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之眼》 第一章 狗的争端 上 秋日的一个下午,通往海边的海狗大街上,一匹撒奇瑞矮种马无精打采的拖动着一辆小货车朝前行去,这匹马有些上了年纪,从身上马毛多处脱落的疤痕就能看的出来,就像某些人年龄到了会秃了脑壳,马也一样,但几率不大。 这匹马恰恰就碰上了这极小的几率,看起来就够可怜了,爱马人士绝不会忍心坐在它那瘦骨嶙峋的脊背上,但恰恰就有个小伙子缺乏这份同情心,他就骑乘在这匹可怜的马身上,为了舒适,他还特意的在屁股底下垫了一块破旧的毯子充当马鞍。 他的手中捧着一本黑封面的书,看起来颇有些年头,因为那羊皮封面几乎已经零碎了,但偏偏书脊的部分还很完整,仔细辨认,会现那里有这本书的名字,赫然是――《魔法自学手册》。 他是如此认真的投入到阅读中,从这一点上来看,至少这个小伙子有着值得称赞的好学态度,假如他手中那本书的名字不是太过离谱的话。 魔法自学……真有这捷径,魔法师恐怕早就不值钱了。 在小货车上还坐着另一个小伙子,起初他是跟随在货车旁步行,但是,当他看到他的同伴已经老实不客气的坐在了那匹马身上,并惬意的开始阅读了之后,他也就觉得自己不应继续愚蠢的步行下去。 这个小伙子微胖,本来应该充满和气的一张脸,却因为一双眼睛而遭受到了破坏,他的那双眼睛长的实在是不讨人喜欢,安放在那张胖脸上无论如何都不会比安放在一只老鼠的脸上合适。 就因为这双眼睛,无论这张脸怎样变动,那表情看起来都很像是一个奸诈小人的模样。这双眼睛有着如此不利的特征,主人却不加收敛,他就用这双眼睛游目四顾,时常光顾沿途女士们身上的凸凹之处。 他有时会看向那骑在马身上的同伴一眼,每当这时,他脸上的表情就是一种极度的鄙视,而当他看到捧在同伴手中的那本书时,背地里的嘲笑意味更是展露无疑。 恰在此时,在街道的前方,一位溜狗的先生碰上了另一位溜狗先生,两位先生虽然不想惹是生非,但那两只狗的脾气都不太好,相互唁叫了几声之后,就从对方的狗语里得到了莫大的挑衅,这一下子可好,那两只狗先后都挣脱了主人手中狗链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蹿出了老远,看它们追跑的方向,似乎是赤足修道院的方向,那里一贯受到决斗者的青睐。 两位先生一开始面面相觑,随后,其中的一位先生先开口咒骂了这么一句。 “真是一条该死的狗!” 另一位先生就不满意了,他觉得这辱骂已经捎带上了他,碰上这倒霉事,他还觉得他更有咒骂的权利。 “您的狗也好不到哪去,先生!您看它简直像疯了一样!” 第一个开口咒骂的先生实际上咒骂的是属于自己的那条狗,但是,在听到对方这一句话之后,他根本就不解释,而是直接叉起了腰,将咒骂的话题从狗的身上正式涉及到了人的身上。 这争吵声惊动了那位马背上读书的小伙子,他抬起了头,那双本来就很有神的眼睛就更加的明亮,宛如被某种火焰突然点燃了一样。 “噢!奥斯科,你可千万别管这两位先生的事,这不干我们的事,我们还要去海堤那里……” 坐在货车上的那位小伙子在看到马背上的那位小伙子的表情时,就知道一件糟糕的事又要生,此时他的表情已经再不是不屑的表情,而变成了一种胆怯而又惧怕的表情,恰恰诠释着另一个角色。 “不,弗莱德,你总是试图阻挠我去做那些有意义的事,然而,从我树立了伟大的梦想之后,就谁也不能动摇我钢铁一般的意志,这两位先生毫无疑问正需要一位骑士的帮助,虽然我还未成为一名骑士,但这也是早晚的事,那么,现在骑士先生就来排忧解难了,跟班弗莱德,你做好准备了吗?” 从刚才的对话里,我们知道马背上的小伙子叫做奥斯科,而货车上的胖小伙叫做弗莱德,在弗莱德刚刚试图用话语阻挠奥斯科所谓的钢铁意志时,已经被奥斯科毫不客气的打断,他坐在那匹卖相不怎么好的马身上,脸上的表情却很符合一个骑士的表情,狂热而又坚决,在这一刻,骑士梦想主导了他。 “难道您在此时就不能当一个魔法师吗?魔法师可不会去管狗咬狗的事!” 弗莱德这样的嘟囔了一声,就跳下了马车。这一声抱怨毫无意义,因为奥斯科被哪个角色主导,那衡量的准则完全掌握在他自己的手里,主动权也不会让给别人,他又一次的被呼唤成了“跟班弗莱德”,就注定了他又一次要扮演一个即定的角色。 他对此百般不愿意,并将这行为认为是很大的一个屈辱,然而,奥斯科既然已被骑士角色主导,他就享有了用殴打来让跟班服从的权利,比起扮演跟班的屈辱,弗莱德还是更加惧怕奥斯科的拳头。 他一脸不情愿的牵着缰绳,朝那两位先生行去,奥斯科昂坐在马上,神情满分。只是,那老马身后还拖着小货车,实在太煞风景,而他的腰上也缺少一把拍打着小腿的长剑。 “先生们,我看你们需要帮助!” 当奥斯科就这样一副不伦不类的样子来到两位当事人的面前时,这两位先生漫骂的正激烈,差点就动上了手。当两位先生因奥斯科的问候而关注了本人时,这两位先生面孔一呆,即而,其中一位先生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你是不是霍林格商行的伙计奥斯科?” 那位先生试探着开口问到。 “是的,你们可以称我为热心的奥斯科,或是行侠仗义的奥斯科!因此,两位有什么麻烦尽可以交给我。” 奥斯科没想到他在默恩已经如此的有名气,,脸上更见得意。 然而,那位先生在听到奥斯科的回答后,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是碰上了奥斯科,要比遭遇了刚才的事还要倒霉一倍,而另一位先生似乎也对奥斯科以往的行为有所耳闻,他脸上的表情也是如出一辙。 “不,我们完全不需要帮助,我们只是碰上一些小事……” 两位先生突然极有默契的齐声开口拒绝奥斯科的好意。 “弗莱德,你来为这两位先生调解一下,千万不要让他们因为小事而伤了和气,我看,这事情的真正起因是那两只狗,我就负责去找那两只狗!” 奥斯科的热心在大多数的时候都无视旁人的拒绝,他有着自己的一套衡量准则,来确定对方是否需要他的帮助。他这样分派了任务之后,就从那匹可怜的老马身上跳了下来,动手解开了马与小货车连接的缰绳,这样一来,这匹马在这次事件中也有了演出的机会――一位热心骑士的坐骑。 “我保证我会带回这事件的罪魁祸,它们必须得接受惩戒!” 这是奥斯科在临出前的最后一句话,本来在接下来最为符合的景况应该是那匹马四蹄翻飞,载着他绝尘而去,然而,那匹可怜的老马无论奥斯科将腿在马腹上夹的多紧,这匹撒其瑞老马还是跑不了多快的脚步。 被无视的两位先生与留下来的弗莱德面面相觑。 第一章 狗的争端 下 “两位最好为你们的爱狗祈祷,希望‘骑士先生’不至于给它们定太大的罪,他是骑士,又拥有法官的权利,最重要的是,他还拥有着行刑者的身份!” 出于对奥斯科一贯的了解,弗莱德给了这两位先生一个忠告,同时,他也在愁因此延误,他和奥斯科是否能赶在晚饭前装好货物赶回商行,是否又要受到掌柜罗尼斯的训斥。 那两位先生听到弗莱德的忠告,额头马上渗出丝丝冷汗,曾存在于他们的芥蒂已经烟消云散,他们根本就不用安哥斯加以调解,因为,他们全部的心事都放在了去担忧自己爱狗的命运上。 奥斯科跨下那匹老马虽然走的慢,但是幸好赤足修道院距离也不是很远,还不到一刻钟,当修道院砖红的高墙隐约可见时,那两条引了所有事端的狗,也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在修道院的修士们囤积的稻草垛前,那两只狗仍旧在激烈的搏斗着,还没分出个胜负。话说,这里真正是传记小说里决斗者经常光顾的地方,这两只狗也不知受了何等的指引,就挑选了这片地方,做最终的决战场地。 那吠叫声已经吸引了几名修士的围观,假如主角是人的时候,可能数量还要多上一倍。 三、四个修士们手持棍棒,他们倒不是担忧这两只狗会冲进修道院里惊扰了他们的清修,他们生怕这些狗惊吓到他们放牧的羊群,自称为牧羊者的他们,除了祈祷之外,羊群的安危就是他们的责任所在。 奥斯科在路途上已经给这两只狗定了罪,也想好了要给这两只狗什么样的惩罚,他秉承着公正的原则,因此就心无窒碍,当他看到那些围观的修士,特别是看到握在修士手中的棍子时,他更觉得一切都已为他准备好了。 他跳下了马背,动作极为潇洒,从这匹矮马身上跳下来虽不是什么难事,但也得经过一番苦练,然而,他如此抢眼的出场动作也并未博得任何人的足够注意,就连那两条狗也只心无旁骛的专注于面前的对手。 “劳驾,我接受了两位先生的恳求,来负责教训这两只惹是生非的狗,谁能借我一根棍子,我想,在此时没有比棍子更适合的武器了。” 奥斯科开了口,申明了他的来意,那些修士们看到有人从狗的主人那里获得了权利,他们就乐于让眼前的这个小伙子来裁决狗的争端。 一位修士走上前来,慷慨的将手中的棍子交到了奥斯科的手中,奥斯科接过之后随意的挥舞了几下,那些修士们也是识货的人,一致辨认出这棍子掌握在这位小伙子手中,要比掌握在他们手中更能挥出威力。 本来,那棍子在修士的手中的作用大多应该体现在敲打晒干的麦穗上。 奥斯科几乎对所有武器的搏击技巧都有兴趣,也因这兴趣引了钻研和练习。他青睐骑士的正规剑技,又属意刺剑的华丽击刺技巧,也喜爱弯刀的劈砍,甚至就连匕这种因刺客而不太光彩的武器,也受到过他足够的关注。 至于棍子的使用技巧,更是不在话下,某一年,奥斯科所处的这个港口小城市在节日时曾有一个表演者,他表演的武器正是棍子,这别出心裁的表演在当时着实的吸引不少围观的人,奥斯科就是其中之一。就是那次观看演出,加上日后的苦练,才造就了奥斯科在棍子上的一些造诣。 后来,有着一个传闻,那个表演者的真实身份竟然是一位有着伟大志愿的地理学家,他立志描绘出东海岸的详细地图,因此,他的旅程就极为艰辛而遥远,在路途上,他会碰到恶狗、强盗和悍仆,后两种危险还能用磋商来化解,然而,恶狗却不会被任何动听的言语打动,在恶狗面前求饶,也绝对不会换来它的嘴下留情,在无数次与恶狗的搏斗中,这位地理学家认知到棍子是对付恶狗最适合的武器,并因此而练就了一身非凡的技艺。 当然,这位穷困潦倒的地理学家选择棍子还有这一个重要无比的理由――因为棍子不用去铁匠铺花钱购买,随意从路边折取就行。 那两只狗显然还未曾预料到骑士、法官与行刑者集一身的人,借过那根棍子的真正用途,直到那棍子划过一道绚烂的弧线,以着一种庄严的意志落在其中一条狗的头上时,它们才知道,它们之间的战斗因为有第三者的加入,必须得马上停下来。 有一句话叫做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句话同样也被眼前的这两只狗所认同,在它们都挨上了棍子之后,它们就暂时缔结了和平的盟约,一致对外。 拿上棍子的奥斯科对上两只狗,谁胜谁负?片刻之间,那些修士们就得到了答案――两只狗哀嚎着躺倒在地,胜利者棍指前方,趾高气昂,不过,他左边的一只裤脚被一条狗扯烂了,这与胜利者摆出的姿态稍稍的有些不搭调。 当两位为爱狗担惊受怕的先生,一路朝着赤足修道院赶来的时候,在路上,他们就碰到了得胜归来的奥斯科,至于他们担忧的那两只爱狗,被骑士手中的两根绳子栓了脖颈,拖在马后。这两只狗在挨过棍子之后夹紧着尾巴,幸好奥斯科跨下的那匹马不是一匹快马,它们瘸着腿,但勉强还能跟的上,不过,那模样就别提多凄惨了,在遭受了莫名的棍棒之刑后,还要游街示众。 当它们看到他们的主人后,它们就一起出了哀怨的求救声,奥斯科先是猛力一扯手中的绳子,将这两只狗的求救声勒进了喉咙里,即而,他跳下了马。 “对这判决,两位先生满意吗?这两只狗正是罪魁祸!” 奥斯科的这句话硬是让两位先生本来要说的话噎回了肚子里。 “再没有比这更公正的判决了!” 两位先生表了态,就悻悻的抱起了各自的狗,连道谢都没有,一起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处。 在拐过街角,再也看不到奥思科之后,其中一位先生安抚着怀中的爱狗,不无庆幸的对另外一个先生开头说到:“这还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我听说希瑞夫人养的那只猫因为抓花了她的脸,被这位热心先生拔光了身上的毛!” “是的,我更听说过,佐罗先生因为失窃了几枚铜板而求助了这位好管闲事的先生,结果,他从蛛丝马迹里现真正的窃贼是佐罗先生的儿子,这个可怜的孩子就因此而遭受到了殴打的惩罚!热心先生的判决,还真是见鬼的公正!” 另一位先生显然也对奥斯科的“经历”不陌生,在说完了这句话后,他忍不住又开口说了一句俏皮话:“也许该让这个小伙子代替威而斯铠男爵成为默恩的法官……” 这句俏皮话换来了另一位先生的莞尔一笑,他灵机一动,对这位先生出了友谊的邀请。 “我现与您交谈十分有趣,您有空吗,明天的茶会我希望能邀请到您。” “我要带上这只狗吗?我是说,它是我们友谊的见证!” 第二章 海堤奇遇 上 对这两位先生没有致谢,奥斯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礼貌,他早就攀升到了帮人不求谢的境界,或者说,他对此早已习惯,某些涵养不太好的先生和女士们还会在他热心帮助后开口咒骂呢。 如同之前一样,他对过往毫无愧疚,对现时满怀信心,对未来也仍旧充满了希望。 这过程大约耽搁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弗莱德神情哀怨的在原地守侯着小货车,直到奥斯科骑着那匹老马回来之后,他才小声的抱怨了几声。 他清楚的知道奥斯科满脑子都是不切实际的冒险念头,而他对之是极为痛恨兼鄙视,他觉得总有一天奥斯科会因之招致来一场祸事,而这祸事有可能还会牵连到他。 奥斯科变身结束,也就记挂起了原本属于自己商行伙计的那份责任,老马重新的拖动着小货车朝海堤而去,他也重新掏出了怀中的那本书,来打时间。 五点一刻,他们来到了默恩的港口,这里是这个小城市最具有活力的地方,货船上吆喝的水手、精力十足的搬运工,加上那些前来装载货物的马车,就构成了整个港口熙攘繁闹的景象。 在整个艾尔多王国的东海岸,像默恩这种小规模的港口城市实在是显得有些无足重轻,虽然默恩所处的位置看起来极为出众,海岸线一个突起一个凹陷,构成了一个巧妙的海湾,这海湾足已轻松容纳一支船队,但是在默恩海岸的正前方却有一片令人谈之色变的危险海域,这片海域的存在,使得任何从默恩出海的船只不得不绕行一段距离,就是因此,默恩才始终沦落在一个三流港口城市的等级上。 属于商行的那艘小商船就停在港口的一处,等到奥斯科与弗莱德来到近前时,船上留守的仅仅只有两名水手,已经喝得半醉。 看来是不用指望这两个水手能帮上什么忙了。不过也不能怪罪这两个水手,本来他们被分派留守在船上就够倒霉了,其他的那些水手们肯定在酒馆里已经喝的酩酊大醉,而且怀里还抱上了花枝招展的女人。这一向是这些终年漂泊在大海上的水手们上岸之后最大的期盼,也是他们最惬意的放松方式。 已到目的地,奥斯科就停下了阅读,将《魔法自学手册》这本匪夷所思的书塞进了口袋里,与两个水手稍稍打了个招呼之后,他就与弗莱德开始将船舱上堆积的货物搬运至小货车上。 要搬运的货物并不多,因为那小货车的体积限制了装载的容量,不过,在搬运第一批的十几箱货物时,奥斯科与弗莱德看起来是那样的小心,从那钉合的木质厢板缝隙里,能看到箱子内铺着防止货物震荡颠动的稻草,不用说,这些精致的玻璃工艺品,一定要小心对待,一旦打破任何一只,赔偿的钱会让两个小伙计几个季度都领不到薪酬。 光是搬运这十几箱玻璃器皿,就花费了过半小时的时间,幸好剩下的货物虽然一样贵重,但却要比易碎的玻璃要好对付的多。 当两个人将几十块用锡箔纸密封的茶砖,以及几匹丝绸与染好颜色的细麻布布料妥当的放置于小货车里之后,天色已经开始稍稍昏暗,就像弗莱德担心的那样,因为刚才奥斯科多管闲事的耽搁,他们赶不上晚饭的时间了,注定要受到掌柜的训斥。 可想而知,这些贵重的货物会让掌柜罗尼斯多么的关注,要不是他今天必须得奔赴税收官大人的下午茶聚会,这职责绝不会轮到他们两个的身上。 因为货车上装了玻璃器皿,在回去的时候,奥斯科与弗莱德商量着选择了另一条较为平坦的道路,这会稍微绕点远路,不过却更保险。 他们就顺着宽阔的海堤大道向南行去,这一趟旅程,奥斯科终于放过了那匹可怜的老马,与弗莱德一起步行,在路途上,弗莱德免不了一路的唠叨与埋怨,不过他并不敢抱怨的太大声,因为奥斯科的容忍度仅仅限于他小声的嘀咕。 暮色降临,今晚的夜空由星星和月亮装点的格外明亮,那光芒投射在了海面之后,又被波光反射了开来,不用点亮马灯,面前道路偶有的坑洼之处也清晰可见。 奥斯科行走在靠近大海的一侧,他一手扶着货车,心神却迷恋着波光粼粼的大海,他是个内心里渴望冒险的人,他身体里涌动着躁动的血液,他觉得安稳与平静的生活只适合那些星斗市民,他的人生要是不冒任何风险,无异于慢慢等死。 而广袤而神秘的大海,对于有这种念头的人来说,就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我总有一天,会扬帆出海,寻求我梦想中的人生!” 这是奥斯科心中千百次重复的话,他觉得他未来的生涯中肯定会包含着出海的旅程,甚至出于某种说不出的原因,他总觉得出海就是他一生命运的最大转折,至于成为一个骑士或是成为一个魔法师,这些梦想仅仅是出海之前的人生铺垫。 他正这样对大海出着神,混没注意到道路的前方正有一位老者迎面走来。 夏季已过,夜晚的海风对于那些聆听海潮声早就厌倦了的默恩居民,已经不剩多少的吸引力,因此,这老者独自一人行走在这海堤上就甚为显眼,他穿着破旧的粗麻布长袍,手执一根高过他身体的木质拐杖,无论怎么看,最为符合这个老者的身份都脱不出流浪者的范畴,这流浪者的意义在某些程度上也与乞丐等同。 “星空的倒影昭示了命运的存在,而命运指引了我来到默恩,与命运的眷顾者碰面!” 这个老者在距离小货车还有一段距离时,突然开口说出了这句话,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夹杂在空旷的海潮声中充满了神秘主义的意味,不过,这神秘的意味也仅仅能吸引到一个人,这个人不言而预,正是时刻等待着奇遇的奥斯科。 至于弗莱德,只是嘴角撇了一撇,他知道奥斯科又将上一次愚蠢的当,这已不是第一次,因为奥斯科怀中的那本《魔法自学手册》,正是一个老乞丐以着相同的开场白吸引了奥斯科,既而用与这本书的名字一样匪夷所思的价钱卖给了奥斯科。 “你要相信,未来世界的和平就靠你了!” 这是之前那个老乞丐说服奥斯科购买那本书的话,在弗莱德看来,这句话甚至连孩子手中的糖果都骗不到,却偏偏能骗住奥斯科,而且,一直令他生出疑问的是,那些骗子又是如何分辨出奥斯科就一定会上当? 虽然对此感到极为荒谬与可笑,但是,弗莱德也并不打算阻拦奥斯科上当,每一次这样的事情生过之后,他就能从中得到莫大的快乐。 奥斯科轻视于他,总是将他当做跟班一样的存在,相同的,弗莱德也嘲笑奥斯科屡次上当的愚蠢。 果然,在刚听到这句话之后,奥斯科整个人就振奋了起来,他的眼睛再次变的明亮,点燃眼睛亮光的是渴望冒险命运至此开始的火焰,他兴奋难言的迎了上去,在走到近处的时候,他才现这个老者有着不同寻常之处。 老者有着一头银,这种色并不常见于大6上任何一个种族,在他那皱纹纠结的脸上,最显眼的是一双绿色瞳孔的眼睛,这瞳孔的颜色更是奥斯科闻所未闻过,这两个特征加在一起,就更令奥斯科对这个老者的身份萌生出兴趣。 弗莱德站在货车旁,幸灾乐祸的等待着,此时,他倒是不再去顾及又会因此而延误了时间,由于距离较远,他就也没能现这个老者的迥于常人的特征。 “您是一个巫师吗?哈,我能肯定,您就是一个巫师!你是否现了我有学习巫术的天赋?来吧,带我离开这庸俗的世界吧,我对成为一名巫师,也很有兴趣!” 这是奥斯科开口对那位老者说出的第一句话,那两个奇异的特征,让奥斯科做下了如此的判断,因为他听人说过,神秘的巫师似乎都是来自一个不为人知的神秘族群。 奥斯科的这句话却换来了面前这位老者脸上的错愕和尴尬,他急忙摆着手,小声的开口说到:“嘿,小伙子,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啊,我可不是一个巫师,也不想因某人的误会和诬陷而招致来不必要的麻烦!” 第二章 海堤奇遇 下 无怪乎这位老者在听到奥斯科的话时表现的如此失态,因为巫师始终是教廷最大的敌人,在漫长的黑暗年代里,巫师不知进攻和焚烧过多少座教堂,而教廷的异端裁决所也不知道曾送过多少巫师上火刑架,任何人,只要与巫师沾上关系,就有可能招来厄运。 “那么,您的身份是什么?您说了命运,除了巫师和魔法师,谁还能掌握那种能够窥探到命运的神秘力量?” 奥斯科坚信这个老者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身份。 “我的身份在此时还是秘密,但是,等我们再一次碰面时,我就会为你解答,现在,我想送您一样东西,来换取您对我的一个承诺,这承诺是在您的未来。” 这个老者用袖子拭了拭额头的冷汗,安定了片刻,才回答了奥斯科的问题。 不过,老者的回答倒是引了奥斯科更大的疑问,奥斯科对这个老者左看又看,似乎是想要瞧出些什么破绽,一会之后,他才再次开了口。 “是什么承诺?您又准备送我什么东西?” “仅仅是一个承诺,在未来我们再相见时,我会告诉你如何兑现这承诺,至于我要送您的东西,喏,就是这个!” 老者说着话,慢腾腾的从怀中抠摸出了一个吊坠模样的东西,那东西既不像一个装饰品的模样,看起来也与魔法物品沾不上任何的关系,那仅仅只是一块骨头,一头尖锐,另一段的凹陷处用一根乌黑而又肮脏的绳子系了起来。 在看清这来自老者的馈赠物时,奥斯科不由得一阵失望,这块明显存放过期的骨头,一条狗对之也难以产生出兴趣。 “您说,要用这块骨头换取我一个承诺?您要知道,我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而这块骨头我看并不值得换取我的一个承诺!” 奥斯科心里想的话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 老者看到奥斯科失望的神色,他也就明白,他的这个馈赠物的卖相实在是不怎么样,虽然这东西有着奥斯科所未曾了解的奇妙作用,但是显然在此时仅仅依靠这个吊坠并不能说服奥斯科。 “好吧,我看您对那些神秘的力量有兴趣,那么,我教您一个小法术,这样总能让你满意吧?要知道,这法术对于一个魔法师来说,都是多么的难得。” 老者思考了一番,才增添上了另一个筹码,他的话是实话,要不是因某些重要的原因,他不会下定决心,用这秘法来换取奥斯科的承诺,几句交谈,他就摸清了奥斯科的性格,也知道用什么代价才能打动他。 “我早就说您是一个巫师,您还不承认,假如您早就提出这个交换筹码,根本不用那块骨头,我就会同意给您的承诺,嗯……我听说过,巫师似乎大都掌握着诅咒的力量,他们总会躲在墙角的阴暗处,通过画一些神秘的圈圈就能诅咒某人,多么神奇吧!您能教我这种巫术吗?” 奥斯科对巫术的了解也仅仅限于传闻,而传闻之中巫师似乎最为拿手的巫术就是这种形式,对于常人来说,与巫师沾上边就会惧怕招致来厄运,但是,对于奥斯科来说,他却颇为向往拥有这种越世俗的力量,他不是信徒,因此也就不受信仰的束缚。 老者听到奥斯科的话,脸上再次生出挫败的神色,他一再承诺这法术与巫术绝对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他还是谨慎的告诫了奥斯科必须谨守这秘密,最后,他看了看不远处等待的另一个伙计安哥斯,出于保密的原因,他还是领着奥斯科来到了海堤的角落里。 片刻之后…… “就这么简单?”奥斯科对于这仅仅只有三句简单咒语的法术有些怀疑。 “就这么简单,因为这法术是最最低阶的法术,既不能召唤元素能量,也不能召唤异世界的生物,它所消耗的魔力极少,但是,以你的资质,一天也只能成功的施法一次。” 奥斯科对这法术的轻视和怀疑,令教授的老者很是受到了打击,虽然这法术仅仅是低阶的法术,但是正像他曾告知奥斯科的那样,这法术就连魔法师都有着极大的兴趣,因为这法术的体系是完全不同于魔法的另一个体系。 虽然仍旧抱着怀疑,但是奥斯科始终不觉得他在这交易中吃了什么亏,在老者再三的叮嘱不要在魔法师的面前施放这法术之后,奥斯科才终于接过了那块古怪的骨头吊坠,并庄重的做出了承诺。 “收好它,我建议你现在就把它佩带起来,因为它在不久之后就会挥出作用,在你陷入深沉的绝望中时,紧握它,你才知道,它会对你产生多大的帮助!” 这个老者再次的谆谆告诫了一番,直到奥斯科遵照他的要求,撇着眉头将绳子绑在了脖子上,那骨头也塞进了胸前的内衣里,老者才彻底放心,并向奥斯科告了别。 “再见了,年轻人,希望我的祝福一直陪伴在你的身旁。” 经此一耽搁,夜风更大也更冷了,老者拉起了帽子,覆在了头上,在这一刻,他突然看起来极为符合一个神秘流浪者的身份,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转身上了攀上了海堤,朝着来时的道路蹒跚离去。 奥斯科站在原地,因老者最后的两句话而恍神了片刻,这份遭遇实在有些离奇,以至于直到那个老者快要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时,他才突然大声的喊出了一句话。 “承蒙您的馈赠!在临别之前,能否告诉我您的名字?” “罗伊德,希望你同样能将这名字当成是你一个人的秘密!” 老者没有开口,但回答的话语却伴随着海潮声传进了奥斯科的心灵里。 “我会保守这秘密,我保证!” 这一句话却是奥斯科轻声的讲给自己听,因为老者的身影已经渐行渐远。 第三章 让人肚子疼的法术 上 当老者离开后,奥斯科细细的思索和回味了一番,越来越现种种征兆都证明,这个神秘的老者有着一个不同寻常的身份,而他的话语里似乎也揭示出了他即将展开一段不寻常的命运,这与以往完全不同,以往他是碰运气,而这次他就真正触摸到了命运的转机。 促使他无数次上当受骗的真正原因是当代的传奇小说,那些小说中的主人公,毫无例外都是依靠一次奇遇,而使整个人生生了转变,即而闯荡出不朽的名声。 今天晚上的奇遇,与他一直所坚信的以及所期盼的完全一样!他突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兴奋,这在旁人看来可能极为荒谬,在未确定这是否是真实的情况下,很少有人会如此兴奋,但是对于时刻期待着冒险的奥斯科来说又是那样的正常。 至于那老者话语里还隐约透露出的别的内容,就全然被他忽略了,他不在乎危险,更相信凭借智慧、果敢与天意,去实现那不可能实现的目标。 他神思不属,脸上似笑非笑的返回了货车旁。 “嘿,你从那个‘命运启示者’那里又买到了什么?” 弗莱德十分猥琐的凑了上来,开口询问着奥斯科。 听到弗莱德的问话,奥斯科正准备将今晚的经历炫耀一番,但他突然记挂起那块骨头拿出来实在太丢人,很可能成为嘲笑的把柄,虽然他相信弗莱德没有胆量加以嘲笑,但他还是突然觉得,最好暂时为今晚的奇遇保密。 因此,面对弗莱德好奇的询问,奥斯科的答案是无可奉告。 这倒是让弗莱德觉得很意外,在以往奥斯科上当受骗时,哪一次不是要向他大为炫耀一番?因这意外,弗莱德对这件事留上了意。 又经此耽搁,直到八点一刻,两个伙计才终于赶回了霍林格商行,掌柜罗尼斯果然如同安哥斯担忧的那样,对两个人大雷霆,在看到那些贵重的货物没出什么差错的时候,他才终于打消了克扣两个人薪水的打算。 面对掌柜罗尼斯的询问,弗莱德吞吞吐吐的出卖了奥斯科的行侠仗义之举。与以往几次惹出了事情一样,弗莱德习惯充当揭者与告密者,他可没有为奥斯科遮掩的义务。 对此,奥斯科也习以为常,大多数的时候,他因稍许的愧疚也就不对告密者施加什么惩罚的手段,况且今晚他心情正好,掌柜的训斥完全就没听进他耳朵里。 “我就要离开这商行,开始一段奇妙的经历了!我会大度的为您祝福,亲爱的罗尼斯,并不因为您时常训斥我而让您失去这份权利!” 奥斯科心里浮出了这句话,他竟然已经开始考虑起了离别的这件事。 “该死的奥斯科,您就不能安稳的当您的小伙计吗?瞧瞧,您都有些什么不切实际的愿望吧?骑士要上战场撕杀,才会获得封赏,而您只要老老实实的学会计算帐目,您就能获得地位的提升,您为何要管那些狗咬狗的事?已经有不少的老主顾向我提起您,绝不是称赞!我的奥斯科,您再这样,我誓我会赶你出门!” 罗尼斯果然又说出了这番没有什么新意的话,其实奥斯科很清楚,掌柜罗尼斯对他的照拂已经过了一般掌柜与伙计的关系。他薪酬丰厚,堪比出海面对风浪凶险的水手;无论惹出了什么事端,罗尼斯这里也仅仅有这一番训斥的话语;他找来修士教会自己读书识字,又教会自己计算帐目,不用说,等将来的时候,他就极有可能从伙计升任商行的会计师。 不过,罗尼斯为他所做的这一切,还有着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打消奥斯科那永无止尽的冒险念头,他曾提出要跟随着商船出海,做一名水手,马上,他就遭到罗尼斯的训斥,训斥之后,酬劳就提升到了与水手相等的水平上,在某些方面,罗尼斯对待奥斯科就如同一个严厉而保守的父亲一样。 这一点,不但奥斯科心知肚明,就连弗莱德也透彻了解,他极为嫉妒奥斯科受到如此的关照,虽然,他也借着这关照而享有了与奥斯科等同的酬劳,然而要让一个心胸狭隘的人不生出嫉妒,那么这份关照除了他自己就不能落在旁人的身上。 他曾怀疑过奥斯科是掌柜罗尼斯的私生子,然而两人在长相又全然没有一丝相象之处,奥斯科是个孤儿,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罗尼斯所收留,也许正是因此,罗尼斯才对奥斯科抱有一种别样的感情。 因为今晚的奇遇,奥斯科对罗尼斯的训斥唯唯诺诺,态度意外的诚恳,这样良好的表现使他和弗莱德额外的从厨房的柜厨里获得了一截火腿、两块面包,避免了两个人空着肚子上床睡觉。 在两个人休憩的房间内,弗莱德一边享受着这额外恩赐的晚餐,一边嘴里还不停止对奥斯科的抱怨,在抱怨被无视到一定时间的时候,弗莱德自然而然的停了下来,在他将最后一块面包裹着火腿塞进嘴巴里之后,他又突然记挂起了海堤上的那件事。 “嘿,奥斯科,这次你又从那个老乞丐那里得到了什么?是魔法书籍还是魔法物品,拿出来开开眼界!” 弗莱德突然问出了这句话,在以往,他肯定没有如此的胆量,为了探询这秘密,这对弗莱德来说已经是一次冒险,他做好了看势头不对就随时缩进被窝里的准备。 虽然在体形上他占着优势,但无数次的搏斗结果早就证明,他完全不是奥斯科的对手,反抗只会被打的更惨, 他问话的语气里直白的表露出了调侃和嘲笑的意味,这是他故意的,他十分清楚奥斯科的性格,这样的问话很有可能换来答案,也有可能换来拳头,反正,高傲的奥斯科受不了这份挑衅。 果然,弗莱德的冒险起到了该有的作用。奥斯科感到自己遭受到了讥讽与嘲笑的屈辱,特别是这讥讽与嘲笑还来自一个跟班一样的角色,他正准备动拳头,突然想起了老者所教给他的法术。 他还未试验过这法术是否有效,但是,头脑热的奥斯科已经决定要凭借这法术来让弗莱德知道自己已经拥有了多么可怕而又强大的力量,更让他彻底的明白,从今晚开始,他,已经再不是以往的奥斯科。 弗莱德观察着奥斯科的神色,在最初,当看到奥斯科眉头皱起来时,他半个身体果断的缩进了被窝里,然而,在他将被子拉至胸前时,又现奥斯科皱着的眉头突然舒展了开来,那张脸上也升腾出了一种诡异难言的表情。 看着这表情,不知为何,弗莱德竟然狠狠的打了个冷战,他直觉有十分不好的事就要生,也许要比挨一次揍糟糕的多。 奥斯科直直的盯着抖的弗莱德,将全部的精神都投注在他的身上,这是施放这个法术的必要前提,接着,他突然开始低声的念诵了那三句拗口的咒语。 “天啊,亲爱的奥斯科,您准备对可怜的弗莱德做什么?” 那诡异的咒语给弗莱德带来了莫大的惊恐,这恐惧也终于促使他忍不住开口告饶,他的这句告饶就夹杂在奥斯科的念诵的咒语里。 三句咒语瞬间结束,气氛突然变的更为古怪,弗莱德就像一个即将受辱的少女一样,将被子掩在胸前,神色惊恐,与一脸诡异表情的奥斯科对视了整整五秒钟。 然后,这五秒之内什么都没生,五秒之后,奥斯科面容开始有些僵硬,至于弗莱德,那惊恐的脸经过一个巧妙的转折,就变成了促狭的表情。 “原来你从那个老乞丐那里购买到了魔法的咒语,嘿,奥斯科,这真是一个令人赞叹的交易!” 第三章 让人肚子疼的法术 下 弗莱德不管这句话最终会换来什么结果,反正此时这是他认为最合适的一句话,他甚至忍不住就想偷笑几声,然而,那笑容还未曾酝酿完善,他的肚子就突然生出了一阵疼痛,那痛楚的感觉就跟吃坏了食物一模一样。 这突然的变故令他面色大变,即而身体也因疼痛而蜷成了一团。 奥斯科僵硬的笑容又突然鲜活了起来,就如同被扔上岸、快要被晒干的鱼又蹦进了河里一样。 “成功了,这法术果然成功了,我就知道!” 奥斯科兴奋呼喊了这么一声,却更加重了弗莱德的痛苦,他一开始还有些怀疑,但马上他就从奥斯科下句话里得到了求证。 “嘿,我亲爱的弗莱德,十分抱歉,您成了我第一次法术的实验品,不过,您的不幸我会加以补偿,告诉我,您愿意成为我忠诚的仆从吗?成为一名魔法师的学徒,我想,这补偿就完全足够了。” 弗莱德听到这句得意万分的话,额头突然涌出了冷汗,这冷汗并不完全是因为疼痛的缘故,他更担心的是,既然奥斯科掌握了这该死的魔法力量,那么,以后他就有更多的手段来对付自己,至于成为奥斯科的跟班?这是令弗莱德一直深恶痛绝的屈辱,这屈辱并不因奥斯科身份的转化而改变,甚至,在奥斯科拥有了魔法力量之后,这将成为了一个弗莱德无法摆脱的枷锁。 **的痛苦加上精神的痛苦,在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恐惧时,弗莱德内心里突然萌生出了怨毒的念头。 “为了不受压迫与欺辱,我必须得找到机会送您下地狱!该死的奥斯科!” 在这一刻,弗莱德狭隘的内心被怨恨和报复所驱使,他一时眯起了眼睛,那眼神如同毒蛇一般,但片刻之后,他就知道这毫无作用,还会暴露出他的意图,因此,他又转换了一副可怜的表情。 “这真是个好消息…我为您高兴…更因您给了我这份殊荣而高兴…我不是一直忠诚的跟在您的身后吗?” 弗莱德忍着疼痛,尽量以着一种屈服的语调断断续续的说了这句话,接下来就开始恳求奥斯科为他解除这痛苦。 然而,奥斯科只学了施法,并未掌握如何解除这法术,也忘了向教授者询问这法术的力量究竟会持续多久的时间。不过反正只是肚子疼而已,总会结束,奥斯科因自己的欢乐就完全忽略了弗莱德的痛苦。 幸好,那突如其来的疼痛也仅仅折磨了弗莱德十分钟的时间,就消失无踪。 至于奥斯科,已经在畅快无比的心情中跳上了床。 “我掌握了法术,嘿,我的人生已经开始不寻常了!” 这是奥斯科在进入梦乡之前,心中反复的回荡的一句话。 “我会送您下地狱!我誓!” 这是弗莱德在床上辗转反侧时烙印进心灵里毒誓。 这一夜就如此平静的过去了。 第二天恰恰是礼拜五,一个奥斯科谈不上喜欢的日子。不过昨晚的经历已经彻底的左右了他的心情,因此,他一大早就起来了,心情延续着昨夜临睡前的欢乐,至于弗莱德,缩在被窝里,全无动静,奥斯科也懒得去理会弗莱德的心情,他今天还有一个学习任务。这学习任务在以往还稍有些遭受他的排斥,但是,经过昨晚之后,奥斯科觉得他可能随时就要开始一段冒险的旅程,他就觉得这任务正能为他提供必要的准备。 当他来到掌柜的书房时,修士已经应约而来,加上掌柜罗尼斯,三个人共进了早餐之后,掌柜罗尼斯因商行的事务而告辞离开之后,修士先生就开始了对奥斯科学识的教授。 在整个艾而多王国,基本上全部的学者不是出自于贵族之间,就是来自这些修道院的神父,文字的书写与阅读,对于一个平民来说,那是极为奢想的一件事,为了打通这位神父的关系,掌柜罗尼斯付出了一定的代价,而奥斯科也明白这一点,正是因此,他才接受了这难得的机会。 这位修士虽然并不因博学而享有多大的名声,但是,他传教的生涯中游历了许多地方,最远的行程一直到教廷圣地巴而兰德。也许有人会疑惑,一个信徒去往圣地朝圣会有着怎样的艰难,但是,在这稍显动乱的年代,即便是修士,也保不准会遇见强盗、恶狼和地方领主等等刁难,特别是在近几年,新教徒的声势日渐壮大,那些新教徒要比强盗都更乐意去洗劫一个修道院的修士。 因此,这个修士因旅程而增加了见闻的广博,对于热衷冒险的奥斯科来说,聆听那些异地的传闻与描述,会让他感受到莫大的乐趣,他喜欢聆听那些逸闻,并十分向往旅行。 当然,修士先生的教学除了奥斯科喜爱的,也有他讨厌的。 这位修士曾在一位伯爵手下任过职,他精善数字的计算,对于大6上流行的几种会计的计算方式都有着细致的了解,正是因此,他才能完全胜任罗尼斯托付的这个任务。 不过,奥斯科对数字计算全然提不起兴趣,他缺乏这方面的天赋,那些数字与公式经常搞得他头昏脑涨,在他精神委靡不振的时候,修士先生会让奥斯科念诵或抄写一段诗篇,这诗篇无一例外都是来自神学书籍,这是任何一个修士在教授的过程中所必须遵循的一个原则,或者说是一个出点,奥斯科学会文字的书写和阅读就是从神学书籍开始,面对着那些辞藻华丽的神学诗篇,奥斯科也实在提不起兴趣,因为那诗篇之中既无英雄的传记,也无传说中的故事,有的只是一行又一行不厌其烦的歌功颂德。 这个修士还精通音律,偶尔,他会传授奥斯科一些演奏的技巧,也教会奥斯科如何辩识音律。 幸好,这名修士在音律上没有局限在修道院唱诗班的圣咏调,他在旅途上结识了不少的流浪演奏家,接受和学习了不同的演奏技巧,他有着一支竖笛,总是随身携带,奥斯科也试过用之吹出音律,他倒不是真心的热爱音乐,而是他总是对一切新奇的事物都感兴趣。既然奥斯科属意冒险的生涯,那么,流浪的演奏家在奥斯科看来也相当的不错。 教授他音律的修士曾赞叹他在音乐上有一定天赋,因自己的喜好的缘故,他曾誊抄了不少经典的乐章、乐谱,送给了奥斯科。 如同之前一样,在教授时间快结束的时候,这个修士拿出了竖笛,演奏了一篇新的乐谱,奥斯科揉着涨的额头聆听着,不过一会的时间,他就逐渐被竖笛的音律所吸引。 竖笛声从平静到澎湃,奥斯科逐渐感受出那激昂的音调似乎是在演绎着大海之上一场风暴的来临,这跳动的音符擢住了他骚动的心灵,使他出神的聆听着。 直到最后,那乐声渐不可闻,就如同风暴颠覆了船只,而灵魂已经坠落进深海中一般,奥斯科长出了口气,马上就开口问到:“马修斯先生,您是否能告诉我这乐章的名称?我从没听过如此动人的音律。” 修士先生演奏完这乐章之后,出神了片刻,似乎在回味着些什么,过了一会才回答了奥斯科的问题。 “是深海乐章!一位传奇音乐家的创作!” 修士马修斯一脸缅怀的神色,在察觉出时间已经不早的时候,他就收好了东西,在奥斯科的送行中返回了修道院。 第四章 挖通修道院的厕所 上 奥斯科回味着刚才的乐章,无论如何也不能扑灭内心里对扬帆出海的憧憬,暴风雨也不能遏止他这**。 在他的内心因这**而澎湃不以的时候,中午时分,默恩迎来了一批意外的来客,两辆马车的外表被漆成了黑色,除了送葬,只有教廷专用的马车是这种颜色,路上看到的人,心里都有些好奇,因为默恩仅仅只有一间赤足修道院,连教堂都没有,乘坐在这几辆马车上的人有可能是来自教廷的贵客,然而,这些人来到默恩又是为了什么? 好奇归好奇,猜疑归猜疑,谁也不会费心去打探什么情报,省的招惹什么祸事上身,在马车驶过之后,默恩仍如同往常一般平静。 但谁也未曾料到,这批来客究竟会给默恩的某些人带来怎样的命运转折。 桑恩酒馆的老板伊沃是个和善的人,他在十几年前旅行到默恩这个小城市就爱上了这里的宁静,因此,他花光了他积蓄的钱,在默恩置办了一间小小的酒馆,因他品性的缘故,他的小酒馆虽然缺少额外的服务项目,也受到不少客人的青睐,这些客人包括那些闲散的居民,也包括那些精力已经不如年轻人的老水手。 每天一大早,伊沃就会提前打开店门,然后,他就站在柜台后,迎接客人的到来,他喜欢聆听人们交谈的趣闻,经常光顾这家小酒馆的人们都清楚的知道,无论酒馆里究竟同时有几支交谈的话题,这几支话题的内容都会一个不落的受到伊沃的关注,这从偶尔有人邀请他加入争论之中就得到了证明,他似乎天生就是一个最优秀的聆听者。 时近中午,小酒馆里迎来了三个客人,当伊沃一如往常的在柜台上放上这三位先生需要的饮品之后,他们轻啜了几口之后,不知谁先开了口,总之,这三位先生就着刚才在街上碰见的那件事开始了讨论。 “也许是赤足修道院的某个修士受到了某位主教的赏识,即将荣升为他的扈从。”其中一位先生这样猜测着,但是,他的这个猜测结果明显存在着诸多不恰当的地方,因此马上他就遭受到了另一位先生的驳斥。 “不可能,我从没听说过哪位大人物为了一个赏识的扈从,而需亲自奔赴到扈从所在之地,这完全不合身份,而且一封信笺,完全就能代替这不必要的路程,我看,也许默恩终于要建一座教堂了,因为我们这里也有着不少的信徒。” 而这位先生的论调虽然更合理一些,但是也有着不被认同的地方,因此,他也就遭受到了第三个先生的驳斥。 “奎拿斯有接近三百名的信徒,也都没有资格建起一座教堂,更不用说我们默恩才不到一百名的名额,我看,这几位贵客来到默恩应该是有着其他方面的缘由。” “您不是有个侄子在修道院吗?您可以麻烦您的侄子来探听出些机密,也省得我们在这里做没有任何根据的猜测。” 第一位开口的先生实际上是遭受到两次驳斥,他因此而略有些不满,即而想起了这么一件事,就提了出来。 “噢!我可不希望我那个争气的侄子欧灵去做这样危险的一件事,我更不希望我因此而招惹什么祸事上身,我不能采纳你这个建议,反正无论那些人来到默恩是为了什么,都与我们没有太大的关系,不是吗?” 第三位开口的先生毫不犹豫的加以了拒绝,他是有好奇心,但这好奇心也仅限于在小酒馆的谈论,另两位先生大致也是如此,他们并非穷根究底之人,因此,这话题也就准备就此结束。 酒馆的老板伊沃却似乎对这件事萌生出了极大的兴趣,他主动加入了这话题之中,以几句细致的询问将这话题又做了一番延续,等到伊沃得知了他全部要知道的内容之后,那三位先生也终于将话题转移到了默恩某些权贵的私生活趣闻上了。 直到这三位先生离开之前,伊沃都眯着眼睛,出神的擦拭的一个酒杯,显然,这消息似乎引了这位酒馆老板的某些思考,在三位先生离开后,他起身关闭了酒馆的店门,又将店门上了锁,神色匆匆的去往了赤足修道院的方向。 离着修道院的大门还有一段距离时,伊沃就察觉出了不寻常的地方,在以往,修道院的大门前绝不会有修士来做站岗这等无意义的事,因为窃贼根本就不会光顾这穷酸的修道院,除非有着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来到了这间修道院,而这些大人物的行程又是教廷的机密,这些修士才会放下经书,来担当门卫的工作。 伊沃略加思考,就做下了如此的判断,他心情稍有些澎湃,在花费了些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之后,他就装做一个寻常的拜访者模样,继续前行。 他试图与门前的修士们搭个话,看能否打探出些什么。 然而,他的这个打算完全行不通,那些修士肯定事先得到了叮嘱,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打了他。 伊沃略有些失望的折返了回去,在离开一段距离后,他却因不甘心而转了一个方向,来到了修道院的后方。赤足修道院四周的围墙建的相当的高,这高墙象征着与世隔绝,使修士们能够宁静而不受打扰,而它最为突出的效用就体现在可以阻挡闲人的偷窥。 伊沃面对着这扇高墙就一筹莫展,而附近也没有挨着墙的生长的树木可供攀爬,他别无办法之下,只能从地上拣了一块合适的石头片,刮起了砖缝上的泥灰。 这工作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伊沃就成功的从墙上掏下了几块砖头,那厚实的墙也终于被他打开了一道偷窥的孔洞,他迫不及待的将眼睛凑上这孔洞,在眼睛还未现任何东西之前,他先闻到的是一种很神秘的味道,这种味道用文字描写出来比较困难。 “见鬼,这里竟然是…….”伊沃丧气的在心底咒骂了一声,正准备另开一个孔洞,但就在此时,从那孔洞里传出了动静,他略一迟疑,换了耳朵凑了上去。 第四章 挖通修道院的厕所 下 “嗯…哦……”先是几声无意义的叹词,紧接着就是一些不堪入耳的声响,伊沃捏着鼻子,皱着眉头,他的这份忍耐终于换来了收获,在解决了生理问题之后,一阵瓮声瓮气的交谈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在刚刚听到第一句时,伊沃就全神贯注了进去。 “欧灵,你说那些让院长惊慌失措的客人,究竟有着什么身份?” “嗯,以父神所给予我的睿智来做判断,以先知一般的指引,那些贵客应该是来自教廷的大人物。” “噢,父神又给了你什么指引了?你为老寡妇艾斯却尔夫人做情诗也是受到了父神的指引吗?得了吧,欧灵,来告诉我你打探出的消息吧,我知道你一贯拥有着比任何人都旺盛的好奇心。” “好吧,好吧。索萨,我就知道你与我一起来这里,就是为了从我这里打探出些什么,要说好奇心,你从来都不比我少,不过,我即将告诉你的是一个了不得的机密,你必须得保密,否则你和我都得招惹上麻烦。” “以父神的名义立誓,快讲出来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一会还要去诵诗。” “可是…我总觉得似乎有人在窥探着我们,索萨,你是否有同样感觉?” “我的欧灵先生!还有谁会窥探一位修士做这与神圣完全不相干的事,得了,您是不是不愿与我分享这机密?那么,你也别指望我会再代笔帮你写肉麻的情诗。噢!永别了!我的生命火焰!” “好吧,我就告诉您,您知道了也会明白这究竟是多不得了的一个秘密,那些大人物来自巴而兰德,据说秉承着教皇陛下的秘令…….” “天啊!我说院长为何会显得如此失态…….原来如此,接下来呢?这些大人物究竟接受了教皇陛下怎样的秘令?” “这就全然是机密了,这修道院里只有院长才有资格知道,但是,这肯定不是修建一座教堂的小事,因为你还不知道,一位宗主教,加上四个裁决骑士,以及一个被裁决骑士们严密守护的古怪箱子,你能从中猜测出什么?” “无从猜测,就像我们无从猜测父神伟大的意志何时会降临到我们身上一样。” “正是如此,这可真是一件古怪的事……据说这些大人物们要马上出海,这可更加让你我猜测不透了,不过,我们知道了这么多,已经完全足够,在了解下去,就有可能成为灾祸,今天晚上我们得念诵几遍缄口诗,来杜绝我们说梦话。” 两个修士的交谈就至此结束。 在墙外偷听到这机密,伊沃紧皱着眉头,但心中却多了一份喜悦,仅仅是这些内容,已经使他明白,这正是他一直待在默恩所要解开的谜团。 因为了解到了有裁决骑士的存在,面对这些异端裁决所的侩子手,伊沃暂时放弃了打探下去的打算,省得引起了这些强大而又冷酷的人的注意,他比来时更要谨慎的离开了修道院。 在回酒馆的路上,他左思右想,最终拿定了主意,决定动用那位了不得的“人物”。 一切的机密都应该在那些裁决骑士们守护的箱子里,只有动用那位“人物”,才有可能从实力强大的裁决手中夺回那个箱子。 ************************************************* “您真的掌握了魔法的力量?” 经过一夜的沉淀,加上一早上的思考,弗莱德对奥斯科掌握的魔法力量生出了怀疑。 “你不是已经见识过了吗?所以,弗莱德,你就安心的代替我做我原本要做的工作吧,一个魔法师可不会干这些杂活,这与他的身份已经完全不相称。” 奥斯科一副洋洋自得的神色,确实,从得到这法术的力量后,他马上觉得他已经不太适合去做这些事,他从呼吸中的空气里都感受到了他即将踏入冒险旅程的气味,他心浮气躁,恨不得马上有一道闪电,将他送到异世界去。 “可是,这未免也太快了吧?我是说,仅仅是昨天晚上那么一小会儿,您就掌握了魔法力量?这太不可思异了,您能保证,我昨晚不是吃坏了肚子?” 弗莱德问出了他心中最大的猜疑,奥斯科就这样拥有了这传说中的力量?依靠愚蠢的上当受骗也能学会魔法?这不但会颠覆他心底对此一贯的嘲弄,更会让他嫉妒万分,最重要的是,他以后的日子也会变的更加难过,而今天就是开始的证明。 “要再试试吗?我是不介意再施展一次,恰好我精神十足。” 奥斯科以着一种无所谓的语气开了口,那种态度,尤其让弗莱德厌恶。 “噢,哲人说,第一次只能做推理,而第二次才能成为真理,我有这份勇气,来为这魔法的真理多做一次求证。” 弗莱德语气慷慨激昂,然而,那内心里隐藏的心思被奥斯科一眼看透。 “得了吧,我亲爱的弗莱德,你也不用为你的怀疑找个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你无比希望那只是凑巧,然而,你这希望却注定要变成失望,神灵之中并没有一个希望之神眷顾着你,而魔法之神已经开始眷顾了我。” 奥斯科不轻不重的给予了弗莱德一个讥讽,他满怀信心的再次动了那自称是受到魔法之神眷顾的法术,三句咒语,五秒冷却,弗莱德捂着肚子倒抽着冷气蹲在了地上,他以身体的又一次痛苦验证了真理的存在――奥斯科果然货真价实的拥有了这种可恨而又可怕的力量。 “您就心甘情愿的把我要做的那份工作做了吧,傍上一个魔法师,弗莱德,你的生活就要不一样了!” 对于再次给予了弗莱德这样痛苦,奥斯科依旧没有任何的内疚之心,他一把抛掉了手中的抹布,转身坐在一个箱子上,随意的拣起了一根长竿,温习着他掌握的粗浅剑技,为自己随时会到来的冒险生活做最后的准备。 十分钟后,弗莱德脸色苍白的站了起来,默不作声的做起了两人份的工作,只是,在奥斯科看不到的角度时,他的那张胖脸上被刻毒的神色所占据,与眼睛一搭配,看起来就有些像是邪恶的巫师馔养的剧毒蟾蜍。 “这绝对不是魔法的力量,该死的,这就像是巫师的诅咒,也许我该找一间教堂举报他,他该上火刑架。” 弗莱德心里翻腾着这个念头,不过离默恩最近的教堂也要乘着马车走上两天,而且前提得是他得有马车可乘,至于为何不就近去修道院举报,那是因为谁都知道,修道院可没胆量来管这些事。 今天下午刚好掌柜罗尼斯因事外出,所以就由得奥斯科如此胡作非为。午餐刚结束,默恩海军部署长的仆从就捎来了主人的邀请,据说这位署长大人同时也邀请了多家拥有商船的商行老板,是为了商议某一件大事。 对此,奥斯科的猜测是,也许又是那些莫虚有的海盗猖獗情报,这位署长大人十分钟意用这个千篇一律的借口,来撑破自己又一个钱袋。 但是,奥斯科这一次却误会了这位这位署长大人,奎林男爵实在是因为一件不得了的事,才邀请了默恩的这些商行老板。早前,赤足修道院院长的一封信笺让他有了一个不可推卸的责任。虽然他效忠的对象是国王陛下,但是,在整个大6谁不知道,教皇陛下的命令要比任何一个国王都见效用,怠慢一个国王,这不是多了不起的一个罪过,怠慢教廷,那下场一定凄惨无比,即便不上火刑架,也麻烦重重。 因此,海军部署长奎林爵士在看到信笺上落款的名字还包括着一位宗主教的名讳时,他受到极大的震惊。教廷之中,教皇陛下至高无上,接下来是圣灵主教、都主教、宗主教、大主教以及主教,虽然宗主教不像都主教拥有掌控一个教区的庞大权利,但是,宗主教已经接近了教廷的权势中心,一有机会,就飞黄腾达。 显然,来到默恩的这位宗主教已经获得了这机会,身负教皇的秘令,回归巴而兰德之后就毫无疑问会获得教皇陛下的封赏,那么,奎林男爵就更要与这位宗主教打好关系。 不过,这位宗主教交代的事却有些难办,要寻找船只出海,这还简单,但是,他出海的目的地竟然是暴风之眼! 竟然是暴风之眼!天啊,正因为这片受诅咒一般的海域,默恩才始终沦落为一个三流港口小城市。在默恩,从任何一个准备出海的船员口中都决不会听到这四个字,仿佛这四个字的本身就能招致来巨大的不幸,单是这四个字本身的意思就能让人明白,那片海域正是大海狂暴意志的体现、是灾难的代名词、是航海人心中的最可怖的墓地,传言之中,罹难于暴风之眼的人们,就连灵魂都会被永远囚禁,那是一片风暴永不会停息之地,是连仁爱的父神也抛弃的地方,在那里即便是祈祷,也换不来任何救赎的机会。 正是因此,奎林男爵才觉得事情极为棘手,他手下有海军的船只,但除非教皇陛下亲来,他是没有胆量擅自动用海军部的船只,去奔赴那趟可能无法生还的海航航程,但是,他又不能对宗主教的请求置之不顾,所以,他找上了默恩其他拥有船只的商行老板,意图将这棘手的事情转嫁出去。 第五章 惹祸精 告秘者和厕所偷窥者 上 在海军部官邸的大厅里,一段时间过去,受到邀请的商行老板已经到齐,主人奎林男爵还在偏厅里享受着下午茶,那些商行老板就低声的窃窃私语着,用无聊的话题来打等待的时间。 这商行的老板中就包括霍林格商行的掌柜罗尼斯。这些受邀的客人们都心照不宣的认定这是奎林男爵又一次的敛财手段,这手段对他们来说已经毫无新鲜感,但是这些靠出海谋取财富的人们,又绝对不敢得罪这位手握默恩港口实权的人物。 当奎林男爵来到大厅里时,先是招待了众人坐了下来,接下来又让仆人送上茶点。这反常的举动让这些老板们颇有些意外,在以往,他们绝对不可能受到这位男爵大人如此屈尊的款待,虽然那昂贵的茶叶大多来自在座诸位的赠送。 “先生们,有一个重要的机会已经摆在了你们的面前,你们将可以与教廷搭上关系,我不必细说,想必诸位也应该明白,这将会为你们财富的积累提供多大的便利,而你们只要提供出一艘船只、以及一些最优秀的、又能守口如瓶的水手,载着教廷的大人物们出一次海,你们就能赢得教廷的友谊,怎么样?哪位先生会想要错失这么一个机会?” 在众人小心翼翼的饮过茶水之后,奎林男爵开了口。 这一番话在表面上听来似乎真的是件好事,但是,那些商行的老板却一个个都是精明无比的人物,要有这好机会,这位男爵大人会留给在座的诸位?那才是出了怪事。 罗尼斯的脸色突然稍有些沉重,隐隐约约之间,他有了极为不好的猜测,这猜测牵扯到了他过往的一段难忘经历。 “听大人您这么一说,这确实是个难得的好机会,不过,我想细致的了解一下,这出海航行的目的地又是哪里?” 罗尼斯率先开口对此提出了疑问。 “机会总是与风险并存,假如不是要去暴风之眼,我完全就能担当起这份责任,就不用劳烦诸位了,大家都知道,我所肩负的责任使得我不能让国王陛下的船只和船员们去冒这个险,现在,我为大家完全解了惑,谁愿意争取这机会?” 奎林男爵说完这番话,淡淡的打量着那些面面相觑的商行老板,他明白这些人都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无论有多大的好处,这些商行的老板也不会愿意动用自己的船只和水手驶往那可能无法生还的海域,对此,这位狡诈的男爵先生早在喝茶的时间就想好了对策。 罗尼斯在听到暴风之眼四个字时,突然面色剧变,一瞬间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此时他无比想要马上离席而去,但理智克制了他的这个念头,他如坐针毡一般的等待着奎林男爵接下来的话语。 其他的商行老板,在听到暴风之眼四个字时,也是脸色大变,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接上奎林男爵的话茬。 “没有人愿意吗?这事情可难办了,幸好先哲们早就遭遇过这难题,而想出了妥善的方法,机会是受命运主宰,一旦命运降临到某个人身上时,那就再不容许任何的拒绝,现在,我们就用这方法裁决出受命运眷顾的那位幸运者吧。” 奎林男爵朝着一旁挥了挥手,他的一个仆从回应着走了前来,他摊开了手掌,露出了原本攥着的几个纸团。 看到这个仆从掌心里的什物,那些商行的老板们就知道今天他们当中必须得产生出一位厄运之神的眷顾者,别无办法,他们也只能在心底里暗自祈祷一番,先后取了纸团,忐忑不安的打开来。 罗尼斯在取纸团的过程中,已经呼吸粗重,额头隐见汗水。 稍后,大厅里尽是唏嘘庆幸之声,唯一的例外是霍林格商行的掌柜罗尼斯,他比所有人祈祷的都更要虔诚,但剥开了纸团之后,那上边的文字却让他瞬间脸色苍白,额头冷汗涔涔。 “这是命运吗?” 罗尼斯的心里响起了这样的一句话,心情一时之间沉闷难言。 “噢!结果已经诞生,亲爱的罗尼斯,你果然是幸运的人,尽快着手准备吧,那些教廷的大人物们要马上出海,最好不要过周一。诸位要为今日之事严守秘密,这不用我特意去提醒大家。” 奎林男爵察言观色已经知道了结果,他并不对这倒霉的人抱有任何的同情,也吝啬于言语中的安慰,这事情一结束,他就遣散了一众来客,吩咐仆从备了马车,准备去往赤足修道院一趟,一方面是将这结果第一时间报告给那些巴而兰德到来的贵客们,另一方面,他还准备提个小小的建议,来证明他在这件事上是多么的上心。 其他的那些商行老板也无心去宽慰厄运的降临者,如同躲避瘟疫一般,他们甚至连道别都没有,就各自急急忙忙的乘上了马车,独留罗尼斯,一路失魂落魄。 在回到商行之后,他才稍有些恢复,虽然这命运巧之又巧的生在了他的身上,但是,他已是商行的掌柜,出海的水手名单里并不包括他自己在内,他安稳了自己情绪,就开始费神思索着解决这麻烦的方法。 即便他逼不得以必须接受这厄运,但是,他也根本无从说服那些水手们也一并接受这厄运,没有任何水手会同意去往那海航的墓地,即便是辞掉商行水手的这份工作。 “也许我应该用一大笔的金钱来让那位贪婪的男爵改变决定!” 罗尼斯半晌的工夫也只想出了这个唯一的办法,他记起奎林男爵在他离开那大厅时,似乎备了马车,准备出门,罗尼斯稍加猜测,就知道这位男爵先生要去的地方极有可能是赤足修道院,那些巴而兰德到来的大人物们一定落足在这间默恩唯一的修道院里。 他觉得要让希望放在两边,用金币当礼物对那些教廷的大人物来说可能有些失礼,因此,罗尼斯特意的从自己收藏品里挑选出了几件较为符合宗教人士审美观的艺术品,之后,他考虑了片刻,还是放弃了弗莱德,单单找来了奥斯科。 “别问为什么,别闯祸,带着这些东西前往赤足修道院,拜见圣地巴而兰德到来的贵客们,用礼貌和谦卑,让他们接受这些礼物,并恰当的告诉他们,你是霍林格商行的伙计,你是老罗尼斯唯一可信赖的帮手,像个骑士一样的对我做出承诺吧,奥斯科,因为你还不知道,商行究竟招致了怎样的天大麻烦。” 罗尼斯语重心长的托付了奥斯科这个任务,虽然他知道奥斯科爱闯祸,但他也知道奥斯科能审时度势,分清事情的轻重,最重要的是,他知道奥斯科能像个真正的骑士一样信守自己的诺言。 “不问,不闯祸,我保证!因为您信赖我,给予了我这份责任。” 奥斯科的面容是难得的庄重,他也知道,事情假如不是很糟糕,罗尼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心他去做这件事,而在事情真的糟糕至极时,罗尼斯又因为信任而给予了他这份重任。 第五章 惹祸精 告秘者和厕所偷窥者 下 奥斯科做完保证之后,就和罗尼斯兵分两路,一个去往赤足修道院,一个去往奎林男爵的府邸。 在路途上,罗尼斯又开始又些犹豫,让奥斯科搀进这件事里是否很不妥当,他心中有着某些顾虑,这顾虑并不全然是因为奥斯科的品性。 总之,他决定修道院行程结束之后,就让奥斯科彻底的置身事外。 “幸好奥斯科在我的管束之下,没能成为一个水手,这灾祸应该也牵连不到他的身上。” 罗尼斯最后又自言自语了这么一句,似乎是需要这一句话来给自己一些宽慰。 这次没有弗莱德什么事,是因为罗尼斯了解弗莱德是个胆怯者,又是个告密者,他总是担心招致什么祸事上身,因此,在这件事上还是奥斯科更靠的住. 没有弗莱德坐在小货车上,那匹老马分明比往日的度要快上了许多,在前往修道院的路途之上,奥斯科自然而然的思考着掌柜罗尼斯究竟碰到了怎样的麻烦,他虽然对罗尼斯的承诺不问、不闯祸,但好奇心可不会因这承诺而遭到抑制,巴而兰德到来的大人物?这似乎是一个线索,然而,从这仅仅一条线索里奥斯科可推断不出什么。 “管他什么麻烦事,反正我就按照我承诺的去做,事情总会水落石出!” 既然思索不出,奥斯科自言自语了这么一句,就索性放弃了无用的猜测,他决定去到修道院之后,看能不能对这件事多些了解。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等他到达修道院的大门时,却遭受到了闭门的待遇,那些充当门卫的修士们仿佛铁了心一般,无论奥斯科说些什么,就坚持不放他进去。 “你们要知道,我对信赖我的人做了承诺,必须得踏进这修道院,否则,我的诚信就会遭受到怀疑。” 奥斯科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恼火,幸亏他仍旧记得对罗尼斯的承诺,才压制下了与这些堵门的修士们动手的打算。 “先生,您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可我们与您一样,我们向院长承诺不让任何人进入修道院,因此您还是请回吧,无论您原本打算做什么。” 修士在某些程度上也与绅士等同,他们面对奥斯科的恼火,话语仍旧温温吞吞。奥斯科的粗暴也只会泄给那些同样粗暴的人,这些温文有礼的修士们确实也有他们的责任,无奈之下,奥斯科也只能重新驾起小货车,折返回霍林格商行。 某些事情似乎存在着隐约的联系一般,掌柜罗尼斯带着装满金币的钱袋去拜见奎林男爵时,也被男爵的仆从告知主人外出还未归来,罗尼斯返回霍林格商行的时间要比奥斯科还要早上半刻。 “……就是这样,那些修士不放我进去,而我谨记着您的承诺,因此就没和那些看门的修士动手!” 奥斯科在商行里现了罗尼斯,就凑上前去,将前往修道院的遭遇告诉了他。 “很好,奥斯科,我欣慰的看到,你的冲动终于得到了遏制,接下来就没你什么事了,这两天我给您一个假期,您愿意去哪就去哪,但别再试图搀进这件事里了,我不想在我为这麻烦头疼的时候,您再给我捅出另一个麻烦。” 罗尼斯在奥斯科出之前就对此结果有着猜测,既然这条路行不通,他就索性放弃,更加因之前的决定而让奥斯科置身事外,不过,对奥斯科有着透彻了解的他,又生怕这不安份的人在这件事上穷根究底,所以他就提前做出了告诫。 “恩,我会享受这难得的假期。” 奥斯科不假思索的给出了他的回答,但罗尼斯却从他脸上细微的表情里察觉出了这回答的敷衍,因此,他再次开口,话语已经无比严肃。 “我还是不放你的心,您一贯就是个惹祸精!像个骑士一样再一次对我做出承诺吧,你必须得承诺,你假期的行程不包括赤足修道院在内,默恩剩下的地方,随您去招惹是非。” 这下子,奥斯科倒是再无先前的爽快,他迟疑了一阵,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开口的话语也只是对罗尼斯的一个承诺。 “好吧,我承诺,从明天开始,我绝不会涉足赤足修道院附近一公里的范围。” 罗尼斯也未从这句话中察觉出些什么,他已经够烦心了,在得到了奥斯科的保证后,他就挥了挥手,打了奥斯科离开。 “噢,我的承诺从明天开始,也就不包含今天晚上!” 在刚刚转过身,奥斯科的心中就对自己的承诺做了补充。要让他完全不去理会这件事,他誓他肯定会从今晚就开始失眠。 “罗尼斯究竟碰到了怎样的麻烦?又与赤足修道院的那些大人物有着什么干系?今晚我得去修道院一趟,将这一切查个水落石出。” 奥斯科的心中拿定了这个主意,自从昨晚海堤上的奇遇之后,他认为他随时可能因一段命运的行程而告别霍林格商行、告别罗尼斯,他想着要在离开之前,好最后能为罗尼斯解决这个麻烦,他性格中的行侠仗义与排忧解难在关键时刻又左右了他。 到夜晚来临前的这段时间,商行里也没什么事,奥斯科就躺在床上靠阅读那本魔法自学手册来打时间,虽说阅读这本名头怪异的书自始至终也没能教会奥斯科任何一个魔法,但却让他对自然学以及星象学多了些了解,这本书分明就是那些遭受到教廷打击的自然学者为了让自己的学术流传下去,而假借魔法的名头出的盗版书。 他就这样一直老老实实的呆在床上,生怕罗尼斯察觉出什么端倪,然而,罗尼斯自己的烦恼就够多,在奥斯科保证不去修道院之后,又哪有过多的精力察觉出奥斯科狡诈的心思。 不过,奥斯科却完全忽略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怨念深重的弗莱德。 之前,在掌柜罗尼斯分派奥斯科前往往修道院时,当时,奥斯科正闲散的坐在一个木箱上,而倒霉的弗莱德则被奥斯科压迫,做着两人份的杂活,本来伴随着罗尼斯的到来,弗莱德就觉得闲散的奥斯科可能会挨一顿训斥,这会让自己的心里多多少少好受一些。然而,罗尼斯既没有管奥斯科为何无所事事,也对自己的劳累完全无视,他只是将奥斯科召了去,似乎还要委以什么重任。 这一下子就让弗莱德感受到了极大的不公正,他十分恼怒,就放下了还未做完的杂活,来到了房门外,潜伏下来,想听听两个人要谈些什么。 因为隔着房门的原因,弗莱德只隐约的听到了“赤足修道院、圣地巴而兰德到来的大人物、礼物”等等几个字眼,但这几个字眼就足够引他的猜想。 “好哇!我就知道,掌柜是多么偏心该死的奥斯科,他就要用礼物来为奥斯科铺路了,巴而兰德到来的大人物,奥斯科或许会成为某一间教堂的神甫。” 弗莱德在自己心里嚷了这么一句,他想到掌柜为奥斯科请来修士老师,这一切更显得早有安排,他又偷听到另一个字眼“老罗尼斯唯一可信任的帮手”,这一下子,他那并不宽敞的心灵就全然被嫉妒和愤恨所填满。 “父神在上,我绝不能让该死的奥斯科进入教廷,我更不能让奥斯科就这样把好处捞尽。” 弗莱德的心里的反复回荡着这句话,他知道这是他必须得做的,但他暂时却不知道要如何去做,他就这样气恼了片刻,猛然醒觉这完全与事无补,还会让他的敌人加以堤防,因此,他就按捺住了心中的怨恨,重新去做那份还未完成的杂活,在那段时间里,他脑子里的整个思绪都全然放在了要如何为自己争取一个命运的公平与公正。 “我哪一点不如奥斯科这个惹祸精了?我是个虔诚的信徒,我曾在昆扎尔教堂里祈祷过,而奥斯科又做过什么?他只光顾过修道院成熟的葡萄园。” 无怪乎弗莱德如此的气恼罗尼斯的偏见,他一贯怀有一个愿望就是能进入某间教堂成为一个神甫,那可要比一个商行伙计的身份风光许多。 对了!弗莱德猛然想到了些什么,他暗骂自己完全被气恼冲昏了头,奥斯科不是掌握了那令他嫉妒又痛恨的“魔法力量”了吗?那魔法在弗莱德看来更像是传闻中的诅咒巫术,他中午的时候还刚刚想过要找个教堂去秘密举报奥斯科,而现在,这机会不就近在眼前吗?巴而兰德到来的大人物,肯定要远比一间教堂主教的身份高贵的多。 弗莱德更是想到也许能够依靠这举报而让自己受到那些大人物的赏识,即而进入某一间教堂,实现他的梦想。这样一考虑,弗莱德就全然坚定了下来。他本来打算马上就出前往赤足修道院,但奥斯科已经出,他生怕他在路上被奥斯科埋伏,因此就一直等到奥斯科归来,然而,在奥斯科回来之后,他又生怕独自离开商行被奥斯科察觉出他的意图,因此,他的告密计划再一次延迟,只能等待夜深人静、奥斯科进入梦乡之后。 两个霍林格商行的伙计有着截然不同的心思,然而,他们的目标又全然相同,只等夜晚的到来。 而在默恩还有一个人与两个伙计也抱着相同的目标,这个人就是曾挖通了修道院厕所的墙壁,又从厕所里聆听到机密的桑恩酒馆老板,伊沃。 第六章 今晚怪事多 上 桑恩小酒馆的老板伊沃,在从修道院的厕所里偷听到秘闻之后,他在返回酒馆的路途上就拿定了主意,等回到那间小酒馆之后,他先将店门上了闩,即而点燃了蜡烛,擎着锡制的烛台,来到了酒馆地下的窖藏室。 在一面挂满了蜡肠的墙壁前,他低声的自言自语了几句,那墙壁陡然如同水波一样的颤动起来,然后,伊沃一步跨出,身体就融进了这墙壁之中。 看来,刚才伊沃的那番自言自语显然是某种奇妙的咒语,这位小酒馆老板的身份也因此而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穿越过那面墙壁后,面前的空间比起地下窖藏室都更要狭小,但是,从四周墙壁上的尘土来打量,这里也并非是另一个空间,而应该是地下窖藏室在建造的时候经过巧妙的布局,而构造出的密室,这密室里空空荡荡,唯一显眼的是角落里的一个箱子。 伊沃来到木箱前,将蜡台放置于一旁,动手小心翼翼的拭去了箱子上的灰尘,在箱子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后,看起来却更加陈旧,铜质的箱身因漫长的岁月而生出了绿色的锈斑。 从得到这箱子开始,伊沃还从未打开过,但他清楚的知道这箱子里存放着什么,在以往无数次,他都因好奇心想要偷偷打开这箱子瞧瞧,但因给予他这箱子的人郑重的告诫,他无数次的压抑下了这个**,因为这箱子里沉睡的那个“人”,在某些程度上,与恶魔等同。 他拿出一个小布包,将布包里的东西倒在了手上,烛光的照映下,他手上的那些颗粒状的东西分明是几十颗闪动着黑亮光泽的宝石,任何一个宝石鉴定家都能在第一眼就辨认出这宝石,不为别的,只因这宝石实在太过有名。 历史上某一年的夏天,在坦桑尼亚的草原上生了一场大火。大火过后,人们在黑色的焦土上面现了一种漆黑深邃、让人着迷的宝石,这宝石就被命名为坦桑石。 这宝石的原石经历了大火高温之后,像凤凰一般横空出世,马上就受到全大6王室的追捧,成为一种时尚的风暴,这宝石因此也就拥有了极其昂贵的价值,摊在伊沃掌心的十几颗坦桑石,无疑就能够从大6上任何一个国王那里换取一个爵位,以及一片封地。 然而,这些昂贵的足已让任何贵族为之疯狂的坦桑石,却似乎对伊沃并没有任何额外的吸引力,他只是神情专注的用另一只手捻起一颗宝石,寻找着铜质箱身上的凹槽,随后将宝石安放进凹槽里,他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当那些宝石一颗不剩的时候,他就将总共三十四个凹槽全都填满了。 做完这道工序,伊沃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铜箱,片刻之后,从所有坦桑石上突然同时放射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细线,组成细线的物质看起来既像是烟雾,又像是流动的液体,细线迅的交织蔓延,最后在铜质的箱身上构成了一副诡异难言的图案。 那图案刚刚形成,箱子里竟然隐约的传出了一声喘息声,那声音在静谧的秘室里尤其显得低沉而可怖,就像恶灵的复苏之声,听到这声响,伊沃也面色紧张的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然而这喘息声过后却再无其他的征兆,那箱子只是因为被黑色的纹络覆盖而显得极为诡异,伊沃又多等了片刻,才心神忐忑的抱起了这箱子,离来了地下的秘室。 等他回到自己休憩的房间后,他先将这箱子小心的放置于桌子上,之后,他又清点了今晚行动所必要的东西:一把锋利的匕、一小瓶药粉、一个骨哨、一个卷轴。这些东西早在十几年前就准备好了,但因今晚的行动事关重大,他不得不加倍细心。 之后,他本来打算上床小睡一会,却因一种亢奋的情绪而难以入睡,当他现这一点之后,他就索性放弃了这个打算;先是在书桌上摊开一张纸,琢磨着写下了几句话,但写完之后,他似乎又觉得不太妥当,随即就将这张纸凑到蜡烛上烧了个干净;他开始在房间内反复徘徊,只等夜幕降临。 傍晚时分,罗尼斯再次去探访了奎林男爵,这个时间,奎林男爵确实已经从赤足修道院回到了自己的府邸,而他也接见了罗尼斯,在收下那沉甸甸的钱袋后,在罗尼斯还未提出请求之前,奎林男爵就压低着声音,提前开了口。 “我的老朋友,我可以收下你的馈赠,但你、我都不能更改既定的命运。下午我去赤足修道院拜访那些大人物,已经将这结果告知了那些巴而兰德的贵客。不过,因这馈赠,我不妨再透漏一个重要的消息给您,那些大人物当中包括几名裁决骑士!您知道这些裁决骑士意味着什么,因此,您就安心的准备出海的船只和船员吧,而这消息那些大人物们也允许你稍稍透漏给您的船员,我想,这样一来,您就有了足够说服他们出海的理由,毕竟,比起被侩子手处决,那些水手还是愿意出海去碰碰运气。这些巴而兰德到来的贵客们肩负着教皇陛下的秘令,噢……我又多透露了一个秘密给您,您瞧,这下子,您就更应该明白要怎么做了吧。” 奎林男爵话说到这里就停下来,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罗尼斯,罗尼斯先是叹了口气,接下来知趣的点了点头,即而就告辞离开了奎林男爵的府邸。 在罗尼斯离开之后,奎林男爵晃了晃手中的钱袋,脸上生出了满足的笑容,这可算是意外的收获。 从奎林男爵的府邸走出来,罗尼斯知道这厄运已经无可更改,他明白奎林男爵下午去赤足修道院时,恐怕正是他给那些贵客们提出了这个胁迫的建议,而他在刚才又接过了自己钱袋,这位男爵,可真是个狡诈而又无耻的人。 事情已经别无办法,罗尼斯也只能考虑着去说服那些水手,他还真怕那些水手拒绝出海,而惹恼那些异端裁决所里冷酷的侩子手们,当自己商行里的水手真的被送上火刑架之后,第二家商行的水手们肯定再无拒绝的勇气。 罗尼斯可是清楚的知道,那些圣地巴而兰德到来的大人物们究竟肩负着教皇陛下怎样的使命,也知道他们能干出些什么,一个国王的命令,就能让几百个士兵去送死,更何况是教皇的秘令。 然而,商行的水手们真的去往暴风之眼,又有几分生还的机会?无论如何,罗尼斯已经打算再拿出一部分钱财,当做抚恤金,在水手们出海前提前放给他们的家人们。 这次拜访,非但没给罗尼斯带来任何的转机,反而让他的心情变的愈加的低迷,以至于回到商行之后,他对晚餐也没了心情,坐在自己的书房里,出神的望着墙上的一块斑点。 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暴风之眼的凶险,亲身的经历给了他难以磨灭的记忆,也给了他对暴风之眼深入灵魂的恐惧,他的回忆到一张被深蓝色吞没的面容就嘎然而止,他喘了口气,随即起身来到了奥斯科与弗莱德休憩的房间。 在他看到奥斯科缩在被窝里,似乎已经睡熟的时候,他才稍稍有些放心,又聆听着那平稳的呼吸声,等待了片刻,他才悄然离开。 第六章 今晚怪事多 下 不过,罗尼斯不知道的是,这全然是奥斯科的伪装,甚至就连躺在另一张床上的弗莱德,都是在装着已经入睡的样子。欺骗身边的人,要远比欺骗一个陌生人容易许多。 等到罗尼斯离开之后,奥斯科出于谨慎的原因,又竖起耳朵等待了片刻。可是,他全然没有预料到的是,另一张床铺上的弗莱德早就迫不及待,罗尼斯一走,他就蟋蟋嗦嗦的套上了外套,即而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 “见鬼!弗莱德这小子要干什么?” 奥斯科诧异无比,好奇心也被弗莱德的举动撩拨了起来,他听着弗莱德走远了一定的距离后,他也马上起了身,快手快脚的套上外套,跟上了弗莱德。 拐过街角,绕过十一朵玫瑰花店,奥斯科越来越觉得疑惑,因为他现弗莱德前往的方向分明就是赤足修道院的方向,虽然他挑选的都是一些生僻的小街,然而,走了这一段路之后,他的目标已经逐渐明确。 “难道他也知道了掌柜碰到了麻烦事,也想要为罗尼斯排忧解难吗?我倒是从未现弗莱德有这样的人品和勇气。” 奥斯科心里满是疑惑,嘴里小声自言自语了这么一句,他决定要将事情看个究竟,就脚步不停的跟踪着弗莱德。 此时的时间大约是九点刚过一刻,默恩的小市民在晚上没有什么休闲活动,所以就习惯早早安歇,街道上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幽怨的狗叫声,就再无别的声息。 在奥斯科跟踪着弗莱德前往修道院时,伊沃也同时抱着箱子从桑恩小酒馆出,两拨人都是行踪鬼祟,尽挑生僻的小道,一开始还相距较远,但因有着相同的目标,过了一会,竟然有在塞恩小道拐角处碰头的征兆。 不过,就在此时,不知谁的脚步略重,惊扰到了一只恶狗,这只狗突然的狂吠声不只引起了三个夜行人的憎恶,更引起了主人的憎恶,它主人的脾气显然也好不到哪去,只听房门“砰”的一声打了开来,接下来,那恶狗就在殴打之中哀号了起来,那主人在泄了怒火之后,随意的在门前巡视了一圈,在现并没有窃贼光顾的景象时,他就咒骂着回了屋子,继续自己的美梦。 显然,这狗肯定憋屈无比,它尽忠职守,却挨了棍棒,只因他惊扰了主人的酣睡。 不过,三个夜行人却谁也不会去考虑这只狗的心情,弗莱德仍旧最先出,而奥斯科则谨慎许多,生怕那只讨厌的狗再叫几声,导致他行踪的暴露,他暗地里跟踪着弗莱德,就是想偷眼看看弗莱德去修道院究竟要干些什么。 他又多等了一会,反正这里距离赤足修道院不过两条街的距离,不过,今晚注定怪事多,他等了片刻,从塞恩街的拐角处竟然又出现了一个身影,看那趋势,也正是要去往赤足修道院,看那猥琐的行姿,似乎这个身份神秘的人也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特别是他的腰旁抱着一个箱子,那箱子引起了奥斯科极大的注意,在夜晚的月光映照下,那箱身上闪动着些淡淡的纹络,而且那纹络似乎还在微微颤动,乍一看,就像一个人的血管一般,透露着说不出的诡异意味。 刚刚狗叫的时候,奥斯科躲在墙边一片茂密的蔷薇丛里,因此,那个抱着箱子的神秘人拐过街角时也就未曾察觉到奥斯科的存在,甚至,他也因一恍神而没能现先走过的弗莱德。 “这又是谁?他准备做什么?” 奥斯科嘀咕了这么一句,却对这个抱着箱子的人产生了更大的兴趣,这兴趣甚至要远远过对弗莱德兴趣,因为那箱子的诡异特征怎么看都应该与魔法或巫术有关。 奥斯科等着这个神秘人走远一段距离后,他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兴致盎然的跟上了后者,至于更前方的弗莱德,已经被奥斯科抛弃。 “管他弗莱德要做什么,反正不会比这个神秘人准备做的更有趣,况且弗莱德也跑不了,我总能从他嘴里撬出他今晚前来修道院的打算。” 奥斯科又一次自言自语了这么一句,就彻底的做出了抉择。 因为夜晚光线的缘故,前方的神秘人几次转头,奥斯科都未能瞧清楚他的脸,也就无从判别他的身份,这跟踪的过程中奥斯科始终小心翼翼,生怕被这个鬼祟而又谨慎的人察觉出来。 神秘人顺着修道院外边小道绕了一个大圈,最终,在离着修道院的后墙还有大约三百米的距离时,停了下来,并缩身躲在一个羊圈的矮墙后。 奥斯科则匍匐在不远处的一片灌木丛里,只露出一张好奇而又兴奋的脸,这个神秘人停在了这里,恐怕是要开始做些什么了,奥斯科眼睛一眨也不眨,生怕错过什么精彩内容。 这个神秘人先是把怀中的箱子轻轻的放在了地上,即而,应该是出于谨慎,他四下望了望,这一次由于距离比较近的缘故,奥斯科终于看清了他的那张脸。 说实话,这张脸假如是不为奥斯科所熟知的,顶多就是让奥斯科维持现下的好奇程度,但这张脸偏偏是奥斯科认识的一张脸――桑恩酒馆的老板伊沃,这一下子,奥斯科的好奇心就如同千百个爪子同时抓挠着,他恨不得马上跳出去,去亲口问问这个酒馆的老板到底有着什么隐秘身份,又打算做些什么。 不过,奥斯科要真这么做了,恐怕情况会适得其反,他也只能按捺住迫不及待的心情,等待精彩的上演。 被奥斯科认出来的伊沃,在确定左近并没有旁人的时候,他就从怀中依次掏出了四件东西,放置于一旁,虽然距离不远,但奥斯科也难以看清那四件东西具体都是些什么,他对此稍有些不满足,就加倍注意起伊沃接下来的举动。 伊沃先是拿起一个瓶子模样的东西,打开瓶盖,将里边的一些粉末从头部撒了下来,那粉末在黑暗中闪动着淡绿色的微光,就如同萤火虫一般。 做完这个动作,伊沃将瓶子放在原处,又拿起一个小巧的器物,凑在了嘴边,接下来,他深呼了一口气,那呼气声如此的粗重,就连奥斯科都听听的清清楚楚,这时,奥斯科就明白,重头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第七章 箱中之神 简称箱神 上 弗莱德对身后生的怪事无知无觉,在来到修道院的门前时,他心情忐忑,却又有一份安定,这安定是因为一路上都没出什么事,即没被奥斯科堵截在半路,也没被旁人瞧见,既然是告密,他肯定不想被别人知道他今晚的行踪。 “您就安睡吧,也许今晚我就能决定您的命运,您就该下地狱!” 弗莱德揉了揉肥胖的脸颊,长出了口气,即而叩响了修道院的大门。 现在是晚上九点多钟,那些修士可不会晚上也来守门,一是赤足修道院地处偏僻,这个时间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人来,二是这些修士还有晚祷的功课,这功课不能荒废,所以,弗莱德来到修道院大门的近前才没有遭遇到任何的阻挠。 不过,他这叩门声却惊扰到了晚祷的修士们,赤足修道院的院长正饱含着漏*点朗诵着一祷诗,而这酝酿出的情绪被打断,就着实令他气恼。 “欧灵,去看看到底是谁在叩门,除非是来人想要放弃世俗,将身和心都奉献给伟大的信仰,否则,一律驱赶他离去!” 院长下了命令,修士欧灵就起身来到了大门前,先将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隙,露出了半张脸,打量着眼前的这个胖小伙。 “您有什么事吗?现在正是我们神圣的祷诗时间,十分不愿意受到任何人的打扰。” 修士欧灵开了口,他看着弗莱德,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人会是要将身心奉献给信仰的人,遁世的人都有一股遁世的味儿,修士们一闻就能闻出来。 “修士先生,我实在是有一件重要无比的事,我知道修道院里来了些大人物,而我就是要找这些大人物们报告个消息,我怀疑……我怀疑我身边的一个人跟巫师有关系,并掌握了邪恶的巫术力量!” 弗莱德的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修士欧灵大惊失色,他吃惊的原因不只是因为来者准备举报的事,更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个胖小伙又是如何得知修道院里有那些大人物的存在,这原本就是修道院严守的机密呀! “您是如何知道这间修道院有了大人物的到来?” 欧灵一脸的谨慎,生怕眼前的这个人有着什么潜藏的阴谋,他必须得先将这件事搞清楚。 “我是霍林格商行的伙计弗莱德,我偷听了掌柜的谈话,了解到了修道院那些大人物到来的消息,所以我才拿定了主意,要揭出异端,让那些大人物们裁决他的罪恶。” 弗莱德实话实说,他相信这才能取信于面前的修士。 恰巧是欧灵,假如换个修士,就未必会知道霍林格商行正是被选定要载着那些大人物出海的商行,修士欧灵迟疑了一阵,最终还是拿不定主意,就嘱托弗莱德在门前稍待片刻,他就一路匆匆的返回了修道院内,向院长报告了这件事。 要说这件事也是极其重要,牵扯上巫师与巫术,就连院长都不敢怠慢,况且那些大人物中还包括那些异端裁决所的骑士们,他们正是教廷中专门对付这些异端的行刑者。 因此,院长放下了手中的诗书,来到了大门前,从弗莱德那里亲自又求证了一番之后,就打开了大门,引着弗莱德去拜见那些大人物。 “您可能会受到那些大人物们的褒奖,但别因得意忘形而在以后的某个日子里泄露了这机密,那样的话,对您肯定就是一场灾祸了,您要谨记礼貌和谦卑,千万不能在那些大人物面前失礼!” 在进入修道院的一个偏厅之前,院长谆谆告诫了弗莱德几句,而弗莱德也完全认同这些话,他点头承诺,态度无比诚恳。 看到弗莱德的表现,院长颇为满意,就先独自一人进去了那间偏厅里,向那些大人物们预先知会一声。 没过多久,院长走了出来,向弗莱德点了点头,示意那些大人物们愿意召见他,弗莱德就有些期盼,又有些忐忑的推开了房门。 ************************************************************* 奥斯科眼睛睁的雪亮,就像捕鼠能手猫头鹰一般,他看到伊沃蹲下来,拨开了箱子上的搭扣,双手颤抖着打开了箱盖,在这一刹那,奥斯科与伊沃一起停止了呼吸。 那箱子打开后,奥斯科先是听到了一个古怪的声音,那声音不尖锐,也不高亢,但响在人的耳朵里偏偏又能震的耳朵疼,那声音里似乎是包含着某种情绪,那情绪既有兴奋,又有深沉无比的怨念。 蓦然,从箱子里窜出一团漆黑的烟雾,那烟雾在箱子上空半米的距离翻滚蠕动着,似乎是拼命想要凝聚成什么形状,但偏偏又凝聚不起来。 这时,伊沃将那枚骨哨衔在了嘴里,迅的拿起一旁的匕,果断的在自己上臂上割出了一个鲜血淋漓的伤口,又马上将伤口的部位对准下方的打开的箱子,那鲜血就一滴一滴的落进了箱子里,四周的空气中也弥散了淡淡的血腥味儿, 奥斯科目瞪口呆的看着伊沃这不可思议的举动,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从箱子里突然冒出一团碧绿的火焰,那火焰舔舐着上方的烟雾,而那烟雾就像吃了一副兴奋药剂一样,它在火焰之中更疯狂的蠕动了起来。 没过多久,这团烟雾就先后凝聚出了躯干、手、脚,最困难的应该是脸的部位,就如同身陷烂泥中的人,拼命想要凑出口鼻呼吸一样,那脸的部位不停的挣扎着,五官还未显现出来,那狰狞的表情看起来就让人战栗难安。 奥斯科看着这副诡异的景象,不知不觉,手心和额头上已经涌出了冷汗,这一幕,实在是有些惊悚。 最后,那张脸终于从烂泥里完全挣脱了出来,那痛苦的表情一扫而空,变幻成了一种阴沉而又欢快的表情,那烟雾组成的眼睛在第一时间就瞄上了距离它最近的伊沃,那眼神虽然空洞,但被盯上的伊沃却感受到了彻骨的寒冷。 下一刻,一声尖锐的鸣叫,吓的四周的虫豸蟋蟀全都收了声,那烟雾变幻成的“人”,就像怨魂一样朝着伊沃扑去,同一时间,伊沃吹响了口中的骨哨,但还是稍微晚了点,那烟雾已经触碰到了他的身体。 幸好,显然伊沃刚刚撒下的药粉就是为了应对这变故,那淡绿色的荧光在伊沃的身体亮起,无论那烟雾如何努力,总也不能穿透那绿光的隔膜,紧随其后的骨哨声就如同一记有力的重锤,那烟雾哀号了一声,就狼狈的逃窜到了一旁。 “与我达成契约吧!我呼唤出您的名字,卡登?艾德格理斯!” 伊沃用一只手稍稍的将骨哨挪开了嘴唇,但也不敢将骨哨离开的太远,他另一只割开了伤口的手臂,仍是端在箱口之上,他压低着声音喊出了这么一句,那团烟雾呆了片刻,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是的!这就是我的名字,我几乎就要忘记了!告诉我,召唤者,既然你掌握了主动权,又让我有了一次来到这世界的机会,我满足你的一个愿望。” 那团烟雾竟然开了口,而且说的还是人话,虽然那声音听起来是无比的难听,有着垂死之人沙哑的声调。 “去前方的修道院吧,那里有你的宿敌,你可以尽情的血洗那间修道院,只要帮我夺回裁决骑士守护的箱子就行。” 第七章 箱中之神 简称箱神 下 伊沃说出了自己的愿望,他深明他放出的这个怪物究竟有着什么身份,也知道什么能激它的怒火,更知道怎么能让它泄出这怒火,这团烟雾,其实原本是一个邪恶而又强大的巫师,在临死前,他为了延续自己的生命,就用邪恶的秘法将自己转换成了这种非人的存在,它的生前可以追溯到两个世纪以前,只要这保存灵魂的箱子不被毁灭,他就像恶魔一般,能被持有者一次又一次的召唤出来。 不过,召唤这非人的巫师不但花费巨大,那三十颗坦桑石就是最好的证明,更有巨大的危险。那些研究灵魂的人们对灵魂有这么一句形容语:灵魂都是饥饿的!而这句形容语真是再恰当不过,这非人的生命形态就近似于灵魂的存在,它只要被召唤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吞噬召唤者的血肉,好能在这世界上存在的时间更久一些,幸好,伊沃拥有抵抗吞噬的药粉,又有能够压制这非人巫师的骨哨,这骨哨的本身就来自一位深谙灵魂之力的巫师的杰作。 但即便如此,伊沃还是不得不以自己的血液做为媒介,来完成召唤的最后一道工序,并得用源源不断的血液来延续这非人的巫师存在于这世界上的时间。 这非人的巫师在听到裁决骑士四个字时,那张烟雾组成的脸已经扭曲了起来,裁决骑士与巫师之间存在着永远难以化解开的仇恨,它那双眼睛转向了不远处的修道院,原本空洞的眼睛里竟然燃起了复仇的火焰。 “我十分乐意完成你的这个心愿,尽可能用鲜血延续我的时间吧,我将享有了一个美妙无比的夜晚!” 非人的巫师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如同被狂风吹过一般,瞬间就越过了几百米的距离,钻进了修道院里。 在修道院的偏厅里,弗莱德刚刚心神忐忑的将奥斯科那晚的海堤奇遇以及之后所掌握的诡异法术讲述出来。在讲完之后,弗莱德突然又有些后悔,因为奥斯科那天海堤上碰见的老头是否是一个巫师,还未确定;而奥斯科掌握的法术力量是否就是巫术,还有待取证;总之,他没有确凿的证据,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这猜测一半来自他对奥斯科的仇怨,一半来自他对奥斯科的嫉恨。 万一奥斯科拥有的并非是巫术的力量……弗莱德突然有些害怕这件事难以收场,他偷眼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那位身穿符文滚边长袍的人,那滚边之上是是赐福的权杖与宝瓶,从这服饰上,弗莱德并不能辨别出这个人究竟在教廷中有着怎样的阶位,但他知道,那肯定是他只能仰望的存在。 弗莱德又偷看了一眼那两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对这两个人,他心里倒是有些猜测,但这猜测无疑令他更害怕,他不敢多看,生怕引起这两个人的注意,他心里越来越不安,小腿开始轻微的抖。 端坐于椅子上的那个人安静的聆听着弗莱德的讲述,十分凑巧,这位身穿神官长袍的人在五官上有一处和弗莱德极为相象,他的那双眼睛,也时常眯在一起,聚敛着阴暗的智慧。他脸色苍白无比,与眼睛一搭配,就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种阴翳无比的表情;他唇上无须,就不能掩盖那嘴角时常勾勒出的傲慢意味;他的长相虽不讨人喜欢,但也依然能够符合他拥有的身份。 宗主教埃德文,这就是这位从巴而兰德来到赤足修道院的大人物的名讳,至于那两个站在一旁、戴着银色面具的人,正如同弗莱德猜想的那样,是异端裁决所里的裁决骑士,是令人抖的行刑者、冷酷的侩子手。 宗主教埃德文在一开始还认为这个胖小伙带来了多不得了的消息,因此还特意召来了两个裁决骑士,谁知在听了一半,却现这根本就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至于那能让人肚子疼的邪恶巫术,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无聊的笑话,兴许在往常他还会试图在这件事上探询个究竟,但现在,他肩负着教皇陛下给予他的重任,那有闲心来管这档子小事。 到最后,他是货真价实的将弗莱德的讲述当成了一个拙劣但有趣的笑话,他看着弗莱德唯唯诺诺的表现,又极为享受这种身居高位,让常人为之抖的感觉,直到弗莱德讲完,他的耐心也伴随着兴趣减少了一半,他沉吟了片刻,但这只是故做姿态的假象,稍后,他开了口。 “你讲的并没有任何的证据,一切都只是来自你的猜测!” 埃德文的这句话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证明他已经兴致索然,准备打弗莱德离开,然而,弗莱德正胆战心惊,听到这句话后,自然而然的将之当成了大人物对自己的苛责,他受此惊吓,那颤抖的腿就再也不足已支撑他的身体,扑通一声,他就匍匐在了地上。 “大人,我决不是有心来欺骗您,实在是我觉得在伟大父神的荣光已经笼罩了整个世界后,那些邪恶的异端就不应该再存在,我心无瑕疵,曾在昆扎尔大教堂祈祷过,我是个虔诚的信徒,在看到某些异端露了一丁点的苗头,我就想要报告给您,来让您定夺。” 弗莱德的话语里甚至都带上哭腔,埃德文本来已经对弗莱德全无兴致,在看到他还没动用什么手段,就让弗莱德因诚惶诚恐而五体投地,这样一来,他又从中得到了莫大的满足,他看着弗莱德卑微的姿态,不知脑海中那根弦被情绪搔动,竟然突然产生出了收服弗莱德的念头。 “这个人一定能被我所用。” 埃德文有了这念头后,他又装做被弗莱德哭诉的话语打动的样子沉思了片刻,他正准备用一个小小的手段来换取弗莱德完全的拜服,但就在此时,修道院里突然传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声。 那两个原本肃立的裁决骑士,从面具的缝隙里唯一露出的是两双眼睛,在尖叫声响起的时候,那两双眼睛的瞳孔一阵收缩,不只是因为尖叫声,他们同时也感觉到了那强大而又邪恶的力量。 “有巫师来到了修道院,不……这力量有些古怪。” 两个裁决骑士向宗主教埃德文招呼了一声,就骤然爆,一个瞬间,就撞碎了房门,消失在了埃德文与弗莱德的面前。匍匐在地的弗莱德,在看到这样的景象,愈加的肯定了这两个戴着面具的人的身份,也确信了关于裁决骑士的传言。 传言之中,这些异端裁决所的裁决骑士,就是肩负着肃清异端的使命,因异端的存在是父神的信仰传播于整个大6最大的阻碍,他们有着这样的使命,就被父神恩赐了强大的力量,这力量不但能守护教廷,更能摧毁一切教廷的敌人。 这传言还要稍加具象的补充才能更完整的描述出这些裁决骑士:他们所拥有的力量能对抗巫师,而一个巫师就能让一整队装备精良的士兵也闻风胆寒;在教廷与异端争斗的最为激烈的年代里,正是这些裁决骑士的存在,才捍卫了教廷的尊严,但也为他们带来了血腥侩子手的称号;神权的捍卫没有一丝的怜悯,裁决骑士们就没有怜悯的品性,就算对方是老弱妇儒,只要被裁定为异端,往往都是施以酷刑之后,再送上火刑架。 那斗争最为激烈的年代被人们称为黑暗年代,当然,在那时期肯定不会缺乏有不少的无辜者因私仇招致了恶意的诬陷而被送上了火刑架,这小小的阴谋诡计能被历史轻易的湮没,但那黑暗的年代过去后,人们也就只对血腥的侩子手印象深刻,冷酷而残忍的人总是不招人喜欢,在黑暗年代里恰巧瘟疫盛行,因此,这些裁决骑士就在民间有了一个别号――瘟疫骑士。 这别号在一定程度上也十分恰当,因为裁决骑士无论到那里,就跟瘟疫蔓延到那里差不了多少,反正要死人,反正要烧人。 第八章 侠盗奥斯科 上 从伊沃打开了那箱子,并召唤出了非人的怪物,这诡异的景象在一开始着实给奥斯科带来了不小的惊恐,但随着那非人怪物的远离,奥斯科受到惊吓的情绪又慢慢恢复了过来,他的心里就开始有了别的担忧。 奥斯科从伊沃的口中亲耳听到了“血洗修道院”的字眼,他还未了解这位桑恩酒馆小老板今晚来到修道院的全部意图,但仅仅是已知的这些内容,就足已促使他做下一个决定。 他是个热心肠的人,又是个喜欢行侠仗义的人,况且,最重要的原因是――奥斯科对那个神奇的箱子已经生出了觊觎之心。在亲眼见识到伊沃从箱子里召唤出的是邪魔一般的存在,奥斯科竟然还能生出这念头,不得不说,他是个胆大妄为的家伙。 不过,奥斯科也自有他的理由,他曾看过一部小说,那小说的主人公拥有一个神灯,那神灯里就窝藏着一个实力强大的仆从,只要主人一擦拭灯身,这仆从就会出现,来帮主人达成任何想要达成的愿望。 这小说的情节多么的人深醒吧!奥斯科就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深深迷恋这神灯的故事。 在侠义之心与贪婪之心同时攀升到最高点时,奥斯科不动声色的从栖身的灌木丛里爬了出来,先从不远处的葡萄架上折取了一根趁手的木棍,又从内衬的紧身衣上撕了块布遮住了下半张脸,做完这番准备之后,他才再次偷偷摸摸的返回了远处,瞪亮了眼睛,等待合适的时机。 看起来,奥斯科是打定了要做一回强盗的主意,不过,他自认为他这行径在现下的情况不会遭受到任何人的非议,更不会让自己的心灵产生出任何的负罪感,毕竟,他是为了避免修道院的一场灾祸,融进了一些私心之后,这仍能算得上是行侠仗义之举。 就当此时,就当奥斯科等待着最合适的时机时,不远处的修道院里,一个倒霉的修士奉命去取几支蜡烛,他挨着修道院的墙边走着,一边走,一边嘴里还低声回味着几句诗词。 但突然间,他嘴巴大张,明显受到了惊吓,他亲眼看到,就在他的前方,一团古怪的烟雾越过了修道院的高墙,他再定睛一瞧,更看到那团烟雾分明是个人的形状,那张脸异常狰狞,还带着些不怀好意的笑容。 谁在夜里碰见这事不会被吓的抖?这个修士也不例外,他的反映极为正常,先是呆了一秒钟,即而,那时常因为唱诗而练就的好嗓子,就嚷出了一声响彻整个修道院的高音尖叫声。 马上,在修道院大厅里晚祷的修士们就蜂拥而出,谁也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可怕的事,但稍后,又有一声尖锐的叫声为他们的目光做了指引,就在修道院的围墙边,这些修士们看到了如噩梦般的一幕。 一团烟雾构成的怪人,带着尖锐刺耳的张狂笑声,扑上了他们那位可怜的同伴,那嚷了一半的尖叫声嘎然而至,烟雾透体而过,而那名修士似乎被那团烟雾瞬间就抽取了所有的生命力,皮肤干瘪凹陷的躺倒在了地面上。 “修士的血肉,这味道实在好极了!”那团烟雾组成的邪恶巫师,以着一种享受夜宵般的口吻说出了这句话,他一边咂摸着嘴巴,一边又将欲求不满的目光瞄向了大厅门前那些修士们。 那些修士们分明都被吓呆了,赤足修道院的院长脸色苍白,怀中还捧着一本神学书籍,他手抚书的封面,以着一种肯定无比的语气讲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就是罪恶汇聚而成的灵魂啊!这就是投身信仰的人们最畏惧的灾祸!” 院长刚刚表完这声感慨,那团烟雾就朝着修士聚集的地方扑了过来,一众修士的耳朵里只听到那尖锐到刺耳的笑声,他们根本来不及祈祷,更来不及为自己曾犯下的罪责忏悔,心中只剩下冰凉一片的绝望。 一眨眼间,就又有五、六名修士相继罹难,幸好,那两名裁决骑士终于赶了过来,他们纵身一个跳跃,在空中就拔出了腰间的剑,同时身上也亮起了淡淡的白色光芒。 两个裁决骑士,就如同两支标枪一般,迎上了那烟雾模样的巫师。 无声的碰撞!就在修士们的眼前!碰撞过后,两个裁决骑士落在了修士们的身前;至于那烟雾模样的巫师,则尖叫了一声,被撞出了老远。 “卡登?艾德格理斯!”在落地之后,两个裁决骑士几乎同时呼喊出了这团烟雾的名字。 卡登?艾德格理斯。在生前,这个邪恶而强大的巫师对大多数裁决骑士来说,都是个棘手无比的敌人,在他死后,他仍是个难缠的对手。 在这个邪恶的巫师化身为这怪物的两个世纪里,他先后出现过四次,每一次都是以一座教堂被彻底焚毁做为结束,异端裁决所里的几支卷宗上累累记述着这个巫师所犯下的罪行。 两个裁决骑士的目光开始变的凝重无比,手攥紧了剑柄,又将剑横在了胸前,眼睛也紧紧的盯住了不远处的巫师卡登?艾德格理斯。 “裁决骑士!是裁决骑士!这修道院里果然有裁决骑士!裁决骑士的血肉,这味道足已抵得上我几十年箱中的孤寂。” 巫师卡登被两个裁决骑士攻了个措手不及,等它回过神来之后,马上就用着一种兴奋至极的声调呼喊了起来,它略加判断,就知道眼前这两个裁决骑士绝不是他的对手,在它生前,它可以对抗八级的裁决骑士,在它死后,虽然由于失去了身体,使得它无法施展出大部分威力强大的巫术,但仅仅是面前两个四级的裁决骑士,还不放在他的眼里。 它所判断的也是两个裁决骑士明了的,两个四级的裁决骑士也知道他们不是这个巫师的对手,但是他们也有他们所依仗的。 巫师卡登在判断了对方的实力后,就准备尽情享受一个血腥的修道院之夜,它用它那沙哑无比的声调,念了几句意义难明的咒语后,一旁已经罹难的一名修士的躯体突然暴散成了一团血雾,那血雾融进了它那烟雾一般的躯体后,那原本虚幻的烟雾隐约的显露出了一副狰狞的骨骼与翻涌的血肉。 骨肉抽离!两个裁决骑士倒抽了一口冷气,这高阶的巫术与它的名称一样,具有让人为之恐惧的效用,不过,巫师卡登施放这个巫术只是为了给自己暂时弄出一副躯体,好能施放接下来的强力巫术。 沙哑的咒语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巫师卡登的身前出现了一条漆黑的缝隙,那条缝隙即便在黑夜中,也能被众人瞧的一清而楚;那缝隙不断的拉长、扩大,某一时刻,从那缝隙里突然探出一双爪子,那双爪子一出现,就拼命的撕扯起那条缝隙。 修士们齐齐的从那道缝隙后感觉到一阵危险的气息。 第八章 侠盗奥斯科 下 两个裁决骑士目光又一紧,根本不敢等待这巫术的完成,就再次冲向了巫师卡登,然而,巫师卡登显然早有准备,他的身前突然笼罩了一圈碧绿色的雾气。 剧毒光环!两个实力不够强大的裁决骑士,就不具备冲进这剧毒雾气中的勇气,他们前冲的势头骤然止步,就像投掷的标枪钉在了地面上一样,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漆黑的缝隙被那双爪子越扯越大,同时,又将焦急和期盼的目光投向了修道院偏厅的方向。 蓦然,从修道院大厅门前的一侧,一团更亮眼的光芒投射了过来,就如同一颗流星一般,一下子就将环绕在巫师卡登身畔的剧毒光环撞的支离破碎,下一刻,一把铭刻了祷文的骑士剑劈砍在那道漆黑的裂缝上,暴散出来的光芒几乎在一刹那映亮了整间修道院,等到那些修士们恢复了视力后,赫然现那裂缝与那双诡异的爪子已经消失无踪。 巫师卡登那张烟雾构成的脸上生出一种痛苦的神色,巫术被打断,它必须承受不小的反噬之力,它身体上原本不停蠕动着骨骼和血肉,更是剧烈翻涌了起来,没过片刻,那巫术汲取来的骨肉就脱离了他的躯体,在他身前堆成了一滩泥一样的形状。 “七级裁决骑士!这间修道院里竟然有七级裁决骑士?该死的,你们守护的那个箱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是教皇的骨灰吗?” 一阵剧烈的喘息声过后,卡登的喉咙里艰难的逼出了这么一句怨毒的话语。 这位在危难之际华丽出场的裁决骑士,正是七级裁决骑士马其斯,这次从默恩出海去往暴风之眼,是教皇陛下亲口下达的秘令,由于责任重大,所以在一开始,异端裁决所就有人向教皇陛下举荐了马其斯。 马其斯的那双眼睛透过面具的缝隙,专注的打量着稍显狼狈的巫师卡登,他虽然在刚才的一击中稍占了些优势,但是,他并不认为他就能稳胜这个闻名已久的邪恶巫师,至少,巫师卡登已经存在了两个世纪,而异端裁决所却不知道它是如何拥有了如此长久的生命,它每现身一次,就消失个几十年,全无踪迹可供异端裁决所去查找。 听到卡登的话语,马其斯楞了那么一刹那,他本来以为这邪恶的巫师来到修道院,是早就明白了他们担负着什么的使命,没想到,从它话语中表达出的意味,它并不知道全部,只知道裁决骑士守护着一个箱子。 马其斯当然不会给巫师卡登解惑,他思索着即便自己加上另三名裁决骑士,也未必能够稳胜这个巫师,就算能够取胜,修道院的这些修士们也免不了受到波及,既然他肩负着教皇陛下的秘令,他就认定这份责任是最为重要的,至于消灭异端的责任,则要向后顺延。 正是因这份思考,马其斯才拿定了主意,要让这位巫师知难而退。 “既然你已知道了我所拥有的实力,这间修道院里我们还有一位同伴….卡登?艾德格理斯,无论你原本打算做什么,我奉劝你还是离开这间修道院。这是对你难得的宽恕!” 马其斯语调平静无比,他有自信,巫师卡登会接受他的这个建议。 果然,巫师卡登在听到了这句话之后,沉默了片刻。四名裁决骑士,其中还有一位拥有七级的实力,卡登也明白,它今晚享受一个血腥修道院的愿望恐怕要落空。 既然不能获胜,卡登就考虑着离开,它化身成这样的生命形态,就证明它是如何珍视自己的生命。 “人的**总是无法得到彻底的满足!我誓,早晚我还会再次光顾这间修道院!” 卡登阴沉着嗓调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不甘心的朝着马其斯狠盯了几眼,准备就此离开。但恰在此时,宗主教埃德文在看到局势已经受到了控制了时候,他从远处来到了近前;他现这个邪恶的巫师正准备“仓皇的逃离”,事实却是,这位宗主教大人并不知道裁决骑士马其斯的顾虑与打算,他只是想着能借助裁决骑士的力量处决了这名巫师,无疑,在回到巴而兰德的时候,他就多了一份功劳,也能多一份奖赏。 “该死的巫师,你就准备这样逃走吗?父神在上,马其斯,你竟然想就这样放这个邪恶的巫师离去?你看到了,它刚刚屠杀掉了几名修士,几名父神虔诚的信徒!” 宗主教埃德文一副神圣在我心的表情,义正词严的出了这句质问之声。 巫师卡登本来被逼走,心里就怀着难言的怨怒,听到来自宗主教埃德文的这句话后,它猛然转头,那双冰冷而怨毒的目光就投向了埃德文,它从对方的服饰里分辨出了埃德文的身份,这一下子,它就下定了主意,就算今夜不能从裁决骑士手中夺到那个箱子,至少也要杀掉这名言辞猖獗的宗主教。 “宗主教大人,小心!”马其斯看到巫师卡登的表现,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他倒是来不及去埋怨这位分不清局势的宗主教,毕竟埃德文不是裁决骑士,也不知道这名巫师有着怎样的名头。 卡登沙哑的声调突然响起,几句咒语急骤的念出,马其斯与另两名裁决骑士面色一变,不约而同的准备扑到宗主教的身前。但是,他们的身体还未动,从卡登的身前突然飙射出了几十支带着惨碧颜色的骨箭,那骨箭大部分射向了马其斯,剩下的则全都光顾向了另两名裁决骑士。 至于卡登自己,则在巫术完成后的一刹那,就合身扑向了宗主教埃德文。 那几十支骨箭绝对不会对裁决骑士造成任何的伤害,但仅仅是拖延些时间,已经完全足够,等到马其斯手中的骑士剑几个转折,劈碎了那些射向他的骨箭之后,他惊骇的看到,巫师卡登,伸出尖利的爪子,已经距离宗主教埃德文不足两米的距离。 至于埃德文,已经全然被这变故惊吓的呆住了,他不但不能挪动自己的身体,那大张的嘴巴里也喊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谁也未曾料到在这变故之后还有变故,巫师卡登一脸狰狞的神色,那双爪子已经触碰到了埃德文的衣角,但是突然从远处传来了一股沛不可挡的力量,卡登极不甘愿的号叫了一声,身体却如同被一根无形的线拉扯住了一样,迅捷无比的向修道院外墙的一个方向飘飞,那拉长的号叫声越来越轻,没过片刻,就全然没了声息。 马其斯与另两名裁决骑士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这变故是因何产生。 “我们是否要去看个究竟!” 在呆了好久的时间之后,其中一名裁决骑士这样开口问到。 马其斯点了点头,同意了这建议,三个裁决骑士一个跳跃,就翻过了修道院的高墙,朝着巫师卡登消失的方向追去。 从刚才的变故里,马其斯隐约的感觉到巫师卡登是受到了某种巫术召唤之力的束缚,本来,对于巫师卡登如此的生命形态,马其斯就有着些怀疑,也许修道院的外边还躲着一个主使者。 在修道院外、羊圈的矮墙后,桑恩酒馆小老板,不幸的碰到了强盗,他还未瞧见袭击他的人,就脑袋挨了一棍子,晕倒在了矮墙边。 侠盗奥斯科放倒了伊沃之后,就随手抛掉了伤人的凶器,他急急忙忙的先是收起了伊沃手中的匕,又从伊沃的口袋里掏摸出那个骨哨,即而,他又拿起了装着某种未知药粉的瓶子,最后,奥斯科从地面上拣起了那个卷轴。 虽然胆大妄为,但这毕竟是奥斯科生平第一次客串强盗的角色,他不可避免的心里有些惴惴,只想卷了东西马上离开,然而,他觊觎的箱子却让他犯了难,他亲眼看到伊沃召出了那箱中之神,但他却不知道要如何把箱中之神收回去,没了那烟雾一般神奇的生物,这箱子就沦落成了一个不入流的箱子。 奥斯科突然想起,伊沃似乎只有一件东西还未动用,就是他最后拣起的卷轴,他认为要收回箱中之神,可能与这卷轴有着极大的关联。 想到就做,奥斯科就准备试试这个卷轴,当然,在实验之前,他没忘记将身上撒上瓶子里的古怪药粉,也没忘了将那枚骨哨擦拭过之后,塞进嘴巴里。 在做完充足的准备后,奥斯科拨开了搭扣,展开了那个卷轴。 卷轴上用不知名的矿物粉末勾勒出了一个复杂无比的图案,奥斯科看着那图案着呆,异常期待箱中之神响应号召,然而,有着一段时间似乎全无反映,奥斯科开始有些失望。 但过了一小会儿,那卷轴上的图案突然燃烧了起来,那火焰似乎终于唤起了某种神秘的力量,奥斯科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修道院的方向,他就无比欣慰的看到,那烟雾一般的箱中之神,正一路欢呼号叫着飞了回来,在临进入箱子之前,它先是用一种极为幽怨的眼神看了看奥斯科,但现眼前的这个小伙子似乎已经不是刚才召唤自己的那个中年人时,它的目光里又带了些诧异。 可是,奥斯科可不管这箱中之神瞟向自己的那一眼究竟包含了怎样的复杂情绪,他迅的合上了箱盖,安好了搭扣,即而,他就抱起了这打劫而来的箱子,一路仓皇的朝着来时的道路行去。 第九章 农夫与蛇 上 刚走了不远,奥斯科突然想起他今晚到底是为何来修道院的,他是为掌柜罗尼斯排忧解难而来的呀!按说,他替修道院消弭了一场灾祸后,就有了最适合提出要求的契机,但是,要去修道院表述出这个功劳,就不可避免的得涉及到这个箱子,奥斯科就开始苦恼,他是多么想将这箱子据为己有啊! 他就这样原地徘徊了起来,一时拿不定主意。 倒霉的伊沃在这时间已经醒了过来,他揉着仍旧疼痛无比的后脑勺,一时间还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稍后,他就现了事实的真相――那箱子以及另外几件东西已经不翼而飞了! 伊沃的心里紧接就涌上了一种荒谬绝伦的情绪,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他竟然遭遇了强盗的洗劫。 可是事实俱在,他头上有伤,一旁还留着一根粗细得当的木棍,应该就是凶器。 “这是谁?我怎么会碰上这倒霉事?” 伊沃憋闷了好久,才嚷出了这句话,但事情已然生,他留在这里显然已经再无益处,等他想明白了这一点后,他就匆忙的裹住了胳膊上的伤口,强忍着失血加棍击造成的头晕目眩,快步逃离原地。 在路途中,伊沃不经意的现他怀中的钱袋居然安在,而且里边的钱币连一个铜子都没有少,这样一来,不由得引了他的一个猜测。 “难道是谁一直潜伏在我身后,对这能够召唤出巫师的箱子生出了觊觎之心?” 这个猜测极为接近真相,然而,伊沃却不愿去相信,在亲眼见到自己从那箱子里召唤出的是邪魔一般的人物,来人还能生出抢劫的念头,默恩有如此胆大妄为的人吗? 他正这样自我否定着自己猜测的结果,不经意的一转头,就现了从身后修道院的方向,有着三团光芒,正越过高墙。 “是裁决骑士!” 伊沃面色一紧,就慌不迭的钻进了一旁的灌木丛里。 默恩对于他来说已经不安全,最明智的选择应该是马上逃离这里,不过,他蛰伏在默恩十几年,就是为了探明教廷为何要派人出海的目的,本来他今晚就有可能获知这秘密,谁知道竟然会碰上这样的倒霉事. 一想到这里,伊沃就对那位还未知是谁的强盗加倍的痛恨起来,他有着自己的苦衷,虽然明知道继续留在默恩已经极为危险,但是,他却不得不另找办法,来挖掘出教廷出海的秘密。 他暂时选择继续藏身在灌木丛里,因为他知道,逃跑是不太可能逃得过裁决骑士,而并不是巫师的他,就没有能让裁决骑士感应出的力量,因此,藏在灌木丛里对他来说最安全。 此时,奥斯科贪婪与理智的争斗已经产生出了结果,他抚摸着那箱子,爱不释手,心里却又牢牢记挂着今晚来修道院最重要的责任。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将这箱子当成证物,来换取自己的一个请求。 决定了就做,奥斯科又抱起了打劫来的箱子,一路朝着返回修道院的方向行去,在路途中越过一片灌木丛,奥斯科丝毫也没有察觉到,在灌木丛里,一个人乍然看到抱在奥斯科怀中的那个熟悉无比的箱子,差一点就破口大骂出来。 “是这个霍林格商行出了名的惹祸精!我就知道!在默恩除了他之外,不会有人能干出这事!” 看来箱子原本的主人伊沃,也对奥斯科的品性有所耳闻,他气恼万分,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冲出去狠狠修理这惹祸精一顿,但裁决骑士已经逼近,伊沃也只能越伏越低,将最恶毒的咒骂在心里无声的回荡了几遍。 奥斯科刚走过灌木丛,就从正对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有着三团光芒,正朝着他快移动而来,那三团光芒明显不会是三盏灯,因为根本就没有如此巨大而明亮的灯,那光芒笼罩着的分明是人的形状。 “这又是什么?”奥斯科傻了眼。 不过一瞬间,那三团光芒就横跨了不短的距离,停在了奥斯科的面前。这下子,奥斯科就能够对来人做个细致的打量。 他先注意到的是三张银色的面具,那面具有着流畅的线条却又显得呆板,有着明亮的色泽却又显得冰冷,面具的本身就透着说不出的冷漠与残酷意味。 即而,奥斯科又看到擎在来人手中的骑士剑,一个不太好的猜测就浮上了他的心头。 “这会是异端裁决所的裁决骑士?” 奥斯科轻轻的打了个寒战,即便胆大如奥斯科,面对着这些传闻中异常冷酷的侩子手,也不可避免的有些心里惴惴。 站在奥斯科面前的人正是三名从修道院里追出的裁决骑士,在奥斯科打量着他的同时,他们也在打量着这个怀抱着一个古怪箱子的人,从那箱子上,马其斯隐约还能感觉到一些巫师卡登?艾德格理斯的气息,这下子,马其斯就有了些怀疑,只是,他没有想到持有这箱子的会是如此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在他看来,奥斯科无论如何都不会过二十岁。 “你是谁?是否是你召唤了箱中的巫师袭击了修道院?” 裁决骑士马其斯冰冷的询问声传进了奥斯科的耳朵里。 伴随着这句询问,奥斯科才猛然意识到,他有可能已经陷入了一个误会中,更可能因这误会而引来一场麻烦,然而,他也并不因此表现出太多的慌张,他的回答就是为了给自己解除这误会。 “噢!那个罪行绝对与我没有关系,您先得听我解释,这箱子…这箱子是我从另一个人手中夺过来的,我恰巧跟在他的身后,而又听到了他讲出了血洗修道院的字眼,因此,我就打晕了他,制止了他正准备犯下的恶行…….” “你是谁?为何会在晚上来修道院?” 奥斯科的一面之辞显然难以取信于裁决骑士马其斯,因为这话语的本身在旁人听起来就荒谬无比。谁能相信,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小伙子,竟然胆大妄为到敢用强盗的手段来夺取这装着邪恶巫师的箱子?而且,他又怀着怎样的原因,非得晚上鬼祟的来到修道院?因此,马其斯不客气的打断了奥斯科。 “我是霍林格商行的伙计、奥斯科,我在此时来到修道院是为了给我的掌柜排忧解难,商行的船只和水手就要载着教廷的大人物们去往暴风之眼了,那实在是一片凶险无比的海域!而我呢,我拿到了这个箱子,正是想以此微薄的功劳,来向那些大人物们提出一个请求。” 奥斯科实话实说,面对如此不利的情况,他不会将事实加以任何的隐瞒。这番话在马其斯听来也颇为合情合理,他又仔细的一瞧这小伙子,从那眼眶眉角之处果然看出了些许胆大妄为的个性。 “那位被你打晕的箱子主人呢?在那里,带我去找到他之后,就能洗脱你的嫌疑了!”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马其斯的语调已经稍见缓和,而奥斯科也暗自的呼了口气,信心十足的带着三个裁决骑士去往了羊圈的矮墙边,不过,等他到达那里之后,才突然现原本被他打晕在墙边的伊沃已经消失不见,奥斯科这才醒觉,欠缺经验所造成的麻烦事,他那一棍子,实在打的轻了点。 奥斯科嘴巴里开始变的有些苦涩,而马其斯的目光也重新变的冷峻。 “您看,这就是我打晕他的棍子;您看,这里有个凹痕,他正是将箱子放在这里;您看,这里还有一些血迹,这正是他割破了自己的胳膊,流出来的血…” 稍微慌乱之后,奥斯科就想起这里还有别的痕迹,能对他所说的话加以证实,他一一为裁决骑士们指了出来,又断断续续的将这里生的事完整的描述了出来。 马其斯稍做观察,马上就判断出事实恐怕真的如同奥斯科所说的那样,但在抓到真正的主使人伊沃之前,也并不能就此放过这个可疑的小伙子,因此,马其斯在思索了片刻之后,他先嘱托了同行两个裁决骑士在附近搜索那个桑恩酒馆的老板伊沃。之后,他就决定先带着奥斯科回到修道院,他生怕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修道院里再遭遇袭击,虽然修道院里还留守了一名骑士。 第九章 农夫与蛇 下 在与裁决骑士马其斯一起前往修道院的路途中,奥斯科并未有过多的担忧,他坚信在他身上不会生什么祸事,因为事实就完全像他所说的那样。 可是,奥斯科根本就不知道命运在他的前方究竟给他预留了什么。 抵达修道院的大门前时,奥斯科分明看到,前来开门的修士脸上受到惊吓的神色还未消退;在进入修道院之后,从大厅里传来了断断续续的颂诗声,那颂诗声听起来是异常的悲呛,明显,刚刚修道院里应该是生了什么灾事,而修道院的大厅里正在举行一个内部的悼念仪式。 是有修士丧命于箱中之神手中了吗?奥斯科心中开始变的稍有些沉重。他跟在裁决骑士马其斯身后,绕过了修道院的大厅,去了一旁的偏厅,在还未跨进偏厅的大门时,奥斯科绝对不会料想到他会碰到谁。 弗莱德!奥斯科第一眼就看到了弗莱德,他脸上马上就生出了惊诧的神色,直到此时,奥斯科才记挂起先于他来到修道院的弗莱德。 弗莱德也看到了奥斯科,他脸上神色已经不能用惊诧来形容。弗莱德大惊失色!他不知道奥斯科是怎么来到了这里,然而,告密者骤然碰到了告的人,弗莱德的心里就开始忐忑不安,目光不自觉的也闪躲了起来。 看到弗莱德如此的表现,奥斯科的心里有着些疑虑,弗莱德来修道院究竟是为了什么? 紧接着,奥斯科又注意到了弗莱德站在一个身穿神官长袍的人的身畔,奥斯科好奇的视线既而就转移到了这位明显就是巴而兰德到来的大人物的身上。说实话,奥斯科从没见过有任何一个人的脸能够苍白到如此的程度,那已经不仅仅是肤色的问题,宗主教埃德文在刚才差点命丧巫师卡登之手,他受到了巨大的惊吓,那张原本就苍白的脸已经白的青。 在看到裁决骑士马其斯领了一个年轻小伙子来到了他的面前,埃德文因意外而随意的扫了奥斯科两眼,他恰巧看到奥斯科正毫无礼貌的直视着他的那张脸,这下子,埃德文的心中就略有些不满。 而奥斯科与宗主教的埃德文的目光对视了一眼之后,他马上就从那双阴沉的目光里感觉到了一丝不适,他心里有一种说出的厌恶,那厌恶不知是针对那目光,还是针对那目光的主人。 埃德文与马其斯一番交谈之后,这位宗主教已经已经全然明白了在修道院外边生的事,在听到那个可怕的巫师已经被收进马其斯手中的箱子里时,他就目光闪烁不定的打量着那箱子。 “我们拿到了这箱子,就彻底掌控了局势,对吧,马其斯?那邪恶的巫师应该不能在从这箱子里再次逃出来,对吧?…….我是说,这箱子应该足够保险,使得我们回归巴而兰德的时候,能将之带回圣地,让这邪恶的巫师接受至高无上的裁决……” “我的建议是:最好我们扬帆出海之后,就将这箱子扔进深海里,这是最妥善也最安全的方法,因为,我们对诡异的巫术力量并没有足够的了解,也就没十足的把握,一旦卡登?艾德格理斯从箱中脱身而出,又是一场麻烦。” 听到埃德文的询问,马其斯就知道了这位宗主教动着什么念头,不过,就他所说,他认为还是马上出海之后,将这箱子沉入深海里才是最安全也最妥善的方法,只要这箱子不再被人得到,箱中的巫师卡登?艾德格理斯就如同被彻底消灭了一样。 听到马其斯的回答之后,埃德文就有些不满意,他受了一番不小的惊吓,本来以为可以从这箱子上得到些最好的回报,谁知这愿望却落空了。他表情稍转为阴郁,开始重新打量起奥斯科。 借着烛光,他能轻易的从这小伙子脸上辨别出那桀骜不驯的神色,这类人一贯不讨他的喜欢,他倒是相信事实应该真的如同马其斯告诉他的那样,因为这个小伙子瞧起来正是个胆大妄为的人。 但是,从进入这偏厅之后,奥斯科即没有行礼,也没有表达出任何和谦逊相关的东西,这已经让埃德文大大的不满,虽然奥斯科的所作所为不啻于救了他的性命,然而,仅此一点,他就能完全无视这份恩情。 他甚至准备给奥斯科一点苦头吃,恐吓应该是最合适的手段,他非要让奥斯科对他表达出恭顺,因此,他一开口,话语就不善。 “我听了马其斯的解释,然而,这并不能完全排除我对你的怀疑,特别是在先前已经有人向我告了你与巫师和巫术有关联,这样一来,我就完全有理由相信,你和那个桑恩酒馆的老板伊沃,应该原本就是同伙!” 奥斯科正在琢磨着弗莱德来到修道院的意图,在听到宗主教埃德文的这句话时,他先是一阵莫名的惊诧,他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瞅着宗主教埃德文,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毫无事实根据、如同诬赖一般的话语会来自这位大人物的口中。即而,他恼怒的目光的又盯上了弗莱德,因为他已经全然得知了弗莱德来到修道院的真正意图。 “好哇!你这个告密者!” 奥斯科捋起了袖子,就准备上前去教训弗莱德。 刚刚,弗莱德心神忐忑之间,断断续续的从裁决骑士马其斯与宗主教的交谈里将事情听了个梗概,中间不足的地方他能毫不的费力的加以补足,他对奥斯科是多么了解,就完全相信这荒唐的事也只能是奥斯科才干得出来。 他随时注意着宗主教埃德文的举动,一旦情况糟糕,他就准备向奥斯科开口求饶,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宗主教开口的第一句话,就似与他心有灵犀一般,那完全就是他企盼的说辞! 这样一来,弗莱德又觉得抓到了一点事情的转机,他看到奥斯科正准备上前狠揍他一顿,他就不顾一切的大叫大嚷了起来。 “他肯定与那个伊沃是同伙,就是这样,从前天晚上,他就与异端的巫师勾结在了一起,这肯定是个完整的阴谋计划!” 听到弗莱德的叫嚷声,奥斯科更是怒不可遏,裁决骑士马其斯打量着宗主教的神色,就知道这小伙子鲁莽的举动更加引了埃德文的不快,他几步上前,扯住了怒气勃的奥斯科。 “这全然是污蔑!事实俱在,我只是抢了那箱子!” 奥斯科也忍不住嚷出了这句话,他问心无愧,因此就不能忍受任何莫须有的罪责强加到自己身上。 “难道您认为,我的怀疑就是对您的污蔑吗?” 宗主教看着奥斯科的张狂劲,心里也开始不自觉的恼火了起来。 “难道您认为不是吗?我抢过了这箱子,救下了修道院,就算在父神看来,这也是一番正义之举!” 奥斯科憋红了脸,自认为掌握了真理,一步也不退让的与宗主教埃德文针锋相对。 这下子可就真正触怒了宗主教埃德文,他脸色阴沉到了极点,用讥讽的笑声搭配着他冰冷的声调。 “是吗?您认为这是个正义之举,可是,这正义只存在于你自己的内心,却没旁人能够加以证明,无论是否抓到那该死的酒馆小老板,我都得弄清楚一个问题,您在海堤上见的那个老者,究竟是谁?” “这是秘密,我对他许诺为之保密!” 奥斯科高昂着头,丝毫不觉得他的这句话有什么不妥当。 弗莱德打量着宗主教的脸色,心中已经开始有了幸灾乐祸的愉悦,他知道,奥斯科就要倒霉,这正是他前往修道院最主要的目的之一,眼瞅着就即将达成。 “好哇!您信守您的承诺,这值得称赞,可是,我们非要撬出这秘密,才知道您是否与异端有勾结!裁决骑士马其斯,请暂时看管了他,稍后就让他见识一下,我们有着怎样的手段来对付那些死咬着机密不松口的人!” 宗主教埃德文,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恶狠狠的盯着奥斯科,他此时倒是不管奥斯科是否真的跟异端有勾结,他就准备给这个张狂的小子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而奥斯科大张着嘴,似乎正想要咒骂些什么,裁决骑士马其斯却皱着眉头,提前插了话。 “不过……宗主教大人,我认为我们还是马上联络出海的商行,今晚这件事生后,我们难保不会再有巫师来袭击我们,因此,出海益早不益迟,至于这个霍林格商行小伙计,我看,还是等我们出海归来之后,再审查他与异端是否有勾结也不迟。” 他认为宗主教埃德文在奥斯科的这件事上实在是有些小题大作了一些,他有心回护这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 谁知,奥斯科在听到裁决骑士马其斯的话语里,似乎仍旧对自己与异端勾结有所怀疑,他毫不领情的再次嚷了起来。 “谁有罪?谁有罪?将这一切查清楚吧,看父神的裁决会落在谁的头上!” 这样一来,就连马其斯都有些气恼,宗主教埃德文心中的恶毒更是翻腾到了顶点,他嘴巴上对马其斯的回答是:“好吧,稍后我就会嘱托这间修道院的院长,去通知霍林格商行,将出海的日期就定在今天,至于这位与信念同在的人!喏,出海之后,我们有充足的时间让他招供!” 他心里的话却是:嘿,自认为把持了真理的人!这次出海,恐怕就是您生命里最后一段特别难忘的旅程了! 第十章 沉默是伤 上 这一夜,说不清原因,反正罗尼斯睡的是极不安稳,天还没亮,他就被一场噩梦惊醒。 在噩梦中,他的灵魂似乎又回到了那片风暴肆虐之地,他耳朵里聆听到的是永无止歇的巨响,眼睛看到的却是,在狂风巨浪之中,一张被深蓝色逐渐吞没的脸。 那张脸却不是以前噩梦中常出现的一张,但也熟悉无比,分明就是奥斯科! 罗尼斯骤然起身,喘息了片刻,擦了擦脸上密布的冷汗,他不知道这是否是个不好征兆,他只能希望,这噩梦的景象仅仅来自于他的担忧。 “奥斯科,你可千万要安份守己,别闯出什么祸事……” 罗尼斯这样祈祷着,但是,等他穿戴好衣服,来到奥斯科与弗莱德休憩的房间后,他心底猛的一沉,因为那两张床上除了被褥之外空无一物,不但奥斯科不在,就连弗莱德也踪迹全无。 稍后,他就现弗莱德的床上似乎留着一封书信,正彷徨的罗尼斯就拿起了这封信笺,希冀能从这封书信上得到些什么线索。 这封信笺应该是来自旁人的代笔,有着工整的字句,弗莱德并不识字,更不用说写这么一封措辞得当的书信。 信中的内容是:亲爱的掌柜罗尼斯,十分抱歉,我不得不以这样一种方式向您道别,实在是因为我太过想家,那日夜苦受煎熬的思乡之心,已经远远出了您过往对我的照拂之情,但正因这份恩情,使我即使远在天边,也会在祈祷的时候增添上您的名额,请勿太牵挂,也许我会离开商行很久的时间。 看完这封信笺,罗尼斯的心中更是因疑惑而加重了彷徨,他可是清楚的知道,所谓弗莱德的家,根本就不存在,弗莱德的父亲是个老酒鬼,在最后一次殴打之后,他的妻子彻底告别了他的生活,他即而就完全放荡,沾染上了赌博的恶习,输掉了身边的一切之后,他就觉得唯一留下的弗莱德格外碍眼,于是,他那永远都泄不完的暴躁就恩赐在了弗莱德的身上,最后,这个品性恶劣的人被生活所迫,偷盗了当地领主庄园的公用财产,而他得到的惩罚最为恰当不过――时常遭受殴打的弗莱德向领主告了秘,他的父亲就被领主绑在磨房前,鞭笞至死。 正是因这了解的内容,罗尼斯才觉得,那信上所书写的思乡之心,全然就是谎话,看完书信,罗尼斯又注意到了信末的署名,除了“敬爱您的弗莱德”之外,还有这样的一行字:愿世间长存光芒,使我们的心灵得以远离黑暗与悲伤。 这增添的一句话,是一类人书写信笺时贯用的格式,罗尼斯恰巧知晓这一点,这封信笺的院的修士。 “这么说,是弗莱德一大早就前往修道院,找了一名修士代笔写了这封信笺?” 当罗尼斯心中刚生出这个猜测之后,马上又被推翻,在昨天下午,奥斯科还亲口告诉他,修道院已经戒严,不容他人拜访,那么,这样一来,这封信笺的又是从何而来? 事实并非是罗尼斯所知晓的,在昨天晚上,受到宗主教赏识的弗莱德就从埃德文的手中获得了一封举荐信,他拿到这封举荐信,又邀请了一名修士帮自己书写了一封辞别信,在半夜回到商行时,就收拾了行李,连夜奔着更光明的前程而去了。 这次修道院之行,弗莱德收获不可谓不巨大,除了得到了大人物的举荐,还亲眼见证了他一贯痛恨的奥斯科倒了大霉,这样一来,霍林格商行已经再无值得弗莱德留恋的地方。 隐约中,一切的矛头似乎都指向赤足修道院,罗尼斯亟需知晓奥斯科的下落,因此,他就决定亲自前往修道院一趟。 他甚至顾不得吃早饭,匆忙的从商行中的马车上解放出了一匹跑的最快的马,不过,他还未将马牵至门前,修道院就有客人到访。 来人是赤足修道院的院长,加上一位装扮古怪的人,不用说,罗尼斯已经知道这位戴着银色面具的人,应该就是异端裁决所里的裁决骑士。 “噢,宗拿多院长,您看,我正打算去修道院一趟呢,您知道,我商行里有个叫奥斯科的惹祸精,时常给我添乱,您与这位…嗯…骑士先生一大早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罗尼斯忐忑不安的开了口,因为,他从这位修道院院长的脸上看出了些许的沉痛与哀伤,昨天晚上,修道院应该是生了什么祸事。 “我不幸的告诉您,修道院遭遇了巫师的袭击,那真是一场可怕的灾难!父神的六名虔诚的侍奉者,就这样命丧在邪恶之下!那位大人物已经觉得不能再在修道院等待下去,他就求助了我,让我来告诉您一声,最好在今天一天您就让您的水手最好准备,最迟傍晚之前,他们就要乘上船只,离开默恩。” 听到院长的这句话,罗尼斯面容一变,毕竟巫师出现在了默恩,这个消息就值得让默恩任何一个得知这消息人,都免不得震惊万分。至于今天一天就做好出海的准备,这对一艘商行的船只与船员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难的只是说服那些水手。裁决骑士与这位修道院院长同来,罗尼斯就知道事情肯定再无任何转折的余地,他还是较为担忧奥斯科的安危。 “这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巫师竟然出现在了默恩!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商行的船只得以尽早带着那些大人物离开这已经沾染了是非的默恩,对了,宗拿多院长,我想请问,您是否知道奥斯科的下落,我有些怀疑,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昨天晚上,他很可能想要为我排忧解难,而前往了修道院。” 面对着罗尼斯的询问,院长宗拿多看了看一旁的裁决骑士,他是知道昨天晚上奥斯科进了修道院就再没出来,但他并不知道具体生的细节,他这个暗示在明显不过,就是想让这位知情的裁决骑士,给罗尼斯一个答复。 “那个小伙子,我们怀疑他与昨晚袭击修道院的主谋有所勾结,因此,我们留下了他,等待真相的查明!” 裁决骑士冰冷的话语声响了起来,罗尼斯面孔一紧,他最担忧的事就这样生了,奥斯科闯出了祸事!罗尼斯强压下了心头的躁乱,还不死心追问了这么一句。 “噢,事实肯定不是这样,我了解奥斯科,他只是个喜欢惹麻烦的傻瓜,但绝不会与异端有所勾结,今天一天这误会想必就会得到解除吧?” “他会与我们一起出海,宗主教大人负责亲自审问于他,对于生这样的事,我们就不追究商行里其他人的过失,但宗主教大人希望今天傍晚前,无论如何都要乘上霍林格商行出海的船只!” 裁决骑士的第二次开口,更如同一柄重锤,砸在了罗尼斯的心底,他眼瞅着灾祸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他知道,奥斯科不是得罪了这些裁决骑士中的某一个,就应该是得罪了那位宗主教,这趟海航,奥斯科极有可能无法生还。 罗尼斯嘴巴里是说不出的苦涩,面容无神。 院长宗拿多自身的哀伤就足够多,因此,也就无从去安慰罗尼斯,他只是又嘱托了那么几句,就与裁决骑士一起告辞离开了霍林格商行。 第十章 沉默是伤 下 许久之后,罗尼斯才失魂落魄的召集了商行的水手,告知了他们这件灾事,就如同他猜想的那样,那些水手们听到这消息就如同听到了葬礼奏响的管风琴声一样,可是,命运却又由不得这些小人物们反抗,他们也只能被迫的接受。在从罗尼斯那里领了一笔丰厚的抚恤金之后,大多数水手们都开始找人先书写好遗书,再寻找可靠的人,将遗书与钱一起送回家里。 可是,有着一名水手分明是受到了幸运之神的眷顾,他居然在默恩的街头上碰到了一位愿意替代他出海的人,这个人有着一脸浓密的胡须,皮肤异常黝黑,看样子应该是北部斯堪地维亚郡的外乡人。 当这名水手将这个外乡人领到霍林格商行后,罗尼斯询问了他愿意顶替他人、前往那片凶险海域的原因,他的回答是:他有一位亲爱的弟弟,是他唯一的亲人,他的弟弟曾是一名教堂的神甫,因被旁人的污蔑偷窃圣品,而进了监狱,他希望能够依靠这次出海,来向那些大人物们求个情。 这解释合情合理,罗尼斯就留下了这个外乡人,分派他前往码头。 到下午时分,罗尼斯就一直呆在港口,出海的准备已经做的差不多,前往修道院通告的水手也已经返回了商船上,罗尼斯等在这里,就是为了见奥斯科一面,亲自的送上他的祝福。 等到两辆黑色马车从远处驶到罗尼斯的近前时,他翘张望,果然就看到了从后边那辆马车上走下来的奥斯科,他看着奥斯科那血红的眼睛,就知道他一夜一天都没有安睡;他又看到奥斯科那脸上倔强依然的神色,就有些痛恨;他又看到奥斯科的手脚已经上了铁镣,这一下子,罗尼斯原先的痛恨烟消云散,心中只剩下哀伤与怜悯。 那些先于奥斯科从马车上下来的裁决骑士们抬着一个样式奇特的箱子,然而,罗尼斯的全副注意力已经放在了奥斯科的身上,也无暇去多看这箱子几眼。 但是,正盘着缆绳的一名水手,却不断偷眼观瞧着这个箱子,那箱子是一个惟妙惟肖的人体形状,在头部的地方,金色的纹络浮动在黑色的箱身之上,构成了一张脸,那脸上的表情是描述不出痛苦神色。 单单是这箱子的外表,就绝对引不了任何人的一丝愉悦情绪。风中隐隐的传来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儿,这位眼尖的水手,甚至看到了在颠簸之中,从箱子低垂的一个角,有些粘稠的紫色液体滴在了地面上。 “这…似乎是铁处*女,教廷为何要带着这残忍的刑具秘密出海?而且还是要前往那片凶险无比的海域?” 这位偷眼观瞧的水手有着一脸浓密的胡须,皮肤黝黑,正是那名今天才应征的外乡人,他的心中对这箱子充满了疑惑,但他已经混到了这次出海的船员名单里,就有机会将一切查探个清楚。 等到这箱子被裁决骑士抬上船之后,他的视线才落在了奥斯科的身上,他一看到奥斯科就恼火万分,但稍后,他就察觉出,已经有惩罚落在了这个惹祸精的头上。 罗尼斯几步走上前来,抱住了奥斯科,亲吻了他的额头,他本来还打算问问奥斯科究竟惹了什么祸事,但是,在用颤抖的声调低声开口之后,那话语却变了样。 “噢,奥斯科,您看,您从来都不愿意听我的劝告!我所唯一能送给您的也只是我的一份祝福,您会平安归来,因为我知道,您是个好小伙子……我得找一间教堂,好好为您祈祷一番。” “您千万别这样做!因为这不会产生出任何的作用,父神在天上看着我呢!他知道我是否有罪!” 奥斯科死撑着,用一种固执而又轻佻的语调回应着罗尼斯,说实话,奥斯科对于自己的前途已经有了某种觉悟,但他并不想因这件事而给罗尼斯增添太大的悲伤。 宗主教埃德文冷眼旁观着两个人的告别,就算死囚,也有最后的一顿丰盛晚餐,今天的上午,他已经托了人,从本地的铁匠铺订购了一批合适的“工具”,他已经准备用这些“工具”,加上奥斯科,打他漫漫的出海旅程。 最后,罗尼斯给予了奥斯科一枚钱币,那钱币能追溯到艾而多极为古老的一个王朝,到现在,这钱币已经不再流通,仅仅只能做为收藏品。 “拿上它吧,这钱币意义非凡,他曾给我带来了命运的转机,我希望你也能从这上边得到了些什么。” 罗尼斯最后的这样嘱托了一声,在亲眼看到奥斯科将那枚钱币塞进贴身的口袋里后,他默默的叹息了一声,眼瞅着奥斯科已经完全不说话,神色瞧起来却愈加的执拗。 终于,奥斯科上了船,罗尼斯心中怅然若失,以至于接下来宗主教埃德文因霍林格商行的这份帮助,而做出了某些许诺,也全然提不起罗尼斯任何的一丝兴趣。 埃德文察觉出了这位商行的掌柜也是位不识相的人,就懒得浪费口水,也登上了船。 奥斯科站在甲板上,回望了罗尼斯一眼,又眺望着远处波涛汹涌的大海,心里是一时激动,又一时平静。 “不管死活,反正我总是出海了!” 在最后,奥斯科用这句话彻底的解脱了他的心灵。 风中隐隐的传来一阵苍凉的歌声,那歌声来自于港口上的某一名老水手,他用这歌调,演绎着他这一生,对大海的爱或是恨。 有没有梦, 都一样, 老旧的船, 同方向, 这颗心, 很流浪, 等待风起,催我起航, 寻找下一个港口, 我是等爱的水手, 一生有几个港口, 等的疲惫的水手, …… 苍凉的歌声中,商船上的水手们面容沉重的绞起了铁锚。 第十一章 被后脑勺出卖 上 在船舱里,昏暗的灯光下,奥斯科被绳索牢牢的绑在桅杆上,在桅杆四周,地面上是星星点点的紫色血斑,而他的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早就被鲜血浸透,一块一块的看起来就像是油腻的污渍。 他嘴唇干裂,双眼无神,早就不复见往日的飞扬跳脱,只是,他的那张脸,在因疼痛而不断抽搐之中,仍能看出执拗无比的神色。 正是这种毫无淡褪的神色,才彻底激了宗主教埃德文心中的残忍,他冷笑着,一脸狰狞的将将一根铁钎插进了奥斯科的指甲缝里。 船舱里立刻传来了想要抑制、却抑制不住的嘶哑呻吟声…… 这是出海的第六天,船上的水手们都知道,在那阴暗的船舱里,商行的小伙计奥斯科正经受着残忍的酷刑,施刑者正是那位一贯一脸阴沉的教廷大人物。从一开始声嘶力竭的惨叫声,到近几日沉闷嘶哑的呻吟声,无论那种声响,总是能让那些听到的水手们胆寒。 而宗主教埃德文似乎已经融进了这种情趣中,从出海的第三天开始,每天去船舱折磨奥斯科就成了他固定的习惯,更成了他航行中的最大消遣。 到现在,宗主教埃德文已经完全不想去逼问奥斯科与异端勾结的事,因为从登上船之后,奥斯科就如同被施了缄口魔法一样,无论经受怎样的酷刑,都未曾说出过哪怕一个字。不过,埃德文原本也没打算能问出些什么,他就只是想看看,这桀骜不驯的年轻人何时才会低下他那颗高傲的头。 从出海第五天开始,已经没有任何水手愿意接受打扫船舱的工作,因为那船舱在水手的心目中已经如同刑讯室一样的可怕,那浓郁的血腥味,曾让一名水手当场呕吐出来。 唯一愿意接替这责任是那名新加入的外乡人,这名有着一脸浓密胡须的外乡人有个响亮的名字,叫做恩莱科,据说,这名字在魔法师职业中使用频率极高,起这名字的人,大都是对魔法极为憧憬。 不过,由于这名字占用的人实在太多,所以,这响亮的名字在另一方面又显得极为庸俗,就像现在,船上的水手们谁也不会因这名字而多去与这个这个外乡人搭话,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这个外乡人实在是言谈无味,旁人问他三句,他可能只回答那么一句。 因此,还没过几天,船上的水手们就对这位新加入的伙伴丧失了好奇心,除了知道他的名字与家乡之外,谁也没对这个外乡人有更多的了解。 当然,这些水手们就更不会知道这位外乡人原本就是他们熟知的一个人,桑恩酒馆的小老板伊沃,为了查明宗主教一行人出海前往暴风之眼的目的,他乔装改扮,混进了这艘船上。 他这几天多次去往船舱,每每都能见到令他痛恨的奥斯科经受了怎样的折磨,一开始,他还能从中得到些报复的快感,但是,随着他看到宗主教埃德文越来越花样繁多的手段之后,他就免不得开始同情起这位胆大妄为的小伙子。 今天,他拎着一桶水下到船舱里,恰恰就看到宗主教埃德文正在将奥斯科最后一个指甲缝里插上铁钎,那鲜血顺着铁钎一滴一滴的滴落在舱板上,整间船舱,除了这鲜血滴落的声响之外,奥斯科轻微的呻吟声与埃德文粗重的喘息声就构成了其他全部的声响。 这声音毫无疑问会使常人难以忍受,除了那些异常冷酷与残忍的人们,这些人就包括正在施刑的埃德文,以及那四名守在箱子旁,完全无动于衷的裁决骑士。 看到乔装改扮的伊沃来到了船舱里,宗主教埃德文掏出一个手帕,擦了擦手,即而,他抽*动着鼻子嗅了嗅,就皱起了眉头,似乎直到此刻,他才感受到这船舱里的味道是多么难闻。 想起那些裁决骑士从上船之后就一直守在这船舱里,埃德文就觉得这些尽忠职守的人总得去甲板上吹吹海风,透一口气,因此,他就提出了这个建议。裁决骑士马其斯虽然觉得这建议略有些不妥当,但他仔细一想,又觉得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况且,长久的呆在船舱里也实在太憋闷了一些,因此,他与另三名裁决商谈了一番,就接受宗主教的建议。 “半小时的时间,是否足够你将这里打扰的一尘不染?” 临走出船舱前,埃德文开口询问起伊沃。 “我只能保证我绝不会偷懒,大人!” 伊沃压低了声调,含糊的回答出了这句话。 “不要靠近那箱子,这是我唯一的忠告!你肯定不想惹上什么祸事!” 埃德文又这样叮嘱了一声,就与裁决骑士一起离开了阴暗的船舱。 埃德文与裁决骑士一走,伊沃就知道他获得难得的机会,时间不多,但他还是做了一件额外的事,他走到奥斯科的跟前,用手叉起了他低垂的头,他看到是一张饱经折磨的面容,那脸上全是干涸的血迹,几缕头牢牢的粘在了额头上。这个可怜的小伙子似乎已经有些昏迷,那双眼睛无论如何也不能聚焦在他的脸上。 伊沃默默无言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水袋,一口咬掉了塞子之后,就将这水袋凑进了奥斯科的嘴里,在喂着奥斯科喝下些清水之后,奥斯科的眼睛才稍有些清澈,神志也从与身体剧烈疼痛的对抗中抽离了出来,奥斯科双眼从模糊到清晰,呆楞的看着这个帮助自己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记得商行里有如此长相的一名水手。 “你是谁…” 奥斯科刚刚用嘶哑无比的声调问出了这句话,即而,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伊沃马上就将手指竖在了嘴边,做出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他转回头去看舱门关的很严,才又放心的从怀里掏摸出一块麦饼,撕成了小块,塞进了奥斯科的嘴里。 喝下些水,又吃了些食物,奥斯科的精力有了极大的恢复,神志也愈清醒,他眼瞅着这个不认识的水手似乎并不打算与自己交谈,他也就缄口不言,只将感激的而又有些疑惑的目光投在了伊沃的脸上。 伊沃为这个可怜的小伙子能做的也仅仅是这些,他看到奥斯科已经好了许多,就收起了水袋与麦饼,几步来到了裁决骑士一直守护的箱子跟前。 这次距离是如此的近,伊沃愈加的肯定,这箱子肯定就是教廷里臭名昭著的刑具,铁处*女,联想到这刑具的极端残忍之处,伊沃看着那黑色的箱身上金色的纹络构成的那张痛苦面容,令他狠狠的打了个冷战。 传言之中,这铁处*女箱身的上半部镶嵌了密密麻麻的尖锐铁钉,罪人被放置其中,合上箱身之后,就会被这数不清的铁钉穿透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在经受了莫大的痛苦之后,才会流尽血液而死。 不过,传言总是与真相有些不相符合,这刑具既然在教廷里享有极大的名声,就决非传言之中如此的肤浅。除了构造上相差不大之外,这刑具的本身,被赋予了强大的封印力量,这封印力量的存在,使得任何被关进这铁处*女中的罪人,都无从逃脱,除了这封印的力量之外,这刑具还具有一种神奇的疗伤能力,它能保证关在铁处*女中罪人一直承受痛苦,却不死亡。这刑具唯一的作用仅仅是为了尽可能给予受刑者最大的痛苦,能够享受这刑具的无一例外都是教廷中罪大恶极的叛徒。 这些都属于教廷最高的机密,伊沃当然无从得知,他只是好奇究竟是教廷里哪个倒霉鬼被关进了这残忍的刑具里, 伊沃可全然不会去顾及埃德文的忠告,他心里涌出了这个疑问后,就开始试摸着看能不能打开铁处*女。这刑具的边角虽然并没有钉卯的钉合迹象,然而,无论伊沃使出多大的力气,始终都无法打开。 “见鬼,这箱子上难道有什么封印不成?” 伊沃白费了一番力气之后,就颇为沮丧,只能将耳朵贴在那金色纹络构成的那张脸上,希冀能够听到些什么。 然而,这个打算再次落空,他眼瞅着要探察的机密就在眼前,自己却毫无办法,就失望无比,他总算记挂起还有必须要完成的工作,而这机密以后也许会有机会查个明白,他就开始拎起水桶,拿出抹布,干起打扫的工作。 刚刚伊沃在做这番举动时,奥斯科略有些好奇,就扭了脖颈,将这一切看了个梗概。他不知道这个古怪的水手究竟要做些什么,更不知道那箱子里又装着什么,然而,这突的好奇心就如同一副止疼药剂一样,能让他暂时忽略手指间的剧痛。 伊沃打扫着就转到了一个方向,从这个方向,奥斯科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他看着这后脑勺,恍惚之中却觉得有些熟悉。在修道院打劫那个箱子的时候,奥斯科曾蛰伏在灌木丛打量一个人的后脑勺长达一刻钟的时间,因此,这就给他留有了极深的印象。 第十一章 被后脑勺出卖 下 他心里越开始怀疑起这个古怪水手的身份。 伊沃忙极无聊,总想着从那铁处*女上挖掘出些什么机密,他手中的抹布擦拭着地上的血迹,某一时刻,他突其想的拎着抹布奔到了铁处*女前,费力的将铁处*女抬高了一些,用膝盖支撑着,然后,他就将抹布凑到了边缝上,拧出些污水,从边缝里渗进了铁处*女之中。 他想着这样可能会淋醒那位铁处*女中倒霉鬼,来换得他(她)说出什么重要的讯息,然而,这个办法再次不见成效,伊沃也只能怀疑,也许这刑具中的倒霉鬼早就死透了。 “你是伊沃,你是桑恩酒馆的老板伊沃,你是那天晚上放出了箱中之神袭击了修道院的伊沃!” 奥斯科突然开了口。 伊沃刚小心翼翼的将铁处*女放回原地,又擦掉了污水,这来自奥斯科嘶哑的话语声,在伊沃听来却不啻一声震耳的雷声。 这连接的三句话一句比一句更具体的揭示着他的真实身份。 他转过头来,惊讶无比的打量着奥斯科,他是完全不知道,奥斯科究竟是从那里窥出了破绽,他进入船舱之后既没有开口说话,脸上也做了精致的化装,按说,奥斯科并无可能察觉他的真实身份呀! 他刚才做的那一番举动完全不避讳奥斯科的观瞧,是因为他知道,奥斯科决不会向施刑者出卖他,所以,他就格外放心大胆,而且,从宗主教埃德文残忍的表现中,伊沃能判断出,这个小伙子应该命不长久,早晚都得被折磨死,抛尸大海。 他想着可能是自己做的这番举动让奥斯科瞧出了什么端倪。 奥斯科看到了对方脸上的惊讶神色,他突然又现,就算这个古怪的水手真是伊沃乔装改扮而成,他似乎也没有什么话好给对方讲,难道要为了修道院打晕了他而道歉吗?在此时看来,他的处境是完全顶替了这位袭击修道院的主谋。 他察觉了伊沃混入了这艘船只,按说,他只要大叫一声,就能揭出这个主谋,然而,此时的奥斯科已经知道,就算他如此做了,也未必能拯救自身的命运,他已经无比清楚明白,他与那位脸色苍白、目光阴险的宗主教已经结了怨。 说实话,他有些后悔,实在不应该去抢夺那箱子,一切的灾祸都源于自己的冲动,然而,这后悔却远远比不上他对告秘者弗莱德的痛恨、对宗主教埃德文的仇恨,他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但是,在临死之前,他却决不向给予他痛苦的人求饶。 这样思考了一番之后,奥斯科叹了口气,再次开口补充了这么一句。 “不管你是谁,都不可能解脱我的苦难,我只感激你刚才对我的帮助!” 原本心神不定的伊沃,在听到奥斯科的这句话时,他就明白了这个小伙子向自己传达的深层次意味,他因此而放下了大半的心事,犹豫了片刻之后,才压低着声音开口说到:“我可以将这当成是一个协议,我会尽我所能做的,给予你我的帮助!” 奥斯科无声的点了点头,两人之间短暂的谈话就此结束,没过十几分钟,伊沃就将完成了清扫工作,离开了船舱。 在船舱外,马其斯与另三名裁决骑士就守在舱门旁,虽然他们接受了宗主教埃德文的建议,前来甲板吹吹风,但显然,他们还是谨记着自己的责任。 等到伊沃拎着空水桶从走出来,几名裁决骑士向船舱里望了望,在看到舱板湿漉漉的样子,他们就决定再等待一会。 刚才马其斯朝着船舱里看的时候,恰巧奥斯科正顶着刺眼的光芒,眯着眼睛,嗅着那清新的海风,马其斯的视线在奥斯科那张满是血污的脸上停留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在近几天,马其斯亲眼看到宗主教埃德文是用何等的残忍手段折磨着这个小伙子,他心里早就对宗主教的这番作为有些不满,在他看来,这个小伙子无非就是胆大妄为了些,与异端勾结的怀疑根本就是子虚乌有,至于刑讯逼供,这几天,这个小伙子可曾开口说过一个字? 说实话,他倒是颇为欣赏这个小伙子的勇气,更认同他那坚韧的意志,他有心帮这个小伙子解脱苦难,然而,这次出之前,他已经接受叮嘱,沿途要听从宗主教的命令,虽然他并不认为埃德文有足够的资格来随意的指使裁决骑士,但是,在表面上他还是不适合公然反对埃德文。 他眼瞅着等待在这个可怜的小伙子的前路上只有痛苦,突然动了一个念头,一个人下了船舱里,并随手关上了舱门。 马其斯的这个突举动,其他的三个裁决骑士倒没有显得太过惊诧,他们也能大致的猜测出马其斯准备做些什么。 舱门一关,光线重转黯淡,奥斯科眯着的眼睛也睁大了,直直的瞅着裁决骑士马其斯一直走到他的身前,他并不知道这名裁决骑士有着什么打算,但是,在这一刻,他却突然有些慌乱。 “难道处决我的时刻到了?” 奥斯科在心中这样的询问自己,他没有答案,心情却变的极为沉重,说实话,虽然对于自己的前途,他早就有着某种觉悟,他不怕死,但他却绝对不想现在就死,他不认同他的人生就该这样的结束。 正是因为这种意志,加上复仇的信念支撑着他,他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酷刑,却从未泯灭心底里的求生意志。 “是那个变态的行刑者厌倦了这个游戏,来让您送我上路吗?” 奥斯科的话语间尽力表现的是能直面死亡的轻松,然而,他微颤的声调却出卖了他。 听到奥斯科的询问,裁决骑士马其斯又沉默了一段时间,才突然开了口,他的话语声低沉到可怕。 “我没有权利让你活着解脱着苦难,我却有权利让你用死来了结这一切,假如你觉得你的前方已经没了你所企盼的,那么,就告诉我你的选择!” 说完这句话,裁决骑士马其斯就抽出了腰间的骑士剑。 奥斯科的呼吸声开始变的粗重。 很久之后,马其斯从那张满是血污的脸上看到了一种透达心灵的坚决,他就知道,这个小伙子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 “我选择继续承受这痛苦,因为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我彻底归宿大海的时刻!” 奥斯科一字一句的给出了他的答案。 裁决骑士马其斯不再言语,转身就离开了船舱。 第十二章 鱼与铁面枷锁 上 事实证明,宗主教埃德文也有温柔的一面。现在,他的动作就是那样的轻柔,如抚摩一般的将手上的盐巴抹在了奥斯科的身上;他又是具有如此的耐心和细心,决不漏掉任何细微的小伤口。 末了,他看到奥斯科对他的这番用心全无感激,他就浓浓的叹了口气,用一种幽怨无比的语气,开口说到:“您想必不好受,向我开口求饶吧,我能赦免你,更能让你从这痛苦里彻底解脱出来。” 奥斯科就如同没听到一般,长时间的扭着脖颈,面容呆滞,目光直直的落在那角落里古怪的箱子上。从认出伊沃的那天开始,他时常有一种感觉,这古怪的箱子里应该装着一个人,而且,这个人似乎还在不断的聆听着自己的心灵之声,他不知道这感觉是因何而来,然而,他却对箱子这箱子产生了兴趣,时常猜想这箱子里究竟装着什么。 埃德文被奥斯科无视,就开始有些气恼,他看着奥斯科一直盯着那箱子,他一时忍不住,开口说到:“您知道那箱子里装着什么吗?那是个比你更倒霉的倒霉鬼,得罪了那些大人物,下场比你都要凄惨,您没看她,连开口说话的权利都被剥夺了,这位神圣修道院该死的……” 说到这里,埃德文突然恍悟自己差点就泄露出了机密,慌不迭的住了口,他看着正是奥斯科引自己犯了这个错误,他就愈加的恼怒,他眼睛一转,瞧见那铁处*女的边缝下渗出了些污血,就不知道动了怎样的念头,起身出了船舱,不过一会儿,就带回来了一把锡质的汤匙。 从埃德文刚刚的话语里,奥斯科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箱子中确实装着一个人,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又为何要被装在这古怪的箱子里,这些问题,奥斯科就全无答案,他只是同情这位箱子中的受难者,因为在奥斯科看来,这个受难者目不能视、口不能言,如同栖居在棺材里,待遇要比自己凄惨许多。 “您口渴吗?” 埃德文不怀好意的看着奥斯科那干裂无比的嘴唇,俯身从地上刮了些污血进汤匙里。 “我们时常念诵这样一句祷文,”埃德文来到了奥斯科的面前,换了一种唱诗的声调:“你的血中有了我的血,我的血中又有了你的血,你就能体会我的痛苦,而我也能分享你的快乐!我想看看,当你喝了这叛徒之血之后,你是否就能够分享到她的痛苦。” 埃德文似乎极为高兴自己想到这个有趣的想法,裁决骑士马其斯看到这荒唐的举动,忍不住开口说到:“宗主教大人,这并不合适……” 然而,裁决骑士马其斯的这句话还未说完,就已经被埃德文截断。 “没有关系,一个异端,一个叛徒,她们的命运在趟航行中完全等同。” 他说完这句话,拽着奥斯科的头,将他的脸扯的仰了上去,即而就将汤匙里污血倒进了奥斯科的嘴里。 奥斯科就如同丧失了神志一般,顺从的用舌头搅动了一番,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之后,就将那污血吞咽了下去。 谁也未曾注意到,就连奥斯科自己也包含在内。那本来紫黑色的污血,在奥斯科闭上嘴吞咽进喉咙的一刹那,突然灼烧成了一团乳白色的光焰。 下一刻,一个声音突然直接响在了奥斯科的心灵里,那声音念诵像是一段祷文,也许不是。 “这世间,有太多罪恶不能为我们双眼所见!我们燃起火焰,却驱不走真正的黑暗;我们行于众生,却求不到真理的认同;我们斋戒沐浴,却换不来心灵的平静;我们虔诚祈祷,却换不来审判的光芒;愤怒彷徨之后,我们也只能擎起手中的利剑,为自己争取一份信念;也只能树起坚固的盾牌,为不幸者支撑起一片庇护的天空,我心如我,这世间就长存正义……” 那声音虽低沉而沙哑,但奥斯科仍是能听出,那是来自女性的嗓音,祷文念诵到这里,已经轻不可闻,奥斯科神情呆滞,眼睛更是一眨也不眨的瞧着那箱子,他有一种感觉,这祷文的传达者正是来自那位箱中的受难者。 埃德文看着奥斯科的神色,兴致盎然的开口说到:“您是否感受到了那位的痛苦,这样,您又多了一个同病相怜者,我对您是多么的宽容吧?你还不舍得开口说一句感激的话吗?” 奥斯科仍旧无动于衷,似乎宗主教的身价还全然比不上那箱子上的一条纹络。 埃德文自讨了个没趣,就懊恼万分的折断了汤匙,离开了船舱。 “看来,您已经铁了心,您喜欢看那箱子是吧?那么,明天我就剥夺您的这个权利!” 埃德文在心里这样自言自语着。 这是出海的第十一天。 第十二天,一大早,那些水手们的面容就开始变的沉重,因为船航行到这里,距离那目的地已经只剩下四天的航程,从船弦的一侧,已经隐约能看到前方那一片始终阴霾无比的天空。 风浪已经开始变大,船只也有了些颠簸,偶然间,一尾海鱼落在了正靠坐在船舷旁呆的伊沃的身前,鲜活的蹦跳着。那是一条色彩斑斓的海鱼,有着如彩虹般迷人的背鳍,伊沃正闷的慌,这条鱼就挑起了他的兴趣。 他拎起了这条鱼,正考虑要怎样躲了别人的视线处理成一道改换口味的点心,不提防一个老水手从甲板的一侧瞅见了这条鱼,这个老水手航海经验丰富无比,恰巧认得这只形象出众的鱼,出于好心,他走了过来,给了伊沃一个忠告。 “小伙子!”虽然伊沃的年龄已经不太相称这个称呼,但船上的老水手称呼其他的那些水手们时,可不会去管这个问题。 “这条鱼有毒,可千万别被它的外表迷惑了,别因贪口而偷偷将它留下!” 这个老水手看人的经验也很丰富,水手的船上生活在大多数时间都是极为枯燥的,每日不变的麦饼与清水也让人愈加厌倦着这单调的生活,虽然船上禁止水手私自生火,但也不能提防有的水手捞到海鱼之后抹上盐巴夹生啃了,他看着伊沃的表情,就知道他对这条鱼动了怎样的心思。 伊沃正闲的无聊,忍不住多问了这个老水手一句,这条漂亮的鱼怎么会有毒? “我们一贯称这类鱼为死神的无聊,因它们的体内有着一种毒素,能让吃下去的人,在一段时间内变的如同死了一般,呼吸停止,心脏也不跳动,就连体温也会逐渐变冷,所以,除非你想从死亡中寻找出什么乐趣,最好就丢掉这条鱼。” 老水手说完,就认为这番话已经足够劝戒住伊沃干出任何傻事,他想起了还有一件事,就顺口的交代了伊沃一声。原来,近几天时常下船舱的施刑者已经引了船上的水手们的畏惧,因此,他们就将给施刑者送餐的任务分派给了伊沃,伊沃倒是十分慷慨的接手了这个工作。 伊沃点头应承,等这个老水手走开之后,他看着这条晦气的鱼,正准备甩进海里,突然又转了个念头,将这条鱼塞进了一旁的缆绳底下。他起身取了食物,就先送往了宗主教休憩的舱室。 从昨天晚上开始,船只的颠簸已经让从未乘船出过海的埃德文吃足了的苦头,他一夜都没睡个安稳,今天一大早就将昨晚还未消化完的食物馈赠给了海鱼。 他受此折磨,情绪更是不佳,脸上时常阴翳的神色也有些加重。伊沃来到他的舱室时,他刚从旅行箱里翻出了一个古怪的东西,他打量着这件东西,脸色瞧起来让人寒。 伊沃还未看见埃德文的神色,仅仅是瞅了瞅拿在宗埃德文手中的器物,就让他心底突然一阵剧烈震颤。 那是一个如同面具一般的东西,与裁决骑士的面具样式不同,它没有眼睛的孔洞,也没有嘴巴的孔洞,只在鼻子的位置有一条象征性的缝隙。 面具的制作工艺极为粗糙,应该是出海前被赶制出来的,但伊沃仍能从中联想到一个因残忍而闻名的刑具――铁面枷锁,那面具的上也确实有能够弯折的枷锁结构。 这下子,伊沃就知道奥斯科要倒大霉,甚至连性命都危险。 他突然想起了压在缆绳下的那条鱼,他迫不及待的放下了食物,就准备去取那条鱼。这时,埃德文突然开口,吓了伊沃一跳,不过,在听清埃德文说的话语后,他反倒更安定。 由于晕船的缘故,埃德文想起那船舱里又有几日没打扫,他生怕那味道引起他的恶心反胃,就嘱托伊沃去彻底的打扫一番。 伊沃一步没停,先去缆绳下取了那条鱼,那条鱼还未死透,伊沃将它摔死在甲板上,又塞进了怀中;之后他匆忙的拎了一桶水,下了关押奥斯科的船舱;在得知是受到宗主教的嘱托来进行打扫工作,四名裁决骑士也觉得应该出去透口气,就独留了伊沃在船舱里。 奥斯科一夜没睡,他不断的聆听到那段古怪的祷文,铁处*女中的受难者似乎是想将这祷文烙在奥斯科的心灵上一般,一夜的时间,奥斯科恍惚的觉得,昨天他吞下的应该不是鲜血,而是受难者的复仇火焰。 他沉浸在奇妙的精神状态里,似乎已经能隐隐与那位铁处*女的受难者心灵沟通,他还未得及倾诉任何的语句,一条滑腻的鱼突然塞在了他的嘴前,将他从这种恍惚的精神状态里惊醒了过来。 “吃掉它,否则你有可能活不过今天!” 第十二章 鱼与铁面枷锁 下 看着嘴边的那条鱼,奥斯科呆滞了片刻,稍后他就从伊沃的脸上分辨出了凝重至极的神色,就知道一场大灾祸要生,他甚至都未开口询问这条鱼是否新鲜,就张大了嘴巴,费力的将这腥味浓重的鱼咬碎吞进了肚子里。 “这可能同样会葬送你的生命,但这是我唯一能帮助你的!” 伊沃又补充了这么一句,奥斯科满肚子的鱼肉与疑问,但到最后,他也只是信任的点了点头,表示无论如何,都愿意接受伊沃的这份帮助。 伊沃看到奥斯科的表现,也就不在言语,开始打扫起了舱室。一刻钟过后,他看奥斯科仍旧神采奕奕的盯着他,他就猛然现事情出了些纰漏――他忘了问那个老水手,这“死神的无聊”要多长的时间才会作。 他焦急无比,眼瞅着船舱已经被自己打扫完了一半,就突然将半桶水全部倾倒了在地上,拎着空桶上了甲板,裁决骑士看到那桶中没了水,也丝毫没觉得有什么意外。 片刻之后,伊沃又拎了一桶水回到了船舱里,他嘴巴里有些苦涩,至于原因,刚刚那个老水手告诉他,这毒素的作时间大约在一个多小时后。这样一来,他的这份帮助就全然起不到应有的作用,他看着奥斯科那张感激的面容,无论如何也鼓不起勇气向奥斯科说上一句话。 他只能尽可能拖延时间,在接下来的半小时内,伊沃消极怠工,直到前来催促了几次的埃德文忍受不了,咒骂他这懒鬼几句,将他撵出了船舱。 伊沃刚刚上到甲板上,就看到有两名水手一脸不情愿的神色下到了船舱里,一名水手拎着不知从船上那件器物上拆卸下来的木柴,而另一位则拿着两块窝成了火炉模样的铁板。 等这两名水手出来、舱门关闭后的一刹那,伊沃手抚在胸前,从不祈祷的他,也禁不住为奥斯科祈祷了一声。 在船舱内,奥斯科还全然不知道埃德文今天要怎样对付他,说实话,十一天过去,奥斯科的**被酷刑折磨的虚弱无比,已经丢了大半条命,但他的精神却愈加坚韧,能够轻易的就抵御住旁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他还在出神的想着伊沃给他吃的那条鱼究竟有着怎样的神奇作用,是某种巫术吗?奥斯科也只能联想到这方面,他满怀期待的企盼着某种不可想象的奇迹生,将他从苦难中拯救出来。 直到船舱里点燃的熊熊火焰将他从出神的状态里惊醒了过来,他瞅着那火焰,第一个念头是觉得自己今日身体的一部分可能要淬火,但稍后,他就现了这个猜想完全不正确,因为他又看到了埃德文正拿着一把铁钳,夹着一件漆黑的金属器物正凑在火上加着温。 今日不同往日,埃德文那张苍白的脸格外的恶毒,奥斯科在仔细打量了那铁钳上的器物,就全然明白了伊沃刚刚向他传达的消息。 他知道埃德文准备干些什么,那铁面枷锁一旦温度合适,就会套在他的脸上,他没有把握能在经受过这痛苦后还留下性命,因此,他内心就稍微的有些惊慌,他想着他吃掉的那条鱼为何还不挥出作用? 终于,那铁面枷锁微微泛红,埃德文狞笑着,钳起那灼热无比的刑具,逼近了奥斯科。 马其斯目光一凝,手抚上了腰间的剑柄,但另一名裁决骑士的手按在他的手上,轻轻的摇了摇头。马其斯默默的叹息了一声,就与其他三名裁决骑士一起转了头,他们虽然享有血腥侩子手的称号,但在这一刻,却丧失了直面这残忍的勇气。 看到那刑具越凑越近,奥斯科甚至已经能嗅到脸上毛提前灼烧的气味,在这极为短暂的时间里,他竟然想起了铁面王子的故事,就特别同情这位不幸王子的遭遇,接下来,他闭了眼,蠕动着嘴唇,开始轻声念诵起一段古怪的祷文。 “这世间,有太多罪恶不能为我们双眼所见!我们燃起火焰,却驱不走真正的黑暗……” 祷文刚念诵到这里,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就响彻了整艘船,水手们面色一悲,就开始默默的为奥斯科的不幸遭遇祷告了起来,伊沃更是无力的靠在船舷上,紧闭着眼睛,面容不受控制的抽搐着。 埃德文喘着粗气,就如同刚才的举动泄完了他的所有的精力一样,他闻着那焦臭的味道,似乎也对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有些恐惧,他想要退开几步,却双腿无力的跌在了地上,他眼睛瞪的是前所未有的大,那时常被眼皮遮盖的部位是密密麻麻的血丝。 惨叫声过后,受刑者低垂着头,全无动静,奥斯科的苦难似乎就这样全然结束了。 很长的一段时间,埃德文只是直直的瞅着奥斯科低垂的脑袋,直到自己剧烈的喘息声逐渐平静下来。 裁决骑士马其斯目光沉重,当他上前将手搭在了奥斯科的脖颈上,他庆幸的察觉出这小伙子的血脉还在微弱的跳动着,但这也许并非就是一件好事,他瞅着宗主教埃德文,开了口。 “宗主教大人,他已经死了,我看……” 马其斯的谎言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只因埃德文正在地上坐着,却突然爬了起来,他似乎还不甘心受刑者就这样死了,因此,他几步来到了奥斯科的身前,先将手指探在了铁面枷锁的缝隙上,一会时间过去,他全然没有感到呼吸气流的拂动,他又不甘心将耳朵贴在了奥斯科的胸前,那里也全然没了心脏跳动的声音,而且,埃德文还明显的感觉出,奥斯科的体温已经变冷。 “是死了,他就这样死了!这可真遗憾,还有四天才能到达那该死的目的地,我简直不知道要如何打这该死的四天时间!” 埃德文先是这样的咒骂了一声,又看着奥斯科,他意犹未尽,却不觉得能从一具尸体上获得什么乐趣,因此最后他朝着马其斯开口说到:“扔进海里吧,就这样扔进海里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埃德文意兴萧索,用双手狠狠的抹去了脸上冷掉的汗水。 这下子,马其斯又莫名的惊诧了起来,他刚刚还从奥斯科的脖颈上感觉到了脉搏的微弱跳动,何以埃德文会在亲自求证之后,还有这样的嘱托,他可不认为宗主教埃德文会至此就放过奥斯科。 当他疑惑的再次将手放在奥斯科的脖颈上时,这一次,他指间再没有感觉到任何微弱的颤动,而且,奥斯科脖颈的皮肤也已经开始变凉。 “难道他真的死了?” 马其斯却觉得不应该如此,他搭在奥斯科脖颈上的那只手悄然的亮起了光芒,只一瞬间,他聚集了一些力量渗透进了奥斯科的身体里。 他想着奥斯科可能是短暂的休克过去了,还想用自己的力量唤起奥斯科心脏的重新跳动,但是,当他的力量刚刚进入奥斯科的身体里时,就遭受到了一股莫名力量的排斥,那力量坚韧无比,只一瞬间就驱走了他的力量。 马其斯的眼前恍惚的燃烧起了漫天的火焰,他精神一凝,那火焰的景象就消失不见,他脸色惊讶万分,却不知道为何会碰上这样的情况,沉默了很久之后,马其斯才一把扯断了捆住了奥斯科的绳子,将奥斯科抗上了甲板。 刚刚的一瞬间,他不但从奥斯科的体内感觉到了那莫名的力量,更感觉出了奥斯科的生命之火并未熄灭,虽然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导致了这样假死的表象,但他却认为,这对这个小伙子来说,应该是最好的结局。 “等等!”埃德文突然从船舱里赶了出来,手上拎着上船之后已经不复再用的手镣与脚镣,马其斯冷冷的打量着埃德文,他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位宗主教还做着怎样的打算。 他将奥斯科放在了甲板上,埃德文就上前来,亲自的将手镣和脚镣重新的上在了奥斯科的手脚之上,做完这个工作之后,他似乎才全然满意了。 马其斯再次的抗起了奥斯科,来到船舷的一侧,他刻意的背对着埃德文,在埃德文无可察觉的情况下,他手上悄然使力,分别将手镣与脚镣的一节链环拧开了口,之后,他就将奥斯科抛进了海里。 虽然埃德文全无所觉,但靠坐在船舷这一侧的伊沃却清楚的看到了裁决骑士手上的小动作,至此,他才长出了口气,抑郁的心情也有了些排遣。 一片浪花激起,船只航行的度是如何的快,片刻之间,奥斯科已经被大海吞噬的无影无踪。 几名站在船尾的水手,目注奥斯科落水之处,悄然唱起了弥撒的哀伤歌调。 奥斯科越沉越深,某一时刻,体内的一团火焰突然将他从昏迷不醒的状态中唤醒。他刚刚恢复意识,就感受到了一阵无比的清凉,那清凉刚好能抑制昏迷前那灼热的剧痛。他呆了片刻,就知道自己身处在那里,求生的念头也伴随着那体内的火焰燃烧了起来,他奋力的游动着,那手脚上的铁镣却不但束缚了他的动作,更因为重量而不断拽着他的身体向深海里沉去。 他现自己所做的努力都是徒劳的时候,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那晚在海堤上碰见的那个老者。 “你欺骗了我,我的命运要是如此,我还如何兑现对你的承诺!” 奥斯科的心里回荡着这句话,但他的那双手还是收拢在了胸前,紧紧的攥住了那一直系在脖颈上的骨头吊坠。 他记得当时那老者告诉他:在你陷入深沉的绝望中时,紧握它,你才知道,它会对你产生多大的帮助! 他的眼前是一片黑暗,仅剩下这个唯一的希望。 第十三章 绝望召唤 上 从那压抑的深蓝色中,一线白色迅的朝上攀升着,某一时刻,一群鲨鱼猛然跃出了海面,带着欢快的浪花。 那最大的一条鲨鱼的脊背上分明的驮着一个人,脸庞被一面古怪的生铁面具所遮掩,他随着波浪上下颠簸,一动也不动,无从判断是死是活。 这个人就是被抛下海的奥斯科,在不断沉入深海之中,他攥紧了那骨头的吊坠,某一时刻,当他觉得他心底的绝望已经到达了颠峰之后,那绝望的意识突然透过那枚骨头吊坠朝着四面八方蔓延了开来,之后,奥斯科的胸腔剧烈的抽搐了几次,就再次的昏迷了过去。 一群鲨鱼恰巧就在附近巡游,这类海洋中最凶残的生物也无从抵挡这绝望的召唤之力,它们在深海里一个转折,就迎上了不断下沉的奥斯科。 此时,那艘抛弃了奥斯科的船,早就驶远了,无论船上谁的眼神再好,就算能看到这成群的鲨鱼,也未必能看到驮在鲨鱼脊背上的人。 奥斯科身体内的火焰再次燃烧了起来,那火焰不断舔舐着他的灵魂,逼迫他再次苏醒过来,更以一种祈祷和守护的力量,医治着他身体上的创伤。 某一时刻,昏迷的奥斯科猛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那挤压在肺部的海水顺着面具的缝隙滴淌着,他吸进了新鲜的空气后,先是感觉到肺部的刺痛,即而就恢复了神志。 他知道自己活了过来,当他现这一点之后,他内心的欢快简直难以用言语形容,虽然他的眼前仍旧是一片黑暗,那铁面惩罚阻挡了他的视线,更阻挡了他用脸庞去感受海风的存在。 他的双手还牢牢的攥着那枚骨头吊坠,他腾出了一只手,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从那枚骨头吊坠上源源不断传来的意识流通,使得奥斯科清楚知道自己跨下的是海洋中的王者,而他也透过这枚神奇的骨头吊坠,暂时拥有了与这些王者的沟通的奇妙力量。 从察觉自己生还之后的欢快情绪渐渐的淡褪下来之后,奥斯科先就决定重获一些重要的权利,那脸上铁面枷锁仅仅允许他呼吸,他想要欢呼或是咒骂,却开不了口,他想要看看身处何处,眼前却不见一丝光明。 他低垂了头,一只受到召唤的鲨鱼猛然凑上前来,用锋利的牙齿撕扯着那铁面枷锁。奥斯科知道他给予了这只鲨鱼多么危险的一个责任,然而,他似乎全无畏惧,只用耳朵聆听着鲨鱼牙齿与金属的摩擦声。 他忍受着脸庞伤处被扯动的巨大痛苦,而这条鲨鱼也没辜负奥斯科的信任与托付,某一时刻,那扣在脑后的枷锁被锋利的牙齿扯成了稀烂。 奥斯科直起了身体,又用相同的办法弄断了手镣与脚镣,这下子一来,他解脱出的双手就抚在了脑后,一段时间的沉静过后,奥斯科长出了口气,猛的一咬牙,就撕掉了脸上的束缚。 他剧烈的喘息着,用坚韧的灵魂之力克制着脸上的刺痛,同一时间,他总算感受到了那鼓荡的海风,而他的眼前也被传达了一线光明,他睁开眼睛,从模糊到清晰,那淋漓的鲜血勾勒出了暗红色海面,但他的喘息声却终于平静了下来。 他随手将那块沾染着鲜血的铁面枷锁抛进了海里,对于脸上流淌的鲜血,却没加以任何的理会,他觉得他的心灵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又是前所未有的躁动,他看着前方那片阴霾的天空,突然被一种抗争的意志全然操纵。 他将这些意志透过那枚骨头吊坠传达给了他的救命恩人们,这些海洋中的王者竟然对阴霾的前方有些畏惧,但它们却抵挡不了那抗争意志支配,簇拥着奥斯科,一路乘风破浪的朝着那阴霾的海域游去。 四天过去。 狂风巨浪中,一条帆船艰难的行驶在海面上。 几个强壮的水手们奋力的扳着舵,保持着船的平衡,响在天空的低沉雷声就如同响在这些人的心底,他们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 电闪雷鸣,阴云密布,这片海域从没安静过,就像死难者永远不曾安息的灵魂一样。 “下帆……”船长抬起头嘶哑着声音吆喝了几声。那急骤的雨滴狠狠的拍打在他的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 水手们停下了瑟缩的祈祷,在船长的吆喝声中,艰难的将三块帆卸了下来。帆船总算是暂时摆脱了颠覆的危机,但是,从那些水手惊惧的表情中不难看出,他们根本不愿意停留在这里,哪怕仅仅的一刻。 这艘船至少目前还受到幸运之神的眷顾,能够平安的驶进这片海域,简直就如同奇迹一般,可是,谁也不知道这眷顾会持续多久的时间。 狂风吹的船上的人站都站不稳,雨滴扫的视线一片模糊,但是,那些水手还是能清楚的看到远处天际不断划过的闪电,那一明一灭中映出不远处模糊的阴影,那阴影像墓碑,正是无数罹难的海船残骸。 水手们颤抖着将沉重的锚抛入了水中,整只船在海面上划了半个圆之后,艰难的停了下来。 一名大副在船长的示意之下,小心翼翼的叩了叩船舱的仓板,湿漉漉的仓板被掀了起来,一个身穿白色神官袍的人最先从船舱下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中年人,脸孔洁净,没有胡须,因此,他那苍白无比的脸色就毫无遮掩,这苍白一半来自他真实的肤色,至于另一半则来自这航行所给他带来的身体不适。 这张苍白的脸,搭配上他的那双眼睛,就形成一种阴翳无比的表情,可见,这双眼睛在这表情中起着多么重要的功劳。 这双令人不适的眼睛先是扫过了大副的那张脸,在给大副带来了一阵深入灵魂的颤抖之后,它才透过遮雨的帽子,看了看视线尽头那模糊的阴影。然后,这双眼睛的主人突然就开始低声的咒骂了起来,这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低语声还未结束,四个装扮奇特的人紧接着从船舱下走了出来。 说是装扮奇特,是因为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无一例外的都带着一个银色的面具。四个人抬了一个古怪的箱子,风中隐约的有些血腥味,几个靠的近的水手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战,在心里猜测着这古怪箱子的用途,这箱子真的不能使人感到愉悦,甚至,大多数水手一直猜测着这个箱子是一口棺材。 但是,这猜测他们绝对不敢说出口,甚至,在这压抑的气氛中,没人敢说一句话,那最先走出的人,身穿神官长袍,那袍上金色符文的滚边,滚边之上,是赐福的柚木权杖与宝瓶。这些水手们都明白,眼前的这个神官,是教廷里一位大人物,而他身后跟随的那些骑士,他们甚至已经不敢去加以猜测,只要一想那名字,他们感觉到那深入灵魂的寒冷。 那冰冷的银色面具代表着神权的捍卫没有任何一丝怜悯。 “宗主教大人,前方有着无数的暗礁,虽然有您的庇佑,但是我还是会担心…….那闪电与礁石会毁了这条船,您看那焦黑的桅杆!” 船长战战兢兢的站在这个神官面前,哆嗦着伸出手,指着不远处一个罹难海船的残骸,那永无止歇的巨浪不停的拍打着那罹难的海船残骸,就如同拍打在船长的心头上一样。 幸好现在是秋季,还不是大海最狂暴的季节,因此,这艘商船才能惊险无比的停在这片海域里,但是,哪怕再向前一海里,船长就担心整艘船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深渊。 这位身穿神官长袍,又一脸阴翳的人,正是宗主教埃德文,而在他身后抬着那古怪箱子的人,毫无疑问就是四名随行的裁决骑士。从将奥斯科抛下大海,四天过去后,这艘船就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暴风之眼 埃德文看着这片凶险无比的海域,就完全了解了为何没有任何船只会愿意驶近风暴之眼,就连这条船上的水手,也只是不敢抗拒教廷的权势而已。 “权势?回到巴而兰德,我希望我能更换一把权杖!”能够被圣灵主教都瑞尔任命亲自来风暴之眼处决叛徒,埃德文已经觉得,权势已经离他不远。 不过,这该死的风浪以及闪电可真令人感到不舒适,刚刚走出船舱片刻,埃德文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干燥的地方。那本来庄严与神圣的神官长袍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身体上,勾勒出了他那因养尊处优而孱弱的身体曲线。 他看着远处,虽然雨滴使得视线模糊,但是,他仍旧在那闪电的映照之下看清了那海面下的黑色礁石,那礁石如同一只远古巨兽嶙峋的骨骼。 “难道这船真的不能再向前一点了吗?” 埃德文一手扶着桅杆,一手擦拭着脸上的雨水,脸色不愉的对着船长开口问到,这片海域,可真的不能让人的心情有任何一丝的愉悦。 “您看….那些礁石,再靠近的话,我就不能保证这艘船是否会撞成碎片,虽然我们都乐意于为您效劳,为神灵的意志效劳,甚至奉献出我们的生命,但是……” 船长鼓起了仅有的一丝勇气,抬起了头,颤抖着声音,但是,他的话终于还是没能成功的说完。 “是的,我知道,我们回航的时候还需要您、以及您的船。因此,做您最后所能做的,让您的水手放下舢板吧。” 埃德文看到这个船长的表现,已经知道这艘船实在是没办法再向前行驶,因此,他尽量和气的与这个表现出了足够敬畏的船长开口说出了他的办法,他是个残忍的人,但是,他并不喜欢逼迫那些已经对他产生了敬畏的可怜人。 船长施了一个礼,再次嘶哑着声音,吩咐了那些水手们放下了绑在船侧的舢板。 第十三章 绝望召唤 下 那舢板落进水中之后,就如同一片肉掉进了沸腾的锅里,狭小的舢板在狂风大浪里剧烈的颠簸着,看起来随时会被巨浪拍成碎片,几名强壮的水手用的铁钩扯住了舢板,绳梯紧接着也被放了下去。 船身的剧烈颠簸,埃德文连站都有些站不稳,更不用说走到船舷旁,攀缘着绳梯下到舢板上,他犹豫着,迟疑着,却始终不敢松开抱着桅杆的那只胳膊。 裁决骑士马其斯透过面具眼部的缝隙看了看迟疑的埃德文,因宗主教埃德文酷刑折磨霍林格商行的一个小伙计的这件事,马其斯早就对埃德文有些不满,在看到埃德文有些畏惧的神态,他面具之下就生出了一个不被任何人所察觉的讥讽笑容。 除却马其斯之外的三名裁决骑士,抬着铁处*女,在船舷一侧,一个跳跃,就稳稳的落在了舢板上,而那本来颠簸的舢板突然变的平稳了不少,那三名裁决骑士身上亮着光芒,显然在用自身的奇妙力量与汹涌的海浪对抗着。 “宗主教大人,我想,既然您担负着这个重大无比的责任,您就有必要登上那艘舢板,与我们一起去风暴之眼,主持必要的仪式。” 裁决骑士马其斯这样的对着埃德文开口说到,那低沉的声音穿透了冰冷的银色的面具之后,就带上了一种说不出的冷漠味道。 埃德文的眼睛在一刹那眯成了一条线,但是,马上的,那眼睛的线条又重新的舒展了开来,他也知道从将那个该死的霍林格商行小伙计抛下海之后,这些裁决骑士就分明对自己的这番作为有些不满,可是,埃德文并不在意,异端裁决所与把持了权势的教廷内部,几时又和睦相处过? 他丝毫也不担心这些裁决骑士会成为他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在他看来,这些人们除了在对付异端的时候有些作用,在往常,谁会去理会这些满身血腥味儿的人? “是的,马其斯,感谢您提醒了我,我担负着这个责任呢!” 埃德文在回答出这句话之后,就积攒了全部的勇气,松开了紧攥的右手,在马其斯的搀扶下,小心的走到了船舷旁,又小心无比的攀下了绳梯,在另一名骑士接应之下,他终于平安的抵达到了舢板之上。 只是,在登上舢板之后,那近在咫尺汹涌着的海浪,使得埃德文的那张脸上的表情愈加不安稳。 马其斯也紧接着跳下了舢板上,坐在了埃德文的身旁,这样一来,这只能乘坐七、八个人的舢板已经满员――中间的位置被铁处*女所占据着。 两名骑士抽出了两侧的船桨,开始滑动,这艘狭小的舢板就缓慢而又艰难的朝着那黑暗的阴影驶去。 化装后潜伏在船上的伊沃,呆呆的扶着船舷,看着小舢板越划越远,他已经有了这趟旅程的收获,这收获来自一个并不算困难的猜测――这些教廷的人带着铁处*女来到这片号称被父神遗弃的海域,应该就是为了处决铁处*女的那个倒霉鬼。 教廷之中原本就有着许多不合情理的仪式与礼节,冒着巨大的风险,来到这片海域处决罪人,倒也符合教廷处事的风格。 只是,伊沃却又隐隐的觉得事情不应如此简单。 但他无法坐上小舢板一起去看个究竟,就无从去探明在这处决行动背后隐藏的秘密。 惊涛骇浪之中,裁决骑士不断运用着自己的力量,使这小舢板一直保持着相对平稳的状态,但随着越来越接近远方的阴影,裁决骑士们也越来越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受到莫名的抑制,就好象这里除了接受闪电与风暴,就不能再接纳别的力量一般,更有可能的是,这片海域真的如同传闻中的那样,父神的荣光,已经照耀不到这片遗弃之地。 舢板绕过那些罹难海船的残骸,在这过程之中,埃德文已经不敢再去看那汹涌的海面,只是一直盯着眼前的铁处*女,某一时刻,他的身体突然不可抑制的生出了一股躁热,他回忆着那张脸、那双眼睛、以及那美妙的身躯… “实在是可惜了,这美妙的人儿,还未能体会到那种乐趣,就这样残忍的被塞进了铁处*女之中……” 他就放任着这种与光明完全背离的阴暗在心底无声的蔓延着,他喜欢这种感觉,直到随着舢板的移动,使他的注意力被另一番景象所吸引。 随着视线的逐渐拉近,埃德文总算是看到了这个暴风之眼的真正所在。 暴风之眼指代的是一片海域,又指代的是一个岛屿,一个极小的岛屿。但是,这岛屿既然能够享有暴风之眼的这样的称号,那么,它所代表的意义就与这岛屿的面积没有任何的关系。 风暴愈加的张狂,那海浪甚至被狂风撕扯成了碎片,与暴雨一同的袭来;而那闪电也开始变的更加暴虐,在头顶蜿蜒而过,简直就没有片刻的停息。 这副景象令埃德文打了个冷战,不是因为他身体上的寒冷,而是因为那心底逐渐被撩拨出的恐惧。 舢板几个转折,贴近了那漆黑的岛屿,随着视线的再次拉近,埃德文终于看清了暴风之眼的真正景象。 那是一个漆黑而陡峭的悬崖,高三十到五十米之间,环绕着悬崖的四周没有任何躲避风浪的港口。 天空中突然划过一道粗大而刺眼的闪电,那闪电斜斜的落在黑色的山崖上,违背着常识,蜿蜒着、不断冲击那黑色的悬崖,就像这闪电带着毁灭的意志一般,刺耳的巨大响声整整持续了一分钟的时间,那闪电才终于不甘愿的湮灭了。 “见鬼,最强大的气系魔法师也施放不出如此可怕的闪电!”埃德文惊惧的看着那闪电的高温使得悬崖的那片区域融化成了岩浆,那鲜红的岩浆缓缓的往下流动着,但是马上却在连绵的雨滴下凝结了起来,形成为一种诡异的形状,那形状就像一张模糊的人脸,扭曲着、哀嚎着。 这真的如同传闻一样,死在风暴之眼,连灵魂也会被这诅咒之地永远的囚禁! 埃德文忍不住又狠狠的打了个冷战。 小船停靠在悬崖前的某个狭窄缝隙面前,这条缝隙,应该也是那狂暴的闪电偶然的造成,总之,在这里,才能够使舢板靠近这悬崖,却又不被巨浪将舢板拍击在悬崖之上,撞成粉碎。 从悬崖的顶部垂下了几条粗如手臂的铁链,这些铁链正是教廷之前的几次处置叛徒时,所搭建的“道路”。 只是,这“道路”对于只拥有着普通人的勇气与力量的埃德文来说,却是一道天堑。 他就看着这些铁链着呆,直到身旁裁决骑士粗重的喘息声将他惊醒。他一开始还不能理解为何划动船桨就能使得这些强大的骑士如此的疲累,但是,马上他就醒觉了真正的原因,他看着裁决骑士身上忽明忽灭的光芒,就知道他们正奋力的与什么对抗着。 “时间无多,在这里,我们的力量受到了极大的禁锢,宗主教大人,您在这里稍等,我稍后会将您拉上去,这正是我与您一起来到这里责任的一部分!” 裁决骑士马其斯抬头向上看了看那笔直的悬崖,对着埃德文开了口。 埃德文茫然的点了点头,在如此贴近岛屿之后,他心底因恐惧而愈加的不安。 四名裁决骑士抬头看了看悬崖的顶部,深吸了口气之后,就抬着铁处*女,在铁链上攀缘而上,埃德文抬着头,看着裁决骑士身上亮着的光芒,心中突然又涌起了对强大力量的渴望,这渴望正是与权势联系在一起。 “要是有朝一日能成为圣灵主教,我就也能触碰到这越世俗的力量!” 这个念头一经产生之后,埃德文竟然暂时的压抑住了心中的恐惧,当那铁链晃动的声音响起之后,他就紧攥了铁链,由于不太放心的缘故,他还将自己的腰带绑了上去。 随着身体的不断升高,埃德文看着下方漆黑而奔涌的海面,就如同看到地狱沸腾的血沼一样,他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不断的在心中计算着上升的高度,在他觉得灵魂已经有些不太安稳的时候,他才终于脚踏上地面,即而睁开了眼睛。 暴风之眼这个称号,并不仅仅代表着这片海域,也代表着这个岛屿,最为重要的、也最为符合这个称号意义的是――它代表着一个深渊、一个通道。 果然,在悬崖顶部的正中心,埃德文看到了那传说之中的暴风之眼,天空中一明一灭的闪电,勾勒出了那深渊的阴影。 所有风暴的力量,所有闪电的力量,都来自这深渊之中,它施放暴躁与毁灭,拉扯灵魂与生命,所有的狂风都朝着那深渊里聚集,呼啸的声响如同万千灵魂的号哭之声。 “在这里呆的太久只会让恐惧愈的在心中扩散,因此,宗主教大人,我建议我们马上前往那深渊之前,由您主持完毕仪式,然后,我们就能远离这片罪恶之地!” 马其斯的眼睛死死的注视着暴风之眼,从那深渊之中,他能感受到强大无比的力量,这力量有着暴虐与紊乱的意志力,排斥其他一切力量的存在,在登上悬崖的顶峰之后,其他三名裁决骑士的已经彻底的失去了裁决之力,只有七级裁决骑士马其斯,他的身上还依稀的亮着些光芒。 “我们真的需要走到那深渊的近前吗?” 狂风撕曳着埃德文的神官长袍,仅仅是站在悬崖边,他都能感受到如此巨大的拉扯之力,他毫不怀疑,再前行一段距离,他就会无可抵挡的被扯进那深渊里。 裁决骑士马其斯没有开口回答,只是庄重无比的点了点头。 “好吧,好吧!但您那强壮的胳膊得始终搀扶着我,我不确定我有力量独自走完这段艰难的道路。” 想起回归巴而兰德之后的收获,埃德文咬了咬牙,就死死的攥着马其斯的一条臂膀,一步一步的挪进那中央的深渊。 此时,他已经清楚无比的体会到,这来自教皇陛下的恩典,是一个多么艰难的责任,也清楚的明白了历代奉命来这里处置叛徒的人,为何只要能在平安回归之后就获得权势与地位的提升。 他誓,他以后的噩梦里绝对不会缺少今日的经历。 没走多远,埃德文半个身体的重量全然的放在了马其斯的胳膊之上,他倾斜着身体,看似就像完全不想挪动那艰难的脚步,其实,他是为了抵挡那越来越强的拉扯之力。至于抬着铁处*女的裁决骑士,在他们的面具之下,那脸上的肌肉早已扭曲了起来,那正是他们用着全部的意志与那深渊的力量对抗着。 头顶的那片天空就像被一张杂乱的蛛网所覆盖,而构成蛛网的蛛丝就是那一道又一道的闪电,闪电随灭随生,而天空也就没了片刻的安宁。暴风拉扯着阴云,将阴云绞的如同流沙一般。 整个悬崖的顶部大约有着五平方公里的大小,在数不清的岁月长河里,那闪电显然已经光顾过所有的地面,闪电的高温使得地面融化成岩浆,而那些岩浆的流动与冷却,磨平了悬崖顶部的棱角。如果在高空看下去,这漆黑的山崖应该像大海之中一截突兀的木桩。 四个人就这样艰难的前行了大约半公里的距离,他们更加清楚的看清了那阴影的轮廓。 那果真是一个漆黑的深渊,深渊的洞口不是一个裂缝的形状,而是一个规则的圆形,让人不得不赞叹造物的奇妙。可是,埃德文却没有心情去管这暴风之眼的形状,他只感觉到,那撕扯的狂风已经让他不能呼吸,他的精神已经濒临到了崩溃的边缘,他再也不愿意往前走出一步。 “就在这里吧,就在这里吧!不能再前行了!我誓,就算是至高无上的教皇陛下,也不会苛求我们再向前迈出一步,那是真正的毁灭啊!我们的灵魂都得不到救赎!” 埃德文的声音已经如同哀号一般,而事实上,那面具掩盖之下,四名裁决骑士的口鼻之中已经涌出了鲜血,靠的更近,他们就更能感觉到,那暴虐的毁灭之力已经开始撕扯着他们力量的本源。 五个人停了下来。埃德文好不容易的维持着一个跪拜的姿势,极为敷衍的进行了一番祷告,又以教皇的意旨宣判了对于叛徒的处决,之后,他就彻底如同烂泥一般的瘫软在了地面之上。 而四名裁决骑士,相互对看了一眼之后,他们就一起奋力的抛掷出了那刑具,他们眼睁睁的看到铁处*女的边角上撒下了些鲜血之后,就连着要处决的罪人一起坠入了那深渊中。 处决仪式结束,在场的人们再不会情愿在这危险之地做任何的停留,由马其斯拖着几乎昏厥过去的埃德文,五个人迅的向着来时的道路返回。 正行走的马其斯突然转头看了那漆黑的深渊一眼,他隐约的从那深渊里感觉到了一丝绝望的召唤之力,但是,他也只能深沉无比的叹息了一声,为不幸者的悲哀命运。 不过,无论是马其斯还是其他的三名裁决骑士都没有现,从他们攀上悬崖开始,一双眼睛就在天空的云端静静的窥视着他们,直到他们离去。在那绝望的召唤之力传达到云端时,一道闪电突然笔直的落进了那漆黑的深渊里。 第十四章 凶客临门 上 虽然骑乘着鲨鱼,但是,奥斯科前行的度也比不过加装了风帆的船只,在商船从暴风之眼回航之后,肆虐的风暴令船只脱离了原本的航向,也彻底的断绝了与奥斯科在茫茫大海上相遇的机会。 海水洗净了脸上的污血,却洗不掉脸上的伤疤,奥斯科为自己的遭遇愤怒不以,他前往这片阴霾的海域并没有别的原因,仅仅是在这一刻,心中抗争的念头占了上风。 他夹生吞了一条新鲜的海鱼,又仰着脸,任急骤的雨滴砸进嘴巴里,吃饱喝足之后,他就再次驾御起那些鲨鱼,顶风搏浪,一路朝着风暴最肆虐的海域而去。 可想而知,他因这份豪情而遭了多大的罪,更连累了他的救命恩鱼们,当奥斯科在巨浪过后一次又一次展露出单薄的身躯时,他就一次又一次放声欢笑或是咒骂,每一次,他都觉得疏放了一部分积郁在胸中的愤怒,到最后,他竟从这疯狂的举动里得到了莫大的欢畅,他想着,这可能就是他一直企盼大海的真正原因,他身体内不但流动着冒险之血,更流动着抗争之血。 风浪已经大的如同城墙,一波接一波,简直没有喘息的时候,狂风卷着雨滴砸在身体上已经极为疼痛,一颠一簸之间,借着天上忽明忽灭的闪电,奥斯科瞧见远处黑色山崖的阴影,他就不顾一切的想要去那里瞧瞧。 假如不是这些称为海中王者的鲨鱼们具有非凡的力气,奥斯科早就会因这疯狂的举动而付出代价,即便如此,这一路上也不断有鲨鱼掉队,等到奥斯科因长时间的闭气,而觉得胸腔快要炸开的时候,驮着他的那条最凶悍的鲨鱼终于钻出了海面,而那道漆黑的悬崖,就近在了奥斯科的眼前。 他知道这片海域就是暴风之眼,但他并不知道这里为何会有这道悬崖,不过,奥斯科看着这道漆黑的山崖,躁动的情绪却突然完全平静了下来。 他突然开始思考他要如何活下去,他更开始思考他以后要如何继续自己的人生道路。 这一思考,他才觉得这趟出海简直把他彻底毁了,他就算能侥幸碰上一艘船,也不能回到默恩再继续商行的小伙计的生活,而且,他的面容…他不知道就算上岸之后,又将怎样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愤怒过后,他的心里就充满了茫然与悲哀,奔腾的海浪不停的淹没住他的身躯,他就在一呼一吸间反复彷徨于自己的未来。 但到后来,一道刺眼的闪电划过他头上的天空,他眼前闪过两张可憎的脸,就因一个念头而逐渐坚定了下来。 “不管怎样,我要复仇!” 奥斯科在心里这样的告诉自己。 坚定了未来的一个目标后,奥斯科就决定马上停止自己愚蠢的举动,可是,当他朝后看的时候,却看到一望无际的颠簸海域,他几乎不敢相信他来时是凭着怎样一种无比的勇气与意志穿越而来,但等他想要离开时,他才突然现,那狂暴的海面应该不会第二次认同他的人品,他身体早就疲惫不堪,连续多日的酷刑折磨、失血、重伤濒死,他能活着来到这里,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况且,他跨下仅剩的那只鲨鱼,身体已经有些僵硬,显然也是在与海浪的搏斗中耗费了大半的精力,骑士与战鱼都需要找个安稳的地方好好休息一番。 既然面前有着一座岛屿,虽然这岛屿登6有些困难,奥斯科还是不想第二次去试探自己是否还能受到幸运之神的眷顾,他驾御着那条鲨鱼,就开始环着这漆黑的悬崖,找寻一处落脚之地。 可是呢,这悬崖就跟一截笔直的木桩一样,绕了大半圈,奥斯科也没能看到任何一处能稍微可供他攀爬的地方,他正失望的时候,隐约的就从悬崖的一侧感受到了一种极为奇特的召唤之力。他完全说不清这是否是他的幻觉,但是,等到他骑着鲨鱼靠近那个方向时,他的这种感觉就越来越清晰。他靠近之后,更仔细打量着那处悬崖,在波浪的起伏之间,他隐约的看到悬崖的底部有一条缝隙,他就更觉得那奇妙的召唤之力应该是来自于这条缝隙里。 那缝隙的宽度大约有一米,奥斯科犹豫了一阵之后,天性中冒险的念头就再一次占据了上风,他彻底的抛弃了他的坐驾,那条鲨鱼分明就像被国王赦免的罪犯一样,一头就扎进了深海里,不见踪影。它救了人,却遭了罪,这是农夫与蛇的故事,这条鲨鱼永远记得这个教训。 在浪落后的一刹那,奥斯科潜水进了这道缝隙里,他闭气摸索着前游了一段距离,这缝隙逐渐向上延伸,某一时刻,他直起了身体,现海水已经只能淹没到他的胸口。 在游进这道缝隙之前,奥斯科也曾猜测过他究竟会在里边碰上什么,是一只恶魔?这凶险的海域似乎也只适合这类生物栖居;还是一只传说中时常引诱水手跳海的妖精?……. 但当他真正看清眼前的景象时,他现无论他再有多少光怪6离的揣测,也完全涉及不到事实的真相。 奥斯科的眼前是个笔直的长方形通道,那通道的墙壁上镶嵌了烛台,烛台上散的光芒的却不是蜡烛的火光,而是一种奇妙的白色光芒,这光芒随着水面的晃动,不断的在四周墙壁上散射出涟漪的光斑。他的脚下是一条工整的阶梯,从水里一直延伸到十几米外的一道门前,奥斯科看着那扇门,就算这扇门是由魔法光芒组成的传送之门,也不会让他如此的吃惊,那道门分明是小城市里最为常见的木门,或者更准确的说,那是一扇榉木板做成的门,因那门上有白色的斑点与纹络,奥斯科轻易的就认了出来。 要说,这扇门唯一显的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是,那门上用古莱西语雕上了一行字,那行字的意思是――“当您准备周游世界,记得临出前,叩响这扇门,您就多了一个同行者。” 这是一个古老至极的风俗,据说在几个世纪以前,艾而多某个边远省郡幻想冒险的孩子们都会央求父亲在自家房门上刻下这句话,只因那时的巫师似乎都是标准的流浪者,且流行带上热爱冒险的孩子一起去游历。但是,这风俗就早过时了,况且现在谁的父亲也不会放心将孩子交给异端的巫师。 可是,奥斯科就曾动过心思,要在商行的大门上刻上这句话,虽然终因某种阻挠而未能付诸行动,但是,他对这句话的出处却有着了解,他看着这样的平凡的门上刻着这样过时的一句话,心里无论如何都觉得荒谬无比。 “这里到底住着谁?谁又能把房子建造在这里?” 奥斯科疑惑重重,但光是猜测却无济于事,学者们常说――你不打开那扇门,永远都不知道门后藏着什么!奥斯科就化好奇为行动,踏着阶梯,来到了门前。 他心神忐忑了片刻,最终还是曲起手指,轻轻的扣响了这扇木门。 第十四章 凶客临门 下 在得到门后主人的回应前,奥斯科猜想着打开门的应该是一位老人,一位有着花白胡须,脸上皱纹几乎快要堆不下的老人,这位老人应该是个隐居者,他能住在这个地方,也许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身份…… 等到门真正的被轻轻拉开后,奥斯科看着门后的那个人,才知道自己猜到了开头,却没猜到结尾。眼前的这个人是个老人,但绝对不是老到半只脚已经进棺材的程度;他的脸上既没有花白的浓密胡须,也没有堆不下的皱纹;他胡须修饰的虽然不是极为得当,也不引人非议;他眼睛深邃,蕴藏着非凡的智慧光芒,鼻梁直挺,身躯高大无比,似乎有着诺曼海盗种族的血脉;他的长头披散着,遮挡了宽阔的额头。 这位如此长相的神秘老人,就居高临下的看着扣门的奥斯科,脸上也尽是惊诧的神色,他完全想象不到,他在如此隐秘的地方还会有客人来拜访,他更想不到的是,这客人的面相还是如此的凶恶。 刚刚这个老者好不容易投入到一本书的阅读中,也就因精力的分散而没能感应到这片海域又来了一个人,况且,他也实在太意想不到,这个面容明显受过重创的古怪年轻人,会直抵他的门前。 说实话,奥斯科脸上那些通红的伤疤,不但毁掉了他的面容,更让他的那张脸瞧起来异常可怖。 稍微的呆滞过后,这位老者马上现奥斯科仅仅是一个普通人,并不具有魔法的力量,也非一个强悍的武者,他那破烂的衣服遮挡不住的裸露皮肤上尽是新鲜的伤疤,看起来是被酷刑折磨了一段日子,可是,一个这样的小伙子,又是怎样穿过这险恶的海域,并能来到他的门前? “您(你)是谁?”两声询问一起响起,一声嘶哑,来自奥斯科,一声低沉,来自居住于此的神秘老者。 “噢,我叫奥斯科,因感受到一种奇妙的召唤力量,因此来到了您的门前,您呢?我实在想不到,这里还居住着一位像您这样的人…” 出于基本的礼貌,奥斯科率先回答了问题,他闪动着好奇的目光,左看右看,等待着老者的答复。 听到奥斯科的回答,老者又仔细一瞧,分明又有了些新的现,他感受到这个小伙子的体内有一股火焰的力量,才明白他为何能满身伤处的来到这里;他又注意到这个小伙子脖子上戴的那枚骨头吊坠,他隐约的从中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这气息勾起了他的一些陈旧往事,他呆了好久,才记挂起眼前的这个小伙子还站在门前等着主人的答复。 “噢,我的名字是卡斯摩尔,实在有太久没客人来拜访我了,你叫奥斯科是吧?既然您扣响了我的房门,就进来吧!” 说完这句话,这个叫做卡斯摩尔的老者闪开了身体,做出了邀请的动作,而奥斯科先朝门里张望着,先看到的是一排高耸的书架,在书架前有一张书桌,书桌上同样有一支烛台,散着奇妙的白色光芒。 奥斯科走进这扇门,就如同踏进了埋藏宝藏的大门一样,他先是游目四顾了一番,现整个圆型的房间都环绕着高大的书架,书架上堆着整整齐齐的书籍,而在那张书桌上,正摊开的一本蓝封面的书,证明这里的主人刚刚正在进行阅读;在同样榉木的屋门,在奥斯科的眼睛落在左边的一扇门上时,他隐约的感觉到体内有一种莫名的悸动,他觉得,那召唤自己前来的力量就应该在这扇门后。 “那里是什么?我感觉召唤我前来的力量就藏在那扇门后!” 奥斯科丝毫也不顾及主人是否愿意回答这个涉及**的问题,他只是想到就问。 “那里是我的实验室,也许是一些奇妙的魔法物品引起了你的精神共鸣!” 卡斯摩尔停顿了那么一刹那,才给了奥斯科这么一个回答。 “那么,您是一个魔法师?我知道,平常人应该不会隐居在这里,只有那些拥有着非凡的力量的人…噢,您这里书可真多,这些书都是魔法书籍吗?” 奥斯科的注意力显然已经被魔法的字眼所吸引,他看着那浩瀚的书海,这里边得记载多少奇妙的魔法咒语啊! “我可以算是一个魔法师,至于那些书……并不全是魔法书籍,只有那里,喏,那个书架的一角,有着几本,还是我觉得比较有意义的,因此就特意的留了下来。” 卡斯摩尔看到面前的这个小伙子转瞬之间注意力已经被魔法的字眼所彻底吸引,这更是让他隐约的记起了一段更久远的回忆,他看着一脸好奇与探索的奥斯科,恍惚的从这个小伙子身上找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我可以借阅那些魔法书籍吗?我得告诉您,这在以往只存在于我的梦境中,我希望您能慷慨的满足我这个要求,这实在是太让人激动了!” 奥斯科顺着老者的指引,目光灼热的看着书架一角的那几本书,话语如同梦呓一般。 “我可以满足你的这个请求,假如你并不打算马上告辞的话,但我看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一杯热茶,以及一些食物来帮你恢复精力,你得拥有足够的耐心,等待我为你准备这些。” 奥斯科听到主人的话语,虽然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从书架上取下那些魔法的书籍,但是,他也只能遵从主人的吩咐,他点头应承,就看到卡斯摩尔打开了一旁的一扇房门,那房门后有一张大橱柜,放着擦拭整洁的餐具。 然后奥斯科才逐渐从身体的匮乏里现,他确实需要主人的这番款待,他衣衫破烂,就不好意思坐在书桌旁的那张椅子上,因此,他斜靠着书架,坐在了房间的一角,还未等老者端出热茶与食物,奥斯科的眼皮就越来越重,不过一会,就睡了过去。 这是他出海以后第一次做了个好梦,在梦境里,他现他掌握了魔法的力量,乘坐着一只飞马,惬意在大海上飞翔,不过一会儿,他就看到了默恩那熟悉的熙攘港口… 当奥斯科从酣睡中醒来后,现他睡在一张床上,那床上有着洁净无比的床单,看起来就像他是第一次的使用者一样,那床单与被褥与他破烂的衣服有些不太相称;床边有一张矮桌,桌上有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一旁锡质的餐盘里还有着一尾煎炸成金黄色的鱼。 奥斯科并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的时间,但是,他的身体得到了充足的休息后,精力就有了极大的恢复,在闻到那条鱼香味的同时,他也感受到了一种不可抵御的饥渴感,他也不客气,因这款待是主人早就应承过的。 奥斯科风卷残云般的对付了那条鱼,又几口喝掉了那杯热茶,这下子,他更觉得他是前所未有的精力充沛,他想起主人的另一个承诺,就再也按捺不住,端起了餐具,走出了这个房间。 这居室外就是布满书架的大厅,奥斯科看到那位叫做卡斯摩尔的老者正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的仍是那本蓝封面的书,看来,他是在继续之前的阅读。 卡斯摩尔在现了奥斯科之后,就稍稍的点了点头,开口说到:“你休息的房间里,衣柜里有衣服,你可以挑选合适的一件换上,之后,那些魔法书籍在今天一整天就属于您了!” 他的阅读似乎正在关键的地方,说完这句话之后,卡斯摩尔就重新埋下了头。 听到主人再一次的应承,奥斯科就格外兴奋,他快手快脚的将餐盘擦洗干净摆进了大橱柜里,之后,奥斯科又匆忙的返回到刚刚休憩的房间,从一个散着雪松木香味的衣柜里挑选起了衣服,这挑选工作并不耽搁奥斯科多久的时间,因为那衣柜里仅仅只有三件长袍,而且无论颜色和样式都与卡斯摩尔身上穿戴的长袍全无区别,奥斯科就随便捞了一件,套在了身上。 之后,他就返回大厅里,顺着睡前主人的指引,轻手轻脚的攀上书架,一次性的将那七本书拿了下来,之后,他就靠坐在书架旁,打开了第一本魔法书的封面。 第十五章 热血少年的心 上 当奥斯科兴奋难言的打开第一本魔法书,他完全楞住了,不是因为这书的开头就写的都多引人入胜,而是书上的文字奥斯科完全看不懂,那如同蝌蚪游动一般的字体,奥斯科甚至连标点符号在哪里都看不出来。 他不由得一阵失望,这意味着他在阅读的一开始就得放弃一本书,但幸好,剩余的还有六本,奥斯科就觉得还有些安慰,他就打开了第二本。 第二本,通篇是如同昆虫足迹一般的字体,奥斯科心里惋惜无比,再次放下,拿起了第三本。 第三本,通篇是如同杂草乱枝一般的字体,奥斯科哀叹出声,也只能拿起第四本。 第四本…奥斯科觉得他今天有点倒霉. 第五本…奥斯科有种开口咒骂的冲动。 第六本……. 就在奥斯科忧郁的几乎要哭出来的时候,第七本书终于响应了他的祈祷,他打开那本书的封面,忍不住欢呼了一声,他从没觉得艾而多现今通用的文字是如此的可爱,在洁净的书页中间,工整的文字书写出了这本书的名字――魔法索引。 还未细细体味这书名具体意思,他就迫不及待的翻开了第二页,沉浸到了阅读中。 他看了几十页,有些满足,又有些失望。此时他才知道这本书的书名为何叫做《魔法索引》,是因为这本书如同词典一般,细致的记载了无数个魔法的施放效果,却只字未写到魔法的咒语,更没有教授一个人如何踏上魔法学徒的道路。 可是,从那细致的记述里,奥斯科又真真实实的接触到了魔法,在以往,他就已经想过魔法的世界会是一个如何多姿自彩的世界,不过,等他真的看过几十种魔法的效用后,他才现,他的想象力在这方面是多么的匮乏。 其中有一个魔法的名称叫做隔空取物,这是个空间系的法术,这魔法顾名思义,施法者能够在能力所能承受之内,将视线里所有大小合适的东西挪移在自己的身旁。 奥斯科想着自己要是能掌握这种法术,别人的财物对自己来说岂不是予取予求?他想起了大盗贼豪森布鲁斯的故事,就特别怀疑这位号称从不失手的大盗贼是否就掌握了这种魔法。 奥斯科就这样出神了片刻,就愈有兴致的继续阅读了下去。 沉浸在阅读中的奥斯科丝毫也不知道时间流动了多少,直到他身前站着的一个身影将他惊觉,他抬头就看到老者卡斯摩尔站在自己面前。 “求知无止境,可是却不能忽略了吃饭和睡觉,晚餐的时间到了,小伙子,你有兴趣与我一起动手准备晚餐吗?” 奥斯科呆滞了片刻,他原本还在疑惑为何卡斯摩尔会知道现在是晚餐时间,因为在这房间内全然没有白天夜晚时间的参照,但是,奥斯科即而就想到了这位老者既然收藏的有魔法书籍,又怎会没有办法得知现在的确切时间。 “好吧,我十分乐意!” 奥斯科嘴里是这么回答的,但手上却极为不舍才将那本书放下,他起了身按照卡斯摩尔的吩咐,去厨房拎了水桶,等他返身回到大厅的时候,卡斯摩尔已经取了一支鱼竿,看着这支鱼竿,奥斯科倒是颇为疑惑,这个自承魔法师的老者,为何还要用上鱼竿,他又是准备去哪钓鱼?他难道就没有什么奇妙的魔法让鱼直接飞进锅里吗? 虽有此疑问,奥斯科也并未开口询问,短暂的接触已经让他知道,卡斯摩尔正像一个真正的隐居者一样,拥有孤僻古怪的个性。 两个人打开了一扇门,就来到了奥斯科来时的通道里,走下几阶台阶后,卡斯摩尔就坐了下来,将鱼钩甩进前方的水里之后,就将鱼竿支了起来。 到这时,奥斯科才突然现,前方那并不宽敞的澄澈水底,竟然能看到不少的游鱼,可能是这里能够躲避风浪,因而吸引了这些鱼隐居于此。 奥斯科托着下巴,老老实实的等着,但过了整整一刻钟之后,那些见鬼的鱼就如同鬼马小精灵一般,死都不肯去咬钓钩上的鱼饵,这也是极显而易见的,因为人能看到鱼,鱼也能看到人,这肯定就更增添这些鱼的警惕心。奥斯科还记挂着那本书,就忍不住开口说到:“也许我下去抓鱼,会更快些!” 听到奥斯科的这句不自量力的话,卡斯摩尔似乎才突然醒觉了什么一般。 “哦,我对时间丧失概念已经很久,我总是享受钓鱼的乐趣,虽然近十几年这些鱼已经开始不上当。” 说完这句话,卡斯摩尔稍稍的抖动了一下鱼竿,就看到那水下的鱼钩,划了一个诡异的弧线,一条鱼想躲,却恰巧撞在这鱼钩上,接下来,卡斯摩尔一提鱼竿,这条倒霉的鱼就被甩进了奥斯科身前的桶里。 这一手钓鱼的技巧简直惊呆了奥斯科,说实话,他在默恩也曾见过一个老水手,在半小时内能钓满整整一桶鱼,可是,这个善钓的老水手与卡斯摩尔的这手技巧一比,就是鱼眼与珍珠的差别,在奥斯科看来,这一手技巧简直都能称得上是神技。 卡斯摩尔毫不吝啬,接连的在奥斯科面前展露神技,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那木桶里已经盛了七、八条鱼,对付一顿晚餐绰绰有余。 有了这样的收获,两个人就返回了厨房,一番忙碌之后,今天的晚宴就格外的丰富,不但有煎鱼,更有鱼汤,虽然还是有些单调,但奥斯科已经觉得,能在暴风之眼享受这样的晚餐,就不啻于在乡村旅行中碰上一顿奢华的宴会款待。 奥斯科狼吞虎咽,眼睛的余光不时瞟向一旁的那本牵挂至极的魔法书,而卡斯摩尔的神情则稍有些落寞,手抚餐叉,却迟迟不对盘子里的那条鱼下手。他的回忆太多,除了用阅读来打时间外,就总是不自觉的陷入到这种精神状态里。 这顿晚餐对这位老者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假如不是有客人,他就从不会想起为自己烹调些食物。 奥斯科对付完自己的那份,他看着卡斯摩尔仍旧目光呆滞的落于餐桌上的一块油斑上,奥斯科在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因那油斑的造成者正是他。但即而,他现这位老人似乎是陷入了回忆的精神状态里,出于礼貌,奥斯科觉得打搅对方是极为失礼的一件事,他就动身自顾自的收拾了餐具,即而,也没向主人打上一个招呼,就直奔了那本才阅读了一小部分的魔法索引。 很久之后,再次陷入趣味阅读的奥斯科同样忽略了身外的一切,直到某一时刻,卡斯摩尔再次的来到了他的身前,告诉奥斯科,他应该上床休息,昨天奥斯科睡过的居室就继续为客人开放。 奥斯科虽有些不舍,也觉得精神确实有些疲倦,他的眼睛早就只能眯起来才能看清书上的字。他伸了个懒腰,在卡斯摩尔的引领着他去那间休息的居室时,奥斯科看到,厨房的那张餐桌上,属于老者的那几条鱼,仍旧安详的躺在盘子里。 要说奥斯科对这位隐居于此的神秘老人不生出好奇心,谁也不会相信,先前的他只是一直被魔法书里的内容全然吸引了,等到他脱身而出,心中就自然而然的生出一连串的疑问,这些疑问甚至使他长久的躺在床上却睡不着觉,他起身来到门前,将门轻轻的打开一条缝隙,朝着大厅里张望着。 这样虽然不太礼貌,但奥斯科却觉得这举动即便被卡斯摩尔现,也不会引他多大的不快,因在奥斯科看来,除了回忆之外,已经没什么能撩动这位孤独隐居者的心灵。 从门缝里,奥斯科偷看了很长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卡斯摩尔仅仅是在一直重复着一件事,他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摊开在书桌上,看了几页之后,却又放了回去,显然,这本书引不起他阅读的兴趣;接下来,他将这本书归于原处,再次花费一些时间挑选出一本书,重复之前的动作,似乎挑选出一本能让他读进去的书是如此的艰难,可是,大厅的书架上最少得有上千本书,这也就只能证明,这位隐居者有一件事始终烦恼着整个心灵,唯一的解脱只能是陷入回忆里或是陷入阅读里。 这单调的观察令奥斯科的好奇心逐渐的被困乏击败,某一时刻,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有些不舍的躺在了床上,不过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第十五章 热血少年的心 下 以后的三天时间,当然,这时间的划分是以每日三餐及睡眠做为基准,奥斯科也不知道这里边有着什么偏差。即便趣味阅读是多么需要全情投入,奥斯科也总是抽出些时间,偷眼观瞧卡斯摩尔,在这三天的时间里,他现卡斯摩尔精力十足,从来不需要休息,他也不需要饮食,因三天的餐饭中,这位老人也只是喝了一小勺鱼汤。他不是长久的呆,就是重复找书的这件事。 “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啊?”奥斯科的心头的这个疑问始终挥散不去。 又两周时间过去,那本厚厚的魔法索引,奥斯科已经读完,意犹未尽的他,甚至又重读了一遍,只因这本书越到末尾,就越是精彩,那些高阶的魔法,威力强大到难以至信,任何阅读到这里的少年,无论拥有多么一颗多么透彻的心灵,也会热血沸腾,更何况奥斯科的拥有着一颗不同于常人的冒险之心,他简直已经出了热血沸腾的境界,几乎要达到兽血沸腾了。 这么一段时间安稳的休养,奥斯科受创的身体已经全然康复,那大小的伤疤已经脱了枷,回忆起在船上遭遇的酷刑,至今奥斯科都极为疑惑自己究竟是如何生还了下来,他总觉得自从自己饮下那铁处*女中受难者的鲜血之后,他不但秉承了一种复仇的意志,更多了一份守护的力量。 在身体麻痒难当的时候,奥斯科时常独自一人坐在钓鱼的台阶前,看着水面映照出的那张面容,他的情绪就更加沉稳不下来,他牢牢记挂着复仇那件事,就逐渐厌倦了这隐居的生活。 他早就动过念,想要恳求卡斯摩尔教授自己魔法,可是,他时常看着卡斯摩尔的精神状态,就觉得他可能没有情绪来担当一个魔法的导师,但他也觉得并不能就放过这重要的机会。 因此,在今天,在卡斯摩尔再一次的将一本阅读不进去的书塞回书架上时,奥斯科恰巧在书架的一旁靠坐着,就按捺不住的开了口。 “我可以直接称呼您的名字吗?”奥斯科站直了身体。 卡斯摩尔看了奥斯科两眼,点了点头。 “您能教我魔法吗?我需要这种力量!” 奥斯科直白的表达出了自己的恳求。 “你要借助这种力量复仇吗?可是,我对帮你复仇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卡斯摩尔将书塞进了书架上,才转过了身,面对着奥斯科,这是显而易见的,虽然卡斯摩尔并不知道这个小伙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是,那从身体一直蔓延到脸上的伤疤,这其中肯定存在着一种刻骨的仇恨。 “那您对什么有兴趣,您的心里有什么羁绊着您?我看您隐居的生活也并不快乐,您可以将您的麻烦告诉我,我能为之做出承诺,尽全力去帮您。” 奥斯科仰着脸,目光坚定的直视着卡斯摩尔。 卡斯摩尔呆了一呆,脸上竟然隐约的生出了些笑容,这笑容绝对不是善意的表达,而是奥斯科的话语令他觉得有些可笑。 “你知道我有什么麻烦?你又凭借着什么觉得你能帮的上我?” “您可以告诉我,您藏在自己心里就谁也不知道,我看您时常犹豫不决,想必在一件事上始终难以取舍,您或许需要的仅仅是旁人帮你做下一个决定,因您自己没有这份勇气。” 奥斯科迎着卡斯摩尔的嘲笑,毫不退让,他说的这番话正是他这一段日子里观察的结果。 “我没有这份勇气?”卡斯摩尔笑了一声,但紧接着,他似乎现事实还真的如同奥斯科所说的一模一样,他又紧皱了眉头。 “好吧,我就看您是否能帮我解脱这个烦恼!” 卡斯摩尔思索了一番,冷笑了一声,他手一挥,一道光芒就在奥斯科的眼前亮起,等这道光芒淡褪之后,狂风与骤雨突然袭来,奥斯科打了个寒战,就惊讶的现,他身处之地已经不再是刚才的大厅,而是一个漆黑悬崖的顶峰。 稍微的疑惑之后,奥斯科就知道他是在那里,悬崖下是汹涌的海面,一望无垠;头顶上是阴霾的天空,电闪雷鸣。卡斯摩尔就站在他的身旁,目光注视着前方地面上一个深渊的阴影,奥斯科的视线也随即落到了那深渊上。 “这是一个通道,一个连接未知世界的通道,我想要去通道的尽头看看,却担心自己会毁灭于这深渊里,这个世界虽然使我厌倦,但在这个世界我能拥有我想要的一切,包括那些快乐或不快乐的回忆,这就是我的烦恼,你要如何帮我解脱?” 卡斯摩尔的声音平静无比,太久时间的孤寂生活,使他极为想要寻找一个倾诉者,他并不指望这个不自量力的小伙子真能帮他些什么,他只是恰巧碰到了个时机,能将这烦恼讲述出来。 狂风撕扯着奥斯科,他看着那深渊的阴影,又抬头看了看天空,就知道这片海域终年肆虐的暴躁力量全然来自这深渊里,他是不知道这深渊里究竟蕴涵着怎样的毁灭力量,但他站在这里,却觉得无所畏惧,他转过头去,脸上故意带着些轻佻的神色,对卡斯摩尔开了口。 “强大的力量束缚了您,回忆羁绊了您,隐居生活消磨了您,使您全然忘却了勇气和冒险这两个词语,既然您已经厌倦了这个世界,为何不去看看通道的尽头是否有另一个世界,在您以往追寻力量的道路上,您曾胆怯过吗?” 这一番话并没有引卡斯摩尔任何恼怒的情绪,他听着这句话,又看着奥斯科那双无所畏惧的眼睛,翻腾而来的回忆几乎将他淹没。 很久之后,卡斯摩尔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再次施展了力量,将奥斯科送下了悬崖,至于他自己,则长久的站在悬崖上起了呆。 奥斯科并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恰当,也不知道是否能够产生出什么作用,没有卡斯摩尔在家,他也就无从判断时间的流逝,只能继续用阅读来打时间,在饥饿感如潮水一般袭来的时候,奥斯科就独自去弄食物。 卡斯摩尔担负着这个工作时,奥斯科还并没有觉得钓鱼有多么的困难,可是,等换到他自己的时候,他才清楚的认识到,这些看起来可爱的鱼究竟有多么狡诈,简直像成精了一样。 他花费了大约两、三个小时时间,也没抓到一条鱼,还弄湿了身上的长袍,当他琢磨着卡斯摩尔神乎其技的钓鱼技巧,想要依样学样,才觉得这到底是多么高的一门手艺,他不停挥动着鱼竿,几乎将鱼线绞成了鱼网,可是,他就从没成功过一次。 那些鱼在水里悠然的摆着尾,还抽空的吐些气泡,那样子看起来极为像是在嘲笑着奥斯科,这下子,奥斯科就更加的气恼了。 “好哇!我一定得勾烂你们的嘴巴,否则我就得忍受被鱼嘲笑的耻辱!” 奥斯科刚了这个誓言,就马上收了鱼竿,灰溜溜的去厨房里,翻找了起来卡斯摩尔之前节省下的食物。 第十六章 吝啬的礼物 上 餐盘里只剩下了鱼骨头,奥斯科站在餐桌前了片刻的呆,猛的一咬牙,似乎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扑上去将那些鱼骨头咬碎,和水吞了。 原谅奥斯科,他实在是饿坏了。那日悬崖上对话之后,卡斯摩尔始终没回来,在这段时间里奥斯科已经停止了阅读这种休闲活动,他整天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要如何对付那些狡诈的鱼。 他已然放弃了卡斯摩而曾展露在他眼前的神技,那实在是一门太深奥的技巧,他将鱼竿当成了鱼叉,开始练习扎鱼的技巧。 从通道里水的涨落,奥斯科就能判断时间的流逝,今天的一整天,证明了奥斯科是个在叉鱼方面很有天赋的人,一条嚣张了许久的鱼终于被奥斯科插了个通透,带进了厨房里整治成了盘中餐。唯一遗憾的是,这条鱼的个头实在太小了些,那育还未完善的身体完全不够奥斯科饱餐一顿。 奥斯科一边享受着这顿寒碜的晚餐,一边胸中愤恨难平。 第二天,背运之风吹来,奥斯科毫无收获,只能用睡眠抵挡饥饿。 第三天,背运之风盘旋着不肯离去,奥斯科陷入生存的危机中。 第四天,奥斯科的转运之日,两条鱼的收获,让他改善了生活。 第五天,人品继续爆,三条鱼的收获,奥斯科满足了三餐的需求。 …… 第十四天,奥斯科站在台阶上擎着鱼竿,看起来是那样的意气风,就像一个即将奔赴战场的骑士一般,两周的时间,奥斯科已经全然晋级为叉鱼的大师境界,面前水中的鱼,对于奥斯科来说已经予取予求,到这时,鱼竿之下再无敌手的情况下,奥斯科就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寂寞,他再次开始潜心研究卡斯摩尔神乎其技的钓鱼技巧,他牢牢记挂着自己许下的诺言,非得用鱼钩钩烂这些鱼的嘴巴。 可是,事实再次证明了这堪称神技的钓鱼技巧要比叉鱼难了许多,又半个月的时间过去,奥斯科仍旧一无所获,但他既然不用为生活担忧,就显得极有耐心,虽然从没钩上过一条鱼,但是,通过刻苦的练习,奥斯科已经逐渐能够让那在水中轻飘飘的鱼钩按照自己的心意移动,到现在,奥斯科就明白,他唯一缺乏的是更细微之处的操纵,以及对鱼闪躲轨迹的判断。 这就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事,隐居者卡斯摩尔练这技巧不知练了多少年,而他观察这些鱼也不知观察了多少年,奥斯科现自己短时间内难以兑现自己的诺言后,就将之订在了未来,他只将练习这技巧当成了一种休闲的乐趣。 奥斯科的生活步入了正轨,看书、叉鱼、钩鱼,是每日最大的消遣,那本魔法索引,奥斯科已经翻了三遍,就转而关注起旁类的书籍。他最感兴趣的就是那些书写的怪诞无比的书,而最为符合这种要求的无疑就是那些自然学类书籍,这些流传并不广泛的书籍却揭示了一些自然界的奇妙规律,又描述了许多鲜为人知的动物、矿物、草药、星象学也有所涉及。 除了自然学类的书籍,奥斯科闲暇之余还会去看看历史类的书籍,从中找出些感兴趣的英雄人物传记故事,他竟然还看了哲学类的书籍,只因那种书籍将精神的力量描述的玄之又玄,但这类书籍看的多了会引人癫狂的征兆,奥斯科在现自己时常开始自言自语时,就放弃了哲学的研究。 如此,又过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天气已经转冷,奥斯科九月从默恩乘船出海,现在,两个多月时间过去,季节已然接近冬季,他在大厅里阅读时常冻的受不了,就索性将阅读的地方换到了床上。 闲散与懒惰是谁都渴求,但长期陷入这种生活状态却会让人厌恶,况且,奥斯科原本就是个躁动不安的一个人,在某一天,他刚刚读完一本叫做《追忆魔法导师的故事》的无聊传记小说,就觉得特别寂寞,他渴望结束这隐居的生活,可是,卡斯摩尔依旧毫无踪影,奥斯科可不认为,他能在冰冷的海水里游回6地,更不用说这片海域是多么的狂暴。 他攀生出了这念头之后,情绪就焦躁了起来,此时,他倒是明白卡斯摩尔因何被一个问题所困扰就会显得如此烦恼,他也开始重复起卡斯摩尔的习惯,总是精心挑选一本书,却看不进去,不得不再挑一本。 到最后,一天的大半时间,奥斯科都反复的裹着毯子在大厅里徘徊着,时常盼望一道光芒亮起,卡斯摩尔出现在他的面前。 “就算有个人说话也好!”这是奥斯科最低限度的愿望。 他还是时常能感受到那实验室门后传来的召唤之力,那种奇妙的力量总是能让他在情绪最焦躁的时候吸引住他,他总想去那实验室看看,但没得到主人的允许,特别是主人还是位实力深不可测的魔法师,他更不敢擅自打开那扇门。 这一个多月时间,卡斯摩尔就站在悬崖的顶峰,一动也不动,将自己的生平仔细的回忆了一遍,他才真实的现,事实正像奥斯科所说的那样,正是这过往的经历束缚了他,使他时常沉湎在回忆里,却失去了对未知命运的追求。他身体虽然没能苍老,但他的心灵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已经苍老到无以复加。 现了这一点之后,卡斯摩尔的心中涌出深沉的无奈,他还是没能做下决定,因他的并不能找回他岁月中磨灭的勇气与冒险精神。 结束了漫长的回忆之后,卡斯摩尔才突然记挂起了那个寄居于他住处的小伙子,正是奥斯科的胆大妄为,才让他无比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点,他决定要帮帮这个小伙子,虽然他仍旧对教授他学会魔法没有什么兴趣,但他却能帮奥斯科回归6地的世界。 他回到了那扇榉木房门前,门上被他亲手雕上的那一行古莱西语却突然让他停在了原地。 “当您准备周游世界,记得临出前,扣响这扇门,您就多了一个同行者。” 卡斯摩尔看着这行字,着呆,他那几乎老死的心灵竟然在一刹那间生出了一个有趣的念头,他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更觉得这念头可能会对他有所帮助,至不济,也能打些他枯燥的时间。 “好吧,既然你扣响了这扇门,我就跟随着你再次周游这个世界,看一个狂妄的小伙子究竟能干些什么,看这个世界是否一如既往的令我厌倦。” 卡斯摩尔自言自语了这么一句,脸上生出了些隐约的笑容,他推开了门,就看到奥斯科如同折断了触角的蚂蚁一样,裹着臃肿的毯子在大厅里反复徘徊。 第十六章 吝啬的礼物 下 “你…回来了?这真是太好了!”奥斯科情绪如决堤洪水一般爆,他看着卡斯摩尔,从没觉得这古怪的老头有这么的可爱。 “看来隐居果然是老人的专利,并不适合你这样的年轻人,因此,我准备送您离开。” 卡斯摩尔隐匿了脸上的笑容,话语平静。 奥斯科先是一阵喜悦,匆忙的点了点头,既而,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又急忙的摇了摇头。 “您解决了您的麻烦吗?您仍不打算教授我魔法吗?” 奥斯科是想要马上结束这隐居的生活,可是呢,他对学会魔法始终还抱有一份指望。 “如你所见,我被一件事全然困扰,就没有情绪做一个合格的魔法导师,在外边广袤的世界上,你总能找到机会,假如你心中一直对魔法的力量怀着渴望的话。但你来到这里,已经给我的生活带来了转折,更给了我一些已经追寻不到的乐趣,因此,你可以先从那些魔法书籍里挑两本,做为我送你的第一件礼物。” 奥斯科听到卡斯摩尔的这句话,知道从他这里学会魔法已经没什么指望,他的心里就有些失落,他从书架上挑选着主人应承的礼物,可是,奥斯科总想将七本书都带走,虽然他只能读懂一本魔法索引。 “他可真是个吝啬的人!”奥斯科不满的在心里咕哝了一声,就先将《魔法索引》塞进了怀里,然后,他左挑又拣,十分忧郁的将那本蝌蚪文一般字体的魔法书也塞进了怀里。 “虽然不能教授你魔法,但我能够给你一个比魔法都更贵重的东西,这是我送你的第二件礼物。” 卡斯摩尔说完这句话,就摊开了右手掌,一团光芒在他的手掌上闪动着、凝聚着,最终变成了一粒种子模样的东西,外观极像最平凡的大麦粒。 奥斯科原本听到卡斯摩而说“比魔法都更贵重”时,还怀着难以描述的喜悦心情,但是,在看到卡斯摩尔手掌中那枚太不起眼的东西,他就觉得受到了欺骗和敷衍。 “您是个魔法师,为何不直接给我些魔法的力量,这是什么?这种子能种植出什么?一片永远也吃完的草莓园吗?” 奥斯科的话语里带着极明显的酸味。 “这种子…也许能成长出一段传奇的经历!” 卡斯摩尔听到奥斯科抱怨话语,脸上的不自觉的露出了些笑意,他可不管奥斯科的抱怨,那枚种子脱离了他的手,慢慢的飞向了奥斯科的嘴巴。 “他果然是个吝啬鬼!”奥斯科抽空又在心里唠叨了这么一句,就将这不起眼的馈赠吞进了肚子里,虽然礼物寒碜,但有得吃总比没的吃要好,这道理奥斯科还是懂得。 “那么,接下来,你需要我为你重塑一张面容吗?这是第三份礼物。” 卡斯摩尔看着奥斯科那憋闷的面容,就决定再给予一些自己的帮助。 “您能做到吗?您能让我这张毁掉的脸还原吗?” 奥斯科听到这句话,原本惊喜万分,但马上的,他又想起,在复仇的道路上,一张熟悉的脸会让他困难重重。 “等等,您能帮我重塑一张不一样的面容,但又保留下我原本的面容吗?有这样的神奇魔法吧?我想要一种隐藏的身份,直到我将我的仇人送入地狱前的一刹那,才让他看清他原本熟悉的脸,这样行吗?” 奥斯科左思右想,觉得这是个最的方法,他也就对卡斯摩尔提了出来。 卡斯摩尔沉吟了好久,似乎是太愿意理会奥斯科意淫的惊人的要求,奥斯科十分担忧这个吝啬的老头可能会可口拒绝,但实际的情况是卡斯摩尔正在找寻合适的方法。 一会时间过后,卡斯摩尔才扬起了右手,一团柔和的白色光芒就笼罩在了奥斯科的脸上,奥斯科就觉得脸部有些皮肤肌肉扯动的刺痛,没过片刻,这刺痛伴随着光芒一起消失,奥斯科轻抚脸颊,现那些硌手的疤痕已然消失。 他心里一阵难言的喜悦与感触,他还未来得及证实是否已经还原如初,卡斯摩尔又一挥手,一团水一样的东西在奥斯科的面前组成了一面镜子,镜中的那张脸,就是奥斯科熟悉万分的那张脸,那跳脱躁动的神色一览无疑。 接下来,那镜子突然又还原成水,覆盖在了奥斯科的脸上。 “你在脑海里勾勒出另一张面容!” 卡斯摩尔开了口,奥斯科就遵照着长者的吩咐,绞尽脑汁的在脑海里凭空捏造出了一张脸,他脸上覆盖的那层水样的东西就逐渐按照奥斯科的臆想开始生变动,不过一会儿,就幻化成了一张陌生的脸。 这张脸虽然与奥斯科原本的造型相差极大,但这张脸上那种跳脱躁动的神情更加的出众,让任何一个不熟悉的人第一眼看到,都知道这张脸只能代表三个字――惹祸精。 奥斯科照着镜子,倒是十分满意自己有这样的杰作。 “想要换回你原本的那张脸时,就在心底默念三次我的名字,再次更换,要念八次。” “好庸俗!为何不用华丽的咒语代替?”奥斯科百思不得其解。 卡斯摩尔交代了这么一声,就带着奥斯科再次来到了悬崖的顶峰,他伸手一召,从那阴霾的天空里就落下了一团云,在奥斯科的面前聚集成了一匹漂亮的白马,还附带精制的马鞍。 “骑上它吧,它能带你飞到最近的港口,但这匹马只是一次性的坐骑,别想骑着他周游整个世界,你的未来还得靠一步一步的走出来,这是我送您的第四件礼物,也是最后一件。” 奥斯科看着这匹马,原本十分高兴,但听了卡斯摩尔的话语之后,高兴的情绪瞬间消失了一大半,他裹着毯子,骑上了这匹马,这匹马果然能够完全按照他心意所想的那样,四体翻腾的飞向了高空。 “您就是一个吝啬的人!除了祝福之外,别指望我会将这条毯子还给你!” 奥斯科的临别的话语声从云端遥遥的传来,卡斯摩尔那张脸瞬间呆掉,长久的时间过后,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一个人在悬崖上站了片刻,直到奥斯科彻底的消失与他的视线里,他才再次回到了大厅,进入了实验室里。这个一直让奥斯科好奇万分的实验室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实验器材,空荡荡的房间中央仅仅只有一个诡异无比的箱子,那箱子是个惟妙惟肖的人体形状,金色的纹络在头的部位勾勒出了一张表情痛苦的面容。 这箱子无论怎么看,都十分像是两个月前被裁决骑士扔进暴风之眼里的铁处*女,卡斯摩尔就站在铁处*女前了片刻的呆,这刑具上原本附着的强大封印力量,就像完全失去了效用一般,卡斯摩尔轻轻的一揭箱身,就打开了铁处*女。翻开的箱身一侧果然是密密麻麻的锋利长钉,染满了鲜血,就像锈斑一样。 解脱了这刑具的束缚后,铁处*女中的受难者仍旧无生无息,似乎生命已然不在,可是,卡斯摩尔却知道,这受难者只不过是因为身体与灵魂充满了来自暴风之眼的狂暴的力量而难以恢复神志。 “我给予了某人厚赠,却换来了吝啬的名声,因此,我就只给予你一份礼物!要抱怨,就请抱怨那个人!” 铁处*女下的地面上突然凭空亮起点点光芒,那光芒构成了一个复杂无比的魔法阵,天空的闪电与乌云,突然被拖曳了下来,扯进了这铁处*女中,同时,一团耀眼白色光芒在闪电的交织中亮起,一刻钟之后,铁处*女中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呻吟声。 奥斯科骑着那匹欢腾的马,一开始还因惊奇而兴奋不已,但只不过飞出了几海里,他这兴奋劲就全然消褪了,至于原因,高空的飞行实在是太冷了,奥斯科裹紧了被子,仍是冻的牙齿不住的打战。 一路上,他更是不断的唠叨着卡斯摩尔的吝啬,他既然能为自己弄出这匹飞马,又为何不给自己弄出一个什么保暖的魔法?可是,奥斯科却忽略了老人都有健忘的通病,原本卡斯摩尔还准备补救这个错误,可是,在聆听到这唠叨声之后,他就免除了这个恩赐。 “您就受您该受的罪吧!这就是你在背后说人坏话的教训。” 卡斯摩尔在书桌前打开了一本书,撇了撇嘴,这样自言自语着。 第十七章 被诅咒的杰克 上 仅仅飞了半天的时间,奥斯科估摸着应该已经飞了一半的距离,但此时,他突然在茫茫的大海上看到了一艘颠簸的船。 “哪艘船会在冬季出海?” 奥斯科疑惑了这么一刹那,突然就抛掉了裹在身上的被子,他琢磨着自己即将开始的是一段隐姓埋名的复仇生涯,骑着飞马直接降落在默恩,虽然风光无比,可是接下来肯定就是传闻满天飞,这保不准就会让有心人多一份猜疑。 奥斯科果断的一个华丽跳水动作,就从飞马的背上跳进了海里,那飞马在天空一个转折,就融进了附近的一团云里。 但等他真的跳进海里之后,他又后悔无比,因为那海水是出他想象的冰冷,这简直是活受罪!就算他骑着飞马降落在港口后有着多么喧嚣的轰动以及日后的种种传闻,都好过受经受这种痛苦。 还没游出多远,奥斯科的四肢已经被冰冷的海水浸泡的有些僵硬,他看那说远也不远的船只,竟然怀疑自己来不及被搭救。 “要是我被淹死在这里,那么,这该算什么?” 奥斯科自己问自己的了这么一句,突然就极为害怕的爆了身体的潜能,他游出了一段距离,离那艘船已经极为接近,但这时的奥斯科已经精力不济,眼瞅着就要被海水吞没了。 那艘船上正有着几名水手不断的朝着大海眺望着,他们终于现了奥斯科,他们大老远瞧见那落难的人依稀是一个年轻小伙子的样子,心神就一阵激动,放下了舢板,快的划向了奥斯科。 但等这些水手们将冻的已经说不出话来的奥斯科拉上舢板,就免不得有些失望,只因这小伙子有着一张完好而陌生的脸,并不是他们出海要找寻的那个人。 可是,等奥斯科看清楚这几个水手的面容时,就大致猜测出了这些水手在冬季还要出海的原因。只因救他上舢板的每个水手奥斯科都很熟悉,他们是属于霍林格商行的水手,而那艘船,也毫无疑问的是属于霍林格商行的船只。 他记挂起了掌柜罗尼斯,心里就猛的涌上一股暖流,竟然暂时抵御了彻骨的寒冷。 虽然水手们搭救的人并不是他们最想要搭救的人,可是,在茫茫大海上,谁碰到落难的人不会施以援手?在返回商船上之后,奥斯科**的长袍马上就被水手们扒的一干二净,一件厚实而暖和的毯子裹在了奥斯科的身上,随后,一杯浓烈的朗姆酒塞进了奥斯科的手中。 “喝掉它,你就彻底告别了之前的苦难!” 在水手的安慰与鼓励之下,奥斯科将这杯航海人最喜爱的烈酒吞进了肚子里,他只感到一线灼热从喉咙直抵胃里,没过一会儿,这热度就通达了全身,奥斯科的身体也终于停止了颤抖。 “说吧,假如你还愿意回忆一遍你究竟遭遇了什么,就告诉我们。” 船长看着奥斯科已然从寒冷中恢复了过来,就问出了这个问题。 “噢,先我得向你们表达出我最真挚的谢意!那可真是一段我不想回忆起的灾难。我的名字是杰克,来自中部的金吉尔郡,我和我的未婚妻一起搭上了一艘船,原本要为婚前留下一段最甜美的回忆,可是呢,谁知道我们竟然会碰上了暗礁!那艘船眨眼间就沉没了,而我的未婚妻为了救我,就被那冰冷的海水吞没了!噢,我可真是一个幸运而又不幸的人!我的露丝,她在另一个世界里一定还为我祈祷着。” 奥斯科眼睛一转,出口就谎话连篇。 船长可不知道这个自己主动选择跳海的人会有着怎样的狡诈心思,他听到有一艘船罹难了,而搭救起的这个叫做杰克的小伙子又不像在海里泡了多久的样子,他就有心在这个小伙子的指引下去瞧瞧,看还没有其他的生还者。 奥斯科编出了这段谎话之后,正在疑惑自己为何会想出杰克和露丝这两个名字,他听到船长要求他指引那船沉没的海域,他就有些心虚。他哪知道他编造的故事要生在哪个见鬼的时空,就随意的指了一个方向,嘴里还为自己做着万全的掩护。 “我被冰冷的海水都泡昏了,我只大致记得,但不知道这其中是否存在着些什么偏差!” 说完这句话,奥斯科就佯做太伤心、几乎忍不住要哭泣的样子低下了头。 船长抚慰了这可怜的小伙子一番,就离开了船舱,他指挥着水手将船开往了那片可能什么都没生过的海域。 可是,最让人吃惊的肯定就是命运的偶然,或者说,奥斯科今日的谎言恰恰就诅咒了旁人昨日的灾难,那被他随便一指的方向果真像生了些什么的样子,随着船的驶进,不断现有零碎的物品漂在海面上,有木桶、有箱子、有镜框,所有能漂起来的东西都孤寂的留在了海面上,至于那艘在未来被奥斯科诅咒的船,就全无踪影,就像真的已经沉入海底了一般。 水手们划动着舢板,反复的在附近的海面游弋着,他们没有现任何的幸存者,就将那些漂浮的东西捞上了舢板,收获了一桶喝掉了一半的酒、两桶大麦、三桶果脯,以及零碎的东西若干。 唱过弥撒的歌调之后,那酒与果脯就被嘴谗的水手们分享了,而船长给奥斯科送来了一本已经浸透了的日记。 “我想,这应该是属于您的,您得继续珍藏它!” 船长将这本日记递给了奥斯科,要说,奥斯科不知道有多么的惊诧,他完全想不到这样的事都会生,可是,他更想不到的是,当他打开日记的封面时,他就现日记的第一页就落款着主人的名字――杰克?汤森。 “见鬼!难道是我诅咒了这艘船以及这见鬼的杰克吗?”奥斯科心灵一阵寒,生怕这日记里留传着主人的怨念的诅咒,就完全不敢翻开第二页。 之后的几天,奥斯科就以倒霉鬼杰克的身份生活在了这艘船上,旁敲侧击之下,奥斯科了解到了这艘船上的船员果然是受到了掌柜罗尼斯的嘱托,前来寻找奥斯科的踪迹,可是,在茫茫大海上要找一个人是多么的不容易,更不用说这些水手们曾亲眼看到奥斯科遭遇了怎样的酷刑,生息全无的被抛进了海里,但他们谁都说服不了固执的罗尼斯,只因罗尼斯的心中还存在着万一的指望。 船只又继续前行了一段时间,眼看天气越来越冷,而海上的风浪也越来越张狂,船长就定下了回航的决定。 十二月的第一个周四,奥斯科终于平安的回到了默恩,此时,冬季已经沛不可挡的全然到来了,一场大雪,将港口扫荡的冷冷清清,与往日熙攘的景象一对比,就愈加的令奥斯科百感交集。 他看着被积雪完全覆盖的海堤大道,突然回忆起了三个月前的那次奇遇。 “嘿,我的命运可真的不一样了!”奥斯科出了这句感叹,悲伤多过欢快。他抚摩着胸前的那枚骨头吊坠,说不清对那位叫做罗伊德的神秘老人是感激还是愤恨,他送的这个吊坠救了自己一次,可是,他明显知道这悲惨的命运,却又为何不提前加以提醒? 这是奥斯科难以索解的一件事,他也只能暂时放在心中,留待以后再碰见这个老者时,再问个清楚。 第十七章 被诅咒的杰克 下 登岸之后,奥斯科的神情是那样的迷茫,水手们出于同情心,领着这落难的小伙子去了霍林格商行,希望掌柜罗尼斯能够馈赠些钱物,打这位可怜人回乡。等奥斯科一路走在熟悉无比的道路上,又在霍林格商行里看到罗尼斯那张黯然的面容,鼻子一酸,就几乎忍不住要掉眼泪,他几次的抚摸住了怀中那枚临出海前罗尼斯送给他的钱币,却终于没拿出来,他想着,他还有复仇的艰难道路,最好别牵连上这位世上唯一最关怀自己的人。 奥斯科新造的那张脸显然占据了极大的优势,恍惚之中,罗尼斯从这张跳脱躁动的脸上看出了奥斯科的影子,虽然他极希望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奥斯科那惹祸精,然而,遗憾的是,这个小伙子的名字叫杰克,而不是叫奥斯科。 “您的面容让我回忆起了一个我牵挂万分的人,拿上这钱袋吧,平安的回到你的家乡,您是个可怜而又幸运的人,有不知多少不幸的人连着我们的牵挂就一起葬身在了海底。” 罗尼斯递给了杰克小伙子一个绝不空瘪的只有几枚钱币叮当做响的钱袋,之后,之后,他的神情在奥斯科的眼中就变的愈加黯然。奥斯科不敢久待,生怕露出什么马脚,就哽咽着声音的告了别。 在走出了霍林格商行的大门的一刹那,奥斯科看着白雪皑皑的街道,突然又为自己的前路迷茫了起来,他在大海上只想着回到6地开始复仇的生涯,可是,这复仇的生涯又要从何开始? 几片冰凉的雪花落在了他的额头上,他就拿定了主意,先,他得在默恩打探些消息,即便打探不出宗主教埃德文一行人的消息,总也得打探出告密的弗莱德究竟去了哪里,他先要对付的就是这个好对付的告密者。 至于如何对付宗主教埃德文,奥斯科就有了更多的顾虑,他知道裁决骑士是拥有着他难以想象的强大力量,也知道要找这位教廷的大人物复仇是如何的艰难,他缺乏力量,而他追寻力量的道路已经明确,他怀里装着两本魔法书籍呢!他就想要去艾尔多的都耿纳碰碰运气,只因他听人说,那里有艾而多王国唯一的一座魔法协会。 他停留在了默恩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他失望无比,只因他的打探全无收获,就连罗尼斯在内,谁也不知道弗莱德究竟去了哪里,至于埃德文一行人,肯定是早就回到了教廷圣地巴而兰德。 奥斯科还去了桑恩酒馆,紧闭多日的店门上已经生出了霉斑,伪装上船的伊沃,在回到默恩之后,就彻底的放弃了这份家产,不知所踪。 “嘿,再见了,默恩,前路还有许多精彩等着我呢!” 奥斯科最后朝着默恩吼叫了这么一声,一只凶狗一路狂吠着从某一个院落里冲了出来,挨了几棍子之后,又哀嚎着、夹着尾巴逃回了狗窝里。至于奥斯科,则随手抛掉了手中的棍子,有此送行,他对默恩再无留恋的一路朝南而去了。 奥斯科原本打算雇一辆马车,可是,他仔细一算计,现罗尼斯送的钱虽然富足,但也不够他如此挥霍。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出远门,他就准备一路走过去,看能碰上什么新鲜奇怪事不能。 入冬的第一场雪在奥斯科离开默恩的第二天已经止歇,天也有放晴的征兆,可是,既然冬天已经到来,默恩的居民都更愿意呆在火炉边打时间,那些水手们也有了漫长的空闲时间,大部分都呆在了酒馆里,用彻底的放纵来排遣一年海航的艰辛,只有那些无家可归的老水手们,习惯留守在船上,时常裹着毯子,背靠桅杆,呆望波浪蔓延到天边,用风笛吹出些苍凉的曲调。 街道直至码头都冷冷清清,这就是默恩平静的冬季,没什么事能撩起闲散人的兴趣。可是,就在当天傍晚时分,一位对着大海呆的老水手,他的视线尽头突然出现了一团乌云,那乌云违背着常理,极快的朝着默恩飘了过来,离得更近时,他更是看到那团乌云似乎被包裹在风暴里,翻滚不停,那乌云里更有刺目的闪电,随灭随生。 老水手大张着嘴巴,第一个念头是想要与别人分享这份惊奇,可是,他又突然想起这艘船上并没有一位聆听者,他就只好说给自己听。 在他喃喃自语的过程中,某一时刻,老水手眯着眼睛恍惚的看到那闪电中似乎有一个身影,就裹在那团乌云中,他一开始还认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当那团乌云离他更近时,他揉了揉眼睛,这一次,他就瞧的极为清楚。 那张脸……老水手誓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这是传说中的风暴女神啊!大海的掌控者。” 老水手失神的祷告了起来,那团乌云却直直的掠过默恩,等他祈祷完毕,再转头看时,那团乌云却杳无踪迹了,一切都像根本没生过。 老水手将这经历藏在了自己心底,他知道,他就算说给别人,也没有人会相信。 一周之后,默恩中部索格灵镇。 “为何这世界上有这么多人需要帮助呢?”奥斯科看着那完全被修坏了的磨房水车,不无感慨,而负责为领主打点这间磨房的农夫,早就气的不行,他本来以为这自告奋勇的小伙子是掌握了什么高的手艺,谁知道,经他手之后,这本来还堪转动的水车转瞬间就变的七零八落。 “十分抱歉,我本来以为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再试试,总得帮您解决这麻烦!” 回答奥斯科的是一根擎起的锋锐木叉,以及接下来一声巨大的闭门声。 “幸好,我告诉他的名字是杰克,就全然不会影响奥斯科所拥有的好名声。” 奥斯科看到自己把一件事搞糟了,先给了自己安慰,之后,他撇了撇嘴,就全无牵挂的继续上路了。 途径冒险者小镇,雪下的极大,奥斯科抖了抖帽子,就钻进了这小镇唯一的一间旅店里,在这间旅店里,除了他之外,还有三名早到的客人,这三个人正围拢在桌子旁,看着一块有丝丝淡黄色纹络的石头着呆。 奥斯科叫来了一碗热汤,一盘烤腊肠,先驱走了饥寒之后,他现那三个客人仍旧对那块石头维持着兴趣,这也就引了奥斯科的兴趣。他伸着头,悄悄的打量着那块的石头,依靠他曾阅读过的自然学类书籍,他辨认出了这块石头究竟是为什么让人痴迷。 “康纳瑞男爵委托了我们,假如我们不能肯定这究竟是什么矿石的话,我们也别想从那吝啬的男爵口袋里掏出一枚铜板!” 那三位客人中有一名女士,话的正是她,到此时,奥斯科才开始打量起这三个人,按照吸引力的大小,他先关注的就是这位话的女士,他现这位女士有着二十五到二十六岁之间的年纪,从举止中判断,这位女士应该还未婚,她身着一身黑色紧身衣,虽无裙装妩媚,但总让旁人觉得极为得体;她双腿修长,远远高过奥斯科的腰间,而奥斯科判断这女士的身高,也要稍微高过自己。她的腰间佩带着一把剑,在一开始,奥斯科还以为那是一把当时盛行的、装饰作用大过实战作用的细刺剑,但又仔细一看,才现那剑身略宽,竟然是一把细身剑,这种轻巧的剑一惯受到女士的青睐,当然,有些对体力较有自信的男性贵族也会选用,这种剑不同于细刺剑,即便不捅上要害,也够让人流血痛苦了。 这位女士年当韶华,瞧起来又未婚,皮肤就如同少女一般细腻,她有着一双并不大的眼睛,却因睫毛极长而显得格外温存,她鼻梁挺直,如同雕刻家苦心的杰作一般,当然,这也就在一方面隐预了这位女士的一部分性格;她嘴巴微翘,在近乎冷淡的神色之中又给了旁人一种期望,这就能激大多数年轻小伙子的爱慕之情。 剩下的两个人都是男士,年龄也大致在二十五岁上下,一位如同修士一般穿着灰色的粗麻布长袍,边角已经脱了线,脸孔与身体一样瘦削,小胡子修剪的极为得当,又时常捻动,朝两边翘了起来;他腰间空荡,瞧起来连把短剑都没有。而另一位则强壮的如同森林里的猛兽,腰间别着的武器才真正称得上是凶器,那是一把沉重的单刃斧,斧头尖端带倒勾,可想而知,这斧子砍进谁的肚子里顺势一拖一拉,会是怎样的凄惨景象。 这个奇异的组合,让奥斯科只能有一个猜测,这猜测就是,眼前的这三个人应该属于传说中的冒险团队。其实,当时的冒险队伍并不像那些夸张的过了份的小说中所写的那样,仅仅是流离失散的人聚在了一起,好能讨个生活,他们既不会去某个森林里猎杀魔兽,当然,假如某个森林里真有魔兽这种生物的话就另当别论;他们又不会去树上的精灵酒吧聚餐,当然,假如世上真有精灵这生物的话,又另当别论。至于冒险者工会,那更是无稽之谈,这些冒险者在富足的时候就安份守法,在困窘的时候,可能就会跟强盗抢生意。他们从不会接到酬劳几千个金币的探索远古遗迹的任务,更不会接到酬劳一辈子都花不完的屠龙任务。龙?那是什么,从龙那里抢夺财富,还不如去抢劫税收官的钱袋来的轻松。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冒险者,淡褪了所有传奇的色彩之后,他们就是社会的底层,是法规之外的游行者,碰上仇视冒险者的地方的领主时,也不乏要与领主的私人武装进行撕杀,不能逃走,就得被领主处死,至于如何死法,还得看这个领主是喜欢复古主义的断头之刑,还是喜欢现实主义的绞刑。 第十八章 三加一等于四冒险团 上 这十有**就是金矿石,因它的颜色在这里放着呢。” 那位腰揣单刃斧的客人,声线就跟他的外貌一样的粗犷。 “噢,我们可不能单凭这颜色就做此判定,我们总得找个确凿的证据,否则,我们不但拿不到钱,还会砸了我们三游侠冒险团的名声。” 那位身穿修士长袍的人开了口,声线就跟他外貌一样的瘦削。 “这名字可真够庸俗,嘿,三游侠,我看还不如叫勇士与美女冒险团来的好听。” 粗犷男人的审美观果然有些不同,那位最先开口的女士又了话。 “维尔,你总说你熟读那些自然学类书籍,怎么会认不出这矿石?” 那名叫做维尔的瘦削男士耸了耸肩膀,不以为然的开口回答到:“是啊,可是学者总会碰到难题,就像绅士也会碰到恶棍一样。” 奥斯科突然起意,走上前了两步,将自己插入了这场私人谈话里。 “这应该是产自湿地矿脉的金矿石,矿脉附近是否有一条地下的暗河?” “正是如此,你又如何知道,对了,你又是谁?” 那位粗犷男士斜眼瞅着莫名其妙搭上了话的奥斯科,戒备心十足。 “好了,祖宾,你总将旁人的好意拒绝在外。”瘦削男士维尔呵斥了粗犷男士祖宾的不礼貌行为,接下来,他看了看奥斯科,在觉得这小伙子并不像个坏人的样子,他的脸上就有了结交的善意笑容。 “我隔着一公里就能闻到这位先生身上的学者气味,更能闻到那种乐于助人的绅士味道,我的鼻子极为灵敏,就从没欺骗过我一次。噢,年轻的先生,您的名字?您能说出这矿石的出处,就肯定对之有过研究,对吧?” “杰克,杰克?汤森,我恰巧读过几本自然学类的书籍,因此,才对这不同种类的矿石有了些了解。” 奥斯科的脸上同样酝酿着真诚结交的表情,他突然起意,就是动了加入这支冒险团队的念头,虽然当时的冒险团队不像书本上描写的那样神气,可是,奥斯科对这种职业却有着一种天生的向往,他是定下了主意要去耿纳,可是,他碰上了这机会也不想错过。 “杰克?汤森,杰克先生,我想我能这样称呼您,就像您一样能称呼我为维尔一样。请允许我稍做介绍,这大块头是我的兄弟,我的一位再亲近不过的兄弟,祖宾?格林,至于我,就也得在名字后缀上格林这个光荣的姓氏。嗯…这位女士的话,我想,还是由她亲自做自我介绍得好,这是女士在碰到一位绅士时,必须享有的权利。” 维尔看着这小伙子愿意继续聊下去,他就感受到了这小伙子的善意。 “露娜,露娜?维德尼娅,有幸认识你,汤森先生。” 那位女士闪动着眼睛,看着奥斯科,她音标准而清晰,语快慢适宜,让人一听,就觉得这其中肯定包含着什么特定的礼节,她话语里虽然表达着善意,可是,她那张脸上却始终维持着冷淡的神色。 奥斯科学着以往见识过的那些绅士们,行了个礼节,可是呢,他行礼明显出了个差错,本来奥斯科应该先是一番礼节性的称赞,假如这称赞打动了这位女士,而这位女士又愿意给他一种殊荣的话,他就能亲吻上对方的手背,可是奥斯科却将右手抚在了胸前,不伦不类的行了个男士的见面礼。 对此礼节的欠缺,奥斯科全无所觉,他还自认为自己做的极为妥当,可是,旁人已经瞅出这小伙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应该是乡下人第一次出远门。 露娜也不以为意,似乎并不在乎杰克?汤森先生的失礼。 还是维尔干笑着继续搭了话。 “既然我们彼此已经有了这份认识,就不妨再多一份了解,这肯定有助于友谊的最终诞生,我们三人是一支冒险团队,这一点,杰克先生,噢,您的年龄,我应该直称您为杰克,这才更亲切一点,不是吗?您应该看出来了。您呢?我看着您并不像是省亲,也不像是担负着什么重要的责任,非要在这大雪天出门远行,您也是要走上冒险的道路吧?可是,像您这么年轻,又独自一人,您恐怕还不知道这世道有多险恶吧?” 奥斯科觉得这位维尔先生实在是个不错的人,他就真诚的点了点头,毫不以自己被人瞧出没见过什么世面而羞愧。 “是的,我是第一趟出远门,想去耿纳一趟,碰碰运气,你们呢?关于这块矿石,我还能帮你们什么,请尽管开口。” “您有这份心意真是让人赞叹,我们正需要您与我们一起,您那无比的学识,就是打开宝藏的钥匙!在这里,我有一个提议,因我看您也并不是多么急于去到耿纳,您肯定盼望着在路上就碰到些什么吧?恰好,我们这支冒险团队可能会有耿纳的一站,您不妨暂时加入我们,一旦您又有什么奇遇,或得到某位大人物的赏识,我们的友谊绝不会成为对您前程的羁绊,您看如何?” 维尔看着这个稚嫩而真诚的年轻人,就动了念,想将奥斯科暂时吸收进这冒险团队里,虽然他还未看到奥斯科更多的优秀品德,但仅仅是眼前,他们就能借助这个小伙子的学识来挣取一份丰厚的酬劳,况且,维尔总觉得这个面相不凡的小伙子应该有个很不一样的未来。 维尔的这番话简直打进了奥斯科的心坎里!他觉得再没有比这更合情合理了,因此,他就欢欣无比的点头同意了。 “我维尔?格林同意杰克?汤森加入我们三剑圣冒险团队,只因我认同他的品德。”维尔先起了誓。 “我祖宾?格林同意杰克?汤森加入我们冒险团队,只因我已经开始觉得这个小伙子还不错,起码一加入,就帮我们解决了一个麻烦。”祖宾撇了撇嘴,也起了誓。 “我露娜?维德尼娅同意杰克?汤森先生加入我们的冒险团队,只因我们冒险团队缺乏一个真正的学者。”唯一的女士露娜也起了誓,这下子,就只剩下奥斯科了。 幸好,奥斯科虽不明白这道上的规矩,但在这一刻,他恰巧福至心灵,也庄严的起了誓。 “我杰克?汤森,不管这倒霉的名字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总之,我同意,并真诚而喜悦的加入这支冒险团队,只因雏鹰要展翅,就得从高崖开始。以这神圣的誓言做为见证,有生之日,永不背叛。” “永不背叛!”格林兄弟与露娜齐声的复述了誓言的最后一句,这样一来,奥斯科就正式的加入了这支冒险团队,而这支冒险团队的名字也必须做出更改,只因三游侠加了一人,就是四游侠冒险团了。 第十八章 三加一等于四冒险团 下 旅店门外雪下的仍是很大,天色已经不早,所以这支换了新名头的冒险团就决定第二天再去拜访当地的男爵领主。可是,当他们向老板索要房间的时候,才现这小旅店总共的三间客房有两间漏水,没办法,他们就只能占用了唯一的一间房间,作为休息之处。床铺属于女士,地铺属于男士,旅店的老板抱来了几张毯子。 因无所事事,晚餐就提前了,这旅店已经让客人产生了不满,旅店老板在烹调晚餐的时候就格外上心,几块小酥羊排,甜咸适宜,又均匀的抹了胡椒;一只烤鹅,皮酥肉嫩,用铁钎插进来时,还冒着热气。唯一遗憾的是,这旅店的饮品就跟客房一样的糟糕,既没有香槟酒,更不用说味道纯正的葡萄酒。 睡觉前的大半时间就证明了维尔是个多么健谈的人,他和奥斯科整整聊上了三个小时,可是,奥斯科在这一方面也表现的毫不逊色,无论维尔聊到什么,奥斯科也总能插的上话,甚至到后来维尔已经和奥斯科聊到了神学的话题上,他自认为这是他的强项,但是,奥斯科依靠着曾从赤足修道院修士马修斯那里受过的教育,就在神学方面,他言辞也并不匮乏。 “您真是个怪才,我可从没见过像您这样一个博学的小伙子,您究竟受到了怎样的教育呀!您简直就是个万事通,您懂经商,又会计算帐目,您连哲学都懂,天啊,您就不担心这异端的学识给您招来什么麻烦吗?” 维尔口干舌燥,不得以皱着眉头喝下了半杯劣质葡萄酒,没办法,这间旅店唯一的存货就是这混着酒渣的低劣货,通过这番交谈,他完全证实了,这个叫做杰克的小伙子,除了有些土包子气之外,确实是个博学的怪小伙子。 “我有过一段无聊的日子,恰巧我的面前有着一个图书馆,因此,我就只能用阅读来打那段时间。” 奥斯科实话实说,一点也没因对方的夸赞而表现出半丝的得意,其实,在刚才的长谈里奥斯科已经觉得,维尔的每句话里,都包含着夸赞,不是“噢!您真太让我意外了!”,就是“噢!您这都懂,真让我羡慕,又让我有称赞您的理由。”,因此,奥斯科对来自维尔的夸赞已经习以为常。 “天啊!这就是人人都渴求的……心灵的归宿啊!那间图书馆再哪?您能将地址写给我吗?我总得挑一段时间将自己的身心全都沉浸在阅读里,那真是一种常人难以体会到的乐趣,对吧?杰克,你一定也是这样想的。” 维尔放下了酒杯,清了清嗓子,他对奥斯科的回答又有了兴趣。 “这间图书馆开在海外,路途险恶无比,而且图书馆的主人又是个吝啬的怪老头。” 奥斯科摇了摇头,显然,他对于维尔如此恳切的想要得知这图书馆的地址,并不抱有赞同的念头,暴风之眼……谁愿意只为了阅读而去那里涉险? 果然,听到奥斯科的回答后,维尔就马上表现的意兴阑珊。 “得了,我一听到大海就觉得这房间在晃动,而我又最不擅长与老人打交道,况且还是个品德不那么高尚的老人,这间图书馆就全然的在我面前关闭了。” “你出过海?”一旁一直沉默的祖宾突然搭上了话,他原本无聊的用单刃斧剔着一块羊排,听到奥斯科的话语里涉及到了大海,就像闻到了鱼腥味儿的猫一样,整个人全然振作了起来。 说实话,对于这一对双胞胎兄弟,奥斯科有着诸多的疑惑,先,两个人的长相瞧起来实在不像是有血缘关系,其次,两人竟然有着不同的信仰!这样的事怎能生?善谈的维尔先生是位虔诚的信徒,据说曾在某间神学院就读,更担当过一段时间的神甫。而粗犷的祖宾先生则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新教信徒,从不将颂经和斋戒当回事,这样的一对兄弟,又是如何和睦相处的? 可是,奥斯科刚刚加入这支冒险团,他认为这种涉及**的问题不适合现在就开口询问。他听到祖宾搭上了话,就略有些讶异,事实上,从与维尔谈了这么久的时间,还没什么话题能引这另一位格林兄弟的兴趣。 “是的,就在前不久,那可真是一段难忘的经历。” 奥斯科回话的声音里有了些颤抖,他回忆起了宗主教埃德文那张苍白的脸,拿着餐刀的手就不自觉的攥地极紧。 “噢,你总算有了让我真正认同你的地方,告诉我,你出海是去了那里?是去了南部的多尔尼维亚,还是去了北部的依雷联盟?不应该是去了更遥远的神秘东方国度吧?据说那里遍地都是黄金,一条街道铺着的地砖就富裕过艾而多几十年国库的税收。” 祖宾倒是对奥斯科略显激动的征兆无所察觉,他与奥斯科聊到感兴趣的话题,就一脸神往的神色。 “全都不是,我只是乘着船,短短航行了十几天的时间。” 奥斯科呼了口气,让自己逐渐安稳了下来,再次开口的话语声已经变的平静不少。 “那也够值得赞叹了!”祖宾的脸上有着羡慕的神色,他就着航海的话题与奥斯科聊了起来。虽然奥斯科仅仅出过一次海,还一直憋闷在船舱里,但是,在默恩生活的十几年时间,他不乏从那些老水手那里聆听到种种航海的趣闻,对于航海的知识,他也有着大致的了解。 “我的兄弟维尔对你的称赞真是再合适不过,你真是个怪小伙!哪一天我有了一艘船,非得找上你当船长不可!” “哪一天我要有了一艘船,就雇你当大副,我们总得将世界周游个遍。” 奥斯科也是一脸向往的神色,与祖宾相视一笑之后,两只手就握在了一起,为这不知能否兑现的诺言做了约定。祖宾在最感兴趣的话题行得到了满足,就终于真正的与新团员奥斯科建立起了友谊。 在这段与格林兄弟畅谈的时间里,奥斯科也时不时会忍不住关注那位女士,而这位露娜女士明显拥有沉默寡言的个性,无论奥斯科与格林兄弟聊的话题是多么的引人入胜,她打从一开始就没插过一次话。她就盯着一旁的烛台着呆,那微翘的嘴角看起来始终有笑的征兆,可是,那冷淡的神色却禁锢住了这种可能。 “我总能引她笑。”奥斯科就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何萌生出了这个念头。 酒足饭饱之后,气温伴随着时间越来越晚也就越来越寒冷,三位男士手脚冻的麻,不得以缩进了毯子里,没过一会儿,就眼皮沉重,互道晚安之后,先后沉入了梦乡里。而露娜女士也终于在蜡烛燃尽之后,躺在了床上。 一夜过去。 第二天,天空依旧阴沉的如同葬礼的色调,大雪却意外的停了下来,多付一些小费之后,四游侠冒险团的团员们就在旅店老板殷勤的送行中上了路。在路途之中,奥斯科才了解了要前往当地男爵领主府邸的真正原由。 原来,他新加入的这支冒险团,时常接手这种生意――为各地的领主探矿。在当时,这种行业才刚刚兴起,不少守着贫瘠庄园、过着窘迫生活的领主,因意外的在自己领地里的某个山头上现矿产,而重拾了贵绅的派头;更不乏有特别幸运的人,在自己领地上现金矿,而变的比国王都更阔绰。所以呢,那些看别人财的人就格外的眼红,不少的领主都四处的打听有探矿技艺的人,好能确定自己家里是否还埋藏着一个未知的宝藏。 维尔曾读过矿物学类的书籍,因此,这种生意就成了这支冒险团另辟蹊径的生财门路。其实,在当时世道稍显混乱,领主之间冲突不断,忠诚的家丁死伤太多之后,领主就会雇佣所谓的冒险者,来替自己撕杀。这其中不乏见到第一天一些冒险者还为雇主卖力撕杀着,但第二天,敌对的领主开出了更高的价钱,这些冒险者就加入了原本敌对的阵营里,对于这些冒险者来说,他们从不将忠诚当回事,唯一的忠诚也只可能给予自己的同伴。 甚至有时,国王与国王之间生摩擦,想要动个小范围的战争来捞回点面子,又不想让自己的精锐士兵折损,也会雇佣冒险者,来充当炮灰杂鱼兵。 这就是当代大多数冒险者的真实生活,由此可见,能够拥有这样的生财门路,就证明奥斯科加入的这支冒险团是多么的有前途,毕竟,探矿可是个学识活,可是,维尔却并不在这方面下过苦功,碰上那些并不常见的稀有矿产,他就犯了难,也幸好,奥斯科的加入就解决了这个难题。 第十九章 打狗高手 上 等一路来到当地男爵领主的府邸前时,奥斯科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 一座十分落魄的宅子孤零零的建在一片荒凉的山坡上,想必一年四季都不会缺少新鲜的气流,就像现在,狂风已经推撵着积雪到了与窗台等高的高度,宅子四周有着几棵明显生长不良、过度倾斜的枞树,还有一排瘦削的、全都把枝条伸向一个方向,就像在向太阳乞求布施的荆棘丛。多亏建筑师当初将这座宅子盖的极结实,狭窄的窗子深深的嵌进了墙里,墙角又有砌出的大石块保护着,要不,这房子指不定也会跟这些植物一个下场。 这就是一位男爵领主的府邸?从那油漆掉色的大门里要是走出一位有着倔强脸膛和一双适合扎绑腿的短腿庄稼汉,奥斯科也全然没有意外,因为在他的推断里,这样的宅子就适合住这样的人。 “喏,这位男爵先生就住在金山上呢,可是,他却过着如此与他财富不相称的生活!” 维尔看到了奥斯科的诧异,就开口解释了这么一句,接下来,他就在木栅栏门前高声喊了话。 那紧闭的房门似乎对声音全无阻隔一样,维尔的呼喊刚一结束,门砰的一声就被打了开来,四个身材强壮、面貌凶悍家丁模样的人先后冲了出来,每个人的手中都牵着两只肥壮的猎狗,从一出门,就狂吠不以。 狗没有表达出善意,那四名家丁也一样一脸不耐烦的神色,似乎他们牵着凶恶的猎狗,就仗了多大的派头一样,他们没有和维尔搭话,只是任那些狗继续狂吠着,没过一会儿,那位男爵先生可能觉得这已经足够威吓任何的来人,他才慢吞吞的从过道里显出了身体。 他还没走出大门,奥斯科已经瞧出这位男爵先生是个不好相与的人,他那乖戾劲都全写在脸上呢!他嘴巴一直蠕动着,不是咒骂着天气,就是咒骂着仆人的懒散,因他跨下台阶,就踩上了厚厚的积雪,可是,他这咒骂声却全然淹没在了喧嚣的狗吠声中。 这位男爵先生刚走到木栅栏门前,从那打开的大门里突然传出了一声清脆至极的响声,听起来像是厨房里的佣人用铜勺用力敲击铁盆的声音。这时间掐算的极准,应该是经过多次的排练,只这一声,那些狂吠的猎狗就全都收了声。 这一下子,那位男爵先生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得意的神色,似乎这巧妙的安排终于让他有了足够的派头一样。 奥斯科觉得这简直就让人想笑,其他三个人则显得成熟稳重许多,想必之前的拜见已经见识过这套男爵先生的派头,维尔上前一步,几乎将胸腔挨上了木栅栏门,他这样做,只是尽量显得极有拜访的诚意。 “噢,又见到你了,康纳瑞男爵先生,您依然精神十足,令我们年轻人都忍不住要赞叹!我们完全搞清楚了,这可实在是一件不得了的事,也许您不相信,但我要告诉您,幸运之神正是时常眷顾您这样的贵绅,您确凿无疑的住在了一个宝藏之山上。” 这位康纳瑞男爵一直走到栅栏门前都未曾开口,因他觉得会有失他的身份,在维尔开口说话的过程中,这位男爵先生的只看了维尔一眼,就目光闪烁游移的不停瞟着门前露娜女士紧身衣包裹的上半身。 他自认为做的极为隐蔽,可是,旁人谁都清楚的察觉了他这极不礼貌的举动,露娜神色一冷,手抚上了腰间的剑柄。当这位男爵先生听完了维尔的话之后,他的注意力总算暂时集中在了维尔的身上。他乍然听到这好消息,面色瞧起来极为激动,就像随时都可能手舞足蹈一样,但他却偏偏硬装出沉的住气的神色,开口淡淡的问了一句:“哦,是吗?这早就在我的预想之中,否则,我也不会将我的家建在这山上,自己的财富还是放在自己的家里最为保险,你就告诉我吧,到底是什么矿产,我也好能确定,应该给予你们怎样的酬劳。” “是金矿,是货真价实的金矿,您马上就会富有的过我们尊敬的国王陛下!”维尔这样欢欣无比的回答了一声,就像在替代这位男爵先生高兴着一样,他随手示意了一下,奥斯科就会意的走上了前来。 “毫无疑问,那正是独有的湿地矿脉,这样的矿产开采起来十分容易,因它的旁边就有着一条地下暗河呢。”奥斯科阐述完了这句之后,他看康纳瑞男爵先生那已经憋不住欢快的神色,又看了看一旁憋着吠叫的猎狗,突然觉得这不同物种的脸竟然有相似的地方,他就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那位男爵先生可全无所觉,他只是被突然的惊喜冲击,只当奥斯科的嘲笑是分享他喜悦的欢笑,他抬手指着奥斯科,就像国王指着某个即将受到垂青的臣子一样,说到:“他是谁?他的话又有怎样的可信度?” “噢,男爵先生,这位杰克?汤森先生虽然年轻,但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学者,他积攒了无数的学识,正是为了今日给您效劳,他攥着打开宝藏大门的钥匙呢!” 维尔这样不偏不倚的给了两个人夸赞,又肯定了奥斯科的身份,这下一来,康纳瑞男爵就再也抑制不住惊喜,他不自觉的拍了拍手,连续用“好”这个简单的词语,抒着他兴奋的情绪。几遍之后,他又醒觉这跟看杂耍的乡农一样,实在太**份,他就停下了这不恰当的举动。 他似乎从这好事里得到了某种勇气一样,这次,他的目光就不再有丝毫的的闪躲,而是就径直的盯着露娜的胸部位置,暗自吞咽了一口口水之后,他的视线才艰难的挪到了露娜的脸上。 他觉得这样才更正式,于是,他开口就自顾自的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在这里,我有一个提议,既然我得到了幸运之神的垂青,那想必爱情之神也随伺在我左右。上次看见这位女士之后,我就日思夜想,我思考着自从我那可怜的妻子逝世之后,我的心灵就从没有如此激烈跳动过。因此,我觉得,这位女士应该就是我生命的归宿,我有意留下这位女士,我想,流浪的冒险生活肯定比不上贵妇的奢华生活,怎么样?这位女士愿意接受这份建议吗?” 康纳瑞男爵的这句话刚一说完,露娜就面色一寒。这位男爵所说的确实是事实,上次冒险团从男爵先生这里接受委托的时候,他就有瞄人胸部的失礼举动。而这一次,更是提出了这无礼的要求,他认为自己要达了,一切都得由着他的意。 露娜拔剑在手,狭细的剑身在寒风中颤动着,表露着她心里不可抑制的愤怒,她的动作,就是最直接的回答。 维尔的脸色变了变,他尽力的加以克制,但再次开口的话语已经不再包含任何的恭维之词。 “康纳瑞男爵,你提出了这个建议,我看露娜女士并不打算接受,你不妨打消了这个念头,当你开采了金矿变的富比国王之后,你想找怎样的女人,就能找来怎样的女人,至于我们的团员露娜女士,我看,她并不适合你。” “不,正像你所说,我在即将富比国王的时刻还能提出这个建议,这对这位女士来说,就是多大的宠幸吧,我不希望听到任何拒绝之话,在我的领地,我总得有我该有的一份威信!” 康纳瑞男爵丝毫也没有察觉出维尔话语的变动,他的心灵早就因一个**得到满足而膨胀出了另一个**,他觉得他富有了,对旁人就得予取予求。 “您这是要将我们逼上您的对立面呀!” 维尔叹息了一声,说出了这句话。 “今日我必得到这位女士,没有心灵,也至少得有**,否则,你们就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 康纳瑞男爵意志坚决,四名家丁也顺意的牵着猎狗前行了几步,从怀中取出了细刺剑,准备一人对付一人,还加上八条猎狗。 第十九章 打狗高手 下 维尔聆听了男爵先生的回答之后,就再次惋惜的叹了口气,为了这件事变的如此的糟糕,他看事情无挽回的余地,就准备打招呼动手,但他却没想到,竟有团员先知一般的提前动上了手。 原来奥斯科听着这位男爵先生的张狂话,又看着露娜脸上那越来越恼怒的神色,他就觉得自己有义务替这位女士出气,他向来是个冲动派,几乎想到就做。他一个前冲,隔着栅栏门就将攥紧的拳头凑近了康纳瑞男爵那张可憎的脸。 一声沉闷但悦耳的声音响起,康纳瑞男爵一声惨叫,就粹不及防的捂着脸倒在了栅栏门前,四名家丁呆了一呆,完全想不到这样的事都会生,但却马上反映过来,放开了猎狗,挥动着细刺剑朝着奥斯科包围了过来。 维尔也是面色一呆,正准备话的嘴巴张开了却说不出一个字来。祖宾看到奥斯科已经动手,他在某些方面的品格和奥斯科有些相似,也是不加考虑的跨前一步,一斧子就劈碎了栅栏门。 可是,祖宾马上现自己干了一件错事,那栅栏门一碎,八条凶狠的猎狗就再无阻隔,直朝着他冲了过来。用斧子砍人,他从不觉得是件麻烦事,但碰到八条牙尖嘴利的猎狗,他就觉得事情有些难办。 幸好新加入的成员正是打狗高手,奥斯科一拳击倒男爵先生之后,他看着那八条冲过来的猎狗,随手从碎裂的栅栏门上取下了一条趁手的木棍,就把住了栅栏门。这些猎狗刚才的狂吠已经引了奥斯科的不快,他教训完主人之后,就打算教训教训这群猎狗。 这时,那四名家丁几乎就紧挨着猎狗冲到了奥斯科的近前,露娜突然一个跳跃,就翻过了过胸的栅栏,动作竟然是说不出的敏捷、潇洒,她拦住了四名家丁,手中的细身剑就像一条刁钻的毒蛇一样,只第一击,就有一名家丁左肋受伤,她搏斗技巧高的让人赞叹,一个人就完全拦住了四个人的攻势。 奥斯科与猎狗的惊险战斗之中,还抽空的看了看露娜,他完全被露娜女士的剑技所吸引,以至于有两条狗突破了他的防线,撕破了他的裤子之后,他才醒觉了过来,他面前同样有着凶狠的敌人,就只能重新调整了一番,将大部分精力放在对付猎狗,小部分精力放在关注露娜女士的剑技。 就在这激烈的战斗中,奥斯科竟然开始学习起了剑击技巧,他在这方面显得很有天赋,没过片刻,他就能将最简单的刺击技巧溶进手中的木棍里,一条猎狗,被一根子狠狠捣中额头,头晕目眩的退出了战场。 其实,奥斯科在学习剑技上表现出极大天赋的真正的原因是――他曾在海外孤岛晋级了大师级的叉鱼境界,击刺对他来说,只是将叉鱼变成叉狗,这些体格巨大的狗总也不会比水中的游鱼更机灵。 又过了一段时间,奥斯科的刺击越用越纯熟,剩下的几条狗先后被他捅翻在地,哀号声拼凑成了胜利的曲调,奥斯科志得意满,心气正高,颇有些意动,想马上加入露娜女士的战斗中。 可是,他看了看闪烁的剑光,又看了看露娜那敏捷的身影,最终判定自己上去只有可能受伤,而不可能对战局产生任何的帮助,他也就按捺住了躁动,只定睛瞧着,期望能再多学些东西。 栅栏门前的战斗一结束,等待已久的祖宾就生龙活虎的跳进了战斗圈里,本来四名家丁只对付一位女士就心力交瘁,祖宾一加入,那沉重的斧头马上就碰上一柄细刺剑,这类轻巧的武器在撞击上怎么会是单刃斧的敌手,兵器一脱手飞出,这位爱惜性命的家丁就果断的后撤了一步,抱着头蹲在了一旁,意思再明显不过。 三两下之间,又有两名家丁与第一名家丁做出了相同的选择,只剩下的最后一人却是个硬气的家伙,他左支右躲,却不放弃。直到最后,露娜的细身剑一个巧妙的转折,抵上了他的脖子,他还面不改色的后跃了一步,将他的武器在膝盖上折成了两断,表示他宁死也不弃械投降。 看着那折断的细刺剑,奥斯科惋惜不以,他刚刚拣了三把,都被单刃斧砸的变了形,虽然他在木棍上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高技巧,可是,奥斯科还是觉得一柄剑怎么也要比木棍体面许多。 他想缴获一件完好战利品的希望彻底破灭了,但他也并不因此而痛恨这最后的一名家丁,相反,奥斯科还极为赞赏他。英勇无畏,即使表现在敌人身上,也总是受人尊敬。 凭此,这名家丁也换来了露娜的饶恕。 “你的名字?” 露娜将剑收回了腰间,问出了这句话。 “格尼森,格尼森?塞瑞!” “你虽败了,但依然赢得了我的尊敬。” 这番简短的对话听的奥斯科热血澎湃,他觉得露娜女士简直表现的豪气万分,就像那些大剑豪应该表现出来的那样,可是,奥斯科却总觉得,这番话不太适合一位女士来说,下一次碰上机会,要是由他说出来,该是如何的妥当? 露娜点了点头,就直直的走向了一旁仍趴在雪地上的康纳瑞男爵。 “露娜,我看,这件事还是由我处理比较好!” 维尔这时突然开了口,他看着露娜的神色,就知道假如不制止,这位男爵先生只可能有一个下场,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碰到。 露娜迟疑了片刻,就听从了维尔的建议,退开到了一旁。 “您受到了教训,就像我曾告诫您的那样,您真不该将我们逼上你的对立面。” 维尔蹲低了身子,和颜悦色的朝着康纳瑞男爵开口说着。 “你们打了我,更打了我的家丁,这事绝不算完!你们已经成了我的敌人!我誓,你们会用鲜血来偿还这仇恨,我会通知临近几个领主,通缉你们,你们哪也跑不了。” 康纳瑞男爵抚着脸,嘴巴里鲜血混着牙齿,话语含糊不清。 “这都随您乐意,我只问您一句,我们完成了您的委托,您是否愿意支付应有的报酬。” 维尔的脸色愈加的平和。 “别想从我这拿走一个子,除非你们马上道歉,并且说服那位女士完全按照我说的那样去做。” 康纳瑞男爵听到打了人,还想领报酬,他就无比气恼的嚷了起来。 “那就十分抱歉了,男爵先生,您实在不该触动我的底限,我其实是一个十分善良的人。” 维尔又叹了口气,仰着脸,面朝天空,一把漆黑的匕却迅疾无声的划破了康纳瑞男爵的喉咙,喷溅出的鲜血将积雪的地面染红了一大片。 他念诵了一句悼念的祷文,等他再次站起身之后,那匕已经消失无踪。 刚刚他划破男爵先生的喉咙时,他背对着奥斯科,奥斯科对此就毫无察觉。等维尔站起身来之后,奥斯科才看到地面上那滩鲜血,以及康纳瑞男爵脖颈上可怕的伤口,他看着男爵先生奋力的吸着气,裂开的喉管却让他这努力化为乌有,那张原本还不可一世的脸,已经全然变成了可怖的酱紫色。 奥斯科心里讶异无比。说实话,他根本就未预料到这个结局,更没有预料到修士一般的维尔会毫无怜悯的杀掉这位男爵,刚刚维尔表示要替代露娜处理这件事时,奥斯科还以为维尔是担心露娜做出这件事。 可是,新加入这支冒险团的奥斯科又怎么知道维尔究竟担忧的是什么。 他脑子里一团雾水,既不知道维尔使用的什么兵器,又觉得自己是第一次认识这位言辞总是极为得当的维尔?格林,他呆呆的看着维尔,直到维尔撇了撇嘴做了个自嘲的笑容。 “他不是个虔诚的教徒,我就知道,否则就换祖宾动手了。好了,我亲爱的杰克,这没什么好惊讶的,我们的冒险旅途里总会碰上这样的倒霉事,这就是冒险者生活的一部分!” 第二十章 自由磨房主旅店门前的骚乱 上 杀掉一位男爵领主,这事情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假如这位男爵先生在郡省官员那里有着什么过硬的关系,可能就会有军队前来缉拿杀人犯,可是,从这位康纳瑞男爵的表现中就知道,他不可能有后台,否则他也不会住在那间“呼啸山庄”里,一派窘困的样子还非得摆谱。 既然没军队出动,剩下的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顶多是有男爵先生的几位亲戚,联名布一个通缉命令,或是动用自己的私人武装,或是雇佣一些冒险者,可是,这通缉行动也仅仅限于那么一片地方,到别的领主地盘上通缉,旁人可不认为他们能够享有这份嚣张的权利。 况且,在世道稍显混乱的艾而多,这样的事情生的也不在少数,强盗会洗劫地方领主,有时,凶悍的新教徒也会光顾领主的家门。对此,最大的领主头子,也就是国王陛下,也没一次为这些倒霉鬼申过冤,这位一贯背负着穷困名声的国王陛下巴不得有领主死了,又没有后嗣,自己就好将倒霉鬼的封地收回自己的囊中。 所以,除了奥斯科心里有些惴惴之外,另外的三个团员根本就不将这当成是一回事,不过,他们还是得尽快离开这片是非之地,省得碰上些什么拦路杂鱼。 他们一路南行,想去塔洛希尔郡的几位领主那里碰碰运气,要实在没有生财门路,听说近期塔洛希尔郡一位尊贵的侯爵正在招兵买马,想要跟另一位世仇伯爵结算一下几年累积满的仇恨值,这也是个不错的机会。 这行程与奥斯科原本的打算一致,反正是越来越接近都耿纳。在上路了几天之后,奥斯科一直预想着与追兵撕杀的场景,他觉得他应该得尽量为之做充足的准备,所以,他就时不时的鼓起勇气,去与沉默寡言的女士露娜搭话,好能让这位剑技高的女士给予他些战斗的指导,这搭话里,十次有九次露娜都是不一言,只是用实际行动表演了几招剑击技巧,奥斯科就全然会意的用木棍加以苦练。 看着杰克小伙子是如此上进的一个小伙子,善谈的维尔也时不时教授奥斯科一些闪躲的技巧,这些技巧都极为实用,乃是实战中保命的不二法门。维尔是不指望这杰克短时间内就能与他们并肩做战,他只希望,这个小伙子能够在战斗中自保,就是冒险者最先应具有的本领了。 至于祖宾,他那奇怪的单刃斧兵器与他身材完全相称,他倒是也热心的教授过奥斯科,可是,他的战斗套路与奥斯科完全不相符合,他最后唯一教授给奥斯科的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当别人的利剑刺中你时,无论多么疼痛,只要你还没死,就得忍住,因为敌人只夺走了你半条命,而你要能趁着对手一时的疏忽而给予他致命的一击,你就夺走了他整条命。” 对此凶悍的战斗经验指导,奥斯科深深认同。 然而,奥斯科做了万全的准备,预想中的战斗却一次也没有到来,他们一行人几乎要走出当地省郡的范围,越过前方的小镇,再过一条河,就是塔洛希尔郡的土地了。 可是,事情总不会一帆风顺,当他们抵达邂逅小镇时,这里明显正生着一场骚乱。只见妇女都朝着街中心跑,又听到孩子在门口叫喊,好几位富裕的有产者急忙披上铠甲,操起一把长矛或是梭镖,用来支撑不大安稳的心神,大家都跑向了相同的方向,那里露着一块招牌,昭示着骚乱的来源之地――自由磨房主旅店。 奥斯科几个人也一时好奇,就随着人流涌了过去,旅店门前人越聚越多,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大家都想争先瞧瞧到底生了什么事。 这年头人心惶惶,常出乱子,差不多每天都有人把这些事记录在档,好能为后世文人编纂历史提供些材料。有领主之间的冲突,也有国王与国王之间的冲突。除了这些明争暗斗,明火执仗或是暗中进行的战争,还有盗匪、乞丐、新教徒、恶狗和悍仆,也向所有人开战。城镇居民都长备不懈,随时准备对付盗匪、恶狗和悍仆,也时常对付领主与新教徒,还时而对付国王。 等奥斯科一行人跑到那里一看,才明白了这骚动的起因。 原来是来了个年轻小伙子……一身短打扮,蓝呢子紧身衣严重褪色,变成了一种难以描摹的葡萄酒渣和碧空的混合色。他长一张长脸,成棕褐色,颧骨略高,是精明的标志;嘴部的肌肉极为达,眼睛睁的圆圆的,显得极有精神,直挺的鼻梁倒是挺秀气;看那个头儿,说是小青年,未免太高,说是成年人,又显矮了点;如果没有挂在皮肩带下的长剑,缺乏眼光的人会认为他是个赶路的乡家子弟;他那把剑,步行时拍打小腿,骑马则拍打他坐骑倒竖的长毛。 这样一个小伙子,千言万语的描述都能用一句话来代替――他就是一个活脱脱惹祸精的样子。 这位年轻人有一匹坐骑,那坐骑就是引骚乱的真正原因。可是,维尔与祖宾,就连露娜女士都包括在内,三人都顾不上向那惹人注意的坐骑多瞧上一眼,他们只是呆滞的看着这个小伙子的那张脸,又转过头去看了看杰克?汤森先生的那张脸,这两张脸,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要说命运的偶然真是让人吃惊,奥斯科在海外新造的那张脸就恰巧与面前这位小伙子的脸一模一样!他瞅着这个还未知姓名的小伙子,眼珠差点瞪出眼眶。 “你的孪生兄弟?杰克?”维尔问了这么一句。 奥斯科坚决的摇了摇头,这回答让维尔三个人更是疑惑不以,这世界上还有如此的巧合吗?不但脸长的一模一样,就连身穿的衣服都大差不差,唯一的区别恐怕是,杰克?汤森缺少一匹引人注目的马,更缺少一把吓唬人的长剑。 他们这么惊异了片刻,就终于开始关注起那匹坐骑。那坐骑特别引人注目,也的确惹人注意了。那是一匹贝亚恩矮种马,看牙口有十三四岁,一身黄皮毛,马尾巴脱了毛,腿短还长了疮,走路时脑袋低垂到膝盖以下,因此,缰绳就完全多余了,即便如此,一天它还是能走上三十公里路。不过,这匹马仅有的优点就全然被怪异的皮毛、别扭的步伐给掩盖了,又恰逢来到人人都自认为会相马的年代,因此,这匹马刚刚进入邂逅小镇一刻钟,就引起了轰动,贬抑之词由马殃及骑手。 这个年轻人不管骑术多么高明,也不能无视这种坐骑给他带来的滑稽可笑之处,因此,他听到旁人评头品足的议论,就感到格外难堪。他一路精神紧绷,到了后来,他把每个微笑当成侮辱,把投来的每一个眼神都视为挑衅。他一路上拳头始终攥的极紧,右手也时常按上剑柄,每天不下十来次,不过,拳头始终也没能击在谁的腮帮子上,剑也从没有出过鞘。这是因为小马上有一把大剑啪啪做响,长剑上面还有一双炯炯亮的眼睛,而那眼神露出的凶光多于傲慢,行人也就憋住了笑声,如果实在憋不住,他们也至少像古代面具一样,尽量用半边脸笑。就这样,这个小伙子一路走来,保持凛然难犯的神色,倒安然无恙,直到邂逅小镇这个倒霉的地方。 他在自由磨房主旅店门前下了马,却不见有人招呼,无论老板、伙计还是马夫,都没有到下马石来扶马镫。他从一楼半开的一扇窗户里望进去,看见一位身材魁梧,虽然眉头微皱但神态十分高贵的绅士,正对着两个洗耳恭听的人谈论着什么。这位小伙子处于一贯的精神紧张,自然而然的认为自己正是被谈论的对象,于是,他侧耳细听。 第二十章 自由磨房主旅店门前的骚乱 下 这一次,这个小伙子只猜对了一半:对方讨论的是他的马,而不是他的人。 那位绅士仿佛在向聆听者们列举这匹马的各种优点,听者对讲话的人极为恭敬,他们时时哈哈大笑。须知仅仅是微微一笑,就足以惹恼这个小伙子,因此可以想象,这样的哄堂大笑,会对他起什么作用。 年轻小伙子真切的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把帽子往下一拉,模仿出路途中所见的那些贵绅的派头,向前走去。他一只手按上了剑柄,另一只手叉着腰,他越往前去就越气昏了头,本来想好了一套话,要义正词严的向人寻衅,可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粗鲁家伙狂怒的言辞。 “嘿,先生!”他大嚷了一声,“说您呢,就在这扇窗板里的那位!对,就是您,您在那笑什么呢,说给我听听,咱们好一起笑笑!” 此时正是奥斯科四个人刚刚到达旅店门前的时刻,一场闹剧眼看着正要上演,虽然这小伙子跟奥斯科是如此的相象,可是奥斯科既然否认对方是自己的孪生兄弟,四游侠冒险团就犯不上插手这件事,只将它当成是一场热闹来瞧。 那贵绅的目光从马缓缓的移到骑马的人身上,仿佛半晌才明白这种莫名其妙的指责是冲着他来的,他微微皱起了眉头,又沉吟了好一会儿,这才用难以描摹的讥讽和放肆的声调,回答年轻小伙子的挑衅:“我可没跟您说话,先生!” “可是我,我在跟您讲话!”年轻小伙子又嚷了起来,他见对方又放肆又得体,又鄙夷又掌握分寸,就更加气急败坏。 那贵绅淡淡的笑着,又打量了一会儿,便离开了窗口,慢腾腾的走出客栈,来到距离小伙子两步远的地方,正好站在马的对面。他那样泰然自若,又一副嘲笑的神气,引得仍然站在窗口旁的两个人越大笑不止。 小伙子见嘲笑他的人走了过来,立刻拔剑出鞘一尺来长。 “这匹马么,说它现在是,不如说他年轻时,肯定是毛莨黄花色。”贵绅接着说了起来,他继续端详着这匹马,但是却对却对窗口那两个人讲话,就好象根本没有注意到面前小伙子的恼羞成怒。 “这种颜色,在植物中很常见,但是迄今为止,这种颜色的马却是珍稀级的动物。” “嘲笑马的人,未必敢嘲笑马的主人!”小伙子的狂怒的嚷了起来。 “我不常笑,先生,”贵绅接了话:“您自己瞧瞧,就能从我这张脸的神色看出这一点,不过,我高兴笑就笑,这种权利我执意要保留。” “我不管,”年轻小伙子的叫嚷一声挨着一声,“反正我不高兴,就不让别人笑!” “真的吗,先生?”贵绅一直镇定自若,继续的说道:“很好,这样完全公正。”说罢之后,他一掉身子,就要从大门回旅店。 但是,已经受到了侮辱的小伙子又岂肯让一个放肆嘲笑过他的人溜掉,他拔出长剑,边追边嚷道:“掉过头来,掉过头来,嘲笑人的先生,可别让我从背后袭击您。” “咦?袭击我?”那贵绅转过身来,又惊讶又鄙视地的注视着小伙子。 “哼,算了吧,小老弟,你敢情疯了。” 他这句话音还未结束,小伙子一剑就猛刺了过来,那贵绅慌忙朝后一跳,动作稍慢一点,就可能再没机会开玩笑了。贵绅这才明白,这回玩笑可开大了,于是,他拔出腰间装饰得当的剑来,先向对手致意,然后拉来了决斗的架势。 然而,就在这工夫,那两名听客由旅店老板陪同,各操棍棒、铲子和火钳等家伙,看那架势,丝毫不让人怀疑,这些人就准备群殴这个小伙子。 看到这里,奥斯科就再也按捺不住,他原本就觉得这位贵绅做的极不恰当,人家骑什么马,关你什么事?也用不上当人面加以嘲笑。况且,这小伙子和他新造的那张脸完全相同,虽没有血缘关系,但奥斯科也觉得,他必须得让这小伙子讨回一个公道,他认为这决斗就应该不受打扰的进行下去。 想到就做!奥斯科从人群中愤然的跳了出来,大声的嚷了起来:“你们这些杂鱼,真是爱跑龙套!就让我杰克?汤森好好的教训教训你们,让你们知道,绅士之间的决斗是不应受任何人打扰的。” 奥斯科的出场引起了难以想象的轰动!不单单几个被他呼喝的人面孔齐齐一呆,就连受到这份帮助的小伙子也彻底的傻了眼,他看着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出来给自己施以援手,他觉得这情节就未免太了! “他是谁?会是我父亲的一个私生子?一个我从未谋面过的兄弟?” 小伙子的心里一阵疑惑,可是,他的注意力马上又被面前的敌手吸引了过去,既然有人替他围事,他就准备安心的准备一场决斗。 兵刃撞击声响起,受到侮辱的人和侮辱人的人已经交上了手。 至于这一边,那些旅店的老板和伙计,就眼睁睁的看到这位见义勇为的先生从腰间抽出了一根木棍,是一根木棍!无论那木棍有多么的笔直,质料是多么的坚硬,那都是一根货真价实的木棍!那岂不是和他们拿的武器一样?这位先生还有脸说他们这些杂鱼爱跑龙套? “这小伙子是脑袋有问题了吧?”几个人的心里冒出了这个念头之后,就再无顾及的将手中的家伙一起砸向了奥斯科。 奥斯科原本还没精通怎样高深的战斗技艺,也就是说,他的勇气跟他的实力还暂时不成正比。他只想着他一路上已经学了不少,应该足够打这些他看不上眼的对手。孰料想,对手的攻势是如此的凶猛,就像一场冰雹,他一慌,就全然处于劣势,只能全力招架,他刚抽空用棍子捅伤了一个伙计之后,就被另一根棍子狠狠砸中了额头,倒在了地上,满面流血,几乎昏晕过去。 这事情生的就跟电光火石一样,四游侠冒险团的其他三个成员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这个杰克小伙子可真是个冲动派!” 维尔再一次认清了这个新团员的本质,他唠叨了这么一句,祖宾却拎着斧头当先加入了战斗中,他那沉重的斧子轻而易举的就将几名伙计的杂物撞飞,那几名伙计也因而胆怯而退出了战场,维尔与露娜在这时也围了上来。 旅店老板一看自己这边放倒了一个人,又引来了三个人,证明这不自量力的小伙子虽没实力,却有势力,他担心事情闹的不可开交,就低声下气地提出要为受伤的人治疗一下,祖宾看着倒霉杰克的样子,也觉得他确实需要将伤口包扎一下。 于是,那些伙计就抬着奥斯科进了厨房,其他的三名成员正准备跟进去,就听到街道的方向传来了明显是一大群人奔来的凌乱脚步声,还隔着一段距离,就有人喊了起来。 “就是他们!杀害康纳瑞男爵先生的犯人,闲杂人等闪开,我们军政署要抓捕罪犯!” 这一下子,自由磨房主旅店门前就彻底的炸了窝,居民原本还朝着这里聚集,听到有军队到来之后,又慌不迭的跑回了自家的屋里,那些原本聚集闹事地点的人们,也生怕因看热闹而招致什么麻烦,眨眼一间,就闪的一个人也不剩了。 视线开阔之后,维尔、祖宾、露娜这三个犯事人一眼就瞧见,正有一批大约百人左右的士兵团擎着兵器,距离这里已不足一百米的距离。 他们还挂念着正在接受治疗的团员杰克,一时之间还定不下主意马上逃跑,可是,他们迟疑了这么一刹那,就错失了机会。 只听那跑在士兵中间,明显是位长官的人又嚷了这么一声。 “汉斯先生,您可千万要缠紧了您的对手,他正是犯事人之一。” 维尔三个人转头一瞧那与杰克先生宛如孪生兄弟的小伙子,就知道事情产生了个严重的误会。 第二十一章 达托尼先生穿越了! 上 在士兵到来之后,那位嘲笑人的汉斯先生就功成身退了,显然不想在激烈的交战中有个什么闪失,他觉得今天搅上这些事就够烦心了,更不想接受军方的盘问,因此,他抛了些钱在旅店门外,就骑上他的那匹马,一溜急奔,不见了踪影。 一念之差,四游侠冒险团的三个犯事人没有来得及逃跑,就逼不得以和士兵交上了手。 要说,那位因骑了一匹怪马而引起了事端的年轻人可真够冤枉的,那些士兵的刀剑不分青红皂白的也朝着他招呼了过去,他原本准备解释一下这误会,但刚才那小伙子明显帮了自己,他又怎好意思马上就出卖他的恩人? 因此,他也只能憋屈万分的跟士兵打在了一起,四个人原本离得就不远,在交战的过程中又慢慢的凑在了一起,在如此的情况下,才看出了各人的真正实力,露娜的剑技早就让奥斯科赞叹过,而祖宾的单刃斧,原本就是凶悍的武器,况且,他力量十足,挥了半天斧子也不见一丝一毫的疲累。而维尔,他也再无隐藏的拿出了怀里的匕,那匕比普通的匕略长,却还未达到短剑的长度,他身躯灵敏,闪躲之间如同一只游鱼,手中的匕还能抽空帮旁人格开兵器。 至于那位倒霉的小伙子,手中长剑的招数要比露娜都更刁钻古怪,他不时左跳右跳,交战到现在,身上也只受了一处轻伤。 但四个人无论有多么厉害的身手,在四对一百这不公平的战斗里,他们早晚得落败,交战一会儿之后,维尔就动念突围。 “您的名字,先生,您真是个好剑手!” 维尔替未知名的小伙子格开了一支袭胸的长剑,问出了这句话。 “达托尼,您呢,还有您的同伴,我们联手御敌,总得知道对方的名字。” “维尔、祖宾、露娜,您的身手和勇气固然都值得我称赞,但我还是建议您,不妨与我们一起准备突围吧。” 维尔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正如您所说,维尔先生,您与您同伴的身手也让我赞叹不已,但无论多勇猛的狮子,也招架不了狼群,就按照您的吩咐,您下命令吧。” 达托尼先生也应了话。 “既然如此,十点钟的方向,先生与女士们,这是今天最吉利的数字。” 维尔低声吆喝了这么一句,大家的劲就都朝着一处使,没过多久,那还未完善好的包围圈,就被四个人从最薄弱的地方冲开了一条道路。 “现在往哪跑?维尔先生,那个数字吉利?” 刚一冲出包围圈,达托尼就又问了这么一句。 “这就在您自己心中了,您觉得那个数字在今天能给您带来幸运,您就往哪跑吧,至于我们,得和您分别了。” 既然这是个误会,维尔就不想和这个小伙子过多牵扯,所以,一冲出来,他就做了与达托尼先生分道扬镳的打算。 “您真是个哲人!” 达托尼抽空称赞了这么一声,来不及顾上旅店前的马,况且,他指不定还在咒骂这匹马给他惹出了这样的事呢,他瞅准了一个冷僻的街道,一路狂奔而去。 至于维尔三个人,也再也顾不上旅店里的杰克,径直的朝着原本要去往的塔洛希尔郡逃了去。 前来抓捕犯人的士兵怎可能让犯人就这样逃了,他们马上兵分两路,衔尾追了上去。 且不说维尔三个人,小伙子达托尼一路且战且退,逃到了郊外的一个积雪皑皑的山头上,几名士兵看到这个小伙子越跑越远,他们喘着粗气,就准备放弃这匹脱缰的小马,可是,就在此时,那些士兵分明的看到,一道粗大到恐怖的闪电从阴霾的云端里突然的划出来,一路蜿蜒,却像早就确定了目标一样,正落在那小伙子的头上。 闪电过后,地面焦黑,可怜的小伙子连根骨头都没有剩下。 “我看,他可能穿越到另一个位面了,这可就不归我们军政署管了,应该交给时空紊乱调查署。” 一位常说俏皮话的士兵,用这一贯的幽默换来了几位同伴的莞而一笑,不管这小伙子是否借助这闪电穿越了,反正,这结果已经足够他们交差。 可是,这位士兵的这一句俏皮话,恰巧就说中了事实,不过,达托尼先生既然穿越了,那就是属于另外一个世界的传奇故事了。 可怜的奥斯科,因替人强出头,而换来了头破血流的结果,可是,从另一方面来说,他又是极为幸运的。要不是门外那位与他长的一模一样的达托尼小伙子引出了误会,凭奥斯科连几名旅店伙计都收拾不了的身手,肯定得被那些士兵当场放倒,接下来迎接他的肯定就不是什么冒险经历,而应该是长期的、枯燥的监禁生涯。 他被伙计们抬进了厨房,刚刚外边正大张旗鼓的交战时,旅店的老板想了想,还是没胆量出卖这位受伤的小伙子,他想,那些人肯定跟他是一伙,他们都敢杀掉一位男爵领主,这到底是怎样一群无法无天的人啊!况且,他还生怕自己举报,而给自己弄来祸事,窝藏罪犯的罪名,也完全足够那些士兵来敲诈他。 伙计们手忙脚乱的要给受伤的奥斯科缠上绷带,可是,又一件不可思议的事生了,那些伙计的绷带还未凑到奥斯科的头上,那伤口已经完全不流血了。可是,他们也不管,只尽自己义务的将多余的绷带一圈一圈的箍在了奥斯科的头上。 这伤势既然已经止了血,就不是一件多了不得的事了,当奥斯科从头晕目眩中解脱出来,可以说,他就已经完全康复了。他刚才恍惚中已经听到外边究竟生了什么事,可是,当他趴在厨房窗户上向外望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不管是那些士兵,还是与士兵交手的人,全无踪迹,门外只孤零零的留下了一匹马,这匹马,就是引了所有事端的那匹贝亚恩矮种马。 旅店的老板可不敢让这个瘟神一般的小伙子在这里多呆,他免费赠送了半只卤鹅,几截火腿,又咬牙送出了一瓶价值不菲的高档葡萄酒,全都塞进了那匹马身上的搭袋里,他已经认定这小伙子跟那个小伙子是孪生兄弟,谁让两人长的那么像呢,所以,他认为奥斯科就有权利将这匹马骑走。 生了这样的事,奥斯科也认为不适合在这里多呆,旅店伙计扶持他上了那匹马,奥斯科一夹马腹,那马就一路小跑的驮着他离开了这个小镇。 按说,杀掉康纳瑞男爵原本不应该引来士兵的缉拿,可是,一切的不合理往往与诱惑人的财富搭上钩,就又显得合理了。之前四游侠冒险团刚刚探出这位男爵先生的领地的山头上有金矿,一位男爵先生的仆从,心思活络,总想着要在这财富上沾些什么光,于是,他就将这消息通知给了原本已与这位吝啬父亲脱离了父女关系的女儿,他的女儿虽然不齿父亲的为人,但也对这财富生出了觊觎之心,她的丈夫,一位精明的男爵先生更是在这件事上上心,他几乎花掉了所有的积蓄,才打通了省郡军政署的关系,出动了百人士兵团,来缉拿囚犯。 至于原因,艾而多王国的通用法律上写着这么一条:凡地方领主因意外丧命,又无继承之子嗣,直系亲属中如有替领主缉拿犯人者,可享受领主封地三年的收入,三年之后,领主封地收归国有。 这条法规之所以存在,也正是因世道不安稳的原因。 三年的时间,金矿加紧开采,无论怎么样,这位花光了所有积蓄,甚至连房产都变卖了的男爵先生,都能捞个几十倍回来,这是个只赚不赔的生意。 第二十一章 达托尼先生穿越了! 下 奥斯科上路之后,原本打算要前往塔洛希尔郡去设法与维尔三人汇合,可是他又仔细一想,自己现在的身手还完全不相称冒险者这个职业,他赶去与别人汇合,也只会成为别人的累赘,刚刚旅店门前的战斗,奥斯科已经清醒无比的认识到了这一点。 他短暂的冒险者生涯就至此结束了,既然认识到了自身实力的不足,他更是迫不及待的想去耿纳碰碰运气,至于那三位短暂交会的朋友,奥斯科也只能为他们祝福,并期待未来能再碰面。 所以,他最终还是绕了道,尽量避开了那些最可能被士兵追击的大路,这样一来,他倒是一路平安,不过十几日,就堪堪抵达艾而多王国的都耿纳。 在这一路上,奥斯科骑着那匹怪马,就不可避免的遭受到了与他“孪生兄弟”一样的待遇,行人一路的指点,让奥斯科对这匹马讨厌透了,要不是骑马实在比走路要省劲许多,他早就打算处理掉这匹马。 在抵达耿纳前的最后一站,一个繁华的小城镇,奥斯科再也无可忍受的将这匹马连着马鞍在马贩子那里换了五枚金币,那马贩子说的倒很明白:“要不是瞧着这匹马实在长的古怪,先生,您无论在哪儿也卖不上这个价格。” 奥斯科就全然满意了,反正这五枚金币原本就是意外得来的财富,在卖掉那匹马的时候,他收起了那马鞍上搭袋里的一封书信,在路途之中,奥斯科就现这搭袋里藏着一封书信,他也因好奇打开了阅读过,现这封信是一封举荐信,书写的人来自老达托尼先生,也就是达托尼先生的父亲。 老达托尼先生与朝廷中的一位大人物有些交情,就企盼着他的儿子能够靠这封举荐信,进入朝廷做事。可是,这位老先生肯定没想到,他的儿子已经去了异世界开创另一段传奇生涯,这封信,倒成了奥斯科前往耿纳的一条门路。 奥斯科将这封信折叠好放进了贴身的口袋里,又在这城镇里四处闲逛了一番,花了十五枚银币,也就是一个半金币的价钱,买了一把质地实在不怎么样的细刺剑,他原本打算买一把细身剑,因他特别以露娜女士为楷模,可是,这种非主流的剑,他一路上也没见哪位有派头的绅士佩带过,出于入乡随俗的念头,奥斯科觉得自己不应脱离群众,也不应违背时尚的潮流,这会更方便于他混入耿纳贵绅的***。 不管如何,奥斯科总算有了一把剑,他一路上不时的演练着拔剑的架势,当然,这些架势都是跟着一路瞧见的贵绅们依样学样,他从不怀疑自己会碰上决斗这件事,虽然艾尔多的法律明令禁止私下决斗,可是,正是因为有这法规约束着,敢于决斗的人才能证明自己有双倍的勇气,才容易崭露头角。 奥斯科虽还不具备与别人决斗的实力,但决斗的架势与相关的礼仪都得先学好,这其中有着诸多讲究,不到位的话,在旁人看来就极为失礼,因而鄙视他的人品。 等他到达耿纳之后,耿纳的繁华更是让未见过什么世面的奥斯科大为赞叹,只看那路上一辆又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又看到那些绅士小姐们高贵的服饰与高雅的社交礼仪;他一路瞅着街道两边的门房,总感觉扑面而来的新奇让他目接不瑕;他穿过宽敞无比的圣加尔默广场,又走过金漆闪闪的卢森堡宫前,他还没错过装点的如同仙境一般的凡尔塞宫,最后,奥斯科现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用一天的时间就将这古老而又繁华的艾而多都全装进他的眼里,于是,他就四处打探,最终在卢森堡宫附近的盗墓人街找到了一间勉强租得起的房屋,是在这建筑的顶楼,空间十分狭窄,但光照和通风还不错。 奥斯科满意的交了定金,就入住了,他一路逛来十分疲累,倒在床上就睡着了。他想着,明天一早,先得去魔法协会瞧瞧,今天随便一打探,几乎不用旁人多加指引,他就知道了那群魔法师就居住在凡尔赛宫的最深处,这座宫殿是艾而多历史上一位国王建造给王后,可是,从王后过世之后,就时常有闹鬼的传言,因此,这座耿纳最长的建筑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被废弃,直到国王罗依九世时代,魔法师协会成立,魔法师们就主动挑选了这座宫殿,作为栖居之所,因此,这宫殿真正的名称也逐渐被魔法协会所代替。 奥斯科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九点钟,他起了床,就觉得精神是前所未有的好,他还不感到饥饿,就忽略了早餐,兴冲冲的朝着魔法协会而去。 一路之上,他那神思不属的心情更让他的脑袋里酝酿出了无数个幻想,最畅快的是――他刚一到达魔法协会,就被一众魔法师热情招待,大家都认为自己是个学习魔法的天才,要抢着将自己收入门下。 小伙子就从不怀疑自己有这样的好运气,他的嘴角因这幻想而生出了甜美的笑容,这笑容一直维持到他走到宫殿的过廊的尽头,面前却是一面堵住了去路的石墙,那墙上以六芒星的形状为基准,刻画着无数个古怪的符号或是文字,单单从此判定,就能看出这面墙壁肯定是魔法师的杰作。 奥斯科站在这面墙壁之前呆了片刻,就冲着墙大声的喊起了话!可是艾而多有这样一句谚语:您在朝着墙喊话!意指这是纯属浪费时间的行为,他喊了半天,那面墙依旧是墙,丝毫也没给他任何的应答。 他依旧不死心,坚持的喊了半个小时,可是,那道墙壁的冷酷远他的想象,他终于明白自己是在白费劲,等他失望的退出来时,却现自己刚才的呼喊已经吸引了很多的路人,那些路人对自己指指点点,脸上的嘲笑的意味指证出了他刚才做的这件事,在旁人眼中应该是件愚不可及的事,他虽有非凡的勇气,可是,他还是因外乡人初来的原因而退缩了,他拉低了帽子,一路灰溜溜的回了他的住处。 回到租住的房间后,奥斯科憋闷无比,他刚来到耿纳,总想着魔法协会的大门就为他敞开着,可是,事实看来并非如此,他要是先找个人来打探打探消息,也不会在今日被路人某甲之流嘲笑。 他吸取了这个教训,专程去拜访了他的房东。 他的这个房东法佛纳先生正是正宗的耿纳星斗市民中的一员,从他这里虽然未必能打探出宫廷的秘闻,但仅仅是魔法协会的问题,奥斯科认为,还是能从他这里得到他想了解的答案。 房东法佛纳先生倒是一位凑趣的人,可能他觉得这位住户虽年轻,但年轻也就意味着拼搏与奇遇,这年代,人人自认为会相马,更自认为会相人。因此,他殷切的接待了奥斯科,在得知这个小伙子还没享用过早餐,他还特意的准备了两杯巧克力早餐茶,边喝边聊。 对于这份招待,奥斯科还感觉有些受宠若惊,此时的他除了一颗躁动的心之外还别无所有,付了租金之后,钱袋也空瘪了下来,因此,他就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他只能暂时记下这份恩情,留待以后再图回报。 等到从房东那里拜访结束,奥斯科就打探出了他想打探的那件事。 事实可正让人丧气,据这位法佛纳先生说,他住在耿纳的三十多年里,就从没见过那所谓的魔法协会里走出过一个魔法师,换句话说,他有如此地利之便,但也从没瞻仰过传说中的魔法师到底长什么样子。 “那道墙壁特别冷酷无情,我曾见有个可怜的小伙子在那里哭求了几天,也没哭掉一块砖头,所以,耿纳的人都说:地狱的大门都比魔法协会的大门常见开启!我看您年轻有为,又身佩长剑,勇气和剑技想必都不落人后,不如换另一个方向碰碰运气,恰巧我听说,我们尊敬的国王陛下跟耶德拉大公爵刚刚闹了别扭,双方都在大肆招募好剑手,您可以去找艾德里克先生碰碰运气,这位有派头的贵绅是国王陛下的亲信,又是皇家卫队的队长,专门帮陛下打抱不平,您这样的年轻人,正是最值得受到他照顾的人,您就放弃比地狱都更难进的魔法协会吧!” 这只纯是法佛纳先生的一个忠告,他看着这个小伙子不像是一个富家子弟,担心他为了那茫然不着边际的念想,而让自己陷入窘困的境地,即而拖欠房租。 “这真是巧极了!我可真逢对了时机!” 奥斯科突然想起他怀中的那封来自老达托尼先生的举荐信,正是写给那位皇家卫队的队长艾德里克先生。这位国王陛下现今的宠臣,在飞黄腾达之前曾是老达托尼先生的邻居。 “此话怎讲?”法佛纳先生看着奥斯科一副颇有依仗的样子,就忍不住多问了这么一句,而奥斯科也就将怀揣举荐信的这件事告诉了法佛纳。 在听完之后,法佛纳先生眼睛转了几转,才终于觉得自己并没平白浪费一顿早餐的招待。 第二十二章 谒见 上 房东法佛纳先生的这番话就像一盏指引前程的明灯,理想与现实总是存在着差距,奥斯科回到房间之后,摸着空瘪的钱袋,魔法道路茫然不着边际,生活的压力却近在眼前。 要他就此彻底放弃对魔法的企望,那不太可能,但是,他也不得不开始寻思房东先生的建议,他觉得他先得留在耿纳,才总有机会等到魔法大门的开启。 下午的时间,他转悠到罗浮宫,碰上了几名巡逻的卫士,稍一打听,就知道艾德里克先生的府邸邻着老鸽子棚街,与他的住处只隔着一条街,这看来倒是个好兆头。 虽然时间还早,但奥斯科觉得已经不太适合去拜访这位大人物,他回到住处,细细思索,总怕被人瞧轻,就一边回忆着旅途上所得到的传授,练习剑技直到晚餐前,晚餐后,他又仔细的预想了一遍他与艾德里克先生明日的谈话,他字斟句酌,直到找到最合乎礼貌,又最能博得对方好感的话语,他就用鹅毛笔写在纸上,又熟记在心中。 做完这些准备,奥斯科期待着明日,就迫不及待的上床睡觉了。 事情已经极为明白,奥斯科准备借助这封信的功用,更准备假冒他那位“孪生兄弟”的身份,去谒见皇家剑士卫队队长艾德里克先生。倒霉的达托尼在自由磨房主旅店门外因误会而遭受到士兵的追击,对这位“孪生兄弟”的下落,奥斯科并不抱太好的希望。 他心有负罪感,因旁人顶替了他的灾祸,他就决定好好珍视这封举荐信的功用,万一他能凭此在耿纳混出个名堂,即而与某位大人物搭好关系,那么他就能将达托尼从某间监狱里救出来。假如到那个时候,倒霉的达托尼还关在监狱,没有被送上绞刑架的话。 第二天,奥斯科起了个大早,七点刚过,他就来到了艾德里克先生的府邸前。对这位即将拜访的大人物,奥斯科并没有太深入的了解,将那些已知的除外,奥斯科从怀中的举荐信里还隐约推断出,这位皇家卫队队长,是王国的排得上号的大人物,能受到他的照拂,就跟受到国王陛下的照拂一样,前程将会一帆风顺。 从府邸里传来的喧闹就能窥见得出来,艾德里克先生的私人府邸,简直就跟军营差不多,庭院里从早到晚都有着五六十名全副武装的剑士走来走去,这数目甚至已经过了国王陛下居所罗浮宫前站岗巡逻的卫队数量。在这些剑士的身后,是一道宽敞无比的楼梯,楼梯所占的地基,就足够盖一整座房舍了。那楼梯繁忙无比,上上下下的除了身着号衣、奔跑送信的仆人之外,还有大批寻求庇护的外省士绅,以及一些与奥斯科一样,渴望受到录用的年轻小伙子。 按说庭院里有如此阵仗,只有军官、显贵或漂亮的女人才能安然穿过这波涛洪流。可是奥斯科拥有着非凡的勇气,就不会被这景象轻易吓退,况且,他怀里还揣着一封举荐信呢。不过,即便如此,他心里还有些底气不足,脸上是一副硬装沉得住气的神色,眼睛也不敢四处扫视,就直直的看着前方,穿过了庭院。 他这样的表现,倒使得旁人也不敢轻视于这位小伙子,更不敢阻拦下他,盘问他来到这里的原因。 奥斯科一路上了楼梯,保持着凛然的神色。楼梯上徘徊着的是那些与他有着相同打算的年轻人,大家彼此都用眼角瞟人,挑衅意味十足,除了奥斯科之外,这些年轻人可是都清楚的知道,艾德里克先生欣赏的正是那些敢于随时拔剑搏斗的勇士,他要招揽的人,正是那些又忠诚又无法无天的人,除了国王和他之外,谁的帐都不买。 正是因此,这楼梯上每天都得有人受伤流血,胜者被人刮目相看,败者遭受嘲笑,自动放弃与旁人竞争的机会。 奥斯科刚刚走上楼梯,就碰上了一伙四个人正斗剑斗的激烈,大家剑来剑往,将楼梯堵了个严严实实。 奥斯科前看后看,不见有人来阻挡这场决斗,他一开始还认为这四位剑手用的是花剑,剑尖是钝头,可是瞧见划出的几道伤痕,就随即明白恰恰相反,每把剑都磨的极为锋利,而每当剑划出血道子,不仅旁观者,就连比剑者都狂笑不以。 占据上面楼梯的人这时出色的压制了三个对手,在楼梯下已经撒下了片片血迹之后,他的三名对手终于服输,按比赛规定,失败者灰溜溜的离开,而胜利者则因高的剑技,额外赢得三次谒见的机会。 这种嬉戏式的斗剑没有多难,却已经让初来耿纳的奥斯科感到惊奇了,他对比着,就算自己对上那三名失败者,也并不见得能够取胜,他底气就更不足,那本来强装着沉得气的神色也装不下去。 他一路低头含胸,张皇的走过了楼梯,即便不抬头,他也觉得旁人应都在看着他,这也是奥斯科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可笑了――遭受别人的嘲笑,偏偏自己还无话可说。 奥斯科尽力的平稳着呼吸,压抑着心脏不正常的跳动,可是,等他来到楼梯平台之后,他的这番努力就全然白费了。因为楼梯上有着一群人正肆无忌惮的谈论着女人的话题,那露骨的描述让他呼吸都不顺畅,脑子里却不自觉的浮想联翩。 在以往,奥斯科也不是没想过他对美丽而高贵的女人拥有极大的诱惑力,但是,就在那种最痴心妄想的时刻,他所梦想的也达不到这里所谈的艳遇的二分之一、情场神勇的四分之一,他在心里一边抗拒着这种话题对他纯洁心灵的污染,一边却又不自觉的想起了在邂逅小镇分手的露娜女士。 他心神开始有些不宁,等他跨过楼梯平台,走到侯客厅时,这里讨论的话题才让他安稳了下来。与楼梯平台不同,大家都围绕着权贵的话题讨论着,他们大肆抨击某些朝廷里的大人物们。可是,奥斯科并不知道那些大人物都是谁,手中又握有怎样的权利,所以也就没一丝一毫的害怕,他只是借这机会让呼吸变的顺畅,让通红的脸色恢复正常。 不过一会,奥斯科就睁大了眼睛,竖起耳朵,五种感官全都调动了起来,以免漏掉一个字。从楼梯到侯客厅,他现自己都不具备参与谈话的资格,因他没见识,心里就免不得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受本能的推动,加上这里谈论的都是闻所未闻的事,奥斯科聚精会神,争取一句也别漏掉。 谈论者都是艾德里克先生的卫队剑士,奥斯科在这群人中是个陌生人,头一次出现,马上就有人来问他有何公干。他心情已经平静了下来,就谦恭的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又特别强调了他顶替的身份与艾德里克先生是同乡,请求前来问他的这位跟班通报一声,让艾德里克先生接见他片刻,这位跟班以保护者的口气,答应立刻传达奥斯科的请求。 刚刚奥斯科十分惊讶,现在他缓过神了,便能从容的研究一下侯客厅里众人的服饰与相貌了。 他现这里大多的卫队剑士并没有穿统一的军服,而在这独立性较大的时期,除非上战场,军人也不见得非得穿上统一的军服。众人服饰五花八门,但无一例外,都要比奥斯科寒碜的打扮要强上许多,奥斯科的身上除了那身褪色的紧身衣之外,既缺少一件漂亮的长斗篷,更缺少一条华丽的肩带。 奥斯科稍微有些自惭形秽,他看着穿着打扮最出众的几人,就暗暗记下了几人的打扮,准备将来更换服饰时做为参照。 他瞧着众人的神气与张狂劲,就特别羡慕这些人,内心里十分渴望能加入剑士卫队之中。 他活络的心思正在关注和思考这件事时,办公室的大门打开了。 “艾德里克先生等候杰克?达托尼先生。”跟班嚷了这么一声,众人就都噤声了,在这种肃静中,奥斯科就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他极为赞赏这种感觉,就挺起了胸脯走进了艾德里克先生的办公室。 第二十二章 谒见 下 艾德里克先生此时的情绪极为糟糕,不过,他见这个年轻人一躬到地,便回了礼,他打量着这个年轻小伙子,从他那张躁动张狂的脸上轻易的就瞅出了家乡人的特征,更让他回想起了他的年轻时代,这种双重的回忆无疑能让任何人绽露出笑容,因此,他就亲切的询问了这个年轻人的来意。 在他打量着奥斯科的同时,奥斯科也在打量着这位卫队队长,从刚才门外的讨论声中,他已经知道面前这位先生手掌大权,又受到国王陛下的宠幸,但他本身也有值得旁人由衷赞服的地方。他剑技高,从国王还未加冕前,就一直在国王身旁,为他的挚友拔剑战斗,他大大小小总共决斗过上百次,却从没听说过失败过一次,这一点,就连国王陛下都衷心赞服于他。尽管激烈的交战会让人闪了腰,艰苦训练会让人疲惫不堪,他还是照样成为出入各种内室沙龙最优雅的公子哥、一个最能言善辩的角色,在耿纳任何社交场合都受到瞩目。而且,他还擅长察言观色,这正是能长期受到国王陛下宠幸的原因之一,他有着罕见的阴谋天分,但他的朋友对他的评价却始终不失为一个正人君子。 对于谒见一位大人物所需注意的事项,奥斯科并没有经验,本来应该在一开始的恭维话,他全然没有一句,只是单单的先将怀里的举荐信递了过去。 幸好,艾德里克先生也并不在意这一点,他看完这封书信,就点了点头,开口说到:“我没忘记与令尊的交情,但不知我能为他的儿子做些什么,有话从讲,我的时间从不由我自己支配。” 奥斯科昨晚做的功课起到了作用,他回忆着他书写在纸张又熟记于心中的那些话语,开口说到:“先生,我离开家乡,来到耿纳,就是要请您在还没有忘记这交情的份上,赏我一套卫队剑士的军装,虽然我明白这一恩典可能太大,我暂时还不太般配,但我向您的保证,我的勇气绝不落人之后。” “这的确是一种恩典,年轻人。”艾德里克先生答道。“不过并不像你所想的那样高不可攀,我们的国王陛下倒是有过决定,要预防这种情况,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您,无论谁想在剑士卫队为国王效力,都必须得经过考验:参加几场战役,有几次不凡的举动,或者在条件不如我们的部队服役两年。” 奥斯科点了点头,没有回答,等待着艾德里克先生继续开口。 “不过。”艾德里克凝视着这位同乡,敏锐的目光似乎要看透对方的内心,“不过,我说过令尊是我的老朋友,看在他的面子上,我愿意为您做点什么。我们贝亚恩的子弟通常并不富有,自从我离开家乡后,这种情况恐怕也没有多大的变化。想必您随身带的钱,不大够您维持生活的。” 话说到这里,艾德里克特意的停了下来。奥斯科脸上红了红,随即又挺直了身子,他只觉得艾德里克先生最后的几句话已经伤害了他的自尊心,虽然事实还真的是如此,他的钱袋已经空瘪了。但他仰着头,那神态表明,他不是来乞求施舍的。 “很好,年轻人,很好。”艾德里克赞许的点了点头。“这种态度我了解。当年我来耿纳的时候,口袋里只装着四个金币,但谁敢说我买不起罗浮宫,我就会跟他决斗。” 听到这句话,奥斯科不自觉的腰杆越挺直了,他多亏卖了别人的马,闯荡生涯的本钱比当年的艾德里克还要多出几金币。 “我是说,您的钱,不管数目有多大,也必须省着花;而且,您做为一个世家子弟,还必须相应的提高各种素养,今天我就给皇家学院院长写封信,明天他就会接纳您,免除一切费用。这点小意思您不要拒绝,那些出身高贵、极其富有的世家子弟,有时还求而不得呢,您得学好骑术、剑术与舞蹈,对了,我忘了问您一句,您的剑术如何?是否经过实战的磨练?” 艾德里克最后的这一话问话令奥斯科哑口无言,他新买了一把剑,连剑锋都没磨利呢,况且,刚才的所见所闻,他也觉得他所拥有的搏斗技艺暂时还并不太相称卫队剑士的称号,他一点也不懂朝廷官员的做派,也就没能感觉出艾德里克先生的敷衍态度。 他稍停顿了片刻,就点了点头,表示愿意接受这份帮助。 这样一来,艾德里克倒是有些意外,他狐疑着打量了奥斯科几眼,摇了摇头,在书桌前书写了一举荐信,又盖上了自己的印章,交到了奥斯科的手里。 “您可以时不时的来找我,向我谈谈您的情况,看看我能为您做点什么。” 艾德里克真心实意的补充了这么一句,他看到奥斯科接过了信,又鞠了一躬,没过多的表示,就告辞离开了办公室。 在接待奥斯科的一开始,艾德里克的情绪极为糟糕,至于原因,他所忠诚的国王陛下与耶德拉公爵闹了别扭,两方近段时间确实是一直在大肆招募那些英勇无畏、又剑技高的人手,国王陛下一边明令禁止旁人决斗,一边又纵容着自己的部下闹事,或是袭击耶德拉公爵的仆从,或是深夜用石头砸烂公爵府邸的门窗,手段十分不光彩。 至于这位耶德拉公爵,虽没国王陛下位高权重,但也并不惧怕国王陛下,他的私人卫队在近一段时间动了犀利的反击,时常将皇家卫队的剑士堵在冷僻的小巷或者酒吧里,偷袭加上群殴,手段更为卑劣,不但令国王陛下折损了人手,更削了国王的面子。 对此,国王陛下极为恼怒,而艾德里克也是怒不可竭,他的对手用了最无耻的手段,在皇家剑士卫队里拉拢了内奸,正是因内奸通风报信,耶德拉公爵的私人卫队才能屡屡以强凌弱,打了几场仗,都是完胜。 艾德里克正为如何揪出皇家卫队的内奸而气恼着,这也就是他的人手为何都聚集在侯客厅里,而不去外边寻衅生事的原因。情况是这样,所以,在近一段时间里,艾德里克就对前来应征的人都有着防范之心,他将奥斯科举荐进皇家学院只是存心的试探。 可是在看到奥斯科欣然接受了这份冷淡的敷衍,艾德里克就免不得有些意外。 “也许我就因过度的谨慎而伤了一个同乡小伙子的心,更失去了一个忠诚的部下!” 艾德里克的心里暗暗思咐,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能马上补救,他选择观望在一段时间,等事情风平浪静之后,在给予这个同乡小伙子应得的照拂。 而奥斯科则全然无所察觉,他还觉得,他受到了了不得的恩典,能进皇家学院,这是多大的殊荣吧! 第二十三章 所谓的皇家修道院 上 奥斯科用一封平白得来的举荐信换了另一封举荐信,一路志得意满的回到了他的住处,他坐在房间里,任这欢快劲散了片刻,肚子就开始咕咕的叫嚷了起来,打搅了他的好兴致。 他掏摸着那空瘪的钱袋,又数了一遍,还是四枚银币加上二十九枚铜板,不曾有漏余,他就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艾德里克先生是给他指引了前程,可是,就算免费进皇家学院进休,奥斯科也有点负担不起。 他初到耿纳,还不认识几个人,所以,也不能像别的人一样,在闯荡生涯之初,还能从情妇手中得到资助。思来想去,奥斯科还是去楼下找了他的房东先生,这一次,他还是掐算的极准,平白混了一顿午餐之后,他将他当前的情况向房东表述了一番,而房东法佛纳先生热诚的简直让人起疑,他就没任何私心的想要帮助这个初到耿纳的小伙子。 法佛纳先生除了出租房屋之外,在耿纳还兼做一些服饰品生意,在惊讶的了解到这个年轻人竟然会计算帐目之后,他就暂时的聘请了奥斯科为他的私人会计师,并提前支付了一个月的酬劳。 奥斯科无比感激,与法佛纳先生直聊到晚间,又被款待了一顿晚餐之后,他就打着饱嗝告辞,一路上了楼梯,回到了他的房间。 当天晚上,奥斯科躺在床上又是个舒畅而甜美的安睡。 第二天仍是起了个早,奥斯科揣着皇家剑士卫队队长艾德里克先生的举荐信,如欢快的鸟一般,一路就逛游到了皇家学院的门前,在昨天,他就打听好了地址。 皇家学院,既然沾上了皇家名头,确实可以吓唬一般人,特别是像奥斯科这样的不知情者。其实,这间学院就从没有接纳过一位皇子,哪怕连皇室的远亲也对这间学院瞧不上眼,真正出身高贵的皇室成员,在一出生就断定了未来,家族中的栽培就完全够用,根本不用自贬身份的进入这间学院。 当奥斯科一路行到耿纳城市边角的荒僻之地时,就看到了皇家学院的大门,那是一片十分萧索的景象――门口的那两棵阔叶金桦树,光秃秃的在冬天里着抖;而大门后那座建筑,古老的程度让人一目了然,那墙上被风雨斑驳的痕迹,就留在那里,没有任何人加以修缮;建筑后边跑马场上能隐约看到处处的杂草,院长唯一的一个仆人还是个瘸子,因腿脚不便,主人就不对他提过多的要求,因此,他就任由这杂草留在了跑马场里。 这所谓的皇家学院,简直可以申请耿纳最破败的景致。 此时,这仆人就靠在破烂腐朽的门前打着盹,原本在冬天,他十分不情愿担当门前接待的责任,可是,这总不能让院长先生亲自履行这份职责吧?这太不合乎身份,因此,主人许诺假如有学员上门,这位仆人就能额外的抽成一部分学费,仆人才勉为其难的待在了门前。 要说奥斯科简直震惊无比,从来到耿纳之后,他每一次的幻想与现实都有着那么大的差别!他极为不相信自己就站在皇家学院的门前,可是,地址完全就没有一丝错误,他面孔呆滞,开始回想起昨天与皇家卫队队长的谈话,此时,他才明白,昨天他到底受到了怎样冷淡的敷衍。 他心里有些恼火,就想马上掉头去找艾德里克先生问个究竟,可是,就在此时,门前的仆人被惊醒,一眼就看见了奥斯科,他的眼睛里马上闪动出了绿光,奥斯科瞧清楚了,那真是绿莹莹的光芒,就如同饿极了的人看到食物一样。 “这位先生,请留步!”我看您肯定是来皇家学院应征的学员,我请求您跟我一起进去吧,我的主人时刻期待着您这样年轻好学的人登门拜访!” 说着这句话的同时,这仆人就窜上前来一把拐住了奥斯科的胳膊,似乎是防备来人逃跑。 “不用事先通报一声吗?” 奥斯科骤然招致如此热情的对待,还有些迷茫。 “完全不用,这本就最合乎礼节。” 仆人应答了这么一声,生怕奥斯科反悔一般,使尽了力气,将奥斯科拖进了皇家学院里。 等奥斯科穿过庭院进入大厅,他目光四下里扫视了一番,现这大厅空旷的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唯一的家什是一张餐桌,餐桌后是个简陋的没有任何装饰的壁炉,闪着黯淡的炭火光。此时正有两个人坐在餐桌旁享用着早餐,那餐桌明显断过一条腿,又用一块木条订合在了一起。 奥斯科又一瞧,现两个人面前的餐盘里只有蚕豆,恰恰是他最讨厌的食物。 “穷人的蚕豆!”奥斯科心里嘀咕了这么一声。 这空旷的大厅、断腿的餐桌、盘子里的蚕豆加在一起,竟然让奥斯科怀疑他进的不是皇家学院,而是一间穷乡僻壤修道院。 餐桌前落坐在客位的是位中年人,头与胡须都没怎么打理,他神色安然的用汤匙一勺一勺的舀起蚕豆,送进嘴里,假如细心观察,会现他这动作竟然有着微妙的节奏感。 奥斯科进入大厅后,这位中年人抬头看了奥斯科片刻,手中的动作却没停止,仍安然的维持着那节奏感。奥斯科与这位中年人目光对上之后,他没来由的心灵一阵颤抖,竟然隐隐的生出了退缩之意,眼睛的视线只想撇在一旁,仿佛他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刺眼的光芒一样。 这种感觉极为奇特,奥斯科抗争的天性又在此时暗地里主导了他的心灵,他就瞪大了眼睛,抵挡着心中退缩的念头,斗气一般的直直看着对方。 这样一来,奥斯科倒是隐约的看到对方的脸上生出了一丝惊奇的神色,片刻之后,他朝着奥斯科笑了笑,就将视线从奥斯科的脸上又重新移到了面前的餐盘上。 这笑容可能是嘲笑,也可能是赞许,奥斯科还弄不明白。这一番争斗奥斯科算是取得了胜利,不过,他却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酸涩,还喘息了一段时间。之后,他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就忍不住又看了对方几眼,而那位中年人却不再抬头,他就将视线转移向了餐桌旁另一位先生。 坐于主人位的也是位中年人,面容就惨淡许多,看起来随时都会唉声叹气的模样,他长时间的攥着汤匙,却始终也不递进盘子里,应该是盘子里的蚕豆引不起他什么食欲。 他的反映极为迟钝,直到那位仆从呼喊了一声,他才终于注意到了客人已经来到了大厅里。 而奥斯科也从仆人的通报声中了解到了,这位面容惨淡的先生就是皇家学院的院长尤兰德先生。他听仆人说有学员上门,分外显得喜出望外,那手一阵颤抖,就顺着势将汤匙抖落在了餐桌上,他起身离了椅子,几步的奔到了奥斯科的面前,看这势头,奥斯科毫不怀疑对方接下来的举动应该是将自己热情的拥在怀中。 幸好,院长尤兰德在最后的那么一刹那才醒悟直接拥抱一个陌生人,会太失礼,他悬崖勒马,只用自己瘦弱而颤抖的手,攥紧了奥斯科的手,避免了一次断背山事件。 “您不知道,我一直是怎样期盼着您这样勤勉好学的人来到这间学院,您真是拥有一颗无比伟大的心灵,这间修道院……噢,不,这间皇家学院因您的到来而格外光彩夺目……” 院长尤兰德面容潮红,那激动的情绪表达几乎没个尽头,奥斯科听着这久旱逢甘露的话语,他觉得自己在对方的眼中就不啻前来拯救穷困的奇迹。 第二十三章 所谓的皇家修道院 下 奥斯科原本看着这间皇家学院的模样,就没指望在这里进修,可是,当此情况下,他生怕自己一说出真心话,对方就会因巨大无比的失望而坠进无底的黑暗深渊里,他甚至连怀里那封可免除学费的举荐信都不敢拿出来,只能郁闷无比的开口应答着。 “是的,我希望能前来贵学院学习一段时间。” “很好,您不知道我有多久没听到过如此让人感动的话语!您要来这里学习,每个月只需交纳五个金币的学费……” 院长尤兰德一边说着话,一边查言观色,在看到五个金币的价格让对方脸色变了变,他就马上转了口。 “……不,不,像您如此优秀的人才,我对您破格录取,您每个月只需交纳,嗯…三个金币,三个金币您满意吗?我看这是贵我双方都能接受的一个价格,您点头了?那事情就这样说定了,你我得为此立下一份书面的协议,这样才能受到法律的约束,噢,不,是法律的保护。” 一个月三个金币的学费,奥斯科想着自己受房东的雇佣,一个月能拿到六个金币的酬劳,他还勉强能接受。 院长尤兰德办事雷厉风行,仆人拿来纸笔,他运笔如飞一般的快写好了两份协议,自己签好名之后,就急忙递给了奥斯科。 奥斯科先在协议人一栏上填上了杰克?达托尼的名字,又考虑着,最终在学期一栏中填上了两个月的期限,这就是奥斯科最为宽厚的表达了,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额外支付了一个月的学费。 院长尤兰德在一旁盯着,还是有些不太满足,他恨不得学期期限这一栏上对方能以年为单位来填写,最好是十年、二十年,这样的话,他直到进坟墓之前都有人一直资助改善他窘迫的生活。 不过,就算只有两个月,也算是一件不得了的喜事了,况且,奥斯科看着主仆两人绿莹莹的目光,还提前从口袋里掏出了三枚金币,支付了一个月的学费,尤兰德钱拿在手中,呼吸就格外顺畅,那惨淡的脸色也迸出了光彩。 “既然您已经交纳了学费,您就是皇家学院的正式学员了,您要学什么课程?是剑术、骑术、宫廷礼仪还是舞蹈?我得先知道,好能指定一个合理的教授计划。” 尤兰德志得意满,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将其中一份协议塞进了最贴身的内衣口袋里,又将另一份交给了奥斯科的手中。 仆人看着主人的兴奋劲,也由衷的高兴起来,毕竟,那三枚金币能上他抽成上几枚银币就足够他逛一趟阔别以久的酒馆了。幸好,这份高兴劲并没有让他得意忘形,他聆听着主人的言辞,从中听出了不得当的地方,就马上凑到主人的耳边做了提醒。 “对了…”尤兰德刚光彩起的脸上又抹上了一丝尴尬,他对他刚才话稍做了补充。 “因为马的原因…所以骑术课程暂不开放,而舞蹈的话,嗯…舞蹈老师刚刚有事出了趟远门,我想,两个月的时间内他可能回不来,因此,十分遗憾加十分抱歉,我得告诉您,您暂时只能接受剑术课程的指导,而宫廷礼仪的话,我想在这方面,我还能胜任教导您的工作。” 奥斯科全然理解,在皇家学院的所见所闻已经使他不在乎自己究竟能在这里学到什么东西,他只当自己施舍了一间穷困的修道院。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去找艾德里克先生理论了,仔细想想,他也觉得自己既无高的剑技榜身,又没有什么见识,也不值得大人物对他另眼看待。 他打算在皇家学院先呆上两个月的时间,用这两个月时间好好的增长一下自己见识,同时,皇家学院空旷的跑马场也给他提供了一个能够苦练剑技的场地,为了能在耿纳闯出个名堂,他得事先做好充足的准备。 “我看您腰上就佩着剑,又不像有俗务在身,既然您已经交纳了学费,那就从今天开始吧,课程大致这样安排吧,早上您精神头正好,就可以跟我学些宫廷礼仪,至于下午,您就可以跟随这位…噢,我忘了介绍,这位霍曼?罗兰先生就是您的剑术老师。” 尤兰德做了如此的课程安排,又指着一旁仍埋头对付着蚕豆的中年人,给奥斯科做了介绍。 奥斯科听到对方的名字,就稍微有些意外,刚刚目光的对视,就让他隐约的觉得对方是个很不一般的人,而他的名字,霍曼?罗兰……罗兰这个姓氏…不是艾而多历史上一个极为闻名的一位英雄的姓氏吗? 奥斯科忍不住又瞧了这位中年人几眼,他却始终没抬头,也不对尤兰德的介绍做任何的表示。 而尤兰德显然对这个中年人的品性有着足够的了解,他毫不在意,热情的邀请了奥斯科上楼去了他的书房,至于那盘还未动过的蚕豆,就赏给了他的瘸腿仆人。 在尤兰德先生的书房里,奥斯科倒是意外的现书房极为宽敞,却因堆满了书籍而显得拥挤,这些书籍就是皇家学院最宝贵的财富了,就算在最为窘困的时候,尤兰德也只变卖过一小部分。 “您是个正直的人,我能看出来,您又是个善良的人,我也知道,您还是个渴望冒险与机遇的年轻人,我更知道。您来到了皇家学院,内心里肯定有着失望,因为这里就全然不像您想象的那样;但是,既然您已经交纳了学费,我就保证,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来教导于您,帮助于您。” 进入这间书房之后,原本还稍有些市侩的尤兰德,突然变的严肃了起来,奥斯科也不自觉的被这种精神状态所主导,顺从的按照尤兰德先生的指引,搬了张椅子坐在了书桌旁的一侧。 “时世如此,皇家学院沦落的还不如一间修道院受人欢迎!不过,这种冷清倒是十分适合做些研究的工作,我整理了一部手扎,除了教您宫廷礼仪之外,这部手札,就是我所能给予您最大的帮助了。” 尤兰德叹了口气,说着这句话,转身从书架上取下了一本厚厚的、又有着黑色封面的手扎,而封面上书写的名称就与外观极为符合,这本手札的名字是《厚黑学》。 尤兰德将这本手扎放在书桌上,在打开之前,他先问了奥斯科这么一个问题。 “您觉得,那些追求权势的人们、那些历史的洪流中受人景仰的大人物们,他们的一生都是光洁无暇吗?” 奥斯科神情迷茫,全然不知道尤兰德这个问题的用意,他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好吧,今天就由我为你揭开某些人的疮疤,让你明白,艾而多历史上有些所谓的英雄们,到底都是通过怎样的手段获取名声与地位的。” 尤兰德说着这句话,脸上带着些许的嘲弄意味,他缓缓的翻开了厚黑学的第一页,放在了奥斯科的面前。 奥斯科好奇而感兴趣的埋头看了片刻,就突然抬起头,一脸不可相信的看着尤兰德。 “这就是真相,不要怀疑这文字的真实性,因为这间皇家学院的书房里就收藏有皇室之人的回忆录,我从中找出最隐晦的文字记述,整理了出来,这就是光彩背后最真实的阴暗。” 尤兰德用无庸质疑的语气答复了奥斯科,并同时示意他继续看下去。 第二十四章 皇家学院正在进修中 上 “德?博林?安达利而,罗依四世的宠臣,波城战役的统帅,假如没有富有的寡妇艾琳夫人将钱袋系在他的战马上,那么,他既不能崭露头角,也不能近而出人头地,他为人深沉,在博取了正直的好名声背后,却用栽赃、下毒、刺杀等等手段对付他的政敌……” “德?蒂玛?亚门拉夫,依靠出卖原本的盟友而获得罗依九世的青睐,出任相一职,最擅私刑逼供,又擅玩弄权柄……” 奥斯科看着那一段又一段的文字,只觉得他面前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他一贯秉承的是光明正大的信念,以为凭借着智慧、勇气与天意,就能完成那不可能完成的事,殊不知,在这追求权势的道路上尽是他不了解的阴险恶毒与卑鄙无耻。 奥斯科的心神有些迷茫,他抬起头,就对上了尤兰德全知一般的目光。 “您在耿纳的权势***里闯荡,就早晚会接触到这些,这部手扎的第一卷也只是让您提前跨进这扇大门,避免您到时候措手不及,而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尤兰德的口吻完全符合一个导师的角色,说完这句话,他又开口稍做了补充。 “这本手扎总共有三卷,当你读完第一卷时,你会现之后的学习将会轻松许多。” 而奥斯科也终于溶入了学员的角色,他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又继续了阅读。 午间十一点,奥斯科告辞离去,皇家学院窘困的模样,使他也不好意思留在这里与尤兰德一起共进午餐。 他一路之上反复的回想着今天早上阅读的内容,仅仅只是一上午的阅读,他就见识大涨,即而就认识到,他之前只想凭借着自己的勇气就在耿纳闯出一条道路是多么的幼稚与可笑。 从这一早上的收获来看,他交纳的三个金币还算价有所值。他又期待着下午的剑术课程,因他总觉得,他的那位叫做霍曼?罗兰的剑术老师应该是个十分不一般的人物,即便他罗兰的姓氏与传说中那位战无不胜的英雄没有关联,但是,皇家学院的这副模样,分明像那些传记小说写的那样,是最适合那些剑豪、剑圣类高手隐居的地方。 “我从不怀疑我有这样的运气。” 奥斯科愈的肯定,回到住处草草的对付了午餐之后,那颗躁动的心将午间饭后原本应有的困倦驱赶的不见踪影,他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又来到了皇家学院。 他还未进入大厅拜见院长尤兰德先生,就瞧见他的剑术老师霍曼?罗兰先生打开了大厅的房门,站在了他的面前,霍曼先生仍是穿着那件早晨时的灰色长袍,腰剑却多插了一根烧火棍模样的东西。 他看到奥斯科到来,不一言,只是示意奥斯科跟着他一起来到了跑马场,当两人站定之后,霍曼长时间的看着盯着奥斯科,似乎是想要用他那敏锐的目光看清年轻人的本质。 在这长时间的目光注视之下,奥斯科逐渐有些无所适从,他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话,霍曼先生却提前开了口。 “年轻人,我先要弄清楚,你要学习的剑术是花剑剑术,还是生死搏杀的战斗技巧?” 霍曼的话语声响在奥斯科的耳朵里是异样的低沉而沙哑,那似乎不应属于中年人的嗓音,而应该是饱经沧桑的老人的专利,不过,奥斯科也并不在意这声音究竟多有特色,他只是稍微一思考,就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是生死搏杀的技巧,是真正的剑术。” 奥斯科面容严肃,证明这回答就是他认真而肯定的选择。 “好吧,小伙子,拔出你的剑,尽全力向我进攻,我在了解你都掌握了什么之后,我才能确定能教你些什么。” 霍曼点了点头,丝毫也不因奥斯科的选择而意外,他脸色平静的说出了这句话之后,就抽出插在腰带上的烧火棍,随意的拎在手中,示意奥斯科放手进攻。 虽然对手略有藐视自己的意味,但奥斯科却觉得十分妥当,这就正是隐居高手该有的风范,他没有任何的迟疑,就拔出了腰间的剑,一边回忆着路途之上露娜女士传授的剑技,一边将手中的细刺剑耍的如毒蛇一般,先迷惑对手的耳目。 奥斯科左晃右晃,直到觉得自己摆的架势已经足够唬人,可是,他看着霍曼先生似乎有打哈欠的征兆,眼睛也瞟向了天上的一朵浮云,他就觉得自己的努力都白费了。 奥斯科十分委屈,就猛的一跳,用最精擅的叉鱼绝技,将细刺剑狠狠的捅向了霍曼先生的左肋,这个部位是右手剑客最难防守的部位,这一剑,已经是奥斯科自认十分得意的一剑。 他眼看着自己的剑尖就将攻击到对方的身体,而此时,霍曼却突然朝右方横跨了一步,这一步极为巧妙,刚刚就闪过了奥斯科的攻击点,随即,他身体半转,那根拎在手中的烧火棍横向划了个圆弧,一下就砸在了细刺剑上,奥斯科只觉得手间一阵剧烈的震颤,就再也握不紧剑柄,手中的细刺剑叮的一声掉落在了地面上。 这一切都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到奥斯科的武器掉在地上之后,霍曼后退了一步,声线冷淡的开口做了评判。 “花俏太多,应该是跟旁人依样学样,而没学到精髓。” 奥斯科闷然受教,确实,他的这些架势都是跟旁人硬学而来,既不能融会贯通,又不能找对时机合理应用在战斗中。只是,霍曼先生评判的态度让他有些不爽快,他就不一言的拣起了地上的细刺剑,呆立着思索了一段时间。 突然!奥斯科再一次的将剑奋力刺向霍曼的左肋,但这一次,奥斯科出剑的度稍有些慢,似乎还留有余力。霍曼仍是向右横跨了一步,同样抡起了手中的烧火棍。 在烧火棍磕碰到剑身前的一刹那,奥斯科突然一抖手腕,那细刺剑一阵轻微的抖动,就改变了方向,路线淫荡,直朝着霍曼的大腿根部而去。 霍曼挥动的棍子已经来不及磕掉袭来的剑,他后退了半步,一翻手腕,那动作就像一把斩剑在手中一样,奥斯科后力不继,而霍曼新力已生,棍快剑慢,仍如之前的结果,叮的一声,那细刺剑第二次被打掉在地上。 “有所变化,但还不够灵活。” 霍曼点了点头,再一次做了评断。 奥斯科再次不一言的拾起了地上的细刺剑,这一次,他轻轻的抖动着剑柄,着呆,不过一会儿,他看着细刺剑剑身的颤动,突然又有了新的领悟。 他回忆起了在海外还未学成的钓鱼神技,就觉得那技巧能融入这柔软的剑身里,而且,细刺剑比起水中的渔线,要好操纵许多,这下子,他又重新恢复了信心。 他思索了片刻,依旧出剑刺向霍曼的左肋,霍曼皱了皱眉,仍是右跨了一步,抡起了手中的烧火棍;奥斯科却猛的向右一抖手腕,那细刺剑的剑身弯成了一个巧妙的圆弧,剑尖直奔霍曼的右手腕而去。 依照合理的判断,在烧火棍磕到剑身之前,细刺剑就能刺伤目标部位。这下子,霍曼才有了些意外,他后退了半步,稍微拉开了些距离,手腕再次一绕,仍是斩剑的攻击招式,直直的砸向了弯曲的细刺剑。 在烧火棍磕碰到细刺剑之前,奥斯科的嘴角隐隐的生出了一丝阴谋得逞的微笑,他再次朝左方一抖手腕,那细刺剑第二次改变了方向,直直的朝着霍曼的右脸颊抽了过去。 能这样在一次进攻里双重改变进攻部位,而又能准确无比的将剑尖甩到既定的攻击目标,可以说,假如没有海外的苦练,奥斯科绝没可能做到这一点,仅此一击,可以说,他已经将细刺剑本身的攻击特性挥到了极至。 第二十四章 皇家学院正在进修中 下 他倒要看看,这位隐居于皇家学院有高手风范的霍曼先生要如何抵挡他这次的攻击。而霍曼的脸上也有了惊讶的神色,他眼看着烧火棍已经不可能挡住这次进攻,他就索性松开了手,在棍子向下掉落的同时,他右手迅的挡在了脸颊前,手快剑慢,在细刺剑抽中了霍曼的手掌之前,他手掌向前一滑,避开了剑尖部位的刃部,就抓住了剑身,顺势往后一夺,奥斯科身体一个踉跄,细刺剑再一次脱手。 这事情生在瞬息之间,奥斯科原本阴谋得逞的笑意突然凝固,他呆立了半天,猛的不甘心的大喊了起来。 “犯规!霍曼先生,您这是犯规,剑术里哪有这样无耻的招式!” 霍曼看着奥斯科那憋屈万分的神色,不由得微微一笑,对于奥斯科的指责,他一句话就让奥斯科无话可说。 “小伙子,你要学的是生死搏杀的剑技,那你就得明白,这其中不存在任何的犯规,因为无论任何手段,都可能成为你致胜的关键,而失败就可能丢掉性命。” 这就是真理,奥斯科唯唯诺诺,也无从反驳。 “好了,你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通过这三次一次比一次更出色的进攻,就能看出你在学习剑术上十分有天赋,这就算是我的一次入门考试吧,从今以后,我会尽我所能的教授你,不过,我得事先说明,这操练会很难熬,你要害怕,现在就可以提前退出。” 霍曼先生摸准了这个小伙子的性格,果然,奥斯科撇着嘴不以为然的一口应答了下来,他瞧着自己拿上一把剑,也打不过一根烧火棍,仅此一点,就值得他好好学习一番。 “在生死搏杀的剑术里,有一门技巧最为重要,这技巧就是闪躲的技巧,就算你暂时胜不过对方,也能保有性命,好能以后再凭借苦练提高剑技,或者,别人原本刺向你心脏的致命一剑,你躲开了,只扎透了你的肺部,你就还有机会一剑将对方刺死。因此,这门技巧的学习应该放在最前,在今后的几天,除了应有的体能训练外,我还会用棍子来进攻你,教授你躲避的技巧。” 既然学徒愿意接受指导,老师也就安排下了课程,奥斯科听着霍曼先生的阐述,也觉得这与维尔曾指导自己的战斗经验完全相同,他就欣然接受了这门训练的课程。 只是,此时的奥斯科还不知道,这门训练课程就是他来到耿纳之后的第一份苦难。 当天傍晚,奥斯科鼻青脸肿,一路脚步虚浮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在整整一下午,他不但抱着一块沉重的石砖在跑马场左跳右跳了半晌,更因躲不开那可憎的棍子,而被砸的混身是伤,幸好,出海的那次酷刑经历,使他对疼痛有了远常人的抵抗力,他咬着牙,倒也并不算困难的就捱到了结束。 不过,等他回到他住处之后,他心里忍不住诋毁着他的剑术老师霍曼先生,从下午那神出鬼没的棍子攻击里,他无论多么聚精会神,他总不能恰当的支配他的身体躲开棍子的攻击。这在一方面说明奥斯科的反应不足,而另一方面则说明了他的老师霍曼先生着实拥有着高的剑技。 “您是个高手,就别以您的准则来衡量一个学徒,您下棍子的时候就不能轻点吗?您就不能偶尔让我躲开一次,好能让我在疼痛之中也能有那么一点点慰藉吗?” 奥斯科唠唠叨叨,例行的晚餐也因脸上有伤,而吃的格外辛苦,他上了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心。 “总有一天,等我剑术大成,要收徒弟的时候,也要用这一套手段,而且下手要比霍曼先生更重!” 带着这新鲜出炉的誓言,奥斯科才终于了平稳了心灵,呼吸也渐趋平和。 这一夜,奥斯科原本以为自己会做个关于被棍子殴打的噩梦,可是,他竟然做了个与之完全不相干的怪梦,在梦里,他看到自己身体内有一团火焰苏醒了过来,并焚遍了他的全身;但这还不是最奇怪的,那火焰在他身体内燃烧着,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灼热感,恰恰相反,奥斯科只觉得身体一片清凉,那本来隐约还能感觉到的丝丝隐痛,就一点一滴的消失了。 天亮之后,奥斯科一觉醒来,反复咂摸着这个奇怪的梦境,等他去洗漱的时候,讶然的现,他胳膊上被棍子砸伤的淤青已经大为好转,几乎就要痊愈了,而当他对着镜子看时,现他那张脸也一样,再不像昨天那样惨不忍睹。 他不明白原因,就只有将这现归结于自己的人品,他欢快的享用着早餐,不自觉的耸着肩膀,开口自言自语着:“嘿,牙好,胃口就好,人品好,一切都好。” 他吃饱之后,就精神十足,昨天苦难的记忆眨眼间就烟消云散了,出门的时候和房东法佛纳先生热情的打了个招呼后,奥斯科就又去了皇家学院,开始他第二天的学习。 那厚黑学的第一卷还未读完,尤兰德先生除了讲授些社交的礼仪外,剩下的时间,他也和奥斯科一起在书房阅读,消遣着闲散的时间。 下午时分,当霍曼看着小伙子奥斯科一脸精神奕奕的状态,丝毫不像昨天挨过揍的模样,他就有些诧异。 “这个小伙子可真古怪,他脸上的淤青怎么就能好的这么快呢?” 霍曼百思不得其解,也只能将之归类于小伙子的人品,不过,既然他的学徒有如此坚挺的人品,他就决定,在今天应该适当增加一下训练量。 于是,当晚,奥斯科受的伤要比昨日重了一倍,唠叨与诋毁也比昨日多了一倍,他仍是做了那奇怪的梦,一模一样,早晨醒来又一切都好。 早上属于阅读,下午属于受苦,如此又过了五天的时间,奥斯科总算将厚黑学的第一卷读完,至此,他对那些艾而多历史上原本受人景仰的大人物们有了更透彻的了解,也对权势之中种种的阴暗、肮脏,有了些见地。 今天,他手按在第一卷结尾的书页上,神情却无比的迷茫,他不明白,假如自己踏上追求权势的道路,是否也要如书中的那些大人物一样,为权势而不择手段? 这个问题,他自己思索不出,就询问了他的老师尤兰德。 “这就全然是您自己的选择,我唯一能告诉您的是――您必须得在心中有个衡量的准则,您是个怎样的人?心灵里又恪守着怎样的信条?您是要选择做一半原来的自己,还是换一个崭新的自我?您的坚持与您准备在准备在追求权势的付出一相对比,您就有了答案。身为您的老师,我不能指引你往人性道德沦丧的道路上走。” 尤兰德面容严肃的讲出了这番话,同时,他看着自己的学员,而奥斯科已经陷入思考中。 “我选择做我原来的自己,即便我会因此而错失权势,但权势的追求并不是我生命的全部。” 奥斯科深沉的思考了片刻,给出了自己答案。 “这就十分正确,您是个聪慧的人,真正的聪明就在懂于取舍,我们都明白抢劫能让人暴富,但真正选择走上这条路的人并不多,因我们明白了,却不一定要照着去做。但假如您抢劫了抢劫犯,因而富裕了钱袋,恐怕任何法官也不会判您的罪,更不会追回您钱袋里的钱,所以,一切都变的简单了,您无论用多么卑鄙无耻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坏人,既不招人诟骂,自己的心灵也没有任何的负罪感,这样一来,您在掌握了阴谋的同时,在别人的眼中还是个正人君子。” 尤兰德的这段话包含的哲理在一刹那就点亮了奥斯科的心灵,使他明白,使用怎样的手段都没关系,关键是对付怎样的人,他的目光逐渐变的透彻,信念也重新坚定了下来。 尤兰德看着奥斯科的表现,就微笑着点了点头,他走到奥斯科的面前,轻轻的将书页从第一卷的卷尾翻到了第二卷的开端。 奥斯科看着第二卷开篇的几行文字,现那一卷前几行文字是这样写的: “当代艾而多国王,罗依十三世,因窘困而贪钱,心胸狭隘又贪图正义的名声,无才学却又立志要在史书上留下名君的名号,性格阴晴不定,任何人都难以从他那里获得长久的信任……” 第二十五章 又一个未来的承诺 上 当时的艾而多国王正是罗依十三,这位国王的品性十分耐人寻味,自从加冕之后,他立志以先王为目标,要好好的做一番事业,可是呢,在这七八年间,他的任何一个臣子都知道他的主子一事无成,要兴修水利,却舍不得花钱,要开辟新航道,却舍不得在谈判桌上让出相应的利益。 “吝啬鬼罗依十三”这个别号,就是其他的国王称呼起这位艾而多国王时惯用的呢称。罗依十三在位期间,不但没能为艾而多的王室争取到一丝荣耀,还使自身成为大6上其他王室的笑柄,他心胸狭隘、气愤不过,先后动了几次小范围的战争,这几次战争倒是无一例外的都获胜了,因为罗依十三本人十分擅长恃强凌弱,他挑选的对手都是恰当的对手。 不过,罗依十三并没因此而得意多久时间,那些弱者饱受欺凌之后,都投奔了克兰王国,这个在这片大6近几十年间刚刚兴盛起的王国有着咄咄逼人的气势,罗依十三看到自己把事情全都搞糟了,又为自己树下了数不清的仇敌,他生怕连仅有的基业都守不住,就彻底安稳了下来,每天不是狩猎,就是聚些牌友试试手气。 然而打牌也总得凑够人,狩猎也不能每天都去,大多数的时间,国王罗依十三生活是十分空虚地,他朋友没有几个,艾德里克也忙于公务,并不能时常来罗浮宫逗留,因此,他闲极无聊,总是揪住来皇宫里觐见的某个人就大喊:“某某先生,让我们一起来感受无聊吧!” 前一段时间,罗依十三心血来潮,想约人一起狩猎,竟然鬼使神差的派了仆人去约了耶德拉公爵。 虽说这位公爵在名义上要效忠于这位罗依十三,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 在艾而多有位二号国王,就是那位有继承权却没成功加冕的孔德亲王,耶德拉公爵与这位二号国王关系密切,他在耿纳有套宅子,每年也会因购物而来耿纳住上一段时间,只是,这几年的时间他非但没去罗浮宫觐见过罗依十三,就连一封信笺都没派仆人送过。 不管罗依十三邀请耶德拉公爵是单纯为了狩猎,还是别有用心的想要与这位产业丰厚的公爵建立起友谊,总之,耶德拉公爵倒是接受了罗依十三的邀请,一起去了城郊皇家狩猎场,但是,在狩猎的过程中两方却闹出了别扭。 至于原因,罗依十三既不会写诗,也不会画画,唯一可向人夸耀的就是他的狩猎技术,夸耀的次数多了之后,罗依十三就自然而然的觉得他的狩猎技术在耿纳的贵绅***里应该无人可及。 可是,一到狩猎场,罗依十三就现耶德拉公爵的私人猎犬要比自己的猎犬品种优良许多,不但如此,在狩猎的过程中,耶德拉公爵竟然一次又一次的指摘自己的狩猎技术,不是说自己猎犬分派的不到位,就是说自己不会陷阱技巧,丧失了狩猎的真谛。 这也难怪,这位公爵的封地位于艾而多的西部,庄园之外就邻着广袤的黑森林,那里是狩猎者的天堂,无论如何,这位公爵在狩猎技术上比起罗依十三,只高不低,口头上也不落人后。 这样的指摘原本就让罗依十三心中不爽快,他也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就想跟这位公爵别别苗头,两方的仆从也知晓主人的心意,只要猎物一从灌木丛里露出头,马上就是十几支弩箭飞过去。 这就注定了纠纷会早晚生,在两方人马一起放倒一只体格强壮的雄鹿之后,先是双方的仆从各执己见,争说是自己弩箭的功劳,接着,主人也加入到了这场争执中,最后,所罗门王的判决来了,那雄鹿身上插着哪方的箭矢,那一部分就归于哪方。 罗依十三分到了一条后腿,一个完整的鹿臀,零碎部位若干,可是,他最想得到的是鹿头,好能装饰在他侯客厅的墙壁上,不过,那鹿头上仅有的一支箭矢来自耶德拉公爵的一位仆从,那上边还刻着主人的名字的缩写字母呢!罗依十三连耍赖都办不到,就与耶德拉公爵不欢而散。 等他回到罗浮宫后,他越想越生气,连晚餐都吃不进去,他总想着报复,可是,他又不能像对付一般人那样,直接安插个罪名就送进监狱。一位公爵,一位家大业大的公爵,一位与孔德亲王交情深厚的公爵,无论哪一方面,都让罗依十三心有顾忌。 但要不报复,他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分派了仆人找来了他的心腹――皇家剑士卫队的队长艾德里克,艾德里克是个极聪慧的人,他既擅长揣摩罗依十三的心意,又十分善于将国王与他敌人的纷争控制在一个合适的范围内,于是,由艾德里克提出建议,罗依十三点头全权授意,当天晚上,皇家卫队的剑士就找了茬,砸了公爵家的门窗。 一切的后续展都以此做为开端,耶德拉公爵果然也不是位吃素的贵绅,耿纳虽然不是他的封地,但他临时花了大笔钱招募剑术好手,充当自己的私人卫队,在两方多次交战,又势均力敌之后,双方一边开始大肆招兵买马,一边苦思打败对手的妙策。卫队的剑士先是恐吓一位公爵的仆人,使他倒戈相向,假传公爵的命令,使剑士卫队打了一场漂亮的伏击战,可是,耶德拉公爵在接下来就从国王的军营拉拢了内奸,这样一来,他先知先觉,偷袭加上群殴,最终让卫队剑士连上街都不敢,而罗依十三气的连摔坏了几套餐具。 奥斯科恰巧就在这事情达到风口浪尖上的时候来到了耿纳,所以,他才受到了艾德里克先生的冷淡敷衍,被打到了皇家学院,不过,这事情到现在看来还不坏,起码奥斯科在皇家学院有了不小的收获。 尤兰德先生花费了巨大精力整理出的厚黑学手扎,奥斯科已经读到了第二卷,这一卷里记载的都是当代的大人物,排行第一的当然就是罗依十三,其下,艾而多有派头的贵绅几乎一个不拉,手扎上或详尽或不够详尽的记载着这些人的出身,生平,还囊括了人物的大致性格。 这第二卷的内容对奥斯科来说也具有非凡的意义,特别是奥斯科初到耿纳,对那些手掌大权的人还一无了解。军事学家总说:你了解对手到足够的程度,你就是战场的先知。这句话同样适用于奥斯科当前的情况,他即将在耿纳权势角逐中展开的生涯,就不啻于一个危机四伏的战场。 奥斯科也深明这一点,所以,他阅读第二卷时已经不单单是读过就算,他力求熟记于心中,就每日背诵。 如此,又过了几天的时间,奥斯科的学识不但与日俱增,他的剑术训练课程也有了不小的收获。霍曼?罗兰越来越欣赏这个小伙子坚韧不拔的个性,因这几天无论操练多么辛苦,他都从没听到过小伙子开口抱怨过。当然,奥斯科的抱怨都是挑选僻静无人之地。 专攻的训练终于产生出了作用,奥斯科无论精神还是身体的反应都变的极为敏捷,从几天前,他偶然有一次竟然连续闪避了霍曼手中棍子的三、四次进攻,当时,霍曼的惊讶简直难以用言语描述,小伙子奥斯科在他眼中简直就是一块被尘土包裹的宝石,一经擦拭,就迸出了夺目的光彩。 从最初相见的时候,霍曼就隐约的觉得这个小伙子的身体内似乎蕴涵着一种力量,这力量早晚会觉醒壮大,并最终引导着他走向传说中的武者道路,这也就是他为何对奥斯科另眼相看的原因。 他想要瞧瞧奥斯科身体反应的极限在哪个位置,因此,他暗下里大幅度的提高了进攻的度,这样一来,奥斯科从挨棍的次数不减反增里有所察觉,他就十分委屈的开口加以质疑。 “霍曼老师,您这样一直难为我,我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挨棍子的苦日子?” 对此质疑,霍曼沉默了一段时间,确实,他觉得自己有些苛刻对待一个平常人,他又想起这个小伙子只交纳了两个月的学费,两个月的时间,他要教授的远远教授不完。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决定提前为自己的学生打开一扇门,他希望这个天资卓越的学生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上,最终能够体悟到武者的境界。 第二十五章 又一个未来的承诺 下 “今天就结束。不过,我必须得告诉你,对于一个战士来说,会耍刀弄剑,远远不是战士提升实力的终点,一个真正的武者,就必须依靠艰苦的训练而使得身体突破极限,即而体悟到那种强大的远世俗的力量,真正的武者在最后锤炼的不是战斗的技艺,而是身体本身。” 霍曼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说出了这番话。 奥斯科聆听到这玄奥的有些难以理解的话语,他就极为不配合的嗤笑了一声,一副不相信的神情,开口说到:“我的老师,您是在说传说故事吧!你还是赶紧教我些实用的东西吧,我现在学会了躲,可是,光靠躲,我可不能就让对手投降。” “这在世俗人心中本就是传说!” 霍曼看着自己徒弟的表现,就感叹了一声,也不就此话题继续往下说。 “我从今天开始就正式教你剑技,但你身体的训练也不就此结束,力量也是剑技的一部分,况且,我不单会教你细刺剑的剑技,我还会教你我最擅长的巨剑剑技,你的力量不够,就休想将巨剑挥动自如。你现在用的是细刺剑,但保不准哪一天你要上战场,你就会现,一把巨剑要比脆弱的细刺剑有用许多。” 奥斯科庄重的点了点头,显得十分认同这个道理,其实,他对于兵器的常识并没足够的了解,也不知道所谓的巨剑与马上的骑士剑有着什么区别,他只是听到自己可以结束挨棍子的训练,又能开始真正剑技的学习,他就有些迫不及待。 其实在当时稍显混乱的世道,细刺剑成为贵绅时尚主流的配剑是十分有见地的,先,这种剑因质轻而适合所有人使用,其次,这剑十分适合进攻,但杀伤力小,避开要害狠狠的捅上几下,也不会伤人致死,可以方便贵族们在决斗中灵活把握战局,就算不敌对手,也有足够的时间开口投降。 不过,奥斯科在一开始就已经表明要跟霍曼先生学的是生死搏杀的技巧,霍曼先生就在刺击之外,又额外传授了奥斯科抽、割的技巧,专门招呼敌手的脸和眼睛,这种技巧奥斯科学来得心应手,还是因海外钓鱼的基础在,他十分擅长利用细刺剑剑身柔韧的特性。 这样连续的与霍曼先生交战演练了几天之后,奥斯科在细刺剑剑术的学习上已经达到了一个程度,进攻与闪避之间已经颇有架势,剩下的就是实战的磨练。最出众的是,奥斯科反应极为灵敏,碰上耐性不足的对手,他完全可以先靠闪避就消耗掉对方的力气,即而瞅准机会,一击致胜。 而霍曼先生想必也这样认为,某一天,他带来了自己私人珍藏的一把巨剑,奥斯科打量着这把剑,才知道所谓的巨剑究竟与骑士剑有着怎样的区别。 这是一把长剑,剑刃都有一米长,剑柄长到足够容纳两只手,所以它也应该可以当作双手剑使用。长的剑身代表著更快的劈砍度和更大的爆力。 这把剑瞧起来像有了些年头,虽然剑身仍旧雪亮,而剑刃也依旧锋利。剑柄朴素到没有任何的装饰,只在配重球上烙上了一朵五瓣玫瑰。如此缺乏装点的一把剑,却让奥斯科隐约觉得有不小的来头,其实,这也极为简单,这把剑既然属于霍曼先生的珍藏,就连着主人一起覆盖上了神秘主义的色彩。 霍曼擎着这把剑,那本来就不够活泼的脸色变的更为庄重,他先是蠕动着嘴唇不知念叨了些什么,似乎是要通过这仪式里与这柄剑进行沟通交流。 “看好,这把剑既称巨剑,又称战剑,正是许多年前战场上王者一般的武器。” 仪式结束,霍曼先生这样的提点了一声,就开始演练起了战剑的搏斗技艺,这技艺要比细刺剑的剑技简单,但无疑更具威力,那抡起的剑身带着扯动空气的风声,让奥斯科确信,即便斩上最坚固的盾牌,也会震碎敌手擎着盾牌的腕骨;霍曼的身体忽前忽后,前行的时候就挥剑斩击,后退的时候就蓄力刺击,虽然他的面前并没有一位与之交锋的对手,可是,奥斯科假想着自己假如处于如此凌厉的进攻下,细刺剑削薄的剑身过不了两回合就会被砸断。 这才是真正战场上的武器,也是真正战场撕杀的技艺!奥斯科此时才突然明白霍曼先生为何要在教授了自己细刺剑的剑技之后,还要教授自己如此的剑技,确实,哪一天他如果要上战场的话,细刺剑在对上防护周到的铠甲与盾牌,根本就毫无作用。 没过片刻,霍曼先生的剑技演练已经结束,既然是战场上搏杀的武器,就没太多的花俏技巧,他看着自己学徒通透的目光,就知道他已经有所领悟。 他将这把战剑递给了奥斯科,奥斯科接过之后,手一沉,他估算着这把剑的应该很沉重,但是,他的估算又与实际有着差池,这把剑的重量在两到三公斤之间,这重量的本身就昭示着铸剑剑师的高手艺,因为这重量恰恰刚好,正在可操纵的范围内,又不会因为太轻而降低斩击的威力。 “这把剑意义非凡,当初我的先辈正是拿着这把剑,才创造了不朽的奇迹,更依靠着这把剑,体悟到了武者的境界,因此,这把剑的名称就叫做卓越之剑。虽然你只是拿着它练习,但我希望,你能用尊敬的姿态、用虔诚的心灵,去对待这把剑,也许以后它就能引导着你走上你所不能想象的道路上。” 霍曼先生语重心长,但奥斯科却只顾着揣摩更深层次的意味。 “霍曼老师,您的意思是否是…您准备将这把卓越之剑送给我?” 奥斯科试探着开口问到。 霍曼脸孔一呆,他想不到他的学徒是如此的善解人意,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他确实是打算将这把剑送给奥斯科,因为这把剑无论意义多么重大,在他的珍藏之中已经不可能再去创造一个新个奇迹,不过,他送出这把剑还有着另外一层的深意。 “我将这把剑送给你,就当成老师对学生的馈赠,但我要用这把剑换取你未来的一个承诺,假如有一天,你步入了武者的境界,就记得你还亏欠我的一个承诺。” “又一个未来的承诺?但愿这不会是另一场灾难的开始。” 奥斯科隔着衣服抚着胸前那枚骨头吊坠,心头不自觉的有些惴惴,不过他却不相信他的人生会反复的在奇遇与苦难之间徘徊,至于未来的承诺…说实话,奥斯科不知道这所谓的未来究竟是多少年后,也不知道到时候他是否还能找到人兑现这承诺。 于是,他瞻前不顾后的接受这馈赠,实际原因是,他听霍曼先生说,这把剑有着不小的来头,他就特别想要将之纳入自己的珍藏,以后仗着这把剑飞黄腾达了,也好将这把剑当成是家族传承的财宝。 第二十六章 哑语的蹊跷 上 奥斯科在皇家学院这么一学,就过了一个多月,外边紧张的局势仍是不见丝毫的好转,国王罗依十三不占够便宜,就绝不会与耶德拉公爵化敌为友。 局势到现在为止已经演变成了另一副模样,两方各有顾及,倒是不再纵容手下激烈的交战了。国王陛下的仇恨已经从耶德拉公爵的身上暂时转移到了内奸的身上,他认清了事情的本质――正是因为内奸,才令他折损了忠诚的手下,才令他丢了面子。他责令剑士卫队队长无论如何也要揪出这个内奸,然后由他亲自签署判决书,送内奸上绞刑架。 而艾德里克看到国王陛下的仇恨已经转移,就已经知道,他这位善变的主子还是不舍得与耶德拉公爵彻底交恶。至于艾德里克自身,他与公爵虽说不上有交情,也绝对没有任何的仇怨,他看到国王陛下已经准备收手,他就将全部的心思放在了如何揪出卫队中的内奸,他倒想要看看,到底是谁辜负了自己的照拂与信任,做出此等让人痛恨之事。 艾德里克先后多次采用引蛇出洞的计谋,每天分派几伙人上街,想要将内奸定位在一个小范围,可是,这一段时间,耶德拉公爵想必也觉得不适合将这斗争继续的激烈下去,毕竟,他的对手是名义上的一国之主,因此,他约束着自己的私人卫队,只严密护卫着的自己住处,同时找人打探着宫廷的消息,时刻关注着罗依十三的态度。 这样一来,在近乎冷战的情况下,艾德里克的计谋就无一丝一毫的作用了,他唯一的办法是在卫队中细心挑选出了几位最让他信任的手下,秘密分派这几个人日夜两班盯梢耶德拉公爵府邸的大门,他判断着这名内奸应该是从耶德拉公爵那里得到了某种许诺,在这样的情况下,或许他会按捺不住,前去找公爵兑现承诺,然后逃离这危机之地,艾德里克就等着这内奸自投罗网。 奥斯科在皇家学院里安然的学习,他剑术已经小成,而厚黑学的第二卷也即将读完,在卷末,尤兰德先生书写的是对当前局势的一些推断,这其中既包括艾而多国王罗依十三与地方显贵之间的局势,也包括国王与国王之间,还包括国王与教廷之间的局势。 尤兰德将这些局势书写的准确而微妙,极为人深省,他时常明示奥斯科,机会与机遇对一个人是多么的重要,而机会与机遇,就必须得从局势中加以推断。历史中的那些大人物,除了机敏、狡诈、不择手段之外,他们全都具有目光深远的品质,特别擅长从纷杂的局势中找到一撅而就的机会。 因此,在这几天,奥斯科总是趁上学放学之间的空闲前往罗浮宫,找卫队剑士打探消息,几次之后,他对这场国王与公爵之间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的小范围争斗有了足够的了解,也清楚的明白了自己在拜见艾德里克先生时,为何会得到冷淡敷衍的对待。 他自从来到皇家学院进修之后,就从没再去拜访过艾德里克,一方面是因为学业繁重,而另一方面就是因为之前的一些小小误会,既然这误会已经从奥斯科这里单方面经历了一个产生与消亡的过程,奥斯科就觉得他有必要再去一趟老鸽子棚街的公馆。 他脑子里思考着这件事,他虽还未与国王陛下谋面,但是,他已经对这位至尊陛下的品性有了足够的了解,他稍加思索,就不难推断出,国王罗依十三恐怕不会真的与这位家族势力庞大的公爵彻底成为仇敌,双方矛盾的重心应该已经转移到了这名内奸的身上,一旦罗依十三审判了这名内奸,接下来应该就会找机会与耶德拉公爵和解。 既然如此,这名起到关键作用的内奸,不正是一个巧妙的机会吗?要是能抓到这名内奸,毫无疑问,自己必能换取艾德里克先生的信任与提拔,也能获得国王陛下罗依十三的赏识,而权势之路也将因有两位大人物的照拂而变的一帆风顺。 事情单靠幻想,总是让人那么的愉快,对于能否抓出这名内奸,奥斯科还没半分的指望,但他自有依仗的地方。 “我从不怀疑我有这样的运气!” 奥斯科如是的自语着,已经准备在这件事上大展一番拳脚。 他决定提前结束自己皇家学院的学习生活,因他觉得时不等人。虽然他交纳的两个月学费还没到期限,他还是找了尤兰德院长商谈了这件事。尤兰德倒是并没刻意的挽留奥斯科,还特意的将厚黑学手扎送给了奥斯科。他希望他的学生能在学院之外完成手扎最后一卷的阅读,因三卷之中,尤兰德觉得最后一卷至关重要――他将那些权势争夺中惯用的阴谋诡计做了汇总,书写成了厚黑学的最后一卷。假如说前两卷的内容只是让他的学生增长了见识,那么,这最后一卷就是他学生未来在耿纳安身立命的本钱。 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已经使奥斯科觉得尤兰德先生是位真正喜好钻研的学者,他起先曾一度奇怪为何尤兰德先生收集整理了这部意义非凡的手扎,却不在仕途上做一番努力与冒险,到现在,他已经有了清楚的答案――因人跟人不同,信念也不同,选择也不同,尤兰德先生选择的正是这样自甘平淡的生活。 奥斯科诚心诚意的接受了尤兰德先生临别的馈赠,又接受了他的祝福,他将那本厚黑学手扎塞进了怀里,留待以后耐心钻研。最后,奥斯科庄重许诺,假如有一天他真的飞黄腾达了,一定会以一位成功人士的身份为自己的母校进行宣传,争取让皇家学院恢复它应有的光彩。 和尤兰德先生辞别之后,奥斯科又特意的去拜访了霍曼?罗兰先生,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正是因有这高明的剑术老师的教导,奥斯科才真正拥有了与人斗剑的实力,唯一遗憾的是时间短暂,奥斯科也明白他要学的还远远没有学完。 虽然这一个多月以来,霍曼先生的训练指导对奥斯科来说是一段困苦无比的生活,可是,奥斯科仍旧十分感激这位苛刻的剑术导师。 霍曼先生面对奥斯科的辞别仍是表现的一如既往的平淡,只是,他的话语中却多了些对于自己学徒的叮咛。 “永远不要莽撞,我了解你的个性,冒险精神固然能帮助你获得许多机遇,但任何人的生命都只这么一次,幸运之神不会永远眷顾一个人,这一点你应该清楚。你还年轻,还有漫长的修行道路,千万别在权势之中迷失了自己的心灵,假如有一天你拥有了越世俗的强大力量,世俗也就不属于你,迎接你的将是另一条道路。” 奥斯科唯唯诺诺,表现的一副完全记在了心里的模样,但其实,霍曼十分明白,他的学生拥有着躁动冒险的个性,不经历些人生的磨难,性格之中永远也不会有成熟的沉淀。 第二十六章 哑语的蹊跷 下 奥斯科辞别了霍曼先生,就彻底的从皇家学院的进修生涯中脱身了出来,他怀揣着还未读完的厚黑学手扎,第一件事就是直奔了耶德拉公爵的府邸――他和剑士卫队队长艾德里克先生想的一样,现今的局势对那名内奸来说危急万分,国王陛下与艾德里克先生的所有怒火已经积聚于他一人身上,他继续留在耿纳根本不会对公爵先生产生一丝一毫的帮助,在此情况下,假如这名内奸稍有远见的聪慧,就应该前来找公爵先生兑现承诺,然后逃离这危机之地。 奥斯科来到耶德拉公爵府邸的门前,他四处徘徊,准备先摸熟地盘,找好最佳的埋伏地点。他反复衡量比较,最终现了一个绝妙的埋伏之地――隔着公爵府邸门前五十米左右的一条小岔路上有一座小阁楼建筑,样式古老的可以追溯到三、四个世纪之前,阁楼破败不堪,应是早已被原本的主人废弃,那房顶上已经坍塌了一大半的瓦,一扇小窗棂也被经年的狂风吹了个稀巴烂,不过,这扇狭小的窗户却是最佳的观察点,正对着耶德拉公爵府邸的大门,高度又完全足够。 奥斯科正准备走进这阁楼建筑,却突然从阁楼里听到了交谈的话语声。奥斯科有些好奇,就走进阁楼里,又轻手轻脚的攀上楼梯,在没惊动交谈者的情况下,他在楼梯的转角处悄悄抬起了头,就瞄见有四个人正围坐在那扇小窗户前,面前铺开了一张小毯子,毯子上放着一些卤制的肉食。 这四个人应该有严格的地位划分,两位交谈的先生衣饰得当,不断取用食物,酒杯空了也马上有人添上;而那两名添酒的人,从服饰上一眼就能看出属于仆人、跟班一类的人物,既要伺候主人,又不具有加入这野餐的权利。 奥斯科看着那两位交谈的先生,总觉得有些面熟,他仔细回忆了一番,就恍然大悟了,因这两名先生他曾在艾德里克先生府邸朝过面,正是皇家卫队的剑士。 这样一来,奥斯科现自己所做的有些多余。艾德里克先生肯定也明白这一点,提前就安插了人在这里埋伏。 奥斯科稍有些灰心丧气,但他马上考虑着应该寻找个合适的契机,看是否能得到这两位先生的同意,加入到他们的任务里,这样的话,逮到那名内奸,至少还有他的一份功劳。 他思考着这件事的时候,看到一位卫队剑士示意仆人倒酒,仆从却摇了摇头,从篮子里拎着一个空瓶晃荡着,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他还记得这位卫队剑士的名字,应该叫做卡尔,而另一位剑士的名字他也依稀记得,不是叫卡利德就是叫马利德,果然,在接下来的对话里,就证明奥斯科所拥有的良好记忆力。 只听那位叫做卡尔的卫队剑士开口说到:“多么的让人扫兴!卡利德,我早就告诉过你,这一点点酒绝对不够,但你就不同意多带些酒。” 叫做卡利德的卫队剑士做出一副天大冤枉的神情,开口回答到:“噢,卡尔,您说这句话可真伤我的心,我不是想着我们还有任务在身,生怕喝酒多了会误事,艾德里克队长交给了我们这个责任,就知道他对你我是多么的信任,单单以绅士的回报做为理由,你我也得加以遏止。” “可是,”卡尔摊着手,“可是,您瞅着,这是冬天啊,这里又没一个可让人混身暖和起来的壁炉,我们不喝酒,兴许就会得伤寒,这绝非危言耸听,您既然瞧重这任务,就总不想因伤寒而卧病在床吧。” 卡尔的这番劝告似乎打动了卡利德,只见他犹豫着,最终却开口说到:“好吧,好吧,您说服了我,但也得接受我的建议:我们只能再买两瓶香槟酒。” “不,不,香槟酒绝对不能让我们的身体暖和起来,最少得加上两瓶葡萄酒。”卡尔马上开口反驳。 “这不合适。” “那就一瓶,再不能少了,否则你我就得得伤寒。” “好吧,就一瓶,艾许,”卡利德呼喊着他跟班的名字,“听这位先生的吩咐,去买两瓶香槟酒加上一瓶葡萄酒吧,这是一枚金币,剩余的钱就随您乐意了,但是,您不能有任何的耽搁,连着您去小酒馆喝两杯的时间,我只给您一小时。” 那名叫做艾许的跟班接过主人卡利德抛出的那枚金币时,因这赏赐而分外显得喜出望外。他陪着主人呆在这阁楼里,房顶破着,灌着风,他身上穿的远远没有主人暖和,早就渴望着能去酒馆喝上两杯,驱驱寒。 “这不合适。”卡尔突然又了话,这一下子,卡利德倒是很意外了,他瞅着卡尔,看这位先生还有什么高论。 “因这建议是我提出的,所以就不能让您花钱,也不能让您的跟班去跑这一趟,艾许起码还能给我们增添一些谈话的乐趣,而哈里顿不能听也不能说,所以,他最适合担当这份工作。” 卡尔讲出了这番话,就知道卡利德一定会接受他的这个建议,他随即就稍侧了侧脸,对他的跟班接连打出了一连串的手势。 哈里顿又聋又哑,只有他的主人掌握着与他交流的办法,因此,他对他的主人就完全忠诚。 一连串手势打完,可能出于不太放心的缘故,卡尔又额外的打出了一句手语,做为叮嘱之意,他殊不知,因这句额外手语,就引了另一个人极大的疑惑。 这个人就是在楼梯拐角处还未现身的奥斯科,他在默恩的时候,霍林格商行曾有一名又聋又哑的老水手,是掌柜罗尼斯的一位老朋友,而掌柜罗尼斯就掌握着手语这种奇特的交流方式,奥斯科曾因一时好奇,向罗尼斯请教过,后来,虽因学习太烦琐和艰难,让奥斯科中途放弃,但是,他还是能认出一些手语的意思。 刚刚卫队剑士卡尔打着一连串手势时,奥斯科学艺不精,在眼花缭乱里并没看懂多少,但是,最后的一句手语奥斯科却瞧的格外清楚,按照他翻译的结果,这句手语的意思应该是:小心,别在路上被人跟踪! 这句额外的手语引了奥斯科诸多猜测,他本来打算现身,但现在,他眼睛转了转,就又轻手轻脚的下了楼梯,躲在了小巷的路口。 奥斯科刚刚离开,卡尔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两枚金币,给了他的仆人哈里顿,哈里顿点了点头,站起身,掂起篮子就准备出。 卡利德却突然疑惑的插了句话:“嘿,卡尔,我知你一贯拥有大方的好名声,可是,难道您不觉得,您给的两个金币实在太多了些吗?” 卡尔微微一笑,显得分外的镇静,开口回答到:“噢,我的朋友,是这样的,既然我们只能买一瓶葡萄酒,我就嘱托了哈里顿,多跑两步路,去给我们带回来两份鹅肝酱。” “是斐欧纳老板娘烹调的鹅肝酱吗?”卡利德促狭的笑了笑。 “正是。” “那哈里顿可要跑快一点,否则就会在路上冷掉。” “我敢保证,他一路都不会慢上半步!” “以绅士的名义?” “以圣灵保佑你我不得伤寒的名义!” “这就好。”卡利德就完全乐意了。 跟班哈里顿果然就像他的主人卡尔先生保证的那样,一路急行着下了楼梯,出了岔路口,左右一瞧,就朝着既定的目标急行而去。 虽然他的主人叮嘱过他小心被人跟踪,可是,一个耳朵不灵便的人,又怎么能察觉出身后的脚步声?况且,那脚步声还是如此的细不可闻,奥斯科脚步像猫,脸上的表情也跟闻到鱼腥味儿的猫一样,他机敏万分,每每在哈里顿回头观望之前,已经藏的不露身影。 他倒要瞧瞧这位卡尔先生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假如…… 第二十七章 站住 先生 我要鸡奸你 上 奥斯科一路跟过狗熊街,又绕过圣连加昆斯教堂,他瞅着跟踪的人似乎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他就有些按捺不住,决定提前下手。他猜想着这个跟班的身上可能藏着什么东西,或是一封信笺,或是一张纸条,也可能是主人的信物,总之,奥斯科准备将跟班截下来,搜搜身。 恰巧,哈里顿拐进了一条十分冷僻的小巷,奥斯科干这件事已经有过一次经验,他先就扯了一块布,蒙住了脸,十足一副准备干坏事的模样。 他急跑几步,就挨近了哈里顿的身后,他原本打算从背后袭击,放倒这个跟班,然后仔细搜身,但突然间他灵机一动,竟然绕到了哈里顿的身前。 跟班哈里顿骤然看到一位蒙面人拦住了路,心里就一阵慌张,接下来,他看到这个蒙面人打出了一连串的手语之后,他的情绪已经不能用慌张来形容。 跟班哈里顿是货真价实的受到极大的惊恐,以至于脸色白,小腿抖,只因这个蒙面人比出的手语的意思太过骇人,那手语翻译成艾而多通用语的话,意思就是:站住,先生,我要鸡奸你! 刚才奥斯科突然转了念,一方面可能是动了玩笑的念头,另一方面则是想要用这手语来给跟班一个惊吓,看看能不能让对方自动暴露出秘密,他本来比的手语是完全复制卡尔先生最后的那段手语,也就是“小心,别被人跟踪”的那一段,可是,他学艺不精,几个手势稍微出了些差错,意思就大不相同。 他瞅着哈里顿脸色惊恐,就以为他的计谋已经起到了效果,他可不知对方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害怕万分,奥斯科觉得他得趁胜追击,因此,他就用眼睛直直的盯着哈里顿,同时,手抚剑柄,脚步向对方挪动,做出一副威胁的姿态。 哈里顿大张着嘴,想要呼叫,嘴巴里却只能出嘶哑的“嗬嗬”声,他看着蒙面人的眼睛里充斥着饥渴的目光,他就不自觉的夹紧了大腿,脚步异常别扭的一步一步后撤着,直到他的屁股贴到墙,他还觉得有些不太保险,又用手牢牢的捂住了身体上让对方觊觎的区域。 “噢,他可真恶心,竟然将秘密藏在了那里!” 奥斯科明显会错了意,他还自以为对方已经因惊恐而自我暴露了,他上前两步,拔剑出鞘,架在了哈里顿的肩膀上,然后,他就打算动手去解哈里顿的裤腰带。 哈里顿脸色顿时变的煞白,然而对方明晃晃的剑架在他的肩膀上,他也无从反抗,他绝望的以为今日必将**于此,只期望对方能够温柔一些。他还害怕自己正被强暴的过程中,被某个路人瞧见,传遍整个耿纳,他就将外套往上一拉,蒙住了他的头脸。 这样一来,奥斯科倒是有些惊诧,他不能理解为何对方要用衣服把头蒙起来? “也许这是此人遭遇危险时的习惯。”奥斯科也不做过多的猜测,就下手扯开了哈里顿的裤腰带,他正准备忍着强烈的恶心去探索那片还从未被开过的区域,可是,他突然看到,从哈里顿的外套口袋里有一张纸条已经露出了一个角,他犹豫了一下,就先抽手拿出了这张纸条,打开一看,上边只简单的写着这样一句话: “明日或许有撕杀,我有失手被擒的觉悟。” 奥斯科将纸条左看又看,前看后看,却再没有别的信息。这年代,男士往往会对未来做些无端的臆测,然后书写成纸条,送给情妇,以使对方因担忧而加重一份牵挂的爱意,这是一种流行的**手段。 “不,这也许…”奥斯科又有了别样的猜测,他想着,假如卫队剑士卡尔就是内奸,那么,没有比撕杀之中失手被擒到公爵府邸更安全和妥善的办法了,这极有可能是个早就准备好的周密计划。 他眼睛转了转,就将这纸条重新叠好,塞进了哈里顿的口袋里,然后,奥斯科就走远了一段距离,重新埋伏了起来。 可怜的哈里顿,在心里不停的祈祷着,他本来并不对这祈祷抱太大的希望,可是,今天的他分明是被幸运之神眷顾着,他等待了片刻,那该来侵犯竟然迟迟没来,狐疑的哈里顿拉下了外套的衣服,他一瞅,眼前竟然已经没了人,那色胆包天的街头猥亵汉已经杳无踪影。 他无比喜悦,但也不敢在这里多呆,几乎一路小跑着,仍是前往他既定的目的地。他可不知奥斯科已经翻出那张纸条瞧过了,而奥斯科也不知道这其中出现了一个重大的误会,他缩在街道的一旁,还以为这跟班在暴露了主人的秘密之后,应该马上回去向他的主人报告,他原本打算仍缀在这跟班身后,看看卡尔是否有惊慌失措的表现,即而证实他的判断。 可是,这跟班分明就跟什么事都没生过一样,这样一来,使得奥斯科又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 “难道这纸条真的只是要送给卡尔的某个情妇?” 奥斯科却有些不太甘心,就仍跟在了哈里顿的身后,这一次一路平安,直到奥斯科跟着哈里顿到达汉克旅馆。这旅店的老板娘正是斐欧纳,这名女士对卫队剑士卡尔颇有些爱慕之情,时常盼望这个有派头的军人能够屈尊降贵,放下身份与她展出一段恋情,可是呢,卡尔虽然并不是个真正的贵族老爷,也对一位旅馆的老板娘不怎么瞧得上眼,斐欧纳女士有一手好的烹调手艺,卡尔偶尔光顾这间旅馆,也只是为了享受打折或免费的鹅肝酱。 奥斯科也假装成客人的模样,随后进了旅馆里,从一个角落里紧紧的盯着哈里顿,这一次,他果然又现了事情的蹊跷之处。从哈里顿一进这旅馆里,斐欧纳女士就显得意领神会,放下了正在招待的客人,径直的与哈里顿碰上了头,两方根本没有任何的交谈,更显得一切早就在计划的安排之中。哈里顿将口袋里的纸条交给了这位女士,而老板娘就将三瓶酒,连着两份早就准备好的鹅肝酱一起塞进了篮子里。 之后,哈里顿离开,奥斯科却继续的留了下来,随便点了两份菜,打着时间。他瞅着这老板娘自从接过哈里顿的纸条后,就有些神思不属,既显得焦急,又有些兴奋,她就呆在柜台那里,从接过那张纸条之后,从没有打开看上一眼,更显得她对这纸条上要写什么话,早就知悉。奥斯科判断着这位女士和卡尔之间应有一种他不了解的关系,更有可能的是,这位女士本身就是卡尔计划中一部分。 十点一刻,一位衣饰整洁,但仍能被人认出是属于家丁、仆从模样的一名女士来到了汉克旅馆,这名女士奥斯科并不认识,也不知道她是耶德拉公爵的私人厨娘,每逢周五,公爵大人就必然要在正餐的佐料里配上一小盘鹅肝酱,这是他许多年来养成的一个习惯,而他只要居住在耿纳,就必然会让厨娘在每周的这个日子光顾汉克旅馆,原因无它,斐欧纳女士的烹调的鹅肝酱口味甘美,极为受到公爵先生的青睐。 今天恰恰就是周五。奥斯科眼瞅着老板娘的神色一振,就知道这名新来的客人肯定就是她一直等待的人,他眼睛紧盯不放,先是看到两位女士打了个平凡的招呼之后,即而,老板娘就进了厨房,一段时间过去,当斐欧纳女士将烹调好的鹅肝酱递给新来的客人时,奥斯科眼睛雪亮,窥见到斐欧纳女士随即又将那张还未打开看过的纸条递给了这名客人,他灵敏的耳朵也功率全开,清楚的听到了这样一句细语叮嘱之声:“事关重要,请一定要将这张纸条送达公爵大人的手中。” 厨娘脸色稍微一呆,就接过这张纸条,虽心有疑惑,也知道一件了不得的事已经交付在了自己的身上,她也没过多的询问,省的招惹上什么是非,只是拎起篮子就离开了这间旅馆。 事情已经越来越明朗,从奥斯科听到“公爵大人”这个字眼时,就觉得他的推断只剩下最后一步就能获得完全的证实,他抛了几枚银币在桌子上,起身就远远缀在了厨娘的身后。 第二十七章 站住 先生 我要鸡奸你 下 这一次跟踪,一路路线明确万分,奥斯科缀在女士身后,直抵耶德拉公爵府邸的门前,之后,奥斯科会心一笑,就转身走向老鸽子棚街的方向。 可是,奥斯科还没走出多远,又想着只有自己掌握了这证据,未必就能取信于艾德里克先生,万一事情出了什么差错,导致内奸卡尔有了什么戒备,他这场天大的功劳岂不是就要成为泡汤? 他开始有了片刻的犹豫,不过,只有那么一小会儿,他的手就抚上了腰间的剑柄,他决定要独自完成这番壮举,好能达到一鸣惊人的效果,他从皇家学院进修了剑术之后,心气正高,躁动的心早就巴不得与人拔剑撕杀一场,况且,他清楚的知道,艾德里克先生究竟赏识怎样的人。 他定下了这个决心之后,就彻底打消了去拜访艾德里克先生、寻求帮助的念头,一路回了自己的住处,将剑刃磨得锋利,只等明天。 在那间埋伏的阁楼里,卡尔已经知道他的计划已经成功,唯一的意外是,他的跟班哈里顿返回来时,竟然用手语告诉他,他在路上差点被人鸡奸。这事情听来荒谬无比,但卡尔知道,哈里顿从不说谎话,他费心思索一番,也只感叹着哈里顿今日的运气实在不好,竟然碰上了这常人难得碰上的倒霉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哈里顿并没真被人鸡奸,否则的话,他就得舍弃他这名忠诚的仆人。 他在皇家剑士卫队已经服役长达十几年的时间,可是,这十几年的时间他梦想得到的还杳无踪影,他多次为国王陛下流血受伤,也曾得到过几次褒奖,可是,吝啬的罗依十三就始终舍不得赏赐下一个贵族的爵位,哪怕只是一个没有封地的男爵骑士,他的忠诚之心就逐渐变了质,当耶德拉公爵与国王陛下因矛盾而争斗起来的时候,他就毅然背叛了自己的阵营,与耶德拉公爵达成了约定,他充当内奸,帮助公爵打上几场胜仗,而公爵则承诺将他举荐给自己交好的孔德亲王,这位亲王在自己的封地上同样享有赐封的权利,虽没罗依十三来的正统,但是,卡尔已经不在乎,他想要获得一个贵族身份的愿望已经出了其他的一切。 现今,他已然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而耿纳的局势对他来说危机万分,他迫切的想要尽快拿到那封盖上公爵先生印章的举荐信,然后逃离这危机之地。 他心思慎秘,为人又机警万分,艾德里克先生从没怀疑到他的头上过,并因无比的信任,还派了他来担当这监视的工作。他在几天前就勾勒好了这计划,为求万无一失,他还用一个并不会被兑现的承诺使汉克酒馆的老板娘斐欧纳也加入到了这计划中,他明日假如取得那封举荐信,在逃奔光明前程的路途中,同行者中绝不会有旅馆老板娘的名额。 不过,他没料到的是,那名企图鸡奸他跟班的先生,通过层层的蹊跷,已经洞悉了他的计划,更知晓了他身份的秘密。 哲人说:时间总是因忙碌而变快,因等待而变慢。可是,在一种情况下恰恰相反…… 第二天,几乎天刚蒙蒙亮,奥斯科已经精神十足的从床上翻了下来,穿衣洗漱加在一起也只花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出了门,那把剑,在他下楼时拍打着他小腿的声音那那么急骤,由此可见主人的脚步是多么的轻快。 现在的时间大约还未到六点,街道冷冷清清,清晨的寒冷只驱散了奥斯科还剩下的困倦之意,却完全不能驱走他心头的躁热,他一路之上手都放在剑柄之上,让任何一个人一瞧,都知道前方肯定有一场撕杀等待着这个小伙子。 奥斯科一路来到了耶德拉公爵的府邸门前,仔细的挑选了一番,埋伏在了一处十分靠近那间破败阁楼的隐秘之地,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阁楼的门洞,直到圣加尔默广场钟楼的钟声连续响了七次,奥斯科还未等来他等待的那一刻,可是,他的肚子却因早起未进餐,而抗议的叫嚷了起来。 “真该死,我实在太急了,竟然忘了带两片面包来。”奥斯科一走神之间,瞅见旁边一只黑色的野猫从一堆垃圾里翻出了一块骨头,朝他得意的欢叫了起来,让他觉得牙有些痒。正在这时,远处有了脚步声传来。 奥斯科悄悄探头一瞧,先看见卡尔先生精神奕奕的大步向前,显然对今天有着非常的期待,而卫队剑士卡利德则就一脸困倦,两个人仍是各自带着跟班,一路走到了阁楼跟前,上楼片刻之后,就与昨晚当值的倒霉鬼换了班。 奥斯科明白有些事情就要生了,他有着十足的信心,可是,他的信心也并不能缩短他等待的时间,当钟楼的钟声连续响了九次,又过了大约一刻钟的光景,从耶德拉公爵的府邸门前,突然有两名仆从模样的人,各自牵了一条猎狗,走了出来。 这两名仆从装做溜狗的模样,可是,他们的目标又是那么明确,几乎没怎么耽搁工夫,他们就溜到了阁楼之前。 “来了!”奥斯科精神猛的一振。他瞅着那两只猎狗突然狂吠了起来,应该是得到了主人的指使,仆从伴随着狗的吠叫声也相互呼喝着,似乎是打算牵着猎狗上阁楼瞧瞧。 在阁楼里,两名埋伏的先生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不过,卡尔仍是开口对卡利德问到:“怎么办?先生,我们碰上了意外。” “我看,我们还是喝退这些该死的仆从,省得他们放开了那两条猎狗,该死的,我对自己的剑是否能战胜一只强壮的猎狗并没太大的信心。” 卡利德虽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但他也并不能因此而猜测出事情的真相,他听到卡尔询问,就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两名埋伏的人无奈之下下了阁楼,他们还未开口,那两名仆从就争先的叫嚷了起来。 “好哇!仇人竟然埋伏到了家门口,这可真够让人愤怒的,我们放猎狗咬你们就完全说的过去了。” 说着这句话的同时,两个仆人果然就放开了两只猎狗,之后,他们也不管战局如何,只是扭头就往回跑。 两位先生匆忙的拔剑与猎狗交锋了起来,可是,猎狗可远远要比人难对付许多,多亏卡利德的跟班灵机一动,从地上拣起了几块碎砖,才驱赶了这两只缠人的家伙,避免了他们的主人陷于更窘困的境地,可是,就在刚才那短暂的时间里,两位有派头的先生,衣服已经有多处被猎狗咬烂。 谁能忍受这份侮辱?况且被侮辱的人还是皇家卫队的贵绅。几乎没怎么犹豫,恼怒至极的卡利德就招呼了卡尔,两人一起追向了那两名纵狗咬人的仆从,不用说,受到侮辱的先生一定要狠狠教训这两名胆大妄为的仆从。 第二十八章 公爵门前的撕杀 上 卫队剑士卡尔和卡利德连着各自的跟班一路急奔,在两名仆从几乎就要跑回自家宅院的大门之前,被恼怒的先生的追了上来。卡尔在前,卡利德稍落后几步。 卡利德挥着手中的剑,正在考虑着是要用对方的生命来洗刷自己的耻辱,还是单单的让他们受点剑伤的痛苦,他还未考虑周详,就现那两名仆从突然停了下来,那两张脸上竟然瞧不见任何慌张的神色。 卡利德一呆,马上就联想到了事情的一种可能。 “等等,卡尔,可能有埋伏!” 卡利德这样的大喊了一声,同时就招呼了自己的跟班准备后撤,不过,他现的实在是晚了一点,从耶德拉公爵的府邸的门后,突然涌出了大批的人,个个长剑出鞘,擎在手里,几乎一个瞬间,就将两名卫队剑士围了起来。 看到这番景象,卡利德面色一凝,他知道今日必将是他有生以来最艰难的一战,其结果必然不能脱离这两种:一是死于敌人的剑下,一是遭受失手被擒的耻辱。但判明了结果之后,并不证明他就完全丧失了抵抗的意志,相反,能在皇家剑士卫队服役,又能被队长艾德里克另眼相看的人,正是无论面对何等困境,都勇于拔剑撕杀,并战斗到最后一刻的人。 卡利德不指望自己能够获得什么援助,因此,他在被敌人包围起来的一刹那,就奋力的挥着剑,想要与几步之外的卡尔汇合在一起,联手御敌,可是,他的敌人们可并不愿意,两方没有任何一句言语的耽搁,就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 俗话说:仇人见面份外眼红。这些包围的人中有不少熟面孔,正是在往日就曾与皇家卫队剑士撕杀过的人,卡利德也不指望今天会有什么奇迹生,他卯足了力气,就想要刺死几个仇人。因此,他出剑凌厉无比,竟然全然不顾自身的防御。 交战仅仅那么一小会儿,两名倒霉的跟班因无兵器在手,已经相继被打晕在地,又被人拖出了战场,大家都瞧出了某一位先生准备拼命的架势,所以,在卡利德顺利的重伤了一个人之后,他的敌手们就与之拉开了距离,只靠防御消耗着他的力气。 卡利德的身上已经多处负伤,鲜血点点滴滴撒于青石地面上,相比卡利德,卡尔的情况就要好上许多,他出剑稳重无比,显得不焦不躁,虽然围攻他的人也不占少数,但因一种缘故,却始终未能突破他的防御圈。 “此地!”激战之中,卡利德突然大声的念诵起这样一句话,“卡利德将死在此地,但敌人却无法夺走他英勇的灵魂。” 这一句如诗歌一般的话语让一旁的奥斯科听的热血沸腾,时机已经完全足够,因此,奥斯科就从藏身之处猛的窜了出来。 “别忙着留下遗言,先生,您的英勇为您召唤来了帮手。” 奥斯科招呼了这么一句,就如猛虎一般冲进战场,长剑左支右挡,硬是凭借着一时的勇气与对手的措手不及,与卫队剑士卡利德汇合在了一起。 “先生,您是?我瞧着您有些面熟。”卡利德眼瞅着来了个莫名其妙的帮手,就禁不住喜悦万分的朝对方打了招呼。 “杰克?达托尼,我想,我们是在艾德里克先生的府邸见过面。” 奥斯科一边奋力撕杀,一边抽空回答了这么一句。 “噢,队长的同乡小伙子,我记得您,您当初可真让我看走了眼。” 两人背靠着背,卡利德就减少了一半的压力。 “您走开,年轻人!”那些敌人们瞧见有位莫名其妙的年轻人加入了这场撕杀,又非卫队的剑士,就开始出口好言的劝退,“您可以离开,我们同意。逃命去吧,快走。” 在说着这句话的同时,包围的人们更是为这年轻人闪开了一条退路,刚刚交战这么一会儿,那些公爵的卫士们就一致看出这个小伙子的剑术极精,又兼刁钻古怪,比卡利德都更难对付。 “是吗?”奥斯科将细刺剑耍的如毒蛇一般,招招不离对手的脸和眼睛,他乍然加入到这激烈的撕杀之中,肯定要用最为犀利的进攻手段。一开始的时候,他还显得有些信心不足,可是,在这一会儿的时刻,他现的他的剑术起到了应有的作用之后,信心就开始膨胀了起来。 也是!谁曾见过如此阴险卑鄙的剑术,在这年代,任何一位有剑在手的男士们,无不像珍视自己生命一般的珍视自己的面容,大家还都指望着凭借长相找个情妇呢。 “卡利德先生,您受伤了,虽然您的勇气让我钦佩万份,可是,我仍建议您最好撤退,由我为您断后。”奥斯科大义凛然的出了这句猖獗的言辞,在让他的敌手恼怒的同时,也赢得了卡利德的无比感激,他早就因失血而觉得有些头晕,虽然他仍具有勇气,但出于爱惜生命的原则,他还是接受了这个小伙子的建议,由奥斯科断后,两人真的就奇迹一般的冲出了包围圈。 其实,真正的原因奥斯科十分的清楚,这些敌人们原就没打算多伤人命,或者,他们原本就希望只给卡利德些苦头,就放他逃跑。一脱离包围圈,奥斯科就再次朝着卡利德叫喊了起来:“先生,假如您还能跑的话,就赶快去喊些人过来吧!” 卡利德接受了对方的建议,这原本就是他逃出来之后就决定要做的事,他刚跑出了十几米远,竟然现援助人的先生并没与他同行,他扭头一看,禁不住大惊失色,因他瞧见杰克小伙子一派生龙活虎的模样,又准备冲进战场里。 “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吖!我就从没见过如此有勇气之人!”卡利德这样的感叹了一声,也来不及说出任何劝阻的话语,他呆了片刻,就手抚一处流血最凶猛的伤口,一路朝着老鸽子棚街急奔而去,他明白他跑的多快就意味着那名可敬的年轻人与卡尔能够多快的脱离危险,他恨不得脚下能够踩上云团,一刹那就飞回艾德里克先生的府邸。 奥斯科再次冲进战场里,才是做他原本应做的事,可是,那些公爵的卫士们已经彻底的被奥斯科的行动激怒了,谁能容忍这样被人侮辱?几名特别气愤的先生,就拼着破相的危险,狠狠的与奥斯科斗在了一处。 这一次的撕杀才是真正的撕杀,两方都不再有任何的留手,也才真正证明了奥斯科在皇家学院没有白掏冤枉钱。他身体反应机敏万分,这是在挨上数千棍子的过程中苦练出来的,每每在间不容之际,他都能躲开对手最猛烈的进攻,并在随后反击的时候,让敌人手忙脚乱的负伤。公爵的卫士们还是有些小瞧了他们的对手,奥斯科就凭借着这一点,硬是一路挺进,最终与卡尔先生靠在了一处。 “您来干什么?”卡尔先生正在惬意的耍着剑花,卡利德一跑,他就觉得“失手被擒”的时机已经到来,他不提防自己的身旁突然多了一个人,就十分反感的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嘿,我知道您今日必将失手就擒,所以,先生,我是来搭救于您的。” 奥斯科油腔滑调的回了这么一句,就静等卡尔先生的反应。 果然,他先是看到卡尔面色一变,转过头来似乎有什么话要问,可是,最终他还是忍了下来,只阴沉着脸的开口说到:“您还担心您自身的安危吧,您说大话很有一套,但我希望您就别扑街在我面前。” 果真,那些公爵的卫士们已经出离的愤怒了,刚刚只是有三个人围攻着奥斯科,可是,现在一下子就增加了五个人,在八个人的围攻之下,奥斯科不但再没精力去调侃卡尔先生,而且形式也开始变的危急万分,一个躲闪不及的情况下,奥斯科的左肩、右臂、右肋同时受伤。 奥斯科的脸上却不见有任何后悔与惧怕的表情,他还有着最后的一个依仗,他突然大声朝着他的敌手们喊出了这么一句话。 第二十八章 公爵门前的撕杀 下 “诸位,你们可曾见识过魔法的威力?” 他这句莫名其妙的问话收到了预期的效果,他的对手们齐齐的一个呆楞,就暂缓了进攻。 “不要说我不厚道,我今日就为诸位展示魔法的威力,而且还不收费。” 说着这句话的同时,奥斯科突然面色一肃,旁人也不自觉的被这种精神状态所吸引,他们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小伙子收剑在胸前,嘴里也开始念出几句意义难名的咒语。 一段冷却的时间过后,一名围攻奥斯科的倒霉鬼突然捂着肚子,一脸惊慌与痛苦的表情,旁人都瞅着他这突的古怪举动,他却突然用一种令人胆寒的声音大喊着:“我中了魔法,真是活见鬼,他诅咒了我,噢…我得去厕所,谁来顶替我位置?” 他的最后一话问话,无人敢开口应承。魔法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凡俗之人不能想象的恐怖力量,闻声的众人无不齐齐后退了一步,谨慎而又惊慌的瞅着这个神秘的年轻人。 “我不相信!”一名勇气远旁人的卫士突然咬着牙,以一种视死如归的表情一步踱在了众人之前,大家瞅着这个人,心里有钦佩,也有担忧,但更多的对这种举动的不认同。 果然,奥斯科毫不犹豫的再次念诵了咒语,五秒之后,这英勇无比的人就如同第一个倒霉鬼一样,捂着肚子一脸痛苦与后悔的蹲在了一旁。 “谁还有胆量?我今日不吝啬向诸位展示魔法的力量,更不吝啬用魔法夺去几个人的性命。” 奥斯科就这么大声喊了一句,所有的人却开始一步步的后退,碰上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谁还敢往前冲? 卡尔先生目光呆滞的看着气势万分的奥斯科,他根本就没想到事情会生这样的转变,他喃喃的朝着奥斯科开口说到:“不,不,绝不该是这样,您根本就不应该出现。” “抱歉,幸运之神和我有亲属关系。卡尔先生,或许,我应称您为内奸先生,因您就是我今天加入这场撕杀的唯一目标。” 奥斯科说着这句话的同时,手中的剑就突然架在了卡尔的脖子上。 “弃剑吧,先生。” 卡尔面色一沉,却无可奈何的将剑抛在了地上。 “接下来,您必须得跟我一起去面见艾德里克先生,您的罪责,只能由他他判决。” 这句话一说完,奥斯科就挟持着内奸卡尔开始离开,那些公爵的卫士们迟疑着,却始终也不敢迈出脚步追赶。 “您放过我,我会给您我所有的积蓄,您缺钱吗?” 在去往老鸽子棚街的路途上,卡尔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他怎么也想不出,这个年轻人究竟是怎么察觉他内奸身份的。 “不,您本身就是我最光明的前程。” 奥斯科摇头予以了坚决的否定。 “那么,您可知道,您的这番举动有可能为您招致来灾祸吗?我绝非危言耸听,也许就因您的一个误会,您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而这位先生还曾多次受过国王陛下的嘉奖。” 利诱失败之后,卡尔又放出了恐吓之语。 “是吗?”奥斯科撇了撇嘴,开口说到:“我倒要瞧瞧,我们尊敬的国王陛下究竟会送我进监牢,还是送您上绞刑架。” 奥斯科的这句话说完,卡尔沉默了下来,只是顺从的朝前走,可是,他目光闪烁游移,时刻留意着逃脱的机会。他和奥斯科刚刚走出了一段距离,迎面就碰上一大群气势汹汹卫队剑士,这些人一听说两位同伴在耶德拉公爵府邸遭遇了埋伏,就恼怒至极,连向队长请示的都省略了,直接就冲出了艾德里克先生的府邸。 跑在最前的就是卡利德,他伤口只做了简单的包扎,他从小伙子杰克的救援下逃脱了危险,因无比的感激就对小伙子格外的牵挂,可是,他跟本没想到,在半路之上就碰上这个小伙子,更想不到的是,他的剑竟然架在卡尔的脖子上,让任何人一瞧,都只能判定出这是挟持,而不是扶持。 “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单是开口询问的卡利德,所有的来的卫队剑士都被搞迷糊了。 “喏,我现了这位先生一个了不得的秘密,所以,我必须将他带到艾德里克先生的面前,诸位可随我一起去,答案就在前方。” 奥斯科开口大声的回答了这么一句,众人交头结耳,趁着局势有些混乱,卡尔突然就大嚷了这么一句:“这人疯了,竟然不问情由的就挟持了我,先生们,以绅士的道义,你们也得搭救我!” 有些与卡尔交好的卫队剑士原本就十分不乐意他们的朋友就这样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伙子挟持,听到卡尔一叫嚷,就在奥斯科的眼前有着三名剑士连续拔剑出鞘,口中也不礼貌的呼喝了起来。 “你是谁?你有何资格挟持一名皇家卫队剑士,我们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的朋友遭受如此的侮辱。” “是吗?”奥斯科对这三位先生出鞘的长剑视若无睹,他撇了撇嘴,意态坚决无比的开口说到:“今日谁阻拦我,不但会成为我的敌人,更会成为国王陛下的敌人!诸位可有这份胆量来试试?” 他这句话语听起来无比嚣张,却又充满了警示的意味,那些躁动的先生们虽更为恼怒,但一时之间竟然不敢再向前一步。 趁着这功夫,奥斯科又朝着卡利德开了口:“先生,我刚救了您的命,假如您对我的品性还有那么一丝认同的话,我就请您劝退这几位先生,别让他们因一时的激愤,就惹祸上身。” 听到奥斯科的话,卡利德犹豫了片刻,就凑上了前来,先瞅了卡尔一眼,又压低声音对奥斯科问到:“嘿,我的朋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您要我站在您的这一方,起码,您得将真相告诉我。” 奥斯科听着对方的称呼已经变成了“我的朋友”,就证明这位先生已经愿意真诚的与自己结交,他同样压低了声音,开口回答到:“卡尔先生是内奸,我有确凿的证据。” “这是污蔑,全然是污蔑!”卡尔突然大嚷了起来,奥斯科冷冷的瞧了他一眼,手上的剑却更逼近了他的脖子。 卡利德乍然得知这消息,一脸震惊和难以相信的表情,他喃喃的开口说到:“这不太可能!刚刚我们还一起在公爵门前撕杀,卡尔不可能是内奸。” “是的,刚刚我们一起经历了猛烈的撕杀,可是,您瞧瞧,您的身上缠着绷带,而我的肩膀和胳膊还流着血,但是卡尔先生呢?卡尔先生完好无损,对这一点,难道您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奥斯科的这句话一说完,卡利德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难道…”他刚开口准备询问,奥斯科已经会意的点了点头,并示意卡利德靠过来,他凑上对方的耳朵,秘语了一番。 “这是个周密的计划,卡尔先生智计过人,现在,我除了请您帮我劝退这些激愤的先生外,我还要拜托您去往汉克旅馆一趟,这间旅馆的老板娘就是这计划中的一环,您务必要将这位女士请到艾德里克先生的府邸,这样一来,这位先生的秘密就再无可隐藏。” 卡利德瞧着小伙子信心十足的模样,也觉得他必然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他听从奥斯科的安排,先是以自身做保证,安抚了其他的卫队剑士,接下来,他就独自前往了汉克旅馆。 卫队剑士的众人有了卡利德的保证,再加上他们也判断出这件事应该非同小可,就暂时安分了下来,簇拥着奥斯科,一路走向了艾德里克先生的府邸,等待艾德里克先生做裁决。 第二十九章 水落石出 上 当这批卫队剑士浩浩荡荡的回到艾德里克先生的府邸时,早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更为引人注意的是,其中有一位小伙子竟然用长剑挟持着一名卫队的剑士!艾德里克先生的仆人在楼梯上瞧的一清二楚,他原本要为主人送一封信,可是,他感觉这事非同小可,就马上转身跑回了艾德里克先生的办公室。 只一会儿,办公室的大门就砰的一声被打了开来,众人都瞧见艾德里克队长怒气冲冲的直奔楼梯,他的人竟然被人挟持到自己的家里,他怎能不恼怒万分?可是,他一到楼梯上,就瞧见挟持了卫队剑士卡尔的也是一个熟人,分明就是那位曾来谒见过他的同乡小伙子,这样一来,他又觉得事情有些怪异。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艾德里克站在楼梯上问着,他现众多卫队剑士都答不上话,只将目光全都投住在了同乡小伙子的身上,他就知道,事情还得从小伙子这里得到解答。 他又瞧见被挟持的卡尔是一脸惶急的脸色,偶然抬起头,目光也游移闪躲着,竟然没有出任何的求救之声,他就更觉得事情有些奇怪。 “艾德里克先生,抱歉我这样对待让您信任的一名卫队剑士,可是,这位先生恰恰就辜负了您的信任,干出了让人痛恨万分的事。” 奥斯科抬头朝着楼梯上大声的喊了话,艾德里克神色一紧,又重新沉稳了下来,开口说到:“我不听一面之言,假如您掌握证据,就到我办公室里,阿巴登,今天上午我就只处理这件事,您帮我阻拦一切前来谒见之人。” 这最后一句话,是艾德里克吩咐他的仆从,话一说完,艾德里克就当先快步的走回了他的办公室,不到一会儿,奥斯科也挟持着卡尔上了楼,进了办公室,仆从阿巴登随即就关严了门,又守在门前。 众多的卫队剑士都蜂拥在办公室门外的侯客厅里,此时,他们从刚才楼梯上的对话里已经大致猜测到了事情的真相,众人交头接耳,大半的人都不太相信,在卫队已经服役了十几年的卡尔会是内奸。 几个好奇心特别旺盛的先生请求了阿巴登的同意,将耳朵贴在了门上,侧耳倾听室内的动静。 艾德里克先生当先回到办公室,就是为了安稳一下心神,等到奥斯科随后进入办公室之后,他先就现,这小伙子胳膊和肩膀明显受了剑伤,衣服上血迹斑斑,应该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凶险无比的撕杀,仅靠这一点,小伙子就第一次真正赢得了艾德里克先生的另眼看待。 在真正的问之前,艾德里克朝着门外大声的呼喊了一声,叫来了他的仆从,又嘱托阿巴登去传唤他的私人医师,要先给这个小伙子处理一下伤处。接着,他就示意奥斯科放开卡尔,去一旁的沙上稍事休息。 “您确定让我放开这位卡尔先生?”奥斯科补问了这么一句,在得到肯定无比的答复后,奥斯科就一收剑,却不坐在沙上,只是安然的站在了一旁。 在第一次拜访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位皇家卫队队长喜爱的是那些骁勇善战、将流血当流汗一般的硬朗绅士,因此,奥斯科就耍了些小心思,特意的将自己受伤流血的症状毫不掩饰,现在,他从艾德里克先生的表现中就知道他已经收到了预期的效果。 不过,他表现的有些过了头,说实话,激战加失血已经使他有些虚弱,他十分热切盼望着医师赶快到来。 艾德里克犀利的目光长时间的盯着卡尔,仅仅凭借这目光,他似乎就能窥到对方的心灵的最深处。 很长一段时间之后,艾德里克才平静的了话:“说吧,卡尔先生,您是我的人,又是我信任无比的一名下属,我给您这份优待,您可以先将事情的经过讲出来,这间办公室暂时就成了一间法院,而我呢,就是比国王陛下都更公正的法官。” 卡尔几次的抬头低头,又偷眼观瞧着奥斯科,他总觉得这小伙子未必就掌握了真凭实据,他的计划十分周密,应该很难被人抓到把柄。 在这间办公室里,就是他命运的最终抉择,他绝不甘心放弃,就强装镇定的开口回答到:“一切都有赖于您来裁决,您一贯就是我们的守护神!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我和卡利德原本去执行您交付的任务,可是,我们碰上意外,和公爵的人交上了手,对方有十几个人,明显是场针对我们的埋伏,我和卡利德寡不敌众,却依旧拼死战斗,就在这时,这位年轻的先生以绅士的援助道义加入了这场撕杀里,他先帮受伤的卡利德脱了身,然后……然后这位先生就挟持了我,一路来到了您的面前,他指定我为卫队的内奸,我却需要这位先生提供确凿的证据,否则,这就是诬陷,您能定他的罪。” 听完卡尔的陈述,艾德里克先生先注意到事情的一个细节,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追问的这么一句,“噢,卡尔,按您这么一说,对方有十几个人,这位小伙子又有着怎样的高剑术?能够救了人,又挟持了人,还只受了一些轻伤?” “事实确实如此,可是……有些事情说出来您恐怕也不会相信…” 说实话,卡尔到此时也不相信这位小伙子真正掌握了传说中魔法力量,他认为那可能只是一个巧合,要不就是一个早就安排好的阴谋,不外乎在食物里下毒的手段,魔法里哪有让人肚子疼的法术?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这事情确实有些匪夷所思。那么,我亲爱的同乡的小伙子,您有什么要说的?如果,您诬赖了我的卫队剑士,即便是因同乡的关系、即便是我多么的喜爱于您,您也得去监狱住上一段时间。” 卡尔因怀疑而没有将话说的清楚,艾德里克就理所当然的认为,这小伙子剑术高的远常人的想象,他一时后悔万分,为了在一个多月前因谨慎和猜疑就错失了这一名好手,幸好,眼前还有着一个补救的机会。 艾德里克看着奥斯科,他现这个小伙子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就不由得替他感到庆幸。他瞧见奥斯科不慌不忙的开了口:“艾德里克先生,您对当前的局势一定有着透彻的了解,我先要问这样一个问题,您觉得,耶德拉公爵为何要在自己的门前设下这样的一个埋伏?虽然我不怀疑公爵先生有着万分的勇气,可是,您知道,现在已经到了该和解的时刻了,他不可能真的就与国王陛下一直争斗下去。” 艾德里克皱了皱眉,确实,这是一个令人感到蹊跷的地方,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小伙子竟然也对局势有着如此透彻的了解,在一个多月前初见的时候,他还觉得这个小伙子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年轻人,可是,就这一个多月过去,他就表现的聪慧而机敏,他在皇家学院到底经受了怎样的教育啊! 他对此惊讶万分,脸上也毫不掩饰这份惊诧,就定睛瞧着小伙子,点了点头,开口答到:“是的,你判断的准确万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们的国王陛下其实是位真诚而和善的人,他压根就没打算与耶德拉公爵成为仇敌。” “是吗,这样我就完全放心了。”奥斯科嘴角暗地里那么一撇,就显得对国王陛下的为人清楚万分,丝毫不受艾德里克先生话语中的遮掩。 他顿了这么一顿,又继续的开口说到:“那么,这样一来,这场埋伏就更值得人推敲了,我们是否可以做此判断,正是那位内奸先生串通公爵先生安排了这场埋伏?我实在想不到比这更妥当的方法了,神不知、鬼不觉,绝不会引任何人的疑心。” “嗯?这倒真的值得我们产生怀疑。” 艾德里克点了点头,显得十分认同奥斯科的话语,可是,他绝不能就因一点的怀疑,就定卡尔的罪,这不符合他一贯公正的名声。 “这场埋伏还有一点特别惹人怀疑,您看,虽然我自承剑术并非多么高,但我也受了伤,卡利德先生也受了伤,惟独这位卡尔先生,在围攻之中甚至连一片衣角都没被划破,这又是疑点之一。” 奥斯科思路敏捷而清晰,他所叙述的,句句都有利于自己指认卡尔为内奸,卡尔瞧着艾德里克先生频频点头,局势对自己越来越不利,他就憋不住的插了话。 “这都是您的怀疑,只是怀疑,证据呢?您没证据,就哄骗不了任何人!” 艾德里克却已经不言语,事到如今,他对卡尔是内奸的这件事已经相信了七、八分,他瞧着这小伙子应该是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否则他也不会甘冒极大的风险,拼杀、受伤、流血的一路来到自己的面前。 第二十九章 水落石出 下 奥斯科瞅着对手的表现,就知道自己又要打个漂亮仗了,他讥讽无比的轻笑了一声,换了一种近乎于高傲的声调,开口说到:“您要证据吗?那好,您就不妨来听听我是如何现了您的秘密,也让艾德里克先生来做个判断。您昨天监守于耶德拉公爵府邸门前的阁楼里时,您是否派了您的仆人去买酒,附带上两份鹅肝酱?您用的是手语,就以为无人了解这稀奇的交谈方式,可是,我呢,我恰恰就会那么一点点手语,您过于小心,用手语嘱托您的跟班路上要小心,别被人跟踪,这可就引了我最早的怀疑,于是,我就跟着您的跟班,在半路出手,从他口袋里搜出了一张纸条,那纸条上是怎么写的,喏,我清楚的记得,是:明日或许有撕杀,我有失手被擒的觉悟,这一句话原本平常,却又引人深思。我又跟着您的跟班去了汉克旅馆,那位老板娘,我得承认,我原本并不知道您和她有什么关系,但这件事生之后,我就知道,您和她的关系相比非比寻常,否则这位女士也不会为您甘冒如此大的风险;她从您的仆从那里接过了纸条,连看都没看一眼,更显得事情早在安排之中;后来,她将这张纸条给了另一位女士,我呢,为了将事情弄个究竟,就又跟踪了这位女士,哈,这一次,我跟到了哪里?我就跟到了公爵先生的府邸门前,这位女士,据我猜测,就应是公爵先生的厨娘。” 这一席话说完,卡尔脸色顿时大变,他没想到的是,这小伙子对他所安排的一切,竟然了解到了这种程度,他感受到艾德里克先生灼灼的目光投来,他就强笑了一声,开口说到:“是吗?这听起来倒很有意思,可是,您凭着这段话,也还是不能定我的罪!” “是啊,”奥斯科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显得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您谨慎而又狡诈,我单凭这段话,确实不能让您俯认罪,可是,假如汉克旅馆的老板娘来亲自指认您的话…我倒要瞧瞧,您与这位女士的关系是否值得她再次甘冒风险,包庇于您。” 奥斯科的这句话一说完,卡尔的脸色更见煞白,再也说不上一句话。 “您一定已经嘱托了人去请了那位女士,对吗?”艾德里克先生话问到。 “正是如此,对这一点,我要多谢卡利德先生的帮忙。” 奥斯科对此情况早有预见,因此,他先就嘱托了卡利德,去请那位至关重要的女士。可是,他这份先知先觉的安排引起了艾德里克的极大赞赏,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小伙子是个勇气与精明兼有之人,这样的人才,十分难得。 他原本应该对卡尔是内奸这件事恼怒万分,可是,他现了这样的出众的小伙子可能就要投入自己麾下,他因喜悦就抵消了那本该有的恼怒,事到如今,他已经完全相信卡尔就是内奸,只等小伙子展露出他最后的手段,让卡尔心甘情愿的认罪。 恰在此时,办公室的门外传来敲门声,奥斯科瞧见艾德里克先生朝自己点了点头,他就意领神会,一派高深莫测的样子去打开了门。他原本以为到来的可应该是卡利德与那位至关重要的女士,可是,他错愕的现,他预知未来的本领出了一个问题,到来的根本不是他期盼的却又是他期盼的人――仆从阿巴登遵照主人的嘱托,找来了医师。 奥斯科隐约有些尴尬,就以医师为他包扎伤口的时间做了掩饰。要说,这名医师有个疑问却没问出口,因他在为这个小伙子包扎伤口的时候,现他的伤口早就不流血了,他不清楚原因,也只得尽自己的义务的将绷带缠在了小伙子的身上。 这时间里,卡尔站在艾德里克先生面前,神情绝望而惶恐;艾德里克却突然想起了这么一个问题,就开口问起了奥斯科。 “我亲爱的同乡小伙子,我十分疑惑,您不是原本在皇家学院进修吗?您又怎么会参与到这件事里?” 艾德里克的这句话一问,奥斯科就知道他表露忠诚的时机已经到来,他精神一振,就以着一种既显得充满自尊,又乐于服从的神态开了口,在皇家学院的学习里,尤兰德先生已经教授了他绅士在这种情况下,应该保有怎样既让人赞赏,又不惹人反感的态度。 “我曾请求您赏赐我一套皇家卫队的军装,但是,当时无论是您和我都觉得时机并不合适,但我说过,我的勇气不落人后,早晚就能找到机会向您证明。所以,当我得知了您和国王陛下究竟为什么事而苦恼的话,我就想试试是否能在这件事上帮上些什么忙,我没想到,我会有这份运气,就恰巧碰上了这件事。” “这样一说,您的忠诚与勇气早有坚定的选择呀,可是,我就没能现,而打您去了皇家学院,对此,我必须得对您说声抱歉。” 艾德里克先生果然十分满意的接受了小伙子所表露出的忠诚之心。 “完全不用,您有职责在身,我能理解,况且,皇家学院的进修对我来说至关重要,让我知道,一个人,在追求梦想的道路上仅仅有勇气是不够的。” 这番话完全就是实话,因此,奥斯科讲述出的语气就显得无比的通透,艾德里克瞧着这误会已经被小伙子轻易的揭过了,他就欢欣无比的开口应答到:“是啊,单凭勇气是远远不够的,但勇气又是万万不能缺少的!我们等着吧,小伙子,您盼望的总不会落空。” “有了您的保证,我比任何时候都更高兴!” 奥斯科明白,他这一次已经真正的赢得了这位大人物的赞赏,只等这件事尘埃落定,他就将有所收获。 奥斯科就这样与艾德里克公然的讨论着自己的梦想与前程,而这梦想与前程,毫无疑问的都得从卡尔先生身上获取,内奸卡尔原本就惶恐而又绝望,在听到这番交谈之后,他心中的绝望突然转化成了刻毒的怨恨,他低垂着头,汇聚着仇恨的目光却死死的盯着奥斯科。 因心情兴奋的缘故,奥斯科一时之间没有察觉,恰在此时,办公室的门外再一次响起了敲门声,这一次,艾德里克与奥斯科都一致判定是卡利德带着那位能让卡尔认罪的女士到来了,因隔着门,就听到卡利德请求进入办公室的声音。 “好啊,卡利德先生可真帮了我一个大忙。” 奥斯科兴冲冲的直奔门前,想要迎接卡利德的归来,在他与卡尔擦身而过的瞬间,卡尔心中的仇恨一下子翻腾到了顶点,他身体一冲,手就伸向了奥斯科的腰间。 事突然!奥斯科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卡尔夺走了剑,下一刻,几乎是受本能的驱动,奥斯科朝右躲了躲,却猛的觉的左肋部一凉,他转过头,恰恰就看见卡尔先生脸孔扭曲的将自己的剑,捅进了自己的身体。 “这…事情绝不该是这样…”先前已经受伤流血,现在又遭逢如此重创,奥斯科只觉得眼前一黑,在昏晕之前,不甘心的嚷出了这句话。 “是吗?您不是和幸运之神有亲属关系吗?” 卡尔将对话来了个轮回。 艾德里克大惊失色!他决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状况生!事情在一刹那就水落石出,即便不用任何人指正,卡尔都再也不能逃脱内奸的罪名。 这一点,卡尔在夺剑刺伤奥斯科的一刹那就明白的一清二楚,他垂死挣扎,却没失去最后一分理智,他看着中剑的小伙子缓缓的软倒在地,他就将剑顺势一抽,转过身来,几步的奔到了艾德里克的面前,隔着办公桌,就将剑指向了艾德里克。 “我不会伤您,我的队长,因我知道我亏欠了您的信任,可是,我卡尔并不甘心就这样被我们的国王陛下送上绞刑架,我多次为他负伤流血,他却始终吝啬的不舍得赏赐一个贵族的爵位,您跟我一道走吧,直到我安全的离开耿纳。” 剑尖距离着艾德里克的胸前有着十几公分的距离,卡尔眼睛通红的喊出了这句话。 “是吗?这就是促使您成为内奸的原因吗?我亲爱的卡尔先生,您可真让我失望,就为了您的这个愿望,您就辜负了我对您的信任,更让曾与您一起战斗过的伙伴负伤于敌人的剑下?我保证,除了上绞刑架之外,您哪儿也去不了!” 艾德里克说着这句话,缓慢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脸色镇静无比,似乎对眼前的利剑视若无睹。 此时,办公室的大门刚刚被仆从阿巴登打开,等候在门外的先生们一眼就瞧见了室内的景象,马上变的大惊失色,卡利德更是瞧见,那队长的同乡小伙儿正一身鲜血的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放肆,卡尔,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内奸卡尔,好哇,这次你罪责难逃!” …… 门外的卫队剑士或恼怒或痛恨的声音吵嚷成了一片,大家都拔剑出鞘,争先的往办公室里挤。 “诸位,停下脚步吧,除非你们愿意看到艾德里克先生因此而丧命!” 卡尔稍转了转头,嚷出了这句话,意图吓阻众人,可是,就在这时,就在卡尔分神的一刹那,艾德里克猛的朝后一跃,即而手上就多了一把剑,这把剑应该是藏在办公桌下某处,刚刚艾德里克起身之前已经拿在手中。 “您必须得接受裁决!不只为了被您陷害的卫队剑士,更为了您身后的那名勇敢的小伙子!” 艾德里克完这句战前宣言,就猛的将剑一抖,三两下之间,惊慌的卡尔就被缴了兵器,艾德里克的长剑就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卡利德,阿巴登,快跑!医师还没走远!” 艾德里克这样大喊了一声,卡利德与阿巴登先是一呆,即而撒腿就跑。 第三十章 跟班兰斯杰 上 又是那种火焰焚身的感觉,奥斯科觉得左肋部炽热难当,他禁不住呻吟了一声,就清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第一眼瞧见的是,刚刚的那名医师正手拿绷带,一脸呆滞的模样瞧着自己,他视线环着扫视了一圈,就瞧见自己正躺在艾德里克先生的办公桌上,四周都是关怀的面容。 “嘿,我就知道,如此勇敢的小伙子,可不会就此回归父神的怀抱。” 艾德里克长出了口气,说着这句话的同时,脸上是难掩的喜悦。 “是啊,我们总得瞧瞧这位杰克小伙子穿上卫队剑士的服装,是个什么模样!” 凑的极近的卡利德也出了这句感慨之声。 可是,在此时,艾德里克又瞧出了些意外,他现医师先生拿着绷带,却迟迟不为小伙子包裹伤口。 “喂,达克托先生,我必须得提醒您,您拿着绷带,面前还有着可夺人性命的剑伤呢!” 艾德里克先生这样的提醒着自己的私人医师,可是,他又看见,医师达克托先生抬着头,一脸难以描述的表情看着自己,口中喃喃的说到:“我知道,可是,先生,您来瞧瞧,这伤口还需要包扎吗?” 艾德里克听见医师达克托先生的话,就好奇而又疑惑的凑到近前,这一下子,他就完全明白了医师话语的真正意味,他看的清清楚楚,那剑伤的部位根本已经不再流血了。 这事情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议了!从奥斯科受伤昏迷,到现在为止还没过五分钟,这剑伤竟然就不流血了!艾德里克先生惊讶过度,就不由得感叹了起来。 “这是地道的魔鬼啊!是不死的鬼胎我就从没碰上过这样的人!” “是啊,这简直离了谱,我医治不知多少人,就从没见过不接受治疗就自己痊愈的人!” 医师达克托也忍不住的自言自语了起来,众多围在办公室的卫队剑士也跟着惊诧了起来,可是,不管原因如何,这总归是件好事,艾德里克虽觉得绷带已经有些多余,但他还是嘱托了达克托医师帮小伙子缠上去。 “感觉如何?我亲爱而又勇敢的同乡小伙子!” 到这时,艾德里克才开始开口问起了奥斯科。 “感觉很渴,先生,您能帮我弄杯水吗?对了,卡尔呢?” 奥斯科嘴里满是粘稠的感觉,就嘶哑着声音开口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更问起了令自己最关心的事。 “卡尔?事情已经完全明白了,您可立了一个大功劳,卡尔已经被看押了起来,您得养好伤,随时等待罗浮宫召见的消息。” “是觐见国王陛下吗?”奥斯科一口气喝掉半杯水,精神就更见旺盛。 “是的!卡利德,马尔丹,麻烦两位将我这位同乡小伙子送往他的住处,他需要静养,而这张硬邦邦的办公桌就不能担负好这份责任,先生们,你们得将这当成是一个任务来完成,我就不允许这小伙子在回家躺在他床上之前再碰上什么意外!” 卡利德与另外一名卫队剑士脸上泛着微笑,一致以绅士的名义做出了保证,然后,就一左一右的掺着奥斯科,离开了艾德里克先生的办公室,不过片刻,就护送奥斯科回到了他的住处。 卫队剑士马尔丹与奥斯科还没什么交情,所以到地方就告了辞,而卡利德则留了下来,他眼瞅着这小伙子的住处冷冷清清,除了一张床之外,就再无别的家什,可真够窘困的,完全不匹配他即将获得的身份。 两人随意的交谈了几句,卡利德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就自告奋勇的将这件事提了下来。 “您生病了,所以,雇一名跟班就显得尤其重要,您总得有个随时侯命的人来照顾您。” “是吗?”奥斯科随口问了这么一句。 “正是如此,况且,您马上就要受到国王陛下的嘉奖,成为皇家剑士卫队的一员,您即将有个体面的身份,而一名跟班就是必不可少的了。” 卡利德如是的回答,奥斯科也觉得很有道理,因为至今为止,他见过的那位有派头的贵绅,身旁无不有个可供指使的跟班。他也就点头同意了卡利德先生帮他雇个跟班的这件事。 卡利德离开之后,奥斯科躺在床上着呆,他这次受了如此重的剑伤却不治而愈,所有的疑虑都指向了一个方向,那趟海航…饮下的受难者的鲜血…事到如今,奥斯科再不怀疑,他从这鲜血里获得了一种奇特的守护力量。 他耳朵里回想着那嘶哑声调念出的祷文,他明白,他除了继承这守护的力量之外,还多了一份责任,那神圣光芒笼罩下的教廷,究竟隐藏了多少的罪恶?他的眼前是宗主教埃德文那张扭曲的脸,奥斯科深吸了一口气,无论他经历了什么,那刻骨的经历都恍如昨日。 卡利德自告奋勇的替奥斯科包揽了一个任务,出门之后就随意的在街上晃荡着,这年头,在耿纳的街头巷尾、桥头广场,随时等待的被雇佣的外乡人从来都不缺少。这不,卡利德刚没走出多远,就在拉图奈勒桥上瞧见了两位,其中的一位趴在桥上往河下吐痰,望着河面上一圈圈的水纹着呆;另一位则蹲在一旁,反复的剔着指甲缝里的污垢。 卡利德一眼就断定,往河里吐痰这种消遣方式代表着一种深思熟虑的性格,而那位剔指甲缝里的污垢的人,就肯定没什么出息。 他在此之前已经有了这样的偏向,当他正准备走过去时,他更是觉得自己的判断极为准确,因那位剔指甲缝里污垢的人刚准备凑上前来,吐痰的人已经先制人,一声不吭的冲过去,拳脚并用的打了对方一顿,直到对方重新蹲下来,再也不敢向这里瞧上一眼。 这份勇气更让卡利德赞叹不以,一个善于思考,又勇于动手的人,卡利德就觉得这样的跟班与小伙子奥斯科极为般配,更觉得自己今天即便在耿纳逛上一整天,也不可能找到比此更优秀的人才。 “先生,您或许不知道,我们的这份工作竞争是多么的激烈,有时免不得要用武力来解决。现在,一切都明朗了,我获取了这个名额,您准备雇佣我当您的跟班吗?我时刻期待着能服务您这样体面的贵绅。” 解决完竞争对手,这名有着庇卡底人特征的闲人就凑了过来。 “我对您十分满意,可是,我已经有了一名跟班,因此,我是替我的一名朋友雇你。” 这名庇卡底人原以为自己即将受雇于这位气宇轩昂的贵绅,但是一听事实并非如此的时候,就免不得有些失望,不过,他觉得这位贵绅的朋友也应该会是一名贵绅,他就觉得事情还有一分指望,就跟在卡利德的身后一起回了奥斯科的住处。 在路上,卡利德已经知道了这个庇卡底人有个响亮的名字,叫做兰斯杰(龙套一,幽燕废柴登场。)。 等一路顺着那狭窄的楼梯直上阁楼的顶层,庇卡底人就开始觉得自己的判断应该生了偏差;等卡利德推开那扇房门之后,他就再无一丁点的怀疑,因为他清楚的瞧见,这间一室一厅的小套间里,连件象样的家俱都没,居住于此的人窘困的生活一无掩饰。 “就是这位先生,以后您就得听命于他。” 伴随着卡利德的这句话,庇卡底人兰斯杰一下子恼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就嚷了起来,“先生,我是瞧着您的面子才来的,可是,您知道,我这样一个有着伟大志向的人,服务的对象也必须得是身份相当之人,而这位卧病在床的人,请容我先问您一句:您的生活能自理吗?” 第三十章 跟班兰斯杰 下 卡利德一听这话,就皱起了眉头。奥斯科更是二话不说从床上翻身下来,冲上去朝着倒霉的庇卡底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踹。 这突然而又猛烈的进攻,不要说可怜的庇卡底人,就连有剑在身的卫队剑士卡利德也不见得能抵挡得了。直到这房间内响起了一连串的哀号求救声,奥斯科才收了手,要不是受伤的缘故,他可能还要打上一段时间。 卡利德目瞪口呆,他就丝毫没判断出这样的事都会生,他原本以为皇家卫队的剑士就是多么不安份的人,可是,跟眼前的这个小伙子一比,简直就差了好几条街的距离。 “这个杰克小伙子可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冲动派!” 卡利德的心中下了这个结论,他眼瞅着自己钟意的庇卡底人在一开始就与雇主产生了矛盾,就准备带这个倒霉鬼离开,再去为奥斯科找一名。 可是,他还没动身,奥斯科又了话。 “我对这人十分满意,就留下他来当我的跟班吧。” 这下子,就连那名遭遇殴打的庇卡底人也都惊诧到难以描述的程度,他原本以为自己挨一顿揍就算结束了,谁知道,这份苦难竟然还有蔓延到无期的可能。 “您确定您就要雇他当跟班吗?可是,我的朋友,您刚打了他呀!” 卡利德的表情就跟见了鬼一样。 “是啊,但这只是给他侮辱人的教训,为公平起见,我得让他跟在我身边,让他瞧瞧,他挨这顿打是否值得。” 这份不合常理的原则也自有奥斯科的道理在内,是呀!他是打了这个庇卡底人,做为补偿,他就得留下这个庇卡底人,因他马上就要觐见国王陛下了,总得让跟班知道,他跟着这个主人是多么的有前途。 卡利德并不认同这答案,他看着庇卡底人兰斯杰,总觉得自己将这个可怜的人引入到了悲惨的命运当中。但无论如何,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别人的事,他不能干涉,就准备告辞离去。 “带我走,先生,求求您了,带我走,我不要留在这里。” 庇卡底人兰斯杰趁着奥斯科的一个不注意,就扑了上去,抱着卡利德的大腿,泪涕齐下的哭喊着,碰上这种情况,卡利德倒是有些心软了,他正准备再跟奥斯科好好谈谈这件事,可是,事情的展再一次出卡利德的预计。 奥斯科又冲了上来!他干什么事都极为认真,这次更不例外,当他再次的将可怜的庇卡底人揍的在地上爬不起来时,他就补充的说到:“你跟着我,绝对错不了,我马上就要时来运转了,你留在我身边,就能财。我这个当主人的,心地特别善良,总不能你想走,我就放你走,让你失去过体面生活的机会。” 这一次,卡利德完全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不吱一声的就开门下了楼。 当强权的人碰上更强权的人,就免不得暂时要低头,这是这个世界的真理,庇卡底人兰斯杰也不能违背,他觉得自己无法反抗,就只能接受,心中唯一的指望是,以后总能找到机会逃跑。 打完第二顿,奥斯科不一言的从床下抽出了一个毯子,给了庇卡底人,他对这名跟班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是――睡觉,我不叫你,就别打扰我。 之后,庇卡底人就在卧室里打了个地铺,一动也不敢动,强迫自己睡过去。 就在奥斯科以非凡的人品收复了这名跟班之时,艾德里克先生去了罗浮宫,在近侍通报之后,他就进了宫里,现国王陛下正在打牌,而且输了钱,脸色很不好。 按说,这种情况下是最不利于与国王打交道的时候,可是,艾德里克先生却有足够的把握能让罗依十三的情绪来个大转换。 “到这儿来,卫队长先生,”罗依十三招呼着艾德里克,“假如您不告诉我点好消息,您就必须替我打完这圈牌,输了算您的,赢了算我的。” “您就像能预知未来一样,陛下,正是个好到不能再好的消息。”艾德里克一句话就驱走了罗依十三继续打下去,等待翻盘的念头。 “拉维约维尔,”罗依十三喊了一旁一位观看已久的先生,“您来接替我,我有要事,必须同艾德里克谈谈。” 说罢,罗依十三转了身,同艾德里克一起走向一个窗口。 “是我的那位仇敌患上不治之症了?还是克莱斯顿的那帮暴民终于转了性?抑或是哪位我还不认识的有钱绅士,看他最应效忠的陛下却过着如此拮据的生活,而准备资助他一大笔钱?说吧,我亲爱的艾德里克先生,无论是哪一件,我都乐意听。” 这一句话,就透露出了让这位至尊陛下烦恼的事实在是不少。 “都不是,但也绝对值得您喝酒庆祝了!”艾德里克突然压低了声音,“我们抓出了那名内奸。” “什么!您竟然抓出了那名内奸?您果然没用谎话欺骗我,这确实值得庆祝,是谁?我现在就要知道是谁?”罗依十三一听,果然就马上展了颜,话声也从有气无力变成了大叫大嚷。 “是卫队剑士卡尔,他就在门外,只要您一声命令,就能马上押到您的面前。” “现在!噢,不,等等!我记得,这位先生还曾多次受到我的嘉奖呢,事情已经有了真凭实据吗?我被人称为公正者罗依十三,就不能只听您的一面之词。” 罗依十三故做一副谨慎而慎重的姿态。 “确凿无疑,他就在我的面前拔剑刺伤了指认他的人,还妄想挟持我。” “噢,这就叫垂死挣扎是吧?朱萨克,现在就去宣布我的判决,”罗依十三高喊了他的仆人一声,但马上,还没等他仆人跑到近前,他又挥手示意他在一旁先等着,“等等,我得听听,刚才您话里提到了另一个人――指认他的人,这人是谁?这其中又有着怎样的故事?” “一位加斯科尼来的世家子弟,一个我的同乡小伙子,在一个月前,就曾拜见了我,可是,我显然没拥有如陛下般识人的远见目光,当时,局势正混乱不清,我就将这个可怜的小伙子打到了皇家学院,可是,这小伙子正像他保证的那样,他早晚得向我,特别是向您,我们的国王陛下证明他的勇气和忠诚,来换取您的信任,这不,这小伙子打听到了国王陛下究竟为什么事烦恼着,他就想要替国王陛下分忧解难,他机灵而聪慧,依靠着……” 艾德里克将奥斯科如何察觉内奸,细致的娓娓道来,一直讲到奥斯科身上带着几处流血的剑伤,却硬是将内奸卡尔擒到自己的面前,最后又负伤倒地,为了这件事,流了该流的每一滴血,负了该负的全部伤势。 “天啊!这根本就跟一个传奇故事一样!艾德里克,您能以绅士的名义保证,您没做任何一丁点的夸大吗?我瞧着您已经喜欢上了您这个同乡小伙子,毕竟,他立了个大功,又提前找了您,不是吗?”罗依十三似乎有点不太相信一个小伙子就能表现的如此有勇有谋。 “我能誓,无论是以谁的名义,整个皇家卫队的剑士都敢誓,无论您找来哪位先生,您从他口中听到的绝不会比我讲给您的更逊色,因我还没怎么夸奖他呢。” “不,不,先生,您会错了意,我要提出质疑的是――这小伙子究竟有多高的剑术,竟然能在十几人的围攻下,救了一个人,又挟持走了一个人!” “是啊,我一开始也不相信,可是,事实总不会因你我的怀疑就不存在,而且,这还远远不够,他在交战之中整整刺伤了五个人,其中还有两人人伤势特别严重,加上卡利德刺伤的三个,陛下,这次我们可打了个胜仗!公爵先生一次就折损了八名好手。” “有勇有谋的小伙子!这样一说,我们的仇就全报回来了?还收了利息?”罗依十三咧开了嘴,一派乐不可支的样子,“对了,这小伙子几岁?”罗依十三加问了这么一句。 “瞧起来还不到二十岁。” “这简直就是个孩子嘛!一个孩子,加上我们那位忠诚的卡利德先生,就放倒了八个公爵先生的剑术好手?这哪里是普通的胜仗,这是一场完胜!毫无疑问,就跟先王的塞桥战役一样,这肯定是一场完胜!” 罗依十三得意的捋着小胡子,同时,臀部也舒适的斜靠在了窗台上。 “我要见见这个小伙子,艾德里克,我要见见他,看能为他流血负伤补偿些什么,那好!我们就想办法办到。” 艾德里克早就等待着罗依十三的这句话,他微微一笑,开口问到:“陛下什么时候召见他?” “越快越好,只要他能来罗浮宫,您就通知我,除了睡觉之外,我就等着他!” “只带他一人来吗?” “不,将卡利德与他一起带来。我要同时向他们两个人表示感谢。忠心而勇敢的人很难得,艾德里克,必须褒奖忠心。” 艾德里克毕恭毕敬的向罗依十三施礼,得到允许后就告退了。他一回到自己的府邸,就马上派人找来了卡利德。 “麻烦你去告诉我那位亲爱的同乡小伙子,国王陛下同意召见于他,假如他明天一早就能下床走动的话,最好就下床,这能让我们的陛下认为他所要褒奖的人有加倍的坚强!由您陪着他,一道与我去罗浮宫。” 卡利德会心的笑了笑,十分乐意的接过了这跑腿任务,小伙子奥斯科救了他一命,况且,他还十分佩服这小伙子的勇气,正是值得他交往之人,在听到他的朋友即将获得国王陛下的褒奖了,他就自内心的替奥斯科感到高兴。 第三十一章 觐见罗依十三 上 “天啊!您真是个不死的怪物!” 卡利德看到奥斯科利落的从床上跳了下来,他就出了这句感叹之语,也是!谁敢相信,第一天受了几处剑伤,有一处还特别严重的人,在第二天一起床,就如此生龙活虎? 奥斯科耸了耸肩膀,做一副无奈的态度,回答到:“我可不喜欢您的这份称赞!” 他昨天一听卡利德传消息说,要觐见国王陛下罗依十三,他那迫不及待的心情就让他认为,即便他身上再多几处剑伤,也照样不能阻挡他奔赴罗浮宫。 “先生,您这是去哪?您不需要带上我吗?”奥斯科新收的跟班――那名庇卡底人兰斯杰,因昨日主人勒令他睡觉,所以,他一觉睡过了头,刚刚醒来还头昏脑涨,他一瞅奥斯科要出门,眼睛骨碌一转,就问出了这句话。 “哦,我要去见国王陛下,召见的名单上可没你,因此,你就留在这里看家吧。不过!我要郑重告诫你,假如我回来现您逃跑了,不管我在哪逮到您,您的那双腿肯定就保不住!” 奥斯科随便一打量,就知道这个还未对他建立起忠心的庇卡底人究竟打着什么鬼主意,他就提前放出了恐吓之词。 可是,事实上根本不用奥斯科的恐吓,庇卡底人听清了奥斯科的头一句话,就自动的断绝了逃跑的念头。 “噢!我亲爱的先生!您说什么?我没听错吧?您这是要去罗浮宫觐见国王陛下?”庇卡底人兰斯杰大张着嘴巴,一脸震惊而又惊喜万分的表情。 “是的,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打你,只是要留下你,更让你明白,你跟着我这个主人,是多么的有前途!” 奥斯科的这句话一说,庇卡底人兰斯杰马上觉得这简直就是真理,他挨那两顿揍的怨恨马上就全然转换成了感激之情,正像奥斯科所说的,他就从没碰上如此正直而又善良的人。 “逃跑?噢,不!不!我兰斯杰誓,我绝不会逃跑,就算这房子坍塌了,您肯定也会在废墟里现我的尸体,今天一天,除非您召唤我,否则,我寸步不离!” 庇卡底人话语中的坚决配上他那副信誓旦旦的表情,让任何人都不能怀疑,他肯定能说到做到。 卡利德瞧着这样的结果,也终于觉得自己还是给奥斯科找对了个好跟班。 奥斯科稍事打扮之后就和卡利德上路了,其实,也没什么好打扮的,因为奥斯科无论怎么穿戴,也脱离不了寒碜的味道,小伙子并不宽余的生活,使他来到耿纳一个多月,虽有心,却始终无财力去置办一身得当的衣服。 两人来到艾德里克先生的府邸,在等待仆人通报的时候,迎接奥斯科的是一片热情的祝贺之声,这些卫队的剑士们都知道,小伙子这次罗浮宫的一行,其结果怎么说也少不了一身皇家剑士卫队的军装的赏赐,他们是提前向同任庆贺。 艾德里克看见这同乡小伙子是如此的有精神,就更为满意,他领着两个人,直接前往了罗浮宫,在罗依十三的仆人通报之后,艾德里克以长官的口气嘱托两人稍事等待,他就提前上了楼梯。 罗依十三正靠在窗口,无目的的着呆,也可能理解为,因为太早的缘故,这位国王正用清晨的冷风驱走困倦的睡意,他看到艾德里克来到了他的面前,就分外喜出望外,简直是迫不及待的,罗依十三开了口。 “噢,我亲爱的艾德里克,您又来了,我正需要一个人来跟我好好的谈谈,您不知道,昨天下午我邀请了耶德拉公爵,好能让王国重新恢复到和平中,他来了,他带着和解的诚意来了,而当我提起昨天早上的那回事时,您猜他怎样解释的?噢,他说他的家丁告诉他,昨天的他们败的一点都不冤枉,因他们碰上一个会魔法的小伙子!会魔法!天啊,我就从没听过如此有趣的借口,您告诉我,您那位同乡小伙子会魔法吗?他要会魔法,还会在意一身皇家卫队的军装?还会在意要为我――国王陛下效忠?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看来,我们的对手是遭遇了一场惨败,要不也不会找如此拙劣的借口,我的陛下。”艾德里克也不自禁的笑了笑,显得十分认同陛下的话语。 “好了,您的卫队剑士呢?还有您那位会魔法的同乡小伙子呢?我要见他们,您带他们来了吗?”罗依十三从窗口往里挪了挪身体。 “他们就在楼下,陛下,您吩咐一声,朱萨克就可以叫他们上来。” “好,好,让他们立刻上来,八点钟了,八点半我还要等一个人来访。” 罗依十三了话,他的仆人朱萨克就带着卡利德和奥斯科上了楼,来到了他的面前。 “来吧,我的勇士们,”国王说道,“来吧,让我来训斥你们。” 卡利德上前来施礼,奥斯科紧随其后。 “真是鬼晓得!”国王说道,“你们两个人,就让公爵先生折损了八名剑术好手,这太多了,先生们,太多了,您们在意过公爵先生的感受吗?您们想过要给这位地位要远远高于你们的先生留点面子吗?这样的事以后我再不允许,这会十分不利于我掌控局势!先生们,你们得明白,无论你们多么英勇善战,艾而多早晚得回到和平中。” “这不,陛下也看到了,他们万分痛恨,正来请求宽恕!”艾德里克不失时机的插了句话,对这位国王陛下的品性,他有着在王国之中属一属二的了解。 “万分痛悔?得了吧!”罗依十三说道,“我根本就不相信他们虚伪的面孔,尤其是那边的加斯科尼人的那张脸,瞧瞧,他几乎憋不住要偷笑了。过这儿来,先生。” 奥斯科明白,这句赞扬的话是冲他讲的,第一次见到这位艾而多的国王,就让他立刻明白,那厚黑学手扎上关于这位国王陛下的描述,是十分的准确。他走上前来,刻意的摆出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怎么!您怎么对我说他是个年轻人?明明是个孩子,艾德里克先生,名副其实一个孩子!一个人冲进十几剑术好手的包围中,既逮到了内奸,又伤了人的就是他吗?” “正是如此!” “真有这事儿!” “这还不算,”卡利德挑选了时机插了话,他多次受到过国王陛下的嘉奖,愿意让这次的功劳全部被奥斯科包揽去,“如果不是他把我从混战中救出来,那么完全可以肯定,此刻我没有荣幸向陛下致以卑微的谢礼。” “一个地道的妖精啊!一个解脱封印的魔鬼!我得想想,要给这小伙子点什么补偿,一个骑士的爵位?”罗依十三喃喃自语着,脸上犹豫不决。 “陛下,我想他能担当起您这份厚赐,凭着清白的家世,以及对国王陛下无比的忠心!”艾德里克看到罗依十三好不容易松了口,就马上接了话。 “不,不,这还太早了,太早了!”罗依十三一听艾德里克开口,吝啬的天性马上就占了上风,他猛摇着头,“这小伙子还年轻,还有着许多光和热还没散,我不能提前让他被贵族的地位腐化了,这样吧,既然他想要加入皇家卫队剑士,艾德里克,您就给他弄一身卫队的军装,另外,朱萨克,去翻翻我所有衣兜,看能不能找出六十金币,如果找到了,就给我拿来。” 仆人朱萨克听到吩咐,真就去罗依十三的口袋里翻找了起来,幸好,昨天打牌罗依十三输的还不怎么惨,口袋里还留着些剩余,朱萨克就捧了一把金币,回到了罗依十三的面前。 “拿着,”罗依十三抓了一大把金币,也没点数目,但肯定要远远低于他应承的六十金币,他说道,“这是我满意的一种体现!” 到这时,奥斯科哪管什么自尊不自尊的问题,他瞅着这位国王陛下当真吝啬的离了谱,不拿白不拿,他就顺从的从罗依十三的手里接过了这些钱,塞进了口袋里,嘴里又万分的感激。 第三十一章 觐见罗依十三 下 “好了,现在八点半了!”罗依十三说着,抬头瞧了瞧挂钟,“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我和耶德拉公爵已经和了解,并定下了下次一起狩猎的日期,从现在开始,我不允许任何卫队的剑士再去骚扰这位有派头的贵绅,皇家卫队的仇也报了,内奸也被我送上了绞刑架,你们满意了吗?” “如果陛下满意了,我们就满意了。”艾德里克接口说到。 “对,我满意了!”国王补充说道,“感谢你们的忠心,先生们,我可以依赖了,对不对?” “哎,陛下,”奥斯科与卡利德一起开了口,“为陛下我们可以粉身碎骨!” “很好,很好,但身体还是保持完好无损,这样更好,你们对我也更有用处。”说完这句话,罗依十三再次的抬头看了看挂钟,就挥手向众人告别,艾德里克引着他的部下,以及他新收的一名部下,一路离开了罗浮宫。 从罗依十三那里得到了四十几个金币,在回去的路上,奥斯科就和卡利德商量着怎么花,卡利德建议奥斯科换个住处,购买几件家什,以及几件象样的衣服,好提高一下生活的档次,而奥斯科则建议要用这笔钱,广邀卫队的剑士,好好吃上一顿,最后,奥斯科的建议生了效,因卡利德也认为,无论在什么时候,拉拢人心都极为重要。 姑且不谈有经验的卡利德如何张罗宴席,八点半的时候,罗依十三就等来了他等的客人,一位夫人,一袭黑色的长裙,脸上也被希南帽上垂下的黑纱遮住了脸,做此装扮,不是这位女士偏好神秘,就是因为她必须有如此装扮的理由。 这位夫人一来,罗依十三就打了他的仆人离开,两人就靠在窗旁的角落里开始了谈话。 “您这次又带来了什么消息,希望别是什么坏消息,我心情正好。” 罗依十三撇着嘴,显然,这位黑衣装扮的女士就像黑色所代表的意味一样,他从她的口中,就几乎没听到过什么好事。 “陛下,十分抱歉,假如是好消息,我也就不会亲自来到罗浮宫,来到您的面前。” 神秘女士开了口,她的声音听起来并不细腻,但是,却有着一种难以描摹的高傲味道,有着这种声调,她的声音听起来就有着奇异的吸引力,特别能激男人的某种征服**。 罗依十三皱了皱眉,手也放在了额头上,似乎随时准备用按摩来抑制突的头疼症状,做完这个动作,他才换了个无奈而又反感的声音开口说道:“说吧,女士,告诉我吧,这次您又带来了什么坏消息。” “是关于克莱斯顿叛乱的消息,您嘱托我前去查谈,现那帮叛乱的平民身后果然有人撑腰。” “告诉我,是谁?告诉我!”罗依十三拔高了声调,同时,手指仍压在额头上,显得这消息既是他想听的,又是他不想听到的。 “英伦王室,西拜尼王室,奥提雷王室…”女士丝毫不顾及罗依十三的情绪,连续的报出一连串的名字。 “好哇!我的仇人都插了手,还有呢?噢,我真不想听到这个词语。”罗依十三说着这句话的同时,那位女士也刚刚说完最后一个词语――克兰。 “我就不知道,只是一帮暴民做乱,为何会吸引了这帮心胸狭隘的家伙,克莱斯顿!克莱斯顿!一个港口小城市,为何就有着如此巨大的吸引力?”罗依十三大叫大嚷。 “您的敌人们都乐于看到您的子民背叛您,反抗您,他们更乐意看到艾而多王国的分裂。”女士的声音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艾而多王国的分裂?不,不,先王给我这么个地盘,我一寸土都不能失去,是时候跟我的仇敌来一次彻底的对决了,是时候了!”罗依十三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手骤然从额头上滑落了下来。 “陛下,您的意思是――您要动一场震惊于整个大6的战争吗?”隔着面纱,女士的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不,不,这还不够格,他们还没彻底触怒我,我总得让他们防备着,知道我还能克制我的怒火,我要派兵剿灭克莱斯顿的暴乱,这批该死的新教徒,总是给我找事,他们就找不准目标吗?他们就不会去巴尔兰德闹事吗?”罗依十三紧握着拳头,额头上的青筋暴于皮肤之上。 “他们可能觉得――您比教廷要好对付许多!只要您一服软,他们就得到了壮大的机会,而教廷就永远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女士的话语一针见血。 “哈,我要比教廷好对付?”罗依十三大笑了几声,就没了下文,似乎也认为这句话并不能算错,他换了一种口气,才再次开了口,“是啊,我比教廷要好对付,毕竟,这些闹事的人可都是艾而多的子民,我的心中就有了仁慈和怜悯,而教廷的眼中呢?就只有虔诚的教徒和作乱的新教徒!” “您走吧,琳德夫人,我不想再瞧见您,您一来,就给我带来了无边的困扰!”罗依十三心中的憋闷无处泄,就泄给了这位前来秘报的夫人。 而这位被罗依十三称为琳德的女士,面纱掩盖下的嘴角下的嘴角露出了一个意义难明的微笑,就施了一礼,下了楼梯,独留罗依十三在房间里。 稍后,罗依十三沉默了一顿时间,就大声的喊起了他的仆人,他嘱托他的仆人去通知几位先生前来觐见他,末了,他又用一种并不报多大希望的语气对他的仆人开口说到:“您去魔法协会一趟,带着我那个通行证,去问问那帮让我背负着贫穷名声的疯子们,是否愿意给他们的资助者分忧解难。” “陛下,这事关重大,难道您不需要亲自去一趟吗?”国王的贴身仆人朱萨克听清了罗依十三最后吩咐的话语时,不由得表现出一时的犹豫与退缩。 “该死,我可不会去见那帮疯子!我一辈子都不愿意走近那该死的魔法协会!朱萨克,我知道我交付给您的是一个多困难的任务,可是,您看看,我身边除了您,还能指派谁?您暂时忘掉那过往不愉快的过去吧,也许此次,您就会一路平安,当然,临出前您也别忘了祈祷。” 罗依十三如是的安抚着他的仆人,可是,从外表就能瞧出,他的仆人也并未因陛下的这份安抚而全然放下心事,魔法协会…… 不过,无论他心底多么的不情愿,他还是得执行国王陛下的命令,他先是从陛下的书桌抽屉里取出了那所谓的通行证,那是一块由众多宝石拼凑而成的东西,大致呈六角的形状,颜色驳杂不清,单单从材质上来说,这通行证可以说价值不菲,可是被那些审美观与大众差异巨大的魔法师一加工,就全然掉了价。 接下来,朱萨克就出了罗浮宫,本着最坏的要放在最后的原由,他先是挨个去通知了在国王陛下召见名单上的人。之后,时间大约接近中午的时候,朱萨克才徘徊到了魔法协会的近前。 第三十二章 梦想是打开魔法大门的钥匙 上 虽然奥斯科已经被罗依十三亲口许诺,得以加入皇家剑士卫队,可是,那身漂亮的军装可不会随着陛下的恩准一起放,在这个年代,稍有身份的男士甚至要比女士都更注重自己的穿着,一身不和体的衣服穿在身上,那简直就是一种异常丢脸的事情,所以,奥斯科的军装还得自己找人去缝制,钱由队长艾德里克提供,而他还要为裁缝提供的是一件样本的衣服。 这件样本的衣服就来自卫队剑士卡利德替换的一件旧军装,而那名据说裁剪技艺极为了得的裁缝店也来自卡利德的介绍,在最初商量着如何花掉国王陛下赏赐的那四十几枚金币的时候,奥斯科建议是大开筵席,广邀卫队的剑士吃掉这笔钱,可是,在去往裁缝店的时候,奥斯科还是接受了卡利德的建议,他决定多拿一部分钱出来给自己缝制一件得体紧身衣,附加斗篷与肩带,以应付日常的社交,而且,他新收的那名跟班穿的实在跟乡下农夫有的一比,也需要他的主人给他置办一身新衣。 于是,在奥斯科的住处,任务就被划分妥当,置办筵席有经验的卡利德就负责去购买酒以及食物,而宴席的场地也定在了卡利德的家中,因奥斯科的住处实在不够宽敞。而奥斯科就带着他的那名新收的跟班,一路去往了银顶街的一间裁缝店。 庇卡底人兰斯杰就如在云端行走一样,他心情畅快到难以描述,假如,昨天的他还因挨了两顿揍,而觉得自己是世间被悲惨的人的话,那么,今天的机遇就让他觉得,他不啻于受到了幸运之神的眷顾,他的主人眨眼间就飞黄腾达了!连着他这个跟班,也沾上了光。 他原本的品行就跟光彩全然就沾不上边,这不,他跟在奥斯科的身后,简直比主人都更趾高气昂,一路上从不拿正眼看人,除了嘴里对主人的奉承话之外,他还时刻等待着抢在主人之前揍哪个不开眼的人一顿,好能加倍证明自己的忠诚与勇敢。 不过,这一路行来跟班兰斯杰都没什么机会,也是,一个小伙子的腰上挂着剑,谁会闲的没事去自找麻烦。 其实,不光跟班是这副德行,主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年轻人刚刚受到了国王陛下的褒奖,况且,这个年轻人又是个躁动份子,无论从哪方面看,奥斯科都有了嚣张的本钱,他一路之上,都用手叉着腰,摆着一副大贵绅的派头,好能让旁人看出,面前的这个人是多了不得的人。 可是,在路人的眼中,这一主一仆非但地位没有丝毫的拔高,更被旁人贯上了恶霸、坏蛋的名声。 等到达裁缝店之后,奥斯科交纳了订金,那间裁缝店的老板娘也瞅出这一主一仆二人都十分不好惹,所以,她信誓旦旦的保证,三天内绝对完工。 无所事事的奥斯科走出裁缝店,就记挂起了魔法协会,他来到耿纳最初的原因是为了能学会魔法,好能为复仇之路积聚力量,这算是他的初衷,而至于成为一名皇家卫队的剑士,则算是因此衍生出的愿望之一。 现在离中午就餐还有着一段时间,奥斯科突然心血来潮,就领着他的那名跟班,一路晃荡去了魔法协会。 然而,奥斯科根本没想到,他在这里会碰到谁。他眼神极好,隔着老远,就从岔路口瞧见一个人正向魔法协会的塔楼走来,这个人恰恰是他认识的一个人,又没多大的交情,就是他今天早上在罗浮宫、在国王陛下面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朱萨克先生,罗依十三的贴身仆人。 奥斯科本着打个招呼的原因,迎了上去。 “喂,这位先生,您这是要去哪?” 朱萨克瞅着朝自己打招呼的人,楞了片刻,这愣的原因不是因为他不认得奥斯科,而是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这位刚刚受到国王陛下褒奖的年轻人。他越靠魔法协会越近,就越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因此,当他听到奥斯科的问话之后,就不假思索的用着一种抱怨的语气开口回答到:“还能去哪,不就是要去见这帮与世隔绝疯子…噢,不,这是陛下嘱托我的一个私秘任务,我不方便告诉您。您呢?您怎么会来到这里?” 奥斯科随便一动脑筋,几乎没怎么费事就猜出了这位先生的目的地究竟是那里,与世隔绝的疯子?奥斯科不知道在耿纳除了魔法协会的魔法师们,谁还能担当起这个名声。 想到这里,奥斯科精神猛的一振,连着眼睛也迸出了兴奋的光彩,他想着,假如在耿纳还有一个人能打开魔法协会大门的话,这个人就非国王陛下莫属,而眼前这位陛下的贴身仆人,显然就是要替代陛下前往魔法协会办件事。这毫无疑问是个重要至极的机会,奥斯科做梦都想要进魔法协会瞧瞧,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他怎么会放弃? 他听着朱萨克抱怨的口气,以及他脸上那副不情愿的神色,他判断出这位先生应该并不十分乐意接受这份任务,在这时,奥斯科行侠仗义的天性突然又主导了他――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奥斯科对这能进魔法协会的机会生出了觊觎之心。 “我呢?如您所见,我对魔法始终存在着一份景仰之心,因此,我时常来这里转转,想看看某一天,魔法的大门是否会对我开启!先生,虽然您话没说清楚,我也猜出了,您正是要去魔法协会,这件事让您犯了难吗?而我能替您分忧解难吗?” 奥斯科试探着开了口,果真,接下来,他就看见朱萨克的脸上猛的一喜,然后,似乎有着什么顾虑似的,却迟迟不方便开口。 就在奥斯科准备再做另一番的努力时,朱萨克却猛的一咬牙,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他谨慎的四处看了看,同时用手招呼着奥斯科。“过来,先生,靠的近一点!” 奥斯科心领神会的前挪几步,至于跟班兰斯杰判断着这种秘密的会谈并不适合自己加入,他就反而退开了几步,四处巡视,担当起了放哨的责任。 “先,您得明白,这件事是您自告奋勇,您要遭遇了什么不幸,也只能怨您自己,这一点,您得同意!”朱萨克看奥斯科已经靠的足够近,他就压低了声音,表情异常严肃的说出了这句话。 “我同意!”奥斯科先肯定的回答之后,才隐约的觉得这件事里应该包涵着他所不能预知的危险,不过,他身体内涌动着冒险的血液,就全然不会被此吓阻。 “接下来,您既然要替我分忧解难,您就得明白您去了那里,要担负怎样的责任,您进了魔法协会后,无论碰上哪一个人,就别和他多说上半句话,只问魔法协会的会长维克多先生在哪,然后,您就去找他,路上也别因好奇而耽搁半步,如果您侥幸找到了他,就告诉他,陛下让您问他,他是否愿意派几个魔法师出来,帮陛下一个忙。” “就如此简单?”奥斯科不解的问到。 “事情要远比你想象的艰难许多,您最好在进去之前祈祷一番,否则,我不知道您究竟会碰上什么惨事,您要做好最坏的准备,就算您留在魔法协会永远出不来,也不是没可能,万一您真的遭遇了不幸,整个王国之中没人会为您伸冤,就连陛下也不会多问一句。我对您说的已经够清楚了,现在,您告诉我,您还愿意帮我吗?” 朱萨克补充出了这段话,他话语的内容也着实的能吓坏一般人了,可是,奥斯科并不是一般人,人非常人,事也非常事,做出的选择也非一般人的选择。 “我愿意!只因您信任我,而给了我这份责任。”奥斯科再次肯定的做出了回答。确实,从朱萨克的话语里,他已经明白,他的前路会有怎样的凶险,可是,与能学会魔法的机会相比,就显得微不足道了,他不在乎危险,更在乎凭借智慧,勇敢与运气,去实现不可能实现的事。 “那么,我就万分的感激您,并钦佩您无比的勇气,我留在这里为您祈祷,喏,这个,您拿在手中,念诵咒语,就能打开您梦想的大门。” 朱萨克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块所谓的魔法协会通行证,递在了奥斯科的手中。 “咒语是什么?”奥斯科补问了这么一句。 一段意义难名的咒语从朱萨克的口中传出,奥斯科疑惑着念诵了几遍,直到确定自己已经完全熟记于心。 “我能带上我的跟班吗?”奥斯科又补问了这么一句。 朱萨克原本觉得这不太妥当,可是,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 这下子,奥斯科就觉得事情好办了许多,前方无论有怎样的凶险,他的身旁都多了一个一同迎接之人,他可不管跟班兰斯杰是否愿意与他一起接受厄运的降临,反正,兰斯杰是跟班,就得有跟班该尽的义务。 于是,奥斯科在朱萨克的目送之下,返身准备拉上他的跟班。可是,庇卡底人兰斯杰也是个耳聪目敏之辈,他刚才隐约的听到了几句谈话的内容,就觉得既然有危险,他还是等在这里就好。 “我们这是要去哪?”跟班兰斯杰当先问。 “去魔法协会,这是个多么难得机会吧,况且,还有另外一个重要无比的任务。” “不,我敬畏那些传说中的魔法师就跟敬畏您一样,我留在这里等您就好。” “是吗?您不跟我一道去,现在我就打您一顿!”奥斯科挑着眉毛说道。 果然,跟班兰斯杰听到这句话之后,在马上就碰到危险以及稍后碰上危险,他没得选择,就一脸不情愿的跟在奥斯科的身后,一路穿过凡尔赛宫的过廊,来到那面阻挡了道路的墙壁前。 奥斯科擎着那面魔法通行证,深吸了口气,缓缓的念出了那常人难以索解的咒语,这咒语是早已消失于艾而多历史的一种古老语言,翻译成现今通用语,意思就是――“梦想是打开魔法大门的钥匙”。 第三十二章 梦想是打开魔法大门的钥匙 下 咒语刚一结束,那墙壁上的古怪符号突然挨个的亮了起来,逐步蔓延扩散,最终,六芒星的光芒耀花了奥斯科的眼睛,他只觉得一阵异样的感觉突然袭过他的身体乃至精神,下一刻,他揉着眼睛,却现他所站立的位置已经生了奇妙的转换。 他站在一个空旷的大厅里。奥斯科游目四顾,先注意到四周没一扇透亮的窗户,但光线却绝不昏暗,因四周墙壁上数不清的砖石却闪动着光芒,仔细一看,现这闪着亮光的砖石有着奇妙的排列次序,应是某种常人难以理解的阵法排列;除了这些,大厅的地面上铺着整齐的米黄色大理石,天花上有着金漆与珐琅的华丽装饰,唯一不妥当的是,墙壁上本应存在的壁画却一张也没,应是不符合魔法师的审美观而被拆除掉了。 左右和前方各有一条走廊,奥斯科的视线难以抵达走廊的尽头,更没瞧见任何一个人,整个魔法协会宁静的如坟墓一般。 向左,向右,还是向前?奥斯科的心里刚攀生出这个疑问,就定下了方法,他将他腰间的剑取了下来,放在他的面前,用剑的自由落体,来为他做出选择。 “哐当”一声,剑柄直指前方,奥斯科就再没任何的犹豫,迈开大步朝前走去。 跟班兰斯杰紧缀在奥斯科的身后,可怜他一个平常人,既没非凡的勇气支撑,来到这魔法师的聚集之地后,就免不得双腿有些软。 两个人的脚步声在密闭狭长的走廊里带着吓人的巨大回响,然而,走出了一段距离后,奥斯科还是一个人也没瞧见,他们的脚步声除了愈加使跟班觉得害怕之外,似乎也没能惊动到任何人。 就这样,奥斯科的心情越来越躁动,某一时刻,身后的跟班兰斯杰猛的扯住了他的衣服,用着一种带着颤音的声调说到:“先生,您看那是什么,那飘过来的……” 果真!在同一时刻,奥斯科也看见,一个人正从宫殿的内部朝着这里飘过来,是飘!因他真的浮于空中,耷拉的袍子距离地面还有十几公分的距离。 奥斯科可不像跟班兰斯杰一样没见识,他熟读过魔法索引,就清楚的知道,这正是气系魔法中的一种――浮空术。 来到魔法协会,奥斯科总算瞧到了一个魔法师,他激动万分,扬起了手,随时准备和这名魔法师打个招呼。随着这名魔法师越飘越近,奥斯科瞧见这位魔法师穿着破旧的长袍,边角处严重脱线,而他的脸色也是异常的苍白,带着营养不良的特征,他双眉紧蹙,似乎被某种问题困扰着,因此,他就对眼前的两个人全无所觉。 奥斯科举着手,却因对方始终没瞧他任何一眼,而没能成功的开口,他的视线就随着这名魔法师移动着,直到他从两个人的身前飘过。 不过,就在此时,跟班兰斯杰却分明被吓坏了,“先生……您觉得…这会不会是…鬼魂?”胆怯的庇卡底人躲在奥斯科的身后开了口,声音颤抖的已经不成样子。 奥斯科正准备斥责跟班兰斯杰这种不礼貌猜疑的时候,那飘过去的魔法师突然又飘了回来,落在跟班兰斯杰的面前。 “谁提到了鬼魂?噢,这可真是一个非凡的见解!我一直深信灵魂的存在,并觉得灵魂正是精神力来源的本质!我认为,灵魂就是没有实体的能量波动,这能量中的一部分正由精神力构成,您觉得我的这个见解是否正确?” 那位飘回来的魔法师,面带着兴奋的光芒,朝着跟班兰斯杰就说出了这一段匪夷所思的话语,兰斯杰目瞪口呆,答不上话。 “您好……”奥斯科满怀着热情,想要与这个魔法师搭上话。 “你是谁?我对你没兴趣,你先去一边呆着,等我与他讨论完了这个问题。”那名魔法师随便瞟了奥斯科一眼,就打他去墙角画圈圈。 “您弄错了……”奥斯科试图加以解释。 “什么?我弄错了?”这名魔法师脸上瞬间就攀生出了恼怒的神情,他挥着手,就如同驱赶一只惹厌的苍蝇一样,“既然你对我有怀疑,我就更不想与你多说一句话,我警告你别来打扰我!” 奥斯科的那张脸就如同瞬间被冻僵了一般,“事情搞错了吖,受到关注的应该是我,而不是我的跟班……”奥斯科抱怨着,却不得不灰头灰脸的败退到了一旁。 “您觉得我的这个见解是否正确?”这名魔法师又重复的对跟班兰斯杰问了一句。 “其实…”跟班兰斯杰也试图加以解释。 “其实?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名魔法师的脸上带着兴奋难言的神情,“您可真是个不简单的人,其实您也觉得我这份见解十分正确对吧?那么,您一定也认同,当外界有作用力刺激**的时候,只要刺激度足够,就能透达灵魂,而精神力就会随着灵魂的动荡产生波动,这种波动假如能被加以操控的话,我们就找到了能让精神力增长的办法,对吗?” “可是…”跟班兰斯杰再次试图开口解释。 “可是?噢!噢!我知道了,您也认同这一切还只是理论,得靠实践来证明!”魔法师做出一副完全理解的神情,“是的,我们得靠实践来证明,我早等待着这一刻,是你先还是我先?” “我…”跟班兰斯杰一脸的灰暗。 “噢!您可太不道义了,您竟然就如此不客气的来争取第一个名额!”魔法师感叹的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好吧,好吧,反正只要成功,至少得有我一半的功劳,您准备好了!” “您准备好了?”跟班兰斯杰还未理解出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就呆望着眼前的魔法师突然往后跳了一大步,然后就念起了古怪的咒语。 “是魔法咒语!”蹲在墙边的奥斯科眼睛骤然变的明亮起来。 几乎没花费多久的时间,魔法师就完成了咒语的念诵,还处在迷茫中的跟班兰斯杰突然感到身体四周的空气一阵诡异而又暴躁的动荡,下一刻,就在空气不正常的聚集与摩擦之中,丝丝刺眼的闪电生了出来,这些细如丝的闪电,从一诞生的那一刻,就确定了目标,因它们的周围只有一个吸引电流的躯体,所以,那闪电就蜂拥向了跟班兰斯杰。 倒霉的兰斯杰只觉得身体一阵剧烈刺痛,然后,麻痹感就瞬间遍及到了全身,他刚想开口叫喊,僵硬的喉咙却已经不能听从他的指挥,他浑身抽搐,带着袅袅轻烟的软倒在了地上。 这下子,那名施法的魔法师脸上先是惊诧到难以形容,然后,恼怒的神色就蔓延过了整张脸,他大叫大嚷着:“您不是魔法师?那您还想要参与这实验?您真是不可理喻!” 第三十三章 少女琳恩的三千问 上 倒霉的跟班兰斯杰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着,听到这名魔法师嚷出来的话,他觉得他这一辈子,加上还未经历过的委屈加起来也不会比现在更多。 “二级气系魔法小闪电术,可真让人赞叹!”奥斯科蹲在一旁,丝毫不顾跟班所受的痛苦与委屈,只因亲眼目睹了魔法而兴奋不已。 似乎好半天,那名魔法师才从气恼中恢复了过来,他转过头,瞧着奥斯科,马上就判断出这小伙子也不是一名魔法师,他就十分不耐烦的开口问到:“你们是谁?来魔法协会干吗?” “噢,尊敬的魔法师先生,我们是奉国王陛下的命令,前来魔法协会找会长维克多先生,您是否能告诉我们,他在哪?”奥斯科直到此时才找到了机会,说明了他的来意。 “真让人恼火!你们为什么不早说!”这名魔法师一听对方的来意,就又有火的征兆。 奥斯科愕然了片刻,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等待着这个魔法师的回答,谁知,这名魔法师似乎根本就没打算回答他的问题,他再一次的施展了浮空术,仍如先前一样静悄悄的飘走了。 奥斯科目送对方离去,却没足够的勇气的追上去,刚才生的那件事,已经让他深深的明白,所谓的魔法师究竟是一帮如何不可理喻,又极度危险的人物,他追上去,搞不好下场比跟班都更凄惨。 庇卡底人兰斯杰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才从电击的痛苦里解脱了出来,可是,他仍装做一副瘫软的样子,躺在地上,用着一种无比可怜的声调对奥斯科说道:“先生,您看,我受了重伤,将再不能陪您向前一步。” “是吗?”奥斯科瞅着这名奸猾的庇卡底人,熟读魔法索引的他当然知道二级气系魔法小闪电术有怎样的威力,又能给人带来多大的伤害。 “可是,我下定了决心,您不马上起来跟在我身后,我现在就打您一顿,让您伤上加伤。” 奥斯科的后半句话刚一说完,兰斯杰就如同再次受到了闪电攻击一般,咻的一声,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脸上本来可怜的表情一个巧妙的转换,就变成了一副随时可以为主人赴汤蹈火的神情,嘴里也信誓旦旦的保证:“我虽受了伤,但是,我想前路还有着许多危险,我必须跟在您的身后,这是我身为一名跟班的责任!” 奥斯科撇了撇嘴,不再说话,跟班兰斯杰果然遵照着自己的约定,牢牢的缀在奥斯科的身后,用主人的身躯,将自己的前方遮挡的一丝都瞧不见,他拿定了主意,要是再碰上一位魔法师,他绝对不会再乱说话,也不会跟主角争抢与魔法师对话的权利。 狭长的走廊终于走到了尽头,奥斯科的眼前是个半圆形的大厅,宽敞的令人难以相信,就在他的对面,每隔一段距离,都有着一扇房门,粗略的一计算,这里最少也有四五十个房间。 从某个房间里断断续续的传出交谈的话语声,奥斯科悄悄的走近了一段距离,停下了脚步,耳朵的功率全开,他就听清其中一个声音甜美而清脆,就如同神话传说中的天籁之音,拥有这种音色的毫无疑问应该是位女士,而且得是位少女;另一个声音因低沉就模糊了许多,但仍能判断出,这是属于一位老人的声音。 这拥有一副好嗓调,而又未知姓名的少女似乎在不断的问,仅仅是片刻的时间,奥斯科就连续的听到了几句问话,而那名与之对话的老者似乎疲于应付,总是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又被连续的催促,不得不做出解答。 不过,这解答肯定有敷衍的意味,问问题的人应该没有得到满足,某一时刻,那间房的大门突然被打了开来,奥斯科眼睛猛的一亮,就瞧见一位长相绝不辜负那副好嗓调的少女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她有着一张甜美到极致的面容,正是少女最具梦幻的一张脸,因年轻的缘故,她的头是酒红色,柔软蓬松,如同阳光照射下的蜿蜒溪流,她穿着一件灰色的粗麻布长袍,这似乎是魔法师惯有的装束,不得不说,这件做工粗糙、质料粗糙的衣服与之极不相配,任谁一看,都会觉得,这衣服穿在她的身上绝不会比没穿更好看。(女主一号,如月mm应征角色现身,膜拜.) 综上所描述的正是少女在走出房间之后,因有所觉察,而好奇的瞟了奥斯科一眼,随即,奥斯科就看到这位少女撅起了嘴,转过了头,脚步轻快的如同林间的松鼠一般,跑向了另外一间房间,这房间与之刚刚走出的屋子间隔着几个房门。 少女轻轻叩响了那间房的木质房门,同时,她那天籁一般的嗓调再次的传进了奥斯科的耳朵里。 “汤姆克叔叔,您在家吗?我有问题要问您。” 少女的这句问话刚刚结束,屋子里就以着一种讯雷不及掩耳的度传出了一句话,“不,不,琳恩,老汤姆克不在家!”那语气急迫而慌乱,就象回答的人害怕着什么一般。 “可是,您在家啊!我都听到了您的声音!”叫做琳恩的少女在门外轻松的就拆穿了这拙劣至极的谎言。 那屋内安静了片刻,突然杂乱的响动猛的沸腾了起来,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又骤然安静,正瞧的有趣的奥斯科猛的觉得眼前一花,再定睛看时,就现眼前多了一个老者,有着魔法师的装束,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裹。 这名魔法师乍然看到自己的眼前有个人,他所受到惊吓绝不比奥斯科要小,但他定睛一瞧,现这是个年轻小伙子,就松了口气;在他还未有任何举动之前,他先是悄悄转头一瞧,现门外的少女还对之一无所觉的时候,他才放下了大半的心事。 “嘘!”老魔法师转过头,一脸郑重的将手指竖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接下来,他才小心翼翼的如同猫一样掂着脚,走几步路,回头瞧瞧,一直等到他走到过廊上,马上就再次念诵咒语,光芒一闪,就没了踪影。 奥斯科马上感觉事态严重至极!他十分机灵,从刚才生的一系列事件中,让他明白,那位本来惹他无数美好遐想的少女是位连魔法师都惧怕的人物,一位连魔法师都惧怕的人?这在某种意义上应与恶魔的概念等同。 那少女又连续喊了几声,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她似乎更气恼了,违背淑女礼仪的开始用脚踹起了门,片刻之后,她现那坚固的门始终不向天真少女投降,她就停止了这无意义的举动,她转过脸,这一次,她的那双眼睛就直直的盯着奥斯科。 奥斯科的脸上刹那布满冷汗,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你说,汤姆克叔叔是不是逃跑了?你应该看到了。” 奥斯科瞧着那双如深海一般迷人眼睛,同时也判断出,这双眼睛里还酝酿着一场危险的风暴,随时可能迁怒到自己,他舌头在嘴巴里蠕动着,迟疑着,始终不敢接上话。 “好了,我亲爱的琳恩,老汤姆克搬家了,我们又永远失去了一个老邻居!” 正在此时,从刚刚少女琳恩走出的房间里又踱出一位老者,他的一句话就拯救了奥斯科的困境。 奥斯科暗自的松了口气,同时又将感激的目光投向了这名老者,他瞧见这位老者有着粗犷的几乎不像是人类应具有的浓密胡须,遮盖了整整半张脸,剩下的半张脸上有个挺拔的鼻子,眼眶异常深邃,即便眼睛并不算多透亮,也让人觉得,这双眼睛里应该蕴藏着岁月累积的无比智慧;他的身材十分高大,整整要比奥斯科高上一个头,更因老人的缘故,异常显眼;如同其他魔法师一般,他身上也穿着破旧的粗麻布长袍,要说唯一有所区别的是,他手中执着一根银色的长杖,高过他的头顶,在杖的顶端,镶嵌着一颗奥斯科并不知道名称的硕大黄色宝石。 “汤姆克叔叔讨厌我吗?为什么要搬家?” 少女琳恩一听见老者的回话,就委屈的撅起了嘴。 “是啊,有时候过于上进的求知心也会给别人带来困扰。” 老者试图对琳恩加以安慰。 “可是,您告诉我,人生的意义就在于无止境的探索,您说,问题越多,就证明即将获得的越多。” 少女琳恩嘴巴撅的更高,明显不想接受老魔法师的这种安慰。 “不过……我亲爱的琳恩,你的问题实在有些太多了,你现在一天差不多要问三千个问题,我几乎没一丁点的时间去做魔法的研究了。”老魔法师说着这句话,脸上带着无奈的神色。 “可是…是您一直鼓励我…”少女琳恩愈加的委屈。 第三十三章 少女琳恩的三千问 下 老魔法师额头上开始渗出汗水,他突然记挂起一旁还有两个人,他也不等少女琳恩话讲完,就直接转过了头,用着一种夸张至极的声音朝着奥斯科打起了招呼。“啊哈,一个腮帮子好象被谁抽打几巴掌的小伙子,你是谁?来魔法协会干吗?” “腮帮子被谁抽打过几巴掌的小伙子?”不可否认,奥斯科的腭部肌肉有些过于达,不过,这正是善于表达的特征,说实话,奥斯科一丁点也不喜欢老魔法师给他的这个称呼。 “还有那位躲在旁人身后,鬼祟的如同一只土拨鼠的家伙,你们两个,来这里干吗?”这名老魔法师也没忽略一直躲在奥斯科身后的跟班兰斯杰。 “鬼祟的如同土拨鼠?”庇卡底人听闻这个称呼,心里也是十分来气,可是,他已经打定主意,直到离开魔法协会之前,他坚决不会开口说上一句话,省的再招惹上什么横祸。 “尊敬的魔法师先生,请允许我先做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杰克?达托尼,是皇家卫队的一名剑士,而我身后的是我的跟班,我们来到魔法协会是因为接受了国王陛下的秘令,来找魔法协会的会长维克多先生,传达陛下的旨意。” 奥斯科尽量让自己的话语里充满尊敬的意味,只因他面前的老者拥有魔法师的身份。 “老维克多吗?我起码已经有三年没见过他了,您也不用抱什么希望,因整个魔法协会谁也敲不开他的房门。”老魔法师摇了摇头。 奥斯科不由得一阵失望,可是,他并不甘愿就此放弃,“我是奉着国王陛下的旨意,难道这样也不能见上维克多先生一面吗?” 奥斯科的这句话刚一说完,老魔法师似乎听到了极可笑的内容一般,他吹着胡须,用着一种比刚才跟奥斯科打招呼更夸张的声调说到:“啊哈!国王陛下?爱哭鬼罗依十三?胆小鬼罗依十三?怪不得他派了你来,我看,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敢来魔法协会,你不用理他什么见鬼的旨意,再见他,就跟他说,老格兰德十分想念他,让他有时间来魔法协会玩玩。” 奥斯科的脸瞬间呆掉,所谓的至尊陛下在魔法师们的眼里到底是什么地位…?这是个令人费解的问题。不可否认,面前的这位叫做格兰德的魔法师似乎就没将艾而多名义上的掌权者当回事。 少女琳恩瞧着老师格兰德似乎有与陌生人谈话来达成无视自己的目的,她就大声顿着脚步,气冲冲的来到尤兰德的面前,仰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就直直看着尤兰德。 这来自琳恩的目光似乎本身就是一个可怕至极的魔法,格兰德正一脸高兴的诋毁着艾而多的国王,可是,一接收到这目光,他的那张脸马上就变的愁闷不堪。 奥斯科觉得国王陛下的任务已经没什么指望,不过,这并不表明他就该离开魔法协会,他还指望着能学习魔法呢!这正是他来到魔法协会最大的目的。 “嗯…抱歉打扰您,格兰德先生,我还想再问您一件事。” “什么事,快说!”奥斯科的话音刚一落,格兰德就如同被解救了一般,马上接了话。 “我对神秘的魔法世界怀着一份景仰之心,因此,我想问问您,魔法协会是否有哪位魔法师招收学徒?” 奥斯科忐忑的问出了这句话,带着无以描述的渴望心情。 “招收学徒?谁会招收学徒?”尤兰德似乎一时间没能明白小伙子究竟在问什么,但稍后,他猛的一拍脑门,大声的嚷着,“是啊!您问的好极了,我正有打算要招收一名学徒,就您了,腮帮子象被人打了巴掌的小伙子,噢,不,您叫杰克,这可是真是个见鬼的好名字――说实话,这名字真庸俗,一点都不好听。” 奥斯科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郁闷,但他心里却着实喜悦万分,他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的顺利,他就要成为一名魔法师的学徒了!他即将要拥有神秘的魔法力量了!这简直是天大的喜讯。 “那么,从现在开始,您就是我的魔法导师了?这需不需要什么仪式?比如我是否要向您宣个誓?”奥斯科兴奋过头,有些语无伦次。 “宣誓?噢,不,魔法师从不流行这一套!”格兰德摇了摇头,“就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学徒了,琳恩也是我的学徒,她是你的师姐,噢,不,你比她年龄大,所以,她是你的师妹,总之,你成为了我的学徒,又是琳恩的师兄,就得尽你该尽的义务,琳恩的所有要求,你都要予以满足。” 奥斯科正高兴的脸猛的一呆,满足少女琳恩的所有要求?一天回答三千个问题?奥斯科觉得自己又不是蓝猫,根本就不可能完成这种艰难的任务,况且,他判断出与少女琳恩呆在一起,恐怕就像跟火山呆在一起一样,随时可能遭受无妄的灾祸。 格兰德在推卸责任,幸好,奥斯科也有一名跟班,他认为,现在正应该是跟班替主人分忧解难的时刻,因此他一把就将身后的跟班兰斯杰扯到了身前,用着一种严肃而郑重的声调开口说到:“我很高兴承担这份责任,不过,我特别推荐一个人,也就是我的跟班兰斯杰,我想,他身为我的仆从,也得有他该尽的责任,就由他来担负这个任务。” “很好,这很有道理,就由这只土拨鼠来担当这份责任吧。”格兰德根本就不在乎到底由谁来承担这份责任,总之,不是他自己就好。 “先生,我提出抗议,您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土拨鼠却觉得这极不人道,他义正词严的加以反抗。 “是吗?你说满足一位魔法师的要求对您来说就是火坑吗?多少人盼望都还盼望不到,您实在不识相,我有必要教训教训您。” 奥斯科的这句话一说完,就真的开始殴打起自己的跟班,这是兰斯杰第三次挨打,这一次,庇卡底人已经证明了他是一个怎样优秀的人才,他躺在地上,身躯如同鳝鱼一般油滑,奥斯科的大部分攻击都落在了空处,而他的凄惨的叫声却让人误以为他被揍的不轻。 庇卡底人是想用这惨叫声博取些同情,可是,魔法师格兰德却在一旁瞧的津津有味。而少女琳恩也完全被之吸引了,她更是跃跃欲试,似乎十分想要加入施暴者的行列。 兰斯杰看到他所做的努力全然失败了,他就只能心甘情愿的认命。 “好吧,先生,您再一次的说服了我,我就按您的意思办。” 兰斯杰告了饶,奥斯科也就收了手。 “如何,琳恩…那个小姐,您对我的安排满意吗?” 少女琳恩一脸的兴奋的神彩,她似乎只在意这么一件事,“这人很有趣,我能像你一样打他吗?”她用手指着仍瘫在地上的庇卡底人。 奥斯科额头冒汗,但在自己和跟班之间,他没得选择。 “您肯定有这份权利,因您是我的师妹,又是一名魔法师,我敢保证兰斯杰绝对乐于为您服务。” “先生,假如我不幸罹难,您不管花多少钱,也得请个主教来为我主持葬礼的弥撒,因您清楚的知道,您的跟班究竟为您付出了多少。” 庇卡底人兰斯杰更是直接留下了遗言。 第三十四章 战斗力八百四 上 少女琳恩得到奥斯科的保证,就一把扯上了跟班兰斯杰,直接去往了与魔法师格兰德居所相临的一个房间,这是她的住处,在临进入那房间之前,庇卡底人的回头一瞥给奥斯科的心灵带来了极大的震颤,那到底是怎样一种受到压迫的绝望呀! 可是,他没可能因同情心就更改主意,在奥斯科看来,少女琳恩是个魔法师,但是她又是个孩子,因此就有着过于旺盛的好奇心,她无限制的问其实只是为了从问中获得乐趣,或者说,她是从问中使别人重视自己的存在,特别是琳恩居住在这与世隔绝的魔法协会里,身边又全都是几乎将自己封闭进魔法世界的魔法师。 她也许会有些暴力,但奥斯科能十分肯定,他的跟班绝不会丢掉性命,当然,要受些什么苦就不是奥斯科所能猜测到的了。 “琳恩在学习魔法上很有天赋,不过,她还是个孩子,在魔法协会里实在太寂寞了一点。” 魔法师格兰德喃喃的对奥斯科说到。 “是啊,我们根本不用过多的担心,兰斯杰最终肯定会与琳恩成为‘好朋友’” 奥斯科开口加以补充。 “肯定会成为好朋友!”格兰德特别的又加以了肯定。 “既然您已经成了我的老师,那么,我从现在开始就跟您学习魔法吗?”奥斯科恍了恍神,决定不再为跟班的前途命运操心,就将话题转入了重点。 格兰德却突然呆了呆,他本来招收奥斯科当学徒只是为了暂时摆脱琳恩的纠缠,他正在做一个意义重大的魔法研究,在分心的状态下,他不确定他到底要花费几年的时间才能成功。 不过,现在格兰德却必须得考虑小伙子的请求,毕竟,奥斯科已经通过这种奇特的方式成为了他的学徒。他考虑了片刻,才以着一种异常认真的口吻开口说到:“我必须得先告诉你这一点,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成为魔法师,魔法师是最需要天赋的职业,否则,魔法师的数量绝不会如此的稀少,你得通过考验,才能确定你是否具有这份天赋与运气。” “我从不怀疑我有这份运气。”奥斯科不假思索的给出了答复。 格兰德极为惊诧的瞧着奥斯科,他瞧不出这小伙子毫无根据自信心到底来自哪里,不过,他却希望这小伙子能碰上那万分之一的几率,能在他的引导下进入魔法的世界,这本身就是一个魔法师除了魔法研究外最大的职责所在。 其实,几乎每个魔法师在完成一阶段的魔法研究后都会外出游历,寻找合适的人,招收为学徒,好能延续自己的研究成果,这既是魔法协会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也是每个魔法师潜在的使命。 “那好,你跟我来,我倒要瞧瞧,万一你被魔法拒之门外,你还会不会拥有如此盲目的自信。” 格兰德当先返回了自己的房间,奥斯科紧随其后。 走进这魔法师居住的房间里,奥斯科触目所及的是一张大的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一大半的桌子,这样的描述并不是说这屋内空间很狭窄,恰恰相反,其实这房间很大,所以,那张桌子就大的离了谱。 桌子上凌乱堆积的许多东西,这东西中包括无数本散开的书籍,这是奥斯科认得的,其他的那些,以奥斯科目前的见识,还不能给它们一个准确的定义:有如水晶一般晶莹剔透的管子和瓶子、有闪烁的如满天星斗的古怪石板,还有数不清的卷轴、动物的皮毛和角、植物的块状根茎,以及一系列奥斯科连表达出来都困难的东西。 另外,这桌子上最显眼的绝对是一个小羊皮的口袋!袋口开着,里边的东西闪烁着迷人的黄色的光华,是黄宝石!天啊!奥斯科简直被惊呆了,以他灵敏的思维,也计算不出这半袋子黄宝石究竟值多少钱,但毫无疑问,这是一笔巨大到难以想象的财富。 但魔法师格兰德似乎并未如何珍视这让常人觊觎万分的财产,那袋口倾斜着,几块大小不一的黄宝石就散落在外。 “魔法师究竟是如何富有的一个职业吖?”奥斯科心里这样赞叹着,同时更坚定了要成为魔法师的决心。 进房间之后,格兰德就开始在凌乱的桌子上翻找了起来,直到他将东西翻的更乱,才找到了他要找的两样东西,其中一样是一块光滑的灰色石板,呈六角形,而另一种瞧起来就古怪了许多,那是一块方正的石板,宽度大致等同于小臂的长度,在四个方向上分别有四个半圆形的突起,每个突起颜色都不相同,共有红、黄、水蓝,还有一种近乎于蓝紫相间的四种颜色。 格兰德先将那块光滑的青色石板递了过来,奥斯科接过这块石板,心里有着诧异,正准备开口询问时,格兰德已经当先的阐述了起来。 “也许你不知道,但现在我得告诉你,所谓的魔法就是魔法师以着一种能与元素沟通的能量来达成操控的方式,这种能量就是所谓的精神力量,根源于灵魂,但又不完全属于灵魂,能否感应到精神力的存在就是能否成为一名魔法师的先决条件,这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是一件极困难的事,因为精神力的本质是一种没有实质的能量波动。” 说到这里,格兰德稍微顿了顿,就指着奥斯科拿在手里的石板,继续开了口。 “所以,现在就是第一个考验,这块石板有着一些隐藏的文字,用眼睛看不到,只能用精神力才能感受得到,你可以试着用集中你的所有精神,直到你阅读出上面的文字。” 奥斯科大张着嘴巴,魔法师格兰德叙述的这些内容实在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了,他甚至由此联想到他在海外图书馆看过的一本哲学类书籍,那本书籍就描述了一种称为潜意识的能量,与格兰德所形容的精神力有着极大相似度。 不过,无论是潜意识还是精神力都属于玄学主义的范畴,奥斯科有些不托底了,他犹豫了片刻,不自觉的开口问到:“那么,老师,这是否有什么诀窍?比如,我用怎样的情绪、或者怎样的呼吸频率才能更容易的感受到精神力的存在?” “没有诀窍,但我建议你最好宁静而专注,这应该会有所帮助。”格兰德轻轻的摇了摇头。 奥斯科的心情开始有些忐忑,因他面临的是能否成为魔法师的第一个考验,他深呼吸了几次,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他瞪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上了石板。 一段时间过去,奥斯科的眼前还是空白一片,他的额头上开始冒汗。 “有的人是需要好几天,甚至一个月的时间才能解读出石板上的文字,因此,你也不用着急。”格兰德似乎是在安慰着他的新学徒,可是,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开始在实验桌上翻找起了他的研究笔记,似乎准备去忙自己该忙的事了。 奥斯科的眼睛还是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那块石板,他对能够拥有魔法的力量有着太大的渴望,他盯着那块石板,简直将之当成了一个宿命的敌手。 “精神力,别躲了,现在正是需要你的时刻…”奥斯科心情越来越焦躁,忍不住在心里自言自语着,试图用沟通的方式说服精神力现身。 这种让人为之乍舌的方式却起了效用!某一时刻,奥斯科只感觉自己体内某一点突然生出了一种奇特的冰凉感觉,这感觉从腹腔蔓延到胸腔,又从胸腔直抵脑门,下一刻,奥斯科只觉得脑子轰然一响,他的眼前就开始出现了涟漪状的波纹,现实中的一切事物都开始模糊淡化,只剩下那块石板仍旧清晰无比,他瞧见了那石板上的文字,由绚目的光芒组成! “我看到了!格兰德老师,我看到了!”奥斯科惊喜无比的大喊了一声。 这乍然的欢呼声吓了格兰德一跳,他差一点就失手摔掉手里的水晶烧瓶。 “有没有这么快?”格兰德的脸上是一副难以相信的神色,他清楚的知道,一个就算极有天赋的人,也必须得在长时间精神的聚集之下,才有可能感受到精神力的存在,他的学徒琳恩就是一名极有天赋的人,但是,当初的她也是整整花费了一天的时间才通过了这项考验。 “念出来,大声的念出来!”格兰德顺手将手上的烧瓶搁在了桌子上,目光中满含着希冀的光彩。 “这是……嗯…”奥斯科正准备念诵,可是,他突然现了一个问题,就是,他并不认得这种文字,但是,他却隐约的觉得有些眼熟,似乎…他想起来从海外归来带回来的两本魔法书中,其中读不懂的一本似乎就是这种字体书写而成。 “写出来,要一个字也不差的写出来!”格兰德马上意识到,他的这名新学徒还未经受过任何魔法基础知识方面的教导,石板上的古魔法文字他应该并不认得,他快的从杂乱的实验桌上翻找出了鹅毛笔,以及一张已经写好了咒语、灌充好了魔力的魔法卷轴,一起放在了奥斯科的面前。 奥斯科一边将整个精神汇聚在石板的文字上,一边又在格兰德的指示下开始在那张摊开的魔法卷轴上临摹他所看到的文字,这文字由许多奇特的曲线构成,每一个瞧起来都极像是翻滚游动的蝌蚪。 奥斯科刚刚临摹下第八个字符时,因分心的缘故,石板上光芒组成的文字已经越来越模糊,有着消散的征兆,同时,其他的景象也越来越清晰,在精神力愈加分散的时刻,奥斯科又一眨眼,就彻底瞧不见了,当他抬起了头,就瞧见了自己老师格兰德兴奋难言的表情。 “我算是成功了吗?”奥斯科问着这句话的同时,不自觉的有些呼吸粗重。 第三十四章 战斗力八百四 下 “十分成功!我能肯定,这十分成功!简直就没有比这更成功的先例了!”魔法师格兰德兴高采烈了好久,才想起,这仅仅是第一项的考验,还并不能做最终的定论,因此,他就迫不及待的将第二样石板摆在了奥斯科的面前。 “现在是第二项考验,仅仅能感受到精神力的存在,还并不足已证明你已经拥有了成为一名魔法学徒的资格,在这里,我要为你提前阐述一些来自魔法世界独有的知识,或者说是一种奇特的规则:不同的人,对不同种的元素能量有着不同的契合度,也就是说,有的人自我的精神力对火系元素有着极大的契合度,那么,这个人就适合成为一名火系元素的魔法师,这种规则极为奇妙,无数的魔法师曾对此做过研究,但最终的结论是:这是天生的,似乎与出生的时间有着联系,但又不太准确,属于造物者的玄奥范畴。不过,我要告诉你最重要的一点是――并不是每个人都对不同种类的元素能量有着极大的契合度,绝大多数的人即便能感受到精神力的存在,但是,因为没有与四系元素能量有契合度的关系,他还是不具有成为一个魔法师的资格,所以,这项考验对你来说仍是至关重要。” 一口气说完这一长段话,格兰德打量着小伙子如听天书一般的表情,也不做过多的理会,他指着那块担当第二项考验的石板,继续的讲述了起来。 “喏,这石板的四个角落里分别安置着一个水晶罩子,每个罩子都被密封进了精纯的四系元素能量,红色属火,蓝色属水,黄色属土,至于那蓝紫相间的颜色,则属于气系元素能量,你将手掌贴在这里,并再次回到刚才能感受到精神力的境界,并试着对精神力加以操纵,使之灌注进这块石板里,石板上有缔造好的精神力通道,一旦的你的精神力能成功的引起一种元素能量的剧烈波动,那么,这就证明你的精神力与其中一种元素能量有着极大的契合度,通过了这项考验,你就成功了一大半?” “成功了一大半?”奥斯科忍不住叫了出来,“您是说,即便我能通过这项考验还不能证明我已经拥有了成为一名魔法学徒的资格?” “是的。”格兰德果断的予以了答复,“还有第三项考验,甚至在你成功的成为一名魔法学徒后,还有几项考验,我早就告诉过你,魔法师是最需要天赋的职业,要不,整个艾而多也不会仅仅只有四十五名魔法师。” 奥斯科倒抽了一口冷气,经格兰德一讲述,他才真正明白,要成为一名魔法师的道路是多么的坎坷,然而,一个人无论要实现任何伟大梦想,其所经历的道路都绝不会一帆风顺,奥斯科虽为此惊讶,但他绝不胆怯,更不会因此而丧失了信心。 “好吧,”奥斯科揉了揉脸,深吸了一口气,来到了那块石板的跟前,如此近的距离,他瞅着那石板的正中心刻画了几个圆形,环环相套,其中又雕刻数不清的古怪符号与文字;四个边角是四个水晶罩子,那里边包裹的东西据尤兰德的讲解,就应是奇妙的四系元素能量,可是,奥斯科除了颜色之外就瞧不出任何的神奇之处,他甚至辨认不出那水晶罩里究竟是固体、液体还是气体,就那么朦胧的一片。 “是这里吗?将手掌按在这里?”奥斯科指着那中心圆形的部位,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就将右手按了上去,同时,他在心里又出了那古怪的召唤令。 “现身吧,我亲爱的精神力,现在又到需要你的时刻了。” 这匪夷所思的召唤令又一次成功的挥出了作用!仍是如同先前一样,那冰凉的感觉从腹部直冲脑门,奥斯科眼前一花,就再次进入了那种奇特的境界。 他看着那涟漪的波纹,试探着操纵它们涌向手掌贴着石板的部位,没想到,这极为容易,他的精神力十分服从主人的命令,简直要比庇卡底人听话多了。奥斯科就瞧着那涟漪的波纹在空间扭曲着,犹如一团蛛网被拉细了一般,渐渐延伸到了既定的目标。 “是火还是土?是气还是水,无论哪一样都行!总之,我和幸运之神有亲戚关系,你们不能无视我!” 奥斯科爱在心里唠叨的老毛病又在此时作,不过,这一次他是本着虔诚祈祷的态度。 魔法师格兰德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紧盯着那四个水晶罩,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微弱的变化,刚刚的第一项考验已经证明奥斯科起码在感应精神力方面有着骇人听闻的天赋,尤兰德从内心里就十分不希望小伙子卡壳在第二环节,他甚至表现的比奥斯科都更紧张。 某一时刻,奥斯科双眼虽然瞧不见,但是,他却有着一种极为清晰透彻的感觉,他感觉到精神力正顺着石板中的通道涌向四方,下一刻,一种更奇特的感觉传达进了他灵魂的深处,这种感觉假如要描述,就如同他进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但在这世界里,他偏偏迎来了难以想象的热情。 同一时刻,魔法师格兰德的眼睛几乎瞪出了眼眶!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四个水晶罩之下土系元素能量和气系元素能量突然同时剧烈的波动了起来,翻滚的如同煮沸的开水。 “这不可能!”格兰德猛的大叫了一声。 奥斯科原本正沉浸在那奇妙的感觉里,可是,格兰德这一声大叫,一下子就让他分了神,他激凌凌的打了个冷战,眼前一模糊,又一清晰,他就瞧见了魔法师格兰德如同活见鬼一般的表情。 “怎么了?老师?难道我失败了?”奥斯科心里猛的一凉,沮丧的感觉在刹那间就想趁虚而入。 “不!不!不…….这太难以让人相信了!这实在太让人难以相信了!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你难道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来自异空间?你是否属于穿越流?”格兰德语无伦次,他瞪着眼睛看着奥斯科,脸上的表情已经变成一半震惊,一半兴奋。 “那么?我成功了?”奥斯科提到了嗓子眼的心灵又开始归位。 格兰德却不回答奥斯科的这句问话,他在一个极小的范围里开始踱来踱去,在魔法协会的历史上,只有一人曾拥有两种元素能量的契合度,这个人就是当今魔法协会的会长维克多,他以不到五十岁的年龄就步入传说级魔法师的境界,被喻为魔法史上最伟大的奇迹。那么,又一个拥有两种元素能量契合度的人也极有可能成为另一个奇迹。 突然!格兰德跟了疯了一样又开始在实验桌上翻找了起来,直到他找到一个长条状的东西,也是由水晶打磨而成,粗细如同手指,长度大致等同半臂,在其中的一端,有着一块鸡蛋大的黑色石头,深邃而迷人。 奥斯科判定这块黑色的石头应该是黑宝石,原因无他,只因为魔法师实在是个太富有的职业。 “紧握着这块黑色的石头,它是对精神力最敏感的材料之一,所以,它就能以近乎准确的方式来给你所拥有的精神力一个量的数值,这是评定魔法师等级的一个重要的依据之一。” 格兰德将这奇特的魔法道具递给了奥斯科,同时,他脸上瞧起来紧张无比,却又有着无与伦比的期待。 奥斯科仍旧半懂半不懂,但他也不多问,只是就顺从的接过来,将黑色宝石的一端握在了手里,他瞧见那细长的水晶体似乎就是有些刻度模样的东西,从零开始,最小度量值为十,测量上限为五千。 然而,一段时间过去,奥斯科紧握着黑宝石,却似乎全无效用,起码奥斯科没能现任何的变化。 “你不是穿越流!穿越流不可能有这么蠢的人!快点,像刚才一样,将精神力灌冲进这黑色石头里,以你所能做到的最大程度。”格兰德恼火万分,几乎忍不住就要毒打奥斯科。 ……无言。奥斯科再次对精神力出召唤命令,并遵照着格兰德的吩咐,开始将精神力传输进黑宝石里。这一次,那刻度计终于产生了变化,一道黑色的烟雾开始缓缓在水晶管道上向上攀升。 随着灌充的精神力越来越多,奥斯科也越来觉得越吃力,某一时刻,他真的感觉到了头晕,那是一种殚精竭虑思考某件事情时的感觉,奥斯科只觉得自己脑子里被掏了个一空,极度的虚弱感使他停了下来。 “八百四!天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是一个二级魔法师的精神力数值,一个还是魔法门外汉的人就有二级魔法师的精神力数值!”格兰德呻吟出声, 但稍后,他就变的兴高采烈了起来。 “我的学徒,你是我的学徒,这真是太好了!太妙了!简直就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尤兰德眉开眼笑。 奥斯科已经完全被弄迷糊了,但他还是知道,所生的一切都不是坏事。他瞅着那水晶刻度计,现那团黑色的烟雾正是大致停留在了八百四十的刻度上,这又证明了什么?证明自己有八百四十的精神力?还是有八百四十的战斗力? 这是个令人费解的问题。 格兰德也不做任何的解释,只是将测量的刻度计接过来随手甩了甩,就扔在了实验桌上,接着,他才以一种无比严肃的声音开口说到:“在你提出要成为我的学徒之时,你曾问我是否要宣誓,当时我的答案是不用,但现在,我改主意了,我要您现在就起下神圣而不可违背的誓言,你就得成为我的学徒,其他谁也不行!” “我应该是个学习魔法的天才,不,我肯定得是一个学习魔法的天才!”奥斯科已经隐约的有了这个结论,他准备起誓,却一时间不知要起什么誓言好。 格兰德却有些着急了,似乎生怕奥斯科更改主意一般,他加上了一个决定性的筹码。 “别犹豫了,我还未告诉过你一个秘密,这秘密就是,我拥有传说级魔法师的称号,在整个魔法协会,能担当起这个称号的也只有三位魔法师,所以,我亲爱的学徒,起誓吧。” “传说级的魔法师?那是什么档次?传说的话…听起来应该十分吓唬人。”奥斯科爱慕虚名,一听格兰德的话就觉得这是意料之外的好事情。 “我杰克?达托尼,不管这倒霉的名字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总之,我同意,并真诚而喜悦的成为格兰德先生的学徒,只因雏鹰要展翅,就得从高崖开始。以这神圣的誓言做为见证。” 奥斯科意态坚决的了个老掉牙的誓词,可格兰德已经全然满意了,他点着头,欢欣无比,但接下来,他又想起了,奥斯科还有一项考验没过,万一…… 第三十五章 琳恩的养成计划 上 “你已经通过了两项考验,已证明你已经具有成为一个魔法学徒的资格,不过,还有最后一项的考验,这项考验将关乎着你是只能在魔法的道路上原地踏步,还是能持续向前,这是一个展的关键,虽然你的起步已经比绝大多数魔法师要高出了许多。”格兰德收到了奥斯科的誓言,就不再浪费任何的时间,开始讲述起了另一个关键。 “这又是一项考验?”奥斯科认真而严肃的问。 “是的!依靠魔法世界的定律,所拥有的精神力越强大,相应的,也就能操纵和支配更强大的元素能量,所以,精神力能否增长,对魔法师的实力是否能提升就成了一个关键。在魔法协会招收学徒的历史上不乏见到有着许多能感受到精神力存在,又能引起元素共鸣的人,但是,他们不幸的遭遇到了最后一个屏障,也就是,他们无论通过何等方法,都无法让精神力增长,受此限制,这些学徒就永远停留在了学徒的境界,或是一级、二级魔法师的境界。” 说到这里,格兰德顿了顿,似乎是为了增加这话语的说服力,他提出了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现在魔法协会就经常游荡着一位二级魔法师,他的名字叫做索普尔(sopoor),二十年前,或者更久,他已经是一名二级魔法师,二十年后,他仍是一名二级魔法师,这毫无疑问是个悲剧,特别是对于一位对魔法世界抱着极大梦想的人,不过,我要告诫你,你没事最好不要招惹他,他长期受此压抑,精神状态已经有些不太稳定。” 奥斯科想起了在走廊上碰到那名漂浮着如同鬼魂一般的魔法师,就完全确信格兰德的话语决非危言耸听。 “所以,这项考验比起前两项就更显得重要,它将判定你是否会成为另一个魔法协会的悲剧,现在我将教授你魔法师提升精神力通用的方法,这方法就是冥想,我得给你做更精细的阐述――这冥想并不是说你闭起眼睛就足够了,而是,在你闭上眼睛之后,才会更方便你沉入精神力的世界,你尽量将你的精神力扩张,达到你所能忍受的极限,然后坚持到你坚持不住,你就完成了一次冥想。但是,你绝不能出这个极限。” 格兰德讲完了这段话之后,奥斯科忍不住问到:“假如出了这个极限呢?” “精神彻底分裂,唯一的结果。”格兰德话音平静,但他的答案已经能起到足够的警示作用。 “那么,我现在就开始进行这项考验吗?”奥斯科又问。在得到格兰德肯定的答复后,他还是有着一个疑问。 “可是,刚刚测试精神力的时候我的精神力似乎已经消耗掉了,我还怎么能在冥想中将精神力扩张到极限?” “精神力来源于灵魂,只要灵魂还存在,精神力就永远不会枯竭,冥想除了是增长精神力的办法外,还能以比自然恢复更快的度来恢复精神力,当然,睡觉也能担当起这个责任。”格兰德给奥斯科解了惑。 随后,奥斯科就按照格兰德的指示,盘腿坐在地面上,闭起了眼睛,开始进入冥想的精神状态。 格兰德已经全然被这天资卓越的学徒是否能通过这最后一项考验而攫住了整个心灵,他就站在奥斯科的身边,一动不动的等待着,他知道普通人的第一次冥想并不能持续多长时间,多则十分钟,少则五分钟,即便加上小伙子恢复精神力的时间,也不会出二十分钟。 可是,奥斯科冥想的时间的长度却出了格兰德的预算,奥斯科第一次冥想就整整持续了四十分钟。 至于原因,当奥斯科通过冥想进入精神力的世界后,他先就现原本枯竭的精神力确实能以一种他并不理解的方式生成出来,直到他觉得恢复的精神力已经达到了饱和状态,他就开始操纵精神力扩张。 这种方式绝对不是让人愉快的一种体验,奥斯科只觉得脑门涨,就像进水了一般,同时,他还有一种将随时可能灵魂脱体的感觉,这双重的感受无疑让人担惊而又难受。但是!奥斯科十分不希望自己成为索普尔先生悲剧的延续,所以,他就吃力的支撑着,以着一种远常人的坚韧意志。 在某个时刻,奥斯科甚至觉得自己回到了船上的苦难时刻,但正因这份错觉,他抗争的意志更是强大,直到他觉得精神力已经逐渐有些不受控,而精神力也有分裂的征兆时,他才停了下来,一睁眼,就看到了魔法师格兰德讶异的目光。 “再试试,我们就能知道,你是否有展的前途。” 格兰德顺手就将那根精神力测量道具递了过来,奥斯科仍旧是深吸了口气,才攥紧了那块黑宝石。 一分钟后。格兰德皱着眉头,接过那根水晶测量仪,认真的打量着。 “如何?”奥斯科问话声显得有气无力,精神力的再度消耗,加上这连续三次魔法学徒入门考验让他的精神反复的跌宕起伏,不论何人,都会觉得疲累。 格兰德簇着的眉头逐渐舒展了开来,“啊哈。”他先是欢欣无比的感叹了一声,才用着一种十分确定的语气说到:“太好了,我就知道你绝不会沦落成下一任的悲剧男主角,我对你有信心,你瞧瞧,货真价实的增长了,大约…嗯…大约有o.5的刻度值。” “o.5吗?您可瞧仔细了?一次冥想才o.5的增长吗?这是不是有点可太可怜了?”奥斯科一边说着,一边凑近了观瞧。 “o.5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一个成就了,你要知道,一般的学徒一次冥想能增长o.1~o.2就很不错了,你冥想一次o.5,那么,假如你一年的时间都在冥想呢?” 格兰德倒是分外的满意这个数值,除了奥斯科还有些摸不清事情的真实状况,不过,他总算是成功的通过了第三项的考验,已经正式的跨进了可持续展的魔法学徒行列。 “接下来呢,既然我已经通过了考验,您是否就要开始教授我学习魔法了?”奥斯科脸上洋溢着兴奋的期待。 “是的,不过,在真正学习魔法之前,你还有许多基础的课程要学,这其中包括魔法文字的学习,这是掌握魔法咒语的前提;另外,你还得对元素能量有着细致而透彻的了解,以及如何使精神力与元素联系起来,已达到操纵的目的;还有,你必须得知道不同的魔法又是怎样的能量聚集与释放方式,这其中又包括惯用咒语魔法和其他种类的魔法;还有,你必须得对魔法材料有足够的了解,因这些材料对魔法的研究有着不可忽略的重要功用;最后,你还得学习不同种类的魔法阵,这也是一个重要至极的魔法学识;总之,从现在开始,迎接你的将是一个系统而全面的学习。” 格兰德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开始从实验桌上翻找了起来。 奥斯科呆在原地,他实在没想到,魔法的学习竟然如此的复杂,他不自禁的问了这么一个问题:“我能适当的选个专攻方向吗?以方便于在短时间内掌握几种魔法。” “不能!你全都要学!”格兰德头也不回的予以了否定,碰上奥斯科这样魔法奇才,他觉得抛弃任何一丁点的知识都是极大的浪费,这是他绝不允许的。 “那么,您是否能告诉我,魔法究竟是如何分类的?”奥斯科一看选专业没门,就只能近而了解一下魔法的分类。 “最大的划分是以元素能量而依据,分为四系魔法师。不过,每个系别中却有更细微的分类,按照破坏力的大小来说,分为攻击性魔法和辅助性魔法;按照施法的途径,又分为咒语类魔法与结印、阵图类魔法;按照施法时间的长短,又分为小型魔法与大型魔法;最后,按照消耗精神力的多少,不同系的魔法又精确的分为了十个等级,正是因此,魔法师也就有了明确的等级划分,全部掌握了哪种等级的魔法,就是相应级别的魔法师。” “那么……琳恩是几级的魔法师?又专攻怎样的魔法?”奥斯科出于未来的远见,问出了这个问题,他甚至因此而挂念起了他可怜的跟班,也不知道这名庇卡底人跟琳恩呆在一起,又活的怎样? “五级土系魔法师,因土系正是我的专长,琳恩专攻攻击类、咒语类和小型魔法,你知道,琳恩还是孩子,就有着耐心上的问题。” 格兰德的话一说完,奥斯科就一副果然如我猜想的表情,心中更是对庇卡底人的处境多了一份担忧。 他想要去探望探望他的跟班,但在这之前,奥斯科必须得再冥想一次,好恢复消耗的精神力,大约十分钟后,奥斯科冥想结束时,格兰德已经将整理出学习资料放在了奥斯科的身前。 一叠书,大约有着十几本的数量,奥斯科认为自己单单阅读一遍,肯定也得花费不少的时间。 “这大致就函盖了你要学习的全部魔法基础知识,也许还有些漏余,我会在以后找时间给你补足。接下来就是你自学的开始了,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但一天的问题绝不能过十个。” 格兰德现奥斯科从冥想中恢复过来,呆呆的瞧着那叠书,就开口讲出了这番话,他分外强调最后一句,显得十分害怕自己的新学徒也变成“要你命三千问型”的学徒,所以,他在一开始就做了限制。 第三十五章 琳恩的养成计划 下 “本来你在我的指导下应该学的更快,不过,我正在做一个意义重大的魔法研究,就没太多的时间给你。你还年轻,就算晚个一年半载也没关系,而我呢,我是一个老人,自然的法则约束着我,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我必须争分夺秒,所以,这一点希望你能谅解。” 格兰德又解释了为何要安排一个如此受自己重视的学徒自学的原因,确实,他正为一个意义重大的魔法研究努力着,抛却本身外,这研究一旦成功,还将是整个魔法世界划时代的进步,除了他之外,魔法协会的另两名传说级魔法师也在努力着,协会会长老维克多更是已经闭关了三年,他争分夺秒的意思还不只在于与衰老赛跑,更重要的是得与另两位传说级魔法师赛跑。 即便魔法师与世隔绝,但是,这并不表明魔法师就真的无欲无求,**是人的天性,哲人就常说:没有追求的人生就是提前被埋葬在坟墓里的人生。 奥斯科接受了这份自学的安排,确实,他觉得他未来的日子还长,既然他已经成为了一名魔法学徒,那么,学会魔法也只是早晚的事。 不过,在这时奥斯科却越来越挂念起了他的跟班。 他向格兰德提出了要去探望受苦受难者的请求,格兰德沉吟了片刻,说出了一句十分具有人情味儿的话语。 “去瞧瞧吧,总得给那只土拨鼠点安慰,毕竟以后我们要用他的时间还长。” ……无言。 奥斯科将怀里抱的书先放在了一旁,就打开了房门,当他走到琳恩的门前时,还未敲门,先听到的就是跟班兰斯杰这样的一句欢呼声:“琳恩老师,我瞧见了石板上的文字了,您瞧我给您念出来,这是……嗯…上边写着:恭喜你,你通过了第一项的考验,啊哈!我成功了,现在您可以放我出来了吧?” 奥斯科脸上一呆,他从这话语里了解出的内容是――自己的跟班兰斯杰似乎正在进行自己刚刚进行过的第一项学徒入门考验。 这倒似乎是个好兆头,起码,庇卡底人到目前为止好象还活的不错,甚至成了一名魔法师的学徒。不过…兰斯杰怎么能读出石板上的文字的?那似乎并不是常人能理解的魔法文字啊! 果然,奥斯科的心中刚刚攀生出这个疑问,他随即就听到了一声凄惨无比的叫声。接下来就是琳恩那天籁一般的嗓音,不过,这话语中听起来却饱含着琳恩的恼怒:“你这只狡猾的土拨鼠,你以为你自己用笔在石板上偷偷写下些字,就能蒙混过关了?” 奥斯科脑门瞬间拉下几条黑线,这果然是庇卡底人的风格,他的这名跟班实在是有些狡猾的过了头。 奥斯科轻轻的扣响了房门,接下来,他就听到咚咚的响亮脚步声逐渐临近,门被一把拉的大开,接下来,奥斯科就瞧见琳恩那张精致的脸,正用古怪的四十五度角仰望着自己。 “你来干什么?你是否没有通过学徒的入门考验,而准备带这只土拨鼠离开?我绝不允许,因他已经是我的人了。” 琳恩的脸色瞧起来有些不太安全,奥斯科不自觉的先后退了一步,才挑选了合适的词语:“不,万分幸运,我已经通过了三项入门考验,而且老师已经安排了我自学的课程,所以,我来瞧瞧我的跟班…噢,不,不……我是来瞧瞧您,琳恩…那个师妹,您和我的跟班兰斯杰相处的还算愉快吧?” 奥斯科的讲话少有结巴的症状,可是,即便如此,琳恩的怨念还是朝他泄了出来。 “你的这名跟班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笨蛋,你为何要找一个笨蛋当你的跟班?我提出的所有问题,他一个也回答不上来,我比他不知要有学问多少倍。” 琳恩的说着这句话,伸出的手指几乎触到了奥斯科的脸,奥斯科不自觉的又后退了一步,至于琳恩话语中的内容,奥斯科倒是十分认同,也是,跟班兰斯杰只是一个平常人,他在魔法学识方面用无知来形容也一点不为过,相反,他要是能回答出琳恩的所有问题,那才是出了怪事。 “是这样吗?可是,我正是需要一个笨蛋的跟班,才能衬托出我的不凡,不是吗?您想想,他的无知不更衬托了你的博学吗?” 奥斯科的狡猾在某些方面肯定要比庇卡底人兰斯杰更胜一筹。 “是啊,这倒是很有道理。” 琳恩眨了眨眼睛,点头予以了肯定。 “既然您也认同这份道理,我就觉得您准备收他当学徒就完全不需要了,您更不需要苛刻的对待他,因为,他就是个笨蛋,而笨蛋也有笨蛋存在的价值,不是吗?” 奥斯科再接再厉,意图拯救自己跟班兰斯杰脱离苦难,他的这份伟大情操着实让人肃然起敬。 琳恩呆了呆,似乎在一段时间觉得奥斯科的这句话也很有道理,但不过一会儿,她就猛摇起了头,蓬松的头舒展的如同一片云彩。 “不,不,我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收一个学徒,我不能允许无知的人永远无知下去,所以,我要开展一个‘笨蛋养成计划’。” 说到这里,琳恩的脸上已经闪现着兴奋的光彩,但稍后,她就脸色一凝,以着一种威胁的口气继续开口说到:“我已经拿定了主意,谁反对,谁就得来回答我的问题,不是你,就得是格兰德老师。” 奥斯科一看琳恩的表现,就知道自己所做的努力已经全然失败了,并且还有作茧自缚的可能,以自己不受苦做为前提,奥斯科只能义正词严的重新了话。 “我十分赞同您的计划!”奥斯科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况且,我认为,您还如此年轻,就有了一名学徒,这是一件多了不起的事吧!我相信,在魔法协会的历史上绝不会有此先例,您是第一个,这本就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荣耀;另外,养成的本身也是一件意义非凡的事,就像您的手中掌握着一支笔和一张白纸,您想写什么,就写什么,而您书写的内容就构成了一个人的未来,这简直比种花养鱼之类的消遣要有意义许多。” 奥斯科见风转舵的本领十分高,琳恩一听奥斯科对自己的计划如此的赞同,第一次,她觉得自己这个刚刚入门的师兄是个善解人意的人。 第三十六章 来吧 琳恩 一起向自由奔跑 上 奥斯科走进琳恩的居所,他第一眼就瞧见在他右手边的角落里,原本平坦光华的大理石地面塌陷了一块,变成了流沙一般的景象,而令他挂念的跟班兰斯杰,就被流沙吞没了下半身,脸上除了有灰尘,明显还有些青肿的痕迹。 奥斯科实在是有些歉意,就走了过去,蹲在跟班的面前,伸出手试图为他擦掉脸上沾上的灰尘,跟班兰斯杰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奥斯科走近,在奥斯科伸手的时候,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扭头朝旁边躲,脸上一副“你别再来害我”的表情。 可是,他半截身子埋在流沙里,又怎能躲的过去,最终,奥斯科那只手还是贴在了他的脸上,替他拂去了灰尘。就在这一刹那,庇卡底人的眼圈就红了,他用着一种让人闻之落泪的声调开口说到:“我很高兴,先生,您还没忘了我,没忘了您可怜的跟班。” “是的,这不我就来看您了吗?”奥斯科心里也涌上深深的歉意。 这幕场景到目前为止还十分感人。 庇卡底人脸上的表情愈的可怜了,“先生,既然如此,我请求您瞧在您的仆人已经为您受尽了苦难的份儿上…您接手这份任务吧,我觉得以您的英俊不凡,更适合与琳恩小姐展一段乎寻常的友谊!” “不!”奥斯科坚决的摇了摇头,以着一种既同情,又鼓励的语气开口说到:“这对您来说是个重要无比的机会,我这个当主人的十分看重你的前途,不可能因一时的怜悯,就让您错失这个机会,另外,我已经赞同了琳恩师妹的一个养成计划,并决定不遗余力的支持于她,您可能在未来不久之后,就能通过考验,成为一名魔法学徒,想想吧,我亲爱的兰斯杰,在整个耿纳,乃至在整个艾而多,有哪位跟班能拥有像您这样一个不同凡响的未来?” “是吗?”庇卡底人倒是没有因奥斯科给他描述出的美好未来而表现出丝毫感激的情绪,就像奥斯科透彻的了解这名跟班的品性,庇卡底人也深深的了解主人的为人,无论他本着多么伟大的信念,都是建立在强权基础上的,被压迫的人永远只能是自己。 “您总是能说服我,就按您说的。希望这美好的未来不至于太远,最好能赶在我的弥撒葬礼之前。” 庇卡底人说完这句话,脸上的表情落寞到难以描述的境界。 这段主仆间感人肺腑的谈话,是少女琳恩暂时还无法企及的复杂世界,她眨着眼睛,一会儿瞧瞧奥斯科,一会儿又瞧瞧兰斯杰,不明白为何在这个新晋师兄的一番安慰之后,他的跟班竟然比被安慰之前显得更难过。 奥斯科觉得事已至此,就打算起身离去,可是,在这时,庇卡底人突然将声音压的极低,开了口。 “先生,等等,您恐怕忘了两件重要无比的事吧?我不得不提醒于您。” 奥斯科不由得楞了楞,同样压低了声音,随口追问是什么事。 “那位叫做朱萨克的先生还在魔法协会外边等您,另外,皇家剑士卫队的宴席,您不正是这场宴席的主角吗?缺您可不行。” 兰斯杰讲出的这两件事确实称得上重要无比,奥斯科来到魔法协会后连番的奇遇之后早就将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经自己的跟班一提点,奥斯科才猛的一拍脑门,他来到魔法协会大约是十一点过一刻,而现在呢?奥斯科虽没准确的时间参照,也觉得至少过了两个小时的时间。 是离开魔法协会,还是留在这里?关于这个问题,奥斯科几乎没花费多久时间就有了答案,原因无他,他躁动的天性决定了他向往魔法的世界,但绝不会将对魔法的追求当成是他生命中的一切,外边广袤的世界,才有他渴望的更多的冒险与机遇。 “先生,看在我在苦难之中仍时刻惦记着您的事的份儿上,我提出这么一个要求,希望您能予以满足…”跟班兰斯杰知道他的主人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也坚信魔法并不能满足他。 “哎…等等…先生,您不能等我把话说完吗?” 可是,跟班兰斯杰还没提出自己的要求,奥斯科已经急不可待的离开了这间居室,一时间,庇卡底人觉得自己彻底被抛弃了,有种失声痛哭的冲动。 不过,他还未能给痛哭酝酿出足够的情绪,也就是他的鼻子刚有酸的征兆,他的主人又神色惶急的重新回到了这个房间,怀里抱着醒目的一大叠书籍,奥斯科将书往地上一放,再次的蹲在了兰斯杰的身旁。 “先生,您这是……”兰斯杰疑惑不以。 “我这是带着救赎于你的坚定意志而来的,先说说,你有什么样的请求,我将尽可能的予以满足。”奥斯科明显关注的重点根本就不是这件事,可是,庇卡底人听完这段话,还是分外的感动。 “是这样的,先生,我知道我的命运已经无从更改,即便是您也不行,但我还有这样一份指望――您每天能挑些时间来监牢里瞧瞧我,或者,您成了琳恩…嗯…我的老师的同门,在以后,你们肯定会搭好关系,因此,在您有把握的时候,我希望您能带我出去放放风,不管是一个月,还是半年,我总等着您,为了呼吸呼吸那自由的空气,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请求……哎,先生,您这是干吗?” 兰斯杰虽觉得自己说的话语极为感人,起码,他感动了自己,但是,他并认为这就足够打动他主人的心灵,但是现在,奥斯科的手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脸上更是带着贴心知己一般的目光。 “让我们一起为自由而奋战吧!”奥斯科慷慨激昂的表了这个口号。 庇卡底人刹那间就呆住了,大张的嘴巴有口水不慎流下,滴在了两只紧握的手上,但仅仅是片刻,庇卡底人灵活的心灵马上就萌生了一个猜测,而这猜测几乎就接近事实。 刚刚奥斯科回到魔法师格兰德房间,当他向格兰德提出要离开魔法协会的请求时,格兰德先是莫名的惊诧,因他就从没碰上过进了魔法协会、成了魔法学徒还要往外跑的家伙,但稍后,他就认定这绝不是一件好事,也不在他能允许的范围内,原因无它,奥斯科出众的天赋让他觉得,自己就算不能亲自教授于他,也绝不能放任他在外不务学业。 “可是,我除了是您的学徒之外,还是皇家卫队的一名剑士啊!我不能全然放弃了这个身份!”奥斯科极为委屈,就据理争辩。 可是,所谓的魔法师大都具有这样的一个品性,这品性奥斯科早就见识过。 “皇家卫队的剑士?就算你跟某个神灵有亲属关系,要去省亲,我也不允许,在完成魔法基础知识之前,你哪也别想去,我稍后就会交代琳恩看紧你。” 魔法师可真是一帮不可理喻的家伙!奥斯科总算是彻底认清了这一点,可是,他并不甘愿就这样过自我封闭的生活,他准备为自由而战,当他确定了这个目标之后,他先想到的是,他必须得先找一个同样遭受压迫的盟友,结成联盟, 而这位盟友毫无疑问就是他的跟班、原本被奥斯科抛弃的庇卡底人兰斯杰。 “先生,您交代任务吧,我又再一次坚定的站在了您的身旁,只因您跟我有相同的志愿。”庇卡底人脸上激昂的神色甚至比奥斯科都更出众。 “只有很短的一段时间,稍后,我的老师尤兰德就会来交代琳恩,到那时,我们就彻底没机会了,现在我们就必须分秒必争的采取行动,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奥斯科将声音压的更低,生怕被在实验桌前忙碌的琳恩听到。 “这……”跟班兰斯杰已经彻底的被主人这个疯狂而大胆的计划惊呆了。 “有问题没有?”奥斯科讲完之后,补充了这么一句。 “只有一个,将来事情暴露时,承担责任的一定不能是我。”兰斯杰做出了一副你不答应,我就随时退出这计划的决然表情。 “好吧我做出保证,以绅士的名义!”奥斯科嘴上答应着,心里却讶异无比,这个庇卡底人怎么就能猜出埋葬在他心灵最深处的打算? 第三十六章 来吧 琳恩 一起向自由奔跑 下 自由同盟成功的缔结于琳恩的房间,计划也已经展开。 “先生,您记得安林斯旅馆老板烹饪的烤鹌鹑吗?那是我最爱吃的东西,您下次来看我,记得一定要为我带上一些,那美妙无比的滋味,我想,整个魔法协会的魔法师不会有人品尝过。” 庇卡底人故意将话音放的极大。 琳恩在实验桌前竖起了耳朵,她的好奇心太重,这是女人的通病,在少女身上就更明显。 再接再励。 “先生,您记得节日杂耍团的表演吗?再过不久就是一年一度的春季复苏节了,我想,我是没福气陪您一起去感受这节日的欢乐了,但是我分外怀念那穿上笨拙可笑道具服的戏剧演出,我更怀念那些流浪的马戏团,当他们能让一只只老虎、狮子、甚至是大狗熊踩在木桶上做滑稽表演的时候,您不知道我会笑的多么欢畅,可是,在魔法协会就永远享受不到这份欢乐了。” 琳恩不自觉的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凑的更近了一些。 还需努力。 “先生,我还未曾告诉过你,我有一位表妹,长相十分让我自豪….什么?您想让我把她介绍给您?我不得不告诉你,她还太小了!实在是太小了,跟您完全就不般配。等等,您也不能因我的拒绝就不想继续听下去了,我保证,等她到达年龄后,您将是我推荐第一人选,好了,这样好了吧?您满意了,那就好。我这位表妹起初在修道院里过活,您可不知道,那与世隔绝的环境究竟是如何压抑一个少女的心灵,她的所有兴趣与乐趣从不会得到满足,但是,她现在走出了修道院,您不知道她有多高兴,她亲口告诉我,她宁愿在外边生活一年,也不愿在修道院里生活一天,您明白这个道理吧?是的,您明白,因外边的世界总有你想也想不到的有趣事物。” 琳恩已经慢慢的走离了实验桌,离着两个奸诈同盟的人只有了几步的距离,她脸上一副十分想要开口问话的表情,这种表情,当然被人瞧在眼里。 离成功已经不远了。 “嘿,先生,您别为我难过,更用不着掉泪了。是啊,我是要留在这魔法协会了,可是,我并不觉得这是一种悲惨的生活,我总算在外边的世界度过了我的前半生,虽然我的经历并不丰富,但是,留给我的回忆已经足够了。您去过莫尼卡湖吗?噢,您没去过,但我建议您有生之年一定要去一趟,因那里的景致真是美不胜收,更有一个感人落泪的传说故事,那是说一名少女,正十六、七岁的年纪,她的美丽几乎能与这湖相提并论,某一天……噢,先生,您不爱听爱情故事,那么,好吧,我就给您讲一个在思劳的故事,您可能不知道,那里有一个宅子,时常有闹鬼的传说,我曾……噢,您又不爱听鬼故事,您可真是挑剔。那么,我就只能给您讲一个巫师的故事了,您知道,虽然我进了魔法协会,但我一直认为,巫术的世界是要比魔法更奇妙的世界,可惜,魔法师们大多并不认同这一点……” “我要先听少女的爱情故事,然后,我要再听听鬼故事,最后,巫师的故事也不能缺少。” 少女琳恩终于忍不住的插了话。 庇卡底人与奥斯科对视一眼,以着只有同盟之间才能了解的方式互换了眼神,接下来,庇卡底人功成身退,剩下的就是奥斯科的表演时间。 “好啊,我敢保证,兰斯杰一定十分乐意为您讲故事,不过,我认同这样一个道理,无论是什么故事,都不及亲自去经历来的鲜活,来的有趣。琳恩师妹,我想问您一句,您的年龄已经不小了,您除了呆在这魔法协会里,您还到过哪?” “我…”琳恩脸红了红,不服气的想要编造些谎话,可是,她对外边的世界一无所知,连编造都困难。 “您在魔法学识的方面是毫无争议的博学,除了尤兰德老师之外,这一点我坚信无比,可是,除了这些呢?您对外边的世界一无所知,我几乎忍不住因此而可怜于您,因我觉得,这实在是个悲惨到不能再悲惨的事情了,您就像活在笼中的鸟啊!那片自由的天空永远不曾属于您!” 奥斯科一边说着,一边装模做样的感叹着,而琳恩的内心就在这感叹声中开始变的失落。 “那些少女本该拥有的一切,您全都没有,您只有魔法,可是,魔法能给您一份您永远都尝不到的美味食物吗?不能!魔法能给您您永远想象不到的漂亮衣服吗?也不能!答案是否定!您身边就有宝石,可是,您永远想不到,当它变成漂亮的耳坠或项链带在您的身上,那是多么能加重您的美丽啊!当然,现在不行,您穿着这身衣服,什么都跟您不般配,您就算带上王后的皇冠,谁也不会因此而多瞧您一眼,您是个灰姑娘,从您身上穿的衣服颜色,我只能给您这个称谓,您可别生气,因这就是事实。另外,我不得不补充的说这样一件事,虽然我在这件事上也并没什么经验,但我想――凡少女的心中无不应有这样一个愿望,希望有一天白马王子来到她的身边,他的忠诚就只给她一个人,但现在,您瞧瞧,就算白马王子来了,他会搭理一位灰姑娘吗?不,不,这世界上有太多长相不比您好,但打扮的比您出众的少女,她们比您更吸引白马王子的注意力。” 奥斯科娓娓道来,句句都在琳恩的心灵里激起剧烈的震颤。 琳恩起先是皱着眉头,但没过多久,脸上已经生出一副向往的神色。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美味的食物,漂亮的衣服,白马王子,不!白马王子先去一边,我不喜欢白色,你说,我去外边的世界就能得到这一切吗?” 琳恩的问话就如同呓语一般。 “这是毫无疑问的!”奥斯科的回答伴随的是肯定的不能再肯定的语气,不过,他马上变换了一种极为同情而又惋惜的语气开口说到:“可是,我不得不告诉您这样一件事,就刚才,我向格兰德老师提了意见,因我觉得做为您的师兄,我认为您不该缺掉您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不过,我没想到的是,格兰德老师拒绝了我这个提议,他认为,您就算问问题问到他进行不下去魔法研究,也不愿意让您去外边瞧瞧,我是不知道老人是拥有怎样的封闭思想,但我觉得,这份强加在您身上的束缚显然是极不人道的,您知道自由是什么吗?我希望您能为争取自由而鼓起一份前所未有的勇气。” “是吗?格兰德老师不同意我跟您一起出去吗?”琳恩的脸色变的气恼万分,似乎想随时冲出门,去找格兰德理论一番。 “这没必要,琳恩,您听我的。您不可能说服我们的老师,因他马上就要来给我们下达禁闭令了,在这里,出于我对您美好未来的无私考虑,出于您对自由的渴望,我准备带您离开这封闭的魔法监牢,去外边的世界瞧瞧。” 说到这里,奥斯科似乎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他又将他的话语做了补充:“您要知道,我为您冒着多大的风险,不过就算将来老师要怪罪,我们也占据着道理呢,他不敢拿您怎么样,您就告诉他,这是您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的愿望,别说魔法协会,就是千军万马包围着您,您也一定要出去瞧瞧,否则,您的一生终将是遗憾的一生。” 奥斯科的话语已经使庇卡底人捂着脸败退到了一旁,他的主人又无耻又胆大,欺骗一个无知少女不说,还将这次出逃的罪责巧妙的扣在了同门师妹的头上,将来就算魔法师格兰德追究责任,起码他的主人不会处在当其冲的位置上。 琳恩的脸上还有着最后的犹豫,奥斯科知道自己又要打了漂亮仗了,只剩最后一次的煽动。 “未知总会让人不自觉的心生害怕,不过,我本想着这怯懦并不应该产生在您的身上,因摆在您面前的未来毫无疑问是个美好的未来,况且,我还会始终在您的身边,做您的指引者。时间不多,您快做决定,您不走,我就先走,您总得为自由勇敢的迈出第一步。” “那…好吧,就现在出吗?我要收拾收拾东西!”琳恩对外部世界的渴望终于战胜了她心中最后的一点犹豫,以少女的心境来说,当她心中被激出某种强烈渴望时,这种渴望总会在瞬间就能淹没理智。 “时间不多,请尽您最快的度!”奥斯科说着这句话,当先的就抱起了地上的一摞书,而琳恩似乎有些犹豫不决,花费了好久的时间,才将一些必要的东西塞进了一个包裹里。 然后,奥斯科拐住琳恩的胳膊就朝门外跑。 “等等,先生,您可不能忘了我啊,我是您最忠诚的盟友啊!”庇卡底人一看自己有被无视的征兆,就嚷了起来。 “是啊,我怎么忘了他呢?”奥斯科站在门前,不由得一阵迷惑。琳恩马上念诵咒语,结束了对跟班兰斯杰的魔法束缚。 庇卡底人一获自由,几乎无任何犹豫的靠拢向了琳恩,并接过了琳恩背上的包裹,背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的心灵格外透彻――以后他的日子好不好过,可并不全在他主人的决定上。 “来吧,琳恩,让我们一起向自由奔跑吧!” 奥斯科表了这句宣言,当先就掂着脚步,小心万分的跨出了房门。 第三十七章 像私奔啦飞弛 上 魔法师尤兰德不知有多久没体会过全心全意投入到魔法研究中的乐趣了,没人打扰,没回答不完的三千个问题…几乎所有的人一处于这样的状态中,都有健忘的症状,且容易忽视身边的一切,魔法师在这方面尤其明显。因此,还没过多久时间,甚至在奥斯科还未成功煽动琳恩之前,沉醉于魔法研究中的尤兰德,早就将去嘱托琳恩看管奥斯科的事情忘的一干而净。 所以,尽管为自由而逃亡的三个人心情是多么的忐忑不安,他们掂着脚,恨不得全身的重量能减轻一半,但他们还是成功的穿过了大厅,步入了长廊中。 不过,这并不表明他们就足够安全了,从进入长廊后,三个人的前进的度变的更快,被奥斯科拐着胳膊全力飞奔的琳恩只感觉迎面的风吹的她喘不过气来,但是,她心中却越来越是兴奋,不为别的,只单单是逃跑的这件事,就是她从所未有过的奇妙经历。 “等等…哎,先生,真糟糕,这家伙真是阴魂不散!” 奔跑的过程中,为了表现出无比的勇气,庇卡底人一马当先,可是,他突然瞧见了一个人正缓缓的飘了过来,在瞧清来人的一个刹那,庇卡底人猛打了个寒战,原本无畏的勇气也在刹那间就消散的一干二净,他一个急停,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躲在了琳恩的身后,也就是队伍的最后方。 奥斯科的心中猛的一紧,他已经知道这位常在魔法协会内部飘来荡去的人就是悲剧人物索普尔,虽然他对这位没展前途的魔法师有着不少的同情,但现在碰上他绝不是一件好事,就算他不阻拦三个人,万一他马上就去通知格兰德,那么,这次逃亡计划就肯定会中途夭折。 奥斯科神情紧张万分,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更用自己的身体尽量的将琳恩挡在身后,现在的他只能希望这精神状态不太稳定的先生能够因一时的恍神,而察觉不到琳恩的存在。 可是,事情往往都并不按照人们最希望的那样展下去。不知为何,也许是好奇心的缘故,随着索普尔越飘越近,他的那双眼睛就牢牢的锁定了奥斯科以及躲藏在奥斯科身后瞧的不大清楚的琳恩,而对曾经被他迫害过的跟班兰斯杰,他连瞧都没瞧上一眼。 “我记得你…嗯…不,我记的不太清楚,反正我应该瞧过你,你身后躲着谁?让我想想…我知道你们这种行径叫做什么…应该有个准确的词语能形容来着。” 索普尔说完这番话,就真的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 “是私奔!对了,就是私奔!” 就在奥斯科不明白这位精神不正常的先生到底有什么打算的时候,索普尔突然嚷出了这句话,脸上更是带着难题被解决的畅快兴奋。 “私奔……”狭长密闭的长廊里回音不断。 “私奔?”奥斯科的脑门拉下几条黑线,他是不知道这位先生是如何想起了这个词语,但私奔的话…奥斯科不自觉的转头瞧了瞧琳恩那张精致而又迷糊的小脸。 “哈…年轻小伙子,你得让我瞧瞧,藏在你身后的究竟是谁…似乎是个萝莉…唔…这可是我的最爱…”索普尔脸上的表情怪诞无比,他慢慢凑的更近 但在瞧清楚琳恩的那张脸时,索普尔突然大叫了一声,就跟见了鬼一样,慌不迭的退出了老远,并马上捂上眼睛,嘴里惶恐的喊到:“不,我什么都没瞧见,管您跟谁私奔呢,我都没瞧见,您快走,谢天谢地,整个魔法协会的魔法师都会感激您。” 奥斯科的嘴角不受抑制的抖了抖,他总算是知道琳恩是一个多么令魔法师惧怕的人物,就连这位精神状态不太稳定的先生,也不能幸免。 他听从了这位先生的建议,重新拐上了琳恩的胳膊,继续奔跑,在飞弛的过程中,琳恩不自觉的开口问了奥斯科这么一个问题。 “私奔到底是什么意思?” 奥斯科慎重思考了好久,才给了琳恩答案。 “所谓的私奔,就是指,我们一起私自奔逃出魔法协会。” 庇卡底人听到主人的这份答复,不自觉的朝奥斯科竖起了大拇指,但等他主人看不到的时候,他又悄悄将大拇指转了九十度的方向。 琳恩却觉得奥斯科的这个回答应该十分正确,起码极为符合字面上的意思。 “那么,我们要灭口吗?他已经瞧见了我们私奔,我听说,被某人现了秘密,而又想这秘密不暴露,灭口是最好的办法。对了,灭口又是什么意思?” 正在飞奔的奥斯科和庇卡底人几乎一头栽在地上。 “琳恩啊,你要始终保持一个纯洁的心灵,这并不是您应该接触的复杂世界。” 奥斯科最后补充了这样一句话。 经过这场闹剧之后,三个人一路平安的抵达了长廊的尽头,在那堵通往自由世界的墙壁前,琳恩念诵了咒语,三个渴望自由的人眼前一花,就成功的逃离了魔法协会。 “这天空是多么蔚蓝吧,这空气是多么清新,我看到的闻到的全都是自由的气息。”庇卡底人当先表了这番感慨,不过,他话语的内容实在有些夸张的过了份,因今天的天气根本就跟晴朗沾不上边,冬季还未过去,耿纳的天空大多数时候都不缺少灰沉沉的乌云;至于清新的空气,如果冷洌的风也算上的话,那至少称得上是空气清新。 奥斯科一出魔法协会,就用目光搜寻起了朱萨克先生的踪迹,最终,他瞧见这位先生就徘徊在远处圣劳伦街的拐角处,那里倒是一个躲避冷风的好去处。 “那里是什么?那房子好漂亮,我要去那里瞧瞧!” 走出魔法协会的琳恩,触目所及的新奇简直让她目不暇接。奥斯科顺着琳恩手指的方向瞧去,嗯…琳恩所形容的漂亮房子似乎是罗浮宫,国王陛下的居所。 “等等吧,总有机会的,琳恩,您已经自由了,整个世界都将属于您。”奥斯科随口的敷衍了琳恩,不是他不愿意满足自由之后的琳恩的第一个要求,而是……罗浮宫可不是他能随便带人去逛游的地方。 在去跟朱萨克碰面之前,奥斯科不得不开始思考起了这样一件事――那就是琳恩的身份问题。以理智的方式思考,他和琳恩都是从魔法协会逃了出来,这十分不适合声张。不过,奥斯科的理智并不能囊括琳恩,因琳恩并不是他某个听话的表妹,他十分坚信她的身份早晚得暴露出来,与其如此,还不如自己提前向这位陛下的亲信主动做介绍,还能博得他的赞叹与信任。 不过,对于自己已成为魔法学徒的这件事,他决定暂时对别人保密,因他还没掌握任何一个魔法,就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 这番思索结束后,奥斯科还特意叮嘱了琳恩以及跟班为自己已成为一名魔法学徒的身份保密,然后,他就迈步走向朱萨克所处的街角处,他瞧见那位先生如折断了触角的蚂蚁一般,在一个小范围内踱来踱去,由此就可以判断,他已等待的多么焦急。 第三十七章 像私奔啦飞弛 下 当初朱萨克因一时的退缩,而将这份国王陛下亲自交付的任务委托给了小伙子奥斯科,但没过多久之后,这位先生就后悔了!这后悔的原因不只是因为他对小伙子安危的担忧,更重要的是,他怕奥斯科在魔法协会出什么意外,导致他在失去魔法协会通行证的情况下,无法向陛下交差。 所以,当他突然瞧见奥斯科时,他简直是分外的高兴,这份高兴的情绪全然自内心,毫不作伪。 “先生,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您:我去了魔法协会,但没见到维克多先生,所以,您交付给我的任务我没能完成。” 奥斯科按照早就编排好的说辞,当先的了话。 “这没什么好抱歉的,我谅解您,谁都会谅解您,只要您平安的回来,又来到了我的面前,这就是一件值得让我感激您的事了。你我都知道魔法协会是怎样的一个凶险之地,您回来了,那就不啻于从战场上凯旋归来,您帮了我一个大忙,这件事我会永远记在心中。现在…嗯…您是否能将通行证给我,您知道,我得马上回宫向陛下交差。” 朱萨克似乎早已预知了这个结果一般,除了通行证,他根本不关注任何事。 奥斯科将那块宝石拼凑成的魔法协会通行证交还给了朱萨克,但是,他心中却不免因对方对自己在魔法协会的经历不闻不问,而生出了好奇之心,他甚至都编好了一套谎话,竟全然用不上了。 “嘿,先生,难道您一点也不想想听听我在魔法协会的都碰上了什么吗?” 奥斯科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就自找麻烦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靠的近点,先生,让我们好好聊聊。”朱萨克朝四周瞧了瞧,向奥斯科招着手。 直到奥斯科靠到足够近的距离,朱萨克才压低了声音开了口。 “我曾先后三次被陛下嘱托前来魔法协会寻求帮助,第一次,我碰上一名魔法师,我自认为我语气足够表达出我的尊敬,并向他传达了陛下的旨意,可是,他无视了我,并勒令我离开魔法协会,不要打搅魔法师的研究,这可真让我气恼,然而,更气恼的还在后边。第二次,我又碰上了另一名魔法师,仍是以着尊敬的态度向他传达了陛下的旨意,您猜猜他回复了我什么?他无情的嘲笑了陛下!我的忠诚之心使我不能忍受陛下遭受这份无端的耻辱,于是,我据理力争,就被火焰烧烂了我的号衣,如乞丐一般狼狈的离开了魔法协会!至此,我怀疑魔法协会的人都是一帮不可理喻的疯子,然而,这还仅仅只是怀疑。在第三次,我在长廊之上碰上了一名游荡的魔法师,我根本什么都没说,他毫无道理的就用闪电招呼了我,这份痛苦无疑让人因不解而加倍,于是,现在的我能肯定万分的告诉任何我愿告诉的人――魔法师都是一帮不可理喻的疯子!而您在魔法协会所经历的,总也不出这个范畴,我不问也知道。” 奥斯科听完朱萨克用无比抱怨的语气说完这一长段话,他的惊诧之心就完全消失了,除了他成了一名魔法学徒这个小插曲外,他在魔法协会的经历说起来和这位先生的经历也相差不大。 对于朱萨克直斥魔法师都是一帮不可理喻的疯子,奥斯科倒是不太认同,他已经了解到拥有着远世俗力量,又封闭在魔法世界的魔法师们是有些古怪的个性而导致难以相处,但要说到不可理喻,恐怕有些过头。 不过,奥斯科也并不会因此而与朱萨克做争论,他只是点了点头,做一副全然认同的样子。 朱萨克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向人诉说出这份冤屈,他就有了一不可收拾的势头,紧接下来,他竟然又替罗依十三申起了冤。 “我们的至尊陛下曾不止一次的向我抱怨,他说,他资助那些见鬼的魔法师是他这一辈子最不想尽的义务,正是因这批吸血鬼,陛下才长期背负着穷困的名声,这一点,您可能已经有所了解。陛下的那几块领地确实称的上是艾而多最富饶的几块土地,可是,再富裕的钱袋也满足不了那帮吸血鬼的胃口,他们每一年消耗的宝石,就得按公斤计算,加上其他种种材料,我们的陛下就总得节俭着过日子,身为一国之主,他连每次打牌都得祈求好手气!按说陛下为这帮魔法师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这帮家伙总得给点回报吧?没有,全然没有!他们甚至连起码的尊敬都没给!由此可见,他们就真的是一帮不可理喻的疯子!” 朱萨克越说越恼火,几乎有破口大骂的征兆,不过,他总算是记挂着得马上回宫交差的事,所以他就先嘱托了奥斯科要为这次谈话的内容保密,省得让至尊陛下的冤屈成为某位仇敌的笑柄,之后,他就准备告辞离去。 不过,在他真正离开之前,他才突然觉到了琳恩的存在,就不由得好奇的补问了这么一句:“这小姑娘从哪来的?我记得您去魔法协会的时候,我并没瞧见她啊。” 原本奥斯科与朱萨克秘谈之后,现这位先生与魔法师之间存在着不小的芥蒂,就不打算介绍琳恩,不过,既然朱萨克问了,奥斯科就认为欺骗或隐瞒,只会让这位先生在得知真相后影响今日刚刚建起的交情,所以,奥斯科犹豫了那么片刻,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我不知该怎么向您介绍,尤其在您刚刚向我诉说完您和陛下的冤屈。这位…嗯…这位琳恩小姐,就是一名魔法师。”奥斯科的脸色稍有些尴尬。 “什么?您说她是一名魔法师?您说这小姑娘是名魔法师?天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您怎么就从魔法协会拐出了,噢,不,您怎么就从魔法协会带出来了一个魔法师呢?”朱萨克大叫大嚷着,眼睛几乎瞪出了眼眶,反复打量着琳恩,脸上一副极不愿意相信的神情。 “事情是这样的,我去魔法协会,虽没完成您交托给我任务,但我结识了这位年轻的魔法师琳恩,并了解到她十分渴望这自由的世界,于是,我就提议带她出来瞧瞧。” 奥斯科将事实稍做了些改动,就使这件事听起来平凡的接近乏味,可是,朱萨克却已经被惊呆了,以至于僵硬在原地了好久时间,才勉强蠕动着嘴唇重新了话。 “您真是我见过最胆大妄为的人,噢,不,不,您的所作所为真是让我钦佩万分!怪不得艾德里克先生和陛下都赏识您。但我不得不问您这样一个问题,我瞧着这位…嗯…年轻的魔法师也实在太年轻了一点,她有老师吗?您带她出来是否征得了他老师的同意?” “您还真猜对了,她有老师,是魔法师格兰德,至于征得格兰德先生同意…我认为没这个必要,琳恩有追求自由的权利,您认为呢?先生。” 奥斯科完全没意识到他的这句回答会给那位已经惊呆了先生又带来怎样更强烈的震撼。 他只见朱萨克先生似乎突然有些头晕,靠着一只手支着墙,才免于瘫软在地上,他的声调突然走了音,几乎能让人认为那不是属于男士该有声调。 “您说,是格兰德?是传说级土系魔法师格兰德?您在未经他允许的情况下就骗,噢,不,就带出了他的学生?” “正是,先生,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奥斯科看着朱萨克太不正常的表现,不由得诧异无比,更出了关怀的询问。 “不,我很好,我虽然十分想要和您再亲近亲近,但是,现在,我只有一句话要对您说。”朱萨克说到这里,表情突然变的极为严肃。 “什么话?”奥斯科更诧异了。 “再见和珍重!” 说完这句话,朱萨克头也不回就急奔向远方,度快的跟一匹受惊的马差不多。 “这……”奥斯科愕然的瞧着朱萨克先生绝尘而去,还不明白到底生了什么事。 “先生,似乎,朱萨克先生十分害怕您和琳恩老师的老师,也就是格兰德魔法师。” 一旁的庇卡底人表了自己的见解。 “琳恩,你告诉我,老师格兰德真的很可怕吗?”奥斯科严肃无比的对琳恩提出了这个问题,他不禁开始担心起自己的未来。 “不可怕啊,要论魔法实力的话,他并不是最可怕的魔法师,维克多大叔肯定要比他厉害,而且,维克多大叔是我见过最可怕的人,不只是因为他拥有的强大魔法力量…” 琳恩更是对刚才生的怪事迷茫无比,她迷糊着脸回答着。 听到琳恩的答案,奥斯科就放下了心事,虽然琳恩的话里提到了一位更可怕的魔法师,可是,维克多大叔又关他什么事?他根本就没多加任何的关注。 第三十八章 先生 上 此时,在罗浮宫里,罗依十三正坐在书桌前手抚额头出神的思考着一件事,今天几位想来凑牌局的先生都被这位至尊陛下无情的打了,因他准备动一场前所未有的军事行动,在召开御前做战会议之前,他不得不为这场战事做足够周详的思考。 不过,所谓周详的思考并不是说这位陛下要制定出一系列的做战计划,这对罗依十三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先王亨利四世的军世才能,他根本就没继承到一丝半点。 他所考虑的问题是:这次平定克莱斯顿的暴乱可以说是他继位以后一个重大无比的战事,还牵扯到先王陛下的声誉,必会有人提出异议,另外,他也希望能通过这场难得的战事,来尽可能的拉拢一些贵族为王室效忠。 罗依十三还未结束自己的思考,就瞧见自己的贴身仆从朱萨克来到了他的近前,脸上明显有受到惊吓还未完全淡褪的苍白。 “如何,我亲爱的朱萨克,我让您通知的人,您都通知到了吧?” 罗依十三了话。 “是的,陛下,我全都通知到了,但是,魔法协会的话…” “没关系,我对那帮吸血鬼所抱的希望,永远都不过祈祷奇迹生的希望。”罗依十三撇了撇嘴,用这动作搭配着他话语的内容,显得这绝非他关注的重点,可是,稍后罗依十三就现朱萨克有着欲言又止的表现。 “怎么,先生,难道您又有什么苦难要向我诉说?您还是埋在心里吧,您知道,我在这件事上并不能给您主持正义。”罗依十三就略有些诧异的又了话。 “不,陛下,事情要远比你想象的复杂许多,在这里,我先要请求您的谅解,在您同意后,我才告诉您一件十分不得了的事。” 朱萨克回答出这句话的时候,面色愈加的古怪,罗依十三将之瞧在眼里,好奇心就愈加被撩拨了起来。 “我谅解您的任何过错,除非是您背叛了我,您快告诉我,到底生了什么事。” “噢,陛下,我可不会背叛您!我所征求的谅解是――我遵从了您的命令去魔法协会时,碰上了一位先生,就是今天早上刚刚被您褒奖过的小伙子奥斯科,这位先生的品性真的如您夸奖的那样,是位勇敢而热心的绅士,这一点,我十分认同,当他知道我对前往魔法协会充满了忧虑的时候,他就不顾一切的想要替我完成您交付的这个任务。” “然后呢?”罗依十三就更加疑惑了,“然后呢,先生,您请求我谅解的就是这件事吗?我完全谅解于您,因您碰上了一位热情而又勇敢的绅士,他既然愿意帮助您,您就没理由加以拒绝。” “然后,那小伙子就替我接过了您的任务,前往了魔法协会。”说到这里,朱萨克脸上的表情已经变的更加古怪,“事情的重点来了,那个小伙子硬是从魔法协会带出来了一个魔法师。” “天啊!”罗依十三猛的从椅子上起了身,“这难道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吗?您还等什么,那个加斯科尼小伙子是否就和那位魔法师等在外边?您真不应该先向我通报,而应该直接将他们引见到我的面前。” “等等,我还没讲完,陛下。这算是一件好事,但仅仅是对于陛下您和我来说,但是,对那个受您赏识的小伙子来说,就绝不是一件好事了,更确切的来说,这是一件天大的祸事。”朱萨克的表情认真无比。 “此话怎讲?”罗依十三被搞迷糊了。 “他带出来的那位魔法师是个未成年的少女,而这名少女的老师您猜是谁?是魔法师格兰德!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拥有非凡勇气的小伙子是在没有得到格兰德同意的情况下,就怂恿他的学生逃出了魔法协会!”朱萨克讲出这段话的同时,声调又有准备变音的征兆。 “什么?”罗依十三大喊了一声,震惊的差一点跳上身前的书桌,“您说什么?您说那个加斯科尼的小伙子竟然胆敢从魔法协会里诱骗出一个未成年的少女?还是格兰德的学生?” “正是如此,陛下,所以我就没敢和那个小伙子多搭话,而是以我最快的度回到您的身边,向您报告这件事。”朱萨克回答的肯定无比。 “就算地道的魔鬼也不敢干出这事!”罗依十三猛的一拍桌子,万分肯定的下了这个定论,“这可真是胆大妄为!不,这已经出了胆大妄为的程度,我简直就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朱萨克,您告诉我,这要怎么说?” “陛下,以您的睿智还找不到词语来形容,您的仆人就更找不到了。但是,我明白这一点――那个小伙子已经成了货真价实的灾难之星、暴风之眼,谁挨上他,就保不准得倒大霉。”朱萨克提点着罗依十三。 “是啊!您说的可真有道理!”罗依十三舔着变的干涩的嘴唇,稍后,他就以着一种无上的威严了话,“我从所未有的严厉命令于您:您必须要为这件事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是这件事情的知悉者,另外,罗浮宫的大门从今日起就对这位‘暴风之眼先生’彻底关闭了,谁也不准放他进来,我们要彻底和这件事划清界限!” “噢!陛下!您的这份命令真是英明无比!简直打进了我的心坎里!您的仆人无论以任何名义,都坚持要按您说的去执行!”朱萨克表现的就像即将奔赴战场的军人一样慷慨激昂。 至此,罗依十三紧绷的情绪才稍有些缓和,他端起书桌上加了奶的红茶,吞了一大口之后,又将茶叶咀嚼完毕,脸上才逐渐有了欢快的神色,而这神色从一产生开始,就一不可收拾的扩散了开来,最终,罗依十三的高兴劲瞧起来要远远胜过打牌赢了钱。 “真是活见鬼!”罗依十三畅快的说着自己的口头禅,“这个加斯科尼小伙子又立了一个天大的功劳,就从没哪位先生为我在这件事解过气!从魔法协会里诱拐传说级魔法师的学生?哈哈,这真让人高兴!可是呢,我又不能嘉奖于他,这可够遗憾的。” “陛下!您必须得嘉奖于他!因您知道这样的人是多么的难得,即便您不能当面给予他赏赐,至少也得挑选个合适的时机,悄悄的给他点什么。” 朱萨克也是觉得小伙子替他出了口恶气,不由替奥斯科讲起了话。 “好吧,好吧,先生,您说的很有道理。”罗依十三捻动着胡须,“等这次克莱斯顿的战事结束,只要这小伙子有那么一丁点功劳――即便他只用剑捅死了克莱斯顿的一只老鼠,我也总有借口赏赐于他,一个骑士的爵位?我可真够大方的!先王在位期间也只赏赐了那么几个人。” “陛下,我想,这赏赐对那位加斯科尼小伙子来说真是再合适不过了,要是您的身边再多几位这样的骑士,您就肯定能像先王一样在艾而多历史上留下您英明王者的名声,我誓!”朱萨克知道这位至尊陛下改主意的度比天气突变都更让人难以琢磨,所以,他拣了些罗依十三最爱听的话语,来趁机敲定这件事。 “是啊!按您这么一说,我更是非得如此了。”果然,罗依十三更见高兴了,“您得替我记着这件事,在合适的时间提醒我,您知道,我为王国操劳着太多的事情,指不定哪一天就抛在脑后了。” “愿为陛下效劳,您可以写一个备忘便笺,我帮您收藏着。”朱萨克还是有些不放心,抵赖对这位至尊陛下也从来都不是什么难事。 罗依十三这次可能真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竟然真就听从自己的仆从的建议,书写了一张便笺,又特意的加盖了自己的印章,然后交给了朱萨克。 “现在。”罗依十三伸出一只手,模仿着先王亨利四世在抉择某件大势的姿势,“我就有更好的心情去和那些先生好好谈谈这场必胜的战争了。” “陛下,您听,佩斯佛先生、艾德里克先生…就在楼下了。” 第三十八章 先生 下 姑且先不谈罗依十三是如何主持这场意义重大的御前做战会议,奥斯科与朱萨克先生的碰面完毕之后,就还有一件重要无比的事等着他――那就是卡利德先生家中的宴席,新晋的皇家卫队剑士奥斯科正是这场宴席的主角,现在的时间大约是一点半钟,奥斯科自认为自己已经迟到,这必然会引起某些先生的非议,但爽约的话,问题将会变的更严重。 他原本准备带琳恩一起去参加宴席,可是,他又一想就放弃了这个打算,因这个场合并不适合有女士在场,另外,皇家卫队的剑士,大多数先生他还都不熟悉,就不适合与他们分享琳恩身份的秘密。 所以,奥斯科给了庇卡底人一些钱,分派他带着琳恩先去找一间美味旅店解决午餐问题,当然,在分派好这个任务后,奥斯科还不忘记特意叮嘱跟班兰斯杰,一定不能让琳恩惹出什么事,吃完之后,马上就带琳恩回他的住处,等他回来。 “可是,先生,您认为,琳恩小姐会像您的某个表妹一样听话吗?”庇卡底人对任务的后半部加以质疑,这已经出了他能力的范畴。 “亲爱的琳恩,我现在有点事,必须得离开一段时间,但我会留下兰斯杰带你去吃上一顿您从未品尝过的美味午餐。在这里,我必须得再次提醒你,您在魔法学识方面虽然博学无比,可是,在这个世界你暂时还是无知的,所以,为你着想,我希望你能听从我的安排,也就是兰斯杰的安排,吃完饭,就回家,等我回来,好吗?” 奥斯科以尽量和蔼的声调和琳恩商谈着,他不确定琳恩是否会同意,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琳恩竟然没有表达任何不满的就接受了,对此,奥斯科倒是有些难以理解。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未知不但会激人的好奇心,更会激人的畏惧心理,这是事物必然存在的两方面,琳恩确实渴求在这未知的世界掘她从未掘过的乐趣,不过,她潜意识里希望这是一步一步的,最好能在有人安排和引导的情况下,而担当这个角色的就是奥斯科,在这个未知的世界,同一个老师的奥斯科就是她最亲近的一个人,少女的依赖心理就自然而然的变成了顺从。 等到庇卡底人带着琳恩离去,奥斯科呼了口气,收拢了担忧的心思,就一路快步走向卡利德的住所。 在迹者大街上,卫队剑士卡利德租住了一套十分宽敞的住宅,虽然房屋有些老旧,但内部装潢十分不错,特别是还有个面积不小的阳台,刚好能放下一张矮桌,当天气好、又没有公务的时候,卡利德就经常聚一些朋友,一边打牌,一边享受享受惬意的阳光。 据某些卫队剑士揣测,卡利德租住这间住宅的租金应该已经出了他的军饷,不过,有资格享受优越生活的男士们总是有办法的人,不管他花的钱到底是来自哪个女人的钱袋,都比窘迫生活着要强上千万倍。 这是这个时代的定义,谁也无可厚非,靠女人迹也并不会让人脸红。当时,流传极广的一个谚语是这样说的:仅仅貌美的女人,也只能贡献出她所拥有的美貌,而漂亮而又有钱的女人还能多拿出一部分钱财。这个风流时代的大多数英雄们,如果不是情妇将许多装满的钱袋系在他们的马鞍上,那么他们既不能崭露头角,也不能进而出人头地。 所以,卫队剑士卡利德也只是顺应着时代的脚步而已,当然,不可否认的是,这位先生十分拥有风流的天赋,这在广大男士之中是极稀有的,丝毫也不比成为魔法师的几率大,用熟悉他的朋友的话来讲:他拥有一颗通透之心,无论哪位女士的所思所想藏的多隐秘,都能被他尽数知悉。 在这样的先决条件之下,卡利德先生就成了别人艳羡的对象,他在剑士卫队的风流传闻从男爵夫人起步,一直到某个高贵的公主,每个谈论的先生都信誓旦旦的保证,这绝对真实,而做为主角的卡利德也从不开口否认。 不过,此时的奥斯科还并不知道关于这位他在卫队剑士的第一个朋友的种种风流事迹,他按着卡利德提供的地址来到他的宅子前,第一眼就觉得这位先生的住所要比他在掘墓人街阁楼的顶层气派的多。 卡利德的跟班艾许正在阳台上张望着,今天的他格外换上了一身光鲜的紫色紧身衣,身上披着主人替换的旧斗篷,不认识的人乍一看,还可能误会他的身份。 艾许明显是被主人吩咐待在阳台上,担任等候奥斯科到来的任务。所以,当艾许看到小伙子奥斯科出现在他视线里的时候,他就高兴万分的喊了起来。 “先生,您来了,噢,我不得不说,您来的巧极了,不早也不晚!宴席正准备开始,卡利德先生和我可真是忙了一整个上午。” 没有迟到吗?奥斯科觉得这可真值得庆幸,他对艾许回了话之后,就瞧着这位跟班匆匆的回了屋,想必是去通知他的主人去了。 在奥斯科还未走到门前时,门已经被打开了,卡利德一脸喜悦的站在奥斯科的面前,身旁是众多热情捧场的卫队剑士同仁们。 “先生们,我们的主角来了,不早也不晚,我早就说过,这位先生绝不会迟到,除非是碰上了什么大事,非他去做不可。” “我是该早点来的,可是,不晚就好,也能避免给诸位留下个坏印象。” 奥斯科不无庆幸的回了话。 “那么,先生们,也包括您在内,亲爱的杰克,我建议我们现在就回屋内端起属于自己的那杯酒,这第一杯酒的祝贺词该怎么说来着?” “为诸位的健康!”奥斯科一边回着话,一边被众人迎进了大门。 “不,这句话虽然也够吉利,但必须得放在第二位。”卡利德拍着奥斯科的肩膀,将他迎进了门里。 从进入房间之后,奥斯科才知道为何自己这时到来,竟没有迟到的原因。因整个房间里都被大肆装饰了一遍,天花和墙角都装饰了彩带,地面上更不知从哪弄来一块红地毯,从一楼顺着楼梯一直蔓延到二楼。 这可真够隆重的!奥斯科高兴无比在众多卫队剑士的怂恿下,第一个上了楼,然后,在楼上宽敞的大厅里,他瞧见了一张气派的宴会长桌,搭配着干净整洁的华贵桌布,桌上的餐具与酒食的摆放也花费了极大的心思,使之完全匹配一场宴会的档次。 “如何,先生?您对我的安排满意吗?”卡利德得意的了话,奥斯科给他的钱,他倒是一半都花在了装饰之上。 “十分满意,再没有比这更满意的了,所有人都在场了吗?”奥斯科边说话边在艾许的指引下端起了属于自己的那杯酒。 “都在了。除了有公务的先生之外,该来庆贺的人都来了。”伴随着卡利德的回答,众人也相继就位,端起面前的酒杯。 “那么,为诸位的健康?”奥斯科带头将酒杯一举。 “为又一名真正的绅士成为我们的同仁。”众人一致的念出这句祝贺词,就欢笑着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第三十九章 史无前例的御前作战会议 上 当皇家卫队剑士们在卡利德的家中用宴会来庆祝奥斯科的荣升时,下午的罗浮宫也并不寂寞。按说,罗依十三是要主持一场御前做战会议,可是,纵观艾而多的历史,就从没有过如此古怪的先例,这已经不能单单称为一场严肃的会议,而应该称之为“做战会议的荒诞宴会”。 同样是一场宴会长桌,但比卡利德家中的那张临时租借来的要高档的多,唯一有所遗憾的是,桌子上的食物寥寥,就连酒水也有限制,每位先生最多不过三杯,且最后一杯还要留到特定的时机。 即便如此,即便罗依十三吝啬的出了奇,可是在宴会桌旁落座的十几位先生们没有一人脸上流露出不满的表情,甚至几位脸上还带着些得意劲。至于原因,有资格与罗依十三共处一席的无一不是名声与地位非同一般的人,两者差其一,就免不得享受一旁沙的待遇,更差者,则连位置都没,只能尽量挺直了胸膛,做一副随遇而安的姿态。 罗浮宫的会议厅,整整接纳了五十几位先生,这数量还是将那些仆从跟班类的排除在外,就单从人数上来说,这次做战会议就史无前例。 “先生们,王国的勇士们,既然我们已经为我们的健康干了杯,那么,就让我们开始谈些正事。” 罗依十三接过了仆人朱萨克递过来的手绢,慢条斯理的抹了抹了嘴巴,就将手绢递回给朱萨克,了话。 其实,到来的大多数人并未知道这位性情古怪的至尊陛下到底有什么打算,不过,他们都熟知罗依十三的为人,既然是御前做战会议,就肯定少不了一场战事,而罗依十三本人十分擅长侍强凌弱,从不动没把握的战事,所以,这些耿纳上层社会的贵族绅士们表现的十分平淡,只有几位先生稍私语了几句,会议厅就重新回复了安静,大家都将目光集中在罗依十三身上,等着这位陛下进一步阐明他的打算。 “我的秘探给我带回了消息,使我在忧虑中做下了一个决定――我需要诸位偕同我平定克莱斯顿的暴乱,做为新教徒的一个重要据点,克莱斯顿已经成为了一个孕育野心和纷争的温床,我的敌人们都想要看到我的子民背叛我,甚或是艾而多王国的分裂,我不惜动一场战争,正是要警告我的仇敌们,使他们知道,我的怒火一旦泄出来,会是一种多可怕的力量!我要彻底铲除这颗艾而多动乱的毒瘤!” 罗依十三的这段话刚一说完,原本安静的会议厅里轰然一声的骚乱了起来,众多先生交头接耳,都为这位陛下的决定震惊而又迷惑。 坐离罗依十三最近的巴松皮埃尔侯爵当先的了话:“陛下,您的忧虑之心,我们都能感受的到,可是,我不得不提醒您一点,先王陛下早在三十年前曾与克莱斯顿的新教徒们订立了和平之约,您要出兵克莱斯顿,就等于否决先王的忠信度。” 这位巴松皮埃尔侯爵在王国贵族中的名声属一属二,当他谈及先王时,比在场的所有人都更有立场,因巴松皮埃尔跟随着先王大大小小经历了数不清的战役,直到塞桥战役获胜,亨利四世成功加冕艾而多的国王,这位忠诚之心非同一般的先生就获得了侯爵的封赏,但是,这还远远比不上他的另一个封号――巴松皮埃尔元帅,在整个艾尔多的上层社会,能享有这名号的也仅此一人。 不过,正是因这位元帅与亨利四世非同一般的友谊,他就成了先王生前决策最坚定的维护者。不可否认,亨利四世是一位艾而多历史上少见的英明君王,他在生前曾与巴松皮埃尔谈及过与克莱斯顿新教徒签定和约的深远意义,这不仅仅是一份和约的问题,而是一种态度的表明,牵扯到艾而多王室与神圣教廷之间的复杂关系。 “三十年过去了。”罗依十三的神情有些失落,可能是为了缅怀先王的逝去,也可能是伤感于先王逝世后,他仍得不到某位先生应给予自己的忠诚之心。 “三十年过去了,先王在世的时候,可没有那么多胆敢与之为敌的人;先王在世的时候,可没有那么多卑鄙者敢将阴谋之手伸向克莱斯顿;而现在呢,心怀不满的西拜尼人、英伦人、疯狂的冒险者、异教派想要迹的士兵,都在别有用心人的唆使下蜂拥到了克莱斯顿,与新教徒们联合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庞大的做乱联盟。” 罗依十三意兴阑珊的说完了这一长段话,但是,他伤感的时间也仅仅这么一会儿,稍后,他就用一种尽可能体现出君王威望的口气反问巴松皮埃尔。 “巴松元帅,我知道先王的英明深入您的内心,但是,现在我要问您,一方面是维持先王的忠信度,而另一方面是艾而多王国的分裂,您选哪个?我听从您的答案。” 巴松皮埃尔张口结舌,这个问题恐怕只有那么一个答案,身为一名王国的元帅,身为亨利四世王权的奠基者,他不愿意看到先王的忠信度被践踏,但是,他肯定更加不愿意看到艾而多王国的分裂。 “三十年过去了。”巴松皮埃尔也失落的叹了口气,却不得不面对事实,罗依十三不是亨利四世,克莱斯顿也不是当时的克莱斯顿,三十年,大6的局势又生了怎样的变化? “陛下,我无话可说,假如您需要老巴松穿上戎装,那么,我就尽我所能给您带来一场胜利,就像我对先王多次保证过的那样。” 巴松皮埃尔以元帅的身份起立行礼,而罗依十三也不敢怠慢,随即起身就布了自己的第一个任命。 “那么,巴松皮埃尔元帅,这次平定克莱斯顿的暴乱,您就享有军队的最高指挥权,以先王和我的名义共同做出委任。” 等巴松皮埃尔重新坐下来之后,会议厅里就再次的恢复了宁静,这时,在场的诸位所考虑的已经不是罗依十三为何要动这场战事,而是,罗依十三为何将他们也邀请到了会议厅?甚至有不少的先生都开始思考,自己又能从这场战事里捞取到什么? 仍然站着的罗依十三紧接着就慷慨激昂的了话:“从先王去世以后,罗浮宫的会议厅就从没聚集过如此众多的能人志士,为了能将诸位的忠诚永远留在我的身边,也为了能将我公正公平的品德深入人心,在场的诸位全部能以领军将领的身份参与这场战事,假如各位同意,稍后就会有委任令放给诸位,我保证,等到克莱斯顿的战事结束,参与的诸位全都能在胸前别上一枚皇家勇士勋章。” 在场的众人惊叹声响成了一片,面对着这位吝啬的出了奇的陛下,众人原本以为还只能在自己家族的族谱上添上这么一笔――曾于某某年,以某某军衔,参与平定克莱斯顿叛乱,得到陛下的口头嘉奖一次。 但现在,有了这不菲的物质奖励,于是,在场的大小贵族无不齐声话:“愿为陛下的旨意粉身碎骨,愿为艾而多的和平流尽最后一滴鲜血!” “很好,很好,我看到了诸位的勇敢之心,身为艾而多的王者,我必须也得有所表示,我将随同诸位亲身奔赴最前线之地,以我的勇敢,来加倍鼓舞诸位的勇敢。” 罗依十三看到时机已经完全合适,就补充了这个决定。 “陛下,这恐怕不太妥当,您是艾而多的王者,就不必至身于危险的战场中,您就应该留在罗浮宫的窗前,时刻等待检阅您凯旋的勇士们。”巴松皮埃尔元帅又提出了异议,原本罗依十三委派如此多的贵族随军出征,就已经引了他的极大不满,可是,他也不能甘冒得罪整个耿纳上层社会的危险来反驳罗依十三的这个决策;况且,他也明白,假如先王亨利四世是个能给整个王国散光和热的太阳,那么,这位陛下就是黑夜里孤独的月亮,实在是需要一些星辰围绕在他的身旁,来点缀艾而多王室的尊严。 但话说到底,罗依十三不是亨利四世,巴松皮埃尔完全确信这位陛下御架亲征,绝不会对获取胜利有任何的帮助,还更有可能延误战机,是该有的胜利变的复杂而曲折。 “这也是事实,不过,我决心已下,艾德里克先生,您告诉我,身为我的挚友,您愿意仍像以往那样,用您的勇气加上您的剑,担当为我守护的责任吗?” 罗依十三将视线转向了皇家剑士卫队的队长,艾德里克。 “万分愿意,就像我一直像您保证的那样,我的剑,就只为您服务,陛下。” 艾德里克从罗依十三说出决定御架亲征的打算时,他就知道这次克莱斯顿的战事绝少不了皇家剑士卫队的份儿,他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所以,当罗依十三一问,他绝无任何迟疑的就慷慨沉词,语气之爽利,让在场不少的人都钦佩不已。 艾德里克是位真正的绅士,而真正的绅士往往都能说到做到,这被在场的所有人都一致认同,就连巴松皮埃尔也包括在内。因此,艾德里克一话,原本持有异议的巴松皮埃尔就无话可说,他再开口,就是质疑一位绅士的品德。 “那么,艾德里克先生,您就带上您的剑士卫队跟我一道儿走吧,现在,”罗依十三举起了面前的酒杯,“为胜利?先生们。” “为艾而多的和平的未来!”众人举杯齐声话。 “为和平,更为教训我的仇敌!”罗依十三瞧着团聚在他身旁的先生们,此时此地,他从没感受过自己拥有这王者该有的号召力。 第三十九章 史无前例的御前作战会议 下 罗浮宫里的御前作战会议圆满结束,各位先生领了委任令之后,就回家去做准备,该定做的铠甲要及早定做,就算有了,也得上上漆,打打蜡;此外,耿纳距离克莱斯顿可并不是一次短途郊游的路程,而一个长途的旅行,就需要为之做个详细的计划,该带些什么东西,该带上哪几名贴心的家丁,这都够这些先生忙碌的了。 皇家剑士卫队队长艾德里克先生一回到自己的府邸,就分派他的仆从阿巴登去召集所有能召集来的部下,而阿巴登一出公馆大门,就目的明确的直奔迹者大街。 在卡利德家中的庆贺宴会上,众人吃饱喝足,正在用闲话搭建友谊的桥梁,可是,伴随着阿巴登的到来,并传达了艾德里克先生的召集命令之后,所有先生们都一致认同宴会要至此结束,因他们都知道非有大事不可,否则,艾德里克先生绝不会打搅卫队剑士的空闲时间。 于是,卡利德就果断的留下跟班艾许在家中收拾残局,众多喝的醉醺醺的先生就手挽着胳膊,排成了几排,以使脚步走的更稳,浩浩荡荡的出前往艾德里克先生的府邸。 当这些人齐聚在侯客厅时,艾德里克瞧着这些先生通红的脸,脸上并无流露出任何的不满,他知道他的这些部下是因什么而开怀畅饮,要不是他公务实在繁多,说不定他的同乡小伙子的庆贺宴会上还会多他一个名额。 “先生们,现在有一件大事摆在你们的面前,我们的陛下决定御架亲征,去平定克莱斯顿的叛乱,当陛下问我是否能保护他的安危时,我的信心来自于诸位的勇敢,以及对陛下的绝对忠诚。所以,假如你们也像我这样认同这些绅士们品德的话,就向我做出保证。” 艾德里克先生特别善于操纵他的部下,他的每一句话往王听起来都是基于对他部下的厚爱,使卫队的剑士们既崇拜他,又绝对服从于他,一如面对自己的父亲一般。 所以,当艾德里克的话音刚一结束,尽管一些头脑不太清醒的先生们还未明白究竟生了什么事,但是,只听到那些激励与赞扬的话,就足够这些绅士们群情激昂了,那吵嚷起来的声音几乎掀破了公馆的房顶。 “很好,很好,我听到了绅士的保证,这下子我就完全放心了,因为你们的承诺就是我对陛下的承诺。现在!”艾德里克激昂的声音突然淡了下来,却转成一种更见严肃的口气,“现在,先生们,你们明白了你们的任务,但是,还有一点,我也必须得加以提醒――你们准备前往的是战场!我不知道在场的诸位究竟有多少人曾上过战场,但有也恐怕是少数。诸位得明白这一点,与全副武装的敌人交手绝不同于和绅士之间决斗的较量;再华贵的紧身衣,再漂亮的斗篷,在战场上也比不上一件结实的铠甲来的有价值;前者能给你让别人艳羡的目光和称赞话,但是,后者却能给你生命的保障。所以,出于对诸位安危的考虑,也许我的这份考虑有些多余,但我仍强制的建议所有人――必须置办装备。稍后我会提前预支各位下个月的军饷,时间不多,一周的时间,当陛下在罗浮宫窗前检阅他的剑士卫队时,我不希望看到哪位先生仍做今日的装扮。” 艾德里克的这一长段话说完,和刚刚群情激昂完全相反,众多卫队剑士面面相觑。置办装备?这笔巨大的开销,将会使得大多数先生在接下来的一周内愁眉不展,卫队的剑士们虽然在平日里什么都不在乎,但是,这已经牵扯到军纪的问题上了,他们都知道艾德里克先生从不在这方面开玩笑。 奥斯科的脸上的已经生出了懊丧的神色,原本他是有钱的,罗依十三今天早上还刚刚赏赐了他四十几枚金币,假如他有罗依十三的优点,可能这钱剩的还多,可是,刚刚一阵铺张浪费的吃喝,已经使这笔钱所剩无几了,他将目光瞧向卡利德的时候,恰恰碰上这位先生也正瞧过来,脸上也一副料想不到的苦笑神情。 “假如哪位先生实在没办法,到时间就来找我一趟吧!”末了,艾德里克又补充了这么一句,就摆手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去处理军饷的问题。 这听起来倒是个好办法,卫队剑士们都知道这位队长年俸两万金币,可是,艾德里克队长已经自掏腰包的提前放了一个月的军饷,在如此仁至义尽的情况下,哪位先生还敢去找艾德里克,就是一名绅士的自尊心所不能容忍的事,还必遭人轻视和耻笑。 众人一路欢笑着来到艾德里克的府邸,又挨个领了军饷,失神的离开。绝大部分人回到住所之后,就开始绞尽脑汁的书写一封又一封肉麻的情书,希望能有所收获。 奥斯科与卡利德走在一道,两个人想办法总比一个人要容易,这是奥斯科认同的一点。 “先生,您帮我算算,置办装备需要多少钱?我在这件事上没经验。” 在漫无目的行走途中,奥斯科苦闷着脸了问。 “全算上的话,即便怎样精打细算,也至少得要一百金币。”卡利德回了话,相对于奥斯科的愁眉不展,这位先生就显得安稳的多,似乎这件事根本难不倒他。 “竟然要这么多?”奥斯科听到这钱数就跟听到噩耗一般,“您跟我详细说说,具体都要什么东西?能节省的总得节省。” “先,您总得需要一匹马吧?”卡利德遵照朋友的要求,讲述了起来。 “是的,可真遗憾。”奥斯科口中的遗憾是因为又一个后悔,他后悔自己再来到耿纳之初,实在不该贪图五个金币,就卖掉了那匹怪马。 “此外,您的跟班也需要一匹马。” “要给跟班也买匹马?”奥斯科十分质疑这笔开销的必要性。 “这是贵绅应有的派头,除非您想让您的跟班跑步去克莱斯顿。” “不是,我仅仅是说:有时候一头漂亮的骡子跟马瞧起来也差不多,而骡子的想必要比马便宜一些。”奥斯科不得不换另一种方式,以图节省钱财。 “这样的话也行,不管是一匹骡子还是一支会飞的扫把,总之,您的那位庇卡底人总得骑个什么东西。此外还需要的就是铠甲,最好附带上盾牌,当然,盾牌可有可无,全在您自己的选择;武器也是必需的,细刺剑上了战场恐怕不大好用,您必须得买一把威力足够,又能被您驾驭的利器;另外,您还需要一个大的旅行箱,大致就如此了。” “一个空的旅行箱?”奥斯科只往节省方面考虑,一派天真的神色让卡利德哑然失笑。 “不,先生,是一只装满东西的旅行箱,足够满足您旅途上的一应需求。” “好吧,我算了算,即便这些东西加在一起,也用不上一百金币吧,最多八十个金币。”奥斯科脑子转动着得出了这个计算的结果,他就继续天真的问。 “是啊,您还高估了,这至多需要七十个金币,假如您有足够耐心讨价还价的话,可是,您去克莱斯德的路上总得吃东西吧?总得抽空喝上一杯吧?您和您跟班的马总得吃草料吧?这笔钱无论如何都是省不掉的,只能多而不能少。” “天啊,让陛下再赏赐我一百金币吧。”奥斯科闻言之后绝望的揪住了自己的头。 “这太不实际,您指望着这个飘渺的希望,还不如指望您能在街上拣一个装着一百金币的钱袋呢。” 卡利德嬉笑了一声,应对着他朋友的奇思妙想。 第四十章 后宫 种马 上 在掘墓人街,奥斯科和卡利德辞了别,带着满腔的愁闷,回到了自己的那间阁楼,当他推开房门之后现庇卡底人和琳恩果然安静的等在他的房间内,一个在对着石板着呆,另一个则对着房门着呆。 奥斯科一进屋,似乎就给两个呆的人注入了某种鲜活之力,琳恩第一个反应过来,三步两步的蹦到奥斯科的面前,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奥斯科没兴趣。 “你可算回来了,我等你了半天,现在,你准备带我去哪玩?” “带你去玩?谁给我一百金币我就带谁去玩。”这是奥斯科心里的回话,但他嘴上说的却完全不一样:“等等吧,琳恩,你就没看出来我正在为某件事愁吗?” “什么事?快说。”琳恩倒是没察觉出奥斯科回话里的敷衍态度,她只是将好奇心稍做了转移。 “哎,先生,您受陛下宠幸,又在魔法协会如鱼得水,我的老师琳恩还在您的身边,我就不信还有什么事能让您愁。”庇卡底人一边眨巴着酸涩的眼睛,一边也抓紧时机的凑上了话,他的主人不在家,他就得在琳恩的勒令下始终和那块石板做枯燥的斗争。 “还能有什么事?钱!钱!钱!我们的陛下决定御架亲征,去平定克莱斯顿的叛乱,而我们这些卫队剑士们就得拿钱出来置办装备。” 奥斯科仰头向天花板,一副有所哀叹,又有所祈求的神情。 “要多少钱?先生,我猜肯定不是一个小数目。”庇卡底人一边问着这句话,一边趁着奥斯科不注意,偷偷的将口袋里的几枚银币转移到了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这些钱的来处还是刚刚他带琳恩去旅馆吃午餐后留下的节余。 “一百个金币,我亲爱的兰斯杰先生,您告诉我,我要从哪弄来这一百个金币?”奥斯科维持着仰天长叹的姿势。 “天那!一百个金币!我得算算这究竟能买多少东西?喝上整整半年的安茹葡萄酒?吃上半年的烤鹌鹑?不,不,这都花不完,得买一辆豪华的,套有两匹好马的气派马车,或者是租下一间地理位置出众,又附带小花园的宽敞宅子,天啊!生活总是因想象而美好!” 跟班兰斯杰掰着手指头出神的计算着,不过,他明显弄错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一百金币是他主人急需的,而不是已经掌握在了他的手中,要考虑着怎么花。 “是啊,一百金币可真引人遐想!您还没告诉我,这钱要从哪来?” 奥斯科长叹了口气,调整了脸的角度,以着一副失神的姿态瞅着兰斯杰,马上,他的忧愁就成功的传染了他的跟班,只见庇卡底人不声不响的蹲在了墙角,看着一团蛛网上蜘蛛爬动着,陷入了呆的状态。 “钱是什么,一百金币又是什么?”就在一种忧伤的情绪已经笼罩了一主一仆这个小团体时,还有一人能完全置身事外。 “钱?钱就是万恶之源!而一百金币呢?就是恶魔的爪牙。” 奥斯科咬牙切齿,可是,他的这份回答实在是抽象的过了头,奥斯科瞧着琳恩那张迷茫无比的脸,对他的天真师妹不能理解她的忧愁而内心严重失衡。 “您有钱吗?您身上有金币吗?或者是金银饰也行,对了,您跟着尤兰德老师这么久时间,总得攒了点私房钱吧?拿出来应应急,咱们总得度过这个难关。” 奥斯科如神经病一般的胡言乱语,琳恩倒是好象突然间明白了奥斯科的意思一样,转身就在自己的包裹里翻找了起来。 少顷,琳恩从包裹里翻找出了一个黑色的块状物,高兴无比的递给奥斯科。 “这行吗?”琳恩问着。 奥斯科接过这块色泽漆黑的奇妙东西,在墙上随便划了几划,就失望无比的交还给了琳恩:“这是铅,不是钱。” “这行吗?”琳恩又找出了一个东西。 “这是黄色的鹅卵石,虽然又扁又圆,但也不是金币。” “这行吗?”琳恩的热心真让人感动。 “这是鹅毛笔,没用。” “这行吗?” “这是羊皮卷,不济事。” … “这行吗?” “唔…见鬼,这不是你的内衣吗?琳恩,你拿出你内衣干吗?” 奥斯科瞧着琳恩拿出的东西已经越来越诡异,他就明智的制止了琳恩将自己行囊翻个底朝天的结果。 一筹莫展的奥斯科也蹲在了另一个墙角,这里虽无另一只蜘蛛让他抒情怀,但他的手指头也不闲着,不停的在地面画着***,以图为当前窘境寻找出一个突破口。 到这时,即便琳恩仍旧迷茫不解,但她已经知道这间屋子里的两个男人的心灵已经被忧郁彻底占满,不会多留任何的空隙给她,于是,她就知趣的捧了一本魔法书,用学习来打时间。 两个小时过去,晚餐由庇卡底人跑腿带回家中,当天晚餐的情形是这样的:琳恩在饭桌前兴高采烈、庇卡底人则开始偷偷收集面包皮、而奥斯科呢,不停的长嘘短叹,但比起往日也绝没少吃一片面包。 是夜,当奥斯科不得不与庇卡底人一起在房间打地铺时,他才又意识到,自己需要换租一处更宽敞的住宅了,起码要有两间卧室,不过,这也表明恶魔的爪牙又展壮大了一部分。 经过一夜思绪的沉淀,当曙光微露的时候,奥斯科有了主意。天一亮,他就和他的庇卡底人兵分两路,在耿纳的街上游荡,注意脚下的每一块铺路石,看看先过去的先生是否拉下了什么东西。他们无论走到哪里都留心观察,就好象在追寻什么宝藏的线索,当他们偶然相遇的时候,彼此那忧伤的眼神分明是在问:你找到了什么吗? 这样的景况一直持续了三天,即便奥斯科在以往总是声称自己与幸运之神有亲属关系,但这一次,他真的开始茫然了。所以,从第四天开始,还在大街小巷尽忠职守的就只剩下庇卡底人了。 天气有变的更冷的征兆,这可能是冬天最后一次试图用酷寒来抵挡不可抵挡的季节交替,铅重的阴云将人的心情也压的低落了下来,在去往银顶街织春裁缝店的路途上,奥斯科已不复见头一次、也就是刚受到罗依十三褒奖时的飞扬跋扈神态,他甚至觉得这间裁缝店的店名很有忧郁的象征意义――当然,这纯属情随感迁,指不定哪日奥斯科坠入爱河了,还会觉得这店名很有春情气息。 奥斯科甚至开始后悔起自己实在不该在交付订金的时候,恐吓这间裁缝店的老板娘,在他这时想来,裁缝店的老板娘应该是位善良而又本分的女士,竟无端的遭受到了这份不公正的待遇,他想着当他去拿回订做的衣服时,应该好好向这位女士的道个歉。 他就这样出神的考虑着这些事情,但等他来到裁缝店前,看见那上锁的店门时几乎气歪了嘴。别说道歉的事儿了,奥斯科几乎想即刻踹烂裁缝店的大门。他记得三天前他交付订金的时候,那位女士是怎么说来着?她信誓旦旦的保证,当他三天之后过来,就必定交货。虽然一位女士并不非得像一位绅士一样信守诺言,可是,奥斯科还是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愚弄。 被“恶魔爪牙难题”折磨了整整三天的奥斯科,在这一刹那,他就出离的愤怒了。在失去常态的情况下,他干出任何违背常理的事情都是能被理解的――他蹲在了裁缝店的对面,打算一直等到老板娘回来,再去找这位女士泄他的怒火。 孰料想他这样一等,竟然就等过了中午,愤怒越积越多,就有不少开始转换成耐心的成分,奥斯科从附近找了间酒馆,随便买了几片面包,就继续他这不可理喻的等待行为。 “她愚弄了我,又让一位满腔怒火的绅士等她了这么久的时间,我向她索要点赔偿就完全合乎情理了。”奥斯科啃完了干面包之后,这样的自言自语着。 刚刚已经描述过,今天的天气有变冷的征兆,果然,中午刚一过,就突然刮起了狂风,看那越积越厚的阴云,恐怕下午就可能下点雪。奥斯科身旁一没火炉,二没特别能御寒的大衣。于是,不过片刻,他就和那些枯枝败叶一样被狂风撵到了墙角。这里能避风,也仍然能看见裁缝店的大门,可是,旁人就不那么容易现这里还蹲着一个绅士了。 奥斯科手脚逐渐麻木,在感觉越来越冷的同时,与之相对应的是,他等待的决心也越来越坚决了,他觉得他受的这些苦不会白受,早晚得找债主连本带利的讨还回来。 第四十章 后宫 种马 下 从下午又到黄昏。 奥斯科几乎就要放弃了,因他好几次在心里都将自己这行为定义成了愚蠢,最后,扑簌簌的雪花彻底的让奥斯科认清了这个事实:他干了一件蠢事,还干了整整一天!不过,即便他彻悟了这一点,他还是又多等了一会儿。 但仅这么一会儿,天就全黑了,雪还没下大,所以,没积雪的映衬,光线就不见明亮。奥斯科不断的往手上呵着热气,可是,这微薄的帮助丝毫无济于事,他只觉得他的两只手简直不听自己使唤了,只能将之相互穿插塞进了袖管里,同时,又深蹲着身体,将胳膊夹在胸脯和大腿之间,进行严密保护。 “最多半刻钟,我不能为了一点赔偿的钱,就将自己冻死在这里。” 奥斯科给自己做了最后通牒,但就在这时,奥斯科突然瞧见了一个人正往裁缝店的方向走来,由于光线的原因,奥斯科也瞧不大清楚。他尽量的眯起了眼睛,他认为这会有帮助,事实上这确实有帮助,在聚精会神的情况下,奥斯科先就判断出了对方的性别,因她身上无论裹着多么臃肿的外套,那顶大展翅希南帽可绝不会戴在哪位男士的头上。 “天好冷,又下雪。”奥斯科打着哆嗦,“也许我该给琳恩买身暖和的衣服,加一顶暖和的帽子了。”看着这位女士的穿着,奥斯科竟突然牵挂起了琳恩,并在心里如此这般的自言自语了起来。 他这一走神之间,那位戴着希南帽的女士已经径直走到了裁缝店的门前,取出钥匙开了锁,推门的吱哑声将奥斯科的注意力重新的吸引了过来,至此,奥斯科就知道这位女士应就是这间裁缝店的老板娘,也就是祸害他受了一天苦的债主。 奥斯科顿时就被一种奇妙的情绪充塞了整个心灵,他只觉得他受的一切苦都该有个回报了,鼻子开始酸,眼眶也有点热。 他准备起身,但一使劲,竟没能成功的站起来。他的第一个感觉是:糟糕!我的腿冻坏了。但不过片刻,他就理智的判断出这可能是太冷而导致他腿部肌肉被冻的麻木了,他就不再惊慌的抽出了手,花费一些时间用自我按摩来活络冻僵的部位。 在他还未完成这件事的时候,竟又有人朝裁缝店走来了!这一次,奥斯科随便扫了一眼就判断出了来人的性别,毫无疑问,假如一位女士要有这样的身材,非得是万中之一,而且一定要被贯上悍妇的名头,能让绝大多数男人望而却步。 这位神秘男士似乎怀着某种不可告人秘密,这是极显而易见的,奥斯科一眼就从他那谨慎的行姿里判断出来,除了这个,他还戴着顶贝雷帽,帽檐压的极低,衣领又高竖,使奥斯科只能瞧见他眼睛之下的一线的面目。 “好哇,情人来会情妇了,我就知道,织春这店名,听起来就很有淫荡的意味。”奥斯科在心里恼火的诋毁着。 事情再一次证明一个人的情绪会多么影响他对事物的看法,今天早上奥斯科还觉得这店名很有忧郁的象征意义,一天都还没过,就彻底走了样。 奥斯科又仔细打量了这个神秘男士几眼,却隐约的从一个个局部特征里判断出这位神秘男士应是位有派头的贵绅,他不由得疑惑了起来,何等的贵族大老爷,才会跟一间裁缝店的老板娘碰撞出爱情的火花? 奥斯科不由自主的回忆着这间裁缝店老板娘的长相,他记得这位女士的长相并不能算得上是十分出众,但以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还能保有白里透红的肌肤也算是极稀少了,不过,除了这些之外,她手虽白皙,但并不纤巧,脚也证明出身并不高贵,她讲话时虽言辞得当,但缺少一种养尊处优生活独有的拿捏腔调。 在奥斯科做着这番回忆的时候,他的眼睛并没放松对这位神秘男士的观察,奥斯科瞧见他径直走到裁缝店的门前,就曲起手指扣响了房门,三长一短,连续四次之后,店门后就传出了一位女士的声音。 “后宫。” 男士就压低声音果断回答:“种马。” 店门突然被拉开了一条缝隙,那位神秘男士顺手摘下帽子抖了抖,就侧身进了裁缝店。 后宫加种马这种暗号真是匪夷所思!可是,奥斯科却不为之惊奇,只因他的惊奇全都被他另一个现所占据了,刚刚那位神秘男士虽只说了两字,声音又压的极低,但隐约之间奥斯科还是觉得那口音有些熟悉,应该是在某个地方听这位神秘男士讲过话;另外,当这位神秘男士抖帽子上雪的时候,奥斯科看着对方的后脑勺,更是觉得似曾相识, “会是谁?我得瞧瞧去。”奥斯科的好奇心又旺盛了起来,此时,他的那双腿终于也在按摩之后恢复了过来,奥斯科一起身,就化身成了黑夜里的一只猫,地上虽有了些积雪,但他硬是以着一种踏雪无声的脚步,猫行到了裁缝店一侧的窗前。 这扇窗户极小,又面朝北方,既不能为室内透进阳光,担当通风的工作也勉强,因此,主人就将这扇窗户用木板钉严实了,又在木板之后多钉上了一层粗麻布。 所以,当奥斯科来到这窗户前时,他失望的现即便他从木板的缝隙里看进去,也只能看到室内的光亮,根本瞧不见人。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粗麻布还不能完全阻挡声音的传播,奥斯科刚来到窗前,就隐约听到了室内的交谈声,他将耳朵贴上木板的缝隙,就听的更清楚了。 “在佩斯佛伯爵的下午茶聚会里,她得知了这个消息,就分外为您担忧,所以,她今天一大早就叫我进了宫,直到傍晚,我才有机会回来,她埋怨您,您有困难,为何不找她?” 一个女人的声音,奥斯科凭借他优良的记忆力,认定这正是裁缝店老板娘的声音。 这句问话一结束,神秘的男士答复随即而来。 “我不必事事都找她,特别是在我认为我有能力解决这个麻烦的情况下。” 神秘男士的话音刚一落,在窗外的偷听的奥斯科不禁大惊失色!因这时他听的清楚无比,这声音的主人就只能属于他熟悉的一个人、他在剑士卫队里唯一的朋友,卡利德先生! 是卡利德!竟然是卡利德?奥斯科开始有些失神了,从这简短的两句对话里,奥斯科就了解出了这样的一件事,他的这位朋友似乎是与宫廷内的某个神秘夫人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保不准就是情人与情妇的关系。 这可太让人吃惊了!对于初涉权贵***的奥斯科来说,后宫秘事还只能存在于他的想象之中,可现在,就真实的生在了他的面前。 他走神了这么片刻,就以比刚才更聚精会神的状态偷听了下去。 “您有能力解决这困难?那么,先生,您就将您的办法说给我,我好传达给那位为您担忧的夫人。” “嗯…”卡利德的回答倒是有些迟疑了,“我准备变卖一些私人的珠宝,应该能应对过这个麻烦。” “我不得不说,她对您的了解远远出您的想象!就在今天,她已经对您的这句回答做了预测,并告诉了我,就和您现在说的一模一样!您的私人珠宝?您是准备卖掉那枚祖母绿宝石戒指,还是准备卖掉红宝石项链?您就准备彻底抛弃您先祖留给您的最后念想吗?” “但这总也好过让一位高贵的夫人为我担忧!”卡利德回答的声音又变的平淡无比。 “您既然不想让这位高贵的夫人为您担忧,您就应该接受她对您的帮助,喏,这里大约有一百五十枚金币,我出宫时,她就嘱托我带在身上,并务必交在您的手上,使您不忘她对您的情意。” “即便无此馈赠,我也绝忘不了!我早就说过,我的所有忠诚,除了我的朋友外,我就全留给了她。” 卡利德说完这句话之后,似乎是叹了口气。 “是啊,那位夫人正是深刻的了解这一点,才对您慷慨解囊,现在,您收好这钱袋,就回家吧,记得在您出前写好一封信,交给我,我会找时间给那位夫人送去。” “唔,好吧,我现在就走。”说完这句话,奥斯科就听到卡利德起身走向店门的脚步声。 “您要分外小心,虽然您已经够小心了,但我还是不得不提醒您,一旦这件事被别人知道,对您是无恙,还会让您更受人瞩目,但对那位夫人的名誉就会造成极大的损害。” 临出门前,裁缝店的老板娘又嘱托了这么一句。 “这一点,我比您都更要重视!再见,艾莲娜夫人。” “再见,皇家卫队剑士先生。” 至此,这场秘密谈话就彻底结束了,奥斯科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以及踩着积雪的脚步声渐去渐远。 奥斯科又呆了一会儿,才一路若有所思的回了他掘墓人街的住所。 第四十一章 拾金不昧的庇卡底人 上 从织春裁缝店偷听完之后,奥斯科一路小跑着回到了掘墓人街的住所,在他正准备上楼梯之前,竟然碰上了他的房东法佛纳先生,这位先生仿佛就是专门等着他的这个房客,奥斯科一靠近楼梯,他就凑上前来搭了话。 “先生,请等等,您这是去哪了?这么冷,又下雪,我奉劝您,虽然您年轻,但也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因强健的身体也并不能完全阻挡伤寒的侵袭。” 这句莫名其妙的关怀话不由得让奥斯科楞了楞,但随即,他就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并询问这位先生有什么事。 “我这个人呐!总是会有太多的牵挂,就跟那些诗人说的那样:会因一叶而知秋,会因一雨而怀人。这不,天变冷了,又下了雪,而我又现您的住所里多了一个人,我问您一句:那是您的表妹吧?可真让人赞叹!就跟您一样出众。” 房东法佛纳先生说到这里,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专门留给奥斯科插话的机会。 “是啊,那正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妹,我忘了告诉您一声,不过,我想,这也没什么必要,您不会在意的,对吧?我还是想问您一句:您有事没?如您所见,我冷的抖,得赶快回屋子里暖和暖和。” 奥斯科随意的敷衍着他的房东先生,就准备侧身上楼了。 “是啊,这是您的私事,我不应该过问。但假如您不着急,可以先去我的屋子里,我和您谈些事,您不会拒绝吧?” 法佛纳先生又做出了这个奇怪的邀请。 “当然不会。”奥斯科诧异着整张脸,跟随在他的房东先生身后进了他一楼的房间。 进屋之后,奥斯科先感觉到扑面而来的一阵暖意,他随即就现,壁炉的里的火烧的正旺,而客厅的桌子上有个小巧的铁锅冒着热气,里边正煲着一瓶酒。 “您先喝一杯,驱驱寒,再开始我们的谈话。” 说话的功夫里,法佛纳先生就添了两杯酒,一杯给了奥斯科,一杯留给了自己。 奥斯科急不可待的将一杯酒大口大口的吞了,还因太热而灼伤了舌头,不过,他实在是好奇这位房东先生到底找他有什么事。 “您说吧,我喝完了。”奥斯科了话之后,就闭紧了嘴,暗自在口腔里活动着烫的麻的舌头。 “是这样的,我和您十分投缘,这从您刚住在我这里就开始了,我现您是个非同一般的先生,而这样的人呢,往往都不太拘泥于小节,这是我对您的称赞话――我说过,我这个人呐,总有太多的牵挂,因此,我就能帮您思考些您未能思考到的事,我认为,虽然您和您表妹的关系可能极好,就像亲兄妹一样,这一点,我不怀疑,但是,您已经是个体面的贵绅了,就不得不加倍注意您生活的方方面面……” 奥斯科瞧着这位滔滔不绝的先生,觉得自己假如不制止,他很有可能要罗嗦上几个小时,所以,奥斯科不得不插话说到:“是啊,先生,您说的很有道理,我十分认同,现在,您就直说,究竟是什么事让您觉得不妥当。” “您和您的表妹住在一间居室里,这一点,我觉得十分不妥当,特别是还加上您的跟班;另外,我看您虽爱您的表妹,但您想必公务繁忙,就总会忽略一些事,比如,现在天冷了,您的表妹应该有身暖和的衣服,还有,我不得不说,她身上的那件袍子实在和她太不相称了。” 法佛纳察觉出奥斯科喜欢直话直说的交谈方式,他就直话直说。 “是啊,您考虑的很周到,这些问题其实早已经存在于我心里,但正如您所说,我公务繁忙,就总找不到时间解决。” 奥斯科顺着法佛纳先生的话编了个谎,他不是没时间,他时间足着呢!只是缺钱,置办装备的一百金币到现在还没着落。 不过,奥斯科还是不明白他的房东找他谈这些事究竟是要干吗。 “您是个大人物,就总操劳着些大事情,三天前,您刚在罗浮宫接受陛下的嘉奖吧?这一点,我听您的仆人告诉了我,虽然晚了三天,但我还是祝贺于您。现在,您成了一名皇家卫队剑士,也就是说,一位有派头的贵绅成了我的邻居,我们就必须更友善相处,您记得您刚来耿纳的时候常来我这里喝茶谈心吧?是的,是的,我们已经有了友谊,而朋友呢,就得相互为对方考虑,恰巧,我二楼的一位房客搬走了,那是一间三居室的套房,足够宽敞,也足够匹配您的生活,于是,我就觉得您应该搬过去,这样一来,您的一件烦心事解决了,而我们也住的更近了,简直两全其美。” 法佛纳先生娓娓的道出了他的用意。说实话呢,奥斯科是非常感激这位先生的热心,但是,他不认为一间三居室的套房会比阁楼顶层的租金便宜,此时他正缺钱,哪敢接受房东的这份热心? 就在奥斯科沉吟着要怎样措辞拒绝的时候,法佛纳先生紧接着又了话。 “您千万不要拒绝,因这样会让我难过,我告诉过您,我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生,我决定在您搬到二楼之后,就绝不向您提租金的事。虽说您可能并不在乎这一点点钱,但是心意,先生,您明白,心意比钱要重要许多。” 有这样的好事?奥斯科定睛瞧着这位房东先生,他从他的脸上只看出了一腔热忱,剩下的就没别的了。 “您真是个好人,我瞧清楚了,您的心意让我感动,又让我赞叹!” 奥斯科只能这样的回了话。 “那您就是同意了?可真好,我们得再喝上一杯。” 说话的时间,法佛纳先生又倒了两杯酒,这一次,奥斯科就不慌不忙的小口啜着,他明显的感觉到这位房东先生该讲的话还没讲完,也就是说,他可能还有心意没有表达完。 “此外,先生,我曾跟您讲过,我做服饰用品生意,因此,顺其自然的,我就想拿出几件衣服来送给您的那位表妹,她正处在花季的年龄,实在太需要装点了,这一点,就连您也肯定不能否认。况且,先生,请恕我直言,我看到您的卫队剑士朋友来过您的住处,与之一相对比,我就觉得您缺件漂亮的斗篷和肩带,恰巧,我这里库藏着一件天鹅绒斗篷和一条金丝肩带,做工和质料都绝对能让您满意,我就一并送给您。”果然如奥斯科猜想的那样,房东先生接着又说了话。 “还是您的心意?”奥斯科只在乎这一点。 “真诚无比的心意!”法佛纳先生举起了杯子。 “这就好。”奥斯科和法佛纳先生碰了杯。 “最后,我听您的跟班说,您就要随同陛下一起去克莱斯顿参战了,我就更为您忧心了,我觉得我在这件事上假如不尽力,就得遭受良心的谴责。所以,我在没通知您的情况下,就帮您置办了一个旅行箱,里边的东西应足够您路途上的需求;还有,我准备私人提供给您五十个金币,供您一路上的花销。” “仍是您的心意?”奥斯科还是只关注这一点。 “仍是。” “好极了!您很富有啊,我亲爱的法佛纳先生。” “应当这么说吧,先生,我的生活还算宽裕。我做服饰用品生意,积攒了一大笔钱,大约有三千金币,尤其还有一笔资本,投入著名航海家让?莫凯的最近一次航行里,因此,您就明白,比起钱,我更在乎跟您的友谊。” “很好,您是个看重友谊的人,就跟我一样,仅此一点,就值得我与您真诚结交。”奥斯科心满意足的伸出了手,与随即递来的心意之手紧握在了一起。 “那么,先生,我要和您谈的就谈完了,您上楼吧,拿上这钥匙,还有这钱袋,其他的东西我已经提前放在您的新居里了,您一搬进去,就能找到。” “噢,谈完了吗?好吧,我只能说:晚安了,亲爱的法佛纳先生。”奥斯科瞧起来分外依依不舍。 “晚安,我的朋友,非凡的小伙子!” 法佛纳先生打开了房门,奥斯科点头示意,就拎着钥匙又揣着钱袋,脚步格外欢快的上了楼。 第四十一章 拾金不昧的庇卡底人 下 等他兴冲冲回到住所的时候,他正准备跟留在房间里的两个人分享这个好消息,却现出了些状况。他打开门第一眼就瞧见琳恩一脸气恼的样子坐在床上,腮帮子鼓的如青蛙的肚皮,而他的跟班呢?奥斯科马上又瞧见庇卡底人脸上有淤青的痕迹,嘴角也破了,一副挨了揍的模样。 “你可回来了!” “先生,您可回来了,您得替我伸张正义!” 琳恩与庇卡底人一起了话。 “这是怎么了?谁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兰斯杰先生,您又惹琳恩生气了吗?”奥斯科诧异的开口询问。 “不,他在外边挨揍了,我要帮他报仇,他却说非得等你回来。要我说,根本就用不上你,我一个魔法…”琳恩抢先的说了起来。 “好了,琳恩,在这一点上,我倒是十分赞同兰斯杰先生的决定,他幸亏没放您出去给他报仇,您一个魔法,可能就是个天大的祸事,您先冷静冷静。” 奥斯科安抚了琳恩,随即就问自己的跟班究竟生了什么事。 “先生。”庇卡底人一开口就带着哽咽的腔调,就像有着天大的委屈一般,然而,奥斯科知道他这名跟班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只听事实。 “别哭,继续说。”奥斯科制止了庇卡底人继续奔放自己的感情。 庇卡底人就遏止住了过于泛滥的情绪表达:“先生,我知道您为什么忧愁着,您又了解,您的忧愁也就是我的忧愁。于是,今天我仍在外边碰着运气,当我走到好人大街的时候,我瞧见一位先生明显有点喝多了,在掏手帕的时候,不小心掉了点钱出来。” 一口气说到这里,庇卡底人顿了顿话音,似乎是在酝酿着接下来的措辞。 “接着呢?这可是件好事,我是说,没人看见的话,这钱就得归我们。”奥斯科急于想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就插了话。 “是啊,先生,我就是这样想的。我瞧见那位先生掉了钱,就等了一小会儿,当时,冷风刮的正大,街上就没什么人,我拣了那钱,而那位先生也一无所觉,但是,等我准备走的时候,被这位丢钱的先生的跟班现了。” “然后呢?”听到这里,奥斯科对事情已经有了些猜测。 “然后,他的那名跟班可真够猖狂的,他竟然冤枉我是贼,虽然我确实跟这位先生了几条街的距离,可是,我敢对天誓,我就从没将手伸进他口袋里掏钱啊!本来被他看见也就得了,我最多将这钱还给那位先生,他还应该得感谢我,可是!事情完全不是这样,这位先生简直跟他跟班一样爱冤枉人,他拿了钱,不但没说感谢话,还想扭送我去法院。” “这可太离谱了!这位先生是谁?他从哪来的冤枉人的权利?您告知他我的身份了吗?也就是您到底是跟谁混的。”奥斯科听到这里,也开始气恼了起来。 “您也明白?是啊,先生,我告诉他了,我告诉他我的主人是皇家卫队剑士,可是,那位先生是怎么说的?他说:他才不在乎见鬼的皇家剑士卫队咧!就算这是那位先生的醉话,听起来也真够气人了吧?先生。” “是啊,我已经感受到他对我的侮辱了,对整个皇家剑士卫队的侮辱了!然后呢,他不是要扭送您去法院呢?您怎么脱身的呢?”奥斯科瞪圆了眼,身体内躁动的血液也开始奔涌了起来。 “这一点,您就更能理解了,我知道您早晚得替我、替整个皇家剑士卫队教训这位猖獗的先生,于是,我就替您约战这位先生……” “很好,您做的对极了!接着说下去。”庇卡底人说到这里,奥斯科又忍不住又插了话。 “这位先生态度十分轻蔑的接受了这份决斗的邀请,但他说这又是另一件事情了,于是,他还是和他跟班一起打了我一顿,说这是给我的教训,就没送我去法院。”说到这里,兰斯杰不自觉的抚摸着脸上的伤处。 “现在,我只问您一件事,您替我约战他是何时何地?”奥斯科听到这里已经出离的愤怒了。 “明日早上八点,圣培林修道院东侧小广场。” “好时间,也是好地点!您又做了一件对事。好了,您就等着吧,我不管这位先生是谁,他给您的痛苦,我将数倍的还给他。”奥斯科的手不自觉的摸上腰间的剑柄。 “还有一件事,先生。”兰斯杰突然又补充了一句。 “什么事?”奥斯科又诧异了。 “我还是记挂着您缺钱的事,因此,在约战这位先生的时候,我就自作主张的用一点小小的气恼话,就让那位先生为您和他的决斗订了点赌金,三十个金币,他说,您明天口袋里不装着这么多的金币,他就要您的命。” “要我的命!呵,这话可真够吓唬人的!您真是有勇有谋,真的,兰斯杰先生,您注意到了,这是我第一次称赞于您。我许诺,等明天那位先生送给我三十金币之后,我就奖赏您三个金币。”也就是从这时开始,奥斯科才觉得这个庇卡底人实在是个不错的跟班。 “不,先生,您正缺钱呢,您只需要狠狠教训他就行了,千万别留手。”庇卡底人一副坚定拒绝的样子,他觉得他今天干了一件十分了不起的事,既然已经赢得了主人的称赞,就不妨克制住贪财的一面。 “不!这三个金币是您绝对应得的,就像陛下褒奖我一样,我也必须褒奖您,这才最合道理,”奥斯科拒绝的语气比兰斯杰都更见坚决。 “况且,”奥斯科拍了拍自己的口袋,传出金币撞击的悦耳声响,“这里已经有了五十金币,而且,这还不是今晚唯一的好事。” “此话怎讲?先生?”听着主人口袋里的响动,这一次,轮到庇卡底人惊诧了。 “心意,全都是心意,我找机会再详细告诉你,现在,你准备收拾东西吧,我们要搬一个更宽敞的住处。”说着这句话,奥斯科拿出了钥匙,又嘱托一旁的琳恩也一起收拾。 琳恩的也一脸迷糊的跟着庇卡底人收拾起了东西,随后就跟奥斯科下了楼,当打开二楼新住处的房门时,奥斯科不由得感叹了这么一声。 “这位先生可太有心意了!” 只因他一眼就瞧出,这新住所在装饰上花了极大的心思,不但家具齐全,客厅的地面上还铺了一张价值不菲的地毯,另外,壁炉里的碳火还未完全熄灭,烘烤的整个房间内充斥着温暖的气息。 “先生,您确定我们是要搬这里吗?”庇卡底人倒是有些不放心了。 “我十分确定,因这就是某位先生心意的一部分。”奥斯科当先的进了屋,随即,他在客厅沙的旁边就瞧见了房东先生许诺的旅行箱。 “好吧,让我们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好好教训教训那位先生。”奥斯科在外边受了一天冷风的摧残,一进这温暖的新居室,倦意就涌了上来。 “另外,琳恩,我确定在某个卧室内的衣橱内应该存放着您需要的衣服,绝对比您身上的这件魔法师长袍漂亮,您找找吧,从哪间卧室里找到,哪间卧室从今往后就属于您。” 奥斯科又补充了这么一句,琳恩疑惑的瞧了瞧奥斯科,就打开了离的最近的一间卧室的房门。 少顷,只听琳恩欢呼了一声,就又冲了出来,手上正拿着一件质料上等、裁剪的又极为得当的棉布长裙。 “这是你送给我的吗?还有很多。”琳恩的脸红扑扑,可能是激动,也可能是房间内的温度造成的。 “是的,这是我带您离开魔法协会就允诺过的。” 奥斯科由衷地微笑着,但下一刻,他那笑容就有些变味儿了,因他瞧见琳恩正在脱身上的魔法师长袍,似乎就准备在客厅当众换上新衣。 “嘿,我得制止她这样做。”奥斯科在心里这样呐喊了起来,可是,他除了眼睛变的更亮之外什么都没干。 “哎,琳恩老师,我觉得你还是最好回你的卧室去换衣服!”一旁的跟班兰斯杰在此时倒表现出了绅士的一面。 “对哦!”琳恩恍然大悟一般的拎着长裙回了自己的卧室。 奥斯科开始长时间的盯着庇卡底人,他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那眼光里已经能充分表达出他想说的话:您想挨揍吗? 心灵透彻无比的庇卡底人马上就知道自己干了一件错事,他动了动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也就自顾自的在客厅铺了毯子,看他的样子,似乎就打算睡在客厅地毯上了。 “嘿,我说,兰斯杰先生,这里有三间卧室,您觉得我空着一间要干吗?”奥斯科突然了问。 “先生,您瞧,这里也够软和的……我睡这里就行,就很满意了。”庇卡底人有点心虚,况且,他觉得跟班能享受这样的待遇已经十分不错了。 “您必须去睡卧室,这是命令,您不去,我就打您。”奥斯科采取最直接的办法。 “好吧,先生,您总是能说服我,使我心甘情愿的听从于您的命令。” 庇卡底人又一次遭受到了压迫,不过,这一次他倒是又高兴又感动,拎起了自己的毯子,就进了一间卧室。 第四十二章 决斗 上 生活太安逸了,就容易养成*人的惰性,奥斯科本来是牢牢的记挂着第二天决斗的事,可是,他一躺在那张柔软的床上,几乎就睡过了头,而跟班庇卡底人也是如此。 幸好,一位先生锲而不舍的敲门声惊醒了熟睡的一主一仆,当奥斯科与兰斯杰一起草草穿戴好衣服,走出卧室时,他们第一眼是先看挂在客厅的钟表,七点三十五分!奥斯科一下就急了,几步冲到客厅的大门前,一把拽开了门,然后,他就看见来人正是他在皇家剑士卫队里唯一的一位朋友,卡利德先生。 “来不及了,先生,快跟我走!” 奥斯科虽有千言万语,但现在时不等人,只凝聚成了这一句话。 说毕,奥斯科扯上卡利德就准备飞奔下楼。 “哎,我的冲动小伙儿,你总得告诉我是什么事让您这么慌张啊!” 卡利德被奥斯科的举动弄的迷糊了。 “决斗!我在八点钟要教训一位先生,可不能迟到,您跟我来,路上我跟您详说。” 奥斯科大致解释了一下,就扯着卡利德下楼。 在临跨下楼梯之前,也就是卡利德转身之前,他突然瞧见有位女士,哦,不,准确的说应是位少女,正从一间卧室里揉着蓬松的头走出来? 这样一来,卡利德不由得更惊诧了!他本来一大早上来,就是来给他朋友一个惊喜的,可是,惊喜还没给成,接二连三的惊奇就开始让这位先生迷茫的摸不到头脑――先,他去了阁楼的顶层,敲门敲了五分钟,无人应答,他就下楼找奥斯科的房东,从房东那里,他了解到他这位朋友已经乔迁新居,于是,他就再敲二楼的房门,而奥斯科一开门,就扯着他去决斗,最后,他屋子里那位少女又是谁? 卡利德的心中存有这诸多的疑问,但他也不得不和他的朋友一起飞驰在掘墓人大街上。昨夜开始下起的大雪,将习惯早起闲逛的人扫荡回了屋子里的火炉旁,冷风刮的人脸孔生疼,特别是对于跑的飞快的人来说。 “哎,先生,您告诉我了时间,总得告诉我地点吧?我是说,我必须了解是在哪里决斗,才能知道,我们跑这么快到底有用没用。” 卡利德在奔跑中止不住的了问,他的贝蕾帽好几次都差点被风吹掉。 “圣培林修道院东侧小广场。” 奥斯科回答了这么一句,还是一股劲的往前冲。 “等等,先生,慢下来,请慢下来。既然决斗地点是这里,我敢保证,我们只需走的快点,就绝不会迟到,另外,您既然是跟人决斗,就别把力气都消耗在赶路上。” 卡利德一听奥斯科说出地点,当先的就放慢了脚步。 “您肯定,先生?”奥斯科顿点在原地,做出一副随时可能再冲刺的姿势,不放心的开口问到。 “万分肯定。” 卡利德做了如此的保证,奥斯科才终于相信了,两人一起快步疾行。 “现在,既然时间不是那么紧迫,您就告诉我,这场决斗究竟是怎么回事,您又要跟哪位先生决斗?”卡利德问出了他的第一个问题。 “我还不知道到底是要跟哪位先生决斗,不过,我不管他是谁,我都非得教训他不可。”奥斯科就将庇卡底人怎么挨了顿揍,又怎么替自己约战对方的事情讲了出来。 “这样一说,您还非得教训这位先生了,在整个耿纳,我还没现哪位先生敢如此猖狂的连皇家剑士卫队也不放在眼里。”卡利德听完之后也是十分认同这一点,末了,他又补充了这么一句,又夸奖奥斯科的跟班,又宽奖了自己。 “看来,我还是给你找了个好跟班。” “是的,先生,但您也别放慢脚步啊,快走,快走!” 奥斯科实在心急,而卡利德虽还有些问题没问,也只能留等决斗之后了。 七点五十五分,奥斯科和卡利德就走到了圣培林修道院的矮墙旁。东侧的小广场隐约可见,他们也同时瞧见了,就在那空旷的雪地中央,两位先生正一边搓手跺脚,一边用闲聊打等待的时间。 “唔…是禁军卫队的人,还有沙尔曼,我的朋友,这次你可能得小心点了。”卡利德突然低语了这么一句。 “怎么?难道我们会因对方的身份而必须有所顾及吗?在我看来,既然那位嘲笑了皇家卫队剑士、又打了我的跟班的先生敢来,就抱定了要受教训的决心,不是他教训我,就得是我教训他!” 奥斯科扬着眉毛反问了卡利德这么一句。 “不,我的朋友!”卡利德面色十分严肃,“我早就说过,管他是谁,这场决斗都势在必行!” “那好,我们就快过去,免因迟到而落人话柄。” 说完这句话,奥斯科偕同卡利德急行了几步,就站定于对手的面前。 此时,闲聊的两个人中有一位先生慢条斯理的从怀中拿出了一块怀表,瞅了瞅,又塞进了怀里。 “差一分,先生,只差一分,就会让我认为我的对手――一名皇家卫队剑士是个胆小鬼!” 这位先生说话也是慢条斯理,但是,那轻蔑劲却一览无疑,尤其是他说话的时候撇着嘴角,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态,让人看了更加气恼。 “先生,就是您吗?就是您打了我的跟班,又嘲笑了皇家卫队剑士,是您吗?” 问着这句话的同时,奥斯科前跨了几步,拔剑在手。 “我必须说一句话――有其仆必有其主!所以,先生,您的品性也并不值得我如何看重,您带足钱了吗?也就是赎您性命的钱。” 这位瞧不起人的先生也跨前了几步,来到奥斯科的面前,一手扶着剑柄,却不拔剑,另一只手捻着唇上的胡须。 奥斯科拍了拍腰间的口袋,传出金币碰撞的悦耳声响。 “您呢?先生,拔剑吧,顺带抱上您的名号。” 奥斯科已经气恼到了一定程度,他也不打算和对方多做口舌之争,只想瞧瞧当自己的剑抽花了这位先生漂亮的脸蛋时,他还会不会是这样一副趾高气昂的劲头。 “沙尔曼,您叫什么?虽然我并不在乎您的名号。” 这位叫做沙尔曼的禁军卫士直到这时才慢吞吞的拔出了腰间的剑。 “杰克?达托尼,来吧,瞧不起人的沙尔曼先生,来让我教训教训您。” 奥斯科说完这句话,就猛的一跃,手中的细刺剑划着空气,“咻”的一声就抽向了对手的脸。 奥斯科瞅着他的对手极爱惜他的容貌,刚刚交谈的时候,隔着一段距离,奥斯科就闻到了香脂和杏仁膏的气味儿,所以,他的第一击就放在了他对手最珍视的部位。 只这第一击,就足够声势骇人了。 “我说过,有其仆必有其主,那么,现在我还要补充一句,出什么剑招,就是什么样的人!” 说着这句话的功夫,奥斯科的对手沙尔曼却不慌不忙的架开了奥斯科的第一击,随即,他手中的剑突然了威,左刺右刺,一个刹那就完全占据了上风,将奥斯科逼的连连后退,几无还手之力。 看来,这位禁军卫士沙尔曼应有剑术名师指导,又刻苦修炼过,他的进攻如狂风暴雨般犀利,换上一般的对手,可能此时身上已经伤痕处处,幸好奥斯科躲闪的技巧极为高,虽连连后退,却始终没让对方的剑扎在自己身上。 但这也只维持了一小会儿,片刻之后,奥斯科的左臂就不慎被剑扎伤。 “怎么样?先生,”沙尔曼口中的嘲笑意味变的更为明显了。 又一会儿,奥斯科的左肩再一次被负伤。 “怎么样?先生,您不是要教训教训我吗?” 在沙尔曼狂笑出声的时候,奥斯科也陷入了狂怒的状态,他在皇家学院里修炼了一个多月的剑术,虽极有天赋,但毕竟时日短暂,碰上真正的剑术好手的时候,他就难以在剑术上赢得对方,但是,这并不证明他没取胜的办法。 第四十二章 决斗 下 他记得来到耿纳之前与一支冒险团短暂交会儿的那段时间里,凶悍的团员祖宾?格林曾传授过他这样一句话:“当别人的利剑刺中你时,无论多么疼痛,只要你还没死,就得忍住,因为敌人只夺走了你半条命,而你要能趁着对手一时的疏忽而给予他致命的一击,你就夺走了他整条命。” 他觉得现在就是应验这句话的最好时机,而促使他采用这办法的最大信心是――他已经知道他的身体里有守护的力量。 恰在此时,沙尔曼的细刺剑如毒蛇一般直奔奥斯科的左肋,奥斯科精神猛的一凝,就不闪不躲,在肋部传来一阵穿刺的剧痛时,他的剑也捅上了对方的左肋。 “如何?先生。”奥斯科后撤了一步,让对方的剑从自己身体内滑出去,他的眉毛连皱一下都没有,出海的酷刑折磨,早就让他对疼痛有了远常人的抵抗力。 问完这句话,奥斯科又跨步向前,此时,沙尔曼的脸色已经变的惨白一片,他手抚着肋部的伤处,急的喘息着,一句话也回答不上来。 当他看到奥斯科再次跨步向前时,他就奋力的再刺出一剑,而这一剑也成功的扎伤了奥斯科的左腿,但是,奥斯科随即的一剑就钉上了他的肩膀。 “如何?先生。”奥斯科的声音异常冷酷,在这一刹那,沙尔曼突然明白他面对的对手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地道的魔鬼!于是,他胆寒了!一脸惊恐的踉跄后退。 奥斯科再次跨前了几步,这一次,沙尔曼连出剑的勇气都丧失了,奥斯科出剑的一刹那,他甚至连格档都做不到,就被一剑穿透了左肩胛,钉在积雪的地面上。 “如何?先生,现在您明白了吧,我说到做到,说要教训您,就必要教训您!” 奥斯科俯视着他的对手,此时的沙尔曼,脸色已经由惨白变成一种青白相间的灰败颜色,他嘴唇抖动的厉害,额头上满是剧痛引的冷汗。 “等等,先生!”和沙尔曼一起来的的那位禁军卫士担任着助手的使命,他看到沙尔曼被钉穿了肩膀,就面色大变的朝奥斯科奔去。 “怎么,先生,难道您想要插手这场绅士之间公平的决斗?”卡利德拔剑拦住了这位先生的去路。 “不,先生,我要说的是,既然这场决斗有赌约,就得按照赌约来进行,喏,这是三十个金币,请松开您的剑吧,杰克?达托尼先生。” 这位禁军卫兵在说话的同时,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鼓囊的钱袋,隔着卡利德抛向了奥斯科。 奥斯科接过之后,一只手晃了晃,就又抛给了卡利德。 “您清点一下,少一枚金币,我就得多刺这位先生一剑。” 奥斯科了话,卡利德果真就打开了钱袋开始清点金币的数量,片刻之后,卡利德开口朝奥斯科喊了一声。 “一个金币都不少。” “那好吧,沙尔曼先生,您请记得,是这钱救了您的命,下一次,您就不会有这好运气了!” 奥斯科鄙夷万分的瞧了沙尔曼一眼,就猛的抽回了剑,沙尔曼惨叫了一声,几乎痛晕过去。 “走吧,卡利德先生,快走。” 奥斯科将剑插回剑鞘,回头就扯上了卡利德快步离开这里。 卡利德聆听着奥斯科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他有心询问伤势如何,却觉得不是最恰当的时机,直到他们拐过修道院的矮墙,奥斯科就停了脚步,靠在了墙上。 “伤势怎么样?您太硬朗了,我不得不说,谁都会害怕碰上您这样的对手!” 卡利德又是担心又是感慨,刚刚的那一幕,更是让卡利德深深的了解到他这位朋友究竟是一个多么彪悍的人,任谁都得由衷赞服。 奥斯科喘息了片刻,就拉开衣服检视着自己的伤处,就如同他信赖的那样,那几处受伤的部位已经不再流血了,伤口也有接枷愈合的征兆。 卡利德一看,也不禁目瞪口呆,虽然这已不是他第一次瞧见着神奇的景象,但还是足够他震惊的。 “您到底是个怎样的怪物啊,噢!那位沙尔曼先生可真够可怜的,要是我碰上这事,非得痛哭一场不可。” 卡利德禁不住喃喃自语着。 “好了,先生,我已告诉过您一次:我不喜欢您的这份称赞。现在,您的肩膀是否能借给我,对了,就这样扶着我。” 说着话的功夫,奥斯科的胳膊放在了卡利德的肩膀上,说实话,他的左腿剑伤虽已经不再流血,但仍异常疼痛,对走远路有影响。 就像卡利德感叹的那样,落败的沙尔曼可真够可怜的,他所承受的已经不仅仅是**上痛苦,心灵上也绝不好过,他觉得自己战败的实在够憋屈的,一生之中就从没碰上过这样的挫折。于是,当他那位同仁去帮他包扎伤处时,沙尔曼一手遮着脸,竟真忍不住哭了那么一小会儿。 “这并不值得您伤心,因我都瞧见了,您的对手在剑术造诣上根本就比不过您,他也只是比您……”这位沙尔曼的同仁似乎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就将安慰的话只说到这里。 “我,沙尔曼,在此以我先祖的名义郑重誓,我必送此人下地狱,他从哪儿来,就得回哪儿去。” 沙尔曼用袖子猛的一拭,擦掉了眼泪和鼻涕,抽抽噎噎的立了誓,之后,他才觉得找到了足够的慰藉,就在他同仁的搀扶下离开了这片战败伤心之地。 在回掘墓人街的路途上,奥斯科才有闲暇问起卡利德今天来找他到底是有什么事,其实,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不过,他还是得亲自从他朋友这里求证。 “本来呢,我一大早找上您,就是因为我了点小财,想替您和您的跟班买两匹马,现在呢,您虽有了三十金币,但您还是需要我这份帮助。” 卡利德道出了他的来意,奥斯科一听就知道和他猜测的大差不差,因昨晚他在织春裁缝店清楚的听到,那位宫廷里的神秘夫人是馈赠了卡利德一百五十金币,既然多出了五十金币,想当然,这多出来的部分就得替朋友分忧解难。 其实,现在的奥斯科已经不缺钱了,总共有八十金币,还加上艾德里克预支的十五金币的军饷,况且,他还有了一个装满了东西的旅行箱。可是,既然这是来自朋友的真切情意,奥斯科就不能,也不方便拒绝。 “那敢情好啊!我得问问您,您是在哪的小财?” 奥斯科问着这句话的同时,留心着卡利德的面容,果然,他瞧见他的这位朋友耳朵微红了红,但马上就恢复正常了。 “还能在哪,在赌桌上呗,这是没办法的人常用的办法。” 卡利德做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 “是吗?那您是在哪赌的?是皇家剑士卫队俱乐部吗?” 奥斯科又追问了这么一句。 “不,是在一间不起眼的小酒馆,我碰上了两位不认识的先生,就赌了几把。”卡利德回答的滴水不漏,使任何人在事后都难抓到一丁点把柄。 “很好,我希望哪一天等我缺钱使的时候,也能碰上两位愿意送钱的先生。――我是说,我真羡慕您的运气。” 奥斯科别有意味的笑了笑,就打住了这个话题,他确实对卡利德究竟和那位宫廷夫人交往很有好奇心,可是,他并认为这位先生就会心甘情愿的跟自己分享这个秘密,起码,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机。 “对了,奥斯科,我还得问问您,您有什么亲戚近段时间来探望你了吗?比如说,您的一名表妹?您知道,我今天在你的住所里看到了一位年轻的女士,唔,要比您年轻几岁。” 卡利德转问起了这件事,奥斯科马上就知道卡利德问的是谁,对于他这位知心的朋友,他认为没必要隐瞒,所以,他就将琳恩的来由娓娓道来,这其中还牵扯到了他去魔法协会的那段经历,唯一隐瞒的是自己已经成为一名魔法学徒的事。 卡利德聆听完毕之后,面容呆滞了极长一段时间,他也有千言万语,但只能凝聚成一句话:“您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而通常这样的人呢!都喜欢干些不可思议的事,这很容易理解,真的!” 说着话的功夫,卡利德已经搀着奥斯科回到了掘墓人大街,在路过奥斯科住所的时候,卡利德却不做停留,继续架着奥斯科前行。 这样一来,奥斯科不由得惊讶了起来。 “您这是要带我去哪?” “去见艾德里克先生,您有必要见上他一面。”卡利德回答道。 “为什么?”奥斯科还是不明白卡利德真正的意图。 “因为今天被您捅伤的沙尔曼是禁军卫队队长艾萨尔先生的亲侄子,也就是说,为了提防某位大人物偷偷给您下绊子,您必须得先得到另一位大人物对您的庇护。” 卡利德解释了原因。刚刚决斗之前,他已经知道了沙尔曼的身份,却并没明确的告知奥斯科,因他怕他的朋友在决斗过程中会因些许顾及而缩手缩脚。 “您在决斗前怎么不告诉我这一点?我兴许会留手…不,不会。好吧,听您的,就去见见艾德里克先生。” 奥斯科抱怨了一半,就自悟了这个道理。 第四十三章 这匹马很眼熟 上 艾德里克刚刚聆听完关于他同乡小伙儿一大早的决斗景况。在皇家剑士卫队里,这位先生一贯充当的就是保护神的角色,无论他的部下惹出怎样的祸事,都能来他这里寻求庇护,所以,他的部下在无法无天的同时,又绝对听从他的命令。 这次也不例外,艾德里克毫不吝啬自己的赞扬话,他也确实是自真心赞赏他这位同乡小伙子,因他早有耳闻,禁军卫队的队长艾萨尔的这个侄子,是耿纳年轻才俊中数一数二的剑术好手,如今竟然就败在了奥斯科的手下,这不得不说是件让艾德里克队长脸上长光的好事。 况且,艾德里克深明这一点:在这大致和平的年代,军人不能靠敌人养活,就得靠自己人养活。艾德里克从不怕他手下惹出祸事来,惹的祸越多,英勇无畏就越容易深入人心,所以,这也就是皇家剑士卫队的军饷为何要远远多于其他军人军饷的原因。 事不宜迟,艾德里克决定马上动身进宫,将这件事讲给陛下,好做个见证。当然,在临出之前,他没忘记叮嘱他的同乡小伙好好养伤,争取不耽误上战场。 在罗浮宫里,艾德里克见到了国王陛下,罗依十三的健康状况似乎有点糟糕,神色有点憔悴,又不断咳嗽。 出于臣子必须表露出的关心,艾德里克先生询问了罗依十三是否得了伤寒,并推荐了自己的私人医师。 “这见鬼的天气,明明春天都要来了,竟然还下雪!”罗依十三抱怨了这么一句,又咳嗽了几声,就询问艾德里克来找他有什么事。 于是,艾德里克就将他的部下奥斯科与禁军卫士沙尔曼决斗的那件事讲给了罗依十三,末了,他又稍稍表露了一些自己的担忧,就是生怕禁军卫队队长艾萨尔在暗中给奥斯科下绊子,所以,他就提前请求一旦这样的事生之后,国王陛下一定要站在剑士卫队这一边。 “这见鬼的加斯科尼小伙子!我就说他已经成了‘暴风之眼先生’,谁挨上他就得倒霉,这不,这句话马上就应验了!”罗依十三的这句话听起来既像咒骂,又像赞扬,但这之后,他又重新了话,“既然这是绅士之间公平的决斗,那么,战败者就得坦然接受。您放心吧,艾德里克先生,正义和公正始终掌握在我手里呢,我瞧着,谁敢对您的同乡小伙子下黑手,他就得做好接受我制裁的准备。” “暴风之眼先生?”艾德里克对这个称谓感到迷惑,但他纯粹认为这是罗依十三个人的嬉戏喜好,于是,他就只单单回答:“您这么一说,我就完全放心了,陛下!” 然后,艾德里克公务繁多,就准备请求离去,罗依十三精神不佳,也无心挽留艾德里克,不过,在艾德里克离开之前,他还是特意的叮嘱了这样一件事。 “以后罗浮宫门前站岗的这个差事,您就不要安排给您的同乡小伙子了,巡逻还行,但最好不要经过罗浮宫的门前,另外,从今往后,您也千万不要带您的同乡小伙子里来罗浮宫里见我。” “这是为什么?陛下。”艾德里克这下就忍不住了,他敏感的察觉出事情有些不太寻常。 “那个……先生,您会知道的,您早晚会看到,有一场风暴正在您同乡小伙子的身上酝酿着。在此,出于我们私人的深厚友谊,我奉劝您一句:您喜爱您的同乡小伙子,这没错,我也喜爱他,他确实是个好小伙子!但您这段时间最好和他保持一段距离,就是说,您能不见他,就最好别见他,也别和他多说话。” 罗依十三又讲了这样一番话,艾德里克更加迷惑了,不过他知道这位至尊陛下在有时候会偏好神秘主义,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这纯属罗依十三的自娱自乐。所以,他也就只将这件事记挂在了心里,没再继续问下去。 之后,艾德里克离开了罗浮宫,回到自己的那间办公室后,就重新编排了奥斯科的站岗巡逻任务。 对此,奥斯科还一无所觉,现在的他,正和他了一点小财的朋友打算去买马,随行的除了他的庇卡底人跟班之外,琳恩也缀在奥斯科的身后。 这一路上卡利德话极少,就算偶尔说话,也是完全被动,意指――只有奥斯科问了他才说,不问就不说。不用说,造成卡利德先生如此沉默寡言的原因就是他已经得知了琳恩的身份,一名魔法师跟在一旁,再有派头的贵绅也会变的紧张。 庇卡底人却意气风了!一是他从主人那里听闻,他挨揍的冤屈已经得到申报,还得了三个金币的赏钱;另一方面呢,他察觉出卡利德这般有派头的贵绅一路失常的状态,他就明白正是他的老师,琳恩的魔法师身份给对方了极大的震慑,而就在这个时候,庇卡底人才突然间就觉得自己身份非同一般了!已经不单单是一名跟班,而是整个艾而多独一无二的魔法学徒跟班!奥斯科曾给他描述过的美好未来就近在眼前! 此时一般人肯定已经难入庇卡底人的眼线,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搀着奥斯科,他的主人为了替他出气而负了伤,这一点,他内心里十分感动,更感动的是,假如他不是有机缘跟上这个主人,而主人又份外开重他的前途,那么,他就不会拥有成为一名魔法学徒跟班的机会。 当四个人一路行到马贩子那里的时候,奥斯科第一眼就瞧见一匹马分外眼熟,他再定睛一瞧,果然!一身黄皮毛,马尾巴脱了毛,腿短还长了疮!这匹马不正是来自他那位“孪生兄弟”的马吗?那匹十分引人瞩目的马,那匹被他骑到耿纳又卖了五个金币的马! “这匹马的毛色可真够古怪的,我敢说,哪位先生敢骑上它,必会风头十足!” 卡利德也同时注意到了这匹怪马,他竟然忍不住主动了话。 “是啊,您说的对极了!我来耿纳的路途上,正是骑着这匹马,想不引人注意都难。”奥斯科以自嘲的口吻答出了这句话。 “您说,这匹马原来是您的马?”卡利德大张了嘴巴,但马上他就恢复了平和的心态,“人非常人,马也就非常马,这一点,倒是也很容易理解。” “不过,我还是免不得赞叹您的勇气,要是我啊,就算谁给我一百金币,我也不愿骑上这匹马在圣热尔曼大街逛上一小会儿。”卡利德又意态坚决的补充了这么一句。 “现在呢,我和您的选择一样,先生。”奥斯科说着这句话的功夫就脱开了庇卡底人的搀扶,在原地站的笔直,可是,他这样子也不是打算去挑马,因他根本就不懂马。 “您帮帮忙吧,卡利德先生,花的是您的钱,我就完全信赖您的眼光。” “您这样一说,您信赖的是我的钱,根本就不是我的眼光。” 卡利德以朋友间的语气抱怨了这么一句。 “得了,得了,我的朋友,我相信的正是您的眼光,您是种马绅士,这一点,我十分清楚,才会将这任务全权委托给你。” 奥斯科做出一副万分肯定的态度,卡利德才上前去与马贩子打起了交道,他以军人的雷厉风行,加上自己的好眼光,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选定了两匹马,加在一起花了大约三十个金币。 属于奥斯科的是一匹安达卢西亚骏马,六岁牙口,毛色如乌玉一般,鼻孔火红,细长的的腿十分英挺,而奥斯科最满意的就是最后一点。 属于庇卡底人的是一匹矮壮的庇卡底种马,不用说,这匹在名头就极为相衬的马也迎得了庇卡底人的喜爱。 卡利德又买了两副马鞍,至此,他多出的五十金币已经花的只剩十个金币了。 奥斯科腿脚受伤不灵便,已经当先骑上了他的马,他也决定就一直骑着了,可是,心满意足的奥斯科却没注意到一个人的失落,这个人就是琳恩。 “为什么你们都有马了,而我就没有?”琳恩气呼呼的站在奥斯科的面前,仰头问。 “这个…”奥斯科准备解释一下,又突然现没什么好的借口,况且,他也明白解释的话还不如直接给琳恩买一匹马来的省事,于是,奥斯科就请卡利德再帮琳恩挑选一匹马。 琳恩却不需要卡利德帮忙,她直直的走向那匹被人嫌弃的怪马,指着它开口说到:“我就要这匹马,它的颜色最好看!” 第四十三章 这匹马很眼熟 下 奥斯科一听这话,差点从马鞍上摔下来。 “亲爱的琳恩,你听我的劝告,这绝非是个好的选择,您将挑马这个任务交给卡利德先生就行了,您要骑上这匹马,可就会引人非议……” “那又怎么样?”琳恩反问了这么一句,奥斯科就哑口无言。 马贩子一看有位不懂马的女士相中了这匹马,他就来了精神,简直是使尽浑身解数的推销这匹马,有的没的,全被马贩子扯到了这匹怪马身上,到最后,众人听闻这马贩子分明说的已经不是一匹马,而是一只有灵性的生物,几乎等同于多尔尼维亚神话传说中徜徉在林间深处的神圣独角兽。 奥斯科一瞧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他也就打断了马贩子的夸夸其谈,只问这匹马值多少钱,要是比他当初卖马的钱更多,他就决定无论如何都不买。 “难得有人看上了这匹好马,就冲着这位女士的好眼光,连马鞍在内,只卖十个金币,先生,您们都是懂价钱的人,就知道我在这笔交易里一点便宜都没占。” “瞧吧,先生,别人还惦记着您钱袋里剩下的那点钱呢!”奥斯科朝卡利德喊了话。 “您确定我们真要花十个金币给这位魔…噢,不,给这位身份高贵无比的女士买上这样一匹马?”卡利德不敢确信这一点,他觉得要花掉十个金币买下这匹怪马,还不如把十个金币丢进拉图奈河里,至少还省心省事。 “买吧,先生,除非您能让这位女士更改主意,反正我是没办法。”说着话的时间,奥斯科下了马,老老实实的从钱袋里数出了十个金币,递给了马贩子,就牵回了那匹怪马。 “哎,虽然我不赞同买这匹马,但这钱还是应该我来付。” “这不用,先生。您只允诺帮我和我的跟班买马,而买这匹马呢,就在您允诺的范围之外,因此,就必须由我付钱;况且,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真正的绅士是不会强人所难的。您不想花这笔冤枉钱,就只能让我来花。” 奥斯科讲的头头是道,而卡利德也认同了这个道理,就不再争执于这件事。 之后,奥斯科骑着马,琳恩也兴致勃勃的骑上了那匹怪马,就连卡利德也不得不认同这匹怪马的一个优点――个性十分温顺。琳恩从未骑过马,也不懂马术,但庇卡底人一拉缰绳,这匹怪马就缓步前行,不快不慢,始终缀在奥斯科的那匹安达卢西亚骏马的身后。 奥斯科又在卡利德的帮忙下购买了一系列的装备,包括一件半身胸甲、一件皮革与锁网相连的钢质手套以及一个可套在臂上的双层夹面小圆盾,这些装备在战场上只能提供最低限度的防护,但好处是质轻,可随穿随卸。 至于兵器,奥斯科在皇家学院学习剑术的时候,他的老师曾赠送他了一把名头非凡的战剑,去克莱斯顿奥斯科就决定带上这把剑,也不用多买武器了。 其实,卡利德透彻的理解艾德里克让卫队剑士必须置办装备的原由。一方面应该是基于这位先生一贯对部下的关爱,而另一方面,这应该只是个脸面工作,毕竟,他们买了马,就算是骑兵,就得有骑兵的装备;这样一来,等陛下于罗浮宫窗前检阅这支部队时,就能看到一支表面上可堪战场撕杀的部队,至于真正去克莱斯顿之后,鬼才知道皇家剑士卫队这批只在绅士决斗上放光彩的军人,是否有机会对上战场的枪林箭雨。 在奥斯科买完装备之后,琳恩又对一柄镂刻了玫瑰花瓣的短剑产生了兴趣,奥斯科是不知道这样的一件防身武器对魔法师能起到什么保护作用,但是,单单只出于琳恩喜好的缘故,奥斯科就得再掏钱买下它。 不过就在离开装甲铺时,卡利德突然间想起了一个重要无比的问题。 “喂,我的朋友,难道您打算让这位魔法师也跟您一起去克莱斯顿吗?”卡利德凑近了奥斯科,将声音压的极低。 “是啊!”奥斯科还未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妥当,“她肯定得跟着我,不管我去哪,这是我应尽的一份义务。” “可是”卡利德的眼睛左右撇了撇,似乎是在防备人偷听,其实,这个动作真正的用意只是他在措辞接下来要说的话,“您不觉得这有点离谱吗?我是说,我们是军人,要上战场,而您的身边跟着一位女士,这多不合道理吧!我倒是能接受这一点,可是,别人并不知道这位女士的真正身份啊!您认为艾德里克先生会同意您带上女眷去克莱斯顿?或者,往更上一层说,您认为我们的陛下会同意一名皇家卫队剑士带女人上战场?先生,这多荒谬吧!” 卡利德这么一说,奥斯科才突然明白了过来,这几天的他,全然被置办装备这件事烦扰着整个心灵,就从没想到过这个问题。 “那怎么办?先生,我非得带上她不可啊,除非我把我的庇卡底人留在耿纳,但这样一来,我又不太放心,您知道,我不在一边瞧着,这位魔法师女士保不准就得闯出什么祸事。” 问题既然现了,奥斯科就和卡利德商量着要怎样解决。 “只有这样做,”卡利德十分乐意于为他的朋友分忧解难,“您先得征得艾德里克先生的同意,他的意志就是整个皇家卫队的意志;另外,您还得让我们的陛下点头同意,因他的意志是整个王国的意志。所以,你就需要将这秘密分享给两位大人物。” “这好办,我已经告诉过朱萨克先生,想必陛下已经有所耳闻,现在我们就去找艾德里克先生。” 奥斯科一看这办法可行,他就利索的打了庇卡底人带上他的装备,也带上琳恩一起回他的住所,而他和卡利德就在一早上的时间里第二次去老鸽子棚街的公馆。 “又出了什么事?我的麻烦小伙!对了,我不是嘱托您好好养伤吗?您和卡利德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我听着呢。” 在办公室,艾德里克接待了前来拜访的两个人,他一瞧见奥斯科,不由自主的就回想起了在罗浮宫里罗依十三说的那些奇怪话。 “是这样的,先生……”奥斯科十分尊敬这名卫队队长,就将他新的麻烦娓娓道出。 他的一席话讲完,艾德里克先是大惊失色,如同罗依十三听他的仆人说起这件事时一模一样,艾德里克简直无法给予他同乡小伙子一个准确的定义,胆大妄为的形容词已经有些逊色。从魔法协会里诱拐萝莉魔法师?这要多大胆子的人才能干出这事? 震惊过后,艾德里克稍稍一思索,就明白了早些时候罗浮宫里罗依十三那番古怪话语的真正意味,确实,他的这名同乡小伙的身上已经酝酿着一场风暴,谁知道哪天那位老魔法师就会从魔法协会里出来追究这件事?那会是多大的一场灾难? 于是,艾德里克先是决定接受陛下的建议,在近段的时间里最好和这个“暴风之眼先生”保持一段距离。然后,他就表了该表的态,也就是,他以皇家剑士卫队队长的身份点头同意奥斯科带上魔法师琳恩一起去克莱斯顿。 “还有,先生,假如您有空,是否能和我一起去罗浮宫一趟,在这件事上单单是您同意还有些不够,我们还必须征得陛下的同意,您认为呢?先生。” 奥斯科又补充了这个请求,孰料想艾德里克一听,就毫不考虑的加以了拒绝,不过,拒绝之外,他又做了另一个保证。 “我的同乡小伙,从您干出这件非凡的事之后,罗浮宫的大门已经对您关闭了!不过,您相信我,我刚刚见过陛下,已经知道了他在这件事上持有的态度,您就放心吧,我们陛下的拥有远见的睿智,就绝不会反对,所以,您现在就回去安心养伤吧。” “阿巴登,送这两位先生离开!“以上的话一说完,艾德里克马上就唤来了他的仆人,以不容拒绝的姿态送走了“暴风之眼先生”。 第四十四章 启程,克莱斯顿 上 围绕着出征前的麻烦一个一个都得到了完善的解决,所以呢,奥斯科也终于能抽出时间老老实实的进行魔法方面的学习。从离开魔法协会五天的光景里,说实话,他还从未翻阅过那些魔法基础知识的书籍,但冥想却从未间断,即便再忙,情绪再低落,他至少也保证每天睡觉前要冥想上一段时间。 从某些方面看,奥斯科是个好高婺远的人,因他总有许多不切实际的梦想,但从另一方面来看,他又是个肯于踏踏实实为梦想努力的人,时至今日,他所获得一切也许与运气有关,但必要的努力还是一点不缺。 与卡利德分别之后,奥斯科回到自己的住所,就靠坐在沙旁的地毯上用心的读起了一本书,这种惬意的阅读方式正是他在海外图书馆养成的习惯,而他阅读的那本书就是学习所有魔法的先决基础――魔法文字的理解。 这种如蝌蚪一般的文字也不知究竟起源于何处,对此问题,奥斯科曾专门请教过琳恩,而琳恩的答案也只是来自大多数魔法师的猜测:或许,悠久的时间长河曾湮灭过一个魔法的文明,但这种奇妙的文字却侥幸的流传了下来,做为今日魔法力量的延续。又或许,这文字的创造者是来自这世界的创造者,也只有神灵,才能赋予这文字不可想象的力量。 但这些猜测都没什么根据,总之,从魔法诞生于这世界开始,魔法文字就应运而生,要想知道事实的真相,恐怕只能去问这世界的第一位魔法师。 对这第一位魔法师,魔法协会的历史上倒是有所记载,但也仅限于名字――卡撒,所有的魔法师在提到这个名字时,必要在前边加上一个称谓,就是:伟大的魔法导师卡撒。 第一魔法师卡撒的年代要追溯到查里顿一世的时代,那是个英雄如繁星般众多的年代,又是一个建立不朽功业的年代,王者统一大6、魔法传承、神圣教廷的兴起,多少可歌可诉的传说,就从那个年代流传了下来。将伟大的王者查里顿刨除在外的话,卡撒就是当时最亮眼的三颗星辰之一,至于另外两颗,其中一颗是有剑圣之称的武者罗兰,另一颗则是神圣教廷的第一任教皇,彼得一世。 魔法延续至今日已经整整有八百余年的时间,同样的,神圣教廷、父神的信仰诞生于这片大6也有八百余年的历史,但这还远远比不上巫师的悠久传承,或者说,在那个不朽的年代之前,这大6上只有巫师才掌握着令人景仰而赞叹的力量,也只有巫师默默的创造着一个又一个鲜为人知的奇迹。 奥斯科时常幻想,假若他生在那个璀璨的时代,他的生命又将迸出怎样的光彩?不过,也仅仅是幻想,因命运注定他要在这个时代有所作为,而不是不切实际的整天想着穿越。 所以,他依旧能安稳的坐在客厅里,一边缅怀着英雄的传说,一边安心读书。说实话,魔法文字应该算是最艰难晦涩的一种表达方式,因它的存在的作用并不是用于人与人之间的沟通,而是施法者与元素能量的沟通,每个魔法文字并不具有确切的意思,它所表述的对象是奇妙的元素力量。因此,每个魔法文字只有一种抽象的,近乎于模糊的定义,只有当一系列魔法文字有规则的组合在一起,又被魔法师在施法的过程中念诵出来,它们才具象的成了一句魔法咒语。 而魔法文字的读音也极为奇特,音方式更是古怪的五花八门,至少有一大半都违背于常人音的模式,有些听起来甚至还像是某些动物的嘶鸣声。 所有的魔法文字加在一起总共有三百二十四个,数量不多,但学起来却困难无比。要成为一名合格的魔法师,就必须牢记全部的魔法文字,包括每个文字所指代的意义以及正确的音。 之后,更上一层的是,就得掌握一系列魔法文字的组合方式,也就是所谓的魔法咒语序列,不过,这对目前的奥斯科来讲,还只是茫远的未来,他耗尽精力,又反复背诵,到当夜睡觉前,也只是掌握了八个魔法文字,第二天睡醒之后,还忘掉了两个。 接下来,离罗浮宫广场阅兵就只剩了一天,这一天的时间,奥斯科一没公务,二没应酬,就安安稳稳的继续留在住所里学习,而同时,无所事事的庇卡底人也被琳恩勒令继续与那块石板做枯燥斗争。 翌日,断断续续下了两天两夜的雪终于停了,天也有放晴的征兆,可是,那云朵却始终闷着太阳,就如同油污里闷着一个蛋黄一样让人不爽快。一大早的时间,奥斯科就分派了他的跟班去皇家剑士卫队的马棚里牵回自己的那匹马,然后,他就穿戴整齐,骑上马,蹄声得得的出前往罗浮宫。 这场盛大的阅兵仪式也着实吸引了不少热心的观众,不过,主角的表现的却让所有人有些失望,等所有的军队集结完毕后,罗依十三只是在露台前晃了晃,刚想个什么宣言,就咳嗽的满脸通红,直不起腰,然后,这位至尊陛下顺势消失,只余下朱萨克先生代替陛下布启程前往克莱斯顿的决议。 于是,做为先锋的禁军卫队各部,就在巴松皮埃尔元帅以及卫队队长艾萨尔的带领下当先的开拨出了耿纳,随行大小贵族气势雄壮,路人也欢呼雀跃,却因时节不对,缺乏鲜花的抛送,偶有几朵,也是无知孩子从自己家里偷掐下的冬菊,但这种只适用于葬礼的花朵却实在无法点缀出喜庆的气氛。 而负责保护陛下安危的皇家剑士卫队却留了下来,奉命护驾启程。于是,一些先生有了这么点时间,就抓紧机会全副武装骑着骏马去某个窗前兜上一圈,显示显示华丽的装备,好让资助他置办装备的某位夫人看到他的飒爽英姿,在觉得自己钱花的十分值得的同时,又更爱她的情夫了。 不过,无论多么依依不舍的温存还是不能挽留住这些军人们钢铁一般的意志,下午的时候,罗依十三的病情似乎有点好转,就执意拔营起驾,于是,耿纳的星斗市民们就山呼万岁,又隆重的送行了一次。 部队行进到圣安托万城郊大街的时候,等待已久的庇卡底人就精神抖擞的跨上庇卡底种马,一溜小跑,并入了这支威武雄壮的队伍,同时加入的还有骑着一匹怪马的女士、小姐,不用说,这位女士就是魔法师琳恩,她左顾右盼,对这闹哄哄的景象很是感兴趣,又为自己能掺和进这热闹中而沾沾自喜。 众多卫队剑士原本昂挺胸,可是,琳恩一并入这支队伍,他们就觉得有点别扭了,没办法,一是这匹马实在太显眼,路人指指点点;二是一名年轻的女士加入这支出征的队伍,使这原本庄严肃穆的出征变的有些不伦不类。大家惊诧的目光先是瞧向队长艾德里克,可是这位先生全然不为所动,似乎就跟没瞧见这件事一样;马上,大家又现陛下的眼睛也绝不向这里瞟上一眼,两位大人物如此表态,分明已经是特许了这件事。 “真是活见鬼了!亲爱的杰克兄弟,我得问问,您身旁的这位到底是谁?” 不少的卫队剑士悄悄的凑近奥斯科,以如此的语气询问这个问题。 “哎,先生,您早晚会知道,您就等着瞧吧。” 奥斯科保有神秘主义者的答案。 “只早不晚,您得保证。”先生们又说。 “我保证。” 如此简短的对话之后,奥斯科就打走了好奇心特别旺盛的先生们,可是,流言渐渐散播于皇家剑士卫队之间,众多先生讨论之后得出了这么个结果――这位女士的身份一定非同一般,不是队长艾德里克先生的某个远亲,就有可能是陛下的远亲。至于一位身份如此尊贵的女士为何要掺和进这队伍里,谁管呢,反正那位女士年轻又漂亮,这就足够了。 “这可太让人嫉妒了,杰克小伙子才刚加入剑士卫队就好运连连,瞧吧,那位年轻的女士长相多出众吧,我敢誓,她必出身于一个尊贵无比的家庭,不过,她骑的那匹马可真够古怪,完全不衬托她的身份。” 这是众多先生的憋气话,虽然事实与此是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羡慕杰克小伙子的运气。 在离开耿纳之前,奥斯科最后回头一瞥,这只纯粹属于开展另一段冒险前对过往最后的留恋,但他只看到了被马蹄踩踏的乌黑的路面,或者说,他看了一眼,却只对这副景象印象深刻。 奥斯科所没看到的是,人群中一位先生肩膀缠着绷带,正是决斗中被他重创的禁军卫士沙尔曼,他正指着自己给两个凶汉看,那两个人立即靠近队伍辨认,然后又用目光向沙尔曼求证,沙尔曼马上就打了手势表示确认,继而,那两个汉子就跟在了队伍的后边,一捱出城门,就从一名未穿号衣的仆人手中接过两匹备好鞍的马,骑上马越过队伍飞弛而去。 第四十四章 启程,克莱斯顿 下 在皇家剑士卫队护送着罗依十三前往克莱斯顿的路途中,倒是没生什么让人提得起精神的事。而这位陛下虽意志坚决,却也抵挡不了病魔的侵袭,第一天,他喉咙干痒,第二天,他四肢无力、呼吸急促,第三天,罗依十三就了高烧,整支队伍也不得不在图鲁瓦尔停下。 罗依十三的这场病足足耗了一周的时间,才恢复了健康,也就是酷寒刚结束后,这位陛下就如同被春天的气息感染了一样,突然就痊愈了。于是,这支后迟到的队伍终于再次上了路,却担心陛下旧病复,一天只前进四十公里,到距离后就安营休息。 如此又过了几天,要御驾亲征的罗依十三还未抵达战场,而克莱斯顿的战事却已经进行的如烟花般绚烂。巴松皮埃尔元帅得罗依十三授意,早就调动了各路人马前往克莱斯顿战场,半个多月的时间,汇聚的士兵数量已经过了一万,双方多次交火之后,克莱斯顿新教徒的领袖,昂古莱姆公爵觉得不能力敌数倍于己方的王**队,就开始大肆修建防御工事,甚至在城内也开挖了壕沟和地道,做出一副抵死顽抗的态度。 这样一来,那些热血冲动、又不遵从巴松皮埃尔号令的贵族武装们就遭了殃,他们几次斗志高昂的冲向克莱斯顿的城墙,却被如雨般的弩箭射了个够戗,于是,这些心比天高的先生们一偃旗息鼓,整个战事也突然间偃旗息鼓了,双方每日只派出些探子和斥候,喊喊话,攒射几支箭,就完了事。 在这里不得不补充这一点,巴松皮埃尔既是新教徒,又是神圣教徒。而这位元帅有些矛盾的信仰正与先王亨利四世对新旧教徒争斗所持的态度有极大关联。为了止息内战、止息艾而多子民间的自相残杀,这位英明的君王以睿智的远见颁布了《南特赦令》,在规定神圣教廷为国教的同时,又允许新教徒保留设防城市,而克莱斯顿正是南方新教徒的一个重要据点之一。 所以,在开战前,巴松皮埃尔曾这样自言自语: “等着瞧吧,这或许是个相当的愚蠢战争!” 他这句话的意思可能是指两方的人都是艾而多的子民,而又可能指的是,这场战事一生,罗依十三就等于向神圣教廷表了态,亨利四世一生都在为艾而多的王权能够独力于教权而努力着,一战之后,先王毕生的努力可能就将化为乌有,《南特赦令》也等同于被废除。 不过话说回来,三十年过去,今日的克莱斯顿已不是当年的克莱斯顿,罗依十三也不是亨利四世。他心胸狭隘,四处树敌,所以,他的仇敌们就总寻找着机会报复这位吝啬鬼。克莱斯顿在此等景况下就成为了最适合孕育野心和纷争的温床,又犹如腐肉一般吸引秃鹫盘旋。近半年来,往来于港口的船只都搭乘着全大6的最出众的动乱份子:破产者、冒险者,神经病患者都在别有用心人的资助和唆使下蜂拥到了克莱斯顿,不断扩大作乱规模。 所以,罗依十三动这场战事也是逼不得已,正像他所说的那样,假如他置之不顾,其结果必然是艾而多王国的分裂,也正是他的仇敌们最乐于看到的结果。 就是因此,巴松皮埃尔的意志就变的更矛盾了,他受命指挥这场战事,却又对此持反感态度,矛盾的意志反映到军事指挥上就变成了消极做战,在摸索中延拖时日,要生大的军事行动,也得等罗依十三亲临战场之后。 就在等待的时间内,斥候又给巴松皮埃尔带来了一个极坏的消息:于当天傍晚时分,三艘船抵达克莱斯顿港口,随船的是整整一百余名全副武装的骑士,胸前显眼的徽章表明,这批骑士正是令整个大6、乃至教廷都头疼的头号动乱分子,条顿骑士团。 这支骑士团原属于圣殿骑士团,在教权逐渐兴盛于整个大6的时候,数也数不清的纷争中也包括骑士信仰与宗教信仰之间的冲突,时至今时,虽然大多数的骑士都在一边向国王宣誓效忠的同时又宣誓守护教廷神圣的财产,可是,仍有这么一支骑士团却始终秉承着那骑士最初的信仰――他们的心灵美好而自由,不向强权低头,只为止息纷争而拔剑。 正是因此非凡的信念,这支独特的骑士团在数百年间不断的得到某些大人物的暗中资助。当然,这些资助者中肯定也不缺乏别有用心的阴谋家,但无论是谁,都无法操纵这支骑士团的意志。他们参与的每次战斗,必是信念所指,他们的脚步遍布整个大6,他们的盾牌遮蔽于每片受难的天空,他们的长剑指向每方不平之地。 而令巴松皮埃尔担忧的是,几乎所有的军人都知道条顿骑士团的战斗力是极其恐怖的,每个团员在正式加入这支所谓荣耀的队伍之前,必先经历苛刻至极的战技修炼,每一名条顿骑士都至少抵得上四、五名精锐士兵。骑上马,他们的冲锋无人可挡,舍弃了马,他们又是最为骁勇的战士,不畏伤痛与死亡,战意与信念始终同在。 平定克莱斯顿的叛乱将会变的更困难!巴松皮埃尔的心里有了这个认知,就愈加对指挥这场军事行动提不起兴趣。 十一天过去,罗依十三与皇家剑士卫队才终于抵达了克莱斯顿,众多的卫队剑士,也包括奥斯科在内,大家在一开始都极为惊诧战事为何如此平静,这与他们所料想的完全不一样,不少的先生已经磨亮了剑准备找机会拼杀一番呢,可是,在克莱斯顿城墙外游弋只有无主的野狗,预料中血与火的交错就只存在于幻想之中,禁军卫队的军营驻扎地离克莱斯顿的前哨棱堡都至少有五公里的距离。 罗依十三也是莫名其妙了,他面见了巴松皮埃尔元帅,先是从他那里听到了一个挨一个的坏消息:从禁军卫队驻扎在这里之后,克莱斯顿的港口每天都有船只靠岸,运的不是满船的人,就是满船的粮食、刀剑,甚或是制式轻弩,如今的克莱斯顿武装的已经如铁桶一般。 不用说,这些物资的资助者肯定就是罗依十三的仇敌们,对此,罗依十三极为震怒,这怒意甚至波及到了巴松皮埃尔的身上,他公开指责这位德高望重的元帅延误了战机,使战况变的恶化。 “我又能怎么办?陛下,强攻的话只有毁掉整个克莱斯顿,才能彻底封锁海上的通道,可是这样一来必将造成极大的伤亡。” 巴松皮埃尔意兴阑珊的回应着罗依十三的指责。 “这是战争!巴松元帅,我必须提醒您,这是战争!就不能存有一丝怜悯!克莱斯顿要毁掉就毁掉吧!” 罗依十三在这一刻彰现出了他性格中冷酷的一面,他朝着巴松皮埃尔大叫大嚷。 “好啊!陛下!您既然下定了如此的决心,那么,克莱斯顿就因您一人的意志而毁灭,明天你就会看到您的士兵是如何悍不畏死的推倒克莱斯顿的城墙。” 巴松皮埃尔看到这位陛下已经被激了心底的残酷,他就知道事情再也无可挽回,就迎合罗依十三,决定明日对克莱斯顿动一场规模浩大的进攻。 第四十五章 罗依十三的非凡决心 上 国王陛下雷霆震怒,宣称要彻底毁掉克莱斯顿,而巴松皮埃尔在第二天就动了一场极为猛烈的攻势,他集结了大约三千名士兵,以敢死队的名义命令这批士兵砸烂克莱斯顿的城门,于是,克莱斯顿战事的第一场,也是唯一一场规模浩大的进攻开始了。 悍不畏死的先生们、绅士们抱着满腔为国捐躯的意志往克莱斯顿的城墙冲去,可是,前边已经提过,整船整船的军用物资不断的运送到克莱斯顿,最终造成了守城的新教徒们几乎人手一把制式轻弩,这种卑鄙的武器向来被绅士们所不齿,正像当时俗话所讲的那样:再勇武的贵绅,也敌不了弩箭的偷袭。所以,这一次,他们在卑鄙之下吃尽了苦头,三千名敢死士兵就如同被狂风推碾过的麦田一样,一倒一大片。 罗依十三是下定了无比的决心,可是,伴随着死伤的士兵越来越多,他头脑一冷静,狂暴的意志眨眼间就烟消运散了。他计算着这样一笔帐目:每死掉一名士兵,他就得支付五十金币的抚恤金。要是三千名士兵死光,天啊!罗依十三觉得要付出这笔巨大的款项,他可能后半辈子都快乐不起来。 所以,罗依十三以雷厉风行的姿态更改了进攻命令,最终,在伤亡七百余名士兵的代价下,这场规模浩大的进攻也只收获了一个克莱斯顿外围的棱堡。 但对此,罗依十三已经极为满意了,他甚至对巴松皮埃尔元帅这样说道: “我们不能过份进逼,只让这帮做乱的家伙看到我的决心就足够了,我们要适当的给他们点安全感,好让他们有投诚的机会,巴松元帅,您知道,这是一种策略。” 罗依十三的这种策略令巴松皮埃尔哑口无言,他看着这位陛下实在是吝啬的出了奇,既想攻破克莱斯顿,又不想损失一兵一卒,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于是,战事又突然间安稳了下来。克莱斯顿新教徒的领袖昂古莱姆公爵却不知道这份缘由,他认为这极有可能是对手的高深策略,毕竟,指挥王**军事行动的巴松皮埃尔元帅名声享誉于整个艾而多。所以,他觉得在这个时刻也不能有丝毫放松,就开始紧急联系某位神通广大的人物,意图获得更多的帮助。 再说皇家剑士卫队这边,战事一宁静下来,他们就完全没事情可干了,管制又不严,乐得过开心的日子。对奥斯科来说更是如此,他和队长艾德里克先生是同乡关系,又特别受这位上司的欣赏,所以很容易就得到队长的特许,可以在外边逗留很久,甚至在营门关闭后才回营地。 战争似乎就完全跟奥斯科无关一样,他亲眼看到了克莱斯顿城墙下射出的如雨箭矢,就对原先上阵撕杀的冲动想法没了多大的兴趣。每日不是躲在营房里学习魔法文字,就是受他的朋友邀请一起去某个酒馆喝上几杯。 不过留给他的学习时间太少了点,奥斯科现在可是皇家剑士卫队的红人,几乎每日都有人登门拜访,言谈三句内必提到琳恩,他的那些同仁们总想搞清楚这位神秘小姐的隐藏身份,那份契而不舍的劲头已经令奥斯科逐渐变的苦恼。所以,从某一天开始,奥斯科干脆每天都和卡利德一起去附近的一家红鸽棚旅店饮酒消遣,这家酒馆正是卡利德偶尔一次骑马闲逛的路途中现的,店里兜售的香槟酒味道相当纯正。 这一天,大约是王**和克莱斯顿新教徒对峙的第六天,反正没什么大事生,奥斯科也记得不大清楚。一大早,卡利德又邀请了奥斯科去开怀畅饮,奥斯科就带上了他的跟班以及琳恩。加上卡利德的跟班艾许在内,一行五个人骑着马闲散于春意微露的乡间小道上,阵阵暖风拂面而过,生活好不惬意。 时至今日,卡利德已经逐渐习惯了身旁有这一位魔法师的存在,他甚至偶尔也会和琳恩搭搭话,不过琳恩有这样一各明显的特征――就是谁和她一搭话,她就问题不断,一直问到搭话者有狂的征兆。 所以,经历过几次这样的惨痛教训之后,卡利德再次对这位魔法师女士敬而远之了,而他也逐渐现了这样一个事实,他的朋友奥斯科在平常似乎也不怎么愿意和琳恩多说话,担任让魔法师不至于寂寞的任务者是奥斯科的跟班。这名庇卡底人似乎就像有无限的耐心一般,总是快乐的回答琳恩的每个问题,不管那问题有多么让人憋闷的想扯掉一团头。 不过,卡利德又怎会知道庇卡底人是如何沉醉于这种感觉。自从兰斯杰醒悟到自己已经是一名非同凡响的魔法学徒跟班之后,这美妙的未来使他再也不抗拒琳恩要他做的每一件事,他乐于服从,又乐于奉献他的全部精力,只因他的荣耀、他的前程大半都源自老师琳恩。 在路途上,纯粹属于朋友间的闲谈,卡利德和奥斯科聊起了这场战事,并对未来做了些展望。 “这真是一场荒唐的战事,我们的禁军卫队也不知在搞些什么,巴松皮埃尔元帅和陛下又不知在顾虑着什么。照这样下去,就算过一年,克莱斯顿还是完好的克莱斯顿,就是烂一片瓦,也是狂风的功劳!” 这是卡利德所持的观点,奥斯科却不这么认为。 “先生。”奥斯科撇了撇嘴,这是他不赞同某人观点时惯有的动作,“我倒是认为这应该是破晓前的黑暗,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您和我就等着吧,元帅和陛下肯定在制定一个妥善的进攻计划。您没瞧见吗,克莱斯顿城墙上射下的弩箭跟蝗虫一样,没一个好的作战计划,我们即便能攻克克莱斯顿也必定伤亡惨重。” “我看我们的陛下最为顾虑的应该就是这一点。肯定!您也知道我们的陛下是多么不愿意从他口袋里掏出一个子儿,更别说支付一笔庞大的抚恤金了。” 奥斯科的动作传染给了卡利德,他也撇了撇嘴,倒是不因意见相左而和朋友起争执,只是做了这样一个揣测。 “这一点我倒是完全认同,我们的陛下啊!”奥斯科感叹了一声就没了下文,即便是朋友间的闲谈,但是,身为一名向陛下效忠的卫士,也不适合在背地里对陛下的缺点说三道四。 奥斯科正准备和卡利德谈些别的什么事,但他眼角的余光突然注意到路旁灌木丛里一点亮光,下一刻,几乎是受本能驱动,他矮了矮身子,“咻”的一声,一支弩箭就擦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 所有人先是呆滞了那么一刹那,稍后,又是一支弩箭直奔奥斯科的胸口,但就在这时,奥斯科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危险,他先一刻拿起了挂在马鞍上圆盾,在千钧一之际,“夺”的一声,这第二支弩箭被盾牌挡了下来。 “敌袭!敌袭!”卡利德的跟班艾许大叫大嚷的同时,又英勇无比的挡在了卡利德的身前。 “笨蛋,不是敌袭!”卡利德叱骂了一声,就跳下了马,长剑出鞘,俯着身朝弩箭射来的地方奔去。 拗口的咒语声突然响自于琳恩的口中,奥斯科在精神未定之中,脑子中还自动的解析着这句魔法咒语的文字,他只听懂了两个,而这两个字指代的含义要准确的表述出来,就是:流动、震怒。 琳恩的脸上也是一副震怒的神情,愉快的郊游演变成危机四伏的暗杀,这位魔法师小姐已经出离的愤怒了,出手就是她目前掌握的最强力魔法――五级土系魔法流沙之怒。 那片灌木丛的地面突然波动了起来,如平静的水面被掷入了石块一样,琳恩的咒语的刚一结束,那波动就更剧烈,隔着十几米远的众人都清楚的感觉到脚底的震动,当此情况下,卡利德不得不停了脚步。 突然!整片灌木丛陷了下去,就像沼泽吞没某样事物一样,不过片刻,那片区域就再也瞧不见任何一株植物,地面纹理古怪的如同搅动的稀泥一样。 这就是魔法!这就是魔法的力量!所有人可算是亲眼见识到了,这真是让人赞叹而又畏惧的力量。 这时,庇卡底人才后知后觉的担负起了跟班保护主人的责任,不过,他晚了这么一会儿,在勇气和忠诚度上就被艾许比了下去。 卡利德判断着魔法已经结束,就朝灌木丛急跑了几步,却只看到两个人的背影,在不远处的一个小树林一晃,就没了踪影。 之后,他转过身来,面色无比严肃的看着奥斯科,开口说到:“我的朋友,我看我们碰上了麻烦,您应该知道,这不是敌袭,而是只针对您的…” 第四十五章 罗依十三的非凡决心 下 “暗杀!”奥斯科接过了话,脸色也是有些沉重。 “幕后主使者应就是被您捅穿了肩膀的……” “沙尔曼,禁军卫士沙尔曼,除了他不可能是别人。”卡利德的话刚一说了一半,奥斯科又接了话,显得对此早就有了猜想。 “那么,从今往后我们要更小心了,尤其是您,出门就要穿上铠甲,不管多么不舒爽,但总也比丢了性命强,另外,您还得留意任何试图靠近您的陌生人,长剑得始终握在您的手里。” 卡利德又郑重的做了如此的建议。 “我肯定照您说的办,不过,我们总得想个反击的办法,不能只被动防御。人呐,总有精神松懈的时候。” 奥斯科极富远见,深明再周密的防护也比不上反击来的有效,来的彻底。 “一种办法是您逮住对您放冷箭的人,掌握了证据就去法官那里告主使者,但这种办法的成功性应该不大,您就只有采取另一个办法。您严密防范,使暗算您的人无机可乘,等克莱斯顿战事结束后,您一回到耿纳,就找上沙尔曼,同他把话讲清楚。您就告诉他:要么和解,要么开战!他不同意和解,您就以绅士的名义、以您自身的安危出,再和他决斗一次,抛弃怜悯之心,将他刺死在某个荒僻的小广场上,就像刺死一条疯狗一样。” 卡利德几乎在瞬息之间就提出了妥当的方法,不是他有着极敏锐的思考能力,而是这种担忧早就已经存于他的心中。 “好啊!我就选第二种办法。现在,我们还去喝酒吗?我的先生。” 奥斯科一听有解决的办法,就不再那么揪心于这件事。 “您害怕了就不去,不害怕我们就继续上路。”卡利德回答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重新上了马,准备随朋友的决定前进或是后退。 “那我们就继续上路。”奥斯科的答案正是卡利德判断中的答案,于是两个人就跟没生过什么事一样继续前进,但他们却已经极为警惕,时刻注意路旁可能躲人的地方,琳恩也是精神高度集中,随时准备施放魔法。 在如此周密的防范之下,他们一路平安的抵达了红鸽棚旅馆,今天的卡利德喝的格外畅快,一杯接一杯,又不断的邀请奥斯科与他碰杯,所以呢,奥斯科喝掉的香槟酒一点也不比这位先生少。 最后,到大约下午四、五点钟光景的时候,卡利德提议要早走,奥斯科也认为宜早不宜迟,就和卡利德按照老办法确定谁来付帐,猜拳的结果是卡利德输掉,所以,奥斯科就伙同跟班和琳恩提前骑上马在门外等他。 不大一会儿,卡利德就出了门,上了马,示意大家可以启程。不过,奥斯科却注意到卡利德的跟班艾许拐着一个篮子,里边装了大约七、八瓶香槟酒。 “怎么,先生,您今天还没喝够吗?”奥斯科有点疑惑,就了问。 “不,这是备用,为您的安危考虑,从今往后我们就不再来这间旅店了,那些暗杀你的人肯定就是掌握了您的行踪,而这一路上又实在是有太多能设下埋伏的地方,所以呐,我们以后喝酒就在军营里喝。” 卡利德着实的为他朋友的安危考虑。 “您真是个细心而又贴心的先生,有您这样的朋友真是我的福分。”奥斯科感叹了这么一声。因为卡利德的话中说的是“我们”,那就是指,自己不能来旅馆喝酒,连着他这位朋友也不得不放弃这份消遣。 “我还什么都没做呢,我是说,我既没替您挡过灾,又没替您受过苦。相反,您可是救过我的命。” 卡利德只笑了笑,就催促奥斯科快上路。 一行五个人又一路警惕的回到军营,当天晚上,奥斯科开始格外的奋学习,今日琳恩施展的魔法给他了极大的感触,他的处境又变的凶险,所以,不管是用以防护,还是反击,他都格外渴望拥有这神奇的力量。 日子又一天一天过去,罗依十三开始感到枯燥了!这位陛下的耐心永远都只有那么一点。克莱斯顿的战事已经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一开始,罗依十三还能凑些人打打牌,转移一下注意力,但是,他又不可能全然将这场战事抛诸脑后,所以,他心情就越来越不好。 这一天,罗依十三终于觉得自己不能在放荡下去,就在自己下榻的旅店房间里召见了巴松皮埃尔元帅、禁军卫队队长艾萨尔先生以及皇剑士卫队队长艾德里克,此三人正是王**中的头面人物,罗依十三要找人商量,也只找这三位先生。 “先生们!你们能替我分忧解难吗?是的,你们能,你们都有非凡的智慧,这一点自不待言。现在,你们就提提建议,我们要如何攻占克莱斯顿?我们是取得了一场胜利,可是我们也不能因而就裹足不前了吧?我们给那帮暴民的提供的安全期限已经够久了,可是,你们瞧瞧,他们连一点悔过的意思都没。看来,我们还得用雷霆手段。” 罗依十三愁眉紧锁,三位先生一进他的房间,他就先了话。 “那就用雷霆手段!陛下。我不得不说,您实在是太爱惜您的军人了。” 巴松皮埃尔元帅当先的接了话,他也认为这件事不能久拖下去,总得来个彻底的解决。 “是啊,巴松元帅,您也明白,我是多么不忍我的军人命丧他乡,所以,我所说的雷霆手段是指:我们必须得找个最恰当的办法,既不用牺牲太多士兵,又能攻占克莱斯顿。” 罗依十三一瞧巴松皮埃尔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就马上加以了补充解释。然后,罗依十三就瞧见这位老元帅脸一黑,似乎再没有什么要说的话了。 “您呢,艾萨尔,您有什么建议?”罗依十三只好换第二个人。 “陛下,我建议我们可以用一种空头的许诺来安抚这帮暴民,然后找机会分化离间,从内部攻破克莱斯顿的防御。” 被罗依十三问到的艾萨尔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这倒像是个好办法。”罗依十三的眉头刚一舒展,紧接着又皱在了一起,“不,这不妥当,这会让我背上背信弃义者的名号,会严重损坏我的名声。” 这样一来,艾萨尔也无话可说了。 “您呢?艾德里克先生,您总是个有办法的人,在以往,您不知帮我解决过多少次麻烦。”罗依十三将他最后的希望放在了这位最能知晓他心意的先生。 艾德里克皱眉沉思了良久,才了话。 “陛下,依我看来,克莱斯顿最牢固的防护并不是城墙,而应该是港口,只要海上通道顺畅,您的那些仇敌们就会源源不断给作乱者提供资助,所以,他们就有无限的信心与您打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是啊,就是这样,您一下就抓到关键,然后呢?”罗依十三最恼恨的正是这一点。 “接下来,我们要想不死伤太多的士兵就攻下克莱斯顿的话,就只能封锁海上的通道,然后动一场围城战,这样一来,时间就成了我们制胜的关键。” “对、对!您说的对极了。可是,我们要怎么封锁海上的通道?派舰队吗?这不太可能,我们的舰队还在保护我们重要的海上通道,一调遣过来,就得出乱子。” 罗依十三越听越有兴趣,不过,他还是未能明白艾德里克究竟有什么样的计谋。 “我们可以修建海堤!” 艾德里克这句湖一说,巴松皮埃尔和艾萨尔同时眼睛一亮,他们实在没想到,这位皇家剑士卫队的队长竟然有如此非凡的谋略才能。 只剩下罗依十三,他在一时之间似乎还没想明白为何要修建一条海堤,或者说,一听见修建海堤,罗依十三的注意力在第一时间就放在了要花掉多少钱上。 “真是活见鬼!先生,我们为何要修建海堤?是要替那帮暴民弄一个温柔的避风港吗……”罗依十三随口唠叨着,但是,突然间他就明白了这海堤的功用,随即就兴奋的大力互击手掌。 “很好,太好了!艾德里克先生,您就从没辜负过我对您的信任,这次也不例外。那么,我们的士兵可有事情做了,有了个明确的目标,胜利就不远了。” 罗依十三的高兴的脸瞧起来就如同一朵盛放的矢车菊一般。 第四十六章 勇闯夺名棱堡 上 伴随着艾德里克贡献了这样一个出色的谋略,罗依十三于愁闷间终于瞧见了胜利的曙光,于是,在风和日丽的日子里,陛下一旨命令下去,临近几个省郡的农夫们全得放下春耕的锄头,前来尽他们应尽的义务,罗依十三可不会管他们秋天是否有收成,这些枝节末尾的问题从来就不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考虑的事。 刨去战争成分,修建这道海堤可以说是罗依十三一生唯一一次修建的水利工程。弧形的海堤一旦修建完成,克莱斯顿的海上通道将会被彻底封锁,在失去海上资助的情况下,克莱斯顿在围困之下支持不了多久的时间,也许是几个月,也许是半年,城中的新教徒不选择饿死就得选择出城与王**队决一死战,或者干脆选择投降。不管是哪种结果,都是罗依十三乐于看到的结果。 起初,克莱斯顿新教徒的领袖昂古莱姆公爵瞧着绑腿的农夫将一方方的土石运往海边,他还未能明白对手究竟是要搞些什么,可是,没过几天,他的一位深具远见目光的部下就窥出了王**的险恶用心,这下子,轮到昂古莱姆公爵焦躁了,他苦思冥想,却找不到对付的办法。 当此情况下,先前被王**攻占的外围棱堡就突显出了一种极其重要的战略作用,有这个棱堡,昂古莱姆公爵就能更容易和外界互通消息,更何况他已经得知那位神通广大的人物正在赶往克莱斯顿的路途中,为了解决目前的困境,他有必要秘密亲自面见她一面。 所以,于王**动工的第三天,也就是克莱斯顿战事的第二十二日,昂古莱姆公爵请求了他最强大的盟友――条顿骑士团,得到团长阿尔法的同意后,当天晚上,一百余名条顿骑士就在夜色的掩护下突袭了棱堡,驻扎于此的王国禁军士兵死伤了六十几人,其余三十余人逃回了己方的军营。 禁军卫队队长艾萨尔是第一个得知这个消息的,他仔细的询问了那些惊魂未定的部下,从中了解到了动这场突袭的极有可能就是条顿骑士团,不过,天太黑,许多人也瞧的不大清楚。 艾萨尔将这件事记在了心中,同时又告诫那些部下暂时保守这个机密,之后,他就连夜将此消息通知给了巴松元帅以及国王陛下,让这两位大人物定夺。 罗依十三既然已经得到了用最小代价来换取胜利的锦囊妙计,他也就对克莱斯顿外围棱堡得失完全不在乎了,或者说,让他再浪费七百名士兵的生命去夺回这个棱堡,对这位陛下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巴松元帅也透彻的了解这位陛下的品性,所以,在天亮之后,他接受了艾萨尔的建议,决定只征集几名敢死士兵去象征下的侦察一番,随便了解了解棱堡的守军情况。 艾萨尔在提出这个建议的同时,就推荐了一名部下,同时,他又对巴松元帅说皇家剑士卫队也不缺少英勇的绅士,希望元帅能从艾德里克那里也得到一个推荐名额。 于是,上午九点钟的光景,集合的鼓声响彻了整个军营,巴松皮埃尔借视察营盘和哨所的时候,来到了皇家剑士卫队的驻营,当他向艾德里克提出了这个要求时,就如禁军卫队队长艾萨尔所设想的那样,艾德里克推荐了他的同乡小伙,也就是憋在营地里一周都没外出的奥斯科。 要说这任务极具危险性,倒不见得,巴松元帅这样做,也只是为了维护一下王**的脸面,对这一点,艾德里克很清楚;同时,他又明白这是个露脸的好机会,执行任务者只闲逛一趟,就有可能获得元帅和陛下的赞赏,所以,他极放心的推荐了奥斯科。 但是艾德里克并不知道昨夜突袭攻下棱堡的是条顿骑士。 到这时,艾萨尔的阴险计谋已经昭然若揭了。这位禁军卫队队长十分明白国王和艾德里克都极为关照这个小伙子,而艾德里克又尤其以护短出名,他要明着给伤了他侄子的奥斯科下绊子,必会麻烦连连,所以,他就一直一无所动,非得等来最合适的时机,既能设下陷阱,又不落下把柄。 奥斯科倒是极为感激队长的这份信任与关爱,他瞧见了,卫队的其他兄弟们脸上可带着艳羡的神色。所以,他拔出了长剑,以着一种送死的决然意志在巴松皮埃尔元帅和艾德里克队长面前起了誓,随后,奥斯科稍做收拾之后,就去汇合一同执行这任务的其他三名队友。 在临出前,还是出于对几天前暗杀事件的担忧,卡利德仔细叮嘱了奥斯科,并告诫他一旦碰上危险千万别逞能,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放心,先生,您在家开好香槟酒,等我回来。” 奥斯科心头暖暖的撂下了这句话,就如一个真正勇士一般头也不回的大步前进。 卡利德注意到他的朋友腰上除了跨着细刺剑之外,还带了一把样式古怪的长剑,既不像宽刃剑,也不像是骑士长剑,不过,这总证明他的朋友多了一份准备,而他也就因而多了一份安心。 奥斯科到达集合地点之后,现一同执行任务的三个人其中一名是禁军卫士,而另两位则属于其他部分的士兵,他并不认识。不过,参与克莱斯顿的战事的兵员成分极杂,贵族的跟班穿上铠甲拿上长剑,也是士兵,人人都想露脸,所以,奥斯科并未太过在意这件事。 四个人互报了姓名之后就一起出了,他们沿着一条壕沟,奥斯科走在最前,禁军卫士稍落后几步,那两名士兵则结伴行于队伍的最后方。 他们利用壕沟波堤做掩护,一直摸到距离棱堡一百米的距离,奥斯科回头瞧了瞧,却现仍跟在他身后只剩下禁军卫士了,而两名结伴的士兵却不见了。 “两个胆小鬼!” 奥斯科在心里咒骂了一声,他认为那两个人正是因为害怕才缀在队伍的最后面,现在临阵脱逃也完全合理。 于是他继续前进,此地离棱堡还有些远,他总得走的更近点,才能探察出棱堡里是否有守军,这样一来,他回去才好交差,也不至于被人嘲笑成胆小鬼。 可是那名禁军卫士却有点不太情愿在前进了,他刚想说出这个打算,却被奥斯科鄙夷与赞同之间徘徊的目光瞧了一眼,随即,他的勇气就有了大幅度的增长,竟然大跨步的奔到了奥斯科的身前,当先引路。 两人又行到壕沟波堤的拐弯处,此地距离棱堡已经只剩下六十步的距离了,他们探头张望的时候,看的分外清楚,棱堡里有身影在晃荡,装扮还极为古怪,竟然穿着银色的铠甲。 “条顿骑士团,真他妈见鬼!”那名禁军卫士突然咒骂了这么一句,掉头就往回跑,看样子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般,竟不顾同伴的当先溃逃。 “条顿骑士团?”奥斯科的心里是个巨大的问号,他对于这支大6头号动乱份子的骑士团还未有任何的了解,甚至连名头都没听说过。不过,既然棱堡有人,又有了名头,这结果就足够回去交差,所以,奥斯科并不准备继续留在这危险之地。他是有非凡的勇气,但也绝不会去干既不谨慎又徒劳无益的事。 但就在这时,就在奥斯科刚从波堤上滑下、转过身子的瞬间,那名正快跑的禁军卫士突然哀嚎了一声,就扑街不动了。 第四十六章 勇闯夺名棱堡 下 奥斯科心神猛的一紧,他认为他们是被棱堡的守军现了!就迅低下身子,匍匐着却又尽量的快的爬向那名倒地禁军卫士,想瞧瞧他是死是活,他不愿意在情况未明的时候就丢弃自己的同伴。 不过,当奥斯科爬离他还有大约两三米的距离时,他就瞧到,一支弩箭的箭头已经从后背顶破了衣服,他先是一阵黯然,但随即,他就警觉过来了!方向不对!这弩箭绝不可能是射自棱堡方向! 就在他醒悟的同时,又一支弩箭飞射而来,擦着他的左肩钉在了先死的人的脑门上,这次,奥斯科瞧的极清楚,这弩箭正是来自他正前方的一个废弃工事里。他想起那两名半路消失的士兵,又想起几天前的暗杀事件,就觉得这其中应有关联,在做出此推断的同时,奥斯科也果断的做出了一副受创毙命的样子,匐在了先死之人的身上。 果然,没过片刻,他就瞧见那废弃工事里露出了两个脑袋,正是那两名士兵的脑袋。奥斯科判断的完全正确,这两个恶徒跟上他正是为了杀掉他,还打算把他的死算到敌人的帐上,至于那名遭难的禁军卫士,就是无辜的受难者了,为了死无对证,他的牺牲也是必要的。 两名恶徒并不确定小伙子是否死透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们就得过来亲自瞧瞧,不过他们的警惕心倒是有些放松了,没举着弩,只是拎着剑。想必他们想着,就算对方不死,也必受了不轻的伤,即便能抡剑也绝不是他们双剑合壁的对手。 奥斯科刚刚扑倒的时候,手已经攥住了腰间的剑柄,他觉得要在瞬间动进攻,轻巧的细刺剑应该更合用,所以,他攥的是细刺剑的剑柄。等到两名杀手距离他还有十米的距离时,奥斯科就一跃而起,一纵身就冲到了他们的近前。 这两名恶徒耍剑确实也耍的不错,但是奥斯科已经占了突其不意的优势,所以,没过一分钟,他的长剑就扎伤了一个人的肺部,使他倒在地上几乎无力呼吸。 另一人就更见慌张了,奥斯科决定抓个活口,就没使出杀着,只是一点一点的在对方身上添些小伤,好逐渐击溃他的意志,使他弃剑投降。 但就在这时!波堤的拐角处突然出现了一队棱堡的守军,奥斯科一分神之间,剑术就出了点纰漏,而剩下的这名杀手也是精神慌张,竟然不顾防御的想要逃跑,被奥斯科一剑扎透了左胸,倒在地上就不动了。 守军围住了奥斯科。 奥斯科又懊丧又后悔!既没逮个活口,又使自己身险了不妙的境地。但马上,他就重新冷静了下来,在敌人环伺之间,他还返身探察了探察那名伤重的杀手,现他的瞳孔已经开始散了;他仔细的搜了搜了他的口袋,却只搜出一小袋钱,没有他盼望中的信笺之类的东西。 然后奥斯科就站起身,直直的瞧着包围自己的守军中的领头人物。 说实话,奥斯科还从没见过如此英挺不凡的人,这位领头人物大约有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下颌蓄着漂亮的胡须,脸孔如刀切斧削一般的充满了勇武者的气息,他的那双眼睛是淡蓝色,如湖面一般宁静,又如湖底一般深邃,栗色头朝两旁披散着,露出了他那宽阔光洁的额头。他身着一件年头已久,但仍光鲜无比的银色胸甲,在心脏的部位有个金色的徽章极为显眼,形状瞧起来像是某种封印了秘密的契约石。 对眼前的这个人,奥斯科认为他是最符合他心目中骑士形象的人,也极容易使他生出一份因崇拜而想要亲近的感觉,不过,当处于目前这种状况时,奥斯科想亲近对方,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成为对方的俘虏。 “您真是爱捣乱,我瞧着您像个骑士,可是,您根本没一点骑士精神,就是您和您的人打搅了我,才让我错杀了一名重要至极的人!” 奥斯科斜着眼开了口,他完全忽视了目前的处境,竟然开口指责起了对方。 他的这份指责在对方听起来应该毫无根据,只纯粹是他泄愤的无稽话语。但是,奥斯科的这句话一出口,所有的条顿骑士一致脸色大变,他们知道,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伙子已经说了最不该说的话,他们的团长阿而法向来都听不得别人指责骑士这个字眼。 果真!下一刻这名条顿骑士团的团长阿尔法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眼睛也紧紧盯上了奥斯科。 突然间,奥斯科就从对方的目光里寻找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如同他第一次在皇家学院瞧见霍曼?罗兰先生一样。他只感到对方的眼睛如同带着灼眼的光热,射的他眼睛酸,脸上的皮肤也紧。 不过,如同奥斯科一贯具有的品性一样,他绝不退缩!他强忍着不适,也眼睛一眨不眨的与对方对视。 这样一来,阿尔法才对指责自己的年轻小伙子另眼看待了,或者说,他认为对方已经有资格成为他的对手。 “您侮辱了我的信仰,更侮辱了我的名誉,用您的生命起誓吧,您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阿尔法低沉浑厚的嗓音传进了奥斯科的耳朵里。 “我侮辱到了您是吗?很好!这很好!这正是我想要的。因您也给我捣了乱,我们总得在这件事上寻求个双方公正。” 奥斯科眼睛上都不退缩,也别指望他在话语上退缩。 阿尔法闻言之后,眼睛又一紧,这一次,奥斯科在恍惚中竟然觉得脸上的肌肤开始有刺痛的感觉了,同时,这也证明对方已经因他的回话而愤怒到了极致。 阿尔法面色严肃的褪掉了右手的手套,抛掷给了奥斯科。 这是传承悠久的正规骑士决斗礼仪,奥斯科一点都不了解,他将对方的手套接在手里,还认为这是对方给自己的什么侮辱行径呢,他也就毫不客气用手套擦了擦鼻涕,又掷还给了对方。 这擦了鼻涕的手套砸在阿尔法的胸甲上,又落于地面,而这位条顿骑士团团长的愤怒简直已经难以用言语形容了。 “在您死之前,告诉我您的名字,也记得,我曾留给你忏悔的机会,但您放弃了。” 阿尔法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已经拔了腰间的骑士剑。 “您是要跟我决斗吗?那就别搞那么多花样,我是皇家卫队剑士杰克?达托尼,您也报报名字吧,被我侮辱的人不多,我总得记清楚。” 奥斯科一看对方的架势就知道要有一场撕杀了,他猖狂回话的同时,却也认为对方将是他难以想象的强劲敌人,所以,他放弃了对铠甲作用不大的细刺剑,将霍曼?罗兰馈赠的卓越之剑擎在了手中。 “卓越之剑?”阿尔法在瞧清楚对方拿在手里的战剑时,不由得脸色呆了呆,嘴里也喃喃的念出了这把剑的名称。 “这把剑……你是从哪儿获得的?”阿尔法稍一迟疑,就严肃无比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您羡慕吗?您废话可真多!这把剑是我的老师送我的,霍曼?罗兰先生,您可能认识,也可能不认识,管您呢。您报名字吧,让我们搭搭手。” 奥斯科一瞧对方与这把剑似曾相识,竟有攀关系的趋势,他也就放肆到底。 阿尔法短暂的沉思过后,就目光一凝,前跨了几步,站定于奥斯科面前四步远的距离。 “阿尔法,阿尔法?让?罗宾汉,条顿骑士团团长。” 说着这句话的功夫,阿尔法就拉开了进攻的架势。 “您的名字听起来就像是爱捣乱的人,先生!” 奥斯科嚷了这么一声之后,就当先动了攻势,这一场决斗,他是真正抱着必死的决心。 第四十七章 擦鼻涕的手套 上 因为我觉得我们都有格式参加面试奥斯科双手握剑,抡了个半圆,全力斩击向阿尔法。只这第一击,他就觉得是个十分强劲的攻势了,对手要是不挡,肯定得被砍个够戗。 不过要指望对手不做抵挡,还不如指望这场决斗就别生。从条顿骑士围上来的时候,奥斯科就知道今日的处境艰难了,不被杀死就得成为俘虏,他不愿意接受被俘的耻辱,就言辞格外猖獗的激对方的怒火,想要用轰轰烈烈的一战来做他生命的归宿。 所以才说,在动第一击的时候,奥斯科就抱定了必死的决心。 于恍惚之间,奥斯科瞧见他的对手似乎是摇了摇头,显得对他的这一犀利的进攻招式极看不上眼。果然!接下来阿尔法反手将骑士剑向斜上一撩,两柄剑就撞在了一起。 奥斯科只感觉一种沛不可挡的力量从剑上传来,导致他两只胳膊全都麻热,身体也不受抑制的踉跄后退了几步,才抵消了这种不可思议的力量。等他稍微回过神来之后,阿尔法的骑士剑就划了一个圆弧斩向他的右肩。 奥斯科精神一凝,就用与先前阿尔法大差不差的招式向上反撩,不过双剑碰撞在一起之后,结果仍旧只有一种――奥斯科被一剑斩出了四五米远的距离,这一次,奥斯科只觉得那种力量已经从他的胳膊传到了他的胸腔,使他的呼吸都变的紊乱。 阿尔法的第二次斩击接连就到! 奥斯科吞了口唾液,却觉得嗓子有点苦,他再一次用相同的办法抵挡对方的进攻,也再一次相同的被一剑斩出了五六米远的距离。 这一次,奥斯科觉得那种力量已经传达到了他五官上,他眼睛花,耳朵里全是震颤的耳鸣,牙齿不受控的上下撞击。 阿尔法的第三次斩击! 奥斯科勉力将脸上所有的血液都汇聚在眼眶周围,使他能瞧清对方的进攻,他只觉得手中的剑似乎已经变的沉重了十倍,在间不容之际,他才挡下了对方的进攻。 但是,他觉得他的处境并不比被一剑斩上身体强过多少。这一次,奥斯科只觉得他的整个灵魂都要在震颤中抖个七零八落,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就如同高烧一般;他眼前的景象是一片灰褐色,除了确定睁着眼之外,他不确定自己能看清什么。 第四次斩击! 在灵魂的剧烈震颤之间,奥斯科竟然隐约的从手中的卓越之剑上感悟到了一种意志,那是一种连暴风也无法撼动的意志,正是这种意志,才给予了他震颤中的些微宁静,他眼睛看不见,瞧不到,但他的灵魂却告知他了危险来自何方。 奥斯科第四次挡下阿尔法的进攻!他足足踉跄后退了十米的距离,半跪在地上,战剑拄地。他只觉得是一团油腻蒙蔽了他的整个精神,于是他喉间一甜,一口淤血就喷在了剑上,然后,奥斯科眼睛就变的清澈,也终于再次瞧清了他的对手。 这一次,阿尔法似乎是专门留给对方喘息吐血的机会,他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直到奥斯科重新站直了身体。 “好吧,让我再接他百八十剑,即便不能取胜,总也能被砍回营地了。” 奥斯科的心里这样一想,就觉得了无牵挂,心头只剩下透彻的战斗信念,他双手持卓越之剑,只觉得隐约间似乎从这把剑上得到了什么,但又说不清楚,他看着天空格外茫远,大地又格外辽阔,一粒种子从体内开始生根芽,汲取着那未知的养料。 阿尔法的第五次斩击。这一次,奥斯科竟然隐约的窥见到对方的身体带着光芒,那是一种源自身体内部的光芒,一种莫名、却又真实存在的力量,当他挥剑时,那力量就由胳膊传达到剑上,于是,那把骑士剑就成了一把金色的骑士剑。 奥斯科后退了小半步,双臂一用力,就将战剑抡了个蓄力的半圆,以针锋相对的招式斩向对方的金色骑士剑。 双剑碰撞的一刹那,奥斯科只觉得有金色的流苏化为碎末散落了一地,但仔细观瞧,又什么都没。他双臂再一次麻木,但马上,身体内就有一种微弱但坚韧的力量鼓荡着,他感觉双臂的肌肤一紧、又一松,然后又一紧,等他再看的时候,现他握剑的手汗毛炸起,青筋暴于皮肤之上。 这一次,奥斯科仅被斩退了六七步,就收住了势头。 一众的条顿骑士已经开始感到震惊了!他们十分清楚他们的团长究竟拥有何等强大的实力,这名不起眼的年轻人竟然接了团长五次斩击,虽受伤吐血,但精神似乎却越来越见旺盛了。 “这年轻人可有点古怪。”众人心想。 这一次斩击过后,阿尔法双眼凝视着他的对手。他清楚的感受到这小伙子体内有一种力量已经开始生根芽。本来他看对方拿着卓越之剑,就抱定了试探的念头,一连四次的斩击,奥斯科的表现都令他极为失望,没想到第五次斩击过后,他竟然就领悟到了那个境界。 “一颗蒙着灰尘的宝石,总也配得上这把剑了,霍曼先生应该也是看出了这一点。” 阿尔法这样想着,就将骑士剑插回了剑鞘里。 “我们走。”阿尔法说完之后转头就走,似乎对这年轻人曾侮辱过自己这件事再不介怀。 一众的条顿骑士又惊诧了,他们本以为今日的决斗只有一种结果,可是,对方仅仅只吐了一口血,他们的团长阿尔法就满足了吗? 不过,阿尔法既然已经了话,他们也只能遵从号令。所以,片刻之后,在奥斯科的目送之下,这队条顿骑士就又返回了棱堡里。 “好运!”奥斯科长出了口气,他同样也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放过了自己,但想必与对方认出这把剑有着关系。 “也许他是霍曼?罗兰先生的朋友。”奥斯科做如此的猜想。但他也不敢在原地多呆,准备以最快的度飞跑回军营。 不过,在他临走之前,他注意到了地上的有只手套,也就是被他擦过鼻涕的那只,他想了想,就走过去把这只手套攮入了怀中;之后,他又想了想,又多花了些时间将另外两名毙命的人贵重的遗物收拾了个一干二净。 “反正他们用不上了,就由活着的人替他们享受。” 奥斯科了点死人财,心里就更高兴了,箭步如飞的跑回了军营。 第四十七章 擦鼻涕的手套 下 在路途之上,奥斯科就编造好了一番说辞,所以,在面见巴松元帅时,他只字未提暗杀事件,只说他们四人侦察的时候,被棱堡守军围上了,其他三名同伴不幸战死,只有他一人,同守军头领决斗了一场,不分胜负,对方也只能遵守决斗前的约定,放他回来。 “等等,小伙子!你说棱堡的守军是条顿骑士,而和您决斗的又是一个头领,那么这人是谁?您是否知道他的名字?” 巴松皮埃尔怀疑对方有些夸大其词,条顿骑士是多么骁勇的战士?一个皇家剑士卫队只会耍点花剑的年轻人会是他们的对手?巴松皮埃尔以着一种不敢相信的目光瞧着这名年轻小伙。 “阿尔法,阿尔法?让?罗宾汉,条顿骑士团团长,我们在决斗之前就互通了姓名,另外,”说到这里,奥斯科留意到了巴松元帅的不信任,所以,为了给自己的话提供证据,他从怀里掏出那只被他特意拣回来的手套,“喏,长官,这是我们决斗之前,他扔给我了一只手套,到现在我还不明白这到底是不是某种侮辱行径,但我把他拣了回来,希望不至于空口无凭。” “那是传承古老的骑士正规决斗礼仪。”巴松皮埃尔给奥斯科解了这个不解之迷后,他就不由得重新打量了这个小伙子一遍,对方提供了证据,使他有了些相信。 不过,这事情还是太过匪夷所思,尤其和小伙子决斗的竟然是条顿骑士团团长阿尔法,某些不太关注这方面讯息的人可能不会知道,阿尔法?让?罗宾汉享有大6第一骑士的名号,这名号有很大一部分是赞誉他强悍到无人可及,那么,一名皇家卫队的年轻小伙子和他打了个平手,这小伙子又算什么?皇家剑士卫队第一剑士还是艾尔多王国第一剑士? 巴松皮埃尔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称赞了奥斯科,因这件事总归来说是件好事,是件值得庆贺的事。随后,奥斯科告辞离去,巴松皮埃尔考虑了一番之后,还是专程的将这消息报告给了罗依十三。 “真有这事儿?”罗依十三也是莫名惊诧了,他总以为这个加斯科尼小伙子是个勇敢的小伙子兼剑术高,要不也不会捅伤了艾萨尔的侄子沙尔曼。他却没想到这个小伙子的剑术已经高到了这种程度,竟然能和大6第一骑士打成平手。 “很好!很强大!这下子我就更满意于我先前的决定了。”罗依十三捻着小胡须,做一副话语意义深奥到不为旁人所知的样子。其实,他所说的先前决定就是指他曾承诺要赏赐奥斯科一个骑士的爵位,在前些日子,他总有些动摇,但这一次,他可实在觉得再不能亏待这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了。 “可怜的艾萨尔队长,他想背地里玩些花招,谁知竟让加斯科尼小伙又风光了一把。”罗依十三也隐约的窥见到了禁军卫队队长的小计俩,之后,他愉快的表着自己的口头禅:“真是活见鬼!朱萨克先生,您与那位小伙子有交情,所以,这就更合适了,就由您代我去向他送达我的祝贺,关于夸奖话,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全都以我的名义。” 罗依十三的贴身仆人朱萨克一听陛下的吩咐,就心领神会的直奔皇家剑士卫队的营地,他十分确定,罗依十三已经开始钟爱于这名小伙子了,就跟他钟爱皇家剑士卫队队长艾德里克先生一样,这将是一种长期的钟爱,一种不受天气和心情影响的钟爱,这对罗依十三来说是件稀罕到不能再稀罕的事,而对加斯科尼小伙来说也同样是如此。 “他前程似锦啊!”朱萨克在路上就下了这个定论。 此时的奥斯科在皇家剑士卫队的营地里正在迎接一片热烈的庆贺,不单单是他的那些卫队剑士同仁们,还包括队长艾德里克先生。 “我亲爱的同乡,勇敢的杰克,从今往后,我们恐怕就得称您为皇家剑士卫队第一剑士了。”艾德里克显然是对阿尔法大6第一骑士的称号有所耳闻,但他并不像巴松元帅对之抱怀疑的态度,他早就确定他的这个同乡小伙子是个非凡的人,也就能干出非凡的事。正像他的部下卡利德曾说过的那样:人非常人,事也就非常事。 “不,能享有这名号仅有一人,也就是您,先生,您所获得的胜利从不比我少。”奥斯科表现的极为谦虚,因他觉得艾德里克队长实在是有些夸奖的过了头,真正的事实他十分清楚,他根本完全不是大6第一骑士阿尔法的对手。 “那也好办,在内部呢,我就占有这名号,但对外的话,就换您,这样双方公平。”艾德里克瞧着他的同乡小伙不骄不躁,就更为替他高兴了。 正在大家还不知要说多少称赞话的时候,朱萨克终于带着陛下的庆贺之意到来了,他句句夸奖都是以着陛下的名义,这样一来,其他的人觉得这已经是无上的夸奖了,自己已经不能再增添任何的姿彩了,所以众人就相继离去,奥斯科也终于有时间找他的朋友谈些心里话。 “您可真让我羡慕,但我认为您隐瞒了一部分事实。”卡利德与奥斯科获得宁静之后,就当先的说了这句话。 “您猜出来了?是啊,事实多少有些出入。”奥斯科了解他的这位朋友是个细心的人,就容易觉出别人不那么容易觉的事。 “您不可能和阿尔法打成平手,您的身手我知道,虽然是个好剑手,但在大6第一骑士的剑下也撑不了多长的时间。” 卡利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丝毫不担心会伤了朋友的自尊心,因他觉得,对他这位朋友来说,他的自尊是建立在事实基础上的。 “对啊!就跟您说的一样,我完全不是阿尔法的对手,他已经不能称之为普通的骑士了,我敢誓,就算整个皇家剑士卫队一起上,也绝胜不了他。”奥斯科果然毫不介怀,又毫不吝啬自己对于这名对手的夸奖。 “我想也是如此。因我听闻过许多关于此人的传闻,虽有夸大成分,但也证明他的实力绝对远于任何精锐的军人、战士。”卡利德补充了这么一句,神色间隐约有着淡淡的憧憬。 “是武者的力量,传说中的境界,我十分确定!”奥斯科突然回忆起了在皇家学院的时候,他的剑术老师霍曼?罗兰先生曾给他讲过的话,在那时,他已经给自己揭示出了这种武者的传说境界,但可惜的是,当时的奥斯科只觉得这是天方夜谭。 “武者的力量…这世界上真的有这种力量存在吗?”卡利德喃喃的感叹着。 “您要相信,这肯定存在!”奥斯科答复的同时,右手的汗毛突然炸起,青筋蜿蜒,但只一瞬间,就又恢复了正常。 卡利德并没有察觉到这个动静,他只是神情又迷茫的一会儿,就转了话题询问奥斯科去侦察棱堡的真正经历。 于是,奥斯科就将事实娓娓道出,其中的凶险之处令卡利德几次精神紧张,听完之后,额头竟然见了些汗水。 “您可真是福大命大。虽然您错失了指正暗杀您的人的机会,但这样一来,您至少近段时间是安全的了,等到回到耿纳,您再找沙尔曼算帐也不迟。另外,您还得提防着艾萨尔再给您下套子,事实已经极为清楚,这位先生正是了解了这次任务的凶险,才设下了这个陷阱。”卡利德敏锐的分析出了结果。 “听您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奥斯科神色严肃的点了点头。 “好了,我的朋友,既然您已经平安回来了,就得及时行乐。临走前您嘱托我提前开香槟,但我想,要提前的开的话,酒味就跑了,您得谅解这一点。现在,假如您还愿意品尝晚开的香槟酒,您就跟我走。”卡利德拍了拍奥斯科的肩膀,意图让他的朋友从沉闷中解脱出来,重获欢乐。 “那就一起走。”奥斯科笑了笑,就跟卡利德一起出。 “您的那把剑叫什么来着?对,卓越之剑,名头可真吓唬人,来让我瞧瞧。” ……. “我只能说这把剑十分不一般,但真正的价值我又瞧不出,对了,您的那位剑术老师还在皇家学院吗?我们有必要再去拜访他一次。” 第四十八章 丢脸行径 上 事情果然完全按照巴松皮埃尔猜想的那样,罗依十三根本未有任何的表示要重新夺回克莱斯顿的外围棱堡,特别是在他得知棱堡守军是条顿骑士团之后,他更是一再叮嘱巴松皮埃尔千万元帅不能意气用事,因罗依十三十分坚信一时的得失并不足以影响最终的胜利。 围困克莱斯顿的海堤加紧修建着。 自从勇闯夺命棱堡事件结束后,做为主角的奥斯科在军营里着实风光了好久。要说任何漂亮的行动都会获得奖赏,同样,奥斯科先被奖赏的就是丧失多日的安宁与自由,现在的他可以随时骑上马和他的朋友卡利德先生一起去红鸽棚旅馆随意畅饮。而他也确实如此做了,因危机解除之后最要的就是放松。 一来二去,他们与这间旅店的店主混熟了,每次去店里都能在大厅里占上一个最好的位置――一个新砌成美观壁炉前,既能烤火取暖,又能自己随时动手扦上一只肥鹅,烤的香油四溢。 这一天,又是闲散而慵懒的一天,奥斯科和卡利德正待在这间旅店里,也正待在壁炉前,卡利德刚刚向老板要来一瓶果酱,因他一直坚持烤鹅要配果酱,才称得上是美味,对这一点,奥斯科也是十分认同。 两个人把肥鹅扦上木柴架上之后,就开始了朋友间的闲谈,而他们谈论的话题正是和罗依十三有关。 据传这几天罗依十三又被无聊的情绪左右了,克莱斯顿战事胜利在望,但偏偏等待是这位陛下最不耐烦的事,而且随着天气逐渐变暖,狩猎的好时节来了,罗依十三更是觉得军营的日子简直枯燥难捱。 当这位陛下无聊的时候,正是他有所决定的时候,所以卡利德和奥斯科一致认同他们就要回耿纳了,说不定这几天皇家剑士卫队就得随陛下启程,刚好还能赶上复苏节的喜庆。 其实不单单是罗依十三感到枯燥了,克莱斯顿的所有王国士兵,也包括皇家剑士卫队的绅士们在内,也都开始感到无聊了。他们虽自由,但还得受军营的管制、虽能饮酒,但这里只有温吞的香槟,缺乏来劲的葡萄酒、更何况的是,许多先生接连几周不和情人说点肉麻话,就担忧爱情会过期变质。 所以,皇家卫队的剑士们就跟罗依十三一样归心似箭,而奥斯科和卡利德谈论的话题正是这段时间卫队里最受关注的话题。 两个人对回归的日期做了番臆想,并以各自的揣测的时间打了个赌,赌注就是回程时一路的开销。 然后,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些日常趣事,这倒不需要多大的精力关注于其中,所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奥斯科仅仅是用小半的注意力听着卡利德说话,大半的注意力则放在了他身体内部的某种奇妙变化。 自从棱堡前与大6第一骑士阿尔法交手之后,奥斯科在这几天里已经逐渐确定他获得了某种奇妙的力量,而这力量就蕴藏在他身体的内部,他觉得这种力量在神奇程度上丝毫不差于魔法,但是,他控制的还不太熟练,也就是说,这种力量形成了,但并不全在他的掌握中。 因此,奥斯科总是有事没事就试着调动这种力量,而成果也是极惊人的,他有时感到周身毛孔一紧,然后,他的身体就拥有了不可思议的力量,手一挥,就会因摩擦空气而产生轻微的爆响,在那时,他毫不怀疑他的拳头有多大的杀伤力,而他也确实实验了,一拳下去,就将自己那面双层夹面小圆盾打了个凹痕。 这时,卡利德正巧讲到军营里一个倒霉鬼的笑事,他瞧出了他的朋友有些心不在焉,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生,自从棱堡出风头事件结束以后,他就觉得他的朋友是有了什么心事,但既然奥斯科没有选择与他分享这秘密,他也就不问。 奥斯科半闭着眼,仔细的体悟着那种力量,某一时刻,他似乎从自己下腹部内抓到了一点关键,然后,突然间奥斯科剧烈的打了个冷战,周身毛孔于一刹那收紧,他只感觉那种力量由一点扩散到了全身,使他的皮肤竟然隐约有鼓胀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也越来越强烈,几乎让人无法忍受! 奥斯科一松懈,那骤然张开的毛孔就成了宣泄的通道,于是,他清楚的瞧到,他那攥紧拳头的右手,于一刹那暴散出了汗水,肉眼可见。 坐离奥斯科极近的卡利德在一刹那就感觉有阵疾风吹了过去,那风中还隐约的带着星星点点的小水珠,他先是茫然的四处瞧了瞧,却突然将目光定在了坐于他对面的奥斯科的脸上,因他瞧见奥斯科的脸孔微红,呼吸稍显粗重。 “嘿!怎么了?我的朋友,您得告诉我,究竟生了什么?我刚经历了一场小规模的狂风骤雨!我猜,这根本不该生在一间旅店壁炉旁!我是说,除了您之外,我不知道还有谁能无端的搅风搞雨!” 卡利德一脸惊诧的开了口。 奥斯科知道他的朋友对刚才的事已经有所察觉,所以,他也不准备再隐瞒下去了,只是出于对卡利德问话中的不伦不类,他也用嬉笑的方式应对。 “嘿,先生,这是我的小宇宙力量!”奥斯科将声音压的极低,做出一副神秘万分的样子,“十分抱歉,刚刚是我的小宇宙不小心爆了,震撼到了您。” “您的小宇宙…不小心爆了?”卡利德将眉毛、眼睛和鼻子拧在了一起,以证明他听闻这答案后是感到多么的荒谬,“您是怎么想到这些怪词的?我不听您瞎说,只想知道真正的答案,您愿说就说,不愿说就还是您自己的秘密。” “真正的答案,”奥斯科此刻已经平稳了呼吸,刚刚那种力量暴散开来之后,给他带来短暂的虚弱感,但现在已经恢复过来了。他笑了笑,仍是压低着声音,“其实,我曾给您讲过,阿尔法已经并非是一个普通意义上的骑士,但我并不知道合适的称谓,或者,按照我的剑术老师霍曼?罗兰先生所说的,这是武者的力量,一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力量。” “然后呢?真是活见鬼!您又碰巧获得了?您不能每次都碰上怪事吧?这太不公正了,真的!”卡利德对此答案十分不满,或者说,他对幸运之神仅仅只将目光关注于一人身上,使他认为这位神灵处事十分之不公正。 “并非碰巧,是以生命为赌注!”奥斯科回忆起那天与大6第一骑士阿尔法交手的场景,时至今日,他隐约的觉得,假如那一天他不能于险境中获得突破,就得不到阿尔法的认同,就极有可能命丧于骑士剑的斩击之下。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说的,不过,在他心里还隐约有另外一个想法,这想法就是:他获得这力量实在还是容易了一点。然而这件事就像路上拣了点小钱,谁也不会过多去考虑这笔钱为何会被自己拣到了,最重要的是,这笔钱已经拿到了手中。 “那也够碰巧了,多少位先生玩命耍剑,可是呢,却只获得了葬礼的棺材。您呐!您就是个幸运的人,您无论如何也不能否认这一点。”卡利德十分肯定于他后半句话。 “先生,您瞧,我从未否认,也从未怀疑过我有这份运气。”奥斯科耸了耸肩膀,做一副原本就不打算推脱的神情。 “这就很好,起码您还是诚实的加斯科尼小伙儿。现在呢,我想听您讲讲这种传说中的力量。您知道,我虽然和幸运之神不搭边,但是呢,您就坐在我身旁,我就得沾点您的运气。”卡利德说着话的功夫,已经放下了酒杯,做出要认真聆听奥斯科接下来每一句话的准备。 而奥斯科却沉静了好长的一段时间。这种力量他是获得了,但是,要以一种清晰的语言将之表达出来,却相当困难。他认为这种力量类似于一种气,形成的原因他并不清楚,他只是隐约的觉得这应属于人的身体内的一种潜在的能量,一旦被激出来,它就这样真实的存在了。 “是气,是人的潜在能量。”奥斯科思考了半天,也只讲了这简短的一句话,不过他却认为这是最合适又最贴切的描述了。 “您别跟我讲鬼怪故事,先生,这满足不了我!”卡利德皱着眉头,坚定的摇了摇头,显得对这太过简洁的答案十分不满。 “可是!”奥斯科摊了摊手,“这就是我所能想到最贴切的描述了,我誓先生,我绝非是在敷衍您。” “好吧,看来这是一种太过玄奥的事情。我知道,语言在有些时候恰恰是表达的障碍,反正您小宇宙爆了,就是这回事。”卡利德轻叹了口气,就重新恢复了欢快,他朝奥斯科笑了笑,起身准备添些木柴。 第四十八章 丢脸行径 下 壁炉的一侧有一截烟筒,自从店主新砌了一个美观的壁炉之后,原本的一个铁炉子就被替换掉了,而这烟筒正是铁炉原本的配备,上端通楼上的房间。卡利德拣着木柴本来打算往火堆里送,但是突然间,他隐约的听到了那截烟筒里传来轻微的交谈声。 纯粹是因为好奇的缘故,卡利德扔完木柴,就靠那截烟筒更近了些,然后,他听清了这样几句话。 “好吧,我就按您的吩咐给这些先生们写信,可是,夫人,您能保证,这一定能解决当前的困境吗?” 从话语声能判断出,这是一位男士的嗓调,而与之交谈的对象则是位女士。 果然,接下来这位神秘的夫人就了话。 “您不明白那些人的仇恨,也就更不明白他们早就打算联合在一起对付那个人,现在他们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合适的契机,一个能促成联盟的关键,而您给他们写的信,就担负着这样的功用。您必须得明白这一点――要是这些信不起作用,我也不会专程赶来这里。” “是的,夫人,我明白您的诚意,更感激您的这份帮助。既然您为我解了惑,那么,我就告辞了。对了,您是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还是?” “我会留一段时间,有什么情况您可以随时来找我,但是,您的行程一定要保密。另外,您写的信最好也找个可靠的送信人,要是被截获,您的处境就会更艰难。” “我会小心,再见了夫人。” “再见,先生,您可瞧好了,别在路上被人跟踪。” 话说到这里已经结束,卡利德听完之后皱眉沉思了片刻,从这简短的对话里,他隐约的理解出是一位遭遇困境的先生寻求这位神秘夫人的帮助,而这位神秘夫人则是要他给某些人写些求助信。 卡利德这样想了想,虽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但也是别人的事。他正准备回去继续喝他的香槟酒,一转头间,却差点撞上另一张脸。事突然,卡利德着实受了不小的惊吓,但他再定睛一瞧,就现这张脸分外熟悉――他的朋友奥斯科不知何时竟探着头来到了他的身旁。 “这可有点古怪!”奥斯科咕哝了这么一声之后,转过头就瞧见另一位先生不太正常的脸色。 “怎么了?先生,难道您已经洞悉其中的什么阴谋?”奥斯科好奇的开口问道。 “不,是某位如鬼魂一般悄无声息的先生吓了我的一跳。”卡利德回了这么一句。 “噢!真抱歉,先生,我看您听的入神,就不告自来了。”奥斯科讪笑了一声,就留神听到了楼梯的响动,他挪了挪身子,悄悄探头张望,刚巧从侧面看到一位先生帽檐压的极低,正准备穿过大厅。 出于太过旺盛的好奇心,奥斯科紧走几步,装做要探望旅店门外来了什么他等待的人一样,过了那位神秘男士,等他从门前转身的时候,这位神秘男士正迎面走来,他暗自打量了一番,除了确定对方是个有身份有派头的人之外,他并没得到更多的信息,因为他并不认得对方。 “一名贵绅,但我并不认识。”奥斯科走回壁炉旁,朝卡利德咕哝了这么一句。 “那就更好,这件事跟我们就毫无关系了。我们偷听了别人的秘密,这本就不应该,但是错并在你我。所以呢,您和我还是继续喝酒聊天。”卡利德点了点头,他的话语已经表达了他的态度,他是不打算继续在这件事上深究下去了。 不过刚刚已经提到过,奥斯科实在有着太旺盛的好奇心,他瞧了瞧那位先生,现不认识,就还想瞧瞧楼上那位神秘女士,因此,他就向卡利德表达了他这个想法。 卡利德却觉得这是个十分失礼的行为,他坚决不参与,更明确的表了态:“您要去,就自己去,我只管喝我的酒。” 奥斯科得不到朋友的支持,就安分了一小会儿,不过,在他现这件事已经烦扰了他整个心灵的时候,他就再坐不下去了,起身就上了楼。 卡利德轻叹了口气,他遵守着自己的诺言,自顾自的喝着酒,但耳朵偏偏却又凑近了烟筒。 奥斯科在二楼的客房门前稍一犹豫,就叩响了房门。 他本来以为来开门的应就是那位神秘的女士,他也为自己的唐突举动编好了一个借口,可是,等到房门被打开,他却看到站在他面前的是位先生,更准确的来说,他看到的是位全副武装的先生,手按在剑柄上,长剑随时都可能出鞘。 “您有什么事?”这位打开门的先生看到面前的人并非是旅店的店主,而是一位好象军人模样的年轻人,他的语气就极为戒备。 “呃…我在这房间里丢了点钱,来找找。”奥斯科迟疑了片刻,马上就摆出一副无赖军痞的模样,抬脚就想往门里挤。 “您丢了多少钱?”那位先生提前跨了一步,将门堵的不留一丝缝隙。 “三个金币,哦…不,是五个,您让开,我得找找。”奥斯科佯做一副醉酒的模样,粗鲁的准备推搡对方。 “喏,先生,这是六个金币,您丢的钱就在这里,还多了一个,假如您还不满意,我们就一起下去找店主。”堵门的先生先一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钱,摊在奥斯科的面前。 这样一来,奥斯科倒是无话可说了。他掂着脚,想往门后瞧瞧,可是对方比他的身体要高大,他只能看见半扇墙壁。无奈之下,奥斯科啐了一大口唾沫,拿了钱,还不高兴的一路低声咒骂着下了楼。 “真是晦气,神秘的夫人竟然有位守护者。”奥斯科回到壁炉旁,十分懊恼的嚷了这么一句。 “这很合乎道理。另外,先生,您跑了一场龙套戏,就赚了六个金币,所以,我奉劝您,就到此为止吧。”卡利德在烟筒旁倒是将楼上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所以,他以调侃的语气劝戒着自己的朋友,并趁机提出今天的帐单应由了点意外之财的奥斯科来付。 接下来两位先生就继续喝酒聊天,又享受了美味的烤鹅,卡利德对生活如此欢快的度过已经很满意了,但奥斯科却始终对一件事耿耿于怀。 到傍晚六点钟光景的时候,两个卫队剑士就该回军营了,奥斯科找店主结了帐。当他走出店门,正准备上马的时候,因有心事的缘故,忍不住抬头张望着楼上的某扇窗户。 “走吧,先生,您还想干吗?”卡利德上了马,催促着奥斯科。 但是,接下来卡利德就瞧见他这位不死心的朋友竟然从地上拣起了一块小石头,照着二楼的窗子就掷了过去。 “框当”一声响,卡利德脑门一黑就急忙别过了脸,与此同时,那扇窗户被人推了开来,聚精会神的奥斯科第一眼就瞧见,一位蒙着黑色面纱的女士站在窗前,往下张望着。 由于视角的缘故,那块面纱并没完全挥作用。也就是说奥斯科从下往上,隐约的瞧见了这位女士的半张脸,但仅仅是如此,已经能使他判定出这位女士长相应十分出众。不过,他还未观瞧多长时间,窗前就换了位男士,正是这位神秘女士的守护者,他低头一瞧,就看到了奥斯科那张熟悉的脸,只见他脸一黑,拔了剑就离开了窗前。 “快跑,先生!”奥斯科“嗖”的一下就上了马,还讲义气的招呼着他的同伴。 于是,一位无辜的绅士就不得不跟着肇事人一起仓皇逃跑。 “真是个坏痞子!”没过一会儿,某人怒气冲冲的擎着剑,站在旅店门前狠狠的咒骂着。 第四十九章 毁灭夫人 上 “仍是那人?帕里斯。”琳德夫人瞧着自己的守护骑士怒气冲冲的返回了房间,就轻皱着眉头开口问道。 “还是早先那个地痞、无赖!”这位叫做帕里斯的守护骑士悻悻的回了话。 “这可有点蹊跷,您记清了他那张脸了吗?等他第三次再出现,我们就必须毁了他。”琳德夫人轻声慢语,说到要毁掉某个人时,口气就像撕烂一片树叶一样轻松自在。 “是的,夫人,一切都以您的安危出。”帕里斯应了一声,就垂手站在了门旁。他从心底里眷恋他这位美丽的女主人,但是,每当她说到毁或毁灭这些个字眼时,他又总是畏惧那暴风般的意志。 “不过,还是以您的安危出,我认为您并不适合在这里多呆,反正公爵先生已经从您这里寻求到了帮助,克莱斯顿的困境也将得到解决,您还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呢?” 守护骑士帕里斯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您根本不知道我来到这里究竟是要做什么,我亲爱的帕里斯。”琳德夫人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挽起了希南帽上垂下的黑纱,使得她的骑士能够清楚瞧见她的面容,以及她接下来说话的表情。 “我来到这里,并非是为了拯救,我生命的意义也从不属于拯救,只有血与火,才能让我的灵魂沸腾或宁静,只有毁灭,也只有毁灭,才是我来到这世间所被赋予的唯一责任。” 话说到这里,琳德夫人的那张脸上蒙上了一层难以言语的光彩,无疑,当这位女士说着这耸人听闻的话儿时,她的魅力又有了极大的增加,就如同最甜美的少女说着最动人的情话一样。 但守护骑士帕里斯听到这话语的同时,身体却开始不受抑制的颤抖了起来,他渴望看见那张更美丽的面容,却又没有勇气去看,他觉得他早晚会被毁掉,但他又眷恋这种无可抗拒的魅力。 琳德夫人满意的微笑了起来,她知道如何掌控一个人的心灵,她也知道如何摧毁一个人的意志,这正是她所信仰的黑暗神灵所赋予她最强大的力量。 “那么…夫人,您究竟打算怎么办呢,无论是拯救还是毁灭,我不得不提醒您,这都冒着极大的风险。” 帕里斯好久的时间才安稳了身体,只是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还是带着些许的颤抖。 “您等着吧,我亲爱的骑士先生,克莱斯顿将不会留下一片完整的瓦,我会操控着这场风暴,卷入所有能被卷入的人,新教徒、战斗教会、士兵、王国、乃至神圣教廷。” 琳德夫人瞧着跳动的烛光,幻想一切事物都是扑入毁灭之焰的飞蛾。 帕里斯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了,他只觉得他被一种力量压迫着,直到他退到墙边,又紧紧了贴了上去,才好受了些。 ……. “真是活见鬼!先生,您扔了那么一块石头,我们的香槟酒和烤鹅的好生活就这么结束了。” 在返回军营的路途中,卡利德忍不住的抱怨了起来。 “实在抱歉,先生。真的,我必须说:万分抱歉,先生!我实在想瞧瞧那位神秘女士,您知道,我不看她一眼,晚上极有可能会失眠。” 奥斯科的荒唐行为拖累了一位无辜的绅士,他不得不为此道歉。 “现在呢?您瞧了她一眼,晚上就睡得香了?这根本没有道理。您呐,您简直是让我跟着您一块丢人。” 卡利德还在独自生着闷气,确实,他觉得今天可真够丢脸的,一位皇家卫队的剑士、一位将名誉瞧的高过生命的绅士竟然抱头鼠窜,还被人骂为地痞无赖,这可真是个耻辱。并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耻辱还是自找的。 “好了,先生,我再对您说声:万分抱歉。您无论如何也得原谅我,就如同教皇陛下原谅绯红之王一样,您知道,那些真正伟大的人物必须得搭配宽广无比的胸怀。” 奥斯科也实在觉得自己干了一件糟糕事,所以,他也只能尽量恳求一位绅士的谅解。 “真正伟大的人物必须搭配宽广无比的胸怀?嗬,您这样一说,我还非得原谅您不可了,可是,绯红之王请求教皇陛下原谅的时候可还站在雪地中背着荆条,您呢,我觉得您今晚至少得背上五瓶,哦,不,要十瓶香槟酒才能表达出您的诚意,才能赢得一位绅士的谅解。” 卡利德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既然事情已经生了,他又能怎么样呢,谁让他的朋友是位不太正常的朋友。 “今晚不太可能,明晚的话还可以。明天一大早我就会让兰斯杰先生去买足您要的酒,希望一位绅士不会因一晚的等待就转换了心意。” 奥斯科暗自微笑了起来,他听着卡利德的牢骚话,就知道这位先生已经开始消气了。 “那就明晚,就如您所说,我虽和伟大的人物不搭边,但总也不能落人话柄。”卡利德严肃着脸了话,稍后,他又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了起来,“但愿陛下早做决定,不能去旅店消遣,这生活简直糟糕到难以忍受。“ “先生,这一点我倒是能预见,不出一周,我们肯定就得启程回耿纳,到时候,我就陪您去酒馆喝个够。” 奥斯科急于修复关系,卡利德的自言自语他也只管接话。 “您誓您不再用石头砸某位女士的窗户?” 卡利德以法官瞧罪犯的目光的瞟着奥斯科。 “以我的名誉起誓,除非某位女士让我非得这样干。” 奥斯科一脸的庄重。 “得了吧,我的先生,除非某位女士也跟您一样不正常!另外,从今晚开始,您的名誉就不值钱了,连着我的名誉也掉了价。” 卡利德又叹了口气,一副伤心烦恼的神色。 第四十九章 毁灭夫人 下 就如同卡利德抱怨的那样,这件丢脸事件生以后,两个人就再也不能去红鸽子棚旅店喝酒消遣了,他们整日闷在军营里,才更透彻的了解了这种生活为何让罗依十三感到枯燥难捱。这也确实够枯燥难捱了,奥斯科还能用魔法文字的学习来打时间,反正他消遣多多,而卡利德就只能每日呆,从早到晚。 他们两人不能去红鸽子棚旅店了,也就不知道这间旅店近几天开始变的繁忙了起来,进进出出的人几乎踏破了旅店的门槛,可是这些人总是那么匆忙,他们来了就直奔二楼,一会儿功夫就离开,从不舍得停下脚步与店主聊聊天,也就更顾不上喝酒消费了。 这形形**的人中有些是修士,但是仔细一看又会现他们身上的修士服很不和体,目光敏锐的先生不难判断出他们主要属于世俗战斗教会;也有些是妇女,她们穿着少年侍从的服装颇为拘谨,肥大的灯笼裤难以完全掩饰她们丰满的肢体;最后,还有一些农民,手掌又黑又脏,但是腿很细溜儿,离一公里就能让人觉出他们是有身份的人。 毫无疑问,那位以毁灭为己任的夫人正在酝酿着克莱斯顿的风暴,这一切又都是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 特别是罗依十三,这一天,他一早醒来,只觉得空虚无聊已经使他难以忍受,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花了半天的时间视察了海堤修建的进度,在他现这海堤无论如何也赶不及他心意更换的度后,罗依十三就再无留恋的找上了巴松皮埃尔元帅,向他表达了他想要暗自回耿纳过春季复苏节的打算。 巴松皮埃尔极为赞同罗依十三的这份打算,因出征之前,他就认为这位陛下不该来,所以呢,巴松皮埃尔马上就按照罗依十三的嘱托,安排了二十名的卫队剑士随行护驾。 在傍晚时分,也就是罗依十三出的时候,送行的巴松皮埃尔说了些关怀话,罗依十三也许诺最迟赶在二月十五号前返回军营,对此许诺,巴松皮埃尔表面应答,但内心深处的回话分明是:去你的吧!您回去了就别回来了! 随行护卫的二十名卫队剑士名额里没有缺少奥斯科和卡利德,因艾德里克队长早就瞧出这两位先生万分渴望回到耿纳,他甚至能判断出这两位先生的渴望要比其他人高出了那么一截。所以,艾德里克就指定了两人参加护卫队。 这下子奥斯科和卡利德真是乐不可支,他们急不可待的收拾了行李,在旁人艳羡的目光里,带上各自的跟班,同陛下一道启程。 罗依十三要在一月二十三号之前赶回耿纳,虽得尽快赶路,但一路上他又忍不住寻点消遣,不时停下来观赏人家放鹰捕猎,他对鹰猎的喜好还是从他的驯猎鹰师那里培养起来的,而他也一直偏爱这种消遣方式。路上碰上这种状况时,二十名卫队剑士都跟陛下一起享受这欢乐的时光。 终于,在二十一日夜晚,国王陛下和他的护卫队抵达了耿纳。罗依十三感谢艾德里克先生,就准许他给部下放假,但是有一个条件,享此优待的人绝不能着军装在公共场合露面,违者必究,要关进伦巴底监狱。 对此条件,众人十分乐意接受,并相继以绅士的名义做出了保证。之后,罗依十三回了罗浮宫,张罗狩猎事宜,其他人也各自有各自的消遣,而卡利德先生则拽住了奥斯科一起前往了一间酒馆,一直对饮至午夜十二点。 然后第二天,奥斯科一直酣睡到中午十二点才起床,他先拜访了他的房东法佛纳先生,他觉得这是他应尽的礼貌,毕竟这位先生为他出征克莱斯顿提供不小的资助。从房东那里得到了热情的招待后,奥斯科就又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明天就是春季复苏节,他也答应了要带上琳恩好好去瞧瞧节日的种种乐趣,所以,下午的空闲时间就继续用来学习魔法基础知识。 参与克莱斯顿战事,除了与阿尔法一战之后获得了武者的力量,此外,奥斯科最大的收获恐怕要算是学完了全部的魔法文字,几经复习与背诵,现在的奥斯科已经能轻易的辩识出所有的魔法文字的含义与读音。 接下来,按照尤兰德所安排的那样,奥斯科就得开始用精神力理解元素能量的存在,并与之建立起稳固的联系,在魔法学徒第二项入门考验的时候,奥斯科曾成功的引起了元素的共鸣,但当时的情况是,他的精神力循着既定的通道,并且,封存在水晶罩里的元素能量又极其精纯。在外部的世界,一个魔法师想要成功的施法,就必须得能随时感应到元素能量的存在,这就是尤兰德所谓的与元素能量建立起稳固的联系。 整个一下午,奥斯科躲在房间里不言不语,沉浸在精神的世界里,细致的体味着空间中元素能量的存在,这在一开始相当困难,奥斯科总也寻找不到元素能量的存在,或者说,他偶尔找到了,但又辨认不出,也无法感应与召唤。 但后来,他逐渐摸到了关键,或者说,他学会了辨认的方法,用一种抽象的方式来描述就是:他的精神力在空间里不停的扫荡着,时间一长,就如同一团混沌被搅碎一样,然后,奥斯科就分明的“看”到了四周荡漾着数不清的光斑,这光斑大致分为四种颜色――土黄、水蓝、火红以及像闪电一般的蓝紫相间的颜色。 接着,奥斯科就与土黄与水蓝的光斑建立了联系,或者说,双方在同一时间内感应到了对方的存在。奥斯科先试着对蓝紫相间的光斑,也就是气系元素能量加以召唤,因为他现这种能量要比土黄色的能量活泼的多。但召唤出之后,他只感到空间内蓝紫色的光斑除了跳动的更激烈之外,几乎没其他的反应。 这样一来,奥斯科不知自己是否成功了,纯粹下意识的,他以精神力为媒介,念出了一个魔法文字,然后,他就现那气系元素能量更剧烈的翻滚着,突然朝四周暴散了开来。 同一时间,在客厅一角正呆望着石板的庇卡底人兰斯杰突然感到迎面有一阵微风吹过,他在一开始还认为可能是窗子没关严,但他马上就现不是,这股风简直就是无中生有,他将疑惑的目光瞧向了奥斯科,却看到他的主人正将脑袋摇摆的如麻雀一般,上下左右四处观瞧着。 “刚才起风了吗?”奥斯科瞅了老半天,才意识到他这举动根本没用,所以,他就开口问起了一旁的跟班。他刚刚念诵的那个魔法文字的意思正是:流动与吹拂。 “是的,先生,起风了,您冷吗?”庇卡底人呆着脸,纯粹下意识的回了这么一句。 “噢,不,不,兰斯杰先生,您不明白,我心头热的很,就如同…算了,我跟您解释您也听不明白。”得到跟班的肯定答复,奥斯科已经知道他获得了成功,所以,他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一脸的得意洋洋的神色。 “先生,我不知道,我和您之间什么时候有了隔膜了啊!”庇卡底人十分不满的嘟囔了这么一句。 “就从我离神奇的魔法力量越来越近开始。”奥斯科回答着这句话时,那话语的潜在意思分明是已经将自己的位置拔的极高,庇卡底人跟班则被排挤到了世俗一流。 “噢!您离魔法力量越来越近了,这可是件好事,要是您乐意让我分享您的欢乐,这可就更好了!”庇卡底人心灵透彻,十分善于揣摩奥斯科话语中更深层次的意思。说实话,兰斯杰觉得他的主人在这一点上做的不对,他不应该在离魔法力量越来越近的路途上就开始排挤他身旁的人。 兰斯杰这样想着,就愈专注的盯起了面前的石板,他想着:早晚有一天,等他也离魔法的力量越来越近的时候,他一定不能像奥斯科一样,他得平易近人,得乐善好施…总之,奥斯科所没占据的光环,他要一个不剩的全都包揽下来。 “多美妙的未来啊!”庇卡底人忍不住幻想了起来。 第二天,春季复苏节。 说实话,这个节日在艾而多的传统节日里并不算是多隆重,只是严冬结束后,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都需要这么一个放松的机会,于是,这个节日就应运而生了。 耿纳的街道上也只是比往日稍微繁忙了一些,大家都换上新衣,熟人碰面后,谈些无聊的话题来打更无聊的时间。所以,不过一会儿,陪着琳恩闲逛的奥斯科就也被这无聊的情绪感染了,他分派庇卡底人跟班继续监守这个责任,而他自己则一路若有所思的前往了迹者大街,去找他的朋友卡利德。 奥斯科记挂着克莱斯顿的暗杀事件,他认为他必须得将这件事做个了解,而且宜早不宜迟,所以,他就想找上了卡利德,既做为他的助手,又做为这件事的见证者。 等他来到卡利德的住所时,才现这位先生竟然不在家,想必可能真去钓鱼了,因前天晚上卡利德就跟奥斯科说过这个计划,并邀请了奥斯科,可是奥斯科因某种原因,根本就不喜欢钓鱼这种消遣。 卡利德虽然不在家,但奥斯科也不打算更改心意了,他转了个身,就朝禁军卫士军营的方向走去,他只要能找到沙尔曼,就必于今日将两方的怨隙做个彻底的了解。 获得了武者的力量后,奥斯科也获得了空前的自信。 第五十章 传说中的战士 上 罗依十三偷回耿纳过春季复苏节,这应该算是军事机密,禁军卫士沙尔曼并不知道这件事,他在军营里还幻想着接到克莱斯顿寄来的一封信,信上写着这样一句话:“那人已死,请付酬劳的另一半。” 他策划的这次暗杀事件并没预先通知他的叔叔艾萨尔,因这手段总也算不上是光彩,就不适宜将大人物牵扯进去。但他又深信,他的叔叔早晚得暗中给他的仇人下绊子,克莱斯顿的战事之中,这样的机会应该不会缺少。 所以,他毫不怀疑卫队剑士奥斯科会丧命于克莱斯顿,他甚至认为他的仇人可能已经丧命了。他对奥斯科怀有极大的怨恨,这怨恨还不单单来自决斗挫败的耻辱,他师从宫廷剑术大师弗拉尔,历经艰苦的磨练,在禁军卫队又服役满了三年,按说,他要是能参加这次克莱斯顿的战事,并稍有作为,就肯定能升为禁军卫队的副队长,这是他早就策划好的美好前程。但与奥斯科的一场决斗,他受了重伤,左肩被扎透,不要说上战场,即使到现在,他才刚刚养好了伤。 更令他气恼万分的是,他那天决斗的时候,虽然落败,但也狠狠的扎了对方几剑,可是,对方还硬是骑上马,就随军出征了。 沙尔曼坐在禁军卫队队长艾萨尔的办公室,正缅怀着已经破灭的美好前程,但就在这时,一名送信跑腿的仆从突然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告知军营外有位先生找他。 沙尔曼心灵陡然一震,他马上开口细细询问起来访者的面貌,在仆从的越来越精准的描述下,沙尔曼也越来越证实了坏事成真,他要暗杀的人却找上了门。 “该死,他不应该已经死在克莱斯顿吗?”沙尔曼狠狠的咒骂了这么一声,但话音的颤抖却暴露出了他的惊慌。那名传信的仆从看着沙尔曼先生如此的表现,他就机灵的回问,是否要帮他打走这位来访者。 沙尔曼是多想让这名仆从就这么办啊!但他不能,他深明假如对方是来为暗杀事件做一个彻底的了结,那么,他无论如何也逃不掉,况且,他也不能还没见到对方就示弱,这不被他的自尊心所允许。 因此,沙尔曼拒绝了这名仆从的好意,并打了他离开。之后,他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猛的一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手握上剑柄就朝门外冲去。 可是,还没等他走出大门,他又一咬牙,就下定了第二个决心――他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就将一个被绅士所不齿的轻弩藏在了腰间。 然后,沙尔曼才仿佛拥有了完全足够的勇气一般,他大踏步来到军营门房之外,就瞧见了奥斯科。 “先生,您还有胆出来,我本来以为您会逃跑。”奥斯科先开口了话,口气是鄙夷中又搀杂着藐视。 沙尔曼也知道对方是等了一段时间,但对方的态度让他又激出了怨恨之心。 “不,先生,您不知道,我搞不清楚我要来见的是人还是鬼,所以就有点犹豫。” 沙尔曼开口的同时,已经注意到他的声音竟没有一丝颤抖,显得是那样平静中又充满了压迫力,所以,他的信心就更充足了。 “这么一说,您对指示人暗杀我这件事就供认不讳了?那么,我今天找上您就是为了将这件事做个彻底的了解,我只对您说这么一句:要么和解,要么开战!全在您自己的选择,开战的话,您今天就极有可能送命。” 奥斯科完全按照着他的朋友卡利德教导的那样,提出了这样极为符合绅士道义的解决办法。 “那就做个彻底的了解,恰好我也养好了伤,又能抡剑了,所以我选择开战!地点和时间您选,我呢,也抱着杀掉您的决心,事实上,我一直都抱有这样的决心。” 沙尔曼继续用他平静又充满压迫力的嗓音回着话,他听着对方提出了两个选择,竟然有和解的选项,他就认为对方是有些胆怯。他殊不知,提出这建议的人是位真正的绅士,卡利德以绅士的道义出,就认为不到万不得以,绝不将敌人逼上绝路。 “很好,您选择的就是我最希望的结果。既然您给我了这份权利,那么,时间我就选择今天,地点就选择上次你我决斗的地点,假如您不忙着写遗嘱,那现在您就跟我走。” 奥斯科在克莱斯顿遭遇了莫大的凶险,原本就不太赞同在这件事上存有怜悯之心,在某些品性上,他并不称得上是一名真正的绅士。 奥斯科说完话,转身就走,沙尔曼阴着脸紧跟其后。 不大一会儿工夫,两人就来到了圣培林修道院东侧小广场,正是上次两人决斗之地,也是沙尔曼的战败伤心之地。 “来吧,先生,今天你我之间必有一人丧命于此,不是你,就得是我!” 说完这句老套决斗开场白,奥斯科就拔出了腰间的战剑,请注意,是战剑而不是细刺剑,这已经证明奥斯科是真正的下定了决心。 “我过誓,您是地道的魔鬼,所以,您从哪来,我就得送您回哪去。” 沙尔曼想起上次战败的耻辱,时至今日,他仍认为上次是他一时疏忽大意,而对方的凶悍程度也远了他的想象,但这一次,他就完全不准备留手了,他深信这一点――对方在剑术造诣上根本不如他。 但沙尔曼判断的是之前,他可不知道此时的奥斯科已经不是一个多月前的奥斯科,就从与大6第一骑士阿尔法交战之后。 话不多言,开场话一交代完,两位彼此仇恨的先生就交上了手,双方猛扎猛砍,但仅仅是三、四个回合之间,沙尔曼就突然现了蹊跷的地方。 此时他的对手跟一个多月前简直完全判若两人,他身躯更加敏捷,反应灵敏的惊人,更可怕的一点是,对方挥剑的力量极其骇人,仅仅从斩裂空气的响动中就能分辨的出来,他的对手已经脱胎换骨了! “等等!”沙尔曼认为他绝对有必要搞清楚一件事,就突然朝后一跳,脱离了撕杀的范围,他脸上带着浓浓的怀疑,忍不住问出了这样一问题:“你是谁?你不是一个多月前与我交手的那个人,你究竟是何人化装而成?” “你还不知道吗?”奥斯科冷酷的笑了笑,他有时喜欢开些无稽的玩笑,他瞧对手问的巧妙,就也回答的巧妙:“我是因为被你暗杀的愤怒,从而觉醒的传说中的战士,或者叫级奥斯科,随您怎样称呼。” “级奥斯科?”沙尔曼脑门黑了黑,他随即就明白这种让人肝火上升的口气不可能来自旁人,所以,他眼前的这个人正是真正的卫队剑士奥斯科,这一点已经确凿无疑。 可是,对方为什么会在一个月的期间里就变得如此强大了呢?他到底经受了怎样刻苦训练啊?沙尔曼想不明白这一点,但奥斯科手中的战剑又斩了过来。 沙尔曼的心中开始有些许的胆怯了,而恐惧简直从产生之后就一不可控制的扩散了开来,没多大的工夫,他手中的长剑撞上奥斯科的战剑,那种沛不可挡的力量使他长剑被斩成了两半,连着半条胳膊也酸麻无比。 然后,奥斯科的又一剑就斩向了沙尔曼的胸前。 “等等!”沙尔曼于千钧一之际,就地一滚,才勉强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同时,他嘴里也嚷嚷了起来。 “您还有什么好说的,既然您选择了交战,那么,就像个真正绅士一般履行您的诺言吧。” 奥斯科停止了进攻,冷眼瞧着扑街的沙尔曼。 而沙尔曼脸色又是惊恐,又是阴沉,一种念头促使他悄悄的将手伸向了腰间,那里藏着背弃绅士道义的武器,两支弩箭已经扣在了弦上。 “只有活着绅士才是真正的绅士!”沙尔曼说完这句话,就彻底的放弃了他的名誉与尊严,两支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了奥斯科的左胸心脏部位。 第五十章 传说中的战士 下 然而,此时的奥斯科已经是因愤怒而觉醒的传说中战士,也就是说,当他获得了武者的力量后,这种卑劣的武器已经不能对之产生作用,特别是在奥斯科已经有所防备的时候。 所以,剑光一闪,两支弩箭被奥斯科斩落于地面之上。 “是啊,活着的绅士才是真正的绅士,先生,我十分赞同您的这个观点,就如同您跟我说过的那样――出什么样的招数,就是什么样的人。您的品性再没有一丁点值得我看重。” 说完这句话,奥斯科冷竣着面容,拎着剑就走到了沙尔曼的身前。 “等等,先生,和解吧,让我们和解吧!您既然是位真正的绅士,就得给我一次机会,我誓,我再不向您寻仇了!” 沙尔曼偷袭无果,就面临着最终的裁决,他彻底胆寒了!也因而诞生了对死亡的莫大恐惧,他甚至忍不住又哭了起来,还用着哭腔的嗓调说着求饶的话儿。 奥斯科看着这位曾无比高傲的贵绅躺在地上涕泪齐下,他的心里就生出了无比的鄙夷,甚至还有点恶心,他认为杀掉这样的一个人简直就是一件丢脸的事,所以,他将剑收回了腰间,冷冷的开口说道:“好吧,我给您一次机会,您准备以谁的名誉起誓?” “以我的名誉…”沙尔曼先说了这么一句,但他看到对方摇了摇头,就知道他的名誉已经不值钱了,所以,他马上转口:“以我先祖的名誉,以圣灵的名誉,以父神的名誉,您饶过我吧,先生。” “您记得您今日的誓言,假如您再玩些卑劣的手段,我必送您下地狱!” 奥斯科瞧着沙尔曼丑恶的嘴脸,突然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他说完了这句话之后,转身就走,不过一会儿,就消失于沙尔曼的视线中。 沙尔曼又独自抽泣了一会儿,他虽然保得了性命,但他却彻底抛弃了自己的名誉与自尊,抹去这层光鲜但脆弱的外衣之后,他的心灵就顺当的朝着阴暗面堕落。所以,在奥斯科听不到的时候,这位先生擦了擦眼泪与鼻涕,以着一种诅咒般刻毒的声调暗自说道:“您饶了我,但我不会饶了您,您等着吧,您跟我就像光明与黑暗一样不能共存,我早晚……” 沙尔曼说到这里禁不住鼻子又有点酸,他花费了好久的时间才稳定了情绪,从地上站了起来,坚定的迈出了他新的人生的第一步。 与沙尔曼的这一场决斗,奥斯科觉得自己就跟吃了一盘倒胃口的点心一样,他急于改变一下这种糟糕的情绪,所以,他又一次来到了迹者大街,这一次倒是极巧,他刚看到他的朋友卡利德拿着鱼杆正准备回自己的住所,而在他的身后,跟班艾许拎着一个木桶,里边有鱼翻腾的哗哗响动。 “一次大丰收,我瞧见了,今晚的晚餐肯定得有煎鱼,或美味儿的鱼汤。” 奥斯科一说话,卡利德转过了头就看见了他的这位朋友。 “是啊,您看到了,这就是我今天的收获,要不是艾许愚蠢的将鱼饵弄丢了一部分,就还不止这些。您呢,先生,您今天一天都干了些什么?您不是该陪着您的那位魔法师小姐享受节日的欢快吗?您怎么来了我这里?” 卡利德回着话的功夫,停在原地等着奥斯科走近,但等他的朋友靠他足够近的时候,他又敏感的察觉出这位先生像是有点恶心,不停的吞咽着唾沫。 “怎么了?我瞧着您就跟吃了一顿馊掉的午餐一样。” 在奥斯科话前,卡利德又追问了这么一句。 “您可真是个细心的人!就跟您描述的差不多,但令我恶心的是一个人,而不是一顿馊掉的午餐。” 毫无疑问,奥斯科说出了这句话,就是准备和他的朋友卡利德分享分享这件恶心事了,一个人的恶心是恶心,而两个人的话,就能将这恶心变成一场趣味儿的谈话了。 “噢?那我可得听您好好讲讲,您总是趣事儿多多,恰好,我房间有酒,而艾许又做的一手好鱼汤,所以,今晚您就不妨与我共进晚餐。” 卡利德边说着话,边对奥斯科做出了邀请的动作。 “我就是准备按您说的做,走吧,在晚餐前您就先听我说说。” 奥斯科跟着卡利德进了他的房间,当两人坐定于客厅餐桌前,卡利德又斟上了两杯地道的葡萄酒之后,奥斯科就开始讲起了今天与禁军卫士沙尔曼决斗的那件事。 卡利德小口啜着酒,安静的听完了整件事,才开了口。 “是够恶心的!您碰上了一位令所有绅士都不齿的人物。但我认为您做了一件错事,您不该饶过沙尔曼。这位先生既然已经丢弃了自己的名誉与尊严,那么,他无论以谁的名誉起誓都没用了,他早晚还得干出点丧心病狂的事。” 这是卡利德听完这件事之后的说法,奥斯科早已认为这位先生拥有远见的智慧,所以,他极为相信卡利德所预测的肯定会在未来生。 “那么,明天我就再找上他,杀掉他。” 奥斯科认为这事情还有补救的机会。 “不,先生,您饶了他,这是您的不对,但您在已经以绅士的名义饶恕了对方之后再去杀掉他,这同样也不对,会对您的名誉有所损害,也会让旁人认为您是一个背信弃义之人。” 卡利德反驳了奥斯科这个不绅士的补救办法。 “那么,先生,您说我该怎么办?我不能让自己又一次至身于危险之中,射于暗处的弩箭我还能防备,但卑劣的手段多到数不可数,我总不能继续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奥斯科苦恼的抱怨了起来。 “您等着吧,我说,您还是防备着过日子,一旦沙尔曼再给您找事,您只要掌握了证据,就有了再一次杀掉他的借口,到那时,您就不能再存有任何的怜悯之心了。” 卡利德又为自己的朋友提出了解决的办法,而这办法似乎也是唯一的办法,奥斯科只能无奈的接受。与卡利德饮了几杯酒之后,当艾许将美味的鱼汤送上餐桌,两位先生的话题早就谈到了其他的事情,一顿惬意的晚餐结束后,奥斯科的心情也总算得到了转换。 奥斯科告辞离去之前,又特意询问起卡利德近期有什么打算,从这位先生略显支吾的声调,以及微红的耳朵这些细微的征兆里,奥斯科判断着这位先生明天可能要去织春裁缝店一趟,那里可能有一封来自后宫,让这位种马先生万分盼望的一封情信或是一张只写了约会地点的纸条。 等奥斯科走在回掘墓人街住所的路途上时,他想起这间裁缝店还欠他一件斗篷和一条肩带,一个多月前,因为时间紧迫的缘故,奥斯科只派了自己的跟班取回了自己的卫队军装,那位忙于为后宫夫人和种马先生牵针引线的老板娘,直到他出前,也没能将他订做的斗篷与肩带交货。 虽然得到房东的赞助,奥斯科已经不缺这两件衣饰,但他总归是付了钱,他想着,也许他明天该再往春情裁缝店跑一趟,他过于旺盛的好奇心是连朋友的**也遏止不了的,但他这次只是主要想对那位裁缝店老板娘多些了解,这位女士美丽、诡秘,几乎熟知宫廷所有秘事,就平添了许多吸引人的魅力。 奥斯科对明日有了这么一个计划后,他又想,他饶了沙尔曼,使自己又多了一名仇敌,可是,这名仇敌离的不远,但他的另一个仇敌却杳无音训,宗主教埃德文… 奥斯科恍惚中又嗅到了那咸湿的海风,还有那刺鼻的血腥味儿,他的脸也有些痒…… 第五十一章 春情裁缝店 上 第二天,奥斯科将马靴擦的光亮,又披上了天鹅绒斗篷以及金丝肩带,罗依十三禁止卫队剑士穿军装在公共场合露面,所以奥斯科专门换了一件崭新的紫色紧身衣。 他今天是要去对某位女士做个更深入的了解,其中也不排除展一段恋情的可能。总之,奥斯科已经不是初来耿纳的乡下小伙子了,他曾有的迟疑,无非就是秋天的桃子,上边的绒毛已经不剩几根。受众多皇家卫队剑士的熏陶,他内心里也十分渴望能带个漂亮的女人去圣德尼平原上散散步,或者去逛圣日尔曼集市,还可以约他的朋友卡利德一起吃顿惬意的晚餐,一边能摸到朋友的手,在另一边能碰到情人的脚,无论怎么想,这都是一种让人欢快的享受。 所以奥斯科才精心打扮,希望在今日能给那位女士留个好印象,至不济也得留个深刻的印象,反正一切恋情的萌,都需要个良好的开端。 在奥斯科临出门前,庇卡底人出于跟班的义务,就问起主人这是要去干吗,从他跟着这个主人之后,他还从未见过奥斯科如此刻意的打扮,就对他出门的目的有些好奇。 “哦,我是要去织春裁缝店,取回我订做的斗篷和肩带,您就不用跟我一起去了,陪着琳恩,别闯祸。” 奥斯科随口回答了这么一句,就兴冲冲的出门了。 庇卡底人兰斯杰更惊讶了,他明明看着奥斯科披着斗篷与肩带呢,这事情倒是有些古怪,以他机灵的心思,他敏感的猜测着,也许春季到来后,某人的春情之心也蠢蠢欲动了。 “他又丢我们在家里!真可恨!”琳恩刚刚在自己房间摆弄一些昨天买回来的小玩物,当她听见奥斯科出门的响动后,就飞快的跑到客厅,可还是晚了那么一步。 “他去干吗了?”琳恩面色不善的问着庇卡底人兰斯杰。 “也许是去找某位女士掘他人生过程中还未掘出的乐趣了。”庇卡底人撇着嘴,以着一种酸溜溜的口气回答着琳恩。 “是吗?可是他为什么不找我,我不是就在他的面前吗?”琳恩还不太明白庇卡底人有些过于抽象的答案,但是她还是觉得奥斯科既然是要找女士挖掘乐趣,何必舍近求远? “是啊,他为什么不找您?您就跟传说中的精灵一样美丽,您的心灵又跟精灵一样纯洁。可是,他就是将您瞧不在眼里,等他回来了,您可得好好的问问他这个问题。” 庇卡底人觉得他的主人已经越来越有忽视他的征兆,所以,他就忍不住的在琳恩这里煽风点火。况且,他也有些不能理解他的主人为何会对琳恩视而不见,难道仅仅是因为距离才能产生美感?还是琳恩的年龄太小?可是,这年代也有很多成熟的绅士就喜欢与年幼的少女碰撞出爱情的火花啊! “只有可能,他年轻,就喜欢成熟的女士。”庇卡底人最终做了这个定论,就一边惋惜的瞧着琳恩,一边摇头叹息着去找石板呆去了。 庇卡底人的这个举动更是让琳恩迷茫的摸不到头脑,但总之,她认为这件事对自己十分不公正,所以,她就决定等奥斯科回来后好好问问这个问题。 已经出门的奥斯科的可不知道这个后续的展,他的美梦插上了翅膀飞的特别的快,将他的心情也弄的春情勃,他一时微笑,自言自语着些肉麻的情话,一时又摇头叹息,幻想着这样忧郁伤感的情绪会对一个女人产生多大的吸引力。 为了这番演练,奥斯科还特意的绕了远路,不过,无论他绕了多远,该来的还是躲不掉。因此,当他站在织春裁缝店的门前时,他竟然忍不住心跳加,连门都没进,脸就先红了起来。 奥斯科心想这可不行,他一方面觉得自己不该如此不冷静,另一方面又觉得今日裁缝店一行,将比之前所有的战斗加在一起都要困难。也是,他的朋友卡利德就曾给他讲述过这样一句话:征服一位女士,要远比征服任何一位佩剑的男士都来的困难。当时卡利德说这句话时究竟是感叹着些什么奥斯科已经不记得,但是他单单对这句话印象深刻。 在这个时代,一位成功的男士,他所缴获的战利品本来就得包含女人,这是这个时代的定义,谁也无可厚非。当奥斯科偶尔神思不属的时候也曾痴心妄想过他在未来的某一天会邂逅一位王室的公主,甚或是一位高贵的王后,然后凭借着他那自己都无法准确定义的魅力,加上他那澎湃的爱慕信念,最终缔造出一个奇迹般的地下恋情。 可是,这样凭空的幻想往往就只是幻想,他也时常审视自身,嘲笑这种虚妄之念,他羡慕他的朋友卡利德与后宫的某位夫人秘密恋情,但他也十分明白这一点,无论是在风度与气质,还是在揣测女士心思上面,他都远远比不上“种马先生”,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准备先找一位身份不那么高贵,但又合乎某种标准的女士,于是,熟知宫廷秘事的裁缝店老板娘就成了最恰当的人选。 也正是因此,奥斯科这次寻求恋爱的出点就不那么纯洁了,抱着些对未知的试探念头,就如同练耍剑得先对着木头耍,然后积累了经验才换人。可是,与这时代大多数只瞄准着女士钱袋的先生来比,他所怀有的情感又绝对称得上是高尚而无私。他从没想过要真正从这位女士那里得到金钱方面的鼓励,他只是觉得,一个女人的生活优越了,才有贵人的各种修饰和癖好,能与他们的美色相匹配。一双针织的白线长袜、一件丝绸的长裙、一副镶花边的乳罩,脚上穿一双漂亮的皮鞋,头上扎一根鲜艳的缎带,这些不会使一个丑女人变的漂亮,却可以让漂亮的女人越显美丽,也更能撩动爱情与**之火。 从一切来看,裁缝店的老板娘都是个近乎理想的女人了,所以,奥斯科就将之定成了在耿纳要第一个要征服的目标。 不过即便他选择了一个容易攻破的堡垒,但他还是没十足的把握,也就禁不住在征服的大门前忐忑不安了。他深呼吸了几遍,才好不容易抑制住了躁动了的心跳,脸色的热度却一时半会褪不了。 他想着,虽然他现在还不是“种马先生”,但未来的某一天,他必定要实现这个目标,至不济也得成个“后宫先生”,而现在他就要跨出至关重要的第一步。 在扣门之前,奥斯科又仔细审视了一遍,拽了拽衣服,使之尽量显得笔挺。 然后,让加斯科尼小伙儿心神不属的女士就闻声开了门。艾莲娜夫人用他那双略显妩媚的眼睛扫了奥斯科一眼,小伙子的心脏就又不争气的跳了起来,他只看这双眼睛,就觉得分外有春情的气息。而事实呢,昨晚这位女士可能没好好休息,下眼袋饱满,看人就带着些说不清的庸懒气息。 “您好,卫队剑士先生,您想必是来取您的斗篷和肩带。我得先对您说声抱歉,因您可能不知道,我呢,并不只为您一人服务。”老板娘艾莲娜说到这里,禁不住微翘嘴角,露出了个神秘的微笑。她以为还只有自己掌握着一种秘密,但她看到对方也微笑了――实际上,奥斯科一直维持着脸上的微笑,只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笑得更深沉了一点。 “当然,这并不是我的借口,我要说的是――您这段时间都没来催促我,仅从这一点,我就十分感谢您绅士般的谅解。”艾莲娜夫人的眼睛里闪着些狡黠之光,她认为对方年轻,就容易被这些话儿打动。 而事实上奥斯科也真被打动了。当他怀着一种情感时,就愈加觉得这位女士十分出众,一举一动都打动了他的心灵。特别是在这位女士提到秘密时那娇俏的微笑,他认为他既然已经成为了这秘密的共享者,虽然这位女士还不知道这一点,也可能并不乐意他掌握这个秘密。但管它呢,反正他掌握了,他就觉得两方之间有了个默契,而这种默契对于某种情感的顺利滋生是十分有利的。 “噢!我听到了您称赞了我,这应该算是某种良好的开端,特别是在您还未知道我的名字之前,我不乐意您称我为‘卫队剑士先生’,真的,夫人,我一点都不乐意,这会无形中拉远了你我的距离。” 奥斯科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简直为自己能说出这番得体的话而震惊了,他认为他肯定拥有这方面的天分。而事实上却是,他模仿着当时流行的**声调,自我感觉良好,但听到别人耳朵里就丝毫也不真诚,甚至还显得油滑而下流。 艾莲娜也因这原因又仔细瞧了奥斯科几眼,似乎是要重新判断眼前的这个人是否就是那位曾威胁过自己的卫队剑士先生,稍后,她就有了定论。她觉得这位先生年轻有为,但偏不学好,先前学了无赖习气,现在又近了一步,似乎存了什么非份的妄想。 “那么,您的名字,先生,您总得先告诉我,我才知道怎么称呼您。” 由于有了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艾莲娜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稍微收敛了些脸上的微笑,不过她是个惯笑的人,即便不翘嘴角,面容也显得格外温存。 所以,奥斯科连一丁点都没察觉,他还是用着那种自认为又风流又潇洒的口气开口回答着:“杰克?达托尼,但我更乐意您称我为奥斯科,您不知道,这名字只在一个极小的范围流传,这是我最重要的秘密,但我毫不保留的告诉了您,只是为了证明我认同了您,就从今天开始。” 奥斯科似乎脑子热了,也肯定是脑子热了,要不也不会如此不谨慎的就将这秘密暴露给了一位还没说过几句话的女士,可是,他既然已经抱了要与这位女士相爱的念头,就觉得应对对方毫无保留,他满腔的忠诚和热情,就打算全给对方。 “哦。我看我还是称您为杰克先生,既然奥斯科这个名字是您最重要的秘密,不管这秘密是何出处,先生,您都该谨慎。我再问您一遍:您是来取您的斗篷和肩带吧?” 说到这里,艾莲娜瞧瞧奥斯科身上那招摇无比的天鹅绒斗篷与金丝肩带,就愈加判定了对方是抱着某种邪念。她说完这句话,不待奥斯科答话,就自顾自的回了店里,几乎十秒钟不到,就捧出了奥斯科订做的另一套斗篷与肩带,往门前一递,其意再明显不过。 第五十一章 春情裁缝店 下 但是,别指望一个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的人看出这一点。奥斯科就一无所觉,还回味着刚才的那句关怀话,也就是艾莲娜告诫他应谨慎保守秘密的那句话。他身子斜靠在门前,捻着他那还未长成形的稀疏小胡须,继续用放荡的口气说道:“这已经不再重要了,女士。而真正重要的是,我对您,噢,或许您会认为我这样说显得太早了,但有些事可不受当事人控制。我对您已经有了那么一点念想,我还不知道这种情感究竟是否属于爱慕之心,但我希望我能从您这里弄清这一点。” “您谈论爱可未免太操之过急了,我和您还没说上几句话呢。” 艾莲娜皱着眉头,事到如今,她已经完全确信这位先生心存邪念了,说实话,她不禁为对方如此胆大直白而惊讶了,但惊讶归惊讶,这种未经任何酝酿的求爱方式,艾莲娜认为,除了**之外,不会有任何一个正经女人愿意接受。 “因为爱来的太快,这是我头一次,我才刚满二十岁。” 奥斯科越来越投入他的表演了,话语也越来越放肆了起来。 “先生!我必须告诉您一件事。您可能认为这是您真诚的告白,可是,我却认为您必须先搞清楚一件事。一旦您的这种告白在别人眼里纯粹是戏谑之词,那么,您就会因拒绝而遭受到伤害….” 艾莲娜说到这里,奥斯科才终于听出了些话外之音,可是,他身体里的火焰正燃烧着,一小勺冷水还难以彻底浇灭。所以,他截断这位女士的话,又换了一种近似于忧伤的口气说道:“噢,您不会如此残忍,我正准备对您完全敞开我的心扉,您肯定会因看到我心里对您充满好奇而可怜我,因看到我心里充满对您的爱意,而愿意立刻满足我的好奇心,因….” 奥斯科还准备滔滔不绝的讲下去,可是,艾莲娜已经不愿意再浪费时间,她也毫不客气的截断了奥斯科的话,用一种近似轻蔑的眼神瞧着奥斯科,一字一句的说:“我已经告诫过您了。所以,我现在就可以直接对您说这样一句话:我对您没一丁点的好感,甚至还有点讨厌您,您拿了东西马上走,我不怕得罪您,因我以后也不打算再见您。” 老板娘艾莲娜的这段话一说,恰恰如同下了一场瓢泼大雨,奥斯科的**之火即使多么蓬勃,也免不得要被浇成灰烬,这种突的状况不禁使奥斯科楞了半晌之后,才呆呆的说:“您有点讨厌我?这是什么状况?” “什么状况?先生,从我第一见您开始就有这种状况了,而这一次又大大加重了,您得明白这样一件事――女士不管身份尊卑,她的友谊、乃至爱情都只给予真正的绅士,而不会给予那些仗势欺人,又心存邪念的下流痞子。” 艾莲娜已经不打算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下去了,她的话语说的极明白,正符合她的性格――她拥有善良的温存,但绝不同下流打交道。 全文字版小说阅读,更新,更快,尽在支持,支持!“心存邪念的下流痞子?”奥斯科不禁嚷了起来,一时间,他只觉得受到了一种难以想象的侮辱,而这侮辱还毫无来由,他脸孔憋的通红,许久之后,才憋出了这样一句话:“您根本就不了解我,但您确实伤害了我……” “是您自找的。我是不了解您,但您也不了解我,所以,您最好现在就走,以防止我继续伤害到您。” 说完这句话,艾莲娜女士一伸手,就准备关门。 奥斯科只觉得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憋闷着心灵,他完全没预料到事情会展成眼前这种状况,几乎是失去了控制,又为了泄,他从喉咙里逼出了这样一句话。 “您说错了一点,我了解您,您开裁缝店是幌子,您经常替一位宫廷里的夫人传递消息……” “坏蛋!”艾莲娜夫人脸色剧变,纯粹是下意识,她伸出手堵上了奥斯科的嘴,又一把将小伙子扯进了屋子里。 艾莲娜脸上尽是受到惊吓的苍白,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她一把将奥斯科扯进了屋子里,却因太惊慌的缘故而用力过大,两个人几乎贴在了一块,她仰着头,那紊乱的呼吸拂动着奥斯科的下巴。 但仅仅是一小会儿,她就察觉出了不妥当的地方,又慌忙的退开了几步,一直到贴上身后的裁缝桌,身体还不受抑制的轻微颤抖着。 “您明白您在说些什么吗?您又知道您编造这样的谣言将会造成多可怕的后果吗?” 她睁着眼睛,一眨也不眨盯着奥斯科,似乎想问对方是如何得知了这秘密,又犹豫着不敢问,生怕对方只是随口胡言乱语。 奥斯科看自己一提这秘密,就给这位女士带来极大的惊吓,在一开始他竟然很有报复的快感,也就冲动的继续说了下去:“谣言?不,夫人,这决非谣言,而是我亲耳听到的,那一天傍晚,下了点雪……” “好了,先生!您这是在报复我,我明白这一点。但您的所作所为让我愈加不齿您的品性,您要是以此做为威胁的话,您所能得到了也仅仅是一位受您威胁的可怜女人死在您的面前!会有人替我报仇的,您既然已经偷听到了这秘密,您就知道,有位绅士一定不会放过您。” 说到这里,艾莲娜的眼圈已经红了,她一只手悄悄摸上了桌角的剪刀,苍白的脸上尽是无助。 这副景象瞧在奥斯科的眼睛里,他突然醒悟了。“该死,我究竟在干些什么!”他心里咒骂了这一句,那报复的感觉就彻底烟消云散了,随即涌上来的是深深的自责。 “我必须说:万分抱歉,女士!我被某件事冲昏了头。我誓,这秘密还永远只是您的秘密,我绝不会再向任何人提起,这一点,您务必要相信我。” 奥斯科郑重无比的说了这句话,他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他瞧见艾莲娜女士的泪眼里充满了不信任,那尖锐的剪刀也抵上了娇嫩的脖子。 “抱歉,女士!我想,我今天干了一件蠢事。” 奥斯科最终也只说了这样一句话,随即,他一把扯掉了帽子,头也不回的跑出了织春裁缝店。 许久之后,可怜的艾莲娜女士才将剪刀从脖子上挪开了,身体同时也似丧失了所有力气一般,剪刀脱手掉在了地上。 她抽噎了一声,擦了擦眼睛,等恍过神来之后,就瞧着门口了起了呆,惊魂未定的脸上微微泛起一种类似微笑的神态。 刚刚奥斯科最后的两句话还回荡在她的耳朵里,她仔细回味着那两句话,慢慢的就从中体味出了难得的真诚之意,她想着,这应该是那位先生自心灵的话语,而她这样想,也能对自己起到一种安慰作用。 “他也许是位绅士,哪怕仅在信守诺言这一方面上。” 艾莲娜末了又忍不住自言自语了这么一句,随即就思考着是否要将这件事告知卡利德,但她只是这么一想,就摇了摇头,心中总是存在着某些盼望,盼望一位曾向自己表白过的年轻小伙子还不至于坏到底。 之后,她收敛了情绪,继续干着她的裁剪活儿,但她的脑子里总是会突然蹦出一个身影,怎么也遏止不住,到了最后,她干脆什么也不做了,只是坐在椅子上呆,某一时刻,她心里突然生出了想要再见这小伙子一面的念头,这念头好没来由,就连她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第五十二章 春风失意 上 “我可真蠢!”奥斯科一路反复自怨自艾着。 因一时的冲动,他就伤害了一位女士,而最重要的问题是,他对女人动的第一场攻势,就这样荒唐的惨败了。不用说,那位艾莲娜女士将会彻底的讨厌上自己,更会将自己归类于坏蛋流氓的类别里。 奥斯科认为他必须对这件事加以补救,虽然他觉得和这位女士擦出爱情的火花已经不太可能了,但他不能就放任自己留在这位女士心中的定义是“心存邪念的下流痞子”,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耻辱。 但眼下他还没合适的办法,就只能将之归于未来的计划。自怨自艾过后,他猛然醒悟了这样一件事――他似乎失恋了。当他明白了这一点之后,不知为何,他就突然长叹了口气,面容也蠕动着,硬挤成一副忧郁伤感的表情。 他认为失恋了就得摆这样的表情才最合适,可他根本没深入想想,他究竟是否真的爱上了那位女士。所以,他的忧郁也就仅在脸上,还强迫的往心里也塞点伤感的情绪。 他就这样一路长嘘短叹着,等回到掘墓人街住所的时候,那张脸因长时间摆一种表情,已经有点僵了,不得不一边活动着,一边上了楼。所以,当庇卡底人跟班闻声打开门的时候,恰恰看到他的主人正在朝他挤眉弄眼。 “嘿,先生,这是怎么了?说真的,我不太能瞧得懂您的暗示。” 庇卡底人兰斯杰左瞧右瞧,还真的以为这是奥斯科的某种暗示。 这下子,奥斯科的苦心酝酿出的一点忧郁可算是遭到了极大的破坏,他眼睛寒光一闪,扫了庇卡底人一眼,却突然意兴索然的叹了口气,放弃了揍他一顿的打算,抬脚就进了屋子。 庇卡底人也敏感的觉得他的主人可能遭遇到了某种挫折,为了避免无端的引火上身,他也知趣的闪回了客厅的角落里。 奥斯科为了继续培养忧郁的情绪,就特意选择了站在窗前呆,他的表情又定格好了,但那双眼睛分外灵动,将楼下的过往行人瞧的一清二楚。 他还没安稳多久时间,眼睛的余光却突然注意到某人正从一旁仰着脸盯着他。 “这是干吗?”奥斯科迷茫了,他瞧着琳恩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那张精致的脸上竟然带着些质问的神态。 “兰斯杰说,你刚才出门是去找某个女人挖掘你人生还未挖掘过的乐趣了,难道你不觉得这对我很不公平?你为什么不找我?难道你真对我瞧不上眼?” 琳恩气鼓鼓的了话。 奥斯科脑门一黑,第一个想法就是想先揍庇卡底人一顿,但琳恩堵住了他的去路,所以,奥斯科也只能先处理眼前的状况。 “这个…琳恩…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奥斯科竟口吃了起来,“我不找你,是因为……真是活见鬼!这该怎么说?是因为…我还没做好跟一位魔法师挖掘这种乐趣的准备。” “那你什么时候能做好准备?”琳恩不依不挠。 “尽快,我保证。”奥斯科的额头已经见汗了,他脑子中不禁出现了这一幕――和琳恩牵手徜徉在圣热尔曼集市,这似乎还不错,但接下来的一幕是无休止的问题只想让人抓狂。 “和三千问的琳恩约会,有些梦想绝对不该成真。”奥斯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还尽力甩了甩脑袋,将脑子中的幻象驱逐的一干二净。 “你总是敷衍我,从离开魔法协会后,你就不再关心我了,你总是独来独往,把我跟兰斯杰扔在一块。”琳恩撅着嘴,明显还有怨念没泄完。 “这个…先你得明白,我是一名皇家卫队剑士,就必须得独自处理些公务,但我保证,以后一旦碰上趣事,我一定带上你。” 奥斯科做贼心虚,也只能唯唯诺诺的做保证。 “好吧,不如我替兰斯杰做你的跟班如何?” 琳恩那单纯的心灵竟然生出了这样的奇思妙想,让奥斯科都不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他灵机一动,就顺势开口说道:“我看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 “不,先生,这一点都不好。您绝对不能就这么无情的抛弃您可怜的兰斯杰。”庇卡底人却按捺不住了,不得不为争取自己的权利奋而挺身,他脚步迟疑着来到窗前,先瞧了瞧奥斯科想揍人的脸,心里有点虚,就将突破口换了一个方向。 “亲爱的琳恩老师,我不得不说,您的这个提议绝对不合适,您是一名高贵的魔法师,怎能担当跟班的角色呢?您知道,这根本不是体面人的该做的事。另外,您这样做,分明是剥夺我的生计啊!以您那善良而又富有同情心的高尚品德,您一定不会愿意看到我被赶出这间房子,露宿在寒风肆虐的街头……” “得了,我亲爱的兰斯杰先生,或许我选您当跟班原本就是个错误,您有灵活的脑子,但从不用在正途上,既然如此,您就不妨继续您露宿街头的生活吧。” 奥斯科继续落井下石。但心灵太过单纯的琳恩却明显被兰斯杰的话语打动了,她犹豫了那么一阵,还是恋恋不舍的放弃了这个有趣的念头,换来了兰斯杰一套又一套感激涕凌的称赞话。 等琳恩一走,奥斯科就马上又了话:“兰斯杰先生,您只顾称赞您的琳恩老师了,一句夸奖话也没说给我听,幸好我这位主人心胸格外开阔,要不您今天就肯定还得挨顿狠揍…….我这豁达的人啊,为何身心都要陷入忧郁中!” 末了,奥斯科又装模做样的感叹了一句,庇卡底人看到自己躲过了一劫,就丝毫也不敢再打搅某人的忧郁情结了。 然后,接下来的一周内,奥斯科就一直固执的活在忧郁中,而这一周也意外的平静,就连卡利德都没来找过他一次。一周过后,奥斯科不由得纳闷了起来,难道自己太过忧郁就杜绝了所有的欢乐了吗? 不!奥斯科觉得这太不公平,反正他觉得他已经受够了罪,就应该从忧郁中解脱出来,奔向阳光和新生命。所以,这一天,他一大早起来,随便的一挥手,就将困扰了一周的忧郁扫的一干二净。 他刚准备出门,就现琳恩和跟班兰斯杰一左一右的跟了上来,两人脸上的表情再明显不过,都是抱着铁定要跟奥斯科出门的决心。 “来吧,亲爱的兰斯杰,亲爱的琳恩,让我们朝着阳光奔跑吧,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再是过去的我了。” 奥斯科这次倒是没打算独来独往,他大声表了脱离失恋阴影的宣言,领着琳恩和庇卡底人跟班就出了门。 说实话,奥斯科的社交***十分狭窄,从他加入皇家剑士卫队开始,他除了偶尔一次应一名加斯科尼教士的邀请,去他的住所喝了一次早餐茶,剩下的也往往只能去一个地方,也就是迹者大街,卡利德的住所。 阔别了一周,奥斯科突然份外想了解了解这位朋友这一周都干了些什么事。当他来到卡利德住所的门前时,隔着大门,他瞧见艾许正在刷一双满是泥巴的马靴。 “看来这位先生是出了趟远门。”奥斯科做了这个猜想,随即,他就能更细节的想出,这位“种马先生”应该是跟“后宫夫人”秘密远行约会了。 “唉!”奥斯科联想起自己在织春裁缝店遭遇的惨败,两相对比,他不自觉的叹息了一声。 “真是巧极了!杰克先生,我的主人还说正准备去拜访您呢,您就来了。” 奥斯科刚叹息完毕,艾许一抬头瞧见了来人,就一边说着话,一边放下了刷子和马靴,上前开门。 “这就叫心灵的不谋而合吧,瞧吧,我们总是记挂着对方,朋友之间就应该如此。” 奥斯科回了这么一句,就带着琳恩往屋里走,至于庇卡底人跟班则被他留了下来,帮助艾许刷马靴。 等进了屋子,奥斯科第一眼就瞧到卡利德刚戴上了帽子,正是准备出门的样子,可是,他一瞧见奥斯科,就又将帽子挂了起来。 “您瞧,我正准备去找您呢,这该死的日子,可实在太无聊了。” 卡利德一边说着话,一边和奥斯科一起上楼。 “是吗?先生,我本以为无聊只属于我呢,您不是刚出了趟远门吗?”奥斯科笑了笑,装做不经意的问了这么一句。 “糟糕的远行!您不知道,我的一位远房表妹想学马术,又不想找骑师,所以就找上了我。”卡利德显然是早就编好了托词。 “您的一位表妹?您可没跟我提过。”奥斯科随口追问了这么一句。 “是的,我的一位表妹,这可没什么好说的,您知道,我不常谈论女人。” 卡利德回了这么一句之后,奥斯科就不再问了,只是和卡利德一起上了楼,两人原本打算在房间里开始喝酒谈天,但是卡利德又说今天春光明媚,所以,两人的谈天之地就换在了小阳台上。 两位男士喝了一会酒,谈论的话题却越来越让女士觉得无聊了,琳恩起先是趴在栏杆上了会儿呆,但后来可能觉得刷马靴还更有趣点,所以,她就下了楼,加入了跟班的社交圈。 这一会儿,奥斯科与卡利德恰恰聊完了克莱斯顿的战事,卡利德又顺而将话题延伸到了奥斯科砸某位女士窗户的丢人事上。起先,卡利德是抱着一种奚落奥斯科的玩闹之心,可是,当他再次回想着从火炉烟筒偷听到的那段谈话,却还是觉得这事情有点蹊跷。 几乎是出于一种对阴谋的远见,卡利德突然想到,在克莱斯顿,如果说遭遇了困境,最需要帮助的一位贵绅无疑就是新教徒的领袖,昂古莱姆公爵…… 第五十二章 春风失意 下 卡利德的思路一绕到这里,心灵就猛然一阵颤动,他仔细回想着当日那位神秘夫人所说的话语: “您不明白那些人的仇恨,也就更不明白他们早就打算联合在一起对付那个人,现在他们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合适的契机,一个能促成联盟的关键,而您给他们写的信,就担负着这样的功用……” 他这时再一深入分析,就觉得这句话里似乎隐藏着一个阴谋,如果那位贵绅正是昂古莱姆公爵,而他要写的信,则毫无疑问的是要写给陛下、也就是罗依十三的那些仇敌们,这样一来…… “天啊!”卡利德猛的嚷了这么一声,吓了奥斯科一跳。 “怎么了,先生?”惊吓过后,奥斯科免不得好奇了。 “等等,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件可能可怕无比的事。”卡利德先说了这么一句,就继续在脑海里推断着自己的这个猜测,他又想起那位神秘贵绅临走前,神秘夫人是怎么嘱托来着….“您的行程一定要保密。另外,您写的信最好也找个可靠的送信人,要是被截获,您的处境就会更艰难……” 这时,他又一想起这句话,几乎就如同燃亮黑暗的蜡烛火苗一样,他越加相信这是个潜藏的周密计划,假如真是如此,那可太骇人听闻了!完全是针对陛下的一个阴谋,假如罗依十三的仇敌们因此而结成联盟…… 卡利德面色大变,霍然站了起来,拽上奥斯科就朝楼下跑。而奥斯科则迷茫的摸不到头脑,他还不知道卡利德所说的糟糕的事到底是什么事,又值得这位先生如此惊慌失措? “我说,先生,这到底是怎么了?”奥斯科一边嚷着,但绝不抗拒的跟着卡利德一起跑下了楼。 “我们得快去罗浮宫,路上我给您解释。”卡利德回着话的功夫,两个人已经穿过院子,在两名跟班以及琳恩惊诧的目光中,瞬间就跑出了大门。 “这是怎么了?他们为什么要逃跑?是私奔吗?”琳恩迷糊着脸问了这么一句。 “我看不是私奔,男士绝不和男士私奔。”庇卡底人兰斯杰随口回了话,就打算继续与艾许谈谈他魔法协会的非凡经历,刚刚兰斯杰一说上这段经历,就让艾许又震惊又赞叹,极大的满足了庇卡底人的虚荣心。 可是艾许分明已经被刚才简短的对话震慑住了,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卡利德边跑边向奥斯科讲了讲自己刚才的那番推断,奥斯科一听之后,也不禁大惊失色了,稍后,他才用着一种不容质疑的语气说道:“看吧,先生,我正是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阴谋,才一心一意想要弄个清楚。” “但不管如何,您砸人窗户就是个不绅士的行为,这一点您不能否认。” 卡利德十分明白奥斯科是想为自己干的丢人事找借口,对此,他坚决不能放任。 “噢!您太较真了,先生,真的!”奥斯科嘟囔了这么一句,就继续闷头急行。 但等两个人来到罗浮宫前时,一打听,罗依十三竟然出宫狩猎去了,这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罗依十三从克莱斯顿秘密回来,原本就是为了享受这种消遣活动。 可是两位透悉了阴谋的先生可就焦急了起来,罗依十三还驾了旅行马车,车上又装了野营的帐篷,似乎短时间内不会回来,而狩猎的地点又不为宫廷侍卫弟兄们所知晓。 别无办法之下,奥斯科就建议去找艾德里克队长,卡利德也认为只能这样做,于是,两个人又一路急行至老鸽子棚街公馆。 自从艾德里克得知奥斯科诱拐魔法师琳恩的那件事之后,他曾明令禁止他的同乡小伙拜访他,除非是有急事,现在正是情况紧急,所以,奥斯科和卡利德都来不及顾上让阿巴登通报一声,而是直接上了楼梯,推门就进了办公室。 “怎么了?我的先生们?”艾德里克正在处理公务,一抬头瞧见两位气喘吁吁的先生,不觉得有些惊讶了,但稍后,他就现两人的表情不同寻常,想必是有重要的事要报告。 “先生,我不得不告诉您一件耸人听闻的事。” 卡利德稍微平稳了呼吸之后,就将一系列事情娓娓道出,其中还涉及了两个人在红鸽子棚旅店的经历,只单单隐瞒了奥斯科砸人窗户的丢人事。 艾德里克一听完,也是不由得震惊了,他掌握的信息要远远过两名部下,这是身份使然。他仔细的从奥斯科那里询问那位神秘贵绅的面貌,在奥斯科一系列的描述下,艾德里克大惊失色!他完全确定,那位神秘的贵绅正是克莱斯顿新教徒的领袖,昂古莱姆公爵。 艾德里克起身就想去罗浮宫,可是,他的两名部下又紧接着告诉他罗依十三外出狩猎,而狩猎地点不详。艾德里克也不禁焦急了起来,但他仍是安抚了两位先生,说这件事只要陛下有了提防,就会有对策。 然后,奥斯科和卡利德才怀着一种不那么忧虑的心情回了迹者大街,而艾德里克则马上安排了仆从阿巴登去蹲点守在罗浮宫前,一等罗依十三回来,就马上通知自己。 一种不详的阴云已经悄然笼罩在了知情者的心头。 之后又过了两天,艾德里克突然从阿巴登那里得知了罗依十三回宫的消息,就马上赶赴罗浮宫,他直走小楼梯,连通报都顾不得,直接来到了罗依十三的面前。 罗依十三瞧起来春风得意,而他确实也有得意的原由了,他这次狩猎十分成功,不止猎物大丰收,他那只在以往不太争气的猎鹰,在这次竟然如有神助一般,份外神勇。 艾德里克瞧出了这一点,但他认为这位陛下恐怕马上就得春风失意了。 罗依十三也瞧见了艾德里克,虽然对方未经通报,就直抵自己面前,这显得极为失礼,但他心情正好,也就不太在意这一点了,他恰巧还需要这么一个人来分享分享他的快乐、炫耀炫耀他的收获,所以,他一开口,就是他欢快的口头禅。 “真是活见鬼!”罗依十三还没换下猎装,这身衣服正是他最喜欢的装扮,“先生,您怎么知道我现在正需要一个人来分享我的欢乐?您太让我意外了,而这种意外在以后还应该常常有。” “陛下,恐怕我不能分享您的欢乐,还得让您忧愁了。”艾德里克面色严肃无比。 “怎么?先生,您有什么坏消息?难道您就不能让我的欢乐多延续这么一会吗?”罗依十三这时也现了艾德里克非同一般的凝重表情,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开口就带着种抱怨意味。 “我的两名部下不经意的觉了一个针对您的可怕阴谋。”艾德里克也不顾不上罗依十三的抱怨,只是一字一句的将一系列事情讲了出来。 罗依十三的表情也马上由晴转阴了,“那个该死的女人到底是谁?我要知道,那个与叛乱头子勾搭的女人究竟是谁?” 罗依十三暴躁的大叫大嚷着,可是,艾德里克也并不知道这神秘女士的身份,他只提醒罗依十三既然知晓了这阴谋,就必须提早做准备。 罗依十三的暴躁逐渐压抑了下去,但脸色却更阴沉了,他开始在艾德里克面前踱来踱去,半晌之后,他突然又轻松了起来。 “这没什么好担心的,我的那些仇敌也并不友善相处。况且,克莱斯顿那帮暴民就要投降了,我的仇敌们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借口。”罗依十三只将事情往好的地方想。 “陛下,我却担心克莱斯顿可能会成为阴谋的牺牲品…” 艾德里克出于远见的某种顾虑,不觉的补充了这么一句。 罗依十三刚轻松的面容又紧绷在了一起。 “用最好的马,从我的马厮里挑选,我给您这份权利!我要您给您的部下下命令,让那两位知情先生日夜不停的赶往克莱斯顿,一到那里,就秘密逮捕那个该死的女人,审问她的权利留给我!” 罗依十三咬牙切齿的嚷了这么一通,末了又对自己的话语做了补充,让奥斯科与卡利德务必提醒留守在克莱斯顿的巴松皮埃尔元帅一定得对未知的变化加以谨慎提防。 然后,艾德里克匆匆离开了罗浮宫,短短的一会工夫,就像艾德里克预想的那样,罗依十三从春风得意,变成了春风失意。 第五十三章 克莱斯顿惊变 上 “可真是好马!”卡利德瞧着面前的两匹马,忍不住赞叹了这么一声,这两匹格兰切尔纯种马的提供者正是罗依十三,由艾德里克从罗依十三的私人马厮里挑选而出。 “走吧,先生,时间紧迫,说不定等我们完成这个任务,陛下就会赏赐给您一匹。”奥斯科当先跨上了马,马鞭也扬了起来。 “仅仅只为骑上这匹漂亮的马,我也情愿在马背上过几天颠簸日子。” 卡利德爱不释手的摸了摸那马的脖颈,就也利索的翻上了马背。 “前进,先生。”卡利德瞧了瞧还未破晓的天色,喊着这句话的同时就将身子伏底了。 “前进!”马鞭一响,两名卫队剑士肩负着国王的使命,就如同出征的骑士一般,一路绝尘而去。 在临出前,艾德里克队长已经交代了两名部下,务必以最快的度赶往克莱斯顿,而两个人也真的一刻不停,只花了一天的时间就抵达了图鲁瓦尔。 奥斯科提议在旅店稍事休息就马上出,但卡利德现两匹马因为一天疾奔已经露出了疲态,他是位正宗的爱马人士,所以,无论如何也不同意晚间继续赶路。在这观点上奥斯科无法说服卡利德,就只能陪这位先生一起进旅店,休息一晚,待明天一大早再继续赶路。 他们投宿的这间旅店正是出征前罗依十三曾养病的旅店,店主还依稀记得这两位身份高贵,又出手阔绰的贵绅。于是,不待卡利德嘱咐,店主就给马提供了最好的饲料,又给人提供了最好的服务。 虽然事情紧迫,但真正的绅士也不能完全丢掉该有的享受,所以,卡利德仍旧是扦了一只肥鹅,架上壁炉上烤,葡萄酒也要的最好的。 当肥油滴出,卡利德与奥斯科正往烤鹅上涂果酱的时候,旅店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两人留神一听,就立刻判断出马上的骑手也应该是有急事,一直到临近旅店门前时才放缓了坐骑度。 但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出了马的悲鸣声,看样子是有不好的事生了。有此鲜活的例子,即便卡利德不多说,奥斯科也认清了欲则不达的道理。 本来按照奥斯科以往的个性,他肯定得去门外瞧瞧热闹,但这次因有重要的任务在身,他竟然抑制住了好奇心,只专心往自己的那半只烤鹅上涂果酱。 但有些时候想要安宁的人偏偏却安宁不了。一开始,一名伙计出了店门去迎接倒霉的客人,但没过一会儿,门外似乎起了争执,最终导致旅店店主也闻声赶了过去,但情况似乎并未得到解决,争执之声更响亮了,连壁炉前的奥斯科和卡利德都听到了。 “我有要务在身,无论这两匹马是谁的,哪怕是哪位亲王的坐骑,都必须让我骑走一匹……” 奥斯科和卡利德听清了这一句,稍一愣神的功夫,奥斯科就一脸气恼的豁然拔剑起身。(,盡在ap.bsp;“好哇!真够猖狂的!竟然有人敢打咱们马的主意!”奥斯科嚷了这么一声,拔腿就朝门外跑,而卡利德也认为这实在太无法无天了,随即也抽了剑,与奥斯科前脚后脚的出了店门。 两个人第一眼就瞧见店主旁站了位身材彪悍的先生,样子像是军人,脸上破了相,有可怕的擦伤,还流着血,想必是从马上摔下来时受的伤。这原本还可能博取到一些别人的同情之心,但他的正在做的事却让人不得不恼火万分――破了相的先生正推搡着店主,强硬的想要夺走那匹属于卡利德的马,至于他自己的马,则崴了前腿,口吐白沫的倒在一旁。 卡利德一看这副景象,在气恼的程度上马上就过了奥斯科,仅仅从绅士的道义出,卡利德就绝不能忍受这强盗一般的行径。况且,这匹马虽然在名义上并不属于他,但这是来自陛下的马啊!这是什么世道,竟然有人敢抢国王的马? “先生!您要想骑走这匹马,只有一个办法。”卡利德高声说了一句话,引起了对方的注意,然后,他就拔剑在手,“您打败我,这匹马就归您,但您万一不能成功,就得被我送往当地法院,让法官制您的罪。” 那位破相先生听闻这话不由得楞了楞,手也下意识的移到了腰间,似乎就准备按卡利德说的那样办。但是,他马上又瞧到一旁还有位小伙子虎视眈眈,在不了解对手的品性之前,他绝不让自己身陷危险的境地中。 奥斯科与卡利德站在门前背光之处,起初这位破相先生并没瞧清楚对方的脸,只是从穿着上大致判断出是两位有身份的绅士。他又瞧卡利德说话漂亮而坦诚,应该是位明白事理的人,他就决定换种办法,打算从言语上说服对方,使之心甘情愿的让出一匹马。他实在有一件天大的急事,需要马上回到耿纳,这事容不得任何的拖延。 “先生,我先向您致歉。但您的马我非借不可,我对您说一件秘密,您听过之后,就绝不会反对!” 这位破相先生说着这句话的时候,额头上的血突然流进了眼睛里,不得不用袖子擦了起来。 卡利德倒是惊讶了,更敏感的觉得事情可能有些不太寻常,他收剑前行了几步,却被奥斯科拦住了。 “等等,也许可能是个阴谋,我同您一块儿。” 奥斯科说完话,就仍举着剑与卡利德一同走到近前。 这时,破相先生已经擦完了眼睛上的血,由于双方的距离已经极近,他瞧清了两个人的脸,在这两张脸之中,他偏巧认得一张。 “您是皇家卫队剑士杰克?汤森先生!是吧?我认得您!” 破相先生猛然的说出了这句话,却让奥斯科跟卡利德更惊讶了,尤其是奥斯科,他又仔细打量了打量对方,但分明不认识这个人,也从未见过。 “是啊,没错,我就是!这么一说…我也应该认得您了,但说实话,我不认得您。”奥斯科忍不住开口说道。 “这就好办了!我认得您是因为您是个名人,您跟大6第一骑士交过手,这非同一般的事儿,克莱斯顿的所有军人都知道,也就包括我,现在…” 破相先生正准备继续说下去,奥斯科却忍不住插了话,“等等,您说克莱斯顿所有军人都知道这件事,那么,您也是克莱斯顿王**的一员了?您隶属禁军卫队,还是?” 破相先生还没来得及回答,卡利德突然又插了话。 “等等!我认得您,您似乎是巴松皮埃尔元帅的近侍传令官….没错!我记得您,您的名字应该是克洛林。” “是啊!”破相先生点了点头,又准备继续说下去,但心思慎密的卡利德已经意识到克莱斯顿可能已经出大事了! “现在我只问您一个问题,我的马就让您骑走。克莱斯顿战事是否有了什么变化?” 卡利德面容严肃无比,双眼紧盯对方,等着答案。 “对啊,您怎么知道的?” 传令官克洛林不由得迷惑了起来。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时机紧迫,现在您就骑我的马快走。” 卡利德说着话的功夫,已经动手解了缰绳,随即就将那匹马交给了对方。 “真是好马!”克洛林赞叹了一声,也不推辞,直接翻身上了马。 “您是一位真正绅士,您的名字,先生?”克洛林临出前,朝卡利德问了这么一句。 “卫队剑士卡利德。再见,克洛林先生。”卡利德回答了对方的问话。 “再见,卡利德先生!再见,杰克?汤森先生!”克洛林脱掉帽子示了示意,就驱马飞驰而去。 “可真是位硬朗的绅士!”卡利德低声赞叹了这么一句,因对方骑上马就走,根本没管脸上受伤流血这回事。 “这一点我也十分赞同。”奥斯科点了点头,但紧接下来他不得不问这样一个问题,“先生,我看我们应该不需要再去克莱斯顿了,但只剩一匹马了,回去的时候总不能您跟我共乘一匹马吧?” “这好办!明天您骑上这匹马回耿纳,然后再从军营里把我的马牵过来,我呢,就在这间旅店里等您。”卡利德提出了解决的办法。 “这不妥当,您喜欢这马,所以,还是您骑上它回到耿纳,再把我的马牵来,我呢,就在这间旅店等您。”奥斯科提出了反对意见。 “您也是位绅士。”卡利德赞叹了一句,紧接着又补充道:“但您不能再砸别人的窗户。” “得了吧,先生,您老提这件事,可就不绅士了!”奥斯科抱怨了这么一声,两人同时笑了笑,就又回到了壁炉旁。 第五十三章 克莱斯顿惊变 下 第二天一大早,卡利德就骑了马离开了图鲁瓦尔,而奥斯科在旅店等到了第四天下午的时候,卡利德才将他的那匹安达卢西亚骏马牵了过来,对卡利德迟到了一天,奥斯科一点都不介意,他只是急于知道克莱斯顿究竟出了什么情况。 两人又在壁炉旁扦烤肥鹅,但这一次,他们聊天的话题却一点也不轻松。 在借马给克洛林的时候,卡利德虽然已经猜出了克莱斯顿战事有了某种不妙的变化,但具体的细节他并不知道。所以,一捱回到耿纳,卡利德就先去拜见艾德里克,但当时艾德里克队长已经去往了罗浮宫,直到第二天的下午,卡利德才终于在老鸽子棚街的办公室里见了艾德里克一面,也从艾德里克那里了解到了克莱斯顿战事的惊人变故。 卡利德以着一种凝重的声调将一系列情况讲给了奥斯科,听完之后,奥斯科也不禁沉默了起来。 在王**围困克莱斯顿的第二十四天夜晚,也就是海堤开始修建的第十七日晚上,所有的王**人,包括巴松皮埃尔元帅在内,都没预料到这场战事会在一夜成定局,更没成功阻止惨剧的生。 当夜,大约十点过一刻的时候,正是轮班换哨的时候,接哨的士兵突然察觉到了状况,大批世俗教徒,也就是战斗教徒,在夜色的掩护下越过了王**的警戒线,朝克莱斯顿涌去。哨兵迅的就将这蹊跷的状况报告给了巴松皮埃尔,等巴松皮埃尔集结了士兵想要阻挡这些战斗教徒的时候,竟然遭遇了抵抗。然后,事件一经拖延,就有大约一千五百名的战斗教徒越过了王**的防线,冲向了克莱斯顿。而出于某种未知的缘故,也许是内奸,总之,克莱斯顿的城门被悄然打开了,手操兵器的战斗教徒蜂拥而入,然后,在新教徒粹不及防的情况下,流血事件生了。 等巴松皮埃尔心急火燎的率领王**赶赴克莱斯顿,想要阻挡这场惨剧的时候,克莱斯顿已经燃起了大火。直到天亮,王**才勉强控制住了混乱的局势,但克莱斯顿已经被火焰付之一炬,鲜血和尸体从街道蔓延到港口,一千一百名新教徒几乎被屠杀殆尽,昂古莱姆公爵被烧死在自己的居室,只留下一名孤女。条顿骑士也无法应付这突的混乱冲突,只好乘船离开。 巴松皮埃尔面对这样的状况,在万分恼怒的同时又无计可施,战斗教会与新教徒之间孰是孰非根本说不清楚,况且,由于教廷的缘故,巴松皮埃尔更是对酿成了这场惨剧的战斗教徒们无可奈何,就只能下令驱赶了战斗教徒。然后,这位元帅就意识到克莱斯顿的毁灭将会导致一系列的恶果生,所以,他就马上分派了自己的传令官克洛林,马不停蹄的赶回耿纳,向罗依十三报告这个消息。 而当罗依十三得知这个消息时,正在喂自己的猎鹰,据说当时这只可怜的猎鹰活生生的被罗依十三拔成了火鸡。 “是那个可怕的女人,天啊,是她毁了克莱斯顿!”奥斯科半晌才感叹了这么一句。 “是啊,是那位毁灭夫人干的,您和我都知道,但已经晚啦!”卡利德也是懊悔无比,恨不得当时奥斯科拿石头砸的不是窗户,而是那位毁灭夫人的脑门。 “您认为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坏事生?我记得那位夫人曾提到过一些人要联合起来对付一个人。”奥斯科不由得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们的陛下极有可能要陷入困境中了,而这一次,你和我都无能为力。”卡利德叹了口气,又补充了一句:“更有可能的是,神圣教廷会插手这件事。” “神圣教廷会对陛下伸出援手?”奥斯科好奇的问。 “不,是陛下向神圣教廷妥协……”卡利德说到这里,突然不往下说了。 但奥斯科却突然想起了厚黑学手扎上关于王权与教权之间关系的描述,在一刹那,奥斯科就醒悟了,罗依十三要接受教廷的橄榄枝,那手中本来就不多的权利恐怕又得失去一大部分。 “艾而多将迎来一个崭新的时代。”奥斯科低声感叹了这么一句。 “不,是艾而多将会倒退到以前的时代。”卡利德同样也压低了声音。 “在这变动中,我们的命运将会如何?整个皇家剑士卫队的命运又会如何?”奥斯科一时间对未来产生了迷茫。 “又能如何?该我们流血,就还得拼杀,我们总会有敌人,但也总会有地道的葡萄酒,直到葬礼的那一天。”卡利德阐述了他对前途的见解。 “噢!您可真是个悲观主义者。”奥斯科撇了撇嘴。 “不,您错了,这是乐观主义,您早晚会知道。”卡利德摇了摇头。 然而,不管他两个人如何谈论,都不会对局势产生任何的影响,所以,第二天一觉睡醒,他们还得骑上马回到耿纳,静等一系列事件的生。 奥斯科却由神圣教廷想到了他的仇人埃德文,他不禁期盼着这次艾而多权势的变动中,他有机会见上埃德文,并同他深入探讨探讨关于毁容的问题。 ……. 罗依十三在宫廷里暴跳如雷,当此情况下,不要说他朋友稀少,就算朋友众多,也没谁愿意来罗浮宫里,以避免被雷霆之怒波及到。唯独艾德里克还站在罗依十三的面前,他对罗依十三始终忠诚无比,这一点,罗依十三也非常清楚,所以,尽管他身体里全都是闪电,但也控制着,绝不上任何一条飞窜而出,伤了自己唯一的忠诚卫士。 “先生!晚了!就算您那位同乡小伙儿再鬼精灵,也晚了!您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办?” 罗依十三尽力压抑着怒火,但声音听起来还像是滚滚的雷声。 “陛下,不管怎么说,我觉得我的同乡小伙都为您尽了他该尽的力,但他也只是一个凡人,一名普通的皇家卫队剑士。” 艾德里克钟爱自己的部下,当此情况下,也敢于向罗依十三表述部下的功劳。 “至于办法,也就只有一个,假如您的仇敌因克莱斯顿的毁灭而联合在了一起,您就同他们战斗,我和我的卫队始终站在您的这边。” “我瞧见了您的心意,先生,这真让我感动,恐怕也是唯一让我感动的事儿了!但我们太势单力薄了!我是有战斗的勇气,这一点您不用怀疑,但光是无谓的流血牺牲也无济于事。” 罗依十三在这时也不由得暴露出了他性格中懦弱的一面,进行一场胜负难定的艰难战斗?罗依十三可不具有这样的勇气,他更担心他的仇敌们联合失压,而引起王权的动荡,他清楚的知道,他的那位表哥、艾而多的二号国王,孔德亲王时刻都瞄着这样的机会。 “那就只有一个最不妥当的办法了。”艾德里克悄悄的叹了口气,为一个懦弱王者的悲哀。 “神圣教廷……”罗依十三面容一黯,失神的跌坐到了椅子上。 第五十四章 意志 上 克莱斯顿的惨剧以着一种知情人难以想象的度,迅的朝四面八方传扬开来,艾而多有句谚语,叫做:流言的度快过马车!这句谚语在此时得到了最好的证明。从克莱斯顿撤回来的禁军各部以及贵族军还未回到耿纳,沿途竟已经开始听闻种种的传言,这些传言可能经过有心人的篡改,也可能只是无知者的无知猜想,总之,种种流言都对罗依十三极为不利,众人都说是这位狂暴的王者暗中勾结战斗教会血洗了克莱斯顿。 因此,这场变故导致的第一个恶果就是罗依十三在民众中失去了仁爱王者的名声,虽然罗依十三还从未真正的拥有过。 在罗依十三暴躁又担惊的情绪中,事情果然引起了一连串的连锁效应。他的那些仇敌们听闻了这个消息后,就开始蠢蠢欲动了,先是在舆论上大肆抨击罗依十三的残暴,接下来,这些人又相继现他们的手中全都握有一封来自昂古莱姆公爵的遗信,于是,他们就拥有了一个合适的契机,可以先抛开彼此间的怨隙,联合在一起对付罗依十三。 以着为罹难者讨还公道的名义,一支正义之师开始集结。 二月七日,共计有十一名统帅的联军开始集结,准备兵艾而多。这十一名联军统帅并未是罗依十三的全部仇敌的数目总和,总有目光深远的先生心存顾虑,而持观望的态度。而在此时,克兰国王巴克罗大帝,也就是奥斯科曾提到过的“绯红之王”,也突然公开表态,支持这正义的讨伐行动,但绯红之王仅仅只表了态,并未派遣一兵一卒。不过联军的十一名统帅们一致认为,他们已经囊括了整个大6的意志。 在联军还根本未曾开拨的时候,艾而多境内的一些自认为要改朝换代的地方领主们却按捺不住了,争先跳了出来,要加入这支正义之师,胁迫罗依十三退位,并宣称要将这位残暴的王者绞死在圣加尔默广场。 但相对于这些急不可耐的领主们,“二号国王”孔德亲王则显得意外的平静。 在这内忧外患的时间里,罗依十三的唯一挚友艾德里克先生几乎一直长驻罗浮宫,替国王分担压力。但是,艾德里克所能分担的也始终只是那么一小点。所以,在某一日,罗依十三最终还是在压力下爆了。 “好吧!我们被逼上绝路了!就算日后先王要责怪于我,我也只能这么办了,对吧,先生?” 艾德里克瞧着罗依十三,这位至尊陛下的眼睛里全是通红的血丝,已经连续几日不曾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您的选择就是艾而多王室的意志,而做为您的追随者,您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 艾德里克但回答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是意外的坚决,但心里却暗自的叹了口气。 “很好!先生,您又一次让我瞧清了您那颗正直而又忠诚的心灵,在此,我必须庄严的做此保证,无论以后我的手中还剩下些什么,您、以及您的人,也就是同样对我忠诚的卫队剑士们,都必然得到我的庇护!” 这个承诺,是这位王者一生都难得一见的庄重承诺,更难能可贵的是,这承诺在日后竟然长期兑现着。 “这正是我,以及您的卫队剑士们向您誓死效忠的缘由,我的陛下!” 艾德里克单膝着地,郑重的行了个君臣之礼。 “好吧,那就让我们借神圣之手,来对付我的仇敌们,还有那帮妄图将我绞死在圣加尔默广场的家伙们!” 罗依十三眼睛看向窗外,脸上又有了点残忍的神色。 在罗依十三做出决定的时候,圣地巴尔兰德,神圣枢密院,圣灵主教都瑞尔静静的聆听着都主教埃德文的报告。对于战斗教徒血洗克莱斯顿的事件,教廷的本身也是疑惑无比,但这件事本身并不算是一件坏事,甚至还算是一件难得的好事,现在圣灵主教都瑞尔所要弄清的无非就是这件事的原委。 “经查证,是怀林教区的克劳维斯大主教主使了这件事,事实上,他一直在密谋于这件事,只因他觉得这会对教廷有利。” 都主教埃德文神色无比恭敬,在面对着圣灵主教都瑞尔的时候,他所感受到的压力要远远过面对另两位圣灵主教,甚至还要过教皇陛下,因他清楚的知道,教皇陛下和另两位圣灵主教只是一心追寻强大的力量,但这位圣灵主教却更对权势感兴趣,所以,在某些时候,都瑞尔的意志就代表着整个神圣教廷的意志。 从暴风之眼归来,埃德文终于如愿以偿的更换了权仗,现在的他已经是能够接触教廷权利中心的都主教阶位,而获此殊荣,就与都瑞尔的赏识与提拔分不开,所以,他所信仰的与其说是伟大的父神,不如说是圣灵主教都瑞尔。 “很好,克劳维斯为教廷做了他应做之事,我会恳请教皇陛下,怀林教区将会扩大一部分。” 圣灵主教都瑞尔听完埃德文的报告,就点了点头。要说,他所能给予大主教克劳维斯的赏赐远远不止这些,但克老维斯不同于埃德文,都瑞尔十分清楚,这名大主教对于财富的**要远远出于对于权势的**,所以,他并无心提携这位贪财之人。 “尊敬的圣灵主教,我认为,这正是您一直等待的机会,艾而多国王罗依十三必会向教廷求援,这样一来……” 埃德文安静了片刻之后,突然又小心翼翼的了话。 “对!你很能明白我的心意,埃德文。这正是一个最恰当的时机,一个能逐步让教权凌驾于王权之上的时机。” 说到这里,圣灵主教都瑞尔从椅子上起了身,缓缓踱到狭窄的窗棂前,一线阳光映照于他那已经略显苍老的面容上。他这一生,从他成为圣灵主教开始,就无时无刻不在等待着这个机会,不同于另两位圣灵主教,乃至教皇陛下,他觉得力量的寻求总有尽头,当生命彻底流逝之后,无论多强大的力量也不会在历史的长河里留下任何的踪迹,所以,他放弃了对力量的寻求,只渴望能引导一个时代的到来。假如他是位国王,他就必以统一大6为志向,而当他是一名圣灵主教的时候,他毕生的志愿就成了让教廷的权势彻底凌驾于世俗的王权之上。 他眯着眼,瞧着那五色斑斓的阳光,觉得这光芒可能就要普照于整个大6了。 一周之后,罗依十三的秘使来到巴尔兰德,在神圣枢密院面见了圣灵主教都瑞尔,一番秘谈之后,都瑞尔更确定了时机已经到来,所以,他的意志,也就是教廷的意志马上就震撼了整个大6。 二月十四日,神圣教廷公开表态,十一名讨伐罗依十三的联军统帅全部都被开除了教籍,这在当时算是一件极可怕的事,在神圣的信仰遍布于大半个大6的情况下,开除教籍在某种意义上几乎等同于被开除大6籍一般。 于是,这支正义之师以着比聚集都更快的度瓦解了,这些满心报复的先生们忘了罗依十三还有这样最后一个、也是最强大的办法,当神圣教廷不可违背的意志落于他们的头上时,他们不约而同的清醒了,一时又纷纷公开忏悔自己的错误,意图获得宽恕,重获教籍。 而神圣教廷也永远都具有宽大的一面,在他们忏悔的同时,他们失去的又得到了,但讨伐罗依十三的信念却再也找不回来。 唯一的例外是绯红之王,这位克兰的王者几乎称得上是神圣教廷的夙敌,他的一生不知曾有多少次被开除过教籍,恐怕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但犯过错误之后,绯红之王又马上向神圣教廷妥协,所以,如此奸诈兼无耻的对手,就连神圣教廷也倦怠了,对之种种作为,时常睁只眼闭只眼。 二月的中旬,圣灵主教都瑞尔离开了圣地巴尔兰德,启程前往都耿纳。国王仍将是国王,罗依十三也仍是罗依十三,但国王却即将任命一名相,来协助他处理那永远处理不完的烦心事。 艾而多的崭新时代即将到来,或者,按照卡利德所说,艾而多倒退的时代到来。 在圣灵主教来到耿纳之前,也就是罗依十三还握有手中最大权势的时候,他虽然吝啬,但也无比清楚这将是他最后一次挥霍的机会,所以,从克莱斯顿归来的军人贵族们果真全都获得了一枚皇家勇士勋章,姑且不论这勋章多有讽刺的意味。 曾于大6第一骑士交手的奥斯科,因罗依十三的格外赏识,在这国王最后的挥霍里,他所收获的也最多。罗依十三按照他的许诺,给予了加斯科尼小伙儿男爵骑士的贵族身份,还特意赏赐了一块封地,这块封地不提也罢,正是被烧成了破砖烂瓦的克莱斯顿。 罗依十三说的倒是有理:“您是在克莱斯顿成名的,所以,这片封地对您就再合适不过。” 不管如何,奥斯科真正的成了一位贵绅,也成了一名骑士,册封的典礼上,他的持盾者正是他的挚友卡利德,现在他的朋友们都更乐意称他为“男爵先生”,或是“骑士先生”,当然,个别特别喜欢夸奖人的先生也称他为“艾而多第一骑士。” 第五十四章 意志 下 但奥斯科在高兴的同时又有着忧愁之心,就跟所有的卫队剑士一样,大家都对陛下效忠,而现在,这位陛下马上可能就要成为“更无所事事的陛下”了,有位相大人即将代替陛下工作,罗依十三会有更多的空闲打牌赌钱,或是狩猎,这对这位陛下可能说是一件好事,但是,大家不得不担心他们这些军人也会因无所事事而失去存在的价值。 当众人带着这种担忧去询问他们的队长艾德里克先生时,这位先生也刚刚被罗依十三赏赐了金狮子形象的族徽:狮子行走在直纹红底色上。就荣誉而言,确实称得上是皇恩浩荡,但从实惠上来说,就又微不足道了。但这位先生为陛下付出的太多,乃至罗依十三只能给予他荣誉,陛下的钱袋从不富裕,所以,他就只能用他唯一无须借用之物,也就是精神来奖赏这位忠臣卫士。 但仅仅是如此,这种殊荣也够艾德里克所有的部下羡慕万分了。 艾德里克也正在思考这个问题,虽然罗依十三保证了要终生庇护皇家剑士卫队,可是,也许过不了几天,陛下说话就不算话了。他必须得在这时局的动荡中重新找到皇家剑士卫队存在的价值,而对于这支惯于寻衅生事的魔鬼军来说,想要有价值,就得有对手。 艾德里克一时还找不好对手,不过,当他的部下怀着忧虑之心问到他的时候,他还是做了一番安慰与勉励,他的部下狂热的崇拜于他,不亚于狂信徒之崇拜父神,所以他也就得担当起相应的责任,准备独自寻找解决的办法。 正当艾德里克苦无良策的时候,圣灵主教都瑞尔来到了耿纳,艾德里克以着国王仰仗的重臣的身份参加了接待的仪式,从艾而多未来两大掌权人物的碰面中,艾德里克瞧出了转机。 他现陛下一点也不喜欢圣灵主教都瑞尔,这是显而易见的,罗依十三根本不可能喜欢上来分他权利的“相先生”,但罗依十三又不能公开表达出厌恶之情,这种巧妙的局势一经艾德里克琢磨,他就认为十分适合动一场小范围的战争。 但艾德里克又深明,他要动这场战争,就必须格外谨慎,毕竟,这次的对手,是比国王都要强大的对手。 之后,在罗浮宫里,相和国王开始商谈权利的划分,按照罗依十三许诺的那样,圣灵主教先获得了与国王等同的策封权与豁免权,此外,外交权也全权归了圣灵主教,以便于他能依靠政治的手腕,以艾而多为跳板,逐渐在整个大6上逐渐推行某种令人抖的政策。 这些要求全都在罗依十三许诺的范围内,但圣灵主教却追加了一个条件,就是要让地方教徒脱离于王国法律的管辖范围,只归教廷内部处置,这正是教权凌驾于王权的第一步。 纵观艾而多历史,即便神圣教廷与艾而多王室一直是不离不弃的盟友关系,两方多次携手对敌,但此类条款一贯还是被历代艾而多国王强烈反对。这是显而易见的,当王国的法律已经不能对教徒起作用的时候,那么,国王手中的权利至少就要缩水一半。 所以,就算罗依十三已经向教廷妥协了,但对于自身有莫大损害的事儿,罗依十三还是咬紧了牙关,决不松口。其实,罗依十三坚不同意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缘由,虽然他离一个英明君王还有着一段距离,但他也决不希望在后世历史上留下极不光彩的一笔。 圣灵主教都瑞尔提出这个要求时,也并不指望马上就能获得成功,他接手了罗依十三手中的大半权利,却要一步一步的推行他的政策。在这期间,艾德里克曾多次来罗浮宫觐见,时常在争执的最激烈的时候,就挺身而出,帮助陛下扭转话题,专门和罗依十三谈论卫队剑士的勇力,谈完勇力又谈服饰。 言者有心,听者也就逐渐有意了,罗依十三就愈让话题涣散,等圣灵主教实在不能忍受,而气恼的离开之后,罗依十三欢笑出声,这也是他半个多月来唯一一次开怀大笑了。 “先生,您瞧瞧,我们谈论的话题不被相先生喜欢。”罗依十三假做一副遗憾的神色。 “这是显而易见的,陛下。您有这么一支勇士卫队,而相大人却没。”艾德里克说着话的时候,揣摩着罗依十三的心意,就觉得这位陛下肯定马上得有些暗示了。 果然,接下来罗依十三就叹了口气,以着一种自言自语一般的口吻说到:“是啊,我是有一支勇士卫队,可是却无敌人让他们拔剑拼杀,也更不能替他们的陛下分忧解难了,这样下去,相大人早晚得向我提议把这支卫队遣散了。” “不然,陛下。”德里克果断的接了话,“您有敌人,还是您独自一人绝对无法战胜的强大敌手,您就瞧着吧,您的卫队正准备动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呢。” “是吗?您说的我可不太明白,但管它呢,这想必是好话。但我不得不郑重告诫您,先生,您决不能怂恿您那些无法无天的部下们去给相大人添乱,这一点,您得保证。”罗依十三暗示的更明显了。 “绝对不会,陛下,您知道,那些先生都是绅士,就只做他们应做之事。”艾德里克悄悄的露出了个微笑。 “那就好,您走吧,做您该做的事去。”罗依十三在忧郁之中期盼着某些事情生,就打了这位善解人意的先生离开。 他也确实更喜爱这位先生了,当然,罗依十三的喜爱是属于自私的喜爱,他眼瞅着世道将更动乱了,谁不力图网罗艾德里克这样铁打的好汉为自己所用? 当天晚上,一位为相大人跑腿送信的仆人,在路上不慎碰上两伙人拔剑争斗,他只是瞧了瞧热闹,谁知就遭了殃,身上被长剑狠狠的划了几道,第二天就不得不请了病假。 然后,以此做为开端,圣灵主教都瑞尔来到耿纳所招募的仆人,一个挨一个碰上希奇古怪的事,有失足掉进河里的,有被乞丐抢劫的,甚至还有被魔法师暗算的,总之一切事情似乎全乱了套,等圣灵主教都瑞尔明白过来的时候,手下已经没一个可堪动用的人了。 等他怒气冲冲的来到罗浮宫向罗依十三质问治安为何如此混乱的时候,罗依十三是怎么回答来着,罗依十三这样说:“很遗憾,相大人,世道就是如此的混乱,所以,我才有这么一支剑士卫队,好随时应付突事件。” 以圣灵主教那远常人的聪慧,他没费什么事就猜出了那些违法乱纪的人究竟是受谁指使,又被谁撑腰。然后,这位掌握着神圣教廷至高权威的圣灵主教竟然十分生气,连他自己都有点不太明白原因,可能是他看到一位向他投降了人又和他作对,就如同一个学生反抗自己的老师一样。还有可能的是,当他有了相的身份后,就不得不时常将自己代入世俗的角色。 圣灵主教都瑞尔一番思考之后,就先推出了严厉的法令,严禁决斗和斗殴,违者全要抓进伦巴底监狱,然后,他觉得这也并不能就完全解决了麻烦,所以,他就往圣地巴尔兰德传回了他的命令,召唤了他的心腹,好对付这些捣乱者。 他的这名心腹,正是都主教埃德文,正伙同卫队剑士兄弟替陛下出气的奥斯科丝毫都没预料到,他就要与他的仇人碰面了。 第五十五章 人因梦想而自大 上 在圣灵主教推行了严厉的法令之后,卫队的剑士都明白这条法令是专门针对他们这些背后生事者。到此时,不单是艾德里克,就连他们也都敏感的意识到这种争斗将会延续下去。他们给相大人找了麻烦,虽然没留下把柄,但也得谨防报复,所以,在艾德里克的命令之下,他的所有部下安稳度日,等待新一轮战火的燃起。 然后,在这闲暇的时间里,奥斯科竟然不找卡利德饮酒消遣了,而是常常去另外一个地方。 这一天,在皇家学院的跑马场,站于一旁的卡利德心惊肉跳的看着奥斯科一拳一拳的击向一块厚实的石砖,他的脸上汗水密布,紧身衣也完全被汗水浸透。 某一时刻,奥斯科似乎到达了爆的顶点,就突然从喉咙逼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声,随即,他挥出的拳头竟然隐约的带着些光芒,恰似一颗流星一般,“砰”的一声巨响,石砖碎屑四散,而伴随着这惊人的一击,奥斯科也似乎消耗掉了全部的精力一般,腿一软,顺势跌坐于地面之上,剧烈的喘息了起来。 “我说,这可真是非人的自虐,就连苦修者也不会这样干!”卡利德感慨了一声,看到这自虐似乎已经结束,才肯挪动脚步,向奥斯科靠了过去。 “一个…真正….武…者…” 奥斯科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但还试图对卡利德讲些什么话。 “得了吧,先生,这段话我早就耳熟能详了――一个真正的武者,就必须依靠艰苦的训练而使得身体突破极限,即而体悟到那种强大的远世俗的力量,真正的武者在最后锤炼的不是战斗的技艺,而是身体本身。是这样吧?” 卡利德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照我看来,这种办法也只适合那些非人的怪物们,要是我也跟您一起这样干,十有**得丢了性命。” 至于他为何有这番说辞,其起因正是因为从他奥斯科开始进行这非人的磨练时,曾邀请过自己。可是,待他一瞧之后,就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不为别的,卡利德觉得自己就算这样辛苦修炼,也并不一定能获得武者的神奇力量,这件事原本就跟传说一样虚无飘渺,况且,这所谓艰苦的磨练也实在太艰苦了一点,突破身体极限之前,就极有可能先一步突破生命的极限。 所以,卡利德觉得自己还是能耍剑就好,犯不上为了虚无飘渺的事就自找苦吃。 自从奥斯科和阿尔法一战之后,步入了武者的境界,当时,卡利德就曾建议回到耿纳之后,要来皇家学院见见奥斯科的剑术老师霍曼?罗兰先生。他们两人几天前确实也专程往皇家学院跑了一趟,但时不凑巧,院长尤兰德告诉他们,霍曼?罗兰自从奥斯科离开皇家学院不久之后,就也外出游历了,这是这位先生每隔一段时间都必然要做的一件事。 奥斯科感到分外遗憾,他本来打算向霍曼?罗兰先生请教一些问题,这问题偏又十分关键,他虽然掌握了这种传说中的力量,但是,他清楚的知道,同样掌握了这种力量的阿尔法要远远比他强大,所以,如何修炼这种力量,就是奥斯科迫切想要了解的问题。 幸好,他回忆着霍曼?罗兰曾对他讲过的话语,从中隐约的寻找到了方法,他记得霍曼?罗兰向他提及这种力量的时候,曾这样说过:“一个真正的武者,就必须依靠艰苦的训练而使得身体突破极限,即而体悟到那种强大的远世俗的力量,真正的武者在最后锤炼的不是战斗的技艺,而是身体本身。” 他仔细一想,就越来越觉得这正是霍曼?罗兰有意的指示,所以,从醒悟了那一天开始,奥斯科就特意征得了院长尤兰德的同意,时常借皇家学院的跑马场,做苦修的磨练。 这一系列的事情正是生于克莱斯顿毁灭之后,在整个艾而多政局动荡变化的过程中,一名新晋的男爵骑士充其量也只等同于河流中的小鱼小虾,做为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贵绅,男爵骑士也只能只专注于自己的事儿了。 奥斯科喘息了片刻之后,就逐渐恢复了过来,他听着他的朋友卡利德的言辞,就知道这位先生因艰难困苦而望而却步了。不过,奥斯科倒是也能理解,因他自己也并不能保证卡利德就算跟他一起苦修了,就能突破身体的极限,既而拥有武者的力量。这件事原本就做不得准,就跟魔法一样,总得有机遇和运气的成分。 所以,奥斯科也仅仅只能为卡利德惋惜了,他自己倒是分外清楚的感觉出,这种苦修一般的磨练确实起了作用。他盯着自己的右手,动念之间,在那破皮的手掌上突然就涌出了一层暗淡的光芒,这种光芒正是那种武者谜一般的力量,奥斯科并未知道正确的称谓,但他将之称为“斗气”,至于原因,他是从战斗中获得的,而这种力量又类似于气一般,能在身体内自由流动。 这种流动的轨迹往往都并不受奥斯科的控制,更因太过微弱的缘故,在有些时候甚至都难以被奥斯科感觉到。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苦修,“斗气”明显壮大了一些,更能随着奥斯科的心意驱使,汇聚在右手之上,具像的表现出来。也正是因此,奥斯科才突其想的用拳头击打石板,来巩固这种成就。 而在这巩固的过程中,奥斯科又对斗气多了一番认知,他现他将斗气汇聚于右手,假如是用于击打石板,持续的时间就更久,但假如只是用于观赏,就仅仅能维持那么几秒钟的时间。而且,当他汇聚了斗气的拳头不断击打石板的时候,虽然持续的时间更久,但还是有极限,这种极限就是爆,最强力的一击之后,奥斯科就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精力一般,要休息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扶着我,先生,对,就是这样,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奥斯科看着手掌上的光芒逐渐淡褪,就十分开怀的笑了笑,使唤卡利德先生扶他起身。 “我真不知道我陪您来这里究竟是干什么的,有这时间,我还不如去钓鱼。”卡利德一边扶起了奥斯科,一边自我埋怨着。 “噢!先生,我记得正是您非要跟我一起来瞧瞧的,您这样一说,就如同我强占了您的休闲时间,使您不能去钓鱼一样。”奥斯科撇了撇嘴。 “您说的很对!但我已经决定以后再不陪看苦修了,这一点都没劲,就算不去钓鱼,至少我和艾许下下棋也比这有趣的多。”卡利德摇了摇头,他搀着奥斯科,让他感觉自己就跟一个跟班一样,这原本是庇卡底人跟班该做的事儿。 “那您就下棋!”奥斯科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但眼睛里却有些促狭的笑意。 当卡利德十分不情愿的一路搀着奥斯科走到迹者大街的时候,他盛情邀请奥斯科去自己的住处喝两杯,孰料想,这绅士的邀请竟然被拒绝了,奥斯科执意要立刻赶回掘墓人街的住所。 “这简直撞了邪了!先生,您可有段时间没来我这里饮酒了,您急着回家,究竟是要干吗?” 卡利德更不满了。 “这是秘密,早晚有一天会被你知晓,但现在我只能对您说:再见了,先生。”奥斯科挥了挥手,就脚步轻快无比的上路了。 卡利德一时想着这个加斯科尼小伙儿究竟是有什么要事,但等他反应过来,瞧见奥斯科那异常灵活的腿脚时,他就知道,他被作弄了! “他不是个绅士,我早就知道!” 卡利德十分懊恼的嘟囔了这么一句,就上了楼。 至于奥斯科为何要急着回家,自有他的缘由。这要牵扯到两个伟大至极的梦想。 除了修炼斗气之外,在克莱斯顿期间,奥斯科已经完成了魔法文字的学习,而回到耿纳之后,他又用精神力加深理解了元素能量的存在,并逐渐稳固了联系,以达到随时都能对元素能量加以最低限度的操控。而之后呢,奥斯科就正式开始钻研魔法中元素能量的聚集与释放方式,也就是说,奥斯科终于正式接触到了魔法。 从魔法协会带出来的几本书里正好有一本书写了四系魔法的咒语,以及正确的施放方式。奥斯科曾大致的翻看了一遍,现只有一至四级的低级魔法咒语,更高阶的想必得等对初级魔法熟练掌握之后,才能进阶研究。 但单单只是低级魔法,数量就多的出奥斯科的预计,奥斯科也曾就此询问过琳恩,琳恩的解答是:魔法的构成就如同教堂的尖顶,越是低级的魔法,种类就越多,与之相对应,越往高级就越少,十阶魔法,也只有那么几个,但每一个都有着难以想象的强大威力。 此外,琳恩更是顺带的解释了魔法如此构成的原因,魔法从诞生于这个世界开始,就是一个不断进步的历程,就如同农夫耕作的农具会不断得到替换一样,魔法进步的历程,也就是一个魔法师不断创造和积累的过程。可以说,一个魔法师毕生所获得的荣誉并不是指沿着前人的足迹走了多远,而是自己在一条崭新的道路又走了多远。创造的本身就是一件让人乐趣无限、又容易全情投入的事情,所以,沉醉于创造中的魔法师才会与世隔绝,废寝忘食的进行研究。 但创造又是一件何奇艰难的事,特别是在无数前人已经贡献了毕生的精力之下,越高阶的魔法,消耗的精神力就愈庞大,与之相对应的,其所召唤的元素力量也愈加庞大,大部分魔法师终其一生也难以达到这一高度,所以,魔法的构成才呈现了从低到高,逐级递减的模式。 第五十五章 人因梦想而自大 下 最后,做为补充,琳恩又讲述了魔法的起源问题。在八百年前,在那个群星璀璨的时代,种种流传下来的传说都证实了一件极不可思议的事情,魔法的起源者、伟大的魔法导师卡撒似乎掌握着要远比十阶魔法都更为强大的魔法,这在一些零星的史诗上都有过记载:在伊格纳蒂斯一役,也就是英雄王查里顿有生以来最艰难的一场战役里,在他认为自己已经不可能取得胜利的时候,他的追随者卡撒施展了毁灭的魔法力量,一个远古的巨人,从荒野中站起,将坚固的要塞击成粉碎…… 类似的记载令魔法师们总也说不清魔法究竟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然而,对于这种传说中力量的追寻,已经成了所有高阶魔法师毕生的志愿。延伸到当代,无论是魔法协会会长维克多,抑或是魔法师格兰德,也都踏上了这条道路。这种传说中的魔法,被魔法师们定义为“传说级魔法”,还有另外一种称呼,但不主流,仅供参考,就是“禁咒”。 在琳恩又讲起这魔法起源故事的时候,奥斯科禁不住又悠然神往了,他还是忍不住想着,假如他生在那个时代,他的生命又将迸出怎样的光彩?但幻想之后,奥斯科竟隐约的下定了个有点不自量力的决心,他希望,他能在有生之日,在魔法的道路上追赶、甚至过魔法导师卡撒的成就。 下完这个决心后,奥斯科兴奋的难以自己,人总是因梦想而伟大,或者换一种说法:人总是因梦想而自大!奥斯科在心跳加的同时,竟又想起了那璀璨年代的又一颗明星,“剑圣罗兰”,在当时,这位非凡的武者还有另外一个称号,也就是“大6第一战士”,也就是从这个称号开始,延伸到今天,才有了“大6第一骑士阿尔法”的抄袭模式,更有了“艾而多第一骑士杰克?达托尼”的诞生,这样说起来,奥斯科与这位“剑圣先生”还有点渊源,所以,他又下了第二个不自量力的决心,也就是在有生之日,在武者的道路上能够追赶、甚至过剑圣罗兰的成就。 但奥斯科也绝非是凭空的幻想,此时,他已经拥有了斗气,更依靠苦修的方法壮大着这种力量,所以,他这种梦想绝不算是凭空的幻想,至少也得称得上是“茫远的不着边际的梦想”。 但人一旦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在一段时间里就会特别狂热的专注其中,所以,奥斯科于皇家学院苦修之后,才会谢绝了卡利德的邀请,他急着回到自己的住所,正是为了他魔法的梦想而努力。 辞别卡利德回到家中之后,奥斯科先把身上汗透的紧身衣换掉,着了一身干燥清爽的袍子,至于为何是袍子,一是因为这是魔法师惯有的穿着,他既然是研究魔法,这样的穿着才显得更为相称;另外,奥斯科还感觉出这种宽松的服饰有着一种他之前从所未曾料想到的作用,至于是何种作用,就得牵扯到具体施法的过程中。 当奥斯科第一次照着书本,念诵出咒语,成功的施展出一级气系魔法微风术的时候,他从施法的过程中已经现了这么一个问题。在魔法学徒入门考验的时候,魔法师格兰德曾说:所谓的魔法就是以精神力沟通元素能量来达成操控的目的。当时,格兰德讲述的并不具体,奥斯科在第一次施法的过程中,现调动元素能量的并非是全部的精神力,这其中存在着一种量的比值,奥斯科曾专门的实验过,当他将一级气系魔法微风术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之后,他所消耗的精神力只占大约全部精神力的百分之七十,但是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却再也难以将魔法继续维持下去。 对此感到极为蹊跷的奥斯科特意询问了琳恩,从琳恩那里,奥斯科才了解到了魔法世界的另一种奇特的规则,或者说是一种奇特的概念。当一名魔法师施法的过程中,操控元素能量的精神力正是存在着一种比值,这种比值因人而异,从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五十都有可能,而这种比值的精神力,就被魔法师们形象的称为“魔力”,意指施放魔法过程中所能使用的最大精神力数值,所以说,衡量魔法师实力的唯一依据其实并不是精神力的大小,而是魔力的多寡。 奥斯科的魔力比值大约是百分之七十,这在魔法师中已经罕见到不能行,琳恩的魔力比值大约是百分之五十五,出于某种说不清的原因,当琳恩问起奥斯科的魔力比值时,他回答的答案是百分之五十四,这种谎报的答案让琳恩十分满意,并高度赞扬了奥斯科在魔法上十分有天赋,只比自己稍微差了那么一点。 然而,了解完魔力的概念后,奥斯科还有一个疑问,就是――为何魔法师不能将全部的精神力都转换成魔力?小说ap.bsp;勤学好问的琳恩,她的魔法学识是毫无疑问的丰富,就此问题,她又给奥斯科做了解答。其实这答案倒相当的容易理解,精神力是一个人意识的总和,将记忆刨除在外,精神力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一个人的灵魂,在施法的过程中,假如全部的精神力都转换成了魔力,那么,施法的魔法师就等同于灵魂抽离的状态,施完法,就可能变成一具尸体。 将这一切全都弄清楚之后,奥斯科于偶然之间现了当身体越舒适的时候,这种魔力比值竟然还会稍有提高,虽然并不多,但也足已证明魔法师们为何喜欢穿长袍类的服饰,因为这种衣服足够宽松。而且,奥斯科还十分肯定假如不穿衣服,效果还会更好,但考虑到风化的问题,他还是放弃了做一名**魔法师的打算。 这几天,奥斯科一直在反复实验一级魔法,这些低级到不能再低级的魔法其实都十分简单,只是让初学者能够初步掌握元素能量聚集与释放的不同方式,但奥斯科还是免不了时常出些差错,但施法失败的次数就如同翻山一般,到达了顶峰之后,就开始逐次递减,一直到成功施放出所有一级魔法之后,奥斯科正式开始向二级魔法进阶。 从二级魔法开始,才有些奥斯科让觉得比较上档次的魔法。由于他的精神力能引起土系和气系双系元素能量的共鸣,所以,一开始奥斯科是双系双修。但等进阶之后,他就果断的打算放弃了土系魔法,因土系二级魔法之中实在没什么让他瞧得上眼的,而二级气系魔法就不一样了,无论是“浮空之术”,还是“小闪电术”,都有拉风的程度,当初在魔法协会碰上悲剧魔法师索普尔的时候,奥斯科就对这两种二级气系魔法份外动心。 而今天,奥斯科急着回家,正是要研究的二级气系魔法中最具威力的“小闪电术”。 第五十六章 首相的私人卫队 上 这一段时间里,庇卡底人兰斯杰过的一点都不快乐。至于原因,这间住所里每天都有让人心烦意乱的小风,又时常有呛人的恶心灰尘,全都朝他而来。另外,他的主人奥斯科还时常念叨着些噪音一般的魔法咒语,这还不算,当他每次只是成功的施放出这样低级到不能再低级的魔法之后,还非得跟自己说说,好让自己说点恭维话、称赞话,让他越来越觉得虚伪的难受。 兰斯杰已经烦透了这种生活,他简直没有片刻的安宁,更不用说专注的瞧着那块石板了,他认为,他晚一天实现他跟班魔法师的美妙未来,都必然是被他的主人所拖累。 但欢乐的人往往都不那么在意别人的烦恼,更何况奥斯科跟庇卡底人是主仆关系,所以,奥斯科更不会去顾及兰斯杰的感受了。今天他准备尝试掌握拉风气系二级魔法小闪电术,为了让有经验的人来验证威力是否足够,既而确定施法的成功度,奥斯科又找上了兰斯杰。 “您就站这儿,好的,别动,等着。” 奥斯科指挥着兰斯杰,使靶子立于窗子的附近,然后,奥斯科又仔细的从书本上看了看施法的注意事项,就开始聚精会神的念诵咒语。 庇卡底人原本还想着今天不是被风吹,就是被灰尘呛,可是,当他留神一听,现这次奥斯科所念的咒语与往常不一样,但偏偏又有点熟悉。 当空气中隐约中有了点暴躁和灼烧的气息时,庇卡底人心灵一动,就想起了自己在魔法协会时,所曾有过的遭遇,奥斯科所念诵的咒语突然就熟悉起来了,分明就跟当时那位精神不正常的魔法师念诵的咒语一模一样。 现了这一点之后,庇卡底人一咬牙,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跳窗户,可是,当他瞧了瞧距离地面的高度,以及街道上坚硬的石砖时,他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他神情紧张万分,恨不得化身土拨鼠钻进地洞里。 就在这时,奥斯科的咒语已经念完,他的魔力操纵着气系元素能量剧烈的摩擦着,借而产生出丝丝闪电,但他只顾着这一点了,却忘了控制闪电生出的范围,庇卡底人原本几乎忍不住要跳窗户了,但是,他突然现,那生出的闪电分明都围绕在奥斯科的身旁。 然后,下一刻,正满怀庆幸自己第一次施法就成功的奥斯科,突然就感觉到身体传来一阵麻痹的刺痛,当他回过神之后,马上就意识到他犯了一个严重至极的错误――他所创造的闪电,全都朝创造者蜂拥而来。 劈力啪啦一阵响声过后,奥斯科头梢儿冒着烟,混身抽搐着倒在了地上,庇卡底人由危转安,高兴的简直没了边,他强忍着放声大笑的冲动,但心里分明已经笑翻了天。他拖延着脚步来到奥斯科的近前,先是伸出一只脚,踢了踢奥斯科一条颤抖不以的腿,那样子似乎是在确实他可怜的主人是否还活着。 “真…糟…糕…”奥斯科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话,来证明自己还健在。 “不、不、不…先生,这真是一个伟大的成功!毫无疑问,您施放的这个魔法太成功了,威力完全足够,简直就跟我在魔法协会碰上过的那个一模一样,我太崇拜你了,先生,真的,崇拜无比……” 庇卡底人不合时宜的说起了称赞话,奥斯科的脸色却越来越黑,称赞完之后,兰斯杰得意洋洋的闪到了客厅的一角,而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当奥斯科从闪电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之后,就背着脸,面朝墙角,半天都不愿意再和自己的跟班说上任何一句话。 …… 日子就这样无忧无虑的度过着,三月月初的时候,一辆黑色的马车,载着奥斯科绝对意想不到的一个人来到了耿纳。 这辆马车沿着圣保罗街一路直驶,最后停在了圣灵主教、也就是新任相的公馆门前。然后,从马车里先探出来的一张脸格外的苍白,眯着的眼睛里敛聚着阴暗与刻毒的意味。 当这人下了马车之后,又接连下来了四名做骑士装扮的人,但面容却被银色的面具遮住了,那面具有着流畅的线条却又显得呆板,有着明亮的色泽却又显得冰冷,让常人瞧上一眼,就会止不住心底里寒。 这四名骑士,正是神圣教廷的最让人恐惧的存在,异端裁决所的裁决骑士,黑暗时代里声名显赫的侩子手。 而另外一人,则正是受圣灵主教召唤,从圣地巴尔兰德赶来的都主教埃德文。 埃德文下了马车,四下打量了一下这浮华的艾而多权贵聚集之地,然后,他的那双眼睛眯的更紧了,他知道,用不了多久,他的残酷意志,就会让耿纳所有的权贵都为之抖了。 相公馆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埋头于公文之中的圣灵主教都瑞尔抬起了头,他先看到埃德文,面容就稍有舒展,但当他又看到跟在埃德文身后的四名裁决骑士,眉头又微微的皱在了一起。 黑暗年代已成过去,在那漫长而激烈的斗争中,神圣教廷取得了胜利,父神的光辉成功的笼罩了大半个世界。然后,随着时光的推移,言论变的更自由,在这样的情况下,神圣教廷的掌权者已经逐渐有些排斥异端裁决所的存在。 至于原因,近百年间,神圣教廷所遭受的非议大半都源自于此,甚至教廷的分裂,新教的诞生,也与之有着极大的关联。所有能被人指责的冷酷与残忍的名声全都来自于异端裁决所,在这样的局势之下,掌握着教廷意志的圣灵主教都瑞尔,就十分不乐意瞧见异端裁决所的骑士们,不乐意瞧见这些有着莫大的功勋,却招人诟骂的血腥侩子手。 所以,当都瑞尔一瞧见埃德文的身后跟着四名裁决骑士时,就显得有些不太愉快,但这种情绪也仅仅是片刻,因为召集这四名裁决骑士来到耿纳的正是他自己。 圣灵主教都瑞尔从罗依十三的手中接管了权利,但这权利在国王手中时,无论是号召力还是威信度都显得不太足够。都瑞尔很快就认清了这一点,更判断出他在未来推行他的政策时必有不小的阻力,而要短时间内扫清这种障碍,只能用冷酷的手段。但顾虑到可能有的舆论的攻击,都瑞尔又认为必须将这种斗争控制在一个合适的范围之内,毕竟,他所要对付的敌人并不是异端的巫师,而是名声显赫、号召力与影响力都非同一般的名流贵绅。 “很好,埃德文,你来了,我正需要你做些事情。”在埃德文以及裁决骑士行过礼之后,都瑞尔收拢了杂乱的心思,朝埃德文招了招手,开口就直切主题。 “我听候您的差遣,尊敬的圣灵主教。”埃德文深吸了一口气,向前走了几步,立于都瑞尔身前两步远的距离。 “这是一张名单。”说着话的时候,都瑞尔从桌子拿起了一张纸,递给了埃德文。 “上面的一些人,可能会在以后成为我们前行的阻力,所以…”说到这里,都瑞尔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措辞接下来的话语。 “我了解您的意思,既然这些人可能会成为神圣意志的阻碍者,那么,他们就不该存在,您召唤了这些裁决骑士,不正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吗…” 埃德文揣摩着都瑞尔的意思,小心翼翼的接了话,同时,根源于他心底的冷酷与残忍,又悄然的冒了头。 “不…埃德文,这不是斗争激烈的年代,我们的敌人也并不是异端的巫师,冷酷与残忍虽然一样会奏效,但也会给教廷招来麻烦,既然我们握有世俗的权利,那么,我们就得用世俗的办法。我交给你的这张名单,是让你留意上边的人,在以后寻找和创造机会,以合适的借口,将他们送进伦巴底监狱,或是送上绞刑架,而不是立刻大肆公开逮捕,在圣加尔默广场烧成灰烬。” 都瑞尔听到埃德文的话语,摇头予以否定,说出了这样一番话语。 埃德文先是一呆,但马上就领悟了都瑞尔的意思,他思索着,不由得开口问道:“这样一来的话,我不得不说,您召唤了裁决骑士,可是他们并不能胜任这种世俗的任务,我看我们需要另外招揽一些人,来为神圣的意志服务。” “是的,埃德文,你很能了解我的意思。我召唤了裁决骑士,其目的只是为了震慑那些可能有反抗之心的人,同时也是为了将这斗争控制在一个合适的范围内。国王陛下有那么一支剑士卫队,时常向我炫耀他们的勇力与服饰,而这些只忠于国王的剑士们在近一段时间又时常来给我捣乱,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埃德文,你有必要先招揽一些剑技高的人,组成一支私人卫队,来教训教训那些受国王庇护,就无法无天的先生们。” 都瑞尔想起在罗浮宫里,罗依十三以及他的宠臣,也就是皇家剑士卫队队长艾德里克是如何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他就十分来气。组建一支自己的专属卫队,与罗依十三的卫队别别苗头,这想法他早就有了。 听闻都瑞尔的这番说辞,埃德文不禁又楞了楞,他倒是有些意外都瑞尔竟然起意要参与一场如此奇特的争斗,初来耿纳的他对一些情况还未有了解,所以,他一时想不通为何这位几乎囊括着整个神圣教廷强大意志的圣灵主教,竟然也会有此等的念头。 虽然想不通,但埃德文也并未开口询问,他知道这一定有着某种他未曾知晓的原由,而这种原由,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肯定会慢慢了解,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遵照都瑞尔的吩咐,招揽一些剑术高手,组建一支卫队。 第五十六章 首相的私人卫队 下 埃德文告辞离开之后,都瑞尔瞧着两名留下来的裁决骑士,虽然不太高兴,但以后就不得不让这两人随侍身旁,来预防可能有的暗杀事件。至于另外两名,则被他分派给了埃德文,他知道,在未来埃德文将要代替他在耿纳酝酿一场血腥的风暴,如果有暗杀,当其冲者必是埃德文。 ……罗浮宫里。 “真是活见鬼!您听说了没?我们的相先生要组建自己的私人卫队,先生,您瞧瞧,我早就告诫过您,可您还是纵容您那帮部下去给相先生添乱,要我说,这些无法无天的先生们全都得抓进伦巴底监狱。” 罗依十三咬牙切齿,他的表情足够吓坏一般人了,可是,对透彻了解他的人就不太起作用。立于罗依十三身旁的艾德里克就显得无动于衷,他的那双眼睛里甚至还透露出了一种十分安定的情绪。确实,当艾德里克以非凡的魄力决定与神圣教廷的意志为敌时,他也曾担忧这种争斗会演变的一不可收拾,但是,从罗依十三的口中听闻了这个消息后,艾德里克已经十分确定,圣灵主教心有顾虑,不得不约束了斗争的范围,这样一来,艾德里克就更有将这战斗进行下去的信心了。 “不然,陛下,我的部下们又忠诚由机灵,他们都全都瞧见了您跟相大人之间的矛盾,所以,即便我下了严令,他们宁愿被关进伦巴底监狱,也非得替您出气。要是您认为这是无法无天的行径,那么,您就下命令,将他们全都抓进监狱,而我呢,就不得不将剑交还给您,没了那些向您效忠的绅士,我想必也不能继续为您服务了。” 艾德里克回话的声调异常的平静。 “您这是在推卸责任,这一点,我决不允许!您的剑必须还得佩在您的身上,我给您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这样方能显我宽厚的名声。” 罗依十三气恼的嚷着,他本来只是抱着一副看热闹的心情,但现在圣灵主教都瑞尔突然要组建一支私人卫队,罗依十三就开始惧怕这种争斗的延续与扩大化。 艾德里克也透彻的了解罗依十三的这种惧怕心情,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得不为这位至尊国王增添点勇气与信心,好能让罗依十三坚定不移的投入接下来的斗争之中。 “那么,我就还保留着这把剑,而我的那些部下们,也因您的宽厚,而不用被关进监狱。他们肯定会因这种厚爱,而变的更加英勇,来获取接下来的胜利。” “接下来的胜利?先生,您在说什么?您的意思是指,您还要您的部下们去跟相先生还未组建的私人卫队接着干吗?您还想要让艾而多王国陷入动乱之中吗?” 罗依十三怒气冲冲的反问了这么一句。 “没办法,我的陛下,您想呐,您常在相大人面前夸耀您的卫队,以您那无比的睿智,您一定能想到,相大人要组建一支私人卫队,其目的清楚无比,正是要跟您的勇士们别别苗头。而您想必也清楚这一点,这只是一种小范围的争斗,并不影响艾而多的和平,唯一影响的只是您的尊严与威信,您的卫队剑士胜利了,众人会称赞您的勇气与魄力,而假如您连对敌都不敢,就必然遭人轻视。” 艾德里克早就摸清了罗依十三的弱点,他知道这位陛下最不能忍受的是什么。 果然,罗依十三一听艾德里克的这段话,在气恼程度上马上就达到了顶峰。 “什么?先生,您说我不敢对敌?”罗依十三大叫大嚷,“您可知道您在说谁吗,我从不惧怕任何的敌手,这一点您比谁都更清楚,勇气我从来都不缺少,甚至还有多余。既然这种争斗关乎到艾而多王室的尊严,那么,我的先生,您就不能有丝毫的胆怯,就算我们的对手是教皇陛下的私人卫…嗯…总之,以我的名义,以我先祖的名义,我交付给您动这场战争的权利,您瞧着吧,您会知道我从先王那里继承了什么。” “毫无疑问,您从先王那里继承了无比的勇气与魄力,我瞧清楚了,陛下。那么,既然您表明了如此的信心与决心,我现在就去召集我的陛下,向他们讲明这一点,好让这些先生能放手大干。” 艾德里克脸上有了微笑的神色。 “去吧,您现在就去,向他们传达这种信念,也好让他们对他们的陛下多一份了解。” 罗依十三以无比的魄力挥了挥手,艾德里克行了一礼,就志得意满的离开了罗浮宫,等他回到他老鸽子棚街的公馆之后,派人召集了他的部下,等众多绅士齐集侯客厅之后,艾德里克向这些人传达了新一轮战火即将燃起的消息,众人都群情激愤了,恨不得现在就冲上街头,拔剑与敌人撕杀。 艾德里克十分满意他的部下们的表现,在无比欣慰的同时,他又想起从罗依十三那里得知的另一个消息,圣灵主教从圣地巴尔兰德召来了一名心腹,而组建自己私人卫队的差事就交付给了这名心腹,他还未曾见过这位名叫埃德文的都主教,就免不得有些担忧对方拥有非凡的谋略和手段。 第五十七章 棋子儿 上 这一段时间里,整个耿纳不单是贵族,就连小市民也全都知道新任相大人正在招兵买马,大街小巷随处可见身着灰色号衣的扈从,一捱有人前来报名,就领到相公馆。 这在耿纳算是相当轰动的一件事,一点也不亚于新年之初罗依十三御驾亲征克莱斯顿,明眼人都知道这位相大人组建一支私人卫队的用意,不过,他们暗地里赞赏的可不是国王陛下的勇气与魄力,而是皇家剑士卫队队长艾德里克先生的勇气与魄力,敢于正面与教廷意志为敌的人,翻遍整个大6,也找不出几位。 不少的外乡士绅都听到了消息,全都朝耿纳涌来,相公馆门庭若市,一天进进出出的人少说也有几十位。 这其中也不乏打算混水摸鱼的人,不过斟选据说相当严格,大部分人乘兴而来,扫兴而归,真正剑技高者则当场放号衣,以及头一个月的军饷,军饷的标准据说要比国王的私人卫队,也就是皇家剑士卫队的军饷高那么一点点。 相的公馆一忙碌,老鸽子棚街皇家剑士卫队队长的公馆就免不得有些冷清,以往总是繁忙无比的楼梯,现在也只有卫队剑士们踱上踱下,神色还有些焦躁的模样,稍微安分些的人则在侯客厅里踱步,众人都知道敌人的力量正在壮大,但他们偏偏除了等待,什么事也不能干,就免不得有些憋闷。 艾德里克前往罗浮宫了,众人等在这里,也是为了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这段时间奥斯科本来一直在朝着他的两个伟大梦想而努力着,但生了这样的大事,他也不能继续过隐居的生活,所以,他也站在侯客厅的一隅,东张西望,一会儿听听别人说话,一会又抽空背背魔法咒语。 卡利德站在奥斯科的身边,这一段时间,卡利德觉得自己的这位朋友有些不可理喻,几乎摈弃了所有的社交娱乐,整天不知在忙些什么。为了让自己这位朋友再次对绅士的惬意生活燃烧起漏*点,卡利德故意不理奥斯科,却和身旁的人大肆谈论饮酒、牌局、衣饰以及香艳的约会。 然而,即便几位先生聊的天花乱坠,但卡利德瞧着奥斯科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偶尔瞟过来的眼神也是异常的茫然,竟似这话题丝毫也引不起他的兴趣一般。 “真是活见鬼,我不能眼睁睁的看到一个好小伙子就这样废了。” 卡利德心里喃喃自语了这么一句,就适当的打住了这闲聊,将话题引导向了应该关注的正事之上。 “嘿,先生们,我得告诉你们一个不好的消息,在我来这里的路上,我亲眼看到塔里斯跟着灰衣扈从去了相公馆。”卡利德说完这句话,先叹了口气。 “是那位安林斯伯爵的私人护卫吗,我知道他,他可是一把剑术好手,这可真糟糕,我们早晚得刀剑相向。”其中一人应了话,说完之后,也免不得叹了口气。 “何止如此,我来的时候,一路上瞧见好几位剑术出众的人搭伙去了相公馆,这些人全都是熟面孔,以前总在这里出现,现在全都投了敌了。”另一人接着话题讲了起来。 “这也没办法,毕竟要加入皇家剑士卫队,还得等机会,而眼前就是机会,相的私人卫队,待遇可不一点也不比我们差,人呐,总不能放着好好的前程不去,况且,我们又都知道,这王国,除了陛下之外,还有一人拥有策封权。”这四人谈话圈里最后一位先生也跟随着阐述了自己的观点。 之后,众人沉默了一小会儿,其中一位先生为了打破这种沉闷的局面,他压低了声音,故做一副神秘的腔调,开口说道:“嘿,先生们,我还听说了这样一件事,一周前,从圣地巴尔兰德那里又来了一位神职人员,据说是圣灵主教的心腹,好象眼前的这件事,就是此人全权负责….” “是的,先生,但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我甚至比您知道的要更详细一点,这得归功于某位夫人,我不方便谈及她是谁,她告诉我,相大人的这位心腹是位都主教,名字的话….似乎叫做埃德文…你我应当能预见到,此人将会成为…” 这位先生的话还没讲完,正处于走神状态的奥斯科,突然听见“埃德文”三个字,恰似耳边响了一声炸雷,骤然之间,他全身的血液都汇聚到脸上,以至于那张脸又胀又痒,但归功于这张脸并是他本来的那张脸,所以,他的情绪表达还不算是那么的激烈,只是他的全身已经开始不受抑制的颤抖,低垂的手紧握成了拳头,有暗淡的光芒隐隐现出。 几乎没过一秒钟,奥斯科马上就意识到假如对自己的怒火不加控制,这将会引起旁人不必要的注意,况且,他还需要对这消息进行进一步的确认,于是,他松开了紧握的拳头,用手抚了抚脸,借以平稳暴躁的情绪,然后,他长出了口气,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显得与平常没什么区别。 “维德林,您刚才谈及那位相大人的心腹,名字叫什么来着?” 奥斯科装做不经意的样子,插话问道。 “埃德文,怎么了,我的男爵骑士先生,难道您认识这位都主教?” 奥斯科的突然插话,使得这位叫做维德林的卫队剑士有些意外。 “不,我不认识这人,只想再次问您一句――您确定您听到的就是这个名字?您确定一个字也不错?” 维德林感到愈加奇怪了,他瞧了瞧奥斯科,却不觉得对方是抱有什么玩笑之心,于是,他点了点头,先做保证,又做好奇的追问:“以绅士的名义,我保证,一个字也不错。怎么了?亲爱的杰克兄弟,您既然不认识他,为何还如此关注于对方的名字?” “哦…我有一位远房表哥,是的…他的名字就叫埃德文,您一提这名字,就让我分外怀念。” 奥斯科胡乱编了个理由,之后,他也没打任何的招呼,转身就朝门外走。卡利德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寻常,所以,他也随便的说了声失陪,在奥斯科下楼梯前,追了上去。 “嘿,怎么了,我的朋友,我看事情可并不关您那位远房表哥的事儿。” 刚刚奥斯科突然插话,虽然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但是卡利德与奥斯科相交极深,他所认识的奥斯科是个无忧无虑的冒失鬼,这种表情看似寻常,其实在卡利德的眼中已经极不寻常,就如同酝酿暴风雨的静谧。 “先生,这是我自己的一些私事,我从所未有如此的请求于您,您留在这里吧,这一次,我并不需要您与我同行。” 奥斯科转头瞧了瞧卡利德,就知道自己可能瞒住别人,但绝对瞒不住这位心思细腻的朋友,所以,他也只能用郑重无比的语气来劝退这位朋友。从隐姓埋名离开默恩之后,奥斯科就下了决心,绝对不让自己的亲人或朋友牵扯到这复仇之路上。 卡利德张了张嘴,脸上的神色有些疑虑,又有些失落,但最后,他只说了这么一句:“无论您这是要去做什么,既然不需要我,那么,我只对您说:珍重!我的朋友。” 之后,卡利德往旁边挪了两步,奥斯科与之对望了一眼,心头忽然更加燥热,随即就大踏步的下了楼梯。 “我的杰克小伙,您的身上究竟有多少秘密?”等奥斯科走出公馆的大门,卡利德禁不住喃喃自语了起来,同时,心里免不得担忧奥斯科这一去,会闯出什么天大的祸事,他已经能大致的猜出,这位叫做埃德文的都主教,恐怕与他的朋友之间是存在着什么仇怨。 奥斯科一出公馆大门,马上就心潮澎湃的难以自己,恍惚中,他眼前有火焰和鲜血闪过,同时,他的耳朵里无端的回响着一段铭刻进血脉里的祷文,他只是走着,但不过一会儿,他竟然觉得这是骑盛着鲨鱼前往暴风之眼,他的心里充满了抗争和毁灭的意志。 就在这样精神恍惚的状态之下,没过一会儿,奥斯科就来到了相的公馆门前,他深吸了口气,觉得他这一生最大的夙愿就在眼前,于是,他右手攥紧了剑柄,同时,身体内部的斗气力量前所未有的澎湃壮大,他抬脚就想往前走。 但正在这时,在埃德文的办公室里,两名脸上被面具遮盖的裁决骑士中有一名突然目光一紧,他隐约感觉到了一股并不算很强大,但也绝对不应属于世俗之人应拥有的力量,他迅的打开一扇窗户,就瞧见奥斯科站于公馆的门前。 在那扇窗户打开的同时,出于一种近乎于对于危险的直觉,使得奥斯科也看了过去,他看到了一张银色的面具,以及那双警惕的眼睛。就如同一盆冰水从头淋到脚,他复仇的狂暴意志眨眼间就消散了一大半。 “是裁决骑士…”奥斯科的心情震荡之中,那原本澎湃的斗气也眨眼间就消散了,随即,他几乎没做任何的停留,转身就走。 第五十七章 棋子儿 下 裁决骑士马其斯疑惑着瞧着奥斯科的背影,他觉得这可能是自己一时的错觉,但他瞧着那位小伙子的面容,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的样子,虽然他十分确定,他之前从没见过此人。 马其斯摇了摇头,就打算将打开的窗户重新关上,坐于桌前的埃德文却突然了话:“既然打开了,就打开吧,马其斯,这样光照和通风都更好。” 说完这句话之后,埃德文又重新埋处理起了公务。 这样一来,马其斯就没将刚才怀疑的事情报告给埃德文,说实话,自从那次出海前往暴风之眼处决叛徒,因埃德文无端的将一位无辜的小伙子折磨至死,马其斯已经极为反感埃德文,这一次,要不是圣灵主教下达命令,他肯定不会从异端裁决所来到耿纳,负责保护埃德文的安危。 马其斯瞧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内心里有种情绪翻腾不休。也正是因这时代巫师已经销声匿迹的关系,身为一名异端裁决所的裁决骑士,他逐渐已经有些找不到自己存在的价值,他在修炼裁决之力上极有天赋,但在他越来越强大的同时,没有对手,他不知道他这一生还能为他的信仰付出些什么。 “也许父神会给我指引,总有一日,这剑能斩裂真正的邪恶!” 马其斯这样想着,其实,他总用这想法安慰自己,但父神想必太忙碌,从顾不上给他来点指引。 直到确定没人跟上来,奥斯科才长出了口气,同时也明白自己刚刚的行径是多么的冲动和冒失,他一听到埃德文的名字,就一心只想复仇,却不顾其他后果。但现在,与裁决骑士朝过面之后,奥斯科才开始意识到就算仇人已经出现,但复仇的时机远远未曾到来,此时的他毫无疑问根本不是裁决骑士的对手,他还需要积攒力量,而同时,他又必须加倍沉稳,不能让对方瞧出任何的征兆。 等他一路平安的回到老鸽子棚街公馆之后,看着来回走动卫队剑士同仁们,心里又不禁后怕起来了,幸亏他一时的冲动还没酝酿成什么灾祸,否则,就算他成功的复了仇,但恐怕马上就得告别他卫队剑士的身份,告别他男爵骑士的美好前程。 所以,奥斯科更觉得自己应该按捺仇恨,秘密积攒力量,等待最为合适的时机。 他走上了大楼梯,进了侯客厅,卡利德还立于刚刚的位置,他一瞧见奥斯科毫无伤的归来了,就马上迎了上去,同时将声音压至只能被两个人听见的范围内,开口说道:“十分高兴瞧见您平安归来,说实话,我非常担心您常有的冲动个性,但这一次,您总算加以了克制。” “裁决骑士。”奥斯科说了这四个字之后,就不打算将这话题继续下去,卡利德也瞧出了这一点,他已经得知了他想要得知的答案,所以,他一边陪着奥斯科朝长凳旁走,一边开口讲起了另外一件事。 “我刚刚听闻了一个坏消息,尤其是对您,我的朋友。” “什么消息?为何是单单对我?” 奥斯科随口问了起来。 “禁军卫士沙尔曼加入了相的私人卫队,正如我所说,这位先生既然放弃了绅士的尊严,就早晚还得向您寻仇。”卡利德讲起这坏消息,但脸上的神色瞧起来却不见得多担忧。 “不,这倒算是个好消息,我的先生,我正需要一个机会,将这盘倒胃菜彻底倒进馊水桶里。” 奥斯科不以为然的回答着。 卡利德听闻这样的说法,就笑了起来,“是的,先生,您是因愤怒而觉醒的传说中的战士,无比强大,这一点,我十分清楚。” 之后,奥斯科和卡利德加入了一个谈话***,还没聊多久的功夫,艾德里克先生从罗浮宫返回了公馆。 “先生们,今天相大人和我们的陛下下棋,他侥幸连赢了几局,然后,你们知道这位先生说了点什么吗?他对我们的陛下说:您的棋子儿都不顶用,偏偏还爱在棋盘上乱跳,现在对上了我的棋,就有输无赢。” 艾德里克说到这里,气恼的神色已经溢于言表,由此可见,这位皇家剑士卫队队长今日罗浮宫一行,是碰上了多大的讥讽与耻辱,他说完这一段话,突然又拔高了声调。 “我们的陛下十分气恼,他只能说:走着瞧吧,相先生,您也不会总赢,我对我的那些棋子儿有信心。诸位,你们能了解陛下这话的真正意思吗?是的,你们都有一颗聪慧的心灵,都能了解,这是向相先生正式宣战的话语!现在,先生们,你们都上街吧,不管是喝酒,还是赌钱,做你们该做的,假如有人敢找麻烦,就狠狠的教训教训他们。” 艾德里克的这一段话一说完,侯客厅里的卫队剑士们齐齐呐喊了一声:“走罢!”随后就气焰嚣张的冲上了街头。 “我的先生,我有荣幸邀请您到费尔郎斯酒馆喝上几杯吗?”卡利德朝奥斯科眨着眼。 “不瞒您说,我正有此意,特别是此举还是奉着我们陛下的旨意。”奥斯科也眨了眨眼,两位先生就挽起了胳膊,抬头挺胸,大踏步的上了街。 艾德里克丝毫不担心自己的这些先生会碰不上麻烦,他知道他的部下一贯擅于酗酒闹事,今天在罗浮宫里,相都瑞尔有感于“治安混乱的问题”,特意向罗依十三要求要让自己私人卫队来尽维护耿纳治安的责任,罗依十三十分爽快的同意了这份十分有见地的建议。 从当天下午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维护治安的卫队偏偏碰上了不服从管教的人,于是,耿纳共生九起械斗,两方真刀实剑的交锋,皇家剑士卫队受伤三人,全都被抓进了伦巴底监狱。但是,这支隶属于国王的私人卫队果然无愧于他所拥有的名声,相的私人卫队受伤的人数足足是皇家剑士卫队的两倍。 这场冲突里,奥斯科与卡利德运气不佳,没能参与进去。 第二天一大早,艾德里克急急忙忙的赶往罗浮宫,力争要赶在相都瑞尔之前,但是,等他来到罗浮宫之后,就瞧见相已经在场,而且脸色瞧起来不大愉快。 “您来的正好,相先生向我举报,说您的那些部下们不服法令,现在,艾德里克,我要您的解释。” 罗依十三煞有介事的朝着艾德里克开了口。 “不然,我的陛下,事情总得讲究证据,我的那些部下们只是享受绅士该有的娱乐,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另外,我倒是要提出抗议,因为我得到消息,相先生的私人卫队将我的三名无辜的部下抓进了伦巴底监狱。” 艾德里克意态无比坚决的陈了词。 “这一点,您得问相大人。”罗依十三马上就将这话题转移了。 “要我说,他们有罪,我和陛下联合推出严厉的法令,可是,艾德里克先生,您的那些部下们衣冠不整,在酒馆、散步场地、游乐场所大嚷大叫,又弄的佩剑劈啪做响,看到我的卫队,就故意冲撞。” 说到这里,都瑞尔瞧着罗依十三,又将话题转了回去。 “如果说这些还不算有罪,那么陛下,您想必也认为那条法令就形同虚设了。” 罗依十三接了话题,又抛给了另一人,“确实!这倒是事实,艾德里克先生,您怎么说?” “我则否认,”艾德里克一步不退,“陛下有法官,交给他们判决吧。” “这样可以。”罗依十三又看向了相都瑞尔,“您认为呢,相先生,审判正是法官的事儿。” 都瑞尔有心开口反对,但又没有合适的理由,所以,他只能顺着罗依十三的话意回答道:“那我们就等待公正的判决。” 这样一来,艾德里克松了一口气,他十分有把握他被捕的部下将会马上释放,因为耿纳的法官正是罗依十三为数不多的亲信之一。 然后,都瑞尔告辞离开,罗依十三却分外亲热的百般挽留。 “相先生,您不下盘棋再走吗?” 罗依十三的这句话一说,都瑞尔花白的胡须都气的竖了起来,起身就离开了罗浮宫,回了自己的公馆。 等圣灵主教都瑞尔离开之后,罗依十三大笑了片刻,才开口对艾德里克说道:“先生,我们刚刚取得了一场胜利,但你我都知道,这种争斗还极为漫长,我们的卫队也需面向全国招揽那些剑术高之人,否则,敌人早晚会强大的过我们。” “那么,陛下,您是否应当适当放宽加入皇家剑士卫队的权限?”艾德里克也顾虑着这一点。 “是该适当的放宽,只要拥有忠诚之心,您知道,忠诚比什么都更重要。” 罗依十三的这句话语人深省。 第五十八章 灰袍法座埃德文 上 圣灵主教怒气冲冲的从罗浮宫回到自己的公馆,与埃德文碰过面之后,他的怒火无从泄,就只能暗中示意埃德文要务必加快动作,一方面招揽人手,另一方面加紧酝酿血腥的专权。 埃德文惊诧于皇家剑士卫队的无法无天,所以,等他返回自己的办公室之后,私自的在要对付的显贵名单上添上了艾德里克的名字,又用红笔圈了几圈。然后,他在名单上选来选去,最终将目光定在了沙赖伯爵之上。 从圣灵主教刚主持朝政开始,众多的反对者中就尤其以这位伯爵出众,他的朝会上,在私下的聚会上都曾大肆的抨击圣灵主教的专权。埃德文花钱买通了沙赖伯爵的骑术师,以埃德文这些日子所收集到的情报来看,这位沙赖伯爵很可能在密谋反对圣灵主教。 埃德文皱眉沉思,不过一会儿,就唤来了一名专门负责打探消息的扈从,这名扈从是波拿马人,此地区以盛产盗贼而闻名,尽出些耳聪目明之辈。 当埃德文询问这名扈从沙赖伯爵近期是否有什么保密性的聚会时,这名扈从刚刚与沙赖伯爵的骑术师接头过,恰巧有着这么一个消息,所以,他就报告给了埃德文。 之后,埃德文打赏了这名扈从两枚金币,准备打他去酒馆消遣。但马上,他又改了主意,这一次,他从书桌的抽屉里拎出了一个钱袋,将满袋的金币倒在了桌面上,然后,在让那名扈从目为之一眩的时候,他伸出手掌,一个划拉,将钱分成了两堆。 “我要你乔装改扮混进沙赖伯爵布鲁塞尔的私秘聚会里,然后,设法盗出一两封与会者的信笺,假如你觉得你能胜任这份任务,你就先拿走一半钱,等得手了,再来拿另一半。” 这名波拿马扈从眼睛定格在书桌上金灿灿的光芒再也挪不开,没犹豫多久时间,就取了一半的钱,告辞离去了。 埃德文瞧着桌上剩余的金币,不自觉的笑了笑,然后,他摇动响铃,唤了另一位扈从,这名扈从是土生土长的耿纳人,是游手好闲者的代表,对于耿纳某些潜藏在光鲜面之下的精英人才,他知之甚详。 埃德文同样打赏了这名扈从一些钱,嘱托他去找来一位善于模仿字迹、篡改信笺之人,然后,埃德文并没等多久时间,这名扈从就领来了一名做商人装扮的中年人。 埃德文起初以利诱为手段,可是,这名善于篡改信笺的手艺者却极为胆小怕事,在了解这位灰袍主教让自己干的事竟然牵扯到王国显贵之后,他苦苦哀求,坚不同意,但在埃德文准备召唤士兵送其去伦巴底监狱时,他终于忍不住妥协了,拿了些钱,离开公馆,被人监视着,随时等候灰袍主教的召唤。 做完这一系列事,埃德文心情十分畅快,他十分享受这种恩威并施,将人玩弄于手掌上的感觉。 在埃德文酝酿着阴谋的过程中,奥斯科却时常抽空徘徊于相公馆的附近,他并不敢靠的过近,以防止被裁决骑士察觉,他总得亲眼瞧清楚了,才能确信他的仇人正在近前。 然后,某一天的下午,大约埃德文是要出门与某位秘探接头,躲于一间小酒馆的奥斯科终于亲眼从窗缝里瞧见了那张苍白阴郁的脸,这张脸,他誓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脑子里一时冲动,一时又理智的压抑着这种冲动,在埃德文乘上马车消失于他的视线之后,奥斯科长出了口气,一脸的汗水,手中的锡质酒杯被抓的严重变形。 之后,奥斯科去皇家学院的跑马场疯狂的泄了一通,然后,等他回到自己的住所后,又钻研魔法直到深夜。 继梦想之后,复仇的**又开始主导奥斯科,使他对力量更加渴求。 抓进伦巴底监狱的三名卫队剑士没过几天就无罪释放了,对此,圣灵主教恨的牙齿痒,在要对付的人员名单上又郑重的添加了席**官的名字。 三月十九日,罗浮宫里,圣灵主教都瑞尔递给了罗依十三两封信笺,这两封信笺全都来自沙赖伯爵,其中的一封的内容是要联合孔德亲王秘密谋杀罗依十三,而另一封则是要让亲王与王后结婚。 读完这两封信,罗依十三竟被气的抖,原因却不是因为这两封信上所书写的内容有多么可怕,而是沙赖伯爵正是他的亲信之一,他感到另一种可怕的阴谋正在针对着整个宫廷,针对着所有敢于违抗教廷意志之人。 “您有权利,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罗依十三对圣灵主教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再无任何的言语。 圣灵主教高兴异常,他总算是扳回了一局。 接下来,在都瑞尔的授意下,埃德文马上派了卫队大肆公开逮捕沙赖伯爵及其亲信,以秘谋谋害国王的罪名,不经审判,直接绞死在了圣加尔默广场之上。 一时间,一种令人压抑的阴云开始笼罩上耿纳权贵之人的心头,圣灵主教开始酝酿血腥的专权,谁都担心自己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沙赖伯爵的惨剧只是一个开始,果然,还未过几日,贝姆伯爵被判终生监禁,波特罗子爵被流放,恐惧渐渐深入人的心灵,圣灵主教的侩子手、阴谋的策划者埃德文,逐渐闻名于耿纳贵族***,由于埃德文惯穿灰色袍子,所以,人人谈及灰袍法座时,无不为之色变。 皇家剑士卫队队长艾德里克也知道自己的名字应该存在于灰袍法座埃德文手中的名单之上,但这位先生自从拔剑为国王效力的时候,就早就将恐惧抛在了一边,在一些反对者们已经相继偃旗息鼓的时候,艾德里克仍以着一种非凡的意志鼓舞着他的部下,继续与圣灵主教的私人卫队作对。 罗依十三在宫廷里忧心忡忡,但事情已经不由他控制,从他向教廷妥协的那一天开始,其实今日之情况已成必然,但他性格中偏有豁达乐观的一面,或者说这一面也应属于狭隘自私的一面。总之,他竟趁着这机会与都瑞尔联了手,圣灵主教铲除反对教廷意志的人,而罗依十三则借机铲除反对国王意志的人,圣加默广场每一周都不冷清。 三月月底的时候,一名克兰先谴外交使节突然来到了罗浮宫,让罗依十三感到极为意外,当这名使节说出他的来意之后,更让罗依十三摸不清头脑了。 要说整个大6让罗依十三最时常提防的人绝不是他的那些仇敌们,他深明,那些人虽然讨厌,但绝不能令他产生出畏惧之心,但是克兰国王巴克罗大帝偏偏就是罗依十三的心病。先王亨利四世以能征善战为人称颂,但是,在艾而多东部黑森林一战之中,亨利四世遭遇了一生中唯一一次惨败。当时,他的敌手正是有“绯红之王”称号的巴克罗大帝。亨利四世英年早逝,将先王奉若神明的罗依十三将此挫败,或者说将此教训牢记于心底,正是因此,他始终坚信巴克罗大帝就是他最大的敌人,同时也是最不敢与之为敌的人。 绯红之王以英雄王查里顿为目标,拥有着非凡的雄心壮志,这一点,整个大6几乎所有权贵都知道。要不是神圣教廷有所制约,他的强大意志很可能就会席卷整个大6。但即便如此,与克兰比邻的王国也不得安生,这位大帝拥有军人的充沛精力,一捱有借口,就动战事,来锻炼他的那些士兵,所以,以黑森林为交界的艾而多东部省郡,就时常遭受战火的洗礼,罗依十三在东部囤积了王国过半的精锐兵力,他对绯红之王的提防之心也由此可见。 现在,这名克兰先遣的外交使节竟然告诉罗依十三,巴克罗大帝有意于罗依十三订立一份和平的盟约,并派了自己最钟爱的儿子,也就是王子腓济烈做为签署和约的代表,正往耿纳赶来。说实话,听完这个消息,罗依十三当时的惊讶程度不啻于听闻巴克罗大帝的死讯。 惊讶归惊讶,但罗依十三也知道这是件非同小可的事情,他需要迅筹备一场足够隆重的欢迎仪式,因先遣的使节告诉他,王子腓济烈已经在前往耿纳的道路上,行程大约还有十日的功夫。据说这位王子是正在自己的领地巡视,突然间得到了巴克罗大帝的任命通知,所以,就马上起程,为了使罗依十三有所准备,才特意派了先遣的使节。 打了这名使节之后,罗依十三沉思了片刻,最后,他认为这突兀的和平盟约只有可能是因为艾而多王室与神圣教廷的联合,使得巴克罗大帝心有顾虑。想通了这一点,罗依十三在忧郁圣灵主教专权的同时,总算是有了一点慰藉。 之后,罗依十三又开始愁,他一贯反对铺张浪费,但这一次,为了这欢迎仪式,他少不得要花掉一笔不菲的钱财了。 第五十八章 灰袍法座埃德文 下 为了自己尽量能少花点钱,罗依十三突其想的邀来了都瑞尔,这位相在王国中几乎享有与他等同的权利,而权利与义务总是不可区分的,况且,在移交权利之初,外交权就全权归了相都瑞尔,所以,罗依十三就认定都瑞尔在这件事上应付有责任,起码得分摊些钱出来。 但等他和相商谈完这件事之后,其结果却让罗依十三十分气恼,相都瑞尔表明了他的态度――这和平的盟约和神圣教廷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他不方便出面,此事就由罗依十三全权负责,也别指望他拿出一枚铜板。 其实,都瑞尔不愿意参与这外交照会还有一个原因,克兰国王巴克罗大帝是神圣教廷的夙敌,这些年来,随着这位大帝年龄逐渐增大,他旺盛的精力逐渐消退,但与之相对应的,诡诈与阴险的智慧却与日俱增,都瑞尔摸不清这次和平盟约潜在的用意,所以,为了避免落入什么圈套里,他选择处身事外,冷眼旁观。 罗依十三独自苦恼着,他想来想去,也觉得装点罗浮宫的费用无论如何都不能缺少,唯一能节省的就是,化宴会为舞会,从娱乐上节省餐饮的费用。想到这里,罗依十三摇了摇铃,唤来了他的仆从朱萨克,对他这样吩咐着。 “去王后的寝宫里,传达我的意思,就说十日之后,罗浮宫里会举办一场盛大的莱松舞会,这正是她一直期盼的,届时,我希望她着盛装参加。” 朱萨克听见罗依十三这样的吩咐,脸上却有些不自然,他迟疑了片刻,小声的说到:“陛下,我觉得这件事应该由您亲自去通知王后,这想必能让她加倍高兴…” 朱萨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罗依十三打断了,“先生,您要知道,我给予她的已经够多,但她从不会满足,这是女人的通病!所以,我不在乎她究竟会多高兴一点,还是少高兴一点,就由您去,这是命令!” 朱萨克无奈,只能进了通道,一路来到了王后的寝宫。王后正同女侍在一起,有金吉尔夫人、萨布莱夫人,以及从西拜尼伴随而来的女侍唐娜夫人。此时,众人正聚精会神的聆听着金吉尔夫人的朗读,唯独王后安娜例外,她走神的面容上不是某种甜美的畅想,而是一种难以描摹的忧郁表情。 对此忧郁的神色,朱萨克不自觉的心中一阵难受,每个艾而多的子民看到王后这般神色,恐怕都免不得难受,这最应被男士和绅士景仰爱戴的女人,却活的并不快乐。做为罗依十三的贴身仆从,朱萨克深深明白其中的原因,将政治因素刨除在外,罗依十三对打牌和狩猎的兴趣要远远出于对女人的兴趣,王后安娜在她最美丽的时候都常常遭受冷落,更不用说,现在的她已经时当韶华,那种经年累月沉淀下来忧郁,更能轻易打动任何男士的心灵,但偏偏打动不了他的丈夫。 朱萨克一来,朗读就嘎然而止,所有女侍都瞧着这位罗依十三的贴身仆从,宫室一片诡异的死寂。 “您有何公干,先生?” 王后安娜淡淡的开了口,虽不包含任何的情绪,但听在人的耳朵里,那美妙的声音也不啻于神赐的百灵鸟。 “奉陛下的旨意,十日之后,罗浮宫里将会举办一场盛大的莱松舞会,届时,陛下希望您能着盛装参加。” 朱萨克毕恭毕敬的道出了来意。 王后安娜那忧伤的面容上突然生出了些神采,恰似偶有一线阳光照落于冰川之上,她确实为此而高兴了,对可怜的王后安娜来说,舞会实在是稀罕到不能再稀罕的事儿了,为了确定这不是空穴来风,她还这样追问了一句。 “是吗?噢,一场舞会!” 稍后,安娜王后就认为这句话多少有**份,所以,她又补问了一句:“是什么事情使陛下决定举办一场舞会?” 问完之后,安娜王后的脸上多少还有些期盼的神色。 朱萨克听闻这问话,却不自觉的尴尬了起来,他只能这样回答:“克兰王子腓济烈要来耿纳与陛下签署一份儿和平的盟约,所以,这场舞会就是必要的欢迎仪式之一。” 安娜王后脸上开始有些失望,但她原本抱的希望就不大,所以,这失望的成分也就并没多少,总体来说,她还是高兴的。 “那你就回禀陛下,我会为这场舞会做准备。” 听到王后的答复,朱萨克就离开了寝宫,回到罗依十三面前,将此回禀给罗依十三,罗依十三正在喂自己的猎鹰,他随口嗯了一声,就算是全部的答复了。 寝宫中的安娜王后却再也不需要朗读的消遣了,她和她的女侍一起去衣柜里挑选衣服,而且,安娜王后决定要整整的挑上十天。 除去王后本身,在所有的女侍里,尤其显得高兴的是金吉尔夫人,在十日后的舞会里,这些身份非常引绅士畅想的女士也有资格参加舞会,做为王后的点缀。 因这件盛大的事件转移了注意力,耿纳在短暂的平静中攸忽间就过了十天,然后,克兰王子腓济烈果然在这一天抵达了耿纳。 鲜花铺满罗浮宫前的凯旋大道,彩带缠着道路两旁的树木,使刚抽出了嫩芽的金桦树变的颇为臃肿,一条华丽的红地毯从宫殿里顺着凯旋大道一直蔓延了两百米的距离,以王子腓济烈为的使节团就从这里下了马车,在罗依十三及一些朝臣们礼貌性的接待下,朝罗浮宫行去。 担当仪仗队的毫无疑问正是罗依十三的私人卫队,也就是统一身着军装的皇家剑士卫队,奥斯科当然也在其中,四周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尤以少女的尖叫声出众,奥斯科瞧着王子腓济烈,他从未想到有人能长的这么漂亮,确实是漂亮,那张脸太过阴柔,以至于不适合用英俊的词语来形容。据说,这位王子在长相上一点都没继承巴克罗大帝,全都来自他的那位美丽出众的母亲。 “您瞧瞧,这到底是位王子还是位公主,我倒有些怀疑他的性别。” 奥斯科悄声的对一旁的卡利德说着,话音中带着一股明显的酸味。 “得了吧,我亲爱的男爵骑士先生,您分明是嫉妒此人长相比您好。” 卡利德笑着回了这么一句,奥斯科就不太满意了,他身上没带镜子的习惯,否则一定得拿出镜子,仔细瞧瞧他和这位王子在长相上究竟差别在那里,为何少女就从不为他欢呼尖叫? 奥斯科颇为烦恼于这件事,他顺着目光又打量起王子身旁两侧扈从模样的人物,其中一人做骑士装扮,身材尤如年轻人一般笔挺,步伐沉稳而矫健,但那张脸偏偏有些不太搭调,皱纹丛生,头花白,瞧起来极为面老。 “这位漂亮的王子为何要带一名如此面老的骑士?”奥斯科百思不得其解。 有了这疑问,当奥斯科继续打量起第二个人的时候就更疑惑了,那是一位身穿红色长袍的老者,身躯佝偻,面貌并无任何出奇之处,但仅仅是他那特殊的装扮,就足够让奥斯科怀疑这红衣老者的身份。 “这会是一位魔法师吗?”奥斯科的心里嘀咕着,但他从未听说过克兰有魔法师存在的传闻。 第五十九章 莱松舞会 上 从早上到下午,罗依十三与他的朝臣们都在罗浮宫里,为签署和约的事情走着些冗繁的手续,但这次和约签署还是相当的顺利,巴克罗大帝极有诚意,和约签署完毕之后,按照和约的条款,他先就会撤回黑森林附近的几支兵团,将驻扎的防线向内拉回一百五十公里的距离;而做为和约的另一方,罗依十三也必须将东部囤积的军人朝艾而多境内挪回一百五十公里的距离,中间的三百公里,就是和平的缓冲地带。 签完和约,罗依十三去了一块心病,心情就极好,当傍晚时分,腓济烈王子与他共进了一顿家常晚宴之后,罗依十三安排的重头戏,也就是省钱的莱松舞会开始了。 为了使这场舞会尽可能显得隆重,罗依十三逼不得以从供货商那里买了一百根白蜡巨烛,这让他十分心疼,就算在他生日的宴会上,都从不曾如此奢华过。另外,他还请了二十名提琴师,因要通宵演奏的缘故,要付双倍的费用,对这一点,罗依十三尤为感到不合理,但他又不能放下身价去和琴师讨价还价,就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最后,罗依十三大肆邀请了耿纳的头面人物,这是他唯一不用付出任何费用的事情,所以,就格外专注于这一点,众多受到邀请的绅士名流,也愿意参加这难得的盛大聚会,借以放松前段时间的压抑情绪。 皇家卫队剑士早上站完仪仗队的岗,晚上的莱松舞会也不得清闲,罗浮宫里所有门户的钥匙都交给了这些国王的亲信军人,这项工作在六点钟的时候已经交接完毕,接下来,整个漫长的夜晚,卫队剑士们就不得不担负起把守罗浮宫大小门户的职责。 但是,几乎所有的卫队剑士都非常乐意站这份岗、放这份哨儿,至于原因,他们已经听说了今晚舞会上王后安娜将会出场,对于这些漏*点与热情都远常人的绅士们来说,他们能亲眼见到王后安娜一次,就不啻于亲手触摸到月亮,那种喜悦与荣幸,就算让他们顶着枪林箭雨,都心甘情愿。 所以,奥斯科也是心潮澎湃,甚至应该说,他比他的其他卫队兄弟们要更澎湃那么一点。他加入皇家卫队的时日毕竟短暂,只听人提过这位能与日月争辉的美丽王后,但还没机会见上一面;另外,他在爱情的道路上只有一次挫折,还未有任何的收获,即便单单只是以幻想为目的,奥斯科也想见见王后安娜,假如能侥幸得到她的一颦一笑,奥斯科就誓,他这一生要守护的人中必然要增添上王后安娜的名字。 七点钟的时候,受邀请的人开始6续到场,由侍者引向已经贴好了标签的位置,奥斯科正等得口干舌燥的时候,却看到一个今天最不想看见的人――灰袍法座埃德文。 圣灵主教都瑞尔不参与这次外交事件,但他总也不太放心,所以,在罗依十三做舞会的邀请时,他就派了他的心腹埃德文前来,一方面能起到一种震慑的作用,另一方面又不至于使王国相缺席而显得太失礼。 都主教埃德文独自落坐于角落的一个沙上,没有任何人愿意靠近这位面容阴郁的灰袍法座,仿佛挨他近点,就能招致来不幸一般。 埃德文一边冷眼观瞧着众人对他的畏惧,他十分满足于这一点,同时,他那畅快的心灵里还涌动着另外一种阴暗的念头,这种念头由来已久,他来到耿纳之后,要征服无数名声与地位都非同一般的贵族、绅士,这征服的路途最终却要分岔,其中一条,就直指向地位最为高贵的女人,而在整个艾而多,也只有王后安娜能符合这个目标。 七点半的时候,罗依十三与今晚舞会的另一主角腓济烈王子一起从一扇门里走了出来,罗依十三今日身着礼服,为了喜好的缘故,还特意带了一顶狩猎的毡帽,显得颇不搭调,但罗依十三本身似乎很满意于这种搭配,这从他不断扶着帽檐的动作就能看的出来。 而王子腓济烈则也身着一身华贵的礼服,烫染的镏金色肩带上,有着几枚金光闪耀的勋章,这身礼服颇为突出男士气概,十分笔挺,但奥斯科搭配了那张漂亮的脸,就越瞧越觉得别扭,他想着,假如这位王子身着裙装的礼服,又挽上罗依十三的胳膊,要是这样的出场画面,该是如何妥当啊! 他正动着这样不良的念头,罗依十三用手一示意,提琴师就突然拉了一段短暂的曲调,整个罗浮宫里安静一片,罗依十三信步上前,拉开了寝宫通道的房门,然后,今晚舞会最尊贵的女宾就出场了。 王后安娜身着女猎装,这想必是为了投罗依十三所好,但这身装扮对她来说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她头戴一顶饰有蓝羽翎的呢帽,身穿一件由钻石别针扣住的银灰色丝绒斗篷,以及绣满银花的蓝缎子短裙,左肩系着一个缎带大花结,和羽翎及短裙同色,上边别着一排蓝宝石。 奥斯科第一眼瞧见安娜王后,心脏不由得猛跳了几下。 王后安娜时年二十五、六岁,正当韶华,光彩照人。她的举止正是一位王后,或者一个女神的风范;她那美目十分明丽,放射出绿宝石的光芒,既饱含温柔,又充满庄严。 她那张朱红色的小口,下唇比上唇微微突出,微笑时显得特别妩媚,鄙夷时又显得特别高傲。 她的肌肤以柔美和滑润著称,那双手臂佳妙无双,几乎所有的诗人都歌唱过。 她的那头秀,永如少女般金黄灿烂,浅浅的髻扑了粉,绝妙的簇拥着那张脸;对她那面孔,最严格的鉴赏者也只能希望那红润之色淡一点,而最苛刻的雕刻家,也只会提出那鼻梁应再纤巧些。 “天啊,我见到了王后,整个王国最美丽的女人,这就跟梦境一般。” 奥斯科禁不住喃喃自语着,他的那双眼睛从王后安娜出场后,就再没挪动过,他瞧着王后绕场一周,赢来男士的阵阵喝彩声,但奥斯科偏偏注意到那张本应开怀的美丽面容却始终不能绽放所有的容光,这一点,奥斯科瞧的极为清楚,他不能理解这最为高贵和美丽的女士竟也会有潜藏的忧郁,但他确实察觉到了这一点。 罗依十三十分满意于王后安娜今日的打扮,当他陪着王后迎接众人赞颂与祝福的时候,他觉得,这位女士也就此时能起些作用。绕场完毕后,罗依十三立刻抽回了自己的胳膊,礼节性的介绍起了王子腓济烈。 这位王子就跟奥斯科一样,从王后安娜出场后,目光就从未移开过,他那略显阴柔的眼睛里透露出极不相称的狂热,当安娜王后向他伸出手掌的时候,他竟然单膝跪地,如骑士一般,行着亲吻礼。 奥斯科瞧着自己正幻想的事却被别人做了,就免不得十分不高兴,他心里暗自诋毁着:“这该死的王子,他要是亲吻陛下的手,该是多么合适吧。” 诋毁完之后,奥斯科又瞧了片刻,现那只本应垂青于他的手还在对方的嘴下,他就更不高兴了,而这种不高兴竟然整整的折磨了奥斯科长达一分钟的时间。 王后安娜想必也感觉这长吻多少有些唐突,特别是他的丈夫还在他的身旁,于是,她几次试着抽回手掌,却都对对方紧紧攥住,一直到她已经有些气恼的时候,王子腓济烈身旁的骑士扈从想必也觉得这实在是有些失礼,因此,他上前一步,暗自提点,总算是让腓济烈结束了过于狂热的情绪表达。 安娜王后收回手掌之后,脸孔微红,她那双眼睛小心的看了罗依十三一眼,却看到罗依十三竟似毫不介意的样子,心里就免不得略微有些酸楚。 安娜王后这些细微的动作,以及情绪的转换全都没逃过奥斯科的眼睛,他不由得暗自的叹了口气,看来传闻竟是真的,陛下与王后的感情并不十分美满。 这时,提琴出舞会开始的信号,罗依十三虽然并不喜好跳舞,但也不得不朝席**官夫人走去,应礼节邀清这位女士,而王子腓济烈则邀请王后安娜,整支莱松舞跳完的时间,奥斯科不知咒骂了多少次,他瞧着王子腓济烈的手时常不老实,欲将王后安娜揽进怀里,而王后安娜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她一直皱着眉头跳完了第一支舞。 之后,罗依十三与腓济烈王子交换了舞伴,众人也跟着下场,舞会持续了两小时,共有十六次入场,而安娜王后也逐渐忘却了先前的不愉快,尽心的投注于这难得欢乐里。 舞会结束后,按照惯例,就是社交的活动,而这种活动,罗依十三始终没有和王后一起的习惯,所以,当他从化妆间里走出来,并和一些人聊的十分畅快的时候,早就忘了王后该做些什么。 第五十九章 莱松舞会 下 安娜王后今日的心情有了难得的放松,在这少见的情绪驱使下,她突然想要去花园里呆一会儿,闻闻夜晚的花香,瞧瞧月亮和星星,在安静中彻底释放这愉悦的情绪。所以,当她从化妆间里走出来之后,换上一身白缎子长裙,颈上多了一条丝质围巾,她也没带她的女侍,就独自一个人,朝着花园的通道走去。 巧之又巧的是,守着花园通道的正是奥斯科。其实,舞会结束后,这份守门的责任已经不怎么重要,许多的卫队剑士已经就近加入社交圈里,消遣这难得的夜晚,但奥斯科并没多少相熟的人,所以,也不想冒失的**某个谈话圈里,况且,他始终存有一份幻想,而这幻想似乎要成真了… 他瞧着王后安娜朝自己走来,脸孔就开始热,心脏跳的尤为猛烈,他想着,难道王后安娜注意到了自己,竟要来给自己说上一句话吗? 奥斯科这样忐忑的期盼着,随着王后安娜越靠越近,他也越觉得手脚僵硬,几乎不听使唤,这种情况极为糟糕,他不确定他的嘴唇是否也僵硬了,还能不能说出最得体的话来。 “先生,我想去花园独个呆一会儿,不想受打扰,您能帮我站会岗吗?” 王后安娜来到奥斯科的近前,她打量着这位明显手足失措的年轻军人,就微笑着对他说了话。 “我…我…我…能,我说…我肯定能。” 奥斯科开口回话的同时,就开始在心里狠狠咒骂自己嘴巴的不争气,但他心里还是又高兴又激动,因王后安娜真的对他讲话了。 安娜王后听着这结巴的回答,她又笑了笑,却不再说话,只单单示意奥斯科应打开通道的门,这示意做了好几遍,奥斯科才恍然大悟,手忙脚乱的前去开门。 “祝您有个美好的夜晚,先生。” 这是安娜王后去花园前对奥斯科的第二句话。 “这已经是我拥有过的最美好的夜晚了。” 等到安娜王后离开半晌,奥斯科才喃喃自语了这么一句。 之后,他神魂颠倒,反复回味着安娜王后对自己说的那两句话,又不断自言自语着,要不是没人注意,肯定得被别人误解为这小伙子精神有问题。 在奥斯科左近守着王后女侍化妆间的是卡利德,当初调配分属的时候,就归了这位先生。奥斯科在这样的情况下,就忽视了一件原本应注意到的事情。当与会的诸人都投入了热烈的社交谈话中时,一位夫人朝着化妆间走来,这位夫人正是王后安娜的女侍金吉尔夫人,她的脸上带着温存的微笑,而这微笑想必是要给予一个人,而不是给予化妆间的房门。 卡利德也微笑了,而这种特别温存的微笑不常出现在他的面容上,他和来到近前的夫人说了会悄悄话,两人就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走向了一个隐蔽的露台。 王子腓济烈和罗依十三站在一块儿,除去国王之外,他就是谈话圈里最受关注的人物,但这位王子偏偏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几次转头瞧向一个方向,那方向只有一人,正是神魂颠倒的奥斯科。 但他对奥斯科并不感兴趣,其实,这位王子从一见到安娜王后,就立即为她绝代的风华所倾倒,从安娜王后出现之后,他就几乎舍不得挪开目光,因此,安娜王后悄自去花园,也没躲过他的视线。他觉得他今晚心脏就只为一个人跳动,甚至,他生命的意义也划归给了一个人,他想要倾诉这种感情,而这股冲动从诞生开来就一不可收拾。 王子腓济烈终于忍受不住,以着一种几乎称得上失礼的行为辞别了这社交圈,当时罗依十三正和一名先生谈狩猎谈的起劲,就不太在乎这位王子要去做什么,反正这宫廷里全是人,他爱找谁谈就找谁谈。 腓济烈一路直行,朝着花园的通道,他的两名扈从都跟在他的身后。奥斯科眼前正不断重放着那张绝世面容,但随着腓济烈越走越近,那张脸就被另一张脸替代了,这张脸虽也漂亮,但属于不招奥斯科喜欢的一个人,于是,奥斯科惊醒了,他瞧清了来人,就更是牢记起王后安娜赋予自己的职责。 “王子殿下,您必须止步,有位身份高贵无比的女士想要在花园里独个呆一会儿,她特意交代了我,不能放行任何人。” 奥斯科上前一步,以着一种又骄傲,又严肃的语气开口说道。 “我理解您的职责,但是,先生,我也得告诉您,我必须要去花园,就算父神拦在我的面前也不行!” 腓济烈瞧着这位年轻的卫队剑士,以他的身份与地位,自然不将这拦阻之人放在心上,况且,他狂热的情绪真就如他所说的那样,就算父神守着这通道,他也坚要前行。 腓济烈的这句话一说话,站于他左侧的骑士扈从就略皱了皱眉,他了解他的王子殿下究竟是要去做什么,虽然本身他并不希望这种事情生,但是,既然这事情已经生,他就只能担当起属于他的那份职责,因他清楚的了解,王子殿下一旦决定了某件事,在狂热的情绪驱使下就难以更改。 所以,他上前了一步,挡在了奥斯科的身前,奥斯科心中一怒,斗气就勃然而生,他手抚上腰间的剑柄,正准备说话,那挡着奥斯科的骑士却突然目光一凝,死死的盯着奥斯科右手闪现的暗淡的斗气光芒。 “我很惊讶的看到您,我从没想到,这宫廷里竟会有传说中武者的存在!” 这名骑士低声的说了这句话之后,他轻念了一个古怪无比的字符,然后,就轮到奥斯科万分了。他仔细打量起这名面老的骑士,他现对方的身躯竟似掩藏在一团阴影里,这诡异的力量不存在于他的认知之中,根本不属于斗气,但也强大的可怕。 “我奉劝您一句,您绝不该阻拦我们的王子殿下,这出了您的职责范围。” 面老的骑士再次对奥斯科了话,这一次,他声线冷淡而坚毅,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气势。 奥斯科咬紧了牙,想要抽剑,又想起这是在罗浮宫里,就免不得有些顾虑,就在他犹豫的时间里,腓济烈却冷笑了一声,绕过两人,快步走进了花园的通道里。 奥斯科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他想到自己失约于王后安娜,那心灵中属于绅士的一面就爆出了勃然怒火,他暗自誓,早晚得跟这位面老骑士交交手。 面老骑士似乎也从奥斯科怒视的目光察觉到了这一点,他笑了笑,开口说道:“很好,我也希望能有机会跟阁下交交手!” 说完这句话,他就收回了力量,退开了几步,却不远离,明显是为了监视奥斯科。 奥斯科气怒交加,他想着之前腓济烈对王后安娜的无礼行径,就更能确定自己没能拦下腓济烈,王后就必将遭遇困境,这种担忧一产生,奥斯科心念一动,也转身也进了通道。 面老骑士神色一呆,想来是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他略一犹豫,就准备也进通道里,但就在这时,几位先生注意到了这两名王子的扈从,他们就围了上来,想要跟他们谈谈话。 骑士眉头一皱,却不得脱身,只能和来人敷衍了起来,心中却无比担忧王子的安危,他有心想要甩开这些人去往花园,却又怕这举动引来旁人的猜疑,毕竟,王子腓济烈要做的事,必须得十分严密,否则就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第六十章 守护安娜 上 奥斯科穿过通道,走进花园里,在花丛树木的掩盖之下,他并不能瞧见王后安娜究竟是在那里,也瞧不见腓济烈的身影,他心情焦躁,几乎忍不住要大声的呼喊,却又怕引来旁人不必要的注意。 他心急火燎的快步疾行,佩剑拍打着小腿,劈啪声急骤的如冰雹落地。却因花园太大,一时之间总也瞧不见王后安娜在哪里。 而腓济烈却似乎像是受了某种奇妙的指引一样,比起奥斯科,他一开始明显更受幸运之神的眷顾,或者说,他更受爱情之神的眷顾。他穿过玫瑰花丛,眼前是一个鹅卵石围边的池塘,明亮的月光给池塘的水面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而安娜王后就坐于池塘旁的一个矮椅之上,单手托腮,夜晚的凉风俏皮的抚弄着她额头的丝,她微仰着头,看着天空着呆,空灵的侧脸美丽到无法形容,但同时却又让人深感一种忧郁落寞的情绪。 “天啊!我的女神!” 腓济烈呻吟了一声,就再也遏止不住,几步冲过去,在安娜王后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匍于她的脚下,连连亲吻她衣裙的下摆。 王后安娜在一开始却被吓坏了,她慌忙的朝一旁闪躲,可是对方却拽紧了她的裙摆,使她躲也躲不开。 “我知道自己疯了,丧失了理智,可是,我从瞧见您开始,就再也管不了了,我的安娜,我的王后,我希望您能给我点时间,让我对您说说这种狂热的爱慕之心。” 腓济烈看到王后安娜惊慌失措的样子,就抬起了头,目光迷离,以着一种梦呓般的声调开口对安娜说着话。 这时,安娜王后也瞧清了腓济烈的那张脸,她惊慌的情绪总算是稍有遏止,过了一段时间,安娜王后才突然醒觉腓济烈刚刚究竟说了些什么,她脸先是一红,随即就生出了恼怒的神色,她被这唐突的举动吓的不轻,所以,一开口,就是因反感而冰冷的拒绝。 “王子殿下,您做了一件错事,我不可能,也根本不会接受您的这份感情。” “说吧,王后,说下去吧。”腓济烈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安娜,“您声音的温柔完全掩盖了您话语的冷酷。” 安娜王后借机抽回了裙摆,往后退了几步,整张脸都冷了下来。 “您这是在亵渎我,假如您还顾及您的身份,顾及您与我的名誉,那么,您现在就马上离开。” “是啊,假如这亵渎是为了爱,是因为我无可救药的爱上了您,那么,您是否就会原谅我呢?” 腓济烈抽*动的鼻子,嗅着那残留芬芳的味道,继续跪在地上,却不起身。 “您现在就走,我就原谅您,天啊!您是要将我陷入可怕的境地啊!” 王后安娜哀叹了一声,对对方的咄咄逼人,就更觉得恼恨,她瞧着腓济烈还跪在她的面前,她朝两旁看了看,就决定赶快离开这里。 “您不能走,您要是离开我的视线,我就大喊您的名字,直到您再次回到的我身旁。” 腓济烈瞧见安娜王后准备离开,就突然拔高声调,说出了这句话。 “噢!您这是在威胁我,威胁一个可怜无比的女人,您到底要如何,我会恨上您,真的。” 王后安娜不得不停在了原地,脸上又气恼,又无助。 “您好好的听我说些话吧,就一会儿,我誓,您请坐在我身旁,啊,这美妙的夜晚,我一生都不会忘记。” 腓济烈说着话的同时起了身,似乎想要过去牵上安娜王后的手,一同坐回矮椅上。 安娜王后听到对方无理的要求,几乎快要哭了,她现在多么希望能有一位勇敢的绅士来帮帮她啊,等腓济烈摸上她的手,又将她扯回椅子上,安娜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就在这时,几乎将整个罗浮宫花园跑了一半的奥斯科终于来到了池塘这里,他一开始确实不受幸运之神的眷顾,但关键的时候,幸运之神还是没遗弃他! 奥斯科一听见安娜王后的声音,就也不管有路没路,如同一只雄狮般趟过了玫瑰花丛。顾不上扯烂的衣服,以及被尖刺挂破的伤口,他一眼瞧见腓济烈的无礼举动,又瞧见安娜王后流了眼泪,在一刹那之间,他什么都不在乎了,一把抽出了长剑,三步两步冲过去,将剑指向腓济烈的脖子。 “王子殿下,您要不马上离开,要不我将您刺死在这里,我给您两个选择。” 奥斯科面容冷酷至极,他瞧见安娜王后哭泣的模样,就再也不顾及自己威胁的是一位地位崇高的王子。 腓济烈被长剑指着,面容阴晴不定,他左右瞧了瞧,不见他的守护骑士塞德洛斯的身影,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话,奥斯科面容却更加冷峻,长剑稍向前一递,就刺破了腓济烈脖子上的肌肤,一抹鲜血流了出来。 “我再说一次,您不走,我就将您刺死在这里,您不用怀疑我的决心。” 奥斯科将话语又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腓济烈脸孔涨的通红,他死死的盯着奥斯科,半晌之后,一字一顿的开口说道:“您得罪了一个您不该得罪的人,您会承担难以想象的后果!我保证!” “这一点无须您特别说明,您走不走?” 奥斯科完全不为所动。 腓济烈又瞧了奥斯科一会儿,就开始撤步向后退去,在奥斯科目光的监视下,逐渐走远。 “宽恕我来迟了,尊敬的王后陛下。” 腓济烈一离开,奥斯科就单膝跪地,祈求王后的谅解。 王后安娜刚从困境中脱身出来,心里又高兴,又感激,她掏出手帕擦去了眼泪,借以平复情绪,之后,她才开口对奥斯科说道:“不,先生,您不需要我的宽恕,您只需要接受我对您的无比谢意,噢,对了,我还未曾知道您的名姓…” “杰克,杰克?达托尼为您效劳,王后陛下。” “杰克?达托尼…”王后安娜念了两三遍,就将这名字记在了心底,她将手伸到奥斯科的面前,奥斯科就知道,这是王后对自己感激的奖赏,他也就高兴万分的握住了这只令人赞叹的手,恭恭敬敬的把嘴唇印了上去。 但有腓济烈的前车之鉴,奥斯科并没吻多久的时间,之后,这手抽了回去,奥斯科手掌中却多了一枚戒指。 “珍藏着它吧,杰克先生,这是您忠诚之心的价值体现!” 王后安娜轻声的说着这句话,奥斯科的嘴边还留有香味,又听见这话语,第一个感觉是这位陛下要比另一位陛下大方多了,随即他就珍而重之的将这枚戒指贴身的收藏了起来。 之后,王后安娜才突然觉得夜风似乎有点冷了,确实,在这初春的季节,她衣衫还是单薄了些,跳舞的热度已经淡褪的差不多,又碰上这样的坏事,安娜王后就再不想继续呆在花园里了。 她起身准备离去,却突然感觉腿有点软。她刚才跳舞实在跳的太投入了,以至于体力消耗过大,况且,她刚刚又遭受了极大的惊吓,腿软也纯属正常,但这样一来,她就不得不再次需要一位先生的帮助。 王后安娜看着奥斯科,一时之间却有些启齿。 奥斯科收好戒指之后,已经站了起来,他瞧着王后安娜脸孔微红,那双眼睛正注视着自己,不知为何,他的那颗心脏又不争气的怦怦乱跳了起来。 “杰克先生…嗯…您是否能挽上我的胳膊,送我回我的寝宫?” 安娜王后感觉腿软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几乎站都站不稳,就不得以提出了这不太合乎身份的要求。 “十分…乐意。”奥斯科听闻这要求,回答的话语也免不得有点吞吐了,以至于动作都有点迟疑。但最终,他还是挽上了王后安娜白皙而又曼妙的左臂,与此同时,奥斯科就感觉王后安娜的身体在微微颤动着,想来就是体力不济的状况。 王后安娜的双腮更红了,除了国王罗依十三之外,她还从未和任何一位男士做过如此亲昵的举动,心神也更为慌乱了,她起先还只是腿软,但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整个身体都软绵绵的没半分力气,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半个身躯都靠在了奥斯科的身上。 如果说奥斯科能不为之所动的话,连父神都不会相信这一点!他鼻端闻着那香甜的香,胸前又贴着那柔软的躯体,奥斯科只觉得自己不是走在花园的小道上,而是正行走于云端之上,那种奇特而美妙的感觉充斥了他整个身心,以至于等他搀着安娜王后穿越了大半个花园,来到通道近前时,还恍若未觉。 起初安娜也是心神慌乱的难以自己,但她毕竟贵为王后,就逐渐安稳了下来,等她来到通道前的时候,体力也恢复了一些。要是让奥斯科搀着她走过通道,回到化妆间,不用说,这极不恰当,更会对她的名誉有所损害。所以,在通道前她就抽回了自己的胳膊,对奥斯科说道:“再次感谢您,杰克?达托尼先生,您用您的实际行动证明了,您是一位真正的绅士。” 第六十章 守护安娜 下 听到王后的这句话,奥斯科才如大梦初醒一般,他都不记得自己究竟回答了什么,还是什么都没回答,总之,等王后安娜消失于他眼前半晌功夫之后,奥斯科才慨叹了一声,觉得这真是个奇妙无比的夜晚。 奥斯科深吸了口气,将林林总总能记得的全都塞进了心底的最深处,留待以后再去慢慢回味,然后,他信步的穿过了通道,仍旧站于刚刚所站的位置上,罗浮宫里的众人还在热烈的谈话着,丝毫也没注意到这里有名卫队剑士曾消失了那么一会儿。 但还是有人知道!奥斯科一进罗浮宫,就感觉到了一道饱含着怨恨的目光,他顺着目光瞧过去,现正是在花园里被自己逼走的王子腓济烈,他颈上缠了一条手帕,看起来更是女人味十足,这条手帕想必是为了遮挡他脖子上的伤处。 腓济烈也瞧见王后安娜回了寝宫,但他却再没机会接近王后安娜,他心里的恼恨已经难以用言语形容,他无论如何都得报这个仇。 所以,等奥斯科一从花园里出来,他就盯着对方瞧了一会儿。然后,他装做不经意的和罗依十三谈起了他的私人卫队,刚刚他已经从自己的守护骑士塞德洛斯那里了解了一个令他极为意外的消息,这名破坏了他好事的卫队剑士,竟然拥有着远世俗的强大力量,他料想着这样的人物在皇家剑士卫队里决非无名之辈,所以,他就想要先弄清对方的底细,然后再寻找机会加以报复。 他和罗依十三谈及他的私人卫队,而罗依十三一直都以拥有这些效忠于己的勇士而自豪,所以,罗依十三滔滔不觉的讲起了夸奖话。当腓济烈近一步的指着奥斯科问起罗依十三的时候,罗依十三向奥斯科瞧了一眼,突然压低了声调,以着一种神秘的口吻开口说道。 “噢!您问起了这位小伙子,就让我不得不称赞您有非凡的目光。旁人总称他为‘男爵骑士先生’,当然,还有人称他为‘艾而多第一骑士’,在克莱斯顿的时候,这位先生曾跟‘大6第一骑士’阿尔法?让?罗宾汉交过手,您肯定知道这位条顿骑士团的团长,是的,您知道。所以,您也就能想象,这小伙子剑技高到多么的不可思议。但我呢,我更愿称他为‘灾难之星先生’或者是‘暴风之眼先生’,是啊!这个绰号可真够古怪的,但他总能给他的敌人带来不幸,就是这样,您不相信也不成。“ 罗依十三玩弄着他无聊的神秘主义趣好,他的这番话可倒是真给王子腓济烈带来了极大的震惊!一个跟大6第一骑士交过手的人?腓济烈几乎想象不出奥斯科会有多强大的力量。他侧了侧脸,瞧了瞧守护骑士塞德洛斯,而塞德洛斯显然也听到了罗依十三的话语,他皱眉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意指奥斯科有与阿尔法交手的资格,但决不能胜过对方。 身为克兰最隐秘的一支骑士团的团长,塞德洛斯在拥有强大力量的同时,十分关注于大6上其他的强者,他知道这些强者的存在,也知道武者的传说,以及武者斗气力量的存在,他十分确信大6第一骑士阿尔法拥有着武者的斗气力量,而他也一直有与阿尔法交手的打算。刚刚他察觉到了奥斯科拥有斗气的力量,但他同时也察觉到了他所拥有的力量并不强大,决非阿尔法的对手。 “尊敬的陛下,既然您盛赞这名卫队剑士,既然杰克先生享有‘艾尔多第一骑士’的称号,那么,我就有个有趣的建议。我的守护骑士塞德洛斯恰恰有个称号――克兰第一骑士,我有意让塞德洛斯同您的王国第一骑士交交手,也能为这聚会多增添一点欢乐,您的意下如何?” 腓济烈眼睛一转,就有了这样的报复计划,他对塞德洛斯极有信心,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他就暗自给塞德洛斯做了个手势,那手势的意思正是借机杀掉对方。 塞德洛斯目光一凝,他瞧了奥斯科一眼,就下定了决心,他并不怕杀掉对方会引起什么麻烦,无论如何,罗依十三也不可能扣留腓济烈,更不用说借机对克兰起战事。 “很好,这真是再美妙不过的主意了!”罗依十三瞧着塞德洛斯极为面老,心里先就认定对方肯定精力不如年轻人,况且,既然腓济烈提出了这个建议,罗依十三就绝不能示弱,这与他国王的身份不相符合,所以,他就分派了身旁的一名先生,去叫奥斯科过来应战。 “为了使这场骑士的决斗显得更有趣那么一点,”腓济烈从手上褪下一枚戒指,那戒指上镶嵌了一块硕大的蓝宝石,做工极为考究,一看就是出自克兰王室的珍宝。 “我们不妨加点其他的娱乐,我用这枚戒指,赌我的骑士获胜。” “好哇!”罗依十三咬着牙,先是左瞧又瞧,又在自己身上打量了起来,最后,他十分不舍的取下了左手上的一枚戒指,这枚戒指同样也是传承古老的艾而多王室珍宝,平常的时候,罗依十三甚至都不舍得拿出来,这还是因为这难得的盛会,才特意戴在了手上。他瞧着对方取下的戒指,也认为只有这枚戒指,才能抵过价值。 “就来赌一把,我赌我的杰克小伙取胜。”罗依十三时常在宫里打牌赌钱,虽免不得有耍赖的时候,但他也称得上是半个赌徒,况且,这年代赌博正是一种时尚。 罗依十三这一嚷,马上就吸引了大厅所有人的主意,大家都围了过来,以公正闻名的席**官先生接过了双方的赌注,众人都等骑士的决斗。 而当奥斯科怀着极大戒心来到罗依十三近前,又得知了国王陛下给予了自己怎样的使命之后,奥斯科心里咯噔一声,他瞧着塞德洛斯,心里没半分的信心能够战胜对方。 但这种情况根本不容得任何的拒绝与退缩,所以,奥斯科也只能尽量打起精神,众人散开了好大一片场地,奥斯科来到场地中央,一边深呼吸,一边却苦思着取胜之法。他瞧着腓济烈阴沉的面容,就知道这场决斗必将关乎于他的生命安危,况且,就算以自己的名誉和国王的名誉出,他也绝不能战败。 但他真是没半分信心,他对塞德洛斯所拥有的力量处于未知的状况,唯一确定的一点是,那力量应比自己所拥有的斗气力量要强大。当他的目光偶然瞧到腓济烈身旁那位红衣老者的时候,他有所启,心神才稍微安定了一些。 “来吧,克兰的第一骑士先生,让我们交交手。”奥斯科目注对手,表了战前宣言,同时,体内斗气勃然的爆了起来,汇聚于他的右臂。 而塞德洛斯不温不火的走到奥斯科面前三米远的距离,他好整以暇的去了右手的手套,扔向了奥斯科。 奥斯科接到对方的手套,颇有一种擦擦鼻涕再掷还给对方的举动,但想来这实在侮辱人,所以,他也去了右手的手套,扔给了对方。 正规的骑士战前礼仪结束,两人神色同时一紧,就同时拔了剑。 在大厅里的众人都聚精会神于这骑士的对决时,有一人却偏偏对之全然不感兴趣,在所有人无所察觉的情况下,一个灰色的身影无声的挪动向王后安娜的寝宫通道的方向。 此灰衣人正是灰袍法座埃德文。 第六十一章 斗气前半夜 上 自从拥有了斗气力量之后,奥斯科总是随身带上两把剑,其中一把是绅士时尚必备的细刺剑,而另外一把就是得自剑术导师霍曼?罗兰先生的卓越之剑。 面对如此的对手,不用说,奥斯科选用的肯定就是卓越之剑。在他有数的几次决斗里,他总习惯先行动攻势,这与他的个性有点关联。这次也不例外,当他擎起卓越之剑后,脑海中回忆着霍曼?罗兰先生曾向自己演示过的斩击招数,卓越之剑在空中划了半个圆弧,带着撕开空气的巨大响动,一剑斩向了塞德洛斯的身前。 塞德洛斯目光一凝,虽然他敏锐的判断出对方在斗气的造诣上并不能强过自己,但面对这气势万均的一击,他还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他嘴里念出了一个诡异的音节,如某种咒文,然后,下一刻,他的身上突然如被一团灰尘笼罩了一般,变的模糊不清,连带他手中的那把骑士剑也变的黯淡无光,一种令人压抑的力量爆了开来,那把灰色的骑士剑,同样划了半个圆弧,带着刺耳的尖啸声,狠狠的迎上了卓越之剑。 一声巨大到难以想象的轰鸣声传来,简直如同暴雨的雷鸣声,整个罗浮宫观战的人们都被惊呆了,他们根本不能想象到,只是双剑的一次碰撞,就有如此骇人的威势,这两位各有王国第一骑士的称号的先生,已经强大的离了谱,完全出了世俗之人的想象! 奥斯科从获得了斗气力量之后,一直深藏不露,但这次决斗,却被形式所逼。对世俗之人来说,这种仅存在于传说中的力量一经展露,就毫无疑问的要给他们带来巨大的震惊。 罗依十三大张了嘴合不起来。他是认为奥斯科剑术高,这没错!可是,他从来没想到,所谓的剑术高竟然是这般模样!这还是人吗? 一击过后,奥斯科后退了几步,面孔微红,右臂酸麻。对手的强大程度果然如他猜想的那样,刚刚双剑碰撞之后,他凝聚于右手的斗气几乎被震散,他退开几步,正是为了稍事调整。 可是,塞德洛斯已经抱定了要将奥斯科斩杀于罗浮宫的决心,所以,他根本不给对手任何的时间,他一窜而上,骑士剑化成一团灰色的虚影,如黑夜里射出的弩箭一般,直击向奥斯科的胸前。 奥斯科神情一紧,又后退了半步,卓越之剑从上至下,对着骑士剑斩击了过去。又是一声巨大到吓人的轰鸣声传来!观战的众人心中猛的一跳,但等他们再定睛观瞧的时候,却再也瞧不清两名交战者,只看到一团灰影和一团亮影攸忽来去,轰然的撞击声此起彼伏,连成了一片。 罗浮宫里突然就如同刮起了狂风一般,暴散开的气流使观战的人们心神惊惧,大家慌不迭的朝后退去,有些胆小的人们还差点逃出宫外。 罗依十三也狼狈万分的躲在了一个墙角,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位至尊陛下还分出了一半心思担忧着另外一件事。――“真是活见鬼,但愿这两位先生别把什么值钱的东西打烂了。” 腓济烈显然不像罗依十三一般,他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的生,所以,他站在罗依十三身旁,脸色分外平静,只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大厅的正中央,等待某人战败丧命的结果。 罗依十三咒骂完之后,他偷眼一瞧王子腓济烈,现对方是如此的镇静,就免不得为自己刚才惊慌失措的表现感到丢脸,他奋力压抑着心中的恐慌,表面上装出一副已经安定下来的模样,但他的心里却讶然的着第二次疑问:这决斗中的一人还真是我认识的那个加斯科尼小伙儿吗? 艾德里克也站于罗依十三身侧,他瞧着奥斯科的表现,也不禁震惊万分。但自从奥斯科与阿尔法一战之后,他就已经开始怀疑这小伙子一定隐藏着一种的强大力量,否则,他断然不可能跟大6第一骑士交手之后,还能平安归来。所以,此时奥斯科的表现,也只是近一步的证实了艾德里克的猜想。 其他的卫队剑士此时都围在罗依十三的近前,大家的表情也是如出一辙,他们知道决斗中的一人是奥斯科,可是,此时奥斯科的表现却又让他们觉得这位原本相熟的加斯科尼小伙儿,却茫远的如同传说中的人物。 卡利德原本正和金吉尔夫人躲于露台上说着些缠绵的情话儿,可是,这气势惊人的决斗刚开始了片刻,他的注意力就不得不被吸引了过去。他悄悄的探了个头,就目瞪口呆瞧见罗浮宫大厅中央正有两团度快的已经瞧不清的身影,他稍一思考,神情就马上一紧,不为别的,以他的聪慧与机敏,不难断定出这决斗的两人中必有一人是他的朋友奥斯科,整个罗浮宫里,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人,他也只知道一位。 但与奥斯科交手的人,卡利德就不清楚是谁了,生了如此重大的事件,他迅的就和金吉尔夫人高了别,两人互相亲吻了面颊之后,分先后离开了露台。多亏众人的目光全都被决斗吸引了,因此,等卡利德从露台走到卫队剑士同仁聚集的地方时,并没任何人现有位女士先于卡利德先生从露台走了出来。 几句话的功夫,卡利德已经弄清了事情的始末。但他还是隐约的觉得这决斗的背后应该还隐藏着什么。当他瞧了瞧克兰王子腓济烈的神色后,就证实了这个猜想,他瞧着那位王子目光格外阴沉,显然,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的朋友奥斯科应该是与这位王子之间结下了仇怨。 卡利德心里马上就变的极为担忧,而这担忧则全都是为了朋友的安危,因他已经清楚的瞧见了奥斯科的对手也是强大到难以置信,这场决斗,假如奥斯科不能取胜,就极有可能命丧罗浮宫。 而事实上,此时的奥斯科已经凶多吉少了!克兰第一骑士塞德洛斯的强大程度远远出了奥斯科的想象,交手了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奥斯科已经全然处于了守势,他握剑的整条右臂被震得酸麻无比,在接连的猛烈撞击之下,他的斗气力量也出现了难以为继的状况。而更可怕的一点是,本来在这激烈的交战里,他应该因为消耗过大,而热出汗,但事实却恰恰相反,每逢双剑碰撞之际,奥斯科都能真切的感受到从对方的骑士剑上传来那股阴冷的力量,不同于斗气,这种诡异的力量就如同地狱的阴风一般,能够冻彻人的血脉,他被这种力量侵入,整个胸腔如塞进了冰渣子一般,不要说出汗,就连出气都困难。 奥斯科心情越来越沉重的同时,又不禁讶异于这种诡异力量的存在。他无法给予这种力量一个准确的定义,但他现了一个蹊跷之处,塞德洛斯在战斗中不断的低声念诵着一些古怪的咒文,这种咒文应该就是为了召唤这种神秘而又强大的力量,而这种力量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来自另一个空间。 塞德洛斯信心十足,此时,他已经有必胜的把握,当他再次念出那咒文增大了自己的力量之后,他接连的三剑,一击比一击都更强力,奥斯科连续格档了三次,凝于右臂的斗气力量几乎被震散。 当此千均一的时机,奥斯科猛的一咬牙,在塞德洛斯第四击到来的时候,他逼不得以做了最后的爆,虽然爆之后,他的情况将会变的更糟糕,但这时,奥斯科已经别无选择。 一声远比之前更大的轰鸣声响起!在空旷的罗浮宫大厅里,这声音震荡的众人一时间什么也听不见了,耳朵里全是嗡嗡的余音,众人面色大变的同时,眼睛又紧紧的盯着大厅中央,因伴随着这声势骇人的响动,两团身影突然分了开来,这场似乎决斗有了结果。 奥斯科爆了斗气的力量!这是何等可怕的一击,即便以塞德洛斯的强大,也免不得被奥斯科一剑斩出了十几米远的距离,他咬着牙,脸上却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原本确信自己就该结果对手了,孰料想,就在这时,对手却爆出了如此难以置信的强大力量。 塞德洛斯一时之间有些摸不清状况,他警惕的瞧着奥斯科,却犹豫着暂时不敢上前。 而奥斯科的情况已经极为糟糕,他脸色苍白,猛的咳嗽了一声,却咳出了一些带着血丝的冰渣,他的肺部已经被冻伤了。但这时,即便他虚弱的连卓越之剑都有些拿不稳,却果断的聚起精神,以极微弱的声音念诵出了一段咒语。 塞德洛斯原本有些犹豫,但当他瞧清奥斯科这般模样之后,已经清楚的判断出对方在爆之后已经陷入了绝境,他目光一凝,就再次化为一团灰影扑向了奥斯科。 一直站于王子腓济烈身旁的红衣老者突然面色大变,他已经隐约的感觉到了空气中元素能量的不正常聚集,然后,他就明白了对方念诵的竟然是魔法咒语。 “快躲开!塞德洛斯!” 第六十一章 斗气前半夜 下 红衣老者大喊了这么一声,他能判断出这是魔法,但他对魔法并无太细致的了解,纯粹是出于顾虑之心,他才忍不住对塞德洛斯做出了警示。 但已经晚了!奥斯科的咒语已经念完,况且,塞德洛斯扑击的度是何等的快,根本不可能收住势头,只见空气中似乎有些亮眼的光芒闪过,众人也瞧的不大清楚,随即而来的是一声沉闷的响声,一把剑旋转着飞向半空,而同时,一个人如被线绳扯动着一般,贴着地,一直飞撞在墙壁上,才停了下来。 众人又定眼观瞧,现那飞撞上墙壁上的人正是国王的骑士,奥斯科胸前衣衫破裂,在那裸露之处,却是一道可怕的伤口,从左肩整整延伸到右肋,流出的鲜血触目惊心。 众人不禁心中一凉,看样子,这场决斗是国王的骑士战败了。 塞德洛斯站于原地,半晌未动,他脸色铁青,还不断的抽搐着。刚刚奥斯科施放的魔法正是他所掌握的最具攻击力的魔法――二级气系魔法小闪电术,他虽然成功的重创了对手,但那闪电也全都招呼到了他的身上,在毫无防备的电击之下,使他的身体麻痹而僵硬,他根本未曾想到,他的对手竟还掌握有魔法的力量。 罗依十三面色剧变,他瞧见了奥斯科的状况,但有一件事令他极为恼怒,这件事就是刚刚有第三者以警示之声插手了这场决斗,他转头瞧着腓济烈,正准备加以质问的时候,那把旋转着飞向高空的卓越之剑,盘旋着,不偏不倚的落了在了奥斯科摊开的右手旁。 这落地的响动似乎震醒了重伤昏迷的奥斯科,他原本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了一条缝隙,他呻吟了一声,竟然缓慢的支撑起了半个身体,胸前剧痛使他忍不住抚上了那可怕的伤口,但这几乎完全无济于事。他咳嗽了几声,瞧着受闪电麻痹的塞德洛斯,就知道这场决斗还未结束。他那只带血的右手摸上了一旁卓越之剑的剑柄,他拄着这把剑,竟然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此时罗浮宫里鸦雀无声,就连原本准备质问的罗依十三,也暂时将目光重新转了回来。 奥斯科手上的鲜血顺着剑柄逐渐流了下去,一抹红线沿着笔直的轨迹一直蔓延到剑尖的部位,奥斯科虚弱的眼前黑,但这时,他的那颗心脏偏偏越跳越猛烈,他无比清楚的感觉到那得自铁处*女受难者的守护力量爆了出来,在他体内如火焰般熊熊燃烧着,但偏偏带来的是一片的温和与清凉,连伤口的疼痛都大为减轻。某一时刻,这团火焰似乎又激了另一种埋藏的更深的力量,奥斯科又觉得腹部猛的一热,随即,从那一点开始,已经消散的斗气,却瞬间就通达了全身! 罗浮宫里正瞧着奥斯科的人们突然惊的目瞪口呆,他们瞧见了什么!他们瞧见受了重伤的小伙儿身上竟然冒出了一团白色的光芒,这光芒甚至跟白蜡巨烛的火光都差不多,简直就是一个人形蜡烛。 “真是活见鬼!”不少的先生心里不约而同的涌出罗依十三的这句口头禅,而罗依十三也不例外,就连腓济烈也不能幸免,他原本瞧着奥斯科重伤倒地,心里开怀无比,可是,这意料之外的变化却让这报复的快意转瞬就消失了。 此时,塞德洛斯刚刚从闪电的麻痹中解脱出来,他瞧着那斗气汇聚成的光芒,脸色突然变的难看至极,他清楚的感觉到了那强大到可怕的力量,这见鬼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止众人因这变故而受到了极大的震惊,就连奥斯科自己也是惊诧无比,但自从获得了斗气力量之后,他总有种种难以索解的疑问,现在的这种状况,他除了能将之归于人品之外,就再也找不出其他的解释。 斗气的光芒笼罩全身,奥斯科就觉得自己如同阿尔法?让?罗宾汉一样,起码这突如其来的斗气力量,应该不弱于曾交手过的大6第一骑士,奥斯科不知道这种奇特的状况还将持续多久,但他唯一清楚的一点是,必须抓紧时机,解决他的对手塞德洛斯。 身随念动!奥斯科被光芒包裹,冲向塞德洛斯的身影恰似一颗流星一般,手中的卓越之剑斩裂了空气,破开的气流化成了狂风,向两旁扫荡而去。塞德洛斯一直紧盯着奥斯科,他一看到对手动了这声势骇人的一击,他稍一犹豫,就突然大声的念出了一句咒文。 “停下!塞德……”腓济烈对塞德洛斯念出的这句咒文有着极大的顾虑一般,他再也顾不得这场决斗的结果,只是大声话,想要阻止。 但是,他这句警示话语只嚷了一半,随即而来的狂风就灌满了他的嘴巴,观战的人们也被狂风吹的睁不开眼,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只听到了接连三声沉闷至极的轰鸣声,一声更比一声响,最后的响声还有些古怪,等狂风过去,众人睁开眼观瞧的时候,他们第一眼就瞧见被光芒包裹的奥斯科安然站于原地,而他的对手塞德洛斯,手中的骑士剑从中折断,仅剩了半截,他的面色灰暗的可怖,似乎更见衰老,他连连咳嗽,嘴里溢出的血也沾染着灰暗的颜色,如污血一般。 战况就这样生了惊人的逆转!腓济烈脸色极为阴沉,但他瞧着光芒笼罩中的奥斯科又突然擎起了长剑,他的面色不由得又一变,虽然心里极不甘愿,但他不得不抓紧时间大声的话。 “够了,陛下,让您的骑士住手吧,他已经获胜了!” 罗依十三原本呆的如同木刻石雕一般,腓济烈突然话之后,他才从这种状况中解脱了出来,他听到王子既然已经俯认输,罗依十三就觉得格外高兴,也逐渐恢复了一些王者该有的尊严与气度。 “我亲爱的王国第一骑士先生,我的杰克小伙儿,您听到了吗?王子殿下说您获胜了,那么,您就收手吧,这样最好,免得伤了和气,您同意这一点吗?” 罗依十三声音甜的腻,与他最为相熟的艾德里克也从没听过国王以这种声调说话,而且,他话语中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商量语气,这与国王的身份有点不太般配。 众人心知肚明,这位国王的骑士,在刚刚的决斗里实在表现的太惊人了一些,就连罗依十三也被吓得不轻,只能用如此的话语来跟他的骑士商量这件事。 “遵从您的旨意,陛下!” 奥斯科行礼的同时,身上的斗气的光芒突然就消失了个一干二净,众人还以为这是对国王表现的恭顺之意,但奥斯科心里却不无庆幸,这突然爆出的力量,就如同他顾虑的那样,仅仅支持了这么片刻,幸亏罗依十三适当的了话。 罗依十三更是这样认为!或者说,他心里更愿接受这一点,他瞧着一位强大的离了谱的先生还愿意遵从自己的旨意,他简直高兴的没了边。 “很好,我说――很好!”罗依十三开怀大笑,他太开心了,连言辞都有点匮乏,只是反复的挥着手,那姿态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席法官适时的宣布了决斗的结果,并将两枚做为赌约的王室珍宝交给了罗依十三,罗依十三头脑热,他也肯定是头脑热了,他冲着一时的高兴劲,竟然将腓济烈的那枚戒指赏赐给了为王室争光的骑士。 “骑士先生,您拿了这枚戒指,就必须立下誓言,您以后还得为我服务,从今天开始,我就觉得,艾而多王室十分需要您这样一位骑士的效忠。” 罗依十三舍弃了这笔巨大的财富,其目的还是为了拉拢这样一位非凡的人物,他不禁想起英雄王查里顿的风采,他这时竟然恍惚的觉得,自己的命运正在和这个不朽的王者重叠,传说中的剑圣罗兰为英雄王查里顿效忠,而实力非凡的艾而多第一骑士也会为自己效忠。 “无需宣誓,陛下,我早向您宣过誓,多一次,也并不能增添那已经不能再增添的忠诚之心。” 奥斯科接过赏赐,一晚上连续得了两样王室珍宝,他本该高兴的忘乎所以,但受重伤的躯体却让他精神有点委靡,只想赶快找一张床躺下睡上一觉,正是因此原因,他言辞虽然得当,却稍有些敷衍的意味。 不过罗依十三已经极为满意了,他也注意到了骑士先生的身上还有着可怕的伤处,就急忙传唤了自己私人医师,并提供了一个房间来给奥斯科做紧急治疗。 艾德里克先生与卡利德先生得到罗依十三的同意,就一起承担了送奥斯科去接受治疗的义务,罗依十三此时才有暇关注于他的贵宾,但他实在没什么话好安慰对方,就只能说夜深了,虚请假意的询问对方是否需要休息,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就宣布这场已经**过了的莱松舞会就此结束。 第六十二章 不死蟑...嗯...骑士 上 决斗还未开始,甚至,从更早以前,从王后安娜出场之后,灰袍法座埃德文的视线就再没将从这位高贵女士的身上挪开过。 他早已听闻安娜王后出众的美丽,但等他亲眼瞧见之后,他觉得更胜传闻,他瞧着这位整个王国最高贵的女人,止不住开始身体热,精神里也荡漾着些与神圣毫无关联的幻想,更因这美妙的幻想,使他内心躁动的难以自已。 当安娜王后独个去了花园的时候,埃德文就忍不住要起身追过去,但是,有一人抢在了他的前头,不用说,这人就是同样对安娜王后怀有狂热的爱慕之心的克兰王子腓济烈.当时,埃德文那双眼睛眯的更紧了,他心里油然生出极大的嫉恨,这嫉恨的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腓济烈的长相,以及他与安娜王后更相称的身份与地位。 后来,卫队剑士奥斯科追进花园里,腓济烈脖颈受伤重返大厅,这一系列事件也没能逃过埃德文的眼睛,他忍不住在心里赞叹这名卫队剑士的胆量,心里也有了些报复的快感。 之后,安娜王后回了寝宫,埃德文心中的燥热一**的袭来,导致他那阴暗的心灵翻腾个不休,他从刚才的事件里找到了一个绝妙的借口,以此做为威胁,想必就能逼迫王后安娜就范。 恰在此时,骑士的决斗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埃德文对这场决斗毫无兴趣,他原本已经按捺不住那种强烈的**,当此时机下,他突然起了身,竟胆大妄为的朝寝宫的通道悄然走了过去。 那关上的门隔绝了门外的喧嚣声,埃德文穿过通道,来到寝宫,就瞧见安娜王后正用一支手支着腮,斜靠在一张躺椅上,面孔腓红,目光迷离出神。 王后安娜在想着些什么?她想着一位勇敢的先生是如何将她从困境中解救出来,她又想着花园里自己身体酸软的靠在某位先生的怀里,这可太不应该了,有失王后的尊严,但她回到寝宫却又止不住的想了一遍,越想越觉得脸上热。 最后,为了结束这本不该有的回想,安娜王后悠然的叹息了一声,叹息完毕之后,她又想不通自己为何要叹息。 “王后陛下,您是有什么烦心事吗?恰巧,您的面前就有一位聆听者。” 埃德文在王后安娜叹息完之后,就了话。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着实吓了安娜王后一大跳,她今晚受的惊吓已经不小,一开始,她还以为是那位胆大妄为的王子竟然追进了寝宫,但等她再定睛一瞧,却看到面前的人是位做灰衣装扮的中年人,这张苍白阴郁的脸,她从未见过。 王后安娜一看来人不是王子腓济烈,就稍有安定,她坐直了身体,以着一种极不客气的语气开口说道:“您是谁?您不该来这里,这太无礼了!” “还未有幸向您介绍,我的名字叫做埃德文,为相大人服务。” 埃德文丝毫也不顾王后的斥责,只是神色的安然的继续讲起了话。 “灰袍法座埃德文?”王后安娜的心里想起了这个名号,她虽然久居寝宫,几乎从未外出过,但她的女侍总会带些外界的消息,对于这位圣灵主教都瑞尔的心腹,她也略有耳闻,只是,她想不通对方为何会无礼的闯进寝宫里。 “那么,您有何公干,先生,讲完之后请立即离开,这里不是您应呆的地方。” 王后安娜的语气略有些缓和,但话语里还带着些质问的意味。 “是的,这不是我应该呆的地方,也许我该去花园找您,那样,您想必就会更放松的和我讲讲话,王后陛下,您说对不对?” 埃德文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他这句话一讲完,就瞧见了安娜王后的脸色猛的一变,他就知道,这句话挥了效用。 “您到底要干吗?”安娜王后察觉了对方要以此做为要挟的意图,她的脸就冷了下来,语气也再次变的极不客气。 “您看,我掌握了这个小秘密。”埃德文眼睛上下打量着安娜王后,最终将视线停在了那白皙的脖颈间,“而我敢肯定,您绝不愿意让国王陛下听闻到这件事,所以,您可以将这当成是一笔交易,我呢,为您保守这个秘密,而您,则应该给我点补偿,今晚就不需要太多,一个香甜的吻就已经足够,毕竟,以后的日子还长着……” “够了!”安娜王后勃然变色,那张脸被气的通红,她以少见的高音喊到:“您是个下流痞子!您在痴心妄想!您别指望从我这里得到任何的东西!您也别指望您能威胁到一位王后!” 这接连的叱骂声落进埃德文的耳朵里,他原本似笑非笑的脸突然阴沉了下来,他原本以为他会获得成功,孰料想,安娜贵为王后的自尊心根本就不接受这种威胁。 “噢,您拒绝了我的好意!但我相信,您早晚一天会后悔,我有着您想象不到的手段,会让您陷入极可怕的境地。”埃德文那双阴险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安娜王后。 “您恐吓不了一位王后,您走吧,别让我再瞧见您这张可憎的脸!”安娜王后声音颤抖的嚷着。 埃德文脸色又一沉,他誓,他必要让这位高傲的女士向她低头,总会有这么一天。 埃德文带着满腔的恼怒与不甘,从通道里又返回了罗浮宫大厅,这时,骑士的决斗刚刚结束,埃德文因被这种情绪主导着,他更是不关心谁胜谁败,连向罗依十三告别也没有,就直接离开了罗浮宫。 此事不提。 在罗依十三安排的休息室里,腓济烈脸色格外的阴沉,不只是因为报复仇人的计划失败的原因,更是因为塞德洛斯在这场决斗里受到了极大的创伤。最后的的时刻,塞德洛斯料定不能抵挡爆了的奥斯科,被逼召唤了禁忌的力量,这种力量对于身体有着极大的损害,塞德洛斯的生命又缩短了一段,就从他那更加苍老的面容上就能瞧出来。 “拉克斯,你说这位该死的卫队剑士竟还掌握有魔法的力量?”腓济烈突然对面前那位一直沉默的红衣老者了问。 “是的,殿下。塞德洛斯也能肯定这一点。”说到这里,叫做拉克斯的红衣老者顿了顿,将脸转向了塞德洛斯。 “确实是魔法召唤的闪电力量,但并不强大。”塞德洛斯沉吟了片刻,做出了这样的回答。 “那闪电的力量确实不算强大,但我们不能肯定他是否隐藏了更强大的魔法力量,毕竟,在当时的情况下,时间也只允许施放那种低级的魔法。” 红衣老者拉克斯补充了这样的猜想。 腓济烈闻言之后,沉默了好久的时间,突然抬了头,瞧着拉克斯,开口问道:“拉克斯,您认为……” 腓济烈的这句话还未讲完,拉克斯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王子殿下的仇恨之火还在旺盛的燃烧着,不可能因为塞德洛斯的战败,就放过那名皇家卫队剑士。 “我会去试试,毕竟,艾而多有了这样强大的人物,对整个克兰来说都是一种威胁。” 拉克斯截断了腓济烈的话语,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瓶子,那瓶子里装着些色泽如同鲜血般的液体,他打开瓶塞,极小心的喝下了几滴的分量,然后,他默坐于原地,身周开始升腾出些红色的烟雾。 腓济烈知道,拉克斯已经开始进入了施术的状态。 没过多久时间,那红色的烟雾突然一敛,拉克斯就睁开了眼睛,他遗憾的开口说到:“那个人还在罗浮宫里,我想,在这里动手并不合适,会引不必要的麻烦,不过我已约战了他,他会明白他逃不掉这第二场对决。” 腓济烈心里有了些安定,神术者拉克斯虽然并不见得要比塞德洛斯更强大,但是,他的力量却更诡异,即便是实力强大的魔法师也难以防备。 ……. 罗依十三一捱舞会结束,就急忙赶到了一个房间里,这房间原本的功用是给参加舞会的女士宾客提供短暂的休息之处,而决斗获胜的骑士先生就在这房间里接受医师的治疗。 罗依十三推门进屋,先第一眼就瞧见他亲爱的骑士先生正躺在一张矮沙上,眼睛闭着,乍一看,情况似乎极为糟糕。 罗依十三十分牵挂奥斯科的伤势,他正准备开口询问的功夫,却突然瞧见了一件极不妥当的事,奥斯科胸前的伤口已经被清洗过了,但竟然还未缠上绷带。 “真是活见鬼!”罗依十三忍不住朝着他的私人医师大叫大嚷,“爱德华先生,您在干吗?我不能理解,您为什么不帮这位先生缠上绷带,您要知道,他可是受了可怕的剑伤,您……” 罗依十三还准备继续嚷下去,可就在这时,他突然现包括他的医师爱德华在内,另两位先生也一起瞧着他,嘴巴蠕动着,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又迟疑着没开口。 这副景象落进罗依十三的眼里,他内心陡然一沉,还以为…… 第六十二章 不死蟑...嗯...骑士 下 “陛下,您来瞧瞧,假如您觉得我还需要多此一举的话,那么,我就按您的吩咐,把绷带缠上去。” 医师爱德华忍不住开了口,他这样一说,罗依十三心情就更难受了,他慢慢走到奥斯科的身前,以着一种十分悲伤的语气说起了话。 “噢!我太难过了,一位英勇无比的骑士,一位被我最看重的年轻人,就这样离他的国王而去了,我誓,我会花一大笔钱为他准备一场隆重的葬礼……” “等等,陛下。”艾德里克瞧着罗依十三几乎忍不住要哭了,他赶紧插了话,“事情并不像您想象的那样,您再仔细瞧瞧。” 罗依十三闻言不禁一楞,他抽了抽鼻子,上前几步,靠得更近了一点,然后,他瞧到了什么!他瞧到了他的骑士胸前的伤口竟然已经愈合,还结了痂。 “真是活见鬼了!”罗依十三忍不住又嚷了起来,“这怎么可能,这位先生受伤还没过二十分钟,我敢肯定这一点。” “是的,陛下!您瞧到了,他就是个怪胎,这一点,我和卡利德先生早就见识过了。”艾德里克微笑了起来,这种不可思议的情况,他和卡利德确实已经见识过一次。 “这就像是不死的蟑螂啊…”罗依十三惊叹了起来,但马上,他又觉得这形容词似乎有点不太妥当,于是,他马上又改口说道:“不,嗯…这应该叫做不死的…骑士,是的,就应该称之为不死骑士。” 另外三位先生听闻罗依十三的这番感叹话,齐齐的笑了笑,但正如同罗依十三讲述的那样,这可真是位不死蟑…嗯…骑士。 罗依十三既然现他的骑士已经生命无碍了,他在这里稍呆了那么一小会儿,就因为觉得太无聊而离开了。随即,医师爱德华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现伤者确实不再需要任何的照顾之后,他也离开了。 艾德里克与卡利德又多等了一会儿。但夜已经深了,困倦一**的袭来,他们想必也觉得这等待有些没意义,两位先生就也结伴离开了,准备明天一大早,等奥斯科睡醒之后,再来探望。 而房间里只剩奥斯科一个人的时候,他酣睡着,却突然做起了一个怪梦。他梦到了一条黑红条纹相间的蛇,那蛇的下半身都笼罩在诡异的红色烟雾里,但只是如此还称不上是古怪,这条蛇一出现,竟开口跟他讲起了话来。 这蛇是怎么说的?这蛇竟然向他下了战书,又威胁他说他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去。说实话,奥斯科还从未被一条蛇威胁过,所以,他在一开始竟觉得极可笑,但后来,这条蛇讲完话,蛇头竟突然幻化成了一张人脸,那张脸,奥斯科有印象,正是王子腓济烈身旁那位红衣老者。 蛇脸变人脸,奥斯科突然就被吓醒了,等他睁开眼喘着粗气的时候,他就觉得这梦境肯定预示了什么,那条蛇已经做了自我介绍――神术者拉克斯。 神术…又是怎样一种诡异而又可怕的力量? 奥斯科觉得有些口干舌躁,恰巧,他的身旁有杯水,就端起来一饮而尽。之后,他喘息了一段时间,在这静谧的房间里,他逐渐有了一种错觉,似乎有双他看不见的眼睛正时刻的窥视着他。这种感觉很不好,奥斯科坐立难安,决定要回自己的住所躲上一躲。 他还给自己的胆怯找了个借口,他瞧着胸前那破烂的卫队剑士军装,心想等天亮了被人瞧见肯定丢脸,于是,他就趁着夜色的掩盖,悄然的离开了罗浮宫。 奥斯科一路走的很急,越急就越觉得口渴难耐,最后,他甚至小跑了起来,以着一种近似于逃命的度回到了他掘墓人街的住所。 等他回到客厅里,先打开的不是自己卧室房门,而是一位女士卧室的房门,当他瞧见琳恩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时,奥斯科的心里总算是稍有安定。 当然,他也顺便瞧见了睡姿不雅的琳恩裸露出了粉红色的内衣,还瞧了好大一会儿功夫,不过,这些都是枝节末梢的事儿,不提也罢。 之后,奥斯科有心去睡觉,却觉得睡意全无,他在客厅里踱来踱去,忽然去了自己的卧室,从枕头下拿出了一本书。 这本书正是海外隐居者卡斯摩尔赠送给的四件礼物之一,从开始接触魔法之后,奥斯科已经能断定这本书中满是蝌蚪一般文字,应该是就是一种魔法文字。他早就翻看过一次,但当时他还未完成魔法文字的学习,所以,也没瞧懂。后来,一系列的事件分散了他的精力,他就暂时忘了这本来历古怪的魔法书。 但这一会儿,奥斯科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怎样迅增强自己的魔法实力,好能迎接接下来可能凶险无比的战斗,所以,在这时候,他又突然想起了这本书。而事实上,他对这本书一直抱有一种极大的怀疑,或者应该说是抱有一种极大的幻想,他总觉得这本书中记载的魔法文字应该有着难以想象的重大意义,但这种幻想也并非凭空而来,毕竟,这本书来自实力高深莫测的隐居者卡斯摩尔的收藏。 奥斯科斜靠在沙上,怀着一种不切实际的念头,翻开了这本书的第一页。 在第一页,总共有四十三个魔法文字,奥斯科以着一种称得上是无比专著的目光仔细的瞧了一遍,等他看完,神色迷茫无比,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这第一页的四十三个魔法文字……奥斯科一个都不认得,完全不存在于他所学习过的魔法文字的范畴内,但是,这些文字却又完全契合于魔法文字的书写形式,这可有点难以索解了。 奥斯科不死心的继续翻看了下去,这本书页数并不多,大约仅有五、六十页的厚度,当他以从慢到快的度翻至于第四十七页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 第六十三章 狂风后半夜 上 四十七页总共有二十四个文字,书写的格式极为奇特,如炸开的烟花一般,奥斯科突然停下来的原因不是因为他瞧懂了这一页的某个魔法文字,而是他刚刚翻到这一页,眼睛一花,突然就觉得这放射形的书写格式乍一看,极像是风暴的旋涡一般。 奥斯科觉得有点古怪,就将书拿的更近了些,眯着眼睛仔细的观瞧着,但他一专著进去,那种感觉却又消失了,文字就只是文字,图形还只是简单的图形。 奥斯科又将书拿的更远了点,再瞧,没用,于是,他又挪近了,又瞧,还是没用,他不死心的反复重复着的做着这件事,当动作连贯起来,并达到一个特定的频率时,那文字与图形又“活”了过来。 确实应该用“活”来形容,在远近距离不断变化的过程中,那文字就如同有了生命一般,蜿蜒流动着,给图形注入了某种活力,使之变化、搅动,达成一种近似于风暴酝酿般的感觉。 这种阅读方式可真够古怪的,奥斯科努力维持着这个频率,想要试试能现些什么不能,但还没过多长的时间,他就被晃的头晕眼花,精神力也呈现散的状况,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得不收拢精神力,使之恢复宁静而专著的状态。 但他一收拢精神力,或者说,当他一对精神力进行操控的时候,在他的眼中,那本来就形成的风暴,却豁然的爆了开来,以精神力为媒介,无限的扩大了,他眼睛已经瞧不见,因这扩大化的风暴已经移进了他的精神世界里。 那是怎样一副末日景象啊!风暴卷成了巨大的旋涡,电闪雷鸣,奥斯科在精神的世界里,也不禁为这可怕的景象战栗着,他关注着这风暴不断的扩大,某一时刻,他精神里就像烙印进了一种莫名的东西一般,不受控制的,奥斯科脱口念出了一个古怪的咒文。 这咒文不仅声于他的精神世界里,也同样声在了现实世界里,他嘴唇一动,就出了如同狂风呜咽般的声响。然后,这咒文刚一念完,奥斯科就觉得他的精神力竟被卷进了那毁灭的风暴里,开始急剧的损失,这可将他吓了个够戗。 当他脸色苍白从精神的世界中脱身而出,第一个动作就是将手上的那本书扔了出去。他喘息了好久,才逐渐从恐惧中脱身出来,他刚刚只是念了那么一个咒文,精神力竟然一瞬间就损失了一半,要是再念一个艾而多第一骑士不要死的太憋屈。 就在这种惊魂未定的状态中,奥斯科突然注意到窗外接连响着古怪的声响,他感觉极为蹊跷,就打开窗户瞧了瞧,却有些傻眼,外边似乎刚刮过一场狂风一般,有着呜咽的余响。 “难道是我念的那个咒文召唤来了这场狂风?”奥斯科有点怀疑,但更多的是确信。 他在窗前了会呆,平服了心情之后,转过头来瞧着被他扔在一旁的那本书,心里有了诸多的猜想。毫无疑问,那放射形的文字排列,应该是一个威力强大到难以至信的魔法咒语,其所消耗的精神力,也庞大的惊人。 但仅仅是召唤末日的风暴,似乎还不是这强大魔法的终结,在他念出那咒文,消耗了一半的精神力之后,他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急忙从精神里脱身而出,但是,在最后的时候,他注意到那末日的风暴似乎撕裂了空间,形成了一道可怕至极的裂缝… “这会是十级魔法?还是…” 以二级魔法师的档次,奥斯科无从判断这魔法的级别,他安稳了一会儿,竟然忍不住跑过去重新拣起了那本书,跳过第四十七页,又往后看了下去。 当他快将整本书翻完,却再没现任何蹊跷的时候,这房间里却突然凭空生出了一团红色的雾气,翻滚蠕动着,带着“咝咝”的响声,奥斯科被这响声所惊动,他瞧着这团红雾,面色一变,就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团雾气翻滚了一小会儿,就突然朝着门口涌了过去,在门缝里一钻,就没了踪影。奥斯科起身,先是瞧了瞧琳恩卧室的房门,他想了一想,还是独自的开门下了楼。 等他来到街道上时,抬头一瞧,现一团红色的烟雾载着一个人漂浮在半空之中,这人正是王子腓济烈随行的红衣老者,神术者拉克斯。 拉克斯面色凝重至极的瞧着奥斯科,他察觉到奥斯科离开了罗浮宫,就赶了过来,在他离奥斯科的住所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一阵狂风乍然生出,在他粹不及防的情况,被这股狂风卷到对面的墙上,虽没受伤,但免不得受了点惊吓。 拉克斯以为这是对方感觉他的到来,从而提前示威,他原本就有些怀疑这年轻人隐藏着强大的魔法力量,而这阵狂风,更让他大大高估了他的对手,使他对今晚的战况,丝毫不抱乐观的态度。 “我十分惊讶于你的强大,但我更惊讶于你的年龄,你有武者的力量,又在魔法上极有天赋,您就如同神灵的宠儿一般。” 拉克斯徐徐的了话,奥斯科抬着头,静静的瞧着对方,却对拉克斯的称赞不置一言。 其实,他想要回答,也不知该说点什么,难道要说:多谢您的称赞吗? 拉克斯瞧着对方的沉默,他又开了口:“我为王子殿下效力,所以,即便我了解了您的强大,这一战还是不能避免。” 听到这里,奥斯科觉得他应该有所表示了,于是,他点了点头,意指接受对方的约战。 “我将战场选在了郊外圣德尼平原。因我觉得,你和我想必都不愿让这场战斗惊动世俗之人。” 拉克斯说出了交战的地点,他瞧见对方又点了点头,然后,他身下的红雾裹着他,一瞬间就飘飞向了远处。 奥斯科也知道这场战斗逃不掉,他起身准备跑步追过去,但还没跑出两步,他突然觉得对方乘着红雾飞翔,自己跑步过去岂不是太丢人了?于是,他念诵了一段魔法咒语,想要施展浮动之术追过去。 但奥斯科只掌握了小闪电术,虽然他背下了浮动术的咒语,却从未实验过这个魔法。 连续失败了三次之后,奥斯科窘迫的头上冒汗,总算是晃晃悠悠的飞起了两米的高度。没办法,二级气系魔法只能维持这个浮动高度,四级气系魔法飞翔术才能让他潇洒的飞上半空。 就这么一会儿时间的耽误,乘着红雾的拉克斯早就飞的没影儿了,奥斯科不敢耽搁,维持着浮动术,如同一只蹩脚的雏鸟一般,在只能升空两米的高度下,还得老老实实的顺着街道飞行。 说句实话,这浮空术前行的度可能并不比他跑的快,但牵扯到面子问题,奥斯科也只能慢悠悠的朝郊外圣德尼平原的方向飞去。 五分钟的时间,拉克斯已经到达了目的地,而五分钟的时间,奥斯科刚刚从掘墓人街拐上出城的伯塞亚大道,拉克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来,他不禁怀疑――难道对方迷路了? 整整半个小时!拉克斯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最后,他甚至已经认为对方在耍弄一个傻瓜一般耍弄于他,他气恼的只想回去找对方理论。就在这时候,拉克斯才瞧见对方悠然自得,以比散步快不了多少的度飘进他的视线里。 “十分抱歉,拉克斯先生。我有点饿,所以,就临时补充了点夜宵,希望您不会因稍许的等待就生出不耐之心。” 奥斯科也觉得自己实在迟到的有点离了谱,于是,他只能编造了这个听起来拙劣无比的谎话。 但拉克斯就相信了!他实在想不出,对方除了吃夜宵,还有什么缘故能让他迟到整整半个小时。 拉克斯带着一种被轻视和怠慢的愤怒,一捱奥斯科讲完话,就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这瓶子里所装的药剂的分量是拉克斯出之前就计量好的,足够他两次施术所用。他原本还不准备冒太大的风险,但现在,在愤怒情绪的驱使下,拉克斯拔开瓶塞,一次性就将全部的药剂一饮而尽。 在药剂的作用下,拉克斯的精神马上就进入了一种近似于迷幻的状态中,而这种特定的状态中,精神力波动的频率能够沟通一个奇妙无比的异空间。从理论上来说,当精神的波动频率与这空间契合度越高,就越能从这空间里借取更强大的力量,但是,契合度过高的情况下,借用者的精神就有被这空间同化、迷失的危险。 拉克斯一次性饮下两次施术所用的药剂,正是为了从异空间获得更大的力量,他在极力保持着一部分精神清醒的同时,开始施术。 第六十三章 狂风后半夜 下 从虚无中突然冒出了大量的红色烟雾,一个瞬间就扩散开来,笼罩了极大的一片区域。奥斯科身处于迷雾中,就停了浮动术,落在地面上。然后,他根本未打算念诵任何一句魔法咒语,而是直接拔剑出鞘。 比起他低微的魔法力量,奥斯科还是对他的斗气力量更有信心。但神术者拉克斯显然也防备着这一点,那红色的雾气正是拉克斯刻意而为,使他能躲于其中,根本不给对方靠近的机会。 但仅仅是如此,拉克斯似乎并不能取胜,不过… 正于红雾中穿行寻找拉克斯的奥斯科,突然听到四周传来了一片听起来十分不舒服的声音,那密集的“咝咝”声,让人唯一能想到的是,这红雾中应该躲着至少上百条准备咬人的毒蛇。 奥斯科觉得牙根有点痒,他正惊慌的功夫,恍惚中突然瞧到面前有一个影子一闪而来,度快的如弩箭一般,他急忙挥剑斩了过去,一声轻响,听起来很像是斩断了一条蛇的模样,但他定睛瞧去,除了翻腾的雾气之外,却瞧不见任何的东西。 这种情况应该表明这些蛇是这雾气所化,根本就是不死之身,除非奥斯科能找到施术者,否则将永远也杀完这些蛇。 奥斯科刚想到了这一点,四面八方,却同时传来声响,他手忙脚乱的将这雾气所化的蛇一一斩断,但接连而来的攻击,却让他再也挪不了一步。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他竟然觉得喘息有点困难了,也不知道是先前受伤的缘故,还是这红色的雾气含有某种毒素,拉克斯正是要用这种围困的手段,来让对手陷入绝境。 毒蛇的越来越多,就如同密集箭雨一般,奥斯科越抵挡,就越觉得吃力,某一时刻,他不禁这样想着――既然这些蛇是雾气所化,那么,就算被这些毒蛇咬上,可能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他还未确定是否要验证这个荒谬的想法,在走神的情况下,一个不慎,一条蛇猛的贴地窜了过来,咬中了他脚踝的部位。 然后,奥斯科就弄懂了被这些蛇咬中是否无碍的问题,假如他脚踝的疼痛以及接连而来的麻木感觉都是幻觉的情况下,那么,应该是无碍。 那麻木的感觉从脚踝逐渐蔓延向膝盖的部位,奥斯科半条腿开始不听使唤,情况就更加危险。 奥斯科猛的一咬牙,就下定了一个决心,他的剑停了下来,丝毫也不顾疯狂窜来的群蛇,而是聚精会神的调动着精神力,重新进入那种末日风暴的情景之中。 他的喉咙里突然迸出了一个近似于狂风呜咽般的声响,这咒文一经念出,就如同他祈望的那般,在群蛇咬上他身体之前,狂风乍然生出,一个席卷,就将这些雾化的毒蛇卷了个没影儿。同时,这狂风所经之地,笼罩的红色雾气也被狂风卷走,正在施术的拉克斯也显现于奥斯科的视线里。 拉克斯现了这样的变故,心中不禁一沉,但他早已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他马上重新召唤了红雾,准备将对手再次围困起来之后,就酝酿威力更加强大的神术。 当狂风过去,红雾又再次生出的时候,奥斯科脸色一紧,他刚刚念了一个咒文,已经消耗了极大的精神力,这还多亏他在路上稍有拖延,才使得在自己之前消耗的精神力得到了恢复,但即便如此,假如他再被红雾围困,其结果也只有一个,就是被群蛇撕咬,毙命于此。 以着一种近似于拼命的冒险念头,奥斯科再次沉浸到精神世界里,从那末日的风暴里感悟着。之后,就如同他预想的那样,他的精神里无端的出现了第二个咒文,并从他的嘴里脱口而出。 如果说第一个咒文听起来像是狂风的呜咽声的话,那么,这第二个咒文听起来就像是狂风的咆哮声,很难想象这声音是如何能从人类的喉咙里出。 在念出第二个咒文的同时,奥斯科只觉得整个精神里轰然一响,精神力瞬间就消耗至枯竭,虚弱感如风暴般袭来,使他失去了意识的主宰,昏死了过去。 狂风再次生出,但这次的狂风却不是向四面刮过去,而是在奥斯科头顶的上空卷成了一个旋涡,那刚刚被拉克斯召唤来的红色雾气,全都被卷进了这旋涡里,在天空中酝酿出一个十分可怕的景象。 拉克斯感受到了那暴风般压抑的力量,他不得不从施术的状态中解脱了出来,抬着头,目光呆滞的瞧着天空,嘴里喃喃的不知说着些什么。 那暴风的旋涡还未完全成形,就因为失去了力量的支撑,而轰然爆了开来,拉克斯后知后觉的想要躲避,却根本来不及了,那暴散开来的气流,卷着他,如同卷着一片树叶一样,顷刻就卷没了影儿。 奥斯科躺着的地方恰恰处于暴风之眼的位置,看似危险,其实却安然无恙,不过,离他不远的那片葡萄园就遭了殃了,被暴风重新开垦了成了荒地。 拉克斯整整被吹走了几十公里远,直到他撞上一间修道院的房顶,才停了下来,他身上有大量的擦伤,还断了两条肋骨。这样的情况下,拉克斯还是觉得十分侥幸,他见识到了那强大到难以想象的魔法力量,以至于他根本不敢再回到圣德尼平原的交战之地,而是忍着伤痛,乘着红雾一路回了王宫里的休息之处。 腓济烈在罗浮宫里翘期待着,他对拉克斯极有信心,可是,当时间接近黎明,拉克斯身上带着血迹、衣衫破裂的回到他的面前时,他所受到的震惊简直难以形容!连拉克斯都失败了,那个皇家卫队剑士究竟有多强大? 拉克斯心有余悸的讲述着奥斯科是如何召唤了一场可怕的风暴,这种程度的魔法力量,依靠拉克斯的预计,最少也得是十级魔法。 一个拥有着强悍斗气,又拥有十级魔法力量的人?最重要的是,对方还为艾而多王室效忠!腓济烈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现在他考虑已经不是报仇的问题,而是,有如此的人物存在,会对克兰未来征服大6的计划产生多大的影响…… 第六十四章 意外的任命 上 当明媚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圣德尼平原上的时候,奥斯科呻吟了一声,悠然醒转,他睁开眼的第一个感觉是头疼愈裂,止不住又呻吟了一声。 过了那么片刻,当奥斯科开始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活着的时候,只觉得心里高兴又平静。他眯着眼睛瞧着那初升的阳光,又觉得是前所未有的绚烂。他想着他以前总是那么热爱和盼望冒险,但是,这一夜之间接连两次在生死边缘徘徊,开始让他觉得以往的那种念头有点可笑。 他开始现冒险并不如同他幻想的那样轻松畅快,冒险的本身就包含着冒着生命的危险,这次数在以后决不能再滥用。 等他有了此等的感悟后,就慢慢的坐起了身,头疼的症状仍在,他略微检视了一下精神力的状况,竟感觉不到精神力的存在,这突然的状况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惊吓!他不禁变的心情沉重,因这意味着,他很有可能因这次冒险就彻底失去了魔法的力量。 但稍后,奥斯科又有点疑惑,他想起从琳恩的那里听过的――一个魔法师施法时,精神力不可能全部转换成魔力消耗于施法的过程中,因这等同于灵魂消失的情况,但是…现在他的精神力完全消耗一空,这又算是什么情况? 灵魂的存在是个太过复杂和玄奥的问题,即便魔法师们对最接近于灵魂的精神力有着极深入的研究与理解,但是,还是没有任何一名魔法师能够完全阐述出灵魂的概念与本质。其实,谁也并不曾真正的确定将记忆刨除在外的精神力是否就是一个人灵魂的总和,也不曾真正实验过将全部的精神力转换成魔力消耗于施法的过程中,毕竟,魔法师的力量增长过程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越级施放魔法几乎不会成功,魔法师更不会不理智的用生命来进行这种冒险。 但奥斯科此时的状况分明证明了精神力并不是完全归属于灵魂,或者说,精神力应该是独立于灵魂的一种存在。不过,有了这种对灵魂更深入的了解也并不能让奥斯科变的高兴起来,他所在意的唯一问题是――他的精神力失去了,还是否能回来。 他怀着一种既迷惑又担忧的情绪,又检视起了被蛇咬中的右脚踝,那种麻木与疼痛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只有两个细微的伤口,想必是红雾被驱散后,那种毒素也不再起作用。 奥斯科慢慢的站了起来,头疼与虚弱的情况使他走起路来像是个垂暮的老人,他花了整整三个小时,在十点钟的时候才回到了掘墓人街的住所。进门之后,他现他的跟班兰斯杰先生仍旧怀着魔法的梦想,在客厅的角落里对着那块石板呆,而琳恩呢,则趴在窗前呆,神情似乎有点忧郁,这一点,奥斯科注意到了。 他不禁想着琳恩自从被自己撺掇出魔法协会之后,她的生活也不见得比在魔法协会更快乐,他因为忙碌的缘故,并没兑现自己的诺言,而是时常将琳恩丢在家中,对此,奥斯科的心里有着些歉意。 不过,此时奥斯科却有更重要的事要和琳恩商讨,他一进屋,琳恩就撅着嘴转过了头,她原本应该是打算抱怨,但是,当她瞧到奥斯科异常苍白的脸色时,就知道一定是生了什么事儿。 “琳恩,我…”奥斯科神情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他刚准备开口向琳恩问话,但是,就在这时,他突然又感觉到了精神力的存在,虽然极微弱,但是,他真切的感觉到了。 这种突然的现使得奥斯科马上就陷入了狂喜的状态,他顾不得再和琳恩说下去,只是就地坐了下来,闭上眼,迅沉入了冥想之中。 琳恩更加迷惑了,她瞧着奥斯科苍白的面容,想着他刚刚那种郑重的表情,不知为什么,她心里突然有了种莫名的担忧。 沉入冥想中的奥斯科更是清楚无比的感觉到了那股微弱的精神力,在狂喜的情绪驱使下,他时刻关注着精神力的恢复状况,直到精神力完全恢复饱和的状态,他总算是松了口气。但这时,他又注意到了另一种奇特的状况,他的精神力竟然有了极大的增长,这种增长的量,几乎要过他一年的冥想所得。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奥斯科百思不得不解。 难道将全部的精神力消耗一空之后,竟能换来精神力大幅度的增长吗?奥斯科只能做如此的猜想。这种冒险后的巨大收获使他十分想要再冒险一次,但是,他慎重的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美好的念头。毕竟,他对精神力以及灵魂的存在仍旧缺乏足够的理解,他并不能保证,他第二次尝试是成功,还是丧命,幸运之神是最不可靠的神灵,而且,他已经决定,从今往后不再滥用冒险的次数。 等他结束冥想,睁开眼睛,心中还是极不舍得放下贪念,他好不容易的才将之从脑海里驱赶了出去。 “你刚刚究竟要对我说点什么?”琳恩等了好久,她看到奥斯科终于冥想结束,就急忙了问。 奥斯科看着琳恩,看着她那张脸上的忧虑之心,突然觉得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琳恩。他沉默了片刻,换了一副轻松的表情,这样开口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想问…嗯,你早饭吃了吗?” “只是如此吗?你刚刚脸色为何如此苍白,是不是生了什么事?” 琳恩不放心的追问着。 “只是…嗯…今天早上我在皇家学院修炼斗气的同时,又练习了几次魔法的施放,使精神力有所消耗。” 有了昨晚的两次凶险经历,奥斯科突然认为,他决不能将原本无忧无虑的琳恩也牵扯进去,所以,他就开始编造谎话。 “是吗?但是,我觉得你总是瞒着我些什么。”琳恩眉头微皱,脸上有着怀疑的神色。 “不,琳恩,你想的太多了。对了,我想问你一件事,你是否听说过一种称做神术的力量?” 奥斯科急忙转移话题,他确实也寄希望于能从琳恩这里了解一下这种诡秘的神术力量,琳恩的博学是无庸质疑的。 “神术?从未听说过,你又是从哪里得知这个名称的?” 琳恩迷惑的摇了摇头,她从未听说过有“神术”这种力量的存在。 “噢…是从克兰王子的扈从那里听说的,我昨晚在罗浮宫里和他谈了会话,他告诉我,克兰有一种被称做神术的力量,据说是像魔法一般不可思议的存在。” 奥斯科继续编造谎话。 “是这样吗?”琳恩更加怀疑。 “是这样。我亲爱的琳恩,您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产生不信任了?这可真够糟糕的!” 奥斯科故做一副哀叹惋惜的样子。 琳恩又瞧了奥斯科一会儿,却觉得自己这份担忧与怀疑丝毫没有来由,于是,她摇了摇头,也不回答奥斯科的话,只是独个回了自己的卧室。 等到琳恩离开之后,奥斯科才长出了口气,他正准备也回自己卧室的时候,庇卡底人跟班却突然凑了过来,悄声的开口说道:“先生,我不知道您后半夜都经历了什么,但是,您能平安归来,就让我无比安心,您的伤口还好吧?” 奥斯科听闻庇卡底人的问话不禁一楞,他定睛瞧了兰斯杰好一会儿,才同样的压低着声音,诧异的问道:“您是怎么知道我受伤的这件事,你告诉琳恩了没有?” “没有!先生,我想着,您既然在昨晚没有找琳恩老师帮忙,就是说,您不愿意将她牵扯进这危险之中。至于我是如何知道,今天早上大约八点钟的时候,卡利德先生以及艾德里克先生来过一趟,您当时并不在家,我瞧着两位先生脸上很有担忧的神色,就问了问,得知了您昨晚在罗浮宫里的那场凶险无比的决斗景况,也知道您受了重伤。我了解您时常有冲动的一面,但是,您不能总是冒险,幸运之神也并不总站在您的这一边,您……” 庇卡底人还准备继续说下去,却被奥斯科给截断了。 “好了!我亲爱的兰斯杰先生,您是个好跟班,这一点,您又一次向我证明了。您既然了解我的心意,就继续管好您的嘴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琳恩知道这件事。” “我会为您保守这个秘密。不过,我十分好奇,您昨晚在罗浮宫里究竟都生了什么事?我看,您和那个克兰骑士决斗的背后应该还有着些什么…” 庇卡底人正准备追问下去,客厅的房门却突然被人敲响,庇卡底人一楞的功夫,就去开了门。 来的两位先生正是卡利德与艾德里克,他们两人看到奥斯科在家,那担忧之心马上就消退了不少。 第六十四章 意外的任命 下 “我亲爱的同乡小伙儿,您昨晚为何要离开罗浮宫?而您离开之后又去了哪里?为何一大早您又不在家?” 艾德里克进门的同时,就忍不住开口问。 “嘘!”奥斯科将手指竖在嘴上,迅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然后,他瞧了瞧琳恩卧室的房门,突然大声开口说道:“先生们,你们很准时,比我们约定的时间早了五分钟。来吧,来我的卧室吧,让我们开始绅士间私密的谈话,兰斯杰先生,您瞧着……您知道我的意思。” 庇卡底人点了点头,守在了奥斯科的卧室门前。 两位先生却因为奥斯科的话语而迷惑了起来,他们跟着奥斯科进了他的卧室,一捱房门关上,艾德里克忍不住的开口问道:“嘿,我的同乡小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您昨晚在罗浮宫里又碰上了什么事儿?卡利德和我一致认为,您和那位克兰王子之间一定有着什么。” “先生们,事情是这样的,我无需向你们隐瞒,尤其一位是我的朋友,一位是我极为敬重的人……”奥斯科把声音压低,将昨夜后花园里的一系列事情娓娓道出。 听完之后,艾德里克和卡利德面色都变得极为凝重,相继陷入了沉默。 很久之后,艾德里克才当先的了话:“您有无畏的勇气,守护了王后陛下,这是每位王国绅士都应做之事,这一点,我必须称赞于您。但是,您也因此而得罪了一个强大的人物,所以,您以后必须得加倍小心,我将为您提供我所有能提供的帮助。” “就像我对您信赖的那样,就像每个卫队剑士对您信赖的那样。”在得知自己得罪的是怎样的一个敌人,艾德里克先生还愿意提供他的帮助,这一点,让奥斯科十分感动。 “您离开罗浮宫的后半夜又生了什么事儿?我想,应该是另一场凶险的战斗,我注意到,克兰王子可并不只有一名骑士扈从。” 卡利德沉默了良久,到这时才突然问。 “您心细如,真的,我的朋友!就像您猜想的那样…”奥斯科先是赞叹了一声,就开始讲后半夜与神术者拉克斯交手的事情讲述了出来,不过,他将过程做了稍许的篡改,隐瞒了关于魔法的部分,将制胜的功劳全都放在了斗气的力量上。 奥斯科讲完这后半夜的经历,卡利德与艾德里克的脸色就更凝重了,毕竟这牵扯到了一种更为诡异的力量,而他们在这方面所能给奥斯科提供的帮助实在有限。 “那么,我只能说,您的小心在加倍之后还要再加倍,像您描述的,这如同魔法一般的力量实在太可怕了,您可能以后睡觉都要只闭半只眼睛。” 卡利德叹了口气,稍后,他突然想起了进门时的古怪,于是就补充问:“这件事您是打算对那位魔法师小姐保密吗?但我认为您现在正是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您…” 奥斯科明白卡利德的意思,不过,他还是插话说道:“先生,假如这件事能瞒住您,我肯定也会瞒住您,您知道,我昨晚在罗浮宫里差点丧命,我的敌人是如此的强大,即便琳恩是位魔法师,我也绝不愿意将她牵扯进去。” 卡利德闻言之后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却不再说话。 “我有一个办法,既然您的敌人是我们不能想象的强大,我一会儿就去罗浮宫向陛下提议,放您一段修养的长假,让卡利德陪着您,秘密的离开耿纳,直到王子使节团离开。” 艾德里克突然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 在连续两次侥幸生还之后,奥斯科思考的方式已经略有改变,他没有任何抵触的就同意了这个近似于逃避的方法。 既然奥斯科同意,艾德里克认为事不宜迟,他和卡利德就一起告辞离开,一路去往了罗浮宫。 …… 拉克斯与奥斯科交手惨败的结果使得腓济烈再也无心在艾而多久呆,他按捺住了再见安娜王后一面的狂热愿望,他知道,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迅返回克兰。 所以,即便他一夜都没睡,仍是在早上十点钟的时候面见了罗依十三,罗依十三一贯被失眠所困扰,起居时间极为不稳定,这一次一觉睡到十点钟,是因为昨晚艾而多第一骑士获胜,使他心情愉快,这对这位陛下来说已经是极其罕见的酣睡了。 在早餐桌上,罗依十三漫不经心的听着王子腓济烈提出要回国的要求,和约已经签署完毕,罗依十三巴不得这位王子趁早上路,所以,罗依十三听完之后十分爽快的就答应了,连客套的挽留话儿都没,只问腓济烈几时上路,好尽早安排欢送仪式。 腓济烈对“吝啬鬼罗依十三”的称号也有所耳闻,所以,他对罗依十三的态度丝毫也没觉得意外,他只是提出了一个要求,应该说是和约签署程序的一个必要环节,罗依十三必须派遣一位使节,同腓济烈一起前往克兰,从巴克罗大帝那里取回回执的和约。 罗依十三闻言沉思了一段时间,按说这重要的外交使命,最佳的胜任者应该是包揽了外交权的相都瑞尔,但是,先前都瑞尔已经表明了态度,在这件事上,罗依十三肯定不用指望这位王国的席外交官。 罗依十三原本也斟酌了几个人选,包括德高望重的巴松皮埃尔元帅,以及他的心腹,皇家剑士卫队队长艾德里克先生等等。 但是…罗依十三突然将这斟酌的人选全部推倒,只因他觉得另有一人更为合适。 “您知道,我是多么看重这次外交事件。”罗依十三扬了扬眉,那表情根本就与庄重沾不上边。 “所以,我特意选择了一个人,一个最能代表我的荣誉的人,一个最被我看重的小伙子,艾而多第一男爵骑士杰克?达托尼先生!我亲爱的王子殿下,您觉得怎么样?” 罗依十三说完这句话,脸上颇有些不怀好意的表情。 腓济烈一听罗依十三推荐的人选,他脸色先是一变,他先前根本未曾想到这重要的外交使命竟会落到一名男爵骑士的头上,这原本显得极不合乎礼仪,但是,昨晚罗浮宫里一次惊天的骑士对决之后,整个耿纳的权贵不会有人敢说这位男爵骑士的身份不足已胜任这份使命,就连腓济烈也不能否认。 不过,和仇人一起结伴同行…这实在有点让人难以接受。腓济烈皱着眉头,他清楚的知道这正是罗依十三有意给他难堪,但他偏偏又找不到驳斥的理由,于是,他只能强压着心中的怒意,开口答道:“就遵照陛下的安排,明日我就将启程回往克兰。” 说完之后,腓济烈怒气冲冲的告辞离去。罗依十三搞了个恶作剧,心里十分高乡,笑了那么一会儿,才摇了铃,唤来了他的仆人朱萨克,请他去罗浮宫里的某间休息室向某人传达他的旨意。 “陛下,您不知道,今天一大早艾德里克先生和卡利德先生来探望的时候,就没找到人,您的那位受伤的骑士先生似乎在半夜就已经离开了。” 朱萨克如此的回答罗依十三。 “对国王不辞而别?噢!但我决不会责怪于他,相反,我更赞赏这位先生顽强的生命力了!”罗依十三捻着小胡须,赞叹了这么一句,又对朱萨克开口说道:“那么,先生,就麻烦您前往他的住所一趟,假如他身体无碍,就领他来罗浮宫,我要亲自委任给他这份使命。” 朱萨克听从罗依十三的吩咐,就出了宫,他刚刚走到宫门前,却碰上了艾德里克以及卡利德两位先生。 “怎么?先生们,你们是要见陛下吗?” 朱萨克礼貌性的了问。 “正是。”艾德里克点了点头,却突然对这罗依十三这位贴身仆人出宫的目的有些好奇,于是,他随口的追问道:“朱萨克先生,您这又是去干吗?” “正好对您说说,我还指望两位先生能帮我个忙。”朱萨克不知道奥斯科的住所,他原本是打算去老鸽子棚街打听打听,既然在这里碰上了这两位先生,他就顺便问问。 “克兰的使节团将要回程了,陛下准备任命杰克?达托尼先生为王室的使节,与克兰王子一道去往克兰,取回回执的和约。所以,我奉陛下的命令,出宫正是为了去传唤这位先生,但我并不知道他的住所在哪里……” 朱萨克的话还没讲完,艾德里克与卡利德突然就面面相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六十五章 临行 上 应该说,耿纳的所有权贵都希望能被陛下委任这份重要的外交使命,这是一件十分出头露脸的事,更重要的,陛下选择那位先生,就肯定证明一颗权贵新星又将在耿纳冉冉升起。 不过…惟独一人不希望,而这人偏偏就是陛下所选之人。奥斯科在罗浮宫里,听着罗依十三慷慨激昂委以自己这份使命,他嘴上无法反驳,心里却叫苦不迭。 腓济烈不愿意跟仇人一起上路,同样的,奥斯科也极不愿意跟这位王子同行去克兰,这行程实在太漫长,又深入敌人的腹地,保不准就得出什么事。 奥斯科心里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可是,罗依十三将这份重要的差事交付给了一位男爵骑士,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这对奥斯科来说都是一种难得的殊荣,所以,他根本不能加以拒绝。 “好了,我亲爱的骑士先生,既然您伤势无碍,那么,明日一早就来罗浮宫,届时,会有个隆重的欢迎仪式。您现在就可以先去我的马厮选一匹马,好骑士就得骑好马,是吧?是的,就是这样!您选的那匹马从今往后就属于您了。” 从这段话已经能看出罗依十三是多么看重奥斯科,要不,他绝不舍得送出一匹他私人珍藏的格兰切尔纯种马,奥斯科也感受到了这厚重的恩赐,他更是无话可说,只能遵照陛下的吩咐,在朱萨克的引领下,去了国王的私人马厮,选了一匹马。 他牵着这匹马出了宫,宫门前的几名侍卫瞧见这漂亮的马,都是一脸艳羡的神色,争先向这位受陛下宠幸的先生道贺,奥斯科礼貌性的敷衍了几句,就与等在宫门前的卡利德先生走到了一块儿,艾德里克对这突的状况无法可想,就先一步回了自己的公馆,去处理那永远处理不完的公务。 奥斯科起先一句话也没说,卡利德也是不一言,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前行着,然后,直到走过两个街口,奥斯科才突然的了话。 “这趟克兰之行看来已经不可避免,但是我的仇敌不止一个,所以,先生,我托付给您一个责任,希望您能替代我照看一下琳恩,我知道这对您来说可能会有点不好办,不过,我会将我的跟班也留下来。” “也就是说,您准备独自上路了?”卡利德轻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虽然您委托我照看一名魔法师似乎有点荒谬,但我还是接受了。其实,我觉得您应该更多的为自己考虑考虑,您有使节的身份,但这并不表明,您就有了护身符,我总担心您去往克兰可能会遭遇更大的凶险。” “确实,先生。我也有同感,不过,事情既然已经无法改变,过多的担忧也是无济于事。” 奥斯科也叹了口气。 两人经过这简短的对话后,又陷入了沉默中,走到掘墓人街的街口时,卡利德打算和奥斯科一起去他住所呆上一会儿,可是,奥斯科似乎根本就没打算要回自己家,只是继续沿着道路朝前走去。 “嘿,我的朋友,您这是要去哪儿,您明天就得启程,难道您现在不应该回去给您的跟班以及那位魔法师小姐做个交代吗?” 卡利德诧异的了问。 “这没必要,还会有诸多的麻烦,我准备呆在艾德里克先生的公馆里,直到明天出,至于交代…麻烦您等到明天下午,再去替我交代。” 奥斯科先前一路都想着,既然他已经将与王子腓济烈结怨的一系列事情瞒住了琳恩,那么这次克兰之行,就更不应该带上琳恩,不过…琳恩肯定不会同意自己又将她独个丢在家中,这样一来,他就只能选择这种不辞而别的方式。 “好吧。”卡利德摇了摇头,又耸了耸肩膀,“看来我得先去找艾许先生,让他准备两张厚实的毯子,以及几瓶地道的葡萄酒,然后,今天公馆之夜就属于两位绅士了。” “先生,您有雅兴,不妨再写一诗,就叫做:两个绅士公馆的一夜。” 奥斯科一说这句话,卡利德忍不住就笑了起来,低落的心情也有了些缓和,他挥了挥手,就算道别,回自己住所准备守夜的东西了。 而整整的一个下午,奥斯科就呆在了公馆侯客厅的长椅上,他这个下午倒是一点都不寂寞,公馆里的卫队剑士同仁将他围成了一个圈,大家问东问西,话题全都围绕着奥斯科在罗浮宫决斗中展露出的那种强悍力量,不少的先生都向奥斯科讨教着究竟要如何修炼出这种力量。 对于这个问题……说实话,奥斯科也不太明白自己究竟是凭借着什么而获得了斗气的力量。按照他的剑术导师霍曼?罗兰先生所说,修炼斗气,就必须依靠艰苦卓绝的修炼,使身体突破极限,不过他似乎只是和大6第一骑士那么一交手,就有了,他总得觉得这未免有点过于简单化了,一定得有某种弄不懂的侥幸成分。 面对众人的询问,奥斯科倒是不藏私,他将苦修的方法直言相告,不过,众人听是听了,可没谁打算真这样干。要让这些先生耍耍剑,他们还不觉得累,要让他们苦修,还不如让他们先禁酒、禁赌、禁欲,才能做个合格的苦修士。 有些收获,其路程太远了,就容易让人怀疑是否值得付出,然后就会进而放弃。 众人问完了这个话题,又谈起了奥斯科被陛下任命出使克兰的事情,众人又是夸奖又是赞叹,毫不掩饰那种艳羡之意。不过,这个话题对奥斯科来说一点都不好,他没精打采的和众人敷衍着,几次都忍不住要叹气出来。 一个下午就这样过去了,傍晚时分,跟班艾许拎着篮子和卡利德一道来到了公馆里,篮子里装的正是葡萄酒以及一些应对的熟食与甜点,而两张厚实的毛毯就盖在了酒和食物之上,在后半夜为人保暖前,还能暂时对食物起到保温作用。 公馆里的人相继的离开,到天完全黑下来时,也只剩下了奥斯科及卡利德两个人,连跟班艾许都被卡利德打走了,原因是毯子只有两张。艾德里克忙完公务,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瞧见两位先生已经在侯客厅里摆出了野餐的架势,他凑过去喝了杯酒,说了点祝福话,就也离开了。临行前特意嘱托了他的仆从阿巴登帮这两位先生提供了足够撑到天亮的灯台和蜡烛。 之后,奥斯科和卡利德就正式开始进行“烛光晚餐”,两人极有默契的追求着一种尽欢的感觉,酒酣饭饱之后,避开离别这件事,只聊趣事,一直聊到深夜。到大约一点钟的时候,奥斯科还觉得没一丁点的睡意,但是,卡利德认为他的朋友明天有正事,就坚决的催促奥斯科早做安歇。 当两人裹着毯子靠在长椅上时,突然都沉默了下来。奥斯科眼睛盯着楼道黑暗的罅隙,过了好久,才突然转过头,看着卡利德,开口问道:“先生,您说,您相信命运吗?” 卡利德轻啜着最后一杯葡萄酒,听到这问话之后,他等待了片刻,才轻声的回答道:“是的,我相信,命运无处不在,主宰着人世间的一切幸福与不幸。” “我还未曾告诉过您一个秘密。”奥斯科又转过了头,如同自言自语一般,“我曾碰上过一位神秘的老者,他赠给我一件东西,救了我一命,但我也因这馈赠而欠下了一个未来的承诺,我时常在想,这未来的承诺究竟包含着什么,是否包含着一段我无可逃避的命运?” “也许,但您要做的,总得去做,这和命运并不相悖离,就如您现在一样,您要去克兰,这也许也是命运的一部分,但您还是非去不可。” 卡利德将酒杯挪开嘴边,继续轻声的说着话。 “那么,您的意思就说,命运只能决定我要做什么,而不能决定我要怎样去做吗?” 奥斯科又如此的问。 “正是这样,否则,命运完全主导了你我的人生,那么,我们的人生对我么来说还留下些什么意义?” 这一句话,却是卡利德思索了良久之后,才讲了出来。然后,静谧中只听到奥斯科深吸了口气,道了声“晚安”,就躺在了椅子上。 在奥斯科没回去的掘墓人街住所里,琳恩躺在床上却迟迟没有睡意,随着时间越来越晚,她心中就越有烦躁的感觉,而这种情绪在以往几乎从没产生过。她想着今天早上奥斯科说话时的古怪,她突然有种感觉,也许今晚奥斯科不回来,自己就将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上他了。 她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是,这种感觉却越来越强烈,最后,她忍不住起了身,来到客厅里,趴在窗前朝街下张望着,却始终等不来她要等的人。直到凌晨时分,她无比困倦,竟还舍不得回自己的卧室,而是趴在窗台上睡了过去。 第六十五章 临行 下 一夜过去。 第二天,阳光一如昨日般明媚,一大早,奥斯科就在卡利德的送行下前往了罗浮宫,准备踏上他的克兰旅程。 罗依十三应承着要办一个隆重的欢送仪式,可是,这仪式似乎只能勉强称得上是隆重,反正比起欢迎的仪式要差了许多。卫队剑士都自来为奥斯科送行,还算勉强凑了个仪仗队的模样。 罗依十三在宫前的台阶上讲过话之后,又亲自授予了奥斯科一枚皇家骑士勋章,然后,国王就瞧着他的骑士跨上了他赠送的马,人马相配,显得奥斯科格外英气勃。 “去吧,我的骑士,带着您的荣耀,带着艾而多王室的荣耀,我在罗浮宫里等着您平安归来。” 罗依十三依依不舍的挥了挥手,他觉得他就像是派他心爱的骑士奔赴战场一样,这种美好的错觉使罗依十三又高兴又感伤,连鼻子都有点酸了,摆完手之后,就马上别过了脸。 奥斯科最后的扫了全场一眼,将目光落在卡利德脸上,朝着他的朋友点了点了头,然后,他就轻轻抖动缰绳,跟在了腓济烈的马车之后。 在这欢送的仪式里,腓济烈只象征性的挥了挥手,就一头钻进了马车里,再不露面。 几名卫队剑士奉命开道,奥斯科骑着马缓缓的离开了耿纳,他回忆着昨夜临睡前和卡利德谈的话语,一路未回头,不过,心里却始终存有一股怅然之意。 他未回头,也就没有注意到在沿路围观送行的人群中,有一位他的老熟人。禁军卫士沙尔曼,噢,不,现在应该称做相的私人卫士沙尔曼。沙尔曼脸色无比阴沉的瞧着他的仇人骑着国王的马,风光无比的离开耿纳,他自言自语着。 “等着吧!风光的艾而多第一骑士先生,您走了,也不带上您那位可爱的表妹,您真是太粗心了!” 说完之后,沙尔曼阴笑了几声,转身扎进了人群里,消失不见。 ……. 早晨八点钟,庇卡底人打着哈欠从卧室里走出来,他边揉着眼,边准备打盆冷水,洗把脸,好好的驱赶一下睡意,可是,他正揉眼的工夫,却突然现有一人趴在窗台上睡的正香。 “这可活见鬼了,我亲爱的琳恩老师什么时候喜欢睡窗台了?” 庇卡底人嘟囔了这么一句,也不洗脸了,而是走过去将琳恩唤醒了过来。 “奥斯科回来了没?” 这是琳恩清醒之后的第一句话。 庇卡底人脸色微有些黯然,但瞬间就掩饰了过去,他故做一副轻松的姿态,撇着嘴说道:“您管他呢,难道您像只猫一样睡窗台,就为了等他回来?照我看来,这可太不值得了。反正他早晚会回来,唔…您知道,早晚…” 说完之后,庇卡底人急忙就去打他的水,洗他的脸去了。 琳恩的脸上有些憔悴的神色,这是因为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她听闻庇卡底人的回答,心里失落了好久,才抚着略有些晕的脑袋回了自己的卧室,一头倒在床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庇卡底人买好了早餐,去敲琳恩的房门,他敲了好久之后只听到卧室里传来这样一句答复:“别打扰我,我不想吃。” 然后,这顿早餐对兰斯杰先生来说,也是前所未有的寂寞。 如果说,琳恩没吃早餐并不算什么大事的话,那么,不吃午饭就有点严重了。一直到中午时分,琳恩都没起床,起初,庇卡底人以为是琳恩昨晚没休息好的缘故,可是,等他买回午餐,又去敲琳恩房门时,却没得到任何的应答。他不放心的将耳朵贴在门上,隐约的听到琳恩似乎在嘟囔着什么,听起来很像是在说胡话的样子。 “魔法师也会生病吗?”庇卡底人自己问自己了这么一句,马上就因为担忧而什么也顾不上了,他直接撞开了琳恩的房门,然后,他先就瞧见琳恩的面孔异常的通红,他试探着将手摸上她的额头,那灼热的温度只能证明一件事――琳恩烧了。 这种状况让兰斯杰立刻就慌了神,他先是咒骂了几声,觉得无济于事,于是,他又祈祷了几声,还是无济于事。他猛的一拍脑门,就急匆匆的出了住所,一路快跑,没过一刻钟的时间,他就来到了好人街、卡利德的住所。 卡利德刚好在家,正失神的独饮着葡萄酒。当他瞧见奥斯科的跟班一脸焦急的来到的住处,却偏偏因为喘息的太厉害而说不出话来的时候,他神情一紧,却还是冷静的嘱托庇卡底人稍事休息一下,又让艾许端来了一杯水。 兰斯杰一口气喝掉整杯水,总算缓过了劲,才道出了他的来意。卡利德原本心情十分紧张,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过,当他听到是琳恩生病的时候,心里就稍有安定,他先是嘱托庇卡底人回去用湿毛巾敷琳恩的额头,然后,他与兰斯杰前脚后脚的出了门。 “魔法师也会得伤寒病?这可真够糟糕的!”卡利德自言自语了这么一句,就急匆匆的去了老鸽子棚街的公馆,没过多久时间,他就带出了一人,正是艾德里克队长的私人医师达克托先生。 等两人又一路匆忙的赶至掘墓人街,医师达克托为琳恩做完了检查之后,轻吁了口气,开口说道:“幸亏我们来的及时,这位女士生命无碍,但需调养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恢复健康。” 医师达克托这样一说,庇卡底人与卡利德焦急的心情才彻底平静了下来,之后,达克托留下了治疗的药剂,又嘱托了服用的方法,就告辞离去了。 “十分感谢您,卡利德先生,您简直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庇卡底人小心翼翼的喂琳恩喝下一些药剂,又见她已经停止了说胡话的症状,在心情变好的情况下,他开始向卡利德致谢。 不过,卡利德听着这话儿却觉得有点别扭,他似乎救的是琳恩的命,又和庇卡底人扯上什么关系了? 庇卡底人瞧着卡利德先生不解的表情,他紧接着就对刚才的话语加以补充解释:“就是这样,您想啊,假如我的琳恩老师出了什么问题,我誓,等我那位远行的先生从克兰回来,一定会将我一顿打死。” 卡利德才恍然大悟了。确实,他也知道奥斯科十分牵挂琳恩,虽然他并不常常表现出来,这次幸好琳恩的病情得到了及时的治疗,否则,等奥斯科回来,卡利德还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呢。 第六十六章 谋杀琳恩 上 庇卡底人觉得卡利德先生简直就是绅士的楷模,原本他并不非得一直守着病人直到深夜,但是,卡利德就这样做了。而其真正原因是,卡利德接受了奥斯科临行前的嘱托,他就必须担负好这份责任。 十点钟的时候,琳恩醒过来了,她烧的状况已经大为缓解,但身体还是极为虚弱,她睁开眼睛,从模糊到清晰,先是努力仰起头将卧室里看了个遍,却只看到两个人,惟独缺少她最希望看到的一个人。 “我这是怎么了?”琳恩想撑着身体坐起来,不过,她手臂软绵绵的简直没一丝力气,刚撑起了一点,就又跌了回去。 “我说,我亲爱的琳恩老师,您可别乱动了,您生病了,是伤寒病,您得静养一段时间。” 庇卡底人慌忙的了话。 “噢,原来是伤寒病。”琳恩轻声的说了这么一句,显得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她侧过脸来,瞧着庇卡底人,又问:“他呢?他在哪里?他在客厅吗?他为什么不来看我?” 庇卡底人神色一黯,突然沉默了起来。 “虽然在此时告诉您也许不太合适,但我想,瞒着您可能更不合适。”卡利德接过了话,他瞧着琳恩那双憔悴的眼睛转向了自己,没来由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国王陛下突然任命杰克出使克兰,这趟旅程路途遥远,又有着些未知的凶险,因此,他不愿意带上您。而他又怕您不同意,所以,他只能选择这种不辞而别的方式,并嘱托我前来向您解释,并尽量征求您的谅解。” “是吗?”琳恩说了这两个字,眼睛突然红了,“是啊,他总是这样,他总是将我抛在一旁,他许诺给我的欢乐,从没有兑现过。” 琳恩又讲出这段话的时候,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又是失望又是哀伤,心里十分难受。 卡利德又叹了口气,神情更加黯然。 琳恩伤心了一会儿,突然之间,竟不知道从哪来了一股力气,竟然让她撑起了身体,她转着腿,似乎想要下床的模样。 “您想去追上他吗?我劝您还是别这样做了,他一大早就出了,现在至少也走出了一百公里。而且,您生病了,就好好的躺在床上静养,否则,您的病情就会加重……” 卡利德急忙的加以劝阻,不过,他说话的功夫,琳恩已经艰难的将双腿挪到了床边,卡利德想要起身拦阻,却觉得不太恰当。他这么一迟疑,琳恩的脚已经碰上了地面,她猛的一起身,似乎想要站起来,但是,她身体的虚弱程度远她的想象,她根本站不稳,而是直接向前扑倒。 这样的情况下,卡利德再也顾不上是否恰当的问题,他和庇卡底人先后伸出手,拉住了琳恩的胳膊,又将他拖回了床上,重新盖上毯子。然后,琳恩抬着头,失神的看着天花板,却不再说任何的一句话。 “看来,我得出去找位女士来照顾病人,兰斯杰先生,您在这里瞧好了,我马上就回来。” 卡利德突然起了身,和庇卡底人打过招呼之后,就出了门。 一个小时之后,他带来了一位女士,这位女士身份极为独特,正是织春裁缝店的老板娘,艾莲娜夫人,在这深夜的工夫,卡利德也只能寻求这位夫人的帮助了。 “喏,就是这位小姐,夫人,有劳您了。” 卡利德一进卧室,就指着床上的病人,对艾莲娜夫人讲起了话。 “就是这位…嗯…小姐?好的,先生,您就放心吧。”艾莲娜夫人应答了这么一声。她瞧着床上的病人,那张精致的脸令她赞叹无比,但那憔悴的样子却又让她无比同情。 艾莲娜夫人突然挥动着手臂,开始驱赶卧室内的两位男士,她脸上带着一贯俏皮的微笑,但话语却不十分不客气。 “夜深了,你们不能打搅这位小姐安歇。所以,抱歉,我得请两位先生离开了。 卡利德十分熟悉这位夫人的性情,由她来照顾琳恩,卡利德也放心。他拽上庇卡底人就离开了琳恩的卧室,在客厅里,他又仔细叮嘱庇卡底人要暂时听命于这位夫人,满足她的一切要求,如果满足不了,就来找自己。 然后卡利德瞧着时间实在已经很晚了,他就告辞离去,回了自己的住所。 而庇卡底人始终觉得放心不下,就从自己的床上抽了张毯子,斜靠着墙,睡在了琳恩卧室的门旁。 第二天早上大约六点钟的光景,卧室房门打开的响动惊醒了一旁睡着的庇卡底人,他揉着眼听着艾莲娜夫人的吩咐,听完之后,就无比服从的出了门,准备去买些肉粥之类的早餐,好供病人服用。 因为昨晚睡的不安稳,又太早起的缘故,庇卡底人的脑袋有点昏昏沉沉,他下楼梯的时候,无意识的朝楼上扫了一眼,就晃着脑袋朝下走。 不过,他刚没走出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急忙再次转头朝上瞧了瞧,但是这一次,他什么也没瞧见,楼梯的拐角处空无一人。 他记得他刚才似乎瞧见楼上有个人影来着…… “难道是我的错觉?难道是琳恩老师生病,让我太想念我的那位先生了?”庇卡底人使劲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又深呼吸了几次,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继续下楼了。 等他拐上街道,再也瞧不见的时候,从三楼的楼梯拐角处突然闪出了一个人,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对奥斯科怀着极大怨恨的沙尔曼。 从暗杀计划失败被奥斯科找上门,又在决斗中打的自己痛哭流涕,沙尔曼已经将奥斯科当成了自己毕生的仇敌。克莱斯顿战事结束后,奥斯科被罗依十三封赏为男爵骑士,耿纳任何一名权贵都不难瞧出陛下继钟爱一名加斯科尼先生后,又开始钟爱上另一名加斯科尼小伙儿了,有陛下的爱护,沙尔曼就更难向奥斯科复仇,对这一点,他尤其怨恨难平。 不过就在这时,圣灵主教来到耿纳,并成为王国相,沙尔曼认为这是他复仇的一个重要转机,他正需要投靠这样一位与国王陛下地位平等的大人物。所以,当圣灵主教招揽人手组建私人卫队的时候,沙尔曼果断的放弃了禁军卫士的身份,投进了相的私人卫队。 在国王与相因权利的划分而产生了纠纷的时候,与之相对应的是,效忠于陛下的皇家剑士卫队与效忠于相大人的红衣卫队,也因为上位者的纠纷,而化身棋子投入一场比斗的棋局中。 沙尔曼一开始是打算借此机会设下埋伏,在撕杀拼斗中将奥斯科刺死,然而,直到克兰王子使节团抵达耿纳,他都没能寻找到机会。但是这时,他还未曾丧失复仇的信心,直到奥斯科在罗浮宫里与克兰第一骑士进行了一场轰动的决斗后,这消息传进沙尔曼的耳朵里,即便他十分不愿意相信,但他也不得接受这样一个事实――他的仇人奥斯科已经强大到他难以想象的地步,他想要复仇,已经没什么希望。 这近似于绝望的消息给了他极大的打击,这种绝望同时又毁灭了他心灵中属于绅士的最后一丝光彩品性,使他的心灵彻底堕落进了阴暗。他绝不愿意就此放任他的仇人逍遥。他想着,既然他不能送奥斯科下地狱,那么,复仇之路就只剩下了一条,他得葬送他最牵挂的人的生命,至少也得带给仇人心灵的无比痛苦。 而沙尔曼所了解的,称得上是奥斯科最牵挂的人恰好有这么一位,也就是奥斯科对外宣称是他表妹的魔法师琳恩,沙尔曼就将奥斯科的这位“表妹”定为了目标。 恰在此时,奥斯科奉罗依十三之命,出使克兰,沙尔曼觉得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他昨天亲眼看着奥斯科离开,而奥斯科的住所他早就打听出来了,所以,他就独个一人埋伏在了三楼的楼梯拐角处。 他心里全是迫切复仇的渴望,在激动的情绪驱使下,他一开始几乎按捺不住,要将奥斯科的表妹刺死在住所里。但等他真正要这样干的时候,却突然清醒的意识到这绝不是什么好办法,十分可能暴露,而暴露之后,等奥斯科回来,等待他的将只有一个结果。 所以,他反复告诫自己必须冷静,必须将这场谋杀干的不露行迹。而这样的话,他就必须等待和寻找机会,这也是他为何今天一大早就埋伏在奥斯科住所旁的原由。 其实,沙尔曼已经有了重大现,昨天下午的时间,他亲眼看到卫队剑士卡利德带着一名医师模样的人进了屋,而据他所知,这屋里似乎只住了两个人,生病的既然不是那名庇卡底人跟班,就肯定得是奥斯科的表妹。 等庇卡底人下了楼,沙尔曼悄悄的来到二楼住所的门前,将耳朵贴了上去,指望能听到些什么可堪利用的谈话内容,但隔着两扇门,这似乎不太可能。所以,他听了一会儿,就放弃了,又踱上三楼,靠在一个狭窄的窗棂旁的阴暗角落里,构思着他的计划。 要说谋杀,除了用剑,此外,使用频率最多、成功率最高的应该就是下毒。沙尔曼也准备用下毒的手段,他起初盘算着要在食物里做手脚,但他越想却越觉得不太妥当,会容易被人循根追查到。 后来,他突然想到,既然他准备谋杀之人恰巧生病了,那么,最为合适的应当是在病人服用的药里下毒,成功之后,所有人怀疑的重点肯定都会放在那位医师身上,而不会怀疑到自己,这年代,医疗事故从不少见。 第六十六章 谋杀琳恩 下 想出了这个绝秒的计划,沙尔曼兴奋的难以自己,他也不继续呆在这里了,而是急忙下了楼,寻人打听艾德里克私人医师的住所。 从半夜到凌晨,琳恩断断续续的睡了一会儿,睡着的过程中,又有说胡话的征兆,艾莲娜夫人几次听到琳恩喊到“杰克”这个名字。而她似乎也认识一位叫做杰克的下流小伙儿,她瞧着如此牵挂“杰克”的一位少女得了重病,而被牵挂的人却偏偏毫无牵挂的去克兰做风光的旅行了,她对这位“杰克先生”的印象就更差了,已经不单单是“心存邪念的下流坯子”,而是“无情无义的下流坯子”。 艾莲娜夫人拥有着善良的天性,而这种天性时常表现的方式就是怜悯与同情,她就无比同情琳恩的遭遇,更是贴心的照顾于她。 不过,艾莲娜夫人始终想不通这样一个问题,那就是一个人品如此不端的人,为何偏偏又能成为绅士卡利德的朋友? 等庇卡底人买回肉粥,艾莲娜喂服了琳恩一些,等琳恩再次昏昏沉沉的睡去,艾莲娜夫人看着琳恩那潮红的面容,总觉得她过了一夜,似乎病情不见好转,还有点恶化了。但这仅仅是她的怀疑,她准备再瞧瞧,实在不行的话,就得麻烦卡利德再把医师请来一趟。 其实,琳恩的病情确实加重了。在这医术并不成熟的年代,仍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心情影响病情。琳恩得知奥斯科不辞而别的消息,失望和哀伤的情绪左右之下,她服用的药剂的剂量已经难以控制住她的病情。 沙尔曼并不怎么困难的就打听出了艾德里克私人医师的住所,就在老鸽子棚街,临着艾德里克的公馆不远的地方。在这神圣教廷主导民众信仰的年代,在这父神的信徒遍布整个大6的年代,其实医师的数量极为稀少,大多数的平民并不需要医师,他们得了病,往往都会到教堂诚心祷告,以祈求父神的怜悯,来重获健康。姑且不论这几率到底有多大,在平民的心目中,医师总是和巫师有些牵连,不被人喜欢和接受,因为医师和巫师一样,总会捣鼓些莫名其妙的药剂。神圣教廷虽然并没明确的将医师与巫师统统划归于异端一类,但黑暗的年代里,还是有不少的医师都被当做巫师烧死在火刑架上。所以,就算黑暗的年代已经结束,医师的生活还是不好过,他们大多数都会选择投靠一位身份高贵之人,好能获得庇护,艾德里克的私人医师是如此,罗依十三的私人医师也是如此。 正是有此缘故,艾德里克的私人医师达克托先生就独居于一个破旧无比的老式阁楼里,周围没有邻居,也没人愿意来拜访这位先生,他几乎终日憋在家里,不是配制药剂,就是书写些医疗心得的记录手札。 中午时分,艾德里克似乎有点头疼热,怀疑是患了伤寒,就将达克托召到了他的公馆办公室里,而巧之又巧的是,沙尔曼恰在此时寻到了达克托的住所。 沙尔曼攀上附近的一棵大树,从窗户里反复观瞧了五分钟,确定这位医师并不在家。他觉得他今日运气简直好极了,就大胆的顺着一枝直抵窗前的粗大枝桠,攀进了医师达克托的住所里。 不得不说,达克托十分缺乏防盗意识,他的窗户根本未曾上锁,不过,这也不能怪这位先生,毕竟,盗贼除了不愿光顾修道院之外,剩下最不愿光顾的肯定就得是医师的住所,这里既没银质的盘子和烛台,也不会有镏金的装饰的家具,钱袋的话…谁指望钱袋会被人扔在家里,而不是出门后被揣在身上? 所以,沙尔曼是幸运加幸运,简直称得上是幸运三加一,他进了达克托的住所,一开始还担忧着自己究竟要怎样才能成功的将弄到的毒药下到正确的药剂里,但是,医师达克托先生有个良好的习惯,他总是会将那些调配好的药剂贴上标签,著明这种药剂是针对怎样的病情。 沙尔曼轻易的就从一个架子上找到了伤寒病专用的标签,他记得,昨天卡利德和医师一起进掘墓人街住所之前,似乎提到了伤寒病的字眼,所以,他就放心的将从特殊手艺者那里购买到的一包毒药分成几份,挨个的混进了几瓶药剂里。 之后,沙尔曼志得意满,原路离开达克托的住所。现在,他所需要等待的只有一件事儿了,他又去了掘墓人街,寻了个机会重新躲在三楼楼梯的拐角处,等着噩耗传出。 达克托为艾德里克先生做了检查,十分庆幸的是,艾德里克只是疲劳过度,并不是得了伤寒。之后,大约是下午两点钟的光景,达克托回了自己的住所,他正考虑着是要出去吃顿午餐,还是先继续昨天的研究,等到晚上两餐算一餐的时候,卡利德登门拜访。 中午时分,琳恩已经因病情加重,有点昏迷了,艾莲娜夫人现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将琳恩叫醒的情况下,她着了急,嘱托庇卡底人马上去找卡利德先生,让他请医师再过来一趟。 卡利德一听琳恩病情加重,也是心中焦急,他匆忙赶到医师达克托的住所,向他说明了情况之后,达克托皱了皱眉头,也知道这情况容不得任何的拖延,他迅的从架子上抽出几瓶针对不同程度伤寒病的治疗药剂,装进自己的医疗箱里,就跟卡利德出了门,一路紧赶慢赶来到了掘墓人街。 等医师达克托为琳恩再次做了检查之后,面色就变的有些凝重,他先是和卡利德耳语了一番,确定了一些事,然后,他思考了片刻,才从医疗箱里拿出一瓶药剂,交给了卡利德。 然后,医师达克托慎重的做了些叮嘱,他选出的这瓶药剂药效十分重,病者服用之后,极有可能会彻底陷入昏迷中,但正是如此,才能有效的控制住病情的继续恶化。 不过,也正是因药效过重的原因,服用的剂量和次数必须有严格的限制,否则,将可能导致病人出现迷幻或休克作用。 交代完这些,达克托告辞离开,艾莲娜夫人遵照医师的嘱托,万分小心的喂琳恩喝下了三勺半药剂。 第六十七章 表妹凶猛 上 沙尔曼不懂医术,他在医师达克托的药剂里下了毒药,他以为这毒药绝对会挥效用,但是,他没想到的一点是,这毒药和治疗伤寒病的药剂一经混和,竟然生了某种意想不到的化和作用,成为了一种全新的药剂。 艾莲娜夫人遵照医师的叮嘱,喂琳恩服下了三勺半的药剂,没过多久时间,这药剂果然挥了效用,琳恩不再说胡话,只是呼吸却越来越急促。 卡利德又在卧室里呆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等下去也没什么必要,所以,他对庇卡底人稍事叮嘱之后,就又回了自己的住所。 卡利德离开后,起初的半个小时里,琳恩只是呼吸急促,并没其他什么变故,但是,半小时过后,琳恩的脸越来越红,而且又开始说起了胡话。 琳恩这次说的胡话十分古怪,之前,艾莲娜夫人偶尔还能听懂些词句,但这一次,她非但连一个字都听不懂,而且,令她感到万分奇怪的是,琳恩的胡话简直就是一种她从所未闻的古怪语言。 奇怪归奇怪,艾莲娜夫人还是下意识的认为这是服用药剂后正常现象,但这时,守在一旁的庇卡底人却越听越觉得熟悉,他忍不住开口嚷了起来:“真是活见鬼!谁告诉我,一个得了伤寒病的魔法师说胡话会说成魔法咒语吗?” “魔法咒语?先生,您在讲什么耸人听闻的事?”艾莲娜夫人听着庇卡底人匪夷所思的惊叹话儿,她简直迷茫的摸不到头脑。 庇卡底人一看自己不小心暴露出了一个原本不应该暴露的秘密,他大为后悔,正准备加以掩盖的时候,琳恩说的胡话中,那魔法文字突然串联成了一个特定的组合! 然后,在艾莲娜夫人完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这卧室里突然无端的升腾出了些烟尘,呛得人咳嗽不以。 “先生,咳咳…您得解释解释,咳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艾莲娜夫人的那张脸上全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她猛烈的咳嗽着,但还是忍不住断断续续的大声问。 “夫人,您别怕,幸好这只是最最低级的土系魔法…噢,不,您瞧我说了什么!我说的是,谁知道这见鬼的烟尘是从哪来的?兴许是外边刮了沙尘暴。” 庇卡底人同样狼狈不堪的咳嗽了一会儿,不过,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烟尘呛到,所以他对此已经有了极强的抵抗力。他咳嗽了那么一会儿,就停了下来,他遮遮掩掩的回答着艾莲娜夫人的问话,然而,他的心里暗自生出了一种担忧,这种担忧并不关乎琳恩的病情,而是关乎自己和艾莲娜夫人的生命安危。 这烟尘还未完全散去,琳恩的胡话却越说越顺溜了,第一个魔法咒语刚从胡话里诞生不久,第二个魔法咒语又突然形成了。 庇卡底人的担忧成了现实。 只见整个卧室的地面突然黄光一闪,就无端的生出了些细微的沙粒,这沙粒似有生命一般,迅蔓延到庇卡底人的身上,连艾莲娜夫人也未能幸免,等两个人被沙粒包裹的只剩下脑袋的时候,这沙粒却突然变的坚硬,如囚笼一般,将两个人束缚了起来。 “三级土系魔法流沙束缚!”兰斯杰对这魔法深有体会,但他还是忍不住大惊小怪的嚷了一声。小说ap.bsp;“天啊!”艾莲娜夫人唯一露出的的那张脸是异常的苍白,她明显被吓的不轻,以至于她惊叹过后,又过了好久时间,才拼命将头转向庇卡底人兰斯杰的方向,大声的追问着:“先生,您必须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间卧室受到了恶魔的诅咒吗?” “夫人,请您相信我,这决不是什么恶魔的诅咒,我敢保证!但是,我也不得不告诉您,这大致也和恶魔的诅咒差不多,您和我必须祈祷这就是你我厄运的终点,我亲爱的琳恩老师,您可千万别再念出什么威力更强大的魔法咒语了……” 事到如今,庇卡底人已经顾不上隐瞒秘密,就像他所说的,他只祈祷这就是他和这位夫人的厄运终点。 “您在说什么……”艾莲娜夫人先嚷了这么一句,但马上,她就明白过来了,“什么?先生,您说…这位小姐,这位病人竟是位魔法师吗?噢,真见鬼!卡利德先生可没说我要照顾的人是位魔法师,否则,我决不会来!” “夫人,您熬过了今天之后,不妨再去找卡利德先生泄愤,这位先生可真不够绅士,他明知道这件事,也不告诉您。” 在庇卡底人习惯性的又开始煽风点火的时候,这厄运似乎并未随着他的祈祷而到头,继第二个魔法咒语之后,第三个魔法咒语又从琳恩的胡话里诞生。 “四级魔法裂地之术,噢,这可真够糟糕的!我的琳恩老师,您不能这样干……” 那木质的楼板剧烈的震荡着,庇卡底人还没讲完,地板就不堪这种力量而突然裂出了几条缝隙。不幸中的大幸是,这裂缝还不太大,刚好将庇卡底人以及艾莲娜夫人卡的不上不下,但即便是这样,也将两个人吓的不轻。 之前的两个魔法动静还不算大,但是,这一次楼板都裂了,住在一楼的房东法佛纳先生原本正在自己房间里,躺在一张躺椅上,准备惬意的享用下午茶,但是,楼板突然裂开,他被吓的一杯热茶全都洒在了自己的身上。 “真见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法佛纳先生嚷了这么一声,慌忙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抬头向上瞧,现了四条拼命晃荡着的腿,而头顶的楼板上有着几条可怕的裂缝。 他生怕楼板整个塌下来,就不敢多瞧,而是迅的跑到了屋外,他原本打算上楼去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刚走上了两个台阶,突然又转了念。 “一定是那位魔法师小姐,谁敢阻拦魔法师的疯?”法佛纳先生摇了摇头,判定自己不敢,所以,他干脆就离了住所,跑上了街头。 等在三楼的沙尔曼也被这突然的响动吓的不轻,他原本还以为是地震,但是,他马上又听出,这响动声似乎来自二楼,他实在想不通到底生了什么事,难道是有人拿铁锤砸烂了地板吗? 他带着好奇,又带着怀疑,忍不住下了楼,想瞧瞧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刚走到二楼住所的门前,那门却突然由内到外被一种可怕的力量击成了粉碎,然后,沙尔曼看到了什么?他誓,他一辈子都没看过如此可怕的东西。 一团蠕动着的烂泥模样的“人”,有四肢,和人有点相似,但是,沙尔曼可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他被吓的全身汗毛全都炸了起来,这“烂泥组成的人”……嗯…这样似乎有凑字数的嫌疑,姑且就这么称呼,这“烂人”击碎了门,似乎没瞧见门前的沙尔曼一样,只是一挤,将沙尔曼挤的贴在了墙上,然后,“烂人”顺着楼梯朝下涌动,而沙尔曼与“烂人”做了个亲密接触,全身从头到脚,全被泥巴糊了一遍。 沙尔曼被泥糊住了口鼻,不能呼吸,他在巨大的惊吓后,也不得不颤抖着手,将脸上的泥巴抹去,等他眼前重新恢复光明的时候,他瞧见了什么!他瞧见了原本应该被他毒死的奥斯科的表妹,闭着眼睛,如梦游一般,正从房门里走出来,她的脚下也踏着一团泥一样的东西,如毯子一般,朝前移动着,所以,她根本没移脚,却滑行着下了楼。 “奥斯科的表妹……究竟是什么人?这表妹似乎比表哥还来的凶猛呀!” 沙尔曼语无伦次的自言自语了这么一句,然后他突然听到屋内传出了慌急的叫嚷声:“我亲爱的琳恩老师,您这是要去哪?您不能走,您千万不能把耿纳给毁了啊!” “把耿纳给…毁了?”沙尔曼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突然间,他再也顾不上复仇不复仇的事了。他心神忐忑的等了片刻,那“咕噜噜”的响动却越去越远,沙尔曼又等了片刻,才大着胆子下了楼,然后,他瞧到掘墓人街上全是人,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瞧向一个方向。 沙尔曼使劲抹了抹脸上的泥巴,咒骂了一声,就朝相公馆的方向走去。他正走着,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这件事就是――奥斯科的表妹是否是一位巫师? 沙尔曼对魔法完全没有任何的了解,他碰上这匪夷所思的情况,第一个想起是巫术的力量,也纯属正常,不过,如果奥斯科这位凶猛的表妹真是个异端的巫师的话…… 沙尔曼突然又现了复仇的转机,他记得,相都瑞尔以及灰袍法座埃德文的身边都有裁决骑士来着,而这些异端裁决所的侩子手,最大的使命正是为了对付邪恶的巫师。 沙尔曼心中猛的一喜,就马上快步跑向相公馆。 第六十七章 表妹凶猛 下 沙尔曼还未跑到公馆的时候,半个耿纳已经炸了窝,琳恩操纵着她召唤的土元素仆从,从掘墓人街,拐上塞伯亚大道。她服下了混合了毒药的伤寒药剂,而这种药剂有着强烈的致幻作用,使她的精神状况如同梦游一般。 但是,她偏偏却又有个即定的方向,她要出城,她要一朝西行去,去追赶一个人。 在耿纳城内闲逛的皇家卫队剑士也被这骚动惊扰了,他们看到引这骚动人不是别人,竟是他们熟悉的杰克小伙的表妹,一刹那,他们完全明白了为何出征克莱斯顿的时候,杰克带着女眷,而艾德里克和陛下却不闻不问的原因。是啊!人人都相信,就算是至尊的陛下,也不敢去管一位魔法师的去向。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经过罗浮宫里那场震撼的骑士对决,这些卫队剑士倒是不太困难的就接受了杰克的表妹是个魔法师的事实。 一名卫队剑士恰巧牵着一匹马,众人就推荐他迅赶往罗浮宫,向陛下禀告这情况。然后,这位骑着马的先生一路不知撞翻了几个摊贩的货架,才来到了罗浮宫。 当他向罗依十三禀告完这件事后,罗依十三皱着眉头沉思了良久,说了这样一句话。 “耿纳的治安责任早就归了我们的相先生,所以,您知道,先生,我管不了这事,您还是往相公馆跑一趟吧。” 说完之后,罗依十三在有些担忧的同时,有又点幸灾乐祸,他只希望,这位魔法师可千万要有所收敛,别弄出什么太大的祸事。 前来向罗依十三禀告的这位卫队剑士,他私自揣摩着陛下并不一定是非得让他往相公馆跑一趟,所以,他就大胆的违抗了陛下的旨意,离开了罗浮宫之后,继续混进人群去瞧热闹去了。 沙尔曼刚来到相都瑞尔的私人办公室,一些在街上巡逻,同样被这骚动震撼到的红衣卫士们与沙尔曼前脚后脚的也来到了办公室里,大家一番惶急的禀告,沙尔曼还未来得及对相大人暗示,其他的人早就明示的怀疑那个扰乱耿纳治安的可怕少女恐怕是个异端的巫师,相大人得派出裁决骑士才能处理这件事。 相都瑞尔沉吟了片刻,突然转过头,对身后的两名裁决骑士开口问着这样一个问题:“你们四人中是否以马其斯的实力最为强大?” 两名裁决骑士齐齐的点了点头。 “那么,就烦劳你去埃德文那里,将马其斯叫来。” 都瑞尔左侧的裁决骑士一点头,就出了门,不过一会儿,就将马其斯引到了都瑞尔的面前。 这时,都瑞尔已经将他的红衣卫士全都打了出去。 “暴风之眼归来后,我从宗主教埃德文那里已经了解到了您有冷静与谨慎的优良品性。所以,我找了您,并分派您去干这件事,就是让您挥您谨慎的品性,而我所说的谨慎是指――对方可能并不是巫师。在这年代,不会有巫师如此的猖狂。对方极有可能是魔法师,我要您先去确定对方的身份,然后,如果对方真是位魔法师的话,您在阻止她酿出什么祸事的同时,还必须得尽量避免冲突。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做为这个世界上另一批掌握着强大力量的人,做为在诞生之际,曾同属于一个阵营的人,做为一些与世隔绝者,我们能不与之交恶,就尽量不与之交恶。” 都瑞尔看着马其斯,慎重的交代了这一长段话。 “我明白您的意思,尊敬的圣灵主教。” 马其斯面容沉稳的做了回答,都瑞尔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挥了挥手,马其斯就快步的出了公馆。 他一路循着伯塞亚大道,从拥挤的人群中穿行而过,每个被他挤到,而心生不满的人,当他们转头瞧见对方脸上那张冰冷的银色面具后,所有的责备,所有的责骂全都憋在肚子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后来,裁决骑士马其斯的出行已经引了另一场骚动,围观的人群自的为马其斯让出一条道路,伯塞亚大道上越来越多人闭上了嘴,不敢再大叫大嚷,而这种情况似乎能传染一般,所以,不过一会儿,原来还人声鼎沸的大街,已经寂静的简直如同墓地。 马其斯无动于衷的快步前行,不过一会儿,已经走到了人群的尽头,在前方一百米的距离,琳恩梦游一般的操纵着她的元素仆从,正准备穿过耿纳的城门。 马其斯盯着琳恩的背影,深吸了口气,拔剑出鞘,身上突然燃起如金色般神圣耀眼的光芒,他一步步的朝琳恩走去,那沉闷的脚步声如同踏在众人的心头。 当马其斯离着琳恩还有三十米的距离时,不像众人想象的那样,他突然放缓了脚步,不紧不慢的缀在琳恩的身后。同时,马其斯有些犹豫,就喊出了这样一句话。 “喂!前边的那位…小姐,您…是否能回答我一个问题,这问题对我来说至关重要。” 马其斯这样一喊话,看热闹的人们全都觉得荒谬至极,说得不客气点,这问话听起来十分像是一个老套的搭讪手段,这样的一句话,怎么能出自裁决骑士之口?难道裁决骑士一上场不就应该拔剑猛砍吗? 而琳恩对裁决骑士的问话做出的反应更是众人所料想不到的,只见琳恩突然转过了头,稍做停顿,嘴里就冒出了一连串古怪咒语,而伴随着这咒文的念诵,那呆在琳恩身旁的元素仆从的躯体上开始亮起土黄色的光芒,当光芒逐渐淡化之后,元素仆从那本来就庞大的如同一只巨熊的躯体又胀大了一圈。 然后,那元素仆从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的移向马其斯,不用说,这元素仆从应该不是前来向裁决骑士表达善意。 马其斯目光一紧,但他内心里未必有多紧张,他只是记挂着圣灵主教的嘱托,尽量避免与对方产生冲突,但是,随着那元素仆从越靠越近,并最终向马其斯挥起那粗壮的堪比柱子一般的胳臂时,马其斯明白,与这位魔法师交手已经不可避免了。 他猛的一咬牙,手中的骑士剑划了半个圆弧,向上斩击而去,这一击,不要说是泥制的柱子,就连石制的柱子也要被斩断。所以,当一声沉闷的响声过后,那元素仆从就少了一条胳膊。 马其斯轻吁了口气,在他内心里有这样一个潜在的观念,他始终觉得,这世间无论是巫术还是魔法都不可能胜过父神赐予他、赐予这世间信仰他的战士的强大力量,而眼前的情况更是证实了他的这个观念,那巨大的元素仆从在他眼里根本不堪一击。 但是,马其斯忽略了这样一点――他从未和任何一位魔法师交过手,也就是说,他对魔法缺乏了解。 那元素仆从被斩断了一条胳膊,由于与召唤物之间存在的精神联系,处入迷幻状态的琳恩,在她那原本就紊乱的精神世界里油然生出了一股愤怒的情绪,驱使她念诵起第二段咒语。 第六十八章 自告奋勇的分毒者 上 伴随着琳恩的第二段咒语,以她的身体为中心,青石铺就的街道被黄色的光芒一覆盖,就开始碎裂、沙化,并迅扩散了开来,没过几秒钟,看热闹的人们就现他们已经站在了沙化的街道上。 人们起初还只觉得惊奇,并不觉得应该马上逃离。但是,当琳恩念完最后一个咒文之后,那沙化的街道突然荡起了涟漪,如水面投进了石子一般,然后,可怕的事情生了,这沙化的街道成了流沙,开始吞噬一切存于表面的事物。 看热闹的人们眼睁睁的瞧着先是几筐水果滚了一滚,就没入地面不见踪影,然后,几间房子也被流沙的力量拉扯的支离破碎,徐徐的没入地面,这样一来,他们分外明白自己不逃,会有怎样的下场。于是,众人一喊,刹那间就跑了个无影无踪,城门前的流沙区域里只剩下了琳恩与马其斯。 风阵阵的吹过,荡起的沙尘将这半公里的范围笼罩了起来。马其斯皱着眉头,这种形态鲜明的元素力量,使他清楚无比的判断出对方就是一位魔法师。不过,即便对方是位魔法师,这等当街施法的作为也实在太过猖狂。 事到如今,马其斯只能将圣灵主教的嘱托抛在脑后,琳恩已经毁了伯塞亚大道,以及一些无辜的水果,他必须得制止对方造成更大的破坏,而要制止,就只有那么一个办法。 他凝聚起裁决之力,这种力量阻挡着元素的力量,使他的脚下仍是青石的坚硬地面。他先是几剑将面前的元素仆从斩成了碎块,然后,他抬脚向前行去,每一步落脚之处,那流沙就迅凝固,成为平实的地面。 他离琳恩越来越近,心里也对眼前的魔法师越来越轻视,照他看来魔法也不过如此,根本不能对裁决骑士产生任何的作用。 但就在这时,马其斯的心里突然生出了警兆,他猛的一转身,就瞧到在他身后的流沙里,那原本被他支解的元素仆从又完好无损的涌了出来,那粗壮的胳膊正猛击向他的背部。 马其斯轻笑一声,几剑过去,又再次将元素仆从支解,碎块迅的没进了流沙里。他转过身正准备继续前行,但是,那刚刚被他砍成了碎块的元素仆从,又挡在了他的面前,那粗壮的胳膊又一次猛击向他的胸前。 然而,这样的攻击还是一样不能奏效,元素仆从也不能避免再一次被砍成碎块的命运。不过这一次,马其斯就稍稍收敛了他的轻视之心,他不得不承认,魔法确实有着他意想不到的威力。 他继续前行,但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并不顺畅,那元素仆从在土系元素之力密集的流沙区域里简直就是不死之身,前仆后继的对马其斯动攻击。这还是由于琳恩的魔法实力并不强大,否则,马其斯碰上的将会是一支元素仆从的军队。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五米。当马其斯整整花费了五分钟的时间才前进了二十五米的距离时,他的心中再无任何一丁点对魔法力量的轻视之念。他刚斩碎了面前的元素仆从,突然深吸了口气,爆出了那压抑已久的力量,当他的身体亮起更夺目的光芒时,他也化为了一团流星一般,冲向了琳恩。 这是裁决骑士马其斯第一次爆出他全部的力量,在这巫师几乎已经销声匿迹的年代,没有对手,裁决骑士的力量就是他们的孤独的根源。 马其斯的内心有点兴奋,但更多的是失落。他瞧着琳恩的那张脸,竟没瞧到任何一丝惊恐的神色,琳恩就那么闭着眼,就如同准备归宿大地一般。 在马其斯的长剑抵达琳恩身躯之前,在马其斯瞧着对方似乎毫无防备、开始犹豫这一剑是否要斩下去的时候,琳恩竟突然先一步的倒了下去!那致幻药剂的药效刚好过去,琳恩连续施法,精神力消耗实在过大,本身又有着严重的伤寒,此时昏倒,纯属正常。 但这对于马其斯来说就有点不太正常了,他原本还在犹豫着,对方突然倒地,这情况让他措手不及,他一阵手忙脚乱,却让身体失去了平衡,按照这样子下去,他似乎应该会整个压在琳恩身上。 “我绝不能这样干!”这纯粹是马其斯下意识的念头,他在千均一之际猛的一扭身体,避过了与琳恩的亲密接触,却避不过与大地的亲密接触。 裁决骑士马其斯脸朝下,扑街在地。 这等景象要是被人瞧见,估计马其斯寻死的心都有,幸亏刚才看热闹的人已经逃离,所以,当马其斯吐着嘴巴里的沙子站起来的时候,还不至于太难堪,不过那隐藏在面具之后的脸却有点热。 他花费了一段时间,才让自己重新恢复了平静。他稍做犹豫,就怒气勃勃的向琳恩靠了过去,在这关键的时刻,这名魔法师偏偏倒地,这种情况让马其斯只能认为这是对方诡诈的应战招数,给了他一个无比的难堪。 但直到他走到琳恩身前,对方仍旧躺在地上,没任何要起身的迹象。马其斯有点疑惑,就又靠的近了点,蹲在了琳恩的身前。他瞧见对方的那张脸上有着病态的潮红,他犹豫了片刻,就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放在琳恩的鼻翼下边,一段时间过去,他能感觉到微弱的呼吸。 “真是古怪!难道这又是诈死脱身手段?”马其斯在心里自言自语了这么一句,隔了一段时间,他又一次去试探对方的呼吸,但这一次,他只能感觉到断断续续的呼吸,极其微弱,而琳恩的那张脸上除了潮红,还蔓延上了一层青灰色。 “这倒有点像是中毒的迹象。”马其斯沉吟着。他突然想到,从他见到这名魔法师开始,她似乎一直闭着眼睛,难道是中毒的缘故,使她精神紊乱而导致失控?这倒是个极为合理的解释。 但接下来要怎么做呢?马其斯皱着眉头瞧着琳恩,他突然又想到,假如对方因中毒不治而丧命,不知真相者肯定会将这份罪责归于自己身上,这样一来的话,他岂不就会因这误解而使神圣教廷与魔法师交恶?甚至成为仇敌? 马其斯绝对担不起这份责任!他一想到这一点,就再也顾不上礼貌不礼貌的问题,他一把将琳恩抱起,以最快的度跑回了相公馆。 当马其斯带着琳恩来到圣灵主教都瑞尔的面前时,都瑞尔一瞧马其斯将对方抱在怀里,而对方似乎又昏迷了的样子,他就略有些生气的质问到:“马其斯,你忘了我对你的嘱托吗?你怎么能如此不理智的……” “不,尊敬的圣灵主教,事情绝不像您想象的那样……”马其斯马上将一系列的情况向都瑞而交代清楚。 听完马其斯的讲述,都瑞尔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说道:“确实…我们应当尽力避免这种误解的产生。对了,马其斯,你有办法为这位魔法师解毒吗?” “办法是有,但是…”马其斯回答的有点勉强。 “我不需要什么但是,我只需要你为她解毒,让她康复!信仰从不缺乏奉献者,你去你的休息之所稍待,我会找足人手。” 都瑞尔当然知道马其斯但是之后的内容,不过,这显然并不属于他关注的范围。 马其斯无奈的点了点头,带着琳恩去了他的居室。他确实有解毒的办法,在那斗争激烈的黑暗年代里,巫师最擅长的手段就是施毒,而做为巫师敌手的裁决骑士就掌握着一种十分有效的解毒手段,不过这种手段有点特别,它并非是化解毒素,而是分化。换句话说,这种解毒办法需要一批奉献者,而神圣教廷从来不缺少自告奋勇的奉献者、信徒。 都瑞尔当然不会在耿纳寻找一批甘心分毒的信徒,这年头,人心早就不那么纯洁了,况且就算要找,时间也未必足够。所以,都瑞尔待马其斯离开之后,就摇了摇铃,召来了他的红衣卫士。 “先生们,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帮忙,这件事对你们有所伤害,但是,信仰的面前,不会有人选择退缩,是吧?现在,我就瞧瞧谁会第一个站出来。” 都瑞尔坚信即便信仰不能让人自告奋勇,但权势绝对会让人趋之若骛。 果然,他话音刚落,第一个机灵人就站了出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沙尔曼,他投进红衣卫队,一方面是为了复仇,而另一方面就是为了获得更美好的前程、更大的权势。 “很好,沙尔曼,你向我证明了你所拥有的无比勇气,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卫队队长了,这任命即刻产生效用。” 都瑞尔赞许的朝着沙尔曼点了点头。 而其他红衣卫士一瞧竟有这样的好事,一边是暗自后悔自己没有灵敏的反应力,一边又慌不迭的站了出来,个个一副愿意为相大人赴汤蹈火的神情,他们似乎全然忘记了都瑞尔话语中“这件事对你们有所伤害”的这一句。 第六十八章 自告奋勇的分毒者 下 马其斯在房间里瞧着琳恩脸上的青灰色逐渐加重,沙尔曼下的毒药虽然被中和了不少,但仍旧有所残余,这残余的量就足够夺去一个健康而强壮的人的性命,而不用说得了重伤寒病的琳恩。 马其斯又是焦急又是担忧,幸好他并没等待多久时间,就听到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他一开门,就瞧见一大群摆着一副视死如归表情的红衣卫士站于他的面前,马其斯面对这种情况,却一时有些拙于言辞,他只能让开门,先把众多先生放进了屋子里。 然后,就有人开口问起裁决骑士马其斯究竟是有什么事需要他们帮忙,都瑞尔并没将具体的事情讲清楚。而马其斯稍做犹豫,就对这些自告奋勇者直言相告。 当一众自告奋勇的红衣卫士得知自己竟然是分毒的奉献者时,起码有一大半人当即就后悔了。但现在后悔也没用,他们只能希望分到那一点毒别太多,最好别让自己丢了命。 最为英勇的沙尔曼听完之后也是脸色煞白,但等他瞧清躺在床上的中毒者究竟是谁时,他的脸色就更白了,他甚至在冥冥之中相信了父神公正的存在,他下了毒,现在却要分毒,还有比这更公正…嗯…倒霉的吗? 马其斯从这些先生脸的变幻中就察觉出了某些事,但他明白这时候他必须得表露出属于裁决骑士冷酷的一面。于是,马其斯不为所动的让所有人手牵手,然后,他的一只手牵着沙尔曼的手,另一只手牵上琳恩的手。 他全力运用着裁决之力,小心翼翼的从琳恩的身体里提取出毒素,然后又公平的分给每一个奉献者。半个小时过去,琳恩的脸色越来越好了,而红衣卫士的脸色却越来越差了,一个个瞧起来都跟吃坏了肚子一样。 当马其斯现琳恩的体内再无毒素的残余之后,就收了手。红衣卫士们顾不得说上一句话,而是争先夺门而去,去找医师解毒去了。而沙尔曼则稍待了一会儿,他瞧着床上的琳恩、瞧着奥斯科的这位表妹,不知为何,他无比感伤,鼻子酸,差点哭出来。 等沙尔曼也离开之后,马其斯待在自己的居室里却有些无所适从,他有心离开,却生怕琳恩又出什么变故。其实,体内残余的剧毒被驱除之后,琳恩的情况已经大为好转,而她之前连续施法,虽然精神力消耗巨大,但是郁郁的情绪得到了极大的宣泄,伤寒的症状已经好了一大半。 马其斯坐立不安的等了一段时间,越来越觉得难受,他从没如此守侯过一个人,尤其对方还是个女人。他偶尔瞧瞧琳恩那张精致的脸,总会觉得那原本属于自己的那颗坚毅的心灵竟是前所未有的混乱。他胡思乱想着,等她醒来,自己又该和她说些什么话,但这个问题还没想出答案,他的心里又生出了一个新的问题,这个问题就是――他为何要想刚才的那个问题? 马其斯觉得自己简直有点可笑,是的!就是可笑!他甚至忍不住笑出了声,但笑出声之后,他又想,自己干吗要笑?是嘲笑自己吗?曾几何时,一个神圣的裁决骑士却要自己嘲笑自己了? “这样不行,你得明白,你是一位裁决骑士!”马其斯自言自语了这么一句,霍然起身,抬脚就想往门外走,他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无端的古怪情绪。 但是,他刚走到门前,却又停下了脚步。 “你在害怕吗?马其斯,你又在害怕什么?身为父神最虔诚的信奉者,你有什么好畏惧的?” 马其斯又开始自言自语,他更觉得自己可笑了,心里竟隐约对自己有点生气,他大踏步的重新返回屋内,仍旧坐在那张椅子上。 但还没坐一会儿,那种古怪情绪的煎熬又来了!马其斯简直无法可想,他只能最后一次对自己讲道:“嘿,马其斯,你就坐在这里,别动。她一醒,你向她解释清楚,就送她离开,你和一个魔法师又有什么瓜葛了?” 孰料想,马其斯的这次的自言自语却有人应声了。 “你是谁?你是神经病吗?你在和谁说话?”不知何时,琳恩竟然醒了过来,她仰着头,睁着眼睛,有些好奇又有些迷惑的打量着马其斯。 马其斯却被这突然的话声吓了一跳,他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这种狼狈的情形全落在了琳恩的眼中。 “我…我不是神经病,对,我绝对不是神经病!我是一名裁决骑士,一名冷静的、沉着的、英勇的、光荣的….裁决骑士。” 马其斯慌忙从椅子上起了身,但他的回话却有点语无伦次。 琳恩从没见过如此自夸的人,她下意识的认为这人有点不太正常,就算不是神经病,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是这样吗?我这是在哪,我记得我得了伤寒,原本躺的不是这张床,对了,难道你是他的朋友?你是一名医生?还是医生的…跟班?” 琳恩四下打量着,现这环境完全陌生,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昏迷后究竟都生了什么事。 “我是一名裁决骑士!我刚说过,我是一名裁决骑士!你请记清楚,我是一名冷静的、沉着的、英勇的、光荣的…” 马其斯十分恼怒的再次强调他的身份,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琳恩打断了。 “你是一名裁决骑士!好吧!就是这样,我记清楚了。”琳恩不耐烦听那冗长的修饰辞,但她突然又有了一个新的疑问:“裁决骑士又是什么东西?” “裁决骑士不是什么东西!…全能的父神啊!我究竟在讲些什么话,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裁决骑士吗?你知道,这名号简直可以将小孩子吓哭,请你尊重一点好吗?” 马其斯宛如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大叫大嚷了起来。 “能将小孩子吓哭?似乎也并不多么值得尊重的样子…不过,既然你十分在意这一点,我还是可以稍微尊重一点。对了,你还没告诉我,我怎么会躺在了你的床上?我的学徒庇卡底人时常对我讲说,一个女人躺在陌生人的床上就代表着生了极其糟糕的事,请你告诉我,事实是这样吗?” 琳恩懵懂的继续问起了话。 但他这句问话更是将马其斯气的不轻,他继续大叫大嚷:“这纯粹是无稽之谈!我们之间什么都没生!你的学徒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你躺在我的床上是因为……” 伴随着将事情的经过的逐步的讲述出来,马其斯终于逐渐恢复了平静,话音也从高转低。 “是这样吗?也就是说,是你救了我?”琳恩眨巴着眼睛。 从琳恩苏醒之后,这还是第一句让马其斯满意的话,所以,他高兴的点了点头。 “你是个好人,虽然我从见过你这样精神…嗯…有点问题的好人,但总之,我觉得你很有意思,你会自言自语,这样多好,就从不寂寞。” 琳恩突然有些感触,面色就稍有些黯然。马其斯原本又因琳恩的这句话而有点恼火,但他瞧见琳恩的脸色,竟突然间叹了口气,一句话也没说。 “我要走了,我得回去看看,免得我的学徒为我担心,再见了,裁决骑士。” 琳恩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就下了床,她的伤寒病已经好了一大半,虽然精神有点虚弱,但下床行走还是不成问题。 “是裁决骑士马其斯。”马其斯不知为何要告知对方自己的名字,他只是觉得今天是不可思议的一天,他的思想、他的情绪也有点不可思议。 “魔法师琳恩。” 做为回报,琳恩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她从马其斯身前经过,走向门口。 “嗯…琳…琳恩,你是否需要我送你回去?” 马其斯不知自己究竟是哪来的勇气,竟在琳恩出门前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用了,你和我一起,万一碰上小孩子,会把他们吓哭,这多不好。”琳恩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就出了门。 马其斯又是憋闷又是怅然。 第六十九章 真诚加真诚 上 一路毫无任何的阻拦,琳恩走出了相公馆,她出了大门一眼就瞧见了庇卡底人,他的脑袋和胳膊上都缠着绷带,异常的显眼。然后,琳恩又瞧见了一旁的卡利德,两个人正和门前的站岗卫士对峙着,看模样,似乎正准备冲进相公馆。 琳恩这么一出现,那剑拔弩张的气氛马上就缓和了。庇卡底人兰斯杰看着琳恩,眼眶一红,几乎要哭出来。 “噢,我的老师,您不知道,我要是今天瞧不见您,我肯定会在这里**…噢,不,是焚烧垃圾抗议。” 一旁的卡利德脑门一黑,站的离兰斯杰先生稍微远了点,他开口说的话就庄重许多了。 “不管是因为什么,总之,琳恩你安然无恙,这就是莫大的好事,现在,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 卡利德这么一招呼,庇卡底人也知道这位先生的身份和这间公馆有点犯冲,于是他过去拐紧琳恩的胳膊,不再多言,只是闷头往掘墓人街走去。 离开相公馆一段距离后,卡利德和庇卡底人才追问起事情的经过。 之前琳恩施法震裂了楼板,将庇卡底人和艾莲娜夫人卡在楼板的缝隙里,兰斯杰花费了一些时间,才脱身出来。他料定自己无法独自处理这件事,于是,他马上去找了卡利德,寻求这位先生的帮助。两个人一路打听,得到最终的消息是裁决骑士和琳恩交了手,并被她带到了相公馆里。 两人几乎没做任何的犹豫,就朝相公馆赶来,在进门前,却遭到了门卫的拦阻,卡利德正在后悔自己应该多找些卫队剑士同仁一起前来的时候,琳恩露了面。 琳恩开始跟卡利德以及庇卡底人解释事情的经过,不过这一系列事情琳恩并不记得,她也是从某人那里道听途说而来,又将这事情做了转述。 “您从裁决骑士手里逃得了性命,这是多大的福份吧!噢!赞美父神!”庇卡底人后怕的祈祷了一声,但祈祷之后,他又有个疑问,“真该死,我的老师是一名魔法师,又不是巫师,关裁决骑士什么事?” “你说,裁决骑士很可怕吗?兰斯杰。”琳恩对这一点有些好奇,她之前一直在魔法协会里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从未听说过裁决骑士的名号。 “很可怕,不夸张的说,孩子听到这个名号,肯定得被吓哭。”庇卡底人回答的异常严肃。确实,即便黑暗的年代已经过去,但这些血腥侩子手的名号还是能让人谈之色变。 “我也听他这样说过,但我总认为这是他故意夸大的话。”琳恩不以为然的说道。 “那证明您碰上的是位诚实而又有勇气的裁决骑士,其实,我相信,绝大多数裁决骑士肯定都不愿意承认这一点,毕竟,能将小孩子吓哭也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好事。” 庇卡底人撇了撇嘴,就将这话题至此打住。他瞧着琳恩,略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开口和琳恩商量起了另外一件事。 “我亲爱的老师,您瞧,您毁了我们的住所,还毁了伯塞亚大道,以及两栋无辜的建筑,我的先生离开前曾嘱托我别让您闯出什么祸事,但现在,整个耿纳的人几乎全都知道您是位魔法师了。我誓,等我的那位先生回来,一定会因此而狠揍我几顿,如果您不希望我被活活的打死,如果您还是一如既往的富有您同情与怜悯的品德,您就这样吧…我的意思是说,您别再惹事了,就安安稳稳的等我的那位先生回来。” 琳恩一听庇卡底人这番说辞,不自觉的撅起了嘴,显得一副十分不乐意的样子。 庇卡底人急忙朝一旁的卡利德使着眼色,要这位先生帮忙说点好话。 卡利德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所以,他尽可能挑拣着妥当的话语,开口说道:“是的,兰斯杰先生说的很有道理,我也明白,我的朋友杰克先生离开之后,会让您因思念而觉得日子加倍难过,不过,我认为您只是缺乏一些生活的乐趣,而杰克似乎总会忽略这一点。既然他也对我做了和兰斯杰先生一样的嘱托,我就认为我还有必要担负起另一份责任,恰巧从明日开始,我有个长期的钓鱼计划,我觉得我得邀请上您,我更认为,您会从中体味出前所未有的欢乐,而让您等待的日子变的不那么难熬。” 琳恩闻听卡利德的话语,撅起的嘴巴才慢慢收了回去,她有点不确定的问道:“钓鱼真的很有趣吗?” “很有趣。”卡利德马上接了话。 “十分有趣。”庇卡底人也急忙做补充。 “那就去钓鱼。”琳恩点头接受这份消遣日子的计划。 庇卡底人与卡利德齐齐的吁了口气。 …… 琳恩离开马其斯的居室之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马其斯都静坐在椅子上着呆,他的心里如被投进一枚石子一样,不停的荡漾波动着,竟再难恢复平静。 他的眼前不断的闪现着琳恩的面容,他的心灵久居孤寂,而琳恩的天真纯洁的一面恰恰如同一盏能点亮黑暗的烛火一样,虽然交会短暂,但马其斯还是感受到了他从所未曾感受过的美好的一面,这美好不仅指的是心灵的一面,也指的是马其斯从所未曾经历、但潜意识里又渴望的生活的一面。 “她…也许我和她能成为…朋友?”马其斯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把自己给吓了一跳,然后,一段时间过去,马其斯又突然长叹了口气。 这是本不该有的**,他是一名裁决骑士,他所背负的名声、使命,似乎都不允许他有这样的念想,他这一生都应是孤寂的一生。 马其斯这样想着,又压抑着那**。然而,他突然又想到黑暗的时代早已过去,裁决骑士的使命又在哪里? 叹息完之后,马其斯的心灵又陷入了迷茫之中。 …… 距离奥斯科出已经两天过去,奥斯科当然不可能知道他离开后耿纳又生了什么事,他的心里免不得对琳恩的状况有点担忧,但他更多的担忧却是这趟漫长的旅程。 与腓济烈同行的两天里,做为艾而多的外交使节,奥斯科还未跟这位克兰的王子说过任何一句话,两人偶尔碰面,也是各有深意的互看一眼,就马上移开视线。 从离开耿纳之后,腓济烈就无时无刻不在思量着复仇的事情,在艾而多境内,他并无把握动手,因塞德洛斯与拉克斯的战败使他摸不清对方的实力。等抵达克兰境内,他就绝对有许多手段足已让奥斯科丧命。 但是,奥斯科是艾而多王室代表使节,这一点偏偏让腓济烈无计可施,这次和约的签署是巴克罗大帝野心计划中重要的一环,腓济烈即便无比仇恨奥斯科,也只能隐忍。 奥斯科可不知道这一点,他时刻提防,连晚上住宿旅店,都和衣抱剑而眠,他精神时刻紧绷,昨晚店伙送蜡烛进来,被他一剑拍倒在地,将那名无辜的店伙吓了个够戗。 比起塞德洛斯,奥斯科还是更为惧怕红衣老者拉克斯诡异的神术力量,他现在尤其后悔当初离开魔法协会实在走的太仓促,以至于现在他的精神力已经到达了五级魔法师的境界,但他随身携带的魔法书上却只教授到四级魔法的咒语。 即便如此,奥斯科还是不愿放弃任何一丁点可提升的实力,他白天在颠簸的马背上阅读,晚上在旅店房间里进行施法的实验,但一晚只能实验一次,他得时刻保持精神力的充足,又不能冥想。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天,奥斯科竟然错觉的认为,他不是在做外交的出行,而是在做地狱的旅行,四处全是危险,稍不留神,就得把命丢掉,这日子可真够难捱的。 不过,他这种循规蹈矩的日常生活习惯落在旁人的眼里,就越加让人觉得奥斯科是有恃无恐,身为王子腓济烈的心腹,拉克斯和塞德洛斯都分外清楚王子殿下的顾忌之处,也明白这趟行程无论对哪个人来说,都将是一个平安的行程。 说实话,无论是拉克斯还是塞德洛斯,都在内心里暗自排斥与奥斯科交手,两人各有惨败的经历,无形中将奥斯科的实力大为高估。 这一晚,旅店里,腓济烈面色阴沉的享用着店主精心提供的晚餐,他和仇人一路,又不能复仇,心情憋闷至极,所以,这趟行程他的日子也并不见得奥斯科要好过多少。 塞德洛斯担当着护卫的责任,与腓济烈同处一室。在腓济烈不一言的对付着晚餐的时候,塞德洛斯却想起了下午的时分拉克斯与自己商谈的那件事。 他和拉克斯先后与奥斯科交过手,除了战败的沮丧之外,还有一点令两人都极为不安,这一点就是――他们不清楚既有武者力量、又有魔法力量的奥斯科究竟隐藏了多强大的实力。 这是一个绝对的不确定的因素,甚至足已影响到巴克罗大帝的全盘计划。今天下午的时候,拉克斯正是和塞德洛斯聊起了这种顾虑,两人一番交谈,都一致认定必须找个办法,探究出奥斯科的全部实力。 但这明显有点不太好办,更不用说他们目前和奥斯科是处于敌对的关系,对方的提防之心会让他们无计可施。所以,拉克斯认为必须先设法与奥斯科改善关系,但这样一来的话,就得先行说服王子腓济烈。 第六十九章 真诚加真诚 下 在塞德洛斯出神的思考与等待中,房间的门被敲响。腓济烈转头一瞧,就看到拉克斯面色有些凝重的进了屋子。 “怎么了?拉克斯,是有什么事情?”腓济烈将情绪与表情都稍做了些转换。 “王子殿下,正有一件事,虽然您听完之后未必乐意,但是,这确实是件极其重要的事情,甚至关乎于您的父亲、也就是巴克罗大帝的庞大计划。” 拉克斯一边低沉着声音的话,一边靠了过来,落坐于腓济烈的一旁的一张椅子上。 腓济烈闻言之后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说道:“是关于那个人吧?事实上,我也已经在考虑这件事。” 说到这里,腓济烈又沉默了片刻,才再次开口说道:“这是一个不确定因素,不管如何,我们都得找个办法弄清这位艾而多第一骑士的真正实力。拉克斯,这就是你要对我讲的事情吧?你有什么办法?” 拉克斯稍微一楞,随即就明白腓济烈虽然仇恨对方,但是,这位王子殿下一贯还是能分清事情的轻重。 面对腓济烈的询问,拉克斯也是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道:“我们必须得先与他改善一下关系,最好是……” “好吧,拉克斯,关于改善关系,就由您全权负责,还可以加上塞德洛斯,你们和他都拥有非凡的力量,这个共通点会让你们事倍功半!” 腓济烈不待拉克斯话讲完,已经提前插话,他所讲述的正是事实,但还隐瞒了一点,这一点就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与他的仇敌改善关系。 拉克斯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先是点了点头,又开口补充的说道:“还有一点,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看是否能拉拢对方,这样一来的话……” “还是由您全权负责!”腓济烈再次截断了拉克斯的话语,这种不礼貌的行为还是一样不被拉克斯所在意。 “那么,今晚就由我先去试试,我想,对方的魔法师的身份肯定更具好奇心,而任何一名魔法师肯定都会对另一领域的力量感兴趣。” 拉克斯讲完这句话,就从椅子上起了身,准备去拜访奥斯科。 “我问最后一个问题――拉克斯,你认为这样值得吗?我是说,用克兰王国最重要的秘密,仅仅为了换取对方的力量底细?” 在拉克斯临出门前,腓济烈又忍不住开口问道。 “殿下,这个问题您自己就有答案。况且,您也明白,我肯定会将这秘密有所保留,只要获得我们需要的东西,这付出还是值得的。” 拉克斯转过了身,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瞧着腓济烈。 “很好…您去吧。”腓济烈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不再多话。 拉克斯也摇了摇头,不再犹豫的出了门,上了楼梯,敲响了楼上的某间客房的房门。 按照道理来讲,做为同行的使节,奥斯科的住所是应临着腓济烈的住所,但恰恰是奥斯科存有提防之心的缘故,在选定客房的时候,奥斯科特意选了三楼,虽然这些微距离并不一定就真能起到防范的作用,但至少能起到些心理的安慰作用。 奥斯科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凑着蜡光,聚精会神的翻阅着他的魔法书,当他听到敲门声,楞了一楞,随即就拔剑起身,小心翼翼的开了门。 他原本还以为是来送蜡烛,或是夜宵的店伙,他根本就没想到,道访者竟然是神术者拉克斯。 “您有何贵干?”奥斯科仅仅将门开了一半,就谨慎的了问,提防之意显而易见。 “您是一位骑士,但却对您的客人拔剑相向,我不得不说,这也太失礼了。” 拉克斯低头瞧着那横在奥斯科胸前的长剑,以着一种调侃的口吻讲道。 “是吗?我倒是不这样觉得,您快说您来干什么,打搅私人的休息时间,恐怕也不见得是什么有礼的事。” 奥斯科不为所动,长剑仍横在胸前,体内的斗气力量愈加汹涌。 “我是带着和解的诚意而来,您让我进屋,我跟您详说。” 拉克斯的脸上带着尽可能和蔼的微笑,抬脚就想往门里挤。 “什么?您在说什么鬼话?您不讲清楚,我就绝不放您进来。” 奥斯科听到拉克斯的话语,有点迷惑,但更多还是提防,他把剑往前一递,挡住了拉克斯。 “难道您不觉得做为同样掌握着玄奥力量的魔法师和神术者具有建立起友谊的可能吗?而更凑巧的是,您是一名魔法师,而我是一名神术者。” 锋利的剑刃挡道,拉克斯无奈的重新退了回来。 “一点都不凑巧!先生,这一点都不凑巧!唯一凑巧的是,一名神术者曾约战过一名魔法师,而那名可怜的魔法师差点丧命于那场战斗里。” 奥斯科一点都不敢放松,他绝不相信对方是来跟他建立起友谊,这绝不可能! “您在捏造事实,而事实与您讲的恰恰相反,差点丧命的不是那位魔法师,而是那位可怜的神术者,我是说,既然您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您为何还对您挫败的对手如此提防?” 拉克斯抱定了某种决心,绝不因奥斯科的态度就退缩。 “这您不用管,您还是讲明白,您到底是来干吗?” 奥斯科油盐不进,他只想弄清楚,对方到底是怀着怎样的目的。 “好吧。”拉克斯叹了口气,只能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他就直接开口说道:“我对您所拥有的强大实力很是好奇,我来拜访您的目的也正是如此。” “您是来…嗯…摸底的吗?”对此,奥斯科倒是还能接受,不过,他还有着这样一个疑问:“您凭什么觉得我会对您自亮底裤?” “交换!”拉克斯的眼里闪过诡诈的光芒,他的表情无比自信,“做为交换,我会向您透露神术力量的秘密,假如您对此不感兴趣的话,我就保证,我绝不再来打搅您。” 奥斯科不禁开始犹豫了,要说他对诡异的神术力量不敢兴趣,不存有好奇心,这根本就不可能。他的心里同样也泛着些诡诈的心思,对方是想来摸他的底细,这似乎是个很大的误会,他的实力…嗯…他自己清楚万分。他觉得倒是可以用这不值钱的秘密来换点值钱的秘密。 “看在您表达了您的诚意的份儿上,我同意这份交换的协议,但是,您得明白这一点,做为交换,就必须双方公平,您透露了多少,做为回报,我也透露相等的量,您别指望唬弄我。” 奥斯科收了剑,故做姿态的说道。 “您已经明白,我是个真诚的人,决不唬弄人。” 拉克斯顺着奥斯科的话语讲着,同时,他看对方让出了通道,就抓住机会往屋里进。 “您也会明白,我同样是个真诚的人,比您还要真诚,我的字典里就从没唬弄两个字。” 奥斯科把拉克斯让进了屋之后,迅的关上了门,他嘴上讲着真诚,但却寸步不离拉克斯。 “真诚加真诚,不就是友谊吗?我亲爱的魔法师先生?” 拉克斯瞧着贴身凑过来的奥斯科,撇了撇嘴。 “是的,真诚加真诚正是友谊,我亲爱的神术者先生,您和我,谁先拿出真诚的筹码?我认为,您自告奋勇而来,所以,就由您先来吧。” 奥斯科掏了掏耳朵,做一副准备认真聆听对方接下来每句话的姿态。 第七十章 神术的秘密 上 “好吧。”拉克斯沉吟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措辞,直到奥斯科等的已经有点不耐烦的时候,他才压低了声音,以着一种近似于神秘主义的口吻,先问了奥斯科这样一个问题。 “我不知道在魔法师的认知里,是否有空间的概念?” “空间?”奥斯科楞了一楞,开始回想起他所接触过的魔法学识。 其实,空间的概念对于魔法师来说并不算完全陌生,尤其是对气系魔法师来说,高段的气系魔法就有空间概念的延伸。庞大的气系元素能量作用下,会引空间裂缝,或是空间断层。 但是,对于空间本身,魔法师却没太深入的了解。在一种魔法师默认的观念里,空间是神灵的专属,因在无数的神话版本里都会有这么一个共同点――神灵住在自己开辟的世界里。按照字面的意思来理解,似乎空间正是神灵的创造专利,这已然属于造物者的范畴。 就如同这个世界一般,也可以说是一个空间,但奥斯科十分确信拉克斯所说的空间,肯定不是这个众人皆知的空间,而是独立于这空间之外的空间,或者换一种贴切的说法,叫做:异空间。 而关于异空间的话,魔法师在这方面用无知来形容也不为过,没有魔法师知道所谓的异空间究竟有多大?又有多少?空间里又是怎样的一副景象? 这种颠覆了世界观的新奇大大激了奥斯科的好奇心,他想着拉克斯既然问出了这样的问题,那么,难道说诡异的神术力量来自于异空间? “您说的是异空间吗?” 奥斯科试探着问道。 “掌握着元素之力的魔法师果然都是真正的博学者!确实,我所讲的空间正是异空间。” 拉克斯面容肃穆,目光深远,宛如启示世人的智者一般。 “这样一说,神术的力量是来自于异空间?” 奥斯科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 “您有了答案,而这答案就是我的第一个筹码,现在,该由您显示您的真诚了。” 拉克斯面容一变,突然就由智者跌价成了讨价还价的市侩商贩。 “您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先问出我的下个问题,异空间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奥斯科正听到关键之处,心痒难耐。:ap.bsp;而拉克斯现对方已经上钩,就慎重的考虑了半天,才开口问道:“我想知道,你掌握着几级魔法的力量,在你我交手的那一夜,那召唤了可怕风暴的魔法应该不会低于十级吧?” “您了解魔法?噢,这可太不公平了!我开始感觉这交易太不公平,我对神术还一点没了解呢,您却知道魔法的分级!” 奥斯科故做一副懊恼的神色,他嘴上抱怨着,但真正的用意却是顺着对方的话,把拉克斯往歧路上引。 “不!这是您太小心眼了!您别逃避问题,就直接告诉我,您拥有十级魔法的力量,是不是?” 拉克斯摇了摇头,坚决不同意自己在这交易中先就占了便宜。 “您是这样认为的?好吧,您自己就给了自己答案,现在,又轮您了,您告诉我,异空间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奥斯科这样用着摸棱两可的话语唬弄着拉克斯,他支起了耳朵,绝不错过拉克斯接下来要讲的每一个字。 “十级魔法师吗?艾而多又有几位十级魔法师?….当然,这并不是我的下一个问题。现在,我就对您讲讲异空间。” 拉克斯面容又转为肃穆,他早已认定对方拥有十级魔法的强大力量,但是现在得到对方的亲口承认,他还是有点心情沉重,艾而多可能并不只这一名十级魔法师,但如此年轻,又效忠于王室的恐怖就此一位。 “您能否保证,接下来我所讲述的话语会永远是您一个人的秘密?” 在透露这至关重要的秘密前,拉克斯忍不住先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以骑士的名义!好了,您快讲吧。” 奥斯科急不可耐。 “在遍及整个大6的神话传说里,所有人、尤其是信徒,都会相信有着这样一个异空间的存在,而这异空间应更贴切的被称为:神界。然而,即便是最为虔诚的信徒也不能完全确定这神灵的居所是否真正的存在。但是,除了虚无缥缈的神界之外,这世界却真实存在着另外一些异空间。” 拉克斯讲出这样的开场白之后,似乎在措辞接下来的话语,沉默了良久之后,才继续讲了起来。 “这些异空间有大有小,甚至有些根本不能用这个世界的规则来衡量,时间与空间失去意义,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其中的绝大多数都不可能被人进入,这进入指的是――人类的身体绝无可能穿越进这异空间里。但是,做为人的一种最玄奥的力量,精神的力量,或者说是灵魂的力量,却可以通过特殊的媒介穿行进异空间里,但遗憾的是,即便精神力能够成功的穿行进异空间里,也存在着极大的危险。一个空间一个世界,一个世界一个法则,但几乎所有的异空间却有这样一种共通的法则――排斥或同化不属于这空间的存在,所以,用灵魂做异空间的旅行在一定程度上也几乎等同于做地狱的旅行。” 拉克斯的这一长段话讲完,奥斯科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久,不自觉的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那么,按照您所讲的,所有的异空间全都是空寂的…?嗯,我的意思是说:难道所有的异空间全都没有生命的存在吗?” “不!某些异空间里有生命的存在,但生命形态却完全出我们原本的认知,无法归类于我们世界里任何已知的生命物种,它们绝大多数的食物就是精神的力量。” 奥斯科虽然问了第二个问题,但这问题仍旧可以划归于第一个问题,所以,拉克斯还是给奥斯科做了解答。 “食物是精神力?这不禁让我想起…”顺着拉克斯的讲述,奥斯科思路自然而然的就转到了另一个方向, “神话传说里死神的地界,人类灵魂的归宿之地。确实,我也早有相同的联想。”拉克斯截断了奥斯科的话语,他清楚的知道奥斯科想起了什么,每个聆听到这里的人都会联想到这一点。 “可真贴切,或许这些生物是死神仆从也说不定。”奥斯科赞同的点了点头,又忍不住问道:“那么,神术的力量又是怎么一回事?您似乎还没讲到…” “您得清楚,您问的第二个问题是异空间,而现在您对异空间已经有了答案了。也就是说,又该我问您了。” 拉克斯在这交易里坚不吃亏。 “好吧,我不得不说您有点抠门,真的,先生,您太较真了,您问吧,您要问什么,我第三个问题就是这个问题。” 奥斯科抱怨了起来。但他这种抱怨起不到任何作用,拉克斯只是笑了笑,就自顾自的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我想知道,您究竟是碰上了怎样的奇遇,而拥有了如此强大的力量?我指的不只是魔法的力量,还有您斗气的力量。” “这算是两个问题吗?噢,不算,我可有点亏。这件事讲起来可能有点匪夷所思,但我认为您会相信!我呢,曾出过一次海,骑着一只威武的鲨鱼,拜访了一位海外的隐居者,而这名隐居者是个大方至极的魔法师,他慷慨的赠给了我一粒神奇的种子,我一吃,就拥有了这么强大的魔法力量。您相信不相信?您相信,我就知道,您会相信。” 奥斯科信口编造起了谎话,他讲完魔法的奇遇,一眨眼的功夫,斗气的奇遇也编造完毕。 “后来,我觉得只有魔法的力量似乎有点单一,是的,我是个贪婪的人,这一点我不否认。我又去了一间破旧的修道院,您不知道那里有多穷困,院长和修士只能吃上蚕豆。当时我口袋里恰巧有点钱,而有钱的时候,我就特别具有怜悯心,于是,我慷慨的赞助了几枚金币,以供这些穷困的人们稍微改善一下生活。然后,就像俗话所说的那样――好人就有好运气,幸运之神站在了我这一边。这修道院里竟然隐居了一位绝世的强者,我不方便提及对方的名讳,因为我向他保证过,这一点您得谅解。这位绝世的强者对我进行了一番地狱般的磨练,又用一种您想象不到的手段传给我了他一半的力量,然后,我的小宇宙就爆了….不,您瞧我说的太专业了,您可能听不懂,我的意思是说,从那以后,我就有了强大的斗气力量。” 奥斯科唾沫横飞的讲完,还有点不太尽兴的感觉,拉克斯被奥斯科唬的一楞一楞的,他有心怀疑,但是,除了这“匪夷所思的奇遇”之外,他也想不出对方究竟是怎样获得了这两种强大的力量。 第七十章 神术的秘密 下 “我不得不说,您可真是个幸运的人。” 拉克斯半晌之后,也只憋出了这么一句感叹话。 “您瞧,我对谁也没否认过这一点。”奥斯科得意的耸了耸肩,马上就接口说道:“好了,先生,您已经听闻过我的奇遇了,现在,又轮您讲讲您的神术力量了。” “您还得立誓保密,毕竟,这秘密已经不仅是我一个人的秘密了,而是整个克兰王国最重要的秘密。就如同艾而多的魔法、依雷联盟的炼金术、多尔尼维亚的自然之力从不向外流传一样,我希望,这秘密仅仅限于您一个人。” 在开始讲之前,拉克斯仍旧先做慎重的叮嘱。 “还是以骑士的名义!”奥斯科做了保证,但拉克斯话语中另外的一部分内容却引了他的好奇心,他原本还存着这样的贪婪之念,“不过,我有点奇怪的是…魔法的力量真的从不外传吗?我原本有个想法,您教我神术,而做为回报,我教您魔法,这应该也能局限于你我两人交易的范围内。” “这…很好,我觉得很好,假如您认为您不受什么束缚的话,我十分同意,但这又是一个新的交易了。所以,现在,我还是给您讲讲神术的力量。” 拉克斯面容有点呆,他原本对魔法的力量也颇有点念想,不过,他完全想不到对方竟然会公然用魔法提出交易的请求,拉克斯又怎会决绝这样的好机会? “您讲吧,我必须得先告诉您一件事,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成为魔法师,魔法师是最需要天赋的职业,您得通过考验,才能确定是否有这份运气。” 奥斯科认为他得把某件事先讲明。 “我能理解,也告诉您,神术也是有门槛,还是可怕到会让绝大多数人为之退缩的门槛。”拉克斯面容沉重,他对魔法有些理解,当然也清楚魔法入门困难这件事,他原本还打算对神术的秘密稍做些保留,但现在两个人之间既然已经有了第二份交易,他就不再保留的讲述了起来。 “克兰人一直在寻求着强大的力量,历经几代人不懈的努力,终于有人从某处的历史遗迹里现了一个秘密,这秘密揭示了一个异空间,以及这异空间里存在的强大的力量,先驱者们认为,这异空间的强大力量能被借用,于是,他们就开始试验了,在付出了数百人的生命之后,他们才终于成功的掌握了从这异空间借取力量的办法,这种借取的力量,最终就被称为神术。” “仅仅是这样?我认为您讲的不够具体,您在讲的细节一点,比如,这异空间又是怎样的存在?那种借取的力量又是怎样的一种力量?” 奥斯科十分不满足这太过笼统的解答。 “那空间是个奇特的空间,应该说,那空间的本身就是一个生物,当外界有精神力介入的时候,这个强大的生物会有选择性的与某个精神力达成一种近似于契约一般的存在,然后,成功结契者就能从它那里借取到力量。而这种力量虽强大,但却并不能具像的表现于这世界上,它是以着一种虚无的形态,一种只由受术者精神映射出的形态出现,或者换一种更透彻的说法就是――神术的力量是完全作用于精神的力量。” 拉克斯毫无任何保留的满足了奥斯科。 “那…这样一说的话,在圣德尼平原上,你召唤的红雾和毒蛇,全都是我受术之后,精神产生的幻像?” 奥斯科觉得有点难以相信。 “正是如此,但这并不证明这幻象不具有威力,这幻象吞噬的是灵魂,或者说,这正是借予力量的生物如此慷慨的原因,灵魂是它的食物,当结契者长期不能满足于它的时候,它就会饥不择食。” 拉克斯讲到这里时,话语异常的严肃。 “您这样一说,我得再考虑考虑关于我们的第二份交易。” 奥斯科觉得脊背有点寒。 “这世间任何的捷径都必然代表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拉克斯一瞧奥斯科了解了神术的力量后所表达出的犹豫与退缩,他就叹了口气,“神术是不需要任何修炼的法术,只要有运气,就会变的强大。“ “但这运气却是以生命做赌注,这实在是太大的冒险。”奥斯科做了补充。 “所有寻求力量的人,必然要冒险,这不但写于传记小说里,同样也存在于现实世界里,只是付出的多少而已,这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个衡量的准则。” 拉克斯又做补充。 之后,两个人竟然相继陷入了回忆的沉默里。 奥斯科想着他在寻求道路上的冒险经历,历经数次危险,每一次磨掉的都是勇气,他想着,有一天,他会变的和隐居者卡斯摩尔一样吗? “不会,我总归是个喜好冒险的人。” 奥斯科在心里推翻了这个悲哀未来的猜想。 “轮到您了,先生,您该问第三个问题了。” 奥斯科竟然主动的提醒起了拉克斯。 而拉克斯先是一呆,又不自觉的笑了笑,开口讲道:“在问第三个问题之前,我应该向你补充这样一个秘密,在无数追求神术力量的先行者付出了生命之后,我们掌握了一种办法,能够尽量避免试验失败者死亡的结果,但这种办法只有百分之七十的几率。” “很好,这样一来,我会再重新考虑考虑我们的第二份交易。” 奥斯科也先是一呆,同样笑了起来。 “我现在问您这样一个问题,您拥有如此强大的远世俗的力量,您为何还要为艾尔多王室效忠?尤其您效忠的那位陛下….” 这是拉克斯尤为好奇的一个问题,他得先弄清这一点,才能想法设法的对奥斯科进行拉拢。 “这还有什么好问的?这是多么平常的一个问题吧,身为一名骑士,我不为艾而多王室效忠,还能为谁效忠?” 奥斯科撇了撇嘴,觉得拉克斯的这个问题有点无聊。 “是这样吗?但据我了解,艾而多的魔法师们可并不为王室效忠,而我从没听说,有任何一位掌握着斗气力量的人会为王室效力,就如同条顿骑士团的团长,阿尔法?让?罗宾汉一样,他的力量就只为他的信念服务。” 奥斯科看似平常的答案在拉克斯的心里还是觉得不正常。 “这倒也是事实。我想,我这样解释您可能会更明白一点,那些魔法师们不为艾而多王室效力,是因为他们在为王室效力之前已经成为了魔法师,魔法成了他们关注的一切,而我呢,我是开始在为王室效力之后,才成为了一名魔法师。” 奥斯科找了一个最合乎实际的解答,这问题他根本未曾深入的思考过,他为王室效力,也就效力了,在他看来,这实在没什么为什么。不过,他由这问题倒是生出了一反向的疑问。 “您又是为了什么而向克兰王室效力?”奥斯科对拉克斯问道。 “我吗?您对克兰恐怕缺乏些了解,也就不会明白克兰人民那种强烈的民族归宿感,克兰的任何一个人都会为王室效力,或者应该说,任何的一个克兰人都会为这个民族效力,这是克兰人天性使然,不存在任何的例外。” 拉克斯讲出这句话时,面容是异常的平静,显得这句话全然是自心灵,不存有任何伪饰的成分。 “一个民族凝聚力非凡的国度。我记得,先王亨利四世正是曾用这句话来评价过贵国。” 奥斯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就是如此,亨利四世从不吝啬他的称赞,就算是敌人,这正是这位君王的真正伟大之处。” 拉克斯也点了点头,他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突然这样问道:“那么,您热爱您的王国吗?您觉得,您的一生都要为您的王国奉献吗?您的人生追求是什么?您规划好了您的命运之路了吗?” “别和我谈命运!这问题太深奥!说实话,我并不知道我未来究竟要干些什么,或者说,我不愿意接受我未来可能得干点什么。” 奥斯科摇了摇头,不太愉快的回想起曾在海堤上做过的承诺,他所拥有的力量是越来越强了,却总担心这已然是一个既定的命运。 “也就是说,您对未来还存有迷茫,对吧?” 拉克斯别有意味的补充了这句话。 第七十一章 芙蓉的味道 上 和拉克斯畅谈完之后,夜已深了,奥斯科躺在床上却辗转难眠。拉克斯的最后一句话给了他极深的感触,要说热爱艾而多王国的话,奥斯科对这信念有点怀疑。事实上,艾而多无论是哪个绅士,对王国的热爱都出于一种自私的爱,这种爱是先给予自己,有多余的话,还要分给情妇,假如侥幸还剩下一点的话,才可能分给王国,就连至尊陛下罗依十三也不能幸免,他有钱,得先顾着自己花,从不舍得多拿出点来做些有利于民众的事情。 艾而多的人们都不爱国,这是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如果要追溯原因的话,可能就得追溯到神圣教廷身上,政教合一的弊端之一就是:信徒们只热爱他们的信仰,而当大多数人不再爱国的时候,少部分人也就不怎么爱了。 奥斯科这么一深入的想下去,那原本还有的一点愧疚之心就这么消失无踪了。不过,他的心里却有点淡淡的失落,在这样的情绪之下,他又一次不情愿的想起了他的未来。 “我现在就过的很好,我不知道,我的未来还缺点什么?在未来,罗依德又会让我做些什么?可千万别是什么拯救大6、维护世界和平之类的事情,我做我自己就好。” 奥斯科低声自言自语了这么一句,突然大力甩了甩头,将这紊乱的思绪以及失落的情绪甩了个一干二净,然后,没过多久时间,他竟然安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亮之后,当这支使节团再次上路的时候,拉克斯竟没坐马车,而是蹩手蹩脚的骑上了一匹马,想要跟奥斯科并驾而行。 但是,拉克斯想必是没学过骑术,他认为这应该不难,殊不知他买的这匹劣马总是给他搞怪,不是跑前,就是故意落后,直到奥斯科伸手替拉克斯拽紧了缰绳之后,才将拉克斯从窘境中解救了出来。 “这匹马真该死,您瞧瞧,它简直是在故意作弄我。” 拉克斯擦了擦额头的汗,想借用这句话来彻底摆脱尴尬。 “是啊,您得知道,并不是所有的马都那么听话,所以,马鞭的就有了存在的价值。” 奥斯科故做一副认同的样子,昨晚的长谈之后,他对拉克斯已经不是那么的排斥。 而拉克斯也察觉出了这份善意,他开口示意奥斯科稍稍放慢度,直到落后前方马车一段距离时,拉克斯才兴致勃勃的对奥斯科开口问起了关于昨晚上第二份交易的事情。 “我同意这份交易,但我认为这并不适合在马背上进行。” 虽然获得神术的力量有一定的凶险,但是奥斯科对这种可以不劳而获的力量还是十分觊觎,这是人的天性,同样也是冒险者的天性。 “那就好,今晚我会再去拜访你。”拉克斯也是喜上眉梢。 这一整天,两个因第二份交易谈成,而变的情投意合的人,就在马背上用些逸闻趣事来打时间,在闲聊之中,奥斯科偶然想起塞德洛斯所拥有的古怪力量,就对拉克斯问。 而拉克斯似乎也并不打算对奥斯科做任何的隐瞒,按照他的阐述,塞德洛斯所拥有的力量完全是神术力量研究中额外的收获。神术者们不满足于只从一个异空间里借取力量,他们就开始扩大对异空间的探索。这种探索绝大多数都以失败而结束,只有一次,某位神术者从一个神秘的异空间里现了一种奇特的生物,这种生物经过精神力的牵引,竟然能够穿梭进入这现实的世界里,而最特别的一点是,这种生物能够寄生于人的身上,它的食物是生命力,但却能够给宿主提供强大的力量。 由于这种古怪的特性,这种由寄生而获得的力量就被称之为献祭之力。 拉克斯如此一番阐述,奥斯科就全然明白了塞德洛斯为何如此面老的缘故,他每借用一次力量,竟然是以生命力为代价! “我不明白,你们…嗯…克兰人为何要付出如此的巨大的代价来寻求力量?” 奥斯科对这一点有些难以理解。 “在克兰人的眼中,英雄王查里顿是最自私的王者,他统一了大6,却将魔法的力量只留给了艾而多,这一点对克兰极不公正,尤其克兰人还是一个无比向往力量的种族,所以,我们就必须得从不公正里寻求公正,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值得。” 拉克斯讲出这句话的时候,面容无比肃穆,那种根于克兰民族血脉中的天性显露无疑。 “克兰真是一个疯狂的民族,英雄王查里顿一定是深明这一点,才做出了最公正的分配,但即便如此,野心也照样不受遏止。” 奥斯科在自己心里嘟囔了这么一句,巴克罗大帝想要统一大6,这早就不是什么秘闻,假如不是有神圣教廷的牵制,艾而多或许早就已经沦落,神术力量加上献祭的力量,艾而多寥寥的魔法师又能够起到怎样的作用? 想到这里,奥斯科突然有了种莫名的担忧,他不动声色的对拉克斯的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克兰是否已经拥有了一支神术者的军团,和献祭骑士军团?” “十分抱歉,这是克兰的最高机密,我不方便向您透露。” 拉克斯摇了摇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但奥斯科从拉克斯的拒绝里已经引了诸多的猜想,他脸上开始生出了些犹豫的神色。 这神色落在拉克斯的眼中,他马上就明白奥斯科在犹豫些什么。他突然对奥斯科说道:“但我可以立誓,我们的第二份交易就只限于你我两人,您有您的顾虑,我也有我的顾虑,魔法是艾而多的秘密,但神术同样也是克兰最重要的秘密,假如您对这交易还不满意的话,我还可以添上献祭之力。” 听拉克斯这样一讲,奥斯科也觉得自己实在不用过多的去担忧,神圣教廷的存在,会让克兰的任何野心成为泡影,况且,这交易是相互的,假如对方不遵守的诺言,那么,他同样也可以将这秘密泄露出去。 想到这里,奥斯科装做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还故做轻松的对拉克斯说道:“您想错了,我完全不担心这份交易,但献祭之力的话…您还是留着这秘密吧,我可不想短命夭折。” “是吗?这样就好。”拉克斯笑了笑,就转移了话题,开始与奥斯科聊起了克兰的一些风俗景致。 天近昏黄的时候,使节团投宿了旅店。在奥斯科刚草草对付完晚餐之后,拉克斯就以着一种饥渴的心态来到了奥斯科的房间里。 “你先还是我先?”奥斯科擦了擦嘴巴,对拉克斯开口问道。 “在这交易中,我一直担当着主动的角色,所以,还是由我先来吧。” 拉克斯笑了笑。 “那就开始吧,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奥斯科松了松腰上的扣带,他晚餐吃的有点过饱了。 “我之前向你阐述过神术的秘密,但在真正引导您进入神术的世界前,我还是有必要额外对您做些叮嘱。”说着话的时候,拉克斯徐徐的落坐在了奥斯科对面的一张椅子上,之后,他安静了片刻,应该是在组织接下来要讲的话。 “您是一个魔法师,操纵精神力想必对您来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这倒是有了先决的便利。但是,想要将精神力穿梭进入那个异空间,就必须将精神力维持在一个特定的波动下,这种波动是近似于无意识的波动,那空间排斥任何意识太过强烈的精神力,所以,您在出之前必须先服用一些药剂。” 讲完这段话,拉克斯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小瓶药剂,放在了奥斯科的面前。 奥斯科瞧着这药剂,他突然回忆起在圣德尼平原与拉克斯交手的时候,他在战前确实吞服了一瓶药剂的模样。不过,这药剂的卖相实在不怎么好,有着如同鲜血一般的色泽,看起来就让人有点反胃的感觉。 “这药剂好喝吗?不,我是想问,这药剂是由什么调配而成?不会有什么毒副作用吧?” 奥斯科又看几眼,他吃的实在太饱,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您不用担心,这药剂一点都不难喝,还有点花香味,至于是由什么调配而成的,这是克兰王室掌有的秘密,我无权告诉您。” “花香味?”奥斯科不太相信的轻轻拔开了瓶塞,小心闻了闻,又干呕了一声,“芙蓉的味道,也实在恶心。” 拉克斯无言以对,他从不认为芙蓉的味道会让人恶心。 “好吧,喝下这药剂,然后呢?”奥斯科虽然恶心,但还能忍受。 “这药剂是一种强烈的致幻药剂,服用过多的话,会导致人癫狂,所以。就有着严格的服用剂量,您是第一次,更应酌减,至多两滴就够用。然后……您别忙着喝,等我把话说完。” 拉克斯看着奥斯科捏了鼻子就准备喝的景象,慌忙的加以阻止。 第七十一章 芙蓉的味道 下 “我会先于您之前进入那个异空间,您就可以循着我的精神力,不会有迷失的危险。但是,接下来的就是至关重要的一点,我并不能保证您是否能够成功的与那个异空间的生物达成契约,万一失败的话,您必须马上断绝与这部分精神力的联系,这样一来,您就不会有任何的危险,至多损耗一部分精神力而已。“ 拉克斯讲到最后一句话时,表情是异常的郑重,因为这关乎着奥斯科的生命安危,容不得任何的怠慢。 奥斯科也深明这一点,他点了点头,但又忍不住问道:“假如没能达成契约,又没能及时断绝精神力的话,又会怎么样?” “它会愤怒,会让您无法脱身,直到将您的灵魂全部抽离过来,吞噬的一干二净。” 这是神术先驱者们血的教训,拉克斯丝毫也不打算对奥斯科隐瞒。 “好吧…我会牢记这一点,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开始吗?”奥斯科打了个冷战,认为这趟异空间的旅行也不啻于一次冒险。 “现在就开始。”拉克斯拿起桌上的瓶子,一次性的喝下了半瓶,然后,在他的精神力开始穿梭进入异空间之前,他伸出右手,竖出了食指和中指。 “是此行必然成功的意思吗?”奥斯科倒还是明白这手势所指代的意思,他觉得这是拉克斯对他的安慰和鼓励。 “不,是两滴,您只能喝两滴,记清楚这一点。”拉克斯的脑门一黑,在抓紧时间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闭上眼,聚精会神的操纵着精神力,开始做导航的工作。 奥斯科不敢浪费任何的时间,也急忙的拿起瓶子,小心万分的滴进了嘴巴里两滴,然后,等这药剂顺着喉咙抵达胃部之后,他的眼前逐渐变的昏暗了起来,等完全变成黑暗之后,突然,那黑暗如被某种力量搅动着一般,幻化成了无数诡异的光斑与曲线。 在这紊乱而无序的景象里,唯一规则存在的是一团虚影,依稀有着拉克斯的模样,这虚影在奥斯科的眼前一闪,就朝着那光斑与曲线的远处飘去。 奥斯科急忙的操纵着精神力跟了上去,一路之上,奥斯科觉得自己穿透了无数薄膜一般的东西,但又完全无所察觉,他只是觉得那曲线与光斑不停的荡漾变化着,他偶尔会听到或沉闷或尖锐的嘶鸣声,那声音所表达的内容,完全不为他所了解。 恐惧来源于未知。当奥斯科现这完全是他闻所未闻的世界后,他的精神力几乎紧贴着拉克斯的精神力虚影,半点都不敢远离,省得被“死神的仆从”看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奥斯科已经完全丧失了时间的概念,空间的概念也完全丧失,他只是觉得眼前是无尽的曲线,将人绕的头疼。 终于,眼前有了一团巨大的灰色光斑,拉克斯的精神力虚影直直飘了过去,不带任何的犹豫的一头扎了进去。 “这应该就是能够神术力量来源的异空间了。”奥斯科稍做打量,却怎么也不相信这团光斑竟然会是一种生物,但他并不敢迟疑,也紧随着扎了进去。 进入这光斑之后,奥斯科马上就有了一种感觉,这种感觉无法描述,但奥斯科马上就完全确信了这一点――这灰色的光斑正是一个庞大而又神秘的生物。 他不知道这生物和传说中的神魔有没有关系,但是,这未知生物却有着强大到能够令任何人都战栗的可怕力量,这种力量近似于精神力,充满了吞噬的本能。 这力量一波又一波的力量袭来,如狂风骇浪一般扫荡着奥斯科的精神力,奥斯科认为这应该就是这生物对侵入者的斟选,他的精神也随即紧张了起来,一旦没被选上,就得及时做出反应。 突然,这生物不知从奥斯科的精神里现了什么,它猛的咆哮了一声,整个异空间剧烈的震荡了起来,在这突然的变故中,不但奥斯科被吓的心惊胆寒,就连拉克斯也被吓的不轻。 拉克斯从没见过这生物如此愤怒过,确实,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那正是一种愤怒的情绪,拉克斯不知道接下来会生什么可怕的事,但他唯一能确定的是,正是奥斯科的到来,引了它的愤怒。 “在未知的危险之前,友谊总会跌价!况且,我和他也并没多么深刻的友谊!” 拉克斯的心里一冒出这个念头,就再也顾不上奥斯科的安危,而是急忙的逃离了出去,那生物倒是没对他做任何的阻拦。 “来生再见了,艾而多第一骑士先生。” 拉克斯一出来,就茫茫如漏网之鱼一般快穿越异空间位面,朝现实世界冲去。 留下的奥斯科却被吓的一时呆住了,他竟然忘了切断这部分精神力,只是心神惊惧的等待着,恍惚之间,他竟然隐约觉得这生物的咆哮声是一种前所未闻的语言,只因那语言和魔法文字的音方式有着相似之处,都透露着一种苍茫而古老的气息。 那生物咆哮了几声之后,那力量突然卷成了一个旋涡,开始拉扯和吞噬着奥斯科的精神力。这恐怕是最糟糕的事儿了!奥斯科直到现在才猛的想起拉克斯对自己所做的警告! 他大惊失色之下,急忙就想切断这部分精神力,但是,那旋涡的拉扯力十分巨大,他砍断桅杆,也并不能让整艘船平安的驶出风暴的旋涡。 就在这时!就在奥斯科的心里因濒临死亡而生出了恐惧与绝望时!在艾而多、在默恩东部的海上,在那风暴肆虐之地,在那神秘隐士的居住之地,卡斯摩尔原本正在阅读一本书,他这阅读突然被打断了。 “真是个爱闯祸的小伙子!” 卡斯摩尔喃喃自语了这么一声,那双眼睛突然爆散出了夺目的光芒,这光芒直接穿越了空间的屏障,一路上撞碎了数不清的异空间,直抵那灰色的光斑。 这光芒一出现,正因愤怒而打算将奥斯科灵魂吞噬的生物竟然畏惧了,它慌忙将奥斯科“吐”了出来,竟然开始哀嚎了起来。 “我会还你一份公正,当有一天,当他强大到足够解脱你的时候,你可以找他兑现这份诺言!做为交换,你必须无偿的提供给他你的力量。” 那光芒中传达出了一种强大到沛不可挡的意志!这意志既是话语,又是命令!那异空间的强大生物只能遵从,契约于瞬息之间就已完成! 光芒瞬间不见踪影!然后,正恐惧万分的奥斯科突然感到一阵柔和到近似于谄媚的波动袭来,将他送了出去,他一路懵懂的瞧着那快变幻的光斑与曲线,没一会儿的时间,他眼前一亮,等视线逐渐清晰的时候,第一眼瞧见拉克斯正慌张的准备夺门而出。 “站住,我亲爱的神术者先生,您得来跟我好好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我怀疑您犯了故意谋杀罪!” 第七十二章 囚犯印记 上 奥斯科怒气勃勃的拔了剑,起身朝拉克斯冲去,他这么一嚷,倒是把拉克斯给嚷的楞在了原地。 “您平安无事?天啊!我不得不相信,幸运之神果然是站在您这边的!”拉克斯不敢相信的感叹了一声,他突然又注意到奥斯科的后半句话,谋杀?拉克斯觉得可真够委屈的,他马上也恼了起来。 “什么?您说我要故意谋杀你?我还认为我是受害者呢!全是您闯的祸!您自己想想,我要是真打算谋杀您,还不如在您喝的药剂里下点毒来的直接。” 拉克斯这么一嚷,倒是又把奥斯科给嚷的楞在了原地。他仔细一想,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只是在他陷入危险的时候,拉克斯竟然不顾义气的逃跑,这一点令他有点气愤。 但他又一想,拉克斯又不是卡利德,他们原本还是敌对的关系,只是近两日才稍有改善而已,指望拉克斯陪自己同生共死,还不如指望父神显灵拯救自己来的实际。 “父神显灵来拯救自己……”奥斯科突然又疑惑了起来,他似乎并不清楚他究竟是如何从那危难中脱身出来的,这事情十分古怪,那生物原本莫名的愤怒,要吞噬掉自己的灵魂,但最后它的态度突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不但给自己订立了契约,还极其温柔的送了自己回来。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真如拉克斯所说,幸运之神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可是,我可从没向这位可敬的神灵祈祷过一次呀。” 奥斯科百思不得其解,但这件事总归是好事,他碰上这类事件一贯就是将疑问先抛在脑后,这一次也不例外,反正他平安无事,这就足够。 奥斯科的愤怒淡下来之后,情绪也逐渐变好了,他瞧着拉克斯那张遭受冤屈而变的恼火的脸,马上换了一种和蔼的口气说道:“十分抱歉,拉克斯先生,我应该是误会您了,但您想必也能理解这一点,毕竟,您向我保证过,您会尽力的保护我的安全,可是,危险一来,您就先跑了,您这一点做的也不对。” “嗯….”拉克斯总归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就马上将话题转移到了他最关注的的地方,“我们还是谈点别的吧。您得给我解释解释,您一去,为什么就让它变的如此愤怒,说实话,这种情况在以前从未出现过。还有一点,您又是怎么脱身出来的?” “您绝不能怀疑我的人品!其实,我也并不清楚它为何一见我就如此的愤怒,这简直没道理!简直是一种区别对待!而关于我如何平安脱身,说句实话,我也并不清楚,它似乎在一开始对我有所误会,但最后这误会却解开了,它就客气的送我回来了。” 奥斯科坚不承认是自己人品的问题,面对拉克斯的询问,他毫不犹豫的将这种特殊的情况全染栽赃到了“它”的身上。 对此明显的人品栽赃,拉克斯倒是宽容的没有加以驳斥,他担心着一件事,这件事就是,这种情况是否会引些不好的事情….比如,神术者们将再不能从“它”那里借取到力量? “这种担心毫无任何的必要,我可以告诉您,我在离开之前,已经得到了它的谅解,它慷慨的与我订立了契约。” 奥斯科听着拉克斯表露出他的担心,就不以为然的了话。 “什么?见鬼,您竟然还能与它订立契约?这个真见鬼!是那一种?”拉克斯觉得这实在有点匪夷所思,奥斯科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吧?幸运之神如此的偏向一个人,简直毫无公正可言。 “哪一种?您在问些什么?契约还分门别类吗?”奥斯科无比疑惑。 “噢!瞧瞧,我先前忘了告诉您,所有的神术者从它那里获得的契约都要分为几个等级,这等级就代表着能借取到的力量的多少,也代表着神术者的实力等级,比如我,我所获得的是七级契约,所以,我就是七级神术者。” 拉克斯急忙对这些内容加以了补充,之后,他倒是分外好奇奥斯科究竟是从它那里获得了几级的契约,所以,他就急不可耐的来到奥斯科的身前,一把扯开了他紧身衣的领口。 “瞧您…您在干什么?”奥斯科遭受非礼的对待,忍不住嚷了起来,但他刚嚷完,就瞧见拉克斯目瞪口呆的瞧着他右肩的位置,他顺着拉克斯的目光看过去,突然现,在他那原本应该干净的右肩皮肤上,竟然多了两个古怪的字符。 “真见鬼,我身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两个字?我竟完全不知道!” 奥斯科忍不住又嚷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瞧着拉克斯仍旧一脸呆滞的瞧着那两个字符,根本没打算理他的样子,他就觉得十分无趣,也开始仔细的打量起了那两个字符。 “这个字像是囚字…而这个字呢,似乎像是犯字,连在一起的话…见鬼!连在一起是囚犯!我身上怎么多了罪人才有的烙印?” 奥斯科打量了一会儿,忍不住又嚷了起来。 对于奥斯科三番两次大惊小怪的叫嚷,拉克斯终于忍不住了。 “您懂什么!这是一种早已消逝的神秘远古符文,您绝不可能认得,也绝不可能是囚犯两个字!” 拉克斯不耐烦的了话。 “神秘的远古符文?您确定这真不是囚犯两个字?等等…不管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它们是从哪来的?怎么就凭空出现在了我的肩膀上?” 做为完全的不知情者,奥斯科只能比拉克斯表现的更不耐烦。 “这就是神术者的契约印记!喏,我的肩膀上也有。” 拉克斯拽来了领口的衣服,让奥斯科瞧清了他的右肩,那里果然也同样有着两个古怪的符文印记。 “原来是这样,那么,您告诉我,这囚犯模样的两个字又代表着几级的契约?” 奥斯科在这时才终于完全明白了过来,他开始对自己契约的等级好奇了,还搀杂着一种不切实际的期盼。 “十分奇怪。我从没见过这两个符文,它们也不曾出现在任何一位神术者的身上,所以,对您的问题,我只能说:我不清楚。” 拉克斯不解的摇了摇头,就如同他所说的那样,他从未见过这两个符文,也无从判定契约的等级。 “但您可以用实验来证明。”拉克斯又补充了这一句,他也对这种情况无比的好奇,也十分想要弄懂奥斯科究竟获得是几级契约。 “这不急,我会在以后实验,现在,您还是先对我讲讲,这种借取到的力量要如何使用,我记得,您还没对我阐明这一点。” 既然拉克斯弄不懂这契约的等级,那么,奥斯科就认为绝对没必要自我暴露出来,他遭遇的危险越来越多,就越清楚对力量保密的重要性。 “您实在是个喜欢隐藏实力的人!”拉克斯叹了口气,突然间竟开始后悔自己为何要与对方进行这份交易,对方本来隐藏的实力就已经够强大了,现在,这隐藏的部分又增加了。 然而事已至此,再多的后悔也是无济于事,拉克斯也只能收拢这后悔的心思,开口说道:“比起要操纵元素能量的魔法来说,神术力量的使用方式极其简单,它的力量本质是精神力,所以,施术者就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喜好,对受术者幻化出任何的景象,就如同我,我痛恨和畏惧毒蛇,所以,我就惯用红雾迷障加毒蛇的施术方式。” “就如此简单?”奥斯科有点不太相信。 “就如此简单!”拉克斯再次加以了肯定,然后,他话语突然一转,就转到交易了后半部分,“现在,既然您已经成功的获得了神术的力量,就该您来履行交易的后半部分了,我十分虔诚的向幸运之神祈祷,希望它别总是运气给予您一个人。” “会的,您得相信,幸运之神是位极其公正的神灵。” 奥斯科随便敷衍了这么一句,就开始琢磨着自己究竟要怎样教授拉克斯学习魔法。在奥斯科成为一名魔法师之前,他曾经受过三次入门的考验,但现在,他手头上根本没合适的器具,也就不能用正规的手段来让拉克斯也进行魔法入门考验。 不过,做为一名神术者,拉克斯在精神力感应以及操纵方面已经占据了先决的优势,剩下的也仅仅是一个考验,这考验就是,拉克斯的精神力是否能与元素力量共鸣。 至于拉克斯的精神力是否能持续增长,对此问题,奥斯科丝毫没加以任何的考虑,他根本不在乎拉克斯是个有展前途的魔法师,还是个没展前途的魔法师。 第七十二章 囚犯印记 下 “我不知你是否了解元素能量的存在?”奥斯科思索出教授拉克斯的办法之后,先就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有些了解,但不具体。”拉克斯实话实说,他确实能以精神力感应到元素能量的存在,但操纵的话,就全然没办法。 “在这里,我必须为你提前阐述一些来自魔法世界独有的知识,或者说是一种奇特的规则:不同的人,对不同种的元素能量有着不同的契合度…….” 奥斯科讲当初魔法师格兰德讲给自己的话,又给拉克斯复述了一遍。 拉克斯静静的聆听完之后,突然话说道:“那么,也就是说您是一位气系魔法师了?” “就如您所说的那样。”奥斯毫不犹豫的点头加以肯定,他可不会自暴出自己还拥有另一系魔法力量的秘密。 回答完这个堪称没营养的问题后,奥斯科就继续讲了下去。 “所以说,您要想成为一名魔法师,就必须通过这份考验,现在,等等…书在这里。”奥斯科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掏出那本初级魔法:“现在,我教您几句魔法咒语,您在念诵的过程中,尽量将精神力扩散于身周的空间里,假如能够成功的引起一种元素能量的共鸣,也就证明,您能跨入魔法的门槛。” “您念吧。”拉克斯点了点头,做好了认真聆听的准备。 “第一个是初级火系魔法咒语,您听好了……”奥斯科照着书本,念出了一句简单的魔法咒语。 拉克斯先按照奥斯科的嘱托,将精神力扩散于身周的空间内,然后,他精准的复述了一遍咒语。 半晌过去,拉克斯沮丧的摇了摇头:“看来火系元素能量与我无缘。” “不要紧,您再来试试着水系的,您听好了……”奥斯科将书又翻动了几页,念出了一段初级水系魔法的咒语。 然而,半晌之后,拉克斯又一次沮丧的摇了摇头,水系元素能量也注定与他无缘。 “那就来试试土系……”奥斯科又将书翻了几翻,找出初级土系魔法咒语,念给拉克斯听。 但是,土系似乎也与拉克斯无缘的样子,拉克斯更加沮丧。:ap.bsp;“不要紧,您要知道,希望往往都在最后!”奥斯科表面上安慰着拉克斯,又念出初级气系魔法咒语,念完之后,他将书重新揣进了怀里,已对拉克斯不抱多大希望。同时,他的心里充满了幸灾乐祸之意,他十分愿意瞧见最后的希望变成绝望的结果,这样一来的话,他在这交易里就完全只赚不赔。 但是,在拉克斯复述完这咒语没多久的时间,这房间无端的起了一阵微风。奥斯科眉头一皱,他清楚的感觉到气系元素能量不正常的波动。 “可真不幸!”奥斯科的心里嘀咕了这么一句,但当拉克斯一脸狂喜的看着他,等待着他来确定结果的时候,奥斯科只能伪饰了自己的内心,勉强装做一副替对方高兴的样子说道:“看来幸运之神也站在您这边,恭喜您,您有成为一名气系魔法师的资质。” “是这样吗?这可真是一个好不不能再好的事情,我原本还担心,这第二份交易,我只有付出,却一无所获您这是什么表情?我看您似乎并不怎么乐意的样子。” 拉克斯自内心的表达着他喜悦的情绪,但是,在这表达的过程中,他偶然一瞧奥斯科,现对方正在唉声叹气。 “没…根本没这回事,我为您高兴,为这件事感怀,感怀您懂不懂,就是这副样子,没错。” 奥斯科毫不犹豫的开口加以反驳,拉克斯也并不打算在这件事上继续争持下去,奥斯科获得神术的力量,他不见得多为对方高兴,度己度人,对方似乎也没有为自己高兴的义务。 “好吧,您是否感怀!这不重要了,您接下来该教我些魔法了吧,您对您能召唤狂风的那个十级魔法,应该不会保密吧?” 拉克斯一想起自己即将拥有那般强大的力量,就止不住怦然心动。 “先,您得明白一件事,魔法学习的过程是个循序渐近的过程,以您还是一个魔法学徒的品阶,最好不要好高婺远,我会为您安排第一阶段的学习任务,您先完成后,才能进行第二阶段。” 奥斯科毫不留情的朝拉克斯泼了冷水,用以浇熄他那不切实际的**火焰,那召唤狂风的十级魔法….说句实话,就连奥斯科自己也还没弄懂这魔法的奥秘。 “那…嗯…好吧,您是导师的身份,我就听您的,您就先安排第一阶段的学习任务吧,您知道,面对强大的魔法力量,谁都会有点迫不及待。” 拉克斯稍一冷静,也知道奥斯科说的正在道理之内。 “今晚时间已经不早了,我看还是明天吧,我会在睡觉前整理出一份手扎,明天给您。” 奥斯科回答着这句话时,表情是愈加的不愉快,拉克斯虽不明白原因,但是,他抬头一瞧房内的挂钟,也确实很晚了。所以,拉克斯就干脆的告辞。 等房间里留下奥斯科一个人时,他趴在书桌前,先是长叹了口气,才摊开了那本初级魔法书,逐字逐句的将一至四级气系魔法的咒语、以及正确的施放方式抄写在几张纸上。 这可是真是一份让人痛苦的工作,尤其这痛苦还是自找的。但是,这本初级魔法书奥斯科自己还要学习,根本不可能拿给拉克斯。所以,奥斯科也只能满腹怨言的直抄到深夜三点钟,当他躺在床上,临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这交易里他真是吃了大亏。 第二天,当百灵鸟在树哨已经叫的不耐烦的时候,在旅店楼下大厅里等待的腓济烈也终于不耐烦了,时间已经是早上九点钟,而艾而多的第一骑士先生竟然还在床上睡懒觉。 “拉克斯,你去叫叫他,我们总不能因某人的懒惰,就在这里虚度时间。” 腓济烈面色十分不愉的朝拉克斯了话。 拉克斯倒是能猜出奥斯科如此晚起的原因,他有心对腓济烈解释,但是,他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腓济烈得知奥斯科已经拥有了神术的力量后,心情已经极坏,幸好自己在这交易里获得了魔法的力量,这还令腓济烈稍有点安慰,但他的坏情绪已成事实,在他的面前,还是少提到奥斯科为妙。 拉克斯上了楼,没过一会儿,就带着睡懒觉的骑士先生下了楼,奥斯科在楼梯上还不断抱怨着。 “这交易我吃了大亏!拉克斯先生,您知道我昨晚熬夜到几点吗?您竟然不因此而同情我,而是一大早就将我叫醒,您就没有一丝愧疚之心吗?” “十分抱歉,我的骑士先生,但您瞧瞧那钟表,已经九点钟了,再晚一会儿的话,这一天我们恐怕走不上四十公里路。” 拉克斯还等着领取魔法教授手札呢,所以,他只能顺着奥斯科的话语,耐心的解释着。 “谁在乎一天能走多少路?谁在乎?我只在乎我睡没睡够!您瞧瞧,我这双眼睛还肿着。” 奥斯科继续嚷嚷着。 “好吧,好吧,您不在乎,但王子殿下在乎,您还是抓紧时间吃完早餐,然后,我们就出,今晚我不会再去打搅您,好让您睡个饱。” 拉克斯偷眼一瞧腓济烈那难看的脸色,只得尽力劝慰着奥斯科。 “我这操劳的人啊!有哪一位骑士会熬夜干抄抄写写的事?” 奥斯科最后嘟囔了这么一声,也不在旅馆大厅里就餐了,而是带了些食物,直接出门在马背上进行他的早餐。 拉克斯仍旧蹩脚的骑了他的那匹劣马,与奥斯科形影不离。 奥斯科十分明白拉克斯在等着什么,所以,在享受早餐前,他就将那份熬夜抄写而出的手札交给了拉克斯。 之后,他瞧着拉克斯聚精会神的瞧了起来,他心里不自觉的嘀咕着这样一句话――“反正他没问我如何增长精神力的办法,我就没义务把冥想的途径也写上去,拉克斯是否会成为有前途的魔法师,又关我什么事?” 嘀咕完这句话之后,奥斯科突然心情大好,这一顿马背上的早餐也吃的格外的愉快。 第七十三章 召唤马赛克 上 在耿纳郊外圣德尼平原,维里维斯河畔,皇家卫队剑士卡利德先生坐在一张矮凳上,悠然的垂钓着。在他身旁的是他贴心的跟班艾许先生,这位伯林翰郡省的人有着天性上的归属与服从感,他挖个蚯蚓,都不愿意离开他主人太远的距离,所以,卡利德的身旁的堤道上全是一个个或大或小的洞,乍看之下就如鼹鼠的领地一般。 相对于卡利德与艾许主仆两人的安静和谐,在卡利德左手边河道的一个转弯处,另有两人却吵的不可开交。 琳恩一手持着鱼竿,一手指着那空空荡荡的鱼篓,嘴巴高高撅起,对拎着鱼篓的庇卡底人大肆抱怨:“都是你的缘故,否则我怎么会一条鱼都钓不上不来?” “我亲爱的琳恩老师,您这么说的话,我就不得不为自己的清白而辩解了。老实说,您懂钓鱼吗?您讨厌蚯蚓,这我倒能理解,但是,您鱼钩上什么都不放,您以为鱼都是傻的吗?会去咬光秃秃的鱼钩?您绝不能如此低估鱼的智商。” 庇卡底人兰斯杰先生据理力争,确实,这钓上不鱼的责任根本就和他毫无任何的关系。 “是吗?”琳恩先是想了想,似乎心里也认同这道理,但是!她表面上却坚不认同。 “那么,你说,这就是我的错了?你的意思是,我的智商还比上鱼吗?” 琳恩面孔一寒,斜着眼瞄着兰斯杰,这眼神极具杀伤力。 “绝没这意思,您误解了!您的智商怎么也要比鱼高一点点…不,不,您瞧我说了我什么,我的意思是说,鱼和您的智商根本就不能比…等等,这句话似乎也有点不对。总之,我亲爱的琳恩老师,您让我把这条可爱的小蚯蚓挂在您的鱼钩上,就万事大吉了,我保证,过不了一会儿,您就得有所收获。” 从琳恩生病,表现出了身为一名魔法师的可怕力量,兰斯杰就一直都有点畏惧琳恩,或者说,他变的更畏惧了,琳恩的眼睛这么一瞄他,他就觉得心里一阵寒。 兰斯杰忐忑的等待着,琳恩却突然不再看他了,而是转过了头,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瞧着那清澈的河面。 “兰斯杰,你说,这水有多深?” 琳恩瞧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这样问道。 兰斯杰有点疑惑的向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的朝水面一望,那碧绿的色调蔓延的极为深邃,水草完全看不到,由此可见,这水一定不浅。 “我想应该很深。”兰斯杰肯定的回答了琳恩。 “你下去试试,看是否真像你说的那么深。”琳恩突然讲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我亲爱的琳恩老师,您说什么?真见鬼!您让我下去试试水深?这完全没必要,您只要瞧瞧就知道,这水一定很深。” 兰斯杰在嚷出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有了一种极为不妙的预感。 “从离开魔法协会之后,您就没有再尝试过流沙束缚的感觉了,我亲爱的学徒,我给你两个选择…” 琳恩开始吃果果(ps:为避免和谐,非故意恶搞)的威胁。 “我总是个苦命人。唯一值得庆幸的,这苦命的先生会游泳。” 兰斯杰一脸的苦楚,开始褪去外衣以及鞋子,现在的天气虽然已经很暖和,但游泳的话,还是有点够戗,但两种痛苦取其轻,兰斯杰还是更乐意春泳。 “扑通”一声,庇卡底人下了河。 “很深,我亲爱的老师,真的很深,我可以上去了吗?”兰斯杰忍着冰冷的寒意,刚游出了一点的距离,就开始嚷了起来。 “你说,鱼钩上不挂蚯蚓,就钓不上鱼,我倒是不这样认为。”琳恩以一个标准的甩竿动作将鱼钩甩了河中央,“总会有自愿上钩的,我亲爱的学徒,您等着瞧吧,我钓出了鱼,您就可以上来。” “您钓出了鱼?我估计到那时候您得连我一起钓上来!” 兰斯杰一边奋力的划着水,一边说着可怜话。 “我不管!反正我得钓上一条鱼,要不你就不要上岸。” 琳恩安然的瞧着水面的涟漪,就等鱼自愿上钩。 “看来,我得祈祷我能抓到一条鱼,该死的,我能抓到一条鱼吗?父神,您告诉我,我在水里能抓到比我灵活百倍的鱼吗?” 兰斯杰哀怨的嘟囔了这么一句,就猛的一咬牙,一头扎进了水里,不见踪影。 三十秒过去,兰斯杰浑身打着哆嗦浮出了水面。 “父神啊!您赐给我一条鱼吧!您要能帮我实现这个愿望,我就是您最虔诚的信徒!” 兰斯杰面朝苍茫的天空喊着话,声音里带着哭腔。然后,他又一次义无返顾的扎进了水里。 “艾许,我看,您的那位朋友有麻烦了,您不还指望着他将来教您两手魔法吗?所以,您就不能见死不救,您知道怎样干吗?” 卡利德远远瞧着庇卡底人在河里上上下下,那种凄惨的模样轻易的就激了他绅士的怜悯之心,他就对一旁的艾许了话。 “我知道怎么干,您就瞧着吧,先生。” 艾许应了这么一声,就拎着那收获颇丰的鱼娄,从中挑出一只个头最大的,摔死在了河滩的一块石头上,然后,艾许借着灌木丛的掩护,在琳恩无所察觉的状况下,下到了濒临水边的位置。 这时,庇卡底人兰斯杰刚好又一次从水里钻出来,手里抓了一把水草,这已经是他最努力的收获了,谁能从水里抓出鱼来?除了全能的父神之外,还有谁能? 兰斯杰感到越来越冷了,他誓,他极有可能得患上伤寒病,但是,他的老师仍旧用那冷酷无情的目光鞭策着他。 “我得好好想想,到底怎么才能弄到一条鱼。”兰斯杰开始运用他那灵活的脑袋,他的目光不自然的就瞟向了卡利德所处的位置,然后,他几乎马上就现了一个救世主模样的朝着他挥着帽子示意着。 此救世主正是艾许。 “总有人没忘了我。”兰斯杰一阵感动,鼻子有点酸。 “您瞧着吧,我亲爱的老师,这一次我不抓到一条鱼,就永不再上来了。” 兰斯杰悲壮的朝岸上的琳恩嚷了一句,在琳恩反应过来之前,已经一头扎进了水里,不见踪影。 很久的时间过去……琳恩呆望着水面,突然极为担忧的起了身,跑到河边,用手拢着嘴巴,朝河面大喊着:“出来吧,兰斯杰,我不要你抓鱼了,你别死了。” 然而,琳恩的喊话全无作用,又半晌过后,那河面的涟漪已经渐渐消失,只余下空荡而安静的水面。 琳恩越来越担忧,最后难过的几乎要哭出来,她心慌意乱的情况下,差点往河里跳,但是,她的理智制止了她,因为她根本不会游泳。 这时,她才突然想到向万能先生卡利德求救,于是,琳恩慌不迭的跑上了岸,正准备喊话的功夫,却突然瞧见支起的鱼竿正在晃动着。 “兰斯杰抓到了鱼了,一定是这样!”琳恩的心情从喜悦转为悲伤,她擦了擦眼睛,一把抓紧鱼竿,就甩了上来。然后,她就瞧见在那明媚的阳光下,一条肥硕的大鱼在半空中划过一条绚烂的弧线,摔到了一旁的草丛中。 这时,兰斯杰也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从河面里露了头。 “我亲爱的琳恩老师,您不知道,我究竟是费了多大的精力,才劝服了这条鱼咬上那绝不美味的鱼钩。” 兰斯杰讲完这句高深莫测的话语,突然就激凌凌的打了个冷战,这一下,他再不敢在水里多待,不等琳恩招呼,就开始往河边游去。他劝服这条鱼倒是不费吹灰之力,但是,劝服的路程可着实漫长,他已经被冻坏了。 当兰斯杰游上岸之后,艾许已经贴心的送来了一张毯子,这毯子原本的作用是做为野餐的餐布的,但现在,卡利德也只能临时决定给予最需要之人用来御寒。 “很好,艾许,您让我瞧见了您的心意,您也彻底的赢来了我的友谊,您瞧着吧,我的那位先生是怎么对您的那位先生,我在以后就会照着样子去做。” 兰斯杰有种拥抱艾许的冲动。 “您有非凡的未来啊,我很高兴,我就这样就赢得了您真诚的友谊,您在未来要是成为一个魔法师,您怎么也不会忘了您的朋友艾许今日为您做的。” 艾许也是分外高兴,但拥抱的话….谁会愿意和一个混身淌水的人拥抱? “是的,我绝不会忘记,您能帮我去问卡利德先生要点酒过来吗?我实在太冷了。” 兰斯杰裹着毯子,还是止不住的抖。 “十分乐意,您等着,我的朋友兰斯杰。” 艾许应了这么一声,就起身朝卡利德所处之地跑去。 “我说…这鱼怎么一动也不动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琳恩蹲在那条鱼的旁边打量了这么半晌的功夫,但那条鱼不要说动动尾巴,连眼睛都一眨也不眨,她就不禁好奇的问了起来。 “这就不关我的事儿了,全都是您的责任。这多么明显吧!您把它给摔死了。”兰斯杰急忙转嫁责任,虽然他清楚的明白这条鱼还没上钩之前就已经死透了,但指望他坦白出来,还不如指望他再下河去劝条活鱼上钩。 “真可怜!我们把它埋了吧。” 琳恩瞧着那死去的鱼,不禁有点感伤。 “随您乐意,反正,它是您的,您是埋了,还是吃了,这都不干我事。” 兰斯杰又嚷了这么一声,就接过了艾许送来的酒杯,一次性的喝掉了一整杯浓郁的葡萄酒,然后,他才觉得那阳光暖和了点,那微风也不再那么让人寒冷了。 “真是痛苦又愉快的消遣啊。”兰斯杰感慨了这么一句,就微微的闭上了眼睛,咂摸嘴巴里葡萄酒的余香。 第七十三章 召唤马赛克 下 确实,从钓鱼活动开始,琳恩终于不再那么记挂于奥斯科离去的事儿了。但琳恩是不再记挂奥斯科了,偏偏却有个人却开始老是记挂起琳恩。 裁决骑士马其斯这段时间老是无端就想起魔法师琳恩,他独处于自己居室的时候又时常忍不住自言自语。 “我究竟在想些什么呀!裁决骑士马其斯,你究竟在妄想着什么呀!你得虔诚的向父神忏悔你心灵中的不洁之念。” “不,这不是我的错!我太孤独了,我明白,我太孤独了,全能的父神,您一定能体会我的这份孤独,并谅解于我,我只不过是想交个朋友而已。” “裁决骑士也能交朋友?你不要痴心妄想了,马其斯,你了解你究竟背负着怎样的使命与名声吗?没有人愿意和侩子手交朋友,就连魔法师也不能。” “可是,裁决骑士的使命又在哪里?巫师早已销声匿迹,也许我真该尝试着交个朋友,她不错!起码她对裁决骑士没有世俗之人的抵触感。” “那是她不了解裁决骑士!你听到他怎么说了,她不愿意和能将小孩子吓哭的人在一起。” “但是,我们不能避开小孩子吗?甚至…避开世俗?” “噢!千万别这样想,您是准备抛弃你的信仰对吧?这是多大的罪责吧?想想安吉林的后果,马其斯,你绝不能这样。” ……. 这种永无止休的自我对话,正代表着马其斯心灵深处的迷惑,他渴望美好,但偏偏又没足够的勇气去追求。 信仰或许能给以人心灵的安静之地,但也许给予人的是心灵的囚牢…… 拉克斯从获得了奥斯科亲手纂写的魔法手札之后,一整天全都醉心于魔法的学习。而这一整天,因为昨夜熬的太晚的缘故,奥斯科在马背上昏昏噩噩,好不容易才捱到傍晚,投宿了一间旅店。 拉克斯果然遵照约定,没有来打搅奥斯科。但奥斯科在草草对付完晚餐之后并不是马上就上床睡觉了。就如同魔法对拉克斯的吸引力一样,神术力量对奥斯科的吸引力同样巨大,足已抵挡那困倦的睡意。 所以,当奥斯科一口喝掉最后一杯葡萄酒的时候,就从怀里掏摸出了一个瓶子,这瓶子里装的正是有芙蓉味道的神术施法必备药剂,来自拉克斯的私人馈赠,但仅此一瓶。由此,奥斯科私人认定拉克斯是个比罗依十三都更吝啬的吝啬鬼。 “我总得找机会偷个几瓶,或者干脆弄来配方,要不然,我岂不是要和拉克斯一样成为没展前途的神术者?” 奥斯科心里嘀咕了这么一声,就拔开瓶塞,十分不舍的滴了两滴在嘴巴里,然后,那药剂的致幻作用使他的精神又一次进入了那奇妙的景象中。 全文字版小说阅读,更新,更快,尽在支持,支持!这一次虽然没有拉克斯的导航,但是因为奥斯科已经获得了契约的缘故,他并没浪费多久的时间就找到了“它”。说实话,第二次见到“它”,奥斯科更加疑惑“它”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说是生物,它的生命形态也未免太古怪了一点。 其实,拉克斯关于神术的阐述,有一点并没讲明。他说到神术的先驱者们从某处历史遗迹里现了这个秘密,而这个历史遗迹的本身就隐藏着一个秘密。在神圣教廷的信仰逐渐遍布整个大6的时候,许多信仰逐渐湮灭于那斗争激烈的黑暗年代里,这些消失的信仰中就包括这样一支――在克兰北部的安达利尔郡,莫休雪山的深处,一直活跃着这样一支神秘的信仰,他们信奉灵魂的真神阿撒尔,而在大6所有的神话体系里,根本就没这一号神灵。所以,这是一支堪称邪教般的神秘宗教,在久远的年代里,这宗教曾一度极为壮大,因为传说中确曾有信徒依靠诡异的献祭仪式,从这不正牌的神灵那里借取到可怕的力量,这力量正是针对灵魂。 在巴克罗大帝成为克兰的国王之后,这位雄心勃勃的王者直接印象了克兰的子民,使他们追求力量的天性达到了至高点,克兰人不满英雄王查里顿的不公正,某些人就开始在王室的资助下秘密寻找可与魔法比拟的强大力量。他们追寻的焦点偶有一次落在了这支已经消亡的神秘信仰上,先驱者们付出了不懈的努力,及巨大的代价后,他们竟果真从中寻找到了一种力量,这种力量正是来自异空间、或者说是来自不正牌的灵魂之神阿撒而。 不过,这时代是父神主流的时代,其他的神灵早就靠边站了,克兰当然不方便公开这个秘密,因此,这种力量就被命名为了神术。 按照这样的逻辑,让奥斯科疑惑的“它”应该就是所谓的灵魂之神阿撒而,但是,谁也不能真正的确定这是否就是“它”真正的名号,在那已经消逝了的传说中的诸神时代、抑或是同样不确定的神魔大战时代,谁又知道究竟埋藏了多少秘密? 当奥斯科的心里泛着这个疑惑,一头扎进“它”的身体内时,他受到了难以想象的热烈欢迎,“它”的力量既然是针对灵魂,那么,“它”就极为轻易的为奥斯科准备了这样一份大礼。 奥斯科精神一恍惚的同时,在他的眼前突然有一个高贵的女人朝着他款款行来,他再定睛一瞧,现不是别人,而是安娜王后!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奥斯科疑惑万分,但他又注意到,安娜王后正朝着他笑着,那笑容极为古怪,然后!然后她做起了什么?她竟然开始褪起了衣服…… “嗯…这似乎有点不绅士,但是,幸好我不是卡利德先生,再等等吧…再等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 奥斯科小声的嘀咕着,他眯着眼睛看的实在入神。 但这时,这幻象突然又增了一人,加入了脱衣服的行列。这人…这人似乎是琳恩! 奥斯科一瞧清琳恩的那张脸,就立刻大呼一声:“召唤马赛克!”同时,他的手也紧紧的捂住了眼睛。 然后,他这么一喊,这画面果然开始变的模糊了起来。奥斯科捂上了眼睛,却又开始有点后悔了。 “我得再瞧瞧安娜王后,但一定不瞧琳恩。等等…我在想些什么呀!我谁都不能瞧,我是个心灵正直的骑士呀!我不是誓要守护王后安娜吗?怎能有这样龌龊的念头?“ 在这时,属于奥斯科心灵中那正直的一面终于成功的战胜了那**的一面,他小心的松开手指,眼前的幻像已经完全消失了。 “我再看一眼也好,也不会对骑士的名誉有所损害。” 奥斯科喟然叹息了一声。但他心意偏偏有谁了解那般,他刚叹息完,那消失的画面又再次出现。 “等等!这绝非我真正的念想,还是消失吧!” 奥斯科慌不迭的大喊了一声,然后,那画面才终于又消失无踪了,这一下子,奥斯科的心里再不敢冒出任何猥亵之念。 “是您弄出的这一切吗?您到底是谁?您为什么要…嗯…给予我这份礼物?” 奥斯科用精神朝着“它”问。 这空间突然动荡了片刻,传来几声类似回答的声音,但是,奥斯科却全然听不懂。 “您讲话我听不懂,您还是给我点力量吧,您对我真是…太热情了,让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奥斯科在讲出这句话的同时,自己都觉得有点荒谬。 但是“它”似乎懂的奥斯科的意思,奥斯科只觉得有一种莫明的强大力量融进了他的精神里,然后,他眼前突然一花,等再睁开眼的时候,现他已经回到了旅店的客房间里。 现在,奥斯科已经获得了神术的力量,但唯一的疑问是――这房间只有他一个人,他去哪找受术者? 但这难题根本难不倒艾而多的第一骑士,他找不到别的受术者,就自己担当两个角色,既是施术者,又是受术者。 他运用起那种力量,将他的灵魂扯进了神术的环境里。他眼前猛的一花,就又回到了那末日一般的景象中,风暴卷成了巨大的旋涡,天空电闪雷鸣。这正是仅被奥斯科窥见了一角的神秘而可怕的魔法,在圣德尼平原与拉克斯一战的时候,奥斯科正是凭借这不完全的魔法,才勉强赢得了胜利。所以,当他施术的时候,不自觉的就勾勒出了这般可怕的景象。 “可真吓人!我没事自己吓自己干吗?还是换点别的。” 奥斯科越瞧那末日般的景象,就越从心灵深处畏惧那毁灭的力量,他下意识的就停止了施术。 然后,奥斯科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极其古怪的念头――“假如我弄出那般的幻象?那么,神术岂不是我最好的福利?” 奥斯科嘀咕了一阵,终究还是抵挡不了**的诱惑,反正,这件事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意淫就违反绅士的道义吗?这简直没道理。 第七十四章 有缘无分 上 说实话,自从奥斯科得到了神术力量后,他真切的从中体会出了前所未有的好处,他甚至私下认为,神术是远比魔法都更有用的法术,可真是…嗯…趣味难言。 现在的奥斯科总是鞭笞光明,他特别喜欢那夜晚那独处的时间,在这样的情况下,日子着实过的飞快,拉克斯醉心于魔法的研究与实验,几天都没来打扰奥斯科。 终于,这一天使节队伍来到了艾而多最西部的莫泽林克郡的守望之城,前方就是黑森林,这片囊括了艾而多与克兰四个省郡土地的森林是整个大6上当之无愧最广袤的一片森林,狩猎者的天堂之地。 守望之城连着一条通郡大道,也是从艾而多前往克兰最近的道路。不过因为地形的缘故,这条路一直有点不太平,常有盗贼团伙隐匿其内,劫掠过往商人。所以,每当有商队要走这条道的时候,都必然要在城内雇些佣兵随行保护,久而久之,守望之城就成了整个大6上佣兵职业最为昌盛之地。 无论是拉克斯还是塞德洛斯都不会将小小蟊贼放在眼里,而艾而多第一骑士想必也是一样,所以,使节队伍来到守望之城之后,根本就没打算去待业人士喜欢聚集的酒馆里雇几个佣兵,他们只是投宿了城内的一间旅店,在这里稍事准备后,明天就上路。 这一夜,按照惯例,奥斯科自己施术自己受术,又弄了一回不违背绅士道义的意淫。结束后,他气血翻涌,躺在床上半天都睡不着。他自己深明睡不着的原因,但他偏偏将之归咎于环境----他住在一间临街的房间里,窗外老是有醉酒之人的喧哗之声,直到半夜都不消停。 “这些该死的佣兵,他们喝了酒就非得大吵大闹吗?”小说ap.bsp;奥斯科十分不爽快的抱怨了这么一声,就用毯子牢牢的裹住了脑袋,试图用这种方法来抵挡噪音。 但他将毯子裹好,还是隐约的能听到了窗外传来的话语声,他又准备开口抱怨或咒骂,但突然间,他竟觉得这话音有点熟悉,使他想起了三个短暂交会的朋友。 “这声音听起来似乎是维尔的声音?嗬!说实话,我倒是有点想念这对格林兄弟,尤其想念英姿飒爽的露娜女士。” 奥斯科心里一嘀咕,突然就一把掀掉了毯子,快步的跑到窗前,推开窗子朝街上张望着。 但遗憾的是,除了两个走路东倒西歪的醉汉之外,奥斯科并没瞧到任何一个熟悉的身影。 “难道是我的错觉?”奥斯科有点怀疑,突然朝楼下大喊了起了“维尔”的名字。 孰料想,他还没喊上两三句,楼上的一间窗户砰的一声打开了,然后,一盆冷水当头而下,要不是奥斯科是传说中的武者,反应灵敏远常人,绝对躲不开这盆来历不明的水。 “有点绅士道德吧!”泼完这盆水,楼上有一个女性模样的声音又嚷了这么一声,然后,又是“砰”的一声,想必那扇窗户又遭受了一次粗暴的对待。 奥斯科遭受旁人的谴责,只得灰溜溜关了窗子,又重新的躺在了床上。 “唉,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上那三位朋友,还是这一生都见不着了?” 奥斯科失落的感叹了这么一声,他的注意力被刚才的事情分散,那种气血翻涌的情况已经大为好转,他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小会儿,就安睡过去了。 他所不知道的是,他刚才嚷了这么两声,却引起了两个人的争辩。 就在楼下街道的拐角处,争辩的两人一个腰里别着一把单刃斧,面貌粗犷,而另一人呢,脸孔与身体一样瘦削,小胡子修剪的极为得当,又时常捻动,朝两边翘了起来。 这两人分明就是那对古怪的格林兄弟! “我说,维尔,你的耳朵肯定有问题,刚才,我分明听到了有人喊你的名字。”祖宾撇了撇嘴,用他那特用的大嗓门对维尔说道。 “我亲爱的祖宾兄弟,您又是什么时候认为您的听力比我好了呢?我誓,要是有人喊我,我隔着两条街都能闻到那种熟人的味道。” 维尔习惯的捻着小胡须,不以为然的回答着祖宾。 “瞧瞧,你说的是闻到,这就证明你的鼻子胜过我,这我不否认,但是,要论听力的话,你就绝对比不过我,刚才就是有人喊你的名字了。” 祖宾继续同维尔争辩。 “好的,就算是您的听力胜过我,这好了吧?您既然听到了,而我没听到,那么,就由您来告诉我,究竟是谁喊了我的名字?” 维尔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在争辩上,他的兄弟祖宾从来就没胜过他,这种情况从小到大。 果然,维尔这么一问,就把祖宾问的楞在了原地,他大张了嘴巴好久的功夫,才不得不这样说道:“你清楚的知道,我的记忆力不如你,这是我的弱项,但我誓,以光荣的格林姓氏誓,绝对有人喊你的名字了,我绝对没听错!” “好吧,好吧,我亲爱的祖宾兄弟,既然您了誓,还是以着光荣格林姓氏的名义,我就没道理不相信您,但是,这世界上未必只有一人叫做维尔,也许,您听到的是别人喊别人的名字。” 维尔耸了耸肩膀,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争辩的结果。 “肯定是这样。该死的,为什么还有人叫维尔,说实话,这名字真的一点都不好听。” 祖宾的话音越来越低,在最后一句的时候,已经低到只能自己听见。 “走吧,我亲爱的祖宾兄弟,既然我们又一次的被商队拒绝了,我想,我们三游侠冒险团也没有留在守望之城的必要了,很明显,这里没有我们所要守望的东西,财富、机遇,什么都没。” 维尔已经将小胡须捻的极为满意,所以,既然争辩已经结束,他就将话题回归到了正事上。 “我早就说,与其大老远的来守望之城,不如就近留在等待之镇。” 祖宾用着先知般的口气讲着这句话。 “噢!我亲爱的兄弟,您的这句话很有哲学意味,真的!您什么时候懂哲学了?我看,这世道还是太过太平了,总得生点什么乱子,总得…” 维尔讲到最后,不断的喃喃的重复着。 “就像我们父亲所说的那样----乱世出英雄,对吧,我亲爱的维尔。”祖宾突然插话截断了维尔的呢喃。 “正是!这是至理名言!他一生都没盼到这机会,就只能将希望留给你、我二人。” 维尔看了祖宾一眼,随即目光又转向了黑暗的夜空,幻想离世的父亲从那里观察着子辈的一言一行。 “等着吧,等着吧,我有预感,这世道将会变的更乱了。” 维尔瞧了好大一会儿,又继续呢喃了起来。 “十年前我就听你这样说过。”祖宾暗地了咕哝了这么一声,等维尔恍过神来之后,两人默不作声的朝前行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街角。 这是奥斯科在艾尔多睡的最后一个夜晚,明天,他就将步入黑森林,前往克兰王国,也许是因为这种缘故,在半夜的时候,奥斯科竟然做了个古怪的梦境。 在梦里,他以第三人的视角瞧见自己站在黑森林的通郡大道上,前方是轰鸣的脚步声,在他的眼前,那宽阔的道路上是数也数不清的士兵,黑压压的蔓延到不着边际。他瞧着梦境中的他竟然格外平静,没有一丝慌张或惊惧的神色。等着那如潮水般的士兵越走越近,一声呐喊,闪着寒光的刀剑出鞘时,梦境中的他竟然微笑了起来,然后,从他的背后突然飞出了一只灰白色的庞然大物…… 这离奇的梦境至这里就嘎然而止,奥斯科没来得及瞧清那灰白色的庞然大物究竟是什么,他在漆黑中睁了眼睛,出神了好久的时间,越来越怀疑这梦境可能预示着什么…… 第二天清晨,奥斯科早早的就起了床,独个一人在楼下大厅里享用着早餐,他利用这早餐的时段又最后想了一遍关于前往克兰之后的事,但他想完之后,还是没丝毫的头绪,他唯一能告诫自己的还是那句话----小心加谨慎。 虽然拉克斯曾隐晦的向他保证,这趟行程将会平安无事,但是,奥斯科不对拉克斯的人品质疑,也要对腓济烈的人品质疑,况且,就算是拉克斯的人品也不见得多被奥斯科认同。 终于,在八点过一刻的时候,使节队伍离开了守望之城,踏上了前往克兰的黑森林通道。 这条路要整整走上三天才到尽头,这还是这条道路仅仅穿过了黑森林外围的缘故。即便是如此,当初英雄王查里顿起意修建这条道路时,也整整号召了七万人,花费三年的精力,才可堪车马通行。历经后世几代国王出资修缮,才逐渐有了今天的规模。 第七十四章 有缘无份 下 这条路沿途毫无任何可供歇息的驿站,所以,在出前,塞德洛斯就专门购买了足够三天的饮食。大家虽然都不在意可能有的抢劫事件,但是,除了奥斯科之外,使节队伍的另三人归心似箭。于是,从走进黑森林后,担当着马夫职责的塞德洛斯一路上不时挥动着鞭子,那马车上套着的两匹克兰王室骏马耐力极为出众,半晌都不见疲态。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苦了奥斯科,他会骑马,但是,他的骑术绝称不上是高,一路的颠簸,使他有点恶心呕吐,担心早饭有点不太保险,这种马背上的痛苦是他从未体会过的。 “真是该死,我就知道,看看,这还没到克兰,就开始给我罪受了。” 奥斯科在马上十分恼火的咒骂着。但是,身为艾而多的第一骑士,如果刚骑了半天马,就一副难以忍受的样子,这实在有点说不过去,还会对奥斯科的名誉有所损害,所以,他也只能一路咬牙苦撑。 直到中午的时候,塞德洛斯才停了马车,稍做休息。奥斯科也利用这难得的机会下了马,在路旁的树木后解决了一下私人问题,然后,他想吃点东西,偏偏却没胃口,只喝了少许的清水。 然后,他靠在树上还没休息多久的时间,就听到拉克斯的招呼:“嘿,我的骑士朋友,可别睡着了,我们下午还得赶路,这样一来,我们后天就能走出黑森林,抵达克兰了。” “这也不见得是什么让人期盼的事,尤其是对我而言!” 奥斯科咕哝了这么一声,就极不高兴的上了马,那大腿内侧刚挨住马鞍,就火辣辣的疼痛,使他倒抽了一口冷气的同时,又咕哝抱怨了起来。 又是一个痛苦的下午!小说ap.bsp;当天色明显已经开始昏黄的时候,塞德洛斯驱赶着马车仍是往前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停了下来。奥斯科原本对此极为恼火,但是,当他瞧见路旁一间狩猎者粗糙搭建的木屋后,他满腔的怒火开始消散,因这至少意味着他今晚不必露天宿营。 那木屋离远看着十分破旧,离得近了点,看着就更破旧了,门房上到处是虫蛀的小窟窿,仅有一扇窗户也全然烂掉了,屋顶似乎也有点漏雨的样子,但幸好这一段时间都是晴朗的天气,所以,当奥斯科拴好马,进入这木屋里后,只闻到了些微的湿霉之气,景况还算好。 之后,夜幕降临,塞德洛斯在房间里点上了几支蜡烛,又特意寻了些干柴,在屋里点了一小堆火,当烤鹅的香气飘散开来,塞德洛斯又拿出了一瓶果酱的时候,奥斯科就更高兴了,他觉得他今天一整天的辛苦总算是有了点回报,又觉得这位面老的塞德洛斯总算是还懂点贵绅该有的享受。 一待烤鹅滴出肥油,奥斯科毫不客气的就当先动了手,他可不管腓济烈对这行为多瞧不顺眼,反正,他已经和这位王子殿下结下了深仇大怨,也不在乎多结那么一点半点,他今天中午就没怎么用餐,碰上如此的美味,就绝不能委屈了自己肚子。 奥斯科狼吞虎咽下半只香嫩的烤鹅,又一口气灌下了大半瓶葡萄酒,然后,那困倦之意就开始袭来,虽然奥斯科一再告诫自己与仇人共处一室,就必须加倍谨慎,但是,那困倦根本不能抵挡,就算是艾而多第一骑士也不能。 所以,当奥斯科裹上毯子,靠在墙壁上还没多久的功夫,鼾声就响起了,睡的简直人事不知。 “这位先生倒是睡的安稳!”腓济烈被抢了第一份的烤鹅,心中已经十分不愉快,不过,就像奥斯科想的一样,他对奥斯科的怨恨已经极大,再增加这么一点,也不怎么明显,他只是咒骂了这么一声,就起身重新回到了马车里。 那辆马车正是针对长途旅行所用,空间极为宽敞。所以,腓济烈用过晚餐之后,根本不用睡在木屋里,就连身体不算强壮的拉克斯也能享受这种待遇。而马夫的坐垫也是又长又软,所以,即便是塞德洛斯也不用歇息在木屋里。 “塞德洛斯,麻烦你稍微警惕一下,你知道。” “您请放心,殿下。”塞德洛斯点了点头,就裹了毯子,跳上了车夫的位置上,但在腓济烈临进入车厢之前,他又补充的问了这么一句:“那位安睡的骑士先生呢?殿下,我的意思是说,有什么情况,我需不需要提醒他一声,毕竟他似乎睡的极熟。” “不用!如果艾而多的第一骑士都能被盗贼洗劫,那么,我们从一开始不用为这位先生操心了。”腓济烈撇了撇嘴,表情说不上讥讽还是恼恨,跨步就进了车厢里。 塞德洛斯也撇了撇嘴,对于拉克斯试图去摸奥斯科的底细,结果却捣弄出了第二份交易,使本来就实力高深莫测的奥斯科有多了未知的神术力量,对这一点,塞德洛斯也是觉得实在有点得不偿失。 但无论是腓济烈还是塞德洛斯偏偏还讲不出什么话,这交易是他们一开始就同意的,他们起先只瞧到了魔法的诱惑,却忽略了神术的付出。 不劳而获是人的天性,从交易里占便宜也是一样,任何人都不能避免。 塞德洛斯赶了一天的马车,也是有些疲累,他靠在坐垫上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就恍惚的睡去了。 这一夜不知是奥斯科的运气,还是盗贼的运气,反正是平安无事。天亮之后,奥斯科伸了懒腰醒来,只觉得精神充足至极,就连昨天大腿上刺痛的症状都大大减轻了。 又是一天疾行。当夜晚又露营的时候,路旁没另一间木屋,奥斯科只好露天宿营了,幸好,他这一路下来,已经与那匹安达利尔纯种马培养出了感情,他贴身马睡了一觉,倒还没有寒冷的困扰,但是,奥斯科瞧着其他人都是车厢的待遇,他就还是有点不满,这种不满甚至因马的身上延伸到了赠马之人的身上。 “陛下着实有点吝啬,他当初送我一匹马车岂不好过让我抱着马睡觉?” 奥斯科在心里诋毁了这么一句,说句实话,从他的实力越来越强大的时候,他也就不再将至尊陛下罗依十三瞧的像以前那般重要。 连续两天的赶路,离着克兰的境内已经只剩下了四十公里的路程。第二天,当奥斯科弓着腰,觉得马背上的痛苦已经不堪忍受的时候,视线突然一阵开阔,映入眼帘的是个要塞一般的城市,就矗立在道路的尽头。 广袤的黑森林已经被抛在了身后,奥斯科竟然有了片刻的开怀情绪,虽然他认为这种情绪不应该有,但是,它就真实的存在着。 他瞧着那要塞一般的城市,瞧着那花岗岩的城墙,瞧着那被岁月班驳成的灰白色调,一种悠久古老的气息迎面而来。 “是啊!克兰王国是个与艾而多一样的古老的国度。” 奥斯科感叹了这么一声,他瞧着前方的马车终于放缓了度,徐徐的朝这要塞一般的城市驶去,奥斯科突然就想起了旅店的种种好处,就欢呼了一声,策马追了上去。 走过吊桥,穿过城门,奥斯科竟突然因眼前的景象而呆住了。他从城外瞧见那古朴的城墙,但是,他一过城门,瞧见的却是街旁两溜崭新的房屋,这些建筑不要说年代,任何人都能一眼瞧出,它们正是来自于这个年代,没有任何一间能过十年的历史。 “怎会如此?”奥斯科的心里不自禁有着这样的疑问。 这个外表古老,但内部崭新的城市十分热闹,它所处的位置决定了商业的繁华,道路两旁全是商店的门房,有着或华丽或典雅的装修,但唯一没有的就是古朴的装修格调,整个城市内部焕着一种难以想象的蓬勃新生感。 “我的艾而多骑士先生,您从现在开始,才开始真正的认识克兰王国,认识这非凡的国度,也许,您会爱上这王国也说不定。” 拉克斯不知什么时候下了马车,来到了奥斯科的近前。 “矛盾的国度!会不会爱上,还得再瞧瞧。” 奥斯科下了马,倒不是因为拉克斯站在他身旁的缘故,而是,前方的道路实在人太多了,拥挤的程度根本就不允许骑马通过。 “你是否了解三十年战争?” 拉克斯看到奥斯科下了马,就与奥斯科结伴向前行去,在行走的过程中,拉克斯突然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第七十五章 魔法旅店 上 “什么?三十年战争?”奥斯科一边躲避着迎面窜来的几个顽童,一边好奇的对拉克斯问。 “我不得不惊讶于您的孤陋寡闻。”拉克斯惊讶的看着奥斯科,确实,身为艾而多的第一骑士,这等哄传大6的事情竟然都未有丝毫的了解,这是拉克斯完全想象不到的情况。 “噢…您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是从乡下来的,在成为…嗯…骑士之前。” 奥斯科觉得拉克斯的那眼神如有重量一般,看的他有点难受。 “看来,艾而多的乡下似乎不怎么关注大6的重大事件,您来到这城市是否有这样一种奇特的感觉?这是个古老,但又焕着新生之力的城市?” 拉克斯不再用那种眼神瞧奥斯科了,而是开口讲起了话。 “确实如此,十分矛盾…至少我觉得有点不搭调。” 奥斯科又侧身闪过一辆手推车,这街道实在繁忙。 “这正是克兰王国的魅力所在!而要究其原因的话,就得谈到三十年战争。” 拉克斯讲了一半,转头看了看,现王子腓济烈所乘坐的马车在这熙攘的街道上已经滞后好远一段距离,所以,他就更放心的准备继续讲下去。 “您老提到三十年战争,您讲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又关这城市什么事儿了?” 恰在此时,奥斯科又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我们的国王,巴克罗大帝的一生都是奋斗的一生,而他的这一生,所做的最为人称颂,也最不为人称颂的事情就是对自己的王国动了长达三十年的战争,守旧力量阻碍着克兰壮大的脚步,神圣教…嗯…信仰也是制约,贵国相大人就是最好的例子。巴克罗大帝有感于这种阻碍,就将战火在克兰土地整整蔓延了三十年,这三十年的时间里,所有能被焚烧的东西都被焚烧了,不能焚烧的,就做为历史的见证留了下来,所以,您眼前的看到的正是一个外表古老,但内部新兴的城市。” 拉克斯讲解着这段时,他的话语虽然尽量显得不褒不贬,但是,他的表情已经证明,他对这举动是十分赞同的。 “对自己的王国动战争?”奥斯科觉得实在荒谬,他嘴上问出了这句话,心里还回荡着另外一句:“什么样的疯子才会干出这样的事啊!” “正是如此,所以才说,这是一个非凡的举动,您得明白,当身上有毒瘤的时候,动刀是难免的事情,这三十年的战火烧尽,换来的就是一个崭新的、新生的、健康的克兰。” 拉克斯讲着这句话时,目光随处的在街道两旁扫视了起来,他是用这动作来增加他话语的说服力。 确实,这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洋溢着一种艾而多人所不具有的热情气息,不论年龄,而艾而多人则更以冷漠与懒散著称。 “可是….也许我问这问题不太合适,但是,我还是想问,这三十年的战争,克兰究竟有多少罹难者?又损失了多少的财产,虽然克兰是新生了,但这三十年遗留下的伤疤,又如何恢复?” 以一个标准的艾而多人,奥斯科还是不能理解这疯子一般的举动,在艾而多,假如有哪位国王敢做同样的事,他的下场除了断头台,不可能是别的,判刑者就是他的子民,艾而多绝不能忍受这种自残之国王的存在。 “罹难者绝不会过黑暗时代的罹难者…强盛之路必然缺少不了鲜血的铺垫,神圣的信仰在今天遍布整个大6,就是最好的例子。罹难者会被新生者代替,焚烧掉的房屋可以重建,这三十年的伤疤并不多么难恢复,您眼前的景象,就是最好证明。” 拉克斯简单而纯粹的回答了奥斯科的问题,他举的例子极为生动,就连奥斯科也不得不承认,神圣教廷的强盛,确实是一条血腥的道路,黑暗年代,谁也说不清究竟有多少罹难者,这些罹难者中,异端的巫师仅仅只是一小撮的数量。 从拉克斯描述的三十年战争里,奥斯科又对巴克罗大帝多了一份了解,何等的魄力才能干出这样的事情?这是奥斯科所不能揣度的,况且,巴克罗大帝动这场战争也并仅为了换一个崭新的克兰,他的敌人,神圣教廷的力量,想必都在这自残的疯狂举动里遭受到了巨大的伤害,巴克罗大帝想要的不仅是个崭新的克兰,而是在完全操纵在自己手中,甚至不由得神圣教廷指手画脚的独裁国度。所以,世人才盛传,“绯红之王”是神圣教廷最大的敌人,这位“绯红之王”的野心也由此可见一斑。 “巴克罗大帝在世的每一天,这世界都绝对有动荡的危险!” 奥斯科不自觉的有了这个定论,同时,他也对即将面见这位大帝的事情有了些许的担忧,人还没见到就害怕,这事情对奥斯科来说简直前所未有过。 “好了,您在马上颠簸了两天时间,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间旅店,您认为呢?” 在奥斯科沉思的时候,拉克斯突然岔开了话题。他给奥斯科讲述三十年战争的事情,还是因为他的心里抱着拉拢对方的念头,他既希望奥斯科能够折服于巴克罗大帝的魄力,又希望这小伙子能够了解克兰美好的前景,至于爱不爱上这新生的国度,说实话,拉克斯并不抱多大的希望。他深明艾而多人连自己的王国都不爱,也基本不用指望爱上别的王国。 奥斯科顺着拉克斯的指引,讶然的瞧到一家名头十分唬人的旅店,那旅店的名字赫然是----魔法旅店。 “真是活见鬼!魔法在克兰竟然已经普及到旅店了吗?不对!要是这样的话,拉克斯为什么还要用神术的力量从我这里交易魔法力量?” 奥斯科百思不得其解,这旅店的名头起的实在嚣张,就凭此一点,奥斯科倒是想进去瞧瞧,它凭什么敢起这样的名头。 “觉得难以相信吧?魔法师先生,您进去瞧瞧,我相信,您一定会震惊与另一种魔法的存在,这种魔法来自克兰人渴望力量的创造力。” 拉克斯笑了笑,伙同奥斯科就一起往旅店的门房走去,他没有任何要跟滞后的王子殿下打个招呼的意思,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间旅店就是腓济烈所必要投宿的旅店。 等穿过阻挡视线的人群,奥斯科才看清了这旅店的门房,不得不说,奥斯科从未见过如此古怪而奇特的装潢,那门栏是整洁的花岗岩,这对一间旅店来说已经有点奇怪了,而那花岗岩的门栏上竟然还有着许多大小不一的玻璃片,玻璃的背面刷着颜色不同的漆,在阳光的照射下,那投射出的道道光影将榉木的店门染的五颜六色。 但仅仅如此的话,似乎还称不上是魔法,仅多是别出心裁罢了。 拉克斯瞧出了奥斯科那不以为然的神色,他微笑了跨前一步,来到门前,一边说道:“您瞧好了,魔法师先生。”,一边用手移动起了那贴在门栏上的玻璃片,随着拉克斯挪动玻璃片的方位,某一时刻,那道道光影突然重叠,在榉木的房门上清楚的勾勒出了两个字的模样,五光十色,十分好看。 这两字奥斯科认得,乃是大6的通用语,叫做:开门。 “喀”的一声轻响,那榉木的店门开了一条缝隙,拉克斯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奥斯科在原地楞了两秒,先是喃喃的讲了一句:“真是不可思议!”然后,他才移步上前,没去推那扇门,而是先瞧起了门栏的玻璃片,想瞧瞧这到底是有什么玄奥。 离近看时,才现那玻璃片并非是贴在门栏之上,而是装在一个可以活动的圆球状把柄上,那把柄巧妙的镶嵌在了门栏的凹陷处,想必是挪动到特定的角度,就能对上什么机括类的东西,使得店门自开启。 这设计堪称巧妙,但是…奥斯科不免觉得有点浪费的感觉,只是一间旅店的大门而已,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吗?而且,还有一点,要打开这扇店门,似乎也不是一件容易事,这样的话,顾客们会愿意上门吗? 奥斯科将这两个疑问投给了拉克斯。 拉克斯努了努嘴,示意奥斯科再次瞧瞧那悬挂在门上的铜质门牌,就算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魔法旅店,是魔法旅店吖……” 奥斯科无话可说。 “至于顾客的话,您认为这样的方式会让顾客止步,但这些顾客只针对那些为生活奔波劳累之人,他们没有闲情逸致来捣鼓这不能被推开的店门,但是,有钱人、贵绅都会喜欢这样别出心裁的设计,他们不在乎浪费时间,因为他们嗜好就是用娱乐来消遣那闲散的时间,所以,这间旅店正是为了招揽那些上流人士,就像您这种。” 拉克斯开口又给奥斯科解释第二个疑问。 经拉克斯这么一说,奥斯科倒是有点明白了,穷困的人,生活的压力不允许他们有太大的好奇心,但是,对于富足的人来说就不同了,他们会想见识到任何与众不同的事物,见闻愈广博,在社交中就愈有谈资,会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想明白这一点,奥斯科的好奇心突然可不可抑制了,他十分想要瞧瞧,这魔法旅店店内又是怎样一副光景? 第七十五章 魔法旅店 下 奥斯科上前轻推开了那扇榉木的店门,迎面而来的热闹景象出乎他的预料,大厅里几乎坐满了人,正如拉克斯所说,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是贵绅模样的装扮,侍者在大厅里穿梭来去,他们似乎穿着整齐的服装,都是臃肿的袍子配上一顶尖帽,十足一副大6谣传的通用魔法师装扮,当然,这在真正的魔法师眼中,就未免显得滑稽可笑了,因为据奥斯科所见的魔法师当中,似乎没人会戴这种滑稽可笑的帽子,这原本就是舞台上小丑角色的专利。 “先生,您的烤奶酪。”离奥斯科最近的一张桌子,坐着一位衣饰典雅的贵绅,他想必是点了这道奥斯科闻所未闻的食物,但这还不是让奥斯科最感到好奇的一点,他清楚的瞧到,那侍者端着的盘子里乘放的是一块新鲜的奶酪,根本就不像有烤过的样子。 奥斯科正疑惑的时候,那侍者的另一只手突然虚按在了盘子里的奶酪之上,然后,奥斯科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那侍者的手上突然冒出了一团蓝幽幽的光芒,仅仅片刻功夫,就将盘子里的奶酪烤的滋滋做响,而与此同时,奥斯科没有察觉到任何火系元素能量的异常波动。 “这是这间旅店的招牌食物,您不要疑惑,您仔细瞧瞧,那侍者的手上带着手套,正是一种耐火的材质,而火的话,您是一个魔法师,就应该知道一种易燃的材……” 拉克斯瞧着奥斯科目瞪口呆的瞧着侍者玩弄的把戏,他就及时的低声和奥斯科解释了起来。 “磷粉只是我从未想过,磷粉竟然能用于如此的用途。” 奥斯科不待拉克斯讲完,就回了这么一句,确实,他知道这种极易燃烧的磷粉材质的存在,但是一时之间却完全想象不到。 “可真有意思。” 奥斯科喃喃了这么一句,这间旅店确实称得上是别出心裁,即便贯以魔法的名头也不为过,因为在艾而多就没这样的一家旅店。 这时,奥斯科又瞧到一位先生似乎弄脏了汤匙,想要更换一把,他唤了侍者,而那名侍者两手空空的就走向了这位先生,但在走到桌前的一刹那,他手一翻,突然就有了那么一把汤匙,递给了那位先生。 “这似乎叫做魔术吧,我记得,许多流浪的表演者都很拿手这个招数。” 奥斯科狐疑的对拉克斯开口问道。 “是的,是魔术,但是,仅仅对平常人来说,魔术也是堪比魔法一般的神奇,毕竟,他们并没机会瞧到真正的魔法。” 拉克斯又给奥斯科做了解答。 奥斯科瞪着眼睛,还想继续瞧瞧什么古怪事的时候,这时,他和拉克斯两人已经站在了门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侍者前来搭话。 “捕鸟者的仆人。”拉克斯低声的对侍者说了这么一句古怪的话语,只见那侍者的脸色猛的一变,不再多做任何的询问,而是转身就去了柜台处。 “您和他说的什么?是某种暗号吗?” 奥斯科耳朵极灵,拉克斯虽然刻意的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被他听到了。 “巴克罗大帝被推举为国王之前,正在拉泽西河畔捕鸟,因此,大帝就有捕鸟者的绰号,我向侍者讲及这个名号,正是为了提醒到来的客人是多么的尊贵。” 拉克斯现奥斯科听到了,也不做任何的掩饰,而是直接就讲了出来。 这时,身后的店门开了,奥斯科和拉克斯闻声转头向后一瞧,现滞后的塞德洛斯与王子腓济烈也终于赶来了。 “我最尊贵的客人,老约克为您服务。” 这时,奥斯科的身前猛不丁的有人说话,吓了他一跳,他之前虽然因为分心向后看的缘故,但是,来人的脚步声也真够轻的。 奥斯科急忙又转过头来,就瞧着一个面孔瘦削的老者,下颌留着一撮同样瘦削的胡须,正一脸谦卑的瞧着一个人,这种谦卑绝不是给予奥斯科,因为这老者的目光绕过了自己,瞧着他身后的一人。 “您就做安排吧,我必须得提醒您一声,您面前的这位,也是您想象不到的一位贵客,为另一个王室效力。” 腓济烈越众向前,他遵照着礼节讲出了这句话,但不可避免的有点不太情愿的意思。 “噢!这位想必就是最被那位国王看重的骑士,耿纳的权势新星,杰克-达托尼男爵先生吧?” 那叫做约克的老者闻听王子腓济烈的话语,就急忙的将他的谦卑转向了奥斯科。 “您真客气….等等!您是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的?这似乎还没几天的功夫那?” 奥斯科一楞的功夫,就对对方对自己的情况了解的如此详尽,而心生疑虑。 “您不用奇怪!这件事极为简单,我守着这间旅店,来往的顾客又都是些资讯达之人,所以,我知晓您的传闻也就不奇怪了,猜出您的身份也就更不奇怪了,您是个艾而多人,又在我们王子殿下的身边,不是吗?” 老者约克不露声色的给奥斯科解了惑,而奥斯科也觉得这正在情理之中,所以,那刚生出的一点疑虑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我说,引路吧,约克先生,您口口声声的讲着贵客,但是,您迟迟不做安排,这分明就是怠慢。” 拉克斯突然补充了这样一句话语,而老约克似乎也有所警觉一般,面色一顿,随即就陪着笑,当先引着使节队伍的四名贵客上了楼。 等上了楼之后,奥斯科才现这间旅店不禁名头嚣张,楼上的装潢也是华贵的惊人,那走廊异常宽敞,铺着柔软的地毯,两旁的墙壁着每隔一段距离都装裱着壁画,似乎出自名家之手,又不像是仿造,而最离谱的是顶棚的金漆珐琅壁画,虽然并不见得多雍容华贵,但是,一个旅店的顶棚就能用上珐琅….奥斯科似乎记得,罗浮宫里也并不是所有房间都有如此奢华的装饰。 “您这下明白了我带您来这间旅店是出于何等的尊重,您得明白这一点,在这间旅店里吃顿饭,还不算怎样难得的一件事,能住宿在这里,就是公爵亲王一般的待遇。” 拉克斯一直走在奥斯科的身边,他瞧着奥斯科又有了新的疑问,就极为贴心的适时予以解释。 “就是这样,似乎也离谱了一点,您瞧瞧顶棚上的法郎装饰,天啊…” 奥斯科仍有疑问。 “噢,我忘了对您解释这一点,这间旅店是克兰王室的私有财产,我对您说过,大帝有着捕鸟者的称号,由此就可见,大帝是多么的喜好狩猎,这种喜好决不会低于贵国国王罗依十三。他年轻时,每年都会来黑森林呆上半个月的时间,所以,这间旅店就是大帝的歇脚之地,也正因此,您瞧见的装饰绝不夸张,仅仅刚能匹配国王的身价。” 拉克斯又做了这番解释,奥斯科才终于恍然大悟了过来。 “喏,就是走廊尽头的那间房间,旅店老板老约克从不对外人开放。” 拉克斯努着嘴朝前方示意着,奥斯科顺带着瞧了过去,看着那金漆装点的门框,隐约间突然生出一股冲动,十分想要住进这房间里。 但这种冲动仅仅是一种奢望,艾而多第一骑士虽然风光,但比起巴克罗大帝,明显就掉了价,也不可能享受国王的待遇。 “唉,既然如此,我总得住个最靠近那房间的房间。” 奥斯科有此掉价的念头,在老约克安排房间的时候,他就果真挑了一间最靠近国王级别的房间,这样的房间一共有两个,其中一个属于腓济烈,这倒无可厚非,毕竟,在整个克兰王国,要说身份最尊贵之人,除了巴克罗大帝之外,就得是他最钟爱的王子腓济烈。 “可真是个无耻的家伙。”腓济烈瞧着奥斯科毫无任何顾忌的就进了对门的那间房间,他就不可抑制的咒骂了这么一声,他以为对方是用这种方式来暗示,他有和自己平等的地位,丝毫也不会畏惧于他。 但腓济烈殊不知,奥斯科选这个房间仅仅是单纯的攀权附贵之念,绝没其他的意思,他进了这个房间,也有感于这房间的奢华装饰,尤其是那象牙雕琢的床头,以及典雅的桌椅器具,真是亲王般的档次。 “好吧,这就是我目前住过最奢华的一间旅店了,等我回到耿纳,总有和那帮卫队剑士兄弟们吹嘘的资本了。” 奥斯科自言自语了这么一声,突然就跑了过去,一头栽在了床上。 第七十六章 普罗旺斯的咸湿海风 上 一捱奥斯科进了房间,腓济烈突然朝约克点了点头,旅店老板约克就会意的跟在腓济烈的身后,进了房间。 “你是否已经将消息传回了卡林?”腓济烈突然对老者约克问出了这个问题。 “是的,殿下,从我接到您的信笺开始,想必这时已经送达卡林。”约克态度无比恭谨的回答道。 “大帝会做出选择。”腓济烈点了点头,面色却阴晴不定。他所说的大帝的选择,其实指的就是巴克罗大帝在了解对方的情况时,极有可能选择拉拢对方,他对自己的父亲的品性知之甚深。但是,拉拢自己的仇人,这怎么也不能让腓济烈高兴的起来。 “约克先生,我不得不提醒您,您有必要在他的面前更谨慎一些,虽然您干这个工作已经十几年的时间,极为受到大帝的信任,但是,那位先生绝比你表面看来的要精明许多,尤其善于怀疑和猜度,所幸,他并不具有一个阴谋家的潜质,否则,这样的人物就更棘手了。” 拉克斯突然插了这样一句话,刚刚在楼下,约克一个不谨慎,就引起了奥斯科怀疑,当时的拉克斯就急忙做了掩护。 “我会注意,拉克斯先生。”约克点了点头,他对拉克斯表达出的恭敬态度绝不比对腓济烈的少,他十分清楚拉克斯的身份,对世俗的克兰人来说,神术者就是必须仰望的存在,就如同任何一个艾而多人,都必然要对魔法师表达出足够的敬意一般。 “殿下,您看我是否要做点安排,从他那里套取些秘密?”约克又瞧着腓济烈,试探性的问出了这句话。 “不用,约克先生,他虽然是个实力强大之人,但是,他本身并不是掌有什么秘密之人,除了他自己的秘密。另外,艾而多的王室几乎是透明的,除了总去串门的艾德里克之外,艾而多王室几乎毫无任何秘密也言。” 腓济烈摇头予以了否定。 “殿下,我倒是认为,您不妨就让约克先生做点安排,虽然我们不能得到任何的秘密,但至少,这会大大增进彼此间的关系,更有可能的是,我们能挖掘出他对某一种事物的**,就更容易施以拉拢的手段。” 拉克斯突然这样的了话。 腓济烈闻听之后,犹豫了片刻,就点了点头,用诅咒一般的话语说道:“就按拉克斯所说,给他提供最好的服务,让他享受一位男爵骑士绝享受不到的待遇,最好的结果是,这该死的艾而多第一骑士就此沉沦,成为**的奴隶。” 拉克斯脑门一黑,无话可说。而约克也绝不敢多问,他请示腓济烈,得知没其他的事的时候,他就告退离开,一出腓济烈的房门,就敲响了对门的房门。 这功夫,奥斯科已经躺在了床上,那床上铺的是天鹅绒的棉被,他从未体会过这般柔软的感觉,差一点睡了过去,也是因为连续两天多的奔波,实在有点疲累的关系。 这敲门声一响,奥斯科于昏沉中被惊醒,他揉着惺忪的睡眼,下床去开了门,就看到了约克老板那堆满笑容的脸。 “何事?约克先生。” 奥斯科问着话的功夫,打了个哈欠。 “您身份尊贵,又是克兰王室的贵宾,所以,王子殿下特意交代于我,让我过来问问您是否需要什么特别的服务?” 约克着重于“特别”两字的音,他想着,这样明显的暗示已经能让明白他的意思了,一个贵族,又是一位受国王青睐的骑士,假如连这都不懂,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但奥斯科就真的没听出来!约克老板绝不想到,他面前的这位骑士,这位贵绅,竟还是个守身如玉的处男。这样的事简直骇人听闻!要知道,在这风流的年代,二十岁的处男,还是贵族,这已经相当于一种笑料般的存在了。 “特别的服务?让我想想。”奥斯科搔着后脑勺,突然想起自己似乎还未进午餐的模样,于是,他开口说道:“我记得那烤奶酪是够特别的,所以,麻烦您就给我来一份吧。” “您确定您只要烤奶酪吗?”约克听着奥斯科的话儿,有点不太确定。 “十分确定,当然,您能找个漂亮女士来烤就更好了。”奥斯科毫无任何的龌龊之念,仅仅是下意识的补充了这么一句。 “这样一来的话,我就透彻的明白您的意思了,不得不说,您对这方面有着独特的品味,但我保证,我会尽量满足于您,您等着吧,我这就去做安排。” 约克捋着那小撮山羊胡,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就出了房间,顺着走廊下了楼。 “吃烤奶酪是很有品味的事吗?那么,楼下的那些人也全都是有品味的人了,这位老板说话可真虚伪。”奥斯科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他纯粹认为,这只是这位先生特意增加的奉承话。 他坐在椅子上安等着烤奶酪,但是,他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等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粗略估计也最少有半个小时。 然后,就在奥斯科已经有点恼火约克老板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时候,他的房门被敲响了,他开门一瞧,却看见约克先生推着一个极大的餐车,正在门口朝他微笑着,那笑容还有点说不清的诡异。 “您请尽情享受来自普罗旺斯的咸湿海风。” 约克讲了这样一句令奥斯科满头雾水的话,抛下餐车,就想走。 “等等,先生,您把话讲清楚,什么是普罗旺斯…嗯…咸湿的海风,您在讲些什么啊,我要的是烤奶酪!另外,您走了,谁给我烤,难道要我自助烧烤吗?” 奥斯科满脑子的疑惑,止不住的就朝约克喊了起来。 “是啊,就是烤奶酪啊,难道您认为这还不够丰盛吗?至于烤的问题,我想,您实在多虑了,会有人替您烤的。” 约克停了脚步,回答了这样一句话。 “会有人?”奥斯科打量着这大的离谱的餐车,怀疑这里边也许藏着一个人。 “这多荒谬吧,谁见鬼的会藏在餐车里,想必,这位山羊胡先生觉得只招待烤奶酪实在寒酸了一点,所以,就特意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大餐。” 奥斯科这样猜想着,也就不再问了,等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他着实也有点饿了,就伸手将餐车拽进了屋子里,随即就关了门。 “会是怎样的东西?我猜至少得有一整只烤鹅,不!也许得有两只,还得加上一些小酥羊排。” 奥斯科胡乱猜测了一番,最终的结果是,他懒得再猜测了,而是一把就扯掉了餐布。 然后,下一秒的时间,奥斯科突然一交摔在了地上,什么样的可怕事物能将艾而多第一骑士吓的如此狼狈? 那餐车上什么都没,既没奥斯科想象中的烤鹅,也没小酥羊排,只有一个人!一个女人,蜷着腿平躺在餐车上,而最离谱的是,她裸露着身躯,也就是说,她没穿任何的衣服! 虽然奥斯科早在神术的世界里对这般景象加以了磨练,已经有了不小的抵抗力,但是,出于完全想象不到的缘故,他还是被吓了个够戗。 “真是活见鬼!这饭店有‘人’这一道菜吗?难道我要吃掉一个人?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品味独特?” 奥斯科只觉得生平经历之事从没眼前这般荒谬,以至于他半天没恍过神来,就扑街在地板上。 “等等,我得先瞧瞧是活人还是死人,要是死了的话…嗯…我得先做慎重的检查,要是死了的话,出于骑士的正义信念,我必须得找那该死的老山羊胡讨个说法。” 一直到奥斯科的精神状态有多恢复的时候,他的心里才生了这般的念头,于是,他蹑手蹑脚的起了身,如贼一般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他大着胆子先是远远远偷望了几眼,但因为视角的缘故,他只能看到那突起的部位,却看不到她的那张脸。 这时,奥斯科突然又注意到一件怪事,那至高点似乎被谁抹上了点奶酪一般的东西,形状极其类似胸罩的模样。 “难道是要从死人身上挖奶酪吃?这可真够恶心的!”奥斯科在心里咒骂的同时却吞咽着嘴里多余的口水。 他越靠越近,就越觉得呼吸艰难,他从未直面过这样的吓人的景象,止不住手脚抖。 “别怕,奥斯科,别怕,您又不是没瞧过死人。”奥斯科鼓励着自己,终于用他那非凡的意志支撑着他来到了餐车的近前。 他第一眼是先看对方的脸,可想而知,这是多么有道德心的一个举措,简直堪称最绅士的绅士。卡利德先生假如面对这样的事,也不见得会比奥斯科做的更好。 那是一张让任何男士瞧见都会怦然心动的脸,唯一能让奥斯科挑剔的是,那眉骨未免稍高了一点,不过,这似乎正是普罗旺斯人的独有特征,这样一说的话,奥斯科倒是有点明白山羊胡所谓的“普罗旺斯的咸湿海风”的这句怪话,究竟指的是什么了。 他注意到了那眉骨,紧接着下来就注意到了眼睛,那双眼睛是闭着的。 “眼睛闭着……我得瞧瞧还有没有呼吸。” 奥斯科咕哝了这么一声,就准备转移视线去瞧呼吸的状况,但就在他视线即将挪开的一刹那,他突然注意到了一见可怕的事,那双眼睛的睫毛似乎….似乎在微微颤动着。 “活人!天啊,是活人!真见鬼,怎么能是活人?” 第七十六章 普罗旺斯的咸湿海风 下 奥斯科如被毒蛇咬了一口一般,一蹦老远,同时,他的精神实在绷的太紧,不受控制的爆了,在后跳的过程中大叫大嚷了起来。 然后,等他嚷过之后,那餐车上的人竟然全无动静! “难道是我看错了?很有这种可能,我自己吓到了自己,这可真丢脸。” 奥斯科讥嘲了自己这么一句,就借着那被自己侮辱的愤怒,大踏步的重新返回到了餐车面前。 “你这一次要用最直观的方式,直接检查她是否有心跳,这可做不得假。” 奥斯科自己给自己下了命令,然后,他就意态无比的坚决的将手伸上能检查心跳的位置。 随着那手越来越接近,奥斯科于恍惚之间就嗅到了那普罗旺斯的咸湿海风,噢,不!是那奶酪的香味。 “真见鬼,谁在这里涂的奶酪,可实在太不像话了。” 奥斯科嘴里咕哝着,同时,他的手也即将触及那不像话的奶酪,然后,就在关键的时刻,他眼角的余光突然注意到那双原本闭着的眼睛竟然睁了开来。 奥斯科只觉得脊背一阵寒,就用闪电一般的度缩回了手,他转过头再自己一瞧,确实!那双眼睛就是睁着,还正一眨也不眨的瞧着自己呢。 “我是个骑士!”奥斯科根本不清楚自己在说点什么,“我必须向您讲明,我是一个骑士,我什么都没做,您别怀疑我。” 奥斯科将双手牢牢的贴在裤腿上,意指这双手就一直老实的呆在这里,从没离开过。 “我知道,骑士先生,有人向我讲了您的身份,所以,我很乐意为您服务。” 一声宛如百灵鸟清脆般的声音传进了奥斯科的耳朵里。 “乐意为我服务?女士,我不明白您在讲些什么。”奥斯科一手突然捂住了脸,只觉得这会是他他一生中最难堪的一段时间。 “您肯定明白,您点了烤奶酪,又指明要一个女士,所以,这全然是您的安排,现在,我要问您,先生,要烤吗?” “烤……等等,烤什么?”奥斯科突然现自己说错了话,但他反应的明显晚了一点,等他将遮着脸的手放下来的时候,就看见,那双戴着丝质手套的手已经灼烧起了蓝色的火焰,虚按在了不像话的奶酪之处。 这双手套就是这位“普罗旺斯咸湿海风”身上唯一的衣物。 滋滋的声音传出,那声音如同具有某种不可抗拒的魔力一般,竟然制止了奥斯科去做任何与绅士有关的事情,更重要的原因是,那奶酪一烤就有融化的征兆,这样一来的话…… “等等!”奥斯科在奶酪融化了一大半的时候,终于勉强的挣脱出来,他大声喊着:“等等,女士,我不得不提醒您,再烧下去话,就可能烧到…嗯…您知道….” “感谢您的提醒,但已经完成了,现在,就请您享用您的奶酪,先生。” “普罗旺斯咸湿海风”那百灵鸟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享用我的奶酪?您是怎么将这句话说出口的?享用我的奶酪…我得享用…不,不,我绝不能享用!您得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奶酪一加温,整个房间里都弥散着一种甜香的味道,在这熏人欲醉的味道里,奥斯科的精神明显受到了极大的干扰,变的语无伦次。 “先生,我也不明白,您究竟在讲些什么。” “普罗旺斯咸湿海风”用诧异的眼神瞧着奥斯科。 “算了,我不问您,还是问山羊胡,哦,不,是约克老鬼。” 奥斯科一咬牙,就准备夺门而出。 “请等等,先生。” “普罗旺斯咸湿海风”突然用惶急的声音阻止奥斯科。同时,她似乎要支撑着从餐车上坐起来,这样一来的话,根据万有引力定律,那奶酪肯定得下滑。 “您还是躺着吧,您有什么要说的?” 奥斯科停了脚步。在这时刻,他的情绪有了极大的平静,因为他于突然间想到了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对于这种特殊的服务行业,奥斯科并非没有听说过。 “我希望您不要去麻烦约克先生,我能满足您的任何要求。” “普罗旺斯咸湿海风”的话音中带着犹豫与抉择之意,奥斯科在她的心灵中总归还不是那么讨厌。 “好吧。”奥斯科点了点头,扯了张椅子,坐在了餐车的一旁,“您先告诉我,您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称您为普罗旺斯的咸湿海风。” “妮拉。”妮拉轻声的回答。 “好吧,妮拉小姐,我已经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唯一还心存疑问的是,您是心甘情愿的…嗯…做这件事,还是…?您介意谈谈您的过去吗?” 奥斯科已经从刚才妮拉的表情里瞧出了些微的征兆,他善于猜想,或者说,他善于胡思乱想,这正是拉克斯了解到奥斯科品性中的一点,他的**火苗愈来愈微弱的同时,那绅士道德之心就开始展壮大了起来。 “朝圣的道路对某些人来说却是悲惨之路,先生,我想您能明白这句话。在克兰乃至艾而多,从不缺少出卖灵魂与**的普罗旺斯的女人,世道就是如此,信仰给予我们的偏偏是灾难。” 妮拉讲着这段话语时,脸上有着黯淡的神色,她根本未曾想到,还会有人愿意问及他的过去,尤其问之人又是她将服务之人。 虽然妮拉讲的极为模糊,但奥斯科还是隐约间猜出了大半的内容。世道还是不太平,尤其对女人来说。当神圣的信仰播洒于海岛之国普罗旺斯之后,虔诚的信仰驱使纯洁心灵的少女前往朝圣之路,然而,这道路是她们前所未见的艰辛,刁蛮的领主,比拦路的恶狼都更可怕,她们大多数根本到不了目的地,灵魂与**就失去了自由,在艾而多的南部,绝大多数的娼妓都是普罗旺斯的朝圣者,这对神圣的信仰来说不得不算是个极大的讽刺。 “我明白,但我也得让您明白,我并非您所想象的那种人,您来到这里,也并非是我的本意,所以,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您可以离开。” 奥斯科表情平静,话音里也尽量透露出诚恳之意,他虽然不止一次的幻想过这事,但是,当他真的碰上时,心境却已经不一样了,世事往往不如想象般美好。 “感谢您,先生,您让我看到了您那正直的心灵。我原本以为等待我的将是另一类人,您既然放弃了更改我命运的机会,那么,我就继续这份等待的命运。” 妮拉的话语中带着难以描摹的落寞味道,她瞧着奥斯科,瞧着那并不算强壮的身躯,暗地里叹了口气,看来,这并不是她梦想中拯救她逃离苦难的骑士。 她从餐车上起了身,用餐布包裹了裸露的躯体,在她离开前,她最后瞧了奥斯科一眼,现对方低着头,没在瞧她,于是,妮拉的心中就更失落了。 “我曾梦想有个骑士能够拯救我逃脱这苦难,看来,梦想终究是梦想,再见了,愿意了解一个悲惨女人过去的骑士先生,或者应该说是:再也不会见面了。” 殊不知,妮拉的这句话一说,奥斯科的头突然抬了起来,他原本根本未曾想到关于拯救的事情,经妮拉这么一提醒,奥斯科不由得就认为自己应该担负起这份责任,他要是能拯救,为何不拯救? “等等,妮拉小姐,也许…我就能帮您梦想成真,也许…我就是那个能拯救您脱离苦难的骑士。” 这一刻,奥斯科的面容绝对如一个真正骑士般神圣。 妮拉呆呆的看着奥斯科,一段时间之后,她突然开始褪掉了身上的餐布。 第七十七章 先占有,后拯救 上 “等等!妮拉小姐,我是要拯救您,但您脱衣服干吗?” 奥斯科手忙脚乱的用手捂上了那骑士般神圣的脸。 “您要先占有我,才能拯救我。”妮拉讲着这句话时,餐布已经褪尽,她的脸上毫无任何不庄重的神色。 奥斯科虽捂住了脸,但还是留着了一线的空隙,他从指缝中瞧清了妮拉的神色,他不由得一呆,随即就问道:“这是什么道理?您得讲清楚,我必须得告诉您,我可从不干做好事还要收好处的事儿。” 这句话倒也全然是事实,以前当奥斯科还在港口城市默恩的时候,他乐于帮助人,但却从不求回报,这正是他品性中毫无争议的光彩的一面。 “这是一种潜规则,您以后会明白。” 妮拉这样模糊的回答了一声,面色有点羞赧,但仍坚定的朝奥斯科款款走来。 “是潜规则?究竟是谁被潜规则了?”奥斯科捂着脸仓皇后退,他身后是床,退着退着就退到了床上,而妮拉也离床越来越近。 “等等!妮拉小姐,您还是把潜规则讲清楚吧,假如这真是拯救您的唯一途径,我绝对…嗯…乐意去做,但是,假如这只是您对我感激的谢意,我奉劝您,您绝不用如此知恩图报……” 奥斯科瞧着身后就是墙壁,再无退路,就只得再次大声的问。 “您占有了我的初夜权,才有能拯救我脱离苦难的权利,这就是潜规则,洁身自爱的骑士先生。” 妮拉回答着这句话的同时,身躯已经挨到了床边,其实,她还是编造了个类似真话的谎话,当奥斯科占有他的初夜权时确实更有继续占有他的出点,这也是拯救的出点,但也并不一定非得这样去做。只是,妮拉原本认为今夜是她悲惨命运的开始,现在,这悲惨的命运既然已经生了转换,她就认为,这也必须需要一个出点,一个心甘情愿奉献的出点。 “这听起来似乎像是包养的样子….当然,您要明白,我绝没有任何轻贱于您的意思,您既然这样说了,又决定这样做了,那么,您就做吧。” 讲完这句话,奥斯科拿过枕头死死的捂住了他的脸,同时,心里祈祷出声。 “全知的父神,以您做为见证,我是为了救人才做这件事,愿心灵永不背负任何的罪责。” 然后,一个柔软的躯体靠了过来,一双灵巧的手,褪去了奥斯科身上的衣服,棉被适时的隔绝了不该有的光明,当黑暗完全降临的时候,妮拉的眼角突然流出了泪水,那并非全然是喜悦之泪,但是,在命运中挣扎的人已经没有更自由的选择。 五分钟的时间,仅仅是五分钟,奥斯科就觉得自己经历了人生最奇妙的旅程,这过程虽然短暂,但却美妙的让人止不住的回味。 然而,奥斯科还没来得及怎么回味,那汹涌的浪潮又一次到来,奥斯科如在云端一般,他突然想起了他曾骑过的那匹云马,在云端海上飞翔而过… 不知究竟过了多久的时间,奥斯科已经觉得有点虚脱了,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一件事,他是传说中的武者,拥有着斗气的力量,但现在,他分明感觉他的双腿有点软,而妮拉呢,似乎已经睡了过去,正靠在奥斯科的臂弯里。 奥斯科几次掀起被子偷瞧,直到好几遍之后,他才完全确定,他确实只是有了某人的初夜权,而某人呢,也似乎同样占有了他的初夜权,当然,在这年代,男士的初夜权并不值几个钱。 “好吧,奥斯科,您既然享受了权利,就得尽您该尽的义务。” 奥斯科自言自语了这么一句,就轻飘飘的从床上了起了身,穿上衣服,洗了把脸,待精力稍有点恢复的时候,摇动了通往楼下的铃。 没过多久时间,敲门声响起,奥斯科打开门就瞧见了旅店老板约克先生那张微笑的脸,当他偷眼瞧见屋内那棉被上的隆起之后,他的笑意就更浓了。 “约克先生,您嗯…您等等。”奥斯科先关紧了门,来到了走廊上。 “如何?先生,您对普罗旺斯咸湿的海风还满意吗?”约克注意到奥斯科那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的脸,不自觉的试探性问着。 “嗯…怎么说呢?先生,我必须得告诉您,我很满意。但是,这又牵扯到了另一个问题,您知道,当一个人拥有了美好的事物之后,就会有想要长期拥有下去,所以,我想问您一句,您能满足我这愿望吗?或者说,您愿意让我付出什么代价而满足于我?” 奥斯科尽量把话语将的隐晦一点,但即便这样,他的脸还是有点热。 幸好走廊光线并不算多明亮,约克也并没察觉到这一点,他只是留神听着奥斯科的话语,待听完之后,他沉思了片刻,但这种沉思只是故做姿态。王子殿下腓济烈已经明白的表达出了要拉拢这位艾而多骑士的意思,而做为为王室效力之人,约克只能从心底里高兴对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原本还只在他的设想之中,所以,他才大花本钱送上了“普罗旺斯的咸湿海风”,这已经是他手头掌握的最出色的资源。 “我是能满足您这愿望,但是,先生,我还须经过一人的同意,拉克斯先生已经告诉过您,这间旅店是王室的私人资产,而我呢,我就是王室的仆人。所以…我的意思,您明白。” 约克装做一副乐意满足奥斯科的要求,但偏偏又有点为难的样子,其实,他这样做也只是为了让奥斯科明白,究竟是谁给予了他这般恩惠。 “这倒有点难办。”奥斯科透彻的了解约克的意思,要经过一人的同意,这个人不用说就一定是王室的代表,王子腓济烈,但是,他和腓济烈的关系比较恶劣,这事说不得就得碰上极大的阻碍。 “这样,”奥斯科突然开始在贴身的口袋里掏摸着,最终摸出了一个戒指,摊在了约克的面前,这枚戒指正是罗浮宫里与塞德洛斯决斗后的收获,原本的主人就是腓济烈,被罗依十三转赠到了奥斯科的手中。 “您拿上这枚戒指,我想,您的那位王子殿下想必就会同意这件事,我相信,这戒指的价值在他的眼中的绝对过一百个普罗旺斯女人的价值。” 这枚戒指虽然贵重,但此时奥斯科也只能割爱,幸好,他的口袋里还有着一枚戒指,而那枚戒指才真正的弥足珍贵。 “这是王室的珍宝啊,我记得,这戒指正是属于王子殿下,又怎么到您的手中了?” 约克讶然的张大了嘴巴,虽然他不会怀疑对方是靠偷或抢,弄来了这枚戒指,但是,这事还是有点出他的想象。 “赌约的收获,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您就拿上它,去对门的房间里,完成这份交易,我就在这里等您。” 奥斯科最后的瞧了瞧那璀璨的宝石光芒,就不再有任何的惋惜,递到了约克的手中。 “那么…好吧,单纯是这枚戒指的价钱,就远远过了您所需交易的价值,您确定,您真要这样做吗?” 约克瞧着那戒指,总觉得奥斯科未免付出的太大了一点,确实,在这浮华的年代,在任何一个社交场合里,这枚戒指搭配点得体的话语,说不定就能俘虏一位身份高贵的女士的心灵。 “不同人心中的价值观是不同的,先生,您得明白这一点。所以,您不用为我有丝毫的惋惜,您现在就去吧,快去快回,稍后我还得麻烦您一件事。” 奥斯科戒指拿都拿出了,哪还有什么惋惜,他不耐烦的催促起了约克。 这下子,约克就再没有任何的话好讲,他攥着这枚戒指,轻轻的敲响了腓济烈的房门,没过一会儿,塞德洛斯上前开了门,他先是瞧到约克,正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又接着瞧到奥斯科站在走廊里,于是,他把该讲的话又憋回了肚子里,只是示意约克先进房间里再说。 “有事吗?约克?” 腓济烈正坐在桌旁,阅读着一些信笺模样的纸片,这些纸片全都是约克整理出的情报资料,函盖了克兰国内近期的一些较为重要的事件。 “我们似乎已经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您瞧。”约克凑前了几步,亮出了手中的那枚戒指,“那位骑士先生竟然愿意用您的戒指换那个女人。” “这倒是个好消息。”腓济烈冷笑了几声,伸手想要拿过这枚戒指,但马上,他又放弃了这个念头,而是问起了约可,“你是怎么跟他说的?他为何让你拿来了这枚戒指?” “我说:这旅店是王室的私人财产,他想要留下那女人,就必须得经过您的同意。”约克马上做了回答。 “很好,约克,你很会办事,您这就回去告诉他,我乐意给予他这份恩惠,同时,您将这戒指再还给他,这样一来,这恩惠就是双倍的了,而不是一个我们占了便宜的交易,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腓济烈这样对约克讲到,然后,他再也不瞧那戒指一眼,而是又转头瞧起了那些情报资料。 约克早就猜出了这个结果,于是,他施了一礼,就离开了这房间,重新回到了走廊上。 第七十七章 先占有,后拯救 下 “不同人心中的价值观是不同的,先生,您可真给我阐述了一个真理。”约克先是对奥斯科讲了这样一句话,然后,就将那枚戒指重新递还给了奥斯科,“喏,先生,这枚戒指仍属于您,殿下对我说:您是贵客,您的一切要求我都应毫无条件的予以满足,而不应让您割爱破费。” “会有这样的好事?”奥斯科的皱着眉头,说实话,他对腓济烈如此慷慨有着极大的怀疑,这事似乎根本就不该这样。 “是那位王子得了失心疯了吧?不,不,他中午还好好的,这不太可能,那么,剩下的唯一原因就只可能是…他给予了我如此大的恩惠,这代表着什么呢?” 奥斯科心里一番沉吟,就将腓济烈到底是何居心猜了个**不离十。 “怪不得拉克斯突然在前段时间和我攀起了关系,竟然是这种原因。但是……这事似乎很有好处,我先占了便宜再说。” 奥斯科撇了撇嘴,他是没有任何的念头要为克兰效力,不管是为腓济烈,还是为巴克罗大帝,他虽然不怎么爱艾而多,但相比起来的话,更不怎么爱克兰。 “他可真是个慷慨的人,就是这样,您都瞧见了。”奥斯科毫不客气的接过了那枚戒指,重新攮回了口袋里。 “我感谢他的这份绅士般的慷慨。” “殿下会高兴您给予他的这份称赞,然后,先生,您还有什么事要交代,我记得您刚刚提到过,但具体是什么事,您还未告诉我。” 约克瞧着对方无任何推脱的就接手了那戒指,这让他更省心省事。 “这件事就容易许多了。”奥斯科摸了摸那空瘪的肚子,“我需要另一顿饭菜,不要人,只要饭,尽可能丰盛,最好有烤鹅,配上果酱。” “这确实容易,但您还得稍等一会儿,但我保证,绝不让您等的太久。” 约克回答了这么一句,就同奥斯科告了别,准备离开。 “等等。”奥斯科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麻烦您帮忙准备一身衣服,不是为我,您明白我的意思。” “遵照您的吩咐,先生。”约克点了点头,就下了楼。 然后,奥斯科开新重新回了房间,床上的棉被盖着一个人,一动也不动,妮拉似乎还在睡着,但这也完全在情理之中,毕竟,那疯狂的一个下午,连传说中的武者都有点抵受不住。 奥斯科拉了一张椅子,坐在房间的角落里,目光在房间里几次游荡,最终落在了床上。 这一个下午,对奥斯科来说,绝对是意义重大的一个下午,他告别了处男的生涯,然后,他还占有了一个女人的初夜权。按照一种近似于保守的观念,他潜意识里总认为要为这件事负责,这种负责已经不是单纯的意思的拯救,而是某种长期的付出与责任。 但是,奥斯科在理智上又认为这种想法是错误的,绝不该有。他是和妮拉生了关系,但是,这种关系是建立在没有任何情感的基础上的,他完全谈不上喜欢妮拉,相对的,妮拉也不一定喜欢自己,两人总共也还没说上几句话的样子。所以,从理智的方面考虑,奥斯科认为自己应该给予对方的是自由。 “正应如此,等她睡醒,就对她这样说。” 奥斯科下定了这个决心,但竟然隐约的有点惋惜的情绪,这情绪古怪的毫无理由,纯粹是**在作祟。 他用深呼吸来驱散这种情绪,还没见效的时候,房门突然一响,晚餐送来了。现在的时间大约是六点过一刻,奥斯科刚刚已经注意了墙上的钟表。 这顿晚餐就如奥斯科要求般的丰盛,甚至应该说,比他要求的更为丰盛,他实在是饥饿难耐,于是,就大动刀叉,一口气吃掉了大半只烤鹅,又搭配了整整一瓶葡萄酒。 然后,奥斯科拍着满足的肚子,惬意的打了个饱嗝,他瞧着那依旧丰盛的晚餐,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那就是,消耗了巨大的体力的妮拉是否会一样饿坏了? 奥斯科想着这个问题,就挽了那身崭新的裙装,来到了床边,先将衣服放在了枕头旁,然后他将被子拉开一角,露出妮拉熟睡的那张脸。 “嘿,妮拉,醒醒。”奥斯科弓着身子,轻声的在妮拉的耳旁唤着。小说ap.bsp;他接连的唤了好几声,妮拉才呻吟了一声,悠悠醒转,当她睁开她的眼睛后,第一眼瞧见的是一张近在咫尺的脸,这在一开始给了她极大的惊吓,但是,她再仔细一瞧,现那张脸十分面熟,她就变的极为放心,接连的就想起了之前疯狂的事情。 “我是为什么要如此的放荡?是因为他不可能是我的归宿,所以,我才尽可能的延长这归宿的时间?还是仅仅为了报答于他?” 妮拉想不清这问题,等她从恍惚的思考中解脱出来后,她猛然现奥斯科还在看着她,不由得,她的脸就红了起来。 “我在他的心中肯定就是一个**,就是这样。” 妮拉心里这样想着,很是失落。 “我并非有吵醒你的安睡,但是,晚餐送来了,我怕一会儿冷了可能就变的不怎么美味儿,所以,我叫醒了你,并问问你,你是否要进餐?” 奥斯科瞧着妮拉脸孔通红,这般颜色原本极其引人瑕思,但是,她脸上那掩饰不住的落寞神色,却又让奥斯科觉得心里有点难过。 “谢谢你。”妮拉仅仅回答了这三个字,然后,她就支撑着身体想要起来,她实在太虚弱,以至于连那柔软的被子都觉得沉重,她几经努力,当勉强撑起了一点的时候,才突然想到那在棉被掩盖下的身躯是完全**的。 这样一来,妮拉的脸更红了,她偷眼瞧了奥斯科一眼,而奥斯科也马上会意,伸手从一旁将衣服递了过来。 妮拉感激的点了点头,但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尝试着想要在被窝里穿上衣服,但是,她的胳膊软绵绵的简直没半分力气,她努力了半晌,又羞赧,又难过,几乎要流泪。 “我看,女士,你需要一位骑士的帮助。” 奥斯科微笑着讲出了这句话,他不知他这种善意会对窘境中的人起到的多大的作用,妮拉那正难过的心灵突然感觉一阵温暖,于是,她又轻轻的点了点头,闭着眼,脸郏上的潮红已经蔓延到了白皙的脖颈上。 “要像一个真正的骑士一般。”奥斯科心里告诫了自己这么一句,而骑士在这样的情况下究竟要怎么做,他心里也没个准儿,他只是抬头瞧着天花板,毛手毛脚的拿着衣服就往妮拉身上套。 第七十八章 归宿 上 “对不起。”奥斯科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 “真对不起。”奥斯科又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 “十分对不起。”奥斯科老是摸到不该摸的地方。 妮拉原本闭着眼睛,但是,当那双不老实的手第十八次摸在不该摸的地方时,她就忍不住瞧瞧的将眼睛睁了一条缝隙,她瞧着奥斯科如盲人摸鱼一般,这样下去,就算全身摸个遍,可能衣服还是穿不上。 “您…您还是看着穿吧,这样更容易一点。” 妮拉的声音轻的跟蚊子哼一样,但这房间里有多安静,就算夹杂在心跳声声,奥斯科还是听到了。 说实话,他从没想到女人的衣服有这样的难穿,他原本以为随便一套就行了,但事情却不像他想象的那般简单,现在,他的那双手已经负罪累累,他也就只得听从妮拉的要求,用眼睛的罪责,来减轻手的罪责。 餐桌旁点着一支蜡烛,虽然并不多明亮,但还足够让奥斯科瞧个大概,而且,越是朦胧,就越有一种另类的美感,这就是马塞克存在的必要。 借着眼睛的功劳,这次,奥斯科终于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包括内衣在内的一整套衣服给妮拉穿戴妥当,之后,奥斯科竟然现自己流了汗,可见这着实是个力气活。 “能下来吗?还是…嗯…你还需要一位骑士的帮忙?” 穿好之后,奥斯科又贴心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嗯……”妮拉轻应了一声,就算是全部的答复,而奥斯科则一把抱起了妮拉,将她放在了餐桌旁的椅子上。 “能拿起餐刀和餐叉吗?还是…嗯…还需要一位骑士的帮助?” 奥斯科只觉得心里那种失落的情绪越来越淡了,他喜欢这种温馨的感觉,在给予对方的同时,也能滋润到自己的心灵。 “不…”妮拉根本不敢看奥斯科,她觉得奥斯科那微笑如有魔力一般,仅仅是这些温存的话语就让她高兴无比了,苦难中的人原本也不需要太多的关怀就能够满足,就能够被感动。 得到否定的答复,奥斯科也不失望,只是开始动手在烤鹅上涂上果酱,在小酥羊排上均匀的撒上胡椒,然后,又用餐刀切成一条条的放进了一个餐盘里,随后,他又斟了一杯葡萄酒,连着餐盘一起摆在了妮拉的面前。 “这我得代劳,请吧,小姐,骑士总会争先去做这件事。” 奥斯科这样一说,妮拉的脸上终于忍不住嘴角微微上翘,有着微笑的征兆。但这时,奥斯科偏偏想到了一件事,不由得叹了口气。 妮拉勉力用着叉子将食物放进嘴里,几乎没怎么咀嚼就吞咽下去了,由此可见,她有多饥饿,但是,她还吃上多少,心里一堵,竟再也吃不下去了,因为她注意到了一旁奥斯科那微笑转落寞的神情。 气氛一时有点沉闷。但最终,奥斯科还是开了口。 “妮拉,我兑现了我的诺言,所以…你现在自由了,就从现在开始,你想去哪就去哪,而我呢,我感谢你给我留下的一切美好回忆。” 奥斯科故做一副轻松的姿态。 “我自由了,但我要去哪……?” 妮拉瞧了奥斯科一眼,突然仰着脸,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问话。 “您可以回您的故乡普罗旺斯,而路费的问题您可以全然放心,要不是我有要事的缘故,我肯定会亲自送您回去。” 奥斯科只能如此的接话回答。 “普罗旺斯吗?我根本未曾出生在普罗旺斯,那里也没有任何我的亲人,这世界缺乏一个我的归宿之地。” 妮拉神情一黯,仍旧仰着脸,如同对着虚无讲话。 奥斯科突然忍不住想讲一句话,但是,他又极力的忍耐了下去,因这句话一讲出来,就纯粹是自私之念了,他不能再给予了对方自由的同时,又加上一道束缚,这样的话,他拯救的行径就完全变质了。 奥斯科半天不说话,妮拉的心也越来越坠向冰冷的黑暗里,她叹了口气,转头瞧了奥斯科一眼,恰巧看到奥斯科那副欲言又止的神态,这样一来,她那原本坠落的心灵又悬停在了半空中。 “他想挽留我。”妮拉开怀的想着,但奥斯科还是迟迟不说话,然后,妮拉突然觉得自己得有点追求美好生活的勇气。 于是,她想开口讲点什么,但还没开口,脸就又红了,但最终,她还是开了口。 “骑士先生…我不知我是否能提个这样的要求,我无家可归,这世界最亲近的人也唯独你一个,所以…我能否继续留在您的身边?虽然…您可能并不愿意多我这么一个拖累。” 妮拉讲完之后,那勇气突然就消失了个一干二净,以至于她马上就陷入了忐忑不安的境地,这种情绪,已然算是一种折磨。 而奥斯科则惊讶无比!他根本就未曾想到妮拉会讲出这样的话,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原本就是他不愿意表露出的私欲啊,然而,妮拉既然主动提出,奥斯科只有暗自高兴的份儿,决没有拒绝的可能。 “我很高兴,事实上,我真的很高兴你有这样的抉择。当然,这并不是出于我的私欲,我只是认为,与其无处可归,你还不妨就留在我的身边,我想,我的品性虽然不见得如何光彩,但总归能给予你些照顾,哪一日,你有了更好的抉择,你就离开。” 奥斯科突然开怀了,脸上也重新生出了微笑。 “不会有更好的抉择。”妮拉眼眶有点湿,但这一次却全然是喜悦的泪水,“不会有更好的抉择,您让我留多久,我就留多久。” 妮拉的眼泪终于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她只觉得心里又高兴又满足,她现一个人已经悄然在她心里生了根,了芽,以后肯定会长成一棵茁壮的归宿之树。 “这太自私,你还是对你的话语有所保留吧,你目前是有了一个归宿,但未来可能会有更好的,你不能为了一棵树就放弃整片森林。” 奥斯科高兴的同时,也还留有这一份儿理智。 “但唯独这棵树更改了我的命运。” 妮拉抽噎着,但却固执的讲出了这句话。 “随你乐意吧。”奥斯科不再多讲,而是顺手拿起了餐桌上的一条手帕,递给了妮拉,待她将眼泪擦拭完毕之后,她看着奥斯科,脸上已经全是笑容,十分迷人。 “好了,既然归宿的问题已经解决,你就不妨继续开怀大吃,我瞧着你似乎没怎么进食的样子,另外,”奥斯科为自己倒上了一杯葡萄酒,“为你的新生,干杯。” “为新生,为您那骑士般高尚的心灵,为您那毫无瑕疵的品德。” 妮拉举了杯,和奥斯科一样一饮而尽,然后,她果然又有了胃口,一边笑着,一边将食物塞进嘴巴里。 第七十八章 归宿 下 待这顿温馨的烛光晚餐吃完,妮拉的情绪反复的波动,困倦又再次袭来,她勉力和奥斯科讲了一会儿话,眼皮却越来越沉重,最终竟然趴在餐桌上睡了过去。 “生命里难得的一次安稳休憩。” 奥斯科感叹了这么一声,就抱起了妮拉,重新放在了床上,又为她盖好了被子,然后,他又回到餐桌旁,一边呆,一边喝着葡萄酒,直到他的眼皮也开始重,他就躺回了床上,闭着眼,就是另一个甜美的安睡。 直到奥斯科恍惚中听到房间里的哗哗水声,他还以为是什么梦境作祟,但这声音越来越真实,也越来越响亮,当他睁开的眼的时候,先看到房间里光线明亮,原来已经是天亮了。 然后,他侧了侧脑袋,就瞧到妮拉正往房间里的一个澡盆里添着水,雾气蒸腾。妮拉的头湿漉漉的,应该是早起的一段时间里先洗净了身体,然后又贴心的为奥斯科准备沐浴的温水。 “现在是几点钟?”奥斯科迷糊的问了这么一句,但他突然想到,这房间里不是有挂钟吗?但在他去瞧挂钟之前,妮拉已经回答了他。 “早上七点钟,对不起,我原本想让您多睡一会儿,但还是吵醒了您,我的骑士主人。” 妮拉温柔的话语声响起, “噢,才七点钟,这可真够早的。”奥斯科咕哝了这么一声,伸了个懒腰,刚伸了一半,想起了妮拉句末的那个称谓,“我的骑士主人?妮拉,你是在跟谁说话,是在跟我吗?” “是的,除了您,还能是谁?” 妮拉的脸上有点不解的神情。 “不不不,你绝不能这样叫我,这听起来多不妥当吧,就像昨晚临睡前我告诉你的那样,你叫我杰克就行了。” 奥斯科霍然坐直了身体,慌不迭的摆着手。 “但我还是更高兴叫您为我的骑士主人。” 妮拉不为所动。 “算了吧,随你乐意。”奥斯科停止了摆手的动作,他明白妮拉个性里有固执的一面,也就不在这件事上多做争执,然后,他把刚才未伸完的半个懒腰伸完,抬脚就下了床。 但等他下床之后,他突然现了一件骇人的事情,就是----他浑身一丝不挂,那衣服睡了一觉跑哪去了? 奥斯科大为窘迫,像一只受惊的猫一样,嗖一声又窜回了床上,然后,他思绪一动,看向妮拉,果然就看到妮拉正朝他笑着。 “是我,我想着您洗澡方便。” 妮拉坦然承认。 “是吗?”奥斯科先讲了这无意思的两个字,才又说道:“但是,我有点不太能接受这种……你不知道,我从未在任何一个女人面前光过身子…不,昨天似乎就光过…但这不重要,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不太喜欢这种方式…您以后最好还是事先征求我的意见。” “我会。”妮拉拢了拢耳边的头,用水试着水温,又从旁边的木桶里舀了一瓢热水进去,然后,她才满意的起了身,走到床边,讲道:“该您洗澡了,您先不忙穿上衣服。” 此时,奥斯科刚从床头扒出了他的衣裤,正躲在被窝里胡乱的往身上套着,他听妮拉这样一说,下意识就停了下来,他将头一探,鬼祟的瞧了妮拉一眼,突然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你过来,妮拉,你先躺在床上,要用被子蒙上头,等我洗完澡。” 奥斯科确实感觉身上有点粘,尤其是下半身,所以,他也很想痛快的洗个澡。 “遵照您的意思,我的骑士主人。” 妮拉恭顺的上了床,按照奥斯科要求的那样,老老实实的用辈子蒙上了头。然后,奥斯科才下了床,走两步一回头,直到确定妮拉确实一直缩在被窝里的时候,他瞬间将衣服褪了个干净,跳进了木质的浴盆里。 “真是好舒爽。” 奥斯科的身体骤然一暖,禁不住就呻吟了这么一声。 他揉啊揉,搓啊搓,尽情的享受着洗澡的欢乐,但某一时刻,他突然听到身后似有什么动静一般,他警觉的朝后看了一眼,却看到妮拉正朝他走来。 “等等,你完全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了?你得一直呆在床上,你这是来干吗?” 奥斯科赶忙用手捂上该捂的部位。 “我将长期的留在您的身边,所以,这是尽快消融您和我之间隔阂的最好办法,原谅我,我的骑士主人。” 妮拉嘴里道着歉,但那张笑眯眯的脸上根本就没丝毫的歉意,她不顾奥斯科的窘迫,而是直接走到了他的身后,垂下了腰。 “你总得需要一个人来帮你清洗背部。”妮拉这样说着,指尖已经触碰到了奥斯科那算不上宽阔的脊背。 妮拉的指尖宛如带着某种电流一样,奥斯科马上就瘫软下来了,只剩下咕哝的力气,“随你乐意吧,我看,我早晚得适应这样的情况。” 奥斯科索然放任了,任那双手在自己的背部游离,他起先有点难堪,但不过一会儿,竟然从中体会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美妙的感觉。 “有人搓背,这似乎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奥斯科这样想着,就更不觉得难堪了,他甚至闭上了眼,开始享受了起来。然后,那双温存的手有点不太老实,原本是在背部游离着,但过了一会儿,竟然移到了前边,奥斯科牙关一咬,竟然以顽强的意志支撑了下去。 这个澡足足洗了半个小时的时间,而奥斯科也从头到脚被妮拉摸了个遍,然后,就像妮拉所说,这果然是消除隔阂的最快捷途径,当奥斯科神清气爽的从澡盆里起了身之后,除了脸有点红,竟没要求妮拉上床,而是背着身子穿好了衣服。 然后,过了一会儿,奥斯科衣衫整洁的转过了头,已经换了一副十分庄重的神情,他咳嗽了几声,借以掩饰尴尬的情绪,又讲道:“好了,这可真是个阳光明媚的一天,骑士又要上路了,妮拉,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我亲爱的骑士主人。” 妮拉微笑着,配合的回答道。 “那就出,”奥斯科庄严的指着门口,但突然又补充的讲道:“嗯…似乎还得等等,我们还没吃早饭呐,先不急着上路。” “我去帮您要早餐,您说,您准备吃点什么?” 妮拉仍旧温柔的应声。 “一瓶果酱,几片面包,一只烤鹌鹑,一瓶葡萄酒,好了,就这样吧,剩下的你选。” 奥斯科稍一思索,就讲出了这大众化的食谱。 “您不要一份烤奶酪吗?” 妮拉的脸上带着些狡黠的意味。 “嗯….这个还是留待晚上吧,如果晚上还有供应的话。” 奥斯科脸又红了。 第七十九章 传说中的瓶颈 上 春光明媚,当奥斯科抱着妮拉骑在那匹格兰切尔纯种马上,徜徉于那繁华的街道上时,过往的行人、尤其是年轻小伙子,瞧着那出众的马,以及那被马上骑士抱在怀里出众的人儿,都免不得要投来一道艳羡的目光。 这样一来,奥斯科心情就开始变的大好,贵族之间时常流行着这样一句话----能被别人嫉妒也是一种幸福。现在,奥斯科对这句话就有了深刻的体会,他开始觉得这趟克兰的行程也不算坏,就算前路还有某种未知的危险,但总归,他目前是有了不错的收获。 妮拉低眉顺目的被奥斯科揽在了怀里,她满心欢喜,但还是有点羞赧的抬不起头来。 对于这种状况,奥斯科也不去做过多的理会,他只是安静的享受着这种前所未有的温馨感觉。 他和妮拉遥遥的缀在腓济烈的马车后方,等出了城,道路两旁是茂密的雪松林,生长的极高,遮挡了略显燥热的阳光。而妮拉也稍微有了点放松,她几次转头向后瞧,无一例外的都会瞧见奥斯科那笑眯眯的眼睛也正瞧着她。 “您老是看我干吗?您得瞧着路。” 妮拉假意的嗔了这么一句。 “老实说,要是路比您好看,我绝对不瞧您。” 奥斯科明白这只是妮拉借以摆脱尴尬的一种办法,所以,他特意捻着小胡须,以着**人士惯用的放荡式的口吻回答了这么一句。 “噢!您讲这句说是希望让我对您多一份了解吗?您让我看到了您品行中难得的一面,我敢肯定,您肯定不是第一次对一位女士说这样的夸奖话。” 妮拉笑了笑,果然不再那么羞赧,而是微侧了脸,和奥斯科聊了起来。 “是的。”奥斯科点了点头,似乎回忆了起了什么,但随即就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是的,您不是第一个,但您绝猜不到第一位蒙受过我这样夸赞的女士对我讲了什么。” 奥斯科脸上一派高深莫测的神色。 这种神色使得妮拉下意识的就追问:“是什么,我亲爱的骑士主人?” “心存邪念的下流痞子!是的,就是这样,当时曾给予了我多大的伤害吧,我记得我整整忧郁了一周的时间。” 奥斯科故做一副旧伤作的模样,但是,任谁都能瞧出,这仅仅是一种伪饰,一段时间的沉淀,奥斯科已经清楚的明白,他并不爱那位伤害了他的女士,随之而来的是,这伤害也掉了价,仅仅只能做为一个可笑的回忆。 “那是因为那位女士对您缺乏足够的了解,我能肯定这一点。” 妮拉撇了撇嘴,眼角里全是戏谑的笑意。 “是吗?噢,应该就是这样,您呢?女士,您对我有什么了解?” 奥斯科也笑了笑,乐得将这谈话继续进行下去。 “我对您?噢,我可不敢说有太多,但最起码,我觉得您是个正直又善良的人,就像个真正的骑士一样,您说对吗?” 妮拉这样回答道。,盡在ap.bsp;“我爱听这话,真的,您要知道,我从不缺乏男士的赞叹,但唯独缺乏来自女士的赞叹,就如我的朋友所说----这完全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奥斯科扬扬了眉,讲着这句话的时候,就回忆起了他的那位朋友,那位绅士一般的先生。 “是吗?您这样就提醒了我,我以后也许应该时常夸赞于您,当然,这还得在我了解您更多光彩的品性之后。” 妮拉觉得脖子有点酸,所以,她干脆将右腿挪了过来,横着靠在了奥斯科的臂弯里,这样一来,她一仰头,额头就几乎能触碰到奥斯科的下颌,这种太过亲密的方式一时使得奥斯科讲不出话来,他低着头,瞧了妮拉一会儿,心思一动,突然又想起了关于妮拉身世的问题。 他之前只了解了个大概,现在却想要做个更细致的了解。但他还没开口之前,突然又有点顾虑,这种犹豫的姿态落进妮拉的眼中,她抿了抿嘴唇,突然就开口道:“是啊,在我渴望对您有更多的了解时,您一定也希望能对我有更多的了解……” “不,妮拉,我想你误会了,我并不愿意勾起您伤心的过往。” 奥斯科慌忙的予以否认。 “是啊,您不愿意,我瞧出了这一点。但是,我自愿讲给您,您的心灵就不用背负任何的罪责,我已经获得了新生,就更应敞开面对我的过去。” 妮拉轻轻的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淡褪了,但随即而来的是一种淡淡的哀伤。 “好吧…这样的话,您就谈谈吧,哲学家说,快乐并不需要分享,而痛苦却往往需要分担。” 奥斯科也收拢了脸上玩笑的神色,使之尽可能的庄重。 “那是费立尔斯主教在普罗旺斯传教的第三年,不可否认,就算是现在,我仍对这位和蔼的传教者抱有尊敬,正是因为他,普罗旺斯穷困的人们才有了依托心灵的方式,我们祈祷出声,我们的苦难全都有了诉说之处。那种心灵的归宿感迫使我们踏上朝圣之路,我们渴望能在最庄严最神圣之地,向全能父神诉说我们的心声,向他表露我们坚定的信仰…” 讲到这里,妮拉鼻子轻轻的抽*动了一下,目光瞧着道路两旁不断逝去的景色,目光迷离,也陷入了那逝去的回忆里。 “可是,这条朝圣的道路是我们想象不到的艰辛,男人要留下耕作,女人就替代男人上路,我们坐着最阴暗、狭窄的船舱,一线的光明就足已让我们坚定,但即便是这样,仍有不幸的人在颠簸中蒙受不住死神的召唤。这可能就是一种清楚的预示了,但献身信仰的人无疑整个心灵都被狂热蒙蔽了,我们只是做了哀悼的祷告,一捱船靠岸,我们就毫无任何的犹豫的上岸了。” 讲到这里,妮拉的身体突然轻微颤抖了起来,以至于那声音也连带着颤抖了起来。 “其后,才是真正苦难的开始,我们只是走着,就瞧见过往之人的那种目光,不是赞许,更不是怜悯!而是嘲弄!我们一开始并不明白这种嘲弄因何而来,因为我们并不知道世道的险恶,直到我们被众多的人包围起来,强硬的给我们上了枷锁,又关进比来时船舱都更黑暗的监牢里,我们才明白,我们的**已经失去了自由。然而,就在这时,我们大多数人仍认为,我们的心灵还是自由的,我们虔诚的祈祷,我们没日没夜的祈祷,我们嘶哑着声音祈祷,我们哭泣着祈祷,最终的结果是……自认为心灵纯净的人们,却成了这世界最卑贱的一种存在…普罗旺斯的婊子,普罗旺斯的娼妓…人们就这样称呼我们。” 伴随着妮拉的这一长段话讲完,奥斯科的脸色已经沉重的无以复加,他张口想说点什么安慰话,可是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朝圣者中有一位已经怀孕的人,她渴望能让她在圣地得到最大的祝福,一定是这样,但无疑,这是一个极大的嘲讽,她生下了我,没有任何的祝福,还夺走了她苦难的生命,而我呢,从一出生,我就已经不属于我了….” 讲到这里,妮拉突然轻轻的扯开了肩膀上的衣服,这突兀的动作一开始让奥斯科十分疑惑,但他马上现妮拉的锁骨下方有着什么模糊的印记,他再仔细一瞧,现那烙印的形状似乎像是金菊花,这个烙印极浅,不离近看的话,几乎瞧不清轮廓,想必已经烙上许多年的时间。 “博纳希家族的私有财产。” 妮拉看到奥斯科投出过来的疑惑目光,身体开始更剧烈颤抖了起来,话不成音的讲出了这句话。 奥斯科深吸了口气,突然一把抱紧了妮拉,因为他瞧着妮拉的身躯越抖越厉害,如风暴中一艘随时可能颠覆的小船。 就这样,许久之后,妮拉才终于安稳了下来,她抬着头,瞧着奥斯科,勉强的用嘴角勾勒出了一个微笑。 “我的骑士主人,这就是您所要了解的我的过去,一个可悲的人的过去。” “但你已经新生了,这是最重要的。”奥斯科自然而然的把话题做了转移,稍后,他迟疑了一下,问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事到如今,你还会祈祷吗?” “会,但不会向父神。”妮拉毫无任何犹豫的回答道。 “这一点,就完全和我一样了。但我仍相信,您那位不幸的母亲在离开您之前,仍旧有着这么一个愿望----她希望您能在圣地得到祝福,这是毫无疑问的。” 奥斯科讲着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直视着妮拉,神色就似又将做下什么决定一样。 “我也相信,但对她的这份愿望,我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 妮拉嘴角的微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眼角闪烁的眼泪。 “会有这么一天的,妮拉,你得相信,会有这么一天的。” 奥斯科轻声的诉说着这句话,但若仔细瞧他的面容时,会瞧出那就像是一个骑士做着某种承诺时的庄重。 第七十九章 传说中的瓶颈 下 “是吗?您不用把太多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真的,我的先生,您解救我脱离苦难,又让我留在您的身边,这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一种奢望了。” 妮拉喃喃的对奥斯科说道。 “那好吧。”奥斯科也不打算在这话题上多做争论,反正…目前的他肯定是没可能帮妮拉达成这个愿望了,就如同要成为绝世的强者一般,这目标已经被奥斯科列为了十分长远的目标。 接下来,奥斯科自然而然的转移了话题,和妮拉聊起了克兰这个矛盾的国度。妮拉在这里出生,虽然并无丰富的游历,却也要比奥斯科对克兰了解的更多,尤其,她的身份处于社会的最底层,就愈加透彻和的了解这个令她憎恶的王国、社会。 在妮拉的认知里,克兰无疑是个疯狂而冷漠的国度,其原因正来自于根植于克兰人血脉中对力量渴望的天性,所以,这个王国是个奴役的王国,高位者奴役低位者,而低位者则心甘情愿被奴役,人人怀着极大的野心,对权势以及力量趋之若骛,小偷崇拜强盗,强盗崇拜士兵,士兵则崇拜国王,将这种崇拜延伸的更广的话,农夫崇拜磨房主,店伙崇拜掌柜,娼妓崇拜嫖客,一环又一环,最终都凝聚在了巴克罗大帝的手中,于是,他就有足够的魄力去完成三十年战争的疯狂行径,也有足够的理由成为克兰的独裁者。 而至于冷漠的话,克兰人的冷漠是远比艾而多人更冷漠的一种冷漠表达,在克兰广为流传着这样一句谚语----你不如我,我就对你不屑一顾。这句谚语已经充分表明克兰人的为人处世之道,贵族从不会和平民说上任何一句话,否则,对自己的身份就是一种极大的侮辱,贵族小姐垂青平民小伙子,这样的故事在克兰仅仅只能做为一种笑料般的存在。 当这种冷漠反映到极致,又转化成了疯狂,克兰人疯狂的追求着一切,追求对别人的漠视,追求奴役别人的感觉,这就是每个克兰人一生所为之努力的。 这种严谨又极具侵略性的品性一丁点都不符合艾而多人的审美观,艾而多虽然也有阶级制度,但是,在酒吧里,有格调的贵绅从不吝啬用自己的冒险故事换取女招待的香辣一吻,盛大的节日里,贵族也总会和平民同台演出,博取众人的欢呼和掌声。如果说克兰人的血脉中秉承的是侵略主义,那么,艾而多人血脉中秉承的就是标准的享乐主义。 这种理念上的差距使得奥斯科愈加不喜欢克兰这个国度,他暗地里决定,一捱取回回执的和约,就立刻返回艾而多,决不在克兰多做任何的停留,也决不接受任何人的招揽,成为实现其野心的工具。 当晚投宿旅店之后,妮拉供应了普罗旺斯风味的烤奶酪,做为一个标准的艾而多人,奥斯科秉承着享乐主义,尽寻欢乐,待妮拉筋疲力尽的睡去之后,他眯着眼睛回味了好半天,更是从心底里觉得这真是个不错的旅程。:ap.bsp;其后,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逐渐让奥斯科确信了妮拉对克兰所下的定义,他所经过的每一个城市,凡是做贵绅打扮的人,都一派冷漠又高傲的派头,这在艾而多只是极少数,还必定被贯以不好交往的坏名声,但是,在克兰,愈是这样的人物,却愈是受人羡慕和尊敬。 就这样一路瞧去,烤奶酪夜夜供应,在接连的新奇与温柔乡的交替里,一周的时间,奥斯科和王子腓济烈终于抵达了克兰的都卡林。 在来到这里之前,奥斯科已经对这城市进行了数番揣想,而事实证明,他所揣想的与实际并无多大的出入,做为三十年战争的起之地,卡林这个堪比耿纳的大城市是完全从废墟上建立起来的,整个城市不要说过三十年的建筑,就连一块出三十年的地砖都找不出来,从城门直通克兰王宫的考纳大道上,甚至有许多地砖的棱角都还未被过往的车马磨平。 假如要在大6上评选出一个最为新兴的城市的话,无疑,卡林会名列位,但做为一个标准的艾而多人,奥斯科在心底里还是不能认同这种新生感,在艾而多,一个城市有多大的吸引力往往并不取决于这个城市的展规模,而是取决于历史与文化沉淀而出的底蕴,这底蕴越深厚,才越吸引人,就如同耿纳,街头巷尾从不缺乏荒废的房屋,但荒废之后从来无人加以修缮,就将之做为一种历史的见证,留存下来,所以,在耿纳,最古老的房子甚至可以追溯到英雄王查里顿的年代。 不过,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已经奥斯科认识出,大多数克兰人对所谓的历史并不抱有一种尊重的心态,或者说,克兰人有一种潜在的意识是,只有他们创造的历史才是值得尊重的历史。 穿过城门时,塞德洛斯驾驶着马车直接行驶在考纳大道的正中央,而奥斯科现城门前的道路虽然拥挤,但是,无论是行人还是马车,都会让出中间的道路,他起初还有点迷惑,但随即就明白,这应该是属于克兰王室的一种殊荣。 马车驶过,过往的行人立刻驻足,就如同**纵的木偶一般整齐,所有人的都瞧着路中央的马车,眼睛里投射出一种狂热的崇拜。这种景象让奥斯科不禁联想起了罗依十三…大家口头上都说尊敬这位至尊陛下,但罗依十三无论是出行,还是回归,场面从无此等震撼,出城的伯塞亚大道,那道路中央也从不是王室的专属。 接下来,奥斯科即将面见巴克罗大帝,带上妮拉明显就有点不太合适了,所以,他对妮拉做了些嘱托,将他安排到了旅店里。 在他临行前,妮拉低声的对奥斯科讲了这样一句话:“我等您,先生,我知道,您会平安回来,带我离开这里。” “是的,您知道,我会。”奥斯科深吸了一口气,他明白,他是有点紧张,而妮拉也肯定瞧出了这份紧张,所以,她才有了这样一句话。 然后,奥斯科翻身跨上马,朝妮拉挥了挥手,就继续缀在腓济烈的马车后。 穿越了大半个城市之后,青石的道路突然变为了火红的花岗岩,就从这里开始,这条路的名字也不同了,称为巴克罗大道,正是以国王的姓氏来命名。身着整齐军装的士兵庄严肃穆的列于道路两旁,这些士兵想必就是欢迎的仪式的一部分了,不过,这多少让奥斯科有点意外,毕竟,他仅仅只是一名男爵骑士的身份似乎并不太值得如此隆重的欢迎仪式。 从这里开始,腓济烈下了马车,换过了一匹马,同样,塞德洛斯也换过了一匹马,而神术者拉克斯也蹩脚的换上了一匹马,腓济烈与奥斯科并驾行在前,塞德洛斯与拉克斯稍后。 不同于腓济烈来到耿纳时的喧闹,道路两旁除了列队的士兵外,并无前来凑热闹的闲杂人群,所以,气氛多少显得有点压抑,这一点多少让奥斯科有点不满意,他可是十分希望有少女欢呼的景象生。 就这样,骑马前行了大约四百米的距离时,奥斯科就遥遥的瞧到了维尔茨堡宫的大门,而宫门前的那副景象就让他更意外了,简直是有点受宠若惊,因为他瞧见一众贵族模样的人簇拥着一个人,这个人身材高大而雄壮,几乎不用骑在马背上就相当的抢眼,然而,他还是骑着一匹马,一匹也同样雄壮威武的马。 当奥斯科第一眼瞧见这人的时候,先的注意到的是那腮上火红的胡子,这种颜色的胡须简直闻所未闻,然后,他接着才注意到,这人的头上竟然戴着一顶王冠! 那么说,这人就是名声震慑于整个大6、有着绯红之王称号的巴克罗大帝了? 当奥斯科心里有了这个确定之后,他又仔细的打量起了对方,传闻中,这位大帝的年龄已过五十岁,不过那火红色的胡须遮挡了大半个脸庞,所以奥斯科并不能从面容上判断出这位大帝的年纪。 接着,奥斯科又注意到王冠下的那双眼睛,那是怎样一双古怪的眼睛啊!有着亮黄的色泽,眼球却又极小,毫无疑问,任何人瞧见这双眼时,都必然要联想到一种翱翔于天际的狩猎者,是的,这就像是一双鹰的眼睛。 从奥斯科的视线投射过去时,这双眼睛就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奥斯科。奥斯科突然莫名的感受到了压力,就如同他第一次见到他的剑术导师霍曼-罗兰先生一样,那双眼睛里投射出一种奇异的压迫力,这种压迫力也许并不是武者的强大力量,而是来自巴克罗大帝那受野心与**支配的强大心灵。 无所察觉的情况下,奥斯科浑身皮肤一紧,斗气的力量陡然爆了开来,就在明亮的阳光照耀下,奥斯科的胸前仍能隐约的瞧见那斗气的光芒。 毫无疑问,在罗浮宫里与塞德洛斯的一战之后,奥斯科的斗气力量又有了极大的增长,这种属于武者的力量原本就是依靠战斗而成长壮大的…… 第八十章 非凡、但断背山的王者 上 当奥斯科受巴克罗大帝目光的压迫而爆出了斗气力量的同时,塞德洛斯的神情猛的一紧,突然就拔了剑,神情紧张的盯着奥斯科,随时准备应付突状况。 但是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按在了塞德洛斯所握的剑柄上,然后,塞德洛斯就瞧见腓济烈朝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神色中不见任何的惊慌与担忧。 塞德洛斯马上又重新放松了下来,因为他突然明白过来,奥斯科爆出斗气不是打算干什么,而是一名武者遭受到压力之后最自然不过的反应,而能给予艾而多第一骑士压力的无疑就是非凡的王者、巴克罗大帝。 奥斯科神情紧张,但突然间,他觉得那目光的威压减轻了,他爆开的斗气光芒也随之黯淡了下去。这时,巴克罗大帝突然了话,虽然他和奥斯科之间还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但是,他嗓音高亢洪亮,一字一句都清晰无比的响在奥斯科的耳朵里。 “罗依十三唯一让我能羡慕的恐怕就是有这样一位强大而又忠诚的骑士,假如我年轻二十岁,那么,我一定会用武力折服你为我效忠。” 巴克罗大帝话音平淡的讲着这句话,他的声调就证明他讲的话绝不包含任何夸大的成分,对这一点,奥斯科也是深信不疑。巴克罗大帝虽然穿戴着一件普通的猎装,但是,奥斯科十分确信,他的身材更为搭配一件骑士的全身甲,这样一来,连着他挎在腰间的那把骑士长剑,就绝对是战场一名让任何人都能望而生畏的强大战士。 “有幸得到您的夸奖,尊敬的大帝。” 奥斯科努力想要将声调维持的如同巴克罗大帝一样平稳,但明显,从一开始,他就失去了主导权,于是,他的声音不可避免的有着些微的颤抖。 “尊敬的大帝?这尊敬有几分?”巴克罗大帝拔了拔声调,使这句话听起来像是问,但是他随即又开了口,又不等待答案。 “总之,我欢迎你的到来,艾而多的第一骑士,男爵先生…你的爵位和你的名号真是不般配。” 对这一句话,奥斯科还是回答不上来,他按着礼节下了马,郑重的行了个骑士的见面礼,然后,巴克罗大帝突然就下了马,直直的朝着奥斯科走来。 奥斯科的精神又紧张了起来,他估摸不出接下来将会生怎样的状况,但是,等状况突然生时,却又完全出的想象,而这种出还是非一般的出。 只见巴克罗大帝大步走来,打量了奥斯科一眼之后,就转了身,轻轻的握上了王子腓济烈的手掌,同时,一种难以想象、饱含着温柔与关怀的声音也传进了奥斯科的耳朵里。 “我亲爱的腓济烈,从你离开之后,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我实在不该让你去做这趟远行。” 巴克罗大帝在这时刻突然就由一名气魄非凡的王者转化成了一个爱唠叨的妇女一般,这种巨大的反差让奥斯科有点承受不住,所以,他虽然尽量控制,脸上还是不可避免的生出了惊诧的表情。 而腓济烈呢,奥斯科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瞧着腓济烈,所以,他就注意到这位王子的脸上突然生出了些许的古怪神色,那神色既像是扭捏,又像是有点抗拒,说不清,道不明,能引他的无数种猜想。 “难道…?”奥斯科突然觉得后背有点寒,急忙退开了几步,尽可能离当事人远一点。 “父亲大人,我不得不说,您实在太多心了,我已经二十四岁了,不再是孩子。” 腓济烈扭捏了半天,最终讲出了这样一句话。 “但你在我的眼中还是个孩子,你和你的母亲是长的如此相象,所以,你知道,你就总是还连着我的另一份牵挂。” 巴克罗大帝仍旧话音温柔的讲着话,不过,他的声音是属于粗犷一流,拿捏着腔调着实让人听着不舒服。 “父亲…大人,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的面前还有着艾而多的贵客。” 腓济烈的沉默了片刻,只得讲出了这句话,同时,他就借机抽回了那只被巴克罗大帝握着的手掌。 “真希望你永远都是孩子,我亲爱的腓济烈。” 巴克罗大帝脸上有了点失落的神色,但这神色也仅仅只是那么片刻,随即,他就转过了脸,面对着奥斯科。 “您能理解这份做父亲的苦心吗?” 巴克罗大帝问了极为荒谬的一句问话,这问话似乎绝不该出现在这样的一个国王的口中,也更不应该问一个异国的使节。 “是的…嗯…我能明白…” 奥斯科思路已经绕到了一个古怪的位置,所以,他的回答有点不太顺畅。 “很好,来吧,艾而多到来的贵客,让我们谈谈,看看是否用什么共通之处。” “恐怕没有。”奥斯科心里马上这样嘀咕了一声,随即就跟在巴克罗大帝的身旁,朝宫门走去,而腓济烈似乎故意落后了几步,和塞德洛斯以及拉克斯走在一起。 “你这一路上可曾对克兰王国有足够的认识,你觉得,和艾而多比起来又如何?” 在行走的过程中,巴克罗大帝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如先王亨利四世所讲,克兰是个凝聚力非同一般的国度,而艾而多与之相比的话,就散漫许多。” 奥斯科十分谨慎的做答。 “你提起了亨利?芬陶斯,但是,这世界上恐怕没有任何一人能比我对他有更深的了解,就连他的儿子罗依十三在内,你想听听我对他的评价吗?” 巴克罗大帝将话题顺着做了转移。 “您讲吧,我对这位先王陛下同样心存敬意。” 奥斯科倒真是想听听,看看这位克兰大帝的话语是否有点夸大。 “是吗?你恐怕会认为我在夸大,但是,这世界上最了解的一个人往往不是他的亲人或朋友,而是他的敌人。亨利是我的敌人,还是一个强大的敌人,在我努力使克兰变的强盛起来的同时,亨利也从没懈怠过,但最后,还是我成功了,因为他根本无法在艾而多根除神圣教廷的力量,他反抗过,但结果证明他的努力只是徒劳。” 巴克罗大帝这段话一讲完,奥斯科马上就明白这位大帝的话语绝没任何的夸大之处,他对先王亨利四世只有着极少的理解,但是,就在这极少的成分里就隐约的包含着这位艾而多的国王似乎终其一生都在为艾而多王权能够摆脱教权而努力着,但是,他最终并没获得成功,而且,罗依十三向神圣教廷彻底妥协,将他一生的努力全部化为乌有。 但是,奥斯科又明白,这绝非这位先王不如巴克罗大帝,真正的原因是,艾而多的王权被教权渗透由来已久,可以说是根深蒂固,要想彻底将王权独立,根本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一件事。 而克兰呢,神圣教廷在克兰传教只不过近两百年内的事情,其权势并不足已真正影响克兰的自主王权,克兰国王的加冕也并不需要教皇的主礼,教徒也并不能凌驾与王国的法律之上。 但即便如此,在教廷权势在克兰愈加壮大的时候,克兰的国王也不禁担心会步入艾而多的后尘,所以,从巴克罗大帝的父亲开始,克兰的王室就开始压制教廷在克兰的扩张,而这种压制到达巴克罗大帝的时候,就展到了**。 在加冕成克兰国王之前,巴克罗大帝为了能击败政敌,曾向神圣教廷妥协,这是这位大帝第一次向教廷妥协。他成为了教徒,得到神圣教廷的支持,轻易的就击败了他的对手。然而,一捱扫清障碍成为克兰的国王之后,他就马上倒戈相向,先是驱赶传教者,然后,他又抛弃了他的第一任妻子,迎娶了他心爱的女人,也就是第二任王后康斯坦丝。 在神圣教廷的戒律里,有着这样一条----凡教徒都不得重娶,否则就是重罪,但是,巴克罗大帝显然并不将这戒律瞧在眼里,或者说,他根本没将神圣教廷瞧在眼里。 不过,当时的他虽有魄力,但未免有点目光不够深远,或者说,他错误低估了神圣教廷的强大力量,当教皇格利格理九世宣布开除他的教籍,并废黜他的王权的时候,他的那些被击败的敌手又趁机联合在了一起。在最危难的时候,巴克罗大帝不得不第二次向神圣教廷妥协,当时是寒冷的冬天,他身着单衣,背负荆条,单身前往霍格林斯大教堂,在雪地中忍耐着寒冷等待了整整两天,才获得了面见教皇的机会,他谦卑的亲吻教皇的脚尖,终于获得了宽恕,度过了难关。 不管多少人曾赞许这非凡的壮举,并将这当成对教廷一个莫大的讽刺笑话,但是,巴克罗大帝在完成这壮举的同时,对自己来说恐怕也是一个巨大的耻辱。他将那些伺机反对的他的人恨入心灵,将神圣教廷视为实现其野心最大的绊脚石。其后,他默默酝酿,最终在自己的王国内引了长达三十年之久的内战,将他的仇敌,顽固的守旧势力全都扫除干净,他将克兰换成了一个新生的克兰,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成为克兰的独裁者,使王权摆脱神圣教廷的制肘。 至此,巴克罗大帝算是完成了他毕生梦想的第一步,也博得了失信者与背弃者的名声,但是,他并不在乎,他唯一遗憾的是,他花费了三十年的时间,如今的他,已经五十三岁。在体力日趋衰老的同时,那岁月凝结而成的智慧却逐渐壮大,他明白他想要完成他梦想的第二步恐怕有点困难,因为神圣教廷依旧强盛,所以,尽管他不甘愿,也只能选择隐忍。 第八十章 非凡、但断背山的王者 下 “我倒是认为,神圣教廷也并非全然是王权的绊脚石。” 奥斯科颇为违心的讲了这句话。事实上,罗依十三已经是最好的证明,教权毫无疑问正是艾而多王权的绊脚石,以神权行使世俗的权力,这已经是极大的不恰当,但是,无论是神权还是世俗的权力,追求权势的人们可从不会管到底有什么不恰当。 “是吗?看来我得重新更改我心中对您的判断,您要不就是目光短浅,要不就是有狡诈的一面。” 巴克罗大帝那双鹰一般的眼睛紧盯着奥斯科。 “您从任何一个艾而多人口中听到的都会是相同的答案,大帝。” 奥斯科故做一副轻松的态度,确实,任何一个艾而多人都不会公开的场合里承认教权限制王权,更不用说奥斯科是处于如此一个“公开”的场合里,如果他这样说了,无疑就是用艾而多的手掌打艾而多人的脸。 “看来,艾而多人都有自欺欺人的一面,这也倒是事实。” 巴克罗大帝收回了目光,但是,他的回答已经表明,他掌握了真相。 对于这句略带侮辱性质的话语,奥斯科竟极为容易的就忍耐了下去,事实上,巴克罗大帝讲述的正是事实,而奥斯科也并不愿意将这话题继续进行下去。 所以,奥斯科沉默了下来,沉默的踏上台阶,沉默的朝维尔茨堡宫内走去。 “我听说你拥有武者的力量,又有魔法师的身份。我坚信这一点,凡是拥有强大力量的人,必有与之匹配的野心,所以,我问你,你的梦想是什么?是要站于这大6权势顶端,还是在不朽功业中留下传世的名声?” 在穿过维尔茨堡宫的长廊时,巴克罗大帝又突然如此问。 “非常抱歉,您所讲述的想必只适应大多数人,而我偏偏是例外,我最大的梦想也仅仅只是…嗯…这我不方便告诉你。” 奥斯科明白这是巴克罗大帝招揽的试探,所以,他做了如此的回答,但是,他的回答在一定意义上也绝非编造出的谎话,事实上,他到目前为止最大的梦想还仅仅是复仇,但仅仅是复仇对他来说已经是极困难的一件事了,所以,他根本不曾为未来做更长远的打算,至于成为大6上顶尖的强者,这梦想似乎也并不与巴克罗大帝的野心有任何的重叠。 “艾而多人的享乐主义!我十分遗憾一块宝石就这样埋没在了泥巴里。但是,吝啬的国王想必能给予自己骑士的也是有限,你想得到什么,名声?地位?金钱?女人?在克兰,你的一切**都能得到彻底的满足。” 巴克罗大帝对自己招揽对方的意图直言不讳,但越是这样的方式,才越不容易被人拒绝。 而奥斯科也真心动了,他确实打从内心里坚定不受巴克罗的招揽,但是,这并不证明他不会为对方的许诺而动心,说实话,他是一个贪婪的人,而他也从未掩饰过这一点。 “是吗?”奥斯科只问了这么一句便没了下文,同时,他眼睛打着转,暗自寻思着要怎样既能捞点好处,又不受对方的拉拢。 然而,这种难题已经属于矛盾的范畴,奥斯科寻思了良久,也是没个好计谋,就只能决定走一步瞧一步。 巴克罗大帝察言观色,就明白这位艾而多第一骑士已经为他所许诺的动心了,这正是他所需要的结果,只有这样,他才能通过**来拉拢和支配对方。 这时,巴克罗大帝和奥斯科已经穿过长廊,又走过一个小规模的广场,然后,面前那巍峨的宫殿就是维尔茨堡宫的主殿,也是巴克罗大帝起居和办公之所,巴克罗挥手打了那些跟随的朝臣,邀请奥斯科来到房间里,其后,这位大帝公事公办的接过了奥斯科从罗依十三那里授予的回执和约,但却一眼没看,就随便的抛在了书桌上。 “我想你一路来到卡林,或者会有点疲惫,也许不会。但总之,今日我另有要事,所以,年轻人,你请先在维尔茨堡宫里休息几天。” 巴克罗大帝这样对奥斯科讲道,随后,他又大声呼唤了一个人的名字,让他的跟班仆从引着奥斯科前往休息之处。 “看吧,这位大帝明显是在推脱于我,要想拿到和约,还不知要等上多少天。” 奥斯科既觉得有点被敷衍打的恼怒,又有点期盼,就在这样的矛盾心情里,他被艾拉戈先生引导着往维尔茨堡宫的深处走去。 如果说罗浮宫是奢侈与典雅的结合,那么,无疑维尔茨堡宫就是朴素与崇高的结合,到处都是粗大的大理石圆柱,从走廊到宫殿前,乃至宫殿内部,这里没有繁琐的巴洛克风格的装饰,天花统一干净整洁,不带任何的金漆与珐琅的装点,墙面上仅有的镂空,也只属于透气的窗户。 维尔茨堡宫似乎也没有精心设计的花园,一片又一片空旷之地不是修剪的平整的草坪,就是同样平整的小广场,铺着整洁的大理石石砖,仅有的景致恐怕就是几个池子了,但池子同样平平无奇,既无雕塑,也无假山,池边仅有的植物还是几株寻常可见的胡桃木,玫瑰一株也瞧不见。 “看来,克兰人是不怎么关注于艺术。” 奥斯科一路看来,不由得就下了这个定义。但是,当他绕过一片胡桃木林之后,眼前的景象却又让他马上推翻了刚刚下的定义,因为就在他的眼前,隔着两片低矮的玫瑰丛,座落着一个装点的金碧辉煌的宫殿,这宫殿有着极其浓厚的西拜尼王庭风格,二楼突出一个极大的露台,应该品尝咖啡之处。 这宫殿在装饰上绝不比艾而多的凡尔塞宫逊色,而且,奥斯科一眼就判断出,这宫殿也如凡尔塞宫一样,是一位地位高贵的女士的居所,那牙白的地面,牙白的瓦片,牙白的窗棂,牙白的窗帘都证明着。 “这王后康斯坦丝生前的居所。”引路的艾拉戈看着奥斯科眼睛眨也不眨的瞧着这座宫殿,他就开口做了讲解。 “我注意到您说的是生前,也就是说,这座宫殿目前没有主人吗?” 对于这位巴克罗大帝的第二任妻子,奥斯科也有所耳闻,正是来自西拜尼王室,传闻中有着不逊于安娜王后的姿容,但唯一遗憾的是,这位王室的公主还未出嫁前身体状况一直不怎么好,在为巴克罗大帝生下一个孩子后,就去世了。 “不,应该这样说,这宫殿还是有主人,大帝深爱着王后陛下,所以,就算她不幸去世,这宫殿仍旧属于王后陛下。” 艾拉戈这样回答道。 “我能了解,也敬佩于这种爱意。”奥斯科点了点头,稍后,他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就随口问了出来,“王子殿下腓济烈是否就是……” “正是康斯坦丝王后最后降生的孩子,而王子殿下的长相几乎完全继承于母亲的一方,所以,大帝从小就特别钟爱于王子殿下。” 艾拉戈明白奥斯科要问什么问题,所以,他不待奥斯科问完就做答。 “完全继承于母亲吖。”奥斯科嘀咕了这么一句,想着腓济烈那张“娇嫩”、“女性化”的出众面容,更加怀疑巴克罗大帝对腓济烈的爱也许并不是单纯的父子之爱。 “等等,艾拉戈先生,您仔细瞧瞧,我似乎现二楼有个人影,而且还肯定是位女士……您说,我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奥斯科突然面色大变,因为他刚刚真实的看到二楼的某一间窗户,有一位身着裙装的女人一晃而过,仓促之间,他并没瞧的太清楚,但性别是毫无疑问的。 难道说这宫殿竟然闹…鬼?这倒是也有可能,凡尔塞宫也曾有闹鬼的传言。 “您不用管,先生,您就当您没瞧见。” 艾拉戈倒是显得没什么好惊讶的样子,那种气度着实令奥斯科佩服。 当然,还可能是因为艾拉戈清楚的明白,那窗户旁晃过的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鬼。 “我总感觉住在克兰王宫里不会有好事生。”奥斯科没能掌握事情的真相,他想着那窗前晃过的人影,止不住有点害怕。 第八十一章 骑士、公主、舞会 上 巴克罗大帝从腓济烈的居所走出时,心中不免有点失落,他觉得随着腓济烈年龄越来越大,他和这个最喜爱的儿子之间的隔膜也越来越大,他只是按照惯例亲吻他的面颊,竟然遭遇到对方的抵触。 “多怀念腓济烈还小的时候啊,不,更应该怀念的康斯坦丝还在世的时候。” 巴克罗大帝感叹了这么一声,瞧着康斯坦丝遗宫的方向,心中忽有感触,就打算再去那里瞧瞧。 不过,他刚走到半路,迎面就碰上了他的仆从艾拉戈。 仆从艾拉戈瞧见巴克罗大帝,搭配着他的神情,他极容易的就猜测出了国王陛下要去哪里,但这件事似乎有点难办的意思,艾拉戈极不情愿,但也不得不迎上前去,吞吞吐吐的对巴克罗说道:“大帝,您是要去…嗯…王后陛下的寝宫吗?她…她似乎在那里。” “什么?”巴克罗一听完艾拉格的话,脸上生出无比震怒的神色,声音如雷霆一般,“什么?她又去那里了?我曾严厉的警告过她,她竟然还是去了?” 面对大帝震怒的问话,仆从艾拉格乖巧的选择了沉默。 当然,巴克罗大帝也并不需要艾拉格的答复,他问完话,就一脸阴云的大踏步朝着康斯坦丝的寝宫走去,艾拉格紧跟在巴克罗身后。 等到巴克罗来到寝宫里,他直接穿过大厅,上了楼梯,来到二楼,推开了康斯坦丝生前卧室的房门,然后,他就瞧到一副十分不堪入目的景象。 就在卧室靠墙的一侧,那黄金与象牙装点的雍容华贵的大床上,凌乱的扔着许多件衣服,而床上正站着一个人,背对着巴克罗,下半身是裙子,上半身则完全**着,她的一只手掖在腹部,一只手则费力的拽着长裙的抹胸,似乎想要完整的穿上这件裙装。 不可否认,这裙装的上半部分未免过瘦了一点,虽然试穿的人是位少女,但是,她也并比不得王后康斯坦丝瘦弱的身材,尤其是这位王后无双腰部,生前更是曾被许多诗人赞叹过。 “够了!该死的凯特琳!”这件鹅黄的长裙正是康斯坦丝生前的最爱,巴克罗大帝一瞧见这般景象,止不住就怒吼出声,在宽敞无比的卧室里,回音不断,如滚滚雷霆一般。 至于艾拉格,则紧紧的捂住了眼睛,又悄然的退到了门外。 这雷霆般的怒吼似乎也吓了那床上的少女一跳,她的身体猛的一抖,但是,接下来,她竟然没有转过头来,而是猛的深吸了口气,同时,右手又猛的一拽,竟然成功的将抹胸拽了上去。 之后,这位叫做凯特琳的少女才转过了身来,她瞧着巴克罗那震怒的神色,却假装什么都没瞧到,而是一伸脚,就想往床下跳,但是,这裙子的裙摆未免太长了一点,在空中就绊住了她的脚,所以,她以着一种极其不雅的姿势的扑街在地板上。 假如要换个人瞧见这滑稽的一幕,非得笑出声来不可,但巴克罗大帝却更加愤怒了,他大踏步的朝前走去,右手先是抚上了剑柄,但随即又松了开来。 “我的父亲,您瞧,我像不像康斯坦丝?” 从她对巴克罗大帝的称呼里,就知道这位少女是克兰王室的公主,这时,公主凯特琳刚巧从地板上直起了上半身,她一脸高兴的神色,又怀着极大的期待问出了这句话。 “啪!”巴克罗大帝一巴掌掴上了凯特琳的脸颊,他震怒之下,用的力气绝不小,凯特琳又一次倒在地板上,许久之后,才又直起了身来,嘴角赫然已经带上了血迹。 “我不准你叫她的名字。” 巴克罗大帝面容阴沉无比的开口说道。 凯特琳却不一言,只是就这么瞧着巴克罗,脸上没有任何一丝畏惧或害怕的申请,相反,她的那张脸瞧起来无比固执,那种固执是敢于触犯无上王权的固执。 “脱掉你身上的衣服,滚出寝宫,下一次让我再看到你来这里,我就杀了你。” 巴克罗大帝瞧着凯特琳的神色,他的愤怒就抵达了颠峰,他的这句话讲的冷酷无情,丝毫不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女儿。 “好吧,遵命,我的父亲,您的爱,对我从来都是吝啬。” 凯特琳突然一把抹掉了嘴角的血迹,从地上站了起来,但是,之前的她是尽量吸气,才勉强套上这件裙装,她着一起身,却忘了这一点,那腰部猛的一紧,随之,巴克罗就听到了布裂之声。 凯特琳突然朝着巴克罗笑了笑,那笑容是说不出诡异,然后,她就当着巴克罗的面,褪掉了被撑裂的裙装,之后,她就这样一丝不挂的绕到床的另一端,拣起她的衣服,穿戴完毕。 “很抱歉,我的父亲,我无心毁掉她最喜爱的裙装,我记得,您刚刚对我讲过,您不许我提她的名字。” 凯特琳又重新回到了巴克罗的身前,拎着裙摆,行了一礼,典雅的就如一位真正的王室公主一般,但是,她的话语听在巴克罗大帝的耳朵里,绝不能让巴克罗高兴半分。 “再见,我的父亲,希望您能在这里凭吊出些什么。” 凯特琳又讲了这么一句,就踮着脚,姿态高雅的朝门外走去,丝毫也不顾脸颊的肿胀。 巴克罗大帝面色阴沉的可怕,但半晌过后,他只是叹了口气,也出了卧室。 “将这里收拾妥当,寻找最好的裁缝,补好那件裙装,另外,调集宫廷守卫,日夜监守这座寝宫,凡是靠近者,格杀…逮捕起来,等待我的落。” 巴克罗对门口的仆从艾拉格交代了一声,就下了楼。 其后,他回到自己办公之所,了会呆,又咒骂了几声,接着,他深呼了口气,摇了摇铃,唤来了艾拉戈。 “去告诉卡林市长埃德蒙,让他在市政厅准备一场欢迎的舞会,同时告诉他,这舞会的主角是艾而多的第一骑士先生,并让他将这消息广为传达给所有会参加舞会的女士,不管是否已经婚配。” 巴克罗大帝这样对艾拉戈吩咐道。 “也包括市长夫人、第一法官夫人和凯特琳公主在内吗?” 艾拉戈觉得巴克罗的这个命令有点不合理,但他并不敢多问,只是问了应该问的话。 “凯特琳除外,甚至不要让她知道有舞会这件事。” 巴克罗不假思索的就做了如此答复。 “时间,我的陛下,您打算这舞会什么时候举办?” 艾拉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今晚,九点半,时间不多,你现在就出。” 巴克罗大帝一讲完这句话,艾拉戈马上行了一礼,就匆忙的出了宫。 其后,巴克罗大帝皱眉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又摇了铃,唤来了宫廷侍卫长。 “索尔那,你去卡林,找出那个的普罗旺斯女人,将她接到宫廷里,记住要秘密行事。” 宫廷侍卫长同样也施了一礼,也出了宫,去执行巴克罗分派的任务。 “好吧,艾而多骑士先生,起码,你得留在克兰一长段时间了。”巴克罗自言自语了这么一句,拿起桌上的回执和约,冷笑了起来。 傍晚七点半的时候,奥斯科受邀与巴克罗大帝共进晚餐,他于早上十点左右抵达卡林,其后的他在巴克罗大帝安排的居所里无所事事的度过了一下午,他虽然名义上是贵客,但奥斯科还是有自知之明,这王宫是他克兰之行的终点,同样也是最危机四伏之地,所以,他宁愿无聊,也不在王宫里闲逛,省得惹出什么事端。 这顿晚餐可以说是奥斯科生平以来最别扭的一顿晚餐了,巴克罗大帝似乎秉承着军人般进餐不说话的原则,所以,整个晚餐的过程中,气氛又沉闷又压抑,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晚餐时间极长,整整吃了一个半小时。 奥斯科坐在餐桌的另一端,轻啜着王室的高档葡萄酒,这也是他唯一的消遣了,喝完一杯,侍者就马上添满一杯,他自己都记不清究竟喝掉了几杯,在这时,巴克罗大帝喝掉了最后一份汤,用餐布擦了擦手和嘴巴,才终于了话。 “就如同罗依十三会为克兰的使节准备一场欢迎的舞会,同样,我也为阁下准备了一场隆重的舞会,还有半小时的时间,你和我就出吧。” 讲完这句话,巴克罗就起了身,而奥斯科也连带着起了身,他心中倒是有点嘀咕,以克兰王子的身份,罗依十三为之举办一场舞会,这绝对说的过去,但是,以自己男爵骑士的身份,巴克罗大帝为自己举办一场欢迎的舞会,不用说,这已经是一种难得的殊荣,招揽之意不言而喻。 但奥斯科也只能接受,拒绝是完全没可能,他和巴克罗一起出了宫,宫门前早就准备好了马匹,巴克罗大帝喜欢骑马胜过乘坐马车,所以,奥斯科就和巴克罗并驾齐驱,一路朝着市政厅行去。 第八十二章 公主、骑士、舞会 下 “嗖”的一声,从凯特琳的右手间突然射出了一支短小的弩箭,如毒蛇一般,飞窜向奥斯科胸前的心脏部位。 假如不是有所察觉的情况下,奥斯科要躲开这支弩箭可能就会狼狈一些,甚至可能躲不开,但是,在弩箭射出前,他已然有所察觉,所以,几乎称得上是从容不迫的,奥斯科瞬间拔了剑,在弩箭即将及身之前,将之斩为了两段,然后,他手中的卓越之剑的剑锋,也顺带的放在了凯特琳的脖颈旁。 无端的被偷袭,奥斯科不可抑制的愤怒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你以为用这种拙劣的手段就能葬送我的生命吗?” 奥斯科阴沉着脸问出这样一句话,同时,在愤怒的驱使下,他的身体开始亮起斗气的光芒。 “如果您不幸死了,那么,就完全证明您是个欺世盗名之辈。” 紧贴在脖颈上的锋刃并没让凯特琳有着任何的畏惧,这从她那张依旧微笑的脸上就能瞧的出来。 “等等,尊敬的艾而多骑士先生,您这样做,绝对不合适,您可知道,您面前的人是我们的公主殿下凯特琳….” 直到这时,市长索尔那以及其他的一些贵绅才凑上前来,话制止奥斯科用剑胁迫凯特琳。 不过,十分蹊跷的是,塞德洛斯也在大厅里,但是,在公主凯特琳粹然难的时候,他没有阻止,而在奥斯科长剑放在凯特琳的脖颈上时,他依旧不予理会,就像这件事完全与自己无关一样。 “您是一位公主?可真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奥斯科听到众人点明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他的怒气虽还未消退,但也不适合作了,所以,他脸色虽然仍旧不欢快,但却收了剑,同时,他也不打算继续和这位荒谬的公主纠缠下去,转身就朝自己的休息室走去。 “是吗?狂妄的敢于胁迫一位公主的骑士先生。” 凯特琳讲着这句话的同时,突然一撩裙摆,这姿态绝对称得上是放荡,然而,众人除了注意到那一瞬间裸露出来的双腿时,更注意到贴着凯特琳右腿的内侧,寒光猛的一闪,然后,凯特琳的手中就多了一把细身剑。 众人一恍神的工夫,这细身剑就成了第二条毒蛇,狠狠的噬向奥斯科的背部,仍是心脏的部位。 “我不得不说,您可真是个不招人喜爱的公主。” 奥斯科骤然转头,在讲着这句话的时候,他手中的剑已经架上了细身剑,之后,他右腕一绕,就将细身剑压在了地板上,之后,他一手力,那被压着的细身剑就如同钉在了地板上一样,任凭凯特琳如何抽拽,都是纹丝不动。 这句话却是引起了凯特琳的勃然怒火,她拽不出细身剑,突然猛的一抬脚,就将削薄的剑身踩踏成了两段,她拎着那把断剑,朝奥斯科笑了笑,那笑容是说不出的诡异,然后,她回转剑刃,竟然猛的就朝自己的脖颈斩了过去。 奥斯科冷冷的关注着这突然的变故,他倒是不相信这位公主会真正的斩下去,他认为这又是这位公主玩弄的某种把戏,但是,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奥斯科一个迟疑,就瞧见那剑刃竟然真碰上了那娇嫩的脖颈,他要是再迟疑,就可能真得出人命了。 即便奥斯科不情愿,但也绝不能眼睁睁的瞧着一个女人死在自己的面前,尤其这个女人还是克兰王室的公主,更会麻烦重重,所以,他于最危急的时刻,只得出手。 “当”的一声,凯特琳手中的半断细身剑被撞飞了出去,不过,此时她的脖颈已经被锋刃割破,流出了血来,不明白状况的人们统统被吓了一跳,但是,奥斯科却十分清楚,这伤处并无大碍,顶多相当于自己曾刺伤腓济烈的那一剑。 凯特琳的面容突然变的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她身体摇摇欲坠,竟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突然!她身躯一歪,就朝前扑倒。 在奥斯科伸手扶向凯特琳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有了极大的犹豫,但是,正因为那颗骑士般的心灵,他还是伸出了手。 凯特琳眼睛紧闭,似乎昏晕了过去,奥斯科双手一扶上对方的肩膀,凯特琳身体无力,顺势就朝着奥斯科的怀里倒了过来。 “这不妥当。”奥斯科心里突然想到,然后,他擎着双臂,尽量将凯特琳支撑的离自己远一点。 就在这时!凯特琳右胳膊不动声色的举了起来,奥斯科耳朵里只听到“嗖”的一声,精神就骤然一紧,然而,他的双手正放在凯特琳的肩膀上,想要拔剑格挡已经不太可能,他只能迅的缩手朝一旁闪躲。 但是,他和凯特琳离的太近了,他勉强躲开了要害,那支弩箭还是钉在了他的大腿上,由此可见,凯特琳原本要射的部位是多么的要害。 这一次,奥斯科就瞧清了绑在凯特琳右臂上的那支短弩,上边原本有三支弩箭,现在已经少了两支。 “我真愚蠢。”感受到大腿上的刺痛,奥斯科狠狠的咒骂了自己一句,他的手下意识的就伸向了腰间的剑柄,然而,他的手还未真正触碰到剑柄时,他又冷静了下来,他能因此而杀掉克兰的公主吗?不,绝不能。 “如何,骑士先生,您连一个女人都胜不了,还有什么资格妄称第一骑士?” 凯特琳从射出弩箭后,就站直了身体,她脸色依旧苍白,但是,搭配上那讥讽与嘲笑的神色,就显得格外惹人厌恶。 “你真是不可理喻。” 奥斯科低声的回了这么一句,他腿上的刺痛就这么一小会儿工夫已经转为麻木,他低头一打量,现那弩箭的色泽有点蹊跷,想必是淬了毒。 “您跪在这里向我乞求,我就饶恕于你,欺世盗名的骑士先生。” 凯特琳高傲的仰着头,用女王般的口气讲着这句话。 “十分抱歉,我会选择另一种更直接的办法。” 奥斯科感觉到右腿越来越麻木,有往腰间扩散的征兆,他的生命既然已经受到了威胁,那么这一刻,所有的顾虑在他的心中全都不成顾虑了。他深吸了口气,在平静的答复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一伸手,就将高高在上的凯特琳拽的扑街在地,随即就抬脚踩坏了凯特琳右臂的弩箭,连着胳膊一起踩,与此同时,他拔了剑,环视了大厅一圈,就一手擎着剑,一手拎着凯特琳,如同拎着一口麻袋一样,朝休息室走去。 凯特琳一开始倒是被这种放肆的行为吓坏了,但是,当她被拖在地上拖出了一段距离后,那种属于王室公主的自尊,那种始终高高在上的心灵使她清醒了,她能忍受这种侮辱吗? “放开我,你这无赖,你会被绞死,我誓……” 凯特琳大叫大嚷,手抓脚踢,如泼妇一般,但是奥斯科那只手抓的极紧,她所做的努力全都是徒劳。 大厅中的所有人一开始也全都被吓坏了,以至于好长时间都安静着,没人能讲出一句话来,但是,在公主凯特琳开始叫嚷的时候,他们霎时就醒悟了事态的严重性。 “等等,骑士先生,您不能这样干,她是王室的公主啊。” 市长索尔那当先嚷了起来,但是,这位先生的措辞还算客气。 “该死,你竟敢冒犯公主,这简直是自寻死路,狂妄的艾而多人。” 这是另一些愤激的先生的言辞。 而奥斯科对这些先生所做的答复是----他将长剑搁在了凯特琳的脖颈上,轻轻一划,鲜血就顺着剑锋滴落。 “安静,先生们,我要是死了,不要说是王室公主,你们全都会给我陪葬。” 奥斯科拔高了声音,使他的这句听起来有如滚滚的雷声一般,同时,他身体突然亮起光芒,猛的一剑斩向地面,巨大的响声过后,那大理石地板赫然有了一条裂缝,几乎能塞进一个人。 一时间,大厅里的嘈杂叫嚷声全都被压了下去,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未曾料想到,传说中的艾而多第一骑士,果真如传说一般的强大。 市长索尔那突然往身旁瞧去,看到塞德洛斯神色安详,竟对有人挟持公主连看都不看一眼。 “塞德洛斯先生,您是克兰第一骑士,您怎能对这样的事情无动于衷?” 索尔那不禁朝着塞德洛斯嚷了起来,按说,以往的他的绝没有胆量如此的放肆的对克兰的第一骑士讲话,但是,这次却非比寻常,万一凯特琳出了什么事,主办这场舞会的他肯定脱不了干系。 “谁能阻拦生命受到威胁的艾而多第一骑士?您想去试试,就尽管去试,但我建议您,最好马上去维尔茨堡宫一趟,向大帝报告这件事,大帝会站在谁的一边,这事情还有点难说。” 塞德洛斯淡淡的讲了这句话。 “艾而多的第一骑士吖!”索尔那喃喃自语了这么一句,突然就朝市政厅的门外狂奔。 第八十三章 骑士、公主、调 教 上 奥斯科将凯特琳扯进了自己的休息室,随即就关紧了房门,不再理会外部的嘈杂,只是转过头来,盯着她。 “解药,公主殿下。” 奥斯科话语十分客气,但语气却是不容反抗的强硬。 凯特琳衣杉凌乱,那张脸也因为太过愤怒而走了形,显得有点可怖,但是,奥斯科击断了他的细身剑,又踩碎了他的短弩,她就如同被拔掉了牙齿的毒蛇一样,虽然依旧能吐信,但却再也不能对奥斯科构成威胁。 “解药吗?”凯特琳死死的和奥斯科对视着,一会之后,她突然又笑了起来,这笑容瞧在奥斯科的眼里格外惹人反感。 “还是那句话,您跪地乞求,我可能才会给予你解药。” 凯特琳讲着这句话的时候,就像重新抓回了主动权一样,笑的越来越欢畅。 “我想,您可能搞错了状况,公主殿下。” 奥斯科手一抖,长剑如闪电般从凯特琳面容上划过,将她额头上的几缕头削了下来。 “事实上是,我不用乞求,我死了,您一样得死,您拿出解药,其实救的是您自己的性命。” 奥斯科淡淡的对凯特琳讲道。这种平淡的语气比起任何恐吓都来得有威慑力。凯特琳心里突然觉得对方会说到做到,这一点,让她有点恐惧,但是,她那高傲的心灵绝不允许自己向男人低头。 “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有胆量杀掉一位公主。” 凯特琳拽了拽衣服,抚平皱褶,就坐在地上,将眼前的长剑视做无物。 “我现在是不能杀你,但我保证,等我毒后,您一定会成为我死亡的同行者。” 奥斯科讲完这句话,收剑入鞘,凯特琳面色一松,认为对方只是在虚张声势,但是,接下来奥斯科所做的事可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只见奥斯科三下两下的扯烂了化妆台上的两件衣服,然后,他拿着那碎散的布条,将凯特琳的手脚牢牢的绑了起来。 “混蛋,你是要做什么?你就算强*奸我,也别指望我会给你解药。” 凯特琳已经开始恐惧了,但除了恐惧之外,她心里竟然隐约的还有点兴奋。 “闭嘴。”奥斯科将一大团布条暴力的塞进了凯特琳的口中。 “现在,我再问您一遍,您愿不愿意给我解药,不愿的话,您可能会遭受到您前所未曾遭受过的侮辱。” 凯特琳大力摇头,以表达她坚决的态度,不知为何,当她听到奥斯科讲到“前所未曾遭受过的侮辱”时,她的内心反而更加期待了。 “那么,得罪了,公主殿下。” 奥斯科低下身,几下就撕烂了凯特琳的外衣。 “您怕不怕?”奥斯科撕完衣服,一瞧凯特琳脸上竟然毫无任何恐惧的神色,就知道这样的小技俩对这个公主来说无效。 不过,奥斯科本来也不对这招数抱有什么信心,他腿越来越麻了,但相反,脑子却越为灵活了,这肯定是受死亡逼迫出的潜力,他的眼睛在房间里四处乱转,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桌子上的烛台。 “她肯定抵受不了这种苦楚,但这样干的话,未免太违背绅士道义了。” 奥斯科看着那烛台上燃烧的蜡烛,目光越来越邪恶。 “管它呢,我就要死了,谁还在乎见鬼的绅士道义!” 奥斯科猛的一咬牙,坚定了求生的决心,他义无返顾的走到桌子前,从烛台上拽下一支燃烧的蜡烛,转回到了凯特琳的身旁。 “您能想象融化的蜡烛滴在身上的痛苦吗?这样说似乎有凑字数的嫌疑。我问您,您能想象出滴蜡是何等的一种痛苦吗?您要给我解药吗?” 凯特琳瞧着那跳动的火苗,又瞧着奥斯科那可怖的面容,她身体开始瑟瑟抖,奥斯科以为她肯定被吓了个够戗,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凯特琳竟然还是坚决的摇了摇头。 “您可真够硬朗的,简直比我还要硬朗,但这时,别指望我会因您的硬朗,就心生任何的一丝怜悯。” 奥斯科恶狠狠的讲了这么一句话,随即,他一咬牙,就将蜡烛倾斜向凯特琳的胳膊,那灼热的蜡油滑落了下来,一滴滴的撒在了凯特琳那柔嫩的胳膊上。 “如何,您还不松口吗?” 没过片刻,那蜡油已经滴满了凯特琳的前臂,但是,凯特琳除了身体愈加颤抖外,连呻吟都没呻吟个一声。 “看来,您的硬朗出了我之前对您的判断,好吧,您得明白,这是您逼我的,我本性乃是个善良之人。” 奥斯科那双邪恶的眼睛顺着凯特琳的胳膊往上飘,最终落在肩膀的部位,由此可见,绅士的道义还留有那么一点在他的心底。 “这次是肩膀,接下来……嗯…您不要逼我。” 奥斯科一把扯烂了凯特琳肩膀的衣服,那娇嫩的肌肤就再无任何的遮掩,他瞧了凯特琳一眼,现对方竟然闭上了眼睛,想必是在辛苦支撑,就快崩溃了。 打铁要趁热的道理奥斯科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他将将蜡烛挪了挪,那灼热的蜡油又开始斑斑点点的覆盖向凯特琳的肩膀。 这一次,明显是受到了更大的苦楚,奥斯科瞧着凯特琳已经有点抵受不住,鼻子里开始哼出一些呼痛呻吟之声。 “投降吧,公主殿下,没人能忍受这种痛苦,就连骑士也不能,投降吧,这没什么丢脸的。” 奥斯科柔声劝慰,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多少也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分。 但是,他的温柔并没任何的回报,凯特琳只顾呻吟,完全不理会他。 “您一再逼迫于我,骑士也会成为恶魔,您等着吧,我会挑个日子专程忏悔今日犯下的罪行。” 奥斯科完全恼火了,他吞了口唾沫,一咬牙,猛的扯掉了凯特琳的整个胸衣。 “公主殿下,您尝过烤奶酪的美妙滋味儿吗?” 奥斯科阴恻恻的问了这么一句,然后,他又吞了口唾沫,就将蜡烛倾斜了下去。 “我太邪恶了,我会下地狱,我誓!但是,在我下地狱之前,公主殿下,您还是投降吧。” 奥斯科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瞧着蜡油糊成了胸罩的模样,这等痛苦是何等的折磨人的心灵吖,凯特琳如中风了一般,全身剧烈抖动着,她鼻子里哼出的喘息声连成了一片,构成一个痛并快乐的乐章。 厅堂外的人们简直傻了,这声音,只能使他们联想到一件事,那就是----艾而多的第一骑士正在强*奸公主凯特琳,虽然他们极不愿意相信,但那呻吟声却由不得他们不信,谁也想不到,这世间竟还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人。 “看来,烤奶酪都不能让您屈服,您让我钦佩,真的,我还从未钦佩过任何一位女士,但您不要以为这样我就对您没辙了,您别忘了,您还有最后…嗯…这是何等一种罪过吖,您还是快投降吧?” 高地已经被蜡油兵团完全占据了,奥斯科只是瞧着,竟都瞧的见了汗,但是,凯特琳的忍耐力真是完全出了他的想象,她除了呻吟与颤抖之外,一直到结束,竟没任何其他的表示。 “好吧,最后的晚餐,宽恕我,父神。”奥斯科仰天祷告了一声,就准备将进攻阵地转为凯特琳的下半身,但是,当他真要这么干的时候,他竟又犹豫了起来。 “我真该死,我怎么就不是个彻底坏透了的人?”奥斯科厌恶自己性格中犹豫的成分,他抱着头,蹲在凯特琳的身旁,很是伤感。 “瞧吧,您瞧见了我性格中懦弱的一面,但您不要以为您就会逃过这一劫,感谢神术者拉克斯,感谢您给予这般奇妙的力量,感谢您传授我克敌制胜之妙方。” 奥斯科伤感了片刻,心灵忽有所感,竟对某人感恩了起来。 “独创的神术力量,公主殿下,您有幸第一个亲身体验到,我应该为之起个响亮的名头,嗯……就称之为**地狱,您吓坏了吧?您害怕了就赶快投降。” 奥斯科感恩完毕,对凯特琳做行刑前的最后威吓,但是,他瞧着凯特琳看着自己的目光有点怪异。 “那究竟是怎样一种顽强不屈的眼神吖,但命运的车轮已经不能阻挡!” 奥斯科心里浓浓的叹息了这么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喝了一滴,之后,他最后的看了凯特琳一眼,忧伤的闭上了眼睛。 “灵魂之神,请赐予我**的力量吧。” 奥斯科又进入了奇妙的异空间,向那空间的神灵祈祷着。 第八十三章 骑士、公主、调 教 下 市长索尔那先生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到了维尔茨堡宫,但是,当他在宫门前向守卫提出要面见巴克罗大帝时,却遭受到了阻拦。 “索尔那先生,大帝交代过,今夜不见任何人,您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请留待明天。” 守卫对索尔那讲话倒算客气,但是,索尔那能等到明天吗?似乎是不能。 “公主殿下在市政厅舞会上被艾而多骑士挟持,你们认为这事情是否能等到明天?” 索尔那被这等大事压着,所以,他也用这事压别人。 “这…”守卫迟疑了那么片刻,终于还是觉得这事情简直是刻不容缓,就算事后被大帝降罪,也顾不得了,况且,假如公主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恐怕就不是降罪这么简单了。 “您请稍待,容我前去通报。” 守卫交代了索尔那这么一声,抬脚就朝宫里跑。 “什么?公主殿下凯特琳被艾而多人劫持了?你确定你不是在造谣?” 巴克罗大帝的仆人艾拉戈听到这个消息,第一个反应就是怀疑这是谣言,确实,这样的事情未免也太过骇人听闻了一点,更重要的是,这整个宫廷里艾拉戈是唯一清楚大帝现在正在干什么的人,因此,他也深深明白,在这时候打搅大帝,几乎不啻于打搅死神的安睡。 “索尔那先生亲口告诉我的,要非如此,我决不敢善离职守。” 守卫也是担着巨大的责任,左右为难。 “真该死…我说,这真该死。” 公主被挟持,这事情真是要命,艾拉戈猛的一咬牙,就朝宫内跑去,守卫瞧他跑的方向似乎不是巴克罗大帝的寝宫,而像是…嗯…王后康斯坦丝的寝宫。 “无论如何,我都可能性命不保。” 守卫突然有了一种必死的觉悟,因为他知晓了不该知晓的秘密。 此时,在康斯坦丝的寝宫里,在那黄金与象牙装点的雍容华贵的大床上,巴克罗大帝搂着一个人,睡的正安稳,他几乎少有此等的安睡,除非是在泄了他的思念之后。 而被他搂在怀里的那个人却在轻轻的啜泣着,这人有着娇嫩的一张脸,薄施脂粉,眼泪已经弄花了妆,不明所以的人单看这张脸,肯定会相信这是个女人,但是,对于熟悉者来说,还会有另一种判断。 经历了狂风暴雨之后,腓济烈难过极了,这王国里,谁都不能了解王子却要成为其母亲替代品的悲哀。 正在腓济烈伤心的难以自己的时候,那卧室的房门却传来了敲门声,这响声,听在腓济烈的耳朵里简直比轰鸣的雷声都巨大,一刹那,他就被吓的缩进了被卧里,瑟缩着身体。 这敲门声却接连不断,腓济烈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却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会有人敢敲响这间卧室的房门。 “只有一人,也许会是他。”腓济烈的眼前突然闪过艾而多第一骑士的那张脸,在一刹那,他连自杀的心都有。 “有人敲门?我亲爱的儿子,噢,不,我亲爱的康斯坦丝。” 巴克罗大帝也被弄醒了,但他迷迷糊糊之间,还认为这是梦境。 “是…有…人…敲门。” 腓济烈缩在被卧里,声音还是颤抖的不成样子。 “谁敢?谁有如此天大的胆子?” 巴克罗大帝瞧着“康斯坦丝”被吓成了这个样子,一瞬间,他怒火勃然爆,一把掀掉了被子,起身拿起桌子上的长剑,带着雷霆的怒意朝门口走去。 “今日我必要杀一人。” 巴克罗大帝目眦欲裂,在吼出了这句话的时候,伸手就准备拽开房门。 “大帝,我有必死的觉悟,但是,我不得不来告诉您,凯特琳公主被挟持了。” 艾拉戈站在门外,身体颤抖的不成样子,但他还是抢在巴克罗大帝开门前,隔着房门讲出了这句话。 “什么?凯特琳被挟持了?这世界是末日降临了吗?谁敢?谁敢挟持凯特琳?” 巴克罗大帝又一惊,愤怒已经累加到顶峰,他拽开了房门,就瞧见他的仆人艾拉戈瘫软在地上,如同一团烂泥一般。 “是…艾而多的第一骑士…在市政厅,您杀了我吧,大帝。” 艾拉戈瞧着巴克罗的那张脸,就如同瞧见死神般绝望,而且,房门大开,他还瞧到了最不该瞧到的东西――王子腓济烈穿着一身艳丽的长裙,却被撕扯的十分不象话,正缩在床上瑟瑟抖。 “我……”巴克罗大帝高举着剑,猛的斩了下去,却只斩断了艾拉戈的一条胳膊。 “告诉我详情!告诉我,为何艾而多的骑士会挟持凯特琳那个贱货!这总得有个什么理由吧?艾而多的骑士脑袋可没进水。” 巴克罗大帝在震怒中,却又勉强压下了怒火。 “详情…要…市长…索尔那…讲给您,他正等在宫门外。” 断臂的剧痛,使得艾拉戈讲话都不太连贯。 “守在这里,这期间,要是任何一个人进了卧室,你就是死罪。” 巴克罗大帝面色阴沉无比的讲了这句话,连衣服都顾不得穿,就朝宫门走去。 艾拉戈靠在门旁的墙壁上,死死的攥着断臂的伤口,以防止流血过多而死,他知道,他只要能熬过这一小会儿,就算熬过了一劫。 “这断臂的痛苦绝对过王子殿下断臂的痛苦。” 艾拉戈的心里回荡着这句话,想笑,却笑不出声来。 巴克罗大帝龙行虎步,没过片刻,就来到了宫门前,他瞧见宫门前有两个人瑟瑟抖,一是市长索尔那,一是今夜当值的宫廷守卫。 巴克罗大帝的那张脸也太过骇人了,说实话,索尔那还从未见过大帝有过这样雷霆一般的面容。 “说,索尔那,说艾而多的第一骑士为何要挟持该死的凯特琳。” 巴克罗强忍着一剑斩了两人的冲动,问出了这句话。 “是…公主凯特琳….袭…袭击他他,使他中了淬淬…淬毒的弩箭。” 索尔那直觉得舌头不受自己的控制,他勉力的将事情做了个概述。 “该死的凯特琳!我要处死她!” 巴克罗联想起今早上的康斯坦丝寝宫里的事情,一刹那间,在恼恨凯特琳的程度上就达到了颠峰。 索尔那已经被吓坏了,他完全不敢讲出任何劝阻之话。 但他不敢讲,并不代表别人不敢讲。 “等等,陛下,您绝不该处死公主殿下,她是高贵的王室公主啊,而无耻的艾而多的骑士正在市政厅里非礼公主凯特琳,陛下,我们必须派遣士兵包围…” “德?瓦克松伯爵。”巴克罗大帝转头瞧着奔过来的一人,正是卡林的税收官德?瓦克松。 “为您服务,陛下。”德?瓦克松听到巴克罗大帝喊出自己的名字,慌忙的行了一礼。 “盼处死刑,明日由我亲自执刑。” 巴克罗大帝紧接着就抛下了这句话,形式急转直下,德?瓦克松根本未曾料想到厄运居然如此临头,一下扑街在地,面色苍白,手脚软。 巴克罗转头又瞧了索尔那一眼,索尔那刹那就明白了自己的生死已经悬于一线,他扑通一声就跪拜在地。 “德?索尔那,艾而多第一骑士非礼克兰王室公主凯特琳,这纯属谣言,如果今日艾而多第一骑士不幸死于市政厅,我将亲自签署命令,将你送往艾而多王室,交由罗依十三处决。” 巴克罗又抛下了这句话,一剑捅死了宫门前瑟瑟抖的守卫,然后,他就这样一身血迹的回了宫。 “大帝这句话很值得琢磨…他的意思是说就任艾而多的骑士强*奸公主凯特林吗?不…不…也许还有更深层次的意思…我得再琢磨琢磨。” 索尔娜逃过了一劫,好半晌才从地上站了起来,就开始琢磨起巴克罗临行前的最后一句话。 “也许…大帝更希望艾而多第一骑士强*奸凯特琳公主,不会错的,毕竟,凯特琳的母亲可不是康斯坦丝,她在大帝心目中的地位也不是那么重要。” 索尔那又琢磨出了更深层次的意味,这样一来,他总算是全然弄明白了,但这也意味着他得赶快返回市政厅,以防止有些人来干扰这国王赞同的强*奸事件。 所以,索尔那拔脚就朝市政厅跑去,但他还没跑出几步,他的腿就被某人抱住了。 “救救我,索尔那先生,您一定得救救我…” 扑街在地的德?瓦克松拽住了索尔那的裤脚。 “死吧…你这个该死的蠢货。” 索尔那狠狠的踹着德?瓦克松,一直踹到他松开手来。 …… 此时,市政厅里,许多很有血性的人已经听不下去那**的呻吟声了,这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尤其自己还不是当事者的时候,就更让人嫉妒的难以自己。大家群情激愤,都抽出了装饰作用大过扎人作用的细刺剑,就准备凭着绅士的信念去拯救公主。 但就在这时,就在这不知谁拯救谁的时刻,索尔那骑着快马,以他一辈子最狂飙的度回到了市政厅,他一看到那般景象,脱口就嚷了起来。 “站住,先生,谁敢再往前一步!” 这一声喊话把大家都喊楞了,众人转过头来瞧着索尔那先生,要不是他的那双眼睛还算明亮,大家都会怀疑他失心疯了。 “您说什么?艾而多人正在侮辱我们的公主啊!您身为一个克兰人,您能容许这件事生吗?” 有人不解的当先问。 “奉大帝的旨意,凡是敢于干扰艾而多第一骑士和公主凯特琳秘室…嗯…交心的人,一律处死,德?瓦克松已经被大帝判决了死刑。” 索尔那目光灼灼,当他讲出这句话的时候,“哗啦啦”,绅士的长剑掉了一地。 但能成为绅士的人往往都不笨,大家马上就相继想通了。 “看来,大帝是准备让凯特琳公主当牺牲品了。” 众人心里回荡着这句话。 “索尔那先生,我不胜酒力,虽然这样多少有点不礼貌,但是,我得不向您提出辞别这场舞会的请求了。” 有一位最机灵的先生当先的了话,其后,众人依样学样,借口五花八门,但索尔那一概接受,所以,没过片刻,原本热闹的市政厅,走的就只剩下了塞德洛斯一人。 “我想起您临行前的嘱托,看来,您是一位先知之人。” 索尔那瞧着塞德洛斯,诚恳的对这位骑士讲了这句话。 “您能留得性命,就是莫大的运气了。” 塞德洛斯淡淡的回了这句话。 “那么,我再次请求您,无论如何,您都要看好场子,绝不能让这件事出什么差错。” 索尔那提了个请求。 “这正是我留下来的理由。” 塞德洛斯起了身,搬过一张椅子,坐在了奥斯科休息室的门口。 这样一来,索尔那就真正放心了。 第八十四章 公主包养骑士 上 当一切事情并不在现实里生,而只存在于幻想的时候,罪人可能就不用背负太大的罪责感。由此可见,意淫可真是连绅士都不能拒绝的美妙享受。 但是,仅仅只是幻想,奥斯科却已经有点抵受不住,他觉得自己是下流痞子,没错!就像当初裁缝店老板娘艾莲娜夫人指责自己一样,他实在想不到,自己究竟是从哪凭空得来的灵感,竟然花样百出的折磨着凯特琳。 “我有罪…”奥斯科一开始总这么唠叨,但是,等这有罪的行为进行到一定阶段时,他竟然现有点欲罢不能,开始觉得这是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情。他甚至还有着一种冲动,要和妮拉也玩玩这种游戏。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的是,他必须得征服凯特琳,使之交出解药。可是,奥斯科从没想过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如此的顽强不屈,也不能说是顽强不屈…而应该说是…怎么说呢,享受这种折磨? 是的,凯特琳似乎很享受这种折磨,这是怎样一种状况啊!凯特琳又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啊!怎么会有人享受折磨? 奥斯科百思不得其解,他早就知道这样的折磨一定不能让对方屈服,但他还是将之进行下去,不用说,仅仅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猎奇心理。 “我认命吧,反正我不可能让这个女人屈服,就算是死也得享受够了再死。” 抱着这样绝望的心理,奥斯科又弄了几个花样,但最后,他的心灵还是被死亡的恐惧擢住了,再有趣的事情也不见得比活着更有趣,于是,他停止了施术。 等他睁开了眼之后,第一眼就瞧到有双眼睛盯着他看,那是怎样的一种渴望的眼神啊!这女人真是个疯子。 “真见鬼!我碰上您算我倒霉,给我解药!” 奥斯科踹了凯特琳一脚,他鼻子酸,讲着最后几个字时,话音里已经带上哭腔。 但是,奥斯科似乎忘了他右腿已经中了毒的状况,他一脚倒是把凯特琳踹倒在地了,但是,他自己也倒在了地上,身体麻木,竟再也站不起来。 但即便躺在地上站不起来,这还不是奥斯科最害怕的,他最害怕的是,万一凯特琳挣脱束缚,那么,留给他的命运又是什么?以牙还牙?奥斯科突然狠狠的打了个正战,这是比死亡都更痛苦的事情吖! 奥斯科拼命扭动着僵硬的脖颈,然后,十分的诧异的是,他看到凯特琳不是急于弄断捆绑了手脚的绳子,而是在地上蹭着嘴巴的部位,似乎想要先蹭掉嘴巴里塞的布条。 “人非常人,事也就非常事,我实在判断不出她的行为。” 奥斯科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瞧着凯特琳,额头开始冒冷汗,他现在唯一后悔的是,当初他应该用铁链捆住凯特琳。 加上舌头的努力,没过片刻,凯特琳就蹭出堵口布,之后,她又扭动着身体,站了起来,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奥斯科。 奥斯科开始满脸冒汗。 “您赢了,您是胜者,所以,您得有点胜者的宽容之心。我不要解药,您就让我这样安静的死去吧,这是我唯一的奢望了。” 此时,奥斯科哪还顾得面子不面子的问题,出口就是讨饶话。 “你…你…真是个十分…嗯…神奇…而又特别有男人气概的骑士…我从所未见。” 凯特琳一脸沉醉的神色讲着这句话,奥斯科起先是被吓呆了,但他这时再仔细一瞧,分明的看到凯特琳看着自己的目光是一种仰慕的目光。 “她仰慕我?这真是天大的错觉吖。”奥斯科一点都不愿意相信,但是,凯特琳却是真实的在称赞着自己,不管如何,他总得把握住这个求生机会。 “您…您别夸我了…这真让我受宠若惊,您能放过我吗?我说…您可能会放过我吗?” “放过你?不!骑士先生。”凯特琳笑了笑,这笑容瞧在奥斯科眼里格外的邪恶,他的心也陡然下坠向黑暗的深渊里,绝望的情绪开始啃噬他的心灵。 “我要包养你,长期包养你。”凯特琳刚刚只讲了上半句话,就让奥斯科吓了个半死,但是,还比不上她的下半句话来的耸人听闻。 “您要包包包养我?这见鬼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您确定您没说错话?您是要包养我?天啊,这是我听过最吓人的一句话了。” 奥斯科受到了太大的刺激,精神瞬间失常,话语结巴,大叫大嚷。 “是啊,我决定包养你,因为…你给我带来了我从所未曾感受过的欢乐。” 凯特琳讲着这句话时,脸上没有任何一丝羞赧的神色,比最正宗的**还要**。 “我给您带来了从所未曾感受过的欢乐?等等,您得让我先弄懂一件事,您确定您不是被我折磨的疯掉了吗?” 奥斯科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了起来。 “我会用事实证明,我的邪恶而又下流的骑士先生。” 凯特琳又笑了笑,那笑容更是说不出的诡异,接下来,她挪动着身躯向奥斯科靠了过来,因为双脚被捆住的缘故,她挪的极为费力,但她和奥斯科离的也不远,所以,没过片刻,她就来到了奥斯科的身前。 “您要怎么证明?您会咬我?要是这样的话,您还是别证明了。” 奥斯科躺在地上,看到凯特琳步履蹒跚的来到了他的身前,又看到凯特琳蹲了下来,目光停留在一处对男士极重要的部位上,冷汗瞬间又冒遍了全身。 凯特琳却来不及回答这句话,她弯了身躯,就开始用牙齿咬起了奥斯科的裤腰带。 “您不是准备那样干吧?您…” 奥斯科突然想起自己似乎曾在神术的虚幻世界里异想天开的用这一招对付过凯特琳,那么… 裤腰带被咬开,凯特琳又用嘴巴褪掉了奥斯科的裤子。 “您不是真打算这样干吧,但您得记住这一点,我没逼您。” 奥斯科脸突然红了,他又害怕,又期待。 “是的,完全是我的自愿的,我的骑士主人,您会心甘情愿爱上我的,因为我是如此的**。” 凯特琳讲完这句话,突然就埋下了头。 “**吖!嗯…嗯…” 奥斯科一步登上天堂,再也讲不出话来。 五分钟之后,就算不中毒,奥斯科也肯定瘫软的爬不起来。这时,凯特琳起了身,看了看奥斯科软脚虾的样子,十分满意。 “来人。” 凯特琳嚷了这么一声,丝毫也不顾及奥斯科现有的姿态。 塞德洛斯坐在门外,他离的是这样的近,所以,他完整的听了一段对话,但是,这对话的内容也太过诡异了,使他完全搞不懂房间内是怎样的一种状况。 所以,当凯特琳开始喊人的时候,他犹豫了那么片刻,才敢动手推开房门,然后,这位先生就瞧到了什么!他先是瞧到凯特琳裙子被撕的不成形状!然后,他又瞧向凯特琳的面容,他又瞧到了什么!他瞧到凯特琳正蠕动着舌头,舔着嘴边一些来路不明的液体,最后,他又瞧到了什么!他瞧到艾而多第一骑士裤子掉了一半,正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又身体抽搐。 “艾而多的第一骑士!真***见鬼!这根本就是骑士的耻辱!” 塞德洛斯差一点破口大骂,但是,他还是顾及着公主凯特琳,所以,尽管他一刻也不愿意在这房间里多呆,他还是恭敬的讲了一句话。 “塞德洛斯为您服务,我的公主殿下。” “喏,这位骑士先生身受剧毒,急需我为他解毒,所以,塞德洛斯,麻烦你将他抬上我的马车。” 凯特琳交代完这句话,塞德洛斯又瞧了奥斯科一眼,他誓,他更愿意抬一只满身脏泥的猪。最后,他勉强忍着反胃的感觉,帮奥斯科拽上裤子,将之扛在了肩上。 这时,索尔那先生也赶了过来,他也是一头雾水,但是,他根本不敢多问,他一瞧到公主殿下的手脚还绑着绳子,他就慌不迭的为凯特琳松了绑。 “怎么会没人了?” 凯特琳一走出大厅,空荡的景象让她有点意外。 索尔那的脸色尴尬了起来。 幸好,凯特琳似乎也并不需要答案。 “这样更好,索尔那先生,您今晚上都记得什么?”凯特琳突然又问了一个完全相干的问题。 “我什么都不记得,公主殿下,您来参加过舞会吗?” 索尔那马上机灵的作答。 “很好,索尔那先生,您是个聪慧之人。” 凯特琳就此闭口,紧缀在塞德洛斯身后,就像守侯着什么宝藏一样。他的马车就停在市政厅的门外,塞德洛斯扛着奥斯科来到马车前,实在有点恶心的受不了了,所以,他就动作粗暴的一把将奥斯科掷进了车厢里。 “小心点,塞德洛斯,您以为您扔的是什么?您扔的是一位…嗯…总之,您这行为让我瞧不顺眼,也因此而鄙视您的人品,您是个骑士对吗?您应该以这位骑士先生为榜样,真的。” 凯特琳十分不高兴的讲完了这一段话,瞧也不瞧塞德洛斯一眼,就上了马车。 “我要以他为榜样?”塞德洛斯誓,这是他听过最侮辱人的一句话了,但他偏偏还不能反驳,就只能一肚子闷气的大步离去。 第八十四章 公主包养骑士 下 “回维尔茨堡宫。” 凯特琳命令车夫起驾,车夫瞧见了一个人被扔进了马车的车厢里,又瞧见公主凯特琳衣衫破裂的样子,但是,就算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问上一句。所以,凯特琳一话,他就老老实实的驾驶着马车朝维尔茨堡宫行去。 一路无话,宫门前换了守卫,但公主的马车还是不会遭遇到任何的拦阻,因此,马车一路直驶,抵达了凯特琳的寝宫,然后,车夫又被凯特琳分派了另一个任务,就是将公主殿下包养的骑士送进她的寝宫里。 凯特琳一进寝宫,第一眼瞧见地上躺了一人,头上全是鲜血。 “真是脆弱的女人,夸克,一会儿将她拖出去。” 讲完这句话之后,凯特琳对自杀的女侍艾丽莎再也不瞧一眼,而是直接进了自己的卧室。 这时,奥斯科已经醒了过来,或者,用种更准确的说法是,他已经恢复了过来,但中毒的状况还未得到缓解,因此,他还是躯体麻木,只能老老实实的躺在凯特琳的床上。 他耳朵里听到脚步声,就撇过僵硬的脖颈,看到来人正是凯特琳,他就马上用讨饶式的语气,开口讲道:“公主殿下,您…准备怎么处置我?您快给我解毒,我觉得我的舌头都有点麻木了。” “不,不急,我的骑士主人,今夜总得让我尽情的服侍于您,您表现的无愧于您第一骑士的名声了,等明天太阳升起,我就为您解毒。” 凯特琳讲着这句话,一脸**的微笑,她几下扯掉了那原本已经十分破烂的衣服,就朝床上跳。 “您保证我能活到明天早上吗?等等…您…嗯…我会死…” …… 这漫长的一夜,奥斯科用他全部的精力证明了他确实无愧于艾而多第一骑士的名号,不过,等天亮之后,他眼眶深陷,黑,要是证明的时间段再延长个半天的话,艾而多的第一骑士死的不要太憋屈。 凯特琳刚刚昏睡了过去,奥斯科总算有机会喘会儿气,一段时间过去,他突然现了一种状况,这状况让他高兴,又让他气恼――他的身体似乎已经不麻木了,除了有点酸软之外。 “我被骗了,我真蠢,那弩箭上淬的只是麻药。” 奥斯科一想清楚这一点,简直义愤填膺,他一想到他这一夜的担惊受怕,以及那巨大的奉献,就差点气的哭出来。 他起身就想毒打凯特琳一顿,但他又一想,这对这个女人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于是,他只得自叹倒霉,就准备下床离开。 但是,这时他又现了另一件让他气恼的事,不知何时,他的手脚竟然被捆住了,不是绳子,而是铁链。 “这哪是包养,简直是监禁,这女人真变态。” 奥斯科低声咒骂了这么一句,他的剑不可能还挂在腰间,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他要想逃跑,就必须得用手拽断铁链。 传说中的武者能拽断铁链吗?答案是肯定的!凯特琳低估了奥斯科的所拥有的强大斗气力量,整整两个小时,奥斯科以更为虚脱的代价,换来了双腿的自由。 然后,他那里还敢在这里多呆,他拼尽最后的力量,小心翼翼的走出凯特琳的寝宫,马上就狂奔回巴克罗大帝为自己安排的休息住所。 之后,奥斯科疲累无比的躺在床上,只觉得骨头都快散了架,但是,他觉得睡在这里还是不太保险,但是,在维尔茨堡宫里,哪里才是能安全睡觉的地方? “或者可以睡在他的那里,非常时期,当有非常抉择。” 奥斯科突然下定了决心,就再次出了门,一路去了另一座寝宫。 这座寝宫属于一位绝不欢迎奥斯科到来的人,没错,就是王子腓济烈的寝宫。 腓济烈昨天睡的绝对不安稳,还遭受到了不小的惊讶,所以,他这时间正在自己的寝宫里补充睡眠。 腓济烈寝宫外的侍从瞧见奥斯科到来,他们虽然不认识这位艾而多人,但是,能在维尔茨堡宫里闲逛的艾而多人似乎也就那么一位,所以,他们礼貌的询问起了奥斯科的来意。 “不,我并不是要拜访王子殿下,我也并不打算打搅王子殿下的安睡,我得向您抱怨这一点,我的住所里有只老鼠,搅扰的我一晚上都没睡好,所以,我想着,我是否能在王子殿下的寝宫里休息那么片刻。” 侍从瞧着奥斯科那黑的眼圈,就一丁点也没怀疑这位先生昨夜睡的不好,至于住所里有老鼠,这倒有点荒谬,但也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内,奥斯科与腓济烈的真实关系这些侍从也并不知晓,他们只是想着能帮这位王室的尊贵客人一点小忙,为什么不帮,这事情一定不会被王子殿下责备。 所以,这些侍从们热情的引着奥斯科进了寝宫,将之安排在了一间休息室里。 这下子,奥斯科才总算觉得万无一失了,所以,他头一沾枕头,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奥斯科安睡在仇人的寝宫里时,在维尔茨堡宫,巴克罗大帝主持国事的殿堂里,巴克罗大帝刚刚聆听完市长索尔那先生的报告。 “这样一说,你并不能完全确定那个艾而多人和凯特琳生了关系?” 巴克罗大帝声音低沉的问了这么一句,一直到现在,巴克罗仍旧压抑着昨夜被打搅的愤怒。 “是的,陛下。”索尔那偷眼一瞧大帝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紧接着就说道:“但是,昨夜凯特琳公主似乎将艾而多的骑士先生带回了自己寝宫。” “也就是说,凯特琳强*奸了艾而多第一骑士?我不管是谁强*奸了谁,总之,当事人就不能脱开这份责任。” 巴克罗大帝听到这里,脸色总算才有点好看。 “那么,陛下…”索尔那片刻都不愿意在这里多呆。 “你走吧,索尔那,去宣布我判决,处死德?瓦克松。” 巴克罗摆了摆手,索尔那就如蒙大赦一般,快步离开了维尔茨堡宫。 “该死的艾而多骑士,这下子,你怎能脱离大帝的掌控?” 索尔那一出宫,就自言自语了这么一句,随即,他慌忙左右瞧了瞧,在现四周并没人的时候,他才放宽了心,又快步朝拉托斯监狱走去,德?瓦克松正是被关押在那里。 索尔那告退之后,巴克罗又独自的沉思了一会儿,就唤来了一名宫廷侍卫,他原本应该传唤他的仆从艾拉戈的,但是,昨夜艾拉戈被他斩断了一条臂膀,正在养伤。 “去凯特琳的寝宫给艾而多的贵客传话,就说我要见他。” 巴克罗大帝这样吩咐道,这名宫廷侍卫脸色有那么一刹那的惊讶,但是,这神色马上就消失了,他恭敬的行了一礼,就去往了凯特琳的寝宫。 一会儿功夫,这名宫廷侍卫返回了巴克罗大帝的面前。 “陛下,艾而多的贵客并不在凯特琳殿下的寝宫里。” 宫廷侍卫如实的向巴克罗禀告。 “什么?他竟然不在凯特琳的寝宫?那么,你在去往他的住所一趟,依旧是传唤他来见我。” 这名宫廷侍卫又跑了一趟,再次返回巴克罗大帝的面前。 “陛下,他并不在自己住所里。” 宫廷侍卫又如实的禀告结果。 “什么?”这简直是完全出乎巴克罗大帝的意料了。 “那么,凯特琳是否在寝宫里?”巴克罗补问了这么一句。 “在寝宫里安歇。”宫廷侍从开口回答道。 这样一来,巴克罗大帝总算是排除了一种最坏的可能,如果艾而多骑士强*奸了公主凯特琳,又闹出私奔的事情,这绝对会使克兰王室成为大6的笑柄。 “给我找出他在哪里,翻遍整个维尔茨褒宫。” 巴克罗大帝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艾而多人去了哪里,难道是逃跑了?应该不太可能,回执的和约还掌握在他的手里,普罗旺斯的那个女人也还掌握在他的手里。 “遵您的命令。”宫廷侍卫又行了一礼,就出去传达大帝的命令。 于是,整整两百名宫廷侍从开始在维尔茨堡宫里寻找奥斯科的踪迹,这一次,并没花费多长的时间,就有了结果。 “他在王子殿下的寝宫里,睡的极熟,一时半刻之间喊不醒。” 一名宫廷侍从气喘吁吁的向巴克罗大帝禀告着这个结果。 而巴克罗一听完这句话,脸色马上变了,他十分担心一种情况,而这种情况是他绝对难以容忍的。 艾而多的第一骑士强*奸了公主还不算什么,如果又强*奸了王子…… “他躺在那里?我是说,他躺在谁的床上?” 巴克罗的这句问话是嚷出来的,他一手猛的攥上了腰间的剑柄。 “躺在王子殿下寝宫的休息室里。” 宫廷侍从不明白大帝为何如此激动。 “那王子趟在那里?” 巴克罗还揪心这个问题。 “在自己的卧室里安歇。” 这个问题更让这名宫廷侍从摸不清头脑。 这样的答案还是不能让巴克罗放心,他认为就算两人没躺在一张床上,也还是太危险了。 “叫不醒就将他抬过来,现在!” 巴克罗大帝猛然从椅子上起了身。 第八十五章 乱 伦计划 上 “你…你为什么要睡在腓济烈的寝宫里?” 这是巴克罗大帝见到奥斯科的第一句问话。 奥斯科昨夜体力透支太大,被侍从抬往这里的路程中,才好不容易醒了过来,他一见巴克罗,对方就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着实让他迷茫的摸不到头脑。 “他管我为什么睡在腓济烈的寝宫里,巴克罗也是还未睡醒吧?” 奥斯科觉得十分荒谬,先就在心里诋毁了这么一句,他被打搅了安睡,情绪绝不好。但这时,他突然注意到,巴克罗的右手放在腰间的剑柄上,而他再仔细瞧着这位大帝的脸,现那张脸十分阴沉,一定是压抑着什么。 奥斯科突然想到在维尔茨堡宫门前巴克罗大帝握着腓济烈手的那一幕景象,他悚然一惊,难道说…难道说巴克罗大帝竟会有这样的怀疑吗? 奥斯科突然就想笑,而他也真的差点笑出声来,幸亏他于关键时刻憋住了。 “大帝,事情是这样的……” 奥斯科想要解释,但他突然现,这事情十分不好解释,他要怎么说呢?他说他被公主凯特琳监禁了,又逃跑出来,睡在自己的住所觉得不太安全而选择睡在腓济烈的寝宫吗?这样的解释怎能讲的出来。 奥斯科话语讲了一半,巴克罗的那张脸就更难看了。 “好吧,大帝,我告诉您,昨夜…那个…公主殿下射了我一箭,但我绝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而是,您明白,我是个小人物,我觉得睡在自己的住所里有点不太安全,就…” 奥斯科编谎话的水平向来一流,巴克罗大帝闻听这样的解释,虽然这不是事实,但巴克罗会联想,能圆出事情的真实情况,他这时再仔细的瞧奥斯科那黑的眼圈,那分明就是纵欲过度的特征,他再瞧奥斯科的那双手,从手腕上又瞧出了勒痕,这样一来,他就完全释怀了,他十分了解他女人凯特琳的为人,这样的事情,她绝对能干的出来。 “你别转开话题,有人向我报告,你昨夜舞会结束后,似乎是睡在凯特琳的寝宫里,骑士先生,你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吗?这代表着你必须为你的行为负责。” 巴克罗大帝一释怀,整个心灵就透彻了过来。 “谁在转移话题吖?”奥斯科又诋毁了这么一句,但是,马上的,他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妙,他似乎陷进了一个圈套里,而这个圈套的设计者正是巴克罗,他不惜牺牲他的女儿,要束缚住自己为他的意志服务。 可是,在这件事里奥斯科完全就是冤枉啊!凯特琳强*奸了他,这是事情的真相,但是,他能将这真相做为辩解吗? 奥斯科瞬间呆在了原地,楞是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现在我给您两个选择,一是以侮辱克兰王室的罪名处决,而另外一个就是择日迎娶公主凯特琳,抛弃艾而多男爵骑士的封号,以克兰公爵的身份留在克兰。” 巴克罗大帝出了制胜的一击,至于将凯特琳嫁给奥斯科,他根本不觉得自己损失了什么。 许久之后,奥斯科伸出了三根指头。 “你是要第三种选择吗?不,你完全不要指望。” 巴克罗大帝眉头一皱,猛的拔了剑,随即而来的是,站在他身旁的塞德洛斯以及四名宫廷侍卫模样的人也全都拔了剑,强大的力量献祭之力扫荡着整个宫殿。 “是三天,大帝,给我三天的时间考虑。”奥斯科随意的扫了扫那塞德洛斯以及另外四名宫廷侍卫,不用说,这四个人是和塞德洛斯一样的献祭骑士,虽然并不如塞德洛斯般强大,但五对一的话,奥斯科并不抱有获胜的希望。 “好吧,就三天,三天后,我要你的答复。” 巴克罗长剑归鞘,瞧着奥斯科走了出去,他倒是不相信对方还能有什么对策,逃跑的话,回执和约仍旧握在自己手里,普罗旺斯女人也在维尔茨堡宫里,况且,巴克罗早就做了安排,不怕奥斯科真能逃出克兰。 奥斯科开始苦恼了,被公主强*奸,这完全就是他预料不到的事情,现在的他又要怎么摆脱这个陷阱呢? 他一路唉声叹气的回到了自己的住所,生了这样的烦心事,他哪里还有睡意,他左思右想,他苦思冥想,却始终想不出办法。 他憋在自己屋子里,实在苦闷,人在犯难的时候,就总会想找个能商量的人,在这样的情绪下,他就想起了妮拉,然后,他就出了门,一路朝维尔茨堡宫外走去。 他不可能没注意到那跟随在自己身后的十名宫廷侍卫,尤其其中一人还是塞德洛斯。他明白,这正是为了防止他逃跑,但是,逃跑就意味着他必须放弃他拥有的一切,包括艾而多第一骑士的荣誉、男爵骑士的身份、皇家剑士卫队的身份,以及艾德里克先生对自己寄予的厚爱,所以,逃跑是实在没有办法的办法。 他走在卡林的街道上,不知为何,竟回忆起了在故乡默恩的那段日子,这也属于他性格中懦弱的一面,他遭遇了难题,就特别怀念无忧无虑的生活。 “我记得,当时人们怎么称我来着――惹祸精奥斯科,对,就是这样!” 奥斯科唠叨了这么一句,突然有了那么一点想法,但是,他又仔细一想,却觉得在克兰王室里惹祸,是否太放肆了一点? 他摇了摇头,放弃了这个无稽之念,眼前的旅店就是他留下妮拉住宿的旅店,他信步走进店里,随口问起旅店老板妮拉是否在房间里。 但是,他得到的答案却完全让他意外了。旅店老板言谈十分支吾,但就是一口锁定,这旅店里从没住过一位叫做妮拉的普罗旺斯女人。 “您以为您能愚弄我吗?还是您以为我是任人欺辱之辈?” 奥斯科一下子就恼火了起来,他上去一把抓住老板的衣领,拔出剑,就准备给他放点血,以做为威吓和教训。 但是,就在他准备这样干的时候,他又颓然的松了手,因为这时他突然想到了妮卡去向,一定是被巴克罗大帝软禁在了维尔茨堡宫的某处,来做为对自己的另一种要挟。 “这是在激怒我,这是在逼我恢复惹祸精的本色。” 奥斯科恨恨的讲了这句话,掉头就又回了维尔茨堡宫。 他刚刚放了大话,但是事实却是,他依旧没有好的办法,不过,没有好的,并不代表没有坏的,现在,他的心里就冒出了一个坏透了的点子。 第八十五章 乱 伦计划 下 他想着,假如公主凯特琳强*奸了王子腓济烈,巴克罗大帝又会有怎样的反应?假如这强*奸事件还能弄的众人皆知,那么,巴克罗大帝是否还会让自己迎娶公主凯特琳? 奥斯科越想就越觉得热血沸腾,最后,他简直出了热血沸腾的境界,已经是兽血沸腾,他就决定这样干了,还为这想法制定了一个计划,这计划的名称极为贴切,就叫做――**计划。 但这计划的实施却有着两个难题,第一个是,以塞德洛斯为的十名献祭骑士看守着他,他要怎么才能躲过他们的看守,却又不让他们现。 而第二个则完全是不确定因素了,他不知道神术者拉克斯是否还和腓济烈呆在一起,或者说,他不确定腓济烈的身旁是否还有另外的神术者,假如有的话,计划就必然不能成功。 这两个难题困扰着奥斯科,他从早上想到晚上,没有办法,但是,晚上他正准备睡觉的时候,却自愿来了一位对计划有着极大的帮助之人。 这人就是**计划中的女主角,公主凯特琳。经过一天的休息,凯特琳已然恢复了精力,她一醒,现包养的骑士逃跑了,这事情还得了?她就一路找到了奥斯科的住所。 那些献祭骑士是负责看守奥斯科,但是,他们并不能禁止奥斯科出行,也不禁止别人前来探视他,尤其是到来者还是公主凯特琳。 凯特琳倒是懵懵懂懂,对奥斯科住所外守着几名献祭骑士有点诧异,但她只是下意识的认为,这是巴克罗大帝礼节性的安排,所以,她也不做过多的理会,就进了奥斯科的住所。 “您太让我伤心了,您竟然逃跑,您昨晚上还说爱我来着。” 凯特琳一看到奥斯科,就一脸忧伤的讲出了这句话。 “得了吧,公主殿下,我自己都不记得昨晚都讲过什么话了,另外,您拿铁链绑住我,这是狗的待遇,骑士可不能遭受这样的侮辱。” 昨夜一夜的相处,奥斯科和凯特琳的关系已经有点小熟,所以,他讲话就放肆了许多,另外,他就要施行**计划了,哪还有什么顾虑。 “是您先绑了我,您别忘了这一点,可是,我不在乎,我还渴望您能再绑我一次呢。” 凯特琳讲着这句话,又露出了荡妇的神色。 “好吧,您是渴望我能再绑您一次对吧。”奥斯科眼睛转了转,他突然有了个想法,这想法也是十分邪恶,完全和绅士道义不沾边。 “但我却有一个更好的想法。” 奥斯科用神秘主义的口吻讲道。就如他断定的一样,果然引起了凯特琳的兴趣。 “是什么?骑士先生。” 凯特琳赶忙追问。 “您别叫我骑士先生,您得叫我公主殿下,而我呢,我叫您骑士先生,您瞧,这是否很有意思?” 奥斯科讲着这样匪夷所思的话语,凯特琳脸上先是疑惑,但马上,她就明白了奥斯科的意思,这真是一个奇思妙想,凯特琳只是一想,就兴奋的难以自己。 “那好啊,来吧。”凯特琳讲着话,就开始脱起了衣服。 “等等,您现在还是公主殿下,而我呢,我还是骑士先生,骑士先生必须得讲一句话:他精力有点不济,所以,公主殿下,您还是明天晚上再来找骑士先生吧,让他攒攒精力,酝酿一个疯狂的夜晚。” 奥斯科慌忙制止凯特琳,他讲的倒是实话,他真有点精力不济,但更重要的是,今夜并不是实施计划的最好的时机。 “您不是艾而多的第一骑士吗?可真丢脸。” 凯特琳先是嘲弄了这么一句,然后,她看着奥斯科似乎有去墙角画圈圈的冲动,她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您在对付女人上绝对无愧于第一骑士的称号,或者应该称您为,艾而多的第一恶棍。” “谢谢您的盛赞,再见了,淫荡的公主殿下。”凯特琳这个疯狂的女人留在这里,指不定还得出什么事,所以奥斯科赶忙打她走。 “再见了,下流的骑士先生。” 凯特琳依依不舍的和奥斯科作别,奥斯科相信,只要他的一个眼神,就能让她马上脱光衣服跳上床,但是,他是一个正直的骑士,绝不这样做。 凯特琳走了。奥斯科又仔细的将计划推敲了一遍,不再多想,而是上床睡了觉。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九点钟的光景,起床之后,他觉得精力十足,就信步在维尔茨堡宫里闲逛了起来,碰到每一个人,无论是宫廷侍卫,还是仆从,抑或是修剪花木的园丁,全都去攀谈几句。 他这样做是打算收集点情报,看能不能现妮拉究竟是被关在哪里了,但是,结果让他十分失望,他听到最有价值的消息仅仅是:一位叫做豪斯的马夫昨夜不幸的被一匹马踢死了。 其后,他也不气馁,继续闲逛,攀谈,在中午的时候,他勾搭了一个倒霉的园丁一起去了他的住所,说是觉得和这位园丁十分投机,要邀请对方共进午餐。 园丁先生简直觉得受宠若惊,他毫不犹豫的就接受了这份邀请,待来到奥斯科的住所里之后,午餐还没见着,眼睛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这园丁成了奥斯科实验品,他用神术实验一种他预想的效果,而结果证明实验十分成功――等这名园丁离开奥斯科住所后,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吃了饭,但偏偏肚子还是空空。 神术既然是针对灵魂的力量,那么,也能具有欺骗灵魂的力量。 整个漫长的下午,奥斯科躲在住所里,足不出户。经过中午的实验,他的**计划至少有一半的成功率了,他天性中拥有冒险的成分,所以,即便只有一半的成功率,他也准备干了。 夜幕并不因为要生什么坏事而不降临,天刚一黑,凯特琳就急不可待的到来了,要和奥斯科玩变装游戏,而奥斯科面对公主的急迫,他十分绅士的一巴掌打晕了她,把她扔在了床上。 然后,奥斯科就开始对凯特琳施术,对她的灵魂记忆做些篡改和蒙蔽,然后,等到大约午夜两点钟的时候,奥斯科剥光了凯特琳的衣服,换在自己身上,又将自己的衣服换在凯特琳的身上,十分侥幸的是,凯特琳的身高在女性中属于比较高挑的,和奥斯科也差不了多少。 之后,趁着夜色的掩护,伪装成公主的骑士出了门,包括塞德洛斯在内的献祭骑士都并没任何的察觉,事实上,他们根本想不到,公主会和骑士玩变装。 就利用这一点纰漏,奥斯科成功的躲过了看守,神不知鬼不觉的一路来到了腓济烈的寝宫,要说,奥斯科可真够幸运的,而这份幸运还是自己给予自己的,神术者拉克斯原本是一直呆在这寝宫里,但是,他从奥斯科那里得到魔法的传授,一回到卡林之后,就回了自己的研究室,潜心挖掘魔法的力量。 所以,奥斯科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腓济烈的卧室里,那些仆从和普通的侍卫根本未曾觉,奥斯科同样对熟睡中的腓济烈施了术,使之完全昏迷,之后,他悄然离开,顺路去了凯特琳的寝宫一趟,拿回了两条铁链后,就回了自己的住所,这期间所花费的时间不过二十分钟。 他回来同样没有引起看守者的怀疑,尤其是他手里拿着的那两条铁链,使塞德洛斯想起了昨夜市政厅的那一幕,他又止不住干呕了两声。 奥斯科平安回到自己的住所,又开始对凯特琳施术,那再一次响起的呻吟声又让负责看守的献祭骑士们皱起了眉头,这可真不是个让人快乐的夜晚。 一个小时之后,呻吟声停止,凯特琳出了门,拿着铁链,对于凯特琳如此频繁的出入…嗯…一小时也算频繁吗?总之,塞德洛斯起了疑心,他凑上前来,仔细看了看,现确实是公主殿下,没错,然后,他的疑心就消退了,任由凯特琳公主离开。 但又一段时间过去,塞德洛斯始终觉得有件事不太对头,他想了好久,突然想到,刚才他凑上前去看公主凯特琳的时候,那行为多少有点失礼,按照这位公主的脾性,她肯定得责骂两句,但是,刚刚凯特琳似乎没什么反应。 “会是艾而多人伪装成了凯特琳公主吗?” 塞德洛斯的心里突然有了这样一种猜想,他马上大惊失色的撞开了奥斯科住所的房门,然后,他就瞧到奥斯科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他揉了揉眼睛又一瞧,没错!就是奥斯科。他又凑的近了点,瞧瞧,更是没错。 就在这时,奥斯科乍然坐了起来,着实吓了塞德洛斯一大跳,以至于他马上就拔了剑,大吼一声:“您要干吗?” “我还想问,您要干吗?您不觉得打搅一个人的睡眠是一件极其失礼的事情吗?” 奥斯科揉着眼睛,以着一种十分不满的语气回着话。 塞德洛斯的脸色马上就有点尴尬了,他迟疑了那么片刻,不太放心的追问了一句:“公主殿下呢?公主殿下去哪了?” 但塞德洛斯殊不知他的这句话可算捅了马蜂窝。 第八十六章 凭一种男人的直觉 上 “您是问公主殿下吗?您确定您要问的是这个问题,您确定您真想知道答案,但是,出于绅士的道义,我不太想告诉您,真的。~~!!” 奥斯科故做一副神秘的神态,这种神态往往只能带来两种结果,一种是旁人被吸引,而另一种就是----聆听的人会很想揍故做这样姿态的人。 而塞德洛斯就属于第二种,他十分不耐烦的说道:“讲吧,艾而多的骑士先生,您真罗嗦。” “请您记得这一点,是您非要我讲给您听的。”奥斯科摆足了谱,在看到塞德洛斯有再和自己决斗一场的倾向时,他才再次开了口。 “其实,我也十分疑惑,公主殿下为什么会在深夜抛弃我,而去找王子殿下…您知道,我绝对没多想,只是觉得这事情有点不可思议。” “您再编造什么耸人听闻的话啊!先生,请您注重自己的言辞!” 塞德洛斯面色大变,冲奥斯科大叫大嚷。 “十分抱歉,但公主陛下就是这样对我说的,至于她是否真去了王子殿下的寝宫,您可以去亲自求证。” 奥斯科讲完这句话,打了个哈欠,伸手指了指门口,意指自己困了,希望对方离开,好让自己继续安睡。 但是,他这番表演明显是浪费了,他哈欠还没打完的时候,塞德洛斯已经冲出了房间,朝着王子腓济烈的住处狂奔,其他的献祭骑士们完全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但是,职责所在,他们还是留在了原地,负责看守的责任。 塞德洛斯就快要跑到菲济烈的寝宫了,但就在这时,他突然停了下来,他想着,要是他真的在寝宫里亲眼看到那件事生,那对他来说,不啻于就是一种灾祸,这件事也只能交由一人处理。 塞德洛斯又开始朝巴克罗大帝的寝宫狂奔,他太过担忧一件事,也顾不上打搅巴克罗安睡,会承受大帝怎样的怒火。~~!! 当巴克罗大帝被吵醒的时候,不用说,这位大帝十分气恼,尤其是在前夜的事情之后,他除了气恼外,还有点后疑症,生怕再听到点什么耸人听闻的事。 但是,等他瞧见塞德洛斯的时候,塞德洛斯还是讲了一件比前夜那件事都更耸人听闻的事儿,巴克罗大帝只觉得头一晕,差点站不稳,等他回过神来之后,他怒气勃勃的拔了剑,带着雷霆般的怒意就朝腓济烈的寝宫赶去。 这样的事要是真的生了,毫无疑问,这将是克兰王室极大的耻辱,况且,假如凯特琳和腓济烈生了关系,这在巴克罗的心目中也不啻于凯特琳和康丝坦丝生了关系,这是何其混乱的一件事啊! 等巴克罗来到腓济烈的寝宫时,他的眼睛已经全是密密麻麻的血丝,搭配着那张脸,瞧起来尤其骇人。 “凯特琳是否在寝宫里?” 巴克罗问起了第一个寝宫外的守卫。 “是的,陛下。” 守卫诚惶诚恐的做答。 “很好!”巴克罗一剑斩死了这名守卫。 “凯特琳是否在寝宫里?” 巴克罗又问起第二名守卫。 “是…不,陛下…” 巴克罗又斩了这名守卫,之后,他借着这种屠杀才总算泄了点愤怒,或者说,他总算是积攒了足够的勇气,开始往寝宫里走去。 穿过庭院,走过长廊,巴克罗来到了腓济烈的卧室,入目的景象让他目眦欲裂,他瞧到,就在那张床上,腓济烈的手脚被铁链绑了起来,嘴巴里还被塞进了布条,而凯特琳呢!该死的凯特琳正骑坐在腓济烈的身上。 “畜生!凯特琳,我真该处死你!” 巴克罗拼尽全身的力气才吼了这么一句,然后,他的脸黑的如同黑夜,拎着剑就朝床边走来,而床上的两人似乎都太投入一件事了,巴克罗吼了一声,竟然完全被无视了。 巴克罗举了剑,就准备斩下去,但就在这时,他瞧着腓济烈的那张脸,一个恍惚,这张脸就变成了康斯坦丝,他想斩,却迟迟斩不下去,然后,又过了一会儿,他竟似丧失了所有的力气一般,长剑脱手掉在了地上,他后退了几步,几乎跌倒,那张脸瞬间苍老,鬓角原本灰白的头变的完全花白。 “罢了。”巴克罗大帝轻轻念叨了这么一声,眼角流了泪。 而长剑掉在地上的清脆响声似乎终于惊醒了床上的两个人,凯特琳眼睛逐渐变的清澈,她先是低头一瞧,现她竟然坐在腓济烈的身上,这可着实吓了她一跳,这事情也实在太过荒谬!但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又注意到这卧室里还有一人,她转头一瞧,瞬间脸色苍白到没有任何的血色。 而腓济烈和凯特琳也是如如一辙,先是迷惑,后是惊吓,然后,他也瞧见了巴克罗大帝,他的那张脸也马上苍白的并不比他的妹妹凯特琳逊色。 “凯特琳,我明天派遣使节送你去可西西里王国,你可同意?” 巴克罗声音平淡的讲了一句话,讲完之后,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一直到咳出鲜血。 “我….”凯特琳迟疑了那么片刻,突然脸上浮出了倔强的神色,同时尖叫了起来,“我不同意!就算我和他生了关系又如何,反正,这又不是这王宫里第一次**,你和他已经….” “闭嘴,凯特琳,你再讲一句,我就誓,我会杀了你,以你母亲的名义。” 巴克罗又讲了这样一句话,声音十分平淡,但是,谁又能料想到这平淡的背后是压抑了多大的伤心和愤怒。 “您不爱我,您从来都不爱我,我的父亲!”凯特琳一听巴克罗的这句话,就失声痛哭了起来,她一边哭着,一边还断断续续的讲着话。 “您爱康斯坦丝,但康斯坦丝死了之后,您还是不爱我,您只爱康斯坦丝的孩子,也就是您的王子殿下。” “够了!凯特琳,你要知道,你能活着,就是因为我对你的爱。”巴克罗大帝低声吼了这么一句,如受伤的猛兽。 “好吧,我就带着您对我绝无仅有的爱,去往可西西里,等您死后,我要让这国家沦丧,我要让您对您的王子的爱,对这王国的爱全部落空。” 凯特琳的哭泣声嘎然而止,就如同命运无可更改一样,她只能怨毒的讲出了这句话。 “带着你的仇恨上路吧,总好过什么都不带。” 巴克罗讲完这句话,沉沉的叹息了一声,他瞧着凯特琳默不作声的下了床,看都没在看他一眼,就走出了这卧室。 然后,巴克罗再一次走到了床前,静静的看着腓济烈,而腓济烈呜咽出声,似乎急于想讲点什么话,但偏偏嘴巴被堵,讲不出来。 许久之后,巴克罗温柔的抚摩上了腓济烈的脸,流下的眼泪滴在了腓济烈的脸颊上。 “你可真是个不幸的孩子,就如同你的母亲一样。亲爱的腓济烈,明天你就回你的封地吧,三个月后,在法兰克福,在加冕仪式上,我们再见。” 巴克罗话音温柔的讲完这句话,之后,他果断的离开了这房间,竟再没回头瞧上一眼。 但巴克罗在极度愤怒和极度伤心中似乎忘了一件事,腓济烈还被铁链绑着,他这么一走,没人敢再进这寝宫里,所以,就如他所说的那样,腓济烈可真是个不幸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