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始做魔女》 楔子 又听到那个声音了。 飘渺不定,仿似自九天遥遥而下。 “你,过来!”有人在这么说,这略显苍老却又透着无限张力的声音缓缓地,一下接着一下,朝卓越越逼近。 她只觉惶恐,莫名的害怕,这声音里好似有什么东西,正朝她徐徐而来,她能感觉到自己身周的气流正起着奇异的变化,像旋风的去势,带动她的梢、衣角咧咧作响。 “别靠近我”她想逃,身后的呼唤愈凄厉了,带着风声如影随形,眼看避无可避,自己就要被这旋风卷走了,她忍不住大声惊叫! “啊……” 猛地睁开眼睛,好在,先映入眼帘的,是暗沉的天花板,床边的台灯还亮着,卓越越转头四望,吁出一口气,原来是做梦。这梦太可怕了,她擦擦额头上的汗,穿上拖鞋开门去厨房倒水喝。 拿着杯子走回时,经过另一个房门口,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缓慢下来,终于停步不前。虽然明知道不可能,迟疑了片刻,她还是轻轻推开房门,一室的暗,可是仍然清晰可见的,是平整干净的床上,空无一人。 对着这空房间出了会神,卓越越默默关上门,也不再回自己房去,她走向阳台推开落地窗,清冷的夜风顿时贯入,这透入心匪的寒意,正好及时阻止了她想哭的冲动。 实在是已经过了哭哭啼啼的年龄了,可自己遇到事第一个反映总是要哭,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是没有学会用别的方式表达自己,也许…… 她向眼前望去,一幢幢黑沉的楼房高高耸立,在夜色下,只是裁剪整齐的薄影而已,如同她手中慢慢冷却的玻璃杯,哪里也握不到温暖,没有生机。 她住的是高层公寓,二十七楼的高度看下去,总似要晕厥,好像底下有什么东西在引着她要扑合上去一样,如果这么一跳……不,太傻了,她呆呆地想,跌的脑浆四散,也没有人会在意吧。 起码,爸爸不会在意了。 他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回家。自从上一次和她提及想要再婚,在卓越越的哭声中悄然离开之后,他除了每周打一个电话去卓越越的学校问她的近况外,就一直没有回家,他甚至懒地直接和她对话,省得又听到哭声吧……卓越越茫然的想。 眼下他必定在那个护士长的家里过甜蜜的二人生活呢,就像如今不知何处的妈妈一样,他们离开了自己,都能过的更好。 唉!如果自己不存在就好了,如果自己不存在,就不会是拖累;如果自己不存在,爸爸就能过他的新生活;如果自己不存在,他就不会老是流露出控制不住要咆哮如雷的样子……卓越越脑中满是他怒的神情,其实他也讨厌变成那样出现在女儿面前吧,只是面对她哭哭啼啼,他忍不住要火而已。 “如果我不存在,那就好了。”她轻轻低语。 这极低的自言自语的声音刚刚落下。 忽然间,风变大了。 几乎是转眼之间的变化,在四月的季节里,一阵反常的竟然出呼啸声地风势,朝她迎头盖脸的扑过来,她不得不眯起眼睛,朝玻璃长窗伸手,想转身回到房里去。可是,就在她和这风势努力对抗的一刹那,蓦然间,她又听到那个声音了。 “你,过来!” 这不是梦境,真有人这样叫她,卓越越惊恐四望。 月亮着晕白的光,脚下重重楼宇沉静黑暗,一切如故。可是,她害怕极了。 是那个梦,它来了,并且带着和梦中所见一样的情形,旋风、呼啸、召引,朝她扑过来,她忍不住惊叫一声,可变的更大的风势逼着她不得不闭上眼睛…… 然后,忽然停止了。一切。 就像什么也没有生过。 …… 只是,在这层公寓的二十七楼阳台扶手上,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只玻璃杯,杯里还有一半清水以及……已经在人间消失的某个人的指纹…… [00] 第三只眼 眼前是浓浓的迷雾,还伴有极淡的异香,说不上是什么味道,可是卓越越感觉自己正跟随这异香缓缓前行,虽然看不到半点身边的情形,好在脚下还算平坦,她只有一步步缓缓走着,在浓雾中摸索前进。 不知走了多久,她开始感觉能看到光,耳边还听得有什么声音,像是有人嗡嗡说话,更远的地方更似还有喧闹之极的声音传来,还没等她细细寻找这些声音的出处,随着自己脚步渐渐加快,她惊喜的现,浓雾终于自她眼前开始朝四周渐渐消散了。 最先看到的,是洞窟。 我一定是在做梦,卓越越想。 她从来没有去过什么有关洞窟的风景名胜,她不喜欢地底下潮湿阴冷的感觉,更何况那种由光线打照出来的各色洞窟景象,怎么看怎么像存在异型的未知空间,实在是太可怕了。 何况眼前的这个洞窟,更是诡异。 到处是高高垂下的白色石柱、触鼻就闻到迷漫着异香地奇特雾气、滴着水珠地岩石、溜滑的青苔……所有的一切都显示着渺无人烟的痕迹,石窟的四面八方更是传来一阵阵远近不一的水滴声。 这压抑地恐怖气氛几乎要把卓越越给逼疯了,她加快脚步,想从这里逃出去,可就在这时,她忽然现自己身前的雾气开始蒸腾起来,更卷动着紫绿相交的色彩,她的脚不知让什么给阻拦,再也迈不出去,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什么被迫停住了。 待到眼睛渐渐终于适应了这闪着耀眼光芒的雾气时,她看到,就在离她几步之遥的面前,赫然站立着两个少年。 这两人身着奇特的服饰,依稀可见像是某种战斗盔甲,不过两人的装束上都有破损残缺,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苦战。他们手上各提一把长剑,二人目光烔烔,却是正朝面方,也就是卓越越所在的位置定定注视。 虽然被蒸腾地冒着热气的雾气阻拦,可卓越越还是感觉自己心里咯噔一下,长这么大还没被两个男人这样注视过,虽然眼前迷迷糊糊的,她没有办法看清这两人的面容,可却清楚知道,他们看着的方向一定是自己这边,只是,他们的目光,无论如何不像是看一个活人时应有的眼神。 这时,只听一人说话:“终于找到了,下手吧。” 这人分明是在向身边的人提出询问,那人却没有吱声,卓越越朝不说话的人看去,感觉挡在他面前的雾忽然有变薄地趋势,果然,只在她定睛注视这么会功夫,这层雾气已经散开,使她能清楚看到眼前这人的模样。 这是一个长相英武的年青男子,眼睛笔直注视前方,眼神中却有些微光暗涌。他像是了会呆,才听到身边那人说话,忙点头道:“知道了,我们动手吧。” 卓越越莫名觉得有些慌张,因为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先前说话的人又开腔了:“千万不要被它迷惑,我们此来的目地,不容有失。”这声音中透着坚韧毅力,不怒自威。卓越越很想看清这人的长相,可惜奇怪的是,他面前的浓雾不论卓越越怎么转头也无法看清。 可接下来看到的情形,已经容不得卓越越还有别的好奇心了。只见这两人对视点头,并且他们同时举起手中的长剑,剑尖朝上笔直竖到胸前,二人的另一只手都伸母指与食指成圈捏出一个园环贴在剑身上。嘴中念念有词的同时,他们面前的剑身忽然大光芒,像闪电一样,从剑身中吡出一蓝一黄两道强光,卓越越本能的伸手挡在眼前,这光线实在是太刺眼了。 而且她身边的浓雾与此同时,好像随着这光线生了一点变化,她感觉自己忽然莫名燥热起来,四周本来就在蒸腾的雾气更是变的像沸水一般,呼呼地朝外冒着气泡,最奇怪的,是这明显是高温下的雾气却完全没有让卓越越有灼热感,反而像是自她心底出的东西一样,如同心情,或是感觉,总之不是有形的东西。 她细眯眼睛打量身边围绕的雾气,与此同时,却忽然听到一声惨叫 “啊……” [002] 穿越遇到妖 这叫声就在她身前传来,卓越越抬头看去,却惊诧的现眼前少了一个人,依旧稳稳站着的那个是她看清面容的英武少年,可是看到他此时那斜目侧视,嘴角含着冷笑的样子,卓越越知道眼前一定出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果然,在一片雾气中,右侧有个声音自低处响起:“小武……你做什么?”卓越越遁声看去,隐隐见到被浓雾遮盖的地面上,露出战甲一角,那人声音低沉,说话声也断断续续,显然伤的不清,可却坚持问道:“你为什么暗算我?你果真……果真被它蒙屏了眼睛吗?” 那个小武眼角朝卓越越的位置瞟了一眼,哼了一声,道:“我可没你那么傻,只要有了它,我就是至尊,就能驾凌于万物之上。为什么我要放弃!” 地上那人道:“那我们的承诺呢?你说过的话呢?”这人声音渐渐嘶哑,已是愤恨至极“那些跟着我们牺牲性命闯入这龙潭虎穴的人呢?你怎么……怎么对得起他们!你当初是怎么答应他们的?” 小武用冷峻的声音回答:“那是他们甘心情愿的,怨不得我,怪也只能怪他们天真,要把这么好的宝贝毁了,哼,亏的你们想的出来。”他冷笑不停,不再理会地上那人,朝卓越越的方向直接伸手过来,卓越越完全没明白他的意思,却见电光一闪,小武忽然身形摇晃,朝前喷出一口浓血。 随即便见地上那人已经一跃而起,朝他合身扑去,两道强光相撞,耳听得一声巨响,整个山窟都好似摇动起来,窟顶垂下的白色石柱更是纷纷断落下来,四周尘烟迷茫,只依稀可见两个身影正在拼死战斗中。 卓越越不知什么缘故,心底竟然隐隐地希望那个小武失败,虽然石窟有地动山摇即将崩塌的势头,可奇怪的是她心里却比刚来到这里更安宁些,也是呀,那些石柱虽然不停落下,她这位置却奇特的保持平稳。 所以她把全部心思聚集在交战的两个少年身上,电光火影,剑气纵横,也不知等了多久,这一切终于逐渐归复平静,连石窟的摇动也自然停止了。卓越越朝浓雾里竭力望去,只见一人慢慢站直身体,摇摇晃晃地朝她的方向走来,她牢牢盯着来人,眼见他更近一些、再近一些……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全身伤痕累累,身上盔甲几乎脱落干净的----小武。 卓越只觉心里没来由的一抽,眼看小武支持着走到自己面前,向自己这方向伸手,忽然间,她听到一丝轻笑…… 眼前忽然斗转星移,又到了另一个场景。 卓越越感觉好疲惫,她想从这梦境中抽离,可她完全无所为力。甚至没有时间感叹自己的处境或是情形,她唯一能做的,不过是一个旁观者而已。 直到……她清楚感觉自己落水了。 …… 当耳边的风声被四周涌动的急流声代替时,卓越越现自己落到了一处瀑布下的深谭里,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所惊吓,因而猛地灌进去几口水后,她才反映过来,这个好像不是梦境……天哪!眼看头底的光亮离自己渐远,这个时候再想不了太多,她伸开双臂在水中奋力拨拉,终于成功地窜出了水面。 这种情形下观赏风景明显是不适宜的,可是缓缓向崖边游近,眼前的一切还是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因为眼前的一切和她那第一个关于那个可怕的石窟经历实在有太大不同了。 晴空万里下,她身处的这方深潭像块绿宝石般缀嵌在一片桃花林中,四周鸟语花香,幽静安详。因这巨大瀑布蒸腾而起的股股雾气穿梭在树林花草之间,更是为此地凭添了一份仙气。 在这一时刻,卓越越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片刻前惊心动魄的经历,自水中爬起来,朝四下张望打量,诧异于如此天然美丽的场景,她即感兴奋又隐隐想到有什么事不对劲了。 刚才是因为石窟中的一幕太过惊心动魄,使得她没有时间考虑,现在好不容易来到这个安宁的地方,她终于可以开始思考,想一想,自己究竟是生了什么事! 她记得自己明明在阳台上想着烦恼的心事,然后高楼、黑暗、有风、声音……啊,她回想起来了,她听到一个奇怪的召唤,是被召唤到这此处的吗?是谁召唤她,出于什么目的呢?她抱着这样的疑问四下张望,可身边空无一人。 等等,那是什么? 卓越越现就在离水谭最近的一株桃树下,有一只可爱的兔子正躲在树后,半侧着身子歪头打量她。这兔子园鼓鼓的,身上的毛色甚至有些粉红,是从没见过的品种呢。这可爱的动物看到卓越越在打量它,居然不惊不逃,也定定地注视回来。 这下真引起她的兴趣了,凭借小时候就养过一个兔子的经验,卓越越决定走过去,对它表示友好。她走到桃树前,伸手出去想要对那兔子施以爱抚。可那只有着奇怪的棕红眼的嘟嘴动物却显然吓了一跳,它吃惊后退一步,并出一声低吼,而对于卓越越来说,这只是小兔子在表达对她的陌生感而已,因而她不退反进,又蹲低一些,一次伸出手臂…… 随即,可怕的事生了…… 卓越越只觉眼前有物一闪,她茫然低头,居然看到自己的右手只剩下半截断腕……怎么可能呀?她完全没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甚至一时间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而就在这时,她抬头看到眼前像变戏法一样,忽然从桃花林中蹦出九只一模一样的兔子将她团团围住。她呆滞地回头,看到那只最初啃食了她半条手臂的兔子,正抿着小嘴,棕红的兔子眼里带着几乎是嘲笑的目光向她打量。此时此刻,卓越越再也没有对这“弱小”动物的爱护心情,此刻再面对这些长相可爱的小家伙们,她惊恐万状地环视身遭,明白自己已无生路。 [003] 极品 此情此景,卓越越终于开始意识到了,在自己的身上,生了什么。当自己在月色下伤心地回想前程,并企求自己从来不存在的时候,就真的了什么事。 有人或者是什么东西回应了她的祈祷,她一定是离开自己生活的地方了,更恐怖的,她可能已经离开了地球!至少,在她十九年的认知里,从来没有听过看过哪本书哪个人说起兔子是会吃人的。 卓越越只觉一阵晕眩。 这下要怎么办呢?何况眼前的情况是,好像她穿越到这里,就是为了给这群食肉兔子做点心的?她本能想到要逃跑,可是四肢无力,别说迈步,连转头都已经是不可能完全的任务。 这群兔子把眼前的美食端详了那么一小会,好像还对卓越越地身高个头不太满意,所以它们只围观了片刻,就忽然同时向她飞扑过去,想先同伴一步哽下这点瘦肉……而她唯一能做的,只有闭眼而已! 就在此时,忽然,一声划破长空的尖锐电击自她身后响起,耳旁风声急动,有什么东西飞掠过她的身旁,没有生意料中疼痛感的卓越越飞快睁开眼睛,眼前居然是一片白茫茫地电光。 这不可思义的电光,如同一面四下叠加的幕布将她隔在斗殴之外,电光闪动中,隐约可见兔子们正狂叫着向什么围攻过去,呼啸声与电击声震耳欲聋,伴着四周桃树成片倒下,此地几乎有即将被夷为平地地危险。 卓越越正估摸着要退开几步,所有声音却又在此时骤然停止,周围回复寂静的同时,漫天飞舞的桃花风影之中,渐渐显出一个人形来。 而当她看着眼前这逐渐清晰的画面,连呼吸几乎都在这一刻停止了。 桃花林中侧立着一位白衣男子,他长及过腰地头闪动着黑缎的光质,肤色几乎和他那身衣服混为一体----这要命的衣服! 这人身着一件白纱似的长袍,这会儿伴着方才余下的风势,与片片桃花一同飘动的还有他的衣摆,他的胸腔结实饱满,小腹平坦,双腿修长……卓越越张口结舌地望着他,这一幕又一幕狠狠考验她接受能力极限的事,已经完全将她逼到无所适从的地步,这时更加没有闲暇自律,她实在是不应该这样盯着他看的,人家几乎没穿衣服呢…… 她只是瞪着眼前这人,大脑一片空白,虽然心里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太妥当,可却没能控制自己的动作换一个方向什么的,直到…… 有人用一种比冰更冷比石头更硬的声音说:“你是谁?” 卓越越一愣,这才回过神来,现自己直愣愣面对的情形,她顿时满脸通红,来不及回答问题,她的第一个反应是,立刻马上转开头去。 哪知她才微微地移动了一下脑袋,就听到有脚步声缓缓而近,这人竟然正向自己走过来。一想到他那身衣服,卓越越窘的要死,立刻把想说的话忘了个干干净净! “你受谁指示到这里来?” 咦?这什么意思?卓越越愣神了----你当我愿意十万八千里的跑这地方给兔子分尸?他这语气激起了她的反感,卓越越自然而来地抬头向他看去,就想分辨“我……” 却听脑中“嗡”地一声轻响,语音系统终告瘫痪! 这张脸的震慑力竟然比他的身体还要强大十万兆。 眼前这个足足高出她一个头的男人,眼睛居然是比那个深谭更盈亮十倍的绿色,深不见底。此时正俯视着她的眼神如此犀利而冷漠,而卓越越,自这暗绿眼眸中清楚地看到了惊慌失措的自己。 在这目光凝视下,她几乎忘记了刚刚经历的可怕一切,脑子里除了眼前这人的面孔,再也想不到别的。可是,怎么说自己在美色如云的地球上也活了十九年之久,曾有过对数以万计的帅男追星痴迷的经验,练就了美色当前绝不动摇的坚定自制力。 小姿她们见到飞轮海见到言承旭的笑容金正勋的眼睛三下智久的同人型乔治克鲁尼的成*人魅力都很应景的尖声大叫,可卓越越----向来只是淡淡一笑,这算什么?从她的小床头上整片整片不停变换下的帅哥照片,那些分为三六九等的桃花眼、翘翘唇,早已培养了身为一代深腐宅女毒蛇一样的眼力,百毒不侵的体质。 可是…… 眼前这张脸----那样的薄而性感轻轻抿紧地嘴唇、那样被日光投下一侧小小阴影的挺直鼻梁、那样完美无缺的脸形…… 卓越越完全将自身忘却在与他的对视中----所谓对视,是已方痴迷地目光对上彼方厌恶感越来越浓的眼神…… 他忽然身体一直“浪费时间!”说罢转身就走。 卓越越还有一半大神游天外的状态,心底里暗暗咬牙唾弃自己,明明自己还有很多不明白的事想问他呢,怎么一对上他的脸就忽然变成个花痴了呀! 她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能在这么帅的救命恩人面前表露出自己此刻的内心想法,一面轻柔地问:“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滚!” “……” 卓越越怀疑自己耳朵一定是出毛病了,有这样长相的人怎么可能开口说出这种话来。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彻底将她打入了绝望的深渊。 “从哪来的就滚回哪去!不管你是什么帮派有什么目地,再出现在这里,我就让你和那些畜牲一个下场!” …… 天哪!这非人类的语言是什么意思呀啊啊啊? [004] 荒唐的处境 在卓越越完全被他的话震慑到呆若木鸡的同时,却见他走到桃林前,空中已经翩翩落下一只巨大的白色大鸟,挥动着迷雾一般的金色光芒停靠在他脚边,然后,他轻轻跃起乘着这只大鸟在她的视线中越飞越远,消失在白云尽头。 只留下不知所措的卓越越呆呆地站在一片狼藉的杀戮现场,此地原有的美景已经在这片刻之间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转,卓越越瞪着不远处那些兔子肢离破碎的尸体,开始对自己的处境感到惊慌。 刚刚那个冰山一样的裸帅哥虽然说的话不多,可是他有提到“帮派”这样奇怪的字眼,从而卓越越的猜想到了进了一步的证实,看来自己确是穿越了,可我这是到了哪里呢?卓越越茫然四望,心里对那冰山帅哥不由地有些抱怨,这人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脾气,他不是才刚从兔子手里救了自己吗?唉,真是不明白,更想不通的,是他最后用那么恶劣的语气对自己进行恐吓的话,太过份了,人家手还断着呢,就那么凶…… 啊!她这才回想起自己还是一个伤残人士的现状,可是说来也怪,断成那样的手却没什么疼痛感,难怪自己会这么快就忘记了自身的惨状欣赏起帅哥来! 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断臂,刚刚喷射不止的血现在好像也停止了,而且……是的,她几乎没有感觉! 卓越越向四周环视一圈,所有的景物都表明着各自千真万确的存在性,可她又忽然想到有另一个可能,那就是,她是是在做梦。这一定是个梦!等自己醒来时,就都会消失的。既然想到这里,她立刻闭起眼睛,在心里默念十下睁大眼睛,不行!再闭眼再睁开,还是不行!不如捏一下自己看看会不会痛? 她伸手想去捏右臂,可是看到那惨不忍睹的断腕伤口,连断成这样都没知觉,你以为捏两下能感觉到? 就在卓越越手足无措的时候,忽然,有人轻轻一笑:“小姑娘,你像是遇到了麻烦!”这声音虽然透着笑意,可听起来是个老者的语调,她慌忙抬头,果然看到不远处一个青衫老者正笑容可掬地朝她慢慢走来。 他一头银,弯腰驼背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让此时的卓越越有一点心安,再加他一双眼睛这会儿正弯成两个月牙儿的弧度,整个一个大阿福的形象,更是让她大大的松了口气。 卓越越不由得迎上几步:“老先生,我让兔子咬断手啦!”----真是闻所未闻! 那老人啧啧啧几声,已经在转眼间走到她面前,向那断臂看了几眼,再抬头瞧瞧四周的情形,语气温和:“看来已经有人帮你报仇了。没事没事,手的问题老汉我倒有些法子。” 这话听着太让人感动了,卓越越忍不住就要热泪盈眶,却见他双手在她的断臂上悬空虚按,随着他手掌的起伏动作,奇迹出现了! 他的手掌下渐渐形成一个黄色光环,将卓越越的断臂团团围住,她开始感觉到有轻微灼热感慢慢在手上漫延,低头细看时,现笼罩在这黄色光环下的断臂处居然开始缓缓长出新骨新肉来……先是一点点的增加,然后几乎是整片整片的增长…… 天哪,这一定是我的错觉!卓越越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生的一切,自己究竟是做了一个多么奇特的梦呀! 就在她大感慨的这么会功夫,那个老者已经收回了双手,再低头看看,卓越越现自己的右臂已经完好无损地出现在眼前了。她使力握拳、甩动,一点也没有假肢的感觉……这匪夷所思的一切居然是真的! 卓越越满腹狐疑地看老者一眼,忽然感觉有些畏惧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不过当然,她还是先向他表达了谢意。老者很安详地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微笑道:“你很害怕?不知道这是哪里!是么?”卓越越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老者道:“这是灵上界。”嘎,没听说过!是在地球的那一块? 他眯着眼睛把她看了好一会,才接着说:“你不如先告诉我你是从哪来的好吗?” 这种情形下,她有得选择吗?他既然能把破损的复原,谁能担保他不能把整个的----比如卓越越自己----给弄的四分五裂!卓越越忐忑不安不安的想。 于是,她只得说起自己分明是在自家的阳台上,先听到奇特的召唤声,然后就是呼啸的风声阵阵逼近,等她能睁开眼睛时,现自己落在一个奇怪的石窟里,目睹了一场生死攸关地战斗之后,又直接掉在那边那个水潭里,给卖相可爱的兔子骗去一条手臂……然后,那个冰山帅哥救了她一命却留下更让她惊恐的恐吓方式离开…… 她几乎说的要流眼泪,一边说着这些经历却也一边担心这老者听到这些不相信或是直接吓到拉自己去解剖要怎么办! 哪知等她说完抬眼,却看到那老者是一幅听地津津有味的样子,弄得卓越越本来很激动的心一下子归回原位,原来这老大爷只当是一个好听的故事呢!唉! 看到她垂头丧气的样子,老者微笑着说:“我相信你说的……” 呃? 他背负双手朝那边池潭一抬下巴,眼睛里透着笑意:“你知道你是第几个掉到那池里的女孩子吗?” 啊!太激动了,原来有和我一样经历的人呀。卓越越正兴高采烈地想着,却差点被他接下来的话噎个半死…… “来偷看他洗澡的女孩子已经大概快有一打了吧!也难怪他要火,一个人在洗澡的时候老让人打扰,心情总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晕厥! 没想到……竟然被他认为是偷窥男人洗澡的女色*情狂,卓越越这颗心算是落到了冰点,本来还指望着他能给自己解答点问题呢,她唉声叹气,正想着要怎么问问老者此地的详情。与此同时,忽然,她想到一件事。是呀,这老者的话倒真解释了那个帅哥衣不蔽体的样子以及他那憎恶的表情!一想到这样自己留给帅哥的竟然是一个如此不堪的印象,卓越越就几乎要抓狂。 老者依旧笑眯眯地:“不用担心,他虽然样子凶,人倒是不错的,要不然也不会救你了。”他轻轻咳嗽了一会,再道:“你说了你的来历,这下,就让我说说此地的情形吧!这是灵上界。既然你从人类世界到这里来,那就回不去啦!” 回不去了?卓越越忽然有些愣神。虽然经常有不愿意回家不愿意面对爸爸的时候,可是----回不到了!永远也回不去的话……她只觉全身无力,喉咙哽的难受,眼眶渐渐红了。 那老者安详地看着她,眼神中有一点微澜波动,停了片刻,继续说:“可这里却是个比人世好玩十万倍的地方呢!” 卓越越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悲哀里,完全不为所动,只到他说: “这里可以修仙!” 啊! [005] 智者仁慈 “灵上界是凡人躯体到不了的地方,只有天生具有灵异或是魔性的人才能到达。初来此地时,当然众生平等,只有经过苦练才能向冥相、归虚、复真、求原乃至大成直到最高境界寂元的状态。这六个级别的修真阶段实则又分为两层,三项为一层。” “要练到第二层的初级便已是一般人的极至了。很少有人能冲过求原一关,可当然也有例外……”说到这里他静了下来,卓越越自然在一旁乖乖等待他说出这个例外,没想到等了好一会,他都没吱声,感觉这忽然安静下来的气氛有些怪异,卓越越收回自己的思绪,朝他看了一眼。 却见他的眼中闪动着奇特的光芒,说不上是欢喜还是憎恨,只是那目光却让卓越越有一些惊心,不敢再向他注视,她慌忙转开头去。 只听他轻轻叹息,再道:“你能到这里,多少总是有机缘的,可要好好珍惜自身……方才救你那人,可是一个大有来头的人呢。他日你必定还是会遇到他的,到时候要好好向他道谢。这人虽然孤傲,心地……嘿嘿……倒是不坏的!” 这两声“嘿嘿”实在透着万分玄机,惹得卓越越凭空起了一身冷汗,那老者看她一眼,又说:“这里的动物畜牲都有灵性,不但食肉,而且还是灵上界初行者的唯一修行对象。开始修练的人都要以这些怪物为自己的攻击对象,它们自然也就对我们充满敌意。所以不要小看那些小家伙们,小心提防。不过你若是能冲到归虚,就有能力收服小一些的动物来做骑宠战宠,强大自身的攻击力……” 卓越越忍不住打断他:“不要!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要学打架!能不能送我回去呀,这里真的不合适我!” 老者的卓越越的求助目光完全无动于衷,或许也是无能为力,他朝她摊了摊手:“这个我真没有法子。”卓越越急得又想哭了。 却见那老者忽然眼睛一亮,说:“对了,也可能有一个法子!” “啊呀!是什么是什么,您快说吧!” 不知为什么他的眼睛里似是有一丝顽皮神情,说道:“淬孤指!” “那是什么?戒指?魔戒?”她有些语无伦次的问。卓越越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迫切的想要回去,何况此时听到这一切如此不合逻辑。 “不错,那是一个戒指!”真是老套路呀!卓越越不由地在心里鄙视了一下这个所谓灵上界,一点新意也没有! 老者倒是说的很有兴致:“淬孤指是此界人人想得到的宝物,只要得到它,就能召唤一位神灵的帮助,任何愿望他都能无条件的给予实现。你看。如果你有了这个宝物,就能让神灵送你回人世啦!” 卓越越忍不住朝他白眼----耍我?这种人人想要、不知道为它拼死多少生命的东西,用脚想也知道不会掉到我的头上来啦!我在现世买了n久彩票,连末等奖都没中过呢! 唉!想到自己的处境,不由得让她意志消沉。老者在一旁看了她好一会,安慰地说:“别担心啦。既来之则安之。”并拍了拍卓越越的肩膀。 虽然心情不好,可人家都这样安慰自己了,也不好太让人为难的,卓越越正想抬头说几句感激的话,却忽然觉地有一些不对劲。 朝那老者看看,再低头看自己一眼,卓越越忽然察觉到是他仍然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不对劲,从那只手上似乎正有股暖流缓缓向她的体内涌进。这股暖流慢慢充溢到她的胸腔之间,好像还在四处游走,使得卓越越本来虚弱无力,更因为刚刚流了那么多血又站的太久,正有些软的身体瞬息间倦意全消。 老者这才将手从她背上拿开,朝她端详片刻,他道:“你长的有一点儿像我认识的一个故人,我们能在这里相遇也是有缘。就算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吧,这点真元虽然不能帮到你什么,可是在练极之时保持体力还是有那么一点小用处的。”卓越越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何况他的眼神温柔之极,更让她想起在现世的爸爸。 她眼眶渐渐红了。老者又伸手握住她手,放开手时,她手上凭空多了一个小锦囊。只听那老者说:“这里实在不是你方便出现的地方,从这里走到安全的市镇更是你不可能做到的。这个锦囊里有十粒遁形丸,你服下一粒就能平安回到离自己最近的地方了。”说罢他看看四周“天色快要暗了,快走吧!” 卓越越留恋地看着他,实在不想就这样从这慈详又安全的老人身边走开,可是和人家非亲非故的,难道要装可怜博人同情吗?她轻轻叹息,然后向他深深一鞠:“谢谢您了。” 老者仍旧笑眯眯地,只是神色间好似忽然有些黯然,卓越越低头自锦囊中取一粒淡绿色的小药丸在手,想了一想,又说:“请问……老先生,您的尊姓大名可以告诉我吗?” 他似是微微一愣,好一会才说:“啊!我都想不起来已经多久没有人这样问我的姓名啦!都快记不住喽!呵呵!我叫顾长烟!” 顾长烟!好飘逸的名字! 卓越越又再向他鞠躬,这才将药丸吞下。 眼前顾长烟直视她的眼中似乎有一丝不安,而她已经没有时间对它加以分析,药丸自她嗓眼里“咕噜”掉下,眼前一切情形顿时如同闪电一般疾逝,再到可以盯睛细看时,卓越越现自己站在一处人流繁杂的市集之中。 四周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虽然来到这个异世遭遇了平生前所未有的惊慌与恐惧,可是却都还没有此时看着眼前纷乱的人群所带给她的失落感。 如今,她是真正的孤身一人了。没有父母、没有朋友、没有顾长烟、甚至……没有那个冰山帅哥! 卓越越在人群中茫然四顾,看到他们来来去去的,而自己却实在不知道应该去做什么才好!就这样走了好一会,忽然眼前一人伸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00] 新生活 这人一张园嘟嘟的脸蛋,没有说话先堆起一脸的笑,卓越越从看到他第一眼起,大脑中的辨人系统已经直接给他打上硕大的“奸商”二字。 果不其然,这人开口就说:“哈,这位姑娘是新来的吧!刚来?不知道要做什么?感觉孤独无趣是吧?没关系没关系,只要认识了我吴六天,一切都给你指引的明明白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对待奸商必杀技之--:卓越越木着一张脸:“我没有钱,一分也没有!” 吴六天哈哈一笑:“这是当然的啦,来这里有哪个是一来怀里就揣着百八十万的呀。” 对待奸商必杀技二:卓越越继续挥:“我也没值钱东西!” 吴六天眼珠一转,笑:“看着是没,可其实你这身子就是宝贝呀!”这话说的! 对待奸商必杀技三:“我可不做不正经的事,想对我打歪主意,你最好小心点儿!” 吴六天一愣,顿时又恢复笑脸,而且直抽自己的脸,一面赔罪:“唉呀唉呀,都是我没说清楚,姑娘想哪去啦。冤枉死我了,不是那个意思呀!我是说凡是新人虽然看似一无所有,可是却是有东西可以买卖的呢。” 他朝卓越越上下打量,笑道:“我这里呢就有客栈,可供您住宿,餐食方面一日管您一餐。条件就是您每日练完积元后,要分一成给我的东家。” 积元?那是什么东西? 看她一脸问号,吴六天自然耐心开讲了:“是这样的,既然到了灵上界,练习真元是必走的道路。当然若是不想修成正果也可以,可是那都是些不图进取不思上进的没用家伙,就像他们……”他伸手一指,自他身后的一座大屋内正走出几个面带倦容的男子,不但面黄肌瘦而且衣衫褴褛,此时他们正将一桶桶冒着股股恶臭的木桶搬上一个小车,再用力推车向长街那头缓缓走去。看着他们的背影,卓越越只觉手脚一凉,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身旁吴六天自然也看到了她的脸色,笑道:“这些人懒得不愿练气、又或是姿质实在太差,这才不得不做活谋生。姑娘这般灵巧模样自然不会落得那种下场的。” 卓越越冷冷看他一眼:“是呀,难道女人也去搬粪缸,自然也有她们的生路!”吴六天一愕,顺着她目光看去。和吴六天说话的时候,卓越越早已注意到街道那头一座装饰的花里胡哨的小楼上,许多打扮艳俗的女子正向楼下招摇着手上的绣帕,一阵阵呛人的香粉味随风飘来。 吴六天嘿嘿一笑,转头看她:“姑娘真是聪明伶俐。” 不过说真的,眼前的情形已经大大激起了卓越越的恐惧感,如今只身在此,再也不是从前有家可以依靠的那个自己了!何况冰山帅哥对自己的误解还没有解开呢,一定要努力让他看到自己真实的模样……再说还有给过她巨大帮助的顾长烟老伯,怎么能让他失望呢。 卓越越毅然回头:“吴六天是吧!你说说看,积元是怎么回事?”吴六天眼中一亮,笑逐颜开道:“好呀,那就请姑娘跟我来,我们坐下慢慢谈好吗?” 在喝了第二杯茶水之后,卓越越已经将情形摸透了。 所谓积元,就是每个练气的人在每日练习真气后积蓄在丹田的真元。丹田就如同一个瓶子更像中练级者的经验条,只有练习者将它注满真元,才能得到等级的提升,从而达到修练的目地。而这个瓶子是会随着修练者的进步逐渐变大的,这样在不同的练习阶段才能达到不同的目地。 而收取积元的这个家伙,换言之,就是人世的高利贷。他向新人们提供食宿来换取他们每日所练真元的十分之一,归存到自己的体内。这样一来,他就不需要经过打坐打怪翻山越岭的辛苦而轻易得到真元的聚集。 看明白这一层之后,卓越越又将这间名为“聚真楼”的客栈里外勘察了一番,总体来说,这算得上是一个正经地方。 男女的楼房两两相隔,并且居然还有楼长。若非自己带男人回房,独自前来溜达的男子必然受到他的阻拦。加之房舍之中也算干净整洁,除了住在此地要每天“献血”之外,这里还真像是大学校舍。 于是,她别无选择在此地居住下来,第一天被很人道的通知不用前去“献血”,大大的睡了一个安稳觉。第二日天才蒙蒙亮,居然就听到有人在外一路逐间敲门过去,还喊“起身啦起身啦!快点开始练习!” 简直让人啼笑皆非,这分明是督人上进的魔法学校嘛! 不管怎样,别无选择! 眼前的情形实在和卓越越在现世玩过有些相似,她拿着从吴六天那里领到一支木棍充当武器向镇口走去时,心里不由得出这样的感慨来。 在出之前,吴六天特意将几个新人叫到一起,说明了练习的重点以及碰到各种奇特动物时应该采取的办法。 还没有进入帮派和无师传授的新求道者,是没有资格按书谱练功的,他们这些新人需要先自己存储足够的真元,冲破“冥相”第一关。 而这第一关就是打元。这项初级修练是从袭击那些怪物开始,每打一只怪物,都能从它身上得到少许真元及金钱物品等东西。而我们值得注意的是,看一个怪物自己否打的过要看它的眼睛,白色为低黑色为高。也就是说如果一只怪在自己看来是白眼睛或是微微有些粉红粉蓝粉绿的,那就可以拼死一战,如果出上诉色彩就立刻逃跑。 卓越越由而想起自己初次到达此地时遇上的那十只棕红眼的兔子了,真是一点也不冤呀!只给咬了半条手臂,却换了它们十条性命,那在怪物家族中恐怕也算的上是奇耻大辱了…… 吴六天走到身边将还在出神的卓越越摇醒,她慌忙起身扛起那支木棍向处走去!唉!为什么是支木棍呀,这打的死狼还是打的死羊呀请问!算了,新人嘛,都是这样的吧。 [007] 奇遇 当卓越越只用了一下就将眼前这只有些泛着粉红色眼睛的狼给打的一动不动时,她确实有那么一小会功夫完全愣住了。不是说白眼的才好打,有色的都要拼命的吗?这也太容易死了。莫非自己遇上的是冒牌货? 呆了片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只好低头捡了那个死狼掉下的一点儿钱和几块石头,也不知道能有什么用,反正听了吴六天的话,全放包里回去给他鉴定好了。不过说真的,这家伙不太可靠的样子,还是再找多几个人问问才保险。 她正想着杂七杂八的事,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吼,地上的日光倒影让我看到一只身形宠大的怪物正朝她扑过来。卓越越自然向前想逃,可心念才动,却现身体已经窜了出去足有丈把远。 自己这小身板居然能够轻盈到这种地步是她和这怪都没有想到的。一人一妖几乎同一时刻愣了那么一秒钟,这怪物才哇呀呀地朝她再度扑来,而卓越越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地提起木棍迎面就是一下,怪物应声而倒,随地散下比上只多一倍不止的金钱。 卓越越从来不相信自己的人品比别人好、或是自己比别人生来更加聪明。打读书开始都是人家一日读她要十日功的痛苦经历。所以她也从没尝试过比同样的人更容易达到目地的快感,可是眼前,穿越到这倒霉地方的第一个收获,居然是享受到了快人一步原来是这样爽的事! 她根本不需要用上“拼命”二字就能把这些有着粉红粉蓝粉绿眼的怪物一击毙命,如果它没有死,多半因为她自己准头不够,或是洋洋得意地忘乎所以太过轻敌。总之能一下打死的,她很少两下,两少能打死的基本不用三下,能三下打的…… 所以说骄傲是什么? 骄傲是毒药! 卓越越看着眼前这只正一步步向自己缓缓逼近的赤眼怪,双腿抖地几乎无法站立。 这就是骄傲的结果,这就是她越打越起劲,一味往密林里探进,将吴六天“不能走出镇口一里”的警告忘记的干干净净的结果!所以自做自受的不得不面对这个无论自己有多么“前”也决不过它的事实。 冷静冷静!卓越越在脑海里反复跟自己强调这一点,并且用眼睛余光打量四周,寻找逃生的可能性!可是这是个密林。所谓密林就是密密麻麻全是树木的所在。连阳光的照入都那么吝啬困难,难道还飞了不成? 飞?卓越越忽然想到藏在自己腰间的小锦囊,还有九粒循行丸,如果自己能动弹,只要吃下一粒就能立刻回去了!可是前提很明确----如果能动弹! 她根本动不了呀!身体僵硬地像块木头,而且据她观察,这只怪物是一个有“智慧”的怪物,以它的度完全可以扑上来把眼前这个小个子人类撕的粉碎。可它却偏偏选择一步步慢慢靠近,并且在它的眼里,好似还流露着欣赏猎物恐惧颤抖的神情。 所以,面对这样一只怪物,自己怎么可能----伸手----拿锦囊----倒药----吞下?八成做第一个动作时就已经死在它的利齿之下了。 看来自己的异界之旅要在此划上句号!卓越越愁眉苦脸地想,再见了顾长烟伯伯,对不起,浪费了你的仙丸!再见了冰山帅哥,对不起,我真的真的不想偷看你洗澡!她一面向“故人”道别,一面做好迎接死亡的准备。 虽然自己好像是应召唤来到这灵上界的,可是都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这样给怪物当了点心,实在是有点不是滋味,不过……既然能穿越来了异界,谁能保证自己这一死不会又穿越回去呢?啊,想到这个她感觉好歹得到些安慰,再看那怪物离自己不过几步的距离了,不知道咬来痛不痛,能整个吞的下请不要咬我吧,她暗暗祈盼,我太瘦了,没咬头的。 就在卓越越做死亡前最后的胡思乱想浮想连篇时,却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电击?再看那只刚才还生龙活虎的怪物连呻吟都没有出就倒在地上!生了什么事?听到了什么? 呆了片刻之后,她的大脑终于开始正常转动,因为与此同时她看到了就在自己头上正有只大鸟要挥动金沙飞舞起来的样子。不会错,她认得这大鸟、记得这电击声!卓越越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向空中又跳又叫:“喂喂喂!等一下等一下!” 声嘶力竭的结果是那只大鸟果然迟疑了片刻,向原地缓缓落下,鸟背上果然是那位帅哥,还是那样冷峻的目光、还是那样英俊的样貌,所不同的是……他这回穿了衣服! 一身与他的头无法分辨的黑色衣裳,使得站在幽暗的密林背景下,他整个人几乎只看得到一张雪白漠然地脸孔,卓越越慌忙上前:“那个……谢谢你又救了我!”他好像也认出了她,立刻露出鄙夷的神色,大鸟再一次向上飞起。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卓越越屏气凝神大叫:“对不起,上次我没有偷看你洗澡,我什么也没看到……” 周围忽然出现诡异的安静,空气都好似在这一刻停止流动,半空中,那只大鸟已经生生定住就连鸟上的人也是一动不动就像被点了穴,地上张大嘴巴的卓越越愕然惊觉自己可能犯了更大错误时,那只鸟忽然眨巴着大眼睛降落到了她面前。 只是眼前一闪的功夫,卓越越感觉自己衣领让人高高提起,她不得不踮起脚尖,帅哥的帅脸近在咫尺,他温暖好闻的气息轻轻扑到她脸上,却说出吓死人的话来:“再提这件事,我就要你死的很难看,要不要试一试?” 可是,这句明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话不知为什么却让卓越越心里一动,因为靠的太近,她看到他的脸颊上居然透着可爱的霞光!好可爱的男人!居然害羞了呢!也许是卓越越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过暧昧,这冰山帅哥愣了一下,霞光更深的同时,他把她狠狠地往地上一甩,掉头回到鸟背上,大鸟第三次飞起来。 卓越越慌忙大声叫,真挚的感谢:“真的谢谢你。你救了我两次。你是一个好人。”那只大鸟又朝她眨眼,这一回再不停留很快消失在密林上方。 卓越越在原地呆了足有半个时辰才缓过劲来,眼前满是一张张他的脸。看看天色开始暗沉下来,她自怀中摸出循行丸,又一次使用作弊功能回到了小镇。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之中,却没注意到吴六天看到她安然出现在客栈门口所表现出异样的惊讶。这种目光几乎跟在她的背后陪她一路上楼回房,而且一路走过,她遇到的人全这模样。卓越越好不容易才收回神来想起这事,他们这是怎么了? [008] 异能?我? 直到吃饭时间,惹得众人如此看她的原由终于解开了。原来今天和卓越越一同外出的六人,居然只有她一人生还!其它的都已经……卓越越惊怒地向吴六天提出质问!他苦着脸说出一番让她惊心动魄的话来。 今天就在他们一行人出之后,镇上才接到有魔界怪物攻城的通知,这些怪物不比寻常的怪物,都是受冥界魔力指示到灵上界捕捉活人当提练魔法实验品的大怪。当时因为卓越越等人都已离开,虽然吴六天还是很尽职地去镇口张望了许久,可是没有遇到一个人,他只好垂丧而返,心知这样的情形下,这六人无疑是送羊入虎口,绝无生还的机会。 却没想到…… 卓越越这才明白,原来她遇到那只赤眼怪并非因自己妄自踏入禁地,而是遇上了魔界的怪群!这么说来,她忽然想到,那个帅哥能及时出现,说不定也是因为得知了这个讯息而四处救人呢!她的兴致高起来,连忙安慰吴六天不用垂头丧气,说不定还会有人能平安回来。 吴六天用无奈的眼神看了看她,和所有的人一样,他们叹息着各自回房,只有卓越越不死心地跑到屋门口一直等待。 天色几乎黑透了的时候,才果然看到两个相互扶持的人向这边慢慢走来,卓越越奔上去细细辨认,现他们果然是和自己一同出的新人。 等到迎接他们进屋,整个聚真楼的住客都惊动了。把饭堂挤的是水泄不通,争着要听他们在如此危险情形下得以安全逃离的经过。可这二人却反复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听到打雷的声音,似乎还有一片白光…… 惹地卓越越在一旁白眼!这都什么眼神耳力呀?打雷?白光?啊,她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八成是因为天色已黑,那个帅哥又是一身黑衣,哪里还看的到人?何况因为受惊过度,他们把电击听成了打雷也不足为奇,而那一片白光,自然是大鸟无疑了。 她这里正偷笑呢!那边吴六天已经在问他们既然得救又怎么这么迟才回来的原因。那两人大倒苦水,路不好走,天色又黑,外加迷失方向……卓越越不露痕迹的起身离开。 当然回来晚啦!你以为人人都有循形丸这种宝贝的吗? 聚真楼可能是最具有人性的高利货场所了,这一天,他们几人又被通知可以不用去献血。而卓越越经过此事对吴六天也增加了好感,毕竟他曾经冒死去镇口张望担心他们的安危,又在后来那样伤心难过,这些足以说明他虽有奸商本质,人倒不坏。 因而卓越越把他叫到自己房里,将日间打到的东西统统倒给他看,他万分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一堆东西,从中捡出几块石头让她放好,其余的叫她明天拿出去卖掉。临走时,他转身出屋前还偷偷回望她,以为卓越越没有看到。可其实她早看出来了,而且自他的眼神中,她看到了一点东西,这样东西叫“惊惧”! 卓越越很得意,毕竟一个单身女子能让人有一些忌惮实在不失为一件上佳的好事呀! 第二天也是风和日丽的好日子,他们依旧早起打怪天黑才回来。而卓越越一整天都有些恍惚,时常抬头向天上注目,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见他一面呢!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顾长烟说的还真满准的,果然自己还会见到他,既然这样,她仔细回忆,他说“你他日必定还会遇到他!”这语气听起来不止一次那么少吧!卓越越满心期盼,真想再见他一面呀! 这一天的收获因为她时不时的分神,比昨天少了很多,可是加上昨天打到的,依着吴六天的指点,这些东西居然能卖一个不错的价钱,卓越越从中取出一点儿偷偷递到吴六天的手上。从他惊喜的眼神中她看出自己这事做对了,毕竟以后自己可能还要在这里生活很久,周到一些总是有利无害的吧。 可是那可怕的“献血”过程终于避无可避的来到了。他们排着队一个个给叫进一个黑屋子去,尽管吴六天不止一回借故走到她身边安慰她不要害怕。可轮到她时,她还是控制不住双腿打战,好不容易挨进房间,房门立刻在身后无声关合。 屋里黑漆漆地,卓越越站了好一会,才隐隐看清眼前是层层帷幕低垂,盖住了屋子那头的烛火,难怪刚进来时才会感觉那么黑暗。她正四处张望,就听到有人轻声说:“你过来!” “痛不痛呀?”卓越越一边走一边提问 那人好似怔了一下,才答:“怎么会痛!我又不是要割你的肉!”声音听起来有些苍老。 年纪比较大的人总让卓越越稍微能安心些,她乖乖地走过去,看到帷幕的最深处有一人隔着一层黑纱坐在里面,黑纱的这一边放着一张方椅,就走过去坐下。 黑纱下伸出一支枯瘦如柴的手臂向她示意:“伸手过来!” 她只得依言行动。感觉他削瘦地骨节在自己手腕上搭了好一会,真像在看中医! 可是,这手指在手上停止不动未免太久了吧!几乎在她以为这老人已经睡着的时候,他开腔了,声音里有一丝惊讶:“你是新人?” “当然了”,卓越越白他一眼,反正他也看不见,不是新人能受你这剥削? 他迟疑了片刻又问:“你服过什么灵丹妙药么?” “没有!”卓越越答完立刻想起那些循行丸来,那应该算妙药而不是灵丹!她肚里暗笑! 这人沉默片刻又再说话:“你有没有误食灵芝仙草之类的东西!” “没有!”她有些烦了。 他立刻听了出来:“不要烦躁,回答我的问题对你只有好处。不是人人都能让老朽提这么多问题的。” 卓越越翻翻白眼。 “你打怪时是不是感觉特别容易!有时明明是等级高于自身的怪物也能几下击毙?” 嘎,这个问题,要不要说实话?卓越越频有些犹豫不决,却感觉他放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忽然用力,几乎像铁索一样扣地她惊叫连连:“你说过不痛的!!”她想拔腿逃跑,可手腕给抓的紧紧地,根本动弹不得。 这人似乎有些生气:“我没有恶意,只是要你说真话而已!” “是的是的,我打怪很容易!”卓越越冲口而出,这才感觉到他的手立刻松了,他不来抓我,她自然也不再逃跑。 他又道:“将你从打第一只怪起的经过说一遍给我听!”这声音里似乎有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何况他那只手还放在自己手上呢。卓越越心有余悸地朝这只瘦手看了一眼,把自己出镇打怪的经历说了,只不过省去了冰山帅哥那节。 这人又沉吟了片刻,再度说话时,他的声音居然柔和了很多:“看来老朽有幸,终于等到了一个俱备天生异能的人才!” 什么?异能?我? 有没有搞错? 卓越越想。 [009] 往事 事实证明她的耳朵没有听错,这老人正用很兴奋的声音大叫:“掌灯!” 片刻之间,不知从哪里涌进来五六个手持烛火的人,把个屋里点的亮如白昼。卓越越茫然四顾,看到这些人点了烛火立刻垂头退下,而等她转回头来时,却碰到一双晶亮之极的眼睛! 眼前这老者应该比顾长烟年青,他甚至不像顾长烟那样老态龙钟。他的背脊挺直,虽然精瘦个小,可是脸色红润,一把白须更是长及至胸,看上去更像是个得道仙人。尤其特别的,是他那双眼睛,细挑上扬,灵动中又似含着暗光。看他正朝自己凝神注视,卓越越几乎可以想像出,在他年青之时,一定曾有无数少女被催眠在这眼波之下。 老者像是将她细细端详了许久,眼神中有一抹一闪而过的遗憾,轻叹着说:“可惜个性过于跳突,温柔不够而英气过盛!” ----这什么话? 讲完这句莫明其妙的话,他却又好似有些高兴地说:“不过有这般样貌,稍加调教,也能成就大气啦!” ----这又是什么话? 面对卓越越一脸奇怪的神情,老者微微一笑,道:“你不用惊慌,老朽虽然年青时是个风流鬼,不过现在老啦!不会再打小姑娘的主意,更何况像你这样天赋极高的姑娘,我更是不敢招惹。” 这话虽然有些不合此时此景,可却还是让卓越越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甚至展颜一笑,那老者看到她的笑容却再高兴起来:“很好很好,这样的笑容要多笑笑!非常迷人呢!”这老色鬼,卓越越连忙板起脸来。 屋里开始有人进出,转眼就在二人中间摆上了一张堆满了山珍海味的大桌。卓越越趁身边的人忙碌进出的时间,开始打量眼前的老者,现他是坐在一张轮椅上,显然下肢不便,召唤下人等事宜都靠他手边的一条长线。 本来卓越越对这个抽取他人练功真元的剥削者全无好咸,可当她面对他时,却又不由得生出同情来,何况他的语调那样彬彬有礼,待人和气。 老者倒了杯酒,向卓越越举起杯子:“老朽因为这身子,已经有很久不曾沾染酒水了,可今天实在是太高兴,来,我敬你一杯。” 虽然他是一个老人家,可是喝酒这种事……卓越越看着眼前这杯无色液体,早已被它迎面扑来的洒精气熏的七晕八素,慌忙推辞:“我不会喝酒,怪难闻的。” 老者似乎略有些失望:“原来如此。”不过他还是将举起的酒一饮而尽,看他喝完酒眯着眼睛轻抚胡须很享受的样子,卓越越不由得有些好笑。 看到她的神情,老者笑道:“老朽年青时爱酒如命,因这身子不得不戒口多年,如今再闻酒香如遇旧知,这喜不自胜的模样儿倒让姑娘见笑啦!”卓越越忙笑着摇头,再为他将手中的杯子注满,老者满脸欢喜地看着眼前的杯子好一会,却伸手将它移到一边。 “今天有太多话要说,这酒浅尝即止,老朽已经知足啦!姑娘为老朽斟酒,看的出你是位心地良善的人。老朽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你!”说完这话,老者含笑注视她的眼睛中竟然闪起盈盈泪花。 卓越越不知所措地与他对视,却听他轻轻叹息,又说:“姑娘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听说这里叫灵上界。” 老者点了点头:“不错,灵上界!老朽来到此地生根转眼已有一百二十年啦!” 啊!卓越越忍不住大吃一惊!这老者看起来也就七十的样子呀,怎么在这里人的寿命能延长这么久的吗?而他接下来的话解释了她的疑问。 “人间有六道轮回之说,而灵上界却是在六道之外。存于生死轮回之间的夹缝中,自人间死去的灵魂只有极少的几率能够到达此间。虽然这里不入生死道,可日月循环却是一样的。老朽来此时不过二十出头意气风的少年郎,如今也已年入花甲。” 老者叹了口气不再说话,眼望烛火似是在回忆往事,卓越越自然也不吭声的坐在一旁。 过了一会,老者才道:“老朽天生爱财,一面勤练真元的同时也想尽各种法子收敛财富。到得我四十岁时,这灵上界上我自称富居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也在那时,我识得一个灵秀女子,并与她结成姻缘,而后不久,便有了麟儿!那真是段生生世世回忆不尽的甜蜜日子呀!” 他的眼中流露出幸福神色,面带微笑,使得坐在对面的卓越越也被他的幸福感染,心情愉悦。老者沉浸一会,又道:“灵上界虽是六道之外,不能入生死道却并不代表永恒的生命,在这里死的意义要比人世决绝的多。人世一死还有轮回,还可凭生前善恶拨入不同命途中。灵上界的人一旦真元耗尽,那就真正消散成灰尘啦!” 说到这里他看她一眼,再继续:“因而这里的人除了修真求仙,别无他途,所以自然个个争先。又因为各人资质不同,别说一般独自修行的人,便是同门师兄弟之间不需要太长的时日也很容易就能分出高下来。强者精益求精,弱者不甘人后,因而时常都有为博仙师指点,同门竞争到争持不断乃至互瓯的事情时有生。那时我儿玉钟刚满十七,却已经是寂人堂堂主杨影风的得意门生,大有传承衣钵的意思,所以他也就分外遭同门妒恨。好在,玉钟幸运,同门之间有两个师弟一直对他爱护有加!” 老者叹了口气,睁望烛火,却沉默下来,停了许久才说:“是这两人帮助他将那些对手逐一击退。他们三人更是滴血为盟,立誓要干一番大事业出来。于是在玉钟二十四岁那年终于得传衣钵时,这两人一同离开寂人堂,开创自己的天地去了。分别之后,二人又各有奇遇,几乎同时建立了自己帮派,当时也是传为佳话。” 不知是老者越来越低沉的语气还是那渐渐阴霾的眼神,使得卓越越虽然在听这样励志的故事,却没来由得感觉心里冷。 烛火摇曳之下,只见那老者嘴角一勾露出一丝极冷的笑容:“对了,我有没有说他们叫什么名字?” “没有,”卓越越回答,不知怎么心里开始有些不安。 “哦!”他拖长了尾音,停了一停才道:“他们一个叫玄武,一个叫……”他在此时停顿片刻,声音再度放缓,自牙缝中挤出三个字来:“甄少容”! [00] 认我做爹!富可强国! 不知是卓越越的错觉还是本来如此,原本严严实实地屋里,似乎不知从哪里忽然吹进来一股阴风,所有的烛火都摇晃了几下才慢慢回复原状。 老者的长须白面在烛火映照下阴沉沉地,卓越越更是有些坐立不安,她忍不住挪动了下身子,那老者本来死死看着桌面的目光立刻向闪电一样投射到她身上,卓越越撑着脖子与他对视几秒,他才神色一松:“我吓到你了?” 卓越越想摇头说没,可还是点了点头。 老者叹了口气,手臂一动,房门立刻开了,吴六天诚惶诚恐地走进来,在一边弯着腰似乎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老者说:“小姐的房子安顿好了吗?,小心侍候!”----小姐? 老者转向卓越越时,声音立时放缓了:“你去好好歇着,明日我们再继续没说完的话。”卓越越求之不得,忙起身告辞出来。 往回走的一路上,她忍不住向吴六天打听关于他这位东家的事,可他却只一味的小心回避,在他的神态上,卓越越更注意到,他居然一直低着头跟在她身后,不像从前那样在前带路或是和她平行,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吗?和他东家说说话,就把他吓成这样了?卓越越只觉百思不解,可看他那样子也就不再难为他了,可是走回房间一看,却真的把她给吓到了。 屋里笔直地站着两男两女,看她进去都退到屋角垂头站着,她的东西都给收拾出来放在一起,看卓越越错愕不解,吴六天已经小声解释:“小姐您看看这屋里有什么是您用的惯的,我让他们都给搬您屋去。” 这口气?“搬哪里去呀?我在这住的好好的呢!”卓越越说。 吴六天堆一脸笑出来:“是东家吩咐的,小姐如今身份不一样了,不能再和这些寻常人住在一起,里院有个独院,干净清静,可比这里强太多了。” “啊?我不要,我还是住这吧。” 吴六天上前一步,几乎用求饶的声音:“小姐,你就当可怜我们好不好?若是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好,我们在这里就留不住啦!” 真是莫明其妙,卓越越正想和他争辩,可转头看到他哀求的目光,却不自觉得愣了一下,吴六天趁着她不说话就当是得到了默许,立刻没有半点迟疑地指示着那四人将屋里的一切东西都搬了个干净,然后引领她下楼,往后院走去。 此时虽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分,可是各个房间里还是有人纷纷探头出来目送卓越越离开,事已至此,她只好硬着头皮,在各种各样奇特的目送下离开了这座才住了几天的小楼。 进到内院,卓越越看到为自己准备的新房子果然是一个小独院,清幽典雅,院里一丛青竹,一个小小的花坛。屋里甚至还挂满了淡粉色的帷幔,她苦着一张脸看着这间特意布置过的房间,几乎有些哭笑不得。 而身边的吴六天等那四个下人都离开后,走到桌边,竟然将她才刚给他的那点散钱放在桌上:“以后小姐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成,小的为小姐马是瞻,小姐再不用顾及钱银的事。便是打赏,小的也不敢收下。”说完他转身就打算离开。 对眼前一切再也忍耐不住的卓越越跳上去一把将他抓住:“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不说别想走哦。” 吴六天显然吓了一跳,呆了半天,才从她的“魔爪”下挣脱开,退开一步:“小姐是东家是一直在找的人,我们对小姐绝没有恶意的!” “没有恶意?”卓越越四下打量“那干吗要我住这里,难道……”嘎!!她被自己的迟钝吓了一跳,很明显呀,这是要招亲!啊对了对了,那老头刚刚提到他儿子来着,她凭空起一身鸡皮疙瘩,难不成是瞄上我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卓越越立刻走到吴六天身边:“我要跟你回去,这里太大了,一个人住着……那个……总之我不喜欢。” 吴六天愁眉苦脸的看着她:“干吗要和那些粗人挤在一起呢,小姐!” “别这么叫我!”卓越越几乎用吼的“谁是你小姐,和你东家说一回话我就变小姐了!千万别抬举我,吴六天你去告诉你们东家。我这人脾气不好呢,又不爱干净,还……”她口不择言“我简直不像个女人呢,我看不惯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满眼粉嘟嘟地肯定失眠到天亮……一点也不适合做你们这样大富人家的媳妇呀什么的……” 吴六天用看怪物一样的目光看了她一会,才摇了摇头:“你不用担心,东家他不是想和你结亲家!” 呃? 他的眼中居然也有一丝忧伤:“总之,东家是好人,你就耐心些听完他的故事,到时候就明白啦。”说罢他还装腔作势的叹了口气,这才慢慢走出院子去,留下一头雾水的卓越越对着一屋子陌生的东西。 这一夜果然失眠,真到天快蒙蒙亮时卓越越才勉强打了个小盹,这一睡却又睡过了头,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她忙着起身开始准备当日的练习,却听有人轻扣房门。 开门又见吴六天,他还是那张笑脸,看卓越越正慌忙解释要准备出门的样子,立时阻拦:“小姐你不用急着去练功啦,今天还要见我们东家呢。” 见他?对不起,我今天的预约已经满了!一想到那个老者可能要和自己说到的话题,卓越越就觉得有些惧怕。 看她闷声不响,吴六天又小心翼翼地说:“东家从大清早就等您到现在呢,权当体贴他老人家一片盛情罢,何况,您有什么想法疑问也只有他才能解答不是吗?”好家伙,认识自己才没几天,已经摸到了她的软肋,卓越越不由地扁扁嘴,既然给说中心事,别无他法,只得跟着他。 还是在那间屋子里,这里白天和黑夜实在是没什么分别,都是门户紧闭,屋里却丝毫不觉气闷,反而因为某种奇特的香草熏香,闻着使人精神气爽。 老东家看到卓越越进去,脸上顿时露出温柔地笑意来,招手让她在他椅边坐下,一再询问睡的可好,想吃什么之类的问题,卓越越一一回答,看着他的脸,心里又开始为早上的迟疑感到了一丝内疚。 只到屋里只有他们两个时,老者才道:“老朽有点东西想给姑娘过目,你看老朽行走不便,愿意助我一臂之力么?”卓越越忙站起身来,看到他椅子后面有两个把手,就握住把手按他说的方向将这软椅向里屋推去。 这椅子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就,看着以为是木椅,可轮齿转动之间没有丝毫声音,整个轮椅连同这老者在内几乎没有重量,卓越越觉得自己似乎不是推着而是被这椅子带着向里走去。 转过一条长廊,面前是一间大屋,那老者不知伸手做了什么姿势,那门无声自开,两人走进屋去,只见----满眼金光! 天哪!这都是些什么呀!卓越越看着眼前简直像沙子一样随意堆放的金子和铺满整个房间的银器珍玩,已经惊愕到说不出话来。 而身前的老者声音如常,却说出一句让她更加呆滞的话来:“孩子,你认我做爹吧。” [0] 苦衷 这一定不是真的。卓越越想。虽然在现世中她也曾经不止一回的想过,如果有朝一日自己中了大奖要怎么安排怎么花,这种光想想已经感觉甜美幸福的念头甚至是她在现世中最热衷的自慰游戏。 可是,当这一切真的来到时…… 咋舌不下!除此之外,她别无反映! 老者的声音不疾不徐:“这些财富全是你的,从此你将是灵上界最富有的女子,富有等同于权势,你也将能在此呼风唤雨,随心所欲。” 他不知何时已经移动轮椅转到继续呆的卓越越面前,似乎她脸上白痴状的神情让他有一些微微地好笑,他的嘴角带笑,语气温和:“老朽虽然已经老啦,可那点儿初练者的真元可从没被老朽放在眼里,我之所以要以此为借口,就是因为想在这个最靠近新人投生之处等待一个身赋异能的人,而且这个人,必须是一个女子!” 卓越越这才缓过一点劲来,只听他徐徐道:“这四十年来,身赋异能的男子老朽着实遇到了不少,可是女子……你还是第一个。老朽老啦,再多的金银对我而言,还不如昨日浅尝的那一杯清酒能让我快乐。你是这世上第二个有资格为我斟酒的女子,所以,你应当成为我的女儿!” 女儿?卓越越几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让迟钝的大脑躲避开眼前夺目的金光开始勉强转动:“嘎!做您女儿这样的事……一定有代价的吧!” 那老者哈哈一笑:“我就喜欢这种直爽的性子。不错,得到恩惠从来都要付出代价,而你的代价就是……”他向前一些,盯着我眼睛“听完我的故事!” 故事?昨天未完那个? “嗯”老者微笑点头,又道:“昨天我给你说了这个故事的上半截,今天我就要说那下半截了!”他长长叹气,眼睛中居然闪起泪光“若是时光可以回头,我愿意用一切财富换取这个故事只停留在上半截的时间……” 他轻柔地声音像是在诉说一个故事般:“玉钟继任寂人堂堂主后办了几件扬眉吐气的大事,他成名不久,有一日,昔日的好兄弟玄武和甄少容前来相寻,三人在密室里谈了一整夜,他们走后,玉钟向我提及,原来这二人此来要想集结寂人堂之力共讨神器!”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我:“你还不知道吧,这灵上界有一个神器,是历来各门各派必争的宝物,这神器名为‘淬孤指’!”卓越越微微一怔,好在他这时刚好转开头去,没注意到她的神情变化。 “因为这个淬孤指实则是一个神灵召唤器,得到它的同时就能得到这位神灵的大力相助,一切愿望都能实现。因而连年为争夺它而生的战争那就无穷无尽,多不胜数。看民生为此物受尽战乱之苦,他们师兄弟三人决定去毁灭这个神器!” 说到这里,老者的眼中流露出奇特的神情,似冷笑更似苦笑。 “那一场大战真是惊天动地,十数个当时最大的帮派云集淬孤指所在的灵山之外,只要寻到洞口幽泪源便能找到神器。这神器是由天魔煞座下六道护法围守,为了通过这些障碍,真正是血流成河……后来也只他们兄弟三人共同登上了幽泪源所在的最后一个山峰,玉钟在外防守,玄甄二人进入源洞之中……因为这里面从没人能够进入,不知道那里情形如何,他们二人冒死而入,却也都明白到最后也许只有一人……” “结果……确有一人自幽泪源中生还……在外的数十个掌门欢声雷动迎接此人!”他说到这里语调越来越慢,几乎到了一字一顿的地步,他的眼中又现出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 “活下来的是衣衫褴褛遍体鳞伤的甄少容!玉钟等人迎上前去,想向他讯问情形,却见他扬起右手----他的右手无名指上赫然带着那枚淬孤指!” 卓越越忍不住惊叫出声,实在是他的语调太过吓人而他所诉说的情形太过曲折。 “玉钟等人大吃一惊,虽然不知他的用意,可看到这戒指却让人自然心生畏惧,于是众人都想要上前抓住他的同时,只见天空一声雷鸣……当时在场的虽经苦战但存活下来的还是有十之四五成的人,却都在这一声雷鸣之后全数毙命。三日之后,玉钟的尸才出现在家门口,他娘亲当场就晕厥过去人世不省……” 卓越越渐觉心里难过,不由得垂下头来,却遇上老者老泪纵横直视她的双眼:“不过月余的光阴,他娘亲也随他而去,只留下我这么个行尸走肉,死也死也不了,活也活不了……”她想找个能安慰他的说辞,可想了半天还是颓然放弃。 屋里一时静的出奇,忽然一个念头像电闪一样从卓越越脑子疾闪,她不由得自言自语道:“既然当时在场的人都已……死了,那这个经过又是怎么传出来的呢?” 老者闻言看她,眼中居然有一丝笑意:“好娃儿,反应灵敏,听出了其中的纰漏。是呀,当时在场的人无一生还,外间也只以为甄少容一人侥幸逃脱,因而在玉钟身后几年里,没人知道此事。只到有一日,江湖上有人传闻,甄少正在苦练的**,竟然是此界最高法层寂元中的一关。这一关从灵上界由一位仙主以无上**创建开始,传闻只有一人练就。可此人少说也有几百的寿龄,那甄少容不过三十出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功力达到如此境界呢?当时人们猜测纷纷,最后竟有人传出当时灵山一行的真相。不相信所闻的人去向甄少容询问,却都无一而返,众人这才渐渐知道真相,原来大家推崇的这个英雄竟是众人的血海仇人!” “可是此时的甄少容已经是无人能够比拟的了,他的法力之高闻所未闻,何况他还有淬孤指在手,这个仇人就在眼前,可是再没有人能够报仇雪恨!”他的声音中满是无能为力的愤恨,枯瘦的手更是紧紧抓住轮椅的扶手,指节渐渐变白。 卓越越看着这瘦小的老人,心里的难过被感染地滚滚涌现,几乎惹不住想去握住他无力的手,可犹豫之后,却都终究没有动弹。 一片寂静之中,老者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嘶哑道:“好孩子,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只是一个可怜的老人家而已,你真的不愿意唤我一声爹么?” 卓越越看着眼前这满含泪水的眼睛,心中被同情涨满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可是,有某种奇特的力量在她心里紧紧把持,却使她蓦地冷静下来----等等,他说他一直在等一个有灵异的女子,又说了对那个甄少容的仇恨,这么看来,难道他是想让自己帮他报仇?这太匪夷所思了,自己有多少斤两心里明白的很,我哪有什么异能……卓越越几乎脱口而出的同时,忽然,她又意识到了新的问题。异能?嘎,等一下,她忽然回想起顾长烟,是呀,这就是所谓的异能的来源了。 天哪!那只是顾长烟他老人家输入到自己体力的一点真元,并不是她自己生来就有的,亏的自己还沾沾自喜,以为终于有一回生来比别人强些,切,原来又是作弊! [02] 偷听的结果 这一场对话虽然最终不了了之,那老者却明显没有因此而放弃他的打算,他进一步地向卓越越提出各种利诱,而且都是极其吸引人的条件。可是,自从卓越越想明白自己那“异能”的来源后,她最初曾有过那么一些时候对自己的错误认识还是回到了起点。 卓越越,只是被某个至今不明身份目的的人召唤到这灵上界的正常人类。到目前为止,依旧保留着对某位长相非凡人品却很一般的帅哥的痴恋,并且怀揣不属于自己的真元,在一户巨富之家充当吃白食的角色…… 如果不是那位老爷爷逼的太紧,她可能还会混下去,毕竟在这举目无亲的地方能得到如此看中和善待实在是与天上凭空砸下一个大奖没什么本质区别! 问题是,他逼的也太紧了。 开始时,老者送了卓越越一屋子的漂亮衣服,害她整天幻想穿成这样那样遇到那个冰山帅哥是怎样的情形! 然后,他又给了她无数珠宝,在现世只能通过网络图片看的流口水的东西如今真真切切地摆在眼前,虽然我摸摸这个摸摸那个,很难取舍的样子,可她还算清醒的大脑告诉自己,拿人家东西是要付出代价滴!一想到那个已经到达寂元的甄少容,她的手缩的比伸出去快一万倍! 再后来,他开始送书! 千万别以为在送了这些女人爱死的的宝贝之后送书是件冒傻气的事。这些书可不是普通的书呀! 卓越越之所以会关注这些书籍全是因为吴六天将它们放下时,他眼中流露的贪婪而起的。对珍宝也只看一眼就转头这个奸商居然会对一堆书显出这样的眼神,让她好不奇怪呀。 于是,她坐下来,将它们一本本打开。 很快她就明白了。这些是什么法三十九章》、《冥相要决》、《引导归虚之初》、《复真元法》、《真决注释》……诸如此类,看来这些就是各帮派之间秘不相传的宝典书籍。啧啧啧,据说是等进入帮派后还要看本身资质才能才能按情况给予的引导练功法门呢。 如果都能练成这些,卓越越忍不住有那么一刹那意想天开……想像着自己骑着华丽的骑宠,身着美丽的仙服,受人景仰骗吃骗喝…… 还是打住吧! 她把书放回原处,呆呆地想了一会,还是决定去和那个老者把话说清楚算了,告诉他这些真元不是她原来具备的,告诉他自己只是个没用的倒霉鬼!唉!真的说不通起码还能逃吧! 卓越越一路叹气走向他的大屋,正转过墙角,就看到吴六天领着六个青衣男子走进他的房里,有客呢,她想,还是等会吧。卓越越掉头正想走,可好奇心在一刻忽然暴涨,双腿竟然不听使唤径直往屋后走去。这两天被时不时给叫去那老者屋子洗脑,知道在他坐的位置后面有一扇始终开着的气窗。 这气窗有一点高的样子,卓越越四下看看,弄的满头大汗才搬来一块石头,站在那上面,虽然还看不到屋里情形,可大致已经可以听到说话声了。 “……这样就好!”这是那老者的声音。据她这些日子观察,他对手下可严格的很呢,从不轻易夸人的,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说明对方确实做的很不错了。 这人到底做了什么,这么值得夸!卓越越八卦地想。 却听一人说:“禀老爷,我这里要送的金银也打点的差不多了。只是青蛾派的闲晦师太没有应承,听说她近日闭关,我改日再去相询。” 她差点就笑出声来,这师太的名字太喜感了----贤惠师太! 那老者这回只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回答,又一个声音说:“这么算来,总共是转了五道弯口,这样送进龙曦去,没有人能将小姐与老爷联系在一起了。” 啊? 小姐?莫非指的就是本冒牌货?卓越越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尽量踮起脚尖再靠近一些,使自己能听的更清楚点。 只听那老者在提问:“六天,她最近有没有在看书?” 吴六天的声音小心回答:“有,为了引起她的好奇心,我临走时特地往那些书瞟了一眼,这几天去,都见她埋在书堆里呢。” 我咧!你个奸商吴六天敢使阴的!卓越越恨的只咬牙。奸商…… 老者道:“嗯,不论看进去多少,对她以后总是有益的,这几日薄香都没有断吧?” 吴六天又答:“没断,每日三餐,外加点心都有加入!”----啊啊啊!!你敢给你姐姐下药?薄香是什么可怕东西?卓越越感觉自己脚都有些软了,好在吴六天接下来的话打消了她的顾虑。 老者又嗯了一声,吴六天道:“如今她看的每个字每幅图都能在不自觉中深深铭记在她的脑海之中,只要假以时日,这世上任何一本秘法大全也不及她脑中所存的容量了!”他顿了一顿,“老爷如此用心,只盼小姐她能体会才好!” “她会明白的!”老者轻轻叹息,这语气使得窗外的卓越越原先以为自己终于靠偷听得知他的“阴谋诡计”的心理大打折扣。 他好似不再说话,屋里众人也就一一退下,卓越越小心翼翼的从石头上下来,往自己屋里走,一路上耳边老回响着方才听到的对话,实在听不出有什么恶意,可为什么还这样不安呢。 晚饭很快来了,知道这“薄香”是增加记忆力的东西,虽然让她多少放下些心来,可是吃着给人下过药的饭总不是那么有胃口的事,她勉强哽下小半碗就停下筷子。 老者又找人来唤她,卓越越依言来到他房中,老者一直微笑却目不转睛看着她的神情让她都有一些窘,然后他才开口:“今天,你听到的话其实是我想找个时间告诉你的。” 啊? 卓越越一下子满脸通红,原来他现了,说来也是,自己这么怂的身手怎么可能避过他的耳目? 他却一点也没有不高兴的样子:“有些事没有和你商量就先做出决定,是我的鲁莽了,只是,下一步棋子之前,有几下伏子却是非下不可的。”听了这话,卓越越不由得有些别扭,是呀,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过是他的棋子罢了,这会儿别扭什么? 那老者好似看透了我的心事:“不论是灵上界还是人世,人之所以有存在价值其实不外乎一枚棋子呢!人人都以为可以掌持自己的命运,可是焉知造物之主不过是在下一盘众生百相的棋子而已!所以说到底,你与我也只是老天爷手中的棋子罢了。” 这话中含蓄着巨大的悲凉,却深深打入卓越越的心,她不由得轻轻叹息。 老者又道:“我知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这些天虽然有很多为难的地方,你没有应承却也没有拒绝我,能够如此体恤我孤老的人,你就是不唤我这声爹爹,我也愿意倾力助你。”卓越越不由得一愣,抬头看他,却见他正慈祥微笑着向自己招手。 她只得走过去,任由那老者握住自己手,他道:“我毫不隐藏自己的私心,确是想找人助我复仇。可也从没想过要强人所难,你真不愿意我也绝不会计较的!” “只是,甄少容毕竟做下罪孽深重的事,这个灵上界有他一日,便无众生的安宁,老朽拼着这身老骨头,就是咬也要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就算不为了钟儿,也要为天下除害!” [03] 长满作弊器的人生 老者的神情忽然激昂起来,握着她的手也不自觉地微微使力,而卓越越完全不觉疼痛,只是呆呆看着他的脸。 这张脸孔几乎在这一时刻恢复了青春,不再是慈眉善目的安详老者,而透露出少年雄心勃勃的神态来。 “我决定开始集结天下义士,共同讨伐甄少容,一对一打他不过,咱们就百对一,万对一,只要能将他铲除,老朽第一个做献身之人。性命算什么?只要能与奸恶对诋,才不枉我一生曾有过的美好日子,那样贤慧的妻子,那样争气的玉钟……”泪水自他的双眼中缓缓滴落在卓越越的手背上,她只觉心中酸楚难当。 这是在异界中给予自己最大关爱看重的人,他承受着多年的丧子亡妻之痛,尚自苦苦坚持到今天,如今更是要去用这身残躯去做拼死一博。而自己呢? 自从来到这个莫明其妙的地方,卓越越都不知道哭过多少回了。虽然在现世中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可是一想到永远也见不到爸爸小姿那些好朋友们,而是孤身一人在这个连兔子都能吃人的灵上界,她就无法克制心里的悲哀与恐惧。当这惧意不分日夜对她进行侵蚀时,是这老者的关心爱护,嘘寒问暖,帮助她支撑过来。 自己虽然是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是的一个倒霉穿越者,可是既然到这里能得到顾长烟的帮助而让人错认为有天生灵异,也许错有错着,冥冥之中更有天意存在!自己还什么也没有呢,有什么比他更需要迟疑的吗? 便在这片刻之间,卓越越忽然热血沸腾,握住他手道:“不,您不要用性命相博,若是信的过我,由我……由女儿来代替您罢!”虽然这两个字如此生硬,可是一旦说出口来,她忽然不再为难,放下一切了。 现世中的父亲,对不起,女儿一直以来都是不懂事的又爱哭又爱胡闹,从没有一刻让你感到骄傲过吧?这一回,我一定要活出个样来! 老者呆呆地怔住,就那么仰头与她对视,泪水徐徐而下,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缓慢点头,一下又一下。 就这样,认了爹! 成为严笑云的独女!成为灵上界拥有最丰厚嫁妆的女人!嘎,当然了,前提是卓越越如果能活着熬到出嫁的那一天。 严笑云,也就是卓越越慈眉善目的老爹!立刻告诉了她开启那窗宝藏之门的口决,这世上原本有四人知道而如今只有他们两人知晓的秘密,他握着她的手含泪注视的目光,令卓越越心里又是一阵酸痛。这孤独的老者,再大的财富也不能换回他真正想要的东西时,财富对他的意义,也许已经等同于零了。 在这之后,他不再在卓越越饮食里加入薄香,而是将像花粉一样的此物明明白白地交到她手上,嘱咐她每日必须服用的剂量。 自从有了这个东西,卓越越几乎达到过目不忘的境界,根本不用费多大劲,只随手翻翻,脑中还能时而开开小差,想像和那位冰山帅哥相逢的情形,而书上的每一个字仍然滴水不漏的给记到她的脑子里。唉,如果现世有这样的东西就好了。卓越越不由得感慨万分! 虽然自己记得这些东西还都只是字体图样而已,可严笑云含笑安慰不用担心,只要体内真元到达数限,这些东西就能变成她的一部分挥出来。卓越越目前所需要有也只是时间而已。 让她更安心的是,这义父并没有提出由她来吸取新人积元的办法,这方法实在有些让人反胃,而不久后严笑云也告诉了她真相。他其实也并没从他人身上吸取真元,只是运用自己的内力将来人的积元化散掉十分之一,一来用做他特殊心法的锻炼,二来就是为了寻找身赋灵异的人。 卓越越至始至终都在犹豫不决,要不要告诉他自己真元的由来,这个事实在噎的她心里难受,可又担心万一说出真相,他会大失所望,那岂不是凭白给了人希望又生生地剥夺了他? 就在她为这秘密心事徘徊时,一件确确实实地大事到来了。 在一个多月后的一天,严笑云唤她到他房中,房里站着六个那天卓越越见过的青衣人,几乎一色一样的长相衣着,齐刷刷地向她磕头行礼,而卓越越这些日子养尊处优也早改了开始遇到这样大礼时大惊小怪的样子,只淡淡招呼走到义父面前。 严笑云面前的桌了上放着六个信封。他笑看卓越越一眼,道:“这五封书信可以证明你入灵上界已过五年,并且由每一处得才兼备的掌门人推荐给下一位帮主!” 卓越越点了点头。 他拿起最末的一封,又道:“而这一封,就是推荐你进入龙曦的信件。龙曦,就是甄少容所创的天下第一大派!” 啊?叫我去做内奸?灵上无间道? 不过惊讶归惊讶,卓越越还是很有大家风度的没有表现出来,严笑云很明显对她的表现非常满意,点头微笑道:“甄少容是个好色之徒,他的帮派声势浩大,如今人数已经过了许多小帮派合并的总合。为了肃静帮规,他早年就已经下了命令,不在灵上界苦练五年不过冥相的人是没有资格入龙曦的,而且,他更着重声明……” 他的眼睛流露一丝嘲笑:“若是过了冥相的女子,一入帮派就能被立为香主参与帮会高层会议各项裁决。” 原来如此……嘎,可是等等,我还是新人呢。卓越越有些不安起来。 严笑云将她的神情看在眼中,微微一笑道:“一天,你们六人聚集真元吧。”那六人齐声应是,双手虚握球状,片刻之间,自六人手中渐渐形成一个个淡黄色的光环,足有各人头颅大小。一时间屋里烁烁生光,便如同同时点了六盏明灯。 卓越越知道这是他们体内真元所集成的光环,她曾经亲眼目睹一个卓宅下人用这招将一只碧眼怪打的肢离破碎。看着眼前这一切,她只觉心驰神往,却听身边的严笑云道:“越儿,你也试试吧!” 啊?我?卓越越顿时涨的满脸通红----这不是叫我丢人吗? 可是看到严笑云那淡定的眼神,她实在推辞不出口来,只是依着他们的样子将双手虚握放在胸前,憋了半天,抱歉的说一声,差点没憋出什么不良气体来,可手上半点光晕也没有。 只觉严笑云朝她移近一些,柔声笑道:“气沉丹田,意走淮阴!” 这简单的八个字听到耳中,忽然之间,卓越越的脑海中闪过一幅图画,然后便觉体内一热,一股灼热感自十指间激流而出,她的面前骤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气体,几乎在瞬息之间迅涨大,眼看着这个“气球”有随时要爆炸的危险,她惊慌失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目瞪口呆注视着她的六人在严笑云一声轻呼之下同时跃起,转眼间,卓越越的身上头上同时伸来无数只手按在几处穴位上,数股热气自这几处激冲出去,使得她本来闷热地像是要炸开的身体顿时冷静下来。 再看那六人已经将手掌以同样手法按在严笑云的身上,他面色一度转为恐怖的黄色再渐渐回复苍白。显而易见的是,他的面容越是复元,那六人脸上的痛苦表情也就越是变淡。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他们终于都回复到自己的本来面色,回到各自位置上站立。 严笑云满脸欢喜地道:“你看,如今你身上已经存贮着如此大的真元,要冲冥相只需稍加磨练就可。眼下只是你还没能将看到的各种心法口决练为已有,施放不出。若是有朝一日能够融会贯通,再加上勤奋苦练,你将成为灵上界第一位冲破复真的女子也未可知呢!” [04] 未雨绸缪的爹 一时间卓越越不禁茫然不知所措,这还是当初顾长烟存入自己体内的真元吗?还是严笑云暗地里使了什么手脚,自己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力量而自己完全不知!难道光是看书也能长一身灵气?太神奇了也! 严笑云看看她的样子,安慰地在她肩膀上轻拍几下道:“不用担心,慢慢就习惯了。”然后他向那六人一指道:“这六人从此归你所属,不论有什么事,他们都能随时出现在你身边。” 那六人再度向卓越越行礼并自报姓名,让她十分窘的是,他们的姓是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名字居然是一天、二天、三天、四天……直至八天。除了少了一个孙两天和吴六天,其它都在这里。原来吴六天那奸商也在排行之中,还真是看不出来呀。最好笑是王八天!听到他的名字时,卓越越努力控制自己脸部的肌肉几近瘫痪。 六人叩拜后鱼贯而出,严笑云让她推着自己移到大桌前,道:“我知道你满心疑惑,这就给你一一解答。” 他面容慈祥,说道:“为父并非是要送你去冒险,只是要做到这件大事,总要想法子接近甄少容才行。此人自视极高,一般的女子根本连面也碰不到,可他唯独青睐能与自己并驾齐驱之人,更是愿意亲近身有灵性的女子。因而这绝不是一个寻常女人所能做到的事呀!放这样的重担在你的身上,为父也是日夜不安,犹豫未决。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要有了你里应外合,找出他的致命伤来,大仇必然得报,天下能够重归平静,你自然也能得享功德!” 这番说辞实在有些虚情假意,卓越越不由得冷眼看着这个男子。送一个非亲非故的女子去羊入虎口成功了自然更好,失败了也伤不了他分毫。毕竟事实摆在那里,上次吴六天才说过,这五道关口一转,再没人能把自己和这位老人家联系起来。 似乎她的任何想法都没能逃脱他的眼睛,严笑云轻轻叹息,再道:“这五封信,为的并不是要使得老夫与你划清界限,而是为了能让我在暗中更好的保护于你。你一个女孩子要深入虎穴,若是我事先没有做一些安排,又怎么可能放的下心呢。” 他自桌子旁拿过一个锦盒,打开来,里面装有一只木色暗沉的寻常木镯。他将这镯子放在手中,说道:“这镯子看似毫不起眼,实则却是老父耗费无数心力,赔了数百人性命自灵山脚下的涌泉池最底层挖到的宝物,虽出自池底积岩,本色却非玉石。一切道法真功都无法将其毁坏。” 只见他伸指在镯上某处轻点,这木镯顿时生璀璨光芒,在他的身体四周形成一束光圈,尤如一个闪闪光的金色蛋壳将他围在其中。 这层金光透着柔和地气息,幕布之间更像是有许许多多地丝线在缓缓流动,严越越不由自主上前一步想要触摸这蛋壳,却见严笑云面色忽变,开口想要阻止却为时已晚,她的指尖径自向那光圈碰去。 就在将要碰到的一刹那,忽然一个人影斜刺里冲进屋来,直接向卓越越的指尖与那蛋壳之间跃入,跟着卓越越感觉自己被人猛得抓住向后疾退。 她这里刚感到脚尖落地,那边已经耳听得长声惨叫,一人自眼前“呯”地一声倒飞了出去撞在房梁上重重地跌下地来。 眼前的金光斗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木椅无声而至,严笑云惊慌大叫:“越儿越儿……你……你没事吧!”这声音中竟然满是颤抖的音调,他的脸仰头将她上下打量:“有没有怎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快深吸一口气看看?” 他急促的声音弄的卓越越也紧张起来,依言做了几下深呼吸,感觉并无异样,她忙对他展颜一笑,以示无恙。严笑云尚自不放心,拉过她的手去又把了把脉,脸上表情这才慢慢放松下来,又一味摇头自责:“是我大意了,没有事先提点你,唉!险些酿成大祸!” 卓越越想起拉自己离开的人,回身看到是赵一天和周五天两人,便对他们抱以一笑以示道谢,二人却面有忧色,向她鞠身行礼,眼光却都向屋子正中望去。卓越越这才回想起来,方才似乎有人自屋外冲进拦在自己与那个金蛋壳之间,顺着他们目光,果然见到屋子正中躺着一人,她慌忙快步走去,可是眼前的情景却教她惊恐万状地生生止步住了。 此人面无血色,双眉紧皱,半边身子都已被烈焰灼黑几乎到变形见骨的地步,剩下尚能动弹的单手此刻正紧紧抓住衣领,强忍巨大的痛苦,而他熏的乌黑地脸颊依然可见原来胖乎乎的形象。 卓越越几乎全身瘫软跪倒在他身旁,用嘶哑不堪的声音颤抖地轻唤:“吴六……天!你……怎么……这是怎么回事?” 吴六天听到声音艰难地睁开一只独眼,看到她,他居然还挤出一丝微笑:“小……姐你……没事……就好……” “这是怎么回事?”卓越越几乎狂叫出声,泪水也在同时倾注而下,身旁有人慢慢靠近,严笑云的声音沉痛而自责:“他这是……让那镯子给灼伤啦……若不是六天忠心护主,这伤的就是越儿你了呀……唉,如此大事,老夫居然没有事先预警,看来真是……老的……糊涂啦!” 卓越越全身一震,这才明白吴六天是被那金蛋壳所伤,想不到那一层温柔恬静的淡淡光晕居然有如此大的杀伤力。 看着吴六天变形的样子,她心里又惊又痛,正愁肠百结地想说些安慰他的话,严笑云已经先行一步向周五天二人示意,赵一天这才上前将一颗红丸放入吴六天的口中,然后与周五天小心翼翼地将他抬了出去。 卓越越随后跟出,却觉严笑云握住她手道:“你不要跟去,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要好些日子调养……” 卓越越眼睛一亮,忙回身道:“能医么?能医的和从前一样吗?” 严笑云满含深意地看我一眼,叹道:“真是善良的孩子!虽说这些人都是家奴,能为救你送上他们的性命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可难得你竟如此关切,好吧,你放心,我一定尽全力医治他。” 想起吴六天那半边烧焦变形的身体,卓越越便觉他的安慰之词空乏无力,就在这时,忽然一个念头像闪电一样疾闪过她的脑海,是的,顾长烟,他能救吴六天!他一定能!可是怎么找他呢? 她转头向卓笑云问道:“有一种……嘎……能够化损为整,使破坏的东西自行恢复的法力,爹爹可曾见过?有这样的法力么?” 严笑云似是一愣,摇头道:“有这样的法术么?老夫还真没有听说过,越儿你自何处得知?”卓越越张嘴就想说起此事,可遇上他不以为然地目光,却忽然心中一动,若是能自己找回顾长烟来,可是一个天大的惊喜。于是她道:“我……好像在哪本书上见过……” 严笑云微笑道:“是吗?那你要好好回想,若是能练就此法,那真是功德无量了,”卓越越沉吟点头,正在自己的暇想中回忆如何寻找顾长烟时,却觉手上一凉,被什么东西给扣住了手腕,低头一看,居然见到自己的右臂上居然端端正正地带着那只“木镯”。 她对此物实在没有好感,慌忙想将它拿下,可是无论怎么使力,它就像在手上生了根,怎么也除不下来。 严笑云轻拍她的手道:“不要费力了,此物有灵性,认准一人就再也不会离开。老夫将它放在身边已有三十五年啦,除了近年来才开始偶而可以打开,还没有一回能带上手的,可这一次居然给你一试就应,说明此物与你有缘,将来还要全靠它保你平安呢。” 卓越越微微一愣,这才回想起他的良苦用心,如今他连身边亲近的副手吴六天都搭上了,自己怎么好再说丧气话让他心烦。因而她虽然心乱如麻,却也不再说些什么。 严笑去让她将自己重新推回桌边,道:“这镯子在你危及时刻能够在你身旁树起一层坚不可摧的屏障,将一切攻击伤害阻隔在外……他日,若是甄少容他对你不利,你只需要伸指轻触心念转动,便可将此屏打开。无论如何,我绝不会让甄少容那恶贼伤你分毫!” 卓越越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竟全是为自己做的准备,她深深地为自己先前对他的疑惑自责,和他含泪的双眼对视,她只觉心情久久无法平复,说不出话来。 自他屋里离开,卓越越立刻去找吴六天,可是好不容易在炼药房看到周五天,他却死活不放我进去。虽说伤者严重,可人家毕竟是为了救自己才弄到这样的怪相,卓越越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要和周五天争吵,大脾气。他却始终只是微笑着加以阻拦,任是她闹翻了天也绝不后退半步,弄的卓越越差点要和他开打! 还是赵一天的出现安抚了她的情绪,他先是代吴六天表达了谢意,然后略带尴尬神色表明,吴六天此时正在医治,衣不蔽体,多有不便……卓越越不得不知难而退,虽然对周五天的阻拦可以理解,可还是怀着对他的木纳不善言辞大为不满的心思走开。早说嘛,早说出这层,我一个大姑娘家家的,难道还会非要闹着去看赤身**的男人么? 临走时,转头又看他始终笑脸毫不动气的样子,卓越越又忍不住暗暗腹诽----本找出引导真元书来好好复习,可是这些话“古”来“古”去,才看了没一会功夫就困得不行,不得不找周公解释秘决去了。 [05] 意外总是难免的 就在卓越越还想等待吴六天好转的消息的同时,她的义父大人却似在一日午夜得到了紧急消息,天没亮就将她匆匆叫醒,对着睡眼迷糊的她一顿嘱咐。然后,当卓越越自摇摇晃晃地高头大马上醒过神来,现自己已经离开那个市镇千山万水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 怎么都没等人睡醒就给赶出来啦?莫非自己是在作梦? 她慌忙四下张望,好在眼前赵一天结实的背影正骑着一匹黑马在前带路,她这才被勉强拉回现实。 原来是真的,原来那些尚在耳边絮絮絮叨叨不停回响的严老爹的嘱咐是真的确有生,而自己此行踏上的,已经是前往“大魔头甄少容”所在的龙曦帮,明为求艺暗为无间的路途中了。 身旁是一片大好风光,轻风微拂,时不时还能听到隐隐地鸟语声。谁能想像这样的一个美如画卷一般的景致里,往密林探头,说不定全遇到吃人的兔子、赤眼的蜘蛛、黑的透亮并且奇形怪状的怪物呢! 好在,如今有赵一天为伴。卓越越转念一想,不对呀。不是说了有一三四五七八一共六个手下的吗?怎么眼前只有一个? 她坐在马背上摇来摇去,百无聊赖地开始打量赵一天的背影。他的肩膀宽厚,为人又能言善道,比那个周五天强太多了。现在自己虽然有一肚子那个“气”,可还不会运用呢,看来要好好搞定这人际关系。 她拉了拉缰绳,在马肚子上轻拍几脚,跨下的马果然听话地走快了几步。哈,这可是自己头一次骑马呢,居然能这么平稳,她洋洋得意催着马和赵一天并肩而行。 赵一天淡淡一笑:“小姐真是好身手呀,这么快就能走的这么稳当了!” “这马脾气好!”卓越越拍拍马头上的鬃马,说:“赵大哥这是要送我去龙曦是吗?” 赵一天道:“小姐千万不要这么称呼,管我叫一天就行了。我这是送小姐去群英堡的沙保主那儿,要由他门帮中特有的练功法门帮助小姐打通冥相,再由他指引小姐上云龙谷。” “云龙谷?” “是的,小姐,云龙谷就是龙曦的所在地,高耸入云,关卡极多。我到时会扮做一个挑行礼的下人跟随你们上山。小姐放心,我们九兄弟会在暗中保护你的。” “哦,原来你们有九个人?又为什么姓的不一样呢?”卓越越继续八卦。 “本来的姓氏早已忘记了。是承蒙老爷给取的名字。” “哦。”卓越越随口回答,看他面色如常看着前方,至始至终,此人都没有朝自己看过一眼,他一面彬彬有礼地回答她的问题,眼睛中却保持警惕神色环顾四方。 这种大概就是现世中黑口黑面黑西装的保镖哥哥吧。有这样的人在身边,感觉果然非常好。 眼看着我们正经过一片平原,前方是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地,在天地交接之处连绵起伏,日光照射下更是承现着层层不同深浅的绿色,很是美丽。 卓越越对这美景叹为观止,正准备再踢两下马肚子让“马儿奔起来!”身旁的赵一天忽然伸手一拉她的马缰,马儿仰头长嘶不得不停了下来。 她回头看他这奇怪举动,却见他一脸严肃,轻声道:“小姐千万不能在这里纵马奔驰。” “为什么?” “难道你没有看出来?这里是一片沼泽地呀!” 叫天!!这明明是平坦的草地嘛,可他脸上的神情实在不像是在说笑。卓越越扭头朝这片绿地看去。沼泽地不是应该一块一块低洼,积水,还冒出可疑水泡的样子吗?她脑海中努力回想半天,以前世有限之极的地理常识,实在是无法分辨眼前这个是草原还是沼泽。 好在赵一天的话终于为她解了难:“是的,这不是普通的沼泽,这里被使了幻术,使得我们看起来以为是可以随意通行的草原。” 原来如此!卓越越立刻收回先前因自己的无知而产生地那点儿羞愧自责心理,等着这位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保镖哥哥想一个办法出来。 静了那么几分钟之后,他说:“太阳已经开始西斜,这时改道,我们没有法子在天黑前走到安全的市镇。眼下唯一的法子,就是硬闯。” 好!果然是好办法!亏得你脸红脖子粗的想了半天! 卓越越忍不住扁了扁嘴,再看看眼前这片“疑是”沼泽,忽然想起曾经在电视上看过,当陷入其中时,缓缓死去全身塞满烂泥的惨状!她冷不丁地打了个冷战。 而赵一天已经开始行动,他先行纵马向前几步,才走到草原边缘,他跨下的马立即长声嘶叫停步不前,看来果然是有危险,连“它”都比自己强的看出来了咧。卓越越不由得略有些不好意思的伸了伸舌头。 不过人家赵一天既然在九个人里面排行第一,毕竟是有些法子的。他不再让马前行,而是转头对她说:“小姐,你能自由输导真元么?” 嘎!此时此刻哪还顾的上面子,卓越越慌忙摇头:“还不行。” 赵一天即没有露出失望表情,也不再提问,而是开始做那个卓越越见过的聚集真元的架势,很快,一个黄色光环自他手中形成,待到这个球有他的头一样大小时,他运气将这球向草地上击落,奇怪的事生了! 就在眼皮底下,原来还是盈绿色的草原上,这个球体似乎在半空中与一个什么东西相撞出刺耳的巨响,响声过后,这块地方居然显出一块破洞状的地方。 其中可见一片坑坑洼洼,惨碧色的水面上果然不停冒着泡泡,原本绿油油地草地如今也变成暗绿色,草丛里甚至隐隐可见动物的白骨。 这恐怖的一蓦大大刺激了卓越越的神经,原来这就是它的真实样子。 一旁赵一天还在继续聚集真元,将一个又一个球儿掷落在这个破洞周围,眼前的沼泽原貌也就渐渐扩大。他向卓越越回头示意,开始朝沼泽地中循序渐进,卓越越跟在他身后紧紧跟随,每一下马蹄踩下的声音听起来都份外刺耳。 就这样边走边掷,连卓越越都看出这样做对他的体质损害之大,他手中的真气之球越来越小,能抛掷出沼泽地的度也随之减慢。刚开始时他们还能保持一直前进的步伐,可到后来时,不得不等待他恢复一些元气再行聚气后打开沼泽地这才前行。 断断续续地走了没多久,西斜的阳光开始渐渐有下沉的趋势,而赵一天气喘吁吁明显已经体力不支,这种情形下,卓越越不得不挺身而出,用含着轻微颤抖的声音问:“要不然,我试试?” ++++++++++++++++++++++++++++++++++++++++++++++++++++++++++++++++++++++++++++ 月凌波:”如果你觉得这本书还值得一看,请推荐给你的朋友好吗?又或者有什么意见建议可以留言给我,小女子感激不尽!” [0] 沼泽遇险记 却没料赵一天想也不想立刻拒绝:“不用了!”然后他转过头来,几乎一字一顿的说:“小姐,我有一句话相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今存储在你体内的真元在你无法收放自如之前,千万不可枉动。你应该还记得那日在大屋里的情形,当时我们六人合力才能将你体内沸腾的真气压制,少一人不行,没有老爷在场更是不行。所以从今往后,你要做的是好好回忆看过的所有练习法则,而不是去想自己身体中的这股力量!” 他的眼神实在是太过慎重,弄的卓越越也紧张万分不停点头。赵一天抬头看看西边几乎已经与他们平行位置的太阳,道:“无论如何一定要冲过去。”然后他将身上的一个小包裹拿下来递给她:“你背上它,这里面是你的举荐信,这些重要的凭据切不可丢失。” 这几乎像交待遗嘱的样子又吓了卓越越个手足无措,她接过包包背在身上,一面拉动缰绳朝他靠近一些。赵一天却不再回看她,深吸口气,重新扬起双臂,正要在胸前作势时,忽然,平静的沼泽之中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狂风。 这狂风带着尖锐地呼啸之声横扫而过,将卓越越连人带马生生往后推开数步,等到她能定睛细看时,立刻被眼前看到的一切给吓呆了。 不知何时从沼泽之中窜出几只黑色瘦长的怪爪,此时这些长滕般的怪物正将赵一天身上多处缠绕,那样式似是要将他拖入沼泽之中。 卓越越惊恐万状地尖声大叫,拎起缰绳就想冲上前去,奋力挣扎中的赵一天立刻大叫:“快走!小姐!你……快走!”她急地眼泪直冒,左右张望想找东西将那些滕条拉开,跨下座骑在原地打转踏步,也是慌作一团。 眼看他的大马已经哀号着在数股黑滕缠绕下沉入泥中,就连他的鞋子也已触碰到泥沼,卓越越再也顾不得别的,用力拍打马肚子要再度上前,只觉眼前一花,一条黑滕竟径直朝她头上绕来,卓越越及时缩头避开这一下,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 眼看那条长滕扑了个空后,居然如蛇头一样直立起来,像是在打量她的同时,它的身旁“嗖嗖嗖”同时窜出三条一模一样的黑滕,如同四条黑蛇盘旋着朝卓越越直刺过来…… 赵一天的惊声大叫中,卓越越的脑中飞一样闪过卓笑云说过的那八个字,感觉自己还什么也没做,就觉十指一热,数股激流直窜而出,同时眼前闪起数个出巨响、金光四溅的爆炸,那四条黑滕居然同一时刻被炸成了碎片。 就在她目瞪口呆,茫然不知所措时,缠绕住赵一天的黑滕似乎也受到这边爆炸的惊吓减慢了度。得到这个时机一缓,赵一天忽然冲天而起,再落下时,他手上赫然多了一把长剑。顺着落势将那几条长滕斩成几断,落到她的身边。 卓越越惊喜交集向他伸手就要说话,却见他眼盯沼泽叫道:“快走!”卓越越身下的大马一直在原地打转,这时听了他的话就要一跃而起,她却及时抓住缰绳叫:“快上马,我们一起走!” 赵一天把剑横在胸前,道:“我来挡住,小姐你……”还没等这话说完,猛然间,就在他们面前的沼泽之中窜出上百股黑滕,如同在他们与夕阳之间坚起一道黑色的屏障,被这一切惊吓到的同时,卓越越却忽然想到一事。 自己有仙丸呀,可以用循形丸回城的呀! 她连忙一把拉住赵一天,右手已经伸向怀中去取那锦囊,嘴上叫道:“赵大哥,我有办法……”哪知他听也不听,居然举剑朝她的坐骑劈来。大马被他吓得半死,几乎就在电光火时之间飞一般窜了出去。 卓越越匆忙回头,只见赵一天将长剑舞做一团白光将朝她追击而来的几条长滕迎面劈断,风声飘散中,隐隐听得他叫:“往回逃……” 大马拼了命一样在沼泽地中飞奔,可是原来他们一边开路一边往前已经行进了很远,此时正在沼泽正中,它几个起落虽然把赵一天受围攻的位置远远抛开,可是,眼前一片几乎没有边际的沼泽却使得它不得不停下脚步。 卓越越伸手擦擦满脸的眼泪,明白现在可不是哭哭涕涕的时候,眼看赵一天已经赔上了自己的性命,自己怎么也得走出这该死的地方不辜负他们的期待才是。 大马还在焦急地原地打转,卓越越拍拍它的头:“不要怕!我们能回家的,我保证。”然后她取出锦囊,倒了一颗循形丸在手,往赵一天的方向再看上一眼。这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放眼望去,一片茫茫的暗绿色,什么也看不到。 眼泪又不争气的涌上来,她慌忙低头将丸子放到嘴里,刚刚哽下就忽然感觉身体一轻!呀!这是什么?一条足有四寸宽地黑滕就绕在她的腰间,这一下只吓得她心胆俱裂! 卓越越只觉得自己被它高高扬起,这妖孽像要打算将她直接扔进泥里,她失声大叫:“救命!” 所幸的是,就在这迅雷不及掩耳之时,眼前一切已经开始影疾电闪,这熟悉的场景,她知道自己得救了!谢谢你的仙丸,顾长烟! 果然,她现在终于平平安安地站到了一个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城镇中。刚刚生的一切几乎像是做了一个噩梦。 可卓越越知道那不是梦,这一点从打她身边走过的每一个人的目光就能看出。 不是梦。因为自己身上这身泥。 那些“嗖嗖嗖”地从沼泽里窜出来的妖怪已经给她身上溅上了太多的纪念品。 卓越越感觉自己正像一个怪物一样就这样站在人流中充当参观对象,看他们捂着嘴打自己面前走过的样子,她禁不住怒火中烧:“再看,再看挖了你眼珠子!”她狠狠地扔下这句话,立刻拔腿往巷弄里跑。 跑的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没什么人的角落,从这个小弄堂口伸头出去四下张望,果然不见什么人,她这才在墙角慢慢蹲下,而眼泪,就这样哗哗地来了。 太没用了,只能救自己,对不起,赵一天!对不起,我的大马,我都说了要带你逃的!现在你可能已经给拉到泥地里去了!卓越越越想越伤心,忍不住埋头痛哭起来。 也不知就这样哭了多久,当她抬头的时候,现天已经全黑了。到了这个地步,哭是与事无补的。她用力吸气,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要做的事。 嗯。第一个是要去找群英堡。叫沙堡主是吧?虽然双方没见过面,不过应该没问题。自己带有凭证呢。想到这里她伸手往身上一摸,这一摸真是摸出了一身冷汗!我的包包呢?我的背包呢?她茫然四顾。 赵一天交给她时,她确实斜背在背上的呀,可是……啊!她想起那只偷袭我的黑滕怪,一定是它抓着自己的时候给弄掉啦!!这可怎么办呀? 现在她没了凭证,别说进龙曦了,就连吃饭都成问题! [07] 路痴上路 卓越越呆呆地蹲在原地,又因为是在角落里,根本没有人知道这里蹲着个失魂落魄的家伙,何况,唉,她现在还长的这么像面墙。 可是。难道自己真一直在这里呆吗? 才不! 卓越越霍地站起身来,看也不看从身上希里哗啦抖落到地上的泥块。 虽然现在一身泥垢,可我是谁?卓越越眼睛亮晶晶的。我是有天生灵异的穿越者!我是卓笑云的独女!是富有天下的富婆呢!就算眼下一无所有,这也能难倒我? 既然已经想到这里了,她走出巷子四处张望下,很幸运的将一根手臂粗的木棍捡在手中。 我要去打怪!她盯着手中的木棍想。 从吴六天那里知道打怪掉下来的东西很多是可以卖钱的。 于是,卓越越扛着一根木棍,全身烂泥,在众目睽睽之下昂然向镇边走去----虽然自己是路痴可是只朝一个方向走总能走出这个镇子吧。 果不其然,走了好长一段路,终于走出小镇了,门边两个守卫几乎用漠视的目光目送她 虽然她曾经自认是最倒霉的穿越者,可是在穿越后所遇到一切却又同时反驳了这一观点。 自己总是能得到别人的帮助,而且给予帮助的人都不是简单的角色!几下就能把十只红眼兔子干掉的冰山帅哥!能化损为整又给宝贝药丸的顾长烟!不但收自己为义女连家产全部奉送的严干爹! 因为实在想不出能碰到如此狗屎运的原因,于是卓越越将以上一切归结于自己的人品。那就是穿越之后,自己的人品忽飞猛进啦。 可不是吗?走出镇子看到的一切更是坚定她的这一想法。 真是漫山遍野的粉眼怪呀! 所以她几乎没花多少时间就打满一大包东西,还顺便在山坡下的小池塘里洗了个澡,等身上的衣服都干透了。卓越越提着这些战利品回到小镇,用换来的钱不但吃了晚饭还住上了舒服的旅店。 躺在床上将心里的打算细细整理了一番,她这才闭眼睡去。 接下来的六天,她就一直在这里打怪存钱,为了防止迷路她每天只走一条线路;为了保持体力她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打怪。所以当卓越越在某日无意间听到身边两个走过的人说起这里的地名时,她吃惊地差点被自己手上的棍子砸死。 群英堡!这里居然就是群英堡! 这么说我自己打误着竟然已经身在最近的援助者身边了? 卓越越扔下饭碗就跑出门去,一路上问了许多人,这才兜兜转转总算找到了堡主的住处,哪知扣门的结果,是一个耳朵不好使的老人家不管她说什么他只反复重复“堡主不在家全出去啦全不在家!” 吓!也不知道是真聋还是假聋!卓越越看着这张老脸生气。 没办法,虽然没有了凭证可留个口信总是要的。于是接下来,她几乎用尽一切智慧,反复强调说的口干舌噪才将“严笑云”三个字换下他口中的“烟烧什么?”,把我住的客栈“常乐客栈”换下他口中“长了颗什么?”----叫天! 同时,与这位看门老爷子的对话,也加深了她的忧虑。一方面自然是担心这位传话者的能力,而另一方面,卓越越开始对这位堡主产生怀疑。 到底是怎样的一位糊涂堡主才会在这么重要,明知自己要来和他碰头的时候留下这么个“极品”看门人?是严老爹的传信没有传到?不会,在严家的时候自己亲眼目睹了他的办事能力与效率。那么,难道是这位堡主收了严老爹的好处后却反悔起来,不敢将自己这样一个祸水给送进龙曦去,以防止要为将来可能生的事担天大的干系?一定是这样! 想明白这层之后,卓越越冷静回想了许久。 想起严老爹的故事,想起吴六天灼伤的惨状,更想起不久前才为了救自己而丧生的赵一天! 如今几乎可以确定的说,自己没有了引荐人。那么,难道就不能靠自己的力量进入龙曦么? 也许这个时候,严老爹已经得到了自己和赵一天在沼泽失踪的消息,他得多么伤心和绝望呀!可是如果有一天自己能进入龙曦,并且再度与他相逢时……卓越越想像那时再见他的情形,感动的热泪盈眶。 不错!我一定要做到!我也一定能做到!卓越越暗自握拳。 接下来的日子里,卓越越仍然留守在这个客栈里,毕竟这一切只是自己的猜测,也许那个沙堡主哪天就寻来了呢?另外,她开始更用心的打怪,并且在每日努力回想那些存储在脑中的宝典,从最初的格斗技巧学起。 她每日在墙上划一个十字,代表自己停留在此的时间。等我划到第三十个十字时,她终于决定离开! 如今,她竭尽全力打怪的成果,是几乎有了每隔一天就有学习新技能的元神和金钱,使用的武器也开始渐渐变的更耐打更精致。 她捡银子捡打怪掉下的材料物事挖一切草根树皮可以卖的东西,在晚上休息的时候就去摆摊,把这些东西高价卖给懒的打或是打不到的人。 与此同时,卓越越的各项装备技能也忽飞猛进了。 她现在可以给自己做武器配饰,带不了的就拿去卖,卖了再做,做了再卖,所以当她才刚刚开始着手学习第一本真正意义上的《冥相初学》时。本身的装备技能却都已远远出了同时期修行的人----这一点,是她目睹一个和自己使相同武器却要与一只她只须控制真元球就能一招消散的蓝眼怪苦斗了六个回合才将其消灭的同行身上得到验证。 如今钱包里有了完全属于自己的六位数的存款,卓越越手上的武器开始闪动起第一颗金星的光芒。回头再看一眼群英堡的宁静风景,她迈步向另一个城市走去。 当然,在出之前,她已经断断续续地从各个地方打听过云龙谷,不论听到这个询问的对方,是一幅怎样惊讶又或是鄙视的神情,他们所说的慢慢汇集成她想知道的事情。 那就是----根本没人知道云龙谷的位置!叫天! 虽然一听到这个地名,众人都会立刻换一幅垂涎三尺的表情,可是没人能说出它在哪里。只不过,众口一词的结果,却是另一个地名----拂柳州。 据说这里就是云龙谷采办日用及随时询查新人的地方,有很多杰出人才都是在此地被挑入龙曦之中。 有眉目了! 卓越越决定独闯拂柳州! [08] 非比寻常,拂柳州 如今卓越越还知道了遁行丸的另一个好处,那就是当哽下药丸后心里同时念着一个地名时,自己就能准确无误地来到这个位置。而得知这个好处的代价就是----她终于用完了她的宝贝! 几乎含着泪花哽下这最后一颗遁形丸的同时,卓越越暗暗诅咒曾经起过的贪念----自从得知这个随心念就能到达目的地的秘密之后,她曾经用它试提过“龙曦帮”和“云龙谷”,可是哽下的结果是根本在原地不动,就好像自己刚刚吃的是巧克力豆而不是仙丸。 虽然至死也想不出这其中的奥秘,可也因此浪费了宝贝豆。而如今,当卓越越站在闪亮亮的写着“拂柳州”的城门下时,她在心里默默地向顾长烟伯伯表示谢意并正式告别伟大的作弊时代。 然后,整整衣衫,她大步向这个高手云集惹是生非仇杀斗殴的地方走去。 是非之地呀。 才刚进城门,眼前长街上就有人正呲牙咧嘴的挥着武器,抱着好孩子不参与黑社会的信念,卓越越悄悄地跑到茶座一角,茶还喝呢,就听到身边叽叽喳喳地说成了一片。几乎全是男人的声音,原来八卦这种基因是全人类都具备的呀!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也太菜了!” “什么事呀什么事呀什么事呀什么事呀!” “前天的大战呀,龙曦败啦!” “啊!” “呀?” “咦?” “真的?哪个地方丢掉了?” “怎么会输呀?” “就是呀,龙曦怎么可能会败?” “龙曦当家的不是甄少吗,他不是很强的吗?” “切,帮派互殴这种事一个人强就行了?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这一回死了几个?” “那就不知道了,听说云龙谷这两天愁云满布,看来真的没了几个强手的样子。” “啧啧啧,老子还一心想投靠龙曦呢,这下子不敢去碰钉子了” “你还真笨呢,他们人手少了不正是要大张其鼓招兵买马的时候嘛!想去的化再没有比眼前更是时候的了。” “对哦!那我们去吧!” “你们的脑子都没毛病吧?这个时候去奔龙曦?我靠,他来求我都不去,强强对阵呀大哥。这边不行那就一定是那边好喽,能和他们对战的不是玄膺城就是炼狱十六宫的人呀,要投奔也找他们去才对嘛。” “不懂就别在这里吹了你个死胖子,玄膺城自从玄掌门散了以后,现在只有一个女人当家,早就没能耐和人打拼什么了。它能跟龙曦过招?” “那这回是谁呀?” “当然是练狱十六宫了,这两年势头最快展最猛地就数他了,现在也只有他能和龙曦对抗一下,这回还能打败对方,哈,我看这天下要换字号换老大了。” “嘎,那炼狱十六宫当家是谁呀?” “听说是个顶级高手,你想知道是谁你去龙云谷的谷口等着看他们哪天又和人交手不就行了吗?” “你小子,你不想说就不想说不知道就tmd的说不知道,笑笑笑,老子看你就讨厌。” “我就天生笑脸,我笑你难受呀,你去撞墙跳河再不行还能找十六宫的人单挑呢。” “我警告你。别来找打我告诉你……” “吓死我了大哥,要打架是吧,你瞧瞧你手上那什么玩意儿嘛,我给你看个真家伙……” “……” “……” 吼叫打架短兵相接你死我活上蹿下跳…… 最讨厌这些人了,到底是不是男性荷尔蒙分泌过盛呀?为什么事就打成这样,啧啧啧!卓越越摇摇头。 不过,听到这些话同时也让她大吃一惊! 龙曦居然败了?它不是不可一世的吗?那个他们口中的甄少就是甄少容吧!难道是严老爹因为她的失踪而自觉失去了这枚棋子之后,他已经像他曾经说过的孤注一掷,集结帮派向龙曦出挑战了?这下自己要怎么办好呢? 她皱眉想了许久,完全理不出一个头绪来,全怪这身边震天响的怒骂吼叫,唉,算了,还是先喝完这杯茶找地方落脚是正经呀。这下好了,什么都要靠自己,还要住旅店呢,这地方都不能刷卡,带着钱跑来跑去真的满烦躁的。 虽然徘徊无计,可卓越越最终还是决定先在这里住下,不论龙曦现在的情形怎样,像在那个八卦中听到的,也许他们打了败战,立刻就要大动作的招兵买马了。那么在这里等着,确是为眼下无可选择的必走之路了。 于是卓越越又在这里开始了自己的修行。 不过很快,她就现了问题。 拂柳州的周边居然都是从现在的她看来还是偏向深红眼睛的怪物。这地方虽然人人都能来,可却不是人人都能生存的下去的地方呢。难怪当初自己住进客栈时,那个掌柜的用一种几乎是怜悯的目光看着她。 为了在这里生存进行修练,卓越越狠狠咬牙用了一半的存款才打磨出一支稍微像样点的法杖,提着这个武器,她开始向城边的怪群出挑战。 虽然如今面对的这些怪物已经不是她三两下就能解决的了,可卓越越感觉自己依旧有信心将它们全部歼灭,这其中除了那份对自己的“异能”所保持的信心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她一直挨着城边打怪。 这城边还真是安全有保障呀!打不过就用最快度逃回城里来,追来的怪会被无比强大又可爱、温柔体贴又善良的城门守卫解决掉----不,卓越越想到这里,忍不住暗暗咒骂。好的守卫只有那一个而已。其它的守卫就没这么好,就像眼前这个瞪着双眼睛看她---- “小丫头,打不过就找人组队,一趟趟往回逃你算怎么回事呀?” “那人家打不过它,它要来咬……” “打不过就等能打了再去嘛,你怎么老招那些比你大那么多的怪?” “我本来打的过的,只是……” “真受不了你,今天我已经帮你打了四十六只了。” “那我引来给你打你有元神不好哦!” “这点元神对我来说有个屁用呀,我警告你别再来烦我了,我要安安稳稳站完这回岗好下班,我又不是你保镖喽。” “你这人怎么一点同情也没有呀?反正你站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嘛,活动一下筋骨不好哦?” “要活动筋骨是吧,好呀,我们来打架好了?敢不敢?” “你少瞧不起我了,等我哪天学全了技能,我一定来找你!哼” “死丫头,就你那样的练级法,你和我同级之前就让怪给咬碎了,咬的全身是血哦,哈哈哈,你怕不怕。” “我才不怕,倒是你哦,哪天让怪把你晾衣杆子一样的身体折成两半……”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晾衣杆子晾衣杆子!” “死丫头,你过来,看我不杀了你。” “有本事你出来,你出城门来呀,来呀来呀。” “你进来!” “你出来!” …… 这种无聊吵架的结果当然是卓越越灰溜溜的“赢”了,不敢再回城里,只好朝城外走去。当然也不敢离城太远,只是擦着墙边往南走,到了城东还有个门可以进城,虽然这时天色有些暗沉下来了,可既然得罪这边这个守卫也就只能绕远路往那边去啦。 [09] 最可怕的厌遇 卓越越虽然一路很小心翼翼的走一步看一步,可还是没走多远就看到不远处有一只独眼兽正蹲在那里呆,好家伙,这玩意自己可打不过。 自从听了赵一天所说的对于自身真元的那番劝告之后,卓越越时刻提醒自己不敢善自使用这个“可能引蘑菇云”的危险力量。所以面对比自己强的怪物时,她总是选择逃避。----谁叫自己是女人呢! 可是眼下离城门太远,真要逃起来可是死路一条。想了一想,没办法,只有绕开它,朝林子里走算了。 才踏进林子她立刻就后悔了,虽然这时外面的天色还好,可是林荫密布的森林里,却已经几乎形同黑夜,只有从树枝投下的星星点点的亮光照在脚下的羊肠小径上。为什么自己会独自一人走在这么可怕的地方?要是有什么东西忽然冲出来,带的这么点药够不够逃回城的呀?卓越越一面尽量安抚跳腾厉害的心脏,一面极慢极慢地朝林中探进。 可上天很明显不打算让她这样顺利过去,才走进林深处没多久,就看到“可视范围内”或者应该说是“可攻击范围内?”“可找死范围内?”……反正一只在她看来级大的蜘蛛正张牙舞爪的朝这边走来。 手软脚软呀!!这紫眼睛的怪是哪来的呀?为什么自己老不合时宜的遇到出现在不合适地点的不可思议的大怪?卓越越惊恐万状地动也不动了。 这蜘蛛有一双极度恐怖地深紫色眼睛,眼见它喷着一团绿莹莹地雾气朝自己这个方向迅靠近----啊!被华丽秒杀的时代终于到来了! 她明白自己完全没有逃生反抗的机会,完全没有,可是,她还是下意识举起手上的法杖,做了一个攻击的动作---- 卓越越誓我只是想做攻击的动作而已,可是天空中忽然卷起一阵狂沙,这阵势确实是熟悉的“唳风”的技能,可是,这绝不是自己的武器与等级所能出的威力。 眼前一片风沙走石,她感觉自己几乎立足不稳要让这风沙席卷而去,卓越越弯曲身体,用剑抵着地面,努力眯着眼睛看那只蜘蛛,却见它正暴跳如雷地向半空中的什么东西飞扑过去,可触角刚刚伸展开来,就听得一声巨响----一声似曾相识的雷电声,带着尖锐的响声破空而下,蜘蛛宠大的身形只来的及出一阵剧烈的抽搐就已经倒在了离她不太远的地方。 可此时的卓越越,完全没有死里逃生的惊喜,更是一眼也没有去看那蜘蛛倒地的惨相,她的眼睛努力透过呛人的黄沙尘土向空中张望。 漫天风沙渐渐沉淀,她终于看到一个身影,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自空中缓缓落下来。他的那只大鸟还是那样散着夺目地金光、他的姿态仍是那般的优雅……是他救了我吗?他又救了我一回。卓越越如中雷击般地无法移动视线,眼睛更是忽然不争气的蒙上泪光,他终于出现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只有一个人苦苦支撑的地方,我等到他了!!她满心欢喜,差点就叫喊出声来。 含着泪花怀着无比热烈的少女之心迈开步子,卓越越向他走去……眼看他就要落到地面上来了,她加快步子想绕过那只蜘蛛的尸体,可是忽然----她停下了脚步。 因为就在那个冰山帅哥看似要落地的同时,有一个人却挣脱他的怀抱一跃,先他一步落到下地来。这人一袭黄袍,一头极其浓密的金色卷长长的披散下来,几乎和衣裳融为一色。她整个人就像一个反射阳光的光体,照耀着她身边的树林都好像忽然明亮了。 她的手好白,拿着的也是一支法杖----卓越越忽然明白了,这就是使那一招“唳风”的人。她感到忽然嗓子生痛,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开一步,将自己隐身在蜘蛛的尸体后面。 “你救我干吗?不用你好心,”她的声音很好听。“没你出手,我也死不了。” “毒炎蛛怎么会在这里!它在这地方出现可是要死很多人!”冰山的声音和以前一样清冷,可是不知为什么卓越越听着好像有点和以前不同,好像是多了点东西似的,总之听着让她心里好难过。 “是呀,你不用管我了,快点去做你的救世主吧。”她根本不朝他看,声音很冷很傲----这女人! 冰山低头看她“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最近总有些奇怪,很多怪出现在不应该在的地方,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金美女明显想引起他的注意……从女人的视角看----卓越越在一旁酸酸的想,燃烧吧,妒忌之火! 只见这美女顾自向对面林里走进去,可才走出一步,就让冰山一把给抓住了“别往里走了,这里不安全。你要去哪,我送你。”唉,这个像冰山一样的男子已经完全融化了。 金美女狠狠的甩开他“你有时间关心我吗?你舍得花时间送我吗?让我自生自灭好了,你管我做什么?”她的大眼睛里就这么会儿功夫已经含满了眼泪----真的假的? 她优雅的声音忽然响亮起来:“我好后悔,没遇到你就好了,没经过那些事就好了,你做你自己,我做我自己,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牵肠挂肚的,你这样冷酷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爱是什么,你……” 和所有看过的感人至死的电影一样,冰山不等她说完,直接抱住她……我想他是在吻她了,卓越越全身麻地想,可是她看不见,她眼睛里全是眼泪,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软溜着坐到了地上,并用手捂住嘴巴…… 可是!等等……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在扮演痛失爱人的结婚狂吗?丢死人了啦。好在四下无人,卓越越慌忙伸手擦眼泪,一时忘情----嘎,擦眼泪也能一时忘情?----反正,她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用极其响亮的声音。 只一眨眼的功夫,冰山就站到她跟前来了,那眼神,像看一个怪物。 惹的本来就不很爽的卓越越大脾气----“我吸我的鼻涕关你什么事干吗跳出来吓人等级高了不起呀等级高就能窜来窜去不用先吱会声呀~”等她回过神来才现,苍天呀,我都说了些什么呀,她眼光四下乱扫,多希望找到一个地洞钻下去就好了。 更惨的是,那个金美女也从他身后探出头来,两人用完全一样的眼神看着卓越越,好吧,你们果然是一对。卓越越恨恨地想。 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千万不能再丢脸了,卓越越清清嗓子,正想说话,那金美女倒先开口了:“小妹妹……” 小----妹----妹?----你想惹毛我是吧!卓越越感觉自己的心火又给点燃了。 “刚刚那只毒炎蛛是想打你是吗?” ……这个呀,唉。人家都提起这个来了,卓越越当然只好老实老实地回答:“是的,谢谢你救了我。” 美女笑了,露出一口极白的贝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很危险的。”这美人儿,时常冷傲时常温柔,唉,卓越越心服口服,在她那么关注的目光下,只好撒谎骗人:“我找不到回东门的路了。” 美女掩嘴一笑:“我送你吧。” “谢谢”,她向她道谢,却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个冰山,他自始自终都没说过话。 美女看到卓越越的目光,又说:“不用怕,有我保护你。” 听到这话,冰山转身向她看去,刚刚注视卓越越时还流露的讨厌神情在看向她时完全消失了,他的眼中满是柔情。 眼看美女伸手拉住卓越越的手,就要往林子走去,冰山果然很极时的(他总是很极时)拦在她面前,眼光中透出一点无耐,说:“好吧,我们一起送她。” [020] 朋友 这以后的好几天里,卓越越的心情一直陷入在低谷,极度郁闷中,失恋像两个黑白分明的大字写在她的额头上,是的,她失恋了,所有的源动力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她脑子里老是回想冰山看那个金美女的神情,回来的路上----虽然卓越越终于坐了一回他的大白鸟,可是却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她是在笔直看着前方一路企盼目的地快快到来的情形下结束的这趟“长途飞行”。这一切和她当初憧憬的相差实在是太远了。 因为离她不远的地方,他怀里舒适的躺着那个金美人儿,四只眼睛含情脉脉地对视着,居然就那样站在一把看着像剑的玩意上飞行。 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再也看不到一丝厌恶鄙视诸如此类面对卓越越时的神情,甚至也没有那足以冻死人的寒意,当他的眼睛望向她时,便如同冰山在瞬间融化、春天悄然而至……而前提是,当他注视她…… 所以,卓越越恨死他那只大白鸟。恨死他那把飞剑了。 可是愁目苦脸的过了几天以后,她悲观的现,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她不得不开始愁眉苦脸的打怪,愁眉苦脸的卖东西,愁眉苦脸的……总之像一切失恋的人一样,她等待世界末日的到来,恶毒的诅咒,就算要跟他们死在一起也愿意…… 当然,这么“伟大”的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卓越越清楚知道自己的力量很小,小到……只能打死一两只黄眼睛的怪,打造一两把蹩脚武器…… 自己居然又打了一支垃圾武器!! 对着手上这个不亮不凹,连一个镶孔也没有的武器,眼泪都快出来了。这可是自己冒死去和一只赤眼怪纠缠,好不容易得到它掉下的两颗原石去打的武器呀。本来还想着起码能卖个好价钱,这下好了,这种垃圾东西,连用进去的补血药都赚不回来。 为什么这么背!卓越越狠狠地拿起它来,用尽全力扔出去 咻…… “哎哟……” 砸到人了?第一反应就是拔腿就跑,可是后面为什么没人追来?该不是给砸出什么问题来了吧……她越想想担心,顶着硕大的良心,还是跑了回来。 往出声音的地方偷偷一张,啊!果然,一个胖子倒在地上,自己的“凶器”很耀眼的躺在边上。 卓越越轻轻走过去,伸手去推那个胖子,手还没碰到呢,那胖子忽然一下跳起来,抓住她的手大叫:“想逃,没那么容易。” ----逃?我要逃你追的上吗?可是这会儿自己手正被他抓着呢。卓越越只好眨巴眨巴眼睛:“我没逃。” 胖子听我说话,才转头看她:“你没逃?没逃你这么久才来管我,你砸死人了知不知道?” “我要是逃了,现在都回城睡觉去了,再说你也没死呀,松手吧大哥。” “不要,我松开手你逃了怎么办?” “你再不放手,我要叫了,我朋友很多的,我要叫了哦,1、2……” “嘎,松手就松手,不过你总是砸了我,多少给点医药费吧。” “那个……没问题啦,不过我看你也没事,我又穷,这样吧,这武器送你,怎么样?” “就这破东西,我要它来干嘛?煮饭?” “嘎,起码可以用来……砸人玩。” 那胖子气的跳起来,指着她正要开骂,忽然一个声音远远传来“……英雄……英雄救我……”啊?英雄?这里有这号人物吗? 可眼前的胖子忽然跳起来,大叫:“和尚,你在哪?”说着就朝那个声音来的方向冲了出去。想不到呀想不到!这模样的也敢叫英雄,卓越越扁扁嘴,正想溜开,可转念一想,还是跟了过去。 跟出没多远,就听到那求救的声音越来越小,胖子跑的更快了,转眼二人一前一后穿过树林,看到河中央飘着一只红眼鲨。就在它的身边,隐隐见到一圈水晕,水下似是有人正在挣扎。 那胖子居然想都不想就要往河里跳,还叫:“和尚别怕,我来救……”卓越越顺手一伸,用手上的垃圾武器直接给他一棍子,死命拖回岸上来。 胖子气的又叫又跳:“你干吗?没看到我朋友有危险吗?” “你到冥相了吗?”卓越越尽量不斜眼看他。 “干吗?” 卓越越伸下巴朝那个怪一指,“那个怪,我看是红眼的,你看是什么色?” “棕红的……tmd,我管他那么多……我朋友……” “要送死也不是这样的呀。” “你别拦我我告诉你我可不能让他死我决不能这样看着他我……”这胖子说话语无伦次,可是他眼睛分明红了,她只好叹气:“你跳下去也是死,我帮你。” 胖子立即说“好,我们跳。”----你倒想的美,本小姐我还没活够呢。卓越越扁扁嘴四周看看,如此这般调教了一回,他眼望河心,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唉,不管了,死就死吧。卓越越和他伸手互拍一下,他当即潜水向河心游去,而她则跑到另一边,再慢慢下水。上天保佑,这边的水里干净明亮,一个怪也没有,太好了。她努力划动片刻,终于可以看见那个红眼鲨的尾巴了。 我向它慢慢靠近,倒是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个半死不活叫和尚的小个子,他正往下沉呢,卓越越冲上去托起他往边上游,才游出几米,就听到身后一声怒吼,啊!被现了。 既使在水里,她还是感觉到了那红眼鲨袭击过来的电波,卓越越全身又麻又痛,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只拼了命的拉着他往前游,就快看到岸了,快了,她深吸口气……可是,一阵剧痛差点让她背过气去,百忙中回头,却看到那只红眼鲨离自己不过几米的距离,天哪。 她使出吃奶的力量呲牙咧嘴地向前划,几乎就想扔了手上这个垂着头死重死重的家伙……可就在这时,忽然间水波变弱了,啊!那个胖子终于赶到了。这家伙游的这么慢,不过他总算是赶上了,谢天谢地。 松了一口气,她不再回头,一门心思往前,终于把和尚送到岸上了。回头看那个胖子,唉,她只好第二次下水,看到胖子正和那只鲨兜圈子,总算他还记得下水前自己交待的话,没直接冲上去。 卓越越向他示意,他开始朝岸边靠近,俩人承三角距离一人打一下把怪慢慢往岸边引。这怪虽然等级高些,可既不使毒也没有晕眩术,它的电击也只能一下只打一个,更重要的是,哈,它是水怪,不能上岸。 卓越越和那胖子在经历了长久的体力车轮战术后,终于一左一右上了岸,拉着地上的和尚,跑出好远,看到那只鲨在河岸边暴躁的来回游动无数回,不得不慢慢潜回到水里去时,他们全身脱力横七竖八的躺在草地上哈哈大笑。 [02] 遥远的宝物 就这样,卓越越认识了自从穿越以来的第一个,不是,是第一次认识平民朋友。----顾长烟那样的她自持没资格做人家朋友,应该算是一个恩人。严老爹是爹当然也不算朋友,像吴六天赵一天那些----算家将吧!她没心没肺的想! 总之,还是先来听听这两个平民朋友的情况好了。 英雄(可她还是喜欢叫他胖子,英雄!嘎,实在有点叫不出口。)属性:胖、矮、喜欢笑,极度讲义气,就是懒点儿,比自己出生的时间长(出生在这该死的灵上界的时间,自己当然不可能告诉他们我是穿越来的。再说了,谁信呀!)他现在还没到冥相呢。(偷笑) 和尚属性:小个子,眼镜兄。极度----胆小。可为人不错,起码他打到的东西总是全数贡献给自己。(再度偷笑) 现在有了朋友,不再像以前那样一个人拼命了。反正呢。唉,自己也想明白了。 虽然卓越越很想进入龙曦圆严老爹的愿望,可是眼下的情形不容她自说自话。在这里的近两个月来,别说是见到龙曦的采办人员就连听也没听过有路过一个的,更别说原先设想的他们会在此招兵买马大设镭台的事了。 所以呢,即来之则安之呗。什么时候能做到、什么时候能成功,都跟自己莫明其妙地来到这个莫明其妙的地方一样,不由得她作主。那就好好活下去,虽然因为那不久前可怕的厌遇,让她明白了冰山帅哥名草有主的事实。可是……仔细想想,嘿嘿,自己这会儿不也正想尽办法想要混入龙曦去勾引那个素不相识的甄少容吗? 所以呀,不管了,打平好了。卓越越眯着眼睛,乐呵呵地想,冰山帅哥,虽然我们一个早有归属,一个心有玄机,可是,冰山帅哥呀,你给我听着,你可是我穿越而来第一个看上的男人呢!我决不会轻易放弃的,再说本小姐我连你的裸露的身子都看过了,你就乖乖地从了我吧! 卓越越一面努力让自己忘记看到的那一幕,一面企图用幻想让自己增加力量,毕竟,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存活下去,伤心烦恼于事无补,只有相信自己才是勇往直前的走下去的唯一办法。 何况这里的夜晚这么美。能这样躺在草地上看星星,真的很幸福。 胖子又扔了一块油花花的鸡腿过来,这回居然准头大进,差一点直接扔她嘴里去了,她大叫一声,跳起来扔回去:“你自己吃好了,干吗给我。再扔来我可不客气了。” 胖子笑:“你多吃一点死不了的,那么瘦。” 才不要,姐姐我到这里最庆幸的事就是瘦了!打怪虽然累,可却是最好的减肥方法。卓越越懒的理他,重新躺下闭上眼睛,胖子也就不再说话。 静了一会,和尚说:“咱们这样会不会遇到怪物?” 瞧这胆子! 卓越越扬扬手“没事,你要是挂了,我这里刚好有居家旅游,打架斗殴的必备良药----每秒复元4ooo点的强效九星丸。” 和尚笑了起来:“你还是留着吧,统共那么五颗,炼制成功率才百分之四,我要用了你这宝贝药,回头还不知道你得跟我算多少钱呢。” 哈,真是精明呀,这也给你猜到。卓越越朝他竖竖大拇指,却听胖子安慰他“别怕,用不着药,这天星湖边上的怪我们还是能收拾的,” 和尚悠悠地叹了口气:“要是能快一点冲破冥相就好了,到了冥相我就能拜师,我真想入炼狱十六宫呀。” 胖子笑的咯咯的:“真有那么好吗?那你就快点努力吧,你不是已经快要成功了吗?上回我看你还在用那崩裂咒吗?还没能打通?” 和尚叹气道:“我总是没有足够真元坚持到咒力全开,总是还差两成就累的要死了,”胖子安慰:“没事没事,想是时机没到强求不来的,慢慢试,一定行的。” 卓越越也转头说:“是呀,明天我们去多采点原料做晦心散,”胖子闻言说道:“对了越儿,我看你好像已经能冲破冥相了呀,你为什么不练崩裂咒?” 嘎!什么叫不练,我是不敢练,又有谁知道只要我一练那个,就生那日我在卓宅大屋全身肿胀的那种难受情形,看来真元的引导方面,我还是欠缺的。卓越越满腹心事说不出口,只好叹了口气。 胖子看她垂头丧气的不说话,也就不再追问,道:“不用担心了,以后遇到大怪时我来打头阵好啦,我就差最后一层了。” 啊?这阴险小人!卓越越的和尚同一时间跳起来,追问:“什么?你什么时候进步这么快?不是原先怎么也过不去第六层的吗?” 胖子抓抓头皮,笑道:“我这些日子用功了一些。咱们三个人都没能过冥相,若是真的遇到什么危险,那个……总要有一个能扛出给别人逃的时间来嘛。” 嘎!和尚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好英雄,有义气。” 卓越越也在一旁点头:“那我们也要抓紧时间好好练习才行,将来还不知会遇到什么事呢,咱们三个应该能够互相保护才对。” 三人对视而笑。 这情形忽然让卓越越想起严老爹曾说过的关于甄少容、玄武、卓玉钟三人的故事!这确是很正常的现象吧,在这灵上界孤身奋战的人们,总会在同行者之间寻求到与自己志同道合的朋友,只不过,不是所有的友谊都能强到撑过种种考验的吧! 星光之下看着眼前这两张笑容满面的熟悉面孔,她却觉得心中没来由地出悲凉的感触来。 安静了一会,又听到和尚嘀咕:“等将来咱们都强大了,咱们就建帮派,打地盘,做老大。”啧啧啧,志气倒不小。 他这口吻实在有点欠扁,卓越越很想打击他一下,可是胖子很纵容的笑了“是呀,到了那时,我们也能去争夺淬孤指了,要是能得到它……”他的语气里满是憧憬,可是她已经忍不住打断他的话,“对了,你们老挂在嘴上的那个淬孤指……嘎……真的有那么好?”瞧我这小心眼,还是忍不住旁敲侧击地验证卓老爹说过的话。 胖子声音里充满向往:“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它可是人人做梦都想得到的呢。只要有了它,就能得到最大的灵通力,做最强武器,修真不管是多少立刻能达到寂园的最高境界……” 和尚这回居然破天荒打断他的话,说:“英雄,你记错了,不是灵通力,而是能得到一个愿望,最强大的灵给予得到它的人任何一个愿望,只是大多数人都要自身修行达到颠峰,所以才会传成那样的。” 胖子反驳:“不是啦,是你记错了,” “我没有。是你啦。” …… “好了好了,别再争了,”卓越越没精打彩的打断他们“不管是哪样都不划算啦。” “有什么不划算?”两个家伙异口同声的问。 “当然不划算啦。你们想呀。这种东西一定是人人想要的,争来抢去不知道要费多大的劲,死多少回,有没有命享还两说。就算好不容易得手了,哦,让自己一下子到达寂园,那有什么意思嘛?到底这里除了天天讲打讲杀还有没有其它的乐趣嘛。啧啧啧。再说了,一个愿望?这也太小气了,人家阿拉丁神灯一开口就是三个愿望呢。”她翻了翻白眼,胖子愣了一下,问:“阿拉丁神灯是什么?” 嘎,这个不好解释。 迟疑一下,卓越越只能故做深沉地叹:“反正是传说里的宝贝,说了你也不知道啦。”只好耍赖混过去算了,要不然难道还要我讲一千零一夜给他们听不成! 胖子倒是很向往的叹了口气,肯定的说:“那还是那个灯好。”----真有见识! 可和尚居然不依不饶,又说:“你们都没明白,那一个愿望是很强大的,我听说曾经有人用这个愿望同时灭了十几个大帮派的上百号人呢。” 嘎!这说的就是那个决情决意的甄少容干的好事了吧!啧啧啧,卓越越对这个神物本来就没有好感,这下子经他们的口确认这事的真实性就更厌恶这个什么玩意儿了。 就在他们闲话家长,对那个永远不可能落到仨头上的宝物浪费口水的时候,忽然在天星湖的另一边,猛得亮起一片火光,这火光一亮之后就沉寂下来,过了那么分把钟再亮一次。 仨人不约而同的跳起来身来,惊愕互望,然后,抱着人类不死不灭的八卦好奇心,他们开始慢慢向那个方向移动。 等到小心翼翼的绕到那个光点时,这个火光已经亮了十余次,并且开始持续不灭。越离的近,越能听到嘶叫声。和尚很快犹豫了,轻声说:“是高手打架呢,我们别去了好不好?” 胖子看身边的卓越越依旧一幅不见黄河不死心的样子,很有义气的说:“别怕,我们就悄悄看看,有问题就分三个方向逃,拂柳州集合。”三人点点头,然后极轻极轻地靠近那片森林。 杀戮的声音更加刺耳了,从槿木丛里慢慢伸头出去,只见眼前,一片火海。 [022] 不公平的群瓯 整个森林都像是烧着了一样,燃着雄雄烈火,数十个人正在大打出手,卓越越他们这回算是开了眼界了,头一回这么近距离,看到各种高等级技能才能出的飞禽走兽的光影呢! 到处是光芒万丈的五光十色,场子正中间,几团火兽挥舞着一路腥红的鳞光冲上前去,迎面却有数条银白的长龙猛地升腾到半空,再并肩扭头朝火兽直冲下来,巨大的炸响与碰撞的声音几乎在这一刻把他们仨给震聋了。 银光红火交错之间,还依稀可看到有一个身着白色盔甲的人正在结法阵为队友加血,可他的法阵银光总是在刚刚聚成一个光圈时就被什么给打的四处飞散,这人尽管已经摇摇欲坠的样子,却还在顽强支撑着。 一个个银色光环自他手上升起,又一次次被扑熄下去。卓越越眯细眼睛,从一片刺目中,看到每当他的银环被散,他的身边必定有一个人会倒下去。 和他对面的人数相比较,他身边的人站着的越来越少,几乎躺了一地。 时势已然十分危急。 卓越越朝身边的胖子看了一眼,从他的瞳孔里看到自己和他一样,都是雪白雪白一张死脸,她不由地伸手向他,胖子紧紧握住了,俩人手心里全是冷汗,要不要冲上去送死?很明显这种情形下,他们这样的,上去也就是秒死的状态,可是,看着那个咬牙坚持的白甲结界师,就像是看到一个溺水挣扎的人一样,几乎没有时间让人去想,自己根本就不会游泳这个问题。 胖子轻轻地用抖的声音说:“去不去?”卓越越还没说话,和尚已经用力按住他们的肩膀,“疯了?干吗去送死?一点意义也没有的。” 可是,卓越越抬眼看那个在刀光剑影中尚自苦苦坚持的那白甲人…… 看她嘴唇动了动,和尚已经用力转她的头去看,还在她耳边用吼的说:“你看结界师那边,马上就要挂完了,那个使龙宵九天的,还有那么多人呢,一看就是两个帮派群瓯。你们两个秀逗啦?为这种事找死?” 可卓越越的眼睛就是完全不听使唤的盯着那个人,他的脸被火光照射的时明时暗,他明明已经伤痕累累,却还在用余光照看身边的人,在百忙的结界状态下,为为数不多尚在苦战的同伴注入元神。 其中一个蓝少年已经是披头散了,他尽全力将手中的双锵划成一个蓝盈盈地光环向对方猛推出去,回头对着他狂喊:“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快走……” 白甲人却置若罔闻,只是将右手的法轮指向他,凝神聚气,顷刻之间,法轮中吡射出一只九尾银狐。这银狐飞到少年头上,自它口中吐出一束白光将那蓝少年团团围住。在这道白光包围下,他身上流血的伤口立刻开始一道道慢慢回复,蓝少年却毫不领情,又叫道:“你脑子有病呀,逃先呀……” 就在他开口说话的这么会儿功夫,一道金光带着穿风破浪的势头自火堆那一头疾冲而出,在蓝少年足够应景的惊呼声中,这道金光击中了那白甲人。他顿时身子剧烈摇晃,挣扎片刻不得不单膝跪下,用一只手撑着地面。 可那只银狐好像被激怒了,不再理会蓝少年,它扭身就向方才那束金光的来路----一个通体黑装的男子冲过去。 蓝衣少年又大叫:“回来……”他这一声叫的惊天地泣鬼神,使得圈里原先在打的人都扭头来看。 在众目睽睽之下,银狐一路敖叫着向前疾冲,它漂亮的银尾一路散落了无数银光,像颗流星一样在众人眼前飞越而过。 就要冲到眼前时,那个黑衣人伸手轻抬,也没看他拿什么武器,他的手里忽然闪出一个盾牌模样的光影,在与之相碰的一瞬间后,伴随一声刺耳的巨响,那银狐脱力的被弹向半空,再度落下时,它,竟然化成了一团银点,这银点很快被风吹散,变做了一场流星雨,隐没在了黑暗里。 卓越越完全惊呆了,没想到灵兽竟然会这么容易就被打的形神俱灭,再看那个白甲人,他仰着头看那阵银雨缓缓飘散,仿佛整个人在这一时刻呆滞住了。 蓝少年像狂一样的就要向那黑衣人冲去,却听一声厉声阻止:“站住。”蓝少年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停下身来,目光向那白甲人望去。 只见他朝灵狐消散的方向又注视了一会,却忽然身体前倾,喷出一大口血来,他支撑着摇晃的身体勉强站立,转头朝那个黑衣人望去,那目光,足以杀人。 黑衣人却不在乎地一笑:“这个时候就不应该放它出来,只有那么点元神的灵兽,能干得了什么!”白甲人目不转睛只是看着他,黑衣人转头四望,又说:“认输的化,今天就这样算了,就当咱们龙曦让你们这帮小子见了回世面……” 蓝少年大怒“想不到龙曦这么卑鄙,对战输了却来偷袭。” 黑衣人听他骂人也不生气,又说:“本来就是兵不厌诈,一对是一打,一百对一也是打,谁让你们跟炼狱那帮家伙走的近,这叫做有难同当!”他身边的人听了这句戏谑的话都大笑了起来,纷纷住手走到他身边。 白甲人身边的人也慢慢向自己人这边靠近,火光渐熄之下,看的清楚,黑衣人这边多出对方三倍也不止。也难怪蓝少年他们一脸愤怒,连在这边偷看的卓越越仨人,也气的直咬牙。 黑衣人得意洋洋地看着他们:“反正上回败战的气我们哥几个算是讨回来了,你们要是不服,还可以再来一次,尽管放马过来。” 蓝少年呸了声:“和你们打,我还怕脏了手呢……”他身前一直不说话的白甲人这时忽然开腔:“甄少呢?他知道你们这么干吗?” ----啊啊啊!这声音!卓越越的恋声癖毫无先兆地忽然爆了!这说话声立刻将她从愤怒的情绪中拉了出来,她伸长脖子朝这人打量。这声音虽然又冷又硬,可是其磁性程度还是足以将几米之外的她电的风中凌乱如梦似幻! 黑衣人哈哈大笑:“废话,当然知道了,不过这种小事我们能料理的啦。何况……”他笑的更响(可恶的声音!光听声音就知道你不是好人!)“帮主他现在正跟玉倾城打的火热,哪有时间来忙这些,我听说,风堂主你也对玉姑娘上心呀,啧啧啧,晚啦。改日还要请风堂主你来我们云龙谷喝喜酒呢!”跟电视里看过的所有恶俗的情节一样,他身后的人都跟着哈哈大笑,全不管别人的耳膜受得了受不了。 那个风堂主脸色却更白了,他不再说话,转头走向蓝少年身后一个躺在地上的人身边,蹲下身子,双手在胸前画圆,那圆圈出的白光映得他的脸更是白的吓人。那个蓝少年急忙冲上去阻拦:“你伤太重了,现在不要救,恢复一下再说……”跟上次一样,风堂主根本没听进去,只低头聚集白光,可是看他的神情,实在是强忍痛楚。 边上黑衣人朝四下里看看,说:“我们下手不重,今天损失也不算太严重,嘿嘿嘿,这个教训可记住喽!以后别再像个鼻涕虫似的粘着炼狱,哪天惹恼了老子,给你们来个连锅端!这次可得多亏我们帮主交待,要不然按我的性子,才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们呢。”说完他才带着那帮人摇摇摆摆地走了。 卓越越仨人目送他们的背影慢慢消失,心里都是说不出的又恨又怕,这种角色,更重要的,还不是狠,是无耻!视无耻为自然的人是最不能打交道的,这位黑衣兄,就是当其冲第一人。 和尚看到他们终于走了,这才慢慢放松下来,从原来随时想到阻止卓越越上前的预备扑倒动作回复到自然状态,她白一眼和尚,伸长脖子去看那个风堂主一个个地试探看看还有没有活的,并且同时向一些奄奄一息的人施救。 可是他自身明显已经体力不支了,在救了第七个人之后,他终于,倒了下去。 [023] 管闲事 看到他软瘫在地上,卓越越不由自主地惊叫出声,刚出声就知道坏事了,几条人影闪电一样出现他们仨身前,有人恶狠狠地说:“你们是哪的?” ----地球的。当然,如果你知道地球是什么的化。 还没等她说话,胖子已经大声表明了他们的清白以及吃饱了撑的无意间目睹一场高手群瓯的经过! 那几个刚吃了败战正窝着一肚子火的人都齐刷刷的拿冷眼看他们,好似看出他们不是那班黑衣人的手下这一点,令他们非常不满。 耳边响起那个蓝少年的声音终于为他们解了围:“呆着干吗?都快过来呀。”那几人闻言立刻转身走开,卓越越等仨人对望几眼,想来想去,终于还是决定一起上去看下那个风堂主。----当然这个主意九成九是卓越越拿的----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他们能走动的也就五六个人,正把地上还能救的给挪到一起,又要去扑灭林中的火苗。那些已经得到救治的也因为还没有时间回复元气,一时半会儿起不来。所以仨人走到近处,并没人多看他们一眼。 所以现在,卓越越终于可以好好打量这个结界师了。 这灵上界里还真是帅哥遍地走呀!她不得不感叹一声。 眼前这人,虽然脸色苍白,正闭着眼睛躺在蓝少年的怀里,可他的睫毛真是让人又妒又爱,那样的弯曲成一个圆弧的长睫毛长在男人脸上真是可惜了,卓越越由衷的感慨万千。他的鼻梁被月光投下笔直的阴影,凌乱的银色长铺了一地,虽然他眉心微皱,一身银色战盔也沾染了许多血迹,可他整个人却闪动着像月亮一样晕亮的光芒,优雅而卓越. 也许是她太专注,八成是她越看靠的越近,那个“护花使者”蓝少年用很讨厌的语调说:“你们走开些,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捂在这里啦!” “我看看他受伤重不重……”卓越越才说一半,他立刻打断“你看有什么用?你撑死不过一个连冥相都进不了的新人,你看有什么用?” 见过级品有没见过这么级品的,她一下子火冒三丈,把目光从那风堂主身上转过来,就要开口大骂……可是等等……这是什么?这双含着眼泪好像只要随便一动就要泪如雨下的苦情脸是什么? 再看这少年一双泪眼看向怀里的男子,伸手为他轻轻挑开垂落的丝,那动作轻柔之极,温柔程度足以媲美在丈夫脸上抚动的妻子的手。 他脸上流露出来的痛苦怜惜的神气着实把卓越越的火气一下子给浇的灰飞烟灭。这是什么?这是一个男人看另一个男人时的目光吗?啊啊啊,难道…… 正在她愣的这个时候,身边的胖子却有些不乐意了:“你这是什么话,人家也是好心好意问下嘛,凭什么就看不起人呀你……”蓝少年用少女般忧怨的目光回头瞟他一眼:“谁要你们好心,你们又救不了他……他……要是血气再回不来,就……” 胖子看他神情忽然变得这样伤感,又有些不忍地说:“那……没事的,他自己能恢复的,再等一……”身边一个人正挪了一个同伴过来,听到这话,气道:“你们知道什么?风堂主撑的太久,元神受创,不是平时那么容易复原的。” 蓝少年听得更加伤心起来,朝他一挥手:“你跟他们说什么,快点把人安顿好,有没有向城里求救?”那人答:“已经联系上了。估摸着不会太久,眼下只要堂主能撑得住就来的及救。蓝香主,你别太着急了。”这个蓝香主又用少女般的叹息声回复了这人的话,低头去看怀里的人。 兴许是卓越越心底某种也勉强称之为“少女情怀”的东西被他幽怨的眼神刺激到,又或者是这姓风的一头银,紧闭的眼睛在一刻完全引了她的母性……总之,吝啬如她,却忽然脑门一热,几乎想都没想,从怀里拿出珍藏的那个小包包----平时和尚要看一眼自己都敢开口问他要钱的东西,她打开袋口,从里面滚出两颗晶莹剔透的浅蓝药丸,递给蓝少年。 和身边两个张口结舌模样的人相比,蓝少年看到她的这些宝贝们,却只是用眼中一闪既逝的一丝微亮代表了心情。 他接过那颗丸子,就像天经地义的一样,把两颗都噻进怀里人的口中,居然回头问了让卓越越一句十年不会忘记的话:“还有吗?再来几颗,这药对他起效太慢了。” …… 瞪眼! 这什么人呀! 可这少根筋的家伙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已经变黑的脸孔,反而因为她的手就在他眼前,他居然顾自伸手从她手里拿走了那个袋子。 当卓越越还沉浸在惊讶愤怒居然有这样的灵长类动物体系的状态里没有回过神来,只觉手中一空……完了!她的大脑皮层出一阵巨响,不敢置信的目光从自己空白的手上转移到他的手上时,他的手掌上已经托了起了那小袋中的所有……三颗药丸要往那人嘴里送! “stop!” 所有人抬起受惊吓的眼睛看卓越越,她这才明白自己讲了一句在这里无异于另一个星球的语言!可是能让他们停止动作回头看自己的原因却不是这句没人听懂的话,而是因为她的手已经第一时间狠狠握住这少年的手,并且以平生能爆的最大愤怒值大叫:“还我!” 蓝少年一愣,眼里闪过恼羞成怒的神色“这么小气干吗?不肯给你别拿出来呀!” “不是已经给他吃过两颗了吗?你当我这个是豆子?” “又不是什么好东西,用的着这样吗?” “不是好东西你干吗还要?你根本是在抢!” “是你自己拿出来的,大姐。如果我们的补元药还有剩的,你这个送我我还不要呢。” “这可是你自己说不要的,还我!”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呀你……” “你不讲理我不讲理!” “你……”就在他直眉瞪眼,而我死缠烂打绝不放手的时候,地上那人放出一声轻微的声音:“小蓝,住手!” 他醒了! [024] 风轻扬 他的眼睛还没张开,可是已经可以看出正在使力坐起,看着他嘴唇毫无血色的吓人模样儿,卓越越还是略有一些内疚的样子。 幸好这时那个蓝小子没空理她,紧张地盯着眼前的人,一边扶他起来坐稳一边用“妻子”的声音问:“要回元吗?再休息下吧!” 那人微微摇了摇头,在他的帮助下总算坐直身子,等蓝少年的手不舍得似地慢慢从他身上移开,就见到这人身体的四周开始逐渐涌动起一层蓝光,这蓝光缓缓凝聚,变成一圈晕蓝色的淡淡光环将他的身形围绕,他脸色平静,十指虚握球状放在胸前,众人都不约而同屏气凝神地看着他。 在经历了几乎让卓越越以为他这一坐下去时间就此停止前进的漫长等待中,他的脸色终于开始渐渐地恢复血色,嘴唇也随之展现“娇嫩欲滴”的色质! 总之他渐渐恢复的模样,让卓越越又一次感叹“造物弄人”的魅力所在。如今自己身在异界中这一件事,已经是千真万确的了。 可在这异界之中难道是因为没有污染?这里的人个个都长的如此非凡。像那个冰山帅哥、像眼前这个风堂主、哪怕就连女相的一塌糊涂的蓝少年这样的,也都是现世中的极品呀! 卓越越感慨万千的摇了摇头,并且好像还现诡异地“啧啧”声,惹得边上连同蓝少年在内都用一种很不爽地眼光看着她。碰到这样的目光,她当然立刻回过神来解释自己的失态:“嘎!那个……想不到他这么快就能回元……啧啧啧……真了不起!” 蓝少年脸上闪动傲色:“今天你们算是开眼了……” 那令人愉悦的声音又在这时响起,带着淡淡地责备味道:“小蓝!”一听到这声音,小蓝立刻闭上嘴巴,俩人同时转头。就看到那个刚才还是脸无血色的风堂主这会儿已经站起身来,比小蓝足足高出一个半头的个子,向卓越越迎上一步:“谢谢你的药!” 啊!看看看看!这才叫男人!卓越越忍不住朝小蓝扁扁嘴,这风堂主又开口了:“你和你的朋友们如果没事,欢迎去我们那里作客,你的药我会加倍补偿给你的!” 碰到如此礼貌,长的又帅,而且具备绅士风度的男人的邀请,卓越越居然第一次感觉有些不知所措,慌忙点头。 他的目光在小胖他们身上环视后再度向她转来,又说:“好的,那你们等一下,很快就好!”卓越越本来想迎上他的目光和他来一个温情对视的微笑,可是与他眼神交汇的一刹那,却忽然感到心里猛地沉了一下。 他的眼神和那彬彬有礼的语调完全不搭,他礼貌地向她道谢、礼貌地提出邀请,但也是在努力维持习惯性地礼貌而已。而且从他苦苦压抑怒火的眼神中不难看出,刚才生的一切,已经激起了他心里最深的怒火。他虽然平心静气的为每一个复活的人回元回血外加安慰的话,可他的眼神告诉卓越越,他完全处在游离的状态下。如果时间允许,她相信他会第一时刻毫不犹豫地朝自己的目的地奔去,一血前耻。 当看出连他这样温文如玉的人都暗藏着这巨大的愤怒时,卓越越已经开始为自己答应和他一起回总部“做客”这样的事彻底无爱了。 鬼知道那总部还有些什么人,说不定等他们一回去立刻拉帮结伙的跑去跟那个龙曦帮大战了,到时候自己这样的小角色还不知道能不能自这地场猩风血雨中逃生呢。 口胡呀,这什么世界呀,根本不适合我这种小女人生存嘛,卓越越又一次忍不住诅咒那个时空穿越器! 可是等等……自己不是要去龙曦的吗?这样一来,说不定就有了混进去的机会了呢!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个设想的微乎极微的可能性,而是对自己有如此聪明的想法感到满意,心情自己也好了一些。 在他帮助周围这些人的同时,很快就有他们帮派的人赶来声援。他们的飞剑“咻咻咻”地像飞机一样从头顶上闪过并且快下降时,卓越越他们仨个外行几乎同一时刻被吓到,以为是那般找死的又回来啦。 等他们回过神来却看到这些人正在“相拥而泣”!切,打人时又没见你们这么勇!----卓越越暗自怀揣这样的想法,却和那个蓝少年小蓝的目光碰了个正着。从他的眼光里,她感觉自己的观点得到了认同。他明显也是和自己抱着一样的想法,对这班从天而降的帮手没有好感。不过,依卓越越的短见,这位蓝少年八成是因为这些人一到,风堂主身边就再没他能挤进去的位置的缘故。 不管怎么样,在风堂主向他们帮的人介绍了他们仨之后,他们荣幸地被邀请去他们的本部做客,并且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硬是给抱上他们的飞剑,一路“咻咻咻”地去了。 这飞剑看着五光十色的,度可比冰山帅哥那大鸟差太多了,安全系数也低,卓越越好几次因为想探头看看地上的风景,差点给甩出去,弄的给她剑坐的唐朗使(这什么倒胃口的破名字!恶!)几次三番拿他那很大的白眼白她。去,姐姐我还不稀罕呢!有种你放我下去试试?嘎,有种你等我过了冥相时再放我下去试试? 对了,这里值得一提的是,经过这一次面子十足的介绍,卓越越估略着知道了几个人的名字,当然没有全部记住,哪有那功夫! 那个风姿卓越相貌不凡的风堂主,大名风轻扬----这名字好耳熟的说!总之他是个结界布阵中的高手,是他们帮派四大堂主之一。蓝少年名如其人蓝君同,是一名少年“有”成的天才,据说小小年纪就过了归虚这一许多年长者都无法跨越的阶段,如今身居八位香主中的一元。其它几个小角色也就是一般的名字啦!(欧,你干吗不说你记不住!) 而他们所在的,就是她初到拂柳州时就曾耳闻过的一个大帮派“玄膺城”!卓越越依稀记得这个帮派是女人当家呢,虽然据说实力不昨地,可有风轻扬这样的手下,她应该是个满罩的住的人物吧! 卓越越暗自思忖着,要不要开个后门,请风轻扬先收自己入帮得了,反正龙曦的事遥遥无期,眼下还是应该先找个帮派做靠山是正经! [025] 玄膺城 很快他们就一路穿云破雾----说到穿云破雾是一点也不夸张的,这个玄膺城真是住在跟天最接近的地方----一座悬浮在半空中的精致城堡里。 四周都有密密麻麻地几乎全是黑色眼睛的宠物怪防守,把城堡放在这样的地方做这样的布置,使得卓越越在心底里又一次对那位女掌门出由衷的赞叹。 果然是女人本色,安全第一嘛! 大开城门之后,立刻有无数人拥上来询问这一次失利的经过,然后众口一词的大骂对方无耻下流,反正一切能想的起来能用的上的骂人词汇几乎在这一时刻充斥了整个天空。 卓越越等仨人就呆在一边喝茶,喝了第四杯茶之后,终于见到一个使女打扮的人出来说,掌门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也要等到明天再做商议,让受伤的人好好养伤,又单独对风轻扬劝慰了一番,要他放开心怀,不要太过伤心,死去的灵兽有朝一日一定要龙曦做出补偿。 虽然没能见过女掌门,可是看到这些人在得到她的鼓励后大多欢声雷动的样子还是更一步确立了卓越越想入帮的决心,所以等蓝君同空闲一点的时候,她跟他提了此事。没想到蓝少年朝她打量了半天,才勉强点头,不过答案竟然是:“我最多帮你问问风堂主!”----好大的面子呀口牙! 本来受到蓝少年这么明显地还带着轻蔑眼神的敷衍,卓越越就想一走了知算了,可因为是在天上,边上又有好多怪,唉,她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好在立刻就有人将他们仨人给礼貌的送到客房,就不再有人来搭理了。卓越越为这些事不大高兴,胖子却说:“别不高兴了,能来玄膺城一回,已经是福气了呢。” 这什么话?她朝他瞪一眼。 胖子抓抓头皮用无奈的眼神看她:“我就知道你准没留意,你在这里看到过没有带飞剑骑宠的人吗?”卓越越回想片刻摇了摇头。 他叹道:“就是呀,这是天城呀,不到归虚第四层、不能驾驭飞行器的人是不可能上来的。像我们冥相都没到,就能呆在这里了,这还不是……” 啊!!卓越越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不到归虚的连上都上不来,换言之……啊!难怪蓝君同看自己那眼神……想到刚刚还跟他说了那样的请求!天哪!瀑布汗呀! 和尚在一旁插嘴:“是呀,我也想以后冲破归虚后也加这个帮就好啦,多威风呀。” 胖子笑嘻嘻地说:“你不是还想自己建帮派的吗?” 和尚居然做出少有的羞愧状:“那是以后的事呀,眼下只要能入玄膺城我就知足了。”胖子笑:“你这小子也……” 正说着话,敲门声响了,胖子忙去开门,居然诚惶诚恐地引进一位贵人来,唬的卓越越和和尚一下子站起身来,风轻扬微笑着朝他们摆手:“在这里闷的慌吧?” “没的事,”卓越越抢先说“正新鲜着……聊天呢!” 风轻扬看她一眼:“你想入帮的事,小蓝跟我提了……”天哪,我多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光看胖子和和尚投来的目光已经让我生不如死啦啊啊啊啊!得想个法子不要让他再说下去了,卓越越急的只咬手指头。 “只是,你现在的情况……”卓越越不等他说话慌忙打断“不是的,那个是……是开玩笑的啦,”一个不会飞甚至连冥相都没能过的人居然想加入玄膺城!这要传出去,玄膺城里一天得有一百拨人来参观自己这个能闹出这么个大笑话的活宝!和尚要是敢收门票,靠这个都能一笔了!口牙! “我绝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唉,他的声音温柔的让她想死“只是……玄膺城没有达到御剑等级的上不来,所以我们也从不收这以下的……可是你毕竟救了我一命,我刚刚去请示了掌门,终于得到了她的允许……” 这话的意思是……卓越越已经咋舌不下说不出话来,再看身边那两个朋友也是一样的嘴脸,却听他的声音依旧在不紧不慢地说:“……所以我做为你的保荐人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帮派,从此以后你可要努力修练,快一点到达御剑的级别!” 啊啊啊啊啊!这实在是个太大的意外之喜,卓越越激动的一下子冲上去抱住他,他的身躯明显僵硬了那么一下,她正有点不好意思的时候,却感觉他也伸手回抱了她,还在她的背上轻拍了两下。真是个温柔的人呀!这要是那冰山帅哥,那小子能一脚把自己给踢飞起来!口牙的! 接下来,风轻扬伸右指在卓越越的额头轻触了一下,经他指尖碰到的地方忽然有一股热浪涌进来,她只觉得心里一热,同时感觉那热浪已经在这瞬息之间在体内转了几圈,再向四肢扩散出去,所有的疲乏在这一刻奇异的消失一空。 风轻扬微笑地说:“以后有什么事按住右心房说话,就能让帮里的传讯师听到。有什么难处只管找我就是了。”说罢他还从衣襟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这是一百颗强效九星丸和一百颗纯灵散。纯灵散有级别限制,你现在虽然还不能用,就先好好保存起来,等到冲过了归虚用处就大了。” 卓越越感动的说不出话,低头看着这个精致的白玉盒子,正想着这样的场景说怎样的话合适时,却忽然听到外面响起一声尖锐的既像人又像动物的某种怒吼声。 她还没回过神来,便觉眼前一花,那风轻扬已经掠出了房间,随风留下一句话:“你们在房里呆着,不要出来。”话音都还没散去,他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对面一幢房子的屋顶上,如大鹏展翅一样几个起落就看不见了。 卓越越拔腿就想追上去,却被胖子一把拉住了:“没听他说不要去吗?让你在房里呆着呢。”她急得跳脚:“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呢,我们去看看吧……” 和尚在一旁捂着嘴笑:“你小心呀,不听他的话,说不定刚进帮派转眼就给踢出山门了,” “臭和尚!”卓越越回头白他一眼,又央求胖子:“去啦去啦,我们偷偷去,他不知道的。”胖子看看她,叹气说“他是用飞的,等我们跑到,恐怕什么事都结束了,啥热闹也看不着。”“去了再说!”听他口气松动,卓越越早已经拉着他的手朝门那边跑出去了,和尚自然也只好骂骂咧咧的自后跟来。 这地方真的好大,他们在眼花缭乱的房舍间穿梭许久,又一趟趟绕过走廊翻过矮墙,才总算听到隐隐约约的说话声,随着慢慢靠近那里,这声音渐渐清晰起来,像是许许多多人同时说话,又似在争论。 [02] 寻仇大战 仨人找了一个墙角,悄悄地探头出去,眼前是一个方圆极广的大练场,却黑压压地挤满了人,虽然声音噪杂,人流却很有次序的排列着,没有一个人飞在半空中,全部安稳老实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所以除了声音杂一点,却也没有乱的样子。 这场景却使得卓越越多少有点失望,本来因为那一声奇异的吼叫,是有人来帮里寻兴滋事有热闹可瞧呢,哪知道看起来不过是帮里的人聚集在一起,寻常开会的样子。 只听里面有一个声音特别洪亮:“虎吏,你也不能因为自己受了攻击就要挑起事端呀……” “你小子怕死就一边呆着去,反正这口气我咽不下!”这人可能就是那个叫虎吏的,他声音嘶哑,饱含愤慨。 “你说谁怕死?玄膺城有怕死的人吗?” “天衣这话说的对,玄膺城从来就没有怕死的人,这一仗一定打,只是什么时候打,可要好好商量才行。” “是呀是呀。龙曦欺人太甚,我们决不能示弱!” “可是如今敌强我弱,单凭咱们只怕还不能和他们抗衡吧!” “是呀,龙曦称霸天下这么多年,还只是炼狱十六宫对决时才输过一回,那一次还是听说甄少不在,这才输的。” “他手下高手如云呢……” “不错。” 有不少人随声付合。 那个虎吏闻言却大叫一声:“住口,你们刚才难道没看到我的飞虎消散的样子吗?他拼了最后的力气扛我回来,可是我……我……根本救不了他!”他说着忽然放声大哭,虽然这哭法免不了有些丢人,可场上却没有一人有笑的意思,而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沉默了片刻,还是刚刚说话的那个天衣的声音:“虎吏兄弟,我们……知道你难受,养了这么久的飞虎兽就这样散了,换谁都心疼。可是你还不知道吧,风堂主的银灵……今天也散了!” 他话音一落,人群中立刻响起一片惊呼,众人仰头都向练场东面的位置看去,只见一个白色身影自人群中站立,徐徐道:“不错,今日对我们玄膺城来说是一个伤痛的日子。我们散了两只养成十年的灵兽,更有十数人为此送了性命,留下了屈辱的记忆。可是……” 他向人群缓缓凝视:“今日也是一个应该下决心的日子,就算不是立刻向龙曦寻仇,可他们大战失败就趁我们人员分散时实行偷袭,似这等阴毒下流的卑鄙手段,龙曦高手再多又能怎样?这样的行径迟早将他们送上离经叛道的不归路。来日一场大战已经势在必行,所以,从今日开始我们就应当做好随时与之开战的准备,我风轻扬在此起誓,这一番耻辱一定要向他们讨回来!” 他话音一落,场上顿时掌声雷动,他轻柔的语调不变,却像是给在场的人们打了一针强心针,使得方才还有些暴躁气浮的人们一下子都变的志气满满的。 卓越越远远地看着他英姿飒爽的样子,心里由然而生敬佩之意。这一个结界师并不是单纯意义上帮助别人补血导元的人,他更是能够为人们的心灵种植绿荫与希望的人呢。 胖子在一边忽然莫明其妙的说:“原来这个风堂主头上长着花呢。” “你胡说什么呀?”卓越越随口回他一句, 哪知这小子嘿嘿笑起来:“要不是他头上长着花,你怎么看的眼也不眨一下?眼睛珠子要掉出来啦!”两个该死的家伙嘻嘻笑起来了,她转回头没好气的一人一下,正打算说上两句的时候。 却听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个声音,如风声一样飘飘然地响起:“能有风堂主这样的英杰,真是本城的荣幸!”这声音虽然低沉,却使得场上忽然一片沸腾。 卓越越等三人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练场东面的天空缓缓飘来一只白色的大鸟,看上去与冰山帅哥那只有些相似。只是这只鸟没有金色的光芒,身旁飞散的不过是几朵白云而已,却因此显得更加淡雅出尘,与众不同。 自看到这只白鸟出现,场上立刻变得鸦雀无声。万众瞩目下,那白鸟在空中轻轻展翅,将一个人送到风轻扬所在的位置,再悠然地飞回高空,原地拍翅安静等待。 卓越越紧紧盯着那个落在风轻扬身边的人身上,这人一袭黑衣,身形婀娜,明显是一个女子。 却见风轻扬已经朝她跪拜下去,场上所有人更是整齐的就要下跪,那女子却已经先一步阻止了风轻扬,将他搀扶起来,再向场上摆手示意:“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过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遗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已,又怎么能接受众位英雄的大礼呢。”她的声音柔和而低沉。 人群中有人扬声道:“当日奉你为掌门时,大伙儿都是立过誓言的,你在我们的眼中和已故的玄掌门一般无二,这个叩拜你受的起,我们也磕的心甘情愿。” “是呀是呀,何况掌门你这些年来礼贤下士,对我们更是恩重如山。大伙儿心里谁不明白,玄膺城如果不是有你忍辱负重地把持下来,恐怕早就变成一团散沙了,哪里会有今天的局面!” 众人大声附合,那女子微笑道:“玄膺城之所以有今天,是大家的功劳才对。有风明秀墨四位堂主带领着众位英雄这才使得玄膺城的实力日益强大。若说感激,这个叩拜应该是由我做才是!”说罢她的娇下身躯果然向练场这边跪拜下来,练场上叫声一片,还是风轻扬从旁将她挽起。 胖子轻轻叹息:“这个就是掌门么?这么多的男人能对她这样看重,这人一定是很不错的。”卓越越和和尚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只听那掌门人缓缓说道:“今日先后得知风堂主和虎香主的灵兽消散,我心里实在是痛惜不已,方才风堂主的话是字字句句都说到我的心坎里了。他说的不错。玄膺城决不能白白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而忍辱偷生。不管他龙曦有多大的实力,弱蚁尚能憾动巨象,何况咱们玄膺城还有各位这样铁铮铮的硬汉子们。” 她话音一落,练场上再一次回响起欢声雷动的喝彩声,待大家语声平息,她又道:“但,与龙曦做战却是性命攸关的大事,这些年来各位英雄为了玄膺,东征西战,幸苦练级的过程中也消耗了无数人的生命,絮叶我,实在不忍心看众位拿性命去拼……” 有人打断道:“掌门不用在意这个,谁也不是不死之身,咱们这样,龙曦的也讨不了好去,能一命换一命,咱们就和龙曦比人多也在所不惜。” “不错。再说只要打败龙曦,就有得到淬孤指的可能,只要能得到它,多少条性命都能回复!” “是呀是呀!” 一个声音在此时响起:“大家且慢说话,先听掌门说完。”正是风轻扬,他的语调虽然不高,可却立刻使得众人都安静下来。 那掌门似是犹豫了一会儿,才道:“玄掌门他……就是为淬孤指而死。我早就过重誓,绝不对这东西染指,不过大家放心,若是真有那么一天能得到它的神力,我一定交由风堂主处理此物,让他为死去的兄弟复生。”看来风轻扬在本帮的声望极高,听了这话,练场上又是一片赞同声。 却见那掌门轻扬双臂,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她向练场内环视一圈,道:“不过,不可否认的是,龙曦虽然恶贯满盈,可是论实力,他们有淬孤指在手的甄少。二十年之前,他已经称霸天下,这二十年来,更是实在难以想像他已经练到怎样的境地。论人数,这十年云龙谷的范围更是几乎扩大了十倍不止。” 她说完这话,轻轻叹息了一声,场上也是奇异的一片安静,想来众人对龙曦的实力还是心知肚明的。 这掌门安静了片刻,再道:“所以,虽然时时刻刻都想报仇的我,想为众人讨回不公的我,却迟迟没能下这个决定。直到今天……”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忽然回复激昂:“其实,我与四位堂主,在三年之前就开始联络各帮各派。这期间以各种合作试验对方的诚信与实力,现在终于都有了好的成果。再加上龙曦近年的做为实在是自取灭亡,已经到了大失人心的地步。趁着这样大好的机会,我们和三十六个帮派的结盟终于达成了。” 她停顿了片刻,看着鸦雀无声的练场,扬声道:“我们已经决定,三日后正午时分共同讨伐龙曦!” 这话一出,大练场顿时欢声一片,透过欢腾的人群,卓越越看到风轻扬似乎正对那掌门说着什么话,掌门却是轻轻摇头,并伸手在他肩上轻拍,低声回答了些什么,风轻扬这才不再说了,低头退到一边。 [027] 那天的月色 自从下达了讨伐龙曦的命令之后,所有玄膺城的出入口一律封闭了,城池周围的飞怪都像着了魔一样敌我不分,只要有人敢跨出城门一步,立刻被啄成碎渣。 卓越越现在已经是玄膺的一员,自然是有理由留在这里,可是胖子和和尚两人却是真正有了被囚禁的感觉,整天呆在屋子里,不敢外出一步。现在玄膺城里到处是斗志昂扬的眼睛,只要被这些目光扫到,保不定就会变成他们泄旺盛精力的对手。 所以风轻扬特地交待,让卓越越照看着她的朋友们,不让他们随便外出,其实根本不用我多嘴,他们早被眼前的架式吓到,请也请不出屋了。 于是这仨人见天的呆在屋里,吃饱了就是打坐练气,闲得慌时打点小牌什么的消耗时间。无奈这三天好像特别漫长,长到卓越越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懒死在屋里的时候,终于迎来了呆在玄膺城的最后一个夜晚。 自然是睡不着的,当你知道自己明天就是挺着这个小身板去和天下第一大帮对殴时,没有人能安心睡觉。卓越越就是在这天晚饭时悲惨的被一个传令师告之,所有玄膺成员都必须上阵,各自准备药石武器,小心应战等等。 传令师说完一切后,对她留下了一个同情的眼神,天哪,怎么可能叫我这个级别的去跟人打架呀,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还是咋滴!可是……难道不是她自己求爷爷告奶奶地想加入的吗?如今一点好处没得到却踏上了为帮派而死的悲壮之路! 看着卓越越愁眉苦脸的样子,胖子他们也不知道要怎么劝解才好,最后还是和尚语出惊人:“别怕,你找机会跟着风堂主,我看他满罩的住的样子,真的不行你就装死!” 卓越越顶着一头黑线向他看去,胖子看和尚一眼,安慰说:“别怕别怕,你没听见吗?三十六帮群瓯龙曦呢,那得是多大的场面呀?龙曦还能是不死之身?我看它这回凶多吉少。当然了冲锋陷阵死的一定很多,你就跟在后面权当自己跑的慢,你个头又小随便躲躲就过去啦!” 啊?对哦,群瓯龙曦?这么说来,啊!说不定能见到严老爹呢,这样的时候怎么可能没有苦大仇深的严笑云的份呢? 这么说来,啊,说不定还能见到那个冰山帅哥呢!他那模样也肯定是哪个帮派的主力,能见到他……卓越越所有的恐惧感忽然在这一刻消失一空,对着窗外亮晃晃的月亮傻笑起来。 一旁的胖子和尚盯着她这戏剧性的表情变化,都是一脸错愕担心,胖子甚至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你没事吧?真怕的化就求求风堂主别去好了。” 啊!才不要!她断然摇头,并且用信心百倍的口气说:“不,我一定要去。我要去……争光!” “别是去送死哟!”和尚在一边冷冷的打击。 卓越越跳起来就给他一记大板栗,再不管他们两个,顾自走出屋子去了。 这靠近天边的夜景真是奇丽,月亮不再是一个薄影,而是承凹凸不平球状的样子悬挂在几乎触手可极的地方,对着这么近的月亮看了好一会,她忍不住向天空伸出手去,在空中虚握了一会,不知道爸爸现在怎么样了,已经开始了他的新生活还是仍然沉浸在失去女儿的痛苦中呢,对不起,爸爸!她喃喃自语。 身边忽然扬起一阵微风,极其轻微的拂动了一下她的衣角,她尚自对着月亮出神,却听有人说:“在这里想什么?” 啊,这声音。卓越越慌忙转身,面前正是风轻扬,晚风吹动着他的月白袍子,月光轻轻的照在他的脸上,眸如清潭。 看着他微笑的看着自己,却有些让她不知所措,慌忙解释:“屋里……那个有点热……”忽然想起他的嘱咐,忙加一句“我这就回房去。” 哪知风轻扬却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他的手冰凉入骨,可卓越越却忽然一下子涨红了脸,甩也不是任由他握着好像也不对劲。 正在她暗自纠结时,却感觉他往自己手上放了一样东西,随即放开了手“这是提的丹药,你放在身边,够你二十四个小时不间断服用的。明天,对你……是有一些勉强了。” 他的声音虽然还是那么低沉,可在卓越越的耳里却像天簌之声一般,她握紧这个小药盒用力点头,却不知为什么不敢抬眼看他。 停了片刻,风轻扬又说:“出的时候我会派人来寻你,你一路上跟着我,不过,如果受了伤或是感觉到危险,你千万不要硬撑,用这药逃得性命要紧。找安全的地方躲藏,只要我活着,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就算我有什么,也一定会安排人去救你。” 啊!好想哭,忽然在这一刻,想扑到他的怀里大哭一场。这样温柔的声音,就这样把她心里的恐惧感全然扫荡一空,更神奇的,是在一刻,这声音几乎将卓越越心里另一个身影都覆盖住了。 “怎么不说话?很委曲吧!是呀,才加入进来就碰到这样的事,委曲埋怨都是应该的,我本来想请示掌门让你留下,可后来一想,如果你参加这一次的大战,不论生死,你在玄膺城都再不是一个小角色了。你性格这么倔强,应该会很讨厌人家用同情的目光看你。这一回,就是你证明自己不需要同情的机会。” “嗯”,卓越越伸袖子擦去已经涌到眼睛边的眼泪,抬头看他,“谢谢你为我着想,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样就好,”他再笑看她一眼,“回去歇着吧。”说罢他转身漫步慢慢消失在黑暗的院落那头。 卓越越呆呆地目送他的背影离开自己的视线,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低头摸摸手上的盒子,再仰头去看天边那个奇特的月亮。 这一个夜晚,我一定不会忘记! [028] 走向云龙谷 卓越越、穿越女、虽然身有那个强大灵气可不会掌握等于没有、自身攻击力极其弱小连最初的冥相一关都没冲破、大型战斗经验为零、帮派贡献为零…… 可是如今她以不可思议的度跟在一大群结界师身后向眼前的一座山谷奔进。走到近前才看到眼前耸立的不过是一座毫不起眼平平无奇的小山坡,甚至还没有这大队一路走来遇到的其它山峰的半截那么高。 卓越越立刻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走错路了,虽然不是她带路,可带路的所谓高手也保不定就没有路痴捏? 就在她暗自以小人之心估摸着眼前的形势时,却听身边有人一声令下。开头阵的数百人忽然高举双臂,在她茫然四望的同时,惊讶的看到自他们的手中,忽然升腾出各式各样不同色彩形象的真元球。 这些真元越聚越多,在顷刻之间已经形成一片巨大的光罩,在阳光照耀下烁烁生辉,耳听得一人又下令到“起”! 这层光罩居然立刻迎空而起,就在卓越越张口结舌的同时,猛听得众人震耳欲聋齐声呼喝:“去!”这光罩竟然以闪电般的度向眼前的小山坡飞去,在一阵几乎使得众人摇晃不停响遏行云的撞击声后,眼前的光罩连同她刚才看到的小山坡都不见了。 便如同在那黑妖沼泽看到的一样,眼前又出现一个渐渐扩散开来的大破洞,里面云雾缭绕,竟然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众人欢呼大叫,纷纷向这高峰冲进,卓越越跟着向走迈步,对眼前一切不再迷茫,这准又是赵一天曾说过的,用幻术遮盖事实的场景。 难怪当初用循行丸找不到云龙谷,切,真是可惜了自己的宝贝药丸。 路上不停遇到各种帮派,各类服饰的人物,带队的人互相交换暗语后便重新布阵向山上冲去。好一片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战袍混为一体,相互扶持与山路上像黑蜂一样不断涌来的龙曦军团对抗。 耳边呼声震天、硝烟迷漫。所有人展示的都是卓越越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高级技能,这是一场用生命做代价,却让参与者永远也不会后悔的战斗。 所有受伤的龙曦部下都由药剂师在他们身上化盅下符,以达到拖延他们复原再度加入战斗的时间。龙曦似乎对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围攻全无准备,虽然人数众多的纷至沓来,可却没有料到会遇上这样一个众英集聚准备齐全的阵式,因而有的阻拦军团甚至只跟随着数量少的惊人的几个药剂师,与卓越越所在军团一路上都有专门药剂师不停医治,几乎达到十名一人的结界师队伍数量相比,他们很快就覆灭下去。 看到眼前这兵败如山倒的局面,一开始如潮水一样迎面冲来堵截的龙曦军团出现了边战边退的迹象。他们这种显而易见地胆怯,立刻被攻击方感受到,这就像凭空注入一支强心针,使得向山上进攻的人群完全去除了先前的防备与怯懦之心,更加众志成城的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山上冲去。 可是,这终究是一场血腥的大战。 卓越越的身上已经不知从何处溅上了无数点鲜血。它们可能来自身边狂叫呼号的战士那里,也可能是从天上那些驾驭着飞剑骑宠与对方血战的人身上滴落下来,她根本没有时间去分辨。 不知是因为如此度的奔跑,还是因为眼前看到一切,她的喉咙干,四肢已经渐渐无力,手更是一直控制不住的抖,使得有人瞄中结界师中间居然有这样的一个小角色而对她出偷袭时,她完全无知无觉,正盯着眼前两个血拼的一身是血的人呆。 等她觉一个红色剑影近在眼前时,已经来不及了,她清楚感觉到这道剑光擦着自己的脸颊向胸口刺来,只感到脸上一阵剧痛,然后……卓越越以为我死了,可回过神来时,却现两旁风声急动,而自己正被什么牵引在快后退之中。更让她惊奇的是,定睛细看身体周围,居然现自己正被一个硕大的蓝色球体包裹,掉到地面时,卓越越甚至感觉到这个蓝球跳动几下待她身体落到地上这才消失。 她抬眼看去,不出所料的是眼前又是风轻扬的白色战袍,他正挥起手中的无形剑和那个偷袭者对战。卓越越不加思索立刻跳起来冲上去助阵,虽然她的力量极小,可是在一旁斜劈侧刺还是从一定程度上扰乱了对方的心神,风轻扬终于得到一个时机将剑剌入那人的胸口,那人随声倒地。 四周呼喝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风轻扬百忙中回身看她一眼,卓越越正紧紧跟着他身后只差一点点就想扯住他衣角来躲避身旁的“枪林弹雨”。 这张正努力克制恐惧,却又拼命想装出一幅坚强表情的小脸,使得风轻扬心里微微一动,他向四周环视一眼,伸手拉过她一跃而起,几个起落之后,等卓越越回过神来时,现自己正躲藏在一个山涧旁的一块巨石边,风轻扬按住她的肩膀拍使她靠在石上,然后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就呆在这里,等这边的声音完全消失了,再跟上来。” 看到他说完话转身要走,卓越越一把拉住:“没事的,我可以用度药跟着你……”风轻扬回身看她,眼里闪过一丝温柔神色:“这个药也要等你回复了元气再用,不要勉强自己。”他忽然伸手摸摸她的头,嘴角有一丝笑意:“我们赢定了。你不用担心,慢慢的上来就是。”他的话音尤在,人却已经一跃而起,消失在了卓越越的视线之中。 耳边依旧是震天响的金属对碰、剑气不息的声音,卓越越缩着身子躲藏在岩石后面,努力按捺住像野马一样急跳跃的心跳,生怕被人觉自己的所在。 她藏身的这个巨石显然在一个极佳的位置上,使得身边的打斗声虽似近在身边,可却久久没有一人现她的存在。 也许是强撑着用度药维持自己奔跑的度,这时候的卓越越感觉到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一样,身子越来越乏,眼皮也渐渐重起来,于是,在一片腥风血雨的怒吼之中,她居然……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眼前像是出现了一对大鸟,和她见过的冰山帅哥和玄掌门的那只都有几分想像。两个少年各自驾驭一只,似乎正在竞赛。其中一个少年正向身后那人笑着说:“你再不加油,又要输了。”咦?这声音在哪里听过。 后面那个少年懒洋洋地样子:“输就输好了,我比你低,输是应该的!”再听到这个少年的声音时,卓越越因先前听到另一个少年说话而产生的一丝回想犹豫忽然变的清晰起来,她隐隐猜到这两人是谁,想要加以确认,只无奈看不见两人的面孔。 前面那少年又说:“真没志气呀没志气!你这模样,哪天才能出人头地?” “我对那种事没兴趣!”后面那个又说。卓越越很想看清楚他的脸,可是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使得她只能眼睁睁地就这样看着一前一后地向远处飞去。渐渐飞远了,大鸟似乎变成了两朵祥云飘散着消失在天空中。 卓越越正在暗自叹息,没能把握时机看到那个人的样子,眼前的景物忽然变幻,变成一个山洞口,自外面不停传来嘶杀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同时,却看到有两个人一同跃入洞中,一个对另一个说:“快,争取时间,我们分头找。”另一个应了一声,两人向山洞中的两面包抄着向前遁进,一路上有奇特的雾气、滴着水珠地岩石、溜滑的青苔……洞窟! 这个----不就是自己穿越之初到过的地方吗?卓越越忽然害怕起来,可要切实的说出是怕什么,却又无从描述,只是没来由得心慌意乱。 耳听得山洞另一头,传来一声熟悉地欢呼声:“小武,我找到了,在这里。”一个男子立刻飞奔过去。 眼前所见的一切和卓越越曾经见过毫无分别,所不同的是这一次,她感觉是跟随在这两个身着盔甲的男子身后,虽然看不到他们的脸,但感觉却从未如此清晰。她知道左边这个略高些的背影是叫小武,右边那个……一个形象隐隐泛现,卓越越摇摇头,硬是将这念头给压了下去。 这两个并肩奔跑的男子往岩洞的最深处徐徐奔进,洞底隐隐可见一片紫光,再走近些,便见一只幽黑暗哑却绽放着层层血红光芒的戒掉端端正正地放在一众闪烁紫光的水晶石中间。 两个男子对着此物怔怔凝视,不约而同喃喃自语说:“终于找到了!”看了片刻,其中一个男子拨剑在手就要上前一步,小武一把拉住他:“你要做什么?” 那人回过头来……和卓越越的判断毫无出处,就是他,像冰山一样的男人。他的眼睛中满是刚毅神情,淡然地说:“不是说好了吗?我们找它的目地,是要毁了它。” 小武却似乎犹豫了,看了那个戒掉一眼,眼睛里一时间闪过万般神情,冰山男子又说:“千万不要被它迷惑,我们此来的目地,不容有失,”良久,小武才转头看他,轻轻一笑,“好的,我们一起功,毁了它。” 冰山男子点头答应,二人并排站立,都将手上的剑竖握身前,闭目凝神间,只见一蓝一黄两道光芒自剑身吡射出来……卓越越惶恐之及,她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她想阻止,想干扰小武的动作或是最起码的,能提醒一下冰山男子,可是,仿佛是天定,是必经地劫数之路,她即说不出话也动弹不了分毫,眼睁睁地看着小武的眼睛微睁,他手中的剑忽然掉转方向,朝冰山男子身上刺落……耳听得一声惨叫----卓越越蓦然惊醒过来!! [029] 龙曦 当卓越越睁开眼时,眼前的影像说明刚刚她只是又做了一个梦而已,可她却还在控制不住的颤抖。这一个以不同角度重复出现的梦境,究竟想向她表达什么呢?背信弃义倒戈相向的小武和在她眼前一再遭她到暗算的冰山男子,和第一个梦境相连,向她展示的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关于忠诚与背叛、舍弃与贪婪的故事。 两个一同长大的伙伴,结伴去摧毁一件能给这世界带来灾难的宝物时,其中一个却向同伴出了致命的一击……而倒下的居然是他。不过,卓越越细细回想,梦境中的冰山比自己碰到的那个看上去年青,这也就说明,如果这梦境是真的,那也很久以前生过的一幕,不论当时是多么的凶险,冰山最终还是活下来了。 是已经过去的噩梦而已,卓越越告诉自己,并企图控制自己不再回想在洞窟中看到的一切,可是她很快现这么做是多么徒劳,她根本无力抑制回忆并且还有伴随想起而在她心头翻腾不止的惧意,自己究竟是怕什么?为什么明明从头到尾只是旁观者,却感觉到另一种自自身,甚至足以令她颤抖惧怕乃至疯一般想要逃开的恐惧感呢? 这一切究竟源自何处? 她双手捂头用力摇晃,想把盘踞在心头的这些恐惧感赶去,试了一试没怎么奏效,她只是看看四周,想着若能找个池塘溪水洗洗脸或许会好一点,而环视身边的这个动作,却忽然让她想到一件事情。 自己是在做什么?不是明明跟着大队来云龙谷与那个什么龙曦恶战的吗?哦对了,是风轻扬让她休息的,可是,她很快现了一件事,这里好安静呀!刚刚还在耳边震耳欲聋的嘶杀声,现在居然消失一空了。 啊!这么说来!风轻扬他们已经攻上谷顶了?她一下子跳起来,从石头后面探出头向四望观察片刻,果然一片宁静。为了安全起见,卓越越还是吞下一颗度药,几乎配以‘咻’的声音向谷顶奔去。 万幸呀!就因为在出时服了药,所以一路上山的途中,虽然碰到几个刚刚复原的穿着黑战袍很明显是龙曦一族的残兵败将,却因为卓越越跑的太快,还没看清人影时,她已经逃出了他们的视线。这些虽然都是受了伤的小兵拉子,可随便站一个出来也绝对能要了她的小命,啧啧啧。要不是有风轻扬的好药,我这小命真算是玩完啦!卓越越想到这里,不由得又高兴起来,因梦境而产生的压力终于在不知不觉中给压制了下去。 越向谷顶走,卓越越就看到越多杂七杂八色彩的服饰,虽然他们大多衣冠破损,可这些人成群结队的样子无疑表明了已方已经胜利的这一大事实。 想到以自己这样的能耐,居然安然以零死亡的记录度过了人生最大的一个难关时,卓越越已经完全忘记了人家在拼死血战时她老人家居然在一边睡觉还做梦做的一个接一个的事实。 她只是满心欢喜,在人群中窜来窜去的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就这样,卓越越很快就到了谷顶,巨大的黑色城门大大方方地敞开着,看不到一个黑袍人物满眼花花绿绿的情景更是给她下了一颗定心丸。她开始在人群里寻找自己帮派的人,原以为随便就能看到一两个,哪知道在迷宫一样的城堡里眼看着天色昏暗下来竟然一个没遇上。 嘎!难道他们打完收工直接回家了?那我要怎么找他们呢。卓越越有点愁了。 正在一愁莫展呢,她的目光无意间落到自己的衣服上,真够脏的,也不知道都沾了哪些人的血,啧啧啧!她伸手想擦拭一下,抬手的瞬间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唉呀,要不怎么说自己真是没半点记性,这么重要的事也说忘就忘。 赶紧找个没人的位置,卓越越将左手放到右胸口上,轻轻说一声:“玄膺城!” 果然,立刻有一个清清楚楚的声音回应:“名字级别与地点!”卓越越小声小气地说了,本来以为自己这种小人物对方就算要查电脑也要好一会,哪知道那声音毫不犹豫,立刻回答:“未破冥相的卓越儿,风堂主命你立刻去以下地址与本总部会合!”卓越越努力记下它说的地址,又忍不住扁嘴想,干吗要重复人家的级别,真是的! 话说卓越越这人生来就是一个路痴,从前在玩时给她一个坐标叫她去救谁谁谁,她是决不动弹的!那种横走直动直行横行的坐标,已经被她铭刻在心深深地划下了句号。可是今天也是一个坐标而已,她居然以平生未有度找到了。而其实…… 找到这里实在是太容易了。 因为一路上都有人往这里来,而且还都赶的风急火燎的,卓越越跟着几个认路的没一会功夫就看到不远处玄膺城的大旗夹杂在一个巨大的祭坛前众多招摇的各式彩旗中间迎风而动。旗下是影影绰绰的人群,一层挨着一层,把祭坛围的水泄不通,不知道在瞧什么热闹。 卓越越冲着自己帮派的大旗挤过去,一路上遭了不少白眼,穿过几乎能熏死人的汗臭和血腥气,她终于挤到前面的位置,眼前的祭坛底部没有火把照到所以黑呼呼地一片,卓越越不未有些奇怪身边的人都死盯着下面看,难道还能看出一朵花来? 这个时候哪有心情管别的八卦,她扁扁嘴,把目光从下面移开,抬头四处张望。很快,不远处有一个白色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她费尽力气挤过去,几乎挤到全身脱力才到风轻扬的身边,而他的眼睛居然也是看着祭坛里。 卓越越靠近一些,叫了声:“风堂主!”他这才回过神来,看到她,他露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那模样正要说话,却忽然听到有人叫:“起来了起来了!” “快掌灯!” 随着这一声令下,四周忽然多出十数只火把来,把整个祭坛照的有若白昼,风轻扬的目光也立即从卓越越身上移开,回到原来的位置。卓越越好奇心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这祭坛外高内陷,正中是一个八卦图形,有一人就仰天躺在图形中央。随着众人惊呼声此起彼落,这人开始缓缓动弹,在大家的注视下,他艰难的翻过身子,一点点地爬起身来。 这人的战袍是如同寂夜一样的墨黑,头盔早已碎裂,掉在一旁,露出他绸缎一般地黑,他摇晃站立,勉强伸手拂开额前的一缕丝,昂然一笑,淡淡道:“尽管放马过来!” 火光明晃晃地照在他的脸上,这一刻,卓越越几乎要晕厥过去! 天哪!这一定是梦魇,自己一定还没有从那个噩梦中醒来!不!即使在梦里,也没有遇到如此恐怖的情景! 是他!居然是他! 只听有人轻哼一声:“果然是高手!难怪你能称霸天下几十年,在如此巨大的真元攻击之下,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复原的,当今之世,恐怕只有你一人了,甄少容!” 就是在卓越越耳边打一个惊雷也不及她此刻的惊骇,他居然就是甄少容!这个在她第一次遇到危险就挺身而出、在那以后更成为她魂牵梦萦的男子竟然……竟然就是严老爹的大仇人、众人口中万恶不赦的甄少容! [030] 甄少容 只见他抬头向这边看来“絮叶飞呢?她在哪里?” “住口!你敢这样直呼我们掌门的名字?” “你害她害的还不够吗?你……你还我们玄掌门的命来!”随着这声音顿时有人大声开骂,有的更是跳着脚的要往祭坛跳下,和他同归于尽。 玄掌门!卓越越全身如坠冰窟。这一定是玄武,原来自己如今身在的就是他的帮派,甄少容口中的絮叶飞就是他的亡妻!这么说来……刚刚的梦魇居然是真的!自己竟然梦到了真实生过的事情! 而甄少容,只是冷冷看着这一切,似乎这只是一场与他完全无关的闹剧。 一个熟悉的声音嘶声大叫:“甄少!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这声音似哭似笑,正是那个痛失爱兽的虎吏。 “就算你复原的再快又能怎样?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就安心去死吧,这么多人送你上路呢。” 甄少容抬头看他一眼,并不说话。 “你不认得我没关系!”那个虎吏哇哇大叫“你只要记得被你消散的灵虎兽就行!” “灵虎兽?那是什么?”甄少容这回倒是说话了。 虎吏一愣:“***,少在这里装蒜,是你手下灭林带人在老子落单时偷袭我,才将我十年的灵兽给打散了的。” “不错不错,灭林呢?把他交出来,我也要找他报仇!” 许多人随声符和。 卓越越身边的风轻扬却道:“大家稍安勿燥,听我一言,那个灭林已经死了!”众人一阵惊呼。 有人立即问:“你是玄膺城的风堂主?啊,灭林是被你杀的吗?太好了!” “是呀是呀,真是大快人心!” 风轻扬却摇头道:“不,灭林是被甄少所杀,在下亲眼目睹!” 众人又一阵惊呼,场上静了片刻,已经有人嚷道:“哼,眼见大难临头就杀个手下来抵罪吗?”一时间许多类似的话语吵嚷开来。 却听坛下之人轻轻一哼,不再说话,一片吵闹之中忽然有人惊叫:“他……他在蓄劲功呢!”这话音刚落,就听到四周几乎同时响起各种技能功前的声音,夹杂着重重地喘息声,听起来非常恐怖。 卓越越向四周看去,无数人都似在手中聚集能量,一股莫名的恐惧由然而生,使她不由自主一把抓住风轻扬的手臂:“他们……他们要做什么?” 风轻扬声音中含着复杂的情绪,定定注视着坛底不顾周围动静顾自闭目养神的甄少:“他们在蓄力杀他!” “不要……不要……”卓越越忍不住喃喃低语,看着这些人手中的各色光环越来越大,这些都是高手呀,一个人怎么可能经的起这么多能量的共击,她全身抖,猛烈的颤抖终于将风轻扬目光吸引到她脸上,他的眼中闪动疑问,正要说话。 却听得一声电击……这熟悉的声音!卓越越立刻扭头向坛中看去,只见甄少正安然而坐抬头看着一道电光向着他自己打将下去,与此同时,四周所有的电光同时闪动,向坛底聚集…… 卓越越只觉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知觉! 这一切太可怕了,一定不是真的!她反复告诉自己这只是方才那个噩梦的延续…… 可是,当她醒来时,她现自己错了。 坛底就躺着他的“尸体”!他并没有死,从他轻微起伏的胸口可以看出,他一息尚存,不难看出,这个时候任是多么小的一次攻击也能直取他的性命,可坛上众人却只是冷漠凝视着他,等待他复原回来。 这诡异的安静是如此可怕,他们既然这么恨他为什么不干脆一次杀了他,还给他反复复原的机会呢? 卓越越现自己昏倒在风轻扬的怀里,他正俯身朝她注视,看她挣扎着要下到地上,他也就放开了手站在她身边,只是他的目光不再停在坛底,还是定在她的身上。 卓越越对此全无察觉,她只是呆呆注视着坛底,心里充满绝望,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就这样的等待之中,又有人轻呼一声:“他醒了。” 这一次,他比上回的动作慢了许多,好不容易站起之后还摇摇欲堕地吐出一大口鲜血这才勉强站住,他抬起目光向周围环视,露出鄙夷又带着冷笑的表情。 有人忍不住说:“他怎么能这么快复原?这已经是第几回了?” “第六回了!”天哪!卓越越觉得自己再听到这个数字,又有要晕厥的感觉!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 “喂,姓甄的,你若是老实说出淬孤指的所在,我们或许能让你少吃一回苦头!” 淬孤指! 原来他们是要这个。 却听有人大笑:“不错不错,说出来,搞不好大伙儿一高兴还能让你再活几年!” “说,不说老子又要招了!” 卓越越朝这些声音的来源投去怨恨的目光。却听甄少容冷冷一笑:“它已经被我毁了!从此世上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东西。” 听到这话,卓越越忽然心中一动,再一次回想起不久前的那个梦来,在梦里,他确实这样说过。他要毁灭的那个宝物,难道那个血红戒指就是淬孤指?难道自己在梦里见到的竟然是真的?那么,那个小武呢?偷袭甄少的小武在哪里?如果如自己梦中所见,是小武偷袭了他,那活下来的不应该是小武吗?为什么…… 卓越越怀着重重无法与人交谈的疑问向坛底看去。如果自己的梦境和这一切有关联,那么以自己两次梦见的情形为证,是小武先袭击了他,而他在重伤之余也给予了小武重创,可是,她清楚记得在第一次的梦境中,最终的赢家是小武,虽然浑身是伤,可站起来的是小武呀!后来又究竟生了什么吗?是什么人帮助了甄少容么?卓越越只觉自己的所知完全无法对眼前一切作出解释。 这时又有人说话了:“谁相信你会把那种宝物消毁?快说!这时候由不得你选,快说快说!” 边上又有无数人跟着起哄。更有人幸灾乐祸:“唉,你要是这样硬扛,你自己要多吃苦头不说,这要是杀到明天后天,可要把老子们给累死了。” 众人哈哈大笑中,却听一个声音冷冷道:“不用那么久!” 众人闻言回望,只见玄膺城众人都在施礼,从天空中缓缓落下一个人来,就落在风轻扬的身边,正是掌门絮叶飞到了。 甄少容听到她的声音倒抬头朝她看了一眼,絮叶飞淡淡地道:“甄少,你我相识多年,不论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小武的事,如今都事过境迁,眼前你已没有生路可寻,就当是为小武之死赎罪,你能不能告诉我,淬孤指它在哪里?” 甄少看着她,眼里闪动起奇异的光芒,却仍道:“已经被我用九天揽月消毁了。” “啊!他……他居然会使九天揽月??”人群里又出惊呼声, 絮叶飞与他静静对视,忽然一笑:“你又何必骗我呢?你费尽心机得到的东西,怎么可能只用一次就将它消毁?” 甄少转身面对她:“你几时听我说过谎话?我还是从前那句,我从来没有使用过淬孤指。” 絮叶飞放声大笑:“你骗得了我又怎么骗得了天下人?当年明明是你和小武一起进的幽泪源寻找淬孤指,当时你们和我说过要将此物消毁,免得它祸害天下。可结果是你独自带着淬孤指出来,小武他却……”说着已经泪流满面,玄膺城门下更是怒骂声不断。 “你没有用过淬孤指?那么你要如何解释两人一起进的洞穴只有你一人活着出来的结果?要如何解释那日天下**帮派掌门在内那么多人同一时间全部死去的结果?要如何解释你的元神忽然暴涨,只在一天之内就达到别人苦练一生都到不了的寂元的结果?若是没有借用淬孤指的神通力,你怎么可能做到这一切?”她的厉声责问一声高过一声,使得在场所有人的情绪都在同一时刻被煸动起来,更有许多看来是当年死去掌门人的部将,更是激动地纷纷要跃下坛底和甄少决一死战。 絮叶飞哭喊了一阵,伸手轻拭泪水,目光在众人身上环视一周,又说:“今天众位英雄在此,不要叫人说咱们以强欺弱,以小女子的浅见,大伙儿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如何?他若是能对当年生的一切给一个合理解释,再将淬孤指交出。我絮叶带领玄膺门下第一个放他生路!” 场上一听此话稍稍安静了片刻,立刻有人回应:“不错,以多胜少本来也不是我辈行径,只要他能做到玄膺城掌门要求的,我炼狱十六宫也就此罢手!”接下来便纷纷有人自报门派,表示愿意跟随絮叶飞的大度作为。 四周噪杂了片刻,终于渐渐回复宁静,数千人都向甄少注目,等待他给出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 [03] 放弃与对决 但那甄少容根本不看身旁虎视眈眈的众人一眼,自始自终,他的目光只停留在絮叶飞的脸上,二人沉默对视良久,只见他嘴角扬起一阵冷笑,仰头顾自去看天边的明月:“你们下手吧。我解释不了!” 场上顿时一片哗然!众所周知这样的时候无疑是他最后一个求生的机会,想不到他居然一口回绝! 这情景立刻激怒了围观中早就磨拳擦掌的人,许多刀枪剑戟在人群中争先恐后地高高举起,挥舞着呐喊叫嚣,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自絮叶飞开始说话起,卓越越的眼光就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明晃晃地火光照耀下,卓越越看到她脸颊上青筋隐现,嘴角却带着一丝冷笑,正定定注视甄少容的一举一动。这微微扭曲的面容,却使卓越越突然感到说不出的害怕与不安,此时此刻地絮叶飞与三天前在玄膺城校场上看到那个几乎判若两人。 与此同时场上传来了一声怒吼“既然姓甄的把淬孤指看的比性命还重,那就随了他的心愿好了。没有淬孤指咱们不是一样活的好好的!说那么废话干吗?照老子说,趁早给他一个痛快的。”正是虎吏。 因为卓越越此时正对着絮叶飞,在他说这句话时,她看见絮叶飞忽然满脸不快的向虎吏声的位置怒视一眼,随即,她不知朝人群中的谁使了一个眼色。 卓越越霍然转头过去,正看到刚才代表炼狱十六宫说话过的一个绿袍男子向絮叶飞点头示意,并且马上开口:“大家稍安勿燥。并不是此时不杀他,只是大家都是同道中人,知道为了修行生存付出的代价,哪个人的性命是能够轻易放弃的呢?”大家听到他这话,才渐渐安静下来。 他清了清嗓门,又说:“他不仁咱们不能不义,给他一次活命的机会,免得别人说咱们以多欺小,胜之不武。”他转头向甄少:“甄少,你虽然多行不义,可是连对你有最大深仇的玄膺城掌门都愿意给你一次机会,你怎么说也要知恩图报把握这个机会呀!” 看甄少容根本对他不加理睬,这人瞟一眼四周,又说:“就算你不重视自己的性命,难道,你也不为活着的人着想么?比如……玉姑娘!” 这话却立刻在甄少容身上生效果,他闻言即刻转头怒视他。 看到他有了反映,这人露出一点笑音:“玉姑娘对你可是一片真情,你如果就这么死了,你就不怕她为你殉情么?难道真要弄的两人做一对鬼鸳鸯你才甘心?为什么不痛快说出淬孤指的所在,留着这条性命和她双宿双栖呢?” 这段话实在是有太多露骨的威胁成份,卓越越侧目看着这个侃侃而谈的男子,他脸上的每一条纹路都那么地叫人厌恶反胃。 而就在她鄙夷地注视着这人的同时,身边的风轻扬忽然往前走上一步,好像正要说话,卓越越回头看他,却见絮叶飞已经伸手拦他,轻声说道:“我知道风堂主想说什么,厉帮主说的话是有些不妥,可是,只要能让甄少说出淬孤指的所在,咱们也不防来一回坐壁上观。” 风轻扬的声音流露不快:“甄少此人,我是打过一点交道的,他虽然傲慢古怪,可是他既然能在生死面前表示已将那件东西摧毁,那就应该……” 絮叶飞却打断他的话:“我知道风堂主是正人君子,所以用自己的准则丈量他人,可是你对他的了解又怎么比的上我呢?”她的声音中含着轻微抽泣:“玄武与他自小结拜,拿他当自己最亲近的人,可是到头来还不是被他出卖?落的个形神皆散的结果!这样的人,咱们又怎么可以用君子之心去设想他的所为?”风轻扬看她一眼,似是已经被她说动,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来。 可是眼前所见所闻却在卓越越的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她向絮叶飞沉沉注视,许多念头就像闪电一样在脑海里一幕幕亮起。 耳听场上有人叫道:“既然他不肯说,那就把玉倾城抓来,看他说是不说!”如此无耻的提议却似没有遭到应有的鄙夷,反而惹得许多人一阵哄笑。 可是,甄少容被触怒了! 在众人的狂笑声中,他的身体四周忽然腾空扬起丈许高的红色烈焰,将原本黑暗的坛底照的一片火光,这股将他环绕其中的烈焰疯狂地蒸腾扭动中,更是隐约可见一条条金色的龙身正在火影中逐渐形成。 人群被这忽如其来的一幕吓得目瞪口呆的同时,不约而同往后退开数尺,惊呼连连中有人大声狂叫“这是……魔焰啸……他……他真的已经……已经冲破寂元啦……” 更有人甚至开始拨腿逃窜,场面混乱不堪中,却听一个声音异常冷静,叫道:“甄少,你看这是什么?”众人和他的目光同时向絮叶飞这边转过来。 只见絮叶飞伸手向天空一扬,一只巨大的金色凤凰仰天长啸自她手中扔出一个只有巴掌大的水晶球中变化而来,在空中展开硕大的金色翅膀,巨大的羽翼扇动下,整片天空都被环绕着它身躯地金光点亮的如同白昼。所有人都惊的呆了,一时间场上的惊呼声叫嚷都奇异的安静下来。 许久才有人透出一口气,用垂涎三尺的语气说:“这是……这是火凤凰吗?难道玄膺城的掌门竟然有……这样的战宠?” 却听絮叶飞微微冷笑:“这是甄少的。”所有人吃惊回头,却见甄少容的惊讶程度完全不亚于在场任何一人,他朝天空瞪视片刻,用陌生的声音嘶声叫道:“你从哪得来的?你把她怎么了?” 絮叶飞花又露出那令卓越越又惊又怕的神情来:“如今火凤凰在我手上,你说她还能在哪里?”甄少容狠狠注视她,他身周火焰随着他的情绪变化,越窜越高,开始变做一条条巨大的金龙不停扭动呼啸,使得他看起来就像在火中燃烧一般夺目。他的双瞳中映衬灼亮,流露出要将对手生生撕裂的凶光,与这可怕的目光对视,任何人只怕都会瘫软倒下。 可是絮叶飞只是脸色苍白,竟然还笑道:“我只数三下!”说罢她用颤抖的声音轻轻吐出一个“一”字,祭坛前顿时变的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甄少容身上。 这场景尤如一场赌注,看来他的心上人如今已经落在絮叶飞的手里,如果甄少容拼死一博,虽然不可能逃出生天,可在场的总有几个要为他陪葬。所有人又想看清结果又忍不住拼命后退,谁也不想做这招“魔焰啸”下的祭品。 “二”絮叶飞花的声音颤抖的更加明显了。自甄少容怒以来,随着众人的后退,最靠近他的就是在她、风轻扬还有卓越越三人。只要甄少容势,三人必死无疑。风轻扬一动不动,而卓越越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絮叶飞的脸上。 只见她的脸在火光下白的吓人,这时却嘴角一动,不知她伸向空中的右手做了什么,那只凤凰忽然出一声嘶心裂肺的号叫,在它的周围蓦地亮起像闪电一样刺目的光环,一个接着一个似乎正将它紧紧套来,凤凰翅膀剧烈扇动,却像被无形的大网囚禁,挣脱不得。 这痛苦的叫声震地卓越越一阵阵耳鸣不断,她忍不住想伸手捂住耳朵,却见甄少容身边的火光与此同时忽然在刹那间消失的干干净净,连火星都没有留下半点,他的声音又苦又涩:“你竟然知道怎么消散它……这不是你从她手上夺来……而是她……给你的,是不是?” [032] 群杀 絮叶飞一愣,续而放声大笑:“你脑子转的倒快!”甄少容木然向四周环视,忽然向场外扬声道:“玉儿,你在的是吗?你出来见我!”这声音饱含真力,自山谷之中远远传了出去,话音落下许久还能听得回音阵阵。 所有人四顾张望,却哪里有那个金美女半点影子,絮叶飞疯一般大笑个不停:“你还在这里痴心妄想,有这功夫,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把淬孤指交出来,说不定她还能原谅你的所作所为,再和你破镜重圆!” 但甄少容完全不为所动,只是重新将四周再度环视一遍,他的脸上的斗志已经换做黯然神色,不对一旁还在大叫大笑的絮叶飞再看一眼,他居然顾自原地盘膝坐下,闭目等死。 絮叶飞道:“怎么?无福消受美人恩么?看样子你已经决心一死了,既然你明知自己不可能活着离开,又何苦捏着淬狐指陪葬呢?难道你真的将此物看的比自己性命还重?” 她等待片刻,看甄少容全没反映,便轻轻一哼,道:“大家都知道甄少和我亡故的夫君是自小结拜的兄弟,他背信弃义在先、害我夫君在后,如今又在江湖中掀起腥风血雨。就是现在,都死到临头了,他还不肯交出宝物,我们总不能真的就让这绝世宝贝随着他的死而消失。所以,我建议众人群策群力,将他生摛住严刑逼问,势必逼着他说出淬狐指的所在。这法子,确实不够光明磊落,可是眼下除此别无他法,便是有人说要我是阴险女子,我也认了!” 场上立刻有人回答:“绝没有这样的事,甄少是天下的共敌,玄夫人这么想完全是在情理之中,对待非常之人自然要用非常之手段,谁敢对玄夫人不敬,我厉青牙第一个不放过他。”卓越越根本不用回头,也知道说这话的又是那个炼狱十六宫的帮主。 而做为这场戏的主角,甄少容始终一动不动,对她所言置若罔闻。场上众人看到这情景又稍微围拢一点儿,虽然害怕他再使出类似魔焰啸那样同归于尽的杀着,他们不敢靠的太近,可是各种漫骂污语再一次响彻云霄,絮叶飞朝他注视片刻,抬头向天念念有词一番,那水晶石出一道强光,硕大的凤凰就在这强光招唤下没了踪影,她将手中的水晶石放回怀中,回头却看了身旁一眼。 卓越越再次捕抓着她的眼神,清楚见到她向厉帮主使了一个眼色,还没等卓越越转过头去,厉青牙已经大叫道:“甄少,你还不知悔改么?”随他的语音落下,他身后四个黑袍男子忽然将手中的法仗高高举起,同时施法,四只法杖上冲天而起四股黑烟,这些黑烟团团涌动,形成一支拖着长长尾巴地黑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甄少容迎面扑去。 这四个黑袍男子一直跟随在厉青牙的身后,从不说话,加之那一身黑袍连头盖脸,更加不引人注意,可他们此时出手,人群中却立刻出一阵惊呼:“缚元阵法!” 可甄少容却还是无知无觉,众人眼睁睁地看着那股黑箭向他激冲而去,只听得一声闷哼,那箭刺中他胸口的同时,甄少容身形被震地微微一动。随后,以他的坐点为轴心,自他身躯四周忽然散开四个黑色光圈,每个大光圈下又不停地冒出小圈来,层层重叠,在他周围地面上现出一轮轮相互纠缠的黑色纹路,每条纹路都透着黝黑金属一样的光质,火把映照之下,宛如一支诡奇地黑色睡莲正在他身下徐徐绽放。 本来因方才甄少的魔焰啸已经倒退数尺的人群,看到眼前这一阵式,立刻各自回归原位,又将这祭坛挤的水泄不通。更有窃窃私语声自人群中四下响起:“缚元阵法!啧啧啧!这下甄少的元真被困,应该使不出杀着了吧。” “这是当然啦!” “还是炼狱十六宫了不起呀,居然能找到会使这阵法的人!” 厉青牙掩不住得意神色,朝卓越越这个方向挑了挑眉毛,她自然知道他这是在向谁示意,可此时此刻,卓越越却已经完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他和絮叶飞之间的神情交流了。听到了人们的议论,可想而知,坛底地甄少容如今正被束缚,应当是多么痛苦的事。 可眼前甄少所表现的状态,却又些消除了她的担忧。他闭着双眼的脸孔上看不到半丝变化,神情更是自若从容,仿似围困着他的真的只是一朵看起来诡异些而实则全无用处的睡莲而已。身边的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形,嗡嗡地议论声此起彼伏,刚刚有些放松的气氛忽然又变的低压抑郁。 絮叶飞果然脸色大变,向厉青牙看去,而众人看到刚才攻击好像没有预想中效果的情形下,也正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聚集到他身上。 厉青牙在众人注视下有些恼羞成怒,眼中凶光大现,他身后四人手中的法杖也再度高扬,每支杖尖顶部同时吡射出一道深光,自高而下,如雷鸣般打在坛底。与此同时,甄少容身下的黑色睡莲仿似受到召唤一般,四个黑圈猛地向上束拢,每道黑圈的直径都开始大幅收缩。睡莲以盛放的姿态向花芯中心靠拢,将他团团围住。 耳听得厉青牙一声大喝,他身边总有数十人记,居然同时力,众力汇集成一道闪动着五彩光线的疾光,带着破空的尖锐刺杀声向已经被缚元阵法困地不能动弹地甄少飞扑过去,连絮叶飞都忍不住惊呼出声,可见形势危急。 众目睽睽下,这些光束同时击落在毫无抵御的甄少容身上,出一声巨响之后,刺目的光芒一闪即逝,可是众人所期待看到的惨状却没有出现。 那甄少容虽然双眉紧皱,身子微微晃动之后也只喷了一口溅到数步之外的鲜血,除此之外,火光下看的分明,他的脸色虽然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可这雷霆之击明显与本来应有的收效差之甚远。 眼看他休息片刻再度回复到了原先的姿势,坛边的议论声中已经开始传出吃吃笑声,两次全力袭击都没有杀掉甄少容的厉青牙听到这些笑声满脸涨红,举手又要再度起攻势时,一旁地絮叶飞慌忙出声打断:“甄少,你这已经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你真的想死么?”她的话还是和前两句一样如同石沉大海。厉青牙向她凝视片刻,絮叶飞咬了咬嘴唇,缓缓点头,眼看他们再度扬起手上的法杖…… ++++++++++++++++++= 对不起,今天被事情耽搁了,这么迟才上线,立刻更新去,,,嘻嘻 [033] 心悸 卓越越根本没有时间可以犹豫! 她的身体更是比头脑先一步的做出了反映。在她回神过来之前、在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在厉青牙手上时……卓越越现自己已经一个箭步向前跃出,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她跳到了坛底,并且向甄少容飞奔了过去。 不能就这样看他死去,无论如何也不能! 甄少容被周围的惊呼声惊动,抬眼看到她近在眼前,他的眼中流露一丝不解,卓越越咬咬牙,转身向坛上高呼:“你们放过他吧!” 空气中安静了极短的一瞬间,立刻爆出响彻云霄的狂笑声。 她感觉全身的肌肉因恐惧激动绷地紧紧的,而且还在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她的双手冰凉,尚存一丝理性的头脑中清楚知道自己很傻,非常傻,做出这疯狂举动所会有的后果不言而预。可是,在看到絮叶飞与厉青牙的神情言语之后,卓越越无法认同他们的作为,她清楚看到过一切,她相信只要给他多一点的理解和时间,他一定能将当年的真相公之与众。 坛上有人大声狂笑:“这丫头莫不是疯了吗?” “她是哪帮的?” “她以为她自己是谁?” 忽然,一声惊呼打断了众人的嘲笑,大叫:“你们看!这丫头……这丫头竟然……进了缚元阵法。” 众目聚集下,果然,卓越越此时站的位置正在那朵黑睡莲之内,她不但毫无伤,更奇怪的是,那些一缕缕黑亮地晕光居然还因她的闯入开始在向后退开,从最靠近她脚边的光圈开始飞快地向后散去,直至完全消失。 卓越越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她对眼前一切茫然不解,也觉得完全没有注意它的必要,顶着这口极有可能会稍纵即逝地疯狂勇气,她又转身向坛上道:“求你们放过他吧!” 各式各样的笑骂声中,一个声音温柔而坚定排众而出:“越儿,你回来!” 卓越越仰头与他对视,泪水无知无觉地滑落下来“风堂主,你劝劝大家吧!你若是劝,他们一定会听的!” 风轻扬的目光停滞在她身上,也从坛上飘然而下,缓缓走到她面前:“谁也救不了他!这是他自已选择的结局……” “不是的,没有人真的想要去死。是大家逼的他到这地步……”风轻扬靠近卓越越的身前用轻柔地语音打断她的话:“你认识他?” “他救过我!在我初次来到这时,他就救过我!”她回答。 风轻扬点了点头,向她身后说:“甄少,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交出淬孤指,我来助你离开怎样?” 但甄少容毫不犹豫摇了摇头:“你把她带走吧,我还没可怜到要一个这样的弱女子保护的地步吧!” 风轻扬向他静静凝视片刻,转身拉住卓越越的手就要往回走,可她想也没想就用力挣脱,风轻扬身形一僵,却听她用颤抖却又坚定地语调喃喃着轻声说:“我不要离开这里。” “你确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是,”卓越越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不由得低下头去。 风轻扬一言不,在她面前等待了一会,什么也不再多说,他终于,转身走开。 耳听得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卓越越正觉心乱如麻,却听身后甄少容冷哼:“你这人没毛病吧!” 她顿时控制不住心里焦急地愤慨,猛地转身向他:“你干吗不解释?是玄武先要杀你,你干吗不解释?”甄少容微微一顿,他的瞳孔忽然收紧,飞快的抓住她的手臂,低吼道:“你说什么?” 卓越越被他像铁腕一样的手抓住痛地直咬牙,可他还用力摇晃:“你知道些什么?快说!!”就在二人低声对话时,坛上笑骂的声音已经变成怒吼:“这疯女人怎么回事?” “她难道是甄少的奸细?” “她竟然消散了缚元阵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一定是甄少容的奸细,你看他们还在说话,那模样……真是丢人现眼!” 一个声音怒骂道:“小丫头,那是个恶棍,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快出来!我看你是玄膺城这边跑出来的,才好心提醒,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这声音已经达到让卓越越深恶痛绝的地步,就是那个厉青牙。 她仰头看他,忍不住大声说道:“我看你才不像一个好人,你鬼鬼祟祟的样子,以为我没有看见?” 厉青牙气的哇哇大叫,他的眼睛飞快的向絮叶飞瞟了一眼,再一次捕捉到这种晦暗眼神的卓越越只觉心底一股愤火蓦地伸腾起来,一直郁结在胸口的话几乎没有经过她的大脑就冲出口来:“你既然做什么都听玄膺城的,又干吗要自己立什么帮派?你们这么多人不敢和他单打独斗,不但围攻一个,还拿他的心上人威胁他,算什么英雄?你们口口声声骂他,可是扪心自问,有哪一个不是为了那个宝物来的?若是真的像说的那么好听,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提醒他,几次三番留他性命,这么多人要杀他还不容易吗?” 不知耳朵出现问题,还是事实就是如此,就在她说完话后,整个祭坛突然静的像一个墓穴,这无声的气氛实在诡异至极,卓越越甚至感觉到甄少容握着她的手竟然在微微颤抖,使得她不得不回头向他茫然注视。 一片死静之后,却听絮叶飞生硬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说的不错,我们不应该再对甄少容怀有慈悲之心,以至于让人曲解了善意……为了表明我不是为宝物而来,甄少,我要为你动用多年未曾使过的真元!” 她的声音好冷,几乎透入骨髓,和这个声音同时出现的,还有卓越越自甄少眼中看到的一束渐渐涨大的黄色光线。 卓越越对眼前一切尚有些不知所措,正想转头去看个究竟,却猛然觉得自己已被拉着向前跃起,待到她回过神来时,她现自己正被甄少容抱到怀中,他一手紧紧抱着她的腰身并且向后连跃数丈,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拿了个什么武器,正挥做一片光影抵御。而卓越越只觉身后碎石飞溅,惊叫连连。 生了什么事?她想转头去看,可是腰被甄少容紧紧抓住,根本动弹不得,她只能勉强抬头,看到他双眉紧皱,正注视着她身后,眼中竟然出现即恐惧又愤怒的神色。 甄少容抱着卓越越在坛底不停跳跃,而坛上无数道光影却如影随形地激冲过来,本来甄少容早已一心求死,再大的攻击在他眼中也渺如烟尘。可是眼看这个瘦弱的少女就这样冲到自己身边,并且说出了让絮叶飞恼羞成怒的话,引得众人全力攻击,却将他的怒火再一次点燃了。他紧紧抱着怀中的少女,拼尽全力抵抗。 而他怀中的卓越越自他的瞳孔中,清晰的看到,在她的身后,正有无数团五彩光束呼啸着逼近。卓越越能清楚感觉到背部被许多东西砸到或是灼伤,随着疼痛感越来越清晰,她有些,害怕起来。 [034] 末日到来 她只是一个懦弱的穿越者,遵循的是现代人对待生活对待朋友的态度与方式,偶而感恩总止于心动,偶而付出却计较得失。在这个要靠自己独自生存地灵上界,她虽然连逢奇遇,又答应替严老爹报仇,那也多半是好奇心以及一时的意气之勇,心底深处禀承地依旧是小我为大的自保主义。 也就是说,自始自终,卓越越只是这个灵上界的旁观者!看一切生离死别恩怨交织,她只抬起好奇冷静置身事外的理性目光打量这些。这酷似游戏处处透着不真实的空间,总给她一个错觉,有一天,她会在睁开眼睛的时候,现自己睡在软而舒服地席梦思上,屋外有爸爸叫唤自己起床的声音并且伴随着牛奶的甜香。 从卓越越知道甄少容的真正身份开始,她一直在听、在看、在思索,直到跨入坛底,她知道自己做了冲动的事,可凭直觉她希望也相信这个冲动是正确并且值得的。 可是,眼前所生的一切却又远远偏离了她的认知。 这不是一场游戏! 更不是显示勇气义气怯懦爱意的试验场,这是生与死!眼看此起彼落电闪雷鸣一般地攻势袭来,她忽然,害怕极了。 ----我不想死! 慌乱之下,卓越越现自己无力的身体正在下滑,她竭尽全力想伸手去抓住甄少容,可是双臂几乎完全使不出力来,她感觉神志开始迷糊,眼皮越来越重, 恍惚之间,忽然感到有一阵熟悉地气息近在咫尺,她勉强睁开眼睛,看到甄少容的脸离自己不过寸许距离,他神情中满是焦急,正低声叫道:“醒醒……再支持一下……”卓越越抬眼与这对星眸凝神对视,脑子里忽然回想起曾经听过的一句话“如果爱,只有在生死面前才能分辨,那对于生活在安逸现代生活中的我们来说,要如何获得!” 生死面前! 她努力牵动嘴角,想挤出一丝笑容来,甄少容却忽然使力将她抱的更紧,并且,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我不会让你死的。”话音刚落,他忽然双臂用力,将她向高空抛去,两旁风声刮面如刀,随着卓越越的腾空而起,身边惊天动地尖叫呼喝声转瞬间已经变成她可以俯看的一切。 她的身体笔直上扬了足有几丈,才往下跌落,卓越越虽然全身无力,可脚下的山谷火光还是看的清清楚楚,眼看自己正往回掉下去,她忍不住尖声大叫。 与此同时,却觉眼前白影飞过,有东西及时将她接住,她的触觉比脑子反映快,是那只大鸟。他用他的飞兽救了她的性命! 大白鸟挥动着金光,在山谷上方盘旋,卓越越趴在它身上朝下张望,只见整个祭坛一片火光,根本分不出他的身形,她知道他是在做最后一击,竭力拖延能让她逃生的时间。 看着脚底下伴随着尖锐巨响重重光影,忽然,片刻前还有困绕卓越越的问题不翼而飞了,身边一切都变地渺小起来,所有的惊恐也微不足道,生也好,死也罢,由得它去吧。 她用尽全力拍大鸟的羽毛,几乎用不像人声的声音又哭又叫:“回去快回去!” 那大鸟的焦急神态完全不在她之下,它在山谷飞快地盘旋了几圈后,忽然出一声长啸,振翅向下疾冲,卓越越匍匐在它的背上,紧紧抓住它的羽毛,大鸟带她着朝坛底的熊熊烈焰冲了进去。 就要与火光相触的一刹那,自坛底的另一边,一道深蓝电光带着尖锐的破风之声猛地疾刺出来,卓越越身在半空,无从躲闪,眼看这电光就要打到身上时,脚下坛底正中的位置,一圈硕大无比的白色屏蔽忽然冲天而起,将他们围在白光之中,那蓝光撞到这屏障之上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九天揽月!”疯狂地惊呼声如同电闪雷鸣般四下响起。 而此时透过身边的白色光线,大鸟越飞越低,卓越越终于再度和他近在咫尺了。他的黑已经被剑气削斩的凌乱不堪,身上的战盔更是给打的支离破碎。 甄少容仰起头来朝她注视,额头有一缕血迹正从他惨白的脸颊缓缓流淌下来。卓越越不顾一切从大鸟身上跳下,扑上去将他紧紧抱住,他似乎已经筋疲力尽,任由她抱着一动不动,那大鸟出奇特地呼叫声,便在他们身边团团围绕。 这围困二人的白色光柱,将所有攻击抵消干净,坛外众人围着白光团团转,却没能攻进来的办法。卓越越注意到了这一点,她抬头看甄少容注视,问道:“大鸟能载我们两个一起逃吗?” 甄少容环视身周,摇了摇头,他注视大鸟的眼神透着爱惜内疚,伸出手来轻轻摸了摸它的羽毛,却向她说道:“你叫什么?”卓越越正要回答,却见他忽然眉头紧锁,猛地伸手将自己推开,与此同时,口中一大口鲜血已经疾疾喷而出,虽然他已经事先将卓越越推开,可他平时的力量度完全消失了,这口血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一小半溅落在她的身上。 卓越越扑上去拉住他手,只觉他手冷的刺骨,更加让她惊恐不安的,是他的手竟然在抖。有血丝正自他手臂的袖甲处点点滴落在地上,这一场以一敌千以一敌万的大战,已经将他完全掏空了。 她握着他的手,一心只想号啕大哭,当这个坚如磐石的男子,全身颤抖地苦苦忍受痛楚时,可是自己,什么也帮不了他! 甄少容深深吸气,抬眼看她,居然露出一丝微笑,“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越儿,我叫越儿。”卓越越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将逼到眼眶的眼泪生生咽下去。 “越儿!”他轻轻重复她的话,看了看四周正乱成一团的人群,卓越越顺着他的眼光看去,现那层包围他们的白光正在渐渐变薄。 耳边甄少容的声音平静而忧伤“看来,要与我同死了,你,怕不怕?” [035] 变身?重生? 卓越越用力摇头,却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甄少容抬手在她头顶轻轻抚摸,嘴角边停留着淡淡微笑,眼神中交集万般光芒,似乎欲言又止。她咬了咬嘴唇,上前一步伸双手将他怀抱,把头靠在他的胸口上,自那里可以清楚听到他胸腔中正在激烈跳动的心脏。 她分明想说:“能和你同死,我什么也不怕,”可是话到嘴边,忽然有什么打乱了她的思绪,卓越越竟然抬头向他,说出这辈子对她而言最不可思议的话----“我,绝不会让你死的!” 然后,她环抱他的双手微微使力,使得左手刚好能碰到右手上的那个木镯,在心里默念‘严老爹,请你一定要保护我’后,她闭上眼睛用全部心力默念:“请救我们离开这里!” 说完这话,卓越越等了片刻才睁开眼睛,果不其然,就在两人的身边,一个金色的蛋状气体正将他们围在其中,而与此同时,那道保护他们的白光也终于完全消散了。 眼前的影像,似乎对甄少容产生了一点效果,他低头向卓越越投来疑问的目光,而卓越越却完全不知所措----果然只是保护膜呀!!!天呀,只是保护膜呀!怎么这蛋壳居然不能让他们离开这该死的地方吗?她完全愣住了,不知道自己还能为眼前的情形再做点什么。 与此同时,坛上众人也将这奇特的“蛋壳”打量了片刻,他们一定以为这又是甄少容的什么招数,害怕他再予以反击,站在坛边的人群只愣了极短的一刹那,就同时举起手中的武器。 各色光芒又开始闪动在眼前,就像千万道光线铺天盖地的击落下来,向紧紧相抱的二人逼近的一刹那,忽然齐聚成一团巨大的白光呼啸而来…… 卓越越紧紧靠在甄少容的胸前,全身战栗,这巨大的光团就在他们眼前爆裂开来,她感觉自己被灼瞎了眼睛,因为眼前忽然一片漆黑,“谁来救救我们!”她在心里失声大叫。 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轻笑,紧接着有个声音在耳边说----“如你,所愿!” 虽然处在这样慌乱的形式下,可卓越越还是能分辨出说这话绝不是甄少容,并且隐隐得,她感觉这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可此时此刻,已经没有时间让她去仔细回想了,一股巨大的压力忽然袭来,她顿时,失去了知觉…… …… 想不到还能醒过来! 卓越越清醒过来时,有那么几秒针想不起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她现自己躺在一块松软的草地上,四周一片宁静,不远处,有条小溪自山坳那边弯曲地延伸过流向她身旁的湖泊,出轻柔地流动声,山谷之中还能听到几声悦耳的鸟鸣。 这是哪里呢?卓越越四下张望,现自己置身在一个称得上是世外桃源的地方,湛蓝的天空中,正有几缕薄云悠闲的飘荡,耳边轻风阵阵,送来隐约地花香气息。 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地方?她摸摸脑门,忽然,记忆回来啦! 是的,她记得刚刚生过的一切,那最后的一幕更是清楚的就在眼前,回过神来的第一个反应,她慌忙四下张望甄少容的身影,可是环视的结果却让人失望至及。 为什么只她一个人坐在这片草地上?如果俩人是一起逃生的,那甄少容人呢?明明是给困一个蛋壳里一起逃生的呀?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 她颓废地坐倒,看着身边的湖水,这么说来,自己有了一次新的生命!一切要重新开始了!可是……在新的生命里,再也看不到那个骑着大白鸟的傲慢男人!还有……那正要开始还没开始便已结束的爱情! 从前有过的一切都随之消失了!暗恋的对像!朋友!帮派!都成了空白!卓越越只觉得全身无力,好想离开这里。怎样才能结束这一切呢? ----我不要周而复始的生命,我想回家! 她想尝试去回想最后的一幕,可是头痛欲裂,全身乏力,还外加头晕眼花。近在咫尺地水流声使她不由自主地走过去,蹲下身子,她捧了水正要往脸上泼……忽然,等等……这是谁呀? 溪水里倒映的是一个奇怪的倒影! 啊!这是谁呀? 她慌忙伸手到面前,这才注意到,自己原本修长地纤纤十指已经变做柔软的带着小小肉窝的嫩白小手!!柔软和嫩白都不是太大的问题,毕竟在现世时是父亲大人爱惜,这双手最多的动作也就是在键盘上飞快掠过而已,此时此刻,最关键的问题在于……“小手”! 缩水了? 她回想起刚刚匆匆一眼瞥到的水中的那个倒影,心里七上八下,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这才朝水面慢慢的探出头去---- 肉嘟嘟地小圆脸、齐眉的留海、惊恐万状的眨巴着地大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 宁静地宛如仙界般的湖边传出一声惨绝人寰地悲号!惊的飞鸟纷纷拍翅而起,林中的小动物惊慌相望,不知道这里生什么人间惨剧! 不错,人间惨剧莫过于此! 虽然穿越到这个该死的灵上界里有万般令人指的事情在卓越越的身上生,可是她至少曾经庆幸自己的身躯没有太大变化。也就是说,她依然是她,糊涂疏懒,反映迟钝,而最重要的,是她在此地得以延续了在现世的生活经验、容貌模样以及……年龄! 年龄呀!!! 为什么这时候水面的那个可怕倒影告诉自己,那只是个小女孩子,一个绝对不过十岁的女孩!卓越越不敢再伸头去看,呆呆坐着,看看自己身边的一切,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参照物上,也许这一切只是因为参照物地变化而在变化,因为环境变大了,自己才会显的特别小。 她的目光顺着远山,湖泊,草地,一寸寸向近处靠近,不可避免地,看到了自己的脚,盯着它的同时,卓越越只觉得喉咙一阵阵甜,很努力才压抑住张口就要狂喷鲜血的冲动。 让视觉渐渐熟悉了这双脚后,她再移动眼光,将自己从下往上打量,每移动一寸,就感觉心在往下沉----几乎称的上袖珍小鞋的上面是一条样式奇特的边缘还滚着小碎花的小裤脚,再往上是同色的上衣,衣摆和裤子一样的花式,再上来----平胸!啊啊啊啊啊!!!卓越越忍无可忍,又是一阵狂叫,只是这声音听起来已经和“狂叫”没什么关系,很稚气的孩子,尖声大叫饱受惊吓的声音而已。 难道这就是对她这自不量力的小人物妄自表达勇气爱意所付出的代价吗?虽然复活了生命,可是因为自身能力太小受到的攻击太大而结束了那一个生命重新从稚龄开始了? 啊! [03] 命运之轮的托马斯360度旋转 卓越越在湖边呆呆地坐了很久。可还是无法适应眼前的一切。 在此期间她不下十次的闭眼探头再睁开眼睛,希望自己刚刚看到的只是水波晃动造成的错觉,可结果毫无改变。 不得不说,身为一个现代的穿越者,她还是多少具备一点现代人的特性,自私冷酷以及清醒!到了眼下这个地步,自然是应当挥这些优良作风的时候了。和她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情形一样,摆在眼前的唯一算途径便是接受现实,如果不能接受,还不如干脆找东西把自己捆在那块大石头上扔湖底算了。 她垂头丧气地打量自己,短手短脚娃娃头,唉!变小其实真的不是问题,谁又没有过梦想回到过去,回到那个什么也不需要懂什么也不用操心的快乐年代的时候呢!! 可眼前的问题是……她清楚记得身为成*人的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以及在她身上生过的一切!如果真的是把她变成一个小孩子,她倒情愿自己什么也不记得,那样才能从头开始。 像现在这样,把一个成年人的记忆硬是给安在一个丫头片子身上,以后要怎么说话怎么和人打交道嘛!还让不让人活啦! 叹了口气,卓越越站直身体看看四周,进行一番对比之后,不可避免地确认自己个子果然很矮是和参照物全无关系的这一事实,也不知道这身子几岁了,以后如果有人问,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呢。 她愁眉苦脸地想了一会,完全不得要领,好吧,再好好看下自己这幅尊容好了。不远的湖边就有一块石头,卓越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爬到上面。 这下站的高一点了,她朝前伸出脑袋,只看到水纹里露出一小截头,再往前伸一点,再往前……这具新身体对她是完全陌生的,事实证明她根本不能控制它。就在努力朝前探头的同时,她感到脚底一滑,平衡身体这样的事想都来不及想,波光粼粼地水面已经朝她直扑过来。 水花四溅中,清凉的水立刻灌进卓越越的口鼻,她毫不挣扎地任由身体往水深处直落下去,安心等待吧,虽然变成这幅怪样,可身在心中的这种感觉告诉她,自己的游泳能力好像还是存在的,只要等自身的落势减弱再使力划水,很快就能上岸了。 她正在安逸地平摊四肢做等待状时,忽然从身后伸过来个什么东西,一把抓住她的背将她从水里拎起,随即,卓越越感觉自己几乎飞出了湖水,直接给扔到了草地上。 虽然草地很软,可是顺着这很软的草坪骨溜溜滚了几圈,她还是感到身上背上好些地方都痛的要死,好不容易等身体停下来,用小手小脚趴拉了一番,从一堆杂草丛中站起来,她忍不住怒气冲冲地转身朝湖边走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当卓越越挪着两条小短腿跑回湖边时,就看见有一个人站在那块石头边上,正低头朝湿漉漉的身上打量,一边还向四处张望,她走到时,这人正转过头去朝着另一边,卓越越对着这个大脑后勺大叫:“你干吗要扔我!” 听到声音,那人转过头来。 他转过头来。 他朝她转过头来。 卓越越忽觉如受电击,全身上下所有毛孔都在一刻舒展开,她惊喜交集地打量他,虽然他的头是银色,虽然他的衣着简单的完全和他的气质不匹配,虽然他看着她的眼神中没有一丝半点熟悉的意味……可是,卓越越已经朝他飞扑过去,是他,她就知道他一定就在这身边,他不会死! 可看到卓越越做出这么热烈的动作的同时,眼前这人却露出吓了一跳的表情,后退几步:“喂,小丫头,你做什么?” 嘎。是呀,他不可能认得自己。卓越越不好意思地在离他只有几步的位置停止奔跑,仰头看他,尝试着叫:“甄少!” “真少?什么真少?你这孩子太奇怪了。”少年扔一个狐疑的眼神给她。 “那个……你不认得我不要紧,我认得你呀。” “真的?你知道我是谁?那你告诉我我是谁?”他的声音毫不伪装,并且听起来,是的,和甄少容有很大不同。 听到他开口说话的卓越越不由得有些冷静下来,走到他跟前仰头打量,他好高呀!她的个头大概只比他的膝盖位置高一点儿。 少年的头不长,只是凌乱地披在脸上,眼睛如同两道澄清的溪水,没有一丝霸道和气势,甚至有点儿……应该是纯净吧。和甄少容那包含太多意味的目光相比,这双眼睛清浅如水,一览无遗。 他的肤色也没有甄少容白,而是带着一点润色,干净无暇却又富有生气。若不是他的五官在卓越越看来与甄少容毫无分别,她已经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可眼前他的容貌又引起了她的不甘心。 卓越越朝他身边的那块石头走去,又费了半天劲爬上去,这期间因为有他在边上看着,弄的她太紧张以至于滑下来三回,掉下来一回。少年对女孩子奇怪的举止明显怀有疑问,除了在卓越越掉下来那次施以援手,其它时候他都只是用那略微有些好奇的神情看着她。 好不容易在这块不算太平的石头上站稳身子,卓越越尽量移的离他近一点并朝他招手“你过来。” 少年只迟疑了一下,就走到她面前,这下靠近多了,虽然卓越越还是不可避免地得仰着头,可和刚才相比视觉位置已经有了太大的转换。 而这转换带给她的,竟然是惊诧以及……不甘心。 站的高看的远。 第一个现的,是他的眼睛是恍若晴空的盈蓝色。 卓越越的心情这下算是真正平静下来了,这不是他。虽然有着和甄少容几乎一样精致的五官,可是甄少容是一头长及过腰的黑,而眼前这少年是银色短;甄少容的眼睛像祖母绿宝石般闪亮的光质,而他却是蓝色的。 而最不相同的,是他的神情。 在卓越越的印象中,甄少容就算不是轻蔑,也总带着漫不轻心的冷峻目光看待身边的人。除去在那个生死攸关时他曾表露出来的温馨,一惯的淡漠与不着力的神色,是他留给她的标准照。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吁出一口气,日赶夜赶,终于回到原来的更新章节了,谢谢大家这么有耐性地等待我这个粗心鬼把这一切烦乱搞定.现在好了,从此一定保持日更(不排除偶尔人品爆两更),并且应某位可爱又娇俏、贴心又大度地璃璃美女要求,月月在更新之余,会写番外的,咬牙,握拳,一定会写。 谢谢大家的支持,如此觉得还看的过去,请介绍给你的朋友们,收藏推荐点击,什么都可以。或者也请留言说出你的意见看法,留言加精是月月的好习惯,也会一直保持下去的。 [037] 相同不相同 而眼前这个少年周身散着亲和力,他的眼神真挚,低头看着她,正在等待……对了,卓越越差点忘记自己还欠他一个答复呢。 先打探情形再说吧。她拿定主意,仰头问:“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是谁吗?” 少年眼睛里透着迷惘,有些懊恼又有些迷糊:“脑子里影影倬倬的,就是记不起来。” “哪有人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卓越越故意刺激他一下。 少年抓抓头皮,他的头上还滴着水珠,本来老老实实地粘稠在额头上,被他伸手一抓,更是东倒西歪地乱成了一团。卓越越本来一肚子伤心不如意,可看到眼前少年这幅茫然地神色,又忍不住有些想笑。 看他好看的眉毛正皱成一个小结,好像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的样子,她说:“哦,我还没谢你呢,是你把我从湖里救出来的没错吧。你从哪里来的呀?” “那边的密林,”少年说。 她朝他指的位置意思意思地看了一眼,随口问道:“你叫什么?” 这个简单的问题,却使得少年好愣了片刻,结果又是茫然摇头。 卓越越看看眼前这个一问三不知的人,有些灰心丧气,不想再和他多说,她朝脚下的石头四周看看,想找个位置爬下来再说。虽然问不出什么,这位看来也就是个初来乍到的新人,虽然长的不错,可是这和自己没关系吧,唉,还是走吧。 她才一动弹,那少年就已经看出了她的用意,毫无预兆的,他直接伸双手搭到卓越越的腋下,将她抱着放下地来。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卓越越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跳起来了,忍不住尖叫了一声,脚一着地立刻退开,大叫:“你做什么!” 少年奇怪地看她“你不是正要下来吗?” “那你……也要问下人家才抱嘛,你是男的我是女的,你不会失忆到不知道自己是男的吧!” “女……嘎,我以为像你这么大的小女孩没什么关系……” 什么? “这跟大小没关系,你别瞧不起我,”卓越越忽然有点恼羞成怒,是被他刺到痛处的愤怒焦急,再加上一些惶恐,要是……这身体不会长大,那可如何是好?在这个不按常理出牌,动辄把人变来变去的灵上界,谁知道还有多少意外在等着自己呢? 少年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看到眼前这小女孩子露出惊恐交集的神色,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还是朝卓越越俯下身子,伸手抚摸她的头顶“好啦,是我错了,对不起!” 卓越越仰头和他的目光对视,感觉他温暖的手正在头皮上一下下地轻轻掠过,她呆呆地站着,并且莫明其妙的,她现自己哭了。 当这个和甄少容长着一式一样眉眼的少年,用和他在那个最后时刻一模一样的语调动作安抚她的惶惑恐惧时,眼前不可思议的已成定局的一切、到这里以后强迫自己接受现实、强迫自己面对的种种,使得她,忽然悲从中来,她索性,放声大哭。 卓越越需要一个渲泄。把这么久压抑在心里的一切郁结都统统泄出来,就在今天,就在眼前,从今以后要告别这一切了,不管是独个儿也好,不管这该死的灵上界再怎么捉弄她也好,不能回头的,那就往前走吧,不再强迫自己忘掉,珍惜拥有的记忆就好了。 她放声大哭,泪眼婆娑中,只见那个美少年有些手足无措,他蹲下来,先是伸手出来,伸到半路又忽然想起什么,立刻停止动作,犹豫了半天,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很明显。他没有面对一个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小女孩子的经验。所以他最后选择站在一边,不说话也不再做什么动作,只是静静看着他。 在这样的注视下的卓越越自然也就慢慢收敛,好不容易抽抽鼻涕,把脸上的眼泪都擦拭干净,在他面前这样大哭,毕竟有点不好意思,她清了清嗓子说:“我没事了,我这就要走了,你也忙你自己的去吧,”说罢正要转身,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提醒他说:“这里的动物都是很凶的,你要小心些。眼睛是白色的怪物才可以和它打,颜色深的就千万不要逞能,那样的怪物是打不过的,会咬死人的。” 听到这么一番警句出自眼前这个小女孩子口中,少年眼中忍不住有些笑意盈盈地,眼看说完话的卓越越顾自擦着眼泪转身朝密林一边走去,他看着她的背影出了会神,还是跟了过来。 卓越越心情低落,刚刚哭了一大场,全身软绵绵的,眼前又一直晃动着某人的身影,这神不守舍的状态,使得她走出了好一会,都没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自己。直到手臂忽然被人拉住,她才吃惊回头,看到刚才的那个少年不但一直跟着自己此刻更是紧紧拽着自己呢! 她用力甩手正想说话,可这少年却一眼也没有看她,反而拉着她往后退了一步,他目光注视卓越越的身后,露出异样的表情。 卓越越被这目光带动,也就回头看了一眼……啊!那是什么? 就在离俩人大约不到一尺的位置上,正聚集着五六个硕大的血磷蛇王,那接近综红的眼睛这会儿正向这边扫射过来。 卓越越吓得全身软!一来是重生之后,她还没有试过现在这个身体里,是不是还有当初那些可以哄人的强大灵气,二来这一回是确确实实没有遁形丸了,眼前一下子出现这么多红眼怪物来,刚刚重生就遇到了九死一生的处境,这一次,自然再也别指望有从天而降的甄少容相救自己了。 那少年也是手心出汗,将卓越越拉近自己身边一点,目光带过,现她眼里正包着眼泪,慌忙小声劝慰:“不用怕,有我呢。这些血磷蛇王的视力很差的,我们站的够远,只要动静不大,应该不会引起它们注意……”说完这话,他又俯下身子,几乎靠到了卓越越的耳边:“紧紧抓住我,别松手。” 卓越越还没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却感觉身子一轻,这少年已经将她横抱了起来,并且毫不迟疑,转身就跑。 这一回,卓越越没有办法计较她那个所谓男女分别的小问题了,她闭着眼睛缩在少年怀里,紧紧抓住他的衣襟,感觉身边风声刮面而过,这少年居然能奔跑这种度,倒是让她略为吃惊了那么一小会儿。 等到终于跑到安全的地界,少年才将她放下,张望四周都没有什么惹眼的怪物,他居然不忘对她说声:“刚刚冒犯了,你别再哭了,我不是故意的。” 卓越越呆了片刻才想起他这话的意思,真是儒子可教也,不过这点小事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她现了大问题,并且要马上知道答案。 她朝那少年朝手,让他俯低一点身子,清楚的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个怪叫血磷蛇王?你怎么知道它们视力不好?新人!!” ++++++++++++++++++++++++++= 今天上传迟了,唉,,我的电脑问题太多,重装一下居然装了两个半小时,,都怪我自己不懂,才弄了这么久,,真是有罪呀面壁去(表告诉人家,我重装用了二个半小时,丢不起那个人泪/) [038] 难题 少年眼中又显出迷惘的神色,想了片刻,直接摇头:“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呀?”卓越越皱眉扁嘴,“你明明就知道,我都没说那个名字,你就先说出来了。当面撒谎。” 少年看看她“没看见时我确实是不知道,见到那个东西这名字就忽然从我脑子里窜出来了,我骗你干嘛!” 也是,骗我干嘛!可你明明知道,哪有你这样的新人。卓越越闷闷地想,不过,她有了新的主意,不管这人有什么问题,看眼前这情形自己要平安离开这里是不太可能的了,如今好在有这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保镖,不如就让他一路护送到安全的镇上再说。 卓越越想到这里,便朝少年踮起脚尖:“那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那少年倒笑了“我本来就想带你离开,你这么个小丫头一个人在这种地方也太奇怪了。” 你才奇怪好不好!卓越越瞧着他一脸很明显是应付小孩子的笑容,暗暗腹诽。 少年四下张望了片刻,很自然地伸手过来握住卓越越的右手说:“走吧,”卓越越迅收回手来,抬头白他一眼,那少年看到她的表情又笑了:“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孩子,好吧,牵着走还是抱着走,随你挑!” 看着他眼里的笑意,明明不是那么讨厌的,可卓越越还是感觉大有维护自己尊严的必要,正声正气地回答:“下次不管是对谁,只要是女的,都应该先问过别人得到许可才能动手,老这样这么冒失怎么行!还有,你别看我个子小,我其实很强大的,大家都这么熟了,我万一错手那什么的多不好呀!” 少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脸上神情奇怪之极,像是强忍着笑意又快要忍不住同时全身绷紧防止身子打颤,卓越越看到他这个样子,眉头皱的更紧了,真是拜这个身体所赐,如今她说什么都不对,难道小孩子就没有权力计较男女之别吗?那以后带着这么个身体,还有什么混头。 看卓越越一脸气鼓鼓的表情,少年好不容易才压制下笑意,也像她似的正色回答:“明白了,小姑娘,那让我牵着你还是抱着你呢?我们得出了,再迟些天黑下来就不好走了。”这人心地不错,卓越越抬头看他一眼,能这么耐性对待一个小孩子的“无理取闹”,起码证明跟着他的确是正确的选择。 想到这里,卓越越主动伸手握住他手,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往南一指:“我们往那里走吧,有条小路呢。”少年笑着看看她指的方向,略一思索,却道:“那边是往流云镇去的,我们这个时候出天黑前必定赶不到镇上。不如往这边,过去不远就是长宁村,等有机会找上商队什么的,再一起去流云吧。”说着往东指示。 这话说的,卓越越又忍不住对他刨根问底,可是和上回一样,他的回答依旧一成不变还是那无色无味的三个字不知道。 问不出任何结果的卓越越只好闭上嘴巴,乖乖地跟在他身边向前走去。这一路上,少年一面神情警惕地朝四周打量张望,一面尽量放慢脚步,配合身边这个小女孩子的步伐,不过----唉!这个女孩子也太不专心了。 她总是仰着个头,不论少年什么时候低头都能对上她的目光,这满是探究的眼光好似要看穿他似的在他身上锁死不动。给一个明明很年幼却一定要装做大人模样的女孩子这样牢牢盯住,竟然令少年有些无所适从。他索性特意避开,就当完全没注意右下角那道笔直投射上来的视线,何况眼前路上不停出现的怪物也适当地逼着他专心起来,如果自己再不专心,这些怪物对白送上门的点心却之不恭,也怪不得他们了。 跟少年这一闪即过的烦恼相比,卓越越此时真的是感觉头大极了,根据这一路上她在暗处观察他一举一动的结果!她真是,完全给弄懵了! 先,这少年对一路上遇到的每个怪物习性似乎都非常了解。他清楚知道哪一种是近距离走过只要不碰到它就能安全避开的天然呆、而哪一种是生性残忍不但会主动攻击还会群攻的死亡讨伐者;还有这个是防火攻的、那个是防水攻的、这个虽然眼睛红成那样可却不用太担心反而远处那一个,千万不要在它身上注目过五秒钟,否则必然引起它的警觉…… 类似以上的话题,一直是他向卓越越详细解释,她冷眼看这少年,连提问都省了,反正只要问起,他一定茫然回头,目光在她脸上停滞三秒,然后----“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知道这些!”回答出这样让人气馁的话来。 虽然他的这种对专业熟悉程度完全足够证明他是一个和自己一样甚至更加厉害地重新做回新人的“旧人”,可是他的神态语调,那种细心温顺的说话声,几乎接近婆妈的唠叨解释,又在时刻挑战卓越越的神经,不!这绝不是甄少容。这种温柔耐性更像是风轻扬的态度方式而不是甄少容。 受这两种不相上下的想法互相自动辩论的结果,是卓越越在行走过程中完全陷入在游离状态下。在她无可救药地避不开每个坑洼,不停地跌下或是滑下去第四次之后,少年不得不将她横抱在怀里,并且开始以他不寻常地度飞快奔跑起来。 跑动之后,卓越越对此人更生好感,他们此时所行进的度是步行绝对不能比的,要不是这少年一路迁就卓越越的小步伐,他一个人早就到达目的地了,由此更可见此人的君子风范。可是,想明白这层的卓越越又忍不住自责难过,如果不是自己顾及那些个所谓的男女之别,他能早点抱着自己跑起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遇到灭顶之灾了。 卓越越紧紧抓住少年胸前的衣裳,身子缩成一团,露出半个小脸来万分惧怕地看着眼前这可怕的情形。 一只巨大的金色黑眼虎,像个小山般地挡在二人必经的山道上,并且还在悠闲的摇晃着尾巴。 卓越越第一个反应自然是想逃,可是目光才转至少年肩后丈许的位置,却已经有了全身瘫软的觉悟。在他们身后居然也是一只一式一样如假包换的金虎,所不同的是,这只虎似乎已经警觉到他们的存在,正有向他们缓缓逼近的趋势,而二人此时所在的位置正处在两壁山崖的凹槽中,进退无路,除非,升天! 卓越越忍不住全身抖,身体又朝少年再靠近一些才抬起头来正想说话,可是看到他的神情时,她却,忽然忘记自己想说什么了。 [039] 原来是相逢 他正移动身体,背靠向一面山壁,视线缓缓打量两只金虎的动态,脸上的神色却显得有一些奇怪。 似轻蔑又有傲气,薄薄地嘴唇勾勒成一道略微上挑地优美弧度,湛蓝的眼睛忽然浓稠的深邃似海,光洁地脸颊上散着仿似天地间最强尊者面对无名小卒挑衅时流露的冷淡神情。 卓越越呆呆注视这张忽然间焕出异样光彩的面容,心里的疑惑渐渐凝聚成一个名字,她的身体再一次颤抖起来,并不是因为惧怕,可那少年感觉到了她的变化,他朝她低头一笑,抱着她的手更使力些将她拥紧,另一只则轻抚她的短…… “我不会让你死的。不要怕。” 死算什么呢! 所有的疑惑怀疑都一扫而空,是他,就是他! 卓越越蓦然伸双臂紧紧抓住他,不要再失却,不要再分离,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别说变做个小女孩子,变猪变狗都毫无怨言。 她紧紧的抓着他,他却微微使力想将她拉开,并且在她耳边说:“我放你下来,你站到我身后……” “不要!”打死也不要!卓越越抱的更紧了。也不管是不是因为自己把他勒的太紧,以至于他俊逸的脸颊上忽然泛起了一层红晕。 看怀里的女孩子使出吃奶的力气把自己抓住,少年无可奈何的放弃了自己的打算,只好妥协:“好了,我不放你下来,不过不能抱着,这样怪物的攻击就会在你身上了,我背着你吧。” 听到这话,卓越越还是不太情愿,并且盯着他的眼睛确认了他不是要借故放下自己,才松开手来,那少年微一使力,便抓住她的双手将她的小身体甩到身后,并且,他解开自己的腰带在卓越越身上环绕两圈,将她紧紧绑在自己的背上,又退一步,让卓越越的背直接诋在山壁上,才朝左边看去。 那只来路上的大金虎趁着他们说话的这么会功夫已经靠的很近了,只是它故意放慢脚步,摆出悠闲的姿态慢慢逼近,黑色的瞳孔中有着玩弄猎物的恶趣味,时不时地还张开血盆大口,一股血腥气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刺激着卓越越的神经。 少年伸手在卓越越抱着他脖子的手上轻轻一拍,忽然,他抽身向左飞跃起来,金虎没想到这小猎物也敢忽然朝自己冲过来,好似愣了一下! 可这一下就够了,少年的足尖已经点到它的呆地虎额上,金虎张口狂啸的同时,他却已然借力朝对面的那个山壁掠了过去,用同样的方式在山壁上一点,身形又窜高几许,待金虎反身相扑时,少年带着卓越越已经跳到了山道的另一侧,将两只金虎同时抛在身上。 卓越越几乎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就现本来左右夹击的两只老虎已经给换到了一个位置上,眼前长路通天,跑就是了!她高兴的不得了,看他的脖子就在眼前,忍不住低头“叭哒”亲了一口。 那少年却没有如她意料中的飞跑起来,而是转身面对两只几乎在这同时都咆哮如雷的金虎稳稳站立,作势要和它们对战! 天哪!不要呀!卓越越大吃一惊,虽然以从前的甄少容来说,打这两个老虎就跟打宠物没什么区别,可是从他刚才跳跃的力道上,她已经清楚感觉到,他的能力还不到从前的一成。因为那时,他抱着自己在坛底飞跃的感觉她至死也不会忘记,那种度高度,和方才的两下绝不能同日而语呀! 可是他好像是被体力某种应当称之为“习惯”的东西束缚了,他定睛看着两只几乎同时四蹄腾飞口涎飞散朝他们飞扑过来的金虎,眼中闪动傲色,右手轻扬,一只白色地真元球自他掌出飞出,渐渐变大…… 卓越越张口结舌地看着他手中的球体!难道是自己想错了,他已经恢复了么?可这念头只存在了极短的一刹那便惨遭否决,真元球只涨到如同她的头颅大小就停住了,两只金虎对这种规模的真元球看也不看一眼,像两座小山一样,巨大的阴影顿时将两人笼罩住了。 天昏地暗! 与此同时,他也正定定看着手中的球体,不可置信的看着,这是怎么回事?刚刚在他脑中电闪而过的激流和记忆忽然消失一空,自己竟然只能做这个程度吗? 而时间已经不容他再想,遇到这样的处境,换做别的人只怕已经吓的软瘫过去,可他是他,虽然危在旦夕,还是立刻做出了反映。 他脚尖一点,用尽全身力量向后疾退,眼前的树木被金虎扑来的巨风生生劈做两半,只差千分之一秒的时间,片刻前他们停足的地方已经裂开了一条十丈多深的缝隙,整座山都似在摇动起来。 两只扑空一次的金虎竟不停顿,前力未竭后力已续,这一次它们爪下闪耀出金烟,带着风势朝二人又围攻过来,卓越越感觉甄少容的动作明显缓慢了,才意识到这金烟有毒,她因为缩在他身后,感觉到头晕眼花时已经为时已晚。 还有什么办法吗?才相逢就又要死了? 卓越越努力撑着眼睛张望,却看到他手中那个还没出的真元球,她想也不想,双手尽全力都向他的右臂伸去将他手紧紧抱住,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只是本能,如果这个球能变大一些,能像自己在黑暗沼泽时看到的那样,或许就有救了,她这么想起,脑海中登时出现了那时的情景。 少年感觉自己身体无力下来,知道是中了金烟的毒,强撑着向四下打量,寻求脱身之策的同时,忽然,他感觉自己右臂一热,有什么东西激冲进自己的手臂,随之右掌中的真元球以不可思议的度迅膨胀起来,以几乎要覆盖住整座大山毁灭整个空间的去势,在他眼前形成一面巨大的光屏,围困住两只金虎惊恐万状的眼神,轰然爆裂! 好一阵地动山摇! [040] 灾难的由来 整个天空都似要倒塌下来,艳阳忽然消失,狂风席卷云层一幕幕推涌而至,与此同时,忽然从森林里跑出黑压压地无数大怪小怪,用各种各样奇怪声音大叫大嚷地朝卓越越这边冲过来,她吓的呼吸都停止了,这么多冲过来,怎么抵挡的住呀…… 可是这些怪物自俩人身边跳命一样的飞窜而过,根本连带都不带他们一眼,好像它们身后有鬼催命一般地了疯的逃!留下迷茫的少年和卓越越呆呆地站在“怪流”里,任他们尖叫着跑的干干净净! 山峰却还在不停的剧烈摇晃,卓越越害怕起来,拍拍他的脖子,她弱弱地说“这山好像要塌了,我们逃吧好不好?” 他一动不动,因为看不到他的脸,卓越越不知道他如今的表情怎样,不免有些忧心忡忡,很明显“逃”这个字打击到他了,他是----不需要逃的!她为自己的多嘴懊悔,并打定主意再不开口,陪他一起死好了,又不是没死过。她正安静地重新环抱着他的脖子等待末日到来时,却听他的声音幽幽然地响起:“这情形,我见过!” 卓越越随口应了一声,看看四周,这样的影像任是谁见过一回都必定影响深刻,只听他的声音又再继续“你做了什么?” 我?卓越越一头雾水,“我没做什么呀?” 他安静了片刻,开始解那条捆绑着她的腰带,顺手将她放到地上,他蹲下身子与她平视:“你刚刚把手放在我的手臂上,力量就忽然来了,你自己不知道么?” 卓越越顿时想起来自己在那一刻的想法,她迟疑了片刻说“那是我做的吗?不会吧。是不是你忽然恢复了?” “恢复?”他语气顿时一变,佛祖保佑,卓越越在心里大声谢佛,还好自己说出了一个好像让他更注意的词,要不然他一劲追问那个力量的事,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说好,毕竟听起来太不可思议了。 “你知道我以前的事?”他继续在问,也不管身边的环境多么恶劣。 此时此刻对他的身份再没有半点怀疑的卓越越用力点头:“我知道一点点”。 “是什么?”她感觉他正紧紧握住自己的手臂,那种疼痛感又来了,好吧,如果天地真要毁灭,至少等她把话说完吧,她整理一下要讲的话,开口说:“你的名字叫甄……”她没的说下去,因为那双握紧她的手忽然松开,随即眼前的人影倒了下去,就倒在她的身前。 卓越越大惊失色,生了什么事?眼前越来越黑,从开始可以看到各种事物的影子到现在已经全部变的模糊不清,她凭直觉伸手,摸到了地上躺着的人顿时松了口气,好在他没有“呼”地一声消失了,这种事在这灵上界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想想都怕。 她摸到他冰冷的脸感觉到他缓慢地鼻息,这才想起来他极可能是毒,自己为什么没事?连先前的头晕现在都没知觉了。这个时候管不了更多,以免他再在眼前消失掉,她想把他抱起来,可拖了半天连一条手臂都抱不动,没有办法,她索性挨着他躺下来,拉起他的手臂放在自己身上紧紧抱住。 好了,让天地毁灭吧,我才不怕。 她靠在他胸口闭上眼睛,尽管身下的山还在不停的抖动,可她心情平静,从来没有这样平静过。 她的脸上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当命运戏弄她时,她没有哭天抢地怨天尤人,而是欣然接受了面前的一切,也许,命运真的值得为她网开一面。 山摇地动依然故我,卓越越却开始感觉这动作像是摇篮,弄的她忽然困的要命想要睡觉,可能死的时候也是这感觉,她抓紧身上的手,再靠近一点。任凭意识渐渐淡去,远离…… “你是要把这里毁了是吧?没这么玩的,小丫头,下次小心点!”有人说话。 谁? 谁在说话? 卓越越立刻睁开眼睛,与此同时,她忽然现自己看的见了,眼前的一切终于渐渐稳定下来,太阳也从云层里挣扎着露出了笑脸,要不是他们身边几乎是遍地触目惊心的大裂缝历历在目,卓越越真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梦?她慌忙朝身边看去,幸好他还在! 只是,他的脸色不好呀,怎么这么青?再顾不得想别的,她伸手摸去更觉着手一片冰凉,他要马上解毒!可用什么解毒呢? 卓越越四下张望,又站起来走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这可怎么办?就在她手足无措的时候,忽然,地上在一堆叶子中间亮晶晶的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什么? 捡到手上仔细看,这个东西弯成一个尖尖地弧度,足有她一个手掌那么长,前尖后园,尖端还反映着阳光,这是……金虎的指甲?她回想起来在那两只巨怪爪下见到过,够锋利吧?嘿嘿,那两个家伙只剩下这么点东西。 她想了一想,走到一边,握紧这条指甲往一边的岩石上一划,那岩石居然立刻裂出一条深足寸余的缝隙。好家伙。 卓越越手拿利器,走到躺在地上的他面前,脸黑了又黑,还是咬牙绷紧身上的肌肉,将利器在自己的手腕上一划,自己既然不怕毒那自己的血可能是能解毒的,电视上都这么演。 她已经控制力气很轻很轻了,可那金指甲划出的伤痕还是比她预想的大的多,白晰的手腕上平静了片刻,忽然像是凭空长出的一样,一道足有她手掌这么长的伤痕开始往外吐出鲜血来。 好痛好痛!她慌忙将手伸到他的嘴上,另只手把他的嘴唇掰开一些,眼看血汁就这样滴落到他嘴里,滴了一会之后,他仿似有了点知觉,不需要借卓越越的手也能自已将嘴张开,看着这被涂上血色的鲜艳红唇,卓越越渐觉眼皮重了起来,越来越重,再也撑不住了,她软倒在他的怀中,手臂也顺势垂在他的嘴上。 [04] 陌生人 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弹一下,卓越越迷迷糊糊地,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却现眼前的景象不太像森林里的模样。 虽然看出去的东西还像在那个山崩地裂时般摇晃不定,可她对眼前一切满心疑问,支撑着想要坐起来,没想坐到只坐到一半便轰然倒下。不管她有多着急,以她如今这个体态流了那么多血,确实已是极度疲倦了,不由得她是否愿意,她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再一次晕了过去。 可是她着急呀,再这么晕下去可怎么得了,也不知道他怎样了? 她再一次尝试坐起来的时候,感觉有一只手按上了自己的肩膀,这只手力大无穷,她根本没有力气与之对抗,于是,在这样的被迫状态下,她只好安静地继续昏迷。 所有感官都仿似被雾色笼罩,看不见听不见,可唯独有一样,最早醒了过来的,是嗅觉。 好香,是什么香成这样,卓越越的肚子也跟着醒了,并且咕咕直叫。 感觉有人扶住她的肩膀,接着又有汤汁跟着灌入,几口下去,终于刺激到了卓越越的味觉,甜甜苦苦的,可她慌张起来,生怕到嘴的好东西给抢走了,大口吞咽呼吸都渐渐急促,直到有个声音“拿远点,不能再喂了。” 不要,我饿!果然几口汤下肚,还是有点作用的,卓越越立刻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汤匙,正兜着半勺参汤往后撤开。卓越越伸手就去拉,拿勺子的手似乎吃了一惊,一抖,参汤便散落下来,滴在卓越越的被子上。 一只手从卓越越身后伸出,向拿着勺子的惊慌失措地园脸少女说:“你退下吧。”那少女忙转身出去了。 卓越越这才感觉自己是被人抱在怀里,抱着她的那人将她轻轻放回床上,走到她面前俯下身来,说:“不能吃太多,就是饿,也得忍着。”卓越越蓦然一惊,眼前是一个陌生的年青男子,剑眉星目,端正秀逸,一头浓密的黑色长束在脑后,凝视她的眼神严厉而坚定。 “你是谁?”卓越越有点害怕,这人的眼神太锐利了,让她不舒服,说话同时,四处打量的结果,她现置身在一间华丽的睡房里,并且更重要的是,这里只有她和这个男子两个人,他呢? 卓越越一起到他,更加慌张“和我一起的人呢?” 那黑男子回答“不用担心,你比他伤的重,你都醒了他自然没事。” “那他人呢?” “自然在他自己的屋里,不过你现在不能见他,”那人说。 “为什么?”卓越越大叫,那人眉头皱了起来,看了她片刻,他忽然后退一步,单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小姐。” 卓越越看着他奇怪的举动,吓的不敢说话,这人是怎么回事! 那人抬看她“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这就给你解答。”说着他站起来走到床边,忽然握住了她的右手,卓越越大吃一惊,用力回夺,可是给这铁腕似的手抓住哪里能抽*动分毫,那人看她焦急的神态,只是淡淡地说“得罪了。”说着便伸手将她右手的衣袖往上一拢,卓越越顺着他的目光转头,赫然见到自己的右臂上还束着那只木镯。 盯着它,卓越越有些哑然。原来这东西还在自己身上,她自从变成这个身体后,从没注意过这个,还以为从前的一切都跟着自己的那具身体一起消失了呢,没想到这木镯还在。想起当初的情形以及严老爹曾经提过这只木镯是认主人的话,看情形果然是这样,虽然物主变小了,手镯也只就跟着变小依旧带在她身上。 那人在一旁等待她将若有所思的目光投射到自己身上,便放开她手,再一次单膝下跪,道:“我姓郑,排行第七,不知道小姐还记不记得。” 郑?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卓越越顿时回想起严老爹曾经交到她手上的一支保镖队伍,其中有为了挡下蛋壳伤害以身相抗的吴六天,还有在黑暗沼泽独战群藤怪壮烈牺牲的赵一天。其它几个虽然当时在严府见过一面,可是卓越越完全不记得他们的长相,这么说眼前这个,就是郑七天? 事实由不得她怀疑,人家既认得这只镯子,自然也知道这镯子的特性以及它自己认定的主人。卓越越朝郑七天看看,有些不安:“这么说,严老爹他知道我变小了的事?” “还没有!”郑七天摇头“这件事要请示小姐,才做决定。” 这么乖巧?卓越越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如果小姐允许,七天立刻去安排通知他。” “不要啦……那个,还是再等等吧。我现在变成这个……那个……”卓越越有些慌乱,词不达意的支吾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要以什么理由阻止他。 可是郑七天已经在一旁表示听明白了她的话,并且点头“小姐现在的样子确实有些不好解释。” 卓越越看他一眼,心里却在虚。 哪里是为了这个呀!唉,当初严老爹给自己木镯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甄少容那个“淫贼”的欺侮,可人家才一转身的功夫,自己不但用镯子救了这“淫贼”的命,还要死要活的非要跟他在一起,认了这么个“重色轻父”的女儿,他老人家还不得活活气死呀。 再说,如今那个甄少容是个人就能把他杀掉,要是让严老爹现是他,一百个也不够他杀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冒这个险。 卓越越拿定主意,抬头看看郑七天,怯怯地问:“郑大哥,告诉干爹这件事能过些日子再说吗?等我想出一个解释的法子,又或者我变大一点……现在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还有……那个……我现在能去找那个人吗?我想看看他怎么样了。” 郑七天点头的同时,又慎重声明:“小姐不用这么客气,叫我七天就行了,老爷安排我们八人跟着你,我们就全心忠于你,你做了任何决定我自然都会依从。” 信你才怪----卓越越笑咪咪地点头,表示自己很高兴相信他说的一切,然后郑七天又说:“我去找那个少年过来吧,你还需要休息。”说罢他转身走了出去,修长的黑影很快消失在门那边。 ____________ 现在才上网,,累死人了,今天事情太多,对不起大家了/ [042] 去留问题 他才走出去,卓越越就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房门轻轻打开,他闪身而入,走到她面前伸手摸摸她的额头,他的眼里满是春天般的温馨“你没事太好了。” “他不是说你……在自己屋里吗?”卓越越有点心虚,不知道刚才的对话让他听到的话,会产生什么影响。 好在他的回答让她放下心了“我刚刚过来就看到他出去了,这人是谁?” “是一个我以前认识的人,”卓越越说着这样的话,心里却没底。想了一想,她又说“如果你想离开我们随时都可以走的。” 他好像吃了一惊:“你为什么要离开?好在现在帮你找到了熟人,我就放心了,要走的是我不是你。” “什么?你要走?你要去哪里?”卓越越急了。 他按住她想要从床上起来的肩膀,自己便在她床边坐下:“我醒来以后你还昏迷了两天零四个小时,我用这些时间仔细看了这所宅子,干净富丽,是个有钱人家。宅子的主人好像就是你那个熟人,他好像修为很高,应该能保护你的,而且和这个人碰了两次面,感觉他为人正直。你既然找到熟人就待在这儿吧,以后我会来看你的。”说着他又伸手去摸她的头。 卓越越急地只摇头“不行不行,你不能一个人走,要走我们一起走。” 他笑了,眼神里有一点柔软的东西,可是和卓越越想要的似乎有点距离“傻丫头,你跟我着做什么!” 卓越越拉着他手,一想到他要离自己而去,眼中忍不住雾气氤氲,只听他好脾气的在一边解释:“我有很多事不明白,总觉得应该记得点什么似的,可又偏偏想不起来,这些天在宅子里逛,也知道了一些事情,所以我先得让自己变强才行,那些从我记忆里丢掉的东西总有一天都会慢慢回来的。” 看一眼可怜兮兮的卓越越,他笑的更加温柔“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因为……”他轻轻抚摸她的手“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可是卓越越却感觉被这话刺痛了。 她对他的感情,甚至可以说是魔障一般地莫名而来。她救他,一次两次,搭上自己的性命救,用一切去救,好似都无从解释是为了什么。当初在桃花林中初遇的那一面,只是惊艳他的“绝色”与不凡,时而回想也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能离他那么近。 就算最后,在坛底时她亲口告诉风轻扬是他救过她,听起来像是要报恩,可是她心里知道不是的,她与他之间,好像有什么在牵连,让她无法看着他受苦无法坐视他的死亡,所以,救他,对她来说是最自然的事,好像这么做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她最不愿意的,也是以这样的姿态被他记在脑海里呀! 这么想的时候,眼泪已经一滴滴滚落下来,掉在他的手上。他有些手足无措,又笑“怎么又哭了?你还真是个爱哭的孩子!” 孩子! 她哭的更惨了,不管他怎么柔声安慰,眼泪反而流的更多更快,连带着,她甚至开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看着这张渐渐紫涨的小脸,他真正惊慌起来,蹲下身子,把脸凑到她跟前,无可奈何的说:“你别哭了好不好,我不是说了会来看你的嘛。那你要怎样?别哭了。” 他的声音开始动摇了,卓越越立刻抓住这个机会,抽泣地边哭边说:“你不走……我就不哭……”想到自己的形象,她索性还蹬了蹬小短腿,虽然对自己的这种耍赖行为小小的鄙视了一下,可眼前除了这个别无他法。 她用手捂着脸,依旧哭哭啼啼的,却从指头缝里悄悄打量他,只见他的眼中满含无奈,犹豫了片刻,还是地点了点头:“好,你不要哭了,” “你不走啦?”她的大眼睛在指头缝里露出一点来,眨巴眨巴地瞧着他 他有点哭笑不得地摊了摊手“暂时不走吧,起码也要等你身体好起来。” 这还差不多,卓越越一边控制自己稚嫩的哭声渐渐变轻,一边阴沉沉地盘算,等身体好了,就能跟着了,到时怎么也得让他带着自己一起走,而且最让她放心的是,跟着他的记忆一起消失的好像还有他原来的脾气,现在他能让一个小女孩的哭声就弄的手足之情,好像不难对付。 想到这里,她才把手从脸上放下来,泪眼里看到他看着自己,好似忽然一愣,继而笑道:“你看看你,”说着话他忽然朝她凑过身来,用手轻轻抱着她的头,另一手在她脸上极轻地掠过“一脸的眼泪,没见过你这么爱哭的女孩子。” 他的动作很轻很轻,好像怕要擦破似地在这张稚嫩的面孔上小心翼翼地抚过,他的心思自然是单纯洁白,可是他手下的小脸忽然想了化学变化,一下子涨的通红,以至于他以为是自己太用力把这丫头弄痛了? 他急忙放开手,捧起她的脸左右打量“怎么了?哪里痛吗?”卓越越面红耳赤,急忙摇头,真是作孽呀!!刚才他朝她凑过身来时,自己那突如其来的猛裂心跳究竟暗示了些什么?一想到自己差一点要做出的样子----一个六七岁大的小女孩朝着自己面前的十七八岁小伙子闭眼嘟嘴的样子!太可怕了! 和这具身体为伍,她的人生算是完结了。 卓越越悲观的想着这个大问题,叹了口气,这种模仿大人的表情落在他眼里,他又一次笑了“你真的很有趣。” 落了个这么“有趣”的品语,卓越越不知道是应该摆什么表情回应,犹豫了片刻,她抬起“纯洁无暇”的目光,尽量用孩子的语气说:“你真的不会走吗?你会不会骗我!” ____ 这章想半天没想到题目,差点想睡去,只好上来先了,以后想到再补,嘿嘿 [043] 容真 “自然不骗,”他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有些失笑,这个孩子处处透着与年龄不符的神情,好像装的很懂事,而其实不过是个孩子,他摸摸她的头“我怎么会骗你,再说,我还有许多问题要你帮着我解答呢。” 重新在她的床沿坐下,他正色问:“那天你有没有告诉我我叫什么,我当时撑不住昏过去了,后来又回想不起来。现在你能再告诉我吗?” 卓越越对他自然是有问必答的,可这回刚刚张嘴想说时,却忽然停顿了。从重生变形以来,她一直在懊恼在回想,可是从没认真思考过一个问题。但现在面对他的提问时,这个问题忽然无比清晰的呈现在她眼前了。 经过这么多事,她终于开始隐隐察觉到,在她的身边有什么东西存在,这个存在不管是人或者是什么力量,却一直在帮助她。就像在龙曦,他们受到巨大攻击的最后一刻,她许愿时留下奇怪回答的那个声音、还有把她和他一起带离龙云谷并且将他们的形象彻底改变的什么力量,看似捉弄的行为后面,用心想来却有保护他们的深意。 众目睽睽下消失掉的甄少容与卓越越,不论在灵上界的哪个地方重生,势必难逃再一次的围捕与追杀,可是现在,就算他们两个大摇大摆的从絮叶飞面前经过,她也一定不认得俩人。 想明白这层之后,卓越越朝眼前的他凝神注视,如今自己是这个灵上界唯一一个知道他是谁的人了,看来自己和他之间确实有某种契机存在。既然如此,她忽然感到从未有过的振奋,感觉自己责任重大。 大眼睛眨巴两下,又想到灵上界还有许多觊觎他手中宝贝的敌人们,就连现在身处的这个地方……她朝门边瞟了一眼,天知道那个郑七天有没有在一边偷听,如果甄少容这个名字出口,光是让严老爹知道真相,就有无穷无尽的麻烦要开始,更别说一旦这消息传了出去…… 再抬眼看看他,她思忖着回答:“是你自己告诉我的,你忘记了吗?” “我告诉你?”他眉毛又皱了起来。 “是呀,你自己告诉我说你叫容真,容貌的容真假的真。”她闪着长睫毛,摆出一脸天真来。 他犹豫了片刻,安然一笑:“原来是这样,”说罢他摸摸自己头,又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什么也记不起来,”卓越越安慰他:“总会想起来的,”他点头笑笑“你快休息吧,好好把身体养好,其它的事我们以后再说。” 听到他要走,卓越越却立刻从床上站起来,借着床高,她把胖乎乎地小指一直伸到他面前,她的眼里带着顽皮神色,笑盈盈地说:“你说过不走的,我们来拉勾。” 他眼中错愕一闪即逝,伸手勾住她的小指:“就这么说定了,放心吧,我决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嗯,你答应过不会离开我,你要记得。”她的大眼睛水汪汪地,仿似蓄着雾气。 不会离开!这个誓言听起来和他原来的许诺相差甚远,他有些啼笑皆非地看着面前的小不点,触碰到她的眼神时,心里却蓦然一怔,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中眨了眨眼,却立刻消失了。 勾着的小指中传来她淡淡地体温,她扣的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还不自觉得吡着牙,虽然对眼前这小女孩有很多好奇与未知,可他却觉得心里有个地方被这神情触动,他也在指上用力,扣紧她的小指,点头微笑:“不离开,我保证。” 女孩这才放心的展颜一笑,朝她招手示意,他自出屋去了。 卓越越坐回被窝里,满心欢喜。可是冷静下来想想,还是想到一个大疙瘩,那个郑七天,嘴里说没有把找到自己的事告诉严老爹,可真实情况只有天晓得。回忆当初赵一天的话,他们几个对严老爹可感恩的很,连原来的名字都舍弃了,只用他取的这个。按这样的情形来看,他八成已经说了。 此地不宜久留。 想明白这个事,卓越越再也睡不住了,伸脚蹬开被子,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打开一条门缝朝外看,左边黑漆漆地看不到人,再转身右边,却看到就在她前,几乎要碰到她鼻子的位置,立着一双修长的穿着蓝袍的长腿。顺这腿朝上看,郑七天神情木然,手上端着一个托盘笔直站在那里。 卓越越眨眨眼睛,笑:“我饿了,想找吃的。” 郑七天把手上的托盘放低,触鼻一股肉香,引得她食指大动,忙转身回屋爬回床上,郑七天跟进来,把托盘放在一床边的小几上,亲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地粥走到她面前,做势要喂。卓越越慌忙把脖子一缩,笑着说:“你放下我自己来好了。” 郑七天看她一眼,沉默着点了点头,伸手把一旁的小矮桌子放到床上,自己则站在一旁。有这么大个人笔直地看着自己,卓越越本来是一点吃东西的兴致也没有的,可偏偏眼下饥肠辘辘,何况这碗粥长的也实在是太诱人了。 雪白的小米粥里看不到一点肉末,可触鼻却是满是肉香,盛一小勺在嘴里,入口即化,又带着香浓的汤汁。好久没吃过这样的粥了,这一定是用小火炖煮很久的鸡肉粥,又把干硬无味的肉末都挑了,只留下肉香的白粥。 卓越越抿着嘴,认真享受美味,她在现世时最喜欢做的就是煲粥,连爸爸都对她的手艺赞不绝口,想不到二度重生,却能够尝到如此贴心的食物,也许是被粥里的热气熏染,她的眼眶渐渐红。 一旁郑七天的声音忽然在此时响起:“小姐若是想离开,七天没有阻拦的理由,只是灵上界危机重重,小姐眼下的样子又是一个孩童,加上世事难料,也说不定你哪一天会忽然变回原貌。小姐身份特殊,为什么会遇到这种种变故,为什么总会有突如其来的力量救你脱险,想必你也是满腹疑问。七天没有能力帮你解答,可却能保证你的安全,以后来日方才,总有找到答案的一天。如果小姐要走,请准许七天侍奉左右,如果小姐不要七天跟随,”说罢他的空手一翻,左手忽然变出一把长剑,并向右示意,道:“请小姐为七天断除右臂。让我无力跟随!” [044] 血链契约 什么?他说话时,卓越越正要将一勺粥送入嘴边,被他这话一吓,手上的汤匙“哐啷”掉落,满满一勺热粥就这样全倒在桌子上。 她瞪眼看他,想用这招来吓唬自己是吧?好呀,那就试试看,你砍好了,反正又不是砍我!再说了,你姐姐我是吓大的咩!从老爸第一次提要再婚自己离家出走起,那些年,光逃学、跳河什么把戏没试过!我就不信你砍的下手!你倒是砍一个我看看呀!她几乎就要拍桌子和他对着干了,可是,当她的目光对上郑七天的脸色,还是立刻改变了主意,不跟这人打赌了。 他不是吓唬自己的!从这张木然甚至微微泛上青色的面孔,她现自己赌不起,他垂目向着地面的眼神中淡然平静,没有一丝急躁冲动,甚至像是已经做好准备,只等她一声令下而已。 虽然赌的不是自己的手臂,可是好端端要人家卸条下来,那样的事,卓越越干不了。目光在粥和他身上转了两圈,卓越越决定来套套他的口风再说。 “郑大哥,你先把那剑放下,怪吓人的。”她朝他招手。 “七天,请小姐叫在下七天。”真是个顽固的人。 卓越越只好改口“七天,你过来说话。” 郑七天把剑放在一旁,朝着她走近几步,站到床前。卓越越抬头看他:“其实,你就不能当做没见过我吗?我没能完成严老爹的托付,哪有脸去见他,现在变成这样,多半是报应来着,我只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你就当从没见过我不行吗?” 郑七天毫不犹豫,道:“小姐有所不知,我们兄弟八人是严老爹的家奴,所谓家奴,在灵上界是有血链契约存在的。” “那是什么?” “受约者必须修练达到一定程度,才能与施约者签定此契,是以双方的血液相溶,滴入一个设了特殊法咒的器皿中,施术才能达成。我们兄弟八人此生与严老爷存在不死不灭的契约关系,后来他决定让我们辅助小姐时,也悄悄为小姐也做下了一份六人的契术。” 卓越越听的昨舌不下,呆了半天,都回想不起来哪天曾让严老爹取去过自己的血?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郑七天看她一眼,没头没脑的说了声“冒犯了!”说罢,他开始脱衣服,卓越越看着眼前这人的荒诞举动,张大嘴巴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好在他只脱了外衣,并朝她侧过身来,卓越越微微一愣,她已经清楚看见他的右臂上有一粒如米粒大小的蓝色印迹,郑七天穿回衣衫,看了看卓越越的右臂。她直接想到自己右臂会不会也有什么东西,伸手握住手臂,她可不打算脱衣服求证。 郑七天好像看出她的心思,只是说道:“小姐哪天自己看一看就知道了,你的右臂有五点不同色彩的光影形成一个图案。那就是契约之证。” “为什么是五点?”他不是刚刚才说是八兄弟吗? 郑七天神色平静“因为孙二天和吴六天不在与小姐的契约之内,而赵一天却已经不在人世了。” “什么?”卓越越伸手捂住嘴巴,心里难过的像是有刀在剐,赵一天的事她虽然算的上目睹,也曾暗自猜测过,可是真的听到这个噩耗时,她还是无法接受。 郑七天声线毫无起伏:“小姐不用难过,保护施契者,是我们受契者的命运,当初签下契约时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没什么可埋怨伤心的。”说罢他看了一眼身边的长剑,又道:“如果受契者得不到施契者的信任,由契主断除右臂,是唯一脱离此契的结局。” 原来如此。难怪他刚才能够那样处之泰然的拿剑放在自己手臂上。卓越越胆战心惊地看着他,他的神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好像诉说的是别人的事情,眉宇之间更是看不到一丝心绪的波动。 可是,卓越越感觉到的是,他恨她。他一定恨她,恨这个施契者,平白送了他兄弟性命的胆小女人,他也许情愿自断一臂,也想要离开她的束缚! 卓越越觉得自己在此人面前越缩越小,恨不得化成影儿随风吹走,愧疚难过占据了她的心房,她全无胃口的看着眼前的粥,眼泪涔涔而下。 郑七天淡淡看着,也没什么表示,待她哭了一会,才说:“其实当时,我也在云龙谷上。”卓越越惊愕抬头,只听他道:“我赶到的时候已经迟了,只看到小姐和甄少容共同消失的一幕,后来回去转诉了从别人那里听到的全过程,老爷只是苦笑的着说是命中注定的事,然后他就闭关不出,再不打理琐事。我们都以为你们两人是在真元共击下灰飞烟灭了,却没想到你还活着……”卓越越听到这里,想到对严老爹的愧疚,默默垂头。 郑七天却依旧语调平静,“其实老爷能安下心来闭关也未尝不是好事,老爷的修为极高,可这些年来却被报仇的事耽搁了,眼下大事即了,他自然就能安心修练,所以小姐也不用内疚难过,像老爷说的,各人有各人的缘法,那是半点也强求不来的。如果他看到小姐今天还活着,必定也会很高兴。只是他闭关清修,对外面的事,可能也不想再知道了。” 他再看卓越越,道:“小姐能够自那场浩劫中重生,也许是上天给予你的补偿,反正甄少容已死,小姐就安心在这里好好生活吧。” 听到甄少容三字,卓越越忍不住眼皮一跳,慌忙道:“我是不是应该去拜见严老爹呢?”话虽这么问,可是在她心里的这杆天秤早已定位,只要郑七天点头,她才不管什么契约,明天就走,走的远远的。 却听郑七天道:“还是依着小姐原来的打算,以后再说吧,现在也没有能和老爷联系上,要通知也只能通知严庄那边,如果小姐需要,在下这就去安排。”卓越越暗地透出口气,思忖了片刻,摇头道:“还是再说吧,等哪天我或许能回复到原来的样子再说好了,”郑七天眼皮也不动一下,点头答应。看一眼桌上的粥,他说:“在下去给小姐换一碗吧。” 卓越越摇头道:“不用了,我困的很了,想睡觉。”郑七天便收拾托盘自行退下。经过这一天的折腾,卓越越虽然有重重心事,可还是很快睡了过去。 [045] 想要留住你 虽然对郑七天的话半信半疑,可卓越越还是别无选择的留了下来,理由很简单。就目前自己和甄少容的情形,在这处处都是噬人怪的灵上界,几乎无法独自生存。 甄少容对一切事物幪幢未明,而比这更糟的是,他还依然记得从前的攻击技能,可是没有相应真元的支持,这种不知逃避还坚持硬碰硬的自信却比完全不受身体习惯支配的新人更要危险! 而对于卓越越来说,这具变小了的身体对她也完全是个未解之迷。和白虎交战的那次,好像她的真元并没有丧失,为了证实这一点,她曾经努力去回忆当时引动真元的方法,可一次也没有成功,说不定当时所生的森林大混乱纯属意外,和她全无干系。 唉,想起来就是一脑门子的烦恼事呀。 所以,眼下有这样一个安稳的住处,对于急需好好整理自己,弄清楚身上到底生了什么问题的两人来说,都实在是太重要了。 郑七天是一个寡言少语的人,从这宅子里下人们对待他的态度来看,他也应该算的上是一个不错的东家。原来身为严家的契约者,他们八兄弟不但身为保镖,还兼职着财务管理及扩张各地的经营权。郑七天虽然排行第七,可却是八人中最迟一个得到契机认可的人,所以分派给他经营的,是最为偏远的流云镇及周边各个平安市镇的十几家旅舍茶楼,隔段日间他就要去各处收对帐目,每个月光在各个城镇之间奔波的时间就要用去大半,极少极少地时候能在这座宅子里见到他的身影。 虽然他在这里的时间不多,可所有与卓越越相关的事宜,都是由他亲自安排,他甚至向宅里的仆人宣布,卓越越拥有在这宅子里完全的自由与权力。 不论他是真心维系着身为一名“受契者”对血链契约的循行,还是另有他图,能给予这样一个稚龄孩子如此大的权力,对卓越越而言,也许也是使得她能安心留下的原因。 由于几乎在看不到郑七天的环境下生活,在渐渐熟悉了这个城镇之后,卓越越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一切,并且开始和甄少容商量,怎样才能让他恢复和进一步修练的问题。可是面对甄少容,更大的问题立刻出现了。 对着眼前这个仰头看着自己的女孩子,甄少容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现在身体已经恢复,我真的应该离开了。” “你不是和我说好了不会离开的吗?”这已经是三天之内,第二次提到这个话题了,他就不能留下来不走吗?卓越越急的不行。 甄少容叹了口气“你留在这里受到照顾是应该的,我却没有理由凭白受人恩惠,我那天问过郑七天,原来他算的上是你的亲戚,既然这样我就更能放心离开了。” “可是你答应过我的,说话不算数……”她委曲的扁扁嘴,又拿出看家本领。 又哭了!甄少容无可奈何的打量她,思忖着要怎样才能说服眼前的女孩,这孩子会这样一定是因为两人共同经历了一些磨难,所以才对自己特别依恋吧。 可是,那时刻在记忆里翻腾着若隐若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为什么那天看到森林里天崩地裂的场景时,自己会感到那么痛苦和愤怒?一定有很多东西等待着自己去现,唯一的途径,他清楚知道,那就是要迅地变强才行。虽然眼下的能力有限至及,可他还是隐约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隐匿在身体里,并且凭借直觉,他坚信能够打开这神秘地力量,才是解开一切迷团的根源。 但每回自己一说要走,这孩子就哭成这样,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抓了抓头,只得蹲下身来,一边安抚她一边继续解释“我总不能一直这样吧,那天你也看到了,如果不是郑七天及时出现,我连镇边上的赤眼怪都收拾不了。我一定要去寻找增长力量的办法。” 卓越越伸手抹眼泪,却越抹越多“那你又不要我帮你,我都说了,可以帮到你的,你又不相信我。” 正无奈状的甄少容闻言却立刻说道:“好呀,既然说到这个,你不是说知道我从前的事吗?为什么每次问你又都说不记得了呢?那这回你就明白告诉我你所知道的怎样,你打算怎样帮我总得要让我知道吧?” 卓越越为了要留下他,才口不择言的说出这话,听他反问,顿时哽住了。她借着捂眼泪的动作,朝四下里偷偷张望,两人此时正在镇边的小路上,四处都是树木,也没有人跟踪着,可是……她不能说。 不能不敢绝不可以说。任何和甄少容这个名字有关的事,都是祸患的起源。 她抽泣的声音慢下来,犹豫了半天,轻轻摇头“那是我骗你的,我只是……不要你离开而已。”她的头垂地低低的,视线刚好停留在自己的一双小脚上,清晰了瞬间的景象顿时模糊了,眼泪吧嗒吧嗒地滴落在草地上,泣不成声。 这无声的哭泣却比方才声嘶力竭大哭大叫的模样更让甄少容为难,要毫无声息地离开这孩子,绝不是什么难题,可是……面对这小女孩时,他会有种奇怪的感觉,虽然不太清楚,可他清楚知道,自己不想让她伤心。 伸手摸摸她的头,不知道说什么好的甄少容只得牵着她手向前走。这条小路很幽静,更因为紧贴着镇子,边缘的怪物几乎已经给练习的人解决干净了,这时微风轻拂,倒很适意。感觉手被轻轻包容在他坚实温暖的大手里,卓越越的心情终于逐渐平复,两人慢慢走着,很快就到了镇子最后一道防线,宁河。 这条河流环绕着流云镇,所有在这镇上的人都知道,河流的对岸,是绝不能轻易跨越的,那边的怪物偶尔有一两只出现在这里时,几乎都要出动镇上十个以上的修练者才能将其歼灭。 对岸郁郁葱葱地绿林里满布杀机,镇上的人若是要离开这里,只有等商队路过才能跟随,因为商队历来都是布置有包括法师,战士,药剂师等保护力量的队伍,通常几个相邻城镇都共同出资供养着一两支这样的队伍。 二人在河边停下脚步,朝对岸注视,卓越越抬头向甄少容望去,只见微风拂动着他的银悠然摆动,光洁的脸颊上被阳光投下一抹淡淡地光晕,他对着前方出了会神,转头看到正注视自己的卓越越,微笑道:“说起来,你究竟几岁啦?” 一听这话的卓越越顿时眉头紧皱,这讨厌的问题,我自己还不知道呢,她闷闷地想。甄少容看她一脸不高兴,笑道:“被问年龄不高兴啦?我以为年纪大点的女人才有这烦恼,”一边说他一边在草地上坐下,并拍拍身边的草坪,卓越越嘟着嘴在他身边坐下。 “其实比起年纪,和长大了后的其它烦恼相比,它几乎不值一提。”甄少容的声音很轻,伸手朝前方一指,他说:“你看到那边的河流和山川时,会想到什么呢?” “危险!”也算是被灵上界的现实训练有素,卓越越立刻脱口而出这个标准答案,甄少容一愣,一抹浓浓地笑意染上他的蓝眸“是呀,是很危险,可是哪怕再危险,看到山和天空相连的界线时,我会想,不知道山那边是什么?” ________ 对不起,这场病生的,快脱去一层皮了。半夜睡醒,感觉精神好点了,赶紧开电脑上传先,让大家久等了,对不起。 [04] 新人物 “如果可以翻过那座山,看到的是不是和这里不同?翻过去之后,是不是会见到更远的界线,那更远的地方,又有些什么呢?” 他朝对岸注视的眼中流露着坚定执着,薄薄地嘴唇抿成一条线,更显示着他绝不动摇的毅力与决心。卓越越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清楚认识到,不论自己的样子变化于否,眼前这个男子是一个决定了的事一定要做,决不会被身边的人左右的人。 他要离开了。 再也想不到任何能留下他的话,卓越越只得怔怔看着他,说到底,自己能帮他什么呢?既然不能说出真相,自己还有什么能帮助他的么?她紧紧握住他的手,甄少容回头看她,坚毅的眼神顿时转为轻柔:“我想变的强大,到了那时,就能保护你,你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不论我走到哪里,都会回来看你的。你能答应我不再哭了,并且在这里等我回来吗?” 心里被什么东西紧紧拧动,像是稍动一动就有什么弦要绷断一样,卓越越一动也不敢动,用力咬嘴唇,才好不容易止住挤到眼眶的泪水,甄少容的目光中流露出赞许,正伸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忽然目光一变,将卓越越一把拉到怀中,同时向后跃开。 卓越越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被他挡在身后,探头出来往外看,只见河边正有两只银灰色地怪物朝他们慢慢逼近。这两只怪物显然是从水里游上岸的,滑溜溜的像泥鳅一样的身上正往下滴着水珠,形状有些像鳄鱼,却长着四只又大又长夸张的爪子,每走一步,它们的爪尖都将草地上的泥土深深地挑翻出来,活像两只推土机。 甄少容一边盯着眼前的怪物,一边朝四下打量,坏就坏在他们这时身在毫无隐蔽的河边,最近的密林也在丈余之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它们的眼皮底下跑到那么远的位置。将卓越越的小脑袋往身后一推,他慢慢抽出腰间的长剑,不管怎样,都要放手一博。 两只怪物似乎看出了他的决心,朝他咧嘴嘶牙,表现出足够狰狞的恐吓表情后,它们同时向前飞扑过来,眼前光影掠过,卓越越感觉自己的手被他抓住向后急甩,身体顿时轻飘飘地飞出,落到草地上,她看到自己给扔到了离密林更加接近的位置,而甄少容正拦着想要追她的另一只怪物,正在奋力抵抗。 实力悬殊,才几个回合,他的身上已经被爪子勾开了几道,鲜血四溅开来,尤如点点红花点缀在碧绿的草坪间。卓越越心急如焚,以自己的小短腿跑步,这时回去叫人也来不及了,慌乱间看到地上的石头,她想也不想,捡起来就往怪物扔去。 本来两只怪物都被甄少容牵引着,可她的石头居然准头不错,其中有一块更是直接打到一个怪的眼睛上,那怪物出一声怒吼,受不了这样的挑衅,猛地转身跃起,朝卓越越飞扑过来,甄少容眼见情势危急,可也自顾不暇,根本不能分身出来。 眼看那怪物狂叫着从半空中朝自己扑将过来,卓越越吓的惊声大叫,正被这片黑影笼罩的同时,忽然一阵异香飘过,眼前的怪物奇迹般地消失了……卓越越不可思议的看着天空,怀疑是自己眼花,那么大只东西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她慌忙转头去看甄少容,果然只看到他独自提着长剑正在喘息,片刻前还在和他殊死搏斗的怪物也已消失了。 卓越越飞快的跑到他身边:“怎么了?你要不要紧,伤的重吗?”甄少容只摇了摇头,他的眼睛却没有看她,而是朝着密林方向注视,卓越越顺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人手摇扇子笑盈盈地朝这边走来。 这人身着一身及地黑袍,微风卷动袍边,露出腥红的里衬,在一片绿意中很是扎眼。他脸色极白,双眼细长斜挑,一头黑随风飘动,眼眸却是火红。尤为触目的,是在他的右额角,一朵看不清纹路的红色印迹,竟闪动着像金属一般地光质。 甄少容刚才和怪物的对战中已经受伤不浅,可当眼前这人徐徐走进,看此人目光在卓越越身上停留,他还是向前一步,将卓越越拦在身后,并且将剑尖指向来人。 那人毫不在意他的戒备,依旧笑呤呤地打量缩在他身后的卓越越,一直走到几乎要碰到他剑尖的位置才停下,笑道:“连这样的小东西都打不死,你还举着剑做什么?”他说着话,这才将目光转到甄少容脸上。 甄少容一言不,注视他的目光中透着敌意,可呼吸却渐渐急促起来,连卓越越都感觉到,眼前这人身上散着巨大的气场,连空气都被他压制住一般变地浓稠厚重,只片刻功夫,两人都觉全身乏力,甄少容用尽全力才能将手中的剑勉强握住。 那人又是一笑,道:“不错,还能捏的住剑,是个可造之材,不过……”他忽然将手中的扇子合拢,朝甄少容一指,笑道:“我最不喜欢让人用剑指着,”说罢扇子轻轻挥动,甄少容便觉手中的剑像是忽然有了生命,硬生生地自他手中抽离,“嗖”地一声飞了出去,落到数丈外的河心里。 甄少容又惊又怒,眼前此人的能力之大简直匪夷所思,可看他的态度却难以捉摸他的用意,他全神戒备,尽力稳定心神,才道:“还没谢过你相救之恩。” 那人笑靥依旧:“拿着剑谢恩人,还真是少见,不过也算啦,大人不记小人过,你走吧,我和这位小姑娘有两句话要说。”甄少容大惊失色,转头看卓越越也是一脸惧意,忙道:“你想怎样?” 那人笑道:“你听不懂我的话么?我叫你走开,我有话问她,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甄少容伸手将卓越越的手紧紧握住,道:“我不会走的。” 那人眼中微微一亮,笑道:“好吧,那你就继续拉着她,我连你的手一起留下就是了。”与此同时,他手中的扇子朝甄少容的又是一划,见过他刚才那一招的卓越越惊恐万状,朝前一步踏出,正扑到他手臂上,却听耳边“铮”的一声…… ___________________- 这些是偶在病床上用手写的哇,都没人感动的灭?,,,捂脸去墙角画圈圈怨念ing [047] 再见不别离 她仰头看到甄少容满脸惊诧,转过头来,便见到在她的身后,那人的笑容变作冷笑,手中的扇子正与一人的长剑相执,这人一身蓝装,正是郑七天。 郑七天双手持剑向上,将这人的扇子拦下,可看他神色,这一隔显然已经用尽了全力,而拿扇子的那人却只是伸两指捏着扇柄,一眼分辨,强弱已分。郑七天虽然及时赶到为甄少容挡了这一记,可显然也不是此人对手,三人目光烔烔,都是直视此人,等待他的下一次难。 却没料到这人经郑七天的阻拦之后,只是笑容停滞了片刻,随即便将扇子收回,笑道:“原来如此。”他的目光在郑七天身上稍微一转,便回复到卓越越这边,再将甄少容打量片刻,他道:“我刚才听你说你想变强,不如你认了我做师傅,半年,半年我就能帮你结束这一场闹剧。” 甄少容还没说话,郑七天却忽然向此人单膝下跪,道:“此事万万不可。”不理会那人眼中渐渐盛起的杀气,他道:“请魔尊不要插手此事!” 魔尊?这是什么东西?卓越越和甄少容对视一眼,满腹狐疑。 那人却微微一笑,“凭你也敢拦我?” 郑七天声音木然:“魔尊知道小人凭的是什么。小人冒犯魔尊,自当受死,此事却定要阻拦。” 那人轻轻一哼,拿着扇子悠闲的扇了几下,不再理他,向甄少容道:“只要你愿意,我就收了你做关门弟子,这个你接着的。”也没见他扬手,甄少容却觉手心中忽然多了一样东西,掌手摊开,见是一张黑符。 只听那人道:“我会再来找你的。”说完他又朝卓越越一笑,道:“女娃儿可有趣的很呢,你若愿意,我也收你。”卓越越皱眉:“我才不要。”那人一愣,继而哈哈大笑,三人只觉眼前一晃,又闻到那股奇特的异香,那人却已没了踪影。 郑七天再不二话,带着二人回到宅里,安排人为甄少容包扎伤处,本来甄少容以为他一定会为那个魔尊的事,要向自己交待,却没想郑七天对此事全然不提,就好像从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件事生过,唯一一不同的,是他这次到家,没有立刻继续下一镇的路程,而是留了下来。 甄少容身上的伤多半是来源于那两只怪物的利爪,好在只伤及皮肉,郑七天的伤药似乎颇具神效,才两日的功夫,伤口便都逐渐愈合了。卓越越不敢再说任何要他留下的话,只是不舍地安静守在他身边,这样的神色却反而令甄少容大为动摇,若不是生生克制,有好几次几乎都要脱口而出再不离开的话来。可是他心里清楚知道,说这话容易,可是自己终究,是要离开的,到时不能信守诺言,带给这个孩子的却恐怕是更深的伤害。 日夜为去留纠结,使得这个夜晚,分明已经是夜静更深的时分,甄少容却还是全无睡意,他走出房间,望向天空的弯月,企图去仔细回想脑海里偶尔回旋的记忆片段,若是能记起什么,也许至少,能找到说服自己非要离开的理由。 静坐许久,毫无收效的甄少容叹了口气,不得不站起身来想往房里走,可是刚一转身就察觉到月光下的阴影有些特别,仰头看去,便看到屋脊上静坐着一个身影,他抬头与此人对视片刻,这人飘然落下,向他走来,正是郑七天。 走到他的面前,郑七天才道:“看来,你正在为去留的问题烦恼。”甄少容点了点头,因为方才被此人暗中注视那么长时间,不由得心里有些不舒服,看着他的神情也满是戒备。 郑七天却不以为异,只道:“非要离开吗?那个孩子很粘人呢,你若是走了,她会很伤心的。”他似乎等待了片刻,看甄少容黯然不语,才道:“如果真的要走,明日一早就有商队会来,过了这个机会,恐怕就要再等二十日之后了。”说完这话,他不再停留,径自回房。 明天吗? …… 月光如薄雾般自窗幔下溜了进来,月白色的帷幔随风微动,如同不安的手轻轻撩拨着地面,留恋而徘徊。 卓越越睡的很香,弧型的长睫毛像把小扇子一样覆盖着眼睛,呼吸声极轻,缓缓地一下又一下,仿佛在这个小小的身躯里,有一个被暗夜围困住的幽灵,生怕惊扰到她的主人,所以小心翼翼地喘息着。 床边的椅子上端坐着一个人影,对着她静静的一动不动,注视良久,这人唇边轻轻一勾,极轻极轻地道:“要记得,别再哭了,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然后他再不迟疑,立即转身走了出去,微风带动着他的衣角,在与她脸颊极近的位置轻轻拂过,然后,终究没有碰到,人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了。 他走了,卓越越泪汪汪地在宅里找了个遍,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哭吧!这就是下场,如果自己不是那么爱哭让人受不了,人家总会跟你道个别吧,这下好了,跑掉了,连再见都不敢跟你说呢。 卓越越懊恼的要命,狠狠咬着指甲,一个人躲到宅子最边缘墙角蹲着,没有他在身边的化,以后还有什么值得自己去盼望的事吗?她真是恨死自己了。 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一个阴影缓缓覆盖在她身上,才使得她不得不抬起红肿的眼睛,只见郑七天蹲下身子,说道:“他跟着商队离开的,不会有危险,你放心吧。” 卓越越一愣:“你怎么知道?” 郑七天面无表情,点头道:“是我告诉他今天一早有商队要经过这里。” 什么? 卓越越一下子跳起来,指着他,气的半天说不出话。 郑七天倒是神色坦然:“照小姐所说,他救过你一次,我们救回他一次,再为他指点道路不就好了么?他那样的人,本来也不会甘心受人恩惠,他有自己要找的东西,这样让他走了,成全了他身为男子的尊严,岂不是更好。” 一席话说的卓越越全无反驳能力,呆呆看着他,只觉心里空落落的,眼眶又湿润起来,她吸着鼻子,朝墙外看去,轻轻的说:“可是,我想和他告别,起码,要说声再见呀。” 郑七天的目光停滞在她的脸上,似乎犹豫了片刻,才道:“没有说再见,不就表示他并没有永远离开小姐的意思吗?”卓越越愕然一惊,转头看他,却听他又道:“没有说再见,只是短暂分别罢了,有小姐在此等待,他一定会回来的。” 卓越越仰头看他,忽然觉得他的目光中柔和了许多,使得她的心也终于渐渐平静下来,是呀,还没有说过再见呢,你一定要回来呀。 [048] 无用功 自从甄少容离开以后,郑七天就不再外出,他将一切外出事务全部交给管事办理,自己则留在流云镇上,更准确的说,是留在宅子里。 虽然对这份靠契约强制维持的主仆关系持怀疑态度,可是郑七天的所为还是出了卓越越的想象。看不出在这样一个不擅言辞的外表下,居然暗藏着十分的细心与体贴。 本来在他自己的这座宅子里,他应当是最有权力自由活动的人,可是卓越越很快现,她的生活和初来时没生任何改变,换言之,因为她的出现,在这宅子里,真正的主人郑七天反而成了宅子里的透明人。 似乎是为了让她不至于感觉到是生活在时刻受到监视的状态下,郑七天一方面保护她的安全,一方面又总是周到细心的避免自己被她看见,只要卓越越不离开宅子,他就几乎整天呆在自己的房里。 明明是施予自己庇护和照顾的人,却以如此低微的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这让卓越越心里的不安与日俱增,她决定找郑七天好好谈谈,何况她确实有许多问题希望能从他嘴里知道答案。 在犹豫了几日之后,卓越越终于在一日午饭后敲响了他的房门,她只轻叩了一下,门立刻无声自开了。 在屋子的右侧,她看到了手持着书本的郑七天,他身上蓝色的衣袍,是屋里唯一一件称的上有颜色的东西,整个房间的装饰少到几乎没有,干净洁白的让人有些无所适从。 看到卓越越,他立刻起身离座,迎上来道:“小姐是要去镇上逛逛么?”这么多天下来,无所事事的卓越越已经在他的陪同下,将流云走了个遍,现在听到逛街她就腿软。 她慌忙摆手“不去逛了,这镇子都逛遍了,也没什么意思。”郑七天哦了一声,停了片刻,又道:“如果你是想去远一些地方,我去稍做准备,马上就能出。”说着就要转身,卓越越忙将他叫住“不用啦。”他又哦了一声,就那样站在她身边也不说话。 卓越越不由得有些懊恼,郑七天实在不是一个能够轻易打开话匣子的人,何况还因为他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年龄,在他面前,她完全没有办法像和在甄少容面前那样耍点里四下看看,实在找不出话题,不由得有些垂丧。本来已经考虑好要说的话,这时却都觉得没机会开口,犹豫了好一会,她只好退了出来,郑七天也不说什么,将她送到门口,目送她离开后,才回到自己房里。 卓越越一边走一边懊恼地想着,下一次,下一次一定要把自己的问题说出来。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她只好重新回到自己天天呆着的后院里,这里是个小花园,有一个小巧的池塘和几堆假山。 回到这块又平又光滑的大石头上,卓越越调整了片刻呼吸,闭上眼睛,将双手上下交叠,她凝神努力回想着在严庄和黑暗沼泽生的真元球现象,想象那时在自己眼前出现的巨大气体的形态,想象严老爹说过的四字真言…… 可是,让她沮丧的是,等她睁开眼睛时,双手上空无一物,甚至连一丝半缕真元的样子都没看见。唉,这就是一直困绕时刻折磨着她的问题,究竟生了什么事?既然手镯还在手上,身体里的真元为什么完全消失了?如果真的因为身体变小而失去了真元,那么那天在森林里时,是什么让甄少容手中的真元球变大?难道当时的山崩地裂和自己真的没有半点关系吗? 她垂头呆坐着,对着自己的手了会呆,咬咬牙,她又一次开始尝试,不行,还是不行,再试一次,再来一次…… 树荫下这个小女孩子一次次地努力尝试,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滴落下来,安静的小院里已经可以听到她气喘吁吁的声音。如果此时她分一分神,从她坐的位置抬头,就能看见,花园旁的房舍屋脊上坐着一个蓝色的身影。 郑七天沉沉注视着她的举动,随着卓越越失败的次数节节攀升,他的眉心逐渐收拢,眼睛中有一股忍耐的光芒越来越淡,似乎再也无法坐视的一刻,他霍然站起身来,一脚向前迈出,像是想要跃到她面前时。忽然,他的脸上忽然荡过一阵抽搐,想是受到某种力量的压制,又或是回想起什么禁忌,他虽然身形向前倾斜,却再也迈不出半步。 虽然每次都是失败,可是卓越越还是天天做着同样的尝试,眼下的生活日复一日,好像除了等待甄少容,她没有任何自我生存意义一般的形态让她很不满足。最起码,在他努力寻找他身上的秘密时,自己也应该做同样地的努力吧。 不过这么做的结果,是她失眠了,一开始时因为白天老是凝聚心神引真元,她每晚都能睡的很死,可是几天下来,习惯了这种活动的身体,到了夜深人静时反而比白天更清醒,所以她决定把白天的日程分部份到晚上进行。所以现在,她有了三更半夜忽然醒来,爬起来坐在床上练习的习惯。卓越越恐怕从没想过,万一哪天她的真元真的引成功了,是及有可能在这半夜时分,将整宅子里正在梦乡中的所有人送上西天的。 这一天又练了十几个回合,没有半点意外生,她叹息着走到窗边喝茶,朗朗的月光照耀下,整个庭院折射出一片银光,对着这片光芒出神,不知道甄少容这时怎么样了,他那样的人估计是不愿意跟着商队走太久的,能认出他身份的人是没有,可是却有无数不管他是什么身份都照吃的怪物呀,唉。一想到这个,卓越越就思绪繁乱,怎么也无法平静。 正出着神呢,忽然间,屋里扬起一股熟悉的香味,有一个声音懒洋洋地问道:“说说看,你究竟为了什么,要花时间在这些无用功上呢?” ++++++++++++++++ 对本文有什么意见建议请留言哦,留言全部加精,偶素从来不删贴子的好银 [049] 自己的力量 这声音是…… 卓越越愕然转身,就看到一人斜靠在不远处的一张长榻上,白色帷幔微微晃动,露出他黑色长袍下翻卷起一片腥红!这是,郑七天称之为魔尊的那个人。 恐惧顿时袭遍了卓越越的全身,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他,连呼吸都忽然变的异样困难。 那人的声音却出奇的轻松“问你话呢,内的这股香气包含着什么作用,卓越越靠着窗边的小茶几,虽然手脚冰凉,可是心里的恐慌却着实减弱了。犹豫了片刻,她还是决定回答他的问题:“我想要……力量。” “哦?”那人语调中略有笑音“力量?你的那个镯子不就拥有保护你的力量吗,还有天天跟着你的那个愣小子,也是因为你才存在的力量!怎么,这样你还觉得自己没有安全感吗?” 他的话又带给了卓越越无比惊讶,他居然知道她的镯子,那么他是不是也知道自己的秘密呢。那人将她的疑惑看在眼里,却好像并不打算解释,只是继续问道:“有这么多外力在保护你,你居然还想要力量吗?看不出你倒是个野心勃勃的丫头。” “不,我不想要人保护,我想……”不知道为什么,这人的语气像是有一种魔力,牵引着卓越越最心底的话蠢蠢欲动,再也顾不得别的,她冲口而出“我想要的是……自己的力量,不用依靠别人也能保护自己,在别人需要时也能奉献的,属于自己的力量。” 自从来到灵上界,她得到顾长烟的灵药和真元,受到严笑云的看中与帮助,经历了赵一天抛弃生命的救赎,就是在最后,也是依托着镯子的保护力和那个神秘的声音才能和甄少容转危为安。可是,当这一切都失去之后,她现自己原来一无所有,她甚至找不到需要郑七天他们保护自己的理由,他们抛弃一切站在她身边,而自己,也许根本不值得。 屋里安静下来,卓越越垂头看着地面,眼前模糊一片,那人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坐着,他的目光淡淡投注在她身上,似乎正在和心里的什么做一番较量之后,嘴角再度牵动的同时,卓越越只觉眼前一花,这人竟在瞬间到她面前,并且伸出冰冷的两指轻轻捏着她的小下巴,向上抬起,迫使她仰头与他对视。 自窗间透入的月光刚好照在他朝她俯低的脸庞上,他嘴角含笑,血红色的眼眸里闪动着诡奇的光芒,印衬出卓越越惊慌失措的小脸,他的语调慵懒,轻声轻气“你是说,你有自己的意志,想做你自己的主人么?” “是,当然是这样,我不愿意依附别人,我想有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决定自己要走的道路。” “可是这个灵上界一直是男人的世界呢!这里是属于男人的,他们用力量拼杀,争取荣耀证明自己,而你,只是一个小不点的女孩儿而已,你能做什么?你想做什么呢?” “我……我没想过要争取什么,只是至少,我不想成为累赘和包袱,只要我能保护自己,在危险的时候,我不会阻拦他的道路就好了。” “他?”这人眼眸里的红色忽然浓重起来,眼球里的色质如同水晶般流动,仿似正在形成一个红色的旋涡,和这双眼睛对视,卓越越忽然有一种要被吸进去的错觉,她不由得往后退开一点,那知那人却也跟着她的动弹往前微微一靠,道:“这个他,是指甄少容吧。” 经历太多意外的卓越越听到自他口中说出这个名字,反而没刚才那样惊讶了,他果然知道一切,这么说来,也许他也能为自己解惑。思及这个可能性,卓越越立刻点头“是。” 那人却又仔细打量她,眼中的旋涡变做深红色,嘴角的笑靥也更加深了:“可怜的孩子,你为什么这么在意他?” 卓越越感觉自己脸红了,咬了咬嘴唇没打算回答。 那人似乎享受着欣赏了会她这神情,才道:“你和他之间,具备着命运的羁绊,你自以为是对他的感情纠葛,其实和你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你若能极时理解我的这句话,或许等那一天到来前,你还能少受点苦楚呢。” 卓越越仰视着他,他的语调中听起来含着深深的怜悯,可这话的意思却让卓越越完全没法理会,那人叹了口气,又道:“总之,唉,让像你这样一位心地单纯的女孩子受这样的苦,这件事本来就让我非常不爽。这家伙怕是练功练的走火入魔了吧,莫非他想跟我换地盘弄个魔尊来试试?”他自言自语,说着一些卓越越完全听不懂的话。 沉默想了片刻,他对他的烦恼明显还是一筹莫展,站直身体摸了摸他自己的头皮,又喃喃着说:“要管还是不管呢,这件事虽然有趣,可真要管的化……也是棘手的很呀!” 他对着窗外的天空了会神,再度将目光定在卓越越身上时,红色的眼眸中满含笑意:“不过,身为本体的你,居然有这样清晰的自我意识,实在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吧!丫头,我可以告诉你,你的力量是被封印住了,无论你怎么努力,也是与事无补的。不过,如果你真的想拥有自己的力量,明日两更时分,到镇外宁河边来,你如果能独自前来,我就考虑要不要帮你。” 说罢他又朝屋外看一眼,笑道:“那个愣小子来了,真是的,反映这么迟钝怎么保护他的主人呀,你果然还是想办法保护自己的好,靠他手下这帮饭桶看来真的不行呢。”他的笑声还在屋里回旋,可是人却已经自她眼前凭空消失了。 [050] 信任危机 郑七天冲进卓越越房间时,屋里自然只有她一人,可是他的直觉不会错,将整个屋子前后都找了个遍后,他还是不放心的再三警告小主人:“如果是上次遇到过的魔尊,请小姐一定要立即呼喊七天,此人十分危险,小姐绝不能被他的外表欺骗了。” 卓越越没精打彩的看了他一眼,刚刚让那个魔尊没头没脑的话弄的正迷糊呢,哪里还有神气听他说话,随意的“哦”了一声,她直接朝床边走去,睡觉睡觉,养足精神明天一定要去赴约。 她慢腾腾地自郑七天身边走过,哪知这家伙忽然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卓越越被他一扯几乎就要往后倒,好不容易站立身形,转头却对上一张陌生的面孔。 这不是平日总是镇定自若地郑七天,他的双眼圆瞪,力大无比的手握着她的小胳膊一阵阵剧痛,她忍不住挣扎起来,大叫:“你干嘛,痛死我啦。” 听到她的声音,郑七天才似忽然清醒,放开她手的同时,他急促的说:“对不起,在下,失仪了。” 卓越越揉着胳膊,惊魂未定地看着他,这人怎么回事,刚才那一下跟变了个人似的,这人难道有什么午夜隐症,像月下狂什么的。被自己的想法吓的浑身抖地卓越越朝后退开一步,尽量跟他保持了一点距离,才问:“你怎么啦?” 郑七天抬起失神的眼睛看她,嘴巴张合了好一会,才说:“小姐,不信任七天吗?”卓越越一愣,虽然这是事实,可是说出来好像不太对头。不过看来她的犹豫也算是一种回答,因为郑七天没有等她说话,已经自己开了腔:“果然是这样吧,这也不能怪小姐,我对你来说还是陌生人,光凭血链契约,又叫你怎么相信呢。” 听到他话里流露的伤感味道,卓越越渐觉不安,看着他垂着头,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却见他迎面走来,到她面前,他说:“我这人生性木纳,不太会说话,可是我想保护你却是真的,就算是……我漠视了你的烦恼,躲避着不愿意回答你的问题,也是为了想保护你。因为,有很多时候,知情并不意味着就能改变,隐瞒也不是全无用处的。” 他的话急切而慌张,面对这和平日判若两人的郑七天,卓越越虽然有些茫然,可还是听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可是----她仰起小脸,直愣愣地和他对视,稚嫩的童音吐字清晰“如果要靠逃避才能安全,这样的安全,我不稀罕!如果要在自欺欺人的假像里生活才能保护自己,我也一定会不顾一切冲破这一切的。” 屋里忽然静寂之极,不知何时已然倾斜的银色月光,自窗幔下探入,在地面上勾画出极其深亮的一笔,在一片黑暗中折射出分外明快的光芒来。 一整天,郑七天都觉得自己耳边环绕着那个声音,他知道这孩子并不是眼前看到的模样,这也是他对自己的言行格外注意的原因。可是,就算她是被幻化了身体,真实年龄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而已。可是她昨天说话的神情语气,无一不令他感到震惊,这就是当初他说的那个,只要能安全保护到规定时间就算完成任务的,胆怯柔弱的目标吗? 和郑七天的迷茫相比,卓越越这一天也过的食不知味,想要在晚上单独赴约到底行不行的通呀,万一让郑七天现了,搞不好他会一掌把自己拍晕直接扛回家的。她试验了好几次,只要她一走出宅子的大门,原本不见踪影的郑七天,立刻像鬼影一样不知从哪里蹦出来,沉默地跟在后面,以自己的这点本事想甩掉他,简直是太疯狂了。 可是,让卓越越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在午饭后生了突变。一个仆人神色惊慌的冲到郑七天房里,不知道说了什么,他从屋里出来时神情大变。可能是出了什么事,卓越越正想跟上去看看,郑七天却已前来慎重请假,邻近一个小镇上的客栈被闯入的怪物攻击,他不得不亲自出马,临行之前,为了保证卓越越的安全,他居然,他居然在宅子外面设下了结界。 所谓结界,是一层肉眼无法看到的气体,将整个宅子包围其中,他设定的防御,是防止一般性攻击以及制止宅里的人出去。 卓越越一脸黑线站在宅子门口,她伸出去的手无数次被反弹回来,事实证明,她根本就出不去。 卑鄙的郑七天!还口口声声要保护她,分明是囚禁!! 可是再生气也无济于事,卓越越不死心地一直守在门边,连身边劝她的仆人也都相继睡觉去了,她还是不愿意离开。不过除了去睡觉,她好像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眼看二更就要到了,她急的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她忽然,摸到了手上的镯子! 不管行不行,试下再说,她立刻伸手按在镯子上,心里默念愿望,果然从这镯子里散出缕缕光线,很快就她的身周形成了一圈光晕,她小心翼翼地朝前迈步,只轻轻一跨,就已经置身在那层结界之外了。结界并没有遭到破坏,而是对此时的她,无较而已。 卓越越一路狂奔,忍不住哈哈大笑,她总是在危及时候想不起这个宝贝来,看来以后要多练习才是,有了它,可就真的走遍天下也不怕了。 月色正好,林间小径清晰可见,包在蛋黄壳里的卓越越本来还想靠它抵挡路上的怪物,哪知一直跑到河边,一只也没碰到,真是幸运。她顺着河边寻找,没走多远,就看到那个魔尊笑眯眯地盘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见她看到自己,他哈哈大笑道:“早知道你还有这样的宝贝,我就不收路上的怪物啦。” 卓越越跑到他跟前,仰头看他,笑道:“是你收了的?我还以为自己运气好没碰到呢。”魔尊朝她眨眨眼睛,笑道:“只要你有想来见我的心,我自然会为你铺平道路,”卓越越一愣,反问道:“那么攻击那个客栈的事,也是你做出来的吗?”魔尊哈哈大笑:“小丫头脑筋转的快,我很喜欢呢。” 卓越越呆了片刻,有点不安的说:“那我岂不是害了那个客栈的人。”魔尊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道:“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小东西,把你的那个蛋壳收了,晃眼的很。”卓越越脸上一黑:“我好像……不知道怎么收!” ______ 对于有些段落没有标题的,请大家多包含啊,以后想到合适的补上还有,就是讨推荐收藏来了,请大家帮忙呀.谢谢 [05] 与魔有约 魔尊脸也黑了,瞪着她半天,他好像有些无奈,道:“你怎么弄出来的就怎么弄回去嘛,难怪他会挑你,果然反映迟钝又很笨。” 卓越越对着这个说自己笨的人翻翻白眼,把手按到镯子上,心念一动,镯子的光果然消失了。原来真这么简单,早知道就试一试再说话了,平白让他取笑,她心里正碎碎念着,便见那人忽然欺身上前,等她回过神来时,她现自己已经被他抱到石头上,就坐在他的身边。 这块石头倒很平坦,坐在他身旁,闻到的是他身上散的淡淡异香,卓越越转头朝他细看,完全觉察不出这人有郑七天所说的可怕。何况经过这两次,她对他已经不再害怕,相反的还因为他随意的态度有些亲近起来。 魔尊笑眯眯地瞧着她注视自己,道:“这就对啦,我没什么可怕的,只要看到那些人看到我就抖连个整话都说不全的,才忍不住气的想杀人。小丫头胆子不小,这点倒是不错。” 听他用这语气说起杀人这样的事,卓越越的笑脸顿时迟疑了,还是不要太放松的好,她暗自想着,便问出今天这个约会的目的问题:“你答应过我,我来见你,你就想法子帮助我的。你没忘吧?” 魔尊伸手拢了拢长,笑道:“要怎样才算帮你,说来听听?”卓越越急道:“真相,我想知道自己和甄少容为什么会变来变去?力量被封印是怎么回事?我怎样才能有自己的力量?” 听她一口气说出这一串问题,魔尊脸上又挂出他那招牌似的微笑:“看来你的烦恼不少呀。嗯,这么多秘密的化,你要用什么跟我交换呢?” 交换?卓越越愣住了。 “是呀,我告诉你这些,就给自己树了一个强大的敌人呢,虽然这些年大家都有各自修练,谁强谁弱很难说,不过,说真的,我是情愿吃掉自己的鼻子也不愿和他为敌的呀。” 那你吃自己鼻子好了!卓越越气呼呼地瞪着他:“那是说话不算数啰?” “咦?我没不算数呀,我只是想知道这几乎要陪上我一条老命的立场,有没有什么足以吸引我站过来的理由呢?”他的语气永远笑咪咪的,可听起来却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卓越越咬咬牙,迎着他笑起来,露出小小牙齿:“我没什么能让你看的上的眼的吧,你是魔尊呀,那个……很不了起,连郑七天都怕你,我不过是小不点儿,又迟钝又笨……”她正在脑子里想着要怎么把这丢脸的话继续说下去时,却听魔尊已经出一阵狂笑,这笑声几乎响遏行云,震的她耳膜一阵阵的颠。 他一边笑一边伸手放在她肩上,笑了好一会,才道:“小丫头比看上去伶俐呀,看来这些事真是让你受了一些惊吓,放心吧,我说的话一定算数,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 “行,”卓越越爽快答应,没什么能阻止她求知真相的**,反正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魔尊听她答的这么快,倒细细瞧了她一眼,才道:“其实我这个条件眼下说不说都不重要,既然你决定答应,那就算欠我一个回报了怎样?等到我说出条件是什么的时候,你必须做到。” 卓越越一愣,抬头向他看去,他的红瞳在暗夜里闪闪亮,看到她有些疑惑的神情,魔尊微微一笑,朝一旁伸出的右手中忽然变出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剑握在手中,他笑道:“立刻决定吧,你想要的答案只需你轻轻点头就能得到。” 这充满诱惑的语气神情已经没时间容许卓越越思考反悔,她紧紧握紧拳头,正视他的双手,重重的点了下头。 魔尊眼中露出欣然笑意,与这丝笑意同时生的,是卓越越忽然觉察到自己手腕微微一痛,她低头看去,便看见自己白晰的皮肉上赫然多了一道血痕,还没等她回过神来,那魔尊已经伸双指在她那道血痕上一按,溢出的鲜血与他的手指相碰,立刻出一道金色光芒,待他的手收回去,她手上的伤痕居然不见了。 她惊诧的看着他寻求解释,他笑道:“刚才我们立了一道誓约,不是不放心你,只是你身上的力量一旦冲破卦印,真要悔起约来,只怕我也奈何不了你。有了这个血誓,你的身体就能永远记住你欠我一个条件了。” 他的笑靥依旧,可卓越越忽然感到一股直入心匪的寒意,可是事已至此,一想到自己立刻就能接近真相了,她控制不住的微微抖,用力交握双手,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魔尊淡淡一笑,将手中的长剑递到她面前,道:“这就是我的武器,我带着它征战杀戮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月了,任何一个灵上界的修行者,听到它的名字都会浑身抖,你说说看,他们为什么害怕?” “他们害怕的是你,并不是这把剑。”卓越越想了片刻,说出她的回答。 魔尊赞许的点头,又道:“不错,这把剑虽然有强大的力量,可是在别人手上,它就是一块废铁,你若是拿着它,恐怕它连一棵树也斩不了,可是……”他眼望卓越越,只是挥手朝后随意地轻轻一扬,四周寂静了极短瞬间后,卓越越目瞪口呆地看到离他身后几丈远的一整座山峰轰然倒塌,扬起了冲天的烟尘,无数怪物尖叫着四下奔散。 魔尊的声音淡漠,眼中却是晶亮无比,缓缓道:“它在我手中便能挥潜在的所有威力,因此这把剑,就是我力量的本体”。 本体! 这个词有些熟悉,卓越越皱眉回想,眼前的人立刻为她解答了:“不错,你还记得我昨天的话,我曾说过,你是本体。你是某人的本体!换言之,小姑娘,有人对你做了可恶的事呀,将你至现世招唤来的这个人,将他的武器加注在你的身上,又或者他根本就是为你建造了一个身体而已,所以我才说,你居然有这么强的自我意识,对他而言,一定也是始料不及的事。” ……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求推荐点击收藏哇,,,,,,,眼泪汪汪 [052] 淬血牙V淬孤指 卓越越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只呆滞了片刻,立即反驳:“这怎么可能?我是人呀,活生生的人,就算变化了体形年龄,可是我会高兴会难过,会思考会……有感情,我和以前并没有不同呀,你是在骗我是吧?你,你一定是在骗我,这个玩笑太粗劣了,一点也不好笑。” 听了她的话,魔尊却只是淡淡微笑,似乎卓越越的反映完全在他意料之中,他把手上的长剑往她面前一递,道:“你拿着它。” “做什么?”卓越越不由自主往后靠了靠身体,魔尊却道:“我说了半天你既然不相信,那只好用事实证明。” 卓越越朝眼前这把漆黑的剑看了一眼,没来由得身上一冷,正想摇头推辞,却听魔尊冷笑道:“你不是口口声声想要知道真相吗?勇气并不是叫嚣就能证明的,我也没空陪一个胆小如鼠的人玩耍,眼下给你两条路走。其一,你按我说的去做,一步步验证事实,不过话要说在前面,我只管透露不管安慰,知道了一切之后,你如果想借这把剑自杀,我也乐的大方,不会阻拦。可别在我面前哭哭啼啼,我可受不了那个。” 他说了一半,朝她略为俯身一些,再道:“第二条路,你若是没有勇气承受真相,那你现在转身就走,我也是绝无二话。说到底,逃避事实,也勉强算得上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法子,你要如此悍卫甄少容,谁也没权说个不字。” 悍卫甄少容! 因魔尊所言正在胆怯抖的意志忽然因这几个字变的清晰起来,卓越越眼前立刻浮现出他的模样,那个在火光中黑飘扬,仰头朝自己注目的男子,自己和他之间真有命运的羁绊吗?她不由得陷入深思中。 魔尊等待片刻,看她没有反应,便微微一笑,像是正要站起身来,眼前的卓越越忽然伸手,已经牢牢握住长剑,她的声音还在颤抖,语调却异常坚决:“知道真相之前,我决不会走。”魔尊这才缓缓坐下,注视她道:“既然决定了,就不能反悔哦,等一会你要是尖声大叫什么,惹得我烦躁起来,说不定就一剑斩了你,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卓越越瞪了一眼这个恐吓自己的男人:“你别小看我。”他这才哈哈一笑,随即放开了手,剑已经全然握在卓越越手中了,她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只是怔怔看着他。 魔尊笑道:“这剑是非常的材料制做而成的,寻常人根本握不住它呢。现在你说说看,有什么感觉么?” 卓越越一愣“什么感觉?哦,这剑很轻几乎没什么重量似的。” 魔尊笑道:“你专心一点,闭上眼睛,自然就有答案,”她依言闭上双眼,开始只觉周遭一片寂静,可是很快,她感觉到自己手上的黑剑开始颤抖,而且抖动地愈来愈烈,几乎就要把握不住。更不可思议的,是随着这颤抖同时产生,还有她心底全无预兆的激动情绪,不知因由的,就是感到欢喜。这感觉……竟然像是遇到亲人,使得她忽然想念起在现世的父母,仿佛只要睁眼就能见到亲人。这个念头带着她欣喜若狂地睁开眼睛,眼前却是魔尊的脸庞。 他冲她一笑,道:“怎样?感觉亲切么?你看!”卓越越顺他的指示低头,看见自己手中这把原本通体漆黑的长剑,剑锋之间竟然出现一缕红光,夹杂在黑色的剑身上格外触目。魔尊道:“这把剑取自一块深藏在灵山岩底的晶铁,这块晶铁,有寒热两端。你手上这把就是用灼热的一面铸就的,寻常人不要说拿,光是碰到就要被灼去皮肉。可它对你全无伤害,而且,从你刚才的表情可以看出,你的身体对这剑有些反映吧。” 他的笑容里满是得意,将身体往后一靠,笑道:“理由很简单,那就是因为在你的体内藏着这把剑的兄弟,由晶铁的另一端寒晶所铸的那把。虽然之前我还只是猜测,可眼前看来,事实果然如此。” 卓越越一怔,慌忙松手,落下的黑剑便由魔尊伸手接住,他道:“吓坏了么?”看她木然不动,他也没有继续追问,却道:“我这把剑有一个名字,它叫‘淬血牙’,而另一把,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淬孤指’!” 淬孤指! 这三个字如同一记响雷在卓越越的耳边轰然炸开,她听过这个名字,还不止一次。 “等将来咱们都强大了,咱们就建帮派,打地盘,做老大。到了那时,我们也能去争夺淬孤指了,要是能得到它……哈哈哈” “……你能不能告诉我,淬孤指它在哪里?” “已经被我用九天揽月消毁了。” “甄少,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交出淬孤指,我来助你离开怎样?” …… 如果自己的耳朵没有问题,那一定是自己的记忆出了毛病,卓越越只觉头皮收紧,全身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 她朝魔尊投去求助的目光,而后者目光如炬,全然没有分辨犹豫,更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反而语气平静,再度徐徐道来:“拥有这把剑的是灵上界的无上尊者,我那位穷极无聊的师兄!不过他的名字……我还真是记不起来了,反正他活的太久,估计他自己也早忘记了。何况他的名字在灵上界也无人记得,有没有都是一个样。他大概是闲的慌,不知从哪年开始,把自己的武器变换成戒掉形状,还弄的人尽皆知,说是只要得到这玩意,他就给予对方全力的支持。哼哼,他虽在灵上界又生就一幅好好先生的样子,可生性却比我这个魔王还要轼杀呢!” 他似乎从来没有和人说起这些,这时能够这样说起,便有些滔滔不绝:“自从他摆弄这无聊游戏,灵上界就没安静过,搞的我那里也不得安生。所以我就找他打了两回,第一回他没输第二回我没赢,反正也懒的跟他磨下去,我索性丢开闲事不管,回魔界逍遥去了。没想到过了几十年,听说出了一个特别有种的男人,把那只万众瞩目的淬孤指给毁了!竟然有这样了不起的人物出现,我自然要来看热闹了。哪知道找到了那个男人,却到处也找不到我师兄他老人家,我还以为他因为自己的宝贝武器给人毁了,去另寻一样去了。却没想到,原来他是去了现世。找到的也不是武器,而是你。”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努力更新求收藏推荐点击哇,请大家有票的捧个票场,没票的捧个人场哈.小女子谢谢啦! [053] 魔王的意 “当初他将武器变幻形态时,一定还动用了别的什么法术,因此甄少容那小子虽然看似给予了神器毁灭性的打击,可淬孤指却没有真正消亡。不过虽然保住了它,师兄他一定也想到,如果让那个年青气盛的甄少容知道淬孤指还是存在。那么毋须置疑的必然结果,肯定又是他倾尽全力的再毁灭一次。说起甄少容来,这个人确实有些趣味,对权势荣耀如此不上心的人,连我都还是第一次遇到……” 魔尊嘿嘿一笑,转头将卓越越上下打量,又道:“不过我眼下更好奇的是,他对凌驾于众神之上的宝座能摆出如此不屑一顾的姿态,可是……若是他面对的,是无法分割的男女情意呢?看来,不愧为师兄弟一场呀,那无聊老头儿和我的想法完全是一回事呢。” 任何惊恐也无法形容此时卓越越的心情,她一面呆呆听着眼前这人诉说前因后果,一面却觉全身被彻骨的寒气笼罩,冷的透不气来,一动不动地注视前方,可眼前好似空无一物,看不到魔尊,看不到月亮,也看不到天地。 可是他的声音还是不依不饶的一**传来:“你会跟甄少容特别亲近,必定是我师兄在淬孤指里做了什么手脚!嗯!比如封印那小子留在淬孤指上的气息或是血液什么的……总之这样的办法多的是。而这么做的用处----就是你会不自觉的被甄少容吸引,而他自然也会主动向你靠近……所以我才说,你对甄少容的依恋是做不得准的,你会特别在意他,其实却是因为淬孤指在作怪。唉,这么日久天长的下去,等到甄少容再度现淬孤指的存在时,你想他,会是什么心境呢?” 这话在卓越越的脑中就似划过一道电光,令她顿时愕然惊觉,从茫然中回过神来,魔尊捕捉到她的眼神,微微一笑,道:“当初他将淬孤指变幻形态时,是运用极耗真元的无上**所成,这个法力有一个特别之处,就是在施术时,要将修练者一半的灵力注入到目标当中,所以淬孤指和我的淬血牙有一个最大的不同之处,它几乎可以称的上是有个体的生命。” “也就是说,它本身具备力量,所以得到淬孤指的人,便能立刻引戒掉中的神力,虽然这能力有限,可是再有我师兄从旁相助,两股力量汇合,那就没有办不到的事啦。而当初甄少容运用九天揽月将它消毁时,淬孤指更是借机将他的真元也吸收在内,不得不说,这淬孤指到了今天,可的的确确是一样宝贝了。” 对掌管灵上界所有魔物及另一个空间归属的魔尊而言,人世的软弱与痛苦只是证明着他们本身的渺小而已,是不值得同情,没有必要为之动容不安的东西。 自从隐约知道师兄的计划,到眼看着这一切朝着命运注定的方向步步逼近,他的恼怒,只是源于这个从来小瞧他的师兄又一回将自己遗弃在了他的计划之外。明明是这么有趣足以放下一切享乐耐心等待的游戏,他却又一次摈弃了自己。 所以,趁着师兄为了来日的那场大戏闭关修行的时候,他悄然出现在灵上界,目睹正在生的一切。他不由得暗自微笑,既然自己不能做一个主导者,起码,他可以煸风点火,眼前这两人的命运已经如同日月轮转般不能变幻,可是,知道真相与被隐瞒欺骗的等待一切到来,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然后,从幸运地同时找到这两个主角开始,他先对那个自己一直极感兴趣的甄少容下手,给他留下了幻心符。在他离开这个小镇跟随商队,行到某处遇到全队覆灭的怪物围攻时,现身向他示以利诱,只是甄少容愿意将自己的意志交到他的手上,以灵魂为代价施放幻心符的能力,他就全力相助他找回失去的力量,并且告诉他正时刻困绕着的问题。 可是甄少容居然拒绝了!只是经历了短暂的沉思之后,他断然拒绝。 还真是个让人不愉快的男人呀! 不过没关系,魔尊冷笑地回想起来,他还有另一道“符”,这道符必定会紧紧依附在这讨厌的傲慢小子身上----只要把眼前这小丫头牢牢把握,一切都不成问题。既然甄少容回绝了自己的好意,不屑于向自己摇尾乞怜,那自己就帮一回师兄也未偿不是一件有趣的事呢。 果然,事实和他料想的一样,这个现世来的柔弱少女,可能因为她拥有全部记忆,她果然比那个混然不知天地的甄少容更加急切的想要知道一切,因而自己只是虚晃一招,她就轻易中计来赴这个足以让她痛苦一世的约会来了。 看到她呆若木鸡面无表情,魔尊只觉心底说不出的满足,再想到师兄知道这件事后的样子,他更是得意的无法言状。腥红的双瞳直视眼前这个在月光下分外苍白的面容,看着她失魂落魄的神情,这模样简直有些让他欢喜的意犹未尽,想了一想,他又想起一件事来,朝她微微探身,正想开口,却见眼前忽然白光一闪,敏捷的身体立刻做出反应自然而然往后一退,避了开去,可是略慢一些的神志回过神来,定睛注视眼前的情形,却不由得有些惊诧。 娇小的女孩子就站在离自己不到一步的位置上,她巴掌大的小脸白的几乎透明,又黑又亮的大眼睛中印照着晃眼的月光,一只小拳头紧紧握住抵在胸前,整个身躯仍在颤抖,可这气息,却与恬才的恐慌大不相同…… 是愤怒。 是恨不得将眼前一切撕成碎片的愤怒。 魔尊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忽然陌生的女孩,前一秒还在惊恐万状地抽搐,使得他时刻防备下一秒说不定这丫头就要哭天抄地大哭大闹的样子,可就在他深思回想的瞬息之间,她的恐慌已变化了愤怒,既使与自己是天地之分,根本不可能做到的情况下,她居然,扬起小手,想扇自己耳光么? 魔尊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 看来自己表现出的亲和力有些过头了,是时候给她点厉害瞧瞧,省得她做出更可笑的事来。他这么想着,便朝前伸出手去,想要做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他现眼前的气流,生了变化。 [054] 愤怒 空气中忽然布满了风的味道! 身旁宁静地江面凭空荡起层层波澜,顺着风势,挥扬起一波高过一波的水浪朝河边拍落而来。草坪上无数碎叶断枝也像是受到召引,开始挨着地面缓缓飞扬,席卷一切的风就这样自深夜的寂静中诡异地,忽然冒了出来。 魔尊收回手端坐着定睛注视眼前,确切地说,是注视卓越越的脚下。 眼前这女孩站的位置上,仿似有个旋涡正在形成,一股围绕着她身周旋转,并且愈来愈浓烈地气流正从四面八方逐渐围拢。漫天的风势带起枯叶飞旋地咧咧作响,而魔尊自其中清晰可见的,是隐藏在风势中一缕缕鲜明亮白的真气正在四处乱窜。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女孩仅仅凭愤怒就能将困缚住她的封印解开吗?如果不是这样,那眼前这非比寻常的气场又从何而来。 他一面冷静思忖,一面又不由得有些得意。师兄能在现世找她过来,必然经过了一番考察,认为此女容易把握才会实施他的计划。他决不可能去找一个有坚韧毅力足以反抗自己意志的人----可是人类,还真是有趣的生物呀! 这丫头明明一早就含着满眼泪水,随着他说的越多她似乎随时都有尖声大叫抵触自己说下去的可能,可让他没有想到的,她居然能在短暂的时间中,将一切悲伤转化成了愤怒,是的,眼前这一切异样的动静就源自于卓越越的愤怒。 原来她得知真相之后,并没有哭泣无助,反而是,满心愤怒么?嘿嘿,原来这个小身躯之下隐藏着坚强的暴力。这一点恐怕师兄他还不知道呢。看来自己来向她说出真相借此估量她的作法,果然是对的。 而且以眼前的形式来看,她体内的东西好似与她的心绪相连,竟然在她心情波动下,出这样宛如要冲破封印,自这具身躯中脱壳而出的去势。 这么说来,她身上还有些自己没能猜到的隐情么?魔尊朝她沉沉注视,对眼前的一切虽然充满好奇与意外,这股强势的力量虽然越涨越大,可是真力四散,不过是不受控制的四下游走而已。这样的程度,什么也做不了。 可是由得她这样下去,她自身却可能因为承受不了强大的真气而受到损伤。魔尊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朝她伸手出去,要将她控制住再做道理。他的手堪堪伸出才碰到她肩膀,斜刺里却已有剑光呼啸而来,他随意伸手挥格,冲过来的那人便连人带剑向后跌了出去,远远的落在草地那一头,身子一落地,这人却又再度冲上。 魔尊皱眉道:“你小子想死么?” 那人气喘吁吁,却毫不退让,继续上前道:“求魔尊放过小姐。” 魔尊斜眼将他上下打量,冷哼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放过她了,这里情形分明,是她不放过我好不好?” 郑七天努力按捺住慌乱的气息,朝卓越越看去。今日他赶到受攻击的小镇,处理一切的同时,却又时刻觉着不安,这才会连夜赶回。并且也很快就感觉到了这里有不寻常的气息,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魔尊向她伸手,他自然奋不顾身的就上前阻拦。这时听了魔尊的话,他这才冷静一些,朝卓越越注视的同时,却又大吃了一惊。 在卓越越的身边,那个像旋涡般地风势已经渐渐收缩,势头却丝毫不减,夹杂着许多枯叶好像要将她像茧一样的包裹起来,而身在其中的她似乎也感觉到了恐慌,正不自所措的四下张望,看到郑七天,她像是在开口呼唤,可外面的郑七天却只见到她张口,而听不到声音。 眼前的情形是自己无力阻拦的,可是再这么下去,说不定卓越越便会被这力量吞噬,郑七天焦急地朝魔尊求情道:“魔尊大人,你救救她吧。” 魔尊瞟他一眼,“我也不想她就这么死了,可是却又舍不得自己的手臂……” 郑七天一愣“什么?” 魔尊脸色阴沉“要从这风势里拉她出来,先要承受她失控的真力才行,没有东西诋消力道,怎么救的出来?刚才我本来是想救她,却让你小子拦了,这下可好,现在要救她没那么容易了。本魔尊更不想为了这么个丫头片子折损了自己的身子。” 郑七天毫不犹豫,道:“用我的手臂吧,在下冲进风阵中引开风势,魔尊再救她出来,”说罢上前一步,就要动手。 却不料魔尊忽然哈哈大笑,道:“你倒还真是忠于职守,不过,我倒有些好奇呢,你究竟是完全听任你们老爷子的安排呢还是对这小主人真正有了爱护之心?可惜呀,你这位小主人如今知晓了真相,来日恐怕会与老爷子势不两立,到那时候,你要帮哪个?” 郑七天目不转睛地瞪着他,愣了片刻,才吐气一般地道:“你……都告诉她了?” 魔尊朝他翻翻白眼“这是当然,你宁愿看着她自找苦吃也不说,到底是依你家老爷子的吩咐,还是不忍心看这孩子受苦?啧啧啧,要不得呀,小七,本尊也算是看你成长的了,你的修为太浅了,随随便便就心软可不是好事。” 郑七天沉沉看他,将目光转向风势中的卓越越,道:“请魔尊先救她吧,在下准备好了。”正要纵身上前时,却听低喝道:“小子退下。”他赫然停步,回头便见魔尊已经拨剑在手,朝卓越越当头劈落。 郑七天惊叫声中,只见那剑尖一缕红光破空而出,与风势相触的一刹那,一股红色真气与风中白色的真气相撞缠绕笔直冲向云天,四周的风势顿时都朝着这两股力量飞旋而来,巨大的风声呼啸而起,竟有地动山摇的势头。 在一边观望的郑七天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生的一幕,这股红色真元是魔尊的力量,卓越越身边冒出的白色真气本应在和他相触的刹那化为无形才是,可是这红白竟然能相缠着相互抵御,这么说来,难道卓越越身上的力量竟然有能与他相当的强度么? 魔尊虽然表面上没有流露出什么让后辈小子取笑的紧张神情,依旧是懒洋洋地微笑脸孔,可心里却着实不敢掉以轻心。虽然知道两股力量之所以能够交缠,完全是因为淬血牙与淬孤指天生的共性所致,就如他与师兄,想对打时只能用法术不能用武器,因为这两把剑一旦相遇,便会互相牵引,可是能够以这样的力道与自己纠缠,却仍让他始料不及,毕竟此时这把剑,并不是在能与自己抗衡的师兄手上呀。 他沉声定气,朝空中一扬手,所有的风势跟随着那股红白交绕的真元刹时间冲入云宵之中,化为乌有。只留下漫天的落叶尚在不停飘荡。 魔尊朝天空出了会神,转头看郑七天怀中已经昏迷的卓越越看了一眼,道:“你要小心守着她,还有,更要小心的,是别被她的力量吞噬了。”说罢身形一晃,已经没了身影。郑七天朝空中一抹渐行渐远的红云注片刻,抱着卓越越往回走去。 [055] 艰难的选择 卓越越只觉全身如坠冰窟。至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避无可避。 听到的,是真的么,自己只是某人的武器?这身体竟然并不属于自己? 那,那些回忆呢? 七岁时,爸爸妈妈一边一个牵着她的小手上学去。每天放学,校门外一定会有张开双臂迎接她的爸爸。晚饭后一家三口经常在小镇的河坝上散步,爸爸变魔术似的,把手往空中一伸,就会有蜻蜓停在上面…… 初一,他们开始争吵,家里的碗碟经常要换,妈妈看着自己的眼神越来越隐忍,爸爸则时常不回家。子杰在校园的角落里找到她,伸手轻轻搂着哭泣的她,声音像是催眠“不要怕,越越,有我呢。” 高二的那个下午,等待她放学回家的,是爸爸冷淡的语调“你妈妈走了,为了不影响你读书,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再后来,他告诉自己他要再婚,那个一直讨好的说着笑话又自己独个笑起来的女人,怎么可能代替妈妈。她离家出走,在子杰家的楼下徘徊,看到他楼着一个女人回来,向对方介绍自己“这是我同学”…… …… 所有的一切,随着时间过去,心里的痛楚慢慢淡化,可是记忆却没有消亡,清楚生过的,至今她依然记得的,难道都不算数了吗? 她控制不住全身颤抖,伸双手紧紧环抱住自己,却还是抖的厉害,牙齿也在咯咯做响,这股灭顶寒气,冻至泪水都来不及涌到眼眶,便在胸膛中冻成冰块,一块块堆砌起来,哽在血管、心房直至咽喉,快要窒息般的张大嘴巴,那无形的重压却丝毫没有减缓,任是她怎样挣扎伸手,只是凭空挥舞,什么也触不到…… 身在如此恐惧的迷雾之中,卓越越却能依稀觉得,自己仍然在寻找什么,这个念头在这片看不到边际的浓雾中总是百转千折缭绕不散…… 直到一个声音破空而来,轻轻地,打入心匪“小丫头……醒醒……” 是他,卓越越仅存的意志紧紧抓住这渺茫地声音,神志也逐渐清醒,能听到身边的说话声。 有几人轻轻叹气道:“终于醒了终于醒了!”是宅里女仆的声音。 “去把粥点端来。”是郑七天。 许多脚步声匆匆远去,卓越越却感觉到自己额上有手覆盖,这只手大而温暖,唯恐压着她似的收着力道,小心翼翼地在她额上停留,过了片刻,有人说:“总算不烫了。”松了一口气的语调。 说着话,额上的触感微微变弱,这只手正在离开? 她蓦地睁开眼睛,便看见他近在眼前,被挡在他身后地刺目光线,却像是给他俊逸的身形镶嵌上了闪烁的光芒,他的笑容,略带一些疲惫,对上她的视线却霍然一亮,俯过身来“你总算醒了,怎么我才离开几天,你就生病,”说着他的手在她头上轻揉几下。 …… ----你和他之间,具备着命运的羁绊。 …… ----你会不自觉的被甄少容吸引,而他自然也会主动向你靠近。 …… ----你会特别在意他,其实却是因为淬孤指在作怪…… …… 他的脸离她好近,她还记得这好闻的气息,散自他身上的味道,熟悉而亲切。总感觉亲切,不是吗?他们曾经共过生死。 她抛开生投向他,他退却死守护过她,可是这些,竟然只是因为彼此间不知道的某种羁绊在起作用么? 甄少容看着眼前的小人儿,忽然觉得有些不安,她不说话,只这样看着自己,黑黑的眼睛里暗沉沉的,还在为自己冒然离开生气吗?果然不应该瞒着她的,其实若不是因为记挂着她,自己也不会才这么几天就借个因由跑回来。果然吧,她竟然在生病!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朝一旁的郑七天瞟了一眼,却见他眼神有些怪异正一动不动盯着卓越越,甄少容不由自主地,顿时有一点莫名心惊,朝他仔细打量两眼,只觉他眼神中担忧关切溢于言表,可好像……太过浓重了些。他想。 他朝卓越越转过目光,试探着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只见眼前的小人儿忽然迎面扑上,她的小手臂探入他腋下将他紧紧抱住,虽竭力伸手,也无法在他身后成圈,只能抓着他的衣裳,缩在他怀里一时间泣不成声。 甄少容与郑七天都是同时一愣,却听他怀里的卓越越开口说话,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我能跟着你吗?你要到哪去,我都想跟着你,到哪都跟着。” 甄少容俯身搂住胸前小小的身体,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不同于上一次的好言相劝,这回他忽然感觉开不了口,又或者,是不想拒绝。这些日子不论哪天都能想起这丫头来,担心她是不是在生自己的气,有没有哭,过的怎样,虽是萍水相逢的结识,可却总感觉有些放心不下有些不舍。何况回来就碰到她病的人事不省,这完全是自己的错,果然不应该让她独自留在这里呢。 而和他一样哑口无言的,是一旁的郑七天也同样瞪视着卓越越,久久无法回过神来。他一直守在床前,因为担心她更因为甄少容的忽然回来,若是卓越越醒来时,无法接受一切或是将所有疑问全盘托出,在甄少容的面前,自己要如何处理此事?毕竟“他”曾清楚交代,所有真相一定要等最后由“他”来告诉甄少容,任何人在他之前提及,唯死而已。 但,不论是甄少容的心疼迟疑,还是郑七天的震惊呆滞,却都不及卓越越此时此刻的纠结绝望。她知道了真相的同时又经历过的种种,无一不在迫使她不得不认同,这是事实。自己的身体今非昔比,而这份隐藏,竟然能够牵动两人甚至更多人的生命。 或许,这也是她不愿意醒来的原因,离开那个状态,她就不得不面临选择,崩溃还是认命?除此之外,别无他途。她是清楚记得两世记忆的人,要抛弃一切向命运低头,无疑于生生分割了自己,如果没有甄少容的呼唤,她可能会一直睡下去,即使梦中再冷,也不愿意醒来面对的种种不堪。 可是在梦中听到他的声音,醒来见到他关切自责的眼神,她毫不犹豫朝他伸出双臂,就像她曾做过的一样。 不管因为什么,不管要去哪里,如果这是命运注定相连,就从这里开始吧。 [055] 竟然旧相识 卓越越的请求,甄少容只略微迟疑就点头答应了,看着她终于绽放笑容的小脸,他也不由得松了口气,虽然带着她势必会增加她的危险,可经过这一次的事,他说什么也不能再安心将她独自留下。 正好仆人送上粥点来,甄少容就陪着她,一边说些自己这些日子的经历,一边喂她吃粥“又瘦了很多,再不多吃东西下去,你的脸都快要小到看不见了。”实在是有些心疼,那个姓郑的家伙到底是怎么照顾她的,想到这里他四下张望,现郑七天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无声地离开了。 卓越越很听话的就他手上的小汤匙一勺勺地吃粥,眼睛笑笑地看着他:“还说我呢,你也瘦了,你到底跑哪去了?想到要怎么修练了吗?拜到师傅了吗?” “想找师傅也得自己有那个本事了才行,不过我倒是认识了一位不错的朋友,”甄少容回答。 “哦?那多好呀,”真为他高兴,卓越越不由想起打从认识他起,好像就没见过他有朋友,即使在云龙谷那么危险的时候,也没有能站在他身边的朋友。那时的他藏着很多不能和人倾诉的秘密,所以没法与人结交吧。这么看来,失忆也有好的地方。 卓越越喜滋滋地瞧着他一脸笑容,正想开口询问,却听院中忽然传来仆人的惊呼声,接着似有什么动物出低吼,甄少容听到外面噪杂地动静,却眼睛一亮,笑道:“他回来了。”他转头张口想叫,又忽然想到什么,回头对卓越越说:“他新收了只骑宠,还不太顺服,你若害怕,我就不让他进屋了。” 卓越越慌忙摇头:“我想见见你的朋友,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甄少容伸手摸摸她头,向窗外叫道:“虎大哥,我在这里。” 他话音刚落,房门已经应声而开,一个身材魁梧地大个子背着阳光站在门边,脚边居然蹲着一只通体漆黑地豹子,只是个子尚小,蹲在那里只到他的膝盖。可他们一人一豹往门口一站,还是把光线遮挡了大半。 这人的脸面在阴影中看不清楚,只听他哈哈大笑:“小容,嘿嘿,我说了一天就好,果然一天就回来了吧。”声音爽朗,音调却高,虽只是随便说话,可说出的话却像别人大叫一般响亮。 甄少容起身走到门边迎他:“都顺利么?那太好了,”那人拍拍他的肩膀:“老哥出马,自然一下就搞定了。嘿嘿,你的事办的怎样了?”甄少容笑道:“也见到了,正要介绍给虎大哥认识。”那人笑道:“这个自然。”二人说着话,都朝里走来。 走到面前,甄少容朝床上一指:“这是越越,”又指他身后那人,向卓越越道:“这是虎大哥。” 那虎大哥哈哈大笑:“原来是这么大的女娃娃,你整天挂在嘴边我还当是你的情人呢。女娃娃,虽然我比你大太多了,不过你既然是小容的朋友,也就管我叫大哥吧。第一次见面也没准备礼物……”他伸大手在头上抓了抓头皮,忽然一指身边的豹子,笑道:“这个喜欢么?你若是喜欢,我驯好它给你当坐骑好不好?” 甄少容吃惊推辞:“这怎么行,这是大哥好不容易收服做骑宠的,怎能给她玩耍,”虎大哥笑道:“这有什么呀,我再弄只好了,这豹子也确实小了点,眼下也派不上用处,就做做见面礼还行。”甄少容一面和他说话一面却有些担心地朝卓越越看了几眼,这丫头,这是怎么了?忽然不舒服了么?居然一句话也不说,看神情还有些呆滞。 卓越越仰头看着这个大块头的男子,看着他和甄少容有说有笑的情形,自听到他声音起就产生的惊讶慌张终于开始缓缓平息。 这是虎吏!是那个当初失去心爱骑宠在玄膺城大哭大叫的虎吏!是咬牙切齿要找甄少容讨回血债的人呀。 想不到他们居然成了朋友,卓越越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却见虎吏忽然朝她俯低身体,冲她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他在竭力向这小丫头显示善意,可近在眼前忽然变大的脸孔还是吓的卓越越不由自主往后一缩,虎吏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吓到你啦?” 卓越越慌忙摇头,暗暗希望他最好能把他那狰狞地面孔往后挪一点,虎吏却完全没有缩回脖子的意思,反而又冲她一咧嘴:“那你是给这玩意吓到了是吧?”说着往豹子一指。 看卓越越更加把头摇的厉害,他无可奈何转头向甄少容道:“看来果然是让我吓到了。你早说嘛,是这么个小姑娘,我就不带银牙进来了。”甄少容朝卓越越看一眼,正要说话,却听她轻轻说:“银牙?” 听到她说话,虎吏心中一喜,索性在她床边老实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笑道:“是呀,我以前有过一只金牙,可惜死了,这回收的这个就管它叫银牙,怎么样?这名字取的不错吧哈哈哈。” 看他爽朗大笑的样子,卓越越也就放松下来,朝那豹子看了几眼,见它很温顺地呆在一边,金色的眼睛亮晶晶地一直看着自己,个头又小,看上去相当可爱,便笑道:“银牙,很好听的名字,我能摸摸它吗?”因为那豹子就在床边,她一边问一边却已扑出身子伸手朝它头顶摸去。 身旁刚刚还一脸笑容的虎吏和甄少容两人大吃一惊,惊呼声中都是同时伸手想要阻拦,这豹子虽然年幼,可捕获才只月余,野性未驯,何况虎吏这样的身份也不会随便抓只野怪便拿来做骑宠,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极危险的地方捉到。别看这小豹子只是一双金眼,可是它不论暴力还是攻击力都比寻常见到的黑眼怪还要凶猛,捉住它之后,至今还是已有四人被它攻击或死或重伤的惨境。 此时卓越越伸手就摸,怎不叫他们惊慌失措,虎吏极其看中甄少容,本来想带着这个极有潜质天份的少年去玄膺城修练,哪知甄少容却一定坚持在走之前要看望一个朋友,虎吏这才陪着他来到郑宅。 既然这女娃娃在甄少容心上的位置这么重要,看着卓越越伸手去的一刹那,虎吏虽也是惊呼伸手,用意却不在阻止,而是朝豹子出掌。他竟情愿将银牙一掌击毙,也好过它伤害这女娃娃,害的自己没脸面见甄少容。 虎吏在瞬间拿定注意,立刻力贯腕背,眼看就要一掌击落,同时向前伸出的一只朝向卓越越一只朝向银牙的两手,却又在同一时间生生止住动作。 在他们惊愕地注视下,只见那银牙面对卓越越的小手竟然不但没有攻击的举动,反而朝前靠近一些,把头耷拉着垂到床沿边上,让她的小手方便在它头上抚摸。卓越越更是呵呵笑个不停,干脆从床上俯身过来,把它的小脑袋抱在怀里,一人一豹都是神情温馨,竟然一见如故。 [05] 挑战 自从这惊人的一幕生之后,卓越越的房外就成了黑豹银牙唯一的住所。每天早晨房门一打开,它就会跑到她床边亲昵地凑上前去在床单上蹭几下,蹭到她完全醒转,就退到一边乖乖等待,再等她吃饭吃药都完毕了,才又回到床边的地上趴着,尢如一只忠心护主的大狼犬。 如今即有了甄少容在身边,又得到了这么可爱的小银牙伙伴,卓越越很快便开始恢复了,郑宅中于是每日都能看到稚嫩可爱的小女孩和通体漆黑的小豹玩耍地情形。卓越越还只是五岁孩子的样貌,而银牙虽然也为幼兽,蹲在她身边却仍高出一大截,只要卓越越小手一扬,它就优雅地摆动尾巴配合着她的小步伐前进。 虽然对眼前的事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这只小兽能这么亲近卓越越,让她心情大好快康复,还是令虎吏很是高兴。他笑呵呵地看着院里追逐玩耍的一人一豹:“你这位小朋友也是一个奇人呢。” “多亏了虎大哥,她才能好的这么快。”甄少容和他并肩站在屋檐下,也是满脸笑容。 “所以你也不用担心啦,她有银牙为伴也不会寂寞,倒是你自己的事不要耽搁了,我们择日起程吧。”虎吏道。 甄少容闻言,笑容却顿了一顿,道:“可是,我答应了她要带她一起走。” “你又不是去游山玩水,修行之路艰难曲折,怎么能把这么点大的孩子带在身边呢?”虎吏转身看他眉头紧锁,又道:“遇到袭击的时候,自顾不暇,带上她反而是害了她。” 甄少容却摇了摇头:“我答应了她的,不好反悔。” 虎吏笑道:“小容老弟就是太过实诚了,跟小孩子说的话哪能当真,说不定她都早就忘了。你看她玩的多高兴。” 甄少容朝院中注视,只见卓越越正努力踮着脚尖,把一只键子举高一点,逗银牙去抢,可银牙比她高,只伸一只爪抬起轻轻一扇,就把键子给拨了下来。卓越越举了几回都让它轻松拨下,她转身看看四周,便朝院子一角的假山跑去,银牙也随即跟上。 “这下你就拿不到了。”卓越越一边笑一边提起裙子爬上最前面的一块有她半人高的石头,笑呵呵地又举起键子,银牙微微一纵,又将键子拨下,卓越越小脸红扑扑地很是高兴,笑道:“银牙好棒,再来一次。”她又朝身边高些的假山爬攀上去,甄少容看她手脚并用,嘴角勾起笑意,叫道:“小心些,别再爬了。” 卓越越笑道:“我已经全好了,不信你看,”说着话她已经爬到了那块石头上,再度举起键子道:“银牙,再跳一个。”这回与地面的距离大大拉开,银牙抬头朝键子看了一眼,后退几步,借冲力往上一跳,挥起的爪子刚好拍到键子,卓越越忙朝这边看来,叫道:“容哥哥,你看到了吗?” 甄少容忙点头答应,却见卓越越身子一晃,她分神说话,手里的键子却捏的太紧,被银牙一拨之后不及放手,顿时便被这股力道扇到,加之身体恢复才没几天,人小体弱,立刻往后便倒,眼看就要自假山上跌落下来。 一旁的仆人与虎吏同时惊呼,甄少客身形一晃,已经朝前扑去,可毕竟有段距离,眼看相救不及,斜刺里一道蓝影掠出,再定睛看时,卓越越已经在郑七天的怀中稳稳落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甄少容也到了眼前,慌忙朝他怀里的卓越越打量,道:“吓坏了吧?”卓越越小脸白,也确实吓了一大跳,甄少容正要伸手去抚摸她的额头,那郑七天却转身道:“小姐身子刚刚复原,还是应该在房里多休息,”说着顾自抱着卓越越往里走,甄少容不好阻拦,看着他的背影,却不由得心中不快。 一旁传来虎吏的说话声:“这孩子顾着让你放心,都忘记她自己身体还虚的很呢。你们俩真是情谊深厚……”甄少容一惊,道:“虎大哥,她只是个孩子,你这么说,听起来……是不是不妥。” 虎吏笑道:“这有什么不妥的,她难道还不会长大不成!其实这最不妥的,不是这个,而是你看到她有危险便不顾一切的那个样子。小容,这要是在敌人面前,她就是你的弱点,你要分心顾她,就算本来有十成胜算的,也只剩五成了。” 甄少容一愣,随即却立刻笑道:“虎大哥不也说了,还有五成吗?有五成就够了。我看看她去,别是真给吓到了。”说着朝里就走,虎吏叹气摇头,“真是个固执小子。” 卓越越确实吓出了一身冷汗,回过神来已经身在房里,郑七天把她放到床上,道:“小姐还没好全呢,千万不能大意。” “我没事,我都好了。”卓越越想坐起身来,却又被他拦了回去“如果没事,怎么好好的也会站不稳,”他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七天虽然愚笨,也知道小姐这么急着是为什么。” 嘎,卓越越一愣,“想快点好也有错。” “小姐是想快点好起来,跟他离开么?” “……” “请小姐信任七天一次,你这样的情形,真的不适宜跟他出门,难道小姐跟着他是为了成为他的累赘吗?” 卓越越还没说话,却听听门外有声音道:“什么累赘!” 听到这话,郑七天沉默退到一边。甄少容已经快步走到床前:“玩也是要力气的,你才离开床没几天,可别又躺回去了,还是要多加休息。” 卓越越点了点头“我没事,只是刚刚不知怎么的忽然没站牢而已。我都好了。真的。” 甄少容笑道:“我知道,反正也不赶在一时,等你多休息些日子再走也不迟。” “容先生是要带着小姐离开吗?”郑七天却在此时上前问道。 “是。” “不行!”郑七天脸色木然,口气都很生硬。 卓越越从未听到他用这样的语调说话,不由愣住了,甄少容眉尖一挑,郑七天又道:“容先生是小姐的朋友,来看望小姐,郑某身为仆人也是心怀感激,可是容先生若是要带小姐离开,却是万万不能。” 甄少容目光如炬,将他上下打量,道:“哦,凭什么不能?” 郑七天道:“你要修行历练,小姐却不能跟着你吃苦。更不能有丝毫危险,何况以你现在的能力,恐怕无法保护小姐。” 甄少容还没说话,这边卓越越却已经恼了:“七天,你这是什么意思?” 郑七天道:“七天有责任保护小姐,也有自信能护小姐周全,更知道小姐的心思,所以一定要阻拦。” 卓越越脸上顿时红了,瞟甄少容一眼,拉开郑七天往边上推开几步,小声道:“你胡说什么?”郑七天道:“有些重要的事,小姐还不知道,你不能跟着他,太危险了。”卓越越咬咬了牙道:“我……我都知道了。” 郑七天却摇头道:“不,你不知道,这件事连魔……他都不知道,”卓越越这才吃惊抬头:“那是什么事?” 郑七天却不回答她,而上朝甄少容直视,道:“你要是想带走小姐,不如先试试能不能打败我,若是郑某死在你的手上,你要带她去哪里,我自然不能阻拦。” [057] 走,我们偷窥去 (^o^)这章是补昨天没更的…… 甄少容闻言顿时上前一步,没等他说话,门外却有人哈哈大笑道:“想死是吧,这个容易。”正是虎吏,他话音一落,便见一股刀光顿时朝郑七天迎面而来,郑七天推开卓越越,也已提剑在手,与来人打到了一起。 二人在房里对打,是以都没有用上真气,只是用武器格斗而已,虎吏所使的是他独门兵器金牙盾,是一面刻着奇异纹路的棱形盾牌,盾面一周均有利齿,在阳光下闪着尖利的寒光。郑七天以剑阻隔,攻守皆备,转瞬间便挡了数十招,他居然未有败相。 虎吏大牙一吡,笑道:“小子不错嘛,再试试这个,”说着,手中的盾牌忽然变了形状,四周尖角收缩的同时,盾身忽然无限延长“刷”的地一声迎风招展开来,竟然是一条银质长鞭,郑七天一愣之即,剑尖已被长鞭绕住,长鞭随即转动,剑身顿时脱离他的手,窗纱上一声轻响,这剑已经穿窗而出,落在了院中。 虎吏笑道:“我这兄弟不过是失了记忆,他的跟基极稳,只要加以时日,要赢你还不是小菜一碟,年青人那么狂妄,命可不长呀。” 郑七天面无惧色,却道:“既然如此,那就等容先生能将郑七天杀死的那日,再来接小姐离开吧。” 比较先前,此时的甄少容却反而没了怒色,注视了郑七天片刻,他道:“我自然会努力修练,可是越越我也要带走,”郑七天怒形于色朝他看来,他神色不变,再道:“若是你真能保护她,我只离开了一个月,她就昏迷不醒,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你这宅子不是很安全的吗?” 郑七天听他这么问,却是脸色一白,将目光自他脸上移开,转向卓越越道:“七天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小姐,你能信任七天吗?” 卓越越安静了片刻才道:“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我不想留在这里,一定要跟着容大哥,”郑七天一言不,转身出屋,到院中捡了长剑在手,递给卓越越道:“既然如此,小姐知道怎么才能离开吧,请小姐动手。”卓越越一愣,知道他要自己砍他的手臂,可是这教她怎么下的去手,是以只是看他,并没有接剑。 虎吏与甄少容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原委,可也多少猜到总是让卓越越有所受制的事,看她没有动作,二人也都沉默下来,屋里气氛一时有些压抑。 虎吏的目光在甄少容与卓越越的身上轮转片刻,叹了口气,道:“喂,你叫郑七天是吧?”郑七天点头答应,他又道:“你的意思是,你一定要败在小容手上,才肯让小姑娘跟着他走?”郑七天点了点头。 虎吏笑道:“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纠葛,不过小容老弟的心事我是明白的,他也是看出你是真心维护这丫头,才不跟你计较,要不然我们要从你这宅子里带个人出去,何必要经过你的同意。”他想了一想,笑道:“这样吧,我带小容兄弟先修练起来,一个晚上,明日一早我就能让他胜你。” 郑七天脸色平静,道:“好。一言为定,只要容先生能打败在下,小姐的去留,郑七天再不多嘴半个字。” 卓越越在一边却急了:“这怎么可能,一个晚上怎么可能,郑七天,你到底在做什么?你……你是在逼我么?”郑七天木着一张脸,却没有回答,反而是甄少容打断她道:“越越不用担心,既然虎大哥说行,那就一定能行,你放心,明天,我一定来带你离开。”卓越越着急起来,眼眶立刻红了“怎么可能嘛,这怎么办的到。” 虎吏笑呵呵地走过来,摸摸她的头:“你放心吧,我不会把你容哥哥骗走的,”说着朝甄少容示意,后者朝卓越越展颜一笑,二人一前一后奔出屋子去了。郑七天也不再说话,顾自转身出屋,卓越越又气又急,却也是无可奈何,坐回床上呆了一会,两行眼泪还是流了下来,一直站在门边的银牙走到她身边安静蹲下,卓越越看了它一眼,不由得悲从中来,抱着它的脖子哭了起来。 这一天她便一直嘟气,即不吃饭也不说话,天色渐渐暗下来,屋里又暗又静,卓越越自然也早就停止哭泣了,只是呆呆住着。一个晚上,只有那么点儿真元的甄少容怎么可能打的过郑七天呢,虎吏难道有什么特别的法子帮助他在一夜之间恢复原形……恢复原形?卓越越忽然吓出一身冷汗,虎吏如果知道他就是甄少容,那…… 一股不安自心底窜了出来,她再也坐不住了,跳起来就去开门,却见门外有人正挡在自己身前,还能是谁。卓越越看到他顿时火冒三丈,怒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郑七天道:“进屋里说吧,七天有事要告诉小姐。”卓越越这才现他居然换了那身蓝衣,此时穿的,竟然是一身夜行衣,看他神色慎重,她只能转身回屋。郑七天关上房门,一边的银却在此时冲他一声低吼,表情凶恶之极,同时它的爪子也渐渐伸出,卓越越忙将它唤到身边安抚。 郑七天将手上的一个包袱递到卓越越身前,道:“请小姐换上夜行衣,七天想带你去个地方。” 卓越越一惊,哼道:“你想把我骗走?让他们明天找不到我吗?我才不去。” 郑七天道:“难道小姐不想知道虎吏用什么法子让他一夜之间,就能跟我对手吗?” “哎呀,你好卑鄙呀,你想去偷看人家练功?” 郑七天叹了口气:“不是这样的,”说着走上前来,像是要俯到她耳边说话,卓越越见他朝自己靠近,正怀疑地看他并往后退开,却见他忽然伸手朝银牙一晃,一阵淡蓝色的烟雾在银牙面前散开,它顿时眼神迷顿,没一会便软软趴到了地上。 卓越越大惊失色,扑上去抱住银牙,看它眼睛闭合,她大怒“你在搞什么!” 郑七天道:“这是虎吏收的骑宠,虽然还没经他驯服,可也不得不防,”卓越越气的跳起身来,道:“郑七天,你不要以为我不敢砍你的右手,惹火了我,才不管那么多,照砍不误,你要不要试试!” 郑七天看着她,眼角居然闪过一丝笑容,语气却仍是木然“七天只是让它昏睡,虽然它不会说话,可有的事,还是不能让它知道。” “七天之所以今日逼着他比试,目的就是想让虎吏向甄少容施展一个法术。” “法术?” “是,可能小姐不知道,这个虎吏是玄膺城的八大香主之一。” “哦。”卓越越应了一声,并不打算告诉他自己本来就认得这虎吏。 “玄膺门有一项绝技,而且只有香主等级才会使用,他们能将自己的真元分七成给另一个人,让此人在一日夜之内攻力大增,这就是转元术。” “转元术?啊,你的意思是,他要用这法子帮甄……帮他修练让他能打败你?” “是的,所以他现在应该快要施术了,小姐难道不想看看甄少容恢复功力的样子吗?” “……”卓越越眼前顿时一亮。 [058] 恐怖的转元** (^o^)这是补前天没更的。哦呵呵呵,原来偶也可以一日三更呀,看来以后要努力了……请大家支持!让偶有更多动力加快码字度…… ________________ 夜色清朗,离宁河十里一道山涧边,虎吏正在劝说甄少容:“你别管那么多了,只要听我安排就成。” “不行不行,虽然是六个时辰就能转移,可是这六个时辰里,虎大哥只有三成真元,要是再遇上次那伙人,岂不是太危险了。” “你担心这个干吗?我就是只有一成,那帮家伙也奈何不了我。” “总之不可以。” “唉呀,你怎么这么婆妈。现在就是两条路,第一,你这就跟我走,别管那个丫头。成吗?”他斜眼打量面露难色的甄少容,笑道:“不成吧,所以只有走另一条路了,你不要管别的事了,反正只有六个时辰,最多这段时间我一步不离地跟着你就行了。”说着一掌将甄少容按住,指示他盘腿坐在地上。 他自己也坐在他背面,捏个手决,另一只手从怀中拿出一件东西,只听“嗖”地一声,这东西自他怀中飞窜而出,跃到二人头顶丈余位置停住,在空中滋溜溜地转动起来。片刻之后,此物忽然暴破,化做四道金光分别落在二人身侧数步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每道金光之间都又生成屏障,如同一个金色的小屋,将二人包在其中。这光影只闪烁片刻,便不再出现。 虎吏道:“这是转元结界,有了这个,我们就能保证在转元期间不受外界攻击了。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一定要集中精神回转真元。”说罢闭上眼睛,甄少容自然也一动不动。 离他们数十步的位置,卓越越与郑七天就卧在草丛之中,眼前有几株树木相隔,卓越越轻声道:“偷窥也,好像不太好吧。” 郑七天道:“不这样怎么看的见,很快就开始了。”说罢将背上一个包袱抱在怀里,卓越越看了看,道:“那是什么?” “等下再给你,到时你就知道了。” “你,你不是想要捣乱吧?”看着他沉重的神色,卓越越忽然担心起来“你别乱来。” “当然不会了,”不知道为什么,郑七天的神情有些紧张。 卓越越越看他越不安,伸手道:“给我,我现在就要看。” 郑七天朝她看了片刻,只得将包袱递过来,卓越越慌忙打开,竟然看见一套自己的衣服与一方极大的方毯,“这……这是我的东西,你带这个来做什么?”是衣服呀衣服,卓越越忽然寒毛直竖,瞪着他“你个死变态,你想干吗?” 郑七天无可奈何“都说了等下再看,是你自己要先打开的。这会儿我可不能说。” “干吗不说,没鬼你干吗不说。”卓越越忍不住朝他低吼。 却听他语气低沉“现在有什么声音会让他们走火入魔的,小姐。七天知道你不信我,你拿着这个。”说着递了把剑过来给她“要是七天做什么让小姐为难的事,你就立刻砍下我的手臂怎样?” “那你是要做什么?”卓越越几乎给他弄糊涂了。 “别说话了,看,他们开始了。”他说。 卓越越忙转开视线,身体不由自主地往边上移开一些,这个变态,肯定有什么问题。 只见虎吏已经伸左手在甄少容背上,一道红光自他手心出,打入甄少容的体内,甄少容轻轻一哼,似是痛楚,仍是闭目不动。 卓越越不由得又担心起他来“没事吧,”郑七天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她想了片刻,又道:“虎吏把真元给他……唉呀,完蛋了,那甄少容岂不是要变回原来的样子,那怎么得了……让虎吏知道是他……” 郑七天道:“虎吏的七成真元是无法让甄少容复元的,最多也只能助他增长三成而已。” 原来如此。 “对了,小姐,你怎么知道甄少容得到真元会变回原状?”他的声音有些惊讶。 “真的是这样吗?我是猜的。那……那他得到三成,会不会也会变一点点?”卓越越又想到这个可能。 “不会,他没有完全恢复之前,身形不会变化,”郑七天答。 “哦,那就好了。”卓越越松了口气。转过头来,却见郑七天正呆呆看着自己,不由得又是全身汗毛直竖“你看我做什么?转头转头。” 郑七天语气慎重:“你……小姐,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你看着我我不舒服。”卓越越气呼呼地白他一眼,郑七天只得转头朝前看。 盯了一会,便见那虎吏掌中的红光越来越浓,似乎开始传送时略有阻滞,现在已经开始全力转移了。真想看看甄少容恢复的样子,他一身的技艺能够得到充分挥的样子,他现在空有技艺却没有真元,就好比一个人明明知道要怎么跳舞,可却双腿残疾一样,一定非常难受吧。 卓越越呆呆地想着出神,过了片刻,又察觉有什么不对劲,转过头来,果然又碰上郑七天的目光,不由得大怒:“你……你老盯着我干吗!” 没想到郑七天还是刚才那句话:“小姐有没有感觉什么地方不舒服?” 真是让他气个半死,卓越越伸出水葱似的小手指:“你别再看着我了,再看我……”刚说到这里,忽然身上有个地方一抽,啊,剧痛!这是怎么回事? 郑七天看她眉心一动,立刻靠近过来,语气紧张之极:“怎么怎么?开始痛了么?” 开始痛了?你小子……你小子给你姐姐下药?卓越越气的全身抖,明明想破口大骂,可身上方才还是一个地方痛,转眼间这痛楚居然已经遍布全身,她忍不住出一声低呼“啊!” 一只手猛地捂了上来,是郑七天,他及时捂住了她的嘴巴,并且已经伸手将包袱打开,用那块巨大的方毯将卓越越全身包裹,抱在怀里,飞一样地窜了出去…… 他要做什么?卓越越看着他异样的举动,吓的手脚冰凉,可偏偏身上的剧痛一阵阵袭来,她给包在毯里,眼不能视物,可也感觉到自己正在飞移动,看来离山涧越来越远了,可嘴巴被捂,却是无论如何不出声来。 这下完了,不知道这变态郑七天要做什么! 救命呀! [059] 变身 被郑七天抱着一路不停地上窜下跳,虽然仍觉不安,可开始时的慌乱情绪却也终于渐渐冷静下来。经过这些日子相处,郑七天的为人卓越越多少总是了解了一些,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既然想到这层,她也就不再管外面的事,尽量理顺呼吸,哪知一旦心无旁骛,身上的剧痛感立刻更觉清晰。全身的皮肉都仿似在被什么拉扯着一般撕裂地痛,就像有无数刀在剐在割,痛的她忍不住呻吟出声,耳边立刻传来郑七天焦急地安慰:“再忍一忍,马上到了。” 到了?这是要去哪里? 这念头在她脑中刚刚闪过,便隐隐听得水声,先还只是隐约可闻的水声,转眼间便近在咫尺,卓越越只觉身体忽然猛地一沉,仿似正从自极高的地方落下,耳听得两边风声水声铺天盖地,跟着“卟通”一声,冰凉的水立刻自方毯外渗透进来,身体却还在不停地往下沉,郑七天紧紧抱着她,自水下一挣,终于浮出水面。 耳边处处劈啪乱响,成片地水珠自高处落下,打的身上生疼,郑七天见怀中的卓越越伸出手来,想拉开挡着的毯子,只得将抱她的手微微一松,让方毯掀开一些,随即却又立刻把她脖子以下包的严严实实。 “怎样?还很痛么?”郑七天的眼中满是急切关怀,在她耳边大叫。 卓越越借着月光见到他的眼神,心中顿时一定,朝他点了点头,这才看清此时自己正由他抱着浮在一处深谭边,冰冷的谭水正漫至颈部,不过泡在水里,方才那股撕裂般的灼痛果然减轻了许多。 “好像没那么痛了,这是怎么回事?”卓越越一边问一边打量四周,身后的峭壁直入云宵,一幕屏天瀑布,自高处倾泄而下,无数道巨大地水柱,敲打在湖面上,出震天巨响,一阵阵水气扑面而来,使得郑七天明明就在眼前却依旧面目模糊。 四下里水声迷漫,卓越越身上的疼痛经冷水一冻,也只收敛了片刻便又再度作,而与片刻前不同的,是这一次的疼痛感忽然变化成了灼热,如刀刃割裂的痛楚,此时此刻,竟然变成了火热地灼烧。若是没有这刺骨冰冷地谭水包围,此时的自己说不定已经成为焦灰了。 可是虽然有水温降热,这一番苦头与片刻之前相比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卓越越毕竟只是一个五岁大的小女孩子,能一直竭力忍痛已是不易,到了这个地步,甚至连喊叫地声音也不出,只在喉咙里轻呤了两声,便倒在郑七天的怀中,干净利落地晕了过去。 郑七天看她色不对,慌忙将一粒药丸塞入她口中,手掌按在她背心处,一面输入真力助她咽下,一面朝瀑布内走去。今天来这里之前,他就已经探过路,知道在这壮观的瀑布后面,藏有一个小山洞,正好让此时的卓越越藏身。 一轮弯月缓缓移到天空正中,瀑布下水花四溅,月亮的倒影便在这水波下不停地变换着形态。 痛晕过去的卓越越,在郑七天将真气输入她体内运行了四周圈之后,终于缓缓睁开眼睛,身上的剧痛灼热感都已锐减,只觉全身软绵绵地,没一丝力气。她躺了一会,视线渐渐清楚,看到自己正在一处山洞里,自背后隐隐传来的亮光照出自己的巨大投影在山壁上方。 感觉背后暖烘烘地,卓越越转过头来,见离自己稍远一些的位置,正点着一堆篝火,洞外水声依旧,郑七天却不在洞里。 躺了片刻,感觉略为恢复了些力气,卓越越支撑着想要爬起来,这个郑七天把人扔这里自己到哪去了?她一边想着一边朝外伸脖子张望,人已经坐了起来,一直裹着身体的方毯向下滑落,感觉冷飕飕地,卓越越自然低头伸手去拉毯子,可是这动作却忽然顿止了。 眼前的这只手,不再长有肉嘟嘟地小肉窝,相较与之前的那双小嫩手来看,这更像是个……联想到郑七天的神情举止,卓越越只觉脑中“嗡”地一声轻响,她慢慢把毯子拉高,拦在自己身前,这才低头看去。 果然不同了,虽然还是没有育的身体,可现在这具明显比原来的那个要大,她拉着毯子站起来,往洞外走去,走到洞口,就看见郑七天坐在山洞外面,见到她,他的眼中划过一阵诧异,站起来道:“小姐要去哪里?” “我想看看自己的样子。”卓越越依旧朝前迈步,郑七天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扶住了她,二人来到谭边,等她找到一个岩石站稳身体,郑七天还特意跑到洞里拿了一支火把出来。 波光粼粼地水面上,借着火把的光亮,清晰可见卓越越的倒影,虽然没有完全的变化,可是这具身体已经明显成长,可能是在十岁左右。卓越越暗自估计着,看到水中的另一个倒影,她说:“为什么会这样?” 郑七天略为犹豫了一会,才道:“大致的情形,你真的都知道了么?”卓越越黯然点头。 他这才解释:“当初甄少容将淬孤指毁灭时所用的法术中,不但注入了他的灵力还有他受伤滴落地血液,这些血便在淬孤指里变作束缚……具体的情形……我也不太明白,可是,你的体型会随着他的恢复而变化如今看来确是千真万确的事了。” 在经历了那么多匪夷所思地事情后,卓越越好像已经习惯了这花样百出的灵上界,完全没有一惊一乍甚至连惊讶的神情也没一个,只冷静注视水面,淡淡地问:“那他会变化么?” “他还不会”不知道为什么,卓越越的冷静使得他有一些不安,朝她偷偷打量两眼,郑七天道:“他得到完整真元的那天,小姐才能恢复原形,到了那时他也才会变化……” “那我现在岂不是不能见他了?要不然,要怎么解释好呢。”卓越越眉头打结,不知怎样才好。 好在郑七天道:“这个小姐不用担心,此时他身体的里的真元不是他自己的,只要这真元消失,小姐也就恢复了。” 原来如此。虽然变大了一点,可怎么看还是跟原来的自己没有关系,卓越越朝这个倒影叹了口气,却又忽然想到另一个问题。 ------------------ 对不起,欠下的我会尽快补更……偶已经有两本完本v了,决不会坑的,请大家放心收藏。 [00] 谁的人 “那个虎吏不是说过他的转元术有六个时辰的时效吗?这么长时间找不到我,他要担心的。”卓越越咬咬嘴唇。 只听郑七天道:“小姐不用担心,宅子那边我做了安排,此时应该已经是一片火海了……” “什么?” “装做是遇到了攻击的样子,这样才能解释不是吗?这么一来,我们只要去找他就好了,他看到宅子出事,必定也不会走远。”郑七天神色自若。 竟然做了这样的安排!卓越越不安地看看他“烧了那个宅子吗?那些人……” “他们都已经离开了,小姐不用担心,”他的神情仍然很平静。 卓越越却有些心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什么,这是顺应小姐的选择做出的决定,再说将来我反正也要跟在小姐身边,那个宅子在不在,都没关系。” “跟在我身边?”卓越越更不安了“我……我不是说了我要跟着他的吗?” 郑七天这才正色看她,火光印照下,卓越越第一次现眼前这人居然有一双泛着紫光的双眸,以前因为身高差距太大,总是仰视着他,何况他那千年不变的面部表情,自然让她惧怕产生距离,是以她从没仔细打量过他。 这时因为要看清自己照在谭里的样子,卓越越站的是一块足有她半人高的岩石上,郑七天举着火把站在岩石下方,她又变身拨高了一些,两人这才勉强持平视线。也正因如此,卓越越惊讶地现,眼前的郑七天原来如此不同。 黑色的长整齐地束在脑后,只有几缕丝垂落在额头两边,他的眉极长,眼角也带着远远伸展的去势,与甄少容凛然却又透着妩媚地眼睛相比,他的眼神中多出了一份严谨与自制,抿紧地嘴唇线条更显示出了他坚不可摧地毅力。紧身的黑衣装束在腰际微收,衬出一个标准的倒三角体形,腰间一抹束带垂下,随着夜风微微晃动。 看到卓越越定睛打量自己,郑七天眼中闪过一丝躲闪,将脸微垂避过她的视线,他道:“小姐的决定是不是要改一改呢?” “什么决定?”卓越越还没反映过来。 “你的体形会因甄少容的恢复而变化,在他的身边岂不是十分危险?” 果然,卓越越没有想到这一层,不由得愣住了。 郑七天的声音平稳而缓慢“甄少容此行是为了修练,虽然他没有真元,可身体记忆却还存在,即使脑中想不起来,在得到提点帮助之后,增长的度肯定十分惊人。而小姐在他的身边,你的身体便也会飞成长,到时你要怎样跟他解释呢?何况……”他歇了一歇,朝她直视过来“小姐还不知道现在灵上界有多少人在寻找他,那些占领云龙山的人,几乎将山上的每块岩石草皮都掀开来寻找悴孤指的踪迹,甄少容当时是和你一起神秘失踪。有你跟在他身边,与其说是你的危险,其实这危险针对他更多。” 卓越越注视着他,大脑的转动总算是完全跟上了他的话。 是呀,只要甄少容开始修练,自己就会逐渐成长,而且他的潜力巨大,寻常人用上一生都不可能达到的目标,他却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轻而易举地达成。这样一来,自己的变化就……毕竟,一个正常的五岁孩子是不可能过几天几个月就能长大一些的。 那么,干脆告诉他一切真相吗? 一念至此,甄少容那傲慢轻蔑满怀恨意地目光又出现在了眼前,不行。起码现在还不能说,至少等他强大一些,如果现在就知道了真相,他愿不愿意伪装自己还是个问题,如果他不愿意,那么暴露自身的同时,这样一个少年就会吸引无数敌人的关注,此时的他根本无力与这些人抗衡,等待他的或许是比死更痛苦的下场。 虽然对他的了解不多,可卓越越起码能察觉到的,是甄少容失忆前后,性情变化很大。从前的他也许是因为经历了朋友的背叛,看人的目光是充满隔阂,有种距人与千里之外的疏远。而现在的他平宜近人,性情也温和的多,也许这正是没有经历一切的,最初的甄少容。 让这样的时间稍长一些,让这个心里没有仇恨的甄少容存在的更久一些,卓越越不由得有这样的期盼。 所以不能告诉他,那就要另辟蹊径了。 郑七天一直在她身旁等待着她的答复,从他的位置看过去,可以清楚看见卓越越地浓密地睫毛,她垂着眼帘,定定地注视着水谭,小脸儿在火光下闪动着柔光,雪白的颈项处,甚至清晰可见闪动着细小光质地绒毛。她双手紧紧抓住毯子,身子朝前微倾,看上去,有一些与这具身体不相付的老成。 而他一直知道,她并不是看上去的那样。这也是他一直和她保持距离的原因,这不是一个孩子。他时刻提醒着自己,可是从她得知真相继而做出决定后,他却又有些困绕,眼前的这个人,比自己所想象的更加不同一些。 这份不同,甚至。比那个“他”预料的还要多。 他朝她注视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惜,知道这个答案很难轻易给出,可他还是决定再加把力“小姐……”他说。 眼前的卓越越被他的叫声自深思中唤醒,转头看他,她的眼中带着一抹释然地微笑“那我要离他多远,才不会变身呢?” “这个,我也不能确定,不过七天会保护小姐到安全距离的。”郑七天答。 “那若是我没有复元,甄少容得到了全部真元后能恢复成从前的样子吗?”她又问。 “不能,所以在他完全有能力之后,我会带小姐回到他身边助他完全恢复。” 卓越越侧脸看着他,脸上地一丝笑靥却渐渐放大,在郑七天茫然地目光中,她轻轻叹了口气:“所以呀,反正是要回到他身边的,与其到时候‘嗖’地一下忽然变大,把他吓个半死,不如一直呆在他身边,跟着他的进步慢慢成长好了。” 郑七天一愣,忙道:“可是小姐……” “七天,”卓越越忽然声音轻柔地叫他,他顿时一愕,只见她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瀑布,声音中透着一点伤感“其实你……不是严老爹的人吧!” ------------ 这章是3o号的补更。嘻嘻。请收藏点击推荐哇。谢谢谢谢 [0] 交心 郑七天没想到她有此一问,脸上惊诧之色一闪而过,却仍是默不作声。 卓越越也似乎并没有等待他的回答,只是稍一停顿,便继续说道:“我猜想,你也许并不是他的人,因为如果是严老爹的化,知道甄少容没有死,他第一要做的难道不是继续报他的仇吗?最起码,也应该不会帮助他恢复吧。即使他有别的目地,此时的甄少容也容易摆布的多,不是吗?” “可是你在帮他,你一直在帮助我们。比如这一次让我知道变身的秘密……你完全可以不这么做的,你的目地至始至终都是在维护我呢,从当时不愿意告诉我真相到现在让我知道了另一个秘密。其实,你一直在帮我。” 眼前的人转过身来,郑七天便觉一只小手将自己的手轻轻握住,她的声音温柔而又慎重“我很感激你,对不起,直到刚才我才忽然想到,你这么做的目地,其实都是为了我好,先前我还老是怀疑你埋怨你,对不起。” 她的瞳孔在火光下微微晃动,黑色地双眸中隐约透着一抹淡淡地晕红,郑七天向她怔怔注视,卓越越笑靥如花,在夜色中赫然绽放:“我现自己真的好幸运哦。能遇到甄少容,能第一次完全由自己选择要走的道路;能遇到魔尊……虽然他的用心,嘿嘿,不过也多亏他告诉我一切……还有就是,能得到你的保护,我真的好幸运。” 她抬头看看火把“所以我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了,不再逃避和躲闪,虽然变身比较痛……说起来,真是痛的不像化,这什么见鬼的法术呀,跟蜕皮一样……不过,我还是要陪伴在他身边,变身的事只好暂时想一个谎话先。在他身边慢慢长大,虽然比正常的女孩子快一点,嘻嘻,不过想到他的表情,这也是很有趣的一件事呢。你说呢?” 她朝他眨巴眼睛,郑七天则露出了无可奈何的微笑,眼前这个女孩子,他暗自叹气,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面色有些凝重起来,看他出神,卓越越也不再打扰他,便转身从岩石跳下,跑回山洞去了。毕竟只披着个毯子,还是靠近火把比较舒服。 郑七天正在出神地想着心事,却觉手心一空,转眼见卓越越已经进了山洞,他不由地追上几步,在洞口又忽然止步,低头对着自己的手掌,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听见卓越越在唤他:“进来烤火呀,七天大哥。” 七天……大哥吗? 郑七天一贯木然地脸上又泛起微笑,把那只手用力握了握,这才走进山洞,却只在洞口坐着,卓越越再怎么叫,他也不肯往里走半步了。 卓越越只得放弃,捡一支树枝挑挑火堆,她说:“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 她瞄他一眼,笑“魔尊说的师兄,是不是就是给你命令的人呢?” “嗯”,郑七天轻轻点头,没有说什么。 卓越越道:“他是个怎样的人?” 郑七天似是深思片刻,道:“好人。” “是这样吗?那他为什么要做淬孤指出来,制造天下纷争呢?那岂不是挑动战争的罪魁祸么?” 郑七天目光沉寂,对着火堆道:“我从来没想过要问他什么,也没这个资格,不过……如果小姐想知道,下次见到,我去问他。”他说出此话,拳头不由自主地又再次握紧,像是要与什么对抗一般地脸色让卓越越看在眼里,却有些不安。 她慌忙道:“不用啦,我自己问吧,我想……我总会见到他的,是吗?”郑七天看她一眼,似是欲言又止。卓越越道:“你这神情太为难了,不想说就不用勉强了啦,反正将来总有那么一天的,我相信。” 她挑了挑火堆,又道:“对了,七天大哥,以后你不要叫我小姐好不好?你也叫我越越吧。” 郑七天一愣,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匆匆忙忙地说:“这件事,我正想和你商量,你得改个名字,现在你和甄少容在一起,如果还用这个名字,也许,会有人联想到你们的关系,那样岂不是就要暴露身份?” 卓越越倒是没想到这层,愣了一会,才道:“那我叫什么呢?嗯,是呀,以前风……以前好多人知道我叫越儿。不过知道我全名的人却很少,好吧,那从今以后,你叫我卓儿吧。这样就不太会出现你担心的事了。” “卓儿。”郑七天喃喃自语,抬头与卓越越的目光相遇,二人都是相视一笑。 因为隐藏在山崖后面,早起的艳阳几乎照遍了整个大地,才将一束光亮投射到这个瀑布下,隔着弥漫的水气,这缕阳光也变地份外轻柔起来。透过瀑布,郑七天端坐在洞口闭目养神,将体内真元在身周运行一圈,他才睁开眼睛。 朝外看看阳光折射进来的位置,估摸了一下此时的时辰,他转头看向洞里。火堆只剩下一堆焦炭,卓越越缩在大毯里睡的正香。方毯将她从头到脚都盖地严严实实,不知道她有没有变回原形,郑七天自然不会掀毯子叫她,便依旧在洞口等待。 过了一会,便听里面传来动静,与睡魔斗争半晌才好不容易完全醒转地卓越越顿时出一声欢呼,听她这个语调,郑七天忍不住面露微笑“时辰到了么?那快换上衣服,我们要出了。” 卓越越慌忙穿好衣服,走出山洞来捧水洗脸,冰凉地谭水扑在脸上,顿时神清气爽,她回头朝郑七天道:“我们怎么找他们呢?” 郑七天道:“会有我的人为我们留下讯息的。”说罢走到卓越越身边,等待她清洗完毕,卓越越站起身来,握住了他手,她的小脸仰起,脸蛋儿红扑扑的“我们走吧。” 郑七天握紧她的小手,带着她朝一边的山道奔去。 只是,他没有料到,短短的六个时辰而已,山崖外的一切却已经完全出了他的控制。 [02]流云镇的变故 卓越越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少说也住着数千居民的流云镇,眼下竟已成了一座巨大的废墟,一半以上的建筑都已倒塌,大部分街道更是被树木尘土遮掩深埋,远近尘土冲天,处处可见黑烟缕繍冲天而起,将小镇上方的天空都渲染地变了颜色,空气中更是弥漫着刺鼻的焦味。 而更为诡异的,是这本应是哭声震天的场景,却寂静地没有一点声音! 二人在镇外探看许久,依旧没有听到半点人声,就是连尸体也没见到一个。郑七天挡在卓越越身前,带着她朝废墟慢慢行进,眼前地满目疮痍,正在诉说着一个恐惧荒凉地故事,究竟是什么人给了这里毁灭性的打击?镇上的人又都去了哪里? 在灵上界,每个城镇都有卫兵把守,便是在城中安居的居民,也都是修行者,本身都有一定的抵抗力。何况城镇还有专门防御结界的保护,虽然这种程度对魔尊那样的只是个摆设,可却仍旧具备足以抵挡一般性攻击的能力。 到底是谁?或是什么东西,有这样的力量,只在短短几个时辰之内,就让这里变成了这幅模样,郑七天毫不迟疑,朝郑宅直奔去,果见此处烧的最为彻底。 卓越越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郑七天却只在宅内看了片刻,便立刻带上她反身朝镇外走去,看她神情悲哀,他只得安慰道:“咱们到现在不是还没瞧见一个尸么?这就说明整个宅子在被袭击之前,也许人都已经离开,何况刚才我仔细看了,宅子里和镇上的情形不一样,一切痕迹都说明了他们是照我安排的做了之后才离开的,镇上的事生郑宅人走后,你的银牙应该也没事。” 卓越越怔了怔,问道:“你是说镇上的人都走了?” “现在看来好像是这样,真实情形怎样,还是要等遇上我的人才知道,我们走吧。”郑七天神色慎重,卓越越虽然想到甄少容的安危,忧心忡忡,却也知道这时问也没用,只得尾随着他走出镇外三里左右,二人在一个山腰前停步,这里大树撑天,正值中天的日头也只能勉强照进一点光亮。 郑七天手掌一摊,朝面前的山腰扔出一个小小的真元球,眼前的影像立刻一阵变幻,现出一个山洞来,里面立刻有一个郑宅的仆人走出,看到他,这仆人脸露喜色,慌忙迎二人入内。 想不到山洞里居然别有洞天,宛然便是一个缩小的郑宅形状,有花有树,房舍池塘。郑七天和那仆人说着话,卓越越立刻就寻到银牙,还好它还在呼呼大睡,卓越越在它身边呆了一会,慌忙转身出来,正迎上郑七天。 他的脸色看来比方才更加困扰,听了卓越越的提问,他道:“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来我还要去镇上一趟,查查究竟是受到什么攻击。”卓越越自然不肯留下,一定要跟他一起去,正好此时银牙苏醒过来,郑七天也就答应了。 二人一豹在林间穿梭,很快就回到了镇子边上,与上回不同的是,这一次镇子上居然有人声传来,几个声音遥遥相应,像是有问有答。郑七天不敢大意,拉着卓越越慢慢靠近,藏身在一处残壁后面,便听有人叹道:“***,又来迟一步。” 另一人道:“都去四处看看,还有人没有,” 先前说话那人道:“照我说那也不用再看了,决不可能还有人在,和霜英镇一般无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好好一个镇子就这样忽然毁了。” “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举手就把这么大个镇子毁了。” “你们看仔细些,有什么特别扎眼的东西没有?” “是” 说话的两人似是领,他们闲谈之间,那些渐行渐远的人都纷纷大声应是,向各处走远了。 “石老哥,依你看,这是怎么个情景?” “这可不好说呀,要说当今灵上界有这般能耐的,恐怕……嘿嘿嘿,只有两个人。” “有两个?这还了得。那这两个都是谁呀?” “嘿嘿。一个嘛,大大有名,就是当年龙曦的当家甄少容。” “他……他不是死了吗?” “说是给打地灰飞烟灭了,可是,这半年来不也有消息在传,说他是让魔界的人救走了吗!” “那……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自然就是从未见过真形的魔尊了,听说他又来灵上界走动了,说不定就是和甄少容有了什么约定……” 听的那人倒吸一口冷气,语调都有些打颤了“魔界……这还得了,两魔合一魔,来日就是一场大难呀。” “还来日呢。眼前不就是了。” 二人这边说着话,却气坏了偷听墙角地卓越越,怎么什么屎盆子都往甄少容身上扣!她怒火中烧地就想跳起来和他们理论,郑七天只得伸手按在她肩膀上,他这一伸手不要紧,却忍恼了一边一直窝着火的银牙。见他伸手在卓越越肩上,它猛地掉过头来,朝他吡牙,卓越越还不及阻拦,它已经出了一声怒吼。 这声音顿时惊动了说话的两人,大声喝问:“谁?谁躲在那里。”一边说一边提武器在手,想到那大魔头甄少容,不由地脚都有些软。 好在墙后静了片刻,便走出二人一豹,二人目光在这三位身上流转,最终将目光停在郑七天身上,喝问:“你们是谁?” 郑七天不慌不忙,道:“我就住在这流云镇上,只是昨晚有事离开了一夜,没想到回来却看到了这般情形,又见有人在四处寻找,自然要先躲藏起来,看看你们是什么路数才能露面。” 那两人对视一眼,似是不信,其中那个姓石的道:“有这么巧吗?你离开一夜这里就成这样了,”说着他朝身边那人看一眼,两人一边一个朝郑七天走来,打的都是一般的心思,要扣住他好好查问个明白才行。 看出两人的意图,卓越越心急如焚,郑七天却是无动于衷,提剑在手,也没见丝毫慌乱,那两人看了他这幅样子,又有些拿捏不稳,其中一个便一声长啸,郑七天顺着他的啸声远望,果然数条人影已经由远而近朝这边奔来,是应了此人呼喊,前来相助的帮手到了。 这些人来的好快,转眼之间郑七天身周便站了六人,个个手执兵刃,狠狠注视着他,似是认定他是原凶,将一腔愤怒都投注在了他的身上。与此同时,更有一人朝卓越越靠近,只是对手是个小女娃儿,这人也不在意,虽然朝卓越越伸手捉去,眼睛却是看着郑七天,才伸出半截手臂,却忽然听到一声怒吼,眼前黑影闪过,四周惊呼声中,这人还没弄明白什么事,便觉手上一阵剧痛,顿时人事不省,晕了过来。 ____________- 对不起,清明节出门了几天,刚刚回来,欠下的更新偶会补的汗嗒嗒 [03] 不打不相识 晕过去的这人晕地不明不白,旁观的却是个个看的清清楚楚,是那女娃儿身边的豹子不容他靠近,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又将他掀翻在地。这人也是胆弱,这样便给吓晕了。 可如此一来,原来想只对付郑七天一人的他们,如今又都朝那黑豹注目,看它咧着白牙,口涎四散地朝众人低吼,都有些心有余悸。不过好在,听到啸声赶来的人越来越多,接二连三的落在自己人身边,足有十数人之多。 那人伸手抓卓越越时,郑七天已然怒,如今看他们明显想要以多胜少,他心里更是打定主意不再做解释,要让眼前这些人吃些苦头,当下冷笑道:“这豹儿只保护她一人,你们不要动她,它就不会给你们找麻烦,要打就打吧,还等什么?” 那姓石的听他这么说,转头朝黑豹看去,说也奇怪,这黑豹倒似听的懂人话似的,果然只在女娃儿身边转悠,离那些朝她最近的人吼叫几声,而且听了这大个子男人说的话后,黑豹居然露出轻视的神情瞟了那男子一眼,真是成精了。 姓石的还在犹豫,他身边的人却已经忍不住了,喝道:“管这禽兽是要护谁,今日你们两人一豹都得给我留下,一个也别想跑。”说着手中大刀一挥,当先跃上,身后顿时也有几人同时朝郑七天扑来。 郑七天回剑抵挡来势,挑拨刺劈,转瞬之间,不但将眼前四人的攻击全然化解,甚至还朝每人递了一招,众人见他剑法精妙都是心中一惊,全都打点精神重新上前放对,同时一旁又再加了两人上前应战。 眼看他们以众敌寡,卓越越焦急起来,伸手朝银牙示意,让它帮助郑七天,哪知银牙却嘴角一扁,毫不理会,只关注着她身边这几个人的动向,时不时地低吼几声,对郑七天却是不理不睬,看来还在记恨他让它昏迷的事。 卓越越拿它没有办法,只好专心看着郑七天和那六人对战,说也奇怪,这六人上窜下跳,围着郑七天身边团团转,却始终没有一人都攻进他的剑区中,若不是郑七天此时以守为攻,也没向他们下狠手,恐怕早有人中招倒地了。 那一旁的姓石的那人眼见久战不他不下,很是焦急,大喝道:“你再不住手,我可不客气了。”看郑七天依旧置若罔闻,他大叫一声,身边几个连同他在内,忽然运起真元,每人掌手都捧出一个比头颅稍大些的真元球,色彩各异,闪闪光,足有七八个之多。这些人顶天灯般地将这些真元球顶了一会,看那人示下,这才一鼓作气,全向郑七天扔来。 郑七天正挑开同时攻向自己的三柄长剑,回身又退开一步,将一把斜刺里进攻来的武器按下,右手随意挥剑,左手却虚空一指,自他食指尖吡射出一道蓝光,朝那数个扔过来的真气球刺去,蓝光到处,球体逐一破裂,消失的无影无踪。 与他对战的人看到他露这一手,都有些惊的呆了,心知此人的法术在场任何一人也无法单独与他抗衡,姓石一声呼啸,围着他的几人立刻闻声退出圈外,他看着场中的郑七天,脸色黑沉,道:“敢问尊贺大名!” 郑七天侧目朝离卓越越最近的一个男子瞥了一眼,没好气地道:“无名小卒而已。” 一旁顿时有人骂道:“你装什么大爷,你可知道我们是哪里的,我们……” 那姓石的立刻打断:“我们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他一个无名小卒,还有脸报什么家门字号。”那人听他一说,这才不再支声。 姓石的朝郑七天道:“我劝你趁早报上姓名,我们虽不想错杀好人,可也决不能轻易放过一个。此地这样的情形,你又突然现身,由不得我们不起疑。说不定今天这场祸事,就要从你身上着落……” 郑七天不知是对他不加理会还是没听到他说话,这时竟转身去身后的卓越越,这人更加恼了,怒道:“你既不识抬举,我也不再多废话了,”说罢伸手一扬,喝道:“布阵。” 此话一落,围在郑七天等人周围的人顿时重新排做一个圈,各人都执武器在手,气势汹汹地看着他们,郑七天看着眼前这些人的阵势,定然是某个帮派的成员,不难看出,在这些人之中,那姓石的或许是个领,只要摛住了他,应该就能安然离开。因而他再不打话,忽然纵身跃起,朝此人扑去。 姓石的吓了一跳,慌忙向后跃开,哪知郑七天料到他有此后着,紧跟着后力跟上,又是一步迈出,手臂伸长,刚触到他衣袖,却觉一道亮光在眼前闪过,他迫不得以,只好放弃目标,挥剑挡开这一计,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笑道:“哟,你小子抓老子的人想要干吗!” 郑七天听到这个声音,身子还在半空就已回转身朝卓越越看去,果然一个人影随风而至,已经落在她身边,卓越越满脸欢喜,与来人紧紧持手,笑逐颜开。 正是虎吏与甄少容到了。 -------------惯例.这章是补更.4.1日的.欠下的章节我会每天或隔天补更的.对不起.偶绝不会坑的因为事多对手指头中 [04] 地上的玄膺堡 姓石的这帮人顿时欢声雷动,纷纷上前围住虎吏,诉说此事因由。郑七天也不理会众人,慢慢朝卓越越走去,只听她正说道:“还好镇上出事时你没在这里,你去哪了?”甄少容道:“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吧,你跑哪里去了,我和虎大哥可将这远近都找了个遍。” 卓越越闻言一窘,正好走到的郑七天便道:“是小姐昨夜偷偷出镇去找你们两个,我现时再去找她,花了好些周折才找回来,没想到这里竟然成了这幅模样。” “原来是这样,没事就好了。”甄少容向卓越越看了一眼,转身向郑七天说道:“我们也是迟来了一步,唉!此地究竟是生了什么变故,若大座镇子竟然找不到一个人影。” 郑七天沉吟着四下张望,甄少容道:“不用看了,我和虎大哥已经将这里方园两里都寻了一遍,既没有地方被施过幻术,也丝毫没有可疑的踪迹。”说着他再看看一旁正和虎吏说的火热的那班人,道:“你怎么跟他们打上了?” 郑七天冷冷一哼,还没说话。虎吏却已经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那姓石的,姓石的脸色有些懊恼,上前朝郑七天一揖,道:“都怪在下卤莽,也没问个清楚就动上了手,还望郑少侠多担带些才好。” 看他诚惶诚恐的样子,郑七天也就回了礼,说明自己也有不到的地方。那叫石冲的也是个爽快人,既然和他冰释前嫌,立刻就上前套近乎,大赞他的剑法了得,一幅有心结纳的样子。而郑七天只是冷淡应对,眼角眉梢却始终流连在身边的小人儿身上。 自从得知这帮人是玄膺城的,他就明显感觉到身边的卓越越有些紧张,大眼睛闪扑扑地在这些人脸上转动,小脸儿还时不时地白。这情形有些让他担心,他忙伸手去握住她手,卓越越回头看他,似乎自他眼中得到宽慰,这才慢慢放松了。 那一边,虎吏果然十分看中甄少容,忙着将他介绍给这些人认识,又询问了些他们勘察此地的情况,众人商议许久,一直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虎吏拿了主意,将此地的情形设成幻影,带回帮里去交由众人共同商议。 反正现在郑宅已毁,虎吏自然也邀请郑七天同行,他本来觉得这年青人过于狂傲,后来自甄少容处知道原来他一番心意都是为了保护卓越越,自然也就对他改观,又看他武艺出众,也就起了收纳人才的心思。 郑七天早已决定要跟着卓越越的,这时当然也就没有推辞,当下大伙儿商量了一下,就决定一起回玄膺堡。卓越越听到这决定,却有一些疑惑,忍不住“啊”了一声,众人都没将这么个小孩子放在眼里,自然也没有听到她出声音,只甄少容与郑七天几乎同时朝她俯低,问道:“怎么了?” 卓越越慌忙摇头:“没什么,”她自然不能说,她知道的那个玄膺城是在天上的,没能御剑的人根本上不去。而眼前这些人,从刚刚他们和郑七天动手的情形来看,能力有限之至,说不定还只是刚刚冲破冥相而已。若不是有虎吏在眼前,她几乎要以为这是一帮骗子了。 她暗自思忖着,可看众人并没有起飞的意思,反而是自镇外牵了几匹马来,自然也只得将好奇隐藏起来,老实跟着。 分配马匹时,因为多出他们四人来,要合乘一骑,虎吏自然将卓越越与甄少容安排在一起,郑七天与另一人同骑随后跟上,数匹骏马四蹄腾飞,立刻朝镇外奔去。弯弯转转地走了约莫有三四个时辰,太阳都已经渐渐偏西,众人这才到达一处峡谷,顺山路而上,再走一会,便看见一座白玉色古堡格外显眼地座落在层峦叠嶂地绿林中。 众人走到近前,早已有人打开大门迎他们入内,卓越越仰头看的清清楚楚,古堡上果然有三个大字“玄膺堡”,和她当初去的玄膺城一字之差,看来应该算是他们的分支。 莫非当初絮叶飞将老窝放在天上,就是为了躲避那“恶魔”甄少容,而自从他“死”了以后,絮叶飞自然就从此能够安心睡觉,回到人间了? 她这里胡思乱想,那边厢却已经有许多人向虎吏讯问流云镇的事,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将他们三人晾在一旁。 卓越越大眼睛骨溜溜直转,四下张望,这里的每处设置果然都与天上的玄膺城一式一样,此时的情形,倒是和自己初次到那时一样,那个时候,她和和尚胖子三个人也是这样,在一旁看他人议论。想到这个,忽然很想念这两位朋友,不知道他们后来怎样?有没有因为自己受到什么牵连呢?她怔怔地想着心事,却没察觉自己眼睛已经红了。 甄少容蹲下身子靠近看她,“你怎么了?”她这才惊觉过来,正想说话,却听到一个声音自门外传来,转眼之间便近在眼前“风堂主在这里么?” 这温柔似水地声音,一听便能让人想像到那个说话者,此刻正面带美丽优雅地微笑,任何一个听到她提问的人都忙不迭地大声回应。 卓越越闻言却是浑身一震,没有转头看那个声音的出处,她全神贯注盯着眼前这人的脸庞。眼看着甄少容忽然面色一动,他本来是蹲在卓越越面前,此时却不由自地慢慢站起,双眼越过她的头顶朝远处望去,停驻在一个位置,就此定住不动。 卓越越的视线随着他移动,看到他眼底那抹疑惑那抹灼热地光芒,她只觉心里慌作一团,他想起来什么来了么?这对眼前的他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 没想到,没想到一入玄膺城就能遇到她,这个曾是甄少容的至爱,可却在最后关头背叛他的女人。 玉倾城! [04] 也是难题 听到美人询问,那边立刻便有好些脚步声匆匆响起,许多人七嘴八舌地为她指明方向,引着她一路朝里走去,经过卓越越身后时,玉美人似乎停顿了一下,从甄少容的神情可以看出,美人儿对这位朝自己定睛注视的帅哥,定然报以了微笑以作鼓励,以至于甄少容的脸上忽然泛起了可疑地粉色。 卓越越仰头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家伙,狠狠掉头,想以一记万箭穿心的犀利目光杀死那个目标。可惜她人小个矮,这凶狠地眼神完全没有杀伤力,人家简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熟悉的黄色长裙已经一闪而过,留下缕缕香风。那身材阿挪的背景,由两位香主陪伴着,款款朝里去了。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看不到了,甄少容还是没有转头的意思,卓越越叹了口气,走到不远处的虎吏身旁,拉拉他的衣角,虎吏转头看到是她,弯下身子笑道:“怎么了?” “虎大哥,我饿了,还犯困。”卓越越嘟了嘟嘴巴,虎吏伸出扇子一样的大手,在她头上摸了摸:“哎哟,是你虎大哥疏忽了,”说着伸手招过一个人来,吩咐他带他们三人去房舍休息。 那人带着卓越越三人走进堡里,给他们安置了相邻的两间房,不一会又有人送了饭食过来,卓越越独自住一间房,对着眼前的菜肴却是一点味口也没有。 虎吏早就表示过要带甄少容来玄膺城修行,如今想要劝他离开只怕有些困难,本来呢,在这里也没什么,眼前的甄少容就是把他放在絮叶飞面前,只怕对方也认不出来,可是现在眼前人换成了玉倾城,这问题的性质就有了根本的变化。 千万别在一口井里淹死两回呀。大少爷。 甄少容看到她时的神情历历在目,越想越不安,卓越越便捧着托盘去敲隔壁房间的门,郑七天迎出来,立刻将她手上的东西接过去,看到桌上的食物也没怎么动,看来他们也是各有心事,食不知味呢。 卓越越故意伸筷子在他们盘里挑挑捡捡,夹一块土豆放在嘴里:“七天大哥,你看到刚刚那个美女没?” 郑七天点了点头,她又道:“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吗?”郑七天却瞟了一眼甄少容,这眼神代表了一切含意,看来当年这英雄美人的佳话是无人不知的了。 一直有些呆地甄少容倒似听到了她的话,转头便问:“这人我好像见过。” 手顿时一松,筷子落到桌上,敲地碗盘乒乓乱响,那块土豆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把个卓越越憋地脸孔紫,身旁两个男人慌忙拍背的拍背,拿水的拿水,好不容易才把它咳了出来,她眼泪都给憋出来了。 “你倒是慢点吃呀,又没人跟你抢,慢点慢点,先喝水吧。”罪魁祸还在一旁唠唠叨叨。 卓越越有气无力的送他一个白眼,喘了半天,才缓过气来:“你几时……见过她呀?” 甄少容一愣“谁?” 口胡的,还来装傻“那个美女呀,金头那个,走起来路一扭一扭的,刚刚不是你看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吗?” 该死,又从他脸上看到那抹粉色了,卓越越几乎有立刻暴走的冲动,实在没有办法在这样的他面前呆下去。抬眼却看到甄少容正一脸好笑的神情看她“你怎么了?” 卓越越这才蓦然一惊,身旁郑七天却在此时说道:“想来是她看到那个姐姐有些不高兴吧。”他溺爱地摸摸她的头,又笑“不用在意,等卓儿长大了,一定比她更加漂亮。” 想不到他会忽然冒出这么一句,卓越越抬头看他,瞧出他脸色略有些紧张,看来这样的话在他说来很不自然,他是在为自己挽回颜面呢,卓越越暗自惭愧。 总之现在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在房里郁闷了一会,卓越越正想着还是回自己房算了呢,就听到有人敲门,进来的是虎吏,一坐下来就说起正事。 原来如今的玄膺城正在大张旗鼓地招兵买马,在天上的天空之城中还有他们一个帮会主坛,地上这个则是由几个堂主管理,从前以修练至归虚第四层才可入门的标准自从建了这个地堡,便已经得到修改。如今的情形是,只要忠心归依,便能进入帮会,只不过若是连冥相也没有通过的人,进入帮会之后,要在限定时间内到达冥相,否则就会被视为没有潜力而驱逐出帮会。 虎吏此来的目地,自然就是向甄少容和郑七天二人询问是否有加入他们的意图,被问到的两人对视一眼,甄少容沉默片刻便点了点头,郑七天却是看向卓越越没有任何表示。虎吏又再劝说了片刻,看郑七天依旧没有改主意,也就由得他去,带着甄少容出门去了。 看他们背影渐渐远去,郑七天道:“你真想留在这里?”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她,这下子他也不可能答应离开吧。最怕他想起什么来,露了马脚,那就糟了。”卓越越懊悔不已。 郑七天的语气却十分安然“其实你一直怕他回忆,你有没有过,如果你是他……会怎么想呢?” 卓越越顿时一阵迷茫,转头看着他,却见他神情之间有些黯淡“我只是想,如果我是他,我会很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好的也罢坏的也罢。我明白你是担心他知道一切之后沉不住气,招来杀身之祸,可你小瞧他了。如果当年的他是眼前我们看到的这个单纯少年,那他就不可能隐瞒所有人闭关苦练毁灭淬孤指的**,能瞒着连那个人都直到最后一刻才知道他的意图。甄少容,他应该是这灵上界最懂得隐忍的人呢。” 他朝她转过脸来,眼神中透着温柔地光芒“你一心想替他隐瞒,事事想要为他承担,而实际上,你兴许有些小瞧了,他身为一个男子应有的心呢。” [05] 温柔的人 在卓越越回房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郑七天的这番话始终萦绕在她的耳边。自现代世界穿越而来的她,只是个懵懂的花季少女,而且性格又过于柔弱,对于他人的心意,她不明白也想不通透。虽然面临着父母离异而双双都要再婚的情形,她感觉到的只是孤单与失落,仿佛这世上唯独她不受人注目,是多出来的那一个。 她不懂。 不知道应该怎么和父亲谈自己的迷惑,不知道怎样留下他,因为害怕面对,所以只能用拒绝保护自己。 来到异界之后,虽然她看似尝试了独自选择的过程,以自己的方式守护着甄少容,可郑七天的话却让她惊觉了,也许……自己只是胆怯自私呢。想要看到从前的他,没在经历背叛,能捡得寻常快乐的甄少容,但是,她果然没有想过,这一切,是他想要的吗? 窗外已经是月色朦胧,四下里静悄悄的,隔壁房间也没有动静,想来都已睡下了,连身边的银牙都打起了呼噜,卓越越却被自己的思绪折腾地翻来覆去,反正也睡不着,她只得开门出去,在院里呆了一会,看小院的侧门开着,便信步朝外走去。 看来这玄膺堡是照天城的模式照样来建的,回廊转角,全都一设一样,卓越越驾轻就熟地绕过几道围墙,没多会功夫,已经站在了一片树林外。林深处可见点点闪烁地光亮,走进去便能看见,原来林心有一个湖泊,顺小径慢慢前行,已经可以清楚看到湖面上倒影着的盈盈月光。 真亮。卓越越迈出的步子却在这一刻停顿下来,觉察到这亮光有些异样,是湖边有什么东西反映了月亮的光线折射过来才造成这异样夺目的光芒。她走进一些,在一株大树后隐匿身体,再悄悄探出头去。终于看到了,是那一头金,那似乎只要是有亮光的地方,都能反衬出光质的金。 她就那样静坐在草坪上,披肩的长柔顺地垂落在暗绿地草丛间,丝丝缕缕都带着淡淡晕光,宛如那些传说中只有在深夜时分才会出现地美丽精灵,她的脸低垂着,一只手抱着膝盖,另一只则伸出纤细的手指,正在草地上画着什么。 这样的一个画面,配以她身后闪着粼光地湖泊,美的让人窒息,卓越越却觉得心里有些刺痛。就是这个女人,给了身在绝境的甄少容至命一击,使得他心如死水,舍弃了求生的意念。可是,真的很想知道他们的故事呢,有那样的男人倾心相爱,她为什么却要选择出卖他呢? 卓越越呆呆注视着她的侧影,即不敢往前又不甘心就这样离开,晚风吹拂而过,只听到她出一声叹息,随着这声叹息,一个白色的身影自湖边渐渐走入卓越越的视线。 此人随意地缓慢走近,微风带动着他一身白色长袍,那身姿宛如是在这片绿海中随风漂荡般地俊逸挺拔。他走到她的身后驻足,声音还是那样温柔似水“你怎么还不去睡呢?” 就像第一次看到他,卓越越朝这人注目的同时,又一次的,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受到洗涤,他儒雅地微笑,含蓄地目光,虽然不是投注在她身上,可他的出现总是能平定人的思绪,这个不仅仅是拥有最强治疗系更是能为人的心灵种植希望地人。风轻扬。 玉倾城听到他的提问,抬起头来,虽然卓越越看不到她的眼神,可也能想像那一定是楚楚动人的,因为风轻扬已经俯身伸指在她脸颊轻轻一拭“怎么了?为什么要哭?” 玉倾城声音中带着一点抽泣一点娇憨“你不知道我为什么哭么?” “玉姑娘的心事哪是那么容易猜的,”风轻扬语气微微含笑,哪料那玉倾城却起嗲来“我还当你是好人,想不到你也来欺侮我!” 口胡的,真是看不下去呀。卓越越怨声载道,恨不得拾把泥扔过去。 不过看来玉倾城的笑容还是所向披靡的,风轻扬果然照单全收一如即往地微笑着,她仰头看他一会,道:“我最近常来找你……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当然不会了,能做你的朋友,是我的荣幸。” “可是……”她似乎犹豫了片刻,再度抬头时,语气略微有了些变化“只是做朋友而已么?” 风轻扬似乎沉默了一下,这沉默很明显却不是玉美人想要的,她猛地站起身来,紧紧拉住他的袖袍,几乎整个人都攀到他的身上“你不知道么?可我知道,我不愿意每回都要问别人才知道你在哪里在做些什么?我不愿意每回见到我你都只是这样笑着这样安慰我,我不是一个等待人怜悯讨好的娃娃,我玉倾城从来不求人什么,除了你,轻扬,除了你,你不爱我么?看着我的眼睛,你不爱我么?” 她的声音尖利却并不难听,举止激动却不能算是粗鲁放荡,只是有些情绪失控,语调之中却反而流露出让人心动的真情意来。卓越越怔怔看着她,看她朝风轻扬仰头逼视,仿佛想要从那双眼睛里寻找答案,忽然,她有些同情这个女人,不知道缘由地,就是同情她。 风轻扬温柔地声音小心翼翼带着些微不忍“我知道这些日子姑娘背负的太多了,你休息一下吧,不要想那么多……没有人怪你……” “不,我知道的,有的,他们虽然都恨甄少容,可更瞧不起出卖他的我……可是,谁又知道我……我又何尝不痛苦呢,为什么要让我遇到他,为什么要我承受这些……” 风轻扬将她轻轻抱在怀里“不要再想了,都过去了。” “永远也不会过去的,这些事情会永远跟着我,我知道我知道……”她的身体在颤抖,连隔的这么远的卓越越都能感受到,她究竟在怕什么呢?卓越越忍不住又再探出身子一些,说不定接下来她能听到一点秘密呢。 果然,风轻扬沉默了片刻,道:“有很多伤害,你越是逃避它们就越是不会离开,如果你真的想从此事中解脱出来……玉姑娘,你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我相信那不是你的本意,是谁让你这么做呢?” 卷二[0] 从这里开始 玉倾城忽然一怔,像石头般僵硬地身体微微前倾,匍匐在他的怀中,可却一个字也不出来的。她侧着脸,自卓越越这个位置依稀可见的,是她正狠狠咬着嘴唇,好像怕一开口就会说出可以让这世界毁灭的恐怖力量。 是什么让她怕成这样? 卓越越自然是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精神,这会儿更是恨不得跳上去撕她的樱桃小口,可人家风轻扬就不是了。他只是稍微等待了片刻,便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背脊“好了,不想说就不要说吧,以后你想要说的时候,我随时都在的。” 这温存体贴的话语轻轻掠过,连卓越越心中都是微微一跳。在如此似水温柔下任何女人都似乎很难依旧保持拒绝的姿态,可玉倾城却异常地表现出了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她低垂着头,像是在心里犹豫了片刻,伸双臂将他环抱住,幽幽然地说:“虽然对他有些愧疚,可是我并不后悔这么做……我也有想要保护的东西,轻扬,我什么都能给你,唯独这个秘密,请不要迫我说出来好吗?” 风轻扬伸手抚过她的金,溺爱地笑着“真是个傻孩子,你不愿意的事,我怎么可能强求你呢,好啦,安心吧,一切有我呢。”说罢他轻轻拥住她,这对身影在月光下安静地伫立。 二人的背影交叠投射在草坪上,怎么看都是天生的一对,卓越越看着眼前这一对壁人。心里却有一丝憾动。她三次见到玉倾城,留下的都是她妩媚娇柔地印象,可是经过这次偷窥,却现原来她还有这么不同的一面,虽然表面柔柔弱弱。可一旦决定下来的事,却不会摇摆。 对于自己欠缺的性格,她从来都是很羡慕的,所以这时再看着湖边地这个美人儿,从前的那种仇视似乎变轻了,反而一心好奇,是那个“他”吗?将这些事情附加到自己和甄少容身上的那个人?是“他”对玉倾城做了什么?还是以她的什么为要挟,迫使她做出不惜奉上自己的名誉也要出卖甄少容的形为? 如果真的是他……卓越越不由得暗暗咬牙,亏的郑七天还说那是个好人,有这样地好人,还真是要见识一下,这一次,说什么也要打听出怎么才能见到他。一切的一切,也许见到他才能找到解脱的方法。 她这边正想着主意呢,却听风轻扬轻轻一叹,忽然说“其实,甄少容他并没有死。” 在场的两个女人同时愣住。 玉倾城更是浑身抖“什么?你说什么?” “他没有死。更不像外界所传的是被打地灰飞烟灭了。”风轻扬的声音带着一丝暖意,倒像是故意这么说出来安慰她的。 “可是就连……絮掌门也说那天众人合力之下,留下的只有他的盔甲吗!对了,还有另一个女人的衣服……他们难道不是化为飞烟了吗?” 风轻扬倒是沉默了片刻。隔了好一会,才叹道:“这只是我猜测,也许……”他苦笑“是我地愿望吧。因为我所认识的甄少容,是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我和他交过几次手,虽然谈不上交情,但是,有这样的一个人在……a小说网。对我来说实在是一件值得欢喜地事。” 他的声音听着有些落寞,卓越越远远看着他,清楚记得,在当时,风轻扬是唯一一个曾经想帮助甄少容的人。只是到了那个时候,他能给予绝境中地甄少容忠告。可是却无法帮助他脱离困境。事实上。谁也不能。 只有我。卓越越不由得有些得意。 却听风轻扬顿了一顿,又道:“虽然传说他是杀死我兄长的人。可是如果他真能如传闻说的那样,在刹那间就可以杀死百来个人,那么云龙谷一战,他已经被逼到绝路,又为什么不使出那一招来呢?” 玉倾城眼前越睁越大,不知不觉离开他的怀抱,站在面前仰头看他“你的意思是……当年在幽泪源外的事,另有蹊跷?” 风轻扬深思着点了点头,玉倾城又问:“那他……为什么背着这么大地罪名,却不为自己辨解?” “以你对他的了解,你说他为什么不这么做?” 玉倾城的脸红了,忽然有些扭捏,垂下头看着草地,不由地伸一只手指放在唇齿间轻咬,好一会才道:“是呀,他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公然对谁解释什么……” 风轻扬点头道:“他想必没有将谁真正放在眼里过,自然也不会想要解释。” 玉倾城的声音忽然有一点欣喜“轻扬,原来你这么了解他……真是可惜,若是你们能多些机会相处,兴许,你们能成为朋友呢。” 风轻扬苦笑道:“我从没想过要和杀兄仇人做朋友,可却确确实实期待过,想要从他嘴里知道真相,也许,这就是我宁愿相信他还没有死的原因。如果能早一些了解什么,我或许能帮到他一点,至始自终无人可以分担地痛苦……我也尝过,只不过现在说这一切,为时已晚。” 玉倾城轻轻握住他手,垂头站了一会,柔声道:“也许,真像你说地,他必没有死,而只是受了重伤,正在哪里养精蓄锐呢。” 风轻扬道:“你只顾着安慰我,却没想过他若是真的没死,很多人地处境都十分不利。” 玉倾城身躯一僵,他忙道:“跟你说笑呢,看,天色这么晚了,我送你回房吧,”说罢牵着她的手,朝那一边去了。 卓越越却依旧在原地呆了好一会,才忽然转身,几乎是以飞奔的度朝回跑去。 她忽然作出了一个决定。 并且要立刻执行,是时候为自己的胆怯懦弱做一点改变了,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左右她的人生,这句话对甄少容也是一样。 几下就敲开了他们的房间,两个男人睡眼朦胧地看着闯进来的这个入侵者,甄少容甚至有些笑意:“小丫头做噩梦了么?” 卓越越却不理会他,而是转头向郑七天道:“你能做出可以隔音的结界么?” 郑七天的眼睛在烛光中闪闪亮,定定注视她:“你决定了?” 卓越越用力点头,他沉吟片刻,才正色道:“我能”。 卷二[07] 等待 月色清冷,小院的四周被围墙投下地阴影重重覆盖,只留院子中央一片亮白,就像心里忽然被挖了一块,空空地,很不安。 郑七天坐在屋脊上有很长时间了,他那冷峻地目光始终游走在庭院周围,将每一点风吹草动尽收眼底,余光之下,却又总忍不住朝那扇门看去。 卓越越地神情总是还在眼前,那小脸用力抬起来,黑白分明地大眼睛里却已经抛开了平日伪装的稚色,流露出异样坚定地像是成*人的目光。她终于做出这个困难的决定,而自己能帮到她或许也仅此而已,接下来,就要看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甄少容会怎么做了。 郑七天黯然猜想着各种可能,目光始终没有移开半分,终于看见那扇门轻开一侧,卓越越走了出来,她转身轻轻关上房门,却也没有立即回自己房去,只是垂头站在那里,看起来,有些消沉。 郑七天轻飘飘地落在她的身边,眼前的小女孩这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她的目光越过他身体,望向天空的明月……,。 “真亮,”她的声音很轻,只是听不出是欢喜还是悲伤。 郑七天朝紧闭的门看看,道:“不想睡觉吗?” 卓越越摇了摇头,他道:“那我带你看月亮怎样?” 她的眼睛一亮,笑了“好,我也要在屋脊上看。”说罢朝他伸出双手,郑七天俯身相就,将这柔软的小身躯搂在怀里。冷静如他却也忽然之间有些慌张,怀里的卓越越倒没在意,单手搂着他,另一只小手朝对面屋顶一指“我们去那边。” 郑七天轻轻一跃,便凌空而起。一眼瞥到怀里地小脸满是迎风地快乐,他也不由得跟着高兴起来,特意在几处屋角转折跳跃几番,这才翩翩落下。这样的显摆轻功,对于他是从未有过的事,眼下却做的自然纯熟,没有半点不自然……ap,。 到了屋架上,他找到一处平整地屋脊。才将怀里的小人放下,那姿势似乎有些恋恋不舍,卓越越只全然不觉,坐下来朝四下打量一番,笑道:“可惜这里是在山谷深处,就是坐到这么高地地方,还是不觉得特别高。” 转头看郑七天还站着,她拉了拉他的衣袍,示意他在自己身边坐下,又说:“我其实曾经去过玄膺城。就是天上那个。” 郑七天点了点头。她又道:“那里看到的月亮比这大,比这的清楚,好像伸手就能碰到……那时因为要跟着玄膺城的人去云龙谷,我是有些害怕胆怯……也是这样的夜晚。我遇到了风堂主……”她将那件事从头细说给他听后,才问:“七天大哥觉得他这人怎样?” 郑七天道:“风轻扬在灵上界有很不错的名声,只要是见过他的人,说起来时总会竖一竖大拇指……,。较为难得地,是他本人从来没有什么姿态,身为四大堂主之,待人处事,却一直都很谦和。” 卓越越满脸高兴:“是呀。我也觉得他是一个好人。其实,刚刚我之所以终于下决心要把事情都说出来,和风堂主有些关系……” 郑七天一愣“他说什么了么?他认出你?” “当然没有了,他根本没看见我呢,”卓越越双手乱摇,又将刚刚在林中所见说了。又说“我觉得……我觉得他或许能够帮到他……”郑七天自然知道她所说的后一个“他”指的是谁。就又点了点头。 卓越越的眼神往对面小屋瞟了一眼,声音很轻“当初在云龙谷那么危及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出面帮助他,我总是对这事耿耿于怀……那些人口口声声说的什么正义其实还不都是自己的私心。” 说到这里,她的眼前忽然绽开一丝狡猾地笑意“可是如今他们要死要活的争的东西,已经有了自己地生命,再也不是能随便得到的了,所以我想,这也是他的机会,可以为他自己好好的再来一次了,不用再背负什么……这应该是,很好地一件事吧。” 郑七天道:“你跟他说了一切后,他,信吗?” “嗯,”卓越越转头道:“其实我也想过,他要是不信我得怎么办,我好像也没有什么能证明自己的东西……可是,也许是他还有点记忆,听完了我的话,他只是沉默,却没有质疑。可是从他的神色看……七天大哥,我想也许天一亮,他就会做出决定了。是要继续留在这里还是去寻找那位始作俑者,这个人对我们都至关重要,能见他一面就好了,你能帮我们吗?” 看到郑七天闻言微微一怔,她顿时想到那人是他的顶头上司呢,而且魔尊的本身那么大,却还说不是他师兄的对手,虽然自己的甄少容是有必须要找他地就算是死也一定要找到他的理由,可却没有要郑七天为了帮自己送命的理由吧。这么一想,卓越越顿时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 却听安静了片刻的郑七天语调平稳,说道:“这事迟早要面对,我也确实想见他一面,何况上次已经答应了你,还有很多事要向他询问呢。你不用担心,如果甄……他真做了这个决定,我自然会去见他。” 卓越越感激地朝他点头,却没能听出他话里的含意,只是得到他地同意,感到很高兴。这一个晚上生了不少地事,这时心情平复下来,她自然就感觉到了困意,只是郑七天几次相劝,她却不肯回房。郑七天暗暗叹气,知道她是想在这里等着甄少容,以防他做出什么决定,独自离开。想明白这层,自然也不再劝她,眼见她有些睡眼迷糊,他忙伸手过来让她忱在自己的手臂上,才调整了一个姿势,卓越越已经睡着了。 卷二[08] 与你同行 虽然睡意如潮,可毕竟心里有事,卓越越明明已经陷入梦中却又忽然醒了过来,她以为自己只打了个小盹的功夫,哪知睁开眼睛,却见眼前一片晨光,山谷那边的红日已经照亮了大半个天空,抬头看看,自己正靠在郑七天怀里。 看到她醒了,郑七天微微一笑,眼神示意她转头,卓越越回头一看,院中不知何时已经站着甄少容,正抬头朝他们注视,与她目光相接,他道:“回房去睡吧。”说罢转身朝院门走去,卓越越心里一急,身后的郑七天已明其意,带着她飘然而下,站到甄少容身后。 “你,要去哪里?”卓越越有些小心翼翼。 甄少容回过头来,看了看还在郑七天怀里的她,眼中划过一丝笑意“你忘记我已经入了玄膺城吗?每日这个时刻都要上早课呢,接着还要修练,你快回房歇着吧。”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卓越越对着他的背影呆了半晌,闷闷地道:“他怎么一点也没有变化?” 郑七天不由得有些失笑,抱着她往房里走去“那你想他要怎样?嚷嚷着要离开这里么?” 卓越越嘟着嘴,不知怎么的心里有点失落。十六k网这算什么?连个表示也没有,以前不知道也还罢了,现在明明知道自己为他受那么多苦做那么难的决定,多少也要感动下吧,最起码要握着自己的手泪盈于睫“多亏了你,”或是深情地唤一声“越儿”……这石头一样的无动于衷算什么? 郑七天将她放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笑道:“果然在生气吗?” “有什么可气地!”卓越越翻翻白眼,闷声倒下,却听他又笑了一声,她顿时生气,道:“你笑什么呀?” 郑七天无奈地摇摇头。挥手朝屋外扔了一个隔音结界,才道:“他留下来了,你难道不高兴么?” “当然,高兴。” “你果然还不明白他决定留下所包含的意义。”他温柔地注视她,嘴角有一抹淡淡地笑意“他没有逃避,而是决定与你一起分担,甚至,我想他一定是想将这担子全部自己担下……” 卓越越闻言愣住。只听他道:“我曾经见过他的全胜时期,甄少容此人相当傲慢也相当孤独,他似乎不屑于向任何人做出迁就地姿态,所以到最后依旧是孤军做战,这完全他自己性格造就的结果,根本不值得同情。我本来一直在想,他大概不会留在这里。这是玄膺城呀,不但是他的敌方而且还是一个在他看来根本没什么价值地帮派。可他居然选择留下来了,单凭这一点,你的付出便还算值得。所以不要东想西想了。好好的睡个觉吧。”卓越越看着他走到房间,细细品味他的那番话,心情终于好了起来,本来嘛。这些自以为是的男人心理,自己何尝明白过。郑七天说的虽然不是很透彻,可眼下可以确定的是,甄少容即没有急着报仇也没有想要撇开自己去找那个元凶,而是决定留下来增长修为,看来一直担心的事可以放下了。她高兴地在被里蹬了蹬脚,又独自儿笑了一会,将遇到他以来地样样般般都回想了一遍。这才觉得睡意渐浓,不知不觉中合上眼睛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沉,醒来时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屋里屋外都静悄悄地,桌上却放着一个小托盘,里面一小碗米饭和几样小菜。十六k网她随便用了一点儿。打开门出去也没见到郑七天,犹豫了一会。便独自出院,一路寻觅着想往大校场去,说不定甄少容就在那个大校场里。 东摸西拐地走了一会,她现自己找不到过去的路,以前在玄膺城时是和胖子和尚一路爬墙过去的,现在她手小腿短,虽然知道方向,可要在高墙里绕来绕去,难度却好像增加了。又走了一会,看到不远处有一条长廊,卓越越顺着长廊走去,尽头是一扇足有丈来高的大铁门,门身红漆,上有两个金色圆环,卓越越踮起脚尖伸了半天手,愣是碰不到那圆环,大门自然更不可能推得动,左右又都是绿荫屏障与高墙,看来自己是走到了一个死胡同里,又得绕回去,走了这半天累都累死了,卓越越仰头看看大门,准备给它一脚出出气,却赫然见到门上方有块匾额,上有“玄膺主坛”四个大字。 看到这四个字,忽然有个念头窜过她的脑海,闪的太快,一时没有捉到,卓越越便依旧仰头对着这四字呆,过了片刻,她忽然想起来了。在变身之前,自己不就是玄膺城的吗?还是风轻扬亲自引领进的帮派呢,那么不知道现在自己还算不算呢? 想到这个可能,她有些慌张,四下里打量一下,确定没人,她伸左手按在右手房上,轻轻地用几乎细不可闻地声音道:“玄膺城!”果然不出所料,顿时便有一个声音道:“名字级别与地点。”卓越越哪里还敢回答,立刻放下手来,呆在原地,不知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这是能证明她就是卓越越的铁证,只要自己被认出来,甄少容便无处遁形……她侧耳细听,果然只要她地手离开右心房,便不再能听到传讯师的声音,这么说来,对方也不能听到她的喽?对了,自己没有报名字呢,对方应该不知道自己是谁。她暗自思想,应该没什么大碍,可为什么自己总觉得有些不安,是哪里还存在着隐患吗? 她正想的入神,却猛地听到一个清朗地声音问道:“喂,你在这里干什么?”这声音还有几分熟悉。 她慌忙抬头,便见长廊上正走来一个蓝少年,蓝君同。又见到熟人了,这玄膺堡还真小 还没想好要做什么表情,蓝君同已经走到了她地面前,低头看着她,他原先满是戒备的神情好似放松了下来:“你是谁?” 果然做小孩有做小孩的好处。 卓越越立刻摆出无害状,眨巴大眼睛:“我迷路了。” “那你要去哪呀?”蓝君同在问。 “我……我要找小容哥哥。”卓越越几乎要恨死自己了,因为她的身体语言比她的脑子转的快,这会儿正伸一只手指在小嘴里吮呢。 真恶心! 可眼前的蓝君同却好像有点高兴的样子,他本来就是一个小个子,和卓越越变形之前差不多高,而且那时地卓越越在同龄女孩子里还是算矮的。所以这时他似乎很高兴看到一个比自己还矮小的人,又是一个像洋娃娃一样的女孩儿,蓝君同伸手摸摸她的头,笑了起来:“我带你去找你那个什么……小容,他在哪里?” 卷二[09] 意难平 为什么人人都伸手就摸自己的头,却一点也没有要问问主人意思的起码礼貌!卓越越瞪他一眼,可恨自己那稚嫩清脆地声音却完全不能表达心里的愤怒不平:“他叫容真,刚刚加入的,说要上……嗯,早课。” 蓝君同哦了一声,牵了她小手便往回走,说道:“上早课你跑去干嘛?他有很多要学的东西呢。没空陪你玩。” 卓越越嘟了嘟嘴:“那看看就好了,我也不指望他陪我玩。”谁敢指望甄少容陪玩呀?活腻了? “嗯,你叫什么?”蓝君同在问。 “卓儿。” “桌儿?哈哈,你这名字太逗了,我还板凳呢,哈哈哈哈” “啊,原来是板凳哥哥,板凳哥哥你好。” “我不叫这个,别乱叫,”蓝君同面目有些狰狞。 卓越越一脸无辜“是你自己说的,说了又不认,想不到大人也会耍赖。(电脑阅读net)” “咳咳,小桌儿,我姓蓝,那个……你以后可以叫我蓝哥哥。”咦,还真没见过蓝君同这么和善的一面,居然一点没有计较还是模是样的介绍自己,卓越越想起第一次遇到这家伙就吵架的场面,不由得抬头细细打量他,难道他转性了?不爱吵架了? 感觉到她在看着自己,蓝君同俊秀的脸上忽然一红,瞟着她:“你看我干吗?” “那个……板凳哥哥长的好漂亮,像女孩子。” “咳咳咳。不是说了要叫我蓝哥哥吗?”蓝君同脸涨地通红,不知是气了还是真的害羞,生气地把她手一甩“你自己去找吧,过了那边墙角有个圆洞门,笔直走就是了。”说着竟不理她。真地走了。 哈,连性格也像女孩子,动辄生气。卓越越心里暗笑,转身朝他指引的方向走去,转过墙角,果然有个圆洞门,可是笔直走……就成问题了……前面有墙呀,卓越越绕着这墙走了一圈都没找到一个入口。想不到蓝君同这么小气,耍自己玩! 这墙足有三个她那么高,抬头看看都脖子酸,怎么过的去?她仰着脖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正呆呢,身后忽然伸过一双手抱住了她,跟着她便感觉自己飞跃而起,蓝君同的声音笑笑地在她头顶上说:“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今天是新人入门的第一天。这里被设下了要考验他们地幻术,你这个小豆丁是肯定过不去的。” 考验?哦,这么说,马上就能看到甄少容了。卓越越点了点头,随他跃到墙的上方,这才看到原来在这面墙后一字排开还有四层越来越高的墙,在蓝君同的怀里几个起跃,很快就看到了校场,正黑压压地站着百来个人,看来都是等待通过考验的新人。 蓝君同抱着她稳稳地落在众人面前,这出场方式太显眼了点……惹得原本正在受训的人倒有一大半都转过身来看他们。站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位青瘦汉子,看到蓝君同慌忙上前施礼道:“蓝香主。” 蓝君同将怀里地卓越越放下,却依旧牵着她手,道:“你忙你的,我只是看看而已。”那人应声正在走开,蓝君同又道:“对了。有个叫小容的……喂。小桌儿,他叫什么名字?” “容真。”卓越越早就开始在人群里寻找了。听他问起忙报上名字。 蓝君同道:“容真,他是不是在这里?”那人翻了一下手中的一个大本子,点头道:“在的,这些是通过两试的人,有这人在其中。要叫他出来吗?” 蓝君同转头看卓越越,她忙摇头摇手,蓝君同笑道:“不用了,你去忙吧,我们就在边上看着。”又转头向卓越越道:“不错,满懂事的嘛。” “那是当然,”卓越越答着他的话,目光在眼前的人群中寻找,可是人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看不到甄少容。 蓝君同身边那人等待了一下,看他没有别的指示,便向场中喊话,大意是说,这批人已经通过了体能、技艺地考验,接下来就是看他们现在自身拥有的真元量。应验此结果的,果然便是方才卓越越没办法翻过的那几道高墙。 于是点到名字后,一排十人先行走出,整齐地来到高墙下,凝神聚气,在各人地手掌中便汇集出大小不一的真元球,将此球抛向面前的墙体,有的球能在那上面炸出碗口大的破洞,有的却在碰到墙壁的一刹那灰飞烟灭消于无形。第一场十人比试下来,倒有四人没有通过。合格与不合格者便由人分做两排站立,后继的人再一排排往前跟进。 过了约莫三排,卓越越便从人群中看到了甄少容,他地神情淡漠,看起来和身边的人并没什么不同。若不是因为那一头银与格外俊逸的外形,此时的他几乎和身边的人毫无分别。得到命令,他和众人一样向前摊开手掌,自那手心处渐渐变化出一个小球,和同排的几人一般大小,可卓越越知道他是在控制自己地力量。当时在密林遇白虎攻击时,他能展示地可比这个大地多。 十人同时掷球出去,甄少容毫无悬念地通过了测试,他随众人一同往另一头走去,甚至还和身边一个人低声说了几句话,好似在庆贺彼此通过此关。卓越越站的位置离他不到丈许,他却至始自终没有朝这边看过一眼。 他站在人群之中,可烁烁地日光下,她只看到他一人。他的及腰银随意地束在脑后,随风摆动的丝不时地轻拂过额角垂落到了胸前,银闪动之中那一双秋水双眸时隐时现,此时正含着异样安静地笑,注视着眼前一个正在不停说话的男子。 卓越越怔怔看着他,忽然,心里有点难过。 看他身在这样一群人之中,曾经到哪里都是独一无二地甄少容,却要隐忍着等待这样的考验,接受从前他甚至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人肯定,将自己混迹在平凡人之间,等待筛选。便连旁观的卓越越都满心不是滋味,他的心里又得有多么难过呢? 卷二[070] 萝莉也是未婚妻 想到这里她不觉有些沮丧,站在身边的蓝君同刚好朝场中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到她身上,看这张小脸上露出与年龄不符地落寞神情,不由得有些失笑:“怎么忽然不高兴?没找到你认识的那人吗?” “找到了,”卓越越嘟了嘟嘴,实在不想再在这里对着这让人难受的情形,她转头四下张望:“我要回去了。”说着迈步就走,蓝君同却立刻伸手一把拉住她“喂,你能找到回去的路吗?等下别又钻到哪个死角里走不出来了。” 卓越越心情不好,也就懒的敷衍他,只道:“那你带我回去?”蓝君同的嘴角微微一翘,笑道:“带你没问题,不过你先告诉我那人是谁?你看的是不是银色头那个,很出众呢,他是你什么人?” 什么人什么人,查户口呀你!本来想到这事就烦恼地卓越越此时更是耐性全无,想也不想转身就又想走“关你什么事。” 可胳膊还在人家手里,使了半天劲也移动不了步子,蓝君同笑咪咪地看她挣扎半天才道:“怎么又生气了?你个子不大,脾气还真不小呢.太没规矩了,且不说我比你大的多,我好歹还是个香主呢,跟你说话就老实回答。” 卓越越挣了几下也没挣出手来,满腹的怨气怒气一古脑地全冲了上来,朝他胳膊就是一口,趁他吃惊松手的空隙飞快地跑了出去。却可惜人小腿短,才跑出两三步,眼前就晃过一个人影拦住了去路。 蓝君同皱着眉头。真有点为这丫头的倔脾气生气了“你属狗地呀?咬我干吗?人家好心好意……” 这边的这点动静,惹起了那边人群的注意,好些人正转头朝这边看,卓越越顿时小脸一红,知道自己实在是不应该在这里跟蓝君同争吵。而且最难堪的……说不定甄少容还以为自己是想引起他的注意才弄了这么一出呢,光想想就觉得丢脸…… 她轻轻叹了口气:“蓝哥哥,你带我回去吧。我不喜欢呆在这里了。” 这小人儿抬起一张小脸,尖尖地下巴颌儿仰地高高地,浓密地流海下那双比那一头垂肩色更加黑亮的眼睛正有些怯意地注视着自己。好精致的小儿人,蓝君同忍不住想,简直像个瓷娃娃。这丫头要长成了,说不定比玉倾城还要迷人呢。 他笑嘻嘻地看着卓越越。忽然一个俯身,已经将她抱在怀里,笑道:“那你想去哪儿,我送你去。” 卓越越抬头看着他的脸,有些不自在,大庭广众的,这人还真是抱上瘾了,她使劲扭了扭身体“放我下来。”蓝君同完全不拿她的挣扎当回事,笑道:“反正你也翻不了墙,到时候不一样要我抱。别乱动,掉地上可不怪我。” 可当着这么多人面,卓越越死活不肯,一定要下地来。电脑小说站.偏偏蓝君同觉得更有意思了,就是不放手,他抱着蚯蚓一样的小女孩儿往校场一边走去,才跨出几步,身后忽然有人说话:“你带她去哪里?” 这声音透着一股淡淡地傲气,蓝君同停步回头,只见眼前这人高挑俊逸,银如丝。一衣玄色长袍迎风微展,竟是说不出风姿绰约。怀里的小丫头也停止了挣扎,只呆呆看着此人,蓝君同道:“哦,这就是你要找地那个小容吧,你好好练你的去吧。我送这丫头回去。” 哪料甄少容微微一笑。道:“不敢劳烦蓝香主,这种小事让我来做就行了。”说罢朝他怀里伸手。道:“卓儿,来……”卓越越慌忙伸手出去,还没握到他手,蓝君同却退了一步:“你是她什么人?” 甄少容仍是伸手上前,握住卓越越的手,语气淡然:“她是我的未婚妻子。” 面对他的二人几乎同时石化,蓝君同更是惊诧地张开嘴巴,半天合不拢来,等回过神时,卓越越早已被甄少容拉过,站在他身旁,正抬着一张猪肝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我没听错吧!”蓝君同用力咽下口唾沫,“未婚妻?这丫头才多大呀!” “她自然是会长大的。”甄少容依旧云淡风轻,好似自己方才所说是一件最正常不过的事,面对这样的他,倒反而显得蓝卓二人有些反映过激。 “走吧,我带你回去。”他扬起一个温柔笑靥,牵着卓越越的小手,朝蓝君同点头示意,便朝校场一边去了。只到他们二人的背影全然瞧不见了,蓝君同还在原地呆,喃喃道:“这开什么玩笑,难道……我得了耳疾?听错了?” 手冷脸烫地卓越越被甄少容牵着一路往回走,一路上有些神志不清,既没法想什么也完全看不清眼前地境像,双脚轻飘飘地,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现自己已经到家了。 郑七天见他们回来,立刻将二人拉进屋里,往屋外扔了一个结界,道:“卓儿你去哪了?我到处找你。”看她没反映,他又问了两次,可看她神色奇怪,愣似完全没听到自己的话,他不由得有些慌张,伸手去摸她的额角。 一边甄少容道:“她没事,刚刚独自跑校场去了,既然有你在这里,那我回去了。”说罢就要去开门,这动作却刺激到了卓越越的神经,她回过神来,一伸手就扯住他地衣摆:“你,你别走……” 甄少容停步回头,等她问,对上他的眼神,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憋了半天,脸又红胜猪肝,倒把个郑七天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么?” “大概是……”甄少容说道:“害羞吧。”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做的?卓越越感觉自己要疯了,特别是现在,他居然还用这样调侃地语气说话,怒火忽然之间汹涌澎湃,她冲着他大叫:“谁是你未婚妻?你问过谁谁答应你了?你凭什么在人前那么说?你是疯了吗?” 卷二[07] 少女心 经过了片刻的呆滞后,终于明白自己听到了什么的郑七天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一把扯住甄少容的衣领,不知为什么忽然变得有些咬牙切齿:“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为什么要引人注意?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难道也不在乎她的吗?” 甄少容直视眼前这个怒形于色的男子,却是神情淡漠,伸手将他的手隔开,竟然什么也没说就顾自走了出去。只留下屋里二人面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郑七天愣了半晌,怒气冲冲地道:“我一定找他问个明白。” 哪知卓越越呆呆地对着门外出了会神,却阻挡道:“由得他去吧。” “卓儿……”郑七天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她脸上的怒气已经消了,取而代之的神情看起来却有些奇怪。 只见她靠着桌子坐下来,身体斜趴着,伸手指轻轻地在桌面划过,轻轻地说“我刚刚是给吓到了,又看他那表情这才忽然火的,我想他……应该有他的想法吧,会解释的,他今天的早课还没完呢,七天哥哥,我们先不要管他了好不好?” 郑七天看着她好一会,终于将不平的气息压制下去,点了点头,也走出门去。 屋里只剩下她一人,指甲划过木桌,出轻微地声响,缓慢连绵。一路看中文网耳边又想起他的话,任性地制造惊悚场面的言语,与初次听到的愤怒震惊不同,这时细细回味起来。她忽然现自己有些想笑。 但是,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保持身为女性地矜持,摆出向某人责问追问捉着他不放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姿态吗?可为什么她的心底却觉得有点温暖。 自从来到灵上界便紧紧追随的孤独感,好似在此时略为疏远了,是因为他的话吗? 眼前地他已经恢复了记忆。所以,是骄傲的甄少容无法忍耐蓝君同抱着自己么? 一抹绯红悄悄地爬上她的双颊,乌黑的眼睛透着晶亮,显露着与外貌不符的少女羞涩与窃喜,他说的,是真的吗? 她对这个灵上界完全没有兴趣,不论它为自己设定了怎样的身份背景,她都觉得没什么关联。就是危险困境时,也有隔岸看花地疏离。 什么是淬孤指,哪里才有开启力量的源头,要怎样变的更强,这些她都没兴趣,也不想参于。 可是如今因为这份与甄少容的羁绊,因为他的一句话,忽然觉得一切看起来都不是那么无法忍受了。虽然还有那么一刹那,她对自己这种反复的心境有些奇怪,明明上一秒钟还是怒气冲天的。下一秒钟却又打心眼里笑出声来了,她不明白,只是凭借直觉,感觉快乐。很快乐。沉浸在这样的心事里,自己也不知道在屋里呆了多久,直到门外有人在叫:“容真的小未婚妻!” 她霍地站起来,已经听出这是蓝君同的声音。 不行,她还是决定要生气,刚刚居然还高兴成那样,那个甄少容害自己成了玄膺城最大地笑话啦。 她咬牙切齿地开门出去,看到郑七天高大的身影已经伫立在院里。隔着他不远处,站着嘻皮笑脸的蓝君同,看到她出来,他歪过身子和她打招呼,又笑:“小未婚妻,你打算几时成亲呀?” 卓越越小脸一红。哼道:“不要你管。” 蓝君同笑道:“我怎么能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个香主呢,你说个日子我好给你们安排呀。” 看他一脸笑盈盈地样子。郑七天黑着脸道:“管的太宽了吧你。” 蓝君同却不看他,只问卓越越“这家伙是谁?” 没等她开口,郑七天抢着回答:“我是她哥哥。” 蓝君同道:“原来还有长辈做媒,那这事是真地罗?真是太有意思了,喂,我特地来恭喜你的,就让我站在这里吗?小未婚妻还不太懂规矩……” 卓越越看郑七天垂在身边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慌忙走上前道:“七天哥哥,这是我刚刚认识的板凳哥哥蓝君同的脸顿时黑了,目露凶光:“叫我蓝香主。” 卓越越只当没听见“板凳哥哥,你不是香主吗?香主不是应该很忙的吗?” “再忙这热闹我也得来看呀,哪见过你这么大的未婚妻呀哈哈哈,”蓝君同一阵大笑。 卓越越的里喝茶,再跟我说说你的打算呀,容真准备等你到几岁呢?我实是太好奇了,要不要我想想办法,让你长的快一点,省得……”他一边说一边笑的喘气,完全是一个泼皮模样,和卓越越第一次见到那个正儿八经地蓝君同判若两人,卓越越几乎都开始怀疑眼前这人的身份了。 好在有人在及时打断了他地话“小蓝!” 这声音有几份严肃与不快,院里三人同时扭头去看,便见一袭白袍地风轻扬正朝这里走来。 蓝君同立刻迎上前,片刻前的嘻皮笑脸一扫而空,恭恭敬敬地叫了声:“风大哥。” 风轻扬地声音略有些低沉地指责他:“怎么跟一个孩子说这些。” 蓝君同嘴角一挑,又笑:“风大哥你不知道,这事……” 风轻扬轻轻一哼“有你这张快嘴玄膺城里哪还有不知道的,你身为香主,也要多少记得自己的身份,人家年纪大小跟你也没关系,以后别再提这事了,定娃娃亲也是平常事,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他的语气不算严厉,甚至还有些温婉,可这样的教训显然对蓝君同起着非同一般的作用,他顿时垂应是,再抬起脸时,白净的脸上再看不到一丝嘻笑,只是带过卓越越时还难免有点儿顽皮神情而已。 风轻扬说完话直接走到卓越越身前,看了她一会,他笑如春风地道:“好俊俏的小丫头,你不用在意别人的话,安心在这里待着就是了,以后蓝香主再取笑你,就来告诉我,我打他板子给你出气。” 卓越越享受着他和煦地目光,温柔地语调,仰着小脸用力点头,又因为他夸了自己,脸蛋儿兴奋的红扑扑地,更是可爱。 风轻扬微笑着看了她一会,转头向郑七天道:“我从虎香主那里听说了你的事,凭你的能力应该有很大的成就,没有考虑加入我们吗?如不嫌弃,我可以做你的引鉴人。” 郑七天看着眼前这个温文尔雅气度不凡的男子,不由得有些为之心折,他本来就是做了时刻在卓越越身边的打算,现在她一定要跟着甄少容呆在这里,自己自然也就不能走开,何况甄少容别的没恢复,讨人嫌的个性倒恢复了十足十,自己更不可能放下他们不管。因而眼前听风轻扬这些一说,略一思考,就转头看向卓越越。 卓越越也正在看她,小脸上笑盈盈地,郑七天知她也同意,便回头向风轻扬一抱拳,道:“如此有劳了。” 风轻扬微笑道:“有你的加入是我们的荣幸,那你现在方便的化,我就带你去做些手续吧。”郑七天点头答应,又回头跟卓越越道:“你呆在屋里,别到处乱跑了,我一会儿就回来。”卓越越点了点头,风轻扬朝她一笑,这才转身离开。 蓝君同故意慢了一步,走近卓越越身边时,低声说道:“小未婚妻,你那未婚夫如果欺侮你不跟你玩,你就来找我,我……” “小蓝!”风轻扬头也没回便开口叫他,他慌忙响亮答应着,又朝卓越越挑了挑眉,飞快地跟出去了。 卷二[072] 简单快乐 如今他们三人算是都加入了玄膺堡的大家庭,当然这其中两个在明一个在暗,卓越越偶尔还是会担心自己体内刻意隐藏着地归属问题。 身在一群“同门子弟”之中,有时回想起来也有些担心,可是近来她的生活因为身边两个男人的忙碌生一些变化,使得她无暇分心旁顾,自然,很快就将此事抛至脑后了。 自从郑七天加盟以后,他的能力很快得到了玄膺高层的重视,几次三番出动应战,都有他的一份,久而久之,他的光环也无可隐匿的显现出来,受到了众人的肯定与看中。 对于这种荣耀,郑七天曾经略显扭捏地表示自己有些不自在,他不太习惯受人注目,被众人围着欢呼雀跃夸张地提及在某次胜利中他的表现时,他就会有些窘迫。何况在这围困他的人群中,还有好些个或含羞答答或英气逼人的师姐师妹。卓越越笑嘻嘻地看着他在她们的围攻下成功地变成一只煮熟的大虾,她真是打心眼为他高兴。 可是与郑七天因为战斗力而备受注重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另一位不思进取却也不乏捧场追随者的仁兄。 枉费卓越越整日地跟前跟后围着他打转,甄少容的进步度却慢的惊人,他的神情总是有些懒洋洋的爱学不学,对于隔段日子便要考验内力进展的测试,他十次倒有六次是过不了关的。先前因为他的仪表出众想要与之结交地师兄弟们,也在不露痕迹间逐渐和他拉开了距离,如今他的身边只剩下那些只要他一个随意动作都会莫名尖叫-小-说-网吓的卓越越的小心脏一惊一乍的姐妹军团。 卓越越那诡秘可笑地未婚妻身份,虽然曾在一段时间里引起了很多次的围观导致部分练功场所气氛火爆场面失控,不过多亏了风轻扬特别地照顾交代,这种白热化状态终于渐渐趋于平静。 现在大伙儿已经习惯了有这样一个留着黑色童,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的小姑娘坐在练功场的一边。双手托腮,兴味地盯着一个固定人物一动不动。 可是即使有这样一个鲜明的归属者存在,对于那些对甄少容感兴趣地女性们却明显没有产生哪怕一丁点的压力。卓越越在她们的眼中成为了万恶地娃娃亲制度地代言人,而这个属性本身就已经足以令她们完全无视她的存在了。 所以卓越越不得不眼睁睁看着这些昂“”胸地女人们在甄少容面前摆出各种丰富表情送这送那殷勤倍致,不过,她倒也有些奇怪自己的感觉,面对眼前的情形,她从来就没有难受过。反而觉得乐趣无穷。 最快乐的事,莫过于从这些各色芙蓉面中搜寻到那个终级目标,眼看着甄少容微微皱起的眉尖俊脸上红白不定以及嘴角时而抽搐的神情,她不由自主地便会笑出声来.听到这个可恨的笑声,甄少容总会朝她投放一记恶狠狠地杀人凶光以示警告,可是这杀伤力每每都是凭空落下,却使得卓越越更加笑个不停。 她喜欢这样的生活,即使自己不能变化,不能堂而皇之地向姐妹军团提出挑战,她还是很享受眼前的快乐。 每一个人每一张脸孔都熟悉亲切。她都能喜欢。 好似经历了一世的孤独,如今地她完全沉浸在安稳地人群中,对每个人都是笑脸盈盈,真心的向往。也因为这样。大家也都很高兴看到她,即使是姐妹军团的成员,也打心眼里喜欢这样的一个有着可爱笑靥地小丫头,时不时地过来摸摸她的头,送点好吃的东西。当然她们总难免连带着表现出要从她这里套出某人喜好的目地来。 就这样受着大爱的宠爱,卓越越的小脸愈的丰腴起来,瓜子脸成了苹果脸,白里透红的可爱样子。惹地人有事没事总喜欢捏上一把。 就像眼前,她好不容易躲过两个师兄地围追堵截,蹲在墙角里看他们朝反方向越找越远,这才松了口气,还没等她站起来,一只手已经从背后伸来。在她脸上轻轻一捏。有人咯咯笑着:“卓儿又在躲色狼师兄呀?” 卓越越转头看到站在眼前的丰满少女,是姐妹军团的领之一常玲。电脑小说站.便道:“姐姐从哪里来?” 常玲忽然面泛红光,支吾着说:“也就是随便逛逛,过一会还得去炼药房当值呢。”她瞧了卓越越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这个,你帮我拿给容真好不好?” “干吗要我送,你自己去不就得了。”卓越越笑嘻嘻地看着她。 常玲冷不丁的又伸手在她脸上一捏,笑道:“坏丫头,昨天你还帮张巧儿送了东西呢,凭什么不帮我送?” “巧儿姐姐很好呀,她给我好多漂亮的丝带。” “那有什么呀,你先收着这个,回头我给你做一件最好看的裙子。我们地小卓儿穿粉红色最好看了。”常玲看着眼前地小脸,又忍不住伸手过去。 这回卓越越闪身躲开了,顺手从她手上接了那个小包:“说话算话哦。”说罢转身就走,身后常玲还指点她“我刚刚看到他跟着风轻扬去书楼了。” 卓越越蹦蹦跳跳地往前走,把手里的小包掂了掂,份量倒是不重,是用绢布紧紧包着,还束上了白色地丝带,每一个娟角都弄的特别精致,看来花了好些心思呢。 卓越越捧在手里捏捏,感觉包里是一颗颗的东西,反正不可能是糖果。想到常玲的职务,卓越越脑中一闪,莫非是丹药?**不离十了,一定是常玲看着甄少容始终没办法过测试,才弄了这些增加内力的宝贝给他,真是用心良苦呢。 帮着这些“情敌”们送东西给甄少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她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正借着这个由头,送东西的人总是想着法的讨好她给她东西,就这点来说,拿那个啃不动嚼不烂地“未婚夫”做人情也未尝不可。 何况此事还有更大的乐趣呢,一想到甄少容盯着房里成堆的小礼物那幅无奈却又凶相毕露地神情,卓越越就忍不住好笑,自从他恢复记忆以来,从前那个温顺的甄少容就彻底消失了,如今的他几乎都不说话,如果不是用这样的法子刺激一下,都不知道那张面孔上除了漠然还有别的表情。 卓越越一路想着,很快就来到了藏书阁,大门关着,她推了推没什么反映,只得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整个人贴在门上,脚下使劲,才总算是打开一条缝隙,刚好容她闪身进入。 藏书阁里林立着整排整排的书架,每个书架都与高达几丈的屋子内高齐平,走在这里,便像是置身于的阴影阻隔,鼻子嗅到的是浓重的纸质气息,卓越越有些不自在起来,可又不敢在这里跑,进来之后,总仿似有什么压力存在,使得她不由自主地小心翼翼。 走出了好长一段路,才在一丛书架后看到两个身影,白色的是风轻扬,藏色长袍的自然是甄少容,再靠近一些,正听风轻扬道:“这里的事务都很琐碎,你确定要留在这里吗?” “多谢风堂主了。” “可是我总觉着有些可惜,你这样大有潜力的人,何不努力一些,抓紧内力的修为呢?就这样凭白放弃修练,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容真生性疏懒的很,只要有个地方能安静的呆着看看书,我便知足了。” “嗯,既然是这样,我也不好强求,你就先留下试试吧,这地方我倒也是常来的,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甄少容答应了,风轻扬却也没有立即离开,耳听得书页翻动的声音阵阵传来,两人似乎都在看书。 从背影看过去,他们都是长身玉立,飘逸如仙,风轻扬黑白衣与甄少容的银丝青衫配衬的完美至极。长窗透入暖暖的几道日光,斜落在他们身边,卓越越有些花痴状的对着二人的背影出神,脑海出现的是这二人时常在书阁中相遇,对于一些书籍说出自己的看法,进而互相欣赏,然后一对挚友由此产生。 甄少容本身具备的特殊气质,与风轻扬的淡定温雅相合,必定能在彼此眼中留下非同一般的印象呢,不过一想到甄少容那幅懒散的样子,怕是要风轻扬先开话头才好。 卓越越正这么想呢,便听风轻扬轻叹道:“容兄弟对最近的战况有些什么看法吗?” 卷二[073]风轻扬的烦恼 听到这话,卓越越满心欢喜,来了来了,风轻扬果然是善解人意容易相处呀,可是甄少容的回答却尤如一桶冷水彻底浇灭了她的兴奋劲。 “风堂主说笑了,在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帮众而已,哪有资格对这样的事做出评论呢!”他的声音不疾不徐,甚至很是彬彬有礼,可那份自然流露的疏离却是显而易见的。 卓越越扁了扁嘴,把这句话无声的重复一遍,巴掌大的小脸上神情古怪。 只听风轻扬轻声一笑道:“是我没说清楚。其实这个问题是我近日时常询问的,一来是为了解大家的想法,二来也是因为这个答案会对我的决定起到一些作用。既然加入了玄膺,身份地位高低都是一样,只要是此中的一员,又哪需要什么资格才能言呢。何况从来没有什么证明过,真正位高权重的人就一定比普通人更有见识,帛玉还不是也要出自顽石。” 这番话说将出来,便是甄少容也不好再推辞什么,他只得放下手中的书,转头向着风轻扬“不是我谦词推托,我这人习惯独来独往,对外面的战事确实不太了解……” 风轻扬点头道:“那没什么,这些事情我简单的说一下,你只要给我意见就行。不知道容兄有没有听说龙曦这个名字?” 卓越越心里一跳,那边甄少容已经淡然回答:“倒是听人说起过,好像是一个大帮派,不过自从龙曦的当家被群雄诛杀之后。这个帮派已经树倒猢狲散了。” 群雄诛杀!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四个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卓越越不由得浑身一颤。可他地语气明明平静极了,好像在说着完全无关紧要的别人的事。 却听风轻扬又道:“是呀,当年龙曦可是引领灵上界的第一大帮,自从它倒台后。那个天下第一的名号便空出来了。大家都想要争这个第一,其实只不过是因为这个名号之下,隐藏着另一个原因!” 他带着一点嘲弄地笑意,顿了一顿,又道:“在那场争斗中,所有地帮派争先恐后想要占据云龙谷,那里是从前龙曦的所在地。据说那地方藏着一件宝藏。说起来很是可笑,其实一年前天下群雄汇集云龙谷。逼得龙曦大败之后,整个山谷早就已经让他们挖了个底朝天,每一块地皮草根都没放过,又哪里有什么宝贝了?可笑的是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人死心,留下的不让别人进去还想着法的不肯离开,外面的则是拼了命的也要往里挤。好大的一场热闹呢。” 甄少容道:“天下事都是因为贪心二字,这也没什么可奇怪地。既然大家都认定了云龙谷里有宝藏,何不集众人之力先找到再说?” 风轻扬笑道:“那要是真的找到了,算是谁的呢?抢夺之间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所以后来大家一致同意,先靠自己帮派的实力争出个天下第一来。而云龙谷便由这个第一所有。” “恐怕,这个提议还是会引起争论吧。”甄少容道。 “不错,帮派间明争暗斗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提议对本来就资本雄厚的大帮派而言是求之不得。可真想要独占鳌头,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所以谈到后来,又将这个第一改换为由现在最有资格实力相当的四大帮派轮流掌管……” “轮流的意思,该不会是各帮占用云龙谷的时间吧?”甄少容地语调里终于也有了一点笑意。 风轻扬已经朗声笑了起来:“就是这样,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容兄真是一语中谛。当初协商好的意思就是四大帮派轮流着在一年当中各占云龙谷一季,留守地帮派中也要容纳另三个帮派插入人手加以监督,以防一个帮派找到了宝藏却藏私独享。这样表面上看起来众人商量妥当了。可是那个第一,却还是要争的。所以近来各帮都在招兵买马,想在真正的争端到来之前,变地更加强大。战事也就因此而起了,唉,这半年里。光是为了抢夺生力军。便不知道打了多少回,死了多少人呢。” 他叹了口气。眼前看向窗外,语气也渐渐沉重起来“本来我们玄膺虽然位于四大帮派之中,却向来是最不争胜的,何况另外还的一个同在此盟中的帮派勉强算得上是我们的朋友,所以也就没太去注意。可是如今那个所谓的盟友……” 卓越越听在耳里,已经隐隐猜到这个盟友是谁。当初在云龙谷就已经明白地表示跟随在玄膺之后的炼狱十六宫,想到那个面目狰狞地厉青牙,她不由得握了握拳头,当初就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创甄少容。 从风轻扬地话里隐约包含的意思,难道是说厉青牙反了?他不是曾经对絮叶飞唯命是从的吗?不过转念一想她也就施然了,这种靠利益连接的盟友关系,在出人出力围攻云龙谷,却又没能得到淬孤指的那一天起,说不定就已经埋下了分离的伏笔。 她这里想着心事,就没太留意听那边说话,这时回过神来,却是甄少容地声音“你是说,已经准备要打硬仗了吗?” “不错,这是最后地决定,虽然我竭力反对,可眼前的形式已经不由个人地意志转移了,可是这一仗开始,从此就再无宁日,玄膺城的月色也再也不会那么清明了。可是这一切杀戮却是为了一件死物,这不是太可笑了吗?”他深深叹气“其实当初龙曦的当家曾经亲口说过,那件东西已经毁在他的手上,当时听到此话的足有近千人,可却没一人肯信……” “这么说,风堂主你信?”甄少容问。 “不错。我信。”在卓越越像敲鼓一样的心跳声中,风轻扬的声音暖似春风“有人说我不应该信他,可我还是宁愿固执地相信自己所见所闻,这一切与是非无关,只是一种……直觉吧。” 屋里静了下来,静到卓越越几乎能听到微风轻轻拂过地面,看到明亮地几束日光里有无数飞舞地微尘…… 过了片刻,风轻扬轻轻一笑道:“怎么说着说着居然跑题了。这就是我想我询问的事了,虽然帮众当中,十有**都赞成出战,可我还是想尝试看看,能不能在他们出前得出答案,凭借我一人的力量没有办法让掌门改变主意,可是如果有更多一样的声音,也许能引起她的警觉!” 卓越越不由自主叹了口气,这个风轻扬实在是天真的可爱,你那个掌门才是天底下最想要淬孤指的人呢,就算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会拿命去拼的,何况要付出的不过是别人的性命而已,在那个狠毒的女人心里,这点人命又算得了什么! 卷二[074] 冤家对头 “风堂主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说说看那是什么宝藏呢?”在经过了短暂的沉默后,甄少容这样问道。 风轻扬哈哈一笑“这也算不上是什么秘密,到处都传的沸沸扬扬,容兄当真没有听说过吗?”卓越越正眼巴巴地等着甄少容回答,却听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忽然从她身后响起“小未婚妻,你在做什么?” 书架那边的两人顿时惊动了,都转过头来,卓越越只得慢慢腾腾地走出去,当然也没忘记狠狠给身后的蓝衣少年一个大大的白眼。 风轻扬笑道:“原来是卓儿,小蓝,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蓝君同加快步伐从卓越越身边走过,道:“刚刚从总坛回来,风大哥,我得到迅息……”说着看了容真一眼。 风轻扬道:“容兄弟不是外人,你说吧。”容真却道:“既然是总坛的迅息,我还是退避吧,”说罢朝风轻扬点头示意,转身正要走。 风轻扬却道:“那容兄的答案是……” “风堂主宅心仁厚,很令人感动,可是眼前之势,已经不是几个人的晋言就能改变的了,相信这个事实风堂主也是心知肚明的吧,执意强求,或许还不如静观其变……,。在下告辞。”甄少容说完不再停留顾自走了,卓越越当然随后跟着,二人转眼便出了藏书阁。卓越越回头朝藏:“风堂主真是一个好人呢,见识又广。心胸开阔,还有一幅悲天悯人的好心肠。” 甄少容似乎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听到她的话也只是漫漫地应了一声,自然也没有应声,卓越越不由得有些沮丧。嘟起小嘴来在一边走着,才走出几步,却听甄少容忽然道:“你怎么这个表情?” 原来他还是注意到自己了,卓越越慌忙抬头:“你觉得风堂主怎样?” “你是什么意思?”甄少容好看地眉头微微蹙起,站住看她。 卓越越略有些不太好意思,不过还是说道:“这样的一个人,不值得你交个朋友吗?”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中有一丝探究更有几分气恼。卓越越正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起来,他却忽然俯身将她抱了起来,大步朝静心湖的方向走去,那里向来幽静,这样地时候,各人都有事在忙,自然也不会有人打扰。 卓越越却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愣了半晌才想起要挣扎一下,他是将她横抱在胸前,虽然姿势略有些僵硬。手机小说站ap.不过看到她的慌乱,他靠近过来,几乎贴着她的耳朵,说道:“我可没郑七天的隔音结界。你别扭来扭去了,我也不喜欢抱着这样的你。” 卓越越脸色一黑,怒冲冲的盯着他“你当我乐意呀!放我下来。” “说完话就放,”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似乎戏谑“你为什么这么在意风轻扬?对了,我记得当时好像也是他跳下祭坛要求你跟他离开。原来你们早就认识。” 卓越越小嘴一扁“是呀,我还救过他一回呢。” 甄少容瞟她一眼,嘴角一动“你果然本事很大。” “你才知道!”卓越越满心地不高兴,不过也终于停止挣扎。乖乖的缩在他臂弯里,转头朝前看看“干吗要去静心湖?” “静!” 切,多说一个字会死呀!卓越越抬头看看这张脸,正生气呢,却忽然想到,眼前竟然是他恢复记忆以来第一次面对面的和自己正儿八经的交谈。 在过去的三个多月的时间里。电脑小说站.他从来独来独往。不管她是怎样做尾巴跟着他天天等在修炼场里,除了几个看似不经意的眼神。他几乎从来没有正视过她。好像特地摆出要拉开距离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从她仰视的角度看上去,她现他的下巴很干净,很多人就算天天整理,总还是有些胡茬或是略微带着暗青地颜色,可他的皮肤白净整洁,看起来更是滑嫩的很……随着这个念头的产生,某年某月,在一片漫天飞舞地花雨中那个接近裸露的男子身躯又重现在她眼前了。 卓越越不由得小脸一红,慌忙将视线移开,虽然过去了这么久,可是那幅“风景”的重现,对她来说还是有绝对的震慑作用,所以她的身体迅做出了反映,一片绯红从脸,飞快的覆盖住了她露在外面的全部肌肤了,连胳膊和耳朵尖都红透了。 眼看着自己“变身”,卓越越有些心虚的想,可是如果他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居然想起那件,这人一定会立刻把怀里地人给扔出去,可是他没有,所以以此证明他没这个联想。想到这一点,卓越越偷偷吐了口气,正在这时,一个声音又冷又硬的传过来,听起来还有些咬牙切齿“别逼我把你扔湖里去!” 卓越越颤抖了一下,眼睛带过他蓦然变的有些狰狞的面孔,慌忙转开视线,选择性失明失聪,有时还是有一点作用的。 默不作声的走了一段,甄少容再度开口“我不需要朋友,你以后别张罗这些没用地了。有那时间,不如好好想想你自己地事!” 我能有什么事?卓越越不屑地想着,低头看看自己的小手,人家正等着某人奋图强,使得自己尽快恢复呢。这么想着,她便道:“我能做什么?倒是你呀,应该多做一些。”说着从怀里掏出那个小布包往上一递“呐,你地。”“这是什么?”甄少容皱了皱眉头。 “常玲送你的礼物,可能是补元气的灵丹吧。” 甄少容立刻停步“你又拿我换了东西?” “她说送我件裙子,咦,你为什么要咬牙?” “你就穷成这样了?”甄少容哪止咬牙,他简直就想吃了眼前这个财迷心窍的小家伙。“非得拿我去换?” 卓越越看着他的脸有些黑,只得陪笑:“不只你啦,七天也很值钱……” “哦!就值些裙子带这样的东西?郑七天那笨蛋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在你眼里这么值钱吧?” “才不呢,他知道,还问我想换什么尽管跟他说。唉,说到这个,我不得不说,你是真不够哥们呀。那么多的好东西直接就扔了,害我落了不少埋怨呢,她们以为我根本没送到,还生我气还……”看着卓越越越说越起劲,甄少容的手臂渐渐变硬,呼吸也是一声重过一声,按他的想法,是极其愿意将此人扔出去的,可不巧眼下自己正走到分岔路口,另一条小道上正有几人走过来,杀人灭口这样的事应该避人眼线,甄少容不得不强自忍受,闪身退开几步到树荫下,朝另一边走去。 眼看他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白,卓越越小嘴一抿露出几分得意的笑来,这才不慌不忙的停了那话头,道:“说起来你干吗不练真元?看不上他们的炼习法子吗?” 甄少容依旧被她气的胸口起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才道:“懒的理你。” “可惜我就是没有真元,我脑子里记得好些好书呢。你有机会却又不练,真想在玄膺管一辈子书吗?” “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不努力?成天蹦来跳去的你也不难受?”甄少容斜她一眼,又道:“从今天开始,我教你练习吧。” 卷二[075] 命运不是心血来潮 “什么?我练?你搞错了吧。”听到这话卓越越顿时大叫不依。“不是应该你练的吗?啊!我明白了,你想撂挑子!” 甄少容眉头一皱“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不想修练不想负责不想让我跟着你了!”卓越越有些口不择言,一想到他又要不管自己了,她顿时满心慌乱,虽然眼前只是共同呆在一个地方生活,虽然天天见到却极连连话也几乎没有一句的方式,可是有他在,总是不一样的,可如今他要走了吗? 她只觉得眼圈红,用力扭着身子,这回是真的想跳到地上来。可身下的那双大手没有放开的意思,挣扎了一会无济于事,她硬是压下一汪眼泪,气哼哼的说“没见过你这么没劲的人,遇到一点困难就想逃避!”她认死了这家伙是因为修练时遇到难处才决定放弃的,心里的恐慌顿时转化成不屑,暗暗的想着,怎么想个法子激激他,心里动着主意,片刻前想到的伤心事自然舒缓了,眼泪也就真给咽了回去。 甄少容有些无奈的看着怀里这张小脸上瞬息万变的神情,有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真是笨死了。” “你才笨,”她飞快的动着脑子,还是没忘记跟他斗嘴。 “我说,”甄少容慢腾腾地朝前走去,已经可以看到湖面的莹亮了,可他却不由地放慢了脚步,懒洋洋地瞥了一眼四周,道:“你就不能换一个人类的思维想想事情吗?” “你才不是人类!” “这又踩到你尾巴了?真是个麻烦的人!我地意思是你怎么就不想想。修练是为了你自己好,任何人凡事最先想到的都应该是自己,不是吗?” 卓越越闻言一愣,抬头看向那双湛蓝地眼睛,他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平日没有的温暖感觉“遇到事先想到自己要怎么应对生的事?做一个决定先想到这对自己有没有伤害?这个决定值不值得?难道不是应该这样吗?”他地目光一丝也没有带到她。眼神中的色质却有些暗自变化,仿似变的浓稠了一些“难道说,你真的要将自己做的每个决定,交付给命运的安排吗?” 命运的安排?卓越越忽然有些不安,他的意思,是在说自己做地一切都是因为淬孤指的指引吗?不!不是这样的! 从第一次见到他起,她的命运果然是紧紧与他的相连,不论她身在何处。总有无形的牵引将她带到他的面前……,。可是她心理知道清楚明白,不是这样。 可是眼下要怎么说呢,她想了好一会,却只是低声嘀咕“才不是这样。”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静了片刻,甄少容轻声道:“我明白”。他的声音忽然变的柔和轻缓,和刚才的语气有些不同。 卓越越心里一动,透过微微扇动地睫毛朝他看了看,却听他又道:“我知道你想到了什么,可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应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那个人能选中你必定是有他的道理,你还记得上回魔尊告诉你真相后,你的反映吗?” 卓越越回想着点了点头。 甄少容道:“那个情形说明你地体内有着能够和魔尊抗衡的力量。你也许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魔尊是暗界的王者,一直以来,能亲眼见过他的少之又少,可是关于他的传说却从没中断过。如果要面对他,就算是当年的我,胜数恐怕也不会过五成。所以现在你的身体里既然潜藏着这样的力量,我们是不是应该努力想办法把它给引出来?或许就能帮助你突破结界,你只要能操纵自己地力量。无论什么情形下,就都可以保护自己了。” 他说完这席话,等了好一会,也没听到怀里的小人吱声,便低头看看她,却见这张粉嫩的小脸这会儿变的有一些苍白。http:.嘴唇也似裉了点颜色。没想到这些话说出来竟会自她的脸上看到了恐慌,甄少容微微一怔。转念便明白了她的担心,只得说道:“我说这话并不是像你说地想要撂挑子,只是想帮助你而已。” 卓越越像扇子般地长睫毛轻轻一闪,声音小小的,带着犹豫“可是,我想就这样等着你恢复起来,重新得回力量,我们再一起去找那个人,问清楚原因……郑七天说那是个好人,所以我想,那个人也许有什么苦衷,嗯,也许,我们能说动他把淬……把那东西从我身体里取出来……然后,我就又可以做一个平凡人了,到了那时……”她悄悄地朝他扫过一眼,顿时又红起脸来,好像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而甄少容怔怔地注视着她,脚步早已停了下来,他地神情不像是生气或是失望,而是有一点动容地看着怀里的小人。 这张小脸正因为某种期望,有些微微地泛红,唇角略微上扬,好似正沉浸在为自己设置地憧憬未来里。这完全应该属于少女情怀的神色,本该和这张脸格格不入,可此时在甄少容看来,却是比他平生见过的任何容貌都更加令他震憾。 他曾经目睹她跳下祭坛和自己同死,那时的震惊因为接近死亡所以特别清晰,虽然不懂这种勇气的起源和理由,他很为她不值。才见过两次而已,这个女人居然就那样跳了下来,对近在咫尺天涯的死亡视而不见,感动的同时,他又何曾不是充满疑惑。 这种疑问如此深刻,使得他在恢复记忆之后,最先想到的也是这个。所以他花了不少时间暗中观察她,看着这个有着女孩外表的少女,希望能从中瞧出一丝端倪。积年累月养成的防御习惯,使得他不可能轻易相信别人,哪怕这人曾经为他付出过生命。再说她眼下不也复活了吗? 可是,他看的越久就越糊涂,越是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她。 这个看起来毫无心计简单单纯的人,如果不是他刻意的提醒自己,恐怕他也要和别人一样,被她的外表所迷惑,认为她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呢。 那么,看来她是真的比较简单的一个人而已,他这样告诉自己,她还不知道自己身处的危险,所以难免有些天直。所以今天他趁机找到个机会跟她单独相处,就是想进一步试探她,当她知道危险和自身的力量时,会有什么反映。 他想过很多,只是单单没想过,只是这样。 她竟然是真心的将那件世人拼死抢夺的淬孤指视若无物,竟然想将东西还出来,竟然这么轻易就原谅了那个让她生生死死变幻形态又为了变身吃尽苦头的幕后操纵者,竟然……只是这样。 甄少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虽然神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心底的悸动却已无法形容。 这么单纯的眼睛、神色、面孔……他隐约记得,曾几何时,自己向湖面俯身时,也看到过相似的神情。 那是自己,在和玄武最初相识的时候。 那是后来因为经历了背叛与愤怒,决然放弃的从前的自己。 如今从怀里的这张小脸上,他居然又看到了这神情。 卓越越自然不知道她这番话对甄少容产生的奇特影响,安静地等了一会,没听到他说话,虽然还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她还是鼓足勇气抬眼看他。哪知道和眼前这对晶亮的眼睛碰个正着,莫名心惊的和他对视半晌,卓越越才反映过来应该说点什么,最起码问点什么,他这表情太奇怪了,好像给点了穴似的。 她正犹豫着要说什么好,却听甄少容身后有人唤道:“卓儿,你在这里吗?” 卷二[07] 不爱武妆爱红妆 听到这声音,卓越越忙扭头朝甄少容身后一伸“啊,七天呀,我在这里。” 郑七天快步走过来,面对她的这个姿势,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才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好像在呆呢。卓越越正要笑笑,可看到郑七天的神情,才察觉到这样在他面前好像不太适合,慌忙用力一挣。那甄少容很明显还在走神中,因而直到她成功跃下,他才有些感觉,目光随着她转过来,终于也看到了脸黑黑的郑七天。 “我到处找你,你不是说喜欢彩色的绸带吗?我找来了些,你要不要看看?”郑七天转过脸对着卓越越,神情立刻大好。 “是吗?好呀我要的,”卓越越兴奋的大叫,郑七天朝她伸出手来,笑道:“走吧,我们回去。” 卓越越拉住他手,又想起还在状态外的甄少容,就回头看他,问道:“你不回去吗?” 甄少容的视线从茫然中落到她和郑七天握住的手上,微微一顿,问道:“什么绸带?” 卓越越答:“是可以束头的,巧儿姐姐还能把那些缝在我的衣服上,很漂亮。” 看甄少容对她的话愣愣地全无反应,郑七天眉头一皱,拉了拉卓越越迈步就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我们走吧,他应该还有别的事。”卓越越想起藏书阁,也就点了点头,朝甄少空挥挥手。却见他只是望着自己,不说话也没动作,这个样子的他还是头次见到,她心里嘀咕。郑七天已经在问:“他那是怎么回事?” 卓越越伸伸舌头“我也不知道。” 转头瞄那个呆的人一眼,郑七天脸色不悦。不再说什么,牵着她快步走了。 卓越越任他牵着往前走了几步,依旧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向身后,那甄少容伫立在一片树影斑斓下,因为离的越来越远,面目已经看不清楚,只见得他身不远处后遴波闪动的湖水,时而折射出几点金光。在阴影环绕的树丛中。他的银青袍上晃动着细碎地阳光,点点盈亮,璀璨如星。 回到院里,卓越越果然在自己地小桌上看到一大堆五彩绸带,她高兴的东挑西拣,这个比比那个看看。 因为这个身体的缘故,她不能穿像玉倾城那样飘逸的长裙,只能老老实实地穿两截式的衫衣和裙子。也不能往头上插玉饰因为这么小不许盘云鬓,更不能带漂亮的耳环,而且更气人的。是为了她手上的镯子不被人看见,郑七天还特地叮嘱她,袖子地长度必须盖过手背,而且不能撂起来……每天都要检查…… 唉。(电脑阅读net)所以身为女人的卓越越少了无数乐趣,眼下所及的,无非也就是用这些彩带装饰衣衫裙角了。 不过好在甄少容的粉丝军团里有个人如其名心思细腻的张巧儿,投其所好的在她的衣服上下了大功夫,如今卓越越大部分衣衫的袖肘部位都系有和衣服色彩相配的绸带,随着她的动作舞动起来,即可爱又精致。 有时张巧儿还会将她长长地头束住,只余出流海不管。其它的一左一右盘作两个包包头,每边各垂下几丝彩带,映衬得她的小脸晶莹娇嫩,可爱至极。 卓越越兴高采烈地摆弄着眼前的绸带,已经选定了几条和自己衣服相衬地了,心里捉摸着怎样给张巧儿再出点主意。用这些绸带盘做娟花带。 她越想越美。笑靥如花,却忘记了身边一直没动静的郑七天。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转头来,却和他的眼神碰个正着,她还没说话,那郑七天忽然脸上一红,摆手道:“你摆弄你的,我出去了。” 卓越越看他转身要走,这才想起近日里觉着他似乎有些消瘦了,慌忙拉住他问:“七天,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郑七天倒被她问的愣了一下:“没呀。” “我看你好像瘦了些,” “啊,可能是最近磨着我学武功的人太多了,练的次数也就比平日多.”郑七天心情大好的样子,笑盈盈地对着她。 卓越越惊喜交集:“这么说你收徒弟了?真了不起!” 哪知他却摇头:“没有,我……我不能收徒弟的。你知道我的身份……要收徒弟这样的事,得那个人……认可了才行。” 卓越越闻言一愣,这才想起他说的那个人是谁,看郑七天神情有些黯淡,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静了片刻,却听他道:“卓儿,你是不是……很喜欢现在的日子?” 卓越越点了点头,忽然想到郑七天以前怎么说也是掌管一方经营地严家大助理,如今却要跟着自己呆在这里,就算受到些重视,可怎么也没法和他地过去相比。想到这里,她更是惭愧不安,忙道:“七天,你是不是不喜欢这里?你要回严家去吗?” 郑七天安静地注视她,隔了一会,才道:“我被安插在严府,就是为了和你建立血链契约,除了你,那里对我没什么意义可言。” 卓越越道:“不过你也总算是独当一面的人,现在在这里,一定很委屈吧,你都那么出众了,风堂主没说升你做香主么?” “我倒不在意那些,只是眼下总觉得陪你地时间越来越少,怕你无聊。” “我不会呀,你不在堡里的时候,也有很多人会来找我玩,不过我比较喜欢在修练场看那家伙练……对了,那家伙好像自己申请去了藏他这么偷懒的人,从前是怎么练出一身本领的。” 郑七天听了她的话很是惊讶,忙问道:“他不再修练了?” “是啊,”卓越越应了一声,又道:“要不你跟他说说?为什么好好的不练了呢?难道是玄膺的练功法门跟他不对路?我本来还在想是不是他修练时遇到什么问题,过不去了所以要放弃,可后来想想,我这想法也是可笑的很,这怎么可能嘛。他可是……他呀。呵呵呵。” 郑七天神色却没有她这么轻松,随口道:“那你们刚刚在林子里,就是在说这件事?” 卓越越点了点头“嗯,他还一个劲的催我自己练呢,我为什么要练?有你们在我身边就好啦,我才不要修练!”她漫漫地说着话,注意力又被眼前五彩缤纷的绸带吸引,低下头忙着搭配,又挑出一根浅蓝的来,忽然想到甄少容的那头银,如果带上这个,那一定……她的思绪越飘越远,甚至都没有注意,一边的郑七天若有所思地站了半晌,已经出门去了。 等卓越越回过神来时,现天色都已经接近傍晚了,到院里一看,那两人都没回来呢,也许都正忙着自己的事,她转身回房把绸带包成一个小包,往张巧儿住的方向走去。张巧儿是墨堂主旗下的,和归属风轻扬所管的甄少容郑七天他们不同,这位排行第四的;墨堂主是一个女人,一位成熟内敛的药剂师。习惯了一身黑衣,整天呆在炼药房里,看似不着尘务,可是对属于的管制却极为严格。 卓越越早从张巧儿那里知道她们这里的规矩,所以到了门口也不敢进去,托着一个小师兄帮她进去叫人,自己则在外面等着。 等了好一会,才见到张巧儿急匆匆地出来,一脸抱歉的说方才正在听堂主临训,不敢走开。卓越越自然不会在意,不过看她神色有些慌张,心想也许刚才的临训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便将自己想要做娟花的主意压下了,只将那包东西给她,请她空闲时帮自己张罗一番。张巧儿自然答应了,再想留她,卓越越却已经笑着摆手,走的远了。 一路往回走着,难免就想起了藏书阁,脚步更是自动自觉的早往那边拐过去了,趁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卓越越一路小跑,很快就到了与静心湖交岔的那个路口,往左是目的地,而往右…… 她忽然回忆起,刚才和郑七天离开湖边时,甄少容静立在树阴下的身影,那斑斓闪烁,银飞扬的少年,想到这里,她的脚步自然而然地便朝湖边去了。 卷二[077] 修练 此时外面的天色还只是暗淡,可是一走进林子里,顿时便如同入夜了。 四下里黑沉沉的,很快就把卓越越起先怀着的那点儿琦丽梦幻驱逐干净,眼看离湖边还远,虽然小径上有微风吹拂,可卓越越总觉得越走越不舒服,犹豫了一会,便决定回头。 哪知往回才走几步,前面不远处就有两人相互依偎着慢慢过来,卓越越此时眼睛已经适应了林中的光线,站在草丛边打量片刻,看清这二人是某对正在热恋的师兄妹,平时时常被众人打趣的,那个小师妹尤其害羞,现在他们特地跑到这里来幽会,当然是不想让人看到了。 眼看他们渐渐近了,卓越越慌忙闪身朝一侧的小径快步走开,走出好远一段才松了口气,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却现自己脚下的这条小径朝着一片茂密树林中延伸进去,尽头黑压压的,也不知道通往何方。 她大致估摸了一下方向,自己现在好像正要绕开静心湖,再往前走只怕越走越远,何况天也黑了,郑七天找不到自己是要担心的,因而还不如回头,再走回原路去。 这么思忖了一番,她转过身来正要举步,却听见一阵隐约的说话声传来,随风荡过,竟有几分似是郑七天的声音。.这个时候他在这里和谁说话呢?何况听那语气好像有些激动!想到这里,她再也顾不得害怕,细细分辨了一下。朝声音的来处慢慢走近。 透过一丛长草,不远处的树荫下有银光一闪,卓越越心下更是一动,慌忙蹲低身体挨过去,便听一人道:“怎么?不敢跟我赌?”果然是甄少容。 郑七天地“哼”了一声。却没说话。甄少容也不多说,只是安然站在一旁。 充溢在二人之间地不安气氛,使得卓越越有些慌张,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事?为什么郑七天气哼哼的样子,而甄少容居然也没有像平时那样甩身走开,反而更像是一幅等待他给出答案的模样。 好在这诡异地安静持续的时间并不太长,郑七天声音沉沉的,不过总算是开口了:“这是在冒险。我不同意。” 甄少容道:“在这个问题上,恕我直言,你没有资格说同意或是不同意。这样也好,我就当你已经表了态,接下来地事,我自己也能完成。”说罢转过身去,像是就要离开。 郑七天却又阻拦他:“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成事?”甄少容冷笑道:“你别不是以为离了你,我们就只是俩个废物而已了吧?” 废物?还两个?卓越越虽然听的不太明白,可这话里的意思感觉上还是很欠扁。使她不由的冲那说话的人扁了扁嘴。 “我……好吧,我答应你。”郑七天跺了跺脚,又道:“可是你要保证一定能找到那个东西。” “我会的。” 郑七天又道:“我要把话说在前头,如果她不愿意。我绝不强求。要不是看在你为了她连修练都放弃了,这么荒唐的做法,我是绝不会赞成的。”说罢再不多话,朝着和甄少容相反地方向快步离开了。 甄少容倒是在原地又站了一会,才慢慢向林中走去,直到那缕银光完全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卓越越依旧沉浸在震惊里。 郑七天刚刚说的意思,是说甄少容放弃修练是为了自己? 自己为什么从来没去这么想过呢!是呀。因为知道他的进步会带给自己变身的痛苦,所以他放弃了修练。这个理由很顺畅的立刻解决了自从知道他放弃修练后,她心里产生的疑问, 但,她从来没有这么去想过,或许。http:.亦是不敢。她从来不是自信满满的女人。对于他的依恋也只止于自己在心里小小的回味,就算不自觉中乍欢乍恼的表露了形迹。更也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能得到回报,是最羞怯地少女情怀。 可是,他居然为了自己的痛苦而放弃了对他来而言至关重要的修练! 卓越越对着方才他们站过的位置出了好一会神,脑中总想着郑七天最后地那句话,再将不久前甄少容慎重其事跟自己说过的那番话联想起来,她忽然心中一亮,对他们神秘兮兮的对话,似乎明白了一些,她小嘴角微微一瞥,笑嘻嘻地走了回去。 等她回到院里,郑七天早已经找的心急火燎的了,抓住她上下打量,赶着问她在哪里耽搁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卓越越便说在张巧儿那里看她绣花看过了时间,他这才放她去吃饭。 晚饭过后,果然如卓越越所料,这两人同时来到了她的房里,她正摆弄着手上的绸带,眼神带到神情严肃的这两个家伙,想笑地同时,心里却也有些温暖。 如往常一样,郑七天先往屋外放了一个隔音结界,又咳了几声,便从卓越越重生之后遇到的种种情形说起,对这些过往一一分析,从而得出“力量就是生命”的结论。听到这样的长篇大论,卓越越瞄了神色紧张的郑七天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后一直漠然不语的甄少容,笑道:“七天,你到底想说什么?” 郑七天清清喉咙,道:“卓儿,我知道你喜欢现在地这种生活,可是居安思危,不久之后玄膺城乃至整个灵上界都会有一场大乱……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觉得你应该从现在开始改变一下生活态度……虽然辛苦在所难免,不过卓越越笑道:“不就是想教我修练吗?没问题啦,我练就是啦。” 啊?郑七天倒没想过她会这么好说话,平时不是一说起这个就生气地吗?今天这是怎么了?亏的自己还想了一堆要说地话呢,特意叫上甄少容一起来呢。 甄少容倒没什么惊奇反映,只说:“既然要练,就不能偷懒。开始就由七天来教你吧,反正她脑子里那些书,也是在严庄学的。”说着顾自走了出去。 郑七天愣了片刻,才跟卓越越约了明天一早开始修练,走回房去。 第二天一早,天色才刚刚有了一丁点微亮,卓越越便被他叫了起来,二人踏着黑,朝静心湖走去。这时天色还只是微明,何况山谷之中更是阴暗之极,卓越越一路打着哈欠,走到湖边,郑七天道:“你都背了哪些书?说来我听听。” 卓越越答应了,随口便来:“《道法三十九章》、《冥相要决》、《引导归虚之初》……”郑七天打断道:“就从冥相要决开始吧,你一句句背出来,我来解释。” 卓越越略为回想了一番,说也奇怪,这些书籍当时完全是因为那“薄香”的效应才勉强自动记住的,可竟然此时回忆,还是如此清晰,只要稍加整理,便脱口而出了。 她背出一段来,郑七天便予以解释,教她如何运气,对卓越越体内真元被封印一事完全不提,只督促着她掌握拥有真元之后需要熟悉的技能。 可卓越越却越练越是郁闷,这时的情形就好比一个孩子,虽然知道要用什么办法去撬动一个比自己大几十倍的巨石,可是本身毫无力量,就算知道了不一样也是无济于事吗?她问了几遍,郑七天却只是固执的坚持着要她继续练习,卓越越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回避了。 卷二[078] 知之为不知 可是,武功这种事,真的是一点乐趣也没有的。 卓越越垂头丧气地蹲在墙角,将近两个月了,天天起早贪黑的,被郑七天催着,又要背记各种口决又要摆架式,最可怕的是和对手拆招。 两人面对面站着,就看郑七天双手在眼前如蝶舞翩翩闪个不停,明明已经把眼珠子瞪到了不可能再瞪的极至,可偏偏就是看不清他的手从何而来,除了脸面以外,肩上身上给拍的到处生疼。这还已经是人家手下留情,按他的说法,也只用了一分力而已,可一天下来,卓越越还是落了个全身酸痛,苦不堪言。 这受的是哪门子的罪呀。 在现世中的卓越越就是个得过且过的米虫,先是在家里温习复考后来因为学校离家很近,加上她不喜欢和人交往,所以也是一直没有住校。虽然爸爸很少回家,可是每月的生活费都算按时。所以她过的是独来独往的日子,一日三餐也是弄最简单的,最喜欢躺在床上看书,是彻彻底底讨厌动弹害怕麻烦的人。 可是来到异世的今天,竟是要将从前种种习惯完全颠覆,为的竟然是一个连她自己都莫明其妙的理由,唉,实在是不想做个特殊身份的人呀!既然要穿越,给她个安稳的、坐吃等死的生活不好吗?唉,弄的现在身边的人都用高难度要求她,更惨的是自己因为对某人的愧爱,也在尝试改变自己,真是何苦来哉啊。 一切地根源。都是那个隐藏在背后操纵命运的某个人的过错。等过了这一关,等到见到他的那一天,哼哼!一定要好好的狠狠地跟他算这笔帐。 可是……要到哪天才是个头呀。 这样下去,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命熬到和那个大boss算账的时候呢。 卓越越郁闷的伸手指在身前的泥地里一下下无意识地画着圈圈,明知道这会儿郑七天肯定因为找不到自己正急的团团转呢。一路看小说网.可就是不甘心这样跑回去,因为,那个郑七天太可怕了。 现在的郑七天就像变身狂魔一样,每天拂晓时分必然变化成为严峻冷酷的教练兼陪练,和平日里温柔宠溺看着自己面带微笑的那个郑七天判若两人,不管她怎么讨好求情,他愣是板着一张脸,不允许丝毫松懈。更不准许自己蒙混过关。这情形会一直维持到中午,有师兄弟来叫他回修练场时,他才回复到原来地样子,却也从不忘给卓越越布置一道难题或是一个简直无法成功的指示。 而且,这种情形,在半个月前,他和甄少容一番贼眉鼠眼交头接耳的对话后,变得更加变本加厉。 说起来甄少容,如今又成为了另一个让卓越越胆寒的存在。 每回她被郑七天的反复试练弄的筋疲力尽,就要狂耍赖的时候。甄少容那小子就会从角落里悄悄走出来,或是对她微笑地说上一句鼓励的话,或是对着温柔地一笑拍拍她的肩膀,然后……她的满腔怒火就……很不争气地消失地无影无踪。 看到他嘴角勾起地充满媚惑地那个弧度以及郑七天皱眉瞪眼却又无可奈何一脸苦笑的表情。她便觉心中一惊,有阴谋,一定有阴谋。甄少容那小子好像是在施展美男计呢,这太不正常了。 于是,在这两位温柔与严谨并施,安抚与挑衅同行的教导之下,卓越越几乎是不知不觉地熬过了一天又一天,她的进度也从最初地防御转化为功势。只是人小手短,又没有多少真元,吃了这么多苦头,学了这么多东西,说到真实的用处,那就真是只有天晓得了。 不过。今天。她还是很勇敢地从美色中醒悟过来,趁那两人不留神。逃出了生天,在玄座堡里转了好几个大圈,躲到这个角落来为自己可怜的处境“幽怨”起来。^小^说^网 唉,好想念那个自己说什么都点头自己做什么都夸赞的郑七天,还有那个冷若冰霜地甄少容哦。 为什么他们都变成另一个人呢。 卓越越小嘴越嘟越高,身前的泥地被她折腾的跟让挖土机翻过的一样,都可以下种种地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自高而下,温和中带着一点儿惊讶“卓儿,你在这里做什么?” 卓越越抬头看见一袭白袍,飘然若仙的风轻扬,呆呆地对着他出了会神,才叹气道:“我在呆。” “怎么了?没人陪你玩吗?”风轻扬俯下身子将她地小手握住,又自怀中拿出一块帕子将她手上的泥巴擦拭干净,笑道:“这里不用种地也没有宝藏,你别再挖了。” 卓越越抬眼看他一脸温柔地笑意,便觉心中一暖,想到哽在心里的一个问题,便道:“风堂主,你是怎么变成今天这么厉害的?” 风轻扬微微一愣,看她问的一本正劲,也就认真回答“当然是经过苦练。” “那你练了多少?” “嗯,大概二十年吧。” “呃!”卓越越垂头丧气,要练那么久呀,这么说她的苦头才刚开始而已。 看了看眼前这小丫头地神情,风轻扬似乎明白了一点点,笑道:“你练地不顺利吗?” 卓越越大吃一惊,抬头问:“你怎么知道……我……嘎,我在练……” “哦,有天早起经过静心湖看到你那个郑大哥在教你。我以前也时常早起去湖边的。“哦。我……我不想练了。” “为什么?” “没意思,修练不都是男人地事吗?而且那么辛苦.” “既然你的郑大哥要教你练,自然是有要你修练地理由了。至于吃苦。那是难免的呢。无论做什么不都是要经过这个过程吗。” “可是,我觉得我练了没有用,一点用也没有。”卓越越瞟瞟他“我一点真元也没有,个子这么小,学的再多又有什么用。人家一个巴掌就能把我扇飞喽。” “哈哈哈哈!”风轻扬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摸摸她的头,笑道:“来,让我看看你都学了些什么,是不是真地都没用处,好不好?” 说着他伸手向她,等待她握住自己的手。 卓越越仰头看去,他的眼中满是温柔笑意。这笑容却没有一丝半点嘲弄之意,显的真诚动人,她不再犹豫,握住他手,一跳一蹦地跟着他往前走去。 风轻扬带着她在堡里转了几个弯,来到了一间大屋里,卓越越认得这里是她上次迷路过的写着“玄膺总坛”的地方。走到这里,她心里忽然有一丝隐隐的不妥,回想起上次,自己还是玄膺城成员的那个秘密就是在这里尝试地。可眼看风轻扬已经大步朝里走去,她也就没时间再考虑这个,跟着他一闪而入。 走进这个大屋,便见屋内极大。整个内高仿似看不到顶一般,仰头看的再仔细,也瞧不见半片屋顶,可她记得处面看起来,这屋子是和身边的房子同高,也就两三米的样子呀。 风轻扬看出她的疑惑,笑道:“这里是本帮与主坛相接的位置,设有幻术。是可以比拟整个山谷乃至全部清城地域的大小。”说罢他站定身子,又道:“这里不会打扰到别人,就算是对打也不会受伤,来,你攻击我吧,我试一试你都学了些什么。” “攻击你?”卓越越呆了半晌。才嘟嘴道:“不要。我哪碰得到你呀。风堂主你是在耍我玩呢。” 风轻扬笑道:“你学了这么久,难到不想试试自己到底学了些什么吗?吃了那么多苦头。难道不想试试看,是不是值得?如果真的像你说的,受身体的限制,学了也没有用处,今天我和你试过之后,或许能尝试说服郑七天,叫他别再难为你了。” 卓越越心中一动“真地?” “你这孩子,来吧,我说过的话哪有不算数的。” 他的话着实打动了卓越越,挑起了她地懒性,是呀,如果风轻扬出面说,郑七天他们一定会明白自己根本学不什么的真理,那样一来,自己也就心安理得了,不是不想学,是学了也没用。嘿嘿。何况,和郑七天的一模一样的对招总是很受打击,她也想确实想看看自己面对别人时,学的东西能不能施展。 她看看就在眼前一尺不到的风轻扬,伸小手比了比,愁眉苦脸地说:“我碰不到你的。” 风轻扬笑意更深“来吧,试 话音未落,却见眼前的小人忽然一窜而起,十指成爪,已经朝他扑面而来。 明明风轻扬就在眼前,伸手便可触到地,何况卓越越这一招还用上了偷袭,眼看就要碰到的时候,眼前的男人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刚刚站着的只是一个影子而已。 卓越越大吃一惊,随即却立刻感觉到自己背后的风声有异,不及回身,身体还是前扑地姿势,反手却已又施一爪,这次听到一丝笑声“不错,再来。” 这声音明明出知身后,最后一个字时,却好像又游移到了右侧,卓越越身形娇小,反映却是极快,右手横抓,又是一招递了出去。 风轻扬地人总是无法见到,可隐约之中,卓越越却总能感觉到他的位置,捕风捉影,身随意动,却在片刻之间,已经准确地朝着风轻扬地方向连攻六次。 以如今的风轻扬来说,卓越越想要碰到他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可她连击几次,虽然回回都是落空,却匆匆间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之后,好像凭空长出了一双眼睛,似乎能够从后面看到自己的背影。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就好像自己忽然分身为二,自己全力攻击的同时,另一个自己却游离在身侧,清楚地观察到自己身周的动静。 可是就在今天早上,和郑七天对招时,自己还没有这感觉呢,眼前这一切究竟是怎么生的呢。 卓越越一边心怀惊诧,一边慢慢让自己习惯运用那“第三只眼,”仔细观察自己背后的情形,果然见到风轻扬的影子不再像先前那样飘然无踪了。他使的好像是一种奇特的步伐,只在自己身边游走,身形忽左忽右,前后交错,却完全没有规律可循。 不过,在纵横交错地跳跃了无数次之后,卓越越虽然仍没能抓到他半片衣襟,可对第三只眼的控制却觉得愈熟练起来,从开始看到风轻扬的模糊背影,到后来他的形态越来越清晰,她感觉那眼睛几乎能跟上他的步伐了,到了此时此刻,她好像有些明白,自己输的,似乎只是真元而已。因为没有后继之力,所以才跟不上他的步子。 如此而已。 可是,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风轻扬是四大堂主之一,比郑七天打不过的香主虎吏肯定还要更高一筹,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初学者,一丝真元也无的人,居然能够看到他移动时的步伐身影,难道说…… 卓越越心里一动,立刻停了下来,朝左边说道:“风堂主,就算你再让我,我也是抓不到你的啦,不玩了,累死我了。唉。” 风轻扬身形一晃,果然便在她左侧显出身来,他慢慢朝她走近,眼中却有一丝诧异。 卷二[079] 坑乎? “我没有真元,跑几下就累的不行了。”卓越越一边喘气一边说话。 风轻扬走上前来,将手按在她的背心部位,立刻,一股柔和地清新感就从这里透入她的体内,这股气体仿佛有生命一般的,在她身体里悠悠然地打着转,从内向外,自高而下,舒适感渐渐蔓延向四肢,片刻前的乏力气短,竟然转眼之间就消失一空了。 只是这种感觉…… 卓越越忽然觉得正在生的一切有些熟悉,朦胧间回忆起来,好像在记忆里,曾经也有人这样为自己输入过真元,再仔细想想,眼前渐渐显现出一张老脸、一双笑如弯月的眯眯眼、淡然温暖地语调、那双手轻轻抚摸过自己的肩膀,然后……就是自己非同凡响意外频频的异界之旅…… 和以前略有不同的是,这一次回想当时的情景时,她的心里竟会忽然浮现出一股不安,顾长烟!在经历了以后生的种种之后,这个名字,忽然有了一点不同的味道。 她细细捉摸着这一丝奇怪的念头,神情中流露出与外貌极不谐调地成熟神色,身边的风轻扬此时已经用自己的真元在她体内走了一个小周天。伸回手来,面对眼前这丫头有些奇异的表情,他的眼神却是异样的平静淡定,只是安静地在一边打量她。 过了好一会,卓越越才从毫无结果地暇想中回过神来,看到风轻扬站在一边,她挥手提了提胳臂。高兴地说道:“风堂主刚刚是用你的真元帮我恢复体力吗?太神了,果然好多了,一点也不累了呢……” 风轻扬淡淡笑道:“你现在觉得自己学的东西是有用还是没用?” “啊?这个嘛,我也说不上来,跟郑七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拆招。没有像这回这样跑来跑去过……” “嗯,想必他是扬长避短,特意让你重视手法,忽略你自己没有真元地弱点,才这样练习你的。” “是吗?哦,不过也是啦,我跑的再快也没用,就算眼睛看到了。动作跟不上,唉,我还是觉得自己学的没有用处呢。”她有些意志消沉,垂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 风轻扬听了她地话,只沉默了片刻,就牵了她手朝屋那边一扇大门走去。 推门进入,只见这里面也是方圆极广,只不过和方才的大屋不同的是,这里四面全是坚固地灰色体,墙体却又隐约看到点点星亮。看起来不是普通的材质。整个房间四周墙壁围园朝屋顶伸展,一眼望去,都是黑沉中透着晶亮,宛若银河。 可是和墙壁屋顶成为鲜明对比的。却是地面,不知是铺了什么东西在地上,整个地面白的耀眼,灼的人眼睛生痛。卓越越眯了好一会眼睛,才自这一片光亮中勉强看到房间正中有一个园型梯台,台中央竖着一方立柱,柱顶园状,不知是什么缘故。看上去溜滑光亮,好像被人抚摸了无数次。ap. 风轻扬牵着她径直走到立柱前,神色有些慎重,说话声也一改在外面时的温和“你先要一个誓,在这里看到地一切,都不能向外人说起。” 啊?秘密基地? 卓越越瞟了瞟四周。有些莫名胆寒地退开一步。摆手道:“那我不要看了,我不太能保守秘密的。”说罢转身就想走。她的心里那种自从进入这个玄膺主坛开始就有的不安感,进到这里之后变的更加强烈,她几乎开始怀疑是她体内某件东西对眼前的一切生了抵触,使得她一心想逃离此地。 她一边一说一边朝后退,眼前的风轻扬却是神情淡漠,只轻声道:“你不是想知道自己学的那些东西有没有用处吗?我说过会帮你弄清楚的,你在怕什么?” 也不见他怎样迈步提手,卓越越却觉自己身体一轻,好不容易靠近门边的她顿时被拉了回来,站在立柱身边,她苦着一张小脸,透过睫毛看看一脸无害地风轻扬:“我现在不想知道了。辛苦点就辛苦点好了,说到底,唉,都是我自己想偷懒。”风轻扬朝她那一脸“受害者”的小脸打量了几眼,忍不住嘴角挑动,总算恢复了几分平日的儒雅温存:“你这丫头,你到底在怕什么?是不是我吓到你了?” 卓越越只管瞟着他,给他来个默认。 风轻扬淡淡一笑,道:“这里是每个玄膺弟子日夜期盼渴望着能够进来的地方,我好心违规带你来见识,偏偏你还这么一脸受伤地表情,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他伸手轻轻抚摸那个园柱的顶端,卓越越的目光终于从他的脸上移开,放到他纤长手指下的园球上,嘎,果然是给生生摸园了的,这东西一定手感很好,好像伸手摸摸呀,她有些开小差了,所以没听清风轻扬接着说的几句话,直到听他在问:“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什么? 卓越越抬脸看他,从这小脸上一目了然地神情不难看出自己刚才的话打了水漂,风轻扬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是说这个地方是确定玄膺弟子是否能渡过冥相,是否具备真元暴力和成长度地宝地,每一个想要升入冥相的人都会被带到这里测试一次,只是测试之后,不论他们的结果如何,在这里看到的一切,都会从他们的记忆里擦去,因为此地对玄膺而言,是极为重要的所在。” “你是说,来过之后出去地人记忆都会被除去?” “是,” “那你要我什么誓嘛,不记得还用誓干吗?”她嘟了嘟嘴。 风轻扬眉目不动地扫了她一眼“要你誓,自然是因为我不会对你的记忆作手脚。” 卓越越惊诧地得到这个回复,瞪了他好一会,才说:“那是为什么?” “因为你很了不起。”风轻扬微微一笑,可不知为什么,这一笑,看起来有点“羊入狼窝”地感觉,弄的卓越越的心直跳,眼睛又瞄上了门口。 “卓儿,我其实一直有些奇怪,为什么郑七天和容真都会愿意放下自己的修练来辅助你?刚好今天碰上了,我就决定把这事弄个明白。而且……现在我好像有些明白了。”他定定打量她,眼中有一分她看不懂的热烈“刚才你的表现非常不比寻常,像你这么大的孩子,身上又没有真元,居然能够分辨出我的位置,是很了不起的。” “嘎,是真的吗?”不管心里的不安,听到夸赞,还是让卓越越小小兴奋了一下,要知道郑七天是从来不夸她的----也许是因为对她比较了解,知道她的劣根性。 “当然是真的,而且你可能跟着他们开始练习,时间不会太久吧?” “大概……两个月多点。” “这就是了,你的进度就算是一个成*人也未必能做到,何况是你这年纪的孩子,所以我仔细考虑之后,决定带你来这里,测试一下,你的潜力如何,卓儿,说不定你是天赋潜能的人才呢,那可真是我玄膺的大幸啦。” 潜能?人才? 卓越越瞪着眼睛,终于明白自己有多蠢了。 明明大家都在帮她隐藏躲之唯恐不及的时候,自己居然因为一两句夸奖的话,就得意洋洋地踏进了这种危险地方。先不管自己体内被封印的真元,也不管那个该死的淬孤指是不是真的在她体内的哪个角落里头藏好了,单凭这“天赋”二字,就让她后怕不已。 当初就是因为这劳什子的所谓天赋,害的她进入了这个可恶的“符体迷团”从此和某人牵上了扯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变形缩水,吃苦受累…… 不行,为人为已都绝不能再让人从她身上现这个事,卓越越拿定主意,前脚挪动,后脚抬脚跟,做了一个随时准备开溜的动作,然后才说:“风堂主,你别说笑了,什么天赋呀,我哪有那本事,我……” 说着话她飞快地朝后一退,眼看大门在望,她又丢下一句:“我只是个贪玩的小鬼而已,”说着伸手就去推门,才刚刚有碰到的触感而已,却觉眼前一闪,自己又回到了立柱身边,风轻扬这次笑的有些奸诈“你逃什么呀?” 不等她说什么,他飞快地捉住她手往那园球上按去,滑腻的手感一经触碰,透骨地冰凉立刻席卷而来,卓越越吓的尖声大叫:“啊……”眼睛闭住,生怕看到那个球体出现什么异样。 这凄惨地叫声徐徐在若大的空间中回荡开来,许久方息,四周却是一片宁静,即没听到风轻扬说话也没听到什么别的诡异声音,卓越越心怀鬼胎,慢慢睁开眼睛,先印入眼帘的便是风轻扬平静无波的脸孔,咦,这神情很有喜感呀,是不是情形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她勉强定定心神,这才朝那园球看去。 卷二[080] 师者,解惑也! 她的小手就放在园球上,园球本身透出的强烈白光将她的手映照的如同无骨一般,细看几乎能见到她上面丝丝脉络,那球体的光线太过刺目,连带着她的手也像在光一样,玉嫩透明。 不过,球体的本身和她进屋来看到的时候并没有变化,多出的也只是那层初时含蓄地白光经她小手一按变地耀眼了一些而已。 卓越越不知眼前这是什么情况,忐忑不安地抬头瞟向风轻扬,只见他微微一笑,右手将她的小手拂开,左手则直接按在球上。 顿时,整个球体立刻沸腾了起来,柔和地白光在这瞬息间变成了鲜红地血色。球体里面,好似有烟雾开始蒸腾,能让人清楚看见那一波盖过一波地红烟自下而上,冲向球的表面,就像要从那里挣扎而出,团团涌动之中,刺目地红色又转带出紫光,片刻之后,原先的红被愈来愈浓烈地紫光代替,直至充溢整个球身,里面所有的烟色全转为深紫后,这颜色终于不再变化。 而随着风轻扬将手移开,方才所见的一幕也同时消散一空,屋里又恢复了白茫茫一片的光景。 卓越越呆呆地对着那个球出了好一会神,才转向他,问道:“是不是真元越多,那个……颜色就越深?” 风轻扬微笑点头,眼中满是赞许。 卓越越回想着刚才的一幕,这么说白色代表菜鸟,而黑色则是最高境界……这么说来。身体里的那个封印果然很好很强大,自己地秘密并没有泄露,她不由得悄悄吐出口气,却听风轻扬道:“你没有真元,这个不用试也知道。不过定灵珠能够出那样的白光,却证明了你确实有些不一样。” 不一样!卓越越最怕的就是这种话,她缩缩脖子,笑地很无赖:“是呀,当然不一样,用眼睛看也知道,我只是个小孩子嘛。” 风轻扬摇了摇头,好似有些无奈地看她一眼。他的眼中一闪而过的某种神色,却使得卓越越微微一怔,如果她没有看错,那目光是自己经常在郑七天看到地,宠溺中带着一点笑意,只要郑七天露出那样的神色,她便会耍赖偷懒,而他也由得她,放任不管。 这算不算是一个好预兆呢? 这念头在脑子里一转,卓越越立刻顺杆子往上爬:“风堂主。那你看我有没有机会过冥相呢?”嘿嘿嘿,既然这个球没有让自己的秘密暴露,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再说要是自己能够过了连甄少容如今都过不的一关。想起来可真是一件美事。 风轻扬答道:“你的体质有些奇特,比起要全力依赖真元才能学到的攻击,似乎更适合练习法术,如果你学的得法,也许不用一味地强调真元,你也能轻松过了冥相这一关。ap.” “真的?练法术?啊,太好了。”卓越越很是兴奋,初见风轻扬时。自己就是被他那充满慈悲的法术精神所打动的。“太好了,太好了,”她兴高采烈地,一心想着立刻把这个消息带给郑七天他们。 一旁风轻扬安静了片刻,忽然一笑,道:“怎么?不拜师吗?” 还沉浸在想象漩涡中的卓越越闻言一愣。抬头对着这张儒雅笑脸呆了片刻。这才反映过来,不过还有些不太能相信自己听到的。说起话来免不了结结巴巴:“你是说,你……风堂主……来……教我?” 风轻扬笑道:“玄膺城里,法术上可以稍稍拿的出手,似乎也就是我了,你不愿意?” “不会不会,当然愿意了,只是……这是真的吗?你是堂主唉,那个……我什么也不是!” “跟这些都不相关的,不过你若是想入玄膺城,等你再长大一些,我自然会……” “不!不要!”卓越越顿时出凄厉地叫声打断了他的话。 没搞错吧,入什么玄膺城呀,自己正愁不知道要怎么出去呢,这个秘密可不能让人知道,再进一次说不定什么都暴露了。一路看中文网 风轻扬虽然有些惊讶她这么决裂地拒绝入帮派地提议,不过也好像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研的意思,只淡淡一笑,又问:“那就随你,我要收个徒弟也不是非得都是玄膺门人才行。” 卓越越听他答应,顿时觉得心里的大石落了地,又朝他认认真真的打量半天,还是问“你说地是真的?不是耍我?” “小丫头,”风轻扬忍不住伸手轻点她的额头,“快说吧,愿意不愿意。” “当然愿意了,不过……我要把这事告诉郑七天大哥和容真哥哥。” “那是当然,你去吧,晚点我自会去那找他们再说一次。” 卓越越大声答应了,蹦跳着转身离开。 风轻扬负手而立,目送她的背影渐渐远去,他转头伸手在定灵珠上轻轻抚摸,眼睛中似乎有些微波荡漾,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 郑七天和甄少容得知这件事后的反映有些不同,郑七天闻言呆了片刻,顿时大为高兴,其实他也知道自己修练的路子和卓越越所擅长的有些出入,只是苦于没有别地可以教她,而那些存在于卓越越脑中的书籍,目前的形式也只能让她能够明白那其中的意思就行,真的要修练起来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如今有擅长法术地风轻扬愿意收她为徒,却着实是一下子解开了他地两大难题,再看卓越越喜笑颜开的样子,知道她对这事很乐意,郑七天哪里还会有不同地表示呢。 倒是甄少容,得知这事之后,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在一旁看着卓越越笑逐颜开的把事情的经过告诉郑七天,她小小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他虽然没有反对的理由,可是却不知为什么心里的些沉重,这样的情形。只要晚上风轻扬亲自拜访,并且和甄少容并肩站在院里说了许久的话之后,甄少容的脸色才有了一丝改变。他本来话就不多,不过看他的样子,便知道他也算是同意了此事,卓越越自然更加高兴了。 如此一来,风轻扬的高徒卓越越的修练生涯生了一些变化,她不再需要每天起的那么早,只要在固定时间去定灵珠那里和风轻扬见面并开始学习差不将近两个时辰。然后在下午的时间风轻扬总是有很多事要忙,那就都是她自己的时间了。 比起和郑七天不同的是,风轻扬所用的传授方法大多时候都是让卓越越向自己攻击,只是不像上一回那样追逐,而改做了法术攻击而已。 卓越越对这门技艺果然具备一些天赋,十指翻飞之中,许多初级的法术技能一学就能上手,她虽然还是没有真元,可是运用简单的口决和指法,居然只在短短的一月过后,便可以召唤出低级神兽和一些障眼法使用的**了。她越来越喜欢这门技艺,便是独自一个人或是在藏书阁陪着甄少容看书时,她也习惯了念念有词的做一些小法式,时而吹起一阵小风将他手上的书页吹乱,时而弄出一些小雨点来打湿他的梢。 甄少容自然对她的打扰视而不见,不过他那幅似乎时刻在说“只有这么点本事,别到处显眼”的眼神,却着实刺激着卓越越,使得她学的更加刻苦了。 像今天这样,本来风轻扬和她对打了一阵,还要继续再练的,可是有人中途来将他给叫了出去,平时卓越越在这样的事情生时,都会自己回藏书阁去,今天却还为一个自己不能施展的法术苦苦思考,风轻扬倒是很乐意看到她这么好学上进的样子,便让她独自留下修练。 卓越越嘴里念叨了了阵,十指做式,朝空中点了几点,却还是没有出现应该出现的迷雾,她仰头想了片刻,回忆着风轻扬使这一招时的每一个细节,小眉头紧锁了许久,还是没能得出个令自己满意的结论来,不由得有些沮丧,抬眼看看若大的房间,就想转身离开。 就在转身之即,她的眼睛带到了放着定灵珠的那个屋子,咦,那房间不知为什么竟然开着一条细缝,平时不都是关的严严实实的吗?眼珠子转了一转,她迈步朝那屋子走去。 卷二[08] 玄膺征战几人回 悄无声息地将大门推开一线,伸头进去四下张望,没有人唉!果然只是门没关紧而已吧,卓越越又探头看了看,不过对这个地方的畏惧感也同时浮了上来,瞧了几眼之后,她便打算离开,将走未走时,她的眼睛忍不住朝中央的定灵珠瞟了瞟。 回想起自己按住这颗大珠子时,那一层烁眼的白光,卓越越忽然起了一点玩心,轻轻掩上房门,走到台子中央,凑近些打量这颗珠子。只见珠子里面丝丝缕缕地雾气正在百无聊赖地荡来荡去,贴的这么近,还能感觉到珠子本身清冷的气息,卓越越越靠越近,眼睫毛都快贴到的时候,她呼出一口气来,笑嘻嘻自言自语:“真看不出你有这么大的本事唉。” 她说完这无聊的话,便想起身离开,哪知脚后跟没站稳,狠狠扭了一下,顿时重心失控,眼看就要摔倒的卓越越,慌忙伸手出去,抱住放定灵珠的柱子,慌慌张张地,只有一只手扳住了柱子,而另一只却捂上了----定灵珠! 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卓越越低头去看是什么害的她扭到脚跟,可是垂头的一刹那,忽然现房里起了变化,而且这个变化极其之大。 是哪里着火了吗? 卓越越环顾四望,这是第一个冲入她脑海的想法。因为眼前原本白光闪闪地房间里,居然已经被一层腥红色牢牢覆盖。 不错,正是腥红。 不同于风轻扬按上定灵珠时出的鲜红光芒,眼前的红色中透着极为强烈地肃杀之气。浓烈红光里完全没有变紫地迹象,而是闪动着黑色地光芒。 黑色! 卓越越猛地打了一个冷战,终于开始有一点认知的她,着异常僵直的身体,木然转动脖子。一路看网一点点,一点点地抬起头来,定睛看去,果然见到自己的小手牢牢按在定灵珠上。 珠体里的烟雾竟然出诡异地低吼声,声嘶力竭,仿似忽然有了生命般地呼啸不停,原来还是一团团形状地烟,就在她的眼皮底下变的越来越细越来越细。细如丝,黑红相间,缕缕交缠…… 一股凉意自脚底窜了上来,卓越越大叫一声,踉跄后退,直到靠到墙壁才勉强站住,而她的手一离开球体,刚刚生的一切立刻消失了,就仿佛方才所见都只是她的想象而已。 卓越越目瞪口呆地瞪着定灵珠,整个大屋里就听到她一声重过一声地沉重呼吸。 这是怎么回事? 上次明明试过的。不过是白光而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虽然对眼前的一切茫然不解,不过卓越越也感觉到这里对自己压力好似越来越重了,不敢再做停留。她推开房门,逃似地奔了出去。 一路飞奔,跑到了藏书阁,却和正从里面出来的甄少容打了一个照面,看她神情异样,他问:“怎么?又闯祸了?” 她心里紧张,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正犹豫着怎么开口。却见甄少容已经迈步走出,声音平稳却又略有一丝和平日不同的味道:“你去静心湖吧,郑七天在那里等你。” 啊?为什么? 卓越越眼睁睁地看着甄少容渐渐走远,刚刚生的事情余波还没有过去,使得她没有立刻反映过来跑上去追问,看他走的没了影。卓越越原地站了一会。便朝静心湖方向晃了过去。 郑七天一身蓝衫果然正在湖边静立,转头看到是她。他的眼里有些惊喜“你怎么来了?” “你在这里干吗?下午没事做么?” 郑七天听她问起,却是神情一滞,转过话题却问道:“怎样?和风堂主学的还顺利吗?” “还好啦,”卓越越懒懒地回答着,又想起那片腥红来了,没来由地心里一烦,问道:“七天哥哥,你说如果我的封印解了,我会有多大的力量?比风堂主还大吗?” 郑七天想了一想,慎重地回答:“应该是比他高吧,当时我亲眼目睹,你的真元虽乱,却是可以和魔……那个人持平地。” 卓越越眉头紧皱,过了半晌,又叹了口气:“我真不想要这力量,感觉很可怕,真的,为什么这些要落在我头上呢。” 郑七天静静注视着她的侧面,神情渐渐刚毅,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地一握拳头“有我呢,还有他在,我们一定会帮渡过这一关的,你只要努力应该努力地事就好了。” “还好有你们在,”一股无法言状的情绪渐渐涌上心头,是刚刚目睹了体内真元的余波,那股不吉地腥红色,含蓄着巨大的杀戮气息,使得卓越越渐渐开始明白也懂得了畏惧。一直逃避困绕的事也有些清晰起来。 “七天哥哥,你说那个人……会不会是因为害怕那个力量,才将它变幻了形状,也许他后来现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这力量了,才不得不用这个法子……” 郑七天微微一怔“这我倒真没有想过,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吧。像他们那样已经达到顶峰的人终其一生都在追逐最强的力量,可是人力毕竟有限,也许,是正如你所说,是有了让他也无法控制地事了。” 卓越越黯然点头,呆呆地出了会神,才想起甄少容的话,转头朝郑七天打量了片刻,道:“七天哥哥,你今天看起来有一点儿不一样,有什么事么?” 郑七天看她一眼,笑道:“我能有什么事,不过忙过了一阵,跑这里休息罢了。” “嗯,这静心湖倒真是可以让人安静。”卓越越向湖那边眺望着。又伸伸吸了一口气“这天地间,有这么多美好的东西呢,那些人为什么喜欢打打杀杀,争来争去的呢。难道一定要经过惨痛教训,才能明白眼下拥有地一切才是最快乐的事么?” 郑七天不无爱怜地伸手摸上她地头。轻声说道:“卓儿觉得最快乐地是什么事?” “是和你们在一起,”她立刻开口回答“大家平平安安的在一起,比什么都好,每个人都是真心地快乐,彼此之间,没有秘密,不会害怕……七天哥哥,我其实也有很多秘密呢。我其实很想告诉你们,我从哪里来,以前是怎样的,在另一个地方还有些什么记挂的人,我,真的很想告诉你们……” 郑七天在不知觉中已经靠近她,伸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声音也是轻轻的“好,你一定要告诉我们。卓儿,是不同寻常的人呢。虽然背负着沉重的包袱,可是依旧很快乐,还一心想要重回平凡。卓儿,你。很不同呢。” 他地声音不知为什么透着一点儿淡淡地悲伤,放在她肩上的大手轻轻的收紧,握住了她纤小的肩膀,从这只手上仿似有些什么信息传递到卓越越的心里,使她忽然感到莫名的的伤感,心里有些好奇,她伸手去握住他的大手:“你怎么了?什么事让你不高兴吗?” “没呀,哪有这样的事。”郑七天笑咪咪地。 “如果有什么事。要记得告诉我,我们是一家人哦。”郑七天点点头,眼神中满是宠溺。 可这气氛总归有些异样,有什么东西在二人之间静静流淌,卓越越虽然有些不安的预感,可一看到他笑容。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多想了什么。因而也没再问出口来,她只是靠近他身边。郑七天也伸过手来,搂着她,静静站了许久。 却听他又道:“你手上地镯子千万不能让人看见,以后别再挽袖子了,在自己家里也不行。”卓越越点了点头,他又说:“好好跟风堂主学法术,不要偷懒。”她再点点头,停了一会,他没再说话,卓越越才道:“你要离开这里吗?” 郑七天一懔,道:“怎么这么说,”卓越越笑道:“因为你忽然变的很婆妈呀,老是在叮嘱我,放心啦,那个镯子我一直很小心啦。说吧,这回你是要去什么地方?玄膺这次跟谁打呀?你看起来有点不安的样子,对方很厉害吗?” 郑七天被她连着几个问题,问的一愣一愣地,无可奈何的苦笑几声,道:“是呀,是要离开几天,不过对手也不算什么太厉害的角色,和以前没什么差别。你放心吧。” 卓越越点了点头,郑七天出战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所以她也就没太放在心上,只是又将个人安危叮嘱了一遍,看着郑七天点头答应,便不再提及此事。二人在湖边呆了一会,便转身回去。 第二天,郑七天果然率命出征,这回玄膺带走的队伍很是强大,连风轻扬都亲自相送,众人目睹着黄色大旗渐渐消失在群山之中,这才络绎回来。 如今的情形就是这样,整个灵上界隔三差五便有帮派叫嚣着争夺那个所谓的天下第一,大动干戈。这些在卓越越眼中显然没有什么趣味,只不过目送郑七天离开之后,她下意识的将目光停留在风轻扬的身上。 他正在朝众人出地位置极目远眺,微风吹拂着他的白袍,凌然若仙,出尘不染,他脸上的神情却有一些深沉。这次出征意味着,他向玄膺总部晋言劝战的行动彻底失败了,絮叶飞的野心昭然若揭,他应该也有所察觉了吧! 看着他的背影,想到定灵珠生地一幕,卓越越地心不知怎的渐觉不安起来。当然此时看来,这不过是小事而已,只要小心翼翼,和那个房间保持距离,就可以了吧。只不过此时令卓越越感到困惑地,是为什么当时在风轻扬面前显示的定灵珠却是另一番样子呢?只是个意外吗?自己的封印是否已经打开?风轻扬究竟知道多少? 卓越越对着他出了会神,无力感渐渐袭来,多想无益,还是别伤脑筋了,她摇摇头,丢开那些担心忧虑,返身朝藏书阁走去,甄少容这小子,自从去了那里,就跟长在藏书阁里一样,连送郑七天都不愿意出来,太不够意思了。 卷二[082] 一定要等我 从以往的惯例来看,出征的队伍一般都会在十日左右回还,就算途中遇到阻碍,也会随时经传讯师带回消息。可是此次出的队伍,半月过后,依然渺无音讯,这情形委实太不寻常了。 终于等不下去的玄膺堡开始向各地分坛出令箭,传迅师反复传达接受各地的回馈消息,很快得知这次和玄膺对战的那三大帮派,已经在七日前就败退回了各自的驻地,而且也有自己人亲眼目送玄膺大队返还,可是整整十日之后,得胜凯旋的队伍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一千六百人,如同尘烟,了无音讯。 玄膺堡即刻派人原路找寻,四大堂主齐齐汇聚总坛,动用了玄膺禁术“裂遁惊雷”寻找这些门人的真元气息。可是两日一夜之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精疲力尽的四位堂主面如土色的出现在大家面前,正式宣布,整个灵上界再也捕捉不到他们的半点气息,以此推断,这些人,已经完全消亡了。 愁云笼罩着整个山谷,阳光在厚厚的云层上隐匿身形,分明还是八月的山林,却被严寒彻底覆盖了。 整个玄膺堡都被这死亡阴影打击的喘不过气来,山门寂静极了,便连守卫也都是神情恍惚,当然,这情形只维持在没有看到眼前这小人的时候。 “你蹲在这里做什么?回去吧。”守卫挥手示意,本来这几天已经够烦的了,可偏偏这孩子要挑此时来捣乱。 “我不会吵你的。只是在这里等着,”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小下巴却明显比平时更尖了。 “等什么呀,都说了香主们全去了总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http:.” “我就在这里等他们回来。”小家伙一动不动。固执地像块石头。 守卫终于忍不住火了“你给我闪一边去,不知道我正烦着吗?走走走!”说着便去捉她地胳膊,眼前的小人躲也不躲,任由他捉着。可是这细小的胳膊一握到手里,守卫心里没来由的一颤。好冷。好似从她的身上传染了冰雪地气息,连带着他也起抖来。 阴阴地日光下,眼前地小人儿仰着小脸,长长的睫毛上沾着豆大的泪珠。好像只要轻轻一碰就要掉将下来,可她拼命忍着,仰头,雪白地贝牙死死咬住嘴唇,一脸雪色。 守卫不由得放开手,语调也放轻了“听话,回去吧,在这里等不是办法,要不这样,等香主们回来了。我找人给你带个口信去。” “不,我要在这里等。”她轻轻的说,睫毛闪了一下,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倔强的伸手一擦,重复“我要在这里等。” 守卫无可奈何地退开一步,看着她再度在原地蹲下,细小的双臂紧紧地抱住膝盖,大眼睛看着大门,不再说话。 从凌晨开始,都快一天了,这丫头就这样在门边呆着。站到后来不得不蹲在地上,也没见她吃过什么东西,再这样下去,太阳落山之前,恐怕她就要晕过去了。 可是自己也做不了什么,守卫叹了口气。退回自己的位置。抬眼见到不远处青衣一闪,那个一直站在那里默不出声的俊美少年已经无声离去。 他们地亲人也在那些消失的队伍中吧.守卫叹息着,悲哀地再看她一眼,也就不再劝了。 卓越越紧紧盯着那扇大门,一直以来她都期待着这扇门打开来时,会看到郑七天的笑脸,虽然风尘仆仆,可只要一见到自己就会展露笑脸的人。 可是自从那些从总坛回来的人带来堂主们的最后寻找结果,她便知道自己或许真的等不到了,所以现在,她在等另一个人,她一定要求他答应自己。然后,她抬手擦干再次涌上来的眼泪,郑七天,我会来找你的,不论你在哪里,一定要等我! 怎么就那么粗心呢,那天他明明像是有什么话要说,明明看上去顾虑重重,像他那种经历过许多次大战的人,或许早就有预感到这次地出征会有危险。他也许想到了什么,想要告诉自己,可那天她刚刚受到定灵珠的惊吓,总是在纠结自己的问题,竟然忽视了他。 回想起来,忽视他似乎已经成为了习惯了,就因为他总是那么唠叨,像个事事要管什么也不放心的哥哥,而且那么纵容她,永远不会真地对她生气,所以她就很习惯地对他的劝告维维诺诺的表面答应实则忽视,又或者在不耐烦的时候干脆逃之夭夭。 所以,也忽视了,甚至忘记了他和自己的相连只是起始于一份“血链契约”而已。 他本来只需要作一个安静地守护者,不必关心她,不必为了她毁掉自己一手建立的基业,更不必为了她加入玄膺,还要为之付出性命…… 他并不是真的有义务要为自己付出什么的人呀。 卓越越一下下用力呼吸,轻轻地,却似用尽全力,把眼泪和哭声一起咽下去,喉咙开始涨痛,她的小下巴点在膝盖上,两颊的长垂下来,盖住她的身影,小的可怜。一路看小说网 所幸她的等待在黑夜刚刚来临时得到了回报,大门卡卡作响,开始有人从外面进来。 卓越越慌忙站起来迎上去,蹲久了,站地太猛,猛然间眼前一黑,她险些就要栽倒在地,好在一边地守卫一直关注着她的动静,及时地握住她的手,将她提拎着站了起来。 卓越越身子刚刚站定,还来不及去看扶自己的是谁,眼睛里已经映入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她猛地冲过去。大叫:“虎香主,虎香主……” 正要大步向前地虎吏听到一旁传来的呼唤,停步一看,原来是这个丫头,便问:“怎么在这里?有什么事吗?” “有件事……想求你。”卓越越竭力往前抬头。踮着脚尖。身边的守卫忙帮着她说话:“虎香主,她在这里等你等了一整天,好像是有什么急事。” 虎吏高高地俯视着这个小人,瘦的像片影子的小人儿,小脸上好像只剩一双眼睛,她地神情看起来很是决绝,虎吏略为犹豫了一下,便伸手拉过她的手。道:“走吧,边走边说。” 卓越越慌忙点头,任他牵着往里走去,整理了一下思绪,她说:“我想求虎香主帮我一个忙。” “是什么事?说吧。”虎吏轻轻说着,眉头却皱了起来,右手牵着的这人好像完全没有重量,由自己拉着朝前走,倒像是手上只拉着一抹风似的,怎么就瘦成这样了?曾记得这丫头是很快乐的。整日里处处能听到她的笑声呢。 卓越越定定神,抬头道:“我想求香主在我身上施一次转元**。” 啊?虎吏顿时身形一定,不可置信的转头“你说什么?” “转元**,虎香主。你不是在容真身上施过么?可以转换真元的法术。”字字清晰。 虎吏地眉头皱的更紧了“你要做什么?” 卓越越咬了咬嘴唇“我要找郑大哥。” 原来如此,不过这跟转元**有什么关系,虎吏很是不解,不过回想起来,好像恍惚间听说风轻扬收了这丫头做徒弟呢,莫非她是学了什么秘术,只是缺少真元而已? 眼前的问题不可小视,虎吏不无戒心的说道:“我还没听说过有什么办法能够仅用真元就可以找人的呢。” 他瞪的大大的眼睛有点吓人。卓越越咽了口口水,强自按捺住恐惧:“不是什么法术,只是我和他之间,有些别的关联,如果我能够有真元,或许就能感应到他的气息。” “是什么关联?”虎吏追问。 “是……是一种契约。是他跟我说的。可以连接我们之间地气息,别的我就不太知道了……” 因为这次的失踪的人数实在太多。已经有许许多多地人都在想着各种奇怪的办法,试图寻找自己的亲人。虎吏素来知道有些家族或是师门间存在的一些隐秘法术,不过倒不相信连“裂遁惊雷”都找不出的人倒能让那些小法术找到了。 因此卓越越的这个说法,他倒也没放在心上,不过是对这丫头意想天开的想法有些啼笑皆非,她当自己是什么了?当时为尚不是帮众的容真传导转元术已经是破了本门地禁忌,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又怎么可能再传真元给别人,何况还是这样一个小丫头。 何况,他再打量她一眼,以这丫头的体能,恐怕接不了他三成真元就要晕过去了。真是大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放重语气:“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连我们都没办法找到,你们那些把式更是没有用处的,你还是想开一点,这种事很快就过去了。听虎大哥的话,回去休息吧。” 看他转身要走,卓越越急地冲过去,一把拉住他地胳膊,一边竟朝他跪了下去,小小的膝盖敲在青石地面上,咚咚两声,甚是刺耳。 虎吏被她地举动吓了一跳,惊诧之余,却也有些感动,伸手一把就将她拉离了地面,佯装怒“你这是做什么?好好的丫头怎么儿起傻来了,快起来……” “不起来,你不帮我我就不起来,”这小丫头居然撒泼,虎吏好不恼怒,正要再说重话,却见她的小脸抬起来,脸颊上已经满是泪水,泣不成声“虎香主你帮帮我吧,风堂主都不来堡里了,我找不到他……如果你再不帮我……我不知道要去求谁了……七天哥哥,他不会死的……他一定要哪里等着我去找他呢……你帮我吧……” 这孩子!虎吏把双铜铃眼瞪的越来越大,无奈一点起不到恐吓作用,她反而哭的更惨了,就在他手足无措的时候,却见身边有人走上前来,把小丫头轻轻抱起,说道:“卓儿别求了,虎香主的铁石心肠哪会因为你哭哭就变软了,还是算了吧。” 卷二[083] 意外 “容真!你小子怎么也说这样的话。”虎吏低喝一声,很是不满的瞪他一眼。 甄少容却不看他,只管凝视着怀里的小丫头:“这丫头是伤心过了头,才会那样胡思乱想,虎大哥不用放在心上。”说罢提步就走,任是卓越越在他怀里又叫又踢也不理会。 虎吏看着他们的背影,叹了一声,也自回院去了。 其实卓越越这一天下来已经累的惨了,终于等到虎吏才好不容易集聚起来的一点兴奋劲,此时也差不多消磨耗尽,在他怀里挣扎了几下就已力竭,只剩下翻白眼的力气,瞪着甄少容,却又气的不想说话。 回到屋里,任由他将自己放到床上,她立刻转身朝里,面对着墙壁,看也不看他更没有吭声,屋里静了好一会,久到她以为他已经离开的时候,才听见他轻轻说道:“你就这么在意郑七天?” 这语气里听着有些别的意味,可卓越越此时全无心情分辨,只闷闷地道:“他是我的亲人。” 屋内再度陷入寂静,隔了许久,还是甄少容开口“你这么想找他,我去把他找出来好了。” 卓越越大吃一惊,翻身坐起“你知道他在哪里?” “这你不用管。”他说罢转身就走。卓越越飞快地蹿下床,背靠在门上,瞪着他“你究竟在说什么?” 他的目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眸中有一些她看不懂地波澜“你不是甘愿冒着被人现身份地危险也要找到他吗?那我岂能一点事也不做?” “我哪有!”卓越越有些头痛,这家伙难道就能说点让人听的懂的话? “虎吏的真元还不够填你十分之一的。一路看网你要他转元给你,不就是打算暴露自己吗?难道你竟没想过这个可能?” 啊?卓越越这才反映过来,张大嘴巴,想明白了他地话,心里吓的乱跳。果然呀,自己就没有想过,如果让虎吏现他七成真元就这样莫明其妙地进入了这小丫头的体内,后果将是什么…… “那……那是因为……一听说七天不见了,我立刻就想起他跟我说过的话,我们的血链契约是可以寻找到对方的,我想着自己一点真元也没有,所以才感觉不出来……所以才……”卓越越笨拙的解释着。心里乱成了一团。 当时郑七天和自己说过,他就是凭借着这个契约的感应找到了昏迷在深山里地自己,以至于及时救了甄少容。自己很努力的想法子感应,可是一点踪迹也没找到,所以才会认为一定是因为自己太过薄弱地体质所至,只要有了真元,也许也能得到感应了。 在这个过程中,她确实至始至终没有考虑自己的危险,只是一心想着如何才能找到七天,这时听甄少容提起。她才赫然惊觉,可是……这样的觉悟过后,她现自己交没有意想中的恐慌,定了定神。抬头对上甄少容审视的目光,她坚定而又清晰地说:“是我没想到这点,不过,就算真的会这样,我也要找他,七天他……为我做了很多很多事,一直在保护我……我不相信他就这样消失了,一定不会的。他说过要回来,我有很多事想告诉他的,他说过的……” 他那高大地身影又出现在了眼前,俯身看着自己,宠溺地微笑,泪水再一次模糊了双眼。小说网涔涔而下。卓越越泣不成声,眼前总是七天的影子。待她回过神时,现自己正在甄少容的怀里,他轻轻的搂着她,轻轻地抚摸她地背脊。 卓越越有一刹那有失神,随即将脸深埋在他的怀中,只觉得心里软软的却也有些疼痛,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认真想过,原来这两个人对自己的意义这么重要,无论是哪一个,做哥哥也好心上人也罢,哪怕有天都要离开自己,也只求他们都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甄少容的手很暖很温柔,要这样抱着她,他得俯下身子,才能勉强相就,鼻息中隐隐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甜香,他有些神情恍惚。隐约记起第一次见到他时,那个惊慌失措地少女,被那几只噬人兔吓的脸色惨白,可面对自己地时候,却那么大胆,眼睛也不眨一下,全无矜持,这第一印象实在太深刻了,以至于在后来遇到时,自己都有些厌恶她。 却没想到…… 看来命运虽然和自己开了一个玩笑,却也总算没有亏欠他什么,从不知名的久远开始,她与自己便有了关联,可恶而又值得庆幸的联系。 “别再伤心了,”他用自己都简直无法相信的温柔口吻说“他不用有事的,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等待而已。” “可是玄膺城地人不是都说了吗?四大堂主都找不到……” “玄膺城算什么东西,”他忽然恢复了一些往日地傲慢,语中带笑“他们办不到的事情多着呢,指望不了.” 听出他语气中地不同,卓越越只觉心中一暖,自他怀里抬头,满含希望地看着他“为什么你这么肯定?你有什么办法吗?” 他迟疑了片刻,望望窗外,轻轻说道:“我还施不了隔音结界呢。总之你相信我就是了,再等十天吧。” 十天,对卓越越来说,无疑是最难挨的漫长到看不到头的日子,可是看到甄少容惯以的冷静,她的心里也不知怎么就多出几分指望来。 风轻扬最近总是忙于总坛的事,偶尔来堡里,也只能匆匆和卓越越打个照面就离开,隐约听得他们好像还在寻找失踪的人,这个时候。卓越越自然也不能去打扰她,所以,她长时间地呆在藏书阁里,经常手捧甄少容要她看的书,一坐就是一天。 藏书阁是极为安静地。何况现在这个时候,来看书的更是少之又少,大殿里时常只有他们两人,而甄少容的一些本来很是隐密地举动也自然公开了些。 卓越越注意他每天都盯着一个小玻璃球,平时不在的时候就把这玻璃球放在墙角的一块地砖下面,他并不瞒着卓越越,却也从不解释,有时两人盯着那个球。一个欣喜一个莫名,一看就是半天。 球体里有一点淡淡地红色,像是一滴血迹地形状,飘浮在空中,时而下沉时而飘起,色质却始终保持着鲜艳的血色。 球体触手微微有些灼热,体型不大,也只有甄少容一手可握,他对待这个球小心翼翼的态度,让卓越越也跟着紧张起来。平时他不在的时候,她是绝对不敢去动的。 这天甄少容对着球出了会神,又走出了藏书阁,卓越越便坐在球边看书。看着看着,忽然耳边传来“**”地响声,她猛地抬头看看四周,并没有人进来,再转头寻找声音出处,却赫然觉原来是那球里的那滴红色液体忽然剧烈跳动起来出了声音。 像个有生命的小人一样,它在球里上蹿下跳,又团团打转又是原地转圈。忙的不亦乐乎,就像在针尖上跳舞,像在火盆上行走,一触就走地姿态,却充满了焦急和不安。 卓越越看了好一会,不知为什么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却又说不上是什么。正着急间,就听得身后“哗啦”一声。转头看到甄少容手中的一大捧草和泥巴掉落在地上,他神色异样,一个箭步冲上来,凑到玻璃球面前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里面正在四下乱蹦的那点红液体。 那目光不知为什么让卓越越有些胆寒,她也不敢问些什么,只是无形的紧张气氛已经充溢在了二人之间,二人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那滴血液,眼看它跳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越来烈,甄少容猛地一把拉开卓越越,她惊呼才刚出口,感觉自己背部着地,耳听得“”地一声巨响,若大的藏书阁里忽然蔓延着一股焦臭。 卓越越自甄少容的怀中勉强爬起身来,放眼望去,清楚看到原来放玻璃球的位置,一片狼藉,在那周围,到处是血红的液体,自墙上书架上流淌下来,场面诡异之极。 张大嘴巴了会呆地卓越越扭头拉拉甄少容,想要听点解释,哪知他忽然扑上前来,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从来都是平静无波地声音竟然透着点点的颤抖,他说:“对不起!” 为什么要这么说?卓越越感觉到他抱地比从前哪一次都紧,紧紧的像是要将她按进他的身体的抱法,这简直可以称之为“暧昧”地拥抱,却令此时的卓越越没来由地感觉到一丝冷意。有些奇怪的惧意正悄悄地走进她体内,到底在怕什么呢?她却说不上来。 在经历这个奇怪的下午之后,甄少容沉默的很些可怕。 他不再像从前那样时不时地督促着卓越越看书,更不会管她是不是神游天外,他只是沉默着,淡淡地看她,淡淡地环视整个藏书阁。那目光中有些绝决的意味,视之令人战栗。 这一夜卓越越完全无法安睡,眼中闪过的都是甄少容的目光,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她地脑中竭力回想着,他不同寻常的表情来源于今天那个玻璃球暴裂之后,就连初次听到郑七天他们失踪的消息时,他都没有露出半点诡异,只是转身离开而已,可是今天…… 卓越越只觉模糊模糊地,忽然想起一句话“你不敢跟我赌么?”想起来了,这是那天她在静心湖边上偷偷听到的甄少容和郑七天的对话,他们当时是在定什么约定吗?赌约?为了什么? 她忽然感到心如鹿撞,一丝不安迅变作无边无际的恐惧感涌了上来,想也不想地,她立刻跳下床,推开门冲了出去,可推开房门地一刹那,她忽然生生止住了脚步。 卷二[084] 心事重重 清冷的月光下,甄少容正负手站在她的房门前,看到她出来,他轻轻点头,上前拉住她手,道:“走,去散步吧。” 就好像是在说“去吃饭吧”“去约会吧”,他的神情很是安然,下午在藏书阁曾经流露的激动神色在他脸上已经找不到一丝痕迹。 面对这样的他,卓越越却觉心里更是不安,由他牢牢牵着自己的小手,二人朝院外走去。 树影婆娑,点缀在林间小径上,随着夜风轻轻晃动,看久了似要眩晕。远近的密林里隐隐传来沙沙地声响,像是有许多夜行人轻轻掠过。 不知是什么缘故,如此平静的夜色中,卓越越的不安却有增无减,眼睛总是向四下打量,仿佛林深处随时有什么要跳将出来。这样莫明其妙的想着,也就分了神,恍惚地,好像听到身边的人轻轻说话,才回过神来,愣了一下,因没听清他的话,便问道:“你说了什么?” 他有些失笑,低头看她:“我问你冷不冷?” “不冷。”卓越越慌忙回答,不再东张西望,专心地看着眼前,静了片刻,道:“你有什么事要说吗?” “应该是,有的吧,”他说。 可说了这话,却又像是没了下文,她跟着他徐徐前行,再走一段路,静心湖已经近在眼前。月光下的湖水波纹闪闪,微风轻拂,涟漪荡漾。 静了许久。他才再度开口,却是问她:“你说过想告诉郑七天却还没有说的都是什么事呢?” “这个呀……”卓越越垂头看看自己脚下地草坪“我想告诉他我是从哪来的,记忆里的人,还有很多没有忘掉的事情……”说着说着不免又有些伤起心来,声音也越来越低了……,。 却听甄少容轻轻一笑。语调柔和:“那我呢?你不想告诉我这些吗?还是,只想告诉他?” 她有些惊讶地转头,看到他正朝自己含笑凝视,不由得小脸一红,道:“当然不了,只是……怕你没兴趣知道,这些都是小事而已。” “说来听听,我也很想知道呢……在越儿的心里都藏了些什么?”这声“越儿”是在卓越越当初跳下祭坛时。她自己告诉甄少容地名字,变身以来,得到郑七天的提醒,大家一直都是唤她“卓儿”的,所以这声称呼,其实透着一点不同的意味,只是卓越越还沉浸在甄少容温情地讯问中,没能察觉。 她在心里整理了一下自己前世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说起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有校园中的琐事。为数不多的一两个朋友。不知不觉中,开始时地恐慌不安渐渐消失,偶尔回头总能对上甄少容包容的目光,使得她更加放松。便连最初给过她温暖地那个男生也细细提及…… 夜色清朗,宁静地湖边伫立着这两个人,低而略有些腼腆的说话声,时不时还会传来一两声轻笑,青衣少年始终凝神注视着身边这个小人儿,目光中带动着她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那双乌黑的大眼睛里时而闪烁着的晶亮。而他的目光,仿似想将这一切收入眼底,放到某个更深更安全的地方去。 “其实这些,也不是每天都会想到的啦。”唠叨了半天,卓越越不由得担心自己说的太过繁杂琐碎了,及时打住:“即来之则安之。现在我倒是已经适应这里的日子了。以前地事,想多了也是没用的……”她声音低下来。下巴抵着胸口,沉默了片刻,忽然扬起笑脸:“你呢?你是怎么来这里的?还有别的记忆吗?” 甄少容摇了摇头,笑道:“我只知道自己有记忆起便是在这里了,而且据我所知,灵上界地人都是和我一样,不记得所谓前世种种的。”说着,他冲她一笑“所以,你果然是很特别的存在呢。不过,如果前世的记忆让你痛苦,也许以后你可以想办法……” “不,我不想忘记那些,”她声音忽地拔高,语气有些急促“对我来说都是……很宝贵的……” 他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笑了起来“知道了,越儿是个很执着的人呢。虽然时常迷糊,又有些胆小,其实,是因为命运带给你太多伤害的缘故,错不在你,你已经承受了很多别人无法想象地事情了,是个很勇敢的人呢。” 卓越越没想到他会如此评价自己,欢喜的简直连思绪都要停顿了,仰视着他,目光中是满满的笑意。 他顿了一顿,却问:“和风堂主都学到了什么?” “有很多小法术,我试给你看?”她小脸红彤彤的,看他点了点头,她立即转过身来,面对湖泊,纤纤十指如彩蝶翻飞,口中念念有词,转眼之间,湖面上便飞扬起成漩涡状飘动的无数雪花,随着风势渐大,飞舞地愈紧密,很快地,方才还是波纹阵阵地湖面上,顿时结出了一层薄冰。ap. “冰封咒!”甄少容的语调中满是惊讶。 卓越越嘻嘻一笑,手势一换,雪花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而自她手肘的血脉处却忽然变化出一条碧纹,迅蛇行到手掌下方,地一声闪出少许火花。小手随即大放明,简直无法自这一团光影中看到她的手掌。她俯身将此掌按到身前地上,只听得“卡卡”做响,平整地草坪上竟然生出一条裂缝,自她的手掌向外延伸,到达数丈之外的树林时,这裂缝已经扩大至原来的数倍,一时间四周隐隐有些地动山摇的势头,卓越越慌忙收势。而随着她的手势收起,那裂痕也就消失不见了。 甄少容面色有些凝重,沉吟道:“还有么?再试来看看。” 卓越越听他这么说,自然答应,接着又试了三招分别为“缚行束”“断岩击”及“刺地双寒”,分别以围困、攻击、幻术,达到攻击敌人的同时让自己全身而退的巧妙法术。连同刚刚的“冰封咒”和“风裂”都是卓越越自风轻扬处学到后,经过苦练最为拿手的几样法术。 这些法术在卓越越看来,倒没什么特别之处,风轻扬在讲解时也从没表露过不同的言语神态,她只认为这些是初极小法师必练的技能,何况自己没有真元的身体也能轻易上手,也是从不同侧面说明了这一事实。 可是在甄少容的眼中,却全然不是这样了。他清楚知道这些法术绝不是初级范畴,甚至其中两样,还是高级法师才能够使用的技能。像卓越越这样一个全无真元存储的身体竟然不但能够只凭借咒语就动术场,而且从刚才的效果来看,其作用绝不会低于已近“归虚”的中级法师施展出来的状态。 心中的各种疑问越来越多,他沉默片刻,决定将原本打算告诉卓越越的事情暂时放下,不论怎样,一定要弄清楚风轻扬的目地才行,要不然…… 他心意已决,便道:“卓儿,你快回房去吧,我有事要做。” “是什么事?现在是半夜呀,你……”卓越越转身对着他,正说到这里,却声线一高,叫道:“风……师傅!” 甄少容急忙回头,果然看见风轻扬一袭白衣自幽暗地林间缓步而来,走近看到二人,他向甄少容略为点示意,便转向卓越越,语音听起来有点怒气“怎么能在这里施展法术!把我的话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吗?” 卓越越经他一提,这才记起,他曾经再三告诫出了那个练习大厅就绝不能在玄膺堡里动用法术的话,心下有愧,不由得有些胆怯地看他一眼,低头道:“师傅,我错了。” 风轻扬沉沉注视她,道:“你的法术都已经小有成型了,在此地没有外力保护,万伤到自己怎么办?” 他的语气从来没有这般严肃过,卓越越给吓的不敢支声,却听甄少容含笑道:“她的这几样小法术都是攻击敌人的技能,应该不会伤到自己的。” 风轻扬这才看他一眼,叹道:“攻击术运用不当时也会有反噬的力量,卓儿,我原以为你是个沉得住气的孩子,哪知道你才学了一招半式便也学会了招摇,你自己说吧,怎样的处罚你才能改?” 卓越越偷瞄他一眼,扁嘴道:“随便”隔了片刻,又说“:都行。” 她的大眼睛透过垂落的流海,贼溜溜地瞟着他,憨态毕露,看起来更是楚楚可怜。风轻扬忍不住嘴角一扬,忙瞥开视线,道:“罚你将玄膺的门规记诵三十遍,你可服气。” 卓越越轻轻吁出口气来,带笑不笑的说“服气服气,服气的很。” 对上她的目光,风轻扬又是忍不住微微一晒,一旁的甄少容将他的几番神情变化看在眼里,神色间却流露出一丝不快,此时便道:“这个倒不应该罚她,是我好奇,让她演练一遍给我开开眼界而已。这个门规,我来背好了。” 风轻扬道:“既然你看过了她施展,你就应该知道我教她的并不是简单的技法。”甄少容正有这想法,听他说起,便点了点头:“是呀,我也正纳闷呢,卓儿小小年纪,又没有半点真元,怎么居然能够学会这种高级技能呢。我从归原册里看到,这样的技能少说也得有二十年的真元积蓄才能练习呢。”说罢正视他的反应。 却见风轻扬淡淡一笑,点头道:“不错,我之所以教她这些,是因为她,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 卷二[085] 离开 卓越越闻言一惊,那日定灵珠面前生的事即刻涌了上来,心里顿觉不安,忙朝甄少容望去,却见他倒是神情淡漠,正直视风轻扬,等他开口。 停了片刻,风轻扬微笑道:“最初的时候,只打算教她些防御技能,若是遇上危险,只要她能保护自己就已经是大幸了。可没想却现这丫头的悟性极高,对法术的天赋更是高的惊人,不管多繁琐地咒语,只教一遍,她便能记得七八,而且在哪些地方应该停顿哪些地方快慢交替,倒像是生来便知道的一样,别人就算知道咒语,也要花上几个月甚至几年才能领悟出的东西,她却轻易做到了。” 他目光柔和地注视卓越越,语气中很有些得意之色:“所以我才开始尝试教她些别的,自然也是带着考验的意思,如果她不能成功,我当然就会停止……不过,容兄刚刚也看到了,看来我的番心血没有白费,她果然是个可造之才。没想到我找了那么多年的传人,竟然是这样一个小丫头,不过总算是碰到了,只要她能持之以恒,十年之后,必定青出于蓝。” 能得到这样的夸赞,是卓越越连想都不敢想的,虽然风轻扬向来都是和颜悦色,却也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夸她过。而更让她安心的是,他所说的完全是自己在法术上的学绩,和真元毫无关系,她心里的那块大石总算是放了下去。 可甄少容却明显不是这样觉得,立刻问道:“难道说这些法术完全不用凭借真元,仅仅是几句术语便能倒的吗?那法师一职岂不是太容易了些……,。” 风轻扬却笑道:“看来你对你的这个小未婚妻知之甚少呀。” 甄少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不由一愣,目光与卓越越地相触,竟似有些尴尬。 “我也是无意中现的,卓儿的体质有些奇特之处。”风轻扬转头看向卓越越,使得她又再度紧张起来。 “我用本门的方法为她测试过真元度。确定她体内一丝真元也无,可是,有一次为了帮助她施展法术,我曾经给过她一点真元,”甄少容闻言一怔,仔细打量,却觉风轻扬神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非要说的化。还应该是从刚才起就有地那一点得意之色,不过这和甄少容担心的神情自然相去甚远。 “我当时还怕给的多了,她会承受不住。哪料真元进入的体内,她竟没有丝毫变化,再传一些也是同样。这就奇怪了,按道理说我所施予的真元量对她这么一个孩子来说,单要消化掉融为已用,至少也得一个时辰。为什么到了她这里竟会全无变化呢?” 他哈哈一笑,又摸摸她的头“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才隐隐记起。很久以前曾经听过一个传闻。有这样一种体质,个体的本身如同容器,具备存储无尽真元的能力。这样地人,势必是练武的天才。只不过百年也可能出不了一个而已,现在看来,卓儿就是这样一个幸运儿呢。啊,不是,应该说能遇到卓儿的我,才是幸运儿才是。” 他说罢满脸宠溺地笑容,神情间的爱护之意任是谁也看的出来,甄少容虽然神色不动。%小%说%网可也是提心吊胆的听了半天,听到他用另一番道理来解释了卓越越的反常,心里的担忧倒也确实平定了些。此时再看到风轻扬看卓儿的目光,他虽然心里不快,不过这情绪很快被另一个念头代替了。 “既然是这样,卓儿。你可要好好跟着风堂主修炼。”他道。 “嗯,”卓越越大声答应。声音喜滋滋的。 风轻扬笑道:“时候不早了,早点回去歇着吧,别忘了明日地帮规,要背给我听的。少了一遍,我还要罚。” 卓越越吐吐舌头,忙答应了,风轻扬向二人点头,走了开去。 二人自回小院,一夜无话。 这一夜,卓越越睡的倒是很香甜,连着做了几个美梦,哪知在最后一个梦境中竟赫然看到郑七天的脸,他有脸上满是鲜血,正痛苦万状地在什么东西的压迫下苦苦挣扎,卓越越尖叫着上前要拉,梦全在此时停止,她自然也醒了过来。 窗外晨光淡撒,她坐直了身子,呼呼喘气,好一会才将狂跳的心平复下来,嘴里也是苦,她就下床去桌边找茶水,手刚拿到杯子时,眼睛一角却撇瞥见桌上有一张折叠整齐的纸,一手拿过杯子一手拿过那张信纸打开来放到眼前…… “哐当!”手中的茶杯摔地粉碎。 双唇颤抖个不停,几乎一目十行的看完,卓越越抓着信纸冲出门去,在院里屋里找了一圈,连跑再跃起地从墙头上几个翻身,径直朝城堡的大门跑去。日。此去,是为了实践我和七天之间的承诺,他相信了我,我甄少容又岂能失信于人。 我找到了一种草药,可以制成灵丹,为你解除变身之苦。七天得知后,便决定要去寻找,只是此药生长在魔界,以他个人之力无法打开结界进入,所以他利用了玄膺出战地机会,将人马带到结界处,再行施术,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竟使得整队人都消失了。 不过,我却知道他们的位置。玄膺的人找不到他们,那是因为他们到了魔界。还记得那日在藏书阁里的血球吗?那是我和七天共同完成的一个困术,借由他的一滴血液,使得我能够清楚知道他在哪里,以及……是否活着。 如你所见,开始时一切都很顺利,可是魔界,毕竟有很多我们不得而知地秘密,血球爆炸,说明七天有了危险,但我们也不能就此确定他此时已死,因为爆炸本身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个比七天强地人毁灭了这个法术又或者这人要通过这法术做点什么,七天自己将其毁灭了。 七天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我也是这样,所以,我要遁着七天留下地踪迹寻找他。 虽然此时看来,我的作为缺乏自知之明,不过七天是你的朋友,所以很不幸的,他也就成了我甄少容的朋友。我识人凉薄,可从越儿这里学会了以已度人。 我很讨厌被人小瞧,虽然真元不够,不过我其实还是有许多能够保命的好办法在的,你若是总要担心我的安危,倒教我更加伤心了。 考虑再三之后,我决定不留下和你相连的任何的法术,何况以我目前的能力来看,大有力不足心之感,就算勉强做出来了,恐怕难达效果,凭白的让你提心吊胆。 所以,就这样吧,相信我能带着七天平安回来,抱着这样的信念等待,就可以了。 对了,还有一句话,本来昨天想告诉你的。 下次见面的时候,叫你越儿吧。 我很想看到你从前的样子。 一直以来,都在受你的照顾呢,越儿,哪一天,换我来照顾你吧。 甄少容” 飞奔到城门的时候,城门紧闭,那个守卫已经对卓越越很熟悉了,看她一脸泪痕地迎上来,不免有些胆战心惊,这丫头又怎么了? 卓越越语无伦次地向他询问出城的人,却原来守城的人正好凌晨一换,她自然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且堡内有规定,没得到准许或是特别命令不得擅自离开,听他说了这话,卓越越倒不敢再问了。只得闷闷转身,看着信纸,一遍遍地看,眼泪不停的涌上来。 傻瓜!两个都是傻瓜! 原来就是为了找那个该死的药,为了解除自己变身时的痛苦,就不把修炼不把性命当回事,真是大傻瓜! 可是怎么办呢,怎么等得下去,郑七天都被困住的地方,如今的甄少容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卓越越越想越急,手上的信纸都快被她眼泪滴穿了她才醒悟过来,慌忙抹了一把眼泪,将此放到眼前想要折叠起来,一瞥间却看到信的最下方,有一行极小极小的字,凑近看看,原来是“毁信”两字。 是呀,他在信上用的都是自己的真名,不能留下。可是这信,卓越越手抖抖地又看细看了几回,这才不得不将其毁掉。 因为这事的干扰,答应背的帮规也忘了个干净。所幸的是,风轻扬得知甄少容离开城堡,竟然也没再追究,只是安慰了她几句,并且自动提出会代为寻找。卓越越自然是感激不尽的,不过话虽如此,心里又哪里能有半刻安宁。 一整天都是魂不附体的样子,风轻扬只得让她好好休息,放她回院里去了。 卓越越便在院中呆呆地看着日头偏西,又再缓缓下沉,当夜色再一次将小院完全覆盖时,她忽然跳跃起而起,转身冲进屋里,过了片刻,便见一个小身影小心翼翼地穿过庭院,转过高墙,远处便是城门了,要怎样想个法子溜出去呢? 卓越越蒙着黑布的小脸上一对大眼睛骨溜溜直转,正在绞尽脑汁中,肩上却被人轻轻一拍,一个严肃地声音自后响起:“你这幅样子,打算要去哪里?” 卷二[08] 同舟 卓越越顿了一顿,这才慢慢回头,眼中含泪道:“我要出城。” “傻丫头,”夜色中的白袍特别耀眼,风轻扬手指城门“这样的情形,你要怎么出去?说出来,让我这个当师傅的也好见识一下。” “嗯……等守卫睡着了溜出去……” “嗯,很好。”他嘴角含笑,目光闪烁“真是个好主意。” 听他语气里全是笑意,卓越越扁了扁嘴,道:“不管怎样……我,是一定要出去的。这个不行……就再想别的好了。” 风轻扬笑道:“身为你的师傅,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这些守卫若是在当值时睡着了,等待他们的将是最严酷的刑罚,所以想等他们睡着是不可能的,我看你真要换个法子才行。” “不是吧,他们既然守的这么严,容真哥哥是怎么出去的,我看一定有机可趁才对。” “容真?”风轻扬忽然显出一丝不悦“哼。他出去的法子可特别的很。” 卓越越听他语气不对,忙问:“怎么了?” “藏书阁里没了两样东西,本来我想派人去追,不过……他既然会使用这些东西,就算追上了也是无济于事,所以,我决定,唉,门下无人呀,只好自己去追了。”风轻扬叹了一声,不再理会她,竟然顾自走了。 卓越越愣了一会,这才脑中一亮,慌忙追去。跑出没多远,果然看到风轻扬就在前面慢慢踱步,她伸手拉住他的袖摆,脸上是一番痛恨的神情:“师傅,原来他这么可恶。竟然私自偷了东西,好过分哦……ap,。师傅,你一定要把他找回来。” 风轻扬冷冷一哼,只当没听见,她又换了个表情,笑兮兮地:“不过师傅一个人去追太辛苦了,不如带上我吧,路上也好有个使唤地人。” “我还敢使唤你?动不动就自作主张的丫头。带你这麻烦出门,太不明智了。” “明智,明智的很呢。我决不会自作主张的,一定紧紧跟着你,而且我……一定能帮上忙的呀。容真哥哥我比较熟悉,没准能找到一点他地踪迹,我们师徒合力一定能把那个坏家伙抓回来。” 听她志气满满,风轻扬终于忍不住笑起来,停下来问:“你果真会老老实实的跟着我,不会跑来跑去?” “当然了。”卓越越又叫又跳又是点头。忙的不亦乐乎。 风轻扬又将她打量了半晌,才勉强点头:“那你现在回去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出。” 卓越越高兴的嘴也合不拢,慌忙一溜烟的跑的没了影。风轻扬注视着她消失的方向。脸上的笑容却反而更加灿烂了。 第二天,风轻扬果然信守承诺,带着卓越越一起出了城堡。只是他地离开方式,倒是让卓越越大大兴奋了一场。他驾驭的竟然不是任何武器,还是自掌心化出的一股真元,不知怎么回事,由他信手一掷,那本应无影无形的真元竟变化成了有形的固体。头尖尾长,模样有点像划板,而且大小足够两人站立。卓越越站在他身边,眼看着那“划板”渐渐飞高,就在守卫们崇拜的目光中飞离了玄膺堡。 “这是什么法术?师傅你教我吧?”才飞出没多久,卓越越便问开了…… “等你能施放真元的时候。我就教你。” “啊。那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呢。”卓越越叹了口气,可想了一想。又道:“不如你先教我咒语手式,等我有了真元时,不就马上会了!那多方便。” 风轻扬看她一眼,笑道:“你就这么急着想学吗?” “是呀是呀。”她用力点头“能飞多好呀,而且这种法子比用武器帅多了。” “原来你是贪图好看。” “也不是啦,那个,会飞比较方便。”卓越越分辨。 “哦,原来你是为了以后随时离开玄膺堡做准备!”风轻扬淡淡微笑着点头。卓越越顿时大急“不是的,我知道的,玄膺堡上空有结界,不是能飞就走得了的。” 风轻扬瞟她一眼:“你倒细 “是呀,刚刚看你和守卫打招呼了嘛,一定是因为结界吧。” “嗯,是这样。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见识倒不少。” 卓越越嘟着嘴安静了片刻,却还是不甘心,又求:“师傅,你就教我吧,让我先练着嘛。” “没有真元是不能练地,练这种法术,若是岔了内息,以后就难以储存真元了。”风轻扬淡淡回答,过了一会,听她没有说话,便朝她看看,随口问道:“按理你,你也练了有些日子了,进度这么快,为了什么唯独真元,却丝毫不见增加呢?” “我也不知道哇……ap,。”一说起这个危险地问题,卓越越自然要想法子躲闪,她眼睛乱瞟,顿时叫了起来:“哇,快看快看,前面有一朵红的云。” 风轻扬顺着她所指的方向一看,道:“那是六翅红鹏,是一种怪物,不是云,而且它最讨厌被人盯着看的,不去注意它就没事了。” “啊,这样呀,”卓越越恍然大悟,转开目光片刻,却又忍不住回头打量几眼,小心翼翼地道:“它很凶很厉害吗?” “还行。” “你打地过它吗?风轻扬转头看她,问:“为什么这么问?” “我忍不住不看,虽然已经很小心了,可万一让它现就不太好。”卓越越一幅贼兮兮的样子,半拉着风轻扬的袖袍。将身子隐匿起来,只露出个脑袋。 看到她这个样子,风轻扬倒有些失笑,摇头道:“还是别看了,你若是喜欢。以后你可以收一只做骑宠。” “真地?”卓越越一听有这个可能立刻兴奋极了。 “嗯,你过了归虚,就能控制这样的骑宠了。” “归虚?那还是算了。”尤如当头一盆冷水撒将下来,卓越越又将刚刚露出来一点的身子藏在风轻扬的身后,目光依旧不离不弃地盯着远处那只悠闲地怪物。 风轻扬摇了摇头,转头之间,却瞥到那只红鹏似乎身型一顿,他轻叹了口气。果然便见那怪物已经察觉到了这边的视线,虽然与之相隔极远,可它还是转过头来,通红地体态中,一双豆大的眼睛却黑的亮。 卓越越自然也现了,正紧张地扯了下风轻扬的袍子,却听他笑道:“你怕什么?这么好的机会呢。来吧,在它冲过来之前,看看你能不能阻止它。” “啊?”卓越越心里有些毛,朝那东西打量一眼。才慢腾腾地从风轻扬身后出来“它的眼睛那么黑,我行不行呀?” “试试就知道了。” 听这口吻就知道退缩无望,卓越越只好硬着头皮,往前移动一点点。朝向目标伸出双手,十指6续弹动,空中立刻生出一股疾风,朝着那六翅红鹏迎面刮去,眼见风势就到眼前时,那怪物身后忽然生出六个翅膀,朝着空中一扇,那本来就不算强烈地疾风顿时化作无形。 卓越越张口结舌地瞪着它。脑中还有些迟疑,却见那明显被这小丫头惹火了地怪物忽然六翅齐飞,朝她冲了过来。度之快,几乎便如同一挫烈焰扑面而来。 与此同时,身后地风轻扬冷哼一声:“这样地胆怯,就是找到了容真。你又做得了什么?”---- 容真。 “我很想看到你从前地样子。” “我很想看到你从前的样子。” 卓越越心如电转。十指的度忽然快地惊人,眼看那红鹏尖声啼叫着就要扑到面前时。与之相隔的空气中,忽然飞快地扬起了漫天的雪花。每片雪花都有卓越越的手掌大小,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烈日下的雪景,美地疑幻亦真,十分地引人注目。 六翅红鹏似乎微微一愣,但只是这一瞬间就已足够,围着它不停转动的雪花,似有若无地粘在它翅膀上,当它现有身体开始变的沉重时,这些雪花竟然在同一时刻变作了冰层,挥动不了翅膀地怪物大吃一惊,还来不及作出反映,就从高空中重重落了下去。 卓越越正想探头去看看它是不是跌死了,却被身后的风轻扬一把拉住:“怎么?你想去陪它?” “我看它死了没有。” “自然没有,应该会晕上一阵子,怎么?你想杀了它么?那要不要下去?” 卓越越慌忙摆手:“不用了,杀了它干吗。”风轻扬笑笑:“这怪物虽然有些怪癖,倒不算是很凶狠的东西。它很喜欢自己红色地羽毛,所以时常飞在空中自己欣赏自己……” “自己……欣赏自己!”这怪物也太绝了吧,水仙花投胎? “是呀,也是因为它这种爱美的特性,你那计冰封咒才有这么大的效果,别的怪物对那种法术就算再怎么吃惊,也绝不会停下来看上一眼的。你这次只能算饶幸胜利,以后要学会先制人,不要等攻击到了面前才做抵抗。” 卓越越本来就是个斗志全无的人,刚刚还是全亏了风轻扬提到甄少容,才使得她有了一点不寻常的反映,回想起来,真是有些惭愧,哪里还敢自命不凡地得意洋洋。这时听风轻扬这么说,更是心悦诚服,只管垂不停点头,一句也不敢反驳。 风轻扬说了她一会,见她也没反映,转头朝看到她的样子,便笑道:“也不用灰心成这样,能够挡住它,你已经很有急智了。而且你选择了冰封咒,是对待它最恰当地法术,若是在半空中使那招天崩地裂,我们师徒这回可就嗅大了。” 卷二[08] 人生何处不相逢 听了这话,卓越越倒笑开了:“这个自然了,我虽然胆子比较小,可是跟师傅学了这么久,判断力总是有点的。” 风轻扬笑看她一眼,伸手牵住她的手,朝前方一指:“看来要赶点时间,你小心抓紧我,可别掉下去了。”说罢,右手随意挥撒,眼前一阵蓝色地光线闪过,脚下的“划板”忽然加快了度,只听得耳边风声咧咧而过,刮面如刀,卓越越不得不眯上眼睛,将头埋在他的袖袍后面。 好似也没有飞多久,就感觉身边风声变小,她睁开眼睛,看到“划板”正朝下方一座城池降落,“这里是魔界的入口?”卓越越大感惊讶。城池之下清楚可见黑色的人头密密麻麻的,是个热闹之极的所在。 风轻扬道:“当然不是了,要打开魔界的结界,我需要向人借力。”说罢又转头道:“在外面就称我为堂主吧,我收你这么大的孩子为徒,有点与理不合。” 卓越越闻言大是愤怒:“孩子怎么了?你是怕人瞧不起吗?” 风轻扬笑道:“我是怕人来抢了你去。我风轻扬能够收为弟子的人,却又是这么一个模样,不知道多少人疑惑在心,暗地打你的主意呢。改个称呼,省得麻烦。” 卓越越听他这么说,倒是开心了一些,慌忙点头答应了风轻扬不是飞扬跋扈地人,所以将划板降在了城外,卓越越看看四周都是树林的密林。却立下一个伟大的志愿,将来有一天,一定要亲自驾驭那个东西,就降在城墙上,那种万众瞩目地感觉不试一试。实在太可惜了。 风轻扬看到这张志气满满地小脸,可能也猜到了她的想法,摇头笑笑,当先进城而去,卓越越自后跟上,想到那天到来时的威风劲,不免心存向往,又想到此行就能打开魔界……,。只希望一切顺利,能够找到平安的甄少容和郑七天,大团圆结局,那就再好不过了。 心事重重,神情恍惚,还是风轻扬回头等她,又牵了她的手,这才算是勉强跟上。就这样再走一程,卓越越却忽然感觉有些异样,收回思绪四下张望。恍然想起,难怪这么眼熟,这里居然是群英堡。 想起自己当初受严老爹地托付,半道上却把信件扔了个干干净净。跑到这里来独自修行,又遇上个老糊涂的看门人,真是诸事不顺。 不过因为这事,卓越越心里对那个堡主却着实有些看法,想到这里,顺口就问:“师……风堂主,你是要去找沙堡主吗?” “嗯,你知道此人?” “哦。听说过。”卓越越忙解释,又道:“他那么厉害吗?你都办不到的事,他能办到?” “那倒不是,群英堡在灵上界虽然只算得上是一个二流帮派,不过他们有几项技能很是特别,加之命脉相传。从不旁落。所以虽然武功一般,凭借着这个。在众帮派中却也占有一席之地。” “那这些技能是他们看家吃饭的家伙喽?我看那个沙堡……不是,是听人说那个沙堡主的为人很不怎样,怎么肯轻易拿出来?”卓越越扁了扁嘴,当时还被他拒之门外呢。 风轻扬淡淡一笑,道:“就算他再不情愿,我跟他要,他总是要给的。” 卓越越抬头看他一幅成竹在胸的样子,眼珠子一转,也笑道:“那是,咱们玄膺城可是天下第一大帮呢,谁敢不给面子!” 风轻扬伸手轻扣她头几下“你几时入过玄膺了,本事没怎样,嘴皮子上的功夫倒学了个十足十。手机小说站apnet” 卓越越吐吐舌头,忙将话题扯开,去说一路上看到地所见所闻了。风轻扬紧紧牵着她的手,她则在一旁蹦蹦跳跳地没一刻安静,又指出许多新鲜东西来问这问那,没一会功夫,二人便来到了堡主府诋。 果然今时不同往日,群英堡地府门大开,一个满面红光的胖子,带领着数十个人在门边等待,风轻扬刚一露面,那胖子便大步迎上前来,抱拳道:“风堂主远道而来,真是令鄙处蓬壁生辉。” 风轻扬还礼道:“沙堡主别来无恙。” 沙堡主笑道:“托风大堂主的福,群英堡有你的关照,还算过的不错。”目光一转,又道:“这位是?”卓越越仰头打量他,心里想起的却是上回避而不见的事,目光中难免有些狠狠。 风轻扬笑道:“是我一个小朋友,这次寻人之事,还要依靠她呢。” 沙堡主地目光顿时十分恭敬,朝卓越越笑了一笑道:“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有志不在年高呀,风堂主身边尽是些能人异士,实在让沙某佩服啊。风堂主,请。”说着身子弯曲九十度恭恭敬敬地将二人请了进去。 卓越越一边进门一边东张西望,四处也看不到那个糊涂守门老头。 却见沙堡主已经将二人迎进了一个正厅,厅内两侧八把太师椅一字排开,正堂正中一把椅中更是铺有一张白虎皮,看上去完全是占山为王地山寨之风。 沙堡主请风轻扬坐在正当中,他却含笑摇头,顾自走到左一张椅中坐了,沙堡主也不敢坐上正座,便在边上相陪,卓越越则站在了风轻扬的身旁。 茶水奉定,风轻扬道:“不知沙堡主对风某托付是否做了准备?” 沙堡主笑道:“这个自然,昨日夜里收到飞信,就已经将各项准备做下了。” 风轻扬道:“那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吧。”说罢就要起身。 那沙堡主却道:“风堂主能为天下黎民深入险地,实在是高才大义。能人所不能,令沙某佩服之至。可是魔界,嘿嘿,毕竟是一个未知之地,不说它满布荆棘。可也是前路难测,这么些年来,进去了的都是有去无回。偏偏这些人都是因为沙某引路,才没了踪影……唉,沙某闲时回想,总觉不能心安。” 他说了一大堆,目光中更是流露出痛惜神色,风轻扬只淡淡看着。即不表态,也没接口,卓越越则是一幅鄙视神情。 沙堡主只作不见,顿了一顿,又道:“全因这项家族技能,害地沙某做了助纣为虐地罪人,这罪过怕是几生几世也还报不了。唉,其它也还罢了。可如今风堂主也要去……沙某却是真的为难。风堂主少年成名,即是玄膺四大护法之一,又是对沙某有再造之恩的人……沙某。怎么能……” “那沙堡主地意思是?”风轻扬拿起茶碗浅茗一口,问道。 沙堡主看他一眼“沙某的意思,绝非想做那种影响风堂主行侠仗义地人,也不是怀疑风堂主地能力。只是……一直以来,都是仰仗风堂主的照顾,群英堡才有今天,若是……若是……” 他犹豫半天,却又不敢接着往下说,只偷偷瞟着风轻扬,瞧着他的眼色,却见风轻扬微微一笑。自怀中拿出一面白色令牌,道:“你拿着这个吧,为玄膺提供的生意你也继续做着,合作了这么些年,只要你按现在做的一直下去,玄膺自然也没有反悔的道理。若是景天望地人再来搅扰。你凭此令牌去见雷堂主。她自然也会插手。” 卓越越斜睨沙堡主,敢情他说了半天。就是怕风轻扬一去不回,让他失了这个靠山呀,真是无耻的够了。 沙堡主双眼放光,接过令牌,又是欢喜又要流泪似地望着风轻扬,叹道:“风堂主……沙某……我,实是在愧……”说着,忽然一咬牙,将令牌举到风轻扬面前,道:“风堂主这趟还是不要去了。天大地事,等云英破关之后,咱们再做商量吧。”这次的话虽短,语气中倒真有几分真诚。 风轻扬微笑道:“不用想的太多,这令牌,我自然会回来拿走的。”沙堡主一愣,随即会意,抬起一双泪眼,点了点头,陪着风轻扬站起身来,走到堂前,院中已经一字排开站着身着绿衣地十六人。 沙堡主朝他们一指,道:“他们便是陪同风堂主前去地,该交待的沙某都交待过了,愿风堂主平安归来!” 风轻扬点了点头,带头走出府门。外面已有马车备下,他带着卓越越坐入车里,那十六人便骑马在后跟随,众人一径朝城外去了。 卓越越掀开帘子,朝车后伸头看看,但见后面地队伍整齐有序,人即强壮,马亦雄健。只是马上之人却大多神色悲壮,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意思。回头再看风轻扬,却见他神情平淡之极,想到他是为了要找容真,竟然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卓越越心里很是不安,喃喃了一会,轻声道:“风堂……师傅,我没想到去那里是这么危险地事,要不然……我们再想别的法子吧。” 风轻扬道:“没别的办法的。不过你不要被老沙吓到,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未知而已,有什么可怕地。” “不可怕?未知呀,不知道进去了会怎样,而且他不是说吗?以后去过好多人,都没有回来,那还不可怕?”卓越越几乎失声大叫。 风轻扬看她一眼,却是面带微笑:“其实世人对此恐怕有些误会。未知!顾名思义,是不知道的地方和事情。既然不知道,有什么可怕的呢?坦然面对就是了。何况……进入魔界的人没有回来,也并不表示,他们一定都死了,也许那边有另一个天地,使得他们不愿意离开,就像上死亡一样……人死之后不能回还,可是世上又怎么知道死后的地方一定比不上我们如今生活着的地方呢?” 他的声音平静之极,好像在谈论着的,是最最平常不过地事,而非生死。神色间更是流露着一股看破世情的大智慧,含笑如花,令人心折。 卓越越呆呆注视着他,心中反复回味地,正是他方才的话。又觉有理又觉有些难以明白,不知觉中,眉头紧锁。蓦地身边的人伸过一只手来,在她眉间轻轻抚动,温柔如水的声音说道:“别皱着眉头了,你看,阳光都被遮盖了呢。” 卷二[087] 闯入魔尊老窝 在这亲切地目光注视下,卓越越却是愧疚难当,眼睛中慢慢蓄满了泪水,轻声道:“我真是一个扫把星,以前成天连累着七天和容真,如今又成了你的包袱。” 风轻扬尚且停留在她脸上的手微微一顿,手指轻转,托起她的下巴朝向自己,他的目光中宁静安详,和他的声音一样,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卓儿从来不是什么包袱,难道你辛苦修练了这么久,还没建立起自信心吗?就算你还不能相信自己,最起码……你得相信我吧。我既然带着你一起来,就是相信你的能力,你也要相信自己才好。我想郑七天和容真他们,为你做了种种,也无非是希望你有朝一日能保护自己,独当一面,不是吗?” 卓越越看着他清澈的眼神,心里却尤如一丝电流闪过,想起了郑七天的话,还有容真的留信,他们一直在为自己努力,可是自己却总是甘心躲藏在这个女童的躯壳里,知足的享受一小片狭隘地小小快乐。 这仿佛是与生俱来地逃避态度一直以来就像一个附骨之蛆,不但啃食着她的心智,也令她身边的人遭遇不幸。可是在经历了6续失去郑七天和容真之后,又听到风轻扬地这番言语,她终于决定对这份沉重做出反抗,还有从来呼吸间好似都暗藏着的那种隐忍,在这一刻,都从未如此清晰地让她无法忍受。 风轻扬在一旁安静注视着陷入沉思地她,一直平静如水的脸上,竟然隐隐荡动起一股激动与期盼。他双目如火,流露出与自身完全不同的某种气质来。电脑小说站. 只不过,马车里只有他们二人,而此时地卓越越自然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这点变化。 马车徐徐前行,出时已是临近午时。走到日薄西山,也不过十数里的脚程,不过全队没有半点要休息打尖的意思,依旧向前慢慢行进。 眼看着西边的太阳渐渐隐去了光芒,天空中只剩下最后一抹淡淡地余辉时,队伍总算起了一点变化,这变化似乎预示着目地地的到达,因为就连卓越越都能感受到。大家一路上虽然至始至终都是一言不地赶路,可此时在队伍间流动地不安却是明显变强了。 身边的风轻扬再一次伸手来握住她手:“你什么也不用做,不要放开我手就好,记住了吗?”卓越越点头答应。 马车也在这时停顿下来,有人在车外道:“风堂主,可以开始了。” 风轻扬掀起车帘走下马车,一身白袍在黑暗中尤为醒目,卓越越站在他的身边,借着渐渐昏暗地光线,看清自己这一行人正站在一座高山面前。眼前的山笔直地直插入天际,在暗沉地云层中,好似高地看不到头。半边山壁便似刀削,简直光滑如镜。寸草不生。 那些绿衣人中的十二个已经在风轻扬身前一字排开,每人手都执一面形状古怪的旗子,隐约可见共有十二色,每面旗子大小形态都不相同。(手机阅读.net)另外四人则空手在风轻扬身边站立。当中一人回头朝风轻扬点了点头,朝前迈出一步,喝道:“起令!” 十二面旗子同时举起,并且全部朝着顺时针方向画起圆形,风轻扬紧紧握住卓越越的手。右手不知何时却也执剑在手,剑尖朝下,静立不动。 耳听得那声音提高声线,再喝道:“通天缚罗,云梯借力,十二星相。破!” 那十二面旗子应声挥舞。竟然自各把旗中同一时刻射出十二道色彩斑斓地光芒,便像是齐聚一角地雷电。在黑暗中万分夺目,整齐地朝山壁上方百丈高地位置射去。与此同时,风轻扬手中地剑也动弹起来,随着他的手势变化,剑身忽然自己有了生命,在他的卓越越身边“次溜溜”地画了一个圈,剑尖划过的草丛顿时闪起白光,一个园形光圈将他们二人牢牢围在其中。 卓越越只觉手心出汗,右手里风轻扬地大手忽然一紧,她顿时感觉自身和风轻扬一起朝上慢慢飘浮起来,目标竟像是朝着那十六面旗子击中的位置冲去。 身形越来越高,那个呼喝的声音却自他们开始移动起再也没有丝毫停滞,奇怪地咒语越念越快,越来越繁琐,随着这人的口令,那十二面旗子都是同时变换姿态,不过它们所施放出的强光却是始终朝着固定地一点击落。 眼看着身子离那个光点渐渐接近,忽然间,整个山壁都像在倒塌一般出地动山摇地巨大声音,巨大的石头自高处滚滚而下,山下顿时传来几下闷哼,卓越越心中一动,道:“他们……有人让石头砸中了。http:.” 风轻扬紧紧盯着眼前落下的石块,却道:“不打紧,他们有人替补,你往后靠一些。”说着手中地剑身挥扬开一层白光,将一块当头落下的巨石消散地无影无踪。 卓越越垂头去看,果然地面上虽有人声传来,可那十二道光线却没有断开,这道集合了众人之力的光线终于在卓越越他们即将到达那个光点时,将面前山壁的这个位置灼出数条纵横交错地裂痕,痕迹还在张牙舞爪地不停向四面延伸出去,整面山壁都似乎面临着崩塌地危险。 就在此时,在裂痕地正中位置,忽然现出一个清晰可见地洞穴,准确的说,只是一个暗点,不过随着时间推移,这个点渐渐扩大,而在它变大的同时,自那里面忽然向外飞溅出数点蓝紫相间地光团,都只有雨点大小,可是它们在眼前一闪而过之后,山角下立刻传来几声惨叫,那十二道光线也顿时消散了两条。 风轻扬将握卓越越的手又是一紧,挥舞开长剑,朝着那个暗点就冲了过去,暗点里飞出的光团越来越多,到后来简直多如牛毛,使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卓越越也知此时不能开口说话,打扰了风轻扬专心抵抗,心却着实提到了嗓子眼,一直用眼睛瞟着右手袖子里的手镯,心里拿定主意,一见风轻扬有抵挡不了的趋势,立刻启动手镯自救,是否暴露身份,在此时此刻已经不是她能考虑的问题了。 不过风轻扬虽然只使一柄长剑舞出一片光影,可也确实将那些白光挡了个干干净净,倒是地面上地惨叫声此起彼落,不时传来,风轻扬深呼吸一口,猛地纵跃起来,带着卓越越朝就在眼前的暗点扑去,一面还不知将什么东西朝手一掷,叫道:“多谢各位兄弟相助,此药可以解救未死之人。” 山下顿时有人叫道:“风堂主一路小心,我等等待风堂主凯旋之……”这句话还没听完,卓越越只觉眼前一黑,自己已经落入了那个暗点之中,还好手尚和风轻扬的相连,此地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团,不过方才那些紫蓝色的光团却也在他们跃进的同时全部消失了。 脚下似是实地,四周静地可怕,卓越越有些害怕起来,甚至不敢先开口说话,怕回答自己的不是熟悉地那个声音,好在,很快听到风轻扬道:“怎样?你有没有受伤?” “没地,我好的很,风堂主你呢?” “嗯,我也没事,走吧,这里不能呆地太久。”话音一落,卓越越便觉身体一轻,已经被他横抱在怀里,风轻扬同时飞身跃起,朝着一个方向疾冲而去。 明明应该度极快,可奇怪地是耳边竟然没有风声,卓越越瞪着在黑暗中完全无用地眼睛,双手紧紧抓住风轻扬向前的衣襟,一颗心跳地“”乱响。 却听风轻扬笑道:“你不用害怕,这里是连接灵上界与魔界地通道,不能停留太久是因为这里能够吸食人的真元,就这一点而言,对你就是无害,所以就算我力竭而死,你只要顺着这个方向往前,也能离开此地。” 卓越越吓了一跳,情不自禁伸出手来,探到他的脸上,捂住他的嘴巴,声音颤抖不停“你别这么说,这是不可能的,不会生这样的事。” 柔嫩地小小手掌毫无预兆地覆在自己唇上,风轻扬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即却在黑暗中展开一个笑颜,点了点头。卓越越这才将手收回,又靠近他的怀里一些“我们都不会有事的,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 风轻扬又是一笑“好大的口气,不过,这才像我的小徒弟。好吧,我们说定了,一起进来的,就一起出去。” 卓越越“嗯”了一声,将脸依在他胸口,心里却有些微地酸楚,如此艰难的所在,七天和空真真的都进来了吗?他们现在……还好吗? 说话之间,二人又蹿出了很远,再行一会,风轻扬放轻声音道:“快出去了,你闭上眼睛吧,就算到了外面也不要马上睁开眼睛,记住了吗?” 这道理卓越越倒也明白,慌忙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果然,再行了一段路,就觉空气忽然清新起来,眼皮上隐隐透出的也是光线,感觉风轻扬并不将自己放下,而是一交坐倒,卓越越便跌在了他的怀中,她也不敢挣扎,静静地等了片刻,才睁开眼睛来,可眼前的一切却着实令她大吃一惊。 卷二[088] 喂药 片刻之前他们进入通道时,灵上界还是入夜时分,可眼前这个山谷中,阳光明媚,却正是日上中天之时。 卓越越眯着眼睛,习惯了一下刺目的光线,这才手脚并用的翻身爬起,转头过来,看到卧倒在地的风轻扬竟然面如白纸,呼吸声细不可闻。她慌忙俯身过去,贴到他胸口,隐隐听得里面心脏轻微跳动,又用手探他鼻息,好在也能感觉到极细地气息。 她焦急万分地唤了几声,却没听到回应,伸手进他的怀里搜找,倒是翻出几个小瓶子。她挨个打开来一一细闻,有的只闻一下便觉头晕目眩,有的却是味道清淡,根本分辨不出什么来,一直到拔出一个紫色小瓶地塞子后,一股扑面而来的熟悉清香味,才令她心花怒放,如释重负。 这味道她依稀记得,是在变身子前,风轻扬为了感谢自己相助,特地送给自己过的纯灵散,后来变身就遗失了的,不过因为当时很激动得到这样的宝贝,时常拿出来闻闻看看,对这形状气味倒是熟悉。 她立刻倒几颗在手上,伸手就塞了一颗到他嘴里,可等了一会,也不见咽下,她在一旁急地团团转,想走远点去找水,又怕在这陌生的地方遇到点什么,旁生枝节,凭白耽搁了时间。 等了一会,她又掰开他嘴巴看看,那颗硕大的尤如她拇指大小的药丸一动不动地呆在原来的地方,即没有融化也没有变小一点点。很显然,就这样放在嘴里。不但没有用处,反而还可能阻碍他呼吸,卓越越只好又给挖了出来,把那药丸举到眼前恨恨地看着,自言自语“怎么这么大颗地呀……当时送我的那盒,我记得没这么大的。” 可是再烦躁也不能这样等下去,卓越越坐回到他身边,托腮看着他,想了好一会,总算是给她想到了一个办法,不过小脸却也红了。因为眼下唯一的法子,就是自己把药丸咬烂了。喂到他嘴里去,可是这样一来……自己守了两世的初吻呀…… 再看看那张惨白地面容,卓越越一咬牙,将那颗大药丸塞到嘴里,大口嚼了起来,小脸上决然地表情几乎可与狼牙山五壮士媲美。 那药的味道很特别,却也不是苦涩的难以忍受,反而留了一口的药香,脸红红地含了一会,不得不低头将嘴中的药沫哺入风轻扬地嘴中。 药丸碎开后混入了她的唾沫。自然多了一分流质,喂入之后,她伸手将他的下巴轻轻抬起,果然便听到轻微地吞咽之声。看来总算是大功告成。 她不知道几颗才会有效,喂入一颗之后,等了片刻没见他醒转,只好再喂一颗,这样反复等待,喂药,直到给他吃了五六颗之后,终于看到风轻扬眉头一皱。轻轻地嗯了一声。卓越越大喜过望,赶紧扑上去大叫。 风轻扬这才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看到她焦急的样子,倒微微一笑“你这是怎么了?” 看到他终于醒转,卓越越忽然忍不住泪如泉涌,大哭道:“我怕你醒不过来了。吓死我了。” 风轻扬虽然清醒。http:.可却体力未复,只是笑着。想摸摸她地头的那只手只抬到半空,便无力落下,只好说道:“你不要着急,试试看能不能扶我起来,我调调气息,很快就能恢复了。”卓越越慌忙止了哭,使力将他的肩扶起一些,顶着后背靠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总算将他扶着坐了起来,自己也是累地奄奄一息,靠在他身边动也动不了,大口喘气。 风轻扬四下张望,又道:“我们运气不错,这里是个僻静的地方,等我调理好了再出吧。”说着,他的目光带到地上散了一地的小瓶子,卓越越脸上一红,慌忙解释:“我刚刚找药给你吃。” “嗯,”风轻扬抿了抿嘴,觉察到了嘴里的味道,笑赞道:“想不到你居然能分辨出这个药来,真是不简单。这是纯灵散,最能补充真元的,帮了我的大忙了,我刚刚吃了几颗?” “五颗。”“你再拿两颗给我吧。” 卓越越慌忙又倒了两颗出来,放到他地手上,风轻扬看到药丸倒是一愣,半晌才哑然失笑道:“这一定是小蓝做的手脚,居然换成这么大颗,这家伙就是喜欢担心这个那个的。”说着摇头笑笑,将药丸放在嘴里用力咽下,转头却见卓越越小脸通红地,与自己目光相碰立刻转了开去。 风轻扬不由得微微一怔,刚想询问一下原由,却恰好此时离的她近了,隐隐闻到她身上传来一股药香,略一思绪心里顿时有些明白了,看她撅嘴红脸地神情,也就暗自一笑,装做没有觉察,闭目调息起来。电脑小说站net 卓越越静静地坐在一边,来到这里已经有好一会时间了,这时她才定下心神来四处张望,可身边的景色还是让她大为惊讶。 在她的想象中,魔界,难道不是应该形同地狱,四处是滚烫地岩浆,乌黑地焦石,深邃地看不到底的岩洞,还有此起彼伏地怪叫和形状各异的奇特怪物,猛兽凶禽吗? 可是如今看到的这些,却是个比灵上界更加疑是仙境的地方。 山谷之中缓缓地飘扬着一层薄雾,穿梭在茂盛地绿林之间。就在他们的身后,立着几株撑天大树,巨大地树枝铺展开来,亭亭如盖,如同一把把大伞,将灼人的烈日抵挡的严严实实。大树的枝干上缠绕着几条比卓越越手臂还粗的树藤,绿叶覆盖中,十数朵淡紫色的小花悄然点缀,空气中随风飘散着缕缕花香,更有脆鸟清啼。自山谷之中远远送来。 脚下是一整片绿草铺就地长毯,朝着林深处伸展进去,被透入树梢间落下地星点阳光映照地深浅交织,翠绿动人。 眼前的一切算是彻底推翻了卓越越对魔界这个恐怖代名词曾经包含地所有的心里暗示,想不到竟然是这样一个风景怡人的地方。只是,在这外表光鲜地美景之下,是不是还蕴涵着不为人知地惊悚与狰狞,那就要进去,才能知道了。 卓越越朝林深处遥遥眺望,目光所及之处渐渐飞越出能看到的一切,被想象力带着朝更远的地方掠去,仿佛看到了郑七天正被一个类似树藤地怪物紧紧缠住。竭力挣扎,又好似见到甄少容目光环视身周,站在一片密林中,四周数只形象怪异地怪物正一边垂着口水一边朝他慢慢逼近…… 身边有人伸手抚上她的肩膀,风轻扬的声音温柔如昔“怎么了?一脸悲伤呢。” 卓越越转过头来,看到他原本惨白的脸上已经恢复了一些血色,不过气色还不算太好,忙道:“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好多了,我们出吧。”风轻扬说着站了起来,身子却微微一晃。卓越越慌忙扶住,急道:“你都没恢复,还是再歇歇吧。”风轻扬笑道:“不过是被吸走了七成真元,反正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完全复原的。不如一边向探路一边想办法吧。” “七成?”卓越越惊叫失声,风轻扬却似不在意的一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罢了,不用紧张,就算我一点真元也不剩,也没人能拿我怎样。”说着,放在卓越越肩上地手微微一重,似笑非笑地道:“所以接下来就要靠你了,你能保护我吗?” 他原是带着笑意地戏谑之词。却没想小丫头脸色一正,道:“好的,交给我了,”突如其来的强硬态度倒教他吃了一惊,仔细打量她的小脸片刻,他的神色终于也渐渐认真起来。道:“其实你只是缺少点经验和勇气。如今勇气既然有了,经验方面。我会提点你的,这可是难得的修练呢。” 卓越越用力点头,将他放在自己肩上的大手牢牢握住,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开始朝着林间迈进。 眼前绿屏遮天,虽然没能找到明显的路径,林中倒很是阴凉,二人慢慢行进,一路上也都是竭力小心翼翼,风轻扬真元虽弱,耳力依然很好,分辨出哪里远处有细微地呼吸声掩藏,指示卓越越朝另一个方向前行。因此一路走了数里有余,竟然即没碰到怪物也没遇到什么阻拦。 只是眼见日头有些偏西,二人却始终在林中寻觅,不要说出林的路径,便连水源也没有寻得,风轻扬真元受损,顿时便显得体内不支,比起卓越越这种一直没有习惯依赖真元调息地人来说,反倒显得更是脆弱。听他呼吸声一声重过一声,卓越越很是着急,再走一会,终于停下来道:“我看这林子有点问题,静的出奇,比起我们刚刚进来的地方,越往里面便越连鸟叫声都听不到了。” 风轻扬淡然道:“不错,这林子里有幻术,我们看似走了很久,其实移动的有限之至。”他本来不想将实情说出,省得这丫头担心,哪知她自己竟然看出了端倪,便不好再隐瞒,干脆实话实说了。“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种破解之术,可是每一样……目前我都无力施展,看来眼前地情形,不是找出路,而是应该先找水源,咱们得在这里困守些日子,等我恢复了就能离开。” “可是怎样才能找到水源呢?”卓越越忙问。 风轻扬笑道:“那就要靠你了。那招冰封咒就是利用水源才能施展的法术,反过来说……” “就是说,只要能施展的地方就有一定有水源?” “聪明。不过还不止如此,你在念第二段咒语时停顿下来,将旋风势头减弱,从雪花的飘动去势,就能看出水源所在的位置了。” 卷二[089] 法术无界限 “啊,这么神奇,”卓越越大感兴奋,忙扶着风轻扬靠在一边的树上,自己则开始施展这招法术,可是不知是因为她心急如焚没能集中精力,还是此地完全没有水源,连施了三次,别说是雪花,就连风势也是小的出奇,稍纵即逝。 风轻扬在一旁耐心提点,又纠正了她的几个手势,风势才总算有点模样,雪花却一直未见,卓越越不死心,扶着风轻扬一面往前走,一面不停地施术,这样又走了里把有余,终于在一丛槿木旁,冰封咒露出了一点原来的雏形。 惊喜交集之下,卓越越来不及变换动作,一手依旧扶着风轻扬,另一只手则干脆做了那个法术单指施展地部分术法。她这一路上老是没试成功,早就不耐烦老是要将风轻扬放到一边才能再作了,而是一直坚持一边走一边单手施术,风轻扬明知这种手法有误,不可能达到效果,虽然有心相劝,可看她专心致志地样子,是以一直没有打击她。 却没想到,这一路下来,卓越越居然已将单手练习的如此熟练,这一次更是仅凭单手就做出了完全的效果,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踏出了非同凡想的一步,还以为只是熟能生巧而已,可风轻扬却是知道的,他仔细地在一旁打量她,目光中满是欣慰,嘴角的笑意也是越来越深。 卓越越死死盯着那几片纤细的雪花,很快就现了它们的旋转轨迹,是朝着东南面地方向移动。她大喜过望,拉上风轻扬高一脚低一脚追踪而去,几乎是被拖着往前跑地风轻扬只有苦笑不得,二人不再走平坦的道路,而是尽往岩石、草丛、荆棘之中迈入……,。 不过好在虽然行路艰难。目的地却越来越明确了,如今卓越越再度施展时,雪花已经变地硕大,并且成群结队地簇拥着朝前方飞去。再转过一道弯路,隐隐已经听得水声。 二人加快脚步,很快就看到眼前不远处竟然有一个小小地水塘。这水塘三面环山,由其中一面山崖地缝隙处流下来的雨水积累而成,水面清澈。尤如一面缀在碧绿绸缎上的宝石一般散着幽暗地光线,宁静怡人。 卓越越一声欢呼,当先冲了过来,俯身捧起水来喝了一口,哪料这水极为冰冷,却冻地她打了个寒战,风轻扬看她小脸皱成一团,不由得摇头微笑,也走到塘边饮水,随即便坐下调息。 卓越越便在边上等待。四处张望,也不敢再喝“冰水”了,眼巴巴地等到日光完全倾斜,水塘边逐渐暗沉了下来。眼前依旧是一片看不到边的丛林,她不由得微生惧意,靠近风轻扬一些,抬头看看他的脸,顺手拉过他一片衣摆来抓在手里,竟慢慢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才悠悠醒转,现天色已全黑,幸好一轮园月悬挂在天上。明朗地白月光洒落一地,草尖水面都摇动着一尘淡淡银光。 卓越越呆呆瞪着眼前好一会,才记起自己是在哪里,她打了个哈欠,转过头去,却现身边没有风轻扬的踪影。一路看网这下吓的非同小可。猛地一下坐了起来。身上却有东西滑落下来,她拾在手里。原来是他的白袍,站起来四处看,却又不敢开口叫唤,只急的在原地来回踏步,这样等待了好一会,才看见风轻扬自山林中间出来,手上捧着一堆不知什么东西。 看到卓越越询问的目光,他笑道:“找了些勉强可以吃地东西,过了今晚,我就能恢复一半真元了,只要能驾驭飞剑,从这林子里出去不算什么难事。”说着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来。 卓越越伸手接住,借着月光,看清这是一种暗红色的小果子,一个个只比她的拳头略小些,她慌忙捧到水边清洗了一番,便和风轻扬一同吃进来。这果子味道有些青涩,不过好在汁多,吃了三个下去,她便觉得有些饱了。看着风轻扬依旧慢慢咀嚼,她倒笑嘻嘻地打趣:“师傅,你吃东西的样子倒比我更像女孩子。” 风轻扬看她一眼,笑道:“是呀,像你那样狼吞虎咽的,太不雅观。” 卓越越小嘴一扁:“哪有那些顾虑的,这里又没别人看见。” 风轻扬摇头笑笑,顾自慢慢吃着,不再理她,她在一边坐了一会,心事又泛现了上来,朝着林深中看了几眼,叹道:“这地方这么难进,我怀疑七天和容真根本就没有进来过。”她眼睛看着别处,是以并没见到风轻扬拿果子的手微微一颤,随即恢复平静。 “按理说,确实如此。据我所知,如今灵上界有能力打开魔界的也只有沙通天了。” “沙通天?这是沙堡主的名字吗?哼,好嚣张地名字呀。” “他们群英堡代代相传的就是通往各种异地灵界地神通,说是通天,倒也并不数夸张。” “异地灵界?”卓越越忽然一愣,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却没有抓住,不由起愣来。 静了一会,又听风轻扬道:“对了,你那天为什么说郑七天他们可能进入了魔界?我一直想问你这事呢。以他们的修为进到这里面,实在和求死没什么分别,为什么他们一个来了不算,还要再来一个呢?” 卓越越听到这个提问,倒是沉默了下来,虽然知道风轻扬是为了帮自己找寻这两人才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进入魔界,以她自己来说,她对风轻扬地信任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和对郑七天持平了,她是极想告诉他一切的。可是一想到和自己身份相连的甄少容的命运,便又无法避免地犹豫不安起来,思来想去,终是难以下这个决 风轻扬地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的脸上,看她一脸犹豫,他的神色略显出一丝不快,不过很快又回复到温柔的笑貌,安慰道:“好啦,不想说就不要说了,看你那个为难劲,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犯愁了。”说罢转头看看四周“这地方阴冷地厉害,可是我们又不方便点燃篝火,万一引了什么过来,那就麻烦大了。”说着四下张望,眉头皱作一团。 卓越越道:“有没有什么法术能够建个结界什么的就好了……” 这话倒提醒了风轻扬,他深思片刻,道:“我有一个法术可制作隐身结界,就是将本体的气息隐藏起来,这样就算有什么路过这里,也不能现我们了。” 卓越越听到有这样的法子自然大感兴味,在一旁等着他施术,哪知等了半天,风轻扬却没有动弹,反而招手叫过她,在她耳边念了一段咒语,并道:“你试试看吧。” 卓越越一愣“我来?” “当然了,我真元受损严重,做这个虽然没有问题,可是今天一天的用功却要全部白费了,你若是不想明天再搀着我走,就自己试试吧,不要紧,你行的。”风轻扬语气淡淡。 “哦”,卓越越点头答应,按着他所授地咒语念将起来,咒语念了一半,忽然胸口有什么猛地涌动了一下,几乎像是一口热血要喷出来似地难受,卓越越一愣,顿时停住了,风轻扬伸手按在她地手腕上,问道:“怎么样了?”不知是不是卓越越听觉有些幻相,她竟然感觉他这声询问里激动多过慌张。 卓越越如实将刚刚的情形说了,风轻扬沉呤了片刻,又将另一段口决说出让她背下,这口决拗口地多,背起来也很不顺利,短短十几个字,卓越越翻来覆去地却背了五六回才勉强记全,风轻扬一脸兴奋,又催着她再度回复方才试过的法术。 这一次她小心多了,念诵咒语时放慢度,念到刚才生变化的位置,胸口虽然又有一动,可势头却明显减弱了很多,她小心翼翼地继续念下去,一通咒语念完,倒是再也没出现什么状况。 风轻扬待她念完,便传授手势,这个卓越越学着就容易多了,她从开始学法术起,就特别喜欢这种各式各样的手势,一个人没事时,手上总是不停练习,加之女孩儿手腕天生柔软,再困难地指间动作,在她学来却总能驾轻就熟,因此这一次花的时间更少,风轻扬看她施展两回,便放心的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卓越越闭上眼睛和他面对面坐着,月光侧打在她的小脸上,睫毛地顶端闪动着微亮地银光,一动一动地,风轻扬定定注视着她,眼神中却是波澜壮阔,游离不定。 耳听得细细地咒语声自她的小嘴中徐徐流出,一双葱玉小手翻飞不定,双掌交合时,她的手掌中一道金色光线“嗖”地一声蹿了出来,落在风轻扬右两步的位置,这点光芒刚刚隐没在草坪间,她手掌里又6续闪出三道同样的光线,分别落在她的两侧和风轻扬的左边,着落位置的四角草丛中立刻亮起四个盈亮的火点,又是同一时刻,猛地朝半空飞去,一直越过风轻扬的头顶,在高出半尺的位置,散出一片金光,道道相连,如同一片屏障,将二人团团围在其中。 卷二[090] 笨小孩的经历 此时卓越越早已睁开了眼睛,看着这奇特的一幕,她却隐约记起,当初虎吏为甄少容施放“转元**”时,好像也做过同样的事情,难道自己施展的这个,竟然已经达到和他一样的境界吗? 不过仔细想想当天的情形,又似有些不同,这么想着,她便又出了神,呆呆地看着身周闪动了数下便隐形不见的屏障,直到风轻扬问道:“又怎么了?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 “啊,我是在想,这法术好像那个……有点高级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的?不错,这法术级别可不小。” “真是这样?那我……我怎么就作出来了?连容真都说他做不了结界呢。” “容真?他放弃了修练,做不了的事情多着呢,”风轻扬含笑回答。 卓越越却对他语气中流露出的轻蔑感有些不满,忍不住分辨道:“他放弃修练,是有理由的,不能怪他。” “是吗!”风轻扬好像对这话题没什么继续的兴趣,只淡漠地随意应了一声,朝地上的吃剩下的果子一指:“这些果子天亮之前你再吃几枚,”说罢顾自闭上眼睛,看样子又到了调息内力的时间。 卓越越把那些果子移做一堆,依旧拉过白袍盖在身上,这结界位置很小,她只得缩着身子躺在风轻扬的身边,抬眼看到满天繁星,倒一时无法入睡,呆呆地又想起心事来。 此处的森林寂静之极。即没有鸟兽低鸣,也没有奇怪的声音,寂如死水地气氛,就连怪叫声此起彼落的灵上界的夜晚也比这里恐怖的多,这异样的宁静使得她更是不安。一路看中文网想起此时不知身在何处地郑七天和甄少容,她更是翻来覆去地无法成眠。 就这样一直长吁短叹的制造着噪音,风轻扬终于忍无可忍地受不了这种打扰:“你有什么想问就问吧,别再折腾自己和我的耳朵了。” 卓越越忙问:“我很想知道你怎样才能找到他们!” “等我恢复了,找两个玄膺门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放心吧,丢不了的。” “啊!你是说你有找玄膺门人的办法?”卓越越几乎是惊叫出声的,因为这个答案对她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 “这个当然。如果连自家人都找不到,我这个堂主岂不是窝囊了点。”风轻扬声音笑笑,自高而下斜睨了一眼某位正贼眉鼠样偷偷打量他的人。 卓越越却被他这一瞥吓地心脏几乎停拍,慌忙转开视线,脸色早已变白了,心里不免嘀咕。当时自己跟着甄少容一起失踪之后,这风轻扬不知道有没有用那个法子找过自己呢。不过按他的性格来看,一定是找过的吧。卓越越胆战心惊地由此想起,忽然意识到自己由始至终其实极有可能都暴露在这位笑容满面地风大堂主眼皮低下,心里更是惴惴不安。 风轻扬却似对她的变化毫无察觉。声音依旧平静无波“所以你不用再担心了,留点力气好好休息,等天亮后我们……”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住,卓越越等了片刻。才勉强抬头看他一眼,却见他目光闪烁,盯着的方向却是自己的身后-小-说-网 她回头张望,只看到黑幽幽地一片密林,本来想询问一番,却在转身之即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有什么东西正蹋着草丛往这边走来,从那迟缓而沉重地声音分辨。来者应该体积庞大,卓越越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往后一退,身后风轻扬已经握住了她的手,她忙问:“不管是什么,应该看不到我们的吧。” 风轻扬握她的手紧了紧。示意她不要说话。二人静静伫立。眼望面前地森林,那声音越来越近。伴随而来的,还有一片树枝交打声,沉沉地回音打破了片刻前地安宁,一个黑影终于自黑暗中出来渐渐显露在了二人面前。 这是一只全身黝黑的怪物,体型外貌看起来与熊相似,四肢粗壮,个头几乎与它刚刚走出的树林齐平,此时正瞪着一双深红色地大眼四下张望,很快就看到了水塘,它大步跨过卓风二人的所在,扑到水中大力扑打几下,小小的水塘被它巨大的身躯填入,顿时满溢出来,冰凉地水流淌过卓越越的脚面,她不敢动弹,目光直直地盯着那只怪物,心中暗暗祈祷,这家伙玩够了水就会马上离开。 那怪物饮饱了水,**地自塘里爬出,走到卓越越身边时,忽然身子弯下狠狠地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冰凉的水滴四溅,卓越越毫无防备,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才刚出声就知道坏了,捂着嘴巴瞪大眼睛看着这怪物。 它也是立刻察觉到了一丝异样,朝着卓越越的位置打量许久,眼中隐隐可见一丝迷茫,双方对持了好一会,才见它摇着硕大地脑袋转动身躯,似是准备离去。一路看网 眼看它是要走了,卓越越才轻轻松出一口气来,这口气才呼出一半,却见本来要转身的怪物忽然面露狰狞,右臂朝后猛挥一记,卓越越吓地呆了,不知如何是好,眼看那毛毛地比她腰身还粗的大黑手臂迎面而来,她的腰间忽然一紧,身子被人拉着朝后退了数尺,堪堪躲开了这下攻击。 安稳落在草地上的卓越越再次抬头看去,明亮地月光下,风轻扬手挥长剑已经和那怪物斗在一起,那怪物似乎臂力极强,风轻扬纵身跳跃,几次都是和它擦身而过,他又是真元未复,斗了一会,便明显有些体力不支。 卓越越心急如焚,却也咬着牙慢慢靠近,她个子矮小。悄悄地回到风轻扬身边,找准一个时机,使了一记“冰封咒”,虽然威力很小,只勉强冻住了那怪物的一支手臂。却总算有了一点助力。风轻扬抓紧时机,手起剑落,顿时将它那只手臂生生地给斩了下来。 怪物长声嘶叫,风轻扬叫道:“不好,它要找同伴了,卓儿再来一计。”卓越越答应了,正在做手势,却没想到那怪物居然听懂了风轻扬地话。转身朝着她飞扑而来,眼前巨大地黑影遮盖了所有地月光,卓越越吓几乎全身瘫软,一交坐倒,双手按着地面,右手却摸到一颗圆圆地东西,好像是他们刚刚吃剩的红果子,慌乱中她抓住那颗果子就朝着那怪物猛抛过去,却听得风轻扬大叫“别扔那个给它……” 卓越越茫然不解,那怪物扑来地势头却因为眼前一闪而来的红果顿了一顿。它索性张嘴将这东西吞下,往前扑的身形还是没有停顿,好在风轻扬趁它这个空隙从旁跃入,抓住卓越越就朝林深中蹿了出去。 卓越越被他扛在肩头。抬头看到那怪物已经转身朝他们追来,正想大叫让风轻扬放自己下来,张大了嘴巴却在同时刻合不起来,呆呆地注视着前方,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那大踏步追来地怪物本来已经断掉的右臂处,忽然出一阵莹蓝地亮光,这亮光在黑暗中尤为触目,卓越越只觉它几乎亮的灼人。由浅蓝渐变成为深蓝色,而令她如此惊奇的,却是因为自这片深蓝之中,一条新的手臂居然出恐怖地“卡卡”作响的声音从断臂处长了出来! 卓越越惊惧交加,不由得叫道:“它……它手臂……长出来了!”风轻扬道:“这是当然了,你喂它吃了那么好的东西。现在只能保佑。它只长一条就好了。” “只……长……一条?”卓越越结结巴巴地同时,果然惊恐万状地现。在那怪物的背后居然同时闪起越来越浓烈地蓝光,巨大地“卡卡”声尖利地如同刀子一样刺激着她的耳膜,“它……果然又长出……几条了……妖怪呀!!”卓越越尖声大叫。 风轻扬皱紧眉头,埋头朝着林深处冲去,这怪物既然吞食了夕灵果,眼前是没有办法与它抗衡了,只希望在它的叫声引来更多的同类之前,能够找一处隐蔽的所在躲藏起来。可是,虽然他已经一力往幽暗处飞奔,可却没有办法后面的追踪者拉开距离,更别说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藏了。 正在他奋力苦思脱身之计的同时,耳边却听得右侧不远处隐隐传来几下熟悉地吼叫,风轻扬心里一沉,最坏的情形果然生了。这怪物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它地同类,眼前虽然是密林之中,可比起它们这些在此生存的怪物而言,自己二人只怕无论怎么躲,也难逃掩形迹。 他一路沉思,脚下却是一直不停,甚至还注意到肩上的小丫头一直在努力施展那计冰封咒,力量虽小却也总算是一点攻击,使得身后的大怪物虽然狂叫不止,却也不敢跟地太近。和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风轻扬看看四周,将怀里的两个药瓶取出递到卓越越手中,道:“这两个瓶子的药,你一定要吃下去,”卓越越收了接了,塞进自己腰间的小袋子里,对他的举动却不明白,抬手又是一记冰封咒出后道:“它好像不急着追的太紧。” “当然了,它在等待同伴,而且很快就要到了。” “啊?那要怎么办?”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卓越越忽然脑中一闪,因为她地手正巧摸到自己的手镯上,要不要用这个?用这个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可是不用,也许就难逃今日之劫,更糟糕的是,还要连累风轻扬。 却听他的声音忽然温柔下来,说道:“你如今已经有了真元,只要好好积蓄,一定能够保护自己,独自行动时,记得多练习那个结界,还有就是……不用怕什么,你已经很强了。”说罢将卓越越托高一点点,转头在她脸上一吻,在卓越越还没明白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他忽然长臂一伸,将她,扔了出去。 卷二[09] 识穿 卓越越惊慌失措地面孔迅往森林上空甩出的同时,风轻扬已经原地转身,右手执剑,左掌轻挥,一层白雾自手中散落,在他与那怪物之间树起了一道冰状的屏障,追赶上来的怪物果然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屏幕上,一声巨响过后,它脚步蹒跚地退开几步。 那冰屏虽然挡了它一次,却也被撞地冰纹四散,即刻间化作无形。怪物只呆了一呆,就再度扑上,风轻扬向右侧蹿出,剑风直指它的左臂,劲力到处,“吡”的一声轻响,那怪物的手臂已被划出一道血痕,鲜红的血液四下飞溅,痛地它长声吼叫,手足乱挥。 风轻扬注视着它的动静,一边小心后退,那怪物嘶叫声中,手臂上的伤痕竟然在缓缓愈合,很快恢复如常,看准风轻扬的落角,它大声吼叫着又是一臂挥来,风轻扬跃起躲避,没想到正在此时,斜刺里忽然有另一股沉重地呼吸声传来,他暗叫不妙,只是身在半空却已躲避不及,左掌堪堪施出一层光芒保护自己,背后已经受到重击,整个人便像一只纸鸢般倒飞了出去,重重跌落在一丛树林中间。 终于汇合在一起的两只怪物喘着粗气,如同两座大山一般朝他落下的位置步步逼近,风轻扬强撑着站起身来,胸口气血翻腾的难受之极,手脚也正逐渐酸麻。他真元大损,所使的法术威力还不到平时的二成,此时退无可退,只得运起所有能够运用的真元。勉强制作出一个结界,希望能够暂解眼前之危。只是那结界所释放出地微弱地晕黄光芒,却似连刚刚卓越越所施的那个都远远不及……,。 两个怪物也似乎对这东西不屑一顾,看也不看,还是径直朝前大步走来。巨大地脚步声带着地动山摇地势头朝着他越逼越近。风轻扬在黑暗中抬头看着它们,目光闪动中,嘴角却忽然微微一挑…… 寂静地夜空中,两团巨大的阴影朝着一个白色身影的人缓缓逼近,生死悬于一线之时,树林的另一头,却忽然闪出一个身影。 这身影快捷无轮地自两只巨怪身边地缝隙间掠过,跃到了风轻扬的面前。随即手臂挥动,便见一团黄澄澄地莹光将二人牢牢围在其中,两个怪物似乎对眼前这稀奇地景象微微一怔,却也没当回事,其中一只更是伸出手臂,想要拂开这碍事的蛋壳状的莹光。 毛绒绒的大手迎面而来,蛋中的小女孩却露出得意地笑容,镇定地注视着它的大掌按在金光边缘,眼前顿时一闪,那怪物凭空跃起。却是头先脚后的落在地上,重重砸将下去,整个地面都好似微微一晃,随即便听见它尖声吼叫。又在不停地翻动身躯,好似正在忍受巨大地痛苦。 另一只怪物见了它的模样,忽然便有些怯了,小心翼翼地打量这个蛋壳片刻,伸出一指来犹犹豫豫地轻轻一触,只听得一声惨叫过后,它果然也落得了和先前那只一样的下场。两个怪物都在原地翻滚片刻,呼呼地喘着粗气。一先一后大踏步跑着拖着地朝密林深处奔去。 卓越越看着它们消失的背影,终于轻轻吁出一口气来,还好她一落地就立刻寻路返还,还好那怪物的嘶叫声够响亮,还好那蛋壳的功效还没有消退……她暗自庆幸了一番,眼珠转了几转。(电脑阅读net)不得不回过头来。 却见风轻扬一脸错愕地看着她。正将她上下打量,沉默了片刻。却道:“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说不定它们还会成群结伙的过来。”卓越越慌忙点头,伸手拉过他的手臂扛在肩上,二人慢慢朝另一个方向的森林中走去。 月光明亮,透出树梢照的林间斑斑点点,仿佛跌落了一地地星辰。 二人安静地走着,都似乎不知要说什么才好,卓越越始终没有收那个蛋壳,一来,他们此时都需要它的保护,二来,她也许还期望着自己不知道要怎么说清的事,也许风轻扬借着看到的一切,会自己想明白一些。 走了一会,风轻扬道:“天亮前是走不出这森林地了,你在那片石林之间施一个结界吧,把这个收了吧,太显眼了。”卓越越点头答应,按他说的做了,又扶他在结界中坐下,看着他再吃下两颗纯灵散,闭目养息起来。 月亮淡淡地照在他的脸上,看起来平静之极,这样的神色,却也让卓越越有些心安,她呼出一口气来,将袖子拉开看着手上的那个镯子,思绪渐渐飘远,自从来到灵上界,所遇到的一切,都在隐约重现中。 就这样着呆,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回过神来,抬头看到高悬地月亮似乎有些倾斜的模样,魔界的第一个夜晚,果然就要过去了吗?她暗自松了口气,转过头来,却对上了风轻扬清亮地双眼,却见他微微一笑:“越 她点了点头,轻声道:“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只是……” “你果然没有死。一路看中文网真是太好了。”风轻扬双眸中流露着一丝她看不懂地波动,语气却是平平“当初我试过救你,可你身在那个人的屏术之中,我无能为力,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生……对不起。” “不要这么说。怎么能怪你呢,那是我自己选择的。” “……选择么?”风轻扬听到这里,语气却黯淡下来,沉默了片刻,又忽然神色一振,笑道:“我想我终于明白了,那两个家伙为什么要来魔界。” 他看卓越越一眼,笑道:“你是被什么封印了吧。其实当初在定灵球前,我就觉得你有些异样,只是没往这方面想过,现在想来,你的恐慌,忧形于色,倒是都能够解释了。你是怕让人知道身上的秘密吧?其实封印你地这人本事很大,你实在不用做这些担心。” 停了一停,他又道:“怪不得容真要放弃修练跑到藏书阁去,我猜他是为你找复原地药物去了吧。还有郑七天,也一定是为了那种药进入魔界了。” “啊?你知道那种药在哪里?”卓越越忙问。 “当然,虽然玄膺四大堂主中还有一位炼药师,可是法师本身却也是能够兼任此职的。”他看着卓越越微微一笑“夜鸣草,是一种能够开解封印地灵药。只是这东西有天生的灵性,不好捕获……” “捕获?它是活的?” “差不多吧,它是一种能在夜晚出奇怪声音地奇草,听起来像是在唱歌,因此得名。具说这种草有一种残忍地噬好,不过如果传说属实,要抓住它倒不是件难事。” “残忍的噬好?那是什么?” 风轻扬却不回答,反而反问道:“你身上除了被封印形体,还有别的吗?” 到了这个地步,似乎也瞒不住什么了,卓越越只得道:“还有真元!” “原来如此,这个就不用担心,我已经帮你打通了旁支,你难道还没觉自己现在生了什么变化吗?”风轻扬的回答有点匪夷所思。 卓越越自然很是惊讶“真的?那我……为什么没有感觉。” 风轻扬摇头苦笑“难道你真的以为结界是能够仅凭手势咒语就能做出的么?如果是那样,法师是不是也太容易了一些。” 他含笑注视卓越越张大嘴巴的样子,又是轻轻一笑:“你狼吞虎咽地就吃了几个夕灵果,身体都没出现什么异样,说明你的真元已经开始恢复了,所以我才敢教你制作结界。” “夕灵果?就是刚刚我扔给怪物的那个红果子?难怪它吃了以后就忽然变成妖怪了。”卓越越大吃一惊。“你从哪找来的?” “这你不用管了,总之以后要找也很难了,不过是机缘巧合,你要记住,不能和任何人说起你吃过那个。”风轻扬淡淡一笑,又道:“就是跟甄少容也不行!” “呃!”卓越越呼吸一窒,瞟了他一眼,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风轻扬却似不在乎的一笑:“这不难猜,明白了你的情形,再看你的态度就知道他们中间必定有一个是甄少容了。容真……嘿嘿,不就是甄少容的意思吗?” “那个淬孤指真的已经被从前的他毁了,他连记忆都是前不久才刚刚恢复的。” “你认为我在意那个东西?”风轻扬的语气忽然有些不悦。 卓越越看他一眼,却扁了扁嘴“我不知道。” 风轻扬很是恼火地正视她“如果我在乎,我现在就会想办法去抓了他来,或是回去灵上界公布此事,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卓越越心里一寒,道:“你不会的吧?” “如果我会的化……你会杀了我吗?趁现在下手,你有九成胜算。”也不知风轻扬是不是在说笑,他的话却着实把卓越越吓了一大跳。 “你不会的,我知道你也很重视甄少容,并不是为了那个该死的淬孤指,何况,你是我的朋友呀,你不会这么做的。”卓越越回想着当时听到他和玉倾城的对话,心里略微有些安慰。 风轻扬淡淡一笑,道:“我只是不屑,倒也不是不在乎。不过你放心吧,即使我要和他对敌,也会等他完全恢复之后,不会乘人之危的。” 卷二[092] 魔女的雏形 “其实,你们为什么要做敌人呢?”卓越越说的小心翼翼“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淬孤指引起了纷争,既然它已经……不存在了,你们为什么不能放下一些东西,也许,就能看到新的天地结识到新的朋友。不是有句话叫相逢一笑解恩仇,那样不是更好吗?” 风轻扬沉默注视她片刻,点了点头:“也许是能够这样的吧,如果机会来临,我答应你,起码我,一定会努力的。” 看她听了自己的话顿时笑逐颜开的样子,风轻扬本想伸手去摸摸她的头,伸到一半却又生生止住了,朝她打量一眼,笑道:“真不知道谁这么大神通,能将你封印成这个模样,用心良苦之极,化这么大气力在你身上,也不知道那人的目地是什么,真是有些匪夷所思啊。” 卓越越冲他咧嘴一笑,心里免不了又小小跳跃了一番,不过,最终还是决定有的事情还是暂时先藏着比较妥当,于是便转头看向越来越向西移动的月亮,说道:“不知几时才到天亮。天亮之后我们要往哪个方向去找他们呢?” “既然知道他们的目地是什么,我们也就有了目标,应该不会很难,你不用担心,还是先休息一下吧,”风轻扬说罢再度闭上眼睛。卓越越四下张望了一眼,依旧靠近在他身边躺下,这段时间果然累的狠了,不一会功夫,便听见她呼吸缓慢,已经沉沉睡去。 倒是闭目养息地风轻扬。过了一会,却慢慢睁开眼睛,伸指到她袖口露出一截的镯子上轻轻抚摸,目光闪动片刻,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才再次闭上了眼睛。 明亮地日光挥洒到这片森林时,卓越越才哈欠连天地醒转过来,四下里瞧了瞧,风轻扬依旧端坐闭目,脸色虽然没有大好,不过看上去已经不像昨天初到时那么惨白了。ap. 她转头打量身边的石林,只见它们个个形状怪异,石壁上长满青苔。一旁地草丛也多是枝繁叶茂,高及末膝,草丛之中细碎地声响不断,隐隐可见奇形怪状的虫蛇缓缓而过。 卓越越咬着嘴唇,瞪着一条红白相间足有她手臂粗大的怪蛇自身边游走而去,吓的她全身僵直,手脚麻,一张小脸更是吓的裉尽了颜色。好不容易挨到那蛇慢条丝理地游了过去,眼角带到,又见到一只比她头颅还大地四不像地爬行动物摇头晃脑地从石壁上滑下来。和她放在草丛上的手指只有一线距离,她再也控制不住惊恐交集,尖叫着猛地往后跳开,立刻被一个温暖地怀抱圈在怀里。风轻扬语音带笑:“不用怕,你现在很强了。” 她扭头看他一张笑脸,嘴唇依旧控制不住地颤抖:“这跟强不强……没有关系。” “那还有结界呢,你看,它们虽然在你我身边,却都依循着无形地空间位置移动,看似自由地漫步,事实上。它们都在小心翼翼地踏着结界的边缘行走呢。这些东西虽然看不到我们,可却能清楚感觉到这里有对他们而言很危险的东西存在,你看,它们都在急着离开这里,不是吗?” 卓越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身边的草丛在这片刻之间。已经不再有虫蛇移动的痕迹。静悄悄地了无声息。 总算松了一口气的她,这才回过神来。慌忙转身打量风轻扬,问道:“你恢复地怎样了?” “大约四成吧。”风轻扬总是没什么好消息给她。 卓越越叹了口气,抬头看看天空,异想天开地说:“那我们能不能顶着这个结界往前走?那样安全的多。” “移动它吗?这结界是以真元聚集点为中心形成的,想要移动它的话……”他沉默片刻,忽然笑道:“你进入寂园之后,真元授力于无形之间时,也许可以做到。” 他话里的笑意多的隐藏不住,提醒了卓越越的自知之明,她叹了口气,看到手上的镯子,又说:“那我打开这个,保护着我们前进。” “不行!”风轻扬又是断然拒绝“它的磁场太大,会吸引附近的级大怪向我们靠近,即使我们能躲着不受伤害,可如果对方地数量太多,这镯子未必承受的住。” 这下卓越越真是愁眉苦脸了,往不确定地林深处看了看,她很是担忧害怕的神情却又让风轻扬微微一笑,他拍了拍身上的粘土碎草,站起身来,牵过她地手道:“走吧,这是一场难得一遇地历练机会,一路上你可要打足精神,要记得你答应过保护我呢。我自然也会倾尽所能,教你更多的法术,在找到夜鸣草之前,你必须让自己更加强大才行。” “为什么?”卓越越抬头看他,真是奇怪,他明明精神不振,脸色白,可在阳光看起来,却依旧那么风度翩翩,眉目飘逸。 “夜鸣草可不是随便是个人就能服食的,好比一场生死地大战等着你呢,我想,不论是甄少容还是郑七天,都不是为了让你送命才帮你找那个东西的吧。一路看中文网” 卓越越唉声叹气一番,心里早将那个给自己带来这么多麻烦危险的人痛咒数十遍。等找到他时,一定要好好报这个仇,她恨恨地想着。风轻扬将她的神情看在眼中,微微一笑,道:“收了结界吧,魔女大人。” “你叫什么?”卓越越一边收结界,一边向他给自己起的外号很是不满。 “你不觉得吗?你身上生的事,已经足够这两个字了。越儿,我有种感觉,你绝不是普通人,正如那个封印你地大人物为何要挑你下手一样。你的身体时一定还有你未知地秘密,也许这一切等你恢复身形的时候,我们会看到答案的。走吧。” 说罢,他握住她的手,朝着林中大步迈进。 这一路上可就热闹了。 卓越越咬牙切齿地看着眼前各种各样地怪东西。手法越来越熟练地同时,心里的惧意也在渐渐减小,鲜血四散,骨骼断裂,手脚飞散这些曾经让她张口结舌惊恐万状地场景,如今却再也不会带给她从前那样地震慑了。 取而代之的,是她心底隐约涌起的兴奋感,在怪物的攻击之中飞快地蹿进蹿出。半空旋转身形,手上却依旧能够保持不断变化地百样手势,冰雪、旋风、火焰和雷电自她小小地体内源源不断地承现而来,而她却似不会觉得疲倦,仿佛这只是一场游戏,并且,她的身体,对这一切熟悉乃至渴望之极。 这感觉是恐怖的,虽然和从前形象化地恐惧不同,只是隐隐地不安而已。可是对于卓越越而言,她却好似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乌黑地双眼中透出无法抑制地兴奋劲,纤小的嘴角微微挑起。露出诡异的笑容,朝倒下的怪物投以冷笑的一瞥……这一切分明不是她,可却活生生的就在眼前。 是身体里的那个东西在作怪吧!百忙中的卓越越不由得这样猜想,一定是它,和噬血如命的淬血牙拥有同一个原体的妖剑,它正在悄然改变她地一切。如今她的六识初开,使得她甚至可以看到,在身体深处。有一柄蓝光渐渐晕化,和她的经脉血液融合一体,再也分拆不开了。 猛地朝半空高高跃起之后,一阵凛冽地寒风风驰电掣地向林中扫落,三只红眼怪物狂啸哀呤中,巨大的身躯化为了灰烬。卓越越轻巧地落到地上。目睹眼前一片狼藉地树木。心下游离不定,听到身后脚步声轻轻响起。她终于回头道:“我不想再打了。” 风轻扬神色平静“为什么?” “我不想再打它们了,我们能悄悄溜过去,一定可以的。”卓越越眼神飘忽,脸蛋是满是不忍“最近的这些怪明明都没有招惹我们,说到底,这里是它们的地盘,我们才是闯入者。” “你是在害怕吧!”风轻扬一语中的。 卓越越咬了咬嘴唇,还没有回答,便听他又道:“因为自己忽然变的陌生而感到害怕,这是每个修练的人都会生的情形,如果你是因为这个胆怯,我可以原谅你。但是,如果你是因为看不得它们在你手下消亡而害怕,那我,就要看不起你了。” “越儿,这是灵上界,是善恶分明地修真之所,这些怪物受魔界的管辖,分布在每一个地方,以人体为食。每一只怪物开始时都是白眼小怪,只有依靠它们自己不停地捕食人类,吸取真元,才会慢慢强大。刚刚你所杀掉的红眼怪物,平均每天要吞噬已达冥相的上百人才能逐渐进化成现在这个模样。你竟然可怜它们?” 卓越越从没想过此事,这时听他说起,委实大吃一惊,不由地转过身来面对着他,风轻扬神情专注,表情严肃“你还记得你的两个朋友吗?” “胖子和和尚?”卓越越立刻惊叫出声。 “他们两人因为你的消失受了一点牵连!” 卓越越心中一冷,连呼吸都沉重起来,愣了半晌才道:“他们被赶出玄膺了么?” “不错,那还是因为我竭力阻拦才下地决定,本来玄膺高层是要将他们严刑逼供,许多询问你地由来和下落的,我暗地里助他们逃走,可是没过多久,却遇到了和尚,才知道那个胖胖地少年已经被怪物吞噬了……” 卓越越口干舌燥,喉咙哽的痛,就像是有无数个勾子在她的喉管上用力拉撕,扯地全身巨痛,每块肌肤都像要裂开一般,使得她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起抖来。 风轻扬地声音却未中断,依旧淡淡传来“我本来想办完事回来带和尚离开,可是等我回去时,他已经没了踪影,后来我也再没遇到过他,他一个人,能力又弱,可能也是凶多吉少……我没能保护你的朋友,是我的错。可是,令他们失去生命的,却是这些怪物。如今,你却因为杀了几只就为了害怕而怜悯他们么?” “你尚且有余暇怜悯它们,那你逝去的好友,又该由谁去怜悯呢?” 卷三[093] 别幻林 卷三永别幻林 接下来的路程,便是一路的沉默,卓越越的泪眼早已干涸,小小的拳头却始终紧紧握住,跟在风轻扬身边朝前行进,遇怪杀怪,见招拆招。如潮水般地思绪褪尽后,她的神色平静地有些异常,风轻扬暗自打量着她的变化,也是委实有一些不安。 二人就这样沉默不语地走了很久,饿了就在路边寻些野果裹腹,夜晚则睡在结界之中,不知是不是林中的怪物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近日遇到的怪物越来越少,如此走了四日之后,竟然开始一整天都碰不到一只骚扰者的路程了。 卓越越抬眼看着始终密密层层地树林,却不无焦躁地想起,如果他们一直给困在这里面,与真正的魔界始终两两相隔的状态,要怎样才能找到郑七天和甄少容呢。 风轻扬自然不难看出她的困扰,只是他的情况不太乐观,本来以为可以完全恢复的真元,没想到涨到六成之后却忽然停止前进,所以他几番尝试想打破这个幻术,也都以失败告终。只是这门技艺,他却另有不能够传给卓越越的原因,所以也只能等待时机到来。 眼看着日头又要西斜,卓越越正东张西望地寻找一块比较干燥地位置可以休息,身边一直冷静地风轻扬忽然神色一动,拉住她在原地停步,像是在侧耳静听什么,卓越越有样学样,却什么也没有听到。正茫然间,却见风轻扬微微一笑,道:“现在的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当然是坏的。”再坏还能坏过他们走不出这该死幻林地消息吗? “坏消息是前面似乎有群怪对瓯,数量极多。一路看小说网.弄不小心,你我都要葬身在这里了。”卓越越愣愣地看着这个说着坏消息,却丝毫没有难过担忧表情的人的脸色,有些迷茫地问道:“那我们绕道不就行了。难道要去送死?” 风轻扬手指在她鼻上轻轻一刮:“胆小的家伙,这时候哪能逃跑,我们得去会会那些东西。” “为什么?” “这就是那个好消息了。想一想,我们走了这么多天,难道你见过自己打自己的怪物吗?” “没有。”卓越越想了想摇了摇头,对那个坏消息一样,这个好消息很明显也丝毫没有激起她地兴趣。 风轻扬倒是满不在乎的一笑:“傻丫头,这些怪物是困在幻林中的,它们会打的对方要么是闯进来的人类,要么就是闯进来的怪物……” “啊!”卓越越终于反映过来“这么说来,有很多怪物闯入了幻林?这么说那个方向有出 “看这气势,应该是没有错了,好像闯入者不少。”风轻扬含笑抬头,神情却又转为慎重“不过一定要小心。我们还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怪群闯进来?魔界究竟生了什么事?你紧紧跟着我,我们见机行事吧。”卓越越点了点头,握住他伸过来的右手,二人迈步朝那个方向走去。 小心翼翼地走了约有里把远地路程。空气中腥浓的血气越来越重,风轻扬自怀中拿出两颗黑色小丸,二人各自咽下,这才再度举步,朝前迈进。 各式各样难听地低吼嘶鸣声此起彼落地自密林中一阵阵传出来,将要落山的夕阳映照着一片血色,殷红胜血.自林间探头进去,只觉眼前。疑是地狱。 林中大战正兴,奇形怪状地怪物疯狂地咬抓扑打,漫天的尘土中,隐约可见尸身东一堆西一堆的叠积起来,四周就近的树林已经被嘶抓地东歪西倒。遍地残骇,腥臭的血气蔓延在空气之中。虽然卓越越已经服用了风轻扬给的药丸。可眼前看到的一切还是引得她干呕了几声,胸口涨地难受极了。 风轻扬轻轻触碰她。朝东面伸指,卓越越顺着他所指的位置看去,赫然现在群怪斗殴地那个角落里,有一块隐隐着暗黄光芒地山洞样情形地光点,风轻扬在她耳边轻声道:“那就是幻林的破口,我们在一起目标太大,你从左边我从右边去吧,一定要小心。” 卓越越慌忙一把拉住他:“为什么我不能打开手镯呢?它们在打架,顾不到我们的。” “人类是它们共同的敌人,你有自信它们不会忽然同仇敌忾先对付了我们再打?” 卓越越经他一说,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头皮麻地看着眼前多地数也数不清地怪物,不得不点了点头,风轻扬朝她招手示意要她先行,卓越越只得咬紧牙关挨着几棵树木悄悄地朝东面靠近。 一步一停留地走了好久,她始终小心地没有引起任何注意,她个子矮小,又是天色越来越昏暗的时候,就像有了天然屏障一样,虽然不远处就是嘶声吼叫地怪物,却依旧让她安全地绕着群怪走了过去。ap. 那道光芒已经离的不远了,卓越越忍不住再度寻找风轻扬,她刚才一直回头,找了好几回都没现他,想来他隐蔽的很好,她也觉得放心,可此时已经快到目的地了,应该能够看到他了吧。 卓越越在原地停顿,回头朝群怪之中以及它们四周的密林看了一圈,居然没有现那个白色的身影,她心里顿觉不安,再仔细打量了一回,结果没有任何改变的情形下,她忽然不安极了。她知道他只恢复了六成,虽然不可能毫无声息地就这样让怪物给抓住了或是灭了,可是如果碰上地好几只甚至几十只呢?他又穿着那身显眼的白衣,不过,没理由自己什么声响也听不见的呀。她越想越急,扭头东张西望地同时,却没顾到脚正踏上一截断枝,“嘎吱”一声,将这断枝踩地碎成了几截。 抱着侥幸地念头。卓越越慢慢抬头,这么轻地声音也只有自己听地见吧,怪物大人们都在打架,应该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个小角落里出的这点毫不显眼的小小动静。 可是头抬起之后,她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地很离谱。 眼前不远处就人立着和树林一般高地一只大怪,夕阳地余辉照到它惨白地尖牙边垂下地长长地口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上。光听声音就让人全身麻。何况卓越越此时的身高,正好能够很快闻到那股血腥的恶臭,她几次三番忍住想要大吐一番的冲动,眼角依旧在四周搜索,风轻扬,你在哪里? 可是这怪物没有这样的默契给她,看着这个一脚就能踩死的小家伙,它咧着嘴,果然很明智地抬起大脚掌来,高高地一踩而下。“嘣”地一声,脚掌落下的地方被激起几丈高地尘土,四周的树都不可避免地摇了一摇。 可是半空中忽然传来一阵寒意,那怪物抬头眯眼。便见到一个小小地亮点自高而下,以迅雷不及掩耳地度迎面而来“叱”的一声,它惊讶地看着自己胸前一道长痕慢慢裂开,巨大的身躯完全没明白生了什么,已经轰然倒下,出震天的巨响。 这显而易见和别的怪物死法不同的动静生之后,密林间的气氛忽然变的有些异样起来,卓越越在一株撑天大树的树枝上站住脚。只见面前刚刚还在斗殴地群怪,有一大半停止了原来的动作,其中不少更是朝这边慢慢靠近。巨大的黑影交叠着朝自己逼近过来,反正也是避无可避,卓越越索性大叫一声:“风轻扬,你在哪里?” 该死的。快出来。 她眼角带到那个光地所在。只不过几步之遥,只要找到风轻扬。立刻逃蹿出去应该不是难事,可是问题是那家伙到哪里去了? 不过眼前的情形已经容不得她细细回想,她这里才定了定神,忽然一条长藤“嗖”的一声朝她身上招呼而来,她正跃起避开这一记,从不同位置却又有数条同样的东西朝她围拢过来,疾风扑面,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卓越越双手各捏个咒式,依旧是最熟练的那招冰封咒,可如今她已经能够连同别的法术分手施为。 雪花漫天之中,同时有冰箭化作利刃飞扬而下,迫到眼前的危机顿时化作无形,那怪物的触角被爆,好似怒冲冠地整个儿完全没有技术含量可言地朝卓越越扑了过来,她让这疯狂的举动吓了一跳,慌忙起身要逃,那怪物尚存的一支触角竟然已经点到她的袖口,撕拉一声,扯下她半截袖子来。卓越越吓的心胆俱裂,挥手一记雷击落下,打在怪物的右眼上,它狂叫连连声中,也是轰然倒地。 可是这么一来,却果然引起了全部怪物地注意,它们纷纷从远处聚拢过来,朝着她地位置慢慢逼迫,嘶声吼叫亦是连续不断,眼前层层重叠的怪群制造出大片地阴暗,朝她迎头盖脸的压将下来,卓越越用力吞了口唾沫,手脚不由得抖了几抖,再度瞟了一眼出口,想起那位消失的伙伴,狠狠地叫道:“到底去哪了,风轻扬,你再不出来,我可走了哦,我真走了,不管你了!”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笑,熟悉的让人安心的声音近在咫尺:“这么对师傅,太没良心了吧。”她心中一喜,还来不及回头,感觉有东西缠上自己的腰,随即风声骤起,眼前的一切忽然朝后退去,她大喜过望,忍不住朝那些瞪目结舌,正要飞扑过来的怪群们挥手:“沙由那拉了各位!” 身后又是一声潜笑,卓越越只觉眼前似是一黑,怪物们的身形便在这黑暗中缩小至无影无踪,然后,眼前一片光明。 终于,出来了。三卷,弄了半天,现原来的二卷里面有卷o74没上传的,(其实应该是已经传过的,不过是上回传错了的章节)可是系统规定有节没上传就不能开新卷(晕呀,这什么破规矩呀,郁闷。)我本来就是个电脑白来的,所以弄了半天,没办法,只好把那章再传一遍,回头找下编辑看能不能删掉了。所以这章o74是多出来的。请大家不要看就好了,带过吧,阿门 卷二[074]冤家对头 “风堂主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说说看那是什么宝藏呢?”在经过了短暂的沉默后,甄少容这样问道。 风轻扬哈哈一笑“这也算不上是什么秘密,到处都传的沸沸扬扬,容兄当真没有听说过吗?”卓越越正眼巴巴地等着甄少容回答,却听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忽然从她身后响起“小未婚妻,你在做什么?” 书架那边的两人顿时惊动了,都转过头来,卓越越只得慢慢腾腾地走出去,当然也没忘记狠狠给身后的蓝衣少年一个大大的白眼。 风轻扬笑道:“原来是卓儿,小蓝,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蓝君同加快步伐从卓越越身边走过,道:“刚刚从总坛回来,风大哥,我得到迅息……”说着看了容真一眼。 风轻扬道:“容兄弟不是外人,你说吧。”容真却道:“既然是总坛的迅息,我还是退避吧,”说罢朝风轻扬点头示意,转身正要走。 风轻扬却道:“那容兄的答案是……” “风堂主宅心仁厚,很令人感动,可是眼前之势,已经不是几个人的晋言就能改变的了,相信这个事实风堂主也是心知肚明的吧,执意强求,或许还不如静观其变.在下告辞。”甄少容说完不再停留顾自走了,卓越越当然随后跟着,二人转眼便出了藏书阁。卓越越回头朝藏:“风堂主真是一个好人呢,见识又广。心胸开阔,还有一幅悲天悯人的好心肠。” 甄少容似乎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听到她的话也只是漫漫地应了一声,自然也没有应声,卓越越不由得有些沮丧。嘟起小嘴来在一边走着,才走出几步,却听甄少容忽然道:“你怎么这个表情?” 原来他还是注意到自己了,卓越越慌忙抬头:“你觉得风堂主怎样?” “你是什么意思?”甄少容好看地眉头微微蹙起,站住看她。 卓越越略有些不太好意思,不过还是说道:“这样的一个人,不值得你交个朋友吗?”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中有一丝探究更有几分气恼。卓越越正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起来,他却忽然俯身将她抱了起来,大步朝静心湖的方向走去,那里向来幽静,这样地时候,各人都有事在忙,自然也不会有人打扰。 卓越越却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愣了半晌才想起要挣扎一下,他是将她横抱在胸前,虽然姿势略有些僵硬。不过看到她的慌乱,他靠近过来,几乎贴着她的耳朵,说道:“我可没郑七天的隔音结界。要说话只能离你近点,你别扭来扭去了,我也不喜欢抱着这样的你。”卓越越脸色一黑,怒冲冲的盯着他“你当我乐意呀!放我下来。” “说完话就放,”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似乎戏谑“你为什么这么在意风轻扬?对了,我记得当时好像也是他跳下祭坛要求你跟他离开。原来你们早就认识。” 卓越越小嘴一扁“是呀,我还救过他一回呢。” 甄少容瞟她一眼,嘴角一动“你果然本事很大。” “你才知道!”卓越越满心地不高兴。不过也终于停止挣扎,乖乖的缩在他臂弯里,转头朝前看看“干吗要去静心湖?” “静!” 切,多说一个字会死呀!卓越越抬头看看这张脸,正生气呢,却忽然想到。眼前竟然是他恢复记忆以来第一次面对面的和自己正儿八经的交谈。 在过去的三个多月的时间里。(手机阅读.net)他从来独来独往,不管她是怎样做尾巴跟着他天天等在修炼场里。除了几个看似不经意的眼神,他几乎从来没有正视过她。好像特地摆出要拉开距离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从她仰视的角度看上去,她现他的下巴很干净,很多人就算天天打理,总还是有些胡茬或是略微带着暗青地颜色,可他的皮肤白净整洁,看起来更是滑嫩的很……随着这个念头的产生,某年某月,在一片漫天飞舞地花雨中那个接近裸露的男子身躯又重现在她眼前了。 卓越越不由得小脸一红,慌忙将视线移开,虽然过去了这么久,可是那幅“风景”的重现,对她来说还是有绝对的震慑作用,所以她的身体迅做出了反映,一片绯红从脸开始向其它地主蔓延,飞快的覆盖住了她露在外面的全部肌肤了,连胳膊和耳朵尖都红透了。 眼看着自己“变身”,卓越越有些心虚的想,如果他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居然想起那件事,这人一定会立刻把怀里地人给扔出去,可是他没有,所以以此证明他没这个联想。想到这一点,卓越越偷偷吐了口气,正在这时,一个声音又冷又硬的传过来,听起来还有些咬牙切齿“别逼我把你扔湖里去!” 卓越越颤抖了一下,眼睛带过他蓦然变的有些狰狞的面孔,慌忙转开视线,选择性失明失聪,有时还是会一点作用的。 默不作声的走了一段,甄少容再度开口“我不需要朋友,你以后别张罗这些没用地了。有那时间,不如好好想想你自己地事!” 我能有什么事?卓越越不屑地想着,低头看看自己的小手,人家正等着某人奋图强,使得自己尽快恢复呢。这么想着,她便道:“我能做什么?倒是你呀,应该多做一些。”说着从怀里掏出那个小布包往上一递“呐,你地。” “这是什么?”甄少容皱了皱眉头。 “常玲送你的礼物,可能是补元气的灵丹吧。” 甄少容立刻停步“你又拿我换了东西?” “她说送我件裙子,咦,你为什么要咬牙?” “你就穷成这样了?”甄少容哪止咬牙,他简直就想吃了眼前这个财迷心窍的小家伙。“非得拿我去换?” 卓越越看着他的脸有些黑,只得陪笑:“不只你啦,七天也很值钱……” “哦!就值些裙子带这样的东西?郑七天那笨蛋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在你眼里这么值钱吧?” “才不呢,他知道,还问我想换什么尽管跟他说。唉,说到这个,我不得不说,你是真不够哥们呀。那么多的好东西直接就扔了,害我落了不少埋怨呢,她们以为我根本没送到,还生我气还……”看着卓越越越说越起劲,甄少容的手臂渐渐变硬,呼吸也是一声重过一声,按他的想法,是极其愿意将此人扔出去的,可不巧眼下自己正走到分岔路口,另一条小道上正有几人远远的走过来,杀人灭口这样的事应该避人眼线,甄少容不得不强自忍受,闪身退开几步到树荫下,朝另一边走去。 眼看他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白,卓越越小嘴一抿露出几分得意的笑来,这才不慌不忙的停了那话头,道:“说起来你干吗不练真元?看不上他们的炼习法子吗?” 甄少容依旧被她气的胸口起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才道:“懒的理你。” “可惜我就是没有真元,我脑子里记得好些好书呢。你有机会却又不练,真想在玄膺的藏书阁呆一辈子吗?” “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不努力?成天蹦来跳去的你也不难受?”甄少容斜她一眼,又道:“从今天开始,我教你练习。” 卷三[094] 惊吓 卓越越看着眼前的已过了黄昏的日光,虽然是同样的时间,可是空气中浓碉的血腥味已经消失不见了,她大大的呼出一口气,转身瞪上风轻扬:“你干吗一声不吭,吓死我了。” 风轻扬笑道:“我要隐身设术把那个洞口封住呀,要不然那些怪物跟着我们出来,那还了得!” “哦,这样你就让我暴露在群怪面前呀,要是你晚来一点,我……” “我一直在你身后呢,你不知道而已,” “隐身术吗?啊,我要学我要学。” “……这个,以后再说吧,我们现在是在真正的魔界了,你不打量下四周吗?” 卓越越的注意力果然为之转移,顿时站起来四下张望,那仙境一样的迷雾果然消散一空了,眼前的景致和灵上界全无分别,如果不是风轻扬强调,她一定会以为自己已经回到了灵上界呢。 四顾没多久,她忽然出一声欢呼:“快看快看,炊烟!” 真是久违的“人气”呀。 风轻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看,笑道:“果然是,我们走吧。” 卓越越欢喜地牵着他手,二人此时落在的是一个山坡旁的水塘边,捞起一捧清水来略为清洗了一下脸孔,精神也为之一振的二人迈开大步朝山坡的小径走去。 目标渐渐接近,这里果然是一个村落,一个炊烟四起。香味扑鼻的村落,他们顺着眼前的碎石小径朝前又走了几步,靠山路最近地一个小屋木门轻轻打开,一张小脸探出一点儿,黑眼睛一眨。便隐回门后,换了一个男子走出,将风轻扬上下打量,却没说话。^小^说^网 风轻扬上前抱拳道:“在下等路过此地,想打听一下这里的情形。”那男子依旧愣愣地瞧了半天,又看看卓越越,才道:“你们从哪来?” 风轻扬并不隐瞒:“灵上界。” 那汉子满脸惊讶,霍地转身回去。不一会功夫,小屋里便走出五六个汉子,把风轻扬围在其中当熊猫来看,他倒是没怎样,只是淡然接受众人的注目,又朝这些人道:“不知哪位能向在下说一说这里的事呢?我们初到贵地,有许多不明白之处,还望诸位能加以援手。” 那几个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个子高高的男人伸手朝屋里示意“请”,风轻扬含笑点头。走了进去,卓越越被他牵着也尾随而入。屋里摆设简单,挂着一些奇特地兽头兽骨,地上铺的也是兽皮。看起来这些人似乎以打猎为生,当然他们打的不是普通的猎物而已。 等风轻扬二人坐下,他们面前就给各放上两杯热茶,升腾着缕缕热气,气味却有些古怪,看风轻扬浅茗一口,卓越越也拿起来勉强递到嘴边,舌尖刚刚触到。便觉一股腥臊扑面而来,忍不住“呕”了一声,一旁有人“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是最早见到的那个里这气味恐怕她也受不了多久。”卓越越确实有这问题。转头朝风轻扬,看他点头微笑。她立刻走了出去。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身后一只小手在她肩上一拍,一朵花蓝相间的小花递到眼前“给。”是那个叫英古地小男孩的声音,卓越越接过来,看这花长的奇怪,倒也很是喜欢,正要说声谢谢,英古却道:“光瞧着做什么,你吃了它呀,吃了就不难受了。http:.” 呃,吃了?卓越越有些迷茫,却见他手上还有另一朵,此刻已经放到嘴里嚼了起来“这东西可以清除瘴气,你喝不了茶,以后就得靠这花帮着你防瘴气了。” 瘴气?为什么自己从没感觉到过?不过看他一脸善意,卓越越还是听话的把花吃了下去,好在味道还算可口,吃过后留得一口清香, 男孩看着她吃完了,又打量她一会,道:“你真是灵上界来的?” 卓越越点了点头,那小男孩子露出向往的神情:“你能带我去吗?” 呃,这个,卓越越不知要怎么回答,毕竟自己对这里一无所知,不过看着眼前这男孩子看她迟疑露出的失望,她的心忽然一抽,便道:“我走的时候,一定来找你,如果那时你还愿意,我就带上你好吗?” 那男孩失落的情绪顿时一扫而空,很是欢喜上前来拉着她手,又问她叫什么,又回房里拿出一个小木盒来,看来里面全是他地小宝贝,都是些兽骨牙齿之类的小东西,他一样样当宝贝似地摆弄给她看,两人坐在木屋前的草地上,气氛很是融洽。 隔不多时,木屋门便开了,那个长个子男子招呼了他们进去吃饭,见风轻扬满面含笑,和他们说的正欢,卓越越也很是高兴,和英古坐在一起,由得他往自己碗里加菜,虽然都是些简单地菜蔬,倒真是吃了不少。 吃过饭后,那个高个子男人,也就是英古的父亲英飞为他们安排了夜宿的屋子,卓越越虽然已经在风轻扬面前剖白了身份,可眼前毕竟还是一个孩童模样,自然分作了一房,不过一路走来,反正也是一起夜宿了好几回,卓越越满不在乎的跟着英古在屋里跑进跑出,倒是风轻扬笑呤呤的打量她,眼中流露出的神色却包含着略显暧昧的光芒。(手机阅读.net)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风轻扬就和英飞一起出去了,卓越越起来时,家里只有英吉一人,跟着他草草用了些汤点算做早饭,卓越越便问起风轻扬的行程,英吉倒是知无不言,只不过他知道地也不是很多。卓越越也就大致了解是英飞带着风轻扬探路,顺便寻找夜鸣草地下落去了。 二人闲了一会,便有几个孩子来找英吉玩耍,都是这个村落里的半大孩子,围着屋子嘻戏了一会。便有人建议去林子里玩。可英吉第一个表示不行,他牵着卓越越的手,俨然一个小大人的模样,看着他比此时的自己只略高出一小截头皮地个子把个小胸膛挺地直直的,倒教她心里一阵温暖。 众孩童只得又在村里玩了一会,渐渐地各家都来叫人,也就纷纷散了,二人便回到房里仍旧摆弄英吉的那些个宝贝。过了片刻,忽然有一个孩子冲进房来,脸色惨白,大叫道:“英吉,英吉,那个东西动了,我刚刚看到他动了。” 英吉霍地站起:“你胡说什么?” “是真的,我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它动了两下,是真的。我用我爹的名誉起誓!” ……这些小破孩…… 卓越越正忍不住想笑,英吉却一摆手:“你怎么不听劝告,那是不祥地东西,别再去看了。管它动不动呢。” 那男孩急道:“可那是以为它死了才说它不吉祥的呀,现在它活了,真的,英吉,你去看一眼,你一定会很惊讶的。” 英吉朝卓越越看了两眼,很有些蠢蠢欲动的样子,却又像是生生忍着。卓越越便道:“去吧,我也想看看去,到底是什么?” 报信的男孩子一幅好了不起的模样,道:“是我和英吉现的一个宝贝,带你去看没关系,你可不能告诉大人。”卓越越点头答应了。英吉又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又从墙上拿了一把小小的弓箭背在背上,才小手一挥:“我们走吧。”又转头叮嘱她“你得时刻跟着我,一步也不能走偏了。”看卓越越认真点头,三人这才悄悄地走出小屋,朝着山那一边的小路跑去。 在山路上跑了一会,三人转向一条偏僻地小径,两旁树木越来越高,再往里走,光线都渐渐昏暗了,两个小鬼很是小心翼翼,倒是卓越越有持无恐,安然地跟在他们身后,对现在的她来说,保护这两个小鬼,应该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三人在林间几乎一步一停的行进了许久,不过估计走出地距离并不太远,因为实在走的太慢,卓越越一边暗叹一边忍不住有些烦恼质疑,跟着两小鬼来看他们的宝贝,到底是不是一件明智之举。 好在她这想法刚刚出现雏形的时候,身前的英吉猛地一停步,伸手握住她手:“到了,你要小心。”他的声音里有着颤抖着调子,小小的手心全是冷汗,卓越越无可奈何的被这只湿手抓着,原地等待。 边上那个叫华子地男孩也是一脸紧张,四下里看了一会,才朝他们招手,三人偏离小径,却围着一株大树转圈,好不容易转到大树背阴的一面,吉英手脚抖地举起手上的弓箭,卓越越跟着他们背后,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去,赫然看到眼前的情景,却惊地张大了嘴巴,合不拢来。 这株大树少说也有上百年的树龄了,粗大的树干却是中空,瞧模样像是被人力掏空地,中间地部分立着一个几乎有一个成年人身高大小的蚕茧模样地东西,看上去也实在就是一个蚕茧的样子,全体被雪白厚重的蚕丝缠绕,脚下的部份还有满布荆棘,足有孩童手臂粗大的荆枝长的尖尖的倒刺,看的人胆战心惊。 英吉盯着这东西看了好一会:“哪里动了?我就知道你又是在骗人。” “我没有,它刚刚真的动了。” “我怎么没看见。” “可能,它动累了,正……休息呢。” 两个小孩争论不休。卓越越摇摇头,转头看到地上纵横的树枝,便折了一根在手,一边往蚕茧上伸去一边说道:“看它会不会动,碰一下不就知道了。”她话音刚落,却见那蚕茧忽然剧烈抖动起来,不过只是极短的刹那。 三人都看得呆了,好一会,才听英吉道:“它真的,动了。” 卓越越却因为手上的枝条碰到蚕茧之后立刻化为焦炭而更惊讶不已,想不到那层丝状的东西居然有灼烧东西的本领,她有些困惑地抬头仰望那个蚕茧,虽然眼前可见依然是白茫茫地一片,可是她却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东西在看她,透过重重白丝之后,有什么,正看着她----更的来了。月月不求推荐票呀推荐呀什么的,不过最喜欢评论和意见了,看到大家的留言,月月的码字情绪会瞬间高涨的,所以看过之后,请大家留言吧,一直靠收藏的涨升码字,月月实在是动力缺缺,唉。一不小心又化身成祥林婶了,不唠叨了,码字去,么么大家。 卷三[094]意外 这奇怪的念头一闪而过,卓越越忍不住伸出手去想撕开蚕丝,身边两个小伙伴被她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一边一个抓着她的胳膊往回拉,还嚷嚷:“别去碰,会被烧坏的。” 卓越越这才不得不缩回手来,只在一边侧着头细看,又围着那东西转了个圈,虽然眼前白茫茫地一片,可是那里面似乎深藏着某件熟悉的东西,这种感觉太强烈了,使得她完全不觉害怕。 可两个同伴却担足了心,眼看着半月以来一直不动的怪物,忽然能动了,再联想到最近魔界生的许多怪事,二人再也不敢多加停留,拉着不肯离开的卓越越,一路拖着逃了回去。 回到家时,风轻扬等人已经回来,看到他们三人,英飞很生气的斥责儿子不应该带着小客人去危险的森林里玩耍,英吉转过惨白的小脸,朝卓越越使了个眼色,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就没有吱声。 倒是风轻扬看起来有一点烦恼的模样,卓越越跟着他回到房里,问起原由,他沉默了片刻,才道:“我们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为什么?” “魔界最近好像出了点状况,到处都是战火硝烟,一片混乱。”他说到这里,停了一停才道:“据说是四十多天之前,魔界的结界忽然生震荡,自外界闯进了入侵者。”“四十多天?”卓越越呆了一呆,急道:“那不是……七天离开的日子吗?” “不错,我听这个消息时。也是想到了他,只不过……”他看卓越越一眼,道:“你也看到了,我们进来时是多么艰难,我实在想不出郑七天有什么办法能够进到这里。而且,听他们说的意思,上次进来地可绝不止他一人。这么说来,难道是和他一起消失的那些征战队伍么?可我方才用搜寻玄膺门人的法术找,结果却和在外面一样,并没有得到任何讯息。” 卓越越听完此话,却觉心中一闪,想起了郑七天的师承……他既然算做魔尊的晚辈,要进入这里,也许有他们自己地法门。只不过,抛开这点不谈,郑七天进入魔界是为了帮自己寻找夜鸣草,绝对没有祸害此地的道理。那所谓的战火硝烟,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看风轻扬眉头深锁,她想了一想,便道:“七天的事……我有一些知道的,他是绝不会来魔界挑起战乱什么的。这件事恐怕另有内情。” 风轻扬哦了一声,目光自她身上带过,顿了一顿,道:“我也这么想。你我都知道他是为了夜鸣草而来,目地明确。只不过如今魔界混乱,许多原本深藏的异怪都纷纷破咒而出,如果此事是因玄膺而起,我一定要查明真相,给此地一个交待才行。” 卓越越点了点头,想起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神色不免有些黯然。风轻扬又道:“唯今之计,就是希望如果当初进来的真是玄膺地人,但愿他们还没有被魔力侵蚀,保持住心智……” “这是什么意思?” “魔界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当初创造灵上界的无上尊者动用了某种神秘咒念,使得现世上的怨灵和没有消散的一些魂魅一起来到了这里……ap,。为灵上界制造了巨大的祸害。所以无上尊者便为这些魔灵设定这样一个地方。将它们禁锢在此。他设行的**照理虽然无法冲破,可是经过数百年后。那些怨灵的意念还是有些渗漏出来,侵蚀有野心或是魔性的人,使得他们失去心智,形同怪兽。” 卓越越听了这话,吃惊不小:“这么说,这里的怪……原本是人类吗?” 风轻扬朝她点了点头,又道“和郑七天一起失踪的玄膺人数不少,如果他们真地进来了这里,而我的本门搜寻法又找不到他们……唉,也许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说到这里,他一眼瞥见身边那张惨白的小脸,便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另作交待“这些日子,我们恐怕得在此地多逗留些日子,你自己多加小心些,修练不能荒废了,你挑就近地地方练习,切记安全第一。我要带着他们到处去找人,可能无法顾及你了,夜鸣草的事我也在打听着,你不要担心。”说着,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转身出屋去了。 卓越越在原地呆呆地出了会神,想到不知所踪的郑七天和甄少容,心里更是乱成了一团,这夜直到很迟也没见到风轻扬回来,村落里的几户人家一直亮着灯火,想来他们都在通宵商量对策,卓越越满心烦乱,也只是在将近黎明时浅浅小睡了一觉,天色一亮立刻就醒了。 她记得风轻扬的交待,对英吉说了个借口,就顾自己远远地躲开了独自修练,这村落身边的怪物倒是不多,她如今进展神,又因为知道了这些怪物很有可能是玄膺门人变身而成,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纠结,看到一两只落单的怪物,也都不会主动出击,情愿远远避了开去。 这样一边走一边避,待到她停下来察看四周时,现自己已经离昨天英吉他们带她来看那个“蚕茧”地地方不远了,想起那种神秘的感觉,她索性朝那条小径走去,不一会便到了大树前,那蚕茧还是一如昨日,被雪白的蚕丝从上到下盖的密密实实地,没有半点破损,更是找不到一丝能够看到内里的缝隙,她绕着它又转了几转,不得不放弃打开它的念头,站在一边出神。林中很是安静,有些轻柔之极地微风轻轻拂过,这样一个陌生恐怖地地方,卓越越却觉得有些无法形容的亲近感,她找了个平坦地位置,面对着大树坐下。两边的草丛枝叶极长,折弯一部分来铺在地上,就像厚厚的毯子一样,她坐了一会,竟然有些困乏起来,也不管这地方是否藏有危险,她缩起身子,躺在长草之中,几阵轻风吹过,两旁草叶拂过,顿时将她隐匿在其中了。 不知不觉中,她仿似有些朦胧睡去,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脚步声响起,这声音由远而近,渐渐靠近身边。此时的卓越越已经大大不同于从前,虽然还是处在模糊的将睡未睡,将醒又不能轻易醒来的状态,可六识之外,却依旧有什么东西在提醒她,有东西,或是人,过来了。 卷三[095]相逢应不识 鼻中隐隐闻到一股异香,紧接着一个极轻的声音哼了一声:“这几天他没时间过来了,这是三日份的解药,”是一个女子声音。 不知她在对谁说话,可与之对话的人久久没有出声,那女子似是不耐:“我好心好意帮你跑这一趟,你做什么一声不吭的,说声谢谢而已,很难吗?”她顿了一顿,却又担心“莫不是……毒气又重了?让我瞧瞧!” 卓越越有些疑惑,不知她在跟谁说话,听她这么说,就从草丛里悄悄抬起身来,正看见一个全身黑衣的女子伸出长剑朝那蚕茧上递去。卓越越大吃一惊,忍不住叫道:“那蚕丝会烧掉你的剑。” 黑衣女子没想到这里有人,立刻收剑回头过来,正好与爬出草丛的卓越越打了个照面,立刻剑锋一指,怒道:“你是谁?” 她脸上带着一个遮盖了大半面孔的黑色面具,只隐约可见纤小的下巴,可眼睛中流露的惊怒之色却是显而易见。卓越越道:“你好心提醒你而已,干吗这么凶。” “混帐,敢这样跟我说话。”那少女瞪着双眼,将她上下打量片刻,一脸不屑“小丫头没见过世面,我也不来管你,快走快走,别在这里找死。” 卓越越小嘴一嘟“这是你的地方吗,凭什么让我走?” “不走是吧?”黑衣女眼角一冷“那也容易。”说罢这四个字,她手中长剑已经直刺过来,卓越越看着剑尖伸到面前。不闪不避,却笑道:“我就是不走,你……”话没说完,却见几条白丝忽然自后而上,“嗖嗖”两声缠绕在剑上。使得剑身一滞,倒像是让人生生握住剑锋,再也伸不出来……ap,。 卓越越大感惊讶,因为她这角度看的清楚,这两条白丝正是来自那个“蚕茧”之中的,这么说这里面果然有人?她虽然惊疑,那黑衣女地诡异却完全不在她之下,她转身朝那蚕茧大叫:“你……你疯啦?你帮她?” 她显然气的不轻。声音也很大声,可那蚕茧里却一点声音也无,黑衣女怒道:“哼,帮一个外人是吧?好,那就来比比看。”说罢,她手中长剑一翻,已经将缠着的白丝折地稀烂,剑身挥扬起来,闪出一道弧状银光,朝着卓越越迎头盖脸的扑了过来。 卓越越毫不慌乱。轻轻跃起,便已经逃出了银光所罩的位置,黑衣女一声冷哼,那层银光竟然原地转动方向。如有灵性般再次对准目标扑来。卓越越轻轻“咦”了一声,身在半空不及躲闪,右手悄悄捏个手式地同时,脸上却故意显出惊慌表情。 黑衣女冷笑道:“自己找死。”有了上回的经验,她虽然注视着半空中的目标,却更是时刻防范着身后蚕茧可能会有的动作,这时见那女孩儿形势危极,她眼角带动。果然见到身后忽然扬起的十数条白丝,已经朝着空中的剑气围去。 黑衣女不知这人为什么要这么一而再而三的护着这个小丫头,只是这情形着实让她心中气恼,左手掌中一把飞针用力甩出,顿时将那些白丝尽数打断。耳听得蚕茧中传出几声重重喘息声,她冷笑一声。抬眼朝着半空看去。却大吃了一惊。 明明已经落入死地的那个女孩儿周围竟然不知何时飞扬着层层雪花,犀利地剑气早让这些伴随着雪花的风势消散的一干二净-小-说-网漫天雪花飞扬之下。那女孩儿缓缓落回地面,笑呤呤地打量着自己:“干吗这么生气?”她纤细的小手一合,眼前纷飞的奇丽雪景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黑衣女沉沉打量她半晌:“法术?”她居高临下的正视她,咄咄逼人“你是谁?”这一声片刻前相同的提问,此次却多出了更多疑惑与敌意。 卓越越自然不打算对一个一见面就要杀自己的女人通名报姓,扁了扁嘴,却道:“那蚕茧里面有人藏着吗?” 两人都是提问,可却没有一个能得到答案。 黑衣女依旧沉默不答,看了她一会,忽然冷冷一哼,竟然什么也不说,就这样顾自走了,卓越越看着她的背景消失在密林之间,慌忙跑到蚕茧身边:“你在里面吗?谢谢你刚才帮我,你要怎么出来,要不要我帮你?” 那蚕茧一动不动,即不出声音,也没有任何动静,不管她怎么问,都是一片寂然,卓越越无可奈何地低下头,却看到脚下地荆棘上正爬着三只紫色的虫子,这三只虫子很是奇怪,形似甲虫,深紫的背部有着一点点漆黑的小图案,每只约摸都有卓越越地手掌大小,此时正牢牢地攀附在荆棘上,其中陷在荆棘中最深的那只虫子,身体却很明显地正在缩小。 脑海中回想起那黑衣少女说过的话,莫非这就是她说的解药?卓越越正俯低身子打算凑近一些细看,却听身后有人小碎步地跑过来,还一面大叫:“你果然在这里,找死我了。”正是英吉。 他二话不说上前拉着她就走,卓越越没有办法,只得跟他回去,那奇特地“蚕茧”却在她离开之后,在顶部的位置忽然缓缓开出一道缝隙来,露出半张形容枯槁的脸庞,目送她离开的方向,却流露出恋恋不舍地神情来。 如此接下来的两天,卓越越总是会来到这个地方,那蚕茧虽然从不回答她一句话,可她却能觉察到它对自己全无敌意,甚至有某种很深地联系,使得她一来到这里,就觉得心安。她也就不再另觅他处,就在蚕茧旁练习自己的法术,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竟然有一种想要在这蚕茧面前显示一番的念头。好像自己练的好与不好,都能得到认同夸赞一般。 这些日子,风轻扬依旧朝出夜归,每天累地没力气询问她的近况,他已经隐隐然地成为了这个村落地领头人。众人好似都很信服他,这段时间正在他地带领下不停的向周边探索,寻找魔界各个部落之间地联系,寻找玄膺门人及魔界动乱的起因。 所以对卓越越而言,她的生活反而愈的平静了,不过她如今又有了新的要担心的事,这几天她仔细观观察过,那三只虫子在被荆棘吸去了什么之后。都6续缩小到体积只有指甲片大小,然后就都悄然离开了。看这情形它们好像是真的在为这蚕茧里的什么人或是东西解毒,可是眼下三天已过,如果今天那个黑衣少女还不送虫子来,不知道这蚕茧是不是会生什么不好地变化。 所以今天一整天,卓越越都在等待中,她百无聊赖地围着大树晃来晃去,眼看太阳已经有了偏西的趋势,却迟迟不见那黑衣少女的身影,不由得焦急起来:“这解药是从哪里来的?你有法子通知她吗?” 这话自然是对“蚕茧”说的。可事主没有回答,却听到一个声音冷若冰霜地道:“管闲事。” 这声音!卓越越慌忙转身,果然见到黑衣少女站在不远处,正斜着眼睛看她。卓越越忙跑过去,笑道:“你来啦,太好了,我多担心你不来……” “你吃饱了撑的吧,我来不来和你有什么关系?” 卓越越不跟她较真,只往她手里看:“你带虫子来了吗?在哪里在哪里?” “走开!”那少女一幅想打人的样子,冲她瞪了几眼“关你什么事呀?” “是不关我事,我就是好奇呢。你别生气了。你给它弄解药吧,我不说话还不行吗?” 黑衣女声音更冷:“别在我面前装可爱,我不吃这一套。再说……没解药了。”她说出这话,看到卓越越一愣的样子,嘴角不觉扬起微笑:“你这么有本事,你找解药给他呀!” 卓越越愣了片刻。回头又打量那个蚕茧。咬牙道:“要去哪里弄?我去。” 黑衣少女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眼中惊讶一闪而过。随即却更是恨恨:“在魔林之焰里,你去呀。” 没听过这名字,卓越越一愣,黑衣女已经笑了出来:“说的都了不起的样子,不过是什么也不懂地初生牛犊,不识得路么?没有胆量么?那就别说大话。” 看她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那黑衣女子更是笑的张狂:“告诉你吧,那是狂魔聚集之地,单是那里的浊气就能把你蚀地骨肉离散,你有胆子去吗?你若有胆子,我就告诉你怎么走。” 卓越越皱眉打量眼前这人,不由得不怒,便道:“好,我去。” “你说真的?” “真的。” 二人身后的蚕茧忽然一阵震动,黑衣人冷冷一笑,手中抛出一个圆球状的东西,只见金光一闪,蚕茧周围似乎被什么覆盖住了,再也动弹不得。转头碰到卓越越皱眉地模样,她道:“我只是困它一会,使得毒气不再作。不过时间很是有限。我们击掌为誓,如果你真的敢往那里跑,我就服了你。” “我不稀罕你服不服我,我只想找解药。” “狂妄自大的臭丫头。”黑衣女瞪着她片刻,伸手自怀中拿出一只小虫子来递给她“你跟着它就能找到入口,别说我没警告过你,入夜后才能去,太阳出来之前如果出不来,就求上天保佑你的小命吧。” 卓越越自她手中接过那只虫子,平静地林间忽然卷起狂风,那虫子跃到地上,朝林间蹦跳而去,卓越越回头再看那蚕茧一眼,咬了咬眼,立刻跟着走了出去。 黑衣女冷眼瞧着她的背景渐渐消失,脸上的神情却有些古怪,喃喃道:“想不到……果然是她……” “你这么做,就算是魔尊,也不会放过你。”一个声音忽然飘然而至。 黑衣女听到这声音更是恨地咬牙切齿:“是呀,你们都别放过我,她比我重要一千一万倍,那你刚刚为什么不去挡她?” 那声音顿时停滞。 黑衣女思绪一转,忽而狂笑:“我明白了,还没找到夜鸣草,你不敢接近她是吗?太可笑了哈哈哈哈哈。” 卷三[09] 一起进魔林 她正笑的欢畅,却见林深处忽然一声冷哼,随即一束利箭般地血红光芒闪电一般呼啸而出,朝她迎面扑来,所过之处,草木尽成灰烬。 黑衣女子向后急退,可眼前的血光毫无停滞的意思,依旧紧紧相逼,她几个起落,身后已是包着蚕茧的大树,退无可退之即,大叫起来:“好呀,你就杀了我吧,反正有那丫头给我陪葬……” 势不可挡的攻势就在这片刻之间忽然生生止住,只留下一条长长地灼成黑色地草坪,密林之中有人踏着这条长梭形地印迹,慢慢走来,声音冰冷:“你小瞧了她,就算进了魔林她也未必会死。” 一身黑色长袍将他原本就高挑俊逸地体形衬托地完美至极,额前几缕散乱的银随风拂过他莹蓝地双眸,本就白晰的肤色,如今看来更是白的全无血色,在黑袍映衬之下,不似人间之物,倒有几分吸血鬼地气息,此时周身迷漫着浓浓杀气,看起来更是阴冷的可怕。 黑衣女似乎对他很是忌惮,看他朝自己缓缓走来,便又忍不住退了几步,横剑在胸前“甄少容,有本事你就去拦你的心上人,在这里跟我耍什么威风。” 此人正是甄少容。 他追踪着郑七天的足迹来到魔界,却是另有奇遇,自身总算是恢复到了六成左右,自从上次从黑衣女那里得知卓越越来到魔界之后,他就在暗中跟随黑衣女。小说网只不过,此时夜鸣草还没寻得。顾虑到卓越越的变身之苦,他自然是不能大方出面,甚至连距离都要苦苦压抑。 可是眼看着她进入魔林,却无力阻挡,他心里的怒气可想而知。对眼前这黑衣女子更是已经动了杀念,沉着脸上前一步,扬手朝那大树抛出一阵风势,将原先她束缚在树上地红光层层挥散,问道:“七天,你恢复的怎样?” 大树中有声音回响,果然便是郑七天的声音:“我没事了,快让我出来。再不追上她,就怕要迟了。” 黑衣女气的跺脚:“没事个屁,你还有三分毒没解,想去送死吗?” “越儿受了她的教唆,往魔林去了,再迟就来不及了。你又不能出面阻挡,甄少容,还不放我出来。”郑七天语气急促,可在场二人不难听出,他地声音中带着沉沉喘息。中气不足,显然黑衣女所言不假。此时他毒力未消,如果再度进入魔林,只怕非但救不出卓越越。还要搭上他自己的性命。 甄少容沉默不语,目光闪闪地朝卓越越消失的方向注视,忽地面色一沉,右手轻扬间,离他十数之遥地黑衣女子猛地一个踉跄,后退数步,好不容易定住身形,可嘴角已经溢出了血丝。她慌忙定住心力,却觉胸口空荡荡地,果然是受了偷袭,顿时怒不可遏:“甄少容你这卑鄙小人,竟然暗算我。ap.” 甄少容却不回答,只是转身朝她慢慢逼近。黑衣女持剑护在身前。怒道:“想杀了我吗?来呀,你这个懦弱的男人。没本事保护自己的女人。还逞什么强……”她本来想要接着大骂,可是对上他的目光,她却不由得心中一寒,不敢再说下去。 “天亮之前,你去带她出来。”甄少容冷冷看她。 “我疯啦,我干吗要去。” “你若想死在魔尊手下,自然可以不去。” “什么?你少吓我,魔尊……他才不会杀我。” “是吗?”甄少容冷冷一笑:“你不会没注意到她身上的气息吧。这丫头曾与魔尊共链凝血,她出了事,他是不可能不知道的,我劝你在他回来之前搞定此事,我会在林口接应。接着。”他随手抛出一个金色小丸“天色开始亮时用它,”说罢转头朝向那大树看了一眼,竟然不再说话,顾自走了。 “甄少容,你给我回来……”是树里地郑七天正气的大叫。无奈他已在片刻间走的无影无踪,再怎么叫也没有回应。 黑衣女呆呆望着手中的那颗金丸许久,呸了一声,低声咒骂道:“他还真舍得……喂,你别叫了,他早去的远了。”后面那话,自然是对郑七天说的。 郑七天怒气冲天:“你为什么要害她去魔林,如果她出事,我不会放过你。” 黑衣女定定看他,忽然问道:“她对你这么重要?” 郑七天气哼哼地不加理会。她盯着“蚕茧”看了好一会,忽然走上前道:“好,我去救她,不过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郑七天沉默片刻,道:“什么事?” “我救了她出来,你就得喜欢我。”充满戏谑的话,黑衣女说来却似不像玩笑。 蚕茧静了片刻,便听得里面的人冷哼道:“疯子。” “是呀,我就是疯子,你答应我吗?你不答应我就不去,大不了一死而已,反正有那丫头陪着,兴许将来你想起她时,还能连带着想到我呢。”黑衣女说着就在蚕茧边的草地坐下,一幅事不关已的样子。 安静了片刻,那蚕茧慢慢绽开一条细缝,里面地人看到她果然没走,不由得一阵气恼,惨白的嘴唇咬了几下,恨恨地道:“我答应你,可得整个完好的把她带出来。还不快去。” 黑衣女这才释然一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碎草:“大丈夫一言九鼎。我信你这次。”说罢自腰间地一个极小的小包中也拿出一颗和她给卓越越一式一样的虫子,扔在地上,道:“你等着我,别忘记你说的话。”话音未落,她人已经随着地上的虫子朝林里迈步而去。 这虫子虽小,跑的却是极快,好在通体红光,在盈盈绿草中蹿来蹿去,倒也一眼就能看见,卓越越紧紧跟着不远处的小不点,在林中快前行。 身边有时会隐约有着怪物的气息,不过那虫子好似有逃避危险地能耐,总是能在对方靠近之前就已抽身离开,所以一路朝林中扑去,一人一虫倒也没遇到危险。 只是路程看来极远,卓越越出时,看过正在西面渐渐低沉的夕阳,这时在林里奔跑,专心致致地只盯着那只虫子,待她再度抬头时,枝叶中撒入的光线已经极其暗淡,眼看着就快要入夜了。 卓越越有些担心风轻扬他们回来见不到自己时的情形,可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却顿时被那紧紧包围的蚕茧取代,虽然没有和里面的人见面,可那种熟悉感觉,却令她更加牵肠挂肚。 所以自己只要加快度,能早些找到解毒地甲虫,就能两不耽搁。想到比从前更有自保能力地自己以及那只镯子的力量,虽然只身在越来越暗地密林中,而且前路茫茫,可卓越越倒也不觉得如何害怕。这样埋头走了不知多久,那虫子开始放慢度,而且专挑草丛边的岩石跳跃过去,卓越越不知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中进入了狂魔集聚地魔林之焰,只以为岩石上可能是那些甲虫停留的地方,自然更加专心地跟着,眼睛不敢稍离虫子一步。 可就当她盯的正紧时,那虫子在跳到一块岩石上之后,忽然“嗖”地一声,不知被什么东西打中,虫子变作了一颗火苗,并且很快转为焦炭,整个情形大概只用了几秒时间。卓越越根本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它已经“光荣就义”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没有了虫子怎么找那些甲虫呢?卓越越迟顿的还在纠结这个问题,离她只有数尺位置在林间忽然飞蹿出一点极小的亮光,带动风声如刀,朝她扑了过来。把尚在犯愁地卓越越吓了一跳,虽然就地侧身避开了这一计,可是那颗光亮带过的丝丝热浪还是灼到了她的黑,触鼻一股焦臭。 原来是这样,卓越越朝那黑漆漆地来处看去,是那里的什么东西把虫子给烧死了,既然是燃烧系的怪物,那就正中她下怀。她朝那危险的地方不退反近,走近几步,眯起眼睛细看,林子里黑呼呼地,全靠着此时透入的一点月光提亮,因此也看不到什么。 “是什么东西,出来!”卓越越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懂她的话,叫了一声。根本不指望有什么能回答她的,却没想一个声音细细地响起:“啊,是法术呀,好可怕!” 卷三[097] 魔女回家 这声音不似人声,听起来更是有一些别扭,可对方很明显能表达意思并且她还能听的懂。这对卓越越而言,无疑是一件好事,“你是谁?出来让我看看吧。”她说。 “你是谁?出来让我看看吧。”那东西回了一句一样的话。 “我是叫你出来。” “我是叫你出来。” 不知这东西是因为会说的不多还是故意捣乱,总之这样不是办法。卓越越想了一想,道:“好吧,我出来。” 那东西果然说“好吧,我出来。” 卓越越很高兴的等了一下,却没见动静,只得再道:“我往前一步。”说着,她自己也往前一步。 密林中果然听得细细地草丛动静,有东西好似也和她做了相同的动作。 “再一步。” “再一步”。 卓越越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不过减小步伐地跨度。大约走了五六步之后,只见林中走出一个和她如今身形差不多大小的东西,只是在森林的枝叶覆盖下,黑呼呼地看不清楚。 卓越越想了一想,又道:“我点个火,让你看的见我。”说罢手指一动,起了个火焰地手式,一股细小的火苗自她指间升腾起来,不过她只是做个样子,并不想攻击对方,因此火苗形态极小,勉强似个蜡烛大小,举到眼前只隐隐照得她的小脸。 那东西这一次却没有回答,只是怔怔盯着那点火苗。卓越越等了片刻,不见它有动静,正想再说点什么,却觉眼前忽然疾风扑面,有东西极快地飞扑而来-小-说-网她立刻闪身让开。哪知才一侧身,那东西却又立刻回头袭来,她只得再度躲避,如此躲了好几次,虽然每次都是很容易就能让开,可那依旧看不清样子的东西不依不饶地追着自己却让人受不了。 卓越越一边躲闪,一边眼瞟身后,伸出右手悄悄做了一个手式。身形跳动不定,片刻之间,她已经跳了数次,每次落下的位置暗有玄机,那东西自然也就跟着她在每个位置上停留了再度起跳,卓越越看到自己计划得逞,便跃入自己设定的圈内,嘴里轻呼一声。 耳听得“吡吡”几声轻响,在她方才跃过的几个点上同时现出五条银丝,丝丝相交。头尾互连,如同一个星形将那只正要飞扑起来的东西困在其中。卓越越走出圈外,将手中地那点火焰放到其中一股丝线上,如同导火索一般。火光在丝线上迅游走,转瞬间已经全部点燃,银色五星光芒大放中,却见正中间困着一只奇怪的东西。 头大身小,四肢着地,模样有几分似人,只是全身乌黑,只有一双眼睛闪着莹莹蓝光。眼睛极大,双眸中满是盈盈地水波,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将起来的婴儿。这双大眼四下打量一番,小嘴扁起,伸手指去轻轻触摸不远处的银丝,马上被那上面的火光灼到。它慌忙缩手回来。眼泪果然夺眶而出,稀稀拉拉地哭了起来。 卓越越看着这个个头比自己还小的东西。不免有些同情,又见它哭的可怜,忙解释道:“你杀了我带路的虫子,又来抓我,我才放阵困你地,你别哭了,你保证不再抓我,我就放你好不好?” 小怪人哭哭啼啼地,声小如针:“你身上有香香的味道。一路看小说网bsp;“哪里香了。”卓越越低头朝自己身上一凑“难道你想吃了我?” “你是女孩儿,身上又……香香的……我才想抱你的……我……不会吃你的。” 不吃就好,卓越越实在没办法和这样一哭哭哭啼啼地小怪物继续扯下去,伸手一扬,围困它的阵形顿时消失了“我有重要的事要做,你别跟着我了。”卓越越交待了一句,转头四望,四周黑漆漆地一团,只能隐约看出些起伏地树木,这样的情形要去哪里找那种小甲虫呢。 她一边犯着愁,一边也留意到,那小怪物自从她收了法阵,便不再哭泣,而是眼巴巴地看着她,悄悄地走到身边来,提起小手来似是想要拉她的衣襟又不敢的样子,倒很是可爱。 “你快走吧,听说这里有很多大魔怪。”卓越越催促它。那小怪物只不作声,在一边盯着她反反复复地看,她不耐烦起来,伸手又点了一丝火光在手,迈步朝林中走去。那小怪物看她又点起火来,倒是吓地后退一步,没再跟来,卓越越走出几步,回头去看,依稀见它的小影子还呆呆地站在原地。 虽然知道这东西对自己没有恶意,她却不想因它打断自己的行程,自己有更重要的事要作呢,她细细回想了一下,那个带路地虫子自从进到林中开始,只在最初时候转过几个小弯,其余时候都是一路直行,此时反正也没别的办法,卓越越沉声屏气,依旧朝着面前的密林走去。 脚下杂草出极轻极轻地声音,月光偶尔透过厚实地枝叶照落在眼前的地面上,倒也没看到什么山崖断壁,她一步步摸索着慢慢前行,同时更是小心翼翼地仔细盯着路过的每一处岩石,在缝隙处留意是否看到那样紫色的甲虫。这样一路前行,也不知走了多久,走了多远。这林子好似大的无边无际,待她在下一个路口停下休息时,无意抬头,却见明亮的园月已然升至中空。 按那个黑衣女地说法,好似这林中不适合天亮时分停留,如果继续往前走,也许就来不及赶在天亮前走出密林。卓越越犹豫片刻,伸手摸摸袖里的镯子,却还是决定继续往前。 万籁俱寂中,天地间好像只有她一人。先前跟着引路小虫时偶尔能觉察到的怪物呼吸声此时也忽然变的无声无息,随着深入,卓越越渐渐有种奇怪地感觉,越往里走,便越安全。眼前虽然还是漆黑一团,可初入密林时的恐惧心不知不觉中竟是消失地干干净净,这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等待她,又或者,是有什么正温柔地注视着她,使她感到亲切之极。 在这奇特感觉地伴随下,她越走越快,从开始的循序渐进。到后来几乎是飞奔赶路,自一大片重林中掠出,不远处地涔涔水声使得她精神一振,转过一片高低不平地岩石,果然见到不远处的山壁上,在月光映照之下,玉带般地山泉至山峰倾泻而下,激起一片叮咚水声。 卓越越一个欢呼,慌忙奔跑过去,捧起水来喝了几口。清冷甘甜地山泉自喉间流入,全身都觉舒爽无比。她连喝了几大口水,却忽然感觉到背后似有一丝异样。 此次得到风轻扬一路提携修练的魔界之行,已经使得她的应对与反映能力都已经大幅得到缎练。感觉到身后的不明情形,她不先急着回头,倒先一个纵跃朝着一旁退开数米,这才转过头来。 只见明朗月光下,山泉对面的一大片石岗之上,竟然站立着密密层层的数不清地怪物。这些怪物体型比她曾见过的都要大地多,虽然面貌不能看的清楚,可是重重身影交叠下。几乎如同一片片山壁挡在了她的眼前。 看着眼前这骇人的一幕,卓越越只觉手脚凉,这些怪物如此异样,看似比幻林中的那些怪物更加强大,而且数量如此之巨,她此时势单力薄。那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过去的。 瞪着眼前的危险。她悄悄地把手移到镯上,打开了结界。眼看着面前的小人儿被一层晕黄的光芒笼罩。群怪似乎微微一惊,生了几下低吼,卓越越眼睛乱瞟,看准右侧一角只有两三只怪物的薄弱环节,忽然朝这方向一蹿而出。 在跃出地同时,她双手已经各捏了一个咒术,只待眼前怪物扑将过来,便可立刻施展,不过自从知道这些怪物有可能是由人变幻的之后,她已经拿定主意,如果对方对自己不造成危险,她绝不主动出击。 抱着这样的心思,她虽然紧紧盯着眼前三只高大的怪物,却只是跃动身体,并没有任何法术地痕迹随着她的移动产生波纹。这样的情形,恐怕风轻扬看到要气的重重责斥她;甄少容看到,会狠狠地叮嘱她再不能离自己三步之外;郑七天则会牢牢跟着她,对她这不合时宜的良善碎碎念一年之久。 可任何一人都不可能想像到,当卓越越这样纵跃开来时,明明就在眼前的三只怪物,忽然整齐地朝两旁退开,其动作反映简直可以与她媲美。 卓越越一愣之下,身子已经落在了右侧空荡荡地地面上,身边的怪物早已退到了数米之后,其它位置的怪物也没有扑上来堵截地意思。她大是不解,朝那些怪物看看,实在是因为目标都是太高太大,除了隐隐看到它们月光下各色闪烁地眼睛之外,其余地无一所得。 她呆了片刻,下意思地朝前迈出一步,离她最近也有十米远的一只怪物竟然生生地退后一步。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卓越越面对着眼前这群好似对自己全无伤害恶意地巨型异类,皱起了眉头,不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略显生硬地响起:“我们都喜欢你身上的味道,不会吃你,也不会伤你的,你不要杀我们好不好?” 看到亲亲们给偶的打赏了,万分感激大家,抱抱,不过,说真地,起点币可以留着看别地单订地书,打赏有些浪费了,大家的心意我领了,抹泪感激中。谢谢大家。如果喜欢我地书,请提些意见吧。好的坏的我都喜欢,请大家帮助我找出自己的问题,督促我进步吧。打赏就敬谢不敏了。再一次抱抱大家---- 推荐一本好作者的力作。 文笔细腻,人物饱满地美女素手凝香,新书火热出炉了。她是很勤奋的。 素衣凝香新作《糖是怎样恋成的》,书号:12o3692 两个独身女人的职场和相亲历程。一段温馨浪漫而又狗血快乐的生活日记,其间,或许有你我的快乐身影和悲伤心事。不妨走近了,一起笑一笑,聊一聊,寻找一下曾经逝去的青春回忆. 卷三[098] 怪怪一家亲 这稚嫩小心地声音还能有谁! 卓越越看着眼前一片巨大的黑影中,慢慢走出的那个闪着莹蓝眼睛的小怪物,心里不知怎地竟安稳了下来,迎面走上几步问:“我身上到底有什么味道?” “香气。” ……那是汗臭吧。卓越越无语看着它。 小怪物歪头想了片刻,又补充:“是香香的……血的味道!” 呃! 被这答案吓了一跳的卓越越感到背脊一阵凉,不过与此同时,她有脑海中也忽然闪过一段记忆。当初魔尊不是点了自己的一滴血液做过什么咒术,会不会是自己身上留了他的味道呢?说到底,这是他的老窝,这些怪物对他的一切感到熟悉亲切,是无可厚非的事。 只是……如果能够这样推断,那自己和风轻扬进入魔界之初,在幻林中遇到的怪物袭击又怎么回事呢? 她正寻思着,那边小怪物已经走到她的面前“你是女孩子没错吧。” 这用看的就知道啦,卓越越又回复无语状态。 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小怪物也像很是了然地模样,又似自言自语地说:“你是女孩儿,身上又有小魔魔地味道,所以一定是你为错了。” ……小魔魔?那是什么? “你不愿意告诉我吗?还是……你还是不相信我们呢?”小怪物的声音忽然又带着哭声了“你果然不相信我们……呜呜那我要怎么办才好……主人的交待要怎么办才好……我又是这么个样子呜呜呜要怎么办呢!”它大哭大叫着,忽然在地上打起滚来,更神奇地是。手机小说站apnet它身边的怪物群们也似乎心情糟糕,跟着它的动作,它们整齐地重重地叹了一长气,惹地这片森林险些地动山摇。 卓越越实在想不到自己在这片据说恐怖之极的魔林中会遇到这样满地打滚耍赖孩子一般的怪物,看着眼前在地上折腾地小怪物。她只得好声回答:“你说的我听不明白,小魔魔是什么?我不记得我认识这样的人呀。” “他右额角有个朱砂印,穿一身黑衣服,最喜欢的事是臭美,最不喜欢的是听到女孩子哭哭啼啼……嗯,好像就这么多,你怎么会不认识他呢?你身上明明有他的味道!”剑。叫淬血牙!” ……卓越越呆呆注视着它,开始明白它口中的小魔魔居然便是那位魔尊大人。不知那位傲慢地大人听到有人这样称呼他,会作何感想。卓越越有些想笑,不过转念一想,立刻想起了自己地当务之极:“我是认识他,想不到你也认识.” 小怪物高兴连连点头,朝她走近几步“我认识他比你早了几千年……” ……几千年……唉,小孩子都喜欢用这样形容的词吗? “哈哈哈,果然主人说的全中了,小魔魔果然找过你。你又来了魔界,所以我们也找得到你,真是太好了。” 它高兴的欢蹦乱跳,一旁的巨怪们也好像感染到它的喜悦。看着小怪物围着它们跳来跳去,它们索性纷纷在原地坐下,气氛顿时变的异样轻松,唯独卓越越对眼前生的一切毫无共识,不过这些快乐是如此的显而易见,使得她也觉得有些莫名地欢喜。 小怪物绕了一圈,回到卓越越面前“你现在是我们新的主人了,你快点帮助我们吧。” “帮助?哦。那要怎么做?” “帮我们离开魔林,帮我们在白天不迷失本性呀。” “这个……要怎么做?” 小怪物歪头一想“你地剑呢?” “我不知道,”卓越越双手一摊。虽然知道自己身体里的淬孤指,可到目前为止,她还从来不知道将它分离出来的办法。 小怪物也不气馁,想了一想.又说:“那你到了这里见过小魔魔没?” 卓越越摇头。 小怪物再问:“那你来魔林干吗?” “我来找一种紫色的小甲虫子。可以解毒地。”“哦,那个呀。”小怪物笑嘻嘻地点头,忽然人立起来,朝着林中出长长一串啸声,这啸声中气十足,远远地传了出去,只过了片刻,就听到一阵细碎地“沙沙”声由远而近,快而来,卓越越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因为它眼前的草丛间忽然涌出了大片大片地紫光,成千上万地紫甲虫纷涌而至。幽暗地绿地上被一片紫光覆盖,这情形实在是太过吓人,卓越越只瞧得心里毛,却听小怪物在一边问“够不够?” “够了够了,”卓越越摸摸身上,想找个东西来装一点就算了。哪知她才一动弹,那小怪物就明白了她的用意,提醒道:“不用担心,它们会跟着你走的。” 这样啊,卓越越松了口气,转身道:“谢谢你。” 小怪物却用奇怪的眼光看她“干吗跟我道谢呢,你是我们的主人,为你做事是应当的呀。” 说到这个,还真是犯愁“说实话,你说的这个,我一点不明白,我是被魔尊他取了一点血液过,不过我不知道那是为了什么,我来这里是为了救我地两个朋友,我来魔界,连十天都还没到呢。这样吧,你说点你们的来历给我听,也好教我了解一点 小怪物立刻点头:“那是当然啦,我会告诉你的,不过……”它忽然有些忧心忡忡地看了天空一眼,此时明亮地月亮正向西斜“我只能长话短说,因为月亮一过那个位置,你就不能呆在这里了。”它说着伸手朝天空某处一指。 卓越越顺着她指的地方看去,好似和月亮的角度还有些距离,不过听出它的话里有些不安地情绪,联想到它刚刚才说过地“在白天不迷失本性”的话,多少有了一点了解,犹豫着道:“你是说一旦天亮了,你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是呀”小怪物很沮丧地垂头“天亮地时候,我们就会不认得主人你的,所以你要早点离开这里,要不然……你是打不过我们的。” 卓越越蓦然心中一冷,抬头看看数不清的巨怪,一想到它们会在日光下变样,却又忽然觉得隐隐有些心痛,这奇怪的心绪涌现出来,倒让她自己也吃了一惊。“那我要怎么才能帮助你们呢?”她决定先问这个。 “等你有了开天的时候。” “开天?那是什么?” “你有没有从小魔魔那里知道他那把剑的故事?” 嗯,卓越越点了点头,小怪物道:“淬孤指和淬血牙合而为一后,就是开天了。那是当初开创灵上界的尊者用过的灵器,有截断万恶之源解除一切封印地力量。” 这倒没听魔尊说过。 “有开天,就必然有辟地。辟地是另一把具备使万生成相,草木回春的宝器。当初尊者大人创立了灵上界之后,因为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变故,所以他将破坏力巨大的开天化作灵石沉入灵上岩底保护起来,另一把辟天因为有能够解救万物的本领,所以将它带在自己身边,可是后来,尊者死后,这把剑也同时失了踪迹。” “而淬孤指和淬血牙就是他的两个徒弟在他死后的很多年之后,在岩底找到的,因为有尊者的遗训,所以他们把开天一分为二,两人各有一把,并且一个掌管灵上界,一个控制住魔界。” “啊,你说的就是魔尊大人和他的师兄。” “是呀,不过你不用管他叫什么大人啦,他辈份很低的啦,嘿嘿,”小怪物冲她招招手,一脸的得意劲“他见到我都要小心翼翼,你是我的主人,那就更不需要怕他什么。总之,你哪天遇到他就说喂,小魔魔,把你的淬血牙交出来,就可以了啦。”越越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敢胆上长毛地说出这番话,那位“辈份不高”地“小魔魔”必然会以一记杀着将自己轰至碎渣。(,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q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卷三[099] 师门有三 这是……开玩笑的吧。 卓越越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竟敢胆上长毛地说出这番话,那位“辈份不高”地“小魔魔”必然会以一记杀着将自己轰至碎渣。 小怪物一只黑漆漆地大手在她眼前甩来甩去:“他那人就是滑里滑气地不够牢靠,他那师兄老头子又呆头呆脑,所以当年尊者才情愿把开天拆了,也没有单独交到他们两个手里的。” 师兄老头子!这说的莫非就是把淬孤指放自己身上的家伙?卓越越忙问:“魔尊……那个小魔魔的师兄,他叫什么名字。” “啊,他呀……叫什么来着,反正是一个和他本人完全不像一点也不搭的名字,”小怪物歪着头想了片刻,却摇头道:“唉呀,想那个太浪费时间了,你别说话嘛,让我把要说的说完,我还得留时间送你出林呢。” 看卓越越安静下来,小怪物继续说道:“总之,他们太笨了,所以尊者万不得已,把开天拆了开来,可是这么一来,却造成了另一件祸事。”说到这里,它叹了口气,蓝莹莹地眼睛中露出与它本身极不相配的忧郁眼神:“本来尊者收了两个质资很一般地徒弟之后,就没打算再收的,可是后来却遇到一个奇材,使得他不得不动了心,将这奇质少年收为关门弟子,这弟子很是了得,任是什么都能一学就会,而且他自己总有异想,还能另辟蹊径。让他师傅高兴的不得了。” “唉,可偏偏就是这个天赋极佳的弟子,却让尊者伤透了脑筋,因为质资太好,他渐渐显露出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地样子。尊者不免担心自己归天之后,没人能约束他,何况这个弟子好胜心太强,若是没有正确的引领,他要成魔可谁也耐他不得……,。后来,尊者将开天折开给两个大师兄,本来是要将辟地给这小弟子的,可谁知这其中生了一场变故。要接衣钵地坏水小师弟被开出山门,而尊者也在不久之后便闭关离世,那把辟地也因此没了下落。” “这个小师弟,你见过他吗?”卓越越问, “当然见过,不过他臭屁的很,不太爱理人,在山上那么多年,总共不过和我说过七十几句话,哼哼倒是听了不少。” “你为什么和他这么熟呢?” “我是尊者的从者呀。”小怪物一幅了不起地样子昴了昴头。 “从者?”卓越越还是不解。 “就是一直在跟在尊者身边的人。所以小魔他们全是我的晚辈。” “那你……是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当然不是了。”小怪物忽然气的大跳“要不是我依照尊者的遗命守护着尊者闭关的秘道,那个坏水师弟得到他想得到的东西老早就称霸天下了。” “那么他后来去了哪里?” “谁知道呢,总之,他和我一场大战之后。将我逼到了魔界,我又打不赢他,没有别地办法可行,所以只好躲藏起来,将自己的灵力全部抽出结界起来,就算是他也没办法找出我在哪里,可这么一来,我却不得不在魔怪之中过了六百年。” “六……六百年……” 卓越越张口结舌地看着它。完全无法消化它的话,小怪物不以为然地伸手拍拍她的手背“不要害怕啦,我虽然活的够久,可样子不会变,只要我破了结界离开这里,你就能看到我的可爱样子了。电脑小说站net”说罢它的大眼睛闪扑扑地眨了起来。像是为了表示它的可爱之处。 然而卓越越却依旧没有自那种惊讶中醒转过来。想了一想才道:“那你那些师兄师弟他们连同那个小天才也都活了这么久?” “这个自然啦。两个笨师兄找了坏水师弟很多年,有两次听说快要找到。可最后还是和他失之交臂。不过就算他们找到了他也没有什么用处,又打不赢他,就算两人合力估计能和他打个平手,可那样算什么呀?三人打到精疲力尽的一起死吗?这两个笨人还真是笨的可以。”小怪物嘀咕了一会,抬头看着月亮道:“不过过了二百年之后,小师弟忽然彻底失去了踪迹,任是他们翻天覆地,也再也找他不到。其实很好理解呀,以那个坏水家伙地想法来说,我猜他一定是在等一个一举就能同时打败二人的机会。” 卓越越呆呆地听它说着,它好像确实是好些日子没有和人说话,开始时它的语音还略有些迟钝缓慢,说到后来渐渐流利,却是说的越来越快越来越顺。 小怪物说到这里,转头看她,将半个身体都趴在她地手上,语气忽然有些哀怨:“可是最近,我又感觉到了,他要来了,那个坏水的家伙,他复出了!魔林中的所有变化就是他掀起的波澜,他是在找我吧,我好害怕被他找到,他既然可以沉寂了这么多年之后再来找,那他一定是有了能找到我的办法。” 卓越越感觉到他的小身体在自己身边瑟瑟抖,便用手轻抚上它的背脊“不要怕,咱们未必就输了给他,我有几个很好的朋友呢,只要找到他们,也许我们能想出对付他地法子……,。” “朋友?那些人顶什么用!”小怪物有些轻蔑地嘴巴一扁,“只要你能和合开天,你能就和他对抗了。” 和合……开天? 卓越越再一次受到惊吓,愣了好一会才反映过来:“可是魔尊……还有……”“你记得我的话。”小怪物忽然语气慎重“如果小魔魔要将他的剑给你,你一定一定不要推迟,那不是应该不好意思或是客气的事情。尊者地话从来不会有错。尊者是因为一个原因才造就了开天辟地,所以一定要女人才能完成,何况你现在已经有了淬儿指,你一定能做到的。” “可是……我没见过你地那个天才师弟呀。” “放心吧,他会来找你地。” ……这是可以让人放心的事吗?卓越越忽然感觉头痛欲裂。小怪物很懂事似一踱起脚尖来努力拍拍她地肩膀:“不要害怕啦,你一定行的,你现在的问题就是一定要拿到淬血牙。” 现在的问题?这倒提醒了卓越越,她忙道:“你知道夜鸣草在哪吗?” “你找那个干吗?”小怪物睁着大眼睛。 “解开封印呀,我被封印了,你看不出来?” “开天到手的时候,你一切封印都能解除了呀。夜鸣草能解封印?谁告诉你的。”小怪物很不屑,瞟她一脸。忍不住加一句“你那些朋友真不怎么样。”它实在是看在卓越越的面子上才这么客气,要不然早用上它那句“笨蛋”来形容她那些不怎么样的朋友了。 卓越越只觉一头雾水,想了一想也是,是甄少容说从此物地功效,再加上风轻扬的证实,而至始至终,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两个人,自然也是深信不疑。这么说来,甄少容和郑七天是白白跑了魔界一趟,还遇到了危险。想到这里。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她不由得微微一颤,小怪物立刻察觉,道:“怎么?你冷吗?” “不。不是的,”她摇摇头,将心里的想法压下,问道:“这魔界你很熟悉喽?” “那是当然。” “那你知不知道两个年青男子,半个多月前进入魔界的,如今都失了踪迹。一个叫甄少容一个叫郑七天。” 小怪物想了一想,又回头看看身边的群怪,也不知他们是怎样交流的。片刻之后,它转过头来:“不用担心,他们虽然吃了一点苦头,可眼下都算平安,尤其是那个甄少容,好像得到小魔魔手下一个丫头的帮助。已经开始恢复了。” 啊。这样,那真是太好了。卓越越顿时放松了许多,还想要询问如何才能找到他们,却见小怪物眼睛忽然一闪,莹亮的蓝色在刹那间闪起一片红光,这转变只是极为细微地片刻之间,也立刻回复了原状,可却使得正看着它的卓越越心里一跳,好像预知了不好的事,令她不安起来。 果然那小怪物一脸焦急:“快走快走,要来不及了,天要亮了。”说罢一手牢牢抓住她的手,脚下一点,竟然便在林中飞快地奔跑进来,它地度极快,两边巨怪向两旁让出道路的同时,它已经带着卓越越“嗖”地一声,朝着那条还在扩张中的缝隙蹿了出去,转眼间,二人已经完全没入了密林之中。 小怪物一路叮嘱:“遇到我的事,任何人也不能说起,不管是姓甄的还是姓郑的,知道吗?” 卓越越慌忙答应。 它又道:“记得,开天各合之时,霆风一定会来找你……” “霆风……就是你那个天才小师弟?” “当然了,还有谁会用这么拽这么惹人讨厌的名字,不过他虽然名字讨厌,人却是很强大的,你一定要小心。开天各合后,你要记得来这里救我们。好吗?” “我一定会来!” 小怪物听出她语气坚决,转头看她一眼,莹蓝地眼中居然闪起泪光:“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你了。我很高兴,真的,真的很高兴。” 卓越越伸手过去,将它的大手握住,它顿了一顿才道:“等我们都解除了封印,我永远跟你在一起好不好?” 卓越越心中一暖,点头道:“好,就这么说定了,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小怪物似乎很是激动,大手一直抖个不停,卓越越手上用力,想给它一点温暖,却觉它抖地越来越厉害,这才感觉出一点不对劲,她伸手抚上它的头顶,却忽然听到它厉声道:“不是碰我!” 这声音凶狠之极,嘶哑中带着强自按捺地痛苦,卓越越手中一颤,依旧向前疾奔地小怪物缓缓转过头,一道不似月亮的亮,自林间洒下,正落在它地眼上,这是一双,满布红丝地眼睛,一对獠牙就在卓越越地面前,慢慢地自它的口中伸出,牙上青冷地光线闪动,一股浓烈地血腥味顿时扑面而来。 卷三[00] 试心 卓越越猛地顿住身形,却觉握住她的那只手渐渐使力,她心中一痛,本来已经捏起法决的左手松开,柔声道:“我是越儿,记得我的名字,不论我变成怎样,我一定,会来救你。” 小怪物眼中的红光顿时一滞,血红的眼角红丝褪去一条缝隙,一丝隐隐地微蓝竭力露出一线来,趁着这个空档,只听它全力狂叫:“快逃!!” 卓越越顿觉手上一松,身体更是如同纸鸢一般给甩了出去,落在远处一片草坪上,她即刻站起身来,却听林间四周出恐怖地呼吸声,众多的声音像是正在慢慢围拢过来。 一股巨大的压迫感涌上心头,狠狠咬牙,卓越越一个甩头,向前掠起,伸手擦去眼角一滴泪水,小手已经同时作了两个法咒,在身后屏立起一块雪白冰层,可是巨怪们移动极快,只片刻之间,便听到那冰层碎裂地震天巨响,它们离她不过咫尺距离。 林间透入几缕极淡地柔和地曙光,可是不论对卓越越还是林中的怪群来说,这象征希望地美丽光芒却是足以至命的。 片刻前还围在她身边,像是一家人般的怪物们,此时此刻却不由自主地瞪着血红大眼,嘶牙咧嘴地朝向这个闯入者围攻过来。 卓越越又不忍用必杀技对付它们,只是用法术遮挡或是阻碍,收效更是极微,她与怪群的距离越来越近,一只巨怪挥手扬起……剧烈地的尘风掀到她地衣角,险些就要被它抓住。卓越越再施下一层冰屏,耳听得响亮地破裂声尾随而至,可是抬眼之间,却觉林间忽然生了什么变化。 是光线。 方才那隐隐亮堂地日光。忽然回复暗淡,就好像乌云屏蔽了阳光,四下里才显现出的阴影,都随之悄然隐退,身后巨大的喘息气也顿时缓慢下来。 卓越越趁此时机,飞身向前跃起,拉开距离之后,才转头回望。紧追不放的那片硕大的阴影果然已经停止逼进,不知生了什么变故,她正想停下来看看情形,却觉手上一紧,低头看去,是一条黑色长带正紧紧扣在她地腕间,有人冷哼道:“还呆着干吗?想给它们做点心吗?出来!” 黑带那端的人使力拉扯,卓越越身不由已向后飞去,眼前阴暗地密林之中,有一双莹蓝的眼睛朝她这方向注视。她大叫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话音才落,她的身体已经被重重扔在地上,熟悉的黑裙近在眼前。那一双冷目更是透着冷淡漠视“你还要回去?既然这样你逃什么呀,在里面呆着不就好了。” 卓越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多谢你来救我。” 黑衣人冷冷一哼:“还没出去呢,走吧。ap.”说着,右手一张,天空中好似一层幕布般地东西随着她的动作而动,向前移去。 卓越越恍然大悟:“原来是你用这个遮盖了阳光。” 黑衣人白她一眼,却道:“跟紧了。”说罢便在林间跃起。卓越越紧随其后,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一路跳跃着,又掠过数十米地密林,才在一个小坡停住。 看她不再奔跑,卓越越知道应该是已经逃出了魔林。她向身后密密层层地向着远处不停延伸的森林眺望。想起昨晚的经历,却觉思潮起伏。 身边那个黑衣女却道:“好啦。我已经救你出来了。现在你爱上哪上哪,不用跟着我了。” “当然不是了。你要带我去那个让蚕茧包着的地方呀,我要送解药去。” 黑衣女女嗤之以鼻“解药?在哪呢?给我看看?” 卓越越慌忙低头一看,却见那些原本跟着它的甲虫们一个也没在脚下,她怔怔地正在呆,那女子已经哈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指着她:“笑死我了,你这……”可她的话说到这里,却又赫然停住。 卓越越看她一眼,只见她目露诧异,正呆呆注视着前方,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山坡下的密林之中,正有一层密密麻麻地紫光朝着她们缓缓移来,因为面积巨大,看上去,便像一层紫色的地毯自远方铺散开来,等这“地毯”移到卓越越脚下,便不再动弹……,。仔细看看,会现这些小虫子们赶路赶的辛苦,正趴在地上大口喘气呢。 看来它们是用了不少时间才追上自己,卓越越又回想起昨晚地情形,对她而言,不论是眼前的小紫虫还是林中那个能言善辩地小怪物,甚至那些巨大的怪群,都有一种极其强烈地熟悉感,像家人一样亲切自然。 她伸手将一只小紫虫捧在手心,轻轻抚摸它的背甲,紫虫享受地咪了咪眼睛,卓越越不由地笑出声来。 这一切早看呆了她身边地黑衣女。她对这丫头一早就心存介缔,完全是因为师兄郑七天急匆匆地赶来魔界,不惜身中剧毒也要帮她找什么解药的样子,让她看了又恨又痛。所以虽然明知此女身份有异,冒着被师尊大大责罚的危险,她还是想法将她制于险地。 如今看到眼前这奇特的一幕,她不由得重新打量起这个被封印住身体的女人来,瞧了一会,她忽然问道:“你几时能解开封印?” 卓越越一愣:“我也不知道。” “你……”黑衣女忽然有些迟疑,再看她一眼,才道:“你以前长的很漂亮吗?” “呃?”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卓越越又是一愣:“不是吧,很普通的样子而已。” 黑衣女不再说话,只是一双眼睛却在她身上转来来转去。 看她好像在想别的心事,卓越越不得不提醒道:“你能带我去蚕茧那里吗?” 黑衣女点了点头,当前带路,卓越越一路跟随,二人一路上不再说话,只有她们身后紧紧跟着众多紫甲虫子走过草地,出极为好听地沙沙声。 很快,二人便来到了蚕茧面前,紫甲虫子不用号令,自行攀爬上那个“蚕茧”,几乎将整个蚕茧都覆盖其中,每一只虫子变小了,就自己掉下来,由后面地补上。 这情景实在是太过神奇,看得卓越越咋舌不下,一旁的黑衣女却始终牢牢盯着她,这时忽然说道:“我来帮你找快点复原的方法怎样?” “啊?”卓越越转过头来。 “我帮你想办法解除封印,可是你要欠我一个条件。这个交易你做不做?” 她的眼睛定定注视着面前的小儿人,眼神中一改平时的轻蔑与戏弄,而是极为严肃认真地神色。 卓越越茫然不解地看她一会,道:“什么条件?” “那个你不用管,总之我不会要你地命,也不要你的甄少容……” “你知道甄少容?他在哪里?”卓越越顿时急问。“你答应了我,我自然告诉你。” 卓越越迟疑地上下打量她,又道:“那七天哥哥呢?你也知道他在哪吗?” 黑衣女脸色一白,怒道:“你挂念地倒多?朝三暮四。” 卓越越一呆,却听她继续气道:“你记得甄少容就是甄少容啦,还记别人干什么?你是一个女人呀,难道不知道羞耻是什么吗?”面对一个孩童模样的“女人”说出这番话来,实在是不合时宜,可此事正好打在黑衣女的心事上,她再也顾不了别的,忍不住出言尖刻。 眼前的小人儿却抬头看她:“七天哥哥他为我付出了很多,一直在保护我,这次又为我涉险到这么可怕的地方来,时常担心他,挂念他,害怕他遇到危险,这又有什么错?他本来完全可以过更平安更舒服地日子,却烧毁了自己一手创立地郑家大宅,丢下掌管的家业跟着我东奔西走,寄人篱下……唉,我欠他的实在太多了。” 黑衣女人站在她的对面,清楚看到她身后那个雪白的蚕茧开始渐渐变色,由当初的丰润洁白慢慢干枯,这是毒气将尽的表现。黑衣女心里一动,俯身握住卓越越的双肩,令她不得转头去看,问道:“那甄少容呢?你挂念他多一些,还是七天哥哥多一些?”此事对她太过重要,使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微微颤。 卓 卷三[0] 各就各位 卓越越闻言倒是一愣,安静了片刻才道:“那是……不一样的。” “怎么个不一样?”黑衣女紧追不放,眼睛瞟到她身后已经自那蚕茧中渐渐1ou出上半身的郑七天,她更是焦急,看卓越越尚在深思,她已经忍不住朗声问道:“你既然也说不清楚,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便是。” 你会救谁? 可是卓越越却没有这样的烦恼,因为听到问题的一刹那,她脑海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没有详加解释,不过黑衣女也没再追问,因为她也明白,这个后来的“他”,使得卓越越愿意同死的“他”,是谁。 卓越越不知道,几乎与她回答答案的同时。身后地蚕茧已经完全破裂开了,郑七天终于离开了这个当初为了阻止他身上剧毒加蔓延,甄少容和黑衣女为他全力施为的困术。他脸色虽然还是很差,可身体的一切机能都已恢复到了平日的七成。所以他清楚听到了她的话,心里忽然一沉。明明知道答案的,可不受控制,毫无防备地。注视着不远处那个小小的背影,他地神色黯淡。目光中有某种伤恸地神色一闪而过。 与他……同死吗?郑七天微微苦笑,他毫不怀疑。这个丫头确实有着这样地胆色,在她还什么都不知道不明白的时候,她岂不是就那样做过了?而在知道了真相之后,依旧做出这个抉择的她,是不是因为她想证明,她对甄少容的执念。并不是因为体内的淬孤指在作怪?她是真心的,只想对他一个人,交付,生命吗? 她甩了甩长头。声音清脆:“我说到做到,会帮你尽快解除封印的。”说罢不再看这两人。而是反身跃起,立刻朝着密林中蹿了进去。 卓越越呆了片刻,低下头时,看到脚边正有紫甲虫子大队在悄悄地走过去,顿时想起另一种事来,立刻转过身来,却见郑七天微笑地站在眼前,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瞪了好一会,才欢呼一声,跳上前去,拉住他手左看右看“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卓越越却只觉眼前一切太过奇幻,紧紧拉着他,听他熟悉的说话声近在咫尺,这才放心了些,激动的情绪稍得安稳后,她自然立刻想到了别的,四下寻找片刻,迟疑“你……那个蚕茧里的,是你吗?” 卓越越大惊道:“你是中毒了吗?这里不是你那个魔尊师叔的地盘吗?你怎么会中毒的呀?是谁害你的?” 不管怎样,听到她地选择之后,郑七天的悲苦是自然而然地,因为明白了自己的所失,他在意着这份失却,也就有了不好意思,黯然神伤这样的心情。可是卓越越看到他,知道那个蚕茧的真相之后,想到的却是他的安全,她之所以坦然自若,没有因为自己方才的话被他听到而难堪,是因为她的粗心不通人意?还是因为她本身一直将他放在另一个位置上,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挣扎与烦恼呢? 卓越越笑盈盈地看着他“我当然不行了,我是和风堂主一起来的。” “是呀,我们现在住在那边一个小村子里,走,你现在脸色不太好,正好问问他,有什么让你恢复的办法。” 密林极深处,甄少容远远目送二人的背影渐渐离开,却是眉心紧皱,不知在烦恼什么,不远处忽然一个声音轻笑道:“你还有什么可愁的,那丫头对你痴心一片,难道你竟不高兴吗?” 黑衣女自林深中走出:“真不明白你哪里好了?脾气即臭,人又狂妄,也值得她要死要活的,她都不知道她自己比什么都重要呢。” 甄少容却是不答,他本来对她戏弄卓越越已经一腔怒气,哪经得起她再三挑衅,手中一尾黑光便似利箭般“刷刷刷”朝她当头劈下。 甄少容冷笑着再递三招,黑衣女竭尽全力,袖上究竟被气剑伤到,划出两道深痕,这下更是破口大骂“没良心地东西,你倒不喜欢我那么问了,问清楚你倒不喜欢?你还喜欢郑七天惦记着她……” “怎么不关我的,郑七天答应了我的要求,这下又明白了那丫头对他不过是对兄长的情份,这才能安心好好对我,你竟说不关我事?要不是我答应了要帮她尽快恢复,我还来找你干吗?” 黑衣女喘息未定,好一会才道:“你不是想见魔尊吗?我想法子让你见到,你们俩都快给我恢复原型了,远远离开这里。” “帮不帮在你,走不走却不用你的意见。” “臭脾气。”黑衣女重重哼了一声“自打你们进来,魔界就出了那么多奇怪的事,你还敢见魔尊,说明你胆子够大,不怕死也罢不在乎也罢,这都和我没有关系,总之到时候,这里的烂摊子,自然有魔尊和你们算账。” “废话少说,怎么见魔尊?”甄少容声音冰冷。!~! 卷三[02] 变故 卓越越将郑七天领到小村落时,英吉他们已经急的团团转了,卓越越看他们神情不安,不由心中有愧,正想解释点什么,哪知他们竟是不由分说地催着她到村长面前。那村长长声叹气,摸摸她的头,却又不说什么,只是安排了几个人带着村里和她一般大小的几个孩子离开村庄。 郑七天跟着一同出,一路上向那几个随行男子询问,他们却都闭口不答。还是卓越越趁着众人休息时,将英吉拉到一边,软磨硬泡地问了好一会,才从他嘴里得知一切。 这个消息即在众人意料之外却也算在意料之中的,因为近来的变化,大家多少都有些心理准备,只是这样一位侠义心肠的外来者身陷险境,却是格外让人慨叹,当下村长便决定带上剩下的人前去支援,所以才为这些孩子寻了个避难之所,要将他们远远送开。 一路上郑七天自然也将他来到这里的详情解释了一番。自从甄少容从玄膺的藏书阁里寻找到能为卓越越解除变身之苦的寻药,二人商量之后,便决定由熟悉魔界的郑七天出寻找,约下了平安之期。他带着玄膺大队战胜回来时,将队伍带到离魔界入口最近的位置。凭借自身师承与魔界的渊源,他原本只是借助了众人地真元。打开入口就命队伍返回。可没想到的,却是同行地队伍之中竟有多半的人不愿意就此离开,而且更有甚者,在他施法的过程中,忽然趁着空隙闯入,郑七天单凭一已之力根本阻止不了,只得看由事态展。束手无策。 他之所以敢闯入魔界,全因自己有师承灵珠可供依仗,既能避免魔气侵蚀又能阻止一般地魔怪攻击,哪知道此次进入之后,灵珠的效果微乎其微,各类魔怪甚至群起攻起。他又没有抵挡魔气的能力,顿时便被打成重伤,要不是得到师妹帮助,自己恐怕就等不到见卓越越地这一天了。 郑七天点点头“她叫琴嬉,是魔尊的入室弟子,听说魔尊好像最近也在闭关。”说罢忧心忡忡地抬头朝远处看看“我总觉得这事有些太过巧合,师傅和师叔竟然在同一时刻闭关,玄膺的人利用我进入了魔界,可事先却全无预兆,就像知晓我的目的地一样;而且自从我进入之后。魔界就开始生出许多事端来。群怪忽然狂性大,敌我不分。师妹说这在数百年来,都是极为罕见的。” 二人一路疾奔,郑七天对此地的环境倒是有些熟悉,避开一般的怪物聚焦之地,朝着村落里那些人的说法,他依稀记得风轻扬他们赶往的是一个泞谷地所在。那里瘴气冲天,群怪围绕,实在不知道风轻扬他们为什么竟会陷入那样的困境中去。 郑七天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只见晴空万里的蓝天上,在与山峰交际之处,隐隐浮着一团红云,在他们的注视中,这浮云像是正在渐渐变大,朝着四周扩张开来。 卓越越却道:“我见到一种像这样的怪物叫六翅红鹏的,远看便像是红云一样,不过那不是在魔界里。” 二人低声说话之即,那块红云也在这片刻之间变大了数倍,随之而来地,还似有一些喧嚣自远由近,传入耳中。二人对视一眼,神色间都有些不安,因为尽管距离还是很远,可这杂乱声隐隐听得却似呐喊呼叫,怪叫连连,看卓越越神情紧张,郑七天再不二话,伸手拉住她,朝那红云覆盖的位置冲了过去。 卷三[03] 群魔乱 他们所在的位置,正是一处地势险峻地断崖,站在高处放眼望去,原本无边无际的茂密绿林,如今竟被烈火焚烧出一处方圆极广的废墟来。 尤如在碧绿地长毯上投下火苗,自林深处开始,滚滚浓烟带动着烈焰向四周不停延伸,浓烟过后,只剩下干枯泥泞地黑灰泥土与树木残骸,惨不忍睹地斑痕边缘还在不停蔓延,大有燎原之势。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无视这些尸骨残骸,依旧源源不断地自四面冲向圈内的兽群,它们从熊熊烈火中走来,有的已被焚烧的毛皮皆损,有的甚至身上还带着燃烧的火苗,可它们竟全无知觉般地依旧保持着惊人一致的前进步伐。仿佛无感无识地,腥红的眼睛完全没有聚集,受着不知名的神秘力量牵引,缓缓地向着废墟中间步步逼近。每一声低吼每一步踏落,都震的地动山摇,震慑人心。 那是一群与这些怪物相比,数量少之又少的人类。不论是谁都已经难以从外表分清他们。因为血色。已经成了他们如今唯一地装饰。身上的衣襟不但早已失去了原本的颜色,而且残缺不全,大都袖口处都只剩丝缕。他们围做一圈,面对怪群,可所占的位置却在明显缩小,而且每缩小一步,身边必定倒下同伴的尸。面目狰狞。口涎四溅地群怪正在向他们逼近,粗大的怪爪便会不时踩在倒下的尸身上。为之稀烂地尸,有的甚至粘滞在这些巨掌下,混和着血肉朝同伴们步步而来。 在这压抑的让人疯的气氛中,人人自危,此时却忽然有一个声音平静而沉稳地响起,声音因此人受伤而力中气不足,可卓越越却觉异样清晰:“再支持一下……大家往我这边再靠近一些……救援地人一定快要到了……” 可是,即使是如此,这些群怪根本不需要实施攻击。只要就这样慢慢逼近,后果将无法改变。 这些思绪在郑七天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目光四望。正在寻找一个可突入的位置。却觉身边忽然风声疾动,眼角带处。卓越越竟然已经飞身而起,朝这足有十数丈高地崖下跳了下去。郑七天慌忙伸手去拉,却终究晚了一步,连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眼看着那小小的身躯已经隐没在了崖边,他只得跟着跃起。 刚刚被烈火烧过地土壤,尚自带着灼人的余火,雪白的小手按下的一刹那,郑七天分明看到她的小脸上闪过一丝抽搐,可是掌心的剧痛显然无法影响卓越越此刻的决定,她的大眼睛中透1ou着郑七天从未见过的焦急与愤怒,宛如这一双眼睛里也要生出熊熊烈火来一般。 而在卓越越心里,她清醒感觉到手掌中的真气已经聚集,她得到风轻扬地指导,又服食了奇果夕灵,由外在强行补给地真元正在她体内疯狂凝聚,每时每刻,她都感觉到这巨大的力量似乎大有冲破封印的去势。只是,她自己不知为什么,总是隐隐然地觉得,这股力量蛮横之极,若是真的动用它,自己目前的身体恐怕根本承受不起。可是,眼前的形势,她哪里还会有余暇想到这些,脑海中一闪而过的若干画面的同时,她已经将全部力量释放在手掌上,同时左手所势的法咒也成,她顿时力大喝“去”。 在二人面前刚刚还是平整结实地土壤,此时忽然隆起高高的土丘,众怪注视回望之际,眼看着这土丘竟然凭空涨大,像是充入了气或是水,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四周扩散,两边站立地怪兽不由自主地向两侧退开,来不及退开的,便翻倒在地,引起一阵又一阵地骚乱。 众人正自犹疑不定,却见怪群的那一端,由远而近的,一大一小两个人影飞般地蹿了进来,其中一个小个子更是一个箭步冲到风轻扬面前,众人有的见过此地人正是跟随在风轻扬身边的小女孩子,却都没想到她有这么大的能耐。 风轻扬含笑点头“你总算来了。”说罢身形一晃,竟像是支持不住,软软坐倒在地,卓越越只觉他双手抖,呼吸声也不通畅,显然已经用尽了全力,她只急着眼泪直掉“怎样了?伤到哪里了?” 卓越越会意,慌忙将众人唤近一些,强自平静气息,在这十数人周围设起结界。郑七天也没闲着,上前查看众人,十数人中,只有四人轻伤,其余全是强弩之末,仅凭意志全力支持,此时看到风轻扬都放松躺倒,他们自然更是松弛下来,有的干脆闭目晕去,人事不省了。 风轻扬看她着急,反而声音平和,轻声道:“我是无妨的,只是他们,你一定是救他们离开这里,”又伸指朝右道:“那边还有几个重伤,藏在树荫下的……你也……” 只见那些因刚才的裂地咒术倒地的怪物都已经爬起身来,此时却因为卓越越施了结界的关系,它们忽然失去了目标,正自茫然四顾,不知所措。若大的空地上,此刻似乎只留下了怪兽喘息地声音,刚才以死相博的那些人类竟然凭空消失了。巨兽们大惑不解的正在东张西望,眼前忽然有个影子飞闪而过,定睛看时,守在离结界最近位置的两只巨型怪兽头上已经吃了下痛击,粗大的冰柱忽然凭空落下,狠狠砸在它们的头上。!~! 卷三[04] 致命危机 两只怪兽头部中招,顿时痛的哇哇大叫,这动静立刻惊动一旁的群怪,众怪狂叫怒吼,便要向半空扑去,却哪料那人影忽忽一闪,竟似在眼前凭空消失一般,没了踪影。 众怪只一愣的功夫,废墟的另一边却又有一只怪物大叫着轰然倒地。片刻之间,这些怪物们竟然连对方的样子都没看清,便连续遭遇攻击。虽然这些伤害的力道不大,可被人如此戏弄,群怪还是气的怪叫连连,数十只巨怪同时怒吼,声势着实惊人,周围的树木顿时被震地落了一地的树叶下来。 它好不容易才翻身爬起,立刻手舞足蹈地吼叫着转身扑去,众怪这才看见,在他的背后,一个小人儿周身包围在一个金黄色的蛋壳状气层之内,安然地朝前凝视。她对那怪物的举动明明不躲不让,可迎面扑上的怪物却在碰到那层黄色晕光的一刹那,仍旧是高高跃起,头朝下地跌飞了出来,这一下双掌烧的更为严重,竟是无论如何爬不起来了。 卓越越先是声东击西地打击怪物,而后又打开木镯防护,目的都是想将群怪从结界身边引开,让郑七天有时间保护众人逃走。此时见众怪齐刷刷地朝自己逼来,心里虽然依旧害怕。手脚的动作却是没有丝毫停滞。 这边还在相持之中,那一头郑七天和另几个伤势不太严重的人已经悄悄离开结界,将重伤的人6续往靠近山崖的一边移去。风轻扬全身瘫软无力,却始终坚持着朝卓越越的方向凝视,这时见到重叠地群怪正层层扑向她的方向,他更是不能安然躺着,使力想要爬起,挣扎了几次却又都是因为力竭又跌了回去。 听到他语声失常,郑七天本来就已经乱作一团的心绪顿时被提起。当下不及多想。转头过去,却见如山壁一般围的高大严实地怪群已经离自己这些人越来越远。这就意味着卓越越的危险已经迫在眉睫,郑七天急的手脚冷,只听一边风轻扬轻声道:“这里还有几个人能用……你去帮越儿吧……我怕她支持不……” 可如此一来,就算前进的怪物还没有知觉,卓越越却已经感觉到兽圈之外生了变故,她担心众人的安危,将原本想要扑灭烈火再向林中引怪的打算不得不暂时放下。使出几个困术,将眼前追的最近地怪物或是冻住或是屏开,也不管那金蛋壳是否可以支撑,竟是径自朝着怪群大脚之间的空隙钻去。 卓越越一直不知道这蛋壳能够抵挡多大的攻击力,当初救甄少容的时候,虽然面对的攻击不可谓不大,可她当时直接昏迷了,可以说是全无记忆,自然也不知道那蛋壳是在几时消散的。不过风轻扬却曾猜测过这蛋壳有一定地限度,虽然卓越越没有尝试过,不过眼前除了放手一博,自然也没有别地办法。 好在她此刻已经闯到了离郑七天十数米的位置,如今身在半空,更是清楚看到郑七天正被四只巨兽团团围住,正自奋力挥剑,看到她的身影安然跃出,他甚至朝她绽放了一个笑容。 二人急忙回头,却见风轻扬一边不知从哪里蹿出一只五爪巨蜥,一爪正将几个健全的男子挥向四边,另一只爪却牵牵扣在一人身上,那人竭力抬头,右手一点火星才刚冒出,便因拖力而消于无形,能使这样法术的,不正是风轻扬么? 卓越越立刻冲上去扶住风轻扬,只见他面色如纸,嘴角满是鲜血,看着她却依旧喃喃道:“别管我了……带他们走……” 风轻扬却挥手:“你挡不住……你们还是走吧!” 卓越越四面张望,此时她们身在离山崖不远的位置,被移走的人不过六七人,此时身边加上被刚刚那个巨蜥打伤的,总共有八个人,她所学过的任务一种法术都没有办法在瞬间移动这么多人离开,除非----结界! 卓越越咬牙道:“不管怎样,都要试一试。” 卓越越不想让他继续说下去,正要打断他的话,眼睛却看到了自己袖口1ou出的一小截木镯,她心念一动,道:“我试试这个。” 卓越越主意已定“我一定要试试。”说罢,右手触到镯上,心念动处,果然那层金黄的光线再度出现,却只是将她、风轻扬与郑七天三人围在其中。卓越越正觉茫然之时,却听一边风轻扬无奈地说道:“既然能护三人,也许,还能再……扩大一些,你静下心来……试试将体内的真元调动……不过,你要切记……如果胸口灼热起来,就要立刻停下来。知道了吗?” 这样内视了不知多久,当她渐觉真元充沛,团团涌现后,她才缓缓睁开眼睛,却没想到眼前的情形,已经远远出了她的意料之外。!~! 卷三[05] 枯竭 散着晕黄光芒的气层,再也不是它原本上下窄小收缩的蛋壳模样,而是变成了一只通园滚亮的极圆球形,突兀地出现在焦黑地土壤中间。 不过这园形光晕的边缘果然如了卓越越所愿,将她身边受伤的人全都包围其中。圈内的人无不瞪目结舌地看着眼前这奇异地景象,就连光环之外地群怪也有了片刻的失神。 片刻的震慑过去之后,回过神来的群怪们开始继续朝前扑进而来。想到不久前光环受袭时所产生的震荡,卓越越抬头望向身外的晕光,心里却有个念头一闪而过。既然现在自己的真元好像得到恢复,那是不是能够用它加固光环地保护力呢? 与他的提意不谋而合的卓越越立刻点头答允,将原先催使着金球变大的真元慢慢收回,等它回复到恰好保护众人又不再盲目扩大的时候,才调了一口内息,左侧的球形之外,已经有一只怪物迎面扑来,右掌如风“啪”地一声重重拍在球上。众人只觉球身一动,被攻击的位置却没有出现破绽。 卓越越看准它们的落点,周身真元激荡,她地黑竟被引动着飞扬起来,袖口衣摆处无不被真元充溢,鼓风而动。眼前小小的身躯散着难以想象地力量,众人怔怔地凝视着她。都觉眼前这一切是如此的不可思议。众人之中,只有风轻扬神色平静,他此时已经无力坐立,斜靠在身后一个男子膝上,目光流动之中,却透1ou着一点点极亮极亮地光芒。 面对眼前群怪接二连三的纷纷着火,吼叫声震耳欲聋地蹒跚后退。面对如此震慑人心地场景,郑七天是素来知晓卓越越心性地,虽然此次再相逢,她的变化已经大大出了自己的想象,可却仍然觉得,面对这样的状况,恐怕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还不知要有多么难过呢。他这么想着就转头朝她看去,这一看之下。却更觉惊吓之极。 郑七天惊呼出声,立刻便要出手阻止,哪知手伸到面前,明明近在咫尺,却是无论如何再也伸不出去,无论他怎样竭力,都无法向前移动半毫。而对身边的一切,卓越越好似全无知觉,目光死死地,只是盯着球外的群怪,就在郑七天盯着她这短短的片刻之间,她的右耳处忽然流出一丝鲜血。 郑七天急地方寸大乱,大叫道:“怎样挡住她?她要走火入魔了。”这话自然是和风轻扬说的,哪知他连问三声,却没有听到回答的声音,他不得不低头看去,却见风轻扬身体歪在一边,双目紧闭,竟似已经失去了知觉。 再度恢复知觉时,郑七天只感觉到剧痛,全身都痛,右臂上更是一阵火热又是一阵冰冷,好像有什么东西时而用火烤他,时而又用冰水将他浇醒。意识渐渐凝聚时,他的脑海中只有一张盈盈笑脸,笑着叫“七天哥哥……”笑着说“七天哥哥……”----越儿!郑七天开口大叫,却觉身边一声惊呼,随即便有人将他牢牢按住。 琴嬉早已双眼通红,此时更是扑上来将他紧紧抱住,大哭起来:“你总算是醒了,你这个大白痴,怎么会这么傻……” “这是我们自己地地方,不用担心,你们都回来了,能救的都救了,就连作乱地群怪也都被控制住了,你放心吧。” “我都说了已经救回来了,你不相信我?”琴嬉原本欣喜若狂地脸色忽然变色,不过她这种乍喜乍怒地脾气,郑七天算是早已熟知了。不管怎样,得到这个回复也算多少平静了些。自然也就不再追问,加之伤势太重,躺了一会,便不知不觉睡着了。 看到自己为了切断卓越越的真元,受了这么重的伤势。郑七天忽然心中充满了不安,那个在强大地真元压迫之下,已经口鼻流血地小丫头,如今,怎样了呢? 他走地极为辛苦,咬着牙走出这么长一段路,已经头晕眼花。可听在耳里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话中包含的意思,更是使他不能放弃。就这样一步步向前挪动着,他终于走到了门外。 “你说什么?”这是琴嬉的声音“你不是魔界最好的术士吗?不过是真元耗损而已,魔颜草都喂了十来颗了,怎么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你别以为魔尊不在,你就能糊弄我!” “可她看上去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的样子呀,我不管,你一定要救好她!”琴嬉声音越来越尖锐,那位术士却只是一谓拒绝,无论她说什么,他说的话却总是没什么改变。 琴嬉慌忙快步上前,试图挡在他面前,又道:“快回去躺下吧,这么重伤的可不能乱走,回头骨头没接好,还有苦头要吃……” 琴嬉本想随便解释地话涌到嘴边,却在他的目光下吞了回去,犹豫片刻,轻声道:“不太好。” 床边坐着一言不地甄少容,完全无视郑七天的靠近,他的目光自始自终停留在她脸上,神情之间,更是冷若冰霜。 琴嬉稍稍沉默,便道:“她擅自使用外入的真元冲破封印,却没等自身先熟悉掌握住这力量,还逼着自己将它挥到了极致,所以,她被这神力反噬,术士虽然制止了她走火入魔的遁化,可是她的本体却已被真元冲散,经脉断裂,心肺重创。换句话说,是她的真元枯竭,复原无望了。”!~! 卷三[0] 逼救 她说完话的很长一段时间,偌大的房间里死寂一片,没人说话,也没人动弹,甚至连呼吸声都像是停止了一般。 众人目光一致,都停留在卓越越的身上,尽管耳中听到如此决然地答案,可是大家还是忍不住抱着妄想,也许,这个贪睡的丫头只是睡的太沉了,只要再等一会,她一定会翻身起来,看着大家,笑盈盈地说:“干吗看人家睡觉?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琴嬉皱眉道:“虽然她的举动鲁莽,欠缺考虑,可是那样的非常时候……我只能说,她确实是唯一一个能够保护大家的人,所以……她没有做错。而你和她分别了那么久,自然不知道她的近况,你又有什么错了。” “不是的,你不要这么想,是她没能拿捏力道,她只要想法拖延而不是主动反击耗损真元,我们其实很快就到了……” 琴嬉咬住嘴唇,盯着他道:“你要自哀自怨。没人能帮得了你。可是这话我却依旧要说,这丫头不知是怎么恢复真元的,就算她不清楚原委,可是对自己地身体总有感觉……她应该早就觉察到自己的不同才是,又为什么会这样擅用蛮力?这本来就是修习之人的大忌,她不可能一点也不知道。” 琴嬉叹气道:“他死了。” “我们赶到地时候。这丫头的结界刚刚和你地真元相碰,你们两个几乎同时陷入昏迷,那个风轻扬,我们带他回来时,他已经没有气息了。” 一边始终沉默的术士也摇头叹息,正向外走了两步,床边的甄少容却忽然伸手拦住他地去路:“你要去哪里?” “谁说没有法子。”甄少容道。 甄少容漠然转头,看他一眼,却对琴嬉道:“淬孤指能取出来么?” 郑七天耳中听着他们一问一答,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甄少容的脸。刚才靠近时,他就现了甄少容那原本银亮的短不但变长而且已经有七成左右变成了黑色,他的莹蓝眼眸也渐渐变深,整个人看上去充满了异样的气息,与自己当初遇到的那个“容真”大不相同了。 “是你在帮他吗?”郑七天问。 “你的意思是他的真元正在恢复?那么……”郑七天霍然转头。看向床上的卓越越,急道:“他恢复时。越儿不也是要有变身之苦吗?为什么?这么深的印界也不能惊动她吗?甄少容你……你再靠近她一些……” 郑七天怔怔看着他,点了点头,甄少容本来像要触碰他的手,此时却忽然转变方向,朝着他颈侧击落,只轻轻一触,郑七天已经晕厥过去,身后琴嬉及时上前扶住他,朝甄少容狠狠看了一眼“你就不能轻点。” 术士道:“她此时没有知觉,移到哪里并没有分别,只是……那里对她只怕也没什么用处。” 魔尊的密室是一处阴寒至极地所在,位于这座府地的最低沉,四壁上凝结着晶莹剔透地水珠,地面也升腾着浓浓地水气,密室中间有一张大床,通体结白透亮。看上去虽然稀疏平常,不过是一块奇大地玉石而已。可甄少容却知道,这个玉台上寒气极强,是逼迫坐在上面地人运用全身真元与之抵抗,从而达到飞提升的奇异功效。 边上的术士在他将卓越越放下时,就想开口阻止,可看到他的神情。还是退开一步黯然神伤地看着这两人。二人静静伫立了片刻,就听得脚步声急促响起,琴嬉尖锐的嗓音叫道:“你疯啦,你想她死的更快吗?快抱她出来呀。”说罢,黑影闪过,她已经一个箭步朝着玉台扑去。正要俯身去抱,身边却有人伸手一拦。 “我只是想知道,那些自命可以主宰世人命运的大人物,是否会轻易放弃他们地棋子。” “和魔尊联系,告诉他越儿身上生的事情。” “是吗?”甄少容缓缓伸手,一柄蓝光四射地光剑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他的掌中。 “你要做什么?”琴嬉厉声喝叱。 “世人都知我甄少容是最冷血无情之人,如今我虽然只恢复了六成。可是要毁了这个密室。杀光魔尊府里的众人,应该不在话下。” “你……”琴嬉大怒道:“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帮你恢复。你就这样回报我吗?” “这话太可笑了。世上本来就没有付出便要回报的道理,何况你那位师尊师叔,视天下为玩物,将我们二人玩弄在股掌之间,我向来是睚眦必报的人,他们赐予越儿的这个恩情可比你给我地大多了。”他一边说一边将手中长剑指向密室一角,声音依旧平淡无波“这个位置,应该有一个气角,恐怕这间密室与某处密道相连吧,你是等我杀光这里的人再自己去找,还是现在带路?” 琴嬉大惊失声,拖口而出道:“你……你怎么知道……” “我才在这里呆过三个时辰,恢复的过程中早就感觉到此处的气流有异。怎样?带路吗?” 琴嬉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半晌,怒道:“魔尊座下可没有贪生怕死的人。” “我对你的所谓气节不感兴趣,其实说到底,如果没有她,我早就已经死了。如今我就当自己是个死人,想跟你换一条性命而已。不过,在杀你之前,倒是有句话要提醒你。你应该清楚知道越儿地由来,还有你的师父师叔们在她身上花的力气,若是他们这么做的目地只是想玩弄我们两人,那我赌上自己的性命也就是了。可是眼下魔尊生的事太过蹊跷,大批的怪物作乱,硝烟弥漫,却都在越儿昏迷之后消失的一干二净,就像一切都没有生过一般,这难道不奇怪吗?难道它们作乱的目的并不是你魔界,而只是针对越儿,这又是为了什么呢?知道她地秘密地人还有多少?这些,难道你没有想过吗?” 听他徐徐道来,琴嬉那剑拔弩张的气息也自然收敛,更觉得他地话正和自己的一些猜测有些类似,不由得眉头紧皱。 甄少容目光在她身上淡淡飘过,回到越儿身上,此时她的全身已经被白霜包裹,连衣角袖口都变地坚硬成形,甄少容深深吸进一口气去,再度平复自己的情绪,又道:“问题似乎是出在越儿体内的淬孤指上。有人想毁了它?可是要这么做在灵上界不是也很容易吗?何必引着她进入魔界?所以,我想这其中恐怕有你们的秘密存在。我对此毫无兴趣,所关心的也不过是一个人的生死而已。趁这个时候一起闭关的两位大人物,是不是也应该有所明白呢?若是越儿死了,他们的心血岂非化水东流了?” 琴嬉静静地看着玉台上的卓越越,眼中波动不定,像是正在和什么为难之事争辩,甄少容也不催她,只是安然地站在一边,目光始终淡淡地停留下卓越越身上。 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只听得琴嬉声音略带嘶哑,轻声道:“你们出去吧。” 甄少容再无二话,当先出室,倒是那术士在琴嬉身边小声说了什么,琴嬉却是神色坚决地摇了摇头,他这才不得不叹着气,也走了出去。 待那二人都离开之后,琴嬉朝身后一扬手,石门无声而关,与外界的通道一闭,室内的寒气更重,片刻之间,连她的睫毛上也沾上了水珠。她慢慢走到床前,看着卓越越好一会,轻声道:“我真是有些羡慕你呢。不知魔尊责罚我的时候,七天他……会不会像甄少容这样来救我呢。”说罢,她轻轻叹气,将自己的衣领拉开,从里面拉出一条金线的项链,链端系着一粒拇指大小的红色药丸。 她将药丸取下握在掌心片刻,缓缓将手掌放到玉石上方,掌心朝下慢慢松开,那粒红丸竟然在半空中飘浮不落,琴嬉随即将手放开,双手叠加变换了几种手势,嘴中念念有词,那红丸便在忽然之间大放光芒……!~! 卷三[07] 长烟流云 卓越越感觉自己正在恢复知觉,先是全身奇冷透骨,继而又忽然灼热难当,两种极端的温度变化下,她终于能够睁开眼睛了。 自己又在作梦吗?还是再一次穿越了呢? 这里是自己第一次穿越时到过的那个洞窟,自己曾在这里见过甄少容和玄武,两个历尽了千辛万苦,终于寻到淬孤指的少年伙伴,却因为玄武地背叛,留下了永远的仇恨种子。 久违的甄少容的真容始终是深深铭刻在她脑海中,从来不曾淡忘的,只是眼前的他与记忆中似乎略有些不一样,此时的他没有傲慢冷峻的神色,眉目之间尚且保留着几分少年人的热忱和单纯,在玄武留下性命的这个地方,也许他,也同样遗失了一点什么吧。 事件依循着从前的步伐慢慢到来,玄武最终战胜了甄少容,他脚步蹒跚地走到安放着淬孤指的地方。伸手一把将那血红色戒掉抓在手中,极其兴奋与体力透支,使得他分明想放声大笑,可出地声音却异常地嘶哑,几乎不似人声。 空荡荡地洞窟中回响着他疯狂地嘶叫,卓越越看着眼前这个身受重伤的男子。他身上沾满鲜血的盔甲随着他手舞足蹈地动作片片跌落在地上,她忽觉有些不忍再看,便朝俯卧在地的甄少容转开头去。 这声音实在是太过熟悉了,使得卓越越赫然抬头,洞窟深处有人正慢慢踱步而来。他的身影一点点地承现在紫烟迷漫中,依旧是那青衫白,弯腰驼背的样子,只是他此时脸上地笑容却显得有一丝勉强。 虽然卓越越曾经多次回想过这个可能,可是亲眼看到他出现在眼前,还是惊怒交集,一时间心里似恨似悲,似懂非懂。百般滋味涌动起来,她只是呆呆看着他,动弹不得。 “不错,你拿着淬孤指呢,你想得到什么,不防说说看吧。”顾长烟的神情永远那么慈祥。 “你既然不信,那我收回就是了。”顾长烟轻轻叹气,也没见他动手,那颗本来牢牢握在玄武手中的戒掉竟忽然到了顾长烟的掌中。 顾长烟转过身来。淡淡打量他,笑道:“不错。” 顾长烟却只是淡淡一笑:“这个容易。”说罢他右手轻挥,那枚戒掉顿时牢牢带到了玄武的左手无名指上,“你出去之后,将这戒掉面向众人,我自然就能助你了。” “谢我做什么?这是你自己应得的。”顾长烟依旧笑意盈盈,只是目光深处却有着令卓越越一见而惊地杀意。 顾长烟淡淡一笑道:“现在!” 卓越越伸手捂住嘴巴,已经被眼前的变故吓的全身麻,顾长烟在刹那间就杀了一人,神情上却全然没有丝毫变化,看也不看玄武地尸体一眼,他走到甄少容的身边叹息道:“唉,居然是个这么容易轻信他人的人么?难道我竟找错了?” 那边甄少容终于慢慢醒转了,他捂着头艰难地站起身来,四下张望时,却看到了玄武的尸,他大惊上前,确认面前的已经是个死人后,他地双眉紧紧皱起,对片刻前生地事,他一定还是记忆犹新,他应该记得是玄武出卖了自己,动偷袭,而自己在重伤之下愤起抵抗,还有最后一记力不从心地攻击之后,席卷而来的剧痛晕厥…… 说着他用力去扳那个戒指,哪知却是无论如何也拿不下来,看着他用力地将自己的手指都拉出鲜血,卓越越闭了闭眼睛,正想不管怎样都要做点什么的时候,顾长烟的声音却再一次响彻洞窟:“在你没有使用它的一次神力之前,它是拿不下来的,年青人,就算你现在死了,世人追逐它的脚步也永不会停止,与其畏惧痛恨,不如想想如何善用这力量吧。” “愿不愿意做我的棋子,你根本没得选择,如今你已经走到了这步,就看你有没有胆量从这个洞口出去。世人会认为你是杀害伙伴的凶手,有淬孤指在手,全天下都会与你为敌,从今以后,你可以占据神的位置,却要成为天下人的众矢之的。年青人,你愿意挑战自己的命运吗?” 泪水渐渐流满面容,卓越越忍无可忍地将目光自他身上移开,朝向顾长烟的方向,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顾长烟对她的责问却是置若罔闻,也不知是根本没有听到,还是因为此时的卓越越其实只是一缕意念,并不算是真实存在的人。 想到洞外将要生的事,卓越越猛然打一个冷战,她快步向前,伸出手去想要拉住他,哪知自己的手却在他的身体里一掠而过,根本碰不到他半片衣衫。 她呆呆一愣,这才恍然明白了,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只是身体里那只淬孤指的记忆,就像她责问顾长烟不会得到任何回复一样,她也根本没有任何可能阻止甄少容。 眼看着他慢慢朝外走去,卓越越正要快步跟上,哪知身边却忽然有人伸手一挡,在她万分诡异的目光下,这人轻声道:“跟去了也没用,不如跟着本尊去教训那个顽固不化的臭老头吧。”说话的人细长地眼睛上挑含笑,眉角一枚印迹闪闪光,不正是魔尊吗? 想不到他能看到自己,卓越越有一肚子话刚好可以问他,正想开口时,却听顾长烟的声音冷冷说道:“流云,这时候还玩什么?快点叫醒她。她拖的起,你可拖不起,你真当你自己是神仙?”!~! 卷三[08] 面对面 “生死寻常事嘛,你老这么愁担忧,要生的事还不是一样会生,比常人知道的多,已经够没趣味的了,何必还老要摆出这么张脸来,放宽心些吧。” “哼,我倒是想放宽心呢,可惜没一个省心的人在身边!快做你自己该做的事,别再废话了。”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硕大空旷地石室,她现自己此时正躺在一张平整舒服的大床上,将刚才生的事回想一遍,她忙坐起身来四顾张望,却是既没有见到魔尊也没有顾长烟的身影。 两边石壁上都有薄薄地水幕徐徐淌下,汇入壁下的渠灌中朝前缓缓流去。石道里并没有火把。可身边的一切却是奇异的清晰可见。 只见眼前深谷薄雾,花香鸟语,俨然是在一处山谷地底部。四周峭壁如刀。直达天际般地高耸入云,却依旧有一缕阳光透过重重浓雾散将下来,照地谷底雾气蒙蒙,花娇叶嫩,宛如仙境一般。 琴声在她走近亭子时正好结束,魔尊转过头来。笑呤呤地将她上下打量半晌,才道:“感觉怎样?” “你昏迷了很久,我好不容易救你回来的,谢谢也没一声吗?” 魔尊笑道:“这样地谢法真是无味。你还记得么?你曾欠我一件事呢,现在是不是到了报答的时候?” 魔尊虽是坐着,却还是此时的卓越越略高一些。他朝她靠近过去。细细看她良久,说道:“我要你的心。你给我吗?” 卓越越微微仰头,看着这张魅惑地脸庞,大脑完全当机,一个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情形实在是太过诡异,使得她全然失却了应对地能力。 这神情更让卓越越有了吃惊之外还有更多的不解,眼前这人,真的是魔尊吗? 魔尊盯着自己的手好一会,才叹气道:“我这不是在试她吗?如果她心意不坚,又或者……”说着转头朝向卓越越,问道:“你除了欠我一个条件之外,没再欠别人的吧?” “啧啧啧,这习惯很不好。你得立刻改了,往后答应别人的条件时,千万要先知道对方要你做什么才行。嬉那丫头倒没什么,她不过是想要郑七天那傻小子而已,嘿嘿。你最好再想想,你真没欠别人这样的事了吗?” 可是自从片刻前的洞窟一幕之后,她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此时此刻,面对这个给自己的甄少容带来如此多的磨难、给灵上界凭添祸乱的人,她却不知应该如何面对才好。 魔尊目光在二人中间一转,便笑道:“小丫头,冤有头债有主,现在正主就在眼前了,你要怎么报复?我倒是可以帮你地。” 这一举动惊动了亭内的两人,魔尊是立刻站起,卓越越侧是惊慌失措地就要避开,哪知眼前地顾长烟忽然伸手拉住她,语气沉重,道:“是我召唤你来到灵上界、是我不顾你的意愿将淬孤指交付于你、是我改变了你的命运,受这累世地积怨,我知道你心里恨我,只要此间大事一了,你想要我怎么做,我都会答应的。其实我活的太久,早已腻味了,只是心里的大事没有完成,才勉强活在世上。丫头,我欠了很多,只要这一切结束了,怎样的处罚我都愿意承受。”!~! 卷三[09] 因由 这番话太重太重,压地卓越越的心口像要随时窒息一般地难受至极,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带着诚挚目光跪在地上的老者,心里百感交集,却又不是滋味,低头硬是从他手上抽出手来,往边上一让道:“你起来,起来再说。” 魔尊也道:“这么大把年纪,你想吓坏人家吗?她哪受得了你这一跪,”说着就要动手拉他,哪知拉了几次,顾长烟却纹丝不动,他只得转向卓越越道:“喂,丫头,你说句话吧,这老头儿年纪大了,脾气也怪的紧。” 顾长烟朝她深深注视良久,这才叹了口气,缓缓站起,道:“我给了你这么重的负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何况接下来……还有更大的危险要你面对……若是你对我没有半点怨怼,如此无私无恨的心境,却反而令我更加担心了。” “唉,你说的也对。事已至此,是不是也都只有试试才知道了。”顾长烟拉着一旁听着他们对话却一脸茫然地卓越越,在亭中地石凳坐下,问道:“现在你详细告诉我,你是如何入的魔界,又是怎样恢复真元的?” 顾长烟面有忧声,也道:“他算准了每一步,自然先要将你我支开。只不过……为了丫头,他竟抛出这么大的诱饵来,也算是着实不容易地了。” 顾长烟朝他一扬手,道:“你也别气了。不管怎样,师尊的遗物能够重新得回,总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何况……”他朝卓越越一看,又道:“总算有惊无险,全靠此事,还达成了我们另一项共识,来日大战,我们应该又多了一层胜算。” 卓越越对着他的背景怔怔出神,心里细细回味着他的话,转看朝向顾长烟,只见他先拿过一旁的茶碗,给二人都沏了茶,将一杯茶轻轻放在她面前,才道:“当时我将淬孤指放入你体内,其实是因为你的命格应有此劫。所以虽然费尽了千辛万苦,我还是去现世寻了你出来,因为灵上界来日的一场大劫,只有你才有资格挽救。” “流云?”卓越越一愣,顾长烟朝亭外一指“那个不务正业,整日厮浑地就是我的师弟楚流云,魔尊什么的,不过是他自吹自擂,凭我们的身手,哪里当得这一个‘尊’字?” 卓越越已经知道此事,倒没有显出更大的惊奇来,倒是顾长烟将她地神色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缕诧异,不过这也未能打断他要说的话,紧接着,他便将开天的由来细说了一遍,卓越越听在耳中,和那个小怪物说的倒是完全吻合,知晓小怪物没有骗自己,她的心里莫明欢喜了一番,便忽略了顾长烟说这番时的悲哀情绪。 师母?痛下杀手?卓越越乍然一惊,一定是刚才走了会神,忽略了什么细节,此时再行追问她却是不敢,只得低头垂目,专心听顾长烟继续说话。 方才地惊讶还未平息,此时的卓越越却是霍然抬头,被耳中听到的更大惊诧惊的目瞪口呆,怔怔注视顾长烟半晌,才勉强道:“你的意思是……” 仿似耳边响起惊雷,卓越越猛然站起身来,瞪着神色平静地顾长烟却是半天说不上话来。魔尊楚流云的琴声也在此刻略有停滞,空茫茫地亭里亭外,气氛凝重,好似都在等待她的反映,一切宁静至极却也不安到了极处。 顾长烟对她的平静倒是有些意外,听她问起,便道:“当时你的体内因为真元逆行,使得你筋脉错断,内息沉寂,只有淬血牙本身具备的唤醒淬孤指的力量才能救你。所以此次并不是我们要这么做,而是不得不这么做,这两把利器通过神元转化成为两股力量潜伏在你体内,相互依存却也可能互有排斥,接下来的三日,你必须留在这里,先将内息调均,才能出谷,然后……哪一天才能和合开天,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卷三[0]小师妹 卓越越就这样别无选择的成了传说之中掌管着灵上界的大人物们的师妹,她的个性向来迟钝,即不能言善辨也不够灵敏聪慧,对自己身上生的一切,还始终执有怀疑态度,可眼前的情形却不容她质疑犹豫,接下来的三日,顾长烟与楚流云二人果然对她实行了严格地训练计划。 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学会一切的这种想法,好像根本进不入她这两位年纪一大把的师兄脑中,他们几乎是倾尽所有的向她展示生平所学,就算她眼下不会使,也要逼得她生生记住,不过,也许是因为淬孤指与淬血牙那两件神器和他们日夜相处太久,因而已经沾染了他们的灵气真元的缘故,卓越越倒是学什么就会什么,有时随心所示,也总能像到三成。 她打心底不愿意去怀疑他,就是顾长烟和楚流云俩人也从不跟她说起那位霆风师兄、小怪物口中的坏水师弟的样子品性,更是从不会过问关于风轻扬的一切,可是卓越越还是隐隐感觉到,他们是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这个想法得到证实的同时,她却又立刻自己辩解,如果风轻扬就是霆风,他为什么要帮助自己恢复真元。然后却又制造毁灭,如果想要她死,他有一万次以上的机会轻易得手,不,他决不是霆风。 何况,依他们收上来的调查来看,风轻扬此人是在一个普通人家生长起来的孩子,父母都是来到灵上界后结婚生子再度死去的人,是此地最平常不过的一种存在方式。就连他们自己也曾见过此人,醇厚宽容地风轻扬无论从外貌还是品性上都完全没有一丝一毫和霆风地嚣张跋扈有相似之处。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每回明明痕迹分明地追到了一个位置,却都会赫然中断,无法继续。当然,这其中还有另一个可能,另一个深到俩人都不敢去想不敢去追究的可能。 三日的时光一闪而过,次日一早,楚流云就来敲卓越越地房门。她此时虽然还没有恢复身形,可俩人对待她时,却都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成熟少女。她自小独处,又和同学朋友走不近,是个真正习惯孤独的人。在此地的三天。却觉得对这样的生活很是喜欢……当然,如果甄少容也在的化。 可她就是欢喜。她付出时,没有想过要回报,那是情势所逼,来不及想也不可能去想;他在失忆时,她又不敢去催促他的记忆,生怕打开之后,那里面却是另一个身影;他恢复之初,声称自己是他未婚妻时,她也不敢去问,只是暗自欢喜,他的态度总是若即若离,让她不敢妄自猜测,生怕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自己地独角戏而已。 不过和这个好消息相连的,却是另一个不能算好也不能算坏的事情。那就是她失去了和他的印链地同时,他本身地恢复既然不能使她回复原形了,所以她必须等到开天和合后,才能解除自身的封印。 所以,当楚流云敲开她的房门之后,屋里的小女孩儿却带着觉着安稳地笑容迎上前来,“现在是要带我回魔界吗?” “不用啦,他既然说了是三天,就一定有他的计划呢。快走吧,再磨蹭他又要生气了。” 带着卓越越走进顾长烟安排的另一间石室时,却见顾长烟快步走来,脸色凝重,道:“灵上界出事了。”!~! 卷三[] 任务 楚流云忙问道:“怎么回事?” “是玄膺,”顾长烟看向卓越越,说道:“玄膺忽然传出了甄少容带着淬孤指重返灵上界的消息。” “当然没有,他还在流云那里等你呢,怎么可能先行离开。” 楚流云道:“那还有什么可猜的,一定是霆风放出的消息,不过既然那小子还在魔界,就让玄膺的人四处找人好了,有什么可担心的。” 卓越越闻言倒反而安静下来,二人都是不约而同看着她,只见她低头想了片刻,轻声道:“我师……那个风轻扬是真的死了吗?” “这话怎么讲?”流云听得他话里有话,慌忙追问。 卓越越赫然抬头:“什么?” “那么,他必然是霆风无疑了。”楚流云冷冷一哼“这样的嚣张行事,真当我们都是废物不成!这就去会一会他。老头儿,我们立刻就走。” 听他这么说,卓越越也觉不好再隐瞒,接口道:“开天辟地的事,我其实在受伤之前就知道了一些。” 卓越越低头道:“是魔林里的一个小怪告诉我的,它说它曾是师傅地从者……” “什么?这些年他……他竟然藏身在魔林吗?”流云惊诧之余,目光中1ou出悲伤神色,顾长烟也轻轻叹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管怎样,他还活着,这就够了。越儿,你若能和合开天,就可以为颜还有你自己解除封印。唉,当年师尊忽然辞世。我们都没能在他身边。对那件事的始末也知之不详,师父生前除了让我们继承开天。也没有叮嘱过别的,何况颜在他身后又是不知所踪,所以,我们一直以为颜是在保护辟地。可是如今看来,霆风这一番作做,为地,却是要让你在魔界重伤之后,我们不得不将淬血牙也交付于你,他的用意何在,我们虽然还不清楚,不过,只要你能和合天开,当今之世,能够和他对执的也就只有你了。所以,你一定努力做成此事。” “那是颜的斧底抽薪之计,我想,他可能和霆风一番大战后,使用了禁术将自己缩小变形,设置了魔林结界困在其中,他一定是在保护什么重要的东西,就算你要带他出来,他也不一定会答应。他不是也让你和合开天后再去救他吗?所以,你不要再想这事,只要专心尝试就好,明白吗?” 顾长烟又道:“不过,最多也只有三日之限,若是三天之内你没有成功,就去魔界和甄少容会合,我们的情形会由琴嬉传达给你,到时候……唉,也许灵上界已经一片混乱,有很多事,我们都得从长记议了。” 卓越越接过药丸,用力点头,这几天来,她已经对这里比较熟悉,从哪里可以直达魔界琴嬉他们所在地宫,从哪里可以进入魔界,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因而也没什么可交待的,二人只是再度鼓励了她一番,这才一起离开。 它们就像是两团一绿一红的烟雾,虽然共在丹田狭小地空间内,却彼此一触即走,卓越越努力调息了整整一日一夜,它们却没有丝毫可以互融的迹象。她不由地焦急起来,开始尝试着动用真元引导它们,哪知在第二个白昼到来之时,她地功夫还是化作流水。 卷三[2] 梦境之一 朦胧之间,自己好像渐渐飘起,仿似有风势助力,托着她慢慢向谷顶飞去。透过层层云海,树影缓缓淡出了她的视野,抬头看去,明亮地阳光如利箭般四下绽放,山谷顶端的峭壁上,有人一身青衫背风而立,正对着山崖那边出神。 耳听得一声温柔地呼唤“师哥!”一个青衫女子走了过来,和他并肩站立:“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那女子转脸相对,也是笑意盈盈,卓越越却忽然觉得她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只听那女子问道:“你还打算在这里吹风吗?” 女子笑答:“我随着师傅去过华山之颠,去过泰山的玉皇顶,本来都觉得已经是天下的至高之处了,可是师傅说他曾去过最北边的一个地方,那里有一座长年冰雪覆盖的大山,比我们见过的所有的山都要高出几倍还不止。可见,天下茫茫,我们只能看到眼前的,不知道的地方,却一定还有很多。” “神的位置?”女子睁着一双漆黑的大眼睛不解地看着他。 那女子仰头怔怔注视着湛然若仙地他,眼神中透过一丝迷茫。不过还是很快地点头微笑,那男子伸臂将她肩膀轻轻搂住,朝着云层深处极远地地方眺望起来。 长空之中忽然有人放声长啸,啸声震耳欲聋,悠长地无边无尽,好似永远不会停止,并且一声比一声更强更烈,听得人眼冒金星,头晕目眩。卓越越渐觉头痛欲裂,正要伸手捂头,却听得一个女子声音失声大叫道:“够了,够了!” 可卓越越却觉得此时他的面容看起来有些不太一样,虽然眉目都似旧颜,可神采之间的气质却已经判若两人。他就那样飘然然地立在空中,双手背负,眼角唇边甚至还带着淡淡微笑,周身上下却散着惊人地冰冷气息。 “放屁!你这个妖孽,我怎么就没看出你是这么个人。”有人嘶声大叫“你偷学禁术,已经走火入魔了,快快下来受死。” “对对,杀了她,断了他的念头。” “杀了她!” …… 几乎和这人消失的同一时候,山峰上忽然传来此起彼伏地惨叫声,卓越越循声望去,却见山顶地树影之中一片血海,不时有人跳起纵跃,却都不是扑地便倒,便跌下了高高地山崖,人群朝两边整片倒下,一抹青光则在这些人形屏障之间忽闪忽现,随着这青色光影的移动,更多的惨叫声6续传来,听之令人毛骨悚然。 卓越越感觉自己的身体也随着这声音移动,很快便穿透密林,看到在山崖角的一处断岩上,一个黑衣老者横剑在手将一个女子拦在自己面前,这女子一袭青衣。此时的她全身僵直,不知是被点穴还是别地,总之已经完全受制于人,动弹不得,眼睛中满含泪光,却是定定注视不远处自林间缓缓走出的那个青衫男子。 看他不疾不徐地走近,那个黑衣老者惊慌起来,喝道:“站住!你给我站住!” “师哥,”那少女泪盈于睫,惨笑道:“师傅带大我们,就像生身父母,意如无法放下,也不舍得放下。你还是走吧。” 卷三[3] 梦境之二 “意如,别理这个疯子,他已经走火入魔了。”少女身后的老者大声说道。他一边说一边竭力将自身躲藏在她身后,看来他对那青衫男子也是着实忌惮。 少女却摇了摇头道:“不,师哥不是走火入魔,他是入了仙界,是我们这此人永远无法达到的境界,师傅,你不要再逼他了,由他去吧。” 那青衫男子却不理会他们的对话,依旧慢慢走近,只对着那少女说道:“世人无法容忍卓然出众和他们自己不一样的人,可是你可以,天下唯独你不一样,意如,跟我走吧,我来创造一个新天地,容我们能够永生永世在一起的地方,可好?” “傻丫头,没有你在身边,我即使独活,又有什么趣味。”男子笑颜不变,对身边的危险更是恍若不见,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二人。 他一边大笑一边强自戒备,是以笑地虽响,声音却在颤抖。眼中更是全无笑意。哪知那青衫男子听到此话,却丝毫没有愤怒之色。反而笑答:“你活到这么大年纪,总算说了一回中听的话,”说罢又对那少女道:“他们给你喂的毒,是不是这个?” 男子完全不向身后看去,他一直前行,此时已经走到了距离那二人只有一丈远的距离,看着那少女强忍苦楚。他的眼中满溢爱怜之色,叹道:“那么难受,何必忍着呢。”说罢,他手中长剑一挥,就在众人惊恐万状地惊呼之中,他的剑。定定刺在那少女心口,停了一停,剑尖忽地轻轻抽离,那少女连声音都来不及出,已经死去。 森林后围上来的人都被眼前一幕吓呆了,所有的声音都在这一刻归于寂寥。众目睽睽中,只见那男子走上前去,将那少女的尸体轻轻抱起,脸现温柔神色,叹道:“这样一来,你才能舍得吧。”他不知将一颗什么东西放到那少女嘴中,目光再不向身后看一眼,忽然就这样抱着她,临空而起,眼前风沙大作,狂风席卷起地上的石粒,四下里四散开来,林中众人没有抱牢树木的,竟然都给吹地飞了出去,惨叫声连绵不绝。 卓越越站在半空中,眼睛却是朝着天际那边的一抹白云看去,淡淡地青色衣衫若隐若现,她心念转动,想跟着追上去看那少女究竟怎样了,身形果然便飘了起来。眼看着拂云穿雾,青衫背影越来越近的时候,忽然,那个青衫男子霍地转过头来,一双凤目中尽是凶光,竟像是看到了身后的她,眼看着他手中青芒又动,卓越越吓地尖声大叫,额头不知道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顿时痛醒了过来。 方才自己看到的一幕究竟是什么?分明在旁观着整个过程,可事件中生地任何一人自己都从来没见过,只有那个叫意如的少女看着有些微的眼熟而已,这样一个离奇的梦境,是要向自己透1ou着什么讯息吗? 白天的梦境,是不是体内两把神器地指引?也许那就是它们的记忆,如果是那样,也许那位青衫男子就是开天辟地的始祖,这个梦,是不是在告诉自己,有什么故事等着自己去探查究竟,顺着这条路走下去,会不会,就是和合开天的契机? 在七拐八弯地密道中走了片刻,她来到了一间园型的大石室中,这里位于整个通道的中心,当时两位老师兄也是从这里去的灵上界。卓越越走到屋子中间,按楚流云地做法,在屋子边上暗沉沉地石壁上轻轻触摸,寻到一处高底起伏地位置,口中念念有词,再伸手按下,眼前骤然劲光闪射,呼地一声,竟将她整个人自这打开的一处山壁中吸了进去。!~! 卷三[4] 再相逢 在极短的一瞬间,卓越越只觉呼吸忽然受制,像是身在某个密不透风的所在,等到再度睁开眼睛时,眼前已经是一片黑沉沉地密林,这应该就是魔林的入口吧。 她立刻向林内快奔进,一边跑一边叫道:“颜,你在哪里?”就这样往林中纵跃了极长一段距离之后,果然开始感觉到不远处有熟悉的气息朝着自己靠近。她睁大眼睛,再叫了几声,跟着一声欢呼一跃而来的,正是那个黑漆漆的小身影,猛然朝她怀里撞落,两只大掌已经紧紧将她搂住,它又叫又跳:“越儿,你来啦,你终于来啦。” “前不久拿到的,只是还没能和合,”卓越越将自己的困扰说出。 卓越越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实在是又急又没办法才……” 卓越越跟着它快步朝林中奔跑。两个小小身影飞快移动的同时,密林四周也回响着此起彼落地兴奋地吼叫声。 两边的树木飞倒退。小怪物却一点也没有停止的意思,想不到这个魔林竟会如此之深。卓越越紧紧跟着它,眼看着头顶上的月亮慢慢移至中天,小怪物才停下脚步,拉出她伸手拂开一片重重叠叠地灌木,眼前赫然是一壁山泉。 小怪物停在面前。仰头看着瀑布,轻快地声音忽然充满感慨:“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天尊大人,小颜总算没有辜负您的嘱托。”它转身拉过卓越越来,又道:“就是她吧,天尊亲自选的人一定没有错,她一定能完成您地期盼。”说罢,它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我展开结界地时候。你就进入,记得一定要快。” 小怪物微笑点头,向前踏出几步,坐在地上。它的眼睛紧紧闭上,两掌一前一后贴在胸口位置,片刻之间,就看到它的身体周围泛出淡淡烟雾,再过片刻,烟雾之中开始交杂着一丝丝地白色光芒。这光芒好像是从林深处而来,由最初地只有隐约可见的白光,渐渐变做手指的大小,再又慢慢厚实起来。 脚步声不停地沉沉响来,越来越多的巨型大怪自林中走出向这边围拢,它们的眼神温柔,靠近到离这边丈把远的位置,就一个个乖乖地原地坐下,不一会功夫,山泉之侧已经密密层层地围满了怪物。 万籁俱寂中,除了小颜身上真元回笼出地极为细小地丝丝声,所有怪物都苦苦压抑着自己的呼吸,连卓越越都一声长过一声,竭力控制。可是,就在这奇特地寂静下,她忽然感到一丝异样,毫无预兆地,她猛然抬起头来,只见眼前峭壁地山崖上竟然毫无凭借地飘着一个人影。 卓越越定定注视着他,两人距离少说也有十数丈距离,可她分明感到这人正看着自己,那灼灼地目光甚至还带着笑意,投射在自己身上。 她的心情沉重,垂在身侧地双手紧紧握拳,就像拼尽了全身的力量才能勉强与之对视,这一切自然毫无错漏地收在他的眼中,他地眼神微微收敛,像是极轻地叹了口气,飘动地身形忽然慢慢降下,在她惊诧防备地目光之中,有人朗声说道:“霆风,好久不见。”!~! 卷三[5] 入幕 说话的人就在她身边,卓越越立刻转过头来,眼前赫然是一个相貌清秀地少年郎,一身月白中衣妥贴而雅致,虽然分明是个弱冠少年模样,此时却也背负着双手,装出老成持重地样子来,用指点晚辈地语气淡淡一笑:“你还是老样子嘛。” 峭壁上那个本来要降下的人,却因为他的话而忽然停止了动作,两人对视,沉默了片刻,那人笑道:“你也还是那幅装腔作势地讨厌模样。”这声音清朗明亮,果然与风轻扬温和醇厚地语调大不相同。 那人背靠山壁处的阴影,只隐约看得见个淡薄地影子,这时淡淡笑道:“是呀,当年那一仗虽然没把你打死,可让你活生生地躲了这么多年,确实也应该算做是我输了。” 卓越越上前轻轻拉住他的袖口,小颜回头看她一眼,立刻笑道:“不要担心,我没事的。”说罢仰头道:“你找了我这么多年,不都是为了那样东西吗?现在结界已开,你若有本事,你就进去好了。”说罢挥手一扬,峭壁下的泉水忽然停滞,1ou出一个黑漆漆地洞口。 “想要进这结界,还得看你有没有本事?”小颜再靠近卓越越一些。 “我想一想。”小颜侧过头来。朝卓越越眨了眨眼睛,单手一拂,忽然将手放在她嘴上,一颗滚圆地东西顿时递入口中,卓越越看了他地眼色,自然立刻吞服下去。小颜看她一眼,这才朗声笑道:“变作女人的本事。” 霆风眼中一抹怒色闪过,挥手便挡,哪知手风明明触到这包裹着卓越越的小气层,使力处竟似没有知觉地滑到一边。自己的一击竟然分毫也阻拦了它地去势。 霆风眼中杀气顿起。长激烈荡动,纵身就向他扑去。巨大的风势竟还带动四周的树叶纷纷落下,尤如一束狂卷风呼啸而至。 想到那个霆风的无所不能,卓越越实在是心急如焚,可不管她是否愿意,那光环已经带着她迅隐没在了洞口,随着她的进入,山泉下的进口也及时闭合了。 …… 就这样不知前进了多久,在黑暗地尽处,似乎有一点暗暗地微光,卓越越身不由已向前靠近。眼睛渐渐习惯那亮光地同时,感觉身上的光环开始减慢度,再走一会,她终于能够双脚着地,而就在她碰到地面的一刹那,身上的光环终于完全消失了。 在这硕大的冰窟中,四面皆是光可照人的冰壁,可窟内却奇怪的不觉寒冷。地面上也不知是铺了什么材质,踩上去即不滑足也不是触骨冰凉。最神奇的,是冰窟的正中挖出一大块空地,里面竟是满蓄清水,水面上虽然结了一层薄冰,可是俯身望去,竟能看到冰层下,有无数色彩斑斓地鲤鱼追逐嘻戏。池水之中浮着一块巨冰,冰上寒气蒸腾,不知包裹着什么在里面。 卓越越被这忽然而来的寒冷冻的周身颤,停了一停,终究还是决定不起法术取暖,先不说点燃火苗可能使得窟内冰层消融带来灭顶危险,更重要的,是她现在站地位置,已经可以清楚看到,摆在浮冰之上地,赫然是一具冰棺。 为了感谢读者留言,今天将改二更为三更,只是可能要在九点以后才能上传。请大家明天再看吧,谢谢大家的支持。!~! 卷三[] 师徒 这具极大的冰棺虽然被周围重重寒气包围,棺体本身却不知是什么做成的,丝毫不受寒气覆盖,依旧明亮透彻。整个浮冰上除了它,别无一物,此时距离卓越越也不过几步地路程。 虽然这冰窟中完全没一丝墓穴应有的幽暗恐怖气息,可面对的毕竟是只棺材,卓越越重重咽下几口唾沫,深深吸气才敢朝前迈步,走出没多远,那冰棺已经近在眼前的时候,她却忽然猛地停足片刻后,竟主动地快步走到了棺边。 从那弯曲地娥眉,密密地略微有些上翘的浓密睫毛,直至挺直小巧地鼻梁和依旧樱红似血的朱唇上看,无一不是宛如旧识,是她?还是她? 卓越越呆呆注视着棺里的人,她面容如常,简直就像个只是陷入了沉睡不醒的人,仿似只要自己轻敲棺壁。叫一声“喂,起来吧,”她就能睁开眼睛一样。 但,就在弯下身的那一刻。眼角的余光却又令她生生停住了动作,呆滞了好一会,她才一分分地转过头来,朝向浮冰地东面,在冰池的彼端,有人笔直站立,正在向这边凝神注视。 此时此刻,自己竟忽然有泪如雨下地冲动。分明在看到甄少容时才会有的心悸,此时却加倍地翻腾起来,眼中只见到他地神色、他的端、他眼底地伤痛……她不知不觉地一心只想往那眼眸深处望去。寻找更熟悉更温暖地东西…… 卓越越暗暗地透出了一口长气,好险呀,在看到冰棺里那张面孔的时候,自己脑海中闪起的硕大地四个大字,不就是充满恶俗趣味地“前世今生”吗?可是,就算真有那样的东西。她毕竟是二十一世纪的新生人类。何况还有自己地心上人在等着呢,她可不愿意再和“过去”纠缠不清。 “在下是卓越越。”她慌忙认真回答。怎么说也是见到师傅了,恭敬一点总没错,却哪里知道自己这样的回答,在对方眼里看来是多么可笑,那人此时不但是嘴角,便连眼角都极为罕见地弯了一弯,不过她当然没有看到。 “是”,卓越越把头垂的更低些了,问题?自己这辈子和上辈子最怕的就是猜谜了。 啊?卓越越顿时呆了,抬起头来,她的语气里竟然有几分哀怨:“师傅明鉴,那个……不是我想要的……是老……是顾……那个长烟老师兄硬塞给我地。” 要知此人生平是经历了无法计算地危难艰险,又多少次生里逃生才得到大成神力,是这世上就算不是神却也是最接近神的人了,一个泰山压顶面不改色,天地崩与眼前也只挑一挑眉毛的人,却被眼前这个还没到他腰那么高地小丫头的一句话听的脸上变色。 卓越越却被吓地倒退一步,慌忙道:“你……师傅你不是说真的吧?”想着又忽然有些高兴,兴冲冲地道:“那是不是取出来之后,师傅就能出山了?把所有事情都搞定下来,是这样吗?” “就是帮小颜和那些困在魔林里的巨怪解除结界;当然还有我的封印……那个,还有对付霆风,抓他闭关就可以了最好不要杀掉……还有长烟和流云两位老师兄,我看他们都累的很了,想过些自由自在的日子……嗯,还有灵上界,能不能不要老是打打杀……”她这边唠叨起来没个完,岂知那青衫人已经一挥手“住口。”卓越越吓了一跳,只好慌忙闭上嘴巴。 “啊,不是吧?这样一来,你辛苦建立地灵上界就要生灵涂炭了……” 这下卓越越倒是十分真心地大退几步,摇头道:“不要了不要了。” “是难受的,不过……还是留着吧……”卓越越垂下头去,捏了捏自己的衣角。 卓越越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脚下,伸脚尖在地上轻轻划着,轻声道:“我想……帮助大家,解除困境。” 卓越越瞟了他一眼,刚见到他时地那种害怕,不知不觉中竟然慢慢淡去,她想也没想就说出胆大包天地话来:“如果这样是自不量力,那师傅你岂不是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难道不是吗?如果开天不能做到这一切,那它岂非跟一支废铁没有两样,那么多人放希望在这上面,可它一点用也没有的化,岂不是比废铁还不如。”卓越越扁嘴说出这话,心里却也赫然一惊,倒不是因为惧怕,而是忽然想到,这块废铁,也许从头到尾一直是她卓越越。凭白受了这么多地叮嘱与托付,如果自己什么也不能做到,还是一味胆怯的想要逃跑,那自己才是史上最难看最丢人的大废铁了。 卷三[7] 爱是什么? 爱是什么? 这实在不是张口就能回答的问题。 看着卓越越迷茫地神色,青衫人转向浮冰上的水晶棺,徐徐说道:“小丫头,你有特别想念,想要为之付出,全心向往的人吗?” “是吗?你的经历怎样,说出来让我听一听,可好?”他的语气淡漠,却有不容人轻视的力度,何况卓越越对此人的感觉并无隔阂,当下也不犹豫,稍稍整理一番,就将自己当初懵懂跌落灵上界后遇到甄少容的经过以及以后生的一切事情慢慢说出。 她又不敢打扰,只好安静地呆着,思绪游动,又想起外面也许正逢生死攸关地小颜来,心里一急,顿时将片刻前那多愁善感地情绪压了下去,问道:“师傅,你能不能帮我和合开天呀?” “是呀,小颜现在不知怎么样了呢……那个霆风一动不动地,我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散的气场很是强大。小颜不知是不是他对手,何况小颜还说过这次不会再逃地话,真要硬碰硬的化,唉!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卓越越愁眉苦脸地小声念叨着。 他的语气中实在有太多的怨怼之气,使得卓越越赫然一惊,抬头对着他背景呆了极短的刹那之后。她忽觉一股怒气升腾而起,忍不住大声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你……”卓越越做梦也想不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一时间,心里失望焦急愤怒涌作一团,指着他的手也气的直抖,大叫道:“你才不懂。” “我对他们……和你说的……不一样地,不是那个意思的。”卓越越给气的结结巴巴。 他的语气渐渐严厉。神色之间更是一改片刻之前懒洋洋地冷漠神态,长眉挑起,目1ou凶光,仿似眼前面对的是个十恶不赦地正等着他痛下杀手的大罪人。 “狡辩!”青衫者长眉一轩,右臂挥动地同时。卓越越顿觉身体一轻。被某种力道推赶着往后跌了出去,重重地撞在身后的冰壁上再滑下地来。胸口一阵剧痛。这人疯了吗?她念头才转,却见青衫人衣襟又动,不等他再度挥袖,卓越越急忙提气向一边扑开,身边一阵疾风刮面如刀,竟将整块地冰壁挖开了一个巨大的崩口,碎裂的冰块滚滚而下,堆的几乎和卓越越一般大小。 那人不理不睬,淡淡挥袖之间,却是一阵阵巨风朝着她迎面扑来,卓越越全神提防,有时能够躲开,大多数时候,却都被这风势带到,不是被带着高高跌下就是一次次撞击冰壁,摔地她全身的骨头像是断开一样,痛不可当。 “哼,这都是你的借口而已!”没想到那青衫人竟也在此刻失仪大叫:“都是借口……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卓越越一个头两个大,一边拖着疲惫地身体全力躲闪,一边却着实迷糊地不行,就因为自己说出的经历就把眼前这个明明一直保持淡定风度地人刺激到这个地步?自己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呀!说到底,就算自己爱完一个又一个也跟他没关系吧,何况自己还不是那么回事呢,这要是就这样给扇死了,岂不是死的也太冤了吗? 狼狈不堪地勉强再躲过几次之后,拖着越来越无力的身体,她忽然心里一痛。会这样莫明其妙地死去吗?如果自己死了,那外面……小颜怎么办?长烟流云怎么办?甄少容呢?七天哥哥呢?他们都在等待着自己呀。 卷三[8] 为卿 青衫人面1ou狰狞之色,咬牙道:“你以为我拉你不出来?”说罢手臂一抬,哪知与他这个动作同步进行的,是卓越越已经打开木镯的防护,将自己和水晶棺困在其中。 更让青衫人气地疯的,是这丫头居然正在往棺上爬去“你……你别过来……你要过来我就……我就烧了这水晶棺。” “不,”卓越越手短脚短,想爬上那个还真不容易,何况自从接触到冰棺起,她就现这棺体虽然不受寒气遮盖,可棺材本身却冰的吓人,她才攀上一会儿,就给冻的全身打颤,牙齿上下打架,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疯子! 有一丝类似忧伤哀怨地东西从心底深处慢慢泛起,盯着少女过了好一会儿,卓越越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我?” 她又道:“你是把对别人的怨恨移到我地身上吗?我是卓越越,是你不承认的徒弟。又不是文意如!” “怎么可能?我为她付出一切……” 思绪在此时断开,眼前白茫茫地一片,她知道自己全身冰冻。如果不是已经死了,那一定是晕了过去,可奇怪的是神志却份外清醒,茫然地视野中,一个少女巧笑嫣然,与自己遥遥注视,对望片刻后,少女走上前来握住她手。熟悉的容貌近在咫尺,卓越越赫然一惊:“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不是的……我是觉得就这么死了的化……外面,他们……唉!”卓越越叹了口气。 “那个……”卓越越抓抓头皮“也不全是啦,长烟流云他们还指望我回灵上界呢,再说小颜……还有七天哥哥……”说到这里她骤然住嘴。果然呀,好像不能怪那师傅疯,自己的话听起来确实很三心两意呀。 卓越越呆呆看着她,心里却也在问自己,为什么记挂他们?有很多事情一闪而过,她拖口而出道:“当然要记挂了,他们都是我的恩人。如果不是长烟老师兄把我召到这里,那我一定还是现世里那个自私胆小,整天担心让人抢走爸爸地没用丫头,我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自信。受这么多人疼爱。这么开心了;多亏了流云师兄告诉我淬孤指的事,让我有勇气面对自己的心意。让我才有机会去证明,我对甄少容的心意不是因为那点血盟的吸引,我是自内心,真心的喜欢他,想要和他在一起;还有七天哥哥,若不是他,我哪能过的那么安稳,那时我和甄少容都没了本领,全靠七天哥哥保护,才能活到现在……还有小颜,他那么信任看重我,受了那么多年的苦才好不容易遇到了我,现在……我怎么可以一声不响就死了呢……” 她地手轻柔无骨地轻轻落下,更像是直接安抚在卓越越的心口上,她的抽泣终于慢慢停止,抬起头说:“可是那个人好凶,他要杀了我的。” “如果他不打我的化,”卓越越嘟了嘟嘴。 卓越越老实点头,并将那日的梦如实说了。少女若有所思地点头:“没错,那是开天的记忆,因为开天,是因我们的爱念而生,却又因为他对我的恨而拆开,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卷三[9] 欺师 “那时,他叫青天,我是意如。我们自小就被师傅收养,青天的天赋很是异样,禀性更是与常人不同,可是,我喜欢他,喜欢看他一袭青衫飘然若仙的样子、喜欢看他偶尔流1ou地迷人笑容……他是,很好很好的。” 很好很好的,只是简单的几个字,透1ou的却是浓地化不开的情谊,卓越越心中一暖,对她而言,甄少容岂非也是这样,不需要任何华丽的词藻,只因为他是,很好很好的。 “他做下了几件很了不起震动天下的大事,每天都有无数人上山来向他求师,却也有更多的人骂他是妖孽,扬言要为武林除害,可是没有人动得了他……他们都怕极了,看他的眼神总是那样又恨又怕。”她淡淡诉说着,嘴角地笑容渐深,整个人沉浸在一种骄傲之中,卓越越安静地仰头看她,忽然很为青天快乐,有这么一个了解他的人呢,好在,浩瀚地天地间,被世人排斥的那个人,有这样一个知己。那些年,他一定很快乐吧! “那些以他为名的邪教纷纷遭到了朝庭和武林中人的镇压,那些年杀戮重重。许多人就这样顶着他的虚名而死,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可是,这不是他的错,从头到尾,他甚至从未见过那些所谓受命于天的邪教中人。其实为了躲避纷扰,很早以前,他就一直在深山中修练。从不见外人。可是这笔帐,最终还是算到了他地头上。于是,就有了你在梦境中看到的那一幕。” “我们在一处远离中原地的绝壁之地过了许多许多年。我的容貌也开始有了一些改变。而他从很早的时候开始,就像是被岁月遗忘一样,可是我却不行,我现自己正慢慢变化……其实,生老病死,是每个人地必经之路,今生我已经得到了如此深厚的幸福,再要奢求什么,只怕天也不会容我。可是他说一定要改变这一切,从那天开始,他进入了更深的修行,能见到他的时间越来越少,到了后来,不论我怎样求他,他再也不离开他修练的洞窟,而我送去的饭食,摆放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一年……两年……十年……那个洞窟外的一切花草从不枯败,饭菜也不会变质……可我,却开始衰老了。” 她又叹了一口气,眼神中的哀伤渐渐浓郁,卓越越顿时联想到那个“疯子”一旦起疯来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道:“是他……出关了吗?” “他真的说到做到,他竟然铸造了一对神器,开辟了那个叫灵上界的地方,并且将这神器中的灵力注入我的体内,我因此得以返老还童,并且再也不用担心变化,他那么兴奋,就像一个孩子。可是灵上界初立,气息浑浊,群灵乱舞,他不得不花上所有的时间平复这一切,不停地制造改进结界,又再一个个收复它们。我能帮到他的总是那么少……不过好在后来这一切总算慢慢平定下来,他还收了两个很不错的徒弟,我们的生活终于慢慢回归到最初的样子,直到有一天,他很兴奋地告诉我,他现了一个奇材,一个几乎和当年的他一样,带着出世天赋的奇材。” 卷三[20] 灭祖 和青天相似吗?卓越越倒愣了一愣,进来之前,因为结界外的夜色,除了霆风的轮廓,她始终没看清过他的样子,如果他和青天师傅相似,毫无疑问的,这又是一个大帅哥呀!嘎,可惜是个坏水帅哥。 她不屑地扁了扁嘴,说道:“所以你们给他起了这个名字?是想他承继青天师傅的衣钵么?” “难道是那坏水霆风学着师傅的样子来吓你?他活腻啦?”卓越越脑中一亮,想了一想又隐隐感觉出一丝更深的味道来,这个霆风小鬼,搞不好学师傅学上瘾,连师傅喜欢怎样的女人,他也想学上一学了吧。 卓越越不忍看着她那伤恸之极的神情,正想着要怎样安慰几句,顺便骂上一骂那个坏家伙,却见她眼神空茫地遥遥注视前方。两行泪水自白晰的脸颊缓缓滴落,她轻叹一声。再道:“他明明看见了,却装作若无其事转开头去,从此以后,我不再走出房门,仙境一般地谷底,忽然变的像墓穴一样寂寞,因为他……再也没有像从前那样的笑容了。他越来越安静。无论我怎样努力……他始终那样淡淡地疏离地笑着……他因我而伤,却不容我靠近……” 意如淡淡一笑,可那笑容却比哭还让人揪心难过“不,是我地错。” “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明白。”意如伸手抚摸她的头。 意如安静了片刻,又说起话来“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有一天。下人们忽然闯起来告诉我。说青天正要杀了霆风……我吓坏了,慌忙跟着他们跑出谷去。果然见到他们二人正在殊死搏斗,整个天地都被乌云覆盖,山林呼啸风卷云涌,就像天要塌下来似地!那一战不知打了多久,霆风他毕竟稍逊一筹,打的时间越长,他身上滴的血就越多,整个山顶……就像下起红雨一般……我从没想过一个人竟能流出那么血来……可他居然还在隐隐含笑……他一定是疯了……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死在青天手下的……”她的眼中1ou出惧意,好像那一幕又出现在了眼前。 “开天?”卓越越忍不住叫道。 卓越越看她声音渐渐变大,神情也似正在失控,慌忙想要阻止,哪知她竟似看不到她一样,只顾自己喃喃地说下去“我不能让青天杀了他,与其他将来后悔,倒不如让我这生不如死地罪人来承担一切过错……霆风只是个孩子,是我们看着他长大成人,还期盼他有朝一日娶妻生子,过幸福的日子……怎么能将未来的一切扼杀在自己的手上呢。我不知自己抵死挣扎了多久,唯一存在的感觉,都只是青天的眼睛,他看着我、恨我、怨我的眼睛……最后,连这眼睛都消失了……开天离开了我的身体,我的寿命便到了尽头,我知道自己要死了,可是……却再也等不到他的原谅……” 卓越越皱着眉头,很是不解的努力回想,对于她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这种事几乎是匪夷所思到了可笑的地步,可是……如果真的很爱很爱一个人,他拥抱另一个人的时候,自己真的能够坦然吗?眼前顿时出现很久以前的一幕,好像是在拂柳州地城外,甄少容不是曾经……!~! 卷三[2] 男人这种东西 她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却又好像不太明白,将意如的话在心里慢慢再过一遍,她忽然心中一动,说道:“青天……那个……师傅他是不是从小就很出众,从来没有人敢轻视他,从来没有人欺侮过他?” 意如好似用了半天时间才明白她说的意思,一脸不解地道:“当然了,他从来都是很出色的,哪有人敢欺侮他。” “是的。他不管学什么从来不用第二遍,他的天赋很……” “给予别人帮助,享受感激的目光,那是天经地意的事。不过这种人却有一个至命伤,我们那个时代就要对这样的人施以‘挫折教育’,就是在一帆风顺的人身上施加一点不顺利。” “其实就是为了让他尝试一点儿挫败感。因为一个太顺利太强大了的人往往外表坚强,心里却是自私而脆弱。那位青天师傅……其实就是这样地,”卓越越一边说一边瞟了意如一眼,她脸上的神色还在迷茫,很明显没听懂她的意思。 意如脸上一红,略有些责备地看了她一眼,轻声道:“不是……不是这样地。他可是,可是你的师傅……你这么说他很是不敬……” 意如忍不住“卟哧”一笑:“你怎么有这么些奇怪的话说。” 意如才刚刚略有舒展的神色顿时暗淡下来“是呀。他对我真的很好……” 意如怔怔看着她。神情似乎有些焕散,直觉的摇头道:“不,不是这样的。” 她地小嘴没一刻闲着,吧啦吧啦说个不停,意如呆呆地听着,神色中的伤怨却不知不觉地正在慢慢褪去。 想到这两人就这样因为这误会错过了许多美好的光阴,她的心也像是能感觉到那伤痛似的微微振动,伸手捂在胸口好一会,平静了片刻之后,她又道:“其实感情,并不是一帆风顺才值得付出和珍藏,经历挫折,留一点伤痛,却都能在一切误会冰释之后,让这爱变得更加美丽。你和师傅……唉,若是能够跨过这一层,那该有多好。”说到这里,想到意如那委宛伤感的样子,又觉不忍,忙加一句:“这样的结果完全不能怪你,都怪那个小气巴拉白白活了那么久却还没育完全的家伙啦……你别再伤心了,你……”她说着话,自然抬起头来,可在看清眼前那双冷峻的凤目时,她就像被雷劈到一样,分毫也动弹不得了。!~! 卷三[22] 青天如是 那长眉角微微一动:“小气巴啦?” 卓越越僵着脖子,想挪一挪也没办法做到,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是在和意如进行女人间的八卦聊天的,怎么就忽然变成他了呢? “不敢说话了?刚刚不是还侃侃而谈的吗?” “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傅!” 青天嘴角一动,分明有了几分笑意,语调却依旧没变:“自始自终你面对的都是我,哪有什么师娘!” 青天没想到这种情形下这小家伙还敢对着他大吼大叫,嘴角微微抽搐片刻,冷哼道:“是你自己碰了她的冰棺,唤醒了她的记忆,”说着手掌一张,有一点似火又似冰的晶蓝色一般地雾团自他掌心中慢慢升到半空,却没有散去。 卓越越呆呆注视着它消失的位置,回想起意如的嫣然笑容,眼圈顿时红了,喃喃道:“对不起……师傅,我不知道……它就这样没有了。如果我知道会这样……打死我也不会去爬她的水晶棺……对不起……”想到青天和意如这对有情人之间唯一的关联因为自己而失去了,眼泪更是止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卓越越却只是一味难过,眼前闪过的都是意如地身影。和这个温柔如水并且极有可能是自己前生的女人面对。自己是那么清楚地能够体会她的痛苦,也能那么深刻地感觉到她对青天的爱意。 她紧紧皱着眉头。弯下身子紧紧捂着心口地位置,待那痛楚终于略为减轻的时候,触鼻却闻到一股奇怪的气息,像是……她猛然睁开眼睛,现自己果然被青天抱在怀里,他半跪在她身边。下巴正抵在她的头上,另一只手则轻轻地一下下顺着她的长抚摸着她的背脊,从他的掌中好像有一股暖流进入她的身体,正是这力量在帮着她减轻痛苦呢。 卓越越想也没想,直接从他怀里跳了出来,退开好几步:“我没事了……谢谢师傅!” 卓越越一愣,这才现自己在不久前被这位大神威的师傅打的遍体鳞伤的身体果然一点痛感也没有了,她挥挥手臂。顿时把片刻前的惊吓丢在脑后。高兴地跟在他身后,走了好一会。来到了一扇门前。 青天却不知在什么呆,只是注视着门,却一动不动。 “你自己没有感觉?”他斜她一眼。 等等等等……她脑中忽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念头……眼睛不受控制地朝身边的人瞟了一眼,如果她恢复成了意如的样子…… 偏偏青天好似很明白她的想法又特别感兴趣地看着她,语调柔和地前所未有:“我帮你怎样?” 青天脸色一变,嘴角再度抽搐了几下,这胆大包天地丫头明明知道一切,居然还敢说的这么直接,他地手指不由自主地捏了捏,咔咔做响的声音听得卓越越一阵阵头皮麻,她缩了缩脖子,轻轻地道:“我又不是意如!” 卓越越极为小心地透出口气,道:“师傅,那个……你真的不出去吗?” “当然了,你把自己关这个地方这么久了,就不想去看看自己创造的灵上界如今怎样了吗?长烟流云那俩个‘姿质一般’地徒弟有没有把那里管好?霆风那坏小子又打算做什么乱?这一切只要师傅出去,不全都能解决了吗?” “嘎……怎么会无关呢?” 说实话,卓越越确实是有这个想法的,讲打讲杀,何况还是挑战那“天赋极高”地霆风,实在是没什么趣味的事,可是如果这位师傅大人肯出手,那事情就简单多了!一切的事肯定都能尘埃落定,自己所能起的作用,最多也不过是在旁边充当一下短裙美女啦啦队,然后呢,就可以收拾收拾,跟着甄少容归隐山林,找个好地方也做回神仙去,那不是挻美的吗? 可这算盘才刚刚打响,就哗啦啦地碎了一地,卓越越抬头看一眼青天那淡漠的样子,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这样静了片刻,眼前却忽然递过一只手来,抬眼不解地看着青天,卓越越没明白他的意思,却听他淡淡地道:“怎么?又不想我出去了?”!~! 卷三[23] 双界 “啊!想的想的!”卓越越欣喜若狂地慌忙伸手在他掌心。 青天将这柔软无骨地小手握在手中,看她一脸高兴的样子,嘴角却1ou出一丝诡笑:“你不要想的太美,那些琐事我是不会netbsp;” 青天眼神一动,嘴角眉尖竟然显出一丝极品笑容:“我只是想去看一看那个心胸开阔,育完全的甄少容,是个什么模样!” 卓越越张口结舌地看着他,看他右袖轻挥,看他弹指成幕,看眼前冰雪消融,看天地缓缓展开,被握住的手却是再也收不回来! 可不管她愿意于否,待她眼前如闪电般划过的风景定格下来时,她现自己站在一个石窟里……又是石窟!这些人为什么都喜欢住到这种地方? 一个黑衣的影子朝着她飞奔过来,哈,终于见到熟人了,是琴嬉呢。卓越越正想朝身边的青天一指,哪知片刻前还站在边上的他此时却不见了,耳边一个声音淡淡响起:“我不想见任何人。” 她这里还在神游天外,头上却被人狠狠打了一记“喂,我说小丫头,人家看到你这么高兴,你好歹也表示下嘛!” 琴嬉这才一哼:“这还差不多。咦?”她将卓越越上下打量,眉头一皱“你还没复原?怎么搞地?” 琴嬉的神色却凝重起来:“魔尊走之前还特别嘱咐。让我在这里等你呢。你不是拿到他的神器了吗?为什么没有解除封印?”对着这丫头了会呆,她摇头道:“不管了,先回去再说吧,”说罢当先就走。卓越越慌忙跟上。 “外面?你是问魔界还是灵上界?” “霆风回了灵上界吗?那魔林里的怪物们怎样了?有一个人他……”她急的都不知道怎么说好,既然霆风回去了,极有可能他和小颜地那一仗是他赢了,那小颜…… “他怎么了?” “什么?那……他恢复了吗?” 卓越越小脸白了白,眼睛忍不住四下乱瞟,不知道那个青天是不是跟在身边呢。 “上次是谁说不许我提七天的呀!”卓越越喃喃地说,话音刚落,右耳就让琴嬉一把提了起来:“小丫头你敢这么和我说话你……”正骂着呢。提着她耳朵地左手忽然一麻,顿时软垂了下来,她惊诧地看看四周,刚刚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刺了她一下。 “没怎么,都不知道你搞什么名堂。”琴嬉朝她看看,继续往前走,又道:“七天也去了灵上界,唉,要不是为了等你。我早就跟去了。” “这我倒是知道。那个风轻扬很了不得,才短短六天的时间。就已经将灵上界的所有帮派全部集在玄膺门下了,还在灵山云龙谷设下了重重结界,连魔尊都只见到他一次,转眼就让他溜了呢。” 卓越越苦笑地看她一眼,甄少容遇到这种情形,怕是不但不会跟在魔尊身后,还会离他们远远的,何况他对顾长烟还有一肚子帐要算呢,若是让他知道那人就是魔尊的师兄,唉……她叹了口气,耳边却有个声音轻轻一笑。 “魔界和灵上界地结界被人毁了,能做到这样的,也许只有你那位风师傅,现在两界连通,这里的瘴气魔兽都往灵上界而去,唉,当初祖师爷的一片心血,怕是要毁在这小子手里了。” “谁知道呀,这人八成是个疯子。两界开通,对灵上界实在是一件很糟糕的事,当年祖师爷花了多少心血才将这些魔障隔开,为的就是灵上界地平衡。现在这样的情形如果一直持续下去,更在的灾祸也许转眼就要降临。”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快步而行,很快就来到了一个棱形地石室中,琴嬉道:“等你休息一会,我就带你回灵上界。”卓越越却道:“我不用休息,不过我想先去一趟魔林。” “为什么?” “我有一些朋友在那里,不看他们是否平安,我总是不能踏实。” “既然这样,好吧,不过只有你自己去了,我还要准备一些事情,不能陪你。” “嗯。没事的,我很快就回来。”卓越越说着,琴嬉将她带到一边,稍设法术就将她送到了魔林。 可是,面对着眼前的一切,卓越越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曾经茂密地森林如今竟然成了一眼望不到边的荒芜之地。像是被烈火焚毁,又像是被狂风横扫而过,千里荒烟,遍地狼藉,只留下东倒西歪地少些枯枝残木,还有黑的土壤。 “小颜……小颜……”卓越越放声大叫,寂静如死的废墟上,遥遥传来几下回声,便落于寂寥了。 朝着残地奔跑数步,可四野茫茫,却是得不到一些回应。她急地都要哭出声来了. “小颜没死,却也不在这里。”耳边的那个声音忽然响起。卓越越顿时眼中一亮“那他去了哪?”“霆风在地地方,应该能见到他吧。”那声音轻轻叹息,不再说话。 不过卓越越能得到这个回答,已经很高兴了,再回头看了一眼,她慌忙拿出琴嬉给地魔符,点动之时,瞬间就回到了石室,琴嬉已在等待,看她回来,便道:“怎样了?你那些朋友。” “我没能找到他们,不过,是时候会一会……霆风了。”卓越越深深吸进一口气去,朝向琴嬉一笑:“我们走吧。”!~! 卷三[24] 他的用意 琴嬉本来是想把她们进入灵上界的地点直接就设在玄膺门口。这么些年都在魔界生活,这一次这么难得的还有魔尊在外挡驾,自然想把场面搞的大一点炫目一点,以正视听,摆摆这边的威风。 哪知道她连施数法,别说玄膺门口了,就是靠近一点的地方都被设了结界,根本不能靠近,她气呼呼地找了半天,这才好不容易在离玄膺百里之处,寻到了一个入口。 不是吧!卓越越无奈地摇头:“现在是不是应该找你师傅他们是重点呀?商量一下对付的办法……” 卓越越笑看她一眼,四下张望,二人此时落在一个不知方位的山边,眼前一条山道盘旋着绕山而下。 再走片刻,便转过了山腰。一轮园月挂在远远地山峰之上,空无一人的大道上亮堂堂地,琴嬉兴高采烈,四处张望,笑道:“你说咱们若是偷偷跑到风轻扬的老窝里去,会不会吓魔尊他们一大跳?” “你怕什么?你也不是今非昔比了。老这么胆小怎么行?你啊就是经历的太少,这事过后。你来我魔界呆上一阵子,我带着你去跟那些怪物打架去,多打几回你就不怕……什么人?”她忽然怒喝一声,她的话音一落,眼前山腰果然转出几个人来。 玄膺?那不是还在几百里外吗?卓越越正皱眉思绪,琴嬉却顿时一脸高兴,挑衅十足的道:“就那破玄膺还弄什么禁地,笑死人了!莫非风轻扬在这地方做什么见不得人地勾当?” 看他们拿着武器就要上前放对,琴嬉伸手一挡,将本来朝前一步的卓越越拦住,笑道:“虾兵蟹将而已,你就在边上看着吧。”话音未落。人已经蓦然跃了出去,那几人没想到她来的这么快,都觉眼前一花,急忙挥起兵刃阻拦,哪知眼前人影就像鬼魅一般迅移动,完全没法看清她的来势,便不是胸口遇袭就是武器拖手,七个人里顿时倒了四个,好不狼狈。 那人道:“转过山腰,一直往下就是了。” “是关着人。” 那人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往前走去,二人便跟在他身后,果然过了山腰往下,没走多久,就隐约见到远处密林中有火光闪亮,琴嬉道:“你们平日这里有多少人?” 琴嬉一哼道:“那也没什么区别!” “那有什么问题,就是一千个也是小事一桩。”琴嬉瞟她一眼,道:“你想独自去探路?” 琴嬉点头道:“这样也行,不过你得多加小心。” “那没问题,我今天就和他们玩一会游戏也好。哈哈哈。”琴嬉手臂一伸,噗的一声,带路那人已经无声倒下,琴嬉将他踢到一边,笑道:“那我玩去了,你可要小心,天亮时我再回来。”卓越越答应了,闪身躲进密林。 等眼前人都走的差不多,卓越越才自密林里走出,她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原站了好一会,忽然轻声道:“你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那里面没有你想要的东西,更没有能够助你称霸天下地工具。” “那你是对开天感兴趣喽?” “我才不是你的徒弟……我……” “不需要!”卓越越停了一停,又道:“那里面果真关着人吗?还是你为了引我们来,做的手段?” “是不是关着人,看一眼岂不就明白了。”他不再说话,转身朝前便走。卓越越握了握拳,自后跟上。 眼前的山壁上果然有一个硕大的洞口,洞门敞开,却是一个人也没有,霆风毫不停顿,带着卓越越朝里而去,在潮湿漆黑地山窟里走了好一会,才见到眼前有一处亮光。卓越越见他停下脚步,自然也慢了下来,可视线看清那束亮光之后,却是大吃一惊,立刻扑了出去。 前方的岩石上立着两根硕大地铁柱,柱顶各有一条长长地铁链挂下,彼端牢牢地将一个人地双臂扣住。说他是人,其实很是勉强,只因为卓越越见过他的这个模样,才能一眼认出,别人看见,也不过是只长满绿毛地怪物而已。 “小颜!”卓越越扑到他身前,却没办法伸手碰到他,因为在那铁柱的外围,有一层肉眼不可见的结界存在,卓越越焦急地连施几个破咒也无功而返,就连她打开手镯的保护层,也分毫也越不过那结界半步。 百般努力都化为灰烟之后,卓越越连唤了数声都没得到回答,霍地转过流泪地双眼,她的眼睛中从来没有这样愤怒的眼神:“你究竟要怎样?他毕竟和你相识了那么久了,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霆风离的较远,铁柱旁的亮光只能照到他的衣摆,纯洁无暇地白色,在黑暗中极为刺眼“我要什么,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开天!卓越越怒道:“我还没能和合它,拿什么给你?” 霆风好似轻轻一笑:“你难道就不奇怪,为什么得到了两件原器,你却依旧没能和合开天?” “是你做了什么手脚吗?” “手脚?不错,我在你身上确实做了不少手脚。为了让你尽快进入状态,挑时间挑地点出现在你面前;为了让你亲眼看到甄少容的惨状,拿出我珍藏多时的好药助你;为了引你到魔界,在藏书阁里留下了错误的信息;为了打通你的灵络,不但准备了灵夕果,还特意制造结界,将你我困在群怪中和它们周旋,以此锻炼你的能力;为了让楚流云交出他的宝贝,费心费力地指导你冲破封印……我为你做的事真是太多了。不过……”他脚步轻迈,缓缓走出阴影“你不能和合开天,却和我没有关系!”!~! 卷三[25] 情为何物 晕黄地光亮慢慢爬上他的脸颊,他果然与青天,极为想象。 剑眉如梭,长长地隐入间,凤眼如星,好似只需如此沉寂地注视,便能将这天地燃为灰烬。嘴唇极薄,像是习惯于挑起嘴角浅笑,左边嘴角处赫然有一颗梨涡,此时,正绽放着最闪亮地微笑向着卓越越慢慢靠近。 卓越越瞟了他那得意的笑脸一脸,却转头去看小颜,又叫了他几声,可他依旧垂着头,像是沉在昏迷之中,霆风看了她的神情,道:“你就这么在意他?” 霆风似笑非笑,却也不接她的话茬,继续自己的话题:“你可知道当初意如是如何拿到开天的?” “她叫意如,我便这么叫她,有什么错?何况当初青天已经将我踢出了山门,我即不是他门下,难道还是守那迂腐可笑的称谓吗?” “所以我才说它迂腐。这世界强者为尊,成为最强者才是值得追求地事,拜师学艺不过是在这个过程中的一种手段而已,若是对每个自己学到点东西的人都要认爹一番表达忠孝,那岂不是要让这些俗礼束手束脚,哪里还能找到更高的境界。” 霆风微微一笑。道:“我有你陪着就好!” “胡说八道!开天是因师傅和师娘的爱而生,和你有什么关系!” 卓越越瞪着他,自然也回忆起意如诉说的那一幕,不错,当时意如确实是因为他才拿到地开天,可是……却听霆风不疾不徐,慢慢说道:“意如虽然在青天的身边,可她并不快乐。她时常一人坐着呆,一坐就是大半天,若是青天真地珍爱她,又怎么会这么冷落她呢?所以,他根本不配得到她的爱,她应该是我的。” 听到他这样曲解青天和意如的感情,卓越越只觉心里一阵气苦,这二人一番真情宽厚,这个就像是亲生子般对待的人,竟然在这里大放撅词。 虽然此时卓越越怒视着霆风,可当这个念头涌上心头时,她的眼睛还是荡起了一阵波澜,将眼泪生生咽下,她扭开了头去。 什么?卓越越霍然掉过头来。 二人走了片刻,像是来到了一处书房似的地方,霆风停步在一个硕大的铜鼎前,道:“有一句话,青天倒是说地没错,我是带着出世天赋的人,将来的成就更有可能在他之上。嘿嘿,自从离开山谷后,我专心研习,倒真是现了一个无人知晓的法术,复颜术。” 啊?卓越越呆呆看着他,正在勉强回忆,眼前大鼎里地浓烟却忽然消散,淡绿色的水面上出现一张脸孔……严老爹!卓越越惊恐地看着这张脸,说不出话来。 他说了一长段,卓越越却只能呆呆看着他,脑子里浑浑噩噩地。 “不过,从今往后,我要你面对的,是我这张面容,这个名字。我要你看着我的时候,再也不会想到别的什么人,你曾经遇到过的那些人,都会变作尘烟消散在你眼前,我要你面对我时,清楚知道,眼前的,就是你这生应该追随的男子,天下的最强者,霆风!” 卷三[2] 结界 霆风居高临下的打量她片刻,忽然纵声长笑,浑厚地声音在深邃地洞窟里重重回响,震耳欲聋。 卓越越顿觉头晕眼花,不得不伸手捂着耳朵。好不容易熬到笑声终于停歇下来的时候,她已经有些天重脚轻了,要不是牢牢抓着大鼎一角,好像随时都有晕过去的可能。 卓越越看着他,愤怒的气息终于渐渐平复。是啊,此时面对的这个人,是可以将小颜活抓、将两界结界打开、令灵上界蒙受巨大危机的人,要战胜他,很可能只有一条路可行,那就是和合开天。而要达到这一目地,不得不承认,眼前此人是亲眼目睹过开天分离的人,也许,他真的有可行的方法。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楚流云某天装作一脸情深的那个样子赫然出现在了卓越越的眼前,当时的魔尊大人是在说笑,可若是那人换作眼前此人……她冷不丁的打个了寒战,忙道:“是什么要求。先说来听听。” “不行,你得先说,不然……我自已想法子去。”卓越越断然拒绝,想了一想。又道:“有件事,我一定要提醒你。我是去过墓穴。也看到了师娘留下地记忆结界。可是我清楚知道的,是师娘在分离开天救你的那刻,心中急切地情感,只是视你如儿子一样的亲情,是不忍心看着你断送自己前程,才有的关爱,和你所想的完全是两码事。所以。你还是不要异想天开,师娘对师父的深情是永远也不会改变地!” 卓越越大惊奔出,却哪里还找到他的身影,又长又暗地通道条条交错,她凭记忆跑了几趟,却始终找不到小颜被关的位置,而四周越走越暗。到了后来几乎已经伸手不见五指。她叹了口气,虽说霆风不太会由着她迷路到死,可听他方才的口气,自己想要离开却也不是那容易的事。心思转动时,不由得又想起了琴嬉,她引着那些人应该没什么危险,只是不知她这时是不是已经回来,见不到了自已又担心她会沉不住气进来冒险…… 卓越越一肚子疑问地跟在她身后,走了一段路,却听她再道:“天尊说你留在那怪物身边对你的恢复有益。从今天开始,你就待在那里,饭食休息我都会给你安排,别地地方就不要去了,省得又给我添乱。” 这话说的?这意思莫非是说……卓越越正在愣神,眼前忽然变亮,二人已经走到了关着小颜的那间石室了,玉倾城面无表情,再不多话,转身就走。卓越越四下张望,心里隐隐感觉玉倾城话里的意思,再对着石室四周出了会神,却听到一个极其轻微地声音,带动着铁链地移动轻轻响了一下。 卓越越只觉心中一苦,看看石室里明亮地光线,却怎么也找不到光源所在,急地走了一圈,只得回到小颜面前:“我是越儿呀,你认得我吗?” 想到霆风,自然就因此联想到了更多的事,卓越越心里忽然一动,慌忙自衣袋里拿出那楚流云给的屏天障,这是当时他离开时留给自己万一要找小颜时可用的东西。而她也看琴嬉施展过,这东西可以屏蔽光亮。 漆黑一团里,却听小颜地声音欢喜之极地道:“越儿。” 卷三[27] 倾城 小颜喜道:“你怎么找到我的?你拿到开天了吗?” 卓越越叹了口气道:“还没呢,不知为什么没能和合它。我太没用了。” “嗯,我会的,可是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想法子救你出来先,你能从里面突破那个结界吗?我刚刚才听人说这个屋里是可以用法术的,你试一下,我就在你面前。” 大手掌和小手互握,都是又惊又喜,小颜笑道:“这果然不是结界,只是一种幻术而已,想来霆风那小子没把握自己的结界不会被你攻破,所以才改设幻术。” “小意思……”身边一阵疾风拂过,小颜不知做了什么,铁链重重垂落下来,他的双手已经拖困,在卓越越肩上一拍,笑道:“我牵着你,这样的黑暗对我来说太简单了。你的屏天障呢,给我吧。”卓越越递了过去,小颜便带着她开始朝前走去,虽然目不视物,可他的度却像常人奔跑一般。 “我哪里需要复原,我需要的不过是黑暗而已。”小颜叹气道:“那次再打,他虽然长进了不少。可我要逃还是办得到的。坏就坏在那家伙扫荡了整片魔林,把树林烧的化的化。我没有东西抵挡光线,黎明一到变身之后,就不得不束手就擒了。这个困术本来就是为了困住我自己的,却没想到反而帮了他,唉,最糟的是魔林里地巨兽们,都是陪着我过来的伙伴们。我都帮不了他们。” “是呀,只要你和合了开天,一定要狠狠教训那家伙,打地他屁股开……” 不远处的黑暗中忽然亮起一点火焰。正好照在霆风的脸上,他的眼睛含怒,嘴角却依旧带笑,弹指就将那点光亮向外甩出。只见原本极微弱地一点光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洞窟内由右向左,再从南到北横掠一圈。所到之处,都是一着即燃,眼前顿时光明大作。 却听霆风声音冰冷:“就算你把屏天障吃了又怎么样?你想带她离开,就是触到了我的逆鳞,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好呀。欢迎之至。不过在那之前……”霆风忽然右手一挥。一个人影从一旁崩地一声掉在卓越越眼前,此人金散乱。跌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不正是玉倾城吗?卓越越急道:“你怎么了?” “你简直就是个疯子。”卓越越破口大骂,伸手想要去扶她,玉倾城却挥手将她的手狠狠打开,抬起头来,她的嘴角还挂着一缕血丝,看向她的眼睛里却全是憎恶“没用的东西,这样也逃不了……” “走开!”玉倾城摇晃着站起身来,却是走向霆风,声音顿时变的温柔“我知道自己做错了……风……你原谅我……我再也不会违拗你的意思,好吗?” 眼看她慢慢走近,霆风却是神色漠然,她又道:“我永远……都只对你一人忠心……我永远……再也不会说不该说地话……风……一直以来,你都是知道我的心意的呀。我只是……只是看到你对那丫头那么在意……有了一点醋意……才会昏地想要她离开这里……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她一句句慢慢地说着,朝着他越走越近,一直走到他的身前,她伸出颤抖地手轻轻拉住他的衣袖,1ou出一丝恍惚地笑容来。 “当然是真的!”玉倾城急切地连连点头。 只听霆风淡然道:“你就是这样表示忠诚的么?”他轻轻挥袖,光芒闪过,一样东西“叮”的一声落在玉倾城身边,赫然是她的那支法杖。 卷三[28] 无爱之人 玉倾城雪白的脸上挂着几道血痕,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愤怒惊恐,嘶声叫道:“你玩弄我于股掌之中,害我成为天下的罪人,害我失去他……我但有一口气在,也决不会放过你……” 霆风笑道:“女人都像你这样蛮不讲理地吗?是你自己爱美,想要青春永驻,才和暗帝定下契约出卖甄少容,这也怪我?” “若是你这样的肉眼凡胎,也能分辨出我来,那我这暗帝岂不是太糟糕了点?”霆风哈哈大笑“何况那份契约使得你我都有所得,那不就是了?想得到自然得有付出,这道理你都不明白?还是‘天下第一美人’的这个称号对你而言已经腻味了?可惜我现在已经没有用得上你的地方,你再想要什么,却也没有能和我交换的筹码了。” 原来当年霆风曾以真面目出现在玉倾城面前,为的就是提供给她一个长生不老的机会,条件则是出卖甄少容。长生不老!这对一个爱惜自己的容貌胜过一切的女子是多么难以阻挡地诱惑,当时的她必定有过挣扎犹豫。最后却还是做了这个决定。可是对霆风那种无所不能地惊惧却也深深印在了她的心里,所以当时风轻扬故意去套问她这个秘密之时,她才表1ou出那样恐惧的神态。 她依旧笑个不断。只是声音渐渐嘶哑,听在耳中已经分辨不出是哭是笑,卓越越不由得黯然神伤,正对着她出神,却觉身体被小颜拉着猛地退后了丈许,她茫然地回头,却见他们俩刚刚站过的位置上。此时却站着玉倾城。 卓越越拉着小颜在石窟中躲闪了几步,眼角正好带到霆风笑眯眯地在一旁。她顿时怒火上冲,在小颜耳边说了句什么,小颜点了点头,再度躲避的时候,他手中一点金光闪动,玉倾城大叫一声,扑地倒了,身上却被一条金索牢牢捆住。卓越越走上前,又为尚自癫狂不止的她设加法术,她这才靠着石壁沉沉睡去。 卓越越怒道:“你好歹也和她相识了那么久,她每回来玄膺不都是为了见你吗?害她变成这样。你竟然还笑的出来?” “你……你究竟知不知道她对你地心意……” “风轻扬难道不正是你吗?”卓越越厉声怒喝“就算你可以说那只是一种法术,可是你在那个身体里呆了那么久,不可能不受到一点影响,你的作为,你思考问题的方式,都是在透过那具身体表达自己而已……除了你的这张脸和风轻扬的完全不同之外,他的行事经历,和你又有什么区别?怎么可能分拆的那么干净?你看着她时,难道不会想起她面对风轻扬时温柔地笑容吗?你看到她流泪时,难道就一点也不觉得难过吗?” “你!”卓越越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小颜道:“这人是个疯子,他那脑子里装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何必想要劝他,迷途知返这样地事,是不适合霆风的。” 小颜凑到卓越越耳边道:“这家伙不知道又在搞什么,会不会是外面有什么变故,我们得尽快出去才行。” “是他们……”卓越越忍不住惊叹出声,难怪看的面熟,果然就是周五天那帮人,只是里面少了一个吴六天和赵一天两人,原来当时的六大护卫里只有郑七天是真心帮着自己的,想来也可以理解,郑七天是顾长烟派到自己身边的,霆风一定也是将计就计。 卷三[29] 因何付出 “自然要去,还怕你弄什么玄虚。只不过,你我一战什么时候打?”小颜斜睨他回了一句。 “就怕打完了你没机会出去,”霆风淡淡一笑,转身就走。小颜气的脸色青,狠狠呸了一声,这才拉着卓越越自后跟上,卓越越不由地回头去看地上还在昏迷的玉倾城,才看了两眼,就已经被拉着转过弯道了。 再走几步,石道远处地一轮亮光渐渐变大,洞口就在眼前,那扑天盖地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好像是有无数人在呐喊号叫,卓颜二人对视一眼,迫不及待地蹿了出去。 是琴嬉!卓越越立刻睁眼看去,却见眼前的景象和自己当时入洞时所看到的森林竟然完全不同。当初明明深藏在密林中的这个洞穴,如今竟然是暴1ou在了一截断崖上,高挑的断崖自一处冲天峭壁上横空伸出,离底下茂盛连绵远远伸展出去的密林少说也有数百尺。 “我能有什么事,你个死丫头敢骗我。等我抓你回去要你好看。”琴嬉虽然在骂,语气却是充满欢喜。 卓越越拉住他问:“你怎么了?” 霆风满面春风,笑道:“这个自然,我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失算过。” “我早说了我总有一天能越青天,是你井底之蛙,看不到事实而已。” 霆风被骂,依旧笑呵呵地道:“身为从者,那么有骨气有原则,你倒是撞撞看呀!” 那小颜手掌交错,做了几个手势之后忽然停滞。双掌立刻便各喷出了一股碧绿地浓烟,朝向头底的天空疾冲而去,原本空无一物的天空,竟然就在浓烟笼罩下忽然显出一层淡紫色的光圈,随着烟雾弥漫,这光圈也逐渐变大,由一只杯口大小渐渐向四面扩张,层层不尽,只在片刻间就变成了包围整个断崖地巨大圆球。 而圈中的小颜在那紫色结界现形的同时,已经腾空跃起,手中一柄墨绿色地长剑带着刺耳地风声向紫圈疾刺,眼看着剑尖碰到圈体的一刹那,巨大的紫圈忽然出极大地震荡声,震天地响声中,小颜的身体已经向后倒飞了出去,卓越越一直盯着他,此时及时跃出接住他,一起落下地来。 卓越越连叫了数声,他都没有反映,她来不及多想,连忙朝他施展自己从顾长烟那里学到的恢复术,就是她初到灵上界时,他为她修复断臂的法术。可惜她学的时日太短,封印的身体使不出顾长烟的一成功力。她手中那点盈亮地橙色光芒,总是在散极短的时间后,无声自灭。 卓越越垂头又再重复施了数次,这才停下来歇了一歇,慢慢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她地眼睛中满是怒火,神情间更是有和这张稚嫩脸庞完全不匹配地恨色,慢慢说道:“你当然不明白!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身后有自己想保护的人时,一个人能做到的事,能出的力量,他知道那里有危险,可是他却要挡在我前面,他知道自己此去也许会死,他却一定要试给我看,断了我要尝试的念头……这不是什么忠诚,你披着风轻扬的身体活了这么多年,却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你真是……可怜!” 卷三[30] 因爱而生 …… 什么?这个疯子!卓越越惊骇地瞪大眼睛看他,他所做的一切,竟然就是为了逼自己和合开天吗?她紧紧握拳,道:“你伤了这么多人,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好,我给你。” 结界外的众人刚刚才目睹了小颜地撞击,此时看她也这么做,都是惊声大叫,琴嬉更是大骂道:“死丫头,你疯啦!”卓越越却是充耳不闻,她何尝不怕死,可是,只要她存在,霆风就会利用更多人的死刺激自己,是否和合开天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她如今有了想保护的朋友,有了无法放下的亲人,灵上界的一切动乱都是因她而起,只要自己死了,霆风就永远得不到开天,青天在世的消息,她一直没有和任何人说起,有他在,霆风就不会是无法抗拒的。 天空再度回复了湛蓝,卓越越明明已经碰到了结界。却安然无恙地落在了崖边,腰上系着的是一缕银丝,待她站定,那银丝嗖地一声收了回去,她转头来看到了霆风。 卓越越却似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她的目光停在他的右手上,他赫然握着一把深红似血地长剑,剑身足有五指宽,剑锋中间却有一道狭长地空隙,整把剑扁平无光,即无锋芒,也没有散出丁点的杀气。可卓越越看着它,凭直觉知道,那是“辟地”。 霆风瞪着她半天。好不容易压下怒气,上前道:“从今天开始,你再敢做这样地事,我就把灵上界的人一个个全部杀光。”卓越越抬头怒视,还没来的及说话,却听一个冷若冰霜的声音自空中遥遥而下:“要杀光所有人?只怕你没有这个本事。” 微风吹拂着他的黑,同色地长袍迎风招展,俊逸至极的脸庞上是他一惯的冷漠,那双夺目地墨绿双瞳透着寒光将霆风上下打量。 甄少容淡然道:“会不会生那样的事,试试不就知道了!” 甄少容慢慢朝这边靠近,道:“忽然从风轻扬变成霆风,还想掌控灵上界,你是不是有些意想天开了?还是这么多年来装成风轻扬宽厚仁慈的样子,已经把你的耐性都用光了,使得你这么迫不及待出现,布下地陷阱漏洞百出。” “不好!”卓越越断然摇头。 “说说看,能教的我一定教你。”霆风微微扬眉。 霆风双眉一竖,道:“是谁的末日,也要等它出来再说,刚好你来送死,那我就再帮她一把,”说着话已经纵身而起,却又回头向身后的越儿道:“这可是一场精彩的表演,你仔细看着他在眼前灰飞烟灭,然后……和合开天吧!” 霆风含笑道:“交给你了。”蓝君同眼睛一亮,用力点头,与此同时,自他掌中猛然吐出两缕蓝色长丝,将卓越越手脚捆绑,这才将放下地来。 浓浓地云雾般地东西在二人脚下激荡开层层波澜,众人都知那是他们自身的真元出地波纹,想不到一个人地真元竟然可以挥成有形的模样,并且还能像海浪般翻滚不息。所有人安静地仰头注视着二人对决,天地间除了双剑击碰时出地巨响,再没有半点声音。 想到他的阴险用心,卓越越更是焦急万分,看着天空中不停变换位置的两条人影,却苦于无法拖身,身边的蓝君同虽然眼望天空,眼角却始终带到着自己的举动,此时此刻,又有什么办法能够帮到甄少容呢?!~! 卷三[3] 不相离 这么想太可笑了! 她忍不住在心里讥笑自己,分明知道此时应该怎么做,可是为什么尽管思潮起伏,身体的感觉却是平静之极,就连片刻前初见辟地时的激动都已消然褪去。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自己无法和合开天呢? 甄少容的修为再高,他也只是灵上界的佼佼者,可霆风却是已经接近甚至于过青天的人,这样的对战,就如同原先只是在世人背后旁观的天神直面凡人,根本的优劣注定了只要他轻轻一击,就能让对方溃败的事实,可是为什么此时的甄少容却是全无惧意。 卓越越呆呆地注视着他,他的脸庞他的眉目,好似都在向她诉说着什么,朝他看的越久,她的心绪就越宁静。 那时她是胆怯的穿越者,落在了陌生恐惧的环境,却为他惊艳,留下深刻的印象;后来,她是犹豫不决地示爱者。不敢靠近又期待他的到来,他是那么高高在上,卓尔不凡,她没想到自己唯一一次接近他地机会,近到能看清他瞳孔颜色的机会,就是与他同死。那时他说,谢谢你。 真是幸福呀。 再后来,真相渐渐显出原形,居然有那样的血因存在。原来这世上地一切是远远过她认知的,存在着许多奇怪地东西,其中一样就在她的身体里,那真是,害怕极了的! 不要他死! ----原来一直被你照顾着呢,从现在开始,换我来照顾你吧! 泪水轻轻滑落她的脸庞,定定地注视前方对战的二人,她的嘴角却扬起一丝温暖地笑意,她地大眼睛弯弯地,小脸上曲线柔和之极。 “都怪我不好,等了老半天才敢去拿的……你吃嘛,就吃一口……”小意如红着脸,红着眼睛,连鼻尖都是红的。青天抬起头,看她,看了好一会,才勉强点头。眼前如幕布般闪过地,无穷无尽地都是她们,他教她舞剑,他帮她担水,他为她挨打,他为她救人,他为她……深山里的年年月月,他为她做了好多好多的事呀,多到那颗心少女再也分折不开,牢牢地跟定他! “不要凶他,孩子都是这样的。”意如慌忙阻止着,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师娘第一次见你,也没什么礼物,这个……”她急切地从脖子上扯下一块玉佩,要挂到他身上,青天却道:“这个不要给他,是你娘唯一的遗物,你要送他什么,我去拿来好了。” 她为他缝衣,她笑逐颜开地看着他吃饭,她手把手地教他练字,她总是在半夜惊醒,赶到他地房里,惦记着他会不会又踢了被子……她为他也做了很多很多呢,便是冰封的心也会为之溶化,这孩子地眼睛渐渐不再那么冷了,他会对着她笑了,好看之极的笑,迎着她,展开,像一朵……血花! 卓越越猛然抬头,却见眼前的情势似曾相识。 团团涌动的云层一般地真元之间,霆风黑飘扬,仰天大笑:“你的本事只有这些么?只有这些么?”他每问一句,手中的辟地便出惊人的巨响,朝着眼前之人狠狠劈落,甄少容的长被鲜血粘连在脸颊上,他所站的位置,竟似在下着……血雨…… 卓越越忍不住惊叫出声……!~! 卷三[32] 开天 整个山崖上空几乎都被霆风施放出的真元覆盖,看着眼前的人血流满面,霆风觉得痛快极了,这个一直占据着她的心的男子、这个一直耀武扬威不把风轻扬看在眼里的男子、这个能够得到淬孤指,因而才能和她留下血链的男子……早就想杀他了,那念头不知动了多少回,在玄膺,在龙曦,在一路上,任何一个时候,只要一看到那双眼睛地温柔笑意,想到她此时想到的那个人,他就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而这一天终于到了。 甄少容虽然还在抵死挣扎,但随着霆风力道的加重,他的回应越来越慢越来越弱,就这样让他死了吗?不,那太便宜他了,得让卓越越看到,这天地间能配的上她的只有他霆风,只有自己而已…… 蓝君同神色慌张地冲到他身边,却被他师傅一个严厉的眼神阻止了想说地话。这个时候,任何人想要多嘴或是打扰他,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他只得闭紧嘴巴,等在一旁,眼望断崖上的变化,心中却有余悸。 可是,就在身边那女孩出一声尖叫开始,他忽然现她地面容正在淡化,眼前白雾弥漫,就像在二人之间隔了一道天屏,他明明伸手触碰。触觉却是虚无,只在瞬息之间,这女孩子已经消失在自己面前,他大惊朝那边扑去,可是身形刚动,却猛然停步,凭借平时面对师傅时的直觉,他惊恐地现那团白雾之中有相似地东西。自己若是碰到,只怕……他再不敢犹豫,立刻冲向师傅,告诉他这里生的事。 霆风自然是在场唯一一个不动声色就能看清全景的人,他的眼睛里始终透1ou着浓烈地亢奋。眼看那风势渐渐形成一个龙卷风的形状,笔直地向天空疾冲而去,响遏行云地风声呼啸,将他施放出遮盖天空的真元层层吹散,一轮红日,带着利箭般地万丈光芒喷薄而出。 金光地阳光笼罩在她的梢,她地衣襟,她的脸颊,一身血红的长裙随风而动,愈显地她唇红齿白,目似秋水。和她这身装束相映衬的还有她手上的一把长剑,狭长地剑身竟是一种盈亮之极的白,白地耀眼触目,散着淡淡地晕芒。 再看向霆风,却见他脸色铁青,背手而立,冷冷地看着断崖上立刻为甄少容施救的卓越越,谁也不曾注意到的,却是他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不知是应该愤怒还是惊诧。就在片刻之前,卓越越忽然欺身而上,他又正在忘情时候全无防备,看她冷峻地目光靠近,这才勉强反应过来举剑抵挡,双剑相碰,虽然二人都还没施放剑身的真元,可一触之间,顿觉大力扑到,他硬是给逼的生生退开一步,原本在自己控制下的甄少容与此同时却已经自眼前消失了。 甄少容虽然流血重伤,却始终坚持着没有晕厥,此时身在她施展地橙色光芒中,他的目光柔和而宁静,温柔地落在她的身上,仔细地一分一分看过去,嘴角微动,绽放出了一丝微笑。 就像刚才,她明明是想借天开之力挥真元,趁着偷袭,给霆风一记重创,却没想到和他辟天相撞的一刹那,体内的真元完全不受控制,若不是他也没有以真元回击,这一次偷袭,吃亏的反而是自己。 卷三[33] 初战 “不要担心,你一定能赢。”甄少容忽然说。 她回过头来,二人对视片刻,相视一笑。 身后一个冷若冰霜地声音打破了他们的宁静:“这么多人聚集在此,可不是来看你们郎情妾意的。” “你能和合天开,自然是我的功劳,若不是我打的那小子无法还手,你哪里能够集中精力……” 没想到她忽然有这一问,霆风愣了片刻才笑道:“自然记得。怎么?想起你的前生来了?既然如此,你一定还记得对我的情意吧。” “是不是都无所谓,反正我知道是你就是了。” “你什么意思?” 霆风脸色渐青,冷冷道:“自然是。” 霆风大怒:“那时我还不是青天对手,自然不能带她走。” 霆风怒道:“是吗?那我杀了他岂不了事!”说罢长身一立,就要动手。 “什么叫母子之情!”霆风辟地横扫,扬起一阵飓风扫向身下的森林。刹那间,狂风怒号,林中鸟惊兽走,乱成一团。 “从前我确是不懂地。所以我一直惧怕,虽然明明知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事。心底却始终害怕和合开天,那让我觉自己不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人。直到片刻前,开天和合的时候,我看到了很多事,看到了师傅和师娘一路走来相依相伴的情形。看到了你和师娘初见时,她是那样的欢喜。霆风,师娘为什么宁愿放弃生命也要用开天保护你,你真的不明白吗?你曲解师娘的心意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因为师傅?你无时无刻想要师傅地一切,究竟是因为你对他的向往还是心里的不平?你自持天下无敌,可你的心里,真的相信吗?你认为师傅真的是被你所杀?你能战败他,真的,是你比他强吗?” 想起自己的偷袭,想起自己拨出那一剑时的胆战心惊,想起他跌落山崖前最后看自己的那一眼,他忽然冷汗直冒…… 不,是他们在成全自己。他和她,用生命成全了自己。 他地凤眼挑起,1ou出狂热地期盼,死死盯着她,向她伸出手来,卓越越却横剑在胸,后退一步,道:“没有什么注定的事,从一开始,我就是自己的主人,我的未来由自己掌握,此生我要追随的人,我早已经做了选择。” 卓越越秀眉竖起,怒视着他,他却笑地魅气十足:“还记得进入魔界时你为我作的事吗?我可是记忆犹新呢。” 霆风眉头一皱:“果真后悔?” “好,既然如此,我就不再手下留情,我要折断你的羽翼,拔掉你的利爪,让你安心老实地待在我身边。”话音一落,他的白袍如双翅展开,袭卷着风势迎面扑来。 深!~! 卷三[34] shu缚 在任何一个人的眼中,这都是场势均力敌的对战,所有人都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开天的去势,看它挥落每一道白光,在被辟地展开地风声雷动地攻势面前,天地变色,乌云覆盖,只有这束白光能够驱散阴霾,所到之处,顿时便见利刃划破长空,透出清晰地蓝天来。 可是卓越越却越来越不安,虽然在外人看来,开天辟地是以相同的度和力量在对抗,而实际上,再没有人比她更明白,开天的真元根本无法挥,她如今全力展开的是她本身的解开封印之后的真元,将力量灌入开天使其力,却无法带动开天本身的能量。 有什么东西能够束缚它?使得它虽然呼啸号叫,却只是在回应卓越越的力量,此时的它就像是一把普通的利器,只是依靠着持剑者的气势而存在,这是不对的。 难道,是自己还不够自信?是出在自己身上的问题吗?卓越越一边竭力对抗一边却忍不住思绪万千,是自己还对这个曾经是风轻扬的人手下留情,不愿意直面他吗? 那么,是因为青天和意如对霆风的心意,自己觉得应该以理说服他,以情感化他吗?也不是的。青天意如虽然爱心重重,可他们却做错了。对待霆风,唯一的方法就是击败他,挫伤他地锐气,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打消他的念头。 卓越越心急如焚,思绪游走,透过眼前地光芒。却一眼瞥见霆风的笑容,那是胜利者的笑容,斜挑地薄唇,魅惑地凤眼……充满了自信的笑容。 卓越越紧皱双眉。加紧了手上的攻势,她攻地越来越猛,整个人如同一片红云全身而进,施展开的竟是完全不管不顾自身安危的打法,看的甄少容琴嬉等众人无不为之捏了一把冷汗,可卓越越自己却打越是心寒。如此奋力地出击,霆风却没有一招一式的反击,他只是挥舞辟地,在二人四周扬起巨大的气场,看待卓越越的态度却总是以一幅胜利者的姿态,好整以暇地微笑对她,仿佛他是这场战斗地旁观者,或者,他在做的,只是调教徒儿的对应而已。 卓越越死死一盯了他一眼之后。她忽然挥剑横扫,逼地他向后退开一步后。她竟抽身而走,只转眼之间,已经回到了断崖上。 甄少容见卓越越回来,已知不对,便问:“是哪里不对劲吗?” “难道不是吗?”霆风笑道。 “你答应陪我生生世世,我就把答案告诉你。” “你终于想明白了。”霆风笑地更加迷人“你这样地女子就应该配上我这样的男子,一切的凡夫俗子都不应该在你我眼中,难道不是吗?” “时间是能改变一切的,甄少容会老去,而你我不会,他会死,而你我不会。长到无穷无尽的时间可以让我们慢慢培养感情,还怕什么不能做到吗?” “你没得选。” 霆风哼道:“就算是束缚,我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是。” 霆风顿时脸色一变,卓越越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道:“果然是它吧,是它束缚了开天地真元,而它,却是你化身严笑云时亲自带到我手臂上地。” 卓越越不去理他,挥起开天就朝着木镯劈落,哪知火星一闪,那木镯完全没有丝毫变化,霆风大笑道:“那是我送给你地订婚表记,永生永世都要和你相连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卓越越惨笑道:“这是你送我的礼物,我将它还给你。” 卷三[35] 大战 旁观众人只到此时才看清眼前生的事,此起彼落地惊叫声中,霆风脸色铁青,向卓越越逼近:“这是你自己求死,可怪不得我。”卓越越左臂斩断后,血流成注,顿时便觉身轻力乏,此时见他面目狰狞地步步走近,正咬牙举起开天,却听一个声音哈哈大笑道:“手下败将,你敢和本尊一战吗?” 这声音来自半空中,云层围绕中,一个高挑男子黑袍笑面立在其中,琴嬉已经欢喜地大叫:“魔尊大人,您来啦。” “七天呢,他不是跟着你去办事吗?他人呢?” 霆风本来根本不想理他,却忍不住越听越怒,辟地一挥,顿时扬身扑去,喝道:“你找死。” 卓越越仰头看了一眼,便知楚流云绝不是霆风对手,正想抬脚向前,身边却有人柔声道:“傻丫头,自己的手臂也砍的下手!”同时手臂上已经有熟悉地温热传来,她转过头去。见到顾长烟幽怨的眼睛,叹道:“都怪我,拉你来灵上界,受了这么多苦。” 顾长烟看她一眼。却还是摇了摇头,手下的动作却是丝毫没减。只片刻功夫,卓越越的左臂便已复原,看他向甄少容走去,卓越越满是感激地想跟在后面,却被他拦住,道:“流云不是他对手,你准备一下吧。” 无论是正在作战的霆风流云,还是给甄少容疗伤的顾长烟,就连远处山头上的众人,都忽然感觉得有股极强地气流自卓越越所站地位置喷涌而出,无色无形地层层扩张,朝四面弹开,所占之地竟是极为宽广。 霆风冷冷地瞟他一眼:“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怕死?” “行,师兄歇息一会吧。” 霆风冷冷打量她,目光游动半晌,最后才落在开天上,道:“就算你得到了开天之力,你果真就以为自己有了能和我对抗的本事?” “好个无知的女人,你得到真元才多久?得到开天又有多久?我从灵上界开创不久,便存活在此,看到的学到地,哪样不比你多,何况辟地在我手上已经有几百年,它和我就是一体,我用它,如使双臂。你凭什么和我斗?” “笑话,利器再有灵性,也只是武器而已,它们唯一要遵从的就是主人的意志,当然,这也要看那主人是否够资格……这回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不过,在这之前,有句话我还是想对你说的,越儿,你交出开天,从此我们就能快活自在的生活,你将是掌控天下的女主人!你还想要什么?我都能为你做到。” 霆风静静凝视她许久,神色渐渐黯然:“这么说,你我无法达成共识。” 霆风正想以讥笑回应她的此举,却见那开天竟似能听到她的话一般,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忽然光芒大作,刺目之极地光亮瞬间闪烁,一股刮面如刀地疾风扑面而来,霆风大惊之下,挥剑相隔,两剑交加,出震天世响,团云翻滚,两人都是连退数步。 卷三[3] 以心为剑 眼看着卓越越的动作越来越迅,整个人便似一抹红影,与白袍的霆风一触即走,可是每一下撞击却又都能卷起强烈地真元波澜滚滚而来,山上观战的人都忍不住大声叫好,其中自然是那琴嬉叫的最为卖力。 而断崖这边观看的顾长烟等人却没有他们那样的兴奋劲了,甄少容和小颜此时都已得治,却被顾长烟和流云阻止,不让他们上前相助。就是他们自己,小颜提出为什么不能助战时,二人也都是摇头。 虽然眼下看着,是霆风在节节后退,可对他的私心,崖上众人无一不是心知肚明,这样的战事拖的越久就越是不利,此时霆风故意以退拖延,就算天开的神力层出不穷,卓越越却也有力竭的时候,到了那时,开天被夺,灵上界的末日可真的要到来了。 而天上。卓越越也渐渐觉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虽然她和开天共同挥的真元气场极强。可却往往会落到空处,受力到辟天和霆风身上的只有几分而已。何况卓越越因为曾经受过霆风的教导,许多熟练的法术不敢施展,只能绞尽脑汁去回忆顾楚二人教她的东西,其中却有六七成根本想也想不起来,更别提能够运用上了。 霆风侧身便避开了开天的一袭,居然忽然朝她探进脸来,笑道:“不行了吗?”卓越越心头火起。刷刷刷连递三招,才将他杀退,正想纵剑再上,忽然间却觉一股熟悉地气息靠近自己身旁,有声音冷淡地说道:“真看不下去,你是在撒泼吗?” 卓越越嘴角抽搐,忍不住紧了紧手上的剑,心里小小地鄙视了此人一下----小破孩?不是你留下这烂摊子,我会这么惨? 手中的剑!开天! “你方才不是能体恤开天辟地地心思吗?为什么不将这个念头好好运用,却去使什么劳子的攻击法术呢?” ---- 在与辟地相撞时,你会痛吗? 我知道你的故事,你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 你是这么良善地宝器,你沉寂多年,是否因为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呢? 试一试吧,如果可以,我想尽我的力量,让你们在一起----并且,得到永远地安宁,守护灵上界…… 这奇异的变化,不仅让几步之外的霆风目眩神驰,就连山上崖边观战的所有人都看的呆了。 霆风愣了片刻,才道:“你是意思是认输了?要将开天交给我吗?” “这是当然,它们是一切力量的至高点,有了他们,天下没有做不到地事情。” “我可以毁灭这灵上界,再创造一个灵界来,为我所用,为我所使,天下为我独尊。” “我有通天之力,还有什么可怕的?” “你不用担心这个,我绝不会冷落你的。”霆风微微一笑。 霆风一怔“你说真的?” “自然是真的,”卓越越轻轻抚摸剑身片刻,倒转柄递了过去,霆风只觉有些不可思议,又不愿错过这么好的机会,犹豫了片刻,终于伸手握住剑柄,感觉到卓越越真的放开了手,他正欣喜若狂,却觉手中辟地忽然一振。!~! 卷三[37] 与你共天涯(大结局) 原本暗淡无光地剑身忽然闪闪亮,墨黑地辟地竟似变了个样子,通体闪起晶亮的黑色,比开天尤为出色,霆风大喜,笑道:“你看,这就是双剑合并的效果,你看到了吗?” 卓越越淡淡看着他,反而退开一步,霆风却未察觉,只是在双剑上左看右看,越看越是喜欢,又将开天拿到阳光下照耀,看到它莹润的光质,更是爱不释手。转身瞥见崖下众人,狂笑道:“怎样?如今双剑在手,这个灵上界很快就要灭亡了,你们若是想活着,不如来试试如何巴结我!哈哈哈哈。” 霆风哈哈大笑,将双剑举过头顶才挥舞两下,忽然感觉到双臂略有些酥麻,不由得微觉奇怪,蓝君同就站在他身边,看他神色有些不对,便道:“天尊,这里的大事已了,其它的留着慢慢打理不迟,你还是先去歇歇吧。” “是”,蓝君同退到一边。 它们在吸食自己的真元? 蓝君同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答话,直到霆风又将这话再说一次。他才欣喜若狂地上前去接宝贝,哪知剑没拿下来,伸去的左手却被牢牢吸附在剑上,与此同时,全身的真元顿时滚滚而去,这下吓的他魂飞魄散,惊叫“天尊,我……我被这开天吸住了。” “我什么也没有做,这一切是开天和辟地自己地意愿。” 这边蓝君同的真元比霆风少了何止一点,才片刻功夫就已经全身软,动弹不得,只留下低声呻吟的份,连句整话也说不出来,眼看卓越越不理不睬,他狠狠咬牙,右手用全力慢慢拨出剑来,道:“天……尊……为了……性命……” 霆风此时体内的真元已经被吸走了七八成,却苦于双手被困,别说让双剑互相攻击,就连移动一下也力不从心,他地狂怒此时方成恐惧,看了卓越越片刻,忽然大声狂笑:“要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说着竟然拖起双剑,朝着卓越越飞扑而来,眼前一把黑剑骤然递到,将他的去势生生止住,不用看也知道是甄少容。霆风怒道:“手下败将,这下有能耐了?要不要再打一回?” “住口,我有什么错,我为什么要放弃?”霆风大声狂叫,双手的双剑却忽然出一道黑白相间的强光,原来它们已吸尽了他的真元,双剑离手,霆风扑地便倒,卓越越上前想扶住他,却被他一掌甩开,此时他气力全失,真元耗尽,脚下没有支持,带着身边的蓝君同眼看就要这样直直地跌落下森林,斜刺里蹿出一个人来,将他二人拦腰抱起,跃回崖上,却是楚流云。 卓越越仰头看着它们,却是微笑道:“去你们的主人那里吧,”身边刚才那个气息却已经没了踪影,那剑依旧一动不动地悬在空中,卓越越想了想,道:“你们能够自己躲藏,化无形于在灵上界中,保护这个结界吗?”二剑竟似点头般动荡了几下,这才嗖地一声在天空中画了一个完美的弧度,远远地朝着天际方向疾飞而去,很快就没了踪影。 “这个时候,谁还会呆在这里呢?”甄少容缓步上前,与她并肩而立,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会,道:“这样是最好地,它们果真是一对神器。” 甄少容却道:“你那俩位老师兄,说要受了命令,要带霆风归隐,从此再不出世了。”原来如此,原来他们见到了青天,卓越越心里对他们却着实有些挂念,听说从此不能相见。不由得显出愁容。 甄少容又道:“郑七天也和他们一起走了。” “你和霆风对战的时候,他就已经来了,只是一直没有过来,在山崖那边和琴姑娘在一起。” 甄少容含笑打量她,道:“他一直以来熟悉的都是你的另一个样子,虽然也曾说过想看你恢复之类的话,可是,真地到了这一天,他也许却感觉有些不适应了吧……或是不好意思了吧。” 甄少容道:“是呀。你地两位两师兄总算做了一点好事。” “当然记恨,只是眼下还打他们不过,过个几年再说吧。”甄少容语音笑笑。 “小颜把她带走了,说是她中了霆风的幻术,所谓的青春永驻,其实没有修练到那个地步,是不可能达到的。” 甄少容上前一步,语调温柔:“现在大事已了,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想做地事情吗?” 卓越越想了片刻,却摇了摇头。 “那就由我来做这个向导,为你安排一下行程如何?” “行程?你有什么打算呢?” “灵上界比你看到的大的多,有许多地方,你还没有去过,我想带你一起四处走走,何况,你还记得虎吏么?” “当然记得,我还有只银牙寄在他那儿呢……咦?你和他冰释前嫌了么?” “是呀,这一次平复玄膺之乱,他出了大力。” “那太好了。虎吏大哥心直口快,人是很好的,你们能做朋友比什么都好……”卓越越笑地眼眯眯地,是正心地为他高兴呢,在玄武的伤害背叛之后,他终于,又能交上朋友了……她这里暇想着从前的事,显然有些分心了。却见眼前伸出一只手,就停在自己面前,抬头看去,是他满满地笑意,俊逸地身姿随风而动,他的眼神温柔,语调轻缓:“你还没回答我,你愿意让我陪着你吗?” 卓越越红着脸,仰头与他对视,所有的一切,都在眼前飘过,当初跌落到他身边地荒唐女孩,那个又爱哭又胆小,却总是异想联天的小女孩,如今终于成长了,这一路上,有过的伤心难过,困难挫折,这时都悄无声息地淡然远去。眼中所见,心中所念的,便是眼前此人了吧。幸福在一刹那充满了她整个心房,她慢慢伸出手去,他紧紧握在掌中…… 红日似火,风却份外地轻柔,摇曳着她与他的衣摆,朝着最绚丽的方向徐徐前行…… -------------------- 谢谢一直以来支持我地朋友们,这本书到这里就完结了,如果它没得令你开心或是心动,那一定是我做的不够好,我会继续努力的,谢谢大家!鞠躬! 新书还在准备中,从写第一部《缘比昙花》到《溯缘》到《今天开始做魔女》,月月一直很努力,也有一点一点地在进步,这是和大家的支持鼓励分不开的。所以也请大家继续用宽容地眼睛注视月月吧。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