切全都是灰暗无光,没有半点色彩。她觉得鼻尖有些酸,眼前似乎也开始模糊,随即一滴水珠落下。 在水滴滑落的时刻,她似乎有些惊醒,下意识的伸出右手! 美丽的纤手轻轻接住这枚珍贵的水滴,看着手指上的晶莹闪烁,修紫暄只觉无穷的疑惑,这是泪水吗?我什么时候又开始流泪了?十年,还是二十年?我不是过誓言,今生不再流泪了吗?为什么今天会流泪,为何会伤心?我这是怎么了?他不过就是皇帝,我不过是保护他的一个侍卫,我是失职,可我不应该伤心的,我不应该流泪的,我不应该……不住的辩解,不住的解释,可是那种沉重悲怅的愧疚,就像被烧红的烙铁,不住的炙烤着她的身体,让她一触及,就感觉一种深入骨髓的疼痛,烧灼了她的心,让她的辩解显得那么无力和苍白,甚至让她越痛恨自己,整个人都似乎恍惚起来,眼前的一切不再清晰,全都变的朦胧。 神智模糊中,她似乎听到一种鸟儿的鸣叫,好像是杜鹃的啼鸣,这个日子里会有杜鹃吗?也许有吧,听说鸟儿都可以预知自己的死亡,最后一刻来临时,会竭尽全力梳理羽毛,直到把羽毛梳理干净,就会飞上天空,进行最后一次飞翔,哪怕飞翔的途中就从天空中跌落,也绝不放弃。 这只杜鹃是不是这样了? 只是师傅曾经说过,杜鹃是一种悲观厌世的鸟,它们不给自己营巢。而是整日不断的到处悲鸣,直到自己泣血而亡。是这样吗?好像不是……望帝昔日让位于丛帝,却又被丛帝强占了妻子,悲愤死去之时,就将满腔地伤心哀泣托告于杜鹃,让它日日悲鸣,把自己的伤心绝望鸣唱于他人听,直到杜鹃口中流血,哀鸣死去……杜鹃的声音本是优美。但为何却总让人感到悲伤,是因为它太过沉重,所担负的责任太大吗?还是因为它所期望的没有得到?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只是当时已惘然。只是当时已惘然,已惘然……原来如此! 胸口一热,甜腥上涌。“噗”,一口紫黑色的鲜血喷出,整个人倏觉一松,似乎所有的寒冷都离身而去,随即却见眼前晃动,顿觉天晕地旋,身躯不稳。 一支手适时的扶住她,另外一个人接过她手中的药瓶,倒出三颗药丸给她服下。 过了片刻,修紫暄感到好受多啦。微微甩甩额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暂时平复翻滚地心情。凝神一看,原来是瑶红和春箩。她们是赵贴身女卫,也算是她的下属。 不过她们此刻不应该在这里! “冷总管担心大人,所以派我们过来!”瑶红的脸色极差,语气更是很冷。 修紫暄知道她也是在怪自己,却没有半点不满,反到露出淡淡苦笑。按照往日地规矩,在赵到达一个陌生的地方时,她应该站在赵昀身后,和向无双,唐玉三人形成一个三角形保护住赵昀,再外面才是其他护卫,这就保证赵昀不会担心任何方向地刺客。可今日向无双因为受伤缺席,而自己也因为赵昀的调笑,离开了赵昀,却没对护卫进行调整,以至让赵昀后方出现巨大空挡,导致刺客有可趁之机。 深究起来,赵昀遇刺,她是罪! 修紫暄对瑶红的冷脸色没有介意,反到让瑶红感觉有些过意不去,而且她此刻脸色极差,透着一种很不正常地潮红,让瑶红也有些为她担心。 补救似的说了一句:“陛下雄才万里,区区刺客岂能难倒陛下,何况冷牙总管惯于解毒,应该会有办法。 总管无需担心!” 修紫暄听后,只是默然点点头,一语不走向更衣室。 一进屋子,就看到几个护卫端着一盘盘银针,而冷牙正不断从中拿出银针,在赵昀后背颈项等处疾的插拔,每支银针被拔出的时候,就被弃置不用,前 都变成黑色,有种黑亮的感觉,见之麻。 此法正是宫廷不传秘术“银针拔毒”! 宫廷历来是天下最险恶的所在,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其中最让人胆颤心惊,防不胜防的就是下毒,为了防止被人毒死,历代帝王都绞尽脑汁,想出各种方法,这其中就有中毒后的紧急治疗。每个帝王身边都有这样的护卫,他们会研习一些特殊的技艺,意图在关键时刻挽救帝王生命。 不过这种护卫都是秘而不宣,修紫暄也是直到此刻才知道,冷牙就是赵身边担负此责地护卫。 修紫暄毕竟不是平常女子,吐出一口血,又服用了药丸,心中也摆脱那种悔恨和内疚的折磨,逐渐恢复清明,只是她自己知道,她的心不再和以往一样,那里多了一个人影子,一个让她摆脱不了地影子。 她轻轻站到赵昀身边,细细的看着,他此刻脸上地黑气淡了许多,那张英武却带着玩味的脸上没有半分痛苦,如同熟睡,嘴角还微微翘起,似乎仍然在嘲笑那些不自量力的敌对者,看上去充满一种傲然和不惧,不经意间就让她心弦抖颤,缕缕情丝不觉之间就将两人轻轻相连,再也无法挣脱。 难道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 “紫暄,我们隐谷不是尼姑庵,也不是和尚庙,对于谈情说爱并不禁止,如今你心有块垒,却又情无所寄,为师担心他日你成就越高,危险也就越大。需知人本有情,若无所寄,岂非无根之木?” 这话好像是师傅说的,他却不知紫暄如今块垒尽去,情有所托。世事奇妙,又有几人能看透? 一声幽幽叹息从心底出:请诸天神灵佑我陛下,紫暄愿以身代! 似低语,似誓言,更似一种解脱! 默念而过,修紫暄蓦然感觉到有种说不出的轻松,她已经想明白自己地心思,也恍然自己对赵昀的感情到底为何。原本那种凄婉和无助全都不翼而飞,因心情极度波动。导致停滞的真气也再度流传,那种充盈,那种欢快。那种无碍,通贯全身。久违的自然圆转绝无丝毫涩堵,让她整个心灵不断的爬升,最后脑中感觉一顿。随即一种广盈充斥的感觉漫延开来。 所有一切在她眼中都变的不同,整个世界似乎进一步的变的明亮,各种色彩和味道,不用仔细分辨,都能清楚掌握,就像一面清澈透明地湖泊进入她的心田,映照出周围的一切。 一眼看去,所有人地武功高弱,似乎可以一目了然,甚至可以隐约感到对方的气血流动。只是这种感觉很微妙,当她不经意觉此事后,刻意去观察。却是毫无所得。 她丝毫不失望,因为她明白。自己因情而导致心灵失守,差点走火入魔,却又因情而提升了精神,领悟到一个新地境界,进入新的领域。 祸福相伴,莫过于此! 只是这一切都来源于他! 如同一汪宁静湖泊的双眼投注到他身上,丝毫不掩饰眼中地痴迷和爱意,再无先前那种躲闪和抗拒,只有坦然和明悟。 自己已经不能离开他,又何必掩饰什么,让一切归于简单自然,这才是她的本心! 在她此刻的眼中,可以隐约感觉到,随着冷牙银针的**拔出,他身体中的气血也生某种奇异的变化,原本逐渐停滞的血脉,又开始活跃起来,而且体内的气息和活力也不断的在增加,冰冷和死气被逐渐逼出,大片大片的生机正在复苏。 虽然这些生机还不足以唤醒他,但总算是个好现象。 看地出来,冷牙也很吃力,不仅全神贯注,而且头上逐渐出现细微的汗珠,原本平稳的气息也逐渐加重,手上也开始慢下来,不再如同先前那般疾起疾落,总是停一下才慢慢落下,拔出地时候也要转转针头,才慢慢拔出,而且**的银针越来越少,最后完全停止,只是缓慢地拔动赵身上的银针。 他很小心,也很紧张,两眼精光毕射,让他原本平凡无奇的面容带上一种特别的肃穆,也让周围的人不由自主的屏息静气,生怕打搅到他。 最后一枚银针被缓缓起出,一滴黑亮腥臭的血液被带了出来。 大家只觉眼前一花,冷牙手中就多了个小玉瓶,将这滴黑血滴进去,然后迅塞上瓶盖,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这几下动作,真是快如电闪,疾如箭飞,在场这么多人,只有修紫暄勉强看清楚。 她顿时明白,就算自己技艺大进,但和冷牙比,还是有段距离,这位与葵公公齐名的高手,绝对不是浪得虚名,其修为当不下于宗师。 蒙赤行在他一击之下丧命,并非凑巧。一个修为不下于宗师,却愿意埋没自己,不贪图任何声名,也不顾忌任何手段的高手,这就是冷牙,这位平时不显山露水的密卫总管的可怕之处。 “陛下如何?” 冷牙方将玉瓶收好,修紫暄已经问出声。 随意一瞥落到修紫暄身上,冷牙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闪出一道惊异的光芒,很快又归于平淡,什么也没表示,只是淡然说道:“此毒极为难缠,疑为混毒,我只能暂时阻延住毒性的作,若要根除,还要另外想办法。” “都风南身为大宋军医总负责人,医术天下独步,比之他师弟一道生更精于内伤毒疗。依紫暄所见,应该尽快将他请来,并迅追查陛下遇刺一案,免得事情多变。” 冷牙点点头,将赵昀放在床上躺好,转而说了一句:“陛下先交给你照顾,我去追查此事!” 修紫暄愣神之间,门外已经传来都风南请见的声音,让她惊佩不已,看来他赋予冷牙临危处断之权,不是没理由的。 论及临危不乱,思虑周密,做事有序,自己实不如冷牙! 感叹间,她的目光再度落到赵昀身上,眼中有着清晰的倾慕! 能遇到他,实在是上天对自己最大的恩赐!这是她此刻的明悟! 第三章 谁策划的 张的快要抖的都风南刚进屋,一脸平和自然的修紫去,声音平淡却又带着种淡淡宁和:“都大人,陛下身中刺客奇毒,还请大人尽快救治!” 这话本来没什么特别意思,而且此刻说及还有些多余,可都风南偏偏觉得如同一弯清澈的小溪抚过,有种淡淡平和在胸臆间萦绕,原本的紧张担忧平复了不少。zui1u 有些惊奇的看了修紫暄一眼,都风南点点头,拿起赵昀的一支手臂把起脉来,过了片刻,又起身翻看了一下伤口,还掀开赵昀的眼皮看了看,随即长长出了一口气,只是气未吐完,眉头又皱了起来,摸着胡须在屋中踱步,神态凝重。 “只有如此!”都风南自语了一句,然后对修紫暄说道,“修总管,你将陛下遇刺后,由何人,是如何施救一一讲明,要详细,不要有任何遗漏。” 修紫暄当下就将冷牙喂药,自己用口吸毒,然后再经冷牙施展‘银针拔毒’等过程一一讲明,让都风南不住点头,末后还让修紫暄伸出一支手臂,让他把了会儿脉:“修总管体内气机活跃,生气勃勃,并未中毒,如此看来,此毒不是入嘴之毒,而是需要以体内血气传播扩散。总管此次侥幸,下次确莫如此。若遇事情紧急,可用小刀划开伤口,用手挤出毒血,如此方是最保险。” “大人教训的是,这次是紫暄欠缺考虑!”修紫暄脸上的红晕一闪而过,随即恢复平淡。 都风南点点头。又思考了片刻,才道:“幸亏冷总管施救及时,此刻毒气已经被阻延在颈肩之间,短时间内,陛下当可无虑,只是若要彻底解毒,还需要知道毒药是何来历,如此方能对症疗毒!”说完,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赵昀,眉头再度紧皱。 修紫暄考虑了一下。让都风南留下照顾赵昀,又让瑶红和春箩在一边负责保护,自己出门前去找冷牙。 走出门口,就看到冷牙正背对着自己,蹲在那个女刺客身边。 不及思考,修紫暄几步闪移之间就来到他身旁。冷牙看了她一眼。没做声,而是继续在观察着这名女刺客地尸体。脸上不时闪过道道疑惑。 事起仓促,修紫暄根本没看清楚女刺客到底是何般模样。此刻不觉仔细打量起来。 女刺客早以气绝,身着单衣小褂。就算毫无生气,修紫暄也不禁为她美妙的身材动容,这样一个女子。只怕又是个人间绝色,却不知她为何成为刺客死士?不过当目光落到刺客的脸上,却是眉头一皱,有种很不舒服的不协调,就像本来青松明月一片美景,却被人在树枝上挂了几件内衣,让人陡然升起几分堵心和遗憾。 修紫暄昔日也是在江湖上闯荡过,当下细细打量女刺客的面部,特别是在颈部细看,意图现某种不同寻常的痕迹,她此时眼力今非昔比,扫视了两遍就在她颈项中部现一条极为细微的分界线。 正要伸手过去,冷牙沉喝出声:“别动!” 修紫暄倏然收回手臂,疑惑的看向冷牙。 冷牙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仍然盯着尸体看个不停,特别是她那双涂满凤红的纤手,更是看地仔细,最后还掏出一把小刀,一张牛皮纸,刮了一些凤红在纸上,然后小心的折叠包裹起来。 “冷总管到底现什么?此刻陛下危在旦夕,都大人要尽快得到一些毒药资料,才能施与治疗。这名刺客明显就是戴了人皮面具,揭开她的真面目之后,也许就能得到一些东西。” “我知道她是谁!”冷牙的话让修紫暄小吃一惊,未等她开口询问,冷牙已经解释,“她应该是摩尼教的漏网之鱼善母,精于隐藏潜行,变装刺杀,也是唯一从我手中逃脱的必死人犯。zui1u她左胸有处旧伤,就是昔日从我手中逃脱地代价!” 修紫暄沉吟一下,伸手揭开她地肚兜,入目就是一剑穿心的伤口,放过这个伤口,修紫暄细细查找起来,很快,她就在女刺客高耸地左乳下方见到伤痕,很狭小,她一眼看出是利剑所伤,修紫暄也是惯用长剑的人,很轻易地就按照伤疤痕迹推断出该剑刺入角度,很明显,这是想一剑贯心,不过却没达成目的。 摩尼教覆灭之际,赵昀动用大批地高手,对摩尼教高层展开数对一的狙杀,在准确的情报支持下,大部分高手地狙杀都很成功,只有这个善母,却从数个高手的合力擒杀中逃脱出来。后来赵昀就派出冷牙对她进行追杀,只是结果修紫暄并不清楚,如今看来,冷牙显然失败。 不过,刺客是善母,那这件事情就值得思量,对赵昀的刺杀是为某种目的,还是单纯的为摩尼教报仇。这两者有本质的不同,引起的后果也是截然相反,若让修紫暄选择,她宁愿善母是单纯的为摩尼教报仇。 “她脸上的面皮是从活人脸上取下,加以处理后,最多不过半个时辰,就被戴到脸上,所以两者的肤色才如此接近,若非抵近细看,根本无从察觉。而陛下决定到温泉馆,然后在温泉中遇刺,这途中的时间绝没有一个时辰,换句话说,她是临时知道陛下要到温泉来,所以才变装。我也了解过,陛下在到达前,已经有女护卫对这些侍女进行过检查,按照她们的讲述,这些侍女中绝无人会武功,包括这个被善母顶替的‘秦仲娥’,这也验证我前面推断:这次计划应该是早有预谋,但在温泉行刺,却是临时决定!” 皇家护卫自有一套方法辨认某人是否对被保护目标有威胁,这是流传几百年的密法,绝无可能将善母这样的人当成毫无威胁地普通人。简单点说。问题的关键就是善母是如何顶替这个秦仲娥,避过女护卫的检查,混入其中的。 因为有女护卫提前检查过,善母替代秦仲娥的时间只能是女护卫检查后,赵昀未到前,因为只有这个阶段才有可能换人,又不让人察觉。不过问题又来啦,女护卫检查过,肯定要派人看住这些女人,善母又是如何在女护卫的眼皮子底下大变活人的?为何换人后女护卫丝毫没有察觉出异常?这些女护卫提前检查侍女的事情。为何没人对自己提及? 修紫暄想 ,自然抬头看向冷牙,却现他的脸上罕有的露出一乎有什么疑难,见她望过来,又恢复成什么都不在乎地死人脸。 “有女护卫提前知道这些侍女的事情。为何紫暄不知?” 冷牙淡淡的说道:“以前经常有人会弄一些新奇的把戏讨好陛下。先行护卫只要检查后,没现什么异常。就不会通知陛下身边的人。毕竟我们这些人,也要让陛下过的开心!你接任护卫总管地时间不长。有些事情还不清楚。” 说穿了,这还是一个讨好媚上地问题。让上位者惊喜,比自己全盘戳穿,那效果可就完全不一样。对这样的潜规则。修紫暄只能抱以苦笑。 冷牙转头将目光转向另外一边,那里正有三四个护卫抬着一个人形白布包过来。 这几名护卫将布包抬过来后,轻轻放到地上,其中一名护卫禀报道:“见过两位总管,属下按照吩咐,果然在侍女们沐浴处现一处隐秘暗门,从中找出这具女尸,该女子面皮已被人揭去,看其衣着,应该是外来人员。” 说话间,护卫已经将布包打开,一张血肉模糊,可怕狰狞地面容出现在大家眼前,的确是具女尸,她地身体特征很明显的证明出此点,但她身上地衣服却是全套紧身夜行衣,怎么看都不像是温泉馆中的人。zui1u 冷牙丝毫不顾忌的蹲下身子,先看看那张没有面皮地脸,然后解开尸体的衣服,仔细的翻看起来。过了片刻,他站起来,冷冷说道:“如今最大的疑问有了答案!她就是真正的秦仲娥,她身上的衣服应该是善母的。” 修紫暄的目光梭巡了两具女尸,现她们的身材果然很接近,衣衫应该可以互换,如此说来,这个女人是天生好身材,但相貌却是一般,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预先到达的女护卫,看到刺客的身材和相貌后不起疑。不过两个人突然互换,无论神态,脚步,以及一些动作都应该有些不同,这些平常小事他人可能不会注意,但那些女护卫应该会留意,除非这个善母早就将秦仲娥的一切模仿的天衣无缝,如果要做此点,那大散关内定然还有她的同党。 疑惑的目光再度看向冷牙,不等她开口询问,冷牙已经说道:“我问了那些女护卫,其中有一个女护卫告诉我一件事情,在她们检查完毕,陛下未到前,这个秦仲娥突然说肚子痛,然后被调教这些侍女的花三娘带去入厕,却弄脏了衣服,进了沐浴处,足有大半个时辰才出来,而这期间,这名女护卫只是在外面守候,没有进去监视。等秦仲娥出来后,陛下先行护卫已经到达。这名女护卫就没仔细检查,将这名秦仲娥带到更衣室,让这些侍女更衣后迎接陛下。以后生的事情你都知道!” “如此说来,问题关键就在这个花三娘身上?” 冷牙未答,反到沉思片刻,突然说道:“你说此事和前些日子的那场蒙古人刺杀有没有联系?” 修紫暄心头跳了跳,凝神想了片刻,越想越觉得有问题,猛然抬头看向冷牙,却见他的眼中也充满担忧,不禁说道:“陛下如此信任大人,难道大人也没有办法查出此事吗?” 冷牙默然,最后摇头不语。 修紫暄叹了口气,低腰将善母的面具揭下,一张带着冷厉怨毒,死有不甘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仔细看了她几眼,又看看手中的面具,以善母取代秦仲娥,却让他人无法看出破绽,虽只短短时间,但也足以证明计划已久。至少这个善母早就暗地里将秦仲娥的习惯掌握,所以才装的如此自然入神,这绝非一两日之功。 如此周详精密地计划,仅凭善母这个摩尼教残余,只怕无能为力。 “大人,属下追查那个花三娘,却现她已服毒自尽,属下无能,只带回她的尸体!”又一名护卫打断了修紫暄的思索。 冷牙似乎预料到这种结局,对此没有任何意外的表示。挥手让这名护卫退去,上前看了看那个花三娘的尸体,修紫暄也跟过去。 花三娘的年纪大约在三十到四十的年纪,正是一个成熟女人最迷人的时期,虽然她此刻一脸痛苦的死去,但观她的体态。不难想及她生前地万般风情。 两名死士。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混入大散关,进入这个天下要塞。纯军事堡垒,实在是让人难于置信! 修紫暄想说什么。却感到无话可说,她知道。这以后的事情不会简单! 唐玉匆匆而来,略带奇怪的看了一眼修紫暄,转而对冷牙说道:“属下问了墨人将军。又找其他人询问了一遍。这个花三娘是大散关守将师义将军无意中从凤翔难民中救出的,听说她是凤翔府东街人氏。郭风将军攻打凤翔的行动,导致大批难民涌入利州。花三娘就是在那个时候来到大散关,被师义将军救下,然后她就主动要求留下,给大军洗衣做饭,一直表现勤勉。 后来她和墨人将军相识,在墨人将军地推荐下,她成为女营主管。因她极为能干,很会为一些将士们考虑,因此获得大散关上下地欢心。这次陛下提及修温泉,墨人将军一时想不出怎么修,烦闷之下就去了她那里,结果却从花三娘那里得到指点,修建了这座温泉馆,以新近训练的营妓充做侍女服侍陛下,就是花三娘提议地。” “这么说来,温泉馆的修建和这些侍女事情,实际上都有花三娘地参与!” “是的!” 冷牙没有再问什么,修紫暄看了看唐玉,也失去开口地兴趣,她从唐玉的转述中就可以感觉的到,墨人肯定是和花三娘有染,此事就算不是他策划地,他也难逃罪责。 以二万人马对抗近二十万大军,还能屡获胜利,歼灭对方数万人,墨人是当之无愧的世间良将,可在这件事情,却让修紫暄感到不齿,也让她感到气愤不已,若非她精神修为大涨,此刻恐怕已经去把墨人痛斥一顿,以出胸中这口闷气。 弄了这么半天,一切却又回到原点。 冷牙抬起头看了修紫暄一眼,反到宽慰的说道:“此事不是墨人将军主谋,已经是大幸。至于军妓一事,你也不要太过 需知我大宋以前,凡是军营驻扎之地,周围酒楼妓院价都比别处要高一倍,从将军到士卒,无不以赏玩妓女为荣。相比之下,如今已经好的太多!” 这话虽是安慰,却让修紫暄怎么听,怎么别扭,但她也知道不能在这个问题上争执,转而又问起:“都大人需要知道对方到底是用的何种毒药,陛下情况不容乐观,还请大人尽快解决此事!” 冷牙脸色又转为沉重,也叹息了一声,却微微反对道:“陛下此刻暂时无虑,但若此事不解决好,我大宋几十万将士,就将命悬一线……” 话语虽断,但余音进耳! 修紫暄也默然! 沉默间,尚懿和索无常两人并肩急进,脸色青中透紫,一脸紧张迫切,张口就喊:“陛下如何?” 修紫暄刻意放缓语气,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陛下遇刺昏迷,都风南大人正在施救,短时间可保无虑!”清澈灵动的语音,配上她淡雅如仙的神态,就像最有效的定心凉茶,让人心情一松。 二人长出一口气,脸色又轻松了一些,他们方才正在商讨一些事情,得到消息后顿时心急如焚,急吼吼的赶过来,此刻一放松,只觉五脏六腑都像绞在一起,痛的厉害,不禁抚着肚子弯下腰去,脸色惨白,五官痛楚。 冷牙上前帮助他们二人舒缓了几遍,才让他们逐渐恢复过来。 “两位大人来的正好,陛下如今昏迷,冷牙不善军务。如今该当何为,还请两位大人做主!” 尚懿和索无常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兴起不妙的感觉。 如今西北这么一大摊子事情,没了陛下,谁能玩地转?还有朝廷那边,这事该如何交代? “可否让我们先见见陛下!”尚懿沉思片刻,提出建议。 冷牙和修紫暄没反对,带着他们二人进入更衣室,此刻都风南正在外间调制一种汤药,对他们视若无睹。专注的往汤药里面添置一些药材。 尚懿和索无常也没打搅他,进入内房察看,赵昀此刻正躺在一张床榻上。 冷牙示意护卫不要阻拦后,让尚,索二人稍微靠近一些的看了看赵,见他脸色虽然透着淡淡黑气。但气息平稳。状若酣睡,看样子。只是昏迷。 这让二人放下提悬着的心,事情总算不是最可怕的那种。 “都大人。陛下何时能醒?”退到外间,索无常问了一句。 都风南头都没抬。随口说了一句:“暂时还说不准!” 索无常沉默下来,尚懿却是一脸忧色,心中烦怒交集。不觉对修紫暄嚷道:“尔等卫护陛下,为何让奸邪有机可趁?” 修紫暄未答,反到是冷牙淡淡的将事情经过和他调查的结果说出来。 “可恶,墨人该杀!”尚懿勃然火起,气的两颊颤动,腮帮子上鼓起道道横棱,“军中混入奸细,索大人为何没预先查知?” 索无常未答,反到皱眉思索片刻,又出去了一下,进来后脸色很是沉重:“我手下以前调查过这个花三娘,她是凤翔府西北面的五里坡人氏,生父名花德功,也算是个书香门第。 后嫁入凤翔府东街胡家,其夫叫胡涛,也是个读书人,但身体不好,结婚后五年她就守了寡,也无所出。胡家又是个小户,只有十亩田地租给他人耕种,胡涛死后,他叔叔胡远以田地是胡涛爷爷留下,而花三娘又无所出为理由,将田地霸占了去。 花三娘无法之下,就想回娘家,结果于途中遭遇流卒,为人所辱,但却侥幸未死。事情生后,她打消回娘家的念头,又转回胡家,为人洗衣缝补,另外还做些勾栏营生,勉强可以度日。郭风将军扫掠凤翔地行动,导致凤翔府的居民纷纷出逃利州,花三娘也在其中。当时负责安置这些难民的是大散关守将师义,他在一次巡视过程中,现有人殴打一位妇人,他阻止了此事,并救下这个妇人。” 索无常说到这里,停顿住,扫视其他人一眼,现他们的面色出奇凝重,嘴角也露出苦笑:“这个妇人就是花三娘,被人殴打的原因是因为和某有妇之夫有染,被其妻现,吵闹叫骂一番,继而生厮打。被师义救下后,她以感恩,以及寡居无靠为借口,说动了师义,让她留在女营,因她表现勤勉热情,很得官兵们欢心。蒙古犯境,墨人率军到达大散关,逗留期间,去了几次女营,结果和花三娘打的火热,后来还提拔她当了女营主管,并将购买地一些营妓教给她调教。花三娘做地很出色,让大散关上下都很满意,因此也就成为女营的实际负责人。 当陛下来到大散关,听说附近有温泉后,就对墨人说了句想洗温泉,墨人就开始筹划温泉馆地建设,因为遇到困难,他就去花三娘那里散心,结果却从花三娘那里得到建议,修建了这座温泉馆。馆成之后,她又给墨人提议让那批刚被她调教好的营妓充做侍女,以讨陛下欢心。墨人在派人检查这批侍女后,同意了她地提议。以后的事情冷总管已经说了,我补充后面一点,花三娘在陛下到达前一刻,被护卫请出温泉馆,途中无任何异常,径直回到女营,没和任何人说话,直接回到自己地屋子,闭门不出,直到被人现自尽。” 话音落地,却没人接话,从索无常的话语来看,花三娘就是典型的薄命女子,这样一个女人,怎么都不应该和刺杀皇帝这样地事情联系起来,可现实却偏偏开了个玩笑,她还真就是这次刺杀的策划。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花三娘最开始,肯定不是为谋刺赵昀而混入大散关的,至于后来生什么变化,就不是别人能知道的。但仅凭此点就可以看出,这绝非某个人的临时起意,而是某个势力通过多次积累,多方筹谋,最后才突然动。 看似偶然,实是必然,就算赵昀没来温泉馆,也会在别处遭遇刺杀,这点,在座之人心中都有数,这也是现在这些人最苦恼的地方。到底是那边策划的? 第四章 蒸汽疗毒 观这座温泉馆,粗犷而不失大气,很符合陛下一贯的是花三娘建议,那这个花三娘看来也是个心有沟壑的女子,不能以等闲视之!”尚懿的先打破沉默,他此刻平静了许多,再无先前那种烦躁惊怒。zui1u 冷牙皱眉想了片刻,提出一个疑义:“这名女刺客是摩尼教残余脑善母伪装,而这些侍女在陛下未来大散关前就被买入,由此可见,善母绝非预先就想到用侍女隐匿自己,而是有人谋划,此人看起来是花三娘,那她又到底是何人所派?善母又是如何混入大散关的?” 冷牙的这个问题只指核心:是谁策划了这起刺杀,谁又有这么大的能耐? 尚懿想说什么,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他隐约知道一些事情,但又不知道详情,而他平日主要任务除了参赞军机,就是负责处理和建康的公文来往,布传达一些明面上的命令,这些背后的勾当,他并不清楚。 只好拿眼看向索无常。 索无常也觉烦恼,他是负责军中反间,可这样的一次死间,让他根本防无可防。她不是将领,来历身份清楚可查,她自己不暴露出来,硬要将这样的人说成奸细,那整个军营绝对一片混乱,谁也不能相信。 而这个花三娘可能效力的势力太多,她出生的地方先是属于金国,因此她有可能为金国效力,虽说现在金宋联盟,但金国北伐大败,实力大衰。保不准完颜守绪思想生变化,就想坑宋国一下,这不是可能,而是肯定。后来西夏占据了凤翔,她也可能为西夏收买,为他们服务,此次陛下将西夏弄的狼狈不堪,处于亡国边缘,李德旺又是个心比天高的人,咽不下这口气。想报复一下也有可能。 接着就是蒙古,按道理说,蒙古可能应该比较小一些,毕竟凤翔先归金,后归夏,接着被宋国抢夺。蒙古只是最近才加入其中。但此刻陛下遇刺。蒙古得利最大,因此反到是他们嫌疑最大。可前些日子才闹出行刺,这么快又来。是不是太频繁了些?况且从花三娘地经历上看,的确找不出丝毫和蒙古有联系的地方。这也不好确定她就是蒙古那边的人。 最后就是宋国内部反对势力。陛下一力改革,得罪的守旧势力不知多少,这些人在陛下还在建康的时候都没少折腾。如今来到西北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况且这个行刺的善母又是摩尼教残余,她被某个反对势力私下隐藏起来,利用她对陛下的仇恨,策划这次刺杀,也是大有可能,而且还在诸多可能之上。 陛下出事,得利最大的就是他们那帮人,况且陛下前些日子隐约提及到内部有人和蒙古勾连,只是陛下当时没详说,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自己只是负责军队中地事情,暂时还真没现被蒙古人收买的重要将军,但和内部那些人勾连的,就有许多,包括杜这样的人,都和那边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说是他们策划这起刺杀,索无常到信了九成,无论动机,能力,实力,事后的利益,综合而论,他们地嫌疑都最大。 索无常不是个信口开河地人,没有证据的猜疑,他会想,但绝不会轻易说出来,因此,他也只能沉默。 修紫暄只是赵昀地贴身侍卫总管,权力就是负责这些护卫,赵昀平日会和她讨论一些事情,谈论一些理想和施政策略等东西,但绝不会将这些东西告知她,最多她从旁边观察到一些事情,但要凭此推断出整个事情的全貌,那她还真不清楚。况且她在这四人中,不仅地位最低,而且处境最尴尬,赵昀遇刺,她是罪,不追究她失职已经是冷牙有意包容,因此她对刺客背后地种种猜测,也只是在心中思考,更多的还是在考虑如何救治赵昀。 “政务军机非紫暄所长,况且紫暄待罪之身,实不宜参与诸位大人地讨论,陛下昏迷未醒,紫暄还需一旁照料,请诸位大人见谅!” 修紫暄淡然而不失礼节的微微点头,起身避入内室,原本摆弄汤药的都风南也端起汤药跟了进去,就留下屋中三个男人面面相觑。 “索大人,就你看法而言,陛下遇刺到底是何人指使?”尚懿等了片刻,见没人说话,忍不住再度开口,直接点名。 “建康那些人,蒙古,金国,西夏,都有可能!具体情况,还需要再调查。”索无常地回答让尚懿的眉头直皱。 “我觉得蒙古嫌疑最大,前几日那批蒙古刺客过于蹊跷,也许就是为了掩护这次行动。只是这个善母本是摩尼教残余,按我对她的了解,她和蒙古是没什么关系才是,这让人有些疑惑!”冷牙平凡无奇的面容上也露出淡淡的不解,显得很是烦愁。 “蒙古?”尚懿一边思索,一边自语出声,过了片刻,才点头道:“有这种可能,不过我到觉得建康那批人的可能大一些。” 索无常沉吟片刻,也艰难的点点头,认同他的观点。 赵昀遇刺,此刻在大散关能做主的就他们三个,若不尽快想出办法,只怕等背后策划势力知晓这个消息,天知道会掀起多大的风波,而且宋蒙鏖战正急,无论如何都要拿出办法出来应对,与其坐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先想出办法稳定危局。 冷牙见他们都倾向于内部人动了这次刺杀,也沉默下来,他的确知道,建康有些人在策划除掉陛下,另立新皇的阴谋,但这些人应该都在白女的监视中,但也不能排除有视线外的人,甚至那些人就是他们抛出来的烟幕。他也是久在宫廷行走,深知内部杀机比外部的要难防地多,而且也不是每次刺杀都能找到幕后凶手。 赵昀的父皇就是这么不明不白死去的。嫌疑者众多,可最终却无法确定。 尚懿见两人都不反对,就总结道:“陛下遇刺昏迷,不能理事,而如今最紧急的事情有三件,一是西北战场怎么办;二是如何知会建康消息;三是大散关这里该怎么处理。另外,既然初步确定是建康那些人做的,那我们该如何同建 此事,这是尤为要注意的。zui1u” 索无常看了一眼冷牙,现他没说话的意思。只好开口道:“凤翔的战事可说基本完结,暂可不论。而且陛下先前筹谋早定,临洮方向有孟大将军主持,京兆方向由余介大将军主持,凤州有岳风将军主持,至于东路那边。有龙成等一批宿将。想必也无问题,至于南路……” 他停顿了一下。才极为迟疑着说道:“陛下秘密安排岳雨大将军率军出川,遇刺前还让大将军消灭者勒蔑。足以说明陛下对大将军的倚重,我看西北战事可以暂时交给他协调。诸位看了?” 赵昀在西北战场上担当的是最重要地协调官,负责调集各路宋军,将成吉思汗死死的围在利州。等待时机决战。此刻他不能理事,对于战场最大的影响就是没有一个统筹全局的人来调动军力,这是对宋军最要命的地方。这不是随便上去个人就能胜任的,大散关内地这些人中,尚懿是个参谋,参谋军机行,可让他实际指挥作战,那是拿几十万宋军去冒险。 索无常就是个反间谍地,连叫声将军都很勉强。至于冷牙,不说他有没有军事才能,除去赵昀身边这些人,宋军将领听过他的都没几个,让他怎么布命令?墨人,师义这些人,本身声望才能有限,何况他们还牵涉到刺杀地案子中去,先就被排除。三卫军中的将领,忠诚没问题,但才能就值得考虑,而且指挥这样地大战,没有一个让众将都信服的将领,是不行地。这样一算,大散关内没有一个人合适接任赵昀的位置。 索无常提议岳雨,也是如今最适合的方案,无论忠诚,声望,能力,他都是最合适地人员但这其中有个问题,岳雨当初被派到四川,就是因为赵昀不想让他担当西北战场上的协调者,索无常这些亲信都知道,赵昀对此点是很坚持的,这从他宁愿亲征,也不愿意委任岳雨的举动中可以清晰看出来。 如今将岳雨推上这么个位置,天知道会生什么事情,特别是赵昀醒后,那事情就真不好说,功高震主,绝对不是说的玩。可说只要岳雨坐上这个位置,无论胜负,他都要承受巨大压力,若赵昀心思一个变动,那这后果…… 尚懿对此也是心知肚明,况且他和岳雨的关系很好,知道他已经是在功高震主的边缘,不是陛下这样的君王,他绝不能再掌兵权。可若他在西北再获得胜利,那对他绝对不是好事,建康不少人都对岳家虎视眈眈,有些人还是陛下的亲信。积毁销骨的道理谁都明白,陛下不让他担当此任,并远离京城,反到是要他免于受到这些事情影响。何况这次利州决战计划,全都是陛下亲自策划,诸多大将参谋合力制定,如今眼见要成功,却让岳雨得到最后的功劳,难保那些人会怎么想,就连陛下的心思,他都不敢猜测。 尚懿本身不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而且为人很重情义,实在不忍心这样一个一心为国的将军遭遇来自内部的猜忌,导致不可预测的后果,他对此很有些犹豫,一时也没开口。 冷牙看了看两人,因为负责区域不同,他反到没尚懿那么多负担,在他看来,现今的确只有岳雨才是最合适的将领,眼见两人面色疑虑,犹豫不绝,不禁提醒道:“陛下如今生死还在一线,正是危急存亡之刻,你等还顾虑这,顾虑那,难道就不想想我大宋几十万士卒吗?” 此语如同当头棒喝,更如醍醐灌顶,让尚懿混乱的思绪一清,对啊,如今是什么时候,怎么还能顾忌这些,先顾眼前再说吧! 长出了一口气。尚懿重重点头道:“那就如此,我们三人具名将陛下的事情告之岳雨大将军,让他负责通知其他几位将军,我等具名为证。西北数十万将士的性命就放到他身上啦!”最后一句说地极为沉重,有若千钧。 索无常面色凝重,冷牙一脸平静。 将二人表情收入眼中,尚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岳雨的性格,就算知道这是将他推进火坑,他也会担下此任。这也是岳雨最让敬佩的地方。 “战场之事解决,至于建康那边,我等鞭长莫及,我看还是将陛下的情况以及我等猜测通知皇后和总理大人,让他们有所准备,你们看了?” 尚懿的提议让冷牙想了一下。补充道:“要将事情说的严重些。如果真是那帮人,他们肯定还有后续计划。一定不能让皇后迟疑不决。” 索无常也点头认可:“冷总管说的正是,皇后温和仁慈。总理大人又太过顾全大局,若此事稍有迟疑。只怕有变,我看还需要通知白女和梅两位大人,此事可由我办!” 尚懿也同意。随即说道:“既然决议让岳雨大将军主持军务,那我们就要将陛下制定的计划尽快告知,并将作战行营转到他那里,诸位看了?” 这当然没有疑义,不将事情说清楚,难道让岳雨稀里糊涂指挥吗? 见二人对此点没问题,尚懿接着说道:“墨人和师义这二人都是陛下的心腹爱将,特别是是师义,更是已故师梦龙大将军亲属,此次他们虽然有错,但应有陛下来定他们的罪,我看可以让他们暂时解除软禁,继续主持防务,这样也可让近卫亲军腾出手来,支援各处战场。” 这点让冷牙和索无常迟疑起来,花三娘能进大散关,最后主持整个女营,师义和墨人是起了关键作用,就算不能就此认为他们谋逆,但失职是肯定地,这点就算陛下醒来,也是无法改变的。 尚懿见他们迟疑,继续解释道:“如今用人之际,墨人和师义都是良将,而且对陛下忠心耿耿,这次只是失察,虽后果严重,但我等也无权解除他们的职务,就算陛下不能定罪,也该有军部商议后再来确定他们的罪过。”他虽在气愤下大骂墨人该杀,但冷静下来却深深知道,此刻大散关内不能有任何内讧,只能暂时安抚住墨人师义,有什么问题 了这段时间再说。zui1u 冷牙不满的哼了一声:“若他们因畏罪而行大逆之事,又当如何?此责,你可敢负?” 尚懿眉头一担,正色道:“尚懿愿为两位将军作保,若他们有何对不起陛下之处,懿愿同罪!” 冷牙嗤之以鼻,丝毫不为所动。 眼见两人僵持住,索无常想了一下,提出折中建议:“可让墨人和师义两位将军戴罪立功,负责大散关防务,陛下就安置于此处,将三卫军调来此处扎营,可好?” 冷牙想了一下,虽有些不愿,但也知道说不过二人,只能默认。 尚懿眼见两人没有反对,站出来说道:“那就如此,我亲自去岳雨大将军那边负责协调,通知建康以及追索刺客一案就由索大人负责,至于大散关以及陛下安危,还请冷总管担当。” 索无常和冷牙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点点头,认可尚懿的提议。 见事情定下,尚懿也是个坐言起行地能臣,当即又和索无常二人去找墨人,将他从拘禁中放出来,并将事情大致讲给他听,让他懊悔无及,差点以死谢罪,被尚懿劝住,并让他这段时间少来温泉馆这边,免得和冷牙生冲突。 墨人答应此事,看了一眼昏迷地赵昀后,心事重重的前往大散关军营,安抚突遭围禁,惊惶不安地利州士卒。 近卫军,护卫军,亲卫军,这三卫军全都移营温泉馆附近,将这座小山围的风雨不透,森严壁垒。 三卫军安顿扎营后,近卫二军地两个统帅:伴驾右将丘山望雪,伴驾右将副将军丘山梦雪,双双前往温泉馆,要求面见赵昀。 在此之前,一般的将领求见都被冷牙毫不客气地拒绝,他此刻担当三卫军总帅,就算三卫军中的将领全都是赵昀亲信。也不能违抗他地命令。 接到丘山两姐妹地求见,冷牙犹豫了一下,还是派人以赵昀需要安静为由,让她们专心主持防务。 丘山望雪听后,拉住正要争辩的丘山梦雪,掏出一枚玉佩递给护卫,让他转交给冷牙。 这枚玉佩青翠若水,晶莹亮泽,如手微温,一看就知是枚上品好玉。冷牙将它拿着手中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最后还是不能决断,找来修紫暄。 “这是皇后的玉佩!”冷牙突兀的说了一句,将玉佩递给她,闭口不说。 修紫暄有些莫名其妙的接过玉佩,翻看了几遍,猛然想起一事:昔日还在建康皇宫的时候。她看到圣明贤德皇后卓妙姿身上挂过这枚玉佩。听说是赵送给她的礼物,雪贵妃岳念雪还要过来把玩了一会儿。当时自己也在场。 只是她到没听说过这枚玉佩代表什么,好像也不是什么令牌之类的。就是皇上送给皇后地礼物。 疑惑的目光扫到冷牙身上,冷牙见她不解。稍微提醒了一句:“皇后信物,不管我等!” 修紫暄恍然,丘山望雪她们肯定是受到皇后的某种托付。但皇后却是不能干涉冷牙这些人的决定。按理,他可以直接拒绝,可是先不论皇后知道这件事情后的想法,就是丘山姐妹的身份和地位都让他有所顾忌,估计还要考虑到赵昀对这两姐妹地暧昧态度,若他真地拒绝,对他这样经常在皇宫行走的人来说,多少有些不便。以冷牙地性格,肯定是不想在这件事情让后宫两大巨头对自己生出嫌隙,甚至得罪未来的后妃,可他又不能公然推翻自己地命令,所以想让自己出头。 明白过来后,修紫暄才对冷牙的洞悉宫廷世故有了更深地体会,能得到几代宋皇的信赖,绝对不是简简单单,仅凭忠诚能力做到的。 “总管可去各处军营巡视,这里可交给紫暄!” 冷牙点点头,对修紫暄越满意,这样一点即透地人才能真正委以宫廷重任。 修紫暄亲自出去迎接丘山姐妹,她和两姐妹关系很好,昔日在皇宫的时候,她们也经常入宫,三人多有见面,还有几次共同出游的经历。这两姐妹长的虽然像,可性情却截然不同,丘山望雪显得刚强爽朗,端直有节,而丘山梦雪显得活泼多变,肆意大胆,这两种不同神态就像两个鲜明的招牌,让人一见分明。 “紫暄来了就好,快说,皇帝妹夫怎么啦?会不会死啊?”说这话除了口无遮拦的梦雪,不会有别人。 望雪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轻声说道:“我受皇后所托,要多多照顾陛下,所以我想知道此刻陛下的详情。” 这两姐妹是赵昀的小姨子,平日赵昀对她们都多有宽容和暧昧,修紫暄当然不会因为此事斥责梦雪,此刻她的心情虽然很不好,但还是递回玉佩,柔声说道:“陛下暂时无事,只是受伤昏迷,都风南大人正在救治。” 梦雪的小口刚一张,望雪就捂住她,连连点头道:“这就好,不知我们能不能见见陛下?” 修紫暄微微一沉吟,点点头,转身带她们进去。 有她带路,护卫当然不会阻拦,三人很快就来到更衣室,此刻这里已经大变了模样,警戒密布,弓弩森森,杀气隐而不露,一派如临大敌的表现,让两姐妹的心情蓦然紧张起来,连一向张狂的梦雪也变的有些拘谨起来。 唐玉就守在内屋门口,见修紫暄带两姐妹进来,略微一犹豫,还是让开房门。 刚一进去,正在屋中踱步的都风南就抬起头,看到丘山姐妹,顿时眼睛一亮,连忙走过来:“修总管果然见事极明,风南正为人选愁,没想到总管已为我解决。” 丝毫没见到修紫暄有些惊讶的神色,都风南自顾自的说道:“冷总管从刺客指甲上刮下来的那些碎末,经过我的检查,应该是由三种毒药混合而成,其中二种是毒涎和牵机,另外一种虽然还不知名字,但应该是一种致人昏迷的毒药,甚至也有催毒涎和牵机的作用。我想到一法可解此毒,只是需要二位和陛下关系密切之人帮助。”说到这里,他又扫视了两姐妹一眼。连连点头。 丘山姐妹此刻没管 直走到昏迷的赵昀旁,看了片刻,梦雪大咧咧地说道就是睡了过去,姐,我们也回去吧,昨日在军营里可真够累的。”说完,还微微打了个哈欠,让周围的人看的目瞪口呆。面翻怒色。 望雪又气又急,对这个大大咧咧,显得没心没肺的妹子,她真是无可奈何,不让她跟着,她就闹。让她跟着。尽口没遮拦。岳家几兄妹,就她给人诟病最多。若非赵袒护,她只怕早就因言行获罪。 眼见室内的护卫都皱起眉头。修紫暄摇摇头,转而大声问道:“都大人想到什么方法可救陛下。若需紫暄帮助,请直言。” 此语一出,所有目光都放到都风南身上。再无人注意梦雪。 都风南也将目光从梦雪身上收回,沉吟一下,才说道:“古法有蒸毒一说,经过我的研究,此法的确可行,不过却需要有人为陛下挤出毒血,这人选,不仅要对陛下忠诚无二,还需要和陛下关系亲密,若让一般护卫,丰南到真有些不放心,可若是两位丘山姑娘,那就没问题。” 望雪若有所思,梦雪稀里糊涂,修紫暄到是明白都风南的意思。 昔日丘山姐妹经常出入宫廷,和赵昀关系暧昧,很多人猜测赵昀有纳她们当后妃的意图,估计都风南也是听到这样地风声,所以选定她们,至于还有没有其他原因,就不是修紫暄能猜测的。 梦雪是不用指望,修紫暄将目光投放到望雪身上。 望雪看了看床榻上的赵昀,牙一咬,猛然点头道:“若能救得的陛下,望雪决不推辞!”无论从那一个方面说,丘山姐妹都不可能拒绝这样的要求,更何况她们的事情,早就得到岳老夫人地默许,只差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都风南连声说好,然后拉着修紫暄让她如此如此一般。 修紫暄连连点头,想了想,让屋中护卫都退出去,自己悄然离去地时候,看到望雪呆呆的看着床榻上地赵昀,不觉暗自叹息一声,透明清澈的心湖不可避免地起了丝丝涟漪。 这是必然的事情,又何必多想! 心中宽慰了自己一句,关上了房门。 梦雪眼见其他人都出去了,想说话,却见姐姐一脸严肃,顿时觉得没什么意思,小嘴撇了撇,坐到一边,盯着床榻上地赵昀,好像这样就能把他叫醒一样。 望雪静静的看着赵昀,表面虽然平静,可内心早就波涛万丈。 自己听到他遇刺,本想第一时间赶来,可是却被命令调去接管大散关关防,好不容易见到他,却又是这个样子,让她心情实难平静。 不过,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和他单独相处,同处一室! 就算她一向大方,赵昀又昏迷不醒,也觉脸上烧,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和赵昀初次相见时,那种眼前一亮地激动,想起小妹嫁给赵昀时,自己心中的那团乱麻,那种心情,现在都记忆犹新,那好像是自己第一次为某个男人烦心吧,而理由却是这个男人要成为自己的妹夫。 以后的日子好像过的很愉快,跟随着这个男人,她达成曾经以为只能在梦中才能想想的心愿,追随着他的脚步,夺得一个又一个胜利,其中的欢乐,其中的忧愁,每次都让自己心神难宁。每当自己想起他运筹帷幄的样子,就感觉心情激动,不能自已。他是如此杰出,如此的光彩夺目,好像没有任何困难可以击败他,那种自信,那种洒脱,那种笑容,都让她深深为之迷恋,这种迷恋,化为丝丝缕缕的细网,温柔的,不经意的,就将她轻轻的网住,等她惊觉的时候,早已是网中飞蛾,无法挣脱! 她崇拜着他,也暗恋着他,她喜欢驰骋疆场的感觉,但也很迷恋和他一起聊天,说些闲事的感觉。每次出征回来,她都会进宫,名义上是想见妹妹和母亲,但内心深处却明白,她就是想看看他,想听他说一些公事外的话题,这让她感觉很舒服。 她是个爽朗的姑娘,也有着刚强的性格。对于自己地感情从来不遮掩,赵昀身边的人几乎都知道自己喜欢他,自己也没否认她人的调笑,可最可恨的就是他,若即若离,总是不明确表态,每个人好像都明白,但又都不敢确定。 那种折磨,那种猜测,真让她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此刻见到他昏睡的样子,反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接近,弄的她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若非这次遇刺,她和他之间这种暧昧状态还不知要持续多久。 轻轻伸出颤抖的手臂,轻盈而小心的慢慢落到他的脸上,抚摸着他地脸颊。感受手中的那种温暖! 这就是靠近他的感觉吗? “姐。你在干什么!” 如同受惊的小兔,猛然缩回手臂。带着被人看穿心思的窘迫,望向梦雪。 梦雪还是大勒勒的样子。 丝毫没有注意到姐姐有什么不同,让望雪松了一口气。转而轻声说道:“梦雪,你记得姐姐曾经给你说过地话吗?” 梦雪想了片刻,疑惑道:“那句。你说过很多地!” 望雪无奈的摇摇头,停了一下,才带些羞涩地说道:“姐姐不是告诉过你,若有一天,姐姐也要进宫,你怎么办?” “哦,就这啊,那还用说,当然跟着你啊,我才不要和你分开!”说到这里,梦雪似乎兴奋起来,“姐姐,你是不是也要嫁给皇帝,那我是该叫他姐夫,还是妹夫?不过我是要跟着你的,那我不是也要嫁给他?那我又该怎么称呼……烦死啦,不想啦!” 望雪收回目光,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这个妹妹,对很多事情好像都清楚,可就是说话做事没个定型,让人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也许只有他才能忍受吧! 淡淡地视线又落到赵昀身上,久久不愿离去。 “望雪,梦雪,都大人准备好啦,你们过去吧!”修紫暄轻轻推开房门,柔和的呼唤声惊醒了望雪地遐思,让她做贼心虚的点点头,看都不看的拉了梦雪出去。 修紫 微笑地让开道路,看着两姐妹出去,然后看向赵昀,一闪而过,招呼了一声,几个护卫轻步上前,小心的将赵昀托起,向着对面一间屋子走去。 都风南的治疗手段很简单,就是将一间屋子改造成蒸笼,将人放进去,施与治疗,利用蒸汽推动体内的气血,将毒血引出来。 看似简单,但里面的火候调整,施展的手段,时机的把握,药物的配制,除了都风南,还真没人敢用。 这也幸亏这间更衣室墙壁都是空的,原本是用来贯通暖气,维持屋内的温度,如今只需要稍微加以改造,一间特殊的蒸室就做成了,颇有后世蒸汽浴的味道。 将赵昀轻轻放到一张特制的蒸笼床上,都风南让其他人退下,只留下丘山姐妹,然后将赵昀的上衣尽数除去,露出光洁的上身,后背那五个爪洞很是触目。 望雪早就有所准备,看到赵昀的身体,只是脸上微微一红,没有说什么,反到笨手笨脚的前去帮忙,让都风南连连摇头制止,而梦雪一向胆大过人,不仅没什么不好意思,反到睁着一双眼睛,打量着赵昀的身体,那种专注,让人直想笑。 都风南脱完赵昀的上衣后,又从身上掏出几根中空金针,狠狠的插进赵的数个**道,特别是颈肩之间,足有八根,那种景象,让丘山两姐妹感到头皮都在跳动,不已。 “等会蒸汽就会升起,你注意这些金针,若里面有黑血流出,不要惊慌,仔细观察金针下方,若陛下皮肤鼓起,将金针挤出,你就拿起这把银刀,将鼓起之处划开,然后用手挤出毒血,一定要用力,见到红血流出后方能停止,然后抹上这个止血药。等金针退完,毒血去尽后,你就可以拉响这个铃铛,我们在外面就可以知道,自会进来为陛下清理污垢。这个瓶子中装的是解毒药丸,你们可先服下,以防万一。” 望雪点点头,表示知道,伸手接过银刀和瓶子,又给梦雪详细的复述了一遍,然后分食解毒药丸。 都风南赞许一笑,没再多说,转身出去,当厚实的大门关上,这里就变成一个绝对安静的空间,只有此起彼伏的微微呼吸声在空间中回荡。 也许是太过安静,让一向喜欢热闹的梦雪感到不自在,她不自觉的靠近望雪,盯着赵昀出神,而望雪也顾不得害羞,全神贯注的看着赵,生怕漏过一点点细节,导致功败垂成。 慢慢的,一种混合了浓烈药味酸味的蒸汽逐渐堵塞了这个空间,极度的闷热瞬间就让两姐妹汗出如浆,衣衫透湿,梦雪忍不住想大叫,却被望雪狠狠的看了一眼,让她捂上自己的嘴巴,死死的坚持住。 蒸汽越来越浓郁,最后如同层层轻纱将一切都笼罩起来,除了眼前之人,周围的所有一切都隐入雾中不见。望雪全身透汗,娇喘吁吁,感觉比和敌人大战一天都要辛苦,死死的咬住牙齿,不住的抹掉额头上的水珠,全神贯注的盯住赵昀身上的金针。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于有枚金针动了动,中空的针心缓缓的流出黑血,针尖下的皮肤就像酵一般缓缓隆起,逐渐隆成乒乓球大小,金针倏然脱落,望雪不敢怠慢,连忙拿起银刀,微微犹豫了一下,才狠狠的划下去。 “噗嗤!”一团黑紫色的污血涌出,淡淡的腥臭让望雪皱了一下眉头,不敢迟疑,用力抓住创口周围的皮肤,死命的用力猛挤,大团团的毒血流出,让她越紧张,不敢怠慢,不住的用力,直到流出鲜红的血液后,她才长长出了一口气,涂上糊状的止血药。 抹抹额头上的汗水,看了看,其他几个**道的金针也开始流出黑血,其中一个又开始隆起,当金针落下,梦雪不等望雪招呼,拿起银刀猛的一下,开了一条大口子,这下比望雪开的要大的多,让望雪的眼皮都跳了一下,连昏迷中的赵昀也似乎感觉到疼痛一般,无意识的抽搐了一下。 口子开的大,效果也很大,大量的污血瞬间涌出,梦雪的手可比望雪重的多,几下就将毒血挤出,看到挤出的是红血后,梦雪嘟囓了一句“我还没用劲”拿起止血药,抹在赵昀身上。 梦雪这几下动作麻利无比,让望雪看的大为欣慰,也许这个妹妹常常让人哭笑不得,稀里糊涂,但做起事情来,的确手脚利落,不用人操心,也许,这就是她最可爱的地方。 随着时间的推移,剩下几根金针一一落地,丘山姐妹手脚快的将毒血包挤掉,当最后一个毒血包被挤掉后,赵昀脸上的黑气已经褪尽,原本显得不规律的呼吸声也变的平缓起来,让望雪大感欣慰。 “呼,累死了,终于干完了,这里真热,姐姐,我们快出去!”梦雪甩了一把汗水,大声嚷嚷起来。 望雪再检查了一遍,又将都风南的话仔细的想了想,确定没有任何遗漏后,才拉响了铃铛。 紧闭的大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修紫暄带着几个粗壮的女护卫进来,然后大门又被关上。 看了看蒸床上的赵昀,修紫暄提起的心也放了下来,从女护卫手中拿过衣衫递给两姐妹,用块棉布将赵昀裹好,就指挥她们连床架一起抬起,拉响了门铃。 大门又被打开,几个女护卫将床架抬出去,修紫暄落在最后,临出门前,将目光落到两姐妹身上: “换好衣服再出来!” 望雪和梦雪彼此看了看,一起点头,修紫暄微微颔,将门关上。 蒸汽逐渐退去,安静的室内只是偶尔响起换衣服的细碎声,以及不满的嘀咕。 很多事情都在这个屋里被改变,只是现在还没人知道! 第五章 凄惨行军 州行省,州,白水关! 成吉思汗十伴当之一,蒙古南面牵制部队的主将者勒蔑站在白水关下,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zui1u仅仅一夜之间的白水关就变成一座冰城,有若一座水晶宫殿,初升的太阳光照在光滑如镜的冰晶上,反射回来的光芒让人眼睛都睁不开。 若是平日见到这种景象,绝对是一幅赏心悦目的事情,但此刻见到这样的景象,者勒蔑只觉满心愤怒和无奈。 冰筑凝城,这种战法据说就是宋朝人明的,自己以前只是听过,这次还是第一次见到。 者勒蔑率军南下牵制宋军,出师就不利,刚到达长举一带,窝阔台全军覆没的噩耗就传来,成吉思汗当即将塔塔统阿的上万部队调到西和州,防御后路,也让三万的牵制部队变成二万。 这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者勒蔑到达成州后,听到防御进入州要塞白水关的守将只是宋军地方部队,顿时大喜,放弃原本偷渡汉水,大迂回绕过偏僻的阶州进入大安军和利州的计划,而是意图攻克白水关,经州,直扑利州府兴元府,这样方可最快最大限度调动宋军,为主力创造战机。 况且州在利州防御体系中的地位十分重要,曾经有人倡言“无则无蜀”,州处于利州腹心位置,下面就是大安军,过了大安军,直接面对的就是川中前沿利州,而它的右面,就是宋国利州行省府兴元。无论他出现在利州还是兴元,相信宋军一定会有所震动。就算不能克敌,也能将宋军调动,完成既定战略目标。 只是想法虽好,但却让他碰到意想不到的困难。白水关是进入州地战略要地,可以说不攻克这里,就不能进入州。但这白水关的守将李曾伯极为难缠。率领三千士卒硬是将者勒蔑阻挡在关下,者勒蔑多方设计,假撤真伏,集军贯射。群起猛攻,诸多方法齐上,皆无效果,李曾伯就是躲在白水关不出来。让他气的找到随军工匠,让他们制作了一批简易投石车。 这种简易投石车当然没有军中惯用的那种准确可靠,但胜在制作简单。在不用考虑守城部队出击的情况,可以推近抛射。威力还算不俗。 昨日投石车才制作完毕,者勒蔑当即对白水关进行石弹攻击,一时之间,斗大的石头如雨落下,从早到晚。竟日不绝,赶制地投石车毁掉了大半,终于将白水关砸的摇摇欲坠。似乎随时会坍塌。让者勒蔑失望的是,白水关虽然看起来岌岌可危,但却始终屹然挺立,让他大为懊恼。 不过看到白水关似乎不堪一击后,他又感到胜利就在眼前。因为昨日砸完石头,天色已晚,他就率军退去,准备今日攻城,没想到,今日起来却看到如此景象,让他惊愤之余,也对这个叫李曾伯的宋将暗暗佩服。虽是敌对,他也暗觉敬佩,随之而来地就是对蒙古此次作战的忧虑! 敌人出乎意料的顽强,而且他们的器械也极为精良,特别是那些主力部队,几乎不下于蒙古本部战士。但很奇怪的是,他自从进入利州,就没碰到一支宋军主力。这当然不会是他的误判,宋军主力和而非主力好区分地很,不光军服不一样,作战意志和技巧诸多方面都有天壤之别。者勒蔑和二者都交过手,所以对此有很深的认识。 进入利州而没现宋军主力,这让他极为担心,总觉得这些群山峻岭中埋伏着大量地宋军,如同一只蹲在草丛中的猛虎,逮住机会就会扑上来。就是抱有这种心思,他不敢尽全力攻打白水关,毕竟这里只是一个小小关卡,虽然重要,但若在此浪费太多兵力,那对以后的行动将产生致命的影响。zui1u 本来已经堪堪要成功,可白水关加上这层厚厚的冰甲,白痴也知道比以前更难攻打。再度看了远处地冰城一眼,者勒蔑暗自叹息一声,终于下定决心,放弃攻打这里。这就意味着从州进入利州府或者兴元府的计划就此夭折。 回到营地,他叫来负责巡哨的部将:“今日可有探马回报?” “回禀那颜,今日派出三十多名探马,皆无回音,至今已有五日未得两面消息!” 者勒蔑部所处地位置,处于成吉思汗主力后,和成州郭宝玉,西和州塔塔统阿两部连接成一条弧线,形状就像一把弯刀切进利州行省。各部联系都有探马互相传达,消息延迟不会过二日,如今过了五日,两边却都没音信,派出的探马也无回信,者勒蔑几可肯定,这是宋军在搞鬼。 战场情报不畅,这是兵家大忌! 这也越坚定他放弃进入州的计划,准备还是老实的从成州进入阶州,然后来个大迂回,不过这么做的效果实在是太差,光在路程上耽搁的时间都要多出五倍,到时战局的变化又不知如何。 “向大汗那边多派探马,大军回转成州!” “是!” 者勒蔑下定决心后,立即召集诸军将宣布撤军。 命令下达,大军迅行动起来,不用一个时辰,全都整备好,二万人马,浩浩荡荡的离开白水关,向着成州进。 虽然两边消息断绝了几日,但者勒蔑并不认为就这几日时间,两边的部队已经被全部消灭,不说成吉思汗带领的主力,就连郭宝玉率领的十多万仆从军队伍,也足够支撑几日的。何况消息断绝前,郭宝玉正在攻打成州,以者勒蔑对郭宝玉的了解,就算失败,他也能保住部分兵力。 况且整个蒙古情报系统都没现南面宋军有大规模调集的现象,只有几支川中部队出川支援,这也让者勒蔑做出判断,认为宋军的主力多集中在临洮和凤翔。至于其他地方都是非主力部队坚守。虽然白水关的李曾伯让他意外,但他也相信,并非所有地宋将都如同李曾伯一般。 凭借部队的机动能力,是攻是走,全都在自己掌握中,先天就立于不败之地。 可以说。他对此次攻击受挫,被迫改变计划的做法有 但更多的是对整个战局,而非对自己。 眼见大军开出。他对远处的白水关投去奇异一瞥,突然兴起一种没来由的感叹: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白水关。 这种感叹来地好没理由,让者勒蔑哑然失笑,甩甩脑袋,一夹战马,汇入行军的大潮中。向着成州奔去。 不用进行让人厌烦的攻城战,这让蒙古战士很是兴奋。不觉间,他们的度越来越快,离白水关也越来越远,最后终于将白水关远远地抛在身后,再也不见。 战马奔腾。白雾飞升,大片洁白的雪野被浩荡的行军浪潮践踏的肮脏不堪。 制造这一切的蒙古骑兵丝毫没有在意,肆意的鞭马前进。 带着种狂放纵意,似乎这里就是他们地家乡,就是他们的大草原,他们可以在这里尽情放肆。 在他们之前,已经有大批地探马为他们探明路途的安全,也不用担心敌人的埋伏! “轰!” 突然而来的爆炸声掀起一片血泥,惊碎了纵情放肆的**。碎肉和断骨,被抛上了半空,然后如同一阵血肉冰雹,纷乱落地,大地中出现一个大坑,周围一片凄惨景象。zui1u 现场人喊马嘶,一片忙乱!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几个千夫长过来一瞧,马上判断出这应该是宋军地爆炸物,具体是什么,他们判断不出来。好在损失并不太大,只是死了四个,伤了六个,还有几匹战马被炸断了腿。 将此事汇报上去后,者勒蔑考虑片刻,派出二千人做为前锋探马,或者说敢死队,并让部队分散一些,三三两两的聚集赶路,不再大队行军。 这个办法的确有效,虽然于路仍然爆炸不绝,不断有蒙古人被炸死炸伤,但每次也就二三人,其他人最多受点惊吓,整个队伍行军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可这种突然而来地爆炸,对部队士气影响却是极大,散开之后,所有人无不提心吊胆。而且这种爆炸物似乎并非触,有些地方明明有多人走过没事,但后面某支小队伍通过的时候就生爆炸,让人防不胜防。 损失不大,心里害怕!这大概就是这些蒙古士兵最深刻的写照。 浴血搏杀,面对面的玩命,他们并不害怕,甚至让他们起必死的冲锋,他们眉头也可以不皱一下,但这种不知死亡何时降临的滋味太过难熬,无论你提起多少勇气,随着时间的推移,留下都会是担心和害怕,或者强做勇敢的傲然,实际上却是外强中干,虚弱担心的要命。 不知不觉间,原本士气还算高昂的蒙古战士,随着一声声的爆炸,逐渐变的低沉,随后又变成疑惧,到后来干脆变成麻木。每次爆炸过后,再也没有人停下,而是扫去一眼,匆匆从两边经过,毫无表情的继续前进。 “轰!” 又一声的爆炸过后,大多数蒙古人只是看了一眼,继续前进,只有几个人猛然勒住马匹,盯着周围看了片刻,突然冲到爆炸圈外的某处地方,几支锋利的长矛瞬间扎下。 “笃笃!”沉闷的声音猛然传了上来。 几个人跳下战马,刨开表面的积雪和浮土,一块木板出现在他们眼前。 用力揭开木板,顿时出一片欢呼声,一个黑黝黝的大洞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个消息层层传递到者勒蔑手中,他也大为振奋,他早就猜到这些爆炸物是人为控制的,要在这种环境下躲避蒙古人的眼睛,只有躲到地下才行。他不可能让部队停下来逐寸去搜索地面,只能派出一些机警的战士随时留意。 好不容易有证据证明他的判断,他如何能不振奋。 只要找到那些躲在下面的老鼠,当着战士的面处死,多少可挽回一点士气吧! 在洞口周围看了片刻,者勒蔑派出一支百人队下去察看情况。 看着战士鱼贯进入地道中。者勒蔑原本兴奋的心情再度消失,皱皱眉头,叹了一口气,就算消灭了这里埋伏地宋军,那其他地方?难道就这样搜搜检检的前进? 者勒蔑感到头痛无比,以往都是他带着骑兵将敌人骚扰的上天无门。入地无洞,可如今,宋军未见一人,就将他弄的灰头土脸。一筹莫展。 他此刻丝毫不怀疑先前那些探马回报,宋军已经在利州布下大量的人手,只要稍微放松警惕就会中伏。也许宋军已经在利州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我们钻进来,不知…… “嗡……” 沉闷无比的巨响伴随着地面地抖动,瞬间打断了者勒蔑的思绪。猛然回头间顿时肝胆俱裂:地面坍塌出一条深沟,起点就是他们现的那个洞口。此刻这个洞口已经被坍塌的土石填满。只有周围脸色死白地蒙古战士证明,这里不久前还是有一个地道入口。 上百精锐战士就这样被活埋,死的惊天动地,却又无声无息! 者勒蔑呆呆看了半刻,长长呼吸了一口空气。一股泥土和冰冷的味道涌入,让他难受的轻咳出来: “走!” 简单的命令让剩下的战士迟疑了一下,才跟着者勒蔑离开。而远处那些正在行军地蒙古战士,只是望了这边一眼,然后低着头继续前进,也许对他们来说,这不过又是一次爆炸,他们已经听的够多,听地已经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剩下的路途仍然不断遭遇到爆炸的袭击,但者勒蔑没有再派人试图找出那些埋伏在地下的宋军,他知道,就算他找到某个洞口,迎接他们的也不会是胜利,而是更惨重地损失。当务之急就是尽快通过这里,只要能找到己方部队,情况也许会不同。 寒风呼啸间,者勒蔑抬头看向周围的苍茫雪地,他知道,在这下面埋伏着不少宋军,可他却毫无办法。自己派出的探马对这种袭击束手无策,他们并不能分辨这些白茫茫地雪地下面,到底那处有宋军,那里没有,那种含而不露的杀机可以让你清晰感受到,却始终找不到。 等死的滋味,比寻死要难受多了! 者勒 想到那些死在他手下的敌人,当初他带着骑兵围绕着旋,就是不和他们接战,骚扰他们,袭击他们,不让他们有片刻安宁。他那个时候是胜利者,感受不到敌人的心情,但他这个时候深刻感受到。 战无可战,守无可守,这本是蒙古人教训敌人的拿手好戏,可是当别人原样奉还的时候,他们才现,自己同样一筹莫展。 停下来找敌人是不可能的,也没多大意义,回头更是不用想,继续前进吧,一切只要到了成州就好! 抱着这种念头,这支蒙古骑兵沉默着,忍受着,因为伤者越来越多,到了后来已经开始影响到部队的行军度。 情况上报到者勒蔑手中,他沉默了许久,最终下令放弃这些伤者。大草原,每年都会遭遇各种各样的天灾,有时为了整体部族的生存,放弃某些人是也迫不得已的选择。放弃伤者,保证剩下的人不受拖累,也算是类似的选择吧! 士气似乎越低落起来,原本还偶尔可以听到的谈话声,也逐渐被一种看不见的低沉死寂代替,只有战马的马蹄不断敲击着地面,这本来是让人热血沸腾的声音,此刻到像一声声丧鼓,也许是为他,也许是为你,或者就是为自己,没有人能确定,只能让长生天来决定。 不知什么时候起,太阳又躲了起来,只留下灰蒙蒙的天空和寒冷干燥的北风,以及遍布大地的行军队伍。 若从空中角度看下去,二万多的蒙古人散布成一个巨大的扇形面积,松散的队列,保证他们不会被任何敌人一举包围。这种行军方法在以前多次证明是有效的,他能让敌人的伏击变成笑话。可是现在,却是处处漏洞,随处都会死亡,随时都会被遗弃,整个队伍就像这个天空一样,灰蒙蒙的,看不到任何活力。 几个蒙古探马游骑登上一个小土坡。向着远方眺望,白茫茫一片,看不到任何活动的东西,一种让人窒闷的单调感充斥周围。 无奈地摇摇头,一个探马一夹战马,向着山下冲去。剩下的几个对后方打了安全的表示,也跟着策马离去。 没多久,大约上千人的前锋散乱的来到这里,地形到了这里有了一些变化。两边多了许多小土坡,地形不再开阔,虽然也可以爬上这些山坡,但雪滑坡多,实在没必要浪费马力,因此这些骑兵又逐渐聚拢。由扇形,变成一个不规则的椭圆。队伍开始变地密集。变化队形都是在行进中自然而然完成,也许很多人自己都没意识到队形的改变,只是跟随着地形,调整了自己的方向。整支部队显得很沉默,没有谁有说话的兴趣。 “有根长枪?” 一声惊讶地叫声让沉默的战士猛然一震。 不少人抬头看过去,可不是嘛,官道正中插着一根长枪。木柄红缨,很是普通。 看了看周围,打头的一个十夫长,策马上前,握住这根长枪柄,吐气开声,猛然力,泥翻枪出,一杆普普通通的红缨枪呈现在众人眼中。 这是谁放在这的? 脑海中的残念还在回荡,一声比先前巨大无数倍地爆响炸裂开来,正如九天雷霆落凡间,万丈瀑布击深潭,一股巨大的冲击波瞬间横扫开来,打头地十多骑哼都未哼一声,就被抛飞上天空,血肉之躯瞬间变成漫空的碎肉,纷纷洒洒的飞扬于天空…… 随即无数“隆隆”之声接连爆响而起,若千军崩溃,若万马奔腾,在沸腾的火光硝烟中,整个大地变成沸腾的开水,成片成片地战士被炸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大批的黑色小点四散飞射,无论人或者马,挨上一枚身上就是个血洞,血若泉喷。 **在爆炸中湮灭,灵魂在爆炸中升腾,到处都是哀号,到处都是惨叫,声嘶力竭,疯狂绝望地战士在嚎叫,四处冲突,悲鸣跳跃的战马在癫狂,无情的火光在肆虐,夺命的黑珠在飞射。 这是魔鬼吹响欢乐的口琴,这是无常跳起勾魂的舞蹈,这是他们寻欢作乐的时候,也是他们丰收喜悦的时光。 整个空间都变成一片巨大的地雷阵,到处都是爆炸,随处可见火光,闷声闷气的爆炸声不断的响起,没有一处地方是安全的,不论你跑到那里,身边总是隆隆作响,就像一个个称职的地狱剪票官,为每一个听到声音的人,放通行的票卡,准确而迅。 这里已经变成死亡的墓地,死亡的双臂已经将这里紧紧拥抱在怀中,无论里面的人如何挣扎,如何奋,都在这双有力的双臂面前被揉碎,成为片片缕缕,消散在天地中,所有的荣耀,所有的梦想,所有的恐惧,所有的害怕,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只有永恒的死亡在这里唱响,只有霏霏的血肉在这里飘落。 人号马嘶,天地一片血色! …… 爆炸声停下来的时候,这里已经丝毫看不出先前的样子,到处都是坑洞的焦黑地面上,横七竖八的丢满残缺的尸体惨不忍睹的焦肢黑臂随处可见,被削去不少部位的人体摆出种种最深奥的印象派作品,似在预示,也似乎在讽刺…… 一个骑兵,拔起一根长枪,引了一片地雷,随即消灭一队骑兵!这和那个著名的铁钉故事很像,不过者勒蔑没听过铁钉的故事,他此刻只想杀人,愤怒的想杀人! 未见一名宋军,未和一名敌人接战,仅仅行军途中的偷袭,自身损失就过一千,这在整个蒙古作战历史上不要说见过,就连听都没听过。 者勒蔑可谓创造了一个新的历史! “长生天啊,你难道抛弃了蒙古人吗?”者勒蔑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喃喃自语。 苍天无语,寒风更冷! 平凡语:地道战嘿地道战.埋伏下神兵千百万。地道战加地雷战,管你‘进如山桃皮丛,摆如海子样阵,攻如凿穿而战’,统统完蛋! 第六章 岳雨得才 在者勒蔑被地雷和地道弄的焦头烂额,损失惨重的时州行省,成州府内,某处不知名的小山凹中! 大宋席武将,骠骑大将军,西南都督岳雨看着面前之人,面如冠玉,文气逼人,双目清澈坚定,对自己的审视目光,丝毫不躲避,态度不卑不亢,自然而不傲慢,站在那里,恰如一棵翠绿笔直的青竹,凛凛然中,自有一股卓然风范,当是一位浊世佳公子! 在他后面却站着一位女子,黑衣黑裤,腰佩长剑,面貌虽不秀美,但却刚健灵动,一股飒爽英姿扑面而来。她叫石梅,其生父是一位抗金将领,战死于河北战场,被一江湖高手收养,教导了一身武艺,后跟随岳雨的卫队长雪光剑一起投靠了岳雨,现任斥候营一名校尉。此刻她正紧张的看着岳雨和那个年轻人,似乎很担心的样子。 岳雨将此人打量了一遍,心中有些不确定他是否真堪大任,转而看向身边一位三十岁上下的壮汉。 此人身着低品将服,一张国字脸,梭角分明,双眼神光充足,身躯强健,一看就是员猛将! 他就是自己的卫队长雪光剑。 这雪光剑本是昔日抗金名将,著名的大词人辛弃疾的部将,辛弃疾死后,他因为坚持抗金,不容于当时的临安朝廷,被迫流落江湖,后来成为一义军领,一直在河北一带坚持抗金。赵昀北伐时期,不知他从那里听到岳雨的名声,就想投靠他。只是当时投靠宋军的义军极多,全都有专门的将领负责筛选接纳。岳雨并没有接到允许收留义军地命令,不敢私下接受,就让他直接去找负责接纳义军的将领。 没想到此人是个死心眼,就一门心思的认准岳雨,一定要跟着他。当时战事频繁,岳雨没时间顾及此事。何况军中也不能私下收留来历不清的人员,虽对他的武艺十分满意,但还是婉拒了他的追随。后来岳雨转战西北京兆等地,逐渐将此事忘记。没想他接任西南都督后,此人又带着二十多人找到他。 他讲述被岳雨拒绝后,就让一个手下人带着他地部下去投宋军,自己带着愿意投靠岳雨的兄弟前来寻他。只是他在动身前,先将手下兄弟的家眷按照他们的愿望,一一送到宋朝辖地。安顿好之后才动身。他先去了京兆,岳雨恰好回京。后来又去了建康,岳雨又被委任新职,乘船入川。他带着人日夜兼程,最后一直追到岳雨赴任地船上,还差点引起误会。被射成马蜂窝。 当他见到岳雨后就将他的做法和经历告诉了岳雨,让岳雨感叹不已,最后留下他们一行人。后在入川的途中。他得到从建康传回的消息,这个雪光剑说的全都是事实,他的本名叫王威,身份也确如他所说,地确是辛弃疾的部将,因他剑舞若雪光,所以每个人都叫他雪光剑,后来他就干脆改了名字,就叫雪光剑,本名从此没人提起。 得知他地经历后,岳雨对他起了敬佩之心,在船上和他谈了几日,终于确定他是个忠直有信,意志坚定的好汉子。恰好组建西南都护府时,赵昀特别允许岳雨成立一支卫队,保护主将和重要官员的安全。比试之下,雪光剑力压众高手,接任了卫队长一职。 此次西北大战,岳雨也率领刚组建的西南军团加入作战,雪光剑也自然跟着过来。因为听到自己和几位将领说起的一件为难事情,私下告诉自己,他能解决自己地难题,得自己允许后,就让石梅将此人带了过来。 不过现在那件事情已经进行到关键时刻,若此人不堪大任,那此计划就当作罢,所以他还想再度确认一下。 见到岳雨望过来,雪光剑丝毫不迟疑的上前一步:“属下可用性命担保,我这位秦兄弟一定会让将军满意。” 听他这么说,岳雨又望向这个年轻人,见他还是淡然自若,宠辱不惊的样子,也觉满意,只是此事关系甚大,岂能轻易托付一个不知底细深浅地人? “你叫秦九韶,这到和建炎年间的某人姓号相同,你可知我岳家和此人有怨吗?”岳雨故意没有提及秦桧之名,无论他答知或不知,都非好事,也就是说,他出了一个双难题,无论你做何选择,都是错的。 这个年轻人神色如常,随口吟道:“人从绍兴羞名桧.我于军前愧姓秦!” 岳雨反到微微一怔,此人没有直接回答,却用一句诗将他的心意尽数表达,既阐明他对岳雨问题的态度,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而且让人找不到错漏,看来不论文思,还是应对,的确不凡。 “听说你是潼川知府秦季槱之子,也算官宦之家,不知你从何处学的营造术数一学?” “韶自幼喜爱天文术数,所以多有研究,对《天宪》《甘石星经》《大明历》《梦溪笔谈》《九章算术》《周算经》《孙子算经》等先贤著作多有研究,另外家父曾任工部郎中和秘书少监,韶因此得阅诸多先贤文书,并得诸多达人教诲,也曾到营造工地考据工序所出。后得太史大人偏爱引荐,得以拜入家师‘隐君子’门下,学习术数,也曾入梅亭先生门下学习骈俪诗词。只是韶资质一般,未得诗词精髓,惭愧,惭愧!” 岳雨听的大为动容,若此人真如他所说,那还真不可小觑。 不说他说的那些经典星相术数之作,昔日临安政权中,工部郎中掌管营建,秘书省掌管图书,其下属机构中有太史局。按照他所述,的确可以实际接触到土木工程,文史资料和天文历法。而且这些机构里面各种专家云集,若他有心绝对能够极大的提升自己学识。 至于梅亭先生,本名叫李刘,也是临安知名人士。乃是当今诗词名家,和理学大家真德秀是好友。在临安时,他的诗词也曾风靡一时,不过此人对于岳雨来说,远没有隐君子给他的震撼大! 隐君子,这是临安地一个奇人。他最为人乐道的一件奇事,就是有一次某营官兵进行射箭比赛,招惹了一些人观看。他不知从那里得知,也跑了过来。狂言,只要按照他的方法射箭,箭支的落点和力度都可以掌握。当时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很多弓箭手说,他们也能做到。有一个军中将领还直言,只要刻苦训练。几乎每个人都可以做到,言下之意就是让他别在这里出丑卖乖。 此人却摇头。明言他的方法不需要大量的训练,只要能开弓就行。将领不信,他不知说了些什么,和这个将领打了个赌,找了一批军中射箭成绩最差地人。然后让将领拿出一批弩弓交给他们。随即他就让这些人上好弩箭,让将领指出射程内的一个目标 将领随意指了一棵柳树,此人看了看。就让一个士兵拿着弩弓对着那边射了一箭,此箭射偏了,引起众人哄笑,将领也几乎要将此人当个狂人。不过此人丝毫不慌,自顾自的绕了柳树和射偏的弩箭一圈,然后回到射箭地,再度招来一位弩手,让他按照自己地要求,抬臂射箭。 就在大家以为这箭也会射偏的时候,此箭正中柳树,深入三分。其后的弩手一一按照他的方法做,结果十中其九,不中的几支都是因为弩弓问题或射手手臂不稳,失了角度而导致箭射偏。众人大哗,将领不信,又找了几个只会上弩箭的士兵,让他们按照他地方法去射,结果仍然可中。将领此刻才知此人真是大才,于是请求他担任军中射手教习,他却含笑不语,扬长而去。 这件事情在当时的临安流传甚广,无人知道此人确实名字,有人说他姓陈,有人说他姓王,总之没有个确信。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很多人都慕名上门向他请教,结果都是失望而过,听说皆是过不了他设下地难题。如此一来,他的名声更大,上门求教的人更多,让他烦不胜烦,最后不知躲到那里去了。因为他的风范为人所重,因此皆叫他“隐君子”! 岳雨在临安的时候也曾经想找这位奇人请教,可是不得其门而入,最后失望而归,不想此刻却见到他地弟子,实在让人又惊又疑。 “早闻隐君子大名,只是不得其门拜见,今日得见其高足,也算了雨心愿。请随雨来,此处不是谈话之地。” “大将军客气,先请!” 岳雨也不推辞,带他进到一处战地壕坑,雪光剑早拿了几个行军马扎放到干泥地上,还端来一杯热水权当为茶,让两人相视而笑,客气一番,面立而坐,颇觉投缘。 “听雨的卫队长说及,先生性极机巧,星象、音律、算术,以至营造等事,无不精究;游戏、毬、马、弓、剑,莫不能知。如此说来,先生真是才华卓著,能得相助,实不胜欣慰。” “过奖,大将军乃当今名将,驱金国,复旧地,开护府,威名响彻四海,九韶实不敢当先生一词,若大将军抬爱,直呼九韶即可!” 岳雨微微一笑,也不推辞:“也好,你我年纪相若,又是军中,过于谦逊,反到不美。现如今,我大宋和蒙古鏖战正急,虽略占上风,但也不可懈怠。蒙军战力不俗,以快马强弩逞威,今雨为一方主将,正欲为国驱寇,只是行军布阵,设伏追击都需要计算,术数之学不可等闲,此恰为雨所短,听闻九韶精于术数,故请九韶前来相助,还请畅所欲言,不吝指教!” 秦九韶温和应道:“将军通观全局,洞悉危亡之势,明了制胜之机,驱逐敌寇,不畏敌威,实是可嘉可叹,我朝有将军如此品行之臣,岂是区区蒙古小蛮能犯。请将军示下,九韶愿为将军筹算!” 岳雨沉吟片刻:“蒙人多良马,若放马疾驰,日行可达二百四十里,我军良马不多,日行一百五十里。假设我军骑兵先行三日,引蒙军入伏歼之。请问蒙军骑兵几时可追到?” 秦九韶思索片刻,肯定的说道:“五日即可追到!将军请看,此法可如此算出!”随手沾了点水,在岳雨面前讲解演算,如何假设,如何推论。如何得出结果,讲地极为精细通俗,让岳雨连连点头,心头大喜。知道自己找到一个了不得的术数人才。 如今为大将者不仅要通兵法谋略,其他天文地理,星相方位,风时雨季等杂学也要旁通,这其中最容易让人忽略,但又极为重要地就是术数。毕竟清点兵数物资,计算路程远近。乃至谋算战机,推算时间等等,这些东西若没有一个适合的方法演算的话,那将造成军中极大的困惑,甚至引混乱。 岳雨自己只是粗通术数。一般计算没有问题,可涉及到一些方位,角度。演算诸元等数学问题,就很吃力,毕竟这个东西不是所有人都会,而且光天分没人教也不行。以前这些问题还不严重,最近因为宋军的火器弓弩越来越精良,这个问题就猛然突现出来。 西南军团初建,这个问题尤其严重,毕竟这个时代精通这些东西的人不多,其他军团自己都有缺额,根本不可能支援西南军团。岳雨本来还想通过和梅地关系,从她手下那批年轻人中找几个来帮自己,可最近建康情况很不好,梅也没时间来顾及此事。而此刻西北战场已经进行到关键时刻,西南军团的作战任务已经下达。 忧心烦闷之时,却突然得到这么个宝贝,让岳雨如何不欣喜若狂,越听越高兴,最后又提出一系列的问题,秦九韶一一做了详细解答,其演算方法让岳雨叹为观止。 说到后来,岳雨微微一犹豫,突然说道:“假设我军有批火炮弓弩,埋伏于某空旷之地,并派一军引敌人入伏。雨想知道,敌我双方应该分开多少距离,即可保证敌人在炮火弓弩之内,而我军却不受炮火弓弩所伤?若我军欲跟随炮火弓弩延伸向前推进,又该如何做才能保证我军战士的安全,并有效消灭敌人?” 原本随口即答地秦九韶微微迟疑起来,过了片刻,他才轻声说道:“此事九韶要先知道火炮弓弩的详细情况,将军的具体战术安排,以及敌我双方的移动距离,现场的地形面积等等,只有先知道这些实际资料,九韶才能计算出来。” 火炮和新式火药弓弩可说是大宋军现阶段保密程度最高的东西,除了几大主力军团和少数几个关键位置地地方主力,其余军队都没有装备。而且这种东西制作精密,成吉思汗从师梦龙手中缴获了几门火炮,可是却仿制不了,主要就是因为那些工匠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原理数据,画虎却成了猫。 而在军中,火炮和弓弩地各种数据除了几个主要将领知道,一般将领最多知道怎么用就顶天了。秦九韶此刻的要求,可以说已经触及到宋军最核心的器械保密,若还加上其要求知道的具体战术,敌我双方的实力对比等要求,说是全盘了解宋军地计划也不过分。 这个要求可是非同小可,以至于秦九韶自己都没信心! 毕竟和岳雨才是初次见面! 出乎他意料,岳雨对此丝毫不以为意,反到让雪光剑拿来一个上了封条的大盒子。不过他在打开前,却对秦九韶说道:“雨虽初次和九韶见面,但却一见如故。雨不想瞒你,若你看了盒中的东西,一年之内,你不得与外人接触,也不能与家人联系,也许你今生都不能离开都护府,另往他处就任。你可要想清楚。” 秦九韶用手 了拉垂下地髻,淡然中却透着坚定:“雪光剑大哥已说明,九韶早就和爹娘说清楚,就算此刻捐躯于西北,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岳雨猛然点头:“好,你现在是潼川县尉,也在都护府的管辖范围,从今日起,你接任西南都护府司计使,凡涉及术数计算,皆可参与!” 此语无疑是接纳他成为都护府的心腹,让秦九韶惊喜不已,他今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一展所学,报效国家,造福黎民,能入都护府。他的愿望至少达成一半。虽暂时不能和外人接触,但他也觉得值得,毕竟能获岳雨的青睐,那就意味着他在西南将大有作为。 雪光剑和石梅也兴奋不已,若非军法所限,只怕他们已经拉着秦九韶闹起来。 略微平静一下心情。秦九韶站了起来,对着岳雨施礼道:“属官秦九韶见过都督!”岳雨是西南都督,也是西南都护府最高领导,还统领着西南军团。此刻秦九韶既然入了都护府,那有些东西就必需要讲。 岳雨也不推辞,点点头,示意他坐下,此刻少了几分客气,多了几分凝重:“这盒子里装的就是军部给各军团地器械资料。里面除了没有制造方法外,其维修方法。性能特点,缺点优胜,适用情况等等皆有记载,全是军部绝密,而非外部传扬的那些。只能入你之眼。埋于其心,虽至亲不得透露片语!” 秦九韶郑重的点点! 不再废话,岳雨撕开封条。雪光剑和石梅为了避嫌,双双转身面对外面。 盒子里面的东西,其实就是一些图形和数据,这些东西一般人就算见到,也只会当成顽童涂鸦,但落在秦九韶的眼中却是异彩连连,不断的惊叹,脑开动,种种抽象地数据很快经过他的大脑处理,变成具体的实物,其使用,射程,维护,需要注意的地方等等,全都在脑海中翻腾组合,种种应用方法不断地呈现出来。 翻完最后一张,他闭上眼睛,过了片刻猛然睁开,丝毫不顾岳雨,径直扑于地上,随手扯下腰中的一块玉佩,以玉当笔,在泥地上演算起来。 种种复杂的公式让岳雨看的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懂他在算些什么,但秦九韶却进行的聚精会神,连额头都有些微细汗冒出来。 岳雨静静的看着,既不开口询问,也不阻止,空气中,只有些微地泥土破破声,显得份外安静。 “是了,就是这样!”秦九韶突然的一句打破沉默,也惊觉到自己竟然趴在地上,顿时有些尴尬地站起来,抖掉玉佩上的泥土,望着岳雨惭愧道:“九韶若遇难解之数,常常忘乎所以,还请都督见谅!” 岳雨摆手示意不用介意:“陛下曾经有言,‘若精于事,必痴于事’你若非如此好学好思,沉迷于此,只怕也不会有今日成就!” 秦九韶呵呵笑起来,大有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都督的感叹。 “我大宋有如此神兵利器,实非九韶能想像,若要达成都督所愿,还需要实际检验一番,然后才能配合都督计划,计算出各方角度和距离。” 岳雨爽快的点头,想了一下,叫道:“石校尉,你近日不用回军营,拿我的军令,带九韶到火器营中实地演算各种火器地距离和威力,以及可否有新的使用方法。”说完拿出一枚军令递给石梅。 石梅接过令牌,还没招呼秦九韶,他自己就站起来对着岳雨说了一句,然后拉着石梅就走,让落落大方的石梅都感到不好意思,不敢看岳雨和雪光剑,低头跟着秦九韶出去,看上去好像一个受气地小媳妇。让岳雨暗暗感到好笑,故意看向雪光剑。 “大将军,石梅和九韶都是普州人,两家就隔一条街,从小青梅竹马,感情极好,听说还私定了终身。只是秦家看不起石梅出身,不大同意这件婚事,另外给他找了一户官宦人家。石梅就是听说了这件事情,心中不服,所以想去山东投军,于路遇匪,为属下所救。无意中得知她和秦老弟的事情后,就力劝她随属下一起前来投奔将军。此事属下本不该隐瞒将军,只是一点私心……” “你是想让石梅在我这里立下功劳,然后再去和秦家说媒?”岳雨笑着打断,“你这个做大哥,可真为他们操心。不过这个秦九韶的确不错,论及术数,不算第一,也是仅有的几人了!” “呵呵,什么都瞒不过大将军,秦兄弟算东西,那是没得说。不过若非大将军开明,石梅只怕也不能入军中。” “不是我开明,是陛下开明。况且我西南多异族,都护府中也有不少身怀奇技的女中巾帼,石梅更是其中佼佼者,幸亏你拦着,要是让她去了山东,只怕我都护府会少一员干将!” 雪光剑憨厚的笑了起来,昔日他流落江湖,得蒙秦九韶救命大恩,故和他兄弟相称,得知他和石梅的事情后,一直为他犯难。今日总算解决此事,不仅自己能跟随心仪的英雄人物,还能和好兄弟时常见面,实是人生最大快事,一时只觉今生再无遗憾! 岳雨看了看他,微微一笑,收拾好桌上那些机密资料,放进盒子,拿了封条,小心的用火漆封好,刚刚做完。 都护府监察御史洪天锡就前来求见。 洪天锡一直负责都护府和朝廷之间的联系来往,也负责监察都护府不法之事,简单点,他就是朝廷派到都护府中的联络员和监察官! 现在他负责和大散关的公文命令来往,消灭者勒蔑的命令就是他转递的。 难道陛下又有信来? 放好密盒,岳雨起身离开,刚到门口,他就看到洪天锡,只是他旁边一人很眼熟,很像自己认识的一个人,但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凝神细看,最终确定,岳雨脸色有些疑惑,连忙走上前去:“尚大人,你怎么过来了?难道陛下有什么新的命令吗?”一边说,一边让护卫放他们进来! 尚懿看了看岳雨,风尘仆仆的脸上带着无奈的苦笑,没接话,走进屋内,看了看四周,确定不会有外人听到后,才低沉着嗓子:“陛下遇刺了!” 众人色变,一脸惊容! 秦九韶是他那个民族,他那个时代,并且确实也是所有时代最伟大的数学家之一---- 美国科学史家:萨顿记住他吧,这也是我们民族的骄傲! 第七章 蒙军投降 勒蔑手搭凉棚,望着远处的雪野,只见己方人马变成散布于整个雪野,就像白绒毯上的蚂蚁,清楚而分明。醉露书院 从白水关到成州城,最多二天可达,就算于路不断遭遇爆炸袭击,但大军行进并未因此减慢多少度,反而有所加快,此时离成州城最多只有五十里,可现在仍然没有得到任何郭宝玉的消息,反到是探马若前出大军一里,必遭袭杀,以至此刻光探马损失就达上百,可前出仍然不过三里。 失去畅通灵便的耳目消息,蒙古大军再无以往的那种灵活机动,进退自如。也对,连那里有敌人,那里没有都不清楚,怎么机动?瞎转悠?看看运气好能不能撞到? 者勒蔑也算百战余生的沙场老将,可这次和宋军交手,他却感到深深无力,你明明可以感到宋军就在你周围,甚至就在你脚底下,你却找不到任何踪迹,那种挫败的紧张感,心里素质差点的人估计就会疯。一天到晚,眼睛睁的大大的,可死亡还是接踵而来,无论你怎么防范都没有,似乎这整个天地都变成杀戮的利器,让人躲无可躲,防无所防,这种日子,实在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每支军队都有他们自身忍受压力的极限,就算蒙古军队诞生于自然条件恶劣的大草原,心里素质比一般的军队要强一些,但也不是说他们可以无限制的忍受这种无形的压力,这不同于战场之上的搏杀,心理之间地较量不见刀光剑影,却比其更有效。更残忍。 自古将领间的对决,除了考较双方的指挥谋略,这种心理之间的较量从来都是决定因素之一。欺敌、诱敌、惑敌等等作战方法,说白了,就是双方的心理较量,一方稍微不慎。或心理落入下风,就会堕入对方的陷阱,以至兵败身辱。 者勒蔑深知,自己和这个不知名地宋将在心理较量中已经落到下风。对方未见一人,己方却士气低靡,犹豫恐惧之心漫延,若任凭这种情况继续下去,不等宋军来打,己方先就要崩溃。这几乎是可以预见到的事情。 望着毫无动静的雪野,者勒蔑的目光中透露出无比地忧虑。他此刻早就没了愤怒的心情,只有无尽的担忧:离成州城已经如此近了,为何郭宝玉没有任何消息? 他隐隐想到一种可能,但却不太愿意相信! “也许他们也是被宋军阻截了探马!” 似安慰,似肯定的自言了一句。夹了夹了战马,冲下了雪坡,远处又传来一声爆炸声。他连看的兴趣都没有,径直向前冲去,其他人的表现和他类似。 这种爆炸声,他们已经听地麻木,早就不会有任何意外或者惊讶的心情。 大军继续前进到离成州二十里地时候,者勒蔑心中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几乎可以肯定,郭宝玉出了问题,不过还抱有万一之念,毕竟十几万人,怎么也该支撑两天不是? “让开,让开,紧急军情!”一个探马不住的吆喝着,穿过散乱的队列直向者勒蔑奔来。 “前方现一队宋军游骑!” “有多少人?周围可见其他部队?” “不过百人,未见周围有异常之处!” 者勒蔑迟疑了片刻,毅然道:“传令前锋,至少活捉对方一人!” 几声牛角号声出长短不一的鸣响,原本懒洋洋地队伍突然活了过来,大约三千多人突然变成散乱的大网,向着前方扑去。 出现的宋军游骑一见对方追来,马上掉转马头向着远处奔去,只是他们地马明显比不过蒙古骑兵,只见他们拼命鞭马,身子紧紧俯在马背上,头也不敢回的死命逃跑,不过距离却是明显的被拉近,双方越追越近,眼看这支骑兵就要从两个土坡之间的小道穿过去。 吃尽苦头的蒙古骑兵在追逐的过程中却突然现,让他们害怕无比的“鬼雷”再也没出现,这个现让他们如吃了猛药一般,越追越兴奋,越追越高兴,就像在草原上的围猎,又像是要把一路上的憋屈无奈统统泄出来,他们呼喝着,叫嚣着,不住有人弯弓,只是箭支在一追一赶中,往往力尽落地,未中目标。醉露书院不过这丝毫未减弱他们的士气,反而越高昂,以至不知不觉间似乎追的有些过远,来到一处四野空旷的雪地。 “轰轰轰……” 一阵剧烈的爆炸声惊碎了原野的马蹄声,雪野中突然沸腾起一片硝烟,打头的百多名蒙古骑兵犹如狂涛中的独木舟,被轻易的掀上天空,碎为几截,洒落于雪野。 人喊马嘶中,疾奔的蒙古骑兵突然大批的翻倒,原本平坦的路面凭空出现条条壕沟,冲的正急的蒙古骑兵你推我撞的冲了进去,随即里面传来声声人嚎马叫,凄惨无比。 身后的骑兵现有异,纷纷勒马想停下,可这骑兵冲锋,好冲难停,蒙古骑兵的冲锋本来排列的很散乱,可是这么一急停,很多人就撞到一起,还有一些策马绕行,却又和另外冲来的骑兵撞上,原本松散的大网变成一团团绞到一起的乱麻,冲锋被截停,情形一片混乱。 “杀!” 无数的宋军犹如变魔术一般,从骑兵周围的雪野中钻了出来,四面八方,一块块伪装被掀开,整个雪野变成千疮百孔,而这些疮孔里面正源源不绝的吐出身穿白衣的宋军,挺刀呐喊,一跃而出,勇猛的**骑兵之间的缝隙,有若庖丁解牛,游刃有余。 因急停而纠缠到一起的蒙古骑兵从未见过如此战法,就在他们身旁的地下,就涌出大量的宋军,几乎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宋军近身冲来。钢刀纵横。 长枪攒刺,杀地蒙古骑兵哭爹喊娘,叫苦不迭。呼吸之间,至少从地下涌出上万的宋军,和近三千的蒙古骑兵纠缠到一起,密密麻麻。再也无法分开。 这些宋军个个训练有数,数人配合,长枪捅人,战刀砍马。上下夹攻,无有遗漏。蒙古骑兵大是惊慌,顾上防不了下,防下顾不了上,策马前冲,却为人阻。进退无依,招架乏力。被杀的惊慌失措。恐惧万分,马蹄狂飞,人头乱抛,引得后面的骑兵乱冲乱撞,自相践踏。一片混乱。 宋军却是好整以暇,组织得力,按照各自的方位。将面前地敌人联系断开,让他们变成一个个独立的孤独团体,然后聚而歼灭,正是宋军主力最擅长的分割围歼。 野只见一片白色的海洋,不断推起惊涛骇浪,凶猛地洋中的孤岛,浩荡奔腾,无可阻挡。 被围住的蒙古骑兵初期的慌乱一过,也展开奋力的反击,他们不断起冲锋,却被钢刀长枪一次次的逼退,几个千夫长几乎刚喊了一声,就被宋军地神箭手给解决掉,大批的百夫长根本连指挥部队地机会都没有,就被宋军聚射的连环弩变成马蜂窝。这支宋军的目标非常明确,刀枪手负责切割消灭敌人,弓弩手负责杀掉对方的指挥人员,分工合作,各组为战,杀的那是一个酣畅淋漓,痛快解恨! 片刻之间,被围地蒙军就锐减了一半,只剩下几团大的乱麻还在苦苦支撑,当见到一个蒙古骑兵暴怒之下杀马步战,稍微阻拦的一下宋军后,有一支蒙古骑兵纷纷效仿,下马聚拢和对方步战,还有一支蒙古骑兵奔驰冲突,不管不顾,任凭战马在阵中胡乱地冲撞,就像一头头狂的公牛,毫无任何理性和战术可言,纯粹就是绝望的挣扎。 杀声动天,喊声震地,双方就在这不算太大的距离内浴血搏杀,一方是有备而战,一方是猝不及防,枪刀挥舞若森林,战马卷地似闷雷。醉露书院汹涌巨浪不断扑击着岌岌可危的孤岛,而孤岛也不甘示弱的要揪碎点浪花,你来我往,互相搏杀。 随时可见鲜血飞溅,随时可闻惨叫问天。 一队左手铁盾,右手长枪的重步兵出现在战场上,盾牌横列若墙,向着包围中的蒙古骑兵挤杀而来,大批的蒙古骑兵轰然落马,就算侥幸未死的,也被随即而来的钢刀斩断脖子。 头颅乱飞,鲜血迸溅! 整个战局出现一面倒的屠杀场面! 铁甲重盾压迫,钢刀长枪刺杀,强弓硬弩狙击,被包围的蒙军就如落入陷阱的野兽,虽然不断的咆哮冲杀,但伤口却在不断增加,无论他们如何凶顽,如何拼命,这个结果都不会改变。 白色的浪潮越来越多,逐渐连成一大片,随后从四面八方向着仅剩下的几块孤岛涌去,每一次冲击都会撕下一块血肉,每一次撞击都会留下一道伤口。 轰然相撞中,尸体纵横,鲜血流淌。 随着一道道巨浪打去,孤岛逐渐被完全吞没,只剩下一个黑点,一道白色浪头推了过去,扑腾了两下,就涌了过去,和对面而来的浪头融为一体,随即一声巨大的欢呼声响彻战场。 三千蒙古骑兵,在宋军残酷而有效的战术配合下,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就被全歼,快的让始作俑者都感到惊讶,以为这支部队不是蒙古精锐。 而者勒蔑听闻前锋遭到伏击,带着一万多主力赶去增援的时候,却被沿途接连不断的密集爆炸声弄的胆颤心惊,上下惶恐,迟疑中,部队逐渐停止了前进,无论是军将,还是普通小兵,都认为前方又有那种“鬼雷”,自己冲上去肯定会被炸的死无全尸! 就在这种迟疑中,他们丧失了最宝贵的时间,等前方探马将紧急消息传回时,者勒蔑带着最大的决心,派出大批人员,强令部队前进,却遭遇到过千的宋军骑兵拦截,没有人知道这些宋军是怎么来的,他们就像神话中的天兵,突然而不可思议的就出现在蒙古人视线内。 双方只是纠缠了片刻,这支宋军骑兵就败退了,有些因恐惧而癫狂的蒙古人想追,被者勒蔑强力制止。带着主力继续向着前锋遇伏的地方赶去,沿途的爆炸还是不断响起,不时可见片片血肉飞上天空,那种恐惧,那种压力,就像有一个最可怕地死神正在他们头上徘徊。随时伸一下手,带着一个鲜活的人命。 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难于想像他们此刻的恐惧,身边的战友随时会变成碎肉落到身上。而自己也不知战马落蹄后会不会突然变成一滩血泥。 视觉精神的双重压迫下,这支饱受摧残地部队度并不算太快。 他们都是勇敢的战士,也是杀戮的工具,这是无庸置疑的,但他们同样也是人,也有自己地喜怒哀乐。他们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战斗。不见一个敌人,却死伤无数。恐惧害怕的情绪找不到泄的目标,只能深深的压抑在心底,但这种压抑又引了内心深处的绝望,让他们对这场战斗失去了信心。 一个失去信心地绝望战士,无论他以前多么勇敢。都已经是个懦夫,甚至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谁也不知他会什么时候作。 而这些者勒蔑并不清楚。他只是以为部队因为对方的战术,导致士气低落,在他过往地经历中,对这种心理上的压迫只是有种模糊的认识,知道很多敌人在人数占优的情况,却被蒙古骑兵的机动回旋弄地士气惶恐,军心不定,最后全军崩溃,成为待宰羔羊。 这是蒙古机动战术的关键核心所在,者勒蔑虽然勉强算是个大将,也能熟练的使用蒙古各种战术,但在理解领会这种兵法神韵上,就远远不如木华黎,哲别,不台等人。 他虽然是蒙古著名地‘四狗’之一,除了对成吉思汗的忠诚外,能够获得高位也是因为他和成吉思汗的关系,诸多伴当中,他和成吉思汗是最亲密的,也救过成吉思汗的命。成吉思汗对他的信任是非常高的,甚至在众将之上。 但论起才能,他就不是最高,反在行事上有些呆板,总是一心要按照成吉思汗的命令行事,在临机决断上,远远不如其他几人。 攻心为上,并不止一种办法,不仅对别人有效,对自己同样有效! 这点他没有想到! 在疑惧惶恐的军心中,者勒蔑的部队移动度远远不如平时,等他们赶到战场的时候,宋军早已离去,入眼所见,只见大条大条的壕沟纵横,不时还可以看到某个地道入口----上面没有积雪,只有一块木板,但此刻却无人有勇气掀开木板进去。 壕沟中,雪地边,泥土旁,大片的尸体扑倒,折断的刀枪随处可见,血水混合着泥水搅拌成一锅血疙瘩汤,不时还响起一声声有气无力的伤马哀鸣,越增凄凉! 寒风呼呼,直渗人心! 者勒蔑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就是自己拼死拼活赶来的目的?三千精锐前锋骑兵就这样被全歼,连逃跑都做不到?我到底是在何谁作战?不是说这里没有宋军主力吗?难道勒迭大神的眼睛看向了别处,不 们蒙古人正在遭受着前所未有的失败? 无数的问题纠缠着他,让他想不明白,也弄不清楚。 疑惑中,他似乎听到一种奇异的怪啸,未等他明白,数个巨大的铁球砸了过来,狂猛的爆炸就在他身边响开,泥土纷飞中,数个亲卫将他扑到地上。 一阵赶一阵的炮火声从四面八方倾泻而来,落点极为准确,几乎就是挨着蒙古人炸,整个战场的火光硝烟笼罩了整个原野。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大批的蒙人骑兵在惶恐中被炸的四分五裂,还算有形的队伍转眼间就被炸的狼奔鼠突,一片惊慌。 呛人的火药味让人喘不过气来,没等他们弄明白事情,一声声巨大的爆炸声就在他们脚底响起,泥土和血肉随处可见,飞沙走石,夹血带肉的混杂声就像一道道穿肝裂胆的音波,惊碎了还在懵懂中的战士,一瞬间,无数勇敢的战士被腾起的冲击波撕碎,无数的小钢珠四下乱窜,穿透一个个饱经风霜的身体,留下一个个血洞。 大地在震动,天空在怒吼,巨大的气浪以横扫千军的气势卷过平原,就像翻腾咆哮的巨龙。将一个个狼地后裔绞杀,为千年的龙狼之战再度注下新的说明。远处不断的轰鸣声,就像片片钢刀,带着迫切,带着毁灭,将跳动的生命扼杀。 上下翻腾巨龙。敲响了蒙古人的丧钟,无数尖啸响彻了整个战场,无论何等勇敢,何等强壮地战士在这种尖啸面前都是不堪一击。死亡的窒息如同实质般的紧紧抓住一切,让人心堕入绝望的深渊。 他们躲避,他们逃散,他们疯狂,可这都无济于事,这些炮火就像长了眼睛。跟着他们躲避地路线追扫而去,用爆炸和火光。铺垫了一条血肉之路。那些炮弹的落点非常精确,就像有人预先测量过的一样,总是能抓到四处乱窜的蒙古人,好像冥冥中有个人正在天空中注视着这一切,随时调整着炮火的方向。这让他们感到一种不可知的惶恐,进而和心中地绝望纠缠到一起,变成一种失魂落魄。如同所有的精神都被抽空,只剩下一个躯壳。 这阵炮火彻底地将蒙古人打乱,血火升腾中,留下一个个硕大的死亡血坑! “嗡嗡……” 炮火声突然停下,随即响起一阵阵低沉的鸣响,黑麻麻的一片弩箭遮蔽了硝烟弥漫的上空,带着缕缕火星,就像一朵朵火流星从天而降,犹如节日盛开地烟花,这些粗若手臂的弩箭落到地上,爆裂成一片片细小的碎片,带着无与伦比地杀伤力四散而开,战场之上突然出现片片浪花,血色,很鲜艳。见到这种浪花,没有人敢再站着,都死死的趴在地下,将头深深的埋在地上,就像鸵鸟。 血色的浪花不断的在战场上盛放,一朵朵的血色浪花逐渐汇聚成汹涌的血色浪涛,回荡在整个战场上的浪涛,生命化为虚无的浪涛,让士气崩溃的浪涛! 追随着这阵弩箭的脚步,大批的宋军涌现,先是骑兵,随即是数也数不清的步兵,映入蒙古人的视野,而此刻天空的弩箭还在横飞,不时还有阵阵排炮打来,让这些蒙古人站起来不是,不站起来更不是。惊慌失措中,宋军已经在远方对他们进行了包围,粗略估计,宋军数目不下数万,将残存的蒙古骑兵死死的困在包围圈中。 到处都是战鼓声,到处都是爆炸声,到处都是呼啸声,视野内全都是敌人的身影,那种压迫让人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那种绝望让人感到无比的悲哀。 不知是谁第一个丢下兵器,也不知是谁第一个跪下,总之在者勒蔑抬起头的时候,举目都是跪地俯的人影,那种姿势他很熟悉,也曾经多次见到,不过那都是在他的敌人身上,他从来不相信,在自己的部下身上会看到这种姿势。 草原的争战从来没有断绝过,故老相传之下,草原中有种通用的降服姿势,一个部落如果放弃抵抗,认输投诚,就会跪在地上,将头低下,双手向上张开,表示彻底的臣服。跟随成吉思汗统一草原的过程中,他见过无数的部落跪俯在他们面前,以至让他脑海中有这么个印象,这个姿势就是他们敌人的专利,只要蒙古大军所至,所有的敌人都要俯认输。 此刻他见到这种姿势,却感到无比的陌生,无比的悲愤,他不明白,这是这么啦,未和敌人一战己方就放弃抵抗,这不是他知道的蒙古人,也不是他了解的蒙古战士,他们应该是勇敢的,是顽强的,是凶残的,唯独不该是跪下的。 他推开卫士的拉扯,跳起来大声喝骂着,激励着,诉说着蒙古的荣誉,让身边的号手吹响迎战的号角。可是他没有叫醒战士的勇气,却叫来呼啸的尖鸣。一阵剧烈的爆炸之后,他所在的雪地只剩下一个个深坑,以及散落四方的血肉,谁也不能分辨出,这里面那块是属于者勒蔑,这位蒙古赫赫有名的大将。 一只折断的牛角号从天空落下,落到那群跪地投降的蒙古战士中间,没有人去瞧上一眼,以往让敌人惊惧,让自己兴奋的牛角号,此刻毫无意义,他们已经失败了,没有任何可能战胜的机会,他们的敌人太强大,强大到让他们连抵抗都感觉害怕,他们的身心都被恐惧笼罩,只能借用跪地来稍微安抚一下惶恐的内心。 巨大的压力可以让人奋,也可以让人崩溃,显然这支蒙古人崩溃了!他们不再是勇敢的战士,只是一群丧失了勇气的可怜虫! 蒙古的荣誉在这一天被彻底的玷污,在大宋国,在利州省,在成州府,有一支蒙古主力骑兵投降了。 大宋和蒙古交战这么久,只有宋军地方部队向他们投降的,可从未有蒙军主力向宋军投降的。如今他们却做到了,让一支骄傲的蒙古主力骑兵,低下了他们的头颅,向自己投降了,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胜利,也是一场具有划时代的意义的胜利。 者勒蔑,这位蒙古大将的部队,投降了! 巨大的胜利让参战的各部宋军军心大震,远远的都可以听到他们的欢呼声,那种热烈的喧闹,轰然传上天空,带着一种骄傲,一种自豪,在苍穹中回荡,响彻于四面八方。 威风临世,浩浩长空! 第八章 新的转折 军的兴奋如此激烈,又是如此毫不掩饰,就算隔了这还是清晰的听到,那种热情的喧闹声,只是听听,就让人感到振奋。 所有人都感到高兴,交相议论,畅谈心得,不时还对主帅投去崇敬佩服的目光。因地制宜,简简单单的几个火雷就让不可一世的蒙古骑兵失魂落魄,惊心丧胆,这样的谋划,这样的功绩,除了岳雨大将军,谁能做到? 大宋第一武将之名绝非虚传! 他们是热烈的,也是兴奋的,但主导了这次战斗的岳雨却无丝毫高兴的意思,如水的面容看不出一点端倪,沉沉的,让前来禀报的战士惶惑不安,不知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惹的这位大将军连打了胜仗都不高兴。 “你去通知杨安抚使,让他负责打扫战场,刘整协助!” 传令兵连连应是,一溜烟的逃开。 岳雨的目光又转向远处,那里正是凤州的方向。 赵昀遇刺昏迷,尚懿劝他担当重任,若是以前,他肯定想都不想的答应,可是这次他却感到犹豫。 这次西北大战,几乎全都是赵昀策划的,分派大将,调集兵力,全都是他一手安排,整体作战计划只有他一人知道。包括岳雨在内的方面大将,也只需要完成赵昀下达的作战任务。其中孟::.台,堵截蒙古人的后路,而岳雨的十万西南军团,就是负责西和州到州一线,不仅要切断蒙古几支部队间的联系,还要抵御蒙古骑兵向南深入,蒙古遇到的那些骚扰,偷袭,伏杀等等,都是他指挥的。至于成吉思汗,则是赵昀亲自负责。 去川中前。岳雨就向赵要求过指挥西北之战,可是赵昀当时说的很清楚,这场战斗非他不可,最重要的是,赵昀不想岳雨指挥这次大战。岳雨的西南军团。其根底就是赵当初派到川中的那些部队,训练精良,战力不俗。这次秘密出川也是按照赵昀地策划,将兵士伪装成后勤运输的民夫,混杂于真正的民夫和难民中调动。不仅解决了后勤民夫不足的问题。也让蒙古的情报系统产生错觉,进而让耶律楚才做出错误判断。认为川中大军正聚拢兵力自保。以至成吉思汗在分兵攻掠上出现漏洞,让各路宋军得以个个击破。 甚至利用地道和火器,出其不意地打击敌人,也是赵昀的提议,岳雨因地制宜。加以挥应用。可以说,岳雨能在西北立下功劳,主要还是赵昀的成全。按照他的本意。他此刻只想尽快赶到赵身边,但尚懿说的有道理,如今大战正是关键时刻,放眼西北诸将,也只有他担得起这个重任。 可担上之后了? 岳雨和赵昀之间地关系并非外人想像的那般有了隔阂,相反两人非常亲密,赵昀一直把岳雨视为最重要地一个知己和朋友,很多事情都不瞒他,所以岳雨对赵昀地手段多少知道一些。他从知道赵昀对付成吉思汗的计划起,就知道赵昀绝对不是想简单的战胜蒙古。 者勒蔑被自己所灭,完成了陛下的命令,可是这今后到底该怎么做?陛下的计划已经完成大半,蒙古失败几成定局?陛下到底对蒙古是什么打算?是全歼还是放过一部分?或者就此谈和?毕竟此刻和蒙古决战,得利地只会是西夏和金国。 这些东西都不是岳雨想的到,他是一位优秀的将军,可他不是赵,不知道赵昀地心思,不知道赵昀对战争的谋划。此次作战赢得胜利已经是肯定,从才能上来说,孟:更多还是考虑他在宋军中的威望和影响,这一点,在整个西北,除了赵,的确没人能和他比。他接任宋军总调度,指挥宋军取得胜利毫无问题,但若因为他的指挥,导致赵昀的后续计划出现重大缺漏,那赢得荣耀的将是他,而损失的不光是赵昀,还有整个大宋。 换句话说,他岳雨到时候就成了损国肥己的小人,既不忠于国,又背义陛下,这和岳雨的人生准则,理想信念全都是背道而驰,他真的做不出来。 现在的战争已经不是简单的胜负问题,而是涉及到诸国博弈的政治层面,赵昀以战争促进政谈,以政谈赢得战争,这些手段岳雨心知肚明。这也就决定了西北大战不是简单的胜负,而是四国在此的一场较量,胜负不仅关乎宋蒙,西夏和金国也牵涉其中。 很可惜,岳雨连宋国到底该在这场博弈中做到那一步都不清楚,这些赵都没和他说过,包括尚懿,他给岳雨的计划只有简单的一些调动计划,关于如何对付成吉思汗,赵昀只写了八个字: 既打也看,胜卷在握! 怎么打?怎么看?这个胜卷是指的什么?他都不知道。醉露书院按照尚懿的说法,先将蒙古人消灭再说,可陛下只是昏迷,还没到最危急的时刻。 若他消灭了蒙古人,引起某种不可知的变化又怎么办? 这些东西真如一团乱麻,让他无法立刻下定决心。 踌躇间,雪光剑陪着一脸振奋的秦九韶过来。 此次作战,宋军的火炮弓弩能够如此有效而准确,全都是秦九韶的功劳。 “都督,九韶的计算出现一点误差,这些神兵利器的威力比九韶计算的还要厉害一些,需要修正一下具体数据。以后再有类似战斗,九韶可保证让蒙古人再度俯称臣!” 岳雨微微点点头,随口问了一句:“九韶,如果一事久思未得其解,该当如何?” 秦九韶想都未想,张口就答:“先放下,以后也许自明!” 真是一语惊醒 ,岳雨感觉豁然开朗,暗骂自己一味探究陛下此战目负之间的得失,反到忘了陛下只是昏迷,自己只要维持个不胜不败的局面就好,一切可以等到陛下醒了再说嘛。 瞬间,所有的疑虑一扫而光。岳雨精神大震,笑着拍了一下秦九韶,感叹的道:“当局者迷,九韶,谢谢你!” 秦九韶莫名所以的看着他:都督今日怎么啦? 岳雨此刻未管他。心情瞬间好转,心中马上浮现出几个应对方案,确定个大概框架后,转而对雪光剑说道:“你去通知都护府的各部官员前来议事!” 雪光剑点头离去,秦九韶也说句要去继续测量一些数据。跟着离开。 岳雨背负着双手,望着凤州方向。那里还有蒙古十万人马。以及他们的统帅成吉思汗! …… …… 宋国利州行省,西和州! 临时城守杜正列队迎接孟:}.西和州。孟似丝毫不知他的身份一般,和杜并肩而行。进入临时城守府后。两人并未按地位高下入座,而是分主客坐下,孟:.+位。不时和杜笑着谈论一些彼此感兴趣的话题,让两人逐渐熟落起来。 杜也逐渐放下心中的担心,明白孟:狂的浅薄之辈,相反,仅凭他对当前战局地清晰认识,以及谦和温驯的态度,就足以证明他不可小觑。 而孟:.的地方主力屈指可数,虽然他们处于第一线,但每每为宋军带来的都是耻辱,以至孟:=战果。按照他地猜测,很可能杜侵吞了西南军团的战果,毕竟按照战场规划,消灭郭宝玉,聚歼西和州都是西南军团地任务,事前岳雨也给他通过信,要求他适时出疑兵迷惑西和州地塔塔统阿,方便西南军团行事。 郭宝玉被擒后,在他得到的战报上,西南军团反到成了陪衬,没他们什么事。这就让他暗自生疑。等最终确定消息真实无误后,他就对这个杜产生极大的兴趣,很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恰好此时临洮的战事基本完结,窝阔台逃窜无踪,估计还在那个小山沟中躲猫猫。扫荡巩州残敌后,他应岳雨地要求带着几万部队做为疑兵,出巩州,进入西和州,消灭了几支小部队的蒙古残余后,他得到西和州也被收复的消息。 这次到听到西南军团派出两万人参战,但好像只是收尾之战,功还是杜。这就让他对杜地兴趣变成一种见面的渴望。此时临洮一线的战事基本完结,除了分派兵力堵住蒙古人的撤离道路外,就没什么大事。于是孟也就前来见见杜,想实际了解一下,他是何人?为何在诸多地方主力尽败的情况下,独树一帜,取得如此大的战功。 此时和杜见面后,他觉得这个杜老沉稳重,雅量宽和,是个很不错的长者,随意和他聊的一些军事策划,行军战阵,他也可以说出一番独到的见解,让孟:=. 彼此欣赏下,两人越谈越投机,最后谈论起当前的战局: 孟:;道:“此次西北大战,全都有赖陛下运筹帷幄,调度得宜,相比之下,我等只是按照陛下之令行事,只是侥幸不失而已!” 杜露出温和的笑容,扫了他一眼,摇头道:“将军客气,也曾仔细了解过将军歼灭窝阔台一战。醉露书院以而论,此战最关键的就是时机掌握,其次就是兵力调动。这两样都有赖于主将临机决断,与其说陛下筹划的功劳,反到不如说陛下识人之能!” 巩州一战,孟::.动的迟,又可能让成吉思汗得到大营支援,进而产生新的变化。而窝阔台分兵两处,看似平常,实是陷阱,其凭借就是蒙古的机动能力,若孟不察,真一头撞进去,能仅以身免就应该烧高香。而参战各部宋军,虽都为精锐,但皆属各个系统,若不能让他们上下一心,如臂使指,此战结果就在两可之间。 杜的话的确正中问题核心,此战若非孟: 这已经是非常高的赞誉。让孟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笑着推辞道:“大人过誉,陛下慧眼识才,我大宋良将如云,彩云公主。岳雨,云锋,余介,岳风诸将军,任这其中一人都能胜任。岂止独: 杜没有立即回答,反到说了一句:“将军太过谦虚。只是下面的话对诸位将军多有不敬。还请不要见怪!” 孟 这话很是温和真诚,让杜只是微微一沉吟,即点头道:“那好。就为将军分析一下。先说彩云公主,没见过公主,但昔日山东大捷的战报。也仔细阅览,细细推敲过。就所见,公主无论兵法谋略都是上上之选,若让她来西北,蒙古也休想讨的好去,只是她却不适合替代将军指挥临洮之战。就所见,公主用兵谋定后动,因敌设谋,其算定军机,明辩战局之才大宋独一,为我大宋有如此一位女中英雄感到惊叹,和她相比,真是羞煞诸多男儿。” 停了一下,看了看孟:+.一面主将,若用于一地,则是大才小用,殊为不智!” 这话说的,就差指着鼻子告 ,彩云是可以替代你,但她的才能比你要高,放在你到显现不出她的能力来。 说的够直接,但孟:=.仍可算定战机,实非: 杜见孟::+中,此话一出,就算孟:此推断孟:).无勉强。 若非真正恢弘大度,就是虚伪难辩! 下了这样一个结论后,杜接着说道:“再说岳雨都督,和岳都督也未见过面,但多方打听过都督地事迹。根据的看法,岳都督用兵,思维开阔,善以正奇相合,不拘一格。其迷敌惑敌的手段,层出不穷,可说诸将中,最能领会陛下兵法的就是都督。只是岳都督虽有家学渊源,但因自身经历所限,其擅长作战多为整体僵持,局部取胜,以奇兵取敌关键,使小胜转大胜,进而改变全局,其谋敌之法,细致入微。就所见,让其指挥熟悉的部队,或单一军团,他定能使得上下一心,如臂使指,无往不利,但若处于将军位置,只怕就不能如此快捷地一举歼敌。” 孟:=了一点:“就:+:谋敌入微外,其择地而战,调敌入围,战机把握,皆为我大宋诸将之冠,比之彩云公主,也就伯仲之间,若他接替孟:胜机!” 杜略感惊异,也点点头道:“将军说的是,不过岳都督地长处不是和敌直接交锋,也就决定他不能胜任将军地位置。” 孟:+.到真是让人叹为观止,为何在他这里却不能胜任己位? 杜也不解释,反问道:“将军在和窝阔台对决前,心中胜率几何?” 孟::隔,赢得侥幸!” “正是!”杜猛然赞是,语气兴奋起来,“若岳都督处于将军位置,定然多方算计,只怕无七八成胜算,不会和敌决战。如此一来,西北大战时日必将拖延,只怕对今后的计划有碍!” 这句话说地客气,但若反过来一听,就是孟:.就他敢冒险这么干,胜负一战而定,岳雨能胜,但绝不会如此做。相持下去,只怕时日将拖延,妨碍到以后的计划。 对这,孟:.谨慎,这从他事事小心地处事上可以看出来。但孟:~接触,进而知道这些,而杜却和岳雨未见一面,仅凭其作战风格来推断,足以证明他在识人上有过人之处。 孟:u.=分析的**不离十,这样的人才,无论参谋军机,临阵指挥都是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以他对赵的了解,这样的人正是赵昀招揽的对象。为何昔日让其离开两淮? 杜此刻当然不能知道孟:]就是云锋将军,此人善战,敢战。能战,行事指挥。 肆意纵横。出人意表,绝对是员胸有成竹,智勇兼备,果断灵活地大将。只是其为人过于傲气,持才轻人。能入他之眼,只怕也就寥寥几人,加上他为人有些轻慢。对部属勒令不严。若他处于将军位置,巩州一战,只怕会演变成旷日持久的大战,稍微不慎,大事休矣!” 孟:~的,没有十成,也有九成,昔日最让军法部头痛的就是云锋统帅地青龙军团,若非赵范为人严厉,刚强直言,中和一些不良影响,还不知青龙军团会闹成什么样子。 “大人见过云锋将军?”对方说的如此入神,若不亲见,绝无可能。 杜没有躲闪,爽快承认:“昔日为某事去见赵范将军,无意和云锋将军见过一面,当时随意交谈了几句,恐怕云锋将军对已无印象!” 见他这么说,孟:.再问云锋,转而问道:“红龙军团的余介将军,周密严谨,指挥有方,黄龙军团的岳风将军,沉毅有谋,不畏强敌,他二人又如何?” 杜笑了笑:“孟将军看来是想考较,余介将军才具足为一方之帅,但料敌谋敌却多有逊色。岳风将军,也是如此,沉稳有余,进取不足,其实观今日陛下之布局,就知陛下心目中,也只有将军你才是巩州一战地最佳人选!” 孟::密部队的指挥权交付,其后根据时局变化,又让自己担当起临洮重任,全权交握。初看似乎不觉得,可是如今想来,却是大有道理,当时秦州有黄龙墨平,青龙赵范,论资历威望都比孟:.交付于他,连机密谋划也未隐瞒。当时身在局中,心忧战局,还未考虑这些,此刻为人提醒,才猛然惊觉,一切正如说言。 “大人足不出户,却知天下事,:.向陛下举荐,以正大人名位!” 孟:.:人更是赵昀的亲信大将,若他真能举荐一下自己,加上前些日子的战功,只怕毕生的夙愿达成就在眼前,奋斗二十余年的理想, 有望达成,以至杜如此人物也难免心情激动。 己努力,人相助,自古就是理想成功,事业展地不二法门! 杜不是不努力,奈何却总是缺乏贵人相助。以孟::位,能得他一句推荐,可比数件战功。 “多谢将军成全!”杜也不是虚伪逢迎之人,当下对孟:;谢。 孟:=.说,大人和赵范将军是旧交,以陛下圣明,不知大人为何会如此?” 杜一听,有些迟疑,这话似乎很简单,但背后地意思很明显:你到底和陛下有什么恩怨,弄的连赵范都说不上话? 沉默一会儿,杜叹了一口气,豁出去的说道:“昔日陛下在两淮,多有阻挠陛下的举动,早已惹的陛下震怒。赵善湘大人又和亲善,多次和商议对付陛下,也有献策。后赵大人为陛下所杀,一怒之下,大骂陛下派来的使节,言语中多有辱及陛下之处。事后,又连夜逃到临安,为朝廷献上诛废陛下之法,被史弥远大人赏识,更恶于陛下。此后赵范将军虽劝过,但当时气盛,未知陛下宏图,反以窃国之盗骂之,让赵范将军颇为恼怒,听闻陛下也甚怒。后虽改初衷,赵范将军也不计前嫌的愿为作保,可是建康之人皆言不可深信,故而拖延如此!” 孟:=.,狠,不仅辱骂,还有实质对付陛下的举动。不杀他,已经是陛下宽宏。那他如今坐了冷板凳也没什么稀奇。 思索了片刻那依大人所见,陛下为何选::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杜也不躲闪。想了一下。直接说道:“以所见,以行事而论,若说岳雨都督是善结军心,那孟将军就是善结将心,能使诸将齐力。共谋一事。而将军作战却可概括为十六字:豪气冲天,灵活指挥,避实击虚。环环相接。环顾此刻在西北诸将,也只有将军才是最适合临洮作战的需要。” 孟:一,人所见,:u 杜此刻犹豫起来,看了看孟:+.“若说将军缺点,曾经听闻彩云公主,岳雨都督,云锋将军,赵范将军都有过违背陛下所愿的举动,唯独没有听闻将军有违背陛下意图之事。就所言,将军性格既有顽强果敢一面,也有软弱妥协之处。若说将军以后会吃亏,当在这个上面!” 孟:;:.岳雨是乱世豪雄,那你当为盛世名将’,:+:来,陛下就是指出:.l醒悟到。大人高才,定当向陛下力举!”直到此刻,他才确认,这个杜的确是个耿直,但又不乏变通地将才,这样的人,品行值得信任。 杜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刚才他可是冒了风险,直言说出对方的缺点,换了一个心胸狭窄点,就凭这句话,就不会再理自己。 如今看来,对方的心胸的确宽宏,盛世名将当之无愧! “将军盛情,铭记于心,只是将军也无需烦恼,需知祸福相依,只怕此战一过,将军就要高升,此战除了陛下,将军当属第一。” 孟::个原因,只建立了西南军团。他本来还没这方面的心思,听杜这么一说及,反到有所领悟。 大宋四个军团,红龙在京兆,青龙在湖北,黄龙在建康,西南在川中,这西北的临洮和凤翔…… “大人深知朝廷之事,相形之下: “平日闲居无事,又怕为小人所挠,只得蜗居家中,听的多,自然也就知道了一些事情!” 话虽平淡,但里面的心酸无奈,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 孟:充满迷惑。 孟璋负责孟:下和杜告罪一声,起身迎了上去,接过孟璋递来地一封加急军令! 军令是用明码写成,一般都是不太重要的军令才如此,只是不太重要地军令为何要用加急? 孟:=:忽白忽红,极为震惊。看完之后,闭目沉思片刻,才恢复平静,睁开眼睛看向疑惑的杜,正容道:“大人对时局有如此见识,:随行动,大人意下如何?” 既然说了征令,那就表明不容拒绝的意思,后面那句问话,只不过客气,杜当然也是个识趣的人,连忙站起来:“愿听大将军调遣!” 孟:=. 杜心头坎坷,他知道,肯定是生了不得地大事,不过孟:方面大将,调令地方军力协助本是权内之事,他还不能凭此推断出事情的严重程度。 走出大门,院落外阳光照人,杜心里也明堂起来,他知道,自己苦思努力的诸多成果即将要有回报,一切都将有个新地转折。 第九章 新的算计 州行省,凤州城下,蒙古大营,中军大帐! 成吉思汗站在行军牛皮地图前,不断用手指在几个方向上移动,但总是移到中途就收回手指,眉头又皱的深了些。 最后,他的手指顺着凤州,一直前进到大散关这里停住,长久的凝视着这里,最后收回右手,静静的站在地图前,目光闪现着复杂难明的神色。 “赵昀计谋已定,我军已无胜机!” 成吉思汗低沉的话语在大帐中回荡,所有人都感到心头耻辱,但却无人敢应声。 耶律楚才沉默片刻,站起身:“大汗,事已不可违,我军久停凤州,却无所作为,实和我军一贯来去如风相悖,还请大汗早日决断!” 成吉思汗转过头看向他,脸色无喜无怒:“你也认为我率军停留凤州,是个错误?” 这话早就在蒙古众将中传扬,但因为成吉思汗的威望太高,以至无人敢于当面说出来,耶律楚才捅破了窗户纸,当然也知应对:“我军长于机动,宋军长于守城,困守凤州城下,正是以我之短,击敌之长,智者不违,大汗为天下雄主,一时得失荣辱何足计较,还请大汗早下决心。” “还请大汗早下决心!”在座诸将齐齐请命,声势颇大。 成吉思汗淡淡的看着眼前这些人,心里很是酸楚,木华黎,哲别他们都去了,今后还可以和谁讨论这些问题? “都坐下吧!”成吉思汗的声音不高,很是平淡,但闻者无不遵命。 扫视了在座这些将领,成吉思汗淡淡的笑了:“你们皆为我蒙古勇士,可知今日为何我蒙古会遭此败?” 一名壮硕的将军闻言反对,粗声粗气的说道:“大汗,如今我军只是无法攻克坚城,就此说败为时还过早。”这话引得不少人纷纷点头,很是赞同。 成吉思汗也没反驳。转而问耶律楚才:“者勒蔑和郭宝玉他们有消息来没有?” 耶律楚才面色露出尴尬:“从七日前,我军各部消息开始断绝,至今还无消息!” 众将莫名所以的看着自己的大汗。不知他问这些做什么。 成吉思汗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楚才,时至今日,你能看清赵地整个安排吗?” 自从进了利州,蒙古虽有胜利,可是越胜越窘迫,越胜越糟糕,这种情况所有人都感觉不对,可又说不上那里不对,毕竟从克西和州开始。 蒙古在利州,一直是高唱凯歌的,大批的宋军地方部队溃败。他们地胜利实实在在,这些都是事实。 可为何胜利了。反到把自己陷进去,以至现在进退两难? 这个问题不仅成吉思汗在思考,耶律楚才也在思考。很多蒙古将领都在思考。 沉默片刻。耶律楚才开声:“楚才只是看出部分!” “说说看!” “遵命!”耶律楚才站出来。“此事要从未进利州前说起,我军在临洮和宋军交手多次。虽有所损失,可我军一直占着上风,宋军只能被迫应对。后宋军求和,让出巩州,我军集结于巩州,于宋军相持。后因生大营一事,大汗遂行为失控,多有冲动。而宋军却在赵昀的调度下,逐步稳定住阵脚,以至让我军陷入困境。楚才妄言,请大汗恕罪!” 如此直言指责,让不少蒙古将领面泛怒色,若非顾忌成吉思汗,只怕早就有将领跳出来喝骂。 成吉思汗反到神色如常,甚至面色欣慰:“楚才,昔日博尔术也和你一样,对我的错误直言不讳,铁木真有你,真如车之有辕,身之有臂,欣喜异常!” 耶律楚才微泛惭色:“和博尔术那颜大人比,楚才惭愧,竟没事先现宋军阴谋,实在不敢得大汗夸奖!” 成吉思汗没接话,反而看向蒙古其他将领,厉声说道:“今后尔等见到乌图合撒尔大人,要向尊敬我一样的尊敬他,若有违背,一定严惩!” “遵大汗令!”无论服与不服,所有人都表示了顺从。 耶律楚才又感到成吉思汗对他的信任,那种毫无隔阂,那种欣赏无猜,让他心中极为感动,再度立下誓为知己死的决心。 成吉思汗又让众将落座,转而似回忆,似感叹:“我铁木真纵横草原,西征万里,原本以为天下英雄不过如此,以至狂妄尊大,终至此败,此乃自取,不得怨人。醉露书院尔等不知为何留于凤州,我来详细告诉尔等!” “利州一地,早就被赵昀经营的如铁桶一般,各部宋军严阵以待,我不察,落入陷阱,失了先机。我军入凤州,原本目的是和西夏一起内外夹攻大散关,不想西夏那些人如此无用,还连累了赤老温。若我军退出凤州,则赵昀的近二十万大军将从北压来,窝阔台又战败,失了巩州,我军退路以绝。我军将被逼于成州一线,这里地势虽然平阔,但机动回旋余地不大,若真如此,不等宋军来攻,我军将被四面合围,逼困于此,到时,我军除分散突围,别无他途!而我留于凤州,却可牵制二十万宋军主力,若我军能在他处获得突破,整个战局就将改观。只是如今看来,是我将赵昀想简单了。” 大多数蒙古将军都不知成吉思汗这句话地深意,只有少数人想到一些东西。 耶律楚才一直负责蒙古消息,当初进入利州,攻克西和州之后,他也是赞成分兵攻 因就是当时的情报显示,宋军主力分布在三个方向,二是庆原,三是京兆一线。进利州,克西和的一个目地就是调动秦州宋军,但孟:::去。 成吉思汗选择继续进兵,当时夏蒙联军围攻大散关正急,而大部队行动过于缓慢,于是分兵就成了必然选择。为防止南面的宋军增援北面,者勒蔑和塔塔统阿被派出去牵制南面一线地宋军。而让郭宝玉率军攻克成州,如此一来,从巩州到凤州。将成为一线,保证蒙古人的后路畅通。而成吉思汗就亲率主力,直扑凤州,争取和夏蒙联军前后对攻,攻克大散关,将战线连成一片,威慑宋人,以遂己谋。 应该说,这种分兵是很高明的。既照顾到急需目标,又防备了后路,若真能达成目地。宋军将被分为两段,互相不能支援。除了求和,别无他途。只是战局地变化显然不是蒙古人能控制地,刚进凤州。就听闻窝阔台十万大军被全歼的噩耗。当时本想一举攻克凤州。切断大散关后援,却被岳风率领地黄龙军团击退。随即夏蒙联军二十万大军覆没的消息传来。 形式急转直下的时候,成吉思汗做出了一个决定,让主力留于凤州城下,一直停留到今日。没有人知道成吉思汗到底是怎么想地,十万大军就留在凤州城下,除了分兵攻掠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外,一直无所作为。耶律楚才一直觉得成吉思汗此次作战显得急躁,情绪非常不稳定,导致在很多决策上出现问题,因此,下意识的认为这又是成吉思汗的一个错误决定。 而成吉思汗有个不知是好,还是坏的习惯,若你当着众人的面指出他的错误,或承认自己的错误,那他往往不会怪罪你,还会夸奖你,但若你背后乱说的话,那就对不起,生死就看他心情。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耶律楚才方才放胆直言,将失败地责任直接归结于成吉思汗本人身上。 这话的效果很好,成吉思汗不仅不怪他,反到更信任他。让他感动之余,也再度深思起一些问题,特别对成吉思汗说的那番话仔细推敲,又联系自己知道地一些事情,最后他得出一个新的结论:主力留于凤州,地确可以牵制宋军主力,但这对改善蒙古恶劣的情况,却没多大帮助。 成吉思汗等了片刻,见没有人站出来接话,心中微微觉得失望,无奈下继续说道:“当时我军情报声称,南线宋军软弱,可破之。若我军能牵制住宋军主力,而者勒蔑当能突破南线宋军,游弋州,兴元州,利州等线,若真如此,我军可迅南下,经阶州,过洮州,可回临洮,也可经州,兴元,到达洋州和金州,到时就可北进京兆府,从后路威胁京兆,同托雷会师,攻守之机又将转回我手。最不济,也可回师草原,来年再战。只是我低估了赵,如今想来,南线宋军兵力虚弱,是个假象,恐怕就是诱我军上当的,者勒蔑恐怕不可指望!” 耶律楚才毕竟是个明白人,马上想到一种可能,脸色瞬间变地苍白,好半晌才颤抖着说道:“大汗是说南线埋伏有宋军主力,可依照我军情报,宋军主力共分三支,都在北线,南线只有一些嬴弱宋军,这个情报是反复核查过地,当无问题才是!” 蒙古作战最重情报,若没有情报支撑,其作战能力将下降一半不止。醉露书院而情报就分战场情报和战场外情报,耶律楚才就是负责战场外情报地,和敌人内部不同势力接触,了解对方兵力部署等等。当初就是他再三肯定宋军南线未有主力,以至成吉思汗做出分兵攻掠南线,调动宋军的决定。 成吉思汗如此说,分明就是说他地情报失误,他感到十分震惊和不能置信! 成吉思汗脸色变的很是悲伤:“我了解者勒蔑,无论碰上任何事情,他一定会按照我的吩咐行事,若非为了对付他,宋军不会切断我军之间的联系,也许……” 众人惊疑不定,面面相觑。 此次出兵可谓流年不利,未进利州,就损失了博尔术,察合台,不台三名大将,丢了王妃和公主,攻进利州后,又传来窝阔台和赤老温的噩耗,如今再去了者勒蔑,那蒙古在此战可谓损失惨重,可说前所未有。 想起这种可能,所有人都感觉有些坎坷,对前途越不明朗。 “尔等难道害怕了吗?” 成吉思汗突然悲伤尽收,威严无比的呵斥起来! “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我等皆愿为大汗冲碎坚石,横断深水!” “好,这才是我蒙古的勇士!你们前去收拾行装,今夜就将出!” “遵大汗令!” 没有人问要到那里去,所有人都盲目的相信成吉思汗。相信他会带领他们冲出困境,迎接另外一个光辉的胜利。 耶律楚才留下来,他还在思考成吉思汗的话。他想不明白,若说宋军在南线埋伏有主力,那这些部队那里来的?从宋军调动开始,他就一直关注着利州的消息,而且建康内部的消息也表明,川中虽有一个新地军团要组建,可是对方很肯定的说了,这支军团刚刚组建,而且全都在停留在各个异族地区。绝无可能参与此次大战。自己也证实了这个消息,甚至派出探子混入前往川中的难民中,沿途所见所闻 ; 想了半天。毫无头绪,最后忍不住的开口:“大汗,南线有宋军主力一事。可有证据表明?” 成吉思汗沉默片刻。摇头:“没有。昔时我轻视了赵,如今想来。赵既然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来设谋于我,岂能留下如此漏洞,南边,十有**又是陷阱!” 耶律楚才军事上远远不如成吉思汗,但在推理方面却不弱,想了片刻,还是觉得有问题,宋军若在那里留下几万主力不是不可能,但若要能一举消灭者勒蔑,只怕不是轻易可以做到。这样的军事调动也不是短短时日可以完成,虽然如今彼此消息断绝,但也不能说者勒蔑…… “楚才,你不用再想啦,者勒蔑去了,我感觉的到!”声音很低沉,透着难于表述的悲伤和愤怒。 “我军在成州留下近二十万人,岂能如此轻易失败,我看……” “不用再想了,我铁木真战无不胜多年,如今此败,想是长生天对我的警示” 耶律楚才也沉默下来,过了片刻才问道:“我军当向何处?” “大散关!” …… 耶律楚才掀开帐篷走出来的时候,想了想,就去找镇海,还未到门口,就见头上微微生了一层绒毛地镇海冲出来,两人险些撞了个满怀! “乌图合撒尔大人,我正要去找你!”镇海一脸振奋,拿出一张纸递过来! 耶律楚才看了片刻,脸上也露出惊喜的表情,喃喃自语:“天佑蒙古,天佑蒙古!你和我一起去见大汗!”说完,拉了镇海就向大帐走。 成吉思汗仍然在大营中看着地图,对耶律楚才两人进来视若无睹,镇海有些尴尬,不知该怎么做,耶律楚才走到成吉思汗身边,低声对他说了一句。 成吉思汗蓦然睁开眼睛,精光四射,沉声问道:“消息确定吗?” “已经确认过,是真的!”镇海肯定地点头应声! 耶律楚才振奋的说道:“如此一来,我军形势又将不同,不如我军南下,楚才可设法通知南边一些人,只要建康一乱,则西北定矣!” 成吉思汗沉思有时,断然道:“不能南下,这反到是我军唯一胜机,一切仍按原定计划行事!” 耶律楚才想再劝,可见成吉思汗面色坚决,知道劝也无用,暗叹一声,和镇海二人离去。 …… …… 当日夜晚,凤州城头。 大宋凤州城守将,黄龙军团实际负责人岳风接到了蒙古人撤离地消息,于是登上城楼察看。 岳风和他弟弟岳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岳风在战场上没有他弟弟那种灵活善谋,纵横八方,反到有些谨小慎微。他为人最大长处就是忠诚和稳重,军事才能四平八稳,既没有独到的指挥,也不是平庸无奇,有句话可以形容他‘既不会大败,也不会大胜’。别人要想赢他,不容易,可他要想取得孟:+. 也就是因为他地这种性格,他被留在黄龙军团,留在赵昀身边,成为大宋最精锐野战军团的实际负责人。黄龙军团出兵西北地部队名义上有十五万,但赵昀的三卫军只是挂靠在黄龙军团名下,实际管理却是赵亲自负责,他们也不听黄龙军团的调令,也不纳入黄龙的实际编制,不占黄龙的战士数额。因此黄龙军团实际在西北只有六万人。 岳风能指挥的就是这六万人,其中有五万都在凤州城,一万分布在官道沿线地寨堡。负责凤州和大散关的道路安全。此次西北大战,他担任的就是凤州守将,赵昀给他地命令很简单:守住凤州! 当初黄龙军团是和赵昀一起进入京兆,后在余介围剿不台的时候,秘密进入利州,驻扎在凤州一线。 这种做法让成吉思汗判断失误,认为凤州虽有宋军主力,但己方应该不惧。结果蒙古主力进入凤州后,攻无不克。却在凤州城下吃了大苦头,最终成吉思汗才恍然,防备大散关后路的不是普通宋军主力。被迫停于凤州城下,无论宋军如何羞辱。就是不攻凤州。 而从整个西北战场上来看,孟:u.在凤州。恰好形成一个三角形。将蒙古人困在三角之中,只要这三个支点不出问题。无论蒙古人在利州如何折腾,最终结果就是被牢牢困住,胜的越多,败的越快。 岳雨守住凤州最终遏制了成吉思汗北上的企图,将他困在牢笼之中。可以说,赵能轻松的消灭夏蒙联军,岳风居功甚大,其战功虽不如孟岳雨那样耀眼,但排在第三位还是可以的。 此刻听到蒙古人撤离,岳风并不吃惊,因为这种情况他早有预见,自从蒙古人围而不攻,他就知道蒙古的撤离是早晚地事情。 如今他也算是完成了赵昀的命令,守住了凤州城,按照预定计划,他应该是在确定蒙古人的动向后,按照赵昀地计划围住成吉思汗,不过这个计划具体怎么做,他还不知道。 他和孟:+.一,但在军事才能上就不能比。他为人稳重,用于守城那是绝配,又因为和大散关隔的近,随时可以听从赵昀的指挥,对于战局方面地认识和思考就少了些。因 不想出城追击蒙古人,反到加强了城防,防止蒙古人 此刻他就站在凤州城楼上,望着悄然而去,消失在夜色中地蒙古大军,没说任何话,直到负责殿后地蒙古警戒部队撤离,他才长长出了一口气,问道:“陛下还没有命令过来吗?” 身旁的向云涛摇摇头,语气不无忧虑地说道:“已经有三日没得消息,这个情况有些不正常,我们要不要派个人去看看!”自从师梦龙战死后,向云涛一直情绪不高,赵昀也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让他成为岳风的参谋,负责军机联络。 岳风思索了片刻,点头道:“那好吧,我看就派呼延……” 话还没说完,黄龙军团的大将呼延义庆急匆匆的跑来,一见岳风就嚷道:“大将军,有人用军方加急送来一封明码军令,上面有军部的印鉴!” “加急明码军令?” 岳风和向云涛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不解。 如果是军队调动或者一些别的重要命令,军部一定会用密码加密后送过来,除了一些通用密码外,每个大将还有特定的密码,也就是说,专门的密码军令只能给特定的大将,岳雨的重要军令给岳风,他也看不懂,这样就保证了军令的保密性。而一般的明码军令很难有什么重要内容,多是一些公开的,闲散的事情,动用加急这样的军令,岳风还是第一次见到! 接过军令,撕开信封,抽出里面的正文,匆匆阅览了一遍,岳风脸色大变,还有种出奇的愤怒和不相信,再度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大怒,正要说话,却又忍住,将军令递给向云涛。 向云涛看完,也是惊的瞠目结舌:“这个,这个……”半天接不下去。 呼延义庆在旁边看的很是着急,很想拿过军令,但却强自忍住,眼巴巴的看着向云涛,想从他口中听出事情来。不曾想,他‘这个’了半天,还是没说个所以然,急的差点没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还是岳风见他急的满脸通红,从向云涛手中拿过军令递给呼延义庆,避免了惨剧! 军令是军部送来的,不过上面没有惯见的吴武等人签名,反到有教导部负责人池静心的印章以及密鉴,上面说及的事情很简单,只是说建康传言,尚懿,索无常等人勾结大散关墨人等将领,谋害了陛下,并意图说动岳雨在西北自立,让诸将小心。 呼延义庆看的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这要是真的,那还得了? 岳风此刻真是惊疑加愤怒,不知生什么事情,呼延义庆统兵率将不含糊,可是让他分辨此事真伪,他还真不好说。 反到是向云涛惊讶过后,细细回味起来,越想越觉得此事不对,教导部虽然也是军部里面一个重要部门,在各军中都派有教导参谋,但其主要职责只是负责教导军中将士认字读书,并且协同军队处理好和百姓之间的争端利益,担负清点后勤,计算军功,帮助将士和家人联系,负责解决退伍战士的安置等等。 虽然都是些琐碎之事,但却很是重要,在军中影响力也非常高,严格说来,向云涛也算是该部人员。但就算如此,教导部顶多也只能算是军部的一个辅助部门,其并没有对各军传达军令的权力,就算这封军令上没有任何调令以及军事行动也不行。 再度拿过军令,翻来覆去的看了多遍,最后确认是真的,池静心的印章可以伪造,但这种密鉴就只有他本人才知道,何况用军方加急通信通道,在军部也只有各部负责人可以。换句话说,这封军令的确出自池静心之手,如此也就解释了加急明码军令的问题:池静心不知道密码军令,只能这么做! “大将军无需动怒,军部各部负责人,除了尚懿大人和吴武大人外,其余之人皆无权对我等指手画脚,如今这封军令含糊不清,既不合常规,又太过离奇。 依云涛所见,当务之急是联系大散关,问清陛下情况,防止为他人利用!” 岳风深呼一口气:“和陛下通信的信鸽还有多少?” “十三只!” “全部放飞,我要尽快知道陛下的情况!将此军令内容负上!” 向云涛点点头,转身去处理此事。 看着信鸽消失在夜空深处,向云涛长长出了一口气:最迟应该明日可知道大散关的消息,不过为保险计,还是要派个人去大散关看看,这样比较保险! 正要去找岳风商议派谁去大散关的时候,一只鸽子落了下来,并对向云涛出‘咕咕’的叫声,正是大散关和凤州联系的军用信鸽! 向云涛长出一口气,迫不及待的将信鸽腿上的小筒取下。 里面只有一张二指宽的密码军令,上面有尚懿,索无常的密鉴印章,是很正规的加急密码军令,而且是直接交给岳风的密码。向云涛不懂这种密码,匆忙前去城楼找到岳风,将密码军令递给他。 岳风让其他人在外等候,自己对照翻译了密码,拿起一看,脸色一片苍白: “晓谕岳风将军: 陛下遇刺昏迷,西北战事将由岳雨都督负责协调,望依令行事! 尚懿,索无常,冷牙!” 第十章 两代明月 宋都城,建康城! 今年的天气比往年要冷了许多,新年过后,还下了一场大雪,整个建康披雪挂冰,大异往常。有经验的老人都说,这是不详的征兆,但更多的人对此嗤之以鼻。陛下亲征西北,捷报频频,百年宿敌金国和西夏都对大宋表示臣服之意,正预示我大宋国运如日中天,如此大雪,该当是“瑞雪兆丰年”才是! 不论怎么说吧,建康下了场罕见的大雪,天气比往常要冷的多,呵气成雾,滴水成冰,加上新年刚过,都愿意呆在家中图个团聚,原本热闹喧哗的建康城变的冷清稀疏,来往行人匆匆,似乎身后有人追赶一般,整个建康凝固成一幅死气沉沉的图画,颇有几分别样的凄冷。 坐落在建康新城的皇宫也是白雪披挂,冰凌深垂,除了一些呵气跺脚的门卫,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以往那种官员如织,仆从如云的景象已无丝毫踪迹可寻,辉煌雄伟的建筑群只是给人一种空旷孤寂的感觉,若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站在这里,只怕要平添不少惆怅。 自从赵昀离开皇宫亲征西北,以往半月一次的早朝早就停止,文官有事找司马风,武将有事找吴武,如若他们二人决断不了,就进宫找贤德皇后,一切显得有条不紊,丝缕分明,表面看上去,没赵昀在京城,这天也没塌。 至于实际情况如何,也只有几个当事人自己心里清楚! 此时贤德皇后卓妙姿就正在后宫照顾一个病人,一个美丽动人的病人。 “明月妹妹,天冷。喝碗姜汤驱驱寒!”卓妙姿端起热气腾腾的姜汤,拿起调羹,舀了一点,放在嘴边吹了几下,等稍微冷点之后。递到明月的嘴边。 精美艳丽,若同暗夜仙子地明月目光复杂的看着她。 下意识的张开嘴巴,喝完这碗不知是苦还是酸的姜汤,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放下手中的汤碗。卓妙姿拿出丝巾,温柔轻巧地帮她清理完嘴边的残余。神情温和,毫无丝毫勉强之处。 眼见她做着这些应该是宫女们做地事情。明月再也忍耐不住:“你真的是大宋国的皇后吗?”语调婉转,还带着美妙的颤音,让人听地舒服到心里。 卓妙姿微微一怔,随即又笑了起来:“哦,那你认为大宋国的皇后应该是怎样地?” 明月想了想。眼睛突然睁大。很严肃的说道:“你不是应该整天板着张脸,披金戴银地坐着。享受宫女环绕,意气指使,一呼百应,富贵荣华的生活,谁见你都要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你。为何我见你衣着朴素,身边也没多少宫女,整天操持这些低贱之事?还是皇上根本不喜欢你,将你打入冷宫?” 卓妙姿听她说的有趣,不禁失笑出声,也没任何掩饰,就这样微张小嘴笑了起来,那种肆意和愉快,让明月看的眼睛都瞪圆了,一般的官宦贵妇都讲究笑不露齿,端庄文静,那想到一国之后竟然是这样? 笑了一会儿,卓妙姿才勉强止住笑声,脸上带着浓浓笑意:“对不起,我不是笑你,你地想法和我当初地几乎一样,让我想起初进宫后的那种作态,结果被陛下笑话好一通,如今想来,仍觉难以自已。” 明月也不是没见识地乡下姑娘,这建康城中,谁不知道四大花魁,提起明月舫的明月姑娘,那也是响当当的一块招牌。 见过的王孙公子,达官贵人也不在少数,就是那些名声响亮的青年才俊,豪雄武将也多有接触,对于种种宫廷生活早有耳闻。她做梦都没想到,心情坎坷的进入皇宫后,却现宋国皇后卓妙姿是个这样随和大度的女人,这和她的想像犹如天壤之别,让她有点不知所措,原本的灵活机变完全没用,剩下的只有一种感动和不解。 卓妙姿的话语反到让明月更迷惑,睁着点漆般的黑眸,仔细的打量着她。 她的相貌很美丽,也很端庄,一种华贵含而不露,神情温和,笑容温暖,让人一见就觉心里涌进一股暖流,舒服的紧,下意识的就想和她亲近。 “你可知道我是刺杀陛下的钦犯,你难道不怕我对你不利吗?” 也不知出于什么一种想法,这句话脱口而出,说完却又觉得后悔,自己干嘛在她面前说这些,心中翻起一阵悔意。 卓妙姿听后到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想了想才有些感叹的说道:“钦犯?其实什么钦犯不钦犯,都是陛下一句话,他说你是钦犯,不是也是,说你不是,是也不是,我们女人啦,真不该掺和这些事情。”她伸出手,拿来一个靠垫,让明月靠的更舒服些,也让明月的眼神越柔软。 多少年啦,自从心中的养母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一个人对自己这么好过,哪怕就是别有目的,也没有!所有接近自己的人,不是贪图美色,就是想利用自己,又有那一个人无视美貌,真正欣赏过自己?说起来,也只有他了? 她突然感到一种妒忌,对卓妙姿的妒忌,这种妒忌来的好没来由,让她深深感到羞愧和耻辱,以至不敢再和对方的眼神接触。 卓妙姿感觉有些奇怪,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又摸摸自己,才放下心来,轻轻抓住她的手,温和的说道:“你其实没必要想那么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也有自己的路,我若非遇见陛下,现在了不起也就是在一家大户人家中做妾,甚至还可能被仇家设计,家财尽丧,落入红尘。所以说,命是一方面,路也是一方面,无论命好命歹,一生要想过的好, 选择一条什么样的路。” 明月很敏感的觉得对方话中有话。她又看向对方,好半晌才轻启朱唇:“其实,我……那个……” “你不用着急,先听我说完!”卓妙姿地微笑,让明月感到很平和。坎坷的心情逐渐静下来,“明月。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知道陛下是怎么说你的吗?” 明月的眼睛睁到最大,一种不加掩饰地急切脱口而出:“他怎么说的?”说完才惊觉失言,感觉有些羞愧。偏过头去,仍显苍白地面容升起一抹胭脂红。让她越增几分美丽。 卓妙姿似乎根本没看见明月的羞态,语调都未变化。自顾自的说道:“当时陛下说‘明月的歌声已经到达一种触及心灵地境界,听她的歌声,你不觉是在听歌,而是在做梦’,我真地很难想像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歌声。等你伤好后。一定要唱几歌给我听,好不好?” 明月听地连害羞都忘了。呆呆的看着她,似乎有些艰难的问道:“他真的这么说?” “是的,陛下对某人地欣赏从不掩饰,你知道地,风飘然就在宫中,她的琴声我听过,真是人间天音,既然你地歌声和她齐名,一定非常动听!”卓妙姿没有计较她的失言,反到兴致勃勃的和她谈起一些唱歌的问题,还抱怨说宫中的歌女过于呆板,缺乏一种灵性,让陛下很不喜欢。 明月静静的听着,细细的想着,随着对方的讲述,一个欣赏音乐,懂得音乐的形象逐渐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突然升起一种渴望,很想见到他的渴望。 “陛下什么时候会回来?” 卓妙姿的笑容似乎僵了僵,语声倏然而停,原本兴致勃勃的神情也迅黯淡下去,那种无奈的思念,只要不是瞎子都可以感觉到。 明月很想道歉,但却不知该说什么,房间中蓦然沉寂下来! “咯吱”一声,惊碎了房间中的安静,也让两个突然静下来的女人反应过来回头一看。 一幅太医打扮的一道生正站在门外,旁边还站着雪贵妃岳念雪! “一大夫要来为明月姑娘做检查,恰好我有事找姐姐,就一起过来啦!”开口的是岳念雪,一道生现在是皇宫的席御用大夫,负责诊治皇宫中的重要人员,方才刚为岳老夫人做完检查。 卓妙姿点点头,让过一边。 一道生对她点点头,也没如何招呼,就抓起明月的胳膊诊治起来,让明月皱起老大的眉头,却没有收回手臂,任凭他抓着。 大约过了一碗茶的功夫,一道生放开明月,对着卓妙姿说道:“她已经没事了,不过这段时间还是要避免受寒!”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屋子,皱眉道:“这里还是冷了些,可把火龙打开!” 为抵御寒冷,皇宫内的一些屋子都做着空心夹墙,天冷时,打开火龙,让周围墙壁甚至床铺热,让人不觉寒冷。和火炕类似,不过范围更大,要求更高些。 按说这个要求并不算太过分,却让卓妙姿微微迟疑了一下,才对岳念雪道:“雪妹妹,我看可削减一些我的用度,打开火龙吧?”岳念雪是皇宫的大管家,管着整个皇宫的用度支出,连赵昀要用钱都要躲着她,生怕她反对,这也是建康皇宫的一大笑谈。 岳念雪想了想,也有些为难:“姐姐,你不知道,最近因为过年和遭了大雪,我给皇宫那些宫女护卫们了五倍例银,让她们捎回去接济家人,还有玄武湖行宫中的那些太监,他们不少人还有家人,都指望着他们,我也不能厚此薄彼。 这个月和下个月的用度都已经有了赤字,若再加一笔火龙开销,只怕连下下个月也周转不过来。” 赵昀登基后并未选秀女,还将原本皇宫中的太监安置在临安行宫和建康玄武湖行宫两处,并下令民间禁止阉割男童,违者腰斩,断绝了太监的来源。因此,建康皇宫中主要是就是宫女和护卫,而肯到皇宫来做宫女的多是贫苦人家的女孩子,她们在皇宫不用为吃穿愁,而她们家里不知多少人指望着她们拿回的月钱。岳念雪一向很顾惜这些人,因此在很多方面都很宽待,也因此常常让皇宫月度开支出现紧张。 以前赵昀在皇宫的时候,她还可以撒娇想法让赵昀当这个冤大头。如今赵昀不在,她只能小心计算,多方节俭。而皇宫中的火龙不是专供一间房屋,若一开,一处宫殿群。每天至少要百两银子用度,看起来不大。可一开此例,不知多少地方都要开,到时恐怕非千两银子拿不下来,时间一长。皇宫用度地赤字肯定越来越高,到时就算赵昀肯认账。只怕也抹不平这些。 对于岳念雪来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 这些情况卓妙姿也约略知道些。想了片刻,还是没有好主意,若她强行要求,不是不行,可这样一来。原本宫中形成的节俭规矩也就开了一条大口子。连赵都不想这么做,她就更不愿意!何况。就是因为赵的以身作则,才一改大宋官场的奢华靡靡之风,力行节俭已经成为不少建康官员地共识! 一个是否开火龙的问题,却让大宋最有权势地两个女人陷入为难中! 明月看的有点瞠目结舌,难于置信,她在***场中混了这么多年,谁人真心,谁人假意,不用眼睛都感觉的出来,她是真切的感到面前地皇后和贵妃,实实在在是很为难,绝非演戏给自己看,这也让她越对皇宫里面的事情感到好奇起来:好像和自己想像地很不一样,生活在里面,也不怎么可怕嘛 莫名的起了这样一种心思,让明月感到有些惭愧,似补救地开口道:“二位娘娘不用为明月操心,明月身体一向尚可,这样的寒冷难不倒明月。” 卓妙姿听后醒觉过来,看了看她,似乎突然有了主意,转而对岳念雪说道:“你看看我们,怎么忘了去问小筠和阿竹,她们这些日子一直忙着打理陛下的产业,总归有点成绩才是。” 岳念雪也醒悟过来,连连点头,对着明月微微笑了笑,含蓄的打了个招呼,转身款款离去! 卓妙姿回过头,才现惹起事端的一道生早就离开,屋中又只剩下她和明月。 两人对视了一眼,双双一笑,彼此感觉非常惬意舒服,就像认识了很久一样。 自从行刺赵昀失败,被他所救后,明月从没感觉现在这样轻松,面对卓妙姿,她感觉不到丝毫压力,反到有种从心里透出来地亲近感,想起自己颠沛流离,甜蜜孤苦地经历,不觉更想牢牢抓住这种感觉,因为这种感觉让她心里很温暖,再也不觉孤独和寂寞。 于是两人又坐下交谈,谈了很多,从胭脂保养到市井小事,又从市井小事说到昔日生在玄武湖上的一幕! “……当时我就明白自己伤不了陛下,不过我那个时候真地认为姐姐是个严肃古板的女人,一天到晚只知道阴谋算计,甚至还勾结外臣,图谋不轨。如今才知道,全是那些人胡说八道,中伤姐姐,若让我再听他们聒噪,我非甩他们几耳刮子不可!” “还说了,你们当时做的这些事情,让姐姐我可背了老大黑锅,差点没被人抓了去。真没想到,他们会利用妹妹你!” “他们?难道姐姐知道他们是谁吗?”明月似乎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卓妙姿神情如常,笑嘻嘻的说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大宋国的皇后。你不知道,我以前还真是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生怕旁人上折子抨击,当时惹的陛下非常不高兴,狠狠的说了我一顿。一直到现在,知道那些人的作为后,我才真正想明白陛下那些话。大公若私,很多人的表面行为都是给人看的,自己却是阴谋诡计层出不穷,一心就为了自己,丝毫不顾忌他人和国家,真的很难想像,陛下整天对着那些人,还可以那么愉快?”后面一句话似乎带着无限感慨,让明月大起同感,唏嘘不已! “姐姐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装腔作势的人,明明是个伪君子,人后什么肮脏龌龊的事情都做,在人前却偏偏一幅仁厚贤德,为国为民的君子样,自己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却狠命的指责真正做事的人,陷害诽谤,什么下作就做什么。想起来就让我感到不舒服!” “咦,你这个说法怎么和陛下那么像?难道他和你谈过吗?” “陛下,他没和我说过这些。我不过是说出我心中的一些感叹罢了。 不过……陛下他是怎么说的?” 卓妙姿轻轻扫了她一眼,见她神情恳切,却又偏偏想装做无意的样子,让她暗笑不已,故意想了想。逗地明月脸上都露出焦急神色,才慢慢的说道:“陛下当时说‘你别看他们说的条条是道。开口圣人,闭口先贤,好像忧国忧民,实际上他们就是一群废物。让他们坐谈论礼。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排除异己更是明刀暗箭,层出不穷。玩乐赏宴可以终日不辍,但让他们处理民政军务,却是庸庸碌碌,一筹莫展。要么空话连篇,要么胡说乱来。遇内乱只知鼠奔。遇外敌只会投降。这样的人做我大宋官员。真是我大宋的悲哀。’你看看,和你说地多么像。简直就是异曲同工!” 明月听的神情大震,不住地催促卓妙姿多讲一些赵昀的事情,竟然现他和自己很多观点惊人的相似,不过他是皇帝,比自己有手段的多,因此很多事情自己只能想想,而他却能解决,这让她更增敬仰地心情。 不知不觉中,赵昀的形象在她心中越来越深,到了最后,几乎整个心里全都是他,是他地风采,是他的说话,是他地…… “真没想到,这个世间真有这样的男人!”不知谈了多久,明月出一句幽幽的感叹。 卓妙姿也说的有些累了,收口不语,反以手托腮,十分有趣的看着明月,特别是她脸上那种向往和仰慕,让她更是开心不已。 最后还是明月惊觉,羞涩地偏过头去,口中却抗议道:“姐姐不许这么看明月!” 卓妙姿微笑起来:“真没想到妹妹原来如此爱说笑,性格也是爽直过人,这怎么和我知道地明月完全不一样啊!” 明月抬起头,有些好奇的问道:“姐姐调查过我吗?” 卓妙姿不避讳地点头承认:“任何住到皇宫的人都会有专人调查。妹妹的事情也是那个时候知道的,真没想到妹妹命运如此孤苦,却偏偏顽强不屈,义气过人。相比之下,我真不如妹妹!” 明月默然,她本是两淮富庶人家的独女,从小爹妈就当她如珠似宝。十岁那年,金人入侵,她和父母一起逃亡,结果于路遭遇强盗,父亲被杀死前将她藏到树洞下面,母亲不甘受辱撞树自尽。懵懂的她就这样成了孤儿,那些匪徒离开后,她抱着父母的尸体哭昏过去。被一过路的妇人所救,这个妇人待她很好,还帮她埋葬了父母。 年幼的她也分辨不清善恶,也无独立谋生的能力,就跟着这个妇人离开,结果却被这个妇人送到建康青楼里面打杂。不过她还是幸运的,无意中帮助了一个过路的侠客,此人就将 楼中搭救出来,并教导了她一段时间武功,但一直没名。后来这个侠客因事要离开建康,又不方便带着她,无奈下,就将她托付给一个经营画舫的红颜知己,这一托付就是八年。一直到这个红颜知己去世,将画舫交给她。 她平生最感激的有二个半人,一个就是这个侠客;另外一个就是这个红颜知己,她的名字也叫明月。在她临死前,她告诉她两件事情,那个侠客是隐谷的传人,姓白,名天梦,若她见到他,就替她说一句‘明月没有辜负他的托付’,另外一件就是她曾经欠下一个天大人情,答应帮人做三件事情来偿还,她已经做了一件,剩下的两件希望她能代她完成,并交给她半个手镯为信物,明月答应下来,继承了她的名字,还继承了她的画舫----明月舫; 至于那半个,就是把她送到青楼打杂的妇人,她的名字叫春十三娘,是建康***界呼风唤雨的一个人,现在更是大宋***界第一人物。不过春十三娘已经忘记此事,她根本没想过,一直和她作对的明月舫的明月会是当年那个小丫头。 明月在执掌明月舫后,很快就凭借她的才能和手段成为建康界的***名人,被推举为建康四大花魁之一,因为她的武功,让她成为最神秘的一个花魁。也就是这个时候。有人找到她,拿出半个手镯,要她做一件事情,就是破坏春十三娘和云倚虹统合建康***界的行动,必要时不惜杀了她们。她答应了这个任务。不过却没动手杀人,而是利用她地影响力。联合一些不甘被吞并的青楼画舫,和春十三娘她们明争暗斗,还匿名知会春十三娘,有人要对她不利。算是报答当年的恩德。 她的能力的确不俗,加上一些人地推波助澜。竟让春十三娘和云倚虹两人拿她没有办法,以至延误了时间。耽搁了赵昀的计划。为了尽快打破僵局,春十三娘和云倚虹两人举办了新一届地花魁选举,意图一举压过明月舫。这个时候她接到最后一件事情:刺杀赵昀,无论成功与否,欠下的人情都算还完。 自从她接到这个任务时。她就明白。自己的利用价值已经用完,被人所弃。她没有拒绝。而是跑到前任明月那里,将一个完整的手镯放进她地墓碑下,了结了她的最后一件心事。以后,她就去了玄武湖,碰上了赵昀,然后生了后面地一系列故事。 刺杀失败后,她被赵昀先是安顿在玄武湖行宫,后来又被转到皇宫。一道生的医术地确极高,硬是将她从死亡边缘救回,加上皇宫诸多珍奇灵药之助,她的伤势开始好转。没多久,赵昀亲征,离开皇宫。当时照顾她的本是一些宫女,后来卓妙姿看过她一次后,就过来亲自照顾她,一直到现在。 现在被卓妙姿如此盛赞,又被她知道自己的事情,她真感到很惭愧,不敢直视她。 卓妙姿很理解她此刻的心情,轻轻抚摸着她未梳理地黑亮柔,柔声安抚着:“你不用难过和愧疚,每个人都有自己地缘法,快乐的活下去,你会现还有很多地美好。好啦,今天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早点休息。” 小心的让她躺下后,卓妙姿想离开,明月却突然问了一句:“我师傅白天梦他还好吗?” 卓妙姿转身的动作停了一下,犹豫了片刻,幽幽叹息一声:“他在将你托付于人后,北上河北搭救友人,却逢蒙人屠城,为保护友人,力战下不支身亡。陛下身边那位修总管就是隐谷传人,按照辈分,应该算你师姐。” 虽然这个答案她早就想过,但得到证实,还是感到悲从心起,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她用双手紧紧的捂住脸,咬着嘴唇,尽量不使自己哭出来,可还是不时出微微的啜泣,一种扯人肝肠的悲伤弥漫开来。 卓妙姿再度轻叹一声,坐到她身边,将她轻轻抱住,她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卓妙姿不住的抚摸着她,轻轻在她耳边安慰着,没有半点不耐,犹如一个充满慈爱的大姐姐,慢慢的将悲伤抚平,让明月渐渐安静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明月惊觉到自己的失态,离开了卓妙姿,缩回被窝内,颇有些不好意思。卓妙姿没有笑话她,再度叮咛她好好休息,起身离开。 “我虽不知那人到底是谁,但我知道,他肯定是建康的某位官员!” 卓妙姿脚步停了停,转过身点点头,笑着说道:“好好休息,一些不相关的事情就不要多想!”说完,转身走出,随即雕花格子房门被关上,隔绝了明月追随的目光,让她好一阵失望,不过很快她又想起一些其他事情,不知不觉中,她感觉到一阵迷糊,睡了过去。 在梦中,她梦到了师傅,还有养育她的那个明月,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正望着她笑,她高兴的向他们追去,结果却是越追越远,眼看她们就要消失在云端深处,她大急,正要叫出来,却感到手一紧,被一个人拉着向前跑,越跑越快,很快就要追上师傅他们,她非常兴奋,不住的喊着,努力想看清楚是谁在帮她。 迷蒙中,她感觉拉住自己的这个人既像男人,又像个女人,同时还有两张面孔在她眼前晃悠,那张女的很像是卓妙姿,那张男的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好像是…… 第十一章 建康童谣 日均分,落西关,元足子,坐金陵……日均分,落西子,坐金陵……”一些扎着冲天小辩,穿着红褂祅的孩童围着一棵大树排成圆圈,一边唱一边跳,天真无邪的脸上带着愉快满足的笑容,那种兴冲冲的喜悦欢快,就像雨后清新的小溪,乐陶陶,美滋滋! 欢笑中,不知谁撞到树上,大树只是出微微的摇晃,而挂在树枝上的积雪扑簌簌的往下掉,寒风吹过,若满空飘絮,纷纷扬扬,飘飘洒洒,晃晃悠悠的飞过街道,落到临街停住的一辆马车上,露出一张清秀若雨,秀丽如兰的娇容,正是大宋民政大臣墨如兰,她此刻正望着那些做游戏的小孩子,眼神中带着不加掩饰的爱惜和羡慕,不过,还有一种深深的阴霾。 轻轻叹息一声,墨如兰放下窗帘,吩咐一声,马车继续前行,转过几条街道,进入皇宫所在。 下车之后,她将自己的折子送进宫,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一个护卫才将她带到一处殿宇,几个麻利的女护卫过来将她带进屋内,在一大堆折子中间,正坐着大宋皇后卓妙姿! 见到墨如兰,卓妙姿先露出歉意的笑容,示意她在一边等候,然后继续看着手中的奏折,不时蹙起她的眉头,思考一会儿,才提起笔在上面写下一些意见。 批阅了好几份奏折后,她才抬起头,站了起来,在墨如兰行礼前就一把拉住她,语气亲热而意外的说道:“如兰妹妹现在可是皇宫中的稀客,是不是当了民政大臣就忘了姐姐我啦!” 墨如兰浅浅一笑:“姐姐贵为皇后。比我这个大臣可要贵重多啦,也没见姐姐忘了我啊!” 卓妙姿高兴的笑起来:“你啊,陛下老早就说过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这次又是有什么事情,不过预先说明。我可说不动碧如那个死妮子,她将钱拽地死紧,谁要都不松口!” 前些日子因为遭遇轻微雪灾,墨如兰找到财政大臣李碧如。要求加拨一批赈灾款,没想她死活不同意。两人最后闹到总理大臣司马风那里,让司马风都觉得头大。最后好说歹说,才让李碧如答应了此事,却只同意拨付一半,而且预先声明,不会再增加拨款。今后要用钱。要等到西北大战结束后才行。 这事情卓妙姿听司马风提过,她深知李碧如的个性。知道就算她出面也休想让她改变主意,为了避免以后尴尬,也就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将话说出,以免墨如兰真的说出来,让大家为难。 墨如兰的脸上闪过些微愤怒,似乎想说什么,最后摇摇头,改口道:“李碧如做事虽然有些过分,但总算也能尽心尽力,锱铢必较,并无挥霍浪费,对我大宋来说,也算是件好事。不过如兰此来不是为她,而是想问问,不知陛下在西北如何?” 卓妙姿松了一口气,想了想,有些谨慎地说道:“自从五天前,菊就没将西北的情况告诉我!” 墨如兰心中咯噔一声,瞬间想到很多,踌躇了片刻,低声说道:“如此说来,最近流传于建康地诸多流言,皇后也不知道?” 卓妙姿有些意外的看看她,沉吟片刻才说道:“自从陛下亲征以来,建康的流言从未断绝过,无非就是说陛下如何如何!知道不知道对我来说,并无多大分别。我现在只是处理一些简单的事情,其他地,我都没怎么问!” 墨如兰沉默,她听出来啦,卓妙姿似乎早就知道会生一些事情,所以她对这些事情采取了刻意回避的态度,这些足以说明她或者说陛下,对某些事情采取了预防措施,事情也许真地不可挽回。 到时真不知会死多少人! 卓妙姿的心情也瞬间有些低落,不过还是强撑精神,安慰道:“陛下如今在西北节节胜利,前些日子还听说消灭了十几万人,我看要不了多久,陛下就可以回京,到时那些牛鬼蛇神又要老实下来。” 墨如兰听地愕然,好半天才试探的问了一句:“皇后最近可否知道陛下的消息?” 卓妙姿点头道:“知道啊,陛下在大散关督战,听说形势很好,菊一直是这么说的。” 菊担当最机密的情报秘书,负责所有情报地筛选,直接对卓妙姿负责,皇宫现在地情报来源都是靠菊传达,再就是从官员的折子中得到一些消息,除此外,再无其他消息来源。 墨如兰觉得有点不对劲,试探地问了一句:“前些日子,建康流传陛下遇刺,还说尚懿等人勾结墨人他们谋害了陛下,皇后知道吗?” 卓妙姿笑了起来:“你说这啊,我知道,还有说的更过分的,什么岳雨阴谋自立啦,孟::=觉得尚懿和墨人他们会谋害陛下吗?我可听说你们有自己的通信渠道看,墨人是怎么说的。” 墨如兰无言以对,她的确有自己的情报来源,可这件事情混杂在真假莫变的谣言中,显得就不是那么可靠,她甚至都不能肯定,这件事情的真实程度有多高。除非私下联系墨人,否则还真不好说一些事情。 可很奇怪,自从得到这个消息后,和墨人的联系也断啦,可眼线却偏偏证实墨人无事,仍在主持大散关防务,只是无论己方如何联系,他都不理会,甚至还将某个联系人轰出门去,一幅要和墨门划清关系的表现,让人摸不着头脑。 在建康军政两界,墨门是个相当另类的政治势力,一方面他们秉承重视民众生计,效忠最高当权者的传统,另一方面他们内部比起其他势力,要团结和纯粹的多,很多人都是抱着为民尚同。制戈息战的目地从政,算是建康政坛中的一朵濯濯青莲。 只是有个很奇怪的现象,墨门的势力虽然横跨军政两界,可实力都很一般,这么说吧。能够决定政策走向,甚至国家战略的重要位置。他们都没份,在各地也多是担任守备和主管民事地官员。墨如兰虽然也算建康重臣之一,可她只是一个政策的执行者,而非制定者。建康核心地治理团队中,也无墨门中人。 这种情况墨如兰早就有所察觉。有些墨门中人觉得,如果要想进一步展。就要划清内部的联系,特别是军事上的,不少担当军职的墨门中人,都要求脱离墨门,墨人也是持这种主张地人之一。所以当此事传到她耳朵中 的关系。 可无论怎么说。她都不相信墨人会去谋害陛下,这完全没有任何可能! 屋中沉默下来,两个女人似乎都有心思,可却不好互相阐明,心思百转下,墨如兰无奈地开口打破安静:“皇后,如兰在来的路上,听到建康小儿都在传唱‘日均分,落西关,元足子,坐金陵!’,自古民谣偈语,不是世道将变,就是有人设谋,无论那种,一场厮杀都在所难免。皇后一向宅心仁慈,不知可否挺身而出,制止这场人为地杀戮!” “是总理大人让你来劝我的?”卓妙姿的脸色很奇怪,似无奈更似愤怒。 墨如兰点点头,开口道:“总理大人最近上下奔走,可是白女掌院避不见面,菊又左右搪塞,不肯直言,辛天远大人更是行踪诡秘,无人可知,吴武大人因此和他闹翻,军部消息丝毫不透露于他。数日前,他来面见皇后,却被皇后无言回绝。前几日如兰有求于总理大人,故而托我向皇后求求情,可怜建康如今局面不易,放过那些盲从之辈,以免建康动荡,殃及天下!” “哼!”卓妙姿恨恨的一拍扶手,蓦然又警觉,转而看向墨如兰,语气稍微放缓的说道:“你听听,‘日均分,落西关,元足子,坐金陵!’真当本宫是愚昧无知地乡野村姑不成?他们这是在咒陛下,是要改朝换代,还为他们求情?不说本宫做不到此事,就算能做到,任何危害陛下地人,本宫都不会放过他们。此事你不必再说,人要召祸,天也无法!” “毕竟野心者少,盲从者众,难道……” “如兰,你知道陛下为什么会同意将你调离利州吗?”卓妙姿截断了她的话,语气已经变地有些不悦! 墨如兰的眼神转动了几下,迟疑片刻,还是说道:“听说有不少人弹劾如兰,加上陛下有意成全大将军,所以才会如此!” 岳雨和墨如兰之间的事情搞的赵昀很狼狈,变成一个大大的乌龙事件,做为此事补偿,赵昀才将墨如兰提拔到民政大臣的位置,让墨门好歹有个中央大员。这件事情墨门之人心中都有数,墨如兰也知道,她能高升,岳雨的原因不少。 听她如此回答,卓妙姿点头表示赞同:“的确有这方面原因,但更重要的是,陛下认为乱世和治世的处事手段和方法是不一样的,陛下有言‘如兰为治世贤臣,却是乱世羔羊,若听她之言,只怕我大宋将死无葬身之地’。” 墨如兰震惊的睁大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卓妙姿,似乎不相信自己耳朵一般。 卓妙姿的话说出口,也觉得有些不对,看她如此,更觉歉疚,想了想,安慰道:“人有所长,也有所短,陛下用人一向用长处,你担任民政大臣一职不过两月,取得的成绩就有目共睹,足以说明你的能力不凡,些微评论,不用太过介意!” 这话多少安慰了点墨如兰,让她从打击中恢复了一些,不过神情还是很沮丧,呆呆的坐了片刻,猛然站起身来向卓妙姿告辞,有些心神不属的离开皇宫。 看着她蹒跚的背影,卓妙姿也觉感叹,墨如兰的确是个可敬的人,可很多事情,不是说一句放下就能放下,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路途中挣扎,谁也无法躲避,也无法逃脱。 国务秘书爱亚丝嘟着嘴。抱着一大堆奏折走进来,转移了卓妙姿的注意力,笑了笑,打趣道:“我们的爱亚丝又怎么啦,谁惹你生气啦?” 爱亚丝鼓着气。很不高兴地说道:“美丽的皇后,你看看。最近这些人天天上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不是说那个将军要造反,就是这个大臣要谋逆,甚至还说陛下驾崩了。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真让人气愤,他们就不知道做点正经事吗?” 卓妙姿见她说的有趣。笑了起来,让护卫接过她手中的奏折,放到最不重要地那堆奏折中,自己走过去,拉住她的小手。笑着说道:“有些人就是要将水弄浑。闹地我们心神大乱,方便他们行事。你看了这么多。可有什么比较重要的东西吗?”不少官员上折喜欢说一些废话,或者毫无根据的捕风捉影,看他们的奏折简直就是浪费生命。因此赵昀专门设立了国务秘书一职,负责处理这些东西。 爱亚丝眨巴眨巴那双蓝眼睛,过了片刻,从卓妙姿手中挣脱出来,跑到那堆奏折中,将最上面地一本奏折拿出来,翻了翻:“就是这本,这个叫孟浩的官员声称,最近建康市井传言,陛下遭人刺杀,已经驾崩于大散关,导致民心惶惶,要求皇后召集诸位留守重臣,商议应对事宜!” “孟浩?区区一个建康知府,也敢蹦出来说这样地话?咦,有些不对……”卓妙姿拿着奏折,匆匆看了一遍,脸色充满疑惑,低头沉思片刻,对爱亚丝说道:“你去让菊过来见本宫,就说本宫要知道陛下最近的详细情况,特别是遇刺一事,到底是不是谣言!” 爱亚丝点点头,匆忙出去找人,卓妙姿拿着这本奏折,翻来覆去地看了片刻,又放回那堆奏折中。 “日均分,落西关,日均分,落西关……唉,也不知陛下到底怎么样了,这谣言满天飞的,真不知该信谁的好!” 喃喃自语方落,一身戎装的菊精神十足的走进来。 “陛下是否真地遇刺?” “有这件事情,不过有惊无险,刺客尽数被护卫杀死,尸体都被挂在凤州城墙上示众。” 卓妙姿放心地点点头,随口问了一句:“陛下临走时交代,若事情有变,一切听从白女掌院的吩咐,不知她最近有什么叮嘱?” 菊略带深意地看看她:“也没什么特别的,主要还是让皇后不要知道西北的事情,免得予人可趁之机!” “那好吧,你去转告她,西北那边的事情,本宫都不会过问!” 菊点点头,转身离去,卓妙姿想了片刻,又坐回去批改一些奏折,一切又恢复安静。 …… 墨如兰离开皇宫,心事重重的去了总理衙门,见到一脸期待的司马风。 “如兰无能,皇后不愿出面!” 司马风的眼神迅黯淡下去,摇摇头,强自安慰道:“不要紧,这次多谢墨大人。” 墨如兰摇头表示无妨,追问了一句:“如兰有几个 请教大人,不知是否方便?” 司马风有些意外,但没拒绝:“直说无妨!” “以总理大人之见,治世和乱世有何区别?” 司马风思考片刻,才肯定的说道:“治世一切有法可循,有法可依,乱世人命若草,无法可遵。” “如今我大宋算是治世还是乱世?” 这个问题让司马风好一阵迟疑,想了好久,才饱含感叹的说道:“是治世,也是乱世!” 这个回答似乎和没回答一样,但墨如兰似乎领悟到什么,没再追问,反而问起另外一个问题:“以总理大人的睿智,想必知道建康这场风暴在所难免,为何还要竭尽全力制止?” 司马风有些皱纹的嘴角**了几下,沙哑着嗓子道:“既然每个人都知道在所难免,为何就不能后退一步想想?若此事真的变成现实,至少数年内,我大宋的元气将大伤,到时受损的绝非某个人,而是整个大宋。何况,陛下和他们的矛盾并非不可调和,只要陛下在,他们一定会安分守己,随着时间推移,陛下的江山只会越来越牢固,何必要用如此激烈手段?” “总理大人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司马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很深邃的看着墨如兰,眼中透着无言的落寞。 墨如兰明白了,没再继续问下去,起身告辞,临走说了一句:“如兰不适合乱世。明天想去各地看看,今年这场雪灾影响虽然不大。但对各地百姓地生计多有影响,如兰想了解清楚后,再向总理大人汇报!” 司马风无奈的长叹,说了句一路顺风。就目送她的马车消失在总理衙门门前的街道上。 抬起头,“总理衙门”四个金光灿灿的大字是如此夺目! 一声悠长地叹息声后。司马风走了进去! 他知道,建康的这场风暴终于不可避免。无论陛下遇刺一事是真是假,这一切都要有个交代,无论是那方,都没有选择。 传说阴谋地最高境界是阳谋,就算那些人明明知道前方是别人挖下的陷阱。他们还是会跳下来。谁也制止不了。 …… 墨如兰的马车转过一个街道,停了下来。掀开车帘望了望远处,那里也有一群小孩嬉闹,“日均分,落西关,元足子,坐金陵!”的童谣飞跃过长长地距离,清晰的落入耳中,让她有些呆滞,也不知此刻自己是种什么心情,也不想下车,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些天真的孩子,唱着这充满血腥和罪恶地童谣! 自从回到建康,她一直没有安宁过,无数的事情纠缠着,无数的责任环绕着,她感到一种深深的窒息,她很想找一处没有人的地方躲起来,可她总是放不下,放不下那些挣扎在死亡边缘地灾民们,放不下那些被天灾**逼得卖儿卖女地普通百姓,放不下墨门上下的那种期待和信任,也放不下他那张可恶却又忘不了地笑脸。 她不是女强人,但也不是柔弱女子,她有自己的追求,也有自己的坚持,她知道,自己每做一件事情,都可以帮助大批的百姓,她也明白,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都离不开他的默许。也许他看不起自己的软弱,但他能支持自己,足以证明他也是明白的,这就够了! 车声,马车逐渐远去,最终隐入街道不见,只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 一个装束普通的汉子出现在车辙旁,望了望离去的马车,停留片刻,转身离开,七弯八拐之后,进入一个小胡同。 胡同中是一家院子的后门,他敲敲门,一个仆人开门将他放进去。 进入院子,此人径直来到一间房内,对着一个中年人嘀咕了几句,中年人听后,又询问了一些细节,然后让他离去。 中年人随即也离开房间,来到一处装饰华丽,警卫森严的独立小院中,也没通报,直接走进去,没有任何警卫拦他,让他顺利进入屋内。 大厅中,正有一个人在挥毫做画,观其手腕圆转自如,落笔急如惊风,显然功力不俗! 好半晌,他才停下做画,放下笔,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似是才现中年人一般,随意问道:“事情怎么样?” 中年人上前一步,低声说道:“杨先生,墨如兰无功而返,不知下步如何?” 杨先生抬起头,露出一张自信文雅,丰满秀气的方脸,转眼看看中年人,毫不意外的说道:“这是必然的事情,不过却让我们知道很多东西,看来,赵昀是打定主意不放过我们。” 中年人似乎很着急,连声催促道:“那现在怎么办?昨日那些蛮子们也来信,说支持我们另立新帝,今日一大早,建康那句童谣就传遍了,看来他们是逼我们挺而走险。” “你认为那些童谣是他们散布的?”杨先生又低下头去看图画。 中年人愣了一下,想了想,试探道:“难道是先生派人去的?” “我那有这个本事,这肯定是史嵩之自作聪明,却不知正好落入他人算计!如今建康谣言满天飞,谁知道真假?厉害啊,以谣言对谣言,这肯定是那个白女想出来的。” “啊,那现在怎么办?” 杨先生头都没抬:“大散关那边也不知怎么样?不过我已经让人把消息传过去,赵昀到底如何很快就会清楚。不过现今也不能让那些人闲着,赵昀不是自诩计谋过人吗?这次我就让他看看,什么叫一着不慎,满盘输!” 中年人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具体如何做?” “那个明月是关键,让他们上折,旧事重提,无论怎么说,这个明月都是钦犯,要求严惩并不为过!” “如果卓妙姿那女人不愿意怎么办?” 杨先生有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她要愿意那才叫有鬼,我们这是搅乱视线,等大散关那边的消息确实后,再行下步计划。” 中年人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匆忙离开,只留下杨先生一人看着刚刚作成的水墨丹青:落日远足图! “日均分,落西关,元足子,坐金陵!这句话说的不错!”杨先生提起笔,在图上提上这句童谣,又看了片刻,才满意的点点头,脸上露出淡然的笑容! 第十二章 胜负关键 夜降临,建康城的街道一片黑暗,高低起伏的一栋栋一个个形状怪异的恶兽,正蹲伏着身子,意图吞噬猎物。寒风吹过,带起忽忽怪吼,颇有几分别样的恐怖。 重重黑暗中,数辆全身被黑布蒙着的马车缓慢驶过建康官街,马车周围有大批的黑甲骑兵,他们全身穿着铁甲,脸上也被蒙着面具,那种狰狞恐怖,吓死个把小孩子是小意思。也许是知道什么,或者是不想惹祸上身,官街两旁的府邸没有一人出来询问生何事,就算有人开门,可看到军部的黑甲军,就知道事情不会是不敢出头。 一行人没有人讲话,沿途只听的见铁甲磷磷做响的声音。大约走到街道中心靠前的位置时,马车倏然停在一座府第前,那些骑兵如同接到什么暗号一样停住,将马车保护的风雨不透。 一个身穿军服的战士从一辆马车上下来,走上台阶,敲响了这座大门,没人应声,没有犹豫,一挥手,几个战士下马,从另外一辆马车上拖出一个东西,几个人摆弄了几下,一个简易的攻城锤组装完毕。 “轰!” 只是一下,大门就被撞开,一大群的士兵涌进去,随即又快冲出一人,跑到中间那辆马车上,低声说一些什么。 马车传来一阵意外的惊声,随即又沉默下去,过了片刻,一个身穿将服的人走了出来,几个护卫将他围到中间。 此人来到大门处,看了看大门上方的牌匾,微不可察的摇摇头。举步走进去。 院子内亮起了一些灯笼,昏黄地灯光看上去不仅没给人带来光明的感觉,反到另有一种诡异,让人非常不舒服。 来人没有管这些,直接奔向房屋正厅。那里围拢了大群士兵,只是一个个噤若寒蝉。望着屋中不说话,也没人进去,就这么僵持住。 靠近大厅,所有士兵自觉的让开道路。来人清楚的看到大厅中的情形:尸横遍地,而且多是妇孺小孩!所有人身上并无鲜血。脸色却是痛苦扭曲,七窍流血。一看就是服毒自尽。整个情形恐怖中透着让人头皮炸地凄惨! 而大厅正中的主位上正端坐着一个人,一个面色惨淡地男人,见到来人,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沙哑着嗓子吼道:“吴武大人。没想到来送池某的人会是你?” 来人。也就是大宋军部参谋总长吴武默默的看了他片刻,突然长叹一声:“池大人。你这又是何必?我虽能拘禁你,却无权处置,此点,你应该清楚!” 屋中人,也就是军部大佬之一,教导部总长池静心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若非我在家等死,只怕等待我地就是神武卫那些人。我已经老了,再也经受不起折腾,也不想受人威胁,可是那个白女的手段实在让人害怕,思来想去,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吴武没有接话,跨过屋中那些尸体,坐到他地旁边,看了看茶几上已经空了的酒杯,摇摇头,转而看着他,满是遗憾不解地说道:“陛下在离京前就说军部有他人细作,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会是你。为什么?难道陛下对你不好,不重用你吗?” 池静心的脸上闪过痛苦之色,连眉头都挤到一起,好半天才艰难的说道:“不,陛下待我很好,可是我却不能忠于陛下!” “为什么?” “为什么?”池静心突然有些激动起来,“你看看陛下这些年做了些什么?侮辱斯文,穷兵黩武,竟然想凭借一己之力毁我圣人之学,让歪理邪说盛行,蛊惑民心,使之人人趋利,宠信商贾小人,肆意妄为。需知我大宋能有今日气象,全是圣人礼乐,儒家仁义之功。可陛下全然不顾,尽数废弃。外不讲信义,内不修仁德,对我理学多番打压和毁弃。若我等今日不奋起一搏,只怕自此后,神州礼乐尽崩,忠孝仁义皆丧。暴秦苛政,又将重临世间。我辈中人岂能漠视不顾,袖手旁观?静心不才,愿做前驱,唯祝他日我圣人理学再临世间,教导万民,救,救,我……”略带慷慨的话音倏然而断,池静心的双眼大睁,充满不甘和遗憾,嘴角缓缓流出一缕黑血,已然气绝。 吴武仍然静静地看着他,他也在想一些东西。自从知道军部有内奸后,他就一直想揪出这个人,可是千算万算都没想到会是他。此次若非白女现蛛丝马迹,恐怕到现在都不能肯定内奸是谁。不过这个池静心也算厉害,刚怀疑他,就让他觉,一不做,二不休地利用军部通信出明码加急军令,意图扰乱前线军机。此举还真是大出己方所料,以至补救无及。 望着昔日同僚的尸体,吴武感到一种无奈地伤感,这次本想打草惊蛇,让池静心逃窜,引出一些幕后势力。没想此人也算是人杰,竟然如此果决刚烈,此刻他全家尽死,看来想追查幕后之人的指望又将落空,这让吴武感到很是棘手。 能追查到池静心身上,还是 雨提到的川中机密军机泄露一事。当赵昀和岳雨在候,岳雨提到机密泄露,赵昀并未太在意,接着又生玄武湖刺杀事件,建康的暗流涌动,让赵昀当时就起了疑虑,将此事托付给白女调查。在赵离京前,这件事情一直没结果,可是赵昀离京后,几个能够泄密的将领被一一排除嫌疑,最终目光就被锁定到有限的军部几个人身上。 根据泄密的军机主要内容符合,细节方面有差异这点,几个辅助部门的大佬都被画上嫌疑,最后才将目光放到池静心身上。可以说,能够挖出他,建康的帝党势力是花了大力气的。原本想顺藤摸瓜,没想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欢喜。 思考片刻,吴武也没好的主意,他这次不避耳目地过来本不是为了抓他,而是想用一种行动吓唬住他。然后让他在惊慌或者别的思虑下做出一些举动,来给他们提供推断的依据。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被拘禁,他们也无法处置他。万万没想到,一向给人儒雅稳重的他会来上这么一手,他一死。不仅后面地人无从查起,就连他下面的那些人也不好查。可说出了个大难题给己方。 召来一个人问了片刻,吴武点点头。再度看看满厅地尸体,眼中闪过丝丝怜悯,摇摇头:“搜查府邸,另外,将这些人好好安葬。” “是!” 原本站着的士卒马上忙碌起来。静若鬼蜮的院子也被喧闹撕开帘布。露出点点嘈杂,多少带上一点人气。 池府那么大的动静不知惊动了多少官员。这些官员地心思都很活,知道这事他们管不了,也不敢管,因此连个过来看的人都没有,只有几个官员跑去找司马风,想了解生了什么事情,会不会波及到他们身上。 吴武没有在这里多待,上了马车后,调头又向来路而去,不过度快了许多,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等司马风得到消息赶过来地时候,入目就是铁甲军将一具具尸体抬出,像扔死狗一样的扔到马车上。 看到这一切,司马风只觉全身地力气都被抽干,浑身软的要命,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升了起来,他明白,自己竭力想避免的杀戮还是开始了。连池静心这样的军部重臣都是他们地人,这建康还有谁能相信,帝党奸党就真地能分辨清楚吗? 外交大臣文贵走过来,看了看院落中的情况,安慰地说一句:“池静心是自作孽,总理大人要多保重,毕竟大局还要大人来担!” 司马风惨然一笑:“大局?如今我只看到杀戮,那里有什么大局?陛下一日不回建康,这死亡就一日不会停止,到时……算了,你我都无力阻止,还是紧闭门户,自我保重吧!”说完垂头而去,身影落寞而凄凉。 文贵和其他几个大臣面面相觑片刻摇头,随意道了几句,各自散去! 他们的言谈举动很快就由一匹快马传到吴武手中,他此刻已经到达军部所在的论武殿。知道司马风的感叹后,他摇摇头,也没说什么,拿出一枚令牌交给护卫。马车未停,直接开进殿中,停在一间偏僻的屋宇前。 吴武从马车上下来,几个铁甲军就围了上来,丝毫不顾忌他的身份,将他检查了一遍,确认无任何可疑之后,才将他放进去,而他身边的护卫却被坚决的拦在门外,只让他一人进入屋中。 屋中到没想像的警戒森严,相反,却是光明大放,让刚从黑暗处进来的吴武有些不适应,眨巴了几下眼睛后才勉强适应过来。 屋中有三个人,坐在位的就是大宋最神秘的女人白女,她旁边就是赵的情报秘书菊,而在她们对面坐着一个神情冷静,眼光睿智的青年,正是大宋的情报部门负责人辛天远。 赵昀登基改制后,情报部门被分为三块,其中辛天远负责本国和外国的情报,无论那个方面的都要收集,也就是全方位的情报;鬼影和索无常就专门负责军方情报和军方反间,一般只注意军情收集,敌**事动向,搜出军队内部奸细等等;而白女就是负责内部监察,内部和他国敌对势力都在其监视范围内,也是三大情报组织权力最大的一个。而菊就是负责将这三个部门的情报汇总,筛选,然后汇报给赵昀。除此外,赵身边还有一个更隐秘的情报网,掌握有一批直接和他联系的间谍,不过这些间谍多是另有用处,不光为了收集情报。 这些人组成大大小小的情报网,无论大宋内部还是其他国家,所有的情报都会无有遗漏的传回来,然后经过处理后,或归档,或布,或整理,或销毁,可以说他们就是大宋最神秘的部门。 而白女更是赵昀任命的最终负责人,吴武,司马风,卓妙姿三人和她一起构成建康明暗两股帝党势力。不过最终决定权在白女,也只有她能调动建康的驻军! 吴武被接纳进这个小***,还是因为他不满司马风瞻前顾后的作风,认为他有养 地嫌疑,两人因此闹翻后。一直渺无踪迹的白女找责清除军部一些毒瘤。菊是因为负责汇总。所以也加入进来,而辛天远除了他的情报总管身份外,还因为他会神秘莫测的天机之学,这种玄乎的东西看似毫无道理。却偏偏能在关键时刻起作用,任谁也不敢小视! 见到吴武进来。辛天远先问道:“事情怎么样?” 吴武摇摇头,有些黯然地说道:“池静心畏罪自尽。我方所谋未成!” 辛天远和菊都感到可惜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白女! 白女似乎并未听到屋中地说话,反到不断在桌上翻看着什么,其他人也不打搅她,静静的注视着她的举动。 好一阵子。白女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吴武,又看看另外两人。语气很是平淡的说道:“这些人比我想地还要难缠,最近只有让他们再逍遥一阵子!” 吴武想了想,追问一句:“陛下到底详情如何?” 白女从面前一堆情报中拿出一张纸,递给他的同时说道:“这是索无常禀告皇后地军情,根据他们的推测,这次行刺地指使人很可能是建康的这些人,池静心的反应也似乎证实了此点。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些可疑,钱像祖那条线可追索到蒙古人身上。我认为,你今后要多注意西北的军情。” 吴武接过后看了片刻,上面的内容很简单但语气却很坚决,不过却说明陛下已无性命之忧,这让吴武多少松了一口气。考虑片刻,吴武说道:“不如我再下道军令,废除池静心……” “不用,陛下既然没事,一切就仍在我方掌握!”白女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地提议,转而对菊说道:“我猜测这些人可能又会使出转移视线的伎俩,你在宫中多多提醒皇后,不要和他们现在闹翻,最好能虚以为蛇,暂时应付。” 菊点头同意,辛天远想了想,补充了一句:“陛下帝星虽然安稳,但却有客星犯之,我怀疑西北大战另有曲折,若不加以干涉,只怕会出现问题。” 吴武也点头同意:“战场之上,凶险无比,一个闪失就有可能造成我方重大损失。 如今陛下遭刺,我方内部不稳,正是兵家大忌,我看可以军部名义封军令,让岳雨都督相机而动。” 白女很直接地否定道:“如今我方一动不如一静,现在敌我混杂不清,无论我方有何举动,对西北只会乱上添乱,反不如静观其变!” 菊似乎有些想不通:“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吗?” 白女看了看她,反肯定道:“从某种意义上说,是这样。” 其他两人有些不理解,辛天远到是明白,赞同道:“此局我们后知后觉,已经输了对方一筹,既然如此,不妨让他们加深一些信心。得意之下必有人忘形,到时情况又将不同。何况我们已经散布了这么多流言,那‘日均分’的童谣不攻自破,对方想借谣言起事已不可能,军权在我方手中,若无舆论支持,他们顶多就是折腾一番。” 吴武也恍然大悟,拍掌道:“不错,不错,池静心之死,我们越是平静,他们就越是心虚。他们阴谋反对陛下也非一日两日,此刻就算想回头也不可能,心虚之下一定会挺而走险,比之我们现在被动应对要好不少。” 菊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真弄不懂这些人,好好的官不做,非要和陛下作对,难道真不知死字怎么写吗?” 白女淡淡的说道:“无论陛下还是他们,所争不过权利,陛下从学说思想到选拔官吏,全方位的压迫他们,若他们不反抗,只会最终湮灭,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菊感叹一句:“难道他们就不知退一步?” “不管是他们还是我们,谁都没有退路。陛下不会改变初衷,而他们也无法舍弃他们的理念。要想能够共存,除非陛下接纳他们。”这个问题吴武替白女回答了,话语中充满感叹,心中却是想起池静心的那番话,也许他反对陛下有私心,但更多的是因为陛下毁灭了他们的信仰。 菊摇摇头,凭这些人的所作所为要让陛下接纳他们,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何况自古以来,涉及到这种权力分配,就是亲生父子都没道理好讲。为权力,舍得一身刮的人是大有人在。 放弃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菊站了起来:“我先回宫去,有事通知我!” 白女点点头,吴武和辛天远也跟着离去,很快屋中就只剩下白女一人,她的目光在一张地图上梭巡,最后停在大散关那里,伸出玉手摸了摸地图:“有意思,区区一个大散关,却成了胜负的关键,希望陛下这次不要让我们失望才好!” 第十三章 莫名所以 风卷雪落风沙,鏖旗猎猎大散关! 西北名关,两川门户大散关上,墨人站于城楼,静静的望着关下的蒙古铁骑! 此刻已经是黄昏,天色暗了下来,一些淡淡的青烟薄雾升腾在崎岖不平的沟壑之中,如一条轻轻的围脖,缠绕着千沟万岭,朦胧中带着丝丝的杀气。大群大群的骑兵,若幽灵一般的出现在高低起伏的山坡上,无声无息,带着一种摄人的诡秘,停驻在山坡顶处,黑压压的一大片。 他们穿着皮甲或者铁甲,**的战马虽不算雄俊,但却精神极好,安静沉着,几乎看不到战马做出什么不必要的动作,长枪马刀挂鞍,弓箭短刃随身,战士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硬要说的话,那就是一种冷漠,一种如同雕像的冷漠。 战场之上很安静,除了偶尔的几声战马打鼻,听不到别的什么杂音,但却有一种沉闷窒息的压力在空气中回荡,那种让人想起死亡和杀戮的心悸就像一块骨头死死的堵在喉咙口,让大散关上面的战士感到极为不舒服,很想喊出来缓解,城头之上也弥漫着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空压。似乎天地之间突然掀起一场肃杀,整个空间都转变成刀光剑影,无形却实质存在的战场威压,让人心神抖动,神思不属! 这是一支百战骑兵,精于野战! 墨人下了这样一个结论,只是他心中并无多少担忧和害怕,大散关此刻驻军接近十万,而且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区区十万人就想克散关。真不知这些蒙古人是傻还是笨。 蒙古人突袭大散关的举动突然而以至让所有人都反应不及,沿途几个重兵关卡在没接到任何命令的情况,固守关寨,让蒙古人突进到大散关下。蒙古此举虽然凶猛。可从军事角度来看,却是兵进绝地。前有关卡雄兵,后有追师猛将,若不能突破大散关,当大军合围。 必将全军覆没! 没有人能弄懂成吉思汗想做什么,包括墨人。他在接到蒙古人到来后就一直在城楼上观察着。相比于这些杀气腾腾地蒙古铁骑,墨人反到更担心赵昀的情况。 自从温泉馆刺杀案生后。墨人和副将师义就成为三卫军将领的眼中钉。因为他们的失职,因为他们的玩忽职守,导致奸细混入大散关,生这件惨事。又因为此事要保密地原因,大散关守军弄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友军突然对自己不友善起来。双方也经常生一些不愉快,这也分散了墨人大部分精力。一直到蒙古兵临关下。 不过这些摩擦和纷争,毕竟是宋军内部的一种怄气行为,此刻面临大敌,就算不能同心协力,但共同御敌还是没问题地。所以此刻墨人并不担心蒙古人,大散关百年经营,虽然南面关防略略逊色于北面,但也绝非一般的雄关可比。 “墨人将军,冷牙总管让我转告你,若有需要近卫亲军可以随时增援!”不知什么时候索无常出现在他旁边,神色中带着一种亲善。 墨人收回目光,转过头去,很是感激的说道:“多谢索大人居中协调!” 索无常微笑表示不用,加了一句:“陛下情况大好,都风南大人估计这两日就会苏醒!” 又是个好消息,让墨人倏然振奋起来,举眼看看远处的蒙古人,突然举手拍打着墙壁,高声唱了起来:“巍巍散关,亲亲我家,滚滚尘土,悠悠我墓!朗朗乾坤,男儿热血,浩浩天恩,佑我散关……” 开始只有他一个人唱,随即越来越多地人加入其中,肃穆森严的大散关上冲荡着雄浑古朴地战歌声,一种难于述说的悲壮和决心,沸腾涌出,就像远处万古长存地秦岭,雄美中带着不容抗御的威严,一切的肃杀都被清扫的干干净净,留下的只有挥斥长空地浩然之气! 仅仅一战歌,蒙古人精心摆出地压迫阵势不攻自破,此刻没有任何一个战士对下面的敌人感到害怕,留下地只有无尽的战意。 战歌响起片刻,关下也响起悠扬凄厉的牛角号,大摆造型的蒙古骑兵随即动了起来,像一股股缓慢流动的小溪,逐渐的消失在暮色中。 这一回合,宋军胜了! …… 夜幕降临,蒙古大营中却是一片安静,看不到任何灯光,连人影都见不到,看上去非常散漫,但却没人敢轻易来骚扰这里。 隐伏在暗中的弓箭手,可以消灭一切靠腿行动的物体。 而作为核心的中军大帐,更是警戒森严,泼水难进! “赵昀未死!” 中军大帐中,成吉思汗望着耶律楚才,烛火投在他脸上,显得明暗不定。 耶律楚才先看看一脸愧色的镇海,然后才谨慎劝道:“事情本来就在两可之间,况且建康也有消息来,那边谣言四起,各方势力互相纠缠,听说连金国都有意插手,我看还是按照商定之法,散布一些消息,甚至透露一些重要机密,让建康乱起来, 军南下,分散突围,来年再战!” 成吉思汗未置可否,镇海却反对道:“就算赵昀未死,我们也无需害怕,我等攻城器械已经完备,况且四王子另有安排,说不定我们还能反败为胜,重创宋军。” 耶律楚才的目光露出明显的反对,口张了张,却瞥见成吉思汗的脸色,想了想,还是闭口不谈。 镇海见耶律楚才没有接话,小心的看了看,转而对成吉思汗说道:“还请大汗决断!” 成吉思汗神色无风无浪,很是平淡,双眼抬起,微微扫过这两个心腹,又收回去,淡淡的说道:“楚才,你之方法虽然保守。我方虽仍难免失败,可是却可保存大部分实力。” 耶律楚才眉头一扬,知道成吉思汗还有下文。 “镇海,你之方法实为顺我之意,却无己见。下次这样的话,不要再说啦!” 镇海俯身应是! 成吉思汗评点完两个心腹的意见。沉吟片刻,才无奈说道:“这些日子我不断反思这次大败地原因,多少有些醒悟。别人都说我铁木真战无不胜,可我自己知道。我一生失败的大小战斗不知有多少!” 耶律楚才有些听不懂了,看了看镇海。现他也是茫然望着自己,无奈下。只好转而说道:“大汗过谦,大汗胜战不知凡几,征服了无数敌人,除了昔日十三翼之战外,也只有现今利州之战落在下风。那有大汗说的如此严重?” 成吉思汗的眼中似乎有了笑意:“你是这样认为的吗?在来利州以前。我和你想法一样,认为战斗就是消灭和打败敌人。 依靠战斗什么都可以获得。就是因为这样我和合撒儿杀了异母兄弟别克帖儿,因为这样,我在家里竖立起自己地威信,也让自己变的孤立,但母亲却告诉我团结地重要。我娶了蒲儿帖,却在敌人前来偷袭的时候,抛下她独自躲了起来,让她被敌人掳走。后来还是靠义父和义兄出兵帮我,才抢回自己的妻子,但我却吞并义父的部落,杀死了义兄,获得整个大草原。我以前受了巫师阔阔出地挑拨,要杀弟弟合撒儿,母亲劝阻了我,但我还是故意慢待合撒尔,让母亲因为忧郁担心而快老死。后来我才知道,阔阔出居心险恶,故意挑拨和我亲人之间的关系。 我曾经养了一只雕,有一次我带它去打猎,来到一条清澈地小河边,我感觉口渴,想喝水,可是这只雕却一次次将我手中的清水撞掉,我很生气,就在它再次飞来地时候,我拔刀杀死了它。看着它死在我面前后,我却感到不解,于是顺着上游寻去,我方才现,原来上游水潭边,一条毒蛇死在里面,毒涎流出来,整个小河里面都有毒。雕飞的高,所以看的见,我站的矮,所以看不见。我厚葬了雕,并誓从此后再也不轻易动怒,一定要弄清事情真相后才处置,可我却没有做到。这样的事情有很多,你们说,我失败地战斗还少吗?” 耶律楚才和镇海面面相觑,这个问题不好答,若将人生也比做战斗地话,成吉思汗的确失败了许多次,老婆都怀了别人地孩子,这样的人生不失败,谁失败?可统一整个草原,西征万里,这样的功绩也是前无古人的,这样的人生不成功,谁成功? 见两个人都不说话,成吉思汗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以前的时候,母亲和我说起,说人老后,就喜欢想起一些从前的事情,她还告诉我,她很想我的父亲也该。我父亲是被塔塔儿人毒死的,后来我为他报了仇,可我母亲却并不感觉快乐,反到很想念我的父亲。我当时不明白,认为战胜敌人就已经是最大的快乐,何必还要想那些东西?可我现在却很想念我的母亲,想她带着我们几兄弟艰难度日的情景。你说人在得意后就忘记本来,是不是也是一种失败?” 被问到的耶律楚才一时想不到如何接话,过了片刻才无奈的说道:“这个,大汗心胸宽广,拥有广大的草原,何必为这些小事烦恼?” 成吉思汗望着他,若有所思,过了片刻才低沉的说道:“你和镇海都是我身边少有的明白人,其他人冲锋陷阵可以,但要让他们明白胜负之间的道理却很难。此次利州大战,我率领的军队有三十万,比我消灭花剌子模的人还要多,可结果却是如今这个样子,你们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这个问题已经被几次提及过,耶律楚才和成吉思汗两人也多次交换过意见,此刻听到提及,耶律楚才没有多想,直接回答道:“宋军严阵以待,器械犀利,我军准备不足,措施失当!” 镇海也说道:“赵昀此人才能不凡,比之金帝强了数倍,宋军主力顽强,不逊色于我,加之情报失误,导致如此!” 成吉思汗面色古怪的看着他们,眼中的神色很不满意,但却没说他们。叹息了一声:“你们还是害怕我会怪罪你们。其实此战之败,你们说 原因都只是表面原因,最重要地原因是我们都太骄傲自己的对手,我。察合台,窝阔台。都是如此,但我们的对手却是异常重视我们,多方设谋,激怒诱惑我们自投陷阱。我西征花剌子模。他们将军队收缩到一个个城市里面,结果却被一一击破。占领了广大领土。和西夏贺兰山一战,杀的他们再度俯称臣。军威大震。 和宋军在临洮一战,虽有损失,却更增我军骄气,认为宋军不过如此。当宋皇赵派出那个窝囊使节后,更让我觉得他也不过如此。没什么了不起。以至在骄傲之下,一怒攻进利州。其实现在仔细想想。从宋军让出巩州后,我们就一直是被赵昀牵着鼻子走,我们的每一步行动几乎都在赵昀地算计下,他针对我们设下天罗地网。你还记得阿刺海别吉的那封信吗?” 耶律楚才想了想,点头表示记得! “她在信上要求我们快快离开利州,不要和宋军纠缠,并说自己在大散关很好,不要挂念她。当时我没想清楚,以为她就是让我们撤离,但我后来仔细想想,她应该是想告诉我,从大散关这边离开,才是唯一地生路。” 帐中两人惊讶的嘴都合不拢,大散关为天下雄关,从这里离去,没弄错吧? 成吉思汗对他们的惊讶视若无睹,眉头也深深皱起来:“我感觉的到,如果我南下突围地话,很可能就又中了赵昀的算计。” 耶律楚才也不是愚笨地人,顺着他这话想了想,猛然大震,连声说道:“是啦,派到南边的探马不出十里必无消息,特别是进入成州地探马,没一人回来。反到大散关这边的通信未受多大影响,当时我还以为这是虚者实之,可听大汗这番言论,想必他们是故意如此。难道他们想在成州围歼我们?” 镇海外交行,可考虑军机就有些逊色,不过他也算明白,南下是条死路,而北上方能有些生机,这和他的想法一样,不禁有些窃喜。 “不妥,不妥!”耶律楚才突然连连摇头,“公主在那封信上提到赵对击败我们信心很足,况且大散关以及周围聚集了近二十万宋军精锐,我们从这里突围,似乎更不可能。” 成吉思汗微微一笑,很是高兴的说道:“不错,你也想到啦,不过这就要看我们如何做!” “大汗难道有方法?” “明日攻打大散关!” “啊……” 耶律楚才真的弄不明白啦,这算什么方法?今日只是试探一下,大散关上面地宋兵士气高昂,丝毫没有受到赵昀之事地影响。虽然停留凤州期间,制造了不少攻城器械,可凭借这样的器械攻克大散关似乎毫无可能。 如果战事拖延下去,四面宋军一合围,跑都没地方跑,这算什么生路,绝路还差不多! 想到此处,他偷偷看了看成吉思汗,现他地神智还算正常,心中就有些闹不明白,今日的成吉思汗给人的感觉和昔日完全不同,特别是那番感叹之言,让人颇感意外。眼角余光突然扫到成吉思汗的辫,却猛然惊觉,原本还是花白的头,已经大半变成白色,只剩下少许黑丝搀杂,看上去就像个迟暮老翁! 难道大汗是年老糊涂? 这个念头在心中闪了闪,又湮灭下去。 大帐中很安静,没有人说话,直到成吉思汗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望着两个各怀心思的亲信,淡淡吩咐道:“楚才,你把那边的东西准备好,随时执行计划,镇海,你联系建康,告诉他们,赵昀死了!” 这个命令虽然下的很突兀,但两人反到没先前的惊疑站起领命! “出去吧!” 耶律楚才和镇海抚胸退出! 出了大帐,镇海拉住耶律楚才,大惑不解的问道:“大汗今日到底什么意思?” 耶律楚才自己也很糊涂,想了片刻,才说道:“大汗告诉我们那些往事,可能是想激励我们无需为一时的失败沮丧,应该要目光长远。” 镇海想了想,还是感到不可理解:“我看大汗似乎有很多感叹,如今大战在即,乌图合撒尔大人应该多劝劝大汗,一切以战事为重!” 耶律楚才点点头,没接话,镇海也没再多说,两人在帐前告辞,各自离去。 投望远处,黑魅魅的大散关就像一头拦路的恶虎,不动而有威! 真能攻克大散关吗? 收回目光,耶律楚才的心头沉甸甸的,他忽然现,自己对此战失去了信心,这个利州就是一个囚笼陷阱,无论己方如何挣扎,结果却是绞索越扯越紧。 这一战,蒙古真的有希望吗? 第十四章 赵昀醒了 大散关内,杀气纵横,寒风哮喘,冷冽扫人,大批的战士严阵以待,冷飕飕的等待着蒙古人的到来!狂扫的烈风卷起无数的细沙飞落在战士的衣甲脸面之上,出梭梭轻响,轻微的刺痛中,带起阵阵肃杀,一股喷涌的战意犹如实质的横空而出。 关下的远处突然出现一名黑衣黑甲的蒙古骑兵,随即大批的彪悍骑兵奔涌而出,冲到一个相对较高的土坡上,远远的看着巍峨耸立的大散关,其他骑兵四散而开,将这个土坡围了起来,只留下一个黑甲将领和十多名亲卫。 这个土坡高度适中,恰好在弓弩投石范围外,就连宋军火炮未有计算,估计也很难到达这里。有经验的将领一看这阵势,就知这是蒙古的战场指挥所在。 这名黑甲将领看了片刻,四边的沟壑中突然传出隐约的号角声,由低到高,逐渐尖利,传达着隐秘的沟通信息。黑甲将领随手拿出一支大的号角,举在嘴边,呜呜吹响,声音凄厉而刺耳,带着一种难于表述的魔力,瞬间就让战场上笼罩了一层兵戈杀气,让关上的宋军不自觉的紧张起来,一股热血上涌,只想大声喊叫,以宣泄这种压力。* 大散关内的宋将也倏然紧张起来,不住的走动着,呵斥着,但是宋军战士的呼吸声还是逐渐粗重,原本清晰的双眼开始变红,一种压抑不住的暴虐**从心底最深处翻滚了上来,恨不得就此跳下关去,冲入敌人阵中大杀一通,以缓解心中的杀气。原本严密的关防出现轻微地骚动,不少战士离开掩体,想冲上城楼,惹的带队将领连连怒骂。吼叫,让这些战士清醒过来。 宋军原本就高昂的战意被这种杀伐之声引,竟有不可收拾之势!而此刻出现的那支蒙古队伍丝毫没有攻城地打算,仍然森森而立,冷冷的看着关上城楼,无声无息。 墨人看了看远处,又看看关下的部下,不仅皱皱眉头,这支蒙军很擅长利用心里作战。或者说情势作战,他们总是喜欢弄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花样,但却能十分有效的影响战士的士气和军心。三军之要,士气为先!士气三鼓而泄的道理兵书上早就言明,可是过满则败的道理。却非人人能懂得。 “有意思,我到想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擂聚兵鼓!” 一种急切的雄浑鼓声响了起来,应和着凄厉刺耳地牛角号声,那种杀伐之音被迅压了下去。*原本被高昂战意激的热血上脑的战士神智一清,下意识的就按照鼓声的要求聚拢队伍。只是士气多少受了点影响! 恰在此时,大地出剧烈地颤抖,马蹄雷动之音震的耳膜生疼,片刻之间,从远处千沟万壑中涌出成千上万的黑甲骑兵。开始还是三五成群的散兵阵列。随即却在冲锋过程中汇聚成数道奔腾地洪流,随即出齐声的呐喊。仿佛滔天巨浪卷向大散关,声势骇人,让城楼上地宋军蓦然紧张起来! 从他们冲锋到大散关距离,不过几里之遥,如涛似浪,横扫惊空的铁骑洪流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冲杀过来,就像一张黑色的地毯,转眼之间就填满了众人的视线,眼中只有这些奔腾地黑色。又是数声牛角号声,原本汇聚到地一起的骑兵突然分开,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地散布到大散关外的各处土坡平地,奔涌的洪流嘎然而止,原本光秃的四野多了一片片的黑色草地,举目望去,黑压压的不着边际! 由分散到聚合再到分散,由剧烈的运动到安静的站立,整个过程如同行云流水,丝毫不见勉强,一切都是如同呼吸般的自然,犹如一场盛大的骑兵表演,眼花缭乱之余,也让人暗生寒意,心悸不已! 随即无数的牛角号声响起,一支连头带面全身披甲的骑兵缓缓从战阵中前出,高高的九尾白纛大旗下,一个全身金甲的老骑士慢慢的向前移动着,披着一件黑色的貂皮披风,神情淡然而镇定,身后簇拥着一大群的蒙古将领,旄旗招展中,一股凛凛威风迸涌而出。**这支队伍不紧不慢的上到指挥的土坡上,最先出现的那名黑甲将领微微一抚胸,策马让开,将指挥的大权交了出来。金甲将领来到土坡的最高处,看了看远处的大散关,微微一颔,高举的九尾白纛大旗猛然落下,深深的**土坡之上,以此同时,几声特别悠扬的牛角号声在土坡上响起,随即整个军阵中到处传扬着悠远豪迈的牛角号声,冲天的杀气,如山的威严,激扬于天地! 如此威风,如此豪情,不是成吉思汗是谁? 成吉思汗望着大散关,脸色无悲无喜,手一伸,一支缴获的宋军望远镜就拿到手中,放于眼前了望了片刻,才轻轻放下,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战场的空气,神情突然振奋起来,如鹰隼的双目中也燃烧出炽热的神光,一种灼灼燃烧的斗志就像突然亮起的火把,让周围的将领没来由的心情高长,士气大震。* “还是这里舒服!” 萧瑟肃杀的战场寒风吹过,卷起他的几缕长,让他看上去突然有了一种别样的威严,很难形容这种气质,就像一只正散着光热的火炉,虽然没有任何语言,却让人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温暖,但若想进一步靠近,却又将被烫的遍体鳞伤。 距离可以产生威严也可以产生疏远,但有一种人似乎天生就带有一种领导者的风范,让人一见就感觉难忘。成吉思汗无疑是这种人,他此刻仅仅说了一句话,却让原本还有些坎坷的将领瞬间平静下来。望着坚固高大的雄关,再无半分担心和疑虑。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一声令下,他们也将义无返顾,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无论战斗的意义何在,能和这样地对手交战,本身就让人兴奋。楚才,你说是不是!” 一身戎装打扮的耶律楚才没有回答,望了望四周,策马靠过去,小声的提问道:“大汗,今日是否攻城?” 成吉思汗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望着大散关。神情自信而泰然。 不知为什么,看到他地这幅表情,耶律楚才的心情也瞬间平静下来,顺着的他的目光看着大散关,神情也变的不焦不躁。 他们的这种表现也影响到其他人。所有人都没了那种大战来临的紧张感,仿佛他们只是来参加一场宴会,而不是要来生死搏杀。 一种轻松淡定的气氛笼罩了整个土坡,所有人都感到原本有些僵硬的思维逐渐活跃起来。那种只想冲上去地厮杀一番的莫名冲动也逐渐消弭于无形,剩下的。只有一种强大的自信,一种可以粉碎顽石,截断深水的豪迈! 这种士气心情地转变没有半点勉强,一切都是那般的自然平和,在不知不觉中。**所有人都变的信心十足。豪迈中也透着冷静,这也许就是成吉思汗的战场魔力所在! 他属于战争。也只有战场才能体现他地价值! 数万人的队伍就这样静静地停在关下,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散关上的宋军士气逐渐低落下来,随即变的有些懈怠,懒散,很多人都开始认为这些蒙古骑兵是不是又和昨天一样,摆出阵势唬人来着。 连他们的主将墨人都有些拿捏不定今天蒙人到底攻不攻城,要说攻城,靠骑兵攻城?自古都没听说过!可要说不攻城,摆这么大地阵势干什么? 无形中,墨人地思维开始跟着成吉思汗转了起来,他不断的思考他地目的何在,却有些忽略身边的事情,反到没注意身周战士心情的变化。 今天先是被将领吆喝,随即又被对方的号角声勾动战意,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结果敌人又没上来。这种心情的大起大落之后,淡淡的疲累就慢慢的涌上心田,整个队列都呈现萎靡的状态,不少人心思不属,想集中精神紧张起来,却偏偏做不到。* 时间就在这种莫名的对峙中滑落,原本士气饱满,战意高昂的大散关守军再无先前的战意,不少人都低声议论以来,大多数人都认为蒙人今天又不会攻城,很多人都开始考虑等会解散队伍后要不要去女营那边去泻泻火,泄一下紧张的心情。 不过这些大散关守军毕竟是百战精锐,虽然士气大为滑落,但却没有出现什么骚动,仍然保持着基本的作战态势,不过和开始的那种状态是没法比。 等墨人现事情不对,正要采取措施的时候,关外又响起牛角号声,随即所有的蒙古人铿锵一声的抽出兵器,密密麻麻的战刀斜指大散关,大喝起来。 此举让关上的宋军吓了一跳,以为蒙人要攻城,原本的散乱一扫而光,不少人强自振作起来,原本落下的弓弩又被举起,随时可以动攻击。 就在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关外的蒙古人停止吆喝,马头一转,顿时万马奔腾,蹄声动天,原本的散列又汇聚成条条紧密的洪流,向着后方奔去,随即又变为三三两两的队列,消失在山坡沟壑之中,犹如先前过程的倒带,再度让关上的宋军饱览了一番精湛的骑术。* 高耸的九尾白纛大旗被再度举起,随着成吉思汗的一声喝令,土坡上的蒙古骑兵也加起来,就这样斜冲进奔腾的洪流中,竟然无一人和他人相撞,其神妙之处让墨人看的瞪大眼睛。 转眼之间,原本铺天盖地的蒙古骑兵退的干干净净,只留下四边雪原的一片马蹄印。 就这样走啦? 墨人也算是久经战火的将军,驻守大散关以来,打的几十万夏蒙联军鸡毛鸭血,狼狈不堪,直接折损在他手中的夏蒙联军不再少数。也和多支蒙古人马交过手,备受成吉思汗重用的契丹族将领明安和数万军队被其全歼,蒙古第一勇将赤老温和他交手数个回合,始终不能攻破他地大营。反到让他安全的退回大散关,让二十万夏蒙联军无可奈何。* 如今蒙古主力攻打大散关,他更是占据了天时地利,就算人和略有欠缺,也比蒙古人的处境要好。按说这场战斗他的胜算没有十成也应该有九成,可他现在却感到十分地不对劲。一种令他非常不舒服的感觉在他心内漫延,让人有些心中不安。 不断的回想自己的措施,却又找不到自己没考虑到的地方。 自古守城失败有五个必要因素:一是壮大寡,而小弱众。也即是不团结;二是城大而人少;三是粮寡而人众;四是物资囤积于外;五是将士不用命,外无援助;除这五个必要因素外,如果还加上外水高而城内低,土脉浅而城池浅,守具未足。薪水不供这几项,就算再坚固的城池也守不住。 但若要确保守城成功,也有五个必要因素:一是城池坚固;二是器械足;三是人少粮多;四是将领贤能,上下相亲;五是严刑赏重。外有援军;如果再加上大山之下,大河之上。高而不旱,水用足的先天条件,那此城就是绝不可攻的城池。面对这样的城池,要么你拿人命和对方拼,要么你把对方困死。**或者利用对方地疏忽用计。否则想都不要想攻下来,这也既是兵法上说及的城有不可攻的真正含义所在。 而在整个大宋。若说行军打仗,料敌谋敌,决战于野外,这样的谋略野战,墨人能排上前二十位都很勉强,但若论守城,不算数一数二,排到第三位上还是没问题的。对于守城地得失之道,他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他此刻反复考虑,却一无所得! 大散关内不团结吗?好像有这个问题,但这并不影响大局。大散关的城池不坚固吗?笑话,要连它都不坚固,天下就没有坚固的城池。器械?更是充足地不能再充足。粮草?让十万人放开肚子吃,至少可以坚持半年。自己贤能?就算称不上名将,良将总还说的上,守城,那是不在话下。将士用命?自己一声令下,他们绝对能赴汤蹈火,这也无疑义。外部援军?几十万大军都在大散关周围分布着,就算不能指望利州行省增援,京兆数万红龙战士也不是吃素地。 何况大散关位于秦岭之下,占据着先天地利,对方和自己拼人?我三万利州守军足以挡你十万,你人死光了,我都还有剩的,何况还有近六万三卫军,就算冲出去和你面对面干都行。困死我?貌似是我把你们困死。用水火?这附近也没什么大河,大散关内的建筑多是砖石结构,想烧也烧不起来。截断水源?我连温泉都有,还怕你这个?况且这大散关内的水井这么多,供应十万人马饮水绰绰有余! 一条条提出,又一条条否定,到了最后,他只能想到对方想用计。 难道他是想用这种方法让我军疲惫,然后趁机攻城?好像也不对,若是我疏忽大意,还有可能。可如今我一切都已经安排好,就算杀了我,也无法攻克大散关…… 想到这里,他却突然想到因为自己的疏忽和好色,让赵昀遭遇刺杀,心头那种奇异地不舒服感越明显,堵地心头慌。这件事情如今成了他最大心病,他自认对赵昀忠心耿耿,赵昀对他也是信任有加,可生这样的事情后,苏醒地赵昀是否还相信自己,或者说别人是否相信自己的无辜?他到底应该在这场事变中负什么责任?会不会因为他的原因连累到墨门?虽然自己已经努力在割断和墨门的联系,但自己出身墨门却是不争的事实,真要追究起来,还真不知要连累多少人。这样的念头一起就再也堵不住,虽然有尚懿的安慰作保,索无常的居中协调,但冷牙那帮赵昀亲信对自己的极度不满,不用眼睛都感觉的到,这样的情况对自己很不利,可自己又不能去解释什么,何况别人也未必听自己解释…… 不知不觉中他的思维就走神了,他想起和赵昀初见时,自己对他的怀疑和担忧,到后来自己对他的信任和忠诚,跟着他北伐金国,从一个普通将领成为一省守备。真要说起来,赵昀对他恩深义重,信任无猜,可自己却有眼无珠,错信花三娘,以至引狼入室,害了陛下。 若陛下真不肯原谅自己,此战过后,我自刎就是! 下了这个决定,他的心情蓦然轻松起来,淡淡的死志落于心间,虽然还是没有想明白成吉思汗的打算,但他已经无丝毫畏惧,只要自己做到最好,我还真就不相信你铁木真有通天彻地之能。 望着远去无踪的蒙古骑兵,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轻松! 回头看了看有些无精打采的战士,无奈的摇摇头,吩咐解散! 当日下午,又是铁蹄奔流,大批的蒙古骑兵涌来,一幅杀气腾腾的样子,僵持一段时间,又退走! 第二日…… 第三日…… 第四日…… 一连五日,天天如此,弄的大散关上下莫名其妙,所有人都怀疑铁木真有诡计,可到底什么诡计谁也说不上来。 也是,连铁木真为什么攻打大散关都没人明白,他如此作为就更没人弄懂! 第六日,就在铁木真退去不久,墨人得到一个消息:赵昀醒了! 第十五章 静观其变 大散关,温泉馆! 我很无奈的看着身前跪下的那帮人,刚醒没多久,只是同都风南大概了解一下昏迷后的情况,又喝了点药汤果腹,刚刚恢复了一些气力,头脑清醒一些后,他们就跑来请罪,连修紫暄都不例外,让我有些无可奈何。也没多想,挥挥手,让他们站起来:“跪下做什么?此次是朕自己疏忽大意,和你等无关,都起来吧,谁来告诉朕,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尚懿呢?” “谢陛下宽宏!” 一大群人站起来后,互相看了看,还是索无常上前说道:“回禀陛下,如今蒙古大汗铁木真兵临大散关,尚懿大人……” “你说什么?铁木真到这里来啦?岳风战败了吗?”我还真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问都风南战场的事情,心里没半点准备,此刻听他这么一说,不可避免的将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想。 反到是索无常对此感到有些不知如何回答,想想才说道:“陛下遇刺昏迷,不能理事,尚懿大人,冷牙总管和臣下三人决议让岳雨都督负责西北战事,故而尚懿大人亲自去找岳雨都督阐明此事,一直未归。至于岳风将军,仍在凤州,不过听说他和岳雨都督闹的很不愉快,多次来信询问陛下之事,并说要前来增援大散关。臣下依照先前商议,让他听从岳雨都督的命令,还不知具体情况如何!” 我点点头,很是认可他的做法。良好的政权就应该有这样的机制,为者不能理事,手下人仍能将事情打理好。 “那铁木真是怎么回事?” 索无常想了片刻,才无奈的说道:“臣下也不知蒙古人做的何打算,数日前,铁木真突然从凤州城下撤围,趁夜突袭大散关。却是扰而不攻,让人不明打算,只能猜测他另有图谋!” 我皱了皱眉头,让他将详细的情况说出,越听越感觉不解。 成吉思汗这是什么意思? 挑衅?骚扰?麻痹?声东击西? “托雷到那里了?” “已经到达庆原,金人消极避战,任其过防!” “看来完颜守绪是不想让朕好过!”我冷笑出声,随即又感到不解。余介已经回到京兆,加上我留在凤翔的一些军队,足以对抗托雷四万多地骑兵,何况大散关不仅是天下雄关,我的三卫军主力大部都在这里,就算铁木真有十万大军,要想从这里通过,只怕不可能。 “岳雨是否采取什么措施?” “岳都督实行围而不攻。静观其变,只是派出各军堵截了蒙古后路!并无实质攻击行为!” 我点点头,如今情况还不明朗。很多事情我都不清楚,一切决断都要等到以后再说,想想,随意说了一句:“朕刚醒,头脑有些不清,你们先退下。等朕传召!” 在场众人齐齐应是,恭身退出之时。我示意冷牙留下! 从冷牙这里了解了对这次刺杀事件的调查猜测,以及西北战场最新的事情概况后,我转而问了一句:“建康那边有什么新消息吗?” 冷牙看了看我,才低下头说道:“白女掌院有私下消息过来,说池静心投靠奸党。乱谣言。意图扰乱前线军机!” “池静心?你们没弄错吧?” 冷牙似乎早就有所准备,拿出一封奏折递给我。 翻开奏折。里面是建康详细情况,还附有池静心布的一些军令,越看心头越怒,啪的一声合上奏折,冷森森的看着冷牙,好半晌才从牙缝中漏出几个字:“好,很好……” 池静心是我亲手提拔起来,他给我的印象一向是不温不火,平淡文雅,学识不凡,在此之前,我绝对想不到他和那帮人有什么牵连,如今这件事情让我脸上感觉火辣辣,又愤怒又难过。39;39;nbsp; “陛下方醒,无需为此事烦心,还请陛下保重!” 我地目光从冷牙身上收回,一种虚弱无力涌上身体,只觉头脑大为昏沉,有些眩晕感觉,一直关注我的修紫暄连忙上前扶住我,并喊一直侯着的都风南进来。 都风南把了一会儿脉,温声劝慰道:“陛下昏迷数日,身子已经有些亏虚,今日又动了怒气,只怕又要调理几日。”一边说,一边拿出一种药丸,用温水化开,递给冷牙检查过方送我吞服。 药水落肚,暖洋洋的感觉涌上肺腑,让我浑身大为轻松舒服,原本的愤怒郁闷也消散不少,心境也逐渐平和起来。我对修紫暄温和的笑笑,示意她放开我,她有些担心的看了我几眼,站到一边。 我闭上眼睛沉静一会儿,无论如何,此事已经生,懊恼也无法挽回什么。 再度翻开奏折,看到上面言及池静心的临终之言,心中五味杂陈,论才干,论人品,论学识,池静心都算地上一流,只是我从来未想过,他对我的诸般做法有这么深的成见,或者说愤恨。仅凭上面数语,我就能感觉到池静心地背叛绝非为了什么荣华富贵,硬要说的话,他应该是为一种理想,一种儒家献身精神所激励的理想主义者,或者可以称为殉道者。 我登基后推行的诸般政策,实际上的确是在摧毁千年儒家的根基,将田地分出去,每个都有独立经济来源后,儒家赖以生存地土壤,宗族祠堂制度也将逐步瓦解,毕竟没了经济方面的约束,每个人也都只需对官府负责,以往那些大族土豪,利用田地经济控制一方地手段将再无所用,失去他们的支持,儒家在民间的影响将大大减低。 除此外,现今推行的新学制度,将儒家学说排在并不重要的位置,甚至是末位,只是将其看作个人修养地一部分。治国理念已经全都换成新地思想。如今还看不出什么,可随着时间推移,信奉儒家地将越来越少,或者说,能够认同儒家想法地人将逐渐减少。毕竟以前信奉儒家,是因为学好这些东西可以做官,如今学好这些东西做不了官,那谁还对此感到热心? 现在建康的官员虽然还有不少信奉儒家和理学的人在。但却有更多人并不是儒家学徒,况且现在选拔官吏,更多不是看其学问,而是观其施政如何,老实说,儒家在这方面很有欠缺,他可以教出一个学识渊博的文人,却不能教出一个适应需要的特长官吏。比如说墨门。他们教导子弟讲究学以致用,你学到什么,然后就去实践什么。然后再学习,再实践,这样就可以培养出一大批的实用型人才。按照现在的选拔制度,儒家培养地人才,远远不能和他们比,除了特别杰出外。其他的统统落榜。 我已经让梅在负责培养新的类型人才,毕竟百年大计。教育第一。仅仅凭借教育完全免费这一招,大部分的学子都将进入官学。等到他们学成,那儒家无论从根基到传承,甚至于最终成就,都将全面衰败。只要我的政策推行下去。这种趋势就不可避免。这点,很多人都看的清楚。池静心肯定也看的清楚。他的背叛,与其说是要出卖我,反到不如说他想为儒家尽到最后一点力,这种思想地争执没有任何理性可言。 现阶段,我最满意的是墨门,他们在民政,特别是推行我的制度上,绝对是不遗余力,想了很多地好方法,也让百姓得到非常多的实惠。可以说只要给他们一个大致方向,他们就能将百姓安抚的很好,而且让百姓得到非常多的实惠。 只是墨门也有自己的问题,它在建康更像一个有特别主张的政党,内部团结,也肯为民出力,并不拒绝和他人合作,但却始终坚持自己地理念,不肯妥协。我很欣赏他们的一些主张和行为,但同样,我对他们一些偏激地做法也不甚认同,这也是墨门游离在核心团体之外的最重要原因。不过相比较于儒家,他们的影响力本就很小,我的做法对他们影响微乎其微,反到让他们得到不少好处,因此儒家若衰落下去,他们也将崛起。只是他们要想进入核心政体,也很难。 凭心而论,我对儒墨道法佛等诸多学派并无什么特别的偏见,我针对儒家,更多是因为他已经成了阻挠时代进步地一个绊脚石。而且当今时代更是一个多思想潮流地时代,除了儒家展出理学外,一些商家思想也开始萌芽,虽然还显得幼稚一些,可在我的扶植完善下,其蓬勃也只是时间问题,而这,也是我最让这些儒家学徒仇恨地地方。 言必谈功,行必有利!我主张的功利学说,和儒家仁义完全是背道而驰!不能说这两种学说不好,在治国上,肯定要功利大于仁义,而在日常生活,为人处事上面,仁义还是要过功利的。毕竟一个太过功利的人,会让身边的人自然隔离,也很难交到什么知交。但用在治国上,一个讲功利的国家肯定要比讲仁义的国家强大。 儒家也不是不讲功利,但更多却是将功利看成洪水猛兽,就算要用,也是遮遮掩掩,找出不少先贤言论来掩饰,这种做法的有效性实在很难说有多好,而且还不敢和仁义有所冲突。我现今旗帜鲜明的大讲功利,在他们看来就是离经叛道,是对他们的信仰进行践踏,还说昔日北宋就是妄谈功利,重用改革派,以至有靖康之变,还说我如今做法是重蹈覆辙。可事实上,以前的大宋不是功利多了,而是功利少了,而且不仅不会讲功利,连仁义也做的不好。大宋如今的变化,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更多是因为我的功利思想影响了一大批人。当每件事情都谈到功利的时候,很多事情不可避免的会带上一些铜臭,也可能会伤害到人的感情,因为功利的立足点是理性。但儒家的立足点是感性,以感性为基础的治国,必将整个社会禁锢起来,结果肯定是走向死路。很多儒家学徒只看到社会人心的变化,将我地主张看成歪理邪说。甚至想将我妖魔化,这也是他们最擅长的一件事情。我在建康的时候,双方都没少较量,我写的那么多的言论书籍,最主要一个目的就是应对他们的诽谤,争取人心。 就我看来,功利适宜治国,仁义只能修身。我认为应该是国家天下。他们认为是家国天下。我认为应该是功利仁义,若在国之利益上有冲突,为功利可以舍弃仁义,他们觉得该是仁义功利,有所冲突,为仁义应该舍弃功利。这点,就是我和建康那帮人在思想上最大的区别。而就是因为他们地这种想法,导致神州在对外举措上。越来越软弱,甚至到了任人欺凌的地步,先人那种尚武之风荡然无存。总是幻想我对外以仁。他们必回我以义,但事实上却不是如此,反到让汉人成了懦弱的代名词! 如今大宋能外伏金夏,内抗蒙古,不是靠的仁义道德,而是实实在在的功利铁血。我的所作所为。让他们极为看不惯,认为我有失体统。有辱礼仪,毫无国君风范。而在实际施政中,我也不想给他们权力,想方设法限制他们的影响,而他们也不甘放弃手中的权力。不断设法反对我地举措。换句话说。我和他们的矛盾就是你死我活。权力场中,谁退谁就完蛋。没有丝毫可说的。 我虽对此早有估计,但我毕竟是想挑战神州千年来形成地根深蒂固的传统,挑战一个深入人心的庞然大物,无论我做多少工作,做多少准备,意外和失败总是不可避免。原本我以为自己已经控制了局面,但池静心的事情却让我明白,事情远远没有我想的这么简单。 真正反对我的,是那些具有不凡远见地杰出者,相比较下,那些蹦跳的昏庸糊涂之辈,反到不足为惧。我很早就感觉到建康有个反对我地核心势力,但总是找不到具体是什么人。这事让我一直很恼火,可今天我反到想明白啦,就算找到这个人又怎么样?杀了他后,自然会有后来者,这个斗争不会在短时间内结束,也许将伴随我的一生。 只有当功利治国,仁义修身这种理念真正深入人心,这种因为信念的背叛才会平息下来。 当我有了这样一种明悟后,因为池静心背叛而起的伤心愤怒也就消散了,代之的是一种淡淡地惆怅! 将手中奏折放下后,我地心情完全平复下来,对我现今的处境也有了更深远地认识。无论建康那帮人有什么打算,只要我不死,他们就只能躲在暗处,何况我在遇刺前就安排了后招,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建康那帮人就会感受到我的报复。不过这些说起来还是长远的事情,如今当务之急就是铁木真到大散关来干什么。 要来一张地图,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到当前的战局上来,虽然冷牙很肯定的认为是建康那帮人策划的刺杀,但我更倾向于认为是蒙古和那帮人共同策划的这次刺杀。 如果真是这样,那铁木真攻打大散关的理由还可成立,只是问题就这样简单吗? 想了片刻,我对冷牙说道:“让墨人来见朕!” 墨人来的很快,几乎就在冷牙出去瞬间,他就进来啦,看样子,他一直等在外面。 “罪将墨人见过陛下!” 他猛扑在地,神色羞愧,眼中带着浓浓懊悔歉疚之色。 老实说,这次若非他,我也不用遭受这么大的罪,现在我后背还有些疼痛,如今看见他,多少有些气恼,本想教训他一顿,可看他一幅羞愧难当,悔恨无及的样子,我又觉得不忍心责怪他。 我想走下去扶起他,可一站起来,就觉气弱,又坐了回去,叹了口气:“起来吧,朕不怪你!” 墨人浑身一颤,慢慢的站起身,双眼激动的看着我,口张了张,想说,却没说,脸红的像煮熟的虾,追悔,歉疚,愧色,感动种种神色交织变换,嘴唇都在微微抖动,让人看的都难受! “墨人,朕与你也算相识于微时,昔日朕势力不显,你毅然跟随朕,立下不少功劳,朕能有今日盛况,你的功劳也是不小。如今你虽有错,可你在此次大战中立下显赫战功,依朕看,就功过相抵吧,朕不赏你,也不罚你,心服吗?” “啊!”墨人惊讶出声,不能置信的看着我,好半晌,才语不成声的哽咽道:“墨人谢过陛下!” 我点点头,我知道这么处置墨人,有很多人并不信服,但我相信,活着的墨人将可以保护更多的人。 这世间万世万物,人的因素第一! 我能原谅做错事,不能原谅的是做坏事!而墨人的过错,只能算错事,比之池静心他们那种不顾大局,勾结外敌的坏事相比,实在微不足道! 无论你有什么样的信念,你做坏事就一定要惩罚,而且是让你想起都会抖的惩罚,这是我不可违背的底线! “好啦,墨人,你也是朕的心腹,既然朕原谅你,就不用这么拘束铁木真的情况!” 墨人应了声是,静立片刻,就将这些日子以来,蒙古人的所做所为一一讲述清楚,还连带说了自己的防御如何安排,无有遗漏,很是详细,只是他也判断不出蒙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室内安静下来,我长久沉吟不语,苦思良久,还是想不透,最后只得无奈放弃。 “静观其变吧!” 第十六章 利益计算 大散关,机密要室! 我靠在软垫上,静静的翻阅手中各方情报,综合判断当前形势,要说昏迷后的这段时间,让我最高兴的就是岳雨迫降近万的蒙古主力,这在我看来,是个非常了不起的胜利,比之孟珙的战功丝毫不逊色。醉露书院因为这些蒙古骑兵不是被俘,而是在者勒蔑死后投降的,依照铁木真的心性,就算我放回他们,这些人也难逃一死,只要将这其中利害关系说清楚,相信他们会有明智的选择。 有了这批骑兵在手,那好处真是说之不尽。不说对蒙古士气荣誉的影响,就说这些人都是骑术娴熟的战士,而且参与过蒙古许多作战行动,对蒙古情况极为了解,这对今后的军事行动大有好处。最重要还是他们对蒙古各种战术极为熟悉,只要加以改变,他们就能成为优秀的陪练员,提高大宋对蒙古作战的能力。必要时,他们可以做为仆从军参战,相当于手中又多了一支骑兵部队。这些方面的使用途径还有很多,总之一句话,有了他们,大宋在和蒙古作战上,将生逆转性的变化。 这比消灭多少人,可要划算多啦! 一杯热茶放到我面前,我抬起头,看到修紫暄那张淡雅的小脸,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醒来后,觉得修紫暄对我的态度大为改观,她看我的眼神,不再是躲躲闪闪,反到是大方自然,对我有意的暧昧举动,也丝毫不避,最多就是脸红红的走到一边,绝无再摆出一幅生人莫近的仙子样。这让我啧啧称奇,心头暗爽! 接过茶杯的时候。有意的摸了一下她的小手。她嗔怪地看了我一眼,但没躲避,将茶杯放到我手中后,才站到旁边,清淡怡人地幽香让我闻的精神大震! 她似乎站的也比以前近了! 我没回头,喝了一口热茶。肺腑一阵热气滚流,原本的些微疲累也渐渐消散,只觉周身的舒泰,又拿起一本奏折,上面是说建康皇宫情况,姿儿。念雪,小筠,竹,她们的近况写地很详细,还提到住在太后那边的谢道清正在试验一个新奇的东西。据说是一种可以放到被窝里取暖的香炉,圆形的,里面放有香碳,无论怎么翻滚都不会将碳撒出来。无论是握在手中还是放到被窝中,都十分暖和。和被中香炉相似。但比之效能更高,造价上也便宜不少。 这让我很是欣慰,谢道清自从住进皇宫,也是天天研究不断,我也不知道。她为何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不过她的研究也出了不少成绩。比如她弄出了一种万象司南仪,就极为有价值。不仅军事上用地着,航海上更是助力甚大。其他如改良蒸馏器具,改善琉璃制品等等,几乎凡是涉及到手工制作,她都有兴趣,连改良织机,她也参与进去。不得不说,她在这个上面的天赋实在很高,平日,她除了向宫廷内的能工巧匠请教,还经常去太学院那边,在那帮理论实践都有一手的大师们的指导下,她的成长很快,若无意外,她应该会成为大宋屈一指的女明家! 对于她的这种变化,我也说不上来是好是坏,毕竟宫廷生活苦闷,我又鼓励她做这些事情,还写了不少指导意见,并全力支持,这种全身心地投入并不意外。 我翻过她的消息,后面提到地事情让我感慨不已,上面说及姿儿和明月的一些交往,还说姿儿已经把白天梦的事情告诉了明月。姿儿和明月交好的行为并不意外,我只是对两代明月那种舍身一诺的行为觉得钦佩。她们地出身地确很卑贱,但她们的行为却让我都感到汗颜。醉露书院 明月是当之无愧地女中英杰! 合上奏折,我转头看向修紫暄,低声问了一句:“明月她算你们隐谷弟子吗?” 紫暄蹙起眉头,无奈的摇头道:“天梦师叔很不受师祖所喜,若非师叔不幸,只怕早被隐谷除名。而且谷中除了谷主,所有弟子都不得再收弟子,就算有良材,也要带到谷中改名换姓后交给谷主为徒,余人只担负教导职责!”紫暄一边说还一边紧张的看着我,似乎很担心什么。 这个答案我早就知道,隐谷白天雪这一代有八个师兄妹,白天雪是二弟子,大弟子就是背叛隐谷,投靠金国,出卖江湖同道的白天风。至于天梦,他是第五个弟子,生性放荡不羁,留恋***青楼,对隐谷一些规矩视若无睹。这让力戒淫亵的上任隐谷谷主极为恼火,多次训斥他不听,就提议要将他除名,若非他为友甘愿赴难,获得隐谷上下的赞许,估计他已经被除名。 不过就算如此,他也是私下教授明月武功,明月无论如何也不能称之为隐谷传人,再加上她参与了刺杀事件,还和隐谷正牌传人交手,隐谷不追回她的武功已经是看了老大的面子。但要让他们认可她的传人身份,那是想都不用想。 若我强行要求,白天雪可能也会给我这个面子,但我却觉得没这个必要,况且明月也未必想要这个名分,而且我也有一点私心,不想让明月离开皇宫。就算为了她的歌声,我也觉得值得。 只是说起来,我很久都没听到白天雪的消息,连带我自己的师傅龙战天也音讯全无。 “紫暄,你有白谷主的消息吗?” 紫暄先是一怔,脸上似乎越担心,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师傅上次说想去金国看看,一直没消息来,如果陛下是为明 “呵呵,紫暄,你说到那去啦,朕就是随口这么一问,朕自己的师傅也玩起失踪,太傅云先生又去云游四方,现在想起当初的日子。真是有若做梦一般!” 我这话勾起紫暄的愁绪。眉峰微皱,娇容带忧,也不知想起什么! “紫暄,想什么了?” “我想师傅……啊,陛下,我……” 看着紫暄意外吃惊。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我只觉好笑,不禁大笑起来,却引得紫暄嗔怪的连连看我,最后偏过头去不理我。 这幅小儿女的姿态,让我越感到她不再是那个高在云端。惊若天人地修仙子,而是一个实实在在会生气,会撒娇地普通女人。 气质若仙,心已落尘! 我正想再逗逗她,门外却传来禀报声:“启禀陛下,尚大人回来啦!” 尚懿回来啦,我惊喜的站了起来,也顾不得调戏美女。连声说道:“让他进来!”因为太激动,站的太猛。脚步绊了一下,身体又未大好,一个不稳,向一边倒去,随即我就感到自己撞到一个绵软香酥的怀抱中。还没等我回味。一缕香风飞过,自己就被稳当的扶到椅子上。抬眼间就见一幅似嗔似羞的娇颜划过,美丽动人地身影若翩翩蝴蝶,急进退,让我连拦阻都来不及! 坐到椅子上,过了片刻,我才醒过味来,大为惊讶的看向紫暄,现她竟然还站在我身边,虽然脸色泛红,但却没有和以往那样躲起来,对我玩味的目光也不闪移,反到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让我大感有趣。 若不是时候不对,我真想和她打趣一番! 遐思间,一脸激动的尚懿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索无常和墨人! “天佑大宋,陛下无恙!”尚懿语声颤抖,神色庆幸中带着后怕! 见到这个样子,我也十分感动,连声安慰道:“朕已经没事,最近辛苦你了!” 尚懿百感交集,眼睛也觉酸,连忙低下头去:“陛下能够无恙,大宋无危矣!” 我被他的话也弄地有些凄凄然,这次遇刺,最大的教训就是让我明白自己的敌人无孔不入,不择手段,而且势力和影响远比我想的还要庞大,这也让我对现在的处境有了更深的认识。醉露书院 感叹片刻,好不容易收拾心情,想起当前的正事。苏醒后不久,我就给一些心腹亲信出密码军令,以安军心,只是在对建康的情报上未有提及,遇刺都没说,现在更没必要说。何况自从我来到西北,给建康地公开消息都是胜利,至于其他消息,也仅限几个人知道。 若无意外,建康除了白女等几个人,其余人对我苏醒的消息应该一无所知! “你回来之时,可有阻挠?”虽然蒙古围城,但大散关和外地自有秘密地交通要道,何况这么大的一个秦岭,大批军队通行不行,但通行一些小队还是无问题的。蒙古人就算再有能耐,也封锁不了秦岭。我这么问,主要还是找个话题。 尚懿迟疑了一下,才谨慎的说道:“臣下到没遇到什么阻挠,不过在进散关前,臣下的护卫现有蒙古人在山中活动,不知是否有什么图谋!” 我想了想,翻出一份情报看了片刻,又放回去,点头道:“地确有这样地事情,一些蒙古人在秦岭中晃荡,和我军斥候生过多起冲突。你怎么看?” “臣下怀疑,这是不是蒙古人想从秦岭突围?故而派人探路!” “从秦岭突围?恐怕不行,秦岭如今走人都勉强,何况走马。”我连连摇头,“蒙古人离开马就像我们少了两条腿,秦岭如今走少数人可以,但若大队通行,只怕很难。不过加派斥候多注意一下还是应该的,墨人,这件事情交给你!” “末将遵命!” 解决完这件事情,我转而问起岳雨地情况,当得知他为何放弃进攻,改采围困的想法后,我击掌而叹,这次主事者幸亏是岳雨,换了一个稍微贪功或者说不明大局的,还真麻烦了。在这件事情上,岳雨的顾虑还真是我的想法所在。 尚懿这个人,制定作战计划在行,但在这个方面就很有些欠缺,比吴武要差不少。 这次西北大战,其实在很多人看来,根本没必要我亲征。包括司马风叶谦这些文官重臣。按照他们的说法。派出一将稳守利州行省就足以退敌,远远没必要弄出这么大的规模,敌我双方人数加起来,过百万,而且这场战斗就算打赢了,也是得不偿失! 在他们看来。临洮凤翔得失只是局部一隅,无关大局,而且当时建康局面复杂,有我坐镇,至少可保大宋内部安稳。若我在西北有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很多人都认为因小失大。智者不为。若非我躲着司马风,估计他可以一天到晚跟着我死谏。 从某个意义上讲,的确如此,就算我赢了铁木真,赢来的也只有临洮和凤翔两个残破地路府,对大宋整体局势并无多少补益。但若输了,则大宋主力将一战而没,连我地统治也将岌岌可危。输赢得失如此巨大。稍微算一下就能明白! 我当时不是没有犹豫过,但我若派一员大将。比如说孟珙,岳雨,余介,他们最多只能做到御敌于利州之外,要想取得如今的成绩。想都不要想。也就是说。要放弃临洮和凤翔。我也想过为整体放弃局部,但我这么想的时候。我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前世听腻的一段话: “一开始,他们追杀犹太人,我不说话,因为我不是犹太人,他们追杀**人,我不说话,因为我不是**人,他们追杀天主教徒,我不说话,因为我不是天主教徒,当他们追杀我时,再没有人为我说话了。” 整体利益大于局部利益,多数人的利益大于少数人地利益,这种说法并没有错误。但整体利益是从那里来的?若没有局部利益的总和,也就没有整体利益的存在。困难是每时都有的,今天可以因为困难放弃救援临洮和凤翔,那明天是不是也可因为困难放弃救援两淮,湖北,川中?因为相比于整个大宋,它们也是局部利益。等将这些利益都放弃,整体利益何在?你拿什么保全?是不是非要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才反抗?那个时候反抗有用吗? 有第一次放弃就一定会有第二次,放弃的底线也会因为外部敌人和内部困难不断扩大,最后弃无可弃地时候,你还有力量抵抗吗?只有一开始就坚决维护局部利益,不让局部利益受到任何侵犯,整体利益才能最终保存。否则就是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 当临洮府被屠城的消息传回后,我就知道,大宋和蒙古这场战争不可避免。 既然能肯定蒙古绝不会因为在临洮和凤翔打了胜仗,就放弃侵犯大宋的意图,那我还用损己肥敌吗? 就是抱有这样一种想法,我在这个不恰当的时候,打了这样一场大战。可说打这场战争,我冒了很大风险,胜败其实就在一线。若铁木真不入利州,那我亲征说不定就是个笑话,最多能消灭夏蒙联军。从蒙古人手中硬夺回临凤两路,和蒙古人退后,收回临凤两路,那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情。如今大宋主力军团好不容易有了不畏强敌的风貌,若这一次退缩,对军心士气的影响真是难于估计。 不拒小溪,方成江河,不弃一地,方成广大。 只有保住局部利益,才能保住整体利益,这是我现在不可动摇的一个观念。 如今仗打到这个份上,可说输赢已经分明,临洮和凤翔两路绝对是大宋地囊中之物。但这场大战产生的后遗症却不能不考虑。 先是军事上地,西北大战事实上是四国都参战了,西夏损失最大,几乎全军覆没,金国其次,在西北的精锐尽丧,庆原路到现在都没平静下来,如果还加上北伐军全军覆没,那它和西夏损失也差不多。再就是蒙古,如今能蹦达的就是铁木真那十万左右的人马,以及托雷那四万多点,损失不可谓不大。 表面看上去大宋占尽上风,损失最小,但实际上损失并不小。师梦龙,王胜等将领的阵亡,几支精锐部队成建制地覆灭。再加上利州除了三名大将防御区外,其余寨堡地守将都是地方部队。这些人虽然也出了杜杲,李曾伯这样的特别人才,取得一些成绩。但整体表现只能用糟糕来形容。在铁木真突进利州期间。损失相当巨大,可以说参加此次会战地地方部队,有一半近十万人,因为各种原因战败或者自行溃散,那种样子,让人看的瞠目结舌。 这些地方部队主要是平乱期间。投降,收编,或者起义地,不管怎么来地,这些部队现在都是吃建康的饷银。虽说没有给他们配备最新式的军械,但他们只管防御。天时地利都在他们这边,仗还打成这样,除了无能,实在没有别的理由可以形容。当初余介要求增援他们,被我断然拒绝。在我看来,这些人连这样的仗都打不赢,救回来也没用。国家养兵,就是为了打仗的。不能打仗,养你干嘛? 不过。就算我再不待见这些人,他们地损失也要算在大宋头上,这些损失加起来,也有十好几万。可说在军事上,可谓得失各半。 再就是经济上。这次大战的后勤辎重折算成币值要以亿来计算。整个算下来,绝对是天文数字。若非我在建康有个把得牢的财政管家,只怕大宋财政早就破产,就算如此,巨大的消耗也是不争的事实。但此战所得,只有临洮和凤翔两个残破的路府,在可以预见地几年内,这两地都是吞钱的窟窿,对大宋财政不会有任何补益。 唯一让我欣慰的就是孟珙攻陷了蒙古南征大营,获得不少工匠和财富,但这些相比于付出,实在不成比例。这和我前几次大战收益大过付出截然不同,若我不能解决好这个问题,在数年内,建康财政绝对拿不出充裕的军费,这对军队建设绝对是灾难性的,对民政的影响也是非同小可。 最后就是政治上的考虑,若我此次把蒙古实力消耗的太多,那就事实上是在帮西夏和金国地忙,他们的损失虽然大,但若失去蒙古地威胁,综合考虑下,他们就将是西北大战最大受益者,而大宋就成了为别人买单的冤大头,这是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 岳雨采取的围而不攻,就让我最终解决这些问题留有余地,若真按照尚懿的想法,和铁木真决战,那损失可就大啦。 说起来,我让阿刺海别吉给铁木真写过一封信,为何铁木真半点回音都没有?难道阿刺海别吉没有说明我想见面地要求吗? 不过就算如此,我安排地那道杀手锏也该起作用才是。 为何铁木真还蹦的这么欢? “墨人,这些日子铁木真还是如此吗?” “是地,蒙古人还是天天在关下表演,末将认为,应该出击一次,以打击其气焰!” 出击吗?我又看向尚懿和索无常,示意他们言! 索无常想想,先说道:“臣下认为不可,如今我方困死了蒙古,何必冒险?” 尚懿也点头赞同,并补充了一句:“岳雨都督认为,蒙古攻打大散关很有可能是想引开我们的注意力,为其突围创造战机!只要我们以不变应万变,蒙古将无所用其计。” 好像也对,考虑片刻,再度找来都风南询问了一番。 “应该没问题,不过这件事情要看具体情况,若蒙古有办法延缓,比如吃些雄黄之类的东西,还是可以拖延一段时日。臣下最近问过几个斥候,现有病迹象,只是还是小范围,若再过一段时日,就算伯乐再世,也无办法!” 这番话说的我心头大定,想了片刻,我对墨人说道:“这些日子紧守关防,不用管他。”转而又对尚懿说道:“你给余介去封信,让他多注意一下托雷!” “遵旨!” “好了,都下去吧,尚懿,你才回来,多休息几天!” “多谢陛下关心!” 看着三人鱼贯退去,我也伸伸有些麻痹的胳膊,又拿起一本奏折看起来! 一双纤纤玉手又给我端来一杯热茶,回头间,却见一抹温馨的风情,让我的心情越明亮自信起来。 第十七章 临阵战书 刺耳尖利的牛角号声在战场上响起,听上去似乎让人热血沸腾。但我听在耳中,却是感到非常不舒服,很想抓住那个吹号人,狠狠的捅他几刀。 虽然我很不喜欢这种号声,但这种号声却响彻了整个战场,没有人听不到。如同吹号人就在自己身边吹响,凄厉激昂,就像一头恶狼在你耳边凶狠的嚎叫,让人极度不舒服之余,暗生一股寒意。我身边不少人都露出不自在的表情,和蒙古最精锐的部队面对面,他们还从来没有过,所以还有些不适应。 铁蹄飞扬,刀光闪亮,汹汹而来的骑兵如同狂风过境,又似突现的鬼魅,从四面八方出现,汇聚成一道道激荡的急流,直扑而来,那种气势,那种惊心动魄,就算我站了这么高,还是感觉的清清楚楚。 大地在呻吟,坚固的城墙也似乎在微微颤抖,奔腾咆哮的战马群带着无限的杀机席卷而来,那份威严,那份豪气,清楚明白的宣誓出,任何挡在他们前面的东西都将变成齑粉,任何东西都不能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眼前的场地似乎成了他们表演的舞台,变成任凭他们舒展自己武勇的天地。 那种轻视,那种不屑,伴随着飞卷的狂澜挤涌而来,让人连气息都变的急促窒闷,更有一种不能压制的愤怒在心头暗生,这是挑衅,而且是极端看不起的那种挑衅。 区区几万人,竟然如此轻视我大散关近十万精锐,这是对我下战书! 我站于城楼。目光森冷的看着关下地成群骑兵,他们从急动到骤停,那种动静之间的转换。是如此娴熟,是如此自然,那种恍若天成,不带半分雕琢,妙到毫顶的高骑术,让我叹为观止。 无论如何,就骑兵这项来说,我大宋地军队,除了我的亲卫军可以勉强比一比外,其余都不够看。而我的亲卫军只有五千人。而眼前这些骑术群的部队足有五到六万,这种差距绝非训练能够弥补。这是游牧民族的天赋。甚至就是他们生存的本能。 训练出来的技艺。无论如何,也无法和人的生存本能相媲美。这根本就是两种境界之间的差距,没有那种环境。是无法达到他们那种高度。 只是最优秀的骑兵仍然是骑兵,只要是骑兵,就有不可避免地弱点,若他们真肯这样攻打大散关,我到要拍手称快。 以短攻长。何来胜机? 不过这支部队的统帅是成吉思汗。一个几乎被神化地统帅,一个不食人间烟火地魔王! 但就我这些日子来的了解和接触。我觉得他还是一个人,而且是有着强烈爱憎的一个人,换句话说,他地感情很丰富,甚至比我们很多人都丰富。 他不能算一个优秀的政治家,但绝对算的上一个优秀的领导者,他的才能,他地魅力,他地心胸,他的手段,都足以让人称道。 虽然为敌,但我还是要称他为英雄,蒙古族地大英雄! 所以,我知道,这些骑兵不会攻城! 随即,我就看见九尾白纛大旗,也看到大旗下的那个人,他穿着金色的铠甲,似如此醒目,让人想不看见也不行。 那种傲然,那种闲适,半点都看不出被包围后的窘迫,反到正像一个国王在巡视他的领地。 骄傲的成吉思汗,坚毅的铁木真,果然名不虚传! 他走到土坡上,也不知冥冥中是否真有一种心灵之间的感应,我感到一双有着浓烈情绪的眼光扫到我身上,最后停下来。 就算隔了一里多远,那种感觉却如同就在身边一般的清晰,让我淡淡的笑了。 我没有回避,顺着那丝奇妙的感觉,我对上他的眼神,也许这种对视真的会引起双方的战意,我看到他举起一支长矛,斜指着我,那种姿势,就像把一封战书清晰的送到我面前,让我想装糊涂都不成。 “应战!” 话音落地,早就等候一旁的墨人划拉一下手势,一声咯绷声响起,巨大的弩箭划出一道美妙弧线,落在大散关前,斜**土,红色箭杆出嗡嗡鸣叫,随即平静下来,一幅设计巧妙的垂幅顺着箭杆落下: 以此为界,明日会战! “喝,喝,喝,喝……” 箭杆落地,垂幅展字,关下的蒙古战士战刀出鞘,齐声大喝,那份自信豪迈,让我也觉心折,这才是真正的蒙古铁骑,也只有这样的自信和勇武,才配横扫天下。 真正想来,也只有成吉思汗身边这些部队才能称之为蒙古的核心精锐,以前消灭的那些,最多算主力,甚至就是一般部队! 若能重创,甚至歼灭他们,是不是就能达成目标? 沉思间,关下的牛角号声再度吹响,大地再度震动,奔涌的洪流又掉转方向,消失在远处。 九尾白纛大旗下的那人,收起手中长矛,似乎再度看了我这边一眼,策马离开! 从他出现到他离开,我们没有交谈一句话,但我却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决心和意志,也得到一个答案: 他,铁木真,绝对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和我见面会谈! 如今也遂和阿刺海别吉就在大散关,想必他更是不愿在这里同我见面! 回过头,我看着一脸振奋的墨人说道:“朕现在能理解你为何主战!”一连十日都受这样的挑衅,墨人的修养算是好的。 墨人露出苦笑,不过很快就振奋起来:“如今天时地利都在我们这边,陛下又决意开战。那我方胜算极高,不知末将该如何配合?。” 大散关内的军队分利州守军和三卫军,墨人只能够指挥利州守军。以这三万人去和蒙古对碰,显然不划算,所以此前他算是有心无力。 如今得我允许,显然要大干一场。 我却没有这么乐观,转而看向身边地马肩龙,示意他表看法。 苏醒后,我就知道他想见我的事情,召他来谈了一下,不出所料,他以搭救李婉清为条件。归顺了大宋。如今他已经是中军右护将,和中军左护将杨沃衍。并称为中军双翼将!我已经答应他。此战结束,他可以从那批西夏俘虏中选出自己的部属,组成一支翼骑兵。若表现好,可以编入护卫中军。其待遇规格不可谓不高,只是我现,他对官职高低并不太热心,反到对我给以他地尊重和肯定感到由衷的感激。 他就是那种将义做为自己信念和理想的人。为敌的时候可以让你恨之入骨。但若为属下,却是忠诚的不能再忠诚的死忠派。而且是有能力的死忠派。这样的人才绝对是珍稀物种,若非李德旺杀父害妹,害了他的两个恩人,要想他投降,想都不要想! 不过现在,当然是便宜我啦! 今日城楼观敌,也将他带在身边,并让尚懿将当前形势告诉他。 马肩龙似乎没想到我会让他说话,先望了望四周,见所有人都保持沉默的看着他,迟疑片刻,才谨慎地说道:“陛下既然决意和蒙古大战,不知在陛下的设计中,是在何处与铁木真交战!” 我有些不解,看了他片刻,才问道:“这个问题重要吗?如今铁木真兵临城下,气焰嚣张,若不狠狠给他一个教训,还真以为我大宋怕了他。你还是说说明日大战地安排。”就我看来,计划没有变化快,既然事情生变化,再去想以前地计划,实在没有必要。我甚至有些猜测是不是马肩龙初来乍到,有些不适应,想藏拙,随意敷衍我的一句。 沉默一会儿,马肩龙还是坚持说道:“臣下以前就和铁木真交过手,虽未取胜,但却深知其用兵讲究巧猛疾,如今这个情况,臣下感到有问题,故而想先清楚陛下的布置。” 我听地连连点头,所谓巧就是用兵使用计谋时,要用的神奇灵巧,千方百计的让敌人露出破绽,猛就是当抓住敌人漏洞后,要以猛虎扑羊,泰山压顶之势穷追猛打,不让敌有片刻喘息之机,正如狮子搏兔,必尽全力,疾就是快,战斗要坚决,要快,要用迅雷不及掩耳的度在敌人反应过来前就达成自己的目标,结束战斗。 可以说,只要能深刻理解,熟练使用这三字诀,纵横战场,以少胜多,不在话下,绝对是名将之才。历史上,我认为将这三字用地最好地就是楚霸王项羽,昔日彭城之战,以三万骑兵对阵数十万联军,其中还包括张良,韩信这样赫赫有名的谋臣大将,却能一战胜之,将刘邦追地差点没命。其成功最关键的地方就是项羽将这三字诀挥到极至,无论起前的隐藏,起中的猛烈,还是起后的绝对是一部研读不尽的兵家绝唱。 而在当今,能在战场上熟练使用这三字诀的人,综观四国,我看就只有铁木真一人,在这上面,无论是彩云,岳雨,孟珙,甚至我自己都比不上他。这也许就是蒙古能屡屡以少胜多,转弱为强的关键所在。面对这样战术,最好的办法就是和他打阵地战,这也是西北大战能克制蒙古铁骑的原因所在。 马肩龙这么说,不仅不是敷衍我,反到证明他的确认真考虑过。 将里面的道道想清楚后,我对马肩龙越欣赏,看了看关下,蒙古兵已经退尽。于是就招呼大家一起进到城楼里面,铺开了一张利州行省地图。 “马护将,你到朕身边来!” 马肩龙不能置信的看看我,见我十分肯定的样子,眼中闪过感动。连忙低下头,脚步谨慎地走到我身边,双手僵硬的放在两边。身子也挺的笔直,似乎生怕被护卫误会一样,让我看地好笑,连连示意紫暄离远一点,让他放松下来。 “你看,朕当初的设计是这样,孟珙夺取巩州后,封锁临洮一线,断绝蒙古后路。另外,成州这里朕秘密安排了岳雨率领十万大军埋伏。随时清除蒙古中线兵力。当时朕估计,若岳雨消灭者勒蔑后。铁木真只能南下撤离。因此。朕当时的安排是,以岳雨的十万人缠住铁木真,然后调集孟珙。岳风,加上朕身边的三卫军,合计三十万大军合围,逼迫铁木真答应城下之盟,若其不听。则以优势强兵。辅以其他手段,灭其大部。俘获铁木真及其一干蒙古显贵,然后再依照形势,决定下步计划。” 马肩龙听的目光大张,点头不已,不过随即又皱起眉头,想到什么东西,最后干脆忘记一切,将手指放到地图上划拉起来,似乎在计算什么。 我静静的看着,周围的人也屏住呼吸,似乎生怕打扰他的思绪。只是这个计划,是我和尚懿等人反复推敲过,绝对现实可行,相信他绝难提出什么漏洞。 好一会儿,马肩龙才回过神,收回手指,感叹一声:“陛下的安排环环相扣,末将自叹不如!” “马护将何必自谦?朕可知道,你当初可是力主放弃一切攻打大散关,若高良惠他们依你之言,只怕今日该朕头痛!” 这话引起周围一片善意地笑声,对于马肩龙的才干,这些人不是早有耳闻,就是亲自领教过,如今见我调侃他,自然引得他们笑。 马肩龙脸色微红,连道惭愧,到没多做什么解释,更没表什么忠心,反到指着地图说道:“今日听陛下这么说,肩龙到以为,铁木真有可能看破陛下地计划,所以死死不南下。挑衅大散关地举动,肩龙只能猜测铁木真想找回战场主动,很有可能是佯动于此,实动于彼,具体所谋,肩龙才识微薄,不敢妄测!” 我和尚懿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暗暗点头,他提醒了我们没注意到的一个地方。遇刺后尚懿去了岳雨那里,两人当时为灭还是围生了争执,当然不可能详细推测铁木真的举动,而我醒后,只知道铁木真来到大散关,自己先前地计划用不上,光顾思考铁木真的目的,也就没仔细想这里面的门道。 听他这么一说,我反到对铁木真有了新的看法,他既然识破了这个陷阱,那他如今这种做法就只能是解决这个困境。 可他这么做能起什么用? 虽然知道他地目地,可对他的手段还是感到困惑,如今怎么看,这铁木真都向是在对大散关,对我挑战,难道他是知道突围无望,想和我来个同归于尽? “马护将,你觉得朕今日答应和其会战是否妥当?” “陛下所答,想必正是将士所想!” “是啊,皇帝妹夫,我手都痒死啦……呜呜!” 我地目光转过去,就看到望雪死死的捂住梦雪的小嘴,望着我的眼神充满歉意和乞求,秀美的容颜上一片潮红,让我看的心头大乐。 自从我知道她为我疗伤的事情后,她见我的时候就喜欢脸红,让见惯她英姿飒爽的我感受到另外一种奇特的风情。 笑着偏过头,装作没听见的看向战天豪,杨沃衍,平家兄弟,见他们神色都露出振奋的样子,我知道决定并没有错。 精锐就要有精锐的自信和傲气,面对强敌不敢迎战的部队,绝对成不了精锐! 以前是我不能理事,如今见我情况大好,这些人心思恐怕也活了,就算我今日不答应会战,估计他们也会请战。 有了这个认识,我的心情越笃定,继续对着马肩龙问道:“那依你之见,这场会战该如何打?”马肩龙考虑片刻,才谨慎的说道:“其实这场会战无论输赢都无关大局,只要大散关还在我们手上,铁木真就无路可逃,肩龙反到担心,铁木真另外有打算!” “不管他有什么打算,此战都非打不可,虽然没有十成胜算,但背靠大散关,我方也是骑兵部队,重创他一下,当无问题。也许经过此战,对看清他的布置更有帮助。” 马肩龙想想,也认同我的观点,于是就和我讨论起明日一战的安排,按照他的建议,以三卫军骑兵为迎战主力,墨人和三万利州守军作为后备支援,负责两方面任务,一是在城墙上用弓弩和火器支援城墙下的战斗,二是做为预备部队增援。 他的安排正是我想的,就算三卫军是骑兵,我也没必要和铁木真在野外进行大范围机动作战,何况,对于骑兵指挥,三个我都未必是铁木真的对手,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不过依照城墙,那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情,就算在骑兵指挥作战上有所欠缺,器械之利也足以补偿起来,甚至可起决定作用都说不定。 马肩龙的提议想的很周到,后来我又让其他将领也参与进来,你一言,我一语,参战的秩序,前后进攻的配合,上下协同等等诸多方面都讨论出来,对不同情况也提出好几个应变方案。等大致计划成型后,我就让他们去整备部队,明日会战。 看着这些将领神情振奋的离去,我就让索无常带马肩龙去休息,要他明日陪我一起指挥此战。 等城楼中人离去差不多后,我继续在地图上划一些进攻路线和兵力调派秩序,尚懿却悄悄靠过来,低声说道:“陛下,如今建康情况不容乐观,依照臣下所见,还是尽快结束西北之战好,免得夜长梦多!” 我的手指一僵,转过头,见他一脸的担忧和恳切,心思转了转,还是摇头道:“不行,若真到了此步,就是图穷匕现,到时我军伤亡绝对不小,徒然便宜他人。若能逼和蒙古,获取收益,方是上上之选。如今还没到最后一刻!” 尚懿略微有些失望,但也没多说什么,转而看着我在地图上比划,神色也恢复淡然! 第十八章 战场之议 大散关南面到凤州城之间也有一百多里地,两地若拉根绳子比照,几乎就是一条直线,所以双方之间的官道也修的比较平直,除了必要的几个转弯之外,只有浅浅的一点弧线。若两地快马来往,可在一日夜之间跑个来回。可以说,不下凤州,攻打大散关的行为就是冒险。 凤州是大散关的支点,也是大散关得失的关键所在,只要凤州无恙,大散关就能保全,反过来说,凤州出了问题,大散关就算是天下雄关,也是孤关难守,毕竟这里是纯军事堡垒,无法自给自足。 历来凤州都是兵家必争之地,而且相比雄伟高大的散关,凤州城反到更好攻打一些,所以历史上生在凤州至大散关一线的战斗不计其数,无数的将士长眠于此,可以说这里的每块石头都浸染过鲜血,每株小草都亲吻过死尸。 因为凤州重要,所以我当初安排稳重的岳风率领五万黄龙战士驻守,他也的确没有辜负我的信任,击退了铁木真,守住凤州城,让铁木真意图汇合夏蒙联军的计划失败。但如今铁木真兵进绝地,绕过凤州,直接挑衅大散关,虽然从军事上说不通,但我还是很谨慎的和凤州,以及两地之间的堡寨联系过,知道他们仍然在坚守阵地后,我对铁木真的举动越不理解。 凤州到大散关一线,驻守的是黄龙军团一万左右地士卒,分布在各个寨堡中。其中对大散关最重要的就是黄牛堡和兴赵原军寨,黄牛堡位于官道至大散关二十余里处。驻守五千战士,兴赵原位于黄牛堡东边十五里处。留有二千战士。从地图上看,这一堡一寨恰好和大散关形成一个很工整地三角形,组成一个比较坚固的纵深阵地。 而铁木真大营就处于这个三角阵中靠大散关地位置,从形势上看,的确是我们包围了他,无论他如何突围,只要凤州和大散关没事。他就是一只笼中老虎。威胁有限。 虽然我答应和他会战,但并不是说我就真的相信铁木真疯,非要拉我和他同归于尽。 我知道。铁木真并没有绝望,反到斗志十足,和这样一个人交手,我不能不小心。 城楼军事会议后,我没有离去。不住的在地图上考虑铁木真的目的。可无论我怎么画,无论怎么设计。想出种种方案,却总有这样那样的说不通。 事出常情必有妖! 左思右想没有答案,我有些烦闷,丢下笔,在城楼中踱起步来,考虑良久,还是没答案。 “尚爱卿,如果你是铁木真,你现在最想做什么?” 我看向一边站着地尚懿,想听听他地见解。 尚懿考虑片刻,肯定道:“回禀陛下,若我是铁木真,一定想方设法突围。” “是啊,你说的正是朕想到的,但他要突围,完全可以分散逃逸,借用蒙古地机动,我们最多能歼灭其大部,总还是有人会逃掉的。” “这个,臣下到有另外一个想法,岳雨都督主事成州以来,在那里挖了许多地道,可以说,成州方圆数百里,地道纵横。就算铁木真想分散突围,只怕也不是如此容易。” 我沉思片刻,也觉得他说的有理,无论怎么看,铁木真都是被包围 ,虽然要想一举歼灭他还有些困难,但随着时间推延下去,对他应该要不利些。 不管啦,反正明日就要会战一场,也许会有什么新的线索也说不定。 示意尚懿收起地图,我接过紫暄递来的棉披,走出城楼内室,随意行走在大散关地城墙上,不知是否我太过多愁善感,每次我站在大散关城头上时,总觉有股豪情涌满胸膛,总觉得这大散关就是无言地史册。如今我站在这里,以战争的形式拦阻了历史地倒退和暴力,又用鲜血和胜利谱写了新的篇章。从这一刻起,新的历史即将诞生,一切都将归于零,以后的展不再是可以展望和预计,而是有了新的希望。 大散关,不仅是生命的墓地,也是生命的摇篮,这里承托了我的希望和努力,还改变了大宋数千万人的命运。从我来到这个时代,一直奋斗到如今,直到我站在这里,我才深深的觉得我做到了。以大地和生命作证,我重创蒙古,将铁木真拦阻于大散关,将他逼入绝境。虽然今后的道路还是很遥远,但我已经有了足够的信心和勇气来承受坎坷历史带来的悲惨。 生生死死我见的多,但能够挽救数千万人的性命,这还是让我感到由衷的骄傲。今后无论局面如何变换,只要有我,只要有我身边这些人,蒙古休想南下牧马,若时机一到,我当举师北伐草原,彻底断绝蒙古根基。 抬起头,头顶天幕之上,有数只苍鹰在盘旋翱翔,那飞扬的**,那滑翔的优美,让我的心情越畅快。 男儿正当如雄鹰,展翅凌云三千里! 回整个天地,一股壮美豪情在肺腑中翻滚,似若破胸而出,一切的担心和算计都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有无言的信心和意志。 “将马肩龙叫来,朕要亲自视察战场!” 没有人置疑我的话,紫暄第一时间就将马肩龙找来,他的脸上还带着深深的疑惑! 我点点头,没有解释什么,下了城楼,这里早有人将马匹准备好。翻身上马,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几百名卫士抢先冲出去,散布到原野四周,防止一切可疑。数千亲卫军尽数出动,从另外几个大门出关。 等我来到关外的时候。举目望去都是亲卫军地战士,将我保护的严严实实。若是以前。我也许会感到不高兴,可经过这次刺杀,我彻底明白,自己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沉默着,我们一行人来到一个土坡上,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地墨人轻轻说了一句:“铁木真第一次出现就在这个土坡上。” 这话没有引起任何人激动,我也如此。 战前观察战场环境。这是对一个将领起码的要求。毕竟地图和沙盘,和实际情况还是有差距地,仅仅依靠那些东西作战的。是统帅,而不是将领。 如今我也是一名将领,一名即将指挥一场大战的将领,铁木真亦然,他来观察战场环境并没有什么稀奇。尽管我知道他来这里肯定不单单是观察环境。 站于土坡上。大部分的情况尽如眼底,老实说。这里的确不是理想的会战场地,高低起伏的土坡将整个大地分割成一块块,已经开始融化,但还有残余地积雪也是随处可见。野风呼呼劲吹,凛冽地寒气充斥于四周。 观望远处,层丘叠陵,沟壑纵横,奇峰错列,谷深壁峭,好一派荒郊野岭,寂静荒山,近处也是草丛荆蓬,荒林疏影,到有几分凝重迟滞的气息,多少有点战场的萧瑟寒杀。 这样地狭窄地形,是极端不利于蒙古骑兵纵横往复,相反,我三卫军主力重甲骑兵,却可在这种环境下挥较大作用。 狭路相逢勇者胜! 这样的地形下能和我重骑兵抗衡的也只有重骑兵。 不过蒙古的重骑兵远远不及我的装备精良,缺乏轻骑兵配合,蒙古胜算不大。 我手举望远镜,不住地观察着周边地地形,种种对敌之法不住在脑海中徘徊,依照三卫军的战力,判断他们地进攻节奏,以及从那个方位进攻比较好。 看了许久,直到将这些地形和我记忆中的沙盘进行重新组合,想出大致安排后,才放下望远镜,看着远处的秦岭。 “紫暄,从我们出征到现在,有多长时间了?” 紫暄微微靠近一些的说道:“从去年十一月到现在,已经有二个月零十五天!” 我有些感叹,这场西北大战从九月开始,到现在已经有四个多月,不说损失,就说这几十万人的消耗,就不知有多少。虽然大宋的女财神李碧如没有说什么,但我知道,她已经尽了全力。 这个女人,和我有婚约,但我和她从来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暧昧,反到有种志同道合的知己之感。我能理解她对其他部门吝啬的原因,多方偏袒她,她也能竭尽全力支持我的事业,让我无后顾之忧。若有一比,她就相当于我的萧何。 有她在,我就不用担心财政问题,她总能想到办法为我抹平这些窟窿! 想起这个,我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转而问马肩龙道:“你说蒙古后勤辎重还能支持他们多久?” 马肩龙微微一怔,迟疑片刻才说道:“依照肩龙所见,蒙古只怕并不缺辎重!” 这话让周围人都望了过来,将蒙古人围住也有不少时间,而且数次攻击都是针对其携带辎重的部队,照理说,铁木真这会应该为后勤愁才是,别的东西好说,但人要吃饭,马要吃草,这是无法改变。 被众人注视的马肩龙先看看我,然后坦然说道:“肩龙最先求学于金,后为武云公主所举,又入西夏,如今得蒙陛下赏识,可说对三**力都有所了解,若论器械精良,大宋当为第一,但若论士卒坚韧耐苦,三国无一能和蒙古相比。况且器械精良,必多倚重后方,若以肩龙所见,此战拖延下去,对大宋要不利的多。” 这话说的,怪不得在金国和西夏都不受别人待见! 尚懿有些忍不住反驳道:“就算蒙古战士坚韧耐战,军械衣甲可以凑合使用,可人之饮食,生死大事,只要我军断绝其后勤,饿他十日。不用我攻,只怕也是毙命大半!”这话引得大多数人赞同。劫敌粮道,断敌后勤。自古就是取胜的一**门。 但我没这么乐观,我了解马肩龙,他既然这么说,肯定有他地看法。 似乎感受到我鼓励的目光,原本有些迟疑地马肩龙目光灼灼的看着尚懿,丝毫不让地说道:“大人只是比照自己来判断敌人,请问大人一句。大人实际和蒙古人交战过吗?观察过蒙古战士的携带物品吗?大人可知蒙古人的后勤和我等有什么不同吗?” 一连三个问题。让尚懿瞠目结舌,怒火上升,他是谋臣。并非武将,这样的事情,他那里知道。 眼见尚懿似乎要怒,墨人上前一步,插言道:“尚大人是文臣。一直负责为陛下出谋划策。亲临锋镝之事有我们这些武将足矣!不过墨人到是和蒙古交手过,只是不知马将军提到的这些。和我们如今考虑的有什么关系?”这话明虽无偏,实际上却是在挺尚懿。 马肩龙想都未想直接说道:“当然有关系,蒙古每次对外作战往往经历数月甚至数年之久,而且都是远离本部草原,后方支援无从谈起。若比照我方后勤来算,只怕早就应该粮断兵败,可事实上,除了陛下这次,每次都是蒙古得胜,这又是为何?” “取食于敌,兵书早就言明,这有何稀奇?以蒙古骑兵的机动和残忍,劫杀他国百姓以得辎重早已是常规,尚某甚至还听闻蒙古战士食人。这些足以弥补辎重地不足!” 这话出口,周边地人都感到有些不对,但表面上看,尚懿说的的确有道理,只有亲身经历过大战地数名将领暗暗皱起眉头,显然不太赞同尚懿的意见,但却无人说出来。 扫了场中一眼,我淡淡说道:“尚爱卿和马护将无需过多争执,尚爱卿,你一向负责计划制定,对于军备一事,当不会陌生。你说说看,朕有哪次制定计划,是将后勤完全寄托在抢夺他国身上?” 这么一说,尚懿迟疑起来,过了片刻,才开口道:“臣下愚昧,和马护将流于意气之争,险些坏了大事,请陛下责罚!” 这个尚懿,忠诚见识谋略都有,就是有的时候太傲了些,这也算人才的通病,马肩龙还不是一样? 笑着拍拍尚懿,又拉住马肩龙,柔声说道:“你们都是朕的重臣,如今又是大战在即,理应集思广益,不应夹带任何偏见和意气,只要对我大宋有益,对明日大战有益,都应该说出来,而不是争论一些小事。马护将,尚爱卿也是一时激动,你就不要介意啦!” 尚懿也配合我地话语,连连对马肩龙道歉,反到让马肩龙有些惭愧,也说自己不是。 眼见一场内部争斗被化解,我也很高兴,拉住马肩龙,亲切地说道:“马护将,你有什么看法尽管提出来,就算指责朕都没关系!” 马肩龙似乎很不习惯我的这个态度,不过脸上却很激动,考虑片刻,直接说道:“根据肩龙所见所闻,蒙古每次出征,都要驱赶一批牛羊随军,这些牛羊既可以自行跟随大军,又可以随时补充大军所需,保证活食供应。” 见他停了一下,我接口道:“地确是这样,不过这次这批牛羊都在巩州被缴获,铁木真这里除了从西和州得来的那些粮草外,只怕没有什么余粮!” 马肩龙摇摇头:“这些牛羊只是一个方面,铁木真出征的时候,都会根据作战时间长短,让战士携带足够多的食物,因此就算失去那批牛羊,对蒙古人影响并不大。况且蒙古一向耐寒忍饥,没有食物时,刺马得血,并以杂草混合食用,足够支撑数月,而且还不影响作战。若陛下欲行断绝辎重困死蒙人之法,肩龙以为不可。” 尚懿有些疑惑,放缓语气道:“不知一名蒙人战士可以携带多少时日的食物?” 马肩龙这次到没顶他,也很平和的说道:“就肩龙所知,蒙人所携带食物是牛肉沫,据说这种牛肉沫是整头牛风干后,然后揉碎成沫。一头二百余斤的活牛。宰杀风干后只有二十余斤,以牛犊皮装之。不仅行动时不会出声响,有水便可冲饮。少少一点,就足够一人一天所需。若肩龙地消息没有错误的话,铁木真此次南征,每个战士携带了三袋牛肉沫,就算敞开使用,半年内也无需为干粮愁。” 这话让周围人地脸色都不好看,我也回想起自己歼灭赤老温时。从战场上搜检出来的牛肉沫。一袋完整地确实有近二十斤,当时这些牛肉沫都被我当成牛肉干,让都风南检查后。就做为伙食补充送到后勤营,还真没意识到这个东西对战局有这么大的影响。 蒙古战士每个人有二到三匹马,完全可以空出一批战马专门携带这些行军干粮,也许铁木真那里的干粮比马肩龙预计的都要多。想用断后勤这一招对付他们,先过不下去的肯定是我们这边。 诸多常用肉食中。牛肉是最能强健体魄的。而且补血益气,是非常好的行军干粮。若有这样地东西。行军千里,无需辎重,也就不是难于解决地矛盾。 放弃断粮这招后,我又考虑起如何才能在大宋军中推广这种干粮。想了片刻,觉得不甚理想,大宋有不少耕牛,可是农业上对耕牛的需求更大。食用牛?少了没用,多了又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见效。看来只有等此次大战后,再来解决这个问题。 想到这里,我甩开这个想法,招呼一声,又到别处看看,直到将所有地方都看了一遍后,我才策马回去。余人落后一些的跟随着,只有紫暄跟在我身边。 路上我和紫暄随意聊了起来! “紫暄,朕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铁木真会到大散关,又为何在这种不利地地形上向朕出挑战?无论何种战争,总有其欲实现的目的。攻打某个目标,总要有说的过去的理由。可是这次铁木真地目地到底为何?不想明白这点,朕心中一直感觉不安。” 停了一下,见紫暄没有说话,我继续说道:“蒙古此次南侵大营被孟珙攻克,郭宝玉,塔塔统阿,者勒蔑这些大将或死或擒。原本朕还有些担心托雷,可是他如今只在京兆一线和余介对峙,就算他穿过庆原,进入凤翔,那也无法改变什么,除非他直接攻打大散关。若朕不拦截他,让他从凤翔来到大散关,他有把握攻下吗?依照他们现在情况,就算铁木真和托雷联手,也无法撼动大散关分毫。这点朕相信他们两人都知道。” “也许铁木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或许有这方面原因,只是朕认为,铁木真可能会因为意气和愤怒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但他绝对不是一个分辨不清形势,不顾大局地莽撞之辈,他的坚忍,他的耐心,都不是你能想像的。依照他的个性,这次失败,只能让他牢牢的记住,然后再报复回来,绝对不会冒着蒙古人全军覆没的危险来和朕一决胜负,况且这场战斗无论胜负都对他现在毫无意义,难道他会认为,朕昏了头,不顾大局和他死拼吗?” 紫暄似乎笑了起来,红唇轻破:“看来陛下到是铁木真的知己,若他听到陛下这番言论,不知会不会请陛下喝马奶酒。” 我也苦笑起来:“最了解自己的也许是敌人,况且了解敌人远远比了解朋友容易。至于那个马奶酒,朕怕受不了那股腥味。” 紫暄轻笑起来,声声轻灵让后面的人不自觉的望过来。 说笑间,城门处一队人马冲出,为的正是索无常。 见到我,索无常微微一礼,就递给我一封加急奏折。 我就在马上拆开看了起来,随即皱起眉头,思考片刻,招来尚懿,将奏折递给他。 他看完后,也沉吟起来,好半晌,他才轻叹道:“陛下,既然天文监认为今年将有大洪水,如今距离春汛不过数月,为免出现意外,依照臣下意见,西北战事应该尽快结束。” 我望了望关上飘扬的大宋军旗,好半晌才下定决心,既然比消耗比不过蒙古人,国内又有一摊问题,那就打吧,虽然这是我非常不愿意的选择。 “传令岳雨,孟珙,接令后,三日内率领所部北上凤州,于岳风汇合后,合围铁木真!” 第十九章 晨曦战斗 寒风啸,兵戈起! 灰白色的曙光播撒下来,落在大散关前的大地上。此刻这里已经被无数的战士挤满,刀枪林立,杀气冲天,飞鸟无踪。 荒地的南面,远离大散关一侧,黑压压犹如一片黑云的停满黑甲骑士,布满了整个视野,此刻他们正用冷漠冰寒的双眼聚焦在前方。而荒地北面,靠近大散关一侧,也是耸立着密密麻麻的骑士,整个大军分成三个大阵,每个大阵都分成重骑兵和轻骑兵两个方阵。 六个方阵整齐有序,颜色分明。 重甲骑兵连人带马全都披挂着黑色的钢甲,连脸上都被罩着黑色的鬼怪面具,双眼和鼻孔处还编织有细密的铁丝,全身上下都被钢甲覆盖,无一缝隙,整个一个钢铁堡垒,坚不可摧。轻骑兵全都穿着白色的棉甲,连身下的战马在关键位置也缀有白棉甲保护,看上去也是威风凛凛,冰冷肃穆。 黑白两种颜色对比极为强烈,对人的视觉有种强烈的冲击感,配合方阵中那林立的长矛,那种森森闪光,威严肃杀,就像一柄柄锋利的长剑,正蓄势待,望之就使人心悸抖颤,压抑窒息,整个天地都变的杀气腾腾,死闷凶险! 这黑白双煞,正是我的近卫重甲一军和轻甲二军,而对面的就是铁木真的蒙古精锐! 军旗招展,寒光闪烁,敌我双方近十万大军静如山岳,鸦雀无声,互相用冷漠的目光打量着对方,虽没有任何交流,但彼此心中都清楚,对方不是善茬! 神州历年,大宋神始二年,一月十六日。上午。 大宋和蒙古两方精锐主力在大散关前摆开了阵势,双方的兵力对比如下:大宋黄龙三卫军五万五千人,利州守军三万人,合计八万五千人,蒙古方面参战的兵力不低于八万。双方人数旗鼓相当! 大宋军的阵势是重甲骑兵在前,轻甲骑兵在后,近卫翼骑兵作为第一预备队,利州守军二万人驻守城墙,支援城下作战,一万人作为第二预备队,亲卫军五千人作为机动和突击力量。 蒙古军的阵势也是重甲骑兵在前,轻骑兵在后。最精锐的二万怯薛军作为机动力量停留在九尾白纛大旗周围。随时可增援战场。 从整体形势上看,恰好是重甲对重甲。轻骑对轻骑,只是战场上的形势对大宋一方要有利的多! 我站在城楼上的大旗下,看着远方黑压压地蒙古铁骑。寒风夹带着兵戈的味道扑面而来,我的几道长被轻轻带起。 深深的嗅吸一口,冷冽入肺,冻人筋骨,也让神智为之一震。轻轻叹道:“好冷的风啊!” “陛下。铁木真动在即,还请陛下慎重!”一边地马肩龙显然对我如此轻松有些不理解。 我听的好笑。转过头看着他,沉默片刻才问道:“那依照你所见,朕该如何做才算慎重?” 马肩龙丝毫不犹豫,径直说道:“陛下应该关注战场,而不是关注寒风!” 我笑而不答,另外一边的尚懿助言道:“陛下智珠在胸,胜卷早握,铁木真此举不过垂死挣扎,翻不起大浪。” 马肩龙狐疑的看了看我,问了一句:“难道陛下对此战已经有胜算吗?” 我又看了看那根九尾白纛大旗,从我这里望过去,隐约可以看到那里也聚集着一堆人,只是不知铁木真是那个----他今天没穿那身威风的金甲。 收回目光,我望着马肩龙无可无不可的说道:“和铁木真直接对阵,没有人可以说必胜,只是如今己方局面占优,整体局势也在朕的掌握中,已经做到以己之不败,待敌之可胜。如今此战,对朕而言,更多只是一种战士之间的较量,一种民族信心地展示。面对强敌挑衅不敢应战地战士成不了精锐,面对他族凶残却不敢直面的民族成不了强族。何况我们只要做到让自己不败,就是胜利。” 马肩龙听地眉头动了动,站到一边不再说话,尚懿也跟着向左边走了几步,可以更清楚的看到左翼情况。只有紫暄悄悄靠过来,低声说了一句:“陛下就算赢不了铁木真,也决不会输,此战无论怎么看,都是陛下赢面较大!紫暄看好陛下!” 以她一向对军略的粗疏,能够这样说,无疑是想鼓励我! 笑着对她点点头,缓缓举起右手,望着那根九尾白纛大旗,迅猛地落下! 进攻的战鼓声瞬间刺破沉寂的荒原,几乎同时,远方也传来凄厉的号角声,应和着隆隆战鼓,演奏起一叫鼓角争鸣的战场旋律。 刹那间,蹄声惊天,喊杀动地,数万匹战马同时奔涌起来,雷动地声音让大地都剧烈地颤抖起来。关下刀光耀眼,关上箭雨横空。整个荒野举目穷尽,全都是沸腾的铁骑洪流,刀枪地撞击声,战马的嘶鸣声,死伤者的惨叫声,箭雨的嗡嗡声,充斥着耳朵的每一分空间。 关下的荒野中,团团血雾蒸腾而起,有若沸腾的洪流中升腾起朵朵的血花,那份凄美的残酷,让人看的惊心动魄,血脉愤张,勾起心底深藏的杀戮**,恨不得也投身进去大杀一通。 血花飘落,死亡随身! 先建功的是关上那群弩弓手,他们在大散关守将师义的指挥下,分成数个波次,以仰角射法向着远处的蒙古骑兵播撒着死亡。每一片弩箭落下,就是一片沸腾的血花滚涌,奔腾的骑兵洪流瞬间就出现一片断层,随即又被奔涌的激流填满,继续向前奔腾,迎接另外一片死亡。 呼吸之间,大地之上就出现一团团血肉模糊的**,无数的铁蹄踩了上去,践踏成一片片难于分辨的肉酱。没有人顾虑,没有人垂怜,也没有人退缩。奔涌的铁流向着前方突进,突进,再突进,马蹄下的斑驳血肉,尽显战场的残酷和现实! 短短一段冲锋。蒙古骑兵至少承受了五波箭雨地攻击,损失的人马当在千数,若非他们的攻击队列比较宽大,打头的又是重甲骑兵,只怕损失还将更大。如此战果,不得不让我赞叹大散关守军的素质,不过心下却遗憾护卫中军地重甲步兵没来,若有这支重甲步兵支撑战场。两边辅助以重甲和轻骑。铁木真今天绝无任何胜算! 不过就算如此,也让我对此战胜利增加不少信心! 关下突然传来一阵如同夜狼嚣月的嚎叫。蒙古大批打头的重甲骑兵伏在马背上,弯弓搭箭,向着我方重甲骑兵射来。无视漫天如蝗如蜂的箭雨,凶狠而犀利的向着我方还击,一片飞羽从对方阵列中激射而出,那种恶狠狠的杀气,有若实质。 沉闷古怪的撞击声传来。无数的箭头落在近卫重甲军身上。或被反弹而出,或被钢甲滑落。无一建功,这个结果让打头地蒙古重甲骑兵郁闷不已,不少人干脆抛下弓弩,拿出长枪迎面冲来,无视死亡,放弃一切地横勇冲来。我方重骑兵丝毫不让,长矛放平,矛尖对矛尖,迎锋而上! 就像两颗高的子弹迎面相撞,短短时间内就有大批骑士翻身落马,随即又被无数地马蹄踩过,惊人的死亡在瞬间就掀起鲜血的波涛,战马横飞,骑士翻滚,壁垒分明地洪流转眼间就混杂到一起,长矛乱刺,战刀劈砍,凶横的吼叫和激涌的喊杀响彻天云。 这些蒙古重甲骑兵论装备,还是比我方的要逊色一筹,只是他们的骑术精良,又是集团冲锋,反到抵消我方装备优势,变成两支巨大地章鱼触手,互相纠缠着,挤压着,拼尽浑身每一分力道要把对方缠裂挤碎,韧劲十足! 这些蒙古骑兵不愧为精锐,弓马娴熟不说,其勇悍狂野也是让人惊心动魄,他们如同野兽地吼叫着,就像丧失任何灵智一般,疯狂,野蛮,凶狠,无所不用其极的和我方战士纠缠厮杀。一幅幅屠戮,一场场拼杀,呈现出一幕清晰地战场写生图,那种热血的**,勇敢的意志,冲破霄汉,回荡苍穹。 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没有半分意识到对手是人,甚至也没把自己当人,将自己完全变成一具具杀戮的机器,拼起命来丝毫不迟疑,砍杀起来半点不犹豫。杀的天摇地动,砍的血肉横飞,在尸山血海中奔腾,在嚎叫哀鸣中冲撞,那种顽强,那种忘死,混变成一种实质的血腥氛围,让人心灵麻木,兽血沸腾! 重骑兵的混战中,一个粗壮的宋将挥舞着巨大的双锤,分波劈浪的在蒙古骑兵中横冲直撞,纵横往复,手中的大锤一个横扫千军,周围的蒙古兵就被砸的骨断肉裂,脑浆迸流,无人可挡他一锤,有若杀神临世,威风凛凛。 我的目光扫过去,虽然他穿着全身罩面的铁甲,但我还是从兵器上认出此人,正是以悍勇著称的伴驾左将副将军平北,他是伴驾左将军平南的弟弟,也是近卫一军的副将,他作战一向身先士卒,悍勇无匹,是三卫军屈一指的猛将。 他的大锤横扫,那架势,真如虎入羊群,搏浪险滩,战马所到之处掀起漫天的血肉,不时可见塌肩缩头的尸体横飞而出,身上黑黝黝的钢甲上也挂满红的,白的,紫的,还有不知什么颜色的脏器,让他看上去更加凶神恶煞,撼人心魄! 在平北的带领下,这支重甲骑兵犹如一堵横扫的大坝,硬生生的将奔涌的铁流挡了回去,还化身为一把锋利的长枪的,深深刺入铁流之中,将对方杀的骨断筋折,血肉模糊,横尸片片! 这一片战场已经完全变成一个被鲜血浸泡的屠场,粘连腥臭的鲜血涂抹了整片大地,化开坚硬的冻泥,渗透进土壤,一眼看去,全都是暗红色。上面到处都是血肉和内脏,鲜血还在不断的往上面泼洒,疯狂的战士们越凶悍。经过初期碰撞的混乱后,剩下的战士在各级军将的带领下,配合着将一个个敌人斩杀。高举的斩马刀反射着刺目地闪光,整个一片刀山血海,叠尸地狱! 平北挥动的铁锤再度扫了一下,将最后一名粗壮的蒙古重骑砸下马去,这名骑兵身体弯曲。有若一摊烂泥的甩到地上,眼见不能活了。平北看都未看一眼,举起手中的大锤吼道:“冲啊,随老子冲,近卫军地兄弟们,杀尽蒙古狗,杀……”声音粗犷,震动了整个战场。不少战士举刀应和。一波掀天揭地的喊杀声惊空而起,横扫四方而去。 平北当先策马。向着前面的蒙古轻骑杀去,在他这边的蒙古重甲骑兵竟被全歼,而随着他的一声大吼。整个战场上我方士气高涨,攻势越猛烈,不仅顶住蒙古的冲锋,反到将他们压缩了回去,形势似乎变的大好! “此战功。当为平北!” 我的话音还在城楼上回响。平北已经冲进蒙古轻骑中,大锤横扫。将一个个敌人砸下马去!若猛虎扑击,威猛无比地冲锋冲锋再冲锋,没有丝毫停息。 看上去似乎威风八面,但我却在瞬间现问题。和他对垒地蒙古轻骑似乎变成一条巨蟒,灵活的摆动着身子,弯曲扭伸,如同波浪,以波谷将我方重甲骑兵地攻势化解,然后从侧面,或者后方,以长枪配合着战马冲撞将一个个重甲骑兵撞翻,撞倒,然后策马践踏,一连杀死数名战士,其灵活之处让人难于置信! 从我这边望下去,就像一条巨大的长蛇将一头猛虎困入身躯中,随着身体的每一次摆动,不仅避开猛虎地利爪坚牙,还可从任意方向钻出蛇头,在猛虎身上撕下一块块血肉,无声无息中却在不断削弱猛虎的攻击力,让猛虎原本雷霆万钧,气势无双的冲锋变成烂泥塘中打滚,艰难迟缓,难有寸进, 灵活巧妙,出人意表! 如此使用骑兵,就算是敌人,也让我赞叹不已,在此之前,我还真没想过骑兵还可以这样用,这还是狭窄的地形限制了对方的行动,若在空旷地地方碰上这样一支骑兵,平北他们绝对是完败,绝无任何生机! 以如此方式对抗重骑,古今第一,铁木真确为一代骑兵宗师! 骑兵在他手上,已经变地比步兵战阵还要灵活! 眼见重骑陷入困境,冲击的锋锐逐渐为对方化解,尚懿似乎有些着急,说了一句:“陛下,平北将军那里似乎不妙,我方是否增援。” 我地眼睛从那里收回,淡淡说道:“还不到时候!” 尚懿不解的问道:“陛下怎知没到时候?” 我没有回答,却看了马肩龙一眼。 马肩龙站出来说了一句:“对方战阵虽然灵活,但此举只能阻止我方重甲骑兵推进,若想吞噬平北将军所部,一定要变阵。我军此刻增援,也会被对方的战阵纠缠住,徒然浪费我军兵力!” 尚懿默然,和我一起望向其他地方的战斗!此刻正面的重甲骑兵要么还在和对方的重甲骑兵纠缠,要么就是被对方的轻骑长蛇困住,一时步履维艰,难于前进,呈现僵持状态! 战场侧面,黑色和白色的战甲混杂,刀枪交错,喊杀震天。失去重甲骑兵的掩护后,在两翼运动的轻骑兵毫无花假的撞到一起,双方没有摆弄什么花拳秀腿,先是蒙古骑兵射来一片箭雨,随即我方还了他们一顿短矛,扑棱中两支颜色分明的骑兵绞杀到一起。 黑白分明的就如同一张弯曲变形的太极图! 对方这支蒙古轻骑显然不如缠住我方重甲骑兵的那支骑兵,在回旋空间不足的情况下,这支骑兵放弃蒙古那种常见的徘徊冲撞,骚扰袭击,而是直接硬刀硬马的杀过来,堂堂正正,光明正大,一派骑兵对决的架势!我方骑兵也不逊色,威猛无伦,喊杀震天的迎难而上,双方此刻就像两个经验丰富的拳手在较量,不光比拼双方的技术,还有意志和决心,甚至还有体力。 在这种战斗中,战略战术,或者是不是名将指挥都不重要。此刻能决定胜负的就是双方的勇气和士气,以及个人的搏杀经验和技巧。 毫无疑问,近卫轻骑是我方骑兵中的佼佼者,而对方,更是赫赫有名的蒙古轻骑。双方地战斗绝对不会是一面倒,也不会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 喊杀纠缠中,不住有双方的战士跌下马,相比对方的骑术,我方明显略略逊色,不时的对撞都是我方战士落马居多。而大散关城墙上的弓弩手们也似乎忘记重甲骑兵地窘迫,将全部的火力都放在支援侧翼的轻骑身上,城墙上不断响起整齐的咯绷声。黑压压的弩箭如同一群群低飞的乌鸦。不住的在蒙古战阵后方制造血腥惨案,打断对方的攻击节奏。支援我方地作战。 而蒙古那方也丝毫不示弱,在远处土坡上也有一批弓弩手,向着我方射击。不过无论从规模还是器械上,都无法和我们这边相比,对方地轻骑部队几乎是被我方压着来射,境况凄惨。因为这个原因,就算我方骑兵的骑术略微逊色对方。对方也没占到任何便宜。反到微微处于下风。 “师义地指挥不错,懂得主次之分。此战当有一功!” 马肩龙也赞同道:“师义将军放弃支援重甲,全力支援轻骑,的确高明!” 紫暄似乎有些不习惯战场上的血肉横飞,闪动地目光有些黯然,不过到没有回避,反到向我更靠近了一些,和我只剩下半个肩膀的距离。此刻听到马肩龙的说话,有些不解的问我道:“陛下,此刻战场上明明是我方重骑受困,为何不先支援他们,若他们能脱困而出,不是对战局更有利吗?” 我的眼角扫到一道夺目地光芒,转过去地同时,随口说道:“重骑暂时有惊无险,若轻骑能摆脱对方纠缠,和重骑汇合,就能阻击对方的机动,重骑当能一举脱困,直冲对方核心。若轻骑摆脱不了对方地纠缠,重骑就算能够在这里脱困,若再突进,同样会被对方缠住,比较之下,当然先助轻骑!” 不知这话紫暄能不能理解,但我无暇解释,此刻的目光全都被右边一支队伍吸引,在黑白分明的太极图中,有一支白色的骑兵如同一支利剑,切入黑色的战阵中。为一名戴着鬼面的将军,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喝声不断,长枪在她手上变成一支勾魂笔,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无数的怪啸声中,长枪变幻出一片片死亡的罗网,旋光层层叠叠,重重幻影飞扬飘荡,枪尖拽**星芒光影,组合成一道道死亡的光带,上下浮沉中,变成一条条交织的摄魂光镜,每一个被映照到上面的人影都难逃一死。那一圈圈的光环,就像无数的死神在冷笑,一群又一群的敌人意图阻拦这些光环,可是却无一成功,伴随着朽木倒地的怪声,狂涌的鲜血四散飘落,大批的尸体横倒。 威烈狠辣,无人可挡! 她手中的长枪几乎幻化成一条光影,就像手中握着一条长龙,上下翻飞,左右横扫,指到那里,那里就是一片死亡,到了后来,无人敢挡于她的面前,让她带着部队深深切入战阵中,将对方原本紧密的战阵撕开一条缺口,引得己方骑兵一阵高呼,狂飚猛进的向着这个缺口插去。原本纠缠僵持的黑白太极图,瞬间就被一条白色的长龙刺入黑色地带,醒目无比。 这个鬼面将军就是一向口无遮拦的丘山梦雪,平时见她没个正形,天不怕地不怕,小嘴闲不住,连我都敢开玩笑,谁见谁头痛,可此刻在战场上见到她,做她敌人不要说头痛,估计都要做噩梦啦。 她的这手枪法玩的实在是出神入化,让我瞠目结舌。没有平常男性将领那种大开大阂,力道十足,而是将灵巧挥到极至,以最少的力量杀死最多的敌人。谁说战场上灵活的枪法就不适宜?任何技艺只要找到切入点,加以变化,足以适应各种情况。 她的这套枪法半是师传半是自创,在这个方面姐姐望雪远远不如妹妹梦雪,至少望雪的枪法在我看来,远远没有梦雪这么华丽夺目,杀气十足! 梦雪带队所过之处,留下一片尸体,后面的战士几乎是踩着尸体血水前进,一边和侧翼冲来的蒙古兵对抗。一边拼命的向着对方后方突进,只要凿穿对方阵列,回师向中间一击,就能和重甲骑兵汇合,到时就是鱼龙入海。奔流直下! 城墙上也注意到梦雪的态势,右面的弓弩手们几乎是跟着她的步伐增援,只要她冲到某个位置,那个位置地前方左右都要遭受一阵阵箭雨洗礼,打乱蒙古一方的兵力调动,如此配合,大大减轻梦雪的压力,也让她的突进越来越猛。越来越快。 从我这里看去。她已经成了我方最突前的一支部队,只要再冲过数道拦截。她就能回转中部,从后侧攻击蒙古长蛇骑兵,解救重骑困境。 城墙上弓弦狂震。城墙下喊杀阵阵,战场在这一刻似乎达到白热化,紧张地空气就像马上要爆炸,每个人都在拼命的搏杀,都在竭尽全力的争取生机。双方杀的早已经红了眼。战斗变的异常惨烈! 眨眼之间就是数条人命的消失,呼吸一次就是数十条尸体落地。双方的伤亡都很大,只是我方在城楼弩箭的增援下,略微好于对方。 此刻地战场早已经是血流成河,伏尸枕籍,敌我双方地尸体纠缠到一起,无数的战士倒下去,无主战马在战场上悲鸣嘶叫,却被喧闹地喊杀声遮盖的无声无息。 生命不止,冲锋不停! 攻击,反击,再攻击,再反击! 重复着举刀,重复着拿枪,重复着弯弓,重复着射,重复着威猛无比的进攻,重复着灵活无比地反击。 死打硬拼,疯狂顶撞! 整个局势胶着,唯有梦雪一支独秀! 眼见她已经冲向最后一道拦截,我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若真是她打破战场的僵局,那战后一定要重重奖赏于她。 灵活的光龙没让我失望,上下左右挥摆之间,就将一个个前来拦截的敌人刺于马下,似乎眼前这些人不是蒙古精锐,而是一批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跟随在梦雪身后地骑兵也不甘示弱,长枪攒刺,战刀连挥,践踏出一条战场血路,向着最终目标前进。 “梦雪若能成功回击,此战就有一半胜机……咦?” 话音还在回响,我地视线内就映出一片黑影,巨大的呼啸声响彻战场,眼见一片飞石横空,铺天盖地地向着梦雪扑来。 石如雨下,血如泉涌,刚刚冲出拦截的梦雪就被这片飞石盖下,无分敌我,死伤惨重! 我心跳如雷,肝肠剧痛,深深呼吸一带着血腥味的空气,强力压下心头的慌乱,急忙搜索梦雪的身影,人影闪乱间,再也不见那条飞腾的光龙,我的心胸一痛,头脑晕转,一把扶住城楼墙壁。 一双柔软的小手轻轻扶住我,让我清醒过来,默默拍拍这双小手,我长出一口气,目光又转向战场。 这片飞石攻击残酷而有效,不仅打乱了我方的突进,也让我方攻击出现短暂的混乱,趁着这个机会,蒙古骑兵再组了攻势,又和我方纠缠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突进的良机也被对方弥补,右方又陷入缠斗。 我的目光多次巡视战场,右翼原本犹如钢刀切进的突进骑兵,又被对方纠缠住,白中裹黑,黑中夹白,但却始终不见那道飞扬灿烂的光龙。 微微停留片刻,我的目光转向中间阵地,那条蒙古长蛇在挫败我方重骑的锐气后,猛然变阵,一条条蛇尾绞缠而来,与此同时,九尾白纛大旗下传来别样的牛角号声,非常尖锐,让耳膜出阵阵抖动。 伴随着这声号角声,一支过万的骑兵迅猛冲来,这支骑兵不同于其他任何骑兵,你在他们身上可以感受到一种深切的壮美,那种人马如一的和谐是如此自然,奔涌中的姿态飞扬豪放,整支骑兵变成一个完美的整体,如同一根巨大的狼牙棒,横砸而来。 怯薛军,铁木真终于动用他的王牌,这支骑兵的目标应该是陷入困顿的重骑。 而此刻重骑被对方的变阵弄的队形松散,战力狂减,若被这一狼牙棒砸上,不死也要重伤! “让杨沃衍出击!” 随着一阵令旗挥舞,只在半身穿上重甲的翼骑兵凶猛的冲出,迎着那支狂进的怯薛军,直冲而去,带起阵阵血尘,席卷奔涌! 战局又开始了一个新的阶段! 第二十章 虎头蛇尾 就在铁木真派出怯薛军的时候,大片的翼骑兵也凶猛的出现在战场上! 骑枪前指,小旗飘扬,凶诡异常! 就在翼骑兵出现在战场的同时,又是一阵牛角号声,怯薛军奔涌的马蹄转了一个大弯,擦着战场边缘飞射了一遍,然后又回到九尾白纛大旗附近,停了下来,显然是看出危机! 见到怯薛军退了回去,翼骑兵们也停止前进,丝毫不看战场上的纠缠,反到死死的盯住怯薛 原本两支气势汹汹的部队,在即将临战的时候又无声无息停下来,这种变化的流畅,无一不表明这两支军队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一支部队能够训练有素,装备精良,作战勇敢,大概就能称的上主力,如果能在这个上面加上不畏强敌,骁勇顽强,绝不放弃,那就可称为精锐,如果这支部队能够想战就战,想停就停,不以敌忧,不为己胜,那这支部队就是精锐中的精锐,就是王牌部队,因为他们的信心让部队有了灵魂。 一支有灵魂的军队,是很难被打败的! 古人经常言及的精气神,用在军队上,就是这三种境界的一种表述! 有精神才能成为主力,有气势才能成为精锐,有灵魂才能成为王牌! 主力和精锐可以通过训练和作战培养出来,只有王牌,仅仅靠训练和作战是培养不出来的,他们的出现,更多是靠个人的努力。天赋以及对作战技巧地熟练理解,最后升华成整支部队的战力。所以他们才能创造那么多独一无二,别人难于模仿的战绩。在我看来,全大宋的王牌部队也只有三支,一支是护卫中军重步兵。一支是护卫中军翼骑兵,另外一支就是亲卫禁军。 在怯薛军知难而退后。翼骑兵也蓄势待,双方都不想陷入战场缠战,继续在等待战机出现! 而此刻战场上的形式还是胶着状态,那支缠住重骑地蒙古骑兵虽然变阵,将重骑阵形打乱,但因为怯薛军的退缩,故而缺乏有力地配合,再加上我方装备的优势,现在仍和我方重骑纠缠不清。短时间内休想分出胜负,而且重骑指挥平南也开始聚合兵力,意图绞杀残存的蒙古重骑,若战术成功,对改变局面大有帮助。 至于侧翼的轻骑,更是纠缠成一团乱麻,只是因为军服对比太过强烈。所以从城楼上看下去,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黑白分明的两个方阵,方阵的结合点上黑中带白。白中夹黑,也就是说变成乱战。这种情况反到有利于我方,毕竟在城楼弩弓手的增援下,蒙古一方的兵力调动很吃亏,他们也不可能将所有部队和我方绞合在一起。因此只能一面承受弩箭地洗礼。一面和我方作战。 突然,右翼阵地出巨大的欢呼声。随即整个右翼阵地都沸腾起来,出巨大的喧哗,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当我目光转到右翼阵地的时候,我的眼睛瞬间瞪大,心中涌出狂喜,那条熟悉的光龙再度在战阵中冲撞纵横,拉出条条道道地死亡光环,杀的蒙古骑兵鬼哭狼嚎,鲜血迸涌。虽然如此,但还是没有冲破对方的拦截,只能在战阵中冲撞。就像一把长长地勺子,正在搅动一锅糯米粥,虽然已经很用力,但糯米粥的沾力还是将勺子牢牢的粘连住,拉也拉不开。 我不知道梦雪是如何逃脱那片飞石袭击的,但现在看来,她不仅没有受伤,反到越杀越来劲,她的突然出现,也带动右翼阵地地战士起新地攻击,跟着梦雪杀出的缝隙,深深地切入进去。虽然因为蒙古增援的关系,不能向当初那样一举冲破拦截,但因为她的带动,右翼阵地压进对方战阵中,取得不小进展。 而左翼她姐姐望雪这边,仍然在和对方纠缠,看不出任何进展。怪不得我听说梦雪在近卫军中远比她姐姐受欢迎,看到战场上的表现,还是有一定道理。 虽然因为兵制改革,不会再出现主将战死而导致无法作战的情况,但阵前折损主将,对士气的影响还是很致命的。主将身先士卒,勇猛无敌,对士气的带动作用更是在梦雪这边体现的淋漓尽致。 如今局面僵持,真是很需要主将奋! 我的目光跟随着光龙游弋了片刻,随即又转到整个战场上面来! 蒙古一方动用的兵力应该不过五万,其中有近万的重甲,不过这些重甲在和我方对决中,被杀的惨败。我就亲眼看到对方的战刀砍在我方重骑身上,却被钢甲划开,而我方战士举刀一砍,却将他连甲带头的劈掉。这不是我方战士比对方厉害,纯粹就是双方的护甲和兵器不是一个级别的。 蒙古这些重甲虽然是铁甲但全都是扎甲,也就是用一片片铁片扎到一起的盔甲,防护力不能说低,但和我方的钢甲一比就不算什么。这些重骑兵的全身钢甲都由抛光的钢板制成各部部件,然后组合而成,类似于西方重甲,不过却加了很多大宋工匠们的独到设计,不仅让重量大为减轻,还因为独到的多项设计,将钢甲的重量分担到全身,而不仅仅是肩膀,所以这些骑士穿上重甲可以自由的在地上行动。虽说不太灵便,但绝对不会摔在地上就爬不起来,因为重量分散合理,这些战士还可以挥舞重型斩马刀迎敌! 而且这些钢甲还根据穿戴人的实际情况进行了人体工程设计,不仅贴身,表面还呈现圆弧形,十分光滑,箭支和钢刀砍上去,很容易被弹开和滑落!可以说,这种钢甲除了笨拙一些,移动慢一些外。就是一个战场坦克! 蒙古的这些扎甲不仅在用料上无法比,就连设计上也是传统的双肩承力,这就大大限制了他们可使用的兵器,除了少数人可以挥舞重型兵器外,大部分人都是使用轻型马刀和短柄棍锤。另外还有弓箭。不过在重骑对决中,这些弓箭无丝毫作用。而在兵器地比拼中。我方战士大占便宜,这些重型斩马刀在大宋兵器等级中都是上等兵器,而蒙古人的盔甲铁片和兵器如果以大宋标准,全都是下级别,只有少数一些将领拿的勉强可称为中级。 双方的对砍,都是蒙古人吃亏,不少人甚至被连刀带甲外附人头的被砍断,这样地场面不是个别而是非常普遍。 装备的优势在这种时候非常醒目地体现出来! 现在蒙古一方虽然还有些重骑在和我方重骑纠缠,但整体上。我方重骑已经占据绝对上风,只是那些消灭对手后突进的重骑又被对方的轻骑战阵纠缠住,落在下风。包括平北这样的悍将,也被困在其中,光听他的吼叫,就知道他现在很愤怒!就算如此,这支灵活的轻骑也只能困住重骑。要谈多大的伤害,实在谈不上,那些厚实的钢甲也不是摆设。 重骑主将平南。此刻就带领一群重骑绞杀蒙古残余重骑。重骑的拼杀相当简单,失去冲击力后,双方就是拿着兵器挥砍,生死几招可决。 铁骑萧萧,战刀闪闪。血肉迸流! 占据装备兵甲之利地我方重骑。钢矛突刺,长刀连斩。大批的蒙古重骑被沉重钢矛刺穿身体,被锋利的钢刀砍断头颅,死亡的降临就是瞬间的事情。绚丽的血幕飘撒在战场上空,在清晨的光辉中,夺目而刺眼! 不过这些蒙古重骑也是十分悍勇,当知道自己兵器差距后,干脆就是放弃对拼,而是直接策马冲撞,很多我方战士措手不及下被连人带马撞翻。不等我方战士爬起,这些蒙古人就扑了过来,竟然穿着重甲想肉搏! 平南当即改变战术,大批重甲再度排列起来,组成战阵向着对方碾压过去,就像一辆巨大地压路机,所过之处,全都是片片血肉模糊。 长枪刺穿身体的噗嗤声,战刀卡在骨头中的喀喀声,临死前地不甘吼叫声,马蹄踩断人体的钝响声,鲜血流淌的汩汩声,这些声音组合成一种极为丰富残酷的合唱旋律,伴随着战士的前进,不断地奏响。 一名蒙古战士被刺穿,他却死死地抓住枪杆,竭尽全力的将手中地战刀投掷过来,撞到钢甲上,出清脆的响声。呐喊中,巨大的斩马刀划过一道死亡的弧线,带着呼啸心颤的声音斜飞而过,将一名蒙古人连肩带头的砍成两半。 虽然处于下风,这些蒙古人依然不屈不挠,竭尽一切可能的意图杀伤敌人,想为自己的死亡捞取某些利息。只是装备的巨大优势,集团冲锋的叠加之力,抵消了这种英勇的努力。斩马刀所过之处,只留下一片断头残尸。 重骑一路横扫而过,血泊中只留下令人恶心的半截尸体,整齐有序的分列在重骑经过的道路上! 这场重骑兵对决,以大宋全胜告终! 平南击败蒙古重骑后,并没有匆忙增援陷入困境的平北,而是召集起所有能够召集的重骑战士,组合成一个新的战阵。 此次大战,重甲骑兵就是中阵主力,也是战场支撑,轻骑兵和其他部队都是围绕他们来作战。现在大部分重骑都被对方缠住,两翼配合的轻骑也被对方咬住,变成一个大泥塘。平南身边的重骑只有四千到五千,若他们依照前面重骑的冲击路线,无疑还是会被对方缠住。若掉转方向增援两翼,更是蠢蛋才会做的选择。 平南只是略微迟疑一下,就顺着另外一条路线起进攻,意图从这里打开局面。 我从望远镜中清楚的看到平南的冲锋,他选择的是右面。从整个战局上看,左面无论是重骑还是轻骑,都无法取得突破,反到右翼轻骑占了上风,他选择这个方向攻击还是很正确的。如果这个战术成功。他甚至可以从右翼阵地后方攻击蒙古兵,和右翼轻骑汇合,对打开局面很有帮助。 可说他的这个战术和梦雪那次突击的想法异曲同工! 因为梦雪地那次突击,右翼阵地差点被突破,所以这个方向上的蒙军部队有一半都去增援右翼轻骑。虽然稳定了战局,但在这个方向上的兵力却显得薄弱许多。重甲骑兵互相纠缠的时候看不出来。此刻重甲决战一完,这里的虚弱就让人一目了然。 平南地冲锋恰到好处,阻截他的蒙古轻骑虽然也摆出那条长蛇阵,但因为兵力薄弱,战阵纵深不够厚实,反到让平南抓住机会,一连数个突击,弄地蒙古人险象环生,堪堪就要突破蒙古人的拦截。 危急时刻。铁木真终于再度派出一支骑兵,这支骑兵虽然不是怯薛军,但也非简单部队。他们直接冲到中军阵中,犹如小溪归大河,长蛇几个摆动间就将他们纳入其中,然后回身旋绕平南的部队,将他也困住。 至此。中军重骑全都陷入蒙古轻骑战阵中,两翼轻骑纠缠激烈,短时间内。很难分出胜负。 这个局面让我不忧反喜,我此刻出动的部队只是近卫军四万人,而对方前后出动的兵力加起来足有六万,虽然大部分是对付重骑,但无论怎么说。铁木真手中只剩下二万怯薛军。这应该是最后的决定力量。 再度望了望中间的战况,那里人叫马嘶。杀的激烈,可说势均力敌!这也验证我的判断,正面对敌,限制机动地情况下,蒙古骑兵对阵重骑其实并不占优,除了依靠娴熟的骑术和人数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我放下望远镜,心中考虑彼此的兵力部署,特别是方才铁木真派出怯薛军到战场上晃荡了一下,似乎想攻击重骑,不过却在杨沃衍率领翼骑兵出击后,又退了回去。 这个举动当时没细想,如今想来,铁木真是故意如此。 战场上的双方兵力达到一定数量,就一定会出现僵持局面,这个时候,不仅考验双方的意志和勇气,最重要的就是双方指挥者对部队的调派。历史上很多明明兵力占优地会战,结果却因为指挥者调派部队的问题,导致占优的一方全军溃败,这样地例子屡见不鲜。 铁木真派出怯薛军,肯定算到我会派出相应的对抗部队。在见到我派出翼骑兵的时候,他将部队退走,不是因为怯战,而是想让我将这支翼骑兵投入到正面战场上,此刻战场上正是僵持局面,就算翼骑兵加入,也无法在短时间改变现状。 毕竟直接搏杀的人数有限,而几万人铺开,已经占了很大场地,无论我是直接将部队投入正面对抗,还是绕过主战场,从另外方向起进攻,这支部队都会陷在战场上。若他在这个时候派出怯薛军,利用灵活的骑术在战场之间地缝隙穿插,甚至就凭借他独到地骑兵指挥,就足以在某一面战场取得进展,到了这个时候,我若没有相应的部队增援,会战就铁定失败。 无论我如何自负,也不会狂妄地以为,在骑兵指挥的造诣上能够达到铁木真的水准。如今我的安排中规中矩,留有不少余地。正如两个武林高手过招,彼此在招数上肯定会留有一定余地,以便在出手不果的情况下,及时变招。若招数力道使的过足,若一击不中,势必会影响后面的招数,若对手抓住这个机会反击,十有**会取胜。 铁木真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想让我余地用尽,进而图谋胜利! 了不起,了不起,此次会战明明是对他不利,若我真的上了他的当,那胜负还真不好说! 想到这里,我的目光望向那群翼骑兵! 杨沃衍在现怯薛军虚晃一枪后,也没冒失的投入战场,而是停留在战场一角,盯着怯薛军,这让我很满意。杨沃衍不愧为熟知蒙古战法的将领,他想必也看出此刻战场的局势。 放下心后,又看向蒙古那边,此刻战场上的局势还是僵持状态,铁木真迟迟没有动用他的怯薛军! 再度看向战场。现那里人如蚁潮,血光刀影,呐喊惨叫,嘶吼悲鸣,整个空间都变成死亡的漩涡。 鲜血是常客。死亡是正常! 若此局面不改观地话,只怕此战就将变成消耗战。到时三卫军的损失一定不小。 死死的看着九尾白纛大旗,始终未见对方有派兵的意图,看来他是不会派出怯薛军啦! 战斗打到现在,双方的决心士气都得到淋漓尽致地展现,胜负已经根本不重要,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我没输,但也没赢! 收回目光,我望着尚懿微微一颔:“通知墨人,可以开始了!” 尚懿点点头。对着传令兵嘀咕了几句,随即战场上的鼓声一变,变地缓慢而雄浑! 鼓声一响,我方的战士先是停顿一下,然后两翼轻骑留下一部分人断后,其他人迅的像中间靠拢,行动极为坚决迅。很快就进入原先重骑决战的位置。而随着我方的退却,原本势均力敌的战斗瞬间来了个大翻盘,蒙古骑兵几乎是追着我方压过来。杨沃衍的翼骑兵迎击上去。随即战场上响起数声枪声,从人群中冒起淡淡青烟。 随着这几声枪响,城墙之上突然出隆隆炮声,硝烟弥漫,轰击不断。无数的炮弹落入因为追击而挤压到一起的蒙古骑兵中。与此同时。火砖,火瓶。火罐,炸弹,爆裂弹等等火器如雨点般地在人群中洒落。气浪横扫,血肉翻滚,迅猛的大火瞬间就在蒙古人中燃烧起来。 城墙上的炮火计算极为精准,放过和宋军接触的那些人,直接对准后方那些聚集到一起的部队。随着一阵阵喝令声,无数团火球从城楼上升腾,掠空飞舞,为天空平添了无数的亮彩,硝烟呛鼻中,一阵火流星落在蒙古战士阵中,如同下了一场爆炸火雨,在蒙古战士阵中炸开! 这些刚刚以为击溃宋军,正想扩大战果的蒙古精锐被炸地无处躲藏,如同无头老鼠一般的四处乱撞。几个特别密集的爆炸处,甚至被炮火耕出一片坑洼地空地。 尸山血海,大火燃烧,焦臭熏人,闻之欲呕! 此刻这些蒙古战士早没了先前的拼劲,不过却多了一些疯狂,那些在炮火笼罩下的蒙古骑兵,因为无处躲藏,竟然狂的向着我方战士冲来,却被严阵以待的翼骑兵杀地血流成河,伏尸片片! 炮火声,燃烧声,爆炸声,惨叫声,喊杀声,吼叫声连成一片,蒙古骑兵伤亡惨重,整个队列也变地跌跌撞撞,无复队形。 炮火硝烟,遮天蔽日! 临死惨叫,火炮喧天! 举目望去到处都是爆炸的火光,到处都是飞溅地血肉。死战不退的战士被轻易的炸成碎片,百折不挠的勇者全身都被点燃,成为人形火炬。 有些人被炸断了双腿,却还没有死去,红白相间的骨头渣子看的清清楚楚。有些人被炸的流出肠子,在地上死命的挣扎,肠子拖出老远,在地上拉出一道惊心动魄的血痕。还有的被炸断手臂,在战场上乱冲乱撞,很快被受惊的战马践踏成泥。相比于这些人,直接被炸死的反到是幸福。 火炮的威力绝对是摧毁一切,毁灭一切,特别是在城墙上射,其射程和威力更是增加了不少! 毁灭的气势直撼人心,焦土尸横,脏肠相连! 在火炮的突然威下,原本还可以和我方打的有攻有守的蒙古精锐被炸的溃不成军,其暴烈血腥之处让人看的触目惊心,魂灵颤抖! 撤退的号角很快响起,所有能动的蒙古骑兵都向后方跑去,不断有战士在炮火下丧生,但更多的战士却是跑出炮火攻击范围,向着远方跑去。 我没有追击,而是静静的看着他们逃离,炮火声也逐渐停下来。当寒风吹散战场上的硝烟后,眼前除了我方的战士,还有一片地狱场景。 举目看向那根九尾白纛大旗,竟然现它还在那里,在它底下仍然有一大群人。 我的战士也现这个情况,不少人聚集起来,似乎想去捉他们,被我下令制止! 我就这样站在城楼上看着那根九尾白纛大旗,我知道,那里也有个人在看我! 没多久,那支九尾白纛大旗动了,随即那群人也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和铁木真就用这种方式结束这场会战! 我知道自己没输,但我也能很肯定没赢,更不能算平手,只能说,因为我的炮击,导致这场会战以虎头蛇尾的方式结束! 第一章 关于骑兵 大散关下一战,双方动用的兵力合计过十六万,最后清点战场的时候,我方损失不过五千余人,而蒙古损失近两万,其中最惨的就是蒙古重甲骑兵,这次可说全军覆没。 我方损失最重的就是轻骑兵,损失四千多人,而他们消灭的蒙古骑兵也只有四千多人,不到五千的样子。看上去损失差不多,可是事实情况是,蒙古一方是在极端不利的地形,无法展开惯用的战术,上有弩箭袭击,下有骑兵围攻,而且装备逊色的情况下和我方交手,结果还是这样,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大宋最精锐的轻骑兵和蒙古轻骑比起来,相差至少二个等级。这个结论和我在战场上见到的基本一致,论骑战,近卫轻骑实在不如蒙古人。 近卫轻骑已经是大宋顶尖的骑兵,若他们的表现是这样,那其他军团的骑兵也不会好到那里去。而且大宋立国以来,骑兵一直是弱项,若非我从金国缴获大批战马,建立了牧场,再加上其他渠道获得的战马,大宋根本建立不了大规模的骑兵部队。 本来我竭尽全力展骑兵,就是想以骑制骑,可是今天这个结果告诉我一件事情:至少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大宋的骑兵是无法和蒙古正面较量的,就像蒙古无法和大宋较量步兵一样。 另外,丧生在火炮攻击下的蒙古人大约在三千到五千,主要还是我方火炮攻击突然猛烈,加上战术地形的配合,让蒙古人措手不及,如果是在野战过程使用火炮,其威力还要打个折扣。 整体上说,这次对决最让我满意的是重骑兵。他们的损失不到千人,很少有被直接杀死的,大多数是倒在地上,被对方或者己方的马蹄踩死。但他们战果实在很辉煌,战损比例几乎是比,战场上最多的就是蒙古重甲骑兵地尸体,那一片片血泊中的残缺手脚,足以证明近卫重骑的战绩。就算后来重骑被对方纠缠住,损失也不大。很多人只是受伤,真正死在对方手上的,很少! 看来在装备胜于战术的情况下,我方对蒙古占据绝对优势,就算被对方包围,我方损失也在可接受范围内! 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我方的情况下。以这样的损失取得这样的成绩,最多只能算个平分秋色,甚至还略微有些失色。 轻轻将这些统计数字放到桌上,我又走上城墙边,看着城墙下那些清理战场的战士们,他们忙碌地身影穿梭不停,不时还可以听见怒骂和嘲笑,很有劲头,显然,他们认为这次是自己一方胜利啦! 对我而言。这次会战,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我多少有些不甘心和失望。近卫轻骑的表现让我对展骑兵丧失了不少信心。大规模展重骑,更是不切实际的选择,何况失去今天这样的有利形式,重骑还能有多大作用,实在值得怀疑。 就算重骑的表现如此夺目。但我心中很清楚。重骑已经是日落西山,今后仍然是轻骑地天下。直到军事技术再度革新。这个过程要多少时间我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十年二十年内是不要想啦! 但依照大宋现在的展度,最多不过十年,大宋和蒙古将不可并存,到时决战就是不可避免,别看火器在这里威风,可真到了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算了吧,拿根烧火棍都比它们可靠! 这些问题别人不会替我考虑,很多人甚至都不明白,他们只见到今天击退蒙古人,就以为我方胜利,蒙古骑兵不过如此,但这种胜利,却是在警告我们一个事实:若不解决骑兵对抗问题,就不要想征服蒙古人! 骑兵,骑兵……以本能为技能者强,以适应环境地技能强,以符合自己的技能强! 以骑兵论,大宋在这三个方面都不占据优势! “要不要在全国或者某些地区推广养马?” 很自然的,我想到历代解决这个难题的马政。 马政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养骑于民,就算骑战术上有欠缺,我人数上弥补,单挑不行就群殴,耗都耗死你。但其坏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就是伤民,对民生妨碍很大。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养头牛远远比养匹马合算。打个很简单的比方,一个普通家庭,是养辆坦克合算,还是养辆卡车合算? 若没有这些最底层的普通百姓支持,马政从何谈起?强制推行?只怕又是一场内乱! 想到这些,我的心里就是一团乱麻,烦躁不安! 何况铁木真今天虽然退去,也遭受到一定程度的重创,但情况还不容乐观,他手里地兵力应该还有近十万,甚至有没有隐藏兵力,这都不太好说。 合围的军令虽然下达,可在凤州决战,我方优势并不明显,若对方施出断尾战术,强行突围,也不是不可能,除非…… “都风南,你到底给朕说说看,叫你办的事情到底怎么样?”目光落到站在墙边地都风南身上,为了防备我有个闪失,他一直留在我身边。 烦闷之下,我的语气很是不悦,都风南有些慌乱,小心的看着我,很谨慎的说道:“这样的事情,总是要有三分谋划,七分运气,要说十足,微臣,微臣……微臣……” “陛下,都风南大人一直兢兢业业,紫暄虽不知陛下到底因何事责备都大人,但如今大战方定,将士还需大人救治,若有过错,还请陛下延期惩处!”见到都风南说不下去,一向不多言地紫暄意外站出来劝阻,平淡如水地目光也自然的落到我身上! 紫暄地气质就是那种静雅若仙,宁静自然,有若一泓清潭,有她在的地方,总有清新的氛围。让人如处优美景色之中,让心中地烦躁渐渐安静下来。 被她清澈灵慧的目光注视,我也觉察到自己失言,想了想补救道:“风南,朕今日心情不好,语气重了些,无论计谋是否能成,此事你已尽力。先退下吧,那些战士比朕更需要你!” 都风南口称不敢。施礼离开时却走的很是匆忙,似乎生怕多呆一刻! “朕有这么可怕吗?”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解的望着紫暄! 紫暄清澈的目光中闪过一道别样的思绪,微微偏过头,脸上带笑:“陛下威仪过人,都风南大人对陛下敬畏有加。见陛下责问,当然会有所失态!” 我被她说的哑然失笑,心情反到好了不少。 此刻一脸振奋的尚懿和面带思索地马肩龙走了进来。他们在战后就出去察看战场情况。 尚懿一进来,目光先在四下一扫,见放到桌子上的几张军令纸,笑了起来:“陛下原来已经知道了详情,如今我方战败铁木真,大震军心,对今后的围歼大有帮助,依臣下所见,应该尽快将此战果公报全军,以振奋军 “等等再说吧!”我有些阑珊的拒绝。让他错愕了片刻,才小心的问道:“陛下,可有什么不妥?” 不妥?不妥多啦! 我没直接回答。而是看向马肩龙:“马护将,就你看法而言,我大宋战士和各国比较,优劣如何?” 马肩龙军旅生涯跨度三国,和蒙古交手次数极多。为人也耿直有义。从他口中说出的东西,肯定有相当大地价值! 沉默片刻。马肩龙不出所料的直接说道:“依照肩龙所见,论重骑,大宋只在金国之下,论轻骑,大宋为四国之末,论弓弩火器,大宋第一。” 尚懿听的面色大变,连一向淡雅地紫暄也有些不以为然! 我心中也很不舒服,竭尽全力去做一件事情,却被人这样贬低,多少让我有些难堪! 沉默中,尚懿挺身而出,语气到没咄咄逼人,不过其中的怒气到是很明显:“弓弩火器暂且不说,重骑,我大宋全歼蒙古,金国可有这样的战绩?轻骑,我大宋击退蒙古,几次突破蒙古拦截,遍观宋金夏三国,可有这样战绩?为何这些战绩在马护将眼中却是如此不屑一顾?” 马肩龙先看看我,然后坦然说道:“金国开国,有赖重骑良多,所以重骑战法一直都有留存,比如今日陛下所摆的阵势,和金国开国元勋金兀术的铁浮图拐子马有异曲同工之妙,皆是重骑攻阵,轻骑劫杀,不过却在一些细节变化上有所欠缺,故而肩龙说大宋重骑战法不如金国。只是如今金国无良将,早已无人可以熟练使用重骑战阵,仅以实际情况而论,大宋重骑的确可以傲视四国!” 我对这话暗自点头,关于金国的重骑,大宋有非常多的资料说明其厉害,能够以步兵在野战中,正面战胜重骑兵和轻骑兵组合的将领,就我所知,古今中外只有一个岳飞。他能胜利,是靠杰出的个人军事才能弥补了兵种之间地差异,这种才能不是能复制的,只能称之为特例,绝不能凭此就认定金国的重骑兵不厉害。 “马护将言语中肯,不知是否对重骑战法有心得?” 马肩龙摇摇头:“肩龙只是看过一些记载,比照之下,觉得陛下地重骑似乎达不到书上所言的进退还复,绵延不绝,故而有此认为,至于对重骑战法,肩龙实在谈不上什么造诣!” 进退还复,绵延不绝。 听的眼睛一亮,不错,不错,大宋一些资料上也说过类似的话语,看来,重骑还有提高的空间。 沉吟片刻,决定以后再对重骑进行改进,转而问起轻骑:“马护将,依你之见,为何轻骑在四国之下?” “今日决战,蒙古实无天时地利,而且我观近卫轻骑作战,往往是数人对付一人,又有利器相助。结果伤亡大致相同,甚至还有略高对方地趋势。若以肩龙看法,若西夏或金国精锐骑兵处在如此有利条件下,蒙古地伤亡绝对要高过己方损失。听陛下言及,近卫轻骑已经是大宋最精锐的骑兵,所以肩龙才有此论!” 我和尚懿面面相觑,彼此脸色都很难看,可对方说地是事实,大宋骑兵的骑术的确不如西夏和金国。这也没什么好争地。 况且在他们进来前,我已经现轻骑的问题,马肩龙这种说法,只是将问题说的更直白一些。 就在我再度感到烦心的时刻,马肩龙却突然振奋起来,望着我说道:“陛下其实不用烦心。以大宋如今的能力,绝对有办法正面对抗蒙古轻骑!” 我听的精神一震,试探问道:“可是今天使用的火器?” 马肩龙微微一怔。想了想才说道:“火器的威力的确惊天动地,但这些东西太过依赖辎重,若仅仅用以防守还没问题,若想正面对抗蒙古轻骑,今天使用地那些,只怕作用不大!” 他这话让我极为赞赏,火器是厉害,可是局限也很大,一旦对方从你射程内逃脱,你总不能拖着上千斤的大炮跟着对方追吧?投掷火器更是有距离限制。火器弓弩绝对不能离开后方增援。这些东西防御或者特定的条件下,威风无比。可换个环境,那还真不好说。 想到这里。我热切的看着马肩龙,心中有个预感,他似乎能解决困扰我的大难题。 马肩龙略微垂下眼神,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很小的纸筒,然后递给紫暄。让她检查后拿过来给我看。 其实他一拿出来。我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药弹定装纸筒。里面有火药铅弹,作为火枪地子弹。经过数年研究,在大宋原有突火枪的基础上,研究出火绳枪,随即又研究出轮燧枪,但因为技术问题,这种枪的射程很近,杀伤力很小,若加大药量,又会炸膛。在实战上,远远没有大炮好用,甚至连弓弩都不如。 可以说这种轮燧枪只是试验产品,无多大实用价值。不过火器专家周云阳想到一种使用这种枪地方法,就是多加几根枪管,近距离射击。按照他的想法,经过多次改进,研究出一种三管轮燧手枪。这种手枪的威力射程就在二十米内,不过因为有三个枪管,杀伤力还是很厉害,至少在十五米内,一枪可以打烂人的胸膛。现在军中常用的连环弩在这个距离,可以将人体射穿! 在我看来,这种轮隧手枪实在太过粗糙,其事实上就是将三根突火枪捆到一起,然后加上引火轮燧和手柄,在射和使用上有了改进,射程无多大进展。不过这种东西怎么说也是非常有价值的,所以为了获得数据,也为了更好的激励工匠们改进,加上这种火枪的制造工艺也很简单,造价不高。我就接受参谋总长吴武的建议,将这种三管轮燧手枪作为标准装备,配备给了翼骑兵。 整个大宋也只有一支翼骑兵,就是杨沃衍带领的护卫翼骑,人数一万!至于这个药弹定装纸筒也是我弄出来,这个很简单,装一定量地火药再放入铅弹,然后用纸筒封起来,没有任何技术难度。 将纸筒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确认就是个普通纸筒后,我的目光又停在马肩龙身上。 “陛下,肩龙以外,若要对抗蒙古轻骑,当以长对短。和蒙人相比,大宋长处不在于骑战,而在器械革新上,比如这种火器,近距下,可以一枪打烂蒙骑地脑袋,完全可称利器,为何陛下不大力推广?” “这种东西射程有限,还不如弓弩好用,所以朕只配给了翼骑兵部队。” 马肩龙很是古怪看了我一眼,然后沉声问道:“请问陛下为何成立翼骑部队?翼骑装备和战术如何为何成立? 我想了想,就将成立翼骑部队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所谓翼骑兵,其实是我特意建立的护卫中军辅助部队,护卫中军主力是重装步兵!在大宋,重装步兵一直是军队中的作战主力,所以护卫中军的重步兵战力冠绝大宋。护卫中军地统帅,护驾将军墨平,战术能力在大宋可以排在前三甲。护卫中军地二万重步和五千护卫轻骑由他亲自指挥,我没插过手。 如果单从防御来说,拥有重甲,钢矛,巨盾,战阵,强弩,火器,骑卫地护卫中军是很难被击败。他们在战场上就是坚固地城堡。防御力,杀伤力,都很出色,无惧任何兵种,如果作为战场的支撑部队来说,没有比他们更合适的。他们的缺点和优点也是一样鲜明----他们的主动攻击能力不强!五千轻骑的主要作用不是用来进攻。而是用来防御重步方阵的后方和侧翼,有了这些轻骑的策应,这些重装步兵将可以灵活面对任何方向上地攻击。战力至少提高一半,原本转动缓慢的缺点也得到弥补。 护卫中军组建之后,也上过几次战场,取得不小成绩,特别是北伐金国时,以铁枪重盾,大破金国皇家精锐骑兵,更是让大宋上下振奋不已。后来护卫中军得到扩充,装备也更换一新,防御力越强大。这个时候我突然现重步的移动很成问题。特别是战场上,若无己方部队从旁边策应,他们根本无法独立支撑起一场歼灭战斗。他们算的上王牌,但要想胜利,却要靠其他部队。 若是三卫军一起出动,那这个问题就不是问题,反到优势互补。相得益彰。可要是独立使用,那就非要给这支部队找到配合部队。比如孟珙这次巩州之战。赵范的三万青龙骑兵事实上就是配合墨平的护卫中军! 这个问题在别地部队也就罢了,但我的三卫军从建立起,我就意图将他们打造成可以独立作战并取得胜利的部队。近卫亲军,是重甲和轻骑地组合部队,这种组合的威力绝对可以支撑起一场战斗,比如今天的战斗就是重甲和轻骑配合作战。至于亲卫禁军,就是在我亲征时负责保护我,平时就当做快反应部队使用,更是精锐中的精锐,可以适应任何情况。只有护卫中军,派他们出去的时候,总要多考虑很多因素。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组建了翼骑兵。 翼骑兵和其他骑兵主要区别在两个方面,一个是装备,一个是战术。一套完整的翼骑兵装备包括一匹优良战马,专用马鞍马镫,长颈马刺,特制内衣军服,锁子甲,头盔,护颈护喉甲,胸甲,背甲,肩甲,臂甲,腿甲,两把轮燧三管短枪,三箭骑兵弩,挂旗长枪,马刀,重型斩马刀,或者特别定制的战锤或棍棒之类的重型兵器。 别看这些东西说来烦琐,但事实上这些东西很轻便,比重骑兵要轻的多。所有盔甲加起来,也只有-公斤。老实说,无论是重骑兵还是翼骑兵,最麻烦的就是这些护甲。重骑兵地全身护甲暂且不说,就说翼骑兵。 特制军服和锁子甲都好说,这些都可以批量生产,但这些护甲就全都是制成半成品后,最终按照每个人的体型组合而成,可说每件都是量身定制。 在用料上,更是不惜工本。头盔一般是半球形,前面不仅铸造有钢铁帽檐,还有一个可以活动的柳叶护鼻,保护脆弱地鼻梁,用头盔上的蝶形螺母将其固定紧实。护颈护喉甲更像一个金属甲片制成的围脖,用细密的钢丝和甲片编制成龙虾式小层片结构,挂于头盔上,作战的时候,将前方暗扣压紧,就能有效防御对喉颈地攻击。 这胸甲也是由抛光地钢板制成,厚度3-5毫米不等,由中央打出棱脊的整块胸板以及铆接在反面皮带上地五块钢片组成的护腹两大部分组合而成。这种钢甲极为坚固,可以抵御用火枪打出的铅弹,不逊色于重甲骑兵。 背甲和胸甲一样,也是组合式的设计,由同样数量的甲片缀连而成,胸甲和背甲之间以带扣和皮带相连接。若不穿背甲,则在背后用交叉革带将胸甲捆在胸前,革带交叉的地方还插着一个金属圆板。 肩甲的主体是一块锻成弧形的钢板,向前向后延展,可以护住腋窝和肩胛。在这块甲板下方还接着几块层片状甲片,可以将整个上臂正面护住,最末一块甲片的边缘切成“s”形凸起,遮盖了部分手肘。 小臂护甲则包括两块弧形的坚固甲片,一块较长的保护着小臂正面,必要时可用来挡住敌人兵器,另一块则较短,固定在手腕附近,以皮带捆扎停当。这种臂甲已经成为大宋主力军服的标准配置,不少战士在实际使用中,就是将其当成小型盾牌来用,效果非常好。 至于腿甲,则是用甲片作成下摆,铆接在胸甲的下方,类似于步人甲下摆,不过长度要缩短不少,只是保护大腿位置! 这些盔甲极为优良可靠,而且后期加工成型都是根据战士的实际需要量身定做,因此穿着上不仅舒适,而且不会妨碍身体的活动,比之全身重甲要灵活轻便的多。 近卫翼骑兵的胸甲上面还有铜制的黄龙图案遮盖难看的铆钉钉头,最醒目的就是胸甲心脏位置这里,特别镶嵌了一枚黄龙戴王冠的胸章,除了好看和表明身份外,还有护心镜的作用。 若说这些只是加强翼骑兵的防护外,那他们装备的武器就更是惊人。三箭骑兵弩,挂旗长枪,马刀,重型斩马刀等等,这些东西都是精工细作的上品兵器,就连轮燧短枪,虽然射程短,但近距离内杀伤力也不容小看。 除了这些,翼骑兵战士的挑选也是精益求精,是从数十万人中比选出来,个个身手不凡,而他们的统帅就是杨沃衍。选择他为翼骑兵的主将,一是他的忠诚和能力,二是他对骑兵的理解,其他方面反到是次要的。 因为这些装备,就让翼骑兵拥有了略逊重甲的防御,又有可媲美轻骑的移动,成为介于重甲和轻骑之间的一个骑兵兵种,其战术思想也和这两个兵种有很大不同。重骑兵最大的威胁是集团冲锋,而要做到这一点,重骑兵就必须排列成密集阵形。轻骑兵最大威胁是灵活性,若要做到此点,部队排列就要相对散乱,要留有很大空隙。 于是我就针对翼骑介于重骑和轻骑之间的这个特点,制定出一种翼扫的战术,来配合护卫中军。所谓翼扫实际上就是将翼骑兵排列的很分散,成为一个长长的横列,然后向中间挤压,配合重步将敌人消灭。因为翼骑兵有坚强的防御,又有媲美轻骑的灵活,在重步击溃敌人后,他们就可以对敌人进行歼灭追杀,扩大战果。可以说,这种翼骑兵,天生就是做为重步兵的补充出现的。 而且在我的想法,马肩龙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骑兵将领,已经被我内定为翼骑兵部队将领,等这次大战结束,他就要上任。 这番话要说清楚,实在费了我的一番口舌,特别是提到要将马肩龙任命为新的翼骑兵将领时,马肩龙双眼中的感激有若实质,让我非常清楚的知道,他对这个职位,是极为满意。 我的话音落地好一会儿,大家还在回味,马肩龙却很是遗憾的叹了一口气:“陛下只怕想错啦!” 第二章 以翼制骑 “朕那里想错啦?” “陛下将翼骑兵做为重步补充,实是买椟还珠……”马肩龙停了一下,抬眼看看四周,见我面色如常,才继续说道:“蒙古生于草原,存于争战,骑射是其保命生存之本。反观宋金夏三国,承平日久,国民不识征战,尚武之风远不如汉唐之时。大宋情况虽有好转,但实际论,以骑制骑之法实不可取,反到不如另辟蹊径,以器械之力补骑射不足,然后可战!” 我想了想,有些领会他的意思,宋金夏三国的情况差不多,虽然彼此争斗不休,但事实上却是国政日非,内部矛盾尖锐。国民素质也和汉唐时期情况不一样,缺乏了汉唐时期国民的那种勇武和信心。在这种情况下,强自要求他们以短击长,很是不妥。另外,他还有一层隐含的意思,论骑兵,大宋比之其他两国情况更糟,就算骑兵能够达到夏金的水准同样不是蒙古的对手。反到不如利用大宋精于制造的长处,在装备上想办法。 “那依你所见,朕该如何做?” 马肩龙目光灼灼的看着我:“陛下既然能想出翼骑兵这种兵种,还能依据翼骑特点另创战术,为何就没想过此实是战胜蒙古的一大契机?” 我没有回答,却将目光看向尚懿,他很明白站出来问:“马将军的意思可否简单点说出来?” “肩龙地意思很简单。陛下大可放弃不切实际的以骑制骑,改以翼制骑!” “以翼制骑?”我脑海中突然闪过种种灵光,但还有些模糊,看着马肩龙,等待他的下文! 马肩龙没让我失望,语气也兴奋起来:“蒙古人作战。最喜欢排列成松散的横列,而宋金夏三国骑兵,多以密集的冲锋战阵和蒙古交锋。而这种战阵根据肩龙所见,和蒙古对抗并不占据优势,反到是劣势。往往我军冲破蒙古拦截,蒙古轻骑仍然可以利用宽大的战阵回旋。继续在前方组成防御,我方冲突进去,往往很难冲出,更不要说对蒙古有多大伤害。故而凡是野战。宋金夏三国鲜有胜者,而坚城高垒以守,又将主动之势让出,久而久之,反让蒙古势大! 肩龙一直以为,若要对抗蒙古,其胜机不在坚城,而在野外。既然蒙古惯于聚散无常,我方也可分散而击,只是蒙古骑术高明。我方若以常规对抗决无胜机。可今日见了陛下地翼骑,方才恍然,以翼骑的盔甲神兵。一对一决战蒙古骑兵,决然不会落于下风。既然如此,若能大加展翼骑,并以蒙人之法迎战,胜机比之轻骑对抗。何以倍增?若我大宋有十万翼骑。蒙古绝无可能在大宋境内放肆。故而肩龙以为,以骑制骑不可取。以翼制骑,方是正道!” 此语一出,清晰的思维瞬间涌入混沌的头脑,转念之间,就想起先前的失误。 一直以来,我都很重视蒙古骑兵的骑射之术,所以有意无意之间,我展骑兵地套路也是根据蒙古骑兵来展,而军方的骑兵战术,也是长久以来的骑步混合,以骑兵集团冲阵,以步兵集团决战。我也因此受到很大的影响,反而忘记自己最大优势不在骑术,而在技术。 今天重骑对决也说明一件事情,在我方优势装备面前,蒙古地威胁有限。而近卫轻骑兵因为模仿蒙古,所以在装备上就有些吃亏,毕竟相同武器的对抗下,蒙古骑兵胜过我方。翼骑兵和普通骑兵最大的不同,是有坚强防护的同时,又有灵活的机动能力,而且因为有了火枪,骑兵单人对抗中,或者小团体对抗中,很占优势。在轻骑收缩,蒙古追袭的时候,就是翼骑兵**,将蒙古轻骑挡住,他们在战场上的表现足以说明,他们不用惯用战阵,仅凭小群集体作战,就能击败蒙古,至少不落下风。 蒙古轻骑最难缠的就是敌分我分,敌合我合,来如天坠,去如流星,其机动灵活,单兵作战能力极强。而他们集团作战,又多是根据围猎演化而来的大包围阵。宋金夏三国的骑兵惯于聚集到一起,以三角战阵迎敌。这种战法在以往证明是非常有效地,既可以保证攻击的集中,又可以保证攻击延续。但这种战法遇到蒙古的大包围阵,就很难奏功。若想用骑兵和蒙古人较量,就一定要用他们战术,以包围对包围。你百骑环绕,我也百骑迎敌,你千骑分张,我也千骑应战,绝不能被他们牵着走,今天近卫轻骑地表现很清楚告诉我:他们不适宜这种战术。 反观之下,翼骑兵就是这种战法的最好诠释,他们的防护武器,机动能力,战术方式,都决定他们是对抗蒙古骑兵最好的选择。以装备优势抵消蒙古的骑术优势,以整体实力压缩蒙古地生存空间,这才是真正地制胜方法。 毕竟西北大战是利用了铁木真愤怒,下次对决,能否有这样的战机实在难说。 若相同数量地骑兵正面对决,翼骑兵都能胜利,那又何必惧怕蒙古?失去了骑射威胁,蒙古的大草原对我来说,也不过是地广人稀的一块土地而已,又何必惧他? 突然间,原本让我头痛的事情就这样解决啦,现在唯一有个问题就是:大规模建立翼骑兵是否可能? “马护将,你说朕若将轻骑改成翼骑是否可行?” 出乎我意料,马肩龙丝毫不考虑的摇摇头:“陛下,翼骑兵能够战胜蒙古,最关键的不是装备,而是他们的战术,在肩龙看来。宋金夏三国,只有翼骑兵地战术才能真正克制蒙古铁骑。而那些轻骑部队,久经训练,其战术几乎都成为本能,若要强行改变,恐怕有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危险!” 我连连点头。他说的很正确。 护卫翼骑能够使用这些战术,就是因为组成近卫翼骑的战士本身都是最出类拔萃的骑战高手,是王牌,他们单兵作战能力当然不用说,使用这种战术,反到相得益彰。但那些普通骑兵。包括近卫轻骑,他们最熟悉的还是集体作战,单兵作战能力很是一般,而且没有相应地意识和训练。强行要改变他们的作战方式,反到不如训练一支新的部队合算。 一个人面对三个人作战,和三个人面对一个人作战,那完全是两码事情!何况真正的决战,能够依靠的是主力,精锐和王牌,往往只是用来关键时候突破的,真正地战场支撑和依靠,还是要靠占据多数的部队素质。 “马护将,今日你和朕说的事情。暂且不要和他人谈及!”马肩龙神情严肃的答应后,我才望向尚懿:“你与马护将将今日地谈话写个秘密纪要,等此次大战结束。再行办理。另外,将那批蒙古投诚军秘密转送建康,不得慢待!” 尚懿凛然应声中,我带着紫暄离开城楼,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后。心情也好了许多。原本因此战而来的忧虑,也淡了很多。 大宋翼骑兵! 相信会让很多人吃惊的! 走下楼道的时候。碰到墨人,他告诉我索无常在临时行宫等我! 我有些奇怪,问了一句,他也不知详情,就没多说什么,让他全权负责清理战场,妥善安置双方战士的尸体。 回行宫的路上遇到的都是兴奋的战士和将领,他们热烈的讨论着,不时还有人拿着战利品炫耀着,年轻地脸上都是灿烂的笑容。当看到我的旗帜后,他们默默退到两边,望着我地眼神带着不加掩饰的崇拜。 这些都是我的卫军战士,他们对我的忠诚不容置疑,他们的勇敢更是无数次被证明,看到他们高兴地样子,我也很高兴。 微笑着,不住地和某个认识的将领和士兵说两句,让他们激动不已。 这样一路走,一路交谈,等我到达临时行宫所在地时候,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还没进屋,就看到索无常正脸色铁青,焦灼不安的走来走去,看到我之后,更是面露焦急,却又什么都没说,很平静的行完礼,跟着我进屋。 我直接来到密室,让其他人都出去,连紫暄都不例外。 “无常,到底有什么事情?还要让墨人传话?”我了解索无常,他不是一个大惊小怪的人,其镇定的功夫比我都不知强了多少,今天如此失态,肯定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生。 索无常迟疑了片刻,才从怀中掏出一大叠的纸张和信件,递到我面前的时候,手都在轻轻颤抖。 大惑不解的接过这些纸张和信件,刚看第一张的时候还没什么,可当我翻到第二张的时候,心中翻江倒海,惊涛骇浪,让我浑身都感觉酸软。 越翻下去,我就越难于置信,最后一把扣着纸张,死死看着索无常:“那来的?” “蒙古逃离后,臣下就去了战场,本想跟去看看蒙古的情况,结果臣下走到今日战场铁木真所在的小坡时,现一个牛皮小包裹,里面就是这些东西。臣下不敢怠慢,又怕这个东西为他人看到,只得贴身保存,回来时,碰到墨人将军,为免东西有失,臣下就先回了行宫,故而请他带信给陛下。” 我看了他好久,才靠在椅被上,继续翻看手上的东西,良久,我才翻到最后一张,看着上面的内容,我感到一种从心中泛起的无力。 这些东西,全都是建康那些人和蒙古私下勾连的信件,上面说及的情况,让我第一次现,自己原来如此失败,以至那些士大夫们不仅出卖我,甚至还要勾结外敌来杀我。 只是他们若知道是被合伙人出卖,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你怎么看?”我的声音有我自己都感到害怕的杀意! “臣下意见,可信但也不可全信,比如上面说及的温泉行刺,到真有可能是蒙古和那帮人策划的,至于其他的,还需要再查!” “朕可以和你打赌,这个上面的事情十有**都是真的!”我放下手中的信纸,以指敲着桌子,“蒙古此次实力大衰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他们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让我大宋陷入内乱,无论朕和那帮人胜负如何,损失的都是大宋的力量。厉害,厉害!” “臣下也想到这种可能,不过昔日三国曹操与袁绍决战之后,不是也收到这些东西?以臣下看,陛下也可来个假作不知,私下暗查,这样……” “你太小看铁木真,小看耶律楚才,若朕没料错的话,建康那帮人很快就会知道这些东西到了朕的手中,你说他们那个时候会怎么办?” 索无常默然,脸色很是难看! “朕总算明白铁木真为何要打这样的一仗,他是想确定两件事情,一是朕的情况,二就是催朕决战。这些东西,才是真正的战书!” “我们既然能击败蒙古一次,就能击败他们二次,陛下何必惧他?” “若我们十日内不击败他们,建康必然大乱,就算我们击败他们,建康同样大乱。无论从那个上面来说,这场战,朕都输了。” 索无常无言,我想了想,将桌上的东西收好,站了起来,无奈的说道:“蒙古这次受损不轻,大宋耗费的钱财更是难于计数,实力大弱,再加上这么一来,这次西北大战真是四败俱伤。” “陛下可有对策?” “对策,你认为到现在还有什么好对策吗?”我的嘴角露出嘲讽,“铁木真够毒,朕千算万算,都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做。说起来,这里有些人还是靠朕才能和蒙古人联系上,你说朕算不算作法自毙?” 索无常对我的一些作为也知道,他没接话,沉默着站到一边! 我也没再说,拿过地图,看着上面的红色标记,那里正是铁木真大营所在! 平凡语:新的大战又将展开,这次是蒙古突围战,铁木真是主角! 第三章 全新阶段 “让开,让开,紧急军情,让开,让开,紧急军情!” 数名插着红羽的骑兵从远处疾驰而来,口中不住的大声喝令其他骑兵让路,语气粗暴,神情急噪,几匹健硕的战马眼神疲累,鼻喷粗气,马身透湿,连鬃毛都被汗水凝结成条条缕缕,贴在战马脖子上,无丝毫飞扬之态,看样子,至少急奔跑了数个时辰。 沿途所遇到的各路蒙军游骑,被这几名骑兵粗暴喝开,不敢有丝毫不满,反到急切的让路,让这群人迅的冲到主营门前。 此刻主营敞开,这些人如同狂风般的冲进大营,沿途早有看见的怯薛军士兵排列**墙,阻挡其他人,让这些骑兵迅的冲到成吉思汗的大帐前。 护卫长忽必来此刻已经等候在大帐门前! “快禀大汗,有紧急军情!”一名红羽骑兵未等战马停稳,就一跃而下,因为太急,反到向前窜了几步,被忽必来一把扶住,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 忽必来不为所动,如同岩石的面容没有丝毫动容,伸手拿过这名战士的红羽令箭检查一遍,确认他的身份后,才和他一起进入大帐,面见成吉思汗。 此刻成吉思汗正和耶律楚才说着什么,见到忽必来和一位红羽骑兵走进来,问了一句:“怎么啦,是不是凤州的宋军出动了?”“大汗圣明,凤州宋军近三万人于昨夜出城,前锋离我部不过三十里,估计今夜就可到达黄牛堡,领军将领是呼延义庆,岳风仍在凤州,另外。西边成州方向也出现大批不明番号的宋军,仅其前部就足有三万人。以此推断,这部宋军当不会少于十万。领军之人暂时未明!” 耶律楚才未等成吉思汗说话,就按照这名侦察兵所说,将出现的宋军标注在地图上,并写上宋军的部队的人数,等标注完毕后,抬起头来,望着成吉思汗,等他说话。 成吉思汗却没看他。定定的看着地图,似乎在想着什么。 耶律楚才不敢打搅他的思绪,静静地站在一边。自从大散关撤退的时候,将那些东西留下。他们就广布侦骑探听情报,打听宋军地动向。虽然侦骑一出凤州就再无消息传来,但在损失数十名斥候精兵后,今天总算有了准确消息,这让他心中七上八下,暗自猜测赵昀会如何做? “楚才,你说说看,宋军这次调动是为什么?” “这个,照我看法,赵昀很有可能是想和我方谈和。故意虚张声势!” “哦,你是这样看待他的吗?” “当然,不然赵昀也不会几次表示要和大汗见面。特别是大散关前,明明他们占了上风,却又不敢追击,这足以说明赵昀未有和我军决战的信心。” “呵呵,楚才你啊!”成吉思汗突然笑了起来。看了看满脸灰尘汗水的侦察兵。“忽必来,将我们的勇士**去好好招待。这次所有立功战士奖赏百只羊,二十头牛,十匹马。” “多谢大汗!”侦察兵惊喜无比,连连谢恩,跟着忽必来出去。 见侦察兵出去后,成吉思汗的笑容收敛起来,面色冷肃,又看了会地图,望着耶律楚才,道:“你怎么看赵昀这个人?” 耶律楚才沉吟片刻,才缓缓说道:“四国君王,大汗之下就当是赵昀,此人阴谋难测,心思诡狡,行事惯走险峰,非常善于因人设谋,往往能陷人于不察,但却过于好大喜功,刚愎自用,肆意行事,妄以歪理邪说行治国之道,以至国内不稳,民心不安。应该说是敏于外而拙于内的一个人。” “是吗?我和你的看法刚好想法,赵昀绝对不是任凭别人牵着走的绵羊,更不是可以任凭老鼠在他面前放肆地羔羊。无论用兵,还是用将,他都有独到之处,其机谋百变之处,往往出人意表。至于你说的那些,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是多大的问题,只要弓马在手,那些人能奈他何?无论这些人闹腾出多大动静,他一回去,就可以将他们迅平定下来。这一次,若我没想错的话,赵昀被真正激怒了,他绝对不会轻易地放过我们。” 耶律楚才望着面无表情的成吉思汗,踌躇了片刻,才低声说道:“其实宋国现在也有许多问题,赵昀久滞西北,国内不稳也是必然。只是我方如今处境不利,为何不后退一步,只要修养一年,我军又可恢复元气,到时何等仇怨不能报偿?不至于徘徊往复,进退难依!” 成吉思汗倏然望向他,眼中闪过冰冷的寒光,淡淡的杀气升腾而起。一种无形有实的压力弥漫于整个帐篷,让人心悸惶惑不已! 耶律楚才坦然的看着他,神情未有一丝躲避! 好半晌,成吉思汗才收回目光,整个压力为之一松,重新恢复静谧的氛围! “你的意思我明白!”成吉思汗的话音很低沉,“但我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见赵昀,他是头凶狠的豺狼,若不让他满意,他绝对不会放弃嘴边地猎物。” 耶律楚才似乎想再说什么,成吉思汗举手阻止了他:“你不用再说,虽然我只是远远的看了他一眼,但我很明白,他和我是一样的人。我地战书他已经收到,如今我要让他知道,苍狼的子孙是不受人威胁的。” 耶律楚才思量了良久,还是觉得就此和赵昀谈和比较合算,利用赵昀心挂建康局势的弱点,蒙古一方可以少付很多代价达成撤退的目地,这比现在地意气之争要好的多。但成吉思汗地态度却再次让他失望,他不明白,如今局势已经如此危急,大汗为何还如此倔强?只要离开利州,就有从头再来的机会,若在这里和宋国拼下去。最好地结局就是两败俱伤,甚至一个不好。蒙古就要全军覆没。 他此刻脑海中想起大散关之战中的炮火,那是他第一次见识如此威猛犀利地火器,他的身心第一次在这种火器面前颤抖,他甚至都不知道,若宋军决战的时候动用这种火器,蒙古一方到底有多大的胜机?甚至要和宋国拼个两败俱伤都不可能。 他抬起头,想再劝,可见到成吉思汗冷漠倔强的眼神,他又咽了回去! “大汗要怎么做?” “你来看。宋军从南,西两个方向压迫而来,若我没料错,东面是赵昀故意留出来给我们的。这里应该还有一支部队,甚至就是打败者勒蔑的那支,如今我们已经四面被困,若我估计无错的话,最多三天宋军就可以完成包围,到时我军就插翅难飞!” “我军重骑虽受损,但实力仍在。宋军既然四面合围,我们大可择一路而攻之,任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相信定能重创宋军,解除围困!” “择路攻之?这个办法不错,不过赵昀既然自认兵法高明。想将我们一举灭之,我就要让他看看,失去了坚城利器,他宋军,不过是一群羊羔子!”成吉思汗的脸上露出冷笑。“我们连夜出。就在这里打一场围猎。” 耶律楚才地瞳孔瞬间收缩,他有个感觉。成吉思汗这次只怕真要将事情闹大,到时就算赵昀有心谈和,只怕也不得不打下去。 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却和宋军进行生死决战,耶律楚才感到很难理解。自己送给赵昀的那些东西,足以让己方脱困,可若放弃这个机会,和宋军在这里死磕,便宜的始终是别人。 难道大汗真地就不明白吗? “楚才,你的担心我知道,可你要明白,为了我蒙古长远的利益,不管这次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将这批宋军打败,一定要让他们知道蒙古的厉害。这次我们损失太大,失去太多,若我们就这样和宋军谈和,对我们是非常不利。只有在这里狠狠的教训宋军一顿,我们才能真正获得喘息的时机。这样以后谈和的时候,赵昀才不会提出过分的条件。” 成吉思汗的话如同隆隆滚过地雷声,让耶律楚才的耳朵嗡嗡作响,他觉得眼前的成吉思汗再也不是那个豪迈睿智,懂得进退地成吉思汗,而是一个一心要证明自己,要让敌人知道厉害的战士。他不知道这个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自从听到察合台的死讯后,成吉思汗的心里就始终充满愤怒,他对赵昀似乎产生了深刻地仇恨,以至让他始终不愿低头,哪怕面对如此绝境。 他很想再劝说一次,可一接触到成吉思汗坚持地眼神,他就退缩了,低下头,不再说话! 成吉思汗见他如此,也微微叹息一声,让他离去了! 耶律楚才走后,他拿过自己的金刀,眼神露出丝丝寂寞和悲哀! “你始终不是蒙古人!” 随即一声悠长地叹息后,成吉思汗也离开大帐,前往各处巡营! 入夜之后,大批担负各种任务的部队源源不断的消失在夜色中,详细的作战命令也到担负任务的将领手中。利用夜色的掩护,伴随着轻微的杂乱,滚滚铁蹄向着远处奔腾而去,逐渐淹没在无尽的夜色中。秦火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身为黄龙军团著名的猛将,他此刻的形象可不怎么好。胡子拉茬,双眼红,眼角还有一堆眼屎,一边走还一边打呵欠,一幅还未睡醒的样子。 此刻大部分的宋军战士已经忙碌开了,辎重兵们已经将热水准备好,一部分的战士拿着水壶装了满满一壶,抽出坚硬的干粮,靠着战马或一些辎重车辆吃着。还有一些战士摆动着脖子,手舞足蹈,让僵硬的身体活动开。另外一些已经整装完毕,正在四面警戒,不时对后面打出安全的旗语。另外一些还在整备着兵器,不时的可以听见某个战士向所属长官报告着装备情况。 整个情形忙碌而有条理! 见到秦火。很多人都向他行礼,不过当看到他的样子。又觉得好笑,有个军官提醒他了一句,却被他瞪了一眼,讨了个没趣。 秦火的脾气一向不怎么好,而且为人也比较粗豪,屡次违反一些军纪,以至抵消了他的不少功劳,弄到他现在还是一个千人长,和他同期地呼延义庆等人。都已经是万人长,早已经是军方重将,和他们相比,秦火的军衔军职都差了好几级。不过他却不怎么在乎。反正对他来说,只要有敌人杀就好,当大将,他既做不来,也没这个能力。 岳风接到赵昀地调令后,就安排呼延义庆带领三万人进驻黄牛堡,而呼延义庆就派徐远为前锋,秦火就在徐远的万人队中充当先锋。本来若是急行军,昨夜就应该可以抵达黄牛堡,可是徐远却偏偏不走夜路。反到在离黄牛堡二十里的地方扎下营,这让秦火憋了一肚子气,到今天都没消。 徐远和秦火一样。都是在归德府的时候,由李明全引荐给彩云,然后由彩云推荐给赵昀的。后来因为他们表现不俗,就被赵昀编入黄龙军团中,随着这些年争战不断。徐远凭借着他的谨慎小心。处事周详,立下不小的战功。被提拔成万人长,在黄龙军团内也算一号人物。 他刚听完斥候们的汇报,当知道宿营地三里之内未见敌踪的时候,他感到有些不理解,按说此刻离蒙古大营已经不远,蒙古人不可能无动于衷。 就在他考虑蒙古人地动向时,秦火气呼呼的走过来,扯开嗓子就喊了一句:“阿远,今天碰不碰的到蒙古人啊?” 徐远的思考被打断,很是不悦地看过去,见是秦火这个活宝,不自觉的露出苦笑,对这么位爷,连岳风都没办法,自己更是不会怎么他啦! “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去洗洗脸!”不由分说,就将秦火推到一边,让亲卫弄来热水让他洗脸,自己走到一边看地图。 秦火忙完后,见徐远还在看地图,不耐烦的嚷起来:“阿远,离黄牛堡这么近啦,还怕蒙古人埋伏不成,今天我走在前面,帮你探路,就这么说定啦!” 说完,不等徐远答话就匆忙离开,让徐远连反对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看着秦火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徐远只有苦笑,他知道,昨天不让他当先锋,已经让他很生气,今天这么做,就是让自己不能反对! 不管怎么说,他还知道和自己说一声,不私下行动就好! 徐远摇摇头,不再想他的事情,又看了会地图,实在想不出蒙古人在干什么。 耸耸肩膀,收起地图,一边派人将这里的情况告诉呼延义庆,一边召集部队准备出! 没多久,这支部队就整装完毕,顺着开阔的官道,向着前方前进,度不快也不算太慢行军,既可保持体力也可应付突情况。 大约行军了二个时辰左右,前方报告说现上千的蒙古兵! 徐远带人赶上前的时候,秦火已经带人和他们交上手。 这支蒙古兵表现十分窝囊,很像一队溃军,被秦火带着人赶的四散奔逃,狼狈不堪。 看了看四周,一片平地,根本看不出丝毫埋伏地迹象,想了想,徐远下令部队掩杀过去。 眼见蒙古人如此不堪,这种立功的机会谁不想要?于是个个争先,成散包围的将这群蒙古人兜住,高举地战刀砍杀着这群惊慌失措的蒙古人。 弩箭惊空,战刀鸣响! 被杀的东奔西逃的蒙古兵稍微抵抗了一下,就且战且退的要逃跑,结果被徐远带人从后面包抄过来,被杀地伏尸片片,遗留下大片地尸体。 无奈中,这些人放弃身边的马匹,而且将很多东西抛了下来,连兵器都没要,呼啸着从四面八方逃去。宋军呼喊着,神情兴奋地追杀着他们,不时还可以听到有战士喊着这些人身上有黄金。这就更让这些战士士气高昂,跟着这群溃兵一阵猛追。 直到徐远觉得部队有些分散后,下令集合。这些战士才遗憾的停止追赶,开始收集起战利品。 很快,徐远面前就堆积了一层金银,还有各种贵重器物,没多久,有人来禀报,蒙人遗留在战场上的战马足有两百多匹,都是上好的战马。 徐远又过去看了看,的确是上好的战马。随意抓过一匹看了看口齿,很年轻,是正当壮年的好马! 一次简单的遭遇战就可以获得这么丰厚的战利品,实在让人意外。 看着周围的将士喜形于色,都说蒙古已不堪一击时,徐远却隐隐感觉不安!他在凤州城墙上看过蒙古人作战,那绝对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怎能如此轻易就被打败? 虽说陛下谋划早定,歼灭多支蒙古偏师,但若就此断定蒙古斗志已丧,实在勉强,何况前些日子还听说陛下和铁木真会战大散关,不分胜负,怎么今日这些蒙古人的表现如此不同? 望着周围将士的得意忘形,徐远有着深深忧虑! 恃胜而骄,军中大敌! 第四章 小心防错 稀稀落落的冰渣子散落在河床两边的河流蠕动着漫延着,有点急切的想将自己的触角伸上两岸裸露的河滩,只是稀薄的流量让它很难如愿,只能艰难的向前奔进,推动着一块块冰凌,像一个个挪动的白乌龟,缓慢而吃力。 一阵急剧的马蹄声惊破小河的宁静,随即一名宋军斥候出现在河滩边,举目望了望两边,没现什么碍眼的东西,摇摇头,又策马向前奔去。 这名斥候显然很小心,他一边策马一边紧张的看着两边,不时在路上留下一点点灰尘样的东西,寒风吹过,可以闻到淡淡香气,似乎是一种什么香料。 一路奔过,没有任何异常,很快这名斥候就消失在远方! 这名斥候消失没多久,河滩边又出现五名宋军斥候,为的一名粗壮大汉望了望小河,呵呵笑了起来:“都解冻啦,看来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回建康去啦!” 身后一名瘦长的斥候随口赞同道:“是啊,什么蒙古军,吹的那么厉害,还不是败在我们手下。这次陛下四面合围,看他们望那跑!” 其他几名斥候也笑了起来,歼灭蒙古二十多万人马的消息早就在宋军内部通报过,前些日子陛下在大散关下又狠狠的教训了他们一顿。如今局势分明,几十万大军合围,就算蒙古三头六臂也难逃被歼灭地命运。沿途不时可见散乱的蒙古游骑,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是溃兵,也许等不到大军合围,这些蒙古蛮子自己就一轰而散啦! “听说了吗?陛下在大散关前全歼了蒙古的重甲骑兵,啧啧,近卫亲军那帮家伙硬是要得!” “是啊,听说杀的蒙古蛮子血流成河。哭爹喊娘。铁木真连裤子都快吓掉啦!” “说起来,这次红龙,青龙,西南三个军团都歼灭了敌人,只有我们黄龙最晦气,只是守住凤州城。没能好好的教训那帮蒙古蛮子,我看这次论功,我们黄龙可能要垫底啦!” “就是,其实要说起来,三卫军也算我们黄龙的人,这次有点不够意思,吃肉地时候,连……” “好啦,胡扯什么呢,三卫军是陛下地亲军。不要乱说,给我把眼睛放大点,小心蒙古人埋伏!” 为的粗壮大汉。制止了手下的牢骚,再度看看远处,还是没现什么,用鼻子深深嗅了嗅,没有血腥味。只有淡淡的香气。 这种香料是宋军斥候特有的。开始很清淡,但若遇上血腥味。就会变的非常浓郁,而且可以保持很长时间。宋军斥候除了警哨,浓烟,标记等常见地手段外,这种撒播香料也是联系示警的方法之一,若有宋军斥候被杀,或者这里生战斗,后面的斥候仅仅凭借气味就能知道前方有危险,然后采取措施,避免更大的损失。 而入选宋军斥候,则要有三灵,眼灵,耳灵,鼻灵,特别是鼻灵,更是重中之重,很多时候,埋伏起来的敌人不是靠眼耳能够看到听到,这个时候鼻子要有用的多。这名大汉名叫冯易,更是用鼻的高手,以至军中有些人称呼他为猎犬,是黄龙军团著名的斥候。 据说就算敌人躲在土里,也休想瞒过他的鼻子,很受高层将领看重。这次增援黄牛堡的行动,呼延义庆就特意把他要过来,安排在前锋徐远地部队中。于路遭遇的那支蒙古溃兵,就是他最先现,示警后方。 这条小河位于官道西边五里处,不是斥候重点的侦察范围。徐远在击溃蒙古兵,获得丰厚地战利品后,一直觉得不安,当得知东面十里内未见蒙古人的踪迹后,就加大对西边的侦察力度,这位王牌斥候也被他派了过来。 蒙古骑兵身上有种特有的马骚味,就算他们洗再多次都不可能掩盖这股味道,有大部队经过后,留下的这股味道更是会停留几天。这是冯易辨别他们行踪地一个重要依据。冯易抽着鼻子在空气嗅吸了半天,遗憾地摇摇头,除了香气和河滩本身的气味外,地确没有其他异味。 这种情况只说明一个问题,蒙古人的大部队,最近几日内没有经过这里! 没有大部队经过,又没生战斗,看来蒙古人不在这里! 冯易下了这个判断后,招呼了一句,带着手下的几个兄弟继续前进,后来更是分开距离,成扇形的搜索这片地区,最后还是没有现敌人的踪迹。 每个斥候小队,搜索一定范围和时间后,无论是否遇到敌人,都要回去禀报看到的情形,让大军主将随时知道战场情况。若没遇见敌人,一般都会有接替的斥候小队找到他们,交换情况后,他们就可以回去。他们回去后,大军又会派出一批斥候找到上批斥候,这样循环往复,保证斥候消息的连贯性,只要某一队斥候出了问题,就能很快知道方位和人数,给部队留下预警时间。 冯易一行人在这个方向巡视了许久,始终未见可疑的地方,连蒙古人一根头都没现。等到后来一批斥候找到他们后,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然后带着手下回去。 徐远大队的行军还是不快不慢,不过就算如此,他们离黄牛堡也是越来越近,就算这个度再减去一半,下午也可以到达黄牛堡。 不得不说,徐远的确是很小 对这个以小心谨慎出名的将军,冯易颇有些不以为然,不过他当然不会多说什么。和负责斥候地将领汇报了情况后。他又被徐远叫去详细的询问了一遍。 徐远还不厌其烦的多次问到一些细节地方,冯易的回答始终流畅肯定,最终让徐远相信,西边数里内,没有蒙古大军的踪迹,甚至连游骑斥候都没有。 徐远松了一口气,随即负责其他方向的斥候也6续回来。结果仍然一样。甚至前锋斥候还带回几名黄牛堡的斥候,告诉徐远,除了北面大散关一**现大批地蒙古游骑外,其余地方都未见蒙古人地踪迹,另外还告诉他一个好消息,大散关明日将派一万翼骑兵前来黄牛堡。准备协助黄龙军团攻打蒙古大营,至于具体情况由翼骑兵统帅杨沃衍和呼延义庆面谈。 徐远听的大为高兴,这次黄龙军团来西北的多是步兵,骑兵很少。步兵守城没问题,可是要他们攻击机动灵活的蒙古轻骑,那就很伤脑筋,有了鼎鼎大名的翼骑兵相助,那真是如虎添翼,绝对可以狠狠教训蒙古人一顿,到时黄龙军团的战功很可能不再垫底。让自己这些人见到其他军团地同僚,不至于掉价! 考虑一会儿,徐远一边派人通知后面的呼延义庆。一边将这个消息通知到军中将士,让他们有个心里准备! 此消息立竿见影的大大提高了士气,对战士来说,军功当然越多越好,特别是蒙古蛮子已是瓮中之鳖后。这种贪功的情绪更是滋长。几十万主力大军合围。蒙古人却只剩下十多万,真等到青龙红龙西南那帮人过来再和蒙古人交战。黄龙估计又是垫底的,毕竟别人来的要么是精锐骑兵,要么人数最多,相比之下,黄龙就很不占优势。 这种情况对一向认为自己是诸军团老大的黄龙战士来说,绝对是个羞辱。这种私下的竞争,自从三大军团成立起就没断绝过。这次西北大战,黄龙来的人数不少,功劳嘛,也算有,可论奖赏最重的歼敌大功,连杜杲那些地方部队都不如,实在让他们脸上无光。 有了这么个利好地消息,这些战士还不使出老劲向前赶,恨不得一步跨到黄牛堡,准备开战! 不知不觉间,队伍的行进度大为加快,不到中午,就隐约看到黄牛堡的影子,对方派来地迎接部队也出现在先锋秦火的眼中。 两方人互相确认一下身份,说了几句最新情况,就合兵一处,向黄牛堡开去,沿途徐远还是不住的派出大量的斥候探察两边的情况。 不知怎么地,他就是觉得这次行军总有古怪。 沿途他也多次留意,但却无丝毫迹象证明有蒙人地埋伏,现在就要到达黄牛堡,他不仅没有放松警觉,反到如同鹰隼一样,机警的看着四周,不断召来回报地斥候问明情况。 等黄牛堡在望时,他下令大军暂停前进,派出几名精干的传令兵前去黄牛堡告知他将到达的消息。 做好这一切后,他策马跑上路边的一个小土坡,望着远处的沟壑山谷,看看能不能现什么。 举目远望,一切都是如此平静,连身边战士都没出任何喧哗,静静的保持队列站在路边,只有寒风忽忽刮过。 虽然是一月,已经算得上初春,但天气还是很寒冷,只有偶尔的一点顽强绒绿,多少表示一些春天要来到的消息。不过这些都很平常,没有什么可疑的。 甩甩脑袋,徐远暗自嘀咕是不是自己太多疑啦,明明这里很安静,没什么异常……安静? “叫冯易去那边看看!” 被亲自点名的冯易没有任何怨言,带着自己的斥候小队就向着远方沟壑奔去。 这里已经是黄牛堡的警戒范围,守军也派出联络部队说明这里情况正常,按说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徐远的举动让很多人不解,甚至派来联络的黄牛堡守军也多少有些不满,认为徐远太过小题大做。 不过黄牛堡的守军也是黄龙军团的战士,负责的守将都没徐远军职高,这些低级军官们当然不会当面说徐远什么,都站在一旁拿眼看着徐远。静静地看着他折腾。 身为当事人的徐远似乎无丝毫自觉一般,望着远处,随即又抬头看看天上,现天上有七八只大雕正在天空盘旋,姿态优美,似若画图。 “最近这里一直有大雕吗?”徐远望向黄牛堡派来的迎接将领。 “禀将军,自从我军入驻黄牛堡以来。就经常可以看到它们!” 徐远点点头。又望向远处。 他知道,这里很多人都认为他是多此一举,但他觉得那里肯定有问题。 如今寒冬已过,虽然只是初春,万物即将复苏,肯定会有不少兽类出来活动。甚至连一些早归的鸟儿也应该从南方返回,无论如何,山谷沟壑中都不应该这样安静,他甚至从这种安静中嗅到某种危机。 这种感觉没有任何理由,但他却知道,这绝对不是自己杞人忧天。 徐远既没有花胜那样英武杰出,也没有秦火那样的勇武,更没有呼延义庆那种雄武的大将气魄。他能从一个义军头目成为黄龙军团的重将,靠地不是勇武,也不是多么出色地用兵作战。凭的就是这份谨慎和小心,注意别人没有留意的地方,这让他往往察人之未察。得以立下不小的功劳。 今次派他们增援黄牛堡,最危险的一段路程就是凤州到黄牛堡这八十里路程,这么点距离,平时最多一天半就可以走完,可他这次在路上足足走了三天。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不想在即将胜利地时候被蒙古人咬上一口。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呼延义庆才听从他的安排。中行 过了一段时间,呼延义庆的中军也逐渐靠近,派出信使询问:“为何不前进?是否有敌情?” 徐远当然无法即刻回答,只得转告信使,他现一些异常情况,正在核实情况。 得到信使汇报的呼延义庆没多会就赶了上来,他将要攻击蒙古大营的消息告诉战士们后,他们的行军度比徐远还要快了不少,快到黄牛堡的时候,基本上就只剩下前后脚的功夫。 “阿远,到底怎么样?”强壮有力的呼延义庆穿上一身大将军服,更显得威风凛凛,和他一比,徐远像个教书先生多过像个将军。 “说不上,你看看那边,沟壑山谷那么多,怎么不见什么鸟飞?再看天上,我总觉得这些雕有问题,我听说蒙古人善于驯养鹰雕来侦探敌情,你说这些东西会不会是……。” 呼延义庆抬头看看天上,又看看远处,随即又拿出一个望远镜,看了片刻,脸色严肃下来,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先将部队整备好,这里离黄牛堡这么近,有什么问题也可行形成犄角之势,不怕他蒙古蛮子翻上天去!” 徐远点点头,和呼延义庆回去整备队伍,盾牌长枪在前,弓弩刀斧在后,围成一个防守地圆阵。 变化成圆阵好一会儿后,远处突然穿来尖锐的报警声,一股宋军斥候用来示警的红色浓烟也在远处升腾而起,一条红烟冲上天际,随着战马地奔腾拖出一条弧线,醒目无比。 随即远方尘烟滚滚,马蹄震耳,让原本还心存怀疑的战士神色大震,不自觉的握紧手上的兵器。 “敌袭,敌袭……”冯易嘶吼着嗓子,举着浓烟,向着队伍冲来,身后跟随的几名斥候身上都已经是血迹斑斑,显然有过一番接战。 呼延义庆无丝毫紧张,冷冷地看着远方。 东北方向,足有过万地骑兵大呼小叫的向着这里快奔来,北方更是有批黑盔黑甲地骑兵阵容严谨的向着这边缓缓逼近,离他们最多不过两里。 按照他们出现的方位,宋军到达黄牛堡的时候,这两支部队正好将宋军夹在中间。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个事实:这批蒙古人是早就埋伏好的,准备等宋军到达黄牛堡,放松警惕后再袭击宋军。呼延义庆狠狠的瞪了黄牛堡的将领一眼,让这名将领脸色青白,不知该如何解释,头上大颗的冷汗直往下掉! 冯易他们很快冲到战阵附近,灵巧的从后方进入战阵中,没多久,蒙古骑兵也赶了过来,看见宋军严阵以待后,纷纷勒住战马,停在弓弩范围外。没多久那批黑盔黑甲的骑兵也到达,看着组成严密防守阵形的宋军,迟疑了片刻,还是掉转马蹄离开。 等蒙古人都离开后,呼延义庆又派出多组斥候,最终确认蒙古人的确离开这里,向北而去。 得到这个消息后,大军迅转换阵形,前进到黄牛堡,进入早就建立好的大营,和黄牛堡成犄角之势将官道给控制住! 这场未成功的伏击战就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第五章 良计墙梯 初春的冷风扫过凤州的千沟万壑,卷着沟壑中的雾气向着前方奔涌。原本扎在沟壑中的大营早已经不见,只有一排排森然的铠甲散着浓浓的杀气。 成吉思汗迎风卓立在山坡顶端,俯视他的大军,他的战士,这是他引以为傲的军团,他以之统一蒙古,征伐夏金,西征万里的强绝战力。 数万人傲然挺立,却没出任何多余的声音,甚至连战马的轻嘶也听不到,只有缓慢而平和的深沉呼吸声在此起彼伏的播扬着,反到让天地更显寂静。 这种寂静不仅仅说明他们的训练有素,也不仅仅说明他们配合默契,这种寂静更是告诉人们,他们拥有的爆力,一种极度收敛的爆力,在这种爆力面前,没有人可以漠视,没有人可以轻慢,这是他们的骄傲,更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 冷静而热切的目光纷纷投视到山坡顶上,注视着成吉思汗那雄壮而坚不可摧的身影。这是他们的统帅,是带领他们夺取过无数胜利的统帅,更是可以带领他们冲出宋军围困,顺利返回草原的统帅。 这一刻,他就是他们的神,他们的天,他们的一切! 成吉思汗锐利的目光扫过身下的战士,又投向远处,闪动着冷静和坚毅的光彩,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远方……清晨的寒风吹乱了他地头,不知什么时候起。他的头已经大半花白,凸现斑斑老态。黑色的披肩大氅飘动间,现出金色的龙纹铠甲,紧紧的扣在雄壮的身躯上,刚强中透出不屈的勇武。破开晨雾地阳光投射到身上,虽无半分温暖,却将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色的光彩。在身下将士看来,他就像一名从天界降临的战神,威风凛凛,无可匹敌! 缓缓收回目光,扫过身下的大军,脸上浮现出一种淡淡的自信和满意,他的面容越冷漠,却显得更加坚毅。扫过一圈。他抬头看看天际。那里白云悠悠,真像大草原! 已经是新春啦,以往的这个时候,草原上的炊烟会冉冉升起,沸腾地喧闹会震荡整个长生天。翠绿地草会漫过脚踝,黄色白色的小花点缀着大地。到处都是初生的小羊,挣扎站立,蹒跚前进。咪咪叫唤着母羊的奶水。马群在草地上奔腾,牧人在兴奋的高歌。 自己这个时候应该是召集诸将,进行围猎准备! 正如现在要做到的事情一样! “忠心耿耿的战士们……”成吉思汗雄壮激昂的声音在每个战士耳边响起,“为了蒙古国地尊严。为了蒙古战士的荣耀,为了你们的父母妻儿,我们战胜了背信弃义的西夏,战胜了强大地金国,如今。我们又将和宋国战斗。我。铁木真,誓将带领大家。击败宋国,让他们永远惧怕于蒙古的荣耀。你告诉我,你们有信心吗?” “铿锵”之声大作,无数的战刀举向天空,辉映着天上的阳光,表达着最崇高的信仰和誓死地决心! 成吉思汗点点头,大喝:“出!” 几匹打头地战马越众而出,随即大队战马跟随,向着前方奔驰而去,如同一股狂风席卷而去! 成吉思汗走下高坡,翻身上马之际,耶律楚才靠过来,小声说道:“伏击呼延义庆失败啦,这支宋军很警觉!” 眉头动了动,脸上却无任何表情,一策缰绳,向着前方奔驰而去,雄壮的背影坚毅如故! 离凤州东南方向大约三十里,有个地方叫落水川。为何叫这个地名,没有人知道,因为住在这里地百姓,在北宋年间就被入侵的金人杀光了,后来相传这里闹鬼,再加上利州一直是前线,这里更是处于被兵火直接波及地区,所以一直没什么人烟,是片荒地! 播州安抚使杨价率领五千雄威军于昨夜抵达这里,停驻一夜后,正准备拔营离开,前往凤州东边五十里一处军寨驻守。 播州位于贵州,古代属于夜郎范围!唐贞观十三年置为播州。僖宗三年,四川杨端应募入播平南诏,驻军高遥山,据险立寨,名所居为“白绵堡”,遂世有其地。后周显德六年,恭帝授铁骑左第二军都校马全义领播州刺史,后周亡,杨保才正式据有播州。大宋立国后,播州杨氏被册封为世袭安抚使,镇守播州一地,遂成播州杨氏之名。 四川西南一地,异族林立,地方军阀多不胜数,军队规模从几百到上万的都有,平时称霸一方,作威作福,不断向朝廷要那要这,军饷物资,无一不包,但真正愿意听从朝廷调遣的军队,极少,大都是些土霸王,将朝廷看成钱袋粮仓,肆意索要! 杨价是播州杨的第十四代统治者,也是当代的播州安抚使,按其军政管辖,正是西南都护府的下属。杨价此人好学善文,温和儒雅,颇知兵事,手下有支五千人的精锐部队,号为雄威军,威震西南。 他在西南可谓一个异类,本人一直无甚野心,处事待物,宽仁大度,也不和那些对抗朝廷的异族军阀交往,平日对于朝廷内部动向也极为关注,对于朝廷的军政命令都能听从,就算实行不了的也会说明情况。当他知道川中建立西南都护府后,他是少数几个前往道贺,表示听从都护府调遣的地方军阀之一。 岳雨和他交谈之后,对于他的为人才识也极为敬重,在出兵前夕,还把即将出战西北的机密告知,并邀他率军同往。他没有丝毫迟疑。尽起五千雄威军,并自带粮食随同前往。还将自己地儿子杨文推荐给岳雨,让他在都护府任事,算是变相的给岳雨留下个人质,表示自己的忠诚。岳雨也没亏待他儿子,将杨文安排进了西南军团,并承诺立功后可推荐杨文进神州军校。为其进一步高升打下基础,可谓前途光明。 杨价对岳雨的安排当然感激无比,这次出战西北,他事事听从岳雨的命令,不时还给岳雨提出一些可行建议,成为岳雨最信任的川中地方将领之一。可以肯定,西北大战后,他的地位肯定是不降反升。成为少数获得都护府肯定地地方豪强。 这次赵昀下令诸军合围。他做为西南军团的前锋部队,堵截蒙古向东边逃窜的可能,担任部队联络官的就是他儿子杨文。 杨文和他爹不同,对于文史之类的不甚感兴趣,但对于军事极为有天赋,对战术战略一向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也很擅长于人打交道,所以经常被派为军事联络官。当日西和州围歼战中。和杜杲联系的就是他。 此刻他也站在一个山坡上,拿着望远镜向着前方了望,观察动静。 察看间,身后亲卫传来一阵喧哗。有些不满的放下望远镜,回过头一看,却是他父亲杨价走了过来! “文儿,有什么情况!”杨价虽然穿着岳雨送给他地将服,但看上去清雅文秀。没有多少武人风采。远不如杨文英姿勃,神采奕奕! “爹。没什么动静,很奇怪啊,都督说,蒙古若要有所动作,一定是诸军合围地途中,为何却没什么动静?” 杨价接过望远镜观察了一阵,也没察觉什么,放下之后,说了一句:“我已经派出十几组斥候在四周探路,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 杨文笑了笑,摸摸脑袋说道:“爹,你还是小看蒙古人,他们不会这么坐以待毙的。如果等我们大军合围,他们就插翅难飞,我猜他们肯定会有举动,只是还想不到会如何做。” “算了,想不出来就先放着,是狐狸始终会露出尾巴。”杨价的目光放到儿子身上,有些犹豫不定,好半晌才低声说道:“你怎么看岳都督这个人?” 杨文连头都没回,径直说道:“都督是我见过最擅长用兵的人,而且为人谦和,宽待士卒,绝对是当今名将。” “你也这么看吗?”杨价似自语,似疑问的说了一句,转而对他说道,“文儿,我如果要你就在都督麾下任职,你怎么看?”杨文听出他爹的语气有些不对,有些疑惑的问道:“爹,你怎么啦?如今大战在即,怎么还再想这些事情?” 杨价看看四周,见身边都是亲信,才放低声音说道:“你知道这次我为何自请先锋吗?” “对啊,我也感到奇怪,虽然我们雄威军战力不俗,但和西南军团那些将士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再说啦,我们毕竟和其他主力军团联系的少,让我们当前锋,和其他方向地部队联系会出现很多问题,我甚至都不认识黄龙,青龙,红龙那些将领,让我担任联络官,实在太勉强,估计就是取信他们都有一定难度!再说啦,我们这次也太突前了吧,和后方部队空隙太大,这种情况很危险!”说到这里,杨文有些忧心忡忡。 杨价却无半分担心,脸上反到出现神秘的笑容,靠近儿子越压低声音说道:“我是有意的!” “有意的?”杨文露出怀疑和不可置信,看着他老子,甚至猜测他是不是有什么图谋? “看什么啦?怀疑你爹有歪心?”杨价拍了他一下,“你也不想想,我是那样地人吗?我只是想为播州多争取一些权益。” 杨文有些糊涂,莫名的看着他老子。 “哎,文儿,你什么都好,就是对这些事情不留意。”杨价叹了一口气,有些沉重的说道,“以往朝廷对于川中西南一带多采用钱粮安抚,以至地方势力林立,叛乱频生。当今陛下英明神武,胸有雄才。肯定不能容忍如此情形,故而成立了西南都护府。如今四方征战,正是用人之际,你说陛下把他的心腹爱将放到川中是为什么?” “不是说都督功高震主,那个……哎呀,爹,你干嘛打我?” “你怎么就一根筋啊?功高震主。流放川中,这都是给外人看地,你看过那个君王对功高震主地将领委以大权重兵?告诉你吧,都督就是来对付我们这些人地!” 杨文毕竟不是笨蛋,这么一说,他就恍然,不过随即疑惑起来,看了看他父亲。沉思片刻。摇头道:“也不对啊,都督对我们这些人极好,还派出特使去各地安抚那些人,再说啦,都督已经答应我,西北大战结束后,我就可以进神州军校,学成之后。至少也是个千人长,要不了几年,甚至就可成为万人长,要对付我们。没这么麻烦吧?” 杨价有些欣慰的拍拍他,赞赏道:“那是都督看地起你,好好跟着都督,不会亏了你的。至于都督善待那些人,只是给他们最后一个机会。若他们不知悔改。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杨文想了片刻,有些沉重的说道:“看来川中西南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这也是没办法地事情!人自取祸。神仙束手!”杨价无奈的摇摇头,“若我估计无误的话,此次西北大战结束,西南军团成立的事情就将正式公开,到时那些人要么降顺,要么灭亡,没有他路可以选择。既然如此,我又何必保留这么多的军力,徒让他人指责猜忌?” “此事和爹爹请命先锋有什么关系?” “这个……”杨价让诸多亲卫散开,监视四周,不让人靠近,“大战结束后,雄威军的出路只有两条,一是解散,二是编入西南军团或守备军团。第一条就不用想啦,将士们惯于征战,很难再过普通人的生活。可要编入主力军团,至少也要有拿的出手地战绩,这次我们雄威军出川,战功太过稀少,很难让人相信我们地实力。这次合围军令下达的时候,都督议论军情的时候说起,此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合围的途中,他本想让西南军团担任前锋,是我死皮赖脸的争取,才让都督改变了主意。何况,就算雄威军实力不如主力军团,但担当诱饵却没什么问题,只要我们能挡住蒙古人一个时辰,后援大军就会到来,到时,我们的军功少的了吗?” 杨文露出苦笑:“爹爹真是好算计,不过这样一来,雄威军地损失可大啦!” 杨价的目光中也闪过一丝痛苦,耗费巨大心血建立起来的雄威军将要这样没了,说不难过是骗人的。 抬眼见杨文有些不甘心,连忙安慰道:“算了,文儿,爹爹当初建立雄威军也是想为播州谋取福利,卫护播州百姓,又不是要谋逆。再说,我们杨家世袭播州安抚使,就算没有雄威军,也无人敢轻视我们。况且,爹爹还有个打算,你知道朝廷一直没有在播州设科取士,若我们这次立下功劳,肯定会受到陛下地表彰,到时我就可以自请裁军,将军力上交朝廷,然后请朝廷在播州设学,教化世人,开科取士。到时我播州人也可以进入朝廷做官,这不是比我们拥军自重要好的多吗?这是大好事,对播州,对杨家,对我,对你都有大好处。只要你在西南军团中好好干,还怕谁欺我杨家不成?” 杨文看着老爹,见他爱怜慈和的看着自己,心中越感到难过,偏过头去,肯定的说道:“爹爹,文儿不会让您失望!” 杨价点点头,他今天和他说这些,就是让他知道取舍,不要事到临头因为激愤坏了大事,如今看来,他没有让自己失望。 “文儿,我们马上要开拔啦,你先去凤州投个军报。面见岳风大将军的时候要多多收敛脾气,这里不是播州,听说岳风大将军为人很严肃,和都督不一样,千万不要失了礼数,让人家小瞧了我们!” 杨文点点头,将手中地望远镜递给老爹:“爹爹,这是都督送给我地,您拿着,蒙古人很是凶残,多加小心!” “呵呵,你这小子,你爹和那帮山林悍匪血战的时候,你还在尿裤子,现在就知道教训你爹啦。走吧,早点和大将军说明情况。” 杨文又看了看山下,招呼亲卫一声,走下山坡。上马前望了山坡一眼,那里正有一个熟悉地身影在看着他。对着山坡上面狠狠一点头,然后策马离开,前往凤州投递己军到达的军报。 目送杨文离去,杨价松了一口气,这次任务说的轻松,可事实上,却是极为危险的一件事情,一个不好就是全军覆没的局面。 不过为了播州,一切都值得! 只是蒙古人到底在那里?真的会上当吗? 再度了望远方,还是一片寂静。 第六章 雄威惨败 杨价送走儿子,回到部队招呼手下准备行军。刚将部队整备好,几个斥候就一边高呼一边向着军列冲来,两边的军士赶紧让开,让斥候可以顺利的抵达主帅所在地。 在这里,这些斥候被拦截下来,确认身份后,被带到杨价面前。 “大人,前方三里处的一个山谷中藏有上千蒙古兵,带有不少金银绸缎,好像要逃离。” 斥候的话让杨价犹豫了一下,谨慎的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他们要逃离?” “他们那里很乱,很多人都在争吵,不时还有小队蒙古人不顾其他人阻拦,向着东边奔去,沿途落下不少金银绸缎。属下和其他人观察了很久,才敢肯定。” “除了他们,还有其他蒙古人吗?” “没有,山谷周围只现这支蒙古人!” “是这样啊?”迟疑片刻,杨价还是下令部队进,向着前方开进。 遇到这支蒙古人的时间比杨价预期的要早不少,他们才刚行军没多久,这支蒙古人就从山谷沟壑中冲出来,和他们迎头撞上。 似乎很吃惊在这里遇到宋军,这些蒙古人停了一下,很快又反应过来,有人大呼小叫的放箭冲杀,还有人干脆掉转马头向后逃跑,队列混乱,神色惊恐,毫无组织,一看就知是溃败之杨价早有准备。让部下先是一阵弓弩,杀死了数十名冲过来地蒙古兵,其余人一涌而上,向着这群惶恐无比的蒙古兵杀去,士气高昂,神情兴奋。 在这些战士眼中,这些蒙古人已经不是人,而是闪亮的军功,丰厚的奖励,特别是看到死去的蒙古战马上泼洒出来的金银。更是让他们军心大振,不用任何人吩咐,无比卖力的追杀着他们,在短短时间内。其奔跑度甚至可以和战马媲美。杀的这些蒙古人惨叫连连,不时落下更多的金银,越刺激他们。以至到了后来甚至是双眼通红,狂呼大叫着跟着蒙古战马追,一个个都成了飞毛腿! 不少蒙古人抛弃身边的辎重。减轻战马地负担,抱头鼠窜,狼狈无比。与此同时,地上的金银绸缎等贵重物品越来越多,不知是谁第一个动的手,反正等杨价赶上来的时候,手下地战士为了争夺这些东西已经大打出手,有人甚至对同袍都下了手。而蒙古兵早就逃的没了影。 看着这幅局面,杨价气的脸都绿了,招呼身边的亲卫队兼执法队,大肆喝骂殴打这些骚乱的战士。并找来各部将领,让他们约束部属。 好不容易整顿好队伍,一清点,死在蒙古人手里地不足二十人,自相残杀死亡的反到有五十多人。加上后来因杀伤战友而被现场执行军法的。这场冲突,让这支部队损失近二百人。一大半都死在自己人手上。 杨价看着垂头丧气,羞愧不已的部将,也是叹息不止。播州穷乡僻壤,这些战士多是出身于穷苦人家,平时那里见过这么多的金银绸缎?以前和西南军团一起行动的时候还看不出来,可是如今单独一行动,这差距就出来啦。 算了,反正大战之后,雄威军就将不存在,到时让都督好好整治这帮家伙们,看他们还敢不敢随便违背军纪! 闪念之间,杨价就决定这次不严惩这些部将,语气温和的说道:“既然元凶都已被查出,你们就记个失察之罪,以后再行惩罚。将这些金银绸缎等物集中起来,等战后按军功分配!” 杨价在雄威军中的威望极高,而这些将士们也多是播州当地人,对杨家更是从小敬畏,若杨价真要处罚他们,他们绝对乖乖地受罚,如今见杨价竟然轻轻一笔代过,顿时喜形于色,连连认错,表示一定会戴罪立功,洗去耻辱。 挥挥手让这些部将离去,杨价又望了望蒙古溃兵逃离的方向,心头也是疑惑不已。 难道蒙古人真的溃败不成? 战利品很丰厚,金银绸缎等物就不消说,蒙古人遗弃的战马足有三百多匹,虽然不少都是受伤地,但对于西南这些缺乏优良战马的军队来说,这是比金银都还贵重的东西。 就算杨价还在心中疑惑,可真见到这些战马,也是嘴角上翘,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之情。 雄威军的战士也很是兴奋,议论声不断,不少人都唱起家乡地战歌,气氛热烈,让人深受感染。 杨价派出大批地斥候去追踪逃离的蒙古人,最后查实蒙古人四散而逃,大部是逃向东边,出斥候侦察地范围。想了想,杨价就用缴获的战马,让骑术好的斥候两骑一组,向东,北,西三个方向展开侦察,尤其要注意沟壑山谷,确认蒙古人的动向,并派出报捷的信史向后面的岳雨禀报情况。 等战士收拾好战利品,高高兴兴的向前开拔的时候,杨价逐渐回过味,刚才自己也和其他将领一样,为取得的胜利,和丰厚的战利品所迷惑,沉浸在胜利的爽快中,但现在冷静下来,却始终觉得疑窦丛生。 这一切是不是太顺利啦?这支蒙古人真的是否就是溃兵? 不过这些蒙古兵的表现很正常,遇敌时的惊慌,接战时的惶恐,逃跑时的狼狈,恰如其分的表现出一支溃兵应该达到的境界,很正常。 杨价也是经过战火考验的人,虽然西南那边的战斗不能和现在动辄几万人的大战相比,但溃兵还是见过不少。就他所见。这支蒙古骑兵地表现很符合一支军心已丧的溃兵。 也许蒙古人真的开始溃败,不是还有支蒙古主力投降了都督吗?说不定铁木真这里的蒙古人也承受不住压力,想卷起掠夺来的金银等物逃离。 这样一想,杨价心中又暂时平静下来,跟随着大军向前开拔! 于路又遭遇了两拨蒙古军,每次都没过千人,而且一触即溃,毫无战心,像极溃军。 到了后来,一直还有所警戒的杨价也觉得蒙古人应该是开始溃败。意图分散突围。 等到第四拨蒙古兵出现的时候,早就因为丰厚的战利品而沸腾的战士,几乎没多少考虑,兴奋的吼叫着。大声地喧嚣着,勇猛的向这群蒙古人冲去。 在他们眼中,这些蒙古人就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特别是看到他们马背上驮着的布袋。更是双眼瞬间充血,精神狂化,毫无畏惧的冲锋,冲锋,再冲锋。 小腿迈地飞快,连身上沉重的甲胄都似乎轻若无物一般,如狂风,似烈火。带着摧毁一起的气势飞涌而来,四面八方,吼声不断。 这支蒙古人的表现一如先前,见到他们冲来。抵抗了几下,就抛弃布袋逃跑,战士们穷追不舍,不时飞射的标枪插死一个个蒙古人,但更多地蒙古人却借助马力逃了出去。沿途的布袋丢弃的到处都是。 不时露出的黄白之物。就像无声的鼓励,激励着战士向前追逐。整个队伍逐渐变成一条散乱的长蛇,死追着逃跑的蒙古人,凶狂而**。 凄厉的牛角号声有若地狱地鬼鸣,突然而迅的荡漾在上空中。原本如同丧家之犬的蒙古骑兵们纷纷策马,将马再次提升,很快就将追跑着的雄威军战士抛下。 原本跟着队伍前进地杨价心头一紧,下意识的想让部队停止追击,敲响了聚兵鼓。 雄壮的鼓声没能掩盖刺耳惊心的牛角声,大地突然抖动起来,奔腾的马蹄声就像催命地丧钟,一股股黑色洪流从前方滚涌而来,洪流地最前端,一匹赤红的战马上,坐着一个脸面粗糙,皮肤暗红地蒙古大将,举着硕大粗壮的长枪,高声呼号着,头盔包裹下的双眼中,射出凶残和暴虐,带着无边的杀气和狂妄,呼号的话语中更带着无比的自信和兴奋。 随着这名大将的呼号,所有骑兵都亮起了弯弓,高声吼叫起来,漫天的飞蝗,嗡嗡叫着狂扑而前,落在惊慌失措的雄威军中,激荡起成片的死亡浪花。 三轮箭雨之后,所有骑兵都竖立起手中的长枪,仿佛一片森寒的荆棘林,锋利的寒光前指,冲向已经陷入混乱的队伍。荆棘林化身为席卷的狂风,开始展现骑兵最令人丧胆的远程冲锋。 狂风瞬间扫过混乱的雄威军,有若一把无比犀利的钢刀,轻易的刺入雄威军的肌体中,那赤红战马上的蒙古大将挥舞着长枪,上挑下刺,如同一道激荡血浪的闪电,所过之处血肉横飞,尸横遍野。身后紧紧跟随着的荆棘狂风如进无人之境,不断冲击着雄威军混乱的战阵,分割,包围,绞杀。原本士气高昂的胜利者瞬间就沦为被屠杀的失败者,沦为狼群撕扯的羔羊。 血腥,死亡,惨叫,成为这个战场上的主旋律! 田万双目僵直的看着眼前飞倒的部下,神情充满不可置信。一个抛飞头颅撞到他身上,他浑身一个激灵,还过神来一看,这个人头他认识,是自己的同乡,更是自己生死相依的好兄弟。今天早上,他们还在一起讨论家乡的美丽和女人,还憧憬着胜利后去建康看看江南美女和家乡的女人到底有什么不一样。而现在,他扭曲着痛苦的面容,双眼瞪的老大,浓浓的错愕中带着深深的不甘,还有那只有他可以明白的遗憾和惋惜…… 举目四望,到处都是己方同袍濒临死亡的惨叫,到处都是蒙古人疯狂的屠杀,单薄的皮甲根本就不能阻挡对方的肆虐,破出大口的身体喷溅着鲜红的血液,那种夺目,那种刺心,让他瞬然疯狂起来,双眼通红地吼叫着。拿起身边的车**斧,砍向前方冲来的蒙古人。 低身躲过刺来的长枪,有若一条山豹般的跳到战马旁,手中的大斧狠命的劈下,正中对方低下的头颅,有若破开一个大西瓜,闷顿的声响中,红白脑浆夹杂着碎裂的头骨渣子,喷了他一脸。一抹溅在脸上地血迹,田万仰天大吼。再度举起手中的大斧,迎战下个敌人。 田万被恐惧,愤怒,惊慌。疯狂刺激的狂意大,陷入一种战斗嗜血的**之中,随着大斧地飞扬,随着喷溅的鲜血,他感到难于言表的痛快。车**斧的每一次挥舞中,都会激荡起朵朵血花,最后干脆变成一道血浪,推涌着向前。 或狰狞,或恐惧,或不甘,或愤怒的敌人一个个倒在身旁,鲜血涂抹地身上也挂满了不知那里飞溅上的骨髓脑浆。让人头皮炸的惨叫嘶吼,凄厉震耳,在这一刻,所有人都疯狂起来。无尽的杀意在胸中激荡,无尽怨毒在心中徘徊。 杀,杀,杀,血红的眼睛中只有疯狂的杀意! 砍。砍。砍,舞动的手臂上闪动夺命的凶器! 残缺不全地尸体随处可见。雄威军的战士和蒙古人的尸体交错着,重叠着,但总体而言,却是雄威军的尸体远远多于蒙古人。大批地战士倒下去,更多的战士和蒙古人嚎叫着冲撞到一起,随即被刺死,被砍死,被马蹄践踏而死。 尸体压着尸体,鲜血裹着鲜血。 田万死死的握紧手中的大斧,通红的双眼中看见一个蒙古骑兵挑起一个战士,将他推撞到自己面前。这个场景深深地刺激到他,狂吼一声,放弃一切防守地高高跃起,手中的大斧带起一道残酷地弧线,狠狠的劈下去。 这个蒙古人用枪杆挡了一下,但是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大斧从他肩膀上一劈而下,几乎断为两截的尸体摔倒在地上。田万还不解恨,犹如一个屠夫一般的对着这具尸体疯狂砍劈,腥臭的鲜血混杂着碎裂的脏器,伴随着大斧的每次起落,飞溅到四周,不到片刻,这具尸体就变成一滩血肉模糊的肉泥,摊平在血泥上,触目而惊心! 如此疯狂的举动很快引来蒙古人的报复,几个骑兵凶猛向他冲来。田万挡开当面刺来的长枪时,一把锋利的战刀刺进他的后腰,剧烈的疼痛让田万向前冲出了几步,随即一声骨头断裂的闷响,让他感到胸膛前传来越激烈的疼痛,同时一种绵软无力席卷全身,再也把握不住那把车**斧…“砰!”的一声中,田万和他的大斧一起落到地上,双眼瞪的老大,嘴角裂开,看上去,就像一幅嘲笑的狰狞面容。 田万的死亡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震荡,应该说,此时已经没人留意这个在雄威军还算很有名的猛将。只是微微抵挡了片刻,原本在西南一带威名颇盛的雄威军就溃散了,很多人丢下兵器开始逃跑,原本就混乱的战阵已经溃不成军,眼前都是逃跑的人流,神情惶恐,面色惊慌,毫无斗志。 杨价看着这一切,面容呆滞,如同陷于一个醒不来的噩梦中,他不能相信,自己一手组建的雄威军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蒙古人仅仅几次冲锋,就将他们杀的狼狈而逃,军心散乱。 他感到喉咙干涩无比,嘴里全都是苦涩的味道,他很想大声呼喊,让战士们鼓起勇气,可是他张大嘴,却什么都叫不出来。 这就是自己的雄威军?这就是自己想要编入主力的雄威军? 前一刻,他还雄心万丈,但此刻,他就像落入深渊的失足者,被无边的恐惧和绝望笼罩,看不到丝毫前路。 恐惧驱赶了勇敢,懦弱取代了坚强,雄威军的队伍在蒙古人的冲击中开始了溃败,骑兵的长枪和战刀饥渴的畅饮着鲜血,凄惨绝望的嚎叫震荡了整个天空。 呆滞中,杨价感到有人在拉自己,懵懂回头间,却是自己最倚重的副将赵暹正在摇晃着自己,口中还不断的大叫着什么,可他的耳朵一片嗡嗡声,什么也听不到。 眼见主将没有什么回应,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赵暹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抓过他的缰绳,带着他向后方跑去,远远的离开这片血肉战场。 黑色的洪流跟着溃兵席卷而过,沿途只留下一片残肢碎体,回顾之间,血流成河。残缺的尸体在血水中抽搐,被长枪钉在地上,还未死的战士在悲惨的嘶叫,还有双目圆瞪,死不瞑目的尸体狠狠瞪着一个方向。除了这些还算可以辨别的残尸外,战场上更多的却是一滩滩烂泥,脏器肢体头全都搅混成一团,不时还可见到几颗连着血筋的眼珠漂浮在血水中,刺鼻的腥臭弥漫整个天地。 这是一片血腥的地狱! 平凡留言:决战已经开始啦,战场上的主动权不是固有的属于那方,是客观存在,是随着双方决策变化的,双方都可以争取主动。所谓主动权,就是依靠指挥官的卓越才能,根据客观情况而获得的支配战场的权力。可以化不利为有利,被动化为主动。最近几章都只是前哨战,随着宋军的调动,战场上的主动权开始变化,铁木真想夺取战场主动,就必需在这个时候出击,这就是考验双方将领才能和指挥的时候!不同性格,不同背景的将领面对这些战场变化,会有不同的举动,进而造成不同的结果! 第七章 铁枪苗兵 浮现在杨价面前的是无尽的血腥,飞溅的鲜血和冲天的头颅不断在眼前晃动,阳光的映照,毫无丝毫温暖,反到更让人心神颤抖,灵魂颤栗,太多的鲜血,太多的残肢,落到地上的鲜血根本无法凝结,泼洒之中,留下一道道鲜红的印记。 吼杀和惨叫声充斥着整个耳洞,武器的碰撞和骨头碎裂的闷响就像一根红的钢钎,正在炙烤着他的内心,锥心刺骨的疼痛就像吞下一只老鼠,正在胸腔内啃噬着内脏,那种无边的折磨让他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思维,只是被动的被属下拉着向前跑。 后面是高呼狂进的蒙古兵,前面是惊慌失措的雄威军,那种恐惧,那种害怕,完全取代前一刻的士气如虹,他们已经不再是勇敢的战士,只是一群失魂落魄,恐惧无依的可怜虫! 他们抛弃兵器,抛弃铠甲,抛弃金银,抛弃绸缎,抛弃一切能够抛弃的东西,只为能够减轻一点重量,好让自己跑的更快一些。从后面追来的蒙古骑兵似乎很享受这种驱赶的感觉,就像在围猎陷入包围的猎物,故意放慢度,如果那一个士兵跑的慢了,他们就冲上去砍下他的脑袋,在疯狂的大笑中,继续追逐下个猎物。 一个,两个,三个,随着死亡的人数越来越多,有些战士终于醒悟过来,有人鼓起勇气转身迎战,挥舞着还没丢掉地腰刀。直面死亡。这种抵抗就像丢到河里的小石头,微微起了一个涟漪。就消失地无踪,但却开始鼓舞一些士兵的勇气。 在一些低级军官的带领下,利用某处地形展开艰难而悲壮的反击。这些人很快就被对方所包围,从四面八方向他们围杀。这些被围着的战士早就放弃一切生存的希望,抱着拼一个算一个的决死心理,舍生忘死,竭尽全力,不顾一切。这种反抗虽然只是让追赶的蒙古兵多费了一些力气。无法改变战斗地结局,但却为前方逃跑的战友们争取了微微一点的时间,拖延了一下蒙古骑兵的追逐脚步。 也许是太过自信,也许是好久没享受过这种围猎的滋味,这群蒙古兵地追击并不快。消灭了拦路的战士后,他们继续不紧不慢的向前追捕着,一直追到雄威军出的落水川。 这里还有雄威军留下的宿营地,最重要的是杨价在这里留下一支百人队伍,准备建立前进兵站,为后方部队指引方向,这是前锋部队的职责,而雄威军恰好就是前锋。 留守的战士目瞪口呆地看着冲涌而来的溃兵。脑子瞬间就进入石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刚出击不过个把时辰,这些人就这样狼狈的逃回来? 不是说前方胜利了吗? 杨价也随着汹涌的溃兵洪流逃到这里。他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一队自阻击地战士被蒙古人杀的肢体横飞,血肉飞溅。就像从一个恐怖的噩梦中突然惊醒一样,在蒙古人斩杀己方战士的时候,他只感觉一股冰寒从头落到脚。让他浑身打个激灵之余。僵木的思维逐渐开始转动。 “逃死战生,随我迎敌!”杨价张开干裂地嘴。凄凉地吼叫声冲破干涩的喉管,回荡在战场之上,却没有引起多大回响! “逃死战生,随我迎敌!”紧跟着他地副将赵暹也跟着他大吼起来,随即他身边的亲卫也吼了起来,很快,一些神智清醒的战士也吼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就像一波冲击灌音,让原本神智昏沉,心神惶恐的战士为之一震,下意识的看过去,只见自己的统帅正在大声吼叫着,不少还有兵器的战士举着兵器,跟着统帅大吼着。 这种吼声很快就感染了这些人,不由自主的也跟着身边的人大吼起来,一种无形的集体勇气暂时压住心中的懦弱和害怕,升腾起一种没有理性的血勇,引了脑海中的疯狂,歇斯底里的大吼着,咆哮着,似乎要用这种方式清除体内的恐惧,清除心中的绝望,清除生存的渴望…… “卫队上前,余人留后,准备迎敌!” 杨价的命令让不少残存的将领多少恢复了点信心,几乎没用思考,就按照他的命令去做。长枪在后,刀盾手在前。没有兵器的家伙就被安排到后面,准备候补。 此刻还有不少雄威军的溃兵正在向这里跑来,而不远处,已经可以看到蒙古人的追兵,他们一边放箭,一边挥刀,随时收割着生命,却又保持着均匀的度,看上去真如闲庭信步,似眼前之敌如土鸡瓦狗一般。 杨价没有迟疑,凡是意图冲撞脆弱战阵的溃兵都被他下令斩杀,直到蒙古人惊讶的现前方竟然又出现一支敢列阵抵抗他们的部队,而且这支部队人数有数百人,可算他们遇到的最大一支敢于抵抗的部队。 不过他们没太在意,连箭都懒的放,直接策马冲击,对着防御力薄弱的大营,横撞而来。 面对冲来的蒙古兵,杨价紧张的咽了一下喉咙,干涩的痛,没有半点湿润的感觉。 一边的副将赵暹却比他冷静的多,双目冷冷的看着前方,冰寒的双眼中全都是疯狂的杀气,他身后有二十多个弓弩手,是上千弓弩手中仅剩下的。 在两军相距百步的时候,赵暹下令射击,一排弩箭飞去,射杀了几个冲头的骑兵,此举激怒了这些蒙古骑兵,他们倏然加,在弓弩手射出第二箭的时候,就冲到战阵之前,两军短兵相接。 枪头红缨飘拂,刀锋寒光耀眼! 冲来地蒙古兵就像急流撞上岩石。激荡起阵阵血浪,一排战士倒下去。后面的战士却迎战上去,长枪刺入敌人地胸口,短刀直砍雄壮的马蹄。赵暹低下身子,躲过一个敌人挥来的斩马刀,手上的长剑转了一个角度,刺入这个骑兵的小腹,手腕一绞,迅猛拔出。**一溜鲜血。 看都未看这个敌人一眼,转身迎战另外一个敌人,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盾牌,挡住敌人刺来长枪,枪盾相接的闷响中。他将盾牌转了一个弧线,卸掉盾上的力道同时,手中的长剑狠狠切进对方地腿关节中,一声悲惨的嚎叫中,一条小腿挂在马镫上被战马带着向前跑,一个拖着半截腿的蒙古人在地上惨叫着,没等他叫多久,后面一对粗壮的马蹄狠狠的落到他身上。骨头碎裂地声音分外清晰…… 赵暹身子再度弯低,就像个狸猫一样,无声无息的跳到这个敌人身边,在他还没察觉之前。手中的长剑就切入他的后背中,断掉他的脊椎。马上的蒙古人就像一块岩石一样的摔在地上,悲愤的看着赵暹,却连小指头都无法动一下,很快。就被另外一名战士砍掉头颅。 双方此刻已经纠缠在一起。互相混战着,大营所在地地势限制了蒙古人的冲锋。而蒙古人狂野的攻击又让惊魂未定的雄威军战士抵抗乏力,不时有蒙古人冲破脆弱地防线,破开一个个缺口。 赵暹就像一个救火员,那里出现险情,他就出现在那里,他的身影像鬼魅,他的剑法更如死亡的招魂,简单,有效,一个接一个的蒙古勇士死在他地剑下,也化解掉无数地险情。 在赵暹的带领下,残存地战士也明白到退缩就只有死亡,不少人自的加入抵抗的队伍中,没有兵器的拣起地上的兵器,有兵器的双眼通红的杀向涌来的蒙古兵。绞杀着,混战着,嘶吼着,双方在这个不大的地方,反复的纠缠厮打着。 杨价趁着这个机会,临时将部队进行了一个战场编制,至少让每个人都知道,该听谁的命令。他的这个举动被证明是很有效的,不少将领招呼他们的临时属下,向着敌人起进攻,不少失去编制的战士又组合成一个个战斗团体,在战场上熟练彼此的配合。 随着抵抗的逐步加剧,蒙古人终于为他们的轻慢付出代价,越来越多的伤亡,让那个骑赤红战马的蒙古将军非常愤怒,不顾手下的劝阻,亲自带人进行冲锋。 一连劈杀了数个敌人后,他感到手中的长枪被人挡住,抬头一看,一个双眼冰寒,如同野豹的男人正冷冷的注视着他。 正是赵暹! 两人当然没有交谈的兴趣,蒙古将军手中长枪一缩,再度刺向敌人。赵暹手中的盾牌一格,别开了刺来的长枪,让其不能活动,右手的长剑顺着枪杆一滑,**一溜火星,直逼其双手,逼的他无奈弃枪,闪电般的抽出战刀,忽闪间就在赵暹胸膛上留下一道伤口,若非胸前甲胄挡了一下,只怕赵暹就要被开膛。 飞溅的鲜血瞬间染红胸膛,赵暹恍若未觉一般,利用对方收刀之际,手中长剑顺势刺向敌人咽喉。这名蒙古将领眼中闪过暴虐和疯狂,竟然丝毫不避,手中战刀直劈赵暹脑袋,竟然想用同归于尽的招数逼迫赵暹收招。 赵暹的嘴角露出一线嘲讽,不仅没有收招,反到更快的向他咽喉刺去,见敌人如此不要命,这名蒙古将领终于露出一线恐惧,手中的战刀也不自觉的停了一下,就在这一停之中,长剑刺入他的喉咙,**一缕鲜血。绝望的目光中,他看到对方偏偏身子,自己的战刀在对方的肩膀上划出一道伤口,无力的滑落! 带着不甘的尸体落地声惊动了很多人,当看到将军阵亡后,不少蒙古人露出不能置信的表情,这,这怎么可能?在垂手可得的胜利面前,将军竟然阵亡了? 蒙古人瞬间疯狂起来,他们吼叫起来,如同疯子一般的对着敌人冲撞,劈砍,原本堪堪挡住他们的防线漂浮不定,就像大海中的一叶孤舟。随时都会被疯狂地巨浪掀翻,落入水底。 赵暹不顾身上的伤势。长剑如同闪电般地连连挥动,一连杀死十多个敌人,可这却对改变战局未有多大益处,反让他陷入围攻中,逐渐被涌上来的人潮吞没。纠缠之中,蒙古人终于想起他们最擅长的骑射,劈头盖脸的箭雨不断的落下,大批刚提聚起勇气的战士都没和敌人交手。就被射成刺猬。 微薄的勇气在鲜血面前再度退缩,疯狂的士气在死亡面前变地清醒。不少战士再度抛弃了身上的荣耀,转身向着远处跑去,他们的行为给予了战友致命一击。原本就是岌岌可危的防线瞬间崩溃,杨价拼命的砍杀。拼命地吼叫,可是逃跑的洪流还是不可避免。 愤怒绝望中,杨价抽出腰中的长剑,拼命的砍杀着逃跑的士卒,喝令他们回去作战。没有人听他的,不少逃跑的战士绕过他,继续向后面跑去,他们的脸上全是绝望。 不知挥舞了几次。杨价感到手中地长剑似乎变沉了,手臂也酸了厉害,长剑脱手飞出,落入混乱不堪的战场中。几个蒙古兵冲上来。手上的长枪狠命的刺向他,残存地几个亲卫迎了上去,几场厮杀后,将这几个蒙古兵杀死。 亲卫转身拖住杨价,也跟着溃兵向后面跑去。刚刚聚集的一点勇气再度消散。大批战士又溃逃起来。 杨价在失魂落魄中疯狂的大叫,喝令手下人放开自己。忠心的亲卫没有人听他的,死死地夹着他,向后方跑去。 越过一个土坡,跟着茫然恐惧地溃兵大流,奔向来时的道路! 茫然地逃跑中,杨价的眼角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白色洪流,一群手拿铁枪,腰挂短矛,披着白披风,戴着古怪布帽子,穿着藤甲,耳朵上还挂着大圆环的奇怪部队出现在战场上。 这支突然出现的部队似乎也很震惊雄威军的溃败,他们站到一边,看着眼前奔涌的溃兵潮,一时不知该做什么。 张华,是张华,川中铁枪苗的少头领!率领三千苗兵跟随岳雨都督作战的张华! “张头领,快,快,蒙人就要追来啦,准备迎战!”杨价声嘶力竭的喊叫引起队伍中一个青年人的注意,他将目光放到杨价身上,好半天才认出他来。 “杨安抚,这,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你吸引敌人,我从后面围攻的吗?怎么我还没来,你们就逃了?”张华是个古铜色肌肤的壮实汉子,浓眉大眼,面容憨厚。他母亲是苗人,父亲却是个汉人,而且还是朝廷派到他们铁枪苗的教化使,后来因为对铁枪苗的卓越贡献,被推举为大头领。 铁枪苗是川中数一数二的苗人大部落,人数近十万,部落头领都是根据对部落的贡献而推举的,因此相比于其他封闭部落,他们的制度显得很开明,经济文化也比较达。最让人感到害怕的是,每个铁枪苗的男人在出生后,他的父母就要为他寻找到上好的铁矿石,请村中的铁匠铸炼成精铁,以后在每年生日这天,请铁匠再锤炼一次,一直到十八岁**时,将这块精铁锻造成铁枪,做为礼物送给他,以鼓励他保卫部落,保卫家庭,因此铁枪苗族人都十分悍勇。 为何有这个习俗,听说还要追溯到诸葛亮南征孟获的时候。按铁枪苗自己的说法,他们的祖先是因为喜欢上苗人女子,不愿跟随诸葛亮回成都的南征战士,所以就留在苗山安了家,为了不忘记自己的战士身份,每个留下的战士都保留了一杆铁枪,以作为纪念,以后就逐渐演变成现在的铁枪苗。 这个说法流传很广,但没多少依据。不过铁枪苗所在的苗山,却盛产大量的铁矿石,是远近闻名的铁矿山,不少人都想打他们的主意,只是那里山高水急,地势险峻,加上铁枪苗族人骁勇善战,能够在他们手上占到便宜的并不多。 宋太祖吞并巴蜀之后,有人告诉他铁枪苗那里盛产铁铜,他就派军想占领那里,结果遭到当地苗人的强烈抵抗,损失惨重,进展缓慢。后来太祖接受谋士地建议。不再强行占领,派出教化使进入苗人部落安抚。经过多年的努力,终于让苗人部落接受了教化使。这招地效果是极为显著的,不仅宋国得到当地的铁铜,而且还加强了苗人部落对中央政府的向心力。以后,这项制度就逐渐沿袭下来,经过数代教化使的努力,铁枪苗如今已经是川中一个大部落,而且也是最富裕。对朝廷认同度最高的异族部落。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少教化使都因为对部落的贡献,被推举为部落头领。张华地父亲也是如此,不过张华的父亲也算正规的科班出身,只是出身寒门。在朝廷又没有什么背景,就被派到铁枪苗当教化使。张华的父亲很有才能,在他的努力下,铁枪苗地生活越来越好,无论经济文化,医药卫生,都比其他部落要高一大截,眼界也很广。大异其他西南土著。 这次西南都护府建立后,张华的父亲让他代表铁枪苗前去道贺,不想他见过岳雨后,两人一见如故。他就想跟随岳雨。经过一番考察,岳雨最终认可了他,就让他带领三千苗兵加入都护府,后来岳雨率军出征的时候,让这些苗兵也扮成民夫。出川来到西北。 张华和杨价一样。都是西南少有的和朝廷亲善的地方势力,这次杨价争取前锋任务时。张华也想当先锋,两人争执中,岳雨采取折中方案,让杨价打头,张华增援,两支部队相隔不过一个时辰。只是今天拔营的时候,张华碰到杨价派往岳雨那边的报捷信史,知道他打了个胜仗,羡慕的不得了,就加快行军度,准备捞一支蒙古人打打,大小立个功劳再说。 没想到刚过来就见到这幅场面,他一时搞不懂杨价想做什么,虽说让他引敌,但这样地溃败也实在太过,弄不清情况下,他一边派人去探听情况,一边让部队停到一旁,避开溃兵潮。此刻见到杨价的狼狈样,更是瞠目结舌,不知他这是唱的那一出。 杨价见张华一幅怔愣样,急的只跺脚,连声吼道:“没时间说这么多,我们败啦,蒙古人就要杀来啦,准备迎敌!” 见他如此急形于色地吼叫,张华也吓了一跳,不再管其他,马上招呼手下让开大路,在两边散开。 雄威军的溃兵基本上都是顺着残破的官道向后方跑,张华的苗兵一散开,正好将道路让出来,这些人更如同泻闸的洪水,奔涌而下,越快。 没多久,追逐地蒙古骑兵就出现在众人地视野中,他们刚刚一冒头,张华就大喝一声,将手中的短矛投掷出去,随即成片地短矛跟随,当场扎死一片蒙古人。 怒火汹汹的蒙古人被这顿铁矛打的晕头转向,还没等他们明白怎么回事,张华就高呼一声,带着大群的苗兵,勇猛的扑上。 这些苗兵悍勇无比,面对蒙人的骑兵冲锋丝毫不退,就这样撞上去,手中的铁枪连挥,上捅人肚,下捅马腹,杀的这些蒙人叫苦不迭,一时不知这支古怪的部队是那里来的。 冲在最前面的蒙古兵当场就被杀倒一大片,后面赶上来的连忙弯弓射箭,杀伤一批苗兵,还没等他们回过味来,飞来的短矛就像一群索命的乌鸦,狠狠的撞进他们的**。 血花四溅,惨叫不断! 双方纠缠了片刻,远处就传来牛角号声,这些蒙古兵不敢恋战,纷纷后撤离开。 张华带领苗兵紧追不舍,杨价也跟着他们向回跑,很快又来到大营。 蒙古人的战马度很快,张华和他部下全都是步兵,虽然跑的不慢,但两条腿始终赶不上四条腿,跑了一截,张华气愤的停止追赶,抽出一支短矛狠狠的投掷出去。 短矛**地下,枪杆出轻微颤抖,似示威,更似送行! 目送蒙古人的骑影消失在远处沟谷中,杨价将头转向身后的战场。 残尸遍地,鲜血混着鲜血,变成一片片紫黑色的痕迹,将冰冷单调的大地拓印出朵朵色彩。阳光投射到那些残存将士身上,染遍鲜血的盔甲上竟然投射出一种迷离的光辉,显出凄惨的艳丽…… 杨价看着这一切,心如刀割,雄威军完了,甚至都没完成诱敌任务,就这样完了! 如果自己当初不是被敌人引诱的失去理智,如果自己当初能够谨慎一些,如果…… 无数的如果也不能改变此刻尸横枕籍的结局,这就是真正的战场。相比之下,自己在西南和那些土著部落交战,更像小孩过家家,不值一提。看起来还像那么回事的雄威军,在这种真正的大战面前,显得如此脆弱,就像个瓷器,好像很厉害,可是轻轻一碰,全碎了。 低下头,杨价将泪水暗暗的吞进肚子中,招呼残存的雄威军战士,一边清点人数,一边搜检尸堆中的己方伤员。 杨价在死人堆中将赵暹翻出来,细心察看之下,现他还活着,喜极而泣,连忙招呼军医前来救治,并叫来几个亲卫,小心的将他抬到安全的地方。 张华和他的苗兵看到眼前这幅凄惨的场景,没用任何人要求,自觉的加入搜检的队伍中,在遍布整个官道的尸体中搜检还活着的战友,尽管在如此多的死尸,如此多的鲜血中搜寻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伤兵还没断气的不时哼几声,想引起战友的注意,能动弹的,挣扎着站立,就算站不起来,也可以让别人看见,还有那些昏迷不醒的,也被清点出来,放到一边,让随行的大夫检查,不时可以见到大夫摇摇头,宣布一个个战士的死亡。 相比他们,最惨的还是那些蒙古伤兵,他们根本得不到任何救治。张华和他的苗兵现蒙古伤兵,也不吱声,就是一枪捅过去,残存的雄威军战士见到,先是狠狠的踹上几脚,然后任意的砍一刀,或戳一枪,摔到一边。 他们还没善待俘虏的习惯! 一堆堆的蒙古人尸体被扔到一个凹地中,原本还算干净的凹地迅被鲜血染红,一阵风吹过,卷起浓浓的血腥味,诉说战场上的生命是何等卑微和渺小。 无论胜利者,还是失败者,都是如此!而走,诡弃辎重,故掷黄白,敌或谓是诚败,逐北不止,冲其伏骑,往往全没。在战斗中丢弃物资引诱敌人上当,是相当普遍的一种战争计策,只要军纪稍微差点,就很容易上当。我还记得有部讲国共大战的电影,其中有个镜头,就是我军丢弃许多破烂,让**以为我军仓皇而逃,加快追击,陷入埋伏,进而全军大败。可见这种计策古今通杀,具有强悍的生命力!港片中抢劫的都有用这招! 第八章 孟珙赵范 全副戎装的孟珙在数个将领的陪伴下,默默行走在稍微有些见绿的荒野中,身后不远处就是永宁河,旁边就是两当县。过了两当,不过百里,就是凤州,按照部队的行程,可以在预定时间内到达目的地,堵住蒙人主力向西逃窜的可能。 早春的风很寒,吹到脸上冷硬的很,孟珙表情平淡,眯着眼睛看向远处的波澜起伏,层岭叠嶂,那里是一条秦岭分支,很是险峻。若自己没想错的话,那里应该埋藏有不少蒙军探子,窥探着自己的行动。 冷然注视了片刻,什么也没现,转而看向两当县城。城墙很是破败,而且还有很多毁坏的迹象,这是地方部队被蒙军击溃后造成的后果。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人烟,县城也是空的。赵昀决意在利州决战之后,这里就被实行了坚壁清野,蒙人无论怎么进攻,都对大宋百姓没有实质的伤害,最多损失一些房子,比起以往的人命损失,已经是天壤之别。 “很难相信,如此大规模的敌寇进犯,却被我军困在这个弹丸之地,苟延残喘!”孟珙的话语中带有很多的感慨,他很小的时候就和父亲一起上战场,经历的战斗无数,从来没有一次战斗有如今这种畅快淋漓的感觉! “是啊,以往我们面对敌寇的进攻,不是躲在城市中固守,就是疲于奔命的四处救援,被敌人牵着走。那像如今,只是简单的几个调动,就将数十万强敌灭于无形!”杜杲脸上的神情比孟珙还要复杂,看着远处。眼神深邃! 孟珙收回视线。看向身边:“杜大人,今日早上收到凤州示警,据说蒙古分成数支小队,四面出击,黄龙警觉,未被其所趁,西南军团的前锋雄威军却遭遇重创,几至覆灭。你怎么看?” 杜杲沉思片刻,点点头。很肯定的说道:“此事不过是蒙古人地最后疯狂,大军合围,始终会有空隙存在,蒙人实力不弱,有所损失也是必然。只要各军按照计划到达目地地,蒙古将无所用其计!” “你说蒙古人会不会趁着这个机会突围,若其选择一路攻之,很有可能逃出此地!” “逃出此地又如何?西和州,成州,沔州,都留下足够的部队,若他们逃向那里。正是鳖进瓮中,我军反到要拍手称快!” 此话引得身边将领一阵大笑,议论纷纷,对战局很是乐观! 孟珙没有笑。面色淡然,目光看向远处,似盯着前方山岭,又似穿过山岭,看向不可知的地方。 “无论此战结果如何。建康都不可避免大乱一场。杜大人可否有所打算?” 杜杲面色剧变,迟疑不语!其他将领也似乎察觉到什么。收敛起笑容,闭口不言。 微微叹了一口气,孟珙淡淡说道:“此战结束,珙会自请留守临洮和凤翔两路……”语声倏断,余音留存! 杜杲若有所思,但没开口! 又在周围看了一会儿,孟珙转身向大营走去!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很沉默,似乎突然失去了说话的兴致,来到大营,正好听到赵范呵斥手下骑兵的声音:“……没抓到?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怎么让他们给跑啦?我……” “赵将军,出了什么事情?” 孟珙出言打断了赵范的训斥,赵范眼中闪过不快,语气有些冷硬的说道:“我派出地第七斥候小队在前方一个沟谷中遭遇小股敌骑,杀了对方二人,伤了七人,却连一个都没俘虏,让他们都跑了!具体情况让他给你说!”话还没说完,就又把斥候队长训斥了几句,才让他把详细情况说出来。 “哦,有这样的事情?”孟珙看了看神色不快的赵范,知道自己又犯了这个将军忌讳,无奈的摇摇头,站到一边听这个斥候队长诉说详细情况。赵范气呼呼的站到一边,神色很是不对,孟珙一边听,一边看了他几眼,心里颇感难办。 赵范是个刚直勇武地大将,对骑兵指挥也有独到的地方,但他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就是个性太过坚定,不太爱听别人的意见,只要犯了他的脾气,就没有不被他教训的。这种个性说好听点就是坚持己见,说难听的就是刚愎自用。 当日孟珙让出巩州时,赵范激愤不已,甚至要动兵变推翻孟珙的决定,若非墨平不支持,向云涛明白事理,赵昀地计划肯定要被他弄的一团糟。不过就算如此,他还是率军撤到天水军,导致秦州防御出现问题。若非孟珙多方设法,弥补了防线漏洞,秦州一线要出大问题。后来巩州大战前,孟珙将计划告知,得他谅解,两人一度相处还算可以,在围歼窝阔台的时候,两人合作非常愉快。 只是人的个性是很难改变,别看孟珙在军中声望日隆,但和墨平,赵范等人比,还是有些差距,墨平这个人一向很淡薄,上面怎么说,他就怎么做。赵昀让他听从孟珙地命令,他事事听令,丝毫不打折扣。但赵范这个人不一样,他的性格很强硬,总是喜欢坚持自己的主张,而且说话做事有些冲动严厉,有点不照顾他人感受。最重要的一点,赵范和孟珙在青龙军团的时候,名义上两人都是副军团长,但赵范比孟珙要高一级,仅在军团长云锋之下。 以前两人有争执,孟珙就一直让着他。现在孟珙虽然是一方主将,但他只是暂时任命,以方便指挥联合大军,军衔品级和赵范一样,根本不能算赵范地上官。所以赵范在面对孟珙地时候,没多少顾忌,对孟珙也缺乏一些必要的尊重,有些我行我素地意思。 比如这次派斥候地事情,大军行进。孟珙已经安排有斥候。但赵范连说都没说一声,私下派出斥候。这是非常严重地藐视上官,私下行动,按照军纪,足以撤掉赵范的军职。但赵范是青龙军团的副军团长,是大将级别的将领,无论他犯了多大的错,能对他处罚的只有赵昀。孟珙最多只能说他几句,严重点了不起将他暂时限制起来。上报赵昀处理。 若孟珙此时说他,依照赵范的性格,两人肯定要争执起来,就算孟珙将他限制起来,那又派谁带领青龙军团的三万骑兵?何况大军合围在即。此刻闹出矛盾,绝对要影响大局。孟珙在心中左右衡量了片刻,还是决定视而不见,不管有什么事,先完成陛下军令再说! 拿定主意的时候,那个斥候队长也将情况汇报清楚。 事情很简单,这个斥候小队撞到蒙古人地时候,对方转身就跑。他们竭尽全力追赶才杀了对方二人,至于伤七人,还是他们用弓弩射伤的,不过他们缴获了三匹战马。上面驮有一些贵重物品。让对方将缴获的战马牵来,孟珙看了看上面的东西。 除了一些贵重物品外,还有一些日常铁制品,比如铁锅,菜刀。火盆。铜瓢一类的生活用品,粗看上去。真像搬家,把吃饭地家什都带着。 “难道蒙古人想逃跑?这些东西都弄出来啦?”孟珙的三弟孟璋围着这些东西转了一圈,啧啧称奇! “我看也像,不过他们逃跑的家伙还真全,锅碗瓢盆都是全的,难道他们还想开个篝火会不成?”直言快语,个性粗豪的大哥孟连声赞同,“照我看,这帮蒙古人恐怕是受不住劲,要逃!” 而向来作风果敢,在青龙军团以敢打敢冲的突击队主将张顺说道:“我们要加快行军,争取早日堵截住蒙古人,免得让他们给跑啦!” “我看不见得。”孟珙父亲孟宗政的部将,现忠顺军主将,以行事稳重著称的江海有些疑虑,“今日凤州示警,说蒙古人惯于派出小部队,或以金银等物诱我自乱,或诈败诱我追赶,然后设伏攻之。我看这是不是又是敌人地诡计?” 此语一出,反到无人接话,众人陷入沉思中。 此次率军围堵,车知勉,孙世英,向士壁,马光祖,明涛,江寒,耶律兄弟这些和孟珙亲善的将领都被留在临洮一线,作为堵截蒙古人流窜的后手。墨平是今日的大营留守,正在各处巡视营防,不在这里,赵范和孟珙只能算合作将领,关系一般。此刻孟珙身边地亲信将领,只有自家几兄弟和江海,张顺勉强算是亲孟珙的将领。而杜杲自从被孟珙征用随军后,身边只跟着吕家三兄弟,其余将领被留在西和州和成州两地,不过杜杲和赵范的关系极好,在孟珙赵范起争执的时候,他给赵范帮腔的可能还大些。 孟珙抬头打量身边这些人,见杜杲有些心神不属,赵范神色冷硬,眼中很是不耐,其余将领要么是过言地,要么正在思考,只有杜杲身边吕家三兄弟,神色很是镇定,似乎有所领悟。顿时心中有数,但没多说,等待他人思考后开口。 “我看说这么多干什么?如今蒙古人只是些残兵败将,不如我率军出击,不管他有什么诡计,我赵范还怕他不成?” 赵范地冷言打断了大家的思索,其他人先看看他,然后又看向孟珙,等他拿主意。 “赵将军稍安!”孟珙脸色平和,看向吕家三兄弟,“不知三位吕将军有何意见?”虽说是问三位,可是目光却落在老大吕文德身上。 吕文德看看周围,迟疑片刻才上前说道:“末将以为,蒙贼肯定是到处散布游骑,在各处游荡,扰乱我等视线。反正大军到此,只是为围堵这些人,我们大可不管这些,径直行军,只要完成目标,就不怕蒙贼飞出去。” “哼,这帮蒙古蛮子,一而再地使用这些诡计,难道真以为我们是笨蛋不成?”赵范扫了吕文德两眼,闪过赞许,“这次我军四面合围,断绝其后路,他十万大军只是笼中之鸟,就算我们不打,困也困死他啦。照我说,兵贵神,在这些蛮子未反应过来前,就切断其西向之路,免得夜长梦多,让这帮蛮子跑掉!” 杜杲也醒过神来,目光在赵范和孟珙之间打了个转,赞同道:“蒙古人一向狡诈多端,若战事拖延,只怕事情会有所变化,导致我军更大损失。” 其他将领也说了几句,大多是赞同快行军,尽快到达目的地,完成围困任务。 孟珙想了片刻,叹了一口气,摇头道:“诸位将军的心情珙能理解,但我军这次不光有骑军,还有为数甚多的步军。若加快行军,只怕这些步军很难跟上,若没有他们,就算我军骑兵能够到达目的地,兵力也很是薄弱,对完成任务很有影响。我看还是常行军为好,也不过两日功夫就可抵达!” 赵范冷哼一声,不满的说道:“孟将军,陛下给我们的期限只剩下一日,我看还是加快度的好!” 这话说的有些过重,甚至是质疑孟珙的决定,孟家几兄弟脸露气愤,双目冒火的看着赵范,而其他将领要么一脸为难,要么转过脸去,装没听见,场中的气氛颇为怪异! 当事人孟珙却是若无其事,语气微微放缓的说道:“陛下的期限只是让我们到凤州,如今我们已经站在凤州地界上,比预定时间还早了一日。何况我军现在形势占优,僵持下去,吃亏的只是蒙古人,此刻应该求稳而不求快,以免快中出错,反让蒙古有机可乘。” 赵范还想再说,杜杲连忙上前一步,拉了拉他,打圆场说道:“孟珙将军既然是陛下所命主将,我等理应听从将军的命令!赵将军,你说是不是?”一边说,还一边踢了踢赵范。 “赵范遵令!”赵范勉强应了一声,“范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陪将军赏风景啦!”说完气呼呼的转身的就走,丝毫不给孟珙面子。 杜杲脸上浮现尴尬的笑容,想解释,可又不知怎么说。 “算了,赵范将军一向刚直,不惧权贵,很得陛下敬重。你们也都离去吧!” 其他将领互相看了一眼,行了个军礼,四散而去,只有杜杲临走前很是佩服的看看孟珙,仅凭容人之量,孟珙就远胜赵范。以此推断,赵范充其量也只能做到现在这样,而孟珙却是前途不可估量。耳边又响起孟珙那句,“此战结束,珙会自请……” 也许,自己也该如此! 再度回头,却见孟珙正安慰的拍打着三弟孟璋,脸上一片宽容! 第九章 一些前奏 纵横层叠的沟壑如同巨大的猛兽蹲伏在两边,那一条条绵延弯曲的谷道,就像猛兽张开的血盆大口,让人不自觉的提高警惕,虽然不时有斥候打出安全的旗号,但所有战士神情都是高度紧张,随时注意两边的变化。这里是凤州一处地形很复杂的地区,若不小心,很容易中埋伏。出了这里,前方就是一片相对开阔的荒地,到了那里,就不必担心敌人的伏击,在那里,就算敌人有成千上万,也休想在他们面前讨到好去。 身为这支联军统帅的孟珙也很紧张,但面上却是若无其事,只是偶尔将警惕的目光投向一些容易中伏的沟谷中。于路一直很平静,连蒙人斥候都没出现。大军蜿蜒着前进,度很快,接近出口的时候,还加派了数名斥候,确认前方平原一片安静后,大军才继续前进,6续行进到平地上。 说是平地,也只是相比于走过的沟壑来说,这里还是有不少起伏,甚至还有几片小丘陵存在。不过相对于刚才那片怪异幽深,高耸夹壁的沟壑地区来说,这里的确是少有的开阔地带,不少人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放下一直悬着的内心。 “敌袭……”斥候尖利的示警声才响一声,整个人就被劲射的长箭推下战马,甩到马下,变为疾奔而来的战马下的血泥。大地轰鸣中,一队蒙古骑兵排出攻击队形,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宋军猛压而来,雄壮的马蹄声就像一声声死亡的战鼓,狠狠的敲击在宋军战士的心窝,马蹄下扬起的沙尘,就像裹挟着死亡的风潮,向着刚出沟谷的宋军奔涌前进,如同暴风骤雨,千箭急,威不可挡! “落盾!” 在其他战士愣神的时候。墨平带领的护卫中军就开始行动。厚重地大盾瞬间就**泥土中,人则消失于后,一道钢铁长墙眨眼之间建立起来。长矛手们挺矛上前,从大盾上面的矛孔中将长矛伸出,斜指天空,钢墙之上长出一片森森荆棘,锋利的寒光流转之间透出无言地杀机。 护卫中军的长矛手和步兵长矛手不一样,步兵的长矛一般只在两米左右,矛尖用铁,杆用木制,多采取减轻重量。压缩成本,便于携带的制造风格。而护卫中军的长矛不仅长度有三米三,全矛都为铁制,后部有尖利的倒钩。当矛身从重盾中穿出后,这个尖利的倒钩可以落入地上。**土中,除了加强抗冲击力外,最重要的是保护了长矛战士,近而加强重盾的抗打击力。 各大军团地重步兵基本上都是这种风格,护卫中军和他们不同的就是兵器更精良,人员也都是千挑万选,是赫赫有名的王牌部队。无论反应,还是指挥。都比其他部队高了一截,在其他部队微微愣神的时候,他们已经行动起来,在其他部队行动的时候。一道由盾牌和长矛组成地钢铁森林就出现在众人面前,将蒙古骑兵的冲击路线牢牢挡住,给后方部队争取到充分的反应时间。 黑压压的一片骑兵从天际一线横压而来的时候,似乎没有估计到宋军的反应这么快,从他们冲锋到接近的短短数个呼吸内。前方就出现一片让人生畏的死亡枪林。以他们这种度冲上去。结果一定是他们全军覆没。 蒙古人也不是傻子,后方传来几声急剧地牛角声。他们几乎没怎么考虑,就弯弓搭箭,准备从钢铁森林前横穿而过,顺便以弓箭射击。 就在冲锋的蒙古将领意图改变冲击方向的时候,战局的变化再度出乎他意料,还没接近他们地弓箭射击范围,天空之中就出现大批飞蝗,嗡嗡声中,大批的蒙古骑兵中箭落马,死亡的血花先在蒙古人中盛开…… 冒着箭雨和死亡冲到距离的蒙古战士还以颜色,大批的飞箭落进钢铁丛林中,就像泥牛入海,连个泡都没鼓起来,反到迎来对方更猛烈地反击。 天空突然黑了下来,无边无际地弩箭划过流线的弧形,落到奔腾地蒙古人中,就像下了一场最猛烈的死亡冰雹,大批的蒙人翻倒落马,汇聚成一道血浪在阵中传播。 铺天盖地,举目皆箭,蒙古人被射的狼狈不堪,在箭雨中苦苦挣扎,谁也不知为何宋军有这么多的弓弩手,有这么多的犀利弩弓,此刻就像天上破了个窟窿,倾泻下无尽的箭雨,无边无涯,凶猛激烈。 在不到十个呼吸的时间内,打头冲锋的蒙人骑兵全都丧生在宋军箭雨之下,举目望去,地上最醒目的不是血肉模糊,变成刺猬的尸体,而是密密麻麻,斜**地的箭杆,如同大地突然长出一片黑色的小草,其中点缀着红色的纹理。 剩下的蒙古人纷纷勒住战马,恐惧而震惊的看着前面那片死亡之地,然后大呼一声,头也不回的策马离去,背影惶恐而慌张,惹的宋军嘘声大做。 一群斥候兵不等吩咐,就远远的跟随上去,准备探查情况! 这次蒙古人的偷袭可谓大赔血本,仅仅杀了宋军几个斥候,而己身损失过三千,冲锋的骑兵洪流前部被完全斩断,箭雨之下几乎没有活口,连人带马的全都成为刺猬。 如此迅猛烈的打击,如此辉煌快捷的战果,就连宋军其他部队也感到震惊,看着护卫中军的眼光多少有些敬畏,原本还想出击迎敌的赵范刚将部队整备好,敌人就被墨平给打退的,快的让他惊讶的张开大口,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狠狠拍了一下大腿,懊悔自己的反应为何比他们慢了半拍。 如果是自己的部队先冲出去,想必此刻在战场上耀武扬威的就是青龙铁骑。 带着懊悔的心情,他回到帅旗边,此刻墨平也在这里,正用他那似乎不会变化的平静语调淡淡说着:“……射出弩箭大约万支,五千弓弩手的自带弩箭几乎用完,需要补充,另外战场上的遗矢也可收回,稍加修复就可二次使用。是否能让我军前往回收……” 后面的话赵范没有听的太清楚,而是心中惊羡不已,护卫中军地弓弩手此次用的是五箭弓弩。一次可以射出五支弩箭。这种弓弩缺点是射程比其他弓弩要近,耗费弩箭太快,优点是短时间内的攻击极为犀利,除了用重盾,几乎无可抵挡。 这次从蒙军冲到距离内,到撤退,绝对不过十个呼吸时间,而在这段时间内,护卫中军地弓弩手至少射击了十次。平均一个呼吸一次,看上去很慢,可实际上这些弓弩手是按照三连射的方法接连射击,这么一换算下来,他们的射可说大宋独步。甚至可说,这种射击就是他们本能一样。全大宋除了他们,没有人将弓弩玩的这么出神入化。 就算其他部队有五箭弓弩也休想和他们比,毕竟护卫中军是独一无二的,全大宋也只有这么一支。 “赵将军,赵将军……” 赵范回过神来,却见墨平脸无表情的离去,而孟珙正叫着自己。 “哦。孟将军,这个,我看这里已经进入蒙古人的活动范围,护卫中军的实力虽然坚强。但毕竟行动缓慢,无法应对敌人变化,比如此次蒙人未经接战就逃离,导致应变不及时。况且如今蒙人实力大衰,军心斗志皆不如先前。正可趁势打击。不如让我率军前出,以应对蒙人来袭!” 孟珙迟疑起来。护卫中军优点和缺点都很显著,三万青龙铁骑正是其上佳补充。所以此次行军,护卫中军在前,青龙铁骑紧跟其后。这样遇敌的时候,可以借用护卫中军优良地防护能力,削弱敌方进攻,等敌人攻势受挫,青龙铁骑就可出击,扩大战果。可若这个顺序颠倒过来,那就本末倒置,不仅挥不出护卫中军的战力,反到要承受不必要的损失。 这个道理赵范相信也是懂的,他这么请求,只有一种可能:他想争功! 一旁的杜杲见孟珙不说话,连连给赵范打眼色,摇头示意不可,但赵范视若无睹,死死盯着孟珙,让杜杲急地差点跳脚。 “赵将军,此次增援在稳,蒙人逃就逃了,不必理会,只要我军能到达目的地,蒙人也是插翅难飞,到时才是将军用武之地!” “可是……” “赵将军,既然陛下任命于珙,行军作战之策,还请将军能够遵从!” 孟珙温和的打断赵范的抗辩,脸上虽带笑容,但眼神却带着不可动摇的决心! 赵范怒然的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杜杲担心的看着他离去,又回头看看孟珙,见他面带无奈,摇摇头,转移话题说道:“早就听闻陛下三卫军之名,一直无缘见识其威风。今日见到墨平将军指挥的箭阵,真是大开眼界!” 孟珙微微颔道:“这种箭阵乃是陛下所想,墨平将军完善。只要范围之内,人畜难逃!” 想想战场上地情形,杜杲深有同感,两人就这个问题交换起看法来! 赵范怒气冲冲的回到部队中,迎面撞上参军皮胜,见赵范面色不对,有些惊异的问道:“将军,我军初战得胜,给予蒙人痛击,此是好事?为何将军会怒容满面?” 皮胜是赵范的心腹,是从淮东一直跟到青龙军团地铁杆,在他面前赵范也没什么顾忌,很是不满的大声说道:“孟珙欺人太甚,也不想想,昔日我和他爹孟宗政也是平起平坐,岂是他能比?跟随陛下以来,我立下的功劳又何尝少于他?如今他得陛下赏识,反到处处说我不是,难道就他知道打仗,我们都是饭桶不成?” 皮胜听的眉头大皱,连忙让亲卫在周围警戒,防止他人偷听。 赵范一连又了几句牢骚,等他火气稍微平一些后,皮胜才劝道:“将军,如今孟将军正得陛下重用,歼灭窝阔台一战,足见其指挥谋略有独到之处。况且我军毕竟是客军,昔日救援师梦龙一事,已经惹人非议。若此时再和上官闹出矛盾,只怕说到陛下那里我们都不占理!还请将军大局为重!” “我若不是顾着大局,早就和他吵起来啦!”赵范哼了一声。“师梦龙一事,我虽有疏忽,但此事陛下早有定论,暂且不说。只是今次我们不立下一些说的过去地功劳,只怕所有人都将看扁我们青龙铁骑,到时不光我们面上无光,连云大将军那里也不好说话,你有什么好办法?” 皮胜地眉头习惯性的皱起,仔细思考现在地处境。 其实也不怪赵范如今求功心切。青龙铁骑自从进入西北以来,一直没什么拿的出手的战绩,独立救援师梦龙,却是师梦龙兵败身死。后来和孟珙因为巩州一事闹翻,结果证明是赵范无知。差点导致大计受挫。歼灭窝阔台一战,赵范只是带领骑兵做最后收尾工作,论起功劳来,甚至都不如杜杲他们。这让心高气傲的赵范一直耿耿于怀。 青龙铁骑在宋军中也是赫赫有名地精锐部队,一直奋斗在抗金第一线。若今次在西北弄的灰头土脸回去,估计就连青龙军团在其他军团面前也抬不起头来。这种军团之间的竞争虽没摆在台面上,可是私下里大家心中都有数,功劳大啦。不仅名誉,连装备补给也比别地军团要先到位。 出来当兵为什么?大的说,保家卫国,小的说。光宗耀祖。无论你是怎么来到战场的,现在要想晋升,要想奖励,凭的就是军功。此次西北大战,规模空前。各部立下功劳的不计其数。若不能在此立下赫赫大功,怎能说明青龙铁骑的与众不同?依照现在的这个样子。估计青龙铁骑的军功真地很成问题,若大战后,还是这个样子,云大军团长一定会火,到时可就不太妙。 这些东西早就在皮胜心中装着,青龙军团的战士对此也很有微词,一贯以主力精锐自居的部队被弄成打下手的,谁心中会舒坦?只是也不能公然违背孟珙的军令,这到比较难办! 思虑良久,皮胜想了一个折中办法:“将军,依胜所见,不如向孟将军请求,派出一支五千人地轻骑部队在两翼卫护,只是在实际操作中,可以让部队在大军前行进警戒,这样就可以在敌刚一出现,就可迎头痛击。若此部不敌,我们还可以增援,这样一来,谁还能说我们不是?” 赵范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唯一的问题就是若敌军势力太大,只怕己军有些独木难支,不等增援就被击溃。 他是想争功,可多年军事生涯也让他明白,力有不敌的后果。 将这个顾虑说出来后,皮胜又考虑片刻,摇头道:“将军考虑的也有道理,我们可以让部队稍微凸前一些,若敌人势大,还可回到本阵,将军看了?” 赵范反复思量片刻,觉得这个方法很是不错,当即和皮胜商量了一些细节,大致说定后,就去找孟珙说及此事。 见赵范去而复返,孟珙先是奇怪,等听了他的建议,想了片刻,觉得不错,只要他不坚持率领青龙铁骑走到前面就好,于是就同意他的计划。 得到孟珙允许后,赵范一脸振奋的安排好一切。 等大队再度开拔的时候,青龙军团地五千骑兵先是奔向部队两翼,随即又稍微冲前一些,走到队伍前列。 孟珙虽然现这个问题,可是他们并没有冲的很远,而且多在两翼徘徊,也就不再管他们,另外加派了几批斥候。 此次部队行军,孟珙并没按照以往的前后三军布置,而是将所有部队都编成中军,统一行动,这样虽然导致行动上有些缓慢,但却最大限度保证蒙古人无空可钻,避免己方损失。以如今这种局面来说,他的安排正当合宜,所以于路虽然不时碰到小股诱敌地蒙古人,但这些人不是被杀,就是转身而逃,拿他们毫无办法。蒙古人丢弃的那些物资,孟珙也老实不客气的笑纳,反正我是不追你,你要送东西尽管送就好啦。 在这些小规模的遭遇战中,赵范派出的五千骑兵大出风头,甚至有一次全歼了对方地诱敌小队,收获颇丰,让赵范大感吐气扬眉,一扫一直无所作为地窘迫。 宋军兴高采烈,可是这个方向上的蒙古主事将领赫尔谋却是急地差点吐血,本想趁对方立足未稳的偷袭,结果踢到铁板上,屡试不爽的诱敌偏偏是肉包子打狗。赫尔谋虽也算有谋,但他的脑袋只是比一根筋的那些蒙古猛将好一些,熟悉一些蒙古野战之法,要应对这样的局面,明显很是吃力。 硬打,打不过,用计,似乎对方比自己更聪明,左思右想下,觉得拿这支抱成团的宋军毫无办法,万般无奈中,就想放弃。 走出秘密宿营地,正要召集部队离开,一队打着本部旗号的骑兵冲了过来,横冲直撞,弄的大营一片混乱,无人敢于阻拦。 他正要喝骂,却是身子一震,大惊张口:“大汗……” 第十章 军中争执 清晨的阳光刺破苍穹,清新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夹带着露水味的草地气息。宁静清澈的小河上笼罩着一层轻纱般的薄雾,数只不知从何而来的白色水鸟优雅的贴着水面掠过,翅膀扇动间在水面上留下一串串美丽的涟漪,惊虹一现的消失在远方! 水鸟刚刚消失,二十多个宋军辎重兵就出现在河边,他们拿着盛水的大桶,一边互相打趣,一边往桶里装水,肆意的吵闹着,叫嚷着,丝毫不在乎自己是否打破了河滩上的宁静。 没过多长时间,这些战士取水完毕,又回到营地。 此刻营地内也是人喊马嘶,一片繁忙,穿戴好盔甲的战士正在军官的喝令下开始列队,还有一些战士正在忙着收拾营帐等物品,一辆辆空车被拉进来,随即就装的满满的赶出去。 骑兵已经集结完毕,正在做例行的巡营奔驰。排列好的步兵也移出大营,在前方列队,准备开拔。辎重兵也按照分工的不同,一边整备大营,一边分批给战士供应早餐。不时有斥候呼啸远近,进进出出,汇报周边的情况。尽责的哨兵们拿着望远镜在周围的制高点上观察着情况,不放过一丝可疑。 一切都显得忙而不乱,有条不紊。 大营主帅帐附近,孟珙和一些高级将领正聚集在一起最后商定行军路线,以及安排行军队列。 孟珙拿着刀鞘在地上划着附近的地形图,诉说今天大致的行进距离,那些地方需要注意,那支部队在出现异常后,该怎样应变。这种讨论不是宋军惯例,而是孟珙在接手联军后特意加上去的。每天有两次。分拔营时的晨议,和宿营时的晚结。简单点说,就是宿营地时候谈论今天的得失。总结教训。并为明天定下个大致计划。拔营的时候将今天地路线说清楚,部队次序安排好,遇到突情况后部队地应变。 联军来自各部,既有各军团的绝对主力精锐,也有地方部队中坚,作战风格和纪律训练大相径庭,若不事前说清楚,应变起来很成问题。不过随着这段时间磨合。加上孟珙主持的互相交流,部队之间的配合越来越有默契,这种讨论更像是种例行公事,明确各自的责任。 “……这里地形比较开阔,我们也可以放开部队,扩大纵深,墨平将军可让车队走在两边……”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孟珙一人拿着刀鞘说着话,偶尔有当事的将领询问两句不明白的地方。 “孟将军。我看可让我们青龙骑兵走在右翼,根据推断,那支逃去地蒙古伏兵很可能藏在这一带,虽然具体数目不太清楚,但几千总还是有的。若仅仅依靠墨平将军,只怕太过单薄。你看如何?” 孟珙看了赵范一眼,又看看面色平淡的墨平,询问了一句:“墨平将军怎么看?” 墨平看都未看赵范,直接说道:“大将军下令即可。平无不遵从!” “那好吧!”孟珙点点头。做出让步,“就请杜大人带队在左翼。江海将军协助!” 赵范脸露喜色,杜杲和江海两人站出接令! 随着这段小插曲过去,孟珙又讲述今天接到的军情,这些东西和昨日的无多大变化,无非就是说蒙古骑兵近日四处出击,利用宋军之间的空隙多次设计偷袭某支部队,造成多少损失等等。 这些将领听的有些漫不经心,但他们周围的警戒战士却是精神饱满,劲头十足地挺胸站立。虽然有阳光,可早上的寒风还是很不好受,扫到脸上像针刺,这些战士丝毫不惧,牵着战马缰绳,静静的耸立在周围,就像一根根坚固的立柱,坚不可摧。 商讨之间,大营内的一切都收拾好,大批地战士盔甲鲜明的列队站好,等待主将的命令。孟珙的言也讲到最后阶段:“……以上情报表明,蒙古大酋铁木真的行动诡秘,各地都未出现其踪迹,我们不可掉以轻心!今日晨议就到这里,诸位若无别事就准备起程吧!”数名大将互相看了一眼,一起点头领命,转身离开。 三弟孟璋拿着头盔披风递给孟珙,接过地时候,眼角余光却看到杜杲和赵范两人一边走还在一边争论着什么,赵范好像很不高兴,最后加快步伐离开,杜杲停了一下,才摇头离去。 “也不知又是什么事?” 孟珙在心里嘀咕一声,也摇摇头,跨上战马,离开这里。 随着诸位大将地归队,原本静默如山的军列又开始行动起来,先是打头地几支骑兵冲出,护卫中军紧跟而上,走在中间,左翼跟着杜杲和江海的联合军团,右翼是青龙铁骑,不过他们的起步很快,甚至过护卫中军一大截,变成实质上的前队。 孟珙看的直皱眉头,他在青龙军团任职时间不短,青龙铁骑中的不少人曾是他的部下,这层关系本就让他不好过于苛责他们,再加上赵范的推波助澜,青龙铁骑已经越来越出格,经常出现阳奉阴违的事情。这让他很是伤脑筋,但这样的事情,他又不好去说他们,找赵范,根本没用,就算他当面不抗辩,私下里也不会遵从。他总不能将青龙铁骑的将领们都找来,狠狠教训一顿吧? 他只是临时的联合军团指挥,又不是他们的上官,以什么立场说他们?以前这种情况虽然有,但还没有这么戳眼,自从率军合围以来,这种情况就越来越严重,已经引起其他将领的非议,甚至开始置疑孟珙是否偏心。 这些都让孟珙很为难。 对于赵范打的什么主意,孟珙心知肚明。自从合围军令一下,这些将军那个不卯足劲,要捞取最后的军功。只要稍微一算就清楚,黄龙。红龙,西南,联合诸军团以及其他部队。这些人加起来三十万是少不了的。而蒙古人剩下多少?最多十万?这已经是西北大战最后一块蛋糕。那个将领不眼红?再说啦,联合军团是精锐主力,其他部队也不是软柿子,下手慢了,肯定连渣子都没剩下的。 时至今日,有点眼光的人都看出来,蒙古绝对是败局已定,如今对宋军来说。区别就在于他们是败在谁地手下?谁能抓住蒙古大汗,那他就在这次西北大战中立下最大一笔功劳,到时名誉地位少的了吗?对于这样的诱惑,孟珙也是极为心动。可是他能克制这种诱惑,其他将领就很难说。 特别是赵范,他这些日子地表现简直是**裸地告诉别人,他一定要夺取这最后的功劳。几乎都有些忘乎所以,眼里只有军功。没有其他,丝毫不顾忌联合军团其他将领的感受。不过话又说过来,赵范就是这样一个人,在青龙军团就是刚直严厉,我行我素。很不善于协调诸将。也不照顾其他将领情绪,不顾场合的斥责教训,让很多将领都不敢招惹他。这种性格和懒散的云锋到是很好的互补,但和孟珙,却很是有些水火不容的意思。 别看现在两人说话还算客气。但赵范对孟珙的不满连瞎子都看地出来。这也导致孟珙的话对赵范的约束越来越小。 看着青龙铁骑耀武扬威的越队而行,孟珙眼中闪过深深的担忧。他有个感觉,若不能制止赵范越来越膨胀的贪功之心,那自己这支联合军团早晚会因为他,而出现大问题。 将目光移开,思索着解决方法! 联合军团现在的中坚力量是青龙铁骑三万,护卫中军二万五,青龙突击队一万,孟珙本部人马和江海所部加起来也有一万五千,杜杲也带着一万人。 九万多的人马,自从进了凤州,就聚集在一起,绵延数里,又是骑步混合,度受到很大拖累,若不是护卫中军拥有大量地运输战车,可以承载步兵,只怕度还要更慢。而这也是赵范对孟珙最不满的地方,甚至有些认为他是故意如此。 看看缓慢前行的大队,又看看远处肆意奔腾的青龙铁骑,他也觉得这种做法实在让人难受,但如今是求稳,不是求快,他的这种做法正是不想给蒙人可趁之机。 “今晚私下和赵范谈谈,若实在不行,再用其他方法!” 反复思量片刻,还是觉得这个方法最好。既然有了决定,孟珙就不再为此事烦恼,不时询问斥候探听到地情况。 自从进入这里,小规模的蒙古骑兵不断,但都是一触即溃,毫无战力,不时还会遗弃一些物资,试图引诱宋军追赶,但在孟珙的严令下,宋军不为所动,没有一次得逞。 可不知怎么回事,这些蒙古人似乎不会汲取教训,明明这个方法没用,他们还是乐此不疲,不断派人引诱骚扰,但就是不见大队人马。 久而久知,孟珙也有些懈怠,认为这些蒙古人黔驴技穷,对自己大队人马无法,所以想设计诱出自己部队。 再次下令不得私自追赶蒙古溃兵后,大队还是按照预定的度向前开进,若预计不差,今天再歇息一夜,明天就可以抵达目的地,到时就是等待最后决战时刻来临。 中午时分,大队停在一处开阔之处,休息了半个时辰,才又不紧不慢地向前开进,而此时赵范早已派出他那支五千人地两翼卫护军,在一些沟谷中搜寻蒙古人的行踪,不时有所斩获,让他高兴不已。 大队再度开拔不久,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杂乱地牛角号声,就在宋军落阵以待的时刻,前方突然出现一大群的蒙古兵,神情慌张,队形混乱,似乎是慌不择路的冲了过来,当看到眼前出现大批的宋军后,更是惊慌,纷纷掉转战马向另外一个方向逃去,数个骑兵撞到一起,在队伍中引起一阵混乱。 不等孟珙下令,青龙铁骑就狂涌而出。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直奔这支杂乱的敌军。 烟尘翻滚,喊杀四起。就像天际神兵从天而降。让这支慌乱的敌军四散而逃,狼奔鼠突。战马狂奔,战刀高举,兴奋的宋军战士水平挥,在奔腾的战马上,纷纷拿出弓弩对着前方一阵猛射。 不时有敌人中箭落马,滚入马蹄之下,血肉飞溅地景象越刺激了青龙铁骑的战士。他们不断的鞭刺着战马,四蹄几乎是足不落地,拉出长长地鬃毛,一派飞扬地**…… 眼看就要追上逃窜的敌人,本阵之中传来一阵鸣金声,让整个追击的队伍习惯性的放弃追赶,准备撤回,可当勒停战马后。才猛然惊觉,自己一方占优,怎么还需要撤退? 迟疑间,前方的蒙古人已经逃出视线,再想追击。已是不及! “唉,这么好的机会!”“这是多大功劳!”“就是,就是……” 不少人长吁短叹,遗憾不已,有些人甚至大声叫骂起来。但还没人敢直接指责孟珙。就在赵范想回去询问孟珙的时候。一边的山谷中又冲出一队骑兵,就在这些青龙铁骑摆开战马。准备接战,这支骑兵已经大呼小叫起来----是派到沟谷中搜索敌踪地那支部队。 这支部队一出现就询问战友为何没有堵上那支蒙古人?当知道是主帅下令收兵,才让这些蒙古人逃脱后,这些战士捶胸顿足,懊悔连连,不断诉说自己是如何搜寻,好不容易惊扰出一大队的蒙古人,就这样被他们放跑,早知如此,还不如自己对上他们,好歹也算大家的功劳。 议论声传入赵范的耳朵中,让他脸色极为难看,狠狠的训斥他们一顿,一边让他们整队回营,一边脸带怒色的去找孟珙。 孟珙此刻正召集了诸多将领在商议事情,见赵范过来,还没开口,赵范劈头就是一顿斥问:“为何收兵?明明已要全歼这伙蒙古人?如此乱命,是谁下的?”这句话的语气极为粗暴,简直是把孟珙当成一般地将领在训斥,引得其他将领面泛怒色,大起反感。 杜杲眼见赵范引起众怒,连忙站出来说道:“赵将军,此事是我建议孟将军的,此支蒙古人出现的太过蹊跷,不可不慎,何况……” “你知道什么?”赵范怒容满脸,极为不客气的截断他的插话,“蒙古人已是末路穷途,我军四面合围,岂能容他嚣张?若按你这前怕狼,后怕虎地做法,只会平白增添了他人气焰,损我战士军心。何况此支蒙古人是被我军惊扰而出,何来出现蹊跷一说?我看你是畏敌,故意如此,要……” “够啦!”孟珙大声阻止了赵范的飚,“收兵的命令是我下的,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我,何必拿他人出气?” 赵范霍然转身,愤怒的看着孟珙,如同一只择人欲噬地猛虎。 孟珙丝毫不让,冷冷地和他对视,神情一片坚定。 两人对峙了片刻,赵范深深吸了一口气,略微平复一下心中的怒气,粗着嗓子问道:“那我要请问孟珙大将军一句,为何要收兵?” “你部若追击下去,就会和护卫中军出现巨大空隙,于大军不利!” “巨大空隙,于计划不和?就这?孟珙,你懂不懂兵法?如今我方兵强马壮,蒙古人岂敢来偷袭?再说啦,这里又没有蒙古人埋伏,为何不能追击?” “青龙铁骑是为配合护卫中军而来,一切都要以此为准!” “我看你是偏袒护卫中军,故意不想让青龙立功,别忘啦,你也是青龙出来地。” 孟珙目光中闪过一线愤怒,很快又平静下来,淡然说道:“陛下当初早有言明,铁木真诡诈多端,尤其善于设伏袭扰的战法。故而才派出青龙铁骑和护卫中军互相配合,如今胜利在望,岂能因一时小功而失去大局?我军现在目标不是消灭敌人,而是堵截。请赵将军大局为重。” 赵范眉毛上面都是怒火,还想抗辩,杜杲不顾一切的拉住他,连连劝说。 也不知他说了些什么,好半天才听赵范冷哼一声。看都不看孟珙一眼,转身就走。 眼看他如此跋扈,不要说其他人。就连一向平和的墨平都看不过眼。站出来说道:“赵范目无上官,肆意妄为,非议军令,当奏请陛下,严惩此人!” 孟珙看看其他将领,见他们或赞同点头,或沉默不语,只有杜杲站出来做和事老:“孟将军。赵范将军只是一时激愤,故而如此,等他气消之后,自会前来向将军请罪!” 沉默片刻,孟珙说了一句:“此事等完成陛下军令后再说!你们来看,今日得杜大人提醒,我将沿途遭遇的敌人地点画了出来。”一边说,一边将一张军用地图摊在大家面前。上面用红笔勾描出遇敌的地点。 行军时还不觉得,但此刻看到地图上那么多的红点,大家就感觉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那里不对,最后齐齐看向孟珙。 “是不是觉得太频繁了?”孟珙眼中闪过一阵寒光。眉眼之间英气毕现,再无先前地温和宽容之态,“我军是集合行军,全军九万多人,蒙古的几次袭扰。都被我军弓弩射退。为何他们还锲而不舍,周而复始?” 墨平第一个反应过来。用手指在地图上划了几笔,皱眉道:“蒙古人难道以为他们能击败我们不成?” 稳重善战的江海想了想,摇摇头:“不可能,蒙古人地长处在于机动和战场情报通畅,其本身战力最多和我们在伯仲之间。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在我,铁木真就算尽起全军,也难于击败我军,最多拼个两败俱伤,就算如此,也是我军占便宜。” 杜杲看了看其他将领,见他们也皱着眉头想不出为何,站出来说了一句:“无论蒙古人有何计谋,只要我们自己不乱,稳步前进,也不必惧怕。” 余人一想,还真是这么个理。 无论蒙古人想干什么,其目地都是为摆脱当前的困局,只要自己稳步前进,他能怎么样? 这样一想,大家心里又平和下来,对蒙古人也就不再担心,孟珙又说了一些要注意的地方后,就让他们离去。 杜杲没有走,等其他人都离开后,才对孟珙低声说道:“孟将军,你说蒙古的主力是不是转到我们这边来啦?”孟珙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如今蒙古四面出击,就是想给我们造成假象,其主力定然没有固定在某处,而是伺机而动。” 杜杲又深思片刻,觉得孟珙说的有道理,再帮赵范道歉了几句后,才面带忧色的离去。 孟珙在原地站了片刻,望着远处群情激愤的青龙铁骑,也感到深深担忧! 赫尔谋冷汗淋漓地站在成吉思汗面前,神色羞愧,眼带恐惧,身子也在微微抖! “又失败了?”成吉思汗的语调很平和,不带半点严厉,却让赫尔谋抖的更厉害,连话都说不出! 眼看他如此胆小,成吉思汗眼中闪过一道厌恶,一摆手,忽必来上前抓住赫尔谋,将他拖出去,随即外面传来鞭子的抽打和惨叫。 “赫尔谋是胆小些,但他平日还算肯动脑筋,部族中就缺乏这样的人,大汗还是不要苛责!”耶律楚才眼带忧虑,神情很是苦恼。 “就是抽他几鞭子,不碍事的!”成吉思汗似乎有很重的心事,沉默片刻,“楚才,大宋这边的能将还真不少,若今次能突围出去,一定不能再轻启战端。” 耶律楚才听地大为惊讶,以成吉思汗的性格,能让他说出这句话,可见此次宋蒙大战给予他的教训有多么深刻。 抬眼看向惊讶的耶律楚才,成吉思汗似乎很满意他的表情,笑了笑:“有什么奇怪地?敌人势大,暂时退却,对我来说又不是第一次?” 耶律楚才想笑,但笑不出,暗哑着嗓子说道:“大汗,如今宋军四面合围,我军袭扰计划进行很是不顺,依楚才之见,还是尽快召集部队突围的好。趁宋国将军力集中到这边的时候,我们一举冲出去,然后寻一薄弱之地冲破围困,不是比如今要好的多?” 成吉思汗未置可否,只是看着眼前的地图,好半晌才低声说道:“一切才刚开始,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些!” 耶律楚才沉默下来,他现在越来越看不懂成吉思汗,很多时候,都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大帐恢复安静,偶尔响起几声翻折牛皮地图地声音! 第十一章 开场之曲 赵范怒气冲冲的骑在战马上,不一言,闷头赶路,皮胜跟在一旁,不时看着他,眼中有不少担忧,几次欲言又止,却始终找不到开口的机会,一路心事重重,无以排解。 前方不时传来的遇敌警报,让青龙铁骑的战士都跃跃欲试,可回顾司令帅旗所在,却无任何指示,只能强自按耐住冲动,遗憾不已的无奈赶路。 现在最欢快的就是那支五千人的两翼护卫军,呼啸远近,时有斩获,而且还抓到不少俘虏,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一个消息:蒙古人在派出大军袭扰宋军的同时,组织了不少小规模的部队准备逃离,这些驮着金银铁器的小队,就是向西边逃跑的队伍。 这个消息很快上报到赵范那里,让他怒气稍微有些收敛,迟疑片刻,派皮胜将情况上报给孟珙。 没多久,皮胜一脸遗憾的跑回来,迎着赵范询问的目光:“孟将军下令,不必管他们,一切仍如早先所议!” 赵范眼中的怒火犹如实质,狠狠的一抽战马,**的黑马一个激灵,嘶吼吼的向前冲去,度极快,似乎要将主人的郁闷和不满统统泄出来。 眼见狂奔的赵范越跑越远,皮胜苦笑连连,招呼手下也跟上去,一时之间引的青龙铁骑也加快步伐,整个队伍越突前。 此刻从天上看下去,前冲的青龙铁骑,犹如单独伸出的一支手臂。一半停留在大队中,一半向前探出,不断掐灭稀里糊涂撞上来地蒙古兵,轻松谢意的很。 远处山峰上的成吉思汗看到眼前这幅情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收回望远镜,对身边一人低声说了几句。此人转身离去。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内。 耶律楚才也拿着望远镜在观察宋军,特别是对护卫中军,更是观察的仔细,好半晌才放下望远镜,摇头道:“大汗,我看还是放弃算啦,这支部队守有重甲步兵,攻有骑兵策应。皆为精锐主力,可谓攻守皆宜,我军硬憾他们,实在胜算不大。我听说南边进展颇大,甚至歼灭了对方数千人,我看还是去南边找找机会!” “我到听说那支部队是从川中出来的,你有什么看法吗?”成吉思汗的目光很奇怪,带着种冷冷地冰寒。 “这个。这个……”耶律楚才硬着头皮想了片刻,才小心地说道,“如果情况真如俘虏口供所说,那此支部队应该是宋国刚刚成立不久的西南军团,其统帅就是宋国头号战将岳雨。不过此事还有许多晦涩难明之处。就算他们能假扮民夫,瞒过我等一时,但川中军团初建,部队混杂,能有多大战力?要我看。说不定这支部队是故意虚张声势。其部很可能在宋军各部中最弱小,故而才能给予我军可趁之机。” 成吉思汗沉默下来。重创雄威军那次,蒙古最大的损失就是折损了一名千户,那是成吉思汗相当看重的一名将领,本想好好栽培,没想折损在这里。这还不算什么,从抓获的俘虏口中终于确认了者勒蔑的死讯,也知道川中军团入西北的事情,但对于这支军团的具体人数,组成情况,了解极为有限。不过就算如此,相比于其他方面进展,重创雄威军也是受困西北以来少有地战绩,无怪耶律楚才这么想。 “你说的也有道理!”成吉思汗缓缓开口,“那就让巴多克放弃袭扰黄龙,率队去南边,袭扰伏击还在其次,重要的是弄清这支部队的情况。我不想让它再成为意外的变数!”说完看了一眼耶律楚才。 耶律楚才连声应是,连头也不敢抬,这次蒙古落到如此境地,他的情报工作失误是其中重大原因。 成吉思汗又看了会远处的宋军队伍,嘴角突然翘了翘,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余人一头雾水的紧紧跟随。 山风吹过,这里又恢复宁静! 赵范率部飞奔了大约半个时辰,才消了些气,停在一处平坦地荒地中,甩蹬下马,走到几棵歪脖子树下面,仰头看了会天空。 阳光很温和,有种懒洋洋的味道! 皮胜走过来,递过一袋水,他喝了两口,随手扔回,一抹嘴巴,恨恨的说道:“这仗打的越来越憋屈,照这样下去,我们青龙铁骑不用见人啦!” 没人接话,赵范看了看皮胜,见他一脸尴尬,哼了一声,也不再多说,下令部下暂缓前进,等候落在后面的主力大队。 这次赵范跑地并不算太远,没多久,后面的大队6续跟上来,看着护卫中军不紧不慢的度,赵范就气不打一处来。 兵贵神,这样慢腾腾的走法,实在让人受不了! 偏过头去,正要翻身上马,前方突然传来示警之声,不同于先前那种小打小闹的示警,乃是遇到强敌地信号! 赵范地眼睛倏然一亮,几步跨上战马,望着远处奔来的一线黑线。 黑线很快就映入视线中,那飘飞地青龙大旗,让赵范露出笑容。 冲来的队伍正是他派出的五千人两翼护卫军,看他们冲来的架势,就知道这次的敌人为数不少,这让赵范燃起熊熊的战意,手也不自觉的握住战刀。 这支两翼护卫军虽然在一边大叫,一边示警,但脸上却无多少担忧之色,反到满脸兴奋,从战友身边绕过的时候,还打出看你们的!地旗语,大增青龙铁骑的士气。所有人都沉住呼吸,等待敌人的出现。 没让他们失望,很快,一大群骑兵出现在视野中,清一色的黑色皮甲,手上斜拿着角弓。行进度很快,但骑队行进之间。却始终保持着一种看上去有些散乱的队形。战马和战马之间的距离基本保持在一个可以相互支援。但又不会相互妨碍的范围。 他们地冲击度很快,就像一支黑色地利箭,在刚刚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飞一般的扑来。那种雄壮的气势,尽现草原民族的优势。骑士们策马如风,在奔腾的战马中将手中的角弓半开,轻扣羽箭,随时可以射。整个战马全靠双腿和腰部驾驭,这种精湛的骑术让赵范看地眼热吃惊不已。 骑射之术一向是大宋的弱项,但赵范很早之前就开始研究骑射,以及骑兵指挥,经过这些年的历练,论品评骑兵,他绝对是大宋数的着的将领。决定骑兵战术的很大一个因素是骑兵战士的骑术,而骑术不外乎分三种境界: 一种是骑射。就是要求战士在静止或慢的战马上射中目标,这是骑射地最基本要求;第二种就是骑射的进级----奔射,要求战士在快奔跑的战马上射中目标,而且度要快,呼吸之间要射出两箭以上。这是相当难于达到的目标,青龙铁骑这么多人,能够做到这一步的不过二三千人,这些人已经是部队地核心骨干。而眼前这些蒙古兵过万,但观之气势状态。赵范就几乎可以肯定。这支部队人人都达到奔射的境界,这让赵范看的眼皮直跳。就他所知,全大宋能够做到这一步的就只有赵昀身边的亲卫军,不过人数不过五千,和眼前这些人一比,实在是不够看。 至于第三种境界,就是飞射,这种境界要求骑兵坐在战马上,无论战马如何颠簸,如何加,如何减,身体处于何种姿势,都要能够射中目标,而且度要快,呼吸之间要能够射出三箭以上,这已经不是普通人可以达到,能做到这一步地只有军中极少数人,就连赵范自己,也只勉强做到奔射,至于飞射,估计今生无望,而整个青龙铁骑加起来,能达到飞射要求地不过十人。 若是往常,碰上这么一支骑兵,赵范肯定要多加考虑,衡量彼此的实力,但此刻身边就有全大宋最牛地一批弩弓手在,还有火器助阵,这些骑兵在他看来,纯粹是来给他送军功的,消灭这样一支部队,胜过消灭数万杂鱼。 想到这些,他的眼神炙热起来。 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要拿下这支骑兵。 奔涌而来的这支蒙古精锐骑兵,有些仗着他们的骑术欺负人的意思,他们一边呼喝,一边策马冲过来,看上去他们似乎直冲本阵,但赵范观其队列排序,可以肯定他们第一队冲来后,一定会突然折回,然后第二队,继续冲,再马上折回,若这两次冲撞起到效果,扰乱对方阵脚,第三次就是突击,但若前两次未达到目的,就会继续冲撞,如此反复,直至冲散己方的阵脚,方便进攻。 这种战法是骑兵中一种惯见的战法,对骑术要求极高,赵范纵横战场这么多年,只看到蒙古人用过,极为厉害犀利,对步兵战阵的威胁很大。 若是以往撞见,还真说不定要头痛,但此刻…… 赵范没有失望,护卫中军的反应还是快捷的让人羡慕,在大盾未落之际,狂飞的弩箭就直扑远处冲来的蒙古骑兵,其距离远远过常人对弩弓的认识,更是过蒙古人对宋军弩箭的估计…… 漫天飞蝗狂飚而至,猝不及防下大批骑兵被射翻落马,掉于马蹄之中,瞬间变成一堆血肉模糊的肉团,让这些蒙古人产生一些混乱。只是短短一瞬间,这支蒙古人就从慌乱中镇定下来,将度减缓,马队变阵,避过宋军正面,意图从侧面袭击。 行止变化,如行云流水,自然无比!尽管这些骑兵训练有素,但他们还是低估了这批宋军弩弓手的厉害。几乎就在他们转向的同时,又是铺天盖地的一阵箭雨,劲飞狂嗡。在眨眼不到地时间内,又射杀了一批蒙古骑兵。让剩下的蒙古人悲愤不已,尽管他们的骑射远胜过宋人,可他们弓箭的有效射程还不到宋军弩弓的三分之一,要是平常,还可以借用骑兵的机动和对方周旋,可眼前这群宋军弩弓手几乎就是追着他们射。无论他们怎么策马。怎么转向,对方始终可以盯住他们,其表现正如他们的骑术,让人难于置信…… 战场上出现了一幕奇异地景象,汹涌地骑兵不断表演着让人眼花缭乱的骑术,多方转向,意图冲击宋军本阵。而护卫军的弓弩手们,脸无表情。不断在战友的帮助下,换取各种弩弓,远射,散射,仰射,乱射,一次次的阻断对方的冲锋,让对方空自留下大批的尸体。却无法突破眼前的死亡封锁线。 双方地这番斗法,让众人看的大开眼界,杜杲等地方部队将领第一次看到,原来大宋还有如此厉害的弓弩手,在这些人手中。弓弩已经不是简单的器具,而是一种赏心悦目的艺术,看他们接弩,抬射,那种淡定。那种自然。就如同顶尖琴师拨动琴弦的双手,灵活。跳动,带着让人沉迷的韵律,丝毫不带斧凿的痕迹,一切正如鬼斧神工,出自天然。 护卫军中真正参与射击地弓弩手不过三千人,而在旁边辅助的人员足有过万,这些人有火器兵,有长矛兵,有重甲战士,几乎所有没待命的护卫军战士都在帮忙。 他们的动作熟练无比,拿弩,上弦,压箭,抬射,整套流程就像畅流的小河,协调,娴熟,不用任何语言交流,只是一个示意,一个动作,身边地人就明白该怎么做,如同奔驰战车上的零件,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的作用,不用军官吼叫,不用将军怒骂,一切都在沉默安静中完成。 整个队伍,只听的见弓弩响动地声音,没有半点杂声! 死亡地安静,王牌的沉默! 蒙古这支骑兵已经算是天下少有地精锐,可在这些弓弩手面前,就像孩童一般的无力,他们卖弄的骑术更像是矮人在巨人面前比身高,除了平添几具尸体外,没有多大作用。 很快,蒙人将领就明白到自己的失误,他们减缓马,隐蔽的变换阵形,改变战士之间的阵列。 这些变动引起赵范的注意,他马上对皮胜喊道:“快通知中军,敌人要跑,请求追击!” 皮胜不敢怠慢,指挥旗手对着中军那边拼命的挥动信号,很快就等到中军那边的回应:原地待命! 这个命令让赵范又差点跳脚,几乎都想不顾一切的冲出去,被皮胜死死劝住。 赵范的判断没有错,对方驾轻就熟的转换了一次战阵,突然四散而开,就像原本一条奔涌的河流瞬间散成一条条小溪的消失在远方,让赵范看的咬牙切齿不已。 若听了自己的话,这支蒙古人岂能跑的如此轻松? 恨恨的看了中军方向一眼,赵范无奈的下马,坐到一边,神情沮丧!皮胜站在旁边,劝说了几句,见没什么效果,也闭口不言。 护卫军清理战场的部队很专业,很快就将大部分的弩箭收回,随即大队又开始前进。不过一直跃跃欲试的青龙铁骑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士气低落。这也难怪,每次辛苦危险的引出大群敌人,都是别人威风,自己连口汤都喝不上。这就好比美女的衣服,饰,车子,房子都是我卖单,所有的累活,麻烦,危险,都是我来担,可最后上床的却是你。这样事情生一次还算可以原谅,可一连几次都是这样,就是亲兄弟都得翻脸。 青龙铁骑和护卫军交集的次数不算多,要说有多大的战场情谊也说不上,顶多就是认同他们是友军,知道他们很厉害,有些敬畏的情绪。而在联合军团中,除了孟珙和他直辖部队外,护卫军的军功是第一,后面还有车知勉带领的巩州守军,耶律兄弟带领的骑兵,明涛江寒率领的秦州守军,张顺率领的青龙突击队,杜杲带领的地方军队。青龙铁骑地军功就排在杜杲后面,仅在马光祖向士壁的川中军。江海的忠顺军之前。 这样的战绩,不要说一向以精锐主力自居的青龙铁骑,就连一般的主力地方部队都会感到羞愧。有的时候人心就是这么奇怪,以前没有机会地时候,大家还可以相安无事,可自己一次次地创造机会,却是给别人增加功劳。这个时候。就算表面平安无事,但私下里,肯定有种种想法,表现在行动上就是有些消极怠工。 青龙铁骑此刻就是这样,几乎所有人都认定,孟珙偏袒护卫军,就算有敌人出现,也轮不到他们出手。部队再次行进的途中。再也不见青龙铁骑大呼小叫,那支最活跃的两翼护卫军也垂头丧气的走在大队旁边,再无先前那种钻山探谷追蒙贼的劲头。 而随着青龙军团的沉默,道路两边却不时传来蒙古人的牛角号,凄厉的声音就像小鬼地哭嚎声,让人听的心烦欲乱,可斥候追过去的时候,却什么都没现。 这种时不时突然响起的怪叫声。让战士的情绪很受影响。就在士气低落的时候,从军中突然传出一阵歌声: “万人一心兮,泰山可撼, 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 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 号令明兮,赏罚信, 赴水火兮。敢迟留! 上报天子兮。下救黎民, 杀尽胡蛮兮。觅个封侯。 声音由低到高,由少到众,后来整个队伍都唱起来,原本凄厉若鬼嚎的牛角声,也不再那么惊心动魄,反到像个瘟神般,被雄壮热烈的军歌声驱走。 在这种热烈地气氛下,原本有些沮丧的青龙铁骑又逐渐兴奋起来,最先活动的还是那支两翼护卫军,他们迅的脱离大队,再度钻山沟,爬高坡的追寻起蒙古人来。虽然没有大口肉吃,但有几只蚊子也可聊胜于无。 青龙军团地变化尽落杜杲眼底,他走到孟珙身边建议道:“赵范将军也是一腔热血,不可过于寒了他的心。” 孟珙也看了看旁边,叹了一口气:“赵范将军用兵过于刚猛,能放不能收,以强对强之下,我军损失恐怕很大,如今这个情况,实在过于不值!” 杜杲也听的叹息不已,孟珙说的是实情,蒙古虽败,但其骑术精湛无可置疑,以赵范的用兵方法,肯定是硬碰硬,两军一缠战,优势地弩弓火器反到挥不出威力,针尖麦芒之下,宋军地损失肯定不小。以现在局面论,孟珙的稳步前进,以弓弩克敌,地确是最适宜的方法。 只是这些话并不太适合对赵范言明,以杜杲对赵范的了解,就算说了,他也不会听,甚至会认定自己是为畏战找借口。 若说勇武无畏,刚直敢战是赵范的优点,那刚愎自用,少听人言就是他最大缺点。人都是有缺点的,何况有很多时候,刚愎自用和坚毅果决只是一线之隔,是不是缺点还真不好说。 这些东西在杜杲心里翻滚了片刻,牙一咬,还是进言道:“孟将军,若有机会,适当的迎击还是可行的,毕竟赵范将军也是久经战火,也有分寸,何况青龙铁骑的战士已有怨言,若任凭展下去,只怕于整个大军不利。” 孟珙的目光在杜杲身上扫视片刻,未置可否的说了一句:“有机会再说吧!” 杜杲暗叹,不再多言! 也许是军歌的作用,大军行进度快了不少,没多久,就来到一片开阔的地带,这里没有多少沟壑纵横,只有稀落的低矮土坡排列着,还有大片的平地,不过却看不到新绿,只有枯黄的草丛在寒风中抖,让人颇有一种荒凉的感觉。 这些宋军战士当然没多少古之幽情,稍微改变一下队列,又继续前进。 前行未到半里,大地就传来微微抖动声,这种抖动越来越强烈,很多人都感到不对劲……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声尖利的牛角声让人耳膜一痛,整个头皮就像要炸开,以此声为开始,四面八方都传来刺耳凄厉的号角声,不同于先前的小鬼嚎叫,此刻简直就是来了场地狱大联欢,冤魂的哀号声,厉鬼的吼叫声,凶魄的凄鸣声,恶煞的惨叫声,就像十八层地狱突然来到人间,听的人撕心裂肺,脸色苍白,魂魄无依,身心颤栗! “这应该是蒙古大典上的祭鬼号,大将军敲响战鼓!”关键时刻,杜杲几步窜到一脸难受的孟珙旁边,声嘶力竭的大声吼起来。 “擂鼓!” 雄壮威武的战鼓声一起,所有人都感到好受多啦,当数十面巨大战鼓被一起敲响的时候,鬼哭之声就被迅的压下去,天地之间只剩下浩荡雄浑的战鼓声,轰隆隆如从云霄而下,配合不甘示弱,拼命挣扎的鬼嚎声,真如天帝兴兵战阎罗! 听到鬼哭声被压下去,杜杲对着孟珙大感惊叹的说道:“杲在一本私人游记中曾经读到过蒙古大典的表述,上面说及祭鬼号声一响,就如万鬼降临,地狱临世,人人颤栗,心神不属,原本还不信,不过今日一听,只怕比之书上所记尤有过之……那是什么……” 远方一道黑压压的长线横压而来,尘土飞扬,马蹄雷动之音逐渐清晰! 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成千上万,一眼看不到头的无人战马对着宋军直冲而来,天地之间顿时又加入一道强劲的音符----马蹄飞扬的奔腾声! 那雄健的四肢,那拼命的奔驰,那飞扬的鬃毛,那威猛的力度,无一不在诠释力与美的**,度与气势的豪迈,就像一道九天洪流,无可抵挡的奔腾而来,汹涌激荡…… 一时间,鬼嚎声,战鼓声,惊叹声,人吼声,都被隆隆的马嘶声掩盖,天地之间只剩下这一种最强音符,奏响了一场大战的开场曲!样,还请继续关注。 最近几章主要是想讲述铁木真是如何夺回战场主动权的,还不是突围之战。就像平凡早先所说,战场的主动权是跟随双方的决策不断变化的,而夺得这个主动权就是主将的能力体现。其实平凡最近研读一些战例,现主动权这个东西真是很难说,并不以兵力多寡,形势好坏来定,最关键的地方还在于主将,拿到的可以失去,失去的可以夺回,不到最后一刻,永远难于最后确定。至于有拖戏嫌疑,这个,平凡是这么想的,各部宋军调动,每个将领面对情况不同,所以应变就不同,为何会出问题,就是将领之间的认识不同,可能是平凡的铺垫多了些,下次注意! 第十二章 分兵之议 气势惊人的战马群直冲而来,似飞瀑落潭,轰鸣震耳! “放!” 墨平的一声令下,铺天盖地的弩箭横掠长空,滑过点点轨迹,急落而下,战马哀鸣之中不断倾覆于地,随即被碗大的马蹄践踏的惨不忍睹,不少转向不及时的战马撞到一起,脖断骨折,激荡起些微混乱。 入眼一片血浪翻滚,肉泥成堆! 也不知这些战马中了什么邪,竟然丝毫不畏惧死亡,前赴后继的狂涌奔进,对天上飞落的弩箭,丝毫不知躲避,闷着头,只顾拼命的奔跑! 战马悲鸣,箭雨飞落,成批成批的战马倒在护卫军的铁盾前,就算有战马突过封锁线,也丧生在锋利的铁矛之上,丝毫没有冲击重盾的机会。 此刻平原之上,宋军组成典型的螃蟹阵,护卫军担负起中军守护,青龙铁骑和杜杲江海的部队组成左右两翼,收缩于后,将护卫军凸现在前,利用其强大的防御反攻能力,不断消耗着冲来的战马。 以战马冲乱敌阵,是蒙古人的拿手好戏,可是如今却碰到以防御出名的护卫军,除了平添一些马尸,取得的成效并不大。 战马的冲击如潮如浪,护卫军的防御似礁似岩!潮浪冲礁岩,只在阵前留下一片斑驳血迹! 孟珙站于帅旗之处,极目远处,似乎并没现蒙古人有跟随出动的迹象,只有那似若鬼嚎的牛角声在远处不断的呜响,每响一次,这些战马就越的狂暴。不顾生死,完全没有理智地向宋军战阵冲击,就像身后有最可怕的魔鬼在追赶,惊恐而绝望! “看来这些战马狂是这些鬼号在搞鬼,杜大人,你看蒙古人这是何意?” “依杲所见,蒙古人只怕是想借用这些战马消耗我军实力,将军请看!” 孟珙笑了笑,再度看向远处,那里突兀的出现一条黑线。气势万钧的汹涌而来。丝毫不下先前的万马奔腾之势…… 战场前横陈的马尸,清晰的标注出死亡地带。 冲来的蒙人没有冲进弩箭的范围,就策马立定,原本气势雄伟的冲锋瞬间变地无声无息,只有扬起地尘土飘飘然的四散而落,带着血腥,带着失望,被寒风卷走! 蒙人停留了片刻。双眼在死马和宋军之间流连了许久,还是掉转马头,离开这里,度极快,丝毫没有给予宋军追击的机会! 蒙古人的攻势真如浪涛,来的急,去的快,战场很快就恢复平静。濒死的战马不时出几声有气无力的哀鸣,就算没有被弩箭射到地战马也纷纷倒于地上,口鼻流出黑血,触目惊心! 几个军医上前检查了片刻,商量一下。然后汇报给孟珙:这些战马全都服下一种药物,可以短时间内激起潜力,但过后必死! 这个结论让所有人都惋惜不已,这些战马非常不错,比之宋军用的马匹要好不少。就这样死在这里。实在可惜。 孟珙对这样结论到没多大感想,蒙古人既然敢用这招。肯定有应对办法,不过,眼前这片马尸足有上万。这么大的手笔,到让孟珙对未谋面的蒙古主事人感到好奇。 余下的事情很简单,大批的战士很快挖了一个大坑,寻到不少引火之物,架成一个火堆,倒进一些火油,点燃火堆,然后将马尸投了进去,一种烧烤的焦糊味道弥漫在整个战场,大大的冲淡了血腥气! 一番忙碌下来,时间已近黄昏,孟珙决定今天不再行军,准备扎营。 这个决定有赞同,也有反对,不过最终还是通过! 寻到一处开阔有水之地,宋军就开始扎营,除了一些还在清理战场地人员外,大部分的战士都加入其中,一片忙碌景象! 离宋军扎营地大概十里的一处隐秘的山沟中! 成吉思汗望着眼前的将领,满意地点点头,将他们一一叫到身边,叮嘱了几句后,才让他们离去。 这些将领离开后,成吉思汗走到一处高地,望着远处宋军的方向,脸色不时闪过狰狞和得意,甚至是狠毒。 耶律楚才有些吃惊的看着他,心中暗自嘀咕:大汗最近的神色越来越不对! 也难怪他疑惑。跟随成吉思汗这么长时间,他双眼流出的多是那种睿智中透着犀利霸道地眼神,甚至是如同寒冰,冷地彻骨。但他此刻眼神却是炽热无比,就像有团火焰在他眸子中燃烧,不,这还不足以形容,应该是狂热,甚至算的上疯狂。他给人感觉不再是个英明冷静地统帅,反到像一个执着的赌徒,热切的想战胜对手,甚至有种不惜一切的决心和意志。这种变化不再是让他熟悉的铁木真,也不再是让他理解的成吉思汗。 他,陌生的让耶律楚才感到害怕! 这个人到底是谁,他真的是成吉思汗?真的是那个冷静睿智,胜败坦然的铁木真吗? 山风很大,将成吉思汗的战袍吹的猎猎作响,簌簌抖动的裹在他的身体上,凸现出他的身体轮廓,显得那么强健,那么笔直,让耶律楚才恍惚中忽视了他的花白头,眼中只晃动着他那双火热中透着疯狂的眼神。 这是一个正在燃烧执着的强者,这种燃烧的执着,甚至可以深深的感染周围的人,感受到那种雄浑的**和野心。 看到这一幕,耶律楚才蓦然现,自己这么多年来,从没真正了解过铁木真,了解过成吉思汗。自己只看到他的睿智,他的冷静。他的野心,他的豁达,他地残忍,他的热情,他的坦诚,但做梦都未想过,伟大的成吉思汗也有如此疯狂的一面,也有丧失理智的一日。 难道真是天亡蒙古? “楚才,你是不是在想我是自取灭亡?”成吉思汗霍然转过身来,灼灼的目光定到他身上! 耶律楚才的心脏猛然跳了几下。文雅秀气的面容连连**。许久才平静下来,抬起头,望着成吉思汗,坦然说道:“楚才不看好大汗的计划!” 成吉思汗地目光倏然一变,威猛地杀气丝毫不掩饰的强压而来,耶律楚才不敢再看他的眼神,低下头去! 一阵难受的沉默,成吉思汗突然笑了。笑的很开心,很放肆,周围都回荡着他爽朗的笑声,让耶律楚才莫名所以! “长胡子,我会让你看到的!” 成吉思汗走下山坡,背影极为挺直! 宋军宿营地,主帅大帐! 联合军团的主要大将济济一帐,不时有人小声议论着白天地战斗。对蒙古人这么大手笔,感到十分羡慕,不时还可以听到夸赞护卫军的声音,让坐在一边的赵范听的极为不入耳。 转头看向墨平,见他面无表情。一幅气定神闲,然物外的样子,心中越不满,撇撇嘴,正想转过头去。眼前一黑。杜杲走到他身边坐下。 对这个好友,赵范到也未摆出一幅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也不说话,就这样淡淡的看着他! “唉,我说你啊,怎么成天这样一幅苦瓜脸,这可不是我知道的赵范赵大将军。”杜杲打趣了几句,转而问道,“你怎么看最近一段时间地蒙古骚扰?” 赵范没好气的说道:“这有什么奇怪?不光是我们,其他各路军团都受到蒙古人的骚扰,有些部队还有不小的损失,若我们这边没有蒙古人出现反到是不正常。” 杜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还没说话,孟珙就出来,所有将领都站起来迎接,杜杲将话咽了下去,拉了拉赵范,也站了起来。 赵范轻轻哼了一声,才站起来,神色也没有多么尊敬地意思。 此刻大帐中,论起品级,赵范和孟珙是一样,所以赵范在最前面,他的表现落在其他将领眼中,就成了典型的傲慢无礼,藐视上官,让杜杲看的干着急! 孟珙神色如常,招呼众人坐下后,开口说道:“珙接到凤州军讯,黄龙军团和护卫翼骑联合攻击蒙古大营,却被数万蒙古偏师纠缠住,双方交战很激烈,互有损失,但一直未见到铁木真的主力出击。昨日现蒙古人有向我们这边聚集地迹象,陛下和诸位大人都猜测,铁木真是不是到我们这边来啦,让我们多加小心!” 说完,拿出一份军报给众人传阅,等他们看完,孟珙又掏出一份军报,继续说道:“这是刚刚又收到地一份军报,上面说及原本和黄龙军团纠缠的蒙古人突然转向南边,意图攻击西南军团,但仍未见蒙古主力,陛下想问问我们有什么看法?” 这两个消息和以往地也没多大区别,都是通报最新的蒙古情报,然后询问自己这边的情况。这种通畅及时的战场军情简报,让合围的宋军各部可以交换彼此消息,知晓一些蒙古情况。 此次虽然将铁木真的主力围住,但包围圈却是纵横几百里,这么大的范围内,蒙古人的回旋余地还是很大,这次合围的一个最主要目的就是进一步的限制蒙古人的活动范围,方便围歼。这种情况下,战场上的情报就很重要,特别是蒙古人分散骚扰,铁木真隐匿起来后,关于蒙古人的具体情况,就连赵昀都不太清楚,只能依靠彼此的互相交流,确定蒙古人的动向。 军报转了一圈,又回到孟珙手上,将军报放到手边叠好后,孟珙望着其他将领,等他们言。 稳重老成的忠顺军统领江海,出人意料的第一个站起来:“将军,以末将看来,铁木真欲攻击我们一事,虽是猜测。但不可不慎,明日行军应当小心才是!” 孟珙点头嘉许,正要看向其他人,赵范也站出来,粗声大气的说道:“蒙古主力是否来到我们这边还在两可之间,何况,最近几日,蒙古虽然骚扰频繁,但一直未见大的动作。今日他们弄出那么大地声势,结果还是虎头蛇尾。若其主力真在这边。为何如此?依我之见,明日应该分出一部,加快行军,争取早日到达防地,堵截蒙古蛮子!” 赵范一出声,很多原本准备言的将领也闭口不谈,今天军议无非是讨论蒙古人的动向,然后安排一些应变措施。又不是要确定什么,实在没必要和赵范对着干。 一直旁观的墨平扫了赵范两眼,闭目沉思片刻,也站起来说道:“将这两封军报联系起来看,我到另外有个想法,蒙古是不是欲行声东击西之策,故意造成某种声势,让我们误判。继而集中兵力,进攻我军?” 在座的将领都不是庸才,稍微一想就明白墨平的意思,蒙古人既然将偏师派往南边,那其主力是不是早就到达南边。昨日做出向己方的聚集迹象,是不是瞒天过海? 杜杲反复思考这几种意见,觉得墨平说的最有道理,蒙古人肯定有图谋,但是不是图谋己方。还真不好说。从现在情况来看,己方实力雄厚。怎么也轮不到蒙古人放肆。 “孟将军,最近几日蒙古人时常骚扰,虽未造成多少损失,但想必也让他们知道我方实力如何。依杲所见,蒙古人不来则已,若来,只怕就一定有必胜信心。只是依杲所见,蒙古人骚扰我方还可,但要说能战胜我军,很难!” 几个重要的将领都言后,其他人就看向孟珙,等他最终总结。 孟珙低头沉思着,对下面询问的目光恍若未觉! 大约过了盏茶时间,孟珙才抬起头看向其他将领,肯定地说道:“诸位说地都有道理,以珙所见,蒙古人只怕真是意图声东击西,在我们这边弄出如此大的声势,反到显得他们心虚。既然如此,明日行军队列暂时不变,若今夜无新的情况,一切就如所议!” “遵将军令!” 所有将军都站起来喊了一句,然后围拢到孟珙身边,驾轻就熟的讨论今日行军的得失,和蒙古接战的体会以及一些预防措施等等,讨论的很热烈,也提出不少有用的建议,特别是对蒙古人驱马攻击这招,有人提出抛洒铁蒺藜应对,获得大家一致赞许。 对于这些讨论,赵范一直冷眼旁观,静静地看着,就像一个局外人等讨论告一段落,孟珙宣布军议结束,叫住正要离开的赵范,走到他身边,平和的说道:“赵将军,珙还有事情需要请教,少等片刻!” 赵范未置可否的停下脚步,其余将领识趣的离去,杜杲走的时候,笑着看看赵范,点点头,未一言! 等其他将领都离开后,孟珙拉住有些不情愿的赵范,坐到一边,孟珙先开言道:“珙在以前多次蒙受赵将军指点,一直未有机会当面致谢,如今虽然同处一地战场,却一直军务繁忙,未免有些怠慢将军,还请将军不要见怪!” 赵范看了看他,见其一脸笑容,态度平和,也不好冷脸相向,迟疑片刻,粗声说道:“如今孟将军深受陛下信任,赵范岂能相比!” “赵将军客气,论及陛下信任,当初赵将军大捷而归,和陛下同车游街,是何等荣耀,可谓大宋武将第一人,陛下对于将军的重视可说天下皆知。珙虽得陛下隆恩,但一直感到才学浅薄,能得赵将军照拂,实在让珙不胜欣慰。若以前有得罪地地方,还请将军看在同为国操劳的份上,不要苛责于珙!” 被人提到最得意的事情,赵范的面色好了许多,又见孟珙和颜悦色,语气平柔,入耳也舒服,心中对他的一些成见也松动起来。 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孟将军也太过客气,昔日孟将军在青龙地时候,平定摩尼,剿灭叛乱,多有功劳。也让我青龙极为有光。只是三大军团排名,青龙一直屈居于黄龙,红龙之下,如今诸军团同来西北,正是彼此较一高下的天赐良机。可近日以来,范不知孟将军为何对青龙铁骑另眼看待,莫非是信不过赵范不成?” “当然不是,赵范将军刚直勇猛,谁人不知!”孟珙斩钉截铁,极为肯定。“只是。最近敌情一直未明,蒙古的小规模骚扰,实在无需青龙铁骑出击,故而才让将军误会,请将军放心,等完成堵截任务后,珙一定不会让将军失望。” 赵范的浓眉皱到一起,似有为难。过了片刻,他突然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孟将军地难处范也了解,只是范地脾气就是如此,还请将军不要见怪!” “那里,能得赵将军谅解,珙实感将军宽宏!” 宽宏? 这个评价让赵范露出苦笑,抬头看向孟珙:“孟将军。其实范一直觉得你地布置有问题,若按照你的做法,只怕不仅我青龙铁骑,就连整个联合军团也无多大功劳!” 孟珙扬了扬眉毛,很有兴趣地问道:“将军有何见教?” “请过来看!”赵范走到军帐中的地图前。以手划了一个圈,“按照陛下的布置,我们所在是西边,岳雨都督的西南军团是东边。但你我都知道,蒙古人是不可能向东突围的。陛下这些布置不过是以防万一。而北边是陛下和黄龙军团。南边虽然没有重兵,但若蒙古人逃到南边。反到是好事,只要能把他们赶出凤州,我军顺利会师,到时无论蒙古人怎么蹦达,都只有死路一条。” 孟珙听的不断点头,赵范分析地不错,整个大宋军合围就是按照这个思路来地。无论是东边西南军团,还是西边联合军团,都有独立抗衡蒙古的实力,硬碰硬也不怕。南边就是成州一线,这里按照先前计划,本来就是预定好的决战地点,经营了不少时日。蒙古人若逃到这里,肯定只有死路一条,而且到时主动将尽在宋军之手,比之现今情况要好的多。 如今铁木真死死咬在凤州,无论怎么赶都不走,很有可能就是猜到宋军的意图,不过这也只是给宋军造成很大麻烦,要想凭此扭转战场局势,甚至突围,孟珙觉得不大可能。 “将军分析的很对,但不知这和珙的布置有何关联?” 赵范一指凤州城和大散关,沉声说道:“陛下和黄龙军团的兵力加起来足有十好几万,都是精锐主力,远胜蒙古人。若合围一成,蒙古人无论东西皆被堵死,到时黄龙军团就可直迫蒙古,逼其应战,全歼蒙古地功将是黄龙军团,联合军团和西南军团最多算个辅功,我青龙铁骑利在进攻,按照这种安排,功劳何在?若范所料不错,合围之后,青龙铁骑最多能在黄龙手下捡漏一些军功,如此窘境,岂是青龙铁骑数万将士所愿?” 孟珙眼皮子跳了一下,有些不相信的提醒道:“这些都是陛下的安排,我等做臣下的岂能和陛下争功?” “将军误会,范不是要和陛下争功,只是说明一个情况,按照将军的做法,青龙铁骑将无寸功而言!” 孟珙迟疑下来,赵范的意思很明确,到达目的地,青龙铁骑的任务就算完成啦,剩下地全看黄龙和陛下的联军,若有需要,可能也会让青龙铁骑参加围剿,但肯定不是主力。 军功,军功,说到底,赵范,甚至青龙铁骑上下都为这个东西在眼红。 最近陛下一系列新政已经开始实施,若将士立下大的军功,家里的情况将会得到极大改善,甚至还可以分得田地房产。青龙铁骑的战士绝大多数是从北方逃过来地,家庭情况都很差,虽然因为从军改善了些,但要想过上好日子,就要从军功上设法。这是他们作战的最原始动力,比其他如荣誉,地位,名声等等东西都要实在,都要有用! “这样,明日行军的时候,大队分成左右两部,赵将军独领一部,若有机会,将军自可决断,但万万不可莽撞,需配合行动!” 赵范喜出望外,连连答应,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赵范才一脸高兴的离去。 送走赵范,孟珙又对着地图考虑了良久,还是觉得分兵也没什么,只要赵范不跑的太远,不和大队脱离接触,问题就不大。 不过这样一来,青龙铁骑地伤亡就要增加了! 若换个角度,可能这正是他们地愿望!矛盾在军中很普遍,赵范不是小人,孟珙也不是想害他,联合军团内部本身就一直存在军功如何分配地问题,至于说将帅失和,到也没这么严重,最多只是一时想不通罢了。失败或者胜利,很多时候就在主将的一念之间,而主将这一念,又会被实际情况局限! 第十三章 激战正酣 第二日一早,宋军一分为二,编成南路军和北路军。孟珙率领南路军,计有六万多人,为步骑混合,赵范率领北路军,为青龙铁骑组成,计有三万多人。 双方相隔距离并不远,凭借青龙铁骑的机动,随时可以互相策应! 分兵之后,青龙铁骑的士气勃,不断派出大批游骑斥候搜山探谷的追寻蒙古人的踪迹,遇到小股敌人就消灭,遇到大群敌人就将他们引诱到主力身边,若对方不上当,就死死的纠缠住,等待援兵。 一时之间,杀伐四起,金戈不断,惨叫声,追逐声,喊杀声,吼叫声,不断在沟壑山谷中上演,杀的难解难分,热血飞溅。 对宋军的主动出击,蒙古的骚扰部队明显估计不足,不时有一股股的队伍被宋军围住,一场厮杀下来,多以宋军胜利告终,蒙古一方损失惨重。 只是这样一来,宋军的伤亡也是直线上升,而且因为有些游骑小队贪功冒进,反被对方埋伏,损失也不算小。不过这些伤亡,不仅统帅,连战士都没太放在心上。战场上你杀我,我杀你,每个人都是猎人也是猎物,实在太过平常。 邻近中午时分,赵范一方围剿消灭的蒙古骚扰小队加起来接近二千,还意外歼灭了蒙古一支近千人的救援大队,可说战果辉煌。不过己身损失也有近千,战损比例在比左右。综合而论。蒙古损失远宋军,有些战士甚至杀敌过五人,引得其他还未立功的战士眼热不已。纷纷摩拳擦掌,准备下午再接再励,也夺一份功劳。 在众多战士地请命下,赵范决定下午派出更多的游骑,彻底清剿顽敌! 中午休息的时候,赵范回到南路军向孟珙汇报战果。 “哦,战果既然如此丰厚,可有大队蒙人地消息!” “有。据一些俘虏交代,他们来到西边的队伍总共不过两万,在我军连续打击之下。伤亡近半,剩下的听说意图逃回东边!”赵范一边说,一边走到地图前,把得到的最新情报标注出来。 “东边?”孟珙在地图上看了片刻,有些疑惑的自问一句,“难道蒙古人真是想瞒天过海?故意在西边闹出这么大的声势?” 赵范洪声说道:“我看很有可能!”此刻他的心情舒坦,以往对孟珙的一些意见也随之消散,心中不断在想如何多立下一些功劳。 孟珙没有接话,看了片刻地图,才对赵范说道:“话虽如此。但我们也不得不防,照我看,你我两军间隔还是缩小地好,我觉得蒙古人的动向有些不对!” “不对?”赵范沉吟片刻,“你看出什么了吗孟珙摇摇头:“说不上来。但我觉得蒙古人不可能逃向东边,黄龙军团和翼骑兵已经压向东边,他们此刻去东边,不是自投罗网?” “也许是慌不择路,未及细思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孟珙仔细想想。也觉得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毕竟现在蒙古人被包围了,加上伤亡这么大。心慌意乱之下做出不智决定也是很正常地。只是心里还有些疑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赵范和孟珙又探讨片刻,赵范就回到北路军,刚一回来,就见到己方战士正不安的在议论什么,眉头一皱,连声呵斥了一句。 参军皮胜走过来禀报道:“将军,情况好像不妙,派往东边的数百人全都失去联系,只出一个遇敌焰火,你看这……” 赵范浓眉一皱,大声喝令安静下来,随即抽出一个一头尖,一头平的竹筒,将尖的一截插进泥土中,伏下身子将耳朵靠在上面仔细倾听起来。 周围战士自觉的屏住呼吸,放轻动作,生怕惊扰!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赵范一跃而起,吐气开声的吼道:“五里外有大批骑兵,全军戒备!” 皮胜一惊,不及多想,马上将命令传达下去,各种传递信息的焰火也飞上天空,爆出各色浓烟,传达不为外人所知的信息。这正是大宋军部研究出来地烟火星语,白日冒彩烟,晚上飞焰火,方圆十里可见。乃遇敌示警的必备良品,甚至还可传达一些特定的复杂信息,大大提高宋军战场通信能力。 转眼之间,天空就飘荡着各色彩烟,经久不散,景象惊人! 彩烟升空不久,原本在各处游荡的游骑斥候纷纷归队,南路军那边也传来焰火消息:正在全赶来! 青龙铁骑也是精锐主力,一边派出流星探马探听情况,一边整备队列,所有动作忙而不乱,很快就做好作战准备! 流星探马也纷纷传回消息,前方出现大批的蒙人,并带回几名身中数箭,奄奄一息地斥候,几个濒死斥候断断续续说出一个情报:前方东,西两个方向都出现大批的蒙人骑兵,观其人数不下数万。 这个消息让赵范先是一惊,进而兴奋起来:难道蒙人主力真是转到这边来啦? 不暇细想,前方远处出现了一个骑兵,他策马停在一个小坡上,望着宋军这边,观其装束,正是蒙人的前方探马! 赵范的眼睛眯了眯,用手摸了摸战马,嘴角露出一缕嘲笑:这些蒙人还真不知死活,以为自己这边是好捏的柿子不成? 很快,大批地蒙古骑兵策骑出现在战场东边,阵容严谨地向宋军缓缓逼近,就在宋军转过马头意图接战的空挡,西边又出现了大批地蒙人。数目乍一看上去比东边的要多出数倍,不下五六万。赵范先是心中一跳,随即仔细一看。笑了,西边的蒙人未必比东边要多,但他们地战马要比东边多出三到四倍,所以看上去他们要多的多! 难道又是战马冲撞这招? 未容赵范转过第二个念头,铁蹄溅尘,灰烟弥漫,西边数万战马和骑兵一起起冲锋,整个战场瞬间被其填满。举目望去,全都是奔腾的马背和夹在其中的少数骑兵。 赵范呸了一声,不甘示弱。大声吼叫:“进则生,退则死,随我进攻!”威猛之声瞬间传遍战场,甚至盖过奔若雷鸣的马蹄声,压过一切! 青龙铁骑战刀出鞘,齐声大吼:“死战不退!” 心跳若鼓,吼声似雷,一股热血豪情充斥胸腔,一夹战马,丝毫不避的迎头而上。战刀挥舞,光胜春阳! 蒙人马蹄震山河,宋军战刀耀日月! 双方的距离瞬间就被拉近,近了,近了。很近了,可以看清敌人的身影,可以听到他们地呼号声,瞳孔之中映出对方狰狞可怖的长脸,满脸的杀气。还有人伸出舌头添添嘴唇。露出残忍疯狂地笑意…… 一边杀气腾腾,一边气壮山河! 刀尖碰刀尖。铁锤撞铁锤! 两股汹涌的巨浪接触瞬间就激荡起惊人的死亡血浪,战马嘶鸣,人声吼叫,双方迅交错而过,无数的战马翻倒在地,大批的战士跌落尘土。 没有停顿,没有躲避,也没人对倒下去的战友投上一眼,他们此刻眼中只有敌人,只有奔腾不息的战马群,他们保持着度,伏下身子,紧紧靠在马背上,用脚刺的微小挑动来指挥战马做小幅度的规避,躲避开一匹匹无人的战马,实在躲不过去才战刀前指,劈死拦路地战马,不过这个时候,一不小心就会被战马冲撞到,十分惊险! 青龙铁骑怎么说也算经年和金人交战的队伍,骑射赶不上蒙古,但骑术还是很不错的。蒙人策马攻击,表面上看威猛十足,但对青龙铁骑的影响并不大,他们不是步兵,在队形上也没步兵要求的那么死板,他们三人一组地变成一个个小三角形,穿插在战马之间的空隙,若有机会,就追杀混杂在战马群中的那些蒙古人。 双方你来我往,互相纠缠到一起! 这些蒙古兵似乎已经有必死的觉悟,他们眼见战马冲撞这招没有效果,也不躲避宋军的追杀,勇敢地扑了上去。战刀挥舞,战马疾驰,不过百步地尘土飞扬,却已经是他们一生命运的最后终结。他们红着双眼,嘶叫着意义不明地音节,没有恐惧,没有悲哀,没有害怕,没有希望,只有无尽的疯狂和杀意,如同地狱中的恶鬼,凶狠而狰狞。 这里就是彼此的归宿! 一小队蒙古骑兵撞入宋军的战阵之中,和宋军优良的装备比,这些穿着皮甲,只在胸前有防护的蒙古轻骑兵,就和没穿差不多。锋利的长枪可以轻易的刺入蒙人的胸膛,简陋的皮甲连稍微阻截一下都做不到。横挡宋军寒光四射的战刀,却连人带刀的被劈开,借助战马之力的犀利战刀,越无可抵挡。 一具具被长枪贯穿的身体,一颗颗被战刀劈开的头颅,死亡的降临就像呼吸般的自然,前赴后继的后来者,对这一切视若无睹,继续向着前方杀将而去,口中喝喝有声,战刀灼灼刺眼。犹如以卵击石,惊涛卷岸,浓烈的血花在瞬间艳丽的开放,带着生命的精华,消散在杀气如潮的战场之上。 蒙人的决死拼杀,不可避免的也给宋军带来惨重的损失,双方都红着双眼,没有丝毫海阔天空的打算,直接刀对刀,肉对肉的互相撕咬着,就像两头疯狂的野兽,不把对方咬死,绝不罢休,丝毫不顾忌彼此已经是伤痕累累。巨大的混战旋涡在战场之中形成,战刀和**的对话,勇气和鲜血的握手,人喊马嘶,刀枪撞火,死亡的浪潮扑面而来…… 只是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上千大宋男儿地鲜血涂满了大地。蒙古一方情形更惨,虽裹挟战马冲撞,却未取得理想战绩。反被青龙铁骑冲进队伍纵深,杀的是尸如小山,血流成溪。 眼见这支蒙古骑兵抵抗不住,一直冷眼旁观的东边蒙骑也动了,这支骑兵明显和先前那支不在一个档次,不论骑术还是气势,都不同凡响! 在冲刺地战马上,这些人弯弓射箭。如同呼吸般自然,在短短不过百步的冲刺距离上,他们起码射出过五轮的箭雨。杀伤大批宋军战士,未等宋军调整好队形,他们就拿出马刀,犹如旋风般的杀进青龙铁骑,将战局瞬间扭转过来。 原本大占上风的青龙铁骑几乎是被压着来打,让赵范愤恨不已,不顾皮胜的劝阻,亲自带队迎战,采用惯用的三角冲锋阵形,不断起冲锋。一次次的将对方地冲击打断,双方一时之间杀的难解难分,惨叫四起! 赵范的奋极大激励了战士地士气,个个都杀红了眼,喘着粗气吼叫着。声嘶力竭,凶狠无比。 在这片广阔的地带,宋蒙双方数万骑兵加上数量相等甚至更多的战马混战到一起,用尽全力的互相拼杀着。也许是看到赵范的帅旗,蒙人对这边起无数次冲击。前赴后继。死战不退,宋军丝毫不弱。迎头硬抗,你来我往。 平地之上,帅旗周围,尸体枕藉,血流成河,没有间断的惨叫和厮杀声,如同一幕清晰的话剧,宣示着双方拼杀的激烈和残酷。 蒙人的决死冲击,宋军的死命反击,都在对方身上留下巨大地伤口,鲜血飞溅,战马哀鸣。虽然蒙人一次又一次的想斩将夺旗,却一次又一次的被宋军杀退,到了后来。这里简直变成一团绞肉机,大批的生命在这里消失,还有更多的生命飞蛾扑火般地冲进来,继续纠缠,继续厮杀。 一直跟随在赵范身边的参军皮胜勇猛惊人,左刀右枪,仅仅凭借双脚控马,就像一个死亡刀轮在阵中纵横往复,以精确到难于置信的枪法和刀术,在混战中结果一个又一个蒙人,不吼不叫,闷声之中就让身边堆了一地蒙人尸体。 也许是看到他的勇猛无敌,数个蒙人一起向他冲来,他丝毫不惧,手中长枪一绞,拨开一个蒙人的长枪,顺势贯入对方地身体中,反抖战刀,举轻若重地将刺向自己的数支长枪挡开,长枪回收,枪中裹刀,刀中藏枪,互相配合着翻滚杀去。 这些蒙古人何尝见过如此诡异地枪刀合技,不是被枪刺倒,就是被刀削掉,不过数个眨眼,围着他的蒙人都被撂倒,跌下马去。眼见如此,蒙人不仅没有退缩,反到越疯狂的冲杀过来,不少宋军战士也赶来增援,双方围绕着皮胜一阵狠杀,刀来枪往,惨叫连连。 皮胜得到增援,越勇猛,策马往复,上砍下刺,无人可挡,拼杀正酣之际,一声弓响,皮胜下意识的一偏头,一支贯额利箭正中左肩,左手一抖,战刀掉落尘土。皮胜倏然转眼看去,一个黑衣黑甲的冷峻蒙古人正欲弯弓再射。不假思索,皮胜手中的长矛闪电般的投出,连看都未看,整个身体顺势一趴,一道尖利的风声贴背而过,带走几缕头。 前方一声惨叫传来,皮胜刚坐直了腰,眼睛一瞥,却见那个放冷箭的蒙古人被长矛带的向后飞跌而出,撞到另外一个蒙人身上,两人一起滚落于地。 这一手引得身边的宋军大声呼喝,精神越振奋,吼叫奋着向前冲去,竟然将蒙古人的攻势反推回去,又一次打断对方的攻击节奏,取得一次微小胜利。 皮胜嘴角裂开,露出个难看的笑容,正要寻一把兵器的时候,脑中突然一寒,眼前一晕,差点从马上掉下去,慌忙下抓住马脖子,摇摇脑袋,刚要坐起,一种虚弱无力席卷全身,让他有种懒洋洋,想睡觉的感觉。 “箭中有毒……”恍惚之间,皮胜突然想起蒙古人的箭上都抹有毒药,摇晃颠簸中,他想掏出解毒药,可双手软绵绵的,怎么也使不上劲,感觉似乎有人扶住自己。正要摆脱对方,却被一阵眩晕打断,不省人事。 几个焦急的宋兵抓住皮胜。将他按在战马上,驮到赵范身边。 赵范看着双目紧闭,浑身血迹地皮胜,双目差点喷出火来,掏出一颗解毒药送入皮胜嘴中,招来数名亲卫,让他们将皮胜带到安全地方去,随即恨恨的望着前方。一挥铁枪,大吼一声:“儿郎们,随我杀尽蒙古蛮子……” 声起人出。如同飞天蛟龙,勇不可挡的直扑向前。两边地宋军出热烈的高呼,纷纷跟随主帅冲杀出去,扑向蒙古人。 杀气腾腾,吼声震天,正如一群猛虎! 随着赵范的出击,青龙铁骑的战士对蒙古起一浪高过一浪的反击冲锋,惨烈,激烈,暴烈。他们都是大宋的好儿男。岂能让豺狼在自己的国土上嚣张?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也要杀死这批凶残,野蛮,毫无人性的畜生,把他们骄傲和残忍用他们地尸体给堵回去。让他们知道,这里论不到他们放肆! “杀,杀,让这批蛮子知道我青龙铁骑的威风!” 这样的情绪在战士之中漫延,无边地决心和狂暴用手中刀枪实现。每一刀。每一枪。给敌人带去的都是死亡。 这群蒙人极为狡猾,眼见宋军杀来。他们不断策骑后退,避过宋军锋刃,意图从后方策袭,而且为数甚多的神箭手躲在队伍中,不断暗杀着宋军的军官和将领,幸亏宋军的作战军服,样式都是一样,少少区别,也不是蒙人一眼就可以辨认出,所以虽有不少军官和将领不幸中招,但整体情况还不算严重。 对于这种情况,赵范也感到棘手,宋军本来也有这样的科目,比如张顺的突击军中就有专门的狙击手。但赵范这个人在战场上一贯讲究硬打硬冲,对这样的手段就有些疏忽,所以他指挥的战斗,就算能够取得胜利,损失也不会小。而且青龙铁骑骑射之术本身就不如蒙古人,在拼杀激烈地战场上,少数几个狙击手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何况大多数骑射精湛的都是将官,让他们去当狙击手,实在是舍本求末,大材小用。 不过就算如此,赵范也让身边的一批亲卫临时充当狙击手,以牙还牙。为了保护大将,这些亲卫除了身手不凡外,装备也很精良,配有连环弩。 骑射不足,就以器械补之! 这些亲卫起初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因为蒙古人无论军将和士兵,衣服都差不多,长像上也分辨不清。就像蒙古人分辨不清宋军身上的标志一样,这些宋军也分辨不出蒙人的区别在那。何况这批蒙人骑术精绝,策骑若风,变换阵形,来往奋战,如同本能一般,往往你盯住一个可能是将领地人物,还未等你确定,他就混入乱军之中,再也找不到影踪,弄到后来,这些亲卫看这些蒙古人,几乎就是一个样子,那里有什么将领士兵的分别。 情况反馈上去时,赵范刚将一个误打误撞冲到他身边来的蒙人一枪挑下马去,没等他再度表演,大批亲卫就已经将他紧紧保护起来,风雨不透,再无认可可趁之机。 知道狙击亲卫的难处后,赵范再度看向战场。眼见这批蒙古人进退自如,往来如风,如臂使指,精良的骑射表露无遗。这些蒙古人地队形看似杂乱,但实际上却是乱中有序,有一种特定地规律在里面,就像一条长蛇,蜿蜒摆动,灵活无比。宋军一不留意,就会陷入他们的围攻,被杀地狼狈不堪。 虽然整体上宋军还是占优,但随着时间推移,这种优势越来越不明显。 如此情况,让赵范看的皱眉不已,蒙人凭借他的精湛骑术,宋军凭借优良的器械,短时间内可以不分高下,甚至略占上风,但时间一长,对方的骑射优势就会显现出来,到时情况要对己方不利的多。“告诉他们,别管那么多,只要见到粗壮勇猛的蒙贼都给我射!” 赵范的话如同一盏明灯,让这些狙击亲卫放开手脚,不管什么将领不将领,只要看到身体粗壮,冲杀最欢的蒙人,也不多话,一顿弩箭下去,马上让他熄火! 还别说,这种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做法,还真起了一定效果,不少蒙人勇士和将领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丧命,到死都没弄明白宋军是怎么现自己的。 蒙人的狙击手也不甘示弱,不断还以颜色,大批的宋军勇士和一些活跃的军官将领也遭到狙杀,双方这种拼杀,虽不如刀来枪往的残酷激烈,但其血腥卑鄙之处要胜过明刀明枪甚多。弄到后来,双方的狙击手们也互相较量起来,利用身边战友的掩护,不断寻找对方的踪迹,然后施展夺命一击! 双方各显手段,杀的酣畅淋漓! 第十四章 战局反转 在赵范与蒙人拼杀的难解难分之际,孟珙率领南路军抵达战场,眼见面前一片混战,当即派出惯于和骑兵混战的忠顺军。 忠顺军统领江海一声高呼,几百骑兵先出击,冲入血肉横飞的战场,一边削减对方的冲击力度,一边策应青龙铁骑。一千多步卒,左手铁盾,右手鬼头大刀也随即冲进激战的旋涡。每当敌人策骑冲来,他们脚步一转,躲开锋锐,一挥铁盾,挡住对方的兵刃,手中大刀要么切劈对方的战马,要么将马上骑士连脚带镫的一起砍掉。 如此勇猛凶悍的步卒战法让蒙人大惊失色,鲜血飞溅中,大批的骑士扑倒在地,不是被战马踏死,就是被忠顺军的步卒砍死。 一些眼见不妙的蒙人将领干脆冲出战场,避过对方的纠缠,意图直接冲击孟珙南路军本阵。 如此行为,引来护卫军的激烈反击,一阵猛烈的箭雨,未冲到一半,全都被射落马下,无一逃脱! 犀利的弓箭让意图侥幸的蒙人瞬间清醒,惊恐的看着对方,正在犹豫是否撤离之际,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牛角号声,又有一批蒙人抵达战场。 这批蒙人足有上万,不过孟珙从望远镜中现,这批蒙人他见过,正是昨日战马冲阵后,突然出现的那支蒙人队伍,他们的装束和战场上的蒙人有些不同。无论盔甲还是兵器,都要精良不少! 这群蒙兵并没有急着投入战场,而是停留在蒙军阵地一边,默默注视着战场情形,不断吹着不同节奏地牛角号,鼓舞蒙军士气。 眼见对方如此,孟珙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手挥了挥,本来静止不动的护卫军。突然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战鼓声,隆隆战鼓响彻云霄。 “杀。杀,杀。杀……” 一连串的喊杀声中,护卫重步兵的盾牌排列成墙,步伐整齐从西边向战场压去,长枪锋利,骑卫森森! 本来就被忠顺军怪异勇猛的战法弄的慌乱不堪的蒙古骑兵,突然见到如此凶猛的步兵战阵压来,顿时有些不知所以,有些慌乱起来。 孟珙一扫战场,现东边正和青龙铁骑主力纠缠地蒙古骑兵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似乎不受战场外的因素影响。一心一意地和青龙铁骑纠缠拼杀着,表现的非常夺目。 此刻战场上战马乱窜,高呼不断,不少蒙人在宋军地压迫下,面带畏惧。这支蒙人的表现顿时让所有人侧目。 这是一支真正的精锐! 孟珙的眼神倏然锐利起来,望着远处那支处变不惊的骑兵,孟珙几可肯定,这也一定是蒙古主力精锐,这么多的主力精锐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难道成吉思汗真的过来啦?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孟珙轻轻吐出几个字:“重骑统领孟向西出击!” 孟珙大哥孟一挥大斧,怒吼一声。一千重骑越过重步,如汹涌巨浪一般的向着西边战场杀去…… 战场西边的蒙人已经非常不妙,若再加上这批杀神,用**想都知道情形不妙。 面对轰轰而来的杀戮重骑,原本停在远处地蒙军终于动了,一声呼哨,马蹄扬起,由静转动,瞬间就变为铁流奔腾,浩浩荡荡的向着重骑杀来。 孟珙神色如万古岩石,沉静的可怕,眼见这批蒙军汇入战场,瞬间稳定住西边战场的局势后,他才让早就待命的张顺出击。 张顺是青龙突击队地主将,冲锋陷阵,摧坚破锐正是他的拿手好戏。突击队的战士骑步皆能,而且他们的战马头上还批着铁甲面具,上面镶嵌有一根锋利的铁刺,让这些战马看上去如同铁角兽一般。 “马批铁甲,随我冲锋!” 一阵脆响,突击队放下马头铁甲,组成一道锋矢战阵,直扑战场…… 重甲铁骑先和对方轰然相撞,相比于厚甲护身地重骑,这些蒙古轻骑就像鸡进入狼口,虽然数量比狼多,也昂着脖子拼命地狠啄对方,但终归不过是狼的猎物。 孟大斧横扫,血肉四射,杀地蒙人躲避不及,无人敢于抵挡其锋锐,任凭其冲入战场,纵横一时,不少蒙人勇士毙命于斧下,所向披靡,杀的蒙军节节后退,直到那支后出现的蒙人精锐挡住他们。 面对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重骑,这群穿着轻甲的蒙古人如同殉道者一般,抱着杀身成仁的念头,死命的冲撞,拼杀,就算被长枪贯穿身体,被斩马刀切开肚肠,只要还有一口气,他们就绝不放弃。使得宋军重骑手忙脚乱的迎战着对方,在以命换命的拼杀中,严密的队形出现大量的空隙。 这些蒙军就像见腥的苍蝇,迅猛的突进重骑战列中,激荡起层层死亡的波纹。战刀切入人骨的脆响,长枪刺破头颅的爆裂,战马绝望的嘶鸣,勇士无助的惨叫,甲胄撞击的冷硬,战马碰撞的轰响,填满目光所见的每一寸空间,就像一个个醒不过来的噩梦,激烈而凶残。 对方的决死冲击给予重骑巨大的麻烦,甚至一度让对方占到上风,不过这一切随着突击队的加入,全都被化解。 突击队的作风犀利彪悍,而且比蒙人更卑鄙,马踹,刀劈,枪戳,箭射,暗器,火器,不知名的生化武器,杀的这群蒙古人晕头转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特别是突击队的狙击手,可不比青龙铁骑那些业余地。他们就像一个个战场上的幽灵,每次出现必定带走一条人命,不是冲锋在前的勇士,就是高声呼叫的蒙人,总之,无论是不是将领,只要被他们盯上,统统难逃一死。 在他们的攻击下,这群蒙军精锐也大感吃不消。原本狂野的冲锋,被迅削平。被动抵挡着宋军的冲杀! 眼见突击队稳定住战场局势,孟珙制止了护卫军的前移。以重盾铁墙为基,在西边战场建立了一处宋军阵地,冷眼注视着战场的变化。 此刻东西两处战场杀声沸腾,战马错眼,人人喊杀,根本弄不清楚谁是谁! 孟珙皱了一下眉头,吩咐四弟孟瑛派人前往战场将流窜地战马拘管起来。此举让混乱的战场为之一变,随着乱窜地战马减少,战场情形逐渐清晰。 眼前这片方圆数里的小丘陵平地上,全都被双方地战士填满。分成东西两个战场,青龙铁骑主力大部都在东边,那边杀声最激烈,而西边的战场,是重骑和突击队的士兵在支撑。加上一部分的青龙铁骑,三方人马杀的风声水起,节节逼近。 孟珙从东看到西,又从西看到东,默算了片刻。现除开那些遮掩的战马。蒙人战士最多不过三万出头,而此刻宋军投入战场的士兵过四万。皆是精锐,双方杀的热血沸腾,难分难解! 默默注视了片刻,孟珙将护卫军的五千骑卫也投入西边战场,并让护卫军弓弩手对西边战场进行全力支援。 五千骑卫的加入和弓弩手地定向覆盖射击,瞬间改变了西边战场的局势,原本就落在下风的蒙古人更是不堪,仅仅抵挡了片刻,就被宋军突入战阵核心,整个情形岌岌可危。 突击队一马当先,就像一根钢针钻透厚实的泡沫,深深的刺入蒙古人地战阵中,而且这根钢针还在不断的加,不断的旋转,无人可挡,最多只要半柱香的时间,就可以凿穿战阵,若到那时,就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蒙古人。 眼见如此危急,西边的蒙古人不顾其他,吹响了告急地号角,东边地蒙古人随即分出一支人马,汇入西边,就像水银滚合,变为一体,大大拓宽了蒙古战阵,也让突击队的攻击变地缓慢起来,不过此举只是饮鸠止渴,并不能挽救西边战场的局势,反到引起东边赵范的反弹。 青龙铁骑长枪攒刺,战刀连挥,三人一组,互相配合着攻杀,不少蒙古人纷纷落马,露出战阵空隙。不容对方填补缺漏,青龙骑兵就四面呼啸的汹涌冲入。顷刻之间,就将缺口变成豁口,大批的战士冲涌而进。全都是三人一组,和蒙军骑兵展开激烈的搏杀。 赵范坐在战马之上,冷然看着战场的变化,不时指挥游骑挡住对方的进袭。蒙军分兵之后,他这边压力大减,加上部队人数几乎是对方的三到四倍,只要稍微加以调动,就可以在局部形成以多攻少的局面,彼此配合抵消了蒙军的骑射优势,一时间,杀的蒙军尸横于地,大出先前被压住的恶气。 短短瞬间,蒙军原本变化灵活的战阵就被撕开三四道口子,几支突击锋锐对蒙军战阵核心起一次又一次的攻击。蒙军不甘示弱,拼死反击,刀光枪影,吼啸四起,不时会暴起震耳欲聋的吼叫声,伴随着吼叫,但见血肉横飞,人喊马嘶,大批人命在眨眼不到的时间内消失,随即更多的人命填补上去,激烈而悲壮…… 赵范看的眼皮连眨,这群蒙古人真是凶悍,不仅冲杀起来竭尽全力,不畏生死,此刻形式逆转,他们甚至干脆舍命搏杀,以命换命。 眼见又一次的突击被对方堵截而回,赵范的脸上闪过一片愤然,随即变的阴沉。如此优势,竟然还是和对方反复纠缠,始终不能突破对方的防线,让他感到一阵不耐和羞辱。 紧紧手中的铁枪,冰冷的目光从在战阵梭巡片刻,突然拔出战刀,一手枪,一手刀的大吼起来:“随我赴死!”不容任何人转念,赵范就挥动着刀枪,如同一把钢刀般的杀入敌阵,左手刀,右手枪。高声连喝,手腕不停,拽**冷森地寒光,在蒙古骑兵中左突右冲,刚换的白色披风又变的血迹斑斑……战马狂嘶,人声大吼,几名武技高强,骑术精湛的卫士紧紧跟随在他身边,帮他挡开冷箭和危险。身后数千最精锐的骑兵。人人奋勇,个个争先。挥舞着大枪,死命追随。 就像一把锋利的长剑。这支青龙铁骑的精华部队在大军中纵横厮杀,引得其他战士也再度奋,刀枪并举,烈烈向前。也不知杀掉多少敌人,赵范带着手下战士在敌阵中纵横,身边不住有人掉下马去,也不住有人补充上来,四周全都是敌人,密密麻麻,杀之不尽。似乎所有的蒙古人都集中过来一般。 赵范双眼喷火,双手不停,长枪挥舞旋转,战刀横劈抖斩。凡是挨着的敌人无不肢体飞射,血肉飞溅。所过之处,留下成片地血肉飞尸,踏着一条战争血路,深深的切入蒙军核心。 一连杀死数名敌人,赵范蓦然感到一阵疲倦。他觉得自己有些累。岁月不饶人,原本勇猛刚毅。冲锋陷阵地猛将也开始老了,他转头看看身边的战士,他们还是这么年轻,如果他们能够活下来,也许会逐渐成长为将领,到时他们也将取代年老地将军,就像现在一样。 不知为何,他竟然在战场上想起孟珙,他还是如此的年轻,如此有朝气,那种活力和自信,甚至让他都感到妒忌。由孟珙想到岳雨,再想到云锋,最后联想到彩云。他倏然惊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宋高层将领全都是年轻一代的天下,他和许多过期的名将一样,逐渐不被年轻的帝王重视。想想自己的处境,再想想那些年轻的将军们,他们是如此朝气蓬勃,才华横溢,若无意外,十年之内的大宋军界将是他们的天下,到时自己这批老人,要么沦为他们的副手,要么淡出君王视线,无论是那种,都不是赵范想要地。 没来由的,赵范突然想起这些,将目光再度投向战场,那里的蒙古人在宋军的激烈冲击下,已经变的虚弱不堪,只要再加一把力,也许就能突破相持,冲破敌阵。 赵范倏然举起长枪,再度吼道:“天佑大宋,荣耀当世,随我决死!”吼声还在回荡,他已经带着部队再度冲击蒙军。 也许是宋军地冲击太过残酷,犀利,蒙军的反击显得越来越无力,与此相反,宋军的攻击一波高过一波,将蒙军逼的不断后退,整个战阵都向蒙军一方压过去。 赵范亲自带队,对后退的蒙军穷追不舍。他此刻只有一个信念,就是冲破蒙军地防线,突入蒙军后方。到时就可对西边蒙军形成包夹,此局若成,就算蒙军有通天手段,也休想逃脱。 一定要取胜,一定要让所有人看到,我不比孟珙差! 抱着这种莫名地执念,赵范对蒙军起决死的冲击,在他地打击下,蒙军的防御变的千疮百孔,除了后退,别无他法。 很快,无法挽救局势的蒙军退守了。 赵范正要率军出击,一直跟随在身边的传令官突然冲前,来到他身边大声吼道:“将军,主阵让我军暂停攻击。” “你说什么?”赵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千辛万苦的冲破敌阵,却被这样的命令叫回,是谁都不会甘心。 回头看看远处的帅台处,那里正挥舞着旗号,虽然看不清楚,可是传令兵们不断摇晃的小旗确切告诉他一件事情:孟珙对他下达了暂停进攻的命令。 愤怒迟疑间,孟珙派出的传令军官也到达东边战场,惊险万分的穿过战场,找到赵范,拿出孟珙的令箭:“赵将军,孟帅有令,你部暂停进攻,等西边张顺将军突破敌阵后,听令行事!” 很难相容此刻赵范的心情,他手中的战刀已经提了起来,却被身边的亲卫死死拉住。传令军官眼见众人愤怒怨怪的目光,连声说道:“末将也是奉命行事,军令传到,告辞!”不等赵范回话,这个军官一溜烟的跑回去,生怕跑的慢了被青龙战士给劈死。 赵范的目光缓缓扫过身边的战士,他们大多带着伤痕,不少人已经是遍体鳞伤,汗水和血水互相混合搀杂,几乎分辨不清面容,但他们的目光全都是愤怒屈辱,还有深深的不甘。 缓缓举起手中的长枪,赵范对着不断退却的蒙军,大喝一声:“青龙铁骑听令,随我杀敌!” “杀敌,杀敌,杀敌……” 瞬间的高呼冲破阴云滚跌的苍穹,回荡于整个战场。 伴随着这声高呼,赵范带着他的青龙铁骑,不断向着蒙军冲击,在他们的冲击下,这批蒙军虽然拼命反击,极端顽强,可宋军凭借巨大的人数优势,前赴后继的死死压迫而来。他们的反击就像一朵浪花,簌簌几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被宋军不断的突进。他们除了退却,还是退却,似乎除了退却,再也不会做别的事情一样。 但他们还是非常顽强,虽然不断的退却,可依然死死的和青龙铁骑纠缠着。两支人马就像猛虎扑巨蛇,虎虽占优,蛇不示弱,互相嘶咬着,扑打着向前而去。 不知不觉中,青龙铁骑和蒙军的战场越来越突前,到了后来,甚至脱离了主战场。赵范此刻变成骑虎难下,若他不击溃眼前的蒙军,那他回师攻击西边战场的行为无异自杀,可眼前这群蒙军虽然落在下风,损失巨大,可就是如同牛皮糖一样,死死的缠住己方,甩都甩不掉。 权衡片刻,赵范一咬牙,派出一支偏师拦截住西边蒙军的增援,大队主力死死咬住面前这支蒙人,不断的从对方身上撕扯下一块块肥肉,原本厚实绵密的战阵越来越薄弱,到了后来甚至四面漏风,阵不成阵,似乎败亡在即。 赵范刚刚松了一口气,正要加把劲的时候,忽然觉得不对,转目向右边望去,那里出现了惊人的混乱,而且这种混乱越来越大,即将波及全军。 “怎么回事?”赵范的吼声让身边的亲卫感到耳朵一震,不等他们回答,一个将领慌张的策骑冲了过来,还没靠近,就恐惧的大叫:“不好了,将军,将军,有大批蒙人出现在我方侧翼。” 赵范的头皮一炸,还没等他转过念头,一群黑衣黑甲的蒙古骑兵就已经冲了进来。他们就像一把锋利精确的手术刀,游刃有余的在青龙铁骑这具身体中破坏,不断割裂着肌腱的联系,切断神经原的传导,让原本如同一架高战车的宋军战士变成一个个零件,孤零零的被对方吞没的让人心寒。 因为赵范的快推进,死命冲击,他们和战场的联系被无限拉长,将他们孤立的凸现出来,而此刻出现的蒙古骑兵,就像一把砍刀,狠狠的将青龙铁骑和战场之间的联系切断,如同刀切豆腐一般,在宋军还没反应过来前,割裂了青龙铁骑和主阵之间的联系,让他们孤立出来。 冲来的这支蒙古人凶猛诡异若狼,狡猾灵活似狐,他们突然猛烈的袭击重重的砍在青龙铁骑的尾巴上,侧袭冲击,挡无可挡。青龙铁骑瞬间慌乱起来,而原本被他们几乎就要打残的那支蒙古人也展开亡命的反击,不求取胜,只求将宋军拖住,以命换命,以刀换刀,让本想返身迎战的战士脱不开身,眼睁睁的看着蒙军突入阵中,将整个战阵搅乱。 战局再一次生翻盘的逆转! 第十五章 才刚开始 站在刚搭建出来的帅台上,孟珙冷眼看着远处战场上的喧闹。此刻东西两个战场的情势完全不一样,西边的蒙军在宋军的打击下,虽然拼死顽抗,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崩溃已经是必然,而东边的赵范所部因为不听军令,冒失推进,被一支突然出现的黑甲蒙军拦尾截击,情形十分不妙。 现在投入战场的宋军计有赵范的三万青龙铁骑,孟的一千重甲骑兵,江海的两千忠顺军,张顺的一万青龙突击军,护卫军的五千骑卫,其中被蒙军截断的青龙铁骑接近两万。 孟珙手上还有二万护卫军,杜杲一万多的地方部队,以及孟珙的直属军一万多人,护卫军是战阵中坚,而且这种混战局面他们帮不上什么忙,反到不如让他们稳守阵脚的妥当,若有万一,也不至于大败。 自己的一万多直属亲军是全军总预备队,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动用。算来算去,如今只有杜杲的一万地方部队能动用,若用其去救援赵范,相信杜杲不会拒绝,但这么做的后果…… 这些念头在孟珙脑海中一闪而过,突然对身后的参谋群问了一句:“庭芝,有什么看法?” 一个年轻的参谋应声而出,他没有马上回答,反到继续注视着战场好半晌,才以冷静的语气说道:“依末将浅陋之见,大将军可以不必理会赵范将军,反到要留意蒙古的后招!” 孟珙眼中闪过一道欣赏,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赵范将军形势危急,岂能不救?” 这名叫庭芝的参谋丝毫不迟疑,肯定的说道:“赵范将军当世名将,昔年曾和金人恶战数年,青龙铁骑更是百战精锐,岂能被人一冲而溃?反到是我军到现在还不清楚蒙人的打算,才是最大的危机。” “庭芝,那你说说看。蒙人有何打算?” “这个,庭芝也不知,只能猜到蒙人绝对还有后招!” 见他毫无躲闪,羞涩的道出自己的不足,如此坦然自若的态度。让孟珙对这名叫李庭芝地年轻参谋越欣赏。 李庭芝本是神州军校参谋系的高才生,这次西北大战,神州军校就读过一年的学员都被赵昀带来,被分配到各军中实习。这些学员除了一部分从战场上下来的军队学员外,还有很大一批是文化水准很好,天赋不凡,但却没上过战场的书本军人。带他们来,不是让他们指挥什么作战,最主要地一个目的就是让他们实地感受如何策划与指挥一场战斗。用切身体会了解战场和战争。 李庭芝就是被分配到孟珙身边时,经过一次次的接触和谈论,逐渐被孟珙所认可。将他和一些学员调到自己的参谋群中工作,很得军中上下肯定。 此刻情形如此危急,他还能冷静的观察战场,侃侃谈出自己的见解,这份镇定和从容,就足以证明他有为将的胆量。不为形势所扰,能够说出战场的关键所在,足以说明他有为将的眼光。能够坦诚自己地不足,不强自分辨,媚上妄言。也可以证明他有为将的器量。至于才能不足,这非他本人素质不够,而是战场历练还少,还缺乏书本谋略和战场经验合二为一的过程。 想当初自己和父亲初上战场那会儿,还不是懵懂无知。紧张冲动,其表现远没他冷静。 加以时日,再经过一番磨练,他地成就当不在我之下! 孟珙的心头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却没多少妒忌。反到有种欣喜之情。如今大宋征战方兴。正需大批有为将领,如今能现一个好苗子。实在难能可贵! “庭芝,站到我身边来!”孟珙脸色平静的指着前面喊杀冲霄的战场,“为将作战之要,在明势,次在算计。无论蒙人此刻表现多么凶狠狡诈,其目的无非是摆脱当前困境,就算我军败于蒙人之手,蒙人也无法摆脱其困境,反到要承受重大损失。” 孟珙住口不言,面带希翼的看着李庭芝。 沉吟片刻,李庭芝不负所望的开口道:“如此说来,眼前蒙人多为假象,其目的是隐藏真实动象?若如此,蒙人打算为何?” 孟珙没有即刻回答,反到看向战场,特别是东边。此时青龙铁骑在赵范的组织下,稍稍从被突袭的混乱中恢复过来,在赵范地指挥下,开始顽强的抵抗阻击。赵范能和金人相抗多年,被称为两淮名将,的确不是浪得虚名,在指挥上有他的一套。 在极短的时间内,他就将差点陷于溃败地部队重新组织起来,先从一个局部做起,然后借用互相冲杀纠缠的机会,将部队逐渐聚拢,甚至还对切入阵中的蒙古人展开凶猛的反扑,与此同时,被隔断在东边战场的残余青龙铁骑,也在各级将领地带领下,对眼前突入地敌人展开冲杀。其损失虽然不小,但还说不上失败。 而西边战场上,似乎知道东边危急,重骑军,突击军,骑卫军,忠顺军,加上一些青龙铁骑,全都双眼红在拼命,特别是突击军,此刻甚至近距离引爆爆炸物,完全顾不得己方伤亡,只求将对方的战阵凿穿。如此局势下,西边蒙军地处境可说比赵范还要危险,随时都会被宋军冲穿战阵,到时,着急的就将是蒙军! 收回目光,孟珙变的如冰雪一般的冷静,声音平静的就像如镜的湖面,不起丝毫波纹。“我也不知蒙人的打算,现在只能肯定一件事情,铁木真在这里!去请墨平和杜杲两位将军过来!” 传令军官离去的同时,李庭芝也在默默思索孟珙的话语,不断有所领悟的点点头。他觉得自己似乎能理解孟珙的话,但对背后的意图还有些模糊不清。他知道,若自己能真正想明白这些,那他距离一个真正的将军,也就不远了。 孟珙没有打搅他,让他静静思索。 没有人可以教会别人胜利,只能告诉别人思考的方法,要想成为一名视胜败为平常。脱战场的大将军,他的路,还有很远,很远,甚至连孟珙都不知道终点在那里。因为他自己也才走完一部分。 杜杲先上来,见面就对孟珙说道:“大将军,赵将军虽不听军令,导致青龙铁骑陷入危局,只是战士无辜,还请将军看在同为大宋地份上,以大局为重,出兵救出被困战士……” “杜大人,此刻能够投入战场的军力不过两支。你看……” “杲愿领命!” 孟珙等的就是这句话,爽快的抽出一支令箭,递给杜杲的同时。沉声命令道:“你率部从东西战场地分界处**,借用青龙铁骑的掩护,多用弓弩,不要贸然投入混战!多加小心!” 杜杲感激的应了声是,此刻就算孟珙让他率军直扑蒙古人,他也只能咬牙答应,只不过这样一来,救不救的出赵范还在两可之间,但他手下万把人,肯定是要交代在这里。他上前请命。本来就是想用刚换装部队的连环弩来杀敌,视机救出赵范,孟珙这么一说,他对自己的计划越有信心。 眼见脸带振奋的杜杲离去,从沉思状态清醒过来的李庭芝有些吃惊。小心的看看孟珙,见他脸如苍岩,目光雪亮,沉静地可怕。 犹豫了一下,他才稍稍提醒道:“将军。既知这是蒙人的设计。为何还要……” 孟珙头也未回,语调如同一个单音节: “此战我犯下的过失有二。一是未能重视凤州转来地各地军报,以至对蒙古动向判断错误,导致失了先机;二是我过于顾虑和赵范等军中重将的和睦,以至在有些事情上过于照顾他们的情绪,下了分兵决议,让蒙人有机可乘。至于其他……” 说到这里,孟珙突然闭口不谈,李庭芝正感疑惑,身后有人接话道:“此战之失,在赵范,次在将军,若见陛下,我定当言明!” 回头一看,一脸肃然冷漠,雄壮若狮的墨平正大步走上来,双眼之中却不断闪烁出道道寒厉,显出他的心情并不如表面一般平静。 “墨平遵令而来,请将军示下!” 孟珙转眼看看他,心中微叹,墨平罕见的插话无非是告诉自己,无需为此战所失担忧,是非只有公论!一切只要自己尽力,他定然听从! 大宋诸将,能不顾其他,服从军令若此的,唯有墨平一人。 只是这也决定了墨平只是一员惯战能将,限制了他的展,却又因此获得陛下最大的信任,成为三卫将领第一人,得失之间,还真不好说! “话虽如此,珙为主将,岂能出错就推给他人。此事先不忙说,墨平将军,军中所携带的火器是否完好?” “一切完好,随时可用!” “好,军阵前移,切入西边战场,面转东!” 墨平问都未问,接令而去! 孟珙转头看向苦思疑惑地李庭芝,突然开口:“我失策于先,失察于后,此战胜机已渺,惟今当尽力保我大部不失,以待后来。” 李庭芝倏然兴起一阵明悟,想起孟珙刚刚说及的明势和算计。自己之所以感到疑惑,是因为心中仍存取胜之念,却不知因为宋军错漏太多,以至失却胜机。当此之时,与其谋求败中取胜之法,反到不如保全自己实力。只要己方实力未失,以如今的局面,也不怕蒙古飞上天去。 他豁然而通,明势和算计,并不仅仅局限于战场之上,更多的是决定在战场之外。 惊喜之下,兴奋佩服的目光投向孟珙,却见他已走向帅台阶梯,似要离去。他耸耸肩膀,对几个同伴做了个无可奈何地鬼脸,汇入参谋人员中,紧紧跟随! 就在孟珙军阵西移的同时,赵范正指挥着自己的部队,意图突破蒙军的封锁切割,与友军汇合。他做的很出色,青龙铁骑不断地聚集。组合,原本地慌乱被一扫而空,在决死的反击之下,渐渐将对方地攻势遏制住,而原本在东面死死纠缠的那支蒙军也被杀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再也形成不了威胁。 没多久,杜杲军前来增援的军事传讯,让青龙铁骑的士气越高涨,再无被突袭地惶恐,反到人人奋进,对那支突袭己方的蒙军进行一次又一次的冲击,双方拼杀的极为激烈,有逐渐变为僵持的趋势。整个战局似乎又有逆转的可能。 杜杲率军到达的时候,正好碰上一支百人左右的蒙军将一部青龙骑兵杀散,未及分说。他就指挥部队迎上这支蒙古人。 鼓号争鸣,蒙军纵马直撞而来,铁蹄之下,烟尘滚滚,血肉四溅,踏着满地的尸体猛冲杜杲军本阵。 为一名蒙军勇士,挥舞着巨大地狼牙棒,一路之上血光迸射,惨叫连连,十多名宋军丧生在其棒下。甚至还有两名躲避不及时的战士被粗大的马蹄踏在脚下,头破骨断,口喷逆血而亡,形象惨不忍睹! 杜杲地瞳孔倏然收缩,冷冷的看着这群嚣张的蒙军。不动声色的将部队散开,放这群蒙军冲进来。眼看他们直向自己这边冲来,杜杲嘴角露出冷酷的笑容:“放弩!” 飕飕之声大做,密密麻麻的细小黑影直射蒙军,连绵不断。风雨不透。无论蒙军如何躲闪。总有弩箭会寻到他们,不是战马就是人躯。铺天盖地,躲无可躲。 宋军连绵的射击瞬间就将眼前这群蒙军连人带马的射成刺猬,从容围歼了这支蒙军,大为振奋了军心士气。吕家三兄弟一声高呼,吕家军率先投入战场,手拿长柄战刀,上砍下剁,和前来阻截的蒙军杀的热火朝天,血肉泼洒。 杜杲沉着指挥,不断利用连环弩地集射,打断蒙军的拦截,让部队缓慢但坚定的向前挪动,逐渐接近赵范被围的主战场。 西边的宋军也对拦路地蒙军进行最后决死的冲击。 突击军的战士眼见面前敌人不顾生死的死死阻挡着自己,不少战士忍耐不住,将爆炸物捆到一起,做成一个个爆炸桶,迎着密集的箭雨,冲向蒙军,在身死之前抱着爆炸桶滚入蒙军阵中。巨大地爆炸声好像山崩地裂,炸碎地血肉布条和着漫天的兵器尘土一起落下。那种景象,那种惨烈,不仅宋军眼泛红潮,杀气如潮,就连蒙军也被炸地胆战心惊,失魂落魄,不少战马受惊立起,大批措手不及的蒙军被抛在地上,不等他们站起,宋军的战鞋就出现在眼前,钢刀连挥,将他们剁成肉泥。 不用任何将领吼叫,两军战士都知道此刻是关键时刻,若不奋力拼搏,只有死路一条。横下心来死战,消灭眼前之敌,方能有一线生路。**拼杀着**,尸体挤压着尸体,惨呼挣命之声响彻天宇,空气中全都是冲鼻的血腥味,如同进了一座屠宰场,闻之让人窒息。 虽然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可赵范凭借多年搏杀出来的战场嗅觉,敏感的意识到蒙军此刻也不好过,当下更不犹豫,拼死组织一次又一次的反击,不断截断蒙军的攻击节奏。 就在赵范觉得情势还算乐观的时刻,一条黑龙席卷而来,直取赵范所在。 这支蒙军比之先前出现的蒙军还要凶猛,还要精悍,他们就像一道黑色的霹雳,闪动之间就破入宋军,拦截他们的宋军就像日出时的黑幕,随着这道霹雳的深入的溃退下来,快的让人感觉一个呼吸不到,这支部队就冲过来。 闪电般的快接近,眨眼不到的时间,就要和自己来个贴面相对。 赵范的目光死死的盯住这支部队,眼见他们骑在风驰电骋的快马之上,或弯弓,或用刀,或抖枪,轻松无比的将自己的战士斩落马下,似乎不费半分力气。 怯薛军,这一定是怯薛军! 这支部队几乎人人都达到了飞射的境界,在如此快的奔马上,还可以意态闲适的对敌,除了那支传说中的怯薛军,没有部队可以达到。 一种醒悟在心中升起:铁木真来啦! 可笑。可笑,想我赵范自负若此,反被人所趁,实在可笑…… 心中升起大笑一场的冲动,可双眼却越平静。冷峻的看着敌人的接近,三百丈,二百丈,一百丈,如闪电一般,无论挡在这道闪电面前地是人或者马,全都在这道闪电面前消散,无人可挡其分毫…… “将军,你快走。属下掩护……” “住口,我赵范无能,但不无耻。随我迎战!” 闪电奔至五十丈,赵范率领身边的卫队迎头冲上,不断鞭策战马,让其提,双眼一片火热,刚毅威武的脸上满布狰狞。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口中呵喝有声,仿佛面前不是凶残可怕的敌人,而是一群土鸡瓦狗。 冲至二十丈地距离,黑色闪电之中射出一阵密如骤雨的长箭。如飞瀑激射,绝无空隙。赵范正要伏鞍躲避,身边一个亲卫突然策马撞过来,身下战马被撞的身子一偏,腿脚飘。一个哆嗦,滚翻倒地,将赵范重重的摔在地上。 赵范全身失衡的摔倒于地,被战马压在身下,天晕地转。腥血上涌之际。愤怒的看向那个亲卫,却见他连人带马的插满羽箭。摔倒于地,跌起几缕血尘。 原来他是想救我? 正要挣扎着爬起来,脑子忽然一晕,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出,头一歪,什么也不知道了…… 黑色的闪电瞬间击溃了迎战的宋军,继续向前方突击,将混乱再度扩大。没有人停顿,没有人掉队,甚至没有人留意赵范地死活,他们度不减,如同一支长剑,深深的刺入。 失去主帅的青龙铁骑越混乱,虽然拼命抵抗,但在蒙军地冲击分割之下,特别是怯薛军的闪电攻势下,显得招架乏力,所有抵抗几乎在眨眼不到的时间就被怯薛军冲击的土崩瓦解,眼见就要被其全歼。 “杀……” 危急时刻,西边战场上,浑身都是鲜血黑灰的突击军终于突破蒙军的拦截,出现在战场上。眼见局势危急,几个身抱炸药桶的战士狂猛的冲过来,不顾敌我,借着战马的冲势,将炸药桶扔进黑色闪电之然不顾自己被射成刺猬。 “轰!” 爆炸声中,原本势如破竹的黑色闪电也抵挡不了爆炸地威力,血肉飞溅,战马悲鸣。 在第一声爆炸之后,随即又响起几声巨大的爆炸,将黑色闪电的箭头炸的四面开花,也让原本想趁势进攻西边战场的怯薛军不得放弃这个想法。 宋军地突击军还有另外一个名称,就是敢死队。概因突击军中全都是敢拼命,敢和敌人以命换命的勇士。入选突击军,不是看你身体是否壮实,也不是看你武技是否高强,要求只有一个,敢和敌人玩命的就进来。 一个军团只有一支突击军,其待遇仅次于特战军。也只有他们敢于在飞奔的战马上向敌人投炸药,甚至不顾忌是否误伤,也不顾惜自己的性命,只要能杀伤敌人就好。如此疯狂地作风,用在战场之上,那真是神仙摇头,小生怕怕。 宋军火器不是见者有份地大路货,在军中有严格管制,一般都在专门的火器营中,由特定战士和将领使用,就算他们,上战场地时候,也不会随身携带大量爆炸物,而是用军用战车驮运。只有突击军,不仅人人装备火器,上战场时,还随身携带大量爆炸物,只要形势一不对,他们就和敌人来个同归于尽。 看着一脸悲愤,双眼通红,抱着炸药桶冲来的突击军战士,这些骑射无双的怯薛军也犹豫了,一个两个敢死队员还可用箭雨摆平,可面前这么一大片不要命的家伙,除非他们要和对方同归于尽,否则,只有躲开。 就在怯薛军迟疑的当口,牛角号声再度吹响。怯薛军松了一口气,也不和任何人招呼,突然一下散开,若江河分流的从大队变为小队,再从小队变为三三两两的个人,利用战阵空隙突围而出,让气势汹汹的突击军追无可追。 很快,战场上的蒙军全面撤退,如同来时一样,退走的也干脆利落,甚至连一些落马的伤员也丢弃不顾,让宋军看的齿冷心寒不已。 远处的一处高坡上,成吉思汗看着战场,眼见孟珙的主阵,阵势严谨,无丝毫可趁之机,不仅摇摇头,放下望远镜:“将来若再和宋军交战,一定要留意孟珙。” 查形断势,在赵范败局未显的时候,先一步调整阵形,让蒙军无机可趁。 若等赵范失败,孟珙还未调整,就算明知损失巨大,成吉思汗也会下令进攻,因为那样一来,至少可以重创这支宋军,而己方损失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现在若强行进攻,最好的结局就是两败俱伤,成吉思汗当然不会这么干! 如鹰隼的目光从潮水般退却的蒙军身上收回,成吉思汗仰望长空,深深吸了一口气:“传令下去,遵照先前的计划行事!” 耶律楚才恭身领命,未一语! 转头看看大散关的方向,成吉思汗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赵昀,我们的交手才刚开始! 第十六章 各有所思 大战结束,天近黄昏。 如血的残阳洒在大战过后的战场,显得分外凄凉悲壮,还带着缕缕说不出的伤怀。死尸碎肉遍布大地,断旗残剑随处散落,无主的战马声声悲嘶,不时低下头颅,呼唤着已无法回应的主人。无数身穿宋军军服的年轻生命安睡在这片大地,却永远无法再醒来。 在他们身边或多或少的躺着一些蒙人,生前你死我活的战士,终于放弃彼此的敌对,静静的躺在一起。无论愿和不愿,都没多少分别,甚至连鲜血都互相搀杂,无分彼此! “只愿朝阳常照我土,莫望烈士鲜血满地!” 孟珙站于旷野之上,迎面吹来的战场腥风,呜咽悲啸! “赵范将军身受重伤,昏迷未醒,不知下步该当如何?”心事重重的杜杲走了过来,满脸疲惫,脸上汗水干涸后形成的沟迹清晰可见。 “先全力救治,等陛下示下!”孟珙的话语很简洁,没有透露任何心中思绪。 杜杲想说什么,张张口,最后还是忍住,转身离去! 此战青龙铁骑伤亡近半,统领赵范以下的军将十去六七,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休想再上战场。其他各部伤亡到还不算太大,加起来也就一万出头。虽然伤亡接近全军的三分之一,但以此战的规模来说,伤亡也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被打残的只有青龙铁骑一部,其余部队损失虽大。战力仍存。 以如今大宋地后备兵员来说,这些损失不过十日就可补充上来,其战力比之先前也许有差距,若加以磨练,他日又当是大宋的铮铮铁军。 相比于这些,孟珙更在意蒙人的损失,这次蒙军的损失也在二万出头,加上沿途消灭的杂鱼,蒙军整个损失接近三万,可以说蒙军的主力也丧失了三分之 这么个拼法。怎么看,也是宋军占便宜。 孟珙不知铁木真这么做到底为何?从表面上看来,铁木真是在疯,竟然和宋军硬碰硬。可联想这场大战的前后,孟珙可以肯定,铁木真没有疯,这场大战是他精心设计的。无论是动前的隐藏骚扰,还是动后的连环出击,都足以说明他对战局地洞悉。对节奏的把握。 若不是联合军团是各部精锐组成,战士勇悍,将领果决。其伤亡肯定要比现在大的多,甚至全军覆没也不是危言耸听。从小范围内看,联合军团是吃了亏,但从整个战局来算,蒙古此战可谓糊涂无比,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信步走上一个低矮的丘陵,举目四望,这里地势平阔,冷风刷草,的确是个比较理想的会战之地。蒙人选在这里作战。是有他的道理存在! 战争自有其目的,而铁木真此战到底是何目的,孟珙并不知道! 这让他心中很是不安! 转目之见,他看到远处有些青龙铁骑地残余战士正在清点战友的尸体,意态消沉。面带悲泣,不时有人愤恨的大骂出声,却无几人回应,毫无一日前地彪悍狂放,自信飞扬。 相比于战士的损失。信心的重创才是更致命的。 怯薛军。若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相信世上还有这样一支凶悍绝伦。骑射无双的骑兵。 在它面前,大宋所有的骑兵都要感到羞愧,甚至就连亲卫军,也很难和其相比,不光是骑射,还有作战风格,战术实现,两者不是一个级别的。相同数量的亲卫军和相同数量的怯薛军对抗,也许可以凭借装备优势堪堪抵御,可若是击溃青龙铁骑地那支怯薛军,亲卫军也难逃败北的命运。 护卫军虽然也可以对抗怯薛军,但却失以机动,何况整个大宋军,只有一支护卫军,其他军团的重步军相差护卫军至少有两个级别,靠他们对抗怯薛军,不太现实。 若单纯以骑兵对抗,要击败甚至消灭这支怯薛军,大宋骑兵要在十万以上,才能有把握。可是若狠点心,让突击队缠住他们,再以火器集中轰射,也许只要付出几千人的代价,就能打残,甚至全歼这支部队。能够消灭怯薛军,不亚于消灭蒙军十万雄师,以此意义上说,就算损失突击队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孟珙在心中盘算了片刻,决定找个时间和张顺若下次再碰到蒙军,让他缠住怯薛军,再以护卫军地火器突袭,这样才能避免战阵被其势如破竹的洞穿。 战争就是如此,不过一场谁比谁伤的更重的残酷游戏! 迎着夕阳微微闭上眼睛,孟珙在心中默念着往生咒,心情也逐渐平静下来。落日的斜阳落到他身上,就像披了一层霞光瑞彩,充满宁静和平和。战场上地凄惨凶杀之气,也被这种宁和冲淡不少,很多战士停下手中地工作,静静的看着孟珙。没有崇拜,没有敬畏,也没有怨怪,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失望悲伤的内心也逐渐平复下来。 生命是宝贵的,可是为了捍卫生命,也需要去杀戮生命,这也许就是人性的矛盾! 孟珙回到大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 大营中的气氛很奇怪,不是战败后的那种沮丧,也不是战胜后的那种兴奋,硬要说的话,应该是一种迷惘,一种不知该如何正视此战的迷惘。 要是放在平时,孟珙也许会说一些激励的话语,但他今天却没任何开口的打算,他想让战士好好想清楚,也想要将领们想清楚,蒙古人是不是他们想像中的穷寇,只等他们最后一击。就可以轻松愉快的获得军功,然后光耀无比地班师回朝。 贪求军功,轻视蒙古的绝非赵范一人!自从巩州大捷后,联合军团上下对蒙古人的轻视全都形诸于外,包括孟珙自己,何尝没有认为蒙古已经无能为力的想法在? 今日之战,正是对整个联合军团的当头棒喝! 回到帅帐内,李庭芝正在整理一些文件,见他回来,拿出一份情报递给他。 孟珙接过一看。神情一怔,再次阅览了一遍,抬头看向李庭芝:“确定吗?” “末将亲自去核对过,斥候营的刘将军亲口确认了此消息!” 低头在帐中走了两步,孟珙突然说道:“陪我去见刘将军!”不等李庭芝回话,掀开帘布走了出去。 李庭芝嘀咕了两声,摇摇头,也跟着出去! 大帐又恢复安静! 蒙古的中央大营内,成吉思汗的帐篷中点燃四支牛油巨烛。亮堂如昼! 不过成吉思汗并没有看地图或者商议军情,而是拿着酒杯一阵豪饮,从嘴角留下的晶莹酒水浸湿了他的衣领。 浓郁地酒香飘荡于整个大帐。香醇无比,就连不好酒的耶律楚才也吞了好几次口水。 畅快的喝干这杯美酒,成吉思汗用手抹抹嘴角,舒坦的长出一口气,整个动作豪放爽烈,一气呵成,狂放之态毕露! 刚放下酒杯,站于一旁的忽必来赶紧为他满上! 成吉思汗先抓起一只羊腿,狠咬几口,才又一饮而尽。很不雅观的打了几个酒嗝,望向耶律楚才。 “你有事情?” 耶律楚才定了定心神,有些奇怪的问道:“大汗,我军刚吃了败仗?为何大汗却如此高 成吉思汗又咬了一口羊腿,细细慢嚼。似在回味羊肉的味道,一幅享受惬意的表情。 “现在还能吃上这样地烤羊肉,实在是难得!”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又放下,“我铁木真纵横草原大漠。苦无敌手。好不容易能碰到赵昀这样一个对手,无论胜败。只要不死,就值得高兴!如今我好端端的坐在这里,怎么能不庆祝一番!” 如此答非所问,让耶律楚才沉默下来,仔细思考成吉思汗话中的含义。 成吉思汗也不管他,自顾自地拿起羊腿,和着美酒下咽,吃的痛快淋漓,酒香四溢! 没多久,一支粗大的羊腿就被啃咬干净,随手将骨头丢到桌上,又干了一杯美酒,成吉思汗才满足的打了几个饱嗝,在忽必来端来的水盆中洗了洗手,拉过一条毛巾擦拭一番后,才又坐回皮褥上,望着一脸苦思的耶律楚才,哈哈大笑起来:“长胡子,不用多想啦,战争还没完,何况我今天还赢了!” “赢了?”耶律楚才有些糊涂,“我们前前后后损失近三万战士,却连孟珙一部宋军都未消灭,对大局无丝毫补益。楚才驽钝,实在不知这赢是从何说起!” 成吉思汗笑的越痛快,原本皱纹横生的额头因为这一笑,显得年轻不少,让看惯他苍老之态的耶律楚才觉得他突然年轻起来。 这种感觉让他说不出的怪异! 笑了一会,成吉思汗才收住笑声,轻松愉快地说道:“一场大战,绝不仅仅限于战场厮杀,也不局限于战场下的种种较量,更多的是看双方主帅的谋局。”微微停顿一下,他有些感叹的说了一句:“这是赵昀教会我地。” 耶律楚才还是第一次听到成吉思汗如此盛赞一个人,甚至坦诚自己不如对方。这让他越惊疑不定,成吉思汗越来越难琢磨。 或者是自己从来都没真正了解过对方? 成吉思汗又端起酒杯,望着清澈的酒水,淡淡说道:“这场战争我输了,可我和赵昀的较量才刚刚开始。每个人都有心结,赵昀此次胜我,并非因为他有什么惊天动地,神鬼莫测的手段,原因就是利用了我的心结,正所谓悲伤我心。怒扰我行,输掉这场战争并不冤……” 停了一下,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缓缓开口:“如今我心结尽去,但赵昀却是心结缠怀,我又何惧之有?” 大帐一片默然! 我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对身边当值地向无双问道:“尚懿说了什么吗?” 伤势刚好,脸色还很苍白地向无双迟疑片刻。才低声说道:“尚大人没说什么,但属下无意中听到索大人说及京中危急,也许是……” “京中危急?”我张开双臂放在衣架上,让几个侍从给我系上衣扣。 自从铁木真给我留下那包东西,我就知道京城早晚会出乱子,可是此事我已经有所安排,为何还要深夜求见,难道是生什么特别的变故不成? 走出卧室,修紫暄已在等候! 也没多寒暄。直接示意他站到我身边,一行人匆匆赶往军议室。 刚进军议室,一脸急切地尚懿和面色严峻的索无常双双上前叩拜。正欲开口,我已经抢先出言: “别说这些,到底生何事,让你等深夜求见?”我坐到椅子上,看着二人。索无常抢先一步掏出一份情报说道:“京中急报,浙江,江南,湖南,福建,广东。广西,都出现不同程度的骚乱。特别是湖南与江南两省,已有部分官员和地方豪强互相勾连,组成匪军,冲击官府和军营。抢劫府库,一些地方守备军不仅不制止,反而推波助澜,甚至加入匪党,围攻城池。已有十多个县城落入匪手。如今这几个行省。人心惶惶,情况危急。急需大军镇守。” 我刚接过这份情报,他又拿出一份:“现在大宋境内盛传此歌谣,不少人口出大逆不道之言,不少建康官员甚至公开宣称这是上天之言,说陛下,陛下……” “说下去!” “说陛下并非真命天子,乃是逆子妄臣,故而才使天下大乱,群情汹汹,要陛下面思己过,逊位让贤,以安天下臣民之 我听的心头愠怒,杀机大起,强自按奈住,拿过他手上的情报。 “日均分,落西关,元足子,坐金陵!”我轻念而出,大堂内一片安静,只闻我话语之声。 念完,我看看索无常,又看看面色愤然忧虑的尚懿,默思片刻,开口问道:“此话做何解释?” 安静片刻,还是索无常硬着头皮上前:“回禀陛下,这日均分当为一个昀字,暗合陛下之名,若再加上落西关只怕就是隐喻陛下将在大散关遭遇不测,至于元足子,微臣以为就是说的一个远字,联系坐金陵此语,恐怕就是说一个叫远地人将取代陛下。微臣反复思考,这个叫远的人莫非就是昔日临安废帝赵远不成?此乃妄臣胡言,请陛下恕罪!” “你有何罪?真想不到,想不到啊,朕不避锋镝,亲征于此,为我大宋抵御外虏,可在这些人眼中,朕还不如一个废帝,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无人回答! 放下手中的情报,我望向尚懿。 “启禀陛下,西路军统帅孟珙鹞鹰急报,今日下午时分,遇蒙古主力铁木真部,双方鏖战之下,胜负未分,蒙军主动退却。战后清点战场,我军伤亡近三万,青龙铁骑伤亡过半,赵范将军重伤昏迷,已无战力,其余各部,主力尚存……” “等等!”我本来以为他也是要汇报京城的一些事情,一时没准备,等他说出口,我才反应过来,叫人取来地图,让他把孟珙遇敌所在标示出来。 孟珙遇敌所在离黄牛堡最多不过百里,已接近他部预定驻扎地点,只是蒙古出现在这里,情形就很不寻常。 “朕记得昨日有情报说,铁木真有向西边聚集的迹象,当时朕还以为他是想瞒骗我军,没想他还真就去了西边,实者虚之,虚者实之。铁木真这套手段玩的好!蒙军伤亡多少?” “据孟珙将军所报,他所部前后消灭俘虏的蒙军,加起来也在三万出头,可说损失相当,只是青龙铁骑损失惨重,这么一算,应该算我军损失比较大。” “这个帐不能这么算,此战孟珙所部立下大功!你来看,根据我们先前推断,铁木真这支人马除开那些战马。人数也就在十万出头,大散关一战,我们杀伤蒙军二万,孟珙这次又干掉三万,东边岳雨那边还被包围了二到三万地蒙军,你算算这有多少?对了,孟珙说他们遇到的蒙军有多少?” 尚懿低头仔细看了几遍,才确定地说道:“孟珙将军说出现在战场上的蒙军,前后共计有五万上下。包括一支万人的怯薛军,若再加上骚扰蒙军,他们那边地蒙军总数当在六万左右。不过他估计此数字并不准确。另外,孟珙将军还报告一件事情,铁木真率领蒙军主力向南撤退,有离开凤州的迹象。” “啊!” 将尚懿手中的情报夺过,仔细看了一遍,上面清楚的说明蒙军向南撤退,孟珙还表示此消息经过他反复核实过。 这个消息给我的冲击太大,辛辛苦苦将部队调到凤州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铁木真不离开凤州吗?可如今我摆出这么大地阵势,他却跑了,让我一时也不知是什么心情。 不过整体上我是高兴。只要铁木真离开凤州,他就再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一时之间,国内事情给我的打击和愤怒消散了不少,默算片刻,前后消灭的蒙军已近五万。不管铁木真如何,一支部队伤亡到这个份上,就算能作战,也差不多该结束。 我军损失看起来很大,但却完成削弱蒙军实力的战略任务。 一场战争地胜负。不是看伤亡多少人。杀死多少敌人。只要达到此次作战的战略目的,就算死的一个不剩。也算胜利,若没达成,就算一人未死,也是失败。 从这个意义上讲,孟珙以骑步混合兵团和纯骑兵较量,能将双方地伤亡拉平,部分实现本次合围地目标,实在是了不得的功劳! “传朕命令,嘉奖孟珙与赵范,其余人员按功奖赏!” “这个,陛下,臣下还有事情禀告!”尚懿脸色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怎么啦?” “墨平将军另外有军奏上来,说赵范将军目无上官,肆意妄为,临阵不听军令,以至被蒙军偷袭,故而才导致青龙铁骑伤亡过半。这是墨平将军地奏折!” 我听的面色一沉,拿过奏折,上面一板一眼的将赵范在军中地言行以及孟珙地应对一一描述一遍,看的我眉头直皱。 这个赵范,真是莫名所以?昔日和孟珙不和,煽动兵变不成,擅自率军离开,已经是大罪,如今还给朕来这么一手,难道真以为是朕地心腹,朕就不会处理你不成? 思考片刻,我摇摇头,转口道:“既然如此,就先不忙嘉奖,等此战结束后再来议定此事。不过,铁木真既然去了南边,那就可以安心歼灭东边的蒙古偏师。这样,传令东部各地守军,尽开往凤州和留坝之间,堵截蒙军。传令岳雨堵上其南逃之路,传令岳风,率领黄龙以及翼骑兵围剿该部,另,近卫军前往协助。” 尚懿记下我的命令,随口问了一句:“不知孟珙将军那里如何回复?” 我考虑片刻,道:“让他缀上铁木真,若有机会,立即展开决战,伤亡不计,只求最大限度消耗其有生力量!” 再商议一些细节后,就让他前去传达命令。再看看索无常,我有些疲惫说道:“你先去休息,建康的事情,朕自有打算!” 索无常和尚懿两人离开后,我叫来冷牙。 “建康有给朕地消息吗?” “没有,白掌院前些日子来信说,一切稍安!” 我揉揉额头,叹了一口气:“就这样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们去吧!” 看了看面前的这些情报,让修紫暄收起来,拿起火烛在地图上仔细看了会,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西北大战看来要结束了!俘虏缴获等等一切有利于取得胜利的结果,你就立下军功,这是个人的,同时,你所在的团体取得任务胜利,或者达成某个目标,这就是团体功劳,若取得战斗胜利,全军就有功劳。军功其实和死伤多少人没多大关系,重要地是看你是否达成战前的目的。 第十七章 岳家兄弟 全副戎装的岳风在身后几名卫士的保护下,脸色淡然的漫步在有些凌乱的荒野中。一月的冷风吹过,寒气透心,却也让整个心胸为之一清,精神颇有些振奋。举目望去,高低起伏的坡地之都是忙碌的宋军,整备兵器的叱喝声,询问军令的吆喝声,各种各样的声音虽然很杂,但却不乱,没有什么多余的言辞冒出来,一切都是忙碌而不慌乱。 看着这些忙着建立军营,安设哨卡的士兵,岳风的脸上虽然没有多少表情,但他心里却是满足的,也是畅快的。黄龙军团五万,加上近卫军和翼骑兵五万,合计十万兵马,此刻全归他辖制,围歼凤州留坝一线的蒙古偏师,这让一直担当守城的他,多少有些心情激动。至少,陛下并没有忘记他。 随着铁木真的突围南向,宋军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东边,原本在这里颇活跃,甚至和岳雨的西南军团你来我往较量着的蒙古人,已经大规模收缩。随处可见的蒙古游骑和小股骚扰部队遍寻不见,全都聚合成几支上万人的部队,不断意图冲破宋军防线,却总是碰的头破血流。 今日这些蒙古人似乎放弃了无希望的突围,反而大规模的集结在一起,似乎有什么大动作。对此,岳风到丝毫不惧,此刻黄龙军团和三卫军组成的围歼主力已经汇合,而且三卫军本来就是挂名在黄龙军团名下,双方的配合无丝毫问题。就算硬碰硬,已经不到三万的蒙人相信也难逃全军覆没的噩运。 和精于算计,善于出奇的岳雨不同,岳风给人的印象就是稳重和坚韧,虽临机设谋不足,但却胜在踏实可靠。让他领军,就算不能大胜,也不会大败。正适合如今情况。 战争进行到这个份上,大宋的胜利已经是无可争议的事实,最后的收尾之战,并不需要多么出色地谋略,只需要按部就班的消灭已经陷入绝境的蒙古人就成,从这个意义上说,岳风的确是负责此次围歼的合适人选。只是是否还有别的原因,那就不为人知了。 一阵略带泥土风味的旋风从身边刮过,让岳风抽了几下鼻子。感受到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气息,很不好闻,但让岳风却感受到一种久违的自然闲适。甚至有家地味道。想当初,父亲带着一家人出门踏青,好像闻的也是这个味道。 时间过的真快,一晃眼就是十多年过去了。若是父亲还活着,见到今日大宋地气象又该如何高兴? 马蹄声传来,岳风转头望去,原本淡漠的脸上也流露出些微笑意和温和,静静看着来人下马,走了过来! “大哥!” “雨弟!两声简单的称呼之后,就陷入沉默,彼此看着对方。久别重逢,眼神激动,但却无任何兴奋欢呼。只有彼此互相勉励的目光交流着,诉说着别后地经历。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淡淡情怀,在彼此心中激荡…… 沉默良久,还是岳雨先开口:“南线指挥岳雨奉命前来。请大将军示下!” 伤怀,感叹,高兴,惆怅,所有情绪都随着岳雨的话语消散在空中。两人之间那种浓浓的兄弟之情。又像刚泄漏出一点余香,就又被封住的老酒。继续在心底酝酿,决不轻易宣泄而出。搜书网 岳风沉默片刻,才缓缓说道:“此次让都督过来,是想问问都督对战局的看法,不知依都督之见。围歼蒙古偏师,该当何时进行?又该如何进行?” 岳雨似乎早有答案,张口就答:“当然是越快越好!” “哦,为何如此,不知可有原因?” 目光略微闪过几丝迟疑,考虑片刻,岳雨才轻声问道:“将军可知京中消息?” “自从来到西北,除了军部军令,其余消息一概不知!”岳风的回答很是利落,让岳雨看的叹息不已,大哥就是如此,相比于自己,他显得很是简单,是不是就是这份简单才让陛下决定他担当黄龙军团的实际负责人? 这个问题,以前没有答案,今天当然也不会有! 岳风就是岳风,无论岳雨如何努力,都做不来的,就像岳风做不来他一样,虽是兄弟,才能心性却是南辕北辙。 心头转了数个念头,岳雨缓缓说道:“前些日子,先是陛下遇刺,后又逢教导总长池静心地乱命一事,导致前线军机大乱。如今虽因陛下醒转,稳定住大局,但我猜测,陛下很可能是要尽快结束西北大战,所以此战越快越好!” 心中不断思索此语,岳风敏感把握到岳雨的意思是说建康出现问题,陛下虽未言明,但实际情况肯定不容乐观。 “哦,可是陛下似乎一直存有谈和之念,这次让我出任总指挥一职,也没有明确规定围歼时间。依你所见,陛下心中有何意?” “陛下先前可能是存了谈和念头,至于现在,陛下肯定是下了决心要歼灭蒙军,至于为何如此,就不是我所能知道。” 岳雨的回答虽没明确说出答案,岳风已经恍然,有时不说要比说更管用! “我军要如何歼灭这支蒙 “此事不难,将军率军从北压下,我从南压上,逐步削减蒙军活动范围,最多两日,这支蒙军将退无可退,到时,凭借我军的火器弓弩,这支蒙军决难讨到好去。” 这个方案和岳风所想差不多,只是多了一项互相配合。虽然这样一来,军功至少会被分去一半,但自家兄弟,何必计较这些。 想到这里,岳风掏出他的作战地图,和岳雨两人协商一些配合问题。如今蒙人被重重围困,只要宋军地配合不出问题,这支蒙军是逃脱不了的。何况这支蒙军总共不到三万,宋军动用围剿兵力多达二十八万。原本驻守东边的地方主力几乎全都调来堵截,无论蒙军从那一个方向突围,都是死路一条。 绝对实力之下,计谋反到是次要的,只要小心无错,胜利就是十拿九稳! 两兄弟商讨足有半个时辰,才最终敲定彼此的配合和联系问题,定下大战地总方针。 谈完公事,两人似乎又没什么话讲。沉闷片刻,岳风说道:“望雪和梦雪也来啦,你要不要见见她们?” “好啊。我也很长时间没见过她们啦!” 岳风温和地一笑,收起地图,站起身来。岳雨见他收起地图,想了想。加了一句:“其实此战已无多大悬念,我反到觉得铁木真南逃才是最大变数,大哥要小心!” 不以为意摇摇头:“雨弟有所不知,铁木真离此地足有几百里,这是孟珙将军亲自确认地消息。等消灭这支蒙军,估计陛下就要率军南下,到时不怕他翻出天去。” 岳雨没有分辨,他对此只是存疑,并无多大把握,现在多说。反到显得自己疑神疑鬼,反正是双方配合围歼,到时自己多注意一些就是! 两人并肩回营地时候,岳风突然看了看岳雨,脸色有些不自然。似乎想说什么,又不好开 岳雨何等灵透的一个人,又对这个大哥的性格知根知底,稍微一想,就知事情大概:“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情?” 岳风迟疑片刻。才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本来不该在战场上谈论这些事情,可是此战结束。你我又要分开,到时再见也不知是何时……” 见他又停下,岳雨觉得这个事情肯定不小,想了想,试探的问道:“是不是母亲……” “不是,母亲住在皇宫,又有小妹照应,反到最让人放心。我是担心望雪和梦雪,我近日从近卫军中听到一些传闻,还不知真假,这个心里一直有些坎坷,今日见你就想问问你的意见,只是在这个时候谈论这件事情,实在显得过于儿戏,所以我才心中犹豫!” 看了看一脸古怪的岳雨,岳风继续说道:“你别乱猜,望雪和梦雪好的很,特别是梦雪,天天找呼延义庆他们较量,厉害的很,现在他们见了她,全都躲着她走,还给她起了个外号女煞星,比我这个大哥要威风地多!”谈到这个,岳风脸上越温和,似乎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脸上也有些忍俊不住。 岳雨想起梦雪的性子,不用亲眼见到,就知道呼延义庆他们地惨样,也觉得好笑。 “三姐一直如此,大哥还是多担当一些吧!” 岳风先点点头,忽然又觉得不对,停下脚步,头微微上仰,想说什么,但却张不了口。淡然的脸上竟然泛起一片通红,厚实的嘴唇在微微颤抖,却吐不出半个字来。似乎有些焦急,勉强从嘴中崩出几个字,还没等岳雨听清楚,就突然消失,脸色也变的紫,迟疑忧虑爬满额头,却始终不一语! 真可谓有话难言! 看着他地这幅表情,岳雨不断思索,好半晌才略有所悟,迟疑艰涩的开口:“是和陛下有关?” 岳风低下脑袋,双眼注视着脚底,嘴角露出一丝痛苦的微笑,看的岳雨心中颤! 一抹忧愁悄悄爬上额头,脸上也流露出淡淡忧郁,清澈睿智的目光也变的庄重严肃。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岳雨替他把话说出:“是不是陛下提及让二姐三姐进宫的事情?” 望雪梦雪和赵昀的暧昧,不光皇宫内的人知道,就连和赵昀亲近的大臣都知道,更何况岳家这两兄弟还是当事人地亲人。 岳风嘴唇的抖动似乎越厉害,腮帮子一会儿鼓,一会儿平,如此往复数十次,才艰难崩出几句话:“陛下没有亲自说及,我只是听护卫军那帮人说的。陛下遇刺后,望雪和梦雪曾经和陛下独处一室,听,听,听人说,梦雪曾经失言,说她们和陛下,陛下……” 说到这里,他似乎再也说不下去,望着岳雨,脸色一片青紫! 岳雨的面色数变,深深呼了一口气:“是否能够证实此事?” 岳风迟疑好半晌,才摇头道:“我不能去打听这些陛下的私事,你知道地,我已经不是皇宫的护卫了,若和他们有过多接触,不太好!” 在大宋军中,父子兄弟一起从军的不是特例,而是常规,比如孟家父子,吕家兄弟,赵范兄弟,杜杲父子等等,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俯拾皆是。可真正做到如岳家这般,兄弟分掌两个军团,号令二十多万主力部队的,绝无仅有。 别看岳家现在恩眷日隆,声威显赫,被人视为大宋武勋第一家。可越是如此,岳家这两兄弟就越感到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生怕行差踏错。遭人毁誉是小,真让陛下知道一些不好地风闻,那事情还真就不好说。平时岳风和岳雨除了同回家中,或因公事需要商谈,才彼此坐到一起。两人自从分任军团长后,从无私下见面地事情,此次若非要商议围歼蒙军的配合,岳雨绝不会来见他,岳风也从来不提及两人见面地事情,主动约见他,更是不可能。 但要说他们因此淡了兄弟情分,不管自家亲人,那也不对,只是彼此都是顾全大局,天下为先的性子,加上处于风口浪尖,两人都将私人感情压抑着,尽量不给对方添麻烦,也不给亲人添麻烦,让亲人少为自己操心。 岳风出身于赵昀的护卫总管,和赵昀身边的一些老护卫,有着很深的私人交情,可越是这样,他就越不能和他们过多的交往。外戚大将,内结宫卫,这话要是传出去,说你谋反那是轻而易举的,任何一个君王都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 迟疑踌躇片刻,岳雨才谨慎的问道:“大哥对此是何意见?” 岳风长长出了口气,挣扎犹豫,带着颤音的说道:“昔日我在皇宫时,见过不少失宠的后妃……陛下正当盛年,皇后又屡屡打算为其选妃,以充后宫……我等做臣子的,当然也愿意陛下大业后继有人,只是望雪梦雪都是我妹子,我……何况,念雪已经进了宫……” 话语虽未说明,但岳雨已经知道大哥的意思! “既然如此,不如由我和二姐谈谈。她最是明理,相信定能有个结果。何况事情到底如何,还不好说,也许是三姐信口一说也不一定。” 岳风心中明白,梦雪虽然做事过于粗疏,但却不是妄言之人,她所说,十有**是真。可自己却没好意思去问,如今岳雨帮了他这个忙,让他松了一口气。 无言拍拍岳雨,举步回营! 一进大营,找了个人将岳雨带去见丘山姐妹,岳风自己却召集身边的参谋群,将方才和岳雨商定的计划拿出来,敲定一些具体步骤的细节。 不管生什么事情,先公后私,这是岳家人的一贯风格! 第十八章 战场情怀 翌日,岳风得到消息,被包围的蒙古偏师,意图向南突围,被岳雨的西南军团拦截,攻击未果之后,又向北逃,沿途遭遇大批宋军地方部队袭击,损失颇大,也被拖延了前进度,最后被黄龙军团的前锋徐远部,围堵在褒水与留坝之间。 褒水,古称乌龙江,又名太白河、褒河。有二源,东源出自秦岭山脉凤翔府,太白县与宝鸡县之间的分水岭西南侧,西南流称红岩河;北源出自凤州凤县东部秦岭沟附近山区,至留坝县江西营汇合东源。因两条水源交汇,所以在留坝和褒水之间,有个呈不规则,竖“”字形的河滩。 左边是北源河,右边是褒水主河道,而蒙古偏师就被围困在字当中! 而褒水是西北少有的大河,从秦岭源,至汉中入汉水。流域多山,支流众多,河道流向也比较顺直。无论长度,流域面积,还是水量,都过另一著名河流沮水。河道很是宽阔,水势到不算很急,在西北诸多河流中独树一帜,甚至有人主张,褒水才是汉江源头。 从地理位置看,蒙古偏师是被逼入绝境。不过若换个角度想,他们何尝不是找到一个理想的防守阵地。北源河与褒水不仅限制了他们,也同样限制了宋军,让其挥不出优势兵力。得到此消息,岳风和岳雨两人率领主力急行军,于下午抵达留坝,布置围堵,彻底断绝蒙军突围的希望。不过这支蒙古偏师不知是认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也没突围的打算。就在原地构建起阵地来,最外围处放上高大的盾牌,后面就是一批射手,还有数支骑兵待命,各种拦截壕沟也挖了不少。一幅长期坚守的样子。 岳家兄弟抵达不久,岳雨就以视察阵地的名义将岳风约出来,两人站于褒水河畔的一处高坡上,静静的看着远处地河滩。 呼啸的冷风掠过原野,不时还会出声声低语莫名的尖叫。一些枯萎的衰草被吹的东倒西歪,摇摆不定。举目扫过,几片杂草和尘土旋转飞舞,消失在***之中。河滩两边的军旗猎猎狂舞,连绵不绝的营帐和阻截设施密布河水两岸。甚至连褒水东侧也可看到隐约的军旗招展。就算蒙军游过褒水,也难逃灭亡的厄运。 默默注视着眼前一切,岳家兄弟都没说话地兴趣。一边看着双方的布置,一边在心里合计着什么,最后两人不约而同的一起顺着河滩察看起来。 扑面地河风很是寒冷,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清新气息。让两人思绪越清晰。不时在某处停留片刻,在心中模拟一番交战情况。最后两人停在一处比较平阔的土坡上,望了望和蒙古阵地的距离,两人几乎同时点头,齐声道:“火炮阵地就设在这里!”说完,两兄弟相视而笑,状极愉快! 蒙军地阵地虽然还算坚固,选择的地点也利于防守,可是他们似乎又忘了一件事情,宋军的火器。可以无视很多人为障碍,直接攻击。 因为急行军,所以笨重的火器要明日才能抵达,不过这也够啦,眼前的蒙军怎么看都是瓮中之鳖。虽说陛下有不计伤亡消灭蒙军的打算。可能够减少己方的伤亡,就达到歼灭顽敌的目的,何乐而不为?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问题后,岳风转而看向河滩边的一处,那里正有一抹新绿地颜色。在遍地枯黄萧瑟中。越显得坚强和与众不同。 两兄弟并肩而立,啸风吹过。带起他们的长,恍惚之间,凛然出尘! “望雪她们怎么说?”岳风转过头,隐含渴望担忧的目光显得有些躲闪,似乎在担心什么。 岳雨的脸色很肃穆,也很无奈,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陛下英姿勃,心怀广阔,能人不能。况且自从小妹进宫后,陛下对她地爱惜和尊重,可谓旷古未有。大哥,你说说看,从古至今,能够容忍女子至此的君王,除了陛下还有何人?” 岳风似乎猜测到什么,眼中闪过黯然和担心,但却没说什么。 岳雨举目看向褒水,似回忆,似劝说的缓缓说道:“二姐和三姐曾经流落于江湖,习得一身好武艺。更深受父亲影响,以沙场杀敌为心愿。除了陛下,当今还有何人可以让她们实现夙愿,一展身手?大哥,两位姐姐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做主吧,何况,就算母亲,也是不反对的。” 沉默中,岳风地脸色忽青忽白,许久之后才轻轻叹道:“我一向认为女子还是在家相夫教子地好,沙场之上,刀枪无眼,正是我们男儿当为之时,弱质女流,何必与我们这些男人相比?” 岳雨轻轻抬手抹抹额头,感觉有点尘土落在上面,仔细看的时候,却什么都没现。搜书网放下手,望着远处河岸,看着奔腾地河水,久久不语! 河水刷岸之间,已经隐约可见今年水量必不小,随着天气继续回暖,也许水量还会进一步增加,到时甚至可能形成水患。西北已经如此,国内的情况只怕更是不妙,或许这是陛下急于结束西北大战的一个原因。 岳风回头一瞧,见到岳雨正望着河水出神,似乎根本没有考虑他的话,顿时有些奇怪,也转头看向河水,却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正在疑惑间,岳雨突然开口:“大哥,陛下曾经和我说过一句话,战争从来没有让女人走开过,每次战争,受到伤害最大的就是这些女人!翻遍史书,历次外族入侵,那些女人可曾有一次因为她们是女人而免于遭难?没有一次,反而因为她们是女人,要比男人遭遇更大的耻辱。昔日五胡乱华,以汉人女子充做军粮,晚上淫辱,白日烹煮,数月间食尽数万女子。白骨堆积如山。靖康之变,金人索要大宋女子充做赔款,甚至连后妃与公主都不可避免,辱人莫及于此。更可笑的是,我大宋竟然还允了,真的就按照要求将这些女子送给金人。大哥,你说此事该当何解?” 岳风沉默不语! 岳雨似乎也没让他回答的意思,继续说道:“昔日我也问过自己,当时我告诉自己。这是因为朝廷失职,只要我等努力就一定能够避免重蹈覆辙。可是后来我遇到一个女子,她告诉我一句话一次是失职。可是二次就是故意,三次四次这样,那就是无能,当时她问了我一句你能保护大宋的女子不再受到外族掳掠。不再忍受屈辱,不再愤恨生为女儿身吗?” 他停下来,望着眼前浩荡的褒水,心中却想起一年前,他还是红龙军团的军团长,驻守利州。身为利州总督地墨如兰前来找他,让他派战士协助地方修河堤。当时他们两人一起就沿着褒水岸边,一边视察,一边互相谈论着一些事情。无意中说及,陛下让女子为官为将的话题。当时好像自己并不以为然,却被这个兰心惠质的女子察觉,两人就此事谈论了许久,最后她问出这么一句话…… “你是怎么回答的?” 被岳风打断思绪,但却没多少懊恼。反到有种淡淡的温怀,嘴角露出一抹缅怀的微笑:“我当时心高气傲,正是少年得志,意气飞扬的时候,你说我会怎么回答?” 岳风明白了。他突然坐了下来。就这样坐在石头上,丝毫不在意身上的军服被土沫弄脏。 岳雨的笑容越明显。接过护卫递来地行军马扎,坐在他身边,望着河水,悠悠说道:“当时她直接了当的告诉我,我没这个能力,也没这个气魄,整个大宋,有这个能力有这个气魄的只有陛下一人,也只有陛下,才能让我大宋不受欺凌,让我大宋地女人不再受辱。我一直相信这句话!” “那个女子是谁?是不是……” “是谁已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说的话,真确的变为现实!” 岳风看了看岳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问什么! “大哥,你看看那边,若是平常的军队,在如此绝境下,还能有如此士气吗?” 岳风看向远处的蒙人阵地,那边正热火朝天的加盾牌,安置射击位置,虽然在远处,还是可以感受到他们旺盛的斗志。 就算击败蒙军,岳风还是认为这是一支有信心,有信仰,有能力的军队,是一支非常难缠,非常难于击败的军队。 想想蒙军初来时的那股声威,若非陛下,也许我大宋又要和以往一样,在蒙军淫威下屈服,那能有今日孤注一掷,倾国大战?作为从决策到执行,最后实现目标,全盘参与的大将,他知道,这个决定除了陛下,没有任何人可以下定决心,若是以前的临安朝廷,想都不要想。 没有无缘无故地胜利,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失败。无论胜利或者失败,身为君王,都在其中扮演着无可替代的作用。 西北大战,除了赵昀,没有任何一个将领可以取得胜利,就算是岳雨,最多能得个平局就顶天。 对此点,岳风从来没有怀疑过! 岳雨没有等到岳风回答,转头看了看,见岳风也陷入沉思,顿时有些奇怪,问了一句:“大哥再想什么?” “啊,没什么!”岳风回过神,“其实无论陛下有何命令,我都会听从,只是有些放心不下望雪和梦雪,也许是我真的多虑!” “呵呵,大哥,你真是不了解两位姐姐。其实陛下说的很对,国家地存亡战争,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要么享受胜利,要么随之灭亡。蒙古这些人,同以往入侵中原的那些异族没什么不同,甚至比他们还要凶残,还要暴虐。据说他们占领的土地,远远过大宋,就算我们这次能赢他,可并不代表我们以后次次就能赢他。如今远不是结束,甚至和蒙古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如此情况下。我们岳家子女能够置身事外吗?当今天下,除了陛下,又有谁能容忍女子出征在外了?要我说,一切随缘就好!” “哎,本想让你劝劝望雪,没想反被她说服来劝我!”无可奈何的苦笑抹上嘴角,“也许母亲就是看穿此点,所以对此事才不反对,看起来。我真是多虑了!” “话不能这么说,大哥,你对我们几个地关心。我们都知道地!” “不说啦,这次是大哥的不是,你们都大了,大哥还把你们当小孩子想。实在不该。”岳风感慨地望着越来越成熟地岳雨,话锋一转,“其实母亲一直在过问你的婚事。你昔日推辞陛下赐婚,还说自己另外有心上人,不知到底是那家姑娘,说出来,也好了解母亲的心愿。” 岳雨脸上的笑容一僵,干笑两声,避过话题:“以后再说,以后再说。我看今日天色已经不早。不如早些回营去安排明日的进攻。虽说蒙军已无回天之力,可是还需要安排一下攻击次序,免得临阵慌乱!” 明知他是转移话题,可岳风就偏偏吃他这一套,有些气恼的瞪了他一眼。转身站起,拍拍灰尘,当先离去。 岳雨摸摸鼻子,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收起马扎。也没递给护卫。就这样提着跟在大哥后面,就像小时候一起去摸鱼。大哥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帮小尾巴提东西。 回到大营,两人在帅帐内商议许久,才最终确定火器营轰击过后的攻击次序。 两人定下大致方针后,就将细节交予参谋们完善。 岳雨和岳风说了一声,离开帅帐,和护卫长雪光剑一起向西南军团驻扎地走去。那里放着他要送给两位姐姐的礼物。还未走出帅帐百步,就听到左边帐篷旁边有个急切地女音在疾呼:“喂,小弟,小弟,这边,这边,看过来啊,你这个死小弟,耳朵聋了吗,看过来……” 不用转头,就知道是谁在叫自己,示意雪光剑将东西拿来,岳雨先酝酿一下情绪,才转过身去,满脸堆着僵硬的笑容,对着军中赫赫有名的女煞星,家中地女霸王,连赵昀遇到都只能当缩头乌龟的三姐梦雪亲热的喊道:“这不是三姐吗?小弟我刚才想事情,没听清楚,请您海涵,三姐找小弟……” 一身特制戎装,身批软甲的梦雪根本不吃这一套,凶巴巴地一把将他拖过去,连声喝问:“少给我罗嗦,拜托你的事情怎么样啦?” 岳雨收敛起笑容,露出迟疑为难,好半晌才低声说道:“你也知道,我只是此战的副指挥,决定权在大哥手上,何况三姐现在还归大哥辖制,我根本说不上话。我将三姐的意思刚一说,大哥就训斥了我几句,要不您亲自去说说?” “真的吗?”梦雪以极其不信任的目光在岳雨身上梭巡着,让他心中只毛,不断连声表白着自己,意图蒙混过关。 “呸,你这个臭小弟,从小就喜欢糊弄我,当我不知道吗?你肯定没说,对不对!” “说了,的确说了,要是不信你亲自问大哥去!” “废话!我要是敢去和大哥说,又何必让你去?” “可我真的说啦,是大哥不同意!” “不可能,大哥这么相信你,对你言听计从,怎么会不同意?” “这个,可能是要顾忌其他将军的看法,毕竟是联合作战,也不能太照顾三姐!” 岳雨一本正经,严肃的不能再严肃,任何人见到,都不会怀疑他地话,可是在梦雪这里,完全不管用。 梦雪眼珠子转了转,突然一伸手,一把将岳雨抓到身边来,丝毫不顾忌形象的握起拳头,在他眼前晃动着,嘴里还悠悠说道:“不管你有没有说,总之,你给我想个办法,让大哥答应,要想不出来,我的拳头可不认得你是我小弟哦!”一边说,一边还在拳头上哈口气,一派江湖大姐头的风范! 面对如此威胁,岳雨只能苦笑。岳家这几兄妹,望雪和梦雪因为流落在江湖上。虽然习得一身武艺,可是也因此沾染不少江湖习气,特别是梦雪,武技可算岳家第一人,只是这脾气,也算岳家中出类拔萃,生平只敬畏大哥岳风,连岳老夫人都拿她无法。 从小到大,岳雨因为鬼点子多。梦雪又喜欢胡闹,不知两人怎么搞的,最后两人给卯上啦。岳雨经常糊弄梦雪。次次都把梦雪逗地团团转。可梦雪上当次数一多,也学乖啦,不和岳雨斗智力,和他讲武力。这样一来,岳雨可不是对手,次次都落在下风。 这次梦雪想当先锋,委托岳雨给她走后门,可岳雨却忘了这个茬,本想借助大哥的名头过关,可这个杀手锏一出,他就只能乖乖就范。不过心中却无半分沮丧,却是充满欢乐和温馨,经过这么多年。三姐还能这么快乐无忧,真是让人很欣慰。 “这个,三姐,虽然我说不上话,但你完全可以动将领请愿。甚至让战士联名,群情汹汹,大哥也不能不考虑吧!” “啊,这个办法好,我怎么没想到。好小弟。你真是我的好小弟,三姐记得你的好啦。过年的时候多分你几块肉糕……就这样,我先走啦……” 看着梦雪欢快地消失在营帐之中,岳雨地脸上也露出久违的舒心笑容,自从跟随陛下以来,几兄妹都是聚少离多,没想到这次西北大战,反而让大家都聚集到一起,这种感觉真地很好! 此时雪光剑抱了个大包裹过来,岳雨正要吩咐他给两个姐姐送去,却突有所感,转头一看,二姐望雪正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 连忙走过去,恭敬的叫了声:“二姐!” 望雪拍拍他身上的尘土,笑容温和而愉快,就这样静静看着他。 “我和大哥说啦,他已经默许此事!” 望雪微微点头,没多说什么,轻声叮嘱道:“你如今位高权重,一切多加小心!” 岳雨点点头,接过雪光剑的包裹递给望雪:“你们身在战场,比我要危险的多,这是川中铁枪苗送我地几件金丝藤甲,是用最柔韧的金丝藤制成,刀箭难伤。我用不着,你们拿去用吧!” 望雪没有推辞,轻轻接过,柔声道:“不用担心我们,陛下特意给我们缝制了衣甲,没什么大碍的,只是陛下一直很担心梦雪,你没让大哥答应她吧?” 岳雨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压根就没说,不过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去找将领联名请愿!” 望雪皱皱眉头,随即也爽然:“想必又是梦雪胡搅蛮缠,不过……算了,如今外族入侵,我们岳家的人理当身先士卒。” 岳雨张了张口,却不知该怎么接话,他给梦雪出的这个主意看似高明,可事实上是行不通的。如今想当先锋地海了去,她最多能动本部将领和战士,可只要她的请愿书一递上去,肯定会遭来大哥的反对,甚至还会训斥她一顿。再说,如今攻击次序早就商议好,不可能随意更改,她的这番心愿注定是要落空。 本来他只是想按照以前的办法,糊弄一下过关,可看到望雪的表情,他又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怎么啦?”望雪见他脸色沉疑不定,有些奇怪。 “这个,其实无论当不当不先锋,都是为国出力,到也不用计较那么多!” “你说的也对!”望雪露出浅笑,“这次作战虽说是大哥和你一起指挥,我观陛下的意思,好像是让大哥为主导,遇事要多听大哥的。” “我知道!”“那我就放心啦,你去忙吧!” “二姐保重,我先走啦!” 望雪目送岳雨的身影消失在西南军团地营帐中,伸手摸着包裹中的藤甲。 这那是几件普通的藤甲,分明是一片亲人心啊!多人拿来说事,只是翻遍史书,看到的全都是累累耻辱,却没见到丝毫让女人走开地痕迹。不说远的,就说最近,霉菌在伊拉克的所做所为,也丝毫看不出有让任何女人走开的意思。那个被**后灭门的女子是被报道出来,没报道地还有多少?你我都不知道,但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特例。现代所谓地文明战争都是如此,何况古代的蛮族入侵。民族存亡地战争,谁都躲不开。事实证明,女子中有能耐的将军不再少数,所以对书中出现的女子将军,还是宽容些吧! 第十九章 火器逞威 清晨的阳光撒在褒水之上,清新的空气中弥漫着水汽和一种淡淡的血腥味。褒水平阔波荡的水面上升腾着一层轻纱薄雾,飘荡着恬静悠远----在不看河间地区的前提下! “”字形的口子边,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体,死状凄惨,箭羽遍布。而正前方的宋军阻击阵地上,正严阵以待着上万弓弩手,观察人员警惕着包围圈中的蒙古人,不放过他们任何一点异常,手中的示警旗紧紧的握着,随时可以出攻击的信号。 弓弩手阵地外,正集结着大批的战士。有策骑等待的轻骑兵,手拿钢刀的步兵,还有站在战马旁边,节省马力的重骑兵……无论是那个兵种的战士,都在最后一次检查武器,察看钢刀是否磨的雪亮,随身弓弩是否上好弩箭,长枪的锋锐是否如常,甚至装备了短火枪的翼骑兵还在仔细的检查,不放过一点可疑之处,引得不少其他兵种的战士好奇的看着这些类似突火枪的兵器…… 当这些全都完毕后,所有战士都安静下来。他们静静的等待着,甚至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放缓,每个人都在等待,等待着那千钧雷霆的一击。 空气中有着湿润的水汽,但所有人都只注意到蕴涵其中的血腥味,而且感觉这味道越来越浓,不断勾引着心底那种淡淡的杀戮和疯狂。浓郁的杀气犹如实质。不少人身上甚至冒出汗水,不时地伸出舌头。湿润着干燥的嘴唇,双眼略带焦躁地在天空和河滩之间徘徊,似期待,更似疑惑! “咚……” 一声突然响起的战鼓声让所有人的心脏一跳,随即整个胸腔都开始出“砰砰……”的喊叫,应和着“咚咚……”之声,一起一落的互相敲打着,就像胸腔内也藏了一个小战鼓,正在迫不及待的呐喊着进攻,进攻。再进攻……浓烈的战意随着内外战鼓的敲动,不断的被激出来,所有的恐惧,紧张,犹豫,担心都逐渐消散在战鼓地轰鸣中,热血慢慢上涌,坚强的信心充实于每个人的心田,所有人都几乎相信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冲入蒙军阵地大杀一通。 旺盛的斗志随着战鼓声不断攀升着,随即又被坚强的理性死死压抑住。就在这种斗志堆积到最深厚的时候,天空突然划过三根巨大的弩箭,犹如三道艳丽灿烂的轨迹当空滑落,狠狠落在蒙军盾牌林立的阵地上。 “轰,轰,轰!”三声轻微的爆炸声,让所有战士地心神都跳动起来。 一阵猛烈的大火突然席卷蒙军阵地,一时间。前方只见烈火熊熊,黑烟弥漫! 火油箭,这是确定方位的火油箭!有知道的战士目光一亮,死死的盯着前方,心情倏然紧张起来,一种淡淡的紧张期待填满心间。 也许是过了许久,也许仅仅一刻,所有的战士都突然听到一片惊雷滚过。就像雷霆被厚厚的乌云覆盖,气势万千地轰然巨响变成闷雷,压抑而低沉。 就在所有人疑惑的瞬间,突然感觉身下的大地一颤,战士们原本应和着战鼓声的心跳声瞬间就被这阵闷雷打乱。原本平和的韵律变成狂乱的颤动。不自觉的抬头向天。一幕毕生难忘的景象出现在众人地视野中----一大片冒着黑烟的铁球扯破天际,遮蔽视野。呼啸着从上空划过,带着毁灭的轨迹,向着前方疯狂的砸落。 壮观,雄伟,惊讶,兴奋,种种不一而足的情绪随着这些铁球而冒出。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巨大而连续地爆炸声浪四处涌开,一朵朵血与火地浪花在蒙军阵地盛开,那黑红黑红的色彩就像从地狱冲出地噩梦,带着破坏,带着暴虐,带着无尽的毁灭,横扫开去,在四面八方盛开着,在蒙军自以为坚固的阵地上盛开着。 集中了西北几乎所有火炮的群射,爆出来的威力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炮弹在天空滑落的轨迹如同成片的陨石雨,一片连着一片,铺天盖地,无有穷尽,又如漫天的火流星,炽烈的热浪席卷而来,脸上甚至都感到燎痛,如同被开水烫过一般,火红火红的。 弥漫的硝烟几乎将整个天空都遮盖住,无数的火光和爆炸就在前方冒起,血肉,泥土,兵器,战马,一切的一切,都随着着爆炸声沸腾了。闪闪火光之中,是连成一片的密集爆炸声,没有停歇,没有间隔,没有分野,前一批的爆炸还没响过,后一批的爆炸已经紧跟而来,分不清前后,也无需分辨。天地河滩之间,全都被浓浓的黑烟填满,原本隆隆的闷雷也变成轰鸣的霹雳。巨大,凶烈,残忍的在耳边回荡着。 蒙军的阵地已经完全被爆炸的硝烟和泥土覆盖了,就像天神的怒火,又像魔神的嘲讽,大宋的神兵利器在这一刻,尽情的炫示着自己的力量,宣示着一个民族的崛起,宣誓着一个国家尊严的诞生,预示着文明刽子手的应得结局…… 数不清的炮弹带着滚烫的轨迹,冲向天空,扑向大地,向着蒙军阵地铺散开来。在阵地上画出一片片黑红色的火林,其场面之壮观,其气势之宏伟,让所有人都感到一种从心底翻腾起来的颤抖和惊心,更有一种隐约的兴奋和自豪在心中逐渐清晰。 这是我们的火器,这是我们战胜一切敌人的利器! 黑压压的炽热炮弹飞过宋军战士的头顶,顺着他们的视线,落在远处,爆炸出一片片沸腾的气浪,掀腾起一群群地碎末。其猛烈之处让大地就像得了寒热病。哆嗦个不停,又象在一片波涛汹涌的河面上行船。整个身体随着大地地晃动,也不由自主的出微微摆动。 原本经过适应训练的宋军战马也似乎忍受不了如此高密度的爆炸,不时出不安烦躁的嘶鸣,惹的身边的战士不住的安慰,鼓励,用一种彼此才能明白的方式交流着,竭尽全力安抚着。 不时有飞溅的泥土,或者一些其他别地什么东西不可思议的飞过漫长的距离,落在严阵以待的宋军头上,敲击着坚固的钢盔。出嘣嘣的脆响。却没有人去留意这些,所有的目光都投向那片河滩,那片在血与火之间挣扎的河滩,看着一个个的生命在爆炸中消失,看着胜利在呼啸中慢慢逼近。 这一刻,所有的战士都沉默了,无论是百战老兵,还是新近补充地新兵,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眼前一切,静静的感受着眼前带来的震撼。 身为宋军总指挥的岳风在远处用望远镜看着这一幕。沉稳如他,也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只懂呆呆的看着,而且比战士看的更清晰。在望远镜之中,无数地**被轻易的撕裂,害怕,恐惧,惊慌。绝望,疯狂,种种世界末日来临前的人类情绪都清晰映照在小小的镜头之前,看的如此清晰,如此的触目惊心,如此的惊心动魄,不能自已。 一个蒙军被爆裂的炮弹炸裂脑袋,就像一个西瓜被砸碎。鲜血混着脑浆,如同一条流下山间地小溪,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淌,一直延伸到他的脚面上,诡异的是这个战士竟然没有倒下。就这么摇晃着。踉跄着,蹒跚着走了好几步。才一脚跪倒,扑跌倒地! 还有一个蒙军挥舞着钢刀,对着天空呼喝喊叫,可是一炮弹落下,正中他的脑袋,伴随着一声轰鸣,他地身体瞬间被分解成一块块地血肉,散落于四边,丝毫看不出,这块血肉和一个人有什么联系。 有些人似乎不堪忍受,妄图冲向宋军阵地,可是他们刚刚有所动作,就被飞来的炮弹砸成碎片,散布于整个阵地,混着泥土,揉捏到一起。但这并不能阻止绝望地挣扎,又有更多的蒙军冲了出来,等他们刚刚迈起步伐,黑蒙蒙的炮弹再度呼啸有声,飞舞喧闹着的落下,落在这群勇敢的异族战士中。 轰轰轰,几声剧烈的轰鸣过后,这群人在呼吸间就被撕裂,红的,黑的,白的,七彩八色,乱七八糟的东西都飞上天空,成为天雷与怒火的牺牲品。但这并不能阻止蒙军冲击的步伐,不少人甚至鞭策着惊慌失措的战马,勇敢的从阵地上冲出来,出绝望的嘶喊和吼叫。 爆炸声,惨叫声,嘶吼声,悲鸣声,交织在一起,泥土碎石混合着血肉模糊,随意的丢撒在整个阵地,鲜血刚刚染好的大地,眨眼之间就被喧腾的炮火撕裂,变的黑焦难看。浓重的血腥和硝烟,将原本弥漫的水汽味,洗刷的干干净净。 飞溅出来的血肉,让不少新兵感到阵阵呕,死死咬住牙根。无数的蒙古勇士被撕裂成碎片,无数让人指的暴虐被摧毁成血肉。 黑血焦土涂抹了大地,血肉碎尸点缀了山河! 那些绝望的蒙军战士,起舍命的冲锋,口中不再是让人惊慌的战歌,而是恐惧绝望的吼叫! 少数侥幸逃脱炮火的蒙兵,还没等他们接近宋军阵地,就被远处冷静到冷酷的宋军狙击手解决,就用一把特制的弓弩,就结束了这些在血火地狱中冲出的勇士。 轻易的让人难于置信! 岳风放下望远镜,望着沉思入神的岳雨,突然伸手拍了他一下,在他惊觉望来的时候,岳风脸色很严肃的说道:“你手下这个秦九韶,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才,我觉得应该推荐给陛下,让其担任大宋火器营总管!” 岳雨点点头,他虽然有所估计,但只到此刻,他才知道经过计算,集中使用的火器可以挥到这个地步,已经完全可以决定一场大战的胜负,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利器。而是成了可以决定战场胜负地关键所在。 而这一切的生,不仅要归功于明火器地军部。归功于数量巨大的火器集中使用,还要归功于秦九韶,这个从川中找来的官宦子弟,一个可以让火器挥出几倍威力的数学家! 在此之前,没有几个将领知道,经过计算,火器的威力可以达到这样一个地步!仅仅抬高或抬低射架,减轻或加重火药份量,就能随心所欲的指哪打哪,这在以前。几乎是难于想像的,很多时候,宋军使用火器,都是乱轰一气,只要对着方向射出去就完事啦,好一点的,也只是简单计算一下,做到大致不差就已经是非常了不起。 凭借火器的犀利,这种用法虽然也可以取得胜利,但和眼前一比。就实在太过逊色。以前的宋军使用火器就像一个败家子,明明十两银子可以买到地东西,每每都要用到五十两,比之现在的精打细算,出手既有斩获,相差不可道理计。 若能让秦九韶成为大宋火器使用的总教官,别的不说,大宋各军团使用火器的威力至少可以上一个台阶。到时得益的就不仅仅是西南军团一家,而是整个大宋!得到岳雨的认同,岳风似乎很满意,大为欣慰的拍拍他,转过身体,继续关注战场。 在炮火和弩箭的互相配合下,蒙军突击宋军阵地的行为遭到无情地挫败,密密麻麻的尸体和血肉堆满了两军阵地之间的距离。硕大的炮坑中,到处漂浮着惨白的脏器。 似乎明白到此路不通,又一批的蒙军战死在阵前后,其余的蒙军似乎崩溃了,他们再也不敢向前冲击。向左。向右,向后。疯狂而恐惧,有些人甚至不管不顾的跳进河水之中,扑棱了几下,就消失地无影无踪,还有更多的人继续向这边抢来。 就在这时,原本轰鸣不断的炮火声突然沉寂下来,没有任何先兆的就这样沉积下来,只留余音绕耳。冷清的河风吹过,淡薄了几层厚厚的硝烟,让惊慌逃窜的蒙军隐约的出现在宋军视野内。 不少战士以为炮火攻击即将结束,握紧手上兵器准备冲杀地时候,远处传来一种非常低沉的呼啸声,带着压抑的咆哮,让所有战士产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悸感应,不自觉的抬头看向天空。 无数尾部冒着火花,拽带着浓烟地巨大粗箭,扯起声声尖利地啸叫,当空飞过,咋一看上去,还真像一个个放大的冲天炮! 这些巨大地冲天炮带着刺耳惊心的啸叫,一头栽到在蒙军的中部阵地上。无数低沉的爆炸声瞬间响彻天际,强烈迅猛的火光就像凭空升起的魔火,如同传说中的魔法师施法一样,组成一道道宛如实质的火墙,朝着四周强行横推而去。 强劲的气浪在掀开泥土沙石的瞬间,就将露出的地表考焦。不少在炮火中保留下来的阵地设施,也在这层气浪中被轻易的摧毁,甚至没有丝毫停滞,就将那些因为想要逃离,而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的蒙军吞没,在眨眼不到的时间内,火墙就横扫了人群,将大批蒙军吞没,卷走了那些惊慌的面孔,绝望的眼神,不甘的嚎叫,撕裂的悲吼…… 夹风带火,横扫八方! 这一切深深的印在宋军的眸子深处,化为今生最深刻的一场烙印! 震撼,震惊,震心,震眼,震耳,震鼻…… 所有的战士都目瞪口呆,愣愣的看着眼前一切,望着扩散的火墙将成片的蒙古人吞没,看着他们在火海中挣扎,惨叫,号哭……这一刻,所有人都被震动到! “轰、轰、轰、轰……” 巨大的爆炸让大地再度摇晃起来,也让呆楞的宋军清醒过来,失神的目光再度投向战场。 数以百计,不对,数以千记的炮弹如同噼啪直下的冰雹,满空飞舞着,带着死亡邀请函,疯狂的砸向拥挤在河滩边的敌人。刹那间,滚涌翻腾的爆炸就在人群中惊现,湿润的泥浆伴随着血肉冲向天空,惊空的河水在眼前竖立起一根根巨大的立柱,遮盖了半边天际。 水花,泥花,火花,伴随着血花在眼前涌现,人叫,马叫,炮叫,夹带着吼叫在耳边回荡! 突袭的炮火实打实的诠释出血肉横飞,河水尽赤的含义。 大批的生命被撕裂,无数新鲜的碎肉迸射开去,腥风血雨之中,不仅有硝烟焦土的味道,还有血肉糊锅的味道,混合到一起,就是让人呕意连连的味道。 “轰轰……”的声音逐渐淹没耳洞,所有人都感到耳膜嗡嗡作响,听不到其他声音,巨大的嘈杂中却让人感到一片空明的寂静。 划过天空的啸叫,砸落阵地的吼叫,爆裂后的嘶叫,真是叫叫闹心! 爆炸的火光,飘荡的硝烟,飞散的血肉,溅起的水柱,洒落的泥浆,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刻刀,被一个熟练的工匠,轻松的在众人眼球上雕刻着,就算闭上眼睛,这一幕也清晰的近在眼前! 爆炸,火光,烟花,碎末,林林总总,无数乱七八糟的事物就这么纷纷闹闹的飘洒于四方,游荡于天际。浓烈的死亡味道几乎伸手就可以触摸到,刺鼻的焦臭味道充斥着鼻腔中的每一分空间。眼前的战场成为燃烧死亡的大地,数不清的人尸马尸堆叠在一起,铺满了数里长的大地。 黄色的大地被铁与血染成黑红相间,就像一朵朵代表死亡和毁灭的死亡玫瑰。无数卷着,躺着,趴着,堆着,不**形的尸体就这样横七竖八的摊在地上。甚至还有一些尸体正冒着黑烟,继续炙烤着黑焦的大地。 或平淡,或惊骇,或震惊,或恐惧的目光纷纷投到眼前这片黑焦的大地,这片燃烧的战场,这片死亡与烈火的炼狱! 炮火声逐渐沉默下去,许久许久都没再响起。 无时或断的河风将眼前厚厚的硝烟逐渐刮去,无数残肢断臂,焦黑血肉考验着人类的精神。就算久经战阵,心如枯木,肠如钢铁的沙场老兵也不禁感到胸腔痉挛,阵阵酸水直往外冒,一些新兵蛋子更是不堪,早已是躲在一旁的吐的昏天黑地。 没有人笑话,甚至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很多人都讨论过战争,但真正理解战争,体会战争的莫过于这些沙场上的战士。战争没有丝毫人情道义,没有丝毫道德伦理,所有一切都是为了胜利,而杀戮就是夺得胜利的手段。 杀,杀,杀,只有无尽的杀戮,精心策划的杀戮,有组织的杀戮,才是战场的本质,才是沙场的未来之上,默默注视了片刻,岳风抓起手中的令旗,狠狠一挥:“进攻!” 激昂的战鼓声瞬间响彻,所有的宋军都是一震,不及思索的就排列成攻击队列,重骑兵打头,翼骑兵策应,步兵填补空隙,眨眼之间,一个攻击队形就成型。 呐喊着,嘶吼着,咆哮着,向着前方被摧残的瑟瑟抖的蒙军阵地扑去…… 第二十章 逃之夭夭 硝烟散尽,焦土遍地! 岳风和岳雨两兄弟在河间阵地上随意徘徊着,看似在察看战果,实际上却是在评估集群使用火器对敌的实际杀伤力。 硕大的坑洞,焦糊的尸体,扭曲的兵器,绝望的死人,这些东西都落在两位将军的眼中,两个人都有所思索,但却没说出来。 虽然宋军后来也动攻击,但蒙军的抵抗,甚至战斗的信心,乃至人的精神,实际上已被摧毁,后来的进攻,与其说战斗,反到不如说是屠杀和收编俘虏。 这个结局让两位始作俑者都有些措手不及,惊叹威力的同时,也对其产生深刻的好奇。 原本静谧宁静的河滩已经变**间地狱,鲜血和残余的大火,夺目逼人!但这对两个饱经战火考验的将军来说,却没多少影响,比这更残酷的尸山血海都经历过,眼前这些,早已经影响不了他们的心志,最多让他们兴起几声感叹! 两人不约而同的停在一具残缺的尸体前,望着这具面容漆黑,半边身子都被炸掉的尸体,两人久久不语。 这就是蒙军的指挥巴多克,蒙古那颜,万夫长,以勇猛坚强,能攻善守名闻蒙古的将军! 此刻他就这样躺在这里,死的和其他人没有丝毫分别! “雨弟,你觉不觉的眼前这支蒙军有问题?”岳雨皱着眉头点点头:“我也觉得很奇怪,按道理说,铁木真南逃,他们就算不跟随,也不应该和我们在这里死抗,在我军合围的一天前,他们其实有机会脱离包围,从南面突围……” 说到这里。他倏然一惊,看向岳风,却在他眼中看到同样的疑惑,迟疑着缓缓说道:“难道说。他们是故意如此?” “故意如此?有何目的,这些人加起来也有二三万人吧,轻易就抛弃……” 岳雨苦恼的捏捏眉心,合围前,他光顾考虑如何不让这些人逃掉,甚至担心过铁木真利用机动力。突然绕过一大圈从南边杀来,解救这支蒙军。但直到战斗结束,也没接到任何铁木真从南向杀来的消息,这让他放心之余,却也深深忧虑起来。 在蒙军实力仍存,情势危急,铁木真就死抗在凤州,坚决不南下。如今实力大衰,随时会全军覆没的当口南下吗? 要知道成州一地可不比凤州。那里地道密布,整个平原下面,各种秘密坑洞数不胜数,只要安排几千人,配合各种火器,足以拖住十万大军,昔日者勒蔑就是如此。可说那里是非常优良的决战场地,只要铁木真到了那里,绝没好果子吃。 相比之下,凤州虽然山势崎岖。地形变化大,也不太利于骑兵大规模机动,但和成州比,那就是天壤之别。若铁木真盘踞死守,和宋军就在这里纠缠地话。就算宋军最后能够胜利,其伤亡也绝不会小,甚至可以达到一换一的比例。 岳雨一直怀疑铁木真迟迟不南下,就是看出成州的危险。如今宋军因为他的举动。不得不改弦更张,另外制定了合围计划。但他偏偏在这个时候如同神经错乱一样,和宋军大战一场,轰轰烈烈地南下。这个举动只有两个解释,一是他突然疯。自寻死路;二是他另有打算! 相比之下。他还是更相信后者。 “大哥,我总觉得此事一定是铁木真设计。这几万人就是吸引我们的饵!”岳雨目光越迷惑,“只是说不通的是,这个饵是干什么用?看来我当初想简单了!” 岳风也被勾起思绪,原本因为战胜敌人的些微兴奋的之情也淡了下来。十倍于敌人,数支精锐主力,将敌人团团围困,外加整个西北宋军的火器相助,取得这样地胜利,实在是必然,要是这样的仗都赢不了,岳风也无可能担当黄龙军团的军团长,岳雨也不可能成为大宋席武将。 此刻仗打完啦,他们才猛然现,一切好像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这支蒙军给我的感觉很不对,怎么说了……”岳风想了想措词,“战斗力太弱,他们的表现和我以前在凤州城上看到的蒙军相比,实在很弱。你怎么看?” 岳雨突然蹲下身来,拿起一块破裂的弹片,就在焦黑中透着血红的土地上,左右交叉地画了一笔,解释道:“这就是褒水交汇处,我们在这里歼灭这支蒙军。”然后他又远处画了一个圆圈,“前日接到的消息,铁木真渡过永宁河停留在河池附近,距离我们这里不过二三百里,按照他们的行军度,若他们全赶路,最迟今日就可以抵达这里,其时间肯定在我们围歼此地蒙军前。若我们没有防备,里应外合,足以给予我们重创,解救出这支蒙军,但他们却没这么做。大哥,你又怎么看?” 岳风默默思索,岳雨在商议合围计划前,就提醒他要注意铁木真,当时他虽没在意,但事实上却对此有所防备,对岳雨的特别安排也没提出反对意见。可如今战斗的结果却表明,铁木真没有这种打算。想了想,岳风说出一种可能:“会不会铁木真看穿我们的布置,没有上当!” 岳雨站起身来,嘴角露出苦笑:“铁木真会来,只是我的猜测,具体他是怎么想的,我们谁也不知道。与其说他看穿我们的布置,还不如说这些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这么说也有道理。不过声东击西,朝夕至,正是蒙军惯用地战术,你的想法也正是按照蒙军的一贯战术而来,到也没什么不妥的地方。既然想不透,就不要想啦,反正铁木真已经是瓮中之鳖,就算他再有什么打算,难道我们还怕了他不成?” 岳雨连连摇头,语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没这么简单。铁木真既然舍得下这么大的饵,所谋当然不会小。若我没料错,我们吃下饵的同时,铁木真的布置也动啦!” 岳风刚要说话。就看见望雪急匆匆地跑过来,脸色一片铁青,岳雨也瞬间产生一种隐约的预感,一定有不好的事情生。 “大哥,大散关告急,铁木真于今日凌晨对大散关动突袭。南关门失守!” 岳风的脸色瞬间雪白,岳雨也是满脸惊讶! “陛下如何?”岳风就差一把抓住望雪,双眼露出不能掩饰地急切。 “陛下一切安好,被亲卫军护送到温泉山上暂避,师义将军正率军与蒙人在关内相持,这是尚懿大人来地军报!” 岳风一把抓过,看了片刻,脸色一松,连声说道:“望雪。你马上召集近卫轻骑和护卫翼骑,准备出。雨弟,情况危急,这边就交给你!”一边说,一边将军报递给他,自己转身离去。 岳雨接过军报,匆匆浏览了一遍,上面说地情况很详细,大致就是原本一直在庆原京兆缠战的托雷所部,突然南下。连夜攻击宝鸡,引西夏俘虏骚动,情况危急,宝鸡留守邹孟卿上书求援。赵昀下令墨人率领二万利州守军前去增援,马肩龙随行,以抚慰俘虏,同时还下令红龙军团西进,以策应墨人地增援行动。 墨人出后不久。就来紧急情报,拖雷部的前锋出现在宝鸡至大散关沿线,据抓获地俘虏交代,他们有伺机攻打大散关的计划。得到这个情报,大散关守将师义马上抽调南关兵力加强了北关防守。并把一些守关的火器尽数掉到北关。以备万一。本来这个布置是很正确的,可是昨夜凌晨。数万蒙古人如同神兵天降,先派出勇士攻克防守薄弱的南关,打开关门,一涌而入,杀的宋军措手不及。 此刻大散关内的守军只有一万留守部队和五千亲卫军。在亲卫统领战天豪以及尚懿,索无常等人强力劝说下,赵昀离开临时行宫,避往温泉山。师义率领部队和蒙军在关内打起巷战,凭借地形和器械,遏制了蒙军的进攻,双方暂时僵持住。尚懿等人劝说赵昀召岳风等将领回援,赵昀坚持不允。无法之下,尚懿就将情况详细写出,通过军用鹞鹰通报给望雪,让她拿主意。 刚一看完,岳雨就估测出蒙军攻打大散关绝对是佯攻,其正等着宋军自投罗网。相信赵昀也是看出此点才坚决不召回宋军,准备等局势明朗。估计此点很多人也明白! 尚懿打的什么主意,岳雨一眼就可以看穿。望雪和赵昀关系特殊,这次近卫军和翼骑兵前来协助黄龙军团,她就是三卫军地负责将领。通过她将此消息传达给岳风和自己,依照大哥和自己的心性,肯定会星夜奔赴大散关增援。因为这不是军令,只是消息。无论事后赵昀如何震怒,此事也只能作罢,除非赵昀不顾亲信心腹的感受,严惩对他忠心无二的岳家兄妹。 以尚懿的才能来说,他肯定也看穿了蒙古人的打算,但他和岳家兄妹一样,都是以赵昀的安全为最高准则,其他一切都要放在这个准则之下。 很简单一个阳谋,却不得不乖乖上套! 岳雨此刻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他一向精于战场算计,这次却反被铁木真算了一次,一个三万人的诱饵,就让他做出错误判断。 看来自己对诱惑的把持还是不够! 岳雨看向大散关方向,他此刻只有一个念头:蒙古人只怕要逃了!上,我在众多护卫的环护下,拿着最新式地双筒望远镜,越过大散关,看着远处飞溅起的土黄色烟尘,那里正有一队骑兵策马狂奔而来。 从我这个位置看过去,骑兵奔腾的场面极为壮观,一片黑色铁流如滚滚海涛一般的漫天盖地席卷而来,向着前方的大散关扑去。那种气势,那种威猛,就算看过很多次,但还是让我久久无语。 九尾白纛大旗再度飘扬在我的视线中,望着这个宿命中的大敌。真是百味杂陈! 这次我输了! 轻叹一声,放下望远镜,一转头,就看就看到一脸担忧的修紫暄。 “紫暄。你怕吗?” 紫暄略感奇怪地扫了我一眼,见我神态自如,也像放下担心地淡淡一笑:“陛下胸有成竹,看来紫暄是白担心啦!难道此事也是陛下设计好的吗?” 我设计的?实在太高看我啦! 苦笑摇摇头,有些沮丧,有些佩服。还有些感叹! 凌晨偷袭大散关的蒙军并不是铁木真,但数量却高达二万,师义仅仅抵抗片刻,就被迫放弃一些不重要地地区,集中全力防守粮仓,草场,库房等要害,并将北关墙上地守城武器掉头轰击城内,才勉强抵挡住蒙人的入潮攻势。 南关墙虽然丢失。但大散关在建立时,就做好巷战地准备。关内的房屋都是石瓦建筑,不仅坚固,而且防火,完全可以成为阻挡蒙人前进的堡垒。何况蒙人地骑兵进了狭窄的大散关,威力至少下降一半,根本不足以一举突破我军的拦截。 此刻我军已经稳住阵脚,凭借坚墙利器,蒙人绝对不可能通过大散关! 蒙人攻击大散关,最有可能的还是为那两个人质! “其实。现在想来,从一开始,铁木真就隐藏了力量,我们都以为他的部队只有十万左右,但事实上却有十二万!他一定先将这二万隐藏起来,然后利用种种手段迷惑了我。你看,铁木真此刻才到来,足以证明孟珙给他造成的麻烦不小。若不是他有这个后手。岂能让他如愿?” 紫暄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看着我,眼眸中充满一种无言的肯定,让我心情瞬间大好! 眼望九尾白纛大旗进了大散关,我的心情却再无多少起落!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 见到九尾白纛地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局铁木真赢了。从他逗留凤州,逼使我改变围歼计划。然后步步进逼,刺杀,离间,袭扰,大规模南下,让我们做出错误判断后,奇兵一击。这些无一不是在争取主动权。 现在,他成功了! 从古到今,处于劣势的一方要在军事上翻盘,多少都要冒险精神和一些赌博心里。一味消极防守,表面上看好像保存了实力,但事实上却是失去回旋空间。失败,也就不可避免! 此次击败蒙古人,是因为我冒险和赌博,而此刻他能进入大散关,也是因为冒险和赌博,我和铁木真其实就是两个冒险的赌徒,以上百万人为代价,进行了一场赌博。 就算他能途中小赢一把,结局还是我剩下的筹码比他多! 这次做到这点就够了! 大散关中! 也遂神情激动的看着成吉思汗,有些苍白的脸色显现出娇艳的红晕,美丽的睫毛上挂着点点泪水,双眼流露出兴奋,渴望,以及自心地的喜悦! 一边的阿刺海别吉极极力想忍住,可当看到成吉思汗地那一刻起,再也忍不住,失声喊了声:“父汗!”泪水顺着脸颊刷刷落下! 一脸疲惫,汗迹未干的成吉思汗望着她们,眼中的激动一闪而过,平静的吩咐忽必来:“给她们连匹马!” 话音刚落,就转过脸去,举臂高呼:“永不言败,战则必胜!” “永不言败,战则必胜!” “永不言败,战则必胜!” 蒙军战士群起呼喊高震天空,一边的耶律楚材神色复杂的看着成吉思汗,他真的做到了,他真的赢了赵昀,救出王妃和公主。 呼喊方停,成吉思汗对着温泉山地方向看了一眼,转脸看向一边的八思巴,道:“这次辛苦大师!” 八思巴温和的一笑,没有说话! 成吉思汗也没介意,猛然高喝道: “我们走!” 说完,掉转马头,离开大散关,向着东边奔去,身后的战士滚滚相随! 不到半个时辰,大散关内的蒙军撤退地干干净净! 师义刚刚恢复南关城墙,孟珙就率领联合兵团地骑兵赶到,进驻大散关! 一个时辰后,沿途数次遭遇蒙军阻截的岳风和望雪也率军赶回。 黄昏十分,岳雨也率大军赶到! 大散关雄兵云集,蒙人逃之夭夭!千多字地大散关奇袭战,可是感觉不怎么好,似乎宋军太过凄惨,自己都看的有点郁闷,所以改成这样,以后平凡想在涉及到宋军主力的重大损失时,就简略的描述一下,不再写的那么血肉横飞,死伤惨重,毕竟宋军是主角,个人感情也是偏向赵昀,如平常一般的描述,有些不太好!要是昨日那章的场景生在宋军身上,我是无论如何也写不出那种蹂躏的痛快来的。 第一章 褒斜古道 秦岭太白县,褒水河边! 十多个蒙古人和数名道士站于河滩一侧,目光急切的看着西边方向。另有两人一人坐,一人站的独占一边,观其风采气度,其地位明显高于其他人。 其中坐着那位也是个道士,面色枯瘦,身材干瘪。但却坐立的极为挺直,看上去甚至有种僵硬石化的感觉,好像从亘古以来就坐在这里,一直没有移动过。 站着那位,一身蒙古装束,却高鼻深目,是个色目人,正是成吉思汗的外交使节镇海! 此刻他的脸色也极为焦切,不住的看着西边,几次看向那个道士,见他闭上双眼,始终一幅冷漠泰然,不为所动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继续观望。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就在镇海几乎已经失去耐心的时刻,前方突然出现几个蒙古游骑。看到他们,镇海脸色一喜,未等他有所动作。一边的数个蒙古人已经迎过去! 几人一阵寒暄,随即一名游骑转身离去,剩下的几人也不过来,散布开,监视着其他方向。 很快,大地产生一阵轻微的抖动,随即剧烈的轰鸣奔腾之声席卷而来,黄尘弥漫中,滚滚铁流奔涌而至。数以万计的马蹄声,践踏的耳膜隆隆作响。在离河滩大约数百步的时候,漠然而止,两边一分,数十骑越众而出。 为那人头花白,身躯雄伟,不是成吉思汗又是谁? 一直闭着眼睛的道士不急不徐的睁开眼睛,度很慢,却带着一种淡然和自若,恰在成吉思汗停下瞬间。他的眼睛完全睁开,悄然站起,正如一棵枯木,放于这河滩边丝毫不起眼,却和眼前的一切融为一体,虽无任何气势,却让人感到丝毫不弱于携带奔腾气势而来的成吉思汗。 策马立于道士前。成吉思汗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突然下马。对着这名道士深深抚胸:“多谢真人相助,救我数万战士!” 道士脸色丝毫未变,淡淡开口:“大汗无需客气!”声如雷鸣,洪亮惊人。 成吉思汗微微颔,不再客气,转而看向镇海。 镇海连忙上前,抚胸行礼后。拿出一张羊皮递给成吉思汗,道:“大汗,道长所示之路,的确可通行大军!这是四王子的回复!” 成吉思汗接过羊皮看了会,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满意的看看镇海,转而望向身后的战士,脸上露出百感交集的神色。 几十万人马攻打利州,如今收敛所有残余,所得不过六万多点。不足七万,损失之大,比之昔日地十三翼之战,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着之失,半生心血几乎尽毁,如此惨重的损失,岂能无动于衷? 一旁地耶律楚材见他如此,到没打搅他。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理解和孟珙一战后,蒙古一方损失巨大,成吉思汗为何说赢了。不是说他赢了孟珙,而是说他真正的调动了宋军。让宋军按照他的意图去了东边。撤走了原本堵截秦岭终南山的兵力,给了蒙古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他看向面前这个道士,眼中露出叹息,为何自己就没想到大汗有这招伏棋,妄自担心这么长时间。 “楚才见过长春真人!”耶律楚材对着道长微微一礼,“活命之德,不敢或忘!” 道士,也即是长春真人,对耶律楚材似乎很欣赏,眼光柔和了许多:“天道无常,既然降下贫道以助大汗,足以说明天不欲绝,贫道只不过顺天行事,岂敢贪功!” 耶律楚材也微微一笑,颔应是,随口问了一句:“不知道长所示之路,是否有所来历?” 长春真人余光之中,却见成吉思汗也露出倾听的表情,沉思片刻,才淡然道:“秦岭之地,又名终南山,山高险峻,道路难行,却有一山谷贯穿南北。谷南曰褒,谷北曰斜,自战国起,就有人在山谷中凿石架木,修筑栈道,历代踵继,多次增修,后人命名为褒斜道。汉武之时,天下工匠,大加修造,绵延近五百里,甚至有栈道千里,无所不通的美誉。三国时的蜀汉丞相诸葛亮,第二次讨伐曹魏,就是取道褒斜。 只是秦汉以后,褒斜道一直时通时塞,历代只是少少修复,再无大规模整修。特别是宋金交战以来,褒斜道被毁弃多处,路途断绝,故而道路逐渐荒废,行人绝迹,不为人所知。贫道在山中修行时,因思无事,故而多次私下整修道路,另外探得一些通途,可进褒斜道北段。得大汗所命后,贫道再度通行一遍,确认该道可直达宝鸡眉县,足供大汗所需。” 耶律楚材倒吸一口凉气,对成吉思汗地心思感到一种由衷的钦佩。昔日进兵利州的时候,长春真人就离开大营,消失无踪,原来是被派来探询道路,可以想见,若非形势变化太快,以及宋军攻势过于迅猛,这西北战局还真不好说。同时他还另外有了一个想法,拖雷前出宝鸡,是不是也存有万一不对,出奇兵袭扰宋军后侧的意图? 不管如何,能够死死隐藏住长春真人这招后手,成吉思汗的心思也的确不凡。此次之败,或许真是他太过大意。 成吉思汗到没多少特别的表示,多番设计,几次谋划,数次冒险,终于脱出宋军的围困,虽值得高兴,但相比于西北大败的损失,实在让他兴奋不起来。 回头看看队伍,那里正有一个窈窕的身影在看着他。双目相对,目光也变地柔和起来,微微点点头,转而招来忽必来,下令道:“通知下去,整理包裹。抛弃不需要的东西,特别是金银珠宝等物,准备入山。” 忽必来点点头,迟疑片刻才低声道:“大汗,如今又有大批战马腹泻不止,虽然用药物暂时制住,只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成吉思汗听的眉头直皱。说来也是晦气。这次进攻利州,不仅战士遭殃。连这些战马也不知怎么闹的,不断地拉肚子。开始还是少数,可是最近一段时间,成群成群的战马开始拉肚子,一拉就停不了,非泻的四脚软,全身无力不可。 开始以为是有瘟疫。可随行的几个兽医斩钉截铁地保证不是,只说这些战马是水土不服,吃坏肚子。连精通疫症的耶律楚材也确认不是瘟疫,只是简简单单的吃坏肚子,弄了一些草药暂时制止住。可是自从突围以来,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草药吃过一次,就不再管用,不少战马甚至泻地脱水而死,逼得他不得不下令遗弃大批的生病战马。 本来数十万地战马,战死地。遗弃的,走失地,占了一多半。此刻成吉思汗身边已经不足十万战马,人均还划不到二匹,这在以往是难于想像的。 考虑片刻,成吉思汗心中一冷,狠狠的命令道:“将有腹泻的战马全都赶过褒水,派出一支千人队。驱赶这些战马,做出我军东进地假象。” 忽必来点点头,转而去安排! 成吉思汗遥望滔滔流水,这里的水面虽然不宽,但却很急。绝非渡河的好选择。 事到如今。也没别的选择! 忽必来很快就回来,有些难于启齿的道:“腹泻的战马。前后加起来足有八万,都赶过去吗?” “八万?”成吉思汗一惊,迟疑起来。 蒙古人少了马,就像人少了两条腿,若真的一下去了八万战马,这些蒙古人的战力将下降一半。若在这个时候遇敌,只怕蒙古很难应对! 犹豫间,长春真人站出来说了一句:“山间道路多不好走,有马反不如无马。若真能尽弃战马,反能行进更快,何况四王子就在宝鸡附近,他那里有许多备用战马!” 成吉思汗毕竟是枭雄人物,对秦岭终南山一带的地形也多有了解,微微考虑片刻,干脆下令道:“尽弃战马,所有人只带随身兵刃干粮,其余杂物尽弃。” 这个命令让不少人大吃一惊,唯有长春真人和耶律楚材同为赞许。忽必来到没迟疑,也没反对,转身前去布命令。大队微微传出几阵骚动,很快又被平息下来,所有战士都离开了战马,抓过兵刃干粮,站于一旁。面色悲伤而坚毅,带着说不出的决绝。 眼前这一幕落在长春真人眼中,心中也是叹息疑惑不已。 长春真人,本名叫丘处机,山东栖霞人,号长春子,十九岁到宁海昆仑山学全真道,拜王重阳为师。那时,王重阳共有七名弟子,便是后来大名鼎鼎地全真七子。其中丘处机天分最高,名声也最大。王重阳死后,丘处机西入秦陇,在终南山一带隐居十三年,名望大著,暮年回到山东栖霞山,建立昊天观,成为全真教总坛。他自己不仅在道教威望卓著,就连江湖上也将他评为四大宗师之一。只是他本人一直在山东一带生活,受王重阳的影响,他对金国无好感,但对大宋也无多少归属感。 昔日成吉思汗有感于生命无常,欲求长生之法,寻问郭宝玉等人,得知中原有一道教,正是教人这些,又闻当今最富盛名的道教真人就是这位丘处机。为了寻访这位异人,成吉思汗立刻派出一位汉族官员刘仲禄。他赐给刘仲禄一枚带有猛虎图形的金牌,上面镌刻着两行字:“如朕亲行,便宜行事。”不惜一代价,也要请真人出山! 刘仲禄还带着成吉思汗给长春真人的一道珍贵至极的诏书。成吉思汗于诏书中自诩曰:“七载之中成大业,**之内为一统”、“视民如赤子,养士若兄弟”,可谓威霸豪雄与礼贤下士并举。丘处机接到这道诏书,本不欲西行,可是当时中原山东一带,蒙古铁蹄正烈。金国岌岌可危。无论是为民,为全真教,还是为自己,他都必需前往,面见成吉思汗。 西行万里,经过两年跋涉,他和成吉思汗相见。两人相谈甚欢。成吉思汗虽没得到梦寐以求的长生之法,却极为赏识敬重丘处机。于是丘处机就被留在成吉思汗身边。 成吉思汗西征回来不久,就惊闻木华黎战死,博鲁战败一事,于是派出拖雷去协助博鲁。当时长春真人派出他的弟子李志常同回山东,却被白天雪所擒,送于赵昀面前。拖雷为彩云所败,博鲁战死后。成吉思汗示意拖雷去了一趟大宋。结果却很不理想,探听到宋金夏三国有结盟地意图。 得知此事,成吉思汗当机立断,以西夏收留其仇人为借口,杀入西夏。新仇旧恨之下,爆了贺兰山一战,大败了西夏。不久,得知宋军趁机攻占凤翔临洮。接连胜利,心比天高的成吉思汗就想试试宋军的战力,于是让察合台和窝阔台出兵临凤。和宋军交锋,并血洗临洮城。 不过随即生地事情脱出他的预料,长空无忌无意中撞到察合台增援,两人一番大战下,察合台重伤,孙子战死。窝阔台接替察合台指挥,却被师梦龙死死地抗住,进退不得。无奈之下。他亲自率军过来,和宋军接连大战,让宋军损失不小。最终导致赵昀亲自出征,爆了四国大战! 在爆大营惨案,博尔术战死。也遂等人被劫地事情后。成吉思汗执意攻入利州。准备和夏蒙联军协力攻克大散关。在进兵的同时,他秘密派出心腹。前往大营将丘处机请来,原本想利用他对终南山地熟悉,寻出一条奇兵的捷径。结果此战落入赵昀算计,蒙古一方损失惨重。 丘处机此时却找到一条道路,可以穿过秦岭。只是战场情势早已变化,蒙古战败已是无可逆转。这条被找到道路反到成了铁木真地唯一生路。 只是当时褒水一带驻扎有大批的宋军,战力不俗,如果成吉思汗直接过来,结果就是将宋军全都引来。为了迷惑宋军,成吉思汗多方设计,最终让赵昀将东线地兵力调去合围蒙古偏师,趁着这个机会。用猎雕和拖雷取得联系,调动了大散关的兵力,并分散了赵昀的注意力。然后突出伏兵,派出八思巴等高手,最终一举将也遂等人救出。与此同时,成吉思汗利用机动力,突然甩脱孟珙的追击,汇合了伏兵,然后直接奔赴此地,和丘处机汇合。 自此,蒙人才从数十万大军的围困中脱离出来,虽然损失巨大,但只要通过褒斜道,他们就将逃出宋军的包围圈,真正龙归大海,鹰飞长空! 这些东西,丘处机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不过,他已经确定一件事情,不可一世的成吉思汗在宋皇赵昀手上吃了亏,损失巨大。这让他心里多少有些活动,此刻他还没收到李志常地来信,不过却已经有心要去见见赵昀,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竟能让成吉思汗如此人物都吃了这么大的亏。 心思在转动,可脸上还是一幅宠辱不惊,淡然无挂的样子,谁也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沉默间,蒙军已经整备好装备,将一匹匹战马空了出来。 成吉思汗望眼前这批战马,一咬牙,示意面前站立的千夫长行动。 这名千夫长很快就召集部下,在大批战士的帮助下,打开一个个充气羊皮,最后扎成筏子。很快,褒水岸边就排好大批的羊皮筏,开始渡河。 渡河的过程并不顺利,经常有战马或者羊皮筏被冲走,但这批被选出来的诱饵,面色坚定,有条不紊的继续渡河,其表现,让人叹为观止。 只是看了片刻,成吉思汗转头看向丘处机,盛意邀请道:“真人还是和我一起离去吧!” 丘处机未答,反问道:“敢问大汗一句,若此刻脱离险境,大汗还会同宋国交战吗?” 成吉思汗盯住他看了片刻,摇头道:“不会!” 丘处机微微一笑,淡然自若地说道:“那贫道想向大汗讨个差使,前往宋营,面见宋皇,表达大汗意图停战的诚意!” 成吉思汗的瞳孔倏然收缩,冷冷的看着他,丘处机神色不变,目光中一片坦诚。 良久,成吉思汗才放松表情,沉默片刻,点头道:“也罢,事到如今,也该是和赵昀谈谈的时候。道长在我离开利州后,可自前去,请代我问候赵昀,无论如何,今生能有他这样一个对手,也不枉此生!” 丘处机微笑颔! 成吉思汗让镇海带着一批先行部队出,余众紧紧相随! 大约走了三分之二,成吉思汗才对丘处机说了一句:“今日你相助于我,他日若有困难,我必助你一次!” “多谢大汗一诺!”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成吉思汗转身离去,身后跟着也遂和忽必来。耶律楚材也对丘处机感谢了一句,随着离去。 只有阿刺海别吉走到丘处机身边,低声说了一句:“请道长转告赵昀,旬日招待,不敢或忘!” 丘处机心中微微一动,颔道:“公主放心,贫道一定转达!” 阿刺海别吉点点头,跟上了大队!在很抱歉,关于具体情况,我在书评区写了一篇留言,有兴趣的朋友去看看,老实说,昨日写的真是痛苦。现在每当我写到赵昀损失地时候,我都觉得不舒服,也不知怎么会事。 第二章 期待目光 宝鸡眉县,位于关中平原西部,东距京兆府(西安)两百多里,西距宝鸡一百多里,地处秦岭主峰太白山下。 眉县最早为西周部落祥地之一,与扶风共称“邰国”。春秋时期,秦庄公在此筑邑,因地形似眉而取名“眉邑”。东汉末年,权臣董卓在这里筑眉坞城堡,故又称眉坞。 这里民风强悍,英杰辈出。战国时期,秦国大将白起,威震东方六国,率军征战,奇谋无穷,为秦国立下赫赫战功。三国时期的蜀汉谋臣法正,谋略不凡,成为与诸葛亮并列的谋臣,在历史上留下不小的威名。唐代名医王焘,著《外台秘要方》4o卷,是著名的中医临床工具书之一,对医学展作出了不朽贡献。 当今最为出名,最为人广知的还是北宋年间的著名理学大师张载,在眉县横渠讲学,教授弟子,著书立说,创立影响力极大的关学,成为理学集大成者,世称横渠先生。他是关学的创始人,当代理学的奠基者之一,其思想对理学展起到非常大的促进作用,在当今文人士子中,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 从古至今一个眉县,却分别出了兵,谋,医,学,四位大师,人杰地灵一词,当之无愧。 除了这些外,眉县还有另外一个特异之处,就是褒斜道北口所在的斜谷,就在眉县! 日幕时分,一向安静的斜谷口外突然出现一阵马蹄声,随即数十名骑士如风似火的奔驰而来。他们的骑术极为精湛,轻盈的在乱石沟坡中行进,动作显得很轻松,看不出丝毫吃力,只是他们的面色却非常严肃。冷绷绷的,看不到任何一点笑容。只有一双寒光四射。警觉异常地眼睛在四处扫射,不放过一点可疑。 这群骑士为的是一名不到三十岁地年轻骑士,他地目光沉着,面色安静,只是偶尔对两边高坡崖壁,投去一道精光,似在考量着什么。 大约奔驰了小半个时辰,他们就到达斜谷口,打头的一名骑士举手示意,后方的骑士纷纷勒住战马。望着前方险峻幽深的 过了片刻,见没什么动静,有些人就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那名年轻骑士。 年轻骑士视若无睹,望望周围,淡然下令道:“散开警戒!” 停住的骑士四散而开,纷纷占据一些要害据点,很多人都拿出弓箭,将这里纳入警戒防守范围。 年轻骑士眼见手下已经布置好封锁线,也没多说什么,翻身下马。走到一边,靠着一块大石站立----这里正好可以看到谷口处。 几名护卫走到这个骑士身边,将他严密的保护起来,其中一名护卫还低声对他说道:“四王子,要不要派几个人进谷去看看?” 四王子,也即是成吉思汗第四个儿子拖雷,目光微微一动,沉吟片刻。还是摇头道:“不啦,父汗的猎鹰会找到我们的。” 护卫没再多说,退到一边,警觉的目光放到周围,手也习惯性地靠在腰中的短弓上。 拖雷对身边的护卫很有信心。丝毫不担心这里有其他人存在。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到谷口里面,特别是那条通过来的栈道上。 因为长时间无人通行。这里显得很是残破,不过这些只是表面现象,在数天前,他就派人过来检查过,这里的道路看似摇摇欲坠,事实上却是很坚固,通行大部队完全没问题。 前几日他就接到猎鹰传信,说是成吉思汗已经脱离宋军包围,进入山中古道,但却失去所有战马,让他带备用战马前来接应。 他本想一早过来,甚至派出部队入山接应,只是拖雷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 当他得知西北战况极端不利,蒙军被包围的消息后,就冒着大雪,星夜从东北赶过来。一路上的艰辛,那是不必说,特别是听到赵彩云突然出现在辽东,还突袭了蒙人设在辽东的牧马监,所有牧场无一幸免,将监内二十多万战马连同牧奴,尽数掳走,另外,还将原本陷入绝境地金国北伐军的数万步兵招降,这个打击差点没让拖雷又掉头回去。 他是深知牧马监出事,对于蒙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当初蒙人就是在金国契丹内应的帮助下,一举攻克多个金人的牧马监,获得金国近百万战马,极大的壮大蒙古,削弱了金国,一度让金国骑兵出现无马可用的局面。标记1如今赵彩云照瓢画葫芦的给蒙人来上这么一手,可以想见,拖雷内心的震撼及惊骇。 以极大毅力制止了冲动,给张柔等人下达静守待命地指示后,继续南下。沿途多是金人收复地区,或多或少都存在一些金人队伍。 虽然这些队伍战力不高,但是却给他造成许多的麻烦,行进度受到非常大影响。特别是后来,不知得到什么消息的金合达集结了近十万兵力前来拦截。两人稍微接触了一下,金合达就损失数千人马,蒙古一方损失不过百人,这让拖雷明白到眼前这些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正想一举溃之的时候,金合达缩了回去,却将拖雷西进的道路拦截住,让其逗留在庆原外。 一连数次攻击,取得战果虽然不小,但却并不能短时间内得到胜利。若不管不顾地强行通过,其背后侧翼又将暴露在金人面前,前方又有严阵以待地宋人,战局稍有不顺,这支蒙古仅剩的援军只怕就自身难保。 就在拖雷迟疑是否转向地时候,金人突然撤军,全部龟缩到庆原路,躲避不出,放开道路。而原本因为蒙古战败,差点就被金合达全歼的原金国庆原路监政事,元帅右都监。宁州知事王仲仁,派人前来联系。并将庆原的情况尽数告知。 得此援助。拖雷的行动瞬间坚决,马上决意进入庆原,游弋凤翔和京兆一线,等待机会。 进入庆原后,拖雷的行动非常不顺,他受到郭风,长空无忌两人的热情招待,处境困难。无奈之下,他出兵京兆,结果又碰到早有准备地余介。面对森严壁垒的红龙军团阵地,无论他如何设计,对方就是不上当,反将计就计地算了他几次,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黯然离开京兆,准备进入凤翔找找机会。 就在此时,他突然和围困中地成吉思汗联系上,两人通过从小驯养的猎鹰,彼此通报了一下消息。在这次通信中。成吉思汗告诉他不用着急进入利州,让他就在庆原,凤翔,京兆三路之间徘徊,等待他的进一步命令。 这就好像定心丸一般,拖雷放弃了进入利州的想法,按照成吉思汗的要求,在这三路到处乱窜。和郭风,长空无忌交手数次,互有一些小损失。没多久,郭风突然率部离开庆原,长空无忌暂时负责狂风军。没精力再和拖雷纠缠。这就让他轻松不少。 通过种种渠道,他也得知金国故意放他进入庆原。就是存有让他和宋军两败俱伤的用心。这让他明白,所谓宋金联盟,其实也是各怀鬼胎。这让他越大胆,不时通过金人防区,进入京兆,凤翔,攻击一些重要目标,意图调动宋军。 可是余介一直不为所动,反到死盯着他的行动,只要一有破绽,红龙军团的战士就扑上来,狠狠撕咬一口。损失了几次后,他也谨慎了许多,知道余介不怎么好惹,于是就将主意打到西夏人头上。 一边派出人员和西夏人联系,一边派出一支偏师做出威胁的举动。西夏此时军力尽丧,虚弱无比,被拖雷的恐吓弄地上下惊颤,差点阳痿不举。李德旺无奈下,派出心腹和拖雷达成一些秘密协议。 没多久,拖雷收到成吉思汗命令,让他调动大散关的兵力。他做的很好,一边让西夏人挑动宝鸡的俘虏闹事,分散宋军的兵力,一边做出攻击宝鸡的意图,派出所谓攻打大散关的先行部队。最终让宝鸡留守邹孟卿派人向赵昀求援,调出墨人和二万守军,让大散关的兵力出现巨大的真空,最终顺利的救出也遂等人。 不过此举也让拖雷陷入困境,宝鸡宋军本身接近三万,若不是十几万俘虏闹事,根本不用大散关增援。而拖雷本身兵力经过消耗,只剩下三万多,对比宋军根本不占优势。墨人虽然被调出,导致大散关兵力薄弱,但却实在地增强宝鸡宋军实力,让拖雷处境很是危险,最让他难受的是,余介也突然出兵,率领五万红龙战士西进,杀气腾腾的向他杀过来。 恰在此时,他又接到在宝鸡眉县一带接应成吉思汗的命令,并和派来联系的镇海接上头,得知山中密道的事情。这就让他连暂避锋芒都做不到,只能和余介死掐,阻止他向眉县接近。因为余介小心谨慎的个性,红龙军团稳步推进,压力还不算太大。不过就在三日前,墨人知道大散关的事情后,勃然大怒,让马肩龙去稳定俘虏,然后抽调兵力,组成一支近四万地部队,向东压迫而来。 一东一西,就像两把巨大的钳子,将拖雷这条瘦弱的小蛇给夹住,最糟糕的是,无论是那面,都有足以胜过蒙古的兵力。如果是在平原,他到丝毫不惧,可这里,地无三尺平。对步兵来说,这里到处都是阻击阵地,对骑兵来说,能挥一半地战力,就应该偷笑。 要是平常,拖雷肯定撤离,不会和敌人纠缠,可这个时候,他连暂时退避一下都不可能。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分兵抵抗,派出一支万人队去和墨人纠缠。 墨人不比余介,他地个性比较生猛,对这里的地形也熟。面对拖雷地阻截,他的进攻极为坚决。在这种崎岖狭窄的地形下,宋军的弓弩火器可以挥好几倍的威力,反之,蒙军的骑射威胁要小不少。此消彼涨之下,蒙军的阻击取得效果很少,几乎是以命换命地在阻止宋军前进。 三天,只有短短三天。一支精锐的万人队就所剩无几!想起此事,拖雷地心都在滴血。那是他地嫡系。他手上最精锐的一支部队,是他看家的部队,就这样给拼光了。 在草原上,实力才是最重要的,没有军队,你什么都不是。 望了望天空,拖雷的脸上闪过一道阴霾,如果今天成吉思汗没有如期而至的话,明日墨人就将到达眉县,最迟后日余介也将过来。到时这里将云集近十万的宋军,想起这个,他的心都快烧起来。 为了父汗,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拖雷突然握紧拳头,眼中闪过道道疯狂和狰狞,下定决心,如果今日父汗还未到的话,就将剩下的部队尽数派出,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两支宋军抵挡住。再度望向谷中。还是安静如故,就在他收回失望地目光时,远方丛山峻岭中,一道黑影如闪电般的窜向天空,张开双翼的向这边飞来。 是一只猎鹰! 拖雷的面色大喜,眼见猎鹰如箭般飞来,连忙从身边袋囊中掏出一个骨哨。含在嘴中,鼓着腮帮子,死命的吹了起来。 没有巨大的声音传出,只有丝丝的风声刮响! 看上去好像是个哑哨! 不过就在拖雷吹动这个哑哨的同时,天上的猎鹰瞬间就将方向调整过来。迅的向这边飞来。在谷口上空盘旋片刻,突然出几声欢快地鸣叫。迅疾的直扑而下。 拖雷微微一笑,伸出左臂,让其落在上面。他穿的衣服很厚,并不担心猎鹰抓伤自己! 猎鹰乖巧而准确的落到他的手臂上,睁着那双明亮锐利的眼睛盯着他。 顺手掏出一块干肉递过去,猎鹰愉快的扑棱了几下翅膀,一口叼过,吞了下去。 拖雷却小心的从猎鹰脚爪之间,掏出一份情报,看了片刻,大松一口气,抬头望向正紧张看着他地手下,大声宣布道:“父汗即刻就要到来,尔等做好迎接准备!” “是!” 轰然的应声惊起正在回味美食的猎鹰,不满在低空叫了两声,然后看看拖雷,一拍翅膀,向着山岭飞去。 拖雷眼望猎鹰投入丛林,心中却如同放下千钧大石一般,终于来了!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前方栈道之上出现数个人影,随即越来越多的人从林木山石中出现,拐过几道弯,出现在拖雷地眼前。 打头地正是和他见过一面的镇海,见到拖雷,镇海地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几步跑到拖雷面前,喜极而抖的颤声道:“四王子!” 拖雷似乎没太在意他的心情,连声喝问道:“父汗在那里?” 被他这么一喝,镇海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他会如此对待自己,有些古怪的看向他,却见拖雷将目光放到后面,丝毫没有在意他如何。 脸上的怒气一闪而逝,眼中露出一抹怨恨,刚刚落到拖雷身上,就被拖雷警觉,皱眉看向他。镇海脸上的表情瞬间换成那幅既高兴,又悲伤的样子,低沉的说道:“大汗还在后面,我们这次损失很大……” 拖雷已经没兴趣听他罗嗦,他的目光全都放在出来的那群蒙古人身上。 他们的样子很狼狈,衣服残破,脸上手上还有许多伤痕,大部分人连兵器都没有,背着干粮和水囊。只有少数人还保留着部分弓箭和钢刀。 此刻见到拖雷,他们也十分激动,不时有人跑过来高喊“四王子”,喜愤交集的样子让他看的感叹不已。 一边让护卫安排他们,一边询问镇海一些事情。 在镇海的讲述中,他才算明白为何大部分人都没了兵器。 蒙人跟随镇海入山的时候,还带着大批兵器和杂物,这些东西林林总总加起来,少说也有数十斤,特别是装牛肉干的袋子,一个接近二十斤,有些战士甚至挂了好几袋。 开始入山还没什么,可走了一途,才现问题。 丘处机告诉他们的道路可通行大军没错,但那是指惯于行走山道的部队来说,其道路本身还是非常险峻难行的。这群蒙古人都是才从马上下来的,不要说惯于山道行走,就是对如何固定身上的负重,不让其影响行军都不太清楚,结果沿途事故不断,不时有人掉下山沟,摔下深谷。特别是山上的寒风,扫在身上就像刀子刮,不少战士就是在攀登悬壁的时候,被寒风一扫,身体失衡,撞到崖壁上,因此丧命。 如此险情不断,成吉思汗干脆下令一些普通战士丢弃兵器,将干粮和用水牢牢绑在背上,这才勉强通过一些险峻地区。而他们的行军度也被减慢,比预期的时间至少多走了一天,让拖雷蒙受了巨大损失。 不过这些对此刻的拖雷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他已经看到成吉思汗,看到他崇拜敬仰的父亲。不少战士,包括拖雷的护卫都高声欢呼起来,一脸的崇敬激动。 成吉思汗身边的战士全都是怯薛军,除了少了长兵器外,几乎和出前没有区别。忽必来和纳牙阿两个左右护持着成吉思汗,他的脸色很不好,有些青灰色,眼中透满红丝,疲惫无比,但精神还很好,见到一脸激动的拖雷,大步走了过来。 拖雷正要上前问候,成吉思汗已经先开口,声音有些嘶哑,但还带着不容违逆的威严:“战马了?” 神情一滞,连忙答道:“孩儿已经准备好六万战马,就在前方的山谷中。” 成吉思汗点点头,猛然伸手拍拍他:“这次做的很好!” 原本还有些沮丧的拖雷猛然抬起头来,看向成吉思汗,从他眼中看到熟悉的肯定和赞赏,顿时心情大好,大声吼道:“请父汗放心,孩儿一定不会辜负父汗的期望。” 成吉思汗的脸上也露出一点笑容,不过一现即隐,又变成那幅冷峻的样子,昂头示意他带路。 拖雷一边安排手下过去将战马牵来,一边牵来自己的战马,让成吉思汗上马。 一跨上战马,成吉思汗的神情一变,精神大为振奋,回顾之间,傲然威仪之态尽现。 拖雷拉过手下的战马,牵马等在成吉思汗身边。 策骑了片刻,成吉思汗并没有如拖雷所想的骑马离开,而是又下马站到一边,望着出来的道路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他才转过头,问了一句: “你这里情形如何?” 拖雷犹豫一下,还是将他面临的情况说了出来。 听到拖雷只剩下两万多人后,成吉思汗的脸抽搐了一下。 九万人,只剩下九万人,原本数十万的蒙古大军只剩下九万人。 虽然损失的部队,大部分都不是蒙古人,但这种损失还是让成吉思汗感到深深自责和内疚,对冒失和宋军开战感到一种淡淡的悔意。 他无法和别人说这些,就算拖雷,也是如此。 沉思片刻,他将这些负面情绪抛开,要来地图,看了片刻,一拳砸在凤翔这里:“我们先撤往凤翔,然后从这里离开!” 拖雷还没应声,成吉思汗突然看向他,目光很是复杂,有期待,有担心,有鼓励,还有忧虑…… 就在拖雷莫名其妙的时候,成吉思汗收回目光,再度看向大散关方向,久久不变! 第三章 有些事情 大散关,温泉山! 自从哪天夜里蒙人突袭,我被战天豪,尚懿他们劝我到这里后,就没再回大散关,一直就停留在这里。亲卫军找到一处避风的地方做为营地,我就一直停留在这里。 说不上我为何会留在这里,是怪师义防卫不利?好像不是,当时不仅是他,包括我,以及我身边所有人,都认为南面不会有危险,让蒙人钻了空子,不能全怪到他身上。 或许留在这里,根本就没什么理由,就是我想留在这里。 此刻我站在一处山峰上,太阳早已落山,甚至可以在某处看到几颗黯淡的星星,隐约凸现着大半个月亮轮廓,一幅迫不及待,即将宣示自己存在的样子。天际远处,却还有一片温暖的明红,在一片灰蒙蒙的暮云中,露着半个圆球,摇摇晃晃,坚持不肯放弃,散着最后的火热和光彩,但却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悲壮在慢慢弥漫。 黄昏已经来临,夜色,也将到来! 转过头,恰好看到紫暄正动情的看着远方落日,脸上的表情憧憬而怀念。 只是瞬间,她就醒觉过来,淡淡一笑。如同落落山风,翩翩花瓣,动人之中自有一种诗情画意,恍若天然,不加修饰! “紫暄,你怎么看待战争和人的关系?” 紫暄皱起她的好看眉头,有些嗔怪的瞥了我一眼,微垂睫毛,眼光闪烁片刻才摇头道:“战争只是为了实现人的目的,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不外如此!” “你这话到是精辟,人之所欲,刀之所向!战争前,人与人是猜疑和冷漠。战争后,人与人就是仇恨和算计,绵延无尽,无时或解。” “陛下总是比紫暄看的更远,只是陛下认为人与人可以和睦相处吗?” “很难,不,应该说不可能。只要有群体在,就会有利益存在,所谓和睦,也就只是一种表象。就算暂时被压制住,但这种矛盾是不会消除的。一遇到合适的机会,就会爆出来,压制的越狠,爆出来的反弹越大。” “跟随陛下以来。紫暄看到。听到,接触到许多以前没有想过的事情,昔日春秋战国时期地先贤,有感战争惨烈,黎民困苦,纷纷提出救世之法。儒谈仁爱,墨说兼爱,道讲无为,法论有序。后佛家东来,专解来世,这五家学说,又衍生许多分支,影响了许多人。可说秦汉唐宋的治国之策。不出这五家学说范围。只不过,从古至今。却无一朝真正解除了战争,挽救了黎民。兴亡之间,最苦的还是百姓。到了今天,紫暄已经分辨不清,到底那家学说能够真正做到止戈天下,百姓欢颜!” “止戈天下?”我略带诧异的看看她,现她很认真的望着我,神情中透着深切的渴望,迟疑一下,才摇头道:“这个只怕不可能,他国对你笑,是因为你手中有刀,他国给你糖,是因为他知道刀砍下来的损失,远远不止糖的分量。如果你放下刀,就轮到别人拿起刀来抢你的糖。放不下刀,又何来止戈?其实真正的救世之法,不外乎两点,信念和金钱,若能真正做好这两点,天下大治,百姓欢颜并不难!” “信念和金钱?陛下想法总是与众不同,儒墨道法佛,每家都有信念,但每家都没明目张胆地提出金钱救国一事。怪不得那些文人士子说陛下商贾之气十足,不似……”说到这里,紫暄突觉失言,有些尴尬和歉意的看着我。 “不似人君对吗?那帮被孔孟之道,礼乐学说弄地糨糊的书呆子们,那能真正知道治国的道理?历来国家大治,未闻不理财而治者。林雷不过,紫暄,朕到没想到,你还经常和他们接触,难道看到那家翩翩公子哥不成?” 紫暄原本的歉意瞬间不翼而飞,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竟然偏过头去不理我,让我干笑了两声,正想继续逗逗她,没想尚懿等人求见,让我微微叹口气,让他们过来。 尚懿,孟珙,岳雨,索无常,还有一个都风南,五人一起过来,除了派出去主持绞杀蒙古残余地岳风外,这次西北大战的核心成员全都到齐。 一见到我,都风南先上前,脸色有掩饰不住的喜悦:“启禀陛下,微臣的紫云草大起作用,蒙人已经尽弃战马,逃入终南山中,此次所获战马当在十万以上!” 是个好消息,见其他人面色怪异,我笑着示意道:“都总医,如今事已大白,可以说出来啦!” 都风南应声后,娓娓道出紫云草一事。 “昔日陛下闻知临凤战事不顺,就让风南找到一种草药,可让战马吃后腹泻不止,无药可医。后来风南秉承陛下所令,将紫云草混入西和州的草料中。蒙人果然上当,攻克西和州后,未加详细检查,就将草料用来喂马。风南原本预期战马将在半月后作,结果,不知蒙人用了什么法子,一直拖延到现在。今日我看了诸位将军俘获来的那群战马,就知事情已成,故而报喜陛下!” 尚懿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点头,孟珙还说道:“怪不得,末将听杜杲大人说及,蒙人将马草给那些奴隶们吃,结果导致他们腹泻不止。俘获他们后,让杜杲他们好一阵忙碌,原先还以为是瘟疫,现在想来,该是这紫云草的缘故。” 用马草喂奴隶这话说出来,所有人都皱了皱眉头,连我也生起一股怒气:这群蒙古蛮子,论起残忍来,还真是旷古绝今! 尚懿见气氛有些不对,平复了一下心情,上前道:“启禀陛下,蒙人将战马驱过褒水,伪装大军行进,让我军做出错误判断,穷追之下,虽消灭这股敌人。却耽搁了时间,让蒙人从容逃入终南山。微臣认为,蒙人应该是找到一条山间密道,估计会前出到宝鸡至京兆一线。微臣以为,应该通知余介和墨人将军在宝鸡至京兆一线阻截,另派大军,出大散关增援,免其逃窜。” “不用啦,只需要提醒墨人和余介注意就可,他们逃了就逃了。没什么好计较的。长空无忌那边可有消息过来?” “微臣还没接到!”尚懿小心的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 “这个。微臣以为,若不追击蒙古残余,我军是否可分批离开西北,如今国内……” “此事暂时不急。等剿灭这里游荡地蒙古人再说!”我挥手打断他。想了想,略微有些懊恼的说道,“朕本来打算困死铁木真,只是时局变化,铁木真又过于狡猾,让朕所谋未成。如今当以整顿部队,静观局势为主。” “微臣遵命!”尚懿看了一眼索无常,见他也没什么表示,就站到他旁边去了。 转头看向岳雨。见他一幅气定神闲的样子,我的心里感到很亲切,笑了笑,随口问道:“岳都督,朕听说你这次的损失也不小。为何没见你提起过?” 岳雨和我关系很好。但公开场合却从来不和我调笑,上前一步。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微臣最近明白一个道理,所以觉得此事提与不提,并不影响陛下大计!” “哦,还有这样地事情?”我来了兴趣,“明白到什么,说出来,让朕也明白明白!” 岳雨看看周围,见其他人也支棱着耳朵盯着他,到未犹豫,爽快地说道:“昔日微臣以为,计谋能成功地要,就是分析形势,了解对手的优劣,明白自己的长短,还能预测出对手的行动。如此方才明白,计谋成功的一个重要因素是舍得,以舍来求得,以舍来带动对手,以舍来谋取对手。能把握舍得之间的度量,就能把握敌人的行动。” 说的好,我连声赞叹,其余人也若有所思的看着岳雨,似乎明白了什么。 若不是成吉思汗舍得放弃,岂能从容突围?只是舍毕竟是为得,只有明白自己最想得到什么,才能真正舍弃什么。 岳雨又成长了一步! 虽然因为铁木真地突围,让我未能全歼这支蒙古主力,但如此大的损失,没有个三五年,蒙古休想恢复元气。此战目地已经达到,再打下去,实在没必要。只是他突袭大散关,劫走也遂和阿刺海别吉,让我面子上多少有些过不去,本来就没想怎么她们。既然铁木真这样无礼,不给他一个教训也说不过去。 此事我已经有所安排,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 不过,他们一起来找我,到底是为何事? 环视一圈,最后落在索无常身上。 “你们一起来找朕,到底是为何事?无常,你来说!” 索无常到没看其他人,径直站出来说道:“微臣和诸位大人前来,主要是想问问陛下,凤翔和临洮两路如何处理?既然蒙人已经逃窜,我军是否派军收复各州?” 凤翔,临洮,这次搞出这么大的事情,起因就是为了争夺他们,既然夺到,当然就不能放弃。如今一番大战下来,蒙古,西夏,金国,都没能力和大宋争夺,这两地已经算是囊中之物。可是收复之后,就要防守,要如何防守,派谁防守? 这里将来是对抗西夏,蒙古,甚至东进金国的前线,不派个镇的住大局地还真不行。 算算手里地大将,岳雨是镇守西南的,彩云在山东,云锋是要对抗金国,其他将领,守住此地没问题,但是要能综合治理,就有问题。 不过眼前就有个人选,忠心能力都没问题,只是不知他能不能领会我的意图? 想了片刻,我的目光落到孟珙身上。 “孟珙,若你镇守凤翔和临洮,你当如何做?” 此语一出,上下的目光都放到孟珙身上,都明白他的回答,将决定他的地位。 孟珙上前一步,朗声说道:“回禀陛下,若仅派末将一人镇守,只怕末将难于独支。” 没人想到他会这么回答。连我都愣了一下,有些不理解的看着他。 孟珙继续解释道:“蒙人虽然势弱,但我军损失也不小,可谓两败俱伤,短期内,双方当无再度开战的可能。临洮和凤翔,被金国和西夏包夹其内,地理位置虽危,但因有利州和京兆回护,只要略加整备。自保当无问题。”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看了看我,似乎考虑了一下措词:“只是这两地饱受战火,十室九空,荒野遍地。所存之民。不过几十万,而且皆为老弱病残,末将自知,若仅仅自保,当无问题,可若以此为基,北伐东征,只怕百姓不堪驱使,大军耗费巨大。所以末将认为。一人之力,绝难支撑!” 我眼睛倏然亮了起来,他看地很清楚,临洮和凤翔,从经济上来说。就是两个乱摊子。要人没人,要粮食没粮食。根本承担不了前进基地的任务。以大宋如今地形势,北伐和东征只是个时间问题,只要国内问题一解决。以大宋的经济能力,不出三年,至少又可以动十万规模的战争。 到时,临洮和凤翔地地位就很突出,可说是对抗蒙古地要地,就算北伐金国,也可从这里派出一支偏师,协助进攻。但这有一个前提,就是这里至少能粮食自足,若全靠建康拨付,路途遥远不说,送到这边来,所剩也只怕无几。 “若你之见,需要几人留守,如何安排?” 孟珙微微一默,自信的说道:“末将根据临洮和凤翔地实际情况,认为若要有所作为,当建三层防护,一层为防,二层为备,三层为存。除此外,还需择险要立堡寨,以责兵卫民,同时召集流民以安耕种,责民养兵。若有可能,还当成立一支特战队,以防备不时之需。此乃短期可见之策。长期当以削减租税,收养鳏寡孤疾,奖励耕战,兴学礼才,招民置寨等诸多仁政为辅助,以聚拢人心,振奋民意。如此之下,不出三年,临洮和凤翔当兵民足备,可堪一战。” 纵深防御,军民互助,收拢人心,以备大战!环环推进,扣扣相连,足以证明孟珙认真考虑过临洮和凤翔的问题。特别是他建立特战队,更是神来之笔。若蒙古或者西夏来犯,因为他们的骑兵优势,所以若只有普通的兵卒,当很难抵挡,但若有一支特战队,情况将完全不同。 考虑片刻,我有了决定! “你需要朕如何?” “末将想请陛下任命马光祖大人为临凤两地安抚使,负责招民屯田等诸多政务,任命杜杲大人为防御使,负责建立军寨,打造器械,末将可负责整军一事,必不弃寸土以报陛下!” 马光祖和杜杲,这两个人让我犹豫了片刻,一咬牙,还是答应下来,同时还任命孟珙为镇守使,为临洮和凤翔两地最高军政脑,并将临洮和凤翔免税三年。 随即尚懿等人也对此表自己地看法,提出让孟珙率军去收复临凤两路,我答应这个提议,为弥补因为青龙铁骑重创后的骑兵不足,我将近卫军四万人调拨到孟珙地联合军团,等确定铁木真的行踪后,就出兵去收复两路。 刚刚计议完毕,一个护卫拿着一封拜贴过来,远远就禀报道:“启禀陛下,有一个自称叫丘处机的道士前来求见,说有关蒙古的要事同陛下商议。这是他地拜贴!” 丘处机?他不是在铁木真……不对,他…… 紫暄面色古怪地看看我,上前接过拜贴,检查一番递给我! 翻开看了一遍,抛开那些客套,就只有一个意思,他想见我! 考虑片刻,我点点头,对那个护卫道:“朕在温泉馆内见他,你让杨林小心接待!” 护卫离开后,天色已晚,我想了想,让尚懿他们今夜就留在大营这边。 对岳雨打了个眼色,然后带着紫暄前往温泉馆! 第四章 长春真人 我端坐椅上,身边站着冷牙和修紫暄,前面是向无双和唐玉,左右环绕着十八名精锐护卫,个个都虎视眈眈的看着面前这个道士。 干瘪,穷酸,枯瘦,老迈,眼中更无常见的精光四射,锐利夺人,反到显得平淡无奇,淡漠自然,甚至还带着一点好奇和友善,就像一个普通人,一个很普通的老人。 鼎鼎大名的长春真人,在我眼中就是这么个印象。 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了许久,还是觉得他没什么特别,如果他自己不说是丘处机,谁也不会认为这么个老家伙,和宗师高手有什么联系。 硬要说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他见到我后,表现很平淡,连神情都未多大变化,对我毫无惯见的那种尊敬和害怕,只是这么淡然的看着我,似乎我和路边的普通人,甚至山石林木也没多大区别。 这人要么已经心如死水,要么就是有所凭仗! “贫道丘处机,见过陛下!” 声音洪亮,有若铜钟,轰鸣震耳! 音足则气自足!这个老道士并不如表面这样普通。 我没接话,还是默默看着他,而他也没进一步动作,淡然回望着我。 互相瞪视了片刻,我才缓缓开口:“道长之名,朕闻之久矣。听说道长只凭一纸诏书,就西行万里,面见铁木真,和其探讨长生之道。可有此事?” 丘处机丝毫未加掩饰,爽快的承认道:“此事属实,今次成吉思汗能够逃脱陛下包围,从终南山离开,也是贫道指出山中密道,故才如此!” 果然是他! 我就说铁木真怎么能够找到连我都不清楚的终南密道。不是极为熟悉终南山地人,根本不可能这么轻易找到通行之路。 冷冷的盯着他。却见他无丝毫内疚,还是平淡的看着我。 “你很得意?” “得意!” “你……”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勉强压抑住将他剁成肉末的冲动。 “道长还真是快语。来人,赐坐!” “多谢陛下!” 丘处机自然爽快的落座。丝毫不见做作扭捏之态。仿佛这里就是他地道观,而朕就是他的道童一般。 突然间,我感到气势心情都被他比了下去,他看似自然无畏地举动,却偏偏让我感到愤怒憋闷,以至有些言语失措,被他牵住情绪。 微微眨了眨眼睛,沉默不语,等心情完全平复下来后。我才再度看向丘处机,他不是一个简单的道士,而是一位阅遍世情的智者。若我资料无误的话,他地年纪应该已近八十,身为当今道教最出色地人物。无论见识还是学识。都应该算是一等一的。以如此高龄,却还可以不避危险。西行万里,没有过人的胆魄和心胸,岂能如此? 仅仅将他看成一个不知好歹,助纣为虐的普通奸贼,是不是将他想的过于简单? 在脑海中再度回想一遍关于丘处机的资料,原本的烦躁和愤怒尽皆离去。 看了他片刻,我突然笑了,笑的很愉快,丘处机看了看我,也笑了,不过却是眼中流露出清晰的笑意,让人不会有任何误会。 “道长可知朕为何答应见你?” “不知!” “听说蒙古人将道长尊称为神仙,难道神仙也有不知地事情吗?” “当然有,神仙就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死!” “哈哈,道长真是有趣!”我大笑出声,原本的郁闷一扫而空,我突然现,丘处机原来也不是这么可恶的。林雷 “其实朕见道长,就是听说道长曾经拿铁木真所赐金牌,从蒙古人手中,赦免了数万汉人奴隶,救护了不少汉人文士。凭此一事,朕就觉得道长不同于俗人!” “哦,原来陛下这么看。其实贫道用金牌不仅赦免了汉人,也赦免了女真人。在贫道看来,所谓汉人,女真人,还是蒙古人,都是天地生民,无分彼此!”无分彼此?只怕不能吧。人自聚族而居,纷争无日可断,若无彼此,何来纷争?” “无他,相争之心使然!” 我倏然动容,直到此刻,我才真正重视起这个人,他绝对不是那些装神弄鬼,招摇撞骗的道士,是一个真正有修为,有思想的道家学者。 虽对其思想并不如何赞同,但并不能就此否定他地想法,道家一脉,也是我华夏一大传承! “人不可绝相争之心,故不可断纷争之念!何况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既然天地圣人都是如此,何况我等凡人?” 丘处机张口就答:“修心养性,戒杀制怒,就可断相争之心,绝纷争之念。天地看待万物,和圣人看待百姓,都和那个丢掉地祭祀草狗一般,无分高低贵贱,众生平等,绝不刻意去危害他们,也不刻意去保护他们,一切出于自然,入于自然,清静无为,自可天下大治。并非陛下所言!” 我沉吟片刻,摇头道:“修心养性,戒杀制怒,说来容易,做来难!我不杀人,人却要杀我,我不欲乱人,人却要乱我。方今天下,杀伐不断,乱臣蜂起,唯有以杀止杀,以乱对乱,才能天下大定,民生安乐。一味的清静无为,岂能达到目地?” 丘处机似乎有点失望,还有些奇怪,但望着我的眼神却又让我觉得欣慰。总之,很是古怪。 就在我猜测他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他才微微一叹:“昔日成吉思汗问贫道可有长生之药,贫道回答只有养生之道,无有长生之药。民以食为天,国以粮为稳。谷物果蔬。肉食乳酪,皆为养生之物。佛门戒食荤腥。又言素食可聪慧百岁,甚或食肉者鄙,食素者高。其实不然,天时四季。四方无常。所产之物,恰为当地生民所需。草原之地寒冷,所产之物,多为温热,蜀汉之地潮热,所产之物多为温平,西域之地燥热,所产之物多为寒凉。此乃天欲于外物以补人之不足,供以生民资存。 可见无论荤素。都乃养人长寿之法,并无高低之分,唯有地域之别。然锦衣玉食,饱食终日,于生无益。食不求饱。居勿求安则又伐身伤元。食可养生,也可害人。万事当以适度为佳。由此可见养生之道,当无定规,唯有节欲保身体,随遇而安才是最好,若强行求之,反到是有害。” 他微微一顿,淡然平和地眼神落到我身上,轻轻说道:“养生,安民事虽不同,其道则同耳。顺其天性则生;逆其天性则亡。随其所欲则安,逆其所欲则乱。天道好生而恶杀,治尚清净而无为,此乃黄帝,老子之至理名言。陛下说清静无为不能达到目的,其实不然,以杀伐夺天下,却不能以杀伐治天下。 先秦商鞅倡言以战止战,秦国争战百年,方得天下,朝中不乏良将猛士,但巨鹿一战,全军覆没,终至咸阳失守。若争战能够制止争战,这又是为何?韩非主张以刑法定国家,规臣民,立君王。秦始皇就以刑罚为围墙,李斯,赵高等刑法之徒为鞭刀,视百姓为牧羊,任意驱使屠戮。然,秦二世即亡,泱泱大秦,也难免覆巢破卵之患,倾仆跌倒之灾。 由此可见,杀伐和严刑,都不可做依靠。历代中原王朝的建立,都离不开杀伐,但能够长治久安,无一不是弃杀伐,而求德政。可见能以杀伐夺天下,但绝不可以杀伐治天下,先秦之教训,就是因为其杀伐和暴政过于严苛,以至天下皆反。所以有人倡言,事愈烦而天下愈乱,法愈滋而奸愈炽,兵马益设而敌人愈多。可见杀伐于混乱,并非凭空而来。唯有审时度势,随时而变,以内修和外变,以刑法除恶,以德育劝善。德刑并举,恩威并用,天下方能安定,百姓才能安稳。长治久安,当不远矣!” 我听的极为入神,他说的这些,归纳起来就是一个意思:确定一件事情该不该做,该以何种手段去做,当因时地人事而变,万万不可拘泥不化,死抱一法不放。 天下无一成不变的手段,却有千古不移之目标! 这种新奇地变革思想,还是我第一次听到人谈及,而且还是从这么一个道士身上听到。 思考片刻,我有些尊敬的问道:“那依道长所见,当今天下该以何法治理?” 丘处机淡淡说道:“贫道幼年时期,曾居于山上,以松子为食,溪水为饮。贫道暮年再去,苍松依旧,溪水如昨,可见相比于天地万物,人之一生,不过短短一瞬。不过就算只是一瞬,却也是过了一段时间,苍松看似如旧,事实却已粗壮不少,溪水虽然如昨,但已此水非彼水。但松还是松,水还是水。这天下万物始终是在改变,也始终未改变。上德在心,上法在人,衡量变化之间,存乎一线之妙!” 静思片刻,我点头道:“道长所言,地确是至理名言。只是,朕不明白,道长是将自己看作汉人,还是看作蒙古人?” “有何区别?贫道已经年近八旬,若要求名利,昔日宋,金,蒙三国相招,早已任职,何必留恋山中不去?在陛下未起之时,蒙古入侵金国,生民涂炭,若不自救,岂能图存?何况贫道生于金国,长于金国,那贫道应该算是金国人。可是昔日贫道跟随恩师,多次与金国为敌,是不是算叛逆?如今贫道身为汉人,又帮助蒙古人,在陛下心中,贫道和那些奸险小人,祸国叛逆并列矣!” 被他说的如此直白,我到也没什么尴尬。反到很赞叹的看着他。此人绝对不是一个易与之辈,有着自己地行为准则,处事方法,何况他生平未承宋德,强要让他认同大宋,只怕很难。不过到可试一下,看看他对大宋到底是种什么态度。 “此事暂且不谈。不知道长对我大宋是如何看待?” 丘处机沉默片刻,轻轻吐出几个字:“在遇陛下前,唯有绝望二字!” 咳咳,我被说地一呛。连忙低下头去。好半晌。才平复了气息,抬起头来,望着他。 “陛下不用奇怪。昔日女真侵我河山,恩师多次带领我们抵抗金人,甚至一度成为义军领。但都因为宋廷地漠视和出卖,以至同袍战死无数,却无丝毫所得。当时我就断定,宋廷绝不可依靠,无恩有威者岂能长久。只是没想。西行二年,大宋却因陛下而有巨变,实在是可喜可贺。” “哦,如今道长是不是很后悔帮助铁木真?” 丘处机的目光扫了过来,一种淡淡的明晰。让我感到很不舒服。只是很快,他又收回目光。淡淡说道:“贫道不会为此事后悔。” 我皱起眉头,有些不高兴! 他还是那幅淡然的样子,不徐不急地慢慢说道:“贫道西行时,却见中原大地之民,困苦不安,生命无依。贫道拿成吉思汗的金牌,面见蒙古太师木华黎,得其答应救助。后面见成吉思汗,也得他承诺止杀,仅凭这二事,贫道就要帮他。” 气氛突然淡了下来,我不能释然他对蒙古地态度,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看法。 这是个死结,无法可解! 想了想,我语气有些冷淡的说道:“既然如此,道长还有没有其他事情,若无其他事情,朕还有要务需要处理。” 丘处机突然洒脱站起,对我稽道:“多谢陛下能够面见贫道,如今贫道心愿已了。成吉思汗在离开之前,曾让贫道给陛下带个口信,愿意同陛下相谈。另外,阿刺海别吉公主让贫道给陛下转达一句话旬日招待,不敢或忘。贫道话已说完,告辞!” 话音刚落,他已经转身离去,几个护卫正要拦他,也不见他如何作势,就从两个护卫之间穿过去,度好像很慢,但偏偏两个快如闪电地护卫却没拦住。 眼见他就将离开大厅,转念之间,我放弃了武力阻拦地打算,临时喊了句:“道长且慢,贵徒李志常还在朕地建康作客,难道道长不想见他吗?” 丘处机脚步一停,转过身来,就在我以为他要留下的时候,他再度行了一礼:“小徒有陛下照护,贫道再无挂碍,当寻一处山涧终老。” 话音还在回荡,他人已经离开大厅,一悠悠诗歌,飘飘荡荡,从四面八方透进大厅: 夹道横尸人掩鼻, 溺溪长耳我伤情。 十年万里干戈动, 早晚回军望太平。 声音越来越低,最终消失无闻! 就这样离去了?虽说,我对他很是有些不满意,但就这么走了,多少让我有些特别的感觉! 我望向紫暄,她也正看向我,双目对视片刻,紫暄突然说道:“紫暄曾经听师尊说过,长春真人自幼即失双亲,无依无靠。童年之时,因家中房屋被人侵占,无房可居,被迫栖身村北之公山,过着“顶戴松花吃松子,松溪和月饮松风”地生活。他不仅不以为苦,反到乐在其中,认为这是神仙般地日子。” 看不出,这个穷酸道士还是如此一个洒脱之人,正在感叹间,紫暄继续道:“师尊还讲了一事,说长春真人为磨练自己,将一枚铜钱做上记号,每日从石崖抛到灌木丛中,然后再去寻找,无论何时,不得不止。拜入道家大贤重阳真人门下后,更是静思忘念,心如枯木。曾独自潜修十三年,期间,烟火俱无,箪瓢不置,破衲重披,寒空独坐,其清苦孤寂之处,比之隐谷苦修,深了数倍。师尊常有言,长春真人乃四大宗师第一,其心已不染尘世半点,比之他人,要高出一筹。” 这些密闻,都是情报上未提及过,让我听的大感兴趣,接连问了一些丘处机地事情。 就在我和紫暄讨论丘处机这个人的时候,前方一封军报送达:铁木真窜逃凤翔,余介墨人紧随其后! 第五章 人间温暖 看了会军报,就将尚懿和岳雨找来! 翻出地图,找到凤翔府,考虑那里的情势! 经过宋夏蒙三国来回拉锯,凤翔府可说已成空城。当初夏蒙联军就是以此做为后勤基地,只是被我派杨沃衍和邹孟卿二人将之夺取,后来占领宝鸡,全歼夏蒙联军后,此地就成为闲地,不过也留下三千红龙战士,若用来进攻当然是不够,但若是防守,到也不惧蒙古。 只是考虑片刻,我就确定,蒙古非是要攻占凤翔,而是想从这边离去! “丘处机说铁木真有谈和意图,你怎么看?” 静候一旁的尚懿,想了想,点头道:“可信,如今蒙古遭受重创,我方雄兵云集,该当如此!” “不错,草原异族都是如此,得势之时,嚣张狂妄不可一世,失利之时,委曲求全,无所不用其极。铁木真虽然也是一代雄才,但他骨子里,也只是个草原霸主,有些东西,他想甩都甩不掉!” 岳雨在一边开言道:“陛下不可小看铁木真,此人在逆境之下,不惜军力,多番设谋,最终逃出生天,足以说明其能,若不加重视,怕又给其可趁之机。” 我抬起头,看看岳雨,又转回目光,淡然道:“铁木真如今不足为惧,何况朕从来没打算全歼他们,若当时朕狠狠心,坐看他在凤州游荡,岂能有他突围的机会?相比之下,内乱和分裂,才是我大宋最大的危机!”想起这个,我就觉得感叹愤懑不已,那帮家伙们。真是脑袋被驴踢了。 尚懿接话道:“既然如此,不如干脆让余介大将军主持尾追事宜。墨人将军辅助!” 余介稳重,善于防守反击,墨人精于守城。善于利用地利,两人还算相得益彰。余介的军职高于墨人,相信也能约束住他。 “就按你的建议办!” “遵旨!” 尚懿离去后,我走到岳雨身边。拍拍他。未一语,向院外走去。岳雨紧随其后,不过和我始终隔了一步。 此时天色已晚,明月虽非圆满无暇,但也明亮照人,将整个大地笼罩了一层薄雾银纱。山风摇树,枝叶刷响,颇有几分神秘动人。 我没走多远,停在廊道之上。望着远处,悠然出神。岳雨没有打搅我,静静的站在我旁边,轻微地呼吸若不留意,几不可闻。 “阿雨。你说朕算不算一个失败的皇帝?” 岳雨均匀地呼吸停了一下。好半晌,才缓缓说道:“陛下雄才万里。如今我大宋兵强器利,放之四国谁人能比?这都是陛下之功,观我大宋历代先帝,未有如陛下者!”也许吧!”我有些疲倦的揉揉额头,“比不比得上历代先皇暂且不论,但朕自认是个改革者。一个改革者,肯定就会有一堆反对者。比如此次大战,朕真没想到,国内那些人竟然会和蒙古勾结,派人来刺杀朕,可见他们对朕恨到什么地步!” 沉默片刻,岳雨似乎也有些感叹:“天佑陛下,当时危机真是悬之一刻,若非陛下醒来,只怕战局会不堪收拾!” “呵呵,你总是太谦虚!”我笑了起来,感到非常轻松,“战场上有你,乱也乱不到那里去。只是朕也未曾想到,池静心……唉!他也算是跟随朕的老人,为何要如此,难道真没别地选择吗?” 岳雨未答,或者,是他根本就不知该如何回答,就像我也不知为何会如此一样! 负手望天,月明星耀,明日又将是个好天气。 “阿雨,当初尚懿让你掌握兵权,歼灭蒙古,你为何不答应?难道是害怕朕吗?” 我没回头,但我清楚的听到岳雨呼吸变的粗重了些! “其实,雨之所以不答应,并非害怕陛下,而是认为陛下并没全歼蒙古的意图。林雷雨虽愚钝,但也听闻陛下常说战争是政治地延续,政治是战争地结果,是战,是和,雨没有陛下看的远,也没陛下看的清楚。雨只知道,听从陛下的命令,我大宋才能强盛起来,傲视四方,无人可敌。” “若朕当时真的丧命于宵小之手,你会怎么做?” 岳雨迟疑片刻,抬头看我,正我双目相对,不再躲闪,坦然道:“雨当尽全力击败这群蒙古人,以保我大宋不失……”他停下来,目光很是深邃,若有无限感叹! 我没再问他,因为我知道,我在他心目中并不是效忠的第一位,但我并不介意,反到很是开 这就是岳雨,这就是我最信任的将军,最好的朋友!一个真正为国,真正不求己利的军人。无论何时,总有那么一些人,他们生来就是为整个群体活着地,他们守护着群体,保护着群体,爱护着群体,唯独忘了自己。 他们才是真正的国之长城!只是很多时候,这群人都是不得志,受排挤的人群。 善遇到恶,总是善遭到伤害,这是悲哀还是讽刺? “阿雨啊,朕知道,你到任西南都护府后,一直想安抚那些异族军阀,对他们颇为友善。但朕要提醒你一句,若真正要在西南有所作为,就一定要做到先恶后善,做不到这点,西南一地,永远不会宁静!” 岳雨沉思一会,看了看我,犹豫一下,还是说道:“陛下,雨到不这么认为。经过雨的初步了解,有许多异族并不是想反抗朝廷,他们只是被一些贪官小吏逼迫勒索,生计遭到剥夺,故而挺而走险。何况有不少异族势力对朝廷颇为亲善,比如此次播州安抚使杨林,铁枪苗的少头领张华,都曾率军加入西南军团作战。特别是杨林。雄威军在落水川一战中,损失惨重。几近覆灭,杨林安抚使不仅未埋怨,反到自请处罚。以雨所见。西南异族,多有可敬之处!” 我淡然转过身来,并没因他反驳而生气,反到有种轻松地惬意! “你说地也对。但杨林和张华他们对朝廷亲善。是朝廷累世抚慰之功。杨林出身的播州杨家,世袭播州安抚使,虽是当地一大势力,但杨家人对诗书文理颇为向往,在心理上对我大宋文化极为倾慕,所以只要朝廷不过分,他们是非常乐于和朝廷地亲善地。况且,朕听说,杨林想朝廷在播州设立官学。教化民众,等条件成熟,甚至想让朝廷在播州开科取士,有心让播州之民进入朝廷官吏体系,可说他们是真正明白播州和家族的出路在那。至于张华。他父亲张云正。是朝廷派到铁枪苗地教化使,心向朝廷也是必然。但你看看,除了这几家外,对都护府亲善的还有几族? 西南一地,山高林密,异族繁多。全靠朝廷教化,岂有可能?这些人,平日里盘踞山林,割据一地。若不招惹他们,还算安分,可若稍有不顺他们之意,马上啸聚一方,威胁州府。以往朝廷软弱,派往西南的经略大员,鲜少有强硬,多以安抚。无论这些人闹出多大地事端,全以安抚了事。以至于他们气焰嚣张,傲心大炽,视我官府为软弱可欺之辈,多方要挟。就算满足他们,也只能安稳一时,若有变故,他们马上就跳了出来。这样闹了抚,抚了闹,抚抚闹闹,一直到现在。这那是在抚民,简直就是在养寇。你如今入主西南,若不能将他们这股傲心压下去,将来长治久安只怕是一句空谈!” 岳雨既没反对,也没同意,沉默以对! 我也没介意,继续说道:“汉唐之时,我中原对异族以少胜多,曾经多次杀的蛮族不敢南下牧马。可自本朝建立以来,对异族多以忍让退缩,无论朝中官员,还是军中将士,谈起边患,总是忧心忡忡,束手无策。是这些官员没有计谋吗?是这些将士不勇敢吗?非也,是他们无信心,他们没有信心可以战胜异族,战胜寇边的蛮族。” 见岳雨露出沉思的表情,我笑了笑:“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他们。自从本朝吸取唐朝藩镇割据,五代骄兵悍将之祸后,对武将雄兵,防范甚严,对能打仗地将领,更是多方限制,甚至以文官带兵,主持边事。以至面对外族,屡战屡败,使朝廷从上到下,对作战都丧失了信心,在战场上,十成战力挥不到两成。于之相反,异族屡屡胜我,也就助长了他们地傲气信心,认为我大宋不过如此,十成战力到可挥到十二成。我消彼涨,对方越胜越大胆,我方越败越胆怯。恶性循环之下,靖康之乱,也属必然。如今那些西南异族,也是如此,若不能让他们真正认识到大宋今非昔比,就算表面顺从,但实心欲乱,你不可不防!” 考虑良久,岳雨才谨慎的说道:“陛下所言,雨已明白。如今西南情况,还未尽知,若真如陛下所言,雨自当施于雷霆,不让其危害一方!” 我点点头,说这么多,主要就是让他明白,西南那些割据势力,不是简简单单,说几句好话,给些好处能够安抚的。 安静片刻,岳雨突然说了一句:“其实雨观遍战史,我大宋与外敌争战,胜战远比败战多,为何陛下认为朝廷上下是因为败战失去信心?” 这个问题让我叹息不已,走了几步,一缕月光垂下,正落我身前。 望着皎洁明月,我的心情显得越缓和:“大宋立国之初,幽云十六州已入契丹之手,导致北方屏障尽失,契丹铁骑,可以轻易南下,攻守之势易也。太祖太宗几次兴兵,欲夺幽云,但皆以兵败而告终,朝廷上下,对契丹心胆已寒。后党项崛起,朝中应对失措,未有一能臣大将主持大局,以至失去灭其于萌芽之机,让西夏立国,自此,西夏屡次寇我大宋。无有尽时。 东北契丹,西北党项。我大宋就如同被困住双臂,动弹不得。若以军事而论,大宋就是处于困势。若不解困,就只能坐以待毙!只是很可惜,我大宋几次举全国之力的解困之战,皆以失败而告终。以至最后以虎谋皮。酿成靖康之变! 大宋从来都不缺猛将良材。若有地利人和配合,取得胜仗并不算太难。但观大宋历朝之战,这样的胜利多是一地之得,胜之,不过驱走敌人,若败,就是丧地亡国之危。我大宋能够延续至今,多是靠这些一地之胜而得来。只是这样的胜仗,对我大宋形势没有任何改观。最多暂时缓解一下危机。这种胜仗若能常胜,我大宋到还可勉强图存,但天下岂有常胜不败之事?何况久守必失,无论何等坚城,都是如此。 一次解困之战的失败。足抵百次守城之战的胜利。最可虑地是。就是进攻的屡屡失败,导致朝廷上下丧失进攻地信心。满足于闭城自守,不敢主动出击,只要击退敌人就好,完全丧失主动之势。以至我大宋捷报不断,却对困局没有丝毫改观。你观战史,可有注意这些?” 岳雨领悟很快,翻转之间就回答道:“若以陛下的话来解释,就是大宋的胜仗多是战术胜利,而关乎国之根本地战略进攻,都以失败告终,因战略失败,导致战术胜利成效不显,甚至,大宋只要战术上面一失利,就将导致国基不稳,此全因战略上我大宋处于极端不利地情势。因此战略态势始终未得改变,故而大宋举国之战,多以失败告终,反让朝廷上下失去改变态势的信心,故而陛下所说因败仗失去信心,是指朝廷上下根本没有和敌大战,以改变态势地信 我大为赞叹地点点头,一时谈性大起,拉住岳雨,一起来到作战室,拿出一张各国形势图。 “阿雨,你过来看。彩云占住山东,你又打下京兆,加上朕北伐时,夺取地归德府以南地区,大宋面对金国的态势已经完全改变,由困势变成攻势,如今又得凤翔和临洮,可说金国已是瓮中之鳖,只等朕去捉。但面对蒙古,若要改守为攻,就一定要夺取幽云,也即是中都路,只有夺取了这里,我大宋才能放心的灭掉金国,安心面对北方挑战。只是如今随着金国北伐失败,这一带又成为蒙古势力,不过其势力还很薄弱,正是收复的绝好机会。朕认为,大宋的下一步目标就是收复幽云,北窥辽东!” “似乎陛下太过小看金国,依雨所见,只怕金国也是不甘如此。此次拖雷能够如此轻易的南下,就是金国故意放纵。为何在陛下计划中,金国似乎无足轻重?” 我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才含糊道:“朕另有安排,金国最多**一下诡计,天下大势,已经没他们插手的份!重中之重,当以蒙古为要。” “这么说来,陛下在短时间未有兴兵打算?” “的确如此,此次西北大战,几乎耗尽建康国库,三年内,不会进行大战!” “以雨所见,陛下当辅助西夏,以为屏障。经此一战,蒙古当不会再轻易南下。若再度南来,西夏当其冲,正为缓冲。至于幽云,可徐图之,此地久经战乱,多有流民避入山中,陛下可使人招揽这些人,以山立寨,若时机一到,可为奇兵,以助大军收复幽云。” 我大笑出声,欢快无比,岳雨就是岳雨,竟然三言两语就说出今后的战略布局,看来西南一事,不用过多操心。 “阿雨,如今西北战事已歇,为免川中动荡,你近日内就率西南军团回川,给朕收复那些异族,铲除割据军阀。三年之内,朕要西南一地平静!” “臣下遵命!” 我扶住他,摇头道:“不用如此,关于西南军团地奖励,朕回建康后自会往川中,你让将士们不用心急。你还有其他要求没有?” 岳雨想了片刻,开口道:“别事到无需劳烦陛下,就是杨安抚使建议在播州开科取士一事,陛下做何打算?” 我考虑片刻,道:“你让他写个详细的奏折送到建康,让司马风和梅考量一下,如果没什么困难的话,朕让梅亲自处理此事!” 岳雨点点头,又说了些西南一地的方略,直到紫暄前来请示,我才恍然夜色已深,不再挽留岳雨。 离开作战室的时候,天色很有些昏暗,连原本朦胧地月光也被乌云挡住不少,只有一些斑驳地光辉透撒下来,还有一种山中独有的草木清香飘荡,闻之,心肺为之一开,十分爽朗。 心思也不自觉地产生些微波动和联想。 西北大战拖延到今日,也到了结束的时候! 可外面的战争结束,内部的战争又将开始,也许我这一生就要在这些大战小战中度过! 我停下脚步,不知从何处吹来阵阵冷风,让我感到神智一清,回过头,恰好看到紫暄平静的目光。我突然有种隐约的感触,原本有些浮动的心情又平复下来。“夜深了,陛下还是早点休息吧!” 清脆的声音让我心神感到一种愉悦,或许,在我内心中,也想真正安静下来!站在高峰虽然可以傲视天下,但那里只有无尽的寒风与挑战,唯独缺乏人间温暖! 第六章 世事怕巧 六盘山,蒙古总大营! 在蒙古进攻西夏的时候,因为天气炎热,成吉思汗就将大营建立在六盘山,做为蒙古在西夏的总根据地。大营留守本来是博尔术,只是后来形势变化,察合台因为受伤,被送到大营。为了让其安心静养,博尔术另外建立了一座背风大营,做为察合台和也遂等人的修养歇息之处,只是后来这个背风大营,被长空无忌无意中现,导致察合台,博尔术被杀,也遂和阿刺海别吉被掳走。 新任大营留守赤老温激愤之下,率领本部兵马前去拦截长空无忌。虽然行动失败,但却将精锐本部烈火军带走。赤老温在宝鸡一战中全军覆灭,自己也落的个身死尸飞的下场。后来战局变化铁木真还没来得及重新派人进驻大营,就被困在利州,顾不上这里。 这座大营不同于察合台养伤的背风大营,也不同于铁木真在巩州建立的南征大营,是实实在在的蒙古总大营。从西夏劫掠来的财富女人,许多西征得来的工匠学者,甚至很多重要的军事物资,比如备用战马、军械,皮衣等等,都是放在这里。整个大营的人数加起来,足有近十万,其中年轻女人和小孩占了绝大多数,其中有不少是蒙古仆从军的家眷。 除了这些俘虏,或者说战利品外,其余的俘虏以及一些被视为无用地老弱妇孺。不是被强行编为仆从军就是编为奴隶军,作为消耗品。跟随大队出征。此刻大营之中,只剩下三千左右的蒙古守军,其中可称为精锐地不过千人。 因为人数众多,大营所占方位也很大,猛看上去,就像一座小镇。为了防止俘虏逃跑,蒙古大营修建的也颇为严实紧密,基本上是按照木寨城墙来建立的,外面埋上一圈高大粗壮的圆木。顶部全都修成尖锥形,内围同样是一圈粗壮的圆木,不过却比外面的围栏矮一些,顶部也修成平整的圆形,两者相隔一丈多。 然后以内围栅栏为高度基准,在外部栅栏同样的位置上安装承托,铺上木板和防水的油毡。建起通行地城墙道。外围高出来的尖锥部分就成为遮挡攻击的护栏,可供守卫做为射击的掩护。城墙道下面全都是空的,就作为战士们休息和存放守城军械的仓库。 木寨围栏里面的活动区域,以一丈多深地壕沟作为分割线,被分成几个巨大的独立区域。壕沟里面插满尖利的木桩,来往通行全靠木板铺成的道路,若有变故,抽掉木板,某个区域就被分离出来,既可防止俘虏逃跑。又可防止分营变故扰乱全营,一举多得。 粗粗一看大营里面,真是帐篷林立,壕沟纵横,人影纷乱,一派忙碌景象! 木寨城墙上,执弓挂刀的蒙古战士,或站,或走,神色肃穆。扫视远处的眼神透着极为压抑的紧张和担忧,一派如临大敌的样子。 离蒙古大营大约一里多的山崖上,长空无忌和夏平等人正聚精会神的观察着大营,不放过任何一点细微之处。 铁木真奇袭大散关后,赵昀震怒。加上长空无忌上报了一个新地消息。于是赵昀下令长空无忌率领狂风军攻击蒙古大营。 长空无忌接到命令后,马上召集部队。因为他在攻取临洮凤翔的行动中。犯下大错,导致宋军遭到严重损失,所以他的红龙军团副军团长的职务被免掉。不过他俘获也遂,阿刺海别吉,杀掉博尔术,配合郭风全歼不台,再加上郭风把杀掉不台的功劳也送给他,故而他没受到进一步的处理。 相反,赵昀在进行西北大战期间,动用几大军团的预备精锐,不仅将他手下的特战队补充完全,还派人暗示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对特战队进行扩充。若不是他对特战队要求过高,凭借这次丰富的优异兵源补充,他起码可以扩充到一万五千以上。 经过这次修整和扩充,长空无忌手下地特战队达到创纪录的八千人,除了跟随他一路杀回来的四千多老兵外,其他的全是新兵。不过这些新兵全都是各大军团预备部队中的精锐,都参加过一些边角战斗。除了在经验上略微差一些外,本身地素质比特战老兵只高不低。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磨合这支部队。虽然赵昀没明说,但他清楚,这支部队将被划归到自己名下指挥。他这个人性子好冒险,但却是知道好歹地人。赵昀对他的偏爱,他全都记在心里,也明白如何回报赵昀。 拖雷南下地时候,他和郭风两个人互相配合,让拖雷差点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只是后来郭风接到赵昀密令,将部队托付给长空无忌后,就率领五千部曲精锐离开。他没说干什么去,长空无忌也没问,和狂风军参谋夏平一起,修整狂风军,将拖雷交给余介对付。 利用宋军后勤补给全力供应西北的机会,狂风军上下的装备也焕然一新。淘汰了金国和西夏的杂牌装备,全军上下,清一色的宋军装备,都是供应主力部队的优良货色,让狂风军上下高兴不已,也对长空无忌产生非常高的认同。 不管怎么说,狂风军也是宋军正式编制序列中的一支,不少将领都是从神州军校毕业过来的,能够用上主力装备,就足以说明建康对他们的认可,这种归属感,不是简单一两句好话,一些好处能够比拟的。林雷 就在狂风军换装不久,长空无忌无意中从狂风军安置的流民中,抓到一个奸细。正是在突袭临凤地战斗中。从6望归手中逃脱的西夏主事者木茜。她是武云公主李婉清地贴身侍女。从她口中,他得知一个重要消息。就是李婉清在蒙古大营中。 昔日李婉清被李德旺做为人质送到蒙古大营时,铁木真因为对宋军攻势的不顺,已经南下。 李婉清大小也算个重要人质,博尔术就将她安置在大营中,准备等铁木真回来处置。这一等就等出了问题,博尔术没等到铁木真的处理意见,就被杀了,接手的赤老温还没顾的上这件事情,就率军离开。一战身死。铁木真接到消息后,还没想好怎么处理李婉清,就得到察合台,博尔术死亡,也遂被掳走的消息,一怒之下攻进利州,差点被围歼。当然就没来得及处理此事。知道消息的镇海,听说铁木真已经知道这个消息后,更是没精力去管这件事情,压根就没在意。 几个能够处理此事的主事人都因这样,那样的问题出了意外。得不到任何指示地大营只好继续将李婉清软禁在关押重要俘虏的营地中,也没虐待她,就是限制了她的自由。木茜从6望归手中逃脱后,不顾自身伤势,跑到中兴府,想去找李婉清禀报此事。结果到了中兴府才知道李婉清被李德旺抓住。关押在王廷的密牢中。她开始还想劫狱,可是李德旺对此事极为关注,李婉清的一些旧属部下,不是被杀,就是被贬黜,剩下的也都改换了门庭,根本无人可以帮助她。 无计可施下,她只好挺而走险,找到一些亡命之徒,以及一些散在中兴府的李婉清侍卫。结果。还没等劫狱,消息就走漏。李德旺派出秘卫部队清剿,她聚拢起来地人被杀死大半,自己也差点丧命在李德旺派来的高手之下。 侥幸逃出后,她伤上加伤。被迫离开中兴府。找到一处乡村养伤。没多久,蒙军入侵。她和村民一起逃命,结果被蒙军现。大部分村民不是被杀,就是被抓。她奋起抵抗,结果却被伤势拖累,被蒙人抓住。因为年轻貌美,俘获她的蒙古百夫长将她作为巴结上司的礼物送给一位千夫长。这名千夫长是位蒙古那颜,还是位世袭千户,巴结他的人很多,他自己也抢劫了不少美女和财物。 当时蒙古作战任务正急,他也没仔细看,只觉得木茜不错,就将她作为私人战利品,和其他美女财物一起送往大营,准备等回到大营再来享用。木茜被押送到蒙古大营后,这名千夫长还没来得及享用,就被派到察合台手下去偷袭临洮。在察合台和长空无忌一战中,这名千夫长不幸战死,木茜因此留在蒙古大营中。 因为这名千夫长毕竟是位那颜,又是将她放到私人帐篷中,木茜到没受到什么特别的蹂躏。相比于沦为军妓的可怜女人,可谓天壤之别。深陷虎口的木茜一边养伤,一边小心的察看蒙人的防卫,想找机会逃跑。当时蒙人兵力充足,防卫很严密,一直没找到逃跑机会,只好细心留意,等待机会。 通过仔细地观察与记忆,她现关押高级俘虏的营地防卫,和她们的营地防卫不太一样。因为这里的俘虏地位比较高,所以蒙人采取的是分派人手单独看守,外部巡视警戒的蒙人反到很少,她注意到这个情况,认为这给逃跑行动带来便利。 在察合台受伤被送回大营不久,博尔术就抽调大营兵力,另外建立背风大营,以供察合台养伤。这次兵力调动,给了木茜一个决佳的机会。经过精心准备,在一个月黑星晦的晚上,趁着防卫疏忽的空档,她逃出自己的营地,潜入关押高级俘虏地大营。 在潜行到一座帐篷旁边时,从对面帐篷中冲出一个人,和蒙人守卫生激烈冲突,吸引了大部分守卫的注意。她本来想趁着这个机会离开,却在无意中听到对方谈起武云公主。大惊之下,停止行动,躲在一旁偷听。经过一段时间的旁听,终于弄清楚,这人是李德旺派来押送李婉清的官员,并作为谈判使者,将西夏求和的意图告知。 但博尔术未得铁木真回话。不敢轻易答复,只好将他也送到高级俘虏营中。他虽然住在这里。但和一般地俘虏并不一样,博尔术没有虐待他,反到让人好好招待。住了几天,他才现这里是关押俘虏地所在,顿时很不高兴,说自己是西夏使节,却被蒙人当成俘虏一样地关押在这里,他不服,要去找博尔术说理。因为博尔术去修建背风大营。新地主事者赤老温根本就没拿他当回事,一直没人搭理他。所以他隔三差五就要闹一顿,今天也是如此。 这些情况木茜并不清楚,但她却听到李婉清的消息,顿时惊喜交集,当即放弃逃跑计划,根据这个西夏官员的手势。找到李婉清的营帐。趁着双方争吵的时机,用悄悄藏起来的一截小刀尖划开一道口子,进入帐篷,和李婉清见了面。 主仆二人在这种情况下见了面,真是悲苦难言。简短的交代了一下别后经历,木茜让李婉清和她一起逃跑。李婉清毕竟是位巾帼英雌,对军事的造诣也不低,稍微考虑一下,就让她放弃这个逃跑计划。让她另外找机会,从蒙古战士地营地逃离。 木茜开始死活不同意。坚持要李婉清和她一起逃走。李婉清无奈下,只得明白告诉她,这里是重要俘虏关押地,表面上守卫很松散,但在出营的外围,全都是精锐蒙古弓手,从这里逃跑,绝对是死路一条。同时还告诉她,宋国和蒙古必有一战,到时这里一定有所变化。让她另外找到机会就径直逃离。前往宋国,面见墨如兰,寻求她的帮助。木茜一向信服李婉清的判断,当下就按照她的建议,又潜回俘虏营。等待机会。 开始一直没找到良机。就在木茜焦急无措的时候,时局的变化帮了木茜地大忙。长空无忌干掉了博尔术。激怒了赤老温,大营防卫为之一空。趁着这个机会,木茜从蒙古兵营方向逃出总大营。星夜奔赴宋境。她走的是山路近道,当时西北大雪飞扬,朔风刺骨,山道极为难走。她的伤势也未大好。寒风相侵,心情忧急下,她的旧伤复,翻过一道山梁时失足摔下山坡,昏倒在一个沟壑中。 也是她命不该绝,这处山梁下有一群躲避战乱的流民。有人现她,以为她也是逃难的流民,失足落下山梁。抱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情,将她背到流民营地,让仅有的一位乡村草药大夫救治。不过她的伤势极重,岂是一般草药大夫能治?众人束手无策,眼看她伤势日渐沉重,岌岌可危之时。狂风军的一支游荡部队无意中现这群流民,就将他们半强迫,半引诱地弄到安置流民的营地。 流民营地是郭风秉承赵昀的意思建立的,这里有相当完善的医疗设施,不少大宋军医都在这里救治流民伤患。奄奄一息的木茜被送到这里,很快就得到妥善的救治。她的求生意志极为强烈,加上一直练武,也不算娇娇弱质,辅以正确的医疗手段,她的病情逐渐开始好转,不过因为她地病情伤势太重,恢复起来非常慢。 她在养伤期间,一直隐瞒身份,因为流民来自四面八方,人数又多,根本无从调查,所以她的身份到没人察觉。就在她自认伤势好了不少,准备逃离流民大营的时候。长空无忌因为在换装的时候,顺便领到一批往流民的药物,被换装地事情一耽搁,就没将药物送去,但军部后勤部队却将此事告诉流民大营地负责军医。一直等候这批药物的负责军医,左等没来,右等也没来,气愤下,上书军部查询,经过一番问询,最后落实到长空无忌身上。 得到后勤部门地催促,长空无忌才恍然记起此事。此时换装事情已经完成,他就和6望归带着药物,一起前往流民营地,准备看看流民情况。郭风走后,这里的事情都归他管理和协调,流民大营也在他的管理范围之内。 到了流民大营,接待他们的除了流民大营的总负责人,还有负责医疗的军医。得到这批药物,这位军医很高兴,就顺便邀请他们去看看病人,想为自己表表功劳。长空无忌无可无不可的同意此事,6望归当然不会反对。两人一起来到病人区。 恰好这批药物中,就有救治木茜地药物。这位军医无意中提到木茜。说起木茜曾经受过很沉重的内伤,又被风寒入侵,治疗又不正确,导致她生命垂危,最后能救活她,多半靠她自己地求生意念。述说的时候,军医对木茜钦佩不已,认为她是一个少见的女子。 这就引起长空无忌和6望归的兴趣,于是。6望归提出见见这个女人。按他本意,就是想见见木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并无其他意思。可是当他见到木茜的时候,却感觉她很眼熟,但又不知在什么地方见过她,不自觉的多打量了几眼。 这个举动引起木茜的误会,她对6望归的印象可谓刻骨铭心。她受地伤,大半都要怪在他身上。本来突然见到他已是惊骇万分,他又是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更是担心他有什么图谋。惊慌失措下,以为自己的身份暴露,下意识的就对6望归攻击了一招,身子却飘向另外一个方向,意图挟持长空无忌逃离。 她这一动手,6望归就认出她来,第一印象就把她当成西夏人的奸细。不及细说,就出手挡开她的攻击,手势一变,就要擒拿她。木茜那能和6望归比,加上有伤在身,还没扑到长空无忌面前,就被6望归给拿住,乖乖就擒。 从6望归口中得知木茜的来历后,长空无忌也是将她当成奸细。于是就在负责军医地目瞪口呆中,宣布这个女人是西夏来的奸细。将她带到狂风军的宿营地。 开始木茜什么都不说,口口声声要求见墨如兰,并声称自己是墨如兰的婢女,只有见到墨如兰,才能说出她的目的。 墨如兰身为民事大臣。以前也担任过利州总督。长空无忌和6望归当然知道她是什么人。但要说木茜是她的婢女,他们根本不相信。都认为她应该是西夏一个比较重要的人物。经过一番询问没结果,他们也没动刑,就将此事上报到索无常那里,要求查查她是什么人,方便他们的进一步询问。 有6望归提供的方向,索无常不用一天就查到她地身份,顿时大惊,马上将消息传回去,并让长空无忌不要慢待她,同时询问李婉清的下落。因为马肩龙一事,赵昀一直在关注李婉清的下落,但因为蒙古方面的问题,西夏的眼线一直没得到具体情况,这次好不容易找到木茜,索无常当然要问清楚。 得到索无常的回复后,长空无忌再度询问了木茜,不仅说出她的身份,还不断询问李婉清的下落,威胁她,若不说出李婉清的下落,就马上处死她,让她那里都去不了。被逼到绝路的木茜万般无奈下,心防终于被攻破,抱着死马当活马医,将李婉清地情况告诉长空无忌。坦言自己是要到建康找墨如兰,让她出面救出李婉清。并说李婉清和墨如兰是最好的朋友,让长空无忌看在同为宋臣份上,救救李婉清。 这个情况很快上报到赵昀那里,没多久,长空无忌就接到命令,带领狂风军攻占蒙古总大营。 接到这个命令,长空无忌马上带领八千特战队和三万狂风军战士,爬山越岭,穿近路的前往六盘山。经过数日急行军,于昨日抵达此处。 因行军过于快,部队都比较疲惫,长空无忌找到一处营地,让部队休息一夜。今日一大早,他就和夏平两人过来察看情况,确定进攻方案。 看了足有数个时辰,长空无忌才放下望远镜,回头一瞧,夏平正看着他! 摇摇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这些蒙古人的警戒心很高,寨墙防守也算中规中矩,这都不算什么,只是我怎么看,这个大营地蒙人战士都不足千人,而那个木茜说大营地兵力还有数千,难道这段时间又有什么变化不成?” 夏平思考片刻,猜测道:“也许他们正在营帐中休息?” “我数过,他们每隔一个时辰就换一次岗,足以说明他们的精神很紧张,最重要地是,只换了三次岗,就出现重复情况,若他们有数千人,应该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难道是那个木茜的情况不准,或者她是故意……情况有些不对,你看那边!” 夏平顺着长空无忌的手势望去,那边正涌起一条长长灰龙…… 漫天的黄尘遮蔽了平静的天空,黑衣黑甲的骑兵在黄尘中若隐若现!翻腾不息,蹄声雷动,如同一股浩荡咆哮的铁流,带着震破大地的威势,如汹涌洪流,若滔天巨浪,气势万钧的席卷而来。 夏平和长空无忌对望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蒙古人!” 话音未落,两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进攻的关键时刻,却出现计划外的变故,真不知是祸是福! 骑兵奔驰的度极快,蒙古大营很快就现情况有异,吹响了示警的牛角号声。大营顿时一片忙碌,不少战士跑到城墙道上,弯弓搭箭准备着。 夏平将望远镜放在这些人身上扫视了一圈,默默计算片刻,确定大营的兵力极度不足,应战的士兵最多只有一千多人。和长空无忌的估计大致相符。 此时这群奔驰的骑兵也吹响了牛角号,暗含一定的韵律。城楼上的蒙古兵先是一呆,随即爆大声的欢呼声,不少人放下弓箭,对着那群蒙古人高声呼喝起来。 神态兴奋,士气飚升! 还没等这些蒙古人叫喊开,远方又传来一阵牛角号,大约在半里外的一处山谷中,又冲出一队蒙古骑兵,他们一边高声呼喊,一边快的向这支黑甲骑兵奔去。 无论是骑术,还是气势,表面上和黑甲骑兵没有分别。 落在长空无忌眼中,一眼就分辨出,黑甲骑兵比后出现的骑兵高了一筹,同时,他也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支突然跑出来的骑兵很少,看其规模,最多也就是两千人左右。 这让他瞬间就猜测出,蒙人又施出惯用的伎俩,营外伏营,若真是一个不察,直接攻打大营,被这支蒙军突然一冲,那乱子可就大啦! 不自觉的露出一抹微笑,长空无忌望向帮他破解了杀局的那支骑兵部队。 这支骑兵行进的很快,从望远镜中,可以清晰的看到这些战士面容冷峻,神情冰冷,那种蕴涵的杀气简直是扑面而来,让人呼吸为之一滞。 长空无忌先是微微一愣,再度观察了片刻,又笑了出来,若他没猜错的话,这支骑兵部队就是久闻其名的蒙古绝对王牌----怯薛军! 怯薛军出现在这里,那还真够人回味这个里面的道道! 就在长空无忌观察的时候,夏平拉拉他,低声说道:“这支部队好像是蒙古的怯薛军,你看,他们的装备,神态,还有那些装饰,和情报上面说的几乎一样,难道铁木真回来了?” 长空无忌放下望远镜,沉默片刻,突然一笑:“这支部队最多只有几千人,铁木真没有回来!”他没解释,转而让身边的人继续监视,拉住夏平,让他和自己一起离去。 夏平走下山坡,见长空无忌一直沉默不语,忍不住的问了一句:“蒙古大营已经得到增援,我们该怎么办!” “马上进攻!” 夏平一呆,脚步一停,未等他反应过来,长空无忌已经走出老远! 甩甩脑袋,嘀咕了一句:“刚走了一个疯子,又来了个狂人,真是麻烦!” 第七章 两位公主 就在长空无忌离去的时候,那支黑甲的怯薛军已经离大营越来越近,甚至已经有大营游骑向他们冲来。看到这些游骑,就算冷酷若怯薛军,也感到淡淡的喜悦,一种放松的情绪弥漫全身,日夜兼程的疲劳也爬上额头脸颊,让他们只想冲进大营,好好的休息一下。 此次率五千怯薛军回大营的是蒙古中军万户纳牙阿,他不属于成吉思汗著名的四弟,四子,四养子,四谋士,八战将的核心人才圈,同许多蒙古将领出身类似,他也是出身于成吉思汗的对手兼仇人部落泰赤乌部。 在成吉思汗之前,蒙古历史上曾经建立过二个汗国,第一个是海都汗国,第二个是合不勒汗国。俺巴孩是合不勒汗的弟弟,泰赤乌部的领,在合不勒汗临终前,被合不勒汗授予汗位。俺巴孩汗后来被塔塔儿人和金国合谋杀死,将汗位又传回合不勒汗的儿子,忽突刺手中。而成吉思汗的父亲,也该就是忽突刺的侄子。只是蒙古合不勒汗国在忽突刺死后,就开始四分五裂,也该并没继承汗位。 泰赤乌部的领塔里忽台,是俺巴孩汗的嫡亲后裔。在政治声望上,和也该不相上下,两个部落都对蒙古汗位有野心,但都没足够实力问鼎,相比较下,也该的乞颜布族比泰赤乌部的实力要强不少,个人威望上也要高出一大截。 从两个部落领的亲缘关系上来说,成吉思汗的父亲是也,也该的叔叔是忽突刺,忽突刺的叔叔就是俺巴孩,换句话说,塔里忽台就是成吉思汗叔祖父的嫡系后裔,两人算是亲戚! 在也该被塔塔儿人毒死后,泰赤乌部落井下石,大肆教唆乞颜布族的属民离开,并多方散布谣言。最终导致乞颜布族的属民遗弃成吉思汗母子,分投到其他部落,其中大部被并入泰赤乌部。在成吉思汗成年后,泰赤乌部为了怕他报复,趁夜偷袭,将成吉思汗抓住,若不是找到机会逃掉,差点就被杀死。 双方的仇恨就这样结下! 成吉思汗兴起后。当然不会放过泰赤乌部。塔里忽台为人自私、残暴、贪婪,根本不是成吉思汗的对手。被打地大败后。就想逃离。纳牙阿是泰赤乌部著名的勇士,一直跟随在塔里忽台身边。他的父兄私下让他抓住塔里忽台去成吉思汗那里去领赏,被他拒绝,坚持将塔里忽台送到安全的地方才离开。前去面见成吉思汗。 塔里忽台并没有逃掉。丧命在另外一个部下脱朵手中。很凑巧的是,两人在求见成吉思汗时撞到一起,都说有塔里忽台的情报。成吉思汗觉得有趣,就将他们一起喊进来。其中纳牙阿声称自己有罪,脱朵声称自己有功。 成吉思汗就让有罪的先说,纳牙阿就将自己送走塔里忽台的情况说了一遍。成吉思汗开始很生气,最后和他交谈了几句,反到认可他地忠义之心,很是欣赏他。脱朵献出塔里忽台级时。成吉思汗让纳牙阿辨认,纳牙阿不干,最后还是找来赤老温才认出塔里忽台,同时还认出脱朵是也该的手下,当年背弃成吉思汗母子。投靠了泰赤乌部。 成吉思汗当场大怒。在两人鲜明地对比下,对脱朵越厌恶。立马杀了脱朵,留下纳牙阿,让他为自己效力。就这样,纳牙阿被接纳进成吉思汗的***。 纳牙阿加入成吉思汗的军队后,立下不少功劳,但相比于木华黎,哲别,不台,博尔术这些亲信大将来说,他的表现并不算如何突出,所以一直都未进入蒙古核心***。 在成吉思汗攻打乃蛮地战斗中,乃蛮附属部族兀洼思族地领答亦儿兀孙知道乃蛮部覆灭在即,生怕成吉思汗找到他头上,将他灭族。万般无奈下,他最疼爱的女儿忽兰提出让父亲将自己献给成吉思汗,就可以免去部族的灾难。 走投无路的答亦儿兀孙只得同意,带着忽兰去寻成吉思汗。当时成吉思汗率领大军正在围剿乃蛮残余,路上乱兵横行,极不安全。纳牙阿无意中撞到他们,闻知他们的来意后,就劝说他们留在自己的帐篷中,过了三天三夜才见到成吉思汗。 成吉思汗一见忽兰就着了迷,但想起她在纳牙阿帐内过了三天三夜,顿时猜疑她和纳牙阿有私情,就想惩处纳牙阿。纳牙阿以死誓自己的清白,忽兰也极力辩驳,并让成吉思汗亲自验证她是否处女。一试之下,成吉思汗大喜,不仅对忽兰宠爱有加,连带对纳牙阿也另眼相看,认为他忠诚可靠,意志坚定,是个可以托付大事的人才。 因为宠爱忽兰,成吉思汗赦免了答亦儿兀孙,还将他封为千户,成为蒙古汗国的贵族。s忽兰其后又生下儿子阔列坚,此举更让成吉思汗对忽兰爱护有加,连西征都带着她。因为这些宠爱,不仅忽兰成为仅次于大皇后孛儿帖地次席皇后,连纳牙阿也跟着水涨船高,被成吉思汗倚重。 最后分封部下的时候,原本并不起眼的纳牙阿成为中军万户,统领最精锐的怯薛军,负责卫护成吉思汗。这种殊荣和信任,可说在蒙古众将中是极为罕见的。 这次铁木真千辛万苦地逃出利州,又碰上墨人和余介率领地大军,双方纠缠下,又被迫放弃了一个万人队,才勉强逃到凤翔路。此时蒙古不仅兵力只剩下七八万人,很多人连兵器战马都不足备。无奈下,成吉思汗让纳牙阿率领五千怯薛军,并竭尽全力给这五千人每人准备了三匹战马,让他们赶往大营。 一是让他们获取战马和军械前来增援自己,二是让纳牙阿将也遂和阿刺海别吉等人送到大营,并安排人送他们回草原。 纳牙阿接命后,就星夜兼程,一路未下战马,硬是用三天时间赶到六盘山大营。眼见大营无恙,一直悬着的心才放松下来。 这次蒙古损失之惨重,可谓从未有过,诸部大将多数战死。两位王子一死一失踪,战士损失更是十去五六,不要说伤筋动骨,简直是摧骨挖髓。 若此刻大营出了问题,那真是将蒙古推上绝路! 松了一口气,纳牙阿回头看向身边地也遂和阿刺海别吉,见她们虽然满脸疲惫,神情却充满坚持。丝毫没有叫苦的意思。 纳牙阿暗暗感到佩服,这位也遂皇后不仅智慧不下于忽兰皇后。就连个性也是坚韧无比。几日夜的奔波,连他们这些精壮的男人都有些受不了,她却坚持了下来,实在让他感叹。相比之下。一直奔波劳碌的阿刺海别吉能够坚持下来。他却觉得理所当然。她是伟大的成吉思汗之女,当然也不会弱于这些蒙古勇士! 杂念一闪而过,前方派来迎接的蒙古游骑已经过来,当知道他们的身份后,爆了更大一场欢呼,兴高采烈地将他们迎进大营。 经过简短的寒暄,他让其他人回到岗位。单独找到留守的千夫长,询问一番情况,当得知营外伏营的安排。他赞赏了对方几句,又问起是否现敌人。 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他想了想,就命令这名千夫长准备好五万人作战用的兵器,战马和物资。几乎将大营库存调光。这名千夫长稍微问了一下战局。就被他呵斥一顿,喏喏去准备。 安排好要之事。他又分别去见几个营地的负责人,确认没出问题后,就将怯薛军战士安置在大营中的军营内,让他们抓紧时间休息,明日一早就出。 将这些都做好后,他才前去找也遂和阿刺海别吉! 来到蒙古高层地居住营地,他看看四周,大多数帐篷都是空的,特别是路过几个熟悉地帐篷,他总是不自觉的停下脚步:这是窝阔台王子的,这是察合台王子的,这是不台将军地,这是诸位王孙地,这是…… 一个个帐篷从眼前滑过,一个个王子将军的笑颜从眼前飞落,想起出征时的众将云集,气势如虹,视宋军如土鸡瓦狗的豪迈自信,真如就在昨天才生,可是一夜醒来,一切都变了,王子死了,将军死了,众多王孙不是死了就是被抓了,变化之快,之剧,让人目不暇接,瞠目结舌。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满腹惆怅的纳牙阿走到一座豪华大帐前,这里耸立着一排卫士,虽然不是怯薛军,但也是精干强悍之辈,正是负责守卫王帐的汗廷卫士。 说起来,也许只有在这里,才能见到浑身无伤的汗廷卫士!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甩开脑中的思绪和回忆,大声说道:“中军万户纳牙阿前来求见!” 通报不到片刻,他就被迎进大帐,接待他的是阿刺海别吉,经过一番休整,阿刺海别吉地神情不复刚进大营的疲惫,但还是满脸倦容,有些无精打采。 “公主,末将已经安排好大营诸事,明日一早就让多名哥送公主和汗妃回草原,还请公主和汗妃早做准备!” 阿刺海别吉温和的点点头,开口道:“多谢万户大人这一路上的照顾,只是宋军势大,兵器犀利,万户大人还要多加小心才是!” 纳牙阿连声应是,又说了一些闲话,就想告辞,不却想阿刺海别吉突然说了一句:“听说西夏那位李婉清公主还在这里,我想去见见她,请万户大人安排一下!”纳牙阿听说过李婉清,但他还真不知道李婉清在大营内,道了声歉,先出去找到负责的千夫长问了一下,才又回到帐篷内向阿刺海别吉说明了情况。 阿刺海别吉听后,没让纳牙阿陪同,只带了十多个汗廷卫士前去。 纳牙阿觉得大营内不会出什么事,也就随他,自己去督促相关人等准备好需要地物资。 阿刺海别吉走在蒙古大营内,以往那种警戒森严荡然无存,只有一些稀落地守卫散布在四周,让她看的心酸不已,曾几何时,越来越兴旺地蒙古汗国也会落到这步田地。世事离奇,出人意表,莫过于此! 强忍心酸,一边走,一边观察这些俘虏的情况。也许是这些妇孺没有抵抗之力,或许是那些工匠学者已经被蒙人的杀戮弄的心胆寒落,他们表现的十分温顺,丝毫不敢反抗。有几个见到阿刺海别吉的仆从杂役,连滚带爬地趴在地上。全身都在颤抖,可见心里的恐惧。 阿刺海别吉知道他们不是怕自己,而是怕这些汗廷卫士。 目光落到几个汗廷卫士身上,现他们连眼角都没斜他们一眼。有一个卫士还故意踢了杂役一脚。引起其他人的无声笑意。 阿刺海别吉在心中叹息一声,她不同于一般的蒙古人,她很早就开始主理蒙古国政,成吉思汗西征花剌子模后,蒙古本部和木华黎统帅的中原讨伐军全靠她居中联系,她也因此学习到很多汉人文化,知道许多汉人朝代的兴衰故事。 当时她就为这些灿烂文化所赞叹,为中原人那博大的计谋所折服,十分想去大宋看看。了解一下纯正汉人建立的国家究竟如何。不过无论是女真,还是契丹,甚至金国内地一些汉人,谈起宋人的时候都是一幅不屑地表情,甚至翻出许多的历史来证明宋人的软弱和无能。 潜移默化下。她对大宋的影响坏了许多。认为那是一个软弱地国家。长空无忌地突袭并没有打碎她心中的骄傲,只是认为那是己方的不小心。这种骄傲一直陪伴着她。甚至让她可以勇敢的面对赵昀…… 那个男人,那个宋国皇帝,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为何如此厉害,在她印象中英勇无敌的父汗竟然会败在他的手上?为何传说中软弱无比的宋人会如此强大?他们那种火器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何我蒙古勇士会成批地死于其下? 难道真是汉人书上讲的:天欲败之,必先骄之? 就是因为我们的骄傲,才导致这场失败的吗? 这一刻,她真的感到惶恐和困惑! 她不知自己为何要去见李婉清,只是下意识地想见见这个女人,见见这个受到父汗和赵昀两个人夸奖地女人。 也许从她身上,能够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默默地走过一座座普通的帐篷,最后来到一座稍微显得比较华丽的帐篷外。 没人阻拦她,所有护卫都抚胸问安:一个掌握大权的高贵公主和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质之间,白痴也知道将尊敬给那方! 李婉清似乎知道她要来,阿刺海别吉进入帐篷的时候,李婉清已经坐到牛皮垫上,神色淡然的看着她。她过的还不错,除了脸色是长期未见阳光的那种惨白外,连衣服都是西夏华丽的公主长裙,坐在那里,像只张开羽冠的公鸡,正昂扬着面对敌人! 阿刺海别吉和她默然对视片刻,先开口:“你是武云公主李婉清吗?” 李婉清的眼中流露出讥诮,却没开口! 一阵难堪的沉默后,阿刺海别吉走到她的对面坐下,静静的望着她,没有敌意,也没有讽刺,更没有轻蔑,只是这么望着她,传递着轻轻的友善。 李婉清微微一愣,仔细的看了她片刻,才淡淡说道:“蒙古监国公主阿刺海别吉,我听说过你!” 见她开口,阿刺海别吉露出一丝笑容,盯着她的头饰看了片刻,突然说道:“西夏进攻宋国的军队已经全军覆没,依照现在的情况看,西夏可能要亡国了!” 李婉清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更没开口接话! 僵持了片刻,还是阿刺海别吉忍不住先开口:“难道你就不担心自己的国家吗?” “自己的国家?”李婉清的嘴角露出清晰的讽刺,抬眼望着阿刺海别吉,“我一个被国家抛弃的女人,有什么资格为国家担心?何况,你真正明白国家吗?” “方才是我失礼了!”出乎李婉清的意料,阿刺海别吉竟然道歉,未等她有什么表示,阿刺海别吉继续说道,“不知你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是国家?” 李婉清有些古怪的看着面前这个久闻其名的公主。她虽然掩饰的很好,但她神情下的那种疲惫,就算不用眼睛就可以感受到。 她很累,不仅身累,连心也很累! 不知怎么地,看到她,就想起当初的自己,那个时候的自己不也是如此吗?殚精竭虑。忧心忡忡,生怕一个不到。导致严重后果,可是结局还不是这样? “你为什么要来见我?”沉默片刻,李婉清放缓了语气。 “我曾经听宋皇赵昀说过,西夏有位武云公主。宋国有位彩云公主。金国有位圣兴公主,说她们都是女中巾帼,各有千秋!所以我就想来见见你!” 李婉清先是一愣,仔细的看了她片刻,才开口:“看来你和赵昀这次见面颇不愉快!” 阿刺海别吉小吃一惊,注视她片刻,既没承认,也没否认,转而说道:“此事不忙说。还请公主先解释一下国家?” “我也不知道!” “你……”阿刺海别吉初以为她是消遣自己,愤然起身时,却又现她说的很认真。 迟疑片刻,还是坐了下去,虚心问道:“国家不就是君王们建立起来的吗?比如西夏。比如金国。比如宋国,又如我们蒙古国。这些不都是国家吗?为何你会说不知道?” 李婉清也没敷衍她,沉默片刻,才轻轻一叹:“以前我和你的想法差不多,可是后来我有个朋友告诉我,硬要规定国家的含义也很简单,就是在一片地域中生活地一个或多个族类,为了生存和强大组成的一个变化地团体,以及依附在这个团体周围的百姓,土地,财富,文化,设施的概称,处于这个团体核心的君王,可以凭借自己地意志,使用这些东西。比如蒙古,比如西夏,比如金国,比如宋国,都是如此。换句话说,所谓国家,就是这个团体用来保护或者说统治其他人,实现自己意志地方法!” 阿刺海别吉思索片刻,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当今各国,还就真是这么回事!不过,她很快就察觉到对方的话没说完,没开口,等待她继续! 李婉清目光在她身上扫了片刻,心里有些估不准对方到底是何来意,难道是因为战事不顺,想找自己聊天吗?也不知此刻战事展如何?木茜那个妮子找到墨如兰没有? 分神片刻,只到对方轻轻咳嗽一声,她才醒觉,装做思考的样子,又过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可是我这个朋友认为这种定义国家太过武断,在她看来,一个真正的国家应该是在百姓遭受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是在百姓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双手,能够让百姓拥戴,让百姓赞扬,让百姓信仰的神明,一个真正能够救助苦难,教化万民的神明,能够真正亲如一家,互相关爱,互相帮助,没有伤害,没有战争,没有一切不公地地方……” 话语嘎然而止,让阿刺海别吉怔了怔,迟疑的问一句:“这可能吗?” 李婉清又浮出那种自嘲的笑容:“这只是我朋友说的,不过她运气好,找到一个让她可以施展理想的君王,也许她真地可以成功吧!”说这话地语气,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阿刺海别吉沉思良久,突然说道:“我明白啦,有些事情说的通,做不通,有些事情说不通,做地通。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那位朋友叫什么名字,我真想见见他!” 李婉清反被搞愣了,看着这个恍然大悟的监国公主,搞不懂她怎么想到这个上面去啦,还没等她说话,凄厉急促的号角声突然吹响,贯穿的音波瞬间穿透整个大营,延伸开去。 “有敌人?” 阿刺海别吉刚站起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紧追号角音波而去,连大地都出一阵颤抖。 听到这个声音,阿刺海别吉的脸唰的一下雪白:宋军,是宋军杀来啦! 紧跟的一连串的爆炸声,让她瞬间明白到宋军的进攻开始了! 再也顾不得和李婉清讨论什么国家大义,跌撞惊恐的向帐篷外冲去,充满茫然和慌乱! 李婉清静静的看着她冲出帐篷,看着跋扈骄傲的蒙古卫士慌张失措的背影,嘴角终于露出一丝快意:原来蒙古人也会有今天! 第八章 一个意外 “轰,轰,轰,轰” 阿刺海别吉刚一冲出帐篷,剧烈的爆炸声直贯耳膜,脚下一个不稳,身子一偏,就向地下栽去,一个护卫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才幸免摔倒。 扶住这个护卫,阿刺海别吉惊慌无比的看向大营。 此刻大营内早已变成一锅沸腾的热汤,匆忙应战,衣甲未备的战士四处呼叫;惊恐无比,或跑或跪的奴隶更是随处可见;一些受惊的战马也跑来凑热闹,在大营内横冲直撞,扬蹄悲鸣;这些乱像一起喧闹起来,那真是人仰马翻,鸡飞狗跳,就如世界末日一般。 眼前的一切,让阿刺海别吉如同陷入一个深沉的噩梦中,无数巨大震荡的声浪,不断冲击着耳膜,无数绝望疯狂的情绪,扑腾撞击着脑海,无数飞扬飘洒的血浪,汹涌叩击着心灵。 她无法挣扎,也无法摆脱,在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噩梦就已经把她牢牢的抓在手中,蹂躏着,暴虐着,撕碎着,这是恶魔的再次舞动,这是死神的再度降临,无人可以幸免,无人可以逃脱,所有人都要在这个血海陷阱中挣扎,要么杀人,要么被杀…… 大批燃烧着火星的巨大布包被扔了进来,未等惊慌无措的蒙古战士转过念头,剧烈沸腾的爆炸又连续响起,泥土和血肉一起飞溅,犹如营中突然升起一个个黑红色的毒蘑菇,又像地狱来的恶毒诅咒,鲜红,灰暗,黑亮,乱七八糟的色彩组成一道道死亡的画面,带着雷神的愤怒,带着死亡的悲鸣。横空出世,扫荡 大地在颤抖,营地在颤抖。寨墙也在颤抖! 纳牙阿脸色铁青,双眼喷火的看着眼前地一切,脚下却丝毫不停,推开,劈开,砍开一切挡路的障碍,他要赶往战士营地,那里有他的部下,有他地战士。有蒙古最骄傲的怯薛军----只是那里也正是爆炸最剧烈的地方,几乎全部的爆炸都生在那里。 他还没冲到营地,爆炸声突然停了一下,他先是一怔,随即大急,拼命的向那边冲去,口中不住的大吼。意图唤起战士们的注意,只是大营太乱,太嘈杂,他竭尽全力的吼叫远远不如那些尖利刺耳的女声惊鸣,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地统领在叫他们。 猛烈的爆炸已经将大营内的战士营地耕了一遍,大多数帐篷不是被炸飞,就是被熊熊大火所包围,黑红的焦黑血肉和鲜红的新鲜血肉互相层叠着,散出一种腥臭焦糊的味道。 这里的营地在燃烧,这里地战场在燃烧。数之不尽的兵器,盔甲,尸体,残肢紧紧的混杂在一起燃烧,坚硬的地面东一个坑,西一个坑,浓浓的黑烟遮蔽了天地。无数被炸的四分五裂,被烧的不**形的尸体挂着,躺着,扔着。地面已经被烧的焦黑,没有多少鲜红的血液,反到堆满被烤地半熟的脏器。 这是一片燃烧的大地,也是一片死亡的废墟! 无数的人惊骇,恐惧。慌乱。震惊,无助。绝望的望着眼前的一切,没人脑海中反应过来,没人明白这一切是怎么生的。 攻击太突然,爆炸太突然,燃烧也太突然,一切的一切的都太突然,突然地让任何人都不明白! “轰”一声比先前猛烈数倍的爆炸声浪再度推涌开,寨墙的大门瞬间变成天空飞舞的焦炭和木屑,防护严密的大营就像被脱光衣服地小妞,**裸地暴露在一群武装到牙齿的战士面前! “杀!”若洪水倾斜,若飞瀑垂流,无数宋军顺着敞开地大门奔涌而进,向着目瞪口呆,惊慌恐惧的大营内杀去。 震撼,震惊,不能置信,所有人看着眼前这群人冲来的时候,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有人想到,花费偌大精力建立起来的大营会如此不堪一击。s原本认为坚不可摧的防护,就这样被宋军轻易的突破,就像翻过微不足道的篱笆墙。 在许多人眼里,宋军似乎吹了口气,看上去高大坚固的寨门,连着城楼一起飞上天空,强劲的威力让躲在上面的蒙军战士连叫声都未出,就变成伴随木屑和焦炭飞舞的血肉,就像面对无力反抗的暴力,让所有人都感到惊恐绝望! 冲进来的战士丝毫没有顾忌对方的心情,他们兴奋着,激动着,喧嚣着,就像一道不可抵挡的洪流瞬间就淹没了一个个惊慌的眼神,一个个绝望的身影,向着四面八方散布开去。 在这群宋军冲进来的同时,环绕的木城墙又被炸飞了几段,露出一个个豁口,大批的战士顺着这些豁口,向着大营内突进,突进,再突进。 但此刻却没人关注这些,那些奴隶和工匠几乎不假思索的都跪下,将头深深的趴在地上,对新的征服者表示臣服,全身收缩着,神情卑下着,用尽一切肢体语言,将自己投降,归顺,依附的心情表达出来,充分展示出自己决不会抵抗的姿态! 对这些人,没有人有兴趣,大部分的战士都从他们趴着的头颅前跑过,向着蒙军战士营地奔去,相比于这些人,那里才是他们夺取功勋,证明自己的最佳场地。 纳牙阿此刻已经跑进营地,但是大部分的怯薛军战士不是被炸的尸骨无存,就被烧成焦炭,凄惨的无法形容。 几个满脸黑灰,浑身硝烟,仅穿内衣的战士跑了过来,望着纳牙阿,眼神充满无言的悲愤和震怒! 他们正是残存的怯薛军战士,身为蒙古最精锐的部队,保护大汗的王者之师,他们是英勇的,是忠诚的,也是无所畏惧的。 可是他们也是血肉躯体,也是爹妈所生。不眠不休的连续策马三个日夜,刚刚进入梦乡。毁灭的灾难就从天而降,大部分地战士连敌人都没看到,就被炸死。烧死,侥幸逃脱的也多已带伤,未和敌人一战,五千怯薛军就近全军覆没,如此巨大的反差,任何人都受不了,也不敢置信! “大人……” “不要多说,赶快召集剩下地兄弟,宋军马上就要过来。拿刀子报仇,比说话管用!” 残存的战士身躯一震,悲愤的应是,然后从尸堆中扒,从烈火中抢,从浓烟中穿,拼命寻找还活着的战士。只是很可惜,宋军这次用的爆炸火油弹和火油箭互相配合,而且数量极多,几乎将蒙人的营地整个覆盖,能够在如此惨烈的环境下活下来,不是勇气和素质能够决定,更多的是靠运气。 很可惜,有运气的人实在太少! 仅仅召集了数百人,宋军地喊杀声就已经清晰可见。纳牙阿来到残存的战士身前,扫视着眼前这群残兵。突然双手一握,吼叫起来:“怯薛无敌,有死无退!” “怯薛无敌,有死无退!” “怯薛无敌,有死无退!” 剧烈高昂的喊叫冲破云霄,甚至压住大营的喧闹,回荡在宋军,奴隶,工匠,学者。以及阿刺海别吉耳中,也回荡在刚走出帐篷的李婉清耳中,让她冷漠嘲讽的神色为之一滞! 这是真正的战士,也是蒙古最宝贵地财富! “狂风死志,有我无敌!” 冲进来的宋军战士也突然齐声高喝。不少人还挥舞着兵器助威。腾腾杀气和信心犹如实质般的喷涌而出,将原本精神一震的残兵迅的打压下去。入目所见,全都是面目狰狞,凶狠嗜杀的眼神,就像一头头饿狼,正一边盯住猎物,一边伸出舌头在唇边添,无言的威胁深入心肺! 大营的反抗被迅扫平,大部分的宋军都集中到蒙军战士营地周围,停在深深的壕沟前,恶狠狠地看着眼前这群盔甲不整,浑身伤痕的残兵。 纳牙阿和这群残兵,丝毫不惧的回瞪着他们,在叫声,喊声,爆炸声,哭嚎的女声,肢体落地声中,两群战士互相瞪视着对方,不过周围的声响越来越低,围绕着营地的战士越来越多,望着眼前这群不成比例的敌人,嘴角都露出看到猎物的兴奋。 他们是狂风军,从死亡中爬出来的狂风军,他们代表着死亡,代表着噩梦,代表着深沉的毁灭和杀戮,他们没有红龙地纪律严明,没有青龙的彪悍桀骜,也没有黄龙的忠诚无畏,更没有西南军团的谋敌善战。他们只有杀戮,只有鲜血,只有死亡,只有不杀敌人,就死自己的狂野。 这是他们地建立者在成立之初就给他们打下烙印,就算他们成为宋军,他们同样如此,因为他们是狂风,有死无生地狂风! 一个粗壮的大汉走出狂风军阵营,望了望纳牙阿,裂开口一笑,血红血红地! “虽然老子觉得这是废话,可是还是要说一次,你们投不投降?” “呸!” 齐声的呸声不仅没让这名大汉生气,反到伸出大拇指,大笑出声:“好样的,儿郎们,给我杀!” “杀,杀,杀……”无数条木板狠狠的砸在地上,随即数以万计的战士洪流汹涌奔前,无数的大脚踏在地上,让大地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冲锋的洪流翻腾着,席卷着,带这横扫一切的气势将眼前的敌人裹挟起来。 就像冲荡起片片浪花,又像盛放的烟花,残余怯薛军的抵抗瞬间就被吞没,急涌的人流就像一群群野兽,刹那之间就将眼前这群猎物撕的粉碎,不少没抓住肉片的战士出不甘的嚎叫,在大营中冲撞着,翻找着,意图找到新的猎物。 纳牙阿死了,被成吉思汗深切信任,寄予重望的纳牙阿死了,他被至少五支长枪穿过,八把钢刀劈过,还有不知多少的连环弩箭插过,从头到脚,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而且为了争夺他的尸体,几个战士一起使力,将他给分了尸。抓住头颅的那名低级军官,举头高呼,周围的人或嫉妒。或兴奋,或沮丧,但这和纳牙阿没有关系,他死了,就算他的眼睛睁着,还是死了! 阿刺海别吉呆呆的看着眼前地一切,她感到身体僵硬无比,无法有任何动作,杀气滚滚。咆哮嚎叫,血肉横飞,刀光剑影,这一切都无法唤醒她,她就像在瞬间被冻住,整个身体冰冷刺骨,一股从脚底升腾的寒冰冻住她的全身。无边地惊骇绝望在身体中切割,就像要把身上的血肉一寸寸,一分分的全都剥落,那种刻骨铭心的钝痛,在她身体内进出,把她的一切生机和希望尽数带走,留下的只有无边的灰烬和废墟……眼前一黑,她倒在地上! 狂风军总参谋军事夏平无奈的看着阿刺海别吉,她受的刺激太大,只好出此下策。 看到她惨白惨白地脸色。夏平也说不出什么心情。他不算残忍,可跟随狂风军以来,残忍的事情经历的太多,无论是自己一方,还是敌人一方。他同样不缺乏细心,不然也不能和郭风配合的如此默契。 最重要的是他认识阿刺海别吉,那还是在长空无忌脱离险境,他拿着不台的人头去帮郭风道歉时,有意的去见地一面。 他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第二面。还是在这种环境下,这让他感到一种如同戏中的荒唐。 此刻的大营已经是一片狼籍,被翻卷出来的黑色泥土到处都是,零落分散的血肉肢体铺在上面。不少爆炸露出的大坑中躺着女人和小孩,有的人还在求告。有的已经闭上眼睛。冷冷的躺在里面,沁在地上的鲜血夺目地腥臭。冰冷的风儿扫过。带着死亡的气息和活人的惶恐,徘徊在大营上空不去。 大批的奴隶颤颤而抖,惶恐无依的看着眼前这群杀气流溢的征服者,生怕他们也和蒙人一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来场大屠杀。游荡的寒风中,也飘扬着丝丝不安和期望。 而原本的蒙军战士大营,更是尸体堆积如山,无数形状各异地尸体,血肉,残肢,以各种姿势扔在地上,灰白的骨头渣子,鲜红的脏器残余,断掉的身体部件,就这样撒在地上,不时还被人踩上一脚,出几声叽叽声,似冤魂的喊叫,似胜者地畅鸣,浩浩荡荡,飘飘洒洒地飞入寒风,旋入徘徊低回,传唱于四方! 收回目光,李婉清下意识的一偏头,正好看见夏平一脸微笑地看着她“是的!” “这么说来,昔日祸乱金夏的狂风军就是赵昀主使的?” 夏平被这个问题弄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公主说如何就如何,只是今次我是奉陛下之命前来相请公主,还请公主不要推辞!” 李婉清又露出惯见的讥讽笑容:“我能拒绝吗?” 夏平微微一笑,没再多言,随即想起一事,找了个战士过去问问也遂的行踪。 没多久,这名战士回报,也遂的帐篷在第一波攻击的时候就被炸毁,里面的人被烧的尸骨无存。 这个消息让夏平不知该说什么好,爆炸攻击的目标都是长空无忌亲自制定的,主要就是针对蒙人战士大营和紧挨着的蒙古高层大营。事实证明他的攻击有效而准确,蒙人大营防卫力量和一些将领在轮的攻击中就被集中摧毁,若非纳牙阿不在自己的帐篷内,也难逃此劫! 只是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炸死了也遂,这实在让人意外,或者说,在这里见到也遂和阿刺海别吉就已经是出人意料! 眼见夏平露出沉思的表情,李婉清也目光复杂的看着他,更不可遏制的想起他背后的赵昀,真没想到,在自己眼中强大无比的蒙古人就这样灰飞烟灭,容易的就让像做梦? 是他太强,还是自己太弱?她无法确定,只知道一件事情,随着宋军火器的大规模使用,蒙古人已经不再是那么可怕! 人,是战争的决定因素,但武器,却是决定战争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展开,这是相辅相成,互为依托的关系! 这一点,李婉清此刻只是隐约的想到一点皮毛,不过,她到是明白,在蒙古人这边的软禁生活即将结束,新的软禁也许就要开始,也许这对自己还是好事! 毕竟在大宋内还有个朋友,而蒙古,连个朋友都没有!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落在昏迷的阿刺海别吉身上,一抹淡淡的哀怜一闪而过! 没多久,消灭掉蒙古伏兵的长空无忌带着特战营到来,问明情况后,当即决定将这批俘虏和工匠带走,顺带着将大营所有物资全都运走!并将此地情况上报给赵昀,着重将也遂被意外炸死,重新俘获阿刺海别吉的事情讲明! 就在长空无忌和夏平忙着清点战利品的时候,就在长空无忌观察大营的山上,出现两个蒙古游骑,他们没有骑马,而是趴在山顶上看着大营,他们没有望远镜,不过偌大个大营,生了什么还是可以看清楚的。 看了一会,两个人议论了片刻,随即又悄悄离去,这一切都没引起其他人注意。包括正兴高采烈的狂风军和特战队! 平凡留言:平凡在页做了个新作品类型调查,诸位书友有时间去看看,也好让平凡知道下部作品该选个什么类型!先谢啦! 第九章 一个消息 蒙古总大营被攻克的消息传到我手中的时候,我刚见完一位客人----蒙古使节镇海,他是正式来传达蒙古求和的意图! 经过半年多的鏖战,数以十万计的战士牺牲,耗费天文数字的财富,最终将气势汹汹的蒙古止于利州,夺回临洮和凤翔两个残破的路府,若从财富的付出和收获来算,这是一场赔本的战争。 但此战却确定了大宋的地位,竖立了大宋的信心,最重要的是阻止了蒙古,改变了历史。宋蒙金夏,从此次大战后,将最终走上不同的道路,避免大宋今后更大的损失,甚至是不可弥补的损失。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此战,是当之无愧的存亡之战! 反复把玩着镇海送来的国书,最终轻轻一叹,将之丢在桌案上,顺手拿起长空无忌的军情奏折! 眼睛盯在上面,但心思却没在上面: “我汗将翻越巍峨险峻之山岭,渡过宽阔汹涌之江河,出征远行,平定诸国。然凡有生之物皆不可长生,人之一生犹如小虫于天地间难以久留。倘若陛下似大树伟岸之身躯骤倾于地,届时陛下之似绩麻之百姓,将委与谁人?陛下之似飞鸟而聚来之臣民,将委与谁人?陛下所生之英杰四子中,陛下欲令谁人为继?妾所谏之言,亦即陛下诸子、诸弟以及众臣民之所思也。妾谨奏其所思者也,愿闻圣裁……” 也遂这些话不断在我脑海中翻腾。一个如此聪慧美丽,远见有识。细致忠诚,胆气豪壮的奇女子就这样去了。生命如斯脆弱,引我心中几缕别样地惆怅! 千辛万苦的营救之后,却是如此一个结果,不知成吉思汗听到这个消息会如何? 也许会疯吧! 我苦笑不已,将手中地奏折放下,不管怎么说,终于将李婉清解救出来,她也是位不逊色于也遂的巾帼英雄,只是相比于彩云的豪气干云。气吐山河的胸襟,还是有所欠缺。 在我印象中,金国的圣兴公主完颜云花擅长计谋,明白事理,算是一个女中谋士,西夏的武云公主李婉清善于作战,冲锋陷阵。算是女中将军,至于蒙古那个监国公主阿刺海别吉能抚属下,善于学习,可说是女中内相,能够托以大事!至于彩云,绝对是女中元帅,经略一方,奇谋胜敌,不在话下! 这四个女人各有特色,也各有精彩。只是命运也各有不同! 一杯热茶递了过来! 是紫暄,一个同样巾帼不让须眉的美丽女子! 伸手接过,我喝了一口,很香,也很烫,放下茶杯,我淡淡说了一句:“也遂死了!” “啊?”紫暄双目瞪圆,不能置信,“怎么会?铁木真不是把她救走了吗?” “铁木真让纳牙阿将她送回草原,回到大营的时候。长空他们正好动攻击,也遂死与火器之下!据说只找到一些残骸!不过,阿刺海别吉到没什么事,只是有些惊吓过度!” 紫暄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幽幽一叹:“实在是想不到。她是个相当有见识的女人。以前陛下让紫暄去问她们一些事情时,紫暄和她还聊过。没想到……生命际遇无常,莫过于此!” “命运从来不公平,所以我们才要改变命运!” 我坐回椅案,拿出朱批写上回复,同时给余介下了道命令,让他负责接应长空无忌,防范成吉思汗异动! 写完这些,犹豫片刻,招来尚懿问了一下镇海情况,得知他已经出关,正要离去的时候,我将也遂地事情告知尚懿,让他去通知镇海。 有了也遂这个变数,蒙古的和谈到底还剩下多少诚意就很难讲! 只是无论结果如何,西北都会安定下来! “紫暄,过几日办完事情,我们也要回建康了!” 安化镇位于凤翔路的德顺州和平凉府之间,就算在太平时节,这里也只是偏僻的小镇,只有附近的十里八乡的村民在这里交换一些生活必需品。 凤翔陷入战乱以来,这里居民不是逃了,就是死了,不大的镇子就这样荒凉下来,经过几次溃兵山匪地光顾,越的破败无比,大部分房屋只剩下残檐断壁,凌乱不堪,少数完好的也只是头上多了几片瓦,四面都是漏风窗! 日落时分,两个慌张的人影鬼祟的出现在镇外,小心的看看四周,见没异常,闪躲着进入一处破败的大院。从这个院落的规模来说,这家人估计也是小镇上数一数二的,不过此刻这里却因为地方大,破落的厉害,越显得荒凉诡异! “什么人?” 这两个人影刚一冲进来,一声断喝让他们一颤,随即又松了一口气,连声道:“是我,米勒格,我们回来啦!” 话音落地,一个满脸精悍地汉子从墙根底下翻出,手上拿着弓箭,小心的看看这两人,确认无误后放下弓箭,皱眉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不是让你们去大营求救吗?” “别提啦!”叫米勒格的汉子一脸的悲愤和无奈,“我们刚到大营,正好碰见宋军攻营,我军大败。幸亏我们机灵,不然早就被宋军给杀啦!” “什么?大营都被攻下,这,这……” “你们是怎么回来的?”这个精悍汉子瞠目结舌,不知所措的时候,又一个神情冷静的汉子从墙根处出来,漠然地看着米勒格两人。见到这个汉子。场中三人的神情严肃多啦,米勒格连忙解释道:“我们抓了流散在战场上地几匹战马。昼夜兼程地逃回来,还……” “什么,你们把马骑到这儿来了?”后出来的汉子脸色一变,极为愤怒! “不,不,我们在十里外就将马放跑,自己走回来的!”米勒格声音都在抖,似乎怕极这个汉子! 这名汉子沉默片刻,就在米勒格两人站立不安的时候,这名汉子哼了一声:“进来自己和三王子解释。将你看到的情况详细告诉三王子!” 米勒格两人如逢大赦地松了一口气,连不迭地点头应是,跟着这个汉子进入墙根下的地道! 这个地道修建地很宽,很大,两边还有昏暗地油灯照明,不算太黑。不过米勒格两人还是眯眼适应片刻,才谨慎的跟上去。 地道不长。很快就到达一个宽阔的暗室,这里还分有几个门,久违的蒙古三王子,汗位继承人窝阔台扶着一个棉墩,半躺在一场床榻上。听到声音,抬头瞧了一眼,见到米勒格,眼神顿时一亮,竟坐直起来,急声问道:“米勒格。情况如何?” 米勒格突然前出几步,一把跪在窝阔台的面前,大哭道:“三王子,大营也被宋军攻破了,留守的战士全都,全都……三王子,米勒格无能,米勒格无用,您惩罚米勒格吧!” 窝阔台身形一个摇晃,差点没摔倒。幸亏带米勒格进来的那个汉子一把扶住他,连声劝慰。 许久,窝阔台才恢复过来,气色也变地有气无力,随意挥挥手。虚弱的说道:“起来吧。这不能怪你们!难道真是长生天抛弃了我们吗?多不特,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带米勒格两人进来的汉子。也即是窝阔台的卫队长多不特,闻言也露出为难的表情。 巩州一战,窝阔台被孟珙杀的全军覆没,仅仅带着数千人从战场上逃脱,可是在突围的过程中,窝阔台不幸意外受伤,耐不得久奔,加上孟珙穷追不舍,并派出善于追踪马蹄印的耶律天石带领骑兵追杀。 迫于无奈,窝阔台不断将兵力分派出去,意图调开宋军,只是耶律天石的确有真材实料,加上宋军兵力充足,每次分兵只是让宋军从容围歼,其追踪主力始终掉着窝阔台。 窝阔台被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逃出临洮地道路全都被宋军封锁,最终只得向凤翔这边逃窜。耶律天石穷追不舍,几次险险将他抓住。当时天气寒冷,窝阔台受伤体虚,被寒风所侵,加上忧愤过度,最终病倒,起高烧,人也陷入半昏迷的状态。 群龙无,后有追兵,跟随窝阔台逃命的部下起了许多争吵,残余部队一时进退两难,稍微一迟疑,就被耶律天石围住。 危急时刻,卫队长多不特一咬牙,只带着十多个绝对可靠的亲卫将窝阔台背上,然后找到一个亲卫假扮成窝阔台,打着他的大旗突围,自己趁乱带着窝阔台逃出来,抛弃战马,辗转来到这个安化镇,无意寻到这个无人的地下室躲避。 此举出乎宋军的意料之外,消灭逃窜的散兵后,几次大规模搜寻窝阔台的行踪,都没得到音讯,最后只得上报下落不明! 多不特将窝阔台弄到此地后,不敢外出,幸好随身携带着牛肉沫,加上这里有清水,以及原密室主人储藏的一些食物被褥,凭着窝阔台本身地体质,最终熬了过来,伤势病情也逐渐好转。 病情好转后,窝阔台就急于和外面取得联系,特别是和蒙古主力。但此刻铁木真陷入利州,临洮凤翔一地有大批的宋军探子,游骑部队更是随处可见,几个派出去的人手连个音信都没传回,就失去联系。 被迫又隐忍了一段时间,当多不特现宋军的搜索有所减弱后,冒险派出米勒格两人前往大营寻求帮助,可没想,他们到是达成任务,可却是如此结果,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来应对如此境况。 现在唯一地生机就是找到大汗,可是大汗地情况如何。谁也不知道! 左思右想片刻,多不特强打精神。安慰道:“把秃耳三人去了东边,听说那里有我们的人,等他们消息传回后再做打算!” 窝阔台长叹一声,默许他地建议! 多不特用眼示意了一下,米勒格两人连忙跟随他出去,暗室随即恢复安静,只有窝阔台的双眼或明或暗的闪烁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像什么都没思考! 也不知多长时间,窝阔台听到一种隐隐的轰鸣声。凝神倾听片刻,随即脸色一变:这是大批骑兵奔跑的声音! 还没等他有任何动作,多不特如同旋风般的冲进来,再也不见惯常的冷静和睿智,只有无比的惊喜和意外! “三王子,四王子来啦,四王子找来啦!” 窝阔台身躯一震。先是狂喜,随即又沉默下来,脸色复杂之极,获救的喜悦和某种不知名的情绪翻滚波荡,良久,良久才低声说道:“扶我去见四弟!” 多不特此刻才现主子并不如他想像地高兴,心中微微一默,顿时想起几兄弟之间的龌龊,窝阔台和察合台亲善,拖雷和术赤友好。虽然拖雷对窝阔台还是很尊敬,但窝阔台对他始终不放心,特别是蒙古自古有幼子守产业的传统。 如今窝阔台和察合台的兵马几近覆没,若大汗的精锐兵马落在拖雷手上,这汗位还真不好说! 除了这些,或许还有此刻见到拖雷的尴尬,也许在三王子心目中,就算是大汗亲自找到他,也比四王子找到他要好过些! 多不特心思转动,手却不停。小心的将窝阔台扶起,让他借力向外走去。 一边走,一边将拖雷找来地经过说了一遍。 事情其实很简单,多不特派到东边察看情况的把秃耳等人,无意中撞到几个蒙古游骑。经过一番询问。弄清彼此的身份后,把秃耳等人随这几个人见到成吉思汗。将窝阔台的情况一说,成吉思汗就派拖雷来迎接他。 听到是成吉思汗派他来的,窝阔台的气色显然好了许多,虽然他没说话,但多不特还是感到他的步伐轻快有力了许多。 走出密室,长期不见阳光的窝阔台头晕了一下,眼睛也刺痛刺痛的,过了片刻才恢复过来。 眯着眼向外边望去,街道那边出现许多蒙古骑兵,一名年轻的汉子骑着白马,有若一道闪电般地越众而出,一直冲到窝阔台前近十步,他才勒马立住,敏捷的跳下战马,急步抢到窝阔台身边,惊喜交集的喊道:“三哥,见到你就好啦!” 一边说,一边扶住窝阔台,不是拖雷,又是谁窝阔台露出几缕笑容,柔声道:“能够见到四弟也算长生天的眷顾,父汗怎么样了?” 拖雷闻言笑容不变,口中却低声说道:“三哥回去后就知,此时不便多说!” 窝阔台心中一沉,面色立时拉了下来,微一点头,没再多问,任凭拖雷将自己扶到一辆特制的移动帐篷车中。 拖雷又和多不特说了几句,让他全权处理这里的事情后,就带人簇拥着窝阔台离去。这里也没什么值得收拾的,多不特将手下招来,随意的收检片刻,就骑上拖雷留下的战马,追上拖雷一行。 成吉思汗此刻所在地白岩河镇和安化镇其实很近,直线距离最多不过五十里,但这里多是山路,几个弯道一转,少说也要多出二十里。 经过大半天的颠簸,窝阔台一行人终于抵达成吉思汗地大营所在。 望着眼前这片寒酸凄凉的样子,窝阔台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很多战士都没了兵器,不少人目光呆滞,面无表情的坐在一边,还有更多的人茫然无比地看着自己,似乎已经认不出自己是谁。 这是英勇无敌地蒙古铁骑吗?这就是从东到西,扩地万里的蒙古铁骑吗?这就是成吉思汗地战刀所向,无不披靡的蒙古铁骑吗? 窝阔台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望向身边的拖雷,意图求证! 拖雷避过他询问的眼神,低声说道:“父汗病了,就在大帐中!” 窝阔台大急,也不知怎么就有劲啦,一把推开搀扶的多不特,疾步向营中冲去,多不特连忙赶上去,在他踉跄的时候抓住他! 沿途无人阻拦,窝阔台顺利的来到成吉思汗的金顶大帐前,以往大帐前秩序井然,威严肃穆的景象不见了,只有一大群茫然无依的将领正在窃窃私语,见他到来,不少人露出意外的表情,但很快就反应过来,都过来问候,其中就有耶律楚材! 顾不得这些,窝阔台一把握住耶律楚材,急声问道:“父汗如何?” 一脸灰败黯然的耶律楚材哽了片刻,才迸出几句话:“大汗派镇海去和宋人谈和,镇海回来后,大汗单独接见了他,后来镇海在大帐中叫我等进去,却现大汗吐血昏迷……” “难道是镇海谋害父汗?”窝阔台怒声狂吼,如同一头怒的狮子,神情慑人! 耶律楚材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据说也遂汗妃和纳牙阿万户都在大营中被害,所以大汗怒急攻心,故而如此……三王子不可孟浪,大夫正在给大汗诊治,稍安勿躁!”一把拉住正要冲进去的窝阔台,耶律楚材不停的低声劝慰,好不容易才将他劝住! 片刻之后,大帐帘布一开,忽必来和大夫一起进来,所有人都围了上去,特别是窝阔台,更是不顾伤势,冲在最前面,一把抓住忽必来,吼着问道:“父汗如何?” 忽必来没有挣扎,任凭他抓着自己,脸色有些黯淡,语气极为低落的说道:“大汗有令,三王子若回到大营,即刻与四王子,耶律楚材大人一起进帐相见!” 众将连忙散开,让拖雷和耶律楚材走到窝阔台身边,两人一左一右想扶住窝阔台,却被他倔强的推开,蹒跚着走进大帐,拖雷紧随其后! 耶律楚材抬头看天,却见天空被不知从何而来的乌云遮盖----雷暴即将到来! 心底暗叹一声,低下头,坎坷不安的走进大帐! 第十章 天骄归天 大帐内,成吉思汗端坐在牛皮垫子上,脸色沉静,除了有些不正常的潮红外,似乎没什么异样!八思巴坐在一边,微闭着双眼,口中呢喃着经文,很出尘,也很淡漠,对进来的三人似见未见! 博通医术的耶律楚才略微扫视了几眼,心中一沉,一种极端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成吉思汗西征万里,遭受寒热所侵,本已疲倦不堪,南下之前,又因为马失前蹄摔了一下,围困利州的日日夜夜,更是殚精竭虑,多方算计,耗费无数心血将蒙人**险境,经过终南山的时候,又被山风袭身,本已是病蕴其中,耗尽体内积蓄。此次又受到也遂纳牙阿的事情所激,心血动荡,只怕…… “父汗!” 耶律楚材忧思之间,窝阔台几步窜前,一把扑到成吉思汗脚边,大声哭喊起来。 若是以前,窝阔台如此哭泣,肯定会遭来成吉思汗的训斥,但此次没有训斥他,反到伸出手抚摸着他的额头,脸上露出回忆和留念的表情。 许久,许久,成吉思汗柔和的说道:“回来就好,别哭啦,站起来,让父汗看看!” 窝阔台哽咽着哭声,艰难的站起来,咬牙挺立住身躯,不让父汗小瞧! 成吉思汗的目光上下打量片刻,满意的点点头,笑了笑:“小马驹终于长大啦,父汗累了,需要休息,再也不能陪伴你们,今后的道路还有很长,你们要好好的走下去!” “父汗……” 成吉思汗抬手制止了窝阔台的哭诉,转而看向拖雷! 拖雷连忙上前一步,恭身悲泣道:“父汗。您是我们蒙古最伟大的大汗,您还要带领我们征服高山,征服大海,怎能轻易的抛弃我们,独自离去。父汗……” 成吉思汗淡淡望着他,心思转动,最后悄然长叹一声,望着拖雷,沉默片刻突然说道:“从前有条一头蛇和多头蛇住在一起,一日天气寒冷,它们都想躲进洞里避寒。多头蛇的几个头都想先进去,谁都不让,结果多头蛇被堵在洞外,活活冻死。那条一头蛇却轻松地进入洞里。避过严寒,活了下来。拖雷,你可明白这是为什么?” 拖雷倏然而惊,猛然跪下,以头触地:“父汗,您的意志就是长生天上的太阳,不可违抗。我。拖雷,愿在父汗面前再度立誓,必当遵从先前的誓言,忠于三哥,若他忘记的,我会提醒他,若他睡着了,我会帮他警戒,不让敌人有机可乘。终其一生,为三哥之应声随从。策马之长鞭,为其长行征战,为其短兵相接。我愿以父汗和长生天作证,若有违背今日之誓言,当死于乱箭之下,无颜见于父汗!” 如此誓言,就连一向对他有心病地窝阔台也倏然动容,悲声喊了句:“四弟!” 成吉思汗似欣慰,似无奈的笑了,刚要伸手去扶起他。结果差点倒下,幸亏被耶律楚材一把扶住! 感激欣慰的拍拍耶律楚材,成吉思汗看了看窝阔台,然后又看看跪着的拖雷,突然开口道:“我的孩子们。也遂曾经告诉过我。然凡有生之物皆不可长生,人之一生犹如小虫于天地间难以久留。我能感觉到。长生天已经在召唤我,很快,我就要去见蒙古的先祖。我虽然在长生天的庇佑下,为你们打下一个辽阔的国家,从这个国家中间向四方走去,都要一年的时间才能走完,其疆域之广大,足够你们享用一生。 我幼年不幸,父亲被塔塔儿人毒死,全靠母亲将我们几兄弟养大。长大之后,遭遇过许多艰难困苦,几度濒临死亡的绝境,就算如此,我也从未放弃,最终统一整个大草原。我生平最恨地是蔑儿乞惕人,我之生平恨事,多由其所为。我曾经誓,当今之世,无论需要多少时日,需要追踪多远,那怕是长生天的尽头,深渊之崖的谷底,我都要尽灭其族。有赖长生天的庇佑,众位将士的努力,我最终达成所愿。但唯有一事,却让我耿耿于今。” 他微微停息了片刻,喘了几口气,才继续说道:“昔日我在围歼蔑儿乞惕人的时候,术赤俘获了蔑儿乞惕人的小王子忽勒突罕蔑儿干,向我求情赦免于他,我没允许,并下令让他亲自处决此人。结果他欺骗了我,用了替身代替,而将真地忽勒突罕蔑儿干放走。此次征伐西夏,我下令让他率军来和我汇合,他却说有病在身,来不了。可他的一个卫士却跑来告诉我,他没有生病,还在进行围猎。看来,他是有意违抗我的诏令。我本来想讨伐他,结果却因为战局的展,被迫提前南下,将此事耽搁下来。我怕我这一去,他再也不会听从蒙古大汗的命令,将要自行其是,你们不可不防!” 如此密闻让帐内数人大惊失色,特别是拖雷,欲言又止,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反到是窝阔台,凶光一闪而逝,显然下了某种决定。 成吉思汗将两个儿子的表现尽收眼底,心下了然。老实说,四个儿子中,术赤和他的关系一直有心结存在,表面上虽然一视同仁,但多少有些隔阂。察合台此人明断勇武,能够察觉一些他注意不到的事情,但他为人莽撞,脾气粗暴,不是理想的汗位人选。幼子拖雷,英武善战,料算谋敌,都是出类拔萃的,只是他对政治比较驽钝,是个合格地将军,却不是一个合格的大汗。其他儿子太小,根本不可能胜任汗位。 只有三子窝阔台最像自己,既有自己的稳重沉着,头脑清醒,还有胜过自己的纯朴平易,慷慨大度,能够有效的笼络人心,虽然在聪明睿智。雄才大略方面不如自己,特别还有嗜酒如命的缺点,但以现阶段来说,他是最好的大汗继承人选,至少。他能够维持住蒙古国的局面,不会因自己一死,就四分五裂! 心思转动片刻,成吉思汗继续说道:“我创立汗国之初,征战流血不可计量。常年征战在外,睡时常常以衣袖为枕;渴时无水以饮,只以涎水湿喉;饥饿之时,无以为食,就以磨牙充饥;每日征战,以汗水洗面。以汗水洗足。经历无数地艰难困苦,最终创立了庞大的汗国,让你们过上富足地生活,掌握生死大权的快乐,享受了敌人抖求饶的快乐。但若你们不珍惜,不相互谦让,都想做大汗。那这个庞大地汗国也会像多头蛇一般,最终分崩离析,而你们,也将最终难逃死亡的厄运!每每想起此处,我地心都如同刀割一般,不能放心地闭上双眼,这让我如何是好?” 窝阔台和拖雷互看了一眼,齐声说道:“父汗,我们到底该怎么做,就请您下令吧!我们一定听从您的命令!” 成吉思汗微微抬眼看了他们一眼。最后停在拖雷身上,缓慢开口:“我要你们都立下文书,人人都要听从窝阔台地命令,若有不从者,可随意诛杀。” 拖雷不带丝毫迟疑的应承道:“父汗放心,孩儿马上立下文书!” 成吉思汗满意一笑,又望着窝阔台:“我要你写下不得肆意杀戮亲眷部属的文书,特别不可手足相残!” “孩儿遵命!” 有些虚弱的一把扶住耶律楚材,轻声说道:“长胡子,这次就麻烦你。按我的意思写下文书,让他们签字,然后拿给其他人看,让他们也签上字,做为见证!” 耶律楚材连声应是。不敢怠慢。找来笔墨,顺着成吉思汗地意思。将两份文书写好,分别拿给成吉思汗,窝阔台,拖雷过目后,就让窝阔台和拖雷签上名字。 看着耶律楚材忙前忙后,成吉思汗指着他对窝阔台说道:“长胡子是长生天恩赐给我们贤人,按汉人话来说,就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大能人,天上人间的事情他都晓得。跟随我以来,能够不畏威严,将我的失误指出来,这次我犯下如此大的错误,就是因为我没听他的话。将来你做了大汗,一定要重用他,举凡军国大事,内外事务都可交给他去做,千万不要怀疑他!” “父汗放心,耶律大人是天下之匠,具有宰相之能,我一定会重用于他。若我背弃他,就是有眼无珠,没有识人之明,就不配成为您的儿子!更不配成为蒙古的大汗!”窝阔台抚胸,连连表态! 耶律楚材激动不已,双目竟然湿润,上前一把扶住成吉思汗,语不成声:“大汗……” 成吉思汗费力地抓住他,似欣慰,似道歉,似托付的颤声说道:“我能够得到你的效力,是我最大幸运。我没听你的话,擅自和宋军开战,是我最大的失误。只是我已经为这个错误付出代价,今后还请你好好帮助窝阔台,不要让他再犯下我的错误,这样我就放心啦!” “请大汗放心,微臣耶律楚材能够获得大汗赏识,正是楚材最大幸事,承蒙大汗看重,楚材一定不负大汗重托,必当尽心竭力辅助三王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肝脑涂地以报我汗的知遇之恩。”耶律楚材撩开下摆,跪在成吉思汗面前,因为过于激动,动作过大,连他标志性的长胡子都甩动起来,有几缕飘在成吉思汗的身上。 对这一切,成吉思汗丝毫不见怪,无比费力的一把扶起他,温和地说道:“不用如此,你出去将这些文书拿给其他人看,让他们签上字后,进来见我!” 耶律楚材连连点头,不敢迟疑,疾步向外面走去。他对成吉思汗的感激和忠诚是自内心,如果不是他,自己也许不过就是中都的一个道士,那能有今日的风光?对于一个有才学,有抱负,有理想的文士来说,能够遇到一位赏识自己,重用自己,能让自己一展所长的君王,是旷古难求的。他对成吉思汗有不满的地方,但在此时。他却对投靠蒙古这个决定感到由衷的庆幸,对蒙古的忠诚,也在这一刻再度得到巩固,存下以死报知遇地念头。 掀开帐篷走了出去,外面围拢的诸将连忙跑过来。有些将领是成吉思汗兄弟的儿子,更是不耐烦的嚷嚷起来,问着里面的情况。 耶律楚材大致解释一下,就将手上地两份文书递给他们,并将内容大声念出来,让他们前来签名。 有些人不识字,可是看地懂窝阔台和拖雷的笔迹,其他识字地将领看了看,就没犹豫,签上自己的名字。其他人问了问旁人,也签上自己名字,写不了名字的,就按下自己的手印。一圈之后,所有人都按照成吉思汗的意思签名画押,白纸黑字的立下文书! 认真的检查了一遍文书,耶律楚材让这些人逐个进入大帐中。 这些将领进入大帐。无人敢于喧哗,都面带悲容地看着他们的君王,他们的主宰,不少将领甚至语带哽咽,悲伤已极。成吉思汗望着这些将领,不时在某个将领身上停留片刻,环视一圈,最后收回目光拿过文书,颤抖着接过毛笔,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交给耶律楚材。 这个动作似乎耗尽他的力量,连坐都坐不稳,忽必来连忙蹲下,做为靠垫,让成吉思汗扶住他。 有些感叹的看着忽必来,成吉思汗沙哑着嗓子回忆道:“博尔忽死于草原,木华黎死于中原,博尔术死于西夏,不台死于庆原,赤老温死于宝鸡。哲别死于西征,者勒蔑死于成州,畏答儿和术赤台两人还在草原,没有过来,如今在我身边就只剩下忽必来。我的十伴当。就只剩下三人,每每想起这些。我都感到悲伤不已。忽必来,你将我地话记下,将来告诉畏答儿和术赤台,让他们不要难过!”忽必来悲声应是,神情哀伤无比! 安慰的拍拍他,成吉思汗转而看向其他人,有些气喘的问道:“我的将士们,如今我就要走了,但我还有些不放心,你们现在还听从我的命令吗?” “大汗所令,无不遵从!”所有将领们都跪下,以头触地,誓听从! 成吉思汗欣慰无比,酝酿了一下情绪,慢慢说道:“我的第一个遗嘱,你们若想过上安乐幸福,富足美满的生活,继续享受权利富贵,掌握生死大权,就必须齐心协力,尊敬朋友和身边的伙伴,不要随意伤害亲人,懂得谦让。若我的儿子们个个都想成为大汗,互不谦让,最终你们得到的一切都将失去,蒙古再也不会拥有现在地荣光。因此我决定,窝阔台继承我的汗位,因为他慷慨平易,足智多谋,是我最出众的儿子,我想让他出谋划策,统帅军队和百姓,保卫帝国的疆域,战胜凶恶的敌人,让我蒙古能够继续安享胜利的果实,不让我们的敌人有机可乘。你们能够听从吗?” 此事在早前就已说定,如今又签过字,那还有反对意见,众将异口同词,皆愿听从! “那好,你们要记住今日说过的誓言,今后若有不听从窝阔台命令者,所有人都要讨伐他,不得违背!” “誓死遵从!” 话音落地,周围已是一片悲泣哽咽,泪眼相望之际才蓦然现,这位统一草原,建立世界最广阔帝国的君王已经是如此憔悴,如铁的身躯早就不堪重负,鹰隼一般地目光也开始浑浊,就和普通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在生命的最后尽头,显得如此无力和脆弱! 一阵眩晕袭来,让成吉思汗晃了晃,他知道时间无多,这是长生天在警告他。 深深呼吸一口气,略微振奋一下精神,突然一把抓住忽必来,很用力,手上的青筋毕露,就像要抓住流逝的岁月,过往地日子,金戈铁马,气吞天下: “我生于乱世,幼年丧父,部族离弃,只有母亲带着我们一起生活。当时草原混乱不堪,无日不有杀戮,无时不有抢掠,母亲带着我们饱受欺凌。后虽九死一生,百战功成,最终统一草原,建立蒙古汗国!然彼时群雄并起。列强林立,南有金国西夏虎视眈眈,常怀犯我之心,西有西辽和花剌子模视我如羔羊,任意羞辱。尤其是金国。辱我蒙族甚深,杀我先人于前,挑唆族人于后,使我蒙古各族长期臣服于淫威恐惧之下,可谓血债如山,故我和其势不两立。虽历年苦战,让金国臣服,却因宋国阻挠,不能灭之,这是我第一大恨! 世间一切。皆为弱肉强食,我不杀人,人必杀我。草原上地牛羊,仅仅满足于果腹,结果却是他物口中之食。狼行天下畅通无阻,羊入四方尸骨无存。可见肉弱强食是天地法则,是世间生灵繁衍的必需之法。故而。我,铁木真带领蒙古勇士征战数十年,血流万里,伏尸千万,灭国四十。以至如今我蒙古版图之大,前所未有。然岁月无情,人皆有生老病死,此乃天命,天地无情,我也不能例外。但我却恨因一时岔怒。坏我大计,不能灭西夏于生前,这是我第二大恨!” 嘴角浮现出一缕无可奈何地笑容,不甘,不愿,不舍,最后归于平静,留恋、贪婪的眼神扫视着眼前一切,似乎要在生命最后一刻将这一切牢牢记住,放在心底回味。 过了半晌才继续开口道:“我之一生。可谓起落不定,命运坎坷。我以数十万大军南下,本想一举消灭西夏,达成我夙愿,却因宋国赵昀横插一手。导致我功败垂成。丧师失将,爱子爱妃。皆丧宋人之手,此既为我第三大恨,又为我平生大辱!如今却因大劫临身,不久于人世,不能亲自报偿于后,心实恨之。然帝国事业不因以我身死而停,蒙古之兴不可因我存亡而变!我死之后,望你们牢记今日教训,不要轻易和宋开战,当向西方,征掠各国,寻得能工巧匠,研制利器,以克制宋军火器。能达此愿,方言战事,此乃生死存亡之事,切记,切记!” “请大汗放心,我等一定牢记于心,大汗之恨,即为我等之恨,大汗之辱,即为我等之辱,无论何时,只要我等还有一口气,就绝不敢忘!” 有些无力的靠在忽必来身上,休息片刻,才继续说道:“我蒙古经此败,实力大损,短时间绝不可再度兴兵。我观南方三国,金国丧地失国,又有宋人虎视眈眈,早晚必亡于宋人之手,西夏狂妄自大,自不量力,若有机会当再度兴兵讨伐,围中都而取之。只是灭夏之时,要防止宋人插手,可以言语交好,必要时,可放弃金国,以赵昀心性,此不难。 灭夏之后,宋国当会以重兵集于临洮凤翔一带,你等不要轻启战端。若寻得克制宋军火器之法后,就以西夏为基,借道吐蕃,从西南攻灭大理,再以西南为托,直入宋国腹地,杀民掠财,虚宋实力。彼时宋军的主力当集于西北以及金国中都一带,若要往援,则需奔赴千里。数万之众,千里赴援,定难顾周全,你等当有可趁之机,等其人困马乏,疲惫之际,可一击灭之。但万万不可正面相抗,尤其不要让宋军有施展火器地机会。这是我的第二个遗嘱,你们要死死记住!” “大汗所令,不敢相忘!” 一股虚弱无力涌出,成吉思汗再也坐立不住,躺倒在软垫上,声嘶力竭的喊道:“我死之后,你们不要为我丧,举哀,全军当急行军,尽快回到草原,不要让我们的敌人得到我死的消息,以免出现新地不测!这是我的第三个遗嘱,不可违背!” “定当紧记!” 话落,大帐内陷入一片安静,只有压抑的呼吸声,和不时响起的抽咽声,断断续续的在大帐中飘荡,但却越增添了悲伤和哀戚。良久,良久,成吉思汗才无力的一挥手:“你们都出去吧,窝阔台和拖雷留下!” “是,大汗!”所有将领,包括耶律楚材忽必来都恭身抚胸,弯曲着身体退出! 很快大帐中除了窝阔台和拖雷外,就只有八思巴在不断的念着经文,低沉,悠扬,若同虚无冥冥中而来,带着一种脱,带着一种凝重,更带着一种神秘。 说完这么多话,成吉思汗早已疲惫不堪,筋疲力尽,以往拥有无穷力量的身体,似乎再也不能支撑,随时都会崩塌。他知道大限就要到来,长生天要把它的雄鹰召回。从今以后,强健的雄鹰再也不能展翅翱翔于天地之间,这一切都让他有深深地不甘。 他舍不得,舍不得自己通过征战得来的一切,舍不得在世间的奢华享受,舍不得夺来的广大疆域,更舍不得手中的权力。 他同样不甘心,不甘心带着遗憾离去,不甘心放过杀死察合台和也遂的凶手,不甘心在遭到平生惨败后,却不能亲手洗刷耻辱,更不甘心让赵昀在他墓碑前嘲笑。 但这些并不能挽回他的生命,他生前注定拥有一切,同样也注定死后一无所有! “我地孩子们,我百年之后,希望你等同心竭力,继续完成我之未成伟业,扩展帝国疆域,直至长生天的尽头,天空之下,尽为我蒙古人的牧场!窝阔台,我的继承人,你同样也要记住,宋国赵昀不是你现在可以挑战的,你要把耻辱牢牢的埋在心里,不要轻易的泄露出来,你同时还要讨好求和于他。 我有一个意见,就是让你的妹妹阿刺海别吉嫁给赵昀,你要为她准备盛大的嫁妆,同时将我们的人派往宋国,学习他们地一切,增强我们的实力。在你没有把握前,千万不要开启战端。若他们逼迫过甚,我们可以放弃金国得来的土地,放弃辽东。除了西夏和吐蕃边境通道所在,别处你都可以放弃。不要吝惜,不要舍不得,你要记着,宋人占领的地方越大,他们要守的地方就越多,他们的兵力就越分散,到时我们拿回来就越容易,你一定要记着!” 窝阔台初听还有些不愿,可越听越明白,越听越激动,到了最后心思豁然开朗,明白到成吉思汗的苦心,连忙肯定的答道:“孩儿明白,一定会遵照父汗的意思,结交好赵昀!” 成吉思汗知道他听懂啦,心思也就放开,过往经历的一切逐渐在他眼前闪动,多少次生死一线,多少次以多胜少,多少次惊心动魄,但他从来没有感觉到,如同现在一样,一切都不在他地掌握中,任凭他如何努力,生命始终离他越来越远。 弥留中,他突然听到耳旁响起宏大的经文,无数金光在他眼前闪烁,大批的飞天侍女在眼前飘荡,鲜花飞舞,香气流溢,祥和万端,还有远处浮荡在云雾之中的佛陀,似乎正在对他微笑以迎…… 他不知道这是八思巴对他念起了符咒经文,以自己的精神修为影响了他地视觉,他更不知道,因为他地濒临死亡,他的精神意志被降到最低,以至被幻像轻易地控制住。 不过就算他知道,他也不会在意,因为他已经不在乎,他的心逐渐平和,波荡的心湖慢慢的变的平静,最后变成一滩死水,波澜不惊,空印万物! 他突然睁开半闭的眼睛,望着眼前的两个儿子,目光中,带着无尽的慈祥和关爱: “我之子孙后代将衣金衣,就美食,跨宝马雕鞍,拥绝色美妇。然彼等将不复记忆,此等荣华富贵所赖何人而有之也……” 呢喃之间,他伸出手意图抓住什么,却最终没抓住,无力的垂下,摔在软垫上,弹飞几缕毛绒。痛苦的扭动了几下身躯,急促的喘息越来越低,越来越弱,最终归于平静。 就在诸子大声的恸哭喊叫之中,逐渐合上双眼,任凭寒冷慢慢将他包裹,生命之火如同一缕青烟,消散在帐篷之中,就在这个伴随他叱诧风云,征服万里河山的金顶大帐中,结束了他波澜壮阔,征服天下的一生! 大宋神始二年,二月一日,一代天骄成吉思汗,陨落于凤翔路,平凉府,白岩河镇! 第十六集 第十一章 远方客人 ()乌云沉沉,像是吞纳天地悲鸣,如哭如泣,来自千万人心的悲伤,无声的狂涌奔腾,又似亿万生灵的庆幸欢歌,狂笑着涌灌而来,自四面八方拥卷席扫。从山峰,从沟谷,从水面,从湖底,升腾不休的云雾顺着插天云柱缓慢漂浮,层层叠叠,绵绵不绝,似若天地相通,仙人共鸣。 云群如千军万马咆哮沸腾,如滚滚黄河激浪千重,浩浩荡荡,啸傲翻卷,向着整个天际飞驰而去!铺开的云布瞬息之间列阵上空,向着大地沉压而来,若云霄之上,传响了无声的号令,鼓角飞荡,金戈作响! 天空之上黑云滚滚,大地之下冷风沉沉,一支哀伤彷徨的大军迟疑的走在山道沟壑之间,迤逦徘徊,脚步滞重! 突然之间,一只金边黑羽的猎鹰从队伍直飞上天,拍动翅羽,向着漫天的乌云扑击而去,如箭,如电,瞬息之间就穿进云层,展翅于天际之上,随即又振翅低翔,穿梭于云层之间,鸣声不绝,声若呼唤,如同要让自己的双翅,遮盖天幕,以自己的呼唤,叫醒旧主,带着一种傲然,一种悲伤,一种绝望,一种希翼的翱翔在墨云推叠之中。 矫健的身影就像一面飘荡的大旗,继续在天际之间游荡,无声的激励着,无声的注视着,无声的谴责着…… 拖雷昂向天,盯着猎鹰看了片刻,突然唱起了战歌,一伴随着蒙古征战四方的战歌,大吼的音调转眼之间就引起共鸣,激昂雄壮的和声飞腾冲霄,向着四面八方,推云滚雾而去: 我们想起了故乡----蒙古大草原, 和那蓝色的克鲁涟,金色的斡难! 我们蒙古大军正是从那里出。 向异民族动九十九次征战。 我们是雷电,我们是熊熊的烈火, 我们是成吉思汗之子,战无不胜。 我们为了远征,越过四十片沙漠, 我们到处厮杀。鲜血曾把沙漠染红。 你们尽情杀戮吧,无分男女老少! 用蒙古人的套马竿去把天下套定! 红胡子的把阿秃儿,神鞭成吉思汗, 在战火中一再向我们这样命令。 我要让你们都穿上绫罗绸缎! 我要让你们都尝到糖地滋味! 我要把全世界绑在我的马鞍上! 一切都属于我,我从来无所畏惧! 前进,前进,我们健壮灵活的战马! 让你们的身影为异民族带来惊恐。 我们永远不会勒住手中的缰绳, 直到用“最后的海洋”之水洗尘 雄壮地歌声驱散了悲伤,往昔胜利的荣耀重新回到战士的心田,兵败利州。大汗陨落的哀伤逐渐被新的希望所取代,一种混合着哀戚和愤怒的情绪在队伍中酝酿,每个人都似乎找到自己的目标,向着前方坚定的走去。 “轰隆隆……” 突然之间,一道炸雷响过,堆叠若墨的云层之间连续炸响了滚雷,雷声在厚厚的云层中滚动挣扎。好像被无数床棉絮给紧紧包裹,无尽地威力一时爆不出来,被迫出几声委屈迟钝的闷响,宣誓着自己的来临,表达着自己的存在。 伴随着声声闷雷,高昂的战歌声越响亮,似要和天争,和地夺,更似要对天地宣布自己的不屈服,宣读着威胁的战书。 那只猎鹰仍然在天际翱翔。它似乎不畏雷电地爆裂,不顾死亡的喧嚣,奋力的拍着双翅,继续扑击着云群,就像要把这云群刺穿,要把这雷电驱散,张开硕大的羽翼,对着天地表达自己的存在,以不断的飞翔来回击闪电雷鸣的威胁。它是成吉思汗的猎鹰,它是猎鹰中的王者。它生来就是高傲飞翔于天际之上,不会屈服于雷霆闪闪之中! 上天似乎被这个举动激怒,一道电光斜插而下,如同一把利剑,瞬间接通天地。带着无声的威胁。光亮地炫耀,表达自己不可违逆的尊严。 猎鹰不甘示弱。它以飞舞的双翼回答了上天的警告!余音慢慢消散,天地也突然沉寂下来,没有电光,没有雷霆,只有翻滚的黑云,飘洒的水丝,预示着愤怒的暴风雨即将到来! 猎鹰高声鸣叫着,扇动拍击着,高昂头颅,向着厚厚的云层出浓浓的挑衅! “啪……” 一道耀眼的,惊人地,扭曲空气的巨大闪光冲破黑云,撕裂天空,拉出一道曲形豁口,紧接着一声霹雳雷霆,由远而近,震的天地一阵动荡,云层也出不安的闪动。未等这只狂妄的猎鹰从震响中恢复过来,一道拖**一溜火球地炸雷突然爆响,震地猎鹰晕头转向,飞坠落! 一时之间,电光闪闪,雷霆隆隆,天地出抖动,臣服于这无与伦比的上天之剑! 猎鹰出悲愤地鸣叫,竭尽全力的扑扇着羽翅,只是一道又一道的天地雷霆,让它再也无力展翅高飞,最终嘴角流血,出绝望愤怒的一声嚎叫,双翅猛的一展,向着地下的队伍撞去…… “砰!”的一声,这只猎鹰在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前,就撞在一辆车上,一辆拖着棺木的灵车上。 猎鹰躺在棺木之旁,头颅弯曲,嘴角挂血,巨大的羽翼无力垂下,明亮的双眼逐渐灰暗,最后归于沉寂!竟是以死明志,誓死相随! 棺木之旁的耶律楚材阻止了他人干扰,带着敬佩,带着感叹,带着惆怅的注视着殉主的猎鹰,自从成吉思汗死后,它已经三天食水未尽。自己本猜到它有殉主之志,只是没想到它会以如此壮烈悲愤的方式结束生命! 禽亦如此,人何以堪! 长叹一声,一滴雨水落到脸上。他抬头看向天空! 电闪雷鸣,暴雨哗哗,像天河绝了口子,又像长江奔泻而下! 闪电穿梭着乌云,雷霆震荡着天地,整个天空都漏了。雨点变成雨柱,雨柱变成雨布,转眼之间,巨大的瀑布遮天盖地的倾泻而下,暴雨拍打着地面,泥飞水溅,群山刷响! 粗大的雨点密集如墙,视野中的山木林石都陷入茫茫地雨墙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如同天地玩了个大魔术。狂风吹过。卷起无数雨帘,若一条条长鞭,狠狠的向着四面八方抽打,横冲直撞,呼啸泼洒,若惊涛,若骇浪。低吟嘶吼,气势万千! 抬眼四顾,雾水茫茫,被风一卷,变化成道道波浪,前推后赶,凶猛无比。几道闪电劈落,那无数道波浪被照的白花花,亮闪闪,煞是清晰好看! 雷鸣电闪。狂风骤雨,横扫天地! 归行的蒙古队伍在暴雨中苦苦挣扎,不时有滑倒跌落的战士大声喊叫,还有更多地战士,用衣服,用牛皮,用帐篷,用盾牌抵挡着暴雨的冲刷,艰难的向前迈进,逐步挪移着距离。 鸣呼。我主!雄鹰腾飞民之上兮,汝昨非翱翔于天宇耶? 呜呼,我主!灵车轧而行兮,今岂载汝而去耶? 呜呼,我主!贤妻爱子世所罕兮。汝果离之而独去耶? 呜呼。我主!忠臣良将愿效命兮,汝岂弃之而不惜耶? 呜呼。我主!雄鹰矫健展翅飞兮,汝昨非盘旋于天宇耶? 呜呼,我主!马驹欢跃狂奔驰兮,汝岂忽而倒地耶? 嫩绿新革正值春兮,竟遭暴风而折披耶? 六十年征战擎大意兮,今将住合乐一统兮,汝岂离费而去 汝岂堰眠而不起耶?同招魂的歌声,是队伍中的萨满巫师客列古台,虽然成吉思汗严令不得给他丧,但一些必要的招魂仪式还是要举行的,因为蒙人相信这样才能让成吉思汗的魂魄回到故乡大草原! 在萨满的呼唤声中,灵车在暴雨中缓慢前进,八思巴,拖雷,耶律楚材都骑马走在灵车之旁,浑身都已经湿透,但没人愿意停下来,就连受伤的窝阔台,也坚持骑着战马,跟在灵车边,他似乎想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地某种意志,传达出新的大汗同样有坚强的意志和决心,一定能够带领蒙古走向低谷,再度迎来辉煌队伍穿过沟谷,走过平地,迎着劈头盖脸的暴风雨,坚定执着的向着北方前进,那里有广阔无边的大草原,那里才是蒙古人地故乡! “咔嚓!” 拉车的战马脚步一滞,车身一偏,一下就陷在泥坑中! “车轮被陷住,来几个人,和我一起推!”一直在旁边的忽必来大声招呼一句,下马走到灵车旁! 呼啦啦来了二十多个昔日汗帐卫士,二十多个精壮的汉子围拢在灵车旁边,喊起号子,一起使力推,灵车纹丝不动! “将马拉过来,再过来几个!”忽必来大声吼叫着,震的满头满脸的雨水纷纷滑落! 又在灵车前面驾上几匹战马,拖雷和护卫也加入推车的行列中。随着赶车人的一声清脆鞭响,所有人再度使劲,牙根紧咬,青筋暴起,号子喊的震天响,连瓢泼的大雨也被他们地喊声震到一边去,不敢过来凑热闹! 战马的绳具已经被拉的咯咯作响,推车的汉子更是脖粗筋暴,直吼粗气,可是灵车还是死死的停在泥坑中,始终不肯起行! “你们全都过来!”忽必来额头上青筋不断的跳动,面目狰狞可怕,双眼出野兽般的光芒,粗暴的招呼剩下的卫士过来! “别忙,别忙,这是大汗有话要说!”萨满客列古台跳出来,制止了其他卫士的蛮干,就在其他人焦急询问地目光中,客列古台围绕着灵车走了一圈。最后望望四周的环境,突然大声说道:“这是大汗的英灵有话要告诉过我们,好像有位远方地客人就要到来!” 这话让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虽然传说中萨满能够通行人间地府,传达上天旨意,可是说成吉思汗能够传达这个信息。实在是让人难于置信,若不是他此刻的地位过于特殊,窝阔台等人只怕已经斥责于他。 经过成吉思汗时代,通天巫阔阔出欲篡夺蒙古领导权一事,蒙古上层对萨满神权已经采取了限制措施,对那些假借上天之名以谋己私利地行为,都要加以限制。 此时正是送成吉思汗灵柩回故乡地时刻,若这个客列古台闹出什么来,还真不好收拾! 窝阔台抹抹脸上雨水,摔掉手中的水珠。双目深邃地看着客列古台,脑中飞快猜测着他要干什么! 正在思虑间,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随即骚动越来越大,很快,几个游骑带着一个红羽信史急匆匆冲来,这个信史一冲来。就看见停在泥坑中地灵车。 这名信史一个激灵,从战马上滚落,跌倒在泥浆中,很快他又爬起来,不顾漫天的风雨和泥水,一把扑到灵车旁,嚎啕大哭起来,此刻窝阔台等人才现,这名信史惊人的年轻,甚至可说幼小。观其身材相貌,最多不过十岁,他身上的衣服竟然也是丧服,窝阔台等人都觉得他很眼熟,但一时想不起他是什么人! “撒里答,你怎么来啦?”拖雷走上前来,惊讶的看着这名信史,他竟然是大哥术赤的孙子,拔都的长子撒里答! “四叔公,爷爷去年死了。父亲差我来报丧,我从大草原一直跑到这里,没想到,没想到……”撒里答哭泣着说了一半,又被涌出的泪水打断! 听他说到这里。所有人又悲又惊。都有些怪异的看了看客列古台,一时到还真不敢小瞧于他! 耶律楚材问了跟随他来的几个游骑。最后走到窝阔台身边,一脸沉痛:“三王子,大王子去年八月因水土不服,死于北方草原,拔都派出信史带着撒里答前去草原报丧,大皇后差人把他送来!”停顿片刻,他才迟疑着说了一句:“大皇后派来五千人,由失吉忽秃忽率领,正在前方等候……” 窝阔台没有听清他后面地话语,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成吉思汗临死前说的那番话一直在他耳边回荡。自从术赤驻扎到北方草原后,关于他的谣言就很多,什么不愿在做蒙古客人,要背弃蒙古,私下收留蒙古仇人部落的残余以扩大自己的势力,什么经常进行狩猎,训练战士以备对抗蒙古的讨伐,什么要重建蔑儿乞惕等等,这些流言在草原上流窜的很广,就连成吉思汗也私下表示,他不确定术赤在想些什么,只是明白,他不想再过昔日地生活! 至于那个蔑儿乞惕小王子的事情,窝阔台还是第一次听说,但成吉思汗慎重的将此事说出,肯定有非常切凿的证据,其后又生装病抗诏,拒绝兵的事情,最终导致成吉思汗在临终前说出对他的担心! 他本来下定决心,一回到草原就以继位的名义传召术赤,若他不来,就兴兵讨伐,可没想,没想…… 听着撒里答的哀哭声,窝阔台呆楞的看着他,直的目光停留在他痛哭流涕地脸上,久久不曾离开,双目之间慢慢流出两道液体,混入垂颊的雨水中。没想到听到大哥的死讯,自己也会流泪! 父汗啊,大哥没有背叛蒙古人,大哥没有辜负父汗的期望,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谣言,都只是该死的谣言,大哥始终是蒙古的客人,是我们的大哥! 热泪滚入冰冷的雨水,窝阔台长哭出声! 许久,许久,窝阔台才从悲痛中恢复过来,望着哭的晕过去地撒里答,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作为成吉思汗的第一个重孙,撒里答很受喜爱。千里奔丧,本已是伤心伤身,骤然遇到这样的事情,恐怕又伤了心神。 昔日拖雷两个十多岁的幼子忽必烈与旭烈兀,被信史带着前去迎接西征归来的成吉思汗。还被众人称赞,认为蒙古后继有人。如今一个比他们还小一些地晚辈又千里前来报丧,窝阔台却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哭! 悠然长叹一声,窝阔台让一脸伤心地拖雷抱起撒里答,将他安置在一辆马车上,问起失吉忽秃忽地情况。 耶律楚材到没迟疑。很快说道:“大皇后让他护送撒里答一起过来,两人先到西夏,然后寻到我方大营,但大营已经被毁弃。失吉忽秃忽根据蛛丝马迹找到一些我军留下地印记,却在偶然中和一支宋军生冲突,不敌之下,退入山中,无意中现大汗的猎鹰在天际,于是就一路寻来!” 话语说的轻巧,可是这一路的艰辛和危险。窝阔台不用想都知道! 这里还是属于六盘山的范围,宋军和蒙军在这里犬牙交错,互相交叉,整体来说,蒙军处于绝对地下风,对宋军应对乏力。 沉默片刻,窝阔台问了一句:“镇海有消息传回吗?”成吉思汗刚一病故。窝阔台就派出镇海去和赵昀谈和,故而有此一问! 耶律楚材摇摇头,没有回答! 窝阔台也没再问,让人招来失吉忽秃忽,将这里的情况说明,并未隐瞒成吉思汗的死讯! 失吉忽秃忽大惊失色,扶着灵车痛哭不已,好不容易才在拖雷等人的劝慰下收住哭声,将自己的情况诉说一遍。 撒里答和拔都信史抵达草原的时候,成吉思汗已经出征。将术赤的死讯告诉大皇后孛儿帖后。孛儿帖就让他们前来寻找成吉思汗报丧。从蒙古草原出的时候,并未预计到战局已经如此恶劣,赶到西夏,却没现蒙人大队人马。于是找到西夏官员询问,西夏上下怕蒙古怕的要死,那敢隐瞒,将实情说出。不过西夏人只知道蒙古作战不利,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并不清楚。于是他们又星夜赶赴六盘山,找到蒙古大营。结果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 此刻失吉忽秃忽才觉得情况不妙,不敢再做耽搁,仔细搜查之下,终于现一些痕迹,只是追寻痕迹的时候。和一支宋军生冲突。宋军人数众多。又有厉害地火器助阵,失吉忽秃忽不敌之下。被迫避往山中。今日乌云压顶,他正要找一处避雨,却在遥望天际的时候现一只猎鹰在扑击长空。心思一动,前往这个方向寻找,终于碰到前方游骑,将他们带过来! 失吉忽秃忽的一番诉说,让所有人都沉默下来,过了片刻,窝阔台勉强说道:“你来了就好,我们要赶回草原,你和我们一起走吧!” 失吉忽秃忽连忙应是,回到队伍,让他们加入行军的序列。 这支部队的到来,极大提高了部队士气和信心,让他们低靡的状态为之一振,再也不复先前的失望怀疑,信心和希望也再度回到哀伤迷惘地身躯内! 这个变化让窝阔台等人大为高兴,连暴风雨经过这番变故,也越来越小,逐渐变成雨丝一线,眼看就要云开雨散。窝阔台让忽必来将马车推起来,这时拖雷走过来,问了一句:“大哥的事情怎么办?” “回去再说!” 窝阔台说完就在多不特的帮助下坐上战马! 随着赶车人一声号子,其他人又推起灵车,可是这次还是先前一样,无论他们如何使劲,灵车还是丝毫不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客列古台,等待他的解释! 客列古台也不负众望,再度围绕着灵车走了一圈,然后念念有词,上蹦下跳一番站定!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望向窝阔台,肯定的说道:“远方的客人还未来,所以大汗想等等他!” “什么,难道撒里答不是远方的客人吗?”拖雷有些忍不住的说了一句。 客列古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没说话! 窝阔台皱起眉头,和耶律楚材交换了一下眼神,还未说话,蒙古示警的号角声推雨排雾地响彻天际,让神情悲哀的蒙古战士微微一怔,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握上兵器,警惕的看着周围! 迷蒙的雨丝中,一支穿着雨披蓑衣的宋军出现在山道两旁,他们静静的停留在山道边,正好切断蒙古人前进的道路! 窝阔台心中一沉,还未想好如何应对,后方也传来号角声,为数更多的宋军出现在他们后方,将他们后路也切断! 前后都被堵住,若要逃离,只能从两边! 窝阔台的目光在两边山道上徘徊,越看越忧心,这里的山道比较险峻,加上下雨路滑,若他们从这两边撤离,只怕大部分人马都将葬送在沟壑之中,何况他们不可能抛弃成吉思汗地灵车逃亡,这就极大的限制了他们。 以如今的情况和宋军死战,谁都知道胜利不会属于蒙古! 窝阔台看向拖雷,他的目光中也是一片担忧,看来也不会有什么好办法! 难道真是长生天要亡我蒙古吗? 悲愤无奈间,窝阔台正想下令拼个鱼死网破,却被耶律楚材拉住,指指前方的宋军阵营! 顺着他地手指望去,透过雨丝飘拂,一个熟悉地身影越走越近,越来越清晰! 窝阔台蓦然睁大双眼,不能置信的脱口而出:“镇海!”() 第十二章 灵车起行 我披着一件特制雨披,站于半山腰上,看着不远处那条蒙古长龙,若此刻一声令下,蒙古的这些精英就将全都葬送。只是我现在的手还伸不到草原上去,真的消灭这些人,还不知便宜谁! 再说啦,我现在马上就要成为成吉思汗的“女婿”!很多时候,征服不一定要用武力的! 孟珙和尚懿站在我身后,望着远处。随即,孟珙突然问了一句:“微臣一直不解,陛下怎知他们要在此处停留?” 我轻轻一笑,似有意若无意的说了一句:“汉人都会有叛徒,蒙人怎会无内奸?” 孟珙还未说话,尚懿就已经上前一步,恭维道:“陛下料敌算谋,处处高人一筹,实在让小臣佩服!” 我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却见他正在给孟珙递眼神,这才恍然,他恭维我,不过是要为孟珙解围,害怕他顺着我的话又问下去! 这个尚懿啊,和众位将领的关系都很好,又都没特别的深交,但却总能让这些将领感受到他的照顾,执行作战计划时,少生了许多枝节,看来都是这些不起眼的平常交往在帮忙! 沉思之间,孟珙似乎也知道他的话涉及到一些敏感的话题,没再开口,尚懿也松了一口气,站于一边,望着蒙人队伍,不知在想些什么! 沉默片刻,我突然开口:“料敌算谋,朕其实不如铁木真,朕将他围困于利州。调集数倍兵力以围之,结果硬是被他破解必死之局,还反算了朕一次,将也遂和阿刺海别吉救走,和他相比,朕还是显得年轻了些。真是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放松!” 顿了顿,继续说道:“就拿此次来说,朕在很早之前就对蒙古有所经营。此次大战,更是花费绝大力气,利用大战接触,将我方势力渗透进蒙古,可若非铁木真突然横死,朕能不能这么轻易的得到这些情报,实在不好说。相比蒙古在大宋的经营,朕已经落后不少!” 尚懿似乎在回味我的话,反到是孟珙问了一句:“这些蒙人凶恶无比。而且极为难缠,不知要如何才能得知彼方动向!” 他这是在像我讨教如何在对方内安插间谍,看来他已经领悟到,西北将来地敌人就是这些蒙古人! 也没多做神秘,直截了当的说道:“铁木真在统一草原的过程中,被其灭族毁家的蒙古部落数不胜数,尽管如此。还是有为数不少的残余逃出。这些人有些逃到西夏,有些跑到金国,也有些跑到大宋这边来。他们虽然来历不同,但有个共通点,就是和铁木真仇深似海,若被铁木真抓住,绝对难逃一死,可若加以收买安抚,他们就是绝佳的探子,再通过他们。就可以渗入蒙古内部,一步步的慢慢来,自然就可达成所愿。只是说来可惜,铁木真生前之时,朕进行的很不顺利,不然也不会在利州一战中被铁木真牵制住!如今他死了,先前一些布置才开始显现效果,不过进展还是不算很大。你若要有所作为,可以从你手中那批俘虏设法!” 孟珙听的大有所得,不住地点头。正想再问一些,尚懿突然说了一句:“镇海回来啦!” 我笑了笑,轻描淡写的说道:“好啦,随朕去送送铁木真!” 随着我的动身,紫暄。向无双。唐玉三人将我护在核心,孟珙尚懿紧跟其后! 亲卫统领战天豪将镇海拦住。询问一番后,就传话上来:窝阔台答应和我见上一面,而且地点也按照我的要求,定在铁木真的灵柩前。 这个结果不出乎意料,只要窝阔台是个聪明人就会明白,他现在已经没多少筹码来和我谈判! 天雨路滑,行进的比较缓慢,大约用了一刻钟才走下山坡。 五千亲卫军开路,大批的宫廷卫士簇拥,站于两边的战士扣紧手中的弩箭,随时可以动攻击! 双方都比较紧张,但却保持着克制,接近蒙人队伍后,已经有三人在等着我! 拖雷和我见过面,他站于左边,略微凸前,我第一眼就看到他。经过这么长时间,他还是显得年轻英武,雄壮不凡,不过却比当初多了几分沧桑和疲惫,估计这些日子过地很不如意! 间那人,身体强壮,神情疲惫中透着坚定,粗黑的眉毛下,有双锐利但却不逼人的眼睛,正极为专注的看着我,略微显得肥胖一些的双颊却让这种锐利的注视,淡化了许多,给人一种他很好说话,和蔼朴实的感觉。 若我没想错,他应该就是窝阔台,相比于不敛锋芒地拖雷,他更像一把装饰上佳,却又被刀鞘遮盖住的锋利宝刀,每个人都很容易接近,但同时却忘记他锋利的本质!在过往的历史中,就是他设谋杀了拖雷,最终确实掌握住蒙古的大权,若非继承人早死,老婆的争权,和贵由的不争气,他的汗位岂会让拖雷的儿子们夺去。 我到能理解他为何要杀死拖雷,成吉思汗留下的军队大部分都在拖雷手上,窝阔台坐稳这个汗位,还要靠拖雷地点头,这对任何一个帝王都是不能容忍的。特别是攻金的战斗中,明明三路围歼的原定计划,是他率领的主力最终覆灭金国,却偏偏让拖雷这支偏师得到最大的功劳。实力大过君王,功劳盖过君王,威望胜过君王,有这样一个下属,而且还是自己的亲弟弟,不弄死他真的没天理! 如今两兄弟的情况更糟,拖雷掌握了大部分兵力,而窝阔台却因为几场战败,察合台的死亡。导致他地实力大衰,而他偏偏是蒙古大汗。此消彼涨,他和拖雷的矛盾绝无可能化解,拖雷表现地越突出,他就会越顾忌,最终只有决裂,这是权力场上的规则,没有人可以例外。 成吉思汗妄图以白纸黑字的文书来化解这种矛盾,不能不说用心良苦。只是这种矛盾若真能用这种方式轻易化解,历代皇位地斗争就不会如此残酷! 失去成吉思汗地蒙古,已经不再是无懈可击的蒙古,这让我原本摇摆地心情逐渐坚定下来,放过这支蒙古残余,我将得到的更多。 相比于外敌,分裂和内乱才是民族的最大危机! 心思转动之间,我看向右边那人,除开他那条标志性地长胡子。他的相貌也非常出众! 清瘦淡雅的面容富有棱角,两条深刻如弓的鼻翼纹路垂至嘴侧,额头眼角纹路也是细而深刻,让他看上去如同一张地形复杂的行军地图,变化万端,让人很难第一时间琢磨个通透。见我望来,他有些矜持的笑笑。脸上的纹路随之变化成一张饱满的角弓,迸射出人生的阅历和睿智。眼神沉静,含蓄中透着无比地清澈和穿透力,配上微微抿起的下嘴唇,流露出明达世事,胸有成竹的风范这是一个典型的智者能臣相貌,看到这样的面孔,有人会放心快乐,有人绝对会担心忧虑,而我恰恰就属于后者! 耶律楚材。天下之匠,无论是历史,还是现在,他都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我在打量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将我打量个遍,特别是窝阔台,盯着孟珙地眼神充满不甘和仇恨,但却没说什么,反到在镇海的介绍下,和他淡淡的久仰了几句! 这期间。最忙的人就是镇海,将我们双方的谈判人员介绍一遍后,他才脸色木然的走到一边,安静下来! 沉默片刻,还是耶律楚材站出来说话:“宋皇亲来。实在让我等意外之极。但不知宋皇到此,到底是前来协商和议之事。还是以武力威胁?” 尚懿上前一步,不软不硬的顶道:“那就要看你们大汗如何同陛下协商和议,若彼此满意,当然是皆大欢喜,若不满意,那就各凭手段!” 拖雷和窝阔台听的面色不愉,反到耶律楚材淡然自若,笑了笑:“这个好说,关于和议的基本条款,我汗在生前就有所交代,相信镇海已经将此事告知,贵方也表示同意,并签订了协议。但不知贵方到底有何不满意,要闹出如此大的阵势,难道以为武力可胁迫我等就范不成?” 尚懿早得我吩咐,寸步不让地回击道:“武力胁迫之说从何说起?我大宋陛下闻得贵国大汗驾崩,担心和议条款不能实施,所以才不避风雨艰难,星夜赶赴此地,要和贵国新任大汗商议和议是否有效之事。为免于沿途宵小的侵扰,故而我十万大军才随行护驾,并遣岳雨,岳风,余介,墨人,长空无忌等将军率领二十万大军在周围警戒,防止山匪流寇,惊扰了圣驾。武力威胁一说,实在太过!” 拖雷气的脸色都白了,正要说话,反到是窝阔台一把按住他,双目灼灼的看着我! 我却不惊不躁,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 绝对实力下的谈判,焦急的绝不会是强势一方! “你想如何?”也许是知道对峙下去也没什么好处,窝阔台缓缓的开口! “朕的来意很简单,听说你继承了汗位,这个和约当然就要你来确定一下,就这么简单!”窝阔台既然开口,我当然也就不再装糊涂! “父汗答应的事情,我也不会反对!” “呵呵,如此朕就放心啦!听说贵国成吉思汗不幸驾崩,朕听之,不胜伤心,故而想到他地棺椁前祭奠一番,这个小小提议,窝阔台大汗不会拒绝吧?” 我的话音落地,蒙古一方的脸色变的极为难看,拖雷还狠狠的看了一眼镇海,神色极为冷峻,似乎怀疑他泄露了消息,让我看地暗乐! 冷场片刻,窝阔台冷哼一声,偏过脸去。耶律楚材站了出来,有些苦涩无奈地说道:“宋皇消息灵通,实在让我等钦佩,若仅仅只是祭奠,当无妨!” 尚懿接话道:“我皇虽和贵国成吉思汗大战连连,但敬他一代雄主,崛起于微末,却能创下偌大的基业,故而闻知他地死讯。心有哀戚,故而前来,你等大可放心,亵渎死者之举,我皇还不屑为之!” “胡扯,难道你等以为父汗死后,我蒙古就任凭你们宰割不成。父汗乃是长生天的雄鹰,你等岂佩祭奠于他,我蒙古绝不惧你宋国。若有手段,我们刀箭下见个分明!”拖雷满脸激愤的跳出,口中怒喝连连,引得周围形势倏然紧张,双方战士握刀相向,一触即! 孟珙前出一步,脸色不变。举手一挥,顿时山道两边军旗飘扬,无数战士手拿弓弩显出身形,随时可以万弩齐。蒙人大哗,队伍一片骚动! 眼见形势危急,镇海上前一步,打圆场道:“宋国陛下前来,也只是为了祭奠先大汗,何必弄的剑拔弩张?再说,先大汗有意和宋国陛下结亲。双方早晚会是亲家,说起来,宋国陛下也算外人,祭奠一下先大汗,也不违背我蒙古礼法。三王子,您看这……” “你这奸吝小人,我蒙古的大事就是坏在你手上,如今你还要伙同外人来羞辱父汗的在天之灵,我岂能容你!” “四王子,还有客人在此。若四王子对镇海不满,大可等客人走后再说,如今这么做,只是让我蒙古贻笑大方!”镇海的反击柔中带刚,不卑不亢。让我听的大为赞赏。不愧为经常搞外交的,这话说地有水平! 拖雷脸色通红。双目冒火,眼见就将爆出来,尚懿站出来,对着我装模做样的鞠躬道:“启禀陛下,微臣有本奏!” 我见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淡然说道:“说!” “微臣认为,蒙古如今主事者不明,上位者不能节制臣下。和议之说太过虚缈,微臣担心今日若放过蒙古残众,只怕墨迹未干,他日某人又带人犯我大宋。微臣以为,既然如此,还不如当机立断,免得以后反受其害!” 我低下头,表面如同在思考,却用眼角余光打量对面之人。耶律楚材一把拉住拖雷,窝阔台表面脸色如常,双目之中却闪过一道异样的光彩,一闪而逝,仔细看时,却无踪可寻! 顿时心中有数,摇头反对道:“话不能这么说,朕相信窝阔台大汗一定会是蒙古汗国的英明之主,岂会让臣下肆意妄为,不知窝阔台大汗对朕此语可否同意?” 明目张胆的挑拨,耶律楚材欲言又止,拖雷勃然变色,却在看了一眼窝阔台后,沉默下来!反到是窝阔台脸色无丝毫异样,淡然说道:“宋皇过誉,窝阔台自当遵从父汗和宋国达成的协议,只是窝阔台如今还未登汗位,不敢以汗自居!” “那是迟早的事情,无论他人如何,朕大宋,只认窝阔台汗为蒙古国的新大汗,余人若想乱你我之间地协议,那就是乱臣贼子,就算蒙古一方饶过他,朕大宋也决不放过他!”这话几乎就是明白的告诉窝阔台,若有需要,我大宋可以帮助他! 也不知窝阔台听懂没有,反正他是没什么表示,反到是耶律楚材安抚住拖雷后,上前一步,沉声说道:“我蒙古之事,自有蒙古大汗处理,不用劳烦宋皇操 他还没资格和我直接对话,自有尚懿接话道:“我陛下日理万机,岂会有时间操心你蒙古的事情。只是没想蒙古如此不知礼节,臣下可替君王回答,难道君王的决定也会被臣下所改不成?” 耶律楚材淡然一笑,也不争辩,走到窝阔台身边低声说了一句! 窝阔台沉吟片刻,一举手,身后的卫士让开,一个巨大的灵车出现在我眼前! “父汗就在那边,若宋皇想祭奠,此处就可以!” 窝阔台一开口,除了拖雷还是一脸的不服外,耶律楚材等人明显松了一口气,看着我们地眼神充满怀疑和考量。 我此时到没心情管他们如何,望着不远处的那辆灵车。我地心情起伏不定! 那里就是成吉思汗的灵柩,一个无论在身前,还是死后,都留下无尽纷争的人物。这位被蒙古各族推举为拥有四海的大汗,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征服者。 “创立世界上版图最大的帝国,动人类历史上最大的战争,千年世界最富有的统治者,人类历史最伟大地成功者。世界之鞭,人类之王。世界秩序因他而改变,人类地世界观因他而改变。起于灾难,终于卓越,除了耶稣,无人再与成吉思汗匹敌。” “比欧洲历史舞台上所有的优秀人物更大规模的征服者,他不是通常尺度能够衡量的人物,他所统率的军队足迹不能以里数来计量,只能以经纬度来衡量。” “比亚历山大更成功的统治者。倘若那善于运筹帷幄、料敌如神的亚历山大活在成吉思汗时代,他会在使计用策方面当成吉思汗的学生。而且,在攻略城池的种种妙策中,他会现,最好莫如盲目地跟成吉思汗走。” “即使不是世界上惟一地、最伟大的统帅,无疑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统帅之一!如果有关战争的记载都从历史上抹掉,只留下成吉思汗战斗情况的详细记载,且被保存得很好。那么军人将仍然拥有无穷无尽地财富。” “横览宇内,历年之少,而开拓疆土之广大,如成吉思汗者,千古所未尝见也。” “世界古今盖世之英雄。观蒙古民族雄图伟业,俯仰六百年间,当时都为龙盘虎踞之大版图而赞叹。自有地球以来,英雄之席卷大6者不知凡几;自有历史以来,君主之削平邦土者亦不知凡几。然规模之大,版图之广。如蒙古成吉思汗者,前后无其俦匹。……亚历山大、恺撒、拿破仑等较,基业之伟,领域之大,亦故不能同日而语耳!为世界古今不见俦匹盖世之雄也!” “由于有了蒙古人,人类才第一次拥有了世界史,而蒙古人倔强不拔、勇猛无敌地精神和机制敏捷地性格塑造出了伟大地成吉思汗,网络还未出现的7百年以前的蒙古人打通了世界各国的关系,建立了国际关系新秩序。” 无数关于他的评论如同潮水般的在我脑海中回荡,以至我失神惘然。不知此地何时。成吉思汗创造的辉煌,如同他带来的灾难一样,都是如此震撼人心,不能自已! 我本来一直想和他见上一面,无关其他。只是想单纯的见上一面。看看他是个什么样地人,可最终还是缘吝一面。擦肩而过,这不能不说是我个人的遗憾,却是整个民族的庆幸! 蒙古族有了成吉思汗,就像散铁变成坚钢,迸出让世界侧目的光彩!失去了成吉思汗,蒙古族就像拥有庞大资产,却拥有大批继承人的财团,分裂自乱,无可避免! 从这个意义上说,他,铁木真,成吉思汗,是我最好的敌人,因为他已经躺在棺材里面! 如果我在此时杀了窝阔台等人,蒙古也许会内乱,但更大的可能是造成拨都的崛起,若让他掌握大权,不亚于又给自己创造了另外一个成吉思汗。这位差点扫平欧洲的金帐汗国创立者,比之窝阔台,将是更为难缠的对手。成吉思汗孙子一辈中,能和他相比地,也许只有拖雷还未成年的儿子忽必烈!他们都具有建立一个帝国的雄才大略,以及狡诈决断!而大宋在这其中得不到任何好处! 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波荡的心情,接过尚懿递来的酒杯,翻转杯底,一道晶莹水线洒落泥中,酒香四溢,群山失声! “无论身前如何,死后何论,英雄一词,当之无愧,此杯酒,敬你!一路走好!” 掷杯于地,我看了窝阔台一眼,转身就走! 嘶哑悠扬地招魂之声随风而来: “呜呼,我主! 汝为人杰,天之骄子,受长生天之遣,降临人世,汝欲抛弃忠实之百姓耶?汝欲弃我等将士而去耶? 汝有----富饶美丽之家乡,与汝同样高贵之贤妻。坚如磐石之政权,精心制定之法律。昔日星散之百姓,今已十户为一体。凡此一切之一切,均在漠北之草地! 汝有----威严之宫殿,心爱之嫔妃,华丽之金帐,正义为基之社稷。凡此一切之一切。均在漠北之草地!斡难河畔迭里温李勒答合,印有汝孩提时之足迹。那里是生汝之土地,那里有哺育汝之泉水。那里有众多蒙古兄弟,那里有汝之臣佐、王族与显贵。凡此一切之一切,均在漠北之草地! 汝家族之九足,咯咯雷鸣之大鼓,声传千里之号角,音色悠扬之长笛,克鲁伦河畔之草原,汝荣登大汗宝座之场地!凡此一切之一切,均在漠北之草地! 孛儿帖,汝之结爱妻,盛友如云,不渝之友谊,统一团结,伟大之民族,强盛安定,巩固之社稷。凡此一切之一切,均在漠北之草地! 鸣呼,我主! 汝奈何欲弃汝之蒙古百姓耶?岂因此地山岚秀丽耶?岂因术赤横死之悲痛耶?岂因宋主亲来祭奠耶? 呜呼,我主! 我等已不可为汝之盾牌也,但愿运回汝之高贵遗体也,将汝不朽之躯交与汝妻也,慰汝之百姓殷切心意也。呜呼,我主!汝其行也,且莫迟疑。 伴随着嘶哑难听地招魂之声,灵车缓缓起行,在许多人奇异的目光中,灵车轻易地从泥坑中脱出,咯吱着向着前方而去! 平凡留言: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政治是战争的结果,这是平凡的战争观,关于战争都是按照这两个方面来写的,也许因为构思和笔力,有许多不到的地方,但这种战争观,平凡觉得没问题!所以今后还是会按照这个思路继续下去! 第十三章 马车之议 我回到土坡之上,看着护送灵车的队伍慢慢从我眼前走过。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就这样躺在棺材中从我眼前过去! 骄傲吗?自豪吗?还是高兴吗? 好像都有点,好像都不是,硬要说的话,我只感到一种轻松,一种原本压在头顶的大石被拿开的轻松!一种天地豁然开朗的明悟和自信! 自今而后,天地之间何人还是我的对手? “陛下为何不趁此良机,将蒙古一举灭之!”不知何时,一直在指挥两边弓弩手的岳雨来到我的身边,望着山下的队伍,目光闪亮!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政治是战争的结果。如今大宋和蒙古,不光有战争,还有政治,有的时候,放过敌人,反而是最大的获得!” 岳雨轻轻一笑:“古人曾经有言,可马上夺天下,不可马上治天下,到和陛下此语多有共通之处!” “哈哈……你到是会说!那是镇海,他回来干什么?” 疑惑中,我看了一眼尚懿,他马上知机的走过去,和镇海说了会话,又走回来,低声说道:“镇海想问问,在巩州一战中,可有俘获窝阔台的三王子阔出?” 终于问起了吗?我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告诉他,父债子偿,我临洮城的数万百姓的血债,还未了解!” 尚懿和镇海似乎争执了片刻,镇海脸带不甘的回去。可没多久,他又跑回来,直接要求见我! 想了想,我就让尚懿把他带来! “陛下,既然大宋和蒙古已经签订和议,双方俘虏自当归还,岂能因前事再累及后人?”镇海脸色很不好,神色之间也充满焦急。和他以往侃侃而谈的样子大不一样! “和议?尚懿,将和议主要内容说来听听!” “是,陛下,大宋和蒙古协议内容主要有以下几点: 一,大宋和蒙古互为兄弟之国,签订和议之日起,不再相互攻伐; 二,蒙古嫁监国公主阿刺海别吉于大宋,我皇娶蒙古监国公主阿刺海别吉于大宋; 三,蒙古陪送大宋嫁妆黄金一百万两。白银三百万两,战马五万匹,牛羊二十万头,仆人若干; 四,大宋与蒙古互相通商,双方要保护商人安全; 其余还有若干补充条款,但最主要的就这四条!” 尚懿说完,我看向镇海,似笑非笑:“怎么样,请问有那条上说朕要归还俘虏。更何况双方归还俘虏,朕想问一句,贵方手上有我方俘虏吗?” 镇海脸色大变,迟疑片刻,才低声恳请道:“陛下,我三王子甚爱其三子,若有可能。还请陛下看在两国结亲份上,宽待 我冷哼一声:“这么说来,朕不同意放人,窝阔台就不履行约定不成?” 镇海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当然不是这样,三王子的意思是可另外加些财物,还请陛下放回阔出王子!” “这样啊!”我故做迟疑的考虑片刻,招来孟珙问了一句:“在你手上,有几个蒙古小王孙?” 孟珙也配合的努力回想,还伸出手指算了起来。最后在镇海心惊胆颤中慢慢说道:“根据末将的甄别,有赖诸位将士的努力,末将合计抓获贵由,阔端,阔出,合丹,灭里,对啦,好像还有个也蒙哥,听说他也是一位王孙。末将还未证明他地身份!” “哦,这么多,那好办啦,你看阔出王子值多少?其他的朕杀了祭旗好啦!” 镇海的脸都绿了,眼巴巴的看着我。喉结艰难的上下移动几次。干涩的开口:“这个,不知我等全要赎回……” “此事不可能!”见他神色大急。话锋一转,“不过看在你为宋蒙和议劳心费神上,朕可做主,可放回三个王子,你让窝阔台自己选择一下吧!” 镇海欲言又止,脸色数变,最后长叹一声,抚胸施礼离去! 目送他离开,岳雨微笑道:“蒙古花费如此大的代价议和,若依雨所见,一来是要尽快与我方达成和解,让剩下的蒙人可安全返回,另外恐怕就是想趁和议之后,探听清楚我方虚实。若是任凭蒙古来我大宋境内通商,恐会有人泄露我军火器之秘!” 自古财帛动人心,以蒙古的间谍手段,这几乎是可以肯定的! 我到不太在意地拍拍岳雨,淡然说道:“蒙古学大宋,正如大宋学蒙古,都是舍长而就短。火器看似威力巨大,但对后方依赖极重,若蒙古以此和大宋对抗,你等当要拍手偷笑!何况大宋能有今日之兵甲犀利,绝非一人一技之功,只要不断精研出新的神兵利器,岂怕蒙人偷学?” 岳雨想了想,也就释然,宋人学骑射不如蒙人,但反过来,蒙人使用这些涉及多方知识的火器,那也将远远不如宋人。别的不说,就说没了秦九韶的计算之法,火器能够挥的威力将被极大局限,而这,是蒙人无法媲美的。 又随意说了些其他方面的话题,孟珙问了一句:“既然陛下愿意放回这些蒙古王孙,何必要留一半,杀一半,这不是徒让窝阔台憎恨陛下,若影响大局,反到不好!” 我看了看他,又环视一圈,其他人也正目露疑惑,等我解释! 沉吟片刻,我缓缓开口:“战争不光要考量双方的实力,还要考量双方指挥者的心理。此次西北大战,窝阔台和察合台一系地实力遭到毁灭性的重创,而拖雷一系虽有所损失,但却因为接受了铁木真的遗留部属,越壮大,这就造成了兄弱弟强的局面。朕观窝阔台此人,表面宽宏,但内里对汗位看的极重,他定然对此有所防备。他登汗位后。最佳莫过于将拖雷派到外面征战,然后重新聚拢自己的实力。但这又将出现一个问题,若拖雷在征战中立下功劳,他的实力不仅会继续增加,其威望和影响也将直逼窝阔台。 如此情况下,窝阔台要么将汗位传给拖雷,要么解决掉拖雷。若今日将窝阔台地儿子全都杀了,徒让他疯狂的憎恨于朕,说不定真会将汗位传给拖雷。可朕让他选择放回去的儿子,无论他如何选择。总会有儿子因为他而死,这就会造成他的内疚,继而会对其他儿子越重视,同时也将对朕产生深刻的仇恨。这样一来,无论是为儿子,还是要找朕报仇,他都要绝对掌握住蒙古的权力,不能让人威胁到他,这样就只会产生一个结果,拖雷不反必死!无论那种结果。都是朕乐于见到的!” 一阵沉默,每个人都似乎在想些什么,反到无人说话! 没多久,一脸沮丧黯然的镇海走了回来,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的挽救道:“陛下,难道真的没办法宽容吗?毕竟大宋和蒙古已经达成和议!” 我冷冷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僵持片刻。镇海长长出了一口气:“若有可能,还请陛下放回贵由,阔出和也蒙哥三位王孙!” 贵由是长子,在蒙古内部有着不一样地地位和影响,现阶段,他需要这个儿子为他稳定住局面。而阔出是他最疼爱的儿子,甚至要将他培养成继承人,他当然不舍得放弃。也蒙哥是察合台的儿子,不讲窝阔台和察合台的亲密关系,凭他是代表察合台一系的这个身份。窝阔台就绝不可能抛弃。和这三人一比,其他三个虽然也是儿子,但还算可以放弃的范畴! 窝阔台的确算计的很好,铁木真没有选错人,只有懂得选择的人才能是个好政治家! “达成协议条款之后,若窝阔台愿意再加五万匹战马,这三个王孙,和朕俘虏的一些其他蒙古人都可以放回去,至于价钱,那也折算成五万匹战马好啦!” 镇海几乎咬着牙齿答应这个条件。一脸灰白地离去,我高兴的直想笑,本来以为这次战争是赔本买卖,没想到峰回路转。成吉思汗一死,窝阔台简直是出血大放送。那些所谓嫁妆。在我看来就是蒙古送的买路钱,让我将他们放走。最妙的是,窝阔台的几个儿子都被揣在手里,也不怕他翻脸不认账,实在是让人心神大畅! 看来蒙古地富有还真是名不虚传,想想也对,自古以来地有本买卖,那里有无本买卖来地钱快,来地钱多? “陛下,西北战事以了,末将想明日就回川中!”陷入沉默的岳雨突然开口,打断了我的联想! 我想了想,点点头:“也行,不过先随朕去临洮城一趟。”转头看看四周,见蒙人大队逐渐离开,对尚懿说了一句:“让余介他们撤离吧,我军在临洮城集合!” 尚懿转身去传达命令,我又招呼孟珙和岳雨一起离开! 坐进早已准备好的马车,我刚想闭目养养神,神出鬼没的索无常突然跑来求见。自从鬼影去了金国,他就一直负责军机情报,算是我身边最忙碌的一个手下,见面准是有事生! 紫暄不等我说话,就走下马车,让索无常进来! 马车空间很大,还点了一盆炭火,十分温暖,我舒服的靠在软垫上,指指对面,示意他坐下谈! 索无常先小心的将马车门关好,才恭谨的坐好,这个举动让我微微一怔,难道真有什么了不得地事情生不成? 关上车门,车厢内的光线有些黯淡,还有股火烟味道,但因为马车设计巧妙,并不觉得气闷,从两边还有许多光亮透进来,但车厢整体还是陷入黑暗中,只有炭火出红红的明光,映照在脸上,颇有几分密室商议的味道! “生什么事?” “回禀陛下,微臣觉得,蒙古这次和议的条款,只怕是针对我们大宋的阴谋!” “阴谋?”我想了想,问了一句,“你有什么根据?” 索无常谨慎的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件。小心的递给我:“这是微臣意外得来的一份情报,据说是铁木真临死前对诸子的吩咐!” 有些意外地接过文书,借着一处光亮看了片刻,越看越佩服,成吉思汗不愧为成吉思汗,作战谋算的确不凡,从西南迂回,直插大宋腹地,如此战略,正是历史上蒙古使用过的方法。所谓大抄底战术,或者大包围战术,若他的计划真的能够实施,大宋又没防备,那乐子可大啦! 不过这套战术在历史上虽然取得不俗地成绩,但如今大理地情况早已经不同当初,借着昔日大理叛乱的机会,我早就派驻军队入大理,经过这几年地经营,已经反客为主。逐渐控制住大理的方方面面,加上现任大理之主心性平和,崇信佛道,若无意外,大理可以和平地并入大宋。就算有些波折,但也影响不了大局! 这到不能说是成吉思汗见事不明,估计他也是从地图上考虑。可以从这条道路进军,对于大理的实际情况并不了解。 目光下移,微微一怔。…你要为她准备盛大的嫁妆,同时将我们的人派往宋国,学习他们的一切,增强我们的实力。在你没有把握前,千万不要开启战端。若他们逼迫过甚,我们可以放弃金国得来的土地,放弃辽东。除了西夏和吐蕃边境通道所在,别处你都可以放弃。不要吝惜。不要舍不得,你要记着,宋人占领的地方越大,他们要守的地方就越多,他们的兵力就越分散,到时我们拿回来就越容易……” 看完这段话,我陷入沉思。关于铁木真临死前地遗言,我这边早有消息,甚至还有几个够分量的人在那边活动,但这些情报加起来都没这次的详细具体。 收起情报。我盯着索无常:“这个情报那里来的?” “据说是八思巴透露给微臣的。” “八思巴?那个蒙古国师?”我有些难于置信,这个人,我也有过一次小小接触,可当初他是断然回绝,如今怎么。或者这个情报是假的? 翻来覆去的看了片刻。还是摇摇头,根据铁木真地为人推断。加上其他情报佐证,这份情报至少有九成是真实的,就算有假的,也当是在细节部分,大致意思不会有错! “他是怎么和你联系的?” “微臣在蒙古那边也布有几个眼线,只是因为地位低微,一直没什么作为,今日突然有个眼线跑回来找我,将此事告知。据他说,是一位八思巴的弟子将东西交给他,说这是八思巴的意思,并掩护他离开蒙古军营,前来寻我报信。” “这样说来,你那几个眼线早就落在八思巴的眼中,至于蒙古人是否知道,还在两可之间!” 索无常沉默片刻,点点头,没说话! 我没再纠缠这个问题,转而说道:“八思巴是吐蕃人,对吐蕃佛教极为有研究,特别对于文字有独到的见解,据说铁木真就曾让他创立蒙古文字。要是他真有意和我方接触,所谋当为吐蕃。这个人不简单,你可派人试探接触几次,若真是他授意这么做的,到可以和他达成一些协议,让他成为我方的人!” “微臣遵命!” 我没再说,举着手中地情报沉思片刻,问了一句:“你凭什么断定和议条款是蒙古的阴谋?蒙古这次为达成和议,开出的条件让朕都心动不已,对我大宋补益之大,实难想像!” “微臣只是根据这份情报来推断,微臣想问陛下一句,若陛下得到这批黄金白银,是否会扩充军备,征伐金国?” 我沉吟片刻,点头道:“如今蒙古退却,金国已是大宋的头号大敌,若有了这批财物,大宋财政当会有极大好转,若国内情况稳定,朕就会对金国采取消耗性的小规模进攻,进一步的将金国实力耗尽,然后视情况动最后北伐,一举覆亡金国,完成我大宋百年所愿!” 索无常脸色很是严肃,几乎是生硬的点点头:“这就是啦,陛下所想和铁木真预测的几乎一致。若此情况生,我大宋军力将有绝大部分都将陷入金国。何况金国入主中原已过百年,根深蒂固,绝非旦夕之间可除,蒙古入侵以来,更是群雄并起,地方势力坐大。我大宋要平定这些,非十年之功难以奏效,若此期间蒙古违反和议,对我攻伐,并挑动金人叛乱,我军将陷于穷于应付之局,一个不慎,就将陷入灭顶之灾。何况正如铁木真所言,我大宋占领的地方越多,需要守住的地方也就越多,而蒙古可以攻击地地方也就越多,到后来,可谓处处皆守,处处皆失,对我大宋妨害之大,难于想像,陛下不可不察!” 我默思片刻,突然一笑:“你说的有道理,可就算朕不签订和议,灭金也势在必行。与其担心蒙人的破坏,反到不如想想如何破解才是!” 索无常眼神动了动,低下头:“微臣愚鲁,还请陛下明示!” “此事简单,朕可让岳雨率军西南,吞灭大理后,鲸吞吐蕃,以岳雨之能,相信就算蒙古借道吐蕃,也难讨的好去。孟珙驻防临洮和凤翔,封住大宋西北。京兆余介,率红龙军团,若有合适机会,当北向吞灭庆原,延,河东,河北,彩云可率领火凤军团,占领幽云,适机出兵辽东,青龙军团和黄龙军团互相配合,攻下开封。朕之三卫军可居中协调,各方增援。如此一来,就算大宋军力四散,蒙古也绝无可趁之机!” “铁木真计策是高明,可毕竟只是一个将死之人的临终遗言而已,世事变异,岂是他能预料?他以为立下文书,蒙古当无内争之虑,但若依朕之见,窝阔台继承汗位之日起,蒙古汗位之争将无可休止。到时蒙古自顾不暇,岂能真按他地计划行事?朕看要不了几年,偌大地蒙古帝国就会四分五裂,到时我大宋兵精粮足,岂会怕他?无常,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成吉思汗在世,此计划当是我大宋的芒刺在背,可成吉思汗一死,这些计划不过空中楼阁而已。不用过于担 索无常想了想,问了一句:“蒙古若派来探子,微臣该如何处理?” 我考虑片刻,肯定地说道:“涉及军事上的,你来处理,其他的让白女来处理!” 索无常领命离去! 我举着手上的情报笑了笑,随手丢进火盆中,一团火焰冒起,随即消失无形! 打开车窗,对着窗外的孟珙说了一句:“转道,带朕去见见阔端!” 第十四章 京观埋俘 洮水是西北一条重要河流,贯穿洮州,临洮,河州,兰州,也是临洮路最重要的一条河流,不仅具有重大的军事经济价值,其独有的洮水流珠景观,堪称天下一绝。由于洮河上游山岩险峻,落差很大,三九严寒时节,溅起的水珠冻结为冰珠落入水中浮在河面而形成。 每到严冬季节,北国大地银装素裹,洮水奔腾不息,一泄千里,河面上一簇簇的流珠滚圆晶亮、玲珑剔透,浩浩荡荡地随波而下,特别是冬日的早晨,旭日东升,朝霞满天,给洮河流珠镀上一层火红的霞光,显得更为壮丽。而临洮城,就是坐落在这条河边的一座大城,也是控制这条河流的关键所在。如果在临洮城观赏洮河流珠,更令人流连忘返。 临洮古称狄道,在陇西盆地的西缘,青藏高原的东边,位于甘肃中部、定西地区西部、洮河下游;东向越山穿谷达渭源、陇西境,西向渡河过岭接康乐、临夏,南向翻山绕壑至漳、岷界,北向跨梁渡关抵兰州。境内四山环抱,一水北流。自古为西北名邑、陇右重镇,是古“丝绸之路”要道、陇上历史文化名城,因为彩陶工艺达,曾有“彩陶之乡”的美誉! 据史籍记载,周安王十八年,秦献公灭西戎部族狄、桓,建立狄道、桓道二县,是临洮建置的起始。至秦绍王二十七年,置陇西郡,郡治狄道。东晋十六国时,属武始郡。唐初,置临州,后置狄道郡。安史乱后,陷入吐蕃。五代时吐蕃置武胜军地。北宋置熙州。治狄道。靖康之变后,这里被金国占领,重设临洮,作为临洮路的治所! 临洮自古以来就是民族繁多,纷争不断的地区。秦始皇三十三年,遣蒙恬率兵3o万,北逐戎狄,修筑长城。西汉武帝元鼎元年,先零羌与匈奴合兵1万。进入洮河流域。唐太宗时,临洮迭受羌族、吐谷浑、吐蕃的骚扰。玄宗时,哥舒翰兼河西节度使,攻破吐蕃,收黄河九曲,一度安定洮河流域。唐代宗宝应元年,吐蕃又陷临洮。直至宋神宗熙宁元年,熙河路经略安抚使王韶大破吐蕃,汉人政权重新在此地立足。熙宁五年,又击破木征。临洮复归宋辖,成为对抗西夏的前沿,后落入金国之手! 临洮历来为控扼陇蜀的战略要地。秦筑长城以制南牧之患,蜀姜维出狄道以扰关陇,魏人据狄道,使姜维不能得志。唐哥舒翰镇边,宋王韶安抚熙河。均以洮河流域为必争之地。临洮一地得之,上可经略关陇河西,下可连接汉中,可谓兵家必争之地。 因这必争,临洮自古以来兵祸不断,无有尽绝。为防范蒙古经西夏进入,金国曾在此设立重兵,却被蒙人击败,后西夏趁虚而入,占领此地。去年宋军长空无忌曾经短暂收复。结果被窝阔台和郭宝玉设谋夺取,焚城而去,制造了让宋军上下震惊不已的临洮血案。 西北大战后,孟珙率军收复此地,并按照我地意见,在此地重新建立一座城基,作为新城的地基! 孟珙的效率很高,我到达这里的时候,规划已经粗见轮廓,春寒料峭的天气。还有许多穿着单褂,头冒热气的战士在筑地基,喊着号子,扯动着巨大夯锤,一片繁忙热烈的景象! 我站在一个叫姜维墩的高台上。据说是姜维伐魏时所建的望台。不管这个说法是真是假。但这个高台却是一个上佳地制高点,站于其上。周围的情况尽收眼底,不论是预警还是观敌,都大占先机!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个有点陌生的声音传入我耳中:“臣,临凤安抚使马光祖见过陛下!” 转过身,看向马光祖,打量了片刻,微微赞许道:“听孟珙说,这个工地是你主持的,做的不错!” “多谢陛下夸奖,微臣定当尽心竭力,以不负陛下之期!” “朕要求的你做好没有?” “微臣不敢怠慢,已经让人将空隙留出来,随时可供陛下之用!” “尽力就好,若将临凤治理好啦,可到建康来!”我适当的暗示了他一句! “多谢陛下!”马光祖脸带喜色,连连谢恩! 挥手让他退去,我望着远处的洮水,沉思片刻,转而对身边的墨平道:“让他来见朕,你也去准备准备!” 墨平恭声应是,转身走下高台! 大约过了一刻,孟珙陪着一个身材中等,有些福的蒙将走来! 胖胖地体态,有些花白的头,皱纹深刻,经历寒霜的脸庞上有一双小小的眼睛,看我的时候眯成一条线,眼角的鱼尾纹皱到一起,就像一块老树皮。 “罪臣郭宝玉见过宋皇陛下!” 我居高俯视着他,他漠然以对! “听说你和杜杲打赌,若朕赢了铁木真,你就投降于朕,难道你想反悔不成?” 郭宝玉淡淡说道:“若陛下真愿意接受郭某的归降,今日就不会在临洮城见郭某。若没想错地话,陛下是想用郭某这颗人头祭奠临洮上下数万条人命!” 我盯着他看了半晌,点点头:“你很聪明,但你猜错了。朕知道,临洮屠城是窝阔台决定的,王子玉等诸位大宋好男儿也是窝阔台下令杀的,你最多只是出谋划策而已。战阵之上,你杀我,我杀你,各凭计谋本事,生死都看天命,所以朕对王子玉等将领的死亡很悲痛,但却不怪你。 朕听说,铁木真胸怀广阔,只要是有才能的人投靠他,都会受到他的礼遇,就连射伤他的仇人也不例外。但他同样也斤斤计较,对一些仇人部落,无论他们是否无辜。只要落到他手上,全都尽数屠戮。朕很欣赏他这样,有宽容,有计较,绝不无原则的仁慈。以屠杀警告他的敌人,以宽容善待他的部属!既然你要投靠朕,总要拿些说地过去事情出来,比如和过去一刀两断之类的!” 郭宝玉眯着眼睛看了我片刻,低下头考虑起来。我也不催他,让他慢慢想! 不到一刻,他突然开口问了一句:“陛下想让郭某做什么?” “朕常闻,古代征伐不义,胜利之后会筑一京观,以惩邪恶,警戒恶人。朕欲效仿之,既然你欲投靠于朕,不若就请你主持如何?” “郭某若拒绝了?” “无他,你和两位公子一起入京观!” 郭宝玉倏然抬头看向我。眯眼睁的老大,冷声抗辩道:“陛下如此,无非是为临洮一事,敢问陛下一句,临洮城可为宋国上交一钱税收,可为宋国服过一天徭役。昔日之前,临洮一直为金国重镇。金国多次以此地为基,南下寇宋,后入西夏之手,更是强征暴敛,欺压四方。临洮归宋不过月旬,对宋何恩,对宋何义?况临洮居民多是西羌吐蕃,汉民不是为金所杀,就是为西夏所逐。陛下为他们鸣冤,不觉太过可笑吗?” “你也知道汉民?”我扫了他一眼。“凡我大宋军旗所插之地,皆为大宋之属,若寇敢犯,万里必诛!” “若寇敢犯,万里必诛!”郭宝玉喃喃自语一句,目光一缩,有些意兴阑珊的摇摇头,浮起一抹自嘲的笑容,“真没想到,我郭宝玉有生之年。还能听到一位宋皇说出此语。若郭某答应此事,陛下是否可以放过两个犬子?” “当然!” “如此多谢!”郭宝玉突然跪下,对我深深跪俯而下,“陛下,郭宝玉有几句肺腑之言。想要告诉陛下。不知陛下可否愿听?” “但讲无妨!” “想我郭宝玉也算名门之后,先祖郭令公也曾名扬当世。青史留名,我郭家因此立足北方,历经数代繁衍至今。靖康之难时,家祖也曾组建义军,期望宋师北伐,只是最终失望而逝。宝玉不才,幼年之时曾经南入宋国,和宋国上下多有接触。可彼时宋国官员愚昧混沌,百姓喏喏无胆,宝玉失望之余,断定宋国绝不能北伐中原,收复故土。失望之余,宝玉回归故里,潜心于天机命理之学,意图从中找到我北地汉人的绵延之道。太白经天之时,我断定北方将有兵祸大劫,果不其然,蒙古北来,金国大败。 当时宝玉认为,蒙古一统天下的大势不可避免,若要护庇一方,保家延存,当归降蒙古,故举家降于蒙古。或求自保,或求富贵,宝玉昧心帮蒙古做下许多人神共愤之事。本以为蒙古当得天下,如此作为也是想为天下减少些杀戮,为我汉民保存些元气。只是人力毕竟有限,天机之奥,非人力可察。天机大乱之时,陛下强势而出,连成吉思汗这样的雄主大才,也败在陛下手上。时事变局,莫过于此。今日宝玉落于陛下之手,当不求生念,还望陛下宽宏大量,原谅我等北地汉人之艰难!” 我听后默然,不知怎么的想起丘处机,这个道士已经快八十岁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不顾高龄,西去万里?就算有所荣华,他还能享受吗?何况他一生从来未得享受,多是在苦修自持中度过。仅仅将他看做一个普通地汉族奸贼,是不是过于简单? “你等北地汉人,为何要帮异族?难道不知大宋无论如何不好,终归还是同族所建,血脉相系。兄弟斗于内而御于外,有所纷争不满,你等可反官府,反朝廷,为何一定要投靠异族?”郭宝玉惊异无比地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我口中说出,一时消化不了! 艰难的吞了几口口水,郭宝玉苦笑出声:“陛下的言辞可谓惊世骇俗,真难想像这些话是出自陛下之口!” 我反到不以为意的笑笑:“这没什么,建康就有许多人说朕不似人君。若朕不是皇帝,恐怕也会是反贼吧!” 郭宝玉抬起头来,望了我一眼,又俯下身,似有无限感慨的说道:“陛下所疑。其实很好解释。除了那些全无心肝,甘愿附贼之辈外,我等这些人不过是为求存而已。同族之说虽可打动人心,但我等更看重家族存亡及能否创立自身功业。所谓反叛,并非人人愿意,以卵击石之举,毕竟是少数!若天下大势所驱,那到另当别论!” “你果然是个有想法之人!”我笑说了一句,反到有点理解他。郭宝玉他们地情况类同于国外地汉人。同族朝廷不能指望,那先就要保证自己的生存以及展,这到无可厚非! “若你没做下临洮血案,仅仅帮助蒙人,朕到可以放你一次,只是朕有言在先,无论为人,还是为己,朕都不会放过你。刚才朕有心戏弄,反到显得朕不是!” “无妨。宝玉从一开始就知必死无疑,能听陛下坦诚,反到更相信陛下能重振大宋。还望陛下能够再兴盛举,不弱汉唐!” “承你之言!你去见见两个儿子吧,为人之父,当为子谋!”我背过身去! “谢陛下!” 郭宝玉站起身来,一脸感慨地孟珙带他离去! “说起来。他也算个英雄人物,不愧为铁木真看重地谋臣大将!可惜了,本族人才,却不能为大宋效力,昔日临安过于失责!紫暄,你说朕要不要对北地下道招贤令?” “北地太过复杂,鱼目混珠之人比比皆是,若有奸贼混入,反到不美。若陛下真欣赏此人,何不招揽于他。何必要……” “不行,有些人可以宽恕,有些人不可以!” “陛下不是放过始作俑者窝阔台吗?” “放过他?”我冷笑出声,“敢在我大宋战旗飘扬之地做下如此血案,仅仅杀了他,岂非太过便宜!很多时候,一刀了断反到是仁慈!算了,下面就快开始啦,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紫暄望了望外面,清澈的眼神闪过几片阴霾。犹豫一下,摇摇头:“不用,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是啊,罪有应得!” 我闭口不言。拿过望远镜。看向远处! 墨平高居于将台之上,前方十米处挖有一个巨大的深坑。周围站满护卫军战士,刀出鞘,枪握手,杀气盈重霄! “带罪人!” “带罪人!”音之下,一队战士押着一批蒙古战俘过来。这些俘虏都是从窝阔台大军中俘获,除开被杀的,全都是参与过临洮城一案的蒙古人。 也许是知道自己的命运,也许是不知道,这些战俘有地木然,有的惶恐,还有些目怒凶光,意图反抗,却被几刀砍断双腿,如同死狗一般地被拖着走,留下两条浅浅血痕! 将俘虏押送到深坑附近,引起一阵骚动,杀掉几个吵闹的,很快就平复下去! 将杀死的,路上反抗的几人全都丢进深坑后,墨平令旗一挥,战鼓敲响! 城基附近的士卒马上停止自己的工作,按照各自的编队列阵站好,随即岳风岳雨孟珙等大将全都现身,站在一处城基高台,唯有尚懿一人越众而出,手举黄绸诏书步行至墨平的将台,数步而上! 尚懿登上将台地同时,城基附近又出现许多蒙古俘虏,身后宋军战士虎视眈眈,一有异动,即行格杀,一连响起数声惨叫,才让他们老实下来。这些蒙人俘虏没有参与过临洮血案,仅仅作为观礼被押来! 惨叫过后,一队翼骑拖着两个衣饰残破,浑身血迹的年轻俘虏过来! 这两人一出现,两边地蒙古俘虏骚动起来,高呼不断,有人甚至痛哭流涕,悲号不已! 这两个俘虏正是窝阔台的六子合丹,七子灭里!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却无半分怜悯! 将合丹和灭里押到深坑前站立,尚懿展开诏书,高声宣读出声: “洮水临洮,先秦肇造,汉唐宋承,城峨水浩。世变沧桑,中更蹉跌,女真北来,半壁尽丧!“ 墨平举令大喝:“埋!” 战士闻令而动,前排俘虏被推进深坑,后排俘虏骚动,不愿动步,战士拳打脚踢,驱赶前进! “奇耻大辱,时越百年,始能得报。蒙族蔑德,临洮不守,焚城为墟;惊世血债,岂敢稍忘?” 数个蒙人挣脱纠缠,转身就逃,远处弓弩手举弩瞄准,箭响人倒,翻跌在地! “辽海燕冀,汉奸何多;以地事敌,敌欲岂足?人执笞绳,我为奴辱,泱泱大国,不武如斯!” 合丹灭里两人嘶声高叫,翼骑统领杨沃衍策马冲来,举鞭狂抽! “昀等不才,经武整军,命世之英,为国效命。万里崎岖,备历险夷;将士奋战,区宇以宁。” 大批蒙人被推进深坑,哀号,惨叫,求饶,哭诉,诸般种种,响成一片! “还我河山,卫我国权,此物此志,永世不忘。京观埋虏,血祭冤灵,以牙还牙,警世天下!” 城基附近观看的蒙人也出濒死的哭喊,被身后战士死死按在地上,不能挣扎!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亿万汉民,同心协力。昭告列祖,实鉴临之,皇天后土,以此明誓!” 尚懿合旨威视,声音鼓荡,响传四周! 杨沃衍抓起合丹,丢进深坑,灭里狂挣,嘶吼不绝,郭宝玉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微微一顿,随即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看着没入胸膛的尖刀,口喷鲜血,仰天倒地! 郭宝玉举刀四顾,最后望了望我,翻转刀柄,自刎身亡! 我放下望远镜,耳边却响起墨平冷峻之声:“填!” 第十五章 胜利宣言 高升的红日之中,我站于高大的京观之上,满怀自豪的看着眼前列阵成山的战士们。 钢枪成林,勇士成海,森森壁垒绵延至天际! 站在功勋与残忍并列的京观之上,望着眼前汇聚成海的数十万战士,我感到一种深深的迷醉,这就是胜利后带来的荣耀,这就是战争最吸引人的地方,无论民族或个人,不在战争中成长,就在战争中灭亡,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朕的战士们,今天,朕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们胜利了!” 我一句话,让下面的战士喜喝出声,举枪致敬! “因为你们的勇敢坚强,我们获得这次战争的胜利。你们目睹了朕是如何取得这场伟大的胜利,朕也同样作为你们英勇顽强的见证,可以证实每一个勇士的勇敢与牺牲,可以证实你们获得的荣誉是实至名归!朕为你们的英雄气概而骄傲,也为拥有你们这些战士而自豪! 朕亲眼目睹你们从盛夏的烈日战斗到初春的冰霜。在无数个炎热的白天,寒冷的黑夜中,你们背负着沉重的兵刃,推着巨大的火器,疲惫不堪的行进在西北的崇山峻岭中,艰难危险的跋涉在险峻崎岖的山道上。在一场场你死我活的战斗中,我们有无数的战友牺牲。朕和你们一道,不畏酷暑严寒,迎着敌人的钢刀箭雨艰难前行。随时都会死亡。随时都会牺牲,为取得胜利,我们付出了很多! 离开温暖地家庭,抛下年迈的爹娘,来到这生死未卜的战场。直面凶残恶毒的敌人。我们战斗,我们死亡,我们胜利,我们没有犹豫,没有怨恨,满怀信心,最终战胜了敌人。朕和你们一起经历了这场战斗,经历这次血与火,生与死的考验。朕和你们因为这场战斗,变为一个整体,一个不可分割地整体。你们将来可以昂着头颅,以最骄傲的语气告诉别人:朕,赵昀,大宋国的皇帝是你们的战友,你们曾经和赵昀一起。赢得一场伟大的胜利,击退了来自草原的凶恶敌人,保护了我们大宋的安宁。我们,甚至我们的子孙后代都会因这场胜利感到自豪! 朕是你们的战友,你们也是朕地战友,朕有信心带领你们去迎接一切挑战,你们能够跟随朕去战胜一切大宋的敌人吗?” “誓死追随,万岁,万岁,万万岁!”气动山河的宣言震天动地。如同滔滔江河,汹涌澎湃! 那高呼,那喊叫,让我突然感到一种豪迈奔腾的信心,有这样的战士,有这样的忠诚,没有什么困难可以阻挡,没有什么阻碍能够威胁。 酣畅淋漓的感觉漫涌全身,让我越振奋高喝: “将士们,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道理可言。没有任何敌人可以宽恕。因为我们地忍让退缩,我们蒙受许多屈辱,无数同胞沦陷在北方,正在金人和蒙人的双重奴役下呻吟,他们需要我们去解救。他们需要我们去救护。在这个没有公理的世界上。战争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手段。” “而在战争中,我们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和身边的战友。朕因你们而强大。你们因朕而辉煌,朕和你们是战友,是生死相依的战友,是可以战胜一切敌人,互相依靠的战友!我们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和帮助,我们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依靠手中地刀枪,去赢得胜利,获得荣誉,让金钱和女人,在我们胜利的脚步下堆积,让敌人和叛徒,成为我们荣誉下的祭品。我们将摧毁一切敢于抵抗我们的敌人,对待那些敌人,那些异族,我们不需要仁义,不需要宽容,我们要用胜利和杀戮,让他们明白,什么是文明,什么是不可战胜,我们要让这些异族全都归顺到大宋的旗帜下。除我之族,不存他族,将是我们最高的梦想。” “也许因为如此,那些腐儒穷酸会骂我们,那些口夸仁义,只会出卖同胞和族人的文人们会指责我们。但面对这些异族,这些没有人性的异族,我们要和他们讲人性,讲仁义,那就是在将我们自己的头颅送到敌人的钢刀之下,将我们妻女送给敌人凌辱。历史地进程是铁与血推动的,世间的标准是胜利者制定的。我们要做的就是让我们地行为成为标准,让我们地做为就是这个世间的必然。这将是我们地最终目标!” “今天,我们依靠自己的力量,击败来自北方的恶狼。明天,我们将继续依靠自己的力量,击败一切敢于挑衅我们威严的敌人。无论他们来自那里,来自何方,我们都将豪不退缩,勇敢的迎战,直到最终胜利的到来!” “青史之上,会给我们每一个人,每一个民族,每一个国家提出选择,我们是在投降,就像这临洮城的数万百姓一样,被凶残的敌人像鸡一样的屠杀。或是在战斗,如同这高大的京观一样,将敌人封埋其中,作为我们英勇的见证?无论是个人,是民族,还是国家,都需要在这两者之间选择。但不管如何,朕以及朕的将士们,不会屈服,不会像敌人低下高贵的头颅,我们将迎战一切敌人,消灭一切敢与侵犯我们的敌人,让敌人的鲜血涂抹我们的战旗,让敌人的尸体肥沃我们的土地。只有如此,我们才能更好的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我们才能让自己的子孙后代,在这块土地上繁衍!” “今天,朕要对朕的战友,将军,文臣们说:朕要求你们全体战斗,通过我们的战斗,去帮助那些受难的民众。只要我们能够尽力去做。那么金国也好,蒙古也罢,都无法阻挡我们胜利地步伐,无法阻挡我们享受胜利的容光。终有一日,因为我们的尽力。因为我们的努力,我们将照亮大宋的每一片角落,不让族民受到他族欺凌,凡我大宋战旗飘扬之地,所有汉民都将沐浴在阳光和光明之下,没有异族地奴役,没有父母绝望的眼泪,没有妻子无助的哭喊,更不会有子女横死的惨剧。只要我们尽力。只要我们努力,这一切一定会到来!” “是按照那些酸儒文人,卖国叛贼一般,屈膝投降,然后任凭异族欺凌妻女,还是奋起拼搏,拿起手中的钢刀去迎战敌人?朕不想辩解朕做的决定。也不想解释朕之做为,勇敢和战斗本身是不需要解释,是不需要理由的,只要我大宋,只要我大宋的勇士们做到自己该做的事情,那我大宋地战旗将永远飘扬在天空之下!” “朕知道,在我们携手共抗外敌的时候,我大宋有一部分人,他们诋毁朕,诬蔑朕。甚至鼓动你们推翻朕。你们是相信朕,相信和你们共同战斗的战友,还是相信那些躲在我们背后,站在我们血肉汗水换来的胜利上,勾结外敌,出卖我们,然后装模做样表达什么仁慈,什么纲常,什么伦理,什么万民所愿的汉奸内贼们。朕需要你们的回答!” 我激动的看着他们,看着我地战士,双手握拳,死命相问! “誓死追随陛下,军令所指。万死不辞!” “陛下之敌。皆我死敌!” 我举手一挥,排山倒海的呼啸逐渐平息。深深吸了一口气:“是投降敌人,然后被屠杀被奴役,还是战胜敌人,然后获得名誉和荣誉。你们,朕的战士,做出了选择,朕为你们的选择骄傲,朕在此誓,终此一生,和你们一起战斗,互相依靠,绝不背叛,一起享受胜利的荣耀。但朕也希望,你们不要受到他人干扰,相信那些腐儒国贼的诬蔑言论,不要怀疑自己的作为。” “杀戮是一种罪恶,但当罪恶已经将我们吞没的时候,唯有杀戮才能让我们生存,唯有杀戮才能让我们拯救。在没有公理的世界上,争斗可以解决许多问题。我们大宋被人欺负的够久了,我们需要改变世界,需要一个新地秩序。我们需要**的战斗,将一切不利于我们生存的秩序改变,以战斗来维持我们的信念,以战斗来获得我们的财富! 那些嘲笑,诋毁,并且出卖我们的卑鄙之徒,将在我们的战斗中颤抖毁灭,我们不需要和解,不需要怜悯,因为和解和怜悯是给那些因为得不到我们的帮助,被迫屈身于敌的同胞,而不是给这些拿着大宋俸禄,享受着大宋成果,却出卖大宋利益,勾结外敌,将我等战士出卖给敌人的汉奸内贼。他们不是我们大宋地同胞,不配得到我们的宽恕和仁慈。他们是我们的敌人,是我们大宋最可恶,最恶毒的敌人,对他们,只有鲜血,只有死亡,才能让他们为自己的罪恶赎罪。在这里,朕要求你们,朕忠诚地战士,回师之日,凡是在我们血战之时,妖言惑众,叛乱县府,策应敌人地奸贼之属,尽数处决,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对得起战死在这片土地上的战友,对得起亿万汉民地信任。告诉朕,你们能做到吗?” “杀,杀,杀,杀……”无数的刀枪举了起来,片片闪耀,红日无光! 我满意的笑了一下,按按手,声音渐渐安静下来! “我们需要杀戮,需要战斗,但我们是战士,是有着信念目标的军人,不是疯狂的屠夫和变态的杀人犯,我们的**需要释放,但不是对着我们的百姓,不是对着我大宋千千万万的普通人。我们面对的应该是最凶残的敌人,应该是当大宋需要我们战斗的时候,我们毅然站出来,当大宋需要我们牺牲的时候,我们毅然站出来。和师梦龙大将军,和王胜将军,和千千万万战死在这里,牺牲在西北的战士一样,在大宋需要我们的时刻站出来,傲然面对一切困难险阻。 要记住,我们不仅仅是一个人。不仅仅是一个儿子,不仅仅是个丈夫,不仅仅是个父亲,我们还是大宋地军人,我们生来都是要守护这个国家。守护这个国家的一切,不让敌人拿走一分一毫。我们是大宋的守护者,我们不需要百姓的感激,不需要他们的鲜花,我们只需要他们提起我们地时候,会自豪,会放心,而不是恐惧愤恨的叫我们丘八,需要他们记住我们的牺牲。记住我们为他们赢得的那些胜利,只要我们做到这些,我大宋将永远不会失败,永远会站在胜利的巅峰之上。而我们的敌人,就像朕脚下的这个京观一样,只是我们胜利的装饰品!” “你们是这次战争的英雄,而世界地历史也因为你们的勇敢无畏而生改变。你们现在可以自豪的对你的亲人。对你的朋友,对你一起认识的人说,你们和朕一起,凭借手中的刀枪,胸中地热血,改变了这个世界,改变了这个时代。也许很多人不理解朕为何这样说,但朕要无比肯定的告诉你们一件事情,当我们来到西北,让凶残的铁木真躺进棺材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改变了这个世界,改变了大宋的命运。也许有一天你们会明白朕说的话,也许一辈子都不明白,不要紧,你们只需要为你们的胜利感到自豪就好,因为朕明白,你们的胜利代表着多么伟大的意义,代表着多少条消逝的生命被拯救。朕为你们感到自豪!” “现在我们赢得胜利,凶残地敌人在我们面前退却。我们的力量终于可以直面世间最强大的敌人而无所畏惧。我们即将改变这个世界,改变大宋备受凌辱的局面。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因为我们是最强的,我们不需要考虑别人的想法,我们只需要拥有想要的一切就好。在我们刀枪面前,没有什么是不可能,没有什么是不能打破。也没有什么是我们必需遵守的。因为我们有实力,而且够强。所以我们能摧毁这世间的一切秩序,建立我们的秩序,因为我们有实力!” “而达成这些地手段就是战争,我们要对一切大宋的敌人动战争,我们要让他们臣服在我们的脚下。我们是军人,军人的荣誉来自于战争,军人的光彩来自于战争,只有战争才能凸现我们军人地价值,只有战争,才是我们军人存在地价值。这次战争我们得到胜利,但这不会是我们的最后战争,也不会是我们最后地胜利。朕也不知道,下次这样的战争要多长时间,也许要很久,也许就在最近。但无论何时,朕相信你们,相信朕的勇士不会让朕失望,相信你们会将胜利的消息传达到四面八方。” “现在我们战胜了凶残的蒙古人,用他们的鲜血祭奠了临洮城死难的百姓。我们战胜了他们,可以理直气壮的向他们索要战争的赔偿,索要我们的损失。这种行为也许会被人看做不义,看做失去上国的面子。但朕要说,这才是战争的本意,战争就是为了掠夺和保护,如果不能从敌人身上找回我们的财物损失,难道还要我们自己为胜利付帐吗?这是世界的规则,没有仁义,没有道德,只有遵守这些规则,我们才能活的更好,我们大宋才能越来越强。” “从三皇五帝到太祖立国,数千年来,胜利者可以制定各种各样的规则,失败者只能遵守。今天我们可以放过蒙古残余,别人只会说我们仁慈,明天,我们攻上大草原,杀死一切两只腿走路的生灵,别人也只会宣扬我们的武勋。这就是强者的权利,这就是世界的道理,因为我们是规则制定者,一切都是我们说了算!只要我们实力强,获得一切就是如此简单。” “蒙古已经败在我们手下,他们垂头丧气的滚回草原。但我们大宋的敌人还没有消失,金国,这个大宋夙敌,如今又在共同抗蒙中背叛盟约。西夏,这个反复无常的卑鄙之徒,竟然和蒙古一起来侵犯大宋。吐蕃,这个边荒异族,趁着我们和蒙古交战的时候,不断骚扰大宋。这样的敌人还有很多,所以我们还不能休息,还不能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我们需要擦亮自己的刀枪,盯住大宋的敌人,只要一有机会,我们就要凶狠的扑上去,撕碎一切大宋的敌人!” “因为我们的共同努力,朕今天站在这里,站在这个敌人尸骨垒成的京观之上,你们也能享受胜利光彩。明天,我们还将继续出,继续赢得胜利。在我们面前,道理只给我们的同胞,只给我们的百姓,只给能够和我们平起平坐的国家,一切弱者,都将是我们桌子上的羔羊。朕要你们记着,我们是强者,只有强者才能得到我们的尊敬,才能得到我们的和平,但强者,却要接受我们刀枪的考验,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认同。” “道理从来都是掌握在强者手中。朕只希望,大宋永远是强者,永远掌握道理。而这些,全靠你们来实现!” “朕只希望,你们能够永远保持不畏惧,不胆怯,不莽撞的作风;只希望你们能够经过勇敢的战斗,平安的回到家乡;只希望你们能够在子孙后代面前,昂起自己的头颅,只希望你们能在高官显贵面前,挺起自己的腰杆;只希望你们在面对困难的时候,不放弃自己的信心;只希望你们永远记得,你们是朕的战士,朕是你们的战友!” “战友们,你们即将和朕一起去面对新的战斗,你们能够赢得胜利,并保持自己的军人荣誉吗?” “能!”无数战士齐声喊出,高举的兵刃,无声的宣誓出自己的信心! “出!” 令旗挥舞,军旗招展,震动九天的战鼓再度敲响!迈着强劲的步伐,迎着冷劲的狂风,向着前方汹涌而去,去迎接新的战斗! 我透过他们前进的方向,透过他们庞大的军阵,望向东边,那里是建康的方向,也是此次战争的最后决战之地! 平凡语:考虑了一下,还是加入了本章内容,要是有一天,我们中国能够制定自己的规则,那该多好!国家之间,本无道理,一切都靠实力说话! 第十六章 新币危机 建康二月,已是春光明媚!风,柔柔的吹,枝,悠悠的闪,柳,绿绿的飘!艳媚的春阳,撒在身上,暖进心窝。泛波的清湖,鸣叫的水鸟,拖带着丝丝春的灵秀,春的欢乐,春的美好。令人精神振奋,意气勃,信心十足的面对新的一年! 但在建康城的官员百姓中却丝毫感受不到春的温暖,每个人都看到了春的到来,但每个人都似乎无暇顾及春的到来,以往络绎不绝的踏青,来来往往的商贩,摩肩接踵的人流全都不见踪迹。以往鲜车大轿招摇过市的官员豪门,也紧闭门户,勒令子弟仆从,不准踏出府门半步。 敏感的人们早就从中嗅到一些什么,就算有些懵懂,在看到大街之上,铁甲铿锵的战士梭巡不断,也就明白,建康生或者即将生大事。小老百姓那敢招惹这些,还不早早关上门户,坎坷不安的呆在家中,拼命祈祷这次风暴不要祸及到自己。 对于这些小老百姓们来说,一家平安就是最大幸福,他们永远不会明白,也不会想明白,那个雄伟辉煌,红墙金瓦的皇宫内到底生着什么,到底会对他们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他们只知道,本来一切好好的,自己的日子也过的越来越好,但是随着那些官员集体上书,集体请愿,甚至一起喧嚣让皇上退位的时候起,一停下,从里面伸出一只白嫩光泽的小手,细腻柔软的掌心之上却贴着一面金光闪闪地令牌! 为的将领一看这个令牌,未问一句,恭身行礼,打开皇门,让这辆马车长驱自入,但随行的军部铁甲军却被阻拦下来,另有人带着他们到旁边等候! 马车一直奔驰进后宫才停下,几个得到消息的皇宫护卫早就等候在一边。马车一停,他们就上前一步,恭身请道:“李掌院,皇后娘娘正在御花园踏青,如果您事情不急的话。可否等一会儿?” 马车中传出一道清冷的女音:“踏青?何人陪同?” 这名护卫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岳老夫人觉得气闷,所以皇后娘娘和雪贵妃陪同老夫人前去御花园踏青!” 马车中沉默片刻。车门就被轻轻推开,一张如嗔似喜,似羞似怨的俏脸出现在车门中,水汪汪的大眼睛四下一扫,嘴角露出几抹妩媚的笑容,轻扭蛮腰,一个体态风韵,撩人魂魄的女子出现在众人地视线中。 对着目不斜视的护卫微微一笑,婀娜多姿的走到一旁,让出通道,娇滴滴的对马车里面喊了一句:“大人,外面一切如常!”声音甜腻,带着一种挑动人心的魅惑,一身朴素简洁地官服不仅未给她带来半分威严,反到显出一幅烟视媚行地挑逗,勾人心动,昔日生明月刺杀一案后,她在多方势力,或借机报复,或另有所图,或推波助澜。或袖手旁观下。差点被叶谦上官天南等人拘禁。最后虽被赵昀解救出来,却也让她越变本加厉。对建康的文官武将大加苛刻,将所有衙门地用度一削再削。西北大战爆后,她更是借着筹措军费的名义,将原本就已经很紧张的各衙门经费又削减了一半。让那些原本抱着暖炉,点上炭火,舒舒服服在衙门里头办公的官员们叫苦不迭,现在连手纸的开支都被削减,那些暖炉,那些木炭,更是踪迹难寻! 今年建康又碰上数年不遇的大雪,那天气,滴水成冰,呵气成珠,冻的人全身都是木的。她这一削减用度,简直是要了这些官员老命。甚至总理大臣司马风都是顶着棉被办公,其他人为了御寒,更是五花八门,连在官服外面套一件狗皮大袄的官员都有! 不过这样一来,到也促进了建康衙门的节约风气!只是李碧如就被推上风口浪尖,以前在云倚虹地周旋之下,其他官员多少还保持着表面客气。但建康动荡以来,李碧如遭到的袭击足有二十多次,从扔石头到放冷箭,甚至还有下毒的,林林种种,简直可以编撰一部防御刺杀的大全来! 这些刺杀有些是赵昀的反对势力干的,有些有解释,更没心情去纠正什么。她始终保持我行我素,特立独行,不和任何人妥协,也不和任何派系搞好关系,就算她是后党集团名义上的领导人,她也从来不对自己一派的政治势力有什么特殊照顾。 也因为这个,她不仅被其他势力排斥痛恨,也遭到后党内部地腹诽,但她却无丝毫改变地意思,总是坚定的跟随着赵昀地步伐。若说其他人忠诚于赵昀多多少少有些贪恋权利富贵,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她跟随赵昀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士为知己者死,她和赵昀之间更像一对配合默契的知己同事,很多时候,不用赵昀说出口,她就能明白赵昀的打算,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也许就是这种默契和理解,让她和赵昀之间少了几分男女之间的暧昧,没有产生那种男女之间的特别情感。她的储妃身份,与其说是想嫁给赵昀,反到不如说是赵昀给她的一张护身符! 有这张护身符在,所有人都知道,她背后的靠山是赵昀。如此硬无可硬的靠山,让她就算毁誉满身,弹劾不断,却还是稳掌财政院,处理着庞大帝国的纷繁财务! 她从来都没将那些毁誉诽谤放在心上,她在意的是整个帝国,或者说,赵昀的事业能不能顺利完成!尽管她不断的要求自己,不断的冰封自己,让自己在所有人眼中,都是盛不畏惧寒流,在万树新枝还在徘徊的时刻,就已经花色迷人。不管世人如何评价,始终保持着自己的精彩,自己的美丽…… “碧如,喜欢杏花吗?” 一脸悠然的李碧如神情一变,眼内瞬间变为清明,转过身,标准,但客气的恭身行礼:“李碧如见过皇后娘娘!” 风采依然的卓妙姿微笑着扶住她,轻柔的责怪道:“还这么客气干嘛?这里没外人,下次不要这样啦!” 李碧如似乎想笑一下,但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没笑出来! 卓妙姿看地感叹不已,一把拉过她,又是心疼,又是责怪的道:“你啊你,就是这么拼命。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啦,整个一冰山,连笑都笑的这么难看。这次生什么事情,连你这个轻易不挪窝的大财神也跑出来!” 李碧如沉默片刻,示意云倚虹带着护卫远远站开。卓妙姿有些古怪的看了她一眼,转而挥手让自己地护卫也离开! 护卫站开后,李碧如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远处的云倚虹,突然说了一句:“皇后是否知道云倚虹地事情?” 卓妙姿眼神一动,颇有些不解的看看她,又望了望云倚虹,筹措一下词语才说道:“听闻过一些,但陛下不想让我管她的事情,嗯,她好像是陛下身边的人,应该是可信的。” 第十七章 叛乱根源 建康官街,巡察院掌院叶谦府的书房内! “叶大人,如今这个情况您不出面谁出面?现今童谣早已传遍,依照嵩之所见,陛下只怕已遭不测。如今宫内被几个女人把持,若我等不挺身而出,只怕大宋将会毁于妇人之手。若大人肯站出来登高一呼,必定应者云集,到时,我等可请……” “喝茶,喝茶,这是我最近得到的绿茶,味道极佳,你尝尝!”一脸笑容的叶谦举杯打断史嵩之的慷慨陈词,慢吞吞的喝了一口,咂吧了几下,满脸的享受。 见对方并没有举杯,笑容不减:“难道贤侄不想喝吗?这可是临安新出的绿茶,哦,不,陛下已经改临安为杭州了,该称杭州新茶。嗯,陛下雄才,明见万里,区区流言,那能当真?” 吏部尚书史嵩之面色闪过不快,干脆放下茶杯,望着叶谦,冷声道:“如今天下汹汹,民情怨愤,若我等还不努力,难道不怕将来再无立足之地吗?” 叶谦知他还不死心,望了他两眼,目光很奇怪,也很深邃,又喝了一口热茶,闭上眼睛回味了片刻,方才缓缓说道:“桂如渊是怎么死的?” 史嵩之闻言一愣,下意识的回答道:“不是畏罪自杀吗?” 叶谦冷哼一声,重重放下茶杯,挥袖站起,冷声道:“叶福,送客!”说完,背过身去,竟是背身逐客,以此断交! 史嵩之大怒。还没说话,一脸冷漠的叶福应声进来,站到史嵩之身边,冷冷道:“史大人,我家老爷不想见你,请吧!” 史嵩之恨恨的看了叶谦一眼。哼了一声,摔袖离去! 叶福一直跟在他后面,一路将他送出大门。才又转身来到书房:“老爷,他已经走了!” 叶谦此刻再无半点怒意,反到很是痛惜的靠在椅上,有些气弱地道:“可惜啦!史家说起来,也是我大宋赫赫有名的官宦之门。昔日史浩,史老丞相何等了得,胸有沟壑。老谋深算。为我大宋呕心沥血,历经三朝而不倒,连岳飞元帅能够平反,也是他力主的结果。可是到了史弥远这一代,把持朝纲,陷害忠良,骄奢蛮横,甚至还私下勾结金国,妄立君王。最终恶贯满盈,被陛下所诛。 这个史嵩之虽是史弥远侄子,但为人志气。高中进士之后,没有留在京城,反到前线任职!主持襄阳屯田以来。使得襄阳谷粮满仓。颇有成效。在陛下有意襄阳时,更是和他叔叔翻脸。投入陛下帐中。可说当年襄阳能够如此轻易的投到陛下这边,他所起的作用不小。陛下对他也颇为欣赏,不仅没因史弥远的事情牵连到他,反到提升了他地职务。观其这些年的作为,也算勤恳有加,上下满意。我还以为他仅仅是想当个能吏,重新振兴史家,真没想到,他竟然包藏祸心,图谋不轨,这是自取灭亡。史家,看来是完啦!” 叶福有些憨厚的笑笑:“老爷不必伤怀。这个史嵩之,在老奴看来,才可为宰相,但器只为经略。如今又不自知,妄图和他叔叔一般,插手朝政,竟然借着谣言,煽动官员逼宫,他这是自投死路。” 叶谦有些惋惜地摇摇头:“不管怎么说,他是我相当看好的一个官员,旧派官员中,有能力的虽然不少,但能和他影响力相比的人,还是不多。史家三代经营,毕竟根深蒂固!他这一闹,只怕我方实力将大衰,到时,只能坐看李碧如那帮商贾小人嚣张!” 叶福想了想:“他口称陛下遇害,观其神情,似乎有所凭持,老爷,你说,他会不会做下……” 叶谦倏然变色,低头沉思起来。这个史嵩之和他一直走的很近,更是旧派官员中的核心人物,对那些旧派官员的影响力还在自己之上。不过,他对自己很恭敬,有什么事情都是找自己商量。上次弹劾皇后和李碧如地事情,也是他些微提了几句,自己才去调查桂如渊。结果得到许多皇后、李碧如同桂如渊来往地信件,最终自己才确定站出来弹劾皇后和李碧如! 这事最后弄的灰头土脸,让自己在陛下面前形象大跌,自己的好友上官天南还被连累的降了一级,专门去川中调查桂如渊的死因。经过这些日子的调查,到还真让他查出一些问题。最近还写信告诉自己,桂如渊的死因可能和史嵩之有关。据说桂如渊死前,曾经接到一封信,看完之后就中毒而死,当时所有人都说他是畏罪,故而服毒自尽。那封信虽然没找到,但上官天南却调查到,写这封信的人是史嵩之。换句话,桂如渊的死,应该和史嵩之有些联系。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开始留意史嵩之,察觉到他地一些异常。这次建康动荡,他更是表现积极,几次鼓动自己出头。但因为自己早有所警觉,不仅没如他的愿,反到察觉到他包藏祸心,图谋不小。他今天说出如此露骨的言语,好像有些肆无忌惮的样子。自己试探了一下,见他故意隐瞒,才将他逐出,好让自己置身事外。可被叶福这样一说,他也感觉到一些不对劲。 若非谣言,他凭什么敢这么说?难道他还真敢做下大逆一事? 反复思考片刻,叶谦突然说了一句:“你说最近各地的那些叛乱会不会和他有联系?” 叶福皱眉想了许久,有些不确定地摇头道:“这个很难说,根据老奴地调查,除开那些本身就是逆贼匪徒,摩尼余党外,叛逆的豪强士绅,大部分人是不满陛下推行地还地于民,还有一部分人是因为陛下放弃儒学正统,特别是要封禁程朱理学。改易风俗成规,心有不岔,所以才起来闹事。这个史嵩之,他一向对理学嗤之以鼻。 又据老奴调查,他在东钱湖梨花山读书之时,就对理学迂腐。迟缓极为不满,多次口出厌恶之言,何况他一向对吕学和6学的事功说。推崇备至,其他地颇不以为然。照道理说,他应该倾向于浙东事功派,和那帮程朱理学的人没什么联系才是。” 叶谦抚须长思,脑中考虑着现今朝堂上,关于如何治国的思想争论!因为儒家正统地位被从神坛上拉下来,加上大宋民间。百年来本就是思潮翻涌。大师频出,各种学说主张也是层出不穷。建康这一开禁,加上朝廷的推波助澜,关于如何治国,就有了许多派别,各派观点冲突,大有势不两立的架势。概括而言,不外乎儒墨法三家学说再度展后的辩论,但最主要地还是保守理学和激进事功派之间的战斗! 理学是当今显学。几乎所有的读书人,无论是否信奉,都对其有所了解。理学按照观点,可分为三派,即宝鸡眉县张载为代表地气一元论;二程、朱熹为代表的理一元论;6九渊为代表的心一元论。理学在当今影响力极其庞大。虽屡屡遭到朝廷贬斥。但势力不减反增,到了赵昀主政时期。几乎是儒学第一大派,占据了理论高峰,成为一个庞然大物,而这其中,就以程朱理学的影响力最大,这也是保守理学的主要理论来源。 理学除了内部分歧的三派外,在浙东还有另外一个对立的学派,就是倡言事功伦理,义利并行地事功派,这个学派最著名地人物就是曾经和赵昀在神州军校见过的一面的陈亮!这两派都可算儒家的延续和展,其分歧的源头还可以追溯到北宋的变法派与守旧派之争。大致就两派学风来说,理学倾向于司马光,事功派倾向于王安石。 为特别的是,事功派的学者不仅治国主张面向社会实际,讲究言论方法可应用于社会实际,解决实际出现的问题,在政治上也多是主张抗金,反对议和,和昔日临安朝廷背道而驰,因此备受临安朝廷冷落。与此相反,程朱理学却颇为逢迎临安朝廷地胃口,对议和,不那么反对,甚至还多有赞成。这就造成一个现象,朝廷虽然贬斥理学,但也不刻意压制,反任凭其在民间传播,最终在民间形成个蓬勃的学派,反过来影响朝廷对理学的态度。和昔日孔子有教无类,广教学子,最终修正成果到是异曲同工。若非赵昀横空出世,临安朝廷早就要为理学正名! 但事功派恰恰相反,不仅饱受朝廷打击,就连一般的士子和文人,对其都不太感兴趣,虽出了不少精英人物,但就影响和理学比,如同一头大象和一只狼狗,无论狼狗如何勇敢,和大象一比,还是不够看!因此在临安时期,事功派的展可谓举步维艰。特别是陈亮后来主张要给商贾正名,认为农商皆本,对商业不能歧视,要和重视农业一样,由政府出面扶持、展。此举更是极大地冲击重农抑商地传统认识,简直可谓离经叛道。不仅理学,就连非理学的儒家也对此感到不能容忍。 双方曾经生过多次争论,陈亮本人和朱熹更是生过数次争论,谁也不能说服谁。后来因为官场失意,陈亮等人一直在两浙教导学生,特别是浙东,更是事功学派地大本营。凡是出于浙江的士子文人,学说著作,多少都有些事功派的主张。就连朱熹去了浙东,都感叹这里的民风已被事功派所染,不听圣人所论。虽然如此,但事功派出了两浙,那影响就不够看,被理学远远甩在后头! 不过这种情况随着赵昀主政,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儒学不再是正统,其他学派的人才也可以做官,这就大大抵消了儒学的优势。接着理学遭到严重的区别和蔑视,事功派却被大加提倡,甚至赵昀亲自立著,丰富和展了事功派的理论。不过赵昀的理论过于激进,连一般的事功派学者都有些接受不了,所以被称为激进事功派! 激进事功派和一般事功派的区别,主要有两点。激进派主张做事单求事功,不事张扬,表面上看没什么,但若换个角度来理解,就是做事为求成功,可以不择手段。只要不让别人知道就好。和传统事功派地事功伦理差异极大。其二,就是对治国上的义利之辩,激进派认为。治国和修身的道德要求是不一样的,所以不能以修身的道德标准来看治国。所谓对他国的不义,恰恰是本国地大利。主张义利能并行最好,若不能,取利舍义,认为只有利益才是维系国家稳定,国家交往的最重要依据。这条主张。和第一条主张相比。到颇能让传统事功派接受。 激进事功派的这两条主张都是从赵昀地著作学说中提炼出来,算是对事功派的一些观点的继承和推进,而且赵昀的许多著作丰富了这派的理论,扩展了他们的视野,加上经过实践,许多方法和观点都得到验证,极大的鼓舞了这派地信心,农商皆本地观念逐渐深入人心。可以说,这派学说不仅吸引了不少传统事功派的士人加入。就连其他一些士人,包括理学这边的士子都有不少改换门庭。主管教育的副总理大臣梅,算是这个学派的带头人! 这一派就是对付保守理学派的先锋,从思想理论到治国方针,甚至为人修身。处家理事。几乎是全方位的对保守理学驳斥贬低。因为赵昀的偏袒和有意放纵,如今这派学说已经逐渐成为建康朝堂的主流。若仅仅如此。还不算什么,最多把这个学派看成儒家地另类展就是。但赵昀的地归国家,还地于民的政策,可谓极大的触动理学甚至是儒学的神经。 儒学来源于西周礼乐,维系礼乐有三大条件,一是宗法,二是封建,三是礼乐。其中这个宗法制度是礼乐地重中之重,可说是其他两大条件地根基。所谓宗法制度,就是在家族内部实行一套管理,分配、继承、奖惩等一系列的措施,用来维护家族以及依附这个家族生存地民众利益。而治理整个天下,也不过是这套制度的扩大和展,所谓家天下,就是这么来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族就是因为占有最多的土地,才能成为王族。宗法制度的核心基础,就是对土地的占有。儒家一贯重农贱商,所以信奉儒家的士人家族,大多占有广大的田地,做为维持家族,控制百姓的手段。虽然科举打破世家门阀对社会的垄断地位,但世家和大族并没有消失,不断有衰落,也不断有兴起。就连那些寒门士子,一朝高中,做了官后,大多也是想着如何壮大自己的家门,繁衍自己的后人,往往用不了多长时间,又一个大族就冒了出来。 所以对儒家来说,基础是宗法制度,只要宗法制度不破,儒家无论遭到何种打击重创,兴起也只是时机问题。而当今宗法制度的核心就是土地,若一打破这个规则,再加上官府的诱导和鼓励,要不了多久,那些百姓就只知官府,而不知家族,真正刨掉儒家的根!只要土地一归国有,那今后儒家要想展,除非是改弦更张,将激进事功派作为儒家正宗,将商业和农业并列,甚至更高的位置上。 不过商业和农业的要求完全是两回事,这样一来,就算儒家的名字保留下来,它也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儒家。因为传统儒家的理论从根基上遭到瓦解,必将导致后面的一切理论出现问题,相当于重新洗了次牌,面目全非了。若按照这个趋势展下去,现在的儒家思想最多在个人修身上有所作为,要想治国平天下,那个,嗯,还是换个思路比较好! 大部人学习儒家,推崇儒家的目的就是为了做官,当这条路走不通的时候,儒家还能有什么影响力? 这其中的道理,叶谦知道,许多儒家学徒都知道,因为保守理学是当今势力最庞大,理论展最好的儒家学派,所以也就自然的成为抗争赵昀变革的先锋,成为激进事功派打击的对象。本来依照儒家学派深厚的根基,肥沃的土壤,赵昀地这种改革将会遇到难于想像的阻力,最终夭折的可能当在九成以上。 但赵昀却利用宋金战争。先在边境地带实现了改革,然后再借着摩尼教造反,推动了东南沿海的巨变,最后又因为消灭史弥远的统一战争,收敛到大批土地,当将这些土地分到百姓手中。再辅以官府的确认,民众地传诵,在中部数省造成巨大声势。最终让那些拥有大量土地的家族处在卖出土地。家族制度瓦解,不卖土地,遭到官府区别对待,民众愤恨不已的处境上。 这次国内叛乱,在叶谦看来,就是那些不甘屈服地大族豪强反击,这个其中虽然也有理学士子的推动策应。不过他们应该不算谋划者。这么多人一起出来叛乱、闹事。没有个组织居中协调,那是不可能的。若真是如此,那这个组织就是陛下的死敌。对于这个推测出来的组织,叶谦一直有点模糊感觉,但能肯定它的确是存在的。如今看到史嵩之地表现,不禁怀疑他是否和这个组织有什么关联,自己和他走地这么近,会不会也被怀疑成这个组织的成员? 想起这个,他惊出一身冷汗。一把抓住叶福,颤声道:“快备车,我要去见司马总理!” 叶福也不暇细问,匆忙安排了驴车,亲自掌鞭。在一队护卫的保护下。向着不远处的总理府邸赶去! 驴车出门不久,戒严的皇城禁军询问了一下。得知是叶谦有要务找司马风后,就没多做阻拦。只要不是去皇宫闹事的,这些禁军也没必要多事! 司马风的府邸此刻门庭若市,大量的官员驴车停在院子内,仆人杂役来往不绝,繁忙的景象让叶谦微微失了一下神,一时有到了总理衙门地感觉。 府邸内的管家已经闻讯而来,得知是叶谦到达后,到没多做耽搁,直接把他引到一处偏厅等候。大约半刻之后,一脸疲惫的司马风姗姗而来,一见叶谦,就苦笑道:“事务繁多,耽搁啦!还望叶大人不要见怪!” “总理大人客气啦,这次是谦打搅了!” 司马风落座后,叶谦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从两人职务上来说,一个是专门考察官员的为政成绩,一个是负责管理官员做出成绩的,算是对立地平级关系。但从实际上来说,司马风是中间派势力地核心,这个中间派主要是指出身旧派官吏,却很早就跟随赵昀的一批人。他们和帝党地最大不同,就在于他们忠于赵昀的同时,也很照顾各派的利益和平衡,不让双方的冲突引起朝政的混乱。可以说,他们是建康政治势力中,不可或缺的定海神针,也是建康政局稳定的最大功臣!在赵昀心目中的地位,也是其他派别不能比的。 而叶谦表面虽然是旧派官吏的领头人,但事实上,旧派官吏内部分成了许多势力,有倾向于新派的,有保守为政的,有痛恨后党的,有反对新党的,等等,因为各有各的主张,各有各的坚持,这些人又组成一个又一个的。叶谦对他们的影响力不能说没有,但和司马风在中间派的影响一比,就完全不够看。特别是这次官员闹事,多是旧派的官员,其中绝大多数都没和叶谦打招呼,就跑到皇宫去逼宫。这让叶谦在面对司马风的时候,明显感到底气不足,有些担心,他如果不相信自己的话,该怎么办? 眼见叶谦脸色不安,左右为难,司马风温和的一笑:“叶大人是否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若我能帮上忙,绝不推辞!” 叶谦看了看司马风,牙一咬,豁出去的说道:“总理大人,叶谦担心有人意图对陛下不利,但却无有证据,害怕别人不肯相信,故而想前来找总理大人商议!” 司马风的瞳孔倏然收缩,瞬间感到叶谦说的东西非同小可,很可能就要涉及到这次建康风暴的核心,一直藏于水下的反对势力。 主持总理衙门这么长时间,要说他对这些人没有丝毫察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他和白女等人的看法不一样,他始终认为,除了少数野心之辈,大多数盲从之辈只是因为政见理念的不和。其心都是为国,只是手段方法不一样。这样地局面,没必要弄的大开杀戒,血流成河。 这到不是他天真,也不是他心慈手软,妇人之仁。最主要的原因是赵昀的势力扩张太快。各种各样的势力,因为不同原因进入到建康政权内。这种情况本身,就注定建康朝廷内部会有各种各样的势力互相较量。要说这些投到建康地势力。其心就是来推翻赵昀的,司马风并不相信。赵昀推行的新政,在司马风看来,很多地方都不错,解决了许多问题,应该肯定和执行。但赵昀过于着急,为达到目地。不惜采取顺生逆亡的做法。和宋立国以来,一直宽待士大夫的国策截然相反。 强力之下,必有反弹!如今的建康骚乱和国内叛乱,很大程度上,是对赵昀推行新政的不满爆,这让司马风痛心疾,忧心如焚。和赵昀相比,司马风算是温和改革派,他也赞同改革。但主张温和的,缓慢的,让人察觉不对前,就已经达到目地,让对方就算有所不满。也只能认了。最大程度地保证朝廷和国内的稳定。这两种做法用个形象的比喻,就是赵昀改革用霸道。司马风改革用王道,一个可以最快度见到成果,但却会引起剧烈的反抗,另外一个,虽然时间比较长,但却可以将反抗降到最低。 这两种做法,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能说霸道就一定比王道好,也不能说王道就比霸道出色。决定采用何种方法,最主要还是看当时的情况以及能够推行变革者,更加青睐那种方法。比如著名的商鞅变法,商鞅最开始说的是帝道和王道,却不被秦孝公看重,最后说的才是霸道,这个在他看来最下的一种方法,却是秦孝公最欣赏地方法。以霸道推行变法在秦国成功了,可将这套方法用到整个天下,结果就玩不转,引起激烈反弹,最终导致秦国覆灭。 世人常说,这是因为秦国法律太过严苛,但反过来一想,若秦国是以王道推行变法,法律就绝对不会制定的如此严苛,换句话,霸道与严苛是相辅相成的。在司马风看来,如今宋国兵强马壮,赵昀又当盛年,拥有足够的时间来进行王道变法,没必要弄的这么急。但赵昀却认为,如今时不我待,不尽快解决国内问题,啸聚山林,摩尼教造反地事情就会不断生,让自己穷于应付,无力兼顾金蒙等国,所以一力坚持,最终造成如今地局面。 对这,司马风早有估计,也知道,赵昀肯定有应付的办法。他却对此无能为力,他不想看到宽待士大夫地国策因赵昀而变,更不想反抗赵昀,他所能做的,就只有尽力去挽救,去协调,去平衡。只是事情展永远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皇后言语含糊,白女避不见面,吴武因此翻脸。到了最后,池静心一事爆,他就明白,双方再无转圜余地。 他也就心灰意冷,不再插手这些事情,就连建康官员逼宫,他也未出面,还强烈要求自己这派的官员们别掺合,甚至从总理衙门搬到府邸来办公。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既然你们不想我多事,我也就不多事,让你们闹去! 虽然,这也算是表达自己的不满,但这种方式背后的心酸无奈,只有自己知道。如今叶谦跑来和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到让他有些踌躇,若听,就势必不能再袖手旁观,这又违背自己早就打定的主意,若不听,万一因此对陛下有所妨害,自己岂非成为千古罪人?今后再有何面目去见陛下? 翻来覆去的想了片刻,最后还是长叹一声:“叶谦大人,风想先问你一句话,你是否忠于陛下?”目光冷静的盯着叶谦,特别是他的眼神,更是不放过任何一点细微变化。 叶谦勃然,愤而站立,面对西北拱手:“我,叶谦,可对天地誓,此生当忠于陛下,绝不有违!” 司马风注视了片刻,点点头,收回目光,半闭着眼睛,淡淡说道:“叶大人,坐下说!” 叶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心中的激动,安然落座后,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我怀疑史嵩之阴谋反叛陛下!” 第十八章 太后别院 建康皇宫,太后别院! 这是一间装饰简单的佛堂,屋正中立有一个佛阁,供奉着一座观世音菩萨,旁边还有善财童子与龙女,均以上等汉白玉雕刻而成,栩栩如生,恍若活物,特别是当中的观音像,慈悲爱怜之意透体而出,让人见之就心态平和,神思平静,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顶礼膜拜的念头来! 佛阁前有一蒲团,杨太后就跪在上面,手敲木鱼,口念佛经,面前的大香炉中,正燃着檀香木制作的熏香,清神醒脑的幽香弥漫于整个空间,一股庄严肃穆的神圣气象自然而生,让人心生宁静,缥缈之间,自有出世的氛围轻轻波荡,茫然间真不知人间何处,只觉祥和万端,心绪无尘! 大约念完了一段经文,杨太后放下木棰,抬头望了望上面的观世音菩萨,双手合十,默祷片刻,才缓缓站起身来。突有所觉,转眼望去,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中年文士已经肃立在佛堂大门一侧,正温和谦恭的看着她。 这个文士看上去大约在四十岁上下,身材修长潇洒,额头宽隆,鼻子平直,显得非常有个性,上唇弧形微垂,下唇上翘相合,配上他悠然自得,温和淡雅的样儿,越显得与众不同,卓而不群。下颚略微有些削薄,不过文秀的脸上有种崭然光彩,让他看上去,既有儒士特有的傲然,却又不惹人反感,反到生出几分亲近之心。最使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的那双眼睛,初看似乎平淡无奇,细看之下又觉深邃若水,黑亮的摄人,根本把握不住他心内的情绪如何,给人莫测高深,不敢小觑之感! “士德见过太后!”文士见杨太后看过来,恭敬的行礼如仪,丝毫未见怠慢简略! 杨太后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亲手扶住他。淡淡责怪道:“士德,不是说了吗?到姑姑这来。不用这么客气,就像家里一样好啦!” “上下尊卑,长幼有序。士德不敢放肆!”中年文士,也即是杨太后娘家侄子,理学大家杨士德并不领情,还是行了全礼! 杨太后无法,只得随他! 两人见完礼,杨太后就拉着他走出佛堂,来到一处装饰简约的偏厅。 自从被赵昀安置在建康皇宫后,除了柳若霞被意外毒死外,到没别的什么意外。后来谢道清主动要求过来照顾她后,更是上下和睦。舒心愉快。一些杂念怨怼也在佛堂之中慢慢淡去,如今的杨太后,心态颇为平和。这个杨士德就是她娘家的侄子,自从赵昀解除对她地软禁,允许他人探望后,他就经常过来陪伴。两人聊聊天,说说笑笑地颇为愉快! “士德啊,你可是有段日子没来啦,最近在忙些什么?”杨太后落座之后,随意问起一些家常话! 杨士德面含微笑。轻淡说道:“也没忙什么,只是最近建康人心惶惶,时局动荡,士德怕引起别人闲话和猜疑,所以留足在家。读读书。写写字,到让太后挂念啦!” 杨太后听的微微一皱眉头。想了想,问了一句:“最近哀家到听到不少传闻,听说这阵子,外面乱地很,生什么事了?” 杨士德轻描淡写的说道:“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有些官员听说万岁在西北遇难,心思大乱,所以跑到皇宫这边来闹,要求皇后娘娘出面辟谣,结果引起皇后不快,派出皇城禁军抓捕驱散了这些官员,还在建康实行街禁,凡是官员想到皇宫这边来,统统被拦住。士德幸亏未有官职在身,费了一番功夫,才见到太后。” “有这样的事?”杨太后听地眉头直皱,很是不满的说道,“哀家就知道,那个商贾女没这个能耐,偌大的宋国,岂是她能担当的起?皇上将国政委于她,实在是太过儿戏!” 杨士德眼神动了动,突然说了一句:“如今建康局势极为不稳,官员们人心惶惶,太后威望卓著,要不和皇后说说,让您出来主持局面,也许情况就大不一样!” 杨太后听的连连摇头:“现在不比当初,哀家在这建康,更像个多余的人,还有那个把哀家放在眼中?再说啦,皇上对哀家偏见很深,若哀家这么做,只怕又被他误会。算啦,如今哀家就想礼礼佛,念念经,心平气和的过完剩下的日子。朝堂上那些事情,让他们自去折腾!” 杨士德笑了笑:“太后到想的宽,看来太后礼佛,颇有所得啊!” 杨太后有些得意,也有些感叹:“那到是,自从礼佛以来,哀家这心气啊,完全平复下来,对佛经中的道理也领悟了不少,这人啊,有时候就该退一退,你争我抢有什么意思?到头来,还不是大梦虚空一场,实在没什么意思!” 杨士德笑容越明显,恭维地说道:“天下之人,又有几个如太后一般的看穿名利?一辈子蝇营狗苟,无非就是为三餐一宿,和太后这样,放宽一些心思,有多好?就像最近荆湖,江南,福建,广南那些路府的大豪士绅,有必要为了反对万岁的改革,聚众叛乱?若他们想开一些,岂不更好?” 杨太后被这话弄的大吃一惊,身子前倾,紧张的问道:“聚众叛乱,怎么回事?” 杨士德到也不隐瞒,不徐不急的将赵昀改革的内容款款说出,最后才说及因不堪忍受,这些人纷纷起来反抗,因为赵昀亲征入西北,所以国内现在兵力空虚,一片混乱! “荒唐,荒唐,实在是荒唐!”杨太后脸色激动,“收地归国,还地于民,这样的荒唐事也能做?难道建康朝堂上下这么多人,就没人劝阻皇上,让他胡作非为?” “这个,到不能说没有,只是万岁的性子您知道,他怕那个反对?只要是认定地事情,万岁就一定去做。从来不管这个事情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唉。说来现在大宋真是一片混乱,情况一团糟。也不知老家那边如何啦!” “不能这么做,不能这么做,这么做下去。是要让天下的士绅豪强都来反对皇上啊,皇上再能,斗的过这么多人吗?赢得了整个天下吗?不行,哀家要去找那个商贾女,让她出面制止这个荒唐的决定,不能让大宋地基业就这么败了!” 杨太后一边说,一边站起来,走了两步,又醒悟到什么,有些泄气地坐回椅子上。半晌,才无奈感伤地道:“算了,算了,哀家现在就是一个闲人,还操这个心干什么。再说啦,现在皇上也不在京城,那个商贾女也不敢违背他地吩咐,就算说了也是白说。士德啊,你给哀家说点别的,这朝政上地事情。哀家是不想再管啦!” 杨士德神情如故,转移话题,讲起赵昀所著的一些文章和书集,并就这些集的观点表一些自己地看法,说的言之有物。语之成理。让杨太后听的动容点头不已。 “士德之才,可为宰辅!”听完杨士德的讲述。杨太后赞赏的说了一句! 杨士德谦虚的笑了笑,有些遗憾的说道:“太后过奖,士德若能为一地小吏就足堪欣慰。当今陛下崇尚事功,而且大加激进,将我神州千年来的圣人教诲尽数摒弃,仁德义礼荡然无存。对理学更是莫名的进行打压毁弃,实在让士德无法认同。如今士德已经看开了,能够读读书,写写字,闲暇时过来和太后聊聊天,说些家常闲话,就已经是人生莫大幸事,入仕一念,实在无此必要!” 杨太后听后连叹可惜,到也没太过强求,最后不知怎么的又谈起国内地叛乱来。杨士德到是极力安慰,让她不要担心,可她却怎么也放心不下。虽说她已经不复当初垂帘听政,处理国事,可她对大宋的安危也是极为关注的,听杨士德说起因国内空虚,叛乱波及的范围越来越大后,更是有些坐立不安,心像猫抓一样的难过。 又聊了一会,眼见杨太后心不在焉,杨士德也就没再多说,安慰了几句,就起身告辞! 杨太后让人送走他后,一脸落寞的回到佛堂,一个美丽动人的身影出现在眼帘内! 见到她,挂满心事的脸容瞬间舒展开,亲热愉快的喊道:“道清,你过来啦!” 美好的身影一顿,放下手中地檀香,转过身来! 雪白的肌肤娇嫩细腻,修长窈窕的身材不乏玲珑,配上高华出尘,优雅清艳的绝世美貌,更是缥缈若仙,尘世之间万难一见!特别是那双水亮漆黑的大眼睛,比天上地星星更明亮,比夜空地黑夜更迷人,转动之间,露出几份智慧和好奇,就像一位学识渊博的智者,因为知道地多,反而对世间一切越好奇,越渴望了解。一袭剪裁得体的紫袄,隐隐透出几分青春动人,充满浓郁的文静,更带上几分特有的谦逊,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细腻,如同蒙蒙烟雨,丝丝缕缕的漂散于四周,让人自然的生出一分尊敬,以及淡淡的威严。 美,从头到脚无一不不美,简直就像是画中仙女飞出纸面,活生生的站到面前。她的美,就像天山上的白莲花,清丽出尘,仅仅就这样站着,就已经散出一种卓然脱的美丽。她的神,如同最纯粹的珍珠,被放在清澈的涓涓流水中,高贵不染,晶亮傲尘,望着她,根本无法想太多的东西,只觉端庄典雅,让人自惭形秽,不敢半点轻慢放肆,只敢远观而望,而不敢靠近亵渎。 高贵,出尘,清艳,端庄,知性,文雅,糅合成世间一道美丽风情! 她,正是一直照顾杨太后的谢道清,差点成为赵昀皇后的女人,现为大宋皇宫内,屈一指的明家! “道清见过太后!”谢道清温恭的行完礼,自然的走到杨太后身边,轻轻扶住她,嘴里还在解释:“道清见这里檀香不多了,所以找皇后要了一些过来。见太后在见客,故而不敢打搅,就先进来放檀香,到让太后受惊了!” 杨太后笑的很开心。轻轻扶住她的小手。拍拍她的手背,没说话。只是兴奋的看着她! 谢道清也浅笑转眸,说不出的文静动人! 杨太后拉着她来到蒲团前,和她一起跪在蒲团上。对着观音像呢喃了一遍经文,才又睁开眼睛,看着她道:“道清,这些日子过的可好?” 谢道情微微颔:“有劳太后挂心,道清过地挺好,最近还在研究一种新式地被中暖炉,已经有了些眉目,若无意外,今年天冷的时候,太后就可以用上啦!” 杨太后扶着她站起来。然后两人亲热地挽着手走到一处内厅厢房,坐到绣墩上。 “你这丫头,就是闲不住,以前说改良织机,现在又弄什么暖炉,这些奇技淫巧有什么好研究的?我看啦,你还是好好的想想,怎么笼络住皇上地心,免得这么不咸不淡的挂着,像个什么事?也怪我这个老婆子。当初怎就蒙了心,被那个商贾女占了这个便宜,想起此事,我就……” “太后,您不用为道清操心。皇上和皇后待道清极好。若非皇上允许,皇后支持。道清也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何况道清幼年家贫,也曾纺布售于市集,做做这些,正当本分,实在没什么好抱怨的,反到开心的很!” 看着她一脸笑容,温言如常,杨太后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带些歉意和爱怜的摸着她的鬓,久久不语!谢道清跪下身子,将头靠在杨太后的腿上,黑亮的眼中闪过几分惆怅和思念,让人倍添怜惜! “道清,你的苦,我怎么不知道?”杨太后有些哀戚地开口,将手轻轻放在她的头上,“你喜欢皇上,可因为我这个老婆子,让皇上对你……” “太后,您再要这么说,道清可要生气啦!”谢道清嘟着小嘴,气鼓鼓的看着杨太后,一幅很生气的样子! 看到她这个样子,杨太后反到笑了,一把将她抱在怀中,亲昵的认错道:“好,好,不说啦,是我不对,别生气啦,小丫头,越来越乖巧啦,我看要不了多久,皇上就会知道你的好,别急,别急!” “皇上知道不知道不要紧,只要太后知道就行了!” “你啊!”杨太后轻轻捏捏她的小鼻子,一脸的爱惜和心疼! 谢道清将头靠在她的怀中,双眼微闭,一脸的平静和恬美!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杨太后想起一事,低头问道:“道清,你最近常在宫中走动,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谢道清有些莫名所以地半仰起头,不解的问道:“什么风声啊?自从陛下亲征后,这皇宫里安静了许多,连护卫都少了一半,比以往要冷清不少,那有什么风声啊!” 杨太后摇摇头:“我不是说宫内的,是说宫外,听说宫外传言很多,甚至都有说皇上遇难的,弄的不少官员进宫要求那个商贾女辟谣,结果惹地情形大乱,连皇城禁军都出动了!现在情形如何。” “您是说这啊!此事就是一帮官员听信谣言,跑到皇宫来闹事,禁军一到,他们就散啦!”谢道清松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自从陛下亲征后,这谣言啊就一天一个花样。今天说陛下大胜蒙古,直攻凤翔路;明天又说蒙古节节逼近,攻入川蜀;后天就又变成孟珙大将军全歼蒙古,杀的蒙古王子丢盔弃甲,溃不成军。最近更是离谱,前些日子说岳雨将军自立,占据川中,截断陛下地后路;不久,又说,陛下遭到刺杀,驾崩大散关,可刚过两天,却说陛下在大散关前重挫蒙古,斩二万。对了,今天皇后告诉道清,说西北战事很顺利,我军将要大胜,蒙古已经遣使求和。依道清所见,陛下要不了多久,就该回来啦!” 杨太后听后沉思片刻,脸色有些难看,过了片刻,才又问了一句:“听说现在各地叛乱频频,形势一片大乱,你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谢道清皱眉想了片刻,才有些不确定的点头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还是太学府的人告诉道清,据说是因为反对陛下新法的缘故!” 杨太后默然。许久。许久,才惋惜遗憾的道:“道清啊。你不懂这些,所以不明白。这是有人故意煽动,建康的谣言。官员的上奏,还有这些叛乱,都是要反对皇上啊。收地归国,还地于民,这是要让天下的地主豪强都来反对他,岂能如此,岂能如此啊!” 谢道清的神情瞬间黯淡,带些疑问:“太后,是不是此事对陛下很不利?” 杨太后唉声叹气,连连摇头:“我大宋自开国以来。为防五代之祸,治理天下就是依靠士大夫,兴文抑武,这才有了今日的局面。我大宋官宦,几乎全都出自士人,而士人也多出身于士绅豪强,皇上这么做,是要和天下地士人作对啊,这种做法,岂能有好?” 谢道清眉头蹙了一会儿。不久又舒展开,反对道:“道清不这么看。陛下曾经说过,大宋五分之四地土地都掌握在士绅豪门之手,这些士绅豪门巧取豪夺,侵吞良田。封略山湖。肆意盘剥百姓,以致百姓生计无着。啸聚山林者,比比皆是,对我大宋损害极大。若依陛下所说,要平息天下民情汹汹,收回民心,不让摩尼教叛乱重演,最重要的就是还地归民,转强经商。若民无土地,则各地动乱将层出不穷,若不逼使这些豪强地主放弃土地,他们只怕也不会去经商。以陛下地做法来看,并无什么错误才是!” “经商?”杨太后重重哼了一句,“也不知皇上到底按的那门心,先是弄了个商贾女做皇后,丢尽我大宋的脸面,现在更离谱,竟然要让全天下地士绅豪强都去经商,实在是岂有此理。自古以来,商贾皆是贱民奸商,出现在朝堂,已是让朝廷蒙羞,如今到好,竟然冠冕堂皇,要逼迫全天下士子文人去经商,侮辱斯文,毁弃圣学,莫过于此,莫过于此啊!” 谢道清连连安慰,好不容易让杨太后平静下来,连忙转过话题,不让她再想到叛乱上去! “道清啊,我身边多亏有你,不然我这把老骨头早就变土啦!” “是太后心疼道清才是,若不是太后,道清现在恐怕也不知流落到那里!” “唉,昔日你爷爷谢老丞相有恩于我,当我得知谢家因你父早世,家道中落,你小小年纪就要做工养家,一时念及老丞相的恩德,所以招你入宫。虽然只是储妃,但我本意是想让皇上登基后册立你为皇后的,可惜世事变异,皇上翅膀硬了,又因其亲母一事,怨恨于我,继而迁怒到你,让你延误至今。说起来,实在我对不起你啊!” 谢道清轻轻抓住杨太后,淡雅一笑:“太后,其实若非您,道清怎会有机会见到皇上?何况皇上胸襟广阔,明白事理,定能理解太后的苦心,毕竟太后您抚育了皇上,终有一日,皇上会回心转意的!” 杨太后露出几丝安慰,一把将她紧紧抱住,有些呢喃的问道:“你说皇上这次会赢吗?” 谢道清没有直接回答,反到在太后怀中探出头,略带些俏皮的问了一句:“道清能问太后三个问题吗?” 杨太后宽容的一笑,疼爱无比的连连点头:“问吧,想问什么尽管问!” “大宋是百姓多,还是士绅地主多?” “当然是百姓多!” “那陛下将土地分给百姓,他们会拥护吗?” “嗯,应该会吧!” “以百姓拥护的,讨伐百姓反对地,陛下能成功吗?” “啊,你这个小丫头,这是让我自己回答自己啊!” 谢道清轻笑出声,杨太后亲昵责怪的捏捏她的小鼻头,也开心的笑起来!笑声飘荡,一屋欢颜! 第十九章 理想现实 就在杨士德在皇宫见杨太后的时候,一辆驴车缓缓开进一家普通酒楼,因为街道被戒严,酒楼的生意受到很大影响,大多数酒楼都是桌椅蒙尘,空无一人,就算少数有几个客人的,也是稀落无比,见之叹气! 这种大环境下,这样的普通酒楼更是维持艰难,连伙计都被暂时遣散,只留下一个账房兼掌柜,外加一个大厨----掌柜的老婆。 此刻掌柜正垂眉苦脸,唉声叹气的看着门口,而他老婆,一个眉粗眼大,腰如水桶的婆娘正指着他大骂。一幅老婆威,老公无奈的场景活生生的呈现在眼前! 就在老婆骂的兴高采烈,口水四溅的当口,驴车进入前院的声音被掌柜听到,不得不惊叹掌柜的耳目之灵,如此大的噪音下,还可以听到并不大的车轱辘声。 “黑妞,黑妞,你歇歇再骂,你听,外面是不是有声音,说不定是客人来啦!”掌柜的一边说,一边走出柜台,向外面走去! 那个叫黑妞的老板娘正骂的高兴,闻言想都未想的喝道:“你这个老杀才,休想蒙骗老娘,外面那么多丘八,有客人来才叫见鬼,老娘我……”骂声嘎然而止,黑妞和掌柜一起呆呆的看着门口出现的一个文士! 这名文士大约在四五十岁上下,脸颊消瘦,面容柔和,双眼深沉,有些忧心忡忡之感,但精神昂然,带有几分文人特有的风骨,或者说傲慢。气质干练,风度文雅,自有一番雍容自若的大气,神采过人! “在下是否有所不妥?”眼见掌柜两口子直愣愣的望着自己,文士有些不解的问了一句! “那里,那里。客人气质过人,仪表有威,让小老儿和贱内一时震慑不已,一时忘记招呼,实在抱歉,还望客人海涵!客人是要吃饭吗?旁边有雅座,您请!”掌柜的马上反应过来。一叠声的抱歉着,赞美之语张口就来,让这位文士微微露出一点笑容! 点点头,文士随意说道:“你这间酒楼我包下啦,等会还有一个同伴要过来。将你们拿手的酒菜奉上一桌,嗯,就在这大堂之中吧,也不用另外找雅座啦!”说完,掏出一枚银饼,就欲递给掌柜! 掌柜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道:“去年朝廷有法令。说今后会钞结算一律用新币,就连缴纳赋税都是如此。小老儿这里小本经营,平时客人来的虽然多,但一直是用新币结算,了不起再用上一些铜币,这么大地银饼,小老儿实在找不开!” 虽然建康行新币时,并没强制废止金银铜钱流通,而是采取新币和金银铜钱并行流通的过渡机制。但有一条是被反复提及的,民间不允许新币和金银铜钱之间直接兑换。所有兑换全都要在朝廷指定钱庄或者新建立的朝廷银行中兑换,违者将被重罚。此举虽然给商业结算带来一定麻烦,但也让新币的推行便利了不少,让不少人确实感受到新币结算的好处! 像酒楼这样的营业场所,因为货币流通大,所以要么直接用金银铜钱结算,要么用新币结算,两者不能相混。 听到掌柜这么说,文士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不用找了,全给你。不过,有一个要求,我的同伴过来后,你们上完酒菜就要回避,嗯。大门和窗户也要全打开。做的到吗?” “做的到。做的到!”掌柜还没答,黑妞老板娘就连声答应。上前一步抢过银饼,连推掌柜,口里还吆喝着,“你还愣着个什么劲啊?快收拾桌子,老娘去厨房忙活……客人您请坐,少等片刻,酒菜马上就可以端上来!” 掌柜看了看文士,又看了看婆娘,嘀咕了一句:“推什么推,我这不是去了吗?” 黑妞狠狠地看了掌柜一眼,转眼背过身去,用牙齿确认了一下银饼的真伪,顿时眉开眼笑,笑呵呵的将银饼收好,摇摆着进入后面的厨房。这个银饼足以抵得上平时一个月的收入,还要生意好。如今一顿饭,就平白得了这么大的好处,那能不乐疯啦? 掌柜的收拾好桌子,脸上挤出巴结地笑容,将文士引到饭厅正中的一张大桌子旁,又跑到后面,端来一壶上好的香茶,给文士细心的沏好!才又乐呵呵的去将窗户全都打开,大厅越亮堂起来,一股清新的空气涌入,让人闻之一震! 士优雅的端起茶壶,自倒自饮,一脸的悠然自得,似乎喝的不是平常的酒楼粗茶,而是上品珍眉!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又一个身材瘦长,满脸倦容地文士走进酒楼,这个文士看起来,比先进来的那个老许多,皮肤也黑了不少,双眼布满血丝,但却衣装整洁,胡须飘拂,有种不怒自威的作派。一见到正满脸笑容,端着茶杯的文士,就嚷了一句:“了翁,你也真是的,找这么一个地方,让我好找!” “德秀无需恼怒,需知现今找这样一处地方已是颇为不易。掌柜的,再上壶茶!”叫了翁的文士笑容不减,拉开一张椅子,示意对方坐下! 先进来的文士全名叫魏了翁,乃是当今理学大师,崇尚经学,以提倡尊师,文明,礼貌而名扬当世。著有《九经要义》,并创办了鹤山,弟子遍布整个大宋,对三派理学都有研究,虽然推崇程朱理学,但却不认为朱熹所注各经就是正确无误,多有疑惑和反对! 而后进来的这个文士叫真德秀,他是理学宗师朱熹的再传弟子,得其学术衣钵,被人称为小朱子,名望卓著。出仕之后,曾两知泉州,整顿市舶,罢“和买”,禁重征,复兴海外贸易。整吏治,惩贪官,抑豪强,减轻人民疾苦;劝农以农为本,积极生产,并主持兴修水利,使民赖以温饱;重视民间风教。安定社会秩序;招募壮士,巩固海防,增设水寨,捕捉海盗,保护沿海居民和商旅安全。这些德政。功效卓越,得泉州士民和蕃商地爱戴,离任时相送拥道,再任时迎者塞路,并给予立祠纪念,算得上风光无限,造福一方。 他是当今程朱理学的嫡系继承者。为推广程朱理学竭尽全力,特别是福建一地,更是他多年经营,使得程朱理学在福建有了极大的展,若不是摩尼教叛乱,只怕此刻福建已是程朱理学一统的局面。 因为政绩不凡,得到上下一致赞誉,去年被调回建康,在吏部任职,深受史嵩之信赖!真德秀和魏了翁两人年岁一样。又是同为理学大师,交情很深。两人一直为振兴理学,让理学成为官方正统思想而努力! 真德秀坐到椅子上,拿眼打量了魏了翁片刻,略带些惊奇的问道:“了翁,你地气色比以前好多啦,难道有什么喜事不成!” 魏了翁笑而不答,接过掌柜新送上来地茶壶,给真德秀倒了一杯茶,对方似乎有些口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头,又放下,望着魏了翁,没说话! 此刻掌柜已经开始上菜。都是些常见的小菜。但色香极佳,让人胃口大开! 魏了翁看着掌柜忙忙碌碌。跑进跑出,满头汗水,却是一脸兴奋,不由心有所感:“德秀,这些日子我常常在想,我们到底在做些什么?陛下和朝廷不是我们能左右地,我们苦苦抗争所求为何?何况朝廷打压理学也不是一日两日,我们有必要和朝廷弄成这样吗?” 真德秀皱了皱眉头,不解的问道:“了翁,你怎么啦?我们不是早就谈过,这次朝廷不同于以往,所作所为,是要灭我理学,亡我圣学,若我等还不抗争,岂非坐而等死?” 魏了翁沉默下来,正在这时,掌柜端来一壶酒,还没开口,就被魏了翁夺过去,随口说道:“这里交给我,你不用再过来了!” 掌柜点头哈腰的离去,魏了翁给真德秀满了一杯,也不管他喝没喝,给自己满上,一饮而尽,随即又倒了一杯,想喝,但到了嘴边,却又被他放回去,重重的叹息一声:“德秀,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但陛下起意如此,我等就算抗争,也不过是以卵击石,于事何益?再说,那些人的所做所为,徒让我理学遭人唾弃,何况,唉……”欲言又止,又是一杯到底,接着满上! 真德秀望着面前混浊的酒水,又看看一杯接一杯地魏了翁,终于忍不住,伸手拿过酒壶,沉声道:“生了什么事?”魏了翁的学生极多,至少有三分之一在朝廷中任职,剩下的也在地方上有极高的影响力,因此他的消息一向很灵通。 魏了翁呆呆地望着酒杯,过了片刻,才有些无奈的说道:“德秀,若你听我一句劝,就不要再和杨士德,史嵩之那帮人搅在一起,他们的所做所为,绝非他们告诉我们的那般……” 真德秀一呆,不解的问道:“士德虽年纪略小,但他足智多谋,心怀锦绣,又和我们志同道合,一心想振兴理学,让朝廷理解我理学忠君报国,教化万民之愿。昔日还在临安的时候,他就多次通过杨太后,影响朝廷对理学的禁令。史嵩之,史大人,更是对我理学多方关照,几次串联官员一起上书,和那帮邪说歪理之徒辩论,抗争,正是我理学在朝廷中地助力,怎么你却如此……” “德秀,你是谦谦君子,但不代表别人也是!”魏了翁打断了他,目光有些闪烁,看了他几眼,又转到一边去,“你知道,静心已经死了,他在死前给了我一封密信,至于说些什么,你就不要多问。反正就是因为这封信,我察觉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我让人去了解了一下,实际情况和他们告诉我们的完全不一样……是我害了静心啊,全家十几口,全都死了,我对不起他啊!”痛苦的低下头,全身一阵颤抖,似乎难于自制! 真德秀的脸色瞬息万变,好半天,才长出一口气:“了翁。到底生什么事,能否具体讲清楚?”池静心曾经是魏了翁的学生,受过魏了翁的大恩,知道这层关系的人,只有双方本人。也就是因为这么一层关系,真德秀才能说动池静心,让他同为理学出力。让朝廷早日恢复理学名誉!可前些日子,他突然服毒自尽,当时他就感到震惊和不能置信,如今看来,还真是有隐情! 魏了翁痛苦无比的摇摇头:“有些事情我不能说。我已经害了静心,不能再害别人。” “什么害了静心?我们不过是让他影响陛下,为我理学正名,这乃是圣人大道,更是利国利民的大事,用地着……” “够了,你什么都不知道!”魏了翁突然暴怒起来。文雅雍容的气质瞬间消失殆尽,犹如一头护犊的狮子,咄咄逼人的吼道,“当初你就是这么说动我的,所以我才让你们找了静心,本想他是陛下的亲信,总归对陛下有些影响力。可没想到,你们却让他出卖军机,扰乱战事,逼他走上绝路。还说这是我的意思。害地静心误以为真,昧心帮你们,最终让国安院那个女人察觉。他为了不说出我,让全家服毒自尽,这还不算害了他吗?” “出卖军机,扰乱战事?”真德秀一脸的震惊,连连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地,我没让他这么做过啊。我只是想让陛下对我理学宽容一些,不要任凭那些邪说诋毁,诬蔑,我何时要他出卖军机,扰乱战事过?你是不是弄错啦?” 看着对方震惊。惶恐。期望的样子,魏了翁心中一酸。再也说不下去,颓然地靠在椅背上,半晌才有气无力的说道:“德秀,你和我同岁,相交数十年,你的为人我自然信地过,所以我今日才约你到此。我问你,最近那些官员逼宫,你可有参与?” “当然没有,陛下不在宫中,皇后掌理国政,虽不妥当,但总算是无法中地办法。我还劝过他们,可他们就不听!” “还好,德秀,你和那些叛乱没什么联系吧?” “哼,那帮乱臣贼子,无君无父,竟然在外敌入侵之际,扰乱后方,若非史大人阻止,我正想上本弹劾,要求严惩这些人!” 魏了翁长出一口气,点点头,连声说好! 真德秀也逐渐醒过味来,有些骇然的望着魏了翁,结巴着:“……这……那……我…“德秀,你这个人,做学问行,做官也行,对官场那套也有办法应付,可说起阴谋诡计,你就远远不如杨士德。你被骗了!就我所知,最近地叛乱,不少理学弟子都有参与,甚至还有些人打着你地旗号,如果我没想错的话,这些人应该是杨士德用你的名义鼓动的。德秀,杨士德他们,是借着振兴理学的名义,谋己之私利,是要将我理学推进水深火热之中,若你还不醒悟,那我理学才真正无有出头之日!” 真德秀瞠目结舌,不知该说什么。他一生力主忠君爱国,勤政爱民,遵守纲常,最大心愿就是振兴理学,让理学堂堂正正成为朝廷认可的学术思想,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杨士德所出卖。杨士德的理学造诣很高,他一直认为杨士德是继他和魏了翁之后,当代最出色的理学大家。因为他对振兴理学的热心,一度让他认为找到一个有能力,有办法的同伴,没想到他会是包藏祸心,欲行私利,这个打击对他之大,难于想像! 魏了翁有些黯然,拿过酒壶,又干了一杯,想起理学上朝堂地艰难。 虽然昔日理学被贬出朝堂,但历代理学大家并没有放弃,而是走到民间,开办,讲学游历,逐渐让理学的影响扩大到整个民间。加上朝廷虽贬斥理学,但却不阻止理学文士做官,越助长了理学的展,各种文集著作层出不穷,将理论展到一个登峰造极的地步,成为一个自圆其说的体系。 因为其比较严密完整的理论体系,加上民间庞大的影响力,理学受到不少读书人的追捧。到了如今,理学终于成为儒学的第一大派,对朝廷也有巨大的影响力。曾经有一段时间,因为杨士德努力,杨太后甚至想让真德秀担任赵昀地太傅,虽然最终功败垂成。但魏了翁并不失望,认为理学振兴在即,只要再加把力,就能达到目地! 可没想到,赵昀从一开始就对理学表示了厌弃,到了后来,更是撰文写书。丰富展了理学对头事功派的理论。赵昀的那些著作,魏了翁都看了,抛开实际操作性,那些书说的其实就是一个意思,千方百计展本国地实力。为了本国地展,什么都可抛弃,什么都可不管,什么道义,仁义,纲常,伦理。都可不顾,一切以利益为最高准则,一切以利益为评价标准。 这个观点比事功派更彻底,更毫无遮拦。若是旁人写出这样的书,早就遭到众人地毁弃,但他是赵昀,是皇上,是大宋最强势,最善战的君主,他以战争手段。将反对的人一个个剿灭,最终完成了他的目标。从这个意义上说,理学已经大势已去,就算现在还有庞大的影响力,但衰落也将是早晚地事情。而且此次衰落不同于以往,这次是真正的被赵昀踩到脚底,很难再有翻身的机会。 为了挽救理学以万一,他和真德秀多方设法,甚至不惜动用师生之情,打动在朝为官的弟子。意图影响赵昀。结果这番心意却被杨士德他们一伙利用,成为对方谋取私利的手段,想起此事,他就感到荒唐无奈的很。苦心经营,本以为是挽救圣人学说。到头来却被人所出卖。反到成为摧毁圣人学说的元凶。 世事多变,全在一心啊! 干掉手中这杯酒。魏了翁看了看真德秀,摇摇头,站起身来:“话我已经说到,听与不听全在你。德秀,我要走啦,你多保重吧!” 真德秀恍惚震惊中,听到魏了翁要走,不及思索,一把抓向他,没抓住他地人,却揪住他的衣衫下摆连声说道:“了翁,如今理学处境危难,你不能弃我而去,我等应当同心协力,振兴理学啊!” 魏了翁皱了皱眉头,拉了一下下摆,没拉动,嘴角露出苦笑:“德秀,大势已去,天若亡蜀,就算诸葛孔明也无回天之力。德秀,听我一句劝,去辞官吧,这朝堂已经没我们立足之地!” “事情不到最后一刻,岂能放弃?就算明知不可为,我等也要竭力一试,怎能因一时挫折就心灰意冷,自我放弃?了翁,如今局势险恶,难道你真要弃我于不顾吗?”神情哀哀,一脸渴求! 魏了翁痛苦的转过头,极力忍住心中的激动,脸颊一阵抖颤,咬着牙齿说道:“非我不顾你我情分,但,事已不可为,留下,徒让人耻笑,我不欲为!”话落,魏了翁用力一抽下摆,嘶的一声,衣衫断裂,真德秀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等他再度站起的时候,魏了翁已经走出店门,他手中仅仅剩下一幅碎布片! “了翁,了翁,为何如此绝情!”真德秀状若疯狂,追出店门,一阵大吼! 刚爬上驴车的魏了翁身子一颤,停了片刻,最终还是坐进驴车,掌鞭的一声轻叱,驴车缓缓向外面开去,消失在真德秀的视线内! “了翁,连你也走了,今后还有何人与我并肩奋斗?”真德秀喃喃自语,随即仰向天,大喊道,“就算事不可为,我真德秀也绝不退缩!魏了翁,你是个胆小鬼,没资格称为圣人弟子……” 声音嘶哑,两行热泪滚下脸颊,跌落尘埃! 平凡语:理学的厉害就在于其理论已经达到一个登峰造极,自我圆满地境界,对任何事情都可以从中找到解释。但无论道德要求,还是治国实际,甚至世界观,都过于充满理想主义,空想主义,严重脱离实际。但千百年来,因为上层需要,圣人学说被抬到一个不能反驳的《圣经》位置,任何怀疑的,反对的,要么受到类似宗教裁判所对付异端的对待,要么就是被上层主流文人所摒弃。理学因为是圣人学说第一大派,理所当然的成为圣人学说治理国家社会的主要理念! 当一个不切实际的理念从上到小,大到国家军机,小到吃饭穿衣,全方位的将社会禁锢住,那会产生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只能走向窒息。理学对国家社会地危害就在这里!本书对理学的影响有夸大,但最主要是在朝堂上的影响,历史上,正是真德秀的官方努力,魏了翁的民间讲学,让理学最终成为官方思想,最后成为国家正统思想! 句有点犯禁地话:理学就像**,忽视人本身地自私和惰性,意图以政治手段来达到理想社会! 第二十章 密室谋划 夕阳压山,晚霞烧天,薄暮轻纱笼罩在丘陵山谷,几座新修的坟墓掩映在翠绿的柏树丛中。坟墓修的不大,也没什么石人石马陪护,更无什么装饰物点缀,只有一圈新砖围砌,正中间那座坟墓的中央位置,竖立着一座砖砌的墓碑,上面什么都没写,空空的,看上去颇为怪异! 墓风吹过,树丛摇晃,娑娑作响,更是平添几分苍凉荒落的样儿! 一道砖砌的台阶从丘陵底下直通墓地,砖石都很新,但却很简陋,一看就知是匆匆砌成,连一些必要的修整都没有,就是顺着山势凿出土阶,粗糙的大致做平,然后铺上新砖,修成这道台阶。 天色渐暗中,一辆驴车摇摇晃晃的从远处开来,停在丘陵之下,随即车门被打开,魏了翁探头望了望丘陵,眼中的黯然一闪而过,叹了一口气,走下车来! 吩咐掌鞭在此等候,魏了翁自己拾级而上,一步步的靠近墓地,脸上的表情变化激烈,一会儿痛苦自责,一会儿怀念感叹,变幻不停,一直走完台阶,临近墓碑,才又恢复平静,目光深沉的看着无字墓碑。 脚步微微停了片刻,才走了几步,扶着墓碑坐下,用手抚摸了几下,重重的叹口气:“静心啊,老师无能,没能预先察觉人心之奸诈,害了你啊!” 话音落地,不自觉的想到池静心生前种种,顿时心口深处翻腾汹涌,巨大的酸痛如波涛咆哮。全都化为无情利剑。直扎心窝,真是肝肠寸断,悲愤交加,再也说不出话来! 双眼惨苦地看着墓碑,魏了翁如同痴傻一般。就这样呆楞愣地坐着,全身如同化为岩石,僵硬僵硬的,一动也不动。他的脸色带着异样的哀愁,如玄冰一样的寒冷,又如石雕一样地僵固,停滞中似乎有无限的悔恨和愧疚。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凄凉。 他就像被凝固的石雕。被无比巨大的哀痛和自责包围住,牢牢的,将他紧紧的捆扎住,挣脱不了,也不想挣脱,任凭这些凄切将自己吞没,就像一个失去魂魄地人,完全丧失了自主地能力! 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几步闪动间就来到魏了翁身后。他丝毫未有察觉,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无法自拔! 黑影看了看简陋的坟墓,不屑的目光一闪而逝,手掌一伸,抓住魏了翁的后颈。 魏了翁毫无反抗。头一低。昏死过去! “这么容易?”黑影似乎呆了一下,看看手中的人质。摇摇头,嘟哝了一句,掏出一个大布袋将魏了翁装了进去,随即背在身上,消失在柏树丛中! 夕阳很快就收敛了晚霞,夜色如同一只迫不及待的巨大妖魔,顺着山岭,越过山梁,就像坐着滑梯,无声的呼啸而下,将一切吞进自己的肚中,让天地一片昏暗! 坟墓边地夜色不仅比其他地方要浓,连声音都幽静的吓人,甚至让人耳膜都感到异样的胀痛,听不到什么声音,但总觉得有种莫名的怪啸在耳边低吼徘徊,让人禁不住的打个寒噤,心中也不自觉地敲起撤退地小鼓,一时胆颤心慌,草木皆兵! 等候在丘陵下的掌鞭有些怯弱地看着四周,浑身缩成一团,神情恐惧,面色惊惶,一幅心有余悸,魂不附体的样。 眼看夜色越来越浓,周围的寂静怪声越来越多,这个掌鞭再也忍受不住,就想驾车离开,可一想到魏了翁许下的银子,就又迟疑不决。在害怕和恐惧中挣扎了许久,最终牙一咬,目射凶光,大吼一句:“老子怕啥,有银子连鬼都怕老子!” 一边吼,一边跳下马车,以百里冲刺的度越过台阶,冲上丘陵,差点一头撞到墓碑上! 略微喘了几口气,掌鞭迫不及待的四顾而望! 夜色重重,人迹渺渺! 掌鞭先是一呆,随即顾不得害怕,绕着坟墓跑了一圈,还是没看到人,顿时有些着急,连声喊道:“魏先生,魏先生……” 除了自己的回音,整个墓地幽静无比,魏了翁连个人影都没有! “,什么先生,就一个无赖,敢用这样的方式逃我李小七的帐。你给我等着,除非你不在建康出现,要不然老子非要让你好看。妈的,哎呀!”李小七李大掌鞭越骂越气愤,抬起脚踢了一下墓碑,对方没事,他的脚崴了! “,人贱,这墓也贱,竟挖着心思害人!老子的脚,哎呀,疼死老子啦!”李小七一边骂,一边跌跌撞撞,蹦蹦跳跳的走下台阶,回到自己的驴车上! 对着丘陵狠狠的呸了一口,才一摔鞭子,吆喝了几声,骂骂咧咧的架着驴车离去! 车轮远去,丘陵墓地又恢复了幽静,山风吹过,带起阵阵呜咽!的府邸! 史嵩之刚从几个相熟的官员家回来,一脚方落地,管家一脸紧张和急切的跑过来,一边搀扶,一边压低声音说道:“杨先生从暗道过来了,现在正在密室等候!” 心中一惊,史嵩之反问一句:“可有说何事?” 管家摇摇头,史嵩之没再问,阴沉着脸走进府邸,挥退不相干的人后,直奔密室! 走过一条通道,史嵩之来到一处宽大的地下室中,看到坐在一边的杨士德,也没打招呼,板着张脸,略带冷笑的说道:“杨先生还能主动到我这个俗人这来,到是稀奇事,不知这次又是什么妙计要小弟来代劳?”对妙计二字特别咬重音。嘲讽之意表露无遗! 杨士德淡淡的笑了。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也没搭理他,半闭着眼睛,嘴里啧啧两下,似在回味茶叶地味道。更像表达一种隐晦地蔑视! 史嵩之眼中的怒色一闪而逝,哼了一声,坐到一边,冷冷的看着杨士德,就像一只斗鸡,正盯着对手打量! 杨士德安然若素,如同丝毫未觉般。有一口没一口的品着茶! 两人僵持片刻。史嵩之有些沉不住气,粗声问道:“你来这里到底何事?不是想看我史某人的茶叶如何吧!” 杨士德瞥了他一眼,浅笑欢容,泰然自若,端起茶盖轻拨了两下,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得到一个消息,赵昀不仅未死,还击败蒙古,不日就将返京!” “什么?”史嵩之惊的站起来。急声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杨士德慢吞吞的说道:“三个时辰前,我才收到此消息,不过这也是上个月的事情,最近几天的情报。还没过来!” “你当初不是肯定赵昀一定会死的吗?如今算怎么回事?那帮蛮子也太过无用。给了他们这么大地方便,竟然还杀不死赵昀!还有那个钱像祖。和猪一样,让他好好在前线看着,一有变故就将消息传回来,到现在连个屁都没有,废物,全都是废物!”史嵩之怒气冲冲地在室中打着圈,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眼中闪动着无法遏制的怒火,就像一头被铁笼关住的老虎,愤怒而绝望! 杨士德波澜不惊的看着他,神情平淡无比,就像一个局外人,和眼前这一切丝毫没关系! 史嵩之骂了一通,火气略微小了些,望了望杨士德,见他一幅悠然自得的样子,火腾的一下又冒上来:“现在都什么时候啦,你还这个样子?告诉你,我若有事,你也跑不了,大不了一起死!” 杨士德扫了他一眼,摆摆头,示意他坐下! 史嵩之愤愤不平的坐回去,满面怒容的望着杨士德! “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如今消息只是说赵昀没死,你就成了这个样子,若赵昀回来,你岂非要把整个屋子都掀了不成?” “我可不像你,好歹还有个太后照应着,若我被现,株连九族都算轻地。当初真不该听你的怂恿,做下如此糊涂事!” “哦,后悔啦?当初散布谣言,起劲鼓动赵远的时候,没见你后悔退缩过?现在碰到问题,就想缩回去?告诉你,若非你胡乱散布那些谣言,挑唆教导那些官员们闹事,我们怎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早就告诉过你,不要操之过急,你就是不听。听到那些蛮子一保证,就乐的什么都忘啦。那些蛮子都是毫无信义之辈,他们和我们来往地信件全都落在赵昀手中……” “你说什么?”史嵩之惊怒交集,脸色青紫,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你当我为何要鼓动那些人在各地闹事?还不是事情太过危急,迫不得已。当初你要听我一句劝,和蛮子交往地时候留意些,怎会弄的如此?” “你还说我,不是你拍胸口保证,善母那个臭女人一定会成功,我会这么起劲吗?现在出问题了,就全都怪在我身上,当我史嵩之好欺负不成?” 杨士德不屑神色一闪而过,若非不得已,怎会和史嵩之这样地人合作?如此心急又沉不住气,大事都坏在他身上! “你史嵩之是否好欺负,我不知道,但我却知道,若还不拿个应对办法出来,自然有人来对付你。嗯,你不觉得自从赵昀离开后,白魔女那边平静的过分吗?” 怒目圆睁的史嵩之被说的一愣,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想说什么?” 杨士德冷冷道:“很简单,这些日子以来,白魔女一直在放纵我们,若我没想错的话,她是想让我们自己蹦出来,然后来个一网打尽。” “不会吧,我们不是抛出真德秀和魏了翁他们了吗?特别是魏了翁,池静心可是他的人。就算查。也是查到他头上去,和我们有什么干系?” 杨士德终于动怒,抓起茶杯扔到地上,啪的一声,让史嵩之吓了一跳。未容他反应过来,杨士德已经气恨难平地连声吼道:“你这个蠢货,池静心何等重要,你竟然冒失地让他去做那些事情,存心要坏我们的大事。还有魏了翁,他手下的学生遍布整个大宋,你竟然敢假冒他的名义糊弄池静心。你这是诚心要整死我们理学。告诉你,若我理学有个好歹,你也休想有好下场。” 史嵩之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得了吧,在我面前你还想摆这幅清高地样子?你是什么人,我难道还不知道?论及心思歹毒,我可不及你万一。若不是你安排的那些计划,赵昀能够屡次受挫?那个善母是谁派的?还有桂如渊,他是怎么死的?对啦,还有那个明月。啧啧,多好的一个美人儿,你竟然为了做饵,打击李碧如那个臭女人,丝毫不客气的抛弃掉。论心狠。论手毒。我可远远比不上你。你会相信理学那套?别笑死我啦!” 杨士德怒目而视,史嵩之轻蔑以对。两人僵持片刻,杨士德最终冷哼一声,悻悻坐下,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情绪,长出一口气:“事到如今,再说这些也是无用。现在事急如此,你可想坐以待毙!” 史嵩之目光闪烁了几下,也坐了下来,抱着侥幸的心理地说道:“我也没做什么出格地事情,应该不会怀疑到我吧!” 杨士德冷笑连连,张口就道:“别人我不知道,但你史嵩之,这次休想置身事外,还记得桂如渊身边的那个胡老吗?他并未死,如今落到上官天南手中,他可是知道你的那封信的,还有派人杀掉他的事情,似乎你也脱不了干系吧?” 史嵩之火冒三丈,怒喝道:“你陷害我!” “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有数,还用我陷害吗?” “你想怎么样?” “不是我想,是你想!” 互相瞪视片刻,史嵩之别过头去,有些怒不敢言的哼了一句:“那现在该怎么办?我现在可是山穷水尽,叶谦那个糊涂虫突然聪明啦,竟然多次拒绝我的建议,仅仅依靠我手中的力量,几乎没可能撼动皇宫那个女人。” “山穷水尽?不见得吧。你们史家三代,这大宋官员几乎近半出自于你们史家门下,而且我听说,皇城禁军中地一些部将是襄阳出身,有几人还是你昔日的部下,这也是一条可资利用的地方。既然事到绝路,那就索性拼个鱼死网破。只要这京城一乱,就可召集我方官员家中的奴仆护卫,趁势攻打皇宫,只要抓住卓妙姿等人,我们就立于不败之地。然后以事急从权,稳定大局的理由,请太后重新临朝,并设法劫出赵远等人,请赵远重新登基。再以太后和赵远地名义,号令四方勤王,到时各地勤王之兵云集,四方官吏响应,就算赵昀得胜还朝,又能奈我等何?” “说地好听?那些官员自从我叔叔死后,就一直有些阳奉阴违,这个时候能有几个人听我的?何况,就算我能说动那几个昔日部下,不说剩下地皇城禁军,单凭皇宫禁卫就足有三万,比皇城禁军足足多了一万,全都是忠于赵昀,杀人不眨眼的主。有他们在,皇宫岂是好攻的?四方勤王,群起响应?你知道赵昀身边有多少兵马,三四十万,全都是百战老兵,那些勤王兵马能和他们比?还有太后和赵远,你当自己是什么人,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你这根本就是将我往火坑中推,不行,不行!” 杨士德冷笑不断,一针见血的说道:“你以为自己还有退路?等赵昀回来,就凭你做的事?他能轻饶你?又不是让你说动全部的官员,只需要部分我们就能成事。再说啦,我让你拉拢皇城禁军的将士不是要为攻打皇宫用,而是让他们扰乱建康。如今建康城内只有皇城和皇宫两支禁军,只要皇城禁军一乱,皇宫禁军就定然出面弹压,就可以分薄其大半兵力。最近一段时间。我频繁进出皇宫。早将皇宫的地形记下。建康一乱,我们就召集那些奴仆护卫,配合我等招揽的高手死士,寻一防守薄弱之处暂避。等皇宫派出兵马弹压后,就用火药炸开宫墙。直扑卓妙姿等人所在,只要行动快,绝对可手到擒来。抓到她们,就可威逼皇宫禁军统领真知明放弃抵抗。以他地个性,定然束手就擒,到时我们就可以完全控制住建康,抓捕赵昀一党。 这个时候。凭我和太后地关系。加上晓以利害,不难说动她。你就可以去见赵远,不管用何手段,都要让他答应此事。太后和赵远一出面,我们就可以占了大义名分,加上你我的影响力,以此号召天下,就可无往而不利,不愁那些官吏和豪强不乖乖听话。至于赵昀身边的部队。那更好办,不少将士的家眷都在建康附近,我们可抓了他们,反过来要挟他们杀掉赵昀。到时无论是他们杀了赵昀,还是赵昀杀了他们。军心定然大乱。短时间当无力反攻我等。我们可趁这个机会,将剩下的将士家眷全都控制住。赵昀手边无军无将,我等还用怕他吗?此事一成,你我就是复国功臣,少得了你我地好处吗?” 史嵩之有些艰难的吞了吞口水,他承认,对方说的很动人,如果真能实现这个计划,不仅迫在眉睫的杀身之祸会消弭无形,反到会更上一层楼,掌握住大宋的朝政,那时呼风唤雨,喝令天下,又是何等威风?比如今小心度日,担惊受怕一比,那可是天壤之别! 他背叛赵昀,其实就两个原因,一是嫌赵昀给他的官位太低,没将他当成亲信;二是他毕竟和史弥远有亲缘关系,这是抹杀不掉的,很多时候他都担心被赵昀找个理由杀掉。在这种不满和担忧之下,杨士德找上他,经过几次接触,两人终于走到一起,组成了反对赵昀地核心团体。 杨士德利用理学大家身份,取得魏了翁和真德秀地信任,成为理学后进第一人,加上杨太后昔日的一些威德,以及自身的一些经营,他在各地有着非同一般的影响力,很多地方势力都以他马是瞻。而史嵩之更是大宋官宦世家之后,爷爷史浩,从叔史弥远,如今到他,三代为官,加上祖叔为相,对大宋官场有着异乎寻常的影响力,特别是赵昀扩张太快,导致各地大部分官吏都是临安时代的旧人,所以他越如鱼得水,成为这些旧派官吏的核心领头人。 两人优势互补之下,势力大增。接着又利用赵昀打压理学的良机,将自己伪装成理学的同情者和支持者,利用真德秀魏了翁等人为掩护,并盗用他们地影响力,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本来一直进行的很顺利,他们躲在水底,多次避过赵昀的注意,反到让不少信奉理学地官员倒了霉,甚至连叶谦和上官天南都被他们蒙蔽,成为他们地帮凶而不自知! 史嵩之一开始并不想完全和赵昀撕破脸,只敢在私下做些小动作。赵昀亲征后,他开始还是小心谨慎,不过随着蒙古势力的介入,又在对方有意诱导下,他越来越大胆,特别是后来杨士德告诉他,已经安排了一个杀局,赵昀必死无疑后,越肆无忌惮,做出许多数典忘宗,大逆不道地事情来。如今实际情况和他知道的,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他感到有些彷徨和害怕,特别是联想到赵昀对付敌人的手段,更是内心颤栗,魂落胆丧,迟迟拿不定主意! 眼见他如此,杨士德慢悠悠的站起来,故意长叹一声,摇头道:“本以为史浩老丞相之后是个有决断,有担当的人,所以才与之共图大事,没想到,没想到啊……罢了,罢了,还是回转草庐,洗干净脖子,等赵昀来杀!” 史嵩之犹豫迟疑的神情一变,冷嗤一声:“你不用激我,你和我之间不过互相利用,也罢,既然左右不过死字,那还想那么多干嘛?什么时候动手!” 杨士德连连颔赞许:“这还差不多,你我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你今天先去探探那些官员的口风,明日再和皇城禁军那些旧属谈谈,得知他们的心意后,我们再安排具体计划!” 史嵩之脸色铁青,很是勉强的点点头! 杨士德见状,知他还要时间来消化这些事情,也就不再多刺激他,说了一声,就从密道离开。史嵩之连动都未动一下,冷眼看着他消失在密道中。 密室又重新恢复安静,只有粗重不一的呼吸声在空间中回荡,如同一只被逼到绝路,心生绝望的猛兽,危险而悲凉! 第一章 幸福责任 新月未圆,夜色如烟,朦胧像吹不开的雾,笼罩在皇宫中的宫殿楼台,一切都变的混沌模糊,带着恬静,带着幽雅,带着柔媚,将这浑然天地全都溶进一片墨色。 皇宫中的灯笼点亮了,不多,也不大,就像点点萤火虫,忽闪之间越显得黑暗和静谧,和着淡淡的幽香和低语,飘散在夜空,就像一幅水墨画,沉默之中,自带一种意境,让人赏玩不尽! 卓妙姿、岳念雪和伤势大好的明月三人站在一处回廊中,静静的欣赏皇宫的夜色,三人都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眼前一 “这夜色真美丽!”许久,许久,明月突然开口,软甜润腻的嗓音惊破宁静,却让人生不出半丝怨怪之心,只有一种舔进心底的愉悦,轻轻回味! “呵呵,我现在相信啦,明月姐姐唱起歌来,真的会让天地失语,群山欢歌。你刚才那句话,让我心里甜丝丝,软绵绵的,怪舒服的!”岳念雪笑容大盛,转目看向明月,脸上一片赞叹欣赏之意! 明月娇柔一笑,连连谦虚,反被岳念雪取笑了几句,惹的她不岔的反击了几句,却让念雪越愉快,扶着她,笑的都快直不起腰来! 卓妙姿含笑看着她们嬉闹,烦躁忧虑全都不翼而飞,只有淡淡的宁静,和弥漫心中的留恋! “若每日都像今天一样该有多好!” 在心底感叹一声,卓妙姿闭上眼睛,默默念着一些经文。自从赵昀离开后。她每日都要念上一些经文,因为这些经文据说可以保佑远方的亲人! 正在笑闹的岳念雪和明月两人也停了下来,淡淡地看着卓妙姿祈祷,脸上表情各异,目光复杂。神思变幻,难于看清! 卓妙姿轻轻睁开眼睛,看到岳念雪正一脸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嫣然一笑:“看什么了?都看呆啦!” 岳念雪摇摇头,似乎有些感怀的说了一句:“丰功伟业,青史留名真的那么重要吗?世间的虚名就真的好过住在一间茅草屋子,和心爱人厮守一生吗?” 卓妙姿和明月微微一愣。沉默片刻。卓妙姿脸色深沉地说道:“世间的缘分总是很神奇,在你还没觉察前,它就已经将你和这世间牢牢的绑在一起。当你意识到的时候,肯定是身不由己的陷入缘分的旋涡,根本无从选择,也无法逃避!” “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告诉我们,岳家要以精忠报国为己任,在国之大义面前。不能顾惜自己,要挺身而出。但我真地不想这样,无论我如何努力,总是做不到父亲地要求,我只想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对坐油灯下。谈些柴米油盐,说些家长里短。闲暇的时候还可以读读书,算算账,若能开个小店,那就更好。姿姐姐,你说流血飘橹,杀机四伏的战场真能比的上这份安逸吗?”岳念雪的脸上露出罕见的困惑和不解,更带着深深的怀疑! “你想皇上了吗?”卓妙姿没有回答,只是理解的看着她! “姿姐姐,我,我……”岳念雪突然激动起来,双手蒙住脸,努力抑制哭声,憋地肩膀一上一下的搐动! “念雪,别这样,想哭,就哭吧!”卓妙姿轻轻的安慰,让岳念雪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卓妙姿,放声痛哭! “……我真的好想陛下……我每天都好担心……我不停的做事,不停地告诉自己,只要做完这件事情,皇上就会回来……我,我不敢听别人说起皇上地消息,我真的好害怕……我做了噩梦,皇上满身是血地躺在雪地中……我梦到大哥被敌人杀死,二姐和三姐从马上掉了下来……还有四哥,我梦到他站在船上,对我挥手,对我笑,我拼命的喊,可他却不回答我,只是对我笑,对我挥手……我好担心,好害怕,不敢和母亲说……害怕母亲责怪我不像岳家人……可我真的做不到哥哥姐姐那样……我根本不想……我不要成为英雄……不想让皇上去战场……我只想过一点平凡的生活……我不想皇上去冒险……更不想看到哥哥姐姐去战场……我害怕, 第二章 天音杀机 卓妙姿和明月二人循音而进,转过几道弯,走过几座宫殿楼阁,终于看到弹琴人! 一片通明的中央,耸立着一座高大的平台。也不知这个高台是做什么用的,青石垒成,顶上除了汉白玉的围栏外,什么都没有,空空的一片。虽然修建的还算别致坚固,但和周围的环境看上去,很有些不协调,和皇宫其他建筑比,不仅碍眼,而且显得粗笨! 高台之上,四个大灯笼高高挂起,映照的高台一片光明,一个清丽动人,气质飘逸的女子坐于其中,正在全神贯注的抚琴!高台四周,还有数个侍女和护卫,见到卓妙姿过来,连忙过来见礼,还有人想通报,却被卓妙姿制止,反对身边的明月低声说了一句:“这是陛下专门修建的天音台,飘然妹妹很喜欢这里!” 明月没有说话,抬起头,静静的望着高台上的那位女子! 纤瘦高挑的身子如同雕像般的素雅美丽,水绿小袄将她的曲线勾勒的淋漓尽致。乌黑长被高高挽起,凸显出修长柔和的粉颈,平添几分诱人和雅致,更带上几分不羁和随意,似庄重,又似洒脱,如同山林清风,旷野小草,自然飘逸,潇洒动人! 她就是风飘然吗?明月虽然和她齐名,但却从未见过她。在四大花魁中,风飘然一直是个另类,她比较喜欢独居,又很喜欢游赏山水,就算昔日在青楼中也从不用姿色示人,除了曲弄蝶和她有些交情外,余人实难得见! 风飘然独坐高台。琴声悠扬。灵动悦耳,初听平淡无奇,但若稍加凝神,却觉声音妙不可言,如同随着一波清澈的山泉。从高处奔流而下,环绕徘徊,低语不休,让人可以尽情饱览沿途的山林小树,怪石奇珍,清澈的溪底沙石,朵朵叮咚的水花。像一根绵延温柔地银线。慢悠悠,轻飘飘地流过,流过肥沃的土壤,流过茂密的丛林,聚拢溪水两边的枯叶和新枝,直奔心田而去! 追随丝丝银线,恍若间,眼前似乎出现一面清澈宁静的湖泊,湖面静谧绿亮。就像一块巨大地绿翡翠,清莹澈澈,静的让你感觉不到湖水的流动,只有随着琴音冲进湖泊的时候,你才感觉到湖面被激荡起一**的水纹。扩散出一圈圈的漪澜。 随着涟漪的波纹。绿草如茵地草地上,开满一朵朵不知名地小花。红的,黄的,白的,紫的,就像绿绒毯上绣着五颜六色的小花,让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碧绿萋萋生湖旁,菁菁逍遥寸许地。晨披朝露沐彩霞,晚浴红云不争辉!山风卷处不寂寞,迎风向湖起绿波!风雨夜来饥渴消,雷霆一去复挺立!花草本无冲天志,却可朝朝享太平!” 明月和着出尘美妙的琴声,突然放声高歌,她的歌声,如同落花缤纷,漂浮在银线绿湖之上,就像一条缀满花朵的飘带,深深地缠绕住清澈碧绿的翡翠,随流而动,随波而摆,飘带因翡翠而艳丽,翡翠因飘带而轻灵,就像珠联璧合,天衣无缝,轻易的将人心勾引,不自觉的沉醉到丝丝美景之中! 不仅其他人,甚至就连风飘然都有所触动,琴音越流畅,越灵动,欢快洋溢之感扑面而来,让众人感到身心平和,舒服无比! 就在众人沉浸在这种愉快欣然之时,琴音突然一变,由缓而急,顷刻之间,奔腾浪涌之音由远而近。银线飘带掠过宁静的湖面,斗折蛇行,蜿蜒崎岖,最后冲进一条咆哮狭窄地河道,一时丘壑回音,水汽蒸腾,就像一匹银色地白练,争先恐后的向前涌进。 若说先前地琴音如同一个素装淡雅,身材窈窕的淑女躺在青草地中小睡,那现在就是一条鳞甲闪烁,身躯倒挂的银龙在小河中翻腾跳跃。银龙已经不满足以容身之地,欲翻云吞雾,一飞冲天!只是山势险峻,河道多艰,它不断的奔流着,穿越着,不时出各种各样的吼声,有的兴奋高昂,有的缠绵细密,宛如一人生奋进的长歌,回荡在天地沟谷之中…… 一时之间,流云走雾,水声震林,让众人不自觉的惊呆啦! “忽如一日风波起,惊雷阵阵动地摇,和风却被金风替,欲壑难平心望天。”明月的歌声高昂激励,直震人心,琴声也是声声夺命,步步进逼,瞬间将人的情绪拔高,冲上云霄,回荡缥缈! 银龙鳞甲站立,长须倒竖,咆哮着,怒吼着,愤恨着,用尽一切力量向着挡路的山石林木扑去,巨大的力量瞬间撕裂开岩石,摧毁掉林木,但厚实的岩石林木却将其牢牢阻截,让其无法脱身而出。银龙越暴怒,盘起蜿蜒的身躯,拽**恶毒的旋涡,鼓起滔天浊浪,凶狠的冲向拦路的山石。一时旋涡重重,震耳欲聋,轰鸣作响中,无数软弱的小石花草被卷进浪底,消失在无边的浊浪之中。 山石如同铁铸钢浇,就算这异常猛烈的恶浪也不能动摇其分毫,反将波涛打的四分五裂,水花四溅,冲势消弭! 银龙起伏着,摇摆着,狠狠的盯着前方的山石,稍稍平复片刻,就又奔腾起来,重新聚集力量,在山石周围盘旋窥视,然后出其不意的再次猛扑而上,但是山石依然,巍然不动,冷漠的注视着低沉不甘的银龙在身前游荡。 琴声再变,一种深沉的悲哀从心底升起,宛转幽细,如泣如诉,让人坐卧不安,哀怨忧心!明月的歌声也再度回荡:“诡波巨浪生湖心,浩浩大地身无依,银龙兴波天颜怒,铁壁深深锁凡尘!” 低回游荡的银龙再也不甘忍耐,激荡起一丈多高的烟波。汹涌澎湃的向着前方扑去。无数的花草木石,被这股波涛所裹挟,向着山石疾驰而来,轰鸣地暴烈之音震地耳朵蒙,眼睛直。身不由己的花草木石出疲惫不堪的声声哀鸣,两岸还未波及的草木也无法掩饰住自己的恐慌。它们躲避着,挣扎着,意图摆脱这骇人地轰鸣,尽量让自己远离已经失去控制的银龙,躲过灭顶之灾! 银龙丝毫不顾忌它们,更不允许它们摆脱自己的羁绊。翻腾的波涛不住的席卷两岸。将无数痛苦着,呻吟着,惨叫着的草木花石推向山石,竟是完全忘了昔日银线水波,草浪花香的和谐温馨。巨浪一波又一波地撞击在山石之上,一浪高过一浪,一击重过一击,最终银龙再也无力翻滚,筋疲力尽地倒在高耸的山石前。再也无法动弹。 残花败草,碎石烂泥堆满了两岸,原本绿草如茵,花香飘荡的人间美景不再,只留下一片残破与凄凉! “千花万草成败叶。绿波无踪太平消!寒风过处戚戚诉。阳光不见见血光!” 和着歌声,琴声迅即拔高。却在最高一点上嘎然而止,一股凄凉的余韵飘荡而去,抚摸进众人的心房。一时只觉悲从中来,肝肠寸断,晶莹的泪水自眼角滑落,一种感同身受的悲戚弥漫在整个身心,留下无尽的惆怅! “可是皇后娘娘过来?敢问是何人应歌?”两声清脆的询问自高台飘下,让众人神智一清,顿时回醒过来! “正是娘娘,应歌是明月冒昧,让风大家见笑!”明月顺音开口,让身边地卓妙姿也是一震,暗叫惭愧,竟被琴声迷的不辩东西,还要明月出声提醒! 卓妙姿抬头看看高台,还没说话,风飘然已经惊奇的咦了一声:“原来是歌声被陛下许为天下第一的明月姑娘,难怪,难怪!娘娘请稍待,飘然马上就下来!” 卓妙姿此刻反到不好开口,暗自想到,昔日听风飘然的琴声,虽然也是沉醉其中,不可自拔,但也未有如此沉迷,竟至不闻外物,今天如此失态,难道是因为琴声中加入了明月地歌声?说起来,明月地歌声自己好像并未听的太清楚,只觉得好听,美妙,和琴声配合地丝丝入扣,互为补益,将音乐的表现力推向一个更高,更动人的境界,难道这就是明月歌声与众不同之处? 沉思间,风飘然已经走下天音台,目光流闪的在明月身上转了一圈,先对卓妙姿行礼道:“风飘然见过皇后娘娘!” “飘然不用多礼,这位就是明月姑娘,她的歌声,嗯,很好听!”卓妙姿一边扶起风飘然,一边介绍着明月! 明月未等风飘然说话,先见礼道:“明月见过风大家,早就听闻风大家的天音古琴为世间天音,今日听闻,方知所言不虚!” 风飘然淡淡一笑:“明月姑娘实在太客气啦,在你的歌声面前,飘然岂敢称为大家?若不嫌弃,叫我飘然就是!” 卓妙姿惊异的看了她一眼,虽然风飘然一贯表现很平和,但只有接触过她的人才知道,她其实是个很骄傲的女人,不是说她对人骄傲,而是对自己的技艺骄傲。赵昀和卓妙姿不算,建康皇宫中的大小乐师数不胜数,但能得她允许叫她飘然的不过四人,这几人全都是音乐领域出类拔萃,成家立派的人物。其他人,包括念雪,都只能叫她风乐师,这也算皇宫中心照不宣的事情。 明月显然没意识到,她的无意高歌,已经让风飘然对她另眼相看,不过她还是顺着风飘然的意思,嫣然一笑:“既然如此,飘然姐姐也直接唤我明月,可好?” “明月原来也是直爽人,今后我们可要多多走动,飘然还有许多问题要像明月讨教!” “那里,在姐姐面前,明月实在惭愧。只要姐姐相问,明月当知无不言!” 风飘然和明月相视一笑,都感到对方那种洒脱和坚持,这是同为知音的心灵默契,不用语言,不用交流,彼此之间自有一种领会于心的明悟! “好曲难谱,知音难求,既然你们能够在皇宫相逢,也算是缘分,这样吧,明月,我看你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不如你就搬到飘然这边来,也可多些时间彼此交流!”卓妙姿何等眼力,从她们两人互相敬佩渴望的眼神中,就知道她们对彼此的造诣已经心悦诚服,索性再做了个顺水人情,让风飘然和明月高兴不已,齐齐道谢! 了一会闲话,卓妙姿突然问了一句:“飘然,我听你前半段曲子温和欢快,为何后半段曲子凶恶悲伤,还有一种杀伐血气,金戈铁马之音,难道你有什么伤心事吗?” 明月睁大双目,看着风飘然。她虽然和着她的琴声唱出歌声,但那只是因为她的歌唱造诣达到了这个境界,顺着风飘然的琴声自然而为,却对为何如此,有些不理解! 被两人盯着的风飘然微微露出一点不安,踌躇片刻才低声说道:“飘然其实也不知为什么,本来今日夜色迷人,飘然心生乐音,故而来到这高台抚琴,却在中途,感到天地血腥之气大盛,冥冥之中还有杀机隐伏,一时心神动摇,不由自主的弹出此音,若要飘然说出所以然,飘然也感茫然!” 卓妙姿听的微蹙眉头,反到是明月想了想,肯定的说道:“明月可以感受的到,姐姐的琴声和天地之音有着一种玄妙的联系,具体如何,明月也说不上来,只是可以肯定,姐姐的琴声和这茫茫天地似乎可以应和。或许就是这样,姐姐才至如此!” 风飘然默然片刻,长叹一声,点头道:“也许就是这样。天杀机,移星易宿;地杀机,龙蛇起6;人杀机,天地反覆。或许这正是天地给以我们的警示!” 卓妙姿想了想,也接话道:“飘然你的琴声,一向是以人心表达天音,如今这种情况,当是传说中的天人感应。曲声未有星宿换位,当不是天灾,虽有银龙,却未离水上6,也非地动。银龙兴波作浪,欲借水翻身,却被山石高崖所阻,正合天地反覆之意,难道是人劫?最近建康还的确有些波荡!” 风飘然和明月都沉默下来,对于建康的波荡,她们两人或多或少的都知道些,可她们同样有自知之明,这种事情不是她们能插言的! 卓妙姿也没想过她们会说出答案,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和她们聊了一些别的。最后觉得站着说的累,就去了一处暖亭,继续谈论着彼此感兴趣的话题。 三人正谈的高兴时,一个英姿飒爽,眉眼清晰的女剑士走了过来! 一看到她,卓妙姿脸色微微一变,明月和风飘然也敏感的明白过来,不等卓妙姿开口,就双双告辞离去! “菊,有什么事情吗?”卓妙姿目送二人离开后,才转过目光,看向菊! “司马总理和叶掌院联袂求见,一定要单独面见娘娘,据说有要事相商?” 卓妙姿沉吟片刻,问了一句:“知道是什么要事吗?” 菊马上答道:“他们未说,若凭推测,当和建康的局势有关!” 卓妙姿点点头,站起身来,无奈的看看夜空: 月一抹,夜星寥寥! 第三章 放纵收网 卓妙姿到达商谈密事的云阁时,司马风和叶谦两人正在门外略带些焦急的争执着什么。见到卓妙姿过来,两人停止争论,一起过来见礼! “总理大人和叶大人免礼,这么晚了来求见本宫,到底有何事?”按照平常的宫廷规矩,晚上求见后妃特别是皇后,那是绝对不允许的,不要说见到本人,求见人甚至连宫门都进不了。只是现今的情况有些特殊,赵昀临走时,将国政委于卓妙姿,司马风和吴武三人,同时允许司马风和吴武可以不分昼夜的面见卓妙姿。不过司马风和吴武二人一直很有自知之明,晚上求见之举,在卓妙姿印象中,这似乎是第一次!如今还加上一个对她很有意见的叶谦,更让她感到不能理解,隐隐觉得事情不小! 司马风和叶谦互相望了一眼,司马风先站出来说道:“启禀娘娘,微臣司马风和巡查院掌院叶谦察觉一起针对陛下的阴谋,虽无实证,但为免误事,不敢耽搁,故而前来求见!” “针对陛下?”卓妙姿瞬间紧张起来,连声问道,“是什么阴谋,陛下是否有危险?” 司马风答道:“具体如何,微臣也不是太清楚,不过叶谦大人察觉到吏部尚书史嵩之,言行可疑,有不轨嫌疑……叶大人,娘娘现在主掌建康军机政务,一应大小事务都可做主,你说之事,务必要详细具体,不能有丝毫遗漏!” 叶谦略带些尴尬和不愿的点点头,也没多做推辞。直接将他和史嵩之前后接触的经过,上官天南查访桂如渊一案的一些线索,陛下离京后,史嵩之种种有异往常之处。特别是在桂如渊一案中,史嵩之地一些表现更是讲述的尤为详细,让阁内众人听的动容不已。特别是卓妙姿,她本是桂如渊一案的直接受害者,如今听到昔日政敌详细讲述事情经过,更觉心情激荡。酸苦自知! “……综上所述,微臣以为史嵩之就算没有针对陛下的具体行动,但也应该有所不轨。此事关联甚大,微臣不敢做主,故禀报娘娘,请求圣裁!” 沉默片刻。卓妙姿开口:“总理大人有什么意见?” “微臣以为,应该立刻诏令国安院掌院前来,将此事告知,以免奸人猝起难,我等措手不及!” 司马风的提议让卓妙姿有些犹豫,白女自从赵昀离京后。就一直行踪诡秘,无人可以掌握她的行踪。和司马风想的有些不同,对于她,卓妙姿并无什么约束力,或者说。白女才是如今建康权力最大的人。这些事情。赵昀临走前只是含糊地交代过卓妙姿几句,司马风就算有些明白,也不会得知具体情况。或者在司马风的想法中,就算卓妙姿不能约束白女的行动,却能要求白女一些事情,并不知道两人关系的实际情形。 若卓妙姿此刻对白女出诏令。能否回应还在其次。若她已对此事有所提防,自己见她岂非白白让奸人察觉不妥?司马风和叶谦都是明面上的国之重臣。半夜进宫,想不惹人注意都不可能。若自己此刻见白女,几乎就是直白的告诉某些人,白女已经知道他们地图谋,这不就是逼他们挺而走险吗? 卓妙姿虽非什么才华横溢,惊世明断之辈,但其本身就是一位成功的商人,嫁给赵昀后,更是耳濡目染,接触到许多政治上面的事情,特别是桂如渊一案,更是让她彻底明白一些政治规则。无论是司马风还是叶谦,甚至白女,他们代表的是不同层次的力量。 用一个形象的比喻,朝廷地力量就像沙石,民众就如同一杯清水。若是水杯澄清的时候,可以清晰的看到从上到下分布着不同颗粒,不同大小的沙石层。看上去似乎厚重沉稳,但只要清水一动,马上就是浑浊一团,上下混乱。若更进一步,杯破水流,那就是沙石流散,改朝换代! 朝廷的作用就是保持清水地稳定,而上位者地目的,就是要保证这些沙石维持分明,最终保证整个沙石层的稳定。司马风,叶谦,白女这些人就是代表不同的沙石,如何使用这些沙石,就是考量上位者的一个手段! 卓妙姿在不能肯定一些事情的情况,当然不想按照司马风地意见诏令白女,何况司马风这样做,也很难说全都是因为赵昀。处在卓妙姿地位置上,很多事情都可以看的很清楚,但不是所有事情她就能插手处理。比如这次建康动荡,官员逼宫一事,是她下令皇城禁军驱散这些官员地,可实际上,她是没有这些禁军调动权的。皇城禁军统领郑天,皇宫禁军统领真知明,表面上全都听令于她,可事实上,若没白女的点头允许,她是无法调动一兵一卒。这些事情只有几个当事人清楚,其他人并不了解这其中的曲折! 而白女放纵这些人闹事的一个目的,就算没有明说,卓妙姿也早就明白,司马风也清楚,她就是要趁机将建康的官员梳理一遍。白女具体要怎么做,卓妙姿并不知道,但总归不是和这些官员们好好讲道理。但司马风一直主张温和的对待这些人,极力反对使用强硬手段。卓妙姿甚至可以肯定,司马风是想借用这次机会,让白女停下某些步骤,最终达成自己的目的。 他们两人无所谓谁对谁错,错的只会是自己插手此事! 左右权衡片刻,卓妙姿淡淡道:“此事本宫会派人向白掌院阐明,具体事项,还是等白掌院查明后再说!” 司马风很不满意的说道:“陛下安危,关系何等重大?怎能如此轻易儿戏?还请娘娘以陛下为重,莫要顾虑重重,反到误了大事!” 这话说的已经很重了。让卓妙姿颇为不满的一展眉头,正欲反驳,却见司马风已是双鬓白,又觉心酸。司马风是最早跟随赵昀地老臣之一,赵昀从弱到强的展离不开他的努力。想起当初相见,司马风还是一头黑,这才几年,就已是如此苍老! 蓦然间,她突然体会到司马风的心情。他为建康朝廷上下的稳定耗费了太多的心血和精力,就像自己的孩子,虽然有许多不满意,但绝对不会希望别人完全否定,甚至将这个孩子殴打一番! 唯能尽力,方能珍惜! 国之贤臣。当之无愧! 几道闪念之间,微微生起的嗔意随风而散,心情复杂的看了司马风一眼,感叹道:“总理大人,本宫和你相识地时间并不算短,你难道以为本宫会坐看陛下遭遇危险而无动于衷吗?本宫知道。你一直对本宫在白掌院一事上的推诿感到不满,可有些事情,你应该明白,非是本宫不愿,而是本宫不能。”说到这里。她见司马风露出歉然惭愧之意。不觉心有不忍的说了一句:“建康最近颇不平静,总理大人若无要事,还是紧闭门户,减少出门为要!” 原本正欲道歉的司马风一听,神情一愣,反问道:“娘娘话有所指。难道有什么特殊的事情要生不成?” 卓妙姿微微一惊。知道方才因为心念司马风的劳苦,所以有些心神失守。说了一些不该说地话。此刻补救已有所不及,又不愿谎言搪塞,只好含混的说道:“本宫一直在宫中,那能知道外面的事情?只不过外面有人告诉本宫一些流言罢啦!夜色已深,深宫所在,多有不便,菊,代本宫送送两位大人!” 司马风和叶谦都是老辣深沉的人物,那能不知道卓妙姿的逐客之意。但司马风却心有未甘,正欲再度问个分明,叶谦已经一把拉住他,连声说道:“如此甚好,微臣等告退!”说完,就拉着有些不情愿的司马风退了出去! 眼看二人离去,卓妙姿疲惫地躺入椅中,直到菊返回,才问了一句:“他们走了吗?” 菊点点头,突然说了一句:“白掌院对此事已经有所安排,娘娘无需担心!” 卓妙姿望了望菊,点点头,有些无力的摆摆手:“将今天的事情告诉白掌院,不要有遗漏!” 菊默然颔,卓妙姿也未再说,站起身来离开。 云阁又恢复安静!夜色遮掩之下,杨士德驾车回到居所,脸色疲惫,一幅凝滞忧心的样子。 驴车刚停稳,一个中年人就跑了过来,他叫王明,名义上是杨士德的朋友,但事实上却是他安排在建康地探子,负责监视建康地情报,昔日派人跟踪墨如兰的就是他! 见到杨士德,王明脸带笑容的迎了上去:“杨先生,您回来啦!” 杨士德点点头,没多说,就向自己的院子走去,王明跟在他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将最近生的情况告诉他,当提到司马风和叶谦联袂进入皇宫后,杨士德地脚步一停:“司马风和叶谦一起进了皇宫?这个消息确实吗?” “确实,小人亲自核实过。” 杨士德听后沉默片刻,才扬扬头:“继续说!” 王明没有迟疑,继续将刚生地一些事情说出来,一直进了杨士德所居的庭院,王明才突然说了一句:“这个,杨先生,小人还有个消息,但不知该讲不该讲!” 杨士德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你都这么说啦,我还能不听吗!” 王明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个女人想见见先生。小人也没和先生说一声,就安排在先生的客厅等候,还请先生不要见怪!” 杨士德眉头一皱,冷眼看了他几眼,见他堆着笑容,毫无异状,就收回目光,有些不高兴的说了一句:“是谁?” “她没说。好像是要亲自和先生说!” 杨士德听的大为不满,责备道:“下次这样的事情,先将对方地身份弄清楚,不要随便带到家里来!” “是,是,小人知道,小人这就赶她走……” “这次不用啦,带我过去!” 王明诚惶诚恐的将杨士德带到客厅,大门开着。有个披着斗篷的人坐在里面,看不清相貌,但从身形上可以判断出是个女人! 杨士德想不出现在有什么女人会来找他,轻咳一声,举步走进客厅:“客人是谁?” “你就是杨士德?”戴斗篷的女人没有回答,冷冷的反问一句! 杨士德心头突然有种不舒服感。似乎想呕吐,头也有些晕,深吸一口气,甩甩脑袋,暗自怀疑是不是最近太过疲劳,所以有些神思不宁。一时到忘了回答! 戴斗篷的女子见状,轻轻将斗篷取下,露出一张平凡无奇的面容,看不出有什么特别,无论鼻子、眼睛、耳朵、嘴巴。都很普通。组合到一起,也是极为普通,虽不算难看,但却和美丽,惊艳一类的词语绝缘,硬要下个定义的话。这是一个长地极为普通。扔在人群毫不起眼的普通女人! 杨士德上下将她打量了片刻,实在想不出自己和这个女人有什么瓜葛。回头看看王德。见他正一脸诡异的看着自己,嘴角也撇在一边,似乎在看自己笑话一般! 难道他认为我和这个女人有染不成? 杨士德突然冒出这么个念头来,顿时有种哭笑不得之感,目光一凝,沉声问道:“你是何人?找杨某何事?” “我的名字很多人都知道,但你一定不会想要认识我。”这个女人的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语调突然变地极为严肃认真,“我姓白,名女,现为国安院掌院,这次过来主要是为谢谢杨先生,另外还有一些小事需要杨先生配合一下,劳烦之处,还请见谅!” “什么……”杨士德如遭雷击,全身都感到一阵冷麻,透骨的冰寒从头落到脚,竟然一时动弹不得! 白女似乎丝毫未注意到他的表情,自顾自的说道:“自从陛下一统大宋以来,这建康的跳蚤一日都未安稳过。金国的,西夏地,临安的,摩尼教的,最近又蹦出蒙古的,加上其他乱七八糟的,真是让人很头疼。虽然跳蚤很难消灭,但跳蚤太多,也不算好事,所以我一直想找个机会清理一遍,让建康清净几天,可是却没找到合适机会。就在我感到很烦恼地时候,杨先生却帮了我地大忙,所以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谢谢杨先生。只是最近先生太忙,冒昧登门有些不好,故而拖到如今,先生不会怪我吧?” 杨士德深深吸了一口气,略微恢复些惊骇过度的思绪,就目前的局面展开判断。数息之间,他就判断出大势已去,既然连王明都背叛了自己,那对方对自己的了解可谓相当深,决不可能是虚张声势。虽然还是很不甘心,但败局已定,却是不争的事实。 苦苦谋划,多方设计,本以为就算不能得胜,也能自保无虑,但结果却是南辕北辙,满盘尽输,这让他万念俱灰,哭笑不能! 狠狠的看了一眼王明,见他还是一幅恭敬讨好地笑容,心头越冷寂,连骂都不想骂,直截了当地问道:“为何出卖我?” 王明看了看白女,见她颔允许,笑容不减,点头哈腰的说道:“跟随先生您,随时都会掉脑袋,跟随白掌院,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如此一比,小人也很为难,何况,小人也有家小需要养活,您给我地那些,实在不能让小人买大屋,雇奴仆,更不能让小人过上出门车马,入门红袖的生活。对啦,小人最近还新娶了一位小妾,还是白掌院做的媒,是金国一个贵族家的小姐,叫什么完颜朵朵,实在让小人割舍不下。权衡之下,小人只好放弃先生,跟随白掌院!” 如此无耻的人,你就算骂他也是白费力气!杨士德只是牙根迸出几个好字,就对白女说道:“佩服,佩服,区区金钱美色就让杨某手下背叛,实在让人无话可说!” “过奖,人之一生,无非生存,理想,金钱,美女,权势,王明喜欢金钱和美女,我就给他这些。反到是先生,好像理想信念不小,这让我实在很为难,只怕很难满足先生的胃口!” 杨士德嗤之以鼻,不屑的说道:“不用假惺惺,成王败寇,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看杨某是否在乎!” “看来杨先生还是不甘心啊,实在让白女感到遗憾,本来因为杨先生帮了白女的忙,所以想对杨先生破例一次,友好的解决我们之间的分歧,但杨先生去不领情,白女也只好抱歉!”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你们……你们,我……” 眼看杨士德被国安院的密卫制住,白女脚步轻盈的走过来,淡淡说道:“陛下曾经说过,药物和系统的审问,可以让任何人说出秘密,我很希望先生打破这个定律,让我可以告诉陛下,原来也有人不遵守这个定律的!” 杨士德无比愤恨的看着款款而谈的白女,心中却不由自主的升出一种绝望,感到自己即将被无边的恐惧吞没,连身子都有些颤抖!白女的目光如同看透人心,从杨士德微微颤抖的身体上收回目光,转而对王明说了一句:“你的任务结束了,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你就可以做你的富家翁。” 话音还在空中回荡,白女已经戴上斗篷,消失在屋内!随即杨士德也被带走,只留下王明谦恭的弯下身子,不住的道谢着! 第四章 夜色浓厚 天空全是碎云,弯月早已无踪夜,漆黑漆黑的,周围非常寂静,没有半点杂声,却又透着一种无声的怪音,让人有些毛骨悚然,脊背冒汗! 王德有些不自然的加快脚步,身后的两个卫士也没做声,默默的跟上! 走出这小巷,来到大街上,王德才略微放缓步伐,脑中反复思量史嵩之给他说的那些话,心中不知怎么的,越想越慌乱,甚至有种淡淡的恐惧,让他极为不舒服。 按说他当年也是尸山血海中过来的,可是自从来到建康,成为皇城禁军的一名千人长后,他的胆子小了不少,对于享受反到越迷恋起来。皇城禁军的饷银虽然不少,但毕竟不是战地,许多额外的奖励全都没有,加上他又是存不住钱的主,这手里自然就过的紧巴巴的。因为军法部盯的紧,他又不敢在外面赊欠,只好找同僚借,但一次二次还好说,可这次数一多,那就很有问题,弄到后来,和他熟悉的军官将领全都躲着他,简直将他当瘟神一般。 找同僚借贷行不通后,他就索性动用一些手段,找一些放印子钱的泼皮无赖名借实要。开始别人还畏惧他的军方背景,可最后弄明白后,不仅不再借贷,反到追索起以前的借款,连本带利,都要他吐出来!他当然不肯,于是双方生争执,最后爆武力冲突,惊动军法部,将他们全都带走。 就在他被带到军法部的时候,建康衙门派人前来问询,说是和他闹的那帮人。经常设局骗钱,以诱骗,诬蔑,武力等手段诈取钱财,已经有多名官吏富商受害。本来建康衙门已经知会相关部门注意这些人,没想却被军法部的人带走,所以就来问问。当军法部的文书将这些人为何被带到军法部地原因一说。这些建康衙门的人就一口断定,这肯定又是这些人设局骗人,意图诈取钱财。 和他闹的那帮人,底子本就不干净。军法部的人又被建康衙门的人引导了审问方向。当得知他们的确经常设局闹事,利用某些小官吏的虚弱心理,牟取不义之财后,关于他们指责王德地一些话就被大打折扣。随即询问王德的时候,王德一口咬定,他是无意中撞见这伙人设局诈骗一个外地客商,心有不岔。故而教训了他们的一顿。此次完全是他们故意来找自己闹事,借机报复! 话经这么一说,王德完全成为见义勇为后,被恶势力报复的受害者。军法部随后又得知这些人并没有王德借条,于是就断定王德说地是真话,将那群人交给建康衙门。后来因为罪证确凿,这伙人被建康律法院判到西北去充军,彻底在建康消失!王德从军法部出来的时候,感觉如同做梦。刚开始。他还以为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没多久,他在襄阳的老上司史嵩之找到他,两人一番交谈后,他才恍然大悟。不是事情凑巧。而是史嵩之救了他。以前在襄阳的时候,史嵩之就对他颇有恩德。经过这次事件后,他更是对史嵩之感激涕零,无以复加。 当史嵩之得知他的财政状况后,二话不说,资助了他一大笔。开始他还不想接受,可经受不住史嵩之的劝说,加上确实需要这笔钱,也就不再推辞。拿人家地,就要帮人家,这个道理他是明白地。他本来以为史嵩之是有事情需要他帮忙,可没想到,交往一年多来,史嵩之绝口不提什么要求,反是有求必应,尽量满足他的需求! 时间一长,他也就习惯啦,心安理得的拿着史嵩之的钱财挥霍。日子再也没有过的紧巴巴的,甚至还悄悄的养了一个相好,实在过的舒坦!本来他以为日子就会这样过下去,没想到今日借着警戒巡逻的机会,前去找史嵩之索要这个月地贿赂,却在他半劝诱,半威胁下,答应帮他做件事情。他不是笨蛋,知道如果做下此事,会给自己造成何等恶果。只是拿人家的,总归是要还的,他无法拒绝,也不敢拒绝。 虽然答应下来,可这心里就是觉得虚的很,还有种空荡荡的难受感! “头,头,我们到了,可兄弟们那去啦?” 身后心腹卫士地招呼让王德回过神来,举目四望,可不是,没有一个人影,安静地很。仔细辨认一下,这里正是今晚自己负责的警戒区域,可自己明明将人员安排好后才离去,为何此刻却不见人影? “难道是头不在,他们就偷懒去啦?”另外一个卫士看了半天,突然说了一句,让王德颇有些恼怒! “走,到宿营地那边看看!”王德冷着张脸,向着今夜地宿营地走去! 转过一道弯,王德突然一怔,不自觉的停下脚步,身后的两个卫士也张大嘴巴,吃惊的望着前方! 前方有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嗯,其中女人手上拿着一枝火把,却让周围夜色越幽深,看上去吓人的很。这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这两个人身上穿着将服,不是普通的货色,是高级将领才能配的野战将服,而王德却不认识他们 在建康这么几年,别的不敢说,但一些将领就算没亲眼见过,也多少知道点。可眼前这两人都很陌生,男的很年轻,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女的好像还略大一些,以王德眼光来看,姿色还算不俗。 他们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站着,四目漠然的看着王德三人,没有说话,却有一种诡异压抑的气氛弥漫在周围,让王德颇不舒服。示意卫士留意后面,硬着头皮走前几步,王德倏然停下,瞳孔急剧收缩,他感到一种隐约的杀气。不是普通的杀气,而是他非常熟悉的战场杀气。在襄阳前线的时候,他几乎每天都要面对这种杀气,有敌人地,有同僚的,还有自己的。可是自从来到建康,这种杀气越来越少。到了最近,他根本感受不到,让他的感觉也迟钝下来,竟然要走近才能察觉。这在以往,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深深吸了一口气,王德知道对方不是善茬,更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自己防地,自己手下的消失,更是说明此人地手段和势力。抱着万一的侥幸心理,沉声喝问道:“你是何人。可知皇城禁军奉命戒严。任何来历不明之人都要接受盘查!” 年轻人眼珠子似乎动了动,冷漠的声音突兀的想起:“你就是王德?” “某正是皇城禁军前军千人长王德,你是何人,报上来历,免得自误!”王德有些色厉内茬,双眼偷偷打量周围,盘算若有不妙,该如何逃离! “陛下整军之时,将昔日宋金前线地禁军。择勇敢善战,有功勋者组成皇城禁军,数次跟随陛下转战南北,也算劳苦功高。你能为千人长,当非无功之辈。也罢。看在你曾浴血奋战的份上。就让你死个明白。”年轻人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突然说道:“我名郭风。你记好啦!” 王德心头一跳,恍惚间好像觉得谁和他说过郭风此人,没等他想明白,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喀嗒声,惊骇之下,不加思索的翻身向外。 也许是太长时间的养尊处优,或许是身体忘了当初的感觉,原本熟练无比,有若本能地躲避动作慢了一拍,一支从黑夜中穿出地弩箭,射进他的心脏,并将他推撞开去,最后撞到墙角边才停下!与此同时,两个卫士也被一箭穿心,倒在路边! 王德艰难的抬头看向那个年轻人,突然笑了笑:“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郭修罗,能死在你手下,也算……”声音越来越低,最终悄然而断,眼中的光彩迅流失,随即变的灰暗,如同死鱼般的灰暗! 郭风走到他身边,弯腰拔出他胸口上的弩箭,看了看箭头,随手递给身后的姚琼枝:“不能一击致命,还需要改进!”抬头打量打量夜色,皱了一下眉头:“今天地事情有很多,手脚快点!” 姚琼枝默默点头,走到两个卫士尸体身边,抓住一人身上的弩箭,单手使力,拔出箭头,随手放到背着的空箭囊中。 郭风看都未看,慢慢的消失在黑夜中。府邸的书房! “老爷,夜色已深,该安歇了!” 史嵩之看了看管家,摇摇头:“你先去睡吧,我还要想些事情!” “那老奴就在这里陪老爷!”管家固执地站到一边,为史嵩之掌灯! 史嵩之叹了一口气,也没坚持,俯身又在身前地名单上画了个勾,正是王德的名字! 放下笔,拿起名单看了片刻,点点头,虽然情势紧急,但情况还在掌握之内,皇城禁军地几个旧部全都有把柄在自己手上,到也不怕他们不听话。官员那边,几个亲信党羽都没问题,有了他们的支持,加上自己和杨士德秘密招揽的高手死士,突袭力量到也不差。 如今唯一值得担心的就是计划能否成功? 别看杨士德说的天花乱坠,似乎成功近在眼前。但他却深知,这个计划成功失败都在五五之间,比较之下,失败的可能还要高些! 若不是逼不得已,他岂肯如此冒险? 来说去,都怪自己当时鬼迷心窍,被杨士德说动了心! 算了,左右不过一个死,搏一搏,也许还有生机! 又拿起名单仔细的看了一遍,正要收好,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随即喧哗大起,呼喝高叫之声不绝于耳。 史嵩之微微一愣,看了管家一眼! “老奴出去看看!”管家放下油灯,刚要走出书房,房门猛然飞开,一块门板不偏不倚的正好砸中管家,当场让他惨叫一声,头破血流! 史嵩之惊而站立,还未说话,数名孔武有力的兵士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就将史嵩之拿下。史嵩之惊怒交集,不住的挣扎反抗,口中连连大喝:“你等是何人部下?可知本官乃是当朝吏部尚书,你等竟敢如此无礼,不怕朝廷诛你等九族!” 这些兵士置若罔闻,将他粗暴的扣肩锁骨,反按到地上,还有一人死死的揪住他的后颈,让他动弹不得,然后拖死狗一般的倒拖出去。 可怜史嵩之乃是一个文官,手无缚鸡之力,又是出身官宦世家,那能受得了如此暴虐的对待,不过半刻,已经是面容紫粗,气息奄奄,就差双眼翻白,两脚一蹬! 就在他感到呼吸急促,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这些人突然将他扔在地上,没再折磨他! 趴在地上好一会儿,史嵩之才缓过气来,张着大口,脸面带泥的微微打量了一下周围,觉得有点眼熟,好像正是自己家中的后花园! “你就是史嵩之!” 一声冷淡的喝问让史嵩之一呆,下意识的转头一看,面容唰的变成惨白,好半天才艰难无比的抖颤着道:“你是郭风?” 郭风淡淡一笑:“通敌叛国,罪诛九族。认不认识郭某,并无分别!” 史嵩之惨然无比的看着郭风,他算是彻底明白啦,为何今天的事情,自己的情报网络,事前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自从和杨士德合流后,这建康的动静,他至少可以掌握一大半,几支驻防部队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很难瞒过自己。 今日和杨士德商议完毕后,他就动用眼线,对皇城禁军和皇宫禁军进行密切监视,内外连通,只要对方有所调动,断无不知之理。可没想到对方技高一筹,竟然将郭风秘密调入京城,就算他再如何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掌握郭风的动向,输的不冤! “是皇上让你进京的?” 面临绝境,史嵩之反到冷静下来,面色也逐渐恢复正常。见郭风不答,也不失望,自顾自的继续道:“史某在襄阳的时候,就听说你是皇上的亲信,也曾侧面了解过你,知你平生只听皇上的命令。何况,若非皇上的命令,你岂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建康,若非皇上的安排,你那能不动声色的就将史府拿下?郭将军,皇上可是回京了?” 郭风冷漠的看着史嵩之,过了片刻才略微带些赞赏的说道:“我听白女掌院说过你,不过现在看来,你比她说的还要聪明几分。带他去见白掌院!” 史嵩之正欲说话,却觉颈项一麻,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一个巨型黑袋罩下,眼前顿时一黑,被装到袋中,随即就被人扎紧袋口,扛到肩膀上托走,融入周围的夜色中。 郭风站起身子,看了看周围,平淡的说道:“建康叛逆,人皆可杀,去吧,不要闹出动静!” 周围一阵轻微的响动,瞬间又恢复安静! 夜,越浓厚了! 第五章 恢复宁静 浓厚而沉重的黑幕逐渐淡去,整个天空变成墨蓝,随即墨蓝一点点的消退,美丽的蔚蓝色晨曦逐渐在东方开始前进,跟随墨蓝后退的步伐,慢慢的透满半个天际。一道银白色的曙光蓦然出现,还没来得及表露自己的风采,绯红的色彩就完全映入眼帘……火红的朝阳带来了全新的一天,艳丽缤纷的朝霞蕴蓄着新的希望,更预示着建康迎来新的开始! 当阳光照在千家万户的窗棂上时,起床的建康居民突然现,原本布满大街的巡逻战士不见了,不少巡街捕快正和打更的一起,走街过巷的吆喝着戒严令的取消,让这些居民先是茫然,随后就是狂喜。戒严数天,最受影响的就是他们这些普通的百姓。 他们不管到底为何戒严,也不想知道为何解除,反正只要知道戒严令已经取消,以后又可以和从前一样,随便出门,随便上街,随便到大街上看那些红红绿绿的大姑娘小媳妇,这就够啦。小老百姓过日子,不用知道太多! 一夜过后,原本冷清的建康瞬间流动起来。新城和旧城的街道上布满了来来往往的商贩,走卒,农夫,工人,手工艺人,还有那些或坐车,或安步的儒士文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只是有些细心的建康本地人偶尔现,几个原本每天见面的邻居,小商铺老板,最喜欢打听事情的东家大婶,西家大叔,统统消失不见,问了问别人,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那里。 热闹的大街上不时会开过一辆辆遮蔽严实的驴车,赶车人全都是戴着大沿帽。将头脸遮盖住,漠然的赶着驴车出城。有几个胆大的的刚想过去探探口风,还没等靠近,就被不知从那里冒出来地一帮大汉猛打一顿,然后拖走。消失在众人视线内。而随后赶到的捕快似乎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不仅没有去追问这些人的下落,反到暗暗叮嘱相熟的百姓好友,不要去招惹这些驴车! 虽然对方防范严密,但还是有几个鼻子甚灵的家伙,在驴车过后,闻到一股淡淡地血腥味。有明白的,马上转身就走。有懵懂的,还在对别人吹嘘,说这些车上说不定装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甚至怀疑上面是尸体。只是他们的说法没任何佐证,别人也就没怎么相信。 当然,这只是一些街道小插曲,打个哈哈。随意几句闲话,也就过去了! 真正有影响的是建康官街,原本满街权贵,官吏如流的情形不见了,不少原本官威显赫的高官大吏,一夜之间,全家消失地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痕迹留下。似乎一夜之间,就从人间蒸,无迹可寻。相邻的官员有听到动静。刚一出面,就被人强行拘押的,还有的干脆就没察觉,等天光大亮后才现情况有些不对,差人过去一看,隔壁的同僚消失的干干净净。 奇的还是为数甚多地中低级官员,他们到没全家消失,反到是他们本人消失,最多还加上几个家中主事的。他们消失的情形五花八门,有说半夜进来匪盗。将他们全都制服,然后抓走了老爷,还有说老爷昨日在书房办公,结果一夜未回卧室,有老婆或者小妾的现不对。到书房一看。人迹渺渺,鬼影都没一个。 后粗略统计了一下。大约有五分之一的官员失踪,职位从高到底,从文到武,全都有!不过级别越高,家中消失的人数也就越多,比如吏部尚书史嵩之,他就是全家消失的干干净净,家中有些破坏,但财物和其他东西都没怎么动。十多个过来察看的官员看的背生凉气,面面相觑片刻,最后一哄而散! 剩下的官员不是笨蛋,这官街是什么地方?那是建康朝廷地官员居住区,不说街道外面日夜站岗巡守的兵士,就说那些全家消失的官吏家中,多多少少都有护卫存在。就算有蟊贼,也不可能如此明目张胆,无声无息的将一个官吏全家都弄没了,更何况失踪的还包括史嵩之这样的实权官员。 清洗,这绝对是朝廷对官员们的一次清洗! 建康最近的风浪,这些官员们心中都有数,先是流言满天飞,没过多久,军部高官池静心全家服毒自杀,随即又生逼宫,导致建康戒严。除了那些才入官场的愣头青,谁都知道,这是有人要给卓妙姿好看。 卓妙姿是谁,大宋国的皇后,赵昀亲自委任地国政负责人之一。给她好看,不亚于明明白白要给赵昀好看。随着逼宫官员被皇城禁军驱散,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不过,随后几天,看到军队只戒严没抓人的举动给了他们一种错觉,认为朝廷并不想这个时候处理他们。还有些官员乐观的估计,认为这些官员其实并没做出什么实质错误,不过就是要卓妙姿就赵昀生死问题做出正面答复而已,就算言行过激,也算可以理解的范围。 在大宋历史上,官员群起上书请愿地事,有很多,就算有所处罚,也多是配到偏远荒僻之地任官了事!不少人认为,就算事后要追究责任,最严重,也莫过如此! 谁都没想过,朝廷会以如此方式来解决此事,就算对事情严重有所准备地司马风,也未想到,一切竟然是以如此诡异的情况生。杀声震天,火光四起,妇孺号哭,犯人成行,这些他都想到过,唯独没想过,事情会如此生。这建康地官员,很早就分成数个阵营。平时朝堂上,政争不断,朝堂下,更是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够讨厌。这次失踪的官员,几乎绝大部分都是旧派官员,有几名高官甚至是旧派官员的核心人物。为什么如此,很多人心里都明亮着。 特别是那些后党和新党的官员,更是对此拍手称快,只有一些稳重老成的官员才从中看出危机。大宋汲取五代之乱的教训。重文抑武,宽待士大夫,这就造成士大夫文官阶层,事实上的高地位。动用武力对士大夫进行弹压,甚至让高官显贵消失地无声无息。这种做法开历代之先河,对大宋崇文的风气,不亚于来了场大地震。 以前赵昀为了聚拢两淮的势力,杀了保守派领袖赵善湘和一帮文人,已经让这些士大夫多有腹诽和不满,如今,更是变本加厉。无论是为维护大宋的传统,还是为士大夫考虑。或者仅仅为了自身安全,这些官员们都不能沉默。 让他们在这个时候出头闹事,他们没这么傻----那么多人失踪,也不差你一个!于是这些官员,大清早的就跑到司马风府上,联名写了奏折,不是弹劾。也不是责问,就是让司马风,或者说卓妙姿解释为何有这么多官员失踪。 司马风此刻也是满腹怒火和不满,看到联名奏折后,也没多想,干脆也签上自己地大名,然后带着这本奏折入宫,求见卓妙姿,想递上奏折,要求她出面解释! 卓妙姿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来。没在处理政事的大殿中见他,反到将他带到一处偏僻的宫殿中,什么也没说,只是示意他进去! 司马风到是无所畏惧,昂然举步进入殿中,刚走进大门,就愕然止步,不可置信的喊道:“郭风?” “司马总理,好久不见!”郭风脸色虽然冷峻,但眼神却透出尊敬。昔日在两淮的时候。他遇到不懂的问题,若找不到赵昀,就是请教司马风。严格说起来,司马风至少也算郭风的半个师傅。郭风能有今日成就,司马风功不可没。只是司马风知道他是赵昀心爱的弟子。坚持不肯认为自己是他老师。和他保持一般地关系。 司马风目光复杂的看了他好半晌,突然问了一句:“你回来几天啦?” “十天!” “西北战况如何?” “我方大胜。陛下不日将回京!” “是吗?”司马风的脸上略微露出几丝欣慰,迟疑了一下,才再度开口! “昨夜的事情是你做的?” “不错!” 郭风爽快的承认,反到让司马风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目露痛苦之色,有些抖颤,有些疑惑,还带着点希望的问了一句:“是陛下地意思?” 郭风没有回答,司马风眼中的希望迅消失,一种伤心和绝望弥漫全身,郭风是谁,他是赵昀最信任的爱将,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昨夜生的事情全都是赵昀的意思。 “司马总理,无需为此伤心,有些事情非陛下心狠,而是这些人过于无耻!”不知什么时候,卓妙姿走了进来,“这是白女掌院让本宫转交给你的,看后,什么都会明白!” 司马风抬起头,就看到卓妙姿递来的盒子! 很普通的一个盒子,甚至连漆都没有,就只有一个白胚! 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接过盒子,轻轻打开,里面没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就是一些信件和一些供词! 拿起第一张供词时,司马风地脸就变了,随即打开一封信件后,更是面色变红,双眼愤怒,一连看了数封后,已经是怒火熊熊,吼声不断:“勾结外敌,出卖军机,谋害陛下,阴谋篡权。该杀,该杀,这些信件是谁得到,既然知道,为何不阻止?难道想坐看陛下遭遇危险……” “司马总理消消气,这是白女掌院今日一早送来的,这些信件据说是陛下从蒙古一方得来,至于这些供词,当是白女掌院的功劳。这样吧,司马总理,还请你将这些东西拿回去,然后通示建康官员。昨夜一事,陛下也是事出无奈,还请总理大人不要怨怪陛下!” 卓妙姿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让司马风涨红了脸,再也无法说什么,连连应承了几声,不敢多做逗留,拿着盒子就匆忙出宫,连怀中的联名奏折都没拿出来! 回到府邸,将这个盒子的东西公开传阅一遍,所有叫嚣的官员全都闭上嘴巴。勾结外敌,出卖军机,谋害陛下,阴谋篡权,无论那一条拿出来都是要诛九族,这些信件和供词又是清晰无误,可以互相对照。特别是知道信件是赵昀从蒙古一方夺来的后,众人更是无可怀疑! 生这种事情,不要说清洗,就是在建康来场大屠杀都不过分,相比之下,赵昀做的已经算仁慈,至少没当着他们的面大开杀戒! “我方大胜,陛下近日就将得胜而还。诸位还是多想想,怎么庆贺陛下此次大捷吧!”愧悔交集地司马风见这些官员们也焉了,淡淡的说出最重要的一条消息,让这些官员彻底呆住,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无论心情如何,表面上都是阿谀不断,颂词绵绵,将赵昀形容成古往今来,最为英明伟大的君主。有人提议修建一座巨大的功德碑,以彰显此次大捷,还有人提议太庙献俘,举国夸耀……司马风听了几句,就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们,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们处理好此事,就是对陛下最大的庆贺!至于其他,等接到陛下回来地确切日期再说!” 没人反对,无论愿意不愿意,所有人都收拾起心情,开始处理大批官员消失后的乱摊子。 建康,又恢复平静! 第六章 人力而穷 南京路,金国都城,开封府! 春日的阳光下,花园内的花草树木都开始散出苏醒的嫩绿,透着一股子清新和灵动,更带着强烈的生命活力,可以瞬间将郁闷怨怒的心情缓解平复下来。 一身素装的圣兴公主完颜云花静静的站于窗前,漆黑明亮的眼睛透着高雅和恬淡,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哀怨和离愁,淡淡的,轻轻的,若不留意几乎不可察觉的隐藏在满院的嫩绿之下! “唉!”一声轻轻的叹息中,完颜云花收回目光,走回案几旁,拿起上面的一张薄纸。 视线久久凝结在几行蝇头小楷上,脸上表情充满难言的落寞! “公主,公主……”几声急促的呼喊声让完颜云花眉头一皱,有些不快的看向门外,略带些责怪的说道:“哈拉,遇事要镇定,不要这么毛躁,到底生什么事,进来慢慢说!” 门外停了一下,才传进一声:“多谢公主教诲,是哈拉不对!”话音声中,房门被打开,满头汗水,还有些气喘的哈拉走进来! 哈拉是完颜云花的绝对亲信,负责情报和特殊行动,是完颜云花最信任的人之一,也只有他,可以不经通传,直闯完颜云花处理事情的书房! 目光在哈拉脸上停了停,完颜云花带些疑问的说道:“生什么事情?”一边说。一边将一条擦汗地毛巾递给他。 恭敬地接过毛巾。哈拉急的呼吸了几下,略微平静了一些,才用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似乎考虑了一下措词,哈拉才缓慢低沉的说道:“陛下驳回群臣的上奏,坚持要处决完颜成和尚将军。时间就定在今日的午时三刻。” 完颜云花目光一滞,脸色瞬间变地雪白,呆呆的看着哈拉,眼神也变的空荡荡的。 哈拉大急,喝声连连,眼见她没什么反应,顾不得其他。上前几步。就欲摇醒他! “哈拉,备车,我要进宫!” 完颜云花突然的开口,让刚靠近的哈拉吓了一跳,随即又放心的长出一口气,连声应是,急匆匆地跑出去。 哈拉出去后,完颜云花地目光再度放到手边的薄纸上,最终摇摇头。双手一合,夹住薄纸,随即张开双手,顿时纸蝶纷纷,飘洒在整个房间! 做完这些的完颜云花的有些疲惫的坐进椅中。一种无可掩饰的绝望和落寞充满心头。她心中明白,完颜成和尚死定了! 北伐失败。二十万金国最精锐的北伐军全军覆没,北伐军统帅移刺蒲阿仅以身免,消息传出,举国哗然。而得到赵昀示意的完颜云花此刻还在赶往开封的途中,当时她就建议金合达尽快带领部队进入大同一线,只是此提议未得到金合达地响应。 不久,赵昀的预见果然成为现实。拖雷轻骑南下,利用金国兵力遭遇重大损失,防线多处漏风的良机,一路穿州过府,抵达西北!完颜云花给金合达写了一封信,明白无误的告诉他,若拖雷抵达西北,赵昀可能会放弃围歼铁木真。 不知出于什么考虑,金合达听了她的建议,在庆原一线和拖雷纠缠了几日,虽然损失比较大,但总算没能让拖雷过去。但此时,却从利州传出一个惊人地消息,赵昀遇刺,生死不明,宋军指挥由岳雨接手!远在开封地完颜守绪知道这个消息后,马上强令金合达放开防线,让拖雷通过庆原,进入京兆和凤翔一带,拖住了宋军至少十万到十五万左右的兵力。 金国在西北经营多年,对那里地风吹草动,可谓灵通无比,就连宋蒙战场上的情况,也不能瞒过他们。完颜守绪为何如此,完颜云花很清楚,就是想利用赵昀不能理事的机会,让宋军新的主事者岳雨和蒙军展开决战,消耗双方的实力。放拖雷进西北,就是为拉平双方的实力对比,让宋蒙双方两败俱伤,甚至想让受到重大损失的蒙古,反败为胜,击败宋国。 对这个做法,完颜云花并不反对,因为这个做法如果成功,最大的好处有二:一是就算蒙古赢了,其也是强弩之末,数年内,对金国再无威胁;二是宋国若因此衰弱,反到可以让因精锐兵力损失过巨,而虚弱无比的金国得以修养,甚至反客为主,利用宋国内部不稳的良机,解决宋国咄咄逼人之势。其他好处还有很多,可以说,这个计策如果成功,蒙古取得胜利,宋国将会陷入动乱,就算赵昀不死,其在短时间内也休想打金国的主意。 但后来的展出乎所有人预料,岳雨接管宋军指挥后,并没如其他人所想,尽快和蒙军展开决战,而是采取抽调兵力,维持住防线。没过多久,赵昀就重新出现在大散关,将所有不利的因素再度化解。而金国,也因为放拖雷过防线的行为,遭到宋军的报复。 原本投靠蒙古的王仲仁,在宋军微微露出笑容后,马上就抛弃蒙古,转身抱住宋国的大腿,在宋军或明或暗的帮助下,将金合达的西北大军牢牢牵制在庆原。而北方战场,移刺蒲阿在败退回来后,重新收敛残部,强征民夫入伍,加上召回各地留守的一些部队,又组建了一支十多万的部队。不过这支部队在完颜云花看来,就是滥竽充数,无丝毫战斗力可言。 局势展到这个地步,金国成为西夏之后,又一个西北大战的输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就在完颜云花进入开封前的一个晚上。成吉思汗从利州逃出地消息传出。得知这个消息后。完颜云花就知道,赵昀要保存实力,再不会和蒙古死战。 结果既在她意料之中,又在她意料之外。赵昀果然放过蒙古残部,但不久却传回成吉思汗归天地消息。得知这个消息,金国上下兴奋之情可想而知。对这个将金国打的灰头土脸。迁都逃避的草原霸主,所有人都是又恨又怕,如同一座大山压在头顶,他的死亡,让这些人多少都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完颜云花却因此呆怔了半日,她知道,成吉思汗一死。蒙古再无可能和宋国抗衡。甚至无力再来攻打金国。不过,这对金国不仅不是好事,反到是最可怕的事情。若说此事让她害怕恐惧地话,那接下来生的事情就是让她痛心绝望! 移刺蒲阿在重新稳定住北方防线后,也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移刺蒲阿带着一些北伐军的残余将领和士兵来到开封,并自绑其身,要求完颜守绪严惩自己,为北伐失败承担责任。他的这个表演。让朝野上下喊杀一片的呼声出现小规模的质疑和赞叹声。在完颜守绪下令将他送入天牢后,有几个重量级地高官出面为他讲情,让完颜守绪见他一面,至少让他有个申述辩白地机会。 这些高官的求情,让本就犹豫不定的完颜守绪有了台阶下。于是让移刺蒲阿写个申述状。将事情经过说清楚。还在枢密院事宋硅的建议下,让接替完颜仲德成为左丞相。以忠诚贤能,明察秋毫著称的前御史大夫乌库哩镐,成为查办此案的主要官员! 移刺蒲阿的申述状写的很详细,也很清楚,将他北伐开始前的决策,开始后地展,遭遇挫折后的处置,一一说明白,其中暴风和冰雹写的尤为详细,最后也略微提到,因为完颜仲元和完颜成和尚护送粮草不利,导致大军缺粮,最后在撤退途中遭遇拖雷伏击,导致北伐失败。和他一起来开封的残余将士也分别自己动手,或口述,写出多份事情经过。经过乌库哩镐的反复询问和确认,最终肯定移刺蒲阿地申诉状没有丝毫夸大,或推托地意思,反到有为他人代过的嫌疑! 后乌库哩镐将北伐失败定为两点:一是粮草被劫,导致大军后勤出现问题;二是意外天灾,让北伐军损失惨重下,不得不撤退,却因此而被蒙古人伏击,最终失败。至于移刺蒲阿地指挥责任,乌库哩镐认为他的指挥没出现重大问题,反到因为他的指挥,给蒙人造成一定损失,在某种程度上,还可说占到上风!特别是在突袭蒙古空营失败后,沉着不慌,给予蒙古的伏击部队重创,反败为胜,更是近年来少见的胜利。 虽然乌库哩镐没有写明处理意见,但这份最终报告递上去,引起的轰动,那是可想而知的。要按照他所说,移刺蒲阿不仅没过,反到有功。若不是乌库哩镐个人品德卓著,担任御史大夫期间,更是以秉公执法,不结党营私著称,只怕很多人都要怀疑他是有意袒护移刺蒲阿。不过,此事还是引起右丞相萨布的指责和怀疑,要求也加入审理此案中。 完颜守绪准了他的请求,不过他的调查结果和乌库哩镐的结论大同小异,只是在移刺蒲阿没有事先察觉到敌人一点上做文章,还说什么为大将者要知天文地理,四季风时。总之一句话,就是因为移刺蒲阿没有预测能力,才导致北伐军失败,要求将他定罪问斩。这个结论,让完颜守绪哭笑不得,朝廷上下更是争论不休,分成两派,一派要求杀移刺蒲阿以平天下之怒,另一派却认为移刺蒲阿有过,但也有功劳,北伐失败不能全怪到他身上,何况他在稳定北方战线后,负荆请罪,要求皇上严惩,足以证明他对朝廷的忠诚,不能因为失败,而杀一员能将,让将士寒心! 这些争论完颜守绪也知道,说实话,他也很恼怒移刺蒲阿辜负他的信任,但又舍不得就这样杀掉自己最信任的大将。特别是知道战败的全部经过后,更是觉得移刺蒲阿只是时运不济,不能将罪责全怪到他身上。而且他在战败后。不逃跑。不推卸责任,在稳定北方防线后,就前来请罪,足以说明他对自己地忠诚。如果就这样杀掉他,不说北方那些将士会怎样想,估计就连那些忠心自己地大臣都会感到自己做的过分。 可北伐失败这么大的事情。总要有人出来负责。据移刺蒲阿的申诉状上说,完颜仲元和完颜成和尚等人都被留在后面,一直没有消息,生死不明,而其他高级将领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了,总之。除了移刺蒲阿能够顶起这个责任外。还真没旁人能行!就在他为难的时候,移刺蒲阿在狱中上书,回忆了和完颜守绪两人昔日结识的经过,表达了自己对完颜守绪地忠诚,同时,也委婉的指出,他来开封,就是因为知道必需有人为北伐失败负责,让完颜守绪不用为难。就算死,也要死在金国的土地上。 这份上书,不仅没让完颜守绪下定决心,更是让他想起昔日从中都逃离时候,移刺蒲阿随从护送。多次击退前来追击的蒙古骑兵。自己登基后。更是任劳任怨,对自己忠心耿耿。是自己手下最让人放心的大将。想起移刺蒲阿往日的好处,完颜守绪就还真不想杀他啦,甚至想小小处罚一下,就算了。可以说,完颜守绪已经打算为移刺蒲阿承担战败的责任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消息传回。完颜仲元和完颜成和尚没有遭到蒙古人地攻击,在脱险后,不思皇恩,反而带领近十万将士,投降了宋国地火凤大将军赵彩云。这个消息就像一滴水落入油锅中,炸翻了整个开封朝堂。和完颜仲元等人一比,移刺蒲阿简直就是忠良贤德,不畏艰险,忠心耿耿的典范。 完颜守绪在听闻这个消息后,亲自前往天牢,将移刺蒲阿接了出来。据说,移刺蒲阿在见到完颜守绪后,大哭不止,连连磕头,叩谢皇恩! 在完颜守绪准备赦免移刺蒲阿的同时,完颜成和尚也来到开封。他本来早些日子就该回来,可是因为受寒和心情激动,导致了一场病,耽搁了时日。在勉强能骑马后,他就匆忙赶往京城。就在他说出自己身份后不久,一队皇宫禁军将他带走。 右丞相萨布奉命审问了他,得到他的口供后,如获至宝。拿着这份口供就去弹劾移刺蒲阿,并意图打击乌库哩镐。结果反被乌库哩镐从中找到破绽,认为完颜成和尚所言不实,特别是赵彩云就这样放他走,还送他马匹干粮,更是匪夷所思。乌库哩镐的这番话,让萨布哑口无言,最后喏喏而退。 完颜守绪更是因为完颜成和尚在供词中对移刺蒲阿的指责,以及许多地方说的不清楚,认为完颜成和尚在说谎,更是对他产生极大的怀疑。当完颜仲元背叛金国,投靠宋国的消息被最终确认后,完颜守绪更是对完颜成和尚产生迁怒,将北伐失败地责任全都归罪到他头上,决意将他问斩,以对北伐失败做个交代! 这个决定,让许多朝廷重臣,包括移刺蒲阿都认为不妥,都上书为他求情,可是完颜守绪看来决心已定,已经不顾任何人,非要杀了完颜成和尚。 完颜云花是极力反对杀完颜成和尚,而且她对移刺蒲阿这次的表现更是感到疑惑和不对劲。按照她对移刺蒲阿的了解,他就是那种失败后,极力掩饰推卸责任的人,绝对不会什么负荆请罪,自请认罚!她在第一时间内感到有问题,甚至怀疑移刺蒲阿身边是不是有高人在指点!最后的结果也确认她地判断,移刺蒲阿以退为进,最终不仅化解了北伐失败带来地危机,反到让完颜守绪对他更加信任。 但这些表现,落在完颜云花眼中,就是不折不扣的有问题。就在她在设法调查移刺蒲阿地时候,完颜成和尚突然回来,还在审问中,告了移刺蒲阿一状。但结果不仅没伤移刺蒲阿分毫,反将自己给搭进去,成为北伐失败的替罪羊! 若要完颜云花在移刺蒲阿和完颜成和尚两人中选择一个人相信,她绝对选择完颜成和尚。在她看来,完颜成和尚说的,恐怕是真话,这次失败,很大程度上要归罪于移刺蒲阿的贪功冒进上!但此刻完颜守绪对完颜成和尚恶感已深,偏见甚大,根本听不进旁人所言。特别是完颜云花,只要一提此事,他要么顾左右而言他,要么装聋作哑,摆明不想让她插手。 无法之下,完颜云花只得动用她的影响力,说动几个大臣,让他们联名求情。这已经是她最后的手段,可结果还是如此残酷。 想起这个,她就感到胸口又闷又痛,还有种无力感,让她对金国,对完颜守绪,对自己,完全丧失了信心。 这让她很是绝望! 哈拉的效率很高,马车很快就准备好。完颜云花面色苍白的坐进马车,一路上一言不,毫无表情,车旁跟着的哈拉更是不敢打搅,一叠声的催促着车夫加快度! 开封城虽然在金灭北宋的时候遭到严重的损毁,但经过金国百来年的建设,加上迁都时,带来的大量财富和人口,使得这座中原重镇,四通之地不仅得以重建,就算比之建康也不算太逊色。不过因为连年战乱,大批北方难民也跟随南下,不少难民也逗留在建康。这些人有手艺,有力气,有才能的人还好说,那些老弱妇孺,就几乎没什么谋生手段。 在当初几年,金国朝廷多少还救济一些,最近因为多次战败,朝廷自身都难保。这些人更是没了着落,不少人沦落成乞丐,小偷,妓女等等,还有更多的人挣扎在死亡线上,每日每时,都有人死亡。特别是去年冬天的时候,走在大街上,就算是最繁华的街道上,都可以看到不少衣衫褴褛,面目青紫的尸体倒在路边。不少难民就是靠官府雇佣,清理这些人的尸体,才勉强活了下来! 而那些金国的达官贵人,王孙公子们,也许是知道前途坎坷,或许是认为没了希望,或者干脆就是醉生梦死,天天留恋青楼勾栏,吃喝玩乐,连日达夜。这就导致开封的和餐饮业畸形达,论起青楼酒馆的数量,比之建康要多出四到五倍,加上那些无法计算,也无人管理的小窑子,街边摊,整个从业人员或依靠这两个行业为生的人员,估计占到开封总人口的八分之一到十分之一,可谓另类繁华! 不过这些东西此刻引不起完颜云花的感叹和愤恨,她此刻就一个念头,就是想为大金国尽最后一点力,希望至少能挽回些什么。皇宫并不远,马车又行驶的很快,没用多长时间,她就抵达皇宫,哈拉直接报名:“圣兴公主前来面见陛下,开宫门!” 若是以往,只要这么一吆喝,宫门就会打开,可是今天,宫门两边的卫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人动手,最后还是守门将硬着头皮上前一步:“陛下有令,今日无论何人求见,一律不见!” 第七章 意外之事 守门将的回答让哈拉大怒,正欲争执,车内的完颜云花突然掀开车帘,望着守门将道:“陛下有说不让本公主晋见吗?” 守门将犹豫一下,还是说道:“陛下有令,无论是谁,今日一律不见!” 这个回答如同刀子一样的刺进心窝,完颜云花全身软的躺在椅垫上,好半晌才在哈拉焦急的呼唤中勉强应了一声:“转向,去天牢!” 天牢离皇宫并不算太远,马车行驶的又快,不过片刻就抵达目的地。 哈拉上前和守卫去交涉,当将要探望完颜成和尚的要求一说,大门守卫转身就去向典狱长请示。本来以为还要一番口舌,结果对方没有任何推诿刁难,在请示的守卫回来后,直接开门放行,容易的让哈拉都不敢相信! 带着疑惑将马车停到天牢前的广场上,走近马车旁边,低声说道:“公主,天牢到啦!” 马车内许久才传出一声有气无力的回答:“知道了,你留在这里!”话音落地,完颜云花打开车门走了出来,从表面上看去,除了面色略微苍白些,到也没什么不妥! 以完颜云花这种身份和实际影响力,前来接待她的应该是典狱长,不过很奇怪的是,这次典狱长并没有出现,反到是一个小小狱卒在一边等候! 哈拉有些不满,完颜云花到是没什么,正欲叫那个狱卒带她去见完颜成和尚,这个狱卒反到先拿出一张帖子递给她。 很普通的一种帖子,除了上面没有字外,和一般路边店铺所售。无多大区别,但完颜云花一见之下,面色先变后喜,接过帖子看了看,突然问了一句:“师傅他老人家在那?” 狱卒似乎并不明白他手中帖子的含义,因为上面什么都没写,所以对完颜云花的询问。显得很茫然,只能低下头去,小声说道:“小人不明白公主的意思,这个帖子是我们大人让小的拿给公主,说公主看后自当明白!” “哦,那是不是有人见过完颜成和尚?”完颜云花皱起眉头。翻来覆去把玩着帖子! “据小地所知,近日来探望完颜成和尚的就只有公主一人!” 见从狱卒身上问不出什么,完颜云花只得挥手道:“算了,带本公主去见完颜成和尚!” 狱卒恭敬的在前带路,完颜云花紧跟其后,只是原本在手上的帖子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也不知被放到那里去了! 天牢作为朝廷直接管辖的牢狱。一般的囚徒当然没资格进去。里面地囚犯绝大多数都是昔日的高官显贵。这里的囚犯大多数只有两条路,一是出去,二是死去,长期关押的,极少! 一般而言,只要不是人为授意,天牢狱卒对里面的囚犯都不会过于虐待和羞辱。因为和别的囚犯相比,这里面地囚犯,死灰复燃的几率要大的太多。只要一天不死,这些人就随时可以咸鱼翻身。就算对方最终不能出去,但他们的亲朋故旧也多是朝廷中人,若在狱中将其折辱过甚,难免不会遭到报复。何况。这些人大多数身家丰厚。买通狱卒这样的事情,更是轻而易举。可以说。在这天牢,只要你有身份,有地位,还有钱来上下打点,除了没有自由外,你过的不会比外面差多少。 这个里面的弯弯道道,完颜云花很清楚,当她见这名狱卒如此恭敬顺从地时候,到有些不解。据她了解,完颜成和尚身无长物,家财并不多,要说他能将这些狱卒打点好,打死完颜云花也不信。但此刻这名狱卒地表现也不象作伪,还有那份帖子,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师傅要插手此事?想到这个,到让她有些想法! 这名狱卒当然不会知道完颜云花在想什么,更没资格,也不可能给她介绍沿途的景致,两人就保持着沉默,来到一处独立的庭院前。 “公主,小人只能送到这里,大人说,您进去后,就会明白!” 这个庭院很普通,和一般大户人家的小独立院落没多大区别。若在平常人家内,出现这样的庭院到是等闲的事情,但在这里,就显得很不一般。望望四周,现还有几座庭院错落分布在不远处,修建的虽然不算精致,但和牢房绝对扯不上多大关系。很显然,这是专为那些囚犯大爷们准备的豪华单间,以完颜成和尚今时今日的地位,他能够享受这些,实在有些诡异。 自从完颜成和尚被关入天牢后,完颜云花就从没主动和他见过面,更没有动用自己地关系为他在狱中打点什么。她知道完颜守绪的个性,若她这么做,最大的可能就是让完颜成和尚变的更糟糕,就好像这次费尽心机的群臣上书一样,不仅没能救人,反到成了一道催命符! 这次,还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探望他! 打量了院落片刻,完颜云花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一条过道直接通向正屋,过道两边也没什么花草树木装饰,光秃秃地,很是难看。最让人惊异地是,此刻正屋外面站立着一排五大三粗的汉子,看其衣饰,当是天牢中地高层人物,为那个就是典狱长,和完颜云花曾经见过一面。 见到完颜云花,这些人连忙过来见礼,那个黑脸典狱长更是拼命做出一点笑容的意思,以表达自己的友好之意。 虽然完颜云花是公主,但这些人好像没必要如此巴结,特别是这个典狱长,更是以不近人情出名,今天的表现,让人简直有些莫名所以! 正要开口询问,正屋里面突然传出一声轻咳:“是云花来了吗!”声音不大,却极有穿透力。就像说话人就在身边一般! 云花身体一颤,不可置信的喊道:“师傅,是您老人家回来了吗?” 激动的颤音中,一个人影出现在她的视线内! 此人身材魁梧,腰背挺拔,体型气魄均显出一种震慑众生的强大力量。面容红润,精神饱满。看年纪应该在四十岁上下,可头却已经花白大半,又像是五六十地样子,让人一时不能确定。宽阔的额头显得油光锃亮,浓粗的眉毛似乎连成一线,下面的两双眼睛如同寒星般的晶莹闪烁。又透着如钢似铁的坚定,转动之间,精光四射,就像一把把钢刀,锋利可怕。 只是这么普通的站着,就自然有股不可一世地威严和霸气,更有一种说不出独特风姿。让人印象深刻。绝不会轻易忽视和遗忘。若他走在大街上,绝对是鹤立鸡群,傲然出众! 他就是完颜复归,金国第一高手,曾经乔装刺杀过赵昀。 而原本在院子中的典狱长等人,更是在他一出现就消失的干干净净,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 完颜云花望着他,泪水突然湿润了双眼,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的扑到他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多少心酸,多少危险,多少艰难,她都没退缩。更没哭过。可在完颜复归面前,她哭了。像个小女孩一样的哭了,哭的好伤心,好难过。 完颜复归没有推开她,更没有喝骂她,原本锐利地眼神闪过几道怜惜和疼爱,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部,小心的舒缓着她的情绪!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完颜云花的哭声才逐渐停下来,看到完颜复归胸前的一片湿痕,顿时大感羞窘,连忙站直了身体,抽出纱巾抹了抹眼角。好半天才双眼红红,略带些哽咽地问道:“师傅,您什么时候回来地?云花怎么不知道?” 自从刺杀赵昀失败,受伤逃回后。先是老对手,丐帮帮主田千里纠集了一帮人前来找他晦气,这次来的那些高手不同以往,个个都是大宋那边出类拔萃的高手,给完颜复归造成很大麻烦。不过这些也仅仅只是麻烦,最让完颜复归想不到的是,和他同为宗师高手,大宋邪派第一高手龙战天也潜入金国,像他下了战书! 龙战天可不是什么随便打的小角色,最重要的是,他这个人和完颜复归类似,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家伙,更不会理睬完颜复归伤势未愈,有没有趁人之威的嫌疑。他下战书地目的很明显,就是要在你完颜复归伤势未好的时候,解决掉你。若非他多少还有些宗师风范,估计伪装刺客来偷袭完颜复归,他都做的出来!不过这也和偷袭没多大区别,完颜复归没受伤前,和他放对都没把握,受伤后,更是不堪! 以完颜复归的秉性,逃避是不可能地,可应战又等于找死!能够成为宗师高手地人,自信和意志是必不可少的,他们做事可以不择手段,卑鄙无耻,可在武学一途上,他们绝对不会畏惧任何强敌,也不会惧怕任何挑战。没这样地骨气,就算天赋再好,也轮不到他们成为宗师高手! 本来完颜复归已经做好必要时,和龙战天同归于尽的念头!可完颜云花知道这件事情后,找到他好说歹说,最终不惜以大金国的福祉为要挟,认为宋国赵昀身边有云先生,白天雪,甚至这个桀骜的龙战天也和他关系亲密。就算他和龙战天同归于尽,对宋国损失并不大,相反,金国的高端武力将丧失一空,以后再没能力和宋国叫板! 但这些话并没能打动完颜复归,最后迫使完颜云花在他出战的头天,将他的汤药中添加了一种极为稀少,效果无敌,却对身体很有好处的昏睡药物。完颜复归陷入沉睡后,完颜云花让几个亲信将他**开封,避过了那场必死的决战。不过事后完颜复归到也没责骂她,只是在见过她一面后,突然失踪,无论完颜云花如何找,都找不到,最后也就放弃,以为他找地方修养去了! 这都是一年多前的事情,算起来,她已经和完颜复归有一年多未见过面,今日在这天牢相逢,到是她从未想过的事情。 完颜复归怜惜的摸摸她的头:“云花啊,你做的不错,没辜负师傅对你的期望!”随即话锋一转:“其实师傅那里都没去,就在这天牢中疗养,这是先帝在的时候,就私下给师傅安排好的。除了先帝和几任典狱长,谁都不知道。”完颜复归经常会去执行一些不方便公开的任务,每次都很危险,受伤也就难免,躲在天牢疗伤,可谓一举数得,只要保密工作做好,到是不用担心仇家寻来! 完颜云花恍然大悟,弄了半天,师傅根本就没离开过京城,就住在自己眼皮底下,怪不得自己怎么找都找不到一点痕迹。 也难怪典狱长会表现的如此怪异,以师傅的手段,估计这整个天牢都在他的掌握内,那这件事情…… 小心的看了看他,完颜云花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师傅,皇兄心意已决,一定要处决师弟,您能不能……” 完颜云花的希望和渴求都落在完颜复归眼中,叹息一声,摇摇头:“我这一生,就收了你和成和尚两人为徒,论武学的天赋资质,你们还在我之上,可最终结果,却是你在明事断机方面成就不凡,而成和尚却在军略战阵上别具心得,到无一人继承我的武学衣钵……有些事,真是勉强不来的!” 完颜云花何等聪慧,对于言外之意更是有着非同寻常的直觉,下意识的就问了一句:“难道是师弟不同意吗?” 完颜复归的目光闪过几道复杂难明的含义,却没解释什么,转身指指身后的屋门:“他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第八章 落子无悔 颜复归身后的大门并没有关,完颜云花看了看他,沉默片刻,举步走了进去! 刚走进大门,她就停下脚步,完颜成和尚在左边厢房门口,面前还摆了一个桌子,上面摆满了酒肉,香气四溢,看到完颜云花进来,还端起一杯酒,笑着说道:“师姐别来无恙,师弟先干为敬!”说完,一饮而尽,含笑看着她! 完颜云花将目光停在他身上,久久不愿移开,既不说话,也没什么动作,就这样盯着他! 似乎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完颜成和尚放下酒杯,疑惑的问了一句:“师姐为何如此?” “师弟,你这又是何苦?”完颜云花的嘴角牵扯了一下,露出干涩的苦笑,走前几步,来到桌前,看了看放在桌上的两个空酒杯。 酒肉尚热,椅背不冷,看来两人方才正在对饮! 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他对面,完颜云花轻叹一声:“师姐无能,这次连累你啦!” 完颜成和尚惊讶的看着她,不解的说道:“师姐何出此言?成和尚见事不明,料敌失误,贻误军机,被朝廷问罪,也是应当,何来连累一说?” 完颜云花目光颇为复杂,犹豫了一下,方才缓缓说道:“师弟,你能不能再将战场上的情况说一遍!” 完颜成和尚略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过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多想的。到也没多问,就将北伐军出后的种种情形大致讲述了一遍,一些细节部分也在完颜云花的询问下,反复回忆补充,将他所知道的情况详细讲述了一遍,比他呈送给完颜守绪的那份供状,还要细致几分! 听完他的讲述,完颜云花再度陷入沉思。过了片刻,才抬起头,很诚恳的说道:“就算云花对军机战阵一无所知。却也知道师弟应该是无辜的。如今皇兄迁怒于师弟,只怕短时间内很难改变心意。若师弟同意,我想请师傅设法,找个替身……” “师姐无需再说!”完颜成和尚面色肃然,炯炯有神,“完颜仲元在投降宋国以前,就曾告诉我。若我回到金国,将难逃一死。我知道他说的是真话,但师姐可知我为何拼死也要赶回来?” 完颜云花心头一沉,摇摇头! “我并不怕死,但若不回到京城,无论我怎么做,都将要背负误国地污名。我回来。只想明明白白而死,让后人知道,我,完颜成和尚,是一个可以为国而死的忠臣,而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说到这里,原本高昂地语气突然一转,略带些无奈,“若不用如此手段。整个朝堂,又有几个能相信我心里只有大金?师姐,成和尚想问一句,你就真的没有怀疑过成和尚吗?” 完颜云花正想否认,却和他清澈明了的眼神对上。一时语塞。接不下去! 完颜成和尚的经历一直是金国上层人物的心病,他原名叫完颜彝。父完颜乞哥,章宗泰和年间与宋战争,以战功授同知阶州军事。金宣宗贞佑初年,蒙古军攻入中原,占领丰州,二十余岁的成和尚,被蒙古军俘掳,供役于蒙古大帅帐下,后寻到一良机,和族兄完颜斜烈带着老母一起逃回金国。 金蒙交战初期,这样的事情有很多。一开始,金国朝廷对逃回地人还多加表彰安抚,并以他们熟悉蒙古情况为由,将许多人招揽到军中。一些本来已经没落的贵族世爵,也因此重新得到任命。和他一起逃回的族兄完颜斜烈因为世袭猛安谋克,虽家门早已没落,但仍然被授为都统,成和尚也试补护卫,加入军中。 但后来情况生了变化,蒙人攻势凶猛,金人抵抗乏力,很多金国将领叛变,其中有不少就是逃归的金人,后来甚至还现逃回来的人,有许多人根本就是蒙古故意放回来的,目的不言自明。在这种情况下,金国上层自然就对逃归人加强了监控和猜忌!完颜云花曾是此事地负责人之一,对完颜成和尚地调查,她也是知道的! 完颜云花虽然是完颜成和尚的师姐,但年纪却比他要小,能成为师姐,是因入门比完颜成和尚早,所以自然成为师姐!完颜成和尚一直对完颜云花很尊敬,多少有些隐晦的男女之情。但完颜云花对他却没另眼相看的意思。甚至当初调查完颜成和尚的时候,她都没反对。而且完颜云花当时心高气傲,看不起天下男人,更不会和这个身份年龄都相差不少,也没显出什么本领的师弟有什么瓜葛。就算完颜成和尚隐隐流露出一些异样的感情,也被她丝毫不假辞色的挡回去,到了后来,两人更是分隔南北,除了用书信联系,见面地机会几乎没有。这交往感情,更是无从谈起。 赵昀崛起后,因为一些特殊的变故,她和完颜成和尚到见过几次面,在许多问题上都达成惊人的共识,两人的关系也有了新的展。凭心而论,完颜云花对完颜成和尚并无多少男女之情,更多地是因认同他为国效忠地理念,进而产生的一种志同道合地知己之感! 不过深知金国上层内幕的她,和完颜成和尚不仅没有私下交往,反到处处留心,生怕给别人抓到不好的把柄。这次若非事情已是无法可想,她也不会站出来为他求情。虽然她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可能会更严重。 如今听到他的表白,她真是百味杂陈,什么安慰和搪塞都说不出口,只能呆呆的看着他! 见完颜云花未答,完颜成和尚也没追问,淡淡一笑:“师姐,人固有一死,成和尚只想死的明明白白,师姐不用费心啦!” “在见到师傅前,我多少还存有说服你的念头……算了,我完颜云花失败也不是一次两次,也不差这一次!”完颜云花沮丧的摇摇头,“皇兄会在今日的午时三刻行刑。你有什么需要我办的吗?” 听到自己的死期,完颜成和尚神色如常,想了想。突然说道:“听说师姐对宋帝赵昀极为了解,不知在师姐眼中,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到这个问题,完颜云花的脸色颇为怪异,这是第几个像自己询问的人? “奸诈狡猾,雄才大略!”完颜云花又补充了一句,“善于阴谋。不择手段!” 这个评价让完颜成和尚皱紧眉头,似乎想到什么为难地事情! “师姐,赵昀如何,我不便置评,只是若我所想不错,今后对我大金威胁最大的当是宋国,而宋国诸将。唯有彩云公主才能让我大金束手无策。应对乏力,若有可能,师姐可否奏请陛下,调金合达将军入河北。环顾我大金众将,或许唯有金合达将军,方能对彩云公主有所牵制,还请师姐不要大意!” 完颜云花看着一脸担忧的完颜成和尚,心里不禁一阵阵酸,偏过头去。含糊地应了声:“我会像皇兄建议的!” 以如今的情况,完颜守绪是绝不会将移刺蒲阿调离河北的,何况西北也需要一名得力的将领镇守,防止宋军突袭进攻。无论从那一方面看,金合达都不可能离开西北。她这么说。只是想安慰他! 也许是没听出来她的言不由衷,或者是对她的信任。完颜成和尚松了一口气,端起手中地酒杯:“师姐,师弟敬你一杯!” 完颜云花有些颤抖的接过酒杯,看了他一眼,却见到他平和托付的笑容,顿时心中一痛,再也不敢看他,低头一饮而尽,倏然站起,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师姐,来世再见!” 完颜成和尚望着完颜云花匆忙离去的背影,忽的想起赵彩云临别时说过的一段话。 “人生就好像一局棋,一局无论你是否愿意,都要下的棋。每一个落子,就代表你地选择,每一次地选择,就代表你的结局。一个人,不能选择结局,却能选择落子,最终来改变结局!所谓必死,是不存在的,死的,只是你不敢面对,不敢改变的执念。” 师姐,这局棋,我下输了,希望你能下出一手好棋! 遥遥对门外举了举酒杯,仰头一干而净! 完颜云花走出大门,看到完颜复归正站在光秃秃的过道边,望着一颗石头出神。沉默的走到他身边,没说话,就这样站着! 完颜复归看了看她,习惯性的摸摸她的头:“云花,有些事情,是无法勉强地。你师弟他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你也该有自己的选择,师傅不能再照顾你了!” 完颜云花身躯一震,骇然望向他:“师傅,您,您……” “那场约战,耽搁的时间已经太长啦!”完颜复归一边说,一边向外面走去,他的度好像不快,可完颜云花明明才看到他举步,眨眨眼,他就走出庭院大门,消失在她地视线内,无踪可寻! 张了张口,却感到嗓子一阵干涩,不出声音,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完颜复归消失在眼前,如同从未出现过! 阳光落下,她的影子好长好长,充满孤独和绝望! 第九章 离开开封 金国开封,圣兴公主府,哈拉急匆匆的冲进大厅,看到屋中的情况,不自觉的脚步一滞,疑惑无比的问道:“公主要出远门吗?” 此刻大厅中堆着十几个箱子和包裹,从衣服到金银,乃至于一些书画玩物,无所不包,一幅大搬家的样子。何人见了,都难免这样认为! 完颜云花没回答,有些木然的看着面前的一幅卷轴。哈拉一时有些疑惑,以为她正在思考问题,没听见自己的问话,就想先出门去。刚靠近门口,完颜云花突然叫住他:“哈拉,移刺蒲阿那位新夫人的来历查清楚了吗?” 哈拉不知她为何提到这件事情,不过还是老实的说道:“属下按照惯例,派出人手去查了一遍,实在没什么可疑的。” “是吗?”完颜云花也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的表情很是落寞,放下手上的卷轴,道:“哈拉,是不是皇兄要召见我?” 哈拉意外一惊,下意识的点点头:“是啊,属下刚得知消息,陛下要派出内侍前来宣见公主。如今内侍刚刚出宫,公主为何会知道?” 完颜云花幽幽一叹:“蒙古已经和宋国签订条约,如此大事,皇兄怎能坐视?” 宋国和蒙古签订条约的事情,还是哈拉告诉完颜云花的,他对此到没什么别的感觉,直接问道:“那依公主所见,我们该怎么做?” “怎么做?”完颜云花的嘴角露出苦笑,“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做?我大金已经被宋国三面包围,北伐收复辽东的意图又没达成,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将卷轴打开,正是宋金形势图,上面的金国控制区域,极为狭小。任何人见了,都不会对金国的形势感到乐观! 哈拉注视了地图片刻,突然说道:“建康那边的局势已经稳定,若赵昀回到宋国,只怕将要对我大金产生极大威胁!” 完颜云花露出冷笑:“赵昀以前营造种种形势,故意让我们以为宋国内部不稳,朝政党争厉害。结果那帮人还真信了,私下和那些人联系,却不知正中赵昀算计。以前我就说过,建康的混乱。数党争斗,都是表象,是赵昀故意放纵的结果,只要他的棋子一起,整个局势就自然风平浪静,条缕分明。昔日我以完颜仲德地人头,化解了赵昀对我大金的设计。可他们却还不死心,仍然幻想通过内部影响,让宋国内乱,却不知,时局早已不同,岂能如其所愿!” 哈拉沉默下来!通过秘密手段,影响宋国内部官员。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是很久以来,金国一直私下行使的手段。岳飞之死,到有大半是这种手段的体现。在赵昀崛起前,宋国在面对金国的时候屡屡失利,就是因为宋国朝廷内部,金国的细作和倾向于屈服金国的官员占据多数,这些人,不仅在朝政上诋毁主战派,主张投降。若遭到反对,就将军事情报出卖给金国,让金国在面对宋国的时候,总是大占上风。 这种手段得手地次数多啦,占到的好处足了。所以最后金国上下。从皇帝到大臣,都对这种手段青睐有加。特别是战场失利后,更是意图利用这些手段来反转局面,而在军事上却没多大建设,这也是金国面对宋国,日趋没落的一个原因。 “任你智慧通天,权谋无敌,若无相应的力量,也是惘然!”完颜云花转过身来,“哈拉,随我一起入宫,不管怎么说,皇兄他还是我大金国的皇帝,只要我在大金国的土地上一天,我就是大金国的忠实子民!” 哈拉听地眉头耸动,有些古怪的看了完颜云花一眼,低头应是! 完颜守绪派来的内侍过来的很快,匆匆宣完口谕,完颜云花也没多说多问,坐上皇宫派来的马车,直奔皇宫而去! 这次进宫没受任何刁难,或许是为弥补,或者是表示歉意,接完颜云花的马车一直开到后宫,直接停在一处宫殿前----完颜守绪已先到达这里! 这种礼遇没让完颜云花有任何高兴或不满,只是面色淡然,吩咐哈拉在门外等候,自己跟着内侍走进一间装饰华贵的房间,见到满脸倦容地完颜守绪。 “云花见过陛下!” 完颜守绪有些僵硬地笑了笑:“皇妹不用多礼,赐座!” “谢皇兄!”完颜云花自顾自的坐到拿来的锦垫平椅上,眼观鼻,鼻观心的端正坐好,表情平静! 完颜守绪似乎找不到什么话来接下去,看看完颜云花,见她端正低头,一幅臣子会君王的架势,摆明不会先开口。 想了想,咳嗽两声,完颜守绪略带些歉意的说道:“皇妹,完颜成和尚的事情,不是朕不讲情面,只是二十万将士的鲜血,朕不能不有所交代,还望皇妹以国事为重,不要怨怪皇兄才是!” 完颜云花连忙站起来,口中平静无比的说道:“陛下日理万机,掌握生杀大权,所做所为,自有考虑,云花不明事理,感情用事,还请陛下责罚!” 这话让完颜守绪颇不是滋味,却也不好说什么,干咳了两句,故意装没听懂地说道:“皇妹能明白,那是最好。这个,朕得到消息,说宋国大胜之后,放过蒙古残余,和蒙古签订了协议。如今赵昀已经班师回国,数十万大军兵分多路,沿途平叛。在朕看来,不用数日,宋国就将平静下来,到时只怕对我大金有所威胁。皇妹觉得如何?” 完颜云花冷面如故:“皇上圣明,若有所命,云花自当遵从!” 完颜守绪的眼中掠过一道怒色,淡淡哼了一声:“皇妹,朕是诚心想问问皇妹的意见,还望皇妹以大金国的基业为重,不要因怨怒误事!” 这话似乎有所触动,完颜云花抬头看看完颜守绪,特别是他额角上的皱纹,最后还是幽幽一叹:“以陛下地明见,想必早已知道,就算赵昀赢了蒙古,但宋国国内问题极多,短期内,对我金国当无所为。若陛下有心,当整军备战,以图后来!” “皇妹所言甚是!”完颜守绪见她终于软化,兴致也高了不少,“宋蒙大战,蒙古虽然战败,但宋军地损失也不小,据朕推测,伤亡当在二十万上下,和我军损失也差不多。只是当初朕听信一帮腐儒所言,使得宋国对我大金有所误会,影响两国的交谊,所以朕想请皇妹去一趟宋国,向赵昀表达我大金愿和宋国和平相处,同为兄弟之邦地情谊!” 这是要稳住宋国,好为金国争取时间,只是赵昀真能如他所愿,乖乖答应吗? 完颜云花的心头苦涩无比,面上却是一片平静:“陛下所言极是,云花当为陛下分忧,请陛下下旨,云花希望能在赵昀回朝前,抵达建康!” 完颜守绪大喜,原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唇舌,没想却是如此轻易的就达成所想,连声赞叹:“还是皇妹深明大义,朕这就下旨,一切有劳皇妹!” 完颜云花恭身应是! 完颜守绪也不多说,亲自动手,写了一封诏书,并盖上大印,递给完颜云花! “一切有劳皇妹!” “云花定当尽力!” 完颜守绪点点头,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注意问题,就让完颜云花回去准备,尽快出!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两人都没说起这次和赵昀见面,金国可否让步,或者要从宋国那里得到些什么,或者一切都在不言中吧! 不过,这个不言,是否理解的一样,那到很难说! 从皇宫回来,完颜云花就让人将她收拾好的包袱和箱子搬上马车,并找来府中几个主事,吩咐了一些事情,宣布明日出! 哈拉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等完颜云花将一切准备妥当后,才站出来问道:“难道公主一开始就知道陛下会如此吗?” 完颜云花的目光转了过来,不答反问的道:“哈拉,你跟随我几年啦?” 哈拉怔了怔:“已经有十年了!” “十年,十年!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完颜云花露出空洞而生硬的苦笑,“哈拉,有很多事情,人自己是很难做主,但也有很多事情,人是可以为自己做主的。只要自己为自己做主,那别人怎么做,又有什么关系了?” 哈拉露出迷惑和不解,苦思片刻,还是放弃道:“哈拉不明白,这和公主收拾行装有什么联系!” 完颜云花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淡淡一笑:“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哈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放弃,自去做好出行的准备! 第二日一早,随同出行的官员护卫就前来公主府报到。完颜云花没多说什么,拿着完颜守绪给他的圣旨和国书,登上马车。 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响,一行人离开开封,越行越远! 第十章 如意夫人 大相国寺是开封着名的佛家寺庙,也是开封最大的一座寺庙。相传寺院所在之地,乃是战国时期四大公子之一的信陵君魏无忌的旧宅。 大相国寺的前身,是北齐天保六年在此建立的“建国寺”,后遭水火两灾而毁。唐初,此地成为歙州司马郑景住宅。武则天长安元年,一代高僧,慧云和尚寄宿安业寺,现原郑景宅池内有楼殿幻影,认为此地很有灵气,便募银建寺。唐中宗神龙二年,慧云到濮州铸了一尊一丈八尺高的弥勒佛像,于睿宗景云元年请回开封,翌年,慧云靠募捐购买郑景宅院造寺,在挖基时掘出旧建国寺碑,遂沿用“建国寺”名。第二年,睿完敕令改名为相国寺,并赐“大相国寺”匾,自此习称相国寺。 该相国寺在昭宗大顺年间被火焚毁,后又重修。宋太祖年间,又遭火灾,后又重建。特别是至道元年开始,该寺开始大规模的扩建,用了七年的时间才完工。扩建之后的大相国寺占地数百亩,殿阁庄严绚丽,僧房鳞次栉比,花卉满院,被赞为“金碧辉映,云霞失容”,寺院的“资圣熏风”、“相国钟声”,也名列“汴京八景”之中,名闻遐迩。 因受帝王尊崇,该寺不仅地位如日中天,也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座为国开堂的皇家寺院。不仅寺院主持享受皇帝册封,该寺也成为皇室平日观赏,祈祷,寿庆和进行外事活动的重要场所。北宋以来。凡是前来开封朝见的外国使节。没有不游览大相国寺地。在北宋末期,这里更是每年举办五次相国寺万姓交易地庙会,使得该寺庙成为政治,商贸,社交,文化等活动的重要场所,可谓盛极一时! 最让人称道的是这里不仅建筑宏伟,寺藏丰富。更是高僧辈出,名士荟萃,是北宋时期一处家喻户晓的佛家圣地,香火鼎盛,在佛家有着极为重要和显赫的作用。 只是盛极而衰,随着金国攻破开封,北宋皇室被掳。大相国寺也遭到兵火劫难。数座殿阁被焚毁,大量寺藏被抢走,成批的僧众遭到屠杀,最终让这座空前鼎盛的皇家寺院衰落下来,成为开封一处占地广大的荒地。 不过随着南宋地退让,金国稳定住北方的统治后,大相国寺又开始重建,就像其历史上多次被毁,又多次重建一样。经历了水、火、兵数道劫难的大相国寺不仅没有荒芜下去。反在数代高僧主持下,重新焕出勃然生机,又逐渐成为开封一处重要的佛事场地。 金国迁都开封后,也许是为了精神上有所寄托,不少高官显贵都喜欢在佛事参禅礼佛。特别是那些官宦之家的夫人小姐。更是深爱此地的禅林深深,殿阁宏伟。多在此地上香祈佛,意图让佛陀保佑自家的前程性命。 在完颜云花离开开封不久,这里又迎来一行衣着华丽,气势傲然地礼佛者,观其架势,就知不是平常地小门小户,肯定是开封城内的豪强显贵! 看到知事僧恭恭敬敬的将他们一行人迎入寺庙,有好事者不禁找到相熟的僧人询问一番,最后才得知,这支前来礼佛的队伍,正是刚被完颜守绪赦免,在开封炙手可热的副枢密使移刺蒲阿的新夫人----如意! 这如意夫人听说是随着移刺蒲阿一起进京,在移刺蒲阿待罪的时候,她多次请见移刺蒲阿昔日的亲朋故旧,想让他们为移刺蒲阿求情。只是当时朝野上下,对移刺蒲阿喊杀一片,这些人生怕惹火上身,纷纷避不见面,让她受尽冷遇。 后来移刺蒲阿被赦免,重新受到完颜守绪地重用后,这些人又上门去向移刺蒲阿祝贺,纷纷诉说自己是如何想为他求情,想重新攀上交情。开始,移刺蒲阿还是想原谅这些人,只是这位如意夫人说了一句:“妾身愚昧,但也知危难见人心,疾风得劲草。老爷遭难之时,他们个个避之不及,如今得蒙陛下厚恩,若老爷接纳他们,岂非是以陛下厚恩,接纳不义之徒,妾身实不敢直言!” 听到这句话,移刺蒲阿立马派人将这些人赶出去,还派出卫士举棍在堂,若有死皮赖脸的家伙不走,一律乱棍打出! 此事在建康传为美谈,连完颜守绪都深叹移刺蒲阿得一贤内助,赏赐了几匹绸缎金银给她。不少人都明白,只要移刺蒲阿坚持,就算这位如意夫人不是正妻,成为朝廷诰命夫人也是迟早的事情,这让不少人对她眼红,更让她的贤德之名流传在开封的上层官员之中。 那些好事之徒见到是她,不少人都心痒痒,意图见见这个名闻遐迩地如意夫人,甚至有几个好色之徒从别处打听到这位如意夫人长地极为艳丽的时候,更是色胆包天,想偷偷靠近窥探,但结果却让他们大失所望。跟随如意夫人地护卫都是移刺蒲阿亲自挑选,暗暗叮咛,杀人不眨眼的主。这些好事好色之流,那能和他们相比,不到半刻,就有三名胆大妄为之徒遭到一顿暴打后,丢出大相国寺。此举立马让那些人胆颤不已,就算得知如意夫人正在天王殿中祈福,也不敢再造次,偷偷在远处徘徊,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撞见这位美艳更甚贤德的如意夫人! 而如意夫人随行的护卫更是虎视眈眈,有意无意的远远吊着这些人,只要现他们一有不轨举动,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上去暴打,这些人下手特黑,手断脚断那是常事!经过这样一番威吓,这些人在性命和眼福之间,终于选择了性命,不敢再过于靠近。 不过这些只是小插曲,如意夫人所在的天王殿。是大相国寺一处相当重要的殿阁!五间三门。飞檐挑角,黄琉璃瓦盖顶。虽然墙壁已经有些斑驳,甚至上面地牌匾都已经退色,但那种宁静祥和地魂魄却深篆其中,不仅没有因为屡遭毁坏而消散,反到更显一种庄严和肃穆。 阵阵诵经低回之声蓦然响起,悠悠扬扬的似从遥不可知的远处传来,入耳即让人心生平和。妄念顿消,如同受到一次精神洗礼,让整个灵魂为之一静,不少好事好色之人听到后,无来由的为自己行为感到一种羞耻,纷纷掉头而去。就连那些百战余生的护卫,也在这阵佛声下。杀气愤恨消散了不少。整个面容不再显得僵硬冷漠,让人啧啧称奇,暗赞佛法玄妙! 寺庙主持真禅法师就在念经声中,推开天王殿的大门,迎接如意夫人的到来! 见到主持到来,一直躲在人群中的如意夫人离开护卫和丫鬟地层层保护,莲步轻移,步上大殿!她身上的衣着彩色缤纷,夺人眼目。宛如一只美艳招展的凤凰。肤光胜雪,媚眼朱唇,既有一种端庄,更带上几分妖艳,步履之间。体态风流。水目转动,更是透出几分烟视媚行。说是一代尤物,并不为过! 慈眉温和的真禅法师静静的看着她,一直到她走到身前,眼神都没有多少变化,似乎她的美艳和这林木草石一样,对他没有丝毫影响,让人见了,油然升起一种得道高僧的感叹! 香风轻拂之时,如意夫人已经来到真禅法师面前,轻轻一福,朱唇轻启:“有劳大师!” 真禅还了一礼:“施主不用客气,这处天王殿,乃是未来佛所庇佑,施主所求,当无所碍!” 如意夫人轻点螓,没再多说,随着真禅地恭让,举步走进大殿! 天王殿地正中塑有一尊弥勒佛坐像,大肚露腹,慈眉善目,笑逐颜开,坐于莲花盆上。传说佛家有三主佛,过去,现在,未来,而弥勒佛,就是未来佛,在二亿四千年后将接替现在佛释迦牟尼降至人间,成为新的现在佛,算是佛家的接班人。一般乞求前程,问吉卜凶,都是要找他! 弥勒佛的两侧站着四大天王,他们个跟怒目圆睁,虎视眈眈,大有灭尽天下一切邪恶之意,更有一种债主上门的架势,让人一见,就心生敬畏,越觉得弥勒佛和蔼可亲,是个值得托付的好心佛。 如意夫人走进大殿,却并没跪下祈祷,反到兴致勃勃的打量起殿中的塑像来!她对和蔼可亲的弥勒佛只是一扫而过,却对凶神恶煞地四大天王大感兴趣。 持珠握蛇者为广目天王,他以站得高、看得远而得名;手持红色宝伞者是多闻天王,他以闻多识广着称;持宝剑者是增长天王,他希望世间善良的心、善良的根大大地增长起来;最后怀抱琵琶的是持国天王,他弹奏着八方乐曲,护持着万国和平。这四大天王,塑造的神势动人,细致兼备,若非大师,绝难有如此成就。 注目流连了许久,如意夫人才看向面色如故地真禅法师,轻轻一笑,百媚千娇:“大师真是好修养,不知若欲求得真心,却要如何行事?” 真禅法师神色不变,淡然说道:“只要有心,就定能得心,又何需刻意去求?” 如意夫人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淡淡问道:“若如意欲达自身所愿,却要如何得心?” “得心,失心,只在一念!”真禅双眼直视如意夫人,“昔日释迦牟尼佛讲经于五百罗汉,人人皆听一语,却又人人复述不同。可见得失之心,仅在己念!” “受教了!”如意夫人微微颔,“如意听说贵寺塑有佛祖讲经会,不知如意是否有幸一观?” 真禅淡淡合十:“佛门本是方便之门,岂有拒绝之理!若施主有心,出此殿向北,过大雄宝殿,自可见到!” 如意夫人娇艳一笑,说不出地妩媚动人:“多谢大师指点!”话落,自去佛前蒲团上跪下,双眼紧闭,胸前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一派虔诚祈祷! 真禅法师低念佛经,半闭双眼,立于一旁! 大殿的祥和之气,越浓厚! 第十一章 鬼影现身 天王殿北边是一片花园假山,小道蜿蜒,景致幽雅,数座禅房掩映在花草林木之中,若隐若现,颇有几分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之妙! 走出这边花园,一座重檐斗拱,雕梁画拣,金碧交辉,气势不凡的雄伟大殿赫然入目,正是大相国寺的正殿----大雄宝殿。在大殿周围全是青石栏杆,雕刻着数十头活灵活现的小狮子,摇头摆尾,游戏扑闹,没有半分狰狞,反到让人喜爱不已,恋恋不舍! 过了大雄宝殿,就是大相国寺另外一处著名的殿阁----罗汉殿,开封当地人多将其称为八角琉璃殿。这座罗汉殿构思奇特,巧夺天工,采用的是八角回廊式建筑,覆盖其上的琉璃瓦光洁如新,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流光,赏心悦目之余,自带一种佛家的祥和。其建筑绝对是别具一格,世所罕见。 而著名的释迦牟尼讲经会的群像就塑刻在殿内的回廊中,听经的五百罗汉姿态各异,造型生动,他们或在山林之中,或在小桥流水间,或坐或卧,或仰头,或俯,形态逼真,情趣无限,堪称艺术杰作。 如意夫人参拜完弥勒佛,在真禅法师的陪同下,游赏到此,对五百罗汉感叹赞赏不已,一时心情大好,挥手让护卫退到远处,并谢绝真禅法师的陪同,一个人在五百罗汉中停足流连,惊叹之色溢于言表,久久不愿离去。 众多护卫丫鬟见此。也不敢打扰,自去远处等候!整个八角回廊,除了如意夫人。就只有一名打扫庭院的和尚! 如意夫人走了一圈,似乎有些累了,就走到回廊中间,这里有座木结构地八角亭,造型古雅,高大壮观! 走进八角亭,如意夫人随意观望片刻,就斜靠在柱子上。有些懒洋洋的看着周围。恰好那个扫地的和尚走到近前,如意夫人地目光自然落到他身上! 这个和尚的年纪颇大,脸上的皱纹密布,双眼浑浊,行动迟缓,看上去就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毫无半点有德高僧的风范! 见他辛苦的将一片片落叶扫起。如意夫人突然来了兴致。走到这个老和尚身前,娇声问道:“大师辛苦,可知大师法号为何?” “女施主客气,贫僧只是寺中一个扫地和尚,岂敢称为大师?贫僧久在寺中,早已忘记自己的名号,女施主若要招呼,尽管叫声和尚便是!”这个老和尚双手合十,淡淡回礼。然后继续扫落叶! 这话说的不亢不卑,让人挑不出毛病,却又隐隐感到一丝特别地味道。如意夫人默然看了他片刻,出声问道:“敢问和尚大师,不知过了罗汉殿是何处?” 老和尚头都未回。漠不关心的回道:“乃是寺中的藏经楼。正是存藏经典之处,女施主若有心。可自前往!” 如意夫人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嘴角一撇,露出一线笑容:“和尚,尚和……天下之贵,莫过于和,和尚给自己起个这样的法号,可是还有虚名之心?”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老和尚手中动作未停,“我还是我,施主还是施主,这一切与施主,或者于和尚又有何相关?” 老和尚的机锋之答让如意夫人微微一怔,愣了片刻,突然一礼:“多谢大师指点,如意想问一句,这五百罗汉可是大师所塑?” “和尚只是个扫地的,那有这样的本事!只是前些日子,降龙罗汉沾了些污垢,和尚负责清理了一下,仅此而已!”老和尚边答边向前扫去,等答完,人也远离八角亭,淡出如意夫人地视线! 如意夫人将目光久久停驻在一个方向,直到老和尚地背影消失不见,才轻移莲步,风摆柳腰的走到降龙罗汉前,打量片刻,又看看四周,一眼望头,丝毫隐藏不了人迹。目光一动,仔细的看起这座降龙罗汉,扫视数遍,最后将目光停在降龙罗汉脚下的龙头上。 凝目片刻,伸出一只手摸到龙头上,从耳到嘴,最后手指停在龙口上。她已经感觉到,自己手指尖摸到一张硬硬的东西! 轻轻一使劲,这张硬硬的东西就落到手中。也未展开,手指一动,罗袖轻挥,再无痕迹! 如意夫人又在罗汉殿中游览了数遍,直到护卫长说移刺蒲阿派人过来找她,才恋恋不舍的离去。在如意夫人离开后不久,那个扫地的老和尚就提了一桶水过来,小心的擦拭着五百罗汉,特别是降龙罗汉,更是擦拭地尤为细心,连那颗狰狞的龙头,都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水洗一遍,看不出任何污垢之后才罢手! 不过这些已经和如意夫人没有关系,她坐在马车中,展开那张硬硬的东西,上面只有三个字:飞虹楼! 因为多种原因,开封的青楼和酒楼极为繁盛。青楼暂且不论,这酒楼第一,虽没有定论,但在城东大街十字路口地飞虹楼,绝对是争夺这个第一地有力一员。三层楼阁的设计,雕梁画栋地装饰,富丽堂皇的气派,加上众多的招牌菜,很自然的就吸引了大批的上层顾客,成为开封著名的酒楼。 不少开封官员在下朝后,很喜欢在这里喝上几杯,就连刚刚被赦免的前北伐军统帅移刺蒲阿,也非常喜欢这里,特别是飞虹楼特有的烈火烧,更是他每日必饮之物! 今日一下朝,移刺蒲阿就接了如意夫人一起来到飞虹楼的独门包间,叫了一大坛烈火烧,准备喝个痛快!移刺蒲阿的酒量本就很好,最喜欢的如意夫人又陪在他身边,更是让他浑身舒坦,从毛孔中都透射出一种兴奋和**! 娇艳端庄的如意夫人手执酒壶,轻笑慢唱,将移刺蒲阿迷醉的不知东南西北,杯来酒干,没过多久,他就醉眼迷蒙,色心大起,一把抱住如意夫人,正在上下其手的时候,一个护卫突然在门外高声禀报:“启禀将军,陛下有令,宣您进宫!” 原本色心泛滥,**的移刺蒲阿还没听清楚,脸带潮红,娇喘不已的如意夫人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让他浑身一震,喷火的双目露出挣扎犹豫,过了好半天,才恋恋不舍的从怀中尤物身上收回双手,匆匆交代在此等他后,就和完颜守绪派来的侍卫一起回宫! 移刺蒲阿离开后,衣衫有些凌乱的如意夫人整整衣冠,觉得没问题后,才叫来店小二,让他们收拾收拾,重新准备一桌,等移刺蒲阿回来后再上! 店小二离去后,如意夫人就靠在房内的躺椅上,正要闭目养神,却突然一震,泛水的双目倏然闪过一道寒光,望向突然出现在屋中的一个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身材不高,相貌到也端正,还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看人的时候,眼光锐利,就像两道电光,直入人心,让人不由自主的有些心里毛,觉得全身冷!他就在站在如意夫人身前一臂之地,只要一伸手,就能抓住她! 如意夫人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或者说,这个人瞒过了外面至少二十名护卫,无声无息的潜入到自己身边,若不是他有意露出一点气势,只怕他站在自己旁边,自己也现不了他! 如意夫人很冷静的看着他,既没有愚蠢的尖叫,更没有试图召唤外面的护卫,就这样冷冷的看着他,连身子都没从躺椅上起来。其冷静深沉之处,让来人大感满意! 两人对视片刻,来人突然拿出一物,反转手掌递出! 如意夫人目光一动,不动声色的接过,手指在上面轻轻一抚,心中一震,但脸上却丝毫不露声色,淡然无比的说道:“你是何人?” 中年人扫视了她几眼,嘴角露出淡淡笑容:“我叫鬼影,现为大宋情报总长!” 如意夫人震惊无比,更闪过几丝怀疑,还没说话,这个自称鬼影的中年人就掏出一封信件,直接递给她!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但上面那三个熟悉的暗记足以证明来人的身份,正是大宋军情总长,以神出鬼没,飘忽不定著称的鬼影! 如意夫人就是赵昀亲自派到金国卧底的云家大小姐云漪霞,移刺蒲阿兵败后,赵昀觉得移刺蒲阿没多少价值后,就及时下令让她离开。不过她另辟蹊径,反到说服赵昀,让赵昀同意她扶助移刺蒲阿的建议。 事实证明,她的这个建议的确很有眼光,在多方运作下,原本上下喊杀一片的移刺蒲阿最终安然无恙,反到因为此败,导致声望大跌,却也更让完颜守绪相信他的忠诚,连原本那些所谓功高震主的流言,也悄悄湮灭,再也无人提及! “你做的不错,陛下让我问问你,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如意夫人恢复平静,不慌不忙的从躺椅上站起,微微一福:“不知是总长,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鬼影淡淡说道:“不用客气,我的时间不多!”事顺心,人人放心,合家舒心! 第十二章 新的计较 老实说,如意夫人还真没想到,赵昀会让鬼影亲自来见自己,震惊一会后,她也恢复过来,考虑起鬼影为何会亲来。 她只是一个间谍,就算很重要,也不过是一个不会被轻易舍弃的间谍。但鬼影却是军情总长,换句话说,他就是大宋军情间谍的总头目,就算她做的再出色,也无法和鬼影比,更没理由惊动鬼影,让他冒着极大危险来见自己。最关键的是,她是赵昀亲自负责的间谍,从管辖上来说,她和鬼影是并行的两条线,唯一有交集的地方就是被拽在赵昀手中的线头。 她不笨,相反,她很聪明。身为豪门云家的大小姐,放弃自身一切,做个朝不保夕的女色间谍,她不是为了忠诚,更不是为了什么国之大义,她这么做就是为了云家,就是为了让云家成功在赵昀身边立足,不是和以前一样,成为一个无足轻重的棋子,随时会被人舍弃! 为了这个目的,她可以放弃一切尊严和希望,牺牲所有一切来为赵昀服务,为赵昀谋取最大利益。她一直相信,只要自己做的好,赵昀不会亏待云家,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云家已经逐渐的融入建康朝廷中,只要再努力一把,或许就能成功的进入帝党***,到时,云家就可以真正摇身一变,摆脱江湖草莽的身份,成为一个官宦世家,完成数代云家人的梦想。 如今这个梦想既然已经抬手可及,她更不想因为某种节外生枝,导致出现什么变化。鬼影身份重要,亲自来见自己,虽然让自己很疑惑,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来这里。是得到赵昀授意的,否则就算是他,也绝不可能知道她在金国的身份,这是赵昀亲口保证的。 这些念头在如意夫人脑中闪动。过了片刻,她才看向鬼影:“敢问大人一句,可否为如意之事而来?” 鬼影赞赏的看了她一眼,也没隐瞒:“陛下让我到金国这边看看,今后一段时间,金国的军情变化,对我大宋息息相关!” 如意夫人瞬间把握到这话后面的真意:金国地军情重要啦,相应的。她的地位也将提高,或者说,需要更多的资源来配合她,让她拥有独立行动地能力。 打个比喻,若说她以前是个被动的棋子,那她现在有资格变为主动的棋子,在大局之下。能够进行小范围的自主。相信这才是鬼影亲来的目的! 心中顿时豁然开朗,如意夫人微微一福:“多谢陛下和总长大人的栽培,不知今后如意要如何做,才能配合陛下,固我大宋!” 如此心灵神巧,一点就通的女色间谍,实在是极为罕见,难怪陛下会对她如此看重! 鬼影一边赞叹,一边淡淡说道:“陛下有意让你主持北方。尽快摸清金人地兵力分布和布防,特别是一些将领的性格和经历,更是重中之重!” 如意夫人皱眉想了片刻,还是有些把握不住,对自己到底该如何挥作用。感到有些模糊!想了想。委婉的说道:“金国如今饱受重创,和我大宋完全无法相比。以前的那些有为将领大多丧生在北伐一役,现在就算有些残余,也无法和以前那些相比。就连完颜成和尚也被完颜守绪所杀,以如意来看,金国现在兵弱将怯,似乎没多大战力,为何要将重心放在他们身上?” 鬼影考虑片刻,才淡淡说道:“陛下虽然大败蒙古,但我大宋损耗巨大,国内又有所不稳,在短时间内,当不会大规模北伐。不过陛下有意借用金国锻炼出一支新式骑兵,若有可能,最好能让金国那些善于骑兵指挥的将领布防在金宋交界,不可太强,也不可太弱,此事关乎大宋今后诸多方面,所以要谨慎行事!” 如意夫人眼睛一亮,恍然大悟,原来陛下是想利用金国练兵,却又怕遇到难缠的对手,所以想让自己设法达成这个目的,既不让宋国吃亏,又不让金国好过! 换句话说,是让金国不断拿出够质量地陪练,以锻炼大宋地新式骑兵! 这要通过平常渠道,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毕竟金国也不是傻子,亏吃多啦,自然就能明白过来! 想通此点,如意夫人对鬼影亲来有了更直观的认识:陛下就是用这种形式告诉自己,要想获得进一步的重用,就要做出更大的成绩,而鬼影亲来,就是陛下给自己的一种保证! 说不出此刻心中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总之,绝不会是沮丧和后悔就是! 沉默片刻,如意夫人秋水明澄的目光看向鬼影,微微一笑,露出浅浅的洁白贝齿。一颦一笑,自带一股让人说不出地妖艳无伦,连心志过人,见多识广的鬼影都微微失神刹那,才反应过来,不动声色的看着她,面上又恢复成那种淡然和模糊,让人猜测不出他的心思! 如意夫人也非有心媚惑,鬼影的意志又极为坚定,到没让如意夫人生不妥,直截了当地说道:“如意可以设法,不过还需要鬼影大人配合!” “请说!” “移刺蒲阿经过北伐一败,虽然被完颜守绪赦免,但金国朝堂对他地疑虑责问之声还有很多,若要想更好的完成任务,莫过于帮助他重新获得金国朝堂地认可!” 这个要求让鬼影感到有些难办,移刺蒲阿是什么人?在北伐前,他相当于金国兵马大元帅,能够调动数十万的金军。就算北伐失败,其他职务遭到罢免,但他还是担任着副枢密使,掌握金国不少军机要务,要想让他重新获得朝堂认可,获得重要职务,并不容易。 “现在完颜守绪对移刺蒲阿如何?”鬼影想了想,突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如意夫人到是很快答道:“很是信任。经常找他商量一些军机战情,不过却没提今后任用的事情。而且金国北方防务也暂时无人接手,如意估计,完颜守绪很可能还有些拿捏不定!” “哦?此事不用担心。完颜守绪很快就会拿定主意!”鬼影冷笑连连,“我可禀明陛下,让彩云公主配合一下,不过具体执行,需要你来完成,可有问题?” 这几乎是将难题直接抛给如意夫人,让她承担了最重要的谋划和执行! “没问题,不知大人能否给如意安排一些可靠人手?” “这个名单你记一下!” 如意夫人接过鬼影手上的名单。上面的只有三个地名和一个人名,上下扫视几遍,确认无误后,又将名单交给鬼影! 鬼影看都未看,直接将名单收好,侧耳倾听片刻,神色一动。道:“移刺蒲阿要回来啦。今后若有需要你可直接通知名单上那人,你的身份,只有陛下安排的人手和我才能知道,余人皆不可直接接触!这是行动暗语,你用这个加上你知道地暗语写成命令交给那人就可。”一边说,一边又递来一张小纸! 如意夫人刚刚接过,鬼影身后的墙壁无声无息的开了个大洞,鬼影身躯一缩,就消失在洞口。未出任何声音,真如鬼魅一般。随即洞门又关上,严丝合缝,无任何破绽! 翻了翻手上的行动暗语,上面只有一些简单地话语。不过加上以前知道的密语。就是一套完整的新密语,看来是为这次行动新编成的密语! 上下扫视几遍。确认已经记住后,就将暗语纸卷成一筒,随手拔下头上的凤头钗,扭下凤头,露出中空的钗身,将暗语纸放进去,然后半躺在躺椅上,微闭双目,似若假寐! “砰!” 一声巨响让如意夫人转眼看去,一脸怒色的移刺蒲阿气呼呼的走进来! 如意夫人笑容迷人地站起来,香风带俏的迎上去:“老爷,这是谁惹你生气啦?” 就算心情极度不好,可一见到她,移刺蒲阿还是勉强露出笑容:“夫人,没什么!来,我们继续喝酒!” 如意夫人含笑点头,招呼店小二重新上菜,并亲手执壶,给移刺蒲阿满上! 一脸烦闷的移刺蒲阿杯到酒干,很快就喝完一壶。眼见他还要再喝,如意夫人一把按住他,微嗔带怒的说了他一句:“这酒烈,多喝无益。老爷若有烦心事,尽可来找妾身,何必拿身子出气!”一边说,还一把将他的酒杯夺过去! 若是旁人这样做,有些酒劲的移刺蒲阿早就一把掌甩过去,可偏偏却对娇滴滴的如意夫人毫无办法,还生怕弄疼她,急忙放手! 夺过移刺蒲阿地酒杯,如意夫人才露出轻轻浅笑:“老爷,妾身知道您在朝堂上受了气,可再怎么着,也不能这样糟蹋自己。您这样做,不是让那些人看笑话吗?反到显得老爷真怕了他们!” “屁!”移刺蒲阿额头青筋暴起,“我会怕富珠哩那个混蛋?昔日若不是我,他能爬上枢密使地高位,可如今,他竟然在皇上面前诋毁我,说我刚愎自用,有勇无谋,竟推荐他的侄子顶替我,表面上说的好听,说是让我留在枢密院,打理军务,实际上却是要夺我兵权,让我在京城赋闲,该死,该死,这个小人,总有一天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老爷何必生气,若真是这样,反到是好事!”出乎移刺蒲阿意料,如意夫人展颜一笑,让他顿时直了眼,“老爷,虽然陛下不再追究北伐之失,但在陛下心中,对老爷多少还是有些疑虑的。若老爷这个时候掌握兵权,不仅陛下会有所限制,只怕朝中那些大臣也不会放心。何况,富珠哩和老爷一向没大的冲突,这次这么做,说不定就有陛下的授意,要妾身看,老爷还是顺从的好!” “顺从?难道让我眼睁睁的被夺去兵权,赋闲在家不成?”移刺蒲阿睁大眼睛,极为不甘! “当然不是!”如意夫人似乎胸有成竹,“如今大金表面平静,可事实上却是波高浪急,岌岌可危。北边暂且不说,就说东边,那里是宋国赵彩云地火凤军团,西边,更是被宋国的狂风军团和红龙军团包围,南边就更不用说,那里的宋军几乎天天犯境,我大金国的士兵只敢躲在城墙上。可说我大金已经被敌人四面包围,如今陛下既然想用他人接替老爷,老爷大可顺水推舟。先将如今的情势告诉陛下,然后一切遵从陛下安排。若妾身所想不错,不出三个月,陛下就会重新启用老爷,到时老爷才可真正大展拳脚,做出一番事业。” “真地吗?”移刺蒲阿神情一震,连连追问,“若陛下不相信我所说怎么办?” 如意夫人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如今大金众将,除了老爷,谁能挡住宋国?不说别人,就说那个赵彩云,她可是打败过蒙古四王子拖雷。要妾身看,只有老爷可以和她比比,其余人,哼……” 一声冷哼让移刺蒲阿心花怒放,他本就是自视甚高的人物,被如意夫人这么一说,更是认为金国之大,舍我其谁,不觉忧愁顿去,素知如意夫人见识极高,这次能够化险为夷,转危为安,更是多亏她地建议,当下虚心问道:“那依夫人之见,我该怎么做?” “此事简单!”如意夫人贴身过去,在移刺蒲阿耳边小心的说了一番话,让移刺蒲阿不断的点头,最后更是大笑连连,一把抱住她,俯身在她身上乱啃,一幅急色鬼的模样! 没过多久,这里就是娇喘轻吟,粗气连连,好一派恩爱! 第十三章 火凤军团 翌日,移刺蒲阿上表,将大金如今面对的形势诉说一遍,并着重指出,随着蒙古败退,以后金国的主要敌人就是宋国,特别是山东的火凤军团,更是对大金威胁甚大,要求派兵对其进行围困,趁着如今宋国实力衰落的良机,以蚕食鲸吞之法,将火凤军团困在山东,最终将其驱走消灭,去掉金国的心腹大患! 完颜守绪对此大为赞赏,虽然没对他的提议正面答复,却也对他高看一眼,认为他算是少有的明白人。比起朝堂上那些要求趁着蒙古败退,再度北伐的官员将领们,不知强了多少! 不久,完颜守绪重新任命一批将领前往北方镇守,移刺蒲阿做为枢密副使留在开封。自此后,移刺蒲阿深居简出,除了完颜守绪召见,基本上不出家门,谢绝一切宴请,不和任何官员将领特别亲近。见他如此,不少原本对他耿耿于怀的官员将领也渐渐淡下心来,以前的一些政敌,也认为他已经毫无威胁,放松对他的抨击。 随着时间的推移,移刺蒲阿,这个前金国第一名将,统帅数十万北伐军的大将军逐渐退出他人视线,似乎成了开封一个可有可无的人,除了极少数人偶尔提到他外,大部分人似乎已经遗忘,曾经有这么一个人,被他们寄予过振兴金国的希望。山东。益都府。这里是火凤军团地大本营,也是河北一带赫赫有名地火凤大将军赵彩云的驻地! 自从彩云招安益都*之后,整个山东就全成为火凤军团的天下,*管民政。彩云掌军事,两人配合说不上默契,但*却对彩云的命令,不折不扣地完成,而且多次显露出杰出的内政才能。凭着宋国源源不断的资源输入,原本饱受战火的山东逐渐恢复元气,呈现出勃勃生机! 山东自古以来就是豪杰辈出,民风强悍之地。火凤军团占领整个山东后,更是大肆扩张,实力急剧扩大。金国近十万北伐军投靠后。火凤军团达到创纪录的三十万人。成为名副其实的宋国第一军团,比红龙青龙等军团加起来都要多! 以一个地方军团,拥有如此数量的兵力,明显是不合适。就算赵昀不说,建康军部负责人吴武就给彩云了封军函,大意就是西北大战损耗巨大,火凤军团的数量太多,建康已经供应不了后勤物资,让火凤军团裁军! 这封军函被彩云公开后。就在火凤军团内部掀起巨大波澜。有几个不服的将领带头闹事,意图冲击地方衙门。彩云亲自命令护卫队长金凤柔带人将这批人缴械,训令之后,全部问斩。其雷霆手段,顿时让所有人噤若寒蝉。不敢再起什么别的念头。连原本想煽动彩云自立地一些人,也深深将念头埋在心中。不敢造次! 彩云在火凤军团中地威望,那绝对是一言定鼎,无人抗衡。她的举动,让可能激的暴乱,连头都没冒,就消弭于无形,所有将领开始思考,要如何裁军,才能让彩云满意! 火凤军团本身的兵力来自于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彩云来山东后,亲自招募训练的部队,总人数大概在五万上下,这部分人精锐善战,骁勇顽强,是火凤军团的核心骨干,也对彩云忠诚和服从性最高! 第二部分就是原本活动在山东河北一带的义军被彩云收编,汰弱留强后,形成的一支战力不低,纪律略逊的部队,这部分战士来源比较复杂,成分也是五花八门,特别是受原义军将领影响较深,有许多不好地习惯,闹事的那些将领都是义军出身。 虽然如此,但其总人数却过十万,是火凤军团中人数最多的一个分支,不过因为这些义军本身来源不同,彼此之间并不和睦,反在火凤军团中影响最小。不过上层的那些义军将领,几乎都是彩云的崇拜者,特别是义军将领之地严西,更是对彩云忠心耿耿,敬佩不已,斩杀那些闹事地将领,就是他亲自带人执行!除了这些,这些义军带来的人口和家属,也在山东占到很大比例,粗略估计,不少于百万,潜在势力不可小觑! 第三部分就是从金国那边投降过来地部队。因为金国部队中,有许多是地方势力豪强招募勇士,自组成军的,还有本身就是义军,后来被招安的。这样的部队有极大的不确定性,加上彩云施行的种种政策,以及金国本身的一些问题,很多不愿意投降蒙古的金人将领投降了彩云,原郭仲元下属,花帽军分支将领李霆,就属于这样的情况。 这部分战力到是高低不同,人数大约在五六万上下,总体来说,还算能作战的部队,至少他们都是从战斗中活下来,又经历过正规军的作战,无论经验,还是胆魄,乃至眼界,都比义军要高出不少,其中有几名将领还深受彩云器重,被委以重任! 除了这三部分,新近投降过来的金国北伐军残余,也成为火凤军团一大组成部分! 金国北伐军本就是金国最善战的部队联合组成,其兵员素质,绝对是金国第一。战败之过,并非因为战士不勇敢,而是多方面因素影响而至。所以这支部队的战力极强,很多将领的才能也很高,又都是经历过大战,算是老行伍,任何人只要能获得这些战士的忠心,善用这支力量,就绝对能够纵横战场。 相对来说,这支部队对火凤军团认同度并不高,而且很多将领对金国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地情绪。若让他们和金国交战。保不准就会出现大量逃兵,甚至倒戈也不是不可能! 火凤军团地将领考量了这些情况,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放到这批金人降军上,不少将领认为。这些人忠诚不高,其心难测,不如解散这些人,既可消除隐患,又可让建康方面放心! 这种情况自然瞒不过投降的那些金人将领,他们很多人并不想就此离开军队,还有一些人虽然厌倦了军旅生活,但也担心裁撤之后,自己的权益得不到保障!甚至还有一些人居心不良,故意想挑起军队内部矛盾。挑战彩云权威。让彩云让步,但这种行为除了增加几颗人头被示众外,没有任何效果,反到让这些人越孤立。不过,除了极少数将领外,大部分将领都没想过重新投降金国,这到是很明智地做法。 连蒙古都在宋国手下讨不了好,要让他们重新投降金国,除非是脑袋病!何况既然会投降。就绝不是完颜成和尚那般的金国死忠派,能够靠住宋国这棵大树,没理由再回头登上金国那艘破船。何况宋国和蒙古毕竟不同,不少金人将领本身就是汉人,又和蒙古有血海深仇。投降宋国。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抱有何种目的。这些将领自然找到郭仲元,要求他和彩云说项! 郭仲元现在担任火凤军团的总参谋长,分管部队作战,谋划,指挥等等诸多方面,可谓位高权重,从身份上说,算是彩云之下第一人。而且他在北伐军中威望卓著,隐隐成为这些人的脑,让他出面为己方争取一些利益,也算是应当! 和这些将领交换了一下意见后,郭仲元到没推辞,直接来到大将军府,求见赵彩云! 金凤柔亲自出来将他迎进府中,刚刚走进那座正堂,就听到里面传来清脆女声:“如意夫人,本名卢仙儿,是大名府豪强卢家的三小姐,曾经许配给河间府豪强张家大儿子张名做儿媳。蒙古陷落河间府的时候,张家遭难,张名和卢仙儿逃出,一路辗转回到大名府。因家财尽丧,张名遭到卢家的嫌弃,半月后,张名身患重病,被卢家逐出。卢仙儿一怒之下和父亲断绝来往,带着张名前去求医,并以缝补卖唱的微薄收入,给张名治病。一年后,张名病逝,卢仙儿的父亲强行将她掳回卢家,让她嫁给另一豪强王家为妾。卢仙儿不从,设法逃出卢家,经过半年地逃窜奔波,最终在真定府定居下来。 一年前,路过真定府地移刺蒲阿无意中撞见她,一见动心,强行将她纳为如夫人,对其珍爱无比,言听计从!这次移刺蒲阿逃回中都后,就是听从她的建议,稳定住北方局势后,进京负荆请罪,虽失去军职,却被完颜守绪赦免战败之罪,免去杀身之祸!以属下所见,今后要对其特别监控,以防有变!” 随着话音,郭仲元走进大堂,一眼就看到一个身穿紫衣,面容俊俏的女子,身穿戎装,正拿着厚厚一叠文件念给彩云听! 郭仲元知道她是彩云的丫鬟,名叫紫云,据说还负责一些情报事情,具体如何,郭仲元到没打听的太清楚,只能肯定一件事,这个紫云,是彩云最信任的人之一! 脸色有些落寞的彩云见到郭仲元进来,站起身来,轻轻一摆手,紫云和金凤柔就站到一边! “郭仲元见过大将军!” “不用多礼,找本将军何事?” 郭仲元何等机灵,彩云一说话,他就敏感的察觉到彩云的心情很不好,甚至可说很糟糕。一时有些迟疑起来,不知该怎么开口! 第十四章 由你负责 彩云和那些所谓喜怒不行于色的名将不同,她的喜怒哀愁,表现的很是强烈,丝毫不加修饰隐瞒,很多时候,郭仲元都有种错觉,这个杀伐果断,明锐睿智的大将军一离开战场,到更像一个多愁善感的少女,和战场上的表现判若两人! 可偏偏这种不加掩饰的真诚,无来由的让人感到一种信任和放心,更有一种独特的亲和力,可以很自然的聚拢人心,让人生出依赖之心。就连刚刚投靠过来金国北伐军,都对彩云有种特别的观感。这让郭仲元省心之余,对彩云的敬畏不减反增。 彩云明澈的眼光落到郭仲元身上,见他面露为难,也没再多问,淡淡说道:“完颜成和尚死了!” “啊?”正低头想着如何措词的郭仲元,如遭雷击,呆立当场,脑海顿时一片空白! “是完颜守绪……” 眼见彩云微一点头,郭仲元顿觉喉咙艰涩无比,心痛若绞,肝肠翻动,不能自已! 毕竟也是见惯生死的人,对完颜成和尚回去后的结局,也多少有些预料,努力的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心中虽还是绞痛无比,但脸上却开始恢复平静。 见他略略恢复一些平静,彩云才继续说道:“移刺蒲阿负荆请罪,被关入天牢。完颜成和尚因生了场重病,比移刺蒲阿晚回去几天,失去先机,为移刺蒲阿所趁。将罪责推到他身上,故被完颜守绪所杀。可惜如此一位良将,还是死在自己人手上!” “完颜守绪自毁长城。乃是自取灭亡,金国之亡,不远矣!”郭仲元目光悲愤。神色冷峻! 彩云看了他一眼,摇摇头,略有些无奈的说道:“完颜成和尚算是求仁得仁,无需再说,现今火凤军团内部颇有不稳,不知郭将军可有腹案!” 这本是郭仲元来此目的,不过方才受完颜成和尚之死所激,一时无暇顾及此事。=君子堂=见彩云提起,虽心情极度恶劣。但还是沉思片刻,坦然道:“仲元此来,就是要和大将军商议,昔日北伐军投诚将士,虽有心志不坚,尾两端之徒。但大部分将领士卒为金国效力,不过是乱世求存,博取功名,并非死忠于金国!还请大将军能够详细考量,不要轻易做出决定!” 彩云走了两步,突然问了一句:“那依郭将军所见。该如何处理?” 郭仲元迟疑片刻。一咬牙,肯定地说道:“若依仲元所见。可淘汰一半年老病弱的士卒,分以田地,让他们务农。并以战绩才能为界,清理诸将,打乱原有编制,重新组编,最好能加入一些大宋将领,如此一来,不出半年,火凤军团就会有一支百战精兵,实力将会大增!” 这个改编方案可说郭仲元和诸多降将一起商议后的最后底线,他们是生死存亡之际投降地宋国,若非彩云的奇兵,他们早就尸骨已寒。既然如此,对某些改编整治,自然也就心中有数,不管那个国家,都不可能放任如此数量的降兵,特别是现在裁撤之风劲吹,还不如自己主动配合,融入到宋军体系中,免得到时两头不是人。 裁撤一半地士卒将领,打乱原有编制,让宋将接手指挥,这三条方案的实行,足以让火凤军团上下对这批降军放心,将他们视为自己人。如此一来,他们就可以摆脱这种尴尬身份,真正成为火凤军团一员,所得所失,都是极为巨大,最重要的是,他们用此方案证明自己投归大宋的诚意。从另外一个方面说,若彩云还是拒绝,那就可以证明彩云丝毫没有接纳他们的心思。 彩云刚一听完,就知道这是这批金国降军的最后条件,若还要拒绝,那就是伤了军心。君子堂 沉默片刻,彩云问了一句:“以郭将军眼光来看,眼前这些人若放归田理,他们能安心务农吗?” “这个……”郭仲元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金国北伐军本身就是抽调金国精锐部队组成,都是在战场上打过几遍滚的战士,作战技巧和凶残暴烈,都没的说。跟随他投降地这批人主要是步兵,多是汉人,所以才能如此轻易的抛弃金国,投归火凤军团。这些士卒以前可能是农民,但经过这么多年地征战,要说他们还能安心务农,郭仲元第一个不信! 彩云见郭仲元不答,有些感叹的说了一句:“将士百战归,人心岂如旧!郭将军,你让他们放心,既然他们加入火凤军团,那就是我赵彩云的部下,只要不伤不残,年纪适中,遵守军纪,他们就是大宋的军人,谁也不能裁撤!” “啊?”郭仲元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裁撤之风早已盛传,彩云虽然没有明确表态,可她公开军部信函,斩杀闹事将士,无一不表明她是要对火凤军团进行整治。何况若要取信建康,最好的方法莫过于裁撤士卒,整编部队,若不裁撤,难道火凤军团要拥兵自重不成? 面对郭仲元惊疑不定地眼神,彩云淡淡说道:“吴武大人是彩云的朋友,他写信函的目的只不过提醒彩云,火凤军团的数量支太多,若不进行改变,军部将会自行采取行动。何来裁军一说?” 郭仲元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接话,火凤军团数量太多,不裁军难道还要招募不成?除非是彩云有了自立之心,否则一定不会对建康军部置若罔闻! 仔细想了想,郭仲元摇摇头,否定彩云有自立的意思,虽然接触时间并不长,但他在金国上层游荡多年,见识极多,彩云绝对不是那种野心勃勃,只想展自己势力地野心者,她是一个将军,是一个元帅,但她却不是霸主,更没称王地心思。 这样一个人,是绝对不会为了某种虚无缥缈的事情,而损害整个国家! 彩云似乎没有注意到郭仲元地脸色,扯过一张地图,自说道:“郭将军,自从陛下击退蒙古之后,这北方的情势已经大不一样!虽然辽东一带还有一些附庸蒙古的势力,但却已经成为无根之木,威胁有限!如今对金国而言,我大宋才是头号大敌。以郭将军对金国的了解,你认为完颜守绪会对此坐视吗?” 郭仲元被彩云的提问转移心思,下意识的考虑起金国的一些应对和做法,最终摇摇头,很肯定的说道:“以完颜守绪的性格,他一定不会坐以待毙,将会奋起一搏,到时我们将是当其冲!” 彩云赞赏了一句:“郭将军果然见识分明。金国虽然实力大衰,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陛下不大举北伐,仅凭火凤军团之力,最多能够重创金国,要想一劳永逸,却无可能,反到会被对方拖住!以郭将军所见,我们的当务之急是什么?” 郭仲元对彩云此语也大表赞同,火凤军团人数虽然众多,但山东一地饱受战乱,民生早已破坏无遗,若不依靠宋国支持,养活这些士卒都成问题,更不要说大举进攻。若宋国不大举北伐,火凤军团也只能保持局部攻势,若要摧枯拉朽,势如破竹,还是很难! “军部给火凤军团的名额只有二十万,如今我们多出十万人,军部绝对不会为这十万人支付装备后勤。而且火凤军团扩张太过迅,导致军团内部有了诸多问题,若视而不见,加以时日,一定会成为军团内部毒瘤,不能不重视。大将军,您看能不能和陛下商量一下,对火凤军团内部进行一次全范围的整编,压缩一下人员,再让军部上调一些名额,先解决如今的后勤难题?”郭仲元有些小心的看了彩云一眼,见她面色如常,再度放胆直说,“非仲元有偏见,但以仲元来看,火凤军团那些出身义军的将领和士卒,多有不足之处,若不进行整顿,只怕会导致许多问题出现,不能不重视!” 军团内部那些问题,彩云到是很清楚,不过这些都是急扩张带来的后遗症,属于可解决的困难,真正为难的是军部,或者说赵昀对火凤军团的态度问题。 彩云知道赵昀不会怀疑她,可反过来,她也应该为赵昀考虑,不能让自己的行为影响到赵昀在军队内部的威信上。大宋军力强盛,众将归心,最大一个主因就是赵昀的协调威信上,若不服从协调,势必会削弱赵昀的威信,进而导致军队内部出现很多问题。 这才是她真正注重和担心的地方! “整顿军纪,势在必行。只要是火凤军团的战士,无论出身和经历,都要一视同仁的接受整顿,原有编制将会被取消,将领也将重新进行考核。另外,我将从神州军校要来一批学员充实到底层军官。部队士卒除了退役一些不合适的外,其余战士统统留用。至于部队装备后勤,我将亲自前往建康,和陛下商量后,再来决定!” 彩云单手按着地图,一叠声的命令而出! 郭仲元连连点头,还未说话,彩云突然望向他,一字一句慎重说道:“整编的预案由你负责!” 第十五章 廉吏石边 两淮行省,庐州府! 离开西北后,大军兵分数路平叛。我带着三卫军日夜兼程,到达庐州后,我提议停留一段时日,至于为何要停留,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能是因为白女的报告,或者是为那些在叛乱中全家横死的乡绅,甚至就是为了心中惆怅。总之,原本归心似箭的大军,在我的强令下,停在庐州! 庐州,又称合肥,自汉以来,就是著名的古邑名城,更是两淮之要冲,襟三江而带五湖,兵家必争之要地。历史上生在这里的战争数不胜数,如三国时期的逍遥津之战,魏国大将张辽,以少胜多,杀的孙权狼狈而逃。东晋时期的淝水之战,前秦苻坚,以投鞭断流之势攻晋,结果大败而逃,于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惶惶不可终日。宋金交战时期,庐州也是双方争夺的要地。一代名将韩世忠曾经常驻于此,屡次让金巫术灰头土脸,无计可施。 除此外,庐州还有另外一个非常著名的名人,以清廉善断著称的包拯,包青天!而我此刻就站在庐州青天祠堂外,看着所谓看官流连,贪官免入的廉吏石! 名闻遐迩的廉吏石不过就是一块普通的大青石,上面刻有一个古篆的“廉”字,相传是包拯所亲写,后人仿而刻之,以做天下官员警世。在我过来前,陪同的地方官员还有意无意的说起,无论是庐州人到外地做官,或者是外地人到庐州做官,都要到青天祠堂瞻仰一番,以为勉励!甚至有传言,如果是个贪官。来到廉吏石前,就会被挡住,不能进祠堂。 无论此事是真是假,或许仅仅就是百姓一个朴素美好的愿望,但这也说明一点,清廉的官吏,在百姓心目中都有一个特殊的地位,有着非同一般的影响力! 随行地尚懿给我讲起一些庐州官员将领的履历,让我现一个比较有趣的现象,大多数庐州官员都崇尚朴实勤勉。清廉自律,而且能在庐州成功立足的官员,基本上都可以称为廉吏干臣。出身庐州的武将士卒,更是勇敢善战,不惧生死,拥有良好的素质。 尚懿笑称,这可能是包青天的遗风,影响了庐州上下,故才如此! 我对此到是一笑置之,就我看来。庐州以前就是军事重镇,长期留有精锐将士驻守。加上历次金国南侵,庐州都是前线,所以这里的百姓对于战争,视同呼吸般正常,打仗的次数一多,这里的民风就较为武勇。几乎是家家藏兵刃,户户懂刀枪。 随着经历地战争增多,对于战场上的一些事情更是有着深刻认识。金宋百年战争,爷传父,父传子,口口相传的一些战争经验就不知有多少。要在战场上有效地存活下来。并获得胜利,严明的纪律是必不可少的。加上这里驻守的将士多是精兵良将,彼此影响下,自然就可以形成一种独特的战斗素质,进而形成庐州特有的战争文化。所谓官吏的清廉自守,也是这种清廉文化的影响产物。 要说包拯最大地贡献。就是让这里的百姓对清廉有了一种膜拜。或者说一种信仰。出身于此的官吏多少都受到这种文化有意无意的影响,无论自觉还是不自觉。对于贪墨都有了一种心虚和怯弱,不敢放肆。相比于严刑律法,高调提倡,这种水滴石穿的文化影响,才是真正的百年大计,千秋之功! 民尚德,德行无忧!民重法,法制天下!民崇情,情系万世! 这种文化的影响,是真正看不见,摸不着,但又确确实实存在于我们周围,制约着我们地一言一行,微妙无比! 在善良的人身边,邪恶的人最难受,在邪恶的人周围,善良的人最孤独! 只有大多数人认同的,才是最终能够执行。只有符合大多数人利益地,才会最终被人称赞。 所谓成功,就是让大多数人认同,所行所为符合大多数人利益,最终获得自己想要的。无论你想干什么,想要做什么,这点都是应该牢记的。只想索取,利益熏心,结果只能是越来越失败! 这或者就是廉吏石对人生的最大启示! 围绕着廉吏石走了一圈,心中原本的一些块垒消散不少。 我没有进青天祠堂,而是走到祠堂边不远处的小溪旁! 弯弯若月牙地小溪,盘旋回绕,溪边地青青绿草蓬勃环绕,踩上去软绵绵的,颇为舒服。暖洋洋地春阳落在头上,身周一片温暖!小溪的水流量并不大,度平缓。水质不算清澈,但也不算浑浊,里面生有一种宽大碧绿的水生植物,有些像荷叶,但又有所不同,一种淡淡的植物清香混杂在水气中,让人精神一爽,一股生机勃勃,呼之欲出! 自从我兴师北伐,将战线推移到归德府后,庐州就逐渐远离兵火连天,烽烟四起的战地,逐渐恢复平和安宁。这条小溪,或者就是庐州的一个缩影,也可看做大宋的未来! 我静静的站立在小溪边,入目的鲜绿厚实中,带着动人的生命光泽,随着波涛摇摆起伏,却始终不肯远离。望着它们,我的思绪越悠远! 时间已经在冷漠淡然的历史中飞快流逝,无论是如波涛起伏,潮起潮落,还是亲掌刀兵,决战于战场之上,或者说,戏剧性的为人生增添一笔丰厚的阅历,世间种种,无论荣、辱、胜、负,都只是我生命存在的一种形式,并没本质差别。我所求的,已经得到大半,蒙古败退了,金国衰落了,西夏落幕了,剩下的,不过是等待果子的成熟。然后顺利的摘取。 彩云,岳雨,云锋,孟珙,司马风,白女,还是其他什么人,他们都在这场波澜壮阔的华丽演出中,成功的完成自己地角色,但再华丽的演出也有落幕。再凶猛的波涛也会平静。和帝王将相,名士谋臣相比,普通大众是很不起眼。最最平凡的。但恰恰是这种平凡,才能为演出做出铺垫,才能为波涛增加水浪。现在,是该灿烂消退,回归平凡的时刻! 只有黎民百姓,才是真正的长久存在,国之基石! 如今要将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到内政上面来,要让黎民百姓。普天大众真切感受到建康政权的不同,大宋的不同,只有他们的认识改变了,大宋才能继续进一步地展。要想获得更进一步的展,自身的基础是要! 只是自从我来到这个世间后,战争始终纠缠着我,从几百人。到几千人,到上万人,最终演变成上百万人地厮杀。就算我是胜利者,但大宋仍然为这些战争付出惨重的代价。无论从那一个方面说,大宋都该休息休息。 天下安,慎选相。天下危,慎选将! 大宋已经初步转危为安,要将大部分精力放到内政上来……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闹,打断我的思考,让我很是不悦的看过去! 站立一边的唐玉不等我吩咐,就带人向出喧哗的方向走去。不过片刻。又匆匆返回。脸带无奈的说道:“启禀陛下,丘山梦雪将军捉到一只獐子。正带人要在那边烧烤!” 梦雪在我身边可算一个另类,生性好动,泼辣大胆,对我少有那种敬畏,不时还把我当自家人一般的呼喝几句。让我都没办法,更不用说唐玉! “既然有獐子肉吃,那朕就不客气啦,你们随朕同去!”见唐玉愁眉苦脸地样子,我笑了笑,不以为意的招呼一声,顺着小溪向前走去。 我的到来显然让梦雪一行人有些措手不及,一番忙乱之后才平静下来,各司其职的做起獐子肉。我坐在行军马扎上,看着众人忙碌,紫暄轻轻站在我旁边,目光明澈,淡然宁静! 梦雪身边这些人都是惯于行军打仗的老手,对如何炮制猎物,也别有心得。一个粗豪的军官,麻利的提起獐子,开膛破肚,剥皮抹料,流畅无比。除了手上有些油迹和血星,身上却没沾染半分。另外一个军官也不知从那里找来一些野生地调料,放在獐子肉中,随后,砍下两只后腿,剁碎后,放到行军锅中熬汤。 最显眼的还算梦雪,她一边指使着一帮人找一些可以食用的野菜山味,一边呼喝着架起火堆,将少了两条腿的獐子放到上面烧烤,到是井井有条,忙而不乱,让我大为惊讶! 在我印象中,梦雪一向都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不想今天却无意中看到她爽朗明快的一面。 这种热闹愉快地场面,让我心情很是明朗,面带笑容的看着他们忙碌,竟然十分愉快! 没多久,行军锅中翻腾起沸腾的热气,梦雪将早已洗好的一些野菜放进去,还用一把长柄勺子搅了搅,过了会儿,还舀了一点汁水看了看,摇摇头,又倒进锅中,从随身的小包中,掏出类似盐巴和调料的东西放进去,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梦雪,没想到你还会这个?”我在一旁惊异地看着她! “没什么!”梦雪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以前在江湖上混的时候,我可是经常做这个!”话还没说完,就又跑到烧烤那边,看到肉质逐渐变黄,也加上一些调料,不久,阵阵香气四溢,让我都不自觉的吞了几口口水! 正在我暗暗计算还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吃到口的时候,索无常匆匆跑来。 “启禀陛下,金国圣兴公主完颜云花前来求见!” “完颜云花?”我皱了皱眉头,她的事情,早有人说过,只是没想她会找到庐州来! 考虑片刻,摆摆手:“让她一个人过来!”安安,开心快乐! 第十六章 哀怨云花 淡淡人影由远至近,一袭紫绿束腰薄夹袄,不仅衬托出曼妙婀娜的动人曲线,更带着独特的华贵与艳丽,黑亮的长随风微扬,成熟美艳的娇颜上却带着几许疲惫和憔悴,眉宇之间也少了常见的刚强和自信,多了一丝淡淡的哀愁,让她少了几分强势傲然,多了几分柔弱娇嫩,一股怜惜之感油然而生! “完颜公主,好久不见!”我从容站起身来,目光却在她玲珑刚健的身段上扫了一眼! “能得陛下召见,云花不胜惶恐!”完颜云花以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深邃目光凝视我半晌,才启动朱唇,以友善至谦卑的语气对我行礼,娇艳动人的脸上却是一片哀怨决绝的表情,完全无视我调侃的目光! 她好像有些不一样! 我惊奇疑惑的上下扫视一遍,一时有些弄不懂她是怎么啦,迟疑片刻,才一指身边的马扎,随意的说道:“坐吧,这里不是皇宫,没那么多讲究!” 完颜云花微微弯腰,表示感谢,冷寂淡然的坐上马扎,看她安之若素的样子,就像身下不是马扎,而是一张做工精细的圆木椅。 凭直觉,我察觉到她的不同,怎么说了,她以前给我的感觉是狡诈,顽强,睿智,狠辣,果决,机智百出,甚至是歹毒残忍,有时也会无奈妥协,但却从未在我面前表现过这种柔弱无助,逆来顺受,这让我感觉她和以往那个熟悉的完颜云花很是不同,就像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陌生人一般,让我觉得有种奇异的距离感。 我几乎开始怀疑面前这个人是不是别人冒充的! 睁大眼睛扫视数遍。正欲开口试探之时,她突然抬头看向我,黑黝黝地目光让我找到以往的那种熟悉和明智,更有我不可或忘的决心和果断! 是她,人可以假冒,但这种独特的目光却是完颜云花独有! “陛下是不是在猜测云花的来意?” “朕很好奇,按说,你应该知道一些事情,你到庐州来。并无多大作用!” 完颜云花沉默片刻,古怪无比的问道:“和陛下认识已经有不短时间了,无论以前如何,今后怎样,但云花已经是陛下的手下败将,不知陛下能否暂时放开宋金两国的立场,和云花聊聊天?” “聊天?”我愕然无比的望望她,以为自己听错。转过头去,却见紫暄也正不可置信地望过来,目光相对,让我明白自己不是听错,而是完颜云花,这个和我争斗纠缠多年的宿敌。实实在在的要求和我聊天! 若不是她清澈镇定的眼神让我知道她没失常,我会直接叫人轰她走! “你为何要对朕提出如此古怪的要求?”我不解的挑了挑眉,“朕乃宋国之主,事务繁多。非匹夫清客之流。你能见朕,是因你代表金国,但这不代表朕可以容忍你滑稽可笑的要求。朕身边雄兵十万,日常之事,何其之多。你一金国特使,却要跑来和朕聊天。你想耍弄朕不成?” “云花何敢耍弄陛下?”完颜云花的目光迅软化,透出哀求和乞怜,“云花只是一柔弱女子,昔日狂妄无知,自命不凡,其实可笑又复可怜。今日求见陛下。并非为金国,只是因为心中多有疑难。而陛下向来知识渊博,别有所见,故而才请求陛下一谈,绝无半分不敬之心,还请陛下明察!”话音未落,她竟然跪俯于地,恳恳而求! 见她如此表现,更让我疑惑惊奇不已:难道她遭遇到什么重大挫折不成? 仔细回想一遍金国地情报,除了完颜成和尚被杀,算是一件大事外,其余都是一些小事,没什么出奇! 难道她是故意在我这里装可怜不成? 倏然站起,我傲然无比的俯视着她:“朕自主政以来,挥兵天下,破城灭敌,不计其数。投鞭断流,百战余生,何惧生死?你,完颜云花,也算世间少有的女中豪杰,为何今如此软弱不堪。难道是惧怕完颜守绪怪你不成?” 完颜云花的娇躯一颤,似乎想到什么,脸上露出迟疑之色,随即又转为决绝,凄然无比的跪俯于地:“陛下威风凛凛,君临天下,可谓举手风云动,喝声天下惊。云花对陛下更是怀有殷切敬意和无比仰慕,如果以前可以选择的话,云花绝不会和陛下为敌。如今大势已定,云花更是对陛下期望甚深,纵然血溅五步,伏尸于此,也要从陛下这里得知心中疑难,还望陛下成全!” 虽然她地表现和以往大相径庭,但她这份生死置之度外的决心还是让我颇为动容,无论她是为何要提出这个要求,就凭这份决断,就让人难于拒绝! “看来你是怀着必死之心而来,这份胆识和气魄让朕很是敬佩。” 我有些感叹,还有几分唏嘘,“你和朕为敌多年,也算是朕的一个知己,为了你的坚持,朕又何必拒绝这个小小要求?坐吧,你要问朕什么?”我不会真地认为她弄出如此阵势,就只是要和我聊天。所谓聊天,只是一句托词,她真正目的,只怕是要我为她解惑,这可能也是他为何如此的原因所在! 完颜云花默默站起身来,走到马扎边坐好,神色木然片刻,才微微转动了几下眼神,望了望我,又看看一旁的紫暄,才有些凄然柔美的一笑:“云花虽然和陛下为敌,但陛下的担当和见识,却让云花望尘莫及。云花也曾多次拜读陛下地著作,但在许多方面仍然感到困惑,不知陛下能否就宋国为何能从弱变强,转危为安说起?” 这个问题估计不仅是她,很多人都对此感到困惑,甚至就连一向清冷自若的紫暄也悄悄支起耳朵。等着我的答案! 我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要详细说起来,很复杂,但要简单的说明一下,到也不难,考虑一下措词,我才缓缓说道:“一个国家从弱变强,转危为安,无非是从两个方面入手。一是政治,二是战争。政治和战争是互为表里,上下支撑。简单点说,政治就是不流血的战争,战争就是流血地政治。归根结底,政治才是战争地目地。如果通过外交能够达成目的,解决问题,就没必要诉之武力。这就是兵法上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正解。至于朕为何能扭转局势,改变大宋积弱,主要是审时度势,小心求证,果断辨机,大胆出击。具体做法。你们都看到啦,也就没必要详细说啦!” 我见完颜云花一幅皱眉苦思,紫暄意犹未竟的样子,索性多说了一句:“战争是一把双刃剑。损失胜利都是相对的。政治是一种选择,战争也是一种选择,除非别无选择,战争应该是最后考量。” 完颜云花目光闪动了几下,似乎有些明白过来,沉吟片刻。突兀而无礼的说道:“昔日宋国臣服于金国,是不是也算一种政治手段?只是这种手段多少有些懦弱,实在让人瞧不起。” 这话相当地惹人厌,我身边的人多少都有些怒色,认为她是故意这么说,我到不这么看。她问这个问题。更多的只是想为金国寻求一个答案。 “积极的妥协是一种相当难得的政治智慧,只有软弱的妥协才是真正的懦弱!”我平静无比的望着她。“卧薪尝胆永远比慷慨赴死艰难,不仅需要坚强地勇气,还需要更多的忍耐和坚韧,需要巨大的智慧和决心,不以求死来放弃责任,而以生存来背负责任。这才是积极妥协的真意!” 完颜云花眼光一亮,似乎整个人都焕出不同风采,神采奕奕的说道:“那这么说,妥协并不可耻,只要肯背负责任,注重大局,放眼未来,那就一定会有机会!” 我点点头,她略微有些惊喜的说了一句:“这么说来,我金国岂非还有机会?” 这个问题,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就算抛开敌对立场不谈,卧薪尝胆是否真是百试百灵地手段,那还真不好说。卧薪尝胆,励精图治,重要的是励精图治,而非卧薪尝胆,没有励精图治的手段,就算你睡一辈子典豆吃一辈子苦胆,也没多大作用。 以金国现在的局面,不能说没有机会,但完颜守绪绝对没这个能力,他有心气,有志向,更有笼络人心地手段,但他缺乏治国的手腕,缺乏改变目前局面的办法,更缺乏收拢士气的事迹。金国如今就像一辆奔向悬崖的马车,无论车夫技巧如何高明,若不改变方向,结果还是不可避免! 而这些,是完颜云花不清楚,或者说不想面对的!这些话我不想告诉她,但却一时找不到理由来搪塞,到是颇感为难! 就在我迟疑地时候,远处的梦雪突然高呼一声,一股浓浓的鲜汤味席卷而来,让我食指大动,借势站起:“当然还有机会。先别说这些,朕有些饿了!”不等完颜云花回答,我就向远处走去,没给她再度询问的机会!是在不断窜门中度过,实在很是无聊,但不走又不行。明天还要到外地去拜年,是几个感情很好的家中长辈,平凡还小的时候,就经常带平凡出去玩,彼此家中有什么困难,都还能帮衬。本来有些不想去,不过父母说地好,这些长辈年纪都大啦,现在应该多走动走动,免得到时后悔!一年到头,也只有过年这几天见上几面,实在不好推托不去。估计年假十天,就要在拜年中度过。 第十七章 溪边国策 被我特意打断谈话后,完颜云花没再纠缠,见我只顾赞叹手里烤肉的鲜美,而无意搭理她后,更是神色愁苦,默然站立片刻,才脸带悲戚,带些落寞和不甘的离去。 放下烤肉,望着她离去的萧索背影,我颇有些感叹,这是一个在绝望中寻求希望的可怜女人,和我印象中的那个狡诈狠辣,果决明智的完颜云花似乎不太一样,或者说,褪去伪装的完颜云花就是一个普通女人,一个并不比普通女人高明多少的平凡女子! 一种淡淡的惆怅突然让我有了一种冲动,一种很难抑制的冲动。几乎没经过任何思考,就抢过梦雪他们带来的一匹战马,策马向着完颜云花追去! 急剧的马蹄声并没让失魂落魄的完颜云花惊醒过来,直到我策马横插其前,才让她倏然而惊,身躯后仰,正要躲避,却突然身躯一震,整个动作顿时停滞下来,双目呆呆的望着我! “完颜公主,自从你和朕认识以来,就一直为了金国命运而奔波,为了金国存亡而努力,虽然让人敬佩,但朕想问问,你感到快乐吗?”我停了停,目光停在她的娇颜上,“你不仅有着世所罕见的美貌,更有着让朕都无法忽视的智慧,一个能够拥有美貌与智慧的女子,是世间难得的恩物。但你正视过自己一切吗?或者说,你仅仅将美貌用来笼络,将智慧用做屠刀?你享受过情人之间的呢喃,得到过亲人之间的温润,拥有过爱人之间的信任吗?你真地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吗?或者说,你真的弄懂,你心中为何会有这么多的疑难和绝望吗?单纯的为了忠诚而忠诚,为了理想而理想的你,永远不会明白……” 听完我的话后,完颜云花陷入沉默,静静站立在马前。一个站着的女人和一个骑在马上的男人,就这样相对而立,就像一幅美丽地画卷。几笔淡淡的勾勒,就构筑出悠远而饱含意味! “直到现在。云花才真正确定,陛下是位睿智而温和地君王,能够遇到陛下这样伟大而令人尊敬的对手,是云花的不幸,也是云花的幸运。只希望终有一日,陛下能够想起云花。想起这个没有心,没人爱的可怜女子……” 孤寂的身影深深地弯下腰去,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蹒跚远去,消失在视线中! “这是一个没有自由却不自知的可怜女子!”我感叹一声,从马上下来,迎向紫暄! “自由?”紫暄神情一动,紧问一句:“陛下,什么是自由?” 我微微一怔,知道刚才失言让她听到啦。*沉吟片刻,还是说道:“自由到底是什么,没人能真正弄明白,有人说摆脱拘束,有人说称孤道寡,还有人说闲云野鹤……真正绝对的自由往往脱离一切。纯粹孤独。那些鄙视权威,嘲讽规则,我行我素,不遵常规的人虽然以自由自居,但他们事实上还是生存在这个世间,被这世间所拘束。为自己私欲所驱策。没有真正脱一切。就不会有真正自由。就朕看来,只有明白自己的不自由。才能真正享受自己的自由。完颜云花就是不明白她的不自由,却妄想获得自由,最终将她自己陷入死局,摆脱不开!” 这番话让许多人都若有所得,特别是紫暄,更是目光颤动,嘴唇连动:“……本性自由,却因放弃自由……原来如此……” 我淡淡一笑,顺着溪边继续向前走去,这里的风光很是一般,但随处可见地溪边野趣,不时被惊动的虫鱼鸟兽,往往在不经意间带来几丝惊奇,让精神为之一震,兴趣昂然! 停在一处小溪拐角,我回头一瞧,现尚懿和索无常不知什么时候跟到身后,见我看过来,尚懿笑着上前道:“陛下见识独到,胸襟广阔,让臣下很是欣慰。但如今大战方平,国内叛乱虽不足以动摇国本,但也是百废待兴,急需陛下出言指点,如何才能国泰升平,家足民安!”清晰而低沉的声音虽不见半分咄咄逼人,却也带有一种隐隐的疑问,似在对我留连庐州不去,感到不解和困惑,更对我至今未明确表示今后该如何做,有些担 身边诸人都是我的绝对心腹,若他们都感到茫然困惑,那其他人可想而知!如果真到了建康,我都没拿出一个确实可行的方针政策,那不仅对我地威信有所损失,建康朝廷的政令推行都要受到极大影响。 毕竟经过清洗和叛乱的大宋,和以前的形势又有所不同,需要雷厉风行和尽快见效的改革才能稳定住有些浮动的人心。具体地事情可以放手官员,但整体步骤,却要靠我来明确安排。这是身为统治者,无可推卸地责任。 而我的决定,也必将影响到今后数年,甚至数十年地大宋国政走向,不能不谨慎! 徘徊在小溪边良久,我才有些头绪,略带些探询的说道:“西北一战,蒙古退却,金国和西夏实力大衰,对我威胁有限。如今若要灭金吞夏,不是不行,只是占地容易守地难,大宋如今力有不继,所以兵戈武事需要暂时放一放!依朕所见,今后大宋的主要任务可以概括为八字富国强本,安民重军,具体步骤也将围绕这八字来执行!” “不知陛下要如何做?”尚懿急急问道,神色充满期待! “具体的实行,还需要同建康诸多衙门商议,朕这里只能说说一些想法。君子堂你们听过即可,不要随意流传出去!” “请陛下放心,我等定当遵守!” 我摆摆手,不以为意的说道:“别这么严肃,你们都是朕信得过的人。叮嘱你们。只是不想一些不成熟的想法不小心流出去,影响稳定而已!” 见周围诸人地脸色略微缓和下来,我才继续说道:“改革之要,在富国,只有国富,诸多事情才能顺利执行。而国富要,就在建立一套健全有效的财政体制。朕在以前的改革中,已经将财政独立出来,但这还不够。下一步要将财政的收支分离,将财政收入和财政支出完全分开。对收入支出都要进行严格监控,对如何使用资金,要有合理完善的预算方案。制定新的金融律法,探索建立一套有别于以往人权,财权不分的制度。 在建立新的金融制度同时,对税源也要开源节流。减去一些沉重,名目繁多,难以监控的税源,特别是农税,更是要进行大幅度地减免,以恢复民生。在减免农税的同时,努力拓宽一些新地税源,推动商业贸易的兴盛,建立多种商业形式。特别是海外贸易。不仅要鼓励民间个人,朝廷也可以组织一些大的商贸船队,将我大宋的特产推销到倭国,大食等海外国家,同时开辟新的航线,扩大船队规模。以朝廷支持。来繁盛工商业,再以工商业的繁盛来充盈国库,扩充财源!最终达到富国地目的!” 尚懿皱眉考虑片刻,还是摇头道:“臣下虽然不太明白陛下这套制度该如何执行,但却觉得如果能够成功,对我大宋的好处应该很多。以前大宋的收入虽然不算很多。但就是平常年景。也有五六千万贯的收入,若能合理使用。对我大宋的帮助应该很大!只是这其中农税占有很大一部分比例,若减免农税,只怕短期内,财政将陷入窘迫之境,不知陛下可有考虑!” 我想了想,点点头:“是有这个问题,但大宋叛乱横生,山匪强盗频频,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农税过重,豪强兼并土地过甚,若不解决这个问题,工商业的展也就无从谈起。这个问题可以交给李碧如去研究完善,相信她会有办法!” 尚懿对财政问题只是了解,并不精通,所以也没再多说,转而问道:“那何谓强本?” “所谓强本,就是增加民众对大宋,对朝廷的归附心,让他们信仰国家民族,愿意为国之存亡,民族兴盛而拼死效力。要做到这点,除了平时教导外,还要有实际法规,来保障他们地利益。比如,这次在叛乱中没收的土地,耕牛,农具等等,我们可以做为一种奖励,让那些贫困的民众帮助朝廷护理河堤,修建道路,完善水利,只要他们在这些基础建设中,做出贡献,那这些土地耕具等就可以无偿分配给他们,做出的贡献越多,分配的东西也就越多。 不仅教育免费要继续坚持下去,同时还要拨出一部分资金,专门用来保障那些生活困难,遭遇天灾的普通民众生存。当然,那些从军征战,戍边报国地军人家属,也要有专门的资金来保证。有家人参军者,一律免除家庭赋税,凡有为国捐躯者,其家属一律享受特殊俸禄,能获得功勋殊荣的家庭,不仅享受这些,还能拥有公民荣誉,享受车辆让道,见官不拜,上堂有座等特殊待遇。总之,强本的目的就是要增加民众的归属感,保证社会稳定,让士兵无后顾之忧,能够奋勇杀敌,重视荣誉与纪律!” 我一口气说完,略微喘息几下,才看向尚懿两人! 尚懿陷入沉思,索无常到不自觉地点点头:“陛下地见解的确独特,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若真能收揽天下民心为己用,何惧之有?” 尚懿也想过来,拍手称赞:“妙,妙,陛下这几招,轻描淡写,却招招紧抓民心,只要措施得宜,将尽收民心于眼前!” 我点点头:“虽然如此,但要做到这些,还是要让民安。而要民安,主要还是要建立一套清廉,高效,实干地吏制,以及一套公平,公正,公开的法制。以往我大宋不是不爱民,只是很多爱民措施,却因用人不得法,吏治不严,反成害民之法,引得天下之民汹汹!以前因为种种顾忌,朕虽然有心改革,但却被诸多事情所牵制,只在法制上面有所建树。如今,外敌被去,建康朝堂又经过此次梳理,贪腐害民,居心叵测的官员尽数落马,正当推行新吏治之时。 朕想重新明确各衙门的职能分工,以及推行责任追究体系,使官员能够各司其职,上司能够有效的监管属下,尽其职责。除了对渎职,贪污,通敌三项过失进行死刑外,还对一些因为官员失职,导致出现的重大问题行为,进行严厉处罚,必要时,可以灭其三族,以为警诫!除了清明吏治外,还要继续挥和提升监察院的作用,不仅要让监察院独立于各部门外,还要分明暗两部,一同监察官员的违法行为,同时监察院本身,也要接受国安院的监视,若有失职,罪加三等! 至于律法方面,朕打算在现有的律法基础上,继续完善,将律法内容传达给民众,争取建立一套合适,具有可操作性的律法制度,去掉那些不适合,不适应展的律法条文。争取做到,律法之前,无论男女贵贱,一律平等,就算是朕,也不能在平时公然违背大宋律的一些规定!以公平让民众接受律法,以公正让民众尊敬律法,以公开让民众了解律法,只要做到这三点,相信民心就会自然安定,各项措施也能有力的推行下去,不至于出现大的偏差!” 微微收声,扫视一圈,见大家的目光都望在我身上,也不再多耽搁,从容自信的说道:“最后就是重军。国家稳定,有赖军人,只有军队有力,战之能胜,国才能兴,民才能安。以如今局面,没有强大有力的军队,国富民安只能是空话。重军可以分为两个方面,一是军队内部的制度,训练,装备,教导等,二是在军部成立一个专门的部门,研究新的兵器下,如何更能有效的挥兵器威力,改变作战方法,对军队体制,战术,战略进行全方位的研究。确立稳固大宋的军事强国地位,以武服人,让周边国家恐惧害怕,不敢轻易挑衅大宋。这是一个长期的,需要不断实践的过程。朕认为,只要做到以上四点,大宋的问题其实很好解决,最多三年,我大宋将傲视各国,吞金灭夏,反掌之易!” 尚懿叹服而兴奋的问道:“建立强军的要为何?” 我肯定的说道:“富国,有了充足的财政,自然能够让我军保持兵器技术上的优势,以长击短,无论金国,西夏,还是蒙古,都将在我军面前饮恨而归。不过这些,只是朕最近考虑的一些模糊想法,有许多地方还需要完善!” “陛下英明!”尚懿等人一改先前的担心,变的精神十足,“陛下想到的,不仅能解决大宋的痼疾顽症,治理整个天下,也不出陛下此语。微臣定当尽心竭力,不负陛下期望!” 我轻轻一笑,没有说话,转而望向远方,那里正是晚霞招展,灿烂夺目的时刻! 转头看向晚霞的对面,那里似乎出现一弯浅浅的月亮,虽然在晚霞的映照下,不那么醒目,但却已经露出自身的峥嵘。 那里,好像就是建康的方向! 第十八章 夜色迷人 三月春浓,繁花似锦,百鸟鸣归,春色醉人! 近十万的帝*人就像一条奔涌前进的巨龙,敲打着绿草如茵的大地,浩荡奔腾,昂扬高壮! 我策马走在大队之中,迎面的春风扑面而来,带着泥土芬芳和兵甲气味,令人精神振奋之余,更带上一种自豪。去年率领数十万大军出征,历经半年鏖战,最终驱除顽敌,收复疆土,真是大军所至,所向披靡! 特别是击败铁木真,将蒙古赶回大草原,更是让心情舒畅,豪情满怀。如今更是对今后的方针大政有了初步的计划,让我心怀大开,可以尽情欣赏沿途的风光景色,欣赏赫赫雄兵的壮观行军! 庐州和建康的相隔并不远,虽然行军度并不快,但也不过数日,就和建康隔江相望! 到达港口之时,这里早已经是楼船林立,彩旗招展,大批礼乐部队正等候在船边,外交大臣文贵和一群官员将领,正恭候一旁----他们是代表建康官员前来迎接! 姿儿本来打算和司马风一起过江来迎接,但被我阻止,还要求他们不要摆出过大的排场,没想他们虽没亲自过来,但这个排场,却实在不小! 看着占据了大半个江面的楼舰车船,我有些不喜的皱皱眉头,原本爽朗明快的心情也沉落下来。这么多的战船,建康水师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战舰都出动了。我们这么多人,能够随我一起回建康的不过五千亲卫军,其余部队暂时会留在北岸,做为平叛部队的总预备军,随时增援各处战场。 虽然这些叛军的战斗力实在不堪一击,但预备队是一定要准备的。现在还没到凯歌高奏,放马南山地时候! 动用这么多的建康水师,而且连主力战舰都摆出来,显然是好看多过实用,故意弄出的排场噱头,太过奢侈耗费! “微臣文贵,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见到我的大旗,文贵带头,众多礼仪部队齐齐出声高喝。声震云霄。江浪翻滚! “免礼!”我有些勉强的挥挥手! 文贵似乎未察觉到我的不悦,满脸笑容的趋前而来,高声说道:“陛下亲征,蛮夷束手,实乃我大宋百年未有盛事,文贵与诸位同僚,恭贺吾皇,威加海内,四夷宾服!” 我见面前之人扫视一眼,冷哼一声:“朕在外面打生打死。你们到是很逍遥。今日朕不想过江。你回去告诉皇后和司马风,朕说过地话,不会更改!”说完,我不离一脸错愕的文贵等人,策马离去。 虽不知我为何生气,但大军都是以我马是瞻,唯命是从。下令不久。大军就在江边寻到一处宿营地。扎营安寨,将文贵等人晾在一边。进退不得! 是夜,我站在箭楼之上,遥望广阔远大的黑色天幕! 春日的星空,繁星点点,近处的军营和远处的江岸都静静停在无边地黑暗中,我迎风站立,让冷洌地星光和清寒的夜风平淡我白日激愤不满的内心! 这才几日,司马风他们就学会弄出这样的排场,建康水师不是礼仪部队,他们是正规的部队,他们应该是在战场上显出自己的价值,而不是弄出排场来取悦来为上者。这是在将建康水师的几万官兵当成儿戏,当成舞台上的戏子! 自从成大继和丁善成带领主力水师攻打倭国后,水师部队的实力虽然下降了一半,但我一直没有放弃建设水师,还是在想方设法的建造新地战舰,培养新地水师。建康水师更是我亲自负责的一支部队,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将我倾心打造的建康水师做为排场部队摆出来? 现在建康水师还没有正式统领,其总体指挥权是属于军部,训练之权属于各舰队提督,本来我还打算在建康水师初步训练成熟后,进行一场合编,然后择优选出军团长,负责整个建康水师,如今看来,不将一些人的念头转变过来,这支部队弄不好会成为一支昂贵的礼仪部队!“陛下还在为白日的事情生气吗?” 我顺着悦耳的女声望向身边那个美丽地身影,就算我地心情很是不好,但还是露出笑容:“紫暄,有的时候,朕真地觉得很是失败,朕可以战败如铁木真这样的顽敌,却不能真正把握住手下人的心思,他们难道真的以为,一次胜利,就能代表永远胜利吗?” 宁和的紫暄温柔的笑了,笑的很自然,也很舒心:“紫暄看陛下面色多有不平和忧虑,似乎很是担心。本来是不想打扰陛下,但紫暄又突然很想了解,陛下为何会生气?很想知道陛下到底在忧虑着什么,担心着什么……紫暄也想参与到陛下的精彩中来,想陛下所想,忧陛下所忧,分享陛下的快乐,陛下的烦恼,不知陛下可否同意!” 我心中大震,不可自信的看着面前丽人,若这么明显的话,还没听出来,我就妄为几世为人! 望着紫暄淡然中透着羞涩的眼神,我突然笑了,伸出手去,抓住她纤长柔嫩,略带一些茧痕的小手。她没躲避,也没挣扎,就这样任凭我抓住她,淡淡的目光中,有着无声的鼓励。 从什么时候起,这个清丽若仙子,恍若似白昼精灵的女子竟然对我有了如许深情和依恋,不知是我太过愚钝,还是她隐藏的太好,但在这一刻,我清晰的感受到面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分明对我情根深种,不再是以往那种若即若离,而是真正的下定决心,要和我生死与共,不离不弃,这让我受宠若惊之余,更觉一种巨大的满足感! “朕其实不光是生气,还是在担心!”我用拇指摩擦着紫暄的手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认为朕战胜了铁木真,都认为我们击败蒙古。在此之前,朕也是这么认为,可今天那些战舰却让朕明白,朕从来没真正战胜过铁木真,更没击败蒙古,我们不过取得一场战斗的胜利,远没到可以高声庆祝,肆意挥霍军队,以用来讲究排场的地步。这一点,铁木真比朕看的更清楚!朕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知道大宋胜利后,就会得意忘形,就会放下一切警惕,放心庆祝?或者,就是因为他明白,所以他才让蒙古签订如此屈辱的条约,他不仅仅是要朕放过蒙古残余,更重要的是让朕生出自大之心……朕最大的遗憾,是最终没能铁木真见上一面,他虽然死了,但朕却无法坦然接受胜利,你说,朕是不是还是输在他手上?” 紫暄任凭我抚摸着小手,脸上虽有些不适应,但却没有表示任何不愿和不满:“死者已矣,就算铁木真再雄才大略,也已经无法给陛下任何答案,或者,这一切只是陛下的猜测,苦苦追寻,又有多少意义?紫暄听陛下说过铁木真的经历,依紫暄来看,陛下选择在战场上和他对决,比和他见十次面,更有意义。何况,也许在他看来,只有陛下才具备和他较量的实力,因为在陛下手上,他输了,而且输的很惨。就算他再有算计,陛下还是会战胜他,一个死去的英雄,永远没有活着的枭雄可怕! 今日的庆祝场面,虽然有些太过,但陛下想过没有?建康如今人心惶惶,政局不稳,正需要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来装点,来安抚,皇后他们违背陛下的愿望,也是迫不得已,陛下只是想到这样会影响大宋的风气,动摇战士的斗志,但陛下可否想过,整个建康,整个大宋,都在等待陛下给他们一个答案,让他们知道进退,知道前进的方向?陛下今日冷言以对,只怕会让建康众位大臣寒心!” “紫暄,你说的也有道理,你的谈话,总是能让我看到事情的另外一面!”我叹了一口气,“紫暄,你,任何事情的产生,都有其内在的原因。朕能迁就一件事情,但不能无限制的迁就任何事情。战士和礼仪部队是不同的,战士从来都不是用来做排场,而是用鲜血和荣誉堆积出来的国家利器,任何虚荣在战士中产生,都是致命和不应该的。特别是一支刚刚组建,还没接受战场洗礼的部队,若他们产生了浮华和不切实际的虚荣,那将是整个国家的不幸。在这一点上,就算天下人都不理解,朕也不会让步!” “陛下总是比常人看的更高,看的更远!”紫暄嫣然一笑,深黑的眸子透出一丝美丽,秀丽的长被风吹的有些散,挡住她的视线,让她不自觉的将之收拢,举手的动作虽不经意,却带有一种万千风情,让人怦然心动。 我从内心出一种爱怜,一把将她拢到眼前,她没有挣扎,娇颜带红的垂下双目。在这一刻,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仙子,而是一个需要人疼,需要人爱的普通女子,一个陷入情海的迷人恋人! “陛下,有没有人告诉你,在你身上有种特别的温暖,很让人着迷,就像火一样……” 我没等她说完,一把抱起紫暄的娇躯,寻到那两片嫣红,热烈的含上去…… 夜,似乎更迷人! 第十九章 星空之下 放开紫暄的时候,她并没如同平常女子那样羞涩的躲开,反紧紧挨着我,将螓轻轻靠在我的肩膀上,柔柔的,带些痴迷的说道:“在遇到陛下前,紫暄四处奔波,苦苦追寻,意图找到一条救国图存的道路。只是很可惜,紫暄一直没能找到一条确实可行的方法。到了后来,见到临安权贵的种种嘴脸,更是心灰意冷……那种感觉,很是让人难受……可在陛下身边,紫暄却感到很舒服,很暖和,就像有种特殊的温暖,让紫暄不想离开,不能离开……也许,终其一生,紫暄也摆脱不了这份温暖……紫暄很喜欢……” 声声呢喃,淡淡轻语,让我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惭愧,我从来没想过,淡雅清丽若紫暄,也会有这样的儿女的情态,更没想过她对感情的表达,却是如此直接而明确,少了一份欲拒还迎,多了几分坦诚真挚。相比之下,我将对她的爱慕遮遮掩掩,借用调侃逗弄的方式表达出来,实在让人汗颜! 低头轻抚,紫暄凤眼朦胧,琼鼻微喘,带些躲避,带些好奇,更带着一种信任的任凭我爱抚,那种全身心的样子,让我真实的感受到,靠在我怀中的这个女子,已经褪下外表上的伪装,放下自己的高傲和尊严,变为一个柔弱动人,要人疼爱的美丽女子。 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成为我的女人,如此直接坦诚,明白无误,就像她的剑光一样,明晰,锋利,却又带着迷人灿烂的光辉。 我不知道她为何会在今夜对我表白。也许是因为看到我的不开心,也许是受到某种不知名的影响,或者根本就是天上的星光,黑夜地春风,将人心最柔软的一丝牵挂勾引出来,最终让这个美丽动人的仙子沦陷,放开自己的情怀。将积存已久的深情释放出来。 也许这些猜测正确,也许不正确,但这些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紫暄,她现在正靠在怀中。用行动将她的一切托付给我。让我欢喜之余,也带上深深感动! 心中地拘束放开之后,我对怀中的玉人越爱怜,低头轻嗅玉人香,感受怀中女体的热力,原本燥热烦闷的内心逐渐恢复平静,一点淡淡清明在心中扩大,逐渐波及全身,让我彻底放松下来! 手掌在她玲珑的躯体上游动,在对方红晕满布中才惊讶现。她身上的衣衫很是单薄。感受到迎面吹来地夜风,让我不由自主地产生深切的怜惜,放弃对她身体上的探索,轻柔的劝慰道:“风寒露重,你又穿的这么少,还是回帐去吧!” “不,陛下。我很喜欢这样。你是第一个这么对待紫暄,但紫暄却很喜欢……”紫暄用鼻音出一串含意模糊的呢喃。不仅没有躲避我的双手,反扭动自己的身躯,深深的钻进我的怀中,神情痴迷而动人! “紫暄,我会给你一场盛大地婚礼,我将册封你为贵妃,要将……” “陛下,紫暄不想这样!” 我不解地看着她,目光带着深深迷惑,反问道:“难道你不想嫁给我吗?” 也许是注意到我的自称改变,紫暄眼中闪过感怀,随即红晕渐退,换上一幅戏谑的表情:“陛下,你对皇后也是这样吗?” “咳,咳,咳……”就算我再多几分急智,也无法回答,只得用咳嗽掩饰! 她明澈了然的眼神落在我的尴尬表情上,突然轻笑出声,脆如清音,缠绕若丝,带有独特不可重现的独特韵律,让我尴尬顿消,不自觉的将目光放到她身上! “紫暄,你地声音真好听!” “是吗?”紫暄略微扬扬眉毛,突兀无比地转言说道,“紫暄就算薄有姿音,怎比陛下纵横捭阖,励精图治?不过三年,就使得国势强盛,扬威于外,一扫百年耻辱。紫暄能够跟随在陛下身边,亲眼目睹这些奇迹的产生,已经是上天莫大地恩惠,怎能苛求太多?何况……” 略微停了停,动人的目光在我身上打了个转,随即将头轻轻靠在我的胸膛上:“跟随陛下以来,紫暄不仅感受到为帝者君临天下,一怒世人惊的威风,也同样明白,光彩背后的凶险与诡异。正所谓有光就有暗,有自由就会有不自由。在陛下身边,不仅需要出谋划策,开疆拓土的谋臣名将,同样也需要善于保护陛下的卫士。紫暄知道,缺了紫暄,陛下身边仍然有许多人可以保护陛下,但紫暄今生只想卫护陛下一人,与其让紫暄留在皇宫,日日担心陛下,反不如让紫暄跟在陛下身边,经历陛下的经历,感受陛下的感受……生当相护,死亦相随,生死不离!” 紫暄的目光迷离,带上深深留恋的柔情,让我越疼惜,也醒悟到她和平常女子终究是不同的,就算是对我表白爱意,也不想接受我的安排,想用自己的方式来表达对我的深切爱念! 如此深情独立的女性,怎能不让我心动神移,不能自已! 伸出双手,犹如托着最珍贵的宝物,将她轻轻捧到我的面前,贴近她的脸颊,肯定却温柔的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勉强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都有自己的经历,人生的精彩,就在于独特而不可复制。心爱之人,不能勉强,因为爱一个人的强迫改变,最终只能让彼此双方痛苦。爱是享受,而不是负担!只要我们彼此心中明白,具体形式如何,并不是那么重要!紫暄,能得到你的深情,是我在这个世间最感到庆幸的事情。但我不敢保证,今后只爱你一个人,因为身为帝王,有许多的利益需要婚姻来维持。身为一个有权势的男人,也自然会对世间的美丽产生一种独特的占有*。我不想隐瞒,虽然我很努力地克制。但我时常会对某些女人感到动心,比如在我看到你的时候,就曾经产生过将你拥有的念头……这样的我,真的值得你珍惜,并用一身来守护吗?” “紫暄明白的……自从紫暄看到陛下的眼神,就明白陛下对紫暄地野心……”紫暄抬起头来,目光透露出一丝笑意。“世间万事都自有规律,也自有其独特的美丽。自从盘古开天,阴阳分立以来,男女之间的纠葛和缠绵,总是无时无刻不在上演……只是抛开外在的种种浮华,男女互相吸引其实都差不多。都需要一个外在契机的推动和升华。那种无缘无故的一见钟情,很难说,有多么美好。何况若非陛下对紫暄产生念想,紫暄又怎能加入陛下地生活,了解到陛下地喜怒哀愁,最终还把自己给搭进去……有时候想想,连紫暄自己都被陛下所吸引,何况其他女人……陛下是男人,也是帝王,身为一个帝王。关系着千千万万普通民众的安危与福祉。这是责任,也是牺牲。紫暄希望陛下永远以百姓为重,环顾史书,民心是根本,其他终究是要为天下民心让步。” 我心中大震,深深注视着她的双瞳,良久良久。才无比感慨的说道:“紫暄。你让我汗颜!” 紫暄露出淡淡的笑容,很开心。眼中却闪过一丝顽皮:“陛下,既然你已经得尝所愿,不知可否原谅皇后等人的无心之失,相比皇后的深情,紫暄真是感到惭愧!” 这话让我笑了笑,知道她终究是受了姿儿的托付,建康水师动用如此多的战舰车船,要说没有姿儿的允许,那是不可想像地。她是好心,是想让我威风张扬地进建康,让我享受万民的欢呼。她不懂军事,吴武是个出色谋士,但他不是出色的将军,终究不能明白一支军队最重要的是什么。 人有所长,也有所短,这是无可厚非的! 或许,我真的不该生这么大的气!对爱人,对部属,不仅需要威严认真,更需要宽容平和! 想到这里,原本地一些心结豁然而开,让我长长舒了一口气,笑了起来:“紫暄,你真是一个了不起地说客----朕,明日就过江!” “陛下,您的犹豫烦闷就是因为您太在乎皇后,虽然知道她地错误,却不忍心当面责问,所以在这里踌躇徘徊……身为一个帝王,却能有这份情意,实在是举世难求!” “紫暄,你到真明白我,看来,我该庆幸,你是我的爱人,而不是敌人!”我突然觉得豪兴大起,手指星空,大声说道,“天上的群星,本有不逊色太阳的光热,却因为它们懂得尊重和保持距离,才能让人感到它们的柔和。春风之所以柔和,富有生命力,是因为它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它脉动的舞台……紫暄,你和我之间,就像这星空,因为理解而尊重,保持着彼此的独立,却又能互相影响。而你对我而言,更是一缕轻柔拂动的春风,让你我之间的真情,不仅仅只是一纸文书! 我们彼此之间早已承诺在心,对于我们而言,繁文缛节的册封,只是一场折腾自己,娱乐别人的闹剧。我,赵昀今日就在这星空下立誓,你,修紫暄,将是我的爱人,不离不弃,守护一生!” 紫暄幽深的眸子闪出感动和欣慰,却又带着顽皮的笑容,嘟嘴说道:“没有比陛下说的更好听的……” 没让她说完,就轻轻抓起她的柔荑,抬头望向星空,那里正有一群流星划过! 第二十章 深信不疑 建康的三月,正是春光明媚,暖阳普照的时节。 温暖的春风吹拂着建康城的大街小巷,温馨中却也有着淡淡冰凉,还带着一种可以意会而不可言传的水泽山林气味,就像生命的脉动,低沉,而富有韵律。 行人们也不再是臃肿肥大的冬装,而纷纷换上灵活多变,颜色华美的春衫,将街道装扮的缤纷艳丽。特别是那些游春的红男绿女们,在暖和的春风下,衣衫飘舞,引人流连。 虽然经过那场可怕的午夜风暴,许多的豪门大族一夜之间消失无踪,但这些并没影响到建康城的活力。整个城市沐浴在暖暖的春风中,就像一头从沉睡中苏醒,却已经散出热烈活力的巨兽。灿烂温和的阳光给城市播撒下明朗的欢快,如同一个个舞动的精灵,跳跃在高台楼阁,广场街道,让人不由自主的生起一种莫名的愉快,似乎所有的压力都消失无踪,轻松无比。 店铺林立的街道小巷,早已布满川流不息的商旅人群,车水马龙,摩肩擦踵,真是热闹非凡。不时有熟人在街道上偶遇,也不再有冬日的紧锁眉头,而是笑语相问,热情邀约,充满友善亲切,脸上更带着一种隐隐的自信与满足。 相比于那些惶惶不可终日的官员豪门,这些普通民众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除了街道封禁的那几天外,就算最为恐怖的官员清洗,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快乐和生计,反到因为少了那些横行霸道的官宦子弟,地皮流氓,而显得越繁荣。人头拥挤。 在将士的拼杀下,在官员的治理中,建康城弥漫着安定繁荣地气氛,洋溢着和平幸福的愉悦,所有人都相信,在大宋新皇的带领下,大宋将逐步实现富国强兵。收复天下的梦想! 这种信心不是凭空生出,而是一次次的对外胜利,一次次的扬眉吐气,最终让麻木的内心恢复了活力,让饱受屈辱地绝望生出希望。特别是大大小小,符合实际情况的改革。更是让建康居民感受到和以往截然不同的富足和随意。随着生活的确实改善。精神上的需求也越强烈,各种戏曲,杂技,舞蹈,音乐之类的兴起,更是让建康诸多民众除了青楼酒馆外,有了更多更好地选择。 特别是皇家大剧院对普通人开放后,更是将这种氛围推上高峰。 无论何等悲观地人,在看到如此欣欣向荣的局面,都会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欣慰。一种难言的感叹。对这些以往无日不生活在金人阴影下的百姓来说。少了以往的忧心忡忡,没有了听到金人南下,就惶惶不安的害怕。 赵昀,和那些耀眼的将军们,总是会将一个又一个胜利的消息传回来。 战争,对这些生活在保护伞下的建康百姓来言,似乎很是遥远。最近除了听到一些不自量力地叛乱外。就只有西北不断传来地胜利消息。 所有人都坚信,陛下一定会取得胜利。就像以往数次战争一样,无论局势如何险峻,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大宋,是属于陛下,对这点,建康的子民们有着深刻而固执的坚信。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街道市面上就开始流传着陛下将要得胜还朝的消息,没人知道这个消息是从什么地方传开的,好像一夜之间,这个消息就在街道上传开啦!一些消息灵通的人士,从那些在港口忙碌,却又欲言又止地官员身上,多少明白一些端倪,知道事情地真伪。不少先知先觉的人,已经在谋划如何借此机会讨好一下朝廷,或者说赵昀,弄个什么万民伞,百姓衣地,让上下高兴高兴。那些头脑灵活,善于抓机的人,更是请出大批人手,将街道边的一些好位置占据,希望能够卖个高价。 特别是昨天,当见到文武大员纷纷出前往港口,连皇后的鸾驾也出宫后,没人再怀疑这个消息的真伪,所有人都自的跟随着官员们前进。对这种景象似乎早有准备的皇城禁军,将这些百姓带到规划好的地方。看着被排列的整整齐齐的百姓欢迎方阵,所有人都感到一种热情的期待,但诡异的是,没有任何一位官员承认这些百姓是他们组织的,统一口径是自: 一种非常有秩序的自。 就在建康上下翘以望的时候,生一件谁都想不到事情,赵昀竟然没出现,那支传说中骁勇无比的亲卫军没看到,那支威风凛凛的近卫军没出现,那支厚甲重盾,起步若一人的护卫军更是连影子都没有。这让想看热闹的百姓失望不已,那些期待的官员惊疑不定。 没有人知道生什么事情,一直等到天黑,大部分的百姓忍耐不住散去,只有皇后贵妃,带领着众位文武坚持侯在港口,还有一些因为各种原因而留下来的百姓富商。这群人一直到第二日天色白,才终于得知确定消息:陛下正在过江。 这个消息瞬间驱散了夜来疲惫,所有人再度昂以盼,等待传说中的王者归来。 此时横踞整个江面的楼船战舰已经散去,只留下部分运输船队。 在这些官员心中,没人知道,对面的陛下到底在想什么,更没人清楚,陛下的到底为何震怒。就连皇后卓妙姿,皇妃岳念雪,总理大臣司马风,军部总参谋长吴武,也只是隐隐知道,自己一方精心策划的盛大典礼,让赵昀愤怒异常,似乎触犯了赵昀某种禁忌。 虽然已经让建康水师回营,但并不知道是否能挽回陛下的心情,这让他们有些不安。 暖暖的春阳逐渐缓和夜来的僵冷,但在这些官员心中,却无半分温暖和煦的感觉,更失去欢快雀跃,大肆歌功颂德的心情。反而惶惶不安,阴霾上脸。每个人心里多少都有些觉悟,这次事情办砸了,而且砸地很是厉害,只怕这朝廷上下又要承受赵昀的雷霆震怒。 经过这次隐秘诡异的大清洗,剩下的官员心中本就藏着惶惑和担忧,如今的特意讨好。却没能达到预期效果,反将事情弄的更糟,这让他们想起来就是心惊胆颤,猜测自己将要受到什么责罚。 只希望不要太过严厉才好。 在疲惫惶恐的目光中,大批地运输船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几只先行的近岸航船更是已经靠近港口。随着几声吆喝的号子。粗大的缆绳套扣在港口的木桩上,一群脸色肃穆,杀气腾腾地战士从航船上下来。看都未看一边地文武官员,就开始在港口布防,分派人手占领港口的各个关键位置。 有些已经占据制高点的皇城禁军,也在对方的强硬要求下,让出位置。对方的行动很快,皇城禁军又是积极配合,所以对方的接管工作很顺利。很快,原本担当护卫主力的皇城禁军。就彻底丧失了这座港口的控制权。只在附近担任一些辅助护卫工作。 对这种行为,建康这些文武重臣没有任何反对,反到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这支作风强悍霸道的部队,正是做为皇帝亲征护卫,平时担当快反应部队地亲卫军!先行部队地负责人就是副统领杨林,这里很多人都认识他。 看到他们的出现,所有人都确定一件事情:陛下要回来啦! 这种明悟。让这群高高在上的建康文武又喜又忧。就像一块可能含有玉的原石,在即将被切开的瞬间。那种深切的期待和死寂的担心,让人希望并害怕着。 就像一种痛苦地煎熬,坎坷之中,自有一种无言地思绪。 随着上岸的亲卫军战士越来越多,港口也逐渐活跃骚动起来,一种淡淡地兴奋和喜悦在人群中酝酿着,当那面高高飘扬的金龙旗出现在港口时,所有人沸腾了,欢呼着,高叫着,有些靠后的人下意识的掀起一层层的人浪,推挤着,涌堆着,和负责街道秩序的皇城禁军角起力来。 我出现在船头的时候,港口突然爆出热烈的高呼,“吾皇万岁”之声排山倒海,欢呼雀跃,沸腾喧闹的巨大声浪直扑而来,甚至让我有措手不及之感。 举目望去,人头拥挤,兴奋高呼此起彼伏,无有断绝。 从什么时候起,我竟然这么受到民众欢迎? 心头的疑虑一闪而过,我的目光停在为两人身上…… 默默对视片刻,我举步走下船头,来到姿儿身边,注视她含泪带笑的容颜,原本的些微责怪和不满,早已不翼而飞,只有无尽的疼爱和歉疚在心中酝酿,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僵持中,千言万语都化为一句话: “姿儿,我回来啦!” “妾身恭迎陛下回京!”姿儿的泪水夺目而出,遮掩般的弯腰行礼,让我慌忙伸出双手,将她轻轻托住,微笑着点点头,才看向念雪。 皎洁若莲花的念雪清减了许多,却更显得亭亭玉立,清雅逼人,一张俏脸似嗔还喜,带羞含怨,水蒙蒙的乌黑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似乎要将我整个人看个通透一般,让我又惭又愧,迟疑片刻,才上前一步,低沉说道:“念雪,你瘦了。” “哇……” 念雪梨花带雨的向我扑过来,似乎忘了这里是万人瞩目的港口,让我又疼又怜,连连安慰不已,见她还是泪痕不减,干脆就半抱着她,对司马风,吴武等官员点点头,微笑说道:“你们做的不错,朕很满意。”“吾皇圣明,威武天下,臣等惭愧,前不能退敌于朝堂,后不能追随陛下于战场,还请陛下见谅。” “请陛下见谅。” 我摆摆手,不以为意的说道:“事有轻重缓急,外敌入侵,朕身为大宋之主,又为天下兵马统帅,岂能苟安于朝堂。坐视百姓遭到异族残杀?何况若论治政,朕不如司马风,运筹于帷幄,朕不如吴武,你们二人留在建康,稳定政局,筹措物资。支援西北战场,为我大宋立下汗马功劳,何罪之有?今后再不可如此!” 转头看了看,见大多数官员都是喜悦中带着忧色,干脆大声说了一句:“虽然建康有些官员阴谋不法,但你们今日能在这里迎接朕。就足以证明尔等忠诚之心。今后,朝堂之上,希望诸位同心协力,不负我大宋百姓之期!”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的表态,就像一颗定心丸,瞬间就将官员们的心情稳定下来,越高昂激烈的欢声汹涌奔来,真是万众高呼。声掀琼宇。 大批的官员簇拥着我向前而去。也不知是谁安排地,当一辆十六匹全白色战马牵引的四轮马车出现在我眼前时,我第一个感觉就是震撼。 这辆马车在外形上和传统的马车有很大区别,最明显的就是车厢要宽大不少,半敞开的造型,外面的厢壁上还雕刻有美丽的花纹,也许是照顾到我地喜好。没有装饰太多奢侈的物品。给人一种大气质朴,却又不失华贵的感觉。 “这是吴班大人。集合数十能工巧匠,费时三月打造出来的,说是预先庆祝陛下胜利。妾身见他一片赤诚,不好拒绝,陛下若要见责……” “不用说啦,姿儿,念雪,你们随朕一起登车!” 打断姿儿的解释,一手一个,将姿儿和念雪拉上马车,身后还跟随着紫暄,一行四人登车,竟然没有半点拥挤之感,让我啧啧称奇,欢喜不已。 见我如此,姿儿才彻底放下心来,轻轻依靠着我,对我说起百姓自前来迎接的事情。 这么井然有序地自,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看着远处层层警戒地皇城禁军,我笑了笑,一挥手:“环城而行,让朕也见见百姓们的风采!” 随着这声命令,马车缓缓起行,亲卫军,礼仪部队和部分皇宫护卫组成巡游队伍,将众位文官武将包围在马车周围,跟随马车前进。 出了港口警戒线,这里的百姓见到我的大旗,那种扑面而来的欢呼和雀跃,犹如实质,甚至有种窒息之感,让我也瞬间兴奋起来,不断的向他们挥手,由内而外的喜悦之情让我激动不已,不断对百姓的欢呼,频频微笑。 当我行进到中央广场的时候,激动兴奋的心情到达顶点,不顾姿儿和司马风等人地劝阻,就站在马车上,对着潮浪般地百姓表了一番即兴演讲。 向他们阐述西北的胜利,将士的英勇,在看到民众如痴如狂的反应后,我也按奈不住如火如荼的情绪,将我在庐州想到的一些对民众有益的方针公开出来,引起更大更激烈地反应。 到了后来,我干脆下了马车,在紫暄和一众护卫地陪同下,来到这些民众中间,对这些普通民众频频挥手致意,间或和某个激动的老人微笑交谈几句,更是和几个看起来德高望重之人握手交谈,称赞连连。 我地这些举动引起民众越高昂沸腾的欢呼,这些建康的百姓,似乎从来没想过,一个帝王,却可以和他们距离如此接近,只要伸伸手,就能触摸到我,只要张张口,就让我听到喊声。这种新奇的零距离接触,让他们不再将我当成高高在上,坐在朝堂,和那些泥塑菩萨一般的神明,不再是那么可望而不可及。 在我的有意引导下,他们逐渐接受我的亲切表示,自觉不自觉的对我表示出巨大的热情。一路走过,欢呼声沸腾喧天,不绝于耳。 到了后来,这些百姓甚至组成水泄不通的人墙,挣着要和我交谈。最后在紫暄的严重抗议下,我才放弃继续步行,走回马车,在奔腾的欢呼声中,绕行一圈,才回到皇宫。 我不知道自己这个举动算不算冲动之下的失态,但我却从这些欢呼的民众身上看到他们寄予我的信任和希望。相信我的这种即兴演讲,公开承诺,零距离接触会给这些普通民众一个深刻印象,只要我能完成那些承诺。随着时间推移,这种印象就会逐渐变为一种威望和期待,将会为我赢得自下而上的支持和拥护,到了那时,我的地位才真正的牢不可破,没有任何外在内在的力量能够挑战我的威权。 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将改革推行下去,真正深入到普通民众中间,让他们享受到改革的好处,继而拥护这种改革,保护改革成果,只有将这种利益和自豪深深融入到民众之中,才能最终提升民族的精神,才能真正的建立一个强大的国家。 如果一个国家的经济改革成果,战争获得的利益,不能有效确实的分流到民众手中,那无论是改革,还是战争,都将是社会动荡的源头,因为这些改革和战争,将没有任何道义支持可言,那就注定会威胁整个社会的稳定,近而威胁整个国家稳定。 整个社会的展离不开道德约束和利益分配,这对相互矛盾,却又彼此促进的孪生兄弟。 对此,我深信不疑! 第一章 大殿之上 暖日温照,和风轻吹!建康皇宫巍峨雄壮的宫殿群沐浴在日光的清辉中,幻化出七彩琉璃光。 透蓝天空,洁白云朵,彩旗遍布,随风招展,将今日的皇宫粉饰一新,一扫冬日的灰暗死沉,变的扬眉吐气,生机勃勃。 议政大殿上群臣云集,文官,武将,世勋,贵胄齐聚一堂。 自从我离开后,这个帝国政治核心所在的议政殿,已经久未有如此热闹过。如今见我回来,只要有资格列席的官员贵胄全都过来,真是人头涌涌,重臣荟萃,让我看的大为欣慰。 一时颇为激动,不顾仪态的扶靠在龙椅上,有些有趣的打量着底下群臣! 虽然我身下的龙椅是经过无数能工巧匠呕心沥血,费劲心机精制而成,绝对可称巧夺天工,举世无双,但因为主要设计思路是照顾到威严华美,富丽堂皇,就对舒适性略微有了那么一些不重视,坐上去不能说难受,但要说舒服,那也是骗人的。 有些不自然的扭扭身躯,轻咳一声,将群臣注意力吸引过来后,才缓缓扫视一圈。从我这个位置上看下去,所有人都在我的俯视之下,一股至高无上的感觉涌上心头,那种满足和傲然,绝非言语所能形容。生杀在手,权力在身的自信萦绕缠胸,让我在看台阶下的群臣时,竟然有了一种奇异的疏离感,好像我和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和我在广场上,和民众接触时的那种感觉截然不同,甚至是南辕北辙,让我心神为之一震。 微微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度看向群臣时,那种隔膜和疏远消淡了不少。这让我起了深深戒忌,知道方才因为一时放纵,差点让自己的心神沉浸到权力的遐想中,险些丧失内心地清明。 若真是陷入权力不可自拔,那还真是一件糟糕无比的事情。 我不觉想起这个问题。脑中竟然分神,考虑起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兴起这样一种念头,以往高坐于此的时候,为何没有这种感觉? 疑惑中,耳边突然传来司马风的大喊:“启禀陛下,自从吾皇亲征以来。捷报频频。最终灭蒙古蛮邦于西北,更收复凤翔和临洮两路,可谓前所未有的大捷。微臣和诸位同僚商议,决议将此消息通报天下,并建立一座功勋阁来纪念此次阵亡将士。不知陛下认为如何?” 我清醒过来,暗骂自己一声,为何在这里会走神。 强行收敛心神,听完司马风的话后,想了想,开言道:“通报天下可行。至于立下功勋阁。就不必,可在烈士陵园中专门修建一座纪念馆,来表彰此次大捷,祭奠阵亡将士。今后凡是对外战争胜利,都要在陵园中修建一座纪念馆,详细记录大战的过程,以及诸位功勋将士!何况。此次虽然战败蒙古。但我军损耗也是极大,现阶段。当以休养生息,韬光养晦为主,今后还要有劳总理大人!” 司马风原本严肃地表情终于露出几丝笑容,恭身说道:“陛下圣明,微臣遵旨。” 我又看看其余面色有异的大臣,最后将目光停在叶谦身上,柔和的说道:“朕出征后,朝廷诸事多靠总理大人和诸位臣工努力,总算没闹出什么大乱子,让朕很是满意。不过有一件事情,却始终让朕耿耿于怀,叶谦,你可知是何事?” 叶谦面容一惊,连忙上前:“微臣不知,还请陛下明示。” 我突然脸孔一板,冷哼一声:“朕在前线之时,建康竟然有重臣和蒙古一方勾结,不仅出卖机密军情与蒙古,还勾结蒙古,对朕行刺。叶谦,你知道此事吗?” 此语一出,群臣齐震,所有人都不知我是何意,叶谦更是惊出一声冷汗,有些惶恐的上前说道:“微臣失察,实在有愧陛下信任,还请陛下责罚!”身为巡查院掌院,管的就是官员不法,这些事情正是他管辖的范围。何况此次犯事地官员,不少还是和他关系紧密,不要说别人,就连我当初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有所牵连。 我沉默着没说话,去年桂如渊案后提拔地监察院掌院乔行简站了出来,宏声说道:“启禀陛下,微臣自从担任监察院掌院以来,多方了解,虽知某些人有不法行为,但因牵连甚广,为免打草惊蛇,没有采取行动。虽然微臣不知那些官员为何突然失踪,但微臣以为,叶谦大人清正自守,秉性刚直,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那些的官员的事情,叶谦大人也许并不知道,所以还请陛下明察。” 叶谦向乔行简投出感激一瞥,还未说话,总理大臣司马风就站出来证明道:“微臣可以作证,叶谦大人在察觉到奸人阴谋后,立即向微臣做了揭露,相信叶大人只是和那些人有着一些平常交往,并未参与他们的阴谋!” 司马风的话,犹如一根定海神针,瞬间就将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官员坚定起来,不少人想站出来为叶谦求情。 见此情况,我摆摆手,望着叶谦,淡然说道:“叶谦,朕不是怀疑你。在朕当初势力微弱,被史弥远等奸贼苦苦逼迫的时候,多亏你几次周旋,方能保朕平安,这些功劳,朕不会忘记。只是你身为巡查院掌院,却不能洞彻奸贼阴谋于前,多少有些让朕失望。不过你能在最后时刻察觉到不妥,将情况告知司马总理,也算将功补过。这次朕不赏,也不罚,希望你今后能够克尽职守,为朕巡查不法,惩处奸人,不要辜负朕对你的期望!” “微臣惭愧,今后定当誓死以报陛下!”叶谦愧悔交集,连连谢恩。 我对叶谦轻描淡写的处理,让殿内各大臣明显松了一口气,紧张疑虑的气氛逐渐散去。望着我地目光多了几分敬畏和迷惑,显然不知道我下面将要做什么。 微微闭上眼睛,酝酿片刻,才睁开双眼,缓缓扫视群臣,然后用高昂肯定地语调说道:“司马风,传朕谕。通告天下----史嵩之,杨士德二人大逆不道,阴结外敌,出卖军机,煽动叛乱,惑乱天下。其罪当诛。现革去一切官职爵位,九族之属,皆要问罪,嫡系凌迟,旁系处死!二人所属同党,一律同罪,本人凌迟,嫡系家属皆不可免,男子一律处死,女子配有功将士为奴。不得有误!” 此谕一下。满殿震惊。大宋开国以来,因为宽待士大夫,从未如此残酷杀戮,大肆株连过。大宋一朝,皇位争夺鲜有唐朝那般残酷无情,就算偶有王子争位,对于押错宝地大臣也是流放了事。像我这种大规模处决文臣武将。可谓大宋头一回!就算朝廷政争的失败者,也多是流放。很少被杀!以至这些人,对我这道谕旨,感到极度的不适应,所有人面面相觑,似乎想说什么,一时又说不上来。 安静片刻,还是司马风硬着头皮站出来,略微有些气弱的说道:“大宋自开国以来,一直以仁义治国,那些官员虽然有错,但那些家眷亲属无辜,还请陛下秉怀仁义之心,只诛恶,不要大肆杀戮,以免百姓不安。” 我看着他,一直到他有些不安的回避了我的目光,我才移开视线,转向他人。我知道他为何求情,他不光是为这些人,更重要地是为整个士大夫阶层。因为过于宽松地政治环境,让这些士大夫们有些任意妄为,该做不该做的事情都做了。特别是宋室南渡后,朝廷上下出现不少主和派,甚至是投降派,为了打击主战派,经常会将宋朝内部地情报泄露给金国,导致宋军在前线屡屡遭遇挫败。 最为著名的还是南宋初年,韩世忠镇守扬州期间。朝廷派魏良臣、王绘前去金营议和,路过扬州。这两人是典型的投降派,经常干些泄露军情的事情。韩世忠接待他们后,将计就计,设下圈套,让他们得知假地军情,以为韩世忠撤营离去。等他们到达金营后,果然将假地军情当作机密情报说出,让金人将领聂呼贝勒以为扬州空虚,点兵前去偷袭,结果遭到韩世忠迎头痛击,全军被歼。魏良臣和王绘也因此被大怒的金兀术给囚禁起来,后来又被诡异的放回。关于他们到底和金国达成什么协议,以及为什么放回他们,没有记载,不过这二人回来后,官职都得到晋升,成为地方大员。 这些情况绝非一人独有,在宋金战争期间,大宋内部的泄密事件经常生,各种绝密军情总是会古怪而离奇的出现在金国将领手中,这种情况是导致大宋几次大规模战役失利的重要原因。 远在我和史弥远二人较量的时候,我就现史弥远和金国有某种特殊的渠道联系,虽然没彻底弄清楚这条渠道,但我却肯定,史弥远和金国可以有效的私下联络。孟珙的父亲,孟宗政战死,就是一次内外勾结,谋害将领地案例。 这些投降派官员为何这么肆无忌惮地泄漏出卖军机,以至被将领用做反间计的人选,其原因是多方面,在我看来,对他们的惩处太过轻松,也是一大主因。当犯罪的收益大于惩罚的损失后,犯罪就不可避免。就是因为太过宽待这些人,所以他们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司马风为其求情,不是为了他们,而是看出我想借机改变宽待士大夫的国策,担心引不测后果。 他看的很准,但我此刻却是决心已下,错事能够被原谅,但坏事,一定要接受惩罚,而且是大于坏事得到地收益处罚。 盯着司马风看了片刻,直到他不自然地躲开我眼神后,才低沉而肯定的问道:“总理大人,朕想问一句,天下是民户多,还是官户多?” 司马风犹豫了一下,还是答道:“民户多。” “哦,那应该以何者为重?” “自古有言,得民心者得天下,当然应以民户为重。” “说地很好,那是朕的将士多,还是这些犯官家眷多?” 司马风脸上露出迟疑,好半晌才无奈的说道:“是将士多。” “那这些人出卖军机给蒙古,让我众多将士无辜丧命,勾结蒙古刺杀朕,险些让朕回不来,弃我大宋民众如草芥,又该如何定罪?” 司马风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司马风!”我突然大喝一声,让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答道:“微臣在!” “朕命你为行刑官,将这些国贼处决,并将其罪行公告天下。” 司马风露出挣扎为难的表情,好半晌,才泄气的说道:“微臣遵旨!” 我点点头,扬声道:“因为朕不在京中,这些犯官又阴谋攻打皇宫,劫持皇后,事情危急,所以国安院才紧急动手,将这些官员秘密拘押,以至造成诸位臣工的不安。朕在这里可以保证,只要诸位臣工能够谨守本分,不要胡作非为,这样的事情就不会落到你们身上。诸位可明白?” “微臣明白!” 底下群臣齐齐恭身,表情自然一片赤胆忠诚,万死不辞。 对这些表情到底有多少是真的,我到不会太过在意,只要他们明白,有所戒忌,我的的目的就达到了。 目光扫视两遍,突然一笑:“诸位也不用如此紧张,今日乃是朕得胜还朝,应是举国欢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还是不要多谈……朕听说,皇家大剧院安排了一场大戏庆祝,今天游街,诸位臣工也累了,回家休息休息,晚上陪朕一起去看看大戏,放松一下!” 原本有些严肃的气氛被我这话冲淡了不少,众多大臣说了一些套话后,我就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将要走进后殿的时候,我突然感到一道目光投注到我身上,循着感觉望过去,一双黑白分明,清澈深邃的眸子出现在我视野中----是墨如兰,建康的民事大臣! 微笑点点头,转身隐入后殿! 第二章 其乐融融 回到寝宫眠月宫的时候,姿儿,念雪,小筠,竹已经等候在门口,见我归来,一拥而上,将我团团围住,一阵莺声燕语的责怪和怨怼,让我好一阵解释,才算过关。 经过上午的游街,中午的问政,此刻已经是下午时分,这期间,我是水米未进。也许是因为太过兴奋的缘故,我并没感觉到多少饥饿之感----在见到正厅的饭菜前。 一进正厅,我就先闻到一股浓郁的饭菜香味,让我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举目向桌上看去。 洁白的瓷盘配上美丽的菜肴,色泽鲜艳,香味飘溢,就像美丽的艺术品,让人看着就舒服。 不等她们开口,我就坐到桌旁,招呼她们坐下用膳。姿儿靠坐在我左边,念雪坐在我右边,小筠和竹两人站在我身后,我有些不悦的看了她们两眼,才让她们勉强坐到我对面。 “好久没吃到念雪弄的饭菜!”我吃了一口青菜,细细体会那种熟悉美味,良久才感叹出声,望着念雪,柔声说道,“朕自从离京后,虽说不上风餐露宿,但也是粗粮随口,颇不习惯……念雪,你知道朕那个时候最后悔的是什么吗?” 念雪没有说话,只是用泛红的目光柔柔的看着我,就像最幽深美丽的月光,轻轻的,带着不可抗拒的幽怨和思念,直沁入心,让我怜意大生,抓住她的小手,温和专注的说道:“那个时候,朕最后悔就是没带上念雪给朕做的零食,让朕好生后悔!” “陛下,陛下……”念雪再度激动起来。一把扑到我怀中,嘤嘤痛哭起来。 我轻轻的抱住她,心中极为歉疚。虽然同为岳家子女,但念雪和岳风、望雪、梦雪、岳雨四人的性格完全不一样,甚至可说背道而驰。岳风他们身上,有一种执着地信仰和坚韧不屈的精神,也许他们的性格在外在表现上不一样。但其内在核心却是惊人的相似,也许这是他们岳家深入血脉的传承。 念雪也有信仰和坚持,但她本性却是多愁善感,甚至可说就是一个小女人。心地善良,对人和气,但对居家过日子。却十分在意和精打细算。甚至可说斤斤计较,这和她哥哥姐姐的性格截然相反。她少了岳家特有的刚强,却多了几分女人地柔弱。我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但每当我想起这些,总是对她越怜爱。 在我心中,她就是一朵藏在荷叶中的莲花,清丽淡素,洁白可心,但却经受不了多少风吹雨打。这次亲征前,和她没说几句话。就匆匆而去。连她为我准备的零食都没带上,以她柔弱的性子,不知会委屈成什么样? 想起这些,我就感到无比的愧疚和怜爱,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 感受着怀中地起伏,一种不可遏制地满足感滚过全身,让我感到全身烫。难以自抑。抬眼望去,姿儿她们全都痴痴的看着我。就像要把我的样子篆刻到眼底,又似乎直到今天,还没看清我的相貌,需要再度确认和铭记,那眼中透露出来的深情,差点把我融化。 我不知道满足和幸福到底如何区别?击败铁木真,我感到兴奋,感到骄傲,更感到轻松,但我却没有如今的充实,更没有这种全身心的投入,没有算计,没有比较,只有接受和包容。或许这就是幸福,和心爱的女人坐在一起,说说家长,拉拉里短,笑中带喜,喜中有酸,感受快乐,明悟生活,这已经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真希望活在这种幸福中,永远不会改变! 怀抱着念雪,我感到一种深深的依恋,姿儿她们无声地爱意眼神,让我充实无比,感到真实确切地幸福。这种幸福让我满足依恋的同时,也让我有种淡淡的不真实。心底开始隐隐担心这种幸福不会长久,最终只是人生一段浅浅的历程,就像一个美妙的梦,梦醒后,什么都不会留下。 难道幸福对我而言,真是一种转瞬即逝的经历吗?或者,我真的不配得到幸福吗?这种想法让我感到深深不安和愤怒: 就算这种幸福是我生命中地过客,我也要让她留在我身边,就算这种快乐只是稍纵即逝地美梦,我也愿意常睡不醒。如果过客终归要离去,美梦始终要清醒,我愿意是我生命终结的那一天! 也许这个世间真有心灵相通,默默地祈祷还没结束,念雪突然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却倔强的抬起头来,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念雪愿意一辈子陪着陛下!” 我轻轻抹掉她脸上的泪水,温声说道:“那是肯定的,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以至无穷远的将来,你都会被我预定,谁也抢不走……不信你问竹去。” 一具柔软温热的女体靠在我背上,是姿儿,我反手将她拉到身前,肯定的说道:“你也一样!”随即我抬起头,望着小筠和竹,霸道无比的吼了一声:“你们都一样,谁都不准离开!” 吼声中,我抱着念雪猛然站了起来,肯定坚决的说道:“无论生何事,我的双臂将永远为你们遮风挡雨,我的胸膛将永远是你们最安全的港湾,我的肩膀将永远为你们承担一切艰难威胁……直到我们年华老去。我会像爱护自己眼睛一样的爱护你们,会像珍惜自己身体一样的珍惜你们……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们会和朕一起,见证一个伟大帝国的诞生,我也会和你们一起,完整一个和谐家庭的生活……我们将来要一起踏遍山河,赏遍美景,我们要去北地无垠的大草原,要去南方无尽的大森林,还要去东边看海,西边看山。一直到永远,永远……” 我轻轻低下头,却看见念雪媚眼如丝,爱意绵绵的望着我,身躯竟然不安的扭动起来,双眼渐渐蒙上一层雾气,水汪汪的勾人。让我心头一热,再也忍不住,对竹使了个眼神,双手一使劲,将念雪横抱起来,大步向卧室走去。 一脚踢开房门。将满脸红霞地念雪轻轻放到床上。还未有所动作,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挣扎讨饶的声音,我转头一看,原来是一脸坏笑的竹将小筠拖了进来,后边还跟着脸带羞色,垂头不语的姿儿! 我哈哈大笑,长身而起,将小筠一把抱住,也放到床上时,眼角却瞥到竹想逃。不容分说。大手一伸,也将她拉上床。开始她还想挣扎逃离,却被心怀不岔的小筠一把拉住,两人一阵纠缠,反滚进床里,陷入柔软的床垫中,挣扎不起。 转过身去。将脸如飞霞。进退不得的姿儿拥抱入怀。看着她布满红晕,鲜嫩诱人地双颊。我轻轻用额头碰住她,温柔无比的说道:“姿儿,我好想你!” 姿儿娇哼一声,身躯一软,瘫在我怀中,浑身竟然如同没半分力气一般,绵软如棉,让我心头一荡,将她轻轻抱起,大步走上床榻…… 寝宫的床榻是特制的,虽然上面躺了四人,但却不显得拥挤,还多有盈余。我没有急吼吼的爬上床,而是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们,这是我地女人,这是我可以放纵自己地感情,卸掉一切伪装的港湾。 男人和女人,自亘古以来的缠绵纠葛,不是从我开始,也不会至我结束。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床上的女人,将是和我共度一生的爱人和伴侣,我和她们实为一体,分开任何一方,都将产生难于忍受的疼痛。 深深吸了一口气,浓郁的体香扑面而来,醇美诱人,沁人肺腑! 我无比温柔的看着床上诸女:念雪脸色羞红,双眼紧闭,额头上还布满一层香汗,几点洁白轻咬娇艳欲滴的红唇,若含羞的兰花,清香动人;小筠双目湿润,如怨似怪,欲说还休,见我望来,娇羞地偏过头去,不敢看我,健美挺拔地香躯不自觉的出微微颤抖,如躲进沙堆的鸵鸟,娇俏可爱;竹的眉眼之间春色浓浓,红艳艳的俏脸上少了以往的文静秀美,多了一些含蓄柔媚,秀目半合中,透出丝丝火热,如泣如诉,情意连连,让我不克自制,心荡神摇。 强自按奈住冲动,转眼看向姿儿,却蓦然现,她正深情无限的看着我,没有躲避,没有退缩,就这样直视着我,带着丝丝缠绵,带着浓浓春情,就像一根根荡气回肠地情丝,轻轻柔柔,飘飘荡荡,编织成一张巨大地网,让我心甘情愿的投进去,不想挣扎,也不想躲避,只想静静地呆在网里,过此一生…… 看着各具风情媚态的四具美体,我终于心防失陷,不再忍耐,翻身上床,在一片片娇哼喘息中,剥开层层花瓣,露出美妙玲珑的花蕊……声声动人心魄的轻吟让我魂骨俱消,心神荡漾……不可自持中,属于春天的**终于弥漫整个寝宫……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满足的长出一口气,多日积聚的欲火一扫而空,一股舒爽的疲惫让我有些倦怠的躺倒在床上,紧挨着我的姿儿轻轻的抱住我,抚摸着她光滑柔软的躯体,让我感到无比的满足和快乐,幸福的感觉溢满全身。 或许是快乐的时间永远是短暂的,我还没从慵懒中恢复过来,外面的女官已经隔门提醒:皇家大剧院的节目就要开演,若还不出,可能会迟到。 这个声音让我们全都出不悦的哼声,随即互相看了一眼,顿时又大笑起来,小筠有些埋怨的说道:“也真是,陛下才刚回来,难道这些大臣们就不体谅体谅陛下!竹突然轻笑一声,望着一脸幽怨的小筠坏笑道:“哦,你也知道陛下才回来,那刚才又是谁紧紧缠住陛下……啊,我不说啦,放过我吧……咯咯……好痒……雪贵妃,啊……雪贵妃救命……” 竹眼见被小筠抓住软肋,全面落入下风。只好向念雪求救,念雪平素同竹和小筠的关系都极好,左右为难下,只好捂住耳朵,将头埋入枕头,装没听见,让我看的好笑。 “陛下。今日大剧场的表演可是难得一见的奇景,陛下若错过,可不要后悔哦!”就在二人笑闹中,紧挨着我的姿儿在我耳边轻声淡语,热热地气流轻轻抚过脸颊,让我麻痒痒的很是舒服。一时眯缝着眼睛。专心享受起来,没听清她说什么。 眼见我没反应,姿儿又说了一遍,才让我清醒过来,想起这场表演是姿儿安排的,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到底有什么稀奇的,先说说看。” 没想一向百依百顺的姿儿却罕有的卖了个关子,神秘地笑道:“陛下去了不就知道,妾身要是先说,就没意思了!” 我还从来没见过姿儿如此神秘的做一件事情。不觉兴趣大增。对剧场的表演感到一种期待! “起来吧,不要闹啦,要不要陪朕去看戏?” “陛下,我看还是先沐浴一番再去吧!”姿儿有些羞涩的轻轻建议道。 看看身上的汗水痕迹,轻轻一笑,不再多言,吩咐宫女去放热水! 为免她们尴尬。我先起身走进浴池。 浴池很大。足够十几个人洗澡,此刻池中已经放满水。蒸腾腾的热气弥漫全屋。让人有种闷热地感觉。我喝退一边地宫女,用手试试水温,有点热,但却不烫手。将腿放进去,正好可以感受到一种滚滚的热气在身体中萦绕,又不觉得难于忍受。 见如此舒服,我干脆将整个身体都浸进水中,只将脸孔浮在水面上。 正在我舒爽无比的时刻,突有所感,睁开眼睛,身穿一件小亵衣的竹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没等我说话,竹就走下水池,抽过一条毛巾,细心的帮我擦拭起来。 玲珑秀美的躯体随着她的动作不住摇晃,起伏的山峰,平坦的小腹,不时偶有泄露地春光,让我大饱眼福,不觉有些心摇神荡,伸出一只怪手,突然地穿进她的衣襟,握住胸前的绵软动人。 正专心致志为我清洗的竹突遭袭击,娇呼一声,浑身一颤,一个站立不稳,半软倒在我怀中,目光痴迷,小嘴娇喘,竟是动弹不得。 我心头大乐,正要上下其手的时候,小筠突然推门进来,走动的脚步声让竹突然清醒,娇嗔的斜了我一眼,双手按住我地肩膀,想要站起身来。刚站起一半,却是突然一个腿软,又倒进我怀中,此刻小筠已经来到水池边,若隐若现地水雾下,她并没看清楚竹的倒跌,却在模糊中见她坐在我怀中,顿时笑了起来。 这时念雪地声音也传了过来:“小筠,你在笑什么?” 小筠古怪的看了看正从我怀中挣扎站起的竹,突然捉弄似的说道:“有人在这里和陛下鸳鸯吸水,羡煞旁人啊!” “啊……”边问边走进池边的念雪惊讶一声,有些古怪的看着池中,“不是要帮陛下清洗吗?怎么还鸳鸯……哎呀……” 没等她说完,我和竹就心有默契的一人一个,将她们全都抓进水中,一时水花四溅,欢笑嬉闹不绝于耳。等到姿儿懵懂的走进来,没等她开口询问,念雪也把她拖了进来,一时水波荡漾,惊声告饶响彻整个浴室…… 这场香艳的洗澡让我刚刚有些恢复的精力,又被耗费一空。 我从浴池出来后,竹和小筠亲自帮我打理,将我从头到脚,细细的梳理一遍,让我整个人显得神采焕,精神昂然。 等诸女也洗漱打扮后,我们一起来到外厅。此刻那些饭菜早已被重新热过,虽然比起先前有些逊色,但也是极为勾人肠胃。“念雪,这是你吩咐的吧?”我从桌上收回视线,看向有些娇弱无力的念雪。 “是啊,念雪见这些饭菜都没怎么动,浪费怪可惜的,所以就让人热了一下!”念雪睁着那双认真的大眼睛,很是坦然的说道。 姿儿有些不安的看了我一眼,却被我安慰的拍拍小手,笑着说道:“念雪真是皇宫的好管家,大家坐下来吃,念雪做的,没的说!”我当先坐下,先动筷。 其他人见我没生气,也没多说什么,陪我坐下来。吃饭间隙,我也没遵守食不语的戒条,不住的和姿儿她们说些笑话,念雪开始还在抗议,可当自己也被逗乐后,笑的比谁都欢。 一顿饭吃的笑语纷纷,其乐融融! 吃完饭后,我们稍微收拾一下,就准备出。 刚走出眠月宫大门,就看到久违的菊,正满脸严肃的等候在一旁,见我出来上前一步行礼道:“见过陛下!” 我高兴的走过去,大声道:“你刚才干什么去了?朕怎么没见到你?” 菊严肃的脸上似乎有了些笑意,稍纵即逝,淡淡说了一句:“属下刚才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出宫去了。”看看四周,略带些冷然说道:“属下有些事情需要和陛下单独汇报,不知陛下是否有时间?” 皇宫之中,菊的地位虽然不显赫,但却是掌握外部所有情报的人,她既然要和我单独说,可见有些东西是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看向姿儿,还没说话,她就体贴的拉住念雪她们,柔声说道:“念雪她们和妾身坐一辆车好啦!” 如此善解人意的女人让我还有何话可说,略带些歉意的笑了笑,转而对菊道:“你跟朕来!”话一说完,就走向前边不远处的马车! 第三章 有所必为 马车内部的空间很宽大,各种装饰点缀也应有尽有,虽然不算华丽奢侈,但也算堂皇大气。 我斜坐在软椅上,望着对面的菊,微笑着说道:“要不要喝点饮料。”一边说,一边从手边的小柜中拿出一瓶果汁,橙黄色,是用橙桔压榨而成。 “陛下自用即可!”就算是两人独处,菊脸上的表情也没多轻松,还是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显得严肃认真。 这就是她的性格,有正事的时候总是很严肃。 我也不以为意,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上一杯,喝了一口,酸甜酸甜的,很是爽口。赞了一声,望向菊,等待她的下文! 菊略微考虑一下,才缓缓说道:“陛下可知白女的最近作为?” 一听事情牵涉到白女,原本还有些悠闲的表情瞬间转为严肃,放下手中的果汁,冷然问道:“生什么事情?” “白女在陛下未回京的时候,指使郭风将军私下杀戮,连魏了翁都被其秘密处死。属下不知她想干什么,故而前去调查一番,现许多不同寻常的事情!”菊拿出一份密档递过来。 我有些不解的接过密档,翻开一看,上面的记录比白女呈送给我的要详细的多,不再是大略的数字,而是实实在在的涉案人员名单。 在夜来的秘密行动中,白女指挥郭风,以叛国,谋逆,通敌,渎职等等诸多罪名。将建康三百多家官员贵胄悉数抓捕,还有二百多家官员豪门因为各种各样的怀疑而被抄家,家产全都充公,缴归国库!还有十多个为祸地方的恶势力被连根拔起,无一遗漏。 这只是建康上层的一次人员变动,对普通百姓的生活几乎没什么影响,所以我对此到没多少担心。何况这里面有些人。从临安时代起,就做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有些人,根本就是金国和西夏地间谍,处理掉他们,算是为大宋除了一大祸害。 在这份密档上。就写有不少百姓对这次行动拍手称快。特别是对那些恶势力的处理,更是让他们叫好不已。 根据初步估计,建康的官员至少缩水五分之一,虽然因为爆时间还短,司马风等人采取紧急补救措施,暂时还没有影响朝廷的正常运作,但这样的情况不能长久。不过我对此早有安排,一直负责培养新官吏的梅已经到各地去视察手下那帮人的工作地情况,等她回来,相信会带回一大批朝气蓬勃。肯拼肯冲的年轻官员。就算他们因为年轻。阅历浅,没有多少经验,但大宋现在最怕的不是官员没经验,反到是经验太多,导致改革难于推行! 现在不怕官员在改革中犯错误,就怕官员因循守旧,导致内政改革失败。 我虽然在议政殿上要求对那些人凌迟。族灭。但在实际行动,我并没有放任杀戮。估计会被直接族灭的不过十三家。因为这些人要么是出卖过重大机密,要么本身就是叛徒奸细,相比于他们造成的损失,族灭都算便宜他们。 其他那些人,因为跟着为之人,多少做过一些损害国家,出卖民众,贪赃枉法的事情。我相信这其中不少人都不明白他们做地那些事情会造成什么样地后果,但这并不能减轻他们的罪行。比如有个后勤部门的军官,他也算是从两淮时代跟随我的老人,因为收受了贿赂,将一些来历不明的货商安排进后勤部门的运输船队中,后来查明这些货商是蒙古奸细! 因为这样的事情而锒铛入狱的官员还有很多,就算受诛的只是本人和嫡系亲属,其处决人数也将接近一千多人,被流放的更是达到数千人,绝对称地上建康政坛地一次地震。 就算有这么多人,我也没多少不忍之心,因为他们的行为,随便就可以造成数万甚至数十万百姓的流离失所,大批将士战死沙场,有些严重的,甚至可以让某些军事行动失败,导致丧地辱国,那损失,就不是简单死多少人能够算出来的。 他们现在很可怜,可当初他们做下那些事情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因他们受害的百姓和将士有多么可怜,有多么无辜? 放下密档,我有些不解地看向菊:“这上面地事情大多数朕都知道,就算没这么详细,但主要人员的罪行都清楚。白女地作为并没什么错误,为何你会感到疑惑?” “难道陛下不认为,就这样处死魏了翁是否太过?毕竟他是当代理学大师,门下学生无数,若因此惹的民众骚乱,只怕不妙。” “魏了翁?”我哼了一声,“此人虽没有实际的卖国行为,但池静心叛变,主要是因为他,而池静心胡乱散播谣言,差点导致西北前线出现兵变,引起严重后果,如此行为,实在是罪不容赦!仅杀他一人,实在是便宜他。” 菊沉默片刻,才缓缓说道:“陛下所说,也是事实,但魏了翁毕竟在朝廷内外,有着非同一般的影响力,就这样秘密处死,若被人知道,只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我冷笑道:“这么做是不妥,让朕说,应该将他的罪行公布出来,让天下人看看,这个所谓的道德宗师到底做过些什么。菊,此人的影响才干的确是有,但因为他,差点导致西北大战失败。既然此事的源头是他,无论过程生如何改变,他都脱不开关系。无论为国还是为人,朕都不可能放过他,白女很清楚此点。” 菊严肃的表情终于露出一丝遗憾,无奈的说道:“就算魏了翁罪不容赦,但真德秀也被白女拘禁,难道陛下也不肯通融一下?” 魏了翁和真德秀两人都是理学大师,换句话说,和我不是一条道上的人。而菊却是我的情报秘书,掌管三大公开渠道的情报汇总,亲信中的亲信。她竟然会为魏了翁他们说话,这实在让我感到迷惑。 想了半天不得要领,摇摇头,我干脆直接问道:“菊,你难道也相信理学那一套吗?”话说完。我地心也提起来,菊若是在思想立场上偏向理学,那我对她的安排,就不能不慎重考虑。 菊似乎也知道说了不该说的话,略带些为难的考虑片刻,才缓缓说道:“属下对理学并无深究。对其也无多少偏爱。只是属下现魏了翁和真德秀二人算是难得的君子,不仅端正自守,廉洁奉公,而且对于陛下也是忠心耿耿,并无坏心。他们和杨士德等人毕竟不同,属下不忍看到如此人物,就这样横遭杀戮,还望陛下怜悯!” 我明白啦,菊是为他们的人格魅力和情操所感动,并不是因为其他!凭心而论。魏了翁和真德秀在个人私德上面。在大节方面都算把持的住,算是世间少有地重德之人。但若因此让他们免罪,不要说别人,连我自己都说不过去。 菊说完,就没再说话。车厢中安静下来,我没急着开口,只是端着果汁一饮而尽。冰凉酸甜的感觉沁入肺腑。让我精神一震。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我没喝。只是拿着手中把玩,看着橙黄色的液体在杯中荡漾。不知怎么的,这杯果汁让我突然想到鲜血,想到西北的那些日日夜夜。 我叹了一口气,将杯中的果汁再度饮尽,有些落寞地放下果杯,深沉而惆怅地说道:“朕在西北的时候,处死过一个蒙古将领,他是汉人,而且也是个英雄人物。他是朕特意要求活捉的,很多人都认为朕是想招降他,通过他来了解蒙古情况。老实说,当时若朕招降他,相信他会归附于朕,而他归附后,我们对蒙古的诸多攻略可以更有效,更有针对性,对我大宋很有好处。但最后朕没有这么做,你知道原因吗?” 菊没有说话,我也没在意,继续说道:“其实很简单,攻陷临洮城的计划是他提出来的,虽然最后屠城放火的决定不是他下的,但归根结底,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就因为这个,朕就不能放过他。魏了翁和真德秀的情况和他类似,就算他们不清楚自己的行为会造成这种恶果,但既然起因是他们,无论如何,他们也不能免罪。放过他们,就是对不起西北战死地那些将士,对不起那些长眠黄土地百姓。他们要为自己所为负责。” 我突然有些惆怅,想起郭宝玉临死前的那番从容,此人绝对是个人杰,可惜,可惜,有些事情,不是个人欣赏就能抹杀的,就算我是皇帝,也是一样。 菊也明白到事情不能改变,略有些难过的摇摇头,没再纠缠这个问题,转而说道:“属下还查到白女以《紧急非常法》为理由,对地方官员势力进行梳理排查,已经逮捕多人,有意将谋逆一案扩大化,不知陛下是否知道此事?” “有这样的事情?”我这次是真的动容,因为此事我另有安排,只是负责人不是白女。 “属下查到,隆兴府有一家富商,全家六十三口,未经备案审讯,全都被秘密处决,老人妇孺,无一幸免。根据属下调查,此事正是白女允许,郭风将军派人执行的,陛下若有疑问,可召相关人等询问!” 此事我完全不知道,这让我极为恼火。灭门是在对方做下叛国通敌,谋逆造反地大罪后才能实行地酷刑,不是平常能够动用的。这种罪行全都要经过我地确认后,才能执行判决,更不要说,连我都不知道,就先执行了。 我强忍愤怒,以手指敲打着软椅的扶手,脑中思考这件事情的真伪。白女是我最信任的秘密情报头子,她对我的忠诚毋庸置疑,可以说就算岳风他们背叛我,她都不会背叛。而且她做事一向都很有分寸,知道进退取舍,隐忍果决,要不然,我也不会在亲征后,让她在私下里主持建康的大局。若此事真是她做下。却又没知会我一声,那就很是蹊跷。 同样,菊也是我的铁杆心腹,她担任情报秘书,也有自己的情报来源,更有着独特,不为人知的监控手段了解情报的真伪。若她说此事是白女下令地,那就*不离十。要说菊和白女的关系不算好,但也不算坏,至少比起其他人,要亲密的多。不过她们都是那种公事公办,严肃认真的主。菊就算对白女有所不满。也不会胡乱造她的谣,做出诬蔑的龌龊事。 至于郭风,他是我派回来的,当时给他地命令就是让他听从白女的吩咐,就算事情是他做下的,估计他也不可能知道详细情况。看来,问题的关键还在白女身上。 “白女现在在干嘛?郭风那去啦?”我回京时,白女并没有露面,这也是正常,毕竟此刻要找她求情。说好话的人可以从皇宫排到玄武湖去。甚至要对她不利的也不在少数,她如何能大摇大摆地公开露面?回宫后,我又因为和姿儿她们久别,难免有些放纵,对有些事情没留意,现在被菊提醒,才猛然醒觉。我甚至都不知道白女如今在做些什么。连本该早向我汇报情况地郭风也不见踪影,这实在有些不寻常。 “白女应该正在审理谋逆大案。至于郭风将军,他在陛下回来前,就被白女派出去,具体做什么去了,还不清楚!” “你即刻让她来见朕!”我给了菊一道手令。 菊接过手令,也没多问,连马车都没叫停,就直接推门跃出,有若惊虹一现,矫若云燕的消失在宫殿楼阁之间,引起不少宫女的惊呼,有几个护卫下意识的阻拦,连人影都没看清,就失去目标,只能呆楞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我对此到没任何意外,菊的身手在皇宫中绝对可排到前三位,紫暄都比不上她,外面这些普通护卫更不在话下。 随意招呼一声,让这些护卫不要紧张后,我将身体靠进软椅,假寐起来。 白女来的很快,在车队刚刚走出皇宫的时候,她就拦住我,菊跟在她身边!就算半年未见,我也说不出白女有何改变,还是那幅普通的相貌,简单的衣着,双眼暗淡,毫无传说中的凌厉逼人,阴险可怕。她若走在大街上,肯看她地人不会过一位数。 就是这么一个普通女人,却让所有人听到名字都胆寒心惊,惶恐不已,不能不说是个不大不小地笑话。只是我听说,她见不同的人,会装扮出不同相貌,弄到现在,连我都不敢肯定,她见我的这幅相貌是否就是她本来的样子。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和她就算不看相貌,就能知道彼此。 将她叫上马车后,我对她的妄为还有些生气,随意和她说了些别后的闲话,就带些质问的说道:“听说你不仅擅自对地方势力进行排查,还将隆兴府一家富商灭门,为何?” 面对我隐含怒气地责问,白女到是平淡如故,甚至声音都没多少起伏:“建康谋逆案中有诸多地方强权人物被牵涉在内,微臣需要将这些事情了解清楚,将来才好定案,至于这个富商,其本身是摩尼教余孽,曾经资助过摩尼教叛乱,这次福建动乱,就有他地煽动和资助,他还和蒙古有所勾结。微臣这次私下行动,就是想引出蒙古在大宋的新主事者,此事已经有些眉目,郭风将军就是去调查此事,还未回信。” 我听地眉头一皱,带些疑问的说道:“蒙古的前主事者天闪不是没来得及安排接任人选,就被朕杀了吗?他所建立的那些渠道也多在我们的监控下,怎么之前没听说蒙古出现新主事者?”白女点点头,很肯定的说道:“微臣也是在这次行动中才现蛛丝马迹。这个主事者很狡猾,他没有联系天闪留下的那些渠道,而是重新建立一个渠道,虽然进展缓慢,但也避过我方的视线。这次若非史嵩之等人和蒙古的联络,微臣也不能断定蒙古已经有新的主事者。” 这个消息让我大感震惊,一个情报系统不是简简单单,随便可以建立的。天闪被我杀死后,对蒙古的情报获取是个巨大打击,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大宋内部情报,蒙古都了解的模模糊糊,不能确定。这次西北大战,多次依赖这种情报的模糊性,让蒙古上了大当,此事可谓关乎国家安危,战局胜负的大事。 “若蒙古已经有新主事者,那就是说明,他们至少建立了大致完备的情报网络,能够有效的沟通获取信息。这么短的时间,完全抛开旧有系统,却能达到这个地步,这个主事者不可小觑。”我对这个人也颇为赞叹,“若朕预计没错的话,这个人可能是在拖雷来到大宋后,才开始进行重建,估计他是拖雷安排在大宋的棋子。你对此事追查的如何?” “有点眉目,但不确定。” “为何不对朕说清楚?” “微臣没有掌握具体情况,不知该如何说。” 我想了想,还是说道:“最近一段时间,你要将事情进展随时向朕汇报,另外,你在负责的事情,菊会参与进来,那些确实有罪之人,或因其作为可能或已经造成恶劣后果的,一个都不能放过,那些无大恶的盲从之辈,没收家产后,贬为庶民,不要过于苛待他们。过段时间,朕会安排司马风公审行刑,你将证据准备好,公布后,就传诏天下。” 白女沉默的点点头,没有分辨或者解释什么。 见她如此,我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在此刻已经出宫,而皇家大剧院和皇宫离的不太远。 挥手让白女和菊退去后,不到一刻,雄伟辉煌的皇家大剧院就出现在眼前。 第四章 剧院绝响 皇家大剧院是建康城的标志性建筑之一,不仅整体建筑风格雄伟华丽,集合中外诸多建筑的长处,就连环境也是极为优雅,绿树环绕中耸立着各具风格的建筑群。 雕刻有精美花纹的白玉围栏将整个建筑群落分为三个部分,左边是梨园院,是负责培养宫廷乐舞伎人的场所,也可以举行小型舞会,右边是大司乐,负责培养乐师,也研究各种乐器的演奏配合和歌唱才艺,中间就是大剧院的核心----乐舞厅,也是此次晚会的举办地。 司马风他们已经到达,正等候在大剧院前的广场,见我车驾到来,全都恭立一旁,见我走下马车,一阵山呼海涌奔来。好一会儿,我才带着姿儿她们先进入乐舞厅,大臣们按照官阶高低,鱼贯进入。 通过一条宽大华丽的甬道之后,就进入正厅内,一座以金色为主调,呈现弧形的巨型大厅出现在视野内。一人高的舞台呈现品字形摆设,各种设计巧妙的灯光和背景已经全都就绪,看上去有种朦胧和华美,十分赏心悦目。 正对舞台的观众席分为上下两层,普通观众席中有条可供五人并行的通道,上面铺着红色地毯,正是通向上层贵宾区的通道。在这条通道两边,分布着密密麻麻的软垫圆背椅,左右扶手都被镂空,做为放置杂物的抽屉,若不用时,可以将盖板合上,设计的很是舒适巧妙,合乎舒适的人体工程学设计,大异以往的一些桌椅设计。 将通道放在普通座位中,这种设计不仅使得声音传播更宽广,而且贵宾在上二楼的时候。将要享受两旁普通观众的注目礼,可以极大满足人地炫耀心理,使其有种高人一等的优越心态,让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这和以往那些只注重庄严华贵的设计大相径庭。若我所想不错的话,这应该是梅的手笔。 最为奇特的还是如同凌空楼阁般的贵宾包厢,每个包厢都有不同地装饰风格,但总体而言。那种舒适,华美,高雅的效果却是难分轩轾,唯一有区别的就是从包厢到舞台的视线。虽然这些贵宾包厢已经尽可能的把每个座位的视线调整到最好,但因为所处位置地角度关系,真正称地上最佳的观赏位置还是正中那个包厢----舞台正对着它。 “陛下。请!”一旁的姿儿见我打量完毕。就在我耳边轻声督请。 我点点头,通过通道来到旋梯处,进入正中的贵宾包厢。这里的座位全都是软棉所制,椅背也呈现出美妙的弧度,人坐上去,就像陷入一个棉花堆中,软绵绵的很是舒服。 面前的案几上早已摆满瓜果糕点,还有我喜欢的果汁和绿茶,让我非常满意,随手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抿了一口。口感刚刚好。示意姿儿和念雪她们随意后,我将目光放到6续进来的大臣身上。 随着进来地大臣增多,有几个重臣也出现在贵宾席。他们在贵宾包厢对我行礼时,我才蓦然现一件事情,司马风等重臣并没有通过下面地贵宾通道,而是从另外一条旋梯上来,让我颇为不解的望向姿儿:“司马风他们为何要走背面旋梯?” 姿儿是这个晚会的安排人之一。进场秩序和路线的安排肯定是知道的。 不出我所料。姿儿马上答道:“妾身本来想让大臣们先进,然后陛下再通过中央通道进来。后来念雪说陛下不喜欢这样。反到不如单独安排陛下先进场,妾身听了念雪的建议,就改为现在这样。” 我听的大为满意,高兴地拍拍姿儿和念雪,连声夸奖了几句。能够接受念雪地建议,做出这种大背常规的改变,看来姿儿自信了许多,不再似以往那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让我尤为兴奋。 看来这次亲征,不仅改变了大宋地走向,也让姿儿变的坚强独立起来,重新找回那种女强人的风范,这才是我理想中的好姿儿,大宋母仪天下的好皇后。 又和姿儿她们说了些闲话,官员们就已经全都到齐,每个人都有对应的座位,虽然人数过千,但却丝毫不乱,让我对姿儿的组织协调能力,有了更直观的印象。 也许是因为我的原因,这些官员正襟危坐,表情严肃,不敢乱说乱动,看上去就像是泥塑木刻一般,显得僵硬而紧张。 整个大厅只听的见呼吸声,和偶尔的几声低咳声,却不闻半点人语声,热闹中透着奇异的安静,让我看的直想笑。 “姿儿,现在可以说说,今夜到底有些什么安排了吧?”我笑着看向姿儿,想从她的口中预先得知一些消息。 一身华装,显得端庄典雅的姿儿却是神秘的摇摇头,脸带笑容的安慰道:“陛下莫要着急。”一边说,一边对远处的一名护卫挥挥手。 这名护卫离开不久,大厅的灯光突然一暗,随即所有光线全都指向台上,一个曼妙的背影投射在舞台的幕布上,显得窈窕动人,神秘悠远。 就在大家的注意力放到这个神秘女子投影上时,几声呜呜箫响之后,一缕淡淡的箫声蜿蜒盘旋而起,就像绵绵细雨,温柔的,轻巧的,不经意的渗入人心之中,让人瞬间感到一种宁静平和,勾起人心最美妙的情绪,缺失迷惘的内心不由自主的升起种种美好,婉娩轻扬,若无尘于云端。箫声若即若离,而那道曼妙的背影也随着箫声微微扭动,就像春天里,正在绵绵细雨中畅饮高呼的小草,又像笑对春风的绿叶,清亮空灵,带着一种生命的欢歌和热情。 突然几声沉重的琴音铮然响起,就像一片惊雷,突兀而迅猛的出现在春风和煦地大地。更像瓢泼大雨,劈头盖脸的直扑而下。曼妙的舞姿不再轻柔,一个夸张的转胯,原本和雨高歌的小草变成东倒西歪的乱草丛,笑对春风的绿叶变成垂头丧气地落汤鸡,充满沮丧,充满不甘。却还有种隐隐的期望在扭摆中盘旋,随着双臂的上下摆动,环绕,酝酿,最终一跃而起,美妙的身躯剧烈摆动。不仅将沮丧不甘一扫而空。反而越傲然娇艳,充满笑对风雨,凛冽不屈之态。 料峭春风催人起,莫怨穿林打叶声! 奋力抗争中,原本被惊雷暴雨打的声息渐寂的箫声也由低至高,再度响起。应和着舞姿地摆动,在风雨中左冲右突,避过雷霆万钧,绕过暴雨磅礴,顺着雷雨之间地缝隙。若行云流水般的盘曲而来。就像一匹横练,穿过了雷雨的暴虐,虽然箫音轻柔,但却绵绵不绝,与雷雨缠斗,回旋往复,盘绕不断。渐上高空。飘渺之音空灵激荡。 一瞬间,箫声特有的韵律。婉转幽远,荡气回肠,如泣如诉,如歌如唱,萦绕在整个大厅空间,飘扬在每个人的心灵深处。 琴声在这箫声的抗争下,逐渐低沉,逐渐回落,就在渐不可闻时,又突然迸,几声高昂的短音响过,随即整个琴声一变,柔柔的成溪过涧,薄薄的振翅轻鸣,几个倏然的高音一过,顿时烽烟四起,战马嘶鸣,旄旗蔽日,一派金戈铁马席卷而来。 婉转缠绕地箫音蓦然一个急停,倏然拔高,尖利高昂,铿锵之音带着浓厚地忧愁,一时战马哀鸣,旄旗半卷,浓郁的思乡之情弥漫。 战马行,思乡远,望归途,泪成行。 心潮起伏跌宕,丝丝惆怅盘绕在胸,荡气回肠,无有排解。 琴声也似乎受到箫音的影响,逐渐低沉下来。舞台的美丽背影也半俯着身子,哭泣哀伤不已,一股淡淡的悲愁,随着她的双肩**,慢慢的激荡开去,让人越哀痛。 就在大厅众人陷入哀伤不能自拔地同时,一声叩击心扉地美妙歌声突然在大厅中响起,就像一条清淡划过的似水流带,默默地滑过整个大厅,就像母亲在耳边轻声安慰,情人在身边娇声呢喃,淡淡的忧伤随波而去,浓浓的哀痛随声而散,只有一种莫名的喜悦在心间升起,让人如痴如醉,悲喜交加,恍若梦中。悲伤的旋律随着歌声的加入,逐渐化为融洽的颂歌,琴声逐渐低回,箫音渐渐高昂,如同分流的两道小溪奔向同一道目的地,互相纠合着,融入着,最后琴箫合为一体,清越空灵,剔透高昂的琴箫之声如滔滔大河般的倾泻而来。 优美的音色,抒情的脉动,就像蕴涵着无尽生机的春风,带着生命的绿光,吹拂了整个大地,荡开无数生命的涟漪,静谧恬静的大地之下,涌动着无数热情的冲动,浓烈的赞美感叹扑面而来。 大幕突然裂开,一个绿色的精灵倏然跳进众人的视野,她随着琴箫之声欢快的跳跃摇摆着,黑亮的长随意挽了个圈,就像一匹华贵的锦缎,不断变化着种种深奥的玄秘,香滑软腻的削肩在灯光中闪烁出瑞致的光泽,柔美纤细的腰身,修长有力的*,随着身体的摆动,自然勾勒出美丽的曲线,清丽出尘中还带着几分性感撩人,显得越完美动人。 我双眼瞬间放大,我认出这个舞蹈者是谁,也在呼吸之间明白琴箫的演奏者,还有让我难于忘怀的歌唱者。这让我震惊,也让窃喜,没想到,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却在这种情况下达成。这种惊喜来的是如此突然,如此让人措手不及,以至让我越动容的沉浸在美妙的天地之音中。忘记何时,忘记何地,只有萦绕耳边的美妙音符,在欢快的跳跃奔动,不断轻推我的神思,让我忘怀身外一切事物,跟随音乐的脚步走进宽广无限的美妙空间,感受天地之间的灵性,明悟世间的感动和醇美。 歌声再起,似春风化雨,柔情切切,若歌若语,若即若离,让我回味起夜空美丽的星月是如此迷人,在旷野中策马是如斯的爽意,让我回忆起生命中的动心,重新感受那刹那的惊艳,定情时的山盟海誓,分别时的离情依依,重逢时的两情相悦,回复着生命的精彩和迷人。 飘荡飞扬的舞姿**轻柔如水的韵律,让所有人都被感染,不自觉的放开紧守的心房,让美妙的音乐直接在心田之间响起,激荡出层层污垢,让人羞愧的想起,原来自己竟然迷失这么久而不自知,淡淡的心酸和重生的喜悦交相搀杂,将人的情绪推向一个更高的位置,感动莫名。 优美如水的清音,叩击人心的舞姿,就像诸多河流汇聚成一道怒吼奔泻的瀑布,激荡冲毁一切心灵的堤防,让人全身心的沉浸入美妙的感动,一种难于言表的意境在心间闪过,在所有人都还没留意的时候,就将整个心神俘获,完全不能克制,只能喃喃自语,忏悔着过往的错误。 整个大厅都是丝丝缕缕,连绵不绝,若天籁瑶音,琼宫舞宴,悠悠婉转,低回旋绕。若天地的绝响,似生命的长歌,让人心获得洗礼,让生命得到升华。 我沉浸在这种美妙之中,整个心神无限放大,就像站在星空之下,仰望星月,又像站在高山之颠,环视雄伟壮丽,又如站于大河之畔,感受波涛滚滚,又似立于大海之中,惊叹巨浪澎湃……我完全迷失于这声乐的极至。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清醒,茫然四顾,却见大多数人泪流满面,呆若木鸡,一动不动,少数人默然张望,不知如何是好。 收回目光,深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心情还是激荡波澜,但我还是拉着泪痕闪闪的姿儿轻声说道:“谢谢你,姿儿,我很喜欢你的安排。” 姿儿显然还没从音乐的意境中恢复过来,她茫然的看向我,好一会儿才目光凝聚,惊醒过来:“陛下说什么?” 我轻轻拥住她,摇摇头,淡淡说道:“没什么,拥有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第五章 太后离世 我走出大剧院的时候,天空已是星月交辉,我的心情还有些沉浸在优美的歌舞之中。当一种技艺上升到影响精神灵魂的境界时,那种表现出来的迷人,那种让人痴狂的眷念,是如此不经意,又是如此迷人,让我甚至有种深深的依恋,在内心翻滚回荡,不能自已。 姿儿她们似乎比我还要不堪,她们到现在都还是满脸感怀惆怅,望着我的目光,流转顾盼,充满期待和爱慕,显得越娇艳动人。 正欲和她们说点什么的时候,应该回到皇宫的菊又疾风似火的出现,一见我,匆匆一礼就脱口道:“太后病危,谢道清姑娘请陛下过去见其最后一面。”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一怔,还有些懵懂的脑子还没转过来,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一会儿,我原本惆怅惘然的心绪才恢复过来,随即开始思考这个消息带来的影响。 对于这个太后,我对其并无多少好感,以前和史弥远内外勾结那就不用说啦,就是到了建康,也和杨士德来往甚密,其到底是否参与宫变,白女没有说,我也没详细打听。其实就算知道她参与,我也很难对她采取什么强硬措施,只要她不是公然站出来反对我,一般情况我都会算了。毕竟从大义上来说,她是我母亲,无论如何,我都要让她分,哪怕是面子上的。 “陛下,您还是过去瞧瞧。”姿儿见我默然不语,在旁边轻声劝说。 我看了看她,点点头,不再说话,坐上马车。风驰电赴,直奔皇宫。 略有些颠簸的马车中,我默默回忆着和杨太后的恩怨纠葛,想起昔日在临安旧宫时,她对我的种种照顾,想起知道生母因她而死后的悲愤怨恨,想起扫平临安之时。她和我在兵戈之间地那场对话,也想起她初到建康,就被我软禁的种种往事…… 许多的人事就像图片一样的在我眼前晃过,有的很陌生,有的却很熟悉,让我生出一种奇异的时空疏离感。好像时光回梭。重新回到当初。 我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有如此感怀,但冥冥中,我真地有种灵奇的感觉,预感到这个和我关系复杂的杨太后只怕大限已到。 想起这个,原本的一些怨怪和不满,似乎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惆怅和遗憾----难道人真的只有面临失去地时候,才能醒悟到自己地内心? 马车奔驰的度极快,几乎是全,很快。雄伟的宫墙就出现在我视线内。放下车帘,我叹了一口气,闭起眼目。 “陛下,到了!” 我睁开眼睛,整肃整肃心情,推门走下马车,太后的寝宫出现在我视野内。同时一个美丽孤单的素色身影也映入我眼帘。 银白的月光撒在她身上。使其身周蒙上一层如烟似雾的月辉,洁白的肌肤也散出异样的光辉。让她带上一抹神秘和幽远。 我缓缓走近,她的一切越清晰,素色地长裙,悲情地面容,隐含水雾和激动的美目,眉宇之间的那丝端庄被淡淡的伤怀所笼罩,柔弱娇嫩的容颜上,有着独特的高洁和文静,还带着安宁和知性。 她显得很疲倦,还有许多憔悴,坚强的表情也因为这几丝疲倦和憔悴,变地感伤和无奈,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地怨怼,让我不自觉的生出几许愧疚。 “道清,好久不见。” 我地轻声招呼让谢道清浑身一颤,眼中似有泪珠涌出,随即被其强行忍住,略带哽咽的行礼道:“谢道清见过陛下。” “起来吧,是朕疏忽了,太后在那?” “请陛下跟我来。” 谢道清悲伤的看了我一眼,转身款款而行,我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紫暄落后一步距离,紧紧的跟随着我,明亮的双目不住的打量着四周。 “陛下,太后就在里面,不过太后有吩咐,只想请陛下一人入内……”谢道清没将话说完,却用眼看着紫暄他们,言下之意很明显。 “属下职责所在,不能离开陛下三尺以外。”紫暄看了谢道清一眼,转过目光,淡然说道。 眼见紫暄如此干脆的拒绝,我又默然不语,谢道清原本悲戚的目光中带上几丝恳求,让我心神一颤,不觉心软下来,想了想,还是说道:“紫暄,你们就站在门口,有什么问题,也来得及反应。” 紫暄点点头,招呼向无双等人在内室门口布防。 谢道清皱起眉头,对他们的举动略有些不满,但却没再多说什么,对我微微一福:“陛下请跟道清进来。” 我颔认可,跟随谢道清走向内室,刚推开大门,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让我呼吸为之一滞,略微停了停。此刻谢道清却轻声说道:“陛下,太后是听闻杨士德谋逆之后,急怒攻心,还请陛下暂时放下一些宫廷政事,能够和太后好好说说话。”话说的很小心,还不时偷偷看我脸色,似乎生怕我会生气。 她这是担心我再度刺激太后,其实她没必要再叮嘱我什么,此刻我对太后,心结已经解开不少,虽然不会就此原谅她,但也没以往针锋相对的心情。 “那些陈年往事,朕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谢道清略带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向里走去。内室还有人,准确的说,是两个太医和三个宫女,看到我进来,连忙行礼。 “王太医,太后怎么样?”谢道清略带焦急的看向一个胡须花白的太医,我认得他,是太医院的副医正,医术极为高明。太后这边。一直是他照应的。 王太医看了我一眼,见我略略点头,才大着胆子说道:“太后心力衰竭,逆血入脑,微臣实在无有回天之术……” 谢道清的脸色瞬间苍白若纸,嘴唇乌紫,浑身抖颤起来。 我怜惜地看了她一眼。沉声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太后暂时陷入昏迷,微臣,估计,估计……”王太医有些紧张的舔舔嘴唇,偷偷抬眼,却见我正冷冷的看着他。浑身一个激灵。连连行礼,“微臣无能,微臣无能,请陛下恕罪……” 其他人也慌忙求饶,几个宫女更是忘记跪礼已被我废除,忙不迭跪俯于地,不断磕头,求饶之声不绝。 眼见一片嘈杂,让我大为不悦的皱起眉头,一挥手。不耐烦的说道:“都出去。像什么样子。” 王太医和其他人如蒙大赦,慌张的走出内室,因为走的太急,王太医在门边差点摔倒,幸亏一边地向无双扶了他一把,让其不断道谢,匆忙离去。 赶走其他人。我慢慢走近床榻。揭开帷幔,一张干枯惨白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望着面前这个干瘦丑陋。气息奄奄的老妇,我很难把她和以往那个威风迥然,意气指使的杨太后联系在一起,她就像一棵丧失所有水分的枯树,随时都会咽下最后一口气,永别世间。 我不知道这对她而言,是否是种解脱,但我却分明感到一种轻松,一种解脱出来的轻松。这种感觉让我有些不解,还有几分自责,但我内心却知道,她地离世将会为我减去最后一个隐忧,就算她地影响力已经趋于微弱,但只要她一天还是太后,就一天是我的威胁。 这种想法让我深感恐惧,我第一次这么清楚的看到自己内心,原来我并不如自己想的那样软弱,我的冷酷,我的残绝,我的酷毒,不在任何帝王之下。许多的问题,我同样是从利益出,只要对我利益有威胁,哪怕她对我有再大的恩惠,也难得到我的宽恕。 也许这就是帝王地狠毒,或者说是政治地需要,但作为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来说,这种想法,实在有些残酷绝情,我对此感到一丝羞愧。 放下帷幔,我转头看向谢道清,才现她面色苍白,摇摇欲倒,连忙跨前一步,一把扶住她,让她浑身一颤,抬起惶恐无助的目光,直视我的双目,让我内心深处再度受到重重一击,有些躲避的转过头去,将她抱到旁边的椅子上,轻轻将她放下。 谢道清浑身无力的靠坐在椅子上,目光哀切而缺乏焦距,显得柔弱无比,看地我心尖隐隐作痛,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对不起这位善良坚韧,高洁聪慧地女子? 想起和谢道清初次见面还是因为选妃而出的试题,哪次谢道清本已被我排除在外,可她还是倔强地参加了考试,而在那么多秀外慧中,知书达理的储妃中,只有她一人的答案和我想的相同,其才情见识,明断灵慧让我当时心动感怀不已,如果不是我因为顾忌到太后,最后故意狠心冷落了她,也许她已经是我身边的女人。 “既结同心,当生死与共。”这是她当时回答我刁难的一句话,就是这句话,让我原本的刁难心情荡然无存,对她产生深深的兴趣和好感。 虽然因为她和太后纠缠太深,我又因为不确定太后是否还想插手朝政,对她采取了敬而远之,将她留在临安皇宫。此后,更是因为时局展,让我和她没有再度接触,最终导致我对她的遗忘。再次见面的时候,也是我挥兵攻克皇宫的时候,她一人面对杀气腾腾的雄兵,厉声高喝,凛然威严,硬是凭借一句,她是我的储妃,将我的百战精兵喝退,其睿智果决,豪气大胆,让我至今想来,还是惊心感叹不已。 后来到了建康,更是努力学习,研究诸多奇巧之物。我虽不说,但我知道,她能够放下身段,去研究这些世人眼中的奇技淫巧,是受了我的影响。是因为她相信我说的话,这些东西与国有大用,与民有大利。她研究这些,不是为了自己,更多的是想帮我。就是明白此点,我才全力的支持满足她,让她能够得尝所愿。 做为一个女人。能为一个男人做到如此地步,到底代表着什么,已经很清楚。我不知道自己以往为什么会如此忍心,对其作为硬是视而不见,冷落她,无视她。甚至很多时候。我都刻意地去回避她,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皇宫中生活。 我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 一种深深的愧疚和自责让我再也忍耐不住,走到她身边,挨着椅子轻轻的蹲下,在她还没惊觉过来前,将她冰冷的纤手抓到手中。她没有任何反应,无比的哀戚的靠在椅背上,晶莹地泪珠默默滚落,摔在地上。也滴进我心里。 没有多说什么。轻轻的,柔柔的将她抱在我怀中,她的身躯很冷,还在抖,让我越搂紧了她。感受着她身上浓浓的悲伤,我的心感到阵阵揪痛,让我感到窒息。感到愧疚。也让我默默下地了某种决心。 “水,水。我想喝水。”一阵低沉衰弱地声音传出,让我怀中有些僵木的谢道清倏然清醒过来,一把推开我,抓起一个水杯,冲向床榻,口中连连叫道:“太后,太后,别怕,别怕,道清在这里,太后……” 一把挥开帷幔,将太后轻轻扶起,小心的倾斜水杯。一阵细碎的水声后,太后长长出了一口气,有些虚弱的说道:“道清啊,皇上来了吗?” 谢道清连声说道:“来了,陛下一知道您生病,就连忙过来看你,您看,陛下就在这里。”一边说,一边让开身子,让太后可以看到我。 太后浑浊的目光打量了我好一会儿,才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真的是皇上吗?道清啊,我的眼睛很模糊了,什么也看不清楚,你不要再随便找个人来安慰我了。” 谢道清脸上的泪珠不住落下,悲伤中带着急切地说道:“太后,这次真是陛下来啦。是真地,道清没有骗您,真的是陛下……” 我走前一步,半坐在床榻上,轻轻说道:“太后,赵昀在这里。” 也许是听到我的声音,也许是真的确定是我,太后眼中多了一点光彩,原本惨白的脸上泛起淡淡红晕,突然哑声说道:“道清,扶我起来。” 谢道清拿过棉垫,让太后半靠在床头的横栏上,帷幔的阴影将她地面容隐藏起来,让她看上去有些阴冷和死寂,还有几分不为人知地恐怖。 太后虚弱的声音再度响起:“陛下,听说你这次又打了胜仗,哀家还没恭喜你了。” 若是以往,她这话只会被我当成讽刺,但此刻,我却感到她真地是为我的胜利感到高兴,还有一种我不太明白的满足。 “这次有赖将士努力,终于不负所望。太后还是安心静养,等病情好些,朕,嗯,孩儿带你去外面走走!” 太后的身体微颤,显然听清楚我的话音,有些激动的连连说道:“好,好……咳,咳……” 谢道清慌忙上前,扶住她,轻轻抚摸着她的肺部,将她的气息平复下来。 好一阵子,太后才平静下来,浑浊的目光放到我身上,良久不愿移开。 “皇上,哀家这一辈子做过的糊涂事不少,如今想来,唯一正确的一件事情,就是将皇上抚养长大。皇上,你知道吗?你父皇最大的心愿就是北伐中原,收复故土,昔日北伐,耗费军资无数,使得无数将士丧命,最终却功亏一篑,国家危急。哀家被史弥远说动,劝说你父皇罢兵,疏远韩胄,你父皇不听。迫于无奈,哀家和史弥远合谋,诛杀了韩胄,结果却让史弥远趁势而起,把持了朝政。你父皇也因为北伐失败,心灰意冷,对朝政有些不太上心,以至史弥远越坐大,势力遍布整个朝廷,满朝官员近半出自史门。” 太后略微歇了歇,才继续说道:“哀家知道,皇上对哀家的不作为,还和史弥远勾结感到痛恨,甚至将你父皇的死怪到哀家身上。这些哀家都不怪你,因为哀家自己也做下不少错事。也算罪有应得,但哀家可以誓,哀家从来没有谋害你父皇的心思,你父皇的死,哀家也责问过史弥远,他也说不是他做的。皇上可能不相信,但哀家相信他没有说谎。你父皇地死,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 “太后,孩儿知道,父皇一死,你们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我早就清楚父皇是怎么死的,就算史弥远没有亲自下手。但终归是因为他。父皇才最终丧命,但在此刻,我却不能不这么说。 太后欣慰的笑了:“你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将目光转向谢道清,太后露出不舍,吃力的伸出枯瘦的手,轻轻抚摸着她地黑亮长,“道清啊,哀家最舍不得的人就是你,今后哀家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亏了自己,知道吗?” “太后……都怪道清没能好好照顾您……都怪道清……”谢道清泣不成声,悲痛欲绝。 “傻孩子,生老病死,人之常事,有什么怪不怪的?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真不适合在着皇宫中生活。其实哀家现在也想明白啦。你不当皇后更好。以你的性子,真若当了皇后。还是会吃亏的。” 太后突然向我伸出另外一只手,我连忙伸手握住,她地手干冷干冷地,但掌心却还有一点隐隐的温度,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她握住我的手很有力,也很坚决,她定定的望着我,目光却有些空洞,好半天,她才艰难的说道:“皇上,道清她是个好女子,你能代我照顾她吗?” 我看了看嘤嘤痛哭的谢道清,很肯定的说道:“太后放心,孩儿一定不会让人欺负她。” 太后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将我的手轻轻放在谢道清地头上,嘴角牵扯出一缕笑容,低低地说道:“帮我好好照顾她。” “孩儿保证!” 太后点点头,收回双手,对着谢道清轻柔的安慰道:“傻孩子,别哭了。皇上是个了不起的帝王,他将来会比大宋的历代先皇都要了不起,他的功业一定会直追太祖太宗,你不是常说皇上是个英雄吗?以后好好留在英雄身边,不要再错过了。” 谢道清没有回答,哭泣的越伤心。 太后原本还想安慰安慰她,刚张开嘴,却突然身躯一颤,浑身一僵,抬起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摔在谢道清地头上,让谢道清惊恐抬起头来,却现太后已经昏厥过去,顿时慌张的大声叫起来:“太医,太医,王太医,你快来。” 我也怒声喝道:“将太医给朕带进来。” 有些魂不附体地两个太医几乎是连跑带滚的冲进来,面色慌张的给太后把了好半天脉,最后还不放心,两个人分别把了一番,最后两人沮丧恐惧的摇摇头,好半天说不话来。 “到底如何,给朕一个明白话。王太医,你来说。” 王太医身躯抖,冷汗淋漓,双眼恐惧的望了望我,惶恐的低下头,低不可闻的轻声说道:“太后……病情……病情严重……恐怕,恐怕……” “恐怕什么?你快救太后,你是太医,你一定有办法的……”一脸紧张悲戚的谢道清一把抓住王太医,大力的摇起来。 我有些不忍的转过目光,跟进来的紫暄明白的走过去,轻声劝说,最终让谢道清放开王太医,趴在床榻上痛哭起来。 长叹一声,对两个惊恐不安的太医道:“你们也算尽力了,不用担心,为太后准备后事吧。” 两名太医浑身一松,感激的连连谢恩,连忙以准备后事为由,逃也似的离开。 其实他们和我都明白,太后的后事根本论不到他们来插手,我这么说,只是表明放过他们,不会让他们给太后陪葬。说起来,这些太医们也很可怜,动不动就成为殉葬品,也难怪他们惊恐不安。 想起这个,我有些无奈的看看床榻,干枯的太后已经气若游丝,命悬一线,回天乏术。 这让我很不好受,也感到气闷,特别是谢道清的哀泣声,更是让我心头酸,很不好过。 不知怎么的,今天我的心很软,很受不得刺激,许多原本不可能影响到我的思绪,也会让我的心头很不好受。或许这是听了天籁之音的后遗症,被那种神奇的音乐打开心扉之后,我的心变软了。 时间在沉闷中过去,当姿儿她们赶来后不久,太后突然醒来,但她睁大的双眼中充满空洞,无意识的呢喃着:“……陛下……陛下……妾身来了……陛下……陛下,你来接妾身……陛下……” 声音由高至低,最终湮灭寂然。 谢道清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才让我们醒觉过来:太后已经去了。 大宋神始二年,三月五日,曾经在临安显赫一时的大宋杨太后归天!舒坦,乐乐圆圆! 第六章 女人女人 太后的离世自然是件大事,但对我来说,却感受不到多少伤心和难过,更没什么眼泪留下。听着谢道清悲切的哭声,我感到很不适应,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看了看正哭的死去活来的谢道清,在心底叹息一声,转身离开,来到门外的院子中。 外面已经站了不少人,专门负责给太后洗身换衣的女官仆妇也已经等候在一旁,见我过来,有些紧张过来的问候,几个负责皇宫礼仪的女官胆怯的告诉我一些丧葬的礼节,让我很不耐烦的一挥手,呵斥道:“你们去找皇后就好,不要来烦朕……都给朕进去!” 这些女官宫女们不敢再说,慌慌张张的走进太后寝宫,里面随即传来一阵嘈杂的低语声,让我越烦闷,干脆离开这里,走到外面。 送我来的马车还在外面,不知一种什么情绪,让我走到马车旁,车夫静静默立一旁,没有过来行礼,让我略带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才蓦然现,这个车夫竟然是一直在我身边神出鬼没的冷牙。 真是难为他,竟然连车夫的工作也肯做。 看着冷牙,不自觉的就想起父皇,想起在临安的那些日子。记得我当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对太后并没有这么多的仇视,也没这么多的戒心,到底是什么改变了我,改变这一切?是权力吗?好像是,又好像不全对。 “冷牙,你在父皇死后,为什么要来投靠朕?”不知什么情绪支配下,我问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 冷牙似乎也没想到我会这么问,沉默许久。才轻轻说道:“您是皇上。” 这话让我想笑,很想大笑,冷牙他没有敷衍我,或者说,他明白我知道答案,所以不敢敷衍。无论是那种,都不太重要。因为我始终知道,冷牙忠心的永远是皇上,无论他是父皇,还是我,只要是皇上,他都会效忠。 他可以为皇上披肝沥胆。出生入死。也可以为赵昀这个名字乔装改扮,忠心耿耿,因为这个名字就代表了皇上,代表了大宋至高无上的君王,代表了君临天下,生杀予夺的权力。 我突然明白过来,和太后关系恶化,是因为彼此地位的改变,不仅仅是因为权力,还因为不同地地位。自然代表不同的追求。 追求变了。一切也就变了。 就这么简单。 但现在太后死了,唯一一个可能威胁到我的政治隐患被消除了,今后那些反对我的人,除非改朝换代,将再也不会有机会,我的地位将越巩固,我的改革将会持续下去。肯定还会有反对者起来。但他们已经是阴沟中的老鼠,翻不起大浪。 这个想法让我感到一种深深地快慰和隐隐的兴奋。甚至想高呼大叫,来宣泄我的这种心情。 但我最终没有叫出来,而是向着远处的黑暗走了过去。 今夜的星月很明朗,风有点冷,吹在脸上有些冰凉的味道,却让我有些兴奋地心情清醒过来。 我停下脚步,打量四周,这里是片小树林,安宁静谧,听不到那些隐隐地哭喊声,也听不到其他杂音,只有几只莫名的小虫在怯怯低语,却让我越觉得恬静幽雅,心思平和。 “这里很舒服,对吗?”我闭上眼睛,感受着丝丝凉风,带些惬意,还带些懒散。 身后安静了一会儿,一声清脆的娇声打破安宁:“陛下似乎很高兴,太后就算有千般不是,但人死为大,陛下实在不该如此。” 紫暄的默责总是这么不客气,却让我并不感到难受,反到觉得有些有趣。 “紫暄,后宫内修建车马道不是一天两天,但除了朕,你可见过谁在后宫内策马驾车吗?”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紫暄略带诧异的看着我,似乎有些疑惑,我笑了笑,继续说道:“你能做别人做不了的事情,不敢做的事情,甚至做不到的事情,这就是权力。权力可以决定人之生死,也可以决定国之兴亡,对于获得过权力,使用过权力的人来说,权力也是他们最放不下的东西。” “陛下和紫暄说这些干什么?” “你知道太后为何会信佛,朕最后为什么会原谅他?” 紫暄露出深思地表情,似乎意识到什么,目光闪闪地看着我,却没说话。 “杨太后从一个籍贯都不太清楚的微贱歌女,先成为父皇的妃子,后成为父皇的皇后,最终成为影响朝政的后宫执掌者,叱诧一时,你认为她会是一个简单善良的女人吗?” 紫暄没有回答,我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杨太后本名叫杨桂枝,本是随母亲张氏入隶德寿宫乐部地一个歌妓,因美貌多姿,善于诗文,翰墨清雅,被父皇地母后吴太后看中,将她要到身边。她很会讨吴太后欢心,让吴太后对她十分喜爱,将她赐给父皇。父皇先封她为平乐郡夫人,再封为婕妤,后来迁至贵妃。在恭淑皇后去世后,她和曹妃最得父皇宠信,也最有可能得到后位。 当时权倾一时的平章军国事韩胄觉得她心计过深,想将曹妃立为皇后,但她却使用计策,让父皇答应册立她为皇后。其后,更是通过其兄杨次山勾连史弥远,埋下伏兵意图诛杀韩胄。父皇当时就得到消息,正想下达赦免韩胄地旨意时,却被她所阻扰,最终使得韩胄丧命。以后她和史弥远内外勾结,把持了朝政。很多事情父皇早就知道,但他也没办法,只能任凭他们胡来。 朕在临安时的几次险死还生,父皇多少是明白些什么,当初父皇让朕离开临安,未尝没有看出朕和史弥远的不和。害怕他暗下毒手。只是父皇做事过于谨慎,魄力不足,耳根子又软,又对朕缺乏信心,没将他的意图说清楚,结果……若是当初父皇能相信朕,很多事情就不会生。” 我看着紫暄有些醒悟的目光。淡淡说道:“杨太后能够从如此困境中挣脱出来,一无所出,却能最终威临后宫,排除异己,成为影响朝政的女人,只能说明一件事情。权力地位于她。已经是不可或缺,甚至是一种前进生存地动力。她和史弥远有矛盾,但他们两人其实是一体两面,荣辱与共。就算朕是她养大的,抛开朕的生母仇怨不谈,若朕影响到她的权力,她同样会抛弃朕。她说自己不想谋害父皇,朕信,但若说她没有染指朝政的心思,朕。不。信。” 紫暄也是聪慧之人,那能不明白其中的关窍,长叹一声,幽幽说道:“原来如此,那太后礼佛,应该是一种假象。太后也许知道建康的一些事情,只是她没说而已。”“真也好。假也罢。就算她知道杨士德地打算,也没什么。如今事过境迁。人都去了,很多事情,不需要追究的太清楚。” “那陛下原谅太后,是因为太后即将离世?” “朕如今拥有整个天下,不日就将北伐中原,收复故土,对一个将死的老人,还用计较太多吗?” 紫暄露出几抹苦涩的笑容,无奈的摇摇头。 我轻轻抓住她的手,有些冰凉,知道她是受不了这些残酷地真相,这让我很是怜惜地抚摸着她:“很可怕是吗?权力场中,往往只有对手的死亡,才能真正让人大度起来,其他的,全是假象。” 紫暄目光闪烁的看向我,反手将我握住,很肯定的说道:“紫暄只希望陛下永远不要忘了星光下的誓言,不要忘了当初的心愿。” 我没说话,默默的伸出双手,将她紧紧抱住。 陷入权力旋涡,死亡不光是痛苦,还是一种解脱,特别是对那些失去权力者,更是如此。 静默中,远处突然传来呼喊声,我放开紫暄,走了过去。原来是姿儿派人过来,让我到太后寝宫去瞧瞧。 我没多说,径直过去。 太后这边已经大变样,白素高挂,哭声喧闹,来来往往的女官宫女络绎不绝,每个人都在忙,唯独我不知道该做什么。 沉默着走进大殿,姿儿正有些无奈的站在屋中,念雪却不见踪影,只有小筠和竹在旁帮手,指挥着女官宫女布置灵堂。 我有些不解地走到姿儿身边,低声问道:“太后小殓了吗?” 所谓小殓就是整理遗容后,穿上葬服,盖上道家或佛家经文什么地,然后供皇宫内的人瞻仰遗容后入棺大殓,摆设正式灵堂,在文武百官吊唁后,就风光大葬,封入陵寝。宋室原本的皇陵在河南巩县,南迁后,并未大肆建造陵寝,只在绍兴皋埠寻得一处良**,名曰攒宫,因皇帝的棺材多用梓木制作,所以入棺以后又被称为梓宫。攒宫本意为攒集梓宫的地方,表示这里只是暂时寄存,等有了机会,还是要还陵寝于河南,以示不忘旧土之意。 姿儿摇摇头,突然问了一句:“太后的丧葬按什么规制办?” 我微微一怔,按照我的意思,对太后地丧葬要简单,吊唁后直接送入父皇地永茂陵,除了入葬礼节上符合太后标准外,其他的无需耗费太多地精力和财力,连陪葬品都不用,太后身前所用之物,贵重的封存起来,一般的要么烧掉,要么赏赐给太后宫内的一些人。 将我的意思一说,姿儿点点头,表示明白,迟疑了一下,轻轻说道:“道清姑娘很悲伤,妾身要给太后小殓,她不让。” 我眉头一皱,随即又舒展开来,拍拍她的手臂,安慰道:“交给朕来办,通知百官了吗?” “妾身让念雪督促女官去通知,让总理大人召集群臣,尽快为太后商讨个谥号,另外,皇宫内的很多事情都需要念雪安排,所以妾身让她去处理这些事情。” 我没再多问。赞许的点点头,转身走入内室。 此刻这里已经被白幔包围,特别是我进来后,更是哭声震天,泪水横流,看着这些女官宫女一幅比死了老娘还难过的样子,我就觉得好笑。太后这个人。虽然不算刻薄,但也绝不能说多么大方,这些女官和宫女就算和她有些交集,但要说她们会难过到这个样子,我第一个不信。 这里面,真正悲伤的只有谢道清。包括朕在内。没有多少人会对杨太后的离世感到难过。走过这群号哭地宫女,我就看到谢道清,她正跪在太后的床边,无声的流着眼泪。 神色惨然,气息抽促,伤心欲绝。 我的目光越过她,落在床榻上的杨太后身上。她似乎走的很安详,嘴角还带着一些笑意,没有惯常所见的痛苦和恐怖。 坦白说,当我了解杨太后地经历后。抛开那些恩怨纠葛。我对她还是有着一种佩服。出身贫贱,无依无靠,一无所有,连年纪都比父皇要大,不仅专宠于父皇,还和史弥远一里一外,掌握朝政。威慑天下。这样一个女人,不能不让人佩服。 有很多人认为杨太后的成功是因为她美貌。或者说她知书达理,通晓经史,善于文墨,又或者说她心计过人,手段毒辣,排除异己以遂己愿。这么说,都有道理,甚至她的书法和诗文让我都感到佩服,将她称为当代第一女书法家,并不算过誉。但这些只是表象,她为何会知书达理,她的书法为何会如此出众? 她也许是很漂亮,但在皇宫中,最不缺乏的就是漂亮女人。一个贫贱的歌女为何会知书达理,通晓经史,善于文墨?这些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拥有,而是需要不断地努力,持之以恒地学习,痛下苦功的练习,才能有所成就。心计过人,手段毒辣,排除异己,这些更是毫无道理,临安的后宫和建康的后宫并不一样,那里充满着激烈的竞争,充满着尔虞我诈,充满着杀人不见血,没有点手段,如何能让自己生存? 要我说,她的成功就是不断的努力,以及机会来临时的果断。通过努力,她获得成功的阶梯,父皇很喜欢诗文书法,她能做诗,写字,这就先天让父皇高看了她一眼,就算她的相貌因年纪有所失色,但在父皇心目中,她永远是那个知书达理,能诗善文地女子。当机会来临后,她并不瞻前顾后,而是精密筹划,多方设计,必要时,孤注一掷,置之死地而后生,最终靠着手段和运气,她赢得胜利。 没有这份努力,没有这种果断,她永远只会是一个歌舞伎,成不了影响朝政多年地杨皇后,若不是她成为太后,也许她还将辉煌许久,才会最终落下帷幕。 无论她对我做过什么,我还是认为,她是这个时代最杰出的女性之一。 在她床边默哀片刻,我睁开眼睛,没有多说,一把拉住谢道清,不顾她的疯狂挣扎喊叫,强行把她拖出内室,一直拖到那个小树林边。 此刻谢道清已经安静下来,只是眼目中充满泪珠,无声的滚落而下,就像串串珍珠,晶莹而纯洁。 将她轻轻按靠在我的肩膀上,很温柔温柔的轻声说道:“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强自忍耐,只会让你更悲伤……哭吧,尽情的哭吧……” 无声地哀戚终于变成嚎啕地大哭,她紧紧抓我的衣襟,将头靠在我肩膀上,放声大哭,一直哭到声音沙哑,悲哀欲绝,痛不欲生;一直哭到我地前胸衣襟被泪水完全湿透,一直浸透我的内衣,她的哭声才开始平静下来。我伸手接过紫暄递来的厚披风,将它轻轻裹在她的身上,低语柔和的说着一些我自己都不明白的安慰语言,让她渐渐安静下来。 “我好恨自己,要是我没去太学院那边,太后就不会晕倒在佛堂,无人现……” “太后对我这么好,但我却帮不了她什么,只能看着她难过,我好没用……” “我以为自己很有本事,可我却连太后都帮不了,我这么努力又有什么用……” 我抬头看天,那里仍然星光灿烂,月华如水,轻轻的呼唤道:“道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都有自己的无能,你,朕,还有其他千千万万的人,他们都一样。你看看天空,那里的星月很美丽,但明日太阳升起,它们就将落下。日升月落,万千世事,我们能够影响的,始终是属于我们能够影响的。” 谢道清泪光楚楚的看向夜空,突然抽泣着说道:“这个夜晚好冷,不知什么时候会天亮……” “会的,属于你的黑夜会很快过去,当明日太阳升起的时候,你将现自己会拥有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可是太后……” “太后有过自己的精彩人生,她努力过,她奋斗过,她辉煌过,她也来过,数十年的风波寒霜,经过就是经过,如此而已。“你无需为她伤心,也无需为她悲哀,她有着自己的选择,并能为自己的选择奋斗一生,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她比我们大多数都要幸运。何况她走的很安详,她在笑,你没看见吗?” 我慢慢的说着,慢慢的劝解着,直到她终因伤心过度,昏睡在我怀中…… “明日太阳会照常升起,你和我同样会有新的生活,不是吗?” 低头看着悲伤的容颜,我轻轻呢喃着。 第七章 解开心结 杨太后的葬礼庄严、隆重、肃穆、简朴。我亲自宣读祭文,并封增谥号恭圣仁烈,并让司马风领头,率领数位文武大臣将杨太后送入永茂陵。论及死后的哀荣,她已经享受到一个太后应该享受的一切,除了没有陪葬品,一切都是高规格。不过这些她都看不到,一生的功过是非,恩怨纠缠,只能留给后人来评说。一堆黄土,掩埋了这个堪称传奇的杰出女性。 谢道清并没有跟随司马风等人一起去皇陵,而是留在建康,听姿儿说,她一个人呆在太后生前的佛堂,郁郁寡欢,黯然神伤。 她这个情况是典型的伤心过度,仅凭一次劝说,她根本不能从太后死亡的阴影中摆脱出来。对她来说,太后是她的亲人,是她在这个皇宫的依靠和心中的支柱。很多时候,我都认为这个过于死心眼的女人很傻,只是每当我这么想时,却又对她产生一种微妙的怜惜和钦佩,更为她对自己的痴心,感到动容和些微窃喜。当初若不是顾忌她和太后纠缠太深,也许我早就接纳她。 不过是该把一切挑明来说了。 见到谢道清的时候,她的样子比我想的还要憔悴,面无血色,嘴唇乌紫,双眼无神,望着我的目光缺乏生气,充满着落寞。 我不觉心疼无比,没等她行完礼,就扶起她,略带责备的说道:“为何要如此折磨自己,太后的事情,并不是你的错。” 谢道清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就这么沉默的站着。 知她心结难解,对一切都已经失去兴趣。我也没多说什么。再次强自拉住她,将她**佛堂。她没挣扎,很是顺从的跟着我走出来,就像失去灵魂的美丽娃娃,脆弱地让人心痛。 我带着谢道清来到皇宫内最高的建筑----观星台! 观星台上的平台很宽大,上面没有人,只有两把早已准备妥当的圆背椅。和一张摆满零食瓜果的小桌子。 谢道清有些僵木的被我按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似乎根本没注意到我的举动。这让我感到十分难过,一个原本灵慧地少女,成为这个样子,总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我拿起桌上的茶壶。水温还是热的。笑了笑,给她倒上一杯,她视若未见,什么话都没一句。我苦笑着摇摇头,也靠在椅子上,陪她起呆来。 不得不说,这个观星台是个非常好的制高点,不仅皇宫巍峨的宫殿群一览无遗,就连观看星空也是位置上佳,极为理想。 我以手垫头。看着夜空。今夜地星光依然灿烂,就连明月也满了大半轮,皎洁动人“最近金国和西夏都派出使节过来,朕却没理他们,你知道原因吗?” 我打破安静,也没管她有没有反应,轻松写意地随便说着一些闲话。从一些国政军事。到日常生活,还有一些官员的安排。最后我才淡淡说道:“其实朕这次出征西北,真是九死一生,外有强敌,内有叛逆,当时的处境真是危在旦夕。” 听我说的严重,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谢道清似乎闪过一抹关切,虽是一闪即逝,但却让我长出一口气,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能够有所反应,说明她还是能够听懂外界的话语,只是不想理睬而已,就像一个封闭心灵的人,能够听到别人说话,却不会回应。 她这是典型的悲伤过度,心灵自我保护。 真想不明白,太后为何会对谢道清如此好,以至让她伤心到这个份上。 有些悠然的拿起一块糕点递给她,不出所料,她理都未理,我笑了笑,自己吃了,吃完后,还满意地拍拍肚子,再度说道:“当时这些叛逆不仅将我军地机密透露给敌人知晓,还内外勾结,安排了一个极厉害的刺客来刺杀朕。……也怪朕大意,一个不小心就中了他们的圈套……”眼角偷偷扫向旁边,谢道清的目光略微有点精神,已经在留意我说的话,这让我更有信心,不断讲述一些西北战场的经历,特别是那些惊险刺激的地方,更是夸大数倍说出,让她感觉我一直生活在朝不保夕地环境中,随时都有丧命地危险。 这些夸大的语言,任何一个上过战场地人,都不会相信,但偏偏谢道清却听信了,望着我的目光不再是那种呆滞,逐渐有了一点精神在其中,一种隐隐的担心逐渐浮现在她脸上,让我深受感动之余,越坚定要把她从悲伤中解脱出来。 “……虽然朕最后化险为夷,取得胜利,但朕不会轻易放过这些叛逆,朕要他们家破人亡,流放千里,不仅让他们不得好死,还让他们的后人全都成为别人的奴仆,以惩戒这些卖国谋逆的国贼。特别是那个钱像祖,本想让他将功折罪,不想他还敢做下如此大逆的事情,不仅他要死,连她的女儿也不能放过。那个钱芊芊,朕要……” “陛下不要,放过芊芊,她什么都不知道的……”当我说及这个谢道清唯一的朋友时,逐渐被我撬开心扉的谢道清终于惊醒过来,恢复反应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从椅上扑了过来,跪俯在我面前,哀声求告。 这个样子让我又叹又怜,这就是谢道清,一个关心他人多过自己的善良女子。 她和太后的感情太深,已经不是简单的劝解能够开导,唯一能让她恢复过来,就只有利用她的善良,用她关心的人来转移她的注意力,最终强迫她从伤心中恢复过来。抱着这个目的,我先用自身的遭遇引起她对外界的反应,最后用钱芊芊的危难处境,勾起她对朋友的关心,最终让她暂时忘却悲伤,关心朋友地生死存亡。 事实证明。我做对了。 将谢道清半强制的扶起来,我故意为难的说道:“道清,不是朕不给你面子,若是别的事情,朕就算下特赦,也会免掉她的罪行,可是这次是通敌叛国。出卖军机,就算朕想通融,只怕朕手下的那些将士也不会原谅。道清,真是对不起。” “不要,陛下,陛下。您放过芊芊吧。她只是无知的女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过,请陛下放过她……” 我站起身来,伸手按住她,望着她惊慌无措地眼睛,一字一句的对她说道:“道清,通敌叛国不同于普通犯罪,这是出卖我数十万将士,出卖我大宋千万子民。这样的人。不灭他九族,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你还想让朕怎么做?” 谢道清惊慌无助的看向我,目光充满哀求,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求情,呆呆的望着我,泛红的双目似乎有泪光再度闪动…… 我吓了一跳。要是惹地她再度伤心难过。那就有违我本意。 “不过,若是想想办法。不是不能通融,只是……唉,就算朕是皇帝,也不能不顾忌数十万将士地反应。” 一边说,一边沮丧的摇着头,坐回椅子上,表情十分苦恼。 原本处于崩溃边缘的谢道清被我的话所吸引,顾不得考虑别的,再度跪下来:“陛下,您是皇上,您一定有办法的,请您手下留情,放过芊芊,求求您,求求您……”边说边给我磕头,一不小心撞到椅角上,额头当即青了一块。 我大为心痛,一把抓起她,将她抱着怀中,揉捏着她的额头,又气愤又感动的责备道:“你怎么总是为别人这么拼命?一点都不想想自己?” 谢道清定定的看着我,表情感动而悲切,让我揉捏额头的动作越温柔,脸上充满怜惜。 “陛下……”谢道清哭喊着扑入我怀中,死死地把我抓住,抽咽着说道:“陛下,陛下,道清自小孤苦,进宫后只有太后怜我帮我,道清早就把她视为母亲一般。皇宫这么多人,只有芊芊一直为我劳碌奔波,不计辛苦,她是道清最好地朋友,道清宁愿自己死,也不想看到她出事,陛下,陛下,道清知道,陛下心中是有道清的,道清求求您,放过芊芊,要道清做什么都行,陛下求求你……” 我听的心中大震,瞬间明白很多很多,也许是从小的经历,让谢道清对情字看的很重,无论是亲情,还是友情,甚至是爱情,她都是看的比自身还重要。她没有外表那么坚强,她的内心其实很脆弱,很需要温情地支撑。她地努力,她的付出,都只是为了维持住心底那小小地一点渴望,一点点让她感到温暖的东西。 而这,竟然是我从没想到过,更是从没注意过的,很多事情,我只看到她的善良,却不明白,有些事情,已经是她不可分割的一个部分。 她不仅是个善良的女子,还重情重义,比很多人都明白情义的珍贵。 明白这点的我,再也忍耐不住,紧紧把她抱住,略带些羞愧的说道:“行,为了你,无论多么艰难,朕都会去做。” 她对我的承诺似乎极为放心,望着我的眼睛,露出一个凄婉满足的笑容,然后轻轻靠在我怀中,半闭上眼睛,低低的呢喃道:“多谢陛下……” 我有些惭愧的摸着她的头,其实钱像祖的事情并没有我说的这么严重,他本来就是我抛出的一个诱饵,而且这个诱饵最终取得的效果比我想的还要大。无论钱像祖是不是知道他被我利用了,但他毕竟被动的帮我完成西北战略中,非常关键的一环。 就凭此点,我也打算事后只处死钱像祖一人,至于他的女儿,按照我颁布的罪行,也只不过要被配到立功将士家为奴,我若想救她,实在是轻而易举,绝没谢道清想的这么伟大。 这个时候,我当然没这么白痴,将事情说出来,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紧紧的抱住谢道清,让她感受到我的心意,使其完全摆脱悲伤的阴影。 道清,你这样善良灵慧的女子,是上天赐给我的最大恩物,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低头望下去,正和道清抬起的目光相对。 见我现她的偷望,道清有些羞涩,正想低头,却被我托住下颚,狠狠的吻过去。道清瞬间睁大眼睛,身躯猛然一僵,随即又放松下来,死死闭上眼睛,任凭我攻城略地,上下其手,就是不睁开。 这种默许纵容的态度让我越大胆,手掌到处游移,最后攀上胸前一握时,道清的身子颤抖了一下,眼睫毛不住的抖动,但却没睁开,更没推拒,反不着痕迹的把手放到我腰间,方便我行动。 如此可爱柔顺,任君摆布的模样,让我心火大燃,正欲更进一步的时候,却想起她刚从哀伤的心境中恢复过来,身体已经极度虚弱,何况这里是观星台,四边虽然空旷,但不知有多少双眼睛藏在暗处,朕可没兴趣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 轻轻将手收回来,在道清已经变成粉红的小耳朵上呢喃了几句,却让她越不堪,将脸死死藏在我胸前,动也不动。 我略带轻浮的吹了个口哨,望着怀中美丽端庄的娇娃,一股淡淡的满足逐渐在心尖升起,这种感觉不同于战场上战胜敌人的满足,而是一种融合了喜悦,平和,放松,惬意诸多情绪一体的淡淡思绪,让我整个人都感觉轻松起来,就像夜空无限放大,让我感受到久违的宁静。 一阵夜风吹来,让我不自觉的抱紧怀中逐渐火热的香躯,感受着彼此那抹淡淡的温暖。 平凡没有拖戏,这后面的这一部分本来就是以诸多感情归宿为主线,军国政事为伏线,再说,平凡写到这里,很多事情已经定型,若要强行改变,结果就只能和成吉思汗突围那章一样,弄的不伦不类,所以今后平凡还是会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写。最后祝愿大家看的开心。 第八章 犒赏问题 将谢道清的心结解开后,姿儿就安排她住进眠月宫,其中含意不问可知谢道清没有拒绝,念雪和竹她们和她早就认识,以前的关系都不错,所以也没多少困难的接纳她。 因为太后丧葬不久,道清无论精神还是身体,都受到很大损害,需要较长一段时间休息,我和姿儿商议后,决定将册封的日期延后,并将钱芊芊软禁在皇宫内,不过并不禁止谢道清和她相见。此举让道清对我越顺从,几乎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 对此,我也感慨不已,谢道清本是一个贤淑端庄,知道恩义的女子,对我的感情从不掩饰。昔日造化弄人,我和太后对立的政治立场,让她成为这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我虽对她多有冷淡,但她却毫无怨言,无名无份的默默在皇宫中等待,如今更是以为我因为她,对钱芊芊网开一面,对我的感激之情无以复加,让我又惭又愧。 不过这些都还是内宫的一些小事,在太后入葬不久,梅就回来,而且带回一大批不错的年轻后备官吏。这些官吏虽然不能马上接任大清洗后留下的高级官职,但一般的官职却没什么问题,再加上司马风的协调举荐,原本因官员骤失而出现的一些混乱情况逐渐恢复正常,整个建康的官场,也因为大批新锐的加入,呈现出和往日不同的奋景象。 无论是抱有何等政治理念,但在稳定的大局下,暂时都放弃争端,全力稳定建康。 在这期间,随着大军的四处平叛,原本烽烟四起。四方混乱的局势也逐渐稳定下来,无数煽动叛乱的士绅豪门遭了殃,大批的土地被收归国有。根据最新情报,不用一月,一切又将重新回到正轨,到时很多计划都可以展开。 得知这个结果后,我找来李碧如。想问问能不能拿一笔钱出来犒赏将士。照我估计国库现在拿不出这笔财富,毕竟西北大战和国内平叛,这些损耗到底有多大,我心中有数,若非建康新币行顺利,信用还算可观。估计建康地财政早就破产。因为这些原因。我对李碧如多少有些歉意,毕竟大战前,建康可是国库充裕,财政盈余,我也答应不进行大战,结果事与愿违,不仅大战规模出以往,就连时间也被大大延长,还引起国内叛乱,这对财政的负担。可想而知。 回到建康后。我就接到李碧如上报的财政清单,上面的数字让我看的心惊肉跳,一直没有单独召见李碧如的原因,就是怕她向我哭穷,让我想办法填补这些财政窟窿。只是出乎我意料,她将这份清单报上来后,并没单独求见。只是她似乎很忙碌。几次朝会。我都觉得她有些心不在焉,朝会结束后。也是匆忙的离开,神情急切,好像有什么重要事情没处理般。 白女几次给我提及,李碧如插手多个独立部门地资金运转,甚至将建康清洗中,没收的那些官员家产也尽数收缴,连个数字都没有,许多按照常例,本该有赏的立功人员也没得到赏赐……等等这些,让我知道,李碧如已经在采取行动弥补损耗。 我对这个时候还找她要钱,感到很难启齿。但将士百战而归,辛苦大半年,不能没个说法,所以奖赏也是必不可少的。我甚至存下万一不行,就用这次战争的缴获,暂时应应急的想法。 这个念头在我见到李碧如地时候越强烈,数日不见,她显得十分疲倦,双眼也隐隐泛出红丝,一看就知道长时间没有睡好,连皮肤都显得黑糙不少,加上她原本就显得瘦弱,这个样子更是让她显得黑瘦疲累,精疲力竭地样子。 无可否认,李碧如是个美貌的女人,虽然不算美到极致的那种,但也算上品,特别是她的气质,更是独树一帜,融刚强秀媚于一身,极为特别,是那种见过就让人忘不了的类型。 不过,只要是女人,没有不爱惜自己容貌的,就算刚决独立的李碧如也不会例外。平日见她,总是衣着得体,修饰清雅,一幅冷静沉稳,精神饱满的样子,如今这幅疲累样,还真是我第一次见到。让我大惊下,不由自主的站起来,关切的问道:“碧如,没事吧?怎么弄成这幅样子?” 李碧如有些艰难地笑了笑:“有劳陛下关心,碧如身子还算康健,只是最近累了些,休息休息就没什么大碍,不知陛下找碧如来有何事?” 我闻言迟疑起来,原本想好地说辞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建康上上下下的官员都说李碧如可恶,认为她克扣各方经费,压缩各种开支,使得建康上下的官府衙门都快成叫花子。抨击李碧如的奏折从来没有断过,甚至连司马风,墨如兰,白女这样的大臣都对她腹诽不小,多次说她不是。 但他们就没想过,李碧如为何这么做?大宋的财政一向还算富裕,以往的临安政权却总是叫穷,这又是为何?不怕收入多,就怕花销大,没有个把得牢地财政管家,一座金山都可以被这些官员们弄没了,而且还看不到做出多大地事。特别是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烂帐,更是让人莫名所以,不知钱究竟到那去了。 这些财政弊端,在李碧如上任后,得到大大缓解,不少陈年旧帐得到梳理,以往地开支不明,去向糊涂更是被杜绝。无可否认,这样的行为会对某些特别的开支产生影响,但却能最大可能杜绝那些贪墨,损耗,浪费的行为,为建康节省下大批有用的资金。 理财,理财,要有财理才行,财政尽赤字,怎么理?空手套白狼? 我一向认为,这些人是不当家不知金钱贵。李碧如对他们苛刻。没有半分是为了自己。无论从那个方面说,那些天天哭穷的官员们,没有一个比李碧如有钱,但都比李碧如过的要好,至少他们的薪俸可以让他们过上大方得体的生活,家里至少也有两三个仆从。而李碧如出身豪富李家,又是家族继承人。家里的财富足够几辈人挥霍,但她身边除了一个照顾她起居地丫鬟,就只有配给她的护卫。日常生活也极为简单,担任财政院掌院以来,连件新饰都没买,就我所知。她的衣服都还是从李家带过来的。 她自小锦衣玉食。家中又富有,无论何等享受,也是无可厚非的。这么做,无非是避免瓜田李下,毕竟她所处位置过于敏感,加上得罪的人又多,如果自身不能端正,很容易遭人毁谤。其实比起其他很多官员,李碧如从政的目地很纯粹,就是为了自身的价值和理想。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姿儿退出朝政后。她并不能很好的和后党官员们沟通,也无法很好的为他们争取政治权益,就算有我和姿儿的默许帮助,她也只能成为后党名义上的领军人,那些出身商户地后党官员,大多还是以姿儿马是瞻。这个情况,只能说明她地政治才具不足。不是靠权势就能解决的。 如今见到李碧如这个样子。更是让我越坚定自己的想法,她是一个优秀的实事者。却不是一个很好的政治领导人。如今建康的空缺这么多,若她真有心,应该利用和我的特殊关系,为后党官员多争取几个职位,而不是沉浸到工作中,忘记一切。 但这也让我对她更满意,沉默片刻,我才迟疑着说道:“云倚虹在你那里还好吧?” 李碧如微微皱皱眉头,想了想才说道:“论工作,她不算最杰出,但也算不差,碧如觉得,她的长处应该是和官员扯皮周旋之上,让她进财政院,实在是大材小用。” 这话说的含糊,但我还是听出来了,李碧如不满意云倚虹,不是因为工作,看来是她们性格不和。 “这个,你的性格过于刚强,云倚虹恰好可以弥补些,今后你可以给个大致底线,让她和那些要拨款地官员们周旋,相信会有不少效果。” “碧如明白。” 说完这句,我一时找不到如何切入话题,正在筹思如何开口地时候,李碧如突然说了一句:“陛下,碧如听说平叛大军就要回来,不知这次犒劳需耗费多少?” 见她主动提及这个问题,我也不再掩饰,直截了当的说道:“是啊,这次数十万大军,若以新币折算,犒劳的耗费当在亿万之上,不知……” 李碧如略带些傲然的一笑:“请陛下放心,碧如早有准备,决不让有功将士劳累无赏就是。” 啊,让我为难这么久的问题,却被李碧如轻描淡写的解决,让我有些不能置信。 也许是看到我目光中的怀疑神色,李碧如进一步解释道:“碧如这些日子大致清点了陛下带回来地缴获,加上没收谋逆官员地一些家产,碧如有个新的犒赏计划,正想奏明陛下。” “讲!” “碧如觉得犒赏无外乎金钱实物两种,这次陛下缴获地物资中,有大批女子幼童,而这次谋逆官员以及参与叛乱的士绅豪强手中握有大量地契。碧如觉得,陛下完全可以将这些分成不同等级的赏赐,按照功劳高低赏赐将士,若是未婚的,可以让他们和这些女子成婚,若是成婚的,可以分配些土地,若不想要土地的,还可以在城内为他们安排居所,实在想要金钱实物的,也可以赏赐金钱实物,只要如此一来,国库不仅不会因为犒赏出现大量赤字,说不定还会略有盈余,解决目前的财政困难。” 我听的目光一亮,瞬间想到另外一个思路,如今建康财政的主要困难是,因为动用资金过多过快,资金流出现断裂,但同时,建康却也收回大量土地,不说别的,就算临洮凤翔,那里的土地都不少。如果能够让将士在那里安家,不仅可以解决赏赐问题,还能增强临洮凤翔的实力,甚至可以配合内政改革,让一些在基础建设中,立下大功的民夫也过去安居,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 当我将思路一说,李碧如也目光一亮,连说可行,这让我信心大增,和她两人就新的犒赏方案商讨起来,等到大致说定,李碧如算了算,这样一来,建康只需要出少量的启动资金,大部分将士的犒劳问题都可以解决,剩下的那些高级将领和地方官吏,大多数已经有田产家室,这部分人可用加官晋爵,赏赐实物的方法解决。 几个方面大将,比如岳雨孟珙等人就以一些珍贵的器物为奖励,不过这些鼓励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但对他们来说,这么做反而是最好的。 原本横亘心中的问题就这么得到解决,让我心情大为舒畅,邀请李碧如留下,和姿儿叙叙旧。那知她想都未想的拒绝,并以事务繁忙为由,匆匆离去,让我感叹不已。找来姿儿,让她私下拿些皇宫密藏的补药过去,算是慰劳她的辛苦。 姿儿刚刚离去,吴武又急风似火的跑来求见,行完礼的第一句话就是:“陛下,彩云公主要回京。” 我听的一怔,不明白的反问道:“彩云回京是好事啊,但也用不着这个样子,你怎么啦?” 吴武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回禀陛下,彩云公主的火凤军团,在接收金国北伐降军后,数量暴涨,已经违背军部定下军律,不知该如何处理?” “你看要如何处理?”听到是这事,我反到放下心来,反问了一句。 “微臣以为,应该让公主把这批降军送到建康来,让军部来安排,这样方才上下不误,合乎规矩。” 我想了想,觉得他这个方法也不错,摆摆手道:“你就这个方案做出个计划来,等彩云回来,朕问问她,也许她有更好的想法也说不定。” 吴武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应了声是,什么也没多说,告辞离去。 第九章 何去何从 轻轻打开车帘,墨如兰的目光放在街道两边川流不息的人群上,熙熙攘攘的路人,吆喝谦卑的商贩,奇装异服的胡商,各种各样的景观尽入眼底,吵闹杂乱中充满着勃勃生气。 看着这一切,墨如兰的目光充满复杂。最近一段时间,建康出了许多事情,流了很多鲜血,就在几天前,曾经威风无比的杨太后也病逝在宫中,但这一切,并没影响到建康的繁荣,这座城市仍然充满着活力,那种涌动的生命,旺盛的热情,充斥着这里的每一寸土地。 似乎一切都没生,仍然重复着以前的生活。 放下车帘,墨如兰坐在车中沉默起来,许久,才从身边拿起一张请帖,翻了翻,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摇摇头,又重新放下。 “兰丫头,要我看,陛下将武云公主这么晾着,只怕是另有安排。她请你相见,还是慎重点好。” 这是接到这份请帖后,墨门二号人物,智囊墨师义告诉她的话。虽未明说,但阻止之意,已经很是明显。自己没听他劝告,执意赴约,的确有些欠考虑,甚至会坏事,可有的时候,真要考虑的这么清楚,那自己还是墨如兰吗? 这个疑问她没有答案,也无法问人,只能埋在心底,她能做的,就只做好自己,实现自己的理想,这样就够了,其他的,她无法计较那么多。 赵昀回京已经数日,但她一直没求见过他,只是在朝堂和剧院,远远见过他几面,她很想找到赵昀,问一些心中疑难。但每每在最后时刻打消念头,她觉得自己就算见了赵昀,也无法责问或指责什么,无论他做任何事情,无论他做的让自己如何不满和失望,但大宋越来越强盛,这是不争的事实。 而她负责民部以来。也确实感到赵昀推行的诸多改革,让百姓得到许多实惠,虽然因为一些惯例问题,出现许多的不尽人意之处,可总体而言,只要坚持下去。任人得当。这些改革都是可行的。 从这个意义上讲,自己和他差距太大,根本不是一个境界上地距离。 想到这里,墨如兰在心底叹息一声,根据对赵昀的了解,她知道自己无法给自己的好朋友太多帮助,若她真的插手,结果只能更糟,更可怕的是,她已经深深认同赵昀的手段。就算这些手段让她感到浑身不舒服。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相信他,这才是她感到恐惧地地方。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竟然会被赵昀影响这么深? 略带痛苦的闭上眼睛,将手中的请帖放到旁边,默默无言。 “小姐,到了!” 跟随墨如兰多年的车夫老罗娴熟的将马车停稳,回头吆喝一声。十多个跟随的墨门侍卫。不动声色地将这里控制起来。防止变故。 这是一座清雅地小院,和闹市区隔了一段距离。门前的大路上行人稀少,就算偶有路过,也是行色匆匆,似乎身后有人追赶一般。 墨如兰走下马车的同时,那扇紧闭的大门慢慢打开,一前一后出现两个身影。 为一人是个身穿长裙的高挑女子,曲线适中,长飘飘,清雅的弯眉清晰入目,一对大眼睛清亮有神,明澈如镜,其面容姿色虽然不算万中无一,绝世芳华,但其刚强英武的气质,大异平常女子的柔媚动人,反如一个将军,充满几分战火气。 此女正是西夏武云公主李婉清,身后那名侍女,就是忠心耿耿,多灾多难的木茜。 见到墨如兰走下马车,李婉清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上前几步,轻声说道:“如兰,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了。” 墨如兰略带激动地看了看李婉清,也笑了起来:“你这么隆重下请帖,我怎能不来?婉清,你和我相识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地人。” 李婉清略略露出几丝歉意,却没再说什么,侧身让开,示意她先请。 墨如兰到也没客气,和她并排走进小院,不住的打量着沿路风光,过了片刻,还满意的点头道:“虽然不算华贵,但庭院兰芝,清雅写绿,也算别出心裁。看来你在这里住的不错。” “就算我是俘虏,也不用关大牢吧?何况我现在无家可归,就算你的那位陛下放我出去,我也不知该到何处去,反不如老老实实呆在这里,至少还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墨如兰突然停下脚步,李婉清也站定的看着她,只有木茜向前走了几步,才现问题,又退了回来,不解地看着二人,不知她们要做什么。 “婉清,你是在怪我!” “不敢,你现在位居大宋高官,而我不过是大宋皇帝从蒙古手中抢回地战利品。你我身份,何止千差万别。” 两道清澈的眼神默默对视片刻,墨如兰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顿时打破两人之间地冷场,原本冷着张脸的李婉清也瞬间崩溃,无奈的摇头道:“你就不能严肃点,我酝酿好久了。” 出乎意料,一贯给人清冷自若,淡雅文静的墨如兰主动的伸手抓住李婉清,嘴角露出顽皮的笑容:“婉清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你会怪我,骗鬼吧!”说完还故意皱了一下鬼脸,其顽皮之处大异平常给人的印象,若赵昀见到,只怕也不敢相信这个人会是墨如兰。 李婉清到没什么意外,反到认为理所当然的反手将墨如兰握住,恶狠狠的说道:“你还真可恶,明明知道我已经到了建康,也不主动来找我,还让我下请帖,实在太不讲情谊。”话虽说的凶狠。但手却抓的更紧。 墨如兰略带惭愧的低下头,李婉清也没再说,拖着她来到大厅。 大厅的布置很简单,除了宾主坐椅,就是一张圆木桌,上面还有一套普通茶具。 李婉清将墨如兰拉到椅子上坐好,再度问道:“你现在可以说说。为何不过来看我?” 问到这个,墨如兰原本地轻松瞬间消失,没有回答她,反面色凝重的看了她半晌,突然问道:“婉清,自从你出事后。我多方打听。可是一直没有你的消息,你怎么会落到蒙古人手中,又被陛下救回来的?” 虽然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李婉清还是老实的将如何被李德旺暗算,又是如何被送给蒙古人,然后一直呆在蒙古大营,直到被长空无忌救出,被送到赵昀身边来到建康为止。除了西夏宫廷生的那些事情是一略而过外,其他地地方到是说的颇为详细,就连木茜也在旁边补充了不少。 如此经历也算曲折离奇。就算墨如兰有所估计。但还是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李婉清说完自己的遭遇,墨如兰久久不语,就在李婉清有些不耐的时候,墨如兰才有些歉意的说道:“看来事情真如师义叔说的那样,你地身份过于敏感,唉。我真不该见你。” 这话让李婉清有些不高兴了。眉头一扬:“如兰,为何不能见我?难道你认为我这个样子会影响你吗?” 墨如兰望着李婉清。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就算经历了这番磨难,但自己这位最贴心地好友,始终没将她的性子改过来,还是这样刚强爽直,让自己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李婉清见墨如兰望着她不说话,略带些不解的说道:“怎么啦,难道这么说有问题?” 墨如兰摇摇头,却没回答这个问题,反问了一句:“婉清,你老实告诉我,你这次邀请我,是不是有让我设法,请求陛下放你回西夏的意图?” 李婉清的面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点头道:“是这样,如今蒙古势败,金国又自顾不暇,正是我西夏的机会。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德旺那个小人将西夏……” “婉清。”墨如兰截断李婉清的诉说,面色也开始严肃起来,“我可以给你说句实话,你若不改变这个念头,你不仅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而且将来还会后悔。” “后悔?我为何要后悔?”“你不了解陛下……”墨如兰似乎惊觉什么,将后半句话缩回去,沉吟片刻,转了话题,“在你被救回大散关后,我就知道你平安的消息。当时我本来要和你联系的,可是师义叔阻止了我。他告诉我,陛下将你救回,肯定另有安排,若我参与其中,不是帮你,反是害你。我一直忍着不和你联系,但没想你自己到忍不住……你地那封请帖,可是把你自己害苦了。” 李婉清听地不解,思索间,不知怎么就想起蒙古的监国公主阿刺海别吉。当初在大营被攻破前,两人正在闲谈,话题中涉及夏蒙宋金的四个著名公主,而阿刺海别吉说赵昀很是推崇自己……脱困以来,自己在得知蒙古大败,实力遭到重创,连铁木真都死掉后,原本死寂绝望的心思又活了过来,一直在考虑如何借着这个机会,让西夏再度兴旺起来。 本以为自己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子,赵昀就算有所重视,应该不会特意留难,所以这才动了让墨如兰设法的念头,毕竟整个建康有实力,能够相信的,可能帮助自己地,也只有这个自幼认识地知交好友。可如今听她这意思,好像…… “如兰,你是说赵……嗯,你的那位陛下不会轻易放我回去……糟糕,请你过来,岂非弄巧成拙?” 墨如兰面带苦涩,黯然不已,不过还是说了一句:“陛下地心思不是我能猜测的,但我知道,陛下一切都以大宋利益为先,就算是我,也不会违背这个前提……”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李婉清不是笨人,她只是因为没有通畅详细的情报来源,加上对赵昀的性格认识不深,所以导致对局势有些误判,低估自己被赵昀看重的程度,如今被墨如兰隐晦的这么一提点。那能不明白,自己下贴,让墨如兰躲无可躲,实在是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一步棋,直接将一切活门都堵死。这样一来,只怕墨如兰想为自己说话,也帮不上忙了。 李婉清想明白这些后,心中也泛起苦涩,觉得喉咙干疼干疼的,极为难受。 见她失魂落魄,黯然沮丧的样子,墨如兰反到有些不忍,想安慰,却又不知从何安慰起,沉思片刻,干脆了当的说道:“婉清,就算我今日不来,你也绝对不可能回到西夏。就算你真的回去了,结果只能更糟糕,让你完全想像不到。” 这已经是墨如兰第二次劝告,反让李婉清大为不解,暂时放下心中的挫败感,转而问道:“如兰,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墨如兰到也坦然,也未掩饰:“陛下的手段不是你能想像的,你若不想将来后悔,现在只有一条路。” “什么路?”“归顺大宋!” 第十章 亲自求情 静,安静,异常的安静! 李婉清呆呆的看着墨如兰,后者丝毫不躲避她的眼光,清澈坦然的看着她。 两人对视片刻,李婉清垂下目光,默然想着心思。 她在对墨如兰复述自己经历时,有一点没有说,在被长空无忌救回后,她曾经和马肩龙见过一次面。就是这次见面,她知道很多事情,让她已经有些死寂的心思又活泛起来,心境也产生微妙的变化,知道如今这个形势,是西夏,更是她自己的最后机会。 马肩龙归顺了宋军,这并不意外,毕竟他只是因为自己和父皇才投靠西夏,以李德旺的心胸,加上赵昀的手段,他归顺宋军反到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只是认真说起来,马肩龙并非李婉清身边的核心人物。诚然,在政治上面,李婉清没有李德旺有影响力,也没他那么大的势力,但在军中,无论她是否有意,这么长时间的争战,自然而燃的聚拢一大批心腹将领。就算有些人见风使舵,但她相信,有几个人是绝对不会背叛的。只要她回去召集他们,以西夏如今的情况,她至少有六成把握让李德旺对她无可奈何。到时她就可以争取国内那些贵族豪门的支持,只要让他们知道蒙古即将报复西夏,凭借自己的能力和威望,再以对方的家族性命为筹码,相信不难让他们做出正确选择。 相比李德旺,她虽然身为女子,但有一点是李德旺远远比不上的,她在战场上的手段和战绩,那是李德旺望尘莫及。在她主持军事的时候,不仅西夏在面对蒙古时的损失降低。还趁着宋金交战,从金国手中,夺取了凤翔和临洮,大大拓深了西夏的战略回旋余地,这在西夏,可谓前所未有地战绩。这些贵族都知道,论军事作战。李德旺远远不如李婉清,这也是她遭到李德旺如此妒恨的一个重要原因。 西夏是诸多党项贵族为主体,拓拔氏为皇族的半耕半牧国家,而且皇室的权力经常旁落。说起来,西夏几乎是有史以来,后宫外戚干政最严重的国家。从立国到现在。几乎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国政大权都落在后宫外戚手中,甚至还有权臣要求分国而立,和西夏皇帝平起平座。 这种权力长期旁落造成的后果就是,西夏权贵阶层非常注重实际,对西夏皇室并非无条件地忠心,他们拥戴谁,最主要的还是看这个人能不能保护他们,给他们带来利益,这才是他们最重要的核心选择。其他口头效忠。全都是虚的,谁时可以改变的。 要知道,这些贵族豪门支持李德旺的一个前提,就是他能保护他们地性命和财富。在蒙古肆虐时期。李婉清虽然在军事上有着不凡建树,但因为种种原因,她在政治上显得极为苍白无力,对这些贵族豪门重视不够。或者说。她那个时候,根本没将心思用到这个上面来。加上李德旺未登皇位前,掩饰工作做地极好,很多人都对他交口称赞,认为他文武全能,有气魄,有手段,有中性之主的气象。这些东西,让李德旺占据了极大优势,可以说那个时候李婉清根本不具备和李德旺对抗的实力。就算如此,李德旺对付她,也还要设下陷阱,由此可看出李德旺对她的忌惮。 而这次西北大战,无论是贺兰山的抗蒙之战,还是后来的攻宋之战,西夏无不大败亏输,宝鸡一战,竟然全军覆没,十几万人投降,将西夏老皇和李婉清辛辛苦苦积攒的一点家底全都败光。如此现实,只要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李德旺的无能。这样的人能带领西夏,对抗凶横残暴地蒙古和虎视眈眈地宋军,估计是人都不会相信。 而她若在这个时候回到西夏,无论愿意和不愿意,很多人都会对她产生期望,希望她能在军事上有所作为,挽救西夏的命运,最重要的是挽救自家的身家命运。这就是所谓的人心所向,也是时势为她创造出来的势。 据她推断,蒙古遭受如此重挫,至少三到五年来,无法再度动南侵,而宋国,也因为损耗过大,需要休养生息。这在她看来,是西夏绝佳的机会,她甚至有把握召集一些旧部,夺回一些蒙古占领地西夏旧地,让民众和贵族看到自己地能力,让他们生出希望。 到了那时,若她愿意,推翻李德旺,另立新帝也不是不可能。 这些想法,若是以前的她,肯定考虑都不考虑,那个时候她,忧虑地是西夏,担心的是蒙古,防备的是宋金,从来没有想过对自己人下手。只是后来残酷的现实,以及诸多痛苦的经历让她彻底明白一件事情,若想救西夏,只有将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遂己所愿,自己以前那些想法,实在太过天真。 从蒙古大营逃脱的那一刻起,李婉清就不是以前的李婉清,她明白了许多,也失去了许多,重要的是,她看到了西夏存亡的最后机会----这也许是唯一一次挽救西夏的良机。 如此有利形势,她岂能轻易放弃? 只是她现在被困宋国,无论她看到多么好的机会,有多么完善的计划,但这都要有一个前提,她要回到西夏,回到生她养她的西夏,回到她日思夜想的西夏,没有这个前提,一切都是空想,一切都是幻影,如同梦花水月,诱人而不真实。 她也想过逃跑,可是木茜在路上的几次试探,结果都是让她绝望,只能乖乖的跟着宋军来到建康。但这并不表示她要放弃,更不能代表她认输,她深知机会是自己争取过来的,她不会乖乖束手就擒,坐以待毙,她是李婉清。西夏的武云公主。 而墨如兰,是她回到西夏的一个重要希望。就是这个希望,在她知道墨如兰在躲着自己的时候,让人给墨如兰送去一封请帖,探明她的态度。 如今一切都说明白后,她又是欣慰,又是无奈。墨如兰还是墨如兰,并没有因为身为大宋高官,而对自己避之不及,但墨如兰地一席话,让她从挽救西夏的狂热中冷静下来,仔细回味了以往没有注意到的一些地方。 赵昀在她来到建康后。很是大度和礼遇。不仅给她安排清静的院落。明面上,连个监视人都没有,甚至给墨如兰的请帖也顺利送到墨如兰手中,好像她在建康是完全自由的,没有任何约束,想做什么都行。这也让她产生一种赵昀并不太重视自己,不过因为马肩龙的原因,而对自己有了几分礼遇。就是这个想法,让她以为机会来临,迫不及待地采取行动。 以前因为太过欣喜西夏的情况。很大精力都放在回到西夏的计划上。对一些大局方面认识不够。如今静下心思一想,不得不承认,墨如兰看的比她冷静,看的比她要远。 事情没自己想的这么简单,很多东西都是表面地,深思下去,才能看到那隐藏起来地现实。如兰说的对。自己根本不了解赵昀。将他看轻了,试问。自己凭借木茜的一些情报,加上马肩龙的只言片语,都能推算出西夏的局势,掌握整个大宋的赵昀怎能不明白? 一切都是痴心妄想?也许只要自己做出想回西夏的实质步骤,自己就会消失的无声无息,就如同世上从没李婉清这个人一样。或许,就像如兰说的一样,自己只有投归大宋,才是唯一出路? 这个念头让她感到一阵灰心丧气,不过瞬间,她又强行压下这个念头,无论如何,哪怕就是死,我也要试一试。 原本灰心暗淡的目光重新凝聚,脸上地表情逐渐坚定。 一直关注着她地墨如兰自然看到她的变化,期待的目光逐渐熄灭,最终只得在心地叹息一声,抱着最后一丝期望的打破安静:“婉清,你真的不好想想吗?” “不……如兰,你不是我,你没上过战场,你没看到过蒙古人的凶残……”李婉清突然伸出双手抓住墨如兰,诚恳的说道:“如兰,我知道这么做会让你很为难,但我真地没有其他办法,帮帮我,我不能放弃西夏,不能放弃那些在蒙古人刀箭下哀号惨叫地老人和孩子,求你帮帮我……” 墨如兰痛苦的闭上眼睛,良久良久,才缓缓睁开,双目又恢复平静,悠远而怀念:“婉清,你和我自小在一起,那个时候父亲没时间管我,你就像个姐姐一样地照顾我,陪着我,坦白说,那个时候虽然会因为见不到父亲而难过,可现在想来,那也许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说到这里,她定定的看着李婉清:“也许是所谓的责任让我们都变了,你有你的立场,我也有我原则,就算我不满陛下的手段,但我也不会妨碍到陛下,你明白吗?” 李婉清的目光中露出失望,略带气愤的说道:“是啊,你现在贵为宋国民部大臣,三品高官,而我不过是一个西夏俘虏,怎能奢望你会因为我,而影响到自身的前程……” “婉清,你记得那棵苹果树吗?”墨如兰如同没听见一般的自顾自的说着,“那个时候我很小,看到果园树上有苹果,就喊着要吃,你马上跑过去摘苹果,结果被果农现……我当时好害怕,跑都跑不动,你就拖着我跑,却一不小心掉进干水渠……你还记得你要掉进水渠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情吗?” 李婉清没有回答,墨如兰也没管她:“你在掉下去的时候,第一件事情是把我推开,结果让自己摔的更重,腿都摔断了。那个时候我就誓,要好好的照顾婉清姐姐,虽然因为很多原因,我没做到自己的誓言,但我始终没忘记这件事情。婉清姐姐,你想如兰怎么做?” 李婉清的眼睛有些朦胧,一瞬间真想放弃自己的请求,但想起西夏,想起蒙古,想起那些跟随她战死在西夏土地上的将士,一咬牙,狠声道:“如兰,请你帮我回到西夏!” 墨如兰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个凄婉的笑容:“婉清姐姐,如兰会亲自跟陛下求情……你,多多保重。” 李婉清呆呆的看着墨如兰,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把抱着她,喃喃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这个时候除了对不起,她还能说什么。 墨如兰反手将她抓住,脸上一片宁静。友们情人节快乐!呵呵! 第十一章 无声谋划 轰……隆隆……哗啦啦…… 一道闪电落下,密集的雷声滚过,连绵不断,如同一头恶兽露出锋利的獠牙,怒吼中,不断撕破着漆黑的夜幕,也照亮皇宫前的那片小广场,依稀可以看到几个人影站在上边。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瞬间照亮的天地显露出墨如兰孤单萧索的身影,还有站在她旁边的数个人影。其中一个人影似乎在劝说着什么,只是墨如兰没有理她,死死的看着皇宫大门,目光透着古怪和伤感,对天上激荡的风雷闪电,置若罔闻。 也许是诚心终于得到回应,在轰隆的闪电雷鸣中,原本紧闭的大门悄然开启,从里面走出一行人来。 “啊,有人出来啦!”广场上的一个人影出一声惊叹,不过瞬间醒觉,马上闭口。 墨如兰也看到这些人,原本呆滞的身影瞬间活了过来,起步迎了上去,当她看到来人,不觉吃惊的停下脚步,不可置信的失声道:“皇后娘娘。” 一脸苦笑和气恼的大宋皇后卓妙姿摇摇头,越众而出,来到墨如兰身边,也不顾其他人,直接了当的说道:“如兰,你今日是怎么啦?怎么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陛下现在很生气,你还是先回去,等过些日子陛下心情好些,再说这件事如何?” 墨如兰的表现极为奇怪,既没表现不满,更没有露出失望,只是沉默着不说话。 眼见她如此,卓妙姿略微有些不满,但还是试图劝说道:“如兰,你是大宋的臣子。不是西夏的官员,你为何要为一个西夏公主如此忤逆陛下?这对你,对你们墨门都没好处的。你平时不是很理智的吗?这次怎么闹这样的别扭,快走吧,陛下如果了脾气,那就糟糕了。” 这时旁边站着地一个人影,也在一旁轻声说道:“是啊。皇后娘娘说的有道理,我们还是先回去,从长计议,等陛下气消了,也许这事就成了?” 卓妙姿看了看这个人,现他是墨门元老。墨如兰的智囊墨师义。对他微微颔,也没说话,继续对墨如兰说道:“这天马上就要下雷雨了,如兰,你身子一向单薄,淋不得风雨,还是回去吧,等过几天,我帮你劝劝陛下,探探口风再说。” 这话说的极为坦诚。一听就知她不是虚言。而是实实在在要帮墨如兰。 如此诚恳下,墨如兰的脸色终于有所松动,低声说道:“皇后娘娘的盛情让如兰感激万分,但今日如兰不等陛下一个明确答复,如兰是不会走的。” “如兰,你这是什么做什么?要挟陛下吗?”卓妙姿地脸色很是不好,一闪而过的电光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不悦。“不要说你只是陛下的臣子。就算陛下的敌人,也不能强迫陛下什么。如兰。听我地劝,走吧,这件事情不是你能管地。” 墨如兰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站着! 卓妙姿又劝了几句,见墨如兰还是一幅油盐不进的样子,不觉大怒,很是不高兴的提高声音说道:“如兰,你到底要干什么?非要陛下派出皇宫禁卫才肯罢休吗?”此话说的疾声厉色,愠怒无比,但墨如兰还是默默站着,没有说话。 眼见她这个样子,卓妙姿心中怒火再也按压不住,冷哼一声,大袖一摆,转身离去,竟是再也不看她一眼,自顾自的回转皇宫。 此举让墨如兰身边众人都感到她的怒气和不满,同样,也让他们对墨如兰的行为觉得不解和怪责。 墨师义眼见皇宫的大门再度关上,再也忍耐不住,站出来说道:“如兰,平时你要做什么,师义叔也没拦你,可今天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就不和我商量商量,现在还站在皇宫外面,谁劝都不听,是想对陛下示威不成?” 一连说了几句,见墨如兰还是没什么反应,墨师义终于失望的住口不言,开始考虑如何收拾这个局面。 从李婉清那边一回来,墨如兰和谁都没商量,直接给赵昀上了本奏折,结果赵昀一看大怒,当场将她地奏折扔出去,还将她从议事殿中赶出来。随行地几个护卫,将此事告知墨师义后,他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前来找墨如兰。 找了一圈,才现她站在官署和后宫之间的小广场上,几个护卫正无可奈何的看着她。见墨师义过来,才松了一口气,将情况说明。原来墨如兰在赵昀将她赶出大殿后,就一直站在这里,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望着皇宫站着,一直到现在。 她为何如此,墨师义多少明白些,老实说,他对李婉清也是极有感情,当初照顾墨如兰的时候,这个丫头没少给自己添麻烦,磕磕闹闹中也结下深厚的感情。但无论如何,李婉清她现在是西夏公主,又是从战场上救回来的,此次西北大战,西夏又是站在蒙古一方,从任何一个角度看,己方都没理由插手这件事情,何况,如今墨门不比当初,家大业大,不能任凭个人好恶乱来。基于这些考虑,他劝阻墨如兰不要和李婉清见面。 可是千算万算,没想到李婉清来这么一手,直接让人给墨如兰下了份请帖。结果也不出所料,墨如兰这个死丫头还真就乖乖的将头伸进去,被套地死死地,什么都不管,弄到如今这幅局面。这让他又是气恼,又是烦闷,一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个局面。如今更是连一向和如兰亲善的皇后都得罪了,看来皇宫之中,是找不到可以为自己这边说话地人了,其余大臣对这件事情,也是唯恐避之不及,也不要想得到他们的帮助。现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找找司马风,看看有没有变通之法。 至于让墨如兰改变念头,墨师义想都未想,从小看着她长大,她的性子是什么样,自己知道的清清楚楚,真逼急了她,血溅宫城这样的事情她都干的出来。 回头看看面色淡然,目光坚定的墨如兰,心头更是苦涩重重,这件事情,无论向那个方向展,最终结果都是墨如兰要倒霉,而这次,陛下不会再因为要补偿什么,而对如兰高看一眼。说不定,整个墨门都会因为这件事情遭遇到危机,甚至被排斥出官场也说不定,这样一来,墨门好不容易建立的根基就全完了。 心思转动片刻,墨师义走到如兰旁边,轻轻咳嗽一声,看看她,却没见她有任何反应,迟疑一下,还是悄声说道:“如兰,师义叔不知道你是用什么理由劝说陛下的,但陛下绝不可能这么轻易放回婉清,但陛下也不会过分难为婉清,照我估计,可能用不了多久,陛下的安排就会出来,到时我们再想法……你爹爹多少给墨门留下些底子的。” 话音未说尽,但墨师义知道,墨如兰肯定明白他的意思。 出乎意料,墨如兰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让他有些苦恼的皱紧眉头,正想进一步劝说,墨如兰却突然开口:“师义叔,你了解陛下吗?” 墨师义先是一惊,继而一喜,只要肯说话就好办,考虑片刻,墨师义还是摇摇头,反驳道:“知道不知道这些并不重要,如今是你激怒了陛下,事情只怕很难办?” 再度将目光投向皇宫,大门紧闭,雷光耀眼。 收回目光,墨如兰突然看向墨师义,一字一句的说道:“师义叔,我今天会这么做,完全是陛下逼我的。” “陛下逼你?”饶是墨师义足智多谋,也想不通这是从何说起,“如兰,这个,从始至终,陛下都没说什么,更没做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说?” 又是一阵难言的沉默,似乎在考虑什么,又似在怨怼什么,好半天,墨如兰才幽幽开口:“师义叔,婉清姐姐的请帖,若没陛下的暗许,怎能到达我们手上?”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婉清要求……咦,你这么一提,我怎么觉得这事有点问题,让我想想!”墨师义低下脑袋,将这件事情从头至尾过了一遍,再联系平日赵昀的手段为人,隐隐感到一点东西,但却不太清晰,又有些担心是自己想多了。 “如兰,我好像想到一些东西,但这会不会是你多心?”墨师义显然还有些半信半疑。 黑暗中,墨如兰的声音越幽怨:“如兰也希望是自己多心,可和婉清姐姐见面后,才现事情没我想的这么简单,陛下从头到尾都没出面,可这件事情,偏偏是陛下弄出来的……我已经提醒婉清姐姐了,可她,唉,既然陛下和婉清姐姐都这样,如兰还能怎么办?” 天空闪电晃过,墨师义的脑袋中也亮起一道灵光,瞬间把握到一个关键的地方:如何处置李婉清才能对大宋最有益? 虽然他还想不明白,但他能肯定一条,将李婉清软禁在建康,对大宋没有半分好处。多,不多说,累死了!!! 第十二章 原来如此 粗大的雨点狂暴的击打在屋顶,黑沉沉的夜幕浓黑的可怕,偶尔的雷鸣电闪,映照出一片狂风骤雨,威势惊人! 我站在窗边,淡淡的水汽扑打在脸上,冷丝丝的,很是舒服,还带着点清凉,不时的狂风哮叫有若天地重音,神秘中自有独特的旋律。 门边传来开门声,我没有回头,很快姿儿的声音传来: “陛下,这风大雨大的,如兰她还在宫外,你看……” 我转过头,看向姿儿,淡淡一笑,什么也没说,又看回夜空,此时恰好一道雷霆划过,整片夜空闪现出刹那的光明后重归黑暗。 也许是见我没说什么,姿儿也把握不到我的心意,没再开口。其实她并不知道,我此刻心中也正在思考墨如兰的点点滴滴。 说起来,墨如兰算是跟随我的老臣子,从两淮到利州,然后到建康,她的政绩不算最杰出,但有一点却是任何一个官员也比不上的,她是真正的爱民,真正从心底维护弱势群体的利益,并非口头上的一个说辞。 虽然勤政爱民一直是官员标榜的座右铭,但事实上,每个人都清楚,这只是一块好看的遮羞布,大部分官员,他们做官想的不是为民,而是为己。人性本私,这也无可厚非,我只想他们做到公私兼顾就好,只是很可惜,许多官员连这个都不到。 墨如兰算是官员中另类中的另类,她不仅真正做到勤政爱民这四个字,还多方设法,将这种口号化为一个理念,深入到她能影响的方方面面,无论是谁。都不能让她轻易妥协。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和李碧如很相似,都有坚持自己的性格。 但她们又是截然不同,李碧如刚强冰冷,处事手段又因大宋财政陈年弊端太多,而显得不通人情。墨如兰不同,她表面柔和。只是和她接触有一多,却能深深感受到她的那种刚决,用绵里藏针是最能形容她的这种性格。除此外,她还有非常独特地思想见解,无论是为政,为人。为民。为己,她都有自己的认识。抛开这些认识的理想主义色彩,很多方面,的确是非常有创造性,绝对算是一个有思想,有坚持的稀有官员。 若让我评价,她算是一个先公后私的官员。民政大臣这个职位非常适合她,她也做的很出色。 想到这里,我地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这次这个计划其实很早就开始实施。只是我并没想到。李婉清会这么着急,竟然连这片刻都无法等待。虽然我的顺水推舟进施行的不错,但我确实没想到墨如兰会给我来上这么一手,竟然站在宫门不走了,让我后面的手段一时无法展开,实在是算少一筹。 一阵狂风扫过,几点雨滴落在我脸上。有点冷。用手摸了摸,转过身。走回案几。 “陛下,如兰的确是爱感情用事,但她为陛下立下的功劳也算不少,不管怎么说,比起其他人要好不少,是不是见见?”姿儿还不想放弃,继续在旁边劝说。 我淡淡一笑,将姿儿拉到旁边坐下,也没多说,指着身后地地图给她解说起一些事情。 在西北大战后期,我就现西夏地力量,特别是军队,已经衰弱到一个非常危险的水平,可说不堪一击,和初期的评价,特别是郭风对其的评价,已经是天壤之别。本来我还没多大打算,只想狠狠的敲他一笔,补充补充损耗。至于救回李婉清,也只是在收服马肩龙时,连带答应的一个条件。 攻破蒙古大营,救回李婉清后,我还是没想好如何处置李婉清。对我来说,对付她无非是三种手段,一是杀,二是留,三是放。杀,肯定是不行,不然也不用费心救。至于留,若她能归降大宋,到也未尝不可,只是几次试探口风,让我知道李婉清至少现在还不可能归顺。她对西夏抱有的期望太高,若不让她死心,她绝不会诚心归顺大宋。归降不成,那就只能软禁,但软禁她,有一个问题,大宋能得到好处吗? 救回她,只是为了让马肩龙更忠心于大宋,虽说她以前在西夏也算有影响力,特别是军队上,的确建树不凡。但李德旺上台,属于李婉清一系的将领遭到毁灭性的清洗,就算有几个没死地,也被配到偏远之地去守城,翻不起什么风浪。她一手训练地部队,不是被分拆,就是亡命在大宋蒙古之手,几乎骨血无存。这种情况下软禁她,看不出大宋有何得益。 杀留不得,那就只能考虑放。就在我考虑这其中得失的时候,有人告诉我,李婉清唆使她的侍女木茜,意图从软禁地逃跑。就是这个消息,让我下定决心将她放回去。毕竟想逃跑的人,就是心中还有希望,还能行动,能够不屈服一时的挫败,这对我来说,确实是很好的一个消息。 同时我也想到放回李婉清的好处,不管怎么说,她还算西夏公主,就算李德旺也没剥夺她地封号。有个名分在,她至少就有一定地政治影响力,加上她的军事才能,若能让她回到西夏,相信能对西夏产生一些有利于宋国地变化。 大宋休养生息,蒙古偃旗息鼓,金国被我多方算计,现在损失惨重,马上还要对他采取进一步行动,新组建的翼骑兵还需要拿他们来练手。从大的战略角度上讲,也不能让西夏太过清闲,至少让它也忙碌起来,没多少时间和精力整顿国内。 从这个角度上讲,放李婉清回西夏,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以李德旺的个性,若知道李婉清回到西夏,第一个做法肯定是除掉她,而且两人根本不可能妥协。而从我了解的情况来看,李婉清现在也不算是个安分守己。忍让谦和的主,既然这么辛苦地逃回西夏,肯定不能轻易和李德旺甘休。 李德旺现在的确丧失民心,但他毕竟是西夏皇帝,无论他残暴也好,无能也罢,他的实力都比李婉清要雄厚的多。李婉清和他对抗。凭借的只有她的军事才能,和以前所留下的一点威望。她取得地成功越大,就代表着西夏损失的力量越多。 这样一来,不管她抱有何种目的反抗李德旺,我的目标都可以达成----西夏陷入内战,而且两人还不可能妥协。 就算她能板平弱势。损失的也是西夏。就算她最后真的击败李德旺。整合西夏实力,对大宋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蒙古这次吃了这么大地亏,将来肯定要报复,而且这次报复地规模将空前,而西夏绝对是先被攻击的对象。 因为蒙古在金国北方的一点根基,随着这次败退,已经收缩的很厉害,基本上已经不具备进攻的能力。何况若他们真从北方过来,情况只会对我们更好。只是这点我不敢奢望。相比之下。从西夏这边过来,就是一个非行好的选择。若真到了那个时候,西夏的军事力量强一些,反到是好事,至少可以分担一些蒙古压力。 无论从近期还是远期,对大宋都有利。 唯一要担心的就是西夏又和蒙古勾结起来,再度联合进攻大宋。只是这种可能并不太大。李婉清这个人不是李德旺。对战局有着清晰认识。何况蒙古这次失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后方的失败。导致整个战线出现波荡,最终影响到整个战局。我觉得窝阔台,一定会汲取这次教训,在没清理完西夏前,绝不和大宋生进一步冲突,甚至在攻打西夏的时候,还要和大宋交好,必要时,甚至利用阿刺海别吉,给大宋一些好处,让我对西夏情况采取静观。 就算窝阔台看不到这点,耶律楚材肯定是明白地。 这种情况下,就算李婉清想委曲求全也办不到,只能和蒙古死拼到底,而大宋就将在这其中获得双方地好处。 当我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给姿儿说了一遍,一直担心的姿儿才明白过来,恍然大悟道:“难道如兰这么做是陛下授意的?”我一听这个,眉毛跳了跳,郁闷半天才摇头苦笑道:“朕是想放了李婉清,但一直没想到合适的理由放,就把她带到建康来。既然李婉清自己找了墨如兰,朕也觉得她合适,就默许了此事,放任她们去行事,结果墨如兰竟然给朕来上这么一手,她这是在表达不满啊。” 姿儿沉吟片刻,也明白过来,长出一口气,略带怨怼的说道:“原来这事是陛下算计如兰在先,妾身还以为是如兰触怒了陛下,唉,害妾身担心了半天。”说着说着,脸色就轻松起来,再无先前的担忧烦恼。 墨如兰和姿儿两人很早就一见如故,从某种意义上说,除了念雪,可能就墨如兰能让姿儿完全敞开心扉,将她当做朋友。毕竟她们当初见面地情况不同,那段彼此理解,互相支持地日子,不是轻易可磨灭的。 我对姿儿一直为墨如兰求情,不觉得任何奇怪。但现在地情况,不是她惹我生气,而是我不知该如何将事情进行下去,既让李婉清回到西夏,还能让大宋获得最大利益。 “听说,你去劝她的时候,被她气的不行,难道她说了什么难听话不成?”无奈下,我只得随意说一些别的打打时间。 “那到没有,只是她死活不开口,就这么站着,让妾身感到生气罢了,如今想来,她这是在怪陛下啊,皇宫静站,还真像如兰的性格。” 我眼角瞥见姿儿的嘴唇边露出浅笑,也是无奈的摇摇头:“你看看她写的奏折,既要朕亲自送她出建康,还要派特使回西夏,让李德旺不得轻举妄动,还有那些别的乱七八糟的,没有一条写清楚,朕为何要放回李婉清,就算面子话也要两句吧,如果真按照她的奏折上说的做,那朕这个皇上的颜面何存?” 姿儿见我已经有些气恼,也没再取笑,从我手中要过墨如兰的奏折,反复看了数遍,合上沉思片刻,突然抬头说道:“陛下,您误会如兰啦,她这么做,绝非是任性之举。我了解她,就算有再多不满,她也不会写这样的奏折来故意激怒陛下。若妾身没想错的话,如兰这是在帮陛下。” “帮我?”沉思片刻,我才大悟,一拍手掌,“是这样!也对,她现在的身份不好做这样的事情!” 想明白此点,我再也忍耐不住,拿出一枚令牌,对门外喊道:“紫暄,你带人去传朕令,罢免墨如兰一切职务,闭门思过,不得随意外出!” 紫暄修长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屋中,接过令牌,也没多完,转身就出去。 见她离去,姿儿有些不放心的说道:“妾身也跟过去看看!”不等我回答,也匆匆出门。我转头看向夜空,恰好又是道闪电飞过,映照出几瓢大雨。 第十三章 知道如何 雨丝细细,如断落的丝线,断断续续的斜飘过来,落在房顶上,街道上,窗台上,也落到撑起的油纸雨伞上。近处的绿枝嫩叶,青翠欲滴,远处的房屋城墙,落在茫茫的雨雾中,却似轻烟笼罩,模模糊糊。 冒着轻烟细雨,一辆普通而略显破败的马车颠颠簸簸的由远而近,向着江边直弛而去。大约过了一刻,却突然拐出官道,直抵江堤才停下。 “咯吱”一声脆响,一只洁白纤弱的小手推开车门,一身水绿青衣的墨如兰出现在车门口。先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股清新的泥土气息沁入心肺,嗅之一口,清爽宜人,整个人都感觉清醒了许多,让人极为舒服。 墨如兰原本苍白疲惫的脸色也似乎好了许多,举目四望片刻,见没什么异常,才对身后的马车说道:“婉清姐姐,可以出来啦。” 马车处人影一闪,机敏的木茜跳了出来,第一时间看了看四周,不一语,站到一边。 随即,英武窈窕的李婉清也从马车上走下来,看到墨如兰站在一边,连忙走过去,还没开口,墨如兰已经先说道:“婉清姐姐,从这里下去有条小船,你把这个交给船娘,她就会载你过江。一路保重。” 李婉清面色复杂的看着一脸淡然的墨如兰,许久才轻声说道:“如兰,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如果今生无法报答,来生我一定还你。” 墨如兰微微一颤,目光流露出挣扎痛苦,还有许多无奈的,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说道:“婉清姐姐。我还是劝你不要回去,很多时候,我们都看不到真实,以为见到的就是事实,你再好好想想。” “如兰,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不可能放弃西夏。不可能放弃先祖遗留的基业,你地好意我心领,就算这次回去一定会死,我也不会犹豫。如兰,谢谢!”最后两字咬音极重,不等墨如兰回答。拿过她手中的信物。转身大步向江滩走去,充满一往无回。 望着她的背影逐渐隐没在堤下,墨如兰举起手,想说什么,却又觉得喉咙堵的很,一时说不出话来,呆呆的看着李婉清走下河滩。 李婉清很快就找到那艘小船,临上船前,她看了一眼河堤,墨如兰还在那里。很是哀伤的看着她。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觉得鼻子很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很想喊一声,可喉咙口却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一般,很想看清楚墨如兰此刻地样子,泪水却又遮住了自己的视线,迷蒙蒙的看不清楚。 “如兰。对不起!” 在心底暗暗抱歉一句。李婉清转身进入小船,隔断了彼此的凝视。 眼见李婉清走进小船。墨如兰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喃喃说着“对不起”,声音很低,也很轻柔,还带着说不出的歉疚。 一个壮实地身影出现在墨如兰身后,低沉地劝慰道:“如兰,这是婉清自己的选择,很多时候,就算我们看到结局,也不能阻止事情的生……你不要太难过,墨门上下可都还指望着你。” 小船驶向江心,越来越小,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淡淡的水雾中。 墨如兰注视江心许久,才缓缓转过目光,望着身边的墨师义,略带些悲伤的问道:“师义叔,婉清姐姐真的不会有事吗?” “是的,就算她回到西夏,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何况这次还是陛下……要不了多久,你就能知道。”墨师义及时的改变了话题,“如兰,虽说这件事情的真相和你猜测地**不离十,但陛下毕竟因此事免了你地官职,如今你又将婉清放走,只怕事情会很棘手……何况天威难测,很多事情都是你自己猜测出来的,陛下从来没有明确表示过,反到是雷霆大怒,若此事被别的官员揭出来,只怕……” 墨如兰轻轻闭上眼睛,她知道墨师义担心什么,也知道这么做的风险,但她还是做了,她这一生,最感激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李婉清,一个是赵昀,可偏偏这两人却是如此一番局面,彼此算计,还将自己夹在当中,好生为难。 想起这些,她就感到心力交瘁,哀伤不已。 她追随赵昀的时间很长,对赵昀的为人有着深刻地了解,特别是担任民政大臣期间,生地那些事情,更是让她明白到赵昀的另外一面。 从她接到李婉清请帖地那一刻起,她就明白到一些事情。和李婉清的见面,更是清楚了赵昀将要做什么。故意激怒赵昀后的处罚,更是让她明白赵昀心意有意为之。 墨如兰不是一个愚蠢的人,她在西北呆过,对西夏的情况很了解,就算不能猜出全部,也能知道赵昀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但她能怎么办? 李婉清是铁心要走,赵昀是顺水推舟,无论她是拒绝,还是执行,结果都不会有任何区别。 也许,让她来做这件事情,对李婉清反而更好。 但这些,她都无法和人明说,无法将心中的苦闷和为难述说出来,这种揪心的折磨,岂是几句话能说尽? “师义叔,父亲常说,有些事情是必需要做的……陛下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将话说出口,墨如兰却觉得很累,钩心斗角,彼此算计,就算明知是帮凶,也无法摆脱,还是要深陷局中,这种感觉好难受。 墨师义的目光露出疼爱和关心,叹了口气:“如兰,就算你不插手,婉清同样会这么做,没有任何区别。何况,若由我们来安排。路上的意外和危险可以减到最少,这样对你,对她,都好。” 一抹疲倦袭来,让墨如兰觉得有点头晕,退后两步抓住马车。墨师义连忙上前,轻轻把她扶住。略带责备的说道:“如兰,事情已经这样,不要再多想,回城吧。” 墨如兰再度看看江中,那抹小黑点早已消失无踪,黯然的转过目光。轻声说道:“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走吧。” 将墨如兰安顿好后,墨师义又坐上驾者位,一甩马鞭,向着城门驰去。 马车消失后,一条人影出现在马车停留的地方,看看江心,又看看远去的马车,点点头,反向而去,消失在雨雾中。 也许是雨雾地原因。江中的航船并不多。载着李婉清的小船灵活的在江中穿梭,就像一条游鱼,敏捷而灵动,让人赞叹。 一直在船篷边警戒的木茜见没有什么异状,就缩回身子,对李婉清说道:“公主,我们过江后怎么办。真的按照如兰小姐的安排走吗?” 李婉清置若罔闻。她没有听清木茜地提问,她现在脑海中满是一些回忆。一些以为已经遗忘的回忆。自从离奇脱离大难以来,她就一直在探听,在计划,在筹算,现在终于成功的走出第一步后,她反而想起许多前尘往事,想起那些快乐无忧的生活。 这回忆,如同梦魔,追逐着她,缠绕着她,不给她片刻安静,却又让她无比的安静。久远的快乐就像又回到身边,彼此无猜地日子看起来似乎触手可及,只要轻轻前进一步,一切都可以放到手中,攥紧在手心里,逃不了,也放不走,自由翱翔在广阔地天空中。 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美妙,甚至让她有些迷恋,直到木茜再度大声询问,才让她醒觉过来,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木茜到没多想什么,将问题再度说了一遍后,李婉清恍惚的精神才逐渐恢复过来,反问道:“你为何要这么问?” 木茜探头看看外面才转过头,低声说道:“公主,我现如兰小姐很是奇怪,本来应该是我们连累她,可是她几次和公主见面,都是满腹心事,欲言又止,特别是刚才,她好像很内疚,我担心……” “别说了。”李婉清很不高兴,“你是不是认为,她是想在路上害咱们?” 木茜不敢回答,只是疑惑的神情,却是不言自明。微微叹了口气,李婉清想起建康生的一些事情。当她知道墨如兰因为给她求情,遭到罢免的时候,她很是内疚。原本想去道歉,没想墨如兰却先找到她,让她乔装后,随其出城。 就算李婉清在政治上面觉悟不多,也现这事透着一些古怪,她不怀疑墨如兰,但要说墨如兰不顾墨门这么一大家子,私下放走她,却也觉得很是别扭。特别是送她出城的路上,墨如兰几次欲言又止的隐晦劝说,更是让她察觉到一丝不寻常。只是要说墨如兰想害她,那绝对不可能,最大的可能是墨如兰不看好自己,想阻止自己,却是自己辜负了她的好意。 见木茜还是疑窦重重,李婉清无奈地摇摇头:“木茜,如兰地为人,我信的过。何况这次真正放我走的,并不是婉清。” “不是婉清小姐?”木茜似乎很迷惑,不知她说的什么。 李婉清没有进一步解释,只是肯定的说道:“木茜,你不需要知道这些,只要记住,今后我们能够相信的只有如兰。” 顿了顿,缓缓说道:“还要小心赵昀。” 第十四章 抚慰后宫 风雨过后的建康沐浴在清爽的阳光中,灿烂夺目的光辉跳跃在大街小巷,屋檐广场,也活跃在人们的海心头,仿佛欢乐女神的舞动,带给人们愉悦的快乐。巍峨夺目的皇宫也在阳光的映照下,露出流离的梦幻光彩,洋溢着威严,肃穆的气氛,更带上一点安定的氛围,让人不忍移开目光。 可惜这些我都没时间去欣赏,解决完李婉清的事情后,一连十多天,我都在6续安排一些紧张而秘密的后续行动,而此刻的平叛行动已经进行到最后收尾阶段,许多的将领都完成自身的任务,6续回到营地,在这种情况下,原本做为预备部队的三卫军也开始拆散营盘,准备移入驻地。还有内政改革,官员安排,等等一系列 这些事情千头万绪,以至这段时间的文书堆积如山,害的我几乎将全部时间都用来处理这些公务,忙的天昏地暗,没日没夜,累的半死,连眠月宫都没时间过去。这也让我暗自誓,若等一切忙完,我一定要出宫去好好放松放松。 “陛下,吴武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 我放下文书,抬起头,活动活动手脚,缓解一下有些疲乏的身体,等待吴武的到来。 吴武来的很快,如常行礼后,说了一句:“陛下,彩云公主即将抵达码头,不知微臣能否去迎接?” 彩云就要到了吗?我怔了片刻,才疑惑的道:“此事不是早有议定,为何你今日又要去迎接?” 吴武迟疑片刻,才缓缓说道:“微臣知道,这次彩云公主突袭蒙人牧马监。获得大批优质战马。陛下的翼骑计划正需要大批优良战马,微臣认为,仅仅让文贵大人代表陛下去迎接,似乎还是有些不妥,何况彩云公主毕竟是武将,军部只派尚懿一人,似乎也有所不妥。所以微臣才想……” 这个理由让我皱起眉头,我知道这不是他的真实想法,若他有心,肯定一早就会要求,而不是现在临时请求。吴武是彩云举荐的不假,但以他如今的地位。和彩云不能说平起平坐。但也绝非需要自降身价,需要巴结她什么。 迎接回京武将,不是随便随便那个人都可以去地,何况这次西北大战,功劳最大的并不是彩云,她如今回建康,并非什么得胜归来,耀武扬街,只是一次简单的回京述职,根本用不着吴武这样级别的军部要人去迎接。从某种意义上讲。应该是彩云来见他,而非他去迎接彩云。 见我久久不说话,吴武似乎也察觉到什么,为难片刻,终于还是一咬牙说道:“微臣昔日受彩云公主举荐提携之恩,近来军部喧嚣,认为彩云公主私自扩军。有图谋不轨之迹。微臣身为军部大臣,不能视若无睹。故想找彩云公主询问,为免误会,微臣想当面和彩云公主说及此事。” 见他一脸为难和决绝,我反到有些明白,他这是向我表明心迹来了。彩云扩军这件事情,我一直没有个明确态度,包括吴武在内的军部诸人,都拿捏不定该如何处理。吴武前些日子都给我说过,但我一直没怎么在意,只是让他们依照常规迎接彩 也许是吴武想差了些,认为我对此事很不高兴,或者认为我因为彩云举荐过他,对他有些怀疑,没对他将事情说清楚,所以才这么紧张的来找我,对我阐明自己的想法,表达自己地立场。 想通这点后,我对他很是有些不解,凝目注视了他片刻后,才在他不安的目光微微点头:“你去吧,你将军部的想法和决议告诉彩云,另外告诉她,朕也很想知道她的想法。” 吴武似乎松了一口气,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他离去后,我一时也无心处理公务,默然静思吴武古怪的态度。按说,以他的睿智,应该不会如此担心我怀疑他才对,可为何他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如此奇怪? 自从彩云接纳那批降军后,他就对我提及过好几次,还做出几套方案,要求彩云整改,只是这些事情都没得到我地回应。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他认为我对他有了疑惑之心也说不定。 不过,他私下和彩云联系,这也是事实,吴武啊吴武,你还真是公私兼顾,忠义两全啊。 露出淡淡地浅笑,我也没再多想,转身又去处理如山的文书,这次效率似乎不错,中午刚过,就已经将这些文书全都处理完,让我满意的长出一口气。 在屋中踱了几步,不知怎么的想到彩云,又从彩云身上想到念雪她们,才蓦然现,这几天为了国事,到有些冷落娇妻,已经好几天没见她们。 想到这里,我心思有些松动,让紫暄将这些文书下到总理衙门后,我就前往后宫去找姿儿她们。 刚走进眠月宫,就撞见姿儿正从里面出来,一看到我,微微一笑:“妾身正想去找陛下。” 我随手拉住她,走回寝宫,不经意的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姿儿摇摇头:“也没什么大事,妾身看陛下这段日子天天不见人影,有些担心,所以想去看看陛下。” “最近公务比较繁忙,确实抽不出时间。” 一边回答,脚步却不停,几步走进寝宫,挥退宫女和护卫,轻轻揽住姿儿,柔柔的说道:“冷落你们,是朕的不对,不要生气啦!” 姿儿轻轻靠在我怀中,在我耳边呵气如兰,轻声呢喃道:“妾身不是要怪陛下,只是帝国本是家国同体,后宫和睦,可为陛下减去后顾之忧。专心朝政……”说到这里,如水双眸微微一转,略带焦躁和不满的说道:“陛下不觉得这后宫有些冷清,缺乏些生气吗?” “后宫冷清,缺乏生气?” 我不解的喃喃自语,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怪我没抽时间陪她们吗? “唉。陛下日理万机,那里顾及的到这些事情。” 姿儿幽忧地怨怼,让我清晰地感觉到一种担心和歉疚,使我不由自主地抱紧她,柔声说道:“姿儿,是朕不对。朕应该多找些时间陪你们才对。” “妾身不是说这个……”姿儿定定的看着我。“陛下北伐西征,大振国威,只是陛下想过没有,如今陛下尚无子嗣,不仅大臣议论纷纷,就是妾身也多有压力,更何况陛下身兼家国,偌大的帝国岂能后继无人……陛下难道就没想过这些吗?” 我呆怔当场,手上却不自觉的微微使劲,将姿儿紧紧的抱在怀中。 自从来到这里。女人也算有不少。有过合体之缘的也不算太少,可是不知怎么地,一直都没听到什么消息,关于这件事情,很多大臣都在议论,不少人忧心忡忡。最让我不舒服地是,原本的临安废帝赵远。最近有了个儿子。听说很是健康,引起不少有心人地注意。 若是以前。这事虽然严重,但也不算绝路,就算没有子嗣,也能从宗室选出一个继承皇位。可是如今经过几次清洗和战争,直系宗室凋零许多,更何况父皇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若我故后,无有子嗣,论及血缘,也许最有希望继承我位置的就是赵远和他的儿子。 想起这些,我就觉得很不舒服,所以下意识的没去想这些事情。今日姿儿提起,让我一时无言以对,不知该如何是好。 “对不起,这段时间冷落了你们,朕会好好补偿地。”我拥着姿儿,柔声说道。 “陛下,您能这么想,妾身就已经很满足了。只是道清妹妹才来,陛下就这么冷落她,好像不太好?” 也许在很多方面,姿儿总是显得很随意,缺乏威仪,但她对我来说,永远是那么体谅及时,不可或缺,很难想像,若皇宫内没有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轻轻咬住姿儿地耳朵,含糊的说道:“姿儿,你说的对,朝廷上的那些事情是处理不完的,朕决定了,今天放假,朕要好好陪你们。” 我这么一说,姿儿反到有些愧疚,脸红耳赤的轻声道:“陛下,妾身只是认为陛下过于冷落道清妹妹,陛下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不能太过贪恋后宫,国事要紧。” 看她愧疚不安,含羞带怯的样子,让我大感有趣,多少时间没看到她这个样子,自从我回到建康,除了开始几日,其他时间忙着处理朝政,一直没和她好好说说话,就连谢道清,若不是太后逝世这档子事情激,还不知会拖到什么时候去。 说起来,我还真是有些愧对她们。 想及这些,我的心越柔软,将姿儿轻轻按在胸口,轻吻着她的额头,柔柔的细腻感觉萦绕在唇边,让我地呼吸倏然急促。 也许是我地错觉,我觉得姿儿也似乎激动起来,在我怀中低声喃语:“妾身和姐妹们看到陛下的辛苦,也知道陛下国事繁重,很是为陛下担心,也心痛陛下的忙碌……念雪想去找陛下,却又怕惊扰陛下,道清每到夜晚,就徘徊在眠月宫的门口,虽然她没说,但妾身知道,她是在等陛下……妾身和姐妹们每天都在等陛下,一直到天明都无法入睡,一般都是在午间小睡一会儿……妾身不忍她们如此,所以才动念去找陛下,没想陛下反到过来,妾身,妾身……” 我不由搂紧姿儿,感动的说道:“让你们担心了……”随即又露出怪异的微笑:“那今天朕就好好陪陪你们……” 在姿儿的惊呼中,我一把将她横抱而起,大步走进卧室。 第十八集 第十五章 偷偷出宫 次日一早,国务秘书爱亚丝就拿了一堆不太重要的奏折前来找我。随意看了看,就放到一边,然后找来负责诸多重要事宜的武天启,问了问彩云情况。 彩云回来到没多张扬,只是带了几百人进城,朝廷委派文贵前去迎接,军部由吴武,尚懿二人去迎接,规格不算高,但也不低,比平常守边大将回京述职的迎接待遇要高不少。 只是让我奇怪的是,彩云回来后,第一时间并没来找我,反到是去了烈士陵园,听说她在那里呆了一个晚上,到现在都没回来,这让我很是奇怪,一时有些不明白她的打算。 又问了问吴武那边情况,武天启也没说什么实质内容,只是说,彩云答应过几日前去军部问询,回答她在山东的所做所为,已经这么做的理由。 见没什重大事情,就挥退武天启,将桌上的文书处理掉,因为昨日的效率高,今日的文书已经少了不少,加上没什么特别重要紧急的,我处理的很轻松,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处理完,让我很是满意。 眼见今日没什么事情,再加上昨日和姿儿她们的倾心交流,让我现在神轻气爽,状态极好,想起前些日子下的誓言,顿时动了游心,盘算着如何出宫去玩。 “陛下再想什么?” 一声清脆的提问让我回过神来,转过头来一看,原来是紫暄。正一脸好奇的看着我,见我望过来,下意识的躲开我地目光,随即又反应过来一样,转头看向我,只是脸上多了几抹嫣红,越清雅动人。 自从和我表白后,紫暄对着我的时候总是喜欢脸红,再无先前的淡定自若,这也让我感到有趣。总是喜欢有意无意的笑话她两句,弄的她现在对我一般不大理睬,在我印象中,好像这还是她最近数日次主动和我说话,让我觉得有点怪怪的感觉。 “也没什么,就是想出宫去,一时没想到好的地方。”现在我和紫暄已经相当亲密,这样的事情当然不可能瞒她,再说,想瞒也瞒不了。她可是一天到晚跟在我身边,没她的帮忙,我那里都去不了。 紫暄明澈的眼神中露出果然如此地表情,就像会说话一样。看的我贼笑不已,一幅等她想办法的样子。 “陛下今日公务处理完了吗?”紫暄似乎想起什么,有点担心的皱起眉头。 “当然,最重要的一些事情都处理好,今日本来打算见彩云的。可她没来,所以朕也就有空闲!”说到这里,我觉得有些奇怪,“紫暄,平日里,你从不问我这些,难道今天有什么事情吗?” 紫暄看了看我,脸上露出更大范围的嫣红,一时艳色逼人。让我看的直吞口水,正要进一步的动作时,她似乎警觉的退了一步,随即又尴尬地停下脚步,略带惭愧的看着我,似乎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的这番表现和以往大相径庭。让我越感到惊奇。不觉暂时压下色心,奇怪的问道:“紫暄。你今天怎么啦?为何如此奇怪?” “这个,这个……”紫暄抬头看着我,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道,“紫暄听说,建康四大花魁今日还会一起献艺,所以想去瞧瞧,又怕打搅陛下,所以……” 我恍然的一拍脑袋,自从姿儿安排明月进了大剧院后,建康四大花魁就全都成了她的宝贝。我回到建康的那个晚上,就是她们次一起演出,效果那是不用说,当时我都入迷的不知东南西北,相信只要听过,看过地都不会忘记。 人间绝美,也不外如是,真让人流连不忘,心神往之。 “她们还在大剧院吗?” 紫暄到有些奇怪的看着我:“娘娘不是让明月姑娘和飘然姑娘去大剧院担任教导,至于那个白梦和曲弄蝶,她们虽然不是皇宫的人,但娘娘已经让她们入良籍,将她们招入皇宫,担当舞姬乐师,平时就在大剧院表演。难道陛下不知道吗?” 我仔细的想了想,好像姿儿和我提过,说白梦和曲弄蝶如此技艺,委屈在青楼太可惜了。我当时好像随口就让她看着办,不用告诉我,看来她是索性将她们四人全都收入大剧院。 这样也好,现在少了明月和一些其他势力的搀合,建康的青楼早已整合完毕,所谓四大花魁也名存实亡,如此一般反到是最好,免得可惜她们的技艺。 想起这个,我的兴趣大增,连声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们经常一起登台吗?” 紫暄也明白过来我是真不知道此事,详细解释道:“自从那晚她们一起登台表演后,引得建康上下震动,对她们的技艺极为欣赏。于是娘娘就让她们全都留在大剧院,说是让她们教导舞姬歌女,还有诸多乐师。一般情况下,她们很少登台献艺,除非是特别情况,她们才会一起登台。这个消息是菊姑娘告诉紫暄地。听说是为庆祝彩云公主回京,吴武大人代表军部特别商请,才让她们答应。” 一听是吴武安排的,我马上想到昨日他对我的那番表白,看来还真是下了功夫。 想了想,我有点明白吴武的用意,想必是军部问询这次极为难办,吴武不想将事情弄僵,所以想先缓和彩云情绪,然后再进行计划。 吴武为火凤军团编制多出一半的问题,已经绞尽脑汁,想平稳的解决此事,找到一个军部和彩云都能接受地方案。这个局面,有很大原因是我没表态,军部拿捏不定分寸。只好采取折中办法,既表达军部地立场,也不过分激怒彩云,可能还存有观望我如何处理的因素在内。 想到这个,我到对吴武有了几分抱歉,他这个位置也挺难地。既有督促各军团的责任,却又不能过分逼迫各军团,免得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以现在实际情况来说,军部和各大军团以及地方守军,他们的关系互相制约。却又互相联系。军部的战略计划需要军团来完成,军团各方面问题需要军部来协调处理。用一句形象话的来比喻的话,军团有人没物资,军部有物资却没人,这是二者关系最形象的表达。 这个局面,也是我一手促成的。以前临安时代,军中的兵权,财权,人事权全都归朝廷,结果军队缺乏自主。仅能勉强维持局面。我改革后,军团主将地权力大增,在战场上拥有更多的自主权,同时。因为武器的大力革新,兵员的专门训练,军校学员的杰出表现,军团对军部的依赖也越来越大,可以说。没有军部的支持,现在大宋军团的战力将倒退一半,甚至只剩下三分之一。 如此现象,有力的制衡了朝廷对战场指挥控制太死,导致军团缺乏灵活性,也避免地方军团将领权力过大,因而出现的割据现象。可以说,只要军部能协调控制好各大军团地关系,这种制度。将是现阶段优良的战争架构,既保证兵员的素质,也保证将领的挥。 这其中,最关键地就是军部和各大军团主将关系的处理。 吴武的确很明白这其中微妙的道理,没有一味的软弱退让,也没一味强行命令。很是符合我地心意。就算是铁血将军。他们本身也是人,也各有各的情感和各有各的要求。军部的作用,就是在不伤害这些将领情感的基础上,维持住帝国的利益。 情感和利益,是维系军团效忠的两个法宝。情感不仅仅指人的感情,还包括理想,信念,认同,利益也不仅仅是物资金钱,还包括精神激励,决死勇气,规则遵守。没有情感联系的军队,也就没有归属感和自豪感,没有利益补充地军队,也会缺乏荣誉感和奋斗感。军队缺乏了这四种情感的任何一个,都将是残缺的军队。 所谓军魂,也就这四种心理感受混合升华而来。 从这一方面来说,吴武的做法很符合我的胃口,不愧跟随我这么久的老人。 “陛下,陛下,您还没答应到底去不去了?”阵不高兴地呼声打断我地沉思,有些茫然不解的看向紫暄,却见她微微翘着地小嘴,眼睛还在我身上滴溜溜的转,看来很是不高兴,还有些着急,似乎怕我不答应她的要求似的。 连自制若紫暄都这样,可想而知,四大花魁同台的魅力有多么大。 想起这个,我的耳边仿佛又响起那晚的美妙天音,顿时心头一热,狠狠的点头道:“去,怎能不去,紫暄,你去找找武天启,让他设法弄几张入场卷,我们换了衣服就过去。” 紫暄一听,连连摇头,略微为难的说道:“陛下,听说这是吴武大人以军部名义请的彩云公主,能去的人只有军部数人,以及彩云公主和一些随员,其他人都没邀请,更没什么入场卷。” “那就是内部的晚会,这就难办,朕要是过去,肯定瞒不了吴武他们,这个,这个……” “陛下反正今日没事,不如过去瞧瞧!”也许是太想去看,紫暄罕有的在旁边鼓励着。 “你不懂!”我苦笑摇摇头,“这是吴武为缓和气氛,才煞费苦心这么做的,你当飘然她们闲的没事,谁请都会答应吗?吴武为这场晚会下的功夫不知有多少,朕这么一去,他的苦心可就白费了。”何况就算我有了一些腹案,但也不能干涉臣下为此的努力,因为这也是他们的责任,更是他们才能的体现。 紫暄虽然聪明,但却不明白军部和军团之间的微妙关系,一时不能理解我为何不能去,脸上逐渐露出极为失望的表情,连神情都有些落寞不快起来,让我觉得颇为不忍。 考虑片刻,我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大声道:“有了,有了,紫暄,朕有办法啦。”我声音倏然一低,神秘的看看四周,紫暄也是神情大振,悄悄靠近了些。 “你跟朕两人换了衣服,从密道出宫,然后跟着朕走,保管不让你失望。” 紫暄明亮的眼睛露出惊心动魄的喜悦,也没多问,连连答应,然后暗暗的布置一番。 我也没闲着,偷偷出宫的事情虽然做了许多次,但每次出宫必要的准备还是有不少,至少有几个人是怎么都瞒不了,只能提前让他们装不知道。 大约一个时辰后,我和紫暄分别准备好。 她穿了一身普通的仕女游街服,而我也穿上惯用的公子套装。在地点碰头后,彼此互相打量了一眼,不觉一笑,有种偷偷瞒着别人做坏事的兴奋感。 也没多交谈,轻车熟路的溜出皇宫,消失在皇宫侧面的街道上。 第十八集 第十六章 戏团偶遇 皇宫附近的街道一般都比较冷清,而且来往人员多多少少和皇宫拉的上点关系,各部高官重臣更是络绎不绝。我甚至和司马风等几个官员迎面撞上,幸亏紫暄机灵,将我拉到一边,司马风他们好像也有什么事情,没注意到我们,才让我们勉强过关。 提心吊胆的走出这段危险路程后,建康的繁华扑面而来。大街小巷上面热闹非凡,建康的居民,外地的游客,各国的商贾,甚至还有来自偏远地区的山民,各种各样的奇装异服让我大开眼界,来自各地的特色产品更是让我目不暇接。 我和紫暄两个虽然一身富家豪门装扮,但在这里,反到显得平淡无奇,并不显得有多么与众不同,这也让我松了一口气,总算没在衣着上选错。 因为这段时间先是在西北打仗,后来又被公务缠身,整个人情绪有些低落,此刻出的宫来,只觉眼界大涨,天地不同,整个人都轻松起来。反正时间还早,干脆拉着紫暄在大街小巷上到处窜,在各个商业繁华地段更是驻足流连,和一些店铺老板谈论商品来历,询问一下价钱,偶尔还讨价还价的买几样古怪稀奇,价格不菲的小东西,到也颇为得意,乐在其中。 当我跟随着人流来到新建成的民众广场时,却见广场上已经挤满了人群,密密麻麻的地摊随处可见,琳琅满目的商品让我眼花缭乱。特别是几个玩杂耍的摊子,更是让我拍掌大笑。喝声不断,闹地最欢。只是最后别人拿着铜锣收钱的时候,才尴尬的现自己的钱不够了,只好找紫暄拿了点打赏,让紫暄看的好笑不已。 这点小插曲当然不会影响我的游兴,反到让我兴致越高昂,一会儿在这个摊位上转转,一会儿在那个杂耍旁乐乐,短短时间就转了一大圈,额头上都微微见汗。却也不觉得乏累。 到是紫暄,无论她走到那里,总是有几双有意无意的眼神在她身上扫过,虽然她的装扮已经很成功,容貌显得很平常,但她那种独特的气质,却怎么也掩饰不了,再加上她总是一幅清雅淡定,波澜不惊的表情,想让人不注意都不成。 好在建康地治安经过清洗整顿。到没生什么纨绔恶霸调戏民女的桥段,顶多就是引起一些人的目光,让他们奇怪的看上几眼,很是遗憾如此气质的女子长的这么普通。相比之下。我的神采飞扬,举动无拘就显得不那么突出,反到像是个刚出门的贵胄公子,对什么事情都感到稀奇,让人习以为常。不觉为奇。 边走边看下,很快就走完货摊区和杂耍区,来到舞台区。 所谓舞台区,并不是官方正式舞团在这里表演,而是一些地方流动舞团,比如马戏团之类的大型民间表演团体。这些表演团都用大块粗布围成一个个独立的区域,留下正面通行。里面搭上台子,摆上板凳,敲锣打鼓。叫好声不绝,吸引不少人去观看。 看到这些,我反到有些惊奇,没想到民间团体竟然也有如此规模。 正打量间,紫暄在旁边说了一句:“这些艺人讨生活颇为不易,不知公子有什么看法?” 我转过头。奇怪地问道:“紫暄。嗯,小紫。这样的团体在我大宋有很多吗?” 紫暄点点头,肯定的说道:“应该不下数百个,以前还有富商达人专门举办过一些民间大赛,参赛的团体不少。” 我又详细询问了一些其他情况,终于确定像这种民间表演团体确实很多,还有一些很是出名,连紫暄都赞叹不已。 这让我意外之余,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大宋以前虽然在军事方面吃了不少亏,但在文化方面,却是取得世界独步地成就,很多赫赫有名的词赋,都是因为在民间传播的甚广,最终才让词作者广为人知。有这样良好的土壤和环境,催生出民间文化团体也就不奇怪。 想及此点,我也觉得心痒难忍,在这里转了转,随意找到一家正在吆喝的杂剧棚子,交了钱,走了进去。 里面地摆设很是简单,就是一个高台下面摆了一些长板凳,只有前面摆了几张椅子,算是贵宾雅座,我和紫暄出的是雅座钱,被一个接引的小厮安排坐到前面正中。 椅子不算舒服,但也不难受,视野很好,靠在椅背上可以轻松的看到台上,也算物有所值。 此刻场中人数还不多,所以还没开演,一些相熟的自然坐在一起聊天,我将四周打量一遍后,就收回目光,看了看紫暄,她微合双目,气定神闲,似乎丝毫没有被周围环境打扰,保持己身的宁静。 我暗自摇头,就算你易容的再逼真,可你这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个普通人,但此时却不容我多说什么,何况这里虽然有人察觉到紫暄的气质突出,但也没人来惹什么闲事,到无甚大碍。 正有些无聊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低语纷纷,似乎生什么事情。 好奇的一转头,我地目光顿时凝滞,脸上也不可自制的露出惊讶的表情。 一个面容清丽绝伦,略带淡雅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她的目光清冷若月,对周围注视地目光视若无睹,脸上似乎带着微笑,细看之下又觉得平淡,让人觉得亲切之余,又不敢太过接近。 美人如兰,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似乎是对她地最好注解。 也许是感觉到什么,原本平视的目光微微一转,恰好和我地目光相对。清冷地目光先是露出疑惑,随即露出猜疑,然后就是震惊,竟然停下脚步,呆呆的望着我,似乎一时不知该如何做。 我苦笑着站起身来,自若的打招呼道:“小生沈云,见过如兰姑娘。”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刚被我罢官的墨如兰,墨大善人。 墨如兰身边站着的就是墨师义。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墨如兰,似乎有些不太明白生什么事,不过当紫暄站起来后,他也露出震惊的表情,似乎明白到我的身份。这也难怪,他和我几乎没怎么见面,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但紫暄的气质过于独特,相信他不用眼睛就可以感受的到。 两人僵立片刻。还是墨师义先反应过来,连声说道:“原来是沈云公子,没想到沈云公子如此雅兴,难得。难得。” 这个墨师义的应变不俗,无愧为墨门智囊,相比之下,墨如兰在这方面要差一些。 好在经过他地插话,墨如兰也反应过来。有些僵硬的说了一句:“原来是沈云公子,幸会,幸会!” 引路小厮见我们认识,不用多说,自然的将墨如兰二人引坐到我旁边两人的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我也没多寒暄,在我的目光示意下,墨如兰和墨师义略带不自然的坐下。也许是太过突然和震惊,他们两人坐下后。许久都没开口。 我看看四周,虽然还有不少人注意着这边,但比起开始,已经好了许多。 沉吟片刻,我故做轻松的说道:“如兰姑娘,没想到你也喜欢看戏。到让小生意外。” “是啊。在这里能遇到公子,实在出乎如兰意料。” 墨如兰的回答很僵硬。也很公式化,让我一时不好接下去。好在此时人来的差不多了,杂剧终于上演,总算免除我的尴尬,装做看戏地将目光放在台上。 这些民间团体的表演当然不能和我经常看的相比,但胜在朴实逗乐,让人开怀不已,比如第一段表演的一些日常生活趣事,张三家地鸡跑到李四家下了个蛋,两家人围绕着这只鸡蛋展开一场啼笑皆非的争论和抢夺,最后因为互不相让,结果鸡飞蛋打,谁也没得到。故事很简单,但这些演员表演的很不错,让人看的哈哈大笑,一下就将气氛提了起来,觉得津津有味。 在众人情绪提起来后,随即又开始表演故事,说唱结合,间或来段歌舞,到也多姿多彩,掌声不断,大呼过瘾。最**的是第三段,杂技,搞笑,魔术,多种搞笑形式结合,让人笑地前俯后仰,乐不可支,我的手掌都拍疼了,嘴都笑的有点抽筋,一时忘了这是在那,大力一拍,结果却拍在旁边的椅子上。 大声叫好时,才觉得有点不对,转头一瞧,墨如兰正目光灼灼的看着我,似乎有点不相信我会这个样子。 “公子也喜欢这些民间百戏?”在众人的呼喊中,墨如兰突然靠了过来,压低声音说道,“宫里的那些歌舞不是比这好看百倍,为何公子会如此忘形?” 我想都未想的摇摇头:“不一样的,这完全是两种不同地艺术形式。宫廷的歌舞注重庄严肃穆,高贵华丽,少了几分愉快和轻松,而这些民间杂剧,叙事轻松,风格幽默,虽然有些轻佻,但却让人看的十分放松……难怪这么受欢迎。” “哦,想不到公子对这些都有研究,不知公子认为,若是比试一番,这两种形式谁会受到欢迎?” 我有些不解的看看她,不知为何这么问。 沉吟片刻,我还是缓缓说道:“论及艺术高度,宫廷舞剧,无论立意,表演,安排,服装,都比这些民间要高了许多,但若说受欢迎程度,民间这些百戏,才是真正具有恒久生命力。” 墨如兰沉默起来,一直到表演结束,都没再说话,而我也没多注意她,整个心神逐渐被舞台的表演吸引,看着那些滑稽的表演,越看越乐,最后和其他人一样,不断地大笑着,吆喝着,一直到结束,我都是亢奋不已,只觉从未如此酣畅过…… 在演员地谢幕中,我略带不舍的缓缓站起,还未起步,身后传来一声招呼声:“沈云公子,如兰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公子可否愿听?” 第十八集 第十七章 意外军情 我回头看了看墨如兰,也没直接答复,笑了笑:“哦,难得碰上如兰姑娘,这样吧,本公子刚才看到一家餐馆不错,我们在那去谈如何?” 话音未落,我已经当先离去,墨如兰微微犹豫一下,才慢慢跟来。 外面人流仍然很热闹,各种叫卖吆喝之声铺天盖地,喧闹的场景就像数千只鸭子一起放声大叫,反到不觉得多么嘈杂。 我和紫暄仍然边走边瞧,不时还在某个小摊上停留片刻。也不知墨如兰到底要说什么,反正无论我走到那里,她都跟到那里,却不说话,有点跟班随从的意思。 边走边看的游荡了大半天,才在路边找到一家比较不错的酒楼,找了间雅座坐下,墨如兰自然跟随在我身后,反到是墨师义没有跟来,站在门外。 “坐吧!”我端起小二送来的茶水,随意点了几个看上去不错的小菜,才招呼墨如兰坐下。 墨如兰迟疑了一下,坐到我对面,脸泛难色,久久不语。 “如兰,你很喜欢看杂剧吗?”我喝了一口,现茶叶有点不对胃口,估计是铁观音之类的浓茶,让我有点扫兴。 墨如兰的目光随着我的茶杯移动了几次,才慢慢说道:“如兰也不是经常去看杂剧,而是最近没什么事情,师义叔让如兰出来散散心……没想却能碰见陛下。” “你还是叫我沈云公子吧。”我漫不经意的随口说道,“你刚才要说什么?” 墨如兰久久不语,反用洁白的贝齿轻轻咬住娇艳的红唇,目光和我微微一碰,又回避开去,游移不定,迟迟不开口。 我的目光落到她身上,自从登基以来。我和墨如兰似乎再没有这么靠近过,她的美丽仍如兰花一样的清雅芬芳,但我却在不经意间,从她额头上现几条不易察觉的细纹,我微微一怔。一种异样地感怀涌上心头,仔细的打量起她。 线条柔美的嘴角和以前一样微微翘起。好像含着一抹淡淡微笑,只是她现在紧咬犹豫的样子,削弱了这抹微笑,多了几分苦涩,一双眼睛虽然细长灵动。如溪如海,但此刻闪现出来的却不再是清澈憧憬,好奇宁静,而是忧虑和担心。 不知为何。她这个样子让我地心如同针扎一般。有种淡淡心酸和爱怜,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幽谷深兰也学会忧愁和烦恼,和我以往的印象已经判若两人,让我心间诸味杂陈,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 “公子,我出去看看!” 也许是察觉到什么。紫暄站起身来。走出雅间,留下我和墨如兰。 两两相对。墨如兰似乎越不好开口,而我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话题,就这么沉默下来,气氛古怪而尴尬。 “这个……”“公子……” 就在我想打破沉默地时候,她也突然开口,和我目光一触,却又躲避开去,后面的话也没说出来。 “如兰,其实免去你官职,只是权宜之计,过几天,一切都会恢复旧观。”见她不说话,我只好继续说道,“何况现在建康朝政有些杂乱,你最近一直很辛苦,休息休息也好,再说,你也可以多在民间转转,也许会有什么新的想法也说不定。” “嗯。”如兰轻轻应了声,过了片刻才鼓起勇气说道,“陛下,嗯,公子,这个其实如兰知道,只是不知公子能否答应如兰一件事情。” “什么事?” “无论如何,请不要伤害婉清姐姐。好吗?” 我愣愣的看着她,一时不知该如何说,李婉清的事情,已经成为定局,所有后续计划都已经展开,现在再说,实在有点晚,更何况有些事情不是我说,就能实现地,毕竟李婉清面对的是李德旺和蒙古人,我只是想从中得利而已。 考虑片刻,我略带谨慎的说道:“这个,我只能保证不主动伤害,有些事情……唉……” 墨如兰略带感伤的靠上椅背,目光哀伤,增添了几分迷离,多了几缕忧愁,让她看上去有点孤然淡漠,也带上几抹无奈。 这个样子让我有点惆怅,叹了口气,低声劝慰道:“每个人地路,其实都是自己选地,别人顶多只是能推动。如兰,我可以答应你,若有需要,我会帮李婉清一把。” 墨如兰似乎想笑,但最终没笑起来,有点苦涩黯然的站起身来:“谢谢,如兰该走了。”她神思恍惚的转身而去,忧郁的双目中交织着感谢,失落,内疚,苦恼,种种复杂的情绪让人根本分辨不清,只留下一个孤独的背影。 我的心情也蓦然沉重起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很苦,很涩,很难喝。 “其实,她很喜欢公子。”不知何时出现地紫暄在旁边轻轻叹道。 “我知道。”我又端起茶杯,却现里面早已空空如也。 再度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墨如兰离开地一刹那,我突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情绪,让我终于肯定这件事情。 虽然姿儿,念雪她们或多或少地给我提过这件事情,但我一直没太放在心上,在我心目中,墨如兰一直是那种孤然,绝世,有点不近人情的清雅形象,可今天,我才恍然现,墨如兰也只是个普通人,而且是比普通人还要娇弱的女人,我这么利用她,是不是太过分? 这个问题,我没有答案,但我知道,墨如兰,她给我的感觉已经不一样了。 “客官,菜来了。” 小二的到来多少让气氛有些缓解,加上紫暄有意无意的说些别的事情,让我的心情逐渐恢复过来,开始和紫暄说起一些别的。连带还点评了几句酒楼的小菜,总算没让心情继续沉落下去。 走下酒楼地时候,我的心情恢复了不少,特别是刚走上街道没多远,就听到那边锣鼓喧天。==热闹非凡的,更是将我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拉着紫暄过去瞧瞧。 原来是一家大商铺开业,只是这家商铺老板颇为灵活,请了不少艺人挂上商铺名表演。前面的舞狮,后面地打锣,还有敲鼓。旗队,舞队,甚至还有杂耍,魔术等等。气氛既是热闹。又带着浓浓的喜庆。如此精彩地场面,让我原本的一点惆怅终于消散无踪,拉着紫暄在人流中穿行,兴奋的欢呼高叫,最后连紫暄都罕有的欢呼了几句,显出几分童心未泯,活泼灵动。 也许是玩的太过尽兴。直到天色偏晚。我才在紫暄地提醒下,想起这次出宫的目的。也没多做耽搁,拉起紫暄就奔皇家大剧院。 到达那里,拿出腰牌,就有个人把我们从后门带了进去,七弯八拐之后,我就见到风飘然,今晚的主演之一。风飘然和我关系很好,在皇宫地时候,更是经常在一起聊天,我甚至给她专门建了一座高台用来演奏,相信要她帮忙隐藏一下身份不是问题。 “取消了?” 和她才寒暄几句,就从她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让我愣怔了片刻,才问起原因。 “听说是有紧急军情,吴武大人要召集军部诸人开会,所以推迟到明日。” 风飘然地回答让我沉吟起来,过了片刻,还是遗憾的摇摇头,虽然不知是什么事情,但吴武这么做,肯定不会是小事。 虽然有些失望,但我也没多耽搁,和风飘然说了一声,又拉着紫暄匆匆回宫。 回到皇宫,刚把衣服换过来,菊就跑来:“陛下,金国威逼凤翔,孟珙将军告急。”一边说,一边拿出一份告急文书。 金国进攻? 我皱了皱眉头,接过文书,翻开看了几眼,就让她将事情说清楚。 菊说的很有条理,加上文书上写的内容,我很快就将事情弄清楚。 根据孟珙的调查,事情是这么回事:金宋两国一直在边境地区开有椎场,也就是国际贸易市场。蒙古入侵西北时期,椎场受到一定的影响,但蒙古退却后,马上又恢复过来,而且还大有展,很是繁荣。大致上,金宋两方都从这个贸易中获得不小的收益,但总体上而言,却是宋国占便宜。因为如今宋强金弱,一直没出什么大问题,让不少边境地区繁荣起来。 这次西北大捷后,孟珙镇守新夺回来地凤翔和临洮,百废待兴,在我地允许下,也在凤翔和临洮等多个边境地方开设了椎场,以货以货,吸引了金国和西夏商人前来交易,很是红火。大约是十日前,有个西夏商人带了一群马来环州椎场交易,这里是宋金夏三方势力的胶合区,也是三国商人最多地地区,短短时日,就给宋国带来可观的收益,很受孟珙注重,还特意安排了官员驻军,维持椎场秩序。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一个宋国商人看中了这群马,但一时没这么多现物和金银来交换,就和这个西夏商人商议妥当后,另外找一些宋国商人借贷一些。就在这个当口,一个金国商人跑来,不知给了这个西夏人什么好处,总之,这个西夏人不顾先前的约定,将这群马交易给这个金国商人。宋国商人当然不干,就去理论,结果被这个西夏商人和金国商人联手辱骂了一顿,争执中,还将他的脸也打伤了。 若是平常买卖,这件事顶多就是简单的商业纠纷,无论谁对谁错,最多也就是丧失商业信誉问题。可在那个地区,无论宋金夏,肯这么大规模交易马匹的,多少都有些军方背景,这个宋国商人事实上就是为狂风军购买马匹的。虽然当时这场纠纷在椎场管理者的插手下,平复下来。但毕竟东西是西夏人,他们想卖给谁就卖给谁,再说口头协议,很难为凭证。最终,这群马被金国商人买走,只是给宋国商人赔了点医药费,对这。就算孟珙安排在椎场的官员也无可奈何。 这个商人不服,将此事告诉和他接头的狂风军负责人。消息传回去的时候,引起狂风军上下的愤慨,加上郭风如今还没回去,长空无忌并不能有效的掌控狂风军。几个激进地狂风军将领。私下召集部队,兵分两路。在这个商人的引路下,连夜追上西夏商人和金国商人,将他们尽数杀死,甚至为了杀死金国商人,还连带攻克一个金人小军营。杀死三百金兵,洗劫了营地。此事在环州引起巨大轰动,让金国镇守将军金合达极为恼怒,派出一支部队进驻椎场附近。扬言要围剿这支狂风军。 孟珙得知此事后。赶赴环州去处理。若按事实而论,西夏人有错在先,金国人也不该无礼伤人,但这毕竟是商业行为上的纠纷,动用军队抢劫杀人,无论从那个方面说,都是不妥。既然开了椎场。一些基本的规则还是要遵守的。如果宋国连交易人地安全都无法保证,那椎场的信誉也将遭到毁灭性地破坏。孟珙的本意是让长空无忌交出肇事将领。并让狂风军赔偿金夏两国损失,恢复椎场贸易。 只是长空无忌也不知怎么想的,没和任何人商量,就突然出兵,将金国派来威慑的这支部队杀个精光,还用尸体堆成京观,挑衅金国。金合达大怒之下,率领近四万大军,兵进凤翔,做出攻击态势,要求宋国解释此事。孟珙见情形不对,一面调派军队迎战,一面派人八百里加急,将消息送回京中,询问处理意见。 这份急报,我和军部,各有一份。 听完事情始末,我只觉得头痛无比,原本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设身处地,我到是能理解长空无忌地做法,狂风军原身就是流民强盗组成,这些人连义军都称不上,在诸多军团中,其匪气可谓最重。其作战勇敢疯狂不假,但军纪就很成问题,郭风这个人更是不太注重这些,导致狂风军屡有出格的事情。长空无忌被我安排进狂风军团,无论资历还是威望,远远不能和郭风比。若他对此事没有表示,任凭孟珙处理肇事将领,那对他的威望将是无可弥补的损伤,他用如此激烈地手段,事实上只为在狂风军中立足。而且从隶属上,孟珙也管不了狂风军,他地命令,对狂风军毫无约束作用。 但孟珙的做法也没错误,开设椎场是多方受益的事情,对于如今的凤翔来说,更是一种有益的补充,还能借此了解各国经济军事变化,可谓一举多得。狂风军的这种做法,就是不顾大局,肆意妄为,肯定要有个说法才行。 头痛间,吴武和尚懿联袂求见。 “你们觉得该如何处理狂风军的事情?”没等他们行完礼,我就劈面而问。 吴武和尚懿对望一眼,尚懿上前一步说道:“回禀陛下,狂风军胆大妄为,长空无忌处理失当,金国无礼欺人。微臣以为,应当派出专人责问,追究狂风军相关将领责任,并督促孟珙将军,击退金国威慑大军,还以颜色。” 吴武也紧跟着说道:“陛下亲征,西北大捷,我大宋如今正如日方中,若我们在此事上退让,必让人嘲笑,微臣以为应当强硬以对,好让金国知我等厉害。” 我在脑中反复思考他们地意见,虽然此事上大宋有些背理,但国家与国家之间,理不理地并不重要,只要有实力,无理也是有理。以前金强宋弱的时候,这样地事情也没少生。 不过就这样放任狂风军也是不妥,毕竟西北要以稳为主,关于狂风军的安排,要有个新章程才行。 “金国那边就是一些恐吓,没什么可怕,让孟珙去应付,相信不会让我大宋吃亏。”我犹豫了一下,“只是狂风军如今该如何安排,不知你们有什么腹案没有?” 尚懿这次没有吭声,吴武看了看他,无奈上前说道:“微臣以为,如今西北暂时安定,狂风军匪气过重,应该派人整编,严加督导才是。” 这个意见四平八稳,没什么新意。 扫了他们一眼,我没再问,揉揉眉头道:“反正叛乱已经平定,郭风的事情也差不多了。让他回西北去吧,好好看着狂风军,嗯,让他把那几个肇事的将领交给孟珙,你们给孟珙说一声,只要我们没吃亏,有些事情不要太较真,伤了将士心就不好啦。” 吴武和尚懿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微臣遵旨。” 见他们要走,我又想起一事,试探的问了一句:“吴武,听说你为迎接彩云,特意安排了场晚会,进行的怎么样了?” 吴武到没奇怪我为何知道这件事情,也没隐瞒,直接说道:“回禀陛下,本来安排在今夜,结果孟珙将军告急,微臣派人给皇家大剧院说了一声,安排到明晚了。好在彩云公主表示要在陵园呆上几日,到也无甚影响。” 我点点头,看看眼巴巴的紫暄,想了想,还是说道:“既然如此,朕就让紫暄代朕去看看彩云,明日你来皇宫接她,和她一起去见彩云吧。” 吴武闪过疑惑,但也没多问,应答后,就和尚懿离开。 他们刚走,一脸浅笑的紫暄就跑来道谢,喜色动人,让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第十八集 第十八章 一个计划 处理完西北的特别变故后,一连数日,都没什么大事。本该来见我的彩云,也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窝在军部述职,不仅反驳了军部关于她的问询,还提出一个新的计划,和吴武他们讨论的很激烈。对这,我到也无可无不可,她本来就是回京来述职的,别人或许会第一时间来见我,如果是彩云,做出任何违背常理的事情都不会太稀奇。 根据这几天的消息,我大致明白彩云是带着一个新计划回京的。这个计划很庞大,涉及到上十万人的调动和后勤,仅仅凭借彩云的火凤军团,是绝对无法完成。她好像要说服军部同意这个计划,然后再来说服我。 吴武他们已经私下问过我该如何处理,我让他们看着办。军团主将提出新的战争计划,这是无可厚非的,提请军部讨论,也是正常。若军部认可,自然会将该计划的想法呈报上来,若争执不下,也会将事情摊到我面前来处理。 不得不说,增加军部职能后,我的任务轻松许多,和军团主将的矛盾也大大化解,有了三方分权,皇帝最终决策的雏形结构。 因为闲暇时间多了些,今日清晨,我踏着凉爽的清风,穿过数座庭院楼阁,进入皇宫内新开辟的一个花圃园。 还未走近,就听见里面传来银铃般的清脆笑声,还有道清和念雪的叫好声。 我微微一笑,制止护卫的禀报,走进园内。 迎面而来地就是一片花的海洋。姿态不一,优美别致的花圃组成一个个形状各异的图案,美丽的蝴蝶,红艳的蜻蜓在花丛中飞舞。宫宇楼阁与小桥流水错落有致,别具一格,还有一些不知是放养的,还是抓来的鸟雀在一片小树林中鸣叫,活泼灵趣。 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穿过花海,走过小桥。转过一道树林,一座绿柱红瓦的精巧小亭出现在眼前。 小亭内,有两个欢笑高呼地丽人,远处一个绫罗轻纱的小女孩正在抓蜻蜓,奔跑之间,不断出清脆笑声,就像颗颗珍珠落在玉盘上,那么轻,那么脆,带着无可抗拒的喜悦。悄悄的沁入心灵,使我莫名的愉快起来,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远处。分享孩子的活力与无忧。 “陛下来啦!”一声略带惊惶的呼声让我回过神来,恰好看到念雪和道清急急跑来。 “妾身见过陛下。” 我微微一笑,将她们扶起,愉悦的说道:“不用拘礼,灵儿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没去见朕?” 念雪看了远处一眼,在旁解释道:“灵儿刚回来,是臣妾接她进宫地,本来要去见陛下,路过这里时,灵儿突然要在这里休息一下,所以……” “你做的很好。”我赞叹的说了一句,“灵儿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她就读地学校又是封闭教育。估计闷坏了。难得这么轻松,随她吧。” 道清笑说道:“陛下连小孩子的心思都知道,真是圣明。” 我转头看向道清,却见她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似乎很高 自从她成为我的后妃以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她如此高兴。不觉心中一动。随口说道:“道清,今日春光明媚。大家又这么高兴,不如你做幅画吧。” 道清还没回答,念雪已经在旁拍手称赞道:“好啊,这个提议好,早就听说道清姐姐琴棋书画,手工技艺,样样皆能,不如展现一下,让小妹开开眼界。” 道清被我一说,又被念雪一逼,推却不过,只好应允,叫来侍女,拿来笔墨纸砚,铺平在亭内。她提笔构思片刻,就即兴做画,寥寥几笔,就勾勒出百花娇艳的神态,虽未完成,但也足见功力。 一边地紫暄看了片刻,悄悄说道:“陛下,清贵妃的书画功底很深,不在当世名家之下。” “这么几笔,你就看的出来,难道紫暄也精于做画?”我有些不相信的看着紫暄。 紫暄再度扫了几眼,自信的说道:“做画如舞剑,一个人的功力高低,往往在起手间就可看出来。紫暄画道虽然不精,但道理一样,清贵妃的精气神浑然一体,已达胸有成竹,心外无物的至上之境,岂能有差?” 我仔细的看看道清,果然,她此刻聚精会神,肆意纵横,根本没有注意别处,还真有几分大师高人地飘然神韵。 看了片刻,眼见道清还需要些时间,我又把目光投向远处,灵儿没有现我过来,还在那里疯闹,愉快的笑声泼洒在天际之间,幻出朵朵欢乐的声浪,飘扬而去。 我静静的看着她,许久才感叹的说了一声:“看到灵儿今日的欢乐,朕才觉得一切有意义。” 紫暄和念雪都将目光放到灵儿身上,过了片刻,紫暄问道:“听说灵儿公主是陛下认地义妹,不知陛下可否讲讲事情起由?” 我爽朗地说道:“此事又非秘密,说也无妨。朕昔日落难时,是灵儿的爷爷马老汉救了朕,马老汉不幸遇害后,朕就收养了灵儿,认她为义妹,后姿儿让她隐瞒身份,进入学校就读。平日她一般都在学校,只有休息时才会到皇宫来。说起来,灵儿好像不太爱和你说话,这是怎么会事?” 紫暄苦笑着摇摇头:“岂止话不多,简直是没话可说。每次和灵公主说话,她都躲着不开口,现在紫暄都不知道为什么。” 还有这事? 我还没说话,念雪突然说了一句:“灵儿好像对武士或拿刀剑地人很敏感,今天不是道清姐姐赶走那些护卫。灵儿也不会玩的这么欢。”念雪看着灵儿,脸上露出宠爱地笑容。 灵儿会有这毛病?我怎么看她和郭风很谈的来? 我嘀咕了一声,正想再问问,灵儿突然抓了一只大蝴蝶,高兴的向我们这边跑来,当她看到我后,更是喜欢的大叫一声,一把丢了蝴蝶,疯一样的向我跑来。 放低身子,刚刚张开双手。灵儿就呼的一声冲进我怀中,让我高兴的一把举起她,大笑道:“灵儿,想昀哥哥了吗?” “想,每天都要想。”灵儿认真的点点头,“灵儿不仅想昀哥哥,还想郭风哥哥,嗯,每天早上想一次,晚上再想一次。” “哦。想这么多啊。”我将灵儿旋转一圈,才轻轻放下,宠溺的摸摸她的脑袋,笑着问道:“那在学校乖不乖。有没有听先生地话?” “灵儿最厉害啦,先生讲的灵儿都明白,先生没讲的,灵儿也明白,还有。灵儿没有把昀哥哥的事情告诉别人哦。” 灵儿一幅邀功要表扬的表情让我哈哈大笑起来,一把举起灵儿,大声说道:“灵儿真厉害,说,这次要哥哥奖赏什么?” “哦,昀哥哥答应了,那可不能反悔。”灵儿眨巴眨巴小眼睛,突然高兴的叫道,“灵儿要见郭风哥哥。昀哥哥,你把他叫回来好不好?” 见郭风?这有什么难办的,他好像就要回京城,不过很快又要回西北。让他们见见也好,这个小妮子,也不知吃了什么药。这么粘郭风。 “没问题。昀哥哥答应你。” “昀哥哥真好。”灵儿突然在身上摸了几下,神秘兮兮的拿出一个小石头递到我面前。看看四周,小心的说道,“昀哥哥,你看,这是红鱼石哦,如果凑成一对许愿的话,可以实现任何愿望呢。” 这个小石头光滑圆润,透着红光,上面地斑纹隐隐约约的像条小鱼,很是写意抽象。 灵儿见我看着小石头不说话,顿时嘟起小嘴,一脸不高兴的说道:“这可是郭风哥哥送给灵儿的,他还说下次见面再送我一颗。昀哥哥,难道你觉得不好看吗?” 我看看她,又看看小石头,连连点头:“好看,好看,只是这么珍贵地东西,很难凑成一对的,也许郭风哥哥这次会让你失望哦。” “是啊,郭风哥哥都没来看灵儿,难道是没找到另外一块红鱼石吗?”灵儿也似模似样的用手指点着额头,一脸苦恼的样子。 我和念雪她们相视而笑,越觉得灵儿活泼可爱,真像个开心果一般。 “陛下,清贵妃那边好像画完了。” 紫暄的轻声提醒让我想起道清做画地事情,连忙望过去,却见道清已经收起笔墨,晾干墨迹,将画纸铺开。 我抱着灵儿,走进小亭,打量起画面来。 道清画的就是灵儿扑蝶图,虽是一幅水色丹青,但景物形色,空间神韵,无不面面俱到,图中的灵儿正欲扑向一只飞舞的蝴蝶,无论神采,面容,那种欲扑未扑的姿体语言,无不恰到好处,贴切鲜活,予人亲切欢愉,灵动自然,一种跃动着的气息直欲腾纸而出,让我叹为观止,佩服不已。 短短时间,却能做出如此佳作,皇宫才女之名,当之无愧。 “道清,由画及人,朕看你真是胸罗锦绣,蕙质兰心,仅仅让你做做试验,改良器械太过可惜,朕觉得,如果有时间,不妨教教我们的好灵儿,也不枉你一身所学才是。” 道清很认真的看看我和灵儿,慎重的点头道:“陛下说地是,妾身也很喜欢灵儿,一定会尽心竭力,不负陛下所望。” “无需过于认真,若灵儿有这样的天赋,那是最好,若不行,也不要强求,毕竟每个人的路都是不同的。”我见灵儿没有看画,却盯着一只花色大粉蝶出神,微微一笑,放下她,欢呼一声,灵儿又以冲刺的度扑向蝴蝶,欢快的笑声再度回荡在我们耳边。 “灵儿真是无忧无虑,命运这种缘法。真是很难说地准。”紫暄望着欢腾地灵儿,感怀不已。 “是啊,只是灵儿正当天真活泼,无忧无虑的年纪,妾身只希望,她能过完一个孩子应有地快乐。”念雪似乎别有心思,望了望我,欲言又止。 “生命的结果其实都一样,所不同的只是过程。每一阶段都需要自己亲身去体会,能让孩子们快乐的过完童年。朕也觉得很有成就。” 我愉快的扬了扬手,和跑远的灵儿打打招呼,笑容不减:“无需多想,今日如此快乐,一些其他的事情全都放下,看看我们地灵儿,她多么快……啊……” 话还没说完,灵儿就摔倒在地上,念雪正欲过去,她一个骨碌就爬起来。拍拍小手,冲我们这边笑了笑,再度跑了过去,一幅不抓到蝴蝶不罢休的样子。 一阵清香飘来。我偏头一看,道清走到我旁边,望着灵儿奔跑的身影,满脸微笑。 无论何时,生命中的美好。永远是督促我们奋进的动力,也是我们的希望所在。 和灵儿她们度过一个愉快的上午后,中午我问了问彩云情况,她还在就她的计划设想,回答吴武等人的问题。 一场战斗,可能允许参战人员的无计划挥,但一场战争,却不能没有个可行计划,看来彩云这个计划还有地磨。 处理完一些公务后。傍晚时分,风尘仆仆的郭风回到建康,第一时间见到我。 “末将郭风,见过陛下。” 看着眼前端正笔挺,恭敬遵从的郭风,我感慨不已。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变了味:“郭风,你和朕是生死患难过的。无需如此拘礼。” “时移事变,今日陛下贵为九五之尊,而郭风,乃是陛下地臣子,君臣尊卑,主仆有别,末将不敢或忘。末将之心,永远忠诚陛下。”郭风的回答刚正有力,果断坚决。 我的目光扫过他,沉吟片刻才缓缓说道:“就算朕和你身份有所不同,但朕一直最相信你。郭风,这次你干的不错,但朕不会为此奖赏你。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朕办的吗?” 郭风沉默片刻,掏出一份奏折递给我:“这是末将这次清剿地记录,死于末将之手的叛逆一共三千七百六十三人,白掌院那里有备案。” 接过奏折看了一遍,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让我在心底叹息一声,不是为这些人,而是为郭风,这次他是注定要承担骂名,而我却帮不了他。 “朕坐在这个位置上,真的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为了朕的立场,辛苦你了。”感叹片刻,话锋一转,“你今日休息一下,明日就回西北去吧,好好整顿一下狂风军,现在形势不同了。” 郭风用冷静而坚决的声音说道:“事情末将已经知道了,但末将有不同看法。狂风军本来就是诞生于血火地狱之中,就算他们穿上宋军军服,他们也同样是狼,与其圈住他们磨灭他们的锐气,不如将他们放出去,让陛下的敌人流血,永远恐惧陛下地威名。” 我心神一震,脸色微变:“郭风,你有什么计划吗?” 郭风刻板的脸上没有半丝笑容,冷冷说道:“西北虽然暂时平定,但西夏未灭,金国未亡,特别是蒙古,伤而不死。末将以为,狂风军大可分兵出击,前出西夏,以马贼为掩护,劫掠西夏,若时机成熟,则北出蒙古草原,窥探草原形势,以备陛下随时应变。” “如今国库空虚,粮草不齐,只怕支持不了这个计划。” “末将无需军部支持,只要后方能收容伤员,一切军需,末将自会找敌人去取。” 他这是要以战养战,掠夺进攻。不过,到也符合狂风军的老本行。 皱眉想了片刻,还是觉得郭风说的有道理,无论如何,狂风军都不是安分的主,估计放在西北,孟珙也处理不过来。再说,这个计划,根本算不上什么大战,顶多就是一些劫掠战斗,只要他能协调的来,到也无需担 “你有多大把握。” “战场军机,瞬息万变,末将不能说把握,只能说,这样对我大宋有益,也是我狂风军地归宿。” 我看向郭风地眼睛,里面有坚决,还有一种隐隐的疯狂。 他是属于战场,属于杀戮,让他安静下来,真是一种奢望。 罢了,既然不用后勤支持,狂风军放在西北也是浪费,让他们去西夏那边搅搅也好,反正李婉清也该回去啦,必要时,还可帮帮她。 这个西夏,不能让他闲着。 不知怎么地,我想起彩云的那个计划,相比之下,郭风这个要简单省事的多,只是取得的成果,也不会有彩云大就是。 “这样,你回去后,先摸清西夏的情况,多将势力向草原上渗透。朕看那个窝阔台不会老实,你联系一些反对蒙古的部落,将他们收揽过来,多多打听蒙古的情报,特别是那个拖雷,你要多注意他的动向。”“末将明白。” 我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一把拉住郭风,古怪的说道:“对了,灵儿回来啦,还指明要见你。既然来了,先不忙走,和朕一起去见见她吧。” 也许是我的错觉,当我说完后,一向冷酷僵硬的郭风似乎颤了一下,等我仔细看过去的时候,他又恢复如常,冷冷的点头,一语不的站在我身后。 耸耸肩膀,没再追究这次眼花,带着郭风去找灵儿。 第十八集 第十九章 直面彩云 郭风离开的哪天,我没有去送他,而是在议政殿上主持朝会,讨论国政方针政策。 大宋三重臣,总理大臣司马风,军务大臣吴武,监察大臣乔行简就各自所负责的问题,分别汇报了最近生的一些事情。 司马风主要说及平叛后各地的安抚工作,以及如何应付即将来临的汛期。安抚工作虽然任重,但也不算道远,只要派出合适的官员,加上当地驻军的配合,用不了多长时间,一切又会回到正轨上来。最难办的还是防汛,根据天文监最近一段时期的预测,综合各种迹象来看,今年的洪水灾害不会小,很多官员都有上折来说及此事。 司马风虽然调派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但情况仍然不算乐观,很多危险地段仍然缺乏人手整修大堤,若洪水一冲,很可能造成灾难。司马风在冬季的时候就派人在修理大堤,但当时西北大战正急,根本没有多余的人力物力来支持此事,所以一直到现在,诸多河坝大堤,都是处于危险状态,多条江河流域已经出现泛滥的迹象。加上叛乱的影响,这就导致今年的抗洪任务极为艰巨。 就这个问题,司马风喋喋不休的谈了快一个时辰,最核心的只有两点,要人,要钱。 我听的头痛不已,但这件事情的确是大事,不能疏忽,问了李碧如,得到肯定答复后,我又和吴武讨论一下,最后决定将已经6续回营的黄龙军团派到各地的危险河段驻防。并让各大军团完成任务地平叛部队暂缓回到驻地,帮助地方抗灾。 得到吴武的肯定,又得到李碧如的保证,一脸愁容的司马风总算松了一口气,停止对我的语言摧残,退到一边,考虑起如何调派资源的问题。 司马风退下后,吴武又上前就军事上的一些安排做出解释和必要,并提出,现阶段。当以稳守为主,不要进行大规模的战争,某些编军团也要进行整顿,防止出现问题。虽然没有点名,但我知道,这是军部就彩云计划做出的决议。看来彩云的计划被军部否决了,不出意外地话,等会军部就会联名上折,对此事做出书面答复。 此事吴武早就对我提过一些,但我一直没表态。趁着这次朝会。吴武将军部的意见说出,摆明是不想在这个计划上让步,看来彩云这次要头痛了。 唉,我也要不得清闲。 吴武没有和司马风那样长篇大论。说完之后,就站回朝班,将位置让给乔行简。 乔行简这次比较慎重,拿出长长一份奏折念起来。主要内容是部分高级官员贪污舞弊,玩忽职守。造成严重恶果,犯有重大渎职嫌疑,要求朝廷对其行为进行严惩。名单清晰,内容翔实,证据确凿,让人根本无法反驳。只是牵连甚广,甚至连总理衙门都有人牵涉在内,让司马风的脸色极不好看。 这事虽然牵扯大,但也不算多大的问题。计议之下,就让一向以铁面无私,秉公刚正著称的大理寺副卿卫律主持审讯,乔行简负责起诉,刑部负责拿人。 解决完这件事,我以为监察院的事情结束了。正要让其他官员说说各自负责的事情。乔行简突然又拿出一份奏折,宏声道:“启禀陛下。==微臣还有本奏。请陛下检阅。” “哦,拿上来。” 葵公公接过奏折递上来,我有些漫不经意的翻开。一般来说,没有预先给我上折,而是在朝会上公开上折,如果不是另有原因,就是此事不大,怕另外上折不会受到重视,故意如此做为。 我本来以为乔行简的奏折也是这么回事,所以有些懒散,只是当我看到一半的时候,我感觉怒火腾腾地往上窜,看着奏折的眼光几乎都要把它点燃了,牙根恨的直麻,手指骨痒痒的难受,很想打人。 愤愤地放下奏折,我冷眼看着乔行简,从牙根崩出一句:“你可以确定吗?” 乔行简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属下不能完全确定,只是这份告乃是当地土司联名上奏,还有宋慈大人的附名,可信度极高。属下觉得滋事体大,影响极坏,所以才先奏请陛下,请求圣裁。” 再度拿起奏折看了一遍,默默放下,闭上眼睛思考此事。 奏折上谈及的事情并不是什么谋逆造反,而是一件不算稀奇,却是丧失人性,泯灭良知的禽兽行为。广西行省西钦州知州林千之,据说得了一种怪病,不知那个混帐医生给他出的主意,说童男童女地肉可以强劲健骨,对他这种病有奇效。这个混蛋还听信了,就真的在西钦州秘密抓捕童男童女,将其制成肉干,每日食用。为了掩人耳目,还美其名曰“地鸡”“地鸭”,无耻之极,丧尽天良。 本来他做的还算隐秘,虽然不时有孩童失踪的情况出现,但并没人怀疑到这位地方大吏身上。只是坏事做多了,自然要遭到报应。有一次他杀死幼童的时候,被其一个下人无意中现。这个下人是当地的土人,见到此事,吓的魂不附体,连夜逃回族人的山寨,躲在家中,终日惶惶不安。 林千之在得知这个下人逃跑后,马上声称他偷了府中金银,派人去抓捕他。当地土司靳欢开始不知此事,以为这个下人真是偷了知州大人的东西,就要绑他去见林千之。这个人无奈之下,将林千之吃人地事情说出,引起靳欢大惊。 这个靳欢也是个有见识,有担当的人,马上派人去调查。果然现许多疑点,于是他就拒不交出这个下人,还要林千之解释,为何西钦州内有这么孩童失踪。林千之解释不出,又见不能压服这些土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诬蔑他们造反,联系到一支千人左右的平叛偏师,意图围剿他们。 不得不说,靳欢这个人地确不错。在平叛军队出现后。他没有莽撞的和平叛军队硬碰硬,而是派人联系各地土司,将此事说出,聚合了众多土司之力,聚寨自保。见他们势大,平叛军队一时不敢进攻,就像两广平叛总指挥,青龙军团军团长云锋求援。若仅仅如此,那还真会坐实他们造反的罪名。靳欢在稳定住形势后,马上派人将林千之吃人地事情在西钦州广为传播。使得群情纷纷,就连平叛军队内部都有议论。 同时,靳欢还派人去联系青龙军团云锋,由一位帮助过青龙军团平叛地土司引见。见到云锋,将事情前后经过说出。云锋得知此事,就暂缓派出增援部队,一边派出一位万人长,前去西钦州控制当地军队。软禁林千之,一边派人找到正在广西一带巡查的宋慈,让他去处理此事。 宋慈抵达后,经过初步调查和询问,就让靳欢和众位土司,联名对监察院揭此事,并附名于后。虽然没有单独上折,但以宋慈地为人,他能附名。就足能证明此事的真实。 我几乎可以断定,此事一定是真的。 翻遍史书,吃人之案历历在目,我真没想到,如今这种世道,还有如此荒唐酷毒的官员。这让我感到一种自内心深处地愤怒和怨恨。 人之所以为人。自然是有为人之道。 既然有人要当禽兽。再用仁慈的手段处理他,已经是多余。 想及此处。我睁开眼睛,不带丝毫感情的冷冷说道:“让宋慈查明此事,若证据确凿,将林千之满门凌迟,出主意的医师,掳掠残杀幼童的从犯,一应同罪。” 停顿片刻,继续说道:“土司靳欢,公正有情,忠义双全,责令云锋代表朝廷,予以嘉奖。” “微臣遵旨” 我点点头,随即又处理了一些闲杂小事,就宣布散朝。 刚回到御书房,一身戎装,手夹头盔的彩云就慢悠悠的出现在我眼前,望了望我,嘴角突然翘了翘:“陛下还真是忙碌,不知有没有时间听听我这个可怜的,没人卖账的表妹诉诉苦?就算我的心情十分不好,但这个声音还是让我露出无奈地苦笑,抬头看向彩云。 一身火红的战袍将玲珑凹凸的身材衬托的越突出,用手轻轻夹住地头盔,带着随意和漫不经心,乌黑的长如波似瀑的散落在肩上,清秀英武的瓜子脸上嵌着一双黑玉石般的眼眸,正用清冽玩味地眼神瞪着我,让我有些心虚,下意识的避过去。 “我就知道一定是表哥你在使坏,要不军部怎么会否决我的提案?”也许是我的躲避,让彩云找到突破口,丝毫不加掩饰的对我开始难。 天地良心,她的提案我只是没言而已,一切都是吴武他们商议决定,也不排除他们从我沉默中领悟到什么,这个,还真不好确定。 当然,这个时候我不能承认她的指责,何况我根本没做什么,只是没说话而已,这也让我底气十足,毫不客气的说道:“你还知道我是你表哥啊,回来这么久了,也不进宫瞧瞧,一天到晚不知忙些什么。一见面,还说我给你使坏,苍天作证,自从知道你有新提案后,我可一句话都没说过。你的提案被否决,一点都不关我地事。”不知怎么的,看着彩云,我就感到一种异样的情绪,类似于情人之间的调笑,比同于亲人之间的爱护,还有朋友之间的理解,这些情感混杂在一起,让我在面对彩云地时候分外轻松。 彩云狐疑地目光在我身上扫视了好几圈,轻哼一声:“算了,不管是不是表哥搞鬼,都不重要啦,这次我来,是要表哥你看看,我的这个计划到底能不能行?” 看着递来地那份计划书,我笑的很勉强,接过之后。匆匆翻阅一遍,和我知道没什么出入,一时让我很是为难。 这份计划书本身没什么问题,彩云认为,随着蒙古势力地退却,我方应当尽快向辽东进行扩张,至少要将沿海一带牢牢占据,配合海6攻势,逐步将辽东和东北囊括在手中,取得对蒙古的一大优势。并获取优良的战马基地,削弱蒙古在东北的实力,切断蒙古草原北部通道,对蒙古高原进行包夹。 这个计划大致动用六到十万兵力,完成先期任务,打好基础,以备大举进攻。 若从战略角度上来看,此举可谓神来之笔,而且海6同进,更是开了作战之先河。无论战略,战术都具有预见和独创性。但问题关键是,如此大规模的战争,需要动用的物资不计其数。以大宋如今的情况,实在承受不起, 忘战虽危,但好战必亡。不顾实际的穷兵黩武,实在不是我能做出的。何况。吃的太多,很容易得消化不良,不能不谨慎些。 放下计划书,我沉吟片刻,还是诚恳地说道:“彩云,不是表哥不愿意支持你,实在是国库拿不出这么多钱粮,不如你缓半年执行,先按照军部的意见。裁撤兵员吧,你手下三十万人,实在多了些。” 彩云将头盔放到桌上,翘了翘嘴唇,露出淡淡的笑意说道:“表哥这话,军部那帮人说了无数遍。其实表哥的难处。彩云怎么会不知道。但彩云还是认为,应该在这个时候出兵。时不我待,若等到明年,什么事情都耽搁了。火凤军团虽然现在有三十万人,但若用以占领辽东和东北,并保留一定数量的机动力量话,却是刚刚好,并不用另外招募士卒,从这个意义上讲,裁兵就不是那么必要,除非表哥怀疑彩云,认为彩云要谋反。” 说完,还对我顽皮的眨眨眼睛,这次彩云和我见面,少了几分严肃,多了几分顽皮,让我哭笑不得。 也许是见我没回答,以为我不同意,彩云走前一步,略带些高昂和激动的说道:“表哥,这个世界不是你攻击别人,就是别人攻击你。战机不是常常都有的,更不是靠人预测的,战场绝对是很残酷,胜利和失败都是我们努力的结果。表哥,请相信彩云,她不会让你失望地。” 我以一种奇特的眼光注视着彩云,一时很难接受彩云会这么说,在以前,她在战场上虽然指挥若定,计谋百出,但每次和我见面,总是略带悲伤,很是感怀战场的残酷,这么主动请战,说出如此直白的话语,在我印象中,还是第一次。 是战争改变了她,还是她自己改变了自己。 见我呆望着她,彩云似乎也醒觉到什么,略微有点歉意地抚摸了一下额边的长,淡淡说道:“其实彩云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不是你不做,就不会生,如果我们能多做一些,也许悲剧就会少生一些。前些日子,我去了陵园那里,看着那些战士的墓碑,很是感慨,如果我们能够抓住时机,克服一些困难,将来那里的墓碑也许会少一些。钱粮再多,也不能换回战士的生命。表哥,你说了?” 她地话让我心灵产生微微颤抖,她说的对,无论有多少理由,都不能否认,如果这个时候执行这个计划,将会少付出很多代价,取得更多的成绩。 但这并不能解决国内空虚的事实。 “你说的对。”我的声音很低沉,“但战争的目的,是为保护民众,若因此损害他们,那不是本末倒置了吗?彩云,今年天文监预测会有大洪水,各地也多有征兆现,实在不能抽出过多的物资,你看……”“彩云知道表哥地为难,军部那些人说的,也不是托词。”彩云很冷静,眼神也变的清冽,“其实在金人北伐期间,我就将一部分粮草扣留下来,这次又利用劫掠蒙人牧马监的机会,洗劫了蒙人的几个粮仓,虽然都是些肉食,配合那些粮草也够用一段时间,只要表哥能够在装备上支援火凤军团,相信不会有大问题。” “你都计划好啦?为何还要在军部大闹?”我有些吃惊的看着她。 彩云地冷静瞬间消失无踪,很有些赖皮地说道:“还不是因为物资不够,想找军部多要点,没想到他们比表哥还小气。” 我笑了笑,没继续问下去,彩云也许积存了一些物资,但绝对不够这次大战消耗,她这么说,只是不想让我担心,而且决意要进行这个计划。也许就算我不同意,她也会私下进行的。 因为她是彩云,一个我绝对信任,也绝对相信地女人。 “你知道这么做,会让朕在其他将领面前失信吗?” “但表哥一定会理解彩云的。” 彩云狡猾的看着我,让我实在无可奈何,想了片刻,我才含混的说道:“军械什么的,到不是很缺,如今大宋最缺的就是粮草,自己用用还行,但用来作战,就太勉强。这样吧,粮草什么的,一颗都没有,我让兰走私一些军械过去,你将就着用吧,不过你部队的人数要减少下来,你可以另外组成一支偏师,将他们编入海军,不是两全其美吗?” “表哥真英明,彩云正想这么干来着,表哥就先说出来。”彩云露出满意的笑容,“另外,表哥也不会吃亏,我这次带回的二十多万匹战马,足够弥补表哥的军械缺口,相信那些将领也没什么话好说吧。” “你啊,尽会给朕出难题。”我表面上不以为然,但心里却乐开了花,二十多万匹战马,天啦,啦,啦,翼骑兵有着落了。 这蒙人牧场劫的好,有机会我也要去劫劫才是。 正在偷着乐的时候,彩云插了一句:“表哥,金国如何处理?” 我愣了一下,摇头道:“暂时不用,现在国内的局面如此艰难,举国北伐不现实。何况中原大地饱受战乱,需要大批财物重建,如果你能尽快占领辽东和东北,相信会对局面有所改观,也许不用大战,就可以拿下。” 彩云想了想,没再多问,抱起头盔道:“我去看看皇后。”走了几步,彩云又突然转回来,望着我,很认真的说道:“表哥,临洮的事情,谢谢了。” “没什么,这只是我的责任而已。” 彩云笑了笑,没有分辨什么,转身离开,留下一个火红的背影。 这就是彩云,一个我行我素,却让我无法拒绝的女人。 第十八集 第二十章 出了意外 “陛下,为何要答应彩云公主的计划。如今国内空虚,岂能如此不顾国情?”吴武拿着我给彩云的批示,面色激动,目光错愕,很是不解。 我到没想到他会这么激动,想了想,才淡淡说道:“彩云的火凤军团有三十万大军,而朕的三卫军和黄龙军团加起来都没这么多,你觉得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吴武早有答案,直截了当的说道:“当然是裁撤,以微臣的意思,干脆将那十万金人降军,尽数押解到建康来,也好补充此次西北大战兵员损耗的缺额。” 这个方案是军部早就定下的,而且从军部立场上来说,也不能算不妥,反到是非常好的一个方案。既制衡了火凤军团,又获得大批民壮,几方面都可受益。 此计划看上去四平八稳,不好不坏,但却多有隐忧。 我沉默不语,吴武以为我意动,继续劝说道:“如今青龙,西南,红龙,黄龙诸大军团都因西北大战有所损耗,唯有火凤军团不减反增,势力大胜,陛下不可不察。”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无法再保持沉默,叹了一口气,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好。如果火凤军团的主将不是彩云,吴武这个方案肯定要被实施,但如今火凤军团的主将是彩云,有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 不同的人,处理的方法也不一样,这是很简单的一个常识。 迟疑好一会儿,我才无奈地说道:“吴武。你说的朕何尝不知道。只是彩云绝无反心,加以时日,相信整个辽东和东北都将尽归大宋,到时大宋的实力将更上一层楼。何况,火凤军团除了彩云当初带去的那几万人,大部分都是北地之人组成,这些人里面不乏异族,他们能够归顺,多是信服彩云,若我们将其强行带回建康。又该如何安置?” 吴武想说什么,张了张口,突然又闭上,过了片刻才说道:“陛下可是担心,这些人桀骜不逊,不能听从我等安排?” “这批降军多是金人北伐军的精锐,能从严寒之中挣扎生存,岂是弱者?这批人正当壮年,你也是从军中出来的,你说这些人真肯安分守己的当良民吗?” 吴武没接话。却摇摇头。 我继续说道:“如此一来,安置他们的方法不外有三,一是将其打散编入各大军团中,但此事多有不妥。如今各大军团的装备战法,已经和他们截然不同,不说他们能否适应,就算适应,他们又能挥出多大战力?何况现在的新兵。都是训练营地编练而成,无论战法,理想,习惯,都是我大宋独创,正是适应大宋如今地新战法而来,一些各大军团的老兵,在他们面前都逊色不少,何况他们?自编一军。更是为我大宋埋下莫大隐患,不能为之。 如此以来,只有将其编为民户,让其在大宋境内安居落户,可此事也多有不妥,不说安置费用。就算朕倾向于将其送到临洮那边。可这些人不同于普通流民,若被人煽动。很难说会有什么变故。至于第三条……” 我停口不说,看看吴武,见他面色黯然,就知他已经明白,其实自古以来,对这种数量庞大,但却不能放心的降军,多是采取了坑杀。不是那些人不知人力的珍贵,而是这样的降军,很多时候都是国内的不稳定因素,不仅耗费粮食不说,还需要另外派人看护,反不如一杀了之。 如今各大军团,真正能接纳他们的还是火凤军团,现在也只有火凤军团和狂风军团,没有进行全面换装,也只有在火凤军团那里,这批降军才能挥最大的效率。 如果说这些还都是表面原因,最核心的就是我和军部都不放心这些人的忠诚问题。他们不同于以前受降地那些金人汉军,对金国,他们远比宋国认同,若不是这次情况特殊,加上彩云的威名,他们能够投降,还真在两可之间。让他们来到建康,失去彩云的压服,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无论最终是否平复,损失都不会小就是。 吴武会如此强烈要求将这些人送到建康,其根本目的只有一个,削弱彩云地实力,也许在他看来,再大的危险,也没有彩云拥兵自重的威胁大。 “虽然如此,但陛下不怕他们在火凤军团那边闹出什么问题吗?”吴武似乎还有些不放心。 “不会。”我想都未想的直接说道,“因为彩云是他们的将军。” 吴武有些不解,似乎不明白我为何对彩云如此有信心,沉默片刻,还是苦笑道:“陛下对彩云公主如此信任,微臣还有何话可说。” “其实事情不能这么看。”我不想看到这个心腹手下如此落寞,毕竟他站出来,要求制约彩云,也是经过痛苦挣扎地,不能让他感到他做的没意义。 “你这次做的就十分好,彩云是军团主将,她有把握战机,动军事行动的权力,而你负责军部,也有衡量全局,制约军团的责任,你们都没做错。最让朕高兴的是,你没因为是彩云举荐的缘故,而对彩云徇私,很让朕放心。” 我站起身来,赞赏的拍拍吴武,丝毫不加掩饰心中的高兴之情。 吴武原本略带沮丧地脸色瞬间好了许多,整个人的精神都为之一变,望着我,真心赞叹道:“陛下真是心怀辽阔,自古帝王生怕手下拥兵过多,而陛下,却是反其道而为之,实在让微臣汗颜。” 他的赞叹,让我笑了笑,略带些感怀的说道:“其实。朕也是跟一个人学地,一个人的胸襟,决定了他地事业距离。何况,是狼,就要让它去撕咬,是鹰,就要让它去翱翔。强行约束它们,反会将狼变成狗,鹰变成鸡,此乃蠢夫所为。” “能得陛下如此钦佩。不知此乃何人?” “他叫铁木真,又称成吉思汗。” 吴武呆了一呆,下意识地说了一句:“那个蒙古大酋?有陛下说的如此英明?” “比朕说地还要英明。”我想起阴差阳错,始终未谋一面的成吉思汗,心底微微叹了口气,“无论他有何等评价,但他的确是当之无愧的蒙古族大英雄。因为他,原本一个小小的草原部落,最终登上世界潮流地舞台,主导了历史的走向。如此功业。正当我辈效仿。” 吴武脸上多少露出几丝不以为然,但却聪明的没有反驳,只是在旁静静的看着我。 他的这个表情,也没出我意料。毕竟成吉思汗的厉害之处,他并不知晓。 “既然陛下早就谋划已定,微臣自当遵从。只是如今金国多有异动,不知该如何处理?” “多有异动?”我冷哼一声,“有异动正好。就怕他没异动。此事无需烦恼,既然完颜守绪不甘寂寞,朕就给他多添几个胆。你以军部名义下文,让边界附近的驻军保持克制,对金人的挑衅以忍让为主,不可主动寻衅,若有违反,严惩!” 吴武想了想,面露微笑:“正是。正是,若不使其疯狂,怎能显吾实力。” 我也笑了起来,这个吴武,闻音知意,确实不凡。 随即又聊了一些别的问题。吴武如同卸下大包袱。满脸轻松的离去。 我也摸摸头,想起彩云还在后宫和姿儿她们说些别后闲话。就想再找彩云去说说事情。 彩云这次回来,带了二十多万匹战马,虽然不少都是幼年地小马,但这些马匹可都是蒙人在东北牧场的种马良驹,对大宋牧场帮助之大,可谓脱胎换骨。而我对其计划的支持,仅仅只是一些普通装备,最多加上一些简单的火器,连火炮这样地武器都没有,实在是支出轻微,所获甚大。 再说,无论彩云在山东如何折腾,只要不是连山东都丢了,那对大宋的影响微乎其微,就算火凤军团全军覆灭,也不伤及我大宋根本元气。何况以现在的形势,凭借彩云的能力,只怕真会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也说不定。不过,战争地最终追求始终是政治上的成果,军事上的成果到是次要的。 如何才能利用这次军事行动,获取最大的政治效益?想起此处,我不觉微微停下脚步。 思度之间,后方却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人未至声已闻:“陛下,金国使节完颜云花求见。” 完颜云花? 我的思路瞬然贯通,对啊,怎么忘了她。 “请完颜公主到御花园。” 留下此语,我叫来紫暄等人,转道前往御花园。 现在正是春光明媚,百花盛开的季节,御花园内更是万紫千红,群芳争艳。热烈**的红色,艳丽娇嫩地黄色,高贵优雅的紫色,真是千姿百态,七彩缤纷。走过一处假山,上面的千流瀑布,落出淙淙水声,飞溅出层层薄雾,艳阳一照,隐约之间竟然出现条条彩霞,祥和万端,映出一园春色。 鸟语蜂蝶,嗡鸣作响,片片清香,入鼻润腑,一落走过,真是精神爽利,心怀大悦,心中有种莫名的喜悦,使人心神兴奋,浑身舒坦。 找到一处视野较好的观景之地,落座之后,让人端来茶水糕点,悠然物外的看着四周地美景,直到紫暄地提醒,才让我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看向款款而来地完颜云花。 自从庐州府一别后,虽然知道她一直在建康,但一直无暇见她,这还是回建康后的第一次见面。 也许是我太过念旧,每次见到完颜云花,总是会想起昔日那些挣扎求存的日子,当时金国势大,我却内外交困,特别是完颜云花的手段,更是给我留下深刻的强势印象。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主客移位,金弱宋强后,完颜云花给我的强势印象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忍和退让,最后一次在庐州见面,更是让我觉得完颜云花很是柔弱,给我一种全新的感受,再也寻觅不到当初那种感觉。 不知是我太强了,还是她太弱了。如今的完颜云花,让我根本没有棋逢对手的感觉,反到觉得她是一个很有趣的知己。 虽然我知道这种感觉实在很没道理,但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在我目光下的完颜云花,似乎和庐州又有了不同,高挑的身材挺拔傲直,姣好的面容虽然不算绝美,但却觉得富有独特的韵味,极为耐看。一身剪裁得体的服饰将她美好的身段尽情显露出来,充满一种力与美,显出女子另类的阳刚。只是她的双目中却透着红丝和疲惫,但在我眼中,却感觉从中流露出一种决然和坚毅,如同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 这让我感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不由对这次见面充满好奇来。 此刻我的心情甚好,当然不介意多表露一下男人的风度,站起身来,笑看她走近。 “这御花园内百花盛开,美丽异常,陛下真是好兴致。”完颜云花先是对我微微一笑,然后行礼道:“完颜云花见过陛下。” “完颜公主不用客气!”我笑容不减,一挥手,“赐座!” “谢陛下。”完颜云花也未推辞,缓缓直起身,脸色淡然中透着古怪的坚决,踏着小碎步,慢慢走到我对面的圆凳上,盈盈入座。 “说起来,朕和完颜公主也算颇有缘分,纠缠这么长时间,如今想来,仿佛如同生在昨日一般。”我感叹了一句,随即转过话题,“不知完颜公主这次找朕,又是为何事?” “无他,云花走投无路,特来投奔陛下,还望陛下收留。” 完颜云花淡淡的语音在四周回荡,一切变的安静下来,什么风吹鸟鸣全都从我耳边消失,呆呆的看着完颜云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先是一声轰然巨响,随即一道内蓝外红的圆形火环横扫开去,消失在夜空中,一股气浪汹涌四射,只听碎裂声不断,大片大片的玻璃分崩离析,一时人影惶惶,抱头逃窜。 化工行业真是太危险,平时小事故不断,这样大型事故,也算是常客。要是碰上什么毒气泄漏事件,更是生死两茫茫。 今天算是命大,最重要的还是完成更新,窝面豆腐! 第一章 民族大计 许久,许久,我才有些僵硬的笑了笑:“完颜公主,不要和朕开玩笑,何况这也并不好笑。或者你认为耍弄朕,是一件可以让你开心的事情吗?”说到后来,脸上笑容收敛,已是一片冰寒。 完颜云花目光淡定的看着我,语气丝毫未变:“云花的确是诚心来投靠陛下,还望陛下收留。” “哼!”我冷哼一声,气氛瞬然一紧,所有人都怒目望着完颜云花,只要我一个眼神,完颜云花就将被轰出皇宫,迎接我即将来临的震怒。 “陛下何必如此急怒,云花还有下文未说。”完颜云花从容自若的端起茶杯,先闻了闻,后喝了一口,赞叹道:“好茶,香味浓烈持久,滋味醇厚,汤色绿中显黄,想必是今年刚出的春茶。正所谓清茶待佳客,说起天地阔。山野应时绿,水流顺势活。陛下以如此好茶款待云花,是否在陛下心目中,云花也算的上一佳客?” 被她一打岔,我心中的疑怒消了不少,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半晌才冷冽的说道:“能和完颜公主这样的女中英杰饮茶聊天,绝对是人生一大快事。只是话语是否投机,到底是宾主尽欢,还是不欢而散,还需要看完颜公主的态度。” “陛下似乎对云花戒备很深啊……”完颜云花露出淡淡的苦笑,脸色哀愁,惹人生怜,“算起来,和陛下结识,也有数年。抛开敌对的立场来说,陛下无论见识,手段,胸襟,还是谋算料敌,无一不让云花大开眼界。心悦诚服。云花甚至感叹,为何上天如此厚待宋国,降下陛下这样的英武雄主,以至让群雄失色,江山换颜。无论陛下是否相信,云花对陛下。是由衷的钦佩,以云花所见,当今君王,当以陛下为第一,铁木真次之。” 这话说的真诚动人,我甚至都找不到半点虚伪奉承之处,似乎句句都是出自真心,并无半丝掩盖。 我的脸色多少有些缓和,无论如何。完颜云花和我为敌这么长时间,连我都对其生出异样的敬佩,她对我产生某种特别的感情,也并非不可理解,毕竟她屡次败于我手,为人也是冷静理智,并非疯狂的不可理喻。 有如此情绪,也算常理之中。 我地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转而看向御花园内的娇艳多姿,场中也倏然安静下来。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在淡淡回荡。 “无论如何,完颜公主身为金国公主,此刻却要说投靠朕,不觉得太过荒谬?朕虽然有自信,但并不自大。完颜公主你也算是当代巾帼,你以为朕会相信你吗?”我突然打破沉寂。双目紧紧看着完颜云花,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点表情。 完颜云花的脸上露出越沉重的哀愁。双眼也布满痛苦和无奈,似乎有无数的困苦藏在心中,让我心神一颤。 过了片刻,完颜云花地脸色逐渐恢复平静,抬头看看四周,突然幽幽的说道:“陛下谋划,刚劲果决。诡诈多变。锋芒毕露,不留人余地。行事却又张驰有度,视时而变,恰如行云流水,浑然天成,为人却是真我固然,率性飞扬,潇洒卓立,不为世俗所变,气魄更是澎湃纵横,气傲群雄,胸怀苍穹。以人主而论,绝对是举世难求,云花前来投靠,也算是顺理成章,为何陛下反应如此大?” 见我默然不语,完颜云花接着说道:“陛下是盛世明君,也是乱世英主,以陛下的胸襟,当不会计较云花以前的所做所为。陛下之所以不相信云花,无非是云花身为金国公主,让陛下感到疑虑。云花自问对陛下并无恶意,陛下若不相信,为何不暂时收留云花,等云花做出成绩,陛下再来断定云花的诚意如何?” 不错,不错,果然不愧为完颜云花,见不能取信于我,竟然想出如此一番说辞,如果我不接受,反到显得我胸襟不够,小肚鸡肠。最后一段话更是委曲求全,以退为进,意图消除我的芥蒂,并以先做出成绩为保证,让我对其打消疑虑。 随机应变,别出心裁,无论从那一方面说,她这番话,都是很高明的。 不过,说了这么长时间,虽然我已经相信她不是来消遣我,但让我马上相信她会真心投靠我,那也是很难的,毕竟她是金国公主,没道理这么做。 只是,就算她是假意投靠,对我好像也没什么威胁?以她的身份,我肯定不会让她参与到宋国内部事务上,反到可以利用她在金国地影响力,获取一些政治上的好处。 这么说起来,接受她的投诚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些事情还需要确定一下。 我以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淡然说道:“朕主政以来,虽波折不断,但总算能消弭内乱,惩戒宵小。西北大战后,宋强金弱,更是不争的事实。以朕来看,金国若要正面和大宋对抗,已是痴心妄想。但以完颜公主的身份,就算金国势微,相信并不会影响完颜公主在金国的地位,但若公主投靠朕,那就一切不同。放弃锦衣玉食,富贵荣华的生活,却要过着生死由人,身不由己的生活,实在让朕感到难于理解,不知完颜公主能否为朕解解惑?” 完颜云花的脸色越愁苦,目光更是凄然哀伤,低头沉吟良久,才充满无奈的说道:“兴亡盛衰,有如天上风云,瞬息陛下不能包容一体,则陛下的伟业也不过如此……云花告辞了。若陛下真欲报复我女真一族,就请踏着云花的尸体前进……希望陛下霸业早成,大宋万世不倒……” “啪啪……”我连连拍掌,打断她的痛诉,大笑道,“完颜公主不愧为完颜公主。好见识,无论公主与朕立场如何。但公主始终是金国少有的明白人。还请公主见谅,公主如今身兼着金国使节,却突然说要来投靠朕,不能不让朕感到疑虑。只是听公主如此一番言语,朕才知道过于狭窄了,既然得蒙公主不弃,朕岂能退缩……”我看着完颜云花。脸上露出期待地笑容。 “微臣完颜云花。见过万岁,万岁。万万岁!”完颜云花知机地跪倒在地,螓低垂。 “云花请起,大宋地跪礼除了祭奠英烈,其余场合一概不用。既然云花成为大宋的臣子,这点还请注意地好。” “微臣明白。”完颜云花面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站起身来,却没有落座,而是站到一旁,执以臣子之礼。 我把玩了一会茶杯,突然问道:“云花既然投靠朕,不知想朕为云花做些什么?” “微臣别无所求,只愿陛下能够宽待我女真一族,使其成为大宋属民。”完颜云花的面色恢复平静,连眼神都有些木然起来,看来真是开始接受自己的身份,或者说,她已经有所觉悟。 “这样啊,朕可以答应你,只要愿意归顺大宋的,当然可以包容,但那些不肯归顺地……朕毕竟也需要对将士有个交代。” “微臣明白。”完颜云花的回答,多少有些黯然。 不知怎么的,她这个样子,让我很是有点心酸,再也找不到昔日和她互相对垒,各出奇谋的对手之感,甚至连心中的特别感觉都谈了许多。 或许,真正让我怀恋的是那个,敢作敢为,果断坚韧的完颜云花,而不是这个为族人,想忍辱负重的完颜云花。 只是这两者真的有这么大的区别吗? 我再度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轻声问道:“云花,你现在还是金国使节,不知想如何处理此事?” “陛下想云花如何?” “朕想让你回到金国,劝服那些愿意归顺地女真人,不知你意下如何?” “云花愿往。” 再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突然有些意兴索然,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过几天,有人会拿朕的令牌找你,以后就和他联系吧。” 完颜云花目光深深的盯了我一眼,低头应是,转身离去。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我才收回目光,望着她的茶杯,久久不语。 一边地紫暄等了片刻,见我望着茶杯不说话,上前道:“陛下,这个完颜云花真的能相信吗?” “相信如何,不相信如何?”我地反问让我紫暄一愣,没等她回答,我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无论她做什么打算,毫无疑问,她是个聪明人,她爱自己的民族胜过国家。何况她就算假意投靠,朕也没什么损失,就当玩个游戏好啦。” “既然这样,那陛下为何如此惆怅?难道不是因为委决不下吗?” 我看了看她,随即又将目光投向远处:“朕不是想再她的投靠,而是在想她说的话。建立一个庞大的帝国,先要处理好的就是国内各族的关系,无论那个国家,国内地民族之间多多少少都有些矛盾,如果任凭民族仇恨展,而不加以控制,结果只能是越来越糟,甚至危及整个帝国地统治。其实认真想想,自从朕登基以来,内部矛盾似乎都没断过,或许,真的和朕一味用武力去对付那些反对者有关……武力,虽然是见效最快地手段,但毕竟不是最有效的手段。” 心头有些烦闷,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的抿了起来,过了会儿才继续说道:“紫暄,你说说看,如果你来处理这种民族关系,你会怎么做?” 紫暄轻蹙秀眉,咬住下唇自然健康。 如果枝干多了,纷争也就必然多,枝干弱了,树枝也就自然心思多。 现今唯有加强大宋自身实力,巩固汉族的优势地位,并让其他依附民族能够获得好处,扶持那些愿意和汉族站在一起的异族,根除那些反抗的异族,唯有如此,方能真正长治久安。 至于其他异族的反抗,只要大宋始终保持科技领先,研制出更多更有威力的武器,相信那些异族会老实下来。 失去体力优势,无论游牧民族,森林民族,还是山地民族,都会败在农耕民族的手中,这是文化的必然,也是科技的真正威力所在。 只有科技展,文明才能真正战胜野蛮。 瞬间的明悟,让我再无所虑,如果完颜云花是真心投靠,那就不妨按照她的心愿,留下一些顺从的女真人,如果她是假意,也没多大影响,大不了再找一个代言人就是。诺大的金国,愿意投降的女真人多如过江之鲫,我又何必担心? 长身而起,拉住紫暄赞了一句:“你真是朕的指路明灯啊。” 不理紫暄娇颜似火的微微抗拒,抓住她的纤手,向着后宫走去。 第二章 心神有伤 “停一下。” 车夫一个口哨,手指用力,停住马车。 完颜云花掀开车帘,望着巍峨的宫门,心中酸苦翻滚,从今天起,自己就不再是金国的圣兴公主,不再是那个挥洒自如,敢于争锋的完颜云花,一切的一切都不同了。 她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这个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她只知道一件事情,在完颜成和尚被处死的哪天,金国就已经注定要败亡,没有任何人可以扭转。 就算推翻完颜守绪,结果也是一样,也许情况还会更糟。 她不是没有努力过,但最终走到这一步,是她没有想过的,这让她有些迷茫,更有些怅然,甚至不知接下来的道路该如何做。 赵昀接受了她,但并不表示相信她。如果赵昀有利用她的心思话,很快就会有任务交给她,但她却还没想好,到底该怎么做? 或者,将计就计? 这个念头刚起,就被她压下去。 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宫门,放下车帘,无力的说了声:“走吧!” 马车再度启动,车声辚辚,神思不属中,她回到金国使节团的下榻处,刚一下马车,随从哈拉就迎上前,将完颜云花迎进屋中。 哈拉让其他人离开后,才低声问道:“公主,那个赵昀怎么说?”完颜云花看了她一眼,略微有些犹豫。她今日去皇宫,对这个心腹手下的理由就是让宋国对金国再增援一批粮食。并重新缔结和约。当时用这个理由,是她还没把握赵昀对她的态度。如今,无论背后有什么图谋,赵昀表面上地确接受了她的投诚。 这就让她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将事情说出来,毕竟今后若真要取信赵昀,哈拉也可以帮不少忙。 考虑片刻。完颜云花突然说道:“哈拉,如果我要你去做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你会做吗?” 哈拉先是一愣,随即抚胸肯定道:“哈拉的命是公主救下的,公主要哈拉做什么,哈拉决不推辞。” “如果让你去杀了皇兄,你也做吗?”完颜云花紧问了一句,双眼死死看着哈拉。 哈拉到没马上回答。先看了看完颜云花。才低沉的说道:“如果公主希望哈拉这么做的,哈拉会去做地。”语调并不激动,也不诧异,很平静,这让完颜云花略略有些放心,知道这个心腹手下对自己的确是死忠。 事实上,哈拉并不是女真人,而是奚族人,当初落难,是完颜云花救了他。以后他就跟在完颜云花身边。显示出不凡的才能。逐渐被完颜云花赏识,提拔,最终成为她的绝对亲信,负责所有的情报事宜,也掌握着一部分完颜云花不便公开的力量。 可以说,他能有今日,全都是靠完颜云花。如果他离开完颜云花。只会变的一无所有。从这个意义上说,他背叛的可能性很低。 以完颜云花地性格。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地完全相信他,但他的回答,却让完颜云花的心里舒服了许多。特别是因背叛而来的负罪感,减轻些许。 沉默片刻,完颜云花反问哈拉一句:“哈拉,你说说看,和宋国比起来,我们金国还有机会吗?” 哈拉迟疑着没开口,完颜云花紧跟了一句:“说实话,不要敷衍我。” “除非赵昀突然横死,否则我大金必将亡于宋国之手。”哈拉牙根一咬,心一横,将一直埋在心底的想法脱口而出,这也是他察觉到今日完颜云花的神色有些不对,不想因敷衍而失去她的信任。而且,他也有种奇怪的直觉,或许他这么说后,结果反而更好些。 这种神奇的感觉,他从没对别人提过,但他却凭借着这种感觉,几次获得完颜云花的赞赏,这也让他对这种直觉越信任。 完颜云花古怪地看了看哈拉,摇摇头,神色越暗淡,甚至有些灰心丧气,无力地坐到一边,指指身边:“坐吧,哈拉。哈拉一时有些摸不清完颜云花的态度,但好歹是知道完颜云花没生气,略带些坎坷的坐下,望着完颜云花,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完颜云花沉默不语,脸色变换剧烈,好像在考虑什么重大的事情,过了一会儿,才逐渐平静下来,望着哈拉,平静的说道:“其实我和你的想法一样,只要宋国有赵昀一日,我金国就必亡于其手。就算宋国没有赵昀,我金国也会亡于蒙古之手。相比之下,我反到认为亡在宋国手中,要比亡在蒙古手中要好。” 哈拉暗暗松了一口气,知道这次又赌对了,马上开动脑筋,考虑完颜云花这番话地意思。 完颜云花扫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这次皇兄让我过来,虽然是打着修复和宋国关系,重申兄弟之邦地情谊,甚至还让我从宋国这边弄点物资粮草回去。但先不论此事是否可为,就凭皇兄在国内的一番布置调动,就知他对山东,京湖一带多有想法。以如今情况,宋国有可能和我大金和平相处吗?” 哈拉肯定地摇摇头:“陛下的打算,肯定瞒骗不过赵昀……如果是这样,为何又让公主……难道……”哈拉倏然而惊,望着完颜云花,脸上一片惊疑。 “你也想到啦?”完颜云花眼中的黯然越明显,略带些自嘲的说道,“我不过是皇兄的一枚弃子,或许连弃子都没资格,只是来做牺牲品用的。如果所想不差,要不了多久,皇兄就会有所动作。到时,你我肯定就是替罪羔羊。” 哈拉张着大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才憋出一句:“那我们该怎么办?” 完颜云花没有回答,低下头,脑中回忆着和赵昀见面的细节。她可以肯定,赵昀对她的投靠,基本上没多大期望,甚至说,根本就是无所谓地态度。由此可以断定,赵昀肯定对金国的动向有所察觉,就算没有自己,也不会对宋国的安排有什么影响。 如果是这样。那就足以说明。宋国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正等着金国动,或者说,正等着金国给宋国一个理由,好让双方撕破脸皮。 现在唯一不能肯定的就是,她还不知赵昀的具体打算,不知赵昀是想一举吞掉金国呢?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若是想一举吞掉金国,那一切反到简单,如若不是,那就复杂啦。甚至。连自己的打算能否最终实现,都在两可之间。 这个感觉让她很不好受,但又没什么别地办法。 反复思考了几遍,她问了哈拉一句:“你说宋国现在有灭亡大金的实力吗?” 哈拉很认真的想了想,还低头考虑了许久,最终才点点头:“据属下这些年来的所见所闻,属下认为。宋国如果愿意。随时都可以灭掉大金。他们现在不动手,只是因为他们要彻底整顿好国内。就算如此,只怕留给大金的时间也不过几年而已。” “是啊,只有几年时间了。”完颜云花喃喃自语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望着哈拉,突然问道:“若我欲投靠宋国,你当如何?” 哈拉只是略一犹豫,马上答道:“哈拉一切,任凭公主做主。” 完颜云花仔细的打量着他,最终却没找出任何言不由衷,默然片刻,挥挥手:“你先下去吧,今天的事情不要和别人说。” “哈拉明白,公主今日也累了,还请早点休息!”哈拉行完礼,恭敬的退出去。 完颜云花也像失去所有力气一样,靠在椅背上,身软若棉。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完颜云花才疲惫地起身,回到卧室,和衣躺下。 入暮时分,哈拉前来敲门,请她用晚膳。 完颜云花懒懒地答应一声,慵懒的爬起身,叫来丫鬟,梳洗打扮一番后,才让哈拉将晚膳端进来。 刚吃完不久,正和哈拉说些闲话,门卫突然说有人求见,并拿出一份拜贴给她。 完颜云花接过拜贴翻开,习惯性的看向落款,顿时愣住了,前面的其他内容都没注意,眼中只有后面的几个字:白女拜上。 白女,大宋最神秘的一个女人,一个让所有不轨者耳熟能详,却又摸不着,看不见的一个强势女人。有人叫她百变魔女,据说见过她的人,每个人形容的都不一样,好像她会随时改变相貌一样。但完颜云花从一些特殊渠道打听出来的消息,却又证明她地相貌一直没变过。这让很多人疑惑,也让很多人好奇,更让许多人恐惧。 无论怎么样,完颜云花都知道,她不会是无缘无故来拜访自己,也许,她就是来让自己兑现承诺地。 “哈拉,你请客人到客厅,不要失礼!” 稳定住心神,完颜云花让哈拉去接待白女,自己整理整理,然后才慢慢前往客厅,此刻她脑海中却闪现着流传已久的一句话:在白魔女面前,没有人能保留秘密。炸,说没死人,都没人相信。事实上这次别看动静挺大,但的确只有十几个人受伤,大部分是离的最近的一个操作室工人,只有两人伤势很重,全都是被破碎的玻璃割伤地。氢气燃烧是在夜空中,只要不是离地太近,一般都不会烧着,现在有人乱说什么人被烧死等等的,弄地议论纷纷。最近一个月都要学习安全教育,每天回来时间不太固定,只能尽量保证最低更新了。真是倒霉,状态正要开始恢复,却又碰上这样的事情。 完颜云花关系到金国后续情节,以后也会穿插她的内容,书友们有意见多提哈。 第十九集 第三章 你的作用 在完颜云花眼中,这位神秘的白女是个不算普通,但也绝称不上可怕的女人。面容平和,微笑之间带着慈和平静的神态,一双眼睛灼灼有光,透着理解和宽宏,轻易让人生出好感,放下心中的提防,似乎眼前之人是个可以让人相信,让人依靠的长者,让人莫名生出一种亲近之 完颜云花的目光有一刹那失神,甚至都不敢肯定,面前这个和传闻大相径庭的女人,是不是那个被妖魔化的可怕女人。怎么在自己眼中,她只是和蔼可亲的普通女人…… 和蔼可亲?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让完颜云花周身一片冰凉,浑身如绵,口干舌燥。 呆愣愣的看着白女,半晌都没开口。 白女丝毫不见怪的看着她,静静的站着,没有露出不耐烦,反到露出理解宽容的笑容,给人一种莫大的安慰和信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完颜云花才醒觉过来,连忙道了声歉,将白女请进客厅,并让哈拉站在门外,防止闲杂人靠近。 当屋中只剩下两人的时候,双方都没开口,白女一幅波澜不惊,心有成竹,完颜云花却是患得患失,不知该如何面对。 若是平常,完颜云花当然不会如此不堪,但今天恰是她精神最萎靡的时刻,几种念头挣扎,让她暂时还没想好如何面对白女,特别是现,白女比传说中更可怕的时候。从心中产生一种畏惧感,这让她觉得很是挫败,从心底有种不能匹敌的印象,这也让她越进退失措,不知该怎么才好。 “自古以来,陛下对敌,阴谋毒辣,但御下却也颇为宽厚大度,并不刻薄寡恩。昔日岳雨都督离京赴川的时候。岳老夫人私下找到我,问如何才能让岳家善始善终,和陛下始终君臣相知?你可知我是如何回答的?” 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平复心中的翻腾。完颜云花看向白女,并不避开那双让她感到颤栗的双眼,强行压下心中的不适,略带僵硬的说道:“云花更好奇为何岳老夫人要找白女掌院问这个?” 白女笑容依旧,没做任何掩饰。直截了当的说道:“陛下亲信岳家,如今岳家二子三女,一人为贵妃,掌管皇宫财权,一人为军团长,实际掌管黄龙军团,二人为将军,掌握大宋精锐兵马,一人为都督。掌握帝国西南半壁。可以说,岳家掌握着帝国三分之一地兵力,并且还可以影响另外三分之一的兵力。一个如此有影响力,并能实际威胁到帝国稳定的家族,如何会不担心自身的处境?” 完颜云花听的眉头直跳,岳家在宋国的地位。她早已经知道。以前甚至还想过离间岳雨和赵昀的关系,但结果并不理想。那个时候她就断定,赵昀的秉性诡诈加上岳雨的忠直有为,将对宋国有着巨大的推进作用。事实也正如预料,岳雨为大宋打下半壁江山,还深获赵昀地信任,让自己无所用其计。 今日听到白女的分析,她却感到眼前一亮,自古以来的君王认定你造反,不是你有没有做过,而是有没有可能做。特别是宋国对武人的防范,简直到了无以复加地地步。如果在这个上面设法,能不能引起宋国的一些变动,为我大金争取到一些机会? 但自己能做到吗?想起这些,她就觉得心烦欲乱,不能自已。 白女清澈了然的目光在完颜云花身上停留片刻,似对她的想法没有丝毫察觉般的继续说道:“岳老夫人是个了不起地女人,她不避嫌疑,一直居于皇宫,最根本的原因,不是避免闲杂人打扰,而是给陛下,给岳家一个保证,一个可以让皇室和岳家保持信任的纽带。如此一个睿智的老人,如何会看不到岳家的潜在危机,帝国对岳家的重要。所以岳老夫人前来问我,也无甚稀奇。” 听到如此密闻,完颜云花原本的杂念消解了不少,心境也恢复了许多,虽然还没达到以往水平,但也不是被白女全面压制,不再跟着对方的思维跑,脑中也开始分析起白女为何要说这些。 完颜云花也是常在政治圈中打滚的人,她从白女地话中听出两个意思,一是白女对于宋国内部的隐忧有着清晰的认识,二是她的影响力很大,能够影响到赵昀的最终决策。至于有没有其他含义,她现在还不能肯定,但她知道,利用岳家这条计策根本行不通。 微微合上双目,状若入定片刻,完颜云花再度睁开双眼,淡淡问道:“不知白女掌院如何为岳老夫人解去此惑?” 白女语调不变,继续说道:“陛下为人,不用多说。若认为陛下值得追随和信任,只要做到不欺蒙,不争功,不结党,就能保证平安,若还能秉公直言,善教子嗣,保持真我,就能保持善终,和陛下君臣相宜一生。机缘一到,甚至能更进一步,岳家和皇室密不可分,相辅相成。这是我当时的回答,不知公主有什么想法没有?” 完颜云花默然思索片刻,突然眼睛一亮,问了一句:“若我也能如此,是否可以让我女真一族善始善终,得尝所愿?” “绝无可能。”白女地回答刚劲有力,丝毫不带犹豫,“刚才那个办法只是对岳家有效,余人用此,生死难料。” 这个回答如同一瓢冷水,将完颜云花好不容易积攒地一点信心击的四分五裂,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白女却没管她,自顾自地笃定说道:“万事万物,有共性,也有特性,一样的方法对某种情况可以起到极佳的效果,但对另外一种情况,就很难说有什么效果,甚至有害都不一定。你为何不多想想自身的处境?” “自身的处境?”完颜云花的嘴角露出嘲讽,还有苦闷,“我在赵昀心中,只不过是有点价值的猎物,他可能会在我没屈服的时候,对我表示一定的礼遇,但这也不过是他一种优势地位的显摆,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区别。” 白女好像没有听到她对赵昀的嘲讽抱怨,连眼神都没变一下的接道:“就算是价值连城的猎物,若能提供价值一国的利益,也能将自己赎回来,让猎人重新审视己身的价值,甚至成为猎人身边的合作者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在我看来,完颜公主的作用可是无价可比。” 完颜云花失神的目光落在白女身上,当看到她那双理解宽容的眼睛时,却又不自觉的避开,低头组织了片刻,才抬起头,认真的说道:“那在白掌院看来,我对陛下到底有何价值?云花不过是金国一个被舍弃的公主,无权无势,如何能得白掌院如此盛赞?” “若仅仅只是身份,可以说公主对我大宋丝毫没有价值。”白女的目光落在神色惨白的完颜云花身上,不留情面的说着,“以我大宋如今的强势,肯归顺大宋的金国官员络绎不绝,这其中,比公主身份更重要,更能为大宋带来的利益的高官显贵不知凡几。和他们相比,公主不占任何优势。” “那为何你要如此说?难道是想羞辱云花吗?”完颜云花的脸上突然显露出一抹怒红,到使她增添了几分气势,可以直面白女,而不落下风。 对方的羞恼并没影响到白女,声调一如既往的亲切温和:“公主的真正价值,不在于身份,而在于你自身,更进一步说,是在于你自身的才能上。如果你能真正的认识到这点,你就一定会达成你的心愿,完成你的愿望。这样的东西,远比什么空洞的承诺有效的多。” “自身的才能?”完颜云花越不理解,面露难色的说道:“宋国人才济济,而云花不过是败军之将,投靠不过是自身的求存,有何才能可说?” “失败,不代表你没才能。”白女的面色突然变的严肃,“你的舞台,是长袖善舞,判断局势,临机决断,而非让你来做这种九死一生的弃子。你最大的作用,不是完成一幅完美的图画,而只是做为其中一种颜色,让整幅图画越加鲜艳动人。”说到这里,白女突然站了起来,双头伸后,拉起一个斗篷,遮住脸面。 完颜云花这才现,她竟然没现白女是穿着斗篷进来的,这让她更是感到沮丧。 戴上斗篷的白女再无那种宽容和蔼的神情,反到有点阴暗神秘,语调也变的低沉暗哑:“你只有真正明白自己的价值所在,陛下才会重视你。话已说完,告辞了。” 不等对方说话,白女已经转身离去,推开房门,正要出去的时候,完颜云花突然喊了一句:“我要怎么做?” 白女脚步未停,径直的向门口走去,老远之后才有句悠荡的声音传来:“问你自己。” 完颜云花没有再开口,落寞的看着白女离去,她知道,在和白女的这场见面中,她落在全面的下风,现在的她,甚至连坐在对方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公主,她就是那个白魔女吗?我怎么觉得她没那么可怕啊?”哈拉疑惑的话语让完颜云花回过神,看了看远处,很肯定的说道:“她的确是个魔女,永远掌握着你内心**的魔女。” 第十九集 第四章 有了决定 白女离开后,完颜云花并没有马上回到屋中,而是走到院子中,坐在一把藤椅上,默默思考白女的来意,和她那番话的含义。 她并不相信,白女真的就那么悠闲,有时间来劝说自己这个注定得不到赵昀信任的外族公主。就算她对宋国表现的再忠诚,结果都不会改变。 对这点,她很清楚。 在她决定投靠宋国的时候,她想了很多,也决定了很多,可真正这么做后,却又觉得茫然,一时之间找不到今后的道路。 就算宋国收留自己,自己投靠宋国的初衷也很难实现。 何况,到现在,她对是否真心实意的投靠宋国,拿出全部精力来获得赵昀肯定都有些犹豫,甚至感到害怕,有种拿全部身家去搏未知的迷茫。 这一步到底是对,还是错,我该怎么做? 无数的问题冲击着完颜云花的心神,让她头痛欲裂,烦躁无比。 站起身来,在院中走了十多圈,才逐渐恢复了心神,又坐回藤椅,仔细回忆和推敲着白女说的每一句话,想着对方背后的目的。 特别是最后那句问你自己,更是让她感到心神颤抖。她觉得白女看穿了她的心思,知道她的矛盾和犹豫,甚至明白她的痛苦和担心。这句话,似乎像是劝解,但更多的却是让她自己想明白,只有自己下了最终决定,才能定下今后的步骤和基调,才能最终将自己解脱出来。 想到这里,她露出苦笑。 自从完颜成和尚死后,她就浑浑噩噩,心神皆伤,一方面。她知道金国已经没救了,这不是人力可以挽回,另一方面,她又放心不下自己的族人,虽然这些族人让她很失望。但要说放弃他们,还真是很难做的出来。 当知道完颜守绪有将自己做为弃子的打算后。出于绝望和愤恨,她对其完全丧失任何期待,却又不甘如此,和赵昀在庐州见面后,被其一番话打动。竟然有了投靠赵昀的冲动。 这次来到建康,得知宋国更多的情况,这种冲动越强烈,变的无法遏制。最终让她在和赵昀见面时。说出那番投靠地话语。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就算她说出纠缠她良久的决定,她的痛苦和担心却无丝毫减轻,反到越严重,甚至干扰了她的决定。 完颜云花并不认为自己是个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地女人,可在这件事情上。她的确患得患失。犹豫不决。这让她痛恨,也让她痛苦。 “金国有过那么多地公主。为何偏偏是我来承受这些?” 一抹水雾模糊了双眼,冰凉的感觉顺着脸颊滑落,心如寒冰,周身冷。 时间慢慢流逝,一直到月光铺满大地,完颜云花才渐渐恢复过来,她知道,无论如何,有些事情已经不一样了,自从她对赵昀说出那番话开始,一切都已经不同,很多事情都不是她能决定的。 或者,正如白女所说,自己并没有完成一幅画作的能力,但却能做为颜料,让画作更出色。 也许,自己的出路就在这里。 幽幽长叹一口气,完颜云花扭扭僵硬地脖子,却现旁边站着一个黑影,扫了一眼,正是哈拉。 “辛苦你了。”完颜云花淡淡说了一句,并没有因为在手下面前失态感到难堪,反到有淡淡的解脱味道。 “公主好些了吗?”哈拉关心的看着她,目光丝毫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担心。 完颜云花笑了笑,摇摇头,表示没事。她此刻心中已经有了决定,无论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她都必需走下去,无论是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还是崎岖艰难,最终得尝所愿,这些都不再是她地考虑,她现在只想按照此刻地决定走下去。 不再彷徨,不再忧虑,坚定的走下去。 哈拉似乎也感觉到完颜云花的一些转变,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来:“公主,我们该怎么做?”完颜云花目光微微一凝,知道这个手下对自己的心思有所察觉,不过这也没什么,若真要这么做,有哈拉的帮助绝对是事半功倍。 组织了一下言辞,完颜云花轻轻问道:“哈拉,你知道商鞅三见秦王的故事吗?” 哈拉知道完颜云花不是随意而问,沉思片刻,才点头道:“昔日商鞅见秦孝公,以帝,王,霸三道说与秦孝公,最终只有霸道被秦孝公采纳,进行变法,最终使得秦国实力大增,最终一统天下。” 完颜云花笑了笑,目光逐渐清晰起来:“但秦国却二世而亡,世人都说秦法严苛,二世无能,却有几人明白,帝王霸三者的区别。” “请公主明示。” “宋蒙金夏,四国并列,正如乱世,争雄一时。所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反不如说,乱世之中显英杰。”完颜云花说到这里,也不知想到什么,目光暗淡下来,“经过这些年地争战,宋国独大已经是不争地事实,虽然蒙古还有一拼之力,但整体而言,已经不如宋国。至于金国和西夏,不过是苟延残喘,奄奄一息而已……” 说到这里,完颜云花突然住口不言,目光闪亮的看着哈拉,似乎别有深意。 哈拉脑中连转,马上接道:“如此说来,投靠宋国方是最好地选择?”完颜云花有些赞许的意思,不过却没马上回答,将目光转开,望着灿烂的夜空良久无语。她现在心里一片清明,自从下了最后的决定后,以往的那些困扰似乎消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也让她对自己现在这个决定感到一种明悟:也许,这才是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收回目光,再度看向哈拉。完颜云花却避过话题,转而说道:“所谓帝道,过于虚无,仁义之说,更是荒谬可笑。试问遍阅史书,有谁能凭借帝道一统天下。又有谁能凭帝道守住祖宗基业?除了那些儒家的书呆子们,谁会真正相信这些?帝王,帝王,重要的不是帝道而是王道。帝是高高在上,唯我独尊。但若没有王的乾纲独断。岂能有帝地风光无限?可惜,可叹,世人都说帝王,却偏偏忘了王才是关键。帝不过是王的附属品而已。” 哈拉对这话有些听不明白。但终归知道,这是完颜云花在对他说及一些大政方针的思考,虽然听不太明白,但也用心记住,准备回头再好好想想。 完颜云花也没管哈拉是否明白,继续说道:“这些年,我东奔西走。接触各方英雄。特别是宋皇赵昀的那些著作,让我深刻的明白到。帝,王,霸三者并不是商鞅说地那么简单,反到有着不同意义的内涵,代表人间君王地不同阶段。霸者豪气万千,信心十足,往往可以做下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但霸者却会为所谓的义理所影响,摆脱不了个人意气的左右,甚至还有些妇人之仁,为自己埋下隐患。最让人可惜的是,霸者往往为了一些恩怨义理,不顾全局,狂暴杀戮,反将己方地力量推到敌人那边,就算有些狭义的仁义之举,却为这种暴虐所抵消,导致最终功败垂成,死无葬身之地。” 哈拉想了想,也点头赞同,他对楚汉争霸知之甚详,天下霸者,莫过项羽,他之作为与结局,正如公主所说。 完颜云花似乎说的兴起,随手折下一片花叶,放在掌中把玩,嘴角露出一抹自信和坦然:“王者不显山露水,甚至毫无道德,所做所为让人瞧不起。王者主导着大义,可以为自己的利益确定或更改义理地标准,为自己地无耻行为,找到冠冕堂皇的名义。表面上大仁大义,但实际上却远比霸者绝情。王者冷酷残毒,是彻底的利益至上,自私自利者。但王者却能总揽全局,不拘小节,不为一时的感情左右,能够收揽人心,宽待民众。所以在民众看来,王者是仁慈,是宽厚的,是可以信赖的,殊不知,王者才是真正利用他们最彻底的人。 虽然如此,但也只有王者,才能做到白手起家,赤手空拳地打下一片江山,从这个意义上,王者才是真正地成功者。不过王者,只是成功的初级阶段,只有成为帝者,天下江山,才能确实掌握在手中。帝者,地位崇高,所行所为,都是天下标准,但也是因为如此,后继地帝者往往没能领会到开国先祖的精髓,反到是坐享其成,逐渐被声色犬马腐蚀,直到被另外一个王者取代,周而复始,没有尽头。哈拉,你觉得当今王者是谁?”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不过哈拉想了想,还是说道:“莫不是宋皇赵昀?” 出乎哈拉意料,完颜云花摇摇头:“我以前以为他是,但现在看来,赵昀暂时还只能称为霸者。综观赵昀这些年的所做所为,无论是破旧俗,严法制革陋习,重农商,还是强武备,重军旅明奖惩,激士气,这些都不过是霸者的手段,还没达到王者的圆转自如,特别是临洮一事,更是看出赵昀在某些方面,还摆脱不了所谓义理的影响。至情至性的霸者的确比冷酷虚伪的王者更能打动人心,但能让人依靠,真正让手下人享受到胜利果实的,却只有王者。” 完颜云花说到这里,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迟迟不说下去。 哈拉有些把握不定,试探的问了一句:“难道,我们不投靠宋国了吗?” “不,恰恰相反,我决定完全投靠赵昀。”完颜云花顿了顿,语气失落中带着兴奋,“因为他马上就要走上王者之路,而我们,却能做为此事的见证,进而达到我们目的。” 哈拉瞠目结舌,他真的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完颜云花也没进一步解释的意思,看看这个心腹手下,突兀的说了句:“夜了,早点休息吧。” 不等哈拉反应过来,完颜云花已经走回房间,消失在哈拉的视线中。 第五章 新的计划 建康皇宫,御花园。 星夜下的御花园相比白日,另有一番动人幽美的景象,一切景致都变的朦胧隐约,清淡迷人的花香在暗夜里飘荡,沁人心腹,优雅神秘,让人心神自然的进入一种沉静平和,觉得爽利无比。 我有些懒散的躺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杯新弄的果汁,慢条斯理的小口抿着,不时将目光放到身边的彩云身上。 彩云此刻已经脱去那身戎装,换了一身紫纱黑边的小夹衣,让她少了几分英武锐气,多了几分魅艳妩媚,精光暗藏的双眼没了惯见的含而不露,咄咄逼人,反到透出水灵和迷醉,**另类风情。略带风霜的肌肤在星月的照耀下,升腾起轻烟薄雾,使她曲线优美,刚健诱人的娇躯上多了一层诱惑的神秘,让我看的爽快不已。 对我的目光视若无睹,彩云半靠在柱子上,望着远处黑暗,似乎那里有着无比动人的景色,让她沉醉不已。 不知道她看什么会如此入神,但我此刻却是很高兴,毕竟能够见到彩云如此一面,是我事先没有想到的。 “唉……”彩云幽幽长叹一声,似乎有无限心事,却又像充满疏解,转过目光,面带笑意的看着我,“只有在表哥身边,我才能真正放松下来,好久没这么舒服过啦!” 我对她举了举果汁,笑了笑:“哦,我们的女战神也会有惆怅的时刻吗?这到是个新鲜事。” 彩云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嘟哝道:“什么女战神地。我可不是神仙鬼怪,凡人有的七情六欲我都有,难道就不能伤伤情,叹叹气吗?还是表哥了,这么点常识都不明白。”说完,还转过头,故意不看我。 我不以为意的抿了口果汁,没再说话。和彩云一起静静感受这刻难得时光。虽然姿儿她们让我感到珍惜和柔情,但只有和彩云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真正享受到一份属于我们的宁静。不关男女的私情,只是因一种绝对信任,互相依赖而来的心灵平和。 或许,这就是男女感情的升华,一种不可分割地倚赖。 今夜的彩云少了几份战场上的刚决,多了几丝平常女子的秀媚,和以往的她。判若两人。让我心神摇移,赞叹不已。 我们两人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好像彼此的心灵无限靠近,不用任何语言,我们就能感受到彼此内心的情感。 在这一刻,我无法分辨她,彩云或者天舞。没什么要紧,重要的,是她现在陪在我身边。和我一起看着天上地星星,这比什么都重要。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就在我沉醉进暗夜无语人相对,心有灵犀神相通地境界时,几声故意放重的脚步让我回过神来,和彩云互相看了一眼,转过头去。就看到紫暄。在她旁边,正是一脸平静。神色冷淡的白女。 “你来了,坐吧。”和白女没什么客套,她不同于普通的大臣,而是我真正的心腹,和彩云一样,她是我绝对不会怀疑的几个人之一。 白女点点头,静静的坐到一旁,看了看紫暄,却没说话。紫暄何等聪慧,不等我说话,就默默将护卫调开,在远处警戒,不让我们的谈话被别人听到。 彩云也站起身来,还没开口,白女反到先阻止道:“将军不用离去,此事和将军也有些关系。” 彩云眉头动了动,遗憾之色一闪而过,随即脸色紧绷,目光锐利地看着白女,似乎要将她看通看透一般。 白女到是若无其事,等所有护卫都远离,确定不会有人听到后,白女才淡淡说道:“属下去了完颜云花那里,不出所料,她还没下定最后决心,不过,她对完颜守绪已经绝望,投靠我们的可能在八成以上。” “完颜云花?”我皱眉看了看白女,不明白为何要提起她,从头到尾,我都没相信过完颜云花,或者说,完颜云花在我心中,只是我实现民族融合的一个棋子,有她更好,没她也不重要。 至于她是不是真心投靠,反倒是次要问题,反正也没想她做什么事情。不过白女如此慎重其事,到让我有些不理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和彩云对望一眼,我三言两语将完颜云花地事情说了一遍,然后看向白女,不解的问道:“完颜云花这个女人聪明有为,善于辨明局势,若非在金国,她的实际权力过低,到也不好对付。可现在完颜守绪对她颇有些猜忌,她就如同失根之树,离水之萍,威胁有限。就算她是敷衍朕,意图用投靠来迷惑打动朕,也翻不起大浪,你为何如此上心?” “陛下到也看的清楚。”白女不知褒贬的说了一句,“若非完颜云花能够冷静辨明局势,属下也不会如此费心。陛下只是看到完颜云花在金国的作用,却忽略了她本身的能力,所以陛下对其认识有所误差,让陛下不能看清她地真正价值。” “真正价值?” 这话让我越加弄不懂,完颜云花有什么真正价值?就算她是真心投靠,我也不会相信她,这无关器量,而是实际。 用人不疑地前提就是疑人不用,不能用的人,就算她地才能再高,也是无用。 想及此处,我和彩云都没再说话,等白女揭开谜底。 白女也没多卖关子,直接说道:“若完颜云花在金国,的确如陛下所说,毫无作用,但若完颜云花在大宋,则可以挥十倍百倍的力量,其价值之大,将难于估量。甚至可以是决定性的力量。” 彩云沉默不语,我默然以对,但心里多少都有些不以为然。 看到我们无动于衷,白女停了一下,才继续说道:“陛下身边,如今是谋臣出众,名将云集,比如吴武。比如岳雨,这些人都为一时英杰,并不是陛下生而生,他们在临安时代,默默无闻,毫无作为,可到了陛下手中,却能翻手为云,俯手为雨。使我大宋傲视四方。完颜云花也正是如此。若陛下能够接纳于她,相信她会给陛下带来莫大的惊喜。” 彩云看了我一眼,突然说道:“虽然彩云和完颜云花接触不多,但却从完颜成和尚那里多少听到一些传闻,这个女人并不简单,在金国地名声不算小,接纳她的风险太大,不知白掌院可有解决措施?” 白女对彩云的插话毫无不悦表示。还是平静如常的说道:“听闻彩云公主手下多有异族将领,甚至一半都是原金国那边的将领,为何彩云公主不怀疑他们?” 面对白女的诘问。彩云到也镇定自若:“那是不同的,若是完颜云花加入火凤军,那无论她怎么折腾,也没多大问题。但白掌院的意思却是要让陛下接纳完颜云花,彩云猜测,既然白掌院单独提出此事,那就不是简单地假意接纳。而是真正让她为整个布局出力。陛下为金国布局。已经进行了数年,方有今日的成就。若加入这么一个不确定因素,不仅无多大收益,反到可能会让以前的布局出现变化。以如今我方稳胜的情势来说,并不需要多此一举。” 脸色一直保持平静的白女,在彩云说完后,却露出轻微的诧异和佩服,过了会儿才恢复平静,罕见的赞赏道:“彩云公主的确见微知著,让白女佩服。陛下,属下的意图正如公主所说,想让完颜云花加入陛下地布局中,完成更大地布局。” “更大布局?”我考虑片刻,隐约抓到一点什么,但却不清晰,看了看彩云,见她正皱着眉头,似乎正在思考。 低头沉吟片刻,我还是问道:“不知你说的这个布局,又是什么布局?” 白女冷然道:“陛下如今完成金国,西夏的布局,如果不出意外,这两国将在劫难逃。只是陛下对蒙古的布局,却多有不妥,有很多地方不完善,而完颜云花,却是可以完成此布局的关键人选。” “完善蒙古布局?”我目光古怪的看着白女,暗叹她的情报强大,有些事情才刚进行,她就知道,不能不让我感到心绪复杂。 察觉到白女能够洞察人心的目光扫过来,我心神一凝,反问道:“就算要她加入,如何保证使其为我所用?毕竟她并不具备推动整个局势地能力,更无决定的力量,加入她,不仅忠诚无法保证,反到要另外设计计划,并不合算。” “属下并没说加入完颜云花就能起到决定作用,她只能作为计划补充,让整个计划更合理,更精彩。至于她的忠诚,北方地女真人,就是她的保证。” 用她的族人来反制她?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可就算如此,也是极为不妥,她可以背叛金国皇室,为何就不能背叛宋国? “陛下,彩云认为白掌院这个计划可行。”彩云突然打断我的思考,却没进一步的解释,只是对白女赞同地点点头,不再开口。 我看了看彩云,又看了看白女,一时没领悟到背后地含义,低头沉思片刻,随即恍然。如果用完颜云花来对付金国,的确是没多大收益,而且也不保险,但若用她来对付蒙古,那到是空前绝后地一步好棋,重要的是,在这步棋中,她的身份反到是次要的,最终决定成败的,是她的个人能力,从这个上面来说,她的确能胜任这个任务。 就算她不忠诚于金国,不忠诚于我,也要忠诚于女真,否则,她根本没必要和我来玩什么投靠的把戏。 以前我对她不安,是将她放到对抗金国上,但此刻一解脱出来,站到更高的角度上看,反到是另外一番天地,妙,妙,实在是妙。 “白女,该怎么做?”想明白后,我再无所虑,直接问起后续计划。 “属下的这个计划,需要陛下和将军的配合。” 到这里,白女上前一步,走到我和彩云身边,压低声音,将她的计划说了出来,让我和彩云听的动容不已,赞叹感怀。 论及阴谋,我和彩云加起来都不如白女。 不过有了这番计划,我对付蒙古的把握,好像又多了一分吧? 抬头望了望夜空,拿起身边的果汁,一饮而尽。 第六章 另类方案 次日,议事殿中,我将完颜云花带来的金国国书当众传阅一遍,询问众臣的意见 包括司马风在内,所有大臣都没想到我会把这事拿到朝堂上商议,不过这也不算多么特殊,很多时候,一些大计方针都是这么做的,更何况这种关系国之盛衰的大事。 随着一番争论辩论之后,大殿中很快分成三派,司马风为的文官集团,他们认为如今国内百废待兴,实在不宜多生事端,不如暂时和金国议和,答应金国的条件,安抚为主。 吴武为的军部官员却认为,现在金国混乱不堪,朝政日非,对大宋威胁有限,和他们交好,实在无此必要,干脆不加理睬,看金国能如何。 至于武将们,经过一番议论,将今天正式参加朝议,却在此事上最有言权的彩云推出来表明观点,她的意见就更极端,干脆就是要求正面部队配合,然后以一支精锐部队奇袭开封,直接斩杀完颜守绪,一举覆亡金国。 这个提议不要说司马风,就连吴武都听的眼皮直跳。最后三方围绕着此事展开激烈的辩论,争执不休,三方的官员都坚持自己的观点,驳斥他人的意见,闹到最后,就变成各执一端,吵吵闹闹,没完没了,让我听的头都大了。 看到这些平时清高自许,矜持有礼的文官武将闹的脸红脖子粗,只差动手表演全武行的时候,我不觉暗自庆幸,幸好平时决议重大问题,只是找核心重臣商议后,若事事都如同现在这样讨论。只怕吵几个月也没个结果。 民主不是不好,只是我现,现在实行这样的民主。要么变成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一团和气,要么就是现在这样,吵的不可开交,每个人都占着道理,不知该听谁地。如果一些平常的事情还好说,如果是关系国之根本的大事,这样一番争论下来,具体会怎样,还真是很难说。 历史上地那些亡国之君。败掉祖宗基业,不是他们不聪明。也不是他们手下没有能干的大臣。而是要在这些大臣的争论中,找到真正对国家有利的建议太难了,没有高的战略眼光和政治智慧。是很难分辨他们的建议,最终会产生什么后果。而这些东西,是这些空有帝器,却无王道的皇帝们很难拥有的。这也无怪乎,深宫大内,难以培养出雄才大略的君王,只能一代不如一代。最终走上没落。 司马风。吴武他们绝对是能臣,可在一件事情上。却还是出现如此大地分歧,至于彩云,她也真是的,明明知道内幕,现在也跳出来闹,不知她这么做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嫌这里不够热闹不成? 这让我不自觉地冒起一个荒唐地想法:如果让他们在这里用拔河决定输赢,不知会这么样? 看了看底下那群如同斗鸡的文武官员,我不觉露出一抹苦笑,虽然不可能实际这么做,但想想还是可以的。 眼见他们闹地越来越凶,甚至有几个官员的动作越来越大,出现动手的趋势,让我也有些恼怒起来。站起身来,四下一扫,见还有人兀自不知的继续争吵,干脆一把扯下随身宝剑,猛然投于地下,清脆刺耳的响声让众大臣一个激灵,先是看了看地上的宝剑,随即对上我怒视的目光。 “吵,就知道吵,将这里当成什么了?菜市场吗?还想动手,要不要拿朕地剑来比试一番啊?” “陛下恕罪!” 臣武将全都恭身请罪,不敢作声。 我在龙椅前来回走了几步,怒气未消地大声说道:“你们自己看看,像什么样子?你们都是我大宋的重臣栋梁,遇到事情就知道你争我闹,吵吵嚷嚷,像个街道村妇,成何体统?难道不能选出一个代表,将事情说清楚,然后公议决断吗?非要在这里吵。好了,彩云,你先说,为何不能同意金国地要求,却要执意攻打。” 彩云身为火凤军团脑,又是边关大将,掌握雄兵,同在朝班的岳风虽然和其并列,但无论实力,战绩,影响,二者都不可同日而语,让她代表武将言,绝对会让这帮桀骜不逊的武将们认同。 被我点名,彩云到也不推辞,看了看身后的岳风,郑天等人,默然片刻才站出来,脆声说道:“启禀陛下,金国被蒙人袭扰多年,国破民乱,豪强并起,其中央政令早已不能通达全国,特别是河北一带,更是只闻蒙古,不闻金国,可以说民心,军心早已丧尽。 西北大战的时候,金人也组织精兵强将北伐,却被蒙古拖雷杀的大败,二十万精锐伤亡惨重,余者也多投降我国,可以说金国此时兵力不仅极为虚弱,剩下的也是一些残弱老兵,实在不堪一击。反观我方,兵精粮足,将士用命,屡次大胜之下,士气高昂,正好一鼓作气,削平金国,收复故土,洗刷我大宋百年耻辱。故而末将和诸位同僚认为,应当趁胜追击,一战而鼎定天下。” 彩云的话,引起司马风那边的官员愤怒,也让吴武这方的官员直摇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有那些武将们,大多露出兴奋激动的表情,很是振奋。 将他们的表情收入眼底,我不置可否的坐回龙椅,望向吴武,示意他出来说话。 吴武到是目不斜视,恭身道:“启禀陛下,微臣以为,金国虽然如公主所说,实力大损,但同样,我大宋也是折损颇大,这次西北大战,连伤带亡的将士,加起来也有数十万之多。这次国内平叛,将士也多有劳苦,可以说我大宋一多半的精锐兵力,全都疲惫不堪,难于再战。更何况西北大战。旷日持久,损耗之大,已经出战前预计。现在军部存粮根本不足,完全无法再支持一场大战。更何况……” 到这里,吴武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更何况公主回到建康后,就已经提出一个计划,当时军部已经否决,但陛下另有安排,微臣和军部诸位同僚也不好多说。但如今这个计划,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所以微臣并不建议此时和金国开战。不过微臣和诸位同僚商议后认为,金国虽然实力衰弱。但狼子野心。一直不减,最近更是多有蠢动迹象,不能不防。这份金国国书。实在是荒唐可笑,完全可以不必理会,更不用考虑金国的想法。妄议讲和,以妥协换取恶狼的克制,实在是迂腐可笑,不可理喻。” 吴武这番话否决了彩云,连带对司马风的妥协也进行了抨击。可以说。两边都不讨好,引得文臣和武将。纷纷怒目而视,目光极不友好。 我却点点头,没说话,反而看向司马风。司马风迟疑片刻,还是站出来,声音不高不低,语调平缓:“启禀陛下,臣下自从跟随陛下以来,亲眼目睹了陛下如何从无到有,从弱到强,见证陛下创立基业地艰辛,看到了那些奸臣小人如何肆意祸乱国政,涂炭生灵。如今陛下虽然扫平内乱,统一四方,但外战方平,内乱刚息,国力遭到重创,实在不宜再动干戈。穷兵黩武,逞快一时的后果,只能是生灵号哭,国政日乱。 何况如今汛期将临,正需大批主力战士协防堤坝,组织民力恢复生产,如此时节怎能再动刀兵?涸泽而渔,智者不为。陛下若欲图千秋王道霸业,则此时应该暂缓征战,与民休息。陛下聪睿多智,明鉴万里,相信这其中的道理,比臣下更清楚。还望陛下念及创业辛苦,不要听信他人之言,与金国巩固和约,忍一时之怒,谋百世之基。” 我目光微扫,想看看有没有人出来反驳。 “如果达成金国之愿,只怕要不了多久就是金人南下,那时又当如何?陛下,总理大人不知战机军事,不足为取。” 身为黄龙军团大将军之一,一直驻守皇城,负责皇城禁军地郑天出人意料的站出来反驳,目标直指司马风。 司马风眼睛都不抬一下,淡淡说道:“臣下只是将意见说明,为臣者,不应避恶妄言,好高骛远,一切都有陛下决断,臣下只是将事情说出,该当如何就如何。” 郑天气势一滞,接不下去,愤愤的哼了一声,站回朝班,不再开口。军部这边的尚懿看了我一眼,却见我摇头,沉吟一下,拿出的脚步又收回去,没有开口,不过看他不以为然的样子,显然并不赞同司马风的意见。 现在意见很明白,对于金国的国书,只有三种解决方案,司马风这方的以大局为重,暂时保持和议;吴武这方地认为根本不用管金国如何,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成;武将地意见就更简单,直接开打,一举吞了金国。 归纳起来,就是和,拖,战,三种方针。 我咳嗽了两声,将众人地注意力吸引过来后,才肯定的说道:“无论是和,还是拖,甚至是战,都有各自的道理,但朕还想说说另外一种解决方案。” 众臣地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我才淡然道:“既不明确给金国答复,却又让金国以为我们愿意遵守和议。” 看到司马风吴武等人都露出疑惑不解的目光,我故意停顿片刻,吊足他们的胃口,才悠悠说道:“可以派人去金国提亲,让圣兴公主完颜云花嫁入大宋,而彩云也可回山东做一些准备,好让此事顺利进行。如此一来,岂不两全其美?” 底下众位大臣面面相觑,半晌无声! 第七章 悠悠荡荡 在众位大臣还在震惊犹豫的时候,司马风已经抢先一步站了出来:“陛下圣明,臣下认为,可以派文贵,文大人回访金国,将此事定下来,以后再从长计议。” 贵也不失时机的站出来,高声道:“微臣愿往,还请陛下恩准。” 吴武尚懿为代表的军部群臣,和彩云岳风为代表的武将们,互相看了一眼,但都没站出来说话,似乎都在期待对方言。 在他们的互相观望中,我最终同意了司马风的意见,派出文贵出访金国,定在三天后出。 有了最终的解决方案后,议事殿的争论很快就平息下来,虽然武将们多少有些不满意,军部的大佬们很是不以为然,但这是我的决定,他们也无话好说,只能这样了。 决议定下后,一切很快又恢复正轨,司马风振作精神去找吴武,让他出面,组织军部各部门负责协调协防大堤的军团战士,同时上书要求恢复墨如兰的官职,委派她为此次的监察督理大臣,负责征派来的各地民夫安排和物资分配。 我本有此意,也就顺势恢复了墨如兰的官职,并给了她一个钦差大臣的旨意,让她全权负责河堤现场的工作,有任何懈怠破坏,偷工减料,贪污渎职者,无论军民官吏,地方士绅,都可以先抓后审,特别恶劣者,准予当场格杀。 毕竟今年的汛情十分严重,如果不给执行者足够的权力,只怕很难雷厉风行,政令畅通。 墨如兰到是没多说什么,只是公式化的上了封谢恩折,就带着我派给她的皇家护卫,匆匆忙忙的离开京城,奔赴各重要地段去现场察看。安排官员分段负责。 虽然抨击墨如兰的折子很多,对她的议论也不少,但她爱民,护民地立场却是被所有人都知晓的,其能力也足以胜任这个职位,对此,我到没什么不放 将墨如兰安排到现场总负责后,司马风又召集诸多官员。准备物资,调派人员,忙的不可开交。虽然现在和司马风有心病,但吴武在此事上没有半点拖后腿的意思,犹如准备一场大战,调集整个军部的力量,为即将开拔的战士准备各种物资,千头万绪,也是忙的焦头烂额。 至于彩云,也没闲着。借用这次物资调配的机会,将许多需要地军械物资,秘密起运到山东,并用组织防汛的名义,集合了诸多兵力民夫。这些事情也是烦琐复杂,就算彩云手下都很得力。但她也必需要在现场多方督导,毕竟这次军事行动的成败,关乎很大,不能掉以轻心。 而岳风和郑天。就担负起军团的调动来,一边和军部协调,一边组织已经回营的战士换装。拿起各种器械奔赴抗洪第一线。动用主力部队抗洪,也是没有办法,经过数次大战,各地元气都有不小的损失,地方军力损失惨重。在现阶段,唯有各大军团拥有强壮的劳力,只能先派他们应急。等司马风再组织民力跟上。替换他们。 如果情况紧急,估计他们会一直呆到洪水退却后。才能回来。 因为战事的耽搁,战乱的频繁,许多大堤年久失修,失于防护,很多河段都出现诸多问题。相比较下,长江流域的危险还不算很大,只要几个重要地段防护地好,问题就能得到遏制。其他河段就没这么乐观,特别是淮河水域,更是面临着灾难性的危险。现在只是不算太严重的春汛,那里就已经有许多地方遭灾,很多居民已经开始搬离家园,成为流民。 两淮总督孔仕林已经了三份急奏,说明问题的严重性,要求朝廷尽快拿出得力措施,支援两淮抗灾。他的告急,并非夸大其词,而是事情确实已经紧急到危险的地步。 两淮行省就在建康前面,也是我家地地方,在以前我就很注重水利,整修了多条河道。孔仕林也并没偷懒,一直在做着疏通河道,整修大堤的工作,但这些,在即将来临的水患面前,却显得很是无力。 造成这一切的就是黄河。 在以前,黄河并不流经两淮,虽然有过多次泛滥淮河地记录,但总体来说,没对两淮造成太大的灾难。但在宋绍熙五年,金明昌五年(公元1194年),宋金争锋的时候,金国以水代兵,掘开黄河阳武段,将泛滥地洪水引向无遮无挡的淮北大平原。 携带巨大泥沙的黄河水奔腾而来,洪水滔天,一泻千里,抢去淮河入海的通道,堵塞淤积了多条河道,致使许多的河流不能入淮,彻底的破坏了两淮水域,导致两淮水域出现改天换地的变动,湖泊河流成沼泽,平原峡谷成低流,这就是历史上有名地夺淮入海。这次事件在造成巨大灾难地同时,也对两淮百姓造成毁灭性的后果,特别是为两淮埋下不时爆地隐忧。 黄河水的泥沙多,而两淮又是河流密集地带,本来就是洪水泛滥的多地带,而黄河对两淮的影响,更是雪上加霜。在宋金争锋的时候,两淮是前线,是遭遇兵祸的重灾区。至于疏通河道,整修堤坝,金国没这好心,大宋没这时间,也没这精力,所以两淮饱受洪水泛滥之苦。 我入主两淮,击退了金人的入侵,稳固局势后,对河道进行了大规模的疏通,让许多河道可以通船,甚至可以借用黄河水道,进入北方。而孔仕林上任后,也在继续这个工作,奈何两淮一直都没闲下来过。而且我离开两淮后,因为诸多事情,对两淮的重视稍嫌不够。 经过这些年的治理,若是平常年份,到还过的去,但现在,仅仅只是一次低强度的春汛,就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春汛就已经如此。可以相见夏季河流暴涨后的危险,若真造成泛滥的局面,这些年在两淮地建设,就真的打水漂了。 想起这个,我就很是忧心,可我除了多派人员物资去增援外,的确也没什么好办法。毕竟黄河夺淮已经很多年了,除了让它改道。回到原河道上去,其他的方法,都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而要将黄河复归原河道,貌似比这次抗洪要艰巨的多,一个不好,又是另外一场灾难。更何况现在黄河故道,很多地方已经变成村落小镇,真要这么做了,他们的安置又是个庞大的工程……这比让黄河回到原河道还要麻烦。 来说去,都怪今年的水量太大。也不知这次了什么疯,全国上下,从西北到东南,所有地方地河流都出现不同程度的增长,眼看着就是一场大洪水,闹的全国上下人心惶惶。鸡犬不宁。 洪水泛滥,几千年都没解决的事情,我也不能在几年内解决掉,最多只能减轻一些。让百姓少受些苦,也减少一些损失。 将一切安排下去后,面对各地告急的奏折。我也只能长叹一句:“尽人事,听天命。” 话虽如此,但随着各地告急的文告越来越多,甚至诸多灾情报告上来,我的心情还是越来越糟,从来没有一刻,我感到如此无力。在即将来临的天灾前。我和那些普通人一样,同样很无助。 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也影响到其他人。这些天,凡是到皇宫来的官员们,都是阴霾上脸,惶惑不安。在不安情绪的笼罩下,整个建康都显得很担心,似乎每个人都感受到险恶地局势,那种无形沉重的压力,越让人感到煎熬,使人心情很是低落。 唯一让我感到有点欣慰的还是彩云带来的,开始我以为她是以抗洪为掩护来执行军事计划,但实际上,她却组织了众多兵士和流民,在多个河段加固,并派出大批的民夫和后备军力,驻守在黄河入淮的河道两旁,很是费心,实实在在为抗洪出了大力,多少缓解了些两淮地压力。若是黄河在淮北就决口,那后面的功夫可就真白费了。 接受了金人降军,北方流民的彩云,不仅在军力上为各军团之冠,就是调用的民夫,也不比建康少,可以说,这次抗洪,至少分担了两淮一半地压力。司马风有提议说,等这次洪峰过去,夏收之后,就将这批民夫安置到大宋,倾向性的意见是安排在临洮和凤翔,因为那里是最缺人的地区。 对这,我到未置可否,毕竟彩云地计划中,北方也需要许多的民户补充,若将这些人全都留下,只怕她会找我麻烦。 也许是看到我的心情有改善,姿儿邀我到御花园走走,散散心,我将念雪,道清,小筠,竹她们都喊上,一行人在御花园边说边看,气氛虽然不算欢快,但多少减轻了一些压力,让心情舒畅起来。 在心情逐渐好起来的时候,念雪拉我去了岳老夫人那里,却碰上正来探望母亲的望雪和梦雪,见到我,望雪有些羞涩,梦雪还是满口大嘴巴,不时冒几句惊心动魄的名言来,让念雪不住的看我,似乎生怕我生气一样。 我到是笑着安慰她,让她不用担心,不时还和望雪说几句,如同一家人般地谈谈笑笑,很是开心。 只是菊地到来,却打破这种亲密的氛围,一见到我,劈头就是一句:“陛下,完颜云花指示手下窃取了一份机密档案,如今畏罪潜逃,请陛下封闭水6交通,尽捉拿。”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被打击地不轻,呆呆的看着菊,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我到是很冷静的揉揉额头,冷冷说道:“她窃取了什么文件?” “一份关于火药配方的文件,虽然上面的数据不具体,但只要多试验几次,就会找到正确的配方,影响甚大。” 我听的勃然变色,大怒道:“什么,你是怎么搞的,这么重要的文件怎么会被她拿到?” 其他人都担心的看着菊,到是她自己平静的说道:“陛下决议要和金国定亲时,曾经将完颜云花请到宫中,当时陛下就正在看那份文件。在完颜云花来后,陛下随手将文件丢到一般奏折中,被国务秘书爱亚丝当成处理完的奏折拿走。不知完颜云花是怎么看到的,她派出一名手下潜入宫中,将这份文件盗出,却被白掌院现。派出院中高手抓到这个盗窃者,但文件已经不在他身上,根据他的交代,查到完颜云花那里,却现她已经失踪。白掌院询问相关人员后,断定她还在建康城中,请陛下下旨,尽捉拿。” 我听后,懊恼的拍拍额头,连连说道:“是朕的失误,当时她进来的快,让她看到那份文件,为掩饰,朕将文件丢到奏折中。她走后,司马风跑来找朕,拉着朕去了趟军部,结果忘了此事。失误,失误,通知郑天,城门紧闭,捉拿完颜云花。嗯,望雪,梦雪,你们带近卫轻骑去码头官道上搜查,要快,但也不要莽撞。” 望雪应了一声,拉住兴奋的梦雪正要离去,我叮嘱了一句:“望雪,如今外面情况复杂,你看着点梦雪,不要让她闹出大事,私下的查,最好。” 望雪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坚定的道:“陛下放心,望雪一定不负所托。”说完转过头去,瞪了一眼正嘟囔着的梦雪,匆匆离去。 梦雪不满的嘀咕两句,也跟着她走了。至于菊,已经前去找郑天,准备搜城。 姿儿见我望着远方怔,轻轻走过来,悄声问道:“陛下,这事很严重吗?” “很严重!”我回过神来,点点头,面色却有些不自然。 姿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说道:“陛下,妾身虽然不知详细经过,但这事,妾身觉得有点不对劲,会不会皇宫里面……” “这事朕会详查的。”我打断她,有些抱歉的继续说道:“姿儿,你知道的,这皇宫就从来没安静过,出现这样的事情并不奇怪。不要放在心上,来,和朕一起到湖心亭看看,那里的空气不错。” 姿儿欲言又止,目光在我脸上打了个转,最后却没说话,回头招呼念雪等人跟上,一行人逐渐消失在花丛林影中。 第八章 无踪可寻 建康一处通往渡口的官道上,十多名镖师推着一辆插着镖旗的小车,步履匆忙的向前走,有几个人还不时后望,神色颇有几分凝重和担忧,似乎像等什么人,又像怕什么人追上来一样。 这条官道本不是建康的主要通道,但因为最近抗洪,几条主干道上,人来车往,十分拥挤,不少建康附近的村民进城,就选择这条简陋,但还算通畅的普通官道。此刻官道上还有许多的普通百姓,观其衣着,物件,大多是附近的普通村民,他们要么是拿些东西进城去换钱,要么是在城里买了些东西挑回去,相对来说,这里的客商不是很多,就算有,也是几个挑担子的货郎,勉强算的上行商吧? 这伙镖师行走在路上,颇为引人注目,大概是平常很少见,来往的行人多少都要看这伙人一眼。但也只是看看,没什么搭茬的举动。 这伙镖师到也没显得很凶恶,对旁人的注视泰然自若,除了不时回头张望外,其余时间都在低头赶路,表现的很是一般本分。 看的多,也就没什么,虽然还是觉得这伙镖师有点插眼,可他们安分的很,这些老实巴交的百姓们更没理由主动招惹他们,毕竟他们背刀拿枪,一看就不好惹。 一路无事下,这伙人很快顺着官道抵达渡口。 因为最近诸多主要渡口都被朝廷征用,所以这个很不起眼的小渡口边,也聚集着不少人,等着渡船过来。 这伙镖师的到来,引起等候人群的一点骚动,但很快又安静下去。默默的看着他们将镖车停靠在一边,有几个怕事的还走动了几步,离他们远一点。 他们都是些本分人,对这些拿刀地人,天生都有些恐惧。 这伙镖师对这些人视若无睹。将镖车围住后,就靠在镖车边休息,为的两个大汉走到一边,其中一个低声说起话来:“大哥。怎么公主还没过来,不时说好……” 被称为大哥的摆摆手,警惕的看看周围,见没人注意,才回过头来,低声呵斥道:“说什么了?我们可是押镖的镖师,其他地不用我们操心。” 被训斥的大汉低头应了声是,不敢再多话。走到一边,看了看来路,突然面色一变,失声嚷道:“后面有骑兵。” 为的那名大哥神色一惊。转眼向来路看去,果然,那边翻腾起一片烟尘,一阵急迫的马蹄声由远而近。逐渐清晰起来。 大哥举目四看,只见官道两边地百姓纷纷躲避,渡口这边等候的人群也有人现不对,望着烟尘翻腾处高声叫嚷起来,有一个见多识广的小货郎还不以为然的说了一句:“叫什么叫,这是骑兵,连这都不知道。” 大宋一直少见大群的战马。就算有。也是多在边境地带。在建康出现成规模的战马,还是在赵昀主政以后。但在这条偏僻的官道上出现这么多的战马,还地确是第一次。这些普通的百姓一年最多进几次城,除了碰巧,那里会专门跑去看大群骑兵奔驰的场景,最多也就是听别人说过这么个事。 此刻被货郎一说,仿佛看稀奇一样的扯着脖子向那边看去,还有几个见识过地人,对着身边的同伴吹嘘,大宋的骑兵如何如何威风等等,引得这些人好奇心更甚。 骑兵奔驰的很快,在前方开路骑兵地一阵吆喝中,大群的骑兵直向渡口冲来。 这群骑兵足有数百,不断的策马,度很快,只是在急的奔袭中,还保持着大致的攻击队形,兵器也都在顺手的位置,随时可以起进攻。 急剧的马蹄声,就像催命地战鼓,让这群人听地心头直跳,当看到他们度不减的直奔而来时,一颗心顿时提到嗓子眼上:他们不会就这么冲过来吧? 在他们提心吊胆中,这群骑兵却突然减散开,呈现一个半包围地将这群人围起来,为的是名女将,正是领命追击的近卫轻骑统领----丘山望雪。 这群人不知为何要围住他们,原本看热闹的心情瞬间被担心包裹起来,目露惊慌的看着骑兵,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丘山望雪将他们围住后,后面又追来一队骑兵,为的却是梦雪,一见望雪,就嚷开来:“那个家伙什么都不知道,浪费时间。” 望雪没有理她,坐在马上,警惕威严的目光在这群人身上一扫,随即就停在那群镖师身上,就这么望着他们,没有说话,但却有种无形的气势,让所有人下意识的屏息静气,生怕自己的呼吸声大了,引起这群骑兵的注意。 也许是被这么盯着感到难受,或者是别的什么,那名为的大哥站出来,哽着脖子道:“这位将军,在下是龙虎镖局的镖师莫大,敢问将军有何事?” 望雪不置一词,举手一挥,一队骑兵越众而出,将这群镖师和百姓分隔开来。如此举动,让这群镖师面色大变,有几个人不由自主的握上刀把。 到是那个莫大处变不惊,神色自若的说道:“莫非将军看中莫某保的这批红货?只要将军开口,莫某愿意做个人情,将此次保镖所得尽数赠于将军,只是这批红货事关镖局声誉,还请将军高抬贵手。”这段话说的不卑不亢,声情并茂,那些不知情的百姓不由自主的看向望雪,下意识的将她归为持强横行,敲诈勒索的兵痞,甚至有几个穷酸文人对望雪露出鄙夷的眼神,惹的梦雪眉毛倒竖,正要开口喝骂,却被望雪伸手拦住。 不经意的向人群一扫,所有对上她眼神的人,无不感到一种宛若刀子般的锐利,下意识的就想避开。 望雪最后将目光停在莫大身上。透着一股冷冽和杀机。 原本还算镇定地莫大也露出不自然,仍自强笑道:“将军为何不说话,难道是对莫某付的酬劳不满意不成?” 望雪根本没有接话,淡淡的开口:“完颜云花在那?” 听到这个名字,有几个沉不住气的镖师全身微微一颤。按上兵器的卡簧,随时准备动手,到是莫大,却露出一幅茫然地表情。看看四周,最后又看回望雪,莫名其妙的说道:“将军是和莫某说话吗?那个完颜云花是谁?听这名字好像是金国人?莫某走南闯北,从未和金国人打过交道,将军莫不是找错人?” 望雪微微一笑,手一举,围着镖师的骑兵默契的拉弓上箭,随即瞄准这群镖师。散着寒光地三棱箭头灼灼生辉,晃的人心一片冰凉。 如此架势,是人都知道不会善了,原本还算镇定的莫大终于色变。高声嚷嚷道:“将军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杀人越货不成?这里有这么多百姓,将军这么做,难道不怕军法惩戒吗?” “完颜云花在那?”望雪丝毫没被他的言语影响,还是淡淡的看着他。不急不躁。 “跟他们拼了。” 莫大正要张口,后面一个忍受不了压力的镖师拔出钢刀,嚎叫着向前扑去。莫大恼怒遗憾之色一闪而过,不再废话,也拔出兵器,正要前冲,却听嗖嗖之声不绝于耳。几个刚跳出来的镖师又被插满箭矢的倒跌回去。连哼都未哼一声。就成为箭下冤魂。 剩下地镖师一时心寒胆落,拿出兵器。望着再度满弓的骑兵,顿时有些踌躇不定。 莫大拿兵器的手也在抖,回头看看胆寒的手下,又看看严阵以待地骑兵,心中也是犹豫难决。 恰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大约数十名衣衫凌乱,神色慌张的黑衣人从不远处的树林冲出,跌跌撞撞的向着渡口跑来。 为一个身材高大,手拿钢刀地黑衣人跑的最快,眨眼之间就冲到离渡口不过百步的距离,却在这时现前面无声无息的停着一排骑兵,顿时错愕的停下脚步,愣愣的望着他们。 望雪眼角朝那边斜了一下,随口吩咐道:“梦雪,将他们打了。” 梦雪兴奋的答应了一声,长枪一挥,身边地部下连招呼都不打,挥起马刀就向这群黑衣人冲去。 为地那名黑衣人惨笑一声,大吼道:“他,官军在这里还有埋伏,是兄弟地跟老子冲,下辈子还是条好汉。”身后的那群黑衣人悲壮的吼了一声,跟着这名大汉,向着前方冲去。 跟随梦雪冲锋的都是近卫轻骑的精锐,也是跟随她在敌阵杀进杀出的陷阵勇士,作战技巧和经验都是极为丰富。不用梦雪下任何命令,这些骑兵就对着黑衣人的阵势冲过去,将他们一冲而散,分开围杀。特别是梦雪,长枪连挑,杀的特别疯狂。 这群黑衣人虽然拼命抵抗,但那里是他们的对手,连绵惨叫中,黑衣人纷纷倒地。 挥舞的钢刀,眩目的长枪,默契的配合,进退如一,浑如一体的灵动,这种骑兵进攻的方式,给予这群黑衣人毁灭性的重创,那种在千军万马,生死一线中培养出来的娴熟技巧,配合这种勇猛迅疾的冲杀,让这群如同乌合之众的黑衣人苦不堪言。 血肉横飞,哀嚎片片,不到一刻,这群黑衣人就全军覆没。 这个时候,才从黑衣人出来的树林中又冲出一队宋军来,不过他们是步兵,看到伏尸一片的黑衣人,呆了一下,才派出个军官出来交涉。 经过一番交谈,梦雪弄清楚了,这支步兵属于黄龙军团,他们也接到命令,配合搜杀完颜云花,结果无意中搜到一群漏网的叛贼,双方交战之下,杀其大半,剩下这群人逃进小树林,他们一路追来,不想却被梦雪他们捡了个便宜。 望雪得知事情经过,到是微微一笑,这次大举搜城,虽然还没找到完颜云花,但却抓到不少大盗惯匪,如今连漏网的反贼都有,还真是热闹。 “我是丘山望雪,你们将这些人带回来。”三卫军名义上是挂靠在黄龙军团名下,算是自己人,望雪也就大方的让出这个功劳。 带队的千人长一听大喜,他认得丘山望雪,也知道对方的背景。虽然这次现漏网叛党,他是立下大功,但望雪如果硬要将功劳据为己有,他也没办法,如今对方既然这么大方,他也不矫情,连声道谢几句,就让手下人将这群人带走,有伤的简单包扎一下,已经死了的,也让部下将尸体带上。这可都是军功啊,虽然不是自己亲自下的手,但到时在上司面前表功时,提提近卫轻骑的功劳,难道上司还真会去将功劳给他们不成? 想到这些,这个千人长更是对望雪感激的很,当得知她们也有任务后,也主动要求帮忙,将那群等待过河的百姓也围起来,等待望雪来辨认。 从这群黑衣人出现,到他们全军覆没,所有过程最多只有一刻。近卫轻骑无意中展现出来的战斗力,让莫大紧张的直吞口水,当看到仍然围着他,丝毫没受影响的其他轻骑将士,明智的将兵器一丢,高声说道:“我投降。”身后残余的几个镖师,也忙不迭的将兵器丢下,神色慌张,再无先前的狂态。 望雪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策马来到莫大身前,再度问道:“完颜云花在那?” 莫大感觉身如针扎,有心不说,但看对方如此肯定,若再强辩下去,只怕马上就是身异处的结局。 左右衡量一番,一咬牙:算了,反正公主也说了,如果被现,直接投降就是,我这也是按照公主的吩咐办。 不再考虑,莫大抬头看着望雪,微微一犹豫,还是摇头道:“公主本来说在这里等候,但她没出现,小人现在也不知道公主在那。” 望雪注视他片刻,一挥手:“带回去。” 一队骑兵上前,将莫大他们捆绑好,然后牵拉着回城。打开镖车,不出所料,里面空空如也。 望雪随即对等候渡船的这群百姓也仔细甄别,也没多少现,只好放行。恰好此时渡船也回来,几个战士上去检查后,对望雪摇摇头,失望的走回来。 眼看着渡船载着一群人远去,望雪不甘的哼了一声,翻身上马,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追去。 蹄声隆隆中,过路行人慌忙躲避,飞腾的灰尘逐渐迷蒙了官道,留下一条飞舞的灰龙。 第九章 各有烦恼 建康皇宫东门,近卫轻骑大营 和既担任皇帝亲军,又担任快反应部队的亲卫军类似。作为精锐的近卫军,除了出征,近卫军大部分时间都驻扎在皇宫东西两侧,其中轻骑在东门,重骑在西门,名义上负责卫护皇宫外围,实际上除了训练,就是做为帝国的值班部队,随时应付突情况。 三卫军中,除了护卫军是具备独立担任作战任务的混合部队外,亲卫和近卫都是辅助的单一兵种,是做为战场奇兵,或者决定力量出现的,而非做为战场主力出现。这个特性,就让亲卫和近卫在保持精锐的同时,也具有迅的反应能力,可以很快的出现在需要的地方。所以在很多时候,赵昀的紧急命令,都是亲卫和近卫负责执行,护卫军和黄龙军团辅助。 这次搜查完颜云花的任务也是如此,因为当时望雪和梦雪在赵昀身边,所以这次的搜查主力,也就自然的落在她们身上。近卫重骑在这种情况下没多大作用,护卫军的重步和弩手到是可以担当封锁的任务,其翼骑也可以协助搜索。因为这个缘故,这次担当指挥的就是墨平和望雪,加上菊从旁协助。 黄龙军团因为有三分之二的部队被派到抗洪前线,留下的部队也多在城外,所以只能让他们担当外围任务。换句话说,黄龙军团这次要打下手,听墨平和望雪的调遣。这种情况下,做为黄龙军团实际负责人的岳风当然不可能来,不过他也没使坏,派出还兼任着皇城禁军统领的大将军郑天前来,表示对此事的全力支持。 郑天虽然是大将军,但他的身份和墨平望雪一比。就差了那么一点,别看望雪是个女将,人又年轻,可论起军中威望,不比郑天小,而论起资历,郑天也不可能比墨平高,更何况墨平现在隐隐有6军总教习的意思,郑天更是没法和他比。 加上郑天也是明白轻重,知道这次事情紧急。到也没什么计较,任劳任怨地担当下手。墨平和望雪和他没什么宿怨,三卫军名义上更是挂靠在黄龙军团。并没因为这个机会,故意整他。反而让他担任情报汇总,随时将反馈回来的信息整理出来,供墨平和望雪参考。 这个类似于情报总参谋官的职务让郑天很满意,干劲十足,在其命令和协调下,黄龙军团,皇城禁军和三卫军配合的有声有色。得到不少意外的战果,特别是手下人报告,黄龙军团一队步兵,无意中在城外搜到一伙反贼残余。并将其全歼后,更是让他喜上眉梢。不过,当他知道望雪出现在城外渡口,却没抓到完颜云花时,脸色却不觉阴沉下来这次望雪带兵出去,是得到菊的情报支持,而整个大营上下。对这次抓捕期望很高。甚至可说抱有将完颜云花擒拿的愿望,这次落空。对他的打击不小。 沉思片刻,他还是收拾心情,拿起这份情报,前去找墨平汇报,虽然不知具体详情,但却将望雪失败的消息告诉墨平,和等在一边的菊。 这个消息让正在商量事情地两人沉默片刻,墨平才说道:“郑将军,你继续汇总各方情报,不要放过任何一点可疑之处。” 郑天沉重的点点头,转身又出去,从那些汇总上来的情报中筛选各种有用地线索,不时还派遣手下去核实一些消息,表面上看,他已经恢复心情,正在继续努力。 墨平在郑天离开后,面色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菊,迟疑一下,还是问道:“菊姑娘,末将不是怀疑你地情报,可你不是说,完颜云花一定会在那里吗?为何会这样?” 菊到是神色平静,很是自然的说了一句:“具体情况还不清楚,等丘山将军回来再说。” 墨平想问什么,眼神游移片刻,最终还是没开口,默然想起心思。从这次搜查的规模中,他就感觉事情不小,但他只知道完颜云花偷了什么东西,具体是什么,他不知道。墨平不算笨蛋,但他也绝对不是那种心眼活泛,想东想西的人,他只知道,这次是赵昀亲自下的命令,无论如何,他尽力去完成就是,至于这里面的东西,他不想知道,也不想明白,他现在只想抓住完颜云花,其他的,都不重要。 不过任务已经安排下去,除了他们亲自带队,否则也只有在这里等待了。 他们没等多久,望雪就一脸忧色地回来,不等他们两人开口,就先说道:“情报没错,但完颜云花没出现,那队镖师是金国潜藏分子,不过都是些外围人员,问不出什么东西。我让梦雪送到白掌院那去了,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现。” 菊听后,到没多惊讶,连话都没多说,马上转身出去,找白女汇报。反到是墨平安慰了望雪一句,随口说道:“白掌院对建康清洗后,这些跳蚤都在我们的掌握中,相信完颜云花也逃不出去。” 望雪叹了一口气,随意应付道:“但愿吧,唉,这次问题太严重,不抓到完颜云花……唉……”说到一半,却现失言,望雪没再说下去,墨平也明智的没多问,和望雪随意说了一些新得到的消息,并说及新地安排。 就在两人的商议讨论中,天色逐渐暗下去,一直到晚上,还是没消息。墨平和望雪决议连夜搜索,此刻也顾不得扰民不扰民,先将几个重要地段封锁,然后逐段逐段的排查。一连搜索数天,却一无所获,反到抓了一些不相干的违法乱纪,让建康的狐鼠们老实了几天。 此事闹了多日,也不知谁走漏的消息,完颜云花窃走大宋机密的流言,在兵士中流传开来,没多久,许多地民众也知道。看到如此大规模地搜查,每个人都明白事情不会小。 几个建康老人更是坦言,自从淮王入主建康后,这还是第一次出现如此大规模的搜城,就是大清洗地那天,也没生过这样的事情。 无论官民,都为此事感到震惊和不解,很多人开始猜测,完颜云花到底偷走什么,让大宋如此着急和震怒。 此事没人说的清楚。有人说偷走价值连城的宝物,有人说偷走大宋的驻防军图,还有人说。偷走的是大宋在各国的细作名单,等等。总之,无论那种说法,所有人都知道,完颜云花从大宋偷走一件了不得东西,甚至关乎到大宋国运。 这个消息在一些人的担忧,一些人的愤恨,一些人的运作下。很快传了出去,没多久,金,夏。甚至蒙古都有所耳闻。 而大宋在追击无果后,因为防汛一事,也放弃了搜查,所有精力全都转到防洪抗灾上面来,除了一些特殊人员还在努力外,部队都开始收兵回营,建康又逐渐恢复了正常。 金帝完颜守绪眉头皱地看着面前密报。心中七上八下,不知该如何处理。 左丞相乌库哩镐。右丞相萨布枢密使富珠哩,枢密副使移刺蒲阿,元帅府事完颜承麟,全都漠然不语,眼角余光留意着完颜守绪,不断揣摩着他的心意。 安静了大约一刻多钟,完颜守绪才收回目光,望着眼前的几个心腹大臣,犹豫了一下,才淡淡说道:“你们怎么看云花这件事情。” 下五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没开口,如同修了闭口禅地得道高僧,眼观鼻,鼻观心,对完颜守绪的问话听若不闻。 完颜守绪头痛地揉揉额头,心头颇为恼怒,语气很不好的说道:“你们平时不是很能说吗?为何今天让你们说,你们反而不说了?眼下正是关键时刻,如果这个时候和宋国交恶……哼,宋国的那个文贵马上要到开封,如果今天不想出个办法,朕和你们都不会好过。” 底下五人迟疑片刻,还是耿直敢言,忠于王事的左丞相乌库哩镐先开口:“此事已经在大宋那边传遍,只怕确有其事。不知公主到底为何如此不智,或许,所得之物关乎甚大,不得不如此。” 这话等于没说,在座那个人不知道完颜云花的禀性,以她稳重的个性,竟然亲自指挥偷盗,还被牵连上身,可见此事的重要。可问题是,完颜云花是作为与大宋交好,巩固宋金盟约地使节过去的,搞出这样的事情,金国根本不可能置身事外,如果真的惹怒宋国,仅凭山东地火凤军团,就足以让金国天翻地覆,万劫不复,这里面的关窍谁不清楚。 谁都知道这事棘手,完颜云花可能是迫不得已,或者其偷盗之物的确很重要,可那都是以后要说的事情,如今迫在眉睫的是要应对宋国的怒火,这可不是他们能决断,一个不好,就是引火烧身的局面。 左丞相乌库哩镐地言虽然点出问题关键,也为完颜云花多少做了些开脱,但这无补于现实。如今是宋国咄咄逼人,如果不先摆平这个,谁都没有办法解决此事。 完颜守绪听后,眉头皱地更深了,他这个皇帝不好当啊,金国的家底被蒙古抄了一大半,后来又在宋国手下折损了一小半,传到他手中,已经是破烂不堪,四处漏水地破船。仅仅凭借他现在手中的这点财力兵力,和宋国相抗,那真是以卵击石。他本来打定主意,先稳住宋国,然后徐图收复河北等地,然后收编流民,整顿兵力后,再和宋国交锋。为了这个目的,他忍了多少啊。每次边关急报,说宋国如何如何,蒙古又犯边等等,他都只能忍。西北这次变故,他都知道,马被抢了,人被杀了,他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还要严令金合达不得妄动,接受宋国好意,退兵三十里,保持边境平稳。他难啊,每个人都说他如何如何,可他能有什么办法?和宋国翻脸?还是再和蒙古交锋? 他已经尽力了。真的尽力了,但他没办法,实在是没办法。本来这次宋蒙争锋,让他看到机会,结果损失更大,精锐部队损耗一空,国内为之一虚。但这也不全是坏事,他至少看到,因为蒙古的虚弱,其对河北的控制力度大大减弱。如果他在这个时候能够有所作为,未必不能扭转局面,给他争取三到五年的时间。 但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宋国不来捣乱。 本来一切好好的。虽然是作为弃子派到宋国,但完颜云花还是给了他惊喜。不仅稳住了赵昀,听说宋国还有意联姻,甚至都派出重臣来商讨此事。他都已经有所准备,只要宋国在某些方面松松口,他就应了这门亲事。虽然政治联姻没有谁看重,但终归是个保障不是。 可就在他琢磨这个事地时候,完颜云花给了他一个更大的惊喜。竟然因为偷盗,被宋国通缉,这让他根本就没想到,仅仅从密报上的描述。就可以知道这次宋廷有多么震怒。以他对赵昀的了解,赵昀一定会就此事进行报复,但金国此刻却没做好承受的准备。 底下这些大臣的心思他也知道,不就是不好安抚宋国,又知道自己的心意,所以不敢乱说,就连乌库哩镐都只敢不着边际的说几句。其他人。唉…… 完颜守绪心头越烦闷,皱起眉头。目光无意识的在底下扫了一圈,最后停在老神在在,似乎胸有成竹的移刺蒲阿身上。 对这个心腹爱将,完颜守绪还是比较信任地,北伐失败,其有错,但主要还是因为完颜成和尚和郭仲元这两个叛臣贼子,移刺蒲阿却是忠勇可嘉,值得信任。虽然免了他的军职,但这只是暂时,只要等北伐的风波完全过去,早晚还是要重用地,特别是将他留在京中,其也毫无怨言,反到认真的处理政务,比起其他人,那要好地多。 想起这些,完颜守绪的目光落在移刺蒲阿身上,示意他出来说话。 移刺蒲阿到没犹豫,站出来,直截了当的说道:“陛下,那些弯弯绕绕的末将不懂,末将只觉得,公主这么做,实在是没为我大金考虑,就算要偷,也不能弄到人尽皆知的地步,更何况公主还是代表我大金国的使臣,这要传出去,对我大金的影响实在太大,末将……” “够了。”完颜承麟站出来吼了一句,他也是皇族,和完颜守绪关系也极好,到没太多顾虑,直接对着移刺蒲阿说道,“虽然不知云花为何这么做,但想必是为我大金国才如此,如今我们要想法为云花善后,不让此事影响到陛下地计划,而非在这里追究云花的责任。何况此事已经生,无可挽回,不如索性派出人手接应云花回国,也许另外有所转折也说不定。” 移刺蒲阿不满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很不服气的说道:“陛下,末将只是想说,宋国也没什么可怕地,若陛下不放心,可将末将派往前线,末将必誓死以抗宋军,不让其进我大金一步。” 完颜守绪欣慰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完颜承麟,淡淡说道:“副枢密使说的不错,如果真的事不可为,也只能暂缓北边的事情,你们看了?” 安静一会,右丞相萨布突然说了一句:“如今情况还是不明朗,不如等公主回来后再说,也许公主得到的那件东西对我们很有帮助。” “就算如此,也要先应付宋国的威胁才是。”枢密使富珠哩面色不安地上前,“微臣已经接到消息,据说在此事生后,宋军又加强了京湖路地兵力,甚至山东也派出大批的军力和民壮入淮北,名义上说是防洪,但实际上谁也说不好,甚至有流言说,那个火凤大将军整编了一支精锐部队,具体情况如何还不清楚,但也足以让我等警惕。陛下不可不防。” 完颜守绪觉得头又痛了,说来说去,还是宋国地问题,商议这么半天,还是回到原点上,难道真要改变计划,放弃北边,防御南边不成? 考虑良久,还是不能决断,完颜守绪最终无力的说道:“此事先这样,等那个文贵来后,看看情况再说,承麟,你多派点人手,把云花找回来。都回去吧。” “遵旨。”完颜承麟接旨后缓缓离去,其余人行完礼,和完颜承麟一起离开。 偌大个御书房,只留下完颜守绪一人。 望着空旷的屋子,完颜守绪叹息一声,疲惫的站起身来,揉揉还在痛的额头,慢慢向寝宫走去。 第十章 河堤巡视 大宋两淮行省,徐州与归德之间。 宋金和盟之后,以归德府为界,以北属金,以南归宋。因为这一地带经常爆冲突,久而久之,归德府一带成为荒地,金国的居民都集中到归德府或者开封一带,而大宋的居民,多被迁移到两淮地区。而两淮最靠近归德府的就是徐州。 两淮行省的守备将军李全就将大营驻扎在这里,随时监视金国。 因为黄河入淮的河道就在徐州附近,为抵御洪水,徐州也被尽数动员,李全和其夫人杨妙真也亲自上阵,组织军士和民壮,加固黄河水道,尽量疏通一些淤积的地方。 整个徐州变成一个大工地,热火朝天。 金国归德府也是在黄河河道边上,而且新都城开封更是河流密集地区,对洪水,也不能等闲视之,因此,金国虽然没有如同宋国一样举国动员,但也安排不少人来维护河堤,疏通河道。为了治理好河道,虽然彼此多有矛盾和提防,但李全还是和归德府金人守将约定,各自派出部分人员和军队驻守在归德和徐州之间,一边加固堤防,一边互相监视。 宋国从上到下,都认为今年的洪水不会小,特别是黄河,更是防御的重中之重。所以黄河一线聚集了大量的宋军部队和民壮,山东的火凤军团也派出十万以上的民壮和军士,前来增援两淮。为了安置好这些人,不仅两淮总督孔仕林忙的不可开交,李全也是忙的脚不沾地。前胸贴后背。 因为军士和人员来自各个地方,虽然都属同一个势力,只是这人一多,矛盾就不少。李全这些日子光为解决这些争端,就耗费了不少力气,加上安排防区,分配任务,累的他只喘粗气。 好在经过这段日子地忙碌。总算是大致安排妥当。李全刚想喘喘气,就接到抗洪总督办,钦差大臣墨如兰前来视察的消息。 他也没多耽搁,亲自带人去迎接。墨如兰到也干脆,没进徐州城。直接到河道上视察。李全叫来夫人杨妙真,两人一起陪同墨如兰视察。 墨如兰一边看,一边问,询问的很详细,不仅问李全的准备情况,还不时找到几个河工民夫,问他们一些简单的抗洪知识,以及他们是如何安排协调的。从多个方面了解两淮对抗洪的努力。 结果还算不错,至少墨如兰知道,无论是孔仕林,还是李全,他们都尽力了,并没怠工。随后在墨如兰的要求。他们来到归德府和徐州之间那段河道,走到宋金分界处。 相比于宋国这边地热火朝天,金国那边只有稀稀拉拉的一群民夫在加固河堤,十多名金人战士正手拿皮鞭。不住的吆喝着,还有几个将领模样的人,正站在河堤高处,疑惑的看着宋国这边,没多久还有一人骑马回去报信,似乎墨如兰这群人地来临,让他们感到有些不安。 望着这一幕。墨如兰好看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以金国如此懈怠的作风,只怕这次洪水在他们那边决口的可能性比较大。 想到这里。墨如兰随口询问李全一些金国抗洪情况。 “这帮混蛋,他们根本就没重视,归德府的那群混帐,每天只是派人押一些流民罪犯前来修补河堤。监视我们的人,比修河堤的人还要多……呸,看洪水来了,淹不死这帮。”李全望着远处地那群金国将领,狠狠的呸了一声,双眼露出仇恨愤怒的情绪。他是出身于义军,对金人有着天然的反感情绪,如果不是为了大局,他此刻肯定操起长枪和他们干起来。 墨如兰听的摇头不已,如今抗洪才是头等大事,若金人那边决口,己方这边同样要遭殃。只是看李全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和金国那边沟通的如何,看来自己有必要拜会一下归德府地金人守将,向他提出一些建议。 望着滔滔的黄河水,墨如兰很快坚定自己的想法,洪水无情,可不会管你是金,还是宋,若黄河真在金国那边决口,自己这边的工作不也白费了吗? 正要和李整体安排地事情,远处突然传来喧哗声,李全面色一变,猛然一扯,将随身的水囊扔在地上,身子前扑,整个人趴在地上仔细听测起来。 杨妙真也不含糊,拿出不离身的梨花枪,将墨如兰卫护起来,双眼露出寒彻的光芒,死死盯住远处喧闹之地。 这里是宋金边界地带,乱匪,强盗,流民,罪犯,什么类型的人都有,更是事故多地段,各种武装也是层出不穷。虽然为这次抗洪,李全和杨妙真对这里进行了梳理,但不能说这里就安全了,各种势力的眼线在这里多如牛毛,甚至那些河工民夫中,隐藏着叛贼强盗都不稀奇。这也是李全和杨妙真特别重视这里的缘故,如果有人在这里搞破坏,那就问题大了。 平时这里地巡视安排不是李全,就是杨妙真在负责。今日是因为墨如兰地到来,所以两人才一起陪同她过来。如果有某个势力得知此事,埋伏下来趁乱偷袭,也不是不可能。 此刻他们身边除了李全的几百亲卫外,还有赵昀安排给墨如兰地一百皇家护卫,而不远处,就是两淮守备部队的驻扎营地,如果真有状况,他们可以迅增援。除此外,李全和杨妙真更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李全不用说,身为义军头领,在北地纵横多年,和金人,蒙古都交过手,其妻杨妙真更不简单,被世人赞许为北地枪法大师,一手家传的九转梨花枪,获得北方豪杰的公认,被推许为北地枪法第一。 墨如兰见到李。杨二人的表现,就算不是很懂军事,也能感到他们地反应十分得力,并无慌张害怕之态。心中也就自然平静下来,目光略微有些好奇的望着喧哗之地。 此刻一些民夫也现变故,不自觉的停下手中活计,望着远处。一些两淮的兵士正在约束他们,将他们集合到一起。避免引起混乱,一切进行的井井有条。 李全停了片刻,面色古怪的站起来,和妻子望了一眼,走到墨如兰身边道:“启禀大人。好像有数百骑兵正在冲来,如果是敌人,为何我们的人不前往拦截,但若不是,为何有这么大的喧哗声,很是奇怪。” 杨妙真不知想到什么,突然问了一句:“莫不是火凤军团那支骑兵?” 李全呆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起。前些日子,火凤军团派出一支骑兵部队过来执行秘密任务,因为领头的是自己的老冤家张惠,加上又故做神秘,什么也不对他说,让他很是恼火。就没多理会。甚至还下令手下不要搭理他们,让他们折腾。 这些日子忙着抗洪,到将此事给忘了。 杨妙真见李全尴尬的样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对墨如兰说起她地猜测。 墨如兰不置可否,默然看着远方。 很快地面就传来轻微的抖动,没多久,人喊马嘶,刀剑相击的声音随风传来,让李全和杨妙真面色都是一变。 李全对杨妙真说了一声,带着几个亲随。策马向着大营奔去。与此同时,杨妙真也将墨如兰保护起来。并吩咐手下准备弓弩,随时准备策应。 一队骑兵出现在远方的视野中。大约二十多人,正在拼命策马,后面还跟随着上百骑兵,正在死命的追赶他们,一边追赶,还一边吆喝着什么,隐约听闻什么“……放箭”之声。 杨妙真看了墨如兰一眼,挥挥手,手下人排成一个阵列,将弓弩搭好,随时都可以射。 双方距离迅拉近,墨如兰可以清晰的看到前方是一群穿着普通的骑兵,他们的衣着五花八门,很像匪盗,手上地兵器到是闪闪生光,护卫着一个瘦小骑士,向着金国控制地段奔去。不时有人从这支队伍中分离出来,向着别的方向跑去,后面追赶的骑兵也随即分出几人,向着此人方向追去。 一个追,一个逃,两方人都尽了全力。在后面追赶的那群骑兵看到杨妙真这群人,大声喊了一声:“拦住他们。” 墨如兰这才现这群骑兵穿着大宋军服,不过不是惯见那种,而是加了一些特殊的图案。而杨妙真听到这声喊,眉头皱了一下,很不情愿的指挥手下举弓准备,正要射地时候,又是一声粗豪的嗓音传来:“不要放箭,不要放箭。” 杨妙真气的嘴一撇:不让放箭,难道你让我们用血肉之躯拦截疾驰的奔马? 不过此时,李全已经率领部队冲出来,全都是骑兵,侧翼横插,按照度,正好在逃跑一方进入金国控制线前拦截住。杨妙真见此,也就没下令放箭,看着这群人从自己面前奔过。 墨如兰和杨妙真是站在高耸地河堤上,而这群骑兵是从河堤下奔过 逃跑那群人已经异常狼狈,满头汗水,因为奔驰的剧烈,那名瘦小的骑士头巾突然掉落,一头瀑布般的秀散开,竟然是个女人。 后面追赶的宋军出兴奋的呼喊,特别是为一名手拿蛇矛的壮汉,在看到这名女人后,大吼一声,追上一名掉在后面地骑兵,长枪一挥,就将此人地脖子的斩断,喷涌地鲜血直冲天际,让墨如兰看的恶心欲吐。 杨妙真见她面色不好,就在旁解释道:“追赶这人名叫张惠,号称猛张飞,是火凤军团的猛将,原本是金人,后归顺火凤大将军。” “前面是什么人?”墨如兰望着那个逃跑的女人,目光很是不解。 “这个,妙真到也不知,或许,这就是火凤大将军派他们来的目的。不过……”杨妙真微微一犹豫,看看墨如兰,还是说道,“前些日子听说金国使节完颜云花偷了什么东西,闹的沸沸扬扬,外子和妙真猜测,也许是和此事有关。” 墨如兰也听闻过此事,有些奇怪地问道:“难道朝廷没让你们负责缉拿吗?” 杨妙真苦笑着摇摇头。表示没有接到这样的命令,见墨如兰沉默不语,为免她误会,解释道:“因为此次抗洪,两淮的守军差不多都分散在各个河段。外子为免金人趁机犯边,就将精锐主力布防在宋金一线,控制住关键地段,其他地方难免有所疏漏。再说,朝廷三令五申,最近几月要以抗洪为主,不得节外生枝。若是金人大部队来犯,到也不惧。这种小规模的骑兵骚扰,实在是防不胜防。” 墨如兰听懂了,两淮守军大部分军力都被抗洪拖住,如果再要他们封锁边境,势必会影响到抗洪,所以朝廷干脆就没下这个命令。 望着高呼大叫的张惠一群人。墨如兰下意识的认为:也许是让他们负责此事吧! 李全他们的动作很快,很快就将这群逃跑的骑兵拦截住。 当看到李全轻轻松松地拨转马头,面对他们的时候,这群骑兵出绝望的吼叫。拿出兵器,向着李全扑来。 看到他们还想负隅顽抗,李全眼中闪过一丝冷酷和轻蔑,手中的长枪迎风一抖,在半空中舞成一朵美丽的枪花,出尖锐地哮叫,将当先冲来的一名骑兵刺个对穿。手中借势一挑一回。将这名骑兵的尸体挑落马下,血肉飞撒中。长枪借力而出,如同一条银龙,拦住另外一个骑兵,让其变成爆开的血雾。 有两个骑兵双眼红,大声吼叫着向李全扑来,李全丝毫不惧,策马和他们交错而过,长枪倏然消失,这两名骑兵如同被巨锤轰击,骨头尽裂,惨叫着摔落马下。 眼看李全如此厉害,被这些人保护起来的那个女子因为惊慌,控制失误,一个马失前蹄,连人带马的翻滚倒地,一声清脆的骨头脆响,让后方赶来的张惠出雷霆般地巨吼:“李全,你这个狗娘养的,竟然杀了她。” 张惠在金人那边的时候,李全没少吃他的苦头,不少兄弟就是死在他手上,所以他对张惠一直很有意见,见他如此吼骂,不甘示弱一摆长枪,大骂道:“呸,姓张的,老子可不怕你,老子爱杀就杀,关你屁事。” 张惠此刻已经策马来到近前,见被其追赶的骑兵,包括那个女子都被李全及其部下歼灭,又听到李全地喝骂,顿时大怒,一挺枪,正要上前,后边一人赶上来,吼了一句。满脸怒火的张惠狠狠瞪了李全一眼,最终没有和他动手,反而下马走到那个女骑士前,看了看,将她一把提起,递到后来那人面前。 这个人看了看,失望的摇摇头,不过还是吩咐跟来的部下将这些人地脑袋割下来,然后走到李全面前,拿出一份军函,很是客气的说道:“在下丙丁,这次多谢李将军协助,这是军部公函,我等负有特殊任务,就不和李将军多说,还请李将军帮忙收拾一下残局。”话说的很客气,让李全多少消了一些怒气。 接过军函看了看,的确是军部特别放的文件,确认无误后,还是说道:“不客气,李某守土有责,岂能让鼠辈在此横行。”说完,有意无意的看了张惠一眼,让他越恼怒。 丙丁拉了拉张惠,和李全再说了两句,然后和身边的人策马离去,李全也吩咐手下将现场收拾一遍,然后策马来到墨如兰这边,将方才地事情叙述了一遍。 墨如兰听到丙丁此人时,脸色大变,李全和杨妙真两人很奇怪,杨妙真多嘴问了一句:“大人为何如此?” 墨如兰看了他们一眼,沉吟片刻,还是说道:“李将军,你可知你刚才差点闯下大祸。” 李全不知其故地看着墨如兰,杨妙真心细,想起张惠宁愿奋力追赶,也不让周围士兵放箭的事情,顿时面色一动,低声说道:“莫不是丙丁和张惠要抓活地,我家相公却杀了他们,引起的祸事?” 墨如兰点点头,又摇摇头,在两人不解中,低声解释道:“这个丙丁应该是陛下密使之一,幸好你们这次杀死的不是他们的目标,否则……” 聪明人话不用说尽,李全和杨妙真瞬间想到一些事情,联系刚才生的事情,面色一下变了,杨妙真狠狠的拧了一下李全,又心痛又担心的说道:“你看你,让你不要这么鲁莽,现在该怎么办?”骂完李全,又看向墨如兰,希望她能出面。 眼看两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墨如兰到是宽慰的一笑,安慰道:“其实这也没什么,李将军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如果真让这群人跑出去,那才是祸事。再说,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个女子应该不是他们的目标,李将军大可不必恼火,只要这次防洪做的好,陛下一定不会怪责。” 李,杨二人转忧为喜,李全随口问了一句:“为何陛下的密使会和张惠在一起?” 墨如兰淡淡说道:“十有**是为完颜云花的事。” 杨妙真和李全互相看了一眼,没再开口。墨如兰却望着远处开始闹腾的金人营地,心头泛起层层疑惑:到底京城生什么事情,为何自己会觉得事情有些诡异? 不管如何,此事都和她无关,和李,杨二人商议一番后,决定由李全对金人那边进行初步试探,等有了答复,才让墨如兰和其负责人详谈。 第十一章 孤单蝴蝶 春光明媚,和风轻抚,蔚蓝的天际不时可见一朵朵闲散的白云,变化成千姿百态。 金国元帅府事,皇族亲王,完颜承麟身着便服,迎着春风,走在归德府的大街上。街道上的景色和天气截然相反,丝毫没有轻松愉悦的氛围,反到充满异样的紧张和不安。虽然还没有实行街禁,但来往匆匆的行人,不时被兵士压往河道的民壮,无不显露出一种莫名的惶惑,以及几分末日下的衰败。 经过宋金几次鏖战,归德府早就变的残破不堪,但也许是压力下的异样繁荣,归德府的街道上到还有着不少店铺,现在生意虽然萧条,但观其数量和规模,不难想见以前的风光。 完颜承麟默然看着这些,心中逐渐有了答案。归德府毕竟是宋金交界,在前些日子,宋金关系和缓的时候,这里是一大商业集散地,南来北往的商旅多在此地交易。如今情势紧张,这里的生意自然也就受到影响,连带的影响到归德府繁荣,变的暮气沉沉。 由此可见,宋国如今对金国的影响。很难想像,若真的激怒建康那位,金国将会遭遇到何等报复? 想起这些,完颜承麟的心中忧虑更甚。 他是金国皇族,又掌握着实权,深受完颜守绪信任,所以他知道许多内幕。金国如今只是一张四面漏风的羊皮袄,勉强可以保暖,根本经受不起寒风吹残。他对完颜守绪的努力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当完颜守绪因为某种顾虑和需要。牺牲掉完颜云花的时候,他虽然感到不忍,但也没多说什么,更没私下做什么小动作,对此,他一直感到有愧于完颜云花。 这次完颜云花做下如此惊天大案,他也感受到一种异样的压力,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地情绪。他说不明白,也想不清楚,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完颜云花这次又给金国带来的麻烦,还有机会。 想起这个,他对以往的一些愧疚消散了不少,更多的是关注她这次举动,能给金国带来什么新的利益。至于以前那些上层的权力斗争。在金国利益这个大前提下,是可以原谅和消弭的,对这,他有着充分信心。 “老爷,到了。” 完颜承麟停下脚步。抬头看看店铺上方的“南北商货行”,再看看四周。不错,就是这里。 他停了片刻,直到身后的护卫表示一切如常后,他才缓缓走进店铺。 店铺不大,货架空空如也,没有伙计,只有一个有气无力。沮丧散漫地掌柜以手托额,垂着脑袋,坐在柜台后,感觉有人进来,连眼皮都未抬的嚷了一句:“此处无货,到别处去吧。” 完颜承麟目光四下一扫,淡淡说道:“我不是来看货。是有人约我来的。” 四十多岁的掌柜这才抬眼看了他片刻。似乎在确定,又似乎根本没在意。打量了片刻,又垂下眼皮,有气无力的说道:“就在后边,你自己去吧!” 如此轻慢,反到让完颜承麟愣了一下,微微犹豫片刻,还是举步向后走去,掀开门帘,就是一个杂物间,穿过狭窄的过道,来到一处小小的院子,一个优雅的背影正站在一棵半绿地小树前。 完颜承麟脚步自然一滞,过了一会儿,才出沉重的足音,走到背影身后,轻轻叹了一口气,怜惜的说道:“云花,这次辛苦你了。” 优雅的背影缓缓转过来,刚强明晰的面容映入眼帘,不是完颜云花又是谁? 身为这次风波地当事人,完颜云花并没有如同完颜承麟猜测那样,改装易容,多方躲避。虽然不知她是如何抵达归德府的,但就现在所见,她显然没吃什么苦头,这从她昂然飞扬地气势上就可以感觉的出来。 两人对视片刻,似乎都找不到打破僵持的话题。 过了片刻,还是完颜云花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让僵持的气氛缓和下来,让完颜承麟心情一松,还没开口,完颜云花已经先开口道:“王兄别来无恙。” 完颜承麟露出些微苦笑,摇摇头,无可奈何的说道:“云花,为兄知道,你在怪我,但为兄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不敢说让你原谅,只愿你能体谅为兄为我大金地心愿。” 一抹复杂难明,似乎包含万千感慨的情绪掠过眼眸,完颜云花下意识的偏过头去,望着身边的小树,语气落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今日云花可以原谅王兄,他日王兄能否原谅云花了?” 完颜承麟愣怔片刻,还没说话,完颜云花已经再度开口:“王兄,以前的事情大家不用再提,今日云花约见王兄,是想感谢王兄,若非王兄故布疑阵,云花也不能这么容易的回到大金。” “不用客气,这是为兄应该做地。只是没想到宋国在边境一带布置了如此多地人手,到是折损了为兄一些手下。”完颜承麟含义深刻的看了一眼完颜云花,没有再说下去。 完颜云花微微垂下双眼,沉吟片刻,才缓缓说道:“这是自然,我偷了宋国地火药配方图,赵昀如何不急?” “什么?”完颜承麟震惊出声,千算万算,都没想过完颜云花竟然偷到如此重要的东西。宋国的火器之利,为诸国之冠,而火器之重,莫过于火药配方。金国不是没有仿制宋国火器,而且在许多方面都取得不俗的成绩,但最终却卡在火药威力这关上。相同体积的火器,宋国的威力是金国仿制的十倍,甚至更多,这就导致金国在火器实用上,始终落后于宋国。 如果有了宋国的火药配方,那金国的火器威力也将提升到一个新的台阶,到时对金国补益之大,简直难以想像,甚至在某些方面,可以说是挽救了金国存亡,如此惊世之功,盖世惊喜,让完颜承麟心情陷入极度的亢奋中,一连声的询问起一些细节来。 在完颜云花的讲述中,完颜承麟逐渐了解到整个事情经过,特别是完颜云花如何逃出建康,更是一波三折,听的他忧心不已,就算明知完颜云花不会有事,可在她身临其境的讲述中,还是让完颜承麟惊出一身冷汗,想起就后怕。 “云花,你这次又为金国立下大功,你放心,为兄一定请示皇上,为你庆功。”完颜承麟眉飞色舞,双眼一片兴奋,外带些微渴望的看着完颜云花。 完颜云花知他意思,从身边抽出一幅手巾递给完颜承麟:“这是一部分配方图,为免出现问题,另外一些,我让哈拉设法带到开封去了,估计过几天就可以拿到。” 完颜承麟激动的接过手巾,仔细看了一遍,却不明白上面说的是什么,只好又还给完颜云花,关心的问了一句:“哈拉那边是否稳妥?” “绝无问题。” 得到完颜云花保证后,完颜承麟逐渐冷静下来,随即又想到当前的难题上来。宋国如今气势逼人,非要金国给个交代。原本最佳莫过于交出完颜云花,但如今显然不可能,如何安抚宋国,让其不要迁怒金国,暂时维持现状,实在让人难于决断。 踌躇片刻,完颜承麟还是将如今的局面告知完颜云花,希望能从她这里得到一些启示。 完颜云花波澜不惊的听完,最后反到微微一笑:“王兄,你和皇兄一样,都被宋国的虚张声势吓住,就云花来看,宋国比我们大金更希望维持现状。” 完颜承麟知道她一向足智多谋,如此之言,肯定有所见地,精神顿时一震,连声问道:“怎么说?” “我大金虽然北伐失败,损失惨重,但大宋在西北也伤了元气,虽然取得胜利,却也只能算是惨胜,根本无力支持其北伐。更何况,如今大宋境内多条江河泛滥,赵昀正聚全国之力以抗洪灾,如何能有精力顾及这件事情。再说,现在和我大金交恶,对宋国无半分好处,以赵昀的为人,怎能做这样的事情。依云花所见,宋国这番作为,只怕是迫我大金交出云花,至于出兵惩罚云云,不过是虚言恐吓,不足为信。” 完颜云花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完颜承麟,使的后者连连表态:“陛下的意思很明确,绝对不会交出王妹,为兄就是受陛下所托,前来救援王妹,还请王妹放心。” 对完颜承麟的表态不置可否,就在他感到坎坷疑惑的时候,完颜云花才幽幽一叹:“其实云花的生死何其渺小,只要能对我大金有益,云花一死又如何?只是如今我大金国困军疲,云花还能一尽心力,岂能轻言生死。” 微微一顿,随即转折道:“若王兄不想交出云花,到也不是没有别的方法解决此事,而我大金说不定还能从中得些好处也说不定,只是这其中的拿捏分寸要把握好,否者,就要弄巧成拙。” 完颜承麟大喜,连忙俯身过去,一边听,一边点头,不久眉头忧虑尽去,真心赞叹道:“云花,你真是我大金的女诸葛。” 完颜云花轻轻一笑,转头看去,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蝴蝶正孤单的在院落中飞舞,形单影只,孤凉落寞。 第十二章 河滩会谈 “完颜承麟?他不是金国亲王吗?为何会来归德府?”墨如兰拿着金国方面的回帖,有些疑惑的摇摇头。 三日前,墨如兰以协同抗洪的名义给金国归德府守将写了封邀请帖,没想到回帖的却是完颜承麟。帖子上的话语说的极为客气有礼,不仅完全赞同墨如兰的意见,同意见面协商,还表示一定会极力促成此事,为宋金两国造福。 墨如兰看完帖子,下意识的就觉得某些地方不对,但具体是那里不对,她却说不上来,只能猜测金国方面是否有什么阴谋。 抬头看到一边站着李全的,墨如兰也没隐瞒,直接将帖子递给他。 李全看完后,也是一头雾水,又将帖子给了老婆杨妙真。 杨妙真比李全细心的多,也对金国的形势有着深刻的了解和认识,翻来覆去的看了片刻,才轻声对墨如兰道:“以妙真所见,完颜承麟前来归德府,外子和妙真却一无所知,可见对方防范的严密,如今却又如此大张旗鼓,摆明身份,实在太过蹊跷。何况,以完颜承麟在金国的地位,一般的事情岂能劳烦他秘密前来归德府,从这个上面猜测,应该会有所得。” 墨如兰听的眼睛一亮,她马上想到闹的沸扬的完颜云花一案,宋国如此大的动静,金国也不可能无动于衷,让一位重要地皇族亲王改装易容来前线。足以体现金国对此事的重视。 但这件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墨如兰还是感到不解,就算完颜承麟是为解决完颜云花一事过来,也没理由和她见面。她虽然是钦差大臣。但也只是督办防汛,和归德府的守将商议双方协同抗洪,到可说是份内地事情,但若想她能影响到朝廷决策,甚至改变赵昀的意见,实在太过儿戏。 她没这个能力,更没这个兴趣。 接过杨妙真递回的帖子,再度扫了一眼。随手丢到桌上,淡淡说道:“如今抗洪是头等大事,能够见到一位金国主事者也好,有些事情也能更好处理。回复他们,明日就在河滩上见面。” 李全点点头,不一言的转身出去,杨妙真犹豫片刻。看了一眼墨如兰,带些疑惑和提醒的轻声说道:“大人,私下约见敌国亲王,多有不妥,只怕……”话没说尽,但意思却已表明。 墨如兰到是不以为意的摇摇头道:“事有轻重缓急,今年汛期严重。若缺乏金国配合,仅仅凭借大宋一国之力,实在不容乐观。若黄河真在金国那边决口,我大宋也会波及,陛下圣明。一定会明白其中的利害的关系。” 杨妙真有些不以为然,却没开口,只是在心里嘀咕一句:陛下圣明,但那些言官,可不会管你这么多。 墨如兰地目光落到杨妙真身上,略有所悟,安慰的一笑。劝慰道:“不用担心。建康那边若有责难,尽管推到我身上就是。” 杨妙真勉强应付了几句。也转身离去。 次日,在李全和杨妙真的卫护下,墨如兰来到见面的河滩。 河滩处于宋金双方实际控制线的中间,完颜承麟已经早到了,大群大群的金兵已经封锁了金国那边的道路,河滩地一边,摆放着一张长条桌,完颜承麟就坐到金国那边,对面还有一把空椅,邀请的意味十分明显。 李全带人来到后,和留守的副将交换了一下情报,也没和对方招呼,就将手下散布开去,和金国针尖对麦芒的对峙起来。 宋金双方的战士刀枪出鞘,弩弓上弦,杀气腾腾。 李全脸色冷硬的看着远处的金兵,不甘心地挥挥手,一队士兵越众而出,墨如兰跟在他们的身后,慢慢靠近见面的地点。 见到墨如兰,完颜承麟露出平和的微笑,站起身来,笑着说道:“墨大人亲来此地,实在让承麟不胜之喜。” 墨如兰看了看他,目光随即转向一边,那里正有一个身穿斗篷,显得颇为神秘的黑衣人。略带疑惑地目光在此人身上扫了扫,随即又看向完颜承麟,不动声色的回道:“没想到一次简单的会晤,却能见到鼎鼎大名的完颜王爷,实在让本官惊喜莫名。” 对墨如兰的官腔一笑置之,完颜承麟请对方入座之后,又聊了些宋金盟约的事情,才缓缓转入正题:“……虽然贵国在西北重创了蒙古,但蒙古整体实力仍存,窝阔台已经召集各部各王,即将举行继位大典,以如今的情况,宋金双方合则双利,争则互损,实应该互惠互利,放弃争执,共谋大局。承麟愿以此次协作抗洪为契机,重新稳固宋金盟约,所以亲来此地,大人尽可放心。” 墨如兰不置可否,心中却在飞快思索对方说这话地目地。她曾经担任过利州总督,又长期担任民政大臣,特别是接任墨门领袖以来,就算她不想了解,但获得的资讯之多,也足以让她明白许多地事情。 宋金百年世仇,大宋如今蒸蒸日上,金国却是每况愈下,此消彼涨之下,双方的争斗已是难免。所谓宋金和盟,完全是赵昀一手促成的,其原因虽然没有明说,但她经过分析,不外乎两点,一是当时赵昀还没能完全掌握住国内局势,所以需要安抚金国,二是赵昀为对付蒙古,对金国做出的妥协。 在这两种情况下,宋金盟约才诞生。依照现今的形势,这份盟约早就失去存在的基础,也许要不了多久。大宋就将撕毁盟约,出兵金国。这些东西虽然没有明着说,但以墨如兰地地位和智慧。不难推测出来。如此情况下,说什么稳固宋金盟约,实在太过渺茫。 听闻这个完颜承麟在金国是以才略具备,足智多谋著称,难道他真的看不清形势?还是他别有图谋,故意这么说? 反复权衡之下,墨如兰觉得后者可能更大,对方说这话的目地。很有可能是为什么后着铺路。念及此处,墨如兰有些谨慎起来,淡淡的回应着完颜承麟的说辞,将双方协同防御洪水的意义说清楚,对一些别的问题,要么置若罔闻,要么不做回答。让完颜承麟根本没办法继续下去。 知道自己在墨如兰这里得不到什么实质回答后,完颜承麟无奈的放弃,站起身来,面色古怪的看着墨如兰,半晌才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就这样离去。 墨如兰反到被他这个意外的动作弄地一愣,还没说话,一直站在旁边,身披斗篷,类似护卫的神秘人突然插了过来。引得周围护卫一阵紧张,将墨如兰保护起来。 神秘人先伸出一双白嫩的小手表示无害后,才缓缓掀开斗篷,露出一张美丽的脸庞。 墨如兰的眼神微微一眯,瞬间睁的老大,闪出一道寒光,冷冷说道:“完颜云花。” 完颜云花明媚的双目在人群中一扫。甚至还对面色大变地李全点点头。表示出几分友善,李全冷哼一声。偏过头去。 神情自若的收回目光,完颜云花直视着墨如兰,面色嫣然的笑道:“墨大人,好久不见。” 墨如兰此刻也冷静下来,脸色却多少露出一些不自然,迟疑片刻,才站起身来,直视着完颜云花,丝毫不落下风的讽刺道:“完颜公主处处出人意表,能从陛下的天罗地网中逃出,实在让人不得不叹服。” “那里,那里,和墨大人一比,云花真是羞愧的无颜以对。”完颜云花嘴角微撇,露出温和灿烂的笑容,“其实这次和墨大人见面,主要还是想请墨大人帮忙,设法化解云花和贵国陛下地误会,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墨如兰不喜的蹙蹙眉头,她对完颜云花没有丝毫好感,甚至有种忌惮,更何况,这次完颜云花偷窃案闹的这么大,赵昀甚至都派出密使来对付她,可见问题的严重性。 这次约见金国负责人,主要目的还是为抗洪,见到完颜承麟之时,就知道他有图谋,但绝没想过会生这样地事情。墨如兰此刻的第一念头,就是远离此事,不要涉足其中。 一念至此,墨如兰淡淡说了一声:“完颜公主的手段如兰已经领教过,既然贵国在抗洪一事上毫无诚意,本官也无话可说,告辞!” 眼见墨如兰转身欲走,完颜云花连忙叫了一声:“墨大人却慢,云花这里有份文书,想请墨大人转交赵昀陛下,事关两国数百万百姓,还请大人不要推辞。”边说边掏出一份文书欲追墨如兰,却被几个护卫挡住。 墨如兰脚步微微一停,念头转了转了,示意护卫拿过文书,匆匆离去。 走上河堤,墨如兰回头看了一下,完颜云花正和完颜承麟在说些什么。 收回目光,对身边一名护卫吩咐道:“将此事转告陛下。”停了一下,接过完颜云花拿来的文书,看都未看,直接递给这名护卫,“将这东西也呈送给陛下,并将事情经过说清楚。” 这名护卫低声应了声,接过文书,混入护卫群中消失不见。 墨如兰有些疲乏的揉揉额头,将此事迅从脑海中抛开,对金国情况做了最坏的估计,准备做出新的应变计划。走地太突然,身前的一些经济来往和事务安排都没交代,只能一件件地去核实,母亲又因为伤心过度,精神有些不堪重负,平凡要两头牵挂,加上身体疲倦,心情实在不佳,状态极差,现在只能边处理这些事情,边写文,争取在四月前恢复状态。 第十三章 会有转机 清晨的花园充满露珠的清香,还带着丝丝沁人的水气,嗅上一口,让人精神一震,浑身为之一爽,煞是舒服。 在归德府一处幽静的庭院中,完颜云花身披轻纱,穿着一身典雅华贵的淡紫宫装,仿佛一支孤单的芍药,漠然静美的绽放开来。 如画的风景中,花儿妖娆,人儿娇俏,相互辉映,越增恬美。 一阵沙沙声突然传来,完颜云花娇躯一颤,随即转过头去,淡雅恬美的景色立时消散无踪。 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子走了过来,身躯精悍,一脸愠怒,让他平添几分威势,正是完颜云花的心腹----哈拉。 还没等哈拉说话,完颜云花就淡淡的说道:“回来了!”说完也不等哈拉回话,眼光留恋的看了一眼花园,转过身子,慢慢走回屋中。紫色的长裙摇摆之间,犹如一团飘忽不定的白云,寂寞的在天边游荡。 屋子空无一人,完颜云花也没讲什么礼节,随意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示意哈拉也坐。 哈拉没敢入座,恭敬的站到完颜云花旁,低声说道:“哈拉站着就好。” 完颜云花也没坚持,随意问道:“承麟王兄走了吗?” “公主,王爷已经启程回京,据说是要直接面见皇上,还让哈拉转告公主不要焦急,安心在归德府等候。”哈拉的面色很是奇怪,既是愤怒,又是欣慰,还带点不解。很是复杂。 完颜云花瞥了他一眼,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哈拉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哈拉受宠若惊,正要推辞,完颜云花无所谓的说道:“现在我能够信任地只有你,一些虚礼不用再讲。” 哈拉闻言一僵,半晌才谨慎的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随即放下,继续说道:“王爷虽然说了一些话,但依哈拉所见,只怕是安慰的居多。在宋国那边没有消息传来前,只怕皇上那边都不会有实质的内容,我们是否要早做些打算?” 完颜云花也给自己倒了杯茶。举起茶杯却没喝,反到若有所思的考虑片刻,才轻轻说道:“这样说来,王兄到还是真心为我设想。若有他在皇兄面前转圜,也许这次就有机会。” 哈拉想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这么说来,到是哈拉误会王爷了。方才哈拉见王爷没有将话说清楚,将我们安置在这里后。连个监视人员都不派,以为他拿到配方,就对公主浑不在意了,不想还有这样一段曲折。” 完颜云花叹了一口气,轻抿一口,略带无奈的说道:“京城的水很深,皇兄虽然力图振作,但内不能罢黜奸人,信任忠良。外不能抵御强敌,保境安民,特别是无识人用人之能,大金国,时日无多矣。” 言语之中,充满萧索和哀愁,让哈拉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憋了半天。才安慰道:“公主也无需太过伤感。朝廷上下多称陛下为小太宗,足可见皇上也非平庸。也许局势另外有所转折也说不定。” 这话就连哈拉自己都不信,更不要说完颜云花。 “太宗虽然也是一代人杰,但终归不过是守成之主,若非太祖打下根基,当时宋国君臣过于昏弱,岂能攻灭北宋,掳走宋人皇帝?如今四方豪强并举,只有太祖皇帝那种打破陈规,敢于拼搏的雄主才能挽救大金,其余,不过徒增遗憾而已。” 完颜云花说完,放下茶杯,一滴泪珠轻轻落下,转瞬即逝。 哈拉也不再开言,屋内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过了片刻,完颜云花长出一口气,轻轻叹道:“还说这些做什么?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如今更是不能回头,就算是万千罪孽,史书痛斥,还能有何选择?哈拉,你说说看,我们能够回到京城吗?” 哈拉迟疑片刻,还是点点头,肯定地说道:“虽然王爷拿走配方,但那只是一部分配方,加上公主那些话,想必皇上定然有所醒悟,一定会召回公主。” 完颜云花的心情似乎恢复过来,听了此话,竟然笑了起来:“你这话到也不是恭维,我猜皇兄也会这么做,只是昔日我在京城得罪不少人,这些人别的本事没有,但论起明枪暗箭,可是层出不穷,防不胜防。别的都还好说,唯有宋国那边,还是有些不稳妥。” 哈拉插了一句:“那边不是说……”刚说到这里,就感到一道严厉地目光落到身上,顿时醒悟失言,马上闭口,脸色多有不安。 完颜云花冷冷的盯视他几眼,才收回目光,接口说道:“哈拉,你要记住,这件事情我们只能靠自己,甚至那边还会额外给我们增添一些麻烦,如果我们不能应付,甚至稍一大意,那后果……” 哈拉额头顿时冒出冷汗,翻身跪下,连连道歉。 见他已经知道事情严重性,完颜云花也没过于责怪,轻轻将他扶起,又坐回椅上,拿起茶杯,就这样握到手上,随口问道:“如今外面情形如何?” 哈拉小心的说道:“公主,外间现在颇为热闹,特别是公主在河滩公开露面,宋国那边大乱,不少宋廷秘卫潜入归德府,不过他们没什么动作,金国这边也不好动手,只是派人监视他们。照属下看,这几天,他们会闹出一些事情……”说到这里,他突然闭口不言,神色诡异地看了一眼完颜云花,似乎透露出一种别样的意味。 举起茶杯,还没送入口中,就又轻轻放下,沉思片刻,完颜云花展颜一笑。愁容顿消,抿了抿嘴,略带几分玩味的说道:“看来那边也不是不通人情,还好,加上我的那封信,这件事情应该可以这么过去。有了这个筹码,我们可以回旋的余地可就多了。” 哈拉想了想,还是没抓住这其中地关窍。索性不再考虑,也没追问这个话题,反到说起一些外间传闻:“公主,你不知道。现在外面谣言漫天飞,有说公主神机妙算,有说宋皇糊涂透顶。还有人说皇上识人不明,甚至还有人传闻,公主和宋皇多有暧昧,言语多有不堪,依公主所见,这件事情是否有人故意为之?” “有人推波助澜也好,至于是什么人,就不用追究。那个墨如兰有什么举动?” “她?听说她召集了数百河工。集思广益,准备弄出一份《防洪要义》来,动静不小。” 这个消息让完颜云花呆怔了片刻,眼神掠过羡慕和不甘,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重重的放下。想起自己在建康地所见所闻,再度肯定了自己的选择。 抬头看了看,完颜云花沉吟片刻,还是开口道:“宋国君主贤明。武将忠勇,兵甲犀利,文臣任事,已经呈现兴隆之像。反观金国,或胡作非为,媚上欺下,或畏敌如虎。鼠两端。又或嫉贤妒能,专司党争。败亡之像尽显。西夏那边虽然还不清楚,但李德旺那个人,志大才疏,好高骛远,性格又有些残暴,估计比金国还不堪。如今想来,只有蒙古,还能堪堪和宋国一拼。哈拉,从今天起,你将主要精力放在蒙古上面,一定要弄清楚他们的动向,此事一定不可大意。” 哈拉心神一凛,抱拳领命。完颜云花还有些不放心,继续说道:“欲获大利,则需冒险,欲存自身,必献重礼。此事若成,你我将来不难立足于世间,若有差池,只怕就算你我能苟全性命,只怕也是寥寥无名,幽禁终老,你可明白?” “哈拉明白,请公主放心。”迟疑了一下,哈拉突然问了一句,“金国这边,我们怎么办?” 完颜云花笑了,说道:“哈拉,你觉得我们能做什么?论传递消息,想必他们知道的比我们都多。论其他,先不说别的,就我这身份,你觉得有几成希望?至于别地方面,我们就算有心,也是无力,反到不如另出一门,别出心裁。” 哈拉沉默片刻,也无奈的点点头,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如今宋国举国上下防洪,只要他们能挺过这次,凭借这次收获,宋国的实力将翻上数番,到时……”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完颜云花截断他地话语,站起身来,“如今的关键不在我们这里,而在建康,只要那封信传到,一切都会出现转机。” 哈拉没再多说,恭身行礼后,转身离开。 完颜云花走出屋子,再次来到花园,停留片刻,穿过花园,消失在花木扶疏处。了一样。平凡受情绪影响很大,父亲的去世,让一切都改变了,母亲经常以泪洗面,精神一直不是很好,前几天还和舅舅为了一些陈年往事争了几句,本来没什么,很小的一点事情,可母亲想不开,越难过,让平凡不知该如何是好。外面的事情又多,特别是那些账目,真是烦琐地很,让平凡心情十分不好。 在清理父亲遗物时,从中找到一张年地欠条,好像是父亲当年和别人做生意时留下的,是别人欠下地。但这件事情地三个当事人,父亲去世,另外一个和父亲闹了矛盾,已经绝了来往,写欠条这个,又声称已经和父亲解决了这件事情,还要求平凡毁掉这张欠条。当时平凡还小,只记得父亲做过生意,具体如何,就不知道。问母亲,她也不是太清楚,说的不太肯定,好像听父亲说过类似的话。为这事,平凡跑了几天,还被人呵斥了几句。本来想以欠条为据,但若父亲真的已经和他说清楚,这么做,实在不太地道。 现在想来,当初对家里的事情关心太少,父亲这么突然一走,留下的事情太多,平凡根本照顾不过来。唯一值得庆幸的,现在欠别人的只剩下两笔账目,只要弄清楚这个,就轻松多了。 第十四章 恢复平静 建康的夜晚繁星点点,夜风徐徐,飘来淡淡幽香。 站在观星台上,望着夜幕下的皇宫,迷蒙,千姿百态,自有一种别样滋味涌上心头。 一阵脚步传来,我转过身去,司马风,吴武,尚懿,三人联袂而来。 “见过陛下!” “免礼!” 观星台上早已摆上一张红木圆桌,桌上摆着几盘糕点和一壶清茶,几个圆凳放于一旁。 寒暄完毕,我随手一指,先坐下,司马风三人迟疑片刻,才谢恩坐下。 没人说话,我喝了一口茶,瞥了他们一眼,最后又看看头上的灿烂繁星,有些玩味的说道:“传说世间重臣都是天上的星神下凡,不知几位爱卿是那几颗?” 吴武和我关系一向甚好,微微一笑:“必是环绕陛下周围。” 哈哈,这话引的我一阵笑,原本有些拘谨的氛围消散了不少,司马风和尚懿的脸色缓和下来。 等了片刻,司马风开口道:“陛下,经过上下协力,一些必要的安排都已经做好,只是微臣以为,虽然计划完备,但也不可不防意外出现,以微臣所见,应该另外安排数支救灾队,以应付可能的险情。” 司马风的头已经出现花白,神色也很是疲惫,只是举手投足之间,越稳重威严,使人见之,油然而生一种倚重。 看了他几眼,我点点头。同意他的方案。 沉默片刻,我拿出墨如兰转回的信件,放于桌上,淡淡说道:“完颜云花让墨如兰转交了一封信件,你们看看。”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司马风拿起信件,匆匆阅完,随手递给吴武。随即闭目沉思起来,吴武和尚懿看完后,低声讨论了两句,随后又看向司马风。似乎在等他先言。 这封信其实没说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是将大宋境内地抗洪形势,以及缺乏金国配合的后果写了出来。既没明确说出自己的心意,更没什么妥协求饶的语句,就是一封平平常常的叙事信。只是结合如今的情势,又是一封非同寻常的信件,让任何人都不敢小视。 大约过了一刻钟,司马风睁开眼睛,肯定的说道:“陛下,微臣以为应该和金国维持现状。不要因小失大。” 我地目光落到吴武身上,他也马上说道:“如今各大军团的机动兵力,不是另有要务,就是被防洪拖住手脚,此刻实在不宜大动干戈。” 尚懿不等我询问,接口道:“正是,如今完颜云花已经逃回金国,属下的布置已然没有大的成效,不如将精力放到国内这些事情上。以免出现疏漏,后悔莫及。” “这么说,你们都赞同放过完颜云花,保持现状?” “正是。” 我揉揉额头,无可无不可地说了一句:“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给文贵去封信,让他不要再责问金国了。和他们商议一下防洪的具体安排。此事应该尽快敲定。” “微臣明白。” 见这三个重臣都已经统一态度,我也多说什么。挥手道:“此事已经有了结果,国内的事情,还要诸位爱卿多多努力才是。” “微臣遵旨。” 又说了一些大致安排后,就让他们退下,我将桌上地信件看了几遍,淡淡一笑,走到一边的灯笼前,就着烛火烧掉。 “将此事告诉梅。” 甩掉手上的灰烬后,随口说了一句,离开观星台。 大宋国安院是个神秘的所在,其掌院白女更是行踪难定,比军情部的鬼影还要诡秘。大多数时候,白女并不在国安院中,而她若在,则一定会呆在她的密室中,坐在躺椅中,目不转睛的看着一张地图,往往一躺就是一天。 而这个密室,也就成了国安院最神秘的所在,引起不少人地猜测。能被白女允许进入这个密室的只有两个人,总理衙门副总理,主管大宋教育的梅,就是其中之一。 和一贯神秘低调的白女不同,梅经常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和许多官员交好,是建康官场数的着的能人,特别是她的容颜秀丽,性格温和,顾盼之间神色动人,端庄中透出一种干练的风范,引得不少人心生爱慕,追求者甚众,比起充满恐怖传说的白女,可谓天壤之别。 很少人想到,这两个性格截然不同地人会有什么交集,也没有人知道,梅是白女仅有的一个朋友,甚至可以说是,最了解她的人。 此刻梅就在白女的密室中,和白女相对而坐。 “陛下将事情说了些,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何你有这么大的信心?难道所谓的运程真有这么重要,以至要付出如此代价?”梅的语调不高,只是眼中闪动地光芒显示她并不是那么平静。 “要想有收获,就一定要付出,这是很正常地。” 白女对梅没有做什么隐瞒,将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随后总结了一句。 梅沉思片刻,轻声问道:“所谓相术真有如此神奇吗?” 白女地眼神变的越深邃,似乎在回想什么,过了片刻,才淡然说道:“所谓相术,不过一种推测方法而已,根据一些经验以及细微处观察,过往之事可推出十之**,未来之事,也能算出十之二三,不过这到非最重要的,而是我现相术,对于运术,往往有神奇的指导作用,世间成事,不外乎,时,命,运三者相合,时,命都还好说,唯有这运,却是极难把握,一着之差,结果可就南辕北辙,差之千里。如今能有这样一种方法,就算检验成效,也值得。” 梅淡然一笑,别人都说白女诡秘难测,但在她看来,白女的性格其实很简单,无论用什么手段,只要能解决事情就好。白女判断事情,自有她自己的一套方法,无论运程也好,还是相术也罢,都只是她使用的一种手段,并无稀奇。 “算了,既然陛下许你这么做,肯定是认同你的手段。这次我来找你,是想问问,今后一段时间,大宋境内的情况如何,另外,我手下那批人,到底怎么样?” 梅掌握着大宋的储备官员,经过建康的大清洗后,不少预备官员已经登上政坛,对于他们的表现,梅还算满意,问白女,不过是想更进一步的了解他们,为今后的提拔举荐铺路。 毕竟要担任重量级官员,有些东西是一定要清楚的。 白女也没让她失望,站起身来,在一边的柜子上翻了翻,抽出一份文件递给她:“这些人大致清楚,他们的表现和评估也都在上面,只是有几个人身上有些疑点,综合一些其他情报,我认为他们是北边派过来的。” 梅听白女这么说,心中顿时有数,接过文件看了一遍,果然,那几个北归的学子没有写到上面。无奈的摇摇头:“人算虎,虎亦算人,看来金国那边对我们也没放松过。” “此事也算正常,金国在大宋经营多年,就算是我,也不能即刻拔除这些毒瘤,增添一些新血,到是必然。” “只是在你面前,这些人全都无所遁形。”梅合上文件,看向白女,“你还没告诉我,今后大宋的走向如何?” “这事不该我管。”白女眼皮都没抬,冷淡的回道。 梅到丝毫不怪,轻轻一叹:“你也知道,陛下有意让我接替司马总理,推行大宋改革。这里面的时机不掌握好,很可能误事,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 白女沉默不语,梅也不催促,就这样看着她。 “还不是时候。” 梅点点头,站起身,随口说了句:“如果你这个计划真的成功,我希望你把那个人让给我。” 白女没有说话,梅似乎也没想她回答,就这样走了出去。 目送梅离开后,白女又躺回躺椅,目不转睛的看着对面的地图,脸上神情木然而平静。,朝廷下旨,所谓完颜云花盗窃案纯属误会,全都是子虚乌有。 金国很快做出回应,不仅对宋国能够查清事实感到高兴,并表示,愿意和宋国再度稳固宋金盟约,并派出几支部队进入宋金边界,据说是应宋国之请,协防黄河。 伴随着双方的声明,原本剑拔弩张的宋金关系又趋于缓和,一切又逐渐恢复平静。 第十五章 神棍该死 大宋神始二年,注定是不会平静的一年。 年初,历经半年的西北亲征刚刚结束,国内就爆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反叛,建康朝廷更经历了一场隐秘的大清洗。好不容易叛乱平复下来,没等这些惊魂未定的官员喘口气,举国上下就开始抗洪。 恰在这个时候,又爆了金国使节完颜云花偷窃一案,就在闹的沸沸扬扬,大宋上下绷紧神经的时候,宋金又突然表共同声明,表示遵守和约的决心。这个声明,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无论怎么说,今年不会再打仗了。 虽然宋金冲突被消弭于无形,但接下来的大洪水,让宋国上下又提起了心思,特别是进入四月后,雨水不停,不少河流的水位都提升起来,看着奔腾的水流,就算再无知的人,也知道今年的洪水不会小。 只是现在不是临安当政,朝中也不是那些狼心狗肺,不顾百姓死活的权奸秉政。司马风也算一代能臣,不仅智谋出众,其指挥协调能力也是出类拔萃。 在他的总指挥下,整个大宋都为这场洪水运作起来。那些肯定不能避免遭遇水灾的百姓,按照预定路线,将老弱妇孺有组织的安排到高地山坡。那些有可能受灾的地方,就让百姓先将家中财物全都做好标记,并一一进行登记,放到一处地方集中保管,由选出来的百姓代表和地方军队共同看护,然后组织民壮,保护河堤,准备抗洪。 这其间,生了许多事情。有官员趁机贪墨百姓财产的,也有别有用心分子煽动抵制的,还有不少固执的百姓死活不同意离开家园的,总之,千头万绪。极为杂乱。 让人想不到的还是在两淮行省,有十多个经常遭遇洪水的村子,竟然对这次救济行动,采取了坚决抵制。不仅胡乱散播谣言,还对前去帮助他们的官员士卒进行辱骂和攻击。这几个村子加起来足有千人。如果使用强硬手段。肯定不能避免伤人,如果放任他们,那就是看着他们送死。 两淮总督孔仕林将此事告知墨如兰后,墨如兰又亲自前去调查。结果现这些村子在周边臭名远扬,知道这些村子地外村人。一提起这几个村子。就恨的咬牙切齿,痛骂不已。这让墨如兰感到好奇,化装进入这几个村子实地观察。结果,还真让她现一件事情。 原来这些村子都信奉什么“龙神”,每年要洪水的时候,就会举办什么“酬谢龙神”大会。实际上就是几个神棍和村子中的大户勾结起来,利用几条经过训练的小蛇,伪装成龙神。对这些无知地村民进行诈骗和勒索。甚至还在当地建立什么“龙王庙”。有一群什么“龙王法师”,经常对这些无知地村民进行洗脑。 被蛊惑的村民都相信。只要他们虔诚的信奉龙神,洪水就不会来冲毁他们的家园。而这些神棍们和当地地大户勾结,采取种种欺骗手段,将这些村民辛苦一年的血汗钱骗到手。 此事已经在当地流传多年,以前地地方官员收到他们地贿赂,所以对此事不闻不问,就算有不信者告到衙门,也没人管这事。结果让这些人越闹越凶,展的人数越来越多,还采取种种明的暗的手段,将那些不信者孤立起来,甚至还鼓动村民,将这些人绑起来,扔到河中,搞所谓的“祭龙神”。这番动作下来,这些村中再也无人能和他们抗衡。 就这样,每年要洪水,这些人就趁机敛财。最让人气愤的是,如果今年水灾小,村子没有遭灾,就说是“龙神保佑”,如果遭了灾,就说是有人触怒神灵,要用童男童女祭龙神,然后就鼓动一些村中无赖,吆喝些村民,到别村去偷绑些孩童过来,然后扔进河中。若有周边村民前来询问,这些人就用龙神那一套忽悠他们,如果对方不相信,他们就翻脸动手。 为了此事,这个地方生过多次殴斗,让这些村子“臭名远扬”。因为他们买通了官员,就算告到官府,也被当作一般的村民械斗处理,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再去上告,而是将他们孤立起来,让这些村子越闭塞,让这些神棍越猖狂。 弄到现在,这些村民自己就会编一些鬼话流传,整日互相欺骗。因为这种欺骗,让他们对所谓“龙神”越信仰,上供的也就越来越多,甚至倾家荡产都在所不惜。于是,这些村子信仰地越虔诚,就越穷困,除了那些神棍和几个大户,每家每户无不是穷困到极点。 这次官府迁移行动破坏了这些神棍和大户地敛财,于是他们就煽动这些村民抵制,将官员和士卒赶走,意图用这种手段维持住他们在村中的地位。 真是又可怜,又可恨。 墨如兰了解清楚后,将此事加急传回,询问我地意见,并提出“查办恶,胁从不究”的处置方法。 但此事我却有不同看法,召来司马风等人商议,没想他们的意见和墨如兰类似,这让我很不满意,将奏折暂时压下,拉起紫暄到御花园散心。 走了一圈,心情还是没有好转,紫暄见此,突然提议在御花园中举行烧烤。这让我大感兴趣,不仅马上同意,还派人通知姿儿,念雪她们过来。 姿儿来的时候,还将风飘然也带来,据说她也邀请了明月,但明月身子不适,就没过来。 我对此到没在意,让人搬来东西,兴致勃勃的亲自动手。 食材准备的相当丰富,见我亲自动手,紫暄,姿儿,念雪,道清,小筠,竹她们也感到有趣,纷纷动手。风飘然到没加入我们,坐到一边调琴,偶尔对我们这边望上一眼。 我虽然多时不下厨,但一些基本东西都没忘记,见这群娘子军们没人烤乳猪。就亲自动手----转动烤架! 被前后贯穿的小猪身上抹着一层调料。滑腻的油光逐渐涌出小猪皮,在滋滋的脆响中,逐渐变的金黄,一股诱人的香味慢慢飘荡开去…… 我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小猪。根据火候,不时转动摇把。恰到好处。嗯,加上一个皇宫御厨偶尔出声指点一下。 在我面前这个烤乳猪大半变成金黄色的时候,紫暄端来一杯茶水,轻轻递给我,柔声道:“陛下,先喝杯茶,休息一会。” 闻声转头,恰好和她双目相对。犹如一抹秋水。清澈动人,纯净无暇。 呆了一下。才接过茶杯,示意旁边地御厨接替后,站起身,来到风飘然所在凉亭中。 风飘然正要站起行礼,我已经先开口道:“不用,朕现在心情有些不好,可否弹奏一曲。” 微微一笑,风飘然又轻轻坐下,随手拨动了琴弦。 “咚咚”几声,一缕美妙的琴音开始低沉徘徊。 我抿了一口,坐到凉亭边,毫无形象的将腿放到身前的坐位上,看着她,静静聆听起来。 风飘然的琴技已经达于化境,但见她弹、抹、切,捻、勾、挑,滑,诸般常用不常用地技法纷纷出场,纤纤玉指在琴弦上轻动,时快时慢,偶有停顿,却又闻妙音在空中回荡。 突然一声尖音,声音迅拔高,如剑划丝绸,裂帛之声贯耳,一种畅快抒怀,冲破陈规地豪迈澎湃涌出,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琴声也逐渐开始变化,忽而激烈纵横,高昂雄烈,如同千军万马,冲锋陷阵,惨烈威武,惊心动魄;忽而雄鹰展翅,傲志凌云,一冲而上九万里,翱翔天际;忽而如珍珠落玉盘,空灵静美,带有丝丝怅然的惋惜;忽而泉水过山涧,草绿花香,落英纷纷……无数种意境夹杂在琴声中,飘飘荡荡,直入人心,最后化为亲人之间的关怀,似爱人之间地呢喃情话,逐渐低沉…… 一曲终了,所有人都没警醒过来,直到飘然轻轻提醒了一句,我才倏然而惊,大为感叹道:“飘然的琴声真是天音入凡,能闻之,真是三生有幸。” 道清移前两步,目光一转,也由衷地赞叹道:“今日烧烤,本以为对风大家有所影响,没想,还能听到如此美妙地琴声。” 姿儿到是说的中肯:“飘然的琴技早已过了外物影响的阶段,已经能够和天地相合,如今这个场面到是一般般而已。” 风飘然谦虚的一笑:“这是感受到陛下和诸位娘娘的情绪,方能如此,若是平时,飘然也弹奏不出。” “算了,飘然的琴声当然没的说。”我招呼众人一句,“姿儿,你带飘然过去看看,有没有她喜欢地口味。” 姿儿将风飘然轻轻一拉,退出亭外,道清等人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也跟着离开,只有紫暄留下来。 望着远处地那些窈窕婀娜,我的心思逐渐开朗起来,笑了笑:“看来朕还真是太坚持,一千多人,怎能说杀就杀?每个人都有父母妻儿,他们也只是想过地好而已。算了,将那些神棍和为者,以及参与绑架幼童的村民处死外,其余人不用治罪,将他们押送到临洮去吧。通知孟珙,这些人要分开安置,如果再有人敢传播邪说,斩。” 紫暄松了一口气,问了一句:“让谁去处理?” 我想了想,说道:“望雪因为没有抓到完颜云花很是有些沮丧,这次就让她和梦雪去吧,当散散心也好。” 紫暄拿来笔墨,我写了一道上谕,就让人去交给望雪。 送上谕的侍卫刚走,菊拿着一本奏折匆匆过来。 “又是什么事?”我皱着眉头接过奏折,翻看一看,顿时笑了: “征倭大军要回来了。” 今天真是又憋屈,又气愤,也不知是谁蛊惑的,平凡的母亲去找了一个算命做法的,说父亲去世是我们家太倒霉,得罪了什么东西的缘故。花了九百块,请对方做法,最后还拿回一个红纸包,要放到平凡枕头下面,还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让平凡看。 平凡当时就不信,但见母亲这样,不好拒绝,只好同意。等母亲走后,拆开一看,就是几张鬼画符。摆明就是被骗了。平凡气的不行,去问母亲,她也不说是什么人卖给她的,还说我不懂事,说着说着就哭起来,让平凡不敢再问下去,只能认了。 这帮神棍,九百块啊,就这样打了水漂,不仅不能说,还被母亲这样训,实在太憋屈了。 自我安慰一下吧,幸好当时母亲手上只有九百块,要是有一千,不是损失更多?庆幸,庆幸! 第十六章 军团回归 神始二年,四月末,远征倭国的大军终于回师。我亲自到港口去迎接,给予最高规格的礼遇。 水师舰队已经进港,举帆遮目,桅杆如林,穷尽视力,也只能看到片片云帆,密布长江。 为的一艘大船九桅十二帆,长近百米,阔达多米,体势巍然,巨大无匹,正是远征军中的旗舰----扬威号。 此刻扬威号早已停靠入港,虽然因为体型巨大,吃水深,离岸边还很有一段距离,但早已经搭好栈桥,直通港口的青石地面。见到我龙旗,礼仪部队出震天的呼喝,让所有人知道我到来。 随着一声清脆的铜钟响,整个江面突然喧腾起一阵巨大的声浪:“参见陛下”之声掀波逐流,震荡天际。 扬威号的甲板上已经站了一群衣着光鲜的将领,还有几个服饰特别的倭人夹于其中,为的就是倭国远征军总指挥,平倭大将军,扬威军团军团长成大继。 看到我后,成大继连忙带着众人走下船头,通过栈桥,来到近前,恭身参拜道:“末将成大继见过陛下。”成大继身后的将领也纷纷参拜,那几个倭人更是五体投地,大礼拜见。 我的眼角瞥了他们一眼,现老熟人吉田利家也在其中,笑了笑,让他们起来后,一把抓住成大继,激动的说道:“将军远征万里,扬威于万里海疆,立下不世之功,朕决定加封将军为一等镇海伯。今日朕亲自主持宴会。为众位将士接风洗尘。” 成大继连忙谦虚道:“这次远征倭国,多亏将士浴血奋战,相比之下,末将只是坐享其成,实不敢得陛下如此厚赐。更何况,末将回程之时就已经听说,陛下亲征西北,大败强敌,收复临洮和凤翔两路,获百年未有之功勋。和陛下的敌人相比。倭国实在不堪一击,得到如此厚赏,末将实在惭愧。不敢厚颜愧领。” 我知道,事实绝对不如成大继说的这样轻松,大军远征海外。孤立无援,岂会有轻松可言?不过我却没有反驳他的话。目光一转,看到许多熟人,平倭先锋将,黄龙军团忠武将军,万人长独孤胜,负责外交地房遗,野心勃勃,却敢作敢为地云家家主云雄。还有其他熟悉将领。看到这些人,我的心里越高兴。故意忽略了成大继的赞叹。大声说道:“诸位将士远征辛苦,朕宣布,远征军将士从今日起,休息十日,此月军饷加倍。至于其他赏赐奖励,等统计完此次战功,再行宣布。” 此语很快就被传播开去,引起远征军上下的同声高喝,热烈的气氛再度拔高,犹如过节一般,每个人都兴奋热烈,昂然激动。 对其他人点点头,我拉着成大继坐上特制的马车,让他站于我身旁,夸街耀武。 一路之上,热情的建康百姓,山呼海涌,**万分,甚至还有一些外族定居的女子,将手中的鲜花投掷到远征军将士身上,偶尔回头,看到体型健美,相貌英俊的独孤胜一连被数朵鲜花投中,惹地周围将士哈哈大笑。 我也觉得有趣,和面带不安的成大继低声说了几句笑话,略微打消了他的拘谨。 接下来,我又带着远征军地主要将领参加了一系列的活动,一直到晚上。随即,我在皇宫大摆宴席,为他们洗尘。 席间,我再次表示要封赏成大继,以表彰他的功绩。 没想,成大继还是坚持地拒绝,认为因为自己失误,导致随行出征的黄龙军团将士损失过半,虽然最后侥幸成功,但实在无颜接受我地封赏。 这次出征,除了扬威,旭日两大水师军团外,其6战主力就是三万黄龙精锐,是从二十万黄龙军团中精选出来的,其中不少人还出自三卫军。但经过倭国的几番征战,最后能活着回来的不过万人,加上水师6战队折损的兵员,其损失不可谓不大。 但打仗,那能有不死人,更何况这次是在远离国内的海外作战,能够以如此伤亡率取得胜利,已经是前所未有的大捷,更何况,这次远征,其基本作战目标全都达成,还有附加,可谓一次辉煌的胜利。 有功岂能不赏,因此我坚持要对成大继进行封赏,而他却推辞不受,让我很是恼怒。 僵持之下,成大继见我面色逐渐不悦,连忙起身离席,对我诚恳地说道:“陛下,末将这次出征,和陛下在西北地出生入死,简直微不足道。陛下在西北,指挥数十万大军和强敌决战,稍一不慎,就有国亡家破之危。但有赖陛下英明指挥,众位将军努力,我大宋国运昌隆,得以战败顽敌,收复失地。末将听闻,陛下欲对岳雨,孟珙,岳风诸位将军嘉奖,却被他们以功微推辞不受,和他们相比,末将实在惭愧。更何况,陛下在出征前,已经给予末将恩赏,对于如今的地位,末将已经感到如履薄冰,力不从心。如果此次再予封赏,不仅对诸位将军不公,也让末将感到诚惶诚恐,羞愧不安。若陛下要封赏,就请陛下重赏这些出征将士。此乃末将肺腑之言,还请陛下体谅。”这话说地诚恳无比,一旁作陪的司马风听的倏然动容,连连赞叹。 “既然将军如此,朕也不好强求,这样吧,此事先不忙谈,将军请坐。诸位尽情畅饮,不用管朕。”我招呼成大继入座之后,又敬了其他人几杯酒,最后将目光放到正和司马风畅谈的成大继身上。 成大继出身于沿海一家渔民家庭,年轻时,曾经跟随名震一时的水师将领李宝,跨海作战。歼灭了金人水师。后在李宝的耳提面命之下。获得丰富的水战知识,成长为水师将领,其才干能力也被充分挖掘出来,若论水战,在现今,可谓大宋第一人。 在我之前,大宋水师虽然在李宝手下,威风一时,但总体而言,水师地地位是从属于6军之下。其作战方略全都要围绕6军进行。李宝死后,在临安朝廷地偏安思想下,水师也逐渐没落。成大继空有一身水战本领。却一直不得施展,一直到我收编建康水师,他才有了用武之地。 大宋的海运非常达。高桅大船随处可见,特别是造船工匠。不仅技艺纯熟,其奇思妙想更为诸代之冠,加上一些航海科技逐渐完善,所以大宋的水师,其作战能力实在不容小觑。在改水师为海军时,成大继在其中出了许多力,特别是他提出,可以利用海船的远洋运输能力。在敌人后方进行登6作战。扰乱敌人的战线部署。虽然当时的假想敌是金国,但这也让我感受到。他其实已经意识到,水师可以做为单独力量,改变战场的格局。 对此,我欣喜之余,也和他进行了数次长谈,最后总结出海洋制胜的观念。当火炮成为战舰的常规装备后,他又敏感的意识到,这种武器对海战模式地巨大改变,先对作战方式进行了摸索和改变。也就是他的这些前意识,让我决意他担任远征军的统帅,而不是水战能力,统帅能力也十分出众地旭日军团军团长丁善成。和他相比,丁善成虽然指挥能力还略微胜出一些,但对海军的作用,以及在整体战略上,海军如何运作,要略逊一筹。 这次封赏,虽然爵位只是一等伯爵,但也已经是在众位将领之上,包括岳雨,他都没获得这么高的爵位。品,职,爵,虽然职位对官员最重要,但爵位,不光是荣耀,还是决定官员退休后,能够享受地待遇。不仅仅对本人有用,就是对家人也是十分有利的。 成大继地岁数已经不小,如果不出意外,这将是他最后一次率队远征,所以我才在惯常的赏赐外,特别给予了一等伯爵的爵位。凭心而论,这个爵位封赏已经不小,以大宋如今的情况,足以匹配其功。他的拒绝,让我很是意外,也感到不能理解。 收回目光,端起酒杯,走到远征军将士中,一一敬酒,将一些预定的封赏随口透露,这些将士或高兴,或惶恐,或坦然,或不语,没有一个人拒绝,让我心情再度好了起来。 当我走到独孤胜身边时,他已经站起等候。我笑着拍了拍他,看着他微带拘束,显得消瘦的脸颊,不禁想起他当初前来投效的情景,举起酒杯,有些感叹地说道:“阿胜,这次做地不错。想当初你还只是一个桀骜不逊,追求理想的愣头青,没想到今日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好好干,朕看好你。” 独孤胜露出含蓄地微笑:“若非陛下,末将岂能有今日?末将祝愿陛下一统天下,江山永固,若有差遣,万死不辞。” 欣慰的拍拍他,示意他坐下,走向其他将领。 和独孤胜坐在一起的除了陪席将领,全都是三万黄龙远征军的高级将领,仅仅看其数量,就知道其损失绝对不小。 对他们,我虽然不算很熟悉,但多少能叫出几个人的名字,和他们说笑了几句,我转身向房遗那边走去。 那里坐着的是这次随同出征的文官,以及一些肩负特殊使命的人员,比如云雄。 也许是我大违常规,毫无架子的敬酒让这些官员感到错愕和拘谨,相比于武将,这些文官显然古板多了,不等我靠近,他们全都站了起来,恭身迎接我,让我大感无趣。夸赞了他们几句,和房遗,云雄等人随意聊了一些闲话,让他们放下一切,尽情高兴,不要管其他事情。今天只是宴会,具体的事情,可以等到以后再说。更何况大致情况,他们已经预先上了密折,所以我并不着急。 我的随和感染了他们,气氛逐渐变的轻松。 又说了会儿话,我转身离开,刚要回到主位,身旁突然传来一阵低呼: “陛下,请留步。” 第十七章 有点心思 第十七章有点心思 闻声我微微一滞,略带诧异的转过头,原来是独孤胜,随即询问道:“阿胜,有什么事情吗?”说话间,我的目光轻轻一扫,现和独孤胜坐在一起的这些将领面色有异,似乎在担心什么事。 将目光收回,看着独孤胜,却见他面色尴尬,欲言又止,当下微微一笑,随手端起酒杯,走了过去,轻轻一举,淡淡说道:“阿胜,你和朕也算结识于微时,虽然如今君臣有别,但这情谊还是不会变的。你是否有话要问朕?” 独孤胜露出踌躇,考虑半晌,才有些迟疑的说道:“陛下,听说这次休假过后,末将和诸位同僚都将归建,不知是否属实。” 我微微一怔,独孤胜他们属于黄龙军团编制,归入远征军只是临时安排,如今远征得胜,自然要归建,这是毫无疑问。前几日,吴武就已经对此做出安排,我也同意,如今看独孤胜这个架势,似乎对此事不是那么满意。 目光转了转,看到其他将领脸上也露出关注,渴望,迟疑的表情,顿有所悟,淡淡说道:“嗯,是有这个想法,只是具体如何,还需要再商议一下。怎么,难道你有什么好的想法不成?” 独孤胜似乎松了一口气,随即又露出为难,想说什么,却又犹豫不决。 看到有些人已经注意到这边,我干脆拉了拉独孤胜,一起坐了下来,此举引的其他人侧目,不过看到我和独孤胜举着酒杯,似乎言谈甚欢,没人说话,只是偷偷的窥视这边,观察着我的举动。 对这些目光视若无睹。我和独孤胜干了数杯,才轻描淡写的说道:“阿胜,难道你不想回黄龙军团?” 独孤胜的神情一惊,随即又缓和下来,沉默片刻,才缓缓点头:“陛下。末将和诸位同僚,经过这次远征,觉得跟随水师作战,更适合我等,所以。所以……” “所以你们想脱离黄龙军团,加入海军?是这样吗?” “请陛下恕罪,末将知道这让陛下很为难,但此事……” 我抬手阻止了他,看看其他将领,见他们都面露渴望,越清楚他们的打算,看来这些将领心思都统一了,不知他们经历了什么,竟然让这些黄龙军团新生代将领对海军产生如此浓厚的兴趣。 当初从黄龙军团抽调地这批将士。不仅是水6皆能的精锐,就连将领军官的组成,都是黄龙军团的少壮将领,而独孤胜,更是我着重培养的领军人物,甚至有心将他培养成岳风的接班人之一。 让这些新生代将领参与远征,很大一部分心思就是历练他们,让他们真正能够独当一面。从现在地情况看,他们做的非常出色。特别是独孤胜。虽然因为违背军令,和成大继闹过矛盾,甚至一度被成大继剥夺了先锋将的职位。但这件事情,在我看来,却不是那么严重和不可原谅。 军部和远征军一直都有联系,特别是取得琉球基地后,关于远征军的情况更是详细。作为一个军人,遵守军令的确是应该,只是要想成为一个优秀地将领。仅仅遵守军令,墨守成规是不够的。能够违背军令,还能够打胜仗的将军,是非常难得的,足以证明他有着非同一般的战场嗅觉,和敢为人先的果断,而这。才是决定一个将领成就高低的关键。 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任何一个作战计划,都不会是完美。总是充满变数。要想取得胜利,就要看执行将领如何抓住战机,继而为己方增加胜算。 和倭国主力的那场战斗,军部事后进行过详细推演,如果按照成大继的方案,让独孤胜挡住追兵,其他部队从侧翼进攻,凭借火器和装备优势,扭转人数劣势,击败敌人。这个方案四平八稳,可以最大程度保证己方地胜算,就算所谋不成,损失也不会大。同样,就算这个计划成功,敌人的损失就算很大,若无其他别的情况生,也不会取得决定性的胜利。 独孤胜改了这个计划,利用河滩的形势,冒险分兵,将幕府主力一战歼灭,奠定了胜利基础。虽然他的冒险导致部队损失惨重,但此战却是一次战略性的胜利。可以说,经过此战,远征军才真正的在倭国立足,并让其内部势力感受到恐惧,派人求和,最终改变了整个局势。 若真按成大继的方案,这场大战肯定还要拖延一段时间,若有个意外,那结局还真不好说。 应该说,独孤胜在战场上地表现,已经得到我的认可。这次西北大战,黄龙军团虽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错漏,但和其他军团相比,也没什么耀眼的战绩,很有些求稳求安的味道。这并不符合我的心思,只是岳风本身就是个稳重的人,硬要他改变风格,不仅太过儿戏,也是拿将士的性命开玩笑。 如果按照我的计划,等这批将领休整一番后,就全部充实到黄龙军团中去。特别是独孤胜,更是另有安排。可若他们全都加入海军,这就比较难办。 独孤胜没有表现出任何海战特长来,肯定不能让他担任海军指挥,唯一能让他有用武之地地,只有6战队,可6战队虽然重要,但对水师军团来说,只是辅助部队,是为登6部队打前站的。更何况,大宋的强敌都是在6地上,海上的敌人相对来说,要弱不少,凭借现在的坚船利炮,只要指挥官不是太愚蠢,取得胜利,不会有多大问题。在解决6上威胁前,大规模移民开海外,也不太现实。将一个如此优秀的6战将军放到占据绝对优势的海军中,实在有点浪费人才。 就算这次远征倭国,也并非是为占领,在这种情况下,独孤胜留在海军,作用实在有限。这点,恐怕他自己都还有些懵懂。他这次要求,十有是因为和海军一起战斗,不仅开了眼界,还结下情谊,甚至觉得在海军中才能一展所长。 这次得知自己将要归建,肯定担心和以前一样,被排除在黄龙军团决策层外,其他将领一怂恿,加上这次远征大捷后地风光,让他认为加入海军,能够获得更大地展,所以才如此。 心思转动间,就将这里面的关窍想清楚。 这个独孤胜,还是不够成熟啊! 略微有些遗憾,站起身来,拍拍独孤胜,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你们的心思朕都知道,今天只是为你们洗尘,其他的事情放到以后再说。” 不理独孤胜失望的目光,转身离开这里,同时心中决定,等以后有时间,要和独孤胜好好谈一谈。 回到主位,成大继和司马风两人相谈甚欢,见我归来,到有些拘谨,双双收声。我不以为意,询问了一番海外风土人情,特别是倭国一些民间风俗,让宴会的气氛逐渐热烈。 这场洗尘宴一直进行到深夜,直到大多数将士醉的人事不醒,我才宣布宴会结束,派人将他们送回去后,单独留下云雄。 云雄是我派在远征军中的特使,这个人很有野心,也很有能力,从他身上,想必可以得知许多有趣的事情。 在皇宫举行宴会的同时,倭国幕府代表源赖明正神色不定的在使馆中踱步,不时还呆,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 倭国幕府虽然现在当政的是北条家,但倭国幕府却是源家开创的,只是大权旁落,权力被北条家所掌握,沦为傀儡。 在幕府实际掌权人北条政子服软后,成大继并没有按照倭皇的要求铲平幕府,而是保留了幕府,并对其进行一定程度的扶持,让其可以勉强抵御住倭皇的反攻。 对于大宋的倭国远征军,源家是又恨又喜,恨的是,远征军攻打倭国,使得幕府势力一落千丈,喜的是,因为和远征军作战,北条家掌握的实力被大幅度削弱,源家家主看到源家振兴的希望,多方活动,提拔了好几个源家人掌权,重新获得一些幕府的权力,有逐渐和损失惨重的北条家扳平的趋势。 源赖明,虽然出身源家,但他和北条家纠缠极深,算得上双方都能接受的人。其对汉学很有研究,而且以前还随着船队来过宋国,对于宋国有一定的认识。所以这次才能代表幕府出使,其目的除了表示臣服外,最重要的是探明宋国的态度。 无论是源家也好,还是北条家也罢,要想争权夺利,先要有权利可争,若宋国打定主意要吞并倭国,则将玉石俱焚,需要双方共同协力,若宋国无意,那就…… 源赖明忧思忡忡,自从来到建康,见到赵昀的那一刻起,他就感到一种不安,无意中,他看到赵昀瞥过来的一道眼神,很难形容这是一道什么含义的眼神,只是他从见到这道眼神起,就一直感到心神不定,有些怔忡难安,这让他很是担心。 又走了几圈,源赖明狠狠一跺脚,披上外套,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第十八章 各方异动 再造神州第十九集第十八章各方异动 l各方异动 吉田利家因为是倭皇的代表。又因为倭皇有上表称臣的诏书在。所以就-排在负责外藩进贡所居的恩德园内。 源赖明因为是幕府代表。而幕府不仅是倭国的的方政权。而且并未对大宋称臣。因此他就被安排在一般外事访问的礼宾园中。 两个园子相隔并不太远。源赖明因为不认识路。就向负责照顾他们的宋国官吏提出请求。此事很快就送到我这里来。我没阻止。反大方的让人带着他过去。 源赖明在宋国官吏的带领下。来到吉田利家所居住的庭院。此刻吉田利家已经的到消息。站在外面。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源君辛苦。” 源赖明也点点:“吉田君更辛苦。” 短的寒暄,。吉田利家就将源赖明领进屋中。那个带路的官吏一早到吩咐。自去找的方躲懒不提。 进屋后。一个穿和服的女子给源赖明奉上茶水。源赖明道了谢后。转头对吉田利家说道:“吉田君真是幸福。竟然有这么漂亮懂事的女儿。真让我羡慕。” 来大宋的路上。吉田利家就和赖明打过多次交道。并从秘密渠道知道他负有离间宋国和倭皇的使命。因此。吉田|家对源赖明的防范很深。听他这么说。只是笑笑:“小女无知。不值的源君如此夸奖。不知源君深夜前来找我。是否有什么指教?” 赖明沉默片刻突然说道:“田君可知我这次代表幕府出使宋国。是负有离间陛下和宋国关系的使命。” 吉田利家一阵愕然。有心说不知但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保持沉默。 源赖明到没他。继续说下去:“原本我以为。幕府落到这样的的步。都是陛下向宋国助的结果。但今天在宴会上现这个宋皇似乎对我们有别的心思。” “有别的心思?源君怎么说?”吉田利家也不是笨蛋。从宋国的一些做法中。也隐隐感到不安。但因为幕府对朝廷威胁太大如果不倚重宋国的力量。朝廷只怕将为幕府控制。成为不能自主的傀儡。 “我也不知是不是我多疑但我觉的宋国帮助陛下。其实也不怀好意。虽然陛下对我们大将军有误会但这毕竟是我们两家的事情。如果宋国真的加入进来。或者说。他们派驻在倭国的兵力不撤走。那我们倭国就将成为他人的附庸再也无法自主。吉田君为了我们倭国途。还请你认真考虑一下不要让宋|人看我们的笑。” “看笑话?自从你们派人攻打陛下开始。这就已经不是笑话。”吉田利家也不是简单人物。很冷静的指出天皇对幕府的最大担心。 “这个。我在来的时候。将军和北条夫有指示。只要我们倭国能够保持独立。幕府可以对天皇表示臣服。并派大将军的儿子到京都居住。您对宋国很熟悉。能够达到这样目的。只能靠你了。为了倭国。请多多帮忙。”源赖明趴在的上。吉田利家请求。 吉田利家沉默片刻。然说道:“我也希望我们的国家保持独立。可是你们幕府实在欺辱陛下太甚。如果你能答应。让幕府归还侵占的皇室财产和田的庄园。我可以在某些问题上。和你保持一致。维护我们国家的利益。” 源赖明沉默下来。这个问题涉及到复杂的利益分配。不是那么好决定的但一想到宋国占据倭国的后果。一咬牙。狠狠的道:“我可以答应。只要你能做到你说的那些。回去后。我一定说服将军和北条夫人。请放心。” 吉田利家露出满意的笑容:“你签上文书。我才能相信” 既然已经如此。源赖明当然不会再犹豫。很快按照吉田利家的约定。签订了对皇室极为有利的条款。 源赖明离开后。吉田利家满意的条款收好。刚一回身。就看到吉田贞正满脸担忧的站在身后。 “你在这里干什么?客人已经走了。先去睡吧。”吉田利家到没多想什么。这么间没见到女儿。自然很是疼爱。 “父亲。你们的谈我已经听见。请宽恕女儿多嘴。我认为父亲这不是在帮助我们国家。而是在将我|的国家推向灭亡。”吉田贞突然跪了下来。“父亲。你收回成命。对宋皇表示彻底的臣服吧。不然。我不敢想像等待我们国家的将是什么。” “胡说。你一个女人知道什么?就算你是我的女儿。也不能干涉这样的事情。”吉田利家大为恼火。很是不满的大声呵斥。“我现在是代表陛下的特使。一切都要以倭国的利为重。你在宋国住了这么长时间。看来你的心也开始向着宋国。不再说了。快离吧。” 吉田贞到是很冷静坐直。望着盛怒中的父亲。并没马上开口。等到父亲稍微平静下来后。慢慢开口:“因为女儿一直待在宋国。所以对宋国的变化很清楚。父亲。你对宋国的认识已经落伍。在的宋皇远比你想像的还要精明睿智。志向远大就在你们来之前。宋皇亲自出征。打败了让金国都为恐惧的蒙古。将他们的王子杀了多人。甚至连那个让人恐惧的成吉思汗。也是因为他。才病死在战场上。父亲。请饶恕女儿大胆。我们的国家。现在没有任何实力可以和宋国谈判。妄想的到不匹配的的位。只会让我们的陛下。甚至我们的国家都走向灭亡。请您相信女儿。” “我不会听的。你已经被|迷惑住眼睛。忘了我们倭国的苦难。你走吧我现在不想和说话。”吉田利家显的很固执。显然他认为女儿这是在为宋国说话。 吉田贞看了看父亲。脸上露出浓厚的失望但还没有放弃的劝说道:“父亲在你离开这些日子里。我重新学习了宋国的文化。重新认识了宋国战士。父亲。在我那里还有宋皇亲手编写的书籍那是何等睿智明白的见识。可以说我们倭国。甚至整个宋国。金国都没人有这样的认识。我们和这样一位君主处同一时代。注定我们无法展翅翱翔。只能躲在他的阴影|。如今对我们倭国来说只有向当初派出遣唐使一样。派人来到宋朝学习。学习他们的一切。只有学到他们最优秀的知识。才能让我们倭国在将来有着最美好的前途。父亲。您现在和幕府达妥协。对抗宋国虽然表面上好像是陛下的利但您要知道。无论是陛下还是幕府都是无力对抗宋国的。就算两者联合起来。也无法和宋国拥有的实力相比。您这么做。在是为倭国召祸啊。请父亲三思。 “胡言乱语。我真是太放纵你。”吉田利家抬起手。似乎想打吉田贞。随即又不忍的放下来。狠狠的一摆袖子。大步离开。竟是不在搭理她。 “父亲。”吉田贞|望的看着父亲离去。伏在上。痛哭起来…… 御书房内。我看到前的密奏不觉大笑出声。旁边的紫暄莫名的看着我。随手将密奏递给她。 紫暄看完。也是微笑出声:“这个吉田贞到真是好见识。可惜这个吉田利家却是太过顽固。陛下想必已经有了对付倭国腹案了吧。” “是啊。朕不怕他们合力图谋。就怕他们一味示弱。让朕找不到借口下。紫暄。你给朕写个密旨。让云雄负责倭国的事宜。务必要让他们以为。我宋国在图谋他们。让他们自危而联合。并给他们各种方便。让他们可以囤积自己的大军。若有必要。还可秘密派遣人手。帮助他们训练大军。越多越好。只是密旨中要写明。一定要秘密执行。另外。这份密旨看后要烧毁。你亲自去一趟。此事只能朕。你。他三人知道。” 紫暄应了一声。好密旨。我盖上印章后。让紫暄去传旨。 紫暄离去后。,又头翻翻奏章。其中有一份奏章引起我的注意。上面说。今年夏季南方大雨。河水泛滥。也就预示秋季北方大旱。河水干枯。这个官员估计。这次旱灾波及围肯定不小。也许整个北方都将受灾。而金国在暂时失去蒙古这个威胁后。一定会有所动作。如果加上天灾的推动。很有可能出骑兵前来南方抢粮。提醒我早做准备。 这份奏章很见的。我大感兴趣。随手翻看了一下。这个官员的名字竟然叫6秀夫。让我大为惊异。自从我来到这个时代后。很多事情的展都脱出常规。不这个6秀夫。和那个背负幼帝蹈海自杀的6秀夫是不是同一人。 了想。拿起朱笔批复了一下。褒扬了这个6秀夫几句。并让吏部将他安排到宋金边界。负责一些民政事务。 论是不是同一人。然有这个见识。就给你个挥的舞台…… 在赵已经完成整个天的布局时。远在金国开封的完颜云花也的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完颜守绪心大快的看着手中的火药秘方。仿佛看到自己已经带领金国东山再起。重新雄居整个北方。让宋国再度屈服在金国的铁蹄下。瑟瑟抖。还有那群蒙古蛮子。将我金国欺凌到如此的步。到时一定让他们知道我们金国的厉害。 “皇妹这次立下如此大功。该奖。皇妹说吧。只要皇兄拿的出来。绝不啬。”心情大好下。完颜守绪完颜云花也顺眼起来。有些惭愧当初把他当牺牲品一样的送往宋国。有些补偿的意思。 “为大金效力。为陛下效命。本就是云花份内的事情。更何况云花身为皇族。所的已经是他人百倍。实在不敢的陛下厚赏。”完颜云花低下头。极为谦恭。 “话虽如此。但功不赏总是妥的。”完颜守绪高兴之余。也知不能不有所表示。正想说出赏赐完颜云花已经先开口:“陛下真要赏赐云花的话还陛下让云花负责招募工匠。研制大威力火器的事宜。毕竟云花在宋|探到不少火器的消息。对此事不无裨益。” 完颜守绪略略一想。还真现她个合适人选忠心和能力方面没有问题。又对宋国火器很熟悉。特别是对宋**队的作战方式有着深刻了解数遍整个金国还真的很难找到。 既然可以一举两的。完颜守绪不再犹豫。很爽快的说道:“我给你下道圣旨工部。兵部。和诸多相关官员协助。有任何阻拦者。皇妹可先斩后奏。不用犹豫。” 完颜云花低恩。接过圣旨离开皇宫后完颜云花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头也不回的去。 很快。金国上下就知道完颜云花已经主持火器研究事宜金国各的的工匠。学者。甚至研究一些奇技淫巧。不务正业的浪荡子弟都被招到开封。成为金国的火研究员。过与世隔绝的生活。 如此大规模的招募工匠。当然不可能不惊动各方。特别是被拖雷留在北方的蒙古残余势力。是因此而陷入争论中。一些统兵将领开始秘密串联。研究起各自出路来…… “父亲。这是若水给的回复。你看看吧。”张弘略将手中的密信递给张柔。 身为蒙古河北招讨使的张柔。在拖雷离开后。无已经成为蒙古北方仆从军的脑人物。虽然拖雷也留下花怒跌。木多赤两个蒙古监军。但因为拖雷将蒙古部人马带走大半。现在这两个蒙古监军手中只有三千蒙古本部人马。相比数万仆从军。以及随时可以加入仆从军的北方民众来说。的确不够看。 虽然拖雷被迫跟着窝阔台回到蒙古大草原。为成吉思汗送灵。但他对北方也很关注。深知这些的方是蒙古再度入主中原关键。所以他在走前。也给张柔等人来一些文书。最多半年。他就可以率军归来。让他们不用担心自己在草原上的亲人。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可谓安慰和威胁并存。 但张柔这些人。本来都只是北方的一些豪族或者说普通子弟。并非官出身。率军加入蒙。就是为了活命和挣个前程。如今眼看蒙古被宋国打的稀里哗啦。这心里要不有点别的想法。那还真出怪事了。 张柔自从知道张若没死。还投在赵彩云麾下后。不仅没有和他断绝联系。反不断派人和他联络。到也不是策反什么。只是想给自己多留条路。当然。他古这边。坚持张水已经战死。不给蒙古人任何抓把柄的机会。 接过这张来之不易的密信。张柔反复看了多遍。心中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想了想。将密信递给站在一的张弘范。 张弘范看完。也沉默不语。张柔有些不耐。催促:“你们两个到是说个话。如今你们爹爹我是心乱如麻。根本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要靠你们了。” 张弘略和张弘范互相看了一眼。张弘略突然说道:“孩儿请问爹爹。我们家是要保性命富贵。还是要|名声节义。” 张柔很不满的看己的儿子一眼。这不是废话吗?要保名声节义。我干嘛要从金国投到蒙古来。又不是吃饱了撑着。 见张柔不说话。张弘范也缓缓说道:“如今让我们最为难的的方。是娘和几个哥哥都 |草原。不过我听说。因为不耐北方寒冷。蒙古人将他||在靠近长城的的方。如果这个时候能有一支轻骑突袭。未必不能成事。” 这已经是很明显的示了。张柔听出来。这两个儿子已经打定意要反出蒙古。现在就要自己拿主意。 “你说。我们到了那边。真有若水说的那么好吗?”张柔还是有些担心。 “好不好孩儿不知。但孩儿知。再这么犹豫下去。我们就连选择的余的都没有。”张弘略到是实话实说。让张柔不断的叹气。 久经沙场的张柔如何不知这些。但他此刻真的感很为难一方面。他是亲眼见过蒙古兵锋之利。另一面他也知道蒙古被宋军打的大败。同时山东那女战神对自己这边虎视眈眈。 论谋略。论统帅。实力。张柔都不敢和拖雷比较可就连拖雷都在这个女人手上吃了那么大的亏。一起她。就|的很。上次她一出手。就接收了金国十多万人马那可是金国最精锐的部队。连郭仲元都投降过去。可见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厉害。 可以说上次金三家争夺北方的战役。只有国一家的到胜利。不仅将蒙古防守空的马场洗劫了。还补充了一大批能怔善战的战士和将领。只要宋国将些东西融入到自己实力中。不要说自己。就算是木华黎和拖雷都在蒙古兵马未受到损失胜负都在两可之间。估算之下自己一方败率还些。 这个结论让柔很是灰心。但却清楚的知道是事实。 思良久。始终找不到一个两全之策。只能暗叹一声。对着张弘略道:“回复若水。如今有你娘和你|几个哥哥是我最挂心的事情。如果能解决这个后顾之忧。我一定帮助宋国稳定住北方。不耗费宋国一兵一卒。就可以获的河北一的。” 弘范在旁边补充了一句:“将那个草原集聚点的详细的图标示出来。并派出几个忠诚可。知道路径的人当信使。同时告诉那边。那个聚集点内有多个将领的家属。还有大群的牛羊和奴隶。足以供一万大军半年之用。” 张弘略知道弟弟的思。,点头。拿起一张布帛。在上面写起来。 写好之后。让亲和弟弟分别过|。将的图也附上。招来几个知道路径的心腹。仔细叮咛一番。才让他们带着密信离去。 送走信使。张家父三人互相看看。不约而同的笑起来。大有松了一口的感觉…… 河北和山东交界处。有一个叫商河的的方。南临一条比较大的河流徒骇河。光听这个河的名字。就知道这条河不是好惹的。 这里本是蒙古窥视山东的前沿。离山东重镇齐州(济南只有百多里。离火凤军团重要的州。也只有二百多里。可以说。是一个退可威胁齐州和州。进可做攻入山东据点的战略之的。虽然不算失关乎局的重要据点。但对于宋国来说。将商河握到手中。就表示战略攻守的转移。 趁着金蒙大战。拖雷带人南下的北风。彩云早早派人将这里夺回。经过这些日子的建设。这里已经成为火凤军团东的一个前沿基的。 因为最近生水害。整个山东都动员起来。身为山东最高军政长官的彩云也亲自带领一万骑兵前来这里视察。虽然一万骑兵是多了点。可彩云的身份也是不同。虽然引起蒙古一方的察觉。但看到滔滔水势。再结合宋国如今的情况。下意识的将此事归结为抗洪上。 再说。一万骑兵随行看起来虽然多。但如想攻击河北。还是不够看的。此事上报到张柔。花怒跌那里去后。两人都认为云不可能对河北动攻击。只是让前方加紧监视。并没调动兵力增强前线的实力。 而此时。在徒骇河。彩云一身素色斗篷。看着处军民热火朝天抗洪的场景。面色淡然。眼神却流露出淡淡担忧。 “大将军。郭仲元奉命前”一身宋军大将服饰。高大雄壮的郭仲元。精神奕奕的走了过来。此刻他经不复北伐时的惨状。脸色红润。精神饱满。看来最这段日子过的不错。 投降彩云的金国北伐军。就是以此人为。加上他本身在金国时。就有着名将之称。当初起兵后。屡次击败蒙古。被人称为“郭大相公”。威名久著。也因为此。他在这降军中极为有威望。可以说是一言九鼎。没人敢不服从他的安排。 他现在已经是火凤团的参谋长。此刻火凤军团兵力几达数十万。而彩云并没有任命副军|长。也就是说。在火凤军团。从官职上来说。他已是彩云之下的第一人。 如果说。对于一个降将给于如此高位。让他感到敬佩和服气。那彩云委任实权于他。让他根据火凤军团的情况。整编那支金国降军。这就是彻彻底底的信任。这让他对彩云更加忠诚。因为洪的原因。他将那批降军也派到各处。其中大部分派往两淮。极大的缓解了那边的压力。 他本来是在齐州视察一处粮站转运点。突然接到彩云飞书而临时赶过。 彩云轻轻看了一眼郭仲元。什么也没解释:“北边有消息过来。时机已经成熟。” 郭仲元神情一怔。随即又想起什么。犹豫片刻。还是说道:“此刻国内水患严重。此时。” “所以我想将山东一的守备交给将军。彩云的。就全托付给将军。” 郭仲元大感意外的看着彩云。他怎么也没想到。彩云竟然会做到这步。留守山东的不是她的心腹李明全。也不是早早跟随她的严西。而是这个跟随他只有半年的降将。这个意外让他一时有些不能置信。 “难道将军畏难。不想为彩云分忧吗?” 被赵彩云那双充满期待的目光一看。郭仲元心头一热。不及思索的抱拳:“能大将军信|。仲元定效死力。” “能的将军一诺。彩云总算放心了。可惜。昔日将军和完颜成和尚将军一起来拜访彩云。三人谈兵斗法何等融洽。成和尚将军可惜了。”话语幽幽。充满无限遗憾。 一心要为金国效命的完和尚被完颜守绪当作替罪羔羊给斩后。郭仲元对金国就再无半分留恋。此刻听彩云这么一说。也有些惆怅。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彩云拢拢素袍。深邃的目光射向方。 第十九集 第十九章 各忙各的 9各忙各的 虽然早有所准备,大宋神始二年的这场洪水,还是乎所有人想像。 仅仅数天时间,黄河,淮河,长江等河流边的无数州县纷纷告急,文书如同雪片般的飞来,有些地方因为年久失修,遭受兵祸等原因,被大水破了堤坝,造成数万人流离失所。 在这种严峻的局势下,我带领文武百官亲自到金陵大堤去巡视驻守,一连半个月都留在大堤上,不断调派人员和物资,对抗这场百年难遇的洪水。 以现今的条件,对抗这样的大洪水,还是靠人力密集,严防死堵为主。在这种情况下,人的因素就占据相当大的比重。为了防止出现问题,我一连给防洪总大臣墨如兰下了三道诏书,让她可以便宜行事,只要对抗洪有利,上至地方总督,下至衙门小吏,凡是有阻挠破坏,可以闻风先办,也就是说,只要听到这样的风声,就算没有实据,也可以先惩办了再说。 这样的做法当然有很大弊端,但在如今的危急关头,加上对墨如兰为人的信任,我还是出这样的诏书,并派出亲卫军的一个百人队,前往墨如兰身边,专门负责执行这道命令。 对于那些玩忽职守,欺上瞒下的官员,我也丝毫不手软,全都在大堤上砍了头,家人充做苦工,充实到抗洪第一线。 因为有了诸多有效狠辣的举措,使得在抗洪这件事情上,没有任何官员敢怠慢。甚至在很多地方都出现了总督担土,知州推车,知县挑担的事情,无论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他们的这种姿态却让老百姓看到了希望,知道这次朝廷为挽救他们家园所做地努力,给了他们坚强的信心,也让刚刚遭受了兵祸的百姓能够以极大地热情投入到自救的行动中来。 可以说,现在地宋国已经变成一个巨大的工地,无论兵民,还是皇帝官员,都在竭尽全力的度过这场大灾难。总体形势虽然不容乐观,但对于大宋来说,所有人都有希望,无论情况如何,只要大家共同努力,一定可以战胜一切困难。 相对的,金国因为准备不足,加上对此事并没有宋国这样重视,以及金国朝廷自身的各种问题,导致金国国内的黄河决口,洪流一泻千里,让河南地区变成泽国,损失极为惨重。 因为黄河已经夺淮入海,所以两淮行省这次也跟着遭难。不过好在墨如兰对这样的情况早有预料,加上两淮总督孔仕林,守备将军李全等人地齐心协力,总算是将损失降到最低。不过随之而来的难民潮却让他们的情况雪上加霜,极为艰难。 迫于无奈,我让彩云暂缓北上计划,先帮助两淮稳定此事再说。 彩云到是很积极,派出大批人员和军队前来帮忙,极大的缓解了两淮的压力。就在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以为彩云这次会将主要精力放在救灾的时候,彩云麾下最精锐的一万骑兵突然攻进蒙古人盘踞地河北。 此举出乎所有人意料,蒙古人更是措手不及,多个战略据点失守,手忙脚乱的调派兵力,准备堵截。 没有人相信,彩云凭借一万骑兵就可以夺取河北,连我都有些存疑。直到彩云的一封密信传来,才彻底解了我的疑惑。 彩云这次出手选择的时机正好,河北如果不出意料,将被大宋所囊括,也意味着,收复燕云,彻底关闭北方蛮族入侵中原的时机已经成熟。 金国似乎也被这个消息刺激到了,不知完颜守绪抽什么风,竟然在这个时候想派兵去河北讨点好处,却被史天泽等蒙古汉将杀的落荒而逃,白白损失数千人马。 金将一时对河北等地畏之如虎,而久违的移刺蒲阿也被完颜守绪秘密任命为归德府守将,组织兵马,伪装成难民流寇,准备南下掠夺事宜。 这个消息第一时间被送到我手上,我当然不能让他们感到失望,刚组建好的翼骑兵被调配过去,随时准备反劫掠。 时间就在你忙你的,我做我地中过去! …… …… 河北沧州,独流东寨,猎猎飘扬的火凤大旗迎风傲然,大批火凤军团将士走进走出,一边将一些被破坏地地方清理出去,一边规划着新的防御阵地,忙碌而有序。 独流东寨之得名,是因为在它附近有条独流河,而独流东寨位于河东,名字也因此而来。虽然名字取得古怪,但独流东寨却是黄河故道上一处非常重要地关卡,拿下它,天津的大门将被打开。只要攻克天津,那蒙古在北方地总根据地,原金国都城中都就将直接面对火凤军团的进攻。 无论从实际,还是从声望来说,攻克了中都,基本上就可以预示着蒙古在北方统治的结束,毕竟这里不是大草原,蒙古没有那么深厚的根基。 独流东寨的大厅中,一身戎装的彩云正习惯的站在面前的地图上,不时在地图上比划几下,而周围站着的人大气都不敢出,直挺挺的立着。 也知过了多长时间,彩云转过身,对着身边的张世杰,也即是张若水问道:“最近的大海船将在什么时候抵达?” “一天后,可以到达天津入海口。”张世杰很快答道。 彩云点点头,这次名义上只派一万骑兵进入河北,但在实际上,却依托海运建立了庞大的后备兵员,不断跟随骑兵进攻的步伐,占领那些战略要地,肃清残存敌人,可以说这次是一场6海联合的战斗。 因为有了海运这个利器,所以火凤军团的进攻越不可捉摸,也许前方的蒙古人正在抵抗,后面就出现火凤军团的大旗,这样的情况下,本就人心惶惶地蒙古仆从军,那能不兵败如山倒。 一路顺利的推进到天津附近,彩云在攻克了独流东寨后,才下令部队修整。这里是黄河故道所在,因为黄河改道的原因,这里也随即断流,成为一条可以通行地道路,虽然最近南方了大洪水,但在这里,还是显得很干涸,只有少数几条小支流,有气无力的提供一些水源,随时都会断流地样子。 可以说,此刻阻挡彩云攻克天津的地理条件已 存在。而现在火凤军团上下的信心极为高涨,都相带领下,他们一定可以攻克中都,完成收复河北的任务。到了那时,不仅可以北拒蒙古以草原,还能随时威胁金国,让他们也尝尝百多年前,南宋刚成立时的滋味。 “三天后部队出,务必一举攻克天津!”彩云一整戎装,对着周围将领冷喝道。 “紧遵大将军所令!”屋中众将齐声高应,直冲天际。 …… …… 天津因为毗邻中都,可为中都南方门户,虽然黄河已经改道,但在防御山东火凤军团方面,却也有着独特的优势。 为了守好这个门户,派在这里地是成吉思汗亲自授予虎符,并授怀远大将军,元帅左都监的张荣。他本天津附近的清州人,雄武有力,知晓兵法。成吉思汗南征的时候,他率众依附,成为蒙古汉军中的重要将领,深得蒙古上层信任。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成吉思汗当初南征的时候,封官的随意。 当时蒙古刚刚立国,连自身地官制都不健全,对于如何封赏这些投诚人员更是没有多少经验,也不知是谁提议的,反正成吉思汗为了拉拢这些投靠份子,就直接用了金国的官制。 成吉思汗本人对这些官制了解不多,只是大概知道是个什么官,反正封官又不费他什么本钱,为了拉拢人心,也就经常封赏一些大官给那些看的顺眼,也比较有实力的人。而且这个官职在蒙古这边还不通用,这也就导致蒙古在河北的统治比较混乱无序,经常出现职权重叠,甚至互相矛盾的任命。 比如这个怀远大将军,这个是虚号,只是代表品级,但元帅左都监,却是实打实的领兵正职,在南宋初年屡次率兵入侵宋国,极为著名的金国将军金兀术,当初率兵十万攻打和尚原的时候,就是元帅左都监。由此可见这个官职在金国地确是个非常重要的职位。 成吉思汗把这个官职给了张荣,如果按照常规,至少他也应该算是一路大将,但因为成吉思汗本人对官制地不了解,又接连给他派了个几个官职差不多的副手,导致他根本没有享受到这个官职应该有地好处,沦落为蒙古汉军中的二流势力。比起张柔和史天泽等人,实力要差不少。 本来天津一直是他镇守地,后来拖雷离开前,意识到这个位置对蒙古的重要,6续把蒙古汉军中的张拨都,赵天锡,王善,杜丰,田雄等几个以善战著名,但势力不大的汉将调集到这里,汇聚了一万多人马,并将二大监军之一的木多赤也放到这里,同时还留下一千蒙古本部人马,名为协防,实为监督。 几个汉将中,就以张拔都最得木多赤的信任,而张拔都的名字由来也颇有传奇性,当初成吉思汗南征,他一早就带人过来投靠。成吉思汗看到他后,觉得极为对眼,干脆给他赐了个蒙古名字拔都,并派他为前驱,为部队引路,没多久,甚至将他召到身边,让他当了一段时间的大汗宿卫,可说倍极荣宠。 张拔都也为蒙古拼死效力,立下颇多功劳,若说汉将中最忠心于蒙古的,一定非他莫属,所以木多赤也对他最信任,将他委任为自己的副手,一起监视张荣等汉将。 张荣本身和王善,杜丰,田雄,赵天锡,张拔都等人不算熟,以前甚至因为职权问题,和张拔都还生过冲突,所以张荣对这些人,也是采取用而防之,至于其他人对张荣,更是充满戒忌,毕竟以前蒙古主子势力大的时候还好说,现在人心惶惶,谁信的过谁? 好在天津城就这么大点地方,接近一万五的兵马足以防守的严实无比,加上存粮颇多,以及背后有中都地增援,特别是听说入侵的火凤军团其实只有一万多人马后,天津上下还是对能够守住天津有点信心的。 天津城就在这样一种既有信心,又担心地情况中度过好几天,当得知独流东寨被攻陷后,张荣知道第一防线已经告破,提议将分在其他兵寨的兵马收拢到天津城。 这个提议遭到很多人反对,张拔都更是说明,如果宋军攻城,这些放到外围地部队还能起到牵制作用,如果全部召回城中,将会成困守死地的态势,反到不利于守城。 话虽然说的有道理,但张荣却知道,这些兵寨根本没有抵御赵彩云的实力,只要赵彩云在天津城下一亮旗帜,自己这些人,肯出去和她拼命的估计一个都没有,到了那时,她完全可以一一收拾这些兵寨。而到时天津城就将面临两个选择,出去增援,正中敌人下怀,不去,更好,将你外围据点一一拔除,既打击你的士气,又孤立了你的防线。 既然早晚如此,不如现在趁早将兵力撤回,免得白白受到损失。 张荣这话也有道理,也得到王善几人地支持,双方争吵中,监军木多赤听的头大无比,极为烦躁的看看地图,当现天津前方也有个兵寨后,干脆一锤定音:“把外面所有人都集中到三女寨,这样就可以两头兼顾。就这样决定了,张将军,你去办吧!” 听到这个提议,张荣等人以无比古怪的目光互相打量起来。 三女寨是黄河故道边的一个重要兵寨,和天津城隔河相望,如果黄河故道内还有水,这个提议的确是个非常好的提议,正可互相支援。但现在黄河内没有水,把人集中到这里,到时宋军将河道一封锁,派兵攻打三女寨地时候,天津城要派人去增援,还要通过黄河故道。以现在宋军的火器和弓弩威力,加上地形优势,无论派多少人,都是给宋军去送菜。 估计这个木多赤用骑兵用惯了,以为这样一分兵,无论宋军攻打那里,己方都可以两头兼顾。完全没有想到黄河故道,这个天然深壕的威力。 气氛这个时候有些诡异,木多赤定下最后决定,现在反对,就是直接对抗他的权威,而木多赤本身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虽然拖雷临走的时候叮嘱过他一些话,可因为蒙古人此时因为长久胜利而带来的一些骄傲,让木多赤对这些汉将颇为轻视。若不是蒙古这次在西北 败,让他有所惊醒,估计他这个时候连张荣都不会搭命令。 张荣等人久居这里,虽然知道这么做不妥,可反对,却要承担和木多赤翻脸的危险。蒙古遭遇大败不假,可对自己这些人余威还在。若真因为此事激怒了木多赤,估计被他杀了都有可能。能在蒙古混到这样高位的人都不是傻蛋,彼此都明白不能这样做,但还是希望其他人反对这个提议。 因此,整个场中出现你望我,我望你,却没有一个人开口的奇特场面。就连和木多赤走地最近的张拔都都紧闭大口,一言不。 木多赤看地极为不满,正要出言怒喝,刚才一直没有参加争论的杜丰突然开口打破僵局:“既然木多赤大人这样决定,张都监,不如就让我率部镇守三女寨吧!” 杜丰是汾州人,幼年以人戏耍地时候,常说自己将来要成为镇守一方的大将军,所以乡人常以少有大志来笑谈。 虽然在乡人看来,杜丰说地是孩提语,不足为信,但杜丰对兵书却非常感兴趣,长大后又恰逢蒙金交战,他先被金国招募入伍,后来又投降了蒙古。这番经历,让他对兵书的认识越深刻,以至所有对他有所了解的人,都要说一句“通兵法”,加上他为人倜傥不群,待人和善,因此在蒙古汉将中,人缘算是非常好的。 此刻听到他竟然要出任三女寨的守将,张荣等人开始是不信,后来见他表情坚决,不禁也有些为他担心起来。 他们相信以杜丰的能力,肯定看出三女寨的问题,但他还如此,难道他真的要对蒙古尽忠不成? 怀着复杂的心情,他们看着杜丰整备人马,离开了天津城。一直和杜丰关系很好地田雄在他出城后,避过其他人,凭借着出色的骑术赶上他。 一见面劈脸就问:“丰哥儿,你真的要去三女寨吗?那可是个死地!”田雄是中都人,本是孤儿,身手矫健,能够倒立行走,后来入伍,练地一身本领,以骁勇善骑射为蒙古人所重。 杜丰见田雄这么问,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警觉的左右望望,然后拉着他走到一处空旷地地方,才放低声音:“田大哥,你认为天津城守的住吗?” 田雄沉默一下,用粗糙的大手摸摸胡须拉茬的下巴,有些艰难的开口道:“很难,现在城内众将彼此猜忌,而监军木多赤不善守城,却还强行干涉军事,照我看,天津城兵马虽多,张荣等人也可称为良将,但放到一起,却是失策。反到不如留下数千人,着一将统领,其余人率领剩下人马分别埋伏在天津附近,一有机会就偷袭宋军,这样既可以支持天津城,又能骚扰宋军,使得尾不能兼顾。” “田大哥说的是良言,可木多赤和张荣必不会答应!”杜丰说的很肯定,“木多赤已经对我们起了防范之心,若我们离开,他会怀我们是畏战而逃,而张荣更是怕我们逃跑,拿他当替死鬼,因此大哥此法,肯定行不通。” “哎,说地也是!”田雄也有些灰心丧气,“自从木华黎太师战死后,先是拖雷四王子兵败山东,导致博鲁大将军死于赵彩云之手,接着拖雷四王子也被赵彩云弄的束手束脚,顾忌无比,呆在北方不敢动弹。后虽打败金人的北伐军,却对宋国无损,反到成全了赵彩云,我听说拖雷王子带到西北的蒙古主力也被宋国那个神始皇帝重创,溃不成军,损失惨重。如今赵彩云更是打上门来,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却一个个变成缩头乌龟,任凭她张狂。你说这天下到底怎么了?如此兵强马壮的蒙古,怎么说败就败了?” 杜丰颇为潇洒的取下头盔,拍掉上面的灰尘,口中却漫不经意说道:“蒙古强盛因兵锋而来,如今衰败,也因兵败而致,田大哥,我劝你早做打算地好。” 田雄目光闪过一丝诡异,还带着几分错愕,过了半晌,才试探的问道:“丰哥儿可是有了什么打算?” 杜丰没有直接回答,反到戴上头盔,很冷静的说道:“我这些日子一直在研究赵彩云,现她有一个最大的习惯,就是善于抓住时机,在你还没察觉的时候,就让你陷入她的算计中,等你现她的动向时,已经是结局见分晓的时候。真可谓不攻难知,攻之必克。可以说,这场战斗,在赵彩云率军攻进河北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好了,无论我们怎么做,都只是垂死挣扎,更何况我怀也许有人根本不想挣扎……”说到这里,杜丰嘎然而止,目视田雄,淡淡说了一句:“多谢田大哥相送,兵凶战危,还请田大哥保重。” 一扯披风,杜丰大步离去,留下田雄在原地阴晴不定的考虑良久,才叹息一声,心事重重地回到天津城。 因为木多赤的决定,天津城也没派出什么骚扰部队。很快,赵彩云率领地部队前锋抵达天津城。 不出张荣等人所料,火凤军轻易的就切断三女寨和天津城地联系。木多赤这才现问题,羞怒之中,觉得张荣等汉将看向自己的眼光都带着嘲讽,大怒下,干脆率领一千蒙古本部骑兵前去袭营,意图给宋军一个下马威。 刚一接近对方大营,还没抵达蒙古弓弩地射程,对方就铺天盖地的一阵箭雨,还有诸多火器在蒙古骑兵的冲锋阵列中爆炸,引起不少混乱。好不容易靠近,没想到对方更绝,干脆迎击而上,用手中的连环弩和投掷火器,让蒙古骑兵损失惨重。 虽然也杀伤了对方一些人,但这支蒙古本部骑兵损失却更大。木多赤见情况不对,下令撤退,却被严阵以待的火凤骑兵趁机拦腰截杀,若不是张荣等人接应,估计就回不来了。木多赤逃进天津城后,召集逃回来的人马,现已经不足五百人。 一千人出去,不到一杯茶的功夫,就死了一半,连木多赤都被砍伤左臂,受伤不轻。这个事实让木多赤气的差点吐血,更是迁怒城中的汉将,连张荣都挨了他一马鞭,让张荣等汉将暗怒不已。 第十九集 第二十章 天津被克 o天津被克 击败了木多赤的突袭,火凤军慢条斯理,不紧不慢的开始扎营修工事,一幅长期围困的架势。张荣等人松了一口气,只要对方不是马上攻城就,至于长期围困,正是求之不得。 只有田雄,目光阴沉的看着远处的宋营,脸色不断变化,似乎极为忧心,但却什么都没说。这个情况被一向心细的王善所察觉,心中微微一动。 自从火凤军的先锋抵达天津,并击退木多赤的突袭后,66续续又来了多支宋军,观其规,怎么也不止一万人的样子。 张荣等人心中无比担忧,但面上还是很镇定,张拔都还状似不屑的说道:“宋军竟然还玩这套分兵来援的攻心之法,实在是小看我等。” 这话说的豪气,站在城墙上观敌的将领却没一个接话,让张拔都老大没趣,也就不再开口。 似乎是印证张拔都的猜测一般,宋军的增兵到了晚上都还没结束,看城墙下燃起的点点篝火,再看看远方还在不断赶过来的火龙,天津城上下都是沉甸甸的。 就算知道这是敌人的攻心之计,可看到对方不断的增兵,那种不断增加的心里压力,实在不为外人道也。 观察一天后,张荣等人也没现宋军准备攻城器械,估计宋军不会在这个时候攻城,于是安排了看守人员,吩咐士兵今夜睡个好觉,准备来日大战。 半夜时分,张拔都带着亲卫前来拜访木多赤,声称有机密要事禀报。 木多赤不有他,不顾受伤左臂还在疼痛,披衣起来见他。 张拔都在客厅中见到木多赤,看看他身边跟着的几个卫士,略微一犹豫,才低声说道:“大人,我现一些可疑迹象,还请大人挥退左右,我才好详细禀报。” 木多赤略微一迟疑,就让几个卫士退出去。 张拔都靠近木多赤,一幅要商谈机密的样子,木多赤不有他,也微微前倾靠过去。 “大人,我现有人暗通宋军,想要献城!” 木多赤精神一震,连忙追问:“是谁,是不是张荣?我早就觉得他对我们大蒙不忠,心怀不轨,这次还不抓到你的把柄,狠狠地治你的罪!”不等张拔都说完,木多赤就自顾自的将罪名按到张荣身上,在他心中认为,若不是张荣,他也不会有今天这场损失,要说天津城中的汉将,有谁对蒙古最不忠,那就是他。 张拔都还没开口,就听到木多赤一番霹雳哗啦,将罪名按到张荣身上,实在不知该表示一种什么心情。 好半天,等木多赤说完,才尴尬的说道:“大人,你搞错了,不是张都监!” 木多赤一怔,顿时泄了气,略带些无力的说道:“不是他,那是谁?” 张拔都警惕的看看四周,又向木多赤靠近了一点,几乎贴在一起。木多赤也尽力前伸,靠近张拔都,意图听地更清楚。 “这个人就是……大人安心上路吧!” 木多赤刚提起耳朵,就感到胸膛一阵剧痛,不能置信看着胸前冒出来的刀尖,正想喊叫,却被张拔都一把按住嘴巴,拔出胸膛上的短刀,抹上他的脖子。 鲜血不断的喷出,逐渐感到模糊的木多赤愤恨的看着张拔都,充满悔恨和怨毒,还带着一种大汗不会放过你的威胁。 张拔都看懂了这个威胁,不屑的吐了口唾沫,讽刺的说道:“你们蒙古现在自顾不暇,靠他们,不如省省,老子堂堂汉人,能帮自己人,为什么要帮你们这帮蛮子?” 木多赤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带着无限地愤恨,闭上了眼睛,被无边的黑暗所吞没。 张拔都杀掉木多赤后,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客厅,正要出其不意的招呼掉木多赤的那几个卫士,不想那几个卫士都是身经百战地战士,鼻子比狗还灵。他刚一出来,就从他身上闻到浓浓的血腥味,顿时觉得不好,没有任何多余动作,他们分出两人攻向张拔都,剩下几人冲进客厅去看情况。 “妈的,还真机警!”张拔都见目的被识破,也不惊慌,反转身向这两个卫士扑过去,随手向天空甩出一枚焰火,一见信号,跟随张拔都一起过来的亲卫也同时难,杀向蒙古守卫。 一时之间,杀声不断,惨叫不绝! 就在张拨都带人将监军府给端掉的同时,他所负责的北门也被打开,大批地火凤军战士冲进城来,按照早已规划好的攻击地带,向着各个要害杀去。 整个天津顿时陷入刀兵火光之中。 天津城的汉将都彼此怀过,也清楚,在这种情势下,肯定有人会和宋军私通。但谁也没想到,第一个难的竟然是和蒙古人走的最近的张拔都。 张荣得到汇报,还有些不敢相信,没等他调配兵力进行抵御,又接到报告,防守西门的田雄也杀了蒙古监军,打开城门向宋军投诚。 这个消息把张荣打击的不轻,一时只觉的手脚冰冷,天晕地旋。这个打击还没消化,又有人报告,防守东门的王善也杀了蒙古监军,开门投诚。 不到一天,整个天津城就有三名大将叛变,如今只剩下南门还在自己手上,这个事实让张荣再也站不住,一个不稳,倒在座椅上,只觉口唇苦,浑身无力。 恰在这时,轮值休息地赵天锡衣冠不整的跑进来,一进来就大声嚷嚷:“左都监,宋军已经攻进来了,田雄那厮竟然私下打开城门,快兵讨伐,夺回城门才是。” 张荣有气无力地看看他,最终叹了一口气,哀声说道:“赵将军,你消息有误,如今不仅是田雄叛变,张拔都和王善都叛了,宋军已经兵分三路攻进城来,要不了多久,就要杀过来了。” 话音还未落地,外面就响起喊杀声,让赵天锡越惊慌,问了一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让外面的人放下兵器,我们降了 赵天锡想说什么,但最终嘴唇动动,却没有声音出,在心底暗叹一声,跟着张荣一起投降了。 原本看似兵力雄厚,防守严密地天津城就这样落到彩云手中,而三女寨地守将杜丰,更是早在宋军到达地当天,就已经向宋军秘密投诚,准备策应宋军攻打天津。 听到天津那边响起喊杀声,还有火光照耀夜空,顿时知道天津已经被克,当下也不再伪装,让手下放下兵器,自己孤身一人前去见彩云。 彩云此刻并没有进入天津,而是在天津城外的一处避风营地中,在她面前摆满了行军地图,此刻她随手扔掉其中几张,拿出最后一张,看着上面用鲜红毛笔勾勒出来的记号,冷艳的脸颊上,露出几分笑意。 “大将军,那个叫杜丰的降将孤身一人过来,说要见你!”侍卫长金凤柔走了进来。 彩云放下手中的地图,若有所思地想了片刻,点头道:“让他进来,也许他会给我另外一个惊喜也说不定。” 杜丰走进赵彩云的帐篷,第一眼就看到那张被红笔勾勒的地图,看到上面的标示,心中先是一惊,随即又是一喜,知道这次没有想错,这位彩云公主,火凤大将军真有一举吞并河北的心思。 “败军之将杜丰,见过大将军!”杜丰姿态摆的很正,只隐约看到一个穿着大将服装的女将,就参拜下去,不是大礼,而是一般的军中礼节。 “杜将军不用客气,彩云早就听说,杜将军的父亲,以积德好善,惠及乡邻而声名远播,而杜将军更是少有大志,倜傥不群,如今一见,到也真是快慰平生。将军请坐!”彩云声音和缓,既没特意夸奖以拉近距离,也没刻意疏远以表示威严。 杜丰到听的心惊肉跳,自己在蒙古这边,并不算名声很大地将领,可就算如此,这位火凤将军都对自己了解如此深刻,更何况他人?杜丰英姿不凡,又是久经战火,倜傥不群,眼界自然很高,仅仅凭借这点,他就可以断定,这位火凤将军肯定对蒙古内部情况极为了解,甚至连统兵将领的出身来历都清楚,和这样一个敌人对垒,还真是不幸。 听到彩云邀请入座,杜丰道了谢,才有些拘谨的坐下,本来他是个洒脱的人,可一进入这个帐篷,他就不自觉的有些放不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见杜丰还有些不敢看自己,彩云也觉得好笑,温和地说道:“杜将军,彩云不是什么夜叉魔女,你可以正视无妨。” 原本为了避嫌,而特意转开目光的杜丰听到彩云这话,也觉得好笑,自己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个宋军女将吗?怎么表现如此不堪。 心中一气之下,自然抬头看向彩云,杜丰很难表达这一刻的那种感觉,只是在多年后,才对人谈起过,自己一生中,唯一的惊艳就在和火凤大将军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彩云姿容还算入目吧?”彩云见杜丰望着自己呆,脸上笑容更甚,轻轻点醒了一句。 杜丰听的身子一颤,连忙转过目光:“早就听闻火凤大将军的威名,只是不想大将军竟然如此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丰失礼了。” “杜将军不用如此,彩云既然从军,那些男女大防之类地教条自然不可能遵守,以后将军和彩云见面,只需保持平常心即可。更何况杜丰将军大才,彩云正要依仗,若每次见面都是如此拘谨,反到让彩云感到难堪,将军以为如何?” 杜丰站起来,真心实意的恭身抱礼:“大将军宽和仁心,丰受教了!” 彩云摆摆手,示意他坐下,想了想,问了一句:“将军一向以知兵法闻名北方,不知这次入夜求见彩云,不知何事?” 听到说起正事,杜丰也冷静下来,先对彩云说道:“丰先恭贺将军轻取天津,如此一来,中都门户洞开,将再无回旋余地,得失只在将军转念耳。蒙古如今唯可虑,为南方防御金国的那支部队,此部队颇为精锐,统兵将领史家兄弟或多谋善断,或勇武过人,实在是难得的一支劲旅。丰刚进帐篷的时候,无意中窥见大将军面前所示地图,如果丰所想不错,大将军已经有了对付史家兄弟地办法,不知丰猜想的可对?” 地图本是故意让他看见,彩云当然不会隐瞒,点点头,淡淡说道:“史天泽,史天安,史天祥这几兄弟,以史天泽最为出众,如今这几兄弟分别驻扎在真定,赵州,大名等地,虽然互为依托,既可以防御金国,也可以袭扰彩云的山东,但蒙古本部势弱,就算彩云率领十万之众北上,他们也丝毫不敢异动。如果彩云所料不错,当史天泽得知天津失陷后,第一时间会将大名府的史天祥撤回来,并将聚集所有兵马于真定一带。以彩云来看,他这么做一是想在中都被围的时候袭扰彩云后方,二是在事不可违地时候,经定州入易州,应情而动。不知将军可有教我。” 杜丰听的眉头直跳,他知道,彩云这番话到底有多么准确。他和史天泽相交多年,对于他地为人很了解,他不是那种死板脑筋的人,只要得知天津失陷,他地后路将绝的时候,绝对会放弃防线,寻机逃走。 而最佳线路莫过于对面这位火凤大将军所说,将兵马集中于真定,经定州入易州。一是这条路线比较好走;二是这条路线才好收集大军所用地粮草;三是可以暂时避过火凤军的兵锋,避免过早接触。可如今面前这位大将军将这一切算的死死的,他还能如愿吗? 计算片刻,杜丰毅然站起来:“丰一向仰慕将军风采,今虽为败军之将,但若能成为将军麾下,也算了结人生一大心愿。若将军愿完成丰之心愿,丰愿为将军说降史家兄弟,若有不成,愿提头来见。” 彩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也站起来,肯定的说道:“我火凤军,对那些真心投靠,一向是敞开大门,无论你是何 有何背景,以前做过什么,只要能为我火凤军效力,宋军规,自然就是我火凤军地将士。更何况百计千谋,总有失算的时候,岂能一事不成,就让将军以命相抵?将军自管前去,成则最好,若不成,将军以保命为先,万万不可逞强,以留有用之身,为我火凤军效力!” 杜丰被这话说的心头暖和无比,他跟随蒙古人,一为保命,二为施展所学,但蒙古人对汉将的那种天然轻视,实在是刻到骨子里,而他也是个内心孤傲的人,对这样地情况一直心怀抵触,如今能听到如此暖人心窝的话,无论真假,都让他觉得,自己投靠火凤军,并没错。 “将军放心,丰不敢有误将军!” “那好,今天将军也累了,休息一日再出也不迟。另外,将军去见史家兄弟时,可把这份地图带上,就说这是我赵彩云送给他们的礼物。”彩云将那幅画了红色记号的地图递给杜丰。 杜丰伸手接过,他从赵彩云的话语中听到一丝隐约的傲然,似乎是想通过自己的手,告诉史家兄弟,你们是否投诚已经不是你们能决定地。 这份地图,就如同一道保命符,就算史天泽不顾两人交情要杀自己,有了这个东西,至少让他的顾忌要加一倍。没有比在这样的统帅下做事,更让人放心爽快的了。 “丰,一切都听将军吩咐!”杜丰真心实意的对彩云行礼后,跟着金凤柔离去。 彩云在含笑送走他后,又拿出一份地图,看看中都,随即目光掠过,投向远方更辽阔处! 永远没人能预先知道火凤大将军的行动,就连赵昀,也是如此! …… …… 中都,这个前金国都城,现在蒙古中原讨伐军的总根据地所在! 当初成吉思汗攻克中都的时候,并没有盘踞的心思,还是木华黎见识过人,坚持带领二万人经略北方,经过这些年的经营,河北一带算是成为蒙古在中原地根据地,而中都也就自然成为蒙古河北军队号施令所在。 昔日为了麻痹金国北伐军,拖雷一度放弃中都,将移刺蒲阿诱出关外而败之。拖雷南下途中,又顺手将河北等地收复回来,中都再度成为蒙古中原军队的中心。 在天津失陷地消息传回中都后,无论是谁,都感到一种大势已去的绝望。除非现在蒙古本部增援,否则中都失陷将很难挽回。 而此刻已经不比拖雷在地时候,只要稍微懂点局势的人就知道,如果蒙古这个时候失掉中都,就会和金国当初放弃中都一样,墙倒众人推。 金国在河北经营百年,尚且落到众叛亲离地下场,那立足尚未稳的蒙古就更不用说。 迫于严峻形势,中都留守张柔和副手刘伯林将所有能召集到的军队都调集到中都,加上强征民壮,最后居然整合了八万大军,号称十万,准备死守中都。 蒙古监军花怒跌却在这种时刻,和张柔等仆从军将领生争执,按照花怒跌的意思,不要守中都,干脆一把火把中都给烧掉,然后撤往蒙古的仆从国,由投降蒙古的契丹将领耶律留哥所建立的后辽。一路上可以采取焦土之策,将所有一切毁灭,让宋军追无可追,也断绝宋军攻击辽东的后路。 这个战法正是蒙古惯用的焦土之法,不过在木华黎开始经略中原后,蒙古中原军已经有意识的减少这样的做法,改以威慑为主,屠杀为辅。花怒跌是拖雷从蒙古草原带来的那颜,是蒙古本部贵族,对这样的战法正是司空见惯,熟悉无比。见张柔等人既担心宋军,又坚持防守中都的做法感到不满,觉得这和自己的兵法认知不符,因此极力反对。 而张柔等人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这个时候的乡邻关系极为人看重。当初投靠蒙古,木华黎拖雷等人都保证过,要保护他们的乡里,如果按照花怒跌的做法,整个河北都将成为焦土,张柔等人也将遗臭千古,被整个河北所记恨,这是他们所不愿意看到的。 对他们这些北方汉人来说,为金国效力或为蒙古效力并没有本质区别,但若是让他们充当屠杀乡亲的帮手,除了那些真正烂心肝的人,谁做的出来?因此张柔等将领坚决反对这么做,并以耶律留哥病死,无人继承王位,政权尽归其妻的事实证明后辽自身难保,与其退到辽东再败,不如在中都决一死战。 这个要求获得广泛的认同,就连拖雷留下,以牵制张柔的刘伯林也极力赞成,对花怒跌的提议感到很是恼火。刘伯林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好任侠的人,用句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我行我素,喜欢打抱不平的人。 他投靠蒙古,也的确为蒙古立下很大功劳,特别是他的儿子刘黑马,更是蒙古汉军中的著名猛将,是个斩将夺旗,出入战场而无惧色的彪悍人物,连拖雷都很赞赏。 这样的一个人,让他感怀拖雷的信任而报以忠诚是可行的,但若让他听从蒙古人而去屠杀自己的乡亲,这就比较为难。花怒跌不知这个道理,一味以蒙古的思维行事,自然让他们双方分歧越拉越大,到了后来,花怒跌直接认为刘伯林已经不忠于蒙古,甚至私下让张柔将刘伯林拘押起来。 张柔劝住花怒跌,并以现在的局势为由,让花怒跌以拖雷王子的叮嘱为念,不要挑起内部矛盾,免得到时四王子面上不好看。 这个说法总算是让花怒跌暂时平息怒气,并在张柔的提议下,举行一个宴会,将中都千人以上的将领都聚集起来,一是为联络感情,统一思想,为保卫中都而出力,二是为花怒跌和刘伯林做个和事老,让中都内部不要起纷争。 花怒跌认同了这个做法,于是中都就在宋军兵临城下的时候,开始了一场特别的宴会。 第二十集 第一章 中都事 再造神州第二十集第一章中都事变 l中都事变 中都虽然饱经战火和抢掠。但毕竟曾为金国的都。百年风流。总会有点残存余音。 张柔举办宴会的的,就在木华黎赏赐给他的中都府邸中。这个府邸很大。而且很有特色。据说是金国一个亲王的居所。这个亲王估计很好打仗。这个府邸修的像个城堡。高大坚实的很。 张弘略此刻代替张柔在门外迎宾。这次宴会。无论是花怒跌。还是刘伯林。其实都感到别扭。但在如今的局势下不好违了张柔的面子。用张弘略迎宾。可以让双方都有个比较好的缓冲。毕竟张弘略是个晚辈。有些事情也好转圜。 此刻一些低级将领6续抵达张府。张弘略一一做安排。井井有条。忙而不乱。让一些和张柔共事多年的将领暗暗点头。认为这个少将军还不错。 在开席前一刻。些高级将领才如同约好一般。6续来到张府。彼此之间少有交谈。脸上也没多少轻松欢快的表情。张弘略不敢怠慢。亲自带人将他们安排好。好不容易将这些人引到宴会主厅。刘伯林已经带着刘黑马前来。 张弘略见到天的主角之一。脸上露出笑容:“刘叔父能够前来。家父一定会感到非高兴。请。” 刘伯林看张府那个高大围墙。心中很是有些不安。他有点张柔和花怒跌联合起来算计他。因此才将刘黑马带到身边。并将一队亲卫隐藏在附近一旦有变。随时可以策自己。 张弘略见刘伯林有迟疑。心中到也恍然。笑着说道:“刘叔父和家父也非第一天认识难道刘叔父认为家父真的会同花怒跌那颜的办法将我河北焚之一炬?” 刘伯林一听。到也实是这理。他知道张柔。这是个很顾念乡亲的男人。让他同意花怒的提议实很困难。而自己和花怒跌最问题就是这个分歧既然张柔不会支。那自己的危险就少了许多。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还说了一句:“黑马跟在我身边不会有妨碍吧?” “那里。那里。黑马贤理应跟在叔父身边。请。”张弘范再度做出邀请状。 刘伯林点点头。和刘黑马一起走张。随从自有人领着。走向一边的分宴席。 走进宴会大厅刘林现中都大部分高级将领都在其中却没见到花怒跌。的知他还没有来心中也些不快。只是没有说什么。跟随侍者走到宴席边。 其他将领看到刘伯林。有人想上来打招呼。却被身边的同僚以眼色暗示。此时刘伯林和花怒跌势如水火。局势如何还很难说。如果这个时候和刘伯林表现亲近。花怒跌的势以后。势必要对其进行清算。那就的不偿失。 席中诸将保持沉默。唯有一向和伯林关系泛泛的王义站起来说了一句:“见过刘将军。” 刘伯林很意外的看看这个王义。他记的自己和这个人没什么深交。王义平时也沉默寡言。很喜欢读书。素为他所看轻。认为是个书生。没想到这次众将如此冷漠。唯有他如此。实在让他有些感动。 “王义将军客气。”此时也不便多说。刘伯林把这份心意记在心中。点点头。安然入座。 刚刚落座不久。身为主人的张柔走了进来。先对众人报以罗圈礼:“请诸位恕罪。张某临时的到一些宋军的消息。耽搁了时间。还请诸位不要见怪。” “招讨多礼。我等也是方来。”这样的场合大家都知道该如何表示。一起表示见谅。刘伯林还多问了一句生何事。 张柔迟疑一下。还是说道:“刚刚手下探的真实。据说天津失陷。是张都杀了木多赤监军。献了城池。我以为这个消息有误。正要人去核实。” “啊?”在座众将面相觑。张拔都那是谁啊?那可是被成吉思汗亲自赐了蒙古名。和自己孙子同名的人物。他也会背叛蒙古人。这有些说不通吧? “其实我也认为此事有可能是宋军放出烟雾。目的是让我军自乱阵脚。先不管他。反无论敌人如何。只要我们自己能够精诚团结。何惧他人。”张柔熟练的接过话题。将此事引开。花怒跌没有来。就问了一句:“花怒跌那颜大人怎么还没来?” 众将还没答。刘伯林先出一声冷哼。还没说话。外面就传来花怒跌带着奇异口音的汉话:“我来了。想看看你们到底要如何图谋造反。” 这话说的诛心无比。众将还没有表示。被一群蒙古士兵簇拥着的花怒跌已经走了进来。 这些士兵一来。把屋内的众位将军围住。 张柔和其他将领看花怒跌带这么多人进来。还隐隐包围了自己。都不满的暗皱眉头。刘林更是警觉的给了刘黑马一个眼神。刘黑马点点头。脚步一错。已经站到攻击位置上。 “那颜大人。今天是为诸将和睦才举行这个宴会。又不是打仗。那颜大人不用带这么多护吧。”张柔见情况有些不对。连忙站起来说话。 其他将领也纷纷附和。让花怒跌神色震怒。大声喝骂道:“你等不用假。我可不是木赤。不会再上你们这些的当。如今这个院子已经被我的亲卫包。你们要想活命。就要听我吩咐。” 此话一出。所有将。无论是汉人还是其他民族的。都感到极度震惊。这架势。合着是把我们一举下啊。 “张柔。你还有何话说。”刘一见花怒跌如此。顿时以为张柔已经和他合谋。当即就对张柔开口指责。 张柔毕竟生死来回过无数次这样的场面还不难不到他。面色淡然。神态不变:“刘将军不用急躁。今天这事张某也是一头雾水那颜大人。今天来这里的可都是中都的重将。你这样做不怕激起众怒。引起什么不好的变故?要知道。我们这些人都是跟随过大汗太师四王子的。他们都不怀疑我们的忠诚。你 将他们置于何的?” 被张柔这么一说。花怒跌也露出些犹豫。他也知道。今天这么做。所冒风险甚大。如不是那个消息。他也不会这样干想到这里他看向身边的一个护。 这个护卫似乎知道他在犹豫。连忙低声用蒙古话说道:“那颜大人您可不能犹豫。木多大人就是不听我的话。才被那个张拔都杀死的。这些外人都靠不住。无论汉人还是契丹人。都是一。现在我们蒙古处境危急。您只要抓住他们。就能控制这些将领的军队。到时怎么办。还不是大人一句话?您这是在立下天大的功劳。大汗知道后。一定会很高兴的。” 花怒跌面色变换一阵。随即被凶狠取代。狠狠的说道:“张拔都杀了木多赤。老子现在谁不相信。你们要是还忠心于蒙古。就下令你们的军队将中都焚毁。然后随我一起撤向辽东。否则就是存心叛逆。一律处死。” 被花怒跌这样一逼。众将一时犹豫不定。有心想不答应。可看到周围杀气腾腾的蒙古兵。又不敢说话。在左右为难的时候。张柔出乎意料的站出来。望着花怒跌道:“那颜大人真要挟持我们。以焚毁整个中都吗?” “正是。”花怒跌对柔还是有尊敬和忌讳。还想通过劝说让他改变心意。“张招讨。你是我蒙古倚重的大将。只要你愿意听我命令。将来见到四王子。我一定如实禀告。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张柔听的频点头。对方说完。先看看众领。见他们都望着自己。有些将领估计是认为自己即将答应花怒跌。面色极为不满。 见到这个景。张柔先是抬起头叹了一口气:“我张柔本是易州一农夫。大汗南征。河北大乱。我为保乡邻。结寨而自守。为远近所闻。昔日金国中都经略使苗道润苗大人于我有知遇之恩。本想尽心报答于苗大人。不想大人被贾所杀。我聚集众兵将讨伐贾。却于途中遇大汗南征大军。战败之后为大汗所擒。却的大汗看重。允我归降。后木华黎太师更是助我死贾为苗人报仇。其后四王子借重。让柔不胜惶恐。昔日我曾过毒誓吾用兵。杀人多矣。宁无冤者。自今以往。非与敌战。不杀也”。今日那颜大人竟让柔焚中都而北逃。并意将沿途尽毁。柔虽不肖。但也不敢做下如此滔天罪孽。我等将领多为河北之人。若真如大人所言。只怕无颜苟活。还请大人收回成命。我等愿意和宋军决一战。以保中都。” 张柔的话引起大家共鸣。一起站出来请求道:“还请大人收回成命。我等愿意和宋军决一死战。” 花怒跌鼻子都差点气歪了。狠狠的看着张柔。恼羞成怒的说道:“你真的要反抗我的命令吗?” 张柔定定的看着。好半天才点头:“大人执意如此。柔只能如此。杀。” 花怒跌还没有说话。一不知从何而的利箭正中他的咽喉。场中一时大乱。周围的蒙古士兵见花怒跌中箭。齐齐出怒吼。抽出兵器就杀向这些将领。 “不想死的就干他的。”张柔一声暴喝。一下掀翻桌子。抓起案几就迎向那些蒙古人。眼见情形如此。其他将领那还顾的上那么多。就算不想和蒙古人打。也要那些蒙古兵肯听你说才行。 看看眼睛都已经红的蒙古兵。算了吧。还是老的先拼了再说吧。 这些将领基本上都带着兵器。而且武艺出众。见蒙古人杀来。无论愿不愿意。都被迫迎战。其中以刘黑马的表现最杰出。长枪摆动。不时带走几条人命。几乎是所向披靡。 外面此时也传来喊杀声。不知是谁的人马反正围住那群蒙古人就冲杀起来。一时整个张都变成了战场。 喊杀声。惨叫声。吆喝声求饶声真是声声入耳。热闹非凡。 正杀的热闹的时候。张柔的儿子张弘范不知从那里跑来。身边跟着一群身穿黑甲的士兵。正是张柔的亲兵黑甲卫。一见场中情况马上指挥黑甲卫杀上去。这批黑甲卫战力极几乎在瞬间就扭转了局势。随后各个将领的亲兵卫队也加入对蒙古人的攻击。逐将蒙古人反围住绞杀。 这次为了控制这些将领花怒跌让这些蒙都下马。在张府内应的带领下。一举控制张府。如果一切照计划。这些将领应该是束手就擒。那有马和无马差都不大。可在此刻这样的情况。那少了战马的蒙古人可就远远比不上亲兵卫队几没用多少时间这些蒙古人被杀光。 一身鲜血的张柔一刀砍死一个蒙人后。对着身的将领说道:“既然我们做下这样的事情蒙古人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索性一不做。不休。献了中都投靠宋国。大家看了。” 眼见此刻的张柔一身血腥。双目透着杀气。就算有心反。不敢开口。更何况。今天这的将领。就算说自己没杀蒙古人。也无法取信他人如今还真只有按照张柔所说。反了蒙古投靠宋国。 几个平时和张柔交好的将领站了出来。表示愿意跟随。其他将领也6续站出来。出乎张柔意料。留在最后的竟然是刘伯林父子。正想开口劝说几句。刘伯林突然对着张柔说道:“看你平日文弱。不想今日到是如此果决。今天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是这个花怒跌人太甚。我们也是迫不的已。既然如此。我们索性杀了中都的蒙古人。免的以后还有人为今天的事情反悔。” 刘黑马更是上前一步。一杵钢枪。出沉闷的撞击声。 张柔看了看刘伯林。狠声道:“也好。免的日后人反复。不愿意的人站出来。” 连喝三声。无人应声。大叫一声好。带领众将杀气腾腾的奔向中都的蒙古人聚集的。 一场杀戮在中都展。大批跟随蒙古侵略军而来的色目人。都被当成蒙 掉。随即一些无辜的民众也跟着遭殃。中都再度血。 这场屠杀一直持续到第二日。才在赶来的火凤军团的士兵制止下。停止了这样的疯狂。而此刻。中都内蒙古的一方势力几乎被杀绝。剩下的。也是苟延残喘。心中惶恐。对火凤军的进驻。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反到想的到保护。 第三日。彩云亲自带领一万骑兵抵达中都。张柔等将领解开衣甲。大开城门。跪请恕罪。被彩云亲自一一搀扶而立。并好言劝慰。众将宽心。誓言归顺大宋。效忠彩云。 中都就此陷落。猎猎的火凤大旗飘扬在中都上空…… 河北真定府西靠太。北接燕云。进可威胁河南诸的。退可收河北诸府。一向都是兵家之要的。 这里本来是金防御蒙古的重镇。后被蒙古夺去。拖雷击败金国北伐军。匆匆南下的时候。将这里收复过来。并派出最的他信任的史天泽带领二万人马驻守。 虽然只有两人马。可这些人都跟随史家兄征北战。尸山血海中淌过来的。加上蒙古多战马。对他们这样的铁杆仆从军。也是很大方的。 拖雷临走。也把留下的战马尽交付于史家兄弟。他的本意是让史家兄弟能组成一支全骑兵队伍。既可抵御金国。也可以威慑火凤军团。 因此史家兄弟现在部队全都是由骑兵组成。人均不少于三匹战马。几乎和蒙古本部骑兵差不多。其动性在蒙古仆从军中。绝对屈一指。 这支骑兵部队就由史天泽。天安。史天祥三家兄弟所掌管。以五路万户史天泽为。 在蒙古军的序列。有三个汉将最受重视。一个是郭宝玉。他一直跟随在成吉思汗身边。两个儿子都是蒙古的实权将军。可谓倍极荣宠;第二就是史天泽。这个人先是被木华黎所重。后来又被博鲁大将军器重。最后更受到拖雷的极大信任。他和郭宝玉一样。都是担任的蒙古官职。并非成吉思汗用金国官职封赏异族将领;第三才是张柔。他担任河北招讨。几乎可以说。那些用金国官职封赏的将领。都要听从他的节制。 不过从官职上。就可以看出。史天泽比柔更受蒙古人器重。否防御金宋第一道防线的务就不会落到他的身上。 此刻深受蒙古器重。被拖雷所信任的史天泽已经陷入进退两难的绝的。 凭心而论。史天泽也的确算的上尽心尽力。他知道。拖雷的离开让河北蒙古的实力降低了一大半。而金国新败。无力北顾。对河北最大的威胁就是山东的火凤军。他将自己的二哥史天安放到大名府。并分出一半人马驻防。就是为了牵制彩云。同时也广派探子。混入山东。随时监测火凤军团。特是赵彩云的情况。 赵彩云带领一万骑兵抵达商河的消息。他也知道。不过他的判断和其他人一样。认为就算在拖雷离开的情况下。这一万人攻击河北也是有死无生之局。他认为。彩云的用兵之能。应该不会犯这么明显的错误。因此虽然提高警惕。但并没有调派兵力。以做防范。 的知赵彩云真的就带这一万人进攻河北后。他第一时间是不信。认为这是障眼法。等他确认火凤军团确只有一万骑兵北上的时候。他大喜过望。认为这是赵彩云大意轻敌。正是他的机会。 他第一时间将部队召集起来。并给史天安去了命。让他在赵彩云率军北上后。截断她的退路。然后他带领人马对赵彩云进行围剿。争取一举解决这个让拖雷都惊惧欣赏的宋国女将。 他相信。凭借自己蒙古人调教出来的骑兵。一定可以胜过火凤军团那一万人。加上其部队协助。应该有很大胜算。 就在他做好准备。正要联系各的将领配合的时候。赵彩云势如的进军如同一盆冷水泼下来。当他知有不少火凤团的士兵甚至绕到己方防线后。配合彩云攻击的情况时。马上现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赵彩云的确只带了一万人。可她北上的路线却是沿着靠海州县。随时可以到海上的支援。这样一来。别说赵彩云有一万人。就算只有一千人。他也不敢率军围剿。 火凤军团有大海船事情他知道。甚至知道上次金宋蒙北方大战期间。赵彩云也动用过大船。但迫于时代局限。以及骑兵的盲目相信。他对海6协同的作战并不熟悉。甚至以往的兵书战例上。也绝少有这样的内容。这就在他脑子中形成一思维定势。以为两军交锋。只有在6的上才能决出胜负。从来没有想过。竟然还可以这样用兵。 这次彩云又给他上了一堂生动的法课。验证兵常势的正确性。这个认知。让他对彩云顾忌更深。一时对是否要和彩云交锋犹豫起来。 恰在这金国也跑来趁火打劫。 对于他们。史天泽可没什么好顾忌的。带领人马。对着金国前锋部队一阵冲杀。连杀带俘掉数千人。剩下的金人部队一轰而散。逃回金人控的带。 史天泽也没追击。反而收拢部队。在的知天津失陷后。第一时间把史天安召回真定府。并集合手下的兵马。大约二万多人。还有数万匹大小战马。 他知道。天津一失守。中都就对赵彩云敞开大门。而中都存亡。更是关系到蒙古在河北的立足问题。他召集人马。准备经过定州退到易州。这样一来可援中都。对火凤军团进行牵制。二来。事情万一不对。他也可以带人越过长城。逃向辽东。立于不败之的。 可就在他整顿好。准备大撤的时候。他的至交好友杜丰突然前来拜会。 而这次见面。就将史天泽原本的计划完全打乱。 第二章 道路选择 再造神州第二十集第二章道路选择 道路选择 此刻。身为五路万户的史天泽正面色怔的看着面前的地图。这是他在的知杜丰的来意。将他软禁起来前。杜丰送给他的。据说是火凤大将军赵彩云送给他的礼物。 这份礼物的确很重。的将他心头的侥幸幻想完全击碎。看着上面用红笔画出的行军路线图史天泽就感到从骨子中冒出的股股寒意。 完全吻合。竟然一丝不差! 太可怕了。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史天泽终于领到拖雷的顾忌和恐惧。这个女人简直就像神一样。可以精确的将你所有一切都想到。甚至你想不到的。她也可以提前想到。 闭上眼睛。史天泽深深吸了气。想起自己和这个女人打交道的经历。在这个女人抵达山东前。蒙古的局势一片大好。北。河南。山西。甚至山东。都是任凭蒙古铁骑纵横。后来木华黎太师在攻打长安的时候被宋国暗算兵败死。博鲁大将军统领残余退回河北。 雷四王子亲临。领十万人马备攻陷山东。取声东击西。暗度陈仓。和博鲁大将分明暗两路进攻。 当时所人都以为。赵彩云被拖雷王子牵制住。却没想到反被她将计就计。利用拖雷王子的这种认识。将博鲁大将军击杀。五万人马只剩下数千人。比木华黎太师败的都惨。 当时若不是拖雷王子狠辣以姓要挟。估计能安然退军都成问题。 经此一战。赵彩云之名天闻之。雷王子从此对这个女人极为顾忌。而自己也是在这战中。真正认到这个女人地可怕。以他的看法来说。拖雷的定计没有任何问题。无论事前准备是事中隐藏。换了任何一个将领都会上当但偏偏却被赵彩云弄的如此凄惨。如果说。这还只是赵彩云战术了的话那年前的金人北伐一战就证明她的战略眼光同样惊人。 拖雷在战前就对赵云做出过种种预测。当初以主动退却故意示弱的引诱之计将移刺蒲阿引往关外。拖雷王子对众将说地是。骄兵以弱敌。但史天泽却在拖雷定下这个计划后。无意中看到拖雷站在一幅山地图前面色充满担忧。善于察言观色的他很清楚。这是拖在担心赵彩云。事后他回想拖雷将金人引诱往关外。估计也是为了不让赵彩云插手这件事。 毕竟拖雷为了达到个目地损失也很惨重。 就算移刺蒲阿中计。拖雷率领蒙大军对金国北伐军动最后的反攻时雷都一直保留着一支万人。虽然拖雷没有明说。但他知道。这是为防备赵彩云。 事实上。金蒙这场大战。赵彩云不可能不知道。她按兵不动。肯定是在等待良机。这点所有人都知道。 后来的情况就更显的赵彩云按兵不动的高明。金人大败。而拖雷也因为西北战因。被迫率领蒙古主力千里跃进。一直攻打到西北。赵彩云却在这个时候攻了蒙古设在辽东地牧场。获的数十万战马。近百万的牛羊。没有人知道赵彩云是如绕过他们。攻了这些牧场。但事就是如此。蒙古东地牧场成为赵彩云的囊中之物。后来还顺手接收了金人北伐军的残余。十多万悍勇地精兵。 数十万的战马加上十多万的百战余生地精锐。这个情况想想就觉的心寒。 可以说。彩云这一手。比歼灭蒙古中原军都要来的高明。经此一战。无论蒙古。还是金国。从此都陷入防守地困境。说战略态势拱手让人。能够忍受住歼灭敌方大军的诱惑。转攻敌之肋。改变整个战场局面。如此高明地战略眼光。让史天泽又敬又怕 这一战。山东的火军团彻底摆脱了被动防守的局面。凭借这些物资。加上山东的人力。以及宋国的支持。整个北方已经成为火凤军团的天下就算拖雷在也法改变这个局面。更何况他现在不在。很多东西变的更糟糕。 比如史天泽都不知该如何是 “赵彩云。赵好你个赵彩云!”史天泽揉揉疼的额头。喃喃自语。 推开面前的地图。史天泽站起身来。在屋中踱步。他很烦躁。也很为难。但他知道。眼下唯有冷静才能找出一条出路。 可出路到底在那? “三哥。你在吗?”门外传来堂弟史天祥的声音。 “进来吧!”史天让史天祥去打听中都的情况。此刻估计是有消息传来。 史天祥还很年轻。最多不过三十岁。但眼神却充满疲倦。显的忧心。 见他这个样子。估计就不会是什么好消息史天泽揉揉面颊。平静一下心情。淡淡说道:“情况如何?” “张柔等中都众将-力杀了花怒跌那颜。开城向赵彩云投降。”史天祥小心的看看史天泽。现这位三哥没有任何表情。沉静如水。顿时再加了一句易州边没有消息。不过定州的范周吉宣布归降火凤军。并派出兵马封锁我后路。三哥。你看这……” “不出所料。不出所料*!”史天泽心中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此刻听到这些。还是忍不住的感到心脏收缩了一下。自己这次可真是陷入绝地。 “三哥。如果万一不成。我们干脆杀出去。闹他个天翻地覆。也许还有一条生路!”史天祥见史天泽面露沮丧。不觉鼓励道。 史天泽拍拍他。没接话吩咐:“把二哥叫来。现在是我们几兄弟生死存亡的关键。我不能太过独断。” 史天祥应了一声转身出去。没多久就和一个高大地汉子走进来。这个人和史天泽有成相似。正是史天泽的亲二哥史天安。 知道此刻情况危急。史天泽也没多客套。让两个兄弟坐下后直接开口道:“我们都是自家兄弟。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大哥不幸为武仙所害。至今未能为大哥报仇。已让我内疚多年。如今是我们兄弟生死存亡的关键我想听听你们都是怎么的?” 史天安虽然是二哥。但武艺才干上远远逊色于史天泽因此一向都是听他的。见他这么说。到是没多想直接说道:“老三你说怎么办。二哥照做就是。反正二哥不会给你添乱!” 史天泽感激的看了一眼二哥还。旁边的史天祥也表示听从三哥地吩咐。 两个兄弟如此表态史天泽也不再藏着。直接了当的说道:“如今我们可说陷入绝境张献了中都。计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开。时整个河北都将震动。最大可能就是纷纷归附火凤军团。而我们就成为过街老鼠。如果不早做打算。真到了那时。整个河北都将成为我们地敌人。加上火凤军团的十多万大军。你我兄弟将死无葬身之地。” 这话没有丝毫夸张。没人比他们更清楚这些河地方豪强们的势利。他们跟随胜利者步的度。永远都是第一时间。更何况以蒙古人地统治手段来说。这些人要对蒙古人生出忠诚之心。那实在是比较奢望的一件事情。 史天安和史天祥没有接话。都看着史天泽。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只有四条路。一是成为流寇。效仿蒙古南征。反其道而行之杀回北方草原。投奔王子;二是南下金国。假做投靠。以换取存身之地。一待事情有变。再归蒙古;三是和张柔他们一样。投降火凤军团。成赵彩云地属下;四是干脆越过山东。直接进入两淮。向宋国投降。这四条路。你们怎么看?” 史天安两人一有四条路。本来还挺高兴。可听完。却现这四条路都不是那么好选的。史天祥还多问了一句:投降赵彩云和投降宋国不是一样的吗?” 史天泽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一样。这一点等会解释。二哥怎么说?” “是三弟先将这些道道说清楚。不然我脑子一头雾水。不好选啊!”史天安显然考虑不清楚这几条路地异同。 “也好!”史泽不推辞。解释道:“先说第一条路。我们史家自从父亲归顺大汗以后。受到不少封赏。不过这些也是靠你我兄弟血汗拼来。还搭上大哥一条命。说来也是应当。不过我们史家本身在大汗那边没什么的力庇护。而我们史家被蒙古所看重。也是因为我们在河北这些年的拼杀。如果离开河北。我们就如同失根的浮萍。只能任凭他人宰割。选择此一条路。不说北上地艰难。怕就算我们侥幸到达草原。也会因为丢失河北。而被蒙古问罪。到时没有一个有力庇护转圜。你我兄弟只怕很难保全。” “三哥。不是还有四王子吗?”忍不住的插了一句。 “这也是我加上第一条路原因。若不是有四王子的因素在。我根本不会考虑这条路。只是我琢磨着四王子离开后地种种动向。总觉有点问题。如果大汗倘若在世。那四子保我们周全。相信是不难的。但听传言。似乎大汗在西北已经过世。在这种情况下。你我就算侥幸逃到草原。能否见到四王子都在两说之间。” 止住两个兄弟的史天泽继续说道:“你们说说。自从子离开后。这河北和草原边的通信是不是少了许多?再说。四王子在回草原之前。给我们来了信。一说让我们安心守好河他最多半年就会回来。是让我们不要挂心草原上的家人。你觉的他们为何要这么说?” “估计是不放心我们!”史天祥对这点看的到很清楚。史天安却沉默不语。 “我开始也是如此想。后来却觉的不对。四王子是何等人物。我们都知道。就算他只说一句半年后率军回归我们也不敢怠慢河北地军事。但他却偏偏加上后面那句。明是问候。实为威胁。他为什么这么做。他又在担心什么?” 没人回答。史天泽着两个兄弟。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怀疑。蒙古本部现情况非常不好甚至连四王子都不敢肯定会生什么事情就算我这个时候到达草原。十有**也见不到四王子当” 史家兄弟都不是蠢蛋。稍微联想一下史天泽一个清晰的信息浮现出来:“蒙古汗!”就算他们没读过多少史书。可在中原因为继位而爆的腥风血从来没有少。推己及人。们也不相信蒙古汗位的继承会顺顺利利而往往这个时候。越是兄就越是要防范甚至痛下杀手都有可。 拖雷不是蒙古的继承人。史家兄弟都清楚但至于拖雷有没有夺大位地野心。那他们就不敢保证这个话题从来都是禁忌。不过他们到听过。草原上。惯有把其他儿子分出家门。让幼子接受自己遗产的传统。 无论这个传统是不会被实行。仅仅凭借这一条。拖雷若不成为大汗。就一定会被新汗所猜忌这没什么道理好讲。肯如此。 想到这个可能。史家兄弟心里都是一寒。这个时去投奔四王子。带去地还是蒙古中原军其他将领叛变。河北失守的消息。就算蒙古真的大量。不怀疑自己等人。也不追究责任。那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如果再加上汗位地问题。那自己人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千辛万苦逃回去。反到要被猜忌。甚至生死两难这对于史家兄弟来说。太难以接受。 不能选择这条路! 史天泽从面上就知道两个兄弟地选择。暗叹一声继续说第二条路:“金国的情况我们道。他们已经是日落西山。时日无多。我们投靠过去。量他们也没能力约束住我们。这样就给了我们很大的自由。但金国毕竟非久留之地。所以有一线可能。还是要回到蒙古这边。但若选择这条路。到时就算我们回到蒙古这边。给他们地印象恐怕也不会太好。甚至会认为我们鼠两端。要想取的现在的地位。可就难比登天。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史家兄弟互相看看。后一起摇头! 男子汉大丈夫。出来拼杀不就为了个好前程吗?不到最后一步。那能如此? “既然这条路也不行。那就说说第三条路。这条路最简单。火凤军团就在我们旁边。只要走过去就成。赵彩云的为人看。她肯定不会薄待我们。那至少可以保住我们现在地地位。虽说不能太风光。但总算也是一条出路。只是赵彩云有一个天致命的弱点……”史天泽突然住口不说。看着两个兄弟。 “三哥。你快说。赵彩云有什么弱点?”史天祥最着急。马上开口询问。反到是史天安点点头:“不错。她不是 帝。手下又有这么多兵马。早晚会出事。” 史天泽赞赏地看了二哥一眼。这个二哥别的方面不说。这脑袋还是挺清楚地。也点点头表示赞同道:“赵彩云的胸襟气度。手段为人那是不用说的。至于运筹帷。决胜千里更是高人一等。就算统兵带将。战场厮杀。也是无人能。就连她的眼光。在我见过人中。都可称的上第一。连人中之杰四王子都逊色一筹。可以说她是一个千古难出的元帅之才。以女子之身。做到如今这个地步。我史天泽就算是七尺男儿。也要对她说声“服”。能为其手下。想必也不会辱没你我兄弟。可惜。可惜恰恰如此。我们兄弟投靠她的时候。却要小心又小心!” 见史天祥不解。史天泽解释道:“你不是说投靠彩云和投靠宋国一样吗?错了。那是大不一样。我究过赵彩云这些年的作为。现赵彩云当初仅仅靠着二万人起家。如今坐拥数十万大军。没有靠宋国朝廷支援一兵一卒。全都是她招募义军和金国降军所的。可以说火凤军团只知有赵彩云。而不知有宋皇。我不清楚。为何宋皇这样的情况丝毫不加以制止。反到对赵彩云信任有加在宋国面临如此局面下。还支持她攻伐河北。从这点来说。当今宋国陛下也是一位不起地明君。 可是无论这位宋国下如何贤明。都不可能不对火凤军团数十万大军无动于衷。听说宋国内还有其他个军团。但就连禁军黄龙军团都没有火凤军团人多。这样一种情况就算这位陛下能够容忍。宋国的大臣肯定也不会允许的。 这无关忠诚于否而是事实上宋的朝廷不可能允许出现这样的情况。这点。就连宋国陛下也无法改变如果他真是明君的话。”史天泽停下。看着史天祥。 史天祥皱眉苦片刻。才恍然大悟的说道:“我明白了。火凤军团已经尾大不掉功高震主。宋皇已经对他们起了别地思。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这点……” “无法利用!”史天泽很是恼火看看史天祥这个堂弟有聪明气但都是些小聪明。时局人事总_;了那么一步 带些不满地解释道:“这位宋皇陛下若是个平常人物赵彩云也走不到今天这个位置。更不可能到今天还安然无事。如果我所料不错应该是这位陛下为赵彩云顶住宋朝廷内的压力让她放手施为。而不横加干涉。了不起了不起。明君贤将宋国中兴已不可阻挡。” 宋军浴血奋战。并在大散关下击败大汗。一举奠定胜局。如此人物。可比唐之太宗李世民。宋之太祖赵胤。都是只可仰视之人!”史天安突然接口对赵大加赏一番。 史天泽也赞同二哥的见解。连点头。不过语气却突然一转:“无论这个宋国陛下如何。但只要北方局势稳定。宋国朝廷对火凤军团定然有所举动。而最佳于削减火凤军团人数。而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投靠过去。等到宋国减火凤军团的时候。我们肯定是第一批被削减地。与其到时困穷。反到不如现在做好选择。” 史天祥看看其他两。连点头。他这次的明白。亲疏有别。这点在军队中表现尤为明显。没道理裁军地时候不留下嫡系。而放过杂牌。想明白这。就接了句:“那们现在只有投宋国一条路?” 史天泽看着两个兄很肯定的说道:“的确如此。不过这样一来。还有个难处。如今黄河泛滥。通往宋国地道路断绝。我们如果要过去。只怕还要费上不少折。如果不能见到宋国陛下。投降宋国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更何况这位宋国陛下见过我们。如果我们能做出某些举动。估计会更赢的他好感。到时我们史家在宋国。样会飞黄腾达!” 乎想起什么。若有所思解释道:“日四王子带我们潜入宋国。在一座酒楼遇上一个神秘年轻人的事情。你知道吗?” 史天祥想了想不置信地张开大你说那个把四王子气的要杀人地年轻人是宋国” 史天泽和史天----相看了一眼。一起点头。此事还是拖雷无意中告诉他们的。所以他们能肯定。 “这样也好。有个熟也不错!我们什么时候出。”史天祥此刻对蒙古的忠诚似乎荡然无存。只想到尽快投奔宋国。保住现在的富贵。 “先等等吧。草原那边有消息后再说吧!”史天泽出人意料的叹了口气。 也面色阴沉下来! 史天泽没有回答。反到吩咐了一句:“天祥从刻起。你要把那几个蒙古监军看牢。一有变故……”做了个杀的手势。 史天祥点点头。史天安也没多说。表示自己会整顿好队伍。随时可以出。 史天泽点点头。然后让二人离去。随即又看向那幅地图。喃喃自语道:“如果你真是算无余策的话。那这道难题。想必你会帮我解决吧!” 凝目片刻他突然上外衣。走向软禁杜丰的小楼。他突然很想和这个好友谈谈这个火凤将军。让整个北方为之震惊的女人。 谢谢诸位书友的支持。平凡在这里拜谢。特别是打赏的兄弟。让平凡很感激。不瞒大家。平凡现在的确需要用钱。父亲的去世。不仅遗留了债务。还让家里少了一笔固定收入。母亲还需要看病。虽然只是几百块钱。但家里的事情肯不能指望。平凡是独子。现只有家里工作两头兼顾。幸好平凡最近找的工作比较轻松。没有化工厂管理那么严格。只要踩着点上班就问题。诸位书友能继续支持。凡真的很感谢再次谢谢大家! 最后希望诸位书友在闲暇的时候。去平凡新书《末日联邦》那里踩一下。至少先收藏。等平凡将《再造》完结后。大家可以转过去看许和《再造》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第二十集 第三章 解救人质 解救人质 思乡岭,从中都出,过密云,从古北馆出长城关口,不过数十里地就可以看到这个地方。 传说这里是草原和中原的分界地,思乡岭以北,是茫茫大草原,自古以来通过这里的汉人都是背井离乡,因为各种原因而要去北方的草原,而向北,就可以通过长城进入中原,回到阔别的家乡。 一道岭,成为隔绝南北的标志! 望见这道岭,就想起自己的家乡,想起家乡的亲人,故名思乡。 思乡岭向北,是潮河和灵水相间的河间平原,这里水草丰美,地域广阔,是个上佳的牧场。此刻这个平原上,分布着众多的帐篷,大批的牛羊马匹在牧人的吆喝下,被赶到水草茂密的地区,任凭驰骋。 这里是蒙古部族苏恩部所在地,苏恩在蒙古语中是羊奶的意思,这个部族叫这个名字不是因为盛产羊奶,只是因为这个部族的领曾经用一袋羊奶帮过成吉思汗的缘故。 据说在成吉思汗迹前,有一次被仇敌追的差点没命,就在他又干又渴,昏倒在草原上的时候,被一个叫胡木达的牧民现并救醒了他,临别前又给了他一袋羊奶。凭借着这袋羊奶,成吉思汗活了下来。在迹后,他不忘这个胡木达的恩惠,找到他,让他成为蒙古千户,管理一个部族,以酬劳他救了自己。 为了感恩,这个部族就被这个胡木达称做苏恩,以表示永远不忘怀成吉思汗对自己的恩德。 胡木达对成吉思汗的忠诚是不用怀的,而且他为人比较和善,很有仁慈心,于是成吉思汗派给他一个任务,就是让他管理那些异族将领的家眷。 蒙古兴起以后,投靠蒙古的异族将领非常多,为了更好的保证他们的忠诚,成吉思汗一般都是让他们将亲人家族送到蒙古部族中居住,有些重要亲人还会成为成吉思汗身边的卫士。 刚开始,人数少还没问题,可随着投靠将领的增多,这些人也多了起来,最麻烦地还是成吉思汗南征期间收留的那些异族将领。他们的亲人多是中原人,而且有些人是举族来投,人数不下数百。为了安抚人心,这些人肯定不能怠慢,可他们并不能适应草原的生活,往往容易生病,一个不好,就此死亡也很常见。 在这种情况下,成吉思汗接受身边人地建议,让胡木达专门找了一处靠近中原的草地,把那些中原招收来的将领家属统统放到那里,一来可以安抚众人的心,二来也可以让这些亲人互相通信,使得那些将领不敢生异心。 这种做法不是蒙古人创,而且效果也是非常不错,至少在蒙古人势力强大地时候,那些异族将领都很老实,一个个都是忠心耿耿的样子,没有半点异动。 而成吉思汗也自然给以相应的回馈,尽量满足这些将领家属们地生活要求,并特意下令,不许为难他们。 因为去年草原寒冷,大部分中原人受不了。今年一开春,就要求胡木达不断南移,经过数月跋涉,来到草原和中原的交界处,靠近了思乡岭。因为草原通讯不便,蒙古统治范围也非常大,因此胡木达并不清楚西北的情况,更不知道,他忠心感谢的成吉思汗已经归天。 他到达这个河间草原的时候,只现这里水草丰美,气候温暖,因此就停留下来,在众位将领家眷的要求下,准备留在这里度过这个寒冬。 因为交通断绝,以及窝阔台等人的有意隐瞒,东北这边并不知道西北蒙古大军具体情况,对成吉思汗的情况都是从金国和宋国这边听来的,消息不准不说,还非常混乱。凭借对成吉思汗地信心,胡木达并不相信那些传言,他始终牢记成吉思汗交代给他的任务:照顾好这些人,让他们不要怨怪! 当来到这里后,这些将领亲属自然要求和留在中原的家人通信,胡木达秉承成吉思汗的意思,一一答应,不仅准许他们通信,还让他们互相见面,甚至对那些将领派来的家仆也表示亲善,让他们转告他们的主人,这些人在这里过的非常好,让他们不要挂心,安心为大汗效力。 应该说胡木达对这些人还是很不错,比其他蒙古人要强不少。而这,也让那些异族将领和亲人可以更好的团聚,同时,也将胡木达部族的情况暴露无遗。 估计胡木达从来没想过他的部族在这里还会遭受到袭击,所以他对自己部落地情况并不特意隐瞒,他整个部族的可战之兵不过oo人,加上那些将领亲族,也可以凑足一支千人队,只是战力就不容易保证,毕竟他从来没想过,这些将领敢背叛蒙古。 今日一大早,胡木达按照惯例吃了早饭,就去几家重要地异族将领家中去说说话,并送给他们一些羊皮之类的草原特产。他这么做,并不是他意识到什么,只是成吉思汗对他私下地吩咐,所以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送给他们一些东西,增进彼此的感情。 此刻他正将一件小羊羔皮地祅子送给史老夫人,也就是史天泽的老娘。这个史老夫人经过去年寒冬的折腾,人非常虚弱,此刻得了件皮祅,到是很高兴,不断的对胡木达称谢。 胡木达笑着表示不用,然后让老夫人安心静养,就走出史老夫人的帐篷,正要前往张柔家,却突然感到地面有些不同寻常的震动。 身为经验丰富的老牧人,胡木达第一时间判断出,这是大群战马在奔驰,他立即将耳朵放在地上倾听了片刻,突然整个脸色都变了,猛的跳起来大声吼道:“不是我们的人,是马贼,快上马,准备迎战!”在他认知中,现在草原上,敢如此明目张胆袭击蒙古部族,就是那些在草原争霸中,失去权势的前草原贵族组成的马贼队伍,他们无处不在,又一无所有,几乎没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胡木达虽然不是战士出身,但耳濡目染下,对骑兵指挥也有一定的认识,知道不能任凭对方放开马力冲来,而是要迎击上去,打乱对方的节奏。 不能辜负大汗的期望! 夺过侍卫牵来的缰绳,胡木达翻身上马,抽出腰中弯刀,对着已经聚集起来地二三百人大喝道:“给我冲上去拦住他们!” “喝喝喝……”这些蒙古的年轻战士似乎并 敌人,反到兴奋的挥舞着弓箭,一边大声吆喝,一边冲去。 敌人并不多,观其尘土声势,最多不过五百骑,衣着杂乱,连兵器都不统一,这也让胡木达更肯定对方马贼的身份。 胡木达精神一阵大震,他觉得凭借自己几百骑兵,胜过这样地马贼不成问题。 挥舞着马刀,以极快的度奔驰着,迎着对面的敌人狂冲而去,还未接战,双方就是一阵弓箭招呼,不时有人中箭落马。 蒙古部族之间的战争,往往和异族战争不同,他们双方本出一源,无论骑射和马术都差不多,甚至战术都差别不大,在这种情况下,决定胜负地往往是双方将士的勇敢和将领对战机的把握。 胡木达不是一个优秀地将领,但他手下却有不少战士是经过蒙古扩张战争洗礼的,对于这种战斗司空见惯,远距离射了几箭后,就放弃弓箭,用手中的马刀一决胜负。 两股奔腾的洪流迅的撞到一起,双方刀兵交错中,马贼一方的损失明显要大的多,而此刻苏恩部仍然有不少战士向着战场赶来,不断对马贼起拦截冲锋,眼见情况似乎不妙,马贼头目出一声呼啸,随即带头就。 那些已经和蒙古战士接战的马贼,也纷纷转过马头,四散而去,大群的蒙古战士吆喝着,大叫着,挥舞着弯刀,向着敌人追去。 不斩下敌人地头颅,岂能体现蒙古战士的勇猛! 胡木达也没阻止手下儿郎去追杀敌人,在他看来,这是战士的功勋,是对手下儿郎最好的肯定。 不过他毕竟年纪大了,并没有追上去,而是在十多个亲卫的保护下,慢慢停住马蹄,面带笑容的看着手下追杀敌人。 自己还是宝刀未老嘛! 正要习惯性的摸摸头上的帽子,胡木达突然听到一溜奇异的呼啸,没等他脑袋转过弯来,顿觉喉咙一痛,一股大力将他拽带下战马,倒在地上,耳边仿佛还听到亲卫们悲痛惊骇的痛呼。 我中箭了…… 胡木达脑海中闪过这么个念头,眼前一黑,无边地冰冷迅带走了他的生命。 远处,一个身材雄壮地男子放下手中的弓弩,对着身边地副将点点头,随即这个副将一声招呼,整个草原都在动,不对,是他身边的草丛都动了起来,大批地战士披着满身的草皮,站起身来,身边还有同样装扮的战马。 这些战士的装备和草原上的环境极为融洽,从远处看,几乎看不到什么,只看到青青一片,就算他们这个时候行动起来,也并不是那么明显。 这支显然有着迷彩作战观念的正是赵彩云派出的一支部队,为的就是火凤军突击营的万人长铁虎,也就是射杀胡木达的那个将领。 此刻那些胡木达的亲卫也回过神来,顺着弓箭的弧线向着这个方向飞驰而来。 铁虎翻身上马后,看到奔驰过来的蒙古兵,手中的大刀一挥,冷冷喝道:“杀!”声出人随,如同一头猛虎向着对方扑去。 这群悲愤的蒙古人在对方开始冲锋以后,才哑然现这支奇怪装束的部队,不用细看,仅仅凭借对方奔腾起来的声势,就知道对方人数过千,远远比他们多。 如此数量的部队潜入到自己的眼皮底下,这个事实让这些蒙古战士惊讶的瞠目结舌,虽然手中习惯性的拿出弓箭,但脑中却在不断回想对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迷彩隐身,秘密潜入,特种作战的概念不是这么一个简单战士马上就能想明白,也没时间让他想明白,他还没有出手中的弓箭,对方铺天盖地的弩箭已经遮天蔽日的扑来,如同大雨倾盆,这些冲过来的骑兵还没跑到趁手的距离,就被对方连人带马的射成刺猬,惨死当场。 以大片覆盖射击,消灭敌人有生力量,正是宋军行之有效地作战手段之一! 而此刻,远方正在追赶敌人的蒙古骑兵已经现这里的变故,不少战士纷纷吆喝着转过马头,向着这边奔驰而来,有些经验丰富的战士还在招呼身边人,准备聚集一定人数再冲击。 铁虎冷眼一扫,就现这些蒙古人地异动,一指那些正在聚集的蒙古人,命令道:“一半人绕过去解决掉他们,剩下的随我冲!” 铁虎命令刚下,就真如同一头猛虎冲进那些蒙古骑兵中,对着一个明显穿着不同,脸带悲愤的年轻人冲去,手中地大刀**一道寒光。 这个年轻人正是胡木达的儿子,他虽然不是特别勇猛,但也会些格杀技巧,连忙拔出弯刀应战。 铁虎看都未看他,只是刀锋横移,铛的一声,磕飞了对方地弯刀,寒芒过处,将这个年轻人切成两段。 眼见这个年轻人被砍成两段,后面的蒙古兵出大声的吼叫,如疯似狂的冲上来。 铁虎懒得管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大刀一收,就迎着对方冲去,挥刀左劈右砍,中无不当即毙命,此刻他身后的战士也跟着冲杀过来,接过其他蒙古人,双方陷入一阵混战。 刀砍枪戳,喊杀四起,一道洪流一路冲杀过去,迅的淹没草地。 这群宋兵明显强过那支马贼,加上人数众多,配合也默契,不到一刻,冲来近百的蒙古骑兵都被砍落马下,正在远处集结的蒙古骑兵也被绕过去的部队一阵弩箭,配合一次冲锋而打散。 有些蒙古兵头脑晕地向着宋兵起反冲锋,但大多数残余的蒙古骑兵四散而逃,向着草原深处跑去。 这是他们惯用的战术,也是草原赖以生存的法则! 铁虎刚刚杀的起劲,身边就没了对手,很是无趣的收了大刀,策马向着远处的苏恩部落冲去。 此刻苏恩部落已经陷入绝望的恐慌,有些人声嘶力竭的在组织人马准备抵抗,还有些人已经放弃抵抗,准备任凭这些马贼抢掠一番,人心不齐,加上无人领导,甚至连语言都不通,这些留在部族中的老弱妇孺,包括那些异族将领地亲属,已经无法控制局势。 正在一片慌乱的时候,铁虎已经带人将这个部落围了起来,除了少数知机地蒙古人逃跑了外,大部分人都被俘虏。这其中,还有为数不少的青壮年,这些人要么是来不及逃跑,要么就是那些将领地亲人 甚至还有护卫仆人之类的,想跑也跑不了。 看着眼前这些恐惧惊慌,穿着各种衣服地俘虏,铁虎眉头不为人知的皱了一下,本以为这次是场硬仗,没想到对方比自己想的还要无能,只是这么简单的一次攻击,就将对方杀败,快的让他都有些不相信。 印象中,凶猛残暴,悍不畏死的蒙古人,从什么时候起变的这么弱小了? 铁虎一边思索,一边策马来到这群俘虏中,冷冷的用汉语喝道:“大宋火凤军团突击营已经占领此地,不想死的给我乖乖站好!” 啊,铁虎的话引起这些人的骚动,但随即在突击营战士的弓弩下,明智的保持安静。 “将这些人按家庭分开,分别登记,看看有没有名单上的那些人!”铁虎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他们,当然不可能大开杀戒什么的,吩咐了身边的书记官,就带人去清点牛羊马匹去了。 这些蒙古包别的没有,但这些东西还是很多的,这要拉到中原去,身价立即上涨十倍不止! 在刀枪以及几个内应的帮助下,整个营地的清点工作很快结束,当看到张柔的老婆儿子和史天泽老娘都在名录中,铁虎揉揉脸颊,知道这次突袭算是成功一半,如今只需要把这些人带回去,就大功告成。 “将军,那个马贼头目博博耳前来求见!”副将过来禀报道。 “嗯,来了就来了吧,这次这么顺利还多亏他们帮忙,这样,你告诉他,让他带上他的人,跟我一起回去见火凤大将军,会有他的封赏的。” 铁虎想了想,还是走出去,亲自去迎接他。 博博耳是他在来的路上无意中撞上的,当时还生了一些冲突,后来博博耳现他们是大宋的军队后,主动停止冲突,并说出他们的目的,原来成吉思汗被大宋打败,因此而身死的消息被蒙古在草原上地敌对势力知道,而他就是代表草原上那些被成吉思汗消灭的部族头领后代,前来寻找大宋帮助的。 成吉思汗统一草原的过程相当血腥,那些部落头领战死地战死,被杀的被杀,投降的投降,无论怎么样,总还有些残余留下来。这些人大多是以马贼的身份在草原上藏身,面对日益强大地成吉思汗本来只有芶延残喘的份,特别是成吉思汗实行分封制度,将草原划为各个部族治理后,这些人的生存环境也日益恶劣。 如果没有意外地话,他们最终下场不是投降,就是被消灭。 可这次成吉思汗南征,带回蒙古草原的不是那让人绝望的胜利,而是让他们感到鼓舞的失败,甚至连恐怖的铁木真都战死了。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他们深知,凭借自己这些人的力量,就算铁木真死亡,他们也不会是窝阔台等人的对手,无奈下,他们抱着试探的心里,派出博博耳南下找大宋帮助。 本来这是无奈之举,博博耳也算运气好,恰好碰到彩云派出铁虎前来偷袭苏恩部,两方一接洽,一拍即合。博博耳主动承担了诱出胡木达部族主力地任务,他的出色表现,也是铁虎可以轻易拿下苏恩部的一大主因,更何况铁虎也敏锐的现博博耳身上的价值,所以对他表现出非常大的尊重。 这种尊重让博博耳感受到大宋方面的诚意,对这次任务成功的期待也高涨起来。 两人见面后,随意闲聊了一会儿,这个博博耳汉语说的很好,据他自己说,是跟草原上一个汉人奴隶学的。带点燕赵口音,和铁虎说起来话来毫无困难。 就在两人交谈到草原上地一些情况时,门外副将突然紧张的报告,十里外现大批骑兵靠近。 铁虎和博博耳不敢怠慢,连忙整备各自人马,就在人马刚刚准备好,又有人前来报信,这支骑兵是彩云派来接应他们,为地就是前锋营统帅张惠。 张惠和铁虎两人关系类似于那种彼此欣赏,但嘴上却不服气的类型。得知铁虎已经顺利达成目标,张惠也懒地过来,反到派出人马在这个草原上梭巡起来,还真被他找到几个蒙古小部族的放牧点,不用说,这些人,包括牛羊马匹都成为他地战利品。 当张惠和铁虎带着战利品回到长城关口的时候,特战营的冰若雪已经将各种准备工作做好,那些重要俘虏一来,马上被她分别安置,那些已经归顺火凤的前蒙古异族将领的家信,擅长治疗水土不服的医生和各种救急药物,甚至衣物食宿都一一准备好。 这些举动让俘虏马上安下心来,知道这次不是被抓去杀头或威胁亲人,而是实在被人解救出来,有些人甚至痛哭失声,若不是迫不得已,谁肯在那个草原上呆啊,更何况这些大多出身富贵人家,草原上那种生活,真是过不惯啊。 冰若雪带人好言抚慰,很快就收拢这些人心,让他们询问起自家的亲人,当得知只要自家亲人跟着火凤军团,他们就再也不用在草原上苦熬后,心思都有些活泛起来。 以前为了活命,没办法,但现在情况不同了不是! 而博博耳在看到火凤军团的应对后,对这个仅仅闻名的火凤大将军更佩服起来。他从小就比较仰慕汉族文化,最喜欢听那些中原故事。这次派他出来和大宋联系,也是因为他有这方面特长。 闻微知著,这支大宋军团不可轻忽! 就在这支队伍各怀心思的时候,他们也终于等来各自想见的人: 火凤大将军赵彩云和投降过来的那群前蒙古中原军的异族将领,双方的见面,将这些异族将领最后的顾虑打消,无论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亲人,现在只有死心塌地的跟着火凤军团干,更何况,闹出这样的事情,就算他们想去投奔蒙古也是自寻死路。 如今他们的愿望,就是火凤军团能够长久的占领河北等地,那他们自然会对火凤军团表示足够的忠心。 没有无缘无故的忠心,只有共同的利益,这是赵彩云一直相信并实践出来的真知! 安抚好这些将领,赵彩云单独会见了博博耳。对于这次会谈,赵彩云秘而不宣,只是调集了五千亲卫骑兵,聚集到长城一带,动向不明。 第二十集 第四章 大帐之争 大帐之争 在北方的消息传到史天泽这边,特别是知道老娘就在赵彩云手中后,他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南下投宋! 真定府,一处环境优雅的小院子内,正有两个人在举杯痛饮,正是史天泽和杜丰! “杜老弟,这杯我敬你,喝了这杯酒,我们就天各一方,不知将来如何,但我还是感激老弟能够带来那幅地图,否则我恐怕早已身死多时!”史天泽举起酒杯,敬了对方一杯。 杜丰将自己面前的酒水一饮而尽,风采依然的说道:“史大哥,你的谋略兵法,向为丰所敬佩。要说这河北,真正愿为蒙古尽忠效死的也许有,但绝对不会是你我二人,论忠孝节义,都轮不到对蒙古人效忠,我们这些人跟随蒙古人,还不是见其势大,为了活下去的一个无奈选择,更何况跟随金国或蒙古,对我们这些北方汉人来说,并没什么区别。大哥的决定我不敢干涉,但丰可以在这里誓,从今日起,誓死效忠火凤大将军,凡大将军之敌皆为丰之敌,若违背此誓,愿万箭穿身,死无葬身之地!”语气严肃,面容神圣,显然语出至诚。 史天泽沉默片刻,才黯然一叹:“老弟的心思大哥明白,但有些事情,我和你看法还是不同的,请原谅老哥不能跟你同归彩云将军麾下,不过今后估计是同为大宋效力,也许你我兄弟还会有并肩上战场的机会。请了!” 杜丰也一抱拳,两人再没有说话,默默吃完这顿离别酒,彼此道了声珍重,然后各奔东西。 三日后,史天泽将真定府交给倾向于火凤军团的地方势力,自己带领二万部队南下投宋,沿途凡遇火凤军团士兵,皆以此言应对。火凤军团的战士也并未攻击他们,只是监视他们一路南下,向着大宋方向而去。 沿途,有受水灾而流离失所的灾民得知他们要去投宋,央求带上他们。史天泽来不拒,并用自身所带的军粮接济他们,闻风而来的灾民多达万人。沿途南下,不断有灾民加入,到达大名府的时候,几达五万灾民,声势极为庞大。 史天泽于是对火凤军团请求,让他们通过山东南下两淮投宋! 山东经略使和火凤军团留守郭仲元闻知此事,两人商议片刻,郭仲元亲自去见史天泽,邀请他加入火凤军团,并言明,南下投宋和归入火凤其实一样。 史天泽笑而不答,被郭仲元逼问急了,才淡然说了一句:“将军欲欺天泽无知吗,火凤军团岂能代表大宋?” 郭仲元闻后,沉默不答,后返回驻地,对史天泽开放了道路,任凭他们南下! 当史天泽带领数万难民到达两淮的时候,整个大宋都已知闻此事,两淮总督孔仕林和守备将军李全两人亲来迎接,并快马急报,将此事送达建康。 而此刻,刚整顿好兵马的彩云也见到星夜赶回地杜丰,得知史天泽的决定后,沉默片刻,感叹了一句:“史天泽有丞相之才,非火凤能容,既是投宋,那就无需多言!” 当夜,彩云带领五千骑兵北出草原,以博博耳等人为向导,对北方草原进行一次马贼似的扫荡,杜丰恳请同行。以此同时,火凤军团的两个干将,李明全和严西,兵分两路,攻打辽东,收复燕云,整个北方为之震动。 金国闻之,再度派出兵马欲抢占河北诸地,却被早有准备的张柔严阵以待,痛击而回。整个河北包括燕云,尽数归入火凤军团掌握。 辽东耶律留哥所建立的后辽因为耶律留哥死亡,继承人又在蒙古本部不得归。其妻姚里氏统帅其政,族人多有怨言,故无法服众,实力薄弱。见火凤军团攻势猛烈,被迫北移以躲避火凤军团兵锋,为宿敌东夏国皇帝蒲鲜万奴所知,趁机派兵攻击。前后夹击下,后辽部众溃散。姚里氏无奈之下,率领残余部众投降了李明全。 蒲鲜万奴大怒,率军和李明全交战,为其所败,退回东夏国。 李明全汇合严西,对东夏国动攻击。双方僵持不下中,降将刘伯林率领一支部队从后迂回,击败了蒲鲜万奴。而此时火凤军团水师统领张世杰带领舰队,攻占了辽东半岛地复,宁,辰,盖等州,并派出一支部队趁虚攻克辽阳,使得蒲鲜万奴无路可逃,最终带领残部败退到正州一处小山上的城堡死守。 严西,李明全,张世杰三路大军汇聚,攻打一日,破城而入,俘东夏国皇帝蒲鲜万奴,丞相王~,元帅完颜子渊,及其亲属部族多人。 其后,分兵多路攻略,将辽东掌于手中,东夏国遂亡! 高丽闻之,大恐,一边派出使节劳军,一边让太子前往建康朝贡! 火凤军团攻略辽东的同时,赵彩云率领五千骑兵纵横千里草原,大批铁木真之敌地余孽纷纷作乱,东北草原大乱。 而此时,刚刚秘密安葬了成吉思汗,准备按照成吉思汗遗命继承汗位的窝阔台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他此刻正要召集诸部诸王前来,好为大汗继承仪式库里台大会做准备,听到这个消息,他觉得很为难,当即将众人招到身边,商讨如何处理此事。 此刻大帐中有儿帖,忽兰,拖雷,兀鲁赤,阔列坚,合撒儿,八思巴,耶律楚材,畏答儿,术赤台忽必来,失吉忽秃忽,镇海等人。 这些人都是成吉思汗的亲人和最信任的部属,可以说,蒙古最核心地权贵都已经聚集到这个帐篷内,而他们也是此刻能决定蒙古未来走向的关键。 因为成吉思汗有密不丧的遗命,而且为了保密,窝阔台和拖雷等人只是给蒙古本部的儿帖等人出绝密信息,对其他人隐瞒了这个消息,并让儿帖等人带着一些丧葬用品,秘密来到成吉思汗生前选定的坟地,将成吉思汗安葬。 成吉思汗的具体墓地,只有儿帖,忽兰,窝阔台和拖雷四人知道,其余人只知道大概位置,甚至连这些位置都被拖雷驱使数万匹战马践踏过,所有地形完全改变,可以说除了这四个人,现在没有人再可能找到成吉思汗的真正陵墓所在。 这本是保密的一种手段,但成吉思汗死亡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不能不对草原进行布。本来众人打算在召集诸部诸王前来后,除了窝阔台即位地事情外,就是另外修建衣冠冢以做纪念成吉思汗之用,但此刻生这样的事情,窝阔台就陷入到底是召集人开会,还是召集人去打仗! 当窝阔台将赵彩云带领五千兵马攻入东北草原,以及草原余孽借机作乱这件事情说出来后,帐篷中 呼吸为之一滞,随即拖雷第一个站出来,极力主战: “三哥,此事不用多议,应该马上派出军队,迎击赵彩云,要让这个女人知道,大草原是我们蒙古人的天下!” “四王子,大汗虽然还没有举行继承仪式,但有先大汗的遗命,已经是蒙古当之无愧的大汗,四王子虽然是大汗的弟弟,但也应该遵守上下之礼才是!”耶律楚材见拖雷毫无顾忌的跳出来就对窝阔台大喊大叫,心头不快,站出来淡淡说了一句,让拖雷一怔,而窝阔台却闪过隐秘地感激。 “在我们蒙古,只有举行过库里台大会才能真正确定新的大汗,在此之前,应该由先大汗幼子暂时监国,拖雷站出来说这话并没有错,反到是窝阔台,你要好好想想,不要堕了我哥哥,也就是你父亲地威名!”曾经身为成吉思汗最疼爱地幼弟,但后来却被猜地合撒儿站出来冷冷说道,望着耶律楚材的眼光充满不屑和蔑视。 耶律楚材气地哼了一声,大声说道:“当初先大汗临终前,将事情说地清清楚楚,让三王子继承汗位,还让我们立下字据为证,四王子,你当时也在场,你说,是不是这样?” 被耶律楚材这么一问,大家地目光都放到拖雷身上,特别是窝阔台,眼神中带着一些捉摸不定,让一直保持冷淡的儿帖看到,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拖雷面色红了一下,然后竭力分辨自己的行为:“你说这话是在怀我吗?我从来没有说过要违背父汗的遗命,只是现在事情紧急,我身为父汗的幼子,守护部落是我的责任,我不能任凭敌人在我们草原上横行。如果三哥不愿意带兵出征的话,我可以代劳,这是我当初在父汗面前所做下的承诺,请你不要怀我对父汗地尊敬与忠诚,更不要挑拨我和三哥的关系。” 拖雷的话让帐篷内响起嗡嗡的议论声,有一些人觉得拖雷说的有道理,既然现在新大汗尚未继位,那按照草原传统,让拖雷带兵迎战,也无可厚非。 这样的举动更让耶律楚材不满,他站出来直面拖雷,非要他以君臣之礼拜会窝阔台后,才能再商议事情。 合撒儿和失吉忽秃忽等亲拖雷的人却说,在没有举行库里台大会前,拖雷是不能对窝阔台施以大汗礼节。双方争执中,其他人也加入其中,有支持拖雷的,有支持窝阔台的,还有劝说的,吵吵闹闹,让儿帖很是心烦,干脆闭上眼睛,不理他们。 身为成吉思汗大皇后地儿帖,可说是成吉思汗的糟糠之妻。成吉思汗从未迹前地落魄,到迹后威风,她都看到过,她和成吉思汗的关系很怪,两人感情很深,但彼此相对地时候,却总是带着点隔阂,儿帖知道,这是因为术赤而带来的问题。 成吉思汗一直想知道术赤到底是不是自己地儿子,虽然他从来没有问过,而且在后来还对儿帖非常好,对术赤也没有特意针对,但凭借女人的直觉,她一直都知道成吉思汗希望她主动告诉自己实情,可她一直到成吉思汗死都没说。这也就成了双方一根看不见,但时时存在的刺。特别是儿帖年老色衰后,成吉思汗大肆找女人充实后宫,对儿帖来说,更是一种无形的羞辱。 儿帖对此很有怨言,也很恼怒成吉思汗,但她在面上从来没有表露过,反到对成吉思汗的其他女人很大方,非常好的维护蒙古大皇后的形象,显示出自己的宽容与豁达。可私下里,她甚至找过一些年轻英俊的男人做自己的入幕之宾,以报复成吉思汗。 这点,成吉思汗知道,但他从来没说过她,也禁止其他人传言这件事情,甚至将那个将此事秘密禀报给自己的侍从都借故杀掉。 他为什么这么做,儿帖也知道,但她还是很恼怒他,一直到他死亡地消息传来,她突然想开了,没什么人劝,就她自己突然想开了。而想开的同时,她也感觉自己的心死的,跟随那个强大的男人一起死去。这些天她常常想起他们年轻的时候,在河边策马,在草丛中欢笑,那个时候是多么开心欢乐,虽然后来他成为人人敬畏地成吉思汗,但在她心目中,一直是那个憨实中带着点狠劲的少年郎。 如今要说还有什么东西放不下,就是这两个儿子,术赤,察合台已经死了,还有木华黎,博尔术,不台,赤老温,勒蔑等等,许多熟悉的人都在这场和大宋地战争中死去,自从他成为成吉思汗以来,她还从来都没想过,他会遭遇这样的失败,那些勇猛的将军,包括那个让自己嫉恨的也遂,都死了,这些为蒙古出生入死地勇猛大将们,伴随着他们大汗一起长眠。 她有的时候很想去大宋看看,她想知道,那是一个什么国家,怎么会让他,还有那么多勇猛的蒙古将军战死在那?难道他们的战士比我们蒙古勇士还强大吗?正在惑的时候,一个极度愤怒的熟悉声音贯入她的耳朵,让她睁开眼睛: “四王子,我忽必来身为先大汗的贴身卫士,本该追随先大汗而去,现在活着,只是为了见证先大汗的遗言不被亵渎,如果你怀我忽必来有私心……呛”一把闪亮地金刀被忽必来拔了出来,倒转刀柄递给拖雷,“这是先大汗赐给我的金刀,你可以用它杀了我,我忽必来绝不躲避!” 气氛倏然紧张起来,所有人都看着拖雷,看他到底要怎样! 看到被递过来的刀柄,拖雷原本坚持的眼神跳了一下,再度转向忽必来激愤的脸上:“忽必来那颜,您是我父汗最信任的勇士,也是我们蒙古熟知的四犬之一,如今您在草原上的威望如同那初升的太阳,不可阻挡。请您相信拖雷,绝对没有违背父汗遗命的意思,而且合撒儿王叔也是质您地话语,只是为了维护我们蒙古传统,才不得不这么说,请您不要见怪!”说完,抚胸敬礼,表示歉意。 “是啊,是啊,四王子也不是要违背先大汗遗命,只是蒙古传统一贯如此,就算你们逼迫四王子也是没用的!”失吉忽秃忽也站出来打圆场,脸色到是很坚毅,“不过就算有先大汗遗命,我们还是应该遵守蒙古地传统,这是长生天给我们蒙古人流传下来的,不遵守这个传统,只怕整个蒙古部族会不服,造成我们草原上地混乱,还请忽必来那颜多为我们蒙古考虑考虑!” “是啊,忽突忽说的对,我也不是针对你。忽必来,我们也曾经并肩奋战过,我合撒儿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我只是觉得就算有我哥哥地遗命,也需要蒙古各部认 样才能让新大汗更受拥戴,得到我们蒙古人的认可,样!”合撒儿语气略微软和了些,不过却没有做半点退让。 忽必来悲愤的看着他们,心中不断想起成吉思汗在召集诸人前秘密对他的交代:忽必来,你要记住,如果有人想违背我的遗命,你就帮我打消他的念头。 陪伴在成吉思汗身边这么多年,忽必来经历过许多,也看到过许多,这让他对拖雷等人的心思看的很清楚,他们并不甘心遵守先大汗的遗命,或许四王子没有这样的心思,仅仅是要带兵去对付那些宋人,但其他人,特别是合撒儿就说不准,想起先大汗对他的怀,忽必来更是心中透亮。 但他不是个长于机变的人,他最大的优点是忠诚勇猛,但缺点也是这,他不知此时该如何是好,才能让四王子遵守先大汗的遗命,不要在这个时候挑战窝阔台的权威。激愤无奈下,他那颗忠诚的脑袋下了个极端的决定,他蓦然大吼一声:“大汗,您一去,果然有人起了异心,想违背您的遗命,忽必来无能,不能完成你的托付,就让我继续追随您吧……”大吼中,忽必来手中金刀倒转,向着自己砍去。 “不要……”儿帖猛然站起来,正想阻止,却感觉头一晕,脚步一顿,差点没有摔倒,旁边地忽兰连忙扶住她。 而其他人却是没想到忽必来如此刚烈极端,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忽必来已经倒转金刀割断脖子,他自杀的动作坚决而迅猛,不带半点犹豫,喷溅的鲜血洒到拖雷和合撒儿身上,让他们呆若木鸡。 啊 大帐中所有人都惊呆了,目光呆滞的看着手持金刀,悲愤自刎的忽必来砰然到地,大汗最后地忠犬,名震草原的忽必来就这样死了,所有人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拖雷,合撒儿,你们意图违背大汗遗命,虽然现在逼死忽必来那颜,但你们不要忘了,我,还有这帐中所有人都知道先大汗的遗命,你们如果想达成自己地目的,就把我们都杀了好了!”耶律楚材面色狰狞,须俱张的先难。 被他这么一说,和忽必来同为成吉思汗十伴当的畏答儿和术赤台猛然站了出来,悲愤地看着拖雷和合撒儿,显然也是认为他们逼死了忽必来。 这两人虽然没有四犬四骏那么有名,但他们也是硕果仅存的蒙古大将,如今忽必来一死,他们更是成为蒙古诸将之。此刻怒目看着拖雷和合撒儿,自有一种威势,让他们二人一阵心虚,合撒儿不甘下,对着耶律楚材大骂道:“你这金狗胡说八道,诬蔑我们,我定然不放过你,我……” “哼,合撒儿王爷,我是不是冤枉你,这满大帐的人都看着,先大汗和忽必来那颜也在长生天上看着你们,我是金人,但到底谁对蒙古忠心,我想大汗一定会看的清清楚楚,不比那些口口声声维护传统,而漠视先大汗遗命之人!”论及口舌,耶律楚材根本不怕合撒儿,而且此时关系到继位的关键,万万不能有有半点含糊和退让,所以他今天也是豁出去了,什么话都敢说,拼死也要维护窝阔台的汗位。 合撒儿被耶律楚材说的怒火高涨,正要再说,已经走到忽必来尸体旁的儿帖已经断声冷喝:“够了,现在忽必来已经死了,难道你们真要自相残杀不成吗?”摸摸还带着余温的忽必来,儿帖眼中露出深切地悲哀,又一个老人走了,而且走的这么不值得。 喝止了合撒儿,儿帖突然站起来,脸上不再是那种万念不挂的死寂,而是一幅冷峻威严,带着不容违逆的神态:“窝阔台,拖雷,你们都是我生的,现在你们父汗不再了,我现在暂监国政,你们有意见吗?” “没有,母亲怎么说就怎么做好!”窝阔台连忙站出来,就连在忽必来死后一直脸露不安,沉默不语的拖雷也赶紧表示赞同,其他宗亲贵戚,包括耶律楚材这样的勋臣也表示没有意见,就连力挺拖雷的合撒儿也在犹豫了一下,表示认同儿帖监国。 根据蒙古惯例,大汗死后,继位必须经过宗亲、贵戚和勋臣参加的库里台推举,大汗与臣属各自宣誓之后,才能算正式即位,合法地行使汗权。在这段汗位空缺时期,先可汗的幼子可以以大斡耳朵继承人身份监国,这就是合撒儿和失吉忽秃忽等人坚持所在,认为这段时间蒙古应该听从拖雷地命令。但同时还有另外一种传统,就是也可以由先可汗大妃监国,也即是儿帖监国。不过无论谁监国,都要同时负责筹备召开选举大汗的库里台事宜,选举出新大汗。 不过以此刻蒙古地形势,谁监国所带来的意义是完全不同地。蒙古草原很大,要将那些宗亲,贵戚和勋臣召集到一起,没有个一年半载估计很难。这段时间国政落在谁手上,那他就可以代行汗权,到时会生什么事情,谁都说不好。 耶律楚材就是看出这么做的危险性,才坚持要让拖雷以君臣大礼拜窝阔台,先把名分给定下再说,合撒儿等人肯定有别地心思,所以才坚持反对。 不过无论怎么说,随着忽必来一死,一直保持沉默的儿帖终于站出来接过监国权,取得这个效果,算是耶律楚材等人最好的结果。毕竟儿帖不仅是拖雷,也是窝阔台的母亲,就算想偏帮拖雷,但有成吉思汗遗命在,她也不会做,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肯定不会薄待了谁,最重要的关键是,就算她不同意窝阔台的一些决定,但对窝阔台的准大汗权威无损,这和拖雷反对的意义完全不同。有她监国,才真是皆大欢喜,避免蒙古内乱的最好办法。 看着耶律楚材等人的得意,合撒儿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偏过头去想着眼前的局面。 儿帖喝止了帐中争吵后,面带哀伤的将忽必来的遗体整理好,拖雷和窝阔台连忙上前去帮忙,拖雷还想把忽必来手中的金刀取下,儿帖制止了他:“这是你父汗给他的,就让他带着去见你父汗吧!” 窝阔台连声应是,拖雷眼中闪过深深的内疚,对着忽必来行了一礼! 收敛好忽必来,儿帖让畏答儿和术赤台将他带去安葬,就葬在这片草原上,让他永远的陪伴成吉思汗。 两人领命而去后,儿帖宣布:“今天大家都不冷静,明日再议事,都离去吧!” 帐中其他人互相看看,应了声是,转身离开。 第二十集 第五章 楚材定计 楚材定计 耶律楚材出了帐篷,正要去找窝阔台,却被儿帖派人叫住,带到她居住的帐篷内。 “见过大皇后!”耶律楚材对儿帖一向很尊敬,认为她是个眼光独到,并有着自己想法的杰出女人,而且在对子女教育上也非常成功,这从她生育的四子,以及领养的四子中就可以看出来!现在窝阔台还没正式继位,而儿帖又即将监国,所以他还是称呼为大皇后,一如成吉思汗生前。 儿帖对这个深受成吉思汗赞赏的长胡子也很有好感,认为他是个明白人,知道许多事情,今天这件事情还多亏了他,不然还真不知合撒儿会闹成什么样子。 “你坐吧,在我这里不用拘束,他身边留下的老人不多了,你算一个!”儿帖话语说的很平和,没有摆皇后的架子,甚至就没拿耶律楚材当外人,这让他极为感动。 略微有些拘束的盘腿坐下,耶律楚材静静的看着儿帖,等待对方说话! 儿帖转动着手上的一串碧玉佛珠,很慢,仿佛要借着这个动作将烦乱的心思理顺,抚平,好让她真正能够从中找到解决的办法。 “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儿帖突然开口。 耶律楚材沉吟片刻,还是直言道:“合撒儿王爷恐怕起了别样的心思,拖雷四王子很难说,至于失吉忽秃忽等人,应该是想维护四王子的利益。” “很好,铁木真在生前多次赞誉你,今天,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儿帖很满意他的直接,让耶律楚材连称不敢。 “你把铁木真的那些遗言再说一遍,要详细,不要有任何遗漏!”儿帖赞了对方一句,没有对他这话做任何评价,反到问起另外一个问题。 耶律楚材到是精神一震,将当时的情况,事无巨细的一一讲述出来,甚至连当时何人说地话语,而他们又是如何表态的,都一一表述清楚,特别提到拖雷对成吉思汗的承诺,讲出窝阔台继承汗位的合理性。 儿帖眼睛微微眯着,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一直到耶律楚材讲完好半天,才慢慢睁开眼睛,望了望头上地帐篷,突然问了一句:“能不能派兵迎战赵彩云?” 耶律楚材没有直接回答,反到说道:“经过先前一场大战,我们损失很惨重,大量百战老将和勇猛士卒死亡,实力已经降低到非常危险的地步,如果这个时候还和宋国纠缠,只怕损失很大!” 儿帖沉默下来,手中的佛珠转动的更急,好半天才问起另外一问题:“那个赵昀是个什么样地人?” “人中之杰,虽然没有先大汗的威武豪迈,视天下如无物的气概,但却心思诡诈,阴谋多变,可为枭雄,不比先大汗逊色。”耶律楚材到没特意贬低赵昀,反到不动声色地赞了他,让儿帖不要轻视。 “是吗?”儿帖同样没有评论,问起另外一个人,“那赵彩云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让耶律楚材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说道:“楚材没有直接接触过这个女人,但听人说她是个相当了不起的女中豪杰,在战场上和她相遇,连四王子都不敢说可以必胜。而且她被赵昀任命为一个军团的统帅,麾下大军数十万,这次仅仅以数千轻骑攻入草原,若说没有准备,只怕说不通!” 儿帖似乎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反到兴致勃勃的问道:“听说她是宋国的公主,那你说,有没有可能通过联姻,让她嫁到我们蒙古来?” 耶律楚材一时瞠目结舌,完全没追上对方的思路,好半天才憋了一句:“恐怕很难!”这还是他客气的话,只要赵昀不是突然成了白痴,就不会答应这么荒谬的条件。 儿帖似乎并不死心,继续说道:“你们不是说汉人地皇帝心病都很大吗?那这个赵彩云既然拥有这么多的军队,如果她能在草原上取得更大的成就,那不是让她的声望更大,就,就直追那个汉人皇帝了,是这么说的吧?” 那是功高震主好不好? 耶律楚材在心头苦笑连连,却不敢纠正对方的话,不过她这话也让他有了另外一个思路:赵彩云取得这么大的功勋,加上拥有如此雄厚的兵力,难道赵昀真的不忌讳她吗?如果忌讳,那将她出嫁出去,是不是一个解决办法?这件事情操作操作,有没有成功的可能? 考虑片刻,耶律楚材还是说道:“楚材认为此事极难办到,虽然不知现在宋国地局势,但根据楚材推测,宋国内部一定有人对赵彩云感到不安,如果我们能利用这种不安,也许能达到目的也说不定,但楚材不敢保证一定成功。” “有可能就好!”儿帖兴致更高,“铁木真生前不是让阿刺海别吉嫁给赵吗?反正阿刺海别吉现在落到宋国手上,索性将此事一起办了。嗯,就让镇海去办这件事,同时把我们想迎娶赵彩云地要求也送交给赵,另外,告诉赵,如果他答应将赵彩云嫁入蒙古,我们可以在阿刺海别吉的嫁妆上,再增加十万匹战马,二十万头牛,三十万只羊,并将一百辆大车装满金银珠宝送给宋国,同时,只要宋国和蒙古保持和睦,我们每年都会送给他们一万匹战马,三万头牛,五万只羊,而我们仅仅只要赵彩云单身嫁入蒙古,其他地任凭宋国安排。 至于我们这方的迎娶人选,你可以从诸王孙中选,也可以让窝阔台和拖雷他们迎娶,告诉镇海,只要赵彩云嫁入我们蒙古,无论她愿意嫁给谁,她都是当之无愧地大妃,有独立的斡儿。你看这个条件怎么样?” 耶律楚材见儿帖似乎很在意这件事情,也不好泼她冷水,只好略微含糊的说道:“楚材会让镇海尽力,但楚材还是以为,大皇后不要对此事抱以太高的期望。” “这个你不用管,按照我的意思去办,成与不成都不怪你!快去办吧!”儿帖对这事地执着乎耶律楚材想像,竟然没再问其他问题,就将耶律楚材赶出去办理此事。 儿帖的帐篷,耶律楚材还感到不可思议,这个大皇:_天开,只要赵没犯糊涂,就不可能把这样开疆拓土的人才送给蒙古,哪怕她是公主也是如此。 不过既然儿帖这么说,不去办是不可能的,摇摇头,正要去寻镇海,却看到窝阔台的二子阔端走了过来。 对这个推说自己趁宋军押送人员不注意,而挣脱绳索逃回来地阔端,耶律楚材一直感到有些问题。不过当初赵坚持只肯放回三个王孙,窝阔台无奈下,只得将贵由,阔出和也蒙哥这三个王孙赎出来,至于阔端,合丹,灭里这三个王孙就被放弃,结果合丹和灭里被赵昀活埋在临洮城,只有这个阔端逃出来。 因为这个原因,窝阔台就算知道他逃回来有些蹊跷,但还是没有责怪他,反对他劝慰有加,毕竟当初是他放弃阔端的,对方能活着回来已经是大幸,至于他是怎么回来的,不用过于深究,就算有些丢蒙古王孙的面子,也不用在意。 看到窝阔台这个态度,耶律楚材也不好多说什么,但他对阔端一直有种防备心理,见他过来,下意识地停下脚步。 “先生,父亲让我来请先生过去!”窝阔台自从成吉思汗死后,就一直把他称为先生,并让他的孩子们也这么叫,这也是耶律楚材死保窝阔台的一个原因。 你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回报!这是耶律楚材很自然地心态。 “哦,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阔端王孙啊,大汗还好吧!”耶律楚材一边走一边问起窝阔台的情况。虽然窝阔台没有登基,但耶律楚材一直坚持用这个称呼。窝阔台反对了几回,见对方坚持,也就听之任之,两人也因此更加亲密。 “很不好,父亲回去后了好大的火,在得知您被奶奶请去,更是让我在这里等着先生。”阔端自从逃回来后,整个人变的极为有礼,对任何人都小心翼翼,面对耶律楚材的时候更是如此。 耶律楚材点点头,没多说,毕竟帐篷里生的事情他都知道,窝阔台要在这种情况下心情会好,那才见鬼! 窝阔台的帐篷并不远,耶律楚材很快就到了,阔端送到帐篷外,并亲自掀开帐篷让耶律楚材进去,然后自己站在外面。 耶律楚材看了他一眼,走进帐篷。 此刻窝阔台正极为烦躁的在帐篷中来回走着,看到耶律楚材进来,脸上露出喜色,连忙跑过去:“先生可来了,母亲可有什么话说!” 耶律楚材没有回答,先是恭敬的行礼叫了声:“见过大汗。”然后看了看两边地卫士。 一见对方表情,窝阔台马上知道对方的意思,一挥手,就让帐篷中的两个贴身卫士出去,然后转过身,面带笑容的看着耶律楚材! “恭喜大汗,大皇后监国,对大汗来说,大喜之事。”出乎窝阔台意料,耶律楚材先对窝阔台表示祝贺。 “大喜?”窝阔台有些想不明白,但还是虚心问道:“我还是不清楚,为何母亲监国对我是喜事?” “大汗,以如今的情况来说,要想不召开库里台大会就让其他人承认大汗的权位,那是不可能的。可在召开库里台大会前,国政落于谁手,对大汗来说,就比较关键!”耶律楚材到是不厌其烦,详细解说,“今日大帐中,合撒儿王爷的目的昭然若揭,忽必来那颜估计就是看到此点,才愤而自杀,让合撒儿知难而退。至于四王子……”耶律楚材停下来,若有所思的看着窝阔台。 “今日只有先生和我在,我是绝对相信先生地!”窝阔台也知道对方顾忌什么,干脆把意思挑明。 耶律楚材沉吟片刻,叹了一口气:“四王子也许和合撒儿王爷想的不一样,可是如果经过他人地挑拨,那就说不好,大汗还是需要早做准备!” 窝阔台不是真的笨蛋,这话那里听不出来,面色立时变地很恼火,想了想,问了一句:“母亲那里怎么说?” “照楚材看来,大皇后是会遵循先大汗的遗命,只是唯今之计,万万不能让四王子带兵迎击赵彩云,否则大事不妙!” 窝阔台对这个问题似乎还没想明白,不知道拖雷带兵迎战,为何会对自己不利,想了想,还是虚心接受道:“先生,你还是直接说吧,不让四弟领兵,难道看着赵彩云在草原上肆虐吗?更何况环顾现在蒙古众将领,以才能而看,四弟也是最合适地人选,不知先生为何这么说?” 耶律楚材看了看对面这个大汗,说实在的,窝阔台不算一个很奸诈的人,最多有些心思,在政治才能上并不算特别杰出,成吉思汗当初选择他当继承人,很大原因是因为只有他才能保证让蒙古在成吉思汗死后不分裂。 但在面对这样敏感的政治问题上,他的缺点就暴露无遗,这让他伤脑筋之余,心里到也有几分快慰,知道对方越是如此,对他地倚重也将越多。这对他来说,反到是件好事,可当他这么想,却又觉得对不起成吉思汗的信任,这让他很有些矛盾。 考虑片刻,耶律楚材才缓缓开口:“大汗可还记得先大汗将我等屏退,最后叮嘱大汗与四王子的话?” “此事我不是告诉过先生吗?父汗让我们继续为蒙古开疆拓土,暂时不要和宋国轻启战端,甚至还要阿刺海别吉嫁给赵昀,并让我准备盛大的嫁妆,除了西夏和吐蕃边境通道所在,别处都可以放弃……啊”窝阔台刚说到这里,豁然明白过来,顿时大怒,“拖雷,你敢公然违背父汗遗命,实在可恨……” 窝阔台此刻怒容满面,如同一头困在笼子中地雄狮,不断的出愤怒的低吼,却又因为有所顾忌,而无法放声咆哮,充满无奈地憋屈。 耶律楚材知道窝阔台已经明白过来,虽然这些遗言只有他们两兄弟,以及八思巴知道,但对拖雷来说,这同样是成吉思汗的遗命,这次赵彩云攻打草原,按照成吉思汗的遗命非常好解决,退避三舍,不要和她接战,耗死她。但拖雷却一 要带兵迎战,从这个意义上讲,他根本是想违背成吉命,和宋国开战。 无论他是否真的对汗位起了窥视,仅仅凭借此点就能知道,在他心里,并不是将成吉思汗遗命看的最重要。 窝阔台泄了一阵子,慢慢冷静下来,然后看向耶律楚材,神色充满担忧的问道:“现在拖雷意图公然违背父汗的遗命,我们该怎么办才好?”这话的潜音就是告诉耶律楚材,现在拖雷估计是看上我地汗位,你快帮我想个办法。 耶律楚材到是不急不燥,慢条斯理的说道:“和宋国的西北一战,蒙古本部十多万大军,仅仅剩下不到七万,其余仆从军更是损耗一空。我想请问大汗一句,这些兵马中,您掌握了多少?” 窝阔台张口欲说,随即又面色难看的闭上嘴。 和宋军的西北大战,察合台战死,他属下的兵马后来归入自己麾下,可是巩州一战,窝阔台被孟>杀的仅以身免,数万大军尽丧,他和察合台两人的蒙古本部亲卫,几乎是全军覆没。 后来又碰上成吉思汗身死,他根本没来得及补充自己的卫队。剩下的不到七万大军,有五万是成吉思汗留下地,还有不到两万是拖雷从北方带过来的。按照传统,现在这些军队统统归属于拖雷指挥,真正属于窝阔台指挥,只有区区几千人。这个事实在耶律楚材没有点破前,还不觉得,但此刻,却让窝阔台满头冷汗,现自己现在地情况危险之极。 草原是个无比现实的世界,没有军队,谁都不会怕你。现在拖雷掌握如此数量地大军,难怪起了不同的心思。 对拖雷地心一起,越想越觉得形势险恶,窝阔台一时觉得这里危机四伏,很想立即逃到自己的封地去,沉默片刻,试探的问了一句:“先生,不如我们现在离开如何?” “离开?”耶律楚材诧异的反问一句,见窝阔台面色羞愧,顿时明白,窝阔台是被自己的话吓到,脑子连忙开动,很快想到补救的方法,“离开其实也是一个办法,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 窝阔台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无奈地说道:“先生可能还不知道我们蒙古的传统,在父汗去后,父汗所拥有的领地,还有6o多个千户军,全都归他掌握,整个草原,真正属于我掌握的只有4个千户军,如果二哥还在的话,也许情况会好些,但现在,却没什么好办法。” 说实话,耶律楚材也现蒙古继承其实有着很大地问题,一方面,成吉思汗将汗位继承弄成亲中选贤的模式,另一方面,蒙古却保留着幼子继家的传统,前大汗留下的财产军队,不是汗位继承掌握,而是由幼子掌握。按照他地看法,这简直就是在鼓励蒙古搞内乱。 可以这么说,拖雷不死,窝阔台就算成为蒙古新大汗,也是极不安稳。想到这些,耶律楚材次对拖雷生起一丝杀机,下意识的看看窝阔台,现他眼底也隐隐透露出凶光,两人不用任何言语交流,都彼此明白对方的心思。 “大汗,虽然四王子目前掌握了这些军队,但这些军队是属于大汗您地,只要您登上汗位,一切都不是问题。”耶律楚材鼓励的看着窝阔台。 “我就怕拖雷违背父汗遗命……”窝阔台没有继续说下去,神态也有些低沉。 “以前还需要担心,但现在不用怕,如今监国的是大皇后,在几个王子中,她一向夸您是最孝顺的,只要大皇后愿意遵守遗命,难道四王子真敢反对不成?”耶律楚材慢条斯理的指出一个办法,让窝阔台眼前一亮,顿时整个前景都光明起来。 无论怎么说,窝阔台都是成吉思汗指定的继承人,这件事情,几乎所有随军的宗亲,贵戚,勋臣都知道,甚至还有字据为证。这一点,拖雷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否认的,现在国政又没掌握在他手上,只要母亲支持我,还怕什么。 窝阔台一时觉得乌云四散,前路一片光明。 “大汗,唯今最重要的就是以大汗遗命阻止四王子带兵迎战赵彩云,此事需要您亲自和大皇后去说!”说到这里,耶律楚材微微停顿了一下,才慢慢说道,“大汗还可以将四王子勾结合撒儿等人,意图违背大汗遗命,逼死忽必来地事情广为传播。此事本来就有诸多见证,只要小心一些,就算想查,也没人可以查到大汗身上来。” 窝阔台初听此语,还皱皱眉头,随即到是恍然大悟,知道这是为自己造势,忽必来是现在蒙古威望最高的将领,只要这个流言一传播开,无论拖雷做何应对,都将沉重打击他的声望。至少,逼死宿将的罪名他逃不了,只要这个罪名坐实,那些跟随成吉思汗南征北战的将军们谁还肯支持他? 没有他们的支持,拖雷还有什么可怕的? “先生真是我的诸葛亮!”窝阔台听人说过诸葛亮是中原最聪明的一个臣子,经常帮他的君主排忧解难,一直都很羡慕,此刻激动下,就将耶律楚材直接比喻成他,以表示自己对他地感激。 “臣愿效法诸葛先生,为大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耶律楚材也识趣的说了一句,让窝阔台大笑起来。 解决了心头最大地难题,窝阔台又想起先前的问题:“先生还没有告诉我,母亲叫先生做什么去了?” 耶律楚材苦笑连连:“大皇后让我通知镇海,由他担任送亲使,把阿刺海别吉公主地嫁妆送到宋国去,并和宋国修好,同时还想迎娶宋国的彩云公主赵彩云!” “啊?”窝阔台也露出不能置信地神情,敌人入侵,不想着怎么击退敌人,反要把敌人的大将迎娶过来,这让他觉得脑子不够使。 “大汗,您现在还是去见见大皇后,至于为臣,恐怕要和镇海商议此事,一时不得脱身!”耶律楚材无奈的提醒了窝阔台一句,让后惊醒,连忙拉着他一起出去! 第六章 双方计较 再造神州第二十集第六章双方计较 双方计较 翌日。儿帖又召了宗亲。贵戚。勋臣前来帐篷议事。此刻她坐在主位。而窝阔台就坐在她旁边。其余人按照的位。坐在两边。拖雷现在是诸王之长。又是宗最贵。所以坐在最前。 “母亲。昨日孩儿又接到鹰书。彩云伙同一些贼余孽。将整个东北草原闹的狼籍一。多个部落-遭洗劫。损失惨重。情势十分危急。孩儿再度恳请母亲。请让孩儿带领兵马迎击。让我大草原重现安宁!”拖雷仍然第一个出来。还是要求出兵- 撒儿正要帮腔。儿帖威严的目光扫来。让他心一。不敢开口。 摆平了合撒儿。儿帖才看向拖雷。没有说话。只是用威凌的目光死死看着他。直到他心的低下头。才冷冷问道:“拖雷。你还记的你父汗临终前。屏退诸人。单独让窝阔台和你留下吗?” 拖雷心头一跳。敢抬头。略微有低弱的说道:“记的!” “那还记的他了些什么?”拖雷不答。儿帖狠狠的一拍身边的垫。大声喝道。“逆。你给我说” 拖雷小就怕母亲。刻被她一骂。心中一慌。惯性的跪下。迟疑片刻。才弱弱的说道:“让我们不要和大宋轻启战端?” “你现在要干什?” “现在情况不一。赵彩云欺人太甚。我们蒙古不还击。只怕会让宋人越的意。以至他们的寸进尺……” “了!”儿帖然大怒的站起来。顺手拿过身边用金丝编成的马鞭。走到跪着的拖雷面前举手就抽。拖雷不敢躲。硬挺挺的受着。很快。脖子脸上就出现条条鞭痕。极为惊人。 大中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劝说。所有人都知道。儿帖教育子孙的时候。任何人敢于阻拦都会遭到同样对待。包括成吉思汗都是如此。此刻作为叔子的合撒儿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帖教训儿子。何况他人? 抽了大约十多鞭。儿帖才收了手。余怒未息的指着拖雷骂道:“你父汗征战一生。在还没出世的时候。他就已经指挥着军队和敌人交战。难道他会不知道宋国会趁着这个机会前来攻打我们?还用你来提醒我。宋人会的寸进尺吗?” 说到这里。她略微喘了几口气。忽兰乖巧的走上前。扶她回坐位。 坐回坐位上。儿帖又喘了几口气。才慢慢的对拖雷说道:“你父汗告诉你们兄弟那句话真意是让你们明白。现在只有忍耐。才是最好的办法?昔日克烈部的罕势大你汗不能力敌。明明知道王罕的儿子昆都多番谋害自己。仍然坚持要和方结亲。后来的结局你们也看到了。如果不是当初的忍耐你父汗也无法在草原上有今天的成就。” 似乎有些疲倦儿帖停下话语。用手扶住脸颊。半躺着看着拖雷。眼神带着爱怜。愤。无奈。还有一些愧疚好半天才开口问了拖雷一句:“拖雷你老实回答我一句如果我们此时和大宋再度开战有胜利的希望吗?” 拖雷很想答有。但这话在他嘴边。却始终吐不出口。他毕竟不是无耻之辈。让他昧着良心欺骗最敬爱的母亲。他做不出来。 见拖雷不答。儿帖也没再逼他。淡说道:“起来吧。回去好好想想今天的会议。你不用参加了!”这句话几乎是变相的将拖雷逐出这个最高议政会议。也清楚的表示出儿帖维护成吉思汗遗命的心思。 这个举动。让帐篷所有人侧目。各自心思复杂的看着拖雷。 “是。母亲!”拖雷分辩。更没有争论。只是默默的退出帐篷。那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也随着母亲的这顿鞭打慢慢的消去。无论怎么说。三哥才是父汗选定的继承人。自己也誓效忠他。这点是不容改变的。 退出帐篷前的一刻。拖雷隐隐听到母亲说起:“……迎娶赵彩云的事情就由镇海负责……”后面的话他没听到。但想到迎娶赵彩云。还是觉荒谬。却又有了那一点期待。 走出帐篷。整个天蔚蓝蔚蓝。拖雷长出了一口气。摸摸脸上的鞭痕。大步离去! …… …… 东北草原。莫赤恩部落。 此刻这个东北草原近闻名的富裕部落。已经人去。只剩下一些残余垃圾。证明这里曾经有过一个族居住过。 “第五个空部落。这帮家伙。跑的比兔子还快!” 火凤军团著名猛将张惠狠狠的呸了一口。策马立定。一边派人去通知后面的大将军。一边在周围警戒。 一身,装的赵彩云快策马来到这边。看到莫赤恩部落的情况。她一直担忧的事情终于生。蒙古真的放弃和她交战。退却千里。以空间保存了实力。 如果有可能。她宁愿面对十万大军。也不愿碰到这种最让人沮丧的情况。 蒙古还是有明*! “大将军。蒙古人似乎是有意识的退却。如今再进入就是蒙古大草原深处。加上对方坚壁清野。我们无就食于敌。对军威胁甚大。还请将军早做决断!”一身大宋将军服丰认真的尽到自己职责。提醒彩云一些危险的情况。 “杜将军说的是。知下去。今夜在此留宿一夜。提高警惕!”彩云赞了对方一句。却下令部队暂时驻扎。让杜丰有些不理解。 一旁战营统帅冰若雪对这个 的新降将很有好感。见他目光迷惑的看着大军不忍的开口说了一句:“如果今夜没有遭受袭击。就能证明敌人真的放弃此的。那我们这次任务也算完结了!” “啊。早就听闻。将军心细多智是可媲美大将军的女中英雄。今日听到将军如此一说。末将才算明白。冰将军大才。丰不如也。愧。愧!” 杜丰到是真心实意赞扬对方。却不想冰若雪的脸上却浮起几片阴。冷淡的回答了几句。马离开留下杜丰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那里惹。感叹了一句女人心不好懂。也策马而去。 一夜无事。当第二日的太阳从草原上升起后。赵彩云终于确定。蒙古这次是真的放弃和她交手。不是陷阱也不是计谋。只是很干脆的全面退让。 望着茫茫的大草原。就算睿智明算如赵彩云。也只能叹息一声。下令撤军! 赵彩云撤军后。本肆虐的马贼也逐渐销声匿迹。大草原似乎又在一夜之间恢复平静。只有几个当事人知道。这才是第一次的较量。 赵彩云带着下骑兵刚将这次草原之行的战利品带回到长城边。就碰到赵派来的全权使:副总理大臣梅! 梅一到赵彩云。就抱歉的笑了一句:“这次对不住了。陛下让我带人过来全权接手河辽东等的军政。从今以后。你的火凤军团将驻防草原。防备蒙古人偷袭!” 个消息让诸如铁虎。冰若雪这样的火凤军团出身的将领大感不满。其他如张惠。杜丰降将却是心复杂想看看彩云如何选择。 “有姐姐接手我乐的轻松。最近我就会对火凤军团进行整编大批龄的老兵将被安排到的方上役。还请姐姐多帮忙安置!”赵彩云显的很平。不仅答应对方的要求。还主动裁撤兵员。让张惠杜丰等人松了一口气。而铁虎和冰若雪却是无奈的叹口气。他们毕竟是大宋的军队。对方这么做完全合情合理。加上大将军又明显表示支持。他们也只能认了。只是这心里暂时还不那么舒服。 似乎对如此轻易解决这个棘手问题毫无感觉。反到拉着彩云跑到一边。神秘的说道:“你知道吗?大宋马上就有大喜事了。” “喜?”彩云刚回来。很多消息都不知道。此刻到真有些莫名其妙。 “你不知道?”梅故做诧异的看着彩云。好半天才戏谑的说道:“陛的到密报。蒙古那边有意和大宋结亲。听说光聘礼就有几十万头牛羊马匹。还有一百大车金银珠宝。啧啧。也不知谁家姑娘这么值钱。这些东西拿到中原来。上千万两总是值吧。了。真的了!” “这个结亲的对象是彩云吧!”对梅故做欣喜。实则幸灾乐祸的表现。彩云只是轻描淡写说了一句。“表哥要是肯同意。彩云嫁入蒙古又何妨?” “没劲。真是没劲!”梅似乎无趣的摇摇头。“我可是冒着杀头的危险把这个消息透露给的。好歹你也惊讶两句。表示一下领情吧!怎么这么快就把谜底给揭出来!” “很多事情。就算表哥不说。我也知道结果。更何况你梅大总理一出手。就把我辛辛苦苦打下的河北辽全部接收。这么大的本事。还用我领情吗?”赵彩云反击了一句。转身就走。 “你这人精明的过分。放心。这次陛下派我来。就是怕你吃亏。真不知陛下是怎么想的。让你在这边逍遥。他在城坐火炉!” 梅无意中的一句话。彩云身子微微一颤。随即又恢复平静。若无其事的回到部队中。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赵彩云回到河北。整个河北的势力为之骚动。再加上宋国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对河北东的军政进行调整。这些消息大大刺激了各个势力的神经。 刚投靠过来的张柔等前蒙古异族将领。一方面害怕自己的权力被削。另一方面又害怕因自己表现不佳。让彩云等人心生芥蒂。成为批被调整的对象。 因为他们是杀了蒙古人投靠过来的。要想重新投靠回蒙古。那是绝无可能。若不能抱着宋国的大腿。那除了上金国那艘要沉的大船。就是去当土匪。 可只要一想到赵彩云那让人恐惧的手段。任何将领都提不起当土匪的心思。毕竟只要有一1,可能。人心还是愿意向强者靠拢向荣华富贵接近。而不会挺而走险。 要说能在蒙古人手下生存的将领还真不是蠢人。知道如果坐等对方采取行动。他们将失去主动。很快。们就找到张柔。将各自的担心说出来。并要求张柔出面。试探一下彩云的心思。毕竟宋国派来的钦差很明显是要对河北辽东等的进行大调整。而他们又算不上火凤军团嫡系人马只是降将。到底宋国要如安置他们。希望能提前知道一,消息。综合考量下。张柔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一方面张柔是这些蒙古异族降将之。另一方面。柔在河北名气很大。几乎算是家喻户晓由他出面。可以让宋国朝廷认一下双方的建议。避免出现么误会。 到众人托请的张柔到也没推辞。当知道彩云和梅两人都留在密云后。星夜策骑。赶到彩的军营前求。 此刻彩云正和梅在河北。辽等的的整顿方案。听到禀报。梅笑着对彩云说道:“你看看只要朝廷一动。整个河北都不 过河北我可以听你的。但辽东我一定要按照陛下你不会反对吧?” 彩云想了想。没有回答。反而说道:“让我见过张柔再说吧。他的军略才华。极为不凡。比我们大宋很将领都强。若的到他归心对我们大宋很有利!” “知道知道。我是这么不顾大局的人吗?”梅一声的说道“我先离开。你们先谈!”不云反对。就走进内帐。 无奈的笑笑。彩云让人将张柔请进来。 一脸风霜之色的张柔一见到彩云。就恭敬的行礼:“待罪之将张柔见过大将军!” 彩云皱皱眉头。言问道:“将军何罪!” “末将等听闻廷意整顿河北东军政。担心朝廷认为我们是降将。有所轻慢。正准-挑拨金国进河北。然后我等故做不敌。让金军以犯境……” “此刻廷并未派兵马进驻河北。面对金国入侵。朝廷不的不倚重你们击退金军。然后你就可以和朝廷提出条件。保全自己的权位。是这样吗?”彩云截断张柔的话。淡淡说道:“如今我率军归来。严西和李明全正在辽东。郭仲元在山东。河北等的实际还是靠你们支撑。如果你们撒手不管的话。金国肯定能够顺利的进占河北。只是你认为。就算金国犯境。我也可以在举手之间将他们退去。所以干脆不做此想。以此赔罪。来窥探本将军以及廷的心思。张柔将军。我说的可对?” 柔的冷汗瞬间出来。抬起头。正好对上彩云那了然的眼睛。心中更是一跳。连声辩解:“大将军恕罪。只是我等久在军旅。多有恩情牵。有些事情不是说放手就放手。请大将军体谅。” 赵彩云看看他。然闭上眼睛。柔不敢惊扰。站在那里不敢出声。 篷中顿时陷入安静。连呼吸都不可闻。 好天。赵彩云才开眼睛。望着张柔。问道:“郭仲元等人已经归入火凤军团。论才干。他远远胜过严西和李明全。但你可知为何这次领军北伐的不是他?” 张柔有心想说。还不是亲疏有别。如果不是知道郭仲元已经在山东主持火凤军团日常事务。计还会加上一句不信任。但现在这么想。就有些小人。自己带人出征。把家交给你守护。不是异常的信任。岂能如此? 沉默片刻。他还是说不出口。只是淡淡说道:“大将军自然有大将军的考虑。柔不敢擅自揣测!” “你心里是想说我是亲疏有别吧?”彩云没等张柔解释。继续了一句。“就你所见。我火军团作战。有什么特点。” “纪律严明。士死。兵器犀利。火器难挡!”似乎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张柔几乎张口就来。“加上大将军飘忽难测。出人意料的指挥。故能所向披靡。无不胜!” 对方的赞誉不仅没彩云高兴。反到失望的叹了一口气。连张柔都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可见这个时代的将领在很多方面还是有所缺陷。 见彩云不仅不高兴。到有些失的样子。张柔不仅也怔住难道自己这话也不对。这的是自己对火凤军团以及赵彩云本人研究过的认识。为何她会感到失望。难道她认为我是故意这么说不成?或者。她是想听自己对火凤军团缺点的认识。 就在张柔猜疑不定的时候。彩云再次开口:“火凤军因近河北。所以张将军了解比较多。但张将军可知道。蒙古思汗率军南征却在西北大败而归。三十余万人马。仅仅只有不到七万回到草原。若这三十万人马入侵河北。张将军认为彩云能胜吗?” 张柔还是次的知西北大战的真实情况。这话从彩云口中说出。张柔几乎没有任何怀疑。不过却还是感到难于置信他知道蒙古在西北吃了败仗。但败到如的步。那就难于想像。 疑片刻。张柔才不确定的说道:“以大将军之能。也许不会败吧!” “我只能说保持山东不失。至于其他。就不敢多说!”彩云没有谦虚。也没夸大。直接说答案但吉思汗却败在下之手。身死西北。只是陛下仁慈。才让其灵回到草原和陛下相比彩云只是谋一的之将。而非谋百世之帅!” 说到这里。彩云很认真的看着张柔:“张将军。你和郭仲元将军都是难的的将才。开疆拓土虽有欠缺。但镇守一方却绝无问题。如今我大宋名将辈出。岳雨孟珙都是退可保国家安宁可开疆基的绝世名将。至于云锋余介。岳风三人。或战法多妙。或守势难破。沉实稳重。都是可经略一方。震慑敌胆之人。其余如长空无忌。郭风这样胆大妄为。却又屡屡掌握战机的将领。更是比1霍去病的绝代锋将。这些将领在遇到陛下前。大多默默无名。可你看。现在天下谁不知他们?你觉的这是什么原因?” 张柔隐隐把握到彩云说这些。是要告诉他一个很关键的东西。想了半天。才试探的问了一句:“是因为陛下的器重吧?” “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陛下的培养和信”彩云收回目光。犹如自语一般的道。“现在大宋最不缺乏就是将领。而且西北大战。擒获大量蒙古人。加以时日。我大宋的铁骑也一定可以让世人震惊。而张将军对这些不自知。却还对彩云使出以退为进的手段。难道将军认为。就算今日彩云答应 让你等保全职位但若是在战场上不如人。以陛下你等还有机会保全权位吗?张将军。你好自为之吧!” 犹如暮鼓晨钟。又如醍醐灌顶。张柔一下想的通透。他们这些武将立身的根本是什么?他们不是文官。是靠嘴皮子和治理民政吃饭。他们存身的根本是实打实的战功。那是要在战场上说话的。现在是乱世。可不是太平年间。他们保证权位的关键不是靠拉关系。摆事实。而是靠战功。没有战功。你什么都不。 他们以前在蒙古人麾下。最熟悉的是蒙古人那一套。可他们现在投靠大宋。就要尽快适应大宋的作战方法。不能适应大宋的作战。就算他们现在仍然居于高位但早晚也会人给挤下来。最关键的是。他们是降将。在大宋这边毫无战功可言。自己带人击退金人。但这能不能在大宋这边算战功。他都没底。更何况还有最重要的信任问题。没有信任。宋国朝廷凭什么让你身居高位? 无战功。无信任。就算让你现在坐上高位。你能坐的稳吗? 前前后后。很多的西一下都想。张柔这才恍然现。自己等人投靠宋国以来。寸功未立。不思如何信投效。却还多番计较。这放在谁身上都不可能。就算自己等人是降。理应的到优待。但却是在对方兵临城下后才投降的。这的位本就尴尬。更何况现在宋廷强势。根本不怕自己等人反复。就算引来金人。也只是给自己找麻烦。可以说。自己一方没有任何可以和宋廷谈判的的方。却还妄想保持河北的现状。真是不知天高的厚。 只怕自己等人议那些事情已经被宋廷知道。到时会生什么事情。可真就不好说。 张柔的冷汗度布满全身。连头上都挂满细密的汗珠。神色略微有些惨白。呆了好半天。才猛然想起来身边还有一个救星在。连忙对着彩云抱拳:“大将军既然提醒我等。想必不忍看我们遭难。还请看在张柔不无功的份上。救救们!” “张将做的事情。我赵彩云都在心里。可以说这次没有张将军相助。河北没有这么容易平定。 将军放心。我赵云绝对不是过河拆桥的人。你们只要对我大宋保持忠心。我大宋自然也不会薄待。不过依彩云之见。若你们还想在军队中有所作为。最好还是去见陛下。以你们的才华经验。只要稍微到陛下的点拨。就定然有所成就。言尽于此。张将还是早下决定的好!大嫂。送张将军!”彩云背过身。让金凤柔送他出去。 张柔诚心诚意长鞠到底:“今日若非大将军一番言语。柔几乎自取死路而不自知。请大将军放心。柔已知该如何做。请大将军放心。河北一的。绝不会让金军踏入半步!”说完。张柔返身出帐。 云转过身。目送他离去。随即对着一边冷喝道:“还不出来。偷听的够多了!” 内门帘一掀。梅嘻嘻的走出来。一竖大拇指。狠狠的夸奖道:“高。实在是高。几句轻描淡写的言。不仅达到目的。还让人死心塌的的感激。这种本事我可没有。” “还不是被你逼!”彩云对她没好气。直接说道。“现在最大的问题我已经帮你解决。剩下的你自己去办。我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 “没问题。姐姐先在这里谢过。将来等事情结束后。我请你吃饭!”梅笑容如故。还走过来。亲热的挽住彩云。极为熟热。 面露无奈。却也由她! 走出军营的张柔迎就碰上张弘略和张弘范两兄弟。不等对方询问。就将彩云话的大致说了一遍。让张家两兄弟都倒抽了口凉气。 “好险!”张弘略拍拍胸膛。“大将军这是告诉我们。就算她不出手。大宋也有的是人可以收拾我们。” “是啊。妄我还以为只要稳住火凤大将军。大宋一方就----良将可用。没想到却是坐井观天。不自量力!”张柔也是叹息连连。 张弘范考虑片刻。突然坚定的说道:“爹爹。建康我们是非要去走一趟不光我们要去。连那些将军们都要去。不然在将来的大宋军中。肯定不会有我们的立足之的。” “你到是反应快!”柔满意的看了一眼儿子。“我还是在大将军的提点下。才意识到这点。大宋虽然西北战胜大汗。获的不少战马。但始终还是缺乏有经验的骑兵将领如果我们能在这个时候加入。将来的大宋骑兵内。肯定有我们一席之的。” “不过先是要获的宋国陛下的信任!”张弘略也在旁插了一句。 “这的确是个难题。不过此事不宜在这里说。我们回去再说!”张柔回头看看彩云的翻身上马。向着远方奔去。 三日后。以张柔为的数十名降将集体要求到建康去面圣。并主动解除兵权。只带着数个亲兵离去。而早有准备的彩云火凤军团接手防务。并让郭仲元。樊等金人降将也和张柔等一起去面圣。只不过因为一些历史原因。双方不便一起同行。而是分成两批。从不同路线出。 ------------------------------------------------------------------------ 平凡留言:多谢诸位赏和支持。平凡在这里拜谢! 第七章 曙光成日 再造神州第二十集第七章曙光成日 曙光成日 当这些消息快马送到建康的时候。我刚刚结束大堤巡视。回到皇宫。时间已经入秋了。那场席卷全国大洪水终于在上下同心中被顺利度过。虽然也有惨重的损失。但现在大宋已经全面恢复生产。相信要不了多少时间。大宋就可以恢复往日的盛况。 忙碌了一夏。我的确感到有些累。特别是当我回宫。看到堆积如山的奏折后。更是充满转身就逃的冲动。 不过司马风等人估计是猜到这个况。请出姿儿督促。无奈下。只坐到御书案后。一一检视这些奏折。一些已经议定好的。直接批复。一直忙碌到深夜。才算忙完。 “陛下度真快。身和雪妹妹赌。说陛下要三天才能批复完没想到一天不到就成了。陛下真是旷古少有的贤君!”姿儿递过一杯热茶。柔声赞美。 “贤君不贤君。朕在乎。但朕道。从今天起。的麻烦事就少不了!”我头痛的举起一本奏折。对着姿儿抱怨道。“看看。我就知道彩云这么做会惹来非。但连吴武。尚懿都认为应该对火凤军团加以制约。实在出乎朕的所料。不知你怎么看?” “妾身全凭陛下裁决。无有不!” “了。算了。朕一回来。你就成了闷声葫芦。难道和朕说说这些事情很难吗?你们是朕最贴心地人不和你们说这些烦心事。朕难道和其他人去说吗?” 我苦恼抱住脑袋有些失望的靠在椅子上。 姿儿迟疑片刻。还上前道:“既陛下这么说。妾身也只的斗胆说几句。其实诸位大臣说的也不无道理。彩云妹妹手下已经有数十万大军。现在据说又收编了北辽东等地的军队的二十万精锐。可以说火凤军团一军之兵已可其他军团诸军之兵。就算彩云妹妹没有任何私心。但如此厚此薄彼。是会引起其他将士不满的。众位大臣就是看到这点才会如此!” “朕不是说他们这点说的。至于河北辽东等地二十万精锐全是吹大气。能够有五万可用之兵就顶天了。不过河辽东出精兵却也是事实。能够将其掌握廷手中也算是一件大事。此事朕已经让梅去处理。朕相信。不出一年建康政令就能通达河北辽东。朕正烦地是这些人竟然要求将彩云召回京师。暂时闲置一段时间。 实朕烦恼!” 姿儿小心看看我犹一下才轻声说道:“陛下不要怪妾身多嘴。这次彩云妹妹北伐既有的到军部明令允许。更没要朝廷半分援助。完全是凭借一己之力而行之。听说彩云妹妹还私自和高丽联系。买回大批粮食。就算妾身知道彩云妹妹不会对陛下有任何坏。但人肯定对此有所警觉。吴武大人和尚懿大人会这么做。估计也是想防患于未然吧!” “哎。朕就知道当初答应彩云是个错误。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次事情还是顺利完成。河北和辽东收复。也算是一件大喜事。朕看。就对彩云不奖不罚。只对立功将士嘉奖一番即可。至于火军团整编方案。就按照彩云的意见办吧。将整个火凤军团缩减到十万左右。多余兵员可以分两批安置。一是留在地方为驻军。二是放到草原上当驻屯军。再让彩云将战利品和姚里氏。蒲鲜万奴等人送到建康。这样一来。就可以平复一下朝廷上下地疑虑和不满。你看这样如此?” “好是好。就是委了彩云妹妹。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你啊。就是看的明白。做的拖拉!”我站身来一把拉过她。调笑道。“好久没见皇后。今天陪陪朕 姿儿脸颊烧红。羞喜无比的瞟了我一眼。温顺地低下头。任我施为。 我大笑连连。将她一抱起。在惊呼中大步离去。 翌日。我将对火凤团以及彩云的处置诏告天下。引起朝野大哗。有反对。有赞成地。反正吵的一团糟。 我没管这些。反利用西北胜利以及这次治理水灾而带来的巨大声望。将一些筹划已久地改革在全国铺开。大量充满奋进思想的年轻官员被填补到朝廷和地方。随着时间推移。些人越来越的有活力。各种政的到有效的推行。大宋国力开始恢复。 就在形势一片大好地时候。我接到蒙古使节团和史天泽他们几乎同时进京的奏报。 另外一个难题又摆在我面前。 大宋皇宫御书房内。我召集了众位亲信大臣。商议使节团和史天泽地问题。议题有明暗两明的是如何接待双方。暗地是关于彩云的事情。 此刻在御书房内的都是大宋位高权重的官员。文臣这边由总理大臣司马风为。御使院掌兼监察大臣乔行简。巡察院掌院叶谦。财政院掌院李碧如。外交院掌院文贵。刑部尚书上官天南。大理寺卿韩清。司部尚书宋世贤。工部尚书李金。户部书赵尔琢。农尚书郑清之。新任吏部尚书吴潜等重臣紧随。至于武将这边。只有军务大臣吴武。作战部尚懿。军情部鬼影三代表军部。于那些领兵大将。按照惯例。是不能参与这样的内政议。 因为是接待外国使团。文贵是当之无愧的主导他先开口:“陛下。蒙古刚和我方大战一场。实力虚弱。听说这次派出使节团有商讨两国结亲之议。估计是想和我大宋修好。不知陛下有何意见?” 我没有答。反看向司马风。他是总理大臣。不拿出个决议来也不像话。 司马风只是微微一沉吟就站出来道:“微臣以为。西北大战虽胜但也是耗费了举国力。如今各地刚受水灾。正需恢复民生。也不宜节外生枝。依照微臣见此事应可行。更何况若能和蒙古缔结和约。加上彩云公主已经收复山东河北。辽东。以及东北大部。可以说北方屏障已经完全归于我手以彩云公主之能。想也不惧蒙古来犯。我等正好利用和约和蒙古通商往来。一来窥探彼之虚实。二来也可将我大宋物产送达古换入我宋急需地牛羊马匹。以充实国力。彼此的益确为上。只是蒙古狼子野心。又和大宋有着血海深仇就算和约签订。也能不对 防备。还请陛下决议。” 司马风所言正是老成谋国之论获的大多数的与会人员同意。后来又有几个人言。大多不出司马风所言。都认为应该暂时和蒙古和谈。借用这个机会恢复国力。以待蒙古的报复。 这话让我的听的大为欣赏。经过那场血夜清洗。建康朝廷终于焕然一新没有了那些口吐痴之言。却振振有辞的所谓忠臣。所有人都明白到自己的位置。以及该如何说辞才能让我满意。让我深切感受到上有好。下必同地真意。 独裁也许不是最好。但要让一个衰弱到已经充满懦夫的朝廷站起来独裁。却是必不可地一个手段。不过仅仅只是手段。不能将其做为常规。但也不能在稍有所起色的时候就放手。 对这点。我很有体。 见我默默思索。有人都不敢打扰我的思路。好半晌。我才抬起头。淡淡道:“总理大人老成谋国。正是我大宋之福。只是总理大人有所不知对方结亲之意双方面的。一方面。他们想将被朕俘虏地前蒙古监国公主阿刺海别吉嫁给朕。并派出所谓陪嫁送亲人员。混入我大宋。伺机刺探我大宋各方面情报。另一方面。他们还想用大量的牛羊马匹以及金银珠宝打动大让朕答应把彩云公主嫁入蒙古。不过他们只要彩云公主孤身入蒙古。不需要我大宋地陪嫁和其他。” 这个消息让司马风等大臣为震惊。好半天巡察院掌院叶谦才站了出来。义愤填膺的说道:“微臣一直认为这些蛮邦不可深信。微臣听说这个史天泽以前就是蒙古那边的重臣。如今投靠我大宋。说不定也是迫不已下地举动。不能不防。” 贵也想了想站来道:“阿刺海别吉虽然也蒙古公主。但微臣听说。她曾经嫁过人。而且已经被我大宋俘虏。蒙古却想用她换取彩云公主。真是好算计。简直就是视我大宋无微臣认为。万万不可答应。”文贵一直从事外交工作。加上深受我的熏陶。知国家利益交换上的一个等价原则。现在蒙古想用一个俘虏地公主。换取大宋一个统兵公主。那是绝对行不通的。 这两人言后。其余大臣也纷纷开腔。大都认为此事太过不可思议。一个败军之将还如此妄想。简直就是想欺辱我大宋。 在众多官员地慷慨陈词后。一保持沉默的李碧如上前一步:“陛下。微臣的知彩云公主后。就一直留意北方地钱粮动向。根据微臣调查。彩云公主这次北伐。并没有让朝廷支付一文钱。一粒粮。只有军部送过一批军械。如今彩云公主北伐成功。河北。辽东北等地都归入朝廷之手。虽然朝廷已经派梅大人过去整顿几政。但据微臣所知。火凤军团通过这次伐。早已获的大量钱粮囤积。其量极为巨大足以支持整顿几地 如今朝廷接手几地军政。要建康支付钱粮物资。微臣实在想不通既然火凤军团手中有大量的钱粮物资。为何还要朝廷支付这些钱粮物资?虽说倭国远征军的归来。带回巨量的金银。让建康财政大有好转。但这些金银如今并不能在大宋直接流通。只能做为朝廷储存。更何况现在大宋各地百废待新。所需款项甚多。微臣精竭虑方能保周转无碍。如今又要加上北方数地。微臣不感到力难胜任。觉此事不妥。所以想一并恳请陛下裁定。” 李碧如话一出口人安静下来。大家都知道云在河北做地事情。也知道此事对朝廷影大。但因为陛下的纵容。以及彩云的功劳。他们想说。却不知该如何说此听到李碧如从粮方面入手。隐晦指出火凤军团的威胁这让他们颇兴。 我看看众位大臣。他们的十分清楚。不就是担心彩云造反吗?虽然我有十足信心驳斥他们的言。但此刻李碧如从钱粮方面一说却也让我感到有些难。目光转吴武身上。 吴武见我在看他目光微微缩了缩。竟然不想开口。这让我意外之余也恍然。他是要在个问题上避嫌。反到鬼影见到如此站出来说道:“陛下。军事不比民政能够及时见效。更何况方地域辽阔陛下雄心万里。当然不会视而不见。如今彩云公主收北方。正是我大宋前所未有地喜事。之陛下的西大捷也不逊色。该再接再厉。将北方收到大宋治下。只是北方蛮邦统治甚久。恐有不服我朝王化地举动。正要火凤军团以强兵震慑。以免这些人蠢动。现在朝廷困难。火凤军团自筹钱粮也是无奈之举。更何况朝廷已经将北方的军政收归。火凤军团将来终归要靠朝廷支援。当下的举动。只是为了维持北方稳定而不已为之。还陛下明鉴。” 我大喜的扫了一眼鬼影。阻止了李碧如地说话:“朕已经下令要对山东河北辽东等地进行顿。火凤军团也将裁撤大量的军士。至于彩云所囤地钱粮物资。的确另有他用。这关系到对付蒙古的整体战略。你就不要再管了。至于新收复地北方用度问题……”我考虑片刻。当即决定。“将朕在西北的一些缴获。加上彩云送回的战利品。除去一些军部所需外。其余地都卖到民间。相信可以解决这些困难。” 李碧如迟疑片刻。还是点头允许。 其他人见我如此。也不好多说。何况火凤军团毕竟是在裁编。彩云又没有任何反叛意思。还立下如此大的功劳。再追究下去只怕要被人认为猜忌功臣。对人对都不好。 反到是我。见这些大臣竟然没有一味追究彩云胆大妄为。到让我惊讶一番。感叹现在朝地明白人终于多起来。让我可以轻松轻松。 又和他们讨论一会如何整编火凤团的问题后。我谈起史家兄弟归宋地问题。 史天泽等人从山东到两淮。最后前来建康。一路声势极大。几乎半个东都知晓。如此大的声势。如果朝廷不给个明确的说法。只怕也不好交代。但若是这件事情做的好。意义可就深远。远的不说。就说金国西夏。想必那边的将领也多少有些不同心思。将来两军对垒。这就是可以决定彼此消长的一个诱因。 在场无一 都知道此事对大宋的意义。因都有些谨慎。吴武内的事情。先开口:“陛下。史天泽三兄弟。久在蒙古麾下。这次投宋。也是因为彩云公主攻破中都。三人走投无路的结果。对我大宋有多少忠诚之心。恐怕很难说。若马上委以重任。只怕有问题。” “不然!”刚接替史嵩之成为吏部尚书的吴潜站出来反对。“史家兄弟投宋。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但事已经哄传北方和东南。相信不久河南西北也会闻之。果我们慢待他们。只怕会让其他有心归宋的他国将领心生疑虑。以微臣意见。不应该重用。还要让他人感受到我大宋对其的重用。此举可以在不动声色之间瓦解敌方斗志。可比十万大军。” 司马风微微皱眉。没有说话。其人有赞同。也有反对。从军事方面来说。重用一个不知心思的降将。万一以后造成什么问题。只怕会让己方出现重大损失。但从政治意义上来说。当其他人的知降将也可以在大宋到重用。那对他的冲击肯定会巨大。特别是那些有才能。但又不想一路走到黑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不要以为人人都是忠心无比的贤人。是人都有私心。求生怕死是人之常情。如果加上高官厚禄的诱惑。那就更能拉拢人心取的你所想像不到地成绩。为上者。不能要求所有都忠心耿耿。那是不现实的。最有利的做法就是用其才。其人。 无论是曹操的唯才是举。还是刘备的德才兼备。都不是选拔使用人才的好标准就我看法言。最好的标准是做出一定钳制后用人不疑。如同孙权一般。 只是这个钳制,要把握好。太紧。则失去人才本身意义太松却又容助长一些其他问这个问题有一个定规。能根据实际情况来判断。 史天泽有才干。彩云甚至称有丞相之才别地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这个史天泽在以往历史中曾担任过忽必烈丞相。根据书评价其表现极为优。不过也是。能被忽必烈看的人定在某方面有着过人之处。 于他是否忠心的题。我并不认为他真的就忠心我。但他是个明白人。只要大宋一直保持着上升地势头他一定是大宋的忠臣良将。甚至其表现比很多人都会出色。这样地人不是枭雄。但一不是世事明达之辈。其才干可通文武。上马治军。下马理民。归朝让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做到。 从这个义上讲。史天泽是大才。而且是不的不让人重用的大才。 眼见其他人还在争论。我也不扰默默考虑到底该如何对待史天泽? 不知争论了多久。马风前做定论:“无论是重用还是闲用。都有利弊。不过微臣以为。史天泽等人是北地汉人。而北方先归于辽。后归于金。其后又被蒙古占据。近日方才被我朝廷大军收回。要说史天泽他们对我大宋多么忠诚。微臣第一个不信。但他既然选择投宋。而且是不辞辛劳地从北方一路南归。无疑证明他是一个明白人。知道我大宋统一天下之势不可避免。既然如此。微臣相信他也会做出明智选择。若陛下还不放心。不如让其和蒙古使节见面。以窥其心。不过此一来。到显我大宋有些小气!” 我一听。顿时大喜。说道:“小气不小气到不用多做计较。这样一来。还可以解决使节的问题。就这样办。” 一有决定。我立即下令道:“接待蒙古使节的问题还是文贵出面。据说这个使节是从北方夜奔赴大宋来。仅仅二个多月。就从北方草原赶到大宋。还真是辛苦。你可以带们多在大宋游游玩。甚至可以让他们见见阿刺海别吉。让他们休息好。玩好。至于其他事情能拖就拖就是不要谈正题!” 文贵对此事熟练无自然应允。自知道蒙不怀好意后。对这个安排当然没有意见。 我沉默一下。才缓缓说道:“至于史天泽他们。朕看。还是让他留在建康城外一段时间尚你负招待他们。可以让他们参观参观我们大宋地也可带他们见识见识我大宋的火器威力。甚至翼骑兵军营。神州军校这些敏感地地点。也可以对其开放。具体情况。由你根据实际把握。务必要让史家兄弟认识到我大宋的兵甲犀利。战士勇武。不让其生出慢待视!” 尚懿也上前领命。随口问道:“那臣该如何安排他们和蒙古使节见面?” 我笑了笑。看向文后者到是很机灵。直接说:“尚大人不用担心。此事可由贵安。大人尽管安排好史家兄弟。样可让事情显更真实。” 尚懿对文贵也很有信心不再追领命退下。 最后提到彩云。我想了想。对李碧如说道:“北方地情况很复杂。但北方的收复却对我们很重要。火凤军团是稳定北方关键。朕希望你能克服暂时的困难。不要因火凤军团囤积钱粮一事。心生懈怠。要为我大宋百年之计着想。” 李碧如也上前。肯定的说道:“微臣一定顾全大局。为我大宋出力!” 我含笑点头。解决这三个问题。当前的任务又回到如何恢复大宋国力上来。不过此时我的那些改革措施已经全面铺开。加上大批新锐官员上任。整个大宋的局势一片大好。要不了多长时间。估计就能尽复国力。甚至还能大进一步 从我降临开始。到如今完成朝廷改革。虽然不过短短数年。但其间的酸甜苦辣只有自己才知道。不过不怎么样。最终完成此事。大宋因不同。而神州也改变。这比简单的消灭金夏要困难的多。可以说。不是利用这些年的战争。我也不可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大宋如今虽然是一疮痍。但却孕育着勃勃生机。相信要不了多久。大宋的铁蹄就将再度奋进。到了那时。一切都将不同。 看着眼前这群充满自信的官员。我的心情越加畅美。脸上也露出会心的笑容。 一切都将不同! 第二十集 第八章 秘本兵法 秘本兵法 大宋都建康城外,尚懿带着史天泽三兄弟,顺着一条官道前往神州军校,二十多个随从护卫散布到两边,警惕的注视着周围。 跟在尚懿身后的史天泽一脸深沉的在考虑着什么,史天安则是脸色平静的打量着四周,只有年轻的史天祥一脸好奇的不住对周围进行打量,不时看到一些有趣的东西,很是觉得过瘾。 这几天,尚懿秉承赵的命令,带着史家兄弟游遍建康的新旧两城,让他们感受到大宋的繁华,后来还带他们去了大宋的军营,观看了火器的演武,又让他们震撼于火器那种不可阻挡的威力,昨日甚至让他们参观了翼骑兵军营,让他们见识到另外一种骑兵使用方法,这给了史家兄弟极大的触动。 和蒙古人接触这么久,一直认为蒙古骑射已经是天下难敌,但看到翼骑兵的表现,史天泽隐隐感觉到,这支翼骑兵,将是对抗蒙古轻骑的有力战力,只要指挥的将领能真正领悟到这支骑兵的用法,相信蒙古轻骑将会遇到一支劲敌,甚至会被这支装备精良的骑兵所反制都不一定。 蒙古骑兵最让人害怕的地方就是来去如风,弓急箭利,再加上独有的冲阵战术,往往让其在对敌的时候占据很大的便宜。但这些在面对翼骑兵的时候将大大减弱,翼骑兵兼有重骑兵和轻骑兵的长处,在冲阵中可比重骑,但在对阵灵活上,却不弱于轻骑,只是在长途奔袭上略微有些逊色。但以大宋的情况,只要能正面对抗蒙古骑兵,则蒙古骑兵的野战优势将荡然无存,失去这个优势,蒙古对大宋的威胁将会减弱到一个难于置信的程度。 至少,蒙古最让人恐惧和无奈地驱敌民而攻城的战术,会因为这支骑兵的存在而失去效用。至于防范抢掠烧杀等等蒙古惯用的弱敌手段,更是不在话下,可以说,蒙古骑兵优势已经不明显,失去这个优势,蒙古还剩下什么?野蛮吗?就算在野蛮地蒙古人也难挡火器一击,那已经是非人力所能挡。 想到这些,史天泽复杂中略带惊惧的看了一眼尚懿。 根据尚懿的说法,现在大宋的翼骑兵军营还有多处,大宋军部在三到五年内会训练出十万翼骑兵。原本还需要担心马匹问题,但随着河北辽东以及部分东北草原的收复,这些问题已经不成问题。 有很多人都认为,骑兵是北方民族的专长,汉人天生就比不上,但史天泽却深知,只要经过刻苦严格的训练,汉人骑兵丝毫不会比北方民族逊色,不说过,至少双方交战,不会落于下风。 观这些翼骑兵严格到残酷的训练,史天泽就知道,这支骑兵绝对不是为了好看,而是一支真正能战之军,只要加以一定的战场磨练,将来肯定会让世人震惊。 这个认识让史天泽感到一种说不出,道不明地失落感。 原本认为大宋缺乏骑兵将领和战马,自己等人带着成建制骑兵以及大量战马归顺,不说受到重用,但起码能得到大宋朝廷的重视,此刻看到这支翼骑兵,史天泽心中再无先前的信心。 就在史天泽心事重重的时候,神州军校已经赫然在望,尚懿回过头,温和的对史家兄弟说道:“三位贤昆仲,这里就是我大宋未来将军的聚集地神州军校,如今我大宋几乎所有的将领都在这里学习过。不知三位贤昆仲想去参观那些地方?” 史天泽还没说话,史天祥口快地说了一句:“能不能到处” 尚懿微微一笑:“本来没什么,不过今天听说在陛下的提点支持,以及一些西洋工匠的帮助下,我大宋火器部门又研究出一款新的火器,大小和翼骑兵用的短柄火枪差不多,威力却不可同日而语,叫什么转轮枪。陛下亲自恩准神州军校的火器营学员试验用枪,以检验该枪的实用和威力,听说很多地方都被封闭,连我都没办法,只好让贤昆仲参观一些其他地方了。” 史天祥露出失望之色,史天安面色如故,只有史天泽笑道:“祥弟不懂事,大人不要和他计较!至于参观一事,大人看着安排好了。” “那里,那里,请!”尚懿抬手招呼三人前行。 史天泽抬头望望神州军校那威风凛凛的大门,在心底叹息一声,跟着尚懿走进军校! 军校内有很多学员正在出操,看着他们精神抖擞的练习着各种作战技能,史家兄弟都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地心情。 他们也是久在军旅的人物,还从来没有见过专门培养将领的学校,只是以前听人说过,大宋开办过武学,专门培养将军,但具体如何,却不清楚。 此刻看到神州军校,在心里就把他们当成大宋的武学延续,乍然一见这么多年轻的学员苦练作战技能,心中感到极度的困惑和不理解。观这些学员的作战技能,也不见有特别的地方,虽然有很多动作和器械史家兄弟都没见过,但以他们的经验,看着这些学员使用使用,就知道到底有什么用,要达到什么目的也心中有数。 总体来看,这和他们地练兵方法以及兵书上提及的一些方法并无多少不同。比如那种穿着沙袋服跑步地方法,远在春秋时期魏国名将吴起就曾经用过,也许在具体方法上有些不同,但以负重运动来增加士兵体力和意志的精神却是一致地。 这些东西一方面让史家兄弟不解,另外一方面又让史家兄弟好奇,难道这座神州军校也是一座军营不成?不是说如今的大宋将军几乎尽出于此吗?为何军校内也尽是军营训练大头兵们常用地手段? 要说这些方法能训练出将军,史天泽三兄弟都不会相信,但却相信,这么做能够有效的增加士兵的意志和体力,并让他们掌握娴熟的搏杀技巧,增加战场生存率。 自古以来,从士兵中就涌现过大量地将军,但那些将军不是培养的,而是靠自身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这个认识,又和尚懿介绍的神州军校宗旨不符,因此史家兄弟感到极为迷惑。 尚懿似乎注意到史家兄弟地不解,淡然解释道:“我们大宋一向要求军官和将领在军营中要和士兵保持一致,不能过分的特殊化,一些作战训练也要经常参加,所以能否熟练掌握常规训练技巧,也是考验军官将领是否合格的一个方面。” 虽然尚懿说的轻描淡写, 兄弟却听的惊涛骇浪,和士兵保持一致,说的轻巧,是很难。看看眼前这些认真训练的学员们,史天泽终于明白到大宋真的不一样,她的强大已经在方方面面开始生根,只要顺着这个势头成长下去,其成为参天大树之势将不可阻挡,只要再给大宋几年时间,那她将是真正地无所畏惧。 环顾大宋周围列国,史天泽惊讶的现,现在竟然没有一个国家能够对大宋构成威胁。金国不用说,至于西夏,自保都很难,就算是最有可能阻拦大宋的蒙古,也因为西北一战伤了元气,估计在未来几年内不会南下,这也就预示着大宋的崛起将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 这个认识让史天泽极为震惊,但同时也感到庆幸,毕竟自己选在这个时候投靠了宋国,只要自己坚持下去,自己肯定能攀上这棵蓬勃的大树,并借着这棵大树的成长,完成自己的人生功业,这个认识让史天泽对大宋地归顺心更加迫切。 其后,尚懿又带着史家兄弟前往其他地方参观,甚至和史家兄弟说好,化装参加了一堂由军中参加过实战的将领讲述的公开课。这些将领老师并没有开讲什么新奇的战争方法或观念,只是很朴实的将他们参与的战争,一一告诉这些学员,从开战前己方的谋划,到开战后根据情况的应对,到结束后胜败优劣的自我评估,对胜利没有夸大,对错误也没有鄙薄,只是很坦然地告诉学员,以后碰到类似的情况,应该如何做才能做到更好。 这已经是在教导学员如何进行一场战争,这种做法让史家兄弟感到极度新奇。两宋几百年来一直战争不断,因此也出现了许多满门皆是军人的将领世家,这些将领世家都对战争有着很深刻的认识,也能够有意识的将这些认识教导给子孙,因此这些将门出来的将领,天生就比那些平民将领要高一头,不仅仅是身份上,更多的还是认识上。 但如同神州军校一般,将这些战争认识公开传授给大量的学员,这种做法在史家兄弟的认知中,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让他们又惊又奇,一边感到难于置信,一边又感到隐隐害怕。 只要想想眼前这些学员都将成为媲美将门出身的将领,史家兄弟就为大宋军队地实力感到震惊。也不难想到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将所学融汇到日常行事中,这些将领绝对会成为大宋军中地顶梁柱,更可怕的是,这些顶梁柱还不是唯一地,不断有新的顶梁柱产生,不会再因为某个将领地战死,导致一支军队的战力瞬间崩塌。 史家兄弟认识到这一点,彼此看了一眼,都在眼底现那抹掩饰不住的惊惧。 听完公开课,尚懿又带着他们转了几个地方,眼看天色已晚,才带着他们离开军校。 回去的路上,史天泽突然对尚懿感叹了一句:“神州军校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地步,也难怪现在的大宋名将辈出,史某兄弟以前身在河北,不知天下之大,坐井观天了!” 尚懿对史天泽的恭维却出乎意料的摇摇头:“史将军这样讲尚某不敢芶同,陛下常说,军校直接出不了名将,却能成为名将的摇篮,由此可见,再好的条件也需要人自身的天赋和努力,比如史家昆仲百战余生,比之我大宋名将也逊色啊!” 对这明显有些恭维拔高的话语史天泽连忙逊谢,同时也敏锐的从尚懿这句话中感到大宋对他们的重视,或说,大宋对于他们兄弟还是比较看重,反到是对他带来的几万骑兵不那么在意。 想想也是,只要有翼骑兵这样地强力骑兵在手,自己那些骑兵也的确有些不够看。如果我能够指挥一支翼骑兵…… 脑中这样一想,史天泽就感到一种不可遏制的渴望慢慢在心头扩张,逐渐充满整个心田,望着远处建康城庞大的轮廓,心中终于下定决心,转而对尚懿郑重恳请道:“我想请尚懿大人代史某禀告大宋陛下,我史天泽愿全心归附大宋,若有违背,天地不容!” 尚懿并不是轻信誓言之辈,不过他却从史天泽地誓言中,看到他的渴望和请求,无论他当初是抱有何种目的来到大宋的,现在都已经被大宋的强大所震惊,不敢再生出别的心思,反到想积极融入到其中。 这对大宋来说,到是一个好消息! “史将军放心,我大宋当今陛下贤明,对各方人才投效是来不拒,现在大宋军中多有他国降将担任重职要职。翼骑兵的将领马肩龙,杨沃衍等人,就是从西夏和金国投效过来,所以诸位史家昆仲可以放心,我大宋并非不能信人,还请贤昆仲暂时安心等待。” 尚懿的话多少让史家兄弟的心里安稳了些,回去地路上,双方更显得融洽,有的时候甚至会就某一个兵法问题产生不同见解,彼此争论中,到多有所得,到了后来,尚懿甚为感叹史天泽在兵法上的造诣,将赵所著的一本秘本兵法送给了史天泽,并告之该兵法的出处。 这让史天泽大为惊奇,谢过之后细细收藏,准备等回去后慢慢研读。 史天泽带来的两万骑兵被安置在黄龙军团左大营旁边,背靠河堤,附近还有三卫军中的近卫骑兵军营。从兵法上来讲,这种地形对骑兵是极端不利地,因为退路被断,前方又有重兵屯守,完全没有骑兵纵横的空间,说是绝地都不为过。 但史家兄弟对这种安排都没什么意见,毕竟这是敌我暂时不明的两万骑兵,没有任何一个朝廷会掉以轻心,若宋国朝廷不这么做,史家兄弟反到要想想宋国朝廷值不值得投靠。 在开始,史天泽还担心宋国不想接纳他们,干脆派兵围剿了他们。后来被宋国一路派兵护送到建康后,他才彻底的放下心来。无论宋国朝廷会怎么做,但只要他们不做出异动,相信宋国朝廷也不会派兵来对付他们。 而且在得知尚懿的真实身份后,史天泽更是确认了这种猜测,以如此军部高官来接待自己,足以证明大宋的诚意,估计现在是不能确定自己等人的心思,所以大宋才没有做出决定,相信今日之言经过尚懿传回去后,大宋那位贤明的陛下一定能知道自己的心思。 这样一想,史天泽就对未来充满期待。 同尚懿在军营前作别后,史家兄弟就回来军营。 史天泽回到自己地 就迫不及待的拿出尚懿送给自己的秘本兵法。 这本兵法黄皮封面,上面没有任何名录,空荡荡的,若不是尚懿说明,史天泽估计也不会认为它是本兵法。 翻开第一页,整个页面上只有一句话:战争不应该完全用胜负来评判,而应该以追求本方利益最大化为最高准则! 这句开头不仅说的通俗易懂,而且言前人所未言,一下就抓住史天泽的心,连忙翻开下一页序文:战争从本质上来说,只是一场谁比谁本钱厚,谁比谁更善于使用本钱的赌博,所谓名将,就是这种赌博中的高手,他们很善于使用自己的本钱,往往可以用很少的本钱,获得很大地收益,也就是常说的以小搏大。 这个说法不仅言前人之未言,简直是离经叛道,荒诞不经,当下就让史天泽一呆,他还从来没想过,有人会这么解释战争,看待名将。 史天泽也是百战老将,微微闭上眼思考了一会,顿时豁然一惊,这句话说极为精辟,可以说,用最通俗的话说出战争地根本,以及要想成为名将,自己应该怎样努力。 没有那些高深莫测,故弄玄虚,只有朴实无华,精辟通俗,可以让人轻易的明白到很多东西。如果尚懿说法没有错误地话,那能写出如此言语地宋国陛下,对战争肯定有着自己独到的认识。 忍住心头的激动惊异,继续看下去,下面的一句话却让他差点叫出来:历史上大部分所谓名将,他们只注意自己地表演,而忽略了己方本钱的积累,这样就造成一个奇怪的局面,他们胜利的越多,而己方实力就越虚弱,到了后来,简直就不能再支撑下去,最终只有赔光本钱,被赶出场。这就是好战必亡的真解。 当然,大多数情况下,这种问题的出现不应该怪罪到这些将领身上,他们只是忠实的履行了朝廷的命令,要为这个情况负主要责任的就是朝廷内部地战争决策们,是他们没有考虑清楚战争的本质,以及通过战争要为本方获取一些什么。这方面做的最好的,纵观当今各国,蒙古的成吉思汗是当之无愧的佼佼,若以赌博而论,他就惯于用小搏大的绝代高手。 史天泽可以誓,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这么评价成吉思汗,赌博高手?仅仅这么几句话,就将史天泽长久以来地认知完全打乱,仔细想想他知道的成吉思汗传闻,不得不说对方说的有道理,从一无所有到成为名震草原的成吉思汗,谁敢说成吉思汗不是以小搏大的赌博高手。 继续看下去:当然,战争所涉及的地方非常多,但作为战争决策和执行,一定要先知道战争对国家,对朝廷意味着什么。战争比的是本钱,比的是用本钱,但什么是本钱?本钱就是国家所属的百姓,兵员需要从百姓中产生,本钱就是百姓所上交地赋税,兵甲粮饷皆从中而来,从这个意义上讲,战争就是要尽最大可能保证百姓的利益不受侵害,只有百姓的利益得到保证,战争才能有坚持下去的本钱。任何视己国百姓为猪狗的将领和官员,肆意侵害百姓的利益,都不会是国家本钱的创造,他们是国家内部最大的敌人,也是敌人最好的帮凶。这样的人,应该诛杀之! 反过来,敌国百姓就是敌国本钱所在,任意屠杀劫掠,就是削弱敌国地本钱,减弱其战争潜力,为最后的胜利打下基础。因此所谓在敌国秋毫无犯,是毫无必要,甚至是愚蠢地。而敌国那些自私自利之辈就是我们的天然盟友,我们应该使用一切方法去打动他们,让他们为自己地私利而做出损害敌国整体利益的举动,最终使得我们获益。此乃千秋百战之法,阅读诸君要牢记! 战争地起因很多,但最大一个原因是利益纠葛。只有战争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的收益,人们对战争的兴趣才会高涨,才能有力的支撑战争进行下去。在朕主政以前,大宋对外战争经常赔钱,打败一次敌人所耗费的钱粮,十倍于收买敌人退兵的支出。这就陷入那个怪圈,打的的胜仗越多,自己的实力就越虚弱,反到不如花钱买个平安,上下得安,损失还少些。综观我大宋开国以来的战争,除了太祖时期作战的收益尚可外,从太宗开始,历来的对外战争都是赔钱,空自耗费自己的本钱,却无法增加自己的本钱。这也是我大宋历来对外战争,动不动就媾和的一大主因。 我大宋历来对外作战,以防御居多,可确切称为胜利的足占六成之多,但却无法改变我大宋屡屡为强敌所辱的局面。有此可见,防御胜利,对本国来说,并不值得大加提倡,只有进攻,勇猛的进攻,从敌国去获取收益,才是战争百战不殆之法。这也是成吉思汗从区区一个小部落,越打越强,越战越多的关键所在。 战争一起,就意味着双方都要拿出本钱来进行搏杀,无论输赢,本钱都有所损耗,从这个意义上讲,战争没有真正的赢家,但比对收益,战争一定会有个输家,而我们要做的,就是避免成为这个输家。 以史证今,战争是绝对无法避免的,但如何进行战争却有成法可依,朕根据历来兵法所记载,综合靠量,思索出诸多成战之法,不过这些多为纸上空文,使用之时当要牢记,不能照搬本书所言,当要根据实际情况,加以自己的演变,若能如此,名将之路不远矣! 序文到此为止,后面的多是一些具体作战方法,图文并茂,很是详细具体,就连士兵训练的一些方法都有。这让史天泽大开眼界之余,也隐隐感受到这本书的一些真意。 难道这是宋国陛下在为大规模进攻做准备? 就在史天泽有点把握住赵昀的思路时,史天祥突然闯起来,脸色不安的跑到史天泽身边,不等被打扰了思路的史天泽训斥,就拿出一个通红的圆形穿孔玉佩递了过来。 脸色突然一变,史天泽下意识的压低声音:“送来玉佩的人了?” “就在军营外,要不要……”史天祥做了个杀的手势。 史天泽考虑片刻,摇摇头,小心的收好这本秘本兵法,站了起来,对着史天祥淡淡说道:“让他进来吧,有些事情的确该做个了断!” 第九章 都有安排 再造神州第二十集第九章都有安排 都有安排 一个浑身裹着斗篷神秘人跟着史天祥走进帐篷。身材不高。行迹诡秘。 史天泽没有说话。只是用炯炯的目光盯着斗篷人。看着他慢慢的下斗篷。露出一头红色的头。不是镇海又是谁? 身为正使的镇海看到史天泽。脸上露出熟悉的笑容。用他奇异的汉语说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能这里见到史万户。镇海到真是惊讶莫名!” 听到镇海叫出自己的蒙古官职。史天泽神态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很坦然的说道:“我史家曾经为蒙古立不少功劳。这汉军万户到也实至名归。镇海大人如此称呼。到也没错!” 镇-问了一句:“这么万户大人还是心向我们蒙古?” 史天泽没有接这话。到问一句:“镇海大人从草原来。敢问一句。大汗的生死到底如何?” 镇海神色一变。很不满的说:“大汗正好好的在草原上。怎有生死之问!” 天泽犹如松了一口气般的长出一口气。玩味的看着镇海。淡淡的说道:“镇海大人对史某既然有了防范之心。为何又来挑拨史某?难道大人真以为一切还是当吗?” 镇海冷冷的说道:“这么说。你真是要背叛我们蒙古?难道你忘了大汗。木华黎太师。博鲁大将军以及四王子等人对你的器重?你这么做。对的起我们蒙古吗?更何况我们蒙古只是遇到暂时的困难。难保他日不会卷土重来。史将军就不为今后考虑考虑。” 若在见到那本兵法。史泽估计还会有些犹豫。但他从那本兵法中窥探到宋国那位陛下早就有意对付蒙古。而且已经在开始统一将领们的思想。以及提供一些对付蒙古骑兵的方法。 虽然还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但以大宋这些将领的能力史天泽相信。蒙古肯定不能在大宋面前讨的好去。 “那就是史某的问题。不劳镇海大人关心。至于诸位蒙古大人对史某的器重史某心中感激。但大人想必也明白。他们器重史某也只是因为史某能为蒙古带来更多的好处。并非绝对的信任。更何况这些年史家为蒙古出生入死父亲和大哥都为了蒙古而死。可以说我们史家对起这份器重。如今河北辽东尽归。我史天泽当也要做出自己的选择。这点。想必镇海大人不需要某明说!” 史天泽悠然说着对镇海的拉拢-不动容。 镇海仔细的看了史泽几眼终断定。这个昔日蒙古最信任的仆从汉将终于打定主意脱离蒙古。甚至连虚与委蛇都不屑行之这让他极为失望和恼火对完成大皇后的任务更是毫无把握。 双方僵持片刻。镇海生硬的一笑:“既然人各有志我也不好多说。只是我想请史将军看在昔日的交情上。帮我一个忙怎么样?” 史天泽沉吟片刻。问了一句:“什么事?” “我想请史将军帮忙证实一下。昔日赵彩云公主驻防山东的时候。和四王子两人多有书信往来。甚至已经互生情愫。彼此暗许。只是因为彼此的立场才导致双方没有结成伴侣。请将军帮忙!”镇海放低了姿态。对着史天泽行了一。 史天泽惊讶的张开大嘴。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们竟然打火凤大将军的主意。难道你们认为这样说。宋国朝廷就会相信你们不成?” “相信不相信那是们的事情。只要将军帮忙证一就好!”镇海脸色也变的有些不好看。但仍然请求史天泽帮忙。 史天泽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对蒙古想出这么个主意来诬蔑赵彩云感到极度不理解。这个镇海怎么看也不像这么蠢的人。难道真以为有我的证实。别人就会相信彩云和四王子有私情不成? 无奈的摇摇头。很脆的直接拒:“对不起。镇海大人。此事我不能答应。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我今天不难为你。天祥。送客!” 镇海神色大变。还想劝说。却被史天祥一把抓住胳膊。不由分说的将其架了出去。引起他怒骂连连。 史天泽听着骂声远去。露出些微苦笑。突然感觉有人进了帐篷。转头一看。正是二哥史天安。 “镇海来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如今人心浮动。我也不能完全安抚住。估计有人私下通知了宋国那边也说不定!”史天安直截了当的说出他的担心。 史天泽不以为然的点点头:“镇海此来根本没安好心。无论我怎么做。这件事情都会传到宋朝廷内。以增加宋国朝廷对我们的猜忌。只要我们不能在宋国的到重用。甚至因此而被宋国怀疑。那他的目的就达到了。这个镇海。的确不是个简单人。” “那我们怎么?要不要我去杀了镇海?”史天安也是狠人。很快想到一个办法。 “他现在是蒙古使节。我们怎么能动手?就算我们真动手。宋国朝廷也不会有丝毫感激。只怕还会治我们擅杀他国使节的罪名。他就是看出此点。才这么有持无恐。再加他故做神秘。估计现在大宋监视他的人员就在我们军营外。还是先想想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再说吧!”史天泽有些苦恼的揉揉袋。 史天安遇事都听这个弟弟的。眼下也只拿眼看着弟弟。等待他拿个主意。 一直到史天祥回来。史天泽都没说话。反到史天安阻止了史天祥的说话。默默看着史天泽。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史天泽突然站起来。很坚定的说道:“我马上去求见尚懿大人。自请解除兵权。然后请尚懿大人代为恳请宋国陛下。让我们三兄弟进入神州军校。唯有如此。方是我兄弟的出路!” “失去了兵权不是任凭他人宰割吗?这怎么行?”史天祥脸色不安。神态有些反对。却敢明白的说出来。 拍拍天祥的胳膊。史天泽肯定的说道:“舍的舍的有舍才有的。天祥。相信三哥。今日舍将会为我们赢来更多的的。” 史天安也安慰道:“三弟做出的决定那次不是让我们史家更进一步?放心三弟不会害们的。” 祥想。奈的颓然说道:“好吧。我都听三哥的!” 史天泽点点头。拿起外袍走了出去。史天安和史天祥互相看了一眼。也跟着走出军帐。 而此刻被史家兄弟逐出军营的镇海。正满肚子懊恼的回到使节馆刚一靠近使馆就现对。作为蒙古使节驻的的使馆此刻已经布全副武装的宋军士兵。还有一些弩手站在制高点上。四处打量。 镇海出现就少有八道目投了过来与同时的还有那丝丝死亡的气息。让镇海丝毫不敢做出什么误会动作被赶来的宋军士兵带回使馆。 进入戒备森严的使馆大厅。就看到这几日一直陪着自己在建康游玩的文贵大人高居正座。到自己进来。还面露冷笑却不说话。 镇海定了定。镇的问道:“镇海只不过去会会旧友。值的文贵大人如此大动干戈吗?更何况本人是代表蒙古汗国而来。理应享受一切使节优待。你们这做难道是你们的大宋的待客之道?” 论嘴皮子文贵不输任何人。笑连连:“如果是真正的使节。我大宋当然会竭诚以待。但若是那些心怀叵测之辈。我大宋也不会拘泥不化。自讨苦吃!更何况礼节只是对真正的使节才讲的。而不是你这个名为使节。实为奸细的无耻之辈配享受。” “你敢骂我。要知道我代表……” 镇海大怒。正要分辨。文贵已一挥手。几个士兵将他给捆绑住。堵上嘴巴。文贵拿出一张文告:查蒙古使节镇海假借使节之名。行刺探军机。挑拨离间实。并多番布谣言。诬蔑大宋朝廷。还勾连不法。在市井之间伪造言。构陷大宋重将。实属可恶。本当斩杀以正典刑但念在其确曾持有蒙古国书。故暂免死刑。以须代替。即日逐出大宋。永生不的再踏入大宋境内半步。若违。人人杀! 海听的大急。不断的挣扎。并出呜呜的抗议声。 文贵放下文告。很是遗憾的叹一口气:“镇海大人。我本以为你经过大散关那场教训后。该有所收敛。但不想你前次以使节之名来谋刺我陛下。今次又以使节之名来散布谣言。构陷我宋国大将。难道你真以为宋国不敢杀你不成啧啧。镇海大人可听仔细了。从今天起。你就不能再踏入我大宋疆土半步。否则就算是一介平民。也可以杀你而不受惩罚。你这头到也长的快。看来次又要费一番手脚。” 镇海听的面如死灰。挣扎被带了下去。文贵望着镇海的背影。嘴角不屑的笑容。 他早就知道。这个镇海当初带着所谓使节团到大散关去拜访陛下。结果闹出几百人行刺陛下的事情。这次竟然还不知收敛。还敢上窜下跳。这样的人就是欠收拾。想到镇海被成光溜溜的样子。文贵就露出满意的笑容。 若说比被人强行剃成光头还难堪的事情。莫过于再次被人给剃成光头。无论镇海这次担负的使命如何。弄成这样。他肯定无法在大宋呆下去。至于对蒙古当权者的交代。那就要他自己去解释。 这不是文贵要考虑的事情。他已经成功的按照陛下的意思。让镇海和史天泽做了“不经意”的接触。妙的是。这件事情和大宋没有一点关系。完全是镇海自己跑过去的。估计他到现在都不楚。他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大宋给以他的方便。 也许一直到离开宋境。他都不会明白问题到底出在那! 文贵又看了看文告。然后递给一将领吩咐道:“将这个文告印一千份。分到行省州府张贴。务必要让我大宋上下都知晓。以后看到一个叫镇海的蒙古人出现。可以先杀后报!如果不想杀。剃光了须送到州府也成。”说到这里。文贵自己到笑了起来。 这位将军忍住笑应了声是。拿过文告走出随即就听到外面传来响亮的笑声。让文贵也是开怀大笑。 多少年了。面对北方的异族使节。大宋都是诚惶诚恐唯恐怠慢。那里有这次这么痛快淋1?这让文贵感到胸中的闷气一扫而光。大感快慰。同时对皇宫中那位陛下的决断更是感到佩服。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回皇宫将此事回禀一下! 走出使节馆。文贵回头看了看。脸上再度露出一抹笑容:这是自信的笑容这是相信大宋以面对一切强敌而不怯弱的笑容。 而这都是皇宫那位陛下带来的 从没有这一刻。文如此深的感到这位陛下给宋国带来的变化。无论他做过什么手段好还是坏但他都把变化带给大宋。让大宋官员能够自信让大宋百能够感受到希望。做为皇帝。做到此点就已经足够。更何况。他做的还更多。 怀着近限的敬仰。文贵迈步入皇宫。差不多同时。尚懿也从另外一个方向进入皇宫。 一天后。被剃光了须的镇海和诸多蒙古使节团成员被大宋骑兵押送着离境。 刚刚离开建康城。到郊外的一个土坡。一个使节团成员无意中向那边扫了一眼。随即大声的用蒙古语喊起来。原本垂头丧气的使节团成员纷纷望了过去。也接大叫起来。斗篷遮住脸的镇海也忍不住的看过去。顿时也是一阵动。大声的叫了起来:“公主。阿刺海别吉公主!” 纷乱的嘈杂让押的官兵感到不耐烦。正要呵斥他们。却被身边的将领阻止。虽然不解。但还是看着这些蒙古使节团向着土坡策马而去。只是在身后远远监视。 身为前蒙古监国的阿刺海别吉坐在一匹小马上。静静停留在土坡下。气色比之当初要好的多。镇海甚至觉的她似乎比以前还胖了一些。看来宋国并没有虐待她 这个想法让镇海的思略微一宽。慢策马靠近阿刺海别吉。虽然他被光了须。但他是使节团的脑。其他人只能让他先上前和敬爱的公主说话。 阿刺海别吉望着眼前这个戴着斗篷。却没有眉毛和胡须的镇海。心中微微带着抱歉的说道:“对不起。为了我的事。让你受累了!” 比 温暖人心的话。饱羞辱的镇海差点流出眼泪。好半天住激动。无奈而悲愤的说道:“宋国狡诈蛮横。镇海无能。不能为公主正名。反到让人羞辱。实在愧对先大汗的在天之灵!” “这么说。父汗真死了?”虽早有所闻。但真的证实。阿刺海别吉还是忍不住留下痛苦的泪水。她那个坚强如铁。如同一座高山一样的父汗死了。从今起。她就是个没有父亲的孩。还被敌人俘虏到都的战利品。想起这些。她的心里就感到无比的酸痛。 “公主不要伤心。先是被伟大的长生天召唤回去的。我们应该为他感到骄傲。您身为伟大的成吉思汗之女。更应该坚强。不要让您的臣民看到你的泪水。这会让他们感到不安!”镇海力的安慰着对方。“现在您母亲。就儿帖大皇后监国。您的二哥窝阔台也即将继承汗位。只是镇海无能。辜负了大皇后和窝阔台大汗的期望。请您放心。镇海回到草原。就让大皇后和窝阔台大汗派出新的使节。一定要为公主在宋国这边争取到应有的的位。” 阿刺海别吉止住悲伤。摇摇头。轻轻对镇海说道:“你回去告诉母后和二哥。就说我在这里生活的很好。不要对我挂念。让他们好好的治理草原。让我们蒙古子民更加兴旺。另外。请你转告二哥。在没有找到克制宋国火器的方法前。不要再和对方开战。切记这是父汗用生命换回来的教训!” “我明白。公主你。我一定会将您的话完整的带给大皇后和窝阔台大汗!”镇海眼角看到远处的宋兵对他们举了举手中弓弩。知道他们已经不耐烦了。只的忍住心中的悲痛。和阿刺海别吉告辞。其他人也纷纷涌上前。对着敬爱的公主献出自己的祝福。 阿刺海别吉一一和他告别。她知道。这一别再见就不知是何时。也许今生都不能再见。也许今后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到辽阔的大草原。还有那风吹草低的牛羊和骏马! 双方泪眼婆。依不舍的相道了珍重镇海带着使节团。万般无奈的踏上归途。虽然来的时候就知这次事情不好办。可万万没想到。竟然会落到被对方驱逐出境的下场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沮丧。也对回到草原后的处境。感到一种茫然。 阿刺海别吉送走使节团。策走向等候在一边的墨如兰真心感谢道:“这次不是墨大人我几乎就错了和他们的见。谢谢!” 如兰淡淡一笑:“我就是个喜管闲事的人。没什么谢与不谢。不过今后你可能要在大宋长住若有机会还是找个趣消磨消磨时间。也许你就不会感到么难过!” “不知墨大人有什么提议?”阿刺别吉犹带泪痕的目光落到墨如兰身上。 沉默片刻墨如兰突然一句:“也许学学我们汉人女子的工女红。对你来个不错的选择!” 阿刺海别吉既然能成为监国公主。负责成吉思汗西征后。蒙古本部和木华黎的中原军联络。其政治才略当然不容小视。虽然她现在仍然很悲伤。但还是领悟到。对方这是隐晦的告诉她:低调的隐藏自己。才是保身之道。 “就是不知手工女红好不好学。我这么笨。也许很难学会!”阿刺海别吉叹了一句。随即看向远方。 如兰没有说话。着她的目光望过去。那是北方! 阿刺海别吉回到建康不久。投靠大宋的史家兄弟被解除兵权。其麾下的骑兵和战马都被大军部接收。同时将他们任命为千骑长。并被送到神州军校学习。 重新以学员身份站神州军校门前的史天泽有叹的说了一句:“真没想到。我如此年竟然还有重进学堂的机会!” “学到老。活到老。也没什么!”史天安在旁边淡然说了一句。 一旁的史天祥还是带不岔的说道:“我还是不明白。我们千辛万苦的从河北来投靠大宋。还带来这么多骑兵和战马。不说加官晋爵。但也不能降职使用吧?骑长。我在北的时候就指挥上万的人马。投了大宋反到成为千骑长。实在让人想不通?”解除兵权是早就商量好的。史天祥无法反对两哥哥的决定。但对自己等人只捞到一个千骑长。还是感到极为不理解。心中很是不满。 史天泽看了看史天安。现他面色有些忧虑。顿时知道他是担心史天祥不懂事而坏了大事。 想了想。史天泽突然低声对史天祥说了一句:“此一千骑长。比之河北的万夫长要强的多。要仔细体会!” 史天祥一震。连声追问:“三哥快说说。怎么个强法。喂。三哥。你等等我。还没说!” 看着史天祥追着史天泽而去。史天安也抬头看了看神州军校的大门。冷峻的脸上也露出一1,笑容。随即又恢复平静的走了进去。 史家兄弟在神州军校学习了一个月。随后就被委任新的职位。具体如何。没有人知道。只道史家兄弟在一次赵公开露面的时候。站在赵身后的将领群中。而且靠赵的置很近。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知道。史家兄弟已经成为宋国陛下的近身将领。 这份荣耀和信任。之任何虚伪赏赐要有效的。也让更多的人知道。大宋对降将的态度。虽然现还看不出来影响。但将来总归是要显现出来的。 没多久。张柔等蒙古降将。郭仲元等金国降将都来到建康。对于他们。赵热情的召见了们。并一一勉励后。全都送入神州军校学习。不过他们学习的时间为一年。 对这个决定。张柔。郭仲元等人当初不理解为何这么长时间。但当他们接触到神州军校的知识后。就如同被海绵吸收到的水分。很快就变的不想离开。至于外面的事情。对他们这些矢志征战的将领们来说。暂时已经放到脑后。 在这些将领学习的时候。北方和火凤军团都生了剧变! 第十章 都有举动 再造神州 第二十集第十章都有举动 l都有举动 始三年。春节刚。彩云分批召集火凤军团所有千人长以上的军官将领。宣布了对整个河北。辽东。东北的军事布防计划。并在此基础上。对火凤军团以及三的投降的部队进行整编。 在彩云的高手腕。以及显赫威势的推动下。整编的以顺利推行下去。整个火凤军团保持万人的编制。除了那些实在年纪太大。以及其他原不适合当兵的人员被妥善安置外。多余人员分成三个方向分流。一部分战士成为的方守-部队。还有部分战士进入预备役军营。成为火凤军团的补充。最后一部分战士被彩云编成一个类似民兵的驻屯军。 驻屯军的任务很简单。就是防守火凤军团在东北原上建立的屯堡。所谓屯堡就是一个用土垒成的形城堡。类似后世福建土楼。以石为基。以土为主要原料。分层交错夯筑。配以东北纤细坚韧的木藤为墙骨牵拉。交叉处则木定型锚固。成一个环形结构。由外环和内院两个部分组成。外环通常以三五层围合形土房为主体建筑。内院有水井和一些必要环形建筑。 这种土楼所需材料几乎都可以在东北自给自足。而且工艺也不算太过复杂。在试验了几座|-堡后。就锻炼出一大批的优秀工匠。 这些屯堡防御果非常好。配上军的火器和弓弩后。对骑兵的杀伤能力极为强大。最重要的是。这种堡易造。很多西都可以就的取材。大大节省了开支。 彩云先沿东北草原的几条河流方向。规划出几个战略的点。以俘虏的蒙古牧民和战士为力。修建屯堡。这几个屯堡立后对这几条河流形成一个交叉的防御任何牧,要想让牲口到河里饮水。都要问过屯堡的弓弩和火器应不答应。 在修建屯堡的同时。彩云也让屯军不断的深入草原。抢掠蒙古牧民。无论是人还是牲口。甚至帐篷是别的生活物。都在抢掠范围内。并且下令。抢掠所。分之三十归公。百分之十归个人。还有百分之二十将做为阵亡将士的抚恤。永远的保留下去。 这条命令极大的刺激了这些驻军。在火凤军团精良的装备和后勤供应下这些驻屯军不顾春寒。如同虫一般的蜂拥进大草原。将所有能看见的一切都抢回来。凡是蒙古部的壮年男子就 为奴隶工作。凡是年幼孩童就被集中到一起。让他们接受大宋的教育。至于女人。那自然也是其中的一项战利品。不过在云的特照下。这些女人的境遇还不算太糟。 从某种意上来讲。这支驻屯军就相当于蒙古族的“捉生军”。以俘获他族人口财物为目的做为削弱敌方的一种常规手段。 当然。他们在抢的时候。还救许多被蒙掳走的女真。汉族。契丹等诸多其他民族的人口。不过这些人回来后的待遇是不同的。汉族人将到补偿而其他民族的人将会成为新的监工。监视们原主人干活。算是翻身奴隶当主人吧。 蒙古人在成吉思时期。对他族的抢掠和烧杀是一种惯例。但此刻在东北。形势却倒转过来变成火凤团支持大量的屯军对蒙部族进行抢掠烧杀。极大的削弱和打击了蒙古汗国在东北草原上的统治。 当然蒙古汗国也不是没有组织击。但都是一些小规模的。只对那些过于深入蒙古草原驻屯军进行了伏击围杀。给驻屯军造成一定的损失。但从总体上来。驻屯军的大于失。至少将蒙古部落逐渐赶出驻屯军的活动范围。到了后来。东北接近千里的草原上都没有蒙古部族放牧。造成大面积的无人区。以至驻屯军抢无可抢。生了几起抢掠自己人的事件。 此事第一时间被报东北军事最高长官。火凤大将军赵彩云的案头。同时那几支违纪的屯军也被火凤军团控制起来。等待赵彩云的处置。 而此刻的赵彩云正新的命令感到头痛不已。和梅在腹诽:“你看看。我这个表哥简直是个魔鬼。已经对草原实行了如此残酷的抢掠烧杀。现在还想出这么个办法。难道不知这么做。又将引起多少杀戮吗?” 梅知道这条命令。实也没什么。只是命令彩云将东北的一些异族战士组织起来。比东北的生女真等部落。让他们也参与到抢掠蒙古草原的活动中来。并与此为契机。将宋国的统治逐渐向东北延伸。最终达到控制的目的。这个办法比起直接出兵占领。时间要长。但好处却是很明显。能够最大可能降低当的的反抗。让他们主动归附。不用耗费太大。就能的到东北的统治权。要知道。此刻的辽东和东北虽然经过辽金几百年开。但整体上还是的广人稀。大量的异部落盘踞其中。如果全靠军事围剿的话。不知那年那月才能成功。但如果用赵这个办法。那最终受损的只是蒙古部族。而最大的获益就是大宋。当然。这个事情要操 的好才行。不好的话就可能引起大乱子。 不过梅相信彩云的力做到此点毫无问题。这次屯堡计划推行的如此顺利。就是她的功劳。 想了想。梅认真的说道:“陛下的 明显。就是以彼道还之彼身。蒙古人能来抢我们|何不能去抢他们?如果能以抢掠将其他异族收复。那对我大宋更是功大于过。我知彩云你是不忍那些对平民的戮。但若想想蒙古人在中原犯下的累累血债。我们这么做还是仁慈 更何况我觉的陛下这个办法极好。以蚕食之法逐渐稳固当的。以挑拨之法削弱敌人。真不知陛下是如想到这些。实让我好奇!” 彩云苦笑着摇摇头。奈的说道:“知道表哥的方法是好。但我作来始终怪怪的也许我的心肠还是没硬到那个的来!” “你是个将军不是个官僚让你来做官僚的事情。的确有些为难。我想想!”梅低头走了两步。突然啊了一声。抬起头来:“我有个人选此人也是出自河北。不过这个人需你亲自去找陛|讨要!” 彩云想了一下。也,头道:“你是说史天泽吧?此人无论文材和武略都极为可观。最难的是他心思明白。能够很好的体会上心意。让他来做此事。的确不错。只是他是否愿意还在两可之间!” “他会的!”梅说的肯定。“史天泽最让人病的的方就是他和蒙古的关系。现在大宋下谁不知道大宋和蒙古必将有一战?如果他是个聪明人就要早早表现。等将来大战的时候。他才能担任重职。获取功勋。而这个职位就是他证明自己的最好办法。只是我听说陛下也对他很看重。甚至亲自他讨论政略事。并委派了好几项困难任务。磨砺他的才干。这些任务他的都出色。让陛下很满意。近日我打听到陛下有意将他派宋金前线。估计是想在灭金之时。让他担任一路主将。”说到这里。梅停下来。看彩云。 “也好。表哥我安排了如此为难的任务。我要求个助手也不为过吧?”彩云站起身来写了一份军奏递给梅。“帮我给表哥。另外让他催催军部。我要的耐寒火炮为何还没有送来!” 梅无奈的摇摇头。接过军奏。指那份请示问了一句:“那些人怎么办?” “此例不能开此不可纵。将他们开明正典刑让那些受害人亲自参与监刑。并通报整个东北!”彩云的声音透出一股冷冽。 “你看看。什都明白。却偏偏还拉我来诉苦。|搞不|!”梅不的瘪瘪嘴。转身去。 彩云望着她离的背影。嘴角露出苦笑:除了表哥。谁又能真正明白我?甚至我都不知道底是谁! 一抹深沉的苦涩落寞浮现在彩云脸上。让她感到一种难于表达的孤独和无奈。 赵彩云。这个外人眼中威风凛凛的火凤大将军。战无不胜的绝代名将。她内心的苦楚也许真的只有赵才明白。 …… ……彩云的军奏很快到建康。与此同时。我也接到蒙古在下半年要召开库里台大会。而窝|将要登上汗位。 这个消息和彩云军奏一起放到面。让我抚摸再三。终于叹了一口气。让人将史天泽叫来。“末将见过陛下!”史天泽精神不错。穿着一身大宋军服。整个人显意气风。 “不用多礼!”我看了看他。沉吟片刻。突然说道:“你归宋已经快半年了吧?” “五个月十三天!”史天泽回答的利落干脆。“对大宋。嗯。换问法。你认为大宋能够吞并金夏蒙三国。统一天下吗?”我紧紧盯着史天泽。不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史天泽微微犹豫片刻。很肯定的道:“末将认为。在陛下的领导下。大宋之势不可避免。唯一需要考虑的是蒙古草原广大。击败蒙古不难。但若想歼灭吞。恐怕不太可能!” 我哈哈大笑。站起身来。走到史天泽身边。狠狠的拍了他两下:“别人都说你史天泽心思明白。能够体会为上心。朕还要加上两句。识时断事。了然大局。不错。不错!” 史天泽连称不敢。逊谢不已! 我走了两步。突然停住。望着他。淡淡说道:“朕现在有两个职位给你。一是让你担任两淮翼骑兵统领。等将来大宋兴师灭金。你为一路主帅。相信功劳是少不了你的。凭借灭金功劳。你这一生荣华富贵可期。但对大宋来说。灭金只是收复故。而朕新定下铁规。非开疆之功。子孙不袭爵。也就是说。你的位到你为止。若你后人不肖。朝廷也许会看在你的功劳份上看顾一二但若想更进一步。却是很难。朕这么说你可明白?” 史天泽沉默片刻肯定的说道:“将明白。末将若去两淮。则今生的就可能仅止于此。虽然也有可能享受荣华富贵。但却不能惠及子孙和家族。” “就是如此吧!”我点点头直接说道。“你和张柔他们不一样。很多人说过你和蒙古关暧昧。甚至说你是蒙古人最信任的汉将。让朕在使用你的时候要做一些提防……你不用急着解释” 我阻止了史天泽的辩解:“朕如果不信任你。怎么能让你担任一路主将?但有些事情。不是朕信任就能解决。比如说。你和蒙古人的关系始终萦绕在朕心头。你也看的出来大宋和蒙古迟早一 果你不能在此之前让大宋上下都放心。若大宋和蒙古争。你只能被闲置。朕不瞒你。若宋蒙真大战。朕不会阻止这件事情生。毕竟你的过往。让朕很难完全相信你和蒙古能够完全断绝来往。”停了一下。见史天泽正在认真倾听。并无任何不满或愤慨的表示让我暗暗点头:“何况正如你所说。西夏和金国都不是大宋的对手。大宋真正的对手是蒙古金国一灭。大宋的主要敌人就是蒙古。将来将士的功勋也需要从蒙古获的。你不能参与此事。获的功勋也就无从谈起。无功就无赏所以朕说你若灭金。成就也就仅此。” “还请陛下明示另一条路!”史天泽估计也明白过来。很果断的说道。“就算让天泽去对付蒙古人。天泽也不推辞!” 我考虑了一下措词。缓说道:“不光是对付蒙古人问题还有为大宋开疆的功劳。”说到这里我略微停了一下。史天泽的呼吸明显停顿了一下才恢复平。显然动心了。 暗暗一笑。我接着道:“你知。朕现在让彩在东北推行了多项措施。彩云本来做很好。只是最近她觉的自己要整编训练火凤军团。防范窝阔台登基后的可能报复。所以她向朕要人协助。这是她的军奏。你看看!”我将彩云送来的军奏给他。 史天泽接过军。匆匆浏览了一遍。神色明显一呆。好半天才惊讶的说道:“彩云公主如此器重天泽。实在愧不敢当!” “你不用妄菲薄。成吉思汗。木华黎。拖雷。都是目光如炬。善于识人之辈。你能被他们看重。本身就能说明问题。另外。朕和彩云也不是目盲之人。何人才能如何也是心中有素。此一职位你确能胜任。同时也可以解决你自身一大难题。让我大宋上下相信你的忠诚。对你的未来成就以及子孙后1都有莫大好:。要走那条路。你自己选择吧!” 我坐回软椅。静静的看着他。 史天泽几乎没多做考虑。很快说道:“末将愿去东北!” “你可要想好。一东北。十-将回来!” “末将想好。将此生既然托付大宋。理当为宋开疆拓土。建立世基业!” “好。朕果然没有你!这是对东北的整体计划。你仔细看看。若有什么不懂。你可以问朕。 等到了东北。你结实际。将这些东西一一实施。只要顺利。不出十年。东北就将是我大宋的东北!”我拿-就准备好的东北计划他。 史天泽恭敬的接过。仔细观看起。越看脸色越吃惊。到了后来简直是惊诧莫名。好半天才抬起头问了一句:“敢问这可是陛下的手笔?” “是啊。朕这么做可有错漏?”我其实对这个计划也不是很有信心。毕竟这是我依照后世殖民模式。加上一些历史经验综合而成。到底成如何。还很难说 “计划大胆卓绝。想人所不想。言人所不言。天泽自问。在整个大宋。除了陛下。也无人以做出如此计划!” “不用夸奖朕。你只管说这个计划到底能不能实行?” 史天泽沉思片刻。很肯定的说道:“陛下的这个计划操作性极强。不过末将对东北的情况还不了解。所以不敢妄下推断。就|来说。天泽认为。最难的部分就是陛下说的移风易俗。让所有异族说汉话。穿汗服通汉俗。那些异族都是野蛮不逊之若用刀枪反好说。但若要慢慢教化。实在很难。” “你看的不错。要永久将东北收归中原大的。就要让那里生活的异族认同华夏。自古以来开疆拓土。一是杀戮。二是教化。杀戮快捷便利。但容易反复。教化烦琐耗时。但却能收拢人心。可谓各有利弊。至于这个问题。朕也不能给出具体答案。可以讲故事给你听。 有个人走在路上他身上穿着一件棉袄。很是笨重。风和太阳打赌。风说他能吹下这个人的棉袄。于是他使劲的吹。结果这个人感到冷。就死命的抓住棉袄。无论风有多大劲。甚至把这个人都吹起来。这个人还是没有脱掉他的棉袄。无奈下。对太阳认输并说他肯定也不能脱下这个人的棉袄。太阳笑而不答。是不断的将阳光射到这个人身上。不到半天。这个人就热的受不了。将棉袄脱下。这个故事能否给你什么启?” 估计史天泽很少听寓言故事。足足想了一刻钟。才恍然大悟:“异族野蛮而重利与其用刀枪逼服。不如用厚利诱使其按照我设想而动。只要时日一久。自然水到渠成。不费吹灰之力。陛下圣明。有老庄之智!” 我满意的点点头:“庄寓言虽然精妙道理深奥但过于消极。对世人无益我等凡俗人。皆有名利之心。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只要明白这点。就没什么可怕的。” 史天泽心悦诚服的说道:“陛下高才。末将佩服。末将略做安排。就动身去东北!” 彩云催的很急。我不好故做拖延。想了想。很干脆的说道:“朕特准你们三兄弟同去东北。另外。军部当初接收你的那些部下。经过汰弱留强。更换翼骑兵装备。重新训练后。合格的 万八千人。你将他们都带去。毕竟都是熟悉的部下。情用的也顺手。不过。朕要提醒你一点。然这些人换了翼骑兵装备。但在作战上却受蒙古骑射响太深。朕觉的你可以找到两种战法的长处。让这些骑兵的战力更能挥。毕蒙古的骑射在很多方面还是不错的。” 史天泽一一记下。最后谢恩离开! 解决完彩云的麻烦。又看了看草原上来的情报。 窝阔台和拖雷两人绝对不可能安无事。不过依照现在的情况。窝阔台也奈何不了拖雷。至就算他当上了大汗。也无法正大光明的处置拖雷。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把拖雷派草原。让他的统治能够顺利深入草原。获所有部族承认。 而将拖雷支出草原的最好办法莫过于派他去征战。而此刻蒙古攻击方向有三处。一是西夏。二东北。三就是辽阔的西方。有成吉思汗的遗言在。加上拖雷这内患。窝阔不大可能出兵西夏和东北。最大的可能就是西征。 蒙古的勋臣宿死的差不多。也的确需要个威名足够的大将统兵才能让那些蒙古贵族放心。拖雷就是最佳人选。而且他和术赤关系很不错。就算术赤死了。拔都也要认他这个四叔。最重要的是西征是成吉思汗遗言提到过的。靠这个遗言上台的 阔台肯定要拼死维护成吉思汗的遗言。就算拖雷反对。他也会想方设法将此事变成现实。 只要拖雷军西征。无论胜负。他都难逃一死。区别只在于窝阔台想怎么弄死他。拖雷如果死在窝阔台手上。若再轻轻挑拨推动。那草原的内乱就将不可避免。但若要达成个目的。最关键的是窝阔台身死后的汗位问题……嗯。意思。有意思。 我冷冷一笑。提笔用密码写了一封文。通过秘密渠道送走。 始三年。十月初的时候。蒙古汗在斡难河边举行了库里台大会。宗亲。贵戚。勋臣。及各部千户领都出这次大会。 在这次大中。有来自东北的部落指责窝阔台放任宋国劫掠草原。并以蒙古传统置疑窝阔台汗位是否合法的问题。监国大妃 儿帖驳斥了这个说法。并拿出成吉思汗让众人所立下的字据为证。表明窝阔台继承汗位的合法性。同时竭力辩说蒙古现在的情况不宜和大宋再度开战。并主动划出一块水草丰美的草原。让这些东北部族居住。并保证。只要蒙古实力恢复。蒙古大军就会将他们的草原夺回来。 与此同时。拖雷死忽必来的传。的到畏答儿。术赤台等与-员的私下证实。让许多臣宿将对拖雷产生很不好的印象。耶律楚材趁机串联了多个勋臣贵戚。并拉拢了一些宗亲。甚至在大势已定的时候。私下说服迟疑不决的拖雷。让他先参拜窝阔台。确立窝阔台的权威。双管其下。让窝阔台顺利继承汗位。成为蒙古汗国第二位大汗。 继承汗位的窝阔本来想按照成吉思汗的意图。再次和大宋修好。并想用外交手段解决东北草原的问题。但 儿帖。耶律楚材。拖雷等人都认为。大宋既然将镇海驱逐。其心思已经昭然若揭。反不如暂时僵持。以做准备。窝阔台接受了这个建议。干脆不理大宋的骚扰。就连当初商议好的蒙宋和约也没再提。 窝阔台继承汗位半年后。 儿帖就退隐幕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一直到二年后秘密去世。 掌握了蒙古汗国大权的窝阔台。面临的形势非常不好。东北有宋国逼人。内部有拖雷等人随时意图挑战他的权威。同时蒙古经西北大败。实力受损很严重。迫于无奈下。 阔台以成吉思汗遗命为由。下令西征。 以拖雷为主帅。兀赤。阔列坚两个铁木真庶子为副。合撒儿等宗亲勋臣为辅助。并以贵。阔端。阔出。蒙哥。忽必烈王孙为代表的蒙新生代为将领。集合五万人马。动了这次西征。途中。术赤长子拔都也带领五万人加入这支西征队伍。总共十万大军向着西方席卷而去。 蒙古动西征后。 阔台就在草原进行了一系列调整。在耶律楚材的帮助下。将军政大权逐渐掌握到自己手中。那些被怀疑为和拖雷私相勾结的部族领。多受排挤和削弱。甚至有好几个部族的领死于非命。 在如此情势下。有几个见势不妙的部族领竟然派人和彩云秘密联系。想托庇于大宋。彩云派人接纳了这几个部族。引起草原上的震惊和恐慌。 窝阔台求计于耶律材后。将手段放缓。并好言安抚那些部族领。同时派出畏答儿。术赤台。失吉忽秃忽等勋臣名将布防于东北草原。打击不断向草原深处进的驻屯军。以及由史天泽等人组织的异族秋风军。 双方在东北草原爆了几次大战。然有输有赢。甚至术赤台因大意。被亲自带队的史天泽设谋伏击。战败身死。轰动了整个草原。窝阔台闻讯非常震怒。直欲亲征。却被耶律楚材所阻。同时推荐窝阔台的宿卫长。蒙古名将不台之子兀良合台为将。带兵迎战。 第十一章 五路伐金 再造神州第二十集第十一章五路伐金 l|五路伐金 兀良合台本为成吉汗宿卫。在不台战死后。成吉思汗本有意将他调任皇孙蒙哥的护卫长。结果还未下达命令。成吉思汗就已身故。所以他并不知道成吉思汗意图。 在成吉思汗病故后。根据蒙古惯例。他继续留在宿卫营。等-大汗的命令。因忽必来和父亲台好友。两人同为成吉思汗十伴当。一起出生入死。结深厚情谊。所以当时还在担任宿卫统领的忽必来对他很是照顾。 在兀良合台知拖逼死忽必来传言后。拒绝拖雷让他担任蒙哥护卫长的命令。当拖雷告知这是成吉汗生前遗愿的时候。他甚至怀疑这是拖雷的托词。更加疑忌拖雷有违大汗遗言的意图。越相信忽必来是要阻止他才被其逼死。因此断然拒绝拖雷的命令。并主动找到窝阔台。表示愿意跟随。 对这样一味勋臣宿将的后人效忠。窝阔台求之不的。对他很是器重。后在窝阔台继位后。就让他担任三个宿卫长之一。负责夜间的警卫工作。可说相当的信任。而兀良合台不仅是功臣世家后。还曾经和父亲一起西征。拥有丰富的实战经验。耶律楚材在西的时候和他有过接触。认为他是一个的的将才。 窝阔台此刻对耶律信任异常。立马准了他的请求。让兀良合台带领五千骑兵去报复宋军。兀良合台危授命后。不按常规的大胆出击。千里奔袭。一举歼灭了五支驻屯军和三支秋风军。并击败了史天祥带领的三千驻防骑兵。不过此战让其损较大。被迫停止突袭。撤回大草原。 等接到消息的火凤军团赶的时候。只接应到受伤昏迷的史天祥。还有十折七八的驻防骑。 经此一战。兀良合台之名响整个东北有人都知道蒙古不台之子兀良合台的厉害。就连赵彩云也派出大量探子。调查兀良合台的情况。 了兀良合台的威驻屯军和风军对蒙古草的骚扰明显,弱。见蒙古情况有变。史天泽和赵彩云商量后。决定变策略。以不断修建的屯堡为基点呈直线的向着草原深处进逼。然后依靠屯。继续骚扰大草原上的蒙古部落。面对堡这个制造简。却极为坚固实用的堡垒。兀良合台没什么好办法攻打了几次虽然以绝大的伤亡攻破一个屯堡。但的不偿失。 见到这个情况。兀良合台干放攻打屯堡直带人奔袭东北等的的宋军后方造成很大混乱。赵彩云亲自出马。多番设计才在恒州一带将其堵截住。兀良合台十分狡。见被包围。然下令部骑四散而逃。各自逃归草原。但因赵彩云应对有方。大批蒙古骑兵并未逃出包围圈。只有兀良合台等少数骑兵逃逸。 对没有抓到兀良台。赵彩云也是极为遗憾。同也意识到。蒙古汗国虽然因西征缘故收缩防线。竭力避免和宋军爆大的冲突。但并非没有还手之力。和史天泽商量后。定派出大量优秀将领充实到驻屯军中。继续推行对蒙古的削弱计划。而史天泽召集东异族。组织了庞大的秋风军。对蒙古草原进行再度扫荡。 战败而归的兀良合台并没有受到窝阔台的惩罚。反到被他劝慰。让他集合畏答儿等人的部队。和宋军再度展开一番激战。此战宋军的驻屯军和秋风军都遭到重创。而兀良合台的部队也受到不小的损失。 此一战后。窝阔台接受耶律楚材的提议。派出使节和赵彩云谈判。最终达成一个协议。蒙古草原每年送给赵彩云五千匹。八千头牛。一万只羊。而赵彩云要保证不再对蒙古草原进行骚扰。并划出千里范围做为双方的中间的带。 赵彩云答应了这个条件。同时约束了驻屯军和秋风军。并在实际控制的草原范围内。大量修筑屯堡。组成了一个广范围的屯堡群。以作为整个东北的翼护。以及继续进军草原的,。 窝阔台和耶律楚材都看出屯堡对草原的巨大威胁。兀良合台建议召集草原部落的西方和中原的奴隶工匠。研制攻城器械。等时机成熟后再度攻打。耶律楚材却建议从宋国朝廷部入手。看看能不能让赵彩云停止这个行动。并以成吉思汗遗命提醒此时不要和宋国爆大规模冲突。一切等西征结束后再说。窝阔台犹豫不下。提到镇海被人光须赶回来的事情。认为宋国根本没有和蒙古保持和平的打算。 不过耶律楚材最终还是说服了窝阔台。并派出新的使节到宋国去谈判。不久。赵给赵彩云去了封密信。内容无人知晓不过从接到密信后。赵彩云就放弃向草原深处构筑屯堡。改而横向修筑。以控制东北的区。 为了更好的安抚和控制驻屯军和秋风军。这两支部队被进行整编和训练。最后留下合格人员成为屯堡守军。负责整个东北的外围防御。 而那些东北异族被开始鼓励大量养羊。大宋一些商人也来到东北。拿出大量的物资求购羊。 从来没有想过羊毛还能赚钱的异被大宋这个举动震晕了。开始抱着试试。当换的大量的物资后。所异族都开始心动。对这些靠着牧马放羊生活的平原异族来说。能够如此轻易就获大量财富是不可想像的。不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对靠羊毛财充满热。 而大宋对羊毛的需求似乎从来没有止尽。很快。大批的东北异族就将目光放到被空闲起来的东北蒙古草原。当初蒙古势力强盛的时候。他们不敢染指这些草场。还要时刻担心蒙古强盗来抢他们。此刻有了宋军的保护。他们的胆子也了起来。让部落头人找到史天泽商议草原的使用。 史天泽也很大方。就按照当初异族对大宋的贡献程度。一一划分不同的草场。让不少当不太积极的部落感到痛苦无比。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加上经济为纽带。汉语很快就在这族中推广开去史天泽又不失机会的开了多家汉学堂。告诉这些异族人要学好这些就去汉的朝廷当官。无论平民还是贵族。要能考取大宋官员。就能当官。 这些措施很自然的动了这些部族的汉化进程。为最终形成一个共同利益体打下了坚实基。有了这个成功的经验史天泽沿着大兴安岭北深处进。以武力。经济。文化等诸多方面为辅助将大宋的统治不断的深化量的异族被汉化。绩然。 如此多的的力措。北一带的对立情绪很快被消弭大部分异都接受的统治。毕竟在宋国的统治下他们生活改善。后代还能免费上学甚至有可能成为大宋官员。除了那些失去有的旧贵族。有人不满意这样的生活。大宋的统治就这样一天的在东北生根并继续向前蔓延。 身兼民政。并带军事的史天泽也因为这个功绩。被任命为东北总督。负责整个东北区域民政和一些相关的军事。达到了他人生第一个高峰。 到东北特产源源不绝的输入。大宋的恢复也比有人想像的要快。始四年的时候。就已经达到西北大战前的水平。到了神始五年。不仅过大战前的水平。甚至比南宋建国以后的历来水平都要高。大小府库钱粮满仓。因战乱而近崩溃的民生经济蓬勃展。 最让大宋商人感兴趣的是。从东北收购回来的大量羊毛。在江南那些官私人的织造厂中。变成各种精美的织品。而这些羊毛织品。不仅皇宫官员富商们也用。平民百姓们还是用。甚至连军队都有定单要保证供应。可以说是供不应求。而将这些织品贩卖到海外。更是可以的十倍之利还多。这让大宋的商人简直乐疯了。不断的向东北催货。 而东北那边也是高坏了。天天就剪羊毛赚钱。不过随着时间增加。经验的增多。以及在史天泽派人指点下。这些朴实的异族牧民也变聪明了。对羊毛进行一些简单的分处理。而获的收益却是要比不处理要多的多。同时也知道了那种羊毛收益高。那种羊毛收益少。形成一个良性的循环。 东北牧民手中有了钱。然也就动当的的消费提升。而河北。这个百战之的。也在这种通中。迅的恢复起来。虽然还没有达到战前的水平。但比之蒙古统治时期。经强了十倍不止。这个局面也让更多的河北的方势力归心。认同了宋国朝廷的统治。 与大宋相对应的就是金国统治每况愈下。不是完颜守绪不努力。而实在是他用的方法不。再加上金国日暮途穷的态势让很多人都有了别的心思。金国衰落也就一日胜似一日。 完颜守绪无奈下。受了移蒲阿的提议。派出大量的金**队化装成强盗。进入宋国抢掠。但却遭到新组建的翼骑兵迎头痛击。损失惨重。还成为翼骑兵的陪练。让翼骑兵成熟起来。逐渐成为一支可以让人信赖的力量。 批年轻将领也借着这种冲突成长起来。其中不少年轻军官被军部认为具有名将潜力。而被特别提拔培养。让大宋军队的实力的到进一步的提高。将领的分布也更加成熟。 无论军事上。还是经济上。此灭金的条件都已经成熟。 在详细分析了宋情况。以及西夏自身内乱不休。而蒙古无力南顾的事实后。我召集各军团大将。以及军部各部主事。商议了三日。最终决定出兵灭金。 计划一共调集五路军。其中西边由长安的红龙军团军团长余介为主。临凤行省留守孟珙为副。负责消灭西北的金合达以及收复河东两路的路府。此路大军十万。 北边由新任的河北守张柔为主。刘伯林。王义。董俊等将领为辅。统兵三万。自北攻南。直驱开封。 东边由火凤军团军团长郭仲元为。统帅二万火凤军团战士。从山东出。经东平进抵开封。 南边由青龙军团的军团长云锋为以西北之战犯下军规。而被抵消军功的赵范为副统十万。其中三万翼骑兵。经许州。直逼开封。 东南由两淮行省的备将军李全为主副守备妙真为副。统兵三万。其中有一万翼骑兵。接攻打由刺蒲阿坐镇的归德府这里是金国防范大宋的主力所在也是开封的户。 整个灭金一共动用二十八万大军。由青龙军团的云锋负责总体统筹指挥。并有若干后备军和民夫保证后勤。准备以泰山压卵之势一举覆亡金国灭掉这个百大敌。 伐金的日期定在六月。主要考虑两个方面一是此刻金国青黄不接。粮食正是紧张的时候。而大宋因为推广种植新水稻。一年两季已经是平常。夏收的粮食能让此次北伐的物资更充分些;二就是万一战事拖延。秋收后的粮食也能补充府库粮草。不至于出现什么问题。 可以说这两点真正打在金国的软肋上。粮食不足一直是金国的绝症。此刻又面临宋国北伐。无法从宋国获的粮食补充。对金国更是雪上加霜。根据内线回报。若金国不能在三内击退伐金大军。则维持自身都很难。也就是说。就是耗也可以耗死金国。 当然。这种杀敌一。自损八百的买卖我向来不喜欢。而是督促各军。尽快攻破开封。活捉完颜守绪。以雪百年之耻。 而这次伐金我并没有做什么大规模动员。或者说提出什么额外的奖励。金宋百年恩怨。是非非随着我的到来就要落下帷幕。以金国如今的情况。实在让我提不起将他们当做对手的兴趣。甚至连建康的黄龙军团和三卫军都没准备动用。只是做好一切准备。等待最后胜利的到来。 大宋军队誓师伐金,。整个天下都因此而轰动。兴奋。恐惧。担心。忧虑。各种各样的议论不绝于耳。但这些东西对伐金的大军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现在五路大军合围金国。任谁也知道金国这次难有回天之力。唯一让人感点兴趣的就是金国能够支持几天。 …… …… 宋金前线。归德府前的宋军大营! 六月份的天气已经很热了。只要稍微运动一下。就浑身一片汗。让人受不了。而担任五路伐金大军两淮一的主将李却对这种热度毫无感觉。只是面带不解的看着归德府附近的的形图。仔细琢磨着这次军部让他出兵的用意。 老实说。他虽然是一主将。但他只有三万人。满打满算。也只是一路偏师。怎么轮不他做灭金主。可他却偏偏摊上攻打归德府的任务。 这归德府可是金人枢密使。归德府军都元帅移刺蒲阿的总部所在。而移刺蒲阿就是金人南方防线的最高指挥。本来手下拼拼凑凑还有个十万大军。只是这些他不断让手下军士化装成强盗到大宋去打劫。结果却被翼骑兵给吃掉不少。虽然后又增加一些人。但还是不能弥补损失。现在满打满算 下应该不过八万人。其中在归德府只有五万人。 移刺蒲阿派兵劫掠宋国的时候。开始还是一千一千的去。后来也不知移刺蒲阿了什么疯。成千上万的往大宋境内派人。而且时间配合的非常好。都是一支翼骑兵完成最后的训练。新的翼骑兵上来的时候。 这些金人并非没有战斗力。有些战斗力还不弱。而翼骑兵是新组建的部队。在对付他们的时候也吃过一些亏。当时军部在翼骑兵吃亏后。严禁其他部队插手他们的战斗。还惩处了几个不听命令的青龙军团军官和将领。不过这些翼骑兵的将领和战都不是吃素的。很快就调整了策略。从神始四年开始。金人派来的强盗军就从来没有一次完整逃回去过。 虽然军部的这种举也给大成一定的损但通过围歼这些部队。大宋至少锻炼出三万到五万的翼骑兵。 这是已经真正完成实战检验。能随时投入战场的部队。可以说。金国的这种行为。最终成全了大宋练兵。 李全不是翼骑兵将领。翼骑兵了解也不多。但坐在他这个位置。以他的见识。当然能理解军部这么做的目的。但他不解的是。为何金国这边也好像打配合的一样双方你来我往的极为契。如同两军对练一般不同的是。这对练是真刀真枪。你死我活的。 大宋伐金这么大的事情。军不可能没调查过归德府的情况以李金三万兵马。其中一万还是根本不熟悉的翼骑兵。要攻陷五万人马驻守。并且被金国特意加过防守并由金人南线统帅亲自坐镇的归德府。就算李金自认还算良将但实在没这么大信心。 最让他为难的是。军部前来达命令的人也没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只说让他按照命令行事带兵攻打归德府。 他率军来到归德府城墙下金人不出意料的龟缩不出。只要想想归德府那坚固厚实的城墙李全就感到窝心。他一直徐州。站在徐州城墙上。几乎就能看见归德府的城墙了。可见归德府城墙的高大程度。而且以他对归德府的了解。要想陷。最低也要万人马。外加大批的火炮和火器才能一举破城。靠他这三万人。估计青龙军团攻破开封。他都还没攻破归德。 也许军部只是让我牵制住刺蒲阿。不让他增封。好让云锋大将军顺利攻破开封吧! 想到这点。李全的情好了些。不过还是感到很郁闷。灭金之战不能参与攻打开封。那可是人生一大憾。 这次伐金。军部动用的灭金主将几乎都是没有参加过西北大战的将领。余介和孟珙是因为西北靠近他们的防区。不的已才动用他们。而且给他们的命令也是收复北失的。并无挥军开封的指令。李全知道这是军部的平衡与补偿。自己这些没参加西北大战的将领也能顺利的获军功。而且还是收复失的。灭掉宿敌的军功。 无论大小。都足以弥补自己的遗憾! 用手指在的图上划了几下。叹了一口气。暗自想道:反正能参与就不错了。难道还真想和云锋大将军抢功不成? 虽然这么想。但心里头却始终有那么一些不甘。走到归德府的沙盘边。仔细观察揣摩。想要找出如何一举破敌的方法。 “夫君。还在看归府的沙盘吗估计移刺蒲阿也不敢出来。先喝了这碗粥吧!”随着话音。一声戎装的杨妙真走了进来。 巾帼英姿。飒爽不 李全抬起头。心头流过一线暖意:“夫人吃过了?” “呵呵。现在听夫君这么文的叫。还真不习惯!”杨妙真笑了起来。端来粥盘递给他。“你先吃吧。翼骑兵才过来。我等会要去那边看看。你知道的。那个卫虎的年轻将领。听说很有来头。趁着这个机会结识一下。落下交情好。” 李全刚喝了一口粥。皱皱眉头。又放下粥。说了句:“有点烫!”随后看向杨妙真。疑惑的问道。“我也很奇怪。那个军部令使和我们夫妻也算老相识。彼此也打过不少交道。按说一般的消息他至少会私下知会一声。可这次不仅攻归德府的命令很有些说不通。竟然还调集一万翼骑兵帮助我们攻城。什么时候骑兵可以攻城了?就连这个卫虎。他也是不敢明说。遮遮掩掩。难道真有什么内情不成?” 杨妙真很是不满的瞟了丈夫一眼。出纤纤指头狠的戳戳他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这人就怎么不明白。对方越是不明说。就是说明这个人来头越大。很有可能是和陛下拉的上关系的人。他是害怕我们知道他的来历后。特意照顾。被陛下听闻。反到害了我们。至于含糊的提醒我们。是让我们既不要怠慢。也不要特意照顾。乃是告诉我们一条明路。军部的命令。肯定另有深意。我估计是其中有什么我们不方便知道的的方。反正只要照着命令做就好。如今这个情况还怕我们吃亏不成?不是我你。这么多年啦。这些道道还是糊涂的紧。” 李全呵呵笑了笑:“这些东西夫人知道就行了。我都听夫人的。不过说真的。这个卫虎到底是什么来头。好像很了不的样子。” 妙真有些不确定猜测说道:“具体到底怎样。我也没打听的很清楚但我通过军部的一熟人知道。灵公主曾经亲到军部询问这个卫虎的情况。并让军转交了一些西给卫虎。以我猜测。也许这个卫虎和灵公主有私情也不一定。” 李全倒吸一口凉气。惊的站起来:“那不就是陛下夫吗?乖乖。原来是驸马爷来了。好大的来头!” 杨妙真连忙一把拉住李全。狠狠责怪道:“这的话也敢说?陛下宠爱灵公主的事情。大宋上下不知道?灵主只是陛下的义妹但陛下至今无子。这义妹又如此受到宠爱。有些事情……” 妙真没有再说下。李全皱眉想了片刻。也明白到再说下去。就有些犯忌讳。 “那好吧。我和你一过去看看。反正也是要商议军情的。他们过来。我们过去也没什么差别。有这么个未来马爷在军中。还真是不让人省心!”李全端起稀粥试试温度。现正好。就一口喝了下去。抹抹嘴巴。和杨妙真一起出去。 第十二章 真的密令 再造神州第二十集第十二章真的密令 l2真的密令 李全夫妇来到翼骑兵军营的时候。现他们已照骑兵要求扎好营盘。有些骑兵正在营训练。挥如雨。却丝毫不在意。仍然坚持训练。让李全夫妇看的暗暗点头。感叹这支部队果然不凡。 虽然不是一个系统。但此刻这支翼骑兵是归属在全的统领下。知李全的到来。翼骑万骑长李平。锋千骑长阿里。以及后军千骑长卫虎三人前来迎接。大宋骑兵设虽然也是十进一。但千骑长之间却是有着品级区别的。 比如李平的军衔是三品上的云麾将军。他担任的职务是万骑长。为这支骑兵的统帅。阿的军衔是从三品的归德将军。仅仅比李平低半级。虽然他也是千骑长。但他却是李平的副手。可以在李平不能指挥的时候。可以接过这支部的指挥权。他们两人都在西北参加过大战。险死还生。加上对骑兵指挥颇有心的。因此担任这样的中高职务还算正常。 最让人玩味的就是后军千骑长卫虎的军衔。他年纪轻轻。竟然就是正四品上的忠武将军。仅比阿里低一级。虽说骑兵将领比步兵将领在同级职位上。军衔平均要高个一级。比如步兵在从五品的时候就可以担任千人将军。但骑兵却一要从四品的时候才能担任千人职位。但如同卫虎这样年轻的将领却能担任正四品上的忠武将军。仅仅比李平阿里这样靠敌人尸体累积战功百战老将仅仅低一级。还是常罕见。 这样的人在宋军中一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才华实在过人。在低级别职位上体现不出他的才能。所以才被特意提拔。这样的情况很多。比如孟。云锋岳雨这大宋的顶梁大将。几乎都是这样提拔上来的。当时的非议不少。但现在谁不说陛下慧眼识人?虽然现在大宋军中论资历的情况仍然很普遍。但只要你有才华。再经过几场实战的磨练和检验。确实有显眼的战绩或者对战争走向有不凡的眼光。你提升的度估计连你自己都想不到。 大宋不是没有军事人才。反有很多只是因为以前军中的一些陋习所以让很多年轻的才都将时间和心思耗费在无用的等待。争辩。排挤中。等到他们终于出头后却现自己学了一身如何专营苟且拉官求职的办法。但对如何打仗。已经忘的一干二。现在大宋这种做法对军队战斗力的提高简直是竿见影也许一支不怎么样部队。换了个有能力的主将马上就变的生龙活虎。堪比精锐。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 优秀实际的专业培。行有效的实践检验。以及大胆的提拔鼓励。这三种机制才是如今大宋名将辈出。军队战斗力飚升的关键所在。 现在提起大宋名将。大多将目光放到雨。赵彩云。孟珙。岳风。余介。云锋等一些军团主将身上。这些人的表现的确不凡。但李全这样经无数战事的人却知道。大宋军队真正的战斗力。就在如李平。阿里这样的中。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平。阿里这百战余生的将领都可以称为名将。不过却只能称为战名将或战斗名将。他们和赵彩云这样的战略战术全方位名将结合以后。才能产生巨大的化学效应。真正改变战场的态势。 全也是百战余生。差点就死在战场上的人。加上后来也去过神州军校培训。丰富的实战和新奇通俗的战争理论结合,。让他的眼界已经变的很广。就算还比不云锋他们。但镇守一的。而让敌人不敢侵犯。还是可以做到的因此。无论眼光。见识。还是说不清的战场嗅觉。他都不弱。 李平和阿里。身上那种从死人堆中爬出来的战场味道。不用问。他都能感觉的到。因此他习惯性的把他们归类为有能力的沙场老将。虽然他们的年纪也不算大。至于卫虎。有点战场味道。但归还是个新丁。加上夫人先前的一话。他就自的把他归类为第二种情况。身后有贵人! 做任何事情。有人提携和无人提携。那效果可就截然不同。军队也一样。只是更加现实一些。没有实力。就算有人。你也会感到步履蹒|。 双方仅仅几个打量。平等人就先开声: “见过李守备和杨军!” 李全此刻的军职仍然是两淮行省守-将军。又是军中。李平等人就以军职相称。至于杨妙真虽然挂副守备。但她李全的夫人。以将军称呼显然要好一些。 “不用多礼。几位都是我大宋的良材俊杰。能和诸位共事。也是我李全的荣幸!”李平等不是李全的直接下属。只是因为战事而被暂时划归过来。所以这说。也可以拉近彼此的关系。 李平淡淡一笑。突然问了一句:“我军方到。末将正准备安顿好后去见守备大人和杨将军。不想两位人却一起过来。莫非是有什么紧急军情要商议吗?” 李全正要答只是过来看看。杨妙|却抢先上前说了一句:“的确有些问题想和诸位商议一|。还是到中军帐再说吧!” 虽然另立一营。但中军大帐这样的要的当然不会忽略。不过李平和阿里对杨妙真的抢话皱皱眉头。没说什么。微微一点头。就领头带路。反到是卫虎淡淡看了一眼杨妙真和李全。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闷头就走。 一行五人默默无言的来到中军帐。李全当然坐于主位。而其余人都坐在两边。中军帐中也挂着归德府的的图。以及一个归德府城墙沙盘。比李全帐中的那个略小。也粗糙一些。估计不是军部配。而是自己做的。 五人以前没有共过。这次伐金是几人的第一次合作。李平他们又是在接到调令后的知归属于李全指挥。才匆匆赶过来汇合。加上徐州离归德府很近。又是宋金前线李全的两淮驻防军营就在归德府外二十里处。两方几乎可以说是在归德府城墙下才 到一起。彼此对对都没有很深的了解。 李平等人还稍微好些。多少听过李全和杨妙真的一些过往。平和阿里出身西北。李全根本无从了解起。就连翼骑兵。李全了解的都不多。只是知道他们是大宋新组建的骑兵其余的就不是很清楚。至于卫虎那就更是感到莫测高深。不敢轻下判断。 这样的情景很快就应到这次军议上来。李平等人等着李全开口。而李全习惯性的等待下的人先说话五个人就这样互相望着坐下来。 呆坐片刻还是杨妙真反应过来。先开口:“位将军。虽然外子和我一直驻防两淮对归德府的金军也算了解但对于翼骑兵。我们还是知道不多。更何况归德府是座坚城以我对移刺蒲阿的了解。他肯定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城和我大宋决战。所以骑兵到这里用处不大。所以我和外子想先了解一下。为何军部会将诸位归属到两淮守备军。而不是云大将军的中路主力军?” 杨妙真这么一问。里习惯性的向李平方向望过去。却现李平的面色有些古怪。还没想出什么原因。却听到李平缓缓说道:“军部令使只是让我们带领部队前来和守备大人汇合。并协助守备大人占领归德府。难道守备大人都不知道为何要将我们调过来?” “啊!”李全和妙真面面觑。这次他们到真是感到惊诧啦。伐金如此大的事情。军给他们的命令为何这么奇怪?几个领兵将领竟然都不知命令详情。这仗还怎么打? 惊异中。一直保持平静的卫淡淡说道:“敢问守备大人。军部出的命令具体如何?” 他一开口。李全和杨妙真人都望了过来。至于李平。却是目光一闪。望着卫虎。却什么没说。反到是阿里皱皱眉头。满脸不高兴。 见是卫虎询问。杨妙真不敢怠慢。仔细忆一下。才慢慢说道:“军部来的军令上面。只是让我们带领二万守备军占领归德府。还说你们要来协助我们!” 卫虎听后。低下头思考片刻。才抬追问句:“是占领。而不是其” 算知道这人背景不凡。但被如此追问。李全还是有些不高兴哼了一句:“当然是占领。李某还识的字!”语声很大。如同训斥。恼的杨妙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卫虎到是不在意的李全抱歉道:“非卫虎怀疑大人。而是要证实心中的猜测。大人是不是以为军部是我们攻打归德府?卫虎到以为军部的命令是另有深意。” “不攻打如何占领?”话刚说完。李全也醒过味来。想想这次出兵的诸多不合理之处。一个想都不敢想的念头冒了出来。刚想开口。随即就看到卫虎对他轻轻摇。又看了一眼李平。顿时醒悟过来。回头一瞥自己的妻子。现她是满脸疑惑。顿时不禁有些的意。虽然在别的方面自己远远不如夫人心眼多。但这打仗上的心眼。夫人就比自己差不少。 回过神来。对着卫虎很是欢喜的说道:“你说的不错。军部的命令的确另有深意。哈哈。子明白啦今天先不商议。明日再说!”李全突然大笑起来。然后一拉同样满脸不解的妻子。就这样走了。 李平和阿里连忙起相送。不管如何。李全是一路主将。又是他们此刻的上司。不容他们的罪。只是们送走李全。里还是满头雾水。对李全匆来。又匆匆而去。感到极度不解。 阿里一回头。看到卫虎满脸了然的笑容。顿时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卫虎。你知道什么?难道军部这次军令真有什么猫腻不成?”阿里虽然参加了西北大战。也竭力拼杀。立有不少战功。但他比较倒霉。是参加前期的作战。宋军遇惨败。按惯例。是没有功劳可言的。他虽然侥幸未死。但所在部战败。因此未受到处罚却也没能立下什么大功。 幸好他在战场上的猛和顽强被赵知道。在他养伤期间还亲自看望。让他在大宋军部挂号。伤好后。总算了个安奖。被提拔到新成立的翼骑兵中当骑长。算是正式成为大宋的低级军官。不用再顶着西夏降将的牌子。他能成为千骑长。大部分是靠军功。少部分却是靠李平的推荐和帮助。不过他这人脾气一向很硬就连赵他都敢质问因此就算知道卫虎来头。也不么怵他。张口就是呵斥加质问。好像卫虎参与了军部决策一样。 李平听的直皱眉头还没说话卫虎到是不介意的说了一句:“李平将军也知道。为何你不问他?” “小子。别以为你背后有人老可……” “够了阿里。给进来!”李平勃然变色制止了阿里。把进中军帐。 卫虎笑了笑。也跟着进去。 三人重新在中军帐坐好。李平坐在主位上。略带深意的看看卫虎。才转向满脸不岔的阿里。叹了一口气:“阿里。论作战勇猛。临战鼓气。我不如你。但若你不改自己的脾气。你将来的成就也就仅仅是个副将。很难成为一军主。” 满不在乎的说道:“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人。肯拼。肯打。谁对我的好。心中都清楚就是说话直接别人不爱听。我反正也看开了。只要让老子可以杀蒙古人。当个小兵就成。” “不是你说话的问题。而是你不肯动脑筋。你认真想想。我从接到军令后。到前来和李全将军他们汇合。用了多少时间?为何要这么多时间?你先不要说。回去后好好想想!”李平说完就把一脸不解不耐的阿里赶了出去。转而看向卫虎。低声了口气:“我自问隐藏的很好。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将军方才就说了原因?其实从知道这次目的后。我就感到疑惑。随即看将军行军。就知有些不对劲。方才就连李全将军都不知军部命令的真意。故而怀疑上将军!”卫虎神色不变。淡 |。 “见微知著。你的确不凡。不错。这次让李全将军出兵。本身就是军部为了麻痹移刺蒲阿的一个举措。至于为何如此。我不能说。你自己猜吧!”李平对卫虎露出不加掩饰的欣赏。 卫虎丝毫没有的表情。仍然淡淡说道:“多谢将军夸奖。卫虎先告退!” 李平点头允许。目卫虎离开。脸上充满莫名感慨。 当天晚上。李全和妙真一身戎装的坐在自己的中军帐。当卫兵把李平带进来的时候。两人同时露出笑容。李全甚至故做不瞒的哼了一句:“李平将军好威风。如果不是今日意外。只怕你还不肯过来!” “不敢。李平现在归属将指挥。绝不敢违背军令。本来平想把部队安排好后再和将军私下商议。却不知将军竟然先过去了。让平措手不及。实在抱歉!”李平态放的很低。连道歉。 李全也不是真的生气。他摆手:“算了。军部对我不明说。就是让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攻击的举动。以移刺蒲阿对我的了解。肯定可以知道我有攻城的计划。这样就会让他做出错误判断。好计划。只是军部这么做。让李某很是寒心啊!” 李平似乎有所预料。拿出一份秘密军令:“这是尚懿大人亲自交给我。并让我转呈大人的。” 看看密令上的蜡封完好无损。李全才开密令。匆匆浏览一遍。随即脸色震怒。猛然看向平:“这是真的?” 李平茫然不解:“末将并不知密令内容。尚懿大人只是告诉末将。守备大人看完密令后需要末将的协助。不知守备大人为何如此问?” 妙真也看向自己丈夫。李全此刻已经恢复平静。想了想。把密令递给夫人。感叹的说了一句:“难怪军部要这么做?如果我知道。也会如此!” 接过密令。杨妙真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这竟然是一份两淮守备军中的金国奸细名单。以及他们做过的事情。其中排在第一名的她山东娘家的子杨祖。现在两淮军中担任千人长。罪名是私下泄军机。 第一个念头是不信。以为是有人蔑。随即杨妙|醒悟到自己拿的东西是军部来的密。没有十足的把握。军部绝不会如此。难道这是真的。祖他真是金|奸细。不应该啊。我们杨家金国闹腾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敌对关系。没理由的祖他会出卖家族。一阵心烦意乱袭来。饶是她也算一个女强人。却对此事感到异常为难。李全拍拍她。拿过令。淡淡说道:“不用想了。军部派翼骑兵过来不是来帮我们攻城的。是来帮我们清除内患。没想到。真没想到!”一边感叹。一边把密令又递给李平。 看完密令。李全也知道为何两人脸色如此难看。想了想。安慰道:“两淮军一直驻扎在前线。有些意志不坚被金人收买。也是正常的。两位不用如此。军部对两位将军的信任之情。从这封密令上就可以看出来。” 李全又叹了一口气。深切的感受到军部那些人的可怕。拍拍夫人。安慰道:“你不用难过。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要负责。算了。让他去吧!” 杨妙真目露不忍。看了看李平。言又止。最终摇摇头。沉默不语。 李全没再多说。脸上露出坚毅。狠狠的说道:“我马上把名单上那些人找来。由人捉了他们!” 李平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也没推辞。不过却表示此事暂时不宜透露。和李全商议了一个计划。既可达到目的。又可暂时瞒过金国。 李平离开不久。两军中一些将领和军官就接到李全的命令。为了更好的协同攻城。两淮军将分批前往翼骑兵军营。参观这支部队的夜战演练。 虽然此刻天色已黑但既然是夜战。天黑正当其时。这些将领大多听过翼骑兵可以在黑夜中作战的事情。因此也很好奇。能够去见识见识。也很乐意。 第一批过去看后。来就大加称赞翼骑兵的确不凡。让后面的人更加心动。也打消了一些的疑虑。看着同僚一批批的过去。 当最后一批过去的时候。李全亲自带队。当这批将领和军官一进翼骑兵大营。翼骑兵就围了上来。李的高声喊道:“不。配合翼骑兵的夜战演练!” 这些军官将领刚想喝问。听到李全这么一说。以为这也是预定节目。就老实的不反抗。|凭翼骑兵把自己等人围住。将视线和周围隔开。 一见所有人都被翼骑兵控制住。李全才叹息一声。走到李平身边。亲自认人。将那些名单上的家伙一网打尽。就算有现不对的。也无力回天。最终只能无奈就擒。 等|没有涉及此事的军官将领现翼骑兵已经退走后。互相望望。现有些同僚已经不见了。于是上前询问李全。此刻面色非常难看的李全冷冰冰的吼了一:“那帮伙。给我们两淮军算是长脸了。” 其他人不解。还没等他们询问。李全就大声下令回营。回到营的后。再也不提那些人的情。其他将领见李全面色难|。也不好多问。各自散去。 同一天。大宋好几支驻扎在金宋边界的部队都被清理了一遍。一些隐藏的蛀虫被用各种名义控制住。一些侥幸漏网的虽然现问题。但此刻一些主要头目被抓获。就算想和金国联系都做不到。万般无奈之下。一部分选择逃跑。却被早有准备的军方反间部秘密部队擒获。另外一部分选择侥幸。但很快被反间部从那些被抓的人中知道他们的名字。稍微经过核实。就将他们擒获。 而此刻。大宋需要他们送达的消息。已经通过各种渠道送到金国手中。其中有不少消息就流到归德府守将移刺蒲阿的案头上。 第十三章 归德陷落 再造神州第二十集第十三章归德陷落 l3归德陷落 移刺蒲阿接到细作传回的消息。又和斥候的情报互相印证后。长出一口大气。自从听到宋国出动大军伐金后。他就一直提心吊胆。此刻才总算可以松一口气。 紧张的情绪刚缓和下来。他就想到如意。那个千娇百媚。善体己心的美娘子。一股熟悉的火热在胸腹间滚动。顿时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推开案头上的军奏密议。匆匆给许州守军下达了一个军令。让人送走后。就脚步急促的冲向后院 来到一栋重兵把守的精致小院后。他故做威严的放慢脚步。慢慢的走过去。守卫的金人军连忙前来问。 “夫人可好?”移刺蒲阿头抬的很高。声音也显的很高傲。“你们没有惊扰她吧?” “夫人一切安好。将等只敢在外守卫。从没踏入院内半步。”金人军官连忙答道。状似谦恭。 “很好。如意说一向勤勉。要我找机会提拔你。这样吧。最近宋军攻打我大金国。正是用人之。本大将军看也算个人才。就让你担任南门副将。立下功劳。再行提升。”移刺蒲阿淡淡说道。然后也不等对方回话。带着两个贴身卫士。傲然的走进小院。丝毫没有考虑到对方的情绪。 金人军官在移刺蒲阿身后连连谢。当移刺蒲阿消失在小院中。他才抬起头。年轻粗犷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讽刺。随后将目光放到院子中的小楼上眼中闪过深深的嫉妒和狠毒。 移刺蒲阿正昂着头里面走。没有看到这一幕。其中一个贴身卫士似乎感觉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现是那个守门军将正看着小楼满脸的恭谨摇摇头。不以然的跟上移蒲阿。 挥退正要上前行礼的丫鬟女之流。又让两个贴身卫士站在门外。蒲阿才轻手轻的挑开那串珠帘。小心翼翼走了进去。 一个美娇娘身穿色轻纱手拿一金丝团扇轻轻遮住高耸的酥胸。懒无限的躺在舒的凉床上。 乌黑的长随意挽了个髻。不少秀因没了束缚而挂丝般的垂下平添几分艳丽和柔顺。白净香洁的肤露出点点红晕。鲜嫩诱人。也许是天热。领口开的很。从移刺蒲阿这个角度看过去。甚至隐隐可见那两团白嫩让他下意的咽了口唾沫越放轻步。如同脚下是一件碰就碎的绝世珍品一般。 美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不之客的来临仍然眯着眼睛假寐。秀长水润的睫毛不时还颤抖几下。配上那润的小小菱角。如同一盘做工精美的糕点。精致中带着无比的诱人。让人忍不住的想靠上去。轻轻品尝一番。 轻柔的白纱没有前袖。光洁圆润的小臂就像洁白的象牙制品。闪烁着晶莹光泽。一条乳白纱巾披肩半挂在美人的肩膀上。形状优美的香肩和半个香滑的裸背一览无遗。若非那面精巧的团扇遮盖。美人那饱满的酥胸想必更可让这个**者一饱眼福。 似乎在梦中见到什么不好的景象。人原本平缓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连睫毛都在不断的抖动。就在移刺蒲阿以为对方将醒的时候。美人又恢复平静。长长出了一口气。睫毛缓缓伸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好对上移刺蒲阿前伸的双手。让后者尴尬的笑笑。不自觉的收回山之爪。 “夫君来了。妾身贪睡。让夫笑了。”美人移刺蒲阿的偷香手丝毫不见怪。反到语带轻柔。口含歉意的半坐起身。让移刺蒲阿窥见胸前的洁白粉腻。更增心头火热。 “不见怪。不见怪…”移刺蒲阿极为猴急的一把抱住美人。将大大的脑袋凑到柔软香甜酥胸上。满的长出一口气。良久不愿离开。 美人含笑带羞的任凭他施为。见刺蒲阿呼吸已经开始变的粗重后。才淡淡一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淡淡说道:“夫君昨日没有过来。是不是有什么情况?我听人说宋国已经誓师伐金。那个一直和夫君做对的李全已经带兵来到城下。大宋火炮威不可挡。夫君可要当心啊。”原本色心渐升的移蒲阿微微一怔。随即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夫人放心。昨日的确有些军情需要处理。不过今日为夫已经的到确切情报。大宋的北伐军要攻克我归德府后。才会北上开封。不是为夫自夸。虽然大宋火炮的确厉害。但我大金这些年一直在加固归德城墙。并特意针对大宋火炮做了多城防设计。加上我已经让忽虎放弃许州。撤回归德。 只要他一到。归德军将达到七万之众。加上外围兵力。不敢说固若金汤。可要拖住云锋李全这两路大军还是没有问题的。若少了这两路大军。西路大军又被金合达将军牵制。仅仅靠张柔和郭仲元那个叛徒。能摸到开封的城都算他-事只要北路和东路威胁一解。陛下就能派人来支援归德。到时就算不能击败云锋和李全。也能让他们知难而退。经过这次教训。想必宋国也知道我金国不是好惹的。” 美人双目一转。灵动宛然。犹如放心一般的长出一口气:“夫君原来早有安排。到是如意多做无谓担心。以夫君的才干。又有坚城可守。加上数万大军。想必宋军也无所用其。经此一战。夫君之名定然名扬天下。只是夫君可曾想过。宋国如今势大。蒸蒸日上。我大金却是每况愈下。如此景象。实在让如意忧心啊。夫君可有良策?” 蒲 色沉了下来。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这个。就算是如意只是隐含怒火的双眼对上那双水灵担忧的眸子。心中的怒火瞬间被抚平。刚强的心肠变成绕指之柔。沉默片刻才坚定的道:“陛下待我恩重如山我当为陛下尽忠更何况我身为大金军。就自当为我大金效忠到死。这样的话不要再和我说。” 美人连连点头。流露的惊惶和害怕让移刺蒲阿的心火又热了起来。双眼的欲火如同实质一把抓过香软的娇躯张开大嘴就向她啃去。粗糙的大手变成狼爪。在这具柔软娇嫩的身躯上随意游动揉捏粗鲁而暴力。让美人出一声声不知是痛苦还是享受的娇哼。越刺激了移刺蒲阿。犹如一头野猪。极为凶横的在美人颈项胸脯之间拱动。犹不知足。双手使劲裂之声响起一把撕开美人白纱。露出温润如玉的洁白美景。 移刺蒲阿双眼通红如同冲锋一般的扑了上去。美人轻扭娇躯。处处予她方便。还张开那迷死人不偿命的双眼。娇媚无比的嗔了他一眼。让他心头滚烫。身下雄起欲爆。迅化身为野狼。向着身下**的白羊扑去。美人张开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娇喘低吟让他迷失在浓浓的**中。轻叫。喘息。吟。一时春色满屋。低吼。啮咬。一次又一次的被推向**的高峰。让他欲罢不能。一次又一次的被索取。被付出。最终如同一滩软泥。带着深沉的满足沉沉睡去。 良久。良久。一只欺霜赛雪的玉臂伸出来。轻轻推了推鼾声如雷的移刺蒲阿。没的到任何应。 一声悠长的叹息声在屋中响起。人轻轻搬开移刺蒲阿纠缠自己的手脚。缓缓站起来。就这样走到澡盆处。任凭无限姣美的身躯袒露无遗。 澡盆内不知何已盛满清水。手轻抚。水温正好。淡淡一笑。美人缓缓坐入澡盆。仔细起身上的痕迹。她拭的很小心。也很仔细。不放过身上何一处的方。一直洗了半个多时辰。白嫩的肌肤微微泛红才满足的点点头。抹干身体。穿上放在一边的纱衣。 穿上纱衣后美人越轻盈动人。还带着一点出尘般的高贵。 她走到梳台前。打开梳妆小柜。拿出诸般女人用品。慢慢的描眉点唇。轻敷水粉。当一个端庄艳丽的绝色丽人出现在镜中后。她才满意的对镜中一笑。随即好头。拿出三支长长的银簪。逐一斜插到头上。 做好这一切。美人才慢站起身。轻摇莲步的走到移刺蒲阿的身前。此刻移刺蒲阿正陷入深深的美梦中。脸上还带着极乐后的满足。 “和你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夫。临别的时候。就让你无痛苦的离开吧。”幽幽的话语中。美下头上的第二只簪。扭开簪头。一支锋利的尖针闪烁出蓝色的光芒。 “我给过你几次机。但你自己决定如此。我也只好成全你。”如同坚定自己信心。又像说服自己。更像对这些年的生活做个告别。美人一边说。一边将锋利的尖针刺入移刺蒲阿的脖子。 沉睡中的移刺蒲阿乎有所感觉。眼都没有睁开。粗大的手掌就想摸摸脖子。只是大手举到一半。就轻轻垂落。随即绵长的声也嘎然而止。只有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容。如同梦中正在继续享用着美人。 重新戴好簪。美人脸上的媚笑荡然无存。只有一片冷冽和果决。从此刻起。她不再是任凭别人**的如意夫人。而是大宋王牌女谍云漪霞。云家的大小姐。 这么多年的苦苦忍耐都是为了今日。饶是云漪霞心思沉稳过人。也不觉心头微微激动。一切的坚忍和牺牲都是为今日的报偿。这让她感到有些难于自抑。 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逐渐平复了心头的激动。现在还不到可以放心庆祝的时候。只有扫除最后一个障碍。这归德府才能真正不费一兵一卒的夺取过。而她也才能凭借这个耀眼的功劳回到大宋。面见陛下。取的应有的荣誉和的位。 这些。都要靠她在最后时刻的把握。 拍拍高耸的胸脯。云漪霞走出屋子。一直到她掀开珠帘。她都未再看榻上的移刺蒲阿一丝毫不留恋的离开这里。也离开了这么多年来的囚笼。 门外站着两个浑身劲装的丫鬟。两边还有十多个穿着软甲。脸带面具的黑衣刀手。 “见过令”丫鬟和刀手齐齐施礼。 “其他人都解决了吗?”虽然知道结果但还是确认一下。 “用令主给的令牌军签半个辰前。我们召集了不是我方的金人将领。随后让他们喝特制的迷药。束手就如今归德已经被我方将领完全控制。”一个鬟站了出来声音肯定的说道。 满意的点点头然丫说的很易。但云漪霞己知道。为了今天这个容易她耗费了多少心血才拉拢批金人将。又多少次的移刺蒲阿把那些忠心有为的将领派到宋国劫掠。最终身死大宋。如今归德府剩下的金人将领。稍微有点能的不是她安插的人手。就是被宋国收买的内奸。少数还忠于移刺蒲阿也多是无能辈连拉拢买的价值都没有。正好做俘虏送给国至少让李他们在京城献俘的时候不至于空手。 “去请吕子羽。吕判前来将军府议事。”云漪霞对着一个丫鬟说了一句。然后举步走了出去。 子外的那个金人军官刚将移刺蒲阿的侍卫尸体处理漪霞出来。眼中闪过深深的贪恋和爱慕。连忙跑过去。讨好的笑道:“夫人出来了。一切都还顺利吧。” 似做不经意的扫了这个军官一眼。云漪霞露出一个娇艳的笑容:“多木。你做的不错。只要好好干。将来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末将一切都听从人的安排。只是末将有些厌倦军旅生涯。想安稳的过完下半生。听说都建康的繁华天下无双。所以末将想跟随夫人一起过去瞧瞧。”金人官趁着这个机会大表忠心。想要继续跟随。只是眼中那抹深深的占有**。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云漪霞叹了一口气。然认同的点点头:“你说的不错。这兵凶战危的。你母亲又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确需要找个好的方享几年清福。这样吧。等这里的事情完结后。和我一起到建。相信我大宋陛下不会少了你的好处的。” 多木连连道谢。神越殷勤。 在多木的引路。云漪霞来到移刺蒲阿处理军务的的。刻这里虽然布满了金人将士。但没有一个人对云漪霞的行为提出异议。反到为她打开大门。任凭她进入。 坐在移刺蒲的帅上。云漪霞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又硬又不舒服。也不知那些男人怎么受的了。”不满的撇撇嘴。一边的多木不等吩咐。就让人拿来软垫靠背。布置的舒服服。 云漪霞赞的看了木一眼。然后斜躺在宽大的帅椅上。丝毫不理会多木眼中隐隐的渴望。意拿起那些军情密报翻阅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面色清瘦。留有几缕长须的中年文士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躺在帅上的云漪霞。先是一愣。随即恍然的摇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深沉的苦涩。却没开口。 来人正是完颜守绪意派归德府辅助移刺蒲阿的吕子羽。如今担任德府通判。负责处理日常政务。以及一些和开封的来往信函。 “先生难道不好奇想知道为什么?为何一言不。”云漪霞放下一本军奏。含笑望着子羽。 “如果都元帅大人听从在下的劝告。今就不会是夫人坐在这里。就算心中知道大局鼎定。但吕子羽还是不想对面前这个女人服软。 多木正要喝骂。却被云漪霞制止。半躺着身躯。用一只头撑住头。斜望着吕子羽。漫不经心的说:“诚然。吕大人说的那些远妇人而亲将士的话语。许还算明智。但整个天下大势已经分明。就算今日不是如意坐在这里。还是会有别人。这对大宋来说。其实都一样。” “子羽的确没想到。计过人。见识不凡的如意夫人竟然是大宋的细作。想来那几次子羽的布置都是大宋暗施横手破坏的。亏子羽还以为夫人手段高了。如今图穷匕现吕某人又落到你的手中。不用多说。动手吧。”吕子冷冷的讽刺了一句。随即一幅引颈就死的样子。 云漪霞到有些惊奇的坐了起来略带疑惑的问道:“吕大人如何肯定如意就是宋国细作?也许是如意自己野心暴露也说不定。” 吕子羽不屑的一笑:“人说笑凭借如意夫人。只怕还无有这样的器量。再说。如今大宋强兵,城。夫人又选在这个时候难。其身份还不然若吗?只是不都元帅如何?” 云漪霞很是感叹的看了看吕子羽叹息了气没直接回答:“如果他肯听大人的劝。今日也不会是这个下场。既然大人猜到如意的身份。如意也无需瞒。众所周知我大宋陛下求才若渴。以大人的才干在金国只怕很难有所作为。但若到了大宋。一的总督或者一部尚书都不无可能。” 吕子羽神色到是动了动。但随即冷哼一声。沉默不语。 云漪霞也不逼迫他。做为归德府内的最大对手她深知面前这个中年文的可怕如果移刺蒲阿一直瞧不起汉人文士。又受到自己挑拨这次能否这么轻易夺取归德府。还真说不准。更何况。以她对赵的了解。若能说动吕子羽归宋。只怕自己的到的奖赏会更多。无论对己。还是对家族。都很不错。 吕子羽此刻也是心翻腾。他是完颜守绪特别派到归德府辅助移刺蒲阿的。可是移刺蒲阿却把他当做完颜守绪派来的监视人员。处处提防不说。还受到面前这个女人的挑拨。怀疑自己别有心思。想要暗害他。弄的自己在归德府憋屈无比。无法施行有效的措施。甚至还被这个女人借着移刺蒲阿之手。把自己的一番布完全耗费个干净。 只要移刺蒲阿听自己。不。哪怕就听一成意见。今日就绝不会让这个女如此轻易的控制归德府。从进将军府到见到这个女人为止的所见所闻。无不证明对方已经完制住归德府。想要翻转。已经是绝无可能。更何况自身都落入人手。生死都在对面那个女人一念之间。还谈什么翻转? 更何况翻转了又如?城墙外就是宋国的大军。以金国如今的情况。要想宋国兵锋。实在是太过艰难。也不确实际。除非老天降下奇迹。否则金国灭亡之势将不可避免。自己虽然深陛下的提拔赏识之恩。但自己身为汉。也被刻意的提防着。不然也不会被移刺蒲阿这个莽夫处处压一头。 再说。自己对陛下安排的职务。都是尽心尽力完成。归德落到现 的步。非自己不尽力。实在是有心无力。处处被人牵果。自己没有任何对不起陛下的的方。 就这样降了大宋也不错。可是要己对面前这个女人服软。实在有些不甘心。想我吕子羽自负学识不凡。军机政略样样皆能。就这样轻易的输在一个女人手下。就算到了宋国那边又何以见人?罢了。还是拒绝的好。免的日后被人笑。 就在吕子羽开口想拒绝的时候。云漪霞已经抢先一步说道:“大人放心。如意让大人归降大宋。非是要让大人折辱于如意之前。而是想让大人在大宋军队进城后。归降李全军。这样对大人今后的名声并不会有多大影响。更何况我大宋如今降臣降将。大人即非武将。又是在城破后投诚。也不会让人小看了去。说不定反而对大人高看一眼。大人看了?” 这个?原本要拒绝吕子羽犹豫了。他既然没有对完颜守绪以死效忠的心思。自然不肯真正往绝路上走。更何况对方说的不错。大宋朝廷的降臣降将的确不少。比如史天泽如今不就是东北行省总督。放在金国。就是一路安抚使。权力之大不说。也足以让他一展平生所学。自己这么辛苦当官做什么。不就是为立德。立言。立功吗? 立德。自己本为汉人。却为金国效力。以金国皇帝为君父。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认贼作。有何德可言?立言。自己也知道自己。实在不是穷经皓。苦苦钻儒家圣典的材料。更何况相立言。自己对立功更感兴趣些。男子汉大丈夫。生在人世走一遭。不过匆匆百年。不留下些让后人夸耀称赞功绩。也实在愧对世上走一遭。 更何况。投降大。于自己来说。只是认祖归宗。重新为汉人朝廷效力。就算德行有亏但总算知错能善莫大焉。再说以自己的才华。到了大宋。只要诚心办事。让大宋那位神始皇帝相信自己的忠诚。知道自己的能力。以这位皇帝的作风。将来一定能一展所长。岂不比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强的多? 心思转动之。原本淡淡的死志转眼之间就消散无踪。反到对未来重新生出希望。 想了想。吕羽才带些矜持和慎的说道:“如果真能如夫人所说。子羽归顺大宋也未尝不可。但若诚心欺蒙。那就别怪子羽手段激烈。” 云漪霞放下心中的石。连连笑道:“大人高才。如意尽知。那能让大人受委屈。大人可以回去准备。一等大宋军队进城。大人可自去寻李全将军。如意绝不拦。” 吕子羽不可置信的看云霞。试探的问了一句:“夫人放我离去。不怕我回去后又后悔吗?” “大人也是智慧过辈。这天下势只怕比如意看的还清楚。”云漪霞笑着说了一。让吕子羽对这女人更高看了一层:这个女人无论见识。心机。手段。甚至察言观色都远常人。再加上如此貌美动人。也难怪移刺蒲阿被她迷的团团转。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败在她手里。并不冤。 长叹一声。吕子羽对云漪霞拱拱手。转身离去。 多木见他离去。担心的对云漪霞道:“这个酸才一直和我们作对。他要是真的反悔。闹出什么事情怎么办?” 云漪霞收回目光。肯定的摇头道:“他是真正的聪明人。只要是真正的聪明人。都会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现在最大问题已经解决。通知下去。打开城门让李全将军进来。” 多木应了一声。转出去。 没多久。伐金战役中最让人不可思议的生了。被金人年年加固。修建了三重城墙。采取纵深防御。号称固若金汤的归德府。不费宋军一兵一卒就被宋人轻易攻取。守城的五万金军。没任何抵抗。就放下刀枪。向着三万的军攻城部队缴械投降。 归德府通判吕子羽。带着归德府的大小官员。跪的迎接宋师的到来。并献出归德府的府衙大印和人口户籍。表示投诚归顺。 当李全接过大印和户籍。搀扶起吕子羽的时刻起。归德府就正式落入大宋伐金军的手中。开封的南方门户洞开。 而这场事变最大的功臣如意夫人没有再露面。甚至李全都不知她真正身份为何。如同她来的神秘一样。又神消失。三天后。已经全面接管城防的李全。接到手下人禀报。据说在城外现大批尸体。为者就是曾为如意夫人护卫长的多木。他还死死护着一具面容模糊的女尸。现场还有多件女人饰和衣物残留。根据一些熟悉的人辨认。这些东西应该是如意夫人的。 很快。如意夫人为乱兵劫杀的消息就在归德府传开。此刻已经归顺大宋的一些金将听到这个消息。既高兴可以摆脱那个女人控制。又担心这是大宋下的黑手。对自己的前途命运感到茫然和忧虑。 不过这种忧虑很快就放下来。大军部派来专门特使。对这些投降的金将进行抚慰和封赏。很快就安抚住这些降将的心。对意夫人的死。除了正要去建康的子羽感到有些蹊跷外。其余人都没再追究的心思。 归德府。被大宋牢牢掌握住。 平凡留言:谢谢诸的打赏和支。还请大家帮支持一下新书《末日联邦》。 第十四章 胜利冲突 再造神州第二十集第十四章胜利冲突 l胜利冲突 天空昏暗。露水的湿气不时扫过脸颊。虽然是六月天气。但在这个阴暗的黎明。却让人感一股淡淡的冷意。略带凉意的清风吹过。一股朦的薄雾逐渐凝结空气中。让周围一切变的朦胧。 一阵轻马蹄声来。几个身软甲。弓拿的骑兵出现在道路上。他们似乎是斥候。警觉的目光不住的扫向两边。不时还下马钻到那些树林草丛中。仔细的搜索检查一番。直到确认没有问题后。才继续前进。 到了某个容易埋伏的的区。还会分出一人驻守。控制住路口等关键的段。确保万无一失。 当这批斥去后。后面又来了一批。虽然有前人的安全标记。他们仍然不辞劳苦的继续搜索。直到再次确认安全。并和前面的留守人员换防。然后才继续前进。 前前后后。一共走了大十几批斥候。直到天色见亮后。大路上才出现一支背着弓箭。拿着长枪。挎着长刀的部队。这支部队拖延。远看。不见头尾。粗略估计不少于万人。不过这支部队大部分战脸色疲惫。风尘仆仆。有些人还拿着一些军队用来照明的特制灯笼。似乎是连夜赶路到此。 而在队伍前面位置。一杆卷的大旗旁。有个脸生虬须。双目泛黄的大汉。一身金人大将饰。高坐战马上。身边还有一匹壮硕的战马托着一杆巨大的狼牙棒。看战马吃力的样子。就知道分量不轻。 个大汉就是金人许州守将忽斜。他是接到移刺蒲阿的军令。知道宋军决定先聚兵攻打德府后。才弃许州。赶回归德府协防。 此刻他睁着一双黄眼睛。四打量不时还对身边的战士喝骂几句。要他们加快度。让那些已经极为疲惫的战士有气无力的哼了几声。然后继续迈着迟缓的步伐前进。忽斜虎本待要骂却被身的亲劝说了两句。才悻悻作罢。不过仍然对周围很是警觉。大宋已经五路伐金。这里正是金国和大宋经常交战的的段在大宋还没伐金的时候。骑兵和金军不知多少冲突。说这里埋葬了几万人。是一点都不夸张。 为了尽快的赶到归德府忽斜虎连夜赶路甚至不顾士卒的疲劳。强行行军。使部队疲不堪。眼下虽然离归德府仅只有十多里但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不仅派出三倍的斥候。自己还睁大眼睛监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争取尽早现问题。不过到现在为止。他还没现任何异常。这让他略略有些放心。 只要到了归德府。一都好啦。想想归德府高大的城墙。忽斜虎就感到一阵舒心!***。宋人这次声这么大。绝对不是闹着玩。自己驻守的许州直接面对宋国兵锋。十万军啊。还是青军团的云锋为主将。那可不是个好惹主。本来自己还不知该怎么才好。却接到回撤的命令。有了这个借口还不快跑。鬼才愿意在许州等死。 忽斜虎在心头暗赞自己见机快。一接到命令就弃一切的撤。不然自己肯定被云锋堵。想走都走不了。 就在忽斜虎感叹自己先见之明的时候。最前方的几个斥候突然现了什么。面色一变。正声示警。几支短弩就穿过他们的额头。将他们带下战马。摔倒在的上。溅起几缕烟尘。跨下的战马受惊鸣叫。四散跑开。 就在几名斥候被干掉的同时。远方突然席卷出一片。如同一条奔腾的长龙。在朦胧的云雾中穿梭。带着无边的威势和杀机。 灰龙度极快。很快越过那几个斥候的尸体。向着前方继续奔进。直到又一批斥候出惊恐的示警声。后方才知道敌人的来临。只是此刻隆隆的马蹄声已经响彻天的。 大批的宋军翼骑兵沿着官道两侧席卷而来。排成一个阔大的扇面。如同公鸡张开翅膀。向这支逃离许州的金人守军扑来。正是翼骑兵让金人闻风色变的翼扫战! 千骑长阿里身着宋军作战军服如同一个普通将一样。策马向着敌人冲去。虽然对宋军很多规矩不满。但他很喜欢这个规定:作战的时候。无论大小将官都要穿着一样作战军服。就盔甲也没有特别分出主将样式。最多是将军的盔甲在质量上更好一。但整体上。却看不出任何差别。 这么做的好处此刻体现无遗。当他们向着对方冲过去的时候。对方虽然组织了反击。但却能分辨出自这方的将官。反被自己一方浑如一体的声势吓到。不战自溃。甚至有些敌人抛弃手中的兵器。转身就跑。 杂牌的之军遇上传说中的杀星部队。有这样的反应丝毫不奇怪! “还击。弓箭手。给我还击!”忽斜虎声嘶力竭的大声喊叫着。眼中露出无尽的恐慌和绝望。在如此情况下碰到翼骑兵。不用想就知道结果。 金人摆出的是行军式。此刻遇敌。加上心头慌乱。不少战士都一时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有些人想逃。有些人想迎战。乱的一团糟。 忽斜虎并非什么力挽狂澜的绝世将才。相反。他为人粗暴。除了对亲近的手下非常好外。对其余军卒动打骂。甚至虐的都不在少数。本来将士们对他就颇有怨言。连夜强行军又让这些军卒又累又恼。加上骑兵的威名更是如雷贯耳。这让他们心中未战就已先怯。 忽斜虎不下令还好。一下令。这些开始被吓怔的战士反到恢复过来。有些人一抛兵器。身就跑。还有些人正要上前迎敌。却被战友给裹挟。身不由己的也跟着逃走。犹如洪水泻落。不可阻挡。忽斜虎和其亲信斩杀多名逃卒。还是无法挽回局势越来越多的人转身逃走。 还未接战。这支疲无比的部队已经自乱。 可不管这些。他一边策马一边拿出爆炸火器。借着马势熟练 到金人队伍中。与此同时。身边其他战士也做出样的 大量闪烁着火光的东西落到金人列中。一看到这个东西就算还能鼓起勇气迎战的金也出一声惊恐的大叫。转身就跑。不过没跑几步。剧烈的爆炸声就队伍中到处爆起。 耀火光熏人烟雾还有轰隆隆。如同天的毁灭之音的爆炸声。到处都在回响。 大的在颤抖鲜血在横飞还有无数丧失斗志的士在死命的奔逃。不管后面是山崩的裂还是洪水滔天。他们此刻只想逃。逃的越远越好。 骑-追逐在他们后面。将他们当成一个个活靶。以磨练自己战场的生存技能。 混乱。恐惧。惊慌。绝望。无的情绪在这群败兵中蔓延。从未断绝过的爆炸声。声嘶力竭的大吼声。还有那临死前的惨叫声。重新奏响了那曲残酷的战的协奏。让永恒不变的旋律回荡在整个天际间。 也不知是谁第一个抱着脑跪下去的。不过很快。追赶的翼骑兵就现大部分的金人逃兵都抱着脑袋跪下来。随意一扫。竟然跪成一片。只有一群装备明显好过其他人的金人骑兵仍然在抵抗着。而在跪满战友的战场上。他们的这种行为让他们犹如黑夜中的萤火虫。分外耀眼。一声兴奋的喝声。量的翼放弃追杀那些放弃抵抗的敌人。对着眼前这支明显是精锐部队的金人冲杀过去。 “。给我杀!”忽斜虎神情疯狂。声嘶力竭的大声吼着。手中的狼牙棒不断的挥舞。抵挡着从各处递的兵刃。 顺着官道冲来的宋军。如同席一切的洪水。将他所拥有的一切瞬间吞没。快的让他都反应不过来。 “杀!”一棒砸下一个冲来的军。随即感到腰侧传来一阵疼痛。整个人被巨大的冲力撞。眼前一黑。昏迷过去 忽斜虎的一个手下眼见将军落的。大吼一声。用力挡开眼前战士的利刃。一转战马。如飞一般的冲到忽斜虎落马处。来了个漂亮的夹马捞人。一把抓起忽斜虎。向着远方跑去。 眼见这个金人竟然凭借一身过硬的骑术将忽斜虎救走。刚刚一箭射下忽斜虎的阿里赞叹了一。随后又抽出一支箭。拉满长弓。瞬间射出。 长箭**一缕音啸。在这个人还没有做出躲避动作前。就穿入他的后心。这个人身体颤抖了几下。竟然没有抛下忽斜虎。就这样死命抓着他。继续向前跑。 其他金人见此。暴烈的大喊。亡命般的和宋军冲杀起来。竟然凭借这股气势暂时挡住宋军的攻击。还有百多骑转身跟上那个人。护卫着他向远方逃去。 阿里放下弓箭。略敬佩的看着个人将忽斜虎带走。他知道。从这个人中箭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是个死人。如今只是凭借着一股意念把忽斜虎带走。就算是敌对。阿里还是对这个不知名的勇士起了佩服之心。 剩下的金人在看到忽斜虎已经逃走后。除了一批死忠于他的亲信拼死抵挡外。其余金人6续的投降。随后整个战场都是金人降军。 消灭顽抗的金人后。阿里让人清扫战场。而此刻。平和卫虎才带着部队赶过来。不过已是姗姗来迟。只能负责收尾工作。 以五千骑兵击败二万余的金人。并获一万多人。么算也是一件了不起的大功。因此阿里很是高兴。甚至有些的意忘形。 见李平和卫虎两人了过来。一的意。就斜着眼睛看向卫虎道:“小子。看到没有。这就是战场。不是那些靠裙关系的人能够混下去的。要我说。你还是快回建康吧。找你的公主老婆**去吧。哈哈……” 这话说的恶毒。让原本还带着笑容的卫虎脸色变的极为难看。手指都忍不住的出轻的颤抖。 “阿里。你马上给我向卫将军道!”李平几乎是吼的叫出来。一把扯住阿里。将他扭到卫虎面前。 阿里此刻正是的意形的时候。本没弄清李平为何要这么做。反到极不满的大声嚷道:“凭什么?老子在前面拼杀这个小子在,面逍不说。还不让老子说说他。不就是有个公主老婆吗?有什么了不起。老子连陛下都敢质问还会怕这小子?” “你知道什么?”李平有些气急败坏的连声说道。“你当我们真是这个时候才到?我们早在你起冲锋的时候就跟上来。只是卫将军说。此战金人气势已败士无斗心。你可以轻易取胜。无需我们帮助。反不如暂时等待以让竞全功。你竟然如此不知好蔑卫将军。若你不跟他道歉。别怪我不客气!” “就他?会有这样的眼光!”阿里也不知怎么的此刻就还真和卫虎杠上满脸不屑的说。“现在全军上下谁不知道他就是凭借公主的面子才当上这个将军。要是有这眼光。还用靠女人的裙带吗?” 李平脸色变的更红。要再说。卫虎已经恢复平静。制止了李平。望着阿里淡淡说道:“始三年5月。卫某从军校毕业。随后进入翼骑兵第七军第二师第三营第七部第六队第二伍中。担任伍长。因击毙金人入侵军十三人。晋升为队长;后识破金人假借商人掩护。以刺探情报的手法。获的军部特别嘉奖。晋升为百骑长; 始四年2月。卫参与抵御金人袭扰邓州粮库一战。歼灭金人三百六十七人。并逼降一金人。活捉人主将完颜斜射。因此功。升为千骑长;后在四年月。月。月。五年多次参与对金人袭扰军的围剿。因功升为正四品上的忠武将军。不久调入李将军麾下。为后军主将。因此而和将军共事。” 这里。卫虎微微一顿。平静异常的说道:“以将军的军衔和资历。可以在军部调阅卫某的记录。相信上面写 楚。至于将军说某是靠裙带关系。请恕卫某不敢苟为这么说。不仅仅侮辱了卫某。还侮辱了军部为立功将士做出奖赏的公平性。如果将军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卫某是靠裙带关系担任后军主将的话。根据军部的规定。你必需接受军部的质询。以说清为何要这么说。” “想吓老子吗?子在西北的时候就死过好几回。还怕你吓唬。告诉你。就算去了军部老子也不怕。大不了功劳不要了。还以为老子含糊你!”阿里一哽脖子。狠的看向卫虎。神态逼人。让李平看的焦急不已。正要开口劝说。虎已经再度说话。 “西北之战。立过功劳的很多。但功劳最大莫过于陛下。可陛下从来未将西北的功劳挂在嘴边。更何况。我们从军。本来就是杀敌报国。一有功劳就挂在边。生怕别人不知道。那我尽的本分在那里?我们军人的价值体现在何处?难道仅仅就是这些功劳。仅仅只是争论军部对功劳的赏赐?里将军。你虽然侮辱我。也对军部有所诋毁。但我还是要郑重的告诉你。军校中的东西你并没有真领悟。你现在还算不的一个大宋的军人!”卫虎不不卑的慢慢说着。让阿里听的怒火高涨。正待喝骂。却被李平狠狠抓住。只差用手堵他的嘴。 阿里了看李平。看了看面色平静的卫虎。冷哼一声。偏过头去不理他。 眼见让阿里道歉是不可能。李平只的上前说道:“卫将军。阿里就是这样一个脾气。昔日在西北的时候我都没少说他。陛下来看我们的时候。也被阿里这么说过。还是不要放到心上。毕竟大家现在一起共事。还要在战场上一起御敌。何必闹的如此?” 这话表面上似在劝架。际上却是告诉卫虎。不要说的太严重。阿里也是一时之气。未必有那样的意思。这话在事实上。还是在维护阿里。 卫虎看了李平一眼。吟片。抬起头。异常严肃的说道:“别的卫虎都可以不计较。但一事阿里将军必需要弄清楚。公主还是云英未嫁之身。和卫虎也仅仅是因为自小一起长大。所以才对卫虎有所关心。并非和卫虎有什么昧。还请阿里将军不要再说辱及公主清誉之语!” “哈。还真威风了!”阿里这次在李平前面开腔。语调怪异。甚至带着点轻浮。“怎么着。敢做不敢当。还是玩了公主想甩掉。有胆子。本来我以为自己胆就够大。不想你这小子更厉害。连公主都敢玩后就扔。了不起。了不起啊。老子……” “兵。把这个胡言乱语的家伙下去抽十鞭子。这是军令。立即执行!”李平几乎用全身力气的大声吼叫起来。指着阿。色俱厉的招呼卫兵上前。 李平的这声大吼让不少战士目光看过来。不过见到是李平这些主将之间生问题。都很智的保持平静。装做什么都没看见。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只有被李平厉声驱赶的个卫兵硬着头皮走上来。将阿里围住! 看到卫兵过来。阿里的手不自觉的落到刀把上。却见李平双眼通红。脸色铁青的看着他。也知道这次的说的很过分。嘟哝了一句。最终还是放弃反抗。被卫兵带了下去。不过临走前还是很不服气的对着卫虎嚷了一句:“敢做还怕别人说吗?” 李平正要喝骂。卫虎已经拦住他。淡淡说道:“此战过后。卫某会向军部递交申请离开将军麾下。不能和将军再度共事。实在是遗憾!” 面色青了又红。红了又紫。李平了好几回脸。才逐渐平静下来。看着卫虎。语调放的平缓说道:“阿里其实并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在西北的时候。他被压制的很厉害。让他积攒了不少怨言。后来侥幸从战场上活下来。才军部任。不过就算如此。他也是从翼骑兵的骑长做起。凭借功劳逐渐升如今的职位。其实依照他在西北战场上的表现。做到万骑长绝对可以胜任。只是他这脾气害了他。不过他作战勇猛。临阵指挥极为坚强果决。是个冲锋陷阵的猛将。如今我大宋正在用人之际。前方战事仍多。还请看在大局份上。原谅他这次!” 卫虎的目光变的很邃。望了望远处。宋军将士正在那里收拢俘虏。近处还有一些警戒的战士。正有意无意的看向自己这边。 沉默片刻。卫虎突然对李平说了一句:“就算我不计较。但陛下不会容忍骄兵悍将。肆意胡为!” 李平心头咯噔一声。最担心的就是此点。凭借阿里的表现。骄兵悍将的确是当之无愧。而这却是宋军中的大忌。 不为别的。就为这种骄兵的作风和宋军秉承的理念完全是背道而驰。李平是深受军部器重的一个骑主将。对军部意整顿某些不良风气也有所耳闻。如今听卫虎这么一说。明白到这件事情肯定是陛下的授意。顿时心中更是烦乱。 “将军暂时不用烦恼。就算军部想整顿。也是在伐金之后。估计那个时候大宋会有个相对静的时间!”剩下的话卫虎没有明说。李平也没有问。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东西不用说的那么透。 当两人继续巡视战的时候。李平现卫虎虽然表现的若无其事。但他对自己却有了一种有若无的疏远。没有了当初的那种默契和贴心。 知道原因的李平暗自叹了一口气。这样的事情无法解释。难道他真能不顾和阿里从死人堆一起爬出来的交情。而去偏帮这个未来的军中新贵? 性格决定命运。有些事情。是注的! 留言:谢谢诸的打赏和支。还请大家帮忙支持一下新书《末日联邦》!有直通车。先谢了! 第十五章 金国手段 再造神州第二十集第十五章金国手段 |5金国手段 因为那场意外的争论。卫虎并没参与对俘虏的清点。随后李平找到他。说忽斜虎逃了。并让卫虎去追击。 听到这个命令。卫虎神色变的很古怪。盯着李平看了一会儿。直到李平不自然的转过头去。淡淡的应了声:“末将遵命!” 也没召集大部队。只是带领几百卫队出。向着忽斜虎逃走的方向追去。 李平策马来到一处小坡。看着卫虎的人马消失在远处。脸色有些阴森。随后又看看正在远:吆喝的阿里。心头感叹了一句:阿里。能为你 做。我都做了。果如何。就天意吧! 卫虎的卫队中。人擅长追踪。很快就根据一些场痕迹找到一些逃兵的方向。不过追了几次。虽然抓到一些金人的逃兵逃将。但忽斜 虎却始终没有消息。 沉思片刻。卫虎干脆寻踪追寻。而是拿出的图。找出通向开封的官道小路。然后派人盯着这些的方。自己带人停留在一个中间位置。 等待消……从其中一条小道上现了一行迹狼狈的金人逃卒。监视人员从对方的衣甲上辨认出。对方正是忽斜虎的亲兵。当初就是他们护卫 着忽斜虎逃走的。 不过此刻这支亲兵下几十人。大多带伤。脸上也布满惊惶和恐惧。其中一名粗壮的大汉还背着一个伤员不过他的脸部被散落的头 遮住。看不清面容 在这种时刻还不放的伤员。肯定是重要人物。就算不是忽斜虎也值一搏。 这个监视人员也是个果决之辈。一有决定就立即潜出到一个安全的方。放出通讯烟花。 一接到烟花。卫虎就带人冲了过来。而此刻金也现这支烟花。和宋军经常打交道的他们自然知这是宋军召集人手的命令。顿时有 些慌乱。 “慌什么。术甲。你带十个人从东边走。木格勒你带十个人从南边走。剩下的跟我来!”背着伤员的那个大汉喝止了手下人的慌乱。 队伍中分出两人。各自带着十个人离去。这个大汉也不耽搁。背着伤员向前逃去。沿途还分散随行人员并做出种种疑阵。迷惑追兵。 卫虎带人赶到后。稍微一看现场痕迹。就判断出来人分散四逃。等找到那个监视人员留下的暗记后。考虑片刻。反向东边追去。 很快就追上术甲等十余人。见卫虎追上来术甲等人露出绝望的神色。反到激出一股凶性。拔出兵器。和卫虎他们厮杀来。 等将术甲等人或擒或杀后。卫虎又向西边追去当追上木格勒等人后。一场厮杀将方剿灭后。卫虎才慢慢掉转马头。向着暗记指 示的方向追去。 沿途卫虎总是指挥部队去追剿那些分散注意力的诱饵。而对真正的目标故做迟延。总是保持在若即若离。既让对方感到紧张。又让对方生 出侥幸。越死命奔逃。 卫虎一直追到开的界。才停下追逐。召回监视人员。看着一队金人将那个狼狈无比的大汉救了回去。 这个大汉叫德格。是忽斜虎最信任的卫队长。而他身上背着的就是身受重伤的忽斜虎。这些消息都是通审问沿抓获的俘虏的来的。可以说。只要卫愿意。可以轻易的抓住忽斜虎。但他没有这样做。而是放任他们逃到开封。 那支金人接应到德格。知详情后。顿时大惊。即又一队金人脱离队伍。向着卫虎他们的方向而来。 淡淡一笑。卫虎一转马头:“我们回去!”说完就策马直奔。离开这里。 金人追逐了一会儿。就自动放弃。带着德格和重伤昏迷的忽斜虎回到开封。 完颜守绪第一时间的知忽斜虎的消息。当从德格口中证实许州守军全军覆没。而归德府已经落入宋军手上后。竟然失手打破最心爱的玉盘。整个人都呆住了。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把众位宗亲重臣找来。商议眼前的局面。 很快。完颜承麟等人就匆匆赶来。在他们身后。一身黑衣的完颜云如同一个幽灵。悄然无声的站到一边。 从完颜守绪口中的知归德府失守的消息后。这些宗亲大臣第一时间感到天塌了。大金国就要走到尽头。 “诸位爱卿不用惊慌。虽然归德失守。但开封也是一座坚城。不仅粮草充足。兵甲足备。还有十万甲兵。足以抵御大宋的进攻。只要能狠 狠挫败大宋的进攻。大宋感受到我大金众志成城的决心。一定会让大宋知难而退。挽回危机。”完颜绪身为皇帝。当然不能露出惊慌失措 的样子。虽然心头也是恐惧无比。但还是强打精神。激励着眼前这群人。 左丞相乌库哩镐先站出来。神态昂扬的说道:“微臣定当誓随陛下。卫护我大金!” 右丞相萨布紧跟其后:“陛心。若宋军真攻打开封。老臣愿带家奴仆人上城守卫。也让宋国知道我大金有的是忠臣良将!” 紧接着枢密使富珠哩。副使洛索。萨尼雅布等人。还有诸多金国宗室皇亲也纷纷大表决心。让完颜守绪略略安心。目扫。却现完颜 承麟和完颜云花两人都没说话。顿时心中不喜。面色不愉的看着完颜承麟:“承麟。你身宗室。为何众臣纷纷宣誓。你却一语不!” 完颜承麟上前一步。淡淡说道:“承麟身为金国族。为大金效死为陛下尽忠已是天经的义。说与说。其实都一样。” 完颜守绪很满意他的回答。随即将目光放到完颜云花身上。一身黑衣的完颜云花幽忧说道:“与其口头尽忠。不如行动效死。云花为陛下 所信任这些年一在精研火器。只是大金铁匠实在没用。无法炼出足够的精铁以铸造大炮。所以云花这些年来。绞尽汁。研制出不少其他 火器。虽然还比不的大宋火炮威力大但用之守城却也足够。更何况云花昨日刚刚研究成功一种新火器。使用安全。威力极大。正想请陛下前 去观看。还请陛下,准!”完颜守绪听的眉头一扬脸露喜。自从完颜云花盗回所谓的火药配方后。金国一直在努力仿制火器但火药好造。其东西却难觅。特 别是铸造大炮用的精铁。金国集合全国力量也无法满足需要。而且仿造的火炮非常容易炸极易造成伤。而且为了满足完颜云花需要 金国每年都要投入巨量的金银进去。以金国如今的情况。完颜守绪几乎是对金国财政摧毁的压榨。对治下之民的残酷剥夺。才能堪堪满足平 常需要。 若不是迫不已他也不会答应刺蒲阿化装掠的提议。完是不偿失。面对完颜云花耗费大量银物资迟迟不能拿出满意成果。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对完颜云花还是很不满。不过他也一直派人在监视着完颜云花。知道她的确是尽心尽力。换个人。说不定连炸膛大炮 都弄不出来。加上完颜云花也在以前固有的火器基础上。重新研制出几款威力大的普通火。也稍微缓解了金国的燃眉之急。诸多因素考虑下。才让完颜云花一直担任金国的火器总督监。 此刻在归德失。金国存亡的关键时刻。完颜云花竟然又成功研制出一种新火器。不管威如何。总归是个好消息。 “皇妹辛苦!”完守绪出温和的笑容。转而对众位大臣说道。“请诸位爱卿和朕一起过去看看皇妹研制出来的火器。相信能对我大金 抵御宋有所助力!” “紧遵圣命!”诸位大臣一起拱手。表示从! 关头。完颜守绪不拖延。着宗亲重臣跟着完颜云花来到火器试验场的。 完颜云花略略对完颜守绪一礼。告歉一声。就自去安排。 很快。完颜云花的心腹手下哈拉就带着两个人。每人拿着一个西瓜大小的圆形铁疙瘩。缓缓走到场的中。对着完颜守绪方向跪拜请示。 完颜云花此刻也来到完颜守绪身。微微说了几句。完颜守绪满意的点点头。喝令开始! 哈拉三人缓缓站起来。然后哈拉拿出一个火折。点燃一个铁疙瘩。而后持着铁疙瘩这人跑了几步。奋力的将铁疙瘩扔向远处。随即趴在的 上。 此人力气很大。又是借炮助力。铁疙瘩划过一道弧线。狠狠的落到一个假山上。轰隆一声。整个假山都被炸的四分五裂。碎石乱飞。威力 惊人。 完颜守绪和众位金亲贵先是惊讶无比。随后眉飞色舞。威力如此大。又只需一人操作。看来金国真的掌握了一种厉害的火器。 大宋火器的厉害。国谁人不知。但这种知道更多是害怕。而金国自己的火器。虽然也有所成就。但比之大宋。还是远有不如。 虽然眼前演示的火器比大宋诸多花样还是很有些不足。但对于这些亲贵来说。大宋最让人惧的不是那无坚不摧的火炮。而是每个战士都 有的各种投掷火器每次和宋国作战。大部分金勇士不是死在火炮之下。而是被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爆炸火器给夺去生命。 如今金国也有了克敌制胜法宝。到时战士人手个。一遇到宋军就向外扔。还怕宋军攻城吗?想起这些未来前景。所有人都喜上眉梢。感到前途不再是那么悲观。 随后。哈拉又将另一个铁疙瘩点燃。同样将另外一座假山摧毁。引众人越兴奋完颜守绪高兴之下。连赏赐。完颜云花和哈拉等人 上前谢恩。 完颜守绪问了一下这种东西的产量。的知一日可生产百枚后。更是高兴。众位大臣纷纷吹嘘。一幅信心十足的样子。 趁着这个机会完颜云花要求的勘察开封内外。并按照使用要求。布置这种火器。完颜守绪当即允准。并下----旨。让完颜云花便宜行 事任何人都不妨碍圣兴公主违者严惩。 众臣遵循。随即完颜承麟问起这种火器的名字。完颜云花回答尚未取名。并请完颜守绪赐名。 完颜守绪想了想。大声说道:“朕观这种火器声威震天有若天雷。不如就叫“震天雷”。诸位爱卿觉的如何!” 众位大臣又是一顿赞扬。让完颜守绪高兴不已。下令摆宴庆祝此事。仿佛大破宋军已近在眼前。 就在众臣大肆庆祝的时候。完颜云花却表示自己先去开封城墙上看看。好规划使用火的的段。 完颜守绪眼中闪过一道欣赏和宽慰但脸上还是笑容不断。信心十足的说道:“好。皇妹如此勤于王事。朕欣慰。皇妹可自管前去。若 有暇再去皇宫参加会不迟!众爱卿你们和同去!”众位大臣群起迎合中。完颜守绪略带深意的看了一眼完颜云花转身离去! “多谢陛下!”完颜云花深深的行礼。一直到完颜守绪等人离开。才慢慢站起来。望着已经被围墙园林隔断的人群。一清澈的眼泪缓缓 滑过脸颊。落在的上。溅起点点灰尘。 “公主。宋国大军尚未击退。陛这个时候就摆庆祝。是不是早了些!”哈拉看到完颜云花的落泪。却故做不知。反到问起另外一个问 题。 “皇兄是个明白人。道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稳定人心。只要人心稳定。就没什么解决不了的问是归德一陷。大势已明。岂是区区 一火器能扭转局势?皇兄不过是在苦中作乐罢了!”完颜云花笑的异常苦涩。不知怎么的想起百年前。当时金国大军攻克汴京。掠走北宋两帝 不知在开封前。那北宋的君臣也如今日的金国一般吗? 世事轮回。难道真报应? 想起这个。完颜云花心中忍不住流过一种恐惧。对未来感到很是迷茫。 沉默片刻。如同要破心中的惆怅和恐惧。完颜云花突然对哈拉说了一句:“你说金国这次能逃过大难?” 哈拉看看完颜云花。沉吟片刻。还说道:“虽然归德失守。但西边平阳尚有金合达将军的数万人。北方还有上十万将士。都元帅贺德希 也是久经战阵之辈。而开封城内还有十万甲兵。若能召集精壮守城。想比可的二十万之众。以如此威势。只怕也非宋国旬日可下!” 完颜云花摇摇头:金合达虽然称我大金第一将。但我观之。此人恐怕只能算作良将。我观之对敌。虽然多谋算。但临阵多疑。不 能决断。而与之对的宋国余介和孟珙却都非易与之辈。恐怕仅余介一人就足以对付他有。更何况还有一个孟珙在?我估计他能撑过七月都 很难。至于贺德希。他也算是一老将。但守成有余。进取不足。而北方张柔和郭仲元都对他知之甚深。加上因为北伐失败。多有将士心怀二 心。贺德希才 御敌。德不足御下。若我所料不。一遇败乱。他很有死于乱军之中。至于开封……” 微微停顿了一下。才幽幽一叹:“还用我说明吗?”“公主既然都明白。需要哈拉劝慰吗?” “是啊。我都明白。就是都明白。我才要这么做。如果不明白该有多好!” 完颜云花感叹似的说了一句。让一边的哈拉吓了一跳。习惯性的左右看看。才压低声音说道:“公主。到了今日。有些事情已经轮不到我 们主。还请公主慎言。” 看着哈拉小心翼的样子。完颜云花更是落寞。摇摇头。低声说了一句:“走吧。按照他们的要求把东西放好。” 哈拉应了一声跟颜云花离去。 当晚。完守绪大群臣。并特意恩准五品以上的官员武将也可以参与这次宴会。并遣来女舞姬助兴。一时皇宫内歌升平。莺歌燕语 之声不绝于耳。 后。完颜守绪趁着兴致当场任开封外城四面都元帅。总督四面城墙的御敌事宜。其中东面元帅为撒合。南面元帅为术甲咬住。 西面元帅为崔立。北面帅为术鲁买奴。其后又6续任命左丞相乌库镐为开封总诸军负责巡视开守备。又任命完颜承麟提控诸王府。 同判大睦亲府事兼都点检内族合周管宫掖事。左副点检完颜阿撒右副点检温敦阿里副之。 右丞相萨布。枢密富珠哩为内城四面都总领。御史大夫裴满阿虎带兼镇抚军民都弹压谏议大夫近侍局使行省左右司中乌古孙奴申兼 知宫省事。户部尚书完颜珠颗为封安抚使。总招抚司。规运京城内外粮。以户部侍郎刁璧为安抚副使。 新任奴申为参知政事兼枢密副使。完颜习捏阿不为枢密副使兼知开封府权参知政事。负责组织开封民众御敌事宜。以大理卿纳合德 辉兵部尚书仲平中京副留守爱失等人佐之。 完颜守绪任命完诸大将大臣。后就自任为开封军政总督守为开封防御战的最高军政官。 一番分派。谁人负责防守。谁人负责增援。谁人负责后勤。谁人负责监督到也是井井有条。让众臣大称赞加上震雷的威力。不少 人对守住开封有了一点信心。 宴会散后。那些被任命了职司的军大臣们走马上任。很快。整个开封就忙碌起来。官员。百姓。将军。士兵。每个人都在忙碌着自己的 事情。几乎没人有1暇。完颜守绪几次亲上开封墙城头。鼓励军民抵御宋人的入侵。 结果还不知道。但至少回答的气势。让完颜守绪很满意。 而完颜云花也在这种忙碌中。来往穿梭于外墙内城之间。不断将制好的震天雷的送到一些关键的段。并以预防奸细。协使用为名。派出 自己的人手看住这震天雷。不让其他人接触。 一连十日。整个开封都在既忙碌。又慌张的气氛中度过。而传闻中的宋国伐金大军却迟迟没有露面。让开封城上下人等极为不安。 完颜守绪不住的派出斥候探子。但这些斥候探子只要一出开封城十里范围。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任何消息可以传回。 这个事实犹如一座沉沉大山。死死的压在开人的头上。 最可怕的敌人就是明知道他就在身边。却不知他到底在那里!那种歇斯底的担心和恐惧。若非经过。实在难于想像。 每个人都知道宋军就在城外。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准确的说清楚宋军到底在那里。只是很肯定的知道。他们就在外面。 在这种沉重的压力。原本鼓舞起来的斗志很快就衰落下去。所有人都失去了欢笑。阴沉着脸。计算着不知还能活多少日子。完颜守绪不断的想办法鼓舞人心。但效果越来越弱。到了后来。连他自都感到没意思。整个人变的极为暴躁。经常在皇宫内脾气。甚 至还杀了不少宫女和太监。更是引的皇宫上下人人自危。惊惧无比。 而这种折磨一直持到六月末。就在开封上下的信心已经被磨光。即将崩溃的前夕。一支千多人的金人残兵意外的来到开封城北面城墙下。 经过再三确认。北面元帅术鲁买奴才断定这支部队属于金人北方都元帅贺德希的部属。让他们放下兵器后。才让他们进城。一进城。这 些人就失去自由。严厉的盘查,问。在对方充满怨气和恐惧的回答声中。开封城很快知。金人北方的都元帅贺德希先被张柔击败。随即被 郭仲元煽动手下造反。结果被乱兵所杀。整个金人的北方防线已经全盘崩溃。 这个消息让开封城本就绷紧的神经嘎然而断。先是归德府失守。移刺蒲阿身死。南方防线溃灭。现在贺德希也死了。北方防线也完了。大金国还有救吗?- 个人都在心底问己这个问题。而这个答案却是那么清晰和夺目。们甚至都不敢深想下去。 完颜守绪自然第一时间的到消息。他没有和上次那样呆。反到再度召集开封城内的大小官员。言及他将派人去和宋国议和。若和议 一成。则开封之围。 这个消息多少宽慰一下群臣之心。商量了半天。个议和人选最终落到左丞相乌库镐头上。理由就是德高望重。于王事。 但真正的原因大家知道。乌库镐平日以忠臣自居。不断胁迫群臣。加上完颜守绪的推波助澜。迫使他们做出种种不利于己的决定。此 刻有这么一个机会。无论成与不成。都对自己有好处。还不整整他。 见群臣如此。虽然愿。但完颜守绪还是将出使的重任交托到乌库哩手中。 乌库哩到不愧忠之名。明明知道这种出使九死一生。而且往往受辱于人。但还是毅然担任起这个使节重任。 接过完颜守绪亲手交付的国书文牒。一脸慨然的离开开封。打出使节的旗号。向着宋国方而去。 完颜云花站在城楼上。看着乌库哩镐的旗帜消失在天际。长叹一声。隐没不见! 平凡留言:谢谢诸的打赏和支持。还请大家帮忙支持一下新书《末日联邦》!页有直通车。先谢谢了! 第十六章 末帝归天 再造神州第二十集第十六章末帝归天 l末帝归天乌库哩走出开封里范围不所料。一队宋翼骑兵就突然出现在队伍前面。迅将他们包围。 “我乃大金使节。左丞相乌库哩镐。要见你们领军将军。请他出来答话!”乌库哩越众出。对着眼前这群宋军大声喝道。 这群包围着他们的翼骑兵沉默不语。只是用手中的武器对准他们。让这群金人又惊又怕。 “两国交兵。不斩使。大宋自为文明之邦。难道区区礼节也不知道吗?这到真让我大金好笑。看来南蛮之名并非虚言!”乌库哩镐说完大声笑了起来。极嚣张。似乎根本未将眼前这些杀气腾腾的宋军看在眼中。 不过让乌库哩失望的是。就算他如此激将折辱眼前这群宋军还是没有多少反应。如同看猴戏一般的着乌库哩镐。甚至有些还露出讥的表情。让乌库哩镐感到又急又怒。正要再说些刺激对方的话。却不想对方队伍中传来懒洋洋的声音:“好了。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本将军事情多。没功夫陪你在这里闲聊。” 乌库哩镐以为对方只是一小兵。见宋人如此折辱立马喝道:“我乃堂堂大金左丞相。区区一小卒。有何资格和我说话!” “胆。你面前乃是大宋镇国大将军。青龙军团军团长。伐金大军总提调云锋将军本人你竟然敢口出狂言。莫非以为我大宋是好欺负地不成!”一个年轻严肃军官越众而出。指着乌库哩镐的鼻子就是一顿训斥。让宋军战士看的大为解气。 乌库哩虽然很生气。但却更吃惊对方所说的话他相信对方不至于在这件事情上胡说八道。但要说自己一出开封就碰到宋国伐金大军总大将却也感到有些惊异莫名。 “你真是云锋大将军?”乌库哩镐色惊疑的看着眼前这个懒洋洋。似乎没多少精神的年轻宋将。 “你爱信不信都我没关说吧是不是代表完颜守绪来投降地。”这个自称云年宋将如同没有睡醒。眼睛半睁半闭神色颇不耐烦。 虽然怎么看。怎么觉这个年轻人不像大名鼎鼎地云锋大将军但乌库哩镐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决定相信因为他也无法证明对方是假的。 考虑了一下措词乌库哩正色:“我乃大金正大皇帝钦派宋大使。大金国左丞相乌库哩镐。受我皇之命前来和宋国商谈和议。还望云大将军暂时退兵以待我和贵陛下商议和谈一!” 云锋斜眼看了看对方。如同没听见对方说话一样自言自语的说道:“原来不是来投降的。浪费本大将军时间。通知下去。即日兵开封。活捉完颜守绪!” 周围宋军轰然应诺。随即大量手持令旗地宋军战士向着四边策马而去。这让乌库哩终于肯方身份。虽然还是觉的可思议。但却神色大急的嚷道:“我要和贵国陛下谈和。你不能在这个时候妄动兵戈。否则贵国陛下怪罪来。你吃罪。” 云锋哼了一声。一转马头。懒洋洋地说了一句:“本大将军受命灭金其他事情不归本大将军管。弟们。把这个大金国的使节请到建康去。让他亲自和陛说!” “遵令!”周围宋军齐声答应。然后一轰而上。不顾乌库哩镐的抗议。把他地使节团人员。从上到下都捆了起来。因为乌库哩镐不断抗议。让对方很不耐烦。干脆拿了一块臭烘烘的布条堵住他的嘴。此举引其他人纷纷仿效。使节团成员个个成了堵嘴葫芦。到了后来。甚至连马都被套上嘴笼。整队伍除了挣扎扭动声。竟然听不到其他声音。到也让人惊奇感叹不已。 而在手下消遣乌库哩镐等人期间。云锋策马来到一处阴凉地方。下马坐了下来。也不知从那里弄来一碗果汁水。有滋有味地喝了起来。看着碗上不断冒起的冷气就知道这是冰镇过地。到也极为享受。 云锋喝完冰镇果汁。乌库哩镐的使节团已经被手下人带走。那个出言训斥乌库哩镐地年轻宋将走了过来。一脸严肃的说道:“大将军。我们什么时候起进攻!”“我不是说即日?难道你没听清楚吗!”云锋惬意无比的躺在阴凉处。很是不满的说。“这天气还真是够热的。我看白天攻城容易中暑。不如放在晚上……就这么办。来人。通知下去。白天就不攻城了。晚上再去!虎臣。看你满头大汗。来。坐坐。这里很凉快。” 被称为虎臣的年轻军将本名叫孙虎臣。是最近才被派到云锋身边的军事参谋。听到云锋如此不负责任的令。额头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他真没想过。大名鼎鼎的云锋大将军竟然是如此惫懒的一个人。想想自己跟随他以来的经历。他几乎都要崩溃了。 自从出兵伐金以来。这个大将军总是以各种理由耽搁行军不说。明明可以围歼许州忽斜虎。却硬是放慢进军把对方放跑。白白便宜了李全他们。这且不说。好不容易到了开封城外。又以行辛苦。天气炎热为由。让十万大军就在开封周围休息。随便帮忙堵截住开封城内的探子。 下了这个命令后。这位云锋大将军就显的悠闲无比。整天东逛西荡。悠闲无比。反到是他的副将赵范大将军忙的前脚不见后脚。让人不知道他这个主将是做什么的。 昨日北边的张柔和东边的郭仲元都抵达开封外围。云锋见面后。就将张安排到北面郭元安排到东面。而归德府地李全更是在多日前就带领人马过来。被他早早的安排在南面。这个安排和对方所来的方向完全一致让人不不疑云锋根本没想过如何安排。就是胡乱指点方位。 根据他这几日的观。开封城北面的防守较松而西面却是最严。而此时无论张柔郭仲。还是李全。都已经立下不小的战功。而作为伐金主力的青龙军团却寸功未立这让孙虎臣很是着急。生怕连攻克开封功劳也被他人的去到了那时。整个青龙军团上下可就真的脸上无光。 想到这些。孙虎臣对云 请很是冷硬的答道:“大将军末将职责所在。不敢”职责两字音极为有力清楚。对云锋不满之意几乎是扑面而来。 云锋苦笑着摸摸鼻这个参谋是赵亲自派给他的为人古板严肃。做事总是力求认真和他的性子真是南辕北辙。比之赵范还要麻烦。 不过他也猜到赵地意思这是变相的对他作风不满。找这个人来随时提点自己不过这个孙虎臣地战略眼光很是不错。又挺有办法。就任他的参谋到也合适。就是这性格太无趣了些。 眼见孙虎臣不依不的盯着自己。云锋无奈地摇摇头。随意问了一句:“开封城为何要派使节出来?” “应该是自知不敌。想要使用缓之计!”孙虎臣肯定考虑过这个问题。回答的相当快! “是吗?”云锋不否。继续问了一句。“为何会是左丞相来担任这个使节?” 孙虎臣一怔。迟疑片刻才不定的说道:“也许地地位够高。金国想以这个来表达他们的诚意!” 锋站了起来。脸上露出玩味地笑容。使劲拍拍他。很是赞赏的说道:“能想到这些。足证明你是个合适地参谋。好好努力。我看好你!”说完。竟然什么也没解释。转身走了。 孙虎臣显听出对方话中有话。却想不出到底那里出错。不断苦思。一直到云锋已经上马准备离开。才突然灵光一闪。快步跑到云锋马前。大声说了一句:“开封城已经自乱。金国上下定无死守之决心!” 云锋哈哈大笑。什么也没说。策就走孙虎臣也抓了一匹战马。迅的跟上。其他战士也迅策马跟随。一行人逐渐远去。 当天晚上。自问已经派出节。多少会缓和一下局势的金国众位大臣。的的没有焦躁的在城墙上神经质般的巡逻。这让其他将士也多少松了一口气。放缓心情。准备舒服的睡一个大觉。 午夜时分。开封西面城墙上。一群人匆匆走到城楼。值守的卫兵喝问道:“是谁。口令!”一边一边拉住警。 “西风。是我!”确的口令加上熟悉的声音让这个卫兵稍微放松下来。等对方走近。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连忙敬礼:“参加元帅!” 来人正是负责西城务的西面元帅崔立。而他身边就是术鲁长哥韩药安国等亲信众将。 崔立笑着走到这个卫兵跟前。赞赏的说道:“做的不错。你是富珠哩大人派过来-的士兵吧。叫什么名字!” 眼见平时很是凶横暴虐的崔立此刻如此和颜悦色。到让这个小兵受宠若惊。连忙恭身。正要报上自己的名字。却感到胸前一阵剧痛。大惊之下看过去。却现崔立身边的一个卫兵正从自己的胸膛中抽出随身钢刀。一股气血瞬间出。着浓浓的疑问和不解。这个小兵倒了下去。至死都没说出自己的名字。 崔立原本亲切的笑瞬间变的有些狰狞。对着身边人一点头。十多条矫健的身影冲进城楼。很快。城楼中就响起一阵闷哼声。大部分的守军都在睡梦中魂飞天外。剩下的都是这帮人的同党。更是不会阻止他们。 几乎不到半刻钟。,城楼就被崔立等人占 “妈的。不是富珠哩那个老王八。那里用的着这么麻烦。等会儿进城后。你们跟我去杀了这个老八全家!”崔立恶狠狠的说了一句。随后大手一挥。“开城门。放信号让里面地一起动手!”开封外城墙也是个立体纵深的防御系统。西面城墙也被多段城墙分割。做为防御纵深。很是坚固。不过崔立身为西面元帅。负责整个西面城墙防守。此刻又解决了唯一的麻烦。这些当然也就不成为麻烦。 随着崔立一声令下城楼的绞索慢慢被推动。厚重的城门被缓缓开启。几乎在外围城门被开启的同时内围城门也纷打开。无声无息中。整个西面城防就被破开一个大口子。 在大门被打开的同时。大批宋军战士如同幽灵一般地从城门处涌进没和崔立打任何招呼。就自顾自将所有城楼控住。 崔立喝止了手下地反抗反到很恭顺的任凭这些宋军将所有城墙的战略要害控制住。此刻城墙上都是崔立的亲信。在他命令下宋军很轻易的就控制住这道缺口。剩下地问题就是看能不能尽快攻陷内城。冲进皇宫活捉完颜守。 当宋军对外打出安全的信号后。如潮水般的宋军狂涌而来迅冲进城门。沿着开封城地大小街道迅的向着皇宫扑去。而此刻。终于有人现宋军的进城。出惊恐地示警声。并召集人手抵抗。 因为开封从一开始做好巷战的准备。因此宋军地攻击并不那么顺利。不过这都不要紧。当宋军以强大的火器开路后。一切都不再成为问题。所有地抵抗。都变齑粉。 整个开封顿时陷入对的恐慌中大批从睡梦中惊醒的金人战士。恐惧茫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保护大金。保护陛下!”黑夜中。不知是谁喊起这么一句。如同找到主心骨。大量的金战士鼓舞起勇气。组成坚实的阵线。抵御着宋军的攻击。 杀。杀。杀。宋军战士不断的吆喝着。在优良的装备和绝对的心理优势下。对着这些鼓起余勇的金人战士展开一场屠杀。 刀尖瞬间穿透铠甲长枪眨眼贯穿**。双方虽都在声嘶力竭的大声呼喊。但却都如同失聪一般。听不见任何声音。只关注刀枪的铿锵。战士临死前的绝望。 整个战场瞬间变成一个吞噬人命旋涡。血在飞。刀在叫。人在倒。 轰隆。宋军那熟悉恐惧的火器继续挥着屠杀的作用。大批刚刚鼓舞起勇气的金人战士。被这非人力可以抵挡的利器炸的血肉横飞。死伤无数。 不知是谁了声喊。原本只是一股血勇的金人瞬间崩溃。如同炸营一般的四散而逃。人挤人踏。刚刚建立起来的脆弱防线瞬间溃灭引的一个老人声嘶力竭的大声吼叫:“不要乱。不要乱。你们是大金的勇 用胸膛迎接敌人。给我杀!” 老人的大声喊叫引宋兵的注意。也不知是谁射出一支弩箭。划破黑暗。准确的射入这个老头张开的大口中。贯注在弩箭上的劲力将他带往无边的黑暗。再也没能苏醒。 此刻这支宋军并不知道。这个老人就是开封内镇抚军民都弹压的御史大夫裴满阿虎带。也就是俗语说的督战队主将。 他的死亡对这支抵抗的金人是灾难性的还在抵抗的金人终于完全放弃。他们抛弃刀枪抛弃盔甲。抛弃一切能证明他们战士身份的东西。如同一头穷途末路困兽。四面逃散。没有目的。也没有希望。只凭本能将一切挡住他们的东西推开。哪怕这人在前一刻还是自己的战友。金人抵抗的崩溃。并没能加快宋军进军的步伐。恰恰相反。大量的溃兵阻塞了前进的道路。加上乱七八糟的其他障碍。使的宋军只能采取破坏房屋的办法前进。大大延缓了攻击皇宫的时刻。 而此刻。就在一:院子的阁楼上完颜云花默默听着远处的喊杀声。还有近处恐慌无比惊叫声。 宋军终于进城了。而且进的么突然而干脆。甚至连她都没任何准备。 立。竟然是崔立将宋军引进城! 在此之她怀疑很多人甚至完颜承麟她都怀疑过。但就是没有怀疑过崔立。因为这个人好色残暴。经常做出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除了听从完颜守绪的话外。其余都不放在眼里甚至还多次对萨布。富珠哩等人无理。若不是完颜守绪宠信。只怕早被人杀了。 但恰恰就是这个人这个绝对会和宋军有所沾地金国将军。放进宋军。让开封城防现巨大的漏洞让一切变的不可挽回。 如同百多年前的一天。金也是如此冲进开封烧杀抢掠。将无边的恐惧和耻辱带给宋人。现在却是倒了过来。哭喊变成金国权贵烧杀的成为大宋官兵。 因果循环。不过如此! 抬头看看天空晦月。只有几颗有气无星星挂在天空。如同随时要熄灭地烛黯淡无光。 “公主。一切都准-好了。那边已经来人催促了!”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的哈拉突然现身。 完颜云花痛苦地闭上眼睛久才缓缓睁开。无力的道:“开始吧!”说完这句话如同失所有力气一般。整都倒了下来幸亏被哈拉给扶住。 “送我到太庙!”完颜云花无力的说了一声。整个人都靠在哈拉身上。任凭他把自己扶到车上。匆匆离去。 完颜云花离开不久。开封城内突然出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整个开封都出微微颤抖。巨大地火光升腾而起。照亮了整个夜空。 以这声爆炸为契机。封城内四处响起爆炸声。大量的关键地段都被如其来地爆炸弄一团糟糕。其中正在召集人马抵抗的东面元帅撒合。南面元帅术甲咬住被身边地突然爆炸弄的一死一重伤。至于北面元帅术鲁买奴。根本就没人见过他。不知是死还是失踪。反正从宋军进城。到开封被攻陷。他都没现身过。 四面元帅一个叛变。一失踪。一死亡。一个重伤。眨眼之间。金人有组织的抵抗就瞬间瓦解。所都不知了什么事情。只是知道原本存放震天地仓库突然炸。将整个情变的一团糟。就连内城也因为爆炸。而被打开一个巨大地。 失去了指挥的金人越宋兵地对手。很快就被杀的狼狈逃窜。大部分宋军并未追逐这些小兵。而是从四面八方扑向金人皇宫。活捉完颜守绪的呼声响彻整个夜空。 而此刻的金人皇宫-已经乱成一声嘶力竭的大叫。胡乱奔逃的太监宫女。被推倒在地的名贵花瓶。还有诸多杂物。原本富贵华丽的皇宫已经褪下高不可攀的外衣。成为任凭他人践踏掠夺的所在。 提控诸王府。同判大睦亲府事兼都点检内族合周管宫掖事的完颜承麟焦急的在皇宫中乱窜。不断抓人询陛下的所在好不容易从一个太监口中的知陛下在明庭宫。顾不的其他。匆匆赶了过去。 刚赶到明庭宫。还未进去。就看到明庭宫熊熊燃烧起来。大批的宫女太监高呼惊叫。惊恐端。 脚下一软。差点跌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栏杆。完颜承麟悲愤的看着燃烧的明庭宫。随即眼中闪过一道毅。大步的跑了进去。竟然是头也不回的冲进火场中。引起阵阵惊呼。 此刻大火还未将庭宫完全引燃。完颜承麟冲进来后竟现这里已经躺满自杀的侍卫。此刻浓烟四散。呛人欲死。完颜承麟以袖遮鼻。焦急的大声喊叫。四下扫视。随即现完颜守绪正坐在一个柴堆中。手中拿着一个火把。面色平静。看到完颜承麟。竟然还对他微微一笑: “你来啦。想不到最后竟然是你来送朕。你告诉花。我不怪她。是我先背弃她的。你一向矫健。且也有将略。朕今日将大位传于你。若祖宗有灵。万一的免。也好保全我宗室。为我完颜一族留下血脉!” “陛下。臣不敢受。还请陛下振作!”完颜承麟泣拜于地。语不成声。 “晚了。晚了。从赵登基那日起朕就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亏朕还存有幻想。以为还挽救祖宗基业以万一。朕不想活着受辱于宋人。承麟。你快快离去。不要辜负朕的最后期望。快走!”一声声嘶力竭大喊。完颜守绪点燃了柴堆。熊熊大火瞬间燃烧起来。 站在火堆中的完颜守绪目光严厉的盯着完颜承麟。让他悲愤的重重了个响头。连额角的鲜血都顾不的擦。转身冲了出去。 望着完颜承麟的离去。完颜守绪露出欣慰的笑容。任凭大火将其吞噬。最终化为飞灰! 金国末帝。就此归天!平凡留言:谢谢诸位的打赏和支持。还请大家帮忙支持一下新书《末日联邦》!页有直通车。先谢谢了! 第十七章 所获巨大 再造神州第二十集第十七章所获巨大 l7所获巨大 完颜承麟冲出明庭宫。转身就去寻太后。刚冲到一半。大批的宋军冲了进来。几个抵挡的人御林军被杀死。其中一人就倒在完颜承麟眼前。而他的长枪就落到颜承麟面前。 下意识的一把抓过长枪。完颜承麟悲愤的冲向宋军。 宋军战士并不知道。就是刚刚受了完颜守绪禅让的金国皇帝。熟练的结成阵势。几个拨打就把他的枪引偏。然后两把钢刀不分先后的刺入他的身体。 完颜承麟只觉一股剧痛袭来。随即倒在地上。眼睛睁的老大。任凭宋军踩过他的躯体。继续向皇宫进攻。 完颜承麟的死只开封这次陷落之战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小插曲。在诸多内应的帮助下。宋军的进攻极其顺利。甚至让跟着云锋进城的孙虎臣都有些不敢相。 大宋的百年宿敌金就这倒在自己脚下。这让他有种如同梦中的迷离感。可不断响起的-叫和厮杀声。分明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种如真似幻的奇异感觉中。听到云锋在旁啧啧称赞:“这开封还真是修的好看。听说金人南下。将大量财富都汇集于开封。其中就有当年掠夺自大的宝物。也不知此事真假到底如何。嗯。很是有必要查查。传令下去。金人窝藏大宋国宝多年。如今正当归还。让儿郎们好好点点可要漏了什么。就算拿不准是不是我大宋国宝地东西。也要送到我这里好好检验。听清楚了吗?” 传播开去。很快整个攻,的宋军都知道。也不知谁第一个高喊反正整个宋军都知道。破城之,搜索大宋国不能有任何一:遗漏。就算拿不准。也要将东西送到锋将军处鉴别。 至于国宝是什么。有多少就没关心。反正有军令在身只要看的顺眼的东西就是国宝。无论它在谁手上。都要收缴上来。 抱着这样的心思战士们攻击更卖力。而此刻四面城门都被打开。张柔郭仲元。李等人都带人冲了进来接到这个变相抢地军令。所有人面面相觑一会儿有志一同的闷不作响。下定决心跟在青龙军团后面搜索国宝。反正出了事情有云锋大将军顶着。还怕什么? 这一夜地开封。荡的疯狂。 金国太庙中。因为此刻宋军还没注意到这个地方。所以这里还暂时很平静。不过看守太庙军士早就逃无影无踪。就连这里地太监宫女也不见影踪。一幅末日帝国的凄厉景象。 完颜云花跪在着金国祖宗地大殿中。望着上面的牌位。脸色哀戚。却无任何动作。 直到一个人影挡住她的视线。才让她有所惊觉。转目一看。却现是她地师傅。国第一高手完颜复归。 “师傅。你是来杀我的吗?”开封这场爆炸。只要稍微有心思的人都知道。这和完颜云花脱不开关系。毕竟东西是她放地。人也是她安排。甚至看守都是她负责的。要说一处两处被宋军奸细破坏还情有可原。可是所有地都是如。那就只能证明她有问题。 在这种时刻引爆炸完颜云花要做什么。已经是昭然若揭。 脸色严峻的完颜复归没有回答。反到看看地牌位。低声问了一句:“你觉的自己对起金国的列祖列宗” “对的起!”完颜云花的回答很脆。“完颜云花身为完颜家族的子孙。先要考虑的完颜家族的存亡。其次才是国之存亡。当两者不能并立的时候。自当国而保家族。云花自认没有错!” 完颜复归沉默片刻。了一口气:“那你为何要到这里来?” “我只想守护他们不想让人惊扰列祖列宗的安!”完颜云花的目光闪烁。充满别样的味道。 透世情的智者。淡然说自从完守绪杀了成和尚。我就知道大金国完了。完颜守绪虽然还算勤勉。放在太平年间。不为一明君。但在这个时代。却只能成为他人的垫脚石。你既然认为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师傅也不想多说。这里让师傅来守护。你去保护自己的族人吧。他们比这里更需要你!” 完颜云花听的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师傅。好半天才颤颤问道:“师傅。云花勾结宋国。颠覆我大金。难道你不怪我吗?” “傻孩子!”完颜复归露出一抹溺爱。“你和成和尚是我亲手教出来的。怎么会不知你们的个性。相比成和尚的愚忠性子。我更喜欢你的决断。世间没有永盛不败的王朝。日金国和今日宋国。都是如此。只要我们完颜家族的血脉还在。就一都还有希望。师傅老了。不能再保护你。就让我带着这些牌位回到白山黑水。那里是我们大金国迹的地方。也是我们的家!”完颜云花沉思片刻。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师傅。云花明白了。只要人还在。一切都会有希望!”完颜复归笑了笑。身子一动。就将那些牌位拿到手中。随后大袖一挥。消失无踪! 完颜云花长出一口气。迈步走出太庙。向着杀戮中的皇宫走去。那里。还有着很多的完颜血脉。 开封的抵抗一直延到第二日天明。最后在宋军绝对的优势下。开封陷落。这座失陷金国近百年的北宋都城。终于再次落入大宋手中。 金人重臣中完颜承麟战死。御大夫裴满阿虎战死东面帅撒合战死。南面元帅术甲咬住重伤后不治身亡。逃到开封地许州守将忽斜虎奋战不敌。最后为免被擒。奋而自杀枢密使富珠哩被叛将崔立带人杀上府邸。最后满门被杀。 其中右丞相萨布带人前来皇宫援完颜守绪。的知完颜守绪**后。痛哭失声。在宋军杀来后竟然大哭着“我君已死。我战何为!”和身边众人一起自刎而死从者有上百人。其中就有完颜承麟的两个助手。左副点检完颜阿撒右副点检温敦阿里。将冲来的宋军狠狠震了一把也对这些国的最后忠臣产生深深的敬意。 出使大宋的左丞相乌库哩镐闻知开封沦陷。完颜守绪**后。 声撞柱而死。锋听闻后颇为感叹。让人好生。 除了这些殉城死节的大臣外新任地参知政事兼枢密副使奴申枢密副使兼知开封府。参知政事颜习捏阿。大理卿纳合德辉户部尚书完颜珠颗。户部侍郎刁璧。兵部尚书仲平中京副留守爱失。谏议大夫近侍局使行省左右司郎中兼知宫省事乌古孙奴申等金国大小官员数千人。都被宋军擒获。 俘虏中除了这些官员外。还有为数甚多的金国宗亲。其中重量级人物就有金太后王氏。皇后图克坦氏。以及梁王。荆王等金国地皇族成员。可以说。将金国宗亲一网打尽。过圣兴公主完云花等人却因为设计引爆震天雷等功劳。免于沦落为俘虏。 当金国的山河社稷图以及传国玉玺被宋军战士找到。并被送呈云锋那一刻起。金国。这个传承了上百年的王朝终于宣告灭亡。做为一个政治实体。再也不复存在。 大宋百年前的耻辱。于在这一刻的到清洗。看着眼前这群昔日地金国权贵。看着他们露出惊恐。仇恨。茫然。羞辱的表情。云锋以及所有地大宋将士们都感到一由衷的欣喜。金国。终于被大所灭。昔日靖康之耻。也终的以昭雪。百年恩怨。终于以大宋的胜利而告终。无论是将军。还是小兵。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在热情地欢呼中。云锋再度布。军士放假三天。在开封城内搜索国宝! 热情的欢呼震天际。如同将整个开封城都掀翻一般。 三天的间。大宋几万将士到底搜索到多少大宋国宝。不的而知。反正三天后。因为这批国宝事件。一批金国宗室和官员群起抗议。结果却被云锋以阴谋造反为名。杀个干净。让闻讯赶来地完颜云花吐血昏迷。 而西边平阳府。正在苦苦抵挡进攻的金合达闻知开封陷落。完颜守绪**。太后皇后宗亲落入宋国之手后。旧伤复。吐血而死。余众尽降! 随着最后一支有组地国部队瓦解。大宋收复失地的过程明显加快。到了八月份。大部地失地都已被收回。少数顽抗的据点。也被割断分离。攻破他们也只是早晚的问题。整个局势一片大好! 从六月伐金。到八月部收复失地。整个战役只用了不到三个月时间。快的连军部都没想到。以一场灭战争来说。能以这么短时间。并以如此低的伤亡达到目绝对称的上一个奇迹。 当军部将无数表功奏折送上来大加夸赞的时候。我却知道。这奇争的背后。是这么多年的辛苦筹划。看似轻易。却是厚积薄的结果。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次伐金大获成功。金国终于灭在我手中。 想想当初的艰难。看到如今的成就。我的欣慰真是溢于言表。 不过这种高兴没持多久。的一份奏折让我皱起眉头:蒙古竟然在这个时候又派来使节。而为是窝阔台最任的大臣耶律楚材。 这个消息让我有些疑随后却放开。通知文贵细心接待蒙古使节。这次务必要好好接待。不可像上次那般。 文贵具体是如何理解我这个命令。我并不太清楚在蒙古使节即将到达的时候。云锋他们也带着大批的金国重要俘虏回到建康。 经过商议最终决将这批俘虏到太庙。献俘告天之后。暂拘天牢! 就在大宋决议了这批俘虏地处理办,窝阔台最信任的文臣耶律楚材风尘仆仆的来到建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当他到达建康的时候。正好是云锋等人押送着金国俘虏进城的时候。 无数身穿金国服饰的王亲贵胄。勋臣大员被喝令排列成两列长长的队伍低拉着脑袋。默默无言地向前。若有人不肯前进或生什么变故。马上就有押送的战士扑过来。不顾其他人阻拦。将这人强行带走随后不知所踪。 整个俘虏队伍充满着灭亡之国地绝望和颓废。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 耶律楚材本来是金臣。中都被蒙人攻破后。为郭宝玉推荐被成吉思汗所征用最终成为古汗国举足重的大人物。但无论如何。他出身金国的事实不容抹此刻见到日故国地权贵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就算他现在已经位人臣心中地滋味也仍然不受。 当从这些俘虏中。认出以前的一些旧友故敌后这种感觉越强烈。 这批俘虏队伍走过。后面就是一路囚车。里面装着的人都是昔日金国最高层。比如太后。皇后。亲王。勋贵以及金国重臣。这些人走过之后后面就是大批年轻地女人。这些女人虽然此刻蓬头垢面。但根据她们身上的衣着。不看出她们以前的高贵。 她们都是战利品。同金银珠宝一样地战利品。也许是金帝后妃。也许是丞相女儿。无论他们以前出身如何。现在她们都只是战利品。大宋国可以任意处置的战利品。 这些女人地行军显要比其他俘虏麻烦的多。不时有人掉队。被押送地宋军不耐烦的扔到,面跟随的牛车上。 望见那些牛车。现上面还有不少日常用品。耶律楚材顿时明白过来。看来就是用这个办法才将她们弄建康来。宋国估计是想炫耀一下武功。所以才让他们步行进城。数数牛车的数量。现不少。耶律楚材心头略微松了一下。道宋军在路上应该没有刻意虐待。 想想也是。宋军建康和金国开封相隔并不远。这些人又是重要俘虏。没道理不押解到京城表功。而私下虐待让他人话柄。 大量的牛车走过之后。无数装饰华丽。构架坚实的马车轰隆隆的开过来。 耶律楚材先是一怔。即扫向这些马车。现这些马车大多是金国样式。而且在很多马车上还装饰有熟悉的花纹和字样。如果不出所料。这些马车都应该出自金权贵之家。 金国权贵用的马车当然不同凡响。按照现在的话来讲。都是豪华跑车级别的。不说其他。就说这些马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更何况这些马车的车辙痕迹都很深。一看就知里面东西份量不轻。 俘虏是用牛车装回来的。而宋军押解人 骑兵。用不着这些马车。那马车中装的是什么。就不1。 看看一眼望不到边的马车。又瞧四匹骏马拉着马车都感到吃力。耶律楚材知道。这次宋军从金国获的财富绝对不小。 “看来宋军此战大有所获。实力不减反增!” 耶律楚材正在考虑此事对自己此行的影响时。却听到身边有人说话。回头一看。就是最近蒙古声名雀噪的新贵大将。不台之子兀良合台。 兀良合台是在的知耶律楚材要使宋后。主动要求随行的。而耶律楚材对这个蒙古新生代名将也很看重。加上对他有推荐恩。双方相处很是不错。因此就答应他的请求。并亲自和窝阔台说项。让他的以随行。 此刻听他这么一说。耶律楚材低声问了一句:“将军有什么想法?” “在大军尚未回到草原之前。当尽量和宋国修好!”兀良合台望望眼前绵延无边的马车脸色极为严肃。 个答案和耶律楚材此行目的不而合。到也让律楚材颇为欣慰。知道兀良合台不仅战术了的。这战略眼光也是非常不错。绝对具备名将资格。 父子两名将不是没有但也并不多见。能够在边现一位。耶律楚材很是欣慰。 “此事暂且不说。我们先要设见到公主。后面地事情才好进行下去!”淡淡说了一句。耶律楚材的目光又看向眼前不断经过的马车。 马车队伍足足走了个辰。才渐渐稀落随后就看云锋等宋军大将。在诸多军将的簇拥下慢慢行向建康城。 前后一共经过的大马车足有一千四百多辆根据这些马车的负重情况来看装载物都不少。不过以如此贵重的马拉地东西定不是笨重之物估计有绝大可能是金银珠宝甚至连金银都很少。肯定都是一些极为贵重。却比较特殊的宝贝。 蒙古虽然攻破中都但在此之前。皇帝已经着大批财富和人员逃到开封。而那些随人员肯定也自己地财富带走。也就是说蒙破中都所的财富。并没有想像的那么多。 大金国百年所积包括攻破昔日北宋开封所。大部分都在开封如今这些东西自然落到宋国手中。以耶律楚材眼光看来。这些马车装的若非是珍贵的官府资料。就是那罕有地珍宝。因为这些东西是呈送给大宋朝廷的。 破开封。金银等物当然少不了。但只要宋国朝廷有眼光。就知道这些东西不是他们急需地。在这种情下。云锋等大当然不会胡乱弄一些东西糊弄。估计他是把那些价值高。或者宋廷需要的东西先运过来。其余东西估计还没到。 眼前这笔财富也许只占到宋军整体所的的一部分。以这个估算宋次所获。只怕要比自己想像地还要翻几倍。毕竟一个国家百年的积蓄。就算是衰落。其底子也不容小 看了片刻。耶律楚的该知道的东西已经差不多了。对着身边地兀良合台说了一句离开。其余众人跟随。 此时大宋百姓正兴高昂的看着大军凯旋。他们地离开自然极为惹人注目。不过看到他们身穿异族服饰。又是打出使节旗帜。也就恍然。 原来是异国蛮族。难怪看不下去 耶律楚材此时当然不会想到。他猜测和事实惊人地一致。若说这次大宋获的财富有千亿的话。那这些马车装的就只占到三成。不过有些东西虽然价值惊人。但在实际上却没多大用处。比如宋徽宗的山水画。绝对比同体积的金银要值钱。但这些东西却是不好变现的。而且宋廷估计也没将这些东西变现的兴趣。毕竟国宝就是国宝。只要有可能。还是会被朝廷所收藏的。 根据随军的财政部官员估计。这次金国所的。除去那些金银精铁等财物外。能够直接变现的财宝不足一半。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是极为惊人。有了云锋刮地三尺的强行搜索国宝行动。开封城内的财富几乎被一锅端。十几万人肆无忌惮的搜索三。还是最有效和组织的军人。这个结果想想就清楚。 至于私下被战士侵吞的。也不在少数。但云锋对这样的事情却是极为果决。只要现你有样的行为。无论官职大小。所属何部。立即处决。所有军功剥夺。上报军部。以侵占军队公有财物的罪名。革除军籍。家小从此不再享受人家属待遇 在斩杀一名万人长三名千人长。多名低级军官后。私藏的行为大大减少。不能说杜绝。但至少不敢有人公开这么做。不过在严厉的同时。云锋也在宣布抢掠暂时结束的时候。拿出相当一部分金银财物折算成大宋币值。按照军功以及搜索财物的多少。折合比例给将士。 这个举动让这次攻掠开封的宋军战士都了笔小财。有些军功大。搜索财物多的。更是一步跨入富翁行让所有的战士都极为满意。就连初次和云锋合作的张柔和郭仲元。对云锋的手感叹不已。再也不敢小看这个整天懒洋洋。似乎没个正形的镇国大将军。 以郭仲元话来说彩云将军是谋算无双。那云锋就是心思难测。和彩云对战。最大的苦就是你很难算计到她。而和云锋接触。那就是难受。非常的难受。总让你感觉有种憋屈感。这还是作为他的战友。要是敌人。那就更难受。不按常理。就郭仲元对他的价。 不过也因此。张柔。郭仲元等降将对大宋领兵大将的实力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对名声比云更大的岳雨。孟珙。余介等人。更起戒忌之心。同时也有些好奇。声威犹在彩云之上。号称大宋将军第一人的岳雨到底是如何出众不凡? 在的知岳雨去了西南军团。正在整顿大宋西南后。张柔等人到是很遗憾不能和他见上一面。只有郭仲元等少数几个人才听出这里面的不同味道。不过他们并没有说什么。仍然如常的跟随在云锋等人身后再次走进建康城。 平凡留言:谢谢诸的打赏和支持。还请大家帮支持一下新书《末日联邦》!有通车。先谢谢了! 第十八章 太庙献俘 再造神州第二十集第十八章太庙献俘 l太庙献俘 当打头的俘虏一进建康城。整个建康城就已经沸腾起来。 建康的大街小巷。军旗飘飘。还有诸多民间人氏。自摆出香案。焚香膜拜。以告慰先祖先父的在天之灵。告诉他们。金国被灭了。北边的失地全部被大宋收回数代人的期盼一朝成为现实。让所有人都感到一种茫然的欣喜。感到一种难于表述的骄傲。 看到那些垂头丧气昔日金国权贵。不少围观的百姓出激烈的喝骂和嘲笑声。尽情的嗤笑着他们。任意的辱骂着他们。 上百年了。金国留给大宋的耻辱足有上百年了。今天这一切都被偿还。今天这一切都被洗刷。眼前这些人。就是当年那群仇人的后代。由他们代替他们的祖先偿强加于大宋上的耻辱。正是合适不过。 俘虏不断走过。姓雷鸣般的欢呼中夹杂着一些激动的喝骂。甚至有人拿起砖头石块扔着些俘虏。有些人还拿来家中污水马桶。准备泼他们。不过随即被街道两边警戒的士兵制止。毕竟他|是要到太庙去的。弄的浑身脏兮兮。臭烘烘的。也不好看。 这群俘虏是从建康城入,。横穿过旧城。进入建康新城。 一到新城顿时鼓乐喧天。官员士民。以及一些建康中有身份地位的人氏早已就位。这些人当然不会普通百姓一样扔石头。泼大粪只是或指着这些俘低声嘲笑。或神色严肃地焚香祭祖。讽刺快意与庄重严肃融洽的合为一体。到也是少见。 在这些虏即将抵达皇宫的时候一声礼炮响大群身穿威风铠甲。手举各色彩旗的军部礼仪部队昂阔步而来打头的就是一群军中鼓乐手。乐器主要是军鼓。由这些雄壮大汉敲来。真是雄浑有力气荡山河。 当这些礼仪部队接这群俘后。就自然排列出凯旋阵势各式彩旗迎风招展。前面红旗镶中间旗镶金边左蓝旗镶素绫。右边红镶云边。真是彩旗猎猎威风傲然。极为抢眼。 论及打仗这些礼部队对排不上号。但论及做这些姿态他们就绝对是高手级别。一色的高头大马昂然大汉。就凭这卖像。就足以给人威武豪迈的感觉。比起那些前来京城接受授勋嘉地伐金将士。还要像精锐。可以说两方在一起。观众的目光肯定是投向这支礼仪部队。而不是其他人。 反正这次献俘也是个名声和热闹。类似于一场政治作秀。至于最威地部队是不是真正的功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随后嘉奖不会弄错就行。 在彩旗和礼仪部队簇拥下。俘虏和囚车慢慢驶向皇宫前地广场刚刚一到达广场亲卫军组成的护卫容昂而来。黄旌白金瓜银锤。以赫赫武勋地仪式迎接俘虏和立功将士的到来。 而我此刻早就站在皇宫前搭建好的高台上。身边是文武百官。望大批地俘虏鱼贯而入。还有诸多的兵卫士。我的嘴|露出一抹笑容。 不是别地。只是觉的这样的仪式很有趣。犹如武装游行。外带表演杂戏。虽然知道这法这种庄严地场合不符。但我还不住这样想。 此刻广场上进行的只是夸武。以证明自己地武勋。正式的仪式还要到了太庙才开始。俘虏被驱赶着走了两圈。随即广场上传来轰隆的马蹄声。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翼骑兵凶猛的冲进广场。无数刀枪剑戟如森林般的无边无际。旌旗蔽日。飘摇着傲然长龙。俯视四方。 马蹄声急促而富有节奏。如同鼓手的敲击。轰鸣在人的耳边。让人心生胆怯之余。还有一奇异的韵律。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眼前这支翼骑兵就是黄龙军团直属的翼骑兵。那|是兵强马壮。大宋第一。那威风。那气势不用任何装腔作势。几乎就是扑面而来。 看到这支部队。原垂着脑袋。要死的众多俘虏相顾骇然。对大宋的实力更是感到惊 囚车和马车也6续开进。不过耶律楚材在城外见到的那些牛车和女人却不见踪影。只云锋和众位立功将士。身穿军队授勋礼服。威风凛凛。跟随而行。 云锋等人策马来到广场之前。直面高台之处。然后齐声大喝:“陛下威武。大宋无敌!” “陛下威武。大宋无敌!”所有战士都高呼起来。声威远播。掩耳仍闻。 我含笑示意。对着远方挥挥手。一个传令侍卫大声吼道:“陛下有旨。夸武游街。献俘太庙!”“陛下威武。大宋无敌!” 随着一声声高呼。以翼骑兵为两翼。亲卫军为仪仗。带着云锋等众将士。还有诸多俘虏。绕新城一周。耀武扬威一番后。来到北边太庙处。由护卫军的墨平将军亲自带人将众多俘虏押解到太庙。 而此刻的太庙前。香案。铺祭物。列灯四十九盏。还有一个巨大的香鼎。里面正冒出缕缕檀香。让人闻之头脑一清。 本来应该是太子祭告列祖列宗。但我没有太子。所以这个任务就由我来亲自完成。拿过司马风递来的文书。照本宣科的了一遍。告捷于列祖列宗。表示自不忘旧耻。卧尝胆。终于灭金国洗雪了靖康耻辱。 这番宣读没什么。但我身上的行头却是太过烦琐。特别是头上的大礼冠冕。真是重的要死。戴着非常不舒服。在宣读完毕后。又是跪拜。又是行礼。又是告。经过一番极为繁琐的仪式。终于进行到尾声将俘虏押着绕行太庙一并要三拜九叩。最后长跪于太庙之前。表示忏悔和归顺。 我悄悄揉着疼酸地脖子。设计出这套礼节的家伙感到极端不满。这那里是炫耀。简直就是折磨人。幸亏西北大战有来上这么一出否则还不知被折腾什么样子。 从今天起。今后一定要简短献俘仪式! 暗暗下定决定修改献俘礼仪随后将目光放到那群被折腾的更惨的俘虏身上。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耐劳的劳动人民出身。一个个被整的双目呆滞。脸无人色。如同一个木头人般别人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一看就知他们已完全丧失反抗的心思。 这些俘虏中。就以国太后身份最尊。皇后亲王次之。 当终于跪行一周来到太庙大殿前地时候。我竟然现很多金国俘虏开始哭泣起来。开始只有几个人但随后却带动了一大批人。最后整个太庙前哭成一片。 墨平正要上前制止我却示意不用。看敌人哭嚎也是莫大乐 见我如此。其他人也漠然看着。任凭这些金人哭嚎不绝。 “想大金国自太祖立基业。至今已过百年。子孙不肖。不能守住基业徒自让人折辱于此。可叹。可叹!宋国诸君臣。你们听着。今日金国是亡了。可是不要忘了。百多年前。你们同样在金国手中亡了一次。如今只是一报还一。将来之局。未可知!” 一个神色激动的中年俘虏突然站了起来。对着周围一阵大声叫嚷。形象癫狂。其状激烈。 “哼!”我一声冷哼。墨平已经带人冲了过去。闪烁着寒光地刀枪一横。将那些俘虏吓的颤颤抖。以为宋军要大开杀戒。哭喊之声更甚! “把他带过来!”墨平将这个大,徒推到我面前。此人年纪不大。应该不过四十岁。虽然神色上还充满倦和木然。双眼却是露出昂然不惧。对我的注视坦然以对。 这个人胆子很大。就是不知华如何! 视片刻。我突然问道:“你既然哭嚎金国之丧。想必也是对金国忠心耿耿。为何在完颜守绪**的时候没有追随他而去?而厚颜来到此地。受辱于此?” “一国兴何代有?若每一|之亡。治下之人就要殉死。只怕到了今日。早无人之行迹。更何况之亡国。比之徽钦二帝如何?”这人慨然应对竟丝毫怯场。直指大宋隐痛。引的周围群臣怒目而视。 我却听地哈哈大笑。一拍身边扶手。长身而起。居高临下地望着此人:“你说的不错。观中原历史。那朝那代没有兴亡?就说朕这大宋江山。也是太祖皇帝从柴家人手中夺过来的。子孙没本事。守不住江山。被人夺了去。也是应该!” “陛下慎言!”也许我说地太惊世骇俗。或者说过于直接。让周围群臣面露惊容。司马忍不住上前提醒。估计这话若不是我说的。就要呵斥犯上不尊了。 我扫扫司马风。不以然的摇摇头:“此事早有史书记载。千秋之后都会被众人知晓。何朕在这里你们都是饱读史书地文臣。难道你们不知道黄袍加身的典故?所以说。与其自欺欺人。不如开诚布公。这样到还好些!”后一扫这个大胆金臣。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在金国担任何官职?” 这个人似乎也没想我会这么说。惊异古怪地看了我两眼。昂然答道:“张天纲。已故大国参政!” 参政。既然是参政。那这个人应该有所:。我自在脑海中搜索。想找出此人资料。 参政本为参知政事简称。最初为相之副。与同平章事枢密使框密副使合称“宰执”。算是非常高官职。可以接触到核心机密。金国地官制和大宋相差大。不过有些不同的是。参政在金国比较泛。地位高下也不一。 想了想脑海中的一些记忆。我突然想起|么地方听过他的名字。此人应该是完颜守绪的幕僚或者近侍。所谓参政。只不过是完颜守绪为----他给的一个虚名根本没有参知政事地权。 没想到。眼下这么金国勋贵。竟然无一人敢站起来反抗。却是这个不起眼的文书幕僚站起来仗义直言。的确让人感叹。 扫了扫那群金国俘虏。现他们正在刀枪之下抖不屑的摇摇头住张天纲。冷冷说道:“敢在这里喝骂朕你难道不怕死吗?” “大丈夫不患不生。但患不的死。死的中节。有何可怕?陛下若要杀我请尽快!”张天纲说完一扬脖子。一幅我让砍的架势。 “朕不想杀你完守绪虽然败了。但他临危自不肯受辱人的刚烈还是让朕钦佩和他一比。徽钦二位先祖地确要逊色的多。罢了。完颜守绪已死折辱这些人也没什么意思。将他们带往天牢关押等候处置!”我一摆就让墨平将人带走个战士过来要将张天纲押走。我示意不用。 等将俘虏全都押走后。我并没有马上召见云锋等人。而是转身对张天纲问道:金国已你既无殉主死节之心。不为大宋效力吧!” 张天纲犹豫片刻。然下跪:“士民张天纲。愿为陛下效力!”周围司马风等人原本对张天纲地忠直刚烈还有些佩服。但不想他转眼就要投降。这个反差让他们一时适应不了。错愕之间也露出丝丝鄙夷。 我亲手扶起他。却见他露出迟疑羞愧之色。不禁轻轻说了一句:“他们不理解你。但朕知道你。君臣名。并非以死为终结。还记的乐毅将军吗?善始者不必终。只要在任职的时候尽心尽力。也就对的起君臣名分。” 张天纲此刻真正露出惊异。几乎不敢置信的看着我。嘴唇轻颤一时说不出话来! 安慰地拍拍他。叫紫暄。让她安排人将张天纲带回皇宫好好安置。等我忙完再来和他谈。 看着一脸惊讶激动的张天纲离开。紫暄突然笑了一句:陛下。这人方才还对旧主念念不忘。但转眼之间就投靠新主。这人品也不怎么样!” 这话说地极为低微。只有我和她人听闻。神秘一笑。却没解释。然后示意典礼大臣布可以进行最后一项。也是最重要的仪式:封赏群将。 本来封赏要在庆功宴会后开始。但我觉庆功的候还记着奖赏。反到都不尽兴。干脆提前举行。然后再举行庆功宴! 典礼大臣地一声长音。顿时礼炮齐鸣。鼓乐奏响。云锋等大批立功将士被礼仪部队护送着来到太庙前。 我抬眼看着眼前这人。特别是为的云锋。现这个家伙正在无所事事的东看西看。脸色很是无聊。这让我很是不高兴。这个懒散地家伙。一天到晚不务正业。以前还好些。最近更是过分。连平日军务都不处理。听说他还参加了军士之间的斗殴比赛。真是让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青龙军团军纪地乱。和他有很直接的关系。如不是这种散乱还在我可以接受地范围。这个云锋早被军部召回训诫。免的让我见着心烦。 云锋虽然神态无聊似乎什么都注意。但我才视他一会儿。他就察觉。身体立马站的笔直。目不斜视。脸色严肃。一幅泰山崩而色不变的样子。让我看的更生气。 这个家伙。没救了! 不满的哼了一声。转过眼光。示意吴武代表军部上前进行封赏宣读。 身为这次伐金的总大将。又是灭掉百年宿敌之功。云锋的封赏自然不低。军衔提了一 |位进了一位。还财物和名誉封赏若干最后才是云锋成为河北镇抚使。负责河北的军务。龙军团驻地即日起。迁移到中都。 张柔正式成为河北守备将军。算是正名。郭仲元仍然是火凤军团的参谋长。不过品级提高了半级。李全的军衔也的到提升。并将升任新成立的河东行省守备将军。其余将领也都有封赏。可说皆大欢喜。不过随后却宣布火凤军团的驻地被迁移到辽东大定府。红龙军团的驻地将迁移到太原府。余介为河东镇抚使。负责河东军务。至于孟珙。也成为西北边军统帅负责西北等地军务。 此一番安排。火凤军团驻防东北。青龙军团驻防河北。红龙军团驻防河东。而西北边军驻西北。将这几个军团一连。好成一条不规则地,条将整个大宋边界圈进去。余介孟等人没有回京。过这些封赏和安排部会派专人给他们送去。 这番安排是在灭金后。大宋的形地盘产生变化。各军团防区重新进行调整的结果。在云锋等人回前。军部就商议了数次才最终决定这个方案。相信经过这样一番调整个大宋的线将更周密一些并且可以有力的震慑住新收复的区。同时也为日后同蒙古交锋。做好初步准备。 封赏调整完毕典礼大臣就宣布式结束。我随后宣布在皇宫举行庆功宴会让这些立功士准时参加。 随后我就带着等侍卫回转皇宫。 一到皇宫。我就让紫暄把张纲带来紫暄安排人去办后。还是很不理地问道:“陛下这个人到底又什么好?值如此重视?” ,看了看她。却不知该如何给她解释。其实张天纲的行为很好理解。他是汉人。在金国做事就如同打工一样。老板挂了。公司又被收购。他如果不想和老板一起死。当然找个新老板。至于为旧公司说上几句好话。也是人之常。并不能说他就一定想为金国死忠。反到证明这个人不忘本。当然国间不能全这样计算。但对于他来说。就是这么个道理。其实这个理念在春秋战国时期都有出现。很多名大将都是如此。其中提出明确理论者。就是一代名将乐毅。不过这个理念和现在提倡地忠臣不事二主互相违背。所以才不那么受人欢迎。 考虑片刻。我才措词道:“其实对北地汉人。生存是第一要务。其次才是生存的更好。这些在金国效的汉人契丹人。如果按照儒家的观念来看。都是数典忘宗。认贼作父之辈。可偏偏他们也是读地儒家圣典。信奉也是君臣父子那套理论。这一来。他们秉的理念。和实际作就必然出现矛盾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这些大多弃了德言功三者中地“德”和“言”。因为他们本身德行有亏。自然也就不足人言。与此相反。他们对功比较注重。可以说比之大宋官员还要注重。因为这是他们赖以说服自己的一大理论。说成是人生支柱也不为过。因此对这些北地汉人。我们要区别对待。如果真是有才。就要尽量收归麾下。至于其他方面没必要计较这么多。竟生在金国治下不是他们的错。” 紫暄想了想。默认了这个|。不久。张天纲就被人带到! 见到我。张天纲就跪拜。被我制止:“大宋已经摒弃跪拜。只有祭天地先人之时才这个。你就站着说话吧!” 张天纲毕竟也不是凡俗。到很快适应过。然看着我。语气敬佩地说道:“早就听闻大宋陛下智慧杰出。行为举止处处与常人不同。今日一见。天纲才惭愧以无知。竟然不信世间有陛下此等人在!” 我听的大笑起来。这话说的有水平。看来这个张天纲获的完颜欣赏不是没理由。 笑了一阵。沉吟片我反问一句:“你可知。朕今日单独召见你地目的所在?” 张天纲没有马上回。而是看了我一眼。低下头思考片刻。才不确定地说道:“陛下心思天纲实在不敢妄加测度。还请陛下明示!” “你不是不敢猜。而是怕猜错而被朕看轻。加上你才和朕|。对朕脾气性格了解不多。所以才如此藏拙。朕说的可对!”说到后来。语气已经变地冰- 张天纲镇定的表情一线慌乱。随后又恢复过来。坦然道:陛下说的不错。天纲的确有这样的想法。陛下睿智。明察秋毫。天纲惭愧!” 我盯住他看了一会。心头却在默考虑:从这人的表现和话语来看。应该是长于语言而于机变的人。这样的人担任外交任务非常合适。这件事情虽然有了一个合适人选。但加他一个。也许更能有奇效。再说。成吉思汗都能纳四方贤才为己用。这样的人才不能为我所用也太可惜。 翻来覆去考虑片刻。才淡淡说道:“算了。你既然才跟随朕。小心一些也是自然。这样吧。朕派你个;事。你和文贵一起负责接待蒙古使节。暂无官职。多看说。等事情完了。你再给朕说说今日召见你的目的!朕听后。会酌情分派你官职。” 张天纲鞠躬到底:天纲明白!” 我点点头。让紫将他饮食起居安排好。随即找来文贵。将张天纲介绍给他。然后问起耶楚材的事情。 “陛下。此人一见面就要求面见那个蒙古公主阿刺海别吉。并说。若不见到她。其余事情不用谈。将他直接驱逐出大宋好了!”文贵犹豫了一下。看看我。才谨慎的问道。“陛下看如何是好!” “他这是有持无恐放心。他这次来是有利于大宋。你好好接待。这个要求可以满足天纲。就担任陪和这个耶律楚材一起去见阿刺海别吉!”张天纲面色古怪。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天纲和这个耶律楚材早在中都的时候就是素识。不过后来旧主南下开封才和此人分开。” “放心。朕既然用你。自然不会随意怀疑。你只管秉承本心就好。朕只想知道你最终的答案!” 张天纲沉默拱手。以示明白! 文贵和张天纲一起拱手。离开皇宫! 第十九章 无奈公主 再造神州第二十集第十九章无奈公主 l9无奈公主 文贵和张天纲一起离开皇宫。沿途。文贵都在暗暗打量对方。 张天纲梳洗一番。又换了一身新衣服。比之游街的时候好了许多。至少精气神要强的多。对于文贵的偷偷观察。安之若素。一幅坦然无愧的样子。 文贵听人说过这个天纲。也知道他在太庙那里的表现。对赵让他来担任自己的副手。感到有些不理解。同时却有一些其他领悟。 不过他一直负责外交工作。口是心非是拿手好戏。虽然心底疑虑。但脸上却是笑容满面。热情问道:“不知如何称呼先生?” “大人年长。若不。直呼为弟即可。”张天纲也是含笑而答。让文贵哽了一下。 他这个提问就不怀好意。对方是金人降臣。如又归入大宋。却无任何职位在身。这问。就是故意为难对方。羞臊他一下。没想他反应如此快。反到顺话爬上来。要和自己兄弟相称。 我乃堂堂宋外交大臣。岂能和这个莫名其妙的降臣兄弟相称?文贵不以为然的摇头。正要反。却又想起赵介绍他和自己认识时的表情。看下的那个样子。似乎对此人另外有所心思。难保他日此人不会青云直上。此刻的罪他。并无什么好处不说。反到让陛下以为我不能容人。故意折辱于他。 心思转动之间。文贵然一笑:“既然如此本官就托大。叫你一声张老弟。可好。” 张天纲也有些惊讶看着贵。道这大宋君臣可都没简单人物脸上笑容不变:“是纲高攀大见谅。” 文贵到不以为然摇摇头:“陛下慧眼识人。老弟能被陛下看上。定然有不凡之处。也许将来还需要老弟帮衬一二。” 张天纲初来乍到。又是降臣之身不管贵这话到底真意如何但总算是第一个对他释放出善意的宋臣。也就自然投桃报李。热情说道:“大人客气若真有大说的一日。天纲定然不忘大今日之提携。” 文贵暗赞对方识相。不说别的。就说这眼力。就不同凡响。当下越热情。不仅详细的讲述耶律楚材的一些情况。还有意的透露出一些大宋和蒙古交往的内幕让张天大有所悟隐隐把握到大宋和蒙古如今的关系。 简单点说。就是双方都有防备但都没准备撕破脸。 有了这个认识。他接下来的任务有了一定把握。 耶律楚材一行人自然住在使节馆。文贵对这里是轻车熟路。和张天纲两人来到使节馆的时候。恰好碰上兀良合台外出。 不过兀良合台没有理会他们。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自顾自的离去。随行还有几个跨刀弓的蒙古勇士。 张天纲有些奇怪。没开口。就听文贵解释道:“此人是蒙古已故名将不台之子。本名叫兀良合台。现在化名为兀良。跟随耶律楚材出使大宋。听说他曾经跟随过不台西。见识和军略在蒙古年轻一辈中算是非常杰出。还曾从彩云公主手下逃脱过。很是厉害。” “哦。这么说。大人对蒙古使节团的情况已经了若指掌。连对方托名隐都知道。”张天纲一边说话。一仔细考虑对说这话的意图。 文贵淡然一笑。也没解释什么。直接说道:“到了。进去吧。” 经过通报。长须飘然的耶律楚材走了出来。当他看到张天纲的时候。神色到是一怔。随即热情的笑了起来:“下人无知。只说文贵大人到访。原来天纲老弟也来了。说起来中都一别。我们有十多年未见。一向可好?” 张天纲拱拱手。随说道:“天纲此来另有要务。先公后私。”说完不顾耶律楚材的愕。站到文贵身后。 见耶律楚材望过来。文贵淡然一笑:“耶律大人不用怀疑。张老弟被我大宋陛下器重。决定由他陪同耶律大人去见贵国阿刺海别吉公主。今后大人一切行止。都有他陪同。既大人和张老弟认识。就不用文贵介绍了吧。” 此举似乎大出耶律楚材意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点点头。恢容:“原来是由天纲老弟负责。这到让楚材又惊又喜。既可以让楚材不负大汗所托。又可以和弟叙旧。贵国陛下的安排。让楚材感铭肺。” 文贵呵呵直笑。也多说。问了一:“大人要和张老弟叙旧。有的是时间。不知大人现是否方便。贵国阿刺海别吉主今日没有出门。若有请见。正是时候。” 耶律楚材眼中寒光一闪。断然道:“既然贵国陛下已经答应。那还是尽快和公主见面的好。毕竟此事关乎蒙宋两国千秋大计。越快办好。我们就可越快安心。文贵大人。天纲老弟。我们这就走吧。” 文贵理解的点点头。一侧身。当领路。耶律楚紧跟。至于张天纲就跟律楚材身后。三人成一条斜线的离开使馆府。 路上。文贵闭目养。而律楚也没有和张天叙旧什么。张天纲更没主动找他。只默默看着。 三人一路无话的来到一处普通的院落。这处府邸从外面看。并无什么特别出奇的的方。和周围房屋差不多。除了一 ]的宋军战士外。 见到文贵等人过来。一个伍长走了过来。询问了一番。又检查了文贵出示的文书。才点点头。一挥手。让身后战士放行。然后淡淡道:“诸位大人请进去吧。神态不卑不亢。很是平常。 文贵早已习惯。拿文书。招呼一声当先而行但耶律楚材和张天纲两人却对这个宋军中最小的军官看了两眼。各自都有所思量。 走进院子。耶律楚材微微一怔。这里面的景致和外面可就大不相同不过却没多说什么径直跟着文贵。途假山瀑布。飞溅而下。犹如一幅淡墨画卷。宁静深远。穿过院落未见房舍却见一片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微风吹拂一片花浪追逐。 而房舍就在这片花浪绿草之间。屋舍之间有长廊环绕相连。蜿蜒曲折。与花间小径相通。供人寻幽探胜。流连花间。的是好设计。 耶律楚材暗暗彩暗道宋国在住宿方面到没刻虐待就是知公主在这里住的是否惯。 此刻一个身宫装的女官看到他。走了过来文贵迎上去。低声交谈几句后。文贵就让这:官暂时等候。然后转过头对着耶律楚材说道:“陛下亲自派了宫中女官来照顾贵国公主。除了府邸外。一应标准也是按照我国公主标准。并无委屈贵国之处。大人这下可放心?” “未见公主。楚材不敢多说。但就以府邸来说。个院子匠心独具设计巧妙。实在让楚材大开眼界。”耶律楚材只谈房子。不谈其他。明显是对文贵的话有所保留。 文贵到也坦然。也没释。淡淡说道:“阿刺海别吉公主此刻正在后院水廊。大人和张老弟自去即可。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就不陪二位。张女官。请将这二位带到阿刺海别吉主处。” 张女官淡淡一礼:“请两位大随来。”说完就当先而行。 耶律楚材和张天两人听文贵要离开。都是一怔。但都没多说。淡淡一点头。就跟着张女官来到后院。现这里有一片广阔的水塘。掩藏于青叶绿草之间。只闻其声。不其影。而广阔的水面上波光。宛如碧玉。一道精美曲折的长廊直通水中。 初一见。一股江南水乡独有的清幽婉的秀美之气扑面而来。 耶律楚材和张天都是北方人。后来耶律楚材还去了草原。对大漠风沙和异域风情到知道不少。但对江南认识少的可怜。那里见过如此美丽的江南园林。一时大所感。望着眼前的景象做不声来。 好半天还是耶律楚材先开口:“以前在北方。入目所见的园林多是雄奇广阔。气概不凡。为世间园林不过如此。今日见到这江南园林的妙处。也觉曲径通。别有天的。” 张天纲目光灼灼。大为赞同的说道:“这江南园林。叠石理水水石相映。辅以各种花木。的确小巧细腻。幽雅美丽。只是比之北方园林。总归失了一些气势。到是一个缺憾。” 耶律楚材见张天纲答话。到也没多惊奇。接口道:“天纲老弟莫非考较楚材?这北方园林兴起于帝王将相。所聚集的人力物力何等庞大?很多园林都是倾国力而之。尤重帝王将相之气派。气势弘大。壮阔粗。对布局之严谨极为讲究。自然有股厚重沉稳的风格。这江南园林则不然。根据文献记载。这江南园林虽因北方园林而兴起。但当初修建者。多为私人。因此这格局就讲究风格淡雅。结构自由。如同一幅水墨山水。书香文秀之气充斥其中。一入其中。就让人熏然陶醉。不知此时何的。实在是大妙啊。” “耶律大人见识广。天纲不及。只是不知这江南园林比之草原风景又如何?”张天纲看着耶律楚材。淡淡问道。 “不能比。不能比*。老弟。这里已经没有外人。你又何和老哥如此生疏?昔日在中都的时候。你我经常秉夜而谈。那是何等快慰?此刻我们异的相逢。正庆祝。再说。老弟就算是宋臣。难道老哥就能对你怎么样?不需要对老哥处处提防吧?”耶律楚材面色极为诚恳。让张天纲丝毫不怀疑他这话的遗憾和期望。 沉默片刻。张天纲苦笑摇头:“律老哥还是如强人所难。异的相逢旧友。的确该庆祝。但若这旧友却是代表不同国家。你让天纲能够如何?” 耶律楚材微微疑。才悄声说道:“老弟是才到建康吧?” “耶律老哥不如直说天纲是被宋军当做俘虏押解来的。虽然如此但宋国陛下对天纲另眼看。天纲也只能誓死以报。” 张天纲的话让耶律材沉默片刻。,点头:“老弟的心意我已知道。此事不忙说此次楚材要去见我公主老弟身监视之责。可同来。” “不用。陛下并未让天纲监视。只是让天纲陪同。老哥可自天纲在这里欣赏欣赏江南林即可。” 耶律楚材深深的看了张天纲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转身向等候在一边的张女官走去。 张女官在二人交谈的时候自觉的在远处等候。耶律楚材重新走过来。才慢慢开步。向水塘长廊走去。穿过 行的长廊。来到塘中的广亭外。 女官停下脚步。示意耶律楚材独自上前。 凉风吹来酷热的暑气大为消解让耶律楚材赞叹了几句。随,就将目光放到广亭中一身穿汉族仕女服拿针线做刺绣的女人上。 这名女子眉眼清晰。双目乌黑有神。带着一种淡淡光泽。让人见之难忘。此刻她神情极为专注。丝毫没注意到身边多了一个人。拿着一根钢针。穿着一条红色丝线。努力的绣着什么。其严肃认真的表情。让耶律楚材不由自主的看向她的作品。 这一眼。让耶律楚材愣怔了半晌。才在心里感叹一声。做出一个比较含蓄的评价:惨不忍睹。 这个认真做刺的女子。就是前古监国公主阿刺海别吉。几年未见。少了一些草原女子的爽快。多了几分宛若秀美。至于她绣的是什么。耶律楚材看了半天。才估算应该是鸭子。不过这体型也过于肥大。这嘴巴怎么看怎么觉的别扭。虽然鸭子嘴是很长。但也没这么夸张吧。 眼见她如此真。耶律楚材也不打扰。只是静静的看着。 也不知过多长时间。才听到阿刺海别吉长出一口气。拿起剪刀剪断丝线。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的作品。脸上露出极为满意的表情。 而耶律楚材看了半。实在不知道这个作品好在那里。眼见阿刺海别吉翻来覆去的看个没完。一幅如见绝世珍品的样子。再也忍耐不住的出声打扰道:“臣耶律楚材见过监国公主。”阿刺海别吉虽然被大宋抓去。但她的监国公主是成吉思汗亲自任命的。并没有取消。虽然现在不可能让她监国。但却可以当做一个官方正式称谓。 阿刺海别吉对耶律楚材的然出声并无任何意外或惊慌。仍然很平静的看着自己的作品。好半天才低声说了一句:“你走吧。我已经不是蒙古公主。留在大终老。”一边说。一边很小心的将自己的作品从绣框中取出来。仔细的折叠好。然后打开身边一个小篮子。将作品放进去。 耶律楚材偷偷瞄一眼。现里的作品有不少。估计都是阿刺海别吉这些日子的成就 “公主可是在怪罪大汗没有派人和国交涉?其实公主是怪错大汗。大汗毕竟是公主的亲哥哥。再说。有儿帖大皇后的眷顾。我蒙古国一定不会任凭宋人欺凌公主而不问。请公主放心。”耶律楚材有点把握不住对方的心态。为何对自己如此冷淡。只能猜测对方是对窝阔台对她不不顾的行为感到气。但千辛万苦的见到她。然不甘就这样回去。更何况很多事情还需要她的配合才能进行下去。最重要的蒙宋和约更是需要她做为中间。以为双方保证。 出于种种考虑。耶楚材不断为窝阔台辩解。意图让阿刺海别吉原谅窝阔台。承担自己的责任。 耶律楚材的话似乎没有打动阿海别吉。她似乎一句都没听进去。拿出另外一面空白绣绢。极为耐心的将绣绢四边。一一放入绣框夹好。然后重新拿出针线绣起来。 耶律楚材看了一段间。终于确定阿刺海别吉似乎并不是在怪责窝阔台。恰恰相反。她并不是怪罪任何人。只是用一种认命的心态来对待现在的生活。而自己的出现。却意味着她的平静即将打破。因此她才对自己产生一种抗拒。 能让成吉思女儿蒙古的前监国公主变成如今这幅样子。这赵还真是有本事。 举目看看四周的景。如此美丽人。久住之下也的确会让人产生一种不求进取但居安的思想。不过就他认识的阿刺海别吉来说。绝对不是这么轻言弃的人。难道她在担心着什么? 小心的扫扫四周。没有任何外人。就连带路的张女官也站塘长廊的另一头根本不可能听到这边的谈话至于身负监视任务的张天纲。更是背着个手在水塘边四下观看。一幅自的其乐的样子。不是监视那是什? 苦思片刻。耶律楚还是没有答案。干脆不管其他。直接说道:“臣不知名震草原的阿刺海别吉公主为何如此消极颓废。但臣以为。如今的正处于危险的关键。宋国已灭金。不仅收复故土还将燕云甚至东北都囊括其中实力大增。 而我蒙古。自从赵彩云占领东北后几乎无人敢到东北草原放牧。千里的东北草原。尽数成为宋人的牧场。宋人以此为。不断修建堡垒。慢慢逼近草原深处。此举对我蒙损害极大。若真让宋国在草原上立足。那我蒙古将无以抵挡宋国兵。到了那时。整个蒙古草原将会成为宋国的猎场。而先大汗辛苦打下的一片基业就会付之东流。无论公主有何心思。但公主身为先大汗血脉。难道就真的忍心看着草原衰落下去。而让宋人肆意凌辱屠杀蒙古人不成?公主。请您仔细想想。不要辜负先大汗的再天之灵。” 阿刺海别吉手中的针线停了下来。脸上也露出的挣扎之色。好半晌才幽幽一叹。放下针线。背着耶律楚材。低声问了一句:“听说三哥现在最信任你。那就请你告诉我。三哥是不是想杀掉四哥?” 和拖雷的矛盾。几乎-个草原高层都知道。窝阔台雷西征的空档。多番打击倾拖雷的宗室臣。部族千户。甚至逼反了几个小部族投宋。此事在原上闹的沸沸扬扬。就算要说窝阔台和拖雷兄弟和睦。都没人肯信。 更何况耶律楚材更力主对付拖雷。当然他这么做的目的仅仅是维持窝阔台的统治。保持古稳定。但最后结果。却没什么不同。 自古以来。为大位一事。亲人残杀不知凡几。以中原相对完整的继承制,都不能保证此事不生。更何况制度更不合理。崇尚弱肉强食的蒙古? 按照成吉思汗的意思。蒙古汗位的继承是亲中选贤。但其部族传统却是幼子守家。这其中的弊端耶律楚材极为清楚。也竭力想摆脱这种弊端。为蒙古汗国的大位承立下不可篡改的定规。无论从那一个方面来说。拖雷都不适宜成为蒙古高层。因为他的存在。会严重影响到窝阔台的权威。以及窝阔台政权的稳定。这是事实。不以任何人意志为转移。 也许英明伟大如成思汗也没想到。他所定下的规定。最终会将两个本来还算和睦的兄弟逼向对立。如当初不选窝阔台。而选拖雷的话。也许今日蒙古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隐患。 这个念头耶律材只是在脑海中一闪。随即就完抛开。无论如何。现在的大汗是窝阔台。自己只需要竭力对他保持忠诚。帮助他维持蒙古汗国的统治。其他。都不是自己应该考虑的范围。 但要他撒谎阿刺海别吉。却有些说不出口。当吉思汗还在的时候。他曾经教导过阿刺海别吉一些中原历史。其中就有这方面的内容。 也许这位慧的公主早就知道答案。如今问自己。只是想最终确认一番。 阿刺海别吉久久没听到回答。心中越感到无奈和苦涩。只想放开一切。好好在这里终。 “你走吧。告诉母亲和三哥。我好。很挂念他们。也很挂念四哥。”阿刺海别吉幽忧完。又拿起针线。继续做着功课。 “公主难道真的不蒙古。不原上的蒙古牧民了吗?” 耶律楚材厉声的喝问。让阿刺海别吉是浑身一颤。手一抖。刺破了手指。 轻轻放下针线。把手指上的血珠用口吸掉。随后慢慢站起身来。直面耶律楚材。看了他片刻。才冷冷道:“在你来这里前。有一个很善良。却很能干的大宋女官员告诉我。“如果有一天。你必需在亲情和国家之间选择。你会怎么做?”。我当时的回答是亲情。她告诉我。如果真能坚持自己的答。那么你可以的到宁静。但若你改变选择。就将收获痛苦和无奈。耶律先生。你说她说的有没有道?” 耶律楚材被对方盯的很不自然。下意识的说道:“有道。嗯。不对。公主。您是蒙古监国公主。理当为蒙古全体百姓力。岂能被区区亲情所拘束?” 阿刺海别吉目光中闪过痛苦。很惆怅的说道:“本来我对这话理解还不深。但知道你来后。才真正体会出这话语背后的智慧。耶律先生。你是我见过的最博之人。就连汗在生的时候都对你赞赏有加。认为你是长生天送给我们蒙古人的珍宝。难道你就不能制止一些惨剧的生。让我蒙古免这场浩劫吗” 耶律楚材明白对方的意思。不说宋两国关系。说让窝阔台和拖雷和睦相处。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就算拖雷肯放下一切。但他的身份和的位也决定他无法脱离这个旋涡。更何况拖雷绝对不会这么做。这是权势的无奈。也是权力的必然。不要说耶律楚材。就是将历史上的所有智者放到一起都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一切就真的只能任凭天意。“我只能答应公主。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尽量劝说四王爷。让他不要倔强和固执。”耶律楚材的声音很低沉。却带着一种淡淡决心。 阿刺海别吉看了看终于摇摇头:“但愿长生天保佑我蒙古。先生为何来找我。请直说吧。如果真是对我蒙古有利。阿刺海别吉不会推辞。”耶律楚材终于松了一口气。将自己的目的以及对阿刺海别吉的要求娓娓道来。 阿刺海别吉面色平听着。并插言。神色淡然。望之充满恬静之美。 一直到耶律楚材说完好一会儿。阿刺海别吉才轻轻说了一句:“一切就听从先生安排。阿海别吉会尽力。但结果如何就非阿刺海别吉能预料。” 耶律楚材放下心头石。连连称谢。随后又说了一细节问题。但见阿刺海别吉兴致不。只是大略一说。就告辞离去。 走出水塘长廊。耶律楚材突然听到隐隐哭声。转过头。阿刺海别吉靠在亭柱上。放声哭。 摇摇头。耶律楚材都没说。汇合了张天纲。神色木然的离开小院。回到使节馆。 平凡留言:谢谢诸位的打赏和支持。还请大家帮忙支持一下新书《末日联邦》。有通车。先谢谢了。 第二十章 两国和约 再造神州第二十集第二十章两国和约 2两国和约 将耶律楚材送到使节馆。张天纲正要离去。耶律楚材却脸带笑容。热情的邀请他小聚片刻 张天纲微微一考虑。就应承下来。和耶律楚材走进使节馆。 使节馆的园林建筑没有阿刺海别吉那边的别出心裁。浑若天成。不过却装饰的富丽堂皇。一派皇家庭院格。 很难说这两种风格底谁比谁更但论好看。定是皇家园林风格大气。奢华。但若论住的舒适。静心怡人。就以江南园林为最。住在那里。就如同住在山水之间。别有一番天地。 张天纲默默跟耶律楚材来到使节馆中的大随后穿过大厅来到耶律楚材等人下的庭。 此刻这里的警卫人员全都成蒙古士兵。扎辫。挎钢刀。很是彪悍。 天纲看了几眼。就将目光移开。跟着耶律楚材来到一间风格华丽的房子内。 “异地重。待客简陋。还请不要见怪!请坐!”耶律楚材神态谦和。充满歉意。 “呵呵。耶律老哥过谦。昔日中一别。至今已经十多年了吧?”张天不以为意的坐到席。望着耶律楚材。既感慨又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是啊。当初若非老弟坚持跟金帝南下。也许你我今日同殿为臣也说不定!”耶律楚材神色迥然。目深邃的看着张纲。 张天纲却很是淡然的说:“食君禄。忠君事。旧主仍在。岂敢再攀新主!” “你就是如此固执。不过如今金国已灭。观你今似乎还是白。如随我一起投归蒙古。我蒙古汗胸怀广阔。四海皆闻想必不会埋没你一身所学!”耶律楚材没能忍住。还是出言招揽。 张天纲沉默片刻。突然摇头道:“不瞒老哥。若在几日前碰到老哥。也许天纲真会心动。但以老哥的才学而论。不会看不出宋国大兴就在眼我虽生在金人治下。却还是汉人为大宋力正当其时。老哥以为了?” 会不委派任何官职。而让你来监视我。这分明就是在看你笑话。试问一下若老哥和你不相。你今日有何待遇那可真就不好!”耶律楚材还不死心做着最后力。 “呵呵。老哥说笑。大宋陛下乃是真龙天子。肯为在下一介降俘而特安排已经是天的荣耀。有没有官职。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张天纲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耶律楚材让后者沉默下来。 两人对坐片刻。耶律楚材终于确定对方已经决意为大宋效力。不是自己所能拉拢暗道一可惜。然,就转过话题。随意和他闲聊起来。 期间耶律楚材几次提到赵并对他的作为也很是佩服。无论话语。还是评价。都很中肯。并没有因为他是宋国皇帝而有意诬蔑。这让张天纲很是佩服。 无论立场如何。耶楚材的眼光和才学都是足以让自己佩服。若非自己地一点坚持。也今日就不是这样的局面。 互怀感叹中。两人了很多。从过去聊到现在。再说到未来。最后耶律楚材说了一句:“如果老弟在大宋有何不快。可以来我蒙古!” “彼此。若老哥在蒙古留不住。千万不要忘了中原!” 两人对视一笑。一种惺惺之感油然而生。 张天纲离去的时候。耶律楚材亲自把他送到使馆外面。看着他坐上马车离开。才有些落寞惆怅的回到庭院。却现兀良合台正在等他。 “中书大人!”兀良合台对他很尊敬。一见他就站起来抚胸为礼。 因为蒙古本部官制极为粗陋。成吉思汗时期。实行的是军政合一制度。只有万户千户百户等统帅军队的长官。并没有治理政事的长官。攻下城镇后也不派兵镇守。完全是一种粗犷式的游牧民作风。做为一个部族。这么做当没问题。但做为一个帝国。这么做就显太过儿戏。 耶律楚材一直跟随成吉思汗。对蒙古这些弊端看地很清楚。早在成吉思汗时期。他就劝说成吉思汗实行一些正规的帝国制度。成吉思汗也听从了他地劝告。在些地方也的确实行了一些好的制度。但成吉思汗本人受游牧影响太深。对帝国制度并没有太深刻的认识。总觉的蒙古本身地制度就已经挺好。此在推行帝制方面并不太极。 窝阔台上位后。因为拖雷的事情。他深深感到蒙古本部制度在一些方面地缺漏。耶律楚材趁着这个机会推出自己筹谋已久的官制改革。和窝阔台两人一拍即合。在窝阔台的持下。他已经对蒙古本部制度进行了很大改动。 在地方上设置官吏统制老百姓。另设万户总管军队。使军政相互遏制防止独断独行。 而在中央设立最高行政机构中书省。耶律楚材当仁不让地成为蒙古任中书令。这些举措大大加强了窝台的统治力度。让蒙古汗国逐渐有了正规帝国的雏形。不过因为蒙古部落一些根深蒂地传统。在草原部族上。这样的改革的成果并不算太大。只是让窝阔台地统治更深入这些部族。但要说就改变还谈上。 兀良合台是看着耶律楚材进行这些改革的蒙古高层之一。对他地智慧和手段感叹不已。认只有他才真正看到蒙古存在的种种问题。因此对他的尊重也是自肺腑。 耶律楚材虽然心情很不好。但见到兀良合台。还是笑着说道:“回来了今天街上热闹吗” 兀良合台眉头皱的紧。摇摇头。随即却觉不对。解释道:是街上不热闹。只是我现。宋国的实力比我们想的还要庞大。他们有充足的人口。庞大的国土。繁华的城镇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有数量众多。强大可怕的军队。这些对我们蒙古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你还说漏了一点。他们还拥有一个积。海纳百川地皇帝。可以说。是我见过仅于的雄主!”耶律楚材接了一句。给了赵很高的评价。 “难道就没什么办法阻止宋国这种强大。他们现在吞并了金国如果任凭他们继续壮大下去将来对我们蒙古很是不利!”兀良合台显的很是忧心。 “阻止吗?”耶律楚材微微沉吟片刻摇摇头。“宋国的崛起已经是不可逆转。我此刻才更佩服先大汗先见之明。”说到这里。耶律楚材看看四周口不说。兀良合台上让自己的随身护卫站到门外并防止其他人窃听。 这间屋子耶律楚材亲自检查过。没有任何机关。不过也是不管怎么说。宋国也是堂堂大礼仪之邦不可能真的下作到让他国使节住进听机关的房子。耶律楚材对此点到是很放心。刻门外窗户又被贴地蒙古卫士把守住相信除了,中两人不会任何人听去两人的谈话。 在脑中考虑了一下措词耶律楚材谨慎地问了一句:“你知道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吗?” “中书大人不是。商议和宋国签订的和约吗?难道有别地目的?”兀良合台也很机警。脸色极为严肃。 耶律楚材笑了笑:“这个地确主要目的。但更重要的是要让宋国放松对我蒙古地警惕。将其吸引力放到北方。” 良合台皱眉不解。没开口询问。等待对方解释。 “将军在北和赵彩过战。认为她才能如何?”耶律楚答反问。 “很可怕。当时我明明有八成把可以瞒过对方。结果却是落入陷阱。差一点就回不到草。”提及在东北恒州一带的场战斗。兀良合台到现在都心有余悸。赵彩云那几出神入化的谋算设计。让他吃足了苦头。那一战。他仅以身免。随行地几千蒙古铁包括一些从他父亲时代就跟随的老战士。不是战死就是被擒现在想起这些。兀良合台就有种遏制不住地戒忌和不敢明说的恐惧。 耶律楚材注意到兀良合台底那抹恐惧。心中闪过担忧和无奈。随即继续问道:“你认为大军若从东北进中原。有多大成功可能?” 这个问题让兀良合台迟无法回答屋中陷入难堪地沉默! “若对方统帅是赵云。成功希望不会过一成!这是我的估计。你觉了?”耶律楚材再紧问了一句。让兀良合台心头一跳。下意识的答道:“一成。我估计连半分希望都没有。” 随后却又觉什么。脸色顿时闪过羞愧。干脆站起来承认道:自从败在赵彩云手上后。一直对她感到很畏惧。让中书大人见笑!” “呵呵。你这个感觉相信很多将军都有。包括拖雷四王爷!”耶律楚材对兀良合台自承惧。并无半分看不起之色。反到极为欣慰。“唯能正视自己内心的恐惧。方能有真正战胜对方的希望。将军的长处在于草原征战临阵挥。对于谋算之道。的确有所欠缺。不过这也无妨。大宋的赵彩云只有一人。她如果离开东北。和将军在草原上交手。只怕胜负也未可知!” “兀良合台自信。原争锋。不会弱于任何人!”提到自己最擅长的领域。兀良合台显然极信。对赵彩云的忌惮一扫而光。让耶律楚材暗自称赞。接下去说道: “就我这些年对宋国情况的调查以及对宋国诸多将领大臣的了解。出一个结论。从体上来说。现在的蒙古不如大宋。无论将领官员的才能。还是战士军器的锋利。你听我说完……”制止了兀良合台的反驳。耶律楚材继续说道。“先说大宋文臣。就看这大宋治理的如此井井有条。百业兴旺。民安居。就足以说明一切。至于武将。老实说。大宋武将才能之高。比之蒙古先大汗时期。丝毫不逊色。 赵彩云你已见识过。和她齐名的大宋诸大将中。岳雨孟。岳风等人都参与过西北大战。昔日我曾和先大汗讨论过岳雨。就先大汗所言。此人用兵。惯于讲究因地制宜。因时制宜。沉稳敢战。非常难缠者勒蔑就是丧于其手。至于孟。大汗在西北的时候几乎命丧其手。其才能更是不用怀疑。岳风到颇平常。但就是这种平常却让他成为最受赵信任的将领。握了相当于大宋禁军的黄龙军团以赵的为人眼光。此人肯定有为人知的地方。 至于余介。云锋都是一时俊杰。了这些人。大宋还有所神州军校听说里面出来的将军不计其数。 有市井传言。就算赵彩云岳雨这些将军全都战死。但只要神州军校还在大宋就无需害怕任何外敌。此话也许有夸大。但也可以看出神州军校的分量。” 说到这里。耶律楚材微微一顿。等兀良合台消化这些信息。才继续说道:“反观我蒙古。西北一战。损失惨重。名臣宿将多战死。甚至连先大都因病而逝于西北。对我蒙古来说。几乎是一场巨大灾难。不过当地宋国。损失也轻。特别是国内不稳。让赵也无法对我蒙古赶尽杀绝。反到留了一1,。定下和约后放我们离开。也就是说。和约其实是在我蒙古落于极端不利的情况签订的。其中有诸多条款于我蒙古不利。这些年。大宋屡次欺凌蒙古。其中一个理由就是我们没有履行和约。当然。这只是一个借口。重要是赵不想让们安稳的恢复实力。直到我派人重新和宋国商谈履行和约的事宜。” 耶律楚材住口不说。兀良合台想片刻。突然问道:“中书大人。听初就是你派人和谈判后。彩云才没有将堡建到草原深处。虽然每年都要给赵彩云一些牛羊马匹。但想比较于今后所的。也算不什么。只是我不明白。你到底是如何说动赵的?难道就是靠的这个和约?” “正是。我派人和赵达成一个秘密协议。只要赵不再将 入草原。我蒙古行部分和约。在合适地时候。当初达成的和约。如今就是行和约地最时机。将军以为了?”耶律楚材露出一个诡秘的笑容。让兀良合台心头一跳。皱眉苦思片刻。无奈摇头:“兀良合台太笨。理解不了中书大人的深意。” 耶律楚材到不介意。开口解惑:“实很简单。以前行和约。不若与虎添翼。 现在宋国灭掉金国。的财富物资不计其数。而我们这个时候履行和约。只是锦上添花。对宋国的帮助并不太大。反到有利于将我们地人安插到宋国。以方便随时掌握宋国的情况。” 兀良合台想了片刻。是想不明他毕竟只是一个战将。不是政治家。对这样地问题。他明显少了敏感度。 耶律楚材知道这个问题对他可能比较艰难。也没再卖关子。脸带笑容的说道:“宋国这次灭了金国。虽然少了一大牵制。但同时却多了很大的负担。金国统治地河北。河南。京湖。西北等地乎无处不征战。百战之地绝对名副实。加些年金国的横征敛。对民生损害极大。如今宋国灭金。不少人都对宋国心生期盼。以赵的胸和眼光。一定不会让这些失望。如若这样。宋国就定要花费一番巨大力气来整治这些地方好让百姓安居乐业。士子官员潜心修政。 这样一来。宋国少在五年内。很难对外展开攻战。就算有所行动。其规模也绝不会有昔日西北之战那样大。趁着这段时间。我蒙古若能和其修好。并互通往来。就能趁这个机会恢复草原实力。更何况四王爷地西征大军据说进展顺利。近日运回草原的金银珠宝极多。支付和约所出。只是九牛一毛。以微小之利。决再起之机。就我们这次来地目的。” 兀良合台沉默片刻。犹豫地道:“宋国会答应吗?” 律楚材自信的说道:“会的。因为赵想做个明君。既然要做明君。这份大礼自然要接受。以我蒙古况。若能有五年缓冲。足以强盛壮大。更胜先大汗时期。” 兀良合没再多说。听到这里。他已经对这次来的目的有了通盘了解简单点说。就是用和约来维持一个表面的和平。双方能够互相往来。以让蒙古掌握更多大宋情况。以及成功蓄积自身的实力。 谋之建。就在于这份和约的础。 到答案的兀良合心满足的离开。原本信心十足地耶律楚材却收敛脸上的笑容。露出忧愁说的都是实情。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说出若大宋成的对北方进行治理。并恢复北方生产则大宋的实力将更上一层楼。到了那时若不能想出对策。将再也无制大宋的崛起那对蒙古来。就绝对不是好消息。 对这。耶律楚材却想到办法来解决! 耶律楚材陷入烦恼中而从使节馆离去的张天纲却也陷入一番激烈的挣扎中。 苦思片刻。张天纲还是让马车转开向皇宫。 皇宫此刻还在举行庆功宴会。不过开头致辞之类地仪式已经结束在让其他人随意后。我找来张柔郭仲元随意说一些北方局势。虽然我本意只是找个话题闲聊不想张柔和郭仲元回答的却很认真:“……北方经过数年战乱。说民不聊生绝不为各地豪强自。对官府治理抱有一种抵制地态度。棘手的是。很多豪强地主手中都有大量军队。若处理不当。极易激起变乱。就算不能引起大局变动。但对北方稳定也是一大威胁……” 后面的还有很多。但归纳一下。就可以用十六个字概括现在北方的情况:食不果腹。民不聊生。豪强壮大。秩序混乱。 可以说金国给宋国留下地就是一个大乱摊子。若不解决好这些问题。灭金之举。只怕会为大宋一大负担。 不过北方之地既然收回。那就绝对能任凭这种混乱持续下去。军部和总理衙门对这些情况有估计。也有大量准备。但现在看来。对问题还是估计轻了。就连张柔和郭仲元样长于军旅。拙于政务的人都看出来这么多问题。实问题可能比他们说地更复杂。 能在战乱之地生存的豪强都不是什么易与之辈。从某种意义上说。张柔和郭仲元都是豪强地主。只是被政府所收编罢了若不能妥善处理他们的。大宋对北方地治理很可能在地方上被架空。不仅享受不到好处。反到会埋下巨大隐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 正在思考这些问题时候。紫暄走过来告诉我:“张天纲求见!” 他来了我怔了怔。后将主持宴会的任务交给吴武和司马风。然后在御书房接见了他。 “士民张天纲见过陛下!” “不用多礼。这么晚前来找朕。一定有什么心的体会。说吧!”我坐在椅子上。神色平淡地看着他。 张天纲到也直接:“天纲受陛下委派。陪同蒙古节耶律楚材去见蒙古公主阿刺海别吉。天纲在远处观之。似乎耶律楚材说了什么为难事情。让这位蒙古公主很是悲伤。后耶律楚材和天纲私下相谈。言语之中颇多招揽。以天纲见。耶律楚材此次前来。只怕有和大宋和盟结亲之意。但据天纲对耶律楚材的了解此举定然有所深意天纲才学浅薄。看不出来!还请下见谅!” 这个回答到让我很有些意外这个张天纲不赖嘛。能在这么短地时间内判断出这些事情。以证明他担任外交工作还是合适的。想了想。我问出一个尖锐地题:“既然你有如此见识。为何未能劝阻完颜守绪?” “旧主虽然勤于政事。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金国之败。从迁都开封就已开始。旧主只不过稍微延缓了一些时日。难能回天!”张天纲神色遗憾。充满感慨。 “你还-金国。让朕如何用你?” “陛下用人。自 岂是天纲所能影响。” 出卖于他?” “天纲本是受陛下之命监视于他。此事陛下。文贵大人。耶律大哥都知道。天纲只是履行自己的职责。谈何出卖?” “你如此说。内心可曾有愧?” “有。但天纲仍然要如此做。” 我看着张天纲。方丝毫不加躲避的看着我目光坚持而坦然。 这是一个忠于任事。公私分人。若非大奸。就是大忠。从其过往来看。应后者只是他效忠的对象并非君王。而是他的事业也就是俗语说的立功。 ,站起身来习惯的走了两步想起庆功宴上和张柔等北方将领的谈话。心下一动。悠然说道:“大宋虽然灭了金国。但北方满目疮痍举步维艰。朕总结了十六字“食不腹民不聊生。强壮大。秩序混乱”你觉如何?” 张天纲同道:“下此语的确说尽北方问题。但天纲还想加上一句。“才无所用”。” “才无所用?”我低声念了两遍才握到对方地意思。猛然抬头:“你的意思是说北方有许多人才却不能挥自己的才华。是这样吗?” “耶律楚材昔日在国的时也不过是个左右员外郎。并不受重视。但去了蒙古。却能成为两代蒙古大汗的近臣。并被委任为中书令如此旧事。陛下难道不知吗?” 耶律楚材他的确个难的人才。可以说我大宋文臣中。可以和他相提并论的极少。就连司马风都在见识上逊色他一筹。 张天纲这句话地确很有见地。耶律楚材可能不常有。但其他人才却也不少见。比如从归投靠过来的吕子羽。就是个不错地谋略性人才。 “他们为朕所用?” 下英才。若陛下肯一道圣旨。对投效之人既往不咎。酌情任用。想必可收北方士人之心!” 我明白了。张天纲说这些话的目的。也有为那些在金国中效力。却被大宋俘虏的官员开脱地意思。 想了想。觉的对方说这话有道理。金国绝对不可能真正相信那些异族人。而要想在异族统下好好生存。能有所成就。有点才华还真做不到。 “你说的是。不过此事涉及到诸多问题。等北方稳定后才能实行。现在当务之急是应对蒙古谈和之意。这样吧。朕委派你和吕子羽为谈判副使。协同文贵和耶律楚材签订《宋蒙和议》。大致条款文贵那里有。你去找他吧!” 我地这个任命代表着正式步入大宋官场不过能走多远就看他的表现。 张天纲离去后。我对一旁的紫暄笑笑:“看来朕这次不想纳妃都不行。蒙古人这次决心很大啊!” “陛下。紫暄都看出和蒙古谈和不若与虎谋皮。陛下只是和他们虚与委蛇。相信皇后和诸位贵妃会理解的。” “是啊。她们能理解。可朕这心里还是有些戚戚然。娶个老婆还陪送金银。还有什么不意的?”我摇摇头。离开这里。走向后宫。 经过一番谈判。一个月后。大宋和蒙古正式签订了和约。大致内容和当初西北一样: 一。大宋和蒙古互为兄弟之国。签订之日起。不再相互攻伐; 二。蒙古嫁监国公主阿刺海别吉于大宋。大宋陛下娶蒙古监国公主阿刺海别吉于大宋; 三。蒙古陪送大宋嫁妆黄金一百万两。白银三百万两。战马五万匹。牛羊二十万头。仆人若干; 四。大宋与蒙古互相通商。双方要保护商人安全; 这个和议昔日在西北地时候就已经商定。并且还支付了一部分。主要是战马。这次耶律楚材只是将其他条款确实行。承诺回到蒙古。就将剩下的金银牛羊送到大宋来。 这个条款虽然简单。但涉及到方面却很多。所以双方才扯皮了这么多时间。不过。随着这个和议签订。大宋和蒙古终于恢复名义上地和平。双方往来不再受到制。 不过我却在补充条加了一条:东北因为是大宋新收复地区。异族流民甚多。若蒙古之民在此地出事。将不受大宋保护。 我本来以为这个条款比较难于让耶律楚材接受。没想他对此到没纠缠。只是要求东北保持现状。屯堡不能向草原深入。现在大宋并不具备北伐草原的条件。这也是我当初让彩停下屯堡建地主因。如今情况更复杂。加上对草原削弱之策已经起到效果。再拼下去。就不是削弱蒙古。而是削弱自己。因此我也爽快答应对方条件。并对耶律楚材提出:若宋国之人从东北越境。将不受该条约保护的条款表示赞同。 总体而言。这个条规范了大宋和蒙古的一些行为。让双方能够有了一个保持和平。解决争端的理论基础。虽然我和对方都知道这个和平很脆弱。但毕竟有了这东西。很多事情才能进行下去。 因为对方是中书令。相当于蒙古臣之。因此条约上的我方最后签名就落到司马风头上。双方签名章后。这个条约正式生效。 这也意味着。被我俘虏到建康。最近一直在学刺绣的海别吉。也将成为我的后妃之一。而我此刻并知道。这个阿刺海别吉即将给我的生活以及帝国带来怎样变化。我只清楚一件事情我又要当一回新郎官。而且是被人逼着上的那种。 平凡留言:谢谢诸位的打赏和支持。请大家帮忙支持一下新书《末日联邦》!页有直通车。先谢谢了! 第一章 婚礼打算 再造神州第二十一集第一章婚礼打算 始五年六月。大宋五路伐金。七月初攻克开封。其后进。于八月将金国所辖之的尽数收归大宋。整个伐金战役只用了三个月。 九月。和蒙古使节耶律楚材商议两国和约。十月签约。宋国与蒙古进入相对和平时期。束战争状态。就在条约签订后的第三日。根据和约所定。我要迎成吉思汗之女。前蒙古监国公主阿刺海别吉。 对于这样的政治姻。其实我并不怎么满意。但没办法。无论大宋。还是蒙古。都需要一种形式来表达一种和睦。就算是表面上。也需要这么做。这就是政治需要。 既然大宋不想嫁公主过去。也只能将对方公主迎娶过来。 皇帝大婚。除了迎娶皇后。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铺张浪费。至于耗费亿万资费来为皇帝举办婚礼。更是大宋所不提倡。 再加上现在朝廷提倡俭。就连迎娶皇后卓妙姿。就只有一个册封仪式还算正规。其余仪式就没那么讲究。甚至都没举行公开大婚。 在如此情况下。我当然不愿一个蒙古公主来大操大办。 按照我本意。就按照一般妃选拔标准。派出几个重量级官员意思意思。把阿刺海别吉迎进皇后就了。竟她本来就是俘虏。如今也只是给她披了一层贵妃的金妆。本质上和一个待遇良好的俘虏并无任何区别。 这个提议遭到耶律材的强烈反对。认为阿刺海别吉是成吉思汗之女。又曾经是蒙古的监国公主的位高贵。就算能成为皇后。但在礼仪上却不可缺。此人见识极为广博。说他学富车都是看不起他。加上口才了。从上古周公之礼讲到皇家婚姻的严肃和尊贵。甚至还有西方万里之外的皇室风俗。让大宋群臣瞠目结舌。犹如听到一篇古今中外。关于帝王婚姻。特别是和他国尊贵公主联姻应该讲究的仪式和礼仪的教科书。 在他的旁征博引。资料翔实下。本心反对的群臣也找不到合适理由。毕竟他说的也是事实从周朝开始结婚就要有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亲迎。帝王家对此事更是慎重。不仅规模更加庞大。耗费财多。其礼仪规范更有着一套严格繁琐的制度甚至这种制度已经成为神州典章礼制的一个组成部分可见此事不是小事。 过这种大婚礼节。一般只在迎娶皇后的时候采用。其他嫔妃就没这么麻烦。如果将阿刺海别吉当成一般妃迎娶就不需要这么做但耶律楚材却不愿如此。虽然没有过分到要大宋拿出迎接皇后的礼仪但也要举行一场规模稍小些的仪式。以让整个大宋都知道我娶了阿刺海别吉。 以阿刺海别吉的身份。如果是正规的送亲。那用一场大的仪式。来表示两国亲善也未尝不可。更何况婚礼耗费。耶律楚材承诺两国各一半。这已经是极大让步。如果真将耗费全部让蒙古出。估计这事传出去就是天大的笑话。不光是我。整个大宋都没面子。 可阿刺海别吉是在战场上被俘虏。按道理说。她也只是一个战利品。既然是战利品。那战胜国自然拥有处置的权力。就算后来两国亲善。也没让战利品爬到战胜国头上的理。更何况我本心就不愿为此事大操大办。 秉承我意图的文贵。张天纲。吕子羽就算被耶律楚材说的哑口无言。但也不肯让步。和耶律楚材等人僵持不下。致使婚期礼仪迟迟不能决断。 到情况汇报后。我烦躁之下。干脆将大手一摆。说了一句:“爱嫁不嫁。朕难道还用求他们不成?”撂下这句话后。不顾文贵等人的目呆。径直回到后宫。去见皇后。 说起来。我的后宫并未有常人想的那样庞大。正规册封的只有皇后卓妙姿。雪妃岳念雪。清妃谢道清。至于小筠及竹。包括紫暄。都没有经过正式册封。算是和我关系暧昧吧。 不过这样的事情在帝王之家常有。一般是在对方有孕之后才正式册封。如若特别宠爱。也可以册封。只小筠和竹在皇宫内身份特殊。根本无册封必要。至于紫暄。那本就是我的贴身侍卫长。一天到晚跟着我。不册封正好。 因此盘指算了片刻。我才惊觉自后宫到册封妃子也少的可怜。怪不的诸多大臣。包括司马风都要求我广纳嫔妃。以丰子嗣。我估计他们是以为。我至今没有子嗣是因为嫔妃太少。 一个帝国。缺乏继人。的确是影响帝国稳定的大事。虽然我还年轻但这些老成的大臣已经看到这方面隐患。努力想消弭于无形。无论他们做法如何让我感和尴尬但我都不好在这问题上多说什么。毕竟这也是我的责任之一。 整个皇宫。为此事受到最大压力并不是我。而是姿儿。我知道。她很早就在积极物色妃子人选。好多次有意无意的在我面前说过此事。但都让我含糊过去。其实我一直有个怀疑。认为自身出了什么问题。可找到诸多太医诊断。甚至大宋军医总负责人都风在为我详细体检后。很肯定的下了结论。我没有任何问题。 我没有问题。那就皇后她们的问题。虽然此事要求太医和都风南保密。但天长日久。有些消息就自然流传出去。让姿儿的压力更大。 来到平常歇息的眠月宫。有些困倦的姿儿带着念雪。道清。竹前来迎接。小筠和菊被我派去做一些事情。最近不在皇宫。 显的困顿的姿儿。我有些惭愧的抓住她。略带歉疚的说道:“辛苦你了!” 姿儿到是显的兴致很高。极为昂扬的说道:“陛下。妾身已经将西边慈元殿打扫干净。诸般物事也准备好。只等新人入住。另外也将这眠月宫中的幽兰轩准备好。那位公主不喜欢慈元殿。也可以住到幽兰轩。大家住在一起也有个照应。不知下的婚期可议定?” 见姿儿如此兴致勃 我张了张口。却不知该怎么说。旁边的道清看出问题。着解围:“陛下近日繁忙。极为辛苦。姐姐还是让陛下进去再说!” “对。对。进去再!”我连忙顺着话音说下去。赞赏的看了谢道清一眼拉着满脸不解的念雪快步走入眠月宫。 姿儿和道清互相看了。跟着进来。竹还是一幅风清云淡的表情。脸上笑容未减轻跟随。 我拉着念雪直接到她居住的清莲阁。一进正厅。我就闻到一股香气鼻子抽了抽有些好奇的问道:“是什么东西么香?” 念雪娇容带笑。极为意的说道:“是妾身新近研制出来的糕点加了一些从蒙古那边来的特殊香。正准备送给母亲去尝尝。既然陛下过来。就先让陛下饱口福。” “哦。那朕可要尝。等会朕和你一起过去瞧瞧老夫人。最近有段日子没见了。”我一边回答。一边迫不及待的寻香而去。看到一个精美食盒。 念雪抢前一步。拿出盒中糕,让我品尝。 糕点一拿出来。香气越郁。也不客气。伸手拿起一块。张口就咬。一股辛辣苦涩中带着丝丝香甜的味道在我舌尖上打滚。和平常一些糕点滋味大不一样。的是一种新口味。 就算这个糕点不是口感最好的。但能皇宫花样繁多的糕点中吃到新口味。还是非常难的一件事情。因此我就多吃了两块。等我回过神来一看。姿儿她们正含笑看着我。 “很不错。你们尝吗?” “念雪妹妹做出来后。就拉我们品过。妾身和诸位妹妹都认为很不错。陛下觉好吃可多吃点。”姿儿接话道。 “东西尝过就行!”我接过竹来的手巾擦擦。看了看这群后。声道。“你们先坐下。朕有事情和你!” “陛下是不是要说迎娶蒙古公主阿刺海别吉的事情?其实这件事情妾身和诸位妹妹商议过。请陛下放。妾身一定安顿好后宫。不让她受了委屈。影响到两国交!”姿儿一如既往的顾全大局。让我既惭愧。又内疚。 念雪也开口道:“其实姐姐说的对。妾身这些人没用。不能为陛下诞下一男半女。听说蒙古女人能生。许陛下娶了这个公主。就能诞下王子或公主。那样姐姐的责难也可以轻些!”说完还很是无奈的看看姿儿。显然对她所面临的压力心知肚明。 道清在念雪说完也跟着表态:“道清蒙陛下恩典。够位列后宫。已是天大荣幸。陛下迎娶蒙古公主。是关乎到国家之间的大事。妾身不敢随意妄言。若是那位公主对妾身等有偏见不愿和妾身等同住。妾身觉的可以让她单独住在慈元殿。不会让陛下感到为难!” 这话说的含糊。但我还是把握到。谢道清在担心无法和阿刺海别吉相处。我的一后两妃。出身都不是那么高贵。姿儿商人出身。念雪算是名门。但家道已经败落。至于道清。也算是官宦之家。但家中几乎败落的不成样子。为了生。曾经还亲自织出锦缎到市集上去贩卖。由此可见家中的窘迫。 如此出身。面对国公主。要说没压力。也的确不可能。更何况阿刺海别吉在建康居住了几年。因为种种原因。和外人接触的并不多。姿儿她们为了避嫌。没去探望过。对她的印象几乎都来源于传言。因此有这个担心也属正常。 三人六双美目都盯我看。一幅就等我表态的架势让我感到极度的郁闷。我宁愿面对十万敌军。也不愿被她们这种期待而担心的看着。这比拿刀砍我还磨人。 左右思量片刻。我疑着说道:“其实这件事情。嗯。怎么说。这个。其实……”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姿儿也看出来。小心的问道。 我干脆心一横。直接了当的说道:“如果因为某个原因。朕不想将她娶进皇宫。你们会不会介意?” “不想娶进皇宫?陛下的意思是另寻宫殿安置吗?其实这也不难。旧城那边的宫殿收拾收拾。住人还是可以的只是这一来。陛下就需要两边跑……嗯……”儿皱眉说着解决办法。却现道清在拉自己。住口一看。却现我正满脸尴尬的看着她。 “陛下。有什么话。您就直说。难道在我们面前您还要有所隐瞒吗?”念雪最是心直口快。直接问出让其他人都盯住我。 “这个阿刺海别吉怎么说……”我吞吞吐吐。想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你们听说过王昭君吧?” 她们三人一起点。目光更迷惑。我才略带含混的说道:“那你们知道王君和亲的个蒙古单于后她又嫁给于儿子的故事吧?” 她们毕竟是见多识广之人。阿刺海别吉的来历也有所了解。听我这么一说顿明白过来谢道清对这些懂的最多。小心翼的问了一句:“这个阿刺海别吉有什么不妥吗?” 我长叹一声苦恼说道:“岂是不妥。而是大大的不妥。干脆和你们直说吧。这个阿刺海别吉已经嫁过人。而且不止嫁过一次。 昔日成吉思汗曾经受到蒙古汪古部的领阿刺兀思的帮助。为了感谢他。以及拉拢汪古部就将阿刺海吉嫁给阿刺兀思的儿子不彦昔班。可是阿刺兀思在率军帮助成吉思汗平定乃蛮部的候。部落中的一些部众动叛乱。杀了不彦昔班。 阿刺海别吉和阿剌兀思的妻子阿里黑幼子要合侄儿镇国连夜逃到王城界墙边。有一位守城人把她们用绳子拴住吊下城墙。因此她们才逃过一劫。二年后。阿刺兀思病死。国继承了汪古部领位。成吉思就将他封为北平王。并将阿刺海别吉再度嫁给他。在成吉思汗兵攻打西夏前一年。镇国也病逝。而汪古部的领位也传到阿刺兀思幼子要合手中。根据蒙古惯 本来也是要嫁给要合的。只是因为宋蒙大战爆。空他们意外俘虏。才阴差错的来到大宋。 以她这样的经历如果不是为了和约的需要。根本是不能进入皇宫的。只是司马风等人都劝朕以大局为重。朕才勉强同意以一妃标准将她纳入宫中。可现在耶律楚材竟然求以略逊皇后大婚礼节将她迎娶进宫。这样一来。她毕将成为大宋注所在。如果她的经历被宋国百姓知道。天知道会产生什么不好联想。也许对你们的名誉都有所影响。因此不想按照耶律楚材的要求做。但对方却坚持不让。这让朕很是为难。有心推了这门亲事。宗室中挑出一个血统和朕近的亲王应下阿刺海别吉。你们觉怎么样?” 姿儿三人目瞪口呆。一说不话来。只是呆愣愣的看着我。 我到颇为理解她们的震惊。因为理学的宣扬。大宋对女人的贞节也是越来越注重。什么“烈女不嫁二夫。好马不配双鞍”这样的言论非常多。而且不少士大夫家庭中的女人接受了这样的观念。缠足之风开始盛行。虽然我主政后。对这样的事情采取多番打击。甚至将一些大力赞扬女子缠足的士子也缠足示众了几回。但总体上来说。关于女子应该为丈夫守节的观念还是逐渐深入人心。 这个原因是多方面。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在官方表示不宜鼓励此风。毕竟女人关乎到人口后代的繁衍。在可以预的将来。大宋的战都不会少。死了丈夫的女人都当了贞节烈妇。对大宋的影响绝对很大。可这些事情又不能明令制止。只能低调处理。 姿儿她们不用说。是个贞节理论的推崇者。遵守者。在她们人生观中。从来就没想过。一个女人可以嫁这么多次人。而且都还是丈夫的近亲。这个事实让她们的观念受到严重冲击。因此有这样的表现丝毫不奇怪。 好半晌。姿儿才恢复过来。犹的说道:“如果这个阿刺海别吉真的如同陛下所说这样。不就是。不就是……” “**是吧!”我见她说的艰。干脆接过话。“其实这只是两国风俗不同造成。并不能此就认定阿海别吉背德-一个国家的道德观念。都是和这个国家的生存环境和历史习俗造成的。北方草原民族。部族兴盛的一个保就是人口的多寡。在他们看来。强行让一个还能生育的女人守寡是不道德。就像我们认为女人改嫁也是不值的提倡的一样。这本身没有什么。但朕处在个位置。举动被人盯着。如果将这样一个女人大张鼓的迎进皇宫。对朕以及朝廷的声誉都将有不好影响。不能不谨慎啊”我颇为苦恼的摸摸头。无法解决这个问题感到烦闷。 原本一心想为我纳妃的姿儿也沉默来。念雪和道清更是无法在这件事情上有什么议。个人坐在一起。都对这个问题感到极度闷。 正在为难的时候。一直不说话的暄突然插了一句:“陛下。其实这件婚事。最重要的是要表达一个双诚意。对方要求大婚礼仪。其实就是要陛下拿出一点诚意。以表示陛对蒙古一方的重视。紫觉耶律楚材要求的重点不是礼仪。而是下的心思。” ,的心思? 此语如同一道惊电划过我的思绪。我倏然现自己被耶律楚材带入思维岔路。被他旁征博引的辩才所侃晕。一心关注到大婚礼节问题上。而忽略他隐藏其后的目的。失误。真失误! “紫暄。你这次又提醒了朕!”我站起身来。习惯性的走两步。“耶律楚材亲自过来大宋。肯定是想的到大宋的某种承诺。至于和约。应该是附带的。他在其方面如此放的开。却如此斤斤计较于礼节问题。肯定是知道。大宋不会按照他的要求去做。而他在这些要求上却是占了道理。如果大宋不按照他的要求做。就必然要在其他方面安抚他。如果大宋不想蒙宋和约成为一纸空文的话。就必需要做出相当的补偿。甚至就算朕拒绝这门婚事。司马风等也会力劝。高明。高明。的确是。指东打西。却做的冠冕堂皇。不露痕迹。瞒过我们所有人。厉害。厉害。蒙古有这样的人才襄助。的确如虎添翼。” 听我这么一说。姿儿和道清两人有些恍然过来。但念雪却有些糊涂。说了一句:“这个耶律楚材真有陛下说的这么出色?如果陛下按照他的要求做。那他的谋算不就落空了吗?” 我宠溺的摸摸她。了看道清。后者连忙解释道:“不可能。他早就知道陛下知道蒙古的习俗。也知道陛下了解阿刺海别吉的过往。以大宋的情况。以及陛下的声誉。是不可能将这样一个女人大操大办的接进皇宫。这就注定他在此事上占住上风。陛下。此事应如何化解!”这个问题让我再度沉默下来。虽然看出耶律楚材的谋划。却根本无法化解。估计就算我提出用宗室亲王代替。对方也不可能同意。更何况和约已经签订。上面的亲对象写明是我。如果对方不配合。那就是我先撕毁和约。虽然我对此并不看重但司马风和吴武都表示过。当务之急是消化北方实力。而不是急于蒙古争风。 有这个和约。对大恢复北方经济有着无可估量的好处。估计耶律楚就是看点。才有持无恐。 谋。彻彻底底的谋。正大光明。却让你无懈可击。不的不按照对方的要求做。 楚材。治天下的大匠。果然名不虚传! 幸好朕也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手下之人也不是吃素的。 平凡留言:谢谢诸位的打赏和支持。还请大家帮忙支持一下新书《末日联邦》!页有直通车。先谢谢了! 第二章 一段了结 再造神州第二十一集第二章一段了结 明白耶律楚材的打算。我就将马风。文贵。吴武。人找来。然后将我对耶律材真正目的推测说出来。让四人恍然大悟。对耶律楚材更是戒忌起来。 尚最是果决。干脆说道:“陛|。这个耶律楚材绝非凡俗之人。他日定当为我大宋的心腹之患。不如早早除去为好。” 司马风眉头马上皱起来。就连吴武也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而文贵就更直接。站出来就说道:“两国交往。使节互访是一种常态。此次蒙古一方派出耶律楚材。是为了证明自己对和约的重视。况且此事早就知会过朝廷。陛下更是亲自保证过。对方在大宋的安全由朝廷一力负责。如果他在大宋出事。受损最大不是蒙古而是我大宋。今后对我大宋外交声誉将造成难于想像的打击。给我大宋平添一些麻烦。陛下。微臣坚决不同意尚懿大人的提议!” 司马风也赞同道:“大人说错。陛下。此事关乎大宋信誉。不可莽撞!” 我也点点头。对尚懿说道:“你只看到他的才能。却忘记他本是金国出身。无论思想风都不同于蒙古传统。此人才学高。对蒙古的冲击就越大。也就更能促使蒙古尽快分裂。今后我方不仅不能动他。还要尽量让他在蒙古获的更高的的位。更大权势。这才是对我大宋最有利的方案。” 尚懿对蒙古的情况也了解。刚才只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听我这么一说。再一联想蒙古状。惭愧的一拍脑袋:“微臣失状。陛下原谅!” “不用过多计较。诸位都是大支柱。你们看看要如何应对此事?” 四人考虑片刻。吴武开口道:“臣这些年一直在关注蒙古情况。经过这些年零碎资料的整理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蒙古在东北甚至北方。都在收缩力。对我大宋的挑衅几乎不怎么理会。反到在西边动过好几次对西夏的劫掠。模大小不一。这让微臣觉蒙古这是有意识的收缩北实力。加强西边实力。若微臣所料不错蒙古将在西边有大动作而这个动作的最目的可能就是了对付我大宋。” ,目光一凝。差点以为吴武也知道成吉思汗遗命的事情。随即想想却觉不可能最大的可能还是吴通过一些零碎资料判断出蒙古的战略动向。 这个军部参谋总长也让朕失望! 也许是我极为赞的目光让吴武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迟疑片刻才低声说道:“陛下微臣这些话。只是据一些零碎资料推测。具体如何。还需要更多情报支持。微臣以为。这次和约对我大宋极为重要。不仅能暂时稳固北方。还能深入了解蒙古情况。请陛下慎重!” 司马风对战略的敏感度不如吴武。尚懿精于战役策划。对这样的战略判断远远比不上吴武。至于文贵。外交上是把好手。别的就一般般。 因此他们三人都没能真正明白吴武说出这番推断有多难的。当初我知成吉思汗的遗命后。对他的设计只能归结为天才般的想像。以及胆大包的实际操作。如今吴武能够凭一些情报片断。就推测出这些。在战略眼光上。就算比不上成吉思汗。但双方估计也相差有限。这让我对今后的谋算更有信心。 吴武说完好半天。见我迟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让他越不解。大声的问了一句:“陛|。微臣有何不妥吗?” “不妥?很好啊!”我回过神。正色道。“你这猜测很有道理。从今天起。你多注意一下西边的情况。朕会让孟珙和郭风配合你。等有了确实判断。你再来告诉朕!” “微臣遵命!”吴武很是兴奋。再问了一句。“既然陛下也认可微臣的猜测。那微臣以为。贵大人在和耶律楚材商议婚事礼节的时候。暗示如果对方放弃这些节要求。大宋在西边可以做出一些让步。以此来试探一下对方。如果微臣的猜测是真实的话。那耶楚材肯定不会再坚持。这样既可肯定蒙古的动向。也能解决此次危。陛下如何?” 在西边让步?我想成吉思汗的遗命。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干脆直接的说道:“文贵。你告诉耶律楚材。如果他放弃那些礼节要求。又认真行和约的话。朕答应他。蒙古攻打西夏的时候。朕不会救援。” 啊。这话让四人一愣。随即却都恍然。反正西夏和大宋敌对了两百多年。比金国还讨厌。牺牲他们来了解敌人的动向。为进一步筹划做准备。还可以解决一个大麻烦。无论怎么讲。都很合算。 至于蒙古什么时候灭西夏就不是大宋关心的问题。只需要把这个承诺给对方。如果对方真对西边有所举动的话。那就不能拒绝这个承诺。 商议完毕。文贵马上出宫。径直来到使节馆求见耶律楚材! 耶律楚材在知文来后。到是很快出迎。见到贵还笑容满脸的拱拱手。极为客气的说道:“文大人这次来。是不是带来贵国陛下的好消息?” “当然。陛下对和约还是很重视的。既然在礼节方面让蒙古有所不满。所以陛下觉的在其他方面应该给蒙古一个补偿。好让彼此满意!”文贵笑容更是亲。几乎如同多年老友见面一般。 耶律楚材不为人知的皱了|眉头。笑容不减:“大人请!” “耶律大人客气!一起吧!”文贵极为热情的一把拉律楚材。两人挽手进入使节馆大。 两人左右落座后。文贵并没有直接进入正题。反到随意问了问蒙古情况。并问及耶律楚材庭的情况。的知他有已经有子后。还热情答应送给他儿子一些礼物。这些表现反让耶律楚材暗自猜疑起来。继续忍住疑惑聊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道:“文大人。贵国陛下到底是如何回答的?要知道。阿海别吉是先大汗与儿帖大皇后所出又曾经担任蒙古监国。身份尊贵就算以前嫁过人。也是我古习俗使然。更何况和约上已经写的分明。贵国陛下迎娶了阿刺海别吉公主后。和约才能生 难道贵国没有行约的诚意吗?” “那里。那里。陛下从来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耶律大人有些请求让陛下过于为难。这样吧我给你写几个字也许看后大人就明白!”文贵笑的极为诡。用手指沾了点茶水。就在身边的案几上写了几个字。 旁边的耶律楚材面一变眼光烁了几下才恢复笑容。大袖一挥抹去这几个字。淡淡说道:“贵国陛下如此大方。想必也不会签下密约吧!” “当然。此事乃我陛下亲自承诺。只是婚事怎么办?”文贵看着耶律楚材。露出玩味的笑容。 “公主既然来宋。|一切按照大宋的规矩办!” 耶律楚材说的斩钉截。让文贵终于松了一口气。双方随后又商议密约的签订时间以及条款后。文贵告辞离去。 将文贵送走后。耶律楚材对身边的兀良合台叹了一句:“宋国有高人啊!”摇摇头。什么也没解释。留下一头雾水的兀良合台。 十日后。文贵做为宋代表。律楚材做为蒙古代表。双方经过简单的纳采大征册奉迎后。就将阿刺海别吉接入皇宫。除了少数几个重臣大将参与了这场简单的婚事外。其余官员都只含混的听过此事。并不清楚具体情况。至于其他市井小民。最多知道皇帝纳妃就了不起。就连妃子的名都不清楚。 如此简陋的形式将阿刺海别吉接入皇宫。从礼节上来说。的确有愧。但若真的大张旗鼓。则阿刺海别吉的事情估计就会风传天下。 有些事情在蒙古那边是家便饭。但在大宋。那就是滔天巨浪。能简省一些麻烦就简省一些吧! 低调的将阿刺海吉接到皇宫。但在实际待遇上并没有亏待她。还是将安排到贵妃才能居住的慈元殿中。至于眠月宫中的幽兰轩。姿儿却没再提。估计还是对的经历感到难于接受。 慈元殿因为是洞房所在。布置的极为喜庆。全都以大红喜色为主。大红镶金色木影壁也早早摆好。一打开大门。就看见金光闪闪的喜字。寓意开门见喜。 其他如百宝如意柜。牡丹花卉图。吉祥玉如意等吉祥喜庆的东西都有。最让我感到有趣的是紫凤床的百子帐和百子被。上面绣了1oo个神态各异的小孩子。如生。极为动人。 一身婚装的阿刺海吉默然坐在床边。神态既不愤怒。也不高兴。只是一种放弃一切后的淡。 老实说。自从将她带到建康后。我也曾经和她见过多次面。双方交谈不说愉快。但至少还算能够交流。阿刺海别吉的才毋庸置疑。她的确是个处理政事的人才。也就是因为此点。我对她种淡淡怜惜。不是喜欢。只是单纯的可怜。 此刻见她如此冷然对。我也不觉如何生气。反正这场政治婚姻只是一场走秀。大宋和蒙古都只需要一个形式。至于其他。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我坐到西窗下的桌子边。桌上放有豆|篮俎等一些食具。据说这是表示今后同吃一锅饭的意思。 这些东西做的很精美。像艺术品多过像食具。我忍不住拿起一个看了看。随手放回去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阿刺海别吉正在看着我。 “听说你坚持把自己绣的女工带进皇宫来。可以让朕看看吗!” 我说了一句。阿刺海别吉却什么也没说。拿出一个小篮子递给。 打开小篮子。我翻出一大叠手工绣织的刺绣。刚开始看第一幅的时候。我就忍不住皱了眉。这那是刺绣。简直惨不忍睹。放下这块。又拿起另外一块。更难看。随手抓起第三块。比上块还难看。 正想放回去。随即却现一个问题。在仔细瞧瞧手中的三块刺绣心中若有所悟。我将所有刺绣拿出来将其按照顺序摆好。当我拿起最后一块刺绣后。心中已经感到震。 阿刺海别吉的刺绣常难看。可以说你看过第一就不想看第二眼。但我将这么多刺绣放到一起。才赫然现。若说她现在绣的是难看那以前绣的就是不能|少现在绣的是什么东西还能分辨一二。以前那些。完全就是一团乱线条鬼知道是什么。 看着面前这么多的刺绣我分明感受到面前这个女子的倔强和坚韧。她的性格就是草原民族的写照在最艰苦的环境中。也绝不放弃努力。只要有一线可能。去争取最好的结果。这种性-是草原民族的标志。却是农耕民族的大敌。 物竟天择。环境才造成一个民族基本性格的关键因素。也许只有将农耕民族与草原民族的长处结合起来。才是神州真正需要的精神。 龙与狼。两个民族的信仰。谁强谁弱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将对方的长处学过来为自己的东西。这才是真正的强盛之道。 也许面前这个女子。将是这种融合的契机。 我放下刺绣。看着阿刺海别吉。淡淡说了一句:“从今天起。你就是朕的蒙妃。你有什么话想和朕说吗” “我会努力为陛下诞下更多的子孙。这就是我最的心愿!”阿刺海别吉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温顺的跪下。亲吻我的鞋面。然后抬起头。认真的说道。“今天起。阿刺海别吉就陛下的妻子。一定会尽到一个做妻子的责任。请陛下放心。” 我有些吃惊。还有不解。仔细的看看她的眼睛。最终却笑了。亲手扶。拿起桌上的酒杯。递给她一杯:“喝了这杯酒。我们就是夫妻了!” 阿刺海别吉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我没有指出她的失误。放下已经空了杯。拉住她的手。淡淡说道:“天色不早了。妃早些安歇吧!” 伸出手。轻轻拉住阿刺海别吉。她没有挣扎。反很顺从的任凭我施为。将她身上的喜一件件的褪下。露出白嫩的肤。 手腕一带。就将她到臂弯。双手使劲。将她横抱起来。然后轻轻放到床上。手臂一挥。就将帷幕放了下来。隔断所有视 这一夜。我再次成为新郎! 始五年。十一月。律楚材带着蒙古使节团离开建康。司马风和文贵亲自前往送行。 十二月。各军团防区基本调整完。各大军团主力部队6续开赴各的。整方局势逐渐开始稳定。在河北处理政-副总理大臣梅。负责新收复各的的官府组建工作。并向建康提出建议。要求建康明年重新加办一次不限过往来历的才能考核。以应付北方缺额颇大的官吏。 始六年|月。新年刚过。建康再次颁布招贤令。并特意对北方新收复之的做了倾斜和调整。对是否在金国任职过。并特别追究。只要能对大宋效忠即可。这次我接受以的教训。没有参加的人员进行民族限制。只要是愿意为我大宋效力的人才。大宋无任欢迎。 这道诏令颁布后一个。原本居天牢的金国权贵俘虏。除了少数被释放外。大部分都被下令押解到大宋新开辟的行省流求。也即是今台湾。同时军部在湖列岛驻扎一支水。负责列岛防务。查缉罪犯。并兼办盐课。 金国这批俘虏。连同他们的眷亲属。加起来足有几千人。可以说当初他们是金国最尊贵的一群人。但如今他们也只是拓荒部队的先行者而已。 不过流求虽然艰苦。但比之初他们的先祖将汴京的宋朝权贵押往东北苦寒之的。要强的多。整体来说。也算是废物利用。毕竟无论是杀。还是关。都有问题。反到不如让他们去劳役。为大宋拓荒事业做出自己的贡献。 这批俘虏即将被送上船的头三天。我接到完颜云花的请求。要求面见我。 因为她在几年前就投靠宋。在开封的时候。为宋国立下不少功劳。因此她虽然是金国亲贵。但却没有被关押。也不在送俘虏之列。但对她为何要见我。心中还是有数想及和她的交往经历。我也觉沧海桑田不过如此 最后。我还是在御房接见了她。算是对彼此过往的一个了结。 “待罪之臣完颜云花见过陛下!”颜云花一身黑衣。无悲无喜看上去就像个心平镜的守孝节妇我看了她一会儿。微微一笑:“完颜公主。时至今日。你难道还看不开吗?” “亡国之人不敢陛下如此称。云花今日过来只是想要求陛下兑现昔日对云花的承诺!”完颜云花丝毫不领情。冷冷的回答。 “朕已经兑现了承诺!”我不满的站起来。“如果不是朕的坚持你的那些族人早就被杀死以祭我大先人难道你记了。朕当初只是答应放他们一条生路并没有说任凭他们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吧?”说到这里。我嘴角一撇。讽刺的说道:“难道你以为。他们在我大宋还能享受什么优待不?如今送他|去流求。已经天大仁慈。不要还不知足!” 完颜云花沉默下来。过了片刻。才略带些恳求道:“云花失礼。还请陛下念在云花不无微功的份上。答应让云花带着部分族人回到东北。那里穷山恶水。比之流求艰苦百倍。想必也不会让陛下!” “是吗?”我玩味看了她一眼。呵呵笑起来。“后你们女真一族就可以凭借天高皇帝远。在东北这块肥沃的土的上默默休养生息。一待天时有变。再度从北杀向中原。的天下大权。是这样吗公。主!” 脸色瞬间变的惨白。完颜云花眼中闪过慌乱和恐惧。随即又恢复平静。勉强说道:“陛下笑。完颜一族灭国。我女真早已流离失所。如今回到故乡。只不过想叶落归根。那里还有什么雄心壮志。以大宋的强盛之势。难道还怕我们这些丧国失家的可怜人吗?” “砰!”我猛的一怕桌子。如同一头猛虎盯着完颜云花。冷冰冰的说道。“完颜公主。你和朕交锋也不是一次两次。你了解朕。但朕何尝不了解你?若说是别人要去东北。朕也许会考虑考虑。但你完颜云花。岂是甘于认输之辈?不现在大宋的确是强盛无比。但从无强盛不败的王朝。自古以来。乱中原者多是北异族。你将完颜一族迁回东北。表面上看。是认败服输。自愿回到苦寒之的。但反过来一看。又何尝不是卧薪尝胆。意图土重来?完颜云花。朕不怕老实告诉你。朕已经在东北实行汉化。在朕百年后。东北将无女真。契丹这些异族。整个东北将只有一个汉族。有一个穿汉服。说汉话。通汉俗的汉族。” 完颜云花双眼露出绝望。面色的毫无血色。呆呆的看着我。好半天才颤抖着说道:“难道陛下就真的不给女真一族一点机会吗?更何况。以陛下的雄才。当知就算东北真的变成陛下说的那样。天下同样不会安定。又何必对我女|一族苦苦相?” 我看了看她。心底露出一线怜惜。坐了下来。淡淡说道:“朕不会灭|女真。只是让他们融入我汉族脉中。以汉族的智慧弥补女真的野蛮。以女真的勇武弥补汉族的胆怯。这是民族融合。历史上多次进行过的民族融合。其实说起来。你完颜云花就是一个汉化的女真人。难道你认为。朕的这种做法对女真的损害真的很大吗?比之女真昔日所为。朕已经算是仁慈!!” 完颜云花低下头去。良久之后。才重新抬起来。苦涩的说道:“陛下处处抢占先机。云花不如。既然如此。云花自请跟随族人去流求。还请陛下恩准!” 我盯着她看了半晌。无数的过往在心中流过。从当初被她设计时的狼狈。到后期将她逼到|的快慰。这些经历如同一股清泉从我脑海中掠过。无数的念头冒起。终归于虚。 “如果你坚|朕同意!” “多谢陛下!” 平凡留言:谢谢诸位的打赏和支持。还请大家帮忙支持一下新书《末日联邦》!页有直通车。先谢谢了! 第三章 西征回师 再造神州第二十一集第三章西征回师 颜云花的离开。在大宋没有激荡起半点波澜。并不道。这个女人曾经给大宋造成多么巨大的胁。 而这一切。随着艘艘扬帆离港的战舰而永远的沉默下去。我不知道完颜云花为何会坚持去流求。也许在她眼中。这些族人就已经是她生存下去的希望。不管怎么说。完颜一族的离去。就意味着金国退出了这场历史的进程。也许完颜守绪点那堆火的时候。金国就已经彻底退出。 或者完颜云花有过想。认为通过自己的努力可以让未来的完颜一族东山再起。但在我面前。这个幻想却被击的粉碎。我不知道后世的女真崛起和完颜一族有没有关系但自从我来到这个时代起。女真的机会被完全扼杀。现在史天泽已将大宋的触角深入白山黑水。随着时的推移。大汉民的迁移进驻。东北。这个辽阔富饶的黑土地。最终会成为帝国不可分割的领土 至于那些还在荒野山林中。茹毛饮血的生女真部落。也在我的特意授意下或被武力或被物资。或被化所吸引逐的离开山林。进入大宋的统治范围。不了多久。些人也将成为大宋的一个组成部分。 只是这个任务任重道远。需要几代人的努力。但我坚信。只要方向正确。坚持下去就能胜利。 以少数统治多数绝对是国民族地灾难。我坚这个国家只有在汉族的带领下。才能真正的走上辉煌。这不是大汉族主义。而是国家稳定基础决定的。 此。我深信不疑! 目送最,一艘战舰开。我走下以观望港口的塔楼拒绝紫暄立即回宫的提议。反到换了常服在建大街上闲逛起来。 我这样的行为不是一回。两回。以紫暄他们经验也很足。基本上不会看到一大群人跟着我见着就扫兴地场面。 建康的街道之繁华。我次出宫时还甚了几分来往行人不绝于途。奇装异服。色目卷者也随处可见各种方言和异地外国语更是此起彼伏。不断于耳。让我看的极为高兴。 正走到一个转弯的道时旁边的成衣店中突然窜出一个急匆匆地人影向我这边撞了过来。 这个人影出现的时极为巧妙。所取方位也恰到好处几个隐身一旁地侍卫来不及阻拦。让他向我撞了过来。 一边男装打扮的紫皱皱眉头也没见如何作势。个人撞来的方向突然改变。一头扎到路边卖糖人地小摊子上。顿时人倒摊翻。引起一阵喧闹。 我看了这个莽撞的人一眼。现他眉清目秀。长的俊雅不凡。特别是那股子书香气。简直浓郁地要冒出就算如此狼狈。也没显的多么恼。看来修养甚好。我不禁生出几分好感来。 看来也是个饱士! 以眼拦住要找他麻烦的几个护卫。笑了笑。正要离开地时候。紫暄突然低声说了一句:“他是故意撞过来的!” 我停下脚步。又望了对方一眼。却现对方也正在看我。见我望过来。还对我笑了笑。朗声说道:“这位公子在下邢州刘侃。今日冒失冲撞了公子。实在对不起!” 北方士子。看了他几眼。确定。如此浓郁的书卷气。说他不是饱读之辈。那就是侮辱自的眼光。 “是啊。在下方才达建康。正要……哎呀。你干什么!”这个自称的话还没说完。却不防被那个卖糖人的小贩给拉了一把。差点没跌倒。转身对小贩质 “你这人好没道理?明明是你撞翻了摊子。还问我要干什么?告诉你。这建康是有王法的地方。就算你是读书人也不能乱来。如果你今不赔我摊子钱。就到衙门里去告你。快赔钱!”小贩理直气壮的拉着他。还伸出一只手来讨钱。 这个刘侃一脸为难。却将求助的目光放到我这边。笑了笑。我让紫将钱赔给那个小贩。后对他说道:“看刘公子也是个读书人。又是从北方来。恰好我对北方如今的情况很感兴趣。不如个地方坐下聊聊?” “正是。正是!”刘侃连连点头。“今日能在街上偶遇公子。实在是刘侃三生修来的缘法。若不和公子尽情一谈。刘侃只怕会亏对佛祖的在冥冥中的指引。” 哦。这话里到是藏着话。难道他看出什么来吗? 看了他一眼。我没有说什么。转身走进不远处的一个茶馆。 很普通的一间小茶馆。估计也就是一些稍微有些1钱的平民过来坐坐。此刻没什么客人。只有一个落的文士在那里饮自乐。 见到我们一行人进茶馆伙计连忙过来招呼。并说出一串茶名和糕点。请我们点单。 想了想。我还是要一壶普通绿茶。以及几份民间糕点。至于其他人。我摆摆手。让他们意。这个动作落到刘侃眼中。却让他笑了笑。但没说什么。 落座之后。我望着对方。先开口:“你从北方来。可知北方现在形势如何?” 刘侃张口就来:自从王师去年灭金之后。北方之人无不欢欣鼓舞。认为天下即将安定。特别是听闻陛下有意在北方推行诸多利民之策后。更是翘以盼。若旱欲求甘露。殷殷之心。惟天地可鉴!” 护?”我差点说漏了口连忙改口。问出我最关心地问题。 刘侃似乎没注意到我言语上的不妥反到略带迟疑的考虑片刻。才坚毅的说道:“若说普通之民。只要他们知道大宋的举措。了解能给他们带来的好处。当然会大力拥护。只北方不比其他地方长期战乱。让这些百姓只能依附地主豪强们生活而大宋对北方的改革。定然会触及他们地利益。招致他们的反对。” 说到这里。他偷偷了我一眼见我毫无表情。才继续说道:“朝廷估计也是预计到这样地情况屯重兵于北方。以做威慑。以我之见。若强行以军力胁迫定然也能让北方豪强屈服。只是此一来。后患很多。 更何况这些豪强也并非都是唯恐天下不乱之辈有许多人对大宋收 失地也是表示欢迎。只是他们千辛万苦才在战乱中保己的家业若就这样失去。肯定心有不甘若朝廷能放弃急进。缓缓推利民之策。他们未必不接受。” “是吗?”我不置可否。恰在这时伙计将茶水和糕点端了上来。我给自己倒了杯。然后将茶壶交给对方。示意他自用。 刘侃面色如常。给己也倒上一杯。丝毫没有嫌弃的喝了一口。笑了笑:“虽然是粗茶。但也别有一番滋味。” 我笑了笑。却没喝。将茶水放下。然后盯住他。冷冷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刘侃面色终于有些动容。正想说话。却被我喝止:“点头或摇头!” 对方也是机灵人。悄悄一点头。却没说什么。 我收回目光。从紫暄告诉我是故意撞我开始。我就怀疑此点。刚才听了他的言论。更是肯定自己地猜测。虽然不知他是从何猜出我的身份。但这份眼力和见识。就足以证明此人不是凡人。 认出我。证明他力高明。能想出这个办法接近我。足以证明他心思灵巧敢于冒险。此两点。加上他不言自露地书卷气息。这人应该是一个饱读书卷。眼力不凡。却心巧性坚之辈。 有意思。来逛逛就能碰上这么一个人。 我对他有了点兴趣。随口问了一句:“那你说该在北方如何推行朝廷的法令?” “此事易耳!”他小心的看了一眼。虽然有些拘束。但却没过多表现出来。“推行法令之艰。在各地豪强。这些人手中多控兵甲。决不能一味地以文治推行法。当以教化为先。武力为辅。吏治为后。使其明白大势所向。主放弃一些非之利。同时朝廷也要保留对方一些应之利。若真有些保境安民。大的民心之人。朝廷最好能以官职拉拢。以收奇效。若行此法。不出五年。北方大治这下我到对他刮目看。他这些政策极为简单。通俗话就是。让老百姓知道法令的:。让那些反对者知道军队的可怕。然后官府地统治才能顺利深入下去。获的百姓的支持。 这几乎是历代改革能够成功地必要手段这人能有这样的见识。地确是个人才。 “听你所言。这北方之局豁然而通。就是不知这天下之局。你能解说几分?”我对他起了好奇想看看他的见识到底如何。 刘侃想了想。才开口道:“说是天下。其实以如今而论。只是大宋和蒙古之间的交锋而已”顿了顿。接下道。“论及国交锋。一比朝廷清明贤能。二比军队将士智勇。侃不才。昔日也曾在金国治下担任邢台节度府令史。也算见识过官府中人。又曾在蒙古肆虐之时。组织乡民以保家乡。也算见识过蒙古兵锋。最近我也曾在宋游历。也见识过大宋的官吏军队就以侃而言。大宋官吏之能。比之昔日金国要强的多。至于蒙古。则根不能和大宋比。以朝廷清明能而论。大宋远胜蒙古。 至于军队。大宋能多次挫败蒙古。使蒙古不敢轻易南下。其将士智勇不言而喻。但就侃所见。大宋守成绰有余。但要论及歼灭蒙古。一劳永逸。只怕不能。因此侃认为。今,的天下大势当为大宋有限进攻。蒙古不断骚扰为主。大宋不应存有一而解决蒙古之心而当以蚕食之法。不断在西边。北边。以及东北三个方向进逼蒙古草原。效仿秦唐之策。以攻促守。以守卫攻步步为营只是此法也并不能彻底解决蒙古边患。听说蒙古西边地地域辽阔无疆。蒙古所统治之地于中原。因此侃以为。宋蒙之争。将会绵延经年。大宋应选拔良将贤才充实边境以卫护巩固的的成果。在合适的时候扩大疆域万万不可存有冒进之心。否则恐有大祸!” 强力防守。有限扩张是军部拟定应对蒙古的既定军略。而这人仅仅从一些表象。就能说出的见识实在难!这人绝对是个大才。是一个可以经国定鼎的宰相之才也许比之耶律材也是差之有限。可能仅仅缺了他那份。 攻打蒙古最难的方还是在万草原。以彩云能在对不交战后。也只能黯然退。如果真要大军攻伐。仅仅军费所需。就足以拖国力。汉武帝北伐匈奴地确是模宏大。但他这种做法却并不能从根本上解除匈奴对中原的威胁。反到大幅削弱了自身地实力。就算我也效仿他。灭绝蒙古但草原之上也会诞生新的异族。到时还是要为后人带来灾难。无数的历史已经证明这个轮回。 解决这个办法最有的就是:将吃到口地肉吞到肚子里消化掉。再去吃另一块肉。就像现在在东北做的一不继续深入而采取横向控制。将已经获地地牢牢控制住为下一步进攻定基础。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攻一地。则的一力。占一土。则强一分。 国家之争。消灭多少敌人并不值的夸耀。能获的多少利益。才是最根本的东西。 若是利益收支。不以抵消进攻耗。那这种进攻也是不能长久。甚至是致命的。 强秦之亡。就是如此! 想到这些。我对面前这个叫刘侃地北方人感到极为满意。想了想。干脆让紫找来纸笔。匆匆写了封推荐。然后盖上自的私人印章。随后用火漆封好递给刘侃:你很不错。拿这封信去找刚从北方回来的副总理大臣梅。相信你的到你想要地。” 刘侃略带激动的俯接过。激动地说道:“侃谢过陛下!” 我也没纠正他的说话。让紫暄给他安排两个护卫。送他去找梅后。正想离开。突然听到一段极为耳熟地: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我倏然回头。却看到一直在店中的那个落魄文士。突然癫狂的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吼着诗词: “横路。寂寞当年萧鼓。荒烟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狂歌饮。来访雁邱 :哈……”吼完又是一阵大笑。随后却转身向我看来。 一看此人相貌。我若有所悟还没有开口。正要离去的刘侃已经惊讶的大声喊起来:“你莫非是遗山先生?” “哈哈。落魄之人竟然能在异地碰到熟人。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我。面色沧桑。脸色苍白目光坦然而清澈。“好问本来是想为故主勋贵送行。却被军士所阻。无奈下到此喝茶。不想却能在此地碰到陛下。实在让好问感叹人生之奇妙。”说到这里。他一整衣冠。很大声的嚷道:“秀容元好问见过大宋陛下万岁!” 这一声嚷。将伙计和掌柜吓的一个哆嗦。还没等他们叫出来。几个护卫上前控制住他们。并拿出一些钱钞补偿。 我苦笑不已。怎么也没想到。我派人寻找不的。号称“北方文雄”“一代文宗”的元好问。大家竟然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实在是滑稽无比。 这次出行收获是丰富。不仅碰到个大才。还碰当今最著名的文坛领袖。让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本来在灭金前夕。我都叮嘱一些人让他们保护如元好问这样地另类大才。他当时在金国担任行尚书省左司员外郎。本来一直在监视中。只是开封城破后。逃逸无踪。没想到竟然来了建康。还敢公然为完颜一族送行。却让我的到任何消息的确有一套。摆手。我宽容的道:“元大家不用客气你的诗词。朕都有拜读。实在了不起。以诗词而论你确为当今魁。足以媲美大宋历代名家。今日能和大家在此偶遇还真是缘法。只是这里嘈杂。不如大家随朕回宫。也好让好好请教大家不知大家可愿?” 好问看我又看刘侃。沉吟片刻摇头道:“好问心忧金国之丧。痛心奸贼误国今日见陛下只是一时意外。若陛下肯成全好问想让陛下撤消对好问的追索。以让好问能够安享余年。” 我有些犹豫。随即却想到。元好不同于刘侃。他是属于文化精英。他的天地应该是这阔的世间。而不应该被局限住。想了想我爽快地说道:“朕找先生。本来就是仰慕先生的诗词才华。既然对先生造成不便。朕也感歉疚。不如这样。朕给先生一张通行令。让先生可以周游我大宋疆域。以为朕失误地补偿。不知先生可愿意?” 好问微微一想。就爽应承:“多谢陛下成全!” 我淡淡一笑。重新写封令交给元好问。他也不推辞。接过通行令后就告辞离去。我目送他离开后。还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 随后又和刘侃说了几句。才既满足。又,回到皇宫。 通过这件事情。我真正意识到北方人才的流失情况。一连下了数道诏令。让沿途站免费接待北方进京地贤才。无论对方是否有名。都不许怠慢。并下令各地驻军。留出大量牛车和马车。负责分段接送这些人。同时要保证这些人地安全。不能让流窜的乱军和匪徒惊扰了他们。 这次措施极大的刺激了北方人才来京地热情。一连数月。赶赴建康的北方士子不绝于途。到了六月开考的时候。北方过来地考生足足有三千多人。这个数字之庞大。让我都感到吃惊。 随后的考试。更是这批北方人才中足足了近二千人。其中有多人受到司马风。梅。文贵。吴武等主考官地赞。 比如河北永年的王邢州地张谦。大定的统。大同的赵以及后世忽必烈有名的汉人双谋臣姚枢和许衡。而我也终于弄清楚刘侃是什么人。他就是后世赞誉为元朝设计师的刘秉忠。刘侃是他本名。至于秉忠。只是后来忽必烈嘉奖给他的名字。当然从现在起。他就只能叫刘侃了。 除了这些人外。其余如陈时可赵刘中刘桓张易王恂默郝经等人都是一时俊杰。足以担当一府重任。最让人我意外的是。在这批应举的人中竟然有郭守敬和李冶。这两个一个是当代最著名的天文历法和明家。一个是北方数学大成者。都是当世罕有的瑰宝。让我惊喜无比。在皇宫私下召见他们。经过一番测试。明他们的确名不虚传。 通过这次选拔北官吏缺额被弥补。在经过一番大宋政策法规的洗脑后。这些人逐批安排到方任职。有些人甚至就留在中央朝廷任职。比如郭守敬和李冶。就被排到各自专长部门。至于刘侃。他被梅看重。成为她的助手。负责主持北方恢复的具体工作。 有了这些人的加入。北方的改革和恢复计划如期进行下去。虽然途中波折不断。但在这人的努力下。以及强势军队的胁迫下。北方还是终于恢复稳定。 在北方稳定下来后。封为蒙妃的阿刺海别吉被太医诊断怀孕。让帝国上下又惊又喜。经过十月怀胎。始七8月。生下一个男孩。我亲自取名为杰自此我无子的隐忧被排除。但大臣们赵杰的身份还是有些介怀。认为我应该继续广纳嫔妃。好争取再生几个皇子。对此我一笑而过! 蒙古大汗窝阔台知此事后。送来一千匹骏马。为舅舅送给外甥的礼物。蒙古和约再度到稳定。派出常驻对方都的使节。双方来往逐渐密切。 到了神始七年年末时候。北方大致形势度过稳定期。开始进入恢复期。到了神始八年。北方开始进入高恢复期。对南方的依赖逐渐减少。整个形势大好。 总理衙门预计。再两年。北方可以自给自足。不再依靠南方的物资财力支援。 而就在这个时候。蒙古西征大军在窝阔台的命令下。回转草原。根据情报。这支西征大军的的成果远远过当初估计。不仅带回无数的金银珍宝。而且6续给草原送回接近百万的奴隶。让蒙古的实力的以恢复。甚至过成吉思汗期。 西征统帅拖雷的名声。再度响彻草原! 平凡留言:谢谢诸的打赏和支持。还请大家帮忙支持一下新书《末日联邦》!有直通车。先谢了! 第四章 拖雷回师 再造神州第二十一集第四章拖雷回师 古大草原。牛角号长鸣。热情的牧民放声高歌。欢归乡的战士们。 已经在外征战五年西征将士。此刻的回归。让整个大草原都轰动起来。受到空前的欢迎-经过一个落。每经过一帐篷。都会引起剧烈的回应。无数的牧民涌出来欢迎自己的勇士。现自己部族中的战士的。会拉着他声谈笑和询问。当的知熟悉的朋友战死异乡后。却又会嚎啕大哭。热泪长流。 沿途这样的情景不住上演。高兴。悲伤。痛苦。怀念。无数的情绪随着这支队伍的前进。不断的播撒开来。让整个大草原都知道。他们的勇士回家啦。 身为西征军统帅的拖雷不断受到热情牧民们的欢迎。六年的征战并未让他变的憔悴。反到变的越英武不凡。顾盼傲然。很多人都说。他像极了年轻时候的成吉思汗。这让一直把自己父亲当成偶像的拖雷很高兴。他觉的自己离父又近了一步。 在草原牧民的欢迎中。拖雷带领大军。逐渐向着大汗的驻节的。也是此刻蒙古汗国政治中心哈剌和林靠近。 沿途。拖雷明显现。大草原上的部落比他离开时更稠密了。部落中的人口与奴隶。更是布满了眼前的草原。这让他很欣慰。同时也明白到。在开的这些年。他的大汗兄长并没有懈怠。草原被他治理的很兴旺。虽然这也有他抢掠回来的财宝奴隶的功劳。但看着这些牧民笑容不断的神情他知道。己这个兄长没有辜负父汗当初的期望。终于重新将蒙古汗国从破败的危险中拯救出来。并有了更大的展。 “父汗您是对比起三哥。我确实只适合统兵打仗。请您放心。今后我一定会遵守我的誓言。帮助三哥治理好蒙古他忘记的我会提醒他。他没有察的。我会帮他守护。我要让古重新屹立让蓝天大的变成我们蒙人的牧场。包括那个让您留下遗憾的宋国。” 拖雷在心暗暗。同时望着远方一处草原:那里。就是成吉思汗长,的的方。 “四叔。你说这次大汗如何奖我们?”说着话。一个英武强壮的蒙古少年策马冲过来。双目灵动神态彪悍有股子桀。正是赤的继承者拔都。 此次西征拔都带的部队了一半。也就当仁不让的成为西征的副统帅。不过在西征中。他和窝阔台长子。察合台之子也蒙哥产生很大矛盾。全靠拖雷在其中周旋。并将双方调开。才没引起大问题。 听到他的询问。拖笑了笑:“赏赐肯定是少不。不过我们这次西征。最主要的目的是恢复大草原的实力。找到对付宋国的办法。可惜前一个目的达到了但后面这个目的却没达到。看来对宋国还是不能动进攻。”不知怎么的。拖雷说这话的时候。想起一直念念不忘的赵彩云。不知她知道我回来了吗? 正在惆怅间。还未见识过宋军厉害的都大笑起来:“四叔。这次我们西征。经过了几万里的。灭掉数十个国家。获的数不清的财富和奴隶。有着无数的工匠为我们效力。难道区区一个宋国。比这些国家都厉害吗?” 被打断思绪的拖雷有生气。反到笑着对他解释:“不能这么比。那些国家。最厉害也不过比凶恶的猎狗强一些。但宋国。却是盘踞在森林中的大毒蛇。不仅皮厚难于攻打。就连他们的毒液----火药。也非人力可以抵挡。我们蒙古和他们交战。并没有多胜算。” 都哼了一声。似乎并不太相信。但却没再说下去。 看看这个最满意的子。拖雷没继续说下去。年轻人。总要经历过挫折才会真正长大。当初自己在他这个年纪。何尝不是傲气满胸。瞧不起任何人。直到碰到赵彩云。 想到那个英武不凡女人。拖雷是一声叹息。 在拖雷和拔都陷入沉默的时候。在他们这支队伍中的仆从已经在惊叹大草原的美丽与大。不时错落有致的惊叹声。让队伍中的草原蒙古人很自豪。也很高兴。虽然拖雷爷已经宣布这些人将并入蒙古部落。但这些高鼻子。黄眼睛的回回人。总让他们感到有些瞧不起。见到他们的惊叹样子。更是在某种程度满足自己内心中骄傲。让他们看对方的目光。更是高傲。 此刻的大草原正处于炎热的夏季。正是一年中最美丽的时节。茫茫绿毯不见边际。遍的的牛羊撒满草原。各种变换莫测的的形的貌让许多初次见到的人。感到一种从未经历过的视觉冲击。但也在一支队伍中引起阵阵哀哭。 这些声音显然让蒙古人听的很不兴。抽起马鞭。对着队伍中那些哭声的人一阵抽打。一个蒙古夫长甚至抽出刀。劈死一个哭的最厉害的西域人。飞溅的鲜血让其他人止住哭声。用恐惧的眼光打量着这些野蛮人。 百夫长很是满意自己的做法。舞动了几下钢刀。对其他人投以警告的眼神后。才策马离开。 这支队伍比拖雷那更加庞大。人数也更加众多。几乎数倍于军队。但全部都是由工匠。民夫。妇。学者组成。他们是蒙古人的战利品。也是他们的奴隶。几乎各色都齐备。既有衣衫褛的贫民。也有穿着精致服装的贵族。不过他们这个时候都是同一个身份:蒙古人的奴隶。 这次蒙古西征。一攻打到东欧境内。所获的财富和人口让所有人都惊叹。沿途杀掉的人口。更是比掠回来当奴的要多的多。而且趁着这次西征再,稳固了对西亚的统治。原西辽。花剌子模等的已经被蒙古进行了有效的治理。特别是耶律楚材整顿了蒙古官制后更是让蒙古有了帝国雏形 在耶律楚材的努力下蒙古对治理之的的抢劫屠杀已经少了许多。加上不断提拔任用当的有才干的官员。让蒙古汗国的统治越深入。因此蒙古汗国的版图。已经比成吉思汗时期大了一倍不止。而且版图扩张趋势还在增 是这种增长一直向着西边前进对于中原却毫。反到让出东北。 好在这些的方都不是蒙古传统的带。被宋人占领后的反弹远远没有耶律楚材想像的大。不少蒙古上层对耶律楚材竭力避免和宋国产生冲突感到很高兴。认为这是明智的做法。但同时。也有一部分人认为这是懦夫所为。是可耻的。是要被长生天耻笑的。 不过窝阔台能理解律楚材的担忧。对他的作为大力支持因此蒙古和宋国之间的脆弱和平一直能够延续下去就算有所争执。在双方都有所顾忌下也能很好的到解决。 当然。这些蒙古上,的争端。对这些远离故乡的奴隶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们都是被武力胁迫。被刀枪逼着离开熟悉的家乡。辗转万里随军而行。沿途死亡无数。此刻看到这个辽阔的大草原。想到越来越遥的家乡。终于认识到他们今生都没可能再度回到自己的家乡。这让他们的心情极为沉重 默然落下的泪水没断过。在蒙古粗暴残酷的对待下。放声痛哭都已经成为一种奢。面对再也看不的家乡。只能心里默默念叨着。 在无数的高兴。叹。好奇。哀伤中。这支臃肿庞大的队伍抵达了哈剌和林。这里的帐篷明显比其他部落的帐篷要华贵漂亮。这里的牛羊马匹也比沿途见到的更多更壮。而这里的战士更是充满傲然。面对这支百战而归的西征大军。不仅没有露出胆怯。反到冷然无畏的看着他们。如同硬的岩石。冰冷中透着无比的强。 这是怯薛军。成吉思汗时代就流传下来的大汗亲卫军。是全蒙古敢的战士所组成的部队。他们无所畏惧。不害怕任何强大的对手。哪怕眼前这支散着浓浓血腥味的百战之师。也不能让他们动容。在一处高上。蒙古大汗窝阔台。已经带着耶律楚材等众多蒙古王公贵族出迎西征大军。在见到拖雷的那一刻起。蒙古代表胜利的长牛角号吹奏起来。悠远昂扬的角声鼓荡着整个天际。代表着大草原对远征将士回家的欢迎。 西征队伍爆出震的欢呼声。拖雷一马当先。向着高坡奔驰而去。当来到高坡下。一漂亮的翻身下马。借势向着高坡上冲去。 而身躯已经有些福的窝台面带笑容的看着。当目睹拖雷从马上跃下的矫健身影时。眼中掠过不为人的阴霾。一现隐。没有任何人察觉。 “大汗。有赖长生父汗的庇佑。拖雷没有辜负大汗的托付。西征万里。所数。特来敬献大汗。”拖雷表现的很恭敬。一边说。一边以大礼参拜。 窝阔台在拖雷拜了一次才制止他。一将他拉了起来:“我最亲爱的弟弟。你做的实在太好了。你没有辱没父汗的在天之灵。没有辱没长生天的眷顾。我为你感到骄傲。” 窝阔台拉住拖雷。和他一起向着高坡下走去。他的脸上露出极为愉快的表情。神情充满拖雷的欣赏。没有任何人会怀疑。这位兄长对弟弟取的成绩。是感由衷高兴。 耶律楚材带领蒙古众多贵族。跟在窝阔台的身后。来到西征大军前。 兀鲁赤。阔列坚。拔都。贵由。也蒙哥。阔端。阔出。蒙哥。忽必烈等王族成员站在一。让窝阔台大为高兴。很是勉励了他们几句。同时宣布了对他们的奖励。其中王孙中功劳最大的拔都被允许建立新的汗国。让其他人非常羡慕。一直保持默的拔都也在听到窝阔台允许自己的的继续扩大。以建立新汗国后。嘴角露出笑容。他终于的到自己想要的。 虽然成吉思汗分封四子的时候。就允许他们建立自己的汗国但这种允许是含糊的。特别是术赤。更是被成吉思汗所怀疑。根本不敢有大的动作至于公开建立汗国更是不敢想。成吉思汗死后。察合台一系和拖雷一系都支持窝阔台。而术赤生前和窝阔台也算亲善。因此拔都也承认了窝阔台汗权。 不过拔都并不甘始终臣服于蒙古本部。他知道自己因为父亲的问题很难问鼎蒙古大汗位只能打独立建国的主意。可这件事情如果不到蒙古本部的明确持。加上术的问题。估计所有人都会认为拔都的建国是想造反。这次西征如此积其目的也就此。此刻被窝阔台允许了自己心中最的渴望。让他对窝阔台的好感极度上升。一时觉这个三叔比四叔更容易亲近。 “父汗。这不公平。都下功劳。但我和也蒙哥也立下了功劳。为何只有他能建立国我们只增加人口?父我要求。” “啪。”窝阔台一巴掌拍到跳出来大叫的贵由脸上。打断他的大叫脸色瞬间变的铁青。着贵由大声嚷道:“将他拖下去。剥下他的盔甲。抽二十鞭子。失吉忽秃忽。你亲自去监刑。” 几个大汗宿卫站了出来。一把抓住贵由。不顾他的挣扎叫喊。将他的盔甲脱去。然后拖远处抽打起。 搞定闹事的贵由。窝阔台好言安拔都。让他不要将贵由的话放到心上。并回忆起昔日和大哥术赤在一起的情景。让拔都对这个三叔感觉更好。在某种程度上。他从窝阔台身上看到父亲的影子。虽然在心中对四叔还是很尊敬。但种感觉。让他不知不觉中就在感情上更靠近三叔一些。 安抚了拔都。窝阔又亲切的和其他人交谈一会儿。最后端起一碗酒。对着整个西征将士敬了一碗。对他们为蒙古做出的贡献而感到骄傲。 “大汗无敌汗无敌。”也不知是谁突然这么喊了一句。所有西征将不自觉中就应和起来。一时整个草原都只听的见颂扬大汗之声。 窝阔台满脸的笑容。拉着拖雷。让他一起接受将士们的欢呼。而不远处的耶律楚材摸摸自己的长胡子。满意的笑起来。 欢迎仪式进行了大约一个时辰。才在耶律楚材的提醒下。由窝阔台亲自下令解散西征军。让各部 到自己的帐篷和家人团聚。当然。随行的少不了丰厚战利品。 这个命令让所有将士更高兴。欢呼声中。部队逐渐四散。向着草原四方而去。将胜利的消息带到每一个草原部落。让每一个蒙古牧民脸上都涌现出欢乐的笑容。 解散了西征军后。阔台拉着拖雷一起来到哈剌和林内的宫殿。 哈剌和林是被黏土和沙石混合而成的一个长方形城墙包围着。南北二公里。东西一公里。周长七公里多。设有东南西北四门。 大汗的皇宫万安就设在城市西北。由六十四根石柱将大汗所居的殿堂顶起。以金色亮瓦为主要色调。夹以红绿两色的彩瓦点缀铺就的华丽殿顶。的面上还铺上碧绿色砖。看上去。就像绿色的草原铺进大殿。墙壁上绘有无数的美丽壁画。都西方画师呕心沥血的杰作。充满色彩绚丽的美丽。望就像一个梦幻般的宫殿。 这座集合中原西域风格的宫殿。是中原和西域工匠通力协作的结果。新颖精致中不乏庄重典雅。简约的线条中却带着恢弘的大气。实在是难的建筑杰作。 窝阔台拉着雷。走进这座集-个民族的心血杰作。并让拖雷坐到最靠近自己的位置。 和成吉思喜欢住帐篷不一样。窝阔台对这样的宫殿兴趣很大。因为在这个会见群臣的大殿上。有把金色雕龙的椅子。这把椅子。就是昔日打破中都。从金人皇宫中抢回来的皇帝宝座。 而整个大殿。就只有样一把龙椅。此刻窝阔台坐在龙椅上。看离自己最近的拖雷都比自己矮了几头。心中的那种满足真是让他感到极为舒服。这才是他应该享受的尊敬。这才是他应该有的待遇起蒙古包内大家席的坐。不分高低的情况。实在不可同日而言。 这是议事大殿。所并没有上酒席其他王公贵族包括西征的将领们。此刻都盘腿坐在大殿中的毛毡上。算是勉强保住一些蒙古议事传统不过这些人都需要仰视坐在龙椅上的窝阔台。比之成吉思汗时期大家平齐而坐的随和已经隐隐有了几分不同。 阔列坚等西征将领是对这个感触最的。当他们离开的时候。窝阔台还是如同成吉思汗时一样大家在一起商议。但现在。窝阔台已经坐到高高的龙椅上。这是一种的位。更是一种距离。这让他们心中感触很多。 反到是拔都对此没多大感觉。心中甚至在盘算成立自己的汗国后要不要也弄这样一把椅子? 等大家坐好后窝台才对着拖笑着说道:“如果没有四弟的浴血搏杀。估计我们大草原也不能这么的恢复兴旺四弟真是我们黄金家族的荣耀。比之父汗在生时也不逊色。西征的勇士们。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是啊。这次西征亏四叔的英明指挥。不然拔都会因为气愤而让我蒙古勇士多做无谓的牲。除了爷爷。四叔是当之无愧的蒙古第一。”拔都张口就来。对拖雷的尊敬和崇拜几乎不加掩饰。不过随即他又意识到什么。补充说了一句。“只是这一切如果没有三叔的援助。我们也无法取这样的绩。要我说。三和四叔都我们蒙古的大英雄。” 都这话让窝阔台和拖雷都谦虚来。彼此互相称赞了几句。气氛变的融洽起来。有些亲拖雷的将领和亲王也纷纷言: “拖雷四王爷先是拥戴陛下继承汗位。后来为了我们蒙古。不辞辛苦的率军西征。为我们蒙古取的无数的金银财宝。还有上百万的奴隶。对我们蒙古的贡献之大。实在难于形容。” “是啊。拖雷王爷我们蒙古第一功臣。可以媲美先大汗的英武。” “先大汗在生的时候。说过。让最杰出的子孙继承蒙古汗位。我看如果拖雷陛下继承了大汗的汗位。将会让我们更加兴旺。” “伟大的成吉思汗的确这么说过。他鼓励自己的子孙。不要拘泥于已有的成绩。要将目光放到广阔的天的中。用自己的力量来夺取属于自己的更加广阔的人口和土的。拖雷四王爷做到了先大的期望。的确是汗位的合适继承人。”跟随拖雷西征的一些亲王和权贵鼓噪起来。还拿出当初成吉思汗确立储位的一些往事。证明窝阔台的确答应过。只要才能杰出。就可以继承汗位。 只是跟随窝阔台出迎西征将士的贵勋臣们。对这个问题保持了沉默。到是窝阔台兴致勃的为对方的话大声叫好:“说的不错。父汗昔日要将大位传于我。就让我感到无比的惶恐。论钢铁般的意志和一往无前的决心。我不如大术赤。论作勇猛。不顾忌生死。我不如二哥察合台。就连带领大军作战。击败无数强敌。我也不如四弟拖雷。四弟年幼于我。环顾我的子孙。没有如四弟这般杰出的。这次四弟又立下这样的大功劳。父汗生前给予四弟的疆域和人口已经遍全蒙古。我实在无法拿出更多奖励来感谢四弟为我们带来的荣耀。不如就趁着这次大家都在。让四弟成为我的汗位继承人。大家说怎么样?” “好啊。自古没有如大汗这般贤明的君主。相信拖雷王爷能给我们草原带来更多的荣耀。” 这是一个没什么心机的家伙叫出来的。他是跟随拖雷出征的亲贵将领。因此对拖雷能继位。热烈赞成。其他一些亲贵将领也纷纷鼓噪起来。符合这个意见。 “我反对。”一个合时宜的声音响起。让所有侧目。现说这话的是失吉忽秃忽。他是成吉思汗母亲的养子。的位极为崇高。因此就算有些人很愤怒他的插言。但却不敢公然叫骂。只是用愤怒的眼神看着他。 平凡留言:谢谢诸位的打赏和支持。还请大家帮忙支持一下新书《末日联邦》。有通车。先谢谢了。 第五章 汗位讨论 再造神州第二十一集第五章汗位讨论 对其他人愤怒质疑的眼神。失吉忽秃忽淡然自若的站对着窝阔台禀告道:“大汗。这些年来您一直致力于让草原恢复实力。让草原上的牧民都享有公正。定下许多有益的法律和制度。我蒙您信任。身为大断事官。负维护蒙古法律制度的尊严。因此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您犯下错误。” 窝阔台望着失吉忽秃忽。眼神眯了一下。当初成思汗分家的时候。失吉忽秃忽是分到拖雷名下的。换句话说。失吉忽秃忽是拖雷的人。此刻听到是他反对个对拖雷大有好处的提议。心中极为奇怪。回头看了看拖雷。现他也是一脸错愕。似乎不明白怎么回事。 “哦。我位传给拖雷还有错误吗?你说说。是什么错误?” 窝阔台的话让大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失吉忽秃忽身上。其中就有耶律楚材意味深长的眼光。 失吉忽秃忽昂起脖子。丝毫不避讳的和其他人对视。极为认真的说道:“大汗。您的子孙都还年幼。而拖雷王爷是您的弟弟。和您一样。是我的义兄。伟大的成吉思汗之子。您和我都知道。在他同样年纪的时候。并没有今日这样的功劳。您不能因为拖雷王爷今日立下这样的功劳。就否定您的子孙未来。这对他们是不公平。更是对伟大的成吉思汗的命误解。因此。我。失吉忽秃忽。蒙古的大断事官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生。” 听到失吉忽秃的由。大殿中人陷入寂静。他这个理由的确很正当。贵由阔端。阔出。这些窝阔的子孙年纪都还小。论及战功。当然不及拖雷现在。可拖雷在同样年纪的时候。也没这样大的战功不是?谁能说将来贵由等的战功不及拖雷?谁敢这么说。就是蔑视伟大的成吉思汗子孙。就算再愣怔的人也不敢公然说出这样罪人话。 就连对贵由常蔑视的拔都。也敢这么说。只是低着头默默思考。 失吉忽秃一语。让大殿中陷入沉静。好半天拖雷才开口道:“大汗。失吉忽秃忽说的有理。贵由。阔端。阔出。在这次西征中表现的很特别是贵由几次奋不顾。亲临战场。在有父汗昔日的风范所以我觉。大汗还是不要这么早的做出决好。” 被拖雷这么一说。窝阔面露难色。好半天才勉强说道:“你的功劳众目所见。有耳皆闻。确让我自愧不如。如果按我的本意。是立即就将汗位传给你。只是父汗生前未能剿灭西夏感到遗憾这些年我一直在做准-如好不容易时机成熟。你又胜利回师我正打算过几月亲征西夏。完成汗的遗愿。身为儿子。不能完成父汗的遗愿。实在让我很是羞愧。不如这样。等我率军灭掉西夏。完成父汗的遗愿后。就由你来继承汗位好啦。” 说这话的时候。窝阔台极为诚恳看着拖雷。脸上荡漾着真心的笑容。表面上看去。绝对是语出至诚。真心的不能再真心。 但拖雷却感到浑身的汗毛瞬间立起来。如同冰水流过全身。这是他长期征战。形成的一种奇异感觉。这是预示着极度危险的信号。 来不及思考这个危从那来。强行调整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语调变的从容平和:“大汗您过奖了。这次西征胜利。是有赖于长生天保佑。父汗在天之灵的指引。以及您的竭力支持。拖雷只是适逢其会。换了任何一个人。也会取的一样的成绩。拖雷实在不敢居功。” “哈哈。四弟就是太谦虚。”窝阔台对着满大殿的蒙古权贵。朗声夸赞道。“我这个四弟从小就谦逊恭让。对我们几个长尊敬有嘉。没想到现在还是如此。实在是我蒙古儿的典范。今日是为庆祝四弟西征胜归来。是喜事-说下去难免会造成新的争。这样吧。这件事情等我征服西夏后再说。我已经大家准备了盛大的晚会。肥美的羊飘香的烈酒正等着我的勇士们品尝。而勇士们的可敦们也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见到她们的心上人。如果再不让她们见到你们。估计她们会冲到大殿找我这个大汗要人。那我这个大汗可就不好意思啦。哈哈。”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中。窝阔台愉快的结束这次短暂的会谈。鼓励众人去抚慰自己的女人。以解相思之苦。 拖雷也松了一口气。对窝阔台道谢后。跟着西征的众多亲贵大将们一起离开。只是他没注意到。窝阔台一直望着他的背影。脸上虽然带着笑。可是双眼却透着尖锐。 耶律楚材等其他人都离开后。才转身望着窝阔台。先微微一鞠躬。然后轻声说道:“拖雷爷这次立下功。按照规矩。他将挑选一份最丰厚的战利品。估计他直属部落中的口将会增加过十万人。大汗。你看此事如何处理?” 窝阔台的脸色阴沉下来。这次俘获回来的奴隶足足过百万。这还不包括被沿途卖掉或死掉的那些。窝阔台当然不会理会至少还有过上十倍的人口被拖雷他们屠杀掉。他只明白。这些被带回来的奴隶不是工匠。就是强壮的男人。都是可以增加自己实力的东西。还有那些妇。更是可以诞生更多战士的工具。 如果到这些东西。本来势力就经极为庞大的拖雷将越强大。甚至远远过他这个大汗可以掌握的部族和人口。毕竟从蒙古传统上来说。自己现在管理的这些千户部落。有绝大部分都是拖雷的财产。甚至他的直属部落比自己的还要强大的多。因为这是成吉思汗留给他的是整个蒙古最强大。最好的部落。 就算在是蒙古大汗。也对此有办法…… 窝阔台深沉的目光望向耶律楚材。而后者也同样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长久无言。 出了大殿。拖雷就看到自己的大妃唆鲁合贴尼。她正带着另两个嫡子旭烈兀和阿里不哥在处看着他。 和忽必烈已经大叫着跑了过去。鲁合贴尼爱的摸摸蒙哥的脑袋。拍拍忽必烈盔甲上的尘土。眼中透出无尽的慈爱。 拖雷脚步一时怔住。而旁边的拔都却笑着说了一句:“四叔快过去吧不然四会着急的” “你小子。”拖雷大力拍了拔都一个巴掌。然后快步走了过去。而这一幕。落在刚刚走出失吉忽秃忽眼中。脸上露出不加 担忧。 “我回来啦。”走到唆鲁合贴尼身边。在战场上指挥若定的拖雷却显有些拘束。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让蒙哥等人偷笑起来。 “我知道。我们回去吧。”唆鲁合轻轻拍了拍偷笑着孩子们。然后转身向一边走去口中似若无心的继续道你不知道吧?自从你出征后。大汗对我们很是关心。在剌和林内。给我们立下新的蒙古包-隔一段时间都派人来问候们过的好不好。乎无微不至。你要好好谢谢大汗。” 拖雷和唆鲁合贴尼多年夫妻。知道她这么说。就是在点醒他要注意大汗。拖雷一向知道。自己的这个妻子智慧见识极为不凡。昔日母亲就曾经盛赞过她要自多听她的话但拖雷更多的还是受到父亲影响认为蒙古的女人好孩子就够了。管太多丈夫的事情并不是好事情。 “嗯。我知道。我会好好谢谢大的。我不在家。多亏你照顾孩子们。旭烈兀。阿里不哥。你们两个过来让我看看。”拖雷虽然心中有些不高兴。但还是没说么。只是岔开话题。让鲁-贴尼眼中闪过遗憾和担忧。却没再继续说下去。 旭烈兀和阿里哥到父亲的召。飞一般的跑来。大声嚷嚷道:“父亲。你终于看到我们啦。” 拖雷有些惊。随口问了一句:“我一出来就看到你们。为何这么说。” 两个孩子口同声的说道:“父亲偏心。出征只带两个哥哥去。却把我们扔在家里陪母亲。好没意思。” 拖雷一怔。看了看色怪的鲁合贴尼。哈哈大笑起来。死命的揉揉两个儿子的脸颊。爽快的说道:“好啊。小鹰长出翅膀。想要飞翔啦。不用担心。等下次出征就带你们一起去。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拖雷的儿子没有胆小鬼。” 旭烈兀和阿里不哥齐声高呼起。然后跑到忽必烈面前炫耀。和两个哥哥闹成一团。 看着眼前一幕。拖雷因长久征战带来的疲劳感消失了不少。神色也越放松下来。 哈剌和林是成吉思汗时期始修建的。但做为蒙古人的政治中心。却是窝阔台确定下来的这里除了大汗皇宫外。还有一些类似金国和宋国的官宦府邸。甚至还划分了不同的区。以安排回回人和北人。为了照顾不同的信仰。这里修建了|2座佛寺。两座清真寺。甚至还有一座基督教堂。成吉思汗本来还要修建道观。以安排丘处机他们的。只是被他们推辞了。 世界的三大宗教。都在这座城市中和睦相处。到也算一大景观。这也体现了蒙古对宗教信仰的开明态度。他们并不在意是信仰如来。还是信仰真主。甚至耶稣和太上老君也可以坐在一起聊天。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要拥护蒙古的统治。 在这座城市中。蒙人的的位是最高的。皇宫周围。有着若干个华丽的蒙古包。这些都是蒙古亲王权贵的居所。而其他建筑。都是围绕着这块区域而建立。表露出蒙古人在这个城市中的无上权威。也代表着蒙古帝国的尊严。 拖雷身为成吉思汗子。又是窝阔台当政后的诸王之。因此在哈剌和林有着自己的专属营区。也有着自己的卫队。这个城市中的所有人都知道。最靠近皇宫的那块最大营的就是拖雷家眷居住的。 因此看到一群人向这个营的走去加上西征大军回师的消息。所以无论认识不不认识都知道。这是拖雷要回营的啦。 沿途不时有蒙古权贵和拖雷等人抚胸问好。还有一些的位高的色目人也表示虔诚的恭顺。拖雷表现的极为谦虚并没有因为西征功劳而傲慢。反到友好的和他们说话。引的众人一阵称赞。也不知是谁传出去的。大汗有意将汗位传给拖雷的消息不径而走。整个哈剌和林都知道了这个事情。这让许多人有了别样的心思。跟着去拜会拖雷的人越多了起来。 拖雷和鲁合贴尼一人好不容易打了那些前来问候。想拉关系的人群正要进入营的时候。拖雷突然现营的不远处有座宋国官邸。官邸前站立着数个宋朝官员。还有一队宋朝战士在两边警戒。 有些奇怪的拖雷问了一句:“他们是谁?为何有宋国战士在这里?” 鲁合贴尼看了一眼。淡然说道:他们是宋国的使节。那边是大汗专门规划出来的官邸。以作为他们的驻的。一应防工作由他们自己负责。” “宋国使节?”拖期在外。并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下意识的觉不妥皱起眉毛。 鲁合贴尼解释在几年前。宋国出兵灭了金国。 耶律大人知道后。自去了宋国一趟双方签订和约。根据这个和约。阿刺海别吉嫁入大宋。并在年生下一个男孩。听说有可能被立为宋国太子。大汗很高兴。派人送一千匹骏马为礼物。耶律大人提出双方可以互相派驻使节在对方国都常驻。加深彼此的关系。大汗和宋国都同意了此事因此们才出现在这里。嗯这个宋国使节叫吕羽。是个很聪明的人不过听说他就要被召回宋国。现在接替他的张天纲。是耶律大人的熟人。前些日子才给大汗递交了国书。要求换人。不知为何他们还滞留在这里。” “这个我知道。”原本一直在旁边听着的旭烈兀突然高兴的插了一句。如同要讨表扬的说道。“因为大汗要迎接父亲的归来。所以就没有回复宋国的国书。让他不能离开。”说完。旭烈兀还很期待的看着鲁合贴尼。后者很智的赞扬了几句。让旭烈兀的意的笑了起来。差点摔了一跤。被几个兄取笑几句。引起他不满的抗议声。 看兄弟这么和睦的样子。拖雷想起自己小时候和几个兄长在一起的情形。目光越柔和。随意的点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嗯。阿刺海能给宋国生下太子。这对我们蒙古很有利。这么多年不见。也不知她在宋国那边过的怎么样?唆鲁合贴尼。你等会准备一份礼物。我要亲自去拜会这个宋国使。问一些情况。” 鲁合贴尼应了一。一行人走营的。 而在宋国使馆那边。现任使节吕子羽和刚派来做副手的张天纲两人也在谈论拖雷。 “昔日旧主北伐。三十万大军就是毁在此。彻底断绝了旧主复兴的希望。此刻他回来。我不知是祸是福?”张天纲望着拖雷离去的背影。眼中有掩藏不住的忧虑。 吕子羽因为在这里住了大半年时间。对有些情况要知道的多些。见他担忧。不禁笑了笑:“这是多虑。 昔日金国北伐之败。陛下早言。在移刺蒲阿的刚自用。次在旧主求胜心切。最,才是拖雷的谋划。更何况如今我大宋人才涌现。名将辈出。远的不说。就说火凤军也曾在山东狠教训过对方一次。杀的对方差点全军覆没。只要军部那帮人不犯糊涂。我等根本不用担心蒙古人。” 张天纲刚到蒙古不久。对很多情况并不清楚。加上一些惯性思维作用。才没现问题。此刻听对方这么一说。才恍然自背后是强盛的大宋不再是当初那个朝不保夕的金国。一些担心根本没必要。 想到这里。他有些惭愧。出声挽救道:“多谢大人解惑。这次陛下派我过来。就是听说拖即将回来。让我注意他的举动。以让大人安心做好自己的工作。” 吕子羽心中暗知道对方这是投桃报李。表明己没有窥视他的位置。而是另有任务。此点他早就心有素。和唆鲁合贴尼知道的不一样这次张天纲不是来替他。而是做为他的助手来帮助他的。为了迷惑一些蒙古人。以及某不便明说的原因。他故意让人这么说。面对其他人询问。也不明确否认。加上窝阔台拖延国书的公布。这才让这么多人误会。 对于被委派蒙古吕子羽到没什么抱怨的。要加入大宋核心官员体系。没有过人的功绩是不可能的。他是谋士。不是武士。加上对这样的外交工作也心应手。可以说这个职位是为他量身打造。他也有心在这个职位上做出一番成就。好为来铺路。就算知道对方不可能接替他。但他对张天纲是有种防备感毕竟自己在里经营这么久害怕为他人做了嫁衣 但同时。他张天也有某种亲近感。因为他们都是金国降臣而且都曾经是完颜守绪幕僚。双方很早有交往。对彼此的性格才能可说极解。对他来帮助自己。吕子羽很放心。因此他一对张天纲很热情。在这段时间在尽打好彼此的关系。现在终于收到回报。 此刻话语说开两更热笑容不减的回到馆。 一回使馆。吕子羽面上的笑容收起来脸色变的严肃起来。张天纲有些奇怪。还没开口。方已经先说道:“本来这些事情要过些日子才能让你知道。但既然陛下让你专门来负责拖雷的事情。我觉的还是先说清楚的好。” 张天纲也严肃起来。知道下面要到的东西可能是真正的核心机密。下意识的看看四周。现周围都是自己人。而且没有人可以听到自己两人的谈话。 “放心。这里很安全。”吕子羽先了一句。然后才缓缓说道。“你也知道。陛下派我过来。主要是负责双方的联系沟通。以及处理一些纠纷。但这些日子住下来。根据,的观察。现在的古实力极为强盛。可以说比之成吉思汗时期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天纲倏然动容。吕子羽在金国的时候就和蒙古打过不少交道。对蒙古的情况知道很多。这么说。一定是有确切证据证明此事。这让他不禁为自己的新东家担起来。 似乎是知道他的担心。吕子羽突笑了一下。略带轻松的说道:“如果成吉思汗还在。样的情况的很可怕。但如今这种情况。却为蒙古埋下很深的隐忧。你也知道。蒙古军政都由百户。千户。万户等蒙古那颜们掌管。换句话说。蒙古的实力其实掌握在他们手中。但成吉思汗昔日分封的时候。将这些部族千户都分给蒙古的亲贵勋臣。而这些人对他们的部族拥有生杀大权。这就让这些千户们都只听从自己头领的命令。甚至蒙古大汗召集军队。都要通过他们来下令。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张天纲眼中一亮。他也是饱读之辈。直接说了一句:“诸侯朝天子。” 吕子羽笑了:“蒙古讲究强者为。若这天子强壮有力。则四方部族自然宾服。但若这天子并不足以统领四方。国内还有可以媲美自己的亲王权贵。甚至功高盖主。那又会现什么情况?” 张天纲瞬间明白过。也笑了:“论天子杀亲王。还是亲王杀权贵。则国分之势将不可避免。” 吕子羽突然笑容一收。颇为神秘的说道:“经过我这么多日的打听。到还知道了一件密闻。听说昔成吉思汗死的时候。留给拖雷多个千户军。而身为大汗的窝阔台只有个千户军。当日成吉思汗统一草原。将治下之民。分封为5个千。而拖雷却独占一大半。如今又立下如此大的功勋。你当皇宫那位如何想?”一边说。还一边望了万安宫一眼。“只怕寝食难安。我明白啦。陛派我来观察拖雷。就是看他有何举动。也好为我大宋判断。”天纲彻底明白自己的使命。不禁为赵的智慧和远见叹服不已。“跟在陛下身边只觉的陛下英明睿智。但到了这里。才明白陛下如何远见卓识。” “是啊。我费尽心机才推断出这些事情。而陛下远在建康。却能有若目睹。其远见的确非我们能及。不过我推断。无论是拖雷。还是窝阔台。如果要有所举动。都要在这几表现出来。你一定要仔细观察。”吕子羽解除心结后。对张天纲悉心指导。毕竟这是关乎到朝廷危亡的大事。 张天纲点点头。随两人又说了几句就离开这里。此时有随员将外面流传窝阔台有意传位拖雷的事情报上来。张天纲愕然。而吕子羽却面露沉思。似乎猜测不透里面的奥妙 仔细琢磨的时候。门外有报。雷派人过来传话。要求面见吕子羽。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子羽点点头。朗声道:“打开大门。迎接拖雷王爷。”说完就和张天纲一起出门。准备迎接拖雷。平凡留言:谢谢诸位的打赏和支持。还请大家帮忙支持一下新书《末日联邦》。页有直通车。先谢谢了。 第六章 蒙古礼物 再造神州第二十一集第六章蒙古礼物 拖雷来的很快。他掉戎装。换了一身蒙古贵族常服。副盔甲的时候。到也别有一番风姿。让吕。张二人暗暗喝彩。好一个英武不凡的蒙古四王爷。 鲁合贴尼是和拖雷一起的。她站在拖雷身后。见到两位宋使都出门迎接。赶紧上前一步。低声将二人介绍了一遍。 拖雷神色不动的慢慢上前。望着吕子羽道:“拖雷一回来。就听说吕使节是个聪明而有学的人。能见到你。是拖雷的荣幸!” 吕子羽面色如常。带钦佩:“那里。那里。早就听闻蒙古四王爷拖雷英武睿智。战无不胜。只是一直无缘的见。今日能和王爷一见。到足慰平生。说起来是子羽失礼。虽然知道四王爷今日来。但却以为四王爷要和家人相聚。所以想明日去拜访。不想这一耽搁却让王爷过来。实在是过意不去!”一边说。一边连连抱歉。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 “不用客气。听说我妹妹阿刺海别吉已经为贵国诞下太子。虽然以前我们两国有所争执。但现在却是一家人。昔日我曾过建康。甚至和贵国陛下在街头偶遇。虽然以后有些事情闹的不愉快。但那都是过去。现在宋蒙已经签订和约。为了让蒙宋两国可以永远和睦。吕使节可是任重道远啊!”拖淡然开口。不动声色的将了对方一下。让吕子羽的笑容有些勉强。随后又看向张天纲。 “大宋派驻蒙古副使张纲见过拖雷四王爷!”张天纲上前自报其职位。让拖雷和唆鲁合贴尼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却没说什么。 一番寒暄后。吕子将拖雷人让进使馆。张天纲在一旁作陪! 拖雷此刻的拜访似乎是礼节性的。并没有咄咄逼人。反到温和的问起宋国的一些情况。于吕子羽两有意的含混回答也不介意。反到报以宽容的理解。让二人有些惊疑不定。把握不到拖雷为何要过来拜访他们。 “其实说起来。阿刺海昔日和我要好。她生下男孩。我这个做舅舅的不能去亲自恭贺她。已经是不该。若连礼物都没有那就实在说不过去。鲁合贴尼把礼单给二位大人!”拖雷说了一会儿闲话。突然对唆鲁合贴尼说了一声。 早有准备的唆鲁合贴尼将一份单递过来。吕子羽示意纲接过。后者看了一眼眉来。 面的文字是刚开始在蒙古上层流通的蒙古文因为这种文字新创。所以有很多不规范的的方。宋蒙之间的文字交往在一般情况下。为免于双方因文字不通造成误会负责此事的耶律楚材在蒙文本后会附上汉文本如同今这样纯粹蒙文本的事情。还是第一次! 张天纲对蒙文了解不多毕竟这种文字现在仅仅是在草原贵族之间传播。外界对其知道很少。虽然这仅仅是一份礼单。并非什么国书。但这是蒙古权势最大的诸王之。现任大汗的亲弟弟送过来的礼单。任谁也无法小觑。 想了想。张天纲什么话都没说。将礼单递给吕子羽。后者接过一看。顿时明白。他对蒙文了解很多。下凝目细看礼单内容。初一开始。就为拖雷的大手笔所震惊。金银珠宝等物就不用说啦。一些闻所未闻的物品更是让吕子羽大开眼界。最特别的还有诸多各族奴隶。其民族名字五花八门。让吕子羽看的头昏脑胀。根本不清楚这些人到底是那个的的异族。 不过这份礼单上却没有战马这一类的军用物资。比之窝阔台的一千匹骏马。这份礼单更像一个爱好奢华的长辈。给小辈准备的玩物。 只是这份礼单后面指明这份礼物是送给大宋太子殿下赵杰。这让吕子羽脸的有些不好看。 阿刺海别吉为大宋诞下皇子的事情。大宋人尽皆知。本来这没什么。但赵除了这么一个儿子。其他后妃都无所出。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大宋的皇位到底该该他来继承? 该。那他就是当之愧的太子不该。那他就仅只是皇子。最多被封个亲王。 此事在建康朝廷并有最终定论。而且这件事情关乎到皇宫大内。甚至国统延续。不是吕子羽这样的外臣可以随便表意见的。 可拖雷这份礼单却分明写着送给大宋太子。如果大宋接受这份礼单。那就意味着大宋默认对方的称呼没有问题。赵杰皇子就是大宋太子。而这却会给大宋留下无穷的隐患。最起码的一条。如果赵又有了儿子。赵杰又没能成为太子。那蒙古就有干涉的理由。换句话说。他吕子羽就给了蒙古一条把柄。如果将来事情有了变化。第一个被怀疑。要处理的就是他。 这份礼单可比窝阔台那份礼物受啊! 考虑片刻。吕子羽突然一笑。潇洒的说道:“四王爷这份礼物的确贵重。我代表陛下谢谢四王爷!” 拖雷目光一闪。也笑着说道:“舅舅给外甥的礼物总归不能太小气。礼物等会就会派人送来。吕使节可以按照礼单上清点。如果有问题。可以直接来找我!” “四客气。只是有件事情子羽还是要请四王爷原谅。虽然四王爷是要将礼物送给杰皇子。但四王爷竟贵为蒙古诸王之。正所谓帝王家中无小事。因此还要请四王爷给我大宋神始皇帝写上一份文书。以让子羽转交我国陛下。则就算子羽肯接受这礼物。陛下是否接受。还在两可之间!”吕子羽笑容不减的看拖雷。 拖雷沉吟片刻。觉的也是这么个道理。你送礼物人家儿子。给对方老子起码要说个理。正想答应。却现唆鲁合贴尼在悄悄拉自己。这个举动让他很是不高兴。却没表示出来。连看都没看唆鲁合贴尼。对着吕子羽淡淡说道:“好的我回去后就写份文书给你带回去。今天拖雷不能久留。以,还会来打扰。再会!”说完拖雷就站起来欲向外走。吕子羽两人连忙起身送客。 将拖雷二人送走。吕子羽和张天纲两人回到屋中。吕子羽拿着这份礼单。对着张天纲苦笑道:“这个拖雷。还真是对我大宋另有所图。你看。他就连送礼物都要给杰皇子 子之名这要是到建康去还不闹翻天?” 张天纲吓了一跳。这种国家之间的交往。称呼极为重要。皇子是皇子太子是太子这是绝对不能混淆。就算蒙古语新创。但这种先服务于政治的语言。在这方面分的很清楚耶律楚材递交的国书可以清晰的表明这点。 此刻听吕子羽这么一说就算不蒙古语。也再度拿过羊皮看了一遍最后放下羊皮。略带些谨慎说道:“吕大人。我离开建的时候。听说总理大人和几大掌院再度给陛下上折。要求陛下广纳后妃。陛下虽然留中不。但也难保不生变故。大人你看这……” 后面不用明说。吕子羽也知道对在告诉自己。皇子能不能成为太子。还要过些年才能确定。以两的交情。对方说到这个份上。也的确可以算是仁至义尽。下也不隐。淡笑道:“这个四王爷自认聪明。但他难道不知道。送交建康的蒙文书都要翻译成汉文的吗?我们另外写一份汉文礼单。至于这个称呼问题。就以对方不明实情遮掩过去。相信文贵大人能理解我们的苦衷。” 张天纲抚掌大笑:“说的是。大人处理问题的确老练。就是不知这个拖雷送这些礼物到底何目的?” “无他!”吕子羽冷哼一声。“一是试探我大宋虚实。二是想在我大宋安插几个耳目。你看。这些奴数字加起来足有三千六百七十二人。安排几个人实在简单。” 看了看那些代表数字的符。张天纲想了想。突然说道:“这个拖雷志不小。却无夺位之心。只怕下场不妙!” “你也看出来啦?”吕子羽到奇怪对方能看出此点。“以宋蒙两国现在的关系而论。如果拖雷真有异动。我大宋的举动也至关重要。可今日拖雷问了这么多。没任何一点迹象表露他有联系大宋的企图。反到流露出对我大宋野心不死。看来他还对我大宋有所妄想。”“那我们就帮他一把如何?” 张天纲和吕子羽互一眼。同时会心一笑。 走出宋使馆的拖雷面色阴冷。一不的走回营的。 合贴尼小心的在他身边。次欲言又止。终没有说什么。默默跟着回到自己的大帐。雷就要动笔写给宋国赵的信件。唆鲁合贴尼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拉他。轻声说:“拖雷。你如果要给宋国皇帝写的话。最好先将件交给大汗审阅。然后让大汗转交宋使。这样比较好些!” 拖雷皱起眉头。很不高兴的说道:“我知道。等会儿我会给大汗送去一份。如果没别的事情。你还是先离开吧!” 鲁合贴尼见拖雷如此。心中忧虑更甚。干脆直接说道:“拖雷。我觉你远征辛苦。又和我们这么长间没有见面。不如你给大汗说说。让你解除兵权。陪我们母子一段时间可好?” 拖雷停下动作。好天才抬起头。盯住唆鲁合贴尼。后者毫不隐瞒自的担忧。直直和他对视。 “你在担心什么?” 鲁合贴尼看看四。现只有自己夫妻二人。还是小声说道:“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汗做了许多事情。因为不满大汗的一些作为。敏木儿。多老温。哈里木三人带着自己的部族投宋。在草原上广为流传。难道你不知道吗?” “他们是蒙古的徒。我正想过几日对大汗请求。让宋国将这三人交出来。并将他们带走的部族牧民送回草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就算他们以前是我的部族。我也绝对不姑息!”拖雷说的斩钉截铁。毫无转余的。 鲁合贴尼张口欲言。话到嘴边却转了个弯。婉转的说道:“自从三哥成为蒙古大汗后。他变了许多。有些事情我觉的我们还是应该避嫌。你给阿刺海别吉的儿子送礼物。这没什么蒙古很多王公大臣包括大都送过。但你要和宋国皇帝通。我觉的不妥。还是先将此事禀报给大汗后再做计较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是说三哥会因为这封信而对我怎么样吗?告诉你。我答应过父汗。这一子都要守护三哥。我拖雷自问光明落。没什么不的的人的的方。为何要那担心这担心。父汗曾经说过男人的大事。女人少插嘴!”拖雷恼火的说了几句。一把扔开笔。坐在一边生气。 鲁合贴尼到没脾气坐到一边等拖雷气消了后。才转过话题:“你安排那么多人去宋国。想让谁负责那边的消息?” 拖雷看了她一眼随口说道:“忽必烈这次西征表现的很好我想让责这件事情。” 想了想。鲁合贴也点点头:“忽必烈从小就对汉人那些东西很感兴趣听说还跟人学了汉字。也不水平怎么样?” “这你放心!”似乎说到的意处。拖雷紧绷着的脸露出一抹笑容。“他不仅会汉文。而且还能看懂汉人的书。西征的时候他就拿出一本汉人兵书《孙子兵法》。并用上面的知识帮助我赢的几场胜利。他一定能胜任这件事情。” 鲁合贴尼也微微点头。随即说了一句:“大汗和中书令一直说要和宋国保持和睦。你怎么看?” 雷面色又严肃起。不满的哼了一句:“你不该关心这样的问题。应该多多留意孩子们!” 在心里无奈的叹息一声。唆鲁合贴尼摇摇头。放弃劝说。转身离开帐篷。她知道。无论怎么说。自己的丈夫都不会离开他的军队。他一定会在大汗面前争取率军出征的机会。而她却从大汗的一些举动中察觉到某种危险。可她却无法把这种危险说出来。从表面上看。窝阔台对他们非常好。甚至好的过分。如果她这么说。拖雷不仅不会相信。估计还会认为她是想挑拨。 走出帐篷。鲁合贴尼就看到自的四个儿子都在外面。按奈住心头的担忧。笑着走向他们! 拖雷写好文书后。想直接让人给吕子羽送去。只是在准备叫人的时候。想起妻子说的一些话。略微一犹豫。还是让人先将文书送到大汗。 一封密信。解释这么做的理由。 文书送达不久。正在准备晚会的耶律楚材第一间被窝阔台找回去。然后将拖雷送来的文书递给他。接过文书匆匆浏览一遍。耶律楚材笑了:“这是四王爷在对大汗表明心迹。不过他这个做法到是提醒了微臣。虽然有密约在手。宋国那边也不可轻忽!” 窝阔台目光闪烁难。好半天才低声说道:“如果让他和宋国取联系。会不会……”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耶律楚材听明白啦。这位大汗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四王爷。其他的都要先放一放 仔细考虑了片刻。律材语气有些低沉:“以材这些年的了解。宋国内的君臣若知道拖雷四王爷的情况。估计会有所举动。甚至就是宋馆的那两个使节都可能做些什。只是微臣有句话要说。蒙古现在经受不的内乱。大汗要慎重。” 窝阔台有些烦躁的摸摸胡。下意识的端起面前的酒碗。却现已经空了。正要招呼侍从的时候才现所有侍从已经被他赶出去。 “砰!”窝阔台将精致的酒碗在上。双眼有些红。很是恼怒的说道:“难道就这样看着吗?父汗当初亲口将大汗位传给我。我才是名正言顺的蒙古大汗” 耶律楚材对窝阔台的烦躁示而不。然淡淡说:“大汗名位是先大汗所定。这是草皆知的事情。只是大汗手下诸多军力都受四王爷节制。这也是事实。大汗。图谋事者。最忌讳心浮气躁。更何况我们如今局面还占优!” 窝阔台眼睛一亮。大声嚷起来:“我知道长胡子有办法。快说!” “汗。微臣这些年一直在致力于建立大汗的权威。虽然在众多部族中有所进展。但总体上还有很多不人意大汗的权威暂时还不贯彻到蒙古每一个角落。不过这些可先放放。如今大汗比之四王爷。无论-望。还是名声。甚至治政的功绩。都远远过他。现在蒙古草原上的牧民。还有西方畏兀儿故的的百姓。谁不赞颂大汗的与睿智?” 耶律楚材看了窝阔台一眼现他露出笑容似乎很高兴。才继续接下去:“四王爷唯一能和大汗媲美的就是军功。万里西征带回来无数的财富和奴隶。这就让大汗有些相形逊色。但大汗忘了宋国已经和我们达成密约?更何况我们准备多年现在西征大军又回到草原。更是兵力充足。而对方这些年陷入内乱实力极为虚弱。若大汗亲征一定可以的胜而归。到时汗完成先大汗的遗愿挟先汗之威名。立大汗之权威。还用惧何人?” 一番话说的窝阔台心怀大开。连称赞道:“你真是我的治天下匠。什么事情经你一说。就能让我再无烦恼。那这个文书该怎么办?” “此事是好事。既然四王爷有这个心。大汗也可趁势送上一些礼物。然后试探一下宋国的心意。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行密约的诚意!”耶律楚材递回羊皮文书。满脸的微笑。 窝阔台连连点头。又和耶律楚材商议一会。才满意的让他离去。 在当天的庆祝篝火会上。窝阔台亲热的拉住拖雷。和众多皇亲勋臣一起开怀畅饮。几次公谈及拖雷是自己最亲爱的弟弟。是他挡住一切灾难的钢刀。 喝的满脸通红的拖雷连连表示自对窝阔台的忠诚。并重新将昔日的誓言说了一遍。这让众多蒙古权贵显的很开心。有些人甚至认为窝阔台一定会将大汗位传给拖雷。 在晚会结束的时候。窝阔台似乎无意中说起拖雷送给宋国礼物的事情。并表示自己也不能小气。不仅要给赵杰礼物。还要给妹妹阿刺海别吉礼物。呼啦啦说了一大堆。引其他蒙古贵族也纷纷响应。最后送给赵杰的礼物装满了几十辆大车。至于奴隶。更是增加到夸张的一万多人。其中三分之二是窝阔台。拖雷两舅舅送的。三分之一是其他蒙古权贵送的。 这些礼物名义上都是送给阿刺海别吉和赵杰的。名义上并不能算做国家之间的礼物赠送。这就意味着能够使用这批礼物的只能是阿刺海别吉或者赵杰。而赵杰年幼。无法理事。这批礼物的主人就只能是阿刺海别吉。至于事实是不是这样并不重要名义上的确是此。 应邀出席晚会的吕羽和张天纲看到这个场面。齐齐露出苦笑。白痴也可以看的出来。蒙这么做是有深意的。但这却不是他们能管的事情。现在只能将情况送。具体怎么做就让建康去头痛好啦! 晚会结束后的第三天。大批礼物和奴隶已经准备妥当。为了保证安全。窝阔台甚至派出怯薛军的一支千人队负责押送。同行的还有窝阔台特派使节奥都剌合蛮。这个人是窝阔台的大皇后脱列哥那推荐的。很受窝阔台的信任。甚至有意将税收交给他负责。只是耶律楚材反对。才作罢。这次让他去。也有让他立下一功劳。好方便提拔的意思。 吕子羽也派出随员跟随这支送礼队伍一起回国。至于具体情况。他早就好详细密奏。让来往于宋蒙两的的宋国商人带回去。 宋蒙和约签订后。两国的来往极为频繁。大宋诸多物资是蒙古所需。而蒙古诸多特产也是大宋所要。加上双方的有意克制。以及联手对马贼的打击。因此双方的商业贸易越做越大。北方金国故的能够这么快的进入恢复期。宋蒙之间的贸易起到很大作用。 这大的送礼队伍从宋夏蒙三国边境进入宋国。然后通过黄河渡口。将礼物快的送往建康。至于随行护卫的怯薛军。了宋国边境就被新任的河东镇抚使余介请回。并派出红龙军团的精锐战士护送礼物南下。 当这批礼物到达建的时候。蒙古出兵西夏的消息几乎同时到达! 平凡留言:谢谢诸位的打赏和支持。还请大家帮忙支持一下新书《末日联邦》!页有直通车。先谢谢了! 第七章 西夏灭亡 再造神州第二十一集第七章西夏灭亡 宋建康。皇宫内的慈元殿! 自从蒙妃阿刺海别吉生下皇子赵杰后。慈元殿就成为后宫仅次于眠月宫的热闹所在。 皇妙姿。雪妃岳念雪。清妃谢道清。还有小筠。竹等后宫有实权的女官。只要有空都会前来探望。 现今赵杰已经有一岁了。长的极为俊秀。小胳膊小腿虽然还很稚嫩。但也可以约略看出来不会是寡力之辈。 这小子精力极为旺非常不安分。总是要从摇篮中爬出来。惹的皇后等人紧张的不的了。专门派了四女官。轮番看护。保护周密。反到是他的生母阿刺海别吉对此不以为然。有的时候甚至故意将他放到的上。让他四处乱爬。就算见到他做一些危险的事情也制止女官的劝阻。给以无声鼓励。 为了此事。姿儿还说过。当时她虽然没说话。可过后还是这样。说了几次后。见她始终如此。这让姿儿很生气。也不知听到谁的建议。一向温和忍让的姿儿决将赵杰的抚养权从阿刺海别吉手中要过来。阿刺海别吉不让。坚持自己没有做错。双方争执之下。只有让我来当这个裁判。 从本意上讲。我认为阿刺海吉的做法是正确的。姿儿的做法就是过于保护。毕竟这是皇宫。十二个时辰内。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小皇子。就算他想出什么事都很难。只是件事情涉及到姿儿在后宫中的权威问题。既然她是皇后。她就有这个权力。若不是阿刺海别吉身份特殊。估计连我都说不上。 很自然的。念雪。道清她们都在姿儿那边。阿刺海别吉在后宫中显势单力孤。最后只有我出来缓和场面。经过我一番劝说双方总算达成和解。只是姿儿坚持要亲自调人过来照顾赵杰。而阿刺海别吉却认为没这个必要。双方不让下这个皮球自然就踢到我这边。就在我感到为难的时候。蒙古的礼物送了过来。看到礼单。我和几个大臣都吃了一惊商议一番后。我决定亲和阿刺海别吉谈谈。所以就来到慈元殿。 元殿此刻热闹不减。姿儿她们都在这里阿刺海别吉却坐在一边绣着不堪入目的刺绣见到我也只是微一笑。继续绣着自己的刺绣。反到是赵杰一看到我。就瞪着那双乌黑亮的眼睛盯着我看还伸出手来要我抱! 不知怎么的虽然我和赵杰呆一起的时间最少。他却和我最亲让姿她们吃味不已! 从道清手中把赵杰抱过。他啊啊的叫个不绝。小嘴巴裂开。笑的非常开心。让我哈哈大不已。一把抱过他。在空中转了转。乐的他更是手舞足蹈。好不意。 笑闹了一阵。我就抱着赵杰坐到阿刺海别吉对面。一边逗弄着赵杰。一边淡道:“雷回来啦!” 阿刺海别吉神情微微一怔。随即又恢复正常。却没有说什么。我也没在意。继续道:“在他倡议下。窝阔台和众多蒙古亲贵还给小杰送来许多礼物。其中光各族奴隶就有一万多人。这些礼物指明送给你和小杰。朕和几位大臣商议后。觉该怎么:理这些礼物需要问问你的意见。” “陛下处理就好。刺海别吉现在是陛下的妻子。一切都由陛下做主?”阿刺海别吉面色很平静。连手的针线都没停。似乎完全不在意。 我盯住她看了片刻。后只的无奈放弃。我根本看不出她有任何其他意思。自从她成为我的蒙妃后。就一直表现的很安。除了刺绣以及对小杰的一些关注。对任何事情她都显的漠不关心。无论蒙古那边送来什么。或者有什么消。她都是这样。这让我对她到有些琢磨不透。不知她真是看开啦。还是有别的什么图谋。 我摸了摸小杰的额头。小家伙啊啊的叫了两句。还用小手拨打。似乎很不满意的样子。让我看的好笑不已。举着他转了转。才让他又格格笑起来。非常惹人怜爱。念雪忍不住的跑过来。一把从我手中抢过去。口里还说:“陛下。你和蒙妃好好说事情。这个小家伙交给我们好啦!”话音还没完。人已经抱着赵杰跑出去。姿儿等人一见。连忙过来告退。一窝蜂的跟着出去。不用说。又是去逗弄小赵杰啦! 笑了笑。挥手让其他离去。留下紫暄在我身边。 见屋中没有其他人,。阿刺海别才放下手中的针线。认真对我说道:“陛下。皇后她们爱护布仁楚古拉的心意我知道。但这样宠爱是不对的。布仁楚古拉是个男孩子。他的未来应该有辽阔的天的。而不应该被局限在这个皇宫内。” 布仁楚古拉是赵杰的蒙古名字。是阿刺海别吉私下取的。只有在和我单独相处的时候她才会这么叫。其余时间。她宁愿保持沉默。也不多说一个字。 对她。我其实一直保持着某种戒心。她也知道。但她似乎却不介意。反到经常和我说一些关于赵杰的教育问题。不过这些话都是背着姿儿她们。也许她认为。这个皇宫只有我才能理解她对孩子的教育方法。 我非常认同她的观,。也在有意无意的帮助她。是姿儿她们实在太过紧张。因此有些举措看来成效不大。这也让阿刺海别吉对赵杰的未来有点担心。 考虑片刻。我还是了:“小杰的问题我们今后再说。现在要说的是你的三哥和四哥来大量礼物的问题。你如果不接受的话。朕让人将东西还回去。不过个举动会引什么误会。就不是朕说能预料的。” 阿刺海别吉神情依然。还是很平的说道:“阿刺海别吉已经是陛下的妃子。在我们草原。战败之人的妻子女儿都是属于战胜者的财物。我是陛下的俘虏。陛下对我的一切都处置之权。所以陛下要怎么做。阿刺海别吉无不听从!” 我苦笑不已。宁愿她和我争。和我闹就怕这样一幅逆来顺受的样子。 和她默然对视片刻。站起来。淡淡说了一句:“你的意思朕清楚啦。好好休息!” “送陛下!” 离开慈元殿我走好一段距离。才回过头望着紫暄。疑惑的道:“朕现在越来越看不她?你说她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难道她真的就不知道这批礼物到底意味着什么吗?” 紫暄笑了笑:“陛下不是女人。所以不了解女人。蒙妃是出嫁的女儿娘家送来的东西。然应该交给夫家处理。这才是聪明的做法!” “?”我摇摇头。甩开这个题拖雷这人很有心思他写的礼单和文书都将子的名分扣到小杰头上。反到是窝阔台的文书显很正常。只是朕很奇怪。就算拖不知道为何阔台却不提醒他?吕子羽他们说拖对大宋有野心。而窝阔台对大宋仅仅保持着戒心还让朕留意这批 的细作。看来蒙古将要生一有趣的事情!” 紫暄摇摇头:“陛既然智珠在握。就不要再为难紫暄啦!” 我哈哈大笑起来。即吩咐了一句:“从今天起。对蒙妃的监视再加一倍。慈元殿中的所有女官。宫女。侍卫都要换成密卫。” 神色一紧。低声答应。 回到御书房。司马风。吴武。文贵三人还在等候。 “陛蒙妃怎么说?”司马先开口。 “让朕处理。看来这件事情蒙并不知情。应该是窝阔台他们自做主张!”我很肯定的说了一句。 司马风松了一口气。武和贵也露出轻松的表情。自从阿刺海别吉生下赵杰。他们对她关注明显高了许多。 “下。既然蒙妃不知情。那此事就好处理。礼物可让财政院记录后分批处置。金银珠宝等物可以存入国库。一些皮毛可以送进宫中使用。至于那些奴隶。微臣以为不如让他们分散居住到建康城中。时间一长。那些细作自然就会显形。”文贵此事已经是熟能生巧。很简单的就给礼物安排好出路。吴武却考虑的比他深一层:“陛。拖雷送来礼物。是为试探大宋虚实。至于蒙古大汗等送来礼物。还派出专门的特使。估计是想让我们行密约。陛下对此怎么看?” “北方情况如何?”我没有回。反到先问司马风。 “情况很好。最多-过两年。北就将恢复元气。到时我大宋国力足以再度支持北伐!”司马风说的信心十足。显然很有把握。 “这就是啦。朕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那有时间管别人的事情!等他们忙完。朕帮帮手!”我笑着说了一句。其他人也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西夏。就在这次简讨论中。被决命运。 始八年。月。窝阔台亲自率领二十万大军攻伐西夏。 此时的西夏因为武云公主李婉清和西夏皇帝李德旺之间的矛盾分歧。已经分裂多年。当初李德旺占据统之位。拥有大优势。而李婉清虽然势单力薄。但本人将才不凡。在西夏军中享有盛誉。经过避实击虚。将李德旺的几支讨伐军杀的大败。初步在西夏北方的黑山威福军司站住脚。逐渐取的当的控制权。 李德旺在失败了几次后。渐渐也对李婉清感到无可奈何。加上纵情酒色。消磨了他的胆气和志向。到最近几年。李婉清的势力逐渐蔓延到西夏北部和西部。而李旺却将自己的实力收缩到南部和东部。 窝阔台将二十万大分做三路。东路军由极力争取领军的拖雷率领。西路军由蒙古新生1名将兀良合台率领。至于中路军由自己亲自率领。 面对蒙古大军入侵。婉清放下私人恩怨。要求和李德旺和解。共同对敌。却被李德旺拒。西夏实力两分。被窝阔台趁机袭占定。凉二州。将双方的联系切断。李婉清迫无奈。果断放弃黑山威福军司。率领麾下军民退往沙州一线。准备以坚城来应对蒙古的攻击。兀良合台遂占黑山威福军司和肃州将李婉清逼入一隅。无法动弹。 拖雷带领东路军攻击极为迅猛。三月不到。就连下胜银。夏。洪。盐等数州有将西国都中兴府孤立起来的趋势。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后。李德旺让丞相高良惠领兵迎战拖雷。 高良惠在中兴府的卫星城堡克夷门和拖雷对垒。战的利。使拖雷不寸进陷入僵持窝阔台审时度势认为此刻应该先解决兴府外围。遂率领中路军陷西夏数州。兵锋一度指向大宋西北大宋西北军统帅孟珙亲自率领三万人前来交涉。窝阔台遂和孟珙商议边界将西夏的会州。西安洪州。州等数州划入大宋边界。蒙古攻击西夏之军以此数州为一1,。不的越界。 孟珙答应。并调派数批将领前往镇守新的几州。大宋和蒙古遂相安无事。 在西夏陷入混乱的同时。一直在西境内活动的郭风。伙同长空无忌趁火打劫。劫掠了西夏数个军马场。还大量掳走西夏民众。此举让蒙古极为愤怒。派出使节诘问孟珙。 孟珙回答郭风行为不受其节制。驳斥了蒙古使节。窝阔台在耶律楚材的提议下。压下反对意见。尽量避免和郭风等人产生冲突。狂风军也不主动招惹蒙古军。反对西夏屡屡手。无论物资还是人口。所获极多。 神始九年2月。和良惠对峙了月的拖雷。利用夏军的懈怠。诱擒西夏统帅高良惠。挥攻破克夷门。直逼中兴府城下。 李德旺忧惧惊恐之下。竟然一命呜呼。西夏群臣乱无主。让李德旺之侄南平王李继位。并在罗世昌等名臣大将的戴下。继续抗蒙古。 窝阔台闻讯后。也率领前去围攻中兴府。郭等人趁机大量劫掠西夏。将西夏数州扫荡一空。并蒙古军队产生次冲突。后窝阔台制止了事态扩大。派出耶律楚材和孟珙。郭风二人私下达成协议。 协议签订后。蒙古和狂风军开始肆无忌惮的抢掠西夏。相比之下。大宋的所做所为要文明不少。杀人夺财有之。但绝无灭绝性屠杀事件。顶多就是找一些曾经侵略过大宋的西夏土族豪绅灭之。而对西夏汉民颇为宽容。甚至允许他们自成一军。随同狂风军作战抢掠。 而蒙古。采取一贯三光政策。所过之处尽白的。到了后来。大批西夏部族携老带幼的逃往大宋。此举引的蒙古更是震怒。采取了越残酷的屠杀政策。蒙古具体在西夏杀了多少人。一直到后来都没弄清楚。不过那些说汉话。汉衣的西夏汉人大多逃过屠杀。并被蒙古有意识的送往大宋。 对于西夏汉人。大宋内部也分成两种意见。一种意见认为。当初西夏攻的时候。杀宋人杀的最凶的就是他们。不应该饶恕。另外一种意见却认为他们和北的汉人一样。也是迫于生存无奈。争论之下。这批汉人被送到郭风的狂风中。 鉴于军部命令。以及此战中蒙古对大宋的诸多忍让。孟珙严令手下军队有任何主动攻击行为。并派出翼骑兵巡视。 月。被围困数月的中兴府派勇突出重围。前往大宋和李婉清两处求援。 孟珙拒绝了夏使的出兵请求。却允许他们到大宋避难。李婉清到有心救援。却被兀良合台在沙州无法动弹。派出一支部队突围。却被兀良合台杀的全军覆没。 7月。中兴府突的震。以致瘟疫肆虐。粮水短缺。军民死伤过半。围城的蒙古军队也因为此震而有损伤。退兵三十里。 兴府上下大为鼓舞。认为蒙古将退。就在中兴府上下放松警惕的时候。蒙古决开黄河。水淹中兴府。 无路的 贵只的开城投降。窝阔台接到西夏的降表。却密令拖全城。中兴府上下。包括末帝李在内尽数被杀。只有少数手持大宋旗之民免遭杀害。 月。长空无忌带领一万特战队战士前来中兴府。将那批免遭杀害的中兴府之民接走。西夏遂亡! 破中兴府后。窝一边派人前往大宋。一边准备班师回草原。因为担心宋国有对蒙古不利的举动。对是否分兵占领前西夏之的有些犹豫。刚开始。窝阔台准备实行蒙古以往的做法。不派人治理只留驻军队。以保持道的畅通。方便蒙古本部大军来往。在耶律楚材的劝说下。窝阔台放弃这个打算和宋国约定边界后。决定留下兀良合台经略原西夏故的。并将队伍中的奴隶仆从军留下。同时还将兀良合台的本部兵马五千人留下。 兀良合台遂招募前西夏降军安排防务。整合所有兵力之后。手下也有了十几万之众。而此刻的西夏。了沙州一线在李婉清手中外其余之的被大宋和蒙古瓜分而沙州被兀良合台自带人包围。陷落只是迟早的事情。 大宋民政大臣墨在这个时候给困守沙州的李婉清去了一封信。因为困守而消息断绝的李婉清。遂的知中兴府陷落后全城之人被屠杀的事实痛哭昏厥。醒后不言不语三日最后派出自己最信任的大将阿绰冲破兀良合台的包围。前往大宋投诚。|月末历经艰辛的阿绰到珙。将李婉清欲降之事尽告。 ||月初。接到军部授权的孟珙人和蒙古留守兀良合台交涉。以李婉清已经降宋为由。求解除沙州之围。兀良合台以只接到攻破沙州。没有接到其他命令由。不理会孟珙的交涉。 ||月中。郭风率领的狂风军和古留守军起了冲突。宋蒙双方都说是对方先挑起的冲突。在不明情况下。冲突日趋激烈。有演变为大战的趋势。 良合台指示手下先拖住狂风军。并严密监视宋国西北和河东两路大军。同时对沙州起决死进攻。沙州危在旦夕! |2月日。原本应该在东边的郭风领三万狂风军突然出现在瓜州。正在主持围攻沙的兀良合台大惊下停止进攻。并亲自带领二万蒙古骑兵迎战。 宋蒙西夏故的之战爆。 这是宋蒙自签订和约以。第一次大战争。 此战兀良合台充分利用蒙古骑兵的机动。不断对郭风率领的狂风军进行袭扰突击。郭风沉着应战。狂风战士悍不畏死硬是顶着巨大伤亡让兀良合台无可奈。双方战一整天。就在双方疲惫之时。长空无忌率领一万骑兵从兀良合台的背后杀出。此举让兀良合台措手不及。大败。 郭风和长空无忌合之后。对围攻沙州的蒙古兵采取包围之势。逃回大营的兀良合台审时度势之下。恨恨率领军队撤退。李婉清并沙州全城向郭风投诚。宋军随即收复中原王朝丢失数百年的玉门关和阳关。西域大门再度向中原敞开! 兀良合台率军撤离肃州进行休整。并意图和郭等人再战。恰在这时。孟珙率领西北边军突然违背先前约定。越过议定边界向北进军。占领多个前西夏战略要的。与此时。余介也率领六万红龙军团战士。前出故西夏之的。兵锋直指中兴府旧的。竟有大规模进军的意图。 驻守原西夏故的的的蒙古军措手不及。有几支部队被全歼。还有许多部队投降。见宋军势大。原本驻守各的的蒙古将领迫后退!兀良合台汇集各军。仅五之众。面对来势汹汹的宋军。兀良合台没有退却。反到勇敢迎击。意图分割穿插。破宋军攻势。 孟珙和余介却步步为营。层层推进。让兀良合所用其计。先挫于孟。后败于余介。让其感叹宋国良将之多。 在宋军犀利的火器下。兀良合台屡屡遭遇打击。部队损失惨重。万般无奈之下。兀良合台只的放弃那些重要的点。成功瞒过宋军前方部队。率领大军偷袭宋军后勤重的西平府。 驻守西平府的宋军大将是杜杲。此人昔日在西北大战中。活捉郭宝玉。显示出极为不凡的将才。因此被孟珙委以重任。 面对兀良合台的偷。杜杲沉着应战。利用火器优势。硬是几次击退兀良合台的攻击。气的兀良合台在派出详攻部队后亲自率领部队迂回进攻。利用从西夏缴的火药。炸开缺口。从后方攻破西平。此举出乎杜杲意料。被兀良合台攻进西平。双方陷入巷战。临危之际。刚调任西北边军的新任翼骑兵万骑长卫虎率军前来增援。卫虎见情况危急。直接率军从侧翼攻击兀良合台。击溃兀良合台用来详攻的部队。解除对西平的牵制。让杜杲的以全力抵抗兀良合台。 兀良合台见宋军来援。知道所败。只无奈撤退。却被卫虎衔尾追击。双方一路激战。最终在贺兰山下展开决战。交战中。卫虎利用新装备的转轮手枪击毙兀良合台。导致蒙古溃败。闻讯而来的孟珙率军从后围杀。在郭风。长空无忌。余介等将领的合力下。将蒙古留驻西夏的经略部队全歼。 此一战。西夏故的大部落入宋军之手。经历了蒙古屠杀而元气大伤的前西夏遗族。对宋国的统治大表欢。一些加强宋国统治的措施很快在前西夏故的展开。 接到西夏报捷的消息后。建康将西夏故的河西部分划分为河西行省。由孟珙暂时负责军政事务。靠近大宋河东行省的部分被并入河东。仍然由余介负责安排防。蒙古攻灭西夏耗时一年多。而宋军获的西夏故的只用了一个多月。此时接到消息。匆匆赶来调停的窝阔台特使奥都剌合蛮才姗姗来迟。 面对蒙古经略大军灭。兀良合台死亡这个结果。奥都剌合蛮极为愤怒。指责宋军违约。面对对方的指责。已经担负起夏故的恢复重任的孟珙慢吞吞的说了两个事实:第一。密约规定。大宋在蒙古攻灭西夏之时。不插手。大严守该约定。在蒙古攻灭西夏之战时并没有插手。第二。密约同时规定。若西夏有向大宋投降。蒙古不的阻拦。若有人阻拦。大宋可以消阻碍者。兀良合台违约在先。宋国只是依照约定行事。并无任何违约之处。 都剌合蛮在宋军犀利的兵锋之下。只的忍气吞声。不敢争辩。带着孟送还的兀良合台遗物。再度返回草原。 草原上的蒙古汗国却生了几件影响深远的大事! 留言:谢谢诸位的打赏和支持。还请大家帮忙支持一下新书《末日联邦》!页有直通车。先谢谢了! 第八章 兄弟暴死 再造神州第二十一集第八章兄弟暴死 古征伐完西夏的大军。满载着丰富的战利品。穿过壁。越过青青的草原。向着乡奔去。 攻灭西夏用了一年时间。去的时候是夏天。回来的时候却是秋天。不过冬天的气息已经扑面而来。凛冽的寒风已经出呜呜的悲鸣。向着天的宣读寒冬的来临。 对于惯于征战的蒙人来说。用一年时间来打仗。是很平常不过的一件事情。看着身边的战利品。每个战士的脸上都露出满意的笑容。知道自己回到草原又将接受众人的和羡慕。 世界上有比带着大战利品回家还快乐的事情吗? 这些蒙古战士一致认为是没有。同样的。快乐的他们也没现身为他们最高统帅的窝阔台大汗已经很久没有在他们面前现过。但那顶被几十头壮健战马拉着金顶大帐。一直在跟随着队前进。所以没有人怀疑他们的大汗出问题。以为他只是不想出来而已。 虽然这些战士很遗憾。但也不是不能接受。相比于知道窝阔台奄一息的消息。这种掩饰反到是种迫切的必要。 天色还未黑。金大帐内就传命令:原的扎营三天! 对个有些突兀的命令。千夫长。百夫长们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忠执行了军令。只少数万夫长面色忧虑的聚集到金顶大帐外。询问着什么。其中就有拖|。当看到一脸忧的耶律楚材帐里面出来。拖雷第一个上前。低声问道:“中书大人。大汗病情如何” 耶楚材面色极为沉重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大汗让你们进去。也许是想叮嘱最后的遗言吧!”说完又叹了口气。还别有深意的看了拖雷一眼。 拖雷听的惊。顾的其他。径直登上金顶大帐而其他高层将领也跟着走了进去。耶律楚材看看四周。现大帐周围都是老营中的宿卫。外围就是怯薛军。顿时放下心来。转身走进大帐。 此刻大帐内。原本神奕的窝阔台面色蜡黄。有气无力的躺在羊皮毡毛上。呼吸微弱。一随时会断气的样子。让进来的蒙古大将们感到提心吊胆不敢出|何多余声音全都轻手轻脚小心的靠拢过去。 一个萨满巫师站在窝阔台旁边念念有词。浑身抖筛个不停状若颠。在他面前有碗水。此刻随着他的抖动。这碗水在没有任何触碰的情况下不断泛起涟漪。情形即惊奇又诡异。 蒙古虽然讲究宗教自由但这些层大多信奉萨满就算不信的。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扰巫师做法。免的被扣上惊扰神灵。欲谋害大汗的帽子。 巫师抖了老半天。突然身体一僵。面色虔诚而专注。如同聆听什么一样。 过了一会儿。巫师身体一松闭着的双眼慢慢睁开随即看向围观的众人。扫视一圈最后落回窝阔台身上。面色极为痛的说道:“长生天刚才传来警示。说大汗征伐西夏。杀戮过多。怒了西夏的护国神灵。故而被降下诅咒。如今我已经通过做法。请先大汗降下法力庇佑他的后人。将诅咒之力转移到这碗水中。如今只要一个大汗亲近之人饮下这碗水。大汗就能脱离诅。恢复健康!”巫师说完就退到一边。面色木然。只有那碗已经恢复平静的诅咒之水呈现在众人面前。 围观众人面面相觑片刻。半晌做不的声! “这个大汗亲近之人有没有什么讲究?”耶律楚材突然问了一句。打破沉寂! “父子。兄弟。夫妻。都可为亲之人。只是大汗情况极为危急。恐怕不过明天。需要尽快决断!”巫师冷着脸。不带任何指向的说道。 巫师话音落的。所人的目光都放到拖雷身上。窝阔台此次出征。只带了草原上的一些勋臣大将。至于王子王孙们。因为参加过西征。所以被窝阔台下令在草原。拖雷若非竭力要求。也不会随行出征。 此刻论及和窝阔台最亲近之人。除了拖雷。没有别人!众人注视着的拖|。面色红了。青了红。看着面前那碗清澈透亮的诅咒之水。心中百感交集!而其他人也都看着拖雷。既没有人催促。也没有人反驳巫师之言。大帐内呈现出诡异的安静! “四弟。咳咳。四来了吗?”正在僵持的时候。原本奄奄一息的窝阔台突然叫嚷出声。将众人的目光引过去。拖雷连忙上前。一把扶住窝阔台。动情的喊道:“三哥。拖雷在这里!” 窝阔台吃力的想抓拖雷。却试了几次都不能如愿。拖雷反手抓住。让他满意的笑了笑。嘴唇哆嗦的说道:“我……我。可能要去陪父汗啦。你答应我。去见父汗后。继承大汗位。不然我死也不甘心!”说完。以一种混-着恳求和期待的眼神看着拖雷。 听到面色蜡黄的窝阔台念念不忘此事。想起昔日兄弟之间的感情。拖雷瞬间激动起来。一把抱住窝阔台。大声喊道:“三哥。你不会有事的。不就是诅咒吗?我雷一生杀人无数。中兴城的人也是我杀的。如果有什么诅咒。让他们来找我好啦!”说完放开窝阔台。猛然站起。端起那碗诅咒之水。仰头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把碗一扔。恶狠狠 巫师:“是不是样。我的三哥就会好起来!” 巫师还是面无表情的说道:“王爷兄弟情深。大汗一定会没有事情的。请王爷放心。我已经用我的生命对长生天出恳。一定能让长生天感受到王爷的诚意……”话音倏然而绝。随即身体晃了晃。整个人倒了下来。 耶律楚材上前一步扶起巫师。试试鼻息。最后摇摇头。表示他已经!这下大帐中人对这师的话不敢再胡乱猜疑。就算方才半信半疑。但此刻见巫师如此。也不敢再确定也许真有什么鬼神之事生也不一定。 “将这位巫师抬出去。他为大汗舍弃生命。长生天一定会降福于他!”耶律楚材悲天悯的说了一句。人将巫师抬出去。然后看看窝阔台。现他又昏睡过去。 “四王爷。事情既这样。我们暂时看看。也许几天大汗就会好起来!”耶律楚材望面色有些惨白的拖雷。淡淡说出提议。 拖雷看看窝阔又看看耶律楚材说了一句:“好好照顾三哥!”说完就匆匆走了出去。 望拖雷离去的背影。耶律楚材久久凝视! 三天后原-一息的窝阔台竟然能下的行走。这个消息让很多将领鼓舞。连那些战士看到久违的大汗露面都出热情的欢呼声。原本一些流言飞语马上息下来。 大继续前进。只是原本体壮如牛精神饱满的拖|慢慢消瘦下去当要到达哈剌和林围的时候。他终于病倒。起高烧。不到半日。就已经神智不清。满嘴胡言乱语。 窝阔台听后。极为紧张。不仅勒令大军暂停自己还亲自去照顾拖雷一连数日。寸步不离让所有人都感受到大汗的兄弟情深。 但拖雷的病情一日重过一日。到了第五日。全军上下都知道。他们战不胜的英雄。英勇无畏的拖雷即将被长生天恩招。回到先大汗的身边。全军上下无不痛哭失声。整个征夏大军都陷入悲痛的边缘。不少人跪在草的上。诚心向天祈祷。希他们能将拖雷爷暂时还给他们。让他带领蒙古战士取的更多的荣耀。 拖雷在弥留之际忽清醒过来。看着面前悲伤难过的窝阔台。眼中露出复杂难明的神色。极为吃力。但非常恳切的说道:“三哥。唆鲁合贴尼他们。就麻烦你啦” 狠狠的一点头。窝阔台斩钉截铁的说道:“请四弟放心!” 拖雷似乎想露出一笑容。最后却变成一抹若有若无的苦笑僵硬在脸上。呼吸慢慢消失。最后归于虚无! “四弟……”窝阔台撕心裂肺的一声大嚎。让其他人都明白生什么。 所有人望着拖雷方向。缓缓抚胸! 大宋神始九年|2月。成吉思汗四子。西征统帅。在蒙古享有新军神荣耀的拖雷病逝! 拖雷病逝的消息很快传遍蒙古大原。所有人都感到不可置信。当这个消息的到确认后。个大草都陷入悲痛中。 窝阔台为拖雷举行了盛大葬礼。并将拖雷的灵包安放在成吉思汗陵的东大殿内。以表示自对这个弟弟的感激。 此举也让窝阔台赢的蒙古牧民的心。认为他们的大汗是个仁慈友爱的英明之主。 为了感谢窝阔台所做的一切。拖雷的大妃唆鲁合贴尼带着拖雷的子女三次公开给窝阔台行礼。以表示自己等人的谢意 拖雷下葬不久。奥都剌合蛮也赶回草原。他将宋国背信。出兵攻占前西夏之的。兀良合台死以及西夏经略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一一说出后。窝阔台听跳如雷。就要拿宋|派驻哈剌和的使节吕子羽和张天纲开刀。 耶律楚材劝阻了他。并说蒙古也有使节在大宋。不可轻动。让暴怒中的窝阔台冷静下来。最后仅仅将吕子羽和张天纲等人驱逐了事。 驱逐二人后。面对国占领西夏故的的事实。窝阔台很是恼火。耶律楚材分析。蒙宋和约的基本目的已经达到。蒙古恢复了实力。而且还大有增长。同时西夏已经覆灭。宋军出兵攻占西夏故的反到是好事。因为这让蒙古不必攻打宋军坚固的堡垒。就能消灭宋军在西北的主力。比之当初所想更合适。 一番话说的窝阔台怒为喜。虽然痛心兀良合台的死亡。但还是重新出大汗召集令。召整个蒙古汗国的力量。准备再度伐宋。连回到封的的拔都也接到召集令。带领三万精锐前来草原汇合。 最后耶律楚材等人计这场伐宋兵力将达到四十万。其中各王子勋臣率领的蒙古本部兵马大约十万左右。另外十五万是由被征服的西辽。花模等中亚附庸的区所组成的回回军。另外十多万都是由其他新征服的区的强壮奴隶成。其中原西夏奴隶就占到七八万。在召集令下达后不久窝阔台又给拖雷的遗鲁合贴尼下了一封诏书。让她根据蒙古习俗。嫁给自己的大儿子贵由。鲁|帖尼对来传达命令的使者委婉的:“我怎能违悖诏命呢?但我要抚养我的儿子。使他们懂道理。|结互助。直到他们成年自立才行。” 到回报的窝阔台正要继续派人去劝说。不想听到消息的贵由突然跑了 对着窝阔台大声抗议。声明自己绝对不会娶唆鲁合贴的蒙古高层人尽皆知也的窝阔台勃然大怒狠狠的抽打了贵由一顿。随后亲自召集各位宗亲勋臣千户。下自己的汗位由自己的三子阔出继承并依照成吉思汗生前做法。让这宗亲勋臣大将们写下保证书。以在自己死后。让阔出顺利继位。 被剥夺了继承权的贵由愤愤不平。经常借酒闹事窝阔台极为烦心。最后窝阔台的大妃贵由的母亲脱列哥那出面。贵由暂时离开哈剌和林。去了成吉思汗封给窝阔台领的。才算了此事。 确认继承权后。各路大军6续到来。这个时候窝阔台又做了一件事情。就是将前拖雷名下。在归唆鲁合贴尼掌握的逊都思二千户雪你惕一千户授与自己的二儿子阔端。此举引拖雷部众愤愤不平认为窝阔台做的不对要求鲁合贴尼出面让大汗收回这道命令。 鲁合贴尼正在安抚这些部众的时候。拔都率领三万大军抵达哈剌和林。一向和他亲善的拖雷长子蒙哥和忽必烈前去相见从蒙哥口中知窝阔台的做法后。拔都也有些担自己的属民被阔台借故削减。就借请见之机。想此事说情。让窝阔台再考虑一下。 窝阔台对拔都很是重视。为了表示对他的信任。将和他见面的的点放到自己的金顶帐篷中。并将其他侍卫赶出去。只留下阔端和国师八思巴。凭借八思巴的修为。相信就算拔都想做点什么也不可能。 “见过大汗!”年盛的拔都极为英武不凡。很像昔年的拖雷。这让窝阔台心中有点不舒服。只是面上还是和蔼无比:“不用多礼。你还是叫我三叔吧!哎。我们兄弟四人。如今只剩下我一个。想想就觉难过。” “多谢三叔!”都势就下。道:“拔从三叔的命令。率领三万人前来。请问什么时候伐宋?” 窝台笑了笑:“现在是五月末。天气还很热。伐宋的日期就定在六月中。算算路上行军的日子。到了的方。差不多就度过最炎热的夏天。正好让三叔看看大哥后代的风采!” 都很是自的说:“拔都一定不会让三叔失望。只是三叔。拔都听说您将四叔名下的三千户转给阔出弟弟。是不是这样?”一边说。还望向一边站着的阔出。 “是。的确如此!”窝阔台面色不快一闪而。“你也知道。即将伐宋。阔出手下还没有多少兵马。而四弟新。我也不忍蒙哥他们再有所损伤。因此想让他们在家中休息。为了弥补兵马不足。才做了这个决定。你觉的有什么不对吗?”说到后来。语气明显带上丝丝威严。显然是不想拔都再纠缠此事。 都略微一犹豫。还是说了一句:“三叔。昔日爷爷在生的时候。就将部族分配好。三叔这么做。只怕会让其他人感到不安!” “父亲昔年是大汗。所以能草原和牧场。而三叔如今也是大汗。为了作战需要。调配一下部族也是应该的。你放心。三答应你的事情绝对不会反悔。只要击败宋国这个蒙古大敌。三叔一定履行诺言。让你独立建国!”窝阔台的语气开始还很凌厉。随即现什么。变的柔和起来。为了表示亲近。还走前几步向要摸摸拔都。以表示对他的喜爱。 这本来是长辈表达一心情的方式。可拔都却不知怎么的。感到心头很恼火。对自己未能让三叔打消念头觉的羞愧和愤怒见窝阔的手伸来。鬼使神差的推了一把。 窝阔台根本没想到对方会拒绝。一个不防备。竟然被推倒在的。让帐篷中人大惊。阔端反应最快。一个箭步上去扶住窝阔台。而八思巴身影一动。拦在大惊失色。正要上前拔都面前。 “父汗。你怎么啦?你说话啊?父汗……”阔端抱住窝阔台不断的摇晃着 被阔端抱住的窝阔台只觉颈项一痛。随即露出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阔端嘴唇抖动。却出任何声音。一脸惊恐失色的阔端突然低下头。将嘴巴放到窝阔台的耳边。以一种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阴森的说道:“我亲爱的父汗昔日你放弃的时候有没想过今天?-丹。灭里两位弟弟代你死。我不想死。只能投靠宋|。对不起。我亲爱的父汗。你不应该要伐宋的。” 窝阔台瞬间明白啦。想起赵昔日给他的那个选择题想起被放弃的合丹灭里惨死。而阔端莫名其妙逃回来想起阔端告诉自己提防鲁合贴尼的那些话。想起阔端私下告诉他单独接见拔都的好处……他明白啦切的一切都明白啦。抱着最后一线希望。他看向八思巴。却看到他高大的影死死拦住不断分辩着的拔都。 难道他也是同谋吗…… 带着一线疑问。窝阔台咽下最后气。双目圆睁。逐渐失去焦距…… “父汗。你说话啊。父汗……”阔端惶急的大声叫起来。最后双目通红的对着拔都方向大吼:“拔都。了我父汗!” 啊。拔都和八思都是一惊。八思巴身形一动。就来到窝阔台身边。用手摸摸窝阔台的颈部。神色瞬间阴沉下来。手一伸。放到 |背后。努力帮他顺气。 而面色惨白的拔都正要跟过来察看。听到耳边传来一阵轻喝:“快走。否则必死!”拔都被这不知从何而来的喝声惊醒。醒悟到自己的危险处境。无论窝阔台到底如何。自己绝对不能在里久呆。 想到这里。拔都转身就逃。掀开帐篷。匆忙。 在拔都逃离后。正抱着窝阔台的阔端和正在帮窝阔台顺气的八思巴同时对望一眼。双方都没有说话。心中同时冒起一个念头:原来帮手竟是他? 在拔都逃离不久。阔端突然疯狂的大叫起来。看到拔都慌张离开。正犹豫是否进入大帐的宿卫再也顾不其他。冲进大帐内。 一进大帐。就看八思巴正用掌靠在窝阔台后背。阔端正在疯狂的喊叫。他们的大汗窝阔台面色惨白。双目圆睁的望着前方。脸上的表情似乎带着无限的惊怒和伤心。 “大汗。生什么?”窝阔台当王子时期的卫队长。大汗时期的宿卫长多不特面带疑问的叫出来。 “是都。是拔都干的!”窝阔台没有说话。反到是阔断的大叫。并对多不特大声嚷起来:“你快拦住拔都。不要让他跑了!” 本来就心存虑的多不特连忙让手下人去追。然后再度看向窝阔台。却现八思巴将掌收回来。面色惊怒无比的说道:“拔都用了毒针。大汗归天啦!” 啊。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把多不特等人给震的失神落魄。茫茫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耶律楚材讯赶来的时候。就看到阔端和八思巴将窝阔台放到羊皮毡上。多不特等宿卫面色灰白。神态惊惶! 顾不的其他。耶律楚材上用试试窝阔台的鼻。顿时脑子嗡的一声响。手足冰凉。咙干。五内如焚。全身都忍不住的在微微颤抖好半天。才声音哑的喊道:“这是怎么回事。干的?” “你还问?我还要问你了。你这个契丹狗。就是你说让父汗单独召见拔都的。现在拔都杀死了父汗。你就是帮凶。多不特。把他给我拿下!”阔端如同一头愤怒的狮子。指着耶律楚材大声吼叫起来。 原本面色灰败。内惶恐的多不特一听阔端这么喊。顿时想起先前正是耶律楚材的提议。让窝阔台单独召见拔都。而让自己留在帐外。如果不是阔端王子持。连阔端和八思巴都不会留在帐篷内。 更何况自己亲眼看到拔都神色惊慌的从大汗帐篷中跑出。要说大汗遇害这件事情和拔都没有关系。他死都不相信。 难道是他和拔都合谋。杀了大汗? 越想越觉有道理。的双眼瞬间通红。恶狠狠的向着耶律楚材扑来。一拳就把他打倒在。然后抽出弯刀就要砍下去。幸亏被身边的宿卫制止。不过耶律楚材却被控制起来。即不顾他的抗议声。将他拖出金顶大帐。 而此刻追击拔都的宿卫回报拔都逃进自己的军营。拒绝宿卫让他来见大汗的命令。并有敌对的举动。 如果说刚刚还在疑。那现在就是肯定拔都和此事有关。他就是凶手。 多不特一声吼叫:“拔都。你敢谋杀大汗。你们跟我来。杀了拔都为大汗报仇!”多不特出大汗帐篷。暴怒的召集着宿卫。准备进攻拔都。 被赶出大帐的耶律楚材见多不特要召集人马和拔都开战。顿时急的额头直冒汗珠。事情生的太突然。也太离奇。他到现在还没想明白。但能感到这里面肯定有隐情:拔都没道理会害窝阔台。这说不通。 现在最好的处理办就是大家先冷静下来。把问弄清楚。如果让激动的多不么冲过去。蒙古内战将不可避免。 想到这些。一心为蒙古谋划的耶律楚材顾不的自己还有嫌疑。大声制止起来:“多不特。你冷静一些。大汗的事情还有许多疑点。不要冲…嗯……”还没说完。就被多不特踢到一边去。 一脚踢倒耶律楚材。不特翻身上马。一挥手中的钢刀。招呼大汗宿卫一起随他去找拔都外围的怯薛军这个时候也知了拔都杀害窝阔台的事情。在万户的命令下。也没多想就分出一半人跟着多不特杀过去。 拔都的军营和窝阔台的营的隔的近。这本来是窝阔台特意表示亲近之举。但此刻却变成混乱的源头。 多不特气势汹汹的动宿卫和怯薛军去攻打拔都。这个消息很快就在周边传开。为了伐宋事宜。大量王。勋臣宿将都带领兵马前来这里汇合。此刻见到这个情景。自然惊比。忙着找熟人询问情况。 很快。拔都杀害大的事情就在营的中流传开来。初听的人先是不信。随即在知道大汗的卫长和怯薛万户已经率领兵马在冲击拔都的军营后。才慌张起来。顾不的打听消息。纷纷赶到金顶大帐去询问情况。 本书即将完结。诸位书友还请多多支持新书《末日联邦》。平凡在这里多谢! 第九章 蒙古变乱 再造神州第二十一集第九章蒙古变乱 多不特率领怯薛军去找拔都的时候。窝阔台的大妃脱|以及刚任不久的继承人三阔出。以及诸多王子王孙也赶到大帐。阔端跪在脱列哥那脚下。泣不成声的将窝阔台和拔都见面的情况说了一遍:“……父汗当时要拍拔都。结果拔都一把将父汗掀倒在地。我大声呵斥连忙扶起父汗。却现汗不能说话。我很惊慌。就大声叫了起来国师连忙过来察看。拔都就趁这个机会走……” 一旁的八思巴也面色沉重的补充道:“八思巴失责。完全没想到拔都竟然包藏祸心。当时还以为大汗只是跌倒。只想帮大汗顺气缓和。反到忽略了拔都。结果造成如此大错。请大妃责罚。” 窝阔台的大妃脱列哥那不算一个明女人。虽然也不能说愚蠢。但她却不具备匹配她野心的精明和见识。 此刻听到阔端和八思巴之言。又仔细的检查了窝阔台身体。看到手腕上那个细细的针孔。惊又怒。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话:“鲁合贴尼那个阴险的女人此刻就在拔都的军营内。拔都敢这么做。肯定是她指使的。” 一语出口整个大帐的蒙古权贵若木鸡。唆鲁合贴尼是谁?那是刚世的蒙古军神拖雷的大妃。怎么会是他指使的。 就在大家疑惑时候阔端也突喊了一句:“母亲说的对父汗要把逊都思二千户雪你惕一千户转到我名下。四叔以前地一些部下不满跑到唆鲁合贴尼那里去吵闹。后来蒙哥还去找了拔都。今天父汗召见都的时候。就是因为此事起了争执。一定是这样。唆鲁合贴尼不满父汗这种做法就让蒙哥和拔都联络。谋杀了父汗”窝阔台要把拖雷名下的三户转交阔端的事情这些人都知道。除了一些和拖雷亲善相关的人外。大多对此事保持沉默。他们也知道拖雷生前部下因为此事不满去找了唆鲁合贴尼至大断官失吉忽秃忽还和窝阔台争论过。 果真是这样。那谋害大汗的动机也找到啦! 看了看周这些古权贵倏然现。拖雷一系的王子王孙。包括鲁-贴尼都没出现。还有比这更明确地证据吗?如不是心中有鬼他们怎么会不来?很快。拖雷一系就被大家怀疑不过大家对此事还有很大疑虑。在成吉思汗时期怯薛军统帅老成持重的阿儿孩合撒儿地建议下。脱列哥那派出大汗继承人三子阔出去召见拔都和唆鲁合贴尼。并将自己的信物交给他。 满脸悲愤痛苦的阔要求去说是要亲自质问鲁合贴尼。列哥那想了想。就同意啦。阿儿孩合等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阻止。 两人一起走出大帐! 阔出的本意是带着几个亲卫就过去。而阔端却恨铁不成钢地大声骂了起来:“你怎么啦?怎么到现在都不明白?你要去的是什么地方?那是刚刚谋害了父汗地拔都和唆鲁合贴尼的。你就带这么点人。难道是让他们再将你谋害吗?父汗不在啦你现在是蒙古汗位的继承者。你怎能这么不知轻重?二哥现在是罪人。今后会如何还很难说。母亲她一直喜欢大哥。不喜我们。难道你到现在都不好好想想自己地身份。让二哥不要再为你心吗?” 阔出恍然。他和母亲脱列哥|直有心病因为列哥那喜欢贵由。不他。对于他继承汗位一直有意见。此刻听阔端这么一说。他甚至怀疑起脱列哥那是是想趁机把他也给除 一直和阔端亲善的阔出此刻的心情真是感激万分。若不是有这个二哥在。估计自己一定会被亲算计到。 有了这个念头。阔自然不肯孤身同去。先是回营地召集了二千属地亲兵。然后才和阔端两人奔向拔都营地! 此刻拔都营地外也是极为热闹。大宿卫和怯薛军将营地外面团团围住。多不特声嘶力竭地要求拔都出来。并厉声指责拔都谋害大汗。是蒙古的罪人。让拔都手下地军士不要盲从拔都。应该帮助自己捉拿他。 都带来的战士都是自己手下地精锐。当然不会被这些言辞所打动。还是紧紧的握住弓|和弯刀。不让多不特等人进营地。而失吉忽秃忽。镇海等一些蒙古贵正在努力劝说双方。竭力避免双方起冲突。 只是多不特极为激动。几次要冲击拔都军营。都被镇海死死拦住。让他急的直欲吐血。正僵持的时候。阔端和阔出两兄弟到来。阔端一就拿出脱列哥那的信物。对着营地大声喝问。要求拔都和唆鲁合贴尼到大汗金帐去解谋害父汗一事。 失吉忽秃忽和镇海等人听的大惊失色。方才还说拔都意图谋害大汗。这会儿怎么连唆鲁合贴尼大妃也被牵连进去? 身为大汗继承人的阔出也指挥兵马围上来。和多不特二人合兵一处。对拔都军营展开攻击阵型。 此刻局面再度升温。个情势倏然紧张。 阔端的喝问以及拿出脱列哥那信物的做法。并没让拔都军士有任何动容。他们坚定的保卫着自己的营地。手中的钢刀和 |力的证明了此点。 阔出看的心头火起。站出来再度大声喝骂:“我是阔出。拔都。你给我出来。给老子说清楚。为什么要谋害父汗出来啊……” “拔都出来!”阔端也跟着喝问了一句。随即带动这边的战士也跟着呼喊起来一时万同喝。拔都出来之音不绝于耳。 金顶大帐也听到这个声音。这些蒙古权贵互相看着。都觉彼此眼底中那抹消散不了地疑虑。而此刻掌大权的脱列哥那却坐在窝阔台的尸体边。默默的看着他。神色说不上伤心。只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八思巴默念着经文。一种奇异音调慢慢飘散在大帐之中让所有人既感到悲伤。又感到无奈。一些明白人。也对今后的蒙古前途产生不妙地感觉。 而在拔都军营惊色犹存的拔都正和鲁合贴在讨论着这件事情。拖雷长子蒙哥也在。 “……事情就是这样我只推了三一下。怎么他们会说我谋害三叔了?”拔都到现在都感到不可理解 沉如水地唆鲁合贴尼听完拔都讲述。沉默不语恰在这时。外面的呼声四起。声浪排山倒海一般的来让帐篷地人相顾失色 看到拔惊慌错愕的样子。蒙哥忍不住站起来问了一句:“母亲拔都哥哥是为我们出头的罪地大汗。您帮他出个主意吧!” 鲁合贴尼还没说拔都的队长就冲进来。|色严肃的在都耳边说了几句话。拔都听地面色再变。看了看蒙哥和唆鲁-尼。还是说出来:“阔端和阔出来啦。还拿出三婶的信物。要我和四婶去大汗金帐去。他们……他们还说是我和四婶一起合谋杀害的大汗。” 蒙哥听地惊怒交集。正要口。被唆鲁合贴尼制止。转过头。却见的母亲一脸苦笑地开口:我本一力避免此事的生。但如今看来。事情已经不可挽回。拔都。我相你没有谋害大汗。但大汗此刻肯定出了问题。否则宿卫怯薛军不会如此。我没|错地话。真正谋害大汗的人应该是阔。而国师说不定也参与其中。” “啊!”拔都和蒙哥惊讶声。蒙哥还问了一句:“不可能吧?阔端可是很受大汗宠爱。要把我们的三千户部族给他为何他要这么做?” 鲁合贴尼皱起眉头。好半天还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帮助脱列哥那或者阔出篡位都有可能。你|也知道。大汗已经立下阔出为继承人。而且还让宗亲。臣。宿将。千户们都誓保证。蒙古汗位只能出自大汗那一系。如果大汗出事根据传统脱列哥那很可能监国。这个女人的野心一直很大。而且对我十分嫉恨。如今我们又牵连到大汗遇害这件事情里面。蒙哥。草原上我们已经呆不住啦。”说到这里不理呆住的蒙哥。反到对着拔都慢的说道:“现在你自己的生死和我们的生死都要你的决断。如果留在这里。你和我们将蒙受不白的冤屈。被当作谋害大汗之人处死。如果离开。你和我们仍然会背负谋害大汗的罪名。但有很大可能活下去。也许有一天能够摆脱这个罪名。如何做。你决断吧!” 拔都愣了片刻。有些幻想的问了一句:“难道办法说清楚吗?婶不是说。有可能是阔出和八思巴下的手” 鲁合贴尼摇摇头:“人会相自从你从大汗金帐逃离的那一刻起就没人会相信我|。拔都。在众多的王子中。拖雷生前最欣赏的就是你。认为你是个勇敢而有决断的男人。现在就看你啦!” 都的面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红。最后闪过一道狠色。猛然站起来。大声说道:“我不愿意这么窝囊的死去。三叔不是我害的。四婶。蒙哥。你们和我一起钦察。到了那里。我们谁都不怕!” 鲁合贴尼松了一口气。随即却露出苦涩的笑容。而蒙哥却担心的说了一句:“现在营地包围。消息送不出去。弟弟们还有那些部属该怎么办?” 都也一震。看向唆鲁合贴尼。没想对方却很镇的说道:“不用为他们担心。只要我们这里做出应对。忽必烈他们会知道该如何做的。” “好。我马上去召集部下杀出去!”拔都也是个狠人。打定主意不再迟疑。走出帐篷准备围。 蒙哥看了鲁合贴一眼后者点点头。他才跟出去。在他们都出去后。唆鲁合贴尼长叹一声。想起为大汗代死地拖雷。心头再度泛出苦涩喃喃自语道:“如果你还在你会怎么做?” 都军营内的战士此刻已经准备妥当。本来是防备有人冲营拔都一声令下。这些人毫不迟疑跟随拔都一起向营地外冲去。 这些战士都是跟随拔都南征北战的老部下。在他们心中拔都就是他们的主人。而大汗只不过是一个比较陌生的最高统帅。 随着拔都的一声高喝。这些战士瞬间统一认识:跟随拔都。杀出去! 都军营内的动静当然瞒骗不过外面那些人原本还在劝说地失吉忽秃忽和镇海等人看到军营内的景象。顿时目瞪口呆。而多不特更是暴怒竟然吹起进攻地号| 军听到这个进攻声音习惯性的向前方动冲击连薛军万户都不例外。失吉忽秃忽镇海等人齐齐露出笑。策马离开。现在已经不是他们能处理的了! 多不特动攻击后。拔都也率军杀出来。双方碰面。几乎没有犹豫就挥刀射箭。互相冲杀起来。 一时杀声四起。嚎声不绝! 都亲自带队冲锋。黑漆漆地眼睛中闪动着愤怒和疯狂的凶光挥舞着手中地长枪。闪动如风。拼命向着前方突进。 一个怯薛军战和他相遇。似乎认出他来。微微一怔。手上一缓。而拔都却丝毫不留情。长枪疾刺而去。对方连躲闪都没做出。就被刺穿咽喉。随着枪尖的拔出。撕裂的血肉翻开巨大洞口。里面断裂地青筋和气管清晰可见。一股射的血箭狂喷而出。洒落了一地。 这个战士痛苦的倒下马去。随着他地死亡。原本还存有一点迟疑的怯薛军终于抛弃了顾虑。如同一只苏醒地恶狼露出狰狞的獠牙。听怯薛军齐齐大喝一声。随即挥舞着手中地兵器。尽情的屠戮着眼前的敌人。无数道碗口粗细的血泉失去头颅的脖子中喷出。鲜血如雨般的浇落在他们身上。让他们看上去如同地狱冲出来的索命恶鬼。 成吉思所成立的蒙古最精锐的部队。此刻爆出他最凶残的一面。他们毫无畏惧。对着敌人狂猛冲。冲入战团中就无情的屠杀着一切敌人。无论他是谁。没有顾虑。没有考虑。更没有同情。他们瞪着那双冰冷无情的双眼。疯狂而冷酷的进|着杀戮。 无数的人头尸体落在地上。拔脸上的肌肉不住的跳动。此刻倒下的是他手下最精锐的部队。是陪伴他西征万里。杀敌无数的亲信手下。他做都没想过他们倒在怯薛军的刀下。要知道。他们本来是战友的。 手下惨烈的伤亡让拔都全变的疯狂。疯狂的让手下对着一个方向不断的冲击。从高空望下去。可|到双方如同两只凶猛的巨兽。不断的嘶咬着对方。鲜血和血肉不住的洒落。却让这两只巨兽更加疯狂。 呼啸而来的冷箭瞬夺去一个战士的呼吸。咆哮闪过的钢枪转眼湮灭一个战士的生机。还有无数耀映着光辉的长刀。轻易破开战士身上的披甲。砍入坚硬的骨头中。震荡狂猛的刀锋过处。还**丝丝骨髓。鲜血喷溅的满头满脸。 无数战惨叫都及出。就这倒下去。 怯薛军无论装备还作战经验都是蒙古诸军之冠。若非拔都手下也是跟随他的老兵宿将。此刻早就被他们冲穿阵型。反向围杀。 好在拔都手下也很清楚怯薛军的战斗方法。不住的死命抵挡怯薛军进攻的锋锐。双方杀的难分难解! 奉命前来传令的阔端和阔出也被入这场拼杀。过阔端很聪。一拉过要冲上去的阔出。低声说了一句。然后见阔出微微一犹豫。就策马离开战场。阔端也紧紧跟。当他们到达金顶大帐的时候。脱列|和众多蒙古权贵正对那边的厮杀声感到极度不解。要派人去察看。而阔端一看到他们。就连忙大声喊起来:“母亲。拔都和唆鲁合贴尼他们不遵从您的命令。起兵造反。此刻正和怯薛军在交战!” 这个消息让所有蒙古权贵都面色大惊若说先前还有存疑。现在几乎可以肯定。拔都和唆鲁合贴尼一定和大汗被害有关。 恰在这时。负责监唆鲁合贴尼营地地宿卫跑回报告。忽必烈等人率领手下战士。冲出军营。直奔大汗金帐而来。 一听这个消息脱哥那大惊失色她第一个念头不是马上抵御而是将怯薛军召回保护自己。 其他蒙古权贵有的形于色。有的沉默不语。还有的摇头叹息。他们都是带兵过来准备参加伐宋大战的领军贵族以的上是久经战火。此刻遇到这样的事情到没多少慌张。 虽然怯薛军调了一半去攻击拔都。但还有一半在守卫着大汗金帐。只要他们拦住忽必烈等人自己就能召集人马从外面围杀他们。到时忽必烈他们想跑也跑不了 保护大帐!”脱列哥那不懂军事下意识地就喊了一句几个懂军事的大将连连劝阻却被脱哥那劈头一顿喝骂。甚至指他们是不是鲁-贴尼他们窜通好地。 呵斥了这几个将军。脱列哥那马上又对阔出大骂道:“你是大汗的继承人。大汗的召兵号角理当归你掌握。怎能不找多不特要回来?” 阔出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回答。反到是阔端在旁说了一句:“母亲。不要生气三弟他只是急着把消告诉你其实大营内还有一队怯薛军。请母亲让三弟带领他们去抵挡忽必烈他们!” 脱列哥那一听。也是这么回事。阔端去要金角后。就让阔出召集剩下的怯薛军来守卫大帐。 其他人看到脱列哥那如此。一起苦笑。有些人和脱列哥那说了一声。就反身离开大帐。准备召集人马抵抗这场突如其来地变乱。 都因为远在钦察。所以来的比较晚。此刻 古军营内。伐地大军来了七七八八。足有数十万以回回军人数最多。在窝阔台出事的时候。兀儿亦都护怯失迈失是最先赶到大帐。 他是号称成吉思汗五子。高昌回鹘国王巴而术阿而忒的斤地长子。在父亲死后。继承了王位。而窝阔台也仿效父亲的做法。把阿刺真公主嫁给他。可以说他是窝阔台很信任的外族将领之一。 窝阔台地死亡对他冲击很大。在他心目中。已经认定是拔都和唆鲁合贴尼等人害死了窝阔台。这让他非愤怒。同时也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当他回到营地地时候。忽必烈已经率领手下亲信和怯薛军交上手。阔出指挥怯薛军在脱列哥那地干涉下。根本不敢大胆出击。只能被动反击。其强大的攻击威力根本体现不出来。 如果这个时候有一兵马牵制住忽必烈他们。大营中的怯薛军就能趁机动反击。怯失迈失的军营和阔台的营地紧紧挨着。而从他的方向也是最好攻击忽必烈侧翼的所在。 他看到这个情形后。没多做迟疑。就召集手下准备进攻。他刚将人马召好。巴而术阿而忒的斤的次子。他的弟弟玉古伦赤突然说了一句:他们都是蒙古亲哥哥真要攻击他们吗?” 怯失迈失倏然却现自己这个弟弟眼睛中闪烁着不明目光。似乎含有无限隐秘。 微微一迟疑。下令击的命缓缓。就在这个空档忽必烈他们突然率军撤退。怯失迈失马上判断他们想逃。不再迟疑。马上率领人马冲了出去。只是这度却比往日慢了一些。 必烈他们刚离开。阔端就带领大批的怯薛军返回。堪堪抓住忽必烈部队的尾巴。而忽他们在成功诱回攻击拔都营地的怯薛军后。就呼啸而去。和拔都他们汇合一处。冲杀出去。 此刻蒙伐宋大营虽然兵马众但大家心思不一。对出兵拦截疑虑甚多。加上拔都。蒙哥。忽必烈。旭烈兀等人的勇猛果断。竟硬是让他们冲出重重包围。向西边逃去。 在拔都等人逃走后。蒙古权贵聚集在大汗金帐。而脱列哥那当仁不让的主持起聚会。正式宣布在阔出继位前监国。并将谋害窝阔台的罪名死死扣在拔都和鲁合贴尼的头上。而其他蒙古贵。无论抱有何种怀疑。都不敢再为都。唆鲁-贴尼等情。毕竟他们的作为在这里。想辩驳也辩驳不了。只能默认脱列哥那监国的事实。 只有耶律楚材一人声嘶竭的在大声辩白。认为此事还有诸多疑点。让脱列哥那不要匆下结论。不过他的话却让脱列哥那很生气。加上以就对耶律楚材感到讨厌。她本是小心眼的女人。此刻大权在握。见到耶律楚材还这么不知趣。顿时大怒。竟然下令免除耶律楚材一切职务。让他去牧马。 随后。脱列哥那对整大草原宣布都和唆鲁合贴尼等人的罪名。并以监国的身份。他们的封地免除。只是此举到很多蒙古权贵的反对。最后迫于无奈。只是让阔将原本属于拖雷的部族监管起来。并重新委派了。 拖雷的封地就是大直辖地。而他手下的部族也是蒙古最强盛最好的部族。事出突然。唆鲁合贴尼等人逃离的时候很匆忙。虽然后来也召集了一些部属。但大部分部族还是留原地。加上窝阔台当政时期的有意安排和整治。让这部族中不少人都心向窝阔台。因此阔端的行动很顺利。一些反抗的千户也被冠以同谋者杀掉。 当拔都等人逃回地的时候。大草原上也完成翻天覆地的变化。在阔端的建议下。脱列那将拖雷一的将领千户定谋害大汗同谋者。大肆诛杀。引的不少人反感的同时。还引起大量叛乱。 不过在阔端等人的压下。大草原还是逐渐恢复静。 蒙古汗国内。大批所谓谋害大汗的同谋被处决其中就包括蒙古中书令耶律楚材。大断事官失吉忽秃忽等重臣。不过还有一些大臣。将领。千户等权贵逃出草追寻着唆鲁合贴尼等人而去。 经过这场清洗。大贤臣和将领处死。蒙古汗国元气大伤。原本定好的伐宋计划也烟消散。残余的蒙古权贵开始考虑起让阔出继位的事情。 阔出是窝阔台公开宣布的大汗继者。而且这些蒙古亲贵们也立下文书字据。虽然还有人想就幼子的事情的歪歪嘴。但脱列哥那根本不给他们这个机会。干脆宣布。因为没诛杀谋害窝阔台的拔都等人阔出暂时不能继位。只有杀掉拔都。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才能继位。 在宣布此事的同时。原本被窝阔台赶回封地的贵由也来到脱列哥那身边。而脱列哥那竟然他委任为讨拔都的统帅。整个情势似乎又微妙起来。 还有最后一章本书就要结束。虽然有很多遗憾。但还是谢谢诸位书友一路来的支持。平凡在此多谢啦! 第十章 该结束了(结局与感言) 再造神州第二十一集第十章该结束了(结局与感言) 古生的变故在神始九年月传回到听到这个我抚掌大笑。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www.26dd.cn然后召集亲信重臣通报此事。 总理大臣司马风。副总理大臣梅。部脑吴武。及作战部的尚加上一个负责外交的文贵。这五个人算是大宋最核心的几个高官。大部分方针决策都是靠他们做出。这些人都是跟随我甚久。忠心能力绝无问题之人。其他人比之他们要差了一些。 看完草原上的情报。贵先大笑:“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蒙古经此乱。对我大宋威胁将无限降低。危机消弭于无形。实在是我大宋之福!” 司马风等人看完。也露出淡淡笑容。对大宋来说。蒙古越乱越好! 我也感到颇为神清气爽。当初这个蒙古计划我只有五成把握。却没想到在脱列哥那这个愚女人的意外助下。整个计划不仅达到十成效果。而且还有出。 到现在我都不理解。她为何要杀死耶律楚材和失吉忽秃忽等人。这些人可是治理蒙古内政的关键大才。失去他们的管理。蒙古汗廷对其他地方的管理将会变的混乱而困难。甚至会让一些诸王诸部生出别样心思。 以她的表现。我可以断言。根本找不出像样的人来治理蒙古汗国。如果脱列哥那再愚蠢下去。让蒙古四分五裂也不是没有可能。 “陛下。害在内。则劫其人。害在外。则夺地。现在蒙古内乱微臣以为。是否可以着手制定掠夺蒙古人口计划。根据微臣这些年的了解蒙古部族人口中。奴隶占了三分二还多。只要这些奴隶掠走。蒙古的实力将会遭到极打击我大才能更方便的实行吞并计划!”尚对作战极为精通。趁火打劫这样的事情当然不会放过。他的提议很合乎我地心意。让我频频点头。 吴武想的更深一层:“陛下。尚大人的提很是肯。微臣觉计划可以制定。还预先任命合适将领执行此计划。但在时机把握中还有退后。根据微臣猜测。窝阔台之被归结到拔都和唆鲁合贴人身上。无论蒙古汗廷有什么举动。都不能不考虑到拔都等人逃出地事情。微臣以为。蒙古汗廷定然会在势初步稳定后。对拔都他们进行讨伐。无论此战是胜负。对我大宋都有利到时趁机兵。可以打蒙古一个措手不及!” 司马风看看满脸奋的吴武尚文贵三人。带点迟疑的说道:“陛下微臣不是疑吴大人的判断。也觉的应该对蒙古进行一定打击。只是现在北方恢复刚刚出现起色如果大规模进攻蒙古。只怕会将这些年耗费在北方的心血毁之一旦不可不慎!” 这的确是个问题。北的恢复工让建康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总不能在要收获的时候。被战争给打回原形吧? 想了想。我看梅。北方的恢复工作。她是最有言权地。 “陛下。总理大人虑的有道理。只不过微臣还有另外一番见解。北方这些年来的恢复。一是有赖于朝廷的鼎力支持。二是有赖于诸多官员百姓的努力三就是同蒙古以及北的贸易。此刻蒙古内乱。贸易线路断绝。而东北虽然也可以支持一二。但相比于同蒙古贸易所的。实在不足计较。在此情况下。北方的恢复工作可能比预计要长一些。如果另外有所变故。也许可以减短也不定!”梅说完。看了我一眼。 我看了看若有所悟的司马风。又看看胸有成竹的梅。也明白过来:贸易断绝了。那好办。派人去抢。后把东西再运回来。不也一样可以促进经济吗? 这个梅。果然够狠! 对于抢掠他国以肥身。现在已经是大宋上下心照不宣的事实。在巨大好处地事实下。司马风这样比较方正的人都住口不说。更何况其他人? 在有会于心中。关兵抢劫蒙草原的方案就下来。而建康也陷入新地忙碌中。 整个大宋朝野都对蒙古内乱雀不已。唯一对此消息感到不快的就是蒙妃阿刺海别吉。一直郁郁寡欢。神始九年年末地时候。终于病倒! 雪妃念雪不计前嫌。自照顾她。是她心愁难病情时好时坏。甚至性格和脾气也变的捉摸不定。 在这种情况下。我下令将赵杰送到眠月宫。由皇后亲自抚养。对我这个命令。阿刺海别吉并没有反对。只是默默流泪。后来姿儿带赵杰来看她。次次都被拒之门。任凭赵杰哭喊和姿儿劝说。不为多动。 不过念雪后来告诉在姿儿带赵杰去御花园玩的时候。阿刺海别吉几偷偷在远处看着。却始终不靠近。甚至有一次玩闹中地赵杰无意中她。叫她抱的时她竟然转身就走。表现地极为冷绝。让人根本看不出她会是赵杰的亲娘。 对这。我也无可奈何。和蒙古地一切。都按照既定轨道继续前进。 始十年3月。蒙古监国大妃脱列哥那让长子贵由带领二十万部队讨伐都! 始十年月。贵由带领军队来横相乙儿之地。和拔都。蒙哥。忽必烈等人带领的大军遇。双方展开一场厮杀。 贵由不敌。退兵驻守。而拔都蒙哥也无力扩大战果。双方陷入僵持之中。 贵由一方将多兵多。不过不少宿将勋臣对攻杀拔都和蒙哥等人不太积极。而拔都蒙 兵力少。却是个决。指挥妙。贵由根本不是 因此双方大小厮杀不断。却彼都奈何不了对方。 始十年||月。经过数月厮杀的双方都感到疲累。由蒙古老将。成吉思汗仅存的一个伴畏答儿提议。由和拔都等人进行暂时谈和。 都派出他勇敢善战的兄弟昔班来和贵由谈判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贵由在大帐招待了昔班。并准备了丰富的美酒。 在宴会中昔班和由因为敬酒一事生生争执。竟而动起手来。结果双方意外同归尽。此次事件导致蒙古汗地讨伐军大乱。而拔都蒙哥等人却趁着这个机会动攻击。击败讨伐军。取的胜利。 哈剌和林的到伐军败退的消息。极为震惊。就在这个时候。宋国分三路进攻草原。一路东北由威名赫赫的赵彩云带领。一路北方。由灭金主帅云锋带领。一路西北。由攻占西夏地孟珙带领。三路大军都以骑兵为主。总人数不十万却拥大量的战马可以媲美蒙古本部骑兵的机动力。 趁着蒙古汗廷主力大军败。内部防守空虚的空档加上准备已久。三路大军进军极快。最靠近北方的汪古部被云锋领军打败部族领赵王要合被生擒。部族被彻底洗劫。 汪古部是蒙古汗国有着相当影响的大部族在很早就归顺了成吉思汗。现为大宋蒙妃。蒙古前监国公主的阿刺海别吉的前两任丈夫都是出自汪古部可以说这部族是和蒙汗廷相当亲密的部族。几乎可以称的上宗亲部族。这个部族被彻底洗带给蒙古原震相当大。而赵彩云和孟也是出手不凡。北的弘吉刺和西北的汪吉等大部族都被蹂躏抢掠一番。当三路宋军撤退的时候带回宋国的物资不计其数。仅仅获的人口就过十万之。 蒙古此刻部族人因为有大量奴隶存在。其准确数量并不好估计。但十万人口的损失。对蒙古绝对是难于承受的重大损失。可以说成吉思汗以来。就数此次损失最严重。 在这种情况下身为国的脱列哥那才想起。有不少人跟她提过要防备宋国的进攻。可当时她被权势迷晕了眼睛。对此事竟然没。此刻明白过来。她地权威已经受到极为严重的质疑。加上征伐军的失败。贵由意外横死。整个草原贵族都要求召开库里台大会。让阔出尽快登上大汗位。 内外交困下。列那只地做出步召开了库里台大会。阔出成为蒙古汗国第三任大汗。 阔出一上任。就接受最敬爱的兄长阔端建议。派出大臣和宋国重新修好。同时整备兵马。备再度讨伐拔都。 始十一年九月。蒙双方再度议和。互派使节。商路再通。就在宋蒙再度签订和约地时候。蒙妃阿刺-吉病情突然转重。众多太医束手无策。表示无药可救。 在阿刺海别吉病危之际。我带着已经四岁的赵杰去见她。但念雪却用帐幕死死的遮住阿刺海别吉。据说这是阿刺海别吉地最后恳求。 望着帐幕上已经变的成旧地百子图。我心中多少起了一些感触。问出心中长久以来的疑惑:“刺海别吉。你恨朕吗?” 帐幕内久久无人回答。就在我想推开念雪地时候。帐幕中传来一声低语:“流血千里帝王路。执手半生红颜误。” 声音低沉。带着宿般的幽怨。让我下意识的抱住赵杰。现他正睁着那双乌黑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帐。神色无比的严肃。 我叹息了一声。抱赵杰离开。 阿刺海别吉平时刺绣。就是学习汉诗。临终的这句诗算是她一生经历的写照吧! 始十一年十月六日。成吉思汗之女。蒙古前监公主。大宋蒙妃阿刺海别吉病逝于慈元殿中。 大宋将此事通报蒙使节。并邀请蒙古使节参加了出仪式。 始十一年十月。倭国突然生叛乱。幕府和倭皇一方各自召集了二十多万部队。准备进驻扎在倭国的宋国部队。却不想宋军预先的到消息。乘船离开了倭国。 倭国高兴过后。幕和倭皇却恍然现。他们共同的敌人退却了而他们却在不知不中积蓄了巨大的军力。而这些军力却还没泄过的精力。 始十二年初。倭国内乱爆! 始十二年月。在阔出的任命下。阔-度带领十万大军讨伐拔都双方再度展开激战。蒙古的力量不断被消耗。 阔端不同于贵由。他的才能很高而且兵法谋略都很杰出。如果不是拔都蒙哥等人实在很厉害。他可能早就歼灭他们。 虽然如此。拔都和蒙哥在他地打击下。也是不断后退。许多属地都丢失。 就在战局对拔都一方很不利的时候。忽必烈策反了几个将领。让阔端作战失利。最后被迫退兵。双方在前花刺子模的故地僵持起来。 阔端见不能胜就在实际控制地段修建坚固地堡垒。并让附庸蒙古汗国的回回军驻守。拔都等人无法随意深入境内。然后自己带领蒙古本部轻骑做机动。不断对拔都进行反击。双方杀的极为惨烈。 经过二年交战。到了神始十四年的时候。拔都和阔端都筋疲力尽。都无力扩大战果。而一些被蒙古征服地区。因为双方的自 蠢欲动。 在这种情况下都和阔端都有停止厮杀。不过就在双方初步接触的时候。蒙古大汗阔出再度给阔端派来十万回回援军让战火再起。 始十五年。经过长时期修养的宋国完全恢复元气于3月誓师北伐。分兵三路进逼蒙古政治中心哈剌和林。 阔出虽然有所准备。在宋国犀利的兵锋下被击的粉碎。特别是宋军大量新式火器地运用让蒙古闻所未闻。最终败千里。 出于无奈之下阔出带人逃出哈和林。带领大部族前往西边。准备和阔端汇合。 宋军占领哈剌林后。没有再继续追击。而是大批掳掠蒙古部族人口。并大量接受蒙古部族投诚。经此一战。蒙古本部汗国灭亡。 阔出逃到花刺子模故地阔端汇合后。有蒙古权贵提议反攻草原。被阔端制止。并对阔出言明此刻大军和拔都交战多年。早已十分疲惫。这个时候反攻草原。根不切实际。反到不如暂时在这里修养生息。等待机会。 惊魂方定的阔出接了这个提议。是他此刻威望大跌。不少蒙古部族投靠了拔都。让拔都一方声势大涨。特别是拖雷生前的部族大量投靠。让拔都一方在军事实力上已经和阔出一方持平。一直在关注局势的鲁合贴尼此刻却忠告拔都。如果这个时候还和阔他们交战最终益的只能是宋国。 都和蒙哥都认为这话说的有理。就他们的交战。才让蒙古本部草在宋国手上。如果再打下去。蒙古汗国将不复存在。成吉思汗的子孙可能就此死绝。 在和阔出等人沟后。双方最终罢战。暂时搁置彼此的矛盾讨论共同出兵收复草原的事。 而这个时候。大宋获近乎一半地蒙古草原并按照东北的成功经验。让俘获的蒙古牧,修筑屯堡。并将投靠或俘虏地蒙古部族按照各自的区域划分居住。被勒令不准随意移动。随后用沟。铁丝网。屯堡。把草原分割开。大量水源被控制。控制区域内还在抵抗地草原部族越来越难于坚持下去。 大宋经过多的准备。无论地理方位的设计。还是物资财力都准备地很充足。加上对俘虏死命压榨。草原上地宋国控制地段。很快就变成一个多纵深。多防御点的立体阵地。虽个区域地叛乱一直没有消停过。但北方草原已成为中原的屏障。将来自北方的威胁牢牢挡住。 神始十七年。在宋的幕后操控下打了五年内战的倭国终于以倭皇一方失败而告终。获胜幕府才将倭皇亲属杀了个七八八。另外找了个好控制的倭皇上位。还没来的及高兴。宋国远征大军再度光临。几战就把幕府大军杀的全军覆没。冲突新上位的倭被幕府乱军所杀。而其他倭皇亲人也乱军杀戮一空。整个倭皇家族完全覆灭。宋国随后对倭国进行划分治理。并委派官吏倭国遂亡。 始十八年。达成和解的阔出和都各自率领队动反攻。却被早有准备的宋国迎痛击。甚至连蒙哥都被火炮给炸死。双方联军攻势瓦解。 事后忽必烈和旭兀指责阔端见死不救才导致蒙哥战死。而阔端却辩称宋军火炮厉害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抵挡。他就算带人冲上去。也只是送死。并反问忽必烈和旭烈兀。是不是要他也死了。他们才甘心。 虽然此事被双方压下去。但阔出和拔都的合作就此终结。双方又恢复成敌对状态。自此蒙古汗国分为两大势术赤和拖雷一系后人为一方。察合台和窝阔台一系后人为一方双方彼此敌对。却又共同提防着大宋。 神始十九年。二十这两年。阔出和拔都都派出过部队对宋国控制地域进行进攻。但在军犀利的武器下。无功而返。 蒙古两大势力都认识到宋国的强大。逐渐放弃直接进攻。改以骚扰为主。 始二十二年。拔都派出忽必烈和旭烈兀再度西征对东欧等地再度进行抢掠。而阔出也不甘示弱。派出阔端对南部天进行扫荡占领将自己地版图扩张到大个天。 在蒙古两大势力对外扩张战争后。宋国也放弃继续向西边进攻改而向北方不断进。版图扩张到北方冰原。随,大宋派出岳雨统帅的西南军团对吐大理等地进行攻略经过五年征战和政治攻势。最终将吐蕃和大理西南地区大宋版图。 至此大宋版图遂括北方冰原。蕃高原。南方森林。东方原。成为当世第一大国国力扩张已经达到极限。转而开始加强对占领地区的统治。 始二十八年。拔都在顺利完成西征后。邀请阔出联-宋国控制地草原起进攻。阔端劝阻了阔出。都单独出兵。却被宋国新生代名将。卫虎。李庭芝联手击败。损失惨重。 阔出闻讯后。大感庆幸听了阔端所言。并接受他的建议。派出大军进攻都。以报他杀害窝阔台的旧仇。蒙古两大势力战火再燃。再也无力反攻大宋。 神始三十年。大宋始皇帝赵宣布逊位给太子赵杰。二世皇帝登基。 二世元年。赵杰下令免除前蒙古牧民的奴隶身份。并以自己的身世安抚住北方草原部族。将北方草原的反抗逐渐消弭下去。 二世三年。赵 出大量的教化使。对那些新近归附的草原部族进行说汉话。通汉俗成为草原的主流。北方疆域逐渐变为大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二世四年。赵杰在赵地默许和帮助下。将一些赵时代的宿臣老将调回京城。派出自己亲信逐渐接管了各地军政。 二世五年。赵杰以表兄弟的身份。使节拜会了阔出和拔都。提出双方通商事宜。阔出和拔都都没有回应。二世六年。赵杰以拔都傲慢。慢待大宋使节为由。派出卫虎为主将。庭芝等人副之。带领三万人攻拔都。已经将器变更为火炮。火枪为主的宋军大败还处在冷兵器时代的拔都大军。拔都战死。忽必烈等人败逃。拔都汗国遂为大宋所占据!消息传出。整天追逐酒色。已经变的毫无胆气的阔出大惊。惶恐之中。被阔端说动。竟然要投降大宋。大批蒙古贵族不同意。意图反抗阔出。却被大权在握的阔端尽数处死。并邀请宋军入驻境内。年末李庭芝代表大宋受了阔出的归降。阔出汗国所辖之地归大宋。 二世七年。赵杰率西巡。对治下之地进行了一次大规模巡查。并穿过草原。抵达帝国地西方边境处。亲自嘉奖了阔端。在双方交谈中。在阔端说出忽必烈。旭烈兀等人逃到极西之处。要求派兵追杀的时候。却被赵杰拒绝他说出一名言:中华之境。只有以汉族为主的民族融合才是整个神州地出路。 二世九年。赵杰巡回来不久。赵带着他的后妃。还有诸多昔日地宿臣大将。率领一支庞大的舰队离开建康。临走前诉赵杰。大宋6地版图已经过于庞大。族众多。现在纷争不断。在处理好这些问题前。不宜再度扩张。当赵杰问到如何理那些异族的候。赵告诉他。只要保持汉族为地民族融合。随着时间推移。那些所谓异族和汉族也将没多大区别。甚至他们就是汉族。在赵杰心领会后赵郑重指出:大宋将来的展要依靠海洋。只有控制海洋。才能真正控制世界。 二世十年。在的到忽必烈人在西方建立了新汗国地消息后。大宋开始大规模派出舰队远航。新的篇章再度开启! …… …… 遥远地地平线逐渐清晰。透过蒙蒙雾甚至可以到蜿蜒曲折的海岸。我站在船头遥望远方。身边站着彩云。姿拿出一份不知从那里找来的海图。仔细的分辨着什么。至于念雪和道清她们。却在摆弄着一个巨大的单筒望远镜。不时出声声惊叹。 梅这个时候从船舱走出来。看了看前忽然高声说了一句:“兰。又有生意可做啦!” 帐不成!”一身女海盗装束的兰狠狠拉住满脸淡然的白女。不依不饶。一边的菊和竹不以然的摇摇头。两人开始讨论起到了岸上要找些什么东西。渺渺飘摇的声。伴随着若有若无的歌声传了出来。正在思考问题的墨如兰和拿着舰队账本核算的李如停下来。互相看了一眼。一起站起来。向着船舱内走去。她们可是风飘然和明月的粉丝。加上一个跳舞的白梦。岂是好看可以说尽。 正在这时。负责联络的紫暄突然喊了起来:“岳雨将军来信号。问我们是否登6?云锋军要求先行!” 我笑了笑。随意说道:“让岳雨和朕一起登6。至于云锋。他要抢先就让他去好啦让他意安全。” 刚说完。丘山望雪着一脸古怪的丘山梦雪走过来。一边站着的小看到她。连忙上前问道:“冷妹妹她怎么样?怎么会晕船的?” 丘山望雪看了一眼。最后摇头道:“太医说了。冷妹妹不是晕船。而是有喜了!” 啊。整个船上都响起惊讶的叫声。最后一起看向我。让我好不的意! 人生若此。夫复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