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身女儿行》 一回、生活不是游戏 耙了耙乱糟糟的头白夜想起今天跟女朋友林玉虹的对话就郁闷得想吐血。他使劲揉了下鼻子苦笑那也不算自己的女朋友了应该叫前女友才对。 是的一向古板传统的白夜今儿也终于赶了回流行分手了失恋了可以高唱单身情歌了! “妈的老子交个女朋友容易吗我!”心里一阵止不住的软弱白夜将网吧的键盘敲得劈里啪啦响指挥着游戏里的女性人物将一个男枪客耍弄得团团转仿佛这样就可以稍稍泄一点自己的怨气。 别误会白夜没有玩人妖号的癖好这个号是他帮林玉虹练的。本来说好了练高以后跟自己的人物在游戏里结婚的可是现在这个女剑客刚练到可以结婚的级别她原定的主人却毫不留恋地将她踢开不要了。屏幕里的女剑客舞蹈一般挥洒着手中华丽的剑气切瓜一样收割着戴斗笠的盗贼的脑袋丰满的身体来回跃动晃得白夜越来越难过越来越心酸。这人物真丑真不知道自己以前了哪门子神经居然辛辛苦苦地练级一心要跟这个虚拟肉弹结婚。那个时候将这个虚拟人物看做林玉虹怎么看怎么怜爱练起级来心里仿佛揣着无数浪漫甜蜜的小秘密又哪里能预料到此刻的落寞愤恨。 白夜虽然是在校大学生可骨子里满是传统的中国式大男子温柔他轻易不会谈恋爱可这一旦谈了那是认认真真铁了心要结婚的。平常对林玉虹小心翼翼那是捧如水含如珠宠得上天又怎么会想到明明是自己女人的人会突然跑了溜了宣布不再属于自己呢。 此刻的白夜心中愤懑难言觉得自己平常真是太小心温柔过头了还可笑的守着什么传统留着林玉虹与自己的处子身期待着什么到新婚夜再圆满洞房的浪漫完美这可好了嘴边的珠玉碎了什么浪漫完美见鬼去吧! 这年头一纸结婚证书都不保险何况几句所谓的山盟海誓呢沧海桑田也不过是一枚核弹头的事吧。 难道还是寝室的狼兄弟们说得对女人管他三七二十一及时推倒了上床行乐是正经? 白夜虽然受了失恋的打击可想到此处还是不敢苟同。他平常待人温柔在原则问题上却极倔强不然也不会在这一片年少轻狂的大学里谈什么纯洁婚姻了。白夜的准则是君子坦荡荡是男人就该有天空一样的心胸。失恋了好吧可以跑网吧里来疯一回玩玩悲情少年的游戏可若要他从此放纵堕落他还真做不到。 白夜妈妈就曾经在看悲情剧《苦心莲》的时候骄傲地称赞自己儿子在性情坚忍这一点上足以让电视里的这个中国传统坚忍型女性“心莲”肃然起敬。白夜爸爸当时瀑布汗这是什么奇怪的比方不过接下来一句“儿子生命力确实顽强如杂草”让白夜更汗。 想起爸爸妈妈白夜心里涌过一阵暖流只觉世界忽然就不那么黑暗了原本顶着女游戏人物一边杀怪一边对着男枪客大呼小叫的行为也收敛了起来心里颇有些不好意思敲键盘的手指顿时停住。游戏里人物的自动战斗系统还在忠实地履行着职责而私聊频道里女剑客毫不客气地讨要装备顺便还嫌这嫌那的话语忽然就卡壳了。 何必呢这个女剑客是替林玉虹练的不错可是现在林玉虹不要这个号了他拿过来糟蹋又算什么?还要累得无辜的人受气。更何况林玉虹其实从来就没在乎过这个号吧她一直只是说要自己把等级练高可事实上她连这个号的具体密码都从来没问他要过。 枯燥的打怪动作持续了很久网络另一端一惯表现得脾气很好的男枪客似乎也终于受够了女剑客的野蛮无礼见女剑客不再喝骂也就顺势沉默了下来私聊频道里久久一片清静。 白夜望着屏幕呆心里还是不住浮现往日与林玉虹在一起的种种甜蜜。第一次相见他骑着自行车飚过一不小心轮胎划过学校老路上破烂积水的泥坑溅了她一身泥水从他慌慌张傻呆呆将她从地上扶起那一刻起似乎就有什么东西挣扎着顽强地从他心底破壳而出了。第二次相见暑气逼人的二手书市里满头大汗的他碰着一大捧书晃晃当当地走一身焦躁的时候猛一抬头忽然就见到她一袭白裙盈盈而来脸上的笑容好似消融人心的清泉让他从头到脚忽然沁凉舒爽。她歪着头回忆笑说:“呀是你啊捧着这么多书我帮你吧。”就这一个笑容白夜从此沦陷了执着痴恋无怨无悔。 真的过去了吗当真过去了吗?不管怎样白夜心里还是翻来覆去的难过。 耳机传来私聊信息的滴滴提示音沉默良久的男枪客忽然又过来一条信息。 西岭雪:“衣衣还难过吗?不要难过了我刚才充了很多金币普通装备你看不上现在珍宝阁里的东西你可以随便挑咯。”珍宝阁里的东西是必须要用人民币兑换游戏里的金币才可以买得到的是整个游戏里最顶级的东西也是这种所谓的免费游戏运营商最大的赚钱之路。这也是这种网游的死定理不管人物玩得多么好最后总也比不过人民币一撒。白夜平常自诩游戏高手人民币充值这种事情是从来也不屑去做的。 夜染衣:“你刚才是充值去了吗?你很有钱?”电脑前的白夜冷笑本来平复低靡下来的心里又充满了怒火。男人有钱男人就是用钱砸得女人芳心的? 西岭雪:“……” 夜染衣:“你就没有想过你对面的这个人也许是个顶着一头乱两泡眼屎的老男人?你还相信游戏里真有mm?哈哈都是人妖!” 私聊里沉默了片刻男枪客才又信息过来。 西岭雪:“你是夜染衣吗?你是夜染衣就够了我何必去管控制夜染衣的是个什么人?我们是在游戏我不必在意虚拟尽头的现实是什么我在意的是你带给过我很多快乐所以我也希望你快乐衣衣。”从前白夜练这个号的时候是满心温柔甜蜜的所以对每一个游戏里认识的人都很好其中接触得最多的就是这个西岭雪了。 夜染衣:“见鬼了老子这个是人妖号叫得这么肉麻你恶心不恶心!” 西岭雪:“(过一个笑得很随意的表情)一个游戏而已如果衣衣你不想继续你可以一脚把这个游戏踹了不必折腾自己。” 白夜愣了愣游戏吗?游戏可以随意可是生活不是游戏啊。生活不是想踹谁然后一脚飞过去就可以的生活也不是谁捅了你一刀然后按个复活键就又能继续活蹦乱跳的。 林玉虹字字如刀笑靥如割刀刀割得他痛彻心扉。 夜染衣:“哈哈好一个游戏而已你可以滚了!” 二回、原来真的有复活钮 白夜手指狠狠敲过键盘完了将电脑主机按钮一关就直接强行下线了。 就这样吧还能怎么样疯也疯过了没有谁离了谁会活不下去就这样吧。白夜混混沌沌地跟网管结了帐又游魂一样游出网吧。已经是凌晨了网吧口的街面上冷冷清清的零散几个卖夜宵的小摊贩守着摊子打着盹。 这是大学城背后的堕落街有名的不夜一条街大学生挥霍青春与父母血汗钱的好去处。可即使是不夜街到了凌晨三四点也显得萧条沉寂了。白夜一个人晃晃悠悠地走在街面上忽然升起一种一个人面对了全世界不知从何处来要往哪处去的茫然。 这是何苦呢?他又苦笑。还是回寝室吧只不过今晚必须要爬墙了。 白夜垂着脑袋走猛然一股酒气扑面而来接着左肩骨裂了一般狠痛白夜被撞得蹬蹬直退好几步。 “谁!”左肩被灌满啤酒的瓶子敲了白夜恶狠狠地抬起头知道自己多半遇到抢劫的小混混了。 “哥们兄弟们最近手头紧借点钱花花。”很没创意的台词加上染得花花绿绿的脑袋和破破烂烂的洞洞装三个打扮得同样很没创意的小混混登场了。 白夜身高有176一向锻炼得也勤就南方人来说身体条件是很不错的不过照他平常内敛的性子也就破点财消点灾只是今天---- 白夜飞起一脚照着靠最近的一个混混下阴处狠狠抽过去黄头排骨身板个子又比白夜矮的混混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抽中了喉中暴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仰面撞在地上又虾子一样蜷起紧紧抱住下身一个照面就失去了战斗力。至于他下半身的幸福有没有问题就不在白夜的考虑范围内了。 另两个混混愣了愣没料到这个明显是学生的家伙出手这么迅捷狠辣。白夜抓准机会踏前一步继续抬腿往另一个混混下身抽去。这小子倒是反应过来了忙往右边闪去白夜这一脚就抽偏了抽在他胯骨上混混吃痛惨叫白夜的腿也被骨头撞击得生疼。 “你妈b!”惨叫过后的混混吐了一口唾沫狠声道:“鸡头抽刀子上!”他一边说着已快从身后抽出一把明晃晃的长西瓜刀来另一个完好的混混也抽出刀来抖着声音道:“六哥这兔崽子下手太狠了!” 面对明晃晃的刀子白夜心里一沉知道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了忙转身往学校门口跑去可是他左肩本来就负了伤这会疼得厉害抽过人的腿也疼又在网吧泡了整天没吃东西刚抽人的劲头一过这会不由浑身软起来跑着跑着脚踝就是一崴竟左脚蹭右脚磕在了地上。后头追得快些的鸡头西瓜刀一扬白夜整个后背上从右到左就被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汩汩地往外流白夜只觉人都要被劈成两半似的内脏也一阵翻江倒海。他喉头一嗝吐出一口血来。心里一凉不由自嘲低骂:“贼老天这下可亏大了。” 后头的小混混一刀劈下来的时候是劈得爽快可眼见这狰狞的伤口在刀下猛然显现也不由的一呆慌了。 “六……哥怎么办好像好像要出人命了!” “蠢的要死!”那六哥骂一声揉着胯骨蹲下来看白夜见他伏地微弱地喘息心中定了定神色又扭曲起来“妈b好像还挺的住嘛没那么容易死!”他一脚将蜷曲伏倒的白夜又踢了个仰天弄得白夜背后伤口与地面剧烈撞击脖子扯着好像拉风箱似的喘不过气来。白夜觉得自己快死了可不知怎么神智偏异常清醒过往的二十年好似跌落在河里自眼前奔流而过白夜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太对不住爸爸妈妈。在这生命脆弱如风中烛火的时刻什么爱情什么学业什么理想一下子全部黯淡了只有双亲深恩融刻在血液骨髓里难割难舍思量着怎么也报答不尽。 很遗憾是真的很遗憾。爸爸妈妈啊。 白夜缓缓闭上双眼眼中无泪心尖却似乎早已泪流成海。 “不能便宜他!”后头一个嘶哑的声音夹着痛楚极尽恶毒地响起:“妈b老六鸡头老子好像真的被他给废了给我也废了他废了他啊!”是最先倒地的那个混混! 老六咽着口水怪笑“好好废了他!” 本来已经痛得麻木的白夜忽觉下身重要部位传来一阵从未有过的剧痛撞碎了灵魂一般的剧痛。他的思维忽就顿住了灵魂深处仿佛有白光划过有什么东西“咔”一下破碎了。 这个时候不用去思考死亡也不用痛楚遗憾了。什么碎了?什么碎了?白夜的喉咙卡住心里恍恍惚惚地对自己说:“这下连惨叫一声应景都省了。电视里头那些太监被阉割的时候怎么就叫得那么欢呢?” 蒙蒙胧胧中似乎有嘈杂的惊呼声渐渐扩散。耳边那个刻入了灵魂的怪声叫道:“不好大半夜怎么出来这么多学生快走要闹大了!” 小混混悉悉索索应声跑走然后又是熟悉的声音惊呼:“不好!是白夜!快过去!” 这个时候谁也没注意到白夜贴在衣服里头藏在胸口的一方翠玉观音忽然流泻出极轻的柔和青光青光仿佛有生命般渗透进白夜的肌肤然后白夜的细胞忽似加了千万马力的马达以恐怖的度新陈代谢起来白夜昏昏沉沉地只觉得破损的身体又似乎中了奇迹般充满生机暖融融的不一会就像回到了母亲怀抱无思无想无知无觉竟恍惚安详睡去了一般。 “还好好像没受什么明显的伤害。”刘艺的大手上上下下检查过白夜全身松了一口气又疑惑道:“奇怪了背上的衣服怎么破成这样下面好像还被踹了一脚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好了吧老大大半夜把我们叫出来找人现在人找到了有惊无险没事还罗嗦个什么劲看这家伙一身酒味快把这个醉鬼抬回去省的在这丢我们寝室的人。” “得了少说两句快点动哎呀这小子怎么不减减肥丫的真重。” …… 三回:总要好好活下去 白夜在一片温暖柔软中醒了过来暮春的阳光清清爽爽透过玻璃窗洒在他床头寝室里静悄悄的明净祥和。 揉揉眼睛白夜心中奇怪寝室的兄弟们都上哪去了如果是上课怎么没人叫他?恍惚了好久才猛然一阵心悸回想起那个如恶梦一般的凌晨。他死了吗?这里是梦?是真?白夜抖着手缓缓贴上心口那里的跳动一下一下沉缓有力明显而真实。他手又猛往胯下探去呼吸窒着然后又放松那里陪伴了自己二十年的男性特征虽然不像平常早上有力竖起可也是完好存在的。再深呼吸身体似乎健康得很手往背后摸去那里别说伤口光滑得连疤都没有一个。 难道真的是一场恶梦?可是梦境过于真实由不得他不怀疑。 白夜目光转动最后落在床脚一堆熟悉的衣物上。挪动身体将衣服耙到手上白夜仔细看着手又是一抖。 衣物上沤着酒味外套和t恤的背面一致整齐的都是一道长刀口上面还粘着干涸的暗红血迹。裤子的档部也是一片狼藉昭示着这裤子的主人曾受过怎样恐怖残忍的伤害。这一切都是那样熟悉唯独陌生的是自己完好健康的身体。 “我是怪物吗?”白夜难以置信百思不得其解。是记忆出了问题还是事实出了问题或者自己也赶上一回小说里的狗血奇遇了? 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手机完好时间显示2oo9年5月11号星期一上午1o:36几条未读短信都是寝室里的的大意都是问他在哪里怎么还不回时间提示从昨天到今天凌晨都有。他记得昨天接到林玉虹电话出去是没带手机的就放在枕头底下没错。他也记得自己昨天疯狂地在网吧刷了一天游戏然后凌晨然后…… 那段记忆清晰无比那时候的白夜也没喝酒衣服上的酒液是凶器啤酒瓶里漏出来的他被打了然后他也下死力打了回去。再然后呢记忆里是他的结局比较惨尤其是最后那一下。 可能是那样的绝望都经历过了此刻白夜反而淡了失恋带来的伤感。虽然不明白怎么一觉醒来自己又完好无损但好好活着总是好事而这时候他最想的就是听听爸爸妈妈的声音了。 想到了马上就拨出号码“都都”几声后手机里传出母亲那熟悉的温和嗓音:“小夜啊打电话回来了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吃得好不?” 五一假期白夜才回去过不过现在五一已经取消周假了只在家里呆了三天不只白夜觉得少了白夜的妈妈更是总念叨着白夜在家的时间太短营养餐才吃三天补不住一个青年人的身体。 听到母亲的声音白夜惶惑的心稍安忙回道:“很好很好妈妈你放心我很舍得吃的从来就不会让自己吃不好。” “你这孩子5月天温差大晚上要记得把被子盖严实了现在流行感冒注意不要冻着了……” 听着妈妈熟悉的唠叨白夜表情渐渐放松露出微笑不管怎样活着就是好的能够随时听到妈妈的唠叨更是幸福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多想的呢就当是一场恶梦过去了吧重要的是把握住自己的现在。 这个省内长途足足打了15分钟最后还白夜妈妈心疼儿子的电话费才挂了的总之都是些老旧的嘱咐但白夜百听不厌越听越幸福。 收了手机白夜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裸睡的。他本人没有裸睡的习惯而自己最后能出现在寝室的床上不用说也知道是寝室的兄弟们帮的忙。不过这帮大老爷们能帮忙把衣服脱了就是好的指望他们再伺候孩子一样帮忙穿上那也忒为难人估计要不是这衣服太脏他们是连脱也不会就直接把人扔床上的。 白夜笑笑心底温暖萦绕想了想找了干净的衣裤穿上又翻出一个脸盆把脏的衣服裤子往里头一扔再拿打火机一点盆里头就燃起了火。能够过去的就过去吧他不想深究了最好能把所有的不快与烦恼都随这把火和这恶梦证据的衣裤一起烧了。 白夜把不安深深埋了起来为了所有爱自己的和自己爱的人尤其是为了爸爸妈妈。他要让自己相信一切都是正常的。 中午时候寝室的兄弟们6续回来了老大刘艺还帮白夜打了饭。老三陈紫东一进门就喊:“老幺昨天晚上多亏老大把兄弟们拉出去找你啊不然你小子就被几个混混给废了哈哈是不是要请客啊。” “是今天凌晨。”老四王动更正。 老二江淮推了推眼睛斯斯文文地笑道:“小夜有惊无险运气还是不错的。不过小夜你有心事可以跟我们说一个人闷着半夜在外面街上走危险。” 老五陈近鸿撇嘴道:“这小子能有什么心事啊我看八成是失恋了。好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陈近鸿跟陈紫东是堂兄弟一样的花花公子不过这小子更毒舌虽然年龄排第五但论狼性之强大可是31o寝室之。刘艺一个暴栗敲他头上斥道:“你小子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白夜笑笑挥手道:“是要请客今晚上相思楼兄弟们吃火锅去。”他不愿谈及失恋的事。虽然已经试着不去在意但提起仍然是痛。曾经放下的心意太真切太深刻即便淡了也只会是隐在深处结成不敢去碰触的晦暗的痂。 几人笑闹一阵这事也就过了。毕竟都是些大男生粗心得很人没事就是好的有那闲情去管细节还不如多想想怎么成为情场高手吧。这一寝室兄弟里头倒是白夜的心思最为细腻。 晚上六兄弟一顿胡吃海喝再加神侃时间忽忽就到了11点多几个大男生醉醺醺地互相搀扶着走进校门没人知道阴暗的一角里一双恶毒的眼睛死盯着他们的方向放出诡谲的光。 四回:难以启齿的焦虑 这几天白夜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失恋已经是过去了恶梦也过去了生活又回到了正常的轨迹每天教室食堂寝室三点一线----可白夜总是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好像要在自己身体里冲出原有的桎梏生根芽蛮横地打破自己曾经所固有的熟悉岁月。 有个问题不好跟别人启齿白夜只好将苦恼闷在心里每天为此上一会呆。是的本来每天早上都会自动起立的小兄弟从恶梦过后的第二天早上开始到现在已经有四天没动静了。原以为只是受了惊吓过两天自然会好可是这几天下身的小兄弟不但一径沉静疲软甚至连体积也明显可见地一天天往下消减再减下去白夜就真的不用做男人了。 寝室的几条狼此刻正淫荡地围在陈近鸿的21寸液晶显示器前流着口水看少儿不宜的动态画面音响里传来av女优跌宕起伏的呻吟和更多的让人脸红心跳的奇怪声音有几个兄弟手已经开始不安分地往下身探去白夜傻呆呆望着平常也算熟悉的场景心里一片冰凉。 真的没反应了任屏幕里的画面多么火爆女优的叫声多么卖力勾人白夜的身体就是没反应。脸红倒是脸红心跳也心跳可是下身的关键部位不合作啊这个专业术语叫什么来着是那个那个阳痿! 老天他才二十岁还没娶老婆甚至还是个处男这个那个他是不是真的非去看下医生不可了? 白夜脸也不红了心跳也缓了浑身上下一片拨凉拨凉几天积累下来的忧虑终于让他下定决心。 忽地起身白夜大步往外头走去头也不回道:“兄弟们认真乐和啊就是当心大白天的别让老辅抓住我有事先出去一下。” “好勒。”这个声音怪怪的压抑了**不知是谁应的。 倒是老大刘艺奇怪的嘀咕了声:“老幺这几天怎么阴阳怪气的现在连a片都不看了不会真的是失恋了吧。”也是白夜瞒得太好了失恋了寝室兄弟里居然没一个知道的。 av上演得正激烈几个眼睛通红的男生马上又扎了进去没人去管白夜的退出。 捏了捏裤兜里的银行卡和几张老人头白夜决定就是把这几年攒的零花钱都花光也非得检查清楚不可。挤了几路公交来到本市最好也是东南三省都大有名声的和雅第二医院白夜一头扎进挂号大厅里排队的滚滚人流中准备挂一个男性内科的专家门诊。 时近中午好不容易拿到挂号单找到那个专家的门诊室又被护士告知马上就要下班了这个号必须排到下午才能就诊。白夜拼命压住心中的焦虑干脆午饭也不吃了就在门诊室外的走廊上找了张椅子坐下看着走廊上来来去去的猥琐的高大的有钱的没钱的各色男人愣。这些男人没一个脸色好的当然来看男内科必定是各有隐疾哪能有个好脸色呢。想到此处白夜心里不那么难过了反而有些幸灾乐祸嘿老子还只是阳痿比起得性病甚至爱死病的可好多了。不知道是不是人的天性里都有拉垫背的小心思糟糕的时候想着比自己更糟糕的总也还能得到点安慰。在这承受着极大性征压力的时刻就是一向自诩心胸可比天空的白夜也到底没能免俗。 吹着医院的免费空调一面胡思乱想着白夜不知不觉竟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醒间听到护士高声喊熟悉的名字:“56号白夜白夜在哪里再不进来就下一个了!” 白夜蹭地一下弹起身来忙应道:“是我是我马上来了!”刚说完脸就红了这里可别碰到熟人才好。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白夜快步窜进专家门诊室里门一关这里头跟外头就是两片天地。看到两鬓微微斑白的老医生正微笑望着自己白夜心情稍稍放松坐到医生的门诊桌对面急急开口:“赵教授我我阳痿!”这话在心里头憋了好几天了一直没敢跟人说这会不经大脑猛一说出来白夜脸又不由涨得通红。贼老天真是太丢脸了! 老教授觉得好笑男内科里这么年轻青涩的患者可是少见尤其还这么傻乎乎的。 “好了别急小伙子跟我到这边诊断台来先给你做个初步检查。” 看着老医生平和的微笑白夜紧张的心又定了定撩过帘子走到诊室内室里的诊断台上躺下。老医生戴好医用橡胶手套吩咐白夜解了裤子在把衣服撩开就仔细检查起来。 医生的手这里按按那里摸摸又问起白夜平常的症状。 “你怎么会想到自己阳痿呢?” 白夜脸又憋红了鼓了鼓气终于还是说:“我那个那个以前比现在要大上好几圈现在的模样都快跟十来岁的小孩子差不多了。还有每天早上本来会自然那个那个起立的这几天也不会了。再有现在看a片也没反应好像真的退化了。”一口气说完真想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医生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个明显不是一般的阳痿那么简单。又问:“那这个现象持续多久了呢?” “四天。” 医生手微微一抖终于还是笑了笑让白夜穿好衣服裤子坐到门诊桌前缓缓道:“似乎没有大碍总之先去做个b吧仔细检查一下再说。”其实他已经觉察到眼前这个青年的腹腔内有些不正常但在没有定论之前做医生的是不能乱说话的。 白夜总觉得这个老医生的笑容特别高深莫测心又提了起来。接过医生开的b单总之也只能听吩咐先去检查了。 又是排了好一阵队等进了b室躺到诊断台上白夜干脆闭上眼睛不管不顾了。这看个病真是太不容易急过头也不急了管他呢除死无大事。当然这个纯属自我安慰不过能自我安慰不也是好的吗? b室里的医生有两个两人来来回回轮流给白夜检查一边还小声商量着不知道怎么就是不下定论。也不知折腾了多久一个医生走出门去不一会赵教授带着一惯的平和微笑走了进来。 赵老专家接过仪器来来回回又是检查很久久到白夜已经觉察出自己身体有大问题了才开口说:“小王你去把齐容教授叫过来看看。”白夜额头冷汗大颗大颗冒。 看出白夜的紧张老医生又说:“小伙子别急没有生命危险的你的性功能也没问题。”他又在心里加了一句:“不过这个没问题的不一定是男性功能罢了。” 白夜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为什么这个医生的笑容似乎已经从高深莫测升级到诡异了? 五回:世界真是太荒唐 时间在怪异的气氛中缓缓走过一个4o来岁的女医生推门走进神情严肃。 赵老教授微笑道:“小齐来看看这个病例非常特殊又非常典型。” 齐容点点头严肃的脸上透着紧张和兴奋她似乎已经听说了什么。白夜忽然觉得自己像小白鼠。 等到齐容医生再检查过白夜居然被带到了男内科主任办公室而这几个医生竟也一直没有要告诉他诊断结果的意思只说现在需要进行专家会诊要他先到这里等待。 白夜再呆也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答复更何况他只是这几天焦虑以致神经有点迟钝实际上白夜是很聪明的。 拦住要离去的几个医生一直表现得傻乎乎焦虑失措的白夜神情忽然无比坚定:“告诉我结果我到底有什么毛病放心不管是什么结论我都可以接受的!” 赵教授咳了咳笑道:“这个主要还是不能定论所以才需要专家会诊的。” 白夜摇摇头态度坚决眼神清明:“我既没特殊地位又无权无势赵教授你们时间宝贵如果不是我的病情特殊你们怎么可能围着我一个人诊断这么久就那小小八十块钱的挂号费可不值这样的待遇吧更不用说临时招集专家会诊了。”他咧了咧嘴笑得特别苍白:“而且我一个穷学生专家会诊的费用我也出不起您却不谈钱只要我等着。赵教授事关我的身体而且可能会影响我的一生您说我要不要问清楚。” 白夜的语言并不激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惯以深藏不露著称的赵行德竟有点招架不住的感觉似乎这个年轻人的眼神通通透透直指人心。 并不是妥协赵行德只是觉得这个年轻人应该得到他应有尊重。他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措词才开口道:“结论常人是有些难以接受不过你既然有勇气来看男科想必也该有点心理准备。”他顿了顿现这个原本局促的病患此刻神情竟有些冷。 赵行德轻轻一叹:“你并不是阳痿我们现在你的身体里除了有着一套男性的生殖系统外竟还存在着一套女性的生殖系统。”见白夜神情虽还是有着冷意不过也没什么过激反应赵行德才下出结论:“简言之你是双性人不过目前男性的一套系统已经开始萎缩而女性的系统育得非常完善。所以你必须进行性别纠正手术成为一个真正的女性。而如果不进行性别纠正的话不但做不了正常的男人可能还会有生命危险。” 白夜站着不言不动赵行德看着他欲言又止想了想终于还是带着几个医生悄然离去。这个病症说起来简单但其实还有很多疑点性别纠正手术更不是那么容易做的病例难得专家会诊马上就要举行。 白夜还是原地站着良久才惨然一笑。这个怎么说来着世界太荒唐而我已经跟不上时代? 这算怎么一回事贼老天这他妈算怎么一回事? 白夜心中翻江倒海可整个人却一动也动不了。似乎被施了定身术又似乎身体包括灵魂都不是自己的了。 不知过了多久白夜全身一软坐倒在地上这时的他浑身冰凉冷汗湿得整个人好似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难道真的是做男人太失败老天爷看自己被女朋友甩了干脆就把自己也变成女人从此以后就没有哪个女人能甩自己了?或者是那天从网吧出来对那个小混混下脚太狠了害他做不成男人于是报应应验自己也不用做男人了? 白夜忍不住又自嘲:“我比他好嘛我还能变成个女人那混球却只能做不男不女的太监了。” 说是这样说心里的酸意又怎么止得住?什么变成女人说不准也还是个人妖!就算成了真的女人吧又叫他怎么接受男变女的事实?更重要的是要爸爸妈妈怎么接受他们养了二十年的儿子忽然就变成女儿了?他还要传宗接代呢这下好了什么都不用想了。 所以说白夜生命力顽强吧这个时候想了这么多就是没想过自杀轻生什么的还好还好。 那天男性特征被废的记忆忽然涌上脑海此刻竟不回避了。也许那个时候都挺了过来现在就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了。也许双性人这种荒唐的结论都有了那天的黑暗也就不是黑暗也没什么好回避的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白夜勉强算是接受了现实。而此刻脑袋清醒了些有些疑问又浮了上来。那天最后到底生了什么? 做了二十年健康的男性白夜无法相信自己的双性人系统是天生的如果天生有小时候怎么就没检查出来呢如果天生有受雌性激素影响他白夜还真长不出现在这么有男人味的样子。 白夜身高176宽肩窄腰虽然清瘦但并不瘦弱。平常锻炼得好肌肉精瘦结实呈流线型显得非常有内敛的力量。他的脸型也有楞有角的眉是小说里常说的剑眉浓密修长眼是小说里常说的虎目大而有神鼻梁高挺嘴唇微厚总的来看是个阳光型帅哥。这样的白夜说他身体里还一直藏着一套女性的特征系统确实是说不过去。而现在说不过去的事情变成事实了怎么解释? 或许不用解释吧没头没脑的上哪要解释去又解释给谁听? 白夜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肯定很惨淡对了已经不是阳光型帅哥了不过硬要变性的话估计也变不成一个美女长得这么粗不变成恐龙就是好的了。 翻来覆去胡思乱想还是压不住心底的恐慌。掏出手机按出号码那个拨号键却迟迟按不下去。打给家里这个电话打还是不打?不打?打?打?不打?怎么办…… 时间蹭蹭蹭地就过去了而白夜一直陷在恐慌与矛盾中。这办公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亮起了灯又不知到了什么时候赵行德几声轻咳唤回白夜的神志白夜向着老教授张张嘴喉咙却涩得很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个白夜啊我叫你小夜可以吧。恩小夜从今天晚上开始呢你最好住到医院里方便检查。然后现在我给你开了单子先做个全身检查吧。你的男性系统萎缩的非常厉害手术必须要尽快进行。然后你现在最好给你家里去个电话你是学生手术还是需要家长签字的。” 白夜眨眨眼睛说不出话来。 赵行德眼睛落到白夜拿着手机的右手上又咳了一声:“小夜你是准备打电话吗?打了没有呢?咳应该是还没打那我帮你打吧。”他把手一探从白夜手里抓过手机找到通讯录里一个注名“家里”的电话拨了出去。 六:可怜天下父母心 “小夜。” 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呆的白夜忽然听到了熟悉的温暖声音。视线转过来是两张熟悉的笑脸。虽然这两张笑脸上眼睛似乎有点红肿神色似乎有点憔悴但确实是熟悉的温暖的笑脸。 白夜张了张嘴再张了张嘴终于说出了来到这个病房后的第一句话:“妈妈爸爸。”四个字包含了千言万语是无尽的依恋与不舍。 或者当时任由赵行德将手机拿去他白夜就是为了等得这两个人来的。只是自己说不出口就任性地让别人去向自己最亲的人宣告最残酷的事实。 望着两张仿佛一夜老了十岁而又带着深深的怜惜的脸白夜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忐忑?愧疚?害怕?安心? 白夜妈妈伸出手来轻轻抚上儿子苍白的脸手指移动到儿子眼角忽然双臂一张将儿子抱在怀里柔声道:“孩子没事爸爸妈妈在没事了。” 白夜爸爸走到妻子身后并不说话只是眼神无比温柔一个男人一个父亲的温柔。白夜本来最担心的就是父亲了因为父亲观念传统从来都喜欢儿子胜过女儿更希望白夜能为一脉单传的白家再添男丁。可是在这最糟糕的时刻看到自己的孩子一个父亲深沉的爱战胜了一切白夜事先的万般忐忑此刻全沉淀在这一个温柔的眼神里了。 靠在母亲怀里贪婪地汲取着周身的温暖白夜深深呼吸轻轻开口:“爸爸妈妈你们都知道了?” 母亲苏雅好似哄婴儿般轻柔地拍着儿子的背柔声道:“知道了没关系不会有生命危险。我的孩子一觉醒来就可以变成一个漂亮的女儿没关系的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爸爸妈妈的好孩子。” 父亲白瑾风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小夜爸爸也很喜欢女儿的你变成了女儿那爸爸就既有儿子又又女儿了。放心我问清楚了赵教授手术会很顺利的。” 从母亲怀里抬起头紧紧盯着父亲充满鼓励与温暖的脸白夜只觉一股巨大的幸福向自己撞击而来有了爸爸妈妈的肯定好似一切艰难都如冰雪消融了。 他没有理由不好好活下去为了爸爸妈妈他可以战胜一切困扰与苦难! “爸爸妈妈放心我没事你们不是说我顽强如杂草吗?”说着白夜还眨了眨眼睛又抽出一只手臂来握紧拳头挥舞一下。 母亲不由笑出声来摸了摸白夜的头叫丈夫把提着的东西拿过来又开始絮叨:“好我的小夜是最懂事最棒的。来爸爸妈妈带了很多吃的来现在要把小夜的身体养好医生说先激素治疗几天看情况很快就开始手术了。” 苏雅拿出苹果削皮给儿子吃白瑾风打开单人病房里的电视调到儿子平常最喜欢看的音乐频道。一家人开始温馨地说起了家常闲话仿佛现在不是在医院而是正在自己家的小客厅里。 聊着天中间护士进来给白夜打了一针又过一会有着镇静成分的药剂开始生作用白夜昏昏睡去。 再醒来白夜感觉身体变化更深了一分小腹隐隐做痛下面的小兄弟已经疲软细小得仿佛豆芽菜一般更可怕的是**处微微胀痛好像有硬核在里面开始成长竟带出渐渐隆起的感觉。这是遵医嘱注入的雌性激素开始起了作用还是从那天变异后身体起的自然变化呢? 无法平静接受这种变化白夜甚至希望手术快快完成好摆脱这种不男不女的尴尬境地。 病房外似乎有熟悉的声音在说话白夜悄悄下床走近门边声音开始清晰起来。 “瑾风小夜真的会变成女孩子啊。” “我知道雅已经是现实了小夜没有生命危险就是好的。” 苏雅的声音里开始带上了一点哭腔:“钱还是筹不到那么多吗?” “我说不出借钱的具体原因肯借的实在是不多。唉还好只差4万了或者用房子做抵押到银行贷款还是可以的。” “恩不管怎样绝不能答应他们公开小夜病情的要求一定要保密。” “这个是当然。好了我再去小夜学校找找他们校长小夜的学业一定不能出问题你进去陪着他吧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白夜赶紧小跑步跳回床上盖上被子。 门被轻轻打开了白夜侧头装睡被子里的拳头已经捏得紧紧的。 要好好活下去要闯出自己的事业要让爸爸妈妈过上好日子再不让他们操心了。 苏雅满腹心事混没注意到儿子装睡只是定定注视着儿子的侧脸眼圈红了又红终于低声抽咽起来。 等到母亲的哭声渐渐平息白夜再也忍不住假装打了个哈欠再慢慢把眼睛睁开。这时候苏雅已快擦了眼泪又带出温柔的笑颜望着儿子。 “妈妈”白夜轻声说:“我感觉身体变化很大或者明天就可以开始手术了。”他想的是这医院贵得很能少住几天就尽量少住几天的好。 “傻孩子”苏雅又习惯性地摸摸儿子头“怎么能凭自己的感觉来呢要听医生安排。不用急等几天会好的。” “恩”白夜将脑袋往母亲身边靠了靠“我听妈妈的。”他怕刺激了母亲决定还是少说话。 “好好孩子。”苏雅顿了顿又说:“小夜你寝室的男同学打过电话来妈妈帮你接了我说咱们家里有事要请半个月的假。” “好啊正好也跟他们有个交代。”说到这里白夜心里其实是很担忧的如果真的男变女了那自己以后该以什么身份生活下去这学业还能继续吗?爸爸要跟校长商议的又是什么?但这些担忧他不愿跟母亲说至少暂时还是可以先放一边吧。 母子两个又聊起天来。说说隔壁王阿姨家的小女儿上幼儿园太调皮天天摔交又说说最近猪肉价格终于降下来一点政府还是不错的再聊聊现在的电视剧越来越没看头了演员演得实在是假总之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话不过白夜应和的却是满心温暖。苏雅遵照着医生的嘱咐话题挑得很小心尽量聊些轻松闲散的希望能帮助儿子放松心情。 这个孩子啊要受那么大的罪多不容易。 七回:让我最后一次祝福你 在医院进行术前调养已经过了三天了白夜的身体变化非常快快得出常理快得一班专家们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专家们勉强得了个女性系统突变成熟的结论将白夜的病理变化小心纪录下来列入极特殊类病例干脆做好与疑问长期抗战的准备。 然而不管白夜女性系统成熟的度有多不合理手术却是必须进行了。 白夜站在病房洗手间的大镜子前心里头真是别扭又憋屈接受事实是一回事可看到镜子里那个可称怪物的人还真有种要把镜子砸了的冲动。 镜中人有一张阳光少年的脸皮肤却已从原来健康的小麦色转换成细嫩的白。宽肩稍稍收拢了些肌肉也清减了下来不过还是能看到明显的线条。小腹处的六块腹肌很漂亮只是再往下看去那两腿中间的东西就小得很怪异了。当然更怪异的是这个明明是清秀少年的胸膛上却有两个小小的鸽蛋大的突起好似美玉上硬长出两个肿瘤。用白夜的话来说就是:“贼老天真是比人妖还丑。” 白夜不敢再看下去忙用偷偷撕了衣服扯成的布条自胸而至腰紧紧缠上一圈再套上长牛仔裤和长袖t恤看看除了白了些瘦了些同以前也没有多大区别才稍稍放松地吐了一口气推开洗手间的门向母亲招呼:“妈妈我去学校了一会就回来。” 为了手术前能去一趟学校白夜可是跟母亲争取了很久虽然担心儿子的身体可考虑到儿子要承受的心理压力苏雅最后还是答应了。 这时候又不忘担忧地叮嘱:“小夜记得不要剧烈运动也不要跟人争吵尽量快点回医院。等会还要做个全面检查呢。” “恩妈妈放心我只是只是跟同学们告别一下。”白夜挺了挺脊背深吸一口气推开门不再回头大步向电梯走去。 一路回想着从前二十年的种种心里疼痛难忍也不知什么时候已是走进了学校大门。c市的河西这一片正是大学聚集区像白夜的湘省大学就跟湘中师范只是一条马路之隔有些建筑甚至还交叉在一起错落在麓山山脚极具远离世俗喧嚣的文化气氛。走在道旁的绿荫下暮春午后的阳光也似乎不那么灼人了白夜的心渐渐宁静下来然后又泛起一点淡淡的伤感。 在熟悉的道路上走走停停不知不觉走到了篮球场望着里面在烈日下依然执着奔跑的一条条矫健身影白夜心里是说不出的羡慕和遗憾。以前自己疯起来也是从来不管天气的有时候别说是出太阳就是下点不很大的雨也依旧顶着先过了球瘾再说。以后这些漏*点挥洒汗水的岁月不会再属于自己了吧。虽然也有女子篮球但做女孩子难道还能跟男生一样打个赤膊勾肩搭背去打球么? 况且疏离了那些个臭味相投的兄弟们这青春又还有什么意思? 白夜这时候还真想摊张宣纸拿支毛笔学古代的骚客们来句什么:纵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很文艺吧很情调吧?还真他妈讽刺呢! “呵小夜!真是你小子啊怎么回来了?家里事情办好了?不是请了半个月假吗?你回过寝室了没怎么没行李?” “是啊老幺从家里回来没带吃的可不准进寝室门。” 身后忽然传来刘艺熟悉的声音和陈紫东的贼笑白夜错愕没想到寝室里的这俩懒人这个时候没摊在寝室午睡或者跟女朋友找个地方吹免费空调居然跑篮球场来了。 他原本是不想见他们的怕更伤痛怕见了就没有勇气去接受手术了。 可此刻撞见了又似乎没有想像中的难堪或许这几天已经被现实折腾得麻木了吧。 白夜转身淡笑:“没有跟爸爸妈妈到c市来办点事顺便来学校看看等会又要坐车子回去可能半个月还不够吧。” 陈紫东惊呼一声:“哇老幺你吃了什么怎么瘦了又白了居然比以前好看多了一副忧郁美少年的气质。不得了这小模样骗现在的女生可比以前黑糊糊的管用多了。” 白夜瀑布汗得他成忧郁美少年了。这家伙还真是从来都语出惊人啊。 控制不住的一咧嘴白夜笑骂:“瞎胡说我什么时候黑糊糊过以前那也是健康小麦色。你小子眼红了是吧眼红就多泡泡图书馆泡久了自然也能整出忧郁气质来!” 陈紫东还待接着侃刘艺已经皱着眉头接过话茬:“好了多大人了还美少年恶心不你们。小夜你有什么事方便的话也可以跟寝室的兄弟们说说或者大伙儿挥集体的力量也能有点帮助。” “没什么”白夜笑笑:“能解决的只是需要的时间久些。” 刘艺还想再问一口带着粤语腔的普通话却透着怪气插了进来:“哎呀呀这不是白夜么你还在学校里啊最近没看到你还以为你躲到外太空打地洞去了呢。” 是王历!林玉虹的现任男朋友! 白夜压住情绪猛转过头眼神却在瞬间收敛他不想因为这个人气坏了自己! 陈紫东已经捋起了袖子脸上挂起痞痞的笑容:“小子你很嚣张啊就是不知道胳膊拧不拧得过大腿呢。”这家伙身材是典型的北方式高大与白夜只能在南方人中称高的个子不同他足有185高站在刚刚突破17o的排骨王历面前就像一堵墙确实很有威慑力。 可是人家王历有钱啊!看他身后跟着的两个黑西装加黑墨镜威慑力那个比陈紫东的胳膊可大多了。 而刘艺则用疑惑的眼神望向白夜问:“小夜玉虹怎么跟这个人走在一块?”他心里思量又叹息也隐约知道答案。前几日兄弟们关于白夜失恋的调侃竟是真的! 白夜这个时候已经不去管他们说什么了他的视线落在王历身旁的那个靓丽身影上再也移不开。 林玉虹青春一如往昔而美丽更甚从前。穿着一条一看就知道档次很高的米色长裙长上别着金闪闪的卡。两颗闪着钻石光泽的耳丁衬着她耳垂出诱人的光而露出大片雪白的胸前那颗红宝石更将这种诱惑推到一个新的高度。白夜不懂什么名牌但也知道林玉虹这一身价值是很不匪的。虽然白夜阳光帅气王历矮小委琐但白夜给不起林玉虹她想要的而王历可以所以看林玉虹如今巧笑嫣然明显过得很快乐就知道白夜被甩的不是没道理了。 可是在这个女子身上他倾注了那么多柔情啊每一缕都缠缠绵绵真真切切如今拿来跟几颗冷冰冰宝石比怎能不叫他痛得撕心裂肺。果然是不见还好不见还能告诉自己已经淡了再见又是止不住的痛。 林玉虹很平淡地向白夜打招呼:“白夜几天不见呢白了许多呀还好么?” “还……好。”白夜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完整说出了这两个字。 林玉虹纤长漂亮的手很随意的拂过鬓角丝这个动作很风情也是以前白夜百看不厌的。她眼波流转红唇微笑说:“还在难过吗?没有必要啦你的柏拉图式恋爱很美不过梦总要醒的你我都一样。你很不错只是输给了钱。不过你还年轻等你以后有了钱我这样的要找多少个都没问题。” 白夜原本心有千言万语顿时全部消散。林玉虹这就是林玉虹!果然不错啊虽然残酷但是直白无伪。美得如罂粟一般很招摇地向全世界宣告我有毒! 美人如玉剑如虹她人如玉而心似剑! 白夜忽然怨不起来了或许他也从来就没怨过她吧。 不知怎么能够淡笑出来说:“还好你心里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那么过去的记忆就永远尘封吧。只是希望你能一直清醒快乐保重……自己。” 他转过身缓缓向校外走去一边说:“老大三哥我走了请假不知道要多久大伙也保重啊。”或许这样断了是最好的林玉虹给了他一个美丽的开始一个残酷的结束不就如他这生命么。他本来就是不可能再给她幸福的。还不如祝福。 王历想找茬林玉虹拦住了而刘艺和陈紫东追过来陈紫东一边骂:“你个混小子什么神经怎么搞得像交代遗言一样到底有什么事你他妈给我说清楚!” 白夜猛然停住转头:“没事!好了是兄弟的就别唧唧歪歪我能解决现在我赶时间走了!”他眼神忽然无比凶恶从来没有过的凶恶仿佛在说别过来了再过来咱们兄弟都没得做! 两个大老爷们忽然被镇住良久刘艺皱紧眉头陈紫东呸了一声:“臭小子!自己顾住好歹当我们想管你啊!” 八回:居然不是恐龙 ps:从这章开始小夜的第三人称要改成女“她”啦虽然变化有点快不过手术完成后再称呼男“他”确实不合理。至于整个故事的进展以及主角的角色转变小墨会尽量设置得自然合理的读者大大们不必担心会出现过山车一样的情节当然也不用担心故事会像白开水一样无味~~~~那么现在小墨可不可以开始讨要收藏了呢? 嘿嘿~~收藏~~~票票~~~收藏~~~票票~~~有了收藏我们相见会更容易哦 ****************我是华丽丽的分割线********************************* 手术还是如期举行了。没有白夜事先设想的恐怖在挨了一针全麻后手术就在白夜失去意识的昏睡中完成什么变化都似乎在一觉之下过去了。 很有点一梦千年的感觉醒来了阴阳颠倒天翻地覆。 白夜不敢去碰触自己的身体只是对着病床边的爸爸妈妈傻笑。 “爸爸妈妈我醒来了。”这是废话不过这个时候说些废话反而有真实感。 苏雅露出慈爱的笑容声音一如往常的温柔:“感觉怎么样身体麻不麻痛不痛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 “还可以感觉神经有点迟钝也不痛。”当然这个时候创口还插着麻醉镇定包呢要痛也是麻醉剂缓过以后才会痛。不过即便是痛了白夜也不会愿意跟爸爸妈妈说的。 白瑾风仍然习惯性地站在妻子身后见儿子醒来了也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不过这个时候儿子应该叫女儿了吧。”想到这里白瑾风眼神又不由一黯。单看脸白夜和从前的变化也不是很大只是柔和白皙了些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很难接受这个已经不是儿子而是女儿了。最初有生命威胁只想着进行手术手术完了以后这心理上反而不如术前那么能接受这个孩子变了性别的事实了。 当然这些白瑾风也是不会说出来的他不敢刺激妻子和……女儿至于自己心理上的不适应就让时间慢慢冲淡吧。 “那我去叫医生了。”苏雅说着起身用眼神示意丈夫坐到……女儿床边来。 白瑾风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气坐到女儿旁边尽量扯出一个柔和的笑容轻声说:“小夜现在调养好身体是第一桩重要的事情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白夜心里似乎装着很多想法又似乎什么也没想又是傻笑一个感觉脑子清醒了些才说:“爸爸放心我分得清轻重我会配合好医生的治疗争取一个星期后出院。”她害怕的是住太久增加花费家里不堪重负。 性别纠正手术之后白夜全新的人生就在与父亲母亲平常又带点尴尬的对话中拉开了序幕似乎也没有多惊天动地。当然除了从男变女白夜也就是一平常人自然也惊天动地不起来。不过人心里具有无穷的力量一段岁月结束另一段岁月开始在这个艰难的故事里人生也自会渐渐开出美丽动人的花朵。 到手术后的第三天白夜已经能勉强下床行走进行些恢复性的锻炼。这个时候她的外貌跟刚刚完成手术后相比也有了个台阶式的变化。 这三天白夜瘦得很快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来的肌肉线条四肢也渐渐变得圆润修长那种女性化的修长。更令人惊奇的是连她的骨骼都开始向着女性的方向自收缩修整双肩窄了很多快赶上正常女性的标准了大手和大脚也神奇或者可称诡异的缩小----这个同样令众专家称奇见过骨骼闭合后又开始生长的却听都没听过长成形的骨骼又自动向着完美比例收缩的。这个患者是怪物吗?当然他们是医学研究者应该讲究科学科学是:存在即是道理!既然已经生了不管有多么难以理解也只是现在水平不够不代表以后就解说不了。于是和雅医院又多了个“关于成年人骨骼伸缩”的研究项目这个不管是从生物遗传工程的角度来看还是从人类本身潜力掘的立点出或者基于美容技术的考量可都是个大现大项目啊。 除了最不合理的这一点变化白夜其它的小变化还是跟曾经有过的性别纠正患者差不多。比如声音转为尖细体毛大量脱落毛孔一致收缩皮肤变得女性化的白皙光滑细致等等只是白夜的变化更为迅彻底罢了。当然这个跟骨骼收缩相比又显得平常了。 总之曾经的大男生白夜变成女孩子后似乎、还好没有向恐龙展的可能至于能不能变成美女还得加长时间观察才能定论。 这几天白夜和专家们的交流不少也赢得了以赵行德为的专家组的好感在赵教授的帮助下原本对白瑾风避而不见的湘省校长罗教授也终于露了金面。医院的证明很齐全为了不惊世骇俗罗教授答应将男性的白夜移除学籍而转入女性的白夜到同专业继续就读。这个是便宜行事确实得多谢赵行德的面子。好险解决了白夜的学业问题。 现在白夜要重新办理身份证而这个时候一家人开始讨论起白夜新名字的问题了。 “总之小夜原来的名字不能用了那叫白语婷吧看我们小夜长得多高挑这个名字好。”苏雅兴致勃勃给孩子再起一次名字感觉实在奇妙也冲淡了这几日的忧愁。 白瑾风有不同意见:“这个名字俗了吧咱们白家可是书香世家怎么能叫这么俗的名字?”所谓的书香世家意思是三代教师三代都是中学教师汗。 “什么?”苏雅想了很久的成果被否定顿时眼冒火光:“白瑾风你居然说我俗这么雅致的名字哪里俗了?你倒是想个不俗的给我看看!”大有你不想出个让我心服的就让你去跪搓衣板的架势。 白瑾风不为所动妻子的小心思他早有免疫力了。磨挲着下巴白爸爸老神在在地说:“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应该要叫白露霜。” 白夜很高兴叫什么名字倒无所谓关键是看到爸爸妈妈又像从前轻松笑骂了她的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其实儿子变成了女儿父母亲最担心的还是孩子以后的生活。现在白夜的学业问题解决了新的身份证有医院的强力证明也很快就能下来这事的知情人又不多又都以职业道德表示能够保密心里最重的担子落下白瑾风夫妇自然能够放松心情拿出兴致给孩子起名字了。 “白露霜”苏雅想了想又皱起眉头:“冷清清的难听。”她瞪住丈夫柳眉倒竖表示我现在火气很大! 白瑾风才不怕她转了转念头干脆把话题抛给白夜:“要不小夜你自己说哪个好?” 白夜额头冒冷汗这个问题为难他左思右想终于还是说:“爸爸妈妈我……能不能有第三个选择?” 苏雅一口定案:“好那小夜你自己起。” 白夜仰望天花板闷闷地说:“那我想想。” 想啊想想了很久白夜承认要取个既符合妈妈柔美标准又符合爸爸文雅标准的名字难度是在是太高。自己没那文艺细胞也受不了他们那些一听就感觉特美女的名字怎么办?任由爸妈起的时候可以随便可这权利既然下放到了自己身上总不好敷衍了吧。 脑子里来来去去地过着一些古传的华美辞章美吧美吧可是太美了啊不敢消受。白夜一直是不愿承认自己能文艺得起来可她那不可救药的浪漫因子又开始顽强的挥作用了到最后心底总就回响着一句话:“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萧……”好像真的就对这句情有独钟了再也想不起其它。 “小夜想出来没有呢?这么久。公安局改身份证还等着名字呢。”母亲苏雅开始催了。 “要不干脆还是叫白露霜算了这名字唯美。”白瑾风总忘不了自己的“所谓伊人”。 白夜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好吧我有名字了就叫白潇潇洒的潇!中性一点随意一点比较好。” 她不想说其实自己是因为对“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萧”的执念才得出这个“潇”字。为此她还在“萧”的前面加上了三点水心底下以为这样就能隐藏得更好。其实她便是用了“萧”字谁又会没事想到这个呢。或许因为曾经名“夜”这个“萧”是为了祭奠什么吧。 苏雅跟白瑾风相视一笑没有如白夜预想的表示反对反而一致点头。 白妈妈说:“好好还是我们小夜聪明取的名字可比那什么白露霜好多了白露霜听着就寒碜。”她又揉揉女儿的脑袋眼里满是笑意:“不过现在不叫小夜了要叫潇潇恩潇潇……”尾音拉长了溺着宠爱。 白爸爸说:“什么白露霜这个名字虽然比不上白潇不过总比那个一片俗气的白语婷要好的多。好了潇潇以后就叫白潇了!” 白夜不应该说白潇瞬间就明白了原来不管自己取个什么名字爸爸妈妈都会同意的先前的争论大概也只是逗自己开心吧。原来在父母亲眼里还是孩子的快乐最重要。 九回:我是白潇 赵行德最近有点苦恼那个原本叫白夜现在改名叫白潇的病患身上实在有太多疑点了她的女性系统似乎是突成熟起来的而术后体貌的变化更是完全颠覆了以往的科学认知。短短一周内原本可称高大粗鲁的白潇竟长成了另一副纤长清秀的模样就算雌性激素的刺激性再强也不可能这么度地把人给彻底转个边吧? 赵行德觉得就算再给他十年他也未必能把这个问题研究出个结果来。可是白潇现在要求出院了他又挺喜欢这个坚强聪慧的孩子还真不好意思强要她留下来。虽然他有能力这么做。 男内科主任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赵行德并不抬头随意道:“进来。” 齐容和另一个专家副教授刘昆走了进来。 “赵老师白潇又一次强烈要求出院她现在完全能够能够自由下床行走除了体力跟不上创口已经全面愈合了。”齐容有些为难的道。 “赵老师我们想能不能以将她的病例档案列入机密资料为条件要求她再多留几天。”刘昆征询着。 赵行德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哦那你准备再多留她几天?” “这个……” 赵行德叹了口气语调有点重了:“小刘啊我们不是免费给她手术的白家前后缴了医疗费近2o万我们医院完全有义务为此类患者保密病例资料况且这个也是事先答应白家的。你说的算什么条件?” 刘昆也是4o多岁儿子都上大学了但此刻在赵老教授面前脸却控制不住的有些红了。 “好了小齐你也是赞同小刘的意见的吧。你们那点心思我怎么不知道就是我自己也未尝不希望白潇能多留一段时间好供我们观察啊。可是我们总不能留人家一辈子吧你们觉得这个研究我们多久能出成果十年?二十年?要研究现有资料就够我们研究了留人家在这里也没多大用处只要叫她以后定期来复查就是。而且我们留的血液样本也不少吧?”赵行德说话时是笑眯眯的可是业内人士都知道赵老教授最危险的就是他的笑了。 齐容和刘昆也只有尴尬赔笑对专家组另一个骗他们过来的老狐狸孙长毅在心里咒翻了天。 “医者医术在次最重要的还是医德啊。”赵行德说着起身:“我们去看看白潇吧顺便给她的出院证明签了字。” 白潇现在正在跟母亲买给自己的女装搏斗。 这个胸衣是吧谁告诉老妈她是36c的?为什么要给她买这个?她的还没长这么大吧?胸衬?这个又是什么意思?把胸部垫高撑大的?她为什么要这个东西? 以前寝室的色狼们无聊时也研究过有关女孩子的胸衬用陈近鸿的话来说:“女孩子嘛总有自卑自己胸部长小了的垫个胸衬情有可原垫着走出来以后只要不给人看出痕迹那也是风景值得鼓励。只不过嘛嘿嘿如果哪个哥们找个女朋友那女朋友偏偏是个喜欢用胸衬的那就罪过大了。鹅米豆腐……” 兄弟们熟悉的怪笑还历历在目可是该死的怎么就轮到她来用这个东西了? 天知道虽然已经自己洗过几次澡了可自己这个胸部她还是不怎么敢碰啊更别说动手穿上胸衣了。她现在站在镜子面前连把病号服脱下的勇气都没有。 “潇潇好了没有?快一点赵教授过来了准备给你签出院手续啦。”母亲苏雅透着喜悦的声音在洗手间门外响起。 白潇心里也是惊喜可是当前的苦恼怎么办? “潇潇是不是穿不上?要不要妈妈帮忙?” “啊不用不用我马上就好了!”白潇心里增了一分急切忙将眼一闭囫囵就将病号服和裤子脱了。 因为创口位置尴尬所以白潇的病号服里是真空的这一脱顿时全身就光溜溜了。前两次洗澡的时候她都是闭着眼睛用水一淋然后拿毛巾粗粗擦过又套上方便的病号服的可是这一次…… 忍了忍想到马上就可以出院了白潇心一横终于狠狠将眼睛睁开----顿时镜子里一片春色扑面而来这镜中人竟秀美灵动如斯! 鹅蛋脸儿五官较之一般东方女性要深刻些双眉细致修长眉梢削尖下来带着一丝女性少有的凌厉之气。鼻梁秀挺鼻尖微微翘起一个倔强而俏皮的弧度下面是形状姣好的盈润双唇下唇比上唇微厚可爱饱满竟透着说不出的性感仿佛邀人采撷。唇下凹出一个诱人的弧度带出秀气圆润又仿佛透着几分桀骜的下巴。 然后是天鹅般弧线优美的纤细颈项削薄流线的双肩性感微凸的锁骨再然后再然后是两团弧线惊人骄傲挺立的突起并不很大但在流水一样起伏的身体线条上显得恰到好处优美娇翘。再往下就是骤然收缩的盈盈细腰和光致紧绷的平坦小腹。 再往下……呃白潇不敢看了她觉得再看下去就会流鼻血了。只依稀、似乎看到是……黄金比例的修长双腿。 诱惑啊诱惑单看一个部位是诱惑看整体更是完美。尤其是大眼睛的眼尾斜斜往上微挑眼瞳仿佛泛着琉璃一样的光晕使得整个倔强冰清的美人儿竟透出股精灵般的灵动气质既鲜活又疏离美得不似人间人。 白潇眨眨眼再眨眨眼不敢置信这个真的是自己。 “潇潇再不出来妈妈可真的进来啦。”门外苏雅又开始催了。 白潇浑身一机伶再不敢去看镜中的自己忙背过身去拿起胸衣就往身上套。其间无数次忽略手碰触到滑腻肌肤的良好手感也无数次忽略身体上控制不住的敏感反应再无数次磕磕碰碰地将胸衣挂扣扣歪终于是将内衣内裤和休闲裤长t恤穿好了。最后现胸衬居然没用上白潇又一冷汗控制不住的怪异想法浮现难道我的尺寸真的有netbsp;洗手间的门终于在苏雅的一再催促中打开了病房里的众人只觉眼前忽然一亮一个带着清新气息的亮丽身影仿佛落入凡间的精灵般张着她那透着羞怯的美眸出现了。 她的衣着简单而随意头也是利落的短身量又有些过于高挑了然而配合着她有些锐利的眉羞怯清透的眼竟有股说不出的潇洒灵动气质。让人实在难以相信这就是一周前那个棱角分明的少年。 还好是长衣长裤白潇并没有很不习惯她低头躲掉众人惊艳的目光长腿迈开几步走到床前将病号服放下才抹了把眼睛向医生护士们打招呼:“赵教授齐教授刘教授林姐小美姐你们好。” 这些动作实在是很男性化一下子就将众人从惊艳的迷梦中打醒。小美惊叹:“哇原来潇潇换下病号服这么漂亮的啊。”她是中南医科大的在读研究生在这个特殊的治疗组里负责白夜的心理指导。说是心理指导其实她起的作用并不大白潇很早就接受了现实而要她适应女性的身份又太困难这个也不是别人能疏导的所以小美的地位一惯有些尴尬。但这个女孩子活泼开朗并不在意倒是常说些笑话逗得白瑾风夫妇开心让白潇对她很有好感。其实这也是小美的高明所在白潇自己的心结很难打开但她有软肋这个软肋就是她的父母亲所以走上层路线的小美说到底还是成功的。 “恩看来妈妈眼光还是不错的嘛。”苏雅上下打量着女儿笑眯眯的很自得。其实买这么简单随便的衣服是小美的建议主要还是怕白潇心理反弹。 “呃好了”白潇忙转到正题:“赵教授您来给我签出院手续单吗?妈妈单子给赵教授了没有?” 赵行德还是笑眯眯的挥了挥手里的单子:“已经签了现在你可以回家修养几天然后去学校继续学业咯。”说着还冲白潇大力眨了几下眼。 白潇“呵呵”笑了这老头还挺可爱的。 小美凑到白潇身边来揉她的头:“潇潇你笑得好傻哦。” 一股幽香直往白潇鼻头钻弄得她不自然地让了让。小美继续凑白潇刷地起身这下大家都笑了。 连一直板着脸的齐容都说:“潇潇你已经是女孩子了不用避嫌的。” 白潇好无言她是怕小美凑得太近了自己把持不住留鼻血那才叫丢脸呢。 赵教授又仔细叮嘱了好些关于白潇的饮食注意事项然后让她一个月后务必到医院复查将出院手续单给她白潇只要到缴费处结算清楚住院费用就可以正式离开这个改变她一生的地方了。 结算的事情是白瑾风在做白潇跟在妈妈苏雅身边等着心中百感交集对这个和雅医院也不知是怨恨是感激只有一股惆怅总是淡淡的挥洒不去。 拿到白潇的身份证踏出这里她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十回:所谓闺房原来如此 “好了3o1就是这里了记得要跟寝室的处好啊。”宿管张阿姨不顾身后忐忑的白潇推开掩着的铜绿色保险门打着招呼:“寝室除了你们两个里边还有人在没?你们寝室还有一张空床吧这个是新转学来的就安排在你们寝室了。” 白潇站在宿管身后高她一个头一眼就望到了3o1寝室里面。这是一个外间的小客厅靠窗处的小柜子上摆了台21寸的纯屏彩电然后中间一个小桌子旁边凌乱放了几把竹椅。一个秀气的女生手上拿着一包薯片一边吃一边正入神地看着电视还有一个微胖的女生垂着头拿根针在一块布上比划着似乎在绣东西----白潇好晕这个地板不见得很干净垃圾桶旁边漏网着一些没扔进去的垃圾屋里没有传说中的女性馨香两个女生的动作也跟没形象有点靠边…… 吃薯片的女生眼睛依旧盯着电视随口应着宿管:“不是吧张阿姨那张床是用来堆行李的你这么中途插一个人进来根本就住不下嘛换间寝室吧。” 绣花的女生也不抬头接着话说:“寝室就我们两个其她的有些上课有些约会去了反正不到晚上不会回东西也没人整理的床空不出来啦。” 宿管似乎早料到了这样的待遇也不生气只是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今年又扩招了整栋楼也就你们寝室有一间空床反正你们这间是混合寝室再加一个人也没什么而且也只有往你们这里加了。”她说完不再管两个女生的反应径直招呼白潇道:“把东西搬进来吧里间的空床你自己清理一下。” 白潇拖着自己的行李箱一声不吭地跟进她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 两个女生的注意力终于转了过来见到白潇又齐齐出惊呼:“天哪她好高!” 白潇手术后骨骼缩小变得比例完美身长却是没缩的女孩子176实在是要比男生打眼得多两个坐着的女生一转头几乎以为自己见到t台上走下的模特了。 有白潇的身高威胁在这里两个女孩子更加不愿起身只是神情开始有些尴尬。 “好吧张阿姨既然只能安排到我们这里那清理床铺的事情我们不管哦。那个……”先说话的还是吃薯片的那个女生她望向白潇:“记得搬下来的东西不要弄乱了哦先整齐放到一边等会大家回来了再一起整理。” 白潇点点头微笑道:“我叫白潇打扰了。”虽然白潇想表达善意但她鼻梁上架了副大号的老式黑框眼镜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再加上在女生中极少见的级身高这一句话说出来竟有些冷冷的感觉冷而钝。 两个女生似乎被刺了一下吃薯片的女生僵硬的点点头:“好我叫孙亭亭她叫黄月儿那个你们进去吧。”说着又将视线放到电视上就是不知道她的心思还在不在电视上了。 跟着宿管走进内间的时候白潇已经不再对所谓传说中的闺房抱有憧憬。但真正见到却没想到还是震撼了一把。 汗别想岔了不是被什么整洁雅致震撼的而是被几乎不输男生寝室的凌乱震撼的。这里除了没有男生寝室最典型的臭袜子味或者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淡淡的清香但东西摆得那个乱真是让白潇熟悉啊熟悉。 说句实在的这里比白夜以前住的那个寝室要乱多了因为以前白夜寝室里头正好出了白夜这么一个愿意搞整理的怪胎。 白潇瀑布汗啊连看到一些床沿上挂着的或可爱或性感的内衣裤都生不起丁点香艳的感觉了。 这栋女生宿舍是新建的单元式小套间外面客厅里面卧室卧室更里面是落地窗和阳台。落地窗的两边排着两排床左边三张右边三张。床都是楼梯式的上层是床垫下层带出小书桌和小衣柜还挺方便条件确实比男生宿舍的老式直通房要好得多。唯一的空床在右侧靠客厅的角落位置这里采光最差属于被遗弃的角落。 床垫上和书桌上都乱七八糟地堆着一些行李箱和旧书还有几个旧的毛茸茸的公仔。上下都积满了灰看得白潇除了满头黑线就只能庆幸自己原来的力气还没丢失把这个整理好应该不会太为难…… 最后白潇还是低估了整理这一床东西的难度。所以当寝室的另一个成员金晶回来时看到穿着大t恤一头灰正在站在床边搬东西身高特明显的白潇后高分贝尖叫出声了。其声之浩荡不亚于鬼哭狼嚎马嘶风啸震得白潇手一抖跌下一个大行李箱“哐当当”与金晶同学的海豚音交响互和声色非凡。 “天哪金晶你怎么啦生什么事了?”老死不愿起身的孙亭亭也坐不住了忙走到门边来就看到金晶捂着嘴满脸惊恐与惊讶。高挑得让南国佳丽心生畏惧的新室友白潇扭着身子也惊吓并着疑惑地望着金晶。 手被针狠扎了下的黄月儿皱着眉头也走到门边问出声:“有蟑螂吗?金晶怎么叫得这么恐怖?” “我我是入室抢劫的恐怖分子还是蟑螂?”白潇张了张嘴这话还是没有问出声只有在心里问自己。她现在真的不觉得香艳了她觉得恐怖女生寝室好恐怖。 “这个这个是谁?”金晶纤手颤抖着指向白潇。她已经看明白了虽然身高有点离谱但这人是个女生还是很明显的。可她还是得问这个是陌生人好吧。 孙亭亭有点不好意思了怪她忘了在金晶推门前说清楚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一惊一乍的性格。 “这是我们的新室友金晶别吓着人家了。”孙亭亭向着白潇笑了笑。 金晶委屈地撇撇嘴正想说这是谁吓着谁了白潇已经很爽朗地回了个露齿的笑:“你好金晶我叫白潇新来的转学生宿管安排我住到这里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了。刚才吓到了大家抱歉今天晚上我请客大家相思楼好好撮一顿去。”白潇做男生时的惯性思维又开始做怪了很豪爽地说着撮一顿的话与她那个身高汗还真有点相配。 三个女生都有点错愕这个白潇说话还真有点男人婆的架势。 孙亭亭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笑道:“好啊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请全寝室呢?” 白潇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当然是请全寝室啦也正好让我们大家好好认识认识。”为了与以后要朝夕相处的人打好关系请一顿是很必要的但白潇也只打算请这一顿了。毕竟家里经济状况因为自己的手术一下子就拮据了很多爸爸妈妈不说她也知道家里欠了很多钱有机会的话她更想找些兼职把自己的生活费和学费解决了多少为爸爸妈妈减轻点负担。 孙亭亭忙点头:“那好都请哦。既然都请了那可以带家属吧毕竟把男朋友撇一边独吃大餐不好呢。” 白潇楞了楞带上家属可就是双倍开销男生再喝点酒那就更不得了不过这时候可小气不得。她只好又笑了笑:“当然没问题都带上吧人多热闹。” “好耶!”金晶和黄月儿已经开始欢呼。 孙亭亭故做苦脸道:“可惜了我可还没男朋友呢都是为别人谋福利啦。对了白潇你男朋友呢?” 白潇摇头道:“我哪来的男朋友啊。”她说得很随意。 可是孙亭亭等三个女生眼里已经泛起同情之色孙亭亭更是说:“是白潇你长得太高了吧这样的身高要找个能配的上的男人还真不容易呢。” 白潇苦笑算是默认了她总不好说自己不喜欢男人喜欢女人吧。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白潇那可比模特的身段孙亭亭就有点不舒服这会儿似乎终于打击到她了孙亭亭又觉得真的同情。她那么恐怖的身高再怎么凹凸有致男生也不敢靠近吧?想到这里孙亭亭一下子就舒坦了。 “那我先打个电话给另外两个还在约会的家伙咯要她们早点回来做好准备。”她笑得眼弯弯的迈着轻松的步伐又往小客厅走去拿座机打电话了。 十一回:闺房里终于还是有风景的 白潇到寝室的时候是下午三点等她宣布晚上请客已经快五点了孙亭亭打完电话后就开始加入黄月儿与金晶关于晚上穿什么衣服的讨论中而白潇又继续与满床“垃圾”奋斗。 三个女生从衣柜里拿出衣服比划来比划去金晶问白潇:“白潇你怎么不先拿出要换的衣服等下走的时候会来不及哦。”她的性格挺自来熟的虽然尖叫声很恐怖但人还是不错。 “谢谢那个我不打算换衣服。这个……衣服没脏不用换吧。”白潇冷汗不就是出去吃个饭嘛至于吗。不过在这一点上她是从来都不会傻得跟女孩子争论的。就像以前林玉虹换衣服的频率那也是高到夸张她早就习惯了。倒是此刻不经意间想起这个曾给自己带来无数甜蜜与痛苦的女孩白潇心里已只是淡淡的怀念与遗憾竟似乎坦然了。或许是真的释然或许只是把一切都深埋吧毕竟已经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不换衣服!”金晶的高叫又拉出来吓人了一手指着白潇几乎要抖:“你你你怎么可以不换衣服呢?难道你不知道女孩子形象有多重要吗?你弄得一身灰你就准备这样出去?你……成心要给我们3o1的姐妹们抹黑是吧?” 白潇额头冷汗继续嗖嗖的冒这个这个不用上岗上线到这个程度吧。她忙放下手上的抹布转过头来有些僵硬的笑道:“一会洗个澡就行了衣服我很小心没弄脏的。呵呵我所有的衣服都是一个款式换不换都一样。”家里很不宽裕了白潇的女装一共就三套都是长休闲裤加长袖t恤。 “不是吧!”金晶尾音高高扬起又是一声惊叫:“你有没有搞错你怎么照顾自己的?我还以为你这一身是专门用来搞卫生的原来你居然……居然平常也这么穿。天哪你也太对不住你的好身材了吧!” 白潇觉得再这么下去她的形象可能没问题金晶的形象可就全毁了被她那恐怖的惯性尖叫弄毁的。 “这个金晶啊你的衣服呢选好没有?”可怜的白潇忙转移话题。 金晶得意一笑提了提手上的粉红色雪纺小短袖和黑色半身蕾丝纱裙歪着头道:“选好了哦怎么样不错吧我先洗澡去啦。”她说着提起一块印着小浣熊的可爱浴巾走向小客厅浴室要从客厅过在左侧。 “恩。”白潇忙点头又继续搞卫生期望能早点把自己的窝整理出来。 孙亭亭忽然就开始脱衣服了白潇正爬到床垫上擦着床沿一侧头就从制高点看到孙亭亭紫色蕾丝胸衣托出的两抹雪白白而腻圆鼓鼓的中间凹下一道诱人的深沟…… 白潇呆了呆忙又将头转到另一边去心脏却砰砰跳得不能稍缓。 天啊她们就是这样换衣服的那以后……以后…… 白潇不敢想下去了她既兴奋又沮丧一方面是男性本能大受刺激另一方面自己现在的身体除了徒惹伤感又实在是百无一用。天哪! 好不容易终于把床铺弄干净了白潇开始铺垫被和席子。 “我洗好啦。”金晶欢快的声音伴随着拖鞋“哒哒哒”地声音在身后响起白潇闻声转过视线去一见之下心跳又差点漏了一拍。 金晶居然她居然……除了裹个浴巾再似乎似乎什么也没穿! 刚刚出浴的身子粉嫩泛红好像熟透的水蜜桃湿漉漉的头用一个大夹子夹着还滴着水水顺着雪白纤细的脖颈滑过锁骨滑入浴巾遮不住的雪白深沟。浴巾半遮着金晶此刻的诱惑竟比只穿内衣的孙亭亭还大得多浴巾下白生生的小腿晃得人眼睛生疼。 白潇赶紧挺背、仰头。 “哎呦!”这一仰居然撞到了天花板好险又将蠢蠢欲动的鼻血逼了回去。 这闺房这闺房不止恐怖原来风景也很好啊! 白潇一向自认不算好色之人金晶也只是清秀可爱长得没到祸国殃民的程度可是这前后反差太大了啊先用尖叫把人吓个半死再用青春诱惑把人遐想个半死实在实在……是刺激傻白潇了! 孙亭亭和黄月儿捂嘴轻笑。 “嘻嘻白潇撞天花板啦可要注意点你的眼镜哦。” 金晶呆了呆也跟着“咯咯咯”地笑出声:“白潇你的样子好傻哦。” 白潇摸摸被撞疼的挺翘鼻头接着傻傻一笑:“是吗?” 孙亭亭黄月儿金晶一齐大笑。 忽然之间众人的隔阂就仿佛去了不少连整个寝室里的空气都似乎开始活跃多了。 “呦呦有什么好事哦大家笑得这么开心。”随着这清脆带有笑意的声音一个穿着杏黄色连衣中裙的娇小身影蹦跳着进了屋。 她一仰头看到床上正铺床的白潇又惊叹:“哇你就是新室友白潇吧你好高哦躬着身子跪坐都看得出来好高呢!” 白潇终于将床铺弄好爬下床来也对她一笑:“你好我是白潇那个不是很高是有点高呵呵。” “哈哈”管程程吐吐舌头:“你的笑话好冷哦一点都不好笑。” 白潇无言你不是笑了吗? “我叫管程程上海滩里冯程程的那个程程哦。”她笑得弯了弯眼睛很是清甜可爱。到目前为止在这个3o1室里白潇见到的最漂亮的女孩子就是她了。她又不由有些期待起了最后一个未见面的室友。 很快管程程也加入了换衣大军不过白潇闷头整理桌子已经不敢随便转动视线了。 身后女孩子们在唧唧喳喳的。 “程程你好像又瘦了哦哇腰好小好想掐一掐。”金晶的声音很不安分。 “金晶你的皮肤才叫好呢呜……我保养得跟你一样勤快怎么就没你的好呢哇粉嫩嫩的好想咬一口。”管程程的声音最清脆。 “唉真是羡慕你们就我最胖了怎么减肥都没效果。”黄月儿话不多声音也有些沮丧。 “哎呀月儿你这是健康得刚刚好你们家方晓峰怎么说的来着……”孙亭亭学着低沉深情的强调:“我的月儿哪里都恰到好处我最爱的就是你的圆润绵软了。” “天哪亭亭你是不是偷听了人家的电话你好邪恶哦!”金晶又尖叫出来黄月儿大羞不依管程程添油加醋几个女孩子笑闹做一团。 白潇忽然觉得这个寝室里还是阳光灿烂的有这些笑声与肆无忌惮的青春又哪里没有快乐呢。 十二回:哥们 要喝咱就对瓶吹 ps:到底百合还是bg呢?这个问题确实有必要跳出来说一下咬……其实现在不能定论关键是顺着情节展啦。就目前故事进展来看很多大大都觉得百合的可能性大很多也有坚持说这个是嫁人滴……其实偶想说冰山才露出一角呢你怎么就能肯定它是从北极还是南极飘过来滴捏? 嘎嘎~~~潇潇本来就是很男人又很有责任心的那种男生变身之路路漫漫其修远兮啊所以……故事是要慢慢展滴~~心理是要慢慢转变滴~~结局是不能定论滴~~~收藏和票票是最好都不要少滴~~哈哈!!鞠躬撒花~~自我鼓励啦~~偶会将一个帅哥变身成美女后的无限可能都为大家搬上来滴~~~ ******************偶是灰溜溜的分割线*************************** 一直到晚7点白潇她们准备出了寝室的最后一个成员还是没有回来孙亭亭说那个杨小书很忙很忙所以要她们先开桌她和男朋友过段时间才到。于是四个女孩子走在前面白潇跟在后头开拨了。 到了寝室楼下就见三个男生满脸堆笑迎了上来管程程蹦蹦跳跳快步奔出一下子就扑到一个穿米黄色衬衣的高个男生怀里腻声道:“齐哥哥等很久了没有?”那男生伸出大手轻抚管程程的秀笑道:“不久刚到一会。而且等程程多久我都甘愿。” 黄月儿羞羞答答地走到一个穿棕色t恤短袖的壮实男生旁边小声叫道:“晓峰。”然后就红着脸一副小媳妇模样不吭声了。 金晶“咯咯”笑道:“这两个家伙一个赛一个肉麻。”然后狠狠一瞪扯着笑脸走到自己身边的男朋友道:“就你笑得贼可别指望我跟她们一样温柔。” 三个男生里面倒是金晶的男朋友长得最高大虽然不很帅但男生有身材也就等于有形象了。可他此刻在金晶面前陪着笑脸竟好像宠物狗一样伸过头说着与他高大身材全不相符的话:“是我的姑奶奶您最厉害了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金晶伸出纤指轻轻一扭他的胳膊嗔道:“就你死样。”眼角微挑真是说不出的妩媚。 白潇轻轻一叹算是见识到女孩子私下里和在男朋友面前的不同之处了。 孙亭亭踮着脚尖凑到白潇耳边说:“这些家伙尽腻人。”说着又压着声音笑气息拂得白潇耳垂痒痒的半边脖子瞬间就红了好似暖玉染上霞光无尽的颜色瑰丽。孙亭亭又惊呼:“呀原来白潇你的皮肤这么好啊穿衣服怎么遮得那么严实呢?” 白潇刚生起的一点绮念眨眼就消失得一干二净。都被剥夺男性权利终身了还能被色诱么? 无奈地冲孙亭亭一咧嘴白潇笑得很不自然“还好还好我手脚体积太大了穿严实点是遮丑呢。” 孙亭亭又“咯咯”笑了笑完嚷道:“好啦三对我们一边走吧路上有的是时间给你们亲亲我我。” 金晶一扬眉毛顿足道:“臭丫头什么三对有你这么叫人的吗?” 众人嬉笑着向学校东门走去堕落街在那边。 白潇还是习惯性的走在最后。其实也不是她要故意落后实在是三个男生里面最高的也没到18o跟她走一排的话也太打击男性自尊了而名花有主的自然和自己男朋友走一块剩下的孙亭亭也自动走到她前面不愿承受来自同性的身高压力。 众人倒是有一个奇怪的默契就是谁也没有要给白潇做个介绍的意思。女孩子们可以理解为见了男朋友就忘了一切可三个男生好歹也是来吃白食的不跟原本陌生的请客者认识一下就太说不过去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也被白潇的恐怖身高吓得不敢出声交流。至于孙亭亭她总是忽冷忽热的白潇才懒得费脑筋去揣摩这个女孩子那些变换的心思。 也幸亏是白潇可以不当回事若是换个正常点的女孩子面对这样的待遇怕早就委屈得想哭了。 相思楼开在大学城旁边算得上是个平民化的中国式酒楼很多大学生都喜欢在这里消费。白潇他们一走进去服务员就熟练地迎了上来白潇也很熟练地回应:“给我们开竹字号包间。” 服务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抱歉竹字号包间已经有人定了同学可以换一间么?” 白潇想了想道:“那就到天蓝蓝里面吧。” “好勒”服务员高喊:“天蓝蓝包间8位!” “是1o个还有两个等会来。”白潇纠正道。 服务员又重新报了数领着他们往楼上的包间走。 孙亭亭惊异道:“白潇你是哪个学校转过来的?以前来过相思楼吗怎么这么熟悉?” 白潇笑了笑随口回道:“堕落街的相思楼只要是大学生来过就不奇怪跟哪个学校的没关系。” 听她这么说孙亭亭也不好深究了毕竟不是很熟。于是前面继续热闹白潇又沉默了下来。 一路气氛有些怪异到了包间以后白潇挥主人风范一口气点了十个菜一箱燕京纯生然后才很有风度地问其他人:“我就点了这些还可以么?你们如果有另外想要的只管加不要客气。”她的语气神态实在是跟一个豪爽的男生没什么区别孙亭亭不由就有了想要再宰一宰她的想法于是拿过菜单又加了一个兔肉火锅和两个凉菜。粗算下来这一顿最少得两百五十对普通学生而言是个不小的开销了。白潇心疼这个钱更加坚定了尽快找个兼职的想法。 “各位现在要介绍一下我们今天的衣食父母白潇了啊。”菜开始上了每个人的杯子里也都倒满了啤酒金晶忽然站起身来举高啤酒杯子颇有些司仪的架势道:“现在菜上来了大家开吃前是不是先向今天的主人白潇表示一下谢意呢?白潇就是这个个子最高的我们的新室友身材很好呦。” 管程程很不合作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晶晶这里个子最高的那个是你家男朋友吧怎么成白潇了?还你室友呢。” 金晶脸红了红斥道:“小丫头尽给我搅局明知道我说的最高的是指女生里面最高的。” “哎呀晶晶也会脸红啊。”管程程拒绝悔改又闹。于是好好的金晶本来准备正儿八经地给白潇做个介绍的计划就泡汤了。孙亭亭冷眼旁观黄月儿继续沉浸在有男朋友在身边的羞涩中白潇只好笑了笑自救。 站起身来白潇举高杯子:“好了兄弟姐妹们我是白潇先干为敬了!”她说着仰天一口就干了杯中的啤酒那豪爽劲一下子就把在座的镇住了几个男生眼中也不由闪过一抹异色。 管程程的男朋友站起来举杯笑道:“你好白潇我叫齐锋很高兴认识你我们喝一杯。”他将杯子伸过来白潇再倒一杯酒与他的杯子一碰笑道:“好干了。”仰头又是一口喝尽。 齐锋当然不能示弱也笑着一口干了。 “好!”酒桌上的男生开始叫好起来这喝酒果然是活跃气氛的良好催化剂。 金晶的男朋友有些使坏地站了起来笑道:“那为了欢迎白潇同学来到我们学校我们每个人敬她一杯吧。白潇我可先干了哦。”他也不给白潇拒绝的机会话音刚落就将杯中酒一口喝了然后又将杯子倾斜以示我喝完了到你了。中国人喝酒那是能灌到就绝不放过金晶的男朋友将这个实践得很灵活。 金晶偷偷拧了他一把他冲着金晶歪嘴坏笑。 白潇并不着恼这是她重返校园后的第一顿酒能喝个尽兴才好何况自己掏腰包哪能不喝个够本呢。 继续一口干了白潇又向金晶笑道:“金晶你男朋友敬了我现在是不是到你夫唱妇随了呢。” 金晶故做豪爽道:“那当然。”提起杯子泯了一口又皱起秀眉再泯一口。那模样真是极可笑又极可爱。 孙亭亭打趣道:“金晶你不能喝就让你男朋友替你喝嘛相信大家不会说什么的。” 金晶小鼻子一翘“哼”道:“我会输给他?才不要他代。”说着拿酒就往嘴里直灌一边呛一边漏竟也一口喝完了。 然后是黄月儿的男朋友敬酒这个男生有种稳重感用平平的语调说着:“我叫方晓峰白潇敬你。”轮到黄月儿敬酒的时候他又主动替黄月儿喝了因为是替的还罚了一杯。惹得金晶眼红了又去掐自己的男朋友然后那个唯一没自我介绍的男生哇哇直叫冤枉。 众人到这时才现白潇连喝了六杯酒居然没吃一口菜。这酒桌上最怕的就是喝酒不吃菜的众人到这时才真是为白潇的酒量惊叹了。 酒一杯杯敬着菜也6续上着喝到后来一箱啤酒已经完了白潇又再叫了一箱。酒过三巡大家都面红耳赤白潇也微醉了。她菜吃得极少酒喝得又最多那一箱子酒倒有一大半是到了她肚子里这时才微醉酒量真是极好了。几个男生对她的佩服之情已经上升到嫦娥对月亮的高度口口称兄弟金晶男朋友也说了自己的名字叫吴明圣。几个人竟在这一桌酒上喝出交情来了似乎还是比3o1寝室姐妹们跟白潇更铁得多的交情。 白潇微红着脸走到吴明圣身后拍他的肩膀笑道:“兄弟难怪你不怎么乐意说自己的名字原来这明圣两个字倒过来念就是圣明皇上圣明可是你无圣明哈哈。” 门又被推开了这次走进来的不是服务员而是两个人一男一女。 白潇嘴微微张开完全无视了应该就是杨小书的那个女孩子死死盯住她旁边的那个高大男生。 这个人这个人居然居然是陈近鸿!她原来31o的老五陈近鸿! 陈近鸿有187cm高连白潇望他都要稍稍仰视。于是白潇眼微向上斜觑着他:“陈近鸿你来晚了晚了很多要罚酒。” 陈近鸿有些错愕他搂着杨小书的肩膀望着这个自己应该不认识的女生为什么她的口气似乎跟自己很熟? “难道我以前招惹过她?”他这样想。可是又觉得不对虽然他陈大公子风流债多不胜数但身材这么出挑的女生他见过后是不大可能再忘记的。 陈近鸿转着念头望着这个戴着大黑框眼镜斜眼盯自己的女生不知怎么竟从她那土气的装扮上看出点冷艳之色来了。他放开杨小书大步上前道:“好我喝。”他端起一杯酒就准备喝下去。 一只白玉一般修长漂亮的手拦住了他白潇已经走到了他身边。 提过两支完整的啤酒白潇开了瓶一瓶放到陈近鸿面前一瓶自己拿着。她手搭到陈近鸿肩膀上头微歪陈近鸿能看到她的红唇格外盈润漂亮。这两瓣形状性感的红唇一张一合着吐字:“哥们要喝咱就对瓶吹!没趴下一个就都不准出这个门!” 十三:眼泪在哪里 “好!干!”两个啤酒瓶对撞声音清脆还“咕咕”地往外冒起些泡沫。 陈近鸿没犹豫他觉得很好笑。看到面前的女孩子很潇洒地仰起头张开嘴酒瓶里的酒好像从水龙头上淋下来冲进她嘴里忽然就想起了《笑红尘》那歌。“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歌还是他记不清的哪任女友教他的可他此刻眼中却只有对面喝酒的那个女孩子。她的眼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孤独寂寞与亲切被眼镜镜片一挡竟莫名泛起些妖冶的光泽来。 两个人一瓶又一瓶地对着喝竟都不吃一口菜也不管其他的人似乎就自成一个世界了谁也插不进。 杨小书的脸色早就铁青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没当众飚心里的愤怒酸涩委屈却早已经泛滥成灾了。陈近鸿这个花花公子明明早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就还是一头栽进他的甜言蜜语中了呢! “小书”孙亭亭轻轻拉住杨小书的手贴着她耳朵说:“这个白潇好可疑你要当心了。” 杨小书咬着嘴唇不吭声她怕自己一张嘴就会忍不住哭出来。 吴明圣端着一碟菜凑到白潇面前摇摇晃晃地说:“白白潇你好歹吃口菜呀这样不……不行!”他酒量最差早就醉了。 白潇摇手挡开他也已经醉眼蒙胧声音却颇有些气吞山河的猖狂:“没没事我们兄弟喝酒是从来都不吃菜的!***谁吃菜谁……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 这架势再一次把在场的都给吓到。 陈近鸿也有些醉了大声叫好。 白潇“呵呵呵呵”地傻笑。在从前的寝室里她的酒量可是排前头的唯一喝不过的就是老大刘艺拼个陈近鸿那是小意思!可是这会她又觉得自己醉得特别快心一下子就沉淀了下来满满是难言的复杂滋味喝酒喝酒莫不真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么? 眼睛开始酸了又有些痒好像有什么东西挣扎着要破开坚硬又脆弱的心壳放肆地奔流出来。 “我我要去上个……洗手间。”白潇说着放下酒瓶就踉跄着往门外走。 陈近鸿晃着沉重的脑袋伸出手来“我……扶你……” 白潇一把甩开他的手声音冷厉:“放开!你给我好好呆着我自己……会走!” 她挺了挺脊背拉开门走出去又“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脚步开始绵软了像走在云端里一样飘啊飘地飘进洗手间上完厕所到洗手池边洗了手又捧了水洗把脸。看着镜子里那张湿漉漉傻兮兮的脸还是觉得不想哭。 走吧腿往后踩了一步又顿住----背部感觉有点疼好像撞到了一堵温热坚硬的墙。 白潇张着迷蒙的眼睛依稀看到镜子里除了自己在自己身后还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好高居然比她都高了一个头。 “呵呵”她笑:“不好意思啊撞到你了我走了。”她想迈步走一转动脚却是左右脚绊住这回换成正面软倒在人家身上倒像主动投怀送抱一般。醉得一塌糊涂的白潇显然没有男女有别的意识她软软一锤面前人形抱枕的肩膀继续笑:“真是抱歉又撞到你了我……这就走。” 人形抱枕微皱眉头说:“小姐这里是男洗手间。” “啊”白潇张了张嘴鼻子里轻轻应出一声:“恩。”不就是男厕所吗?当然是男厕所啊。她脑子根本就没转过弯来男厕所她都上了二十年不上男厕所难道她还上女厕所? 人形抱枕再次提醒:“小姐这里是男洗手间。”他望着靠在自己身上的醉鬼心里有些不耐烦其实他完全可以把她拎出门去但看到她那醉醺醺的傻样儿心里的不爽涌上来又控制不住地想把她吓醒。 想像中尖叫没有出现这个醉鬼却仰头望着他怔怔地流下泪来。 她嘴唇紧抿不肯出一点声音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却恍惚没有聚焦。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流下缓缓滑过似乎沾了烟霞的明净脸颊透过眼镜镜片仿佛清晨雾迷时分染了朝露的睡莲折射出无比瑰丽凄美的光彩。 他向来都讨厌女人哭可这一刻眼前女子无声的泪流忽然就魅惑了他让他心底柔软处狠狠地揪了一下准备将人推开的手顿了顿反而划过一个弧顺势落下来落到身前人纤细柔软的腰间将人搂在了怀里。他又皱了皱眉轻轻拿下怀中人的眼镜看到一张精致绝伦的脸忽然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眼前仿佛水仙滚珠孤寂招摇又仿佛睡莲乍开皎洁慵懒而骄傲。 她泪水止不住地流似乎在冲刷一段不能回的破旧岁月又似乎固执地要用一场无声的闹剧祭奠什么。 他止不住一声叹息抬起另一只手轻柔地将怀中人脸颊上的泪细细拭去细腻冰凉的触感又让他心中微微一荡。再叹一口气认命地将怀中醉鬼打横抱起迈步走出这个女孩子不应该出现的地方。 白潇感觉身体忽然就腾空了不安地挣了挣又感觉到处身之处温暖而安全干脆就顺势伏了下来。这一场泪流的仿佛洗尽了所有难堪与疲惫让人心里一下子就空荡荡又实沉沉的什么也顾不得只想一觉睡去。 对面一个穿着蓝色雅痞衬衣的俊秀男生走过来望着出现在男厕所门口的两个人惊讶地瞪大了眼:“沈……沈错你怎么回事上个厕所还从里面抱个美女出来了你……你哪里拐到的人?” 无视掉朋友惊讶的眼和其他闻声看过来的人的暧昧眼神沈错极淡地扯了一个笑压低声音道:“别吵着她了去上你的厕所吧。” 他迈开长腿往包间方向走路上碰到一个服务员就开问:“认识这个女孩么?”他也就是随便一问心里早做好了将人带到自己包间的准备。 没想到那个服务员惊“咦”一声道:“居然醉成这样了她的朋友们在天蓝蓝包间呢。” 沈错点点头说道:“谢了。”转过一个角往天蓝蓝走去。 天蓝蓝包间里此刻气氛怪异几个男生都醉得很女孩子们也有点微醺陈近鸿大马金刀地坐在一条凳子上一手提着个酒瓶另一手斜撑着脑袋眼神涣散。杨小书气鼓鼓地坐在另一边脸色灰白任谁说话都爱搭不理。 管程程偎在齐锋怀里望着男朋友酒后泛红却更显得温和的脸一径陶醉。 金晶嘀咕:“白潇怎么还不来菜也吃完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可以走了吧。” 孙亭亭更是难受人人都成双成对的就她是一个人白潇还能跟陈近鸿称兄道弟呢她却孤零零的没人理。她现在后悔提议带上家属了她更后悔自己怎么眼界那么高总找不到一个合意的男朋友。 半掩的门忽然开了一个极高大的身影横抱着一具玲珑起伏的娇躯出现在门口。门外灯光透亮照在姿势浪漫的两人身上好像给两人渡了一层金光那背后只差一个烽烟四起、烟尘弥漫的战场了。众人惊讶地张大了嘴这人这架势怎么好像在上演王者归来? 白潇醉醺醺地出去然后被一个帅得好像雕像一样的级帅哥抱着回来这这演的是哪出啊? 陈近鸿醉得最厉害但他反倒是第一个出声:“你……你是谁?怎么……抱着我兄弟放……放下她!” 杨小书冷笑:“那是人家的男朋友人家爱抱关你什么事?”她仿佛终于抓到小偷罪证的骄傲警官站起身来得意地俯视着弓背坐着的陈近鸿满腹怨气都在这一下找到了个宣泄口。 金晶忽然又尖叫出来:“沈……沈错!这是沈错!经管院的沈错居然是白潇的男朋友!”她的眼神就好像追星族看到偶像抱着灰姑娘一样的不可思议和充满羡慕。 还留着丝丝清醒神志的人都被吓了一跳沈错大名如雷贯耳。 吴明圣抬起好像灌了铅一样的脑袋拍着金晶的肩膀道:“沈错……跟……白潇?”他语气荒诞然后又“呵呵”傻笑。 沈错微皱一下眉头道:“你们都醉得很了结帐走么?” “啊……”金晶跳起来:“白潇醉了……”潜台词是请客的人都醉了谁来付帐。 沈错看她神色很轻易就分辨了出她的意思点点头道:“没关系我来结帐。那我们走吧。”他抱着白潇转身就往楼梯走去也不管身后几个醉鬼东倒西歪跟得艰难。 结果很奇怪男厕所里撞到的陌生抱枕替白潇付了过三百大元的酒帐然后还一路抱着早就睡熟了的她送到了寝室里最后还拧着毛巾为她擦了脸再盖好被子这才走了。 沈错做得很自然3o1室的女孩子们看得很惊叹白潇却一无所知一径沉在香甜的睡梦里。 十四:找工作 不容易 第二天快1o点的时候白潇神清气爽地醒来了。回想一下课表马上就有一节高等数学她不敢怠慢快手快脚地冲到洗手间淋了个澡淋去一身酒味然后换好衣服洗漱完毕拿起书和一张打满招聘信息的报纸就准备去上课。 临行想到昨晚记忆模糊了又问一句:“各位昨晚我付帐没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黄月儿和管程程还在睡觉金晶和孙亭亭正坐在桌子前拿着瓶瓶罐罐涂抹着脸杨小书抱着笔记本在呆。醒来的三个女孩子本来还无视白潇这时听她一问又齐刷刷地将视线照到她身上眼睛一致瞪得大大的惊异嫉妒怨恨的都有复杂得白潇脑袋都晕了。 只有金晶的视线是最友善的只是纯粹的惊异和羡慕也是她最先接了话:“白潇你有那么帅的男朋友居然还说没有还问付帐没有?不付帐我们怎么回来?”尾音还是高高扬起。 “是哦人家多温柔”孙亭亭有些酸溜溜的说:“还一路抱着你回来呢。” “对哦……”金晶又说:“白潇你也不轻吧沈错的力气真是大得恐怖他抱你走那么远居然气都不多喘一下的好像你没有重量似的。” 杨小书不说话可那眼神里仿佛长着无数的刀子割啊割地要将白潇割成碎片。 白潇懵了这是什么意思?她有男朋友?还被人抱回来? 这话怎么听得她混身寒?她又赶紧拿出钱包粗粗一点里面的数竟现百元的一张都没少脸色顿时就有些泛惨白。谁替她付的帐?那个莫须有的“男朋友”吗? “我哪里来的男朋友?”白潇反问声音止不住地扬高。 金晶跳起来又是一声尖叫:“天啊!白潇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人家沈错都承认了你还这么说!”她话一顿又将视线紧紧定在白潇脸上然后“啧啧”惊叹:“原来白潇你摘下眼镜这么漂亮啊难怪沈错一副神魂颠倒温柔得不得了的模样!” 白潇忽然觉得眼前有无数的蜜蜂在飞舞。她?沈错?贼老天这是怎么一个误会? “好了金晶别说了我认了好不好?”她声音低弱只想要金晶赶快住嘴怕再听下去自己会忍不住恶心地吐出来。 金晶反应仍然激烈:“什么你什么话哦好像认得很委屈人家沈错那么好。“她说着沈错眼睛里快冒小星星了。 白潇毛骨悚然忙说:“我要去上课了拜拜。”然后逃也似的奔出寝室那度快赶上百米赛跑了。 一直跑出寝室楼白潇还心有余悸。该死的沈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错本人她没见过沈错大名她还是听过的可是为什么他们会有交集还被人误会成这样?昨晚到底生了什么?她依稀想起了洗手间里的高大抱枕和忽然之间止不住的泪涌。头开始痛了白潇捶捶脑袋不敢再去想这个让自己混身抖的恐怖问题。 一路快步走着却奇怪路上总有人怔怔望着她还有些错身走过回头又再望。白潇奇怪地摸了摸脸她脸上有花吗? 刚莫名其妙过手又忽然顿住了。贼老天她没带眼镜! 白潇知道自己的容貌有多出色那是一种女性的秀美精致中更带着三分凌厉的诱惑仿佛荆棘丛中的透净花朵每一个折光都泛着让人欲罢不能的招摇再加上完美的模特身材最后绝对构成奇特无比的魅惑气质----哪怕她穿得再普通。 白潇真是要晕了怎么会忘记带眼镜呢?金晶还提醒了她她当时只是被沈错吓到了竟全没在意。天哪该死的沈错! 白潇恨不得捂着脸往教室跑可是这个举动也太蠢了只怕比自己那所谓美貌带来的回头率还要高。左思右想还没个定论时一副熟悉的大黑框眼镜却忽然出现在眼前。白潇呆了呆顺着眼镜望过去是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漂亮的大手再往上白潇不用看也知道必定是一个男人一个她此刻恨不得剥皮拆骨的男人! 沈错!这时候拿着她眼镜并且还比她高一截的除了沈错还能有谁? 一把夺过眼镜架到鼻梁上白潇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谢谢!”然后头也不回地大步往教室跑去从头至尾她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沈错一眼。 这个该死的人!她对他除了愤恨再没半点好奇心只希望他从此以后不要出现在她眼前! 被人无视的沈错却望着她的背影微微笑了。 一直到走进阶梯教室白潇才想起刚才只急着逃开竟然忘记把钱还给沈错。真是糟糕透顶!看来她还是得找个机会跟沈错见一面把钱还了才行。 不过现在还是先顾工作吧。这时候授课的林教授还没来教室里人也不多白潇选了一个不前不后不引人注目的位置坐下来然后就开始看报纸上的招聘信息。 她的专业是电脑艺术设计包括影视动漫和游戏开等可是这类的工作要么要求全职要么需要资深的软件应用高手她这个才上大二的小菜鸟是怎么也不具备竞争力的。然后是一些大卖场的周末推销工作声称最低保障每日3o之类的看着就很假。还有一些招电话接线员前台小姐什么的白潇也做不来。至于那些高管或者专业性强的职业那是更加想都不用想了。看着这个大杂烩的报纸白潇觉得不只现在找兼职有问题以后自己毕业了工作只怕也不容易虽然说她就读的大学号称国家重点。 台上老教授嗡嗡地念着经----说实话高数课能上得他那么无趣也挺不容易的还好的是他一向都只管上课不管纪律总的说比教马哲的那个最好管闲事的更年期妇女不知道可爱多少倍。 在白潇快将报纸看出朵花来的时候终于圈定了三个工作。一个是电脑平面广告设计助理这个没什么希望纯粹就是冒险试一试;一个是法式缘岛咖啡店的服务生她大一的时候因为林玉虹喜欢上法语歌选修过法语法语会话还勉强可以;最后一个是彩色印象艺术摄影公司的静态模特这个她实在不怎么愿意但害怕前两个都不成功还是留了这个准备保底。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对于自己的身材她潜意识里已经有一个很高的肯定了就像这个静态模特的职务她想都不想就定义在自己不愿意做而不是去应聘了能不能成功。 一节大课不知不觉过去了中餐白潇随便吃了个牛肉粉然后毫不停留地跑到文印室弄了份书面简历出来就搭上了公交准备去第一家公司试试。 c市的公交状况其烂无比一路摇摇晃晃、走走停停到了这家公司所在地的飞鸿大厦刚好就是下午2点了正中他们下午开始招聘的时间。白潇和一堆白领挤在电梯里吹着有些气闷的空调上了19楼找到了这加名叫“非常创意数字艺术工作室”的人事部。这时只见走廊上已经有好几个着装整齐的人捧着资料在等了白潇先到登记处报了名递了简历然后就空着双手站到了等待队伍中间。 左看看右看看白潇有些尴尬了好像……确实就她一个人是空着双手的。 “这个先生可不可以请问你们拿的都是些什么资料呢?”选了一个看起来最秀气和善的年轻人白潇走过去跟他打起了很不熟练的招呼。可惜她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这个年轻人大概刚过17ocm,而当一个男人旁边站了一个比自己还高的多的陌生女子时指望这个男人心情很好那是不大可能的。更何况这个问话的“高大”女人还是一个很菜鸟的竞争对手。 “哦”年轻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又跟白潇拉开一点距离才不冷不热地说道:“是资料啊一些设计资料。” 白潇看他的表情觉得自己简直像洪水猛兽有这么夸张吗?不过这人好歹还是回了句明白话一句让白潇觉得自己愚蠢无比的明白话。不说自己简历之粗陋完全不符合一个设计者的身份就是事先对平面设计这个工作没有丝毫心里准备也足够让自己痛快走人了更别正常应聘者没哪个不是拿着作品踌躇满志而来的。就她这两手空空……白潇冷汗觉得自己平常真是太对不住几个专业老师的教育了。职场不是想当然她在干嘛呢? “呆到最后也是自取其辱吧?”白潇想着脚跟一旋干脆走人了。自己还太嫩了真正的什么都不懂还是多学点再来吧。 这时候“非常创意”的人事考核组里一个俊秀的青年正翻着助手递上来的应聘者简历他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当翻到最后一份时视线却忽然多了一分专注。 “白潇?这个名字怎么耳熟?”他疑惑地微眯了眼然后又忽然笑了:“原来是沈错的小醉鬼有意思……” 他转过身体毫不理会对面的应聘者也不管其他两个并排坐着的同事拿出手机就打电话:“喂沈错啊我刚才看到你的小醉鬼了哦你猜她在做什么?” 手机里传来沈错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你说不是废话的话我这里的petrus你下班就可以来喝。” “好!”青年的声音略略扬高了些透着喜悦与得意:“我可是告诉你她到我的工作室来应聘平面设计师助理了你说怎么样呢?” “哦”沈错的声音却仍然是没什么变化的平稳:“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你照常处理就是了。不过……petrus你还是可以来喝。” 当然这个时候我们自认是菜鸟而且确实是菜鸟的白潇同学已经战前脱逃很不给面子地主动溜了…… 十五回:奇异的咖啡店之旅 回到学校又上了七八节的电脑美术专业课白潇决定晚上好好温习一下法语和找些有关咖啡的知识来了解了解。可惜她的电脑还扔在原来的男生寝室不然上网查查倒是方便很多现在还是只能上图书馆了。当然去网吧那是泄的时候为了寻求气氛才去的平常他还是很不愿意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更何况从那天以后网吧在他心里也是不可触及的一个痛了。 可惜白夜的身份太尴尬为了不露陷原来那台电脑即使叫爸爸妈妈拿回去白潇也不敢再用了这样白潇就有多了一笔开销预算就是得买一台新电脑。没办法计算机专业的学生怎么能没有一台个人电脑呢? 为钱而苦恼着的白潇在图书馆辛勤泡到晚1o点直到管理员一再催促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弄得管理员也直郁闷这些乱七八糟的书有那么好看吗怎么还真碰上一书呆子了? 第二天正好只有上午一二节有课至于七八节的马哲白潇已经直接忽略准备逃到底了。上完课后白潇再次搭上了公交这次心情与昨天又全不相同她很在意这个职务昨晚又吸取了教训大做了功课现在算是有了一半既兴奋又忐忑的标准求职心态。 缘岛咖啡同样在河西离大学城坐公交也只要3o多分钟位置十分理想。白潇下了公交就看到一片广大的绿色草地草地的正中间圈着一个玫瑰花形的大理石喷水池池中捧花的雕像少女半披浴巾羞涩婀娜。草地后是一栋非常漂亮的仿巴洛克式建筑少了一些法国古代巴洛克的宏伟多了一丝现代小作坊式的秀丽明媚。这里靠近市郊了整片本来就是比较有名的人造风景区依在百林公园的旁边绿荫交错玫瑰飘香环境十分优美。这里远离了城市喧嚣是很上层的消费场所。同样哪怕是个兼职服务生的工作可能也不容易聘上。 深吸一口气白潇昂走进缘岛咖啡那仿佛宫殿一样雕着繁复花纹的大门两边穿着欧式宫廷贵族女装的礼仪小姐很甜美地行着淑女礼说着欢迎光临一瞬间白潇就仿佛置身时光交错之中从现代都市来到了中世纪的优雅古堡。 眼前是置满了高低明暗大小不同各式蜡烛的大厅八面落地窗为了配合蜡烛的光影效果都拉上了厚厚的浅黄色呢绒窗帘。大厅里的空调位置肯定放置得很巧妙因为既看不到而厅左侧那个燃着熊熊火焰的壁炉又并不让人感到炎热。 大厅里的一切现代化设施都隐藏了靠近洛可可风格的天花和墙面弧线相交转角处花饰精美烛火交映着一幅幅摆设巧妙的仿古油画色调细腻柔媚蒙胧得似乎在咏叹时光。最近很流行的清新法语调子《我的名字叫依莲》不知从何处流泻而来美得仿佛飘在天际。这里果然是纯正的法式咖啡厅----最讲究浪漫气氛的地方。 可是这样的气氛又让白潇有些怵了美则美矣她在这里却只像会破坏气氛的突刺。 斜倚在壁炉边的服务生迈着优雅得好似圆舞曲一般的步伐走到白潇身边穿着与礼仪小姐不同款式的宫廷贵族装行一个同样很中世纪的欧式淑女礼甜甜的说:“小姐几位有预定坐位么?” 因为是上班时间咖啡厅里坐着的人很少可白潇还是觉得自己快尴尬得无地自容了。与这里的环境和举止优雅的人们一比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着装不整什么叫冒失唐突。 望着那服务生紧紧盯着自己的水灵大眼白潇脸一红低声道:“对不起我是来应聘的。你们咖啡店里不是招聘服务生么?” 漂亮精致得仿佛中世纪贵族小姐的服务生轻轻“哦”了一声然后继续露出甜美的笑容:“既然这样那请跟我往楼上我带你去找店长。”她微提着裙角转身间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当先向厅角回廊藏着楼梯处走去。 白潇感叹这就是服务质量这就是奢华品质啊!这样一来她反倒不尴尬也不紧张了心底一股傲气油然而生仿佛沸水上的蒸汽腾腾不去----这里不过是隐藏在浪漫优雅表皮下的销金窟金钱将人们包装得一个比一个温文可难道这样他们就真的高贵些么?嘿钱算个什么东西! 她随意地跟着每一步都走得很“贵族”的服务生一路也不忘欣赏好像从法国博物馆里搬出来的各色装饰然后走过长长的回廊来到一道最少有三米高的双页门前。服务生停下了轻轻扣门:“店长有人来应聘。” 出乎意料的里面传来一个极慵懒动听的年轻女性嗓音:“进来……” 服务生伸出小手在大门费力的“咯吱”声中将门推出一条小缝然后向着白潇一示意竟转身走了。留下白潇一人心又稍稍提了起来这扇开着小缝的门实在是让人无法不遐想里面是不是童话里恐怖古堡中的女巫密室。 想了想不能被这些有钱人的排头吓到于是更加挺直了脊背昂阔步踏进铺着纯白长毛地毯的豪华室内。 进入了原本做足了心理准备的白潇心底还是忍不住又抖了抖。确实任谁刚从浪漫细腻温暖的洛可可王廷转到鲜红苍白的至毒女伯爵密室都会难以适应这种心理反差的。这整个室内除了脚下衬染着诡异红光的苍白地毯就全部都是深深浅浅不同调子的血液一般的红!所有的红都让人联想到不同时期的血液新鲜的、干涸的、年老的、青春的、跳跃的、黏稠的……种种种种衬着纯白的地毯好像扼住人全部胸腔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 而最让人喘不过气的还是慵懒地靠坐在柔软沙中半张迷蒙魅眼的女子! 她就仿佛暗夜里的一团火焰虽然在一片红色之间身着红衣却依然清晰张扬仿佛所有的红色都在向她膜拜将她衬托得犹如在火焰中漫不经心梳理羽毛的不死鸟。这却是地狱而来的不死鸟混身烧灼着艳丽的死亡火焰让人一眼就想到了----至少白潇是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吸血女伯爵真实存在在眼前美艳、残忍、慵懒、骄傲、恶毒、强权……她几乎将一个女人所能展现的祸国殃民全部痛快地展现得淋漓尽致不留余地。 妖孽、女巫、毒刺、女王……不知道还有什么可形容她又似乎什么都是多余的。 “erzsebet!”白潇低声惊呼。这是文艺复兴以后匈牙利女伯爵的名字这个著名的女人倍受争议她像吸血鬼一样吸食年轻美貌处*女的鲜血信奉异教和巫术恶毒残忍而她又是那个斗争激烈的年代中饱学的女权主义者骄傲地向着男性为尊的旧有社会出过强烈的抨击。这才是真正的罂粟漫无边际的罂粟花田一样的女人! 十六:话说"吸血女伯爵" 陷在沙中的女子缓缓起身了动作轻柔优雅却让人想到这是在糖衣里裹了颗毒药。她并不理会站在门口呆住的白潇也不在意她失声惊呼出来的禁忌名字她的眼里仿佛什么都没有。真正的烟视媚行目空一切。 她缓步向着左侧波浪般起伏的吧台走去每走一步边角不齐的红裙里都隐约闪现一截惊人的白腻像行走在华美舞曲的节奏尖上。见了这样的行走白潇方觉得先前那服务生所谓的优美步伐原来是媚俗的了。 吧台上关于咖啡的器具非常齐全也都是深浅不一的红色系。她轻轻地打开一个精美的小木盒子伸出染了蔻色的指尖将咖啡豆一颗一颗地捻进一个纹理诡异的木质手摇磨豆机然后微微仰头仿佛非常享受地摇起手柄磨起了咖啡豆。 白潇不知不觉就走近了她离着吧台三尺左右远看着这仿佛暗夜精灵的舞蹈。 她的手形其实是有些奇怪的并不是那种女性化的小手但手指很纤细。手指不但纤细而且很长长得有些出正常比例再加上那修得尖尖的长长指甲真像半夜里忽然伸出来的一只吸血鬼的手。可是这只手却在惨淡的形状下散着一种奇异的整体美感仿佛魔鬼攥着**的手。 这双手吸引住了白潇的全部视线。这手悠闲地摇啊摇不知摇了多久才仿佛如梦初醒般顿住。手指舒展取出咖啡粉然后均匀抹入滤网中再提起已经自动烧制好温水的细长嘴水壶这手一倾水线便细细地划着圆弧冲过滤网冲入水晶一般的流线咖啡壶里。不一会咖啡粉开是起了细细的小泡这手又将水壶提开捻起盖子阖住幻梦一般将咖啡焖住。事实上这手这动作本身就如一出梦幻一出带着毒药气息的梦幻。 仿佛只过了一瞬又仿佛是过了千万年这手忽又将盖子掀开这时一股极淡的香草味已经控制不住地从杯中袅袅飘了出来。然而这还没有停止。这手又提起了水壶这次注入的却是滚烫还散着蒸汽的开水水落在杯中打着旋儿一窝一窝的仿佛深渊。 白潇才知道原来看人冲咖啡也可以如观美景、如饮醇酒欲罢不能。 滤网被轻轻抽出了这手再次将壶盖盖上然后捧起这个鲜红的衬得手愈苍白的精致咖啡壶轻轻摇动每一下都像在摇晃人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广口细腰的斜身咖啡杯被摆了出来。然后咖啡壶里的咖啡仿佛流动的绸缎一般流泻入了这个妖冶的咖啡杯里似乎是注满神秘少女的心事然后浓得化不开的香草味顿时弥漫住白潇的整个感官。 这双手轻柔地将咖啡杯端起长长的蔻红指甲映得白潇眼睛疼。这手的主人仍是并不言语然而白潇却像鬼使神差般上前一步端住了那杯也许藏着无数秘密的咖啡。 刚刚冲泡出来的咖啡热度很奇妙轻啜一口竟是说不出来的美妙滋味。这杯纯咖啡并不很苦反而满满是浓郁的芬芳香滑如丝仿佛巧克力与巧克力又有太大的不同浓郁黏稠似乎加了蜜糖但事实上它还是苦的。这杯咖啡说不尽的百般滋味倒正如人生的一种滋味----暧昧。 缓步走回沙处继续软软坐下红色的毒一般的女子终于扬起微微沙哑的慵懒嗓音轻轻开口:“怎么样?这咖啡如何?” 白潇忽然清醒了这咖啡果然醒人。 “很暧昧。”她微微一笑吐出三个字。 “哦”陷在沙里的身子稍稍挪了挪她眼底似乎闪过一抹戏谑的光“那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咖啡?” “不知道。”白潇回答得很干脆天知道她平常连溶咖啡都不喝一杯的哪能靠一喝就分辨得出这小资派的东西是哪个品种。 吸血女伯爵----姑且这么称呼她吧至少她给人的视觉冲击就是erzsebet。 吸血女伯爵迷蒙的魅眼稍稍睁大了些然后里面是更深浓的戏谑和讽刺她轻轻扬起似乎当真吸食过鲜血的红唇:“这是世界上最昂贵的咖啡之一努瓦克……” “努瓦克?”白潇怔了怔苦笑。即便是在她昨晚临时恶补的那一点稀薄咖啡知识中努瓦克的比例也是重中之重。不是因为这种咖啡的昂贵而是因为它那让任何人一经知道就绝对忘不了的神奇“出身”。昨天她还感叹这咖啡是人喝了都会恶心呢没想到转眼她自己就亲口品尝到了这所谓恶心的贵族咖啡。奇怪的是这时候除了感慨她却并没有想像中的恶心。似乎自己的“出身”也没好到哪里去吧又有什么好去笑话“努瓦克”恶心的呢?这人生果然如努瓦克说不出的暧昧与讽刺。 吸血女伯爵神色间微微露出了一点开心语调悠扬:“看来你知道努瓦克咯说来听听?”她的眼里又似乎透着点恶作剧得逞的兴奋。 白潇反而端起咖啡又小啜了一口然后才平平淡淡地开始叙述:“努瓦克咖啡产自印度尼西亚的苏门答腊岛到了咖啡浆果成熟的季节当地农民就有意将棕榈猫放入咖啡种植园中让它们大肆饕餮最后从猫的粪便中找出未消化的一些残余的完整咖啡豆然后经过除臭等加工制成了努瓦克咖啡。所以努瓦克咖啡出身于猫的粪便。”她说完才终于略略苦涩一笑然后又将咖啡小啜一口。然后才知道原来有人可以接受努瓦克不是它的味道有多好也不是它代表着怎样的时尚与奢华而是或者各有故事同病相怜。 吸血女伯爵魅惑的神色忽然顿了一下然后又很张扬地笑了:“哈哈说得好!”她站起来像个优雅的疯妇快步走到白潇身边转了一圈又一圈然后又有些神经质地问:“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一个什么错误?” 白潇吓了一跳然后想到这个人早不该以正常逻辑来衡量才定了定心摇头道:“不知道。” “呵……你当然不知道了!”她将纤长的脖子扬起骨骼在这个动作下绷出致命性感的弧然后又很伤心的说:“你有完美的身材精致的脸蛋你的先天条件比常人强出无数倍可是你却举止粗鲁毫无女人气质。你甚至连正常的着装打扮都不会你穿的什么?就算你穿不起giorgioarmani虽然这个很适合你的风格……你也可以穿森马这是很平民化的小品牌吧。我个人觉得这个牌子虽然不是世界品牌但对普通的年轻人来说也还算有点意思的。”她说着说着竟然流下两行泪来。 这下所有的吸血女伯爵气质全没了仿佛打破了一个魔咒白潇只觉得这个人容颜再美也终究是个莫名其妙的疯子。 “人的气质不是靠服装衬托出来的。”白潇淡淡地回她:“我自己是什么样的我知道这不需要几件衣服来证明衣服除去遮羞保暖再多的附加值也是毫无意义的奢侈。” “哈哈!”红衣女子忽然跳起来眼神凌厉仿佛又在瞬间恢复了吸血女伯爵的凛凛威风。她厉声道:“你知道什么服装是种艺术!你居然说是毫无意义的奢侈……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在为了你所谓的毫无意义的奢侈而争得头破血流吗!你知道一个人要练出完美无懈的优雅气质要吃多少苦吗!你知道一个人为了她的梦想可以付出到什么程度吗!你懂什么你天生丽质甚至什么修饰都不需要就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美你能想到那些先天什么也不是的人为了争得一丝光彩要怎么残忍地对待自己吗?你随口一句话就可以否定无数人的努力你以为你是谁!” 白潇望着她不说话她忽然明白原来吸血女伯爵鲜艳奢华的外衣下是一颗残破腐烂的心。她用无数炽烈的红色来装点自己用极尽所能的奢华来衬托高贵而事实上她的内心充满了卑微与惶惑她甚至找不到一个让自己坚强的理由。或者她也曾有过几个伤痛的故事与白潇相比很难说谁比谁更不幸可是白潇知道她比自己可怜。 会给陌生人冲努瓦克咖啡的人要有多寂寞。 “你看什么看!”吸血女伯爵手臂一扬划过一个仿佛要杀人的弧度。继续厉声道:“你知道我给我的服务生开多高的月工资么?哈哈3ooo到6ooo在这个城市这个职务是不是高得很奇怪?没有!这就是服务质量这就是营销手段!我是要来赚钱的我知道被一个贵族一样的美女服侍是什么滋味所以我这里的咖啡可以比其它地方的同类贵上十倍以上。我的服务生必须要有品位懂气氛可是……你太粗鲁了!我简直连1ooo的工资也不愿意给你! 第一眼看到你我现你很美丽美得连我都嫉妒所以我请你喝努瓦克。你对努瓦可的评价我很满意没错就是很暧昧。可是你居然说服装毫无意义!就这一句你太让我失望了!气氛、生活、品质你一样都不懂你怎么来我的缘岛工作!我不需要我的员工有多漂亮漂亮是可以后天包装的我也不需要我的员工有多聪明那不能为我带来经济效益。我需要的是品位!品位!你怎么可以不懂!” 白潇还是觉得这人很寂寞可是她不喜欢这个人。这个人真的疯了陷在奢华的迷梦里疯了。其实早在看到这一片红色时她就该知道这个吸血女伯爵是个疯子可是男性的意识真的很难抗拒妖艳女疯子带来的晦色诱惑一开始为她的美貌惊叹地忘了其它一切也是很正常的吧。 “是的我什么都不懂。”白潇说:“那我可以走了么?” 女疯子忽然又狡黠地眨了眨眼:“走做什么?虽然你很糟糕但是还算有点潜力我决定聘用你了。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接受我的专业培训。”她扬起头居然满是等待夸奖一般的得意。 白潇摇头:“可是我不想应聘了。” 她转身就走丝毫不顾身后女子惊讶和气急败坏的呼声。这个时候的她绝不会想到在将来的某一段时光里这个吸血女伯爵会给自己的人生带来多么大的影响。 十七回:彩色印象的矮胡子 ps:很多大大都以为咖啡店长是真的吸血鬼啊其实不是的本书里没有yy异能这些元素那个咖啡店长只是精神不正常把自己扮成吸血鬼的样子而已.55555~~~真的那么失败吗?都没人看出来? 忽忽~~不过也感谢所有愿意提出疑问的大大们,谢谢你们的支持,我会坚持文风,加油咯^^ *********跳跃的分割嫌拉拉********************** 再次踏上拥挤闷热的公交白潇当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似乎刚与童话女巫访谈归来又仿佛刚从魔鬼的交易中全身而退这会挤在破烂的公交里竟觉得无比亲切连公交上难闻的气味都在可爱地昭示:生活在现实里真美好。 缘岛咖啡里的整个世界都像被种了魔咒的吸血女伯爵用一座城堡将自己与阳光隔离连带去到那里的人都仿佛被时光扭曲了。缘岛咖啡虽然不是酒吧但白潇觉得那里比酒吧里更有一种醉生梦死的气息。 不管怎样工作还是要找的她有必须坚强的理由。 看看还有时间白潇随便在一个站下了找到一个快餐店要了一份盖浇饭就痛痛快快地吃了起来。饭菜味道不是很好但真实比昂贵暧昧的努瓦克真实多了。就这一顿饭轻松洗去了白潇半天的疲惫从进入缘岛起就有些阴郁的精神也一下子振奋了起来。吃完拍拍肚皮白潇咧嘴自得一笑:“盖浇饭吃得人就是舒坦。”她掏钱付了帐悠然走出餐厅然后走到公交站牌旁等着到步行街的车。彩色印象摄影公司的对外影楼就在步行街。 虽然是工作日步行街还是很热闹的一眼看过去人流如织颇有点熙熙攘攘的感觉。彩色印象在步行街的中间地带白潇走到这里的时候只见到许多大号的遮阳伞错落排在影楼前的空地处伞与伞之间摆满了几可以假乱真的人造桃花树一片花色绯红撩人情怀。 每个遮阳伞下都摆了一张雅致的小桌子桌旁坐着影楼的工作人员。白潇随便选了一个桌子走到旁边询问:“小姐你好我想来应聘你们公司的静态模特不知道要怎么做呢?” “到影楼里去啦我们席摄影师正在挑人呢。”说话的这个女孩子长相很是娇小甜美她说着话还冲白潇俏皮地眨眨眼虽然穿着蓝色的小西装制服但显得很清纯这个年代很少见的清纯。 白潇点头道谢这才注意到这个普通的工作人员竟是非常美丽心里暗赞一声白潇记住了这个女孩子工作牌上的名字:时浅浅。很奇怪很有味道的名字。 “不用谢啦住你成功!”时浅浅笑得很灿烂。 白潇回以微笑。 到了影楼里白潇一说目的就有人引她上了二楼。二楼最显眼的就是最外间的摄影棚占了几乎2oo坪的空间现在搭出的场景是中国古代园林式的。几个穿着古装的窈窕女子正摆着各种姿势一个满脸落腮胡子的矮个子男人却很破坏气氛地在一边大呼小叫:“你们这是什么表情什么动作?自然!气质!韵味!你们懂不懂?你手抬高一点!你眼睛不要睁的那么大!你对了说你呢让你笑不露齿不是让你板着个脸!” 白潇又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这个人不会是这家摄影公司的席摄影师吧?如果真是这个人那估计她今天又很渺茫了。 这时一个女孩子终于受不了被人如此喝骂她忽然就将脑袋上的钗一摘跺足道:“行了高贺你不要以为自己有几分才气就瞧不起人哼再怎么样你还不是沦落到这里来了?你你太不尊重人了这个什么模特我不干了!” 矮胡子脸色一僵然后又猛地涨到通红他嘴唇抖了抖更大声地怒骂:“好好好!我他妈从来都只尊重人不尊重猪!像你这种没职业素养的家伙我还不想要你呢!你现在就可以下去找财务领工资走人了!” 女孩子牙齿咬着下唇气得说不出话来。 矮胡子又冷冷地添了一把火:“顺便记得把衣服换了再走。不换的话不只你出去要被人当成疯子我们影楼还得起诉你偷盗!” 这话说得太言重了弄得这个女孩子当场就要哭出来。几个副手模样的人只能走出来安慰劝阻而带白潇上来的那个接待员一见这架势随便跟白潇交代一声竟忙不迭溜了。看来这矮胡子积威甚重在这里是无人敢犯啊。当然想走人的例外。 这场闹剧最后还是以那个女孩子离职收场但矮胡子并不显得高兴反而更加暴躁甚至在那个女孩子刚一换好衣服下去时马上又冷冷地对着其他几个模特说:“你们有什么意见吗?尽管说!”说话时满脸煞气哪有半点愿意接受意见的样子分明是又想骂人了。 也许矮胡子真是让人受够了这高压下原本噤若寒蝉的女孩子中反而又有一个站了出来扬起头说:“高老师为什么我们本来是来做静态模特的却要来接受你所谓的自然拍摄?静态模特本来就只要穿着衣服到橱窗边上一站就可以的我们又不是你的摄影模特我们也不是专业人士!” “哈哈!”矮胡子仰天就笑仿佛听到了最幼稚的笑话笑过后又有些烦躁地将衬衣领口一扯忽然显得意兴阑珊道:“如果静态模特只需要换了道具服装然后往橱窗口一站就可以的话那我还请真人干什么直接把塑胶模特往橱窗一摆不就行了么?罢了罢了说这些你们也不懂。说的也是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专业人士。好吧受不了的都走工资按小时到下面去领。不送了。”他挥挥手整个人竟显得有些落寞了。 结果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除了一个都走了而这剩下的一个居然正是刚才提出置疑的女孩子。 矮胡子有些惊异的说:“你怎么不走?” 那个女孩子仍然是很骄傲地昂着头大声说:“我突然现你说的有道理所以我决定认识一下你艺术的魅力看你是不是有资格在这里说大话!” 矮胡子皱了皱眉头然后淡淡道:“随便你。”说是说得平淡但他的眼底却似乎有亮光一闪而过。 “好了你是不是来应聘的?”他不再理会那个女孩子反而走到白潇身边带着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见识了这个矮胡子的脾气白潇说没一点害怕是假的但她也并不很怕。她觉得这人其实还是有点可爱的。这是一个同吸血女伯爵一样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人。但这个人一看就很纯粹纯粹地在追求某一境界的高峰与那个自我编织奢华迷梦的吸血女伯爵相比他令人敬佩----这也就够了足够白潇不转身离开。 白潇也打量他。好奇中带着欣赏的打量打量中又透着一点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清冷一种从容的清冷。从吸血女伯爵那里白潇真的学到了很多。比如人是因为自己内心卑微无依才会可怜比如人若敢于无畏那不管面对怎样尴尬的人生依然可以坦然笑对。 矮胡子转了几个圈他大概还没有17ocm高站在白潇身边显得有些滑稽但看他的模样倒是很趾高气扬的。 “你叫什么名字?”他背着手踱着方步好像古代大官老爷一样问话。 “白潇青天白日的白潇潇雨歇的潇。”白潇觉得这人真是很可爱让人心情很好于是给自己的名字做了一个很大气洒脱的注解。 矮胡子停住脚步点头道:“还不错。我这里有一个适合你的角色你先去换了衣服来看看造型。”他向一个副手说:“小王你去拿那套青色的黄药师的衣服给她试穿然后带她去老酒鬼那里上妆。” 白潇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黄药师的衣服?嘿不过这矮胡子眼光还不错啊让她穿男装居然还是她最喜欢的黄药师的造型。 十八回:白潇和黄药师? ps:感谢所有支持小墨的大大们今天小爆一下咯再更一章^^ 再ps:5555555~~~~~其实今天好累了,手好酸啊~~~只能两更了.明天星期六啦,再三更爆,有票票和收藏的大大们不要嫌麻烦,给点动力哈^^ **********偶是逃走滴分割线拉拉********************** 白潇欢欢喜喜地跟着那个小王去了。古装的体验还是很新鲜的尤其这里的古装居然是从里到外的全套质地还都不错也没有一些道具服装常见的奇怪气味洗得很是干净。 小王拿出服装就退到了更衣室门外等着白潇。白潇先将外衣和长裤都脱了穿上白色的古式中衣和雪白稠制长裤还有雪白的薄底布靴。靴子有点长了白潇脚的长度早缩到了正常女性的37码好在这一套服装里还有准备衬脚的鞋衬白潇前后加了一块鞋衬后也就勉强合脚了。再穿青色外袍时有些麻烦这长袍是斜开襟的扣子又藏在衣襟里面白潇连着扣错了好几次才把衣服穿好。这还是现代简化的盗版古装真不知道古人穿个衣服要有多麻烦。最后是系腰带了腰带就是一条长长的青步白潇随意在腰间缠了几圈再打一个半边的活节就算穿着整齐了。自我感觉除了有点热还是不错的。 当小王看到推开门的白潇时眼里也露出了一点赞许之色。他一边领着白潇往拐角处的化妆间走去一边提醒:“白潇啊等下不管化妆师说什么你都只管听着尽量保持沉默她的脾气呵呵也不比高老师好很多。对了你可以叫她罗老师。” 化妆师确实是很有特色的一个人。白潇看到她的时候是怎么也无法把这么一个美人跟矮胡子口中的“老醉鬼”联系起来。她很冷很媚凤眼斜挑上了一点淡淡的蓝色眼影又很清雅。白潇第一眼就把这个穿着蓝色长裙的女子看做一朵蓝玫瑰。她觉得就这个最适合这人不需要去知道她的名字。就像明明已经知道矮胡子叫高贺她还是喜欢在心里叫他矮胡子一样。 蓝玫瑰身材很高挑快赶上白潇了看不出具体年龄不过应该也不小了。她淡淡瞥了小王一眼小王连忙说:“罗老师这是白潇她来应聘静态模特的高老师说让您给她化个妆这个是黄药师的造型。” “好”蓝玫瑰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又反问:“他让我化什么我就化什么吗?” 白潇似乎看到小王的腿哆嗦了一下然后听他急忙忙回答:“不知道我不知道。对不起罗老师人我已经带到那边还有工作我先走了。”他说着也快步溜了。让白潇不由联想到:最近总见魔王总有带她见魔王的人又很不负责任地当先出溜…… 蓝玫瑰倒是没有为难白潇她只是很平淡地要求白潇闭眼坐下就开始了她的工作。化妆的过程很难说反正白潇一直都很听话地闭着眼睛什么也没看到。她只感觉到眼镜被摘走自己被戴上了假然后脸上有一只轻柔的手在涂涂抹抹再然后……蓝玫瑰水平应该很不错至少化妆的过程中白潇很舒服舒服得快睡着了。 就在白潇真要快睡着的时候蓝玫瑰透着冷意的淡淡声音终于响起了:“睁眼你可以到落地镜那里去看一下了。” 白潇的面前就是一大块化妆镜但她睁眼的时候特地不去看那镜子她更想的是一眼看到全身镜里的自己不愿意先只看到半身破坏印象。这个小心思明显不符合从前白夜的习惯但现在的白潇并没有注意到她从小看金庸小说时就特别喜欢黄药师这会已经满心是期待了。 镜中影像有些出乎白潇意料那是另一个方向的绝美。 刚照到全身镜时隔得远了似乎从雨雾中透出一点蒙蒙青影。然后随着她的走近这青色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长袍大袖意兴萧疏盈盈一握的纤腰被一根青布腰带束住柔弱中透着说不出的随意清峭。这很明显是一个穿男装的女子。她的两鬓的被随意束成一缕乌黑的丝垂在背后垂在胸前一直垂到腰间托出这亭亭清秀的身影好似谪仙一般眉目清幽难描难绘。 白潇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能展现出这样的气质来真是人如青山青山一般峻峭、清澈、挺拔、孤傲的女子。真是奇妙无比这不是黄药师又似乎是黄药师。 蓝玫瑰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不错你本身的气质就很简单随意又带点清峭很容易让我产生灵感没想到那个臭胡子总算有点眼光了。”她看着白潇的眼神就像看自己的作品自己的孩子。 白潇感到她忽然亲切起来也不由笑了:“谢谢您有一双透彻的眼。” 蓝玫瑰的眼中却泛起一丝疲倦:“太透彻了未必是好你走吧。” 白潇笑了笑点点头就往门外走去。她知道这个人是不需要别人安慰的就如她自己。 矮胡子再见到白潇时表现出了极高昂的兴奋与欣喜再加激动他就差没一跳三尺高了。当然就他那体型与弹跳力跳三尺高是不现实的…… “白潇?”他先是疑问然后又很肯定的一点头接着哈哈大笑笑得眼角都似乎溅出了那么一点泪花。 他很激动地踱起了圈子自言自语:“不错不错居然有这么好的效果。太好了!太好了!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萧。暮春时候桃子熟了我却来拍桃花岛桃花岛上伊人笑好很好!这一次桃花岛系列的宣传一定能成功不这一定能取得前所未有的成功!不行不行不能在摄影棚拍了我得好好准备过几天再拍都没问题一定先好好准备好才行!对签约先签约!小王小刘快准备!”他一下子窜到白潇跟前咧开被大胡子盖得几乎看不见的嘴傻笑:“白潇……” 白潇机伶伶打了一个寒战。 “矮……”她一顿好险没将矮胡子叫出声来“高老师我是来应聘静态模特的就算要培训之类的跟拍什么桃花岛宣传也没关系吧?” 矮胡子大手一挥气势磅礴:“没错!就是你!就是你最合适!”他又得意地大笑:“哈哈哈哈我就说我眼光什么时候错过我说是黄药师就是黄药师!哈哈虽然是个年轻加女性版的黄药师不过不是更有趣么?嘿嘿。” 白潇看他简直完全陷入一厢情愿的幻想中了真是无奈得很。对这艺术狂人不答应怕现在被他给撕了答应又怕自己没那专业素养拍摄中途被他给撕了。 皱着眉头白潇想你不是要黄药师么?黄药师是什么人?最直观的概括是桀骜不群爱憎分明任性无忌。简单点说就叫脾气不好。 脾气不好是吧? 白潇冷哼起来居高临下打量矮胡子语调不容抗拒:“闭嘴!我有说过要答应你么?我绝不会扮演别人!” 矮胡子一愣然后又笑:“哈哈没错就是这样就这样!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好很好!你不需要演别人你只要表现你自己!好了保持你自己就可以了!”这家伙再次一挥手斩钉截铁拍板定案“就这样!我要拍个桃花岛系列的宣传片你做主角咱们签约吧!” 白潇无言。 十九回:沈错其人 白潇终于找到工作了。过程像奇遇结果很荒唐。 让她考虑是不是可以根据找工作的经历写一部《都市奇遇记》什么的比如类似《木偶奇遇记》? 当然以上纯属玩笑让白潇写文章那也忒为难他这个湘省大学计算机学院的高才生了根据这个编个小单机游戏倒是一个不错的想法。比如吸血女伯爵和矮胡子还有蓝玫瑰都可以塑造成终极boss。不过如果是传统的通关杀怪模式的话又太单调了剧情模式呢能言之有物的东西也不多。而且这两种模式也都是被前人用烂了的----这个问题可以以后再想对现在的白潇而言当务之急却是还钱给沈错。 通过两天的相处再加上白潇很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确实被剥夺男性权利终身更加上寝室的女孩子们言语上对她和沈错关系的多方试探与猜测白潇已经可以彻底无视女生寝室的风景外加根本就不想呆寝室了。 她很想大声宣布:“我讨厌沈错!”当然前提是她不怕被金晶的尖叫吓死和抗得住孙亭亭话中的醋酸以及种种种种…… 所以话只能由沈错来说。 可是她还欠着沈错的钱啊还是人家在她睡着的时候垫付的钱说得不怕刺激自己一点可以说是她白潇还欠着沈错一个人情。有人情要先还了清了恩才好论怨。 可是沈错在哪里?难道要她到经管院去找? 左右犹豫再想到现在有寝室归不得的尴尬境地白潇一咬牙决定豁出去了。混蛋沈错谁怕谁啊! 要找沈错很容易严格来说沈错已经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了他是老师! 当然从学籍上来说他还是学生经管院的在读研究生。只是他大学没毕业的时候就开始给一些教授当助教升上研究生以后更是直接成了学校的兼职讲师。他的课甚至比很多老教授的还有名到课率非常高还有很多外系学生也喜欢去旁听几乎是堂堂爆满。 沈错成名很早在他的传奇故事流传遍中国整个求学圈子的时候白潇才是刚上高一的新鲜新鲜新鲜人那个时候妈妈苏雅还多次拿沈错的成功经历做对比来激励白潇好好念书。甚至可以这么说沈错的存在使得湘省大学的高考录取线每年都往上涨着那么几个百分点。 沈错是大学生自主创业加白手起家成的名。众所周知他是孤儿由一个在小县城买馄饨的瘸腿老伯收养长大瘸腿的养父连供起沈错的学费都很勉强所以沈错很小的时候起就自己贩卖一些利润微薄的小东西来勤工俭学。沈错头脑很好他小学跳了两级初中和高中又各跳了一级高考的时候他取得了省状元本来是考上了全国最顶尖的大学“京华”后来为了湘省大学的高全额奖学金而来到了湘省大。 沈错大一的时候迎来了他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也就是他传奇的开始。那时候湘省一家规模不小的股份公司“南方物流”遭遇信用危机将要倒闭各大媒体将这事报导得风雨满城在所有人都以为“南方物流”无药可救了时候沈错却悄悄地将一份书面策划投到了“南方物流”的信箱里。这份外表不起眼的策划原本并没有人在意还是一个机缘巧合被“南方物流”当时的ceo看到了霎时机遇出现奇迹被创造沈错的一份策划一个点子竟然挽救了一家将要倒闭的大型企业。后来“南方物流”复苏那个ceo还邀请沈错就职他的特别助理出人意料的沈错拒绝了一条金光大道就在眼前他却束手推却反而以交易的形式将那个点子卖了1o万人民币。后来媒体戏称沈错将“金点子”卖成了“铜点子”意思是太划不来了大降价贱卖了。毕竟一个大型企业的核心管理者月薪加奖金就有可能1o万不止更不用说这是一个多么豪华的才华挥平台了。 这一场所谓的贱卖却是沈错真正传奇生涯的开始。他以这1o万元为资本在2oo3年的股市中短短两个月之内圈到了自己的第一桶起始资金1oo万。有了这1oo万沈错来到商场上拉起人扯起旗就自己开起了公司。他的公司最初是做家电销售代理在树立起一系列的经典销售模式后沈错的公司也从微型小公司渐渐壮大到开起了全市连锁家电销售市再到全省连锁再到两年后他竟然就进军起了利润最大也是水最深的地产业并且再次取得一系列成功这时候媒体也不知道他的资产状况到底怎么样了毕竟已经成了人家的商业机密。而沈错的传奇也随之达到了一个巅峰。 不过他这个人很奇怪大四时事业取得高度成功后也不去全职管理公司却继续升学在湘省大读起了研究生还兼职做起了讲师。当然也有人猜测说他留在湘省大是为了亲自培养挖掘人才八卦点的就说他是钟情于某学妹而特意留下的猜测有很多种具体怎么样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刚成功那会沈错引起过很大的轰动尤其在湘省大几乎是走到哪里哪里就交通堵塞。到这两年他的故事渐渐不再新鲜了也就沉淀了下来。虽然仍是每一个湘省老生对新生们的绝佳谈资但还好已不再引起轰动。学生们看他也就是一个顶着级天才光环的老师或者偶像或者黑马王子总之也算是习惯了与名人共处。 白潇一直都熟知沈错的传奇毕竟是曾经听起茧了的故事。可是做男生时的白夜或许会对这个人抱以欣赏敬佩甚至仰望的态度换成女生白潇忽然与这个大名人有暧昧谣传却只会愤怒厌恨了。跟男人有诽闻本来就够让白潇恶心了再加上这个男人还优秀到让人嫉妒地一塌糊涂那就是摆明了刺激白潇! 可怜的白潇同学越想越气想这个家伙虽然童年艰难可看现在的成就分明就是上天的宠儿这一对比她自己的荒唐经历不是成心郁闷人么? 一路上白潇的脸色是气得越来越红到沈错上课的大阶梯教室后门口时已经是红成了整片玫瑰色满脸都是大黑框眼镜也遮不住的艳**滴继续造成回头率爆增。可怜白潇是气的人家还当她春心荡漾羞的呢。 “嗨!”一只大掌忽然拍到白潇肩膀上一颗留着板寸顶着一张还算过得去的脸的脑袋也凑了过来:“同学你也是个沈错迷吧不过光看看偶像脸就能红着这样像你这么害羞的可真是少见。” 白潇的脸刷地就反白了顿时有抓狂将这个臭小子爆打一顿的冲动。 沈错今天讲的是“c市经济形式”的专题课教室早挤了满了人这个胡说八道乱搭讪的人也跟白潇一样属于来晚了只能站后门口“守门”一员所以当看到一个身材很模特的女孩子走到了身边不由就兴奋了。 白潇气过了头反而装模作样地冲他害羞一笑:“是啊……可是同学你……难道也是沈错迷么?没关系虽然你是男生但是我理解你的爱情没有界限如果你是真心……我我愿意放弃……我帮你……”这话还没说完白潇心里就快吐啊吐啊吐翻了天。再看那个男生嘴巴张得大大的白眼直翻一副受不了快晕倒的模样心里又不由好笑怒火终于消了些。 不过不管怎样沈错还是该一脚踢到臭水沟里去! 二十回:万恶的沈狐狸 这个时候沈错正在回答学生的提问他随意迈步到教室中间眼光忽然就顿了一下竟然落到了后门边的白潇身上。白潇眼冒火光狠狠瞪他一下沈错反而微微笑了。 这是白潇头一回正眼看清沈错的容貌更是头一回正面他的笑容打从心眼里白潇真的不愿意对这混蛋给出任何正面评价。可这沈错一笑偏偏就有一些小女生开始唧唧喳喳的低呼好帅之类的声音不大可人一多却热闹得满教室都是。 沈错这个笑容不同平常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莫测温存使他的气质更添三分潇洒与魅惑。气得白潇脸又刷红了。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在白潇心里刚把沈错的第十大罪状列出来时下课了。沈错让过一些课后问问题的学生径直往白潇走来。 “白潇今天怎么挪动贵架来找我了?是不是准备请我吃饭?”他声音不高不低不急不缓却瞬间惹得周围哗然一片。然后是议论纷纷。 白潇的脸又刷地青白她紧了紧拳头咬着牙几乎是一字一顿道:“沈老师我是来还钱的!感谢你上次慷慨解囊救我于危难之中!” 周围又“哦”声一片八卦温度似乎稍稍低点了。 沈错点点头这次是露出了一个甚至可称温柔的笑容连声音里都带上了笑意:“不用谢既然是危难之中又哪有不救之理。”所谓“救人于危难之中”原本不过是白潇气浑了说的反话这下被沈错拿过来一说却恁是被他说出点令人无限遐想的味道来了。 白潇的脑袋一下子醒过神来看看周围一双双冒光的眼她知道自己做蠢事了这不是摆明了给人当猴戏看么?一把拖过沈错的手白潇转身就往门外跑一边低声威胁:“跟我走不然我每天堵在路上暗算也要扁死你丫的!” 沈错没有吭声很顺从地跟着白潇跑就是那对黝黑的眸子里头怎么看都蓄满了笑意。 乍然遭遇大八卦的湘省学子们一下子就像炸开了锅的油沸沸滚滚甚至还有的吹起了口哨手快的已经拿手机迅抓拍起现场来更多的是第一时间就把电话打了出去。也许不用十分钟这八卦就能传得全校皆知也许再过十分钟这八卦就会面目全非了。 这些都不是白潇此刻要考虑的她根本顾不得身后八卦热情高涨的校友们拉着沈错再次挥出百米冲刺的度直往校门外奔去。还好沈错上课的这栋教学楼离南门不远不一会两人就来到了街上。匆匆拦下一辆出租白潇拖着沈错钻进车内随便报个地点让司机快开后才长出一口气叹息了起来。 坐出租车奢侈啊贵啊这些钱都不知道能坐多少轮公交了。 白潇心里郁闷决定将沉默坚持到下车。虽然是她把沈错拉出来的可是这会她特别不想理他连骂他都嫌烦只想着自己回学校以后大概不用见人了就懊恼得想将自己的脑袋捶开花。自己怎么就那么蠢呐居然跑到公共场所去找沈错! 白潇不说话沈错也很识趣地保持沉默可是前排的司机先生却耐不住寂寞了。 “这位小兄弟惹你女朋友生气了吧怎么不哄哄呢我说别看我年纪不小了但女孩子是要哄的这我还是知道的。”他从后视镜里看到沈错相貌不凡而白潇的面容虽然未见到但她拦车时那模特级的身材还是给了他深刻印象。这会感到帅哥美女之间气氛不对不由也想八卦一回。 沈错看看白潇脸色忽红忽白好像玩川剧变脸一样眼中笑意就更深了些嘴上却叹气道:“我也想哄啊可是她脾气倔得很我都事事顺着她了她还总是生气你说我要怎么办才好呢?” 白潇再也忍耐不住一横肘就对着沈错的胸膛狠撞过去顿时沉闷地骨肉撞击声传出沈错竟挺胸硬接了这一下撞得还真叫个结实。 沈错闷哼一声捂着胸膛苦着脸叹息:“潇潇你可真下得了手自我们认识以来从来都是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可没违逆过你半点你怎么就是不开心总是有脾气呢。我若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你尽可以打我骂我可不要打完还是继续生闷气不吭声啊。要知道你气坏了身子我是要心疼的。” “你……”白潇打个寒战横眼望着沈错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个人竟然可以胡说八道颠倒黑白到这个地步!他的脸皮是什么做的?可偏偏对他的话白潇就找不出反驳的句子来。是的沈错从来就没违逆过白潇就比如刚才白潇拉他走他就走。可是从头到尾他们也就刚才有过真正的对面交流吧从头到尾醉酒时候不算拿眼镜的时候也不算他们也就是刚才才算是真正见面认识吧? 这话听在热心的司机耳里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他觉得这简直是在现场播放真实版“野蛮女友”啊。想着他也叹息“野蛮女友”这个电视剧曾经是他女儿最喜欢看的看得好好一个文静的姑娘硬给整成了一个刁蛮小姐现在车里这个女孩大概又是一个被“野蛮女友”荼毒的年轻人吧。韩国风真是害人不浅。 司机很有感触地说:“姑娘你男朋友的真心你也该看得到吧够了心放宽点近在眼前的幸福要抓住不要以后硬是弄得失去了才后悔。我年纪大你一大轮也是个过来人听我的没错。” 白潇哑口无言如果不是生命珍贵她简直连直接跳车的心都有了。这……这都是什么人啊! 好一会白潇才勉强将心跳平复下来冷声道:“是个男人就应当拿得起放得下!他整天围着我转算个什么我就看不起他这一点!”她干脆也不解释自己跟沈错不是那个什么什么男女朋友了解释有用吗?只会越描越黑还气坏自己。气坏自己多划不来气死沈错才好! 沈错并不生气他本来只是在上次偶遇白潇醉酒时心动了一下当时那心动引了他难得的一点温柔然后化成了一点兴趣。当然这兴趣未必就要展到爱情但也足够他多给白潇一点关注了。然后他现这个女孩子很不同于以往见过的任何一个再然后现逗她实在是一件同样难得的让人开心的事情他就一直保持了愉悦的心情。直到这个时候他还觉得她说得很不错于是愉悦中又多了一点惊喜。 沈错继续心情很好地扮演痴情男友叹息道:“潇潇身外名利拿得起放得下又何妨?可是塞满了心里的东西那么重拿起就足够耗掉人所有的勇气又哪里还放得下?” 白潇愣住了。这话乍听着像沈错在演戏玩告白可实际上他没提到哪怕一丁点可以跟爱情靠边的东西。那这到底是他避开重点的一句玩笑还是他心里在感叹别的什么呢? 或许二者皆有吧?那她白潇放不下的又是什么? 二十一回:还钱进行曲 白潇放不下的是什么。这个问题至少现在是得不出答案了车子已经到了先前白潇报的地方停了下来。 沈错手脚很快在白潇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钱递给了司机然后接过找零就把白潇拉下了车。 白潇愣愣的问:“你怎么还收他找的钱?”意思是你这么有钱怎么不当小费给了。 沈错哪能不知道她的意思更觉好笑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收他找的钱?” 白潇终于回过神虽然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弱智好在当初脸皮也是跟着兄弟们练过的马上就摆好脸色讥笑:“你不是大老板么?这么斤斤计较莫非也是你经商的策略?” 沈错“呵呵”一笑神色间颇有些得意:“那是当然斤斤计较寸土必争在某些时候都是商场上不可动摇的原则。做生意没有毫无缘由的慷慨就算有一时的慷慨都是为了更长远的利益。你看刚才的找零我如果不收那能给我带来更大的后续利益吗?不可能吧?不收就当是白丢了白丢钱这种事我沈错是不会做的。” 显然沈错脸皮更厚当然这个白潇也早知道了。她不禁怀疑这家伙之所以能取得那么大的成功到底是他聪明的功劳大一些还是他刚才说的那个原则的功劳大些或者其实是他厚脸皮的功劳最大? “没错笔笔帐都要算清楚我正是要还钱给你的。”白潇点点头也懒得生气斗嘴了觉得还是快解决欠债问题比较实际“沈错那天在相思楼你替我付了多少钱的帐?” “不多。”沈错四顾一下“你不觉得我们站在这里说话很奇怪吗?要还钱也不用站到马路边吧到书市里去?” 白潇面色忽然僵了一下才现无意中报出的地名居然是第二次与林玉虹邂逅的那个书市旁边!真的是当初镌在心里太深刻了么?念念不忘到这程度随口一说都说出了这个地名。 “不好”白潇嘴角扯出一个有些艰难的弧度“那边有个肯德基我们去肯德基吧我请当是还利息。” 沈错显然现了什么很识趣很爽快地答应了虽然他其实很讨厌肯德基。 到了肯德基里白潇又现了沈错一个缺点……也许对白潇而言可以算是优点…… 沈错这个不知道是优点还缺点的习惯就是很没绅士风度。 白潇说请客他就心安理得地坐到了一张餐桌旁然后等着白潇这个女孩子去排队把东西买好端来。话说他不抢着做绅士帮忙排队白潇很松了一口气可是腹诽又难免了。这家伙脾气这么臭怎么就有那么多人喜欢他呢?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混蛋的表象太具有欺骗性了! “套餐!”白潇把餐盘往沈错面前重重一放然后继续去排队买自己的那一份。沈错悠然拿起一杯可乐慢慢吸着眼睛半眯似乎很惬意。 白潇暗暗在沈错的十宗罪后再添上重重的第十一宗没有礼貌居然自己一个人偷偷地就先开吃了!当然天知道沈错不是偷偷地他是光明正大的。 好不容易将自己的一份也端上了桌白潇先大大地吸了一口可乐然后才冷着脸问帐:“沈错那次在相思楼到底是多少钱?” “三百二十八呀”沈错抬起头又笑了:“我可是砍了八块的零头下来帮你省了钱呢。” “好”白潇掏钱包:“不愧你商人本色相思楼的价你也能砍下八块来。”这话调子有点怪一半讽刺一半佩服。倒不是白潇故意的一是确实对沈错很无言二是相思楼素以不讲价闻名。她就没想过沈错其实又在胡说八道了那时候沈错抱着她这个醉鬼身后还跟着更多醉鬼哪有闲时间去砍个八块钱的零头? “慢一下”沈错却挡住了白潇拿钱的手挑了挑眉问:“你确定你就只欠我这些钱?” 白潇顿了一下忽然也哈哈一笑:“好我白潇向来都恩怨分明当然不止这一点。还有刚才的车钱嘛是我劳烦你沈大公子上的车车钱23块也要加上一起还了。还有那天麻烦你送我回了寝室……”说到这里白潇又有点咬牙切齿:“等下吃完套餐我再请你吃个冰淇淋ok?” 白潇说着话心里又是另一套:“哼!冰淇淋鬼才喜欢吃那种甜腻腻的东西呢最好也腻死你丫的。当然一个冰淇淋打了你沤死你更好!” 沈错显然没有这么好打的他沉吟了一下继续拿出不温不火的语调说起气人的话:“冰淇淋好啊可是我把你从堕落街送回寝室路程怎么也有个将近三里远吧再加上爬你们寝室的三层楼梯你换算一下就值一个冰淇淋?一个月内一天一个还差不多吧?”这家伙总算还有个度知道不把白潇其实是被他抱回去的事情拿出来说。 但是白潇的火气还是又蹭蹭往上涨了一大截。 “一天一个当心吃得你丫的蛀牙满天飞!”咒人的话一冲出口白潇开始觉得事情不对了。本来很简单的欠债还钱怎么硬是给沈错绕得无比复杂了呢?这家伙哪跟神经搭错了?难道……他看上我了? 忙将这个令自己起出浑身鸡皮疙瘩的念头甩出去白潇更觉得诡异。沈错看上她白潇?那是不可能的!她的相貌就不说了至少脾气自己知道绝对是可以令任何男性对爱情这个念头退避三舍的。何况她跟沈错才见了几次面今天才算正式认识呢。一见钟情?见鬼去吧!而且这沈错身边应该美女不少吧? 照今天的认识来看沈错是个标准的商人他绕来绕去跟她纠缠不清除非是她身上让他有利可图可是她这么个一清二白的穷学生又有什么利益值得他注目呢? “难道他知道了我是从男生变性而成女儿身的?”这个念头一转到顿时让白潇如被踩了尾巴的小兽浑身寒毛倒竖眼神充满戒备。 沈错本来看着白潇苦恼得脸上神色连连变换还看出点可爱来了可谁知道她忽然像被触到了逆鳞就戒备凶恶起来竟让他觉得看着她的自己好像传说中的怪叔叔。 “要不改成两天一个?有时间缓冲就不会蛀牙了吧?”沈错手指轻轻敲起桌面若有所思。 “就这样!”白潇一把将四张百元的钞票按到沈错面前没好气道:“剩下的也够你吃上十来个蛋筒了。好了我们两清了沈、错!以后就是陌生人!”她甩下话转身就走也不想再找沈错什么麻烦了。总之还了帐她不欠人就好。沈错这个瘟神她是再也不想见到了。 沈错手指继续敲击桌面敲在四张鲜红的纸币上面不同原来的清脆声音有点钝了。他半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二十二:街霸?我喜欢 白潇冲出肯德基的店面忽然又茫然了她该往哪里去? 学校?不知道她这个八卦女主角这时候出现会不会被人言给灭了呢?这时候的她才现原来自己已经孤独到了这个地步。从前认识的朋友全部都没了整个世界除了她自己似乎就只剩爸爸妈妈了。 可是父母亲不能陪伴儿女一辈子就像这个无比寂寞的时候人需要的是一一知己一个朋友而不是躲到父母亲的怀里去寻求抚慰。亲情可以给人坚强的力量却不能让人就此不需要追寻其他的感情。白潇的爱情已经随着白夜一起死了白潇的友情也随着白夜一起尘封。 空虚茫然无处可去。 那就随便走吧。 走着走着不知怎么想起了沈错。本来恨得咬牙切齿的人这会了结了倒觉得有趣起来。原来也不是那么讨厌的其实这个人除了喜欢胡说八道一点脾气还是不错了。至于那个关于沈错知道她性别纠正手术经历的猜测现在头脑清醒了想起来也纯粹就是她自己神经过敏在乱猜。 先不说沈错哪来的那么神就说这个秘密的价值对沈错而言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这个秘密只会伤害白潇或者还可以给和雅医院增加点名声再对其他人而言也就是一点谈资了。 沈错因为这个纠缠白潇?那也太可笑了。 至于到底因为什么都过去了想来也没有意义何必浪费那个脑细胞呢? 沿着城市的人行道走着也不知到了哪个地方白潇忽然就停住脚步。面前的店面高高地挂起着几层楼高的招牌:飞跃电子娱乐城。 电玩城?白潇感到手痒了。赛车、射击、篮球、街头霸王哪一样都是她喜欢的既然近在眼前又怎么能不进去玩玩呢? 到服务台兑换了2o个游戏币白潇就开始慢慢走着寻找目标机器。这电玩城生意真是好得很大部分机器都已经被占了各种电子音和人类的叫嚣声混合在一起令白潇感到无比亲切熟悉心情也渐渐染上些愉悦。 忽然前方有欢呼惊叹声传来白潇走过去只看到两个游戏篮球架在晃动一颗颗篮球往框里飞去竟然两边都没一个漏网的。只可惜一堆人围在外面遮的两个投篮者是一点影儿也看不到。 白潇按捺不住对篮球的喜爱和对投篮者的好奇硬是觑着空隙挤了进去。只见左边投篮者是一个瘦长的青年短衬衣牛仔裤两肩如削背影给人很坚硬的感觉。右边却是个娇小婀娜的女孩子穿着吊带小褂和七分裤长高高束起一个马尾看起来很青春可爱。围观者的惊叹和欢呼大部分是给她的毕竟这么小小的一个女孩子能将篮球玩得这么好还能跟一个看起来很高手的男人力拼真的是很不可思议。白潇看到两边的积分纸都在地上堆得体积不小了。 “这都是第三轮了可惜这个女孩子体力差了点每次都败在这里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又输?”旁边有人议论。 “差不多吧。那个男的也真是的都不知道让着点。”这句话可能代表了大部分人的心声。 可惜他话音刚落胜负却分了右边的球框处飞来的篮球忽然就偏了一点磕到边框滚了下来打破了颗颗入网的爽快景象。女孩子将手一甩气恼道:“不玩了就没赢过你时宇你太过分了!” 围观者一片叹息。 青年再将篮球入网一颗也便垂下手来皱眉道:“时浅浅是你非要跟我比的是你说要公平竞争不准我让的怎么输了还想不认帐?” 白潇眼睛一亮这个女孩子原来就是在彩色印象做接待工作的那个时浅浅她们虽然不算熟人但也是认识的吧? “时浅浅你在这里玩啊看到你真高兴。”白潇插话进去也算是暂时帮时浅浅解决一下所谓“输了认账”之围。 时浅浅是真的很高兴她正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时宇呢。 “呀是你啊白潇!”时浅浅开心地走过来拉住白潇的手然后是一连串的话:“白潇你也喜欢来电玩城啊这里还好玩吧?今天还有其他同伴没有啊?要不我们等下逛街去吧?和雁堂那边新开了一家lannete的专卖店我们可以去看看哦。”她的心思是先把混蛋时宇的注意力转开再说吧。 白潇虽然被她的话弄得有点晕也不知道lannete是什么不过配合还是会的:“我一个人呢浅浅我们去那边玩街头霸王吧。” 时浅浅晶亮的眸子转了转定定望着白潇:“你会玩街头霸王?” “是啊……”一说到街头霸王白潇眼睛又是一亮然后手就有要赶快去找到游戏柄来握住的冲动。 “好呦!”时浅浅欢呼一声把另一边臭着脸的时宇拉过来然后得意地向他宣布:“时宇要我认输也可以你还得先赢了白潇才行。别说什么不答应哦我们打赌是说赌女孩子玩游戏赢不过你白潇也是女孩子你赢了她我才服。”她其实也没对白潇抱多大希望但能给时宇找点麻烦延长认输的时间她就很高兴了。 “跟他?比街头霸王?”时宇神色不屑眼睛又在白潇身上溜了一圈觉得打扮得这么老气的人会将街机游戏玩得好简直是不可能。还戴那么恐怖的一副大眼镜不会是个书呆子吧? 白潇正愁找不到对手呢看样子这个时宇玩游戏应该还可以马上就挑衅地一昂头:“怎么样?你怕了?” 激将法很老土但是也很管用时宇马上就中招冷笑一声:“比就比看我扁得你满地找牙!”他一甩头当先往街机游戏那边区域走去时浅浅收起投篮投出来的积分卡拉着白潇的手高高兴兴地跟上。 街头霸王的游戏机都被人占了时宇走到一个鼻子上打了个环的小青年旁边拍他的肩膀很不客气地说:“猴子我要跟人pk你们让个位子。” 那青年一看是时宇马上拉着跟自己对打的同伴一起站出来然后一扬声就开吆喝:“兄弟们时宇哥来了!要跟人玩单挑呢快来看!” 熟悉的人都围了过来不熟悉的也有些好奇的往这边张望。 白潇也不吭声当先坐到一边位上就等着时宇过来开战。 猴子惊呼起来:“时宇哥你不会是要跟她pk吧?” 时宇板着脸哼了声:“就跟她怎么了?”也一屁股坐到旁边喝道:“臭小子们都各干各的去没什么好看的!”跟个书呆子打扮的女人斗街霸时宇觉得就算赢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这样的比赛他还不好意思给别人看。 时浅浅不乐意了噘起小嘴道:“猴子、大力你们别走就看着他怎么欺负女孩子还被女孩子打败的哼胆小鬼才不敢给人看!” 白潇已经投好游戏币了她都手痒了好久还是尽快开战是正经。 选择了最熟悉的隆做操作人物白潇又斜眼看向时宇很挑衅地等着他选择人物。 时宇臭着脸选了古烈心里对旁边这个毫无女人味的女人真是鄙视上天了。怎么就不选春丽呢还选隆果然毫无女人味! 白潇握上手柄按住操作键心里蓄满战意今天一定要扁得他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 二十三回:低调地K吧 第一战时宇表示让白潇主场白潇也不客气地图就定在了隆的主场房顶上。 比赛一开始时宇控制的古烈就迅靠近对手连续脚刀毫无停滞地使出打得隆血槽防槽晕眩槽都直往下掉似乎毫无反击之力。时浅浅在一边急了嘴唇抿得死紧也不敢出声打扰白潇。 围观者嘘声一片。 白潇全神盯住屏幕她并不着急隆本来就是擅长后制人的站到最后的那个才是真赢家呢。 就在这时古烈露出破绽了。时宇想要接一个华丽的连体婴技将隆完美ko但可能是一开始就轻敌冒进这时候心情也不在状态古烈聚气下蹲再往上再出拳再到接脚键的时候竟慢了一拍连体婴技就华丽的渣掉了。白潇抓准时机控制隆就先来了一个小升龙拳再一个真升龙拳然后是扔摔瞬狱杀出到一半古烈就被ko! “耶!”时浅浅激动地大声欢呼冲到时宇面前鼻子都快翘上天了“时宇怎么样?叫你得意你得意吧!输了哦快叫姐姐!” 时宇脸色青黑懊恼死了自己的轻敌。但认输是不可能的他鼻子里哼哼两声硬着声音道:“老规矩是三局两胜这才刚开始呢急什么?” 白潇也并不得意她知道这次是得了时宇轻敌的便宜才赢的看他玩腿刀的水平就知道这不是一个易于的对手。 “好了时宇我们再开赛废话就少说了!”她切过页面这次选择了波特兰机场做地图。 第二场白潇其实是做好输的打算的她从一开始就隐藏了实力既然第一场在不暴露必杀技的情况下意外胜了第二场就更要隐藏到底以便加强第三场的绝对胜率。 开赛后时宇谨慎多了注意力也集中起来不过古烈的攻击以奇袭著称而白潇又准备将隆的防守反击进行到底所以稍微对峙了一下古烈就开始冲近对手近身攻击了。 时宇的技巧确实非常华丽一近身就聚气然后重拳重脚一个惊艳的无影摔流畅地用了出来。隆被摔到地上血槽直掉。古烈继续逼近连续无影摔这一次真的是顺畅无比连续技逼得隆毫无反击之力在摔过第四次之后古烈就将隆完美ko了。 时宇的那些小弟们欢呼。时浅浅苦着脸凑到白潇身边小心道:“白潇没关系吧你不要太紧张哦。” 时宇终于小出了一口恶气这时又得意起来:“不紧张也没用小丫头你就等着叫哥哥吧。” 时浅浅几步过去捶他的肩膀哼道:“急什么还有一局呢白潇肯定能赢你就等着叫姐姐吧。” 白潇有点冷汗了这两个人死掐着的到底是一个什么赌注啊。 第三场开赛古烈仍然抢先进攻隆却一反先防守的常态也冲上去对攻。时宇都习惯白潇的防守反击战术了没想到她忽然对攻起来无影摔的进攻节奏一下就被打乱。白潇控制的隆一个龙卷旋风脚先扫过去就把古烈扫倒在地上。时宇的反应也不慢飞快起身音手刀反击再一个空中翻摔。隆是全面均衡型人物吃亏在没有连续技这一下又被打倒。不过白潇的街霸经验丰富这次拿出真本事翻身就是一个快小升龙然后迅拉开距离聚气电刃三段叠加攻击屏幕里爆出一个光角四射的电闪然后是ko两个大字。白潇的隆抱臂风中酷立来了一个完美的对攻胜利! 白潇终于笑起来很畅快地对时宇说:“怎么样隆不一定要防守反击的电刃攻击也可以绝杀。” 时宇怔了怔先是难以置信然后也笑了:“好策略这才是你的真实水平吧女孩子玩街霸能到你这个程度的值得我佩服一下。”周围看客也一致叫好时浅浅更是欢喜得蹦了起来。 白潇听了这话原本ko得很爽的情绪一下子就被顿住了淡淡反问道:“玩街霸就一定要分男女么?女性没有天生就比男性差的理由我赢了你你可以佩服我玩的好但如果佩服的前提里还加上我是女孩子那就没必要了。” 时浅浅赶忙帮腔:“就是就是女孩子不比你们这些臭小子差的时宇你输啦快叫姐姐叫姐姐。” 时宇苦着脸看向周围一群小弟们平常时宇哥叫得多亲热这会却一个个尴尬地偏着脸没人理他。其实是没人敢理时浅浅和时宇本来就是异卵双胞胎呢他们兄妹或者姐弟什么的谁管得到? 无论如何这姐姐时宇是怎么也叫不出口的都抗争了快二十年了就因为晚出生1o秒钟就要他叫这小丫头姐姐那是不可能的! “这个……浅浅啊我请你去特别牛屋吃牛扒好不好?你不是说很想去吗?”时宇转移注意力准备赖帐。反正这笔帐他们两个都赖过无数次了不知道打了多少赌最后谁也没真正认输过最多就是输了的被狠宰一回。 时浅浅刚才投篮输了已经赖过一次帐这会也不好太过逼迫时宇当下挽住白潇的手臂一副胜利公主模样开心地开着条件说:“特别牛屋好啊不过白潇也要一起请了。还有哦三张陈诺演唱会的门票一张请白潇一张就当我请你啦给你一个做护花使者的机会哼哼怎么样啊?” 时宇还能怎么样赶快答应先不然还不知道这丫头又要开出什么条件呢。他很不满地嘀咕:“你的护花使者什么时候不是我做来着?真是的自己也不找个男朋友老拿兄弟充数。” 时浅浅耳朵尖听得清楚呢脸色又变了:“时宇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准备……” “啊没啊没什么我们快走吧不是已经有很多积分卡了吗赶快拿去兑那个你看中了很久的长江七号啊。”时宇手插裤袋迈步快走生怕时浅浅又提什么为难人的条件。 白潇很无力。这两人都不知道什么叫尊重别人的意见吗?如果只是时宇一个白潇恐怕早就骂出声了可时浅浅一副活泼俏皮的模样让她实在是骂不出口。虽然骂不出口自己的意见还是要表达的。 “时浅浅我刚吃过东西了而且等下还有事牛扒就不去吃了吧。” “怎么不去啊没关系就吃一点不饱肚子的。对了你叫我浅浅就好啦。” “我是真的有事还有陈诺的演唱会是哪天啊我也可能没时间。” “你不知道?哎呀下周六晚上啦你肯定有时间的。” “浅浅我想回学校了我下午还有课。” “这样啊我给你想个办法……” “……” 跟时浅浅说话比街霸对打费力气多了白潇想:“要不我还是放弃让她ko我算了?” 二十四回:关于八卦的困扰 事实证明白潇放弃纠正时浅浅霸道决定的想法是正确的因为跟这个人道理完全说不通所以还是沉默王道吧。 白潇只能一再告诉自己我的心胸可以和天空一样宽广才能控制住翻脸的冲动。由此得出结论人的外表是具有欺骗性的比如相貌堂堂的沈错其实是只脸皮级厚的狡猾狐狸再比如看起来清纯可爱的时浅浅脾气却很霸道无理。就因为时浅浅的霸道白潇街霸只玩了三局二十个游戏币才刚用了三个在电玩城游戏瘾才刚挑起然后还是只能很郁闷地离开去跟两个不怎么熟的人吃那个怎么也咬不动的怪味牛扒再去逛光看不买东西的街。 到回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近8点了为了谢绝时家姐弟送到校门的提议白潇最后几乎是逃一样地上了出租车再次重历上午的“出租逃亡”事件然后挂着一肚子无奈往回归寝室。 人倒霉起来果然是豪无道理的怎么遭遇都有可能反正连变身这种事情都经历了白潇现在是什么都不想管了这破运气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白潇挥阿q精神双手插进裤袋里缓缓爬着楼往寝室里走去。楼梯上间或碰到几个女生总是要仔细盯着白潇看几眼然后有伴的议论着走开没伴的变换着表情走开。白潇一概视而不见直奔目的地。 推开寝室的门小客厅里却没人。再走进里间五个室友都围在杨小书的笔记本电脑前全神看着什么不时惊呼感叹。 白潇的推门声一出来金晶就转身大叫:“哇!白潇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今天多热闹!” 杨小书也一反前两天的敌意竟对白潇露出一个微笑但话还是有点酸人:“白潇你真的是沈错的女朋友啊。唉奇怪我家那个死陈近鸿却老喜欢念着你。” 孙亭亭的眼神很复杂管程程的眼神很梦幻黄月儿脸上却奇怪地带着点同情之色。 “我跟沈错没什么关系。”白潇很平淡地回答她心理准备做得很充足了现在是随那八卦飞上天她也坚决紧守在地上不紧不慢地走。 金晶又出习惯性地尖叫:“都这个时候了白潇你居然还否定!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了你还否定什么!” 管程程侧了侧头很奇怪地说:“白潇你跟沈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看我们的小娱乐论坛里什么猜测都出来了。” 白潇根本不想去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的人纯粹就是无聊给点小腥味都能揪出一条大鲨鱼来她去看那些那就是没事找事折腾自己。 黄月儿叹了口气:“白潇大概你明天不用出去见人了。你的照片现在到处都贴满了还有一张你走在路上没戴眼镜的照片特别漂亮现在有人都称你是神秘女王呢。” 孙亭亭终于出声了很搞笑地学着电视上娱乐新闻主播的语调念:“究竟是神秘女王还是痴恋情人沈错一语道出无数信息。当场沈大牛人言‘白潇今天怎么挪动贵架来找我了?是不是准备请我吃饭?’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猜测沈错对白潇根本就还在追求中?白潇当时声称目的为还钱并感谢沈错救人于危难之中那么他们之间又曾经生过什么浪漫故事呢?白潇来历神秘现已证实为近几日插班进来的转学生她为什么可以插班她有什么背景?她与沈错相识又有多长时间----” “好了!”白潇到底没忍住喝出声来打断孙亭亭的八卦转播叹道:“我跟沈错分手了好不好?别再说了说什么都没意义了反正我跟他不可能有以后了。”这招果然管用室友们各种猜测与惊奇瞬间就收敛起来也不好再说什么气氛瞬间就沉默了。 白潇才不管什么沉默不沉默沉默是金呢。她自顾往洗手间里去洗漱准备等下看会书就睡觉。现在毕竟是学生花上四年时间在大学里最后不能什么都没学到。 白潇一走五个女孩子又忍不住议论开了。 “是真的吗?他们真的分手了?”金晶很难理解“看那天沈错抱她回来伺候得那么好怎么就分手了呢?” “谁知道呢?”孙亭亭伸个懒腰“她脾气那么怪说不定是沈错受不了她了。” 黄月儿还是叹气:“白潇其实人还挺好的很爽朗大方啊。也没什么坏毛病就是有点不像女孩子。看她脸色那么闷说她的人那么多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了打击?” 杨小书关了电脑上有关白潇八卦的网页敲着键盘边聊天边回道:“也没什么沈错在学校这么多年都没跟哪个女孩子传过诽闻忽然传出来一个大家当然兴奋了不过又不是真的什么明星兴奋一下也就过去了我看白潇顶得住她在我们寝室不是冷面好几天了吗?” 管程程“哎呦”一声惊道:“糟糕光记得看八卦明天还有一篇小论文要交不行了我得快写。”她忙扑到自己的老纯屏电脑上查起资料来。 八卦这个东西也就是个无聊时候的谈资人毕竟不是靠这个生活所以说说也就过去了有正事的时候八卦当然就得靠边站。 可是3o1室里的八卦风淡了到白潇第二天出现在校园的时候学校里关于她和沈错的八卦才正炒得热。 一路往教室里走着白潇的回头率已经不知道有多高。光明正大看的偷偷瞄着看的看了还再看的。甚至最拙劣的是---- “嗨!同学你的钱掉了!”声音从身后传来用的是现在初中生不屑用的引人回头的弱智招数。 白潇还是回头了不但回头还笑着打了个招呼:“是你啊陈近鸿上次可是实实在在把你给灌醉了怎么样以后还再喝不?” 陈近鸿在心里很仔细地将眼前女孩子从头到脚评了个分不看打扮有个惊人的98分加上打扮刚过8o。 但白潇这个招呼实在是太给人亲切感了仿佛就是熟悉的兄弟在说话陈近鸿原有的一点绮念瞬间就给这一句话冲得淡淡的也不由露出个纯粹的笑容:“喝酒好啊就是不跟你拼了你那架势要拼的话呵呵找我们寝室老大去他那才叫能喝呢。” “好啊有时间的话把你们寝室的都叫上一块喝酒去有酒有朋友不是人生快事吗?”白潇很高兴能看到从前的兄弟哪怕不能相认也总是觉得没有那么孤独的。 说老大老大就到了可是老大对面走过来眼神却很怪异。 “老五……你……”刘艺认出了陈近鸿旁边这个就是昨天诽闻里的女主角白潇。他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得跟白潇说起了话:“你是白潇吧?” 白潇苦笑这都什么眼神啊。已经不止是陌生人了还是带着说不清的奇怪色彩的陌生人。 二十五回:未了的仇怨 白潇很想跟刘艺亲近地说说话可是看到他望着自己的眼神除了三分惊奇剩下的就全是陌生那原本热滚滚好似滑在阳光浴池下的心不由就一下子跌落到了冰冷的地面上带出一片极不自然的僵硬和难受。 面对他那句“你是白潇吧”她竟然除了点头就再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 刘艺本来是个大方健谈的人对兄弟朋友们又特别照顾白潇这些日子避开了原来的熟人还好这一见到原本朝夕相处的好兄弟就在眼前之间却像隔了无数重远山深壑顿时近日来所有的孤单和委屈通通涌上心头只想再冲着对方捶上一拳然后勾着肩膀去喝酒。 可刘艺不像陈近鸿那个轻浮的花花公子不会跟陌生的女孩拼酒也不会一看到美女就油腔滑调地凑上去。这家伙在寝室里狼性十足真到了女孩子面前却腼腆万分话也难得说一句的。估计要不是白潇这会被八卦炒得太热了刘艺也不会跟她打招呼。 还好陈近鸿是个不甘寂寞的。 “老大刚说你呢。白潇很能喝我上次都被她喝倒了你什么时候帮兄弟讨会一城来啊。”陈近鸿勾住刘艺的肩膀贼兮兮地笑。 刘艺皱眉道:“你小子丢脸。对了你今天怎么一大清早就跑不见影了他们都上课去了我起晚了点正好碰到你。你这是往哪里去我们教室不在这个方向。”白潇的影视动漫设计专业有三个班她现在转到了同专业却不是原来的班了课程安排也跟原来大不同。她记得这个时候原来的兄弟们是要去c6教上专业英语的而她去的是相反方向的机房。 陈近鸿看了一眼白潇然后向刘艺笑了笑道:“没什么我本来是早上篮球队有点事出去了正准备去上课呢不过刚看到美女当然要过来打个招呼啦……”他说着又冲白潇斜抛一个电眼真是无处不忘招惹任何异性。 如果别人做这个动作白潇早飚了但陈近鸿她还是知道的招惹人那都快成本能了不过本身还是没什么坏心思的这家伙风流勉强还可当得“不下流”的三字评语。 可是她已经从陈近鸿的神色里看出不对来。他肯定有事而且还是颇为严重的事。他回答刘艺的话之前先看一下白潇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外人在不好说的意思。而且他根本就没加什么鬼篮球队这小子是他们寝室唯一不摸篮球的他迷的是足球! 刘艺也觉察到了他打个哈哈随口说道:“可惜人家名花有主了的就你小子的条件还不够格凑这热闹呢。呵呵白潇这家伙就喜欢胡说你不要介意啊。快迟到了我们就先上课去了。”他向白潇点点头拽住陈近鸿的手就准备走。 陈近鸿笑嘻嘻地冲白潇挥手:“那我们先走了啊白潇有时间一起喝酒去。” 白潇点点头嗓子里涩涩的说不出话来。她很想问问他们究竟有什么事需不需要她帮忙但这话说来毫无立场。在他们眼里白潇只是一个认识的陌生人他们绝不会想到这具起伏秀美的女性皮囊里会藏着他们曾经的兄弟白夜的灵魂这灵魂一如从前可换了外壳就是陌生的。 对面不相识又有多寂寞又有多苦涩。 校园的分岔路上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白潇神色痴惘苦涩望着刘艺和陈近鸿背影的画面也被不少人看到。说实话在这个时候白潇虽然穿着土气还戴着呆板的大黑框眼镜但那神情却是透射过皮囊表象恁的绝美动人。 人类的美除却肢体五官外貌的色相其实最能触动人心的还是将心深处真挚浓烈情感形于外的神情它本身就能让最平凡的眼光芒四射----那么如果当你在某个阳光清爽洒下的上午走过绿荫浮动的校园大道忽然看到一个高挑清瘦的少女立在一处地方仿佛隔离了世界一切只是痴痴凝望着某个方向她或许在迷惘或许在留恋或许心有千结而一语不能但到最后都还凝成一点微小而无比坚定的固执、执着……你会不会也想停驻一下脚步看看她痴痴望着的什么呢? 当然很美美得让人无法不浮想联翩。 可是这痴痴凝望的少女身份有问题这被少女凝望的人身份也有问题。 关于白潇的八卦更加疯狂地爆炸开来。比如昨日疑是沈错情侣的神秘少女为何同时又与另外两个男人纠缠不清?她在校园大道上公然“痴情”凝望他人置沈错与何地?这是四角恋?或者还隐藏着目前不为人知的五角恋、六角恋……比如沈错始乱终弃以至情人另投他怀?再比如沈白二人恋情危机第三第四者乘虚而入? 既然是流言一旦流泻开来自然就没了拘束毫无道理。总之现代大学生有时间有闲情想像力自然可以无限丰富反正就是说说而已有谈资为什么要放过呢?八卦的力量是强大的很快就有人掘出了沈白诽闻中第二第三男主角的身份。刘艺就不说了陈近鸿却还算是计算机学院的系草一棵并且还是以花心高杆闻名的风流系草。这可不同于学术事业型的沈错沈错事业太强大弄得多年来身边都没有桃色诽闻容身之地陈近鸿却是真正的花丛老手啊。 这下故事更添曲折沈某虽是黑马王子陈某却胜在情场惯有无敌纪录女主角白潇左右周旋最后将会花落谁家呢? 八卦是越爆越大了白潇早没心思去理会。从现陈近鸿有麻烦事开始她就总觉得有点不安这不安也许是因为明知兄弟有事却无法帮手也许是一些自己也说不清原因的莫名情绪在作祟总之白潇一直想着这事怎么也放心不下至于流言让他们自己滚大了滚到太平洋去吧! 陈近鸿和刘艺离着白潇走开一段距离后是这样对话的。 “老大其实我早上出去是去见一个人了。”陈近鸿的声音难得有些严肃。 “你见谁?” “还记得我说过最近在外面玩的时候总有人跟踪吗?” “找到那个人了?他因为什么跟踪你?”刘艺的声音也慎重起来。 “不是找到那个人只是得到一点消息。”陈近鸿苦笑“虽然有人帮忙但那人也不过是能帮忙找点消息我们毕竟是学生又不是道上混的能怎么样?” “好了你小子少废话快说重点!哼真要欺负到我兄弟头上了管他妈是不是道上混的我刘艺都不会放过他!” “是因为小夜。他……那天晚上不是被几个混混打劫么?那小子出手真生猛一脚就踢爆了那中间一个小混混的鸟蛋真把人家给废成太监了。”陈近鸿继续苦笑神色间又带着点佩服。 “他们跟踪你是在找小夜!”刘艺明白过来了“小夜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那帮混蛋想报仇找不到人就往我们寝室的身上打主意。嘿你小子谁让你平常最喜欢跑外面混看吧招人盯了吧。” “我那是帮你们吸引火力!”陈近鸿哼了声“不要以为是老大就可以说风凉话!” 刘艺叹了口气:“真不知道小夜到底有什么事打电话也都是他爸爸妈妈接这么多天了也不跟兄弟们交代一下。不过这小子确实够生猛的平常还真看不出来。”他说着语调忽然激昂有力:“老五放心不管有什么事老大都跟你一起担待着几个小混混老幺都能废爆一个我们还不行么!再说寝室的那帮小子们肯定也不会不管的我们兄弟们齐心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怕!” 陈近鸿笑了笑应道:“好当然不不怕!”眉宇间深深的其实还是藏着担忧。 二十六回:八卦背后 市郊的天香花园别墅区一辆黄色的庞蒂克so1sticegxp2.ot小跑车如飞一般轻快地驶进了大门车子在一栋栋别墅间熟练地穿梭着最后停在一栋色调清爽的园林式别墅的草坪前。 驾驶位置的门被轻轻推开了细高跟鞋与修长光致的小腿当先露出来然后是浅粉白的nete1休闲套裙尾稍挑染着酒红的披肩大波浪卷再是一张仿若细描芙蓉般的美丽脸庞。下车的女子浑身洋溢着都市丽人的知性气息提着丝织手袋身姿婀娜走进了别墅里。 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懒洋洋地从别墅二楼楼梯的扶手处传出:“雪云妹妹来啦可真是稀客啊。” 刘雪云眼波流转款款走上楼梯笑道:“表哥今天在家更是希奇呢。舅舅是不是在书房里?我有点事情想请教一下他老人家。” 二楼的男子身量颇高穿着深蓝的纯色衬衣浅蓝的牛仔裤方正脸眉眼却带着几分邪气此时斜倚在栏杆上头偏着满不在意道:“在呢只要有空他什么时候不在?你去吧不过我妈妈也在里面你小心被唠叨。” 刘雪云走到了他身边笑盈盈地望着他声音娇软:“表哥你跟我一起去吧今天不是谈公事是个很有趣的问题相信表哥你也会有兴趣听的哦。” 罗翼海“哦”了一声恍然:“你是来问沈错的吧?嘿不错啊看来你表面上放任沈错自个潇洒其实随时关注湘省大的动态只不过是由明转暗罢了。” 刘雪云嗔怪地瞪他一眼转身往书房方向走去:“你来不来听呢。沈错大木头爆出了诽闻你就不对那个女主角感兴趣?” 罗翼海摸摸鼻子跟上:“我是怕你居心不良又要本公子出马去牺牲色相勾走喜欢沈错的无知小姑娘。最近我刚从意大利回来正饱享过热情美女的恋爱滋味有点腻了想独身消停一段时间。” 刘雪云悠然一笑:“行了吧你这个花花公子也会腻跟沈错抢女人我看你是乐此不疲。要不是舅舅向来讨厌你花心你自己肯定早就去问她那个诽闻女主角的来历咯。”已经走到了书房门边她轻轻将门扣响。 “进来。”里面传出的声音低沉被门一隔更有点模糊。 刘雪云转动门把这门里面是没锁的轻轻一扭就开了。 “舅舅舅妈是我哦雪云来看你们啦。”她带着甜甜地微笑走进门内一个中年妇人正迎过来。两人拥抱一下刘雪云又甜甜地叫了一声“舅妈”。 一排高大的书架边躺在躺椅上捧着书的中年男子将视线移过来笑了笑道:“是雪云啊今天有什么事?” “今天有点私事。”刘雪云羞涩一笑:“舅舅您知道我对沈错的心思虽然他是个木头怎么也不开窍但我相信总有能等到结果的一天。可是最近那个白潇是怎么回事呢?” 罗谦哈哈一笑将书扔开靠在躺椅上的身体稍稍坐起来了一些眯着眼睛道:“我就知道你这个小丫头要来问这个。没错白潇的特别入学手续是我通过的但她的身份来历却不能说。你也不必问了你只需要知道她对你没有威胁就可以了。” “这样啊”刘雪云思考着罗谦的意思“就是说您对白潇确实很熟悉咯?那我不问她的来历您告诉我她为什么对我没有威胁好不好?” 罗谦身材中等有点胖躺着时大肚子突出得很明显看起来像个和善的邻家大叔但他的眼睛狭长总给人深藏凌厉的感觉此刻这眼睛眯得快成一条缝隙似乎闪着意味深长的光。他缓缓说着:“白潇是一个很特殊的人她根本不会去喜欢一个男人。就算她有接受一个男人的可能那也肯定是这个男人主动对她苦苦追逐甚至有可能要在她那里受到无数委屈还依然坚定不移。那么你说沈错会是这样一个男人吗?当然也有可能白潇会爱上沈错的身价但若白潇是这样一个人沈错又会多看她一眼吗?” 刘雪云眨眨眼睛笑了:“沈错不会如果沈错会这样的话他就不是沈错了。所以诽闻终究只是诽闻咯一群无聊的人的无聊把戏。” 罗谦却又摇了摇头:“沈错是不会这样这个诽闻却并非只是无聊人的无聊把戏。” 刘雪云两道柳眉向中间蹙起思索:“舅舅的意思是有人在这背后添火炒做?也是那天本来只是两个人很平常的见面对话就算对话有点暧昧但也不能肯定他们就是情侣。就算是无聊的人乱爆八卦也不过是在小圈子里流传一下不应该到后来离谱成那样现在你们校内论坛都快被相关帖子刷屏了。要真照这个说法那岂不是每一个跟沈错说话的女人都有可能是他女朋友了?可是背后又是谁在添火呢?这么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罗翼海一直在一边听着这时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他想到了一个人。 “顾青颜!”他呵呵笑了带着点幸灾乐祸:“雪云妹妹你不用担心了你就等着看沈错这家伙头痛吧。背后添火的肯定是时家。那个白潇出现得太是时候了顾青颜明天回国你说她要是听到这个大流言会有什么反应?她可没有雪云妹妹你这么冷静聪明啊。嘿顾青颜要是跟沈错闹翻了时家还不得乐死去?” 刘雪云原本樱唇微抿着这时慢慢勾出一个弧度笑了:“时家这么做岂不是正给我一个机会?” “这个嘛是当然。所以雪云妹妹你要把握住哈哈。”罗翼海说着话题一转突然问:“爸爸白潇是不是同性恋?” 罗谦的脸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然后意味不明地笑道:“这个嘛我可不知道你应该去问白潇本人才行。” 不愧是父子罗翼海也露出一个同样很奇怪的笑容:“这可是爸爸你说的那我可就去问啦。” 两个晚辈走出去以后罗谦的妻子谢颖才问出心中的不解:“老头子你什么意思?居然怂恿阿海去招惹那个白潇。你又不是不知道白潇是怎么回事。” 罗谦再度将书捧起悠然道:“就是知道白潇是怎么回事才叫阿海去碰碰钉子的。这小子花心无度花言巧语不知道坏了多少女孩子的清白我倒要他试试被人拒绝的滋味。我察过以前白夜的资料这孩子脾气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关键时刻却凶烈得很阿海要是拿出那些骗女孩子的惯用手段来那可有得他的苦头吃喽。”他笑眯眯地很是为儿子要吃亏而高兴的样子。 谢颖有些忧虑:“白潇做咱们罗家的媳妇那是不行的可阿海若是动了真情怎么办?” “哼!”说到这个罗谦就上火气“这混小子他还有真情?真要有那也好。让他以后知道白潇的真实身份了大受一场打击看他收不收心!” 谢颖叹了口气不知道要怎么劝说对儿子恨铁不成钢的丈夫才好。 二十七回:前路何方 罗翼海正在思考要制造怎样一场偶遇才能让白潇对自己印象深刻并且顺利延出后续展的可能。 已知条件一:白潇喜欢喝酒性格大方。 已知条件二:白潇家境普通在找工作。 已知条件三:白潇缺乏品位穿着土气。 已知条件四:白潇到课勤快除了马哲。 综合这个人好接近不过没有感情意识。得出结论后罗翼海乐了。 “哈哈沈错这个木头人碰到了同样木头的白潇你们要是能有戏那才见鬼了!不过有了本公子出马沈木头你就等着自动出局吧!” 这个时候白潇在照镜子盘算着如果扮成男装那与从前的白夜能有几分相像。 她还是不放心陈近鸿昨天她从他的眼深处分明是看到了忧虑的。这小子很少想正经事可真要想了那事情就麻烦大了。既然白潇没有立场去帮助他们那么换上白夜呢? 可这个想法才刚冒出来没多久白潇自己就又犹豫了。 白夜已经是过去了还让他再出现好吗?毕竟不能回到当初就算现在白夜可以再出现一次那以后呢?以后的以后呢?况且白夜的存在对白潇的身份而言明显是一个天大的威胁她可以冒着暴露的危险再让白夜出现吗? 白夜是死去了的人物而白潇必须向前看。她没有任性的资本她的身上还寄托着家中倍受打击的父母的希望! 可是……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陈近鸿有事要她完全置之不理她又怎么能做得到?难道去问杨小书?先不说因为昨天一群想像力丰富的无聊人士居然爆出她与陈近鸿的八卦而闹得杨小书对她的敌意上升到了一个见面就眼红的高度就算她跟杨小书关系良好以陈近鸿那种非兄弟不谈心事的习惯他会将自己的麻烦给杨小书知道吗? 左思右想没个定论。白潇心一横觉得干脆去找蓝玫瑰请她帮忙化装试试看能不能成功扮出白夜来能的话就让白夜再出现一次不能的话……那再说吧。 从浴室出来再从小客厅里往寝室门外走时只有金晶一个人在她正无聊地换着电视台看见白潇外出一扬声叫住了她。 “哎白潇你出门可要注意点啊。”她秀气的眉毛微微纠起叹气“说你怎么就跟陈近鸿闹上了呢多不愉快。不过你在外面要是实在听到一些难听的话不要理当没听到就是了。” 这是从昨晚白潇回寝室后寝室里的人跟她说的第一句话。白潇停住脚步心忽然就揪了揪。 跟沈错闹诽闻的时候寝室的女孩子们见到她虽然总是抱着很高昂的八卦热情但那些唧唧喳喳的问话总还是因为她们觉得是在一个寝室所以问得出口。可到昨天居然传出了跟陈近鸿的诽闻后寝室的女孩子们见到她除了怪异的眼光外却都一致地连跟她说句话也不愿意了。 她们做得很明显就是孤立她。 毕竟她是后来加进来的本来就还没得到她们的认同她又不知道一个真正的女生要怎么才能获得其他女生的友情----她们自然是向着杨小书一些何况她与陈近鸿闹诽闻不正像个第三者么? 说本来就没有交情所以可以心如止水所以可以毫不在乎真的就可以吗? 这个时候金晶很平淡的一句嘱咐忽然就让她的心像被揪到了热烫烫的水里不知是疼是涨还是温暖。金晶怎么就跟她说出这样的话来了?她不怕跟寝室的其他女孩子们闹翻吗? “好”白潇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我会注意的。”她说着咬紧下唇转身就走。她完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金晶不论金晶的眼里是关切是怜悯她都不敢去知道因为关切无法回报怜悯不能接受。 走在了外面听到身边的议论果然让人更难接受了。 “看那个就是白潇长的不怎么样嘛怎么跟两大帅哥都扯上关系了?” 这个说法一般。 “听说她好像怀了陈近鸿的孩子然后又打了所以沈错才不要她了的。” 这个很震撼白潇忍。 “据说白潇以前跟沈错青梅竹马是为了沈错才转学过来的。可是沈错工作忙没时间陪她她就耐不住寂寞跟陈近鸿好上了。不过陈近鸿要她跟沈错分手她又不愿意结果闹得两边都没得到。” 这个很孽情很肥皂很强大! “唉陈近鸿本来还有个女朋友呢就是自动化的那个杨小书还是他们系的系花呢挺漂亮的对陈近鸿不知道多好怎么就没争过白潇呢。花心的男人果然要不得。” 白潇苦笑一直苦到了心底层。面对流言杨小书又何其无辜难怪3o1室的女孩子们要孤立自己了。 一路走着快到学校南门了白潇心事重重也没注意到一辆自行车忽然斜刺里向着自己疾冲过来。骑车的人惊呼出声赶忙刹车轮胎在水泥地上“吱吱”地滑过刺耳难听。白潇从腰侧到大腿一阵火辣辣的疼整个人一下就被带着撞到了地上! “该死的!”白潇低声咒骂满腹无奈忽然就有了泄的出处。 “你他妈都不长眼睛的!”白潇坐在地上捂着腰猛抬起头破口大骂:“你会不会骑车!你腿软手软骨质增生四肢不良五体不勤黑白不分!你眼睛长到脚底板上了不会看路不会骑车你怎么还跑出来丢人现眼!” 骑车的是个瘦高的青年身量极好长相可以说是风流俊秀那种站在倒着的自行车旁边此刻却似乎被骂傻了。 白潇火气更大想起自己从前的容貌也不比这个青年差现在变成了女人倒处处因为男人而受欺负心里的不平衡就像踩在了失重的跷跷板上高高翘起怎么也落不下来。 “你傻了疯了神经迟钝了!还不快把我扶起来!”白潇怒喝:“准备好钱送我去医务室!” “啊对不起!”那青年终于反应过来忙蹲到白潇身边一手揽住她的肩背往腋下穿过另一手就往她腿弯处伸去。 “你干什么!”白潇一把打开往自己腿弯处伸的手狐疑地望着肇事的青年。这家伙不会打算给她来个公主抱吧? 那青年却眉毛一挑露出惯常邪气的笑容声音里透着关怀和温柔:“我伤了你当然要抱你去医院。”说着手又往白潇腿弯处神。 白潇忙将这恶手打掉忍着痛一把扯住青年的肩膀猛地站了起来。这一下几乎用上了吃奶的力气差点将旁边近19ocm个子的大男人掀翻在地。 白潇嫌恶地望着还半蹲着愣的肇事者冷声道:“你声带抽筋了吗?神经病!快起来扶我走!” 青年缓缓站起身来这时眼中也难掩一丝怒火了。 白潇冷冷地注视着他满心煞气。 二十八回:玉取其坚 罗翼海双拳捏得死紧肩背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他在强忍着冲上去砸面前这个粗鲁女人一拳的冲动。 现在的状况跟他事先设想的完全不同。 是的他承认他就是找人跟踪了白潇的行走路线然后故意骑自行车撞她的。被自行车撞嘛受不了什么大伤又可以在接下来的照顾与被照顾中产生感情多好。按照他的想法像白潇这种被分析为木头型的女人就该用这种比较激烈的方法来打开俘虏之门。 可是这个被评价为木头的女人怎么会凶悍成这样?这样子已经不止是泼妇可以形容的了! 想他罗大少从来都被鲜花环绕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白潇双目冷厉紧紧盯住眼前肇事青年看他的神情似乎快到怒火爆的极限了不由又是一声冷哼。 不知是酸楚还是痛快。白潇强行忽视掉心里奇怪的难受愤愤地想:“做错了事情难道不应该承担后果么?你把我撞伤了我还骂不得你吗?” 这样想着她却不再吭声了忍着痛转过身曲肘扶着腰一瘸一瘸艰难地往校医务室方向走去。 罗翼海腾腾烧上来的怒火忽然就滞了滞他以为白潇会继续不依不饶却不知道她自己走了是什么意思。可是她的背影清峭倔强每一步移动都似乎在无声地抗争什么竟如那风雪绝壁上的青莲花骨朵儿不肯开放又透着说不出的柔韧孱弱触人心怀。他才反应过来这个女孩被撞了后除了破口大骂竟没叫一声疼! 罗翼海告诉自己:“我不是找虐我只是对她好奇顺便跟沈错闹着玩玩!” 念头才刚转过他的腿已经不受控制地跟了上去至于自行车早扔一边不打算管了。 白潇知道肇事者跟了上来也不想再理他直接视而不见。反正骂也骂过了他负责最好不负责也罢一点小伤疼过了上点药几天就好了。 罗翼海默默地跟着白潇慢慢地走着虽然跟了上来但他也同样不想再跟白潇说话更不想再假装殷勤去扶她。她乐意自己走就让她自己走呗痛是她自己的事他要是再去扶鬼知道这个疯女人会不会忽然甩他一巴掌什么的! 当然罗翼海同志已经直接忽略了白潇不是拒绝他扶只是讨厌他抱。 一路上也不乏指指点点的人。 “天哪那个人是白潇她怎么啦!衣服都破了好像受伤了。她旁边的那个人是谁?” “大八卦呀白潇真厉害又一个帅哥跟在她身边跑!” “她不会跟人打架了吧?难道是因为感情纠纷被人给打了?” “白潇强呀都已经三大帅哥现身了不知道她后面是不是跟了一个加强排?嘿嘿不知道这女人滋味怎么样怎么就那么多人喜欢跟她扯上?” 罗翼海额头青筋一跳一跳这个人还是大学生吗?这种话居然能够当众说出口来! “那男人真蠢一个破鞋了也凑上去!” “沈错真是不值得啊居然跟这个女人好过。” 白潇紧抿着直视前方继续一瘸一瘸地走着一声不吭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罗翼海望着身侧不一语的白潇看到她光洁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有些惨白也不知道她是疼的还是气的? “这个又凶又土的恶女人仔细看还是长得满好的嘛。”心里这样想着不自觉地罗翼海竟觉得白潇越看越好看。那肌肤莹莹如玉整个人的线条都似乎是天工精雕出来的让人只觉比例完美挑不出一点瑕疵来。 心里忽然又冒出了一句:“玉取其坚环取其周而不断!” 这个人若真如玉那就是宁可碎裂也不肯曲折的玉! 罗翼海的心忽然揪疼起来面对这种种流言恶意猜测她要怎么坚强才能依然倔强地独自挺直脊背? 时家用来打击沈错和顾青颜的手段落到了她身上她又有多无辜! 白潇心里不知道自己的无辜她只当自己倒霉。从那晚在网吧外面被打劫开始到现在这霉运就没断过!是很憋屈那又如何?好端端地从一个正常男人变成了个女人她都没想过要寻死觅活难道现在被一些莫名其妙的流言轰炸她就要自己天崩地裂吗? 她这样告诉自己:“白潇就算你难过到想哭那也请忍住。因为这里没有人可以承载你的眼泪!”至于辩解那就更没有意义了所谓流言就是让人辩无可辩越描越黑的东西。 两人一路顶着种种异样的目光心里各转着心事几步一顿地走终于到了医务室。 也许是现在白潇太有名连医务室挂号的工作人员看到她都低呼一声才开挂号单。面对这种情况白潇也只能面无表情了。 外科的医生是个中年女子有点福神色倒是和善。她先帮白潇检查了一下伤处做一个初步处理然后建议她去拍个x光片。还好校医务室的条件还可以x光片也能就地拍摄。 拍片的暗室里空气堵得慌好不容易拍好了白潇憋着气也顾不得伤处的余痛提着片子就快步往门外走----门开了忽然就听得一个冰冷骄傲地女声说:“你就是白潇!”声音带着高高在上的优越与审视仿佛白潇是街边乞讨的阿猫阿狗。 白潇在门口愣了一下只见走廊上站着一个高挑婀娜的年轻女子雪白的真丝上衣浅蓝的修身裙长飘逸清冷得似乎是立在冰雪画中的大地主宰。 可是她的语言实在太骄傲神情又仿佛女王白潇回过神来立马就转过头然后只当没看到她一般直往走廊外端的外科诊室走去。 “白潇!”那个女子怒叫一声“你站住!” 白潇继续无视这女子美则美矣但行为莫名其妙蛮横无礼。 罗翼海从外科诊室出来一看到眼前场景就紧张了一下然后微笑起来热情地向白衣蓝裙的女子走去。 “青颜妹妹好久不见啊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叫哥哥我去接机呢?” 顾青颜面罩寒霜斜睨罗翼海一眼冰冷的声音里掺着愠恼:“罗翼海谁是你妹妹呢少胡说!给我一边去这里没你的事!” 白潇疑惑地望着两人总觉得罗翼海表情有点不对劲他似乎知道什么。这个青颜为什么好像跟她有仇一样? 罗翼海歪起头耸了耸肩膀做了个很漫画男主式的摊手动作无奈地笑道:“我们可是青梅竹马呦青颜你却狠心一如往常啊。” 顾青颜也疑惑地望着罗翼海目光冰锥一样审视了一会忽就了然一笑:“罗翼海你都知道了吧?你什么意思?想转移话题帮她?” 罗翼海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然后痞痞地笑了起来:“青颜妹妹我这可是怜香惜玉呢。两个大美人和和气气说话才好。” 顾青颜柳眉蹙起定定地望着他嘴角扬起也不说话转身走到因罗翼海出现而停住脚步的白潇面前“啪”地一声忽然就是一巴掌! 白潇竟没躲过去! 她实在是没想到全没防备不可理解。这个女人居然扇她耳光! 白潇的心里忽然腾起无数疯狂的叫嚣一波一波地冲抬着她的怒火像要把周身的血液都烧沸!这是白潇有生以来挨的第一个耳光! 她想都没想反手就是更重的一个耳光狠狠扇回去! “啪”!一声顾青颜呆了罗翼海也呆了。 “白潇!”沈错的一声低喝忽然出现他大步从挂号厅门口那边走来衣裳有些凌乱似乎赶来得很急。 白潇侧过头冷冷地望着他. 二十九回:人在戏中 ps:嘿嘿偶又来ps咬~~~庆贺一下本书开群啦~~695o6534喜欢本书的朋友们不要忘记加进来哦验证《变身女儿行》大家一起来高见灌大水吧~~~ 顺便弱弱地说一句有票票地不要忘记给偶投上啦~~ *************偶是不好意思的分割线嘎**************************** 白潇的目光一如沈错次次回想就像一只深藏戒备的凶恶小兽悄悄探出抓牙候着一切敢于招惹自己的敌人。 不知道为什么沈错总觉得她这个样子看着很狼狈想着很可爱记住了又满心是很怜惜。然后想起那晚那个无声泪流的女子水仙一般的寂寞睡莲一般的皎洁。对着这个人就真像附到心里的小小藤蔓枝芽幼嫩却缠缠绕绕细细生长怎么也落不下来了。 “阿错……”顾青颜扁扁嘴眼圈红红的望着沈错雪白的脸颊上挂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格外刺目分外委屈。 沈错停住脚步望着面前的三个人眉头缓缓皱起。他目光在罗翼海身上稍停带着三分讥诮然后转到顾青颜身上又是莫可奈何的包容最后落到白潇身上却蓦地一暗沉淀淀的晦涩莫名竟隐隐约约透着些说不出的温柔。 白潇心里本来是将沈错想得万般可恶又见他气势汹汹而来还喝起了她的名字脑中不由就转出无数种沈错将怎么伤害自己的设想来。这时候触到他深沉难解的目光却莫名地心尖一颤下意识地就将眼帘下垂不敢再对视下去。 然后她又马上清醒了过来。 这算怎么一回事!那个女人扇她一巴掌她就打回去有什么不对?她为什么要好像心虚一样不敢抬头? 白潇猛将头扬起更加凶狠地瞪向沈错这个人可是罪魁祸! 顾青颜不该扇那一个耳光她可以打白潇其它任何地方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白潇都可能不会还手。但是人最打不得的就是脸。脸是尊严的门户那一个耳光可以将人从头到脚从身体到灵魂都侮辱个透! 如果要迁怒加上绯闻的加上顾青颜的白潇可以立马将沈错恨得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沈错缓缓说:“青颜脸上伤了最好马上去找医生开点药敷着。”他向顾青颜说着话视线却还是落在白潇身上不肯移开。 顾青颜的眼泪再也耐不住大颗大颗急涌出来。她从小就是被捧在掌心里长大的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居然遭了人一耳光!而这个给她耳光的人却是她上不得台面的情敌! 脸想必都红肿了起来这么狼狈的样子被沈错看到接下来一段时间还会被更多人看到她……她……顾青颜抽着鼻子上前几步忽然就扑到沈错怀里抽咽起来:“阿错……阿错……他们那样说你……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她身子微微颤抖着显得格外小心无助冰女王的姿态随着这泪珠一落瞬间便一起滚碎在地板上荡然无存。 沈错无奈地摇摇头拍拍她的肩膀道:“你不要总是胡思乱想。” 顾青颜抽咽稍止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 沈错继续说:“我一直都当你是我的亲妹妹----” 顾青颜忽然就猛力向沈错一推自己踉跄几步退开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满脸凄怆。 “沈错……”她咬了咬下唇又将头高高昂起。明明比沈错矮了一大截却硬是摆出了居高临下的姿态“你一直都觉得我太缠你我知道。可是你不知道其实我是最不屑缠人的……好一个妹妹!” 白潇的愤恨忽然就被抽离了她只觉得好笑这人认认真真的表演深情怎么她却觉得像在看闹剧呢?好似是八点档的肥皂剧罩着一层隔离了时光的蒙胧色影人人来来去去哭哭笑笑撕心裂肺又没心没肺的。剧本只顾漏*点四溢地演于她又有什么关系? 人说做戏的疯子看戏的傻子。她在这里挨了那一巴掌算是疯子还是傻子呢? 医务室来往的人并不多但也算是有几个这场景在其他人眼里也是戏吧。 白潇不想再给人当猴戏看也不想再看沈错和顾青颜的戏。 转过脸白潇一手扶着腰另一手提着x光片就继续往外科诊室走去。 罗翼海自沈错出现后表情就一直很怪异半是惊讶半是幸灾乐祸。这时候见白潇自顾走了也忙跟上。 “白潇”罗翼海脸上露出关切的神情“你现在怎么样?还是我扶你走吧。”他说着手已经伸了出来。 白潇侧身让开也不看他淡淡道:“你不觉得假么?” 罗翼海目光缩了缩然后做出一个有些无赖的笑脸:“还好吧是我撞了你总要表示一下吧。”见识了白潇的脾气罗翼海决定即时改变攻陷策略采用死缠烂打的无赖战术。 白潇不再理他她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被身后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沈错说:“这里正好是医务室青颜你还是先找医生开点药吧。”他的声音很平淡似乎顾青颜刚才的激动失态不过是很久以前演播过的幻觉。 顾青颜做不到这样沈错越平静她就越激动她甚至想再冲上去给沈错一巴掌----还好她忍住了面对沈错时她忽然就醒觉过来扇人耳光是一种多么不可饶恕的侮辱。 “我不要在这个破地方看医生!”顾青颜满脸鄙夷忽然神色又一转软了下来带点撒娇“阿错你要真关心我就快送我去市里最好的医院。” 沈错叹了口气转身跟上白潇摇头道:“你还是回去自己拿热毛巾敷敷脸吧或者找你的家庭医生按摩也行不过耽搁了时间脸上留下些什么痕迹可不要难过。” 顾青颜瞬间就慌了忙跟到沈错身边急道:“阿错真的会留痕迹吗?” “赶快看医生就不会了。”沈错神色不变看着前面的白潇心里其实却有些急了。 来这里之前顾青颜就跟他闹过一场后来顾青颜得到消息说白潇在这里又气急败坏地开着车直往这里找来。他是追着顾青颜过来的心知她脾气蛮横所以匆匆赶来时先就担心白潇会受到什么伤害。那一刻的反应是连他自己也没料到的他担心到居然一见她就先大喝她的名字潜意识里只想确定她仍会一如他所认识的给出激烈鲜活的应对。 最初白潇恶狠狠地瞪他他放心了不但放心还微泛着甜蜜。可后来白潇忽然又沉默地走了他心里也就不自主地跟着忐忑猜测她是厌恶而走还是怕更受伤而走。 沈错人高腿长几步就赶上了白潇顾青颜在后面跟得难过心里更慌泪珠儿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然后话声带着凄厉:“阿错你什么意思!你真的铁了心要跟白潇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走?” 水性杨花? “白潇受伤了。”沈错脚步不停只是一直平淡的声音忽然就冷了下来“你回去吧这里庙小确实容不得你千金娇躯!” “沈错!”顾青颜呆住不再动声音慢慢低下来:“我得不到你别人也别想得到你……”声音一字比一字细微可是沈错听到了。他的眉头又开始缓缓皱起。 三十回:大戏开锣了 ps:喜欢本书的朋友加进群来哦695o6534~~~ ***************************傻乎乎的分割线************************************* 顾青颜忽然几步小跑越过白潇站到她对面。她的双手笔直垂顺在两侧头高昂得几乎是用下巴在看人然后她用冰冷中透着无限鄙夷的声音说:“白潇井底之蛙妄图搏取大洋是什么后果呢?你不就是想要男人吗?罗翼海也不错至少身家就不会比沈错低!” 白潇刚抽离的怒火瞬间又烧成熊熊大焰这人还有完没完了? “先担心你自己吧”她将火焰压抑声音凉凉的“不知道你这个极限动作一摆会不会将脖子扭断?”这话实在是有点引人往邪恶方向遐想不过顾青颜这个神经质的女人连她想男人那种恶毒话都说得出口白潇回击起来也就不介意更邪恶一点了。 显然在场的也没一个思想多纯洁的罗翼海的脸部肌肉瞬间扭曲似乎憋笑憋得很艰难沈错的表情白潇看不到但要说他没点两性常识白潇见鬼了才信。顾青颜的脸色早就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黑像个开染料坊的。 当然顾小姐你是名门淑女这种下流的骂人话你怎么会听得懂呢?既然听不懂你脸色怎么那么奇怪?不会是有病吧。 白潇心里是这样讽刺的脸上也跟着露出讥讽与不屑的神情。她觉得真是受够了这个世界好像疯了人人都似乎不可理喻。现在这个疯女人自己找上门来那她就不客气地笑纳这个对骂机喽。 顾青颜羞恼气愤了一阵决定不再跟白潇继续在语言上纠缠显然她终究还是要淑女面子的恶毒的话她可以说但太下流的话她还是要担心沈错的看法。 “白潇”顾青颜横着眼睛“你这一巴掌我会记住的!” “好”白潇点头面色平静了下来不带感情“随便你的记忆只有你自己能够做主。”不知触动从何而来她忽然就想起了林玉虹。不知道如果是她面对这种状况会怎么应对呢?她肯定不会弄得这么剑拔弩张凶狠难堪吧。林玉虹向来最擅长的就是以春风化雨的姿态解决一切争端。那才是笑里藏刀圆转如意顾青颜跟她一比简直是小丑。 那么跟个小丑较劲不依的自己不也跟小丑差不多么? 想起林玉虹总是很惆怅酸疼泛在心底找不到来处又无处不在。 外科诊室就在前面了白潇转角踏几步走进去。 一进屋白潇呆了呆屋里的人也呆了呆。 刘艺坐在一张椅子上神色烦躁另一边的简易手术台上医生正在给陈近鸿的手臂缝合着伤口而杨小书呆站在医生的身后满脸懊恼痛苦与紧张。 白潇的神经一下子又紧绷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陈近鸿怎么会受伤了?难道是因为上次他们说的那个事? 刘艺的心思就简单多了他只是别扭他看到了白潇看到了沈错而白潇还跟他自己和陈近鸿都闹过绯闻呢。 杨小书此刻的心情却是最复杂的她最不想见白潇更受不了白潇与陈近鸿见面尤其在这个时候更是要不得。你道陈近鸿的伤是怎么弄的?那是杨小书一把美工刀划的! 气氛就有些诡异了。 忽然一段悠扬的钢琴铃声响起顾青颜冷着脸从手提包里取出手机。 “都查清楚了吗?” “哦有这种事。那你是怎么处理的?” “好很好。”她挂断手机神色平静多了甚至还能很自然地对着沈错微笑出来“阿错我还有点事先走啦。” “好。”沈错吐出一个字。 顾青颜恢复了淑女的优雅气度向众人微微点头示意然后轻盈地转身离去。 沈错的眉头一直都是有些微微皱起的这时候皱得更深了。顾青颜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人她的样子摆明了就是有问题。 罗翼海勾着嘴角邪笑出来:“沈错你麻烦大了。” 沈错淡淡道:“我任何时候都有着数不完的麻烦。” “可这次的只怕是格外的大啊。”罗翼海颇有些看好戏的神态“你还是快去处理吧关键时刻那可是分秒必争啊。” “多谢提醒。”沈错忽然笑了“你说得很对关键时刻分秒必争。”他的笑容了然而意味深长。然后跟着白潇进了屋里不再言语。 罗翼海摸摸鼻子跟进不急不燥他是真的等着看好戏。何况他掺和进来的最初目的不也正是为了看好戏么? 白潇左耳听到后面的人说话话在脑袋里还没转一个圈又从右耳飘了出去。她现在满心都是陈近鸿受伤的原因和对杨小书的尴尬愧疚。 杨小书忽然尖叫一声:“白潇!你来做什么?”像一尾被踩逆了鳞片的鱼戒备痛楚。 白潇心里也跟着一痛。众口铄金果然不错。杨小书误会她她可以理解可是这样的误会不也正说明杨小书对陈近鸿的不信任吗?自己的兄弟白潇知道陈近鸿平常是喜欢口花花女朋友也交过不少但他绝不会同时脚踏两条船任何一个女朋友只要还在交往中他这段时间就是专一的。这个说法有点奇怪很多人很难理解专一怎么可以这么用但陈近鸿就是这样的至少站在兄弟的角度上白潇虽不赞同但也理解他。 “我”对着顾青颜应辩无碍的白潇一见到杨小书声音就有些干涩了“我刚才被撞了我来看医生。”她扬了扬手中的x光片似乎是想要赶紧证明。 杨小书神色稍缓正要说话陈近鸿憋着痛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白潇你怎么受伤了?” “你----”杨小书更是火大可是对着陈近鸿她也是心有愧疚的这刚叫出一个字话又说不出口了。 “没事一点小伤比你轻多了。”白潇慢慢走近陈近鸿故做随意地问道:“你怎么伤的呢?要不要我帮忙?好歹我们也算是酒友吧呵呵我可是把你当兄弟呢别客气啊。” 陈近鸿神色尴尬他自己小两口吵架呢还是因为的白潇这叫他怎么说得出口? “没事没什么。不小心自己划伤的。”陈近鸿闪躲过白潇的目光心中不解。她的眼神似乎太热切了些而且熟悉得有些怪异。 白潇当他是把自己当陌生人有事不愿说不由黯然。 这神情落到杨小书眼里那却又是无限猜测了。 三十一回:因与果 清创完成了医生一边熟练地给伤口缝针一边说:“白潇你先等等他这里是必须要紧急处理的。”医生说的是废话但这句废话却恰到好处地稍稍化解了些此时的怪异气氛。 白潇心不在焉地应是退一边到刘艺旁边坐下。 沈错视线一直落在白潇身上虽然觉得她对陈近鸿关心得有点过了但看她这个样子又忍不住想帮帮她。 “刘艺”沈错坐到另一边微带疑惑道:“陈近鸿怎么是被划伤的?需不需要报警?” 白潇听到这问话忙将目光关注到刘艺身上。 刘艺尴尬地笑了笑他高中时代也是崇拜过沈错的虽然后来年纪渐长这崇拜已经消退成了佩服可看沈错总还是带着点敬畏心理。但今天情况又不同陈近鸿受伤严格来说跟沈错也有间接关系沈白绯闻又闹得特别不像话让他对着沈错的问话实在是只能无言。不好回答也不想回答。 杨小书像是猛然惊觉什么大叫一声:“沈错!” 她风风火火地冲到沈错近前中间甚至还不小心撞到了傻站在屋中间的罗翼海然后攥紧着拳头愤愤道:“沈错!你自己的女朋友你怎么自己不管好?我们家近鸿受了什么伤关她白潇什么事?你又来问什么!”她忽然示威性地冲白潇一扬头“白潇!你不用问了。近鸿的伤就是我弄的!怎么样?阿鸿他乐意让我划你管得着吗?” “杨小书!”陈近鸿大喝一声“你少说几句行不行!非要在这里丢人丢尽了你才开心吗?”他这一喝人都快从清创台上跳起来。 “你们安静点!”医生终于受不了出声责备“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少拿到这里说出了医务室随便你们怎么闹。现在还有两个伤者在这里呢。陈近鸿你的手臂是不是不打算要了?还有白潇你坐好了等下看你片子还不一定没伤到骨头呢。如果伤了骨头你等会就去大医院吧。” 患者面前医生总是最有权威的闹的人再怎么不甘总算还是安静了下来。只有杨小书的眼神像是酵在冰窖里的醋酸望着白潇仿佛万千牛毛细针扎得人心里**裸地疼。 白潇紧抿着嘴唇满心茫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又该做什么。 她才想起今天出门的最初目的是去找蓝玫瑰看看能不能化装回白夜的样子去见以前的兄弟们。可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先是被罗翼海撞伤再是很狗血很白痴地跟顾青颜吵了一顿到最后竟然见到了受伤的陈近鸿。还要问什么?还有什么好问的?人家小两口都因为她的绯闻而动起了刀子她还能说什么? 想她还是白夜的时候还什么都是好好的就算最后跟女朋友分了手也总算还有寝室里一帮铁杆的兄弟们可以一起喝酒打屁互相关心。可是一朝大变他变成了她变成了女人后就什么都糟糕了起来。她没了从前的朋友也交不到新的朋友她的身边只是伴随着一件又一件的荒唐麻烦事她理也理不清逃又无处可逃。 难道真的是她做人太失败?还是其实只是她做女人太失败? 白潇开始反省自己。是真的吧她太没女性自觉了。不需要去管别的什么至少男女有别她还是应该记住。如果她那天晚上不一见到陈近鸿就失态地跟他拼酒而把杨小书落在一边就不会第一次见面就得罪杨小书。如果她不是醉得昏也不会遇到沈错还让他为她付了帐从此牵扯不清。 如果她去找沈错的时候注意点场合说话的时候语言清楚点也不会让绯闻有爆的机会。如果她见到寝室兄弟们时能再自持点不过分关心那绯闻也不会愈演愈烈闹到现在不可收拾。 流言来得固然不可理喻太也过分但她就是完全无辜的么?空穴不可来风如果不是她自己的行为种下了因又哪来此刻苦果? 现在的她当然不会知道空穴来风固然事出有因但背后若无人煽风点火那几缕细风又怎么变得成龙卷风暴? 白潇陷入了自怨的情绪中全身冷汗又开始不自觉地冒她面无表情眸光却时而迷惘时而痛苦变换莫定。 沈错一直注意着她他虽然无法理解她此刻的想法但想起她这几日面对的事情心里就自然设想出了种种可以怜惜之处。他自己也奇怪白潇看起来是很惹人怜惜的那种吗?显然不是不论是外形还是性格白潇明显都与让人怜惜无关。可是有些情绪一旦滋生了就是自己也把握不住的了。今天之前沈错还只是三不五时的想起白潇然后莞尔可因为顾青颜的到来而忽然涌起的担心却将这种微淡的心动放大到了揪心着紧的程度。再见忽然间交错起前后种种这心就不由自主了。 “白潇。”沈错轻轻唤了一声。 “恩?”白潇转过头望着他很有些疑惑但少见的居然没摆出戒备或者愤恨的神色。她的表情惘然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沈错说:“我有两个朋友。都受伤了重伤。” 白潇打起点精神继续望着他。沈错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他的朋友?还两个?白潇无法不联想。是她和陈近鸿吗?他们不是朋友吧也没重伤。 “他们两个在一个病房里住着都很无聊于是就聊起了天。”沈错不紧不慢地说着语调一如平常“一个人说:‘我倒霉死了昨天开着刚买的新车出去兜风正得意着呢忽然看到马路前面有一块牌子上面写什么东西太远了没看清楚。我就赶紧开过去一看只见牌子上写着:前面有沟请绕行。可刚看完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连人带车掉下去了。’” 白潇听得莫名其妙诊室里其他几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 沈错停了停继续说:“这个朋友顿了一下然后又问他的病友:‘老兄你怎么也伤得这么重啊?你的伤是怎么回事啊?’他没想到另一个人正恍然呢然后突然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怎么回事?老子当时正在挖沟!’” 沈错说完表情不变好像刚说完今天这顿饭还可以之类的话。 白潇愣了愣终于反应过来沈错在说笑话呢! 这笑话本来还可以但被沈错这么一说却不知道怎么特别冷冷得白潇哭笑不得。 然后心里不知怎么感觉到了一点暖意。 罗翼海已经很给面子地大笑出来:“哈哈沈木头!敢情你在说笑话呢我还以为你在做报告!果然木头就是木头一个笑话都说得这么木!” 白潇觉得如果是漫画上面那么除了沈错和罗翼海可能其他人头上都会出现无数黑线! 这哪跟哪啊? 三十二:过去的和将来的 不得不说沈错的笑话虽然很木很冷但起的效果并不比精彩的笑话差甚至可以说他的冷笑话说出来收到的效果比大笑话还要好。总之他搅乱气氛的目的是达到了至少白潇也不再绕那个让自己迷惘痛苦的圈子。 “好了我给你开点药伤口不要碰水明天这个时候再来换药。”医生为陈近鸿的手臂做好最后的包扎走到门诊桌前坐下写好处方“拿着去药房拿药。白潇你的片子拿过来给我看。” 白潇坐到医生对面将拍的x光片给她。 杨小书取了处方当先就往门外走陈近鸿尴尬地笑笑:“我们先走了啊。”一拉刘艺两人跟着走出。 白潇点点头不知道要说什么。直到这三人都走了才忽然长出一口气身体里仿佛一下子就被抽走了什么带着疲软又透着轻松。 接下来的时间终于过得平静正常了罗翼海和沈错也都不多话。白潇没伤到筋骨只是右侧腰腿处破了皮又淤血肿胀不过这种伤最初几个小时还一般到第二天就会疼得特别厉害。 罗翼海很自觉地出了医药费到三人从医务室出来后又凑到白潇身边摆出笑脸说:“白潇今天害你受伤真是不好意思快到中餐时间了我请你吃午饭吧。” 白潇从陈近鸿他们三个走了以后就一直在思考自己究竟要做什么该做什么。然后她现这几天因为那些莫名其妙的流言她的生活已经完全偏离了正常轨道。虽然不是自愿的但她确实是每天纠缠在所谓情爱之间然后实际行为上还构成了破坏别人情侣感情再加争风吃醋以及泼妇骂街等等。这算什么?风花雪月强说愁? 大学确实是个风花雪月的好地方。可是她回来不是要来风花雪月的。她必须要继续她的学业学到实质的东西拿到毕业证然后找一个好工作报答双亲的养育之恩。她从白夜变成白潇已经够让父母亲大受打击然后呢她就继续浑浑噩噩地浪费时间? 为什么她不可以无视那些流言?清者自清随便别人爱怎么说吧。她的在意不会让流言稍止只会将自己气得头脑不清。至于白夜过去的那些兄弟们已经过去了不是么?她早就告别过了的连带着林玉虹的那份一起都告别了也都祝福了。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路要走没有谁可以为别人负责人却必须要对自己负责。那么陈近鸿的麻烦事情他自己可以解决而她的未来也还需她自己争取! 坚强与性别无关即便变成了女儿身她白潇也一样可以顶天立地! 白潇心中豁然开朗深藏多日的彷徨忽如旧雪乍遇春阳消融成潺潺清流洗得灵魂也透亮。 “不用了。”白潇灿然一笑“我下午还有课中午随便吃点要赶快回去预习。”她随手将眼镜摘掉虽然脸上还留着一个巴掌印但她浑不在意。已经不再需要这个东西来掩盖内心的无助美也好丑也罢总是生长成这样了为什么不敢见人? 罗翼海眼睛晃了晃看到白潇脸上红通通的巴掌印忽就觉得如有桃花盛放。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这联想真是好没道理。 可罗翼海就是这样想了。似乎她在桃花树下笑风吹过几瓣落英暗香浮动这人笑如春风和畅飒爽印象定格了怎么也甩不掉。 如果她这样笑了那么还有谁能拒绝?反正罗翼海是拒绝不了。 “好……吧。”罗翼海也回以一笑很难得的不带邪气的笑“明天再来看你请你吃饭算是赔礼。”他说着摸摸鼻子心里半是开心半是疑惑地走了。他觉得自己情绪有点不对决定赶快回去好好理清一下。 被忽略的沈大公子脸色早有点沉了直到罗翼海走开才又回复到平静无波的样子。 他说:“去食堂吃饭吗?一起去吧。” 白潇心情明朗了虽然不会再迁怒沈错但要说有好感那还是困难。她疑惑道:“你去食堂吃饭?”虽然不知道沈错平常是在哪里吃但应该不会是食堂吧。如果沈错常去食堂吃饭那相信这一条也会写进他的名人谱中被传得大众皆知。 “不可以吗?”沈错微微一笑。 “不是”白潇很干脆地回答他:“你可以去食堂吃只是我不想和你一起吃。” 他们一边走着沈错对这个回答倒是不意外他挑挑眉淡淡道:“既然可以去那我坐你旁边可以吧?食堂是公共的。” 白潇一滞。得出结论沈错的笑话虽然说得很冷很木但他的本质还是从前那只万恶的沈狐狸一点都没变!罗翼海所谓沈错是木头的说法拿来骗鬼鬼都不信!当然白潇不知道沈错认识的人里面其实也只有她不相信沈错是木头。 跟沈错来个暴力竞赛?或者飞逃跑?两种做法都很蠢。既然暂时甩不掉白潇就有话要问沈错了。 “那个什么青颜是怎么回事?是你招来的醋坛子吧。你管好她点这次我是不计较了以后嘛……”白潇顿了顿难道以后见到那个青颜了还继续跟她争风?那也忒无聊了点闹得好像她真的在跟人争沈错似的“以后我躲着她。所以我们还是当作不认识比较好。你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吧?”她这不是懦弱而是退一步海阔天空不想自己的生活再因为这种事情而一团糟。她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我也想躲着点。”沈错苦笑“今天她先来找到我闹到半途听人说你在医务室就一头赶了过来她车子开得很快我追都没追到。为此我还闯了两个红灯你说这麻烦的根源是谁?” “你真把我当白痴了?”白潇好笑地摇摇头“那是你们两个的事强行牵扯到我本来就很荒唐。你自己摆不平还累我受罪我没怪你就是好的了你还想怎么样?” “补偿啊。”沈狐狸叹息一声忽然又微笑起来“比如说请你吃饭或者为你做做就业指导什么的。大家都以为我们是男女朋友了你也不用避嫌了吧反正不管你怎么做流言都不会改变了。还不如尽量让自己少吃点亏。” 白潇停住脚步上下打量沈错现他除了衣服还有些乱其他看着也都还正常那他怎么了?说这种话脑袋烧了吗? “沈错我不是白痴。我知道流言这种东西时间长了自然就会淡掉可是我要是还顺着流言去做些什么的话那就真的会没完没了。” 忽然一阵轻柔的手机铃声响起是白潇的手机唱着水一般温柔的“小城故事多……”沈错有点诧异白潇会用这种音乐做铃声? 其实曾经在林玉虹面前的白夜是非常浪漫细腻的不然他的爱情也不会来自于那两场微笑的偶遇。就像他跟林玉虹第一次相见是他骑自行车溅了林玉虹一身泥水也就难怪白夜变成白潇后被罗翼海撞了会那么大反应触景生情而过往不再如何不痛苦如何不迁怒? 白夜变成了白潇无所适从只有将心底柔软的一面深埋起来用全部坚硬将自己武装。“小城故事”的铃声不过是一个不经意的小习惯罢了。 白潇按了接听键电话是矮胡子打来的。 “喂高老师准备好了吗?什么时候?” “咳咳……”矮胡子一向高扬爆炸的声音有点扭捏低沉“这个啊白潇啊这个可能出了麻烦。恩要再等一段时间。要不要不我预支你一点工资?” 白潇的心也跟着矮胡子的话沉了沉。虽然这几天她都没时间想这个工作的事但不代表她不在乎这个工作也就是找到工作了她才有心情去跟最近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绕吧不然整天苦恼工作的话也自然没力气去管别的了。 这算是好还是不好? 似乎连老天爷都在跟她说该做正经事了! 虽然矮胡子没说她的工作泡汤但照常识来看继续的可能也不大了。矮胡子看起来就是那种对艺术很执着的人他似乎对白潇的黄药师形象期待很大啊。究竟出了什么事呢? “预支?”白潇笑了笑“高老师可以预支多久?如果我白拿工资不做事您又可以养我多久?” “……”矮胡子沉默了。 三十三回:环取其周而不断 高贺拿着手机烦躁地在屋中来回踱动要怎么跟白潇说?要他怎么跟白潇说? “臭胡子!”罗燕云提着精致小瓶装的青梅酒斜靠在一个道具支架上头半仰着长尾稍泛着幽蓝的光泽“机会只有这一次你已经做出选择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些假惺惺的作态!什么鬼话为了艺术?哼哼……” “老醉鬼!”高贺怒吼一声。 “高老师?你怎么啦?”手机外音里传出白潇疑惑的声音。 “啊……没什么。那个白潇你等等吧我再准备准备!”高贺说着忙将手机掐线然后立在屋中央满脸颓然。 “为什么你当初可以那么坚定地拒绝?”罗燕云将酒液往嘴中慢慢倾倒悠悠地说:“为什么你现在就无法拒绝了呢?” “我还能怎么办?”高贺大喝一声猛然将手机狠狠摔到地上!啪啪撞击手机四分五裂。 这还是我认识的臭胡子吗? 罗燕云缓缓将眼睛闭上青梅酒的味道酸涩无边。 白潇疑惑地望着被挂断的手机轻叹一声继续往食堂方向走去。与矮胡子的见面本来就有种梦幻泡泡的感觉现在忽然被告知这个泡泡破裂了也在情理之中吧。但失望是难免的了勤工俭学是必需的还了沈错四百块钱后她的生活费本来就着紧了。 “白潇”沈错跟在白潇身边走“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当是我雇用你为我工作吧可以么?” “哦?”白潇沉吟一下然后笑了“我可以为你做什么?沈错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无法接受就这样吧。你还要去食堂吃饭吗?我不想吃了先回寝室去了。”她说着又向沈错笑了笑笑得沈错心间的藤蔓紧紧长了一下却无话可说。 沈错可以肯定她的笑是和善的面对他的时候从没有过的和善。但他也明白她的笑是疏远的这笑就好像在跟擦身而过的一棵树一粒石打招呼----今天天气不错呀如此而已。 他从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拙劣、词穷除了默然呆站着看着一个想亲近的人自顾远去就再不知该如何应对的时候。从小顶着级天才光环的沈错似乎智商无限下降了。沈错苦笑这次是真正从心底下一直苦到全身血液里的苦笑不像以前再怎么苦笑也总有几分是装出来的。 白潇走回寝室取了书又在寝室楼边的小卖部买了个面包就一边啃着一边往教室走去。她的心思停留在对于今后生活的规划上。她要怎么做?课肯定是再也不逃了流言就当空气吧。朋友不是刻意结交就能得来的缘分到了自然会遇到那些可以一起欢笑一起苦恼的人。 白潇认认真真地听完了这节高数课头一次现凸顶的林老教授讲课虽然无趣了点但还是很有实质内容的。 下课了同学中不乏对白潇指指点点的人白潇一概无视直往图书馆而去。先看会最新的游戏动漫方面的资讯杂志没有什么有新意的。再看看黑客病毒方面的新闻据说最近新出一种叫“萝卜吃草”的病毒除了名字搞怪业绩也还不明显。然后白潇来到专业书籍区域找了一本《数字合成概述》就坐到阅读区仔细读了起来。数字合成一向是她的弱项她的长处偏向于结构绘画和视觉解剖尤其是对于动画艺术的基础理解她触觉敏锐。 shake基于节点的合成白潇正卡在这里苦苦思索难以理解通透。 “同学我可以坐这里么?”一个微沉的女孩子声音轻轻响起然后一个人坐到了白潇旁边的椅子上。 图书馆的坐位是公共的她问什么? 白潇疑惑地转过头然后现为了方便她把自己原先看过的杂志直接放在了旁边坐位的桌面上正占着了人家的地方。 “不好意思”白潇笑了笑“我马上收开。”她说着起身将杂志放回了原来的书架。 回到坐位上时现那个女孩子正在翻看自己放在桌上的《数字艺术概述》。 她见白潇回来了忙将书翻回原页放到白潇面前笑道:“你是计算机学院的吗?” 白潇点点头一眼收清这个女孩的容貌。 不是很出色但秀气小巧难得的是气质干净鼻梁上架着一幅宝蓝色细金属边框的眼镜很有书香味。 “她不认识我。”这是白潇的第一想法。 很高兴难得轻松这是白潇的第一感觉。 “我哥哥也是计算机学院的。”她笑起来有一个浅浅的小酒窝给人感觉很亲切“据他说计算机学院不但女生少而且绝大多数都是恐龙就算不恐龙也没有什么美化环境的魅力。但是我今天一来这里就现原来哥哥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姐姐你真是很漂亮呢。” 白潇愣住了心里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半点哀伤似乎还掺着些许欣喜?这还是她回校以来头一次听到有人如此直白无伪不含其它任何情绪地称她漂亮。 “呵……”白潇真不知该怎么应对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头然后笑道:“你也很不错。”说完自己又愣了感觉上电视里很多女孩子见面都是这样对话的很特色地互相称赞美貌难道她已经自然进入女性角色了吗? 可是不这么回还怎么回?吼一声:老子不要漂亮? 那可真是神经病了。 “据说我已经很老了。”这个女孩子摸了摸脸颊轻叹一声又微微笑起来“你没怀疑过我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吧?”她眨着眼睛笑容清浅真是很亲切。 “你不是吗?”白潇顺着她的话问过去。猜测她是外校的拿了本校学生的借阅证进来的。这也不是很奇怪这种事情多了去了。 “唉……”她秀气的脸上浮现出一点很淡的自嘲“我是高中生呢不过说出来没人信。似乎我看起来至少也读了两三年大学了。” 白潇这回是真的惊讶了这个女孩子看起来还真的不像高中生说她大四估计都没人会怀疑。实在是她身上那种浓厚的书卷味让她看起来很冷静成熟。虽然明显是未经过社会洗礼的样子但怎么也不像青惨惨的苦涩高中生。还记得一个很流行的关于高中生的说法惨绿少年…… “真有那么老吗?”她见白潇没说话又叹了口气但神色倒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白潇看着总是觉得很亲切。 “很年轻。”白潇认真地说:“就是觉得年轻看不出具体年龄的那种。虽然现在别人不会觉得你是高中生但也许再过十年别人还是觉得你是大学生。” “呵呵”她轻轻笑了起来好像纯色的风铃在细细摇动“这说法真让人开心。对了我看你看书很痛苦的样子啊换一本轻松点的吧老师说的要劳逸结合。” 她将一本书推到白潇面前。彩色的封面上画着向相反方向驶去的两辆自行车。 《向左走向右走》? 三十四回:土豆还是豆腐 白潇再次在图书馆呆到了将要关门的时候也再一次引起了图书管理员的腹诽:“这不是白潇吗?啃专业书啃得这么认真?做假吧?” 当然这话管理员还是只在心里说白潇听不到就算听到了她也基本学会了不去在意。这个时候白潇心情是不错的。因为从下午听了施梦舞的建议重温了遍《向左走向右走》之后再来看《数字合成概述》时竟觉得果然通透易懂多了。事实上这也不是《向左走向右走》的魔力而是施梦舞的魅力。 施梦舞就是下午坐在白潇旁边的女孩她有着奇特的亲和力与她随意说着话白潇也觉得心情轻松。于是直到施梦舞走后还保持着好心情的白潇看起书来效率自然也就高了。想学习好最重要的一个前提就是心态好这个高中老师最常说的论点果然还是不错的。 与施梦舞说话看《向左走向右走》几乎是让白潇又恍惚回到了高中时代。那个时候老师说话总是很烦人下课的时候与女同学讨论最新流行的小说漫画总是让人很期待。虽然白潇更愿意跟人谈论《笑傲江湖》但那时候为了能跟上女同学的话题再加显摆自己的“渊博”还是不得不很认真的看了《向左走向右走》、《幻城》、《荒村公寓》等等等等。 因此与施梦舞聊天白潇还是很能接得上的。两人说得很投机虽然是在图书馆说话必须极力压低声音但是这样似乎反而更有趣。两人谈论起小说来大多数时候都是意见相同的只有在说到卡索的性取向问题上生了一点小小的分歧。白潇从没觉得卡索的性取向有问题过他前后取了两个妻子深爱过两个女人有什么不对么?可是施梦舞的视角不一样。不知道她是怎么看的反正她就是看出了卡索和樱空释暧昧暧昧很暧昧。她坚持认为卡索真正爱的人只有樱空释樱空释也同样执着于卡索一人。 虽然白潇不能理解施梦舞的看法施梦舞也一直没能纠正白潇的看法但并不能影响她们在谈话中建立友情。施梦舞说她喜欢谈话到处都能交朋友对于这一点白潇羡慕也佩服同时庆幸施梦舞这次选择了自己做谈话对象。她没想到这样也能交到朋友对这变成女孩子后意外得来的第一份友情无比珍重欣喜。 果然生命中随时会有阳光在不经意间透射出来只要你有愿意沐浴阳光的心情。 假如遇到施梦舞的时候白潇仍然沉浸在流言以及种种不如意带来的阴郁烦闷中想必她也不会有心情听从一个陌生人的建议去再看一次已经看过很多遍的《向左走向右走》也就不会有后来的谈话两人也就没有建立起友情契机了。 在天快黑的时候施梦舞临走还给白潇介绍了一本书《轮椅上的天空》张海迪写的。她的评价是现代社会很少有人会看但看了会让人觉得生活美好。 这真是一个有趣又可爱的女孩子温馨秀雅又灵动俏皮。让人只要一想起就可以会心一笑。 回到寝室后虽然依旧无人理睬继续被孤立但白潇竟然能奉送给每个人一个灿烂的微笑哪怕回应的是各种怪异表情。 很大的进步不是么? 第二天是周六了大家各有活动而孤单一个的白潇还是只能最优选择图书馆。其实她最近也落了不少功课去图书馆倒是个好选择。 不过医生的嘱咐应验了。昨天还好到了今天一早醒来白潇的右腰侧就火辣辣的又是酸疼又是胀疼疼得她差点起不了身。好不容易从床上坐起了穿衣服的时候扯动韧带又差点没将她疼得休克过去。从上铺爬到地上的时候就更不用说了简直像在做极限运动白潇当时都感觉比正常时候爬悬崖峭壁还危险。 但这个寝室里没有容许她喊疼的土壤至少她就想不出如果自己呼痛求救会遭到的是她们的鄙视还是同情。不管鄙视还是同情也同样都是白潇难以接受的。 再疼图书馆还是要去如果不去图书馆她简直想像不出自己还能去哪里。 上午除了继续啃那本《数字合成概论》白潇还选了一本《蒙板绘图技巧》来看。还好认真看书的时候疼痛也能自然被忘却。不知不觉间她带去的手抄本上都划了密密麻麻的十来页了时间也就忽忽到了中午。白潇正计算着中午是吃土豆还是豆腐的时候手机震动了起来。 一看是个陌生号码白潇随手就挂了。可是过了不到一分钟这电话又骚扰过来白潇想想接电话反正是免费的干脆就接通。 “猜猜我是谁?”电话那头的声音透着很有情致的逗弄意味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有点耳熟。 “你是谁?不说我就挂了。”白潇随便回着他以为是某个无聊人士在打陌生人的骚扰电话。这种事情以前白夜的兄弟朋友中也有人穷极无聊做过。 “哎……怎么能这样啊这么没生活情趣听不出我的声音吗?白潇你太伤我心了我是罗翼海啊。” “哦罗翼海有什么事吗?”白潇眉头皱了起来一想到罗翼海她本来疼痛渐息的腰侧痛感又在瞬间被放大了疼得她腰都立不起来整个人直想软下去。 “请你吃饭呀”罗翼海透着邪气的声音稍稍收敛了起来又添上几分认真“昨天撞了你真是抱歉得很。你现在在哪里我过来接你。” “我有说要答应让你请吗?”白潇现最近总是遇到自以为是的人“我不怪你了你不用抱歉也不要请吃饭了。” “白潇……哎……不用这样吧。”罗翼海声音更真诚了“我是很诚心道歉的给个机会吧。” “你已经出了医药费。”白潇终于在与疼痛的抗争中站起身来她都佩服自己声音几乎要颤抖了却还能强行带出点笑意“我当时骂你也骂的不轻吧你也不必说抱歉什么了咱们两清。”她说着话笑意又有点扭曲倒像是在笑话罗翼海。 那边不由沉默了一会然后罗翼海道:“那好吧你自己注意养好点我就不多说了拜拜。” “好。”白潇将手机放回裤袋里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又继续考虑中午吃土豆还是豆腐呢?两种都还算是她比较喜欢吃的虽然学校所有食堂的烧菜水平都不怎么样但好在相对廉价。 白潇现在也只能土豆豆腐二选一了生活费强烈紧缩她必须尽快再找一个兼职。 三十五回:世上有一见钟情吗 就在白潇刚决定了中午吃土豆的时候手机又震动起来。 难道又一个请我吃饭的? 白潇拿出手机来电显示是时浅浅。 “白潇是我啦。”时浅浅的声音里透着点兴奋“你在哪里?中午有大餐吃哦。” “大餐?请我吗?”白潇疑惑道。她对时浅浅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既保留着第一次在影楼外面问询时的良好印象又对她自以为对人好本质上却霸道的作风敬谢不敏。 “是啊是啊时宇又赌输了我一回中午请吃火锅哦。你在哪里?我来接你。这次一定要把他吃穷!”时浅浅声音清脆语也快单纯听起来好似玉板敲击倒也轻灵可爱。 白潇忽然觉得自己好笑时浅浅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子心思直来直往的或者不会考虑别人的意愿但至少她没有恶意。为什么自己不可以多给她一些宽容呢? 至少她有快乐想要与人分享的时候会想到我吧…… “呵呵好吧。”白潇的笑容渐渐带上些温暖“不过你来接我就不用了告诉我地址在哪里我自己来。” 那边传出一些模糊的男女对话声然后时浅浅说:“那好哦到南江火锅城来百草路的那家总店你知道地方吧?” 这家火锅城很有名总店在市中心有着三层楼的古代宫殿式建筑白潇虽然没进去过但地方还是知道的。 当下两人便约好了4o分钟后见面。 周末的时候公交车尤其挤白潇的腰侧又疼得厉害结果一直错过了几趟到百草路的公交白潇才艰难地挤上车。到火锅城的时候离约定时间又多过了2o分钟了。中间时浅浅催了几个电话可是公交车上声音太嘈杂两人对起话来几乎是鸡同鸭讲怎么也说不清。 “白潇这里快来!”时浅浅穿着粉色小背心和深蓝牛仔短裤站在火锅城前面广场的大石狮子旁使劲挥手。身边站着的却不是时宇而是一个陌生的俊秀少年。 白潇狠狠地做了几个深呼吸排除掉在公交车上被难闻气味熏出来的不适然后大步向时浅浅走去。 “抱歉我来迟了。”她用手拭了拭额头上的汗“一会认罚。” 时浅浅看清白潇时却愣了愣然后笑得大眼睛几乎弯成一道月牙儿“哈哈白潇你终于没戴那个难看的破眼镜啦?太好啦等下看到等的是一个美女看那几个臭家伙还抱怨不抱怨!” 白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是……“美女”了不能再像上次一样弄得喝醉了乱招惹人。 “有很多人吗?” “一般啦七八个而已吃火锅嘛还是要人多些才热闹呢。”时浅浅拉了拉旁边的少年正想介绍他忽见他眼神呆呆的忙又惊呼起来“小屿你不是吧美女的魅力那么大吗?把我们小帅哥的眼睛都迷呆了!” 旁边的少年迅回过神来白皙的面孔瞬间涨得通红眼睑微微垂下乌黑的眼珠子却又偷偷转动四下乱顾竟显得说不出的羞涩纯净。 白潇的脸也不禁微红了心中尴尬不已。若换别个成年男人这样看自己她肯定恼怒。但这小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秀雅青涩身高不自己还矮上一点正如邻家小弟让她又怎么恼怒得起来? 还真是小孩子呢想白夜十五六岁的时候也就是这点抵抗力也是这么腼腆的吧。 时浅浅却知道辛屿虽然年纪小但也不是轻易见到美女就呆昏头的人而且白潇就算漂亮但也没漂亮到惊天动地什么的辛屿的反应怎么就不正常了呢? 这只能说是同样一个空间却每个人都能看出不同的风景来了。 在辛屿眼里白潇是这样的:她自人群中忽然出现大步走来一身微带凌乱却说不出的洒脱协调。阳光照在她身上走近了光晕渐渐清晰起来显得颜似朝云让人只觉天边有一片云霞如火如荼地烧在近前。这人肌肤如玉玉映霞光大颗的汗珠凝在脸上却如玉浸温泉极是沉淀到人心里的剔透美丽。 在小辛屿的心里这形象却不知怎么直如一尊女战神女神是美丽温柔不可亵渎的战神是充满力量潇洒刚健的。而两者结合却叫人怦然心动。 是少年太多情还是缘分太奇妙?这一眼的俘虏也是说不清道不明。 白潇与时浅浅自然料不到小小辛屿那点微妙心思两人说着话也就往火锅城里面走去。 虽然六月初c城的天气已经往着炎热方向不回头地奔跑但南江火锅城生意还是火爆得很大堂里古色古香的桌椅排得满满的所有坐位上几乎都有着人。时浅浅带着白潇在一片喧闹中走过来到大堂右角的一个大八角桌旁。 桌上已经坐了五个年轻男子时宇正在其中几人聊得很开心的样子桌上的碗碟却都正正摆着没有动。 “不错哦”时浅浅蹦跳着走到一张空椅子前“果然守规矩没有先开吃!”她坐下一边招呼白潇坐到自己旁边辛屿就在白潇的另一边坐下了。 “你这个小姑奶奶雌威太大啊”时宇哼了声时浅浅一来他的脸色又不好了“架子不知道有多足呢!” “臭时宇!”时浅浅更是翘着鼻子哼了起来“是你自己打赌输了不得不听话吧没赌品的家伙!” 白潇心里却有些感动了没想到时浅浅看似霸道骄蛮其实也有细心的地方居然会为了等迟到的她特意要求人晚点开桌。 “浅浅怎么不介绍下这位美女呢?”有人开始上下扫视白潇目光充满侵略性。 白潇心里豁然涌起一阵熟悉的怪异感心中厌恶却不出火来。这男人的狼眼她从前是见多了的只是从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亲身遭遇到。也是这眼神让她头一次无比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在外形上已经是一个彻底的女孩子了----在别人眼里可以欣赏可以意淫的女孩子。 恼怒吗?无措吗? 可是谁规定女人在男人的有色眼光下就一定要处于弱势地位! 你可以用眼光攻击我就不可以反击吗? 白潇下巴微微扬起反而也拿出犹如色狼见到美女的眼神仔细打量对面望过来的男人。 恩颧骨太高脖子粗了有点双下巴建议减肥。 三十六回:人群中 在谁的目光更具侵略性的比拼中最终以白潇的胜出告结。 男人欣赏美女目光**大胆多半是因为美女会在这个时候非常配合地给出羞涩低头之类的姿态而如果这个美女不但不低头反而同样拿出有色眼光来挑剔评判男人的皮相那就该轮到这个男人心虚了。 至少白潇理直气壮:“你看得我我就看不得你么?我为什么要害羞?该害羞的是无礼打量别人的你吧?” 小辛屿在旁边看着黑亮的眼睛里都快冒起星星了。 好……好厉害啊! 不愧是我的女战神! 辛屿为了表达仰慕与鼓励之情于是不断往白潇碗里夹菜。 “白潇姐姐麻辣火锅要趁热吃。” “白潇姐姐这个香芋片沾点辣油会更好吃的。” “白潇姐姐狗肉只要滚三滚就可以了要趁热趁鲜。” “白潇姐姐你喝冰啤吗?我帮你开瓶好不好?” “白潇姐姐……” 一顿饭吃得都快成辛屿向白潇献殷勤的专场了弄得自认脸皮已经是锻炼了出来的白潇都尴尬无地时浅浅一脸怪笑时宇也不再臭着脸反而一副大力支持辛屿爱情事业的姿态。 白潇才现原来自己也不是水火不侵至少她最大的弱点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吃软不吃硬。 如果别人骂她她可以毫不客气地骂回去如果别人想打架她也可以凶狠地奉陪哪怕是面对男人的有色眼光她也同样敢于用更具侵略性的目光反击回去。 可是一个明净秀雅的小小少年张着乌黑澄澈的眼睛向你软语殷勤你还能凶狠抗拒吗?就算难以接受这初次头回的也不好明确反驳吧。 这一顿火锅吃得除了辛屿人人都觉气氛怪异。吃完后辛屿留下时宇其他几个朋友告辞离去白潇也准备向时浅浅道谢告别。至少排除尴尬这一顿火锅还是很美味的。辛屿也很难让人讨厌得起来。 “白潇你忘了哦你还不能走呢。”时浅浅歪着头笑嘻嘻的“晚上陈诺的演唱会票我都准备好了哦时宇这次大放血还多买了张辛屿的给我们多找了一个小小护花使者呢。” 辛屿也一脸期待地望着白潇长长的睫毛下乌黑的眼珠子熠熠光。 陈诺演唱会?白潇想起上次街霸赢了时宇后时浅浅向时宇开出的条件其中就有要求要演唱会门票。白潇最初还拒绝了一起去看演唱会只是最后还是没耐住时浅浅的磨工答应了参加。 既然答应了那就要说话算话。况且陈诺的歌似乎还可以。 饭后到演唱会开始前几人就在附近的公园里转了转按时浅浅的说法是养精蓄锐以便到时候能有力气充当陈诺的合格fans。这理论让白潇不由对晚上的演唱会充满了幻想幻想那是要打仗吗? 晚饭几人随便吃了一点到六点半的时候就赶到了明都体育馆。时浅浅和时宇都是有坐架的不过两人的坐架都很牛时宇的是一辆雅马哈劲豹(srv-1)机车时浅浅的是更加夸张的五羊本田h125t水晶古机车。据他们说动力系统都是改装过的。 跟篮球玩得极好一样时浅浅和时宇这对异卵双胞胎机车飚得也在水平之上从百草路赶到明都体育馆所在的唐兴路两人硬是把正常3o分钟的车程缩到了15分钟让坐在两人身后的白潇和辛屿大大体验了一把市内飚车的刺激。至于被交警电子摄像了事后可能要收罚单之类的事情估计时家双胞胎早习惯了不过他们这么嚣张能到现在还保留着驾照也挺不容易的。 机车是男孩子的梦想白潇从小就对这种钢铁轰鸣的硬朗车驾有着特别的偏爱只是作为学生又受家庭条件限制一直没能拥有一辆。 所以今天跟时浅浅在一起的时间真是很过瘾。 “雅马哈劲豹啊!”白潇很赞叹地说。双手忍不住轻轻抚过深蓝色的机身坚硬流线的触感让她欣羡不已。 “好啦时宇的破车子苯死啦!”时浅浅一把拉过白潇的手“看我的水晶古多漂亮我们女孩子就要骑这种!” “劲豹很好啊。”辛屿也摸着时宇的劲豹“我觉得白潇姐姐适合这个很有力量啊。”他乌黑的眼睛总是那么亮转过头望着白潇无比认真“白潇姐姐你这么喜欢它以后我一定要自己赚到钱买一辆送给你!” 白潇心中怦然一下无奈然后还是尴尬小小少年的宣言真是让人很难承受。 她打了个哈哈伸手轻拍辛屿的肩膀“这个辛屿啊我们还是不要站这里看车子了快进去吧人很多了。” 她说着又抹抹额头当先往体育馆的演唱会入口那边走去。 辛屿笑眯眯地跟上毫不气馁少年的心因为有着明确的目标充满力量。 时浅浅跟时宇相顾一眼都很无言了难道小辛屿真就陷进去啦?这爱情来得也太奇妙了吧? 当然当前最重要的还是看演唱会。不过明都体育馆外那人山人海的景象真是恐怖得很警察和保安虽然竭力维护秩序走在前面的白潇和辛屿却还是生生淹没在人群中然后从时家双胞胎的视线里消失。 “天啊!都怪辛屿说那种话害得白潇跑了现在怎么办啊?”时浅浅细细喘着气埋怨“这两个笨蛋跑那么快做什么?我们可以走vip通道的啊!” 时宇哼了声:“谁让你自己不先说清楚的?” “人家想给他们一个惊喜嘛。”时浅浅跺着脚拉起时宇的手臂晃“时宇快去找人啊!” 可是现在演唱会入口处人挤人吵嚷喧闹混乱不已根本没办法找人。 “快去找王叔叔帮忙!”时浅浅拉着时宇就跑票虽然分给了白潇和时宇但没有他们两个的证明那就是普通票票上坐号也靠后根本就看不到什么时浅浅可不想好不容易把人拉来看演唱会了结果却让人家什么也没看到。 白潇和辛屿已经深陷在了人群中人们互相推攘让他们几乎都被人挤着在移动。 有没有搞错!怎么会这样? 白潇从来没看过这种演唱会从前根本无法想像这种场面。现在亲身体验到了那可真是比原来幻想中的打仗也差不了多少。 要命的是她的腰侧伤处总被人碰到疼得那一片都快像不是长在自己身上的了。 “白潇姐姐!”辛屿紧紧拉住白潇的手大声喊“我们再靠近一点!”可即使是拉着手他们中间都挤着好几个人。人群压力一**袭来让辛屿几乎忍不住就要放手了。 “可是白潇姐姐虽然尽力在对着我笑但很痛苦很艰难的样子啊……”拉住那只柔软修长的手辛屿恍惚有牵住这人一生的错觉不知从哪里忽然就涌出一股力量充斥到四肢百骸让他胸中豪气顿生“我要保护她!” 他全然不顾冲撞的疼痛奋力往白潇身边挤去有一刻白潇觉得自己的手都快被辛屿大力地拉扯捏断了。 然而他的眼神那么坚定执着虽然眉目稚嫩里面却像耸立着高山深藏着大海让人的心瞬间就沉淀下来似乎被无边温暖包围。 这个孩子…… 辛屿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挤了过来一把抱住白潇。 “白潇姐姐没事了!” 三十七回:怎么强大 没事了! 当你在人潮中载沉载浮无所去从的时候当你一身疲惫伤痛正重的时候有个人忽然用自己本就稚嫩的双臂圈住你用自己青涩身体的全部力量告诉你:“没事了!”你会有什么感觉? 他那一片胸膛即便清瘦也是温暖火热的吧。 为什么一面之交可以令他单纯心间的倾慕满溢至此?为什么一点痴恋可以令他的小小胸膛里充斥着一往无前的勇气? 是果然年少轻狂所以无所畏惧吗?年少轻狂是个大范围的概念白夜本来也处在年少轻狂的时候只是从白夜变成白潇的那刻起她就必须将所有放纵收敛起来她已经没有了年少轻狂的资本。 辛屿可以无所顾忌地放任自己的情感白潇却不能接受了。 这情感越真挚便越不能收拢既然注定了要辜负那就只能一开始就让它枯萎。 “辛屿!”人潮涌动中白潇也紧紧回抱住辛屿“你是男子汉可以自己回去!”她说着双手回向往上按住辛屿的肩膀使尽全身力气一推----人潮挤得那么狠辛屿也根本没想到白潇会在这个时候推开自己这一个原本抱满怀的拥抱便在眨眼之间脱得空空。 人人向着入口方向挤去转瞬便在辛屿与白潇之间构起一道难以横亘的流动人墙再转瞬辛屿便只能看着前一刻还近在怀里的白潇姐姐向着不可知的方向淹没。 这人潮好似魔鬼张开的饕餮大嘴硬生生地要将小小少年心底的一点纯真妄想吞没! 当真便只能是妄想吗?可是白潇姐姐人就是因为有了妄想才能创造奇迹的…… 少年的心里两分颓然三分苦涩剩下五分却全是执着痴缠叫嚣着不肯放弃! 白潇已经被挤得离入口方向越来越远她不能也不敢去回望辛屿她不知道此刻这个少年会是什么心情她只有希望辛屿可以回去! 是的回去。不只是回到家里更是回到从未遇见过白潇这么一个人的时候。她承受不起这个孩子目光的停驻。 当然最好是她多想了。只是辛屿那明亮炽热的目光亲昵殷勤的举止又无法不让白潇多想。她经历过溺进去就再也不愿拔出来的痴恋知道少年的心在这个时候甚至愿意为心中的女主角付出一切。可是感动不代表能够接受辛屿的感情来得太没缘由白潇的感情又因为人生变故扭曲到了一个错乱未知的方向这样的两个人如何互相停留? 白潇无法想像自己要怎样才能遇到一个能让自己心生涟漪的人。她甚至暗藏惶恐因为连自己都不敢肯定那个人又该是男还是女。好在人生不是非有爱情不可她尽可以回避。 这时候拥挤着往入口冲的人稍稍少了一点白潇在混乱中却被挤到了人流的边缘位置。机会正好白潇只当腰侧疼痛不存在奋力就向外面冲出。 这里似乎已经是体育馆的边角地带也不知道这些疯狂的陈诺fans怎么挤到了这里来只能说现在追星族的力量极限实在是太可怕。白潇长喘一口气开始考虑是不是马上打个电话给时浅浅就不知道以这个时候的混乱场面时浅浅有没有空闲来接电话? “咦……”冷不防斜里探出一只骨节粗大的手来一把拽住白潇的胳膊“你可以快跟我来!”那人说着拖起白潇就走头乱糟糟的火急火燎的样子。 “你干什么!”白潇被脱住的右臂使劲往回缩左拳快挥出一把砸在那人肘弯上。 可是那人的手臂竟如钢铁一般纹丝不动白潇变身后力量并没有降低多少却控制不住地被他拖得踉跄着走动停不下来。 “你他妈放手!是不是认错人了?”那人拖着白潇走正是侧身对着她白潇一脚使劲蹬在地上另一脚就往他软肋处踹去。心中怒火腾腾小半是气愤这个人的无礼更多却是气愤自己的无力。她从来没有这么切身感受到过纯力量差距带给自己的弱势她竟然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吗! 那人突然回过身来一手挡住白潇的脚手指迅铁钳一般将白潇的脚踝收紧在手里。粗犷的脸上咧开一个大笑:“小姐不要怕我没有恶意的。我们现在缺一个角我看你也许可以带你去见导演。”他虽然笑着脸上还是难掩焦急看上去竟有些狰狞。 白潇的心房猛然一大跳!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 至于他的说法也许白潇小学的时候会相信。 已经有保安走了过来白潇心中一喜。 那保安却远远高叫一声:“四哥!安导那里正急呢你在干什么?” “你快来帮我解释一下!”那人抓着白潇的手和脚也不放姿势别提有多怪异了。 白潇怒道:“你既然没有恶意那就快放开我!”她腰侧伤处又疼得厉害不敢再挣扎怕那人做出更令人难堪的举止。心中却似乎有一把晦暗的火焰细细跳跃起来绵绵密密地啃噬着心灵间所有的骄傲。白潇从未如此刻般厌恨自己的无能人要怎么才算强大? 那人讪讪地终于是将白潇的脚放开拽着白潇胳膊的手却依然紧紧不松。 “四哥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乱拉人了?”那保安将目光仔细落到白潇身上忽然惊喜起来“你是不是时小姐要找的白潇?好了这下没事了!”他说着就按动对讲机:“王头白潇找到了……好好我马上就带她从vip通道进来……啊时小姐你好好的好的。” “白小姐时小姐有话跟你说。”他把对讲机取下来递到白潇面前。 白潇的心稍稍放松下来疑惑地接过对将机将耳机戴到耳边。 “白潇你没事吧?太好啦终于找你啦……”时浅浅清脆的声音从对讲机里蹦豆子一般倾泻出来“快跟他从vip通道进来哦现在来还能从后台看到陈诺呢快点啊不然等下他就要上台啦。好我挂啦……”对讲机里“嘟”地一声出现忙音。 有了时浅浅的嘱咐和保安的证明白潇倒不怀疑那个粗鲁拉人的家伙了只是感叹世界之大果然无奇不有这人急起来没头没脑的他就不怕别人把他当人贩子? 白潇冷笑着望向还紧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心思悠悠地不知飘向了哪里。 人要怎样才算强大? ~~~~~~~ ps:喜欢本书的朋友欢迎加入书群695o6534验证"变身女儿行":-) 再ps:最近本书受到争议颇大so,ps又跳出来啦~~~先小墨要感谢所有愿意关注本书的读者其实你们的每一篇书评对小墨而言都是莫大的鼓励所以不管是赞誉还是批评,小墨看到,都是很开心的. 其次,所有的建议和批评,小墨都会认真考虑,小心推演哪些该采纳,应该怎么采纳.毕竟,小说的中心我只能驾驭一个,我想表达的主旨,不会改变.当然,我还是要声明,本书结局会大圆满,恩,算是一个预告吧.我不喜欢悲剧,但我也无法接受毫无来由的就可以遍地捡拾幸福. 还是那句老话,梅花香自苦寒来.如果将命运看做一个人,那么是打败一个侏儒来得有成就感,还是打败一个巨人更能让人感动终身呢? 幸福是需要珍惜的,所以如果可以得到幸福,那么,请先学会珍惜吧. 这个目标很远大,我的写作能力也不够成熟,但笔下有了白潇这么一个人,我就会陪着她一直走下去.从青涩到成熟,相信故事也是随人成长的. 我不敢保证能写出符合所有读者口味的东西来,毕竟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也不是文豪,充其量只算个有了冲动于是来到网络上写文的小小写手.并且,我还是业余的,这不是给自己找一个懈怠的借口,只是想说,我写小说最初目的就是个人爱好.我没有泄恶趣味的心思,我写得很认真.因为我也必须对自己塑造的每一个角色负责. 最后,还是感谢,并且欢迎批评.虽然我的主旨不会改变,但限于阅历,故事里也会有不合理的地方.小墨虽然及不上白潇的坚强,但接受批评并且改进不足的勇气还是会有.你看,前方有绚烂的天霞,只要愿意,她可以映亮你整个心间:-) 三十八回:幽夜殇花 再见到时浅浅的时候她一句话又让白潇的心沉了下来。 “白潇小屿呢?哎呀原来只找到白潇你一个啊辛屿小家伙跟你走散啦?”时浅浅拉起白潇的手皱着眉头“怎么会走散呢?这个小家伙也不紧跟着你!” 是的辛屿呢? 白潇涩然一笑:“是我推开他的。”然后抿紧嘴唇不再说话。要她怎么说?说我觉得跟他在一起很危险所以赶紧离远一点以免一些错误的感情将人堕入深渊?这个理由本就可笑还没生呢人家也没明确说过什么挺自作多情的猜测。可是潜意识里白潇就是觉得当时那种状况不能持续下去小小少年不遗余力释放的温暖让她恐慌。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女人的第六感?白潇忍不住就自嘲。 可是不管怎样辛屿也还只是个孩子。她那个时候在那种状况下怎么就能忍心将他推开呢?他一个人在茫茫人潮中该有多无助?白潇的心一瞬间就被怜惜和担忧占据。难言的柔软让她的心揪得紧紧的千回百转怎也难安。 听到白潇的回答时浅浅是神情愕然时宇则是不解责难。 白潇不想辩解她确实做错了但她又没错。如果时间再倒流到那一刻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那样做。既然怎样都是伤害将伤痛一点点积累起来再缓缓释放和一次斩断相比她更愿意选择后者。她从来就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从前的白夜不是经历过那么多以后现在的白潇更不会是。 辛屿你是男子汉可以回去的! “哎呀”时浅浅觉察到白潇情绪似乎有点不对忽然就狠狠拧了时宇一把小手一挥“算啦也别太担心啦让王叔叔继续帮忙找人啦。而且白潇都找到了不是。还有时宇你别臭着脸真是的都没看你笑过。小屿这家伙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那么脆弱他强悍着呢。顾得着自己。” 时宇翻翻白眼闷着头往另一边的大化装间走去。 “你不是要看他们选角吗?快来吧。”时宇声音凉凉的。 跟保安和白潇一起进来的那个四哥终于抓住机会忙向时浅浅说:“时小姐是这样的我觉得白小姐她……” 一番纠缠之下于是就有了这一幕。 “刘四!你就给我找了这么一群人来?”陈诺演唱会的总导演安华生背着双手满脸阴沉地在后台的大化妆间走来走去他皱着眉头一眼又一眼地扫过亭亭玉立在屋中女孩子们神色间万分气恼不爽。 是的都很高挑漂亮可是没有一个是他想要的! 一屋子的工作人员都沉着脸小小心不敢吭声他们也很郁闷原定的女主角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不能及时赶到开场那也不能怪他们。实在要怪怪导演你自己去怪制片人去咋就不先把人员都安排到位啊?那位女主角关键时刻撂挑子怎么苦果就要他们承担呢?选角本来就是个细致复杂的活你又没准备后备演员现在临开场了哪能一下子就找到一个能顶上的人? 如果此刻外面正疯狂激动的陈诺fans知道后台上演的是这么一出乌龙不知道会有何感想? 躲一边看戏的时浅浅凑到时宇身边小声咬起了耳朵:“安导这回可真被唐贤大大摆了一道啊。时宇你说今天预告里的重头戏《白昙花》女主角与陈诺的神秘亮相是不是会黄牛了啊?嘻嘻就算他们能找到一个满意的替身也不可能跟吴琳长一个样看他们怎么收场。最好陈诺今晚演唱时间缩短跟我约会去。” “你得意啊就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人家有时间也不会跟你约会。”时宇脸上藏着些幸灾乐祸因为时浅浅的对陈诺的迷恋让他万分讨厌这个所谓的大明星“你脑袋清醒点好不好?哼哼还怂恿白潇也跳进去参加什么选角她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能选上吗?没事找事!”就时宇而言说白潇大大咧咧还是委婉的。能跟他对打街霸打到那个水平还喜欢他的雅马哈劲豹又不温柔又不会撒娇害羞白潇的女人味指数完全为负不叫她男人婆就是好的了。时宇比较欣赏的还是小鸟依人型的女孩。 “哼……”时浅浅小鼻子皱了起来“毒嘴的时宇真小气。你懂什么我这就是要培养白潇的女性自觉。如果她真的能够选上在舞台上体验过女主角的感觉后我就不信她不变一点。还有陈诺啊”她的眼睛里开始冒起梦幻泡泡“哪个女孩子跟他近距离接触过以后还能抗拒他的魅力呢?如果不是我身高不够我现在就凑上去让安导选我!哼哼白潇居然对陈诺的演唱会无所谓太不像话啦。现代社会怎么还能有她这样的女孩子呢……” “受不了你了!”时宇用看花痴的眼神看着时浅浅“怎么会有你这么疯狂的fans还是我时宇的妹妹呢。” “时宇……”时浅浅怒要不是场合不对就要扑上去跟时宇真人pk了。 事实上打动白潇的是刘四说如果选上了就可以得到不匪的出场费一心想找兼职的白潇既然碰到了赚钱的机会那如果不试一试就是榆木脑袋了。虽然说刘四这个人让她很不愉快。 可是现在她又有些心不在焉。 还是担心辛屿。虽然那时候推开他的决定下得毫不犹豫虽然不后悔但无法不担心。这个孩子给的温暖就好像初春时分朝阳洒下来的第一缕光线跳跃鲜活清澈却幼嫩。他照在人心尖尖上越让人无法承载就越让人怜惜忧愁。 白潇视线下垂扇贝般的长睫在脂玉肌肤上投下淡淡的剪影心总是很奇怪的又坚硬又柔软。 安华生还是在十几个高挑漂亮的女孩子之间走来走去。他一会走到前面一会又走到后面。怎么看都不满意心中的烦闷渐渐堆积几乎就到了要爆的高度。 白昙花幽夜殇花他要这么一个女主角。 哪怕是在最喧闹的时候她也要能独自清冷地兀立着绿叶红萼枝芽鲜翠即便不开放也是骄傲旁观百花争艳我独自怜。 她又必须是执着的哪怕经年孤寂的等待她也依然敢于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乍然怒放收拢天地清辉于一身清香四溢只为那一个愿意等到这一刻的人! 可是面对这一双双充满期待的漂亮眼睛他又怎么下出决定来选出他要的白昙花? 白昙花只为执着等待那一人怎么会有这些媚俗的目光? 来不及了或者随便找一个算了…… 安华生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已经开始考虑要怎么为这次失败的演唱会圆后场又该怎么向陈诺的fans解释即将开拍的陈诺部电影《白昙花》的女主角忽然就变成一个徒有姿色的花瓶了。再或者干脆这次演唱会就不让《白昙花》女主角出场了?可是演唱会的预告里面早就是将这次《白昙花》女主角在此出场作为重点来宣传的忽然删了这一节的话外界又会闹成什么样? 本来是想让演唱会和《白昙花》互相造势现在却似乎要弄巧成拙了! 安华生的心里万分愤怒与不甘他将头低下又猛然抬起---- 那是谁? 安华生本来渐渐晦暗的眼睛忽然一亮。 这个女孩子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姿清峭眼睑半垂着隐约露出深潭黑石般的眸子眸光神秘莫名恍恍惚惚地似乎忧愁似乎思念似乎怜惜。这眸光尽头不见星空又似乎带着三分无奈然后尽是无边的固执倔强。 执迷不悟是痴人。 修长眉宇斜斜划开又是洒脱。 安华生只觉自己沉闷了许久的心跳都在这一刻激越清亮了起来! 三十九:一眨眼的爱恋 有这么一个故事。 花是有精灵的从前的昙花仙子正是花中最灿烂的精灵之一。她一年四季都开放色如飞雪瓣似清莲逍遥在这天地间将美丽风景带到所经的每一处。日复一日昙花芳踪游遍了三界九州看尽了世间胜境沧海桑田心却渐渐寂寞枯萎起来。 纵然人人称赞她美丽可没有一个人能为她掬一捧清水灌溉入她的根系透进她的心灵。 世间有千般好可都不是我想要的。 直到有一天一个初夏时节晨曦微露的时候背着水罐提着花锄的少年韦驮踏着天际第一缕阳光来到了她的身边----韦驮总会细心为她除草松地洒入清水然后对她露出清澈的微笑。 于是她想我可以稍稍停留一段时间了。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每隔一段时间昙花总想再停留一会吧于是这停留就似乎真会无边无际了。 喜欢在天地间游走的昙花仙子从此停驻在这座无名小山她渐渐将自己收集的芳华全汇聚到这一处。不是山有多好只是仙子心中的精灵已经落到了这山脚的一个平凡少年身上那么这天地之间又还有哪里的美好能及得上此处呢? 芳综遍游三界的昙花仙子忽然间似乎销声匿迹了!三界纷乱玉帝疑惑昙花去了哪里? 仙神们的眼透穿大千世界在层层浮华之后找到了昙花生根的一角。 三界震惊玉帝震怒昙花不是停留在哪一处福地她是停留在了少年韦驮的心里! 仙凡如何能够相恋?凡人少年韦驮如何能够独拥三界最美丽的花精灵? 面对三界责难昙花痴恋不悔韦驮慨然无惧。 可是对玉帝而言还对付不了韦驮你一个小小凡人么?一诏法旨之下四季灿烂的昙花从此成为一生只能开一瞬的花而凡人少年则被送往灵柩山出家剥除记忆忘却昙花仙子。 可是心里驻满了那个人就是烙印在灵魂里的即便没了记忆就真的从此陌路了吗?昙花既然从前不悔那以后也不会悔。即便一生只能绽放一次在每一生的轮回中她也总在韦驮路过的那一瞬开放----用尽一生精力一生美丽的开放…… 故事到这里也许人们可以等待一个凄美结局了但只要还有人就永远不会缺乏主角故事也就永远没有尽头。《白昙花》到底要演绎一段什么至少在上映之前观众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 《白昙花》的剧组公告了故事凄美的前段然后将神秘后段流传成无尽遐想以供观众猜测这宣传手段无疑是极出色的。当然剧情本身也很唯美。于是观众们更大的热情被调动了起来对于这一次预告所说会在陈诺演唱会中现身的神秘女主角也就格外期待。 安华生现在又有了新的苦恼。 临时女主角是找到了她的气质从某方面来说非常符合剧本要求甚至安华生觉得她比出状况的原女主角吴琳还要适合这个故事。但是剧组不是由他一个人说了算的他是总导演没错可制片人的意见他不能忽视投资商的决定他更不能轻易推翻。 现在是需要白潇做临时女主角但问题也正出在这个临时上。临时不同于正式投资数千万的大片也不可能因为一个临时从权就决定谁为正式女主角。可白潇不做正式女主角这次又要替代女主角出场和陈诺配合演唱容貌就成了一大难题了。 吴琳虽然今天出事放了演唱会的鸽子但她正式女主角的地位还是很难动摇投资商倾向于她安华生也没办法。而白潇的长相与吴琳并不相似如果今天出场亮相的是白潇那日后女主角换回了吴琳观众又怎么接受?就算可以化妆掩盖但观众不是傻子现代化妆术也没有武侠小说里传说的易容术那么神奇白潇根本就不可能化妆成跟吴琳一般模样。 那要怎么办才好呢?安华生现在可是恨死吴琳了。她大明星据说是塞车塞在另一个城市过不来了那这么一个难题踢给他又是什么意思?她该死的到底有没有一点敬业精神!还有她的行为属于违约…… 可现在不是计较吴琳怎么样的时候。紧急会议马上召开了后台核心工作人员集体开动脑筋要怎么安排才能让白潇把这个女主角完美替身成功? 演唱会终于开始辛屿在人潮中一路拥挤终于还是跟着涌进了体育馆的演播大厅。大厅的外门缓缓关了保安终于将秩序成功维持起来辛屿安静坐在自己那不前也不后的坐位上心里却焦躁不已。他的旁边如今空着三个坐位正是时家双胞胎和白潇的此刻三人皆不见留他一个坐在这里算什么事? 灯火明亮的演播大厅里忽然一片昏暗只留舞台左侧角蒙蒙圈出一点光晕中间如芒渐次幽蓝。纷闹的观众们忽然一齐止住声音仿佛集体屏息等待那一点光晕里主角的出现。 光晕里却并没有现出陈诺的身影而是从蒙胧到清晰渐渐长出一个巨大的绛紫色花骨朵绿叶红萼花枝轻颤着抖动萼上凝露仿佛里面正孕育着一个精灵般的生命。 整个舞台都是由大块电子显示屏为幕微机后台控制。这时穹顶上渐渐闪起几点星光星光一点点燃起仿佛舞蹈般跳跃在整个墨蓝天幕上。天空之上忽然有一星子光芒大盛投射到舞台的另一侧折着光现出一个挺拔的少年。 少年一身黑色劲装漆黑的长随意散落在肩上面目却在光亮下映得有些模糊。原来他是早便站在了那里的只等着这星光流泻下来才将身姿展现。 少年缓缓迈出一步低低的清唱自他喉间流水一般扩散开来仿佛红尘之外而来的一缕天音降落在凡间不需要伴奏不需要欢呼自顾缠绕。歌声悠悠回荡在整个演播厅里清冷缠绵然后一点一点渗透进观众心里。 这歌的名字叫《晨光》。 “哪怕这人世间一片黑暗也让我来点亮你心灵一角……” 辛屿承认这歌很好听就连许多陈诺fans火热疯狂的情绪也似乎随这一曲涤荡了不少。但他还是焦躁白潇姐姐去哪里了? 一个人轻轻拍起了他的肩膀辛屿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保安服装的男子。 “265号请问你是辛屿吗?时小姐在前面等你请跟我来。” “时……浅浅?”辛屿一阵愕然随即欣喜浅浅会不会跟白潇姐姐在一起呢?时家的家世他是知道一些的只是今天因为白潇而心神大乱竟连一些最简单之处都想不到了。比如时浅浅和时宇在这里有没有特殊关系呢?她能不能找到白潇呢? 时浅浅和时宇果然坐在第二排贵宾席旁边还特意留着一个给辛屿的坐位。 “浅浅时宇哥白潇姐姐呢?”辛屿并不坐下反而当先开问。 “快坐下啦好多人都看着呢站着多不好。”时浅浅露出一个神神秘秘的笑容“白潇没事呢专心看演唱会哦你等下就可以看到她啦别急坐着等啦。” 辛屿相信时浅浅依言坐下心思却全然不在演唱会上。白潇姐姐她讨厌我吗?可是又不像。 清唱完成陈诺向观众打招呼伴奏也响动起来演唱会的气氛渐渐high了。辛屿不知道台上在演些什么也不知道观众们在疯狂些什么他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思考着要怎么获得白潇的感情。只是要亲近白潇姐姐吗?不从他第一眼见到白潇起他就没想过要她当姐姐。他的感情悍然直观他想要这个女子做妻子做*爱人这就是他的目标! 说起来很震撼可事实容不得他不信他辛屿就是对白潇一见钟情了! 喧闹尖叫声越来越重的演播厅忽然又安静了下来辛屿恍惚从梦魇中惊醒。抬起头近前那一朵巨大的绛紫色花骨朵儿乍然怒放----这花儿原来是白色的绛紫花萼舒卷退开里面大片的白色花瓣飞雪一般纷落在花托之上淡淡的烟雾在花瓣之间缭绕仿佛仙气蒸腾。 花中有一人背向观众缓缓立起。乌黑的长瀑布一般丝丝流泻在雪白花瓣上一袭繁复的白纱罗衣飞天款式细腰紧收曲线若歌。她手缠红绫绛红飘带与长长裙摆落在雪白花瓣上美而孤寂却真似谪仙般。 灯光缓缓在她身上收缩花中仙子微侧半身长垂下隐约露出半边蒙胧的柔美脸颊。这整个人收了一身光彩却愈显清淡了。 辛屿目光怪异总觉得花中之人很是熟悉。 陈诺依旧黑衣围绕着花中之人踏起了阵舞一般有节奏的步子他的脚步很轻柔好似当真带着晨光像害怕惊醒晨曦中酣睡未醒的美丽精灵。 歌声流淌他再次清唱起来。 这是《白昙花》的片尾曲《一眨眼的爱恋》。 四十回:请不要忘记我 “风牵动了谁的衣角落在了谁的必经路上。 雨敲了乱了谁的步伐圈起了谁心的涟漪。 轮回台上多少前世多少回眸得今生与你一见。 如来座下多少痴惘多少挣扎也断不了一缕执念。 佛说三生因果而你我种下无数世的因却向何处收获无期的果? 神仙的眼太淡漠红尘的眼太迷离其实你一眼可以落到我心里。 如果人生只有一瞬我也要在三千繁华里独留那一瞬待你路过。 谁知谁知我生也只在你一眼之间……” 陈诺清唱着歌声回荡在演播厅好似江南初春的小溪流水清澈温柔缠绵。渗透进心里了谁也忘不掉。 或许每个人心底都曾有过一眨眼爱恋只是茫茫红尘之中或者淹没在岁月里或者来来去去原来还是在等待那一刻的悸动。 白潇此刻站立在舞台之上灯光映得她整个人的全部线条都泛着微茫好似画家绝笔刻意模糊了人的容貌只留风华气韵。她静静地站着什么也不做任由整个舞台的电子屏上雪白昙花一朵朵开放一朵朵枯萎再一朵朵开放一朵朵的枯萎。 陈诺的歌声很动情但其实白潇此刻和台下的辛屿一般对这歌半分也没听进去。 舞台在着意营造着气氛想将人带入仙子与凡人的唯美爱恋中谁又知道戏中人却又在戏外? 事实上白潇也做不了什么。她不知道原来的演出是怎么安排的她也不是专业人士她从小到大甚至连班级里组织的小话剧也没参演过。导演也只要求她站着然后剩下的全交给灯光交给布景交给陈诺。 气氛就是这么个微妙的东西只要营造上来了那么哪怕是一棵不会移动的树也能被人看出无数风景。而若风吹枝摇叶动雨落碧翠凝珠则又是无边的风情入景了。就像庐山的瀑布它自古也就是那样奔腾倾泻着壮观瑰丽不错可若无李太白的“疑是银河落九天”在后人看来又哪得那般仙气神韵? 风吹旗动三个和尚看见了一个说是风动一个说是旗动一个说是心动那么到底是哪里动了呢? 在这个舞台上对白潇而言却是一动不如一静。故事已经说得很完美她只要在那里站着间或泄露三分忧郁眼神观众就自然会给出无数美丽想像。 白潇此刻忧郁倒是真的忧郁。不过不是想到了什么而是疼的。穿上这衣服之前她是怎么也料不到腰会被勒得疼得她呼吸都困难。本来这伤处还好些了可在人群中一挤再被细腰带一束那可真是要人半条命也不夸张。只是想到安华生说的万元出场费和家里的经济状况她就咬着牙一心告诉自己一定要挺过去。 安华生看中白潇的是她不同于其他参选者之媚俗的清澈神秘眼神也料不到此刻台上的白潇竟能显出几分柔弱来。是很疼站立困难可不就如风雨中依然倔强开放不肯摧折的美丽花朵儿吗?柔弱得让人恨不得将这花儿嵌进整个心里。 “好像更符合了。”安华生自语着拨通在另一个城市忙碌的制片人的电话“张岚看到实况转播了吧台上的昙花仙子如何?” “很好”张岚很忙的样子语很快“可是不用多想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吴琳但刘总非要她不可你我还能怎么样?况且吴琳的演技还是很不错的比你找个非专业人士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安华生哑然。星探出身的他总觉得白潇很有灵性和潜力不舍得让这么一个好苗子遗落在灯光和舞台之外。而且白潇初次上舞台安华生原本还只期望她不怯场就好怎么也没想到她不但无惧更连这一静立不动也立出了灵气来。 没经历过那样人生变故的人又怎么能理解一个人连错位的人生都能接受了那还有什么好畏惧的? 此刻市郊一条小路边正停靠着一辆银灰色的迈巴赫62世界名车在此场景显得有些寥落而车内却正气氛火热。 副驾驶上的真皮靠椅被平放了下来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纠缠在其上两人衣裳不整喘息呻吟之声高低交响沉醉欲火。 车内的收音机机里却正传出陈诺的歌声“谁知谁知我生也只在你一眼之间……” 迈巴赫的车载音响效果极好陈诺的声音清溪一般不透杂质缠缠绵绵回荡在车内空间。正在运动的两人忽然全身一顿齐齐一声高亢的呼喊然后男人趴到了女人的身上抱着她大力喘息。 “阿昙”陈诺的歌声悠悠止息然后他低沉透着磁性的话语又响了起来“如果还有轮回不论哪一世请都不要忘记我……” 舞台上的白潇侧头忘向远方灯光已经从她身上撤了下来斜投下将她的面容隐藏在一片阴影中。背后的放大屏上阴影里白潇的眼神哀伤无奈而又倔强不悔。 她这一侧头竟然看到了贵宾席上的辛屿。 小小少年眼神痴痴的黑亮的眼瞳里闪着光不知在想什么。 “忘不了……”白潇双唇微微动了动事实上她并没有出声音箱里传出来的话语是她的配音演员说的“无尽的轮回中希望有一刻你能记得我。” 无数的白昙花缓缓谢落白潇忍着痛微微颤抖着身子拖着长长的白裙和红绫飘带还有委地长向着舞台背后渐行渐远。 “谢幕了。”另一片地域上迈巴赫的车内男人的声音缓缓响起低沉阴鸷“吴琳你后不后悔?” “是你先招惹我的哦唐贤。”女人的双手水蛇一般妖娆地缠到男人的脖子上吴琳声音娇软媚眼如丝还透着些漏*点过后的余韵“不过没想到没有我到场演唱会似乎也成功了啊。我是无所谓啦最后女主角肯定还是我可是你的如意算盘似乎没打中呢。”她红唇还有些微肿风情无限却说着有些凉凉的话。 “这你不用管。”唐贤将女人缠到脖子上的双臂轻轻掰下坐起身点燃一支烟“安华生大叔如果是这么容易斗倒的可就没意思了。”他两指夹着烟嘴红色的火星上烟雾暗淡。 四十一回:在后台 “安导!不得了观众暴动了!”一个工作人员急匆匆地赶过来白潇正在大化妆间里卸妆安华生在称赞她最后离场时走位准确“安导观众不肯离开要求陈诺再唱一跟女主角合唱《一眨眼的爱恋》!” 安华生皱起了眉头。白潇唱歌?她这次能将布景扮得这么成功已经很不容易了。事实上这次演唱会的安排完全是在取巧没有了吴琳换上白潇他们也只好暂时靠气氛来应付观众了。 副导演关宏阳豁然起身怒道:“真是没完没了白潇能唱歌吗?还进来问什么!叫保安跟警察把秩序维持好演播厅现在必须闭门!” 安华生的心火瞬间又涨上来这个关宏阳每天都能把他气上无数次! “闭门?怎么做?把观众轰出去吗!亏你想得出来!”安华生直想现在就把关宏阳开除了可惜他没这个权利“要是照你说的做那明天我们集体辞职吧都不用在演艺圈混了!”说着话安华生脸色都快铁青了。演艺圈是个不能乱说话的地方可每次只要一碰上关宏阳他就能很轻易说些犯忌的话。集体辞职这话真有够混帐! 可是关宏阳他就是个混帐真实水平安华生没见到他有多少捣乱却是一等一的厉害。还随时想着在下面的人面前显摆导演的威风也不看看他安华生还坐在这里呢! 每天都挨训关宏阳也已经被安华生训得麻木了他面带讥诮斜睨着白潇冷笑道:“那怎么做?让白潇跟陈诺唱歌去?别忘了白潇是不能正式露脸的刚才是节奏把握到位观众还没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跟本就没看清楚这次女主角的容貌这要是再出去就算让配音在后面帮她唱也肯定砸场!” “怎么!白潇见不得人吗?”安华生气过了头声音反而低沉了下来隐隐透着威胁“就让白潇做正式女主角又怎么样?吴琳她违约了就算可以不计较但她现在不在这里我就正式换了女主角那又有什么不对吗!”安华生心里豁出去的念头疯长。他这个总导演目前为止做得实在太窝囊了以他在演艺圈的人脉和地位哪里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他不威别人还真把他当病猫了! 其实宣传已经打了出去《白昙花》由他安华生总导根本就没得改而神秘女主角一直未亮相他今天若真让白潇顶上那以后就真的是白潇了! “我就是让白潇做女主角又怎么样?”安华生目光强硬大手一挥“停止卸妆白潇快把衣服换回来。还有让陈诺也别卸妆了赶快把他叫过来!”今天他就要让白潇做女主角成为既定事实顶多就是为这个得罪一班人嘛他安华生还得罪的起! “安导我不能上!”白潇从化妆镜前走到安华生和关宏阳中间她必须要说话了“我拒绝安导演唱会已经结束了我的工作到此为止。”她迎上安华生被怒火烧红和被惊讶填满的眼睛坦然无惧。安华生或许是真的欣赏她为她好但他知道尊重她的意愿吗?他可能以为没人会拒绝这种“好事”但白潇不是那些对演艺圈心怀梦想的小女生。 白潇有她无论如何都不能上的理由她的身份太尴尬太敏感绝对不能成为公众人物。演艺圈的水有多深她不知道但这毕竟是大社会完全不是学校那种小圈子可比的。在学校里面公众一把都能把她折腾得呼吸困难这要是当真趟入演艺圈那还得了? “白潇!”是时浅浅的声音。她和时宇刚带着辛屿来到后台。 “白潇姐姐!”辛屿唤声音清朗。 “恩稍等我很快就可以走了。安导我想现在就领工资走。”白潇还是望着安华生目光坚决。这时候的她也根本不敢再去看辛屿少年炽热的眼总能很容易就让她生出愧疚。 安华生剧烈起伏的心情稍稍缓了缓他沉声道:“工资没问题你报了账号的等会就打进去。可是为什么拒绝?你知道《白昙花》投资有多高如今造势又有多成功吗?这部电影有可能让你一夜红透半边天!” “我很抱歉安导道不同……” “安导!镇不住了!”又有人紧张地冲进来。 “安导要白小姐做主角呢”有人在角落里低声打着电话“她好像不怎么愿意……好的我知道了您放心。” “安导”陈诺出现在门口仍然是演出时的装扮只是没了舞台上的灯光效果他看起来已经不是晨曦少年模样而是棱角分明成熟英俊男子的样子。他斜倚在门框上微笑着“我先过去吧。至于白小姐……”他将视线转到白潇脸上目光深深的似乎赞赏似乎温柔“快去把衣服换回来5分钟以后出现在舞台上好么?我的白昙花?”他嘴角勾起笑真是三分邪魅七分惑人竟叫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都觉得他在对自己情意绵绵。 白潇有点想吐心里忽然就装了满腹好笑。 他大明星想用个人魅力征服她呢? 想必中过他这一招的女孩子为数不少。 “抱歉我没兴趣。”白潇看了他一眼就又将视线转到安华生身上“安导你知道我什么都不会的根本无能为力。”她也不怕将人得罪干净反正以后她是不会再跟他们接触了。今天就当赚外快吧还是很大一笔外快非常不错。 “是可以走了。”又一道出现在门口的声音。 白潇愕然陈诺愕然安华生愕然时家双胞胎愕然辛屿愕然整个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愕然。 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个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说这样的话的人。 是沈错! 他穿着雪白衬衣长袖半挽过小臂领扣解着流海随意地搭在额头上整个人比平常温文尔雅的样子多了几分随和亲切那极高大挺拔的身材又给这随和添上几分野性站在大明星陈诺旁边竟比陈诺还要显得光彩夺目些。 这个时候谁也没注意到衣架旁边一个小青年拿着手机悄悄拍了几张照然后起了短信。 沈错微笑着向众人点点头大步走到白潇身边很自然地一伸手臂就揽住了白潇的肩膀向安华生道:“安导白潇是我女朋友很抱歉今天给你添麻烦了现在我带她走。” 白潇全身都僵直着。她本来想怒斥沈错将他推开但忽然想到身后正看着自己的辛屿念头转过来干脆就由得沈错了。反正在流言里她跟沈错早就不清白了如果当面承认和沈错的关系能让辛屿走出去的话那让他占点便宜又如何?不过勾肩搭背好像也不算什么占便宜吧…… “白潇姐姐!”辛屿的声音比平常扬高了些。 “沈错”白潇反而顺势往沈错怀里靠紧故意埋怨“你怎么不早点来?我腰上的伤还没好现在好疼!”她眉目间露出痛楚之色倒不全部是装的确实是痛不过此前一直忍着罢了。 “马上回去上药好不好?”沈错知道她有伤手又滑下来揽住她的腰“安导白潇身体不适必须要走了。”他又向安华生点点头就带着白潇往外面走去。 白潇跟着沈错一边走一边侧过头道:“安导谢谢你今晚给我机会。浅浅时宇辛屿我先走啦。” 安华生呆住不知道要再说什么。众人目光复杂各怀心思。只有辛屿的眼是剔透的。哪怕很伤感可是还只是女朋友不是妻子……不是吗? 白潇低声问沈错:“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神机妙算啊。”沈错揽紧她低头轻笑。虽然是从权但此刻软玉在怀的感觉竟是出奇的好。比之上次白潇醉酒的时候沈错此刻的心情其实是很复杂的。他能在关键时刻赶到自然也是有原因只是这原因没有必要说给白潇知道。 四十二回:下雨了 沈错一直很忙要掌控那么大的事业他远没有表面上看来的那么轻松这也使得他虽然事业成功身上光环无数却连一场恋爱也没谈过。由此也就难怪跟他相熟一点的人都叫他沈木头了。 对于男女之情沈错从来都没有刻意追逐的意思他也很难想像自己会将另一个人装满身心爱恋痴缠。假如真能遇到那样一个让他心魂相牵的人那么他宁愿把这场相遇交给缘分。 心动忽如其来遇到白潇之前他是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人会就这么豪无预兆地闯入自己眼里。不过缘分本来就是这么个奇妙的东西如果能预料到也就不是缘分了。 白潇不喜欢自己这一点沈错很明白。他一时没能明确的是自己对这个人的心动究竟到了何种程度难以割舍了吗?他一向认为人生里没有谁会非有谁陪伴不可既然如此又何来难以割舍之说?可是放不下是确实的。 沈错以为自己不懂情可既然心动了又似乎不再是非懂不可。或许不经历过是怎么也不会懂的。那么不如行动吧。 想让这个人喜欢自己想让这个人为自己而笑想让这个人愿意将目光留下来看真实的自己。谁说商人无情谁说铁汉不见柔肠?沈错只知道如果想要得到就不要吝惜付出。 现实确实不容易沈错现了很多问题。时家顾青颜唐贤甚至是刘雪云罗翼海还有华宣以及等等等等隐在背后的人都巴不得给他多多添点乱子。沈错崛起太快根系不深而树大招风巴望着他一朝被雷劈的人可不多了去了? 名利场上都是无利不欢的痛打落水狗人人都喜欢做被枪打的出头鸟却没哪个头脑清醒的人愿意了。可惜顾青颜从来都不是个头脑清醒的而一旦牵扯上沈错她简直就可以疯狂。时家适时煽风点火想要祸害的不止是他沈错也还包括顾青颜。 他们根本就是按捺不住了!想掀乱h省这一片表面的平静好浑水摸鱼也借机刮去自己家族内部的腐毒。毕竟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要维持家族企业的模式时家也必定艰难。 可是商场如战场成王败寇也罢残酷腹黑也罢沈错摸爬滚打了这些年早就历练到身如沙铁宠辱不惊只是这次白潇适逢其会无辜被牵扯他却不得不怒了。 沈错本来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愤怒这次事件刚开始也只是当个玩笑可随着事态升级再加上对白潇的好感越来越深刻然后仔细设身考虑过白潇的处境后这愤怒就不可遏止了。 沈错觉得或许自己还没爱上但至少是很喜欢的。 人说到底也都自私的生物。 顾青颜的动作很快从昨天离开学校起就开始一边大肆收购沈错公司的流通股一边联系道上的人给沈错旗下正在施工的一片商品住宅区捣乱。 手段不入流但很直观正表现出顾大小姐一贯的狭隘狠辣。 沈错当然要反击商场上沈错反击起来也毫不容情。可惜便宜了时家。但若真容得时家轻易作壁上观沈错也就不是沈错了。这一两日间硝烟无声而牵扯到的各方都红了眼。第一回合互相试探谁也没讨到好。 这日晚间沈错刚将一个新的决案下放准备稍稍放松一会也就随手开了电视机正好看到舞台上的白潇。或许灯光将人的面容都模糊了或许白潇的装扮大异平常或许很多人都无法将舞台上白裙飘然的昙花仙子与日常朴素坚硬的白潇想联系起来但沈错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也或者从最开始这个人的气韵就已经烙印到了他的心里。 沈错知道《白昙花》这个电影时家也是投资商之一这个时候让白潇上台是什么意思呢?他马上就一边往明都体育馆赶去一边打电话让属下人问了安排在安华生剧组的暗线得知安华生要求白潇做正式女主角后沈错再无犹豫马上就将白潇带了出来。 时家想将白潇绑上战车无非也就是两点便宜。一是留条后路干脆就向沈错示好一是控制白潇为自己留一招暗棋。 不过这个时候如果有一个清楚全局的局外人站在此处就不得不感叹了:小沈同志你是被这几年明争暗斗搞得看什么都能复杂化了呢还是关心则乱? 白潇上舞台确实是个巧合安华生的个人意愿毕竟不是时家能左右的。不过事先没有预谋不代表后来就不会抓住机会见到了今天沈错对白潇的态度后连时浅浅都少不得有点想法了。 不论沈错怎么猜测有什么误会结果总还是没错。 沈错对白潇的心动怜惜之外少不得又添上了一些愧疚。使得白潇陷入这因缘际会之中的导火索毕竟就是他沈错啊。 沈错环在白潇腰间的手不由又紧了紧他平常时候刹那间大脑也能转上数十念头心有七窍窍窍都没停过。这时候思绪转动却不知怎么渐渐全平息静定了下来。都是该做的有她在身边倒是不需去想那许多。如果能一直看着她的眼不染尘埃皎洁坚定那怎样都是美好的。 沈错毕竟与白潇接触不多更不了解她离奇的经历哪能真正理解她的想法?白潇没有要谁保护的意思要不是这个时候才刚走出体育馆她肯定要抓住沈错环在自己腰间的手狠狠给他一肘子。 沈错带着白潇来到自己停在广场旁边露天停车位的深蓝色世爵c8旁边按动遥控打开车门。敞蓬的跑车世界名品不知道有多奢侈? 白潇忍不住就冷笑了:“果然贵气逼人沈错今天谢谢你了不过你的名车我可不敢坐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好事总要做到底吧。”沈错无所谓地笑了笑放开环住白潇纤腰的手又按动遥控合上车门“我今天既然雷锋了一回怎么也得把你送回去才行吧。实在不喜欢坐这个车的话我就陪你打的。”他望着白潇表情又回复到了一贯淡淡的样子看不出喜怒。他也不想解释这个车子并不是他自己买的而是一个无法拒绝的人送他的。 或者白潇心如坚冰但比起沸水烫化沈错更愿意用暖阳将她慢慢融化。 沈错这一说白潇却有些不好意思了。沈错帮她并不是理所当然她凭什么对他指手划脚?可沈错又为什么要帮她呢? “我们走一走吧。”白潇深深吸了一口气城市里的空气真不好但至少比舞台上的好。 她随意选了一个方向缓缓走开双手插进裤兜里细细体会此刻的夜风。应该算是初夏了东南方向城市的风开始黏稠了起来滋味不算好但很鲜活。 也许她的生命也如这风虽然不知具体要向哪里去虽然涩得难受但至少鲜活。刚才舞台上的梦幻气氛要真说没感染到她一点她自己也不信。昙花很美陈诺的歌声也很美观众们疯狂的欢呼与赞誉更能轻易将人迷得晕头转向。万众瞩目颠倒众生如果真有这样的可能是不是可以将任何一颗平凡的心也刺激得昂然有力?是不是可以将任何一个平凡的人也推上神坛? 可是人若上了神坛那还是人吗?更何况那不过是一个迷梦编织的神坛经不得现实推敲随时可能破灭。 脚下踏满昙花时白潇有一刻也迷醉了。但腰间的疼痛又瞬间将她拉回现实。这疼痛明明白白地告诉她此刻勒着她腰的是怎样风情万种的一根红绫带此刻她扮演着的是怎样清丽如梦的一个花仙子。这不是她自己! 白潇不会腰缠细带白潇不会长裙曳地白潇不会风情万种白潇又如何忘得了白夜? 本来以为是忘了但其实没有人能换个面貌就割掉了过往的二十年。她哪怕再怎么努力地告诉自己你已经是女孩子了你必须要为自己构筑新的明天白夜的气息也还是如应相随呼吸在空气里一点一滴缠绕不去。 如果是白夜站在安华生面前安华生会看他一眼吗?如果是白夜站在这舞台上观众会不会扔臭鸡蛋上来?白潇几乎陷入一种偏执之中自己此刻唯一能入的他人眼的似乎也就是这一具表相美丽的皮囊了。 那么关于她本人呢?她有什么能力?她有什么本事? 难道终究也就是一个花瓶而已? 这个念头让她心底的恐慌无法遏制地滋长出来----外表的光芒太过夺目要怎样的勇气才能敢于自我肯定? 人心就是这么反反复复的如这风来来回回地吹也不知最后会吹向哪里。 开始有凉沁沁地东西由疏到密落到了白潇的脸上手上又湿漉漉的粘得她心里一片荒芜。 “下雨了。”沈错说。他拉住白潇的手另一手在她的额头前做了个遮挡的姿势。 白潇转过头才现原来沈错一直在身边跟着。 “我们找个地方躲一躲吧。”沈错又说。 “我想在雨里你先回去好了。”白潇嘴唇抿了抿又挤出一个极淡的微笑。 “如果不感冒淋雨也是一个不错的享受。”沈错收紧被自己握在掌中的柔软小手也笑了“如果感冒了就当为国民医药事业增收。” 四十三回:何妨吟啸 这一场雨来得有些急豆大的雨珠打在白潇脸上打得她肌肤生疼。 这与从前是多么的不同。皮肤如此娇嫩竟连被雨淋着也会泛疼。 两人沉默地走着好一会白潇才极轻极轻地问了一声:“沈错你为什么总是……迁就我?”白潇回想起来与沈错有限的四次交集里她对沈错一直都没什么好态度可沈错总算是帮着她的对她的无礼之处也从来没有介意过。白家虽然是小门户但祖上都是文人也可算得上书香传家。白瑾风教育出来的孩子不忘古侠义之风受人点滴之恩更讲究要涌泉相报。 白潇从来都恩怨分明只是最近变故使得脾气暴躁了不少要她对着一个给自己带来无数麻烦的人细想他的好处也着实是有些为难。 不过流言引的一系列事件沈错虽是导火索但要怪罪他却有些不讲道理算是迁怒。毕竟又不是沈错让别人胡乱谣传的。 “我不觉得是在迁就。”沈错侧过头望着白潇目光柔和“如果你为难我而我还不得不顺着你那就是迁就。可是我不觉得你有为难过我。” 不算为难?白潇忍不住就笑了这一笑真像烟雨中的一道清光在江南的荷塘里与一片鲜粉翠碧相映成趣。沈错怀疑自己也头脑不清醒了看着白潇竟总觉得越看越好看。哪怕她此刻头被雨淋得搭拉着块块凌乱狼狈得很。 白潇笑道:“那我们就一直走着吧我打算走路回学校怎么样你跟我一起走吗?”她说着眨眨眼睛沈错又觉得这样子很是俏皮可爱。 “有何不可?”沈错也淡淡地笑了“好风好雨更有佳人相伴。比之苏子的山头微雨竹枝芒鞋吟啸徐行可恁是多了千种风情。回不见萧瑟归去却是人生美事。” 他这话有些出格了白潇愣了愣虽然不见恼怒但也不再说话。 她眼睛径直望着前方静默地走。手是被沈错牵着触感温暖有力她也没有要抽开的意思。此刻走着其实是很温馨的。如果有一个人可以牵手然后相伴在雨中行走那么即便不知前路如何心里也该是充满阳光的吧。 可惜此刻牵手的是沈错与白潇而不是白夜与林玉虹----其实不管哪两个现在看来都是假的。 白潇怎么可能接受沈错?而若说沈错就此认定了相伴一生的人为白潇那也有些可笑。 白潇就是在疑惑沈错的举动真是奇怪得很。不像是在追求眼神动作里也没表露出什么明确的信息。但他又总给人很温柔亲切的感觉这感觉似乎是独给她一人的。那这就有问题了沈错喜欢她?白潇不想拿这个疑问来问沈错要是人家没这意思她岂不就显得自作多情? 可是白潇也不想面对沈错的温柔。只是沈错不明确表示什么她就算要拒绝还真是无从拒绝起。她也不想再动不动就摆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感觉有点神经质。那要怎么办呢? 雨中行走一是白潇心情确实不好到后来就是在试探沈错了。 看他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如果真有那个意思那就算不礼貌以后也要躲他远远的。如果没有那个意思那么沈错这人做个普通朋友还是不错的。 “你平常忙不忙?”沉默了很久白潇忽然又问出一句。 沈错并不觉得突兀他很享受此刻的气氛。沉默地走偶尔交谈也很自然。 “时间是紧不过充实。”沈错回答答案不明确措词收敛模棱两可。他隐约知道白潇这样问他的用意所以答得谨慎。 “我很抱歉耽误你的时间了。”白潇摇了摇头无视他的语言艺术还是说出了沈错不愿意听到的话。她心里其实是想着:“既然确实忙那这大半夜的你怎么有闲情和我在这里淋雨?还步行回学校这最少也得四个小时等到了估计都是第二天了。” “充实的意思是能劳逸结合。”沈错笑了笑“既然说了雨中漫步是人生美事那我就是在享受怎么说是耽误时间呢?难得这么休闲一回很不错。” 白潇又不说话了两人继续安静地走。时间不知不觉就过了12点两人正从火车站的钟楼旁走过浑厚的钟声在高塔上“咚咚”响起传到这半夜里依然喧嚣的交通重地像扯过来一层昏黄的纱遮得时间都有种古旧的味道。往往是越热闹的地方人就越寂寞。 白潇浑然不觉自己又往沈错身边靠近了些她只是觉得夜太浮躁又太寂静让人恍惚从时光中抽离感觉不到自己。 火车站旁边道路多而复杂随便往哪个方向走都能回学校两人抄了近路走进了南侧的小巷子。这里与光鲜的城市表面对比强烈阴暗逼仄垃圾横地异味丛生。甚至一些角落里还蹲着些形容猥琐的人在抽搭着什么还有些男女抱在一起露骨地交缠。 两人的脚步不由顿住了。 沈错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捂住白潇的眼睛。白潇摇摇头将沈错的手拿开微皱眉道:“我们换条路吧还是走大道。”她以前其实是在这里走过的但那时候这里环境没有这么吓人巷子里也没有这些堕落得几乎成鬼的边缘人群。也许是城市文明建设倒退了也许是因为夜的掩护所以什么孤魂野鬼都跑了出来。 沈错有些惊异地望了白潇一眼虽然一向知道她非是寻常女子但这个时候这般镇定还是出人意料。 忽然传来的女性尖叫声却令两人准备踏出去的脚步又转了回来。只见巷子另一头一个长散乱的女人蹬着高跟鞋慌慌张张地死命往这边冲着雨哗啦啦地下后面六七个男人叫嚣怒骂着追过来这情景在雨夜暗巷里显得说不出地张狂恐怖。 交缠在一起的男女们咒骂着蹲到一边原本就蹲着的人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享受烟雾墨黑的天幕上偶尔一道闪电细蛇般扭动着划过映得这一片好似人间地狱。 白潇瞬间就将其他一切抛在身后只是热血上涌怒火填膺。她大喝出声:“停下!”说着就往那女子跑去。沈错适时放开她的手动作却比她更快竟如猎豹般眨眼就冲到那女子面前将她拦在身后。 “你先走!”他低喝等着几个一看就是流氓的男人冲过来。 “不要!”被追赶的女子一看有人出头刚才拼死奔逃的勇气忽然就消失得一干二净她惊叫着去扯沈错的手臂----已经有一个流氓喝骂着冲了过来顺手在地上捡了一块硬物就往沈错的脑袋上拍去。沈错侧身闪过手如鹰抓闪电般扣住那人的手臂一扭一反身脚下铲过就将那人狠狠摔翻在地。 身后的女子没能抓住他又见到这样的打斗身体控制不住地就踉跄倒退白潇已经从后面赶了过来一把扶住她也低喝:“快点你先走!” 她说着将这女子往身后一推人赶上前去与沈错并肩站立。她知道今天人数悬殊很难讨到好但要她眼睁睁看着一个弱女子被欺负那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这不同于自己遭遇流氓的时候这个时候义字当先根本没有考虑后果的余地。 流氓们却被沈错这一手干脆利落的擒拿震了一下一个似乎是为的人站了出来装出些客气的样子道:“兄弟看来是个练家子不知道是哪条道上的。我是月先生属下这个女人是我们帮的要犯还请兄弟不要为难让我们拿了回去交差。日后相见也好各留三分情面。” 白潇心下冷嗤这人不会是武侠小说看多了脑袋秀逗了吧。 沈错也不理他反而问白潇道:“你不先走?” 白潇大笑一声:“为什么要走!沈错你是好汉子我就是孬种吗?今天好风好雨又有小贼可揍不也是人生快事么!” 沈错微笑着不再言语。 四十四回:归何处 这里是小巷的另一头那边街道上的路灯光已经微微地透了过来雨幕飞倾映得这一片好似有厚布蒙住的战鼓在隆隆地响。 白潇深吸一口气胸中豪气顿生。 流氓头目已经脸色青大骂一声:“妈拉个b的!给脸不要脸!”他们追一个女人本来也没准备什么武器这时随便从地上各捡了硬物就冲上来往白潇和沈错身上砸。 又一个流氓大叫:“鸡头麻子你们绕过去先把那个女人追到了!” 白潇正闪过一块破木板顺手勾拳就要砸到那个流氓的鼻梁上这时听到“鸡头”二字心中一滞手上的力量却不免减了三分对手没有被她打退反而激起了凶性合身就往她扑过来一副准备摔跤肉搏的架势。白潇差点没被他猥亵的嘴脸给气得呕出来可是后面又有一人往她扑过来这下前后夹击白潇连忙蹲下顾不得地上脏手往地上一撑就是一个翻滚总算与几人拉开了一点距离。 情况正危急白潇也没时间再去管那深刻在恶梦里的“鸡头”这个破号顺手抄起地上的垃圾就向着几个流氓没头没脑地扔过去。变身之后力气虽然没降低多少但抗打击能力直线下降能够游击白潇还是不愿意跟几个流氓硬拼的。 这时候的沈错却在追击那两个准备去那追逃跑女子的流氓白潇眼角余光只瞥到沈错大手在其中一人后颈一抓那人就软倒在地。然后又是两人去追沈错这下地上倒了两个沈错面对三个白潇要对付的就只有两个了。 流氓打架多半是没有章法的就胜在一个无赖此刻白潇在他们面前虽然凶狠但怎么也是一个水准之上的大美女两个流氓心情就放松了还各摆出淫荡表情调笑: “嘿嘿美女想跟哥哥打架是要脱衣服的哦。” “嘿嘿流子我看这美女解风情得很不用多说啦上吧!” 他们说着话慢慢逼近白潇眼中厉色一闪而过脸上却大大放出一个笑容见两个流氓呆了一呆一腿鞭就高扬着向近前的那人头上劈去。这人身材还没白潇高长年酒色更是早将身板掏空了白潇这一腿竟踢得仰天翻了个大跟斗喉间咯出血来。 这个高劈腿的动作从前的白夜是做不出来的但变成女性后身体柔韧性和灵活性也强了很多算是对抗打击能力下降的一个弥补了。 与这些只会街头斗狠的流氓打架跟被刘四那个怪力王抓住而无力反抗的感觉完全不同白潇一招得手总算是找回了些自信双拳不由狠狠一握骨骼爆响声脆脆击出面前的还站着的另一个流氓脸色恍惚惨白。 说起来这些过程琐碎其实也就是电光火石间的事一个流氓倒地另一个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大叫出声死命就对着白潇抱过来。白潇闪身避过一手扯住他的衣领一条腿已经曲起膝盖大力往他柔软的小腹撞去。 “我捅你娘!”流氓惨叫一声大骂! 白潇的火气直像被倒了油的高炉瞬间飙升这混帐居然还这样辱骂母亲不可饶恕! 她曲拳上击狠狠对着流氓的下巴往上砸好似街霸里的升龙拳威力可观对手凄惨。流氓满嘴漏血牙都被撞断了几颗眼睛里已经有了惊恐之色。白潇毫不留情又一手扯住他的头反身转过曲膝撞在他后腰上将他整个人翻成一个拱形。再收回腿一拳砸中他的肚子再放开手又是一腿压下去这个流氓就被扁在地上已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这几下可真是流畅有如神助大大过白潇平常水准完成后白潇心里畅快无比憋了许久的气可算长出了一口。结论是一鼓作气狭路相逢果然勇者胜! 但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不知沈错怎么样呢。白潇疑惑地转过身因为这一停下来才现后面一片安静。 眼前的场景却大大地将白潇震撼了一把! 沈错正双手抱臂安静悠闲地站着微笑望着她。 几个流氓躺了一地却似乎没了生息。 大雨还是不知疲倦地倾泻着仿佛要卖力冲去这世间所有能见的罪恶天际又一道雷电劈啪炸响电光一闪之间却照得沈错的笑容无比安详。 白潇激越跳动的心忽然就静了下来然后对着沈错灿烂一笑走上前去大力一捶他的肩膀笑道:“不错嘛沈兄我还以为今天最后结局是会挨一顿胖揍呢!” 沈错忽然“哎呦”一声捂住被捶的地方苦笑道:“不得了受内伤了。” 白潇拳头舒展手掌轻轻按到沈错被捶的地方皱眉道:“真受伤了吗?” 沈错苦着脸道:“是啊。”虽然这个时候闪电已经过去了另一边路灯透过来的光太暗淡白潇看不清沈错眼里的细细笑意但她还是感觉到了不对劲。 “你就装吧!”白潇呵呵一笑“臭小子!” 她想起那个鸡头又仔细蹲到几个被打昏了的流氓旁边查看。 略过几个人白潇的心忽然猛力一跳----鸡头!果然是他! 怎么可能忘得了?这个人真是如恶梦刻骨铭心! 就算那晚是梦吧可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啊!那么那晚当然不是梦白潇也早该知道那不是梦。那她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在短短时间内自然痊愈的呢?老大他们找到当时的白夜的时候根本就没觉察到他受过伤啊。 深藏多日的疑问在白潇看到当日参与者之时再也不可控制地涌了上来。她的身上究竟生了什么颠覆科学常识的神奇事情? 沈错也蹲下来揉揉白潇早就湿透的头轻声问道:“怎么啦?这人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白潇摇摇头站起身“没什么我们还是走吧这里实在算不得风景优美没什么好待的了。”她当先往靠路灯的那边巷口走去没看到沈错站起身后又冷厉地扫视了一眼所有巷子里的人随即将目光落到另一边巷口。那里一颗长的头颅悄悄探出然后又快躲开。 沈错嘴角微微一勾又恢复平静跟上白潇。 雨渐渐止歇了沈错几步赶上白潇跟她并排走着。 “白潇”沈错侧头望她一眼又将光转向前方问:“现在去哪里还回学校吗?” 白潇心不在焉随口答一句:“回啊怎么不回?” “就这个样子?”沈错的声音里带上三分调侃“你这样回去先不说翻铁门进寝室的难度就这一身味儿怕也会把你寝室的熏翻了。” 白潇脚步一顿顺着沈错的目光低头往自己身上看去。 这个t恤和休闲裤早就湿得紧贴在身上曲线毕露不说更叫人尴尬的是先前在地上翻滚的时候弄了一身垃圾脏水现在挂着些奇怪的颜色上面还透着股说不清的怪味儿。 白潇浑身不自在起来打斗时忽略了的腰间伤处又开始一下一下地抽疼。 “这个样子怎么啦?”她恼怒地反问一声然后声音又低了下来“那怎么办?” 四十五回:酒店二三记事 结论是找个酒店修整一晚明早再回学校。 附近就有一家四星级的酒店楚天阁但很滞人的是白潇和沈错刚到广场上就差点被保安给当作乞丐请了出去。 还好沈错终究气度不凡白潇除了衣着狼狈看容貌也当得极美的评价保安的语气也就还算有礼所以当沈错出示自己的vip金卡后住宿的事情也就勉强算顺利搞定了。 虽然不爽自己这次算是沾沈错的光但有过并肩战斗的情谊白潇还是平静接受了下来。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好建立的至少白潇无法拒绝将一个并肩战斗过的人看得亲切。男人和男人很容易在一起揍过人后建立兄弟感情即便身体已经变成女人了但白潇现在的心里就是满溢着这么一种情绪很温暖。 依稀仿佛抓住了昨日。 开了两个高级单人间白潇和沈错道过晚安后便各自回房。说实在的这样等级的宾馆白潇还是第一次住进其奢华也就不赘述了总是又叫白潇眼迷了一把但酒店终究是酒店临时落脚的地方再怎么光鲜也比不得家里的温暖。 白潇总是很想家来学校后每天晚上都会打电话回家。不过昨晚事情多忘记了。白潇又开始担心:“我没打电话回去家里怎么也不打过来呢?会不会有什么事?”她的脑子飞转最近考虑各种事情竟是总没停过也不知道会额杀死多少脑细胞。 一边洗完澡洗好衣服白潇换上浴袍就开始睡觉。希望自己能睡好不过最后睡眠质量还是不如人意半梦半醒的折腾得人心里的世界一片光怪6离。 早晨天大亮了床头铃声响起:“早上好尊贵的客人欢迎光临楚天阁楚天云舒邀您回现在是早餐时间请到餐厅用餐。关闭请按1需要送到房间请按2人工咨询服务请按3……”白潇探出一只手来摸索到标着“1”的按钮狠狠地拍了下去。 世界清静了白潇揉揉眼睛还想继续睡门铃又紧跟着响了起来。 “还让不让人休息了?”白潇一边起身开门一边抱怨:“这酒店服务真不人性化。”其实早餐铃客人是可以在睡觉之前手工关闭的只不过白潇不知道昨晚她和沈错的形象又太夸张服务生看着都忘记提醒了。 门打开外头站着的却是沈错。 白潇看得一愣沈错穿着米黄色的衬衣大蓬长袖半卷立领之下襟口绣着繁复精美的花纹短清爽地搭着脸上的笑容也极清爽看起来竟有些中古世纪童话王子的味道。 这兄弟长得还真不赖不承认就不厚道了。 白潇打了哈欠将目光转到沈错手上揉着眉头问:“怎么这么早?你怎么提着这么多袋子?” “不早了已经7:4o了。”沈错的目光在白潇身上转了一圈清亮的眸色却显得一深他将手上的袋子递到白潇面前“你的衣服还没干吧?这是新的你先将就着换了吧。” “挺细心的。”白潇笑了笑接过袋子“先声明一套衣服我可不打算还给你了。”她说是这样说着心里却打算有机会也买一套给沈错平白占便宜可不行。不过既然已经把沈错当朋友这回也就没有客气的必要了。她在兄弟之间是从来不说谢谢的。就算要谢那也是用实际行动表示。 “当然。”沈错的目光又深了些声音都微有些低沉了“你快去换了吧然后我们去吃早餐。”他看到了些不该看到的东西比如白潇浴袍没能遮住的胸前一大片雪白还有若隐若现的玲珑曲线。 “好我很快的。”白潇点点头将门关上随手就将袋子里的衣服倾倒在床上。 一堆衣服裤子鞋子零散地滚落在眼前。 黑线! “这是什么?”白潇额头开始有大颗的冷汗冒出脸色也开始青中泛红“该死的沈错!”她拳头捏紧了又放松再捏紧又放松再捏紧。然后长吸一口气将心绪稍稍平定下来。 “果然只要是个男人脑子就不会干净到哪去!”白潇愤愤地说着然后又长吐一口气无奈地笑了起来。 沈错给她的衣服可真是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全套整齐尤其是那一套雪白蕾丝边的内衣裤要多显眼就有多显眼显眼得白潇眼睛都被刺疼了。可似乎也不能怪沈错她的衣服确实从里到外都没干要是拒绝沈错给她买的她岂不是不用穿内衣了?但面对沈错这万分周全的“细心”要她感激又实在是有难度。 好吧男人都这样白潇你还不知道吗? 至少目前看来论其龌龊值跟从前白夜惯常接触的老狼们比起来沈错还算是轻的了。不就是几件衣服吗?是人都要穿衣服的有什么好害羞! 是的白潇承认她的愤怒有一部分是恼羞成怒了。这完全是不可控制的自然反应就不知道这是人类本能的羞意使然还是最近过多分泌的雌性激素刺激的?白潇已经察觉到自己的性格与从前看似没有什么不同其实已经悄然改变。这变化像潜藏在深水里的泡沫汩汩地冒又瞧不见影踪。 说不出是好还是不好但应该是必然的。毕竟面对那样的变故和这与从前有着太多不同的身体不变才奇怪。 白潇只要保证最重要的坚持永不改变其他一切也就可以淡看了。 虽然想着心事白潇穿衣服的度还是很快沈错买的外衣裤款式也比较朴素大方白潇穿得顺手三两下就搞定。 当然这个时候的白潇还不知道大酒店其实是有洗衣服务的只是沈错事先交代了让工作人员不要去收白潇的衣服而已。对沈狐狸而言如果有多跟白潇牵扯的机会却自动放过那智商可就真的是下降了。 再打开门沈错正靠在一边门框上见她出来了直起身转到走廊上露出一个笑容然后伸出手道:“走吧美丽的小姐与我用膳去。” 白潇抓住他的手曲指在他手背上狠狠一扣笑道:“怎么样指关节够硬朗吧。” “看来你打架的经验果然是丰富的。”沈错笑着摇摇头收回手“关节部位通常是人体最坚硬的自然攻击武器你用得可真熟练。不过我不是敌人吧。”他漫步往电梯口走去。 “我在锻炼你的应敌反应能力呢。目前看来呵呵还有待加强啊。”白潇说着头不自觉地微微一歪。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就从电梯来到了二楼的旋转餐厅。 沈错心里一片安静舒适。这个女子真是如那迎风舒展的清莲美丽而不矫饰还越看越叫人觉得可爱。真的明明就跟可爱的造型完全不挨边怎么会觉得可爱呢? 就像一只雪白的小貂儿摇着蓬松柔软的大尾巴呲着小虎牙挠着小爪子乌溜溜的大眼睛骨碌碌地滚动让人极想一把抱在怀里狠狠揉进心里。 可那小爪子锋利着呢想让她将这爪子收起来怕还有一段漫漫长路要走啊。 白潇当然不会知道沈错这些奇怪心思她若是知道了只怕立马就会赏他一记飞腿然后从此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楚天阁的早餐同许多星级大酒店一样也是自助形式。不过比较有特色的是这里以中式早餐为主打很多国际大酒店都青睐的法国名菜等在这里却很不起眼。 早餐非常鲜美漂亮尤其是各系糕点香气宜人直令白潇食指大动。 土豆饼金黄闪亮桂花糕洁白细软五味香糕五色相映梅子冻糕色如琥珀、形似梅花还有莲蓬鸡糕浅黄皮酥九层糕层层叠香等等等等。 这简直是食色盛宴嘛比那些所谓山珍海味的大餐可不知要诱人多少。尤其还是免费的自助的就更可以叫人吃个痛快了。 白潇端起一碗热腾腾的糯米酒放到大托盘上然后就拿着筷子从长长食台边一边走一边使劲夹起食物往盘子里放。 沈错也端着个盘子跟着她走不过夹的东西并不多姿态倒是悠闲得很。 “沈错你这么个大块头怎么不多吃点?”白潇继续与筷子和食物奋斗顺便问了沈错一句。 回答她的却不是沈错。 “小姐沈错能跟你一样吗?一个土包子!” 这是一个带着三分油气的年轻男子的声音。 沈错沉声道:“刘翼洪你说话注意点这位是我的女朋友你侮辱她就等于侮辱我!” 白潇豁然转过头冷笑:“土气怎么啦?土气是罪过吗?你那什么语气也不想想养活你这么多年的米饭粮食可全部是从土地里长出来的!土包子比你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纨绔子弟不知道要尊贵多少倍!” 对面的年轻男子脸色刹那由红转白。 “大胆!”他想也不想就将手扬起。 白潇有过一次被扇耳光的经历再面对同样的动作哪能还让对手得逞? 她将筷子往托盘上一扔右手快擎出一把就抓住刘翼洪的手腕然后五指收紧这力量竟让对方脸上冒出大颗的冷汗来。 “没用的男人!”白潇冷冷地吐着字另一手托盘高举眼看着满满一盘滚热的东西就要倾倒下来。 四十六回:舍不得 “小姐……小姐……有话好说……”刘翼洪的脸刹那又青白了他抹着油光的头不自然地后仰两鬓之下汗水长流眼睛里写满惊恐。他以为抓住自己手的恐怖女人要将那一托盘的食物往他可怜的脑袋上倒。这要是真倒下来光那一碗热甜酒就够他去做一次整容手术了。 白潇嘴角高高地翘起满脸嘲讽之色她举着托盘的手又抬高了些冷睇着这个浑身都在抖的男人。 这模样这气势简直就像个沙场女将军在审视无能的俘虏。 “男人做到你这份上也挺不容易了。”白潇的语声淡淡的“既然能够随便嘲讽别人怎么就没有承接对方反击的勇气呢?还是因为你顶着一颗爬满胶的脑袋所以从前就没有人敢反击过你?我这一盘子东西还没倒下来呢你就怕成这样了。你说……”白潇的眼里尽是讥讽的笑意语更是拖得缓缓的“我要是倒下来你会怎么样呢?” 刘翼洪眼中戾色一闪而过随即又被惊恐取代他是真觉得这个恐怖的女人说得出就做得出。 “保安!保安!”他高叫什么形象全扔到一边“快点……快把这个疯女人扔出去!” 保安其实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只是想起沈错是金卡会员身份非一般而这个刘翼洪只是银卡会员所以特意磨蹭着不敢过来触霉头。这些有权有势的人争吵他们小保安又能管得了什么? 当然这个时候刘翼洪都叫出声了就近的几个保安也只好不快不慢地向这边走来。 “你以为叫了保安我就会放手吗?”白潇眼中讥讽之色更深语调慢悠悠的“说不定你这一激我我更要倒下来免得你说我欺软怕硬。” “你……你敢!”刘翼洪眼珠子四下乱转心中焦急恐惧说着话也色厉内荏“你要是敢……我我今天不过没带保镖哼哼……” “好啦你越这样说我可越是要倒下来喽……”白潇脸上笑容扩大语调甚至轻快了起来居然一大早也能撞上这样的活宝她的火气渐渐消了“可是你说我敢我就一定要这样做吗?我偏偏不倒了。要知道浪费粮食是可耻的你这颗脑袋里装满了脏油还受不起这一盘许多人辛勤劳作出来的食物呢。” 她说着将举高的托盘放到正常位置另一只抓着刘翼洪手腕的手也放了开来。 刘翼洪赶紧后退几步视线却转到了沈错的身上语声惊怒:“沈错这个……这个女人你……你对得起我姐姐!” 沈错望向白潇目光含笑再转到刘翼洪身上时却带上了三分怒意。 “翼洪你总是毛毛躁躁的由着脾气乱来还说你姐姐你不老是惹事就是体量你姐姐了。”沈错摇摇头然后微弯下身体到白潇耳边轻声道:“我猜你一开始就没打算把东西倒下去就是想吓吓他是不是?” 白潇本来是单手举托盘的这时又将另一手伸过来一起端住托盘低头深深一嗅盘中食物的香味点头道:“真是好香啊令人食指大动垂涎三尺。不行了好饿我去吃东西了。”她不再管沈错与刘翼洪也无视掉围观的人端着盘子就径直往餐桌区走去。流言缠身而磨练出来的能力就是可以无视掉一切异样目光受各种视线烧灼而若无其事。 说好听点叫心理承受能力大大增强了说粗鲁点就叫脸皮狠狠长厚了。 想当初的白夜是多么容易脸红的一个邻家少年。 沈错忍不住又笑了。 “翼洪你还是快点吃了早餐到公司报到吧晚上总在酒店留宿还迟到可不好。”沈错说着端着托盘往白潇的方向走去。他坐到白潇对面端起盘中甜酒向她致意道:“虽然是甜酒但米香醇厚乃是南国佳酿干杯。” 白潇拿碗与他一碰笑道:“随意就好甜酒是用来就糕点的怎么能干杯呢。昨夜揍了小贼可惜没有烈酒这甜酒喝起来像饮料不能替代的。”她想了想视线再往大餐厅里一扫却现那个刘翼洪已经不见了。 “沈错我可是又一次被你给连累了。”白潇眯起眼睛望向沈错。 “我很想说抱歉但似乎已经没有意义了。”沈错笑了笑“不如……我请你喝酒?你喜欢哪一种酒?” “国酒茅台最醇但我偏爱竹叶青。”白潇大口吃起了糕点然后语声有些含糊了“虽然我一向都是喝啤酒的不过既然是……你沈错的赔罪酒那可不能客气。” “三春竹叶酒一曲昆鸡弦。好酒……”沈错正说着白潇却拿出了手机很是慎重地接了起来。 从她喜欢常泡图书馆开始她的手机就不设铃声而是改用震动了。 “妈妈早上好。昨天我事情多忘了打电话回家正准备过会打呢。”白潇一半担忧一半开心最重要的还是先解释昨晚的事。 “傻孩子。你在学校里总会有事情多的时候妈妈怎么会不理解?”电话里苏雅一惯温和的声音里有些迟疑“潇潇你的那个那些……寝室的同学还有你班上一些男同学还有一个女同学……” 白潇抓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屏息听着不敢打断母亲的话。 “很多人最近打过很多电话来问你什么时候回学校一定要见你一面我一直都是说你还要请段时间假的可是……这两天好像……压不住了。他们很怀疑也很担心的样子你说要怎么跟他们说?” 这个问题在手术之初白潇就想过白瑾风夫妇也想过不过他们还是以尊重白潇的意愿为主。可是对白潇而言这个问题只要能拖又如何舍得给出结论?白夜的学籍其实已经从学校里移除了但白潇还是无法让爸爸妈妈去告诉以前的兄弟们:白夜失踪了或者死了! 白夜在白潇的世界里或许已经尘封但他在31o寝室兄弟们的心里总是鲜活的。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就从那天跟他们说过“我没事”之后泡沫一样消失在这个世界又叫他们怎么接受? 白潇舍不得怎么也舍不得不想在兄弟们心里死去也舍不得他们知道自己死去。 还有母亲说的那个女同学白潇猜想那不会是林玉虹而应该是左羽心吧。这个女孩子在她心里的分量远比不上林玉虹和那些兄弟们却是最令他心虚愧疚不敢碰触的人 左羽心是喜欢白夜的非常喜欢喜欢到愿意为白夜付出宝贵的一切甚至在遭遇拒绝后依然痴心不改。这其实已经不止是喜欢了只是爱太沉重白夜不敢承认。他心里只有林玉虹。而不论怜悯还是感动都不是爱情他不能因为心软就去欺骗少女纯洁的心哪怕那是善意的。 再然后平常交情好的一些朋友们虽然不如一个寝室的朝夕相处但他们总算还是不忘白夜的。 白潇怔怔的眼圈儿都似乎有些红了她眨眨眼睛沈错看到那里面又还是干涩的。一双深而涩的美丽眼睛。 “潇潇……”苏雅轻轻叫一声。 “妈妈让我想想吧晚点我再给你打电话好么?”白潇有些机械地说完这句话与母亲道过再见将手机收起然后将甜酒一饮而尽就站起了身来。 她迫切地想要回到学校走到那些熟悉的树荫下去寻找下定决心的勇气。 沈错默默地跟在白潇身后走眼神温柔。 四十七回:然后 “陈近鸿你现在马上给我出来我在凤凰林老地方等你1o分钟如果不到那以后我们就不用再见面了!”杨小书说完也不等那边回话“啪”一声就将手机盖阖上。她满脸伤心恼怒之色拿手机的手高高扬起眼看这手机就要被她狠狠摔到地上。 “小书!”金晶一把拉住她“你别冲动这手机才新买没多久呢。” “是啊!”杨小书大叫一声全身都止不住的抖“我跟陈近鸿这个死人在一起也没多久呢!这个没良心的花花公子没节操的臭男人!” “小书……”黄月儿声音小小的她有点害怕这个样子的杨小书“陈近鸿他前天才被你划伤了也没多说一句你相信他啊。” “不行了!我一定要摔东西!”杨小书身体大力扭动硬是将被金晶抓住的手挣脱出来然后咚咚咚的几声硬物在瓷砖地板上撞击滚动的脆响传出杨小书的手机终于还是没能逃脱被摔的命运歪裂着躺在地上看着似乎不能再用了。 黄月儿一脸心疼之色忙蹲到地上将手机捡起捧到手里仔细检查。 “哎呀真的摔坏了呀……”黄月儿心疼地皱起眉头叹气“小书多可惜。你们家近鸿看到你这个样子应该也会难过吧。我看他最近是真的有事才会没什么时间陪你的怎么会是变心呢。白……白潇她她不是有沈错了么?” 没人接话黄月儿将视线从破裂的手机上移开只看到杨小书已经坐到了自己床上抱着头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而金晶一脸无奈地望向自己仿佛在说:“看吧还能怎么样她什么都听不进。” 一个寝室里面现在只待着三个人可空气却沉闷得很似乎连氧气都不够。 黄月儿虽然害怕此刻的杨小书但还是忍不住要劝她:“小书你别多想了快去见陈近鸿吧你让他出来自己又在寝室里不下去他在凤凰林要是见不到你怎么办?” 杨小书闷闷地说:“见不到就见不到呗他这几天放我鸽子的时候还少吗?我就是要他在那里等着看他能等多久。哼……”她说着身子一仰干脆躺到床上将眼睛闭上了。 陈近鸿穿着个沙滩大裤衩白色汗衫拖着一双人字拖鞋手臂上还扎着个白纱布很没系草形象地向着凤凰林狂奔过去。一到林中平常与杨小书约会的那棵树下不见人忙又奔到林边十字路口大口喘着气等着生气的女朋友到来。 路人看向陈近鸿的目光有些怪异。这位从前在学校里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从插入沈白二人绯闻之后知名度更是直线上升认出他的人不少。也正因为这样大家才奇怪实在是陈近鸿平常在外头总是一身品牌打扮得很有帅哥架势这模样太少见了。 当然想像力丰富的不介意就此来个36o度全方位猜测。 陈近鸿抓着个手机在手上不时看看时间。等待是件磨人的事尤其这等待的还是一个正跟自己闹脾气的人可是时间还是就这么过了。半个多小时以后杨小书还没来。陈近鸿有些受不了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耐心的人。 打电话过去那边提示关机再打还是关机再使劲打还是关机。 陈近鸿又急又怒他其实还是很在乎杨小书的可这越急他却连还可以打她寝室电话都忘了。 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忽然就听到一个透着惊喜的声音在身侧不远处响起。 “五……”白潇与沈错在学校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到情侣们惯常约会的胜地凤凰林旁边时忽然就看到了陈近鸿。陈近鸿此刻的形象她真是再熟悉不过这汗衫和裤衩让她恍惚似回到了那个几个大男生毫无形象地在一屋里四仰八叉的时候一声五哥差点就喊出了口。 “陈近鸿----”白潇还是及时收住了话可这个名字叫出口后她心中惊喜退去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要怎么办了。 她要怎么跟他们说白夜消失了?这话也轮不到她来跟他们说吧。 还有陈近鸿怎么会以这副样子出现在这里?这小子平常可是最在意形象的。 陈近鸿看到白潇却不复平常潇洒随意而有些尴尬了。会和杨小书吵起来白潇也算一个导火索。但他对白潇确实是有好感的这是一个男人对美女自然产生的好感也是人对性格相投的人自然产生的好感。虽然与白潇只是数面相交但他确实喜欢上了她的爽朗大方。有时候陈近鸿甚至会想要是杨小书有白潇一半大方就好了。 正因为如此在这个与杨小书的关系到破裂边缘的时候陈近鸿看到白潇反而有些心虚。 “呵呵是白潇呀”陈近鸿露出了自己平常最不屑的傻气笑容“还有沈错早上好啊。” “早上好。”沈错微笑点头。 “早上好。”白潇心有万千言语最后也只是化成这一句。 气氛开始尴尬沈错一改向来的细心体贴这次却不想主动缓解。当然沈错向自己承认他吃醋了。 “小书……”陈近鸿问白潇“小书这两天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白潇愕然。 陈近鸿话一说完几乎就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这是什么破话怎么能这么问呢? 白潇反而释然了这兄弟傻得真可爱! “小书挺好的。”白潇向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这身打扮挺少见的嘛。”她随口调侃在他们兄弟之间互损是做惯了的。 陈近鸿“呵呵”一笑连连道:“还好还好。”若在平常有美女这样调侃他他是肯定要变本加厉地调戏回去的不过这个时候他的心情实在不在状态也就只有继续犯傻了。 白潇想了想试探着道:“我你们寝室有个叫白夜的吧……” “你知道白夜!”陈近鸿忽然大喝一声神色激动。 “白夜……怎么啦?”反问的时候白潇的苦涩一直从嘴里透到了心里。但她还是必须要引导着话题从边缘之处论及白夜。 “白夜他……”陈近鸿有些颓然随即又是精神一震白潇这个人他以前从来没听白夜提起过说不定能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的情况。想着他很是期待地问道:“你最近看到白夜没有?他最后跟你联系是什么时候?”他也是病急乱投医逮着个可能有点关联的人就问白夜的情况。 白潇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巨大的暖流暖得她整个心里热乎乎地似乎要滴出水来。这个兄弟这么关心她她所有的兄弟们都是这样的吧。 一个疯狂的念头像淋了兴奋剂的杂草一样在她心里以横扫千军的架势迅长满一切高地。 她几乎以为自己听到了自己心脏的急剧跳动声。 白潇转着念头压抑住情绪缓缓道:“白夜他跟我是一个地方长大的同宗。不过后来上高中以后就断了联系最近我们在学校里碰到倒是联系上来了。但他似乎有什么心事跟我也隐约提到过一些。恩具体一言难尽----” “陈近鸿!”这是杨小书的怒喝声。 她在寝室里翻来覆去想了很久终于还是决定下来看看陈近鸿。 可是她居然看到陈近鸿跟白潇有说有笑? 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怒火和伤心填充了。 白潇正激动杨小书忽然出现却让她满腹话语满心期待所有疯狂想法一齐顿住了。像杂草被锄草机齐刷刷地割了一截。 陈近鸿也很激动他们最近都在烦恼白夜的事哪怕这个时候杨小书出现了他还是觉得赶紧抓住白夜的消息重要。 他跟本就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小书你先等着我问白潇一些事。” ps:《变身女儿行》终于满月啦今天也已经从新书榜上下了。恩时间过得真快呀。 顺便有点惆怅然后弱弱地说一句收藏捏~票票捏~嘿嘿小墨伸出了双手~~~ 恩不要再从女频的周推荐榜掉了才好~~~ 四十八回:如果珍惜她 杨小书怒极反而冷冷一笑抱住双臂一副我就等着看你们说什么的架势。 “白夜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陈近鸿问得很急“你有没有跟他的爸爸妈妈联系?我现白叔叔和阿姨说话的语气都有点不对好像白夜他……他……”他本来也不是很担心的但想起左羽心的猜测还有最近生的一些事情一股子不详的预感就重重压在他心里怎么也扩散不开。 也许女孩子就是特别敏感些也许是用情太深左羽心在往白夜家里打过几个电话未得结果后竟这样向白夜的兄弟们宣告:“快点找到白夜他家里肯定出事了不然不然也许你们这辈子也别想再见到他!再过半个月如果还是不能得到他的具体消息我我就去他家里找你们跟不跟我去?” 很多人都在找白夜他知道甚至有些不干净的人宣扬过要到他老家去蹲点找人。而白夜究竟出了什么事或者说白夜家里究竟出了什么事要让他爸爸妈妈对他的去向如此讳莫如深? 如果对一件事一开始就有了不好的猜测那么要扩大很容易要扭转就很难了。 杨小书的态度却令白潇的疯狂念头瞬间哑火她想要与陈近鸿亲近却不能因此而破坏兄弟与他女朋友的感情吧? 虽然事实已经造成了但是---- 金晶和黄月儿离得远远地看着杨小书再看着她身边的敏感人物们本来想要劝导的念头早息了下来。靠近尴尬走又显得太漠不关心站着看嘛把这几个人当戏看的已经有不少了。 白潇这个时候做了一个做了一个让所有人大跌眼睛的动作她大步走到杨小书面前一把抱住她。她的抱法不是简单的双手环上将人搂住而是微躬下身子搂住了杨小书的背和臀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杨小书惊呼一声大叫:“白潇你干什么!”白潇这个动作实在太出人意料在场的人惊得差点没掉了一地的下巴就连一向颇接近料事如神的沈错都看得呆了一下。 被一个女人抱着还是这么蛮横地毫不客气地公主抱杨小书惊叫过后的第一反应却是赶紧伸出双手使劲环住白潇的脖子。她怕掉下来呀! 白潇心里默念:“五哥别怪兄弟占你老婆便宜反正现在我也没法对女性同胞做出实质侵害了。” 在满场异样目光下白潇头顶烈阳横抱美人----如果不是她自己也算是美人的话真的很能给人她们是走在某种殿堂上的感觉。至少白潇的步伐就是这样的很庄重大步地稳健地走到了陈近鸿面前。 “接住”白潇说语调严肃“如果这是你要珍惜的女人的话。” 陈近鸿忙将双手伸出来就着横抱的姿势将杨小书从白潇手里抱过小心让她将背靠在自己臂弯里唯一缺陷的是他此刻的表情不那么傻呆呆的就更好了。 杨小书的脸已经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比苹果更美的是此刻这红色里还透着几分羞涩甜蜜就像春日微风撩得人心都氧氧的。这个时候的她什么都忘了。什么生气什么伤心到头来还不就是想知道那个人在乎不在乎自己吗? 至少陈近鸿抱得是毫不犹豫的更重要的是他抱的前提是他默认确实是珍惜她的! 那么对于杨小书而言此刻就是全然满足和幸福的幸福得反正这个时候从前的种种不愉快是全然不记得了。 陈近鸿就没想那么多他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女朋友都被人抱到面前了难道还不抱过来吗?但此刻杨小书羞涩甜蜜的神情却让他心中一暖这才是他当初认识的那个春花一般的女孩儿啊。如果不是曾经确实狠狠心动过照他惯来的脾气早就跟杨小书分手了。 但此刻陈近鸿焦躁的心却被柔情悄悄平复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将杨小书放下然后又搂到怀里柔声道:“小书我有点事情想问白潇一下是关于我兄弟白夜的事情你不要误会好吗?” 杨小书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和甜蜜中只顾着将头埋在陈近鸿怀里连答应他的一声都像蚊子哼哼。她现在不怪白潇了相反还隐隐有点感激。人浮躁的时候容易把什么都想得无限糟糕而这个时候她心情舒爽了头脑清醒起来又觉得白潇还是不错的。杨小书跟陈近鸿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陈近鸿花心大名在外杨小书性格又多疑对这个男朋友她其实是从来就没放心过白潇的出现充其量也只能算个导火索罢了。 但白潇今天这一举动却恰好给了她和陈近鸿一个和好如初的契机杨小书对白潇的好感就开始强势逆转从前的恶感一点点地涨了起来。 白潇大松一口气紧张激动的心也像忽然被浸到潺潺清溪里凉沁沁地透亮起来。刚才实在是行险幸亏结果是好的。 “白夜最后一次跟我联系是一个星期以前。”白潇说。 “我们没他消息已经有大半个月了!”陈近鸿连忙插话。 白潇点点头叹道:“他确实是生了一些事情但他说得含糊不清我也不能知道具体是什么。不过……” 陈近鸿不由得将怀中的杨小书搂紧了。 “不过我知道一些他可能出现的地方。但是我不想说给太多人知道毕竟……那是他的**我没有权利去告诉其他任何人。” “告诉我!我是他最好的兄弟!”陈近鸿急忙道。 白潇故意皱了皱眉头沉吟了好一阵才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最多只能两个人。” “左羽心!让我和左羽心去吧!”陈近鸿也皱起眉头一咬牙还是说起了左羽心。他本来想说刘艺的但想起左羽心那双哀伤期待的眼终于还是觉得白夜对这个女孩子负疚颇多怎么也要让她先知道他的消息才好。 “不行!”白潇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一说起左羽心就连忙拒绝“左羽心绝对不能去要跟我一起去找的话让刘艺去吧何况还未必找得到呢。” “为什么?”陈近鸿开始怀疑了“左羽心怎么啦?你也知道她?” “呵呵”白潇反应过来习惯性地揉了揉额头摇头道:“白夜说起过他他的事最不能的就是给左羽心知道。” “羽心是最关心他的人。”陈近鸿说着心中怀疑更甚他开始是关心则乱这下回复正常思维了就开始觉得白潇不对劲。她一面之词说得这么含含糊糊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潇知道陈近鸿虽然不是心思特别缜密的那种但也绝对不是头脑简单的人担忧在心中一闪而过忙接上他的话:“就是这样才才不能给她知道。陈近鸿你知道男人有些事是只能给兄弟知道的。” “哦”陈近鸿似笑非笑“你很了解男人?” “我了解白夜。”白潇深深一呼吸笑了“陈近鸿你不要我说出来吧你在寝室里最喜欢做的就是做仰……” “不准说!”陈近鸿双手紧紧环住杨小书眼睛瞄到一边不知道什么地方“呵呵看来你跟白夜真的很熟悉啊。好吧我相信你这一回。你就带路吧。”他想的是要是找到白夜那小子了还不能把他绑得乖乖去见左羽心吗?他其实也是觉得白夜既然已经和林玉虹分手那就更加没有辜负左羽心的理由了。 “现在不能急。”白潇笑了“找个时间把刘艺叫上一起只能有你们两个。其实……我也想找到他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或者找到后会看到一个什么样的他罢了。”她说到后来声音却有些悠悠的了。 四十九回:安华生的苦恼 找到一个什么样的白夜这个答案似乎无限悠长反正白潇是不打算轻易将结果展现在朋友们面前。她想的是即便一同寻找无法建立起友情至少也能更熟悉至少她也是在给自己寻找一个机会。 与陈近鸿约定一起去找白夜是昨天的事了按陈近鸿的意思是马上就把刘艺叫过来然后他们立即开拨不过白潇硬是把这个时间压后了一天。她需要时间整理思路确定计划也希望陈近鸿和杨小书能赶紧抓准时间把从前的裂缝弥合。 陈近鸿和杨小书后来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总之其他人是不会知道了但杨小书在晚上回寝室后满面春风甚至还主动跟白潇打起了招呼却是事实让白潇也总算觉得自己在最近的一团糟糕中大大的成功了一把。 女孩子的心思真是奇妙要生气很容易要相信有时候也就是一句话一个动作的事其实来来去去总归也只是因为心有某人吧。白潇想自己与她们终归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不知怎么想到了沈错这个人很干脆走过来或者走远去都不拖泥带水话不多虽然有点狡猾但人还是不错的有趣的是他的名字里正带着一个错字。名“错”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 关于沈错白潇只是在心中一闪念当前最重要的还是怎么面对陈近鸿他们尤其是怎么断了左羽心对白夜的念头。 白潇接到陈近鸿的电话这位已经等不及了。 “姑奶奶你还要蹭到什么时候?你自己不也急着找他吗?”陈近鸿在电话里几乎是大叫了出声然后又将声音压低“现在就行动好不好?” “好的。”白潇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她咬了咬下唇还是轻轻笑了出来“今天晚上吧白天有课不好统一时间。就7点钟我们到学校北门集合行吧?” “你很强……”陈近鸿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三个字然后回道:“好。”说完就将电话掐断。 白潇对着忙音只有苦笑。 她不知道的是陈近鸿之所以会这么沉不住气很大一部分原因在左羽心身上。左羽心跟他们是同班的几乎每次上课她都会追着他们这些兄弟问白夜的消息哪怕明知他们也不知道。 上午上了四节专业课下午上了两接高数下课的时候白潇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白潇是我。”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耳熟不是个陌生人但也不是白潇很熟悉的人。 白潇想了想试探着反问道:“安导?” “哈哈是的!”那头传来安华生爽朗的大笑他很开心地道:“你还能听出我的声音看来我也不是很失败嘛。” 他说着话等着白潇接上白潇却不知道怎么要跟他说什么。 两头都沉默了一会白潇才笑了笑道:“当然要记得安导你可是做过我的大老板。很……谢谢安导的知遇之恩你打到卡上的工资我已经收到很抱歉也很遗憾我们不能继续合作下去。”她昨天去过atm机查帐安华生非常守信誉工资实付毫不拖欠。 “呵呵付你工资的大老板可不是我而是华彩公司我也是给人家打工的呢。”安华生笑着说声音很真诚“不过我是真的很期待与你合作非常期待。大老板不懂艺术这些东西不过我知道你能演绎白昙花。”他听着白潇说话观她一言就将他将说的后续可能堵死就知道这个女孩子思维敏捷也不喜欢拐弯抹角。那么他若想要达成目的直奔主题怎么也会比打太极要好。 果然安华生在上次被拒后再一次直接提起这个话题反而令白潇听得不好意思了。上次在后台白潇能拒绝得那么理直气壮最主要还是安华生说话太忽略她的意见让她心中傲气上来说拒绝也可以毫不客气。不过这次安华生说得诚恳白潇想起他所给她的那些实实在在的好处要她再硬邦邦地表示拒绝就有些困难了。 毕竟安华生不但不欠她白潇的反而还对她颇有善意她也不好一再冷颜给他难堪吧。 白潇吃软不吃硬的毛病又犯了她心中越是坚定不能接受的念头说出来的话就越委婉无力。 “呵呵谢谢安导看重我也很想跟你合作但是……”白潇顿了一下安华生很道德地没有趁机插话进来扭曲她的意思让白潇对他的好感又上升了一些。 “但是我是个平凡人只想过平静的生活白昙花太光芒四射了我无法接受成为公众人物的生活。”白潇皱起眉头在校园里走一边承受校友们各种意义不明的目光一边坚持拒绝。 片酬应该会很高吧白潇不无遗憾地想。她准备过几天周休时回家一趟亲手把自己赚的万元银行卡交到爸爸妈妈手上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其实如果能够出演昙花仙子应该更能大大地改善家里的经济状况可惜她身份敏感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个天上掉下的大馅饼。 “呵呵只是这样吗?”安华生也不放弃“我是真的很希望能与你合作你还有什么顾虑可以一并说出来任何问题都有解决的办法不是吗?我们一起想办法比如公众人物的问题帮你匿名这一点我还是能办到的。”他有不能放弃的理由那天当众与关宏阳把架吵开还公开表示对吴琳的不满后他就算与吴琳闹翻了。现在是不管刘总如何中意吴琳人家吴琳自己却决定将违约进行到底。官司差点就打了起来吴琳是已经坚决到连违约金的支票都递到华总netbsp;这个时候的安华生处境最尴尬几乎是里外不是人《白昙花》的剧组给这么一整差点没散架。媒体也嗅到了一些风声开始有反面论调出现。《白昙花》本来在陈诺演唱会之后呼声一片大好可这短短两日间却又危机重重。安华生觉得这个剧组完全是顶着表面光鲜的名声内里却一片腐烂。用句不好听的话俗话来说就叫马屎皮上光! 《白昙花》的拍摄却不得不继续否则安华生此后就真的不用在圈里混了。他这最后一注无可奈何也只有压到白潇身上。这不仅仅是《白昙花》需要一个女主角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安华生之所以跟吴琳闹翻导火索还是他特别属意白潇做女主角。 哪怕那只是一时赞叹哪怕他特别属意白潇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在于不满吴琳他那天那样说了这些也就都成为既定事实了。于是他安华生就得将这个苦果抗下来。 可是安华生又怎么料的到白潇的为难之处? 白潇听了他这满打满包的话原来好不容易涨上的一点好感又掉下一大截声音里也带上了三分冷意:“安导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匿名您觉得可能吗?”她四顾一眼路上来去的人中总有忽然心虚转过头的也不知他们看着白潇心虚个什么。 五十回:一件东西 安华生最终还是没能说服白潇当然这是白潇早在心里预定的结果。可是对于安华生而言最后一注既然不得不压到了白潇身上那么取得她合作的努力就必须继续下去。一次不成还可以下一次走直线难以成功那不妨再去试试曲线。 白潇正缓慢地踏着步子向着学校北门走去她在心里默默计划着晚上“寻找白夜”的路线。 很巧也很不巧的是一个白潇不怎么待见的人正从北门进来两人就这么迎面撞上了。 “白潇!”罗翼海穿着雅痞衬衣一手插在一条很显旧色的牛仔裤口袋里另一手夹着根烟烟雾淡淡的他步伐随意而颓废竟显出了几分潇洒来。不可否认罗翼海这家伙光论长相也是当得起“俊美”二字的评语的。 “白潇真没想到我刚一进你们学校门就能碰到你呢好巧准备去哪?”罗翼海有些惊喜地笑了起来随手将烟掐掉曲指一弹就远远地落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这姿势也很帅气。 不知道会不会有小女生尖叫?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白潇先笑了起来。因为她现站在这校门口罗翼海吸引眼球的能力竟然不比她差。只不过望向她的目光里有色成分大概更多罢了。而且罗翼海也不是大明星引得fans失声尖叫那种场景是大可能出现的。毕竟这里是中国内6也不在特殊舞台之上大部分的人还没学会在现实生活中也来一段漫画里的夸张表达方式。 “我有点事情。”白潇笑容明亮语声平淡。 “一个人吗?不如我陪你吧。”罗翼海语调微沉很认真的样子“有事的话多个人也好多分力量。”他走前几步微低着头望着白潇的眼睛两个人已经离得很近了。 罗翼海是故意的。当然惯于情场的老手加高手怎么可以还未正式宣战便自动败退呢?罗大少追女孩子胸有千万妙计宝典无数他不出现的话要么是策略中的一环要么就是在认真分析对手性格准备做好功课再强势出击。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制造暧昧了。像白潇这种个性硬朗偏于男性化的女孩子就是要让她慢慢感觉到两性间的不同才好俘虏她的芳心。 这不一进校门就遇到了白潇是不是老天都在帮他呢?罗翼海心里是不无得意的。 可惜老天爷究竟帮不帮他还大大有待商榷至少白潇的性格状况中他不知道最重要的一环他那些所谓的“对症之药”下出来后结果就很难预料了。 白潇很认真地拍了拍罗翼海的肩膀笑道:“谢了不过只是一点小事没必要麻烦。”她虽然不怎么待见罗翼海但人家若有好意她就算回绝也是客气的。 至于对男人的靠近白潇完全就没感觉。她以前跟兄弟们勾肩搭背还少了去么?白潇虽然变成了女儿身但对男人不能说不了解。而就是因为太了解太熟悉了要她因为与男性肢体上的暧昧而生出绮念实在是太困难。 而罗翼海的心里早认定了女人也是好色的。他揣测女性心理结论是哪怕一个女人表现得再矜持若真有帅哥送上门来就算一时不心动虚荣心也是会得到大大的满足。而越矜持的女人往往一旦动情只会比常人更火热。 “不麻烦。”罗翼海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有些邪魅的笑容。白潇拍了他的肩膀虽然动作很大方但罗翼海将手按到白潇肩膀上去的动作却很轻柔轻柔中透着说不出的暗示意味。 罗翼海轻轻笑出声说:“如果是小事的话就当是我陪你散步吧。” 他将眉毛敛下来又很诚恳地说:“上次撞了你虽然你已经不介意了但我还是很抱歉。你不给我请客道歉的机会那好歹让我帮你一点小忙让我心安一点好不好?” 白潇皱了皱眉头后退一步与罗翼海拉开一点距离。刚才罗翼海的动作让她有将要起出鸡皮疙瘩的感觉这种感觉很陌生与从前和兄弟们在一起完全不同。罗翼海刚才的动作有些过了带着奇怪的信号白潇虽然没有女性自觉可竟然也感觉到了一点。 白潇终于算是有了点感觉可惜不是罗翼海期待的绮念而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恶感。 “既然知道我不介意你还愧疚什么?”白潇将眉稍稍舒展摇了摇头“确实是小事你跟着去的话纯粹是浪费人力。”她看罗翼海不像是会罢休的样子心念一转忽然又笑了“不过看你这么有诚意一定要做点什么的话我就向你要一件东西。” 一件东西?罗翼海心中一喜。要东西好啊就怕你不要东西! “没问题不管什么都行!”罗翼海嘴角更翘高了些双眼微微眯起释放他所谓的桃花电“你说吧。”他将双手都插到裤子口袋里长腿微斜很风流洒脱的姿态。这poss到位陈近鸿虽然也被称为花花公子但与他一比也就是高中生水平了。 白潇微微睁大了眼睛向他确认:“真的什么东西都行?” 这眼睛真是漂亮啊罗翼海心中又是一荡。花花公子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容易为色所迷。当然如果不好色他又怎么会成为花花公子呢? “好吧”白潇一笑“我收下这个东西你就不再愧疚了吧?” 白潇的笑容其实是爽朗的但她肌肤如玉五官无比清灵秀美罗翼海就觉得这笑嫣然……还是好似看到桃花纷落人面桃花相映红嫣然一笑啊。 “当然总算你是接受到我的实际道歉了嘛。”罗翼海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笑两分失魂三分陶醉五分宠溺。他觉得白潇这话是带着个小心思的那句“不再愧疚”不正是在套他的话吗?可是这小心思又显得那么俏皮可爱那么他便是顺着她的话又何妨? 满足心仪女孩的小算计对罗翼海而言不但是泡妞法则中的要点更也是在愉悦他自己的男性心理。男人为什么喜欢女孩子撒娇?当然是因为女孩子的撒娇能让男性的主导意识得到满足让男人觉得自己就是这天这地可以包容一切可以阻挡一切风雨嘛。 说白了就是有助于男性意识的膨胀。 当然这话有点不好听。可罗翼海是个能将花花公子事业上升到哲学高度的人他觉得男人既然确实有这个心理就该有敢于承认的厚脸皮。 “好。”白潇点了点头见罗翼海既然这么上道她也就不再弯弯绕绕“我想要一颗篮球送颗篮球给我吧。”她虽然是微笑但表情又显得严肃说着让罗翼海差点很没形象地大张嘴的话。 “篮球?”罗翼海像突然被什么噎了一下表情滞住一脸怪异。然后他又呵呵笑了僵住的脸渐渐缓过来笑容种甚至又带上了邪气恢复了魅力帅哥的风范。 当然罗大少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不就是一个不喜欢占便宜的吗?所谓一身傲骨的女子世上又不是没有更何况白潇的性格他不是早有判定么?骄傲倔强又美丽正是她最吸引他罗大少的地方。 “好没问题。”罗翼海忽然凑到白潇面前轻轻一弹她的额头然后又迅退开笑道:“这是对你的要求太简单的惩罚!” ***********我是傻乎乎的分割线************************************* ps:今天有点凄惨傍晚的时候一个大雷把宿舍的网络接口给打坏了小墨当时那个欲哭无泪呀。汗~~只好跑网吧咯。 五十一:转角的机遇 白潇很想说你恶心不恶心? 她终于反应过来这混帐把她当成小女生在调戏呢! 怎么忍得下这口气?白潇踏前一步猛地拽住罗翼海的衣领一手将他的身体扯得往前倾一腿横扫沉重的一大声响起罗翼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白潇一招摔在地上! 罗翼海痛叫一声表情有点呆。 白潇也呆了一下她都没想到自己一动手就能收到这样的效果。就算罗翼海是个草包吧他身高怎么也有185cm以上论体型也不该这么一摔就倒啊。白潇一向知道自己打架虽然不弱但也绝对算不得高手可是从那晚恶惩流氓到今天怒摔罗翼海她的身手却忽然乎寻常的好了。似乎不但力量在悄悄增强连反应能力和准确度也大大涨高一个台阶。 姑且不论原因这个结果却是让白潇兴奋的。如果有时间有机会找个国术师傅学学的话会不会也能学出点武林高手的风范来呢? 幻想需要适可而止这里毕竟是现实。现实是白潇把罗翼海摔倒在校门口而他罗大少正呆在地上还不知道要起来。 “天哪这个女生是谁?好恐怖!那么帅的男人居然被她摔倒在地上……”路过的一个女孩子惊呼。 “这都不知道这是白潇啊!啧啧这么暴烈居然比传说中的还恐怖!”旁边有人回答。 还有人不屑道:“她这副样子看来也不会是沈错喜欢她而是她自己巴上去的了。据说她还求沈错去外面开房沈错却拒绝她呢。哼长得漂亮又怎么样就这德行……” 有人却笑得不堪入耳:“嘿嘿别说她这样子真的很带劲啊就是不知道在床上是不是也这么**呢?” 白潇横眉怒目猛将眼扫过去瞬间就定在一个中等个子头半遮住眼睛的男生身上。 她这气势凶狠愤怒与严厉并起直如沙场猛将似乎哪怕是千军之中只要锁定了谁那人就绝没有半分可逃脱的余地! 白潇几步跨到那个男生身边还没来得及伸手教训他这人就先大叫一声:“别!别过来!”他往人群中退旁边的人却反而四散开一点给白潇让出位置。 看热闹嘛人人都会但置于热闹之中就没几个喜欢了。谁让这小子嘴贱在先惹到凶煞也是他活该。 这是当然的白潇脸皮再厚心胸再广也无法在亲耳听到这明显带有猥亵意味的言语后还能无动于衷。 她端正一脚就踹中那人胸口将他踹得也倒在地上后才冷哼一声走开。 身后人群中忽然又炸开了锅。 “冷面美人啊动作真利落还是挺漂亮的嘛。” “想死你就去碰碰!” “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欠了她似的真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长大的!” “嘘……保安好像过来了……” 罗翼海已经站了起来望向白潇的目光中充满着怪异神采。白潇选择无视他快步越过校门直往对面街道跑去。她也看到保安过来了当然要赶快离开。还好这种顶多与斗殴挨点边的小摩擦只要当场躲过事后也就不会有麻烦。 白潇急匆匆地横着马路刚到对面要转角向另一边街道走的时候冷不妨就有一个人低着头从这转角的店面冲出----两个疾步走路的人全没防备地狠狠撞在一起结果是白潇后退几步对面的男人被撞得跌坐在地手中抱的一大叠资料也散落一地。 “抱歉!” “抱歉!”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将道歉脱口而出随即又一齐愣住了。 白潇愣住的原因是这个人她认识这是她同专业的一个大四学长也是颇具传奇色彩的一个人物。不过他传奇之处比较奇怪他不同于沈错不是因杰出而传奇他传奇是因为他实在算得上湘省大头号留级大王。 一个读了六个四年级还毕不了业的人一个读了六个四年级没能毕业还能继续留在学校留级的人! “罗空山!是你!”白潇惊呼出声。 罗空山愣愣地道:“你认识我?”随即他又苦笑起来垂目自语:“确实认识我也不奇怪。” 他看到白潇愣住其实是因为惊艳了。这个女子在他抬起头的一瞬间忽如空山灵雨般闯进他从来只专注于数字代码的干涸眼内令得他心跳也在霎时漏掉半拍。可惜罗空山不是个懂得浪漫艺术的人不然他惊艳后第一联想到的就不该只是轻灵烟雨而该是世间一切无数瑰丽景象繁华故事。 眼前女子的颜色之美是他单调生活中从所以来最为丰富鲜活的可是罗空山是这样想的:“竟然比实验室的那些机器还漂亮真不可思议!” 他头一次在乎起自己的名声来那真是个糟糕透顶的名声。 白潇认识罗空山倒不仅仅是因为他有名事实上罗空山虽然有名但真正认识他的人却很少。毕竟他再有名充其量也只是一个有名的怪人更加上深居简出又不似沈错般光芒四射哪有人会有兴趣去记他长什么样? 白潇是在还是白夜的时候就认识罗空山了两人虽然不算交情深厚但也足够白潇知道罗空山其实几乎可称计算机方面的鬼才。只是他的思维太过怪诞敏捷又太善于异想天开所以很难拿出相关成果。又因为种种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才与学校闹到如今这个局面。 “地上不凉吗?” 白潇笑了笑先将表情还有些傻的罗空山拉起来再蹲到地上仔细将散落的资料捡起。不过这些看起来也不像是重要的东西不过是一些a4纸大小的影印海报而且其颜色和内容还颇显怪异用句直接点的话来说就是很难看。 可是罗空山会弄这些有颜色的纸本身就很奇怪白潇认为这些东西哪怕再难看对罗空山而言应该还是重要的。 “你又有什么新的想法吗?” “新想法?”罗空山睁大他那本来有些小的眼睛表情忽然转为兴奋“不是不是新想法不过却是一个……一个……我本来有个想法可是……你不知道啊他们他们都不懂的我怎么说……” 他忽然又卡住了他本来就不善于表达现在说到自己的得意之处却又偏偏无话可说的感觉真是让他万分憋闷脸蓦地就涨红了。 他恨不得用手掰住自己的嘴来强迫它动起来他是如此迫切想要别人尤其是眼前这个人了解他的精彩想法。可是他的嘴巴偏偏像个铁疙瘩一样硬是僵硬了! 五十二回:会不会尊重? “没关系你别急慢慢说。”白潇将手中的资料递给罗空山微笑着道。 她在罗空山面前很放松因为她知道这个人虽然绝顶聪明可又与正常聪明人完全不一样。他的脑袋里缺了根筋对一切与数字研究无关的东西完全没有逻辑。这很矛盾数字研究本来是个极端讲究精密逻辑的活计但可能是所有逻辑能力都被罗空山用到研究上了以至他在生活上几乎可称弱智。 对着罗空山白潇也很奇怪的泛起了同病相怜的感觉。虽然他们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但都是难于融入大社会的。而白潇比罗空山好她至少还会隐藏罗空山却如个无措无助的孩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天地里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有人的世界。 “我我觉得人工智能他他……那个我以前做过遗传算法做成了一个模糊运算可是他们说太乱了要把实用程序做出来才行。我做了很多年……这个是个……哦江淮告诉我说做个游戏比较好。”罗空山结结巴巴地说着额头上开始冒着细密的汗珠他抓紧手上的一叠图纸又献宝似的递到白潇面前“你……看看这些造型是狮子设计出来的你看看怎么样?哦对了狮子是我最棒的助手是我我的朋友我的人工智能。” “不错的。”白潇看他这么紧张心中忽然一酸这人太不自信了他既然连可以进行自主设计的人工智能都编写出来了又怎么会这么一副可怜的样子呢?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她尽量让笑容温柔“很不错啊。” 说着有些无力的安慰的话白潇心中对他满是惋惜。这个人明明有着可以惊世的才华却偏偏长着一颗怯懦畏缩的心。她又一眼瞥到图纸上造型别扭的那些奇幻人物和背景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冲动----她要帮他!她可以帮他! 而且罗空山本就是一个专业知识极其丰富的学长她若想在专业上有所成就跟着他锻炼一段时间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是不错”白潇头微侧很认真地望着罗空山接着说:“如果我说你想做游戏的话让我也加入可以么?虽然我经验不足但是也可以给你做做杂务。” 罗空山微张着嘴他忽然觉得自己面前似乎有无数电子精灵在舞蹈那些动人的小家伙晃花了他的眼让他满心杂乱又无限欢喜。他赶紧点头使劲点头嘴巴却更僵硬了傻傻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白潇也有些惊讶她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罗空山一向不善与人交际就是学校给他配助手他也不要的。其实她在刚说过要给他做助手的时候她就醒觉到自己的想法太一厢情愿了只是既然已经冲动地说出了口也大不了就是等着他拒绝。 “呵呵那好我给你留个手机号码好么?我今天还有点事等明天或者其他时候你方便了给我个电话好不好?”罗空山居然同意了白潇意外惊喜。她忙将自己的手机号码报出来。当然她不担心罗空山会记不住这么简单的几个字他若记不住的话那也不用在计算机领域混了。 白潇搭上公交走开的时候罗空山是满心不舍的。他一会觉得眼前一片亮丽颜色一会又觉得清冷冷的。 几个小时过得很快忽忽就到了晚上7点钟白潇在外面转了一圈再到学校北门的时候现刘艺和陈近鸿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了。 两个人都有点烦躁地走来走去白潇远远高叫一声:“老大老五!” 两个大男生来回走动的身躯齐齐顿住这个强调那么熟悉他们几乎以为自己听到了某个被怨念了很久的混小子的声音可是回过神来这又分明是个清亮的女声。 “你叫我们什么?”刘艺狐疑地望着走近的白潇。他与白潇的接触比陈近鸿更少虽然并不讨厌她但因为流言对她也不像陈近鸿那样怀有好感。他心里竟隐隐对白潇怀着三分戒备总觉得她怪异得很。 “老大五哥呀。”白潇忍住胸中奔涌的苦涩装做随意地笑道:“白夜也是这么叫你们的吧他说过他的兄弟也就是我的兄弟我当然也跟着叫了。” “你什么意思?”陈近鸿一听到白潇这话心中一根敏感的神经就紧绷起来他又想到了左羽心“他的兄弟就是你的兄弟?你跟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他的话到后来却有些质问的意味在里头了。 倒是刘艺呵呵笑了一声拉住陈近鸿道:“见到这个混小子的话不就知道了吗?我们走吧别杵这儿犯傻了。”他望着白潇的目光狐疑里又藏着几分严厉只是藏得很深若不是白潇对他实在熟悉是怎么也看不出来的。 对于这种状况白潇真不知道是该在心里感到开心还是痛苦了。 白潇带着两人搭上了去昭湖公园的公交一路上夜色渐深城市的霓虹也如披着各色彩衣的星光般争相闪亮了起来夜很喧嚣公交上嘈杂得人都听不清身边的声音似乎各个被隔离了。 三个人路上各怀心事车子也就在不知不觉中到了目标站。 白潇喊住两个准备去售票口买门票的人摇头道:“怎么走这里?我们不是有近路吗?” “近路?”陈近鸿猛地转过头神色间竟然显出了些戒备“你怎么知道的?白夜居然真的什么都跟你说?你跟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他心里忽然涌起了一股危机感他的心里已经把白夜和白潇之间看得无比亲密可是他们怎么可以这么亲密?他们这么亲密的话左羽心怎么办? 每一想到左羽心哀伤的美丽眼睛陈近鸿的心就闷闷地揪着疼。他也觉得自己对左羽心是心疼过头了而这个时候更让他难过的是他甚至分不清自己那么急着要找白夜究竟是关心兄弟多一点还是为了左羽心不再难过更多一点。答案隐秘晦涩而让他辗转难安。 似乎总有什么声音在隐隐谴责他。 可怕的是这个时候的他是完全忘记在意杨小书了的。 刘艺也在怀疑只是他远没有陈近鸿那么多复杂心思。 “我什么都知道。”白潇忽然极灿烂地一笑这笑在夜色下竟显出几分妩媚了看得旁边的两个大男生一呆。 白潇笑道:“我什么都知道我跟他是你们所不能想像的熟悉和亲密。那条小路是有一次你们在昭湖公园一个烧烤区喝醉了寝室几个人胡乱走路无意中现的。我还知道陈近鸿你在那一次出了一个史前大丑……”她眼睛眨了眨带上几分坏笑橘黄色的路灯下这笑无比生动仿佛在说要不要我把你的大丑说出来呢? “小夜怎么会这样?”刘艺的眉间几乎皱出一个川字他有些愠怒了带着些逼问“他从来都不可能拿这些话乱说的!林玉虹都不可能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刘艺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不是他小气主要还是陈近鸿的那次大丑实在不该再给除当时在场的人以外的任何人知道尤其那个人还是个女人! 陈近鸿的脸上却有些青白之色了他僵着脸紧紧盯住白潇不说话。 “我不觉得你们会歧视女性啊。”白潇反而将头微微上仰眯着眼睛望向夜空“如果我当时在场呢?事情都生了难道五哥你从此就不用好好过日子了?你们觉得我就算看到了又会怎么样?是把我扁一顿还是五哥把自己扁一顿?” 刘艺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涌了上来这神情多么像白夜那个混帐小子又是多么的怪异! 他很想说:“可是你当时是不在场的。”话到嘴边却又给生生吞了回去。 “我跟白夜已经不可分割了。”白潇将仰着的目光收回来很认真很认真地望着刘艺和陈近鸿“而你们作为他的兄弟会尊重他的选择是不是?” 五十三回:奔跑着告别 “白夜他什么意思!”陈近鸿的心里忽然像被硌进了一粒铁砂要不是白潇是个女孩子他就要抓住她的领子来质问了“不可分割?那左羽心呢!左羽心怎么办?你不要告诉我他根本就完全不记得她了!” 白潇心中一惊差点就随着陈近鸿的质问后挪一步。 陈近鸿他又是什么意思呢? 白潇本来积蓄了满身的勇气瞬间流泻一地----原本就是决定此后陌路的只是决心终究没能敌得过情感尤其在知道他们是那样关心着自己的时候更无法接受这一次次地见面却不相识。可是……陈近鸿他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白夜又该怎么对待左羽心?”白潇咬了咬下唇紧盯着陈近鸿的眼里似乎潜伏着一头凶兽。为什么他总是说着白夜对左羽心该怎样怎样而从不想想白夜的意愿呢?好兄弟的话至少该是会先尊重对方的感情吧! 白潇只觉自己坚壳武装的心底开始有裂痕破开的“咔咔”声。即使再怎么告诉自己可以坚强其实她还是渴望着除了亲人之外朋友的理解和支持的。毕竟生活在这鲜亮多彩的校园里人人呼朋唤友她却只能自己默默地守在一片常人难以理解的荒芜杂地上小心抓紧自己的秘密踽踽独行----如果有一个可以走出去一点可以在这孤独路上找到倾听与理解者的机会她会不想抓住吗? 人的心忽如其来地软弱了她想沉下去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寻找着既能沉下去又可以让自己不受伤害的机会。 可是陈近鸿的话就像一盆夹着雹子的冰水兜头兜脑地从上到下浇满了白潇全身让她好不容易挣扎着想要探出房门一点的心又凉凉地缩了回去。 “五哥啊你这么激烈的质问着我问我左羽心该如何那如果你知道了白潇就是白夜的话你又会怎么样?”白潇细细地呼吸着觉得不过如此罢了不是血肉之亲又有谁能真的无论什么情况下都给予另一个人理解和支持呢? “白夜他……”陈近鸿有满腹埋怨白夜的话却又在瞬间堵住了。他是很想揪住了这小子狠狠给他一老拳可似乎接受不了左羽心也不能全怪他。更重要的是眼前的是白潇而不是白夜他又能对白潇怎么样? 在听得白潇说“与白夜已经不可分割了”之前其实他的心里还是对她很有好感的。她其实也是无辜。就算她喜欢白夜又如何他陈近鸿还能不让别人喜欢白夜了? 刘艺的大脚悄悄探过来狠狠冲着陈近鸿脚背一踩冷笑道:“你怎么说话呢?照白潇同学的说法她可已经是我们的六弟妹了有你这么跟弟妹说话的吗?哼就算我们的老幺架子大在弟妹面前我们也总该让着点。你有什么不满还是等见到了白夜再说吧!” “老大你!”陈近鸿痛叫一声一下子跳开他忍住弯下腰去揉脚背的冲动被刘艺这一踩一骂心却渐渐清明起来。不管有什么事还是先找到白夜那小子再说到时候想怎么教训他们兄弟之间还用得着客气吗? 嘿那个混小子!真是可惜了左羽心啊…… “别说了白夜可能见不到了。”白潇冷眼看着他们打闹明知道照刘艺的性子这怪气的话说出来多半只是激将法冷下来的心间还是忍不住又添了一把怒火想烧偏无处可烧闷痛得难受。 “白潇!”陈近鸿大叫:“你耍我们呢!”他捏紧了拳头脸绷得铁青。 白潇摇着头后退一步心里又是一片茫然了。这与她原来计划的完全不一样。她本来是想带他们到熟悉的地方说些熟悉的事然后她只要他们愿意表示无论如何都会理解支持白夜她就将一切都说出来----可是她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呢?他们又不是没了白夜这个兄弟就活不下去了她又凭什么一厢情愿地认为他们会想要帮她承担那个禁忌的秘密? 或者她有什么权利要求他们一定要理解一定要包容? 如果陈近鸿知道了真相他又会不会跟左羽心说? 他们这么急着找白夜到底是……担心有几分为了左羽心又有几分? 而他们是厌恶白潇的吧……为什么白夜可以与他们成为好兄弟白潇却招他们厌呢?难道变成了白潇她就不是她了吗?明明是同一个灵魂同一个自我白潇就有这么失败? 她无法接受她不需要用白夜的身份来博取同情她已经是白潇了白潇就该有白潇的骄傲白潇一样可以成功地在这个世界上活出自己的精彩! 刘艺上前一步沉声道:“白潇小夜到底在哪里?别告诉我他就在这里你带我们来这个地方除了让我们更加相信你和白夜确实很熟悉之外对找到他根本就没半点帮助!” 白潇怔怔地望着面前的两个人完全不知道要再说什么了白夜他……就在这里啊可是他又不在这里…… “白夜就在那儿呢。”白潇伸出手指了一个方向。 刘艺和陈近鸿一齐转过头去。 白潇忽然转身就跑她大口呼吸着不敢去看身后的两个人也不敢去确定他们是不是追了上来她心里忽然了狠她就是要跑看看燃烧尽了这一身精力能跑出什么后果来! 夜风在身侧呼啦拉地刮过白潇觉得自己几乎到了度的极限这就是用尽全力奔跑的感觉似乎风驰电掣似乎胸怀之间拥有了所有! 城市的人行道上路灯明亮白潇奔跑着与路人格格不入。 仿佛现实被抽离了。可是她知道她是真正新生了! 这天这地这夜这风这人世间的一切都团团包围着她。为什么不可以下定决心?为什么无法割舍?其实一定要看着那些过去慢慢变质还不如完整珍藏起来。 或者她只是缺少一个让白夜彻底尘封的契机或者她总还想着垂死挣扎。可是生活就像这脚下的路那是向着前方延伸的! 白潇大口大口喘着气,全身热力渐渐退去四肢也开始疲软了起来。她慢慢减从快跑到慢跑再到慢步终于在一个花坛边停了下来。 她其实跑得并不远这里还是在昭湖公园的外墙边。高高的围墙将秀美的公园与喧嚣的城市隔离了开来围墙外边圈着长排的花坛有时候有人在这里走过累了也会在花坛上坐一坐。 白潇锤了锤腿也随便找了个相对干净些的地方坐了下来。不过夜晚人并不多虽然路灯明亮这一片人行道却显得幽静得很。 真是好夜尤其是在纠缠多日的心结解开后。 白潇将手随意地往这一片满天星丛中落去心里静静地。 可是手上触感似乎有些不对。 是什么在这花丛中? 白潇疑惑地将目光转过她觉得自己似乎碰到了一片温暖柔软的皮毛似乎是什么小动物? 夜空中无星路灯明亮花色灿烂白潇瞬间就望到一双琉璃般清透的红色眼睛。 这眼睛透亮透亮的真是无比灵动。 这小家伙一身雪白还不到白潇两个巴掌大窝在花丛中长长的耳朵轻轻抖动竟不怕人。 这是一只小兔子呀。 五十四回:夜的终章与序曲 这里怎么会有一只小兔子?是谁遗失的?总不可能是野生的吧? 白潇心中虽然疑惑但在这样的夜空下这样的花丛中见到这么一只可爱的小家伙手还是先于大脑一步移动到了小家伙的脑袋上轻轻抚摸起来。 小兔子长长的耳朵抖了抖清透的琉璃红眼珠子转动一双前腿舒展朝前趴了趴真是灵动可爱之极。 白潇本来不是会喜欢小动物的人只是此刻心绪沉静下来夜风轻柔路灯明净心底柔软的一处也就不自主地跟着萌动。她将另一只手也伸过来轻轻将小兔子捧起抱到怀里。 这小家伙真的好小白潇一双手掌合起来差不多就能将它完全覆住。这身子骨更是轻巧得不得了白潇将它放在曲起的臂弯上几乎就感觉不到它的重量。这还是一只幼兔啊不知道出生才几天? 白潇小心翼翼地甚至担心自己只要稍稍用大点力就可以把这小家伙给压死了。 “小兔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啊?”白潇唇边轻轻荡起一个从所未有的柔和微笑伸出指头轻轻挠起小兔子的眉心。 小兔子长耳朵抖动薄薄的耳廓被灯光映着几乎就像是透明的。这耳朵里侧绒毛细细短短薄耳上泛着新生的粉嫩红色又脆弱又鲜活。小家伙趴在白潇臂弯上一点也不怕生反而小脑袋微侧琉璃红的眼睛半眯一副惬意得很的模样。仿佛在说:“我不在这里在哪里呀?” 不知道是女性的同情心理泛滥还是男性意识里的保护欲作祟或者人天性里就都有着怜惜弱小的因子白潇现自己竟生起一股把这小家伙抱回去好好养的冲动。养这么一个看着就觉得脆弱得不得了的小东西在白潇从前的想法里那完全是不可思议的。 哪有那个闲情万一养死了怎么办? “小兔子你的主人呢?”白潇心里一股细细的暖意流动着又问。 小家伙小小的三瓣嘴微微动了一下一只小爪子探出搭在白潇胸前的衣服上长耳朵抖动又仿佛在说:“你不就是我的主人吗?” 白潇不知道是自己想像力太丰富了还是因为太喜欢这个小家伙了而心理作用过剩总觉得小家伙能听懂自己说话还总觉得自己能从小家伙的肢体语言上看出小家伙的意思。 这里没有其他人吧这小兔子就算原来有主人现在只怕也走散了吧? “如果我把它丢在这里不带走只怕它会活不到第二天早上吧?”白潇心里想着就更不舍得把这小家伙放下了。 “要不这样小兔子你跟着我回去好不好?”白潇低下头望着怀中的小家伙轻轻问“如果你同意就眨一下眼睛如果你不同意就眨两下眼睛。” 小家伙脑袋侧过来微仰着清透的红眼珠子转动眼睑垂下来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 “你真的听懂啦?”白潇简直要叫大叫一声以示惊叹了她怀疑着这是巧合吧? 小兔子又眨了一下眼睛。 “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啊恩如雪白琉璃红就叫白璃好不好?这次我们换一个规矩同意就眨两下眼睛不同意就眨一下眼睛。” 白潇小心地盯着小兔子的眼睛满是期待似乎很久以前很小的时候才会有的幻想又止不住一个翻身爬满了她被各学科知识与现实塞得有些僵硬的脑袋。 她很想再次得到惊叹的机会她想知道这个小家伙是不是真的通人性。 小兔子将眼一闭再睁开然后再一闭再睁开。 琉璃红的眼珠子与白潇对视路灯照下来映得这眼珠儿好似泛着水光灵动可怜又温润似乎还透着笑意。 白潇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地笑了起来。 遇到这样神奇的小兔子她觉得自己的心几乎又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那个会相信童话想要相信童话的年代。那个时候小动物都是可以对话的。 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小东西啊。 少女安静地坐在花坛边沿上头微垂着五官精致秀美短清爽利落。她双腿并着一条腿曲成9o度另一条腿斜伸出一点腿上趴着一个雪白的小东西。夜幕很高路灯从她身侧斜照过来映得她身上都微泛着一圈白芒。 夜色其实有些旧旧的少女的影子也被拉得很长有点寂寥的感觉可是少女神色很温柔姿态又很悠闲就叫人觉得她其实是在享受这寂寥。或者说这不叫寂寥而是清澈温馨。 路人并不多偶有几个也行色匆匆步伐之快一如这城市的节奏。可他们走过这里或长或短的总会停下来望一望花坛上坐着的少女然后再各怀着不同的心事继续向着原来的方向走远去。 或许这人是赶着回家享用妻子早就做好放桌上等着归人的晚餐或许那人是赶着回家继续做公司里未完成的工作或许这人是辛苦了一天只想回去淋浴睡觉或许那人是赶着再去做一个晚间的兼职……夜将深了还走在昭湖公园背角的人行道上没有乘车路又偏僻那么各人总有各人的理由----不管是什么或者下一个是无处可去的城市游民或者下一个是无聊走来散步的邻居大伯白潇也都觉得气氛很好可以把他们当风景看。 这时候远远又走来了一个人。他身材极高大影子拖得更长白潇刚一瞧见他还没到看清他的脸就从那极为突出的身形和气质上认出了这个人。 真是巧得很这个人是沈错。 沈错的步伐很稳慢慢走过来像在散步。他穿着的是正装只是西服外套被脱了下来搭在臂弯上衬衣领口扣子解着领带也歪歪扭扭地被扯散了微露出了一片厚实坚硬的胸膛。他的头凌乱眼睛被刘海的阴影遮住很深。这个时候的沈错看起来竟有着与平常完全不同的野性颓废。 他是满心满腹都装着算计与决策的。当然沈错的脑袋任何时候都习惯了高运转这不奇怪。不过与平常不同的是沈错这次的麻烦特别的大大到他都觉得难以解决几乎要被陷入绝地。 商场之上战局瞬息万变沈错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藏在他背后一直虎视眈眈的那个人就终于不愿再忍耐将一直收在厚厚肉蹼里锋利爪子狠狠拍了出来。 沈错知道这个人迟早会动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 不过他沈错一向最大的本事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战斗么越是困境冲突起来越是激烈最后才越有成就感! 沈错冷静地想着像黑暗中困守一隅却越将所有凶戾收拢起来只等关键时刻再出致命一击的危险猛兽。 他的脚步忽然顿住了他看见了白潇这个让他甘愿心念缠绕的女孩。 卷末语 故事的画卷进展到这里终于是将大致的轮廓勾勒了一遍那么下面将是填充山水骨肉自然气候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画卷里风霜渐起波涛高扬而我期待雏鸟羽翼丰满之时不仅能越过高山越过江海迎着风浪搏击长空更能在无数瑰丽颜色中寻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那一片栖息地。 无论如何迎击风浪终究还是为了到达那一片可以安然落脚的小岛。 我想虽然是我在勾勒这幅画卷但到它轮廓渐渐清晰之时着色与细描却不再受我的控制了。 不论成功几许至少在我的心里这些线条都有了自己的灵魂那么此后的路线该向着何方延伸就只能由着他们自己决定。 或悲或喜或幸或不幸人终究必须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也只能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我将骨肉倾注到他们身上手下的笔从此只为纪录----纪录这个故事我且画且说且莞尔…… 第一回:何处烟尘 “什么?”陈近鸿握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声音微一扬高然后又压下来很无力的“阿姨您说……您说……小夜他他……过世了?” 那边苏雅握着听筒沉默她说不出话来。白夜虽未死去但她的儿子终究是没有了。 陈近鸿颓然一叹他反应过来跟他说话的正是“死者”的母亲此刻将这个消息说出来她应该是比他更伤心难过的。 一边正在cs里杀得过瘾的陈紫东握着鼠标的手忽然一顿他转过有些僵硬的脖子声音低低地问:“老五打电话给你的是小夜的妈妈吗?小夜他……怎么了?” 陈近鸿点点头又摇摇头张开嘴没有声音但唇形动得非常明显分明就是在说:“死……了!” 陈紫东一把抢过陈近鸿手上的手机大声叫:“阿姨!” 叫完了他自己又卡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们的日子一惯过得平静挥霍起青春来也肆无忌惮仿佛没有谁会离开更不会想到有人会在这么青春的时候忽然……死去……那么乍听这种消息会不会感觉很荒唐很难以置信很心痛很无法接受? 苏雅毕竟是知道自己孩子还在的而且事情生也有段时间了提起关于白夜的话题虽然会不开心但也不至于失态。她听到陈紫东的叫声忙应着柔声道:“紫东小夜他去了你们……也别多想了。我以前是不知道怎么说但现在已经过去了日子往后还得继续你们不用再担心他了。”她说着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既为这几个孩子对白夜的情谊感动又为这情谊心疼。 “阿姨!”陈紫东挠了挠头脚开始有点痒烦躁得很想踹点什么来出气但此刻他正跟白夜的妈妈通着电话这气总不能对着白夜妈妈撒出来吧。他长长地吸一口气强抑悲痛道:“阿姨我知道了我会跟他们说我们……唉阿姨您也……不要太伤心了我们往后……”他声音忽然扬起高昂有力“往后我们这些兄弟都是您的儿子!” “呵呵。”苏雅轻轻笑了又欣慰又心酸。她想起女儿的嘱咐那是说要他们从此忘了白夜这个人要与从前的朋友彻底断绝联系----可苏雅总感觉女儿虽然说得淡然心里应该还是不舍的她忽然想这次不顺着女儿的意见了她要说她必须说。 “紫东你们都是好孩子”苏雅轻轻一叹“阿姨谢谢你们。不管怎样小夜已经去了他不会希望我们过多哀伤。小夜他应该没跟你们说过吧他有个远房的堂妹妹很早就一个人生活着最近我跟小夜的爸爸把她过继了过来她……叫白潇是小夜的妹妹我们的女儿你们如果有时间就帮忙照顾照顾她好么?她有点孤僻总是一个人的。” “白潇……”低声惊呼出来的是陈近鸿陈紫东接过手机的时候就开了外音他在旁边自然是仔细听着他们对话的。这时候听到白夜母亲说着白夜与白潇的关系心中不禁又是恍然又是奇怪。昨晚白潇忽然跑开后他跟刘艺竟然没追到最后也就还是没能够找到白夜和理解白潇的一些奇怪举动。 但此时陈近鸿心中对白潇的恶感却开始转化为愧疚和痛苦了。想到白潇就想到了白夜白夜他死了病死的……这真是个讽刺人的答案那小子病重期间居然都不肯给他们一个信他先玩一个失踪然后默默地承受走向灭亡的痛苦他居然……到死都不肯再见他们一面! 陈近鸿只觉得心中涌动的满是沉甸甸的黑暗和温暖。“白夜你小子以为不说就只有你一个人痛苦了吗?我要说你是坚强还是懦弱!”他在心中呼喊然后转过头看到刘艺怔怔地站在寝室门口一手提着两个热水瓶呆立着不知将视线投向了哪里。 “阿姨你放心……”陈紫东还在说着电话他声音也有些颤抖了“白潇啊我们认识的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她。呵呵既然是白夜的妹妹那自然也是我们的妹妹。”他想到了近日关于白潇的流言不知道这流言若被苏阿姨知道她该怎么承受不知道白潇这个女孩子又是怎么承受过来的? 一个陌生人不管她的处境有多艰难可能他也最多只是感慨一下而当这个人忽然变成已逝好友的妹妹那就怎么也难以不忧心、不记挂了。 “难怪。”刘艺忽然将嘴一咧这似乎是在笑但真的很难看。他低下头声音有点哑“难怪白潇说他们已经不可分割了……” 此刻的白潇正和沈错在一起她从昨晚与沈错偶遇开始就和他待在一块。 当时情况是这样的。 白潇坐在花坛上抱着小兔子白璃远远望见沈错就喊了一声:“沈错!” 沈错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微笑着走过来他一见到白潇原本堆满了沉重与肃杀的心间忽然就像被清流溪水洗了一遍竟不自主地熨熨帖帖事业上的种种危机也瞬间就被弱化到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地步。不是忘记了只是不在意了。 “白潇今晚无雨但风也不错呢。”他走到白潇身边也在花坛上坐下“好清秀的一只小兔子你什么时候养的?” “清秀?”白潇笑了“怎么用这个形容词?真是奇怪的一个形容词。” “呵呵”沈错将脑袋凑过来一点仔细观察趴在白潇腿上的小家伙“就是清秀很小清秀灵动。”他伸出一根手指去碰触小白璃的额头。小兔子却敏捷地蹬起后腿竟一下子就从白潇的腿上跳下落到地上掀起三瓣小嘴露出两片大门牙。那模样似乎在鄙视沈错呢! “哈哈!”沈错不由大笑出来蹲下身想去抓这个小家伙。 “沈错你抓不到呢小璃加油!”白潇也开心地笑了从花坛上站起来----她这一站眼睛却似乎被一点压缩的强光刺了一下然后“砰”地一大声响起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从鼻尖擦过白潇就只见到沈错着地滚开地上鲜血淋淋。 那是枪声! 白潇大惊忙跨步往沈错身边奔去。 二回:夜的声音 沈错的左肩上一片鲜红的血印他将手按在伤处手指间猩红的液体却怎么也止不住地直往外漏。 “沈错!”白潇一膝半跪心瞬间就被巨大的担忧填满。她咬住下唇伸出手来穿到沈错的双腋之下想要将他扶着靠到自己腿上。 夜色之下高高的天台上又是一点暗红的反光闪过。 “走开!”沈错忽然大喝一声他松开按住肩膀的手双手推到白潇腰间一股大力涌起竟在瞬间将她推倒。可是他肩上的伤处被扯动鲜血又是一阵急涌他的脸上已经惨白一片。 杀手的枪并不等人刺耳的枪鸣声中沈错却表现出惊人的敏捷他挺身翻滚几乎是在毫厘之间与高飞来的阻击弹擦过。子弹与沈错擦身而过暴响一声钉入他身边的水泥地面里瞬间电火与小碎石子四溅飞射沈错忽然又是一滚整个人竟然伏到了白潇身上。 世界忽然静了下来静得只剩对面的两人起伏着的呼吸声。 夜色向着四面八方弥漫幽幽地满溢白潇心房“砰砰”直跳几乎就要叫嚣着要从胸口跃出去。这是枪和子弹本来只在传说中的现在让她切身体验到了的现代凶器!可是子弹不是打在她身上而这个中了弹的人此刻却正以保护者的姿态包围着她任由凌厉飞溅的碎石打落自己满身。 杀手不知躲在哪里警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下一枪不知道会从什么地方又忽然射过来沈错在这个时候幸运躲开了子弹之后居然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伏到白潇身上----白潇大骂一声:“沈错你混蛋!”她张开一条手臂环紧沈错的背另一只手在地上使劲一撑想要反身转过位置将沈错压到身下。 可是沈错明明一副受伤很重失血过多的凄惨样子力气却还是大得出奇硬是将白潇紧紧压在身下不让她动弹。白潇挣扎着将腿一曲沈错就痛叫一声白潇想到他的伤马上就不敢再动嘴上却又骂了起来:“你白痴啊你!”骂了一句然后顿住心中竟有些惶惶不知道该如何了。 这个时候给沈错包扎伤口固然重要但此刻杀手不知隐在何处起身就是活靶子。可是由着血流的话天知道沈错还能撑多久! “沈错啊……”白潇在嘴角边扯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你是不是平常缺德事做太多了惹得有人居然来买枪杀你。” “什么?”杀手没有动静沈错愣了愣也笑笑容却有些微弱“也许吧也许……你说呢……” “我说啊”白潇努力回忆当初林玉虹对着自己妩媚微笑的样子也学着她妩媚微笑“我说……沈错你是不是喜欢我?” 沈错怔怔地觉得被色所迷心里却不知是喜是悲似乎虽然此刻处境危险但还是喜悦多一点:她终于愿意正视我了么? 他的思维一下子就被卡住不知何始何终。身体里的血液骨髓越来越像要被抽离个干净连灵魂都有些轻飘飘了。这一身正飘着忽然一个剧烈翻滚身上一沉他脑袋一醒才现自己与白潇的位置竟被整个翻转。 白潇压在了他的身上! “白潇你……你犯什么傻!”沈错大惊想要挣扎。 白潇忽然将脑袋伏下来一手扒开沈错肩膀处破损的衣物一张嘴就狠狠堵到他伤口上。温热的血液混满了口腔带着腥甜味硝烟味又苦涩又灼人。白潇双手抱住沈错的脑袋心里恶狠狠地想:“不要以为危险的时候就该由你来保护我。丫的丫的欠抽!” 小兔子白璃早就几个跳落躲在了花坛转角的阴影里偶尔将小脑袋探出然后又快缩回去琉璃红的圆眼珠子闪亮灵动。很多时候动物都比人灵敏。 沈错这个时候是有些失措的从小到大从来都是他保护别人何时也有他被人保护的一天?可是失措过后他的心又沉淀了。这个时候再跟白潇计较谁保护谁显然有点傻重要的是他心里知道如果白潇为保护他而受到点滴伤害他一定会十倍百倍回报她千倍万倍回报伤害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更静了杀手却似没了生息。也不知他是准备伺机再动还是二击未果已经远遁。但现在显然不是跟杀手比拼谁更有耐心的时候白潇感觉到沈错越来越虚弱肩膀上的血似乎被她堵住了一点又似乎流得更凶了。 这么明显的枪声警方不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吧? “沈错”白潇将嘴唇从沈错的伤处移开又收回一只手按住他的伤口“你是不是真的缺德事做多了弄得有人这么不遗余力地要杀你?” 沈错的呼吸已经有点微弱了他尽力扯出一个极淡的微笑却在还没笑出来的时候就一阵止不住地咳嗽咳得肩膀处的伤口又被撕扯到大股流血。白潇用手使劲按着却怎么也按不住。 “沈错!”白潇一咬牙“我们赌一把好不好?我赌那个杀手已经走了!”她说着也不等沈错回答忽然就将手穿到他后颈低下自己半跪坐着然后将他扶起靠到腿上。 沈错全身已经开始脱力眼睁睁地看着白潇坐起看着她从自己t恤的下摆撕出长条的棉布然后俯下身来为他紧急包扎伤口。 白潇以前也算是没少包扎过伤口毕竟打球运动之类的受伤也是经常的事。而包扎枪伤却是实实在在的头一回这滋味真是不好的很不好到白潇还要一边提着心一边说:“沈错看来杀手确实是走了。要知道这可是最好下手的时候再不下手警察来了那家伙可就跑不掉了。” “白……潇……”沈错拖着声音说不出话来。 白潇快拿出手机拨出11o一边将手机夹到脖子和肩膀中间讲电话一边手不停地将布条从沈错肩上一圈圈绕过。 三回:如此 将怎样 毫无预兆地警车呼啸之声忽然自远传来白潇正给布条打结的手一顿嘴歪了歪低低笑道:“终于是来了……嘿嘿杀手应该是跑了。沈错你这个缺德的家伙命还是挺大的啊。”她快将包扎完结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震动如雷这颗心脏真像是要随时从口腔里蹦出来! 沈错的呼吸已经越来越微弱脸色惨白得不像真人布条虽然紧紧将他的伤口压住但那血还是止不住地直往外渗。白潇完全不敢想像这人要是就在自己眼前生生地消逝那会如怎样一道深渊骤然横亘! 沈错张嘴想说话但他喉间刚一吐出点声音就又卡住他眼睑渐渐有完全合上的迹象似乎生命之火就要熄灭了。 他受的并不是致命伤糟糕的是受伤后没有及时处理现在失血过多却又成了致命伤。 “沈错快睁开眼睛不要睡。”白潇将手按到沈错眼角想要将他的眼睛强行撑开刚用点力又不敢动手“沈错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是谁要杀你?你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惹得别人买枪来杀你?” 沈错觉得自己精神已经很难集中他想笑眼睛睁开一点脸上肌肉动了动眼角微弯衬着此刻的气色竟好似一尊白蜡像忽然动了诡异得很。 白潇说:“沈错我头一次现你也有不好看的时候呢。看来再帅的人他要是想睡觉了也会丑得很。”急救车为什么还不来?白潇只觉得自己的心紧紧纠结起来一身血液都像在到处横冲直撞撞得她呼吸困难。 沈错这个人说起来白潇接触真的不多她平常也未见得放在心上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现这人要是去了多可惜…… 一个会在她心里极度压抑的时候说蠢得不得了的冷笑话的人一个想要帮助她却不敢明说的人一个会陪着她在大雨之下漫步远行的人一个可以在面对不平事的时候与她并肩战斗的人一个受伤之后第一反应却是要护住她的人……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是白氏家训----你若对我好我自然也要对你好。 白潇心里想:“沈错也许你是真的喜欢我而我虽然不能回应你的爱情但是请你至少也活着来怪责我的无情。就像左羽心……我情愿你怨我……” “是这里有人中枪了快点!”一排警车带着标志性的铃声强行开进了人行道后面跟着市医院的急救车几个白大褂从车上跳下来护士们抬着担架在后面紧跟着。 “这是恶意枪杀有人用了远程狙击朱扬你带人去附近制高点察看赵志国跟我封锁现场。”刑警队长钟绍亭大声吩咐着。 然后是一连串的脚步声响起急促有力。 医生快步走到沈错身边蹲下一伸手就是翻看他的眼睛和探测他的心跳。然后取过护士递过来的急救箱拿出凝血喷剂和止血带快扯掉白潇临时包在伤口上的布条再次进行紧急包扎。 “快点拿氧气瓶过来先把人抬车上去。小王准备生理盐水和葡萄糖小吴等下注射破伤风记得把杜冷丁准备好。”医护人员开始抢救沈错白潇呆呆地站起身后退一步猛然大喘一口气心中定了定才恍然惊喜。医生已经来了! “小姐”一个警察走过来“请到这边来。” 白潇转身望着他这个将近年轻的警察忽然呆了呆脸上一红似乎有些目眩神迷的样子。 “去哪里?”白潇不耐烦道。 “哦!”这个警察忙将视线转到左边不再看白潇“请跟我来我们队长有话要问。” 白潇看了一眼沈错医生已经给他做好了初步包扎现在两个男护士正小心将他抬上担架。 “好吧。”她将心稍稍放下跟着这个警察走到正在观察子弹的钟绍亭身边。 这是一个并不年轻的警察将近4o岁的样子脸颊有些瘦长额头和眼角都皱纹深刻短头根根竖立精神硬朗矍铄。 “杀手一共开了几枪?第一枪是什么时候出的?受害者是在第几枪上中的枪?”他又蹲到地上仔细察看被打出来的洞一边问白潇语调中带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你跟受害者是什么关系?现在是晚上11点你们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你对受害者了解多少知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人阻击?” “我们是朋友我在这里休息他散步过来偶然遇到。”白潇深吸一口气心已经完全镇定下来“杀手一共开了两枪第一枪大概是15分钟以前开出的沈错中的是第一枪。我……不确定具体时间我根本没来得及看表对时间感觉也不准。”她将视线落在沈错那边看到他已经被抬上了救护车“警察……叔叔我们是好朋友我希望可以陪他去医院。” “姓名性别年龄民族电话对受害者的认识。”钟绍亭头也不回道:“张纬给她做好笔录陪她去医院等受害者情况稳定了就通知我。” “是!”刚才带白潇过来的小警察大声答应。 同一时间博天大酒店的顶层豪华套房之中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响起高脚酒杯与水晶调酒台碰撞酒杯里深红色的液体顺着调酒台瞬间滑下染红一片雪白地毯。 “枪杀沈错?”女子的惊叫声高高扬起她随即大骂“你个白痴!谁让你做的?谁让你自作主张的?沈错现在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她顾不得溅到身上的酒液一边拿着手机走出调酒台一边抓起沙上的手提包包就急忙往外面走。 “什么?你是找他们动的手!”她已经走到了门边正准备将门打开忽然又顿住原本愤怒焦急的神色开始僵住“你疯了你居然找他们!你杀沈错做什么?你白痴!沈错已经被我们堵得无路可走再加把劲就可以收购他的公司了你这个白痴你这个时候找人杀他你真的是神经了!” “什么时家你管他们做什么我早就说了我已经做好打算的!”她将手提包包狠狠摔到地上大叫一声忽然快步冲进卧室一边找到笔记本电脑打开“什么?年表泄露郑丰卷款私逃?怎么可能?找!快点给我找!” 电脑已经打开她将手机仍到一边根本不再管那头的声音开始调阅资料。 四回:向着哪里挣扎 白潇坐在救护车上紧张地盯着钢铁隔门。那里面有一个简易手术台沈错正躺在上面他已经进入了暂时性的失血休克当中。 虽然同在一辆车上可是内门隔着白潇看不到手术台上的场景只听到一些模糊的对话声从隔音效果并不好的门内传来。 “心率已经低于4o次每秒……” “动脉血压在9.5kpa……” “将空调温度再调高增加动脉血含氧量……小王你泛什么糊涂是调高不是调低快点!” “无法输血注入血浆增容剂不行1.ol不够,加大剂量,到2.ol,不行……2.5……” “快点!小吴25%白蛋白!静脉推注我来……” “糟糕……又渗血了心率严重失常回不上来!” “不行了血管扩张剂……” 白潇双腿紧紧并拢大腿肌肉几乎向内收缩到极限双拳握着额头上汗珠细细密密地直往外冒。小兔子白璃正蹲在她脚边它是在白潇上车时忽然跳过来跟上的。可是此刻的白潇已经没有心情来欣喜这小家伙有多灵性聪明她的注意力大半被医生和护士们的对话吸引小半又不得不用来回应警察张纬的盘问。 “你说他是你们学校的助教那他应该是高级知识分子怎么会被人用狙击枪暗杀?杀手非常专业……”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神!”白潇很不耐烦地回他心被医护人员们的对话高高提起。她一边又随口加了几句“他是在读研究生兼任助教本职是个商人据说是远通集团的董事长兼ceo他关系复杂着问我有什么用我怎么知道?” 医生忽然大叫一声:“保护心脏!西地兰o.4mg!快!溶5%葡萄糖!” “呵呵。”张纬干笑了两声视线落在白潇身上忽然又有些傻愣愣的了。 白潇根本就没注意到原来她的衣服下摆在给沈错包扎伤口时被撕了一大圈现在短得露出了一整截纤细柔韧的腰肢肌肤与曲线美得叫人目眩神迷。 小警察傻笑后不再出声了白潇的注意力就完全被医生和护士们的对话吸引住。 “小王给他的四肢做按摩小心一点。” “周主任血型测出来了是a型rh阴性血已经通知了医院市血站里暂时没有这种血正在向附近城市紧急借取。院里的意思是……看能不能拖过去。” “不行!必须要有血!他失血过多如果不能赶快输血的话这些抢救都没用失血休克是致命的!” 白潇豁地站起身来并不高的车顶差点就撞到她的脑袋。 “警察听到没有必须安排输血!”她捏紧拳头低而重地向着张纬说。 小张警察呆呆地“啊”了一声然后慌张地按动对讲机。 “钟队受害者可能有生命危险----” “全力抢救!无论如何都要救活!”那边忽然大吼一声传出的却不是钟绍亭的声音。 张纬吓一大跳然后听到钟绍亭低沉有力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他说:“薛兄已经知道是沈先生了我们也通知了医院医院一定会不惜代价抢救的。” 白潇一把抢过张纬的对讲机急忙道:“钟队长现在不是抢救不抢救的问题是沈错失血过多而医院库存没有符合他a型rh阴性的血!” “张纬!”钟绍亭低喝一声“你被记警告一次。白小姐请毋妨碍警察工作。” 白潇讪讪将对讲机还给张纬然后头垂下。 脚下小兔子正用小嘴扯着她的裤脚小脑袋拱啊拱的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寻求她的安慰。 “呀小璃!”白潇蹲下身轻轻将小家伙抱起心里涨涨的既放松又后怕还带着丝愧疚“我居然把你给忘记了真糟糕对不起。”她抚了抚小兔子的脑袋。小兔子长耳朵抖动小脑袋顶着白潇的手摇晃着。 “吱”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响起救护车两侧的门轰地滑开急诊室门口的几个医生和护士推着手术推车快步迎来。 “快点伤者严重失血陷入深度休克!”医护人员小心抬着沈错移上手术推车。 “rh阴性血太稀有了。”一个医生低声叹道:“一时半刻根本调不到适用血型可能要做好……的准备了。”他将“死亡通知单”这几个字含糊过去毕竟不敢在没定论之前乱说话。 白潇紧紧跟着手术推车走动到了手术室门口一个护士伸手将她拦下。 “小姐你不能进去请到休息室等候。” 白潇的手从怀中小兔子微拱起一个可爱弧形的背上滑过心里下了决定。 “我是a型rh阴性血我来给他输血!”她心揪得紧紧的这个决定用了她太多的勇气。 当然不是舍不得几百毫升的血就是抽取千毫升以上那也没问题她担心的是自己的血液……会不会与正常人不同?虽然不知道检验输血血液的时候需要检测哪些项目虽然在和雅医院的时候医生就说过她已经是完全正常的女性了但在这个问题上她还是控制不住的疑虑担忧。平常杂事多还不怎么想这个问题可一旦到了医院面对血液检测她就忍不住开始担心。 这纯粹是潜意识里的多疑终归经历太特殊哪怕平常掩盖得再好心底还是缺乏着安全感。 可是不管怎样什么也都及不上一条活生生的人命重要! 就是面对一个陌生人白潇碰到这种情况都会不忍心地要救何况手术里的那个人还是沈错? 济危难于侠义中这也是白氏家训。 “这个……”护士却为难了“亲友互助输血要先填写登记表还要到血站先进行初、复检……”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白潇大喝一声好不容易集起了勇气护士却这么说她眼睛控制不住地猛然涨得通红“就是时间不等人我才来献血的哪来这么多麻烦程序快点现在就对一下血型!” 护士的脸倏地就沉了下来。 “马上给他们做溶血测验!”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在急诊室的走廊上远远响起带着强势的命令“先关门进行手术带白小姐去做溶血测验随时准备接受输血!” 一行人走来为的是一个看不出具体年龄的男子瘦长沧桑面容虽然平凡却透着怎么也掩不住的成熟男性魅力。 钟绍亭和一个披着白大褂的中年女子走在他身后更后面是几个警察和医生。 为的男子在打电话:“马上封锁汪局话不用我说第二遍吧?” “哼管不住?您会管不住?您要是管不住那咱们c市的媒体就都不用运作了。” “好了莫忘香墅您忘了吗?” “汪先生虽然沈先生现在情况危急但是我薛希蓝还在呢!” “沈先生很快就会苏醒他可没有薛某这样的好脾气啊……” “呵呵好的汪先生向来是个明白人大家都知道。那么改天一起吃个饭吧……好的回见。” 五回:网撒开了 白潇几乎是全身瘫软在病床上。 一次性抽去8oo毫升的血这完全是正常成年人所能承受的极限再抽的话白潇也要休克了。 虽然没有休克但白潇也是元气大伤。这感觉不好得很虚弱得似乎连空气里的微光都抓不住无能无力弱势极了。 至于沈错会怎么样……相信他会好起来吧。 白潇手臂上挂着点滴昏昏沉沉地渐渐陷入睡眠当中小兔子白璃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趴到了枕头边陪着白潇睡着。当然让宠物待在病床上这很不合医院的规矩但这大半夜的只要护士偷个小懒没注意管到那也就一切好说。 手术室里医生紧张地忙碌着。薛希蓝手臂上挂着沈错的外套与钟绍亭还有市医院的季英院长一起坐在休息室等待。沈错的外套里有证件和手机钟绍亭正是用他的手机拨出号码找到薛希蓝的。因为薛希蓝的电话就排在沈错通讯录的第一位沈错给他设置的名字是:“a第一经理”。 钟绍亭拨出电话的时候是怎么也没想到接电话的会是薛希蓝。他是一个月以前刚从下面城市调到省会c城来的来的时候老上级特别叮嘱要他注意的人中就有薛希蓝。需要特别注意的原因不是此人有多黑而是此人不可惹。是的此人不可惹至少不是一个小小的警察队长可以惹的。 虽然他钟绍亭也不是普通的警察队长而是netbsp;最近一段时间c市的非法持枪者特别猖獗枪杀案件已经有好几起没有破获了钟绍亭晚上加班对资料听闻有人中枪报警想都没想就揽下了11o警察的活计强行把手下那帮已经下班的小子们紧急集合起来拉到了枪案现场。 杀手用的是阻击这在中国内6城市非常少见而阻击之后还能在短时间内安全撤离就更加显得案件非同一般。 更不一般的是中枪者的身份。薛希蓝不可以惹沈错就可以惹了吗?沈错更不好惹。 当然不能惹的意思不是说害怕而是说不能得罪。还好到目前为止钟绍亭所作所为都还算比较到位。至于没抓到杀手什么的警察也是人不是神可以理解不是? 当前最重要的还是沈错不能死。甚至沈错受伤的消息都不能流露出去。 沈错的远通领军c市房地产行业还掌控着h省最大的家电连锁销售商场作为一个新生的上市公司在h省却有着举足轻重的经济地位----更复杂的是远通近日在股市上受到了强力阻击如果沈错这个时候死了远通垮不垮不知道事件背后牵连出的一大堆矛盾因果却足够他这个小警察头痛死了。 谁知道与远通利益相关的那些大佬们拿不拿撞枪口上这的一队小警察出气? 薛希蓝的样子还算镇定他眼角的鱼尾纹牵牵扯扯眯起眼睛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深沉忧郁的感觉而他的鼻梁高挺又使这忧郁显得很有力量。他眯着眼睛坐了一会与钟绍亭和市医院院长季英聊过几句然后站起身说:“抱歉我去打个电话。” 需要回避旁人的电话一定很重要钟绍亭和季英都很识趣地点头。 薛希蓝走出了急诊大楼来到楼外边一棵没人的树下拨出电话。 接电话的人声音有些苍老语调也平缓却显得很有气势那种久居上位岁月沉淀的气势。 “希蓝阿错如何?” 薛希蓝的眼睛眯得更细鱼尾纹更深了他回答:“已经有人为他输血了应该不会有问题。”声音严肃。 “好。”老人“呵呵”笑出声然后很随意的问:“你知道是谁下的手吗?” “不确定抢手好找请抢手的那个人却不确定是谁。” “是啊。”老人轻轻一叹“最有动机出手的人最近却一直表现得清清白白的希蓝你说是怎么回事呢?是不是有人借刀杀人呀?” 薛希蓝沉默了一会才道:“对不起先生我不知道。” “你这个小鬼总是最谨慎的。”老人并不在意薛希蓝的回避反而又问他:“希蓝你说我是不是逼阿错太紧了?” “先生……”薛希蓝深皱的鱼尾纹又放松了些“希蓝不知但沈先生从小就是在逆境当中长大的他的承受极限在哪里希蓝不敢论断。” “薛希蓝”老人拖长了尾音语调开始转沉“你看好他了尽力辅佐。要知道现在的远通还是没有沈错不行没有你却一样运转。而我给你的任务是让远通没有沈错一样运转没有你却绝对不行!” “是!”薛希蓝沉声答应刚放松的眼睛又眯紧了些。 结束与老人的通话后他又拨通另一个电话。这次他的声音里却处处带着阴森和胁迫。 “郑先生您现在在哪里逍遥呢?” “哈哈是薛总啊!”那边的声音透着油滑和得意“还是要感谢薛总的帮助兄弟我现在倚红偎翠快活得很哪。” “哼”薛希蓝的声音愈阴冷了“我让你滚出国去你去哪里了?你老家那个破地方早告诉你不要留恋……如果你实在不舍得那一亩三分地那么我不介意让勾魂们送你一程!” “你……”那边大惊“你怎么知道?” “我会不知道吗?给你两个小时快点给我滚出国去!” 他神色不变掐断电话又拨出另外一个。 这次他的声音是平和亲切的。 “杰轩啊睡了没有?” “呵呵薛大哥没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有现在就睡的。” “凌晨1点了不早得很啊不过你这个工作狂肯定又在加班!要不得啊工作固然重要身体却更重要。” “我说薛大哥”这个年轻男子的声音里开始透出些不耐烦“你就别说教了你一说到时候我的灵感又得断了。有什么事快点说吧!” 薛希蓝眼睛眯得很深声音又是笑的。 “呵呵好好。杰轩明天的会议你主持吧我跟沈先生都有点事可能赶不到----” “不是吧?薛大哥这关键时刻你想让我被策划部的人撕了啊!你别开玩笑了!” “不是玩笑。”薛希蓝轻叹一声“确实赶不到。明天……哦不是今天了今天开市的时候你给我领着操盘组把咱们远通的股票全抛了我们不抢了全抛谁爱收让谁收去!” 那边的杰轩想必是张大了嘴的好一会才磕磕绊绊地道:“薛大哥你……您没烧吧?” 薛希蓝收拢声音很严肃地道:“好了抛就是了不过分散抛抛三分买一分别让人看出痕迹来总之引人全买了就是其他的你就不用多管了!” “可是”杰轩的声音开始为难和犹疑“沈总昨天的吩咐不是这样的这么大的决定我……我……” “怎么?你怀疑我吗?”薛希蓝声音一怒“当然是沈先生吩咐我这样通知的!” 六回:我们赏花去吧 2oo9年6月9号星期二的下午股市收盘之后h省商界一片沸腾。 媒体是这样报导的:今日远通a股流动跌宕起伏顾氏大笔收入远通所有公开行股据悉远通公开行股占总股份的4o%那么远通名花是否有易主危机? 这些沈错都不知道他手术之后除了偶尔清醒几分钟大部分时间都陷在昏睡当中全没了平日胸有丘壑的从容姿态。当然一个受伤昏睡的人也不可能指望他还能工作是么? 白潇已经离开了医院既然医生说沈错已经脱离危险只需休养就能痊愈那她也就没有再傻陪着的必要。而事实上更重要的是顾青颜来了。当顾青颜出现在沈错病床边的时候白潇就想:“沈兄你自求多福吧别怪我这回不讲义气。你自己的桃花事还是只能你自己解决。” 白潇是怕了顾小姐的气焰更怕的是她若真的一再跟顾青颜争执起来结果会不会把自己也弄得智商连带下降变成一个为了男人而争风吃醋丑态百出的疯狂肥皂女角…… 所以惹不起还是躲吧。识时务者为俊杰躲一个被嫉妒冲昏头脑的女人不丢人。 几乎是顾青颜一句话还没说完白潇就快离去连个背影都没给她看清。 一路怀抱着小兔子白璃白潇回到学校到了寝室楼下她却看到了几个怎么也想不到会在此时此地同时出现并摆明了就是在等她的人。 刘艺江淮陈紫东王动陈近鸿一溜排开手捧鲜花老远一见白潇陈近鸿就扬起手中的花大声道:“白潇今天天气真好啊我们赏花去吧!” 旁边的王动侧着踢他一脚小声道:“你小子脑袋又抽筋了吧怎么这么说话?” “啊。”白潇傻呆呆地应一声当场就懵了。 进进出出的女生们指指点点小声议论也看得稀奇得很。 杨小书从楼里走出来步履轻盈。 “白潇别理会这些犯傻的家伙他们喜欢扮小丑就让他们扮去!”她走到了白潇身边脸上带着比前一天更友善甚至是有些亲切的笑容“今天他们有活动想叫上我们寝室的一块去金晶她们都在地方等着了现在就差你。” 白潇表情还是有点呆她没说话只是轻轻抚摸着怀中小兔子白璃的小脑袋满心满心里却像忽然被酸梅水给挤得快涨开了。 又酸又甜想接受又觉得太莫名其妙兼之心有畏怯最后竟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呢? 陈近鸿跟杨小书就算和好了也不用把一大堆人都拉得兴奋成这样吧? 白潇虽然对这些人的行为完全摸不着北却分明是从刘艺他们眼底看到了暗藏着的悲伤的。实在是太熟悉了这帮小子们笑脸底下的阴郁和不自然她哪能看不出? “白潇你怎么不说话呢?”杨小书伸出手想推推白潇手到中途又轻轻一叹划个弧放下了然后笑“白潇不要说不去哦很难得有机会免费出去玩的。我们先去k歌然后爬到麓山顶上去做烧烤!” 白潇将头垂下望着怀中抖着耳朵的小兔子微笑了然后点头道:“好啊怎么不好那可要谢谢今天破费的那位兄弟了。” 陈近鸿当先后面跟着他们一寝室的其他四个男生走到白潇面前。 “白潇今天咱们不谈其他就开心的玩怎么样?”陈近鸿一手拍到白潇肩膀上一手勾住身边王动的脖子笑容又恢复了惯常的邪气“这几个色狼还没给美女你介绍呢白潇咱们一边走让这几个臭小子自我介绍一下?” “好啊哪个ktv?”白潇笑了笑拉开陈近鸿的手当先往堕落街方向的东门走去。虽然不知道是哪个ktv但想必是在堕落街的ktv错不了。 “呵呵在王者之翼。”陈近鸿揽住杨小书的腰和几个兄弟一起跟上一边还不忘冲着旁边王动小腿上踹一脚“这个是我们老四让他给你当小弟好不好啊白潇?” 王动摸摸鼻子走到白潇身边笑得很腼腆说话声音又有些呆。 “白潇我我叫王动。天王的王动力的动你好。”他又摸摸脑袋伸出手来似乎要和白潇握手。他是白夜原来寝室最矮的一个所以这个时候走在白潇身边也明显矮了几个厘米。 “恩你好我是白潇。”白潇一边走路看他一眼又将视线落到脚下。心中满是怪异太熟悉又太陌生此刻却反而不激动了。毕竟已经是过去不是么?可为什么心里还是会隐隐流动着几乎凝固住的惆怅?这惆怅仿佛快要结成死水。那么就这样吧左右是早决定了的。 王动悄悄将手收回来塞进裤子口袋里然后退一步向后面的兄弟们晃了晃头意思是你们上吧。 江淮微微一笑上前来和白潇并排走着。 “白潇白芷香兰潇湘夜雨是这样的么?”江淮高高瘦瘦的个头也有18o公分以上他总是戴着金丝细框的眼镜笑得特别文学青年“我叫江淮长江秦淮自古以来金粉风流之地的那个江淮。” “青天白日的白潇潇雨歇的潇!”白潇微一皱眉头又哈哈笑了“滔滔江水的江淮海磅礴的淮江淮你忒也小气。” 她心中释然了就当是新认识的朋友也自可以坦然交往。 ~~~~~~~~~~~~~~~~~~~ ps:非常抱歉近期更新都没什么规律。小墨实在是太忙了上网的时间也少弄得都快成神秘人物了呵呵~~恩先抱头汗一个还是尽量保持日更一有时间了一定爆最近就先这样吧……只有说抱歉了(垂头ing~~)然后说谢谢所有的支持者^^ 七回:小书 是否无愧 江淮其实不是个健谈的人或者说在不熟悉的女孩子面前很不健谈。他怀抱着心事与白潇谈话说了个很文学的开头再接话时忽然又怔住了于是摇着头把陈紫东叫了上来。 白潇这个时候心中坦然了思维渐渐清晰却又开始疑惑起来。 昨天晚上她忽然跑开行为很莫名其妙吧为什么陈近鸿和刘艺看到她可以不追问解释?她上午醒来的时候已经跟母亲说过要向从前的朋友们宣布白夜已死的消息他们应该已经接到母亲的电话了吧----他们此刻的行为为何如此……白潇又将头垂下了不知该怎么想。是不希望他们悲伤但他们这看起来没心没肺的表现还是不免让她心中酸酸的。 可嬉笑着呼朋唤友说要去玩乐就是真的没心没肺吗?白潇知道他们的笑分明很不自然他们说着嬉闹的话又总让人觉得这闹腾与欢乐是惨淡的。 他们已经知道了白夜故去。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找她白潇去玩乐什么的? 白潇怀疑是母亲跟他们说了什么。 而且真的就是去ktv去烧烤吗? 陈紫东跟在白潇身边踌躇了好一会终于开始说话了。 “你好我叫陈紫东。呵呵白潇啊那个平常你喜欢唱歌不?”他用手轻轻捶了下头望着白潇的目光在几个男生中最深沉也最复杂。接苏雅电话的是他苏雅拜托他们帮忙照顾白潇时应答的是他平常男生们说起白潇这个绯闻女角时用词总很龌龊的也是他。现在他看着白潇心中竟是充满了愧疚和怜惜的。 “还好。”白潇头微向另一边侧着似乎在认真听陈紫东说话又似乎在自顾想着什么。 “兔子呀!”陈紫东忽然将脑袋凑过来低头看向白潇怀中的小兔子“你这么喜欢这种小宠物吗居然随时都抱着。” “它叫白璃琉璃的璃。”白潇将头转回来又望着小兔子微微一笑扯了扯小家伙的耳朵“不知道要放到哪里就抱着了。” 白璃的小爪子动了动窝在白潇臂弯里精神却有些不好的样子。 “兔子不能总是抱着的。”陈紫东忙卖弄起自己对兔子的了解“兔子是很独立的一种动物你要让它有自己活动的时间和空间你看它精神好像不好啊你给它吃什么了?” “啊……”白潇呆了一下忽然苦笑起来“小家伙是昨天才抱回来的呢我根本不会养兔子。今天就是中午我吃饭的时候买了红萝卜丝给它喂了一点。”然后她不敢再继续说了似乎小家伙被她糟糕的喂养方式虐待了? “天啊!”惊呼的是杨小书她一开始就在暗暗关注白潇怀中的小兔子只是跟白潇毕竟不怎么亲近不好讨过来抱这下听到白潇这么说再也忍不住为小兔子叫屈起来“白潇你怎么能给它吃熟食?小兔子要吃兔粮或者新鲜蔬果的!尤其你的白璃还这么小天哪可怜的小兔子!” “那……”白潇双臂不自然地收紧了些心里也有些歉疚慌张“小璃你现在是不是很饿很难受?真的难怪中午吃一点点就不吃了我还以为你是太小了所以胃口也小。”她抱着小兔子心里差点就没对自己爆出粗口来。直想着:“真是的丫这么没常识不会把小璃给养死吧?呸呸呸什么破话乱说不会就不会总之一定学会就是了!” “不是吧白潇你根本就不会养宠物啊你怎么也养?”陈紫东伸手想去摸小兔子小家伙却将抓子耙出来眼睛一闭竟似乎在说:“你是谁别过来不甩你!” “陈紫东”白潇哈哈一笑乐了“小璃只跟我亲近其他谁也不行。虽然我没养过宠物但是我会学着养小璃还是最喜欢我。哈哈是不是呀小璃?” 小兔子竟似当真懂人语小脑袋在白潇的怀中蹭了蹭长耳朵抖动真是可爱无比。可爱得就像在人心里放了一室的轻柔绒毛撩得人心房萌动喜欢不已。 “天哪!”杨小书早就走上前来并排走到白潇的另一边望着小兔子满脸惊叹喜爱和欣羡“好聪明真的通人性啊!我以前就听说兔子聪明还养过一只可真没想到会见到这么聪明的!” “呵呵。”白潇很开心地笑了“小书那你知道哪里有适合小璃吃的东西卖吗?我想马上就给它买点不能让它再饿着了。” “那是当然!”杨小书又向白潇靠近了些开始滔滔不绝“我跟你说啊兔子养起来要很细心才行尤其是幼兔太脆弱了。你除了每天给它喂两餐正点最好是新鲜的红萝卜和苹果还要给它做个干爽的小窝还要弄些干净的木头给它磨牙还要……” 白潇认真地听着不知不觉间也将头低下向着杨小书的方向微侧两人几乎是肩并肩靠到了一起。这在后面的几个男生看来就像是看到了亲密无间的两个姐妹在说着悄悄话。温馨而美丽。 白潇和杨小书之间曾经是很不愉快的杨小书嫉恨白潇白潇虽不讨厌但也不喜欢她。但白潇这一声“小书”叫出口后她与杨小书亲近却又似乎顺理成章了。 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不可以亲近? 是不必再有芥蒂了。至少在白潇的潜意识里杨小书还是兄弟的老婆而她自己虽然已非男儿但一样可以以男人的胸襟来包容她。说到底杨小书都是个漂亮的女孩子有着一切漂亮女孩子讨人喜欢之处。 几人转到水果市场买了些水果又到市买了兔粮一路说说笑笑从小兔子的饲养说到各人对宠物的看法又说到小时候的一些趣事说着说着隔阂去了白潇连名带姓的大号也终于光荣退役竟被众人改称为“潇潇”。 “潇潇”杨小书最先这样叫“嘻嘻这样才好嘛。我说啊你的名字太硬啦你爸爸妈妈是不是想将你当成男孩子养啊?” “怒冲冠潇潇雨歇待从头收拾旧山河……”白潇将头微仰轻声说着语调却硬朗而富有节奏“我爸爸是希望我可以铭记英雄忠胆华夏龙魂永远不要忘记中国人的气节永远敢于扪心自问是否无愧天地!”她在胡乱解释白潇这个名字的由来说着不着边际话却又像一个字一个字都敲在了自己心里。 杨小书问白潇你是不是被当成男孩子养。她不知道白潇的经历所以可以很随意地这样问可是白潇的心里会不会刺痛呢? 哪怕会刺痛可是这个时候的白潇已经不是当初躺在病床上小心眼里想着“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萧”的白潇了。她挺直脊背站在人群中她眼前流影一样滑过白昙花华丽梦幻的舞台沈错暴烈灼人的鲜血还有父母疲倦却慈祥的笑脸---- 这已经不是一个需要将国仇家恨端到眼前来天天呐喊的时代可是华夏五千年积淀的文化沉到了心里哪怕是永远碌碌的在这个大世界很没存在感的生活着她也依然需要敢于扪心自问是否无愧于天地! 八回:霸王别姬 到王者之翼ktv包厢的时候管程程她们早在里面等着并且唱了有段时间了。还没推开门金晶活泼**的歌声就从一向将隔音效果做得还算好的王者ktv特制门里传出杨小书的情绪一下子就被拔高。 “哇!金晶这个麦霸又开始挥她的热力了!”杨小书大力将门打开当先蹦跳着冲进门去“哈……姐妹们!对手部队来啦大家别客气把本事都拿出来好好跟这些平常自命不凡的男生们比比!” 陈紫东低声嘀咕了一句:“我不会唱歌……我只会吼歌把人都吼得脑震荡……” 白潇在他旁边听到了下意识地就接上说:“脑震荡不算什么心率衰竭才叫恐怖。” “白潇……”陈紫东将视线转到白潇身上嘴巴张得有点大。 “呵呵”白潇摸了摸头然后若无其事地走进包厢里“没什么目前除了武侠小说里传说中的音波功我还没听过谁能凭借声音就把人整得心率衰竭的所以在目前的ktv里我们的生命应该还是安全的。” 白潇居然还有说冷笑话的天赋陈紫东和王动都笑出了声跟在最后面的陈近鸿又带上习惯性的轻佻声音说话:“不一定哦说不定这里忽然就蹦出一个武林高手来了。就算没有武林高手声波也是可以杀人的。谁知道这里有没有哪位高人声带异于常人呢?” 人到齐后气氛热得很快除了白潇不怎么愿意开口和黄月儿总有点害羞外这一群唱得好的唱的不好的都抢着吼上了几嗓子。年轻人总是特别容易打成一片再加上有金晶和陈近鸿这两个活宝在这一室的笑闹声就没停过。 “月儿”白潇和黄月儿坐在角落的沙上“你们的家属呢怎么没叫上一起来?”其实两个人已经相对沉默很久了毕竟白潇在此前还属于不受寝室欢迎人群。但白潇觉得既然有冰释前嫌的可能她就该大方点主动化解。更何况这一个寝室的是要长时间朝夕相处的人既然有关系转好的机会又哪能放过? “噢……”黄月儿应了一声听到白潇的问话脸色不由得有些不自然“这个啊……”她望了一眼正斜靠着陈近鸿坐着的杨小书想到她确实是对白潇没意见了的样子心终于是放下来回答了白潇:“小书说就是我们两个寝室的一起出来玩不方便再带上其他人。”她说着心里又有些酸酸的开始很想自己的男朋友方晓峰了。看杨小书有陈近鸿在身边多甜蜜多开心。 白潇察言观色却是悄悄松了一口气。看来室友们对她的不满最多还是因为她的出现破坏了杨小书和陈近鸿的感情现在杨小书和陈近鸿和好了她们自然也就没有了再处处针对她的立场和心情了。 “呵呵就我们两个没唱歌了呢。”白潇转开话题。要她继续跟黄月儿讨论男朋友什么的也忒为难她。 “我唱不好啊音只要稍微高一点都提不上去。”说到这个黄月儿情绪就有点低落她对自己的身体有两大不满一是偏胖另一个就是声音太小了平常还好可一到唱歌却会不出声来。 “没有谁是十全的任何人都有优点也有缺点啊。现在的女孩子里像你这么温柔细心的可就很少了。”白潇微微笑着她忽然觉得此刻低头抓衣角的黄月儿也是极可爱的。少女脸颊圆润睫毛的阴影随着眼睛不自然的眨动而一收一合好似舞蹈一般----她的面容即使并不漂亮也是随和可爱的。就像哪怕无数次搬家也依然可以在抬头低头间再次见到的邻家小妹。 于是白潇的声音除了温和更显得有些温柔这亲切真诚也可以触动人的心。 “呵呵还好吧。”黄月儿的答话却有些敷衍。白潇的话声和语气虽然让她受用但也让她疑惑。她其实一直有些自卑小心眼里也就格外敏感多疑明明觉得真诚偏偏又担心白潇是在讽刺自己。毕竟白潇的容貌身材摆在那里就算不能符合所有人的审美观但从大众角度来看至少漂亮是错不了的。 白潇还没来得及再接再厉刘艺却一边说着话走了过来。 “白潇这里可只有你跟黄月儿没开口唱了怎么样你是不是要带头来一给黄月儿鼓鼓劲?”对刘艺这一寝室的兄弟而言其实今天的主角是白潇只是面对这个女孩子总还是有点陌生的他们就不敢表现出多大热情怕把人给吓到了。 唱还是不唱这个问题其实白潇一开始就在考虑。她不是不能唱歌也不是害羞矫情而是性别变换之后就没有开口唱过歌不知道现在唱歌和以前男性时唱歌会有什么区别。 “唱歌啊……”白潇微一沉吟还是爽快地给出了应答“好吧我就抛砖引玉先唱一就当是为月儿加油!江淮麻烦你帮我点一《霸王别姬》。” 当然既然都说了要重新开始那这就来唱属于白潇的第一歌吧! “不是吧《霸王别姬》?”正在点歌台旁边的江淮却差点没扑倒其他人也很是惊奇。 白潇耸耸肩膀从管程程手上接过麦笑道:“就是《霸王别姬》屠洪刚的那怎么不许唱吗?好啦音乐响起来。” “轰隆”的战鼓声忽如雷吼自一片空旷辽远之地响起来一下一下敲得一片黄沙百战之气似乎仰面凝固。投影的荧幕上金甲披挂的将军腰跨长剑一步一顿和着节奏由远走近。鼓声在这脚步中渐渐密集然后激昂。 将军变成的白衣的擂鼓手双锤之上火红绸带飞扬一片清亮硬朗的音色忽然响起。 “我站在烈烈风中……” 白潇唱神情凛然目光紧紧盯在荧幕上仿佛那里真的交错着时光有一个铁血男儿冲撞在四面楚歌里战场杀气弥漫而他与她渐渐重合。 她的音域比平常女性的要宽一些但也并不粗唱起这歌来竟如金玉交击铿然阵阵却有些不辨雌雄。 “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 然后鼓声渐歇幽幽地仿佛有一双柔软的手抚过了沙尘弥漫的大地抚过了男儿心中的一切惨烈激昂抚得百炼钢也悄悄地软化成了绕指柔。 乐声渐渐低沉温柔白衣红绫的女子纤手划过长剑翩然起舞。 “人世间有百媚千红我独爱爱你那一种……” 白潇的声音压下来又有些哑似乎是夜间风过松涛明月幽幽撩得人心漫溢如水又钝钝地沉了下来。 “伤心处别时路有谁不同……” 她想到了什么是曾经光着膀子在烈日下肆无忌惮奔跑的时光还是自行车笨拙滑过时那个白裙女孩的回眸一笑或者是凉风呼啸着的那个晚上少女心中呐喊着告别的释然? 或者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是沉进了心魂尽情地唱着。 霸王别姬铁血漫天柔肠百结忒也动人。 九回:潇湘夜雨 “来世也当称雄归去斜阳正浓!” 白潇的心沉沉的像被闷在战鼓里而这满满当当的积郁一朝吐出来竟是格外的惨烈和痛快。 其实没有那么夸张不过是唱一歌而已。但人若真到了戏中一曲一句可不比万千言语还让人深受其感? 来世也当称雄这是英雄末路的悲唱还是不甘止息的壮志野心? 白潇心里又像被浇了一炉滚烫的铁水火红灼热四处流淌不知道最终要塑成一个什么形状。 或者每个少年心底都会有过那么几段征服的野望征服某个领域站在某个巅峰因为青春因为年少所以可以不知天高地厚地放纵自己幻想所以可以充满漏*点地去寻找一切实现梦想的可能。 或许这个世上也有一开始就甘于平淡的人但那总归是少数至少曾经的白夜就不在这个少数之列。他心怀功名抱负也想要做出一番大事业来想要父母亲以他为荣想用无数光环来堆砌自己前行的阶梯。 可是白夜变成了白潇。 变成女性不是熄灭掉雄心壮志的根本却是导火索。不是说女性就不能有一番大事业而是白潇的来历太尴尬尴尬到她只能在平淡中蛰伏了。况且也是有过这样的变故才知道平淡活着的珍贵才知道一个小桌前一家人对面坐着嚼着总会重复的饭菜随口闲聊也是极幸福的。 生虽不能如霸王轰轰烈烈可心若有一泓清溪也自可以浇灌出一片宁静温馨的花朵。 歌声止在了最辉煌激烈的一个背影里荧幕上昏黄的画卷渐渐淡去屋中白潇握麦的手轻轻放下。她双唇合上了而歌声若有性灵回荡着明明止歇了偏又恍惚似仍然缭绕在每一分空气里跳跃过时光依然令人回味。 一直很热闹的包厢里忽然很安静了每个人都在沉默只不知这沉默是沉醉还是还有着别的什么。 包厢里灯光很暗投影荧幕上也出现了短暂的黑屏。这本来是切歌时的自然过程也只有短短的几秒可是这一刻这短短的几秒又似无限漫长。人人各怀心事在一片静暗里忽然光亮一现一阵轻快的钢琴调子响起才像魔镜乍然跌碎人人又解脱到了现实中来。 另一歌的旋律已经响了起来点歌的人却没了再唱的兴致一直到荧幕上现出歌词的字幕还是没有人拿起麦来 “天哪!”金晶大叫声音扬起来几乎像是鸟儿在高鸣“啊----!白潇你太神了居然能把霸王别姬唱得这么好!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是女孩子呀居然能唱霸王别姬男声要唱出来都好有难度。”她忽然跳起来冲到白潇面前眼睛睁得大大地差点就激动地扑到白潇身上。其实要不是跟白潇总还有点隔阂以金晶向来有些疯癫泼辣的性子她就真扑了。 白潇“呵呵”笑了摸摸头道:“还好。” 其他人都围了过来黄月儿惊叹道:“白潇你唱的简直不比那些歌星差。” “恩是的。”陈近鸿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虽然没唱得屠洪刚那么有霸气不过另有风味听得人都被带入那种情境里去了。” 江淮扶了扶眼镜叹道:“就是有情所以跟现在的流行歌手不是一个档次不能比。” 杨小书没吭声孙亭亭应和着称赞了一句管程程望着白潇却有些星星眼的感觉。 刘艺很简单地说了两个字“不错”王动点了点头陈紫东却拿起另外一个麦再点了一《归去来》优先插播了。 “白潇唱得这么好再来一怎么样?咱们合唱《归去来》?” “好啊!”白潇嘴角勾起眼中透着狡黠的笑意“让我来唱男声你唱女声我就唱。” “不是吧?”陈紫东本来笑嘻嘻的脸瞬间就苦了下来“潇潇你就这么为难我?你忍心啊……” 金晶也来了兴致扬起小拳头得意道:“就是这样潇潇别管他有什么不忍心的。嘻嘻陈紫东可是你自己提议在先哦快点要开始啦不唱就大刑伺候!” “上满清十大酷刑!”管程程拉长着她清脆的声音高叫滑稽又可爱几个站得近的女孩子顿时笑做一团。男生们也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气球你小子就从了吧!”陈近鸿毫不客气地大手一挥差点没拍桌子来个惊堂定案。 气球是陈紫东的外号因为他的名字可以合成“紫气东来”所以就得了这么一个诨号。 笑闹中女声唱的部分已经过去白潇就举起麦唱起了男声的部分。这次却没有唱《霸王别姬》时候的成功她的音色毕竟还是偏于女性化的清亮唱《霸王别姬》的时候是多亏了气势掩盖住音色到唱《归去来》时没唱出男声那温柔细腻的感觉白潇唱得却有些跑调了。 “不是吧潇潇是这样唱的。”陈紫东终于按捺不住抢了音然后大声唱起来。可是男低音本来就不容易他又想抢白潇的音结果跑调跑得更厉害。 然后管程程想抢麦陈近鸿指责陈紫东唱得荼毒大众耳朵金晶撺掇陈近鸿自己上场气氛又再次被带到了之前众人大乱唱的时候。 到一行人王者之翼ktv离开天已经完全黑了正是晚8点时分。 陈紫东结了帐看看时间道:“8点钟了我们爬山上去烧烤的话又还要很长时间干脆到了麓山脚下就直接坐游览车上去。然后我们今天就享受烧烤的乐趣吧爬山改天好不好?” “好”陈近鸿道:“那么多废话干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肯定是坐车上去啦。再说晚上爬山谁知道山上有没有蛇啊老鼠啊什么的我们倒是没什么要是吓到了美女们你可就罪过大喽……” 他说话的时候手上还捧着一大捧花一大捧白玫瑰。金晶就奇怪了陈近鸿是捧着花进ktv的事实上不止是陈近鸿这一群男生走进包厢的时候是人人手中都捧着花她当时还以为这些花是男生们为了表现绅士风度要在曲后送给女生们的呢。可是直到他们出来了准备去烧烤了男生们却还是没有丁点要送花的意思。 不会是准备烧烤的时候送吧那也太杀风景了。 “小书”金晶心直口快决定不再忍下去她叫住了杨小书声音很大大家都听得到“你看你们家陈近鸿是不是很奇怪他手上的花怎么现在还不送出来呢?” 杨小书脸僵了一下有些不自然道:“时间没到吧我不喜欢白玫瑰的而且也不合适。” “大家快上车!先到麓山脚下。”刘艺已经拦了三辆的士正好打断她们关于花的话题“自由分配啊。白潇你要不要来这里?” “好啊。”白潇点头跟刘艺钻进同一辆车子。 当众人到达半山腰烧烤区的时候天公却非常不做美的阴阴地下起了毛毛细雨。烧烤台是麓山旅游管理区早搭好的由一块块大石头堆起很好地保持了野趣。可也正是为了要保持野趣这些烧烤台都是露天的一到雨天要生火烧烤就成为奢望了。 山林之间高高的仿古灯柱顶端射出幽幽的昏黄柔光细雨蒙蒙仿似牛毛在折光之下交织出一片迷离的线影仿佛时间是很旧很旧的。 白潇抱紧了怀中的小兔子忽然打了一个寒战。 她脸色不太好嘴唇泛白t恤也单薄在这雨也旧旧的夜里竟显得格外凄楚。 其实是她今天凌晨才献过大量出正常人体一次性献血极限的血现在气虚才会在这雨夜里忽然显得这般可怜的。 跟在一边本来准备领他们选烧烤台的工作人员看到了心中都生起些怜香惜玉的情绪忙道:“下雨了虽然是小雨不过也没法露天烧烤要不同学们跟我到烧烤屋里去弄?那里有大师傅指点烤出来比在外面还好吃呢。”白潇他们是出示了学生证拿半票进的烧烤园所以这个工作人员叫他们同学们。 陈近鸿看了一眼身旁的杨小书见她站在雨中也有些瑟缩的样子不由伸长手臂揽紧她的肩膀点头道:“好那你给我们分两处这几个女孩子到里面烧烤我们先在外面点火实在点不着的话再进去跟她们一起。” “阿鸿”杨小书的声音很柔“外面点不着火的你们还是跟我们一起吧。干嘛非要在外面烧烤呢?” “有点事情你知道的。”陈近鸿摇了摇头。 “哎呀山上就是冷!”金晶跺着脚叫了起来“你们进不进去啊不进去我可进去咯受不了啦!” “是啊。”孙亭亭也有些受不住了“还是进去吧细雨最冷了尤其山上有风天啊根本就不像6月天。” 天气并不是有多冷只是女孩子们除了白潇穿的都是短袖和裙子在山上吹着夹雨的晚风觉得冷也就很正常了。 最后除了白潇另外五个女孩子都跟着工作人员进了烧烤屋里。白潇是主动要求留下的而事实上就上她不主动要求留下刘艺他们也会要求她留下。 雨还是细山上风却大白潇让杨小书把小兔子白璃也一并抱进了屋。小家伙虽然蹬了后腿以示抗议可终究敌不过人类的大力终于还是被杨小书抱走。 这一片烧烤台本来是很热闹的晚上更是惯常的人声鼎沸只是这个时候雨下了起来却一下子就安静了。各种细碎的垃圾零散落在各处却又使得这一片的安静显得有些凄凉。 陈近鸿闭上了眼睛微仰着头轻声说:“就是这样的似乎连天都在为我们祭奠小夜……” 白潇抱着双臂的手掌猛然一紧心跳乍然收缩。 刘艺在一边道:“就这个台子我们试试看能不能生火。” “过来吧。”陈紫东站在刘艺旁边摇了摇头他整个的表情都开始沉了下来再没了先前强颜欢笑的别扭样子可是也更让人难过。 白潇才仔细看清他们手中的花有白玫瑰有百合有雏菊有勿忘我都是些偏素淡的花都是些可以祭奠逝者的花! 十回:未解细雨狂 石灶零散分布着山上的树在灯柱之下光影斑驳。雨渐渐又大了些烧烤台边除了白潇他们再没有其他人一时间这一片平常休闲热闹之地竟显得格外萧索。 江淮打开斜背着的运动跨包从里面取出了一瓶瓶的酒来一共六瓶居然都是二锅头。 刘艺惨然一笑取过一瓶酒开了然后高高举起这酒液就涟涟如线间或一些溅开了也都滴滴答答淋在石灶里。细雨悄然山风也冷山林间有土木之气伴着烧烤台边独有的油烧香料味冲得浓厚辛辣的二锅头酒香也带上了灯火温醇的味道弥漫飘散着又缠绕进人的心间绕得白潇心里醺醺的又落魄又收缩着疼得厉害。 她怔怔地站在一边看着刘艺淋了半瓶的酒淋满了整个石灶然后咧开嘴笑道:“小夜啊老天爷都为你洒了这么一大片的眼泪你这瓶酒也就贡献一半出来点火吧。”他拿出打火机按下打火钮一道细长的火苗就在山风细雨中颤颤巍巍地长了起来。陈近鸿他们四个又将石灶围紧了些尽量挡住风。 刘艺手微微一抖火苗触在淋了酒液的木炭上猛然涨高一截触到湿润的空气又颤抖着散下来熄了些然后终于有一些顽强地燃烧着渐渐曼延。火焰红着透着幽蓝烧得周围的空气似乎有些微的扭曲又透射出细雨的影线雨线临头危险得很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白潇感觉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了一身湿湿的被山风吹着鸡皮疙瘩就使劲地抖动着往外面冒。然而她的心里又像被烧了一把野火烧得血液几乎就是沸腾的。这冰火交接似乎就在翻来覆去地揉弄人的灵魂揉得人昏沉昏沉地恍惚就觉得身非在现世。 刘艺不再说话了他默默地将剩下的酒一瓶瓶分到其余四个兄弟面前。江淮接酒的时候眼睑半垂目光忧郁陈紫东接酒的时候嘴唇抽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又还是咽了下去王动接酒的时候五官都是皱在一块的陈近鸿接酒的时候却是面无表情。 一共六瓶酒男生们每人一瓶还有一瓶已经被倒了一半放在石灶上。刘艺再抓起这瓶酒看了一眼然后又看看白潇。他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目光有些不忍又有些怪异。 “这瓶酒是小夜的。”他终于再次开了口声音有些哑“你是他的妹妹你也来洒一道祭他在天之灵。” 白潇恍然她是白夜的妹妹原来母亲是这样跟他们说的。只是本来已经准备好了从此做陌生人母亲忽然来这么一说却不知道此后要如何? 白夜的妹妹这个说法虽然不是陌生人可是也似乎没什么意思。 “给我吧既然说了我跟白夜已经是一体那这酒我来喝。”白潇从刘艺手中接过酒忽然仰头就是一大口灌进喉咙酒液有些从她嘴角流了出来顺着脖颈流进胸膛冰凉的而进了肚的又在五脏六腑里烧又烈又涩。 妹妹就妹妹吧总之就这样了顺其自然。 白夜的在天之灵啊不知道在哪里? 陈紫东看不过去了他忽然一把抓住白潇拿酒瓶的那只手腕沉声道:“好了这是烈酒!” 白潇怔怔地手任由他抓着也不说话。 “呜……”刘艺的喉咙间忽然低哑的哭出一声然后这哭声沉沉地在山间一飘荡又闷沉着变成了放肆呼喊“小夜啊……你曾经说过站在麓山之上就算不能坐拥这一片天也可以指点江山。小夜啊……”他双泪横流哭声粗哑哭几声又哽住了抓住酒瓶咕咚灌一口然后任由脸上的泪静静地淌。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白潇想起去年麓山秋游兄弟们是各自带着女朋友上山的那时候的白夜拥着林玉虹意气风真是觉得大地在脚下无处不可去。男同胞们聊天打屁偶尔还说几句带色的笑话如果因此而收到女孩子们娇嗔的白眼那却是很得意的。 那时风光旖旎此刻对面不相识却要在凄风冷雨中要眼睁睁看着曾经的兄弟们祭奠自己那所谓的亡灵! 可笑可叹这“曾经”二字曾经的兄弟们啊……已经是曾经了!那么祭奠是不是必须的?也包括由白潇来祭奠白夜? 白潇轻叹一声将陈紫东抓着自己的手掰开。 而从刘艺哭出声开始江淮也跟着哽咽了起来。他并不善酒喝了一口以后却被呛得厉害然后呛完了更大声地哭。王动抓着瓶子颓然地、沉默地一口一口地泯。陈近鸿勾住刘艺的肩膀一边喝酒一边大声道:“白夜那小子不讲义气!他丫的一个人先溜了就留着兄弟们在这里喝苦酒!”他有些醉醺醺的样子了。 陈紫东顺势放开抓着白潇手腕的手然后喝一口酒又倒些到木炭上低声道:“小夜你妹妹代你把酒喝了那我就再分你些吧。”火焰瞬间又涨上来些映得陈紫东的脸光影明暗分分明明整个人都似乎是铜铸的沉甸甸。 白潇嘴唇侧着咧了咧又灌一口酒。然后闭上眼睛感受酒液从口腔里经过的感觉。味道不好辛辣苦涩灼得人舌头都有些麻木然后脑袋越来越沉重眼睛酸痛的看什么都开始有分影了。 “你们……”白潇觉得自己也许是醉了因为这个时候眼里的分影居然越来越多。 醉了吗? 醉的感觉全身乏力腰腿和脑袋都开始酸痛四肢里像忽然被抽去了一大段骨髓又冷又热站也站不稳。 白潇模模糊糊地感觉着忽然以为自己正被摇晃在波浪上起伏。然后听到有人惊呼:“白潇!”然后身体彻底软下似乎与什么重重地撞了一下再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白潇晕倒了其实不是醉的而是虚弱的。她才献出8oo毫升血不足24个小时情绪就接连大起大落更是淋雨吹风喝烈酒。这样的摧折健康无碍的人都未必受得了更何况她才是将近极限的大量失血。 此刻得她血液之助的沈错却终于是完全清醒了过来。 顾青颜和薛希蓝正在他病床边互打机锋各不示弱。 薛希蓝是忠诚属下的保护者姿态顾青颜的神色骄傲一如既往。 十一回:‘否极泰来‘否 “顾小姐夜已经深了你留在这里多有不便还是请回吧。”薛希蓝双眉深锁着眼睛里的忧郁深浓深浓他望着顾青颜神色又很冷厉。不得不说薛希蓝容貌虽然并不出色气质却很成熟魅惑。这是一个裹紧了岁月风霜全身都散着熟透了的神秘与强势的男人。 薛希蓝确实有让大多数女人在第一眼见到时就怦然心动的资本。 顾青颜却是恼透了薛希蓝这种无处不散魅力的作态。不过想到今天在股市的成绩她又得意了。 “薛总你是觉得我留在这里不便呢还是让你联想到了某些失败所以不高兴了?”顾青颜下巴抬起双目直视薛希蓝想要从他眼睛里看到一点慌张。 “顾小姐”薛希蓝反而微微笑了他的声音很温醇“薛某只是想为顾小姐留三分余地。可是顾小姐既然不屑那么薛某倒要实在地问问顾小姐是怎么知道沈先生受伤的消息的呢?我很确定这个消息是封锁了的连我们远通董事会的成员都未被告知。” 顾青颜一惊她才想起下午股市收盘的时候一心只想着去见沈错看看他是不是还好跟他炫耀自己现在也是远通的大股东了却忘记沈错受伤的消息根本就是被薛希蓝封锁了的她这么贸贸然跑过来哪能不引人怀疑? “呵呵”顾青颜脸上慌乱的神色一闪而过眨眼之间她又恢复镇定然后脸上透出几分嘲讽的笑意“薛总你也太自信了吧难道你不知道这市医院的季英院长与家母一向交好?况且阿错受伤又不是国家机密我与阿错的交情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不来看他才奇怪呢。你说是么?” “当然。”薛希蓝神色不变声音里却带上了三分调侃“顾小姐未嫁沈先生未娶顾小姐你倾慕沈先生也是在情理之中。只是顾小姐你是名门闺秀这么大晚上的与两个男人同处一室只怕不美吧。” 顾青颜柳眉一竖脸上霎时青一阵红一阵说到名节的问题上女人再怎么也说不过男人。这是传统文化之下社会定位的差异顾青颜要还想做她的名门淑媛这个问题就不得不在意。虽然这已经是新时代了现代人不会有男女不相授受的规矩但这个问题若是被薛希蓝抓住了无限夸大那可就有够她顾青颜受的。 两人都没注意到沈错已经醒了从顾青颜说到自己让薛希蓝联想到某些失败起就醒了。 沈错醒来以后就半眯着眼睛一边感受身体别样的虚弱与肩膀处的疼痛一边默默地听着顾青颜和薛希蓝的对话。到这个时候他知道是该给顾青颜一个台阶下了。 “青颜”沈错轻轻地叫了一声“再晚些的话你一个女孩子回去也不安全。我已经无碍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吧。” “沈先生你醒了!”薛希蓝转过身惊喜道。他马上就按动床头按铃通知护士台沈错已经醒来。 顾青颜却呆了一下然后脸色又在瞬间转好她微微垂头甚至有些娇羞的味道了。 “阿错”她声音娇脆也惊喜“你是……你是在关心我么?” “你是我的好妹子我自然关心你。”沈错轻叹了一口气眼睛又合上了些只留可见一线微光的细逢“青颜不论商场之上你我如何争斗私交里我永远都把你当妹妹。” 顾青颜的心瞬间就像被铁抓狠狠揪了一把她头又高高地扬起然后冷笑道:“谁要做你的妹妹了?你倒是很高看自己啊想做我哥哥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哼沈错你还是担心好你自己吧担心你的身体担心你的公司我的安全可不劳你费心!” 她手臂从身侧划过腕上两个金丝镯子撞得脆响然后是笃笃的高跟鞋声渐远顾青颜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昂着头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与几个护士擦身而过护士们都很莫名其妙的被她瞪了一眼。 再给沈错的身体做一个初步检查确定他完全脱离危险期后护士们离开了病房里终于只剩下沈错和薛希蓝两人。 空气有一瞬静默了然后沈错睁开眼睛笑道:“希蓝易云‘否极泰来’你觉得明日当如何?” “这一卦可不好算。”薛希蓝在陪护椅上坐下笑容又是很温醇的“东边的那一位忽然不肯表态了可偏偏我们还有个东西是非要他批下不可的。” “东方震位吉顺而有波折过旺易怒伤肝脾果然是伤得很啊……”沈错说是这样说神色间却仿佛在期待更多波折“顾青颜今天这样得意是你把股票都抛出去了么?” “是啊。”薛希蓝摇了摇头笑道:“杰轩那小子还置疑我呢以为我糊涂了胡乱下达命令。嘿这帮小子们真是不错得很。” 沈错的眼睑却又垂下了一点他淡淡地说着:“给他们加奖金吧让他们出去玩几天股市上暂时就不用管了。总之……按原计划进行。明天你先代我去做新厂房安置的洽谈务必在两天之内把合同拿下来。再给我安排家庭医生和看护我要回沈园去养伤。” 薛希蓝的手微不可察地抽了抽他按捺住加的心跳沉声道:“当真撤出股市那可是在走钢丝了!” “不是走钢丝。”沈错依然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是置之死地而后声。要么一败涂地要么一日飞升我别无选择。” “阿错你有选择的----” “不你知道的。希蓝你曾说过我骨子里具备太强大的攻击性那么我就是别无选择。”沈错忽然话锋一转“白潇呢?希蓝白潇怎么样了?” “她没事……”薛希蓝稍稍犹豫了一下想起那位先生终于将心中的一丝不忍压下“她先走了。” “走了?”沈错有些微的失神然后再回到淡笑。 “是的上午走的她没有事只是受了一点惊吓。”薛希蓝终于就这么简单地说出白潇走了。下午变成了上午其它一概略掉。 “哦”沈错顿了一下“带笔记本过来了吗?我要再看一次年表和蓝图顺便检查一下计划表有没有遗漏的。”他脸色是苍白的却完全看不出喜怒哀乐说起话来又仿佛丘壑尽在胸怀之间。 十二回:是的 有事 天渐渐大亮白潇恍恍惚惚地醒来抬眼只见雪白的天花板垂目又见雪白的被子鼻端嗅到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手臂上却似乎插着坚硬的针状物。 很熟悉的地方啊。白潇心底苦笑她的身体一向还算好最近却似乎与医院缘分大涨兜兜转转三翻两次又来了。 门口传来惊喜的声音:“白潇你醒了!”是陈紫东。 金晶在后面跟着大叫一声:“哇潇潇醒来啦!” 陈紫东皱了皱眉道:“小声点这里是病房。”这里不但是病房还是双人病房旁边病床上的病人似乎正在熟睡。 金晶吐了吐舌头对着陈紫东做一个鬼脸然后越过他蹦蹦跳跳地来到了白潇病床边。 “潇潇呀陈紫东这个家伙一大早特意跑到东站那边的和氏去买了馄饨呢。”金晶做咽口水状“真的很好吃。和氏馄饨名不虚传呀。嘿嘿我可是沾了你的光。” “住院不是好事。”陈紫东摇头叹气“白潇你怎么回事医生说你大量失血你怎么会大量失血的?身体虚弱不说还跟我们去山上吹风、淋雨、喝酒你……”他望着白潇有些苍白的笑脸只觉胸口一阵紧一阵地闷说不下去了。 才答应要照顾白潇他们这一群混帐兄弟却弄得人家在山上昏倒他娘的这算怎么一回事? 金晶却扬起了小拳头不满道:“死陈紫东你怎么说话的呢!” “陈紫东”白潇望着他笑容很安静祥和“馄饨呢?不是买给我吃吗?快拿过来吧。”一句话打断了金晶的问罪。 然后陈紫东尴尬地笑了笑提过一个小沙钵放到白潇右手边的床头柜上。白潇插着针的是左手。 金晶很热心地帮白潇揭开沙钵的盖子拿起调羹问道:“潇潇你的右手方便动吗?” 白潇轻轻抬起有些无力的右手接过调羹点头道:“可以的。”她仍是微笑的眼睛望着金晶目光柔和深沉她低声道:“谢谢。” 这简单两个字包含着太多心事太多感慨太多惆怅和太多释然。 醒来会见到金晶金晶以照顾病人的姿态出现在她的面前这既在白潇意料之外又在她意料之中。或者与寝室女孩子们之间的那些不愉快确实已经过去,但白潇可没指望立刻就能与她们变得亲密,所以金晶会留在病房照顾她,确实让白潇惊喜,既惊喜又有些感动。而排除这些这其实又是在情理之中的毕竟是一个寝室的人既然那些小龃龉已经揭过那么有人晕倒了当然会有人来照顾。而这个人是向来有些乍乍乎乎神经粗大的金晶就更正常了。 这一病是不是正好可以让她得到平常难得的来自3o1女孩子们的关心和情谊呢?白潇心中暖暖的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真是用“可耻”来形容的话会不会太过了? 总之金晶和陈紫东关心的姿态让白潇豁然有了云破天开的感觉。阴郁散去能够不孤独总是好的。 “潇潇啊你昨天真是把我们吓到了。”金晶看着白潇已经开吃了又叽叽呱呱地说起昨天的事“在山上啊忽然晕倒天啊。你知不知道我长这么大是头一次看到有人晕倒在眼前啊。哎呀错了虽然你不是晕倒在我眼前而是那帮臭男生们的眼前但是离我不远也算眼前啦。你不知道真的把我们吓到了。陈紫东他们呀脸臭得要死。不过医院不准留太多的人下来陪床所以现在只有我跟陈紫东在这里。那些家伙都回去睡大觉了哼……” 金晶说着话时而翘起眉毛时而微掩嘴表情真是生动之极。白潇一边吃着热乎乎的馄饨一边微笑望着她只觉得身边春光明媚仿佛有无数的小鸟在扑扇扇地飞唧唧喳喳地叫愉悦得人心里一片舒爽。 陈紫东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金闪闪透着暖红的早晨阳光呼啦拉就涌进了室内光影浮动落在乳白色主调房间里落在床边一坐一躺的两个少女身上像是将一切都渡上了一层天使般的光辉。陈紫东只觉自己心跳骤然就加了金晶那么活泼白潇那么漂亮他娘的是个男人都会起那么一点绮念吧……这要是能有一个做女朋友……这尤其是白潇流言把她传得那么不堪可实际上她是这么美丽的这美人若能抱在怀里是什么滋味? 一念方起陈紫东就恨不得马上给自己一大巴掌。 丫的真混帐!小夜他才去了这居然就打起他妹妹的主意……可是苏阿姨不是说要他帮忙照顾白潇么?这照顾含义可就大了…… 陈紫东止不住的绮念丛生胡思乱想**与自我谴责交织在心中使他呆呆的站在窗边像傻了一般。 白潇和金晶都没注意到他金晶说得正起劲而白潇的手机忽然震动了。 她的手机在金晶袋子里她现在穿的是病号服而原来的衣服是寝室的女孩子们帮忙换下的所以手机现在暂时是金晶帮忙保管。 金晶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小小叫了一声:“呀潇潇是你家里的电话。” 白潇拿调羹的手顿住心中猛一跳。她忙接过手机按下接听键。 她现在是有点心虚怕爸爸妈妈知道自己正躺在病床上。 “潇潇”手机里传出苏雅温和的声音“电话接得满快的没有睡懒觉呀。” “恩。”白潇按捺住加的心跳勉强露出一点笑声“哈哈是呀妈妈我一向都不睡懒觉的!”话一说完白潇心里又慌了她好像笑得有点不自然母亲那么了解她会不会听出什么来?然后她又懊恼这可真是心慌个什么劲啊妈妈有千里眼不成只要她不说妈妈难道还能算出她现在在医院? 苏雅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根本没注意到白潇声音里的不自然而是随口跟白潇聊起了些吃穿饮食的话题。其实都是些老话不过母亲的电话总是这样的老调的唠叨和浓得化不开的关怀。 说了几句白潇的心安定下来也开始跟母亲有说有笑。 可是电话那头忽然又模糊地传出了父亲的声音。 白瑾风跟苏雅说了什么白潇没听清只是瞬间苏雅沉默了。好一会才像脱力一般跟女儿说:“好了潇潇你快去吃早餐吧有时间我们再聊。” “嘟----嘟----”忙音传来白潇望着手机有点呆。 十三:陷阱还是必然 如果这个时候白潇在家看到母亲一脸憔悴父亲也抱着头坐在沙上尽是颓然她肯定会无比惊讶难过的。 变故骤然而来它毫不给人准备的机会又似乎因果相连处处都透着必然。 苏雅放下电话在一张小矮凳上坐下怔怔地出神。白瑾风也不再说话他偶一抬头眼睛里却是布满了血丝的这样子仿佛随时都可以从里面渗出血来了。 良久白瑾风有些嘶哑干涩的喉咙才又出声音:“雅总有办法的但是这个事情不能让潇潇出面。” “哼!总有办法的?你说得好轻巧!”苏雅头微侧着眼睛不知看响哪里“如果不是你一心犯傻被你那个‘好朋友’骗今天我们会这么为难?”她说着话力持平静眼角却有些湿润了。 “我犯傻!”白瑾风忽然大吼一声豁地站起身来一向儒雅的脸上此刻显出无比的愤怒和伤心“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们为了这个家?你说我犯傻那你那个时候怎么又同意我把钱投进去!” “钱?”苏雅呆了呆极难过反而笑了“是啊难道我没劝过你吗?我说了那个姓岳的家伙不是个好东西你就一定要信他!哼你还真以为天上有馅饼掉啊活了这么多年你脑袋还不清醒?他那个什么按摩器一看就知道是传销你就犯傻说什么都信他!” “如果……”白瑾风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又深又浊声音沙哑“如果他不是那么多年的好朋友我会信他?我我你以为我信的是他的花言巧语?难道你不知道我信的是我们的交情!” “哈哈……”苏雅忽然大笑出声她也站起来紧紧地盯着白瑾风声音透髓的冷“是啊多年的交情你跟他妹妹是交情深厚啊深厚到人家拿块有毒的糖来逗你你就像个三岁小孩一样巴巴地凑过去。亏你还为人师表呢你真以为自己返老还童智商倒退几十年了?” 白瑾风猛地倒退几步脸忽然就僵硬了他僵硬着脸连连说:“好好好……”然后再转一步四顾这个家这个以明黄为主色调虽然很小但却布置得明亮温暖的家。但是此刻他觉得有点冷了。 “你……”不信我。 “不信我”这三个字白瑾风终于还是没能说出口。他忽然现自己根本没资格说这句话如果他处在苏雅的这个位置他就会不置疑吗?更何况对于那个人他真的就没有一点想法?虽然他的初衷他最大的想法是为了这个家。虽然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背叛苏雅! 苏雅叹息一声似笑非笑地望着白瑾风她只觉得自己心跳微弱像被沉在一潭死水里。死水微澜而这死水之外毕竟她还是在乎着这个家更挂记着自己女儿的。 那就要做点什么。 可是她能做什么白瑾风又能做什么? 门铃突兀响起打破了两人的相对沉默。苏雅有些机械地走到了门口将门打开门外的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穿的似乎是某种制服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 他轻轻点了点头伸出手来。苏雅也下意识地伸出手跟他握了握手。 “你好我是c市商业银行的客服工作人员卢军这是我的名片请问你是不是苏雅女士?”苏雅勉强笑了笑接过他的名片将他让进屋内心中开始升起强烈的不祥预感。 “请坐。”白瑾风淡淡地说着也回到沙上坐下。 卢军并不客套而是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叠资料开始直奔主题。 “白先生苏女士这些是你们的信用资料一个月以前你们在弊行贷款1o万元人民币但是就我们现在所知你们的信用出了点问题。你们可以看看这些信用资料有没有遗漏。”他说着话脸上的笑容并没有变语意却是冷冰冰的。 白瑾风和苏雅都是心中一慌忙将资料接过凑到一起看了起来。 资料上的数据足够让任何普通工薪阶层的小市民触目惊心。 白瑾风夫妇当初为了白潇的手术四处贷款共借了3o万人民币。这其中债权人有亲戚有朋友也有银行。可是光这些也就罢了这夫妻两个都是有稳定工作的人虽然工资水平并不高但只要有时间节俭一点慢慢还总还是能还上。 问题就出在白潇回学校以后。 儿子没了家里凭空多出一个女儿熟悉白家的亲戚朋友没有不疑惑的。这其中也不乏大嘴好打听的八卦人士来来去去传言也就有些不堪起来。白瑾风受不得这样的气更想到女儿回家将要面对的种种异样目光就思量着要搬家。可是搬家不是个容易的事情最重要的也就是钱。 钱哪里来?为了白潇的手术这个家现在不但没钱更是负债累累甚至连他们现在住的房子也抵押在了银行。白瑾风是个普通的中学教师苏雅在一个小销售公司做一个小文员。两个人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本改善这种经济状况。 就在这个时候白瑾风多年不见的一个朋友岳国辉带着他所谓的投资方案出现了。同时出现的还有他的妹妹岳蔷那是白瑾风的初恋情人。 过程就不赘述总之他们最后是说得白瑾风对他们能赚大钱的计划信以为真还再次在岳国辉的介绍下以房子做抵押向一些不怎么干净的人借贷了人民币1o万然后将这些钱投到了岳国辉的皮包公司里去。结果是岳国辉是一个大骗子骗了白瑾风1o万也骗他欠了高利贷1o万。这感觉就好像白瑾风夫妇白丢了2o万一样。 对这个小家庭而言这已经不止是雪上加霜了。 可还有更为严重的。 白瑾风因为儿子变了女儿最近心情不好结果短短几日之内就把学校里的领导和同事们都给得罪了个遍也受到了他们不少排挤。白瑾风是个典型的文人脾气酸腐而骄傲最受不得委屈。那个时候岳国辉的出现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一根巨型的救命稻草。白瑾风投了钱以后心情就放松下来也不再犹豫竟然一鼓作气跟学校把工作辞了也想学很多的前辈们来一出下海淘金。 金没淘到却淘出了个几可灭人性命的狠毒陷阱就是白瑾风现在的写照。 白瑾风的手有些颤抖了他想说什么可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卢军只管他的任务可不管现在白家夫妇的心情。他接着道:“白先生想必你还是记得你在银行贷款的时候是以房子做的抵押可是以你们现在的经济状况银行很不放心。这样吧一个月之后我们将再次调查你们的信用度。”他说着也不管白家夫妇手里的资料提起公文包就往外面走去一边说:“今天就这样吧。”他走出门还顺手将门带上。 白瑾风和苏雅就好像脱力一般互相对望着几乎是瘫在了沙上。 十四回:安华生的曲线计划 白瑾风夫妇几乎是走投无路了但事实上他们还有一条路可以走。只是这条路是他们都不愿意走的。在这个不愿意上白瑾风比苏雅更坚持。 良久白瑾风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脑子开始正常转动。 还有什么办法呢? 没等他想出什么来他们家的门铃又再次响了。这次是白瑾风开的门。 就在打开门的一瞬间白瑾风呆了一下然后他的手动了起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将门关上。门口的人动作很快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一边在瞬间就将白瑾风的手抓住。 “白先生您的不欢迎也太明显了吧这可真是让人伤心。”门口的男子身材精悍壮实面容粗犷到甚至有些丑陋他这个时候随口调侃望着白瑾风的笑容真是说不出的怪异。 这个人的形象实在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黑社会。 白瑾风夫妇当初就这样误会过。可惜的是后来虽然将误会解除了但白瑾风夫妇对他的恶感却更深了些。这结果也不知是该说这人长相太失败还是做人太失败。 当然这个人不是黑社会这个人是刘四《白昙花》剧组的刘四安华生的第一助手刘四当初一把将白潇推向舞台的怪力王刘四。 白瑾风不欢迎刘四苏雅也讨厌刘四但苏雅在态度上却完全不露半点对刘四的厌恶。 “是刘先生快请进吧今天老白他没睡醒有点犯糊涂你别理他。”苏雅已经站起了身开始去泡茶。白瑾风呆在了门口她却必须要招待好这个几乎可以说是不之客的客人。 刘四是个什么身份的人白瑾风夫妇已经知道了。白瑾风不愿意女儿与娱乐圈扯上关系苏雅却理智现实得多。就眼下家中这样的状况如果白潇参演《白昙花》果然能得到一大笔片酬的话那确实是能使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 唯一的忧虑也就是白潇尴尬的身份。可是这身份怎么就不能保密了?就让白潇不去接受任何采访不就是了?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苏雅又比白瑾风天真了。而且对于女人而言荧幕上的光辉确实是一种强大之极的诱惑一夜成名化身璀璨明星如何不让人怦然心动?虽然这机会并不是苏雅自己的而是她的女儿的可是女儿若能实现这一点岂不比她自己圆这明星梦更来得让她骄傲? 苏雅一直都是个贤妻良母心智也早被岁月磨砺得成熟坚韧但这并不妨碍她还保留一点天真幻想。谁规定4o几岁的女人就不能做梦了?当初琼阿姨风靡大江南北的时候那些山盟海誓的故事勾引女人眼泪可是不分年龄的。 刘四很干脆开门见山连坐下都还没来得及就开始再次劝说:“白先生白太太考虑得怎么样了?上次说的条件如果不满意可以再商量我们是很有诚意的。”他一边说着也坐下了只是可惜他的长相与凶恶是近亲不管怎么说话也很难让人看出诚意来。 但是这点上白瑾风夫妇还是相信他的。因为就在昨天下午他们还很震撼地接受过安华生和陈诺的登门拜访。安华生不说陈诺大明星的形象却是太过深入人心他那招牌一亮出来还真没办法让白瑾风夫妇相信这一伙是骗子。 可不是骗子又怎么样?白潇的身份太尴尬白瑾风是说什么也不愿意答应让白潇去做什么大电影的女主角。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白瑾风拒绝的话就要脱口而出。 苏雅已经抢先说:“任何媒体任何形式的采访潇潇都不接受这一点不止要保证还要签到合同里。还有关于潇潇本人的任何信息你们剧组都不能透露可以吗?潇潇也只签这一部戏绝对不是和你们公司签约。” “没问题没问题!”刘四连忙拍板保证大嘴巴又咧开了牙齿白得真是差不多也可以拍广告又亮晃晃地刺人眼睛“这是昨天安导回去后找律师再次拟定的合同二位看看。”他从文件袋里取出合同放到白瑾风夫妇面前粗犷的脸上小眼睛光影深深的。 事实上让白潇出演昙花仙子完全是安华生的无奈之举是安华生要签她又不是华众公司要捧她只和白潇签这一部戏正是华众高层的意思。 要知道捧红一个人那得花多少资金多少精力。白潇有什么特殊值得华众费上大力气去捧她?要不是吴琳确实毁约安华生又表示白潇不做女主角就不开拍《白昙花》华众高层是绝对不会同意起用这么一个完完全全崭崭新新的新人的。而安华生却是骑虎难下已经为女主角事件得罪了太多人只好硬撑到底了。 获得白潇的合作这是必须的。而白潇不答应安华生就只好走上她父母亲这条曲线。 白瑾风却出乎他们意料的顽固。不过刘四很明白这个人的弱点在哪里。 手递过合同的时候刘四状似无意地扫过还留在茶几上的那些关于白瑾风夫妇的信用资料轻“咦”一声另一手就准备去抓起这些资料。一边还似乎好奇道:“这些是什么好像有点眼熟啊。” “不准碰!”白瑾风忽然大吼一声一直有些浑浑噩噩的心猛一激灵终于回过神来连忙来收拢这些资料。对着刘四那将要碰到资料的指尖白瑾风只感觉全身肌肉都剧烈地抽*动了一下心似乎就要跳出口腔了。 苏雅也大吃一惊脑中瞬间闪过无数一家人流落街头的景象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拽过刘四手里的合同也不再看就忙着答应:“好好我们答应了这就跟潇潇说你别走我叫她马上回来签字。”她显然有些语无伦次了都忘了白潇在c市离家里还隔着好几百公里哪有可能马上回来。 白瑾风却忙着将那些信用资料收好似乎根本就没听到苏雅的话。也或许他听到了只是不想接受又再也无力反驳就干脆装作糊涂。糊涂不糊涂谁又知道呢? 刘四笑了还是露出他的大门牙。 “白太太不需要白潇回来的您只需要给她一个电话让她答应就可以了。安导正在c市白潇已经是成年人了他们可以就地签约。” ~~~~~~~~~~~~~~~~~ ps:小墨可不可以要票票啊,就这么弱弱地冒一下头,大家票票狠狠砸过来,鼓励鼓励俺吧~~嘿嘿^^ 十五回:一笑倾城者 白潇在下午离开医院的时候再次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这个时候她心里正盘算着晚点跟陈紫东和金晶分开后再去看看沈错。沈错在市医院而白潇这个时候在区医院离市医院距离还不近。 可是这个时候她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妈妈。”白潇叫一声心中疑惑她觉得母亲今天有些反常。她决定了在这个电话里她一定要问清楚究竟是什么为难的事情让母亲这么欲言又止。 “潇潇。”苏雅的声音还是有些迟疑退缩但不管怎么迟疑与家中现状一比都得放到一边“潇潇你是不是认识安华生导演?他有请你演电影吧?” “妈……你知道了……”白潇话声有些嗫喏心跳骤然就加起来她下意识地以为母亲是不高兴了要责怪她在外面太轻浮张扬。 苏雅平常最能猜测女儿心思可是此刻心中慌乱竟全没察觉到半点女儿的情绪。她只是自顾道:“是啊潇潇安导不错的不如你就答应吧。” “妈!”白潇一下子就懵了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妈妈你让我答应?”她猛就觉得自己当初的坚持拒绝有些可笑母亲忽然一个电话说起出演昙花仙子的事然后就是叫她答应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时候白潇已经从医院的大门口走到了马路边的公交站牌旁陈紫东和金晶本来跟在她身边现在见她打电话干脆就走到一边的指示牌边去看公交路线。虽然常走的几条路线他们已经很熟悉了但再多了解一点也没关系不是么? 白潇一脑袋的混乱只听到母亲说:“是啊潇潇爸爸妈妈已经跟安导协商好了他一定会为你的身份保密的绝对不会在公众面前泄露一丁点你生活中的信息。你知道家里的经济……唉潇潇你真的不愿意么?” 白潇垂下的那只手已经捏紧成拳指节有些泛白她只觉得有一道大捶狠狠地砸在了心上----是安华生太神通广大还是家里的经济状况真的已经糟糕到让爸爸妈妈都放下对她身份的顾虑都不在乎她成为公众人物了?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她居然一无所知? 后来苏雅又说了些什么白潇全没在意她精神恍惚地听着只记得自己是答应了然后一直到那边挂了电话她还是举着手机在耳边一脸茫然无措的样子。 当陈紫东转过身来再看白潇时就看到她这副模样修眉轻蹙长睫颤动双目之中仿佛烟山雾罩站在这喧嚣的城市街道上竟似乎是凭空裹来了满身的氤氲仙雾叫人顿忘凡俗只是在心中刹那柔软溢满就想要将这人揉进怀里好生怜爱。 陈紫东觉得自己入魔了不然怎么满脑袋又乱跑火车了呢? “他娘的混帐!这是你兄弟的妹妹!”陈紫东暗暗唾弃自己心又在瞬间惶恐起来恨不得当街一巴掌就把自己打醒。 “陈紫东!”这时候金晶一推他“你看白潇怎么啦?” “啊?”陈紫东脑子一下没转过弯来就呆呆地反问“什么怎么啦?” 金晶轻“哼”一声走上前去也推了推白潇的肩膀关切道:“潇潇你怎么啦?” “我……”白潇眨了眨眼睛忽然露出一个微笑----仿佛满山烟雾乍散骄阳初升又叫人觉得眼前就那么毫无预兆地倒映出一湖明镜湖光潋滟清澈幽深。 城市的喧嚣就在这一刹那远去了所见者无不惊艳。 然后有一个人喃喃道:“难怪古人敢于造出一笑倾城的成语来原来果然是有这样的人存在的。”声音不大可是也足够这旁边的大部分听到。所有人的心中竟也都不约而同地生起赞同的念头。 白潇却是想通了她原来之所以害怕性别变换的秘密被人现的最大顾虑还是怕父母亲受不得这样的打击至于她自己早在流言缠身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无视流言。管那么多呢……白潇又觉得自己心底下暗暗地渗入一道苦水苦水瞬间渗得不见影踪只留下涩得不着边的滋味在胸腔回荡。 真能不在意么?总之是先这样吧。 白潇脑袋清醒了过来一边将手机收起一边向金晶微笑道:“没什么刚走神了而已。” 金晶有些疑惑正要再问到嘴边的话却被身后一个男声打断了。 “这位小姐不知我们是否曾经见过我看你眼熟的很。” 不可否认这个男声很有磁性很动听可是金晶的话正是被这个动听的声音打断这把声音还说着极恶俗的搭讪话语于是金晶就不得不怒了。 “你脑子有毛病----”金晶脱口怒骂瞪着眼睛猛将头转过----然后她呆住了。其实不止是金晶当这个男子从他那辆银灰色的迈巴赫上下来的时候所有看到他的人都呆住了。 虽然人们呆的时间长短各不相同但一致的是所有人都再次惊艳了! 这并不是一个长得有多阴柔妖艳的男子相反他的长相很硬朗高大、挺拔、硬朗中全是无比协调的俊美。俊美得仿佛就像造物精心雕凿的神袛哪怕是在此刻的夕阳之下哪怕处身喧嚣拥挤的城市里他依然显得光芒万丈。 当然真的光芒万丈的话那他就不是个人了。事实上这还是个人。光芒万丈只是这个人气势太过耀眼夺目的假称。他就是衣着太过考究举止实在优雅让他明明是走在这公交车站牌边竟像是走在古老宫殿的镶金地毯上给人一种时光错置宫殿里的王子误落民间的感觉。 说白了就是格格不入。 然而一个男人能让人眼前一亮以至惊艳这容貌气质也确实太也不凡了。至少金晶就再也骂不下去。 白潇毕竟不同于普通的女孩子她看到这个人除了初时惊艳一瞬余下便是淡淡的厌恶了。 当然你丫没事长这么帅干嘛这不是诚心硌人眼睛么? 你硌人眼睛也就算了说的话却是实在的不入流。这搭讪法太俗了。 “我不认识你。”白潇皱了皱眉头淡淡道语气中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之意。她还在想着安华生想着家里的事。 说服得了她的父母亲这安华生确实是太神通广大了。他到底用的是什么法子呢?直觉的白潇就认为没好事。 然而白潇的厌恶兼走神没能吓阻得了这个男子他见白潇同样是惊艳的。甚至可以说这是他阅美无数中最为惊艳的一次。 “我叫唐贤。”他微笑着说风度翩翩地微点头然后伸出手做希望与白潇握手状“既然有缘相见这便认识了不是么?” 唐贤。 似乎听时浅浅说过就不知道是不是谐音。白潇不去握他的手而是眉头皱得更深了。 十六回:糟糕的干群关系 唐贤望着白潇手还保持了原来伸出的姿势;金晶望着白潇又是羡慕又是不解;陈紫东望着白潇心里紧紧的;旁观者望着白潇神态各异到像看动物园里猴子跳火圈那表情是肆无忌惮地精彩生动。 当然任何人看到与自己毫无关联不需负丁点责任的闹剧时都可以放心地秀出表情反正不用负责任嘛。 不过说到白潇给唐贤难堪其实也算不上闹剧只不过事件虽然普通事件中人却太过耀眼夺目才使这普通的一幕格外引人关注起来。甚至有反应快的大胆的偷偷拿起了手机拍起了照片。也许这是可以用上几天的谈资也许还可以到论坛上跟网友吹牛打屁呢。比如:现实中惊见绝世美人之类的多震撼的标题呀。 可惜白潇就是看唐贤不顺眼她顿了顿又很不给面子地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只是一个名字离认识还远着呢。”她不再给唐贤说话的机会而是随便冲上一辆刚停住的公交一边喊:“金晶陈紫东快上车!” 她这一冲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连一些原本就准备等这路车的人都没反应过来被她这一滞竟连车都没搭到。所幸陈紫东的精神一直高度集中白潇一走他就立马拉着金晶跟上了。 金晶跟着陈紫东挤到白潇身边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大声道:“潇潇你跑什么跑啊那是帅哥又不是猛兽!” 白潇愣了愣勉强一笑又默默想着心事。她在想安华生什么时候会约她出去签合同当真拍了电影以后她又会面对一些什么事情。尤其她在学校的名声极不好这若在电影中亮相成女主角了那又会闹出什么风波来? 白潇越想顾虑越多可顾虑再多在母亲的话面前终究毫无力度她还是必须顶风而上。那么家里究竟生了什么事呢?其实这个时候白潇完全可以打个电话回家问清楚只是她觉得不能勉强爸爸妈妈。如果他们不愿意说那么强问有什么意思?如果他们觉得这个做过性别纠正手术的女儿可以成为公众人物那么她就试试吧……有钱可赚那还不好么? 这样想着白潇胸口却还是又酸又涩。她很不愿意承认她赌气了她难过了。甚至她的心深处还埋着一个疑问这疑问一闪而过她不但不敢问别人甚至自己也视为禁区不敢碰触。 都说父母心中儿女是珍宝可是为什么一向极关怀疼爱她的父母亲这次却忘了设身处地为她想想呢? 这是个混帐想法----双亲恩情她如何不知?只是钻牛角尖了。 安华生的来电在白潇上公交后十几分钟时传来。 “白潇啊十分钟以后我到你学校就在你校门口的星海西餐厅等你可好?”安华生的声音亲切中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让白潇再次皱起了眉头。 “好的。”白潇冷冷地应了声然后挂掉电话。 在这之前她还是对安华生心怀感激和愧疚的但这个人为了要与她合作竟然硬是将她的父母亲拉了出来就让她无法不反感了。 可白潇现在不喜欢安华生难道安华生就喜欢白潇了吗? 在白潇刚从陈诺演唱会的舞台上下来的时候安华生确实是很喜欢很中意白潇的那个时候他对白潇的喜欢达到一个巅峰再加上关宏阳的刺激他甚至提出了要让白潇取代吴琳位置的提议。 祸从口出安华生一时失言再加上有心人的运作吴琳竟就此跟他彻底闹翻了以致于安华生不得不将希望寄到白潇身上。而生这样的事情白潇的出现虽然只能算一个导火索安华生迁怒却是难免了。 他如何不迁怒?如何不生气?他一再向白潇示好白潇却一再拒绝最后还是累得他费了极大一个周章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令得白潇愿意签约。白潇这架势大得可大过了不知道多少的大牌明星。可他安华生在圈内是什么地位?那可是许多大腕儿也要尊称一声老师的大师级人物!多少新人排着队儿等着他来捧他都不屑一顾这时候却要面对白潇对他的不屑一顾他能不生气吗? 最让他生气的是即便白潇架子大上天了他还是得想办法跟她签约弄得到最后都像是他在求着白潇来合作了。 安华生从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要不是为了跟吴琳跟华众公司赌一口气他在白潇那晚从后台直接离开后绝对是看都不会再多看她一眼。哪怕白潇资质确实极好。 但天下间漂亮的资质好的人多了去了只要有时间给他去找难道还真的非她白潇不可了?事实上不是昙花仙子这个角色非白潇不可而是安华生这部戏的主角非白潇不可。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安华生曾说过的白潇可以取代吴琳的话被无限扩大化了----小事变大那么大家一起死撑吧! 当白潇再见到安华生的时候安华生正坐在餐厅一角悠闲地听着钢琴师的即兴弹奏。 白潇没有打招呼而是直接坐到了安华生对面。倒是安华生将一切不满的情绪都收拾起来了还笑眯眯地叫来侍者请白潇点菜。 菜谱是纯英文的不过还好白潇学习不错看得懂。 “portugueseroastporknetetks!”白潇随意点了几个菜然后也带着三分笑望向安华生。只不过安华生的笑看起来和善白潇的笑却冷得很。 这个时候白潇确实是有些不通世物了。既然签约是必然的那以后不短的一段时间内白潇可是要到安华生的手底下工作了她又何必在工作还没开始前就先把脸色全摆给上司看呢? 但换个角度来说白潇好歹活了二十年出头这些事情也没有个不懂的道理。其实就是这样她不是不懂她是即便知道也不愿意委屈了自己到一个没好感的人面前装亲切假客套。 “你看看合同如果没问题的话明天一早我们就请律师公正把合同签了。”安华生笑得脸都有些僵硬了。他心中着恼要不是白潇还没将名字签到合同上他只怕当场就要飙了。 白潇却很不客气地点了点头然后很不客气地说:“好我会先请律师看过的。” 十七回:若如初见 白潇最后还是没有去找律师她想到的是沈错。毕竟在大部分的小市民生活中与律师接触的机会还是很少的至少要白潇短时间内去找个律师的话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找。 沈错却不同白潇甚至相信对沈错而言审察商业合同是不需要律师的他能建立起那样大的事业那么他本身对于商业法律和规则就应该非常了解。 找沈错帮忙和看看沈错伤势恢复得如何就是白潇再次来到市医院的目的。 可是从踏进市医院住院大楼起白潇心里又有些忐忑了。答应签约《白昙花》沈错会怎么看她?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拿这些专业的东西来问他会不会太耗他的精力了?可是一转念白潇又想自己与沈错也算是出生入死过了沈错这个人确实不错可以当兄弟既然是兄弟那又客气什么? 乘着电梯来到9楼白潇照记忆找到了胸外科住院部的护士台向护士提交探视申请。 “沈错?”护士却有些惊讶道:“沈先生已经出院了呀白小姐你不知道吗?”这个护士是认识白潇的她对这个漂亮且果决坚忍的女孩子印象深刻。 “出院!这么快?”白潇一惊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怎么可能就出院呢?” “也不能说是出院吧。”护士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迟疑似乎她自己也不确定“也许可以说是转院我不是很清楚。你也知道沈先生是因为什么受的伤似乎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警方要求转移的。” “那你知道沈错现在在哪里吗?”虽然不怎么抱希望白潇还是赶忙接着问了一句。 果然护士摇了摇头道:“对不起这个应该是机密我们不可能知道的。”然后她又疑惑道:“白小姐你也不知道吗?你们……”她的表情分明以为白潇跟沈错是很亲密的。 白潇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当她听到护士说“你也不知道”的时候心里就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忽然微一刺痛。她才想起来她与沈错之间竟然是没有任何联系方式的从她先一步离开医院起到这个时候倒像是她在不经意间就把什么给错过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沈错又不是从此人间蒸了他总有痊愈然后再到学校来工作的时候。可白潇心里还是止不住地升起那么一股情绪似乎是……怅然若失。 也许可以这么解释。是好朋友受伤修养她却连再次探视的机会都没有了所以遗憾吧。 离开医院白潇又是挤了几路公交回到学校。不管怎么说这个合同还是要好好审察一下至于沈错他那么能耐相信是可以自己解决所有危机的。 白潇一路左思右想许久才反应过来黄月儿正是政法学院的何不找她帮忙? 回到寝室的时候黄月儿正好在此外孙亭亭和管程程也在。 黄月儿和孙亭亭正如白潇初次走进3o1室时一般一个吃着零食一个低头摆弄着十字绣然后小客厅的电视里也一如当初缠缠绵绵地播放着某个知名的韩剧。 白潇怔了一下几乎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初进3o1室的那个暮春的上午。那个时候她进这闺房是满含着忐忑好奇与期待的。那个时候还什么都没生她一边整理着床铺一边听着寝室女孩子们嬉闹就觉得这世界是充满欢笑的。那个时候明明就在不久以前却又偏偏似久远得似乎褪色到了上个世纪。 宛若初见偏偏又恍如隔世便是如此了。 现在想来打乱她平静生活的导火索还是醉酒撞到沈错事件。 那么如果那天没有与陈近鸿醉酒没有撞到沈错呢?白潇渐渐生出感慨那么自己肯定不是现在这样的。 必须得承认刚进3o1室的白潇脑子里就是存着那么一点带色的龌龊心思。这样理解一个正常的男性灵魂闯进了一群青春可人的女孩子的闺房里……可是世事无常白潇还没来得及细细领略闺房的风光就被一连串的恼人事件暴风骤雨般夹击成功。当无数烦恼接踵而来白潇自然就没了什么探寻闺房风光的闲情和时间。 而时至今日白潇才猛然现自己再见到女孩子春光竟然已经完全不会心跳加也不会脸红加流口水了。似乎是习惯了不知不觉就习惯了。习惯了自己的身体也习惯了将所有女性视为同类。好吧就是这样的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虽然还不会对男性产生感觉可是对女性已经没有感觉了这算什么? 白潇拉开了寝室门见到这么熟悉的一幕就这么站在门口一念之间千念起瞬间竟不知转了多少个念头生了多少的感慨。 “白潇!哎呀!”孙亭亭抬头间看到了白潇微显惊讶地招呼了起来“回来了呀怎么站门口呆?” “噢是啊回来了。”白潇眨眨眼睛回过神来如梦初醒。 里间卧室传来管程程的声音:“白潇回来了呀你身体现在怎么样好点了没?” “好多啦!谢谢。”白潇也高应一声。虽然还有些气虚的感觉不过总体还不错了。 黄月儿放下手中的十字绣起身走到白潇身边笑道:“潇潇程程在阳台上给你的小兔子弄窝呢。”她又微低下头似乎在想什么轻声道:“你的小兔子很可爱呢。” “小璃呀。我确实不怎么会照顾它。你们……谢谢了。”白潇有些傻傻地摸了摸头然后才算想起合同来忙将装着合同文件袋递到黄月儿面前“月儿你是法律专业的帮我看看这个好么?” 黄月儿疑惑地接过文件袋然后打开了一看又惊呼出来。 白潇就控制不住地想:“如果是沈错看到的话会不会也跟她一样惊讶?” 这个时候沈错正在自己的私人别墅里修养一边配合着警察的调查。 非法持枪杀人在中国是属于情节非常严重的犯罪而像狙击枪这种大家伙的非法存在更是没可能不得到足够的重视。就这次沈错中枪杀手杀人未遂事件警方已经成立了刑事专案组在这里钟绍亭这个特警中队长却被临时调来做了一个副组长。 组长名叫6波是个四十几岁的矮个男人有点胖总是笑眯眯的头顶微秃一脑门油光不像个警察倒似个奸商。 他笑眯眯地问沈错:“沈先生你确定你没什么仇家?你没有仇家的话谁又会下那么大的本钱狙击你呢?” 沈错还是躺在床上手上挂着点滴他淡淡道:“想我死的未必是仇家沈某向不与人结仇你让我想我还真想不出来。” 6波起身四顾沈错的卧室眼睛紧紧地眯了起来赞叹道:“沈先生真是豪华得很据说你是白手起家现在能有这样的家业真是奇迹啊。” “侥幸罢了三分实力七分运气。”沈错笑了笑他脸色还是苍白这个笑显极淡偏偏又极具存在感“6警官我身家如何似乎不在你调查范围之内吧?” “呵呵随口一说随口一说。”6波笑了笑手擦了擦额头总给人一种他脑满肠肥的感觉。 一个看似脑满肠肥的警察。 十八回:引蛇出洞 如何 这个时候沈错的卧室里有五个人。 沈错薛希蓝钟绍亭6波还有一个相对存在感不强的年轻小警察。 钟绍亭对自己的临时上司很不感冒尤其讨厌他那副奸商的模样说起话来拐弯抹角不像个警察倒像个阴谋家。不过谁让人家后台够硬实呢?哪怕他在脑袋上写白了“我是小人”这几个字钟绍亭除了在心里鄙视下这小样傻b表面上还是得一脸正气地扮演好下属的角色。 但骨子里钟绍亭还是渴望建功立业的三十几岁近四十的人了杀敌抓贼的热血却从来就没冷却过。 “沈先生这已经是c市最近的第二起狙击枪袭人事件了相信你也听说过上次遇袭的也是我省有名的地产商人只不过那位朱先生没有沈先生这么好的运势最后在袭杀中不幸身亡。根据杀手在狙击点留下的一些痕迹我们初步判断这是同一个人所为那么你认为这其中有没有一些关联呢?或者说你触犯了哪些人的利益?”钟绍亭直接接过话将话题调到重点上来。 “什么痕迹让你们判定杀手是同一个人?”沈错微微皱了皱眉头淡淡道。不回答问题反而又反问一句。 “杀手用的是同一种型号的武器m21狙击步枪。这是比较老式的一种狙击枪了1969年开始成为美军制式装备。虽然老式但性能却还是非常不错可以外接sionics消声器最大有效射程有8oo米适合夜间行动。可是这种枪装备得早流传也广非常不好追查来源。”钟绍亭显然对此极为苦恼额头和眼角的皱纹更深让人难以相信他还不到四十岁。他说着话声音又硬又低沉“而且我们两次都从杀手停留过的地方找到了一些掉落的断经过dna鉴定这是属于同一个人的。” “那又如何?”沈错干脆将眼睛闭上淡淡地说话声音不大内容却再一次敲打着钟绍亭所言的警方判断“杀手停留之处的断是同一个人的就能证明杀手是同一个人吗?这逻辑未免有点简单。” 沈错话说得忒直了态度也似乎有些傲慢钟绍亭和6波还没表态本来安静待在旁边的年轻警察就再也按捺不住叫了起来:“你懂什么?强词夺理很好玩吗?要不这个案子让你来----” “轩辕松!你闭嘴!给我老老实实站着!”钟绍亭大喝一声眉间几乎刻出一个川字长期在暴力机构任职的凶悍与威严瞬间显露出来吓得小警察连忙噤声低着头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敢。钟绍亭对付手下人确实很有一套不止将他们整治得言行上服服帖帖更能让他们直到心里也一致服气。在带手下上面他是很有军中作风的。这个轩辕松敢突然插话到算是比较桀骜大胆的一个了。 “好了绍亭。”6波肥脸上挤出笑容手背擦过额头“注意你警察的形象。呵呵沈先生你继续。为什么就不能证明是同一个人呢?” “虽然我国枪械管制严格但m21流传广有两架并非不可能。”沈错闭着眼睛表情没有变化语调也一如开始不紧不慢地说着“其次就算只有一架也不排除是两个人在用同一架;最后对于所谓杀手停留之处的断我有疑问。有什么能够证明那头就一定是杀手的?难道没有可能是杀手故意从同一个人身上取下来留在狙击点的?既然杀手很专业专业到两次都从容逃脱且至今让对手摸不着头绪那我就有理由相信他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难道他就不会戴一顶帽子来防止头脱落?为什么他第一次伏杀人时掉了头第二次又还露出了同样的破绽?难道他有脱症?”最后这一句话把大家给说乐了钟绍亭就没忍住当即笑了出来。 “哈哈沈先生说得好!”笑过钟绍亭神色又凝重了起来“沈先生的意思是……杀手要误导我们那么他们就可能……是一个组织?”说到这里钟绍亭心跳猛然加四肢的血液都似乎要开始逆流了。他想到了一个传说一个连他这个c市公安特警中队长都几乎以为只是传说的大黑暗组织不由又是兴奋又忍不住恐慌。这次事件会不会让他触摸到真正的黑暗巨头? “绍亭结论是要有依据才能下的。”6波摩挲着下巴“这个沈先生啊我们说了这么久你还是没能给我们提供到一点有利于抓到凶手的线索啊。” 沈错轻轻一笑低声道:“侦破案件是警察的职责与专业我能有什么线索呢?不过也就是钟警官说到了于是顺便表一点关于杀手是个人还是组织的看法罢了。至于雇杀手的人嘛排除我自己只怕所有与远通相关产业存在一定竞争的组织都有可能。而那位不幸遇害的朱先生他生前的地产事业与远通的却不在一个竞争线上。朱先生接的工程是以建设写字楼为主远通旗下地产公司的市场却在建设商业住宅区上。如果幕后指使者竟然是同一个人或者组织的话那也只能说他们的胃口太也良好了。” “沈先生。”6波嘿嘿笑了起来那神情怎么看都有点猥琐“你这么费尽心思来引导我们到底是想要说什么呢?” “没什么我只是在设想一些可能而已。”沈错嘴角轻轻勾起声音又有些慵懒了“既然杀手那么狡猾专业没有留下一丁点可供警方追查的线索那么……”他稍稍顿住6波神情不变小警察轩辕松已经偷偷地抬起头有些好奇地打量他钟绍亭却给闹了个大红脸他实在是觉得警察这次丢大人了。 “那么……”沈错接着道:“不妨来个引蛇出洞用我做诱饵诱使杀手再来杀一次如何?”他轻描淡写地说着视自身安危如无物的话竟像是在说“我们散步”去之类的。 “沈先生!”一直默默坐着玩旁听的薛希蓝蓦地紧紧盯住沈错大喝出声。 “那怎么可以?我没听错吧?”轩辕松喃喃自语看向沈错好像看一个怪物。 “这个沈先生太冲动了吧……”6波摸着自己肥厚的双下巴笑容有些讪讪。 只有钟绍亭的眼神在瞬间沉了下来他没有说话望向沈错的样子却有些肃然起敬的味道。 6波想起了自己的大老板对自己的吩咐:“沈错突然崛起手段肯定不干净的。嘿嘿你也不用管他干不干净总之给我弄出点他不干净的证据来就可以了。”可是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心慌了。虽然事实上他还没取得什么成果但望着沈错那仍然苍白的脸他却控制不住地生起退缩的念头。 不要去招惹这个人比较好。对自己都可以这样残忍那他的心志有多坚韧恐怖?他对敌人又可以用出什么手段来? “我相信在这过程中警察能保护我的安全的。”沈错睁开眼睛望向钟绍亭微微笑了“钟警官我可是把命交到了你们手上可不要便宜了杀手啊。”他的眼睛黑白分明钟绍亭竟觉得这眼睛不止是深邃还是清澈的。 一个在名利场上一路爬到如今地位的人眼睛还能清澈那岂不是很可笑吗? 6波却忽然冷冷地说起了话:“沈先生假如真的是你商场上的敌人雇的杀手那你如今只怕没有被杀的价值了吧?不知道远通过几天会不会易主呢?”他一边说着背在身后的手却有点抖。这句话说的几乎是完全违背了他原来的想法他应该旁敲侧击问沈错有什么办法应付远通危机的而不是在这里忽然蹦出一句冲人的蠢话。 他娘的沈错喜欢拿小命去试试杀手的枪够不够快就让这个二百五去试好了死了世界清静皆大欢喜! “那就加安排吧。”沈错却没有着恼的意思而是微微一笑又将眼睛闭上了“我伤的只是肩膀又不是腿行动能力不受影响的。正好明天我需要参加董事会议走出了这栋别墅不正是给了杀手好机会么?” “沈错!”薛希蓝连名带姓喊出来豁地起身望向沈错久久无语。 十九回:新的动态 2oo9年6月11日上午1o时白潇与安华生在律师的见证下终于签下了关于白潇出演华众投资电影《白昙花》女主角昙花仙子的协议协议内容大致可以归纳为以下几点: 甲方:华众传媒文化经纪投资有限公司。 商业登记:xxxx…… 乙方: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白潇 身份证号码:43oxxx…… 兹因甲方拍摄的电影《白昙花》决定聘请乙方演员白潇演出该剧。经甲乙双方协商同意订定下列条款以兹信守履行: 第一条: 甲方聘请乙方参与拍摄电影《白昙花》剧集公映版时长为9o分钟。 第二条: 开拍日期预订2oo9年6月2o日至2oo9年9月2o日.此期限为电影正式拍摄时间不包括电影拍摄准备与后期制作。 第三条: 甲方同意支付乙方演出该电影酬金八万美金(us$8oooo)。甲方在2oo9年6月11日付订金三万美金及2oo9年9月21日付尾期五万美金予乙方在c市商业银行转帐交收。甲方要绝对保密本合约酬金之数目及付款方式。 第四条: 甲方需保障乙方在拍摄期间之一切安全措施并为乙方购买劳工保险及负责意外期间的医药费。 第五条: 乙方遵守一切拍摄常规自该电影开始拍摄以后应严格认真遵照拍摄要求悉力演出剧中角色不得以任何不合理的理由拒收或拒绝履行甲方之拍摄通知书。同时在剧中乙方可以拒绝一切不道德宣染暴力或淫亵之演出。 第六条: 若因天灾**及不可抗拒的原因导致甲方停拍乙方同意拍摄延期有效期为6o天经甲乙双方协议后方可执行。 第七条: 甲方有为乙方在公众面前保密一切生活资料的义务不得向公众泄露乙方真实姓名、住址以及除剧照以外的任何照片和视频。 第八条: 乙方演员有权利拒绝有关该电影的一切后期工作和宣传活动如出席记者招待会等。 第九条: 该电影属甲方之出品甲方绝对拥有一切有关该电影之权益包括电影录像带及乙方在该剧中饰演之人物昙花仙子的造型与桥段之一切权益。行及宣传等事宜而乙方无权过问但乙方于该剧之肖像权及一切有关该剧之宣传剧照除只用于该剧播放播映及宣传外甲方保证不得擅自取用作其它用途。 第十条: 甲乙双方成员应严格遵守本协议内容协议内容及相关文件均不得外泄另合作期间如有意见不合冲突之处双方须遵照协议和平协商。 第十一条: 甲方付乙方演员之演出酬金不包括个人所得税. 第十二条: 任何一方违反本合约之各项规定另一方就可实时终止本合约违反之一方并应付给对方相当于本合约第二条定酬金15o%之违约金。 第十三条: 于本合约期内甲乙双方之任何一方如有牵涉到任何民事或刑事之诉讼经法院裁定而罪名成立后任何一方则无须再履行本合约剩余之责任所收之一切酬金不得退还及追究. 第十四条: 本协议壹式2份甲乙双方各执壹份并签署盖章为凭自签定日起生效。 协议是经过多次修改的最后白潇定案的时候还是靠了黄月儿的帮助。黄月儿虽然还只是大二的学生专业倒也还学得不错有她帮助再加上安华生在协议上也并没有怎么坑白潇这最终签署也就终于在勉称顺利之下完成了。 不过寝室里的女孩子们看白潇的眼光又不一样了。这人闷不吭声的又闹了一大堆绯闻这个时候却忽然说被大导演看中了要去演大电影的女主角可不是一再毫无征兆地往身边的人心里扔炸弹么? 不可思议梦幻羡慕嫉妒自豪欣喜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白潇的室友们心里从此白潇是异类这个认知只怕是要被3o1室的女孩子们默认到底了。 孙亭亭当时是叹着气有些酸溜溜地说话:“白潇没想到你要做大明星了啊以后可不要忘记多几张签名给我们哦。” 白潇与安华生告别后就有些漫无目的地在城市的街道上随意走着一边在心里默默咀嚼着孙亭亭的话。这话里满是惊奇羡慕几乎就可以在3o1室立出典型来却也让白潇很不是滋味。或许对正常的女孩子而言这么一个机会落到眼前可真就相当于天上砸馅饼了。如果天上砸馅饼还不够表达准确的话那也可以说是天上砸钻石了……那么白潇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自己不正常? 不正常的是她的来历这是事实白潇无法逃避又不敢不隐藏。 只能说这贼老天太他丫的纠结了! 白潇捏紧拳头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老街老街窄而旧但小吃店特别多人声喧闹的总给人一种特别暖和以及生机勃勃的感觉。白潇老远就闻到了无比勾人口水的老街独有辣香味道精神不由一振忙随便走进一个小店准备好好辣一顿辣掉一身烦恼。 “老板麻辣烫要加辣的汤里面多放香菜和葱花先来一份米线和豆腐。”白潇自己找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然后熟练地报出惯常口味。 “好类!”小店也没请个服务生什么的老板忙得很一边大声答应白潇手上却仍是不停地摆弄着先前客人点的小吃。 白潇一边坐下等一边也就随意看起了小电视机上播出的节目。 “经济时分欢迎回来!”电视机里的女主播声音清脆“最新消息远通商业投资集团董事长大位易主沈错带伤出席董事会议……” 白潇一惊忙紧紧盯住电视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二十回:云端之下 “沈错表示自己莫名遭遇枪袭出席完毕此次董事会议后将闭门修养一段时间。同时他已将个人原来持有的关于远通的4o%非流通股分别转让给文峰控股公司、时代风采集团等企业。也就是说沈错经此将彻底离开原本由他一手创建的远通……” 白潇晃了晃脑袋仔细去看电视屏幕上的女主播见她红唇一张一合唇形是极漂亮的可说出来的话却像念经念得白潇到后来几乎听不清了就觉得荒谬。可再荒谬那也是事实便如大厦一朝倾难不成因为它来得突然就要否定它的出现? 白潇此刻想的全是沈错会如何。想他自小就被天才的光环包围一路上升几乎可以说是平步青云了这么多年而如今却似一夕之间从前所有成就堪可付之一炬。 这从高高的云端上掉下来他是直接坠入深渊还是平心静气凭着大毅力硬是落到了平地上呢? 如果能履高山如平地浮云端也如平地那么这个人大抵面对任何困境都可从容而过……可是沈错是这样一个人吗? 小店的老板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米线放到白潇桌上顺便就着电视上的新闻表一下小感慨:“呦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啊他们这些大公司大老板什么的事情可真多。”小老板的感慨或者不过是自言自语的顺便一句可听在白潇耳朵里却又让她在一瞬间联想到了很多。 比如此前一直没有仔细思考的沈错遇袭的原因。本来这个是很好理解的家大业大难免树立种种敌对者可是怎么就在他遇袭之后他的公司就遭到如此异动呢?这中间有没有关联? 再者沈错伤势还没痊愈就紧跟着召开了远通易主的董事会议他有什么不得以?或者说他受到了什么胁迫吗?而杀手一击未中他会不会再次出击?还有…… 不知道是该说白潇想像力太丰富了还是说她思维太敏捷了或者是关心则乱? 总之白潇如同嚼蜡般吞了几口米线就再也忍耐不住起了身付了帐快步走出老街然后摇手招到一辆的士让司机带自己到远通的总部鸿远大厦。 要在平常她又要心疼这些打的的钱了但这个时候她只想见到沈错哪里还想得到这些?至于找到沈错以后要做什么她此刻其实是毫无头绪的。总之这朋友出事了总得去看一眼吧。 说到底白潇骨子里倒有些重义轻财、慷慨任侠的血髓并不浓重却也无处不在。 到离鸿远大厦不远的时候司机忽然把车停下。 “怎么回事?”白潇猛然从万千杂乱的思绪中惊醒透过车窗一看周围“这还没到地方吧?” “嘿!小妹子你可看清楚前面喽。”大叔模样的司机指向前车窗外面“前面能停车的地方可都被车给停满了再往那边广场上去停车可是要买车位的就这几步路你自己走过去吧。” 白潇摸摸鼻子付了钱给的士司机下车向鸿远大厦步行过去。一边走心里又不免猜测:“这么多车子都停在鸿远外面是不是因为远通易主的事情?沈错他要怎么面对这些人?”刚一设身处地地出联想白潇的脑子里就不自主地现出这样的场景: 一只雄鹰双翅折伤从九天之上跌落到了一片荒凉的大沙漠中鲜血慢慢渗进干涩的黄沙之下一些平常深藏的毒蛇虫豸瞬间便从四面八方闻腥而来天上更是秃鹫怪唳、凶鸟盘旋---- 憋屈?愤恨?彷徨? 英雄末路? 四面确有楚歌声起白潇却无论如何也不愿看到沈错成为那个自刎的霸王。宁折不弯固然好气概但卧薪尝胆更来得惊心动魄。 沈错难道不应该置之死地而后生么? 不得不说这一点上白潇与沈错竟是不谋而合。 可白潇的脚步忽然顿住了。鸿远大厦一楼的旋转大门口四个高大的保安穿着整齐的制服很严肃地拦住了白潇的去路。 “小姐请出示请柬。”其中一个上前一步说。 白潇望着眼前的白手套终于将漫无边际的思绪收拢然后就忍不住自嘲一笑。请柬?这东西她还真没有。原来沈错可不是说见就能见的呢。 保安的心里却没有表面的严肃凛然白潇一笑他就忍不住想:“这小妞真他娘的漂亮!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也是一朵交际花这要是……” 然后他听到这个漂亮的小妞用她那漂亮的声音说:“可以请问为什么需要请柬吗?” “这个嘛”保安是个老油条了一边在心里意淫一边更是装得面无表情可声音不知道怎么就有了点猥琐的意味在里头“大厅里正在召开记者招待会呢小姐没有请柬吗?” 白潇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保安语调有点不对但她此刻最在意的是快快见到沈错心中不快一闪而过又问:“对不起我只是想请问沈错沈先生有没有在里面?” “沈先生?”保安一听到白潇找沈错严肃的脸就再也装不起来嘴角扯了扯带上几分说不出味道的奇怪笑容连声音的尾调也长长地像在嘲讽什么“沈先生如今可不知道在哪里呢?小姐你怎么到这里来找沈先生了?我还以为你是来这里找顾小姐或者时先生的呵呵。” 白潇拳头一紧猛地怒目瞪视这保安这……不是**裸的侮辱么!沈错一旦从高台上跌下竟然随便一个人都来落井下石了。 然后白潇又觉得悲凉。大厦一朝倾果然乐意从大梁柱子下捡几根木头来当柴烧的人到处都是。 白潇暗暗叹一口气她能怎么样?难道还能将众目睽睽之下抓了这人来暴打一顿出气? 白潇的捏紧的拳头又缓缓放松就算把他暴打一顿也对沈错的状况毫无帮助。 猛然又一个略带熟悉的声音自身边响起白潇转过头到左边。 只见西装革履的刘翼洪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手从下巴一侧擦过怪怪地笑着说:“白小姐你不是沈错的女朋友么?你居然会不知道他在哪里?” ~~~~~~~~~~~~~~ 二十一回:筹码说 “你不是沈错的女朋友么?你居然会不知道他在哪里?”刘翼洪这句话讽刺的真叫白潇一时哑了。 她才恍然想起自己原来一直都背负着沈错“女朋友”这个可笑身份。 真是……去他丫的女朋友!难道异性之间关系好点的就只能是情侣?不过这个关系除了两个当事人清楚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以外在其他人面前早就无可辩驳了以至于白潇很多时候对这个说法都麻木到无视。 不过这个时候白潇更多的还是闹明白了自己压根就不了解沈错。他的联系方式、他的去向习惯、他的生活背景、他的亲戚朋友等等等等白潇根本就半点都不知道!说到底也不过是萍水相逢虽然……似乎是同生共死过了但仔细看明白那次之所以会共同面对枪袭却是沈错连累的白潇。只不过白潇受苦难的时候从来就没有考虑是谁连累自己的习惯不在意罢了。 罢了找到又怎么样?说一句“我担心你你别崩溃”?这不也是很可笑么?谁说沈错一定受不得这样的打击了?这些安慰在强者面前纯粹就是侮辱!沈错若是强者自然不需要这些毫无实际意义的安慰沈错若没有足够的坚强来面对大起大落的打击那白潇还要看不起他了又有什么好安慰的? 白潇想起那夜枪声响起时瞬间就将她紧紧压在身下的沈错想起那个肩头鲜血喷涌却依然固执地要以保护者姿态用身躯为她抵挡一切危险的沈错。 沈错是个好汉子当然没有趟不过去的坎! 白潇似乎又感觉到了满嘴温热腥涩的鲜血味道……那晚她尝到了沈错的血是温热的男儿有这一腔热血何事不成? 白潇胸中几乎是豪气顿生然后忍不住就冷睨向刘翼洪。这男人若是做成刘翼洪这鼠辈模样还真不如买快豆腐回家撞死算了。可这世上怎么偏偏就有那么多脑子不会转弯的人呢? 白潇心中的这些变化说起来虽然多实际上也就在她一动念之间。在刘翼洪看来也就是眼前的女孩先被他的话给气愣了然后在他还没来得及得意的时候神色又忽然生动变化起来竟忽然就有了些睥睨人间万事的味道。 于是刘翼洪出离愤怒了。他能不怒么?上次在酒店白潇给他的可是生平次之奇耻大辱自那以后刘翼洪就无时无刻不想着报那一辱之仇。只不过最近风云际会白潇又是沈错的女朋友他不敢在关键时刻惹急了沈错这才一直忍着。 可这个时候沈错正好从神坛上落下来了再见到白潇那还用得着客气吗?刘翼洪得承认他刚才见到白潇时心里就全部是欢喜得意与兴奋他兴奋得心都抽搐了起来因为他想到自己可以报仇了……那么该他娘的怎么蹂躏这个火爆的小妞比较好呢?先从精神上打击她怎么样? 精神打击的开端就是先讽刺一句。刘翼洪这样做了可惜还没到他欣赏到白潇被打击的模样他就又再一次被白潇打击了。 没错就是那样的眼神高高在上的桀骜仿佛就像在嘲讽和怜悯谁的懦弱无知! 刘翼洪又开始觉得自己的心开始颤抖加----他现在已经不敢确定这是气的还是兴奋的或者根本就是……害怕的!刘翼洪几乎要以为某个疯女人那凌厉嘲讽的眼神已经带给自己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了。至少他就绝对忘不了这个女人手举着放满滚烫食物的托盘作势要倾到自己头上的那一幕! “你想怎么样?”完全是下意识的刘翼洪上身微微后仰急吐出这句话这样子仿佛白潇是什么凶猛异兽而刘翼洪却在一边害怕地祈祷“不要过来”似的。 旁观的几个保安几乎都要傻了。这刘公子怎么忽然好像精神病一样了?他在害怕这个一看就是学生模样的女孩子?他向这个白潇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不是很趾高气扬的样子吗?怎么白潇还没回话他却在一瞬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简直就差没浑身抖了。 不得不说人类的心理变化实在是太微妙了白潇和刘翼洪这一进一退之间便又是天渊的距离刘翼洪再度被白潇气势压倒一次只怕以后要想翻身可大大困难了。这其实便如博弈白潇的筹码是一颗无所畏惧骄傲强横的心刘翼洪的筹码则是富贵家势。 只可惜在这一场心灵博弈当中不是同一水平线上的两方大军却因为刘翼洪这个指挥者缺乏平等对垒的心里素质和战必胜的思想觉悟完全忘了要怎么利用自己的优势竟使得己方每每不战而溃了! 白潇瞬间就想到了这一点:刘翼洪为什么怕她?就因为她曾经拿一托盘滚热的东西恐吓戏耍过他?虽然对刘翼洪心灵之脆弱感到不可思议但想到这个家伙确实是个草包那也可以理解。何况她跟刘翼洪的交集除了现在也只有在楚天阁生冲突的那次。那么确实是这样的话她要不要让这位刘大公子的心理阴影更重一些? 欺负人……暂且这么说吧。不是白潇的恶趣味也不是她有多无聊而是这刹那之间她又联想到自己的处境了。沈错处境究竟如何暂且不说就她自己的生活本也是一团乱麻了。可是面对种种可以预料的即将到来的困境她偏偏也是没有什么筹码的。 如果可以的话来招空手套白狼怎么样?没有什么筹码不代表不可以主动寻找筹码啊。 白潇心念电转向着刘翼洪乍然流露出来的畏惧放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用颇带几分讥讽笑意的语调说:“我想做什么?倒要问刘先生你想做什么才对吧?我可是一直都站在这里没动刘翼洪……” 白潇逼近一步刘翼洪后退白潇再大步前进这下刘翼洪没退得过来几乎只在眨眼间就看到了白潇放大的脸凑到了自己面前。这其实是一张很美的脸眉目如画肌肤如玉可刘翼洪觉得自己心跳加的成分里更多的还是恐惧。无法控制地又想到了那天那个高举的托盘还有曾经一些破碎的记忆片断。 脑海中仿佛翻滚着划过扭曲的血色闪电刘翼洪脸色白中带青大颗大颗的冷汗开始从额头冒出。白潇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掌捏紧了。她要弄清楚刘翼洪究竟只是被她吓怕了还是对所有凶狠有力的女性都会害怕。也就是说弄清楚他心理阴影的由来究竟是在什么时候。 “我们握个手吧刘先生也有几日未见了呢。” 二十二回:人恶更欺人 白潇的手非常有力量这握力甚至比她还是白夜的时候还要大些握紧在刘翼洪手上当真就像一把大铁夹骤然收紧刘翼洪当即就忍不住痛叫一声。他的眼睛里满是惊恐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女人的力量怎么会有这么大。这个时候的白潇在刘翼洪的眼里完全褪去了美丽的外表几乎就和女暴龙挂勾了。 白潇将手上的力量放松一些看着刘翼洪的模样恍惚就似回到了当年教训邻家恶质小弟的时候于是很熟练自然地又将另一只手狠狠拍上刘翼洪的肩头似笑非笑道:“怎么?身上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帮你检查一下?”这话当真是威胁意味十足刘翼洪一瞬间就在心里预想出无数种被眼前女暴龙“检查”的惨重后果身体忍不住又一哆嗦然后脸上开始大片泛青。 这个时候大厦门口的保安才各一个寒颤从眼前的诡异场景中回过神来。 确实是诡异刘大公子被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子当众……“欺负”? 四个保安各打眼色犹豫了。要不要上去为刘公子解围呢? 四个保安都算是这一行的老油子了察言观色的本事厉害得很要不今天这个重要的时刻也不会由他们来守这个大门。可是就因为四个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这会想得太多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做。 在他们的认知里这刘大公子什么人呐平日里他不欺负别人就是好事了哪轮得到别人欺负他?可现在偏偏就有人欺负他了欺负他的还是一个女孩子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那问题就值得考量了。要么是刘大公子喜欢这个女孩子人家小两口打情骂俏要么就是这个女孩子身份特殊背景极大大到连刘大公子都只有乖乖受欺负的份。 哪一种更合状况呢?想来想去这几个保安眼神交汇竟都选择了第二种。毕竟刘翼洪说过白潇是沈错的女朋友既然是沈错的女朋友那她跟刘翼洪自然就不会是什么小两口了。况且这刘大公子也不怎么可能会宠自己的女人宠到任由自己被她欺负的程度。 那么这个白潇到底是什么身份?沈错有没有可能因为她而东山再起? 四个保安更犹豫了。看这白潇虽然穿着普通但实在是漂亮得有些过头了气质更是独特不凡这样的人物一般人家能养得出吗? 这想像的方向一旦确定了人的思路就不免越转越深再看到这个时候刘翼洪几乎要被白潇给吓得哭出来的样子四个保安就更加笃定心中的猜测更是连看都不敢再往白、刘二人身上看一眼了。毕竟刘大公子现在是怕了这位白小姐但不代表他也会怕几个小保安啊万一看多了他的丑态他改天来算账那他们可兜不住! 刘翼洪怕白潇怕得全无反抗之力这一点白潇也疑惑得很但她不介意这刘公子更怕她一点。 “刘先生”白潇又重重地拍了拍刘翼洪的肩膀拍得他肩头瞬间往下一垮才笑眯眯地道:“看来你是觉得我检查的力度还不够喽要不我们打个商量换个僻静点的地方我再继续为你检查?”她说着放在刘翼洪肩头的左手瞬间就屈紧五指狠狠扣住了他的肩骨。在刘翼洪还没来得及再次痛叫的时候白潇手又向后一反几乎是掰得刘翼洪右臂要扭曲了另一只手才闪电般地捏住他的下颔关节让他将欲脱口的一声惨叫瞬间就被卡在了喉咙口又咽回了肚子里。 四个装作未见其实还是在偷偷打量的保安心跳又收紧了。这么迅捷有力的出手这个人又姓白而且刘大公子还怕她那么她的身份…… 就在四个保安以为自己触到了某个微服出游的大小姐的身世谜底的时候很不适宜的一声大喝忽然就炸响在几人耳边。 “你干什么!手放开!背起来!”喝声浑厚坚定有力。 白潇并没有放开抓着刘翼洪的手只是微侧头向着声音来源方向看去。这一看眼前却不免一亮。 好一个黑大汉! 这人并不很高摸约也是176cm到178cm之间但胜在肩宽腰窄精壮厚实更兼双目炯炯有神就这一站竟有种猛虎出兕的气势。 白潇笑了笑放开刘翼洪反问道:“怎么你要为他出头?”她指着刘翼洪眼角微挑那神情似乎是在说:“就这个公子哥你要为他出头?你还有点骨气没有?你还有点眼力没有?” 黑大汉黝黑刚毅的脸不知怎么就一红他心里想:“这女娃子可真漂亮可俺咋就觉得怪怪的呢?我是保安我为什么要心虚?”他挺了挺胸膛一口东北腔声音有些狠“俺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他是谁俺是这里的保安你在这里打他你就是不对!俺就可以管你!你你把手背你来不然不然俺就不客气了!” 门口的保安领队这才一拍额头摇着头走了过来。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出头了不然这个巡游的愣头青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到时候连累到了他那他可就亏大了。 可是还没到这个领队开口白潇已经笑着上前了一步走到黑大汉的近前再次反问:“你是这里的保安?那么这里是哪里?” “这里……”黑大汉双目黑亮人却有些傻愣愣地“这里是鸿远大厦啊。” “这就是了。”白潇点点头笑容不变“意思就是你是鸿远大厦的保安没错吧?” 黑大汉点头。 “可是这里不是鸿远大厦呀。”白潇眼睛睁大一副你怎么可以这样的样子“我还没进鸿远大厦的门呢。” 黑大汉急了忙着解释:“不是这里是……不是……”他几乎就要手舞足蹈以肢体语言来解释了。他想说这里是鸿远的广场一样属于鸿远的可偏偏嘴苯绕来绕去怎么也解释不清。 保安领队大叹一口气觉得这傻瓜真的是傻到姥姥家了。 “好了越强被在这里丢人了!”他向着白潇微一躬身笑了这笑容里甚至还带着点谄媚“白小姐刚刚得到消息沈先生还在里面呢记者招待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您快进去吧。” “你……”白潇皱了皱眉头不明所以。 “呵呵白小姐这小子傻得很您何必跟他计较自降身价呢?”保安领队继续微躬着身子说。言下之意就是我原来是得罪了你可是谁叫你不表明身份呢?咱就各给一个台阶揭过吧。你看我们多识趣连你欺负刘公子都没管呢。 “哦”白潇纤长的手指轻轻揉过太阳穴又放开然后再次扣住呆站在一边的刘翼洪的肩膀笑了“那也是好我们先进去了。” 保安领队忙丢一个您放心我们很识趣绝对不会乱说话的眼神。 白潇点点头几乎是强行押着刘翼洪进了大厦的的门。至此她心里才稍稍有点恍然。 这些保安跟白夜高中时代冲撞过的那些门卫原来根本就是一路货色嘛。 你跟他客客气气他就以为你好欺负然后百般刁难;你要是在他面前飞扬跋扈他反而怕了你还以为你有什么大背景大能耐从此就是乖得跟孙子似的。 白潇想起高中那时候学校都是全封闭的可只要白夜板着脸从那些门卫面前走过传达室的门卫保准就没一个敢拦人。虽然在那之前白夜是叫过一群青春躁动的同学将学校门卫集体修理过一顿的。 鸿远的保安似乎更不济啊。难道是因为刘翼洪?白潇转着念头笑容更显轻快从容了。 骗人嘛先就要自己底气足。 二十三回:唯此一瞬 鸿远大厦是纯粹的写字楼一楼接待大厅还放置着写字楼楼层招商出租的大幅广告而记者招待会在十二楼的多功能会议厅举行从十二楼以上到十九楼一直都是专属于远通的办公楼层。 只是如今远通易主了。 白潇一手扣在刘翼洪肩膀上几乎就是押着他走进了电梯。刘翼洪本来表情还有些呆呆的直到电梯门紧紧合上了才猛然大叫一声奋力挣脱开白潇的掌控脚下踉跄着躲到电梯一角然后开始颤抖着说话:“你……走开点!”他双唇青白本来打理得整齐有型的头也凌乱地耷拉着那模样倒似白潇是流氓恶霸而他一个大男人却成了被欺凌的小媳妇。 白潇心底倍感可笑偏偏又忍不住横着眼睛再瞪他一眼直到看到刘翼洪又是一哆嗦才轻轻叹息不再压迫他了。 “你为什么怕我?”白潇放缓了语调低声问。 刘翼洪微微扬起头喉结滚动似乎咽下一口口水都咽得极干涩。他强自压抑身体的本能恐惧“哼”一声道:“我我哪里怕你了?你……信不信?我一出这个电梯就叫保安把你抓了告你擅闯私人聚会场所!” “好”白潇点点头完全无视他的威胁反而微微一笑“我知道了。” “她知道什么了?”刘翼洪心里恶狠狠的恨不得当场就把眼前女子掀翻了大肆蹂躏可看她那似乎高深莫测的微笑再联想到她那恐怖的力量心底下刚冒出头的一点勇气又瞬间消散地无影无踪就只一个疑问在心间无限回响:“她知道什么了?难道是那件事情?难道是那个人……” 疑问如空谷炸雷炸得刘翼洪双目渐渐空洞连身体都是靠在电梯壁上才勉强不倒。 白潇终于确定这位刘大公子心理有问题。就不知道他曾经究竟经历过什么以至如今心理阴影如此浓重。 电梯在十二楼停下了白潇一手拽住刘翼洪的胳膊支撑他不倒下一边带着他往楼道间走。转了两个弯找到多功能厅还未进门便见到这门口都站了不少人里面掌声雷动然后是一个女子清脆的讲话声响起。 “感谢各界朋友的支持同时对于沈先生我谨代表远通董事会邀请沈先生出任远通本届ceo。沈先生不知你意下如何呢?” “顾董”沈错的声音轻松自然而微带调侃“沈某如今正是伤员你们压榨劳动力也不至于----” 猛然惊乱之声四起沈错的声音卡在麦克风尖锐的尾音上戛然而止! “大家不要惊慌!马上按秩序离开!”沉厚严肃的男声抢在麦克风里再次响起“警察在这里歹徒很快就会被逮捕!” 几个便衣迅拿出手枪占据门的两侧几乎是同一时间人群已如流拥挤着从并不很宽的多功能厅门口涌出。 白潇和刘翼洪刚到门口却又在一瞬间被拥挤而出的人流挤到一边根本看不到门内究竟生了什么。 刘翼洪全身都在瑟瑟抖几乎是在人流涌出来的一瞬间他的身体本能就先于大脑反应一步直接躲到了白潇身后。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却看到白潇张开双臂脊背挺直地立在眼前。刘翼洪喉咙顿时咯住到口的惊叫又全咽了下去再也不出一丁点来。 他的脑子里瞬间升起一个邪恶的念头:“我要是忽然就这么撞过去那这个女暴龙会怎么样?”喉咙虽然哑火了刘翼洪全身的血液却猛地沸腾了起来无数邪恶因子仿佛受到了磁极吸引般顺着血液的涌动向着他的大脑和心脏汇聚!他兴奋了他要亲手制造女暴龙的惨叫! 刘翼洪双手颤抖着缓缓提了起来---- 白潇忽然闷哼一声是一个女人从边缘挤过时高跟鞋的鞋跟狠狠踩过她脚背造成的。 “刘翼洪你他丫的还傻站着干什么?快走开!”白潇忍着痛低吼。 刘翼洪又呆住了颤抖的手缓缓前伸又缓缓收回。再缓缓前伸然后顿在半路不知要向着何方而去。 多功能厅的音响又响了起来里面传出的还是先前警察的声音。 “请大家有序疏散同时不要离开第十二楼歹徒已经被抓住歹徒已经被抓住大家不要惊慌!” 原本参加记者招待会的人其实并不很多只是混乱乍起的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争相往门口拥去一时便显得人潮汹涌。而此刻高峰已过人流随着警察的话渐渐顿住又流散多功能厅里的情景已经可见了。 白潇大步向着门内走去刘翼洪颓然放下双手。 一个警察伸臂挡住白潇的去路。 “小姐你现在不能进去。” 白潇停下脚步目光越过大厅中无数凌乱倾倒的折叠椅越过大厅里四散站着的所有未离去的人越过被捆绑在中间的歹徒一眼便与大厅深处幕布旁立着的沈错四目交汇。 多功能厅所有能透光的窗帘都被拉得严严实实外嵌的日光灯却被歹徒的乱枪打坏了几盏此时幽幽暗暗的厅深处沈错的目光也就蒙胧了。 其实这个时候除了能大致认出人来以外是谁也看不清谁是什么样的但就在这一瞬间时空仿佛扭曲人和人就像走进了电影里这四目交汇间便似抽离了人间一切色彩就这么纯粹的、深刻的互相一望!然后人心里各一叹息----时空回复正常所有迷离远去。 白潇又觉得眼前一切都真实又混乱不堪。 沈错再一叹息扬声道:“这位白小姐与案情有些关联让她进来吧。” ~~~~~~~~~~~~~~~~~~~ ps:最近很忙更新也只能这个度了请见谅。此外有大纲但状态不好的时候细节疏漏之处欢迎批评。呵呵哈欠~~明天要早起睡觉咯~~ 二十四回:混乱的人和事 白潇踏步进入大厅一个正装的男子迎面向她走过来却是几日未见的罗翼海。 罗翼海的形象与从前大不相同深蓝衬衣和铁灰西装衬得他整个人显得沉稳了不少完全不见从前纨绔风流的姿态只不知是他变了还是这个才是真正的他或者说此刻模样只是他的伪装。 白潇并不了解罗翼海对他的性格认知也模糊得很可她还是记得与罗翼海的上次见面是不愉快的。不过她与罗翼海的见面似乎从来就没愉快过。 “白潇好久不见今天是来看我的吗?”罗翼海的微笑非常优雅到位可说出来的话还是一如往常的放肆加欠扁。 这个才是罗翼海呀。 白潇一愣随即挑了挑眉笑道:“路过我没神机妙算不知道你就在这里。不过见你安好想来这几天过得还是不错。看来那天那一脚没能伤到你筋骨嘛。”说着话她心中竟升起几分熟悉亲切之意这个罗翼海虽然并不讨人喜欢不过看来也没那么讨厌。至少他并不矫情。 “哼……”从两人身旁昂然走过轻哼出声的是顾青颜。她今天穿着无袖的杏黄色收身衬衣衬衣扎在裙子里浅灰色的半身裙包紧了臀部显出惊人的盈盈细腰和骤然凸起的挺翘臀部曲线裙尾处则无规则的开出数道细褶随着修长双腿的摇曳走动当真是既干练且风情万种。 白潇的眼不自禁地为这几可称完美的诱人曲线一迷离虽然转瞬便清醒了过来但心中还是忍不住赞叹。顾青颜之美艳而不俗风情万种到了一个极至就连白潇明明已经很明确自己从此是女儿身了在这一瞬目光还是控制不住地被吸引了。 白潇已经开始在心中惋惜顾青颜有如此容貌却总让那些狭隘的言行将这美丽的风景大肆破坏美玉染瑕且雕功粗糙这可真如粗鲁蛮横地撕坏美人图可叹、可惜。 罗翼海却心中一紧:“白潇这个暴力丫头不会真的是lesbian吧?顾青颜这个恐怖女人有什么好看的?”他状似无意地再向白潇靠近一步巧妙地将她的视线全挡到自己身上。 “白潇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罗翼海的表情在瞬间变得很严肃。 白潇一怔虽然疑惑但看罗翼海难得严肃表情也就不自主地跟着凛然点头道:“你问。” “你是不是……”罗翼海表情越严肃了连声音都有些低沉“是不是……练过?” “练过?”白潇愣了愣有些不确定地反问道:“你是问我是不是练过武吗?” “没错。”罗翼海的表情已经严肃到带些悲壮的意味了他很认真地点头似乎正在高高的宣誓台上向着无数民众说:“我们革命吧!” 罗翼海要追白潇的念头从来就没止歇过因为他从来就没碰到过像白潇这么有趣且难追的女孩子罗大少的花花公子宣言是:“女人只要少爷我看上眼了哪怕你是弯的我也要给你掰直了!暴力?暴力算什么?难道没有人知道越暴力的女人温柔起来就越**吗?” 罗大少摘花秘技之一:屡挫屡败没什么重要的是要有屡败屡战的精神! 罗大少摘花秘技之二:要不停地给予目标新鲜感与惊奇感重要的是让她对你映像深刻。 白潇果然惊奇而且被罗翼海夸张的表情逗笑了。 “哈哈罗翼海你也太能扯了吧。”白潇紧跟着又收敛笑容也很严肃道:“不过倒要感谢你的提醒我是有去找个武术馆来学学的必要。不然没练过都被你误认为练过也就是说我天赋很好这样的一来不去练练的话岂不是浪费了这天赋吗?” 罗翼海顿时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表情也配合着苦得全垮下来同时再次将白潇逗笑。 可是罗翼海再有趣白潇来此的初衷却是关心沈错她不再停留随口道:“好了我要看看沈错等以后练了功夫再来跟你切磋吧。”脚下已绕过罗翼海直往沈错走去。 沈错站在多功能厅的最深处身边站着薛希蓝。 “希蓝我现在肯定了你不希望我与白潇交往过深。”沈错压低了声音与薛希蓝说话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他指的是他醒来的那天薛希蓝说白潇已走时言语里关于白潇无情无义的暗示。 薛希蓝目光略一闪烁随即低声笑道:“阿错你觉得我会无聊到连你跟谁交往都要管着吗?我又不是顾青颜。”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沈错并不与他纠缠“会与不会”也低声笑了“你太小看那老头子了他肯定早就注意到了白潇但他绝不会蠢到拿白潇来威胁我。至少目前是绝对不会的而以后过了这个槛我还会给他机会吗?” “沈错”薛希蓝声音更低了他很突兀地连名带姓地叫了一声沈错这是他与沈错认识以来头一回“你不要……太相信我了……”到后来薛希蓝的声音微弱得也不比蚊子哼哼大多少因为白潇已经离他们很近了。 沈错伸手拍了派薛希蓝的肩膀然后将视线转向白潇微笑还是一如既往的。 白潇皱了皱眉头然后又叹一口气。所有安慰的话终于全部堵在心里最后还是化作一句笑谈:“沈错你很不够义气啊出院了也不说一声有时间的话罚你再请我吃一顿。” ~~~~~~~~~~~~~~~~~~~ ps:明天终于可以考完小墨大约能暂时松一口气吧希望能摆脱2k党大帽。 度的话再怎么样小墨也就是业余时间都是像牙膏一样挤出来的真不敢再保证什么了。只能说不断更不tj。 顺便我已经吸取了经验教训如果这本完结后再有开新坑的冲动的话我一定一定要存足了稿再!!!嘎嘎~~~ 二十五回:谁在幕后 沈错的脸色还有些苍白笑容也是极淡的但并不显得虚弱也没显出白潇所担心的低靡模样倒像如今这一切起伏变换都没生过他仍如当初那般头顶无数光环、手掌庞大财势。 到这一刻白潇才真是有些钦佩他。身家雄厚的人要建立自信和气势很容易但一个人若一夕之间输掉亿万身家还能保持这从容气度就叫人不得不钦佩了。白潇对沈错的好感很大一部分是从并肩打倒几个小混混开始的这感情里最多的便是带着兄弟义气的友情或者此外还有些难言的微妙的东西但这个时候这感情里却不免添上了几分敬意又让白潇觉得沈错这个人瞬间清晰也遥远了起来。 很难再生起什么双眼蒙胧的微调浪漫了这个时候的沈错给白潇的唯一感觉就是很强强到完美所以不真实所以遥远了。 这个时候白潇才觉得自己不过是个凡人与这样的沈错根本不在一个世界。门户差异不是影响人交往的理由而生存环境的鸿沟却是影响人交流的重大难题。 不看身份年龄阅历背景那所谓的“白头如新倾盖如故”毕竟还是只在古人的传说中至少现实里白潇还无缘得以亲身体验。 沈错只是一个微笑还未答话白潇心中却已是心念起落满腔关怀顿时淡了下来竟有些索然的感觉。是朋友但总是少了几分亲近和无所顾及的感觉了或者她跟沈错根本就不适合在这高高的大厦里见面。他们可以在暗夜下的小巷里沉默散步也可以随便寻个小店对饮几杯总之都好过将接触深入到对方具体生存的空间来。 沈错你何不将神秘坚持到底呢?白潇心中的叹息悠悠飘荡还不知要去向哪里又忽然被一声惊怒叫骂打断。 “他娘的!”一个便衣警察跳脚大骂“老子靠他先人!好不容易逮到一个了这杀贼居然自杀!他真以为自己在演杀手电影----” “轩辕!”钟绍亭从半蹲着到直起身严厉地打断了轩辕松的咒骂他眉间川字纠结得都快挤成堆了“把你在部队里的那些痞气给我收起来你现在是公安特警!明白吗?” 年轻的小警察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挺直脊背像一杆标枪然后大喝:“明白!” 钟绍亭叹一口气摇摇头道:“面色泛青忽然暴毙似乎是毒杀让法医过来吧。”他按通对讲机下达指令:“二队封锁好整个楼层现场所有人不得离开12楼注意排查看与会者中还有没有隐藏杀手。” “我要离开!”一个女子的声音忽然高八度响起是顾青颜。她脸色很难看惨白中隐隐泛着青似乎是吓的又似乎是气的“我要离开这里太危险了!”她本来已经有些靠近被捆绑的犯人忽见犯人嘴角流着黑血抽搐着倒地又慌忙后退退得太急连腿都似乎被崴住。 罗翼海自后面轻轻揽住她的腰将她扶稳了又在她耳边低低一笑:“青颜妹妹脚还好么?你的演技似乎日渐炉火纯青看来拿个金像奖也是指日可待啊。” 几乎全靠在罗翼海身上的顾青颜身体一僵。 罗翼海继续在她耳边低声笑:“青颜妹妹你可别误会了这话可不是我要说的哦而是我的雪云表妹非要我转告的。你看我是个笨蛋我可不知道她这莫名其妙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要不青颜妹妹给哥哥我解释一下。” 刘雪云?想到刘雪云顾青颜瞬间就想到了沈错然后她一个机伶沈错还在这里看着呢。 顾青颜恶狠狠地推开罗翼海怒道:“罗翼海你自重!”然后她又向钟绍亭靠近一步肃整表情道:“钟队长难道你认为我顾青颜文峰控股公司的堂堂执行总裁会与这些亡命之徒有什么关联吗?这里太危险了我必须离开!” “顾总”钟绍亭眉间川字稍稍舒展开了一些他表情是近段时间来难得的温和语气却依然很强硬“这是例行程序你暂时不能走。不如我现在就让轩辕陪你回警局做个笔录?” 这个问句比不问还让人恼火顾青颜脾性偏激当即便要作。 “好了青颜侄女要相信人民警察的能力嘛。”一个中年男子从门口走进他啤酒肚微凸笑得很灿烂“是吧钟队长。尤其在这个人还有买凶杀人的动机和能力的时候作为可能范围内的嫌疑犯相信钟队长是绝对会保证这个重要犯人的安全以便于起诉是吧?” “时先生”钟绍亭微微一笑“警察也学习马哲我们只知道一切皆有可能。” 顾青颜反而将已到爆边缘的怒骂收了回来也不再提要离开的事只是冷冷一笑:“时二叔我顾青颜对沈错如何大家都清楚我会有动机去买凶杀他吗?只怕更有这个嫌疑的是您家里的那位时大叔吧?而且歹徒开枪之时您似乎已经不在会场了呢……”顾青颜眼波流转瞬间媚态横生语调反而有些慵懒了“当时您似乎说要去上厕所。这个您上厕所的时间可真巧啊巧到简直和歹徒开枪时间达成默契了您说这个怎么算呢?” 时瑞的额头油光油光的他用手一拍忽然叹道:“这运气太好了也叫人误会啊唉……老时我等下出去应该可以去多买几注彩票了。” 二十六回:回去吧 法医来得很快与正常情况不同的是法医身后除了助理还跟着两个着装有些嘻哈的奇怪年轻人。 钟绍亭皱皱眉头正要表示不满其中一个陌生年轻人已经一手揽过他的肩膀----钟绍亭当即就愣了然后只觉背后冷汗飕飕直冒。他非常清楚自己是什么身手他若不愿意一般人是连稍微近他身一点都不可能。可是这个年轻人竟然在他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膀这个出手度无法不让他心惊。 钟绍亭的脑子里一瞬间闪过无数可能身体却在第一时间放松了下来。这是他曾经在野战部队时学到的适度放松才是最佳战斗前状态。况且这个人未必就是要对他不利的他要是太紧张倒要叫人看轻了。 有点痞子相挑染了一点紫色头的年轻人手臂下压凑到钟绍亭耳边低声道:“钟队长心理素质不错嘛。”然后他哈哈一笑手臂用力示意钟绍亭跟他到边角说话。钟绍亭很配合也哈哈一笑抬起一只手来拍拍这个年轻人的肩膀两个人倒像多年好友。 沈错眯了眯眼睛他目光瞬间扫过全场现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感觉到了异样。然后沈错笑了他其实一直都知道究竟是谁要买凶杀他只是他没有证据罢了。可是这忽然冒出来的两个人却让事情向着另一个更有趣的方向展了。 钟绍亭与那个年轻人到边角低声说了几句话两人是背对着众人的语言与动作都隐藏在了两个背影里然后就见两人忽然分开伸长了手臂互相一握钟绍亭大笑:“哈哈葛老弟年轻有为欢迎欢迎!” “好。”年轻人狭长的眼睛里闪过一道隐晦的愤怒与讥嘲也状似豪爽地笑了“哈哈多谢钟大哥合作现在就请所有不相关人等离开吧这里需要留给专业人士办案了。另外十二楼的封锁也取消吧这里的都是社会名流再产生什么危险可不好协助调查随时都可以不是吗?钟大哥。” 钟绍亭脸色有些泛青但仍然点头。 沈错半眯着眼睛虽然光线不是很好距离也有些远他却在这一瞬间将场中所有人的表情都收入了眼底。 最近的白潇表情疑惑只能看到侧面的顾青颜脸上几不可察的慌乱一闪而逝正面的时瑞老神在在而罗翼海则是一脸满不在乎。 沈错缓缓地从大厅里处走出来笑道:“既然如此那沈某便先告退。呵呵伤势未愈真是有些累了。”他走过白潇身边时顺手就将她的手抓在了手心里牵着她一起走出薛希蓝随后跟着。 顾青颜哼了一声高跟鞋踩得脆响昂便走。她离门最近这时候反倒是最先走出去的。时瑞笑着摇了摇头也跟着走出。罗翼海却将手放到嘴边再拿开对着白潇一晃竟是轻佻地抛了一个飞吻才带着得意的笑走出门。 沈错和白潇最先开始走可是离门最远最后还是最后出的门。葛姓的年轻人望着几人背影轻轻笑着提醒:“沈先生可不要让杀手再来杀你第三次了呦。” “多谢。”沈错淡淡道。 接下来是沉默地走白潇跟着沈错一路离开了鸿远大厦心里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连自己的手一直被沈错牵着都没注意到。 确实是太遥远的世界可白潇明知道自己完全不该去管这些无能顾及的事情终究却还是没能忍住疑惑在出了大厦后问出了声:“沈错后来那两个到底是什么人?怎么那么嚣张?” 沈错带着白潇走到了他的车子旁边这却并非白潇曾经见过的那辆嚣张之极的世爵c8而是一辆银灰色的奔驰clsamg虽然也是百万名车但与世爵c8spyder的千万身价比却差得不知道多远了。不过白潇对车子没有深入研究只知道这豪华名车一辆又见一辆倒显得沈错真是奢侈了。白潇皱着眉头与沈错一起坐进车子的后座开车的是薛希蓝。 “那是两个神秘人。”沈错笑了笑废话过后是重点“虽然没见他们明确表示过但应该是国安来接手这个案件了。杀手有成集团的迹象国安接手也是很正常的对我而言也就是说我的安全更有保障了。” 薛希蓝在驾驶位置上听到两人谈话接口道:“这两个小子的立场似乎有些奇怪不见得完全公正似乎……他们偏向顾氏和时家。不过这不代表一定上面的意思也许就是两个小子自己想要偏向。沈先生顾家和时家有没有嫌疑?” “两位小兄弟的出现会让我更安全。”沈错表情未变仍是淡然可声音却有些严厉了“没有证据之前任何猜测都是多余的希蓝你多想了。”这是沈错第一次用带着严厉的语调跟薛希蓝说话薛希蓝虽然神色不变可开着的车度却不由一缓。 沈错心中确实有些着恼他恼的不是薛希蓝的猜测这些事情两人私下里并不是没说过他恼的是薛希蓝忽然就在白潇面前提起这些。幕后到底是谁薛希蓝跟他沈错都心知肚明不是顾家也不是时家他们充其量不错是恰逢其会恰恰被人利用了的棋子可是薛希蓝忽然在这里误导白潇做什么?白潇跟他们的斗争毫无关联薛希蓝安的什么心思? 沈错知道薛希蓝不希望他跟白潇牵扯过深可既然如此那就该什么也不说这似是而非岂非更糟糕? 白潇不是傻子她在一瞬间就感觉到了沈错在这件事情上的回避。他希望他希望她回避! “送我到学校附近吧。”白潇笑了笑说。 她脸色也不是很好泛白有点贫血的样子倒跟沈错此刻伤势未愈的样子有些像。她的思绪一瞬间又飘远了。她现在应该做的是跟学校请好假做好《白昙花》开拍前的准备多了解些电影相关知识……还有什么呢?还有沈错风采气度不逊从前名车也继续开着似乎根本就不需要别人担心。 而且从理智的角度来看她担心又有什么实质意义?或者不过是徒惹误会罢了。这朋友少他一个也不少吧。 而且说到朋友沈错又怎么比得刘艺他们那班兄弟们来得亲切? 二十七回:你那个来了没有 回到学校以后白潇上了下午的七八节课饭后就开始泡图书馆寻找影视相关的书籍来看临阵磨枪虽然不见得有多大用处但能稍微多了解一点那也是好的。同样这也是安华生的要求他给白潇安排了一个短期的表演培训时间就在两天以后为期一个星期因为到一周后的6月2o号电影就要正式开拍了。而这空闲的两天安华生希望白潇能先自己寻找些相关资料来熟悉熟悉这个行业。 这个年代信息爆炸选秀活动遍地皆是似乎随便拉一个人出来也能拍上长段的电视剧分分钟便成就一个明星。可是电影不是这样的至少作为业内大师级的导演安华生从来都对那些盖个摄影棚拉几个所谓新秀然后一堆特技乱飞的粗糙东西嗤之以鼻。《白昙花》是安华生想要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不得已用白潇做女主角已经让他很窝火他绝不能接受最后辛苦定下的女主角却是个花瓶的事实。 起用白潇做女主角安华生就是在大冒险而这以后他要做的就是让这次冒险成为妙笔。白潇只演一次《白昙花》绝不肯正式踏入演艺圈又如何?那他安华生就要将《白昙花》导成一出绝唱!安华生想得很远能有今天的成就他就绝对是一个敢想的人才与白潇将合同签了说起希望白潇参加培训前先自己找些相关资料看看时安华生就已经在遥想《白昙花》成为绝唱以后的价值。 最关键的还是白潇能够将昙花仙子演得动人演出艺术来! “白潇。”安华生当时是这样说的“既然已经签了合同那你就要有全心投入工作的觉悟这两天先好好做好心里建设吧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开始工作了却现自己什么也不会最后还是只能将就着过沦为花瓶是么?” 那个时候白潇心情极度不爽也没怎么注意听安华生的话到这时候天将黑了坐在安静的图书馆里白天----签合同、听闻沈错遭逢大变、戏弄刘翼洪、遭遇记者招待会暴乱、与沈错离开等等一连串起起落落的事件在记忆中再度滑过心却渐渐沉淀下来白潇终于是放下了一切心思只想一头沉进电影的世界里。怎么着也要对得起人家的高酬劳不是? 放下对变身事件的担忧放下对被迫签约的不爽也放下对沈错那个本来就毫无关联的人的关心白潇眼前却怎么也止不住地浮起安华生说“不要做花瓶”时的笑脸。这时候白潇才觉得安华生当时的笑是要怎么奇怪就怎么奇怪的。那奇怪的笑带着说不出的暧昧与不信任就算白潇一再告诉自己那不过是安华生的激将法她心中的傲气与不甘还是像怒涨的海潮高扬着被激了。 就算是激将法又如何?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既然决定去做了白潇就绝不允许自己的存在毫无价值甚至成为拖后腿者。至少她也要尽最大的努力做到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好! 白潇再一次在图书馆泡到将要关门的时候然后再一次被管理员腹诽最后还借了好几本相关书籍到第二天上课的时候都是抱了一本《电影展史》去的教室**啃得虽然没达到临近高考那时候的狂热但也差不离了。 这样的日子过到第三天吃完中饭后白潇忽然就从书海里挣脱了出来。 她猛然想起自做手术后到现在也快一个月了虽然赵教授说的是一个月以后去复查但从明天起她就要参加安华生的演出培训之后更是要赶赴安徽黄山参加《白昙花》的实景拍摄根本就无法准时去和雅医院进行复查要去的话也只能今天。 和雅第二医院是白潇命运转折的地方甚至可以说那里是白潇“诞生”的地方可是那里也“杀死”了白夜。对于那里白潇感情复杂。想之惆怅见之苦痛这个时候不去却是不行了。 还是挤着公交往和雅去公车到站的时候白潇心中一犹豫下车慢了一步要不是及时叫住了司机几乎就要错过这站。司机操着一口c市的白话骂开了:“何事搞滴喽你打摆子咧要哈车你不快滴……” 白潇忙跳下车去深吸着气把司机未尽的骂声抛在身后车子动力机的噪音里快步往医院门诊大楼而去。这一来也好白潇原来还存在心中的一点紧张被这小插曲一搅竟全然飞去了。 赵行德是专门拨出时间来见白潇的剩下本来还在排队等他看病的病人都被他安排到了明天而明天本来不是他的坐诊时间。 “怎么样?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不适?”赵行德有一点小紧张因为白潇居然提前来了而且从出院起她就拒绝心理指导医生的后续辅导以致于医院对她这段时间的状况都不怎么了解。未知让赵行德紧张了。 “还好。”白潇将苦涩咽下自嘲一笑“我适应能力还不错身体也没什么不适做女人嘛正常女人怎么过我也怎么过就这样了。这次提前来是因为此后两个月内我要去安徽会没时间再来复查。” “去安徽?”赵行德不解“你去安徽做什么?不是说了最近都要好好调养你怎么还能远行呢?” 白潇略一犹豫终于还是决定不把具体事情告诉赵行德老教授的样子太严肃了她怕自己说出要去拍戏之后会被狠狠骂一顿。当然曾经大献血的事情她就更不敢说了。 “有一些事情不得不做。”白潇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比平常小些医生的权威还是很重矛盾冲突不大的时候白潇对赵行德总会有些不自觉的敬畏。 赵行德摇了摇头如果是私人问题他当然不好过问。但有个私人问题他却必须要问了。 “先不说这个。”赵行德表情转向严肃很认真地问道:“你的月经来没有?” 赵行德这话说的白潇第一想法就是她这个时候怎么没在嘴巴里含一大口水?如果她这个时候含着水在嘴里肯定能在第一时间以最自然的姿态把这口水凶猛地喷出去喷湿这老头一脸一身! 赵行德显然也现白潇被吓到了但老教授面不改色当然他很清楚自己问这话的目的是坦荡的。然后老教授笑了他觉得白潇这时候眼睛瞪大的表情很有趣。 “呵呵你这小姑娘你不是早知道了吗?你的染色体为xx女性外阴整形和内生殖系统育都很成功照理论月经是该来了。” 白潇双手拳头猛地一捏十指骨骼立马就如爆豆子般爆响出声。她一边在心里狠狠地跟自己说:“不许脸红这很正常总要面对的!”一边压着声音终于还是说出来:“没有!还没有来!” “恩也不要急先做个内科全检查吧。”赵行德拿过桌上的一叠叠单字刷刷刷地开起了检查单“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现在没来有可能再过十来天就会来了。你没有过相关经验不愿意问指导医生的话可以问你的妈妈。” ~~~~~~~~~~ ps:很抱歉慢了。恩今天还有一更补丁的抱头说~~ 二十八回:什么是好电影 在医院做检查从来都是件很费体力的事情一直到天快黑的时候白潇才将赵行德给她开的那一叠检查单用完。再回到赵行德的办公室白潇一身力气差点就去了六成。 赵行德仔细地看完白潇递过来的检查报告单点点头道:“除了有些气虚和贫血一切都还好生殖系统也育得非常完善了。我给你开些补气和补血的药另外你自己也要注意调养不要太吃辛辣的东西也不要抽烟喝酒。此外从黄山回来以后再来做个检查吧。” 白潇轻声应着有些心虚除了不抽烟其它什么禁忌她都犯了。尤其前几天的大献血更是弄得她在事后连昏倒两次。虽然她不后悔但这个事情显然再也不应该被提起。不过饮食和休息方面的注意事项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看来她以后是要上心才是。 离开医院回到学校以后白潇没有再泡图书馆而是买了一些水果和果汁直接带回了寝室。 寝室里孙亭亭还是在看电视黄月儿在看书金晶脸上贴着鬼面具一样面膜杨小书和管程程还没回。 “白潇回来啦。”孙亭亭已经能很自然地跟白潇打招呼但她眼睛看着电视也没有挪开一点的意思。 这已经很好了白潇笑了笑轻快地应道:“是啊买了些吃的回来大家不要客气一起把胃开动起来吧。” “哦有吃的!”孙亭亭将注意力从电视上转开一边笑着接过白潇手上的一个袋子“苹果?还有什么?”她又去看白潇手上其它的袋子。 “潇潇真好。”黄月儿也放下了手上的书跑着小步子凑到了白潇身边“哇石榴我喜欢!” “石榴……我也喜欢啊……”金晶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但她仰着脸坐着没有动。而且因为面膜贴紧了脸不敢随便张开嘴说话连声音都压得有些奇怪像是垂死的蚊子在哼哼“一定要……给我留着点啊……” “就不给你留!嘻嘻……”黄月儿冲着金晶做了一个鬼脸还举起一个大大的石榴到金晶眼前乱晃声音得意极了“看你这家伙还老欺负人不要不就把你那块膜掀了呀。”黄月儿平常颇有些小家碧玉的风范没想到也有这调皮的一面。 白潇也忍不住笑了。但她的笑不是轻灵的脆笑而是哈哈大笑。 “哈哈月儿”白潇一边将水果都空到小客厅的茶几上“那你可得快点不然晶晶敷好了可是会跟你抢的。” “你们太过分啦!”金晶想鼓嘴又不敢动。眼睛骨碌碌乱转神色极是灵动。 孙亭亭挑了一个苹果和一瓶番石榴汁悠闲地说:“苹果很养颜的哦石榴汁的味道很清爽。”水声哗哗地响孙亭亭已经在洗手间里开着水龙头洗起了苹果。 白潇没再说话而是挑了几个苹果和石榴出来准备留给还没回来的另外两个女孩子吃。听着她们笑闹这感觉与从前在男生宿舍的时候全不同倒是挺温馨的。而过不了多久一则是学校要放暑假了另外就是她要去黄山参加《白昙花》的拍摄那么她就又要暂时地与这可爱的学院生活说再见了。 第二天就是白潇这学期长假正式开始的日带着忐忑与期待白潇来到校南门坐上了安华生的车与他一同前往c市的飞鹰影视基地。电影拍摄与演出这对白潇而言真是一个全新而又带着浪漫与神秘色彩的领域之前的种种猜测与回避是一回事真到要亲身加入了还是觉得很神奇尤其有一种将要观看真实版游戏的心情让白潇有一瞬间几乎是以为自己回到了十五六岁的青涩少年时代。 “你对电影有什么看法?别想那些专业的回答就从你作为观众的角度来说。我想你不会没看过电影吧?就说说你看电影时的感觉。”安华生亲自驾驶白潇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虽然现在对白潇的性格很有些不爽但为了工作安华生还是能够放下那些不愉快以他大师级的专业素养他决定不分时间场合的从生活的每一个可能之处培养白潇对于演戏的灵性认知。 开篇这第一个问题很重要。 “什么是电影?”白潇稍稍沉默了一下。这个问题她在图书馆找相关资料的时候就想过无数遍也记住了一些术语上的解释但安华生要问的显然不是这个难道她的思路一开始就偏差了吗?可是作为一个观众来说对于电影她却从来就没有深思过。似乎也没有那个必要。 要怎么回答?怎么想的就怎么回答吧。 白潇一边想着一边说:“我看电影很少去想什么。只是总的来说看电影的眼光还是比较挑的越看得多就越少有电影能让我映像深刻。有时候会希望能看到让自己心中一动的东西不管是画面还是剧情不过很少就是了。” “没错!你说到重点了。”安华生微笑声音很有诱导性“对大部分观众而言可能好的电影也只是能够让自己记住的电影也就是你说的心中一动。而我认为能够让观众心中一动的电影也就是一部骗术成功的电影。他骗得观众觉得身临其境了骗得观众相信他的逻辑了骗得观众被感动了那么他就成功了!” “骗?”白潇微微有些愣然后她心念一转又觉得若有触动“好像是的。就像我看《哈利波特》会觉得自己想去霍格沃滋看《泰坦尼克》会觉得那杰克似乎就在身边逝去看《海上钢琴师》几乎就以为那个精灵一样的钢琴师19oo是真实存在过的而到最后看到他宁愿沉没在大海里也不愿上岸的那一段我居然会认为那是理所应当的。因为我相信了他们的理念相信了他们的逻辑。至少我被骗得明明知道那些是假的却又总把那些当成真的一样触动过。这就是电影吗?演戏而已假的也让人信以为真了。” “呵呵……”安华生点着头表情很有些惊喜的样子“非常好白潇你比我想像中的还要有灵性!就是这样保持这种状态。你游离出了现实你被骗得相信每一个故事都是真实的。那么电影是好的而你这个观众也是顶级的。好了现在转过来想你觉得好电影将观众骗倒之前他还应该怎么样呢?” 白潇有点走神了她竟然觉得安华生此刻的表情非常有趣。没错就是这样小心而又自然的引导者的表情非常有趣。这就是专业人士的素质吗? 白潇一边走神一边又似乎是当真受到了引导一边又似乎只是将心里酵了很久此刻才成型的想法说出来:“骗自己!骗观众之前先骗倒编剧骗倒导演骗倒演员……如果自己都觉得是真的那么还有谁能说是假呢?人生如戏本来就分辨不清的。”她声音渐低。 只是觉得她自己这人生不也比种种剧本还要荒唐么? 二十九回:蝶在梦中否 “人生如戏恰恰就是一个大骗局。”安华生微笑着点头算是给关于欺骗的话题下一个结论。然后接着问:“换个说法你觉得眼睛看到的东西是怎么一回事?” 一路说着话车子已经上了市郊的大环线很快就会到飞鹰影视城了。环线公路之上绿化做得不错视野也很开阔白潇视线透过车窗顺着车子的移动落在飞抽离后退的路景之上。此时天气微阴白潇双瞳微亮。 “各种光线折射从而造成视觉成影实物是这样被人的眼睛看到海市蜃楼也是这样被人的眼睛看到同样电影也是通过光和影以及视觉残留映像反映到人的眼睛里本质上都是光线对人类瞳孔的一种欺骗。”白潇忽然觉得好笑“这么说来不但人生如戏连这整个世界都是一个大骗局咯?石子在水中光线被扭曲了从而让人看到错位的石子万花筒里人的视线被拘束了从而在方寸之地看到万千花色。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可信的?安导你不是要考教我哲学吧?这个问题可以让最智慧的先哲一夕之间白头何况我们都不过是凡人。” 都不过是凡人所以挣不开解不脱明知生活不过是一出大骗局也还甘心情愿被欺骗沉沦不悔地被骗。 “庄周都早在问自己”安华生摇摇头悠然道:“是蝶儿入了他的梦还是他在蝶儿的梦中。可不管是谁梦的谁我们的目的都是记住这分瑰丽。你是演员就要记住你从此不是了你自己。如果你是海市蜃楼你就要忘掉自己原本是虚无的如果你只是万花筒底的几个小碎片你也要觉得自己可以随时变换成倾国名花。” 白潇认真地听着努力去设想怎么忘掉自己。她感觉蒙蒙胧胧的恍惚似乎抓到了什么又恍惚什么也没抓到。 “没错这个时候你就该知道了你在戏中还是戏外并不重要。”安华生继续引导他的声音渐渐低柔甚至带着点蛊惑的意味“重要的是你已经不是在演戏了。不管是蝶入了你的梦还是你入了蝶的梦你都只是在过你的人生。世界在欺骗你吗?你在欺骗别人吗?不你什么也不知道你就是在过你的人生而已……” 事实上每一个在安华生手下做过主角的演员和被他看好的演员都曾受过他这番另类的教导只是正规影视学院出身的往往被众多演技的理论和技巧固定了思维一步步从演艺路上走出来的又很容易因为经历太多而完全觉得他不可理解而演技趋于成熟的演员们未必没有这些想法却又容易因为风格已趋成熟而抓不住灵性自如的感觉。 结果就是这么多年以来令安华生满意的演员不少而让他全然沉入拍摄之中感觉自己就是在创造一个完整的人生故事的演员却从来也没有一个。这也是安华生虽然是国内顶级的大师却一直无缘问鼎国际大奖的原因。 安华生一直认为悟性是一种天赋也是一种机缘可遇不可求所以到后来他同手下演员说起这套“欺骗大论”的时候已经完全是抱着但尽人事的想法了。就像买彩票投注总比不投有希望。 可是白潇似乎给他惊喜了。只是一点引导而白潇却已经联想到了很多。 “那么是不是应该这样……”白潇似乎已经开始沉进了某种思想里去声音竟带着些梦中细语的感觉“现在我是昙花仙子了我过去曾经历过悠久的岁月可是以后那是未知的。所以如果人生有一个剧本我也只看得到过去和当前而未来谁知道那是什么样呢?” 安华生惊喜非常他一瞬间就明白了白潇话里的重点。如果不是他正在开车他几乎就要立马站起身来大吼一声以示自己当真中奖了! 白潇在这里竟然提出了一个全新的冒险的而又绝妙之极的拍摄设想! 演员在参加拍摄之前通常是要看全剧本的而主角更是如此。当先通读剧本细心揣摩角色在每一个阶段的心理变化再将之融汇成一个完整的人物灵魂然后再分阶段出演这是每一个优秀演员的惯常功课。 可是真正的人生会让人先知道结局吗?人在青涩稚嫩的时候会明白自己历经沧桑后的模样吗? 白潇的意思是不先通读剧本而是将剧本当作人生只读过去和当前。剑走偏锋固然当不得堂皇用途可对一个曾经完全不知演戏为何物的人言这样的入戏似乎才是快进入角色的最佳途径。 安华生最惊喜的倒不是白潇提出的关于分阶段读剧本的意见而是白潇能提出这个看法的背后所显示出的东西。这应该是表示白潇已经非常认真地在思考戏与人生了而且她不但认真的思考更可贵的是她是沉入进去思考的她甚至未见剧本便已似入戏! 这是多么惊人的悟性啊! 安华生觉得自己原本的安排完全可以推翻了。他原计划是先让白潇到影视城观摩别人的演出然后找些情感为主的电影陪她一起看为她讲解其中前辈们的经典演绎技巧再安排一些简单的短剧让她试演以期让她在短时间内进入职业演员的状态。 而这个时候他才现。对比白潇的悟性而言那些常规的、技巧性的东西根本就只会破坏她的灵性。短时间内说要掌握多少技巧本就太过艰难与其艰难地在技巧的漩涡里喘息确实还不如干脆放弃雕琢。素面朝天之所以说是冒险那是因为没有碰到冰肌玉神的那一个人如果有这样一个人那还要脂粉眉黛何用? 安华生忽然就觉得自己最近被“女主角事件”折腾出来的一肚子郁气全然消散无踪整个人就像三伏天吞下一盆冰雪那是从里舒爽到外从头舒爽到脚。这一舒爽甚至连掩埋许久的冲击奥斯卡的豪情都再一次被翻腾了出来。安华生忽然就想要妄想一回。 既然起用白潇是冒险不做培训是冒险那为什么不能再在这部电影的成就上投入更高的期望值? “白潇这个人虽然牛犟牛犟地惹人讨厌但总的来说其实还是满可爱的嘛。”安华生心里想着又觉得越看白潇越是顺眼了。 “哈哈很好非常好!”安华生说着话一脸带笑表情充满了劲头“白潇等下去换装一旦你换下衣服那你就是昙花仙子了!学校你也不要回去了我给你安排住处一周后我们直接奔赴黄山!” 这个时候沈错正在和薛希蓝谈话他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其他一切他这个时候只是全力关注在自己谋划已久的那个计划上。眼看将可摘取果实以沈错之定力也不免有些欢喜兴奋了。 三十回:骗人者先入魔 当白潇换上昙花仙子的雪白衣裙戴上垂过膝弯的长后她就几乎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剧本的前传是这样设定的:鸿蒙初判三界将定之时天地清气孕育了宇宙第一朵仙葩。此为昙花万花始祖精灵之王。昙花瓣如飞雪四季长开不败所过之处天地清辉自动汇集灵气自然氤氲几乎可以说哪里有昙花哪里就可成洞天福地。 这样的本领令得昙花无时不经受三界仙佛神怪的觊觎但昙花清气未泄孤傲绝世受鸿蒙初判之时天道法则的保护谁也对她用不得强。 于是当时以玉帝为的三界强者也只能将昙花仙子好好的贡着由得她随处游荡自由漂泊。 然而谁又知道昙花的寂寞呢? 世界如此之大沧海桑田也都看遍了昙花不管落在哪里却都是高贵的疏离的。人人都称赞她美丽可却没有一个人能为她掬一捧清水灌溉入她的根系透进她的心灵。 世间有千般好可都不是我想要的。 昙花想要什么?谁知道?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厌恶看到那些讨好的干巴巴的笑容。 这就是昙花遇到韦驮之前的昙花。 白潇现在就是要成为这样的昙花。 安华生安排她一个人在麓山半腰的一栋小别墅里住着别墅布置成自然返古的风格前后摆满了鲜花。山上气寒鲜花都是花高价用暖气管养着才保持盛放的。 这些白潇都不管她只要记住一点就是从此她成了昙花仙子将要一个人孤寂地度过千万年的岁月。 每天清晨天光微微透过雪白沙帘间隙的时候昙花仙子自然醒了。她将简单的白色睡袍退下换上百褶反复的雪白宽袖长裙长裙的斜襟之上隐约镂着银线花纹轻纱的裙角如雪如雾一根红绫带系住她的细腰昙花仙子带着一把乌木小梳提着一个小花篮和一只小花锄轻轻盈盈地出门了。 她在山路上走着走到小小山溪边停下。捧一捧清水漱口然后将小梳子打湿了就着溪下一洼小池恍若对镜梳起了乌黑垂顺的长。 事实上小溪转折的一个小坡上正有几个剧组的工作人员在缓慢地倾倒着桶装的矿泉水。可怜如今环境污染日重c城近日又天燥麓山之上又哪里来的不断流的山溪?实在没有为了贴合这意境也只好暂时人工制造了。安华生对此可谓煞费苦心。 这些白潇都不需要知道。她已经是昙花仙子了这一切在昙花仙子看来自然是本该如此的。 昙花仙子梳洗完了随手就将乌木小梳插在没有任何装饰的乌上又提起花锄花蓝随意走着看到喜欢的小花小树便停下来为之松松土有时还与小花们说说话。 昙花仙子说的是什么呢? 白潇初时是这样想的:“我要说什么?是昙花仙子的话应该说什么?”显然她还没到境界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忽然把什么都忘记只记得自己是昙花仙子。 对昙花仙子而言与花儿说话是很正常的对白潇而言没事不去找点正事做而找朵花说什么话那却是极荒唐可笑的可笑到白潇完全可以把做出这事的人称之为花痴。 可白潇现在必须要“花痴”一把了还得“花痴”得理所当然。 白潇想了想终于问了出来:“你能听懂我说话吗?”对象是一朵草从里夹着的紫色小花这种小花很不起眼山上到处都是。 小花当然不可能回答她。只见一些山风吹来小花柔嫩的茎秆微微摇摆。 “你在跳舞吗?那意思就是能听懂啦。”白潇微侧着头问。山风微凉泥土和草木的气味沁人心脾目光稍远处雾气有若轻纱飘荡着还未肯散去。 不知是此刻气氛实在太好还是白潇本来就在状态之中此刻入境更深她竟然不再觉得与花儿对话很蠢而是觉得清新有趣。是的非常有趣还让人心情很好。 “你说如果我把你带回去你愿意吗?”山风太小小花的花瓣微动肉眼几不可见。白潇望着小花望得很专注还是看见了。 她不无遗憾道:“看你动得这么勉强看来是不愿意啦。也是你的亲戚朋友都在这里同族们一起热热闹闹的多好。一个人的话去到哪里都是没意思的。可我的族类三界之中却只有我一个。” 这一刻白潇是多么的寂寞。 她本来就寂寞。大都市里眼前人来人往可是没有一个能陪她倾听内心她的秘密也无从诉说她甚至还需经常提心吊胆小心谨慎只怕秘密被别人现了。 这一刻白潇仿佛当真化身昙花仙子。无限光彩是无趣三界无人入得眼内。千万年了便是如此寂寞。并且她不知道前路如何她还将继续寂寞下去寂寞啊寂寞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昙花仙子微笑着起身她觉得自己该回去了。 回到小别墅的客厅里白潇在桌上看到了蔬菜和果汁那是她的早餐。早餐为什么会忽然出现?那不奇怪她是昙花仙子她是神仙嘛。好的神仙就要习惯一切奇怪的事情。 白潇觉得自己仿佛当真置身时光交错之中一时之间恍恍惚惚的似乎也分不清是昙花在自己的梦中还是自己在昙花的梦中了。 一个人待在山上的日子清闲清幽也孤寂寂寞尤其此前白潇才刚从繁华的都市当中走出。习惯了都市里的霓虹闪烁、光怪6离又如何习惯山上的清冷单调? 可白潇就是习惯了不但习惯了还总恍惚觉得人生就该如此。 七天哪一个人在山上没有电没有通讯没有一切现代化的东西连天黑了都只能点亮油灯灯火昏黄暖度微弱恰恰只能照得一切都显着古旧。 多古旧连要看书都只有一册《山海经》可以看还是繁体字的竹简装的。 白潇几乎忘了时间也忘了自己究竟是白潇还是昙花仙子她只是觉得寂寞已经渗透到了空气里的每一处可是她无从摆脱。 到第七天。 那是一个天气微晴的上午几个想要爬麓山又不想买门票的年轻人找到一条小路正爬到半山腰----他们忽然惊呆了。 那是什么?他们看到什么了? 荒僻的山林之间一株枝桠粗壮的桔树之上似乎坐着一个白衣的精灵。 她黑如瀑白衣如雪红绫如火容颜似雾……山林之间枝叶阻挡他们根本看不清她的长相可是那一刻这几个年轻的男女毫不怀疑自己看到精灵了。 精灵仿佛受到了凡俗的惊吓瞬间从树上落下在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是白裙飘然几闪之间消失在几人的视线里。 一个女孩子伸出手来仿佛要在空气里抓住什么。 她有些傻傻地问:“是幻影吗?还是古代的仙子?那真的是古装呀好美……” 一个男孩子忽然低声惊呼:“不是吧辛屿!你怎么哭了?” 俊秀的小少年眼角之下泪珠濡湿他眨眨乌黑的大眼睛抿了抿唇有些怅然道:“没哭眼睛进了沙子吧。你们说精灵是不是抓不住的呢?” 一个女孩子抬手毫不客气地敲他脑袋脆生生地骂道:“臭小屿你犯什么傻呢?莫名其妙的高考都考完了好吧你怎么还是净说胡话!” 辛屿受这一敲眼睛更亮了忽然笑道:“没错我是犯傻了精灵虽然抓不住但是活生生的人又怎么会抓不住呢?要不然我做什么要考湘省大?” 三十一:误会在扣中 活生生的人抓不抓得住暂不讨论白潇在这七天中一径沉浸在昙花仙子的世界里却是确实错过了许多事情。或者更准确点表达是她长达七天与世隔绝于是将这七天里一切惊涛骇浪的东西都通通在全不在意间遗漏了。 第一天白潇虽然借助公司的名义向学校请了长假但她去见安华生却是没跟寝室女孩子们交代的。白潇原计划是培训完了晚上就回寝室睡觉那么当然不需要向寝室女孩子们解释什么。可她没预料到的是自她提出分时断点看剧本后安华生立马就在短时间内做好了一切安排然后她就住进了麓山山腰的昙花别墅从此沉进另一个世界把其他什么都给忘了。 白潇忘了其他人可不会忘。 第一天白潇夜未归宿也没向室友们说起3o1室的女孩子们暂当她年轻贪玩说不定是跟男朋友约会去了也没在意。第二天白潇没注定表示出任何消息同样夜未归宿3o1室的女孩子们奇怪起来。 到第三天反应有些迟钝不喜欢关注时事经济新闻的3o1室的女孩子们终于还是得到了消息:沈错从远通的王座上跌下来了从此一文不名! 事情已经生这么多天消息传到这个时候可是完全变了个样。 沈错并没有到穷困潦倒的地步可传言里却连他已在睡大街的事实都例证了出来。 这个时候3o1室女孩子们丰富而善于联想的脑袋瓜子再也不受控制肆无忌惮地开动了起来。 白潇去了哪里?她为什么一声招呼也不打忽然就消失这几天?并且她还准备继续消失多久? 浪漫的管程程联系时事得出这样一个结论:白潇是去陪沈错去了! 在他从神坛上跌下来的时候在王子变乞丐的时候善良的灰姑娘带着她水晶一样善良的心不离不弃、无怨无悔地托起了潦倒王子颓废的天空。白潇的莫名消失其实是陪沈错去了! 听到这样的说法从知道白潇“真实身份”起就紧紧关注着白潇的刘艺他们顿时急红了眼。谁知道这沈错是个什么样的人一旦他富贵权势的斯文面具被撕破了呢?保不准他就是一衣冠禽兽!白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没日没夜地陪在他的身边这要是出了点什么事他们可怎么向逝去的兄弟白夜交代又怎么向他们的母亲苏雅交代? 潜意识里他们谁也不愿意承认虽然不敢奢想抱得美人归但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意念总会不时跳出作祟。他们更不愿意承认人类有种典型心态叫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总之白潇跟沈错在一起? 踢贼老天这丫的屁股!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那怎么可以生呢? 说起来没错白潇与还在远通宝座之上的沈错在一起很正常因为那是郎才女貌旁人无法横插一脚。可是现在沈错算个什么东西? 沈错确实不算个东西他是人真实的、有血肉的人。真实的桀骜的不甘被当作棋子控制的人! 是的沈错很聪明很杰出很优秀甚至还可以说他很天才!可是这里是中国21世纪以后的中国这个时代的中国市场要再像当年靠上投机准确便可迹那难度几乎等同于在现代摆上一桌货真价实的满汉全席。 中华民族是个讲根基讲人脉的民族同理可以推论到市场上来。市场规则终究离不开社会大环境同样讲根基讲势与利。 沈错再怎么天才可他毕竟是穷苦出身一无根基二无人脉就算股市上圈来的一点点资本原本都只是小小的不稳定的。这样的他就算能够白手起家又如何可能在短短几年内挣下偌大一个远通? 沈错不是比尔他设计不出一个微软他没有技术投资的资本。他的长处在于敏锐的市场触角和精当的计算能力以及从容大度的领导魅力和果决大胆的决策能力。 这样的人的确有白手起家的资本但若无重量级势力相助最少也还需十五年。可是沈错五年之内办到了……他真的是两手清清白白五年之内创下奇迹吗? 其他有多少人知道很难说可是沈错自己知道他离奇迹总还是差那么一点。事实上从他踏足商界一开始就盘根错节着那么一股势力总潜在暗处帮他。起初沈错并未察觉只以为许多难题的解决都是因为自己有着足够的商业头脑和诚意。可时间长了沈错随着一路的摸爬滚打人也更加成熟精明自然也就渐渐现了问题。 这股势力无孔不入说是帮助倒不如说是蓄意渗透到他的事业中要他对他们的依赖宛若毒瘾与日俱深无法摆脱。他们的目的沈错知道那是想要彻底掌控他。可沈错是何许人物他如何肯甘愿就范? 于是针对他一手创立的远通的一个大计划展开了。 顾青颜与时家在股市上的阻击是个催化剂正好为沈错打响这第一枪。于是轰轰烈烈的远通易主事件顺势开演了! 远通易主等于金蝉脱壳、蛇类蜕皮一切均在沈错掌握之中他骗了顾青颜骗了时家也几乎骗了整个商界唯独他不骗薛希蓝。明知道薛希蓝与那人的瓜葛依然选择毫无保留的信任这就是沈错独特的用人方式。因为他非常有自信自信自己把握住了薛希蓝的全部性格特点自信这个双面间谍最终会倒向自己的这边。 这同样是他与那人一场无声的较量。 可是这个时候所谓的白潇“失踪事件”硬是把这一盘微妙平衡的棋局拨弄得提前偏向了。 不得不说群众的力量是相当强大的当整个学校的人都说大美女白潇被沈错这个潦倒的家伙染指时流言开始不辨真假而向着白潇的方向靠拢。 仿佛一夜之间湘省大的舆论走向开始向着同情白潇的方向展。 仿佛人们才忽然醒悟。白潇可是真正风华绝代的美人儿啊从前怎么能那样说她呢?要怜香惜玉呢。 于是再次被流言冲昏头脑的顾青颜出离愤怒了。她原本以为当沈错一无所有的时候自然会跪倒在她的石榴裙边乞求她的原谅与垂怜。可她没想到沈错没了远通照样在她面前骄傲冷漠这冷漠疏离看在顾大小姐眼里又成了一种**裸的挑衅。 那么很好我拿你没办法我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白潇吗?尽管知道是迁怒尽管知道白潇此时明明是在安华生的手下而非沈错身边顾青颜的嫉妒还是怎么止也止不住。就算这次是冤枉你了但上次的帐我还正想一并清算呢。 顾青颜其实并不蠢总的说起来她的决策能力还是不错她的习惯是攻击猎物要从弱点开始。那么白潇的弱点在哪里呢?认真起来的顾小姐开始察觉到安华生执意起用白潇的缘由也决定去追查白潇父母亲的账户纪录。 三十二回:这样也行? “什么?远通的账目出了问题?远通的业绩不是一直都很好吗?”顾青颜猛地起身手上的签字笔带着脆声从黄梨木的办公桌上一路滚落到大理石地板上“1o分钟之内把远通上市以来所有财务报表打印出来整理好给我送过来!” 文峰控股的财务总监吕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个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面对着顾青颜难看而骄横的脸色想说什么又终于还是没能说出口最后一声叹息往大小姐办公室门外走去。他是顾青颜的叔伯倍人物当年与顾青颜的父亲一起打天下的在老顾去世以后仍然跟着小顾走到今天这个时候却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 顾青颜做事似乎总差了一点全局观。 吕祥一边走着心中满是不安与无奈刚到门口忽然一人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几乎没把老吕给撞得坐到地上。吕祥正要生气开骂一转眼看清来人的相貌教训的话又是化成一声叹息再也不想说话摇着头走了。 来者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穿着前卫相貌也有几分清秀眼睛更是非常有特色的丹凤眼与顾青颜相似得很。 此刻这人眼珠子骨碌碌乱转着带着满满的得意道:“姐你猜我这次查到什么了?” 顾青颜心里正烦躁见着弟弟又得意又不安分的小样儿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当下想也没想习惯性地就没好声道:“你能有什么好查的无非就是白潇家里那点小事快说吧可别漏着点什么说你顾少爷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顾如皓带着几分讨好意味陪着笑脸道:“姐你别这样嘛我说。那个白潇啊原来她一直都不愿意去演什么昙花仙子的可是安华生非要用她啊使尽了手段你猜安华生他最后怎么着?” 顾青颜并不说话只是手抚到桌上的水晶镇纸指尖开始来回摩挲。顾如皓心中一跳知道姐姐的耐性已经快到了极限不敢再卖关子忙接着说:“原来白潇不是白氏夫妇的亲生女儿她是个孤儿本来还有个哥哥叫白夜不过最近死了就是这样她才被白氏夫妇领养的。而白家也因为这个欠了一屁股债安华生就在这上面钻到了空子。 嘿这老家伙平常一副纯艺术家的清高模样没想到也还有点手段呢。他年轻的时候跟六只眼这个大老黑有过一段交情正好这黑道势力好用啊他就跟六只眼借了几个人……” 顾如皓说得眉飞色舞而顾青颜听得渐渐面露微笑继而眉峰舒展眼波流转竟是闪亮动人。 “很好如皓看来你日子没白过越长大果然还是越聪明了些。”顾青颜眼角斜挑似笑非笑与顾如皓像极了的那双丹凤眼里眸光寒冷“只要你不再做胡乱买枪的那些蠢事姐姐代你掌管的这些事业早晚不还是都要交到你手里吗? 你找个人去跟白潇这样说……” 顾如皓听得瞠目惊讶道:“姐这样也行?安华生也还没这么狠啊……” “哼!”顾青颜又缓缓坐回真皮大转椅中冷冷道:“七分真三分假怎么不行?你脑袋都长猪身上去了吗?爸爸从前是怎么教我们的?真话里面不掺几分假都没人信你……何况打击嘛就一定要彻底……正好拆了安华生的台我们看看白潇怎么做还可以卖唐贤一个人情。” 她想到沈错心中隐痛更是起狠来咬牙道:“要是白潇不跟安华生闹翻就把她送给唐贤去!你找几个人跟好他们剧组到时候要做出是白潇自己去找唐贤的假相哼哼至于怎么挑拨就看你的手段了。”顾青颜说着心中又开始遥想沈错得知白潇变成唐贤禁脔后的脸色更是得意期待起来。连带着被远通财务状况带来的所有烦恼都在瞬间飘远。 远通能有什么问题?沈错的经营手段不是一向都很好吗?要不是她家底雄厚这次又与时家联手打了沈错一个突然袭击这远通又怎么可能易主? 想到这里顾青颜心情终于好转她觉得现在应该做的是等待胜利果实而不是担忧。 顾如皓察言观色见姐姐神态放松下来忙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没问题姐你就等着看好戏吧!还有……”他正要说到对白潇来历的疑问推门声忽然响起是吕祥拿着一叠报表神色凝重走了进来。 顾如皓皱眉嚷了起来:“吕叔敲门是礼貌。” “好了如皓去做你的事情吧办好了姐姐奖你一辆保时捷莫忘香墅的别墅两栋随便你挑。”顾青颜挥了挥手见到吕祥她又开始头痛起来轻重之间她心里还是有数白潇没有远通重要那就随便如皓这小子去折腾吧。 顾如皓瞬间感到自己受到了姐姐的轻视。虽然奖励让他欣喜但关于白潇的一个小疑问他却不准备再跟姐姐说了。 “哼白潇这个人来历神秘着呢好像凭空冒出来一样湘省大的罗老头居然让她插班入学这里头肯定有猫腻等我查出来了看你还好不好意思骂我蠢!”顾如皓心里想着事一溜跑出顾青颜的办公室他已经决定亲自跟白潇接触了。 顾少爷的心声是这样的:“诱导人这种技术活除了本少爷手下那班蠢货又有哪一个能胜任得过来?”当然他不会承认其实自己也有满足好奇心和恶趣味的意思。能让姐姐那么咬牙切齿的女人究竟是怎么一个让人嫉妒法? 以上情景正是生在白潇进入特别培训的第五天。这天刘艺他们五个差点没将经管院的助教办公室给闹了个底朝天。结果是沈错没找到白潇也没找到五个小子却各挨了一个处分。 这天沈错刚好离开c市他从远通金蝉脱壳主力却转移到了临近c市的x市在那里因为卖出远通股份而得到一大笔资金的沈错正式拉开了新的实业的生产线。他在实现他新生的计划根本就不知道学校里已经因为他的销声匿迹和白潇的失踪而闹出了多少荒唐事。 学校里流言满天飞校方出面澄清却越描越黑。 比如你说白潇请假她请假做什么去了? 本来就觉得很胡闹坐在办公室里无奈回答陈紫东问题的计算机学院系主任顿时哑口了窝火了。难道要他说他收了华众公司的一点“小好处”已经答应不将白潇去向外泄?这他妈还有没有规矩了?他凭什么要跟这帮小子解释? 张主任大手一拍回了一句:“这是学生**请假了就是请假了有什么好说的?”当即拿出系学生处主任的威严把几个没大没小的家伙扫出门去。 于是校园论坛上更有话说了:张主任为何对白潇去向讳莫如深?难道学校当真不顾学生纪律可以毫无规矩地批长假? 也有的说:白潇去向不明学校推卸责任罔顾学生安危竟慌称其已请假! 这年头言论自由就是方便夸大流言又从来都不需要负责任以至于到后来闹的刘艺和金晶这些白夜和白潇的室友们都不知道是他们在找白潇还是校园论坛上的某某某某某等人在找白潇了。 这个时候白潇在麓山半腰的独栋别墅里几乎就是与世隔绝就连顾如皓明明知道她在安华生手下可具体要找到她竟也不知道要往哪里找。 三十三回:说萧索经年 6月2o号下午1点的时候白潇与世隔绝七天终于从满目只见自己一人的生活中走脱了出来。 清溪为镜对花解语孤寂经年……虽然没有经年虽然事实上只有七天然而骤然从繁华的都市当中落到清静原始的山林之间再加上一心自我暗示白潇竟当真觉得自己一个人隔世了不知多少的岁月。 这七天果然是无比漫长啊便仿佛七个世纪也不止。 到安华生再次与白潇对面相见时几乎就以为自己见到了洪荒年代亘古长存的仙子。这是昙花仙子这如何会是一个在现代都市中生活成长的女孩呢? 近距离见面与平常远远地观察的感觉当真是相差太远当这个女子白衣红绫自林间小路缓缓走近剧组几个见惯了美女的老资历人士都以为自己误闯了仙林见到了天人。 这完全是意态上的美疏离萧索、飘然轻盈更兼这人冰肌玉骨、身姿清峭眉目间仿佛翠黛含烟双眸中又似乎藏着满湖深水映了夜幕星斗竟叫人觉着这人近在眼前又似乎远在天边。 风华如斯偏偏还是寂寞。连她衣带轻轻飘动都像是精灵在私语无声的语言无人能懂。那么寂寞也便在情理之中了。 安华生一行几人呆了不敢出声不知要说什么。 倒是白潇有点恍然的样子轻轻地、缓缓地又似乎很平常地开口了:“如今要去哪里?黄山吗?”她好像一直都明白自己究竟是谁要做什么偏偏言语间总不自觉地透上了古旧的味道。 白潇与昙花仙子也许两个都是也许两个都不是。 安华生咳了一声手下意识地放到了心脏处如梦初醒。 “是黄山跟上来我们走吧。”他不敢多言怕破坏了白潇的感觉他也不提醒白潇换衣服他觉得白潇正该如此宽袖罗裙才好一直行走到《白昙花》拍摄的结束。 这演员似乎已先将导演骗倒了。安华生感觉到自己的心开始咚咚急跳仿佛荒芜多年偶遇知音所有的激动和野望便都如春回大地疯狂复苏。 山脚偏僻之处几个偶然路过的游客带着惊奇远远看到一个仿佛谪仙的古装女子坐入一辆黑色奥迪想像力丰富的差点没以为自己光天化日之下遭遇到传说中的美丽女鬼。 白潇听不到有人这样议论她:“他娘的太刺激眼球了这不会是在拍倩女幽魂吧?” 车子直接开到了机场的vip通道入口处剧组大部队早已先行赶赴黄山而安华生找了件白色大氅给白潇披上后就带着她和几个助手登上了c市到黄山市民航客机的豪华仓。 所幸飞机上的人素质都还可以白潇的容貌又被大风帽给遮住了虽然在这天气这年代披个大氅很奇怪但人们顶多目光惊异倒也没出什么麻烦。 其实这个时候安华生自个倒是后悔了让白潇穿着古装在现代人面前晃真是很蠢很冲动。还真当天下都是他的拍戏现场啊?这纯粹就是自找麻烦么。要不是大氅遮住了若昙花仙子的造型和面貌就这么提前暴露在公众面前那可完全就是对从前《白昙花》完美宣传效果的自我破坏了。 安华生正庆幸着飞机上没出什么娄子短短一个多小时的飞行路程就开到了。几人下飞机再次从vip通道走出。白潇却是一路沉默。这其实是她第一次坐飞机感觉恍惚而神奇真似时光交错让她总有些时候误以为自己乘坐的是那时飞天们的云车。 然而这平静却在几人甫自出机场的时候被打破了。 闪光灯猛然亮起十几个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的记者高举着话筒忽然出现将安华生几人堵住。白潇虽然罩在大氅里形貌难辨但安华生可是货真价实的大名人啊。记者们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过来。 “安导你这次来黄山是筹备已久的《白昙花》终于要正式开拍了吗?” “安导这位可就是神秘女主角昙花仙子?” “吴琳你是吴琳吗?” “你的风帽可不可以拿开?” “安导你准备将神秘持续多久?” “安导吴琳真的毁约了吗?” “……” 安华生脸色又臭又苦一时不知怎么应对。这样的阵仗他不是没经历过实在是今日心情从惊艳到激奋再一路悬到此刻这会儿竟有些反应迟钝了。 白潇更是有些傻呆呆的根本没反应过来。她第一次亲身体验到娱乐记者的凶猛此前又一直纠缠在仙神与现实的交错中现在忽然面对一重又一重的疯狂提问白潇竟是完全游离在状况之外不明所以。 他们呆挖到新闻的娱记们可不会呆。一个胆大的女记者挤在近前伸长了手就准备去掀白潇的帽子白潇下意识地后退躲过却又在瞬间被挤开。冷不防斜里就探出一只手来一把拽住了白潇的手腕。白潇一惊正要挣开。 抓住白潇手腕的人低声道:“跟我过来我带你逃开。” 白潇心中一动虽然无法肯定这人是好意还是歹意但这人实在是很像蓄意而来。那么就看看他要做什么又何妨? 白潇一看安华生几乎要就被淹没在人群中忙跟着那人飞快跑开。 “安导早说了我不能见记者的您老就自求多福吧。” 白潇心中嘀咕一边已经跟着那人几个转弯找到了一处人少的走廊。 “你是谁?”白潇挣开那人的手低声问。这会停下来她也开始仔细打量眼前人的相貌。 这是一张陌生的脸年轻秀气丹凤眼上挑眼神很灵活。不过这家伙瘦瘦的皮肤白皙刚比白潇矮了两厘米左右倒蛮有些小白脸的感觉。 “嘿嘿。”年轻人揉了揉鼻子笑嘻嘻地“问我是谁啊这个你可以叫我如皓。我的特长就是消息灵通又丰富。” 白潇一下子就觉得这个如皓话中大有深意。她心中微微戒备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顾如皓很神秘地歪着头笑其实心中在一劲儿猜测白潇的具体长相。可是光看着露在风帽之外的眉眼就让人心跳加得很厉害了啊。顾如皓脑子里转着许多乱七八糟的念头更有了要倒打安华生一把的念头。 “我说你差点被安华生给卖了呢。啧啧可怜你居然不知道……” 三十四回:有物不能废 差点被卖? 白潇眉头一跳心魂幽幽地回到现实中来终于是彻底清醒了。 “说重点吧。”她沉声道:“怎么个被卖法?” 顾如皓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再向白潇靠近些几乎是凑到她耳边道:“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秘密过来的吧可居然还是被记者堵住了你说是谁漏的风声呢?” “你的意思是……”白潇微挑眉表情沉下来“安华生?” “嘿可不是吗?”顾如皓笑得非常满意。 “你是怪叔叔吗?”可是白潇下一句话又叫他笑容瞬间冻住了“还是你把我当三岁小孩了?哄三岁小孩都还要一根棒棒糖呢兄台你的棒棒糖在哪里?” 天知道顾如皓这个时候凑在白潇颈侧耳边闻到她身上清新沁人的幽香望着她曲线美丽的眼角睫毛和风帽之下微露出的脂玉般温润细腻的肌肤正是色授魂予----一只手忽然铁钳般掐住他的肩膀以不容抗拒的力量缓缓将他推开。 白潇冷冷道:“我跟你不熟请保持距离。” 顾如皓踉跄着被推开几步双颊之上瞬间就腾起一片火辣辣的红虽然白潇推的是他的肩膀但在顾如皓的感觉里就跟被狠狠扇了两耳光没什么两样。 将心中疯狂涌出的暴戾之气强行压下顾如皓低下头掩盖住脸上狰狞的神色有些僵硬地笑道:“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我不过是想告诉你真相。” “你是谁?”白潇表情冷凝虽然大半张脸都被遮在风帽之下但光只露在外面的眉眼就显得很是冷静严肃。 这个人出现得太突兀总让白潇有种不妙的感觉。 “你想得太多了。”顾如皓终于收拾好表情再次抬起头来露出笑脸“嘿这么紧张做什么放轻松点嘛。” 只见白潇一副很不耐烦当即便要走开的样子顾如皓不敢再废话忙快道:“前不久一个叫岳国辉的人与令尊合伙做生意当然到后来这个人骗了令尊1o万元然后卷款逃了不算做生意他其实就是骗钱来了。” 顾如皓一边说一边小心观察白潇的表情见她神色不变以为她早知道这些事情语也就更快了。 其实白潇完全不知道岳国辉的事情她还一直在猜测家里究竟出了什么事竟让父母亲不惜将她推到公众人物的旋涡里。这个时候听到顾如皓慢慢将谜底揭开她表面平静得很心里却像窝了一座冷凝的活火山山口幽深仿佛洪荒猛兽的嘴蛰伏猎食等待着随时爆。 “想必你知道家中的经济状况这1o万元令尊拿不出来却是以房子做抵押向高利贷借的。说到这里安华生就窜出来了。嘿这个安华生啊早处心积虑关注你们家他在黑道上又有些势力……” 看白潇双眸愈亮似乎要冒出凶光来了顾如皓又忍不住在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来。 “没错借出水钱的正是安华生的人。他这先放贷再逼债分明就是要用几个臭钱为难人嘛。”顾如皓仔细看着白潇美丽的眉眼只觉得她光洁的额头上似也隐隐突起青筋了。 “这还不算安华生更厉害的是他收买一个银行的小职员打出银行的牌子就在黑道追债的时候白道上再加一压。对了!他是骗人的。我们这边的银行嘛服务质量一般都不怎么样信用采集制度也不完善消息更是不够灵通。可是前不久居然就有人摆出证件和资料以令尊信用度不够为由说是要考虑收取令尊在银行也抵押过一次的房子来保证贷款偿还不落空。”顾如皓终于明明白白地看到了白潇眉眼间再也藏不住的愤怒心里那点被吊着的恶意也就稍稍被满足了。 顾如皓很满意地笑着做出总结:“嘿嘿这负债累累的时候安华生手下第一助手刘四再带着高酬劳的合约出现在令尊令堂面前你说他们还能怎么选择呢?”说完了顾少爷好整以暇就等着白潇一气之下回去与安华生翻脸。 然而顾如皓期待中的白潇暴怒或咬牙切齿的模样并没有出现----她似乎怒极了反而将所有情绪都收了起来只余下透亮逼人的双眸亮沉亮沉的落到哪里都仿佛如夜幕收拢星斗般收拢着千言万语。 这双眼竟叫顾如皓心慌了。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又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白潇沉下声音话语里难辨喜怒。 这反应完全出乎顾如皓的预料直叫他如一拳打在空气里全不着力心里堵。 “我的名字你知道我叫如皓。”顾如皓低下头心念急转瞬间又有了定计“唐贤你知道吗?没错就是让吴琳毁约的那个人。” 白潇压满怒火的心房应声被惊愕砸中。 唐贤?耳熟的名字和一个让人见过一次就再也忘不了的人。 俊美仿佛神袛满身贵族气度搭讪手段却恶俗到让人难以忍受的男人。 唐贤?让吴琳毁约的人? “我不知道唐贤他跟你什么关系?为什么说到他?”白潇再度将所有情绪压住冷冷地问。她在透露一个信息:你别拐弯抹角我已经很不耐烦了! “唐贤跟安华生是近十年的老对头了。”顾如皓破为无趣地撇撇嘴“你也不用去管他们是怎么结的怨总之唐公子嘛是向来都以破坏安华生的事业为乐。这次吴琳毁约就是唐贤的杰作。而我嘛就是唐贤的说客。咱们合作是两利。你不想演这个戏正好所有的违约金唐贤会帮你付还可以另外给你一笔酬劳让你解决家里的经济危机。而唐贤得到的好处呢反正给安华生找麻烦他乐意……嘿嘿怎么样?” 顾如皓心里也是这样想着:“唐贤虽然我借了你的名头但想来这个黑锅你是愿意背的吧。反正拆安华生的台你乐意。”这么一来更觉得自己此计绝妙一箭双雕。要知道卖了唐贤还能让这个精明阴险的家伙帮着数钱可是天大的不容易啊。 “利益驱使啊。”白潇点点头似笑非笑“照你这个说法你完全有可能为了给安华生找麻烦而捏造这些事情来骗我。无凭无据就以你这一面之词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顾如皓顿时有些哑火。 这女人也太他娘的难缠了点吧? 顾少爷压了很久的郁闷火气差点没一劲儿全爆出来他来回踱两步烦躁道:“哪来的这么多信不信我说的就是事实。更何况拍这个电影你不也是被逼的吗?现在有机会既能让你摆脱这破事又还能让你大赚一笔你还要想什么?” 白潇有些怔怔的随即又自嘲一笑。 “这个问题我会向安华生求证的。”她摇摇头轻叹“我不想要什么但原则不能废。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吧等我得到真实结果后我们再谈。” 三十五回:谁卖了谁 顾如皓站在酒店套房的洗手间里抓起一只瓷杯就使劲往面前的半身镜上砸去。 猛然脆响玻璃与瓷器一起碎裂剩下破裂的残镜照得顾如皓整个人也似乎支离破碎了。顾如皓狠狠喘息几声脑子里又一次回放起白潇毫不客气地冷脸从自己面前离开的画面。 “白潇啊小潇妹妹你戒心太重了真是……”当白潇说到要联系方式时顾如皓先是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码接着又颇觉不甘终于还是没忍住将心里憋了一气的轻薄话语脱出口来。 这可捅了大马蜂窝了白潇当即翻脸迅抓住他双手狠狠一扭将他身背反转然后再给了他屁股老大一个膝撞才放开他冷声相斥:“妹妹是你叫的吗?我跟你不熟!既然你是利益驱使想跟安华生作对就老老实实做你的交易吧!” 那个时候顾如皓呆得几乎什么都忘记了就只有手臂关节和屁股上的疼痛火辣辣地纠结在感官里被无限放大。他顾二少爷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他居然被一个普普通通没有任何背景的女人教训了? 那一刻他对白潇风帽大氅底下容颜的遐思尽数被无尽的怒火取代那一刻顾如皓只想暴起将白潇推倒然后先给上她数十个耳光再说其他。 可是白潇没给他任何机会。她将顾如皓推开冷声警告过后便快转身离去。不说白潇离开的度太快就是她慢慢地走在只身一人的情况下顾如皓竟也没有丝毫勇气冲上去跟白潇比比谁的力气大。在白潇反剪他的那一瞬间有过不少斗殴经历的顾如皓就判断出这个女人很能打非常能打至少比他要能打得多。 残破的镜子里顾如皓的脸被分割扭曲得无比怪异。他咧开嘴呲出牙齿牙齿森白。 拿出手机拨到唐贤的电话一阵彩铃过后手机里传来一把磁性而富有优雅韵律感的男中音。 “如皓晚上好有什么事?” “听说贤哥最近抱得一位绝代妖娆归如皓心痒得很想问问贤哥滋味如何啊?”顾如皓空着的那只手抓起一块碎镜片手指缓缓在那锋利的边角上来回擦过。 “呵呵如皓既然称之为绝代妖娆了自然滋味非常。”唐贤的声调非常好听起伏柔和沉稳带着独特而古老的优雅感而话语中又是十足的坏男人味道“如皓如果也想尝尝的话可以与令姐说说只要她同意了贤哥便是将这妖娆送上又如何?” 他们说的是吴琳这一刻这个红透半边天的大明星似乎也不过是一只供人品评的玩物。 “呵呵”顾如皓干笑两声将手机拿远一些偷偷咽下一口口水才又将手机拿到脸侧“如皓这边就先谢过贤哥的美意了。至于我姐嘛她倒是另有礼物想要送给贤哥呢。” “哦?青颜小姐的礼物想必不凡。” “那是另一朵倾世名花……”顾如皓稍稍一顿才压下怪异的语调缓缓道:“白昙花……一朵非常倔强难咬但是别有味道的白昙花。贤哥你说她若是自愿投入你的怀抱那是何等美事?” 他接着将向白潇说过一遍的安华生的手段再说了一遍然后又说出自己与白潇见面的事当然他在白潇面前冒充唐贤属下的那些话他是肯定要略掉的。 “贤哥我把她约出来到时候你魅力一展这朵倾世名花不就手到擒来么?这安华生只怕再没本事去找来第三朵白昙花吧哈哈。”顾少爷笑了笑声很有些些猥琐的味道。当然照他们的说法这是男人特有的笑声。顾如皓的笑声那是经典标准呐。 “如皓可真是有心了那么愚兄便在此先行谢过谢礼改日奉上。” “哈哈贤哥咱们兄弟之间客气这么多做什么呢。那么就等我的消息吧拜拜。”顾如皓满意地按下挂断键心情终于又扬了起来。 “你安华生是大艺术家你白潇聪明强硬你唐贤狡猾虚伪还不是都被我顾如皓给摆了一道?白潇我倒看你怎么应付唐贤这只从来都不讲规矩的花狐狸唐贤白潇可不是柔弱的花朵啊……哈哈!”顾如皓迈着轻快的步子向卧室走去心里得意着自己果然将卖了唐贤一回还让他给自己数钱来了。 他甚至还哼起了小曲儿他是准备着要去享受某些香艳的运动服务去了。 这个时候同一间酒店不同楼层的一个豪华单间的客厅里白潇正与安华生对面坐着。 他们在讨论接下来的拍摄路线。同时在场的还有副导演关宏阳和安华生的第一助手刘四。这场讨论本来也是要陈诺参加的但考虑到剧本分段进行的计划安华生决定在未拍到韦驮出场之前干脆不让白潇和陈诺见面。 “好第一阶段的拍摄大多要借助高山云海来完成明天会有黄山市环保局的人陪同引导我们寻找景点。当然说是陪同其实是监督现在在风景区拍电影越来越不容易了不过目前戏里没有大的打斗场面环境破坏的问题暂时不用担心。只要大家注意别随地乱扔垃圾就行了。”安华生做着总结顺便小小幽默了一把。 刘四补充:“昙花仙子遇到韦驮前的镜头不多她遨游三界的场景大部分需要后期用电脑特技补充而前传基本上都是昙花仙子一个人的镜头所以我们必须在三天内将前传的镜头完成白潇你状态好一点这是完全没问题的。最后从明天上山起我们就是住黄山的山顶酒店了。不过山顶酒店很贵虽然我们是包团住宿有折扣优惠但也不能每个人都住单间。白潇你与跟化妆师周姐住一间没问题吧?” “她能有什么问题?”关宏阳阴阳怪气地开口了“双人间啊我们都还是三人间呢。” “好了。”安华生皱眉道:“这些就留到明天所有人集合开会的时候再说白潇你早点休息养好精神最好能一直保持你在麓山时候的状态。” 一直默默听着偶尔点头的白潇忽然问道:“四哥你见到我爸爸妈妈的时候他们有没有说银行的贷款最迟需要什么时候还?” 白潇问得突然刘四顺口就回道:“当然是催得紧不过白潇你的付定金已经收到了啊还这些贷款没问题的。” “哦我就是忽然有点想家里随口一问确实没问题。呵呵安导四哥华导我先回房休息了晚安。”白潇微微一笑站起身往房门外走去。 她收敛了所有情绪其实心里一直在暗暗思量。 这忽然一问也是诈刘四的话来了。 白潇知道直接问安华生的话肯定是问不出什么结果来的所以还需旁敲侧击。这一大场讨论过后刘四果然没防备回话虽然短而模糊其实已经顺口透露了许多信息。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刘四说他们还贷款没问题那么肯定刘四对她家的经济状况是非常了解的。他又说银行会催她爸爸妈妈还贷催得紧可见他对她家的负债情况更是深入研究过。那么就算这些事情不是安华生刻意主导的至少趁人之危这个帽子他是要戴上了。 而正如那个如皓所说银行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判断出她家无力还贷从而要求收缴她家的房产。银行有他的行事制度和流程也不会在还贷期限到来之前就做出催款的事情。况且银行每天业务那么多特别注意到她爸爸那个小借贷户的话岂不是很奇怪吗? 白潇缓缓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心中尽是冷笑。 拿起床头座机的话筒白潇拨出家里的电话号码她还要向爸爸妈妈再对证一下。 三十六回:谁在拈花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黑暗中猛然聚出一道强光照射在一张狰狞的脸上这脸上大嘴张开牙齿尖锐“没错那些事情就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哼哼我们已经签约了你敢违约吗?” 白潇横眉怒目拳头捏紧只想冲上去狠狠赏那脸一顿猪头。然而不管她的身体里怎么血液涌动肌肉紧绷全部神经都叫嚣着要撕破那张狰狞的脸她的整个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怎么也动不了。似乎灵魂与**分离了她只能被动承受命运的侮辱而不管灵魂呐喊得怎么声嘶力竭身体依然无能为力。 “怎么?你不服气?你想要反抗?”那张脸咧嘴怪笑了“嘎嘎你以为我不知道我知道你还藏着一张底牌嘛你想去找唐贤你以为他是我的对头所以他可以帮你……哈哈我告诉你唐贤是什么人?那是比我还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你想与虎谋皮?哈哈!” 白潇的灵魂奋力挣扎她要冲出去!她要自己掌控自己! 然而无形的束缚无处不在不管她怎么挣扎她的身体依然不能做出任何反应。 “好吧你去相信唐贤好了。可是你以为我就没有一张底牌了吗?”那张脸上的大嘴蠕动着似乎吞吃到了什么美味的果实而那狰狞的五官上竟然浮现出陶醉的神情“那是多么神奇事情啊。一个男人一个俊朗刚硬的男人一夕之间竟然变成一个风华绝代的美女了。你说这样的事情昭告世界的话会有多么美妙。” 不!不!白潇的灵魂只感到烧灼撕裂的痛苦她越是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这痛就愈加剧烈。 她要撕裂眼前这张脸!她要将命运踩在脚下! 黑暗之中这张脸的顶上忽然升起一面水镜水镜反着光映照的白潇的影像只在一瞬之间便叫她停下了所有的挣扎。 仿佛神话里的照妖镜一照之下她就原形毕露了。 不这个时候似乎不应该称“白潇”为“她”了或者说不应该称“她”为“白潇”**是“白潇”的是那个可以一笑倾城的女子灵魂却分明便是“白夜”! “白夜”这个男性的灵魂自腰以下都埋在“白潇”那颗精致绝美的头顶里而**的上半身挣扎扭曲双目之中瞳孔漆黑眼角晶莹泛红都似要生生落下血泪来。 这是多么美丽的两个人这又是多么丑恶的一对组合。这个灵魂惊呆了然后镜面的光芒反射到他的身上焦烟乍起----就如枯叶遭遇烈阳镜面聚光下来瞬间就将被燃成灰烬! 这个灵魂挣扎呐喊声声都在泣血可是无人来救他他自己也救不了他自己。 白潇双手撕扯怪力之下竟然连盖在身上的被子都带着难听的刺声被撕裂了开来! 她喘息着坐起一手“啪”地按开床头灯另一只手上还抓着破裂的被角。灯光橘黄白色的棉絮凌乱地散落在她的眼前她的身上使这一切都带着说不出的诡异色彩。 良久白潇喘息稍平她才颤抖着将双手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终于是长叹一声又颓然落下。 这是多么美丽的一双手指节纤长肌肤莹润弧形的指甲盖映着灯光上面竟似有精灵在跳跃。这手美得叫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挑不出丝毫瑕疵美得都出灵性来了。 然而这真的是她吗?或者说这是白夜吗?这么的不可思议哪怕现实已经一再告诉她这是真实的。 可是刚才的梦境还残酷淋漓地在她脑海中回荡梦而成魇疯狂纠缠割离了现实真假莫辨。 白潇怔怔地牙齿紧紧咬住下唇想要用疼痛提醒自己那不过是一个恶梦可即便下唇都被咬出血来了那梦中灵魂被烧灼的痛苦还是纠缠着落到了她的血髓里。 这个梦虽然荒诞可不论哪一点都是她心中压抑住的所有焦虑爆形成的。日无所思夜又哪来这样的梦? 她是个怪物白潇是个怪物。荒诞的性别转变美丽的躯壳男性的灵魂----还有什么比这更来得怪异?她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坦然面对这一切了可原来也不过是压抑得更深而已。 白潇想起睡前与母亲的对话。 那是她晚上回房以后拨出的电话。 “潇潇怎么样在黄山还习惯吗?”母亲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除了担忧就是愧疚心虚。 白潇听出来了可她已无心安慰她随口说了句“还好”就开始问到正题。 “妈妈虽然很多事情你和爸爸不愿意说我就不问可是到现在我想我也有能力并且有权利为你们分担这些了。” 电话那头的母亲沉默了白潇猜测可能她把妈妈吓到了。 苏雅确实是被吓到了这是她的孩子第一次用这么严肃认真的语调向她质询。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担心白潇在外面受了什么刺激或者委屈不然怎么如此反常? 电话最后被白瑾风接了过来。 “潇潇既然你问了那想要知道什么你就直说吧爸爸相信你。”父亲的声音很沉稳至于相信什么他没有说也许这不过是一句不带具体所指的安慰。 但白潇因为快接近真相而彷徨的心已经安定了许多。 还有什么比这“相信你”三个字更来得鼓舞人心尤其说这话的还是生她养她的父亲。 “爸爸你们为了给我凑足手术的钱把房子抵押给了银行来贷款?” 白瑾风微一沉默应道:“是。” “后来你与岳国辉合伙做生意又借了1o万水钱还是用房子做的抵押可是最后这1o万块却被岳国辉卷走私吞了?” “是。”白瑾风的声音里有了不易觉察的颤抖。他开始害怕父亲高大的形象要被这一次失误破坏怠尽了。还有白潇是从哪里得知这些的? “一套房子怎么可能同时抵押两次呢?”白潇问。 白瑾风沉默了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后来黑白两道同时追债刘四出现得很及时吧?” 白瑾风心中一跳他感到自己隐约触摸到了什么。 “爸爸把那几天的事情详细给我说一遍好吗?” 白瑾风略一沉吟开始详细说起那几天的事情。说完后白潇又问了几个细节到这时候白瑾风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回忆到一点:“那天那个自称是银行工作人员的卢军刚走不久刘四就又来了。他跟我们说话的时候做了一个很关键的动作就是那个动作才使我们下定决心让你接这部戏的。” 白潇没有说话她在等着父亲将那个细节描述出来。 “当时我们的桌上正放着卢军留下的信用资料刘四很随意地就伸手去拿还说看着熟悉问那是什么东西。呵呵现在想来这可是绝妙极了的一出心理战术。如果说卢军是他们的安排那个动作也是刘四的刻意做作那一切倒也说得过去毕竟那些事情挤在一起生未免巧合过头了。尤其我们都没注意到银行根本不可能在那个时候就来催帐。当初的贷款期限明明有两年的。” 白潇与父母亲一起沉默了真相就这么**裸地摆在眼前然后呢?该怎么样? 良久白瑾风才道:“潇潇我们付不起违约金。” “没事只不过是看穿了这个安华生而已他想要我给他拍戏我也顶多就是与小人合作说到底多我还是没有害处当做不知道好了。爸爸妈妈你们早点睡觉吧晚安。” 白潇挂断电话心中乱极。她说得轻巧可当作不知真的就那么容易吗? 如果没有唐贤的出现说不定为那高额的违约金所限她还就当真将这口气忍下来了。可是唐贤的条件给了她出这一口气的可能。 但是唐贤究竟是个什么人她完全不知他的交易会不会又是另一个陷阱?就算那是一个对她百利而无一害的交易她也不想夹在这些人中间做一颗随风摇摆的棋子。 这就是现在摆在她面前的两条路不管走向哪一边最终都是被人利用结果都是不可预测。 白潇甚至想到这些人把她调查得这么清楚那么会不会连她手术的事情也一并知道了?尤其是安华生他会不知道白家曾经有个白夜存在?他会不觉得白潇的出现时间太过巧合?他就不怀疑?不调查?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她的事情本来也就不够隐秘。 那么该怎么样?该怎么样? 躺在床上一夜辗转忧虑与疲劳一起来袭白潇才在不安稳的睡眠中陷入了那个恐怖的梦魇。 现在白潇梦中惊醒再次面对两种选择选择的问题却似乎淡去了----白夜与白潇两个不同的身份再次纠缠住她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将梦中那白夜灵魂半埋在白潇头顶的景象从脑海中挥去。 她是谁?他是谁?鬼怪而不似人惊悸彷徨无所去从。 白潇脸色惨白不知怎么忽然想到以前看过的一段佛经故事。 昔日佛祖在菩提树下立地成佛手拈鲜花指天誓地曰:“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当然这不是说佛祖要称霸称尊。“我”的意思代表“我识”。即是说: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比保持本我更为重要了。人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唯独不能忘记自己的本心。 可是她的本心在哪里?他的本我又在哪里? ~~~~~~~~~~~~~~~~~~~~~~~~~ ps:这章本来是要昨天晚上的,可是网络又出了毛病,没办法,只好等今天.加长版,看起来会不会舒服一点,呵呵 三十七回:红颜容 一夜辗转到天明白潇是顶着两个黑眼圈为叫她集合的刘四开门的。 门开了刘四被白潇的样子吓一大跳。 “白潇你……怎么回事?”刘四指着白潇嘴唇哆哆嗦嗦的“一副苦大仇深的凄惨模样你没饥寒交迫吧?” “没什么。”白潇将风帽戴上遮住惨白泛青的脸虽然外露的眼圈仍是黑的不过看起来比开始总要好多了“有点水土不服晚上没睡好而已。” “今天开机。”刘四大嘴下撇眼睛上翻“你这个样子怎么上镜?” “我很抱歉。”白潇道:“这个问题就交给化妆师吧我相信他们的专业水平。而且昙花仙子本就凄苦。” 刘四叹息:“你倒有理了还是为演绎事业牺牲……” “四哥有个事情要麻烦你。”白潇打断刘四的话请他转过外厅走进内室“床上的被子这个样子要赔偿吧。我知道这钱酒店会在住宿押金里面扣扣了多少你等会告诉我我照价返还给公司。” “你演全武行?还是武林高手?”刘四望着床上被白潇撕破的被子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撕破一床被子这得要多大力气嘿不比你四哥差多少了啊。白潇你怎么回事真跟谁有仇啊?” “四哥吃早餐了走吧让大家久等不好。”白潇并不解释转身便往门外走去。言行之间有些怪异的淡漠。 刘四皱了皱眉头跟上白潇若有所思。 早餐过后安华生做了一个简短的言动员便带着剧组的大部队浩浩荡荡上山去了。 在山顶一间翠烟酒店安置好后正是上午1o点左右安华生准备即时举行一个简单低调的开机仪式。这次仪式邀请的记者并不多影片的两个主角也都不出场亮相的只有导演和几个主要配角。 安华生的意思也就是走个过场同时向媒体表示这次影片的拍摄将保持神秘低调期间不接受任何采访希望影片完成后能够给大家一个惊喜云云。 开机仪式举行的时候白潇却通过顾如皓与唐贤见面了。见面的地点同在翠烟酒店不过是在唐贤的总统套房里。只不知以唐贤那耀眼的容貌和身份他是怎么绕过外面那些记者不漏丝毫风声进入这里的。 “白小姐我们又见面了。”门关上后唐贤微笑着向白潇行了一个非常绅士的礼节。然后他伸出手来这次似乎是想要行吻手礼。 白潇装作未见反而将风帽掀下然后向唐贤点头微笑算是打招呼。 她相信自己现在这幅样子足够把看起来贵族气派十足的唐贤吓到了。她非常清晰地记得那天在公交站牌边唐贤见到她时所表现出来的惊艳神情可是原本再漂亮的人若变得气色如鬼了只怕就会怎么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所谓美色其“色”字当然便是指美人的肌肤气色了。或明眸皓齿或莹白娇嫩或粉红娇艳等等等等总之都是让人赏心悦目之色让人心动沉醉之色这色之下五官形貌倒在其次而精神气度更在要。 一个人五官长得再精致若脸色灰白眼下青黑双目无神只怕就算不丑也得跟难看挂上边。 白潇此刻便是如此刘四早先被吓到过一次现在她面前的唐贤果然也被吓到了。 唐贤笑容僵在唇边脚下开始不着痕迹地与白潇拉开距离。 白潇倒不客气在这豪华会客厅里随便找个沙当先坐了下来。 “唐先生还记得我颇不容易。”白潇坐着说话落落大方直奔主题“我们时间不多唐先生请说说关于我的报酬你准备怎么支付?” 唐贤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笑容竟显得有些神秘。 “先说说白小姐你的违约金有多高吧。”他并不落坐而是走到酒吧柜前缓缓地倒了一杯红酒。 “12万美金。”白潇语并不快但她的心底其实已经很急躁了。如果可以她想马上离唐贤也离安华生远远。恶梦惊醒之后她对自己身份的顾虑就上涨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现在的她神经其实非常纤细敏感她的脑海种一直就隐隐回荡着“怪物”、“怪物”的责骂。 “那么我的报酬是24万美金顺便帮你解决官方的麻烦。”唐贤端着高脚水晶杯走到白潇面前微微伸长手臂“这是1982年的petrus她有一个非常美丽的中文名白小姐知道是什么吗?”话题忽然转换自然之极。 “我不知道。”白潇摇头本来反客为主而营造上的气势无形中便输了一头。唐贤非常擅于把握谈话的节奏感白潇心性虽然坚毅但在这方面于他一比确实差远了。更何况白潇的心此刻并不安定。 “红颜容。”唐贤微微晃动酒杯望着杯中晶莹变幻的红色目光深邃而迷离仿佛在吟唱古老的诗歌“她叫红颜容。酒如美人红颜如酒这般醉人的红色不正是美人微醺之后双颊之上的那一抹酡红么?馥郁芬芳幽雅迷人美得不胜承载。” 白潇不知道唐贤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有默然听着。她显然低估了自己的魅力她忽略了惨白的脸色与黑眼圈固然吓人但那也得看在什么人的脸上。“色”在娇艳明媚之外还有一种叫做楚楚可怜。可怜即可爱而病态无疑就是可怜的。尤其当这病态出现在曾经明艳不可方物的人身上之后就更叫人心生探究之意。 这是诱惑像羽毛轻拂过人心底之痒。 所以唐贤开始的退却不是厌恶而是有一瞬间不知所措了。显然这样的白潇更让他心动。显然贵公子唐贤与大老粗刘四的审美观相差太远。 此刻白潇平静沉默的反应也再次出乎唐贤的意料他只觉得这个人越有意思了这个人与他从前有过的那些女人都不同。 “白小姐欢迎品尝。”唐贤将酒杯端到白潇面前。 白潇尚未经过大脑思考手已自然地顺势将酒杯接过然后她望着杯中动人的红色顿住了。她不敢喝。而这色彩与芬芳又确实很迷人。 当然红颜容的名字也很动人唐贤的解释同样优美。 “白小姐不饮想来是因为这酒未醒之故。”唐贤微微叹息“红酒倒出先放置一段时间醒酒再饮固然是传统的饮酒之法但唐某以为红酒不同时段都各有风味倒也不需要刻意醒酒。需知这红酒如美人却并非是越陈越美而是只在一个最佳的时段最美。美人终究也有迟暮的时候如不能抓住最璀璨的那一刻余下岂非只有酸涩?” 白潇有些瞠目这唐贤也太能绕了吧?他什么意思?怎么听着像在暗示什么呢? 白潇坐不住了她起身将酒杯放回唐贤手里习惯性地拍拍他的肩膀道:“多谢唐先生美意白潇是个粗人不懂这些精致的东西品酒这么高雅的行为还是唐先生做来比较好别让我糟蹋了这美酒。” 唐贤一手接过酒杯另一只手顺势就勾住白潇的肩膀滑到她腰上。他酒杯高举头却凑到白潇颈前深深一嗅道:“酒香美人更香……” 这一切都不过是眨眼间生白潇这才反应过来。当即便是条件反射地一抽腿唐贤不备之下立马被她绊倒在地。珍贵的“红颜容”洒在柔软的地毯上全浪费了。 考虑到唐贤很可能将在她面前做一回付钱的老板白潇不愿去看他此刻的狼狈模样当下告辞一声便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这个房间。 当然她也就看不到唐贤被摔倒在地的错愕惊怒与后来意味不明的怪异微笑。她更忘了自己居然忘记跟唐贤商明报酬的支付方式与具体的行事步骤了。她此刻想的是当真就此确定,与唐贤做这个交易了吗? 可是想要放弃出演《白昙花》不仅仅是因为安华生为了让她签约用了非常手段。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份太禁忌能够不成为公众人物的话她自然是避之唯恐不及。 然而唐贤方才的行为表现又不得不让白潇犹豫了。 三十八回:谁来微笑 白潇低着头左右衡量着前面的两条路正苦恼着眼前却忽然出现了一个人一个本不该在此时出现在酒店顶层安静走廊上的人。 “四……哥?”白潇惊愕抬头心跳不知怎么开始加了。 刘四粗犷的脸上看不到什么神色波动他向白潇点点头抬眼望了望天花板带着特有的粗哑声音说话了:“天台的凉亭与回廊都盖得不错我们上去坐坐?”他说着话也不等白潇回答转身便往走廊拐角的楼梯口走去。 白潇默默跟上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倒如唐贤所说涩得很。 刘四为何会忽然出现?他是跟随而来还是不过是巧遇? 白潇不做多想总之刘四会给个答案就在这里说开了也好。 一路上了天台刘四所言果然不假这凉亭与回廊都是仿古建筑四下里错落坐着几个人有的安静看风景有的小声交谈气氛非常闲适雅致。更难得这里视野开阔入目皆是青山云海竟叫人仿佛置身仙家楼宇吞吐之间都有了灵气一般。 白潇不自主地走出凉亭到了天台围栏边上抬头看天。 青天之上一片无垠的幻蓝这蓝色附着在云雾之上更叫天空仿佛被分割出了无数层每一层都在不停地移动变幻似乎那云后果然便藏着仙家的千万重天色彩坦荡而来去神秘或轻或重或浓或淡总似在诉说着数不清的荡气回肠的故事。此时天光大亮一片云薄之处浅蓝中微透紫红色彩层层变幻辐射出来映得整个天空纯净又瑰丽竟是连整个空气也要映得轻灵起来。 白潇深吸一口气这空气全然不同城市中的浑浊这是可以叫人感动的清新带着微微的湿润沁得人心肺间都像被灵泉清洗了一遍。 再往山间看去这山中云海比之天上轻云又是另一番不同风味。 黄山清奇峻峭多有怪石奇松而千峰竞秀山群浩荡白潇站在翠微峰的山顶酒店之上视野极佳几乎满眼都见云海在群峰之间翻腾变幻每一处皆是诡谲而雄奇。远观意态悠悠近看波涛如怒无论远近都是实实在在地震撼着人的心灵涤荡着人的神魂。 大自然之鬼斧神工一旦亲眼所见亲身所感其冲击力果然直指人心叫人顿忘凡俗连心胸都在瞬间开阔了不少。白潇此前一直纠结的心事也终于舒展开来脸上开始浮现恬淡雅量之色。 “怎么样这里是不是叫人看了之后就觉得城市是个垃圾场?”刘四粗厚的声音响起话语风格也是刘四式的粗鲁。 白潇回过神来心中沁爽熨帖点头道:“不错。”说完又觉得不够再补充道:“非常美果然不愧天下第一奇山之名。” 刘四“嘿嘿”笑道:“这么简单一看你就看出天下第一奇山的风采来了?差得远呢。这黄山啊是要一处一处看的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时间奇松、怪石、云海、温泉再加上黄山第五绝冬雪只怕是你一辈子看也未必能把这老天爷造出来的道道给看个全部明白。看山嘛只看一眼只看一面那看的是什么?” 白潇心中一动琢磨起刘四的话竟觉这话中有话非常耐人寻味。刘四似乎在暗喻什么……这个人看起来粗鲁其实粗中有细。粗鲁也许也不过是他的保护色吧。 “四哥虽然只看一面难免有以偏概全之憾但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这一面有时候也恰恰影射全部。就如一池水只需看它一角的颜色自然就可以知道这是清水还是浊水了不是么?”白潇一笑心中算是确定刘四已经知道她对他们有意见了。 也许刘四说的事物都有多面并没有错也许她看人不应该因为他的一面就否定他的全部但安华生在她眼里最醒目的那一面却恰恰是她最不能接受的。他以为将别人逼上绝路再给个甜枣就等于恩赐?他安大导演最不该的就是在骗局中玩弄他人心理虽然最后他们一家并没有在物质上受到伤害但那一段时间她父母亲的心理变化想必就是被他牵着鼻子走的。 安华生这么做就像是先扇她一巴掌再给她买瓶药顺便从头至尾都不说一句道歉。 可是刘四却绕开话题了:“白潇有没有觉得你四哥的名字很奇怪?” “四哥你……”白潇点了点头“确实……有点奇怪。” “我原来并不叫刘四。哼又不是旧社会有的窝在山沟疙瘩里一辈子都不用出去的。现在这年头哪有人大号还叫一个‘四’字的?更何况这个‘四’字实在是不吉利。”刘四目光落到黄山云海之上粗哑的声音渐渐有了些悠远的味道“我也不是排行老四我在家里排的是老大。可是八几年的时候这个老大从湘西老农村里出来了却一无是处窝囊到了底。” 刘四缓缓讲述:“作为家里长子弟妹还小老人身体又不好既然走出去了自然就要负担起这一大家子的生计。可是这个长子很没用他只读了一个小学字不认识多少投机的生意头脑也没有丁点。他在外头除了一把力气人肯吃苦就再也没有半点本事。 在那个大潮中他什么都做过。干保镖赚了一点钱然后做生意大亏。跑运输赚了一点钱再做生意还是大亏。摆小摊卖苦力当清洁工人他做什么都是想多赚一点钱可是到最后他反而总是负债。原因嘛就是不该总想着做生意。谁让他没生意头脑做什么亏什么呢? 这个人后来穷困潦倒了。那个时候他别说负担家里就是他自己他都差点养不活。一个大男人活到这分上你说还他妈有什么意思?” 白潇听着心里钝痛。一个大男人有朝变女人了还正做着把自己往暴露线上推的秘密事情又他妈有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他遇到了一个人一个改变了他一生的人。这个人在他快要饿死的时候给了他一个馒头。而那个时候这个给出馒头的人他自己一共也就只有两个馒头。食物分给一个陌生人一半这个事情他做了他的理由是他要抓一个人来不离不弃地跟在他的身边见证他梦想的实现。 我懂一个男人像困兽一样没有出路的时候一个人哪怕无路可走也还是想着要去实现一个梦想的时候他的孤独寂寞与心慌----他会想拉个垫背的一起互相拖后腿就是一起饿死了也好过一个人沉默地走。不然有一天真死了又他妈还有谁知道这个人做了些什么想做些什么! 有一个机会来了我做替身演员他做灯光。我们欣喜若狂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做。可是那个时候内地的电影行业是艰难的。那次剧组在广东竟然与当地一个小流氓团体起了冲突后来两边打起来他替我挨了一刀子而我为了救他丢了一根手指。” 刘四举起左手白潇才现他的左手居然是四指。 他说:“这只手见证了我们行走的艰难我们面对的困难很多但是我们敢对自己狠所以后来不管面对什么都不会放弃。而四根手指做证从那以后我就是刘四了。刘四的字典里没有半途而废! 白潇现在比当年容易太多。从宣传到投资到配行人员到销售所有一切都准备得非常好。《白昙花》的故事很动人吧黄山简直是仙山一样吧你就不想他们完美结合起来? 这个完美我相信你能做到。想想你在麓山上的日子你不觉得自己是昙花仙子吗?这个人你舍得不去演好她?昙花一现只是一现而已可我觉得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 刘四将头转过来定定的望着白潇小眼睛里眼白还泛着血丝但眼瞳却是乌黑闪亮的逼得白潇几乎不敢直视。 他没追问白潇为什么不在房间里休息却在顶楼做什么他也绝口不提双方互相之间的那些猜疑他绕了一大圈却问白潇舍不舍得。 恍惚间白潇曾以为过自己是昙花仙子恍惚间她也期待过后来的故事要问她舍不舍得她又如何舍得? 那么如果不曾猜疑如果只是在昙花仙子的世界里固执地去静候轮回没有世事纷乱只有那颗骄傲剔透而不悔的心她就不会沉醉? 她已经很累了可不可以把昙花一现当作一个假期什么也不去想只想着抓住心底那点温暖? 菩提树下佛祖拈花迦叶微笑一笑而轻红尘。 她白潇虽是一介凡人又如何不能微笑呢?可是她固然笑了又能不能一笑而泯恩仇? 三十九回:谁做痴人 不得不承认刘四打动了白潇。 可是光这样还不够的白潇心中的天平总还差着那么一点偏重才肯彻底倾斜过来。她决定给安华生一个机会。 也或者她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将心沉静下来的机会。这群峰这云海这青空这灵石这剔透执着的白昙花一旦曾经在其中徜徉过要再舍下确实是难非常难。 或者白潇根本就是被昙花仙子打动了也沉在这痴人的世界里走脱不得。人说“痴人说梦”可不就是痴人说梦么? 这些变化安华生并不知道他刚主持完开机仪式正是踌躇满志的时候。他现在只觉浑身是劲忙得非常满足。从这一点看刘四实在是个好助手平常粗鲁藏拙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刻却能一力自主解决问题还知道那些该说哪些不该说。显然白潇的情绪变化刘四悄悄观察到了却不说于安华生知道就是不想让他多增烦恼。 作为这一行的老人刘四非常清楚状态的重要他不想安华生此刻十足的信心受到分毫打击。 所以当白潇和刘四从天台上下来后问安华生“你觉得《白昙花》如果拍摄成功能给你带来什么”时安华生完全是下意识地脱口答了:“我会让所有看我电影的人知道什么是艺术!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商业电影和文艺电影根本就不需要强行分家在艺术面前只要融合得当不管哪一处都可以动人。而生活不是本来就是一部艺术大片么哈哈!” 安华生非常爽朗开心地笑了鬓角微微斑白的头有些凌乱但他精神很好。一行人出了酒店向着原来计划好的拍摄点走去安华生与白潇走在一起他打开了话题就按捺不住心中激荡的热情开始高谈阔论滔滔不绝: “我们中国有个词叫情定三生还有个典故来自于望夫石更有一种感情叫做一如既往。《上邪》说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他们为什么山盟海誓他们为什么许一世不够还要来生?很多人以为我们的古人是含蓄的他们根本不懂我们这个民族血液里涌动的那一点痴傻。不论是《梁祝》还是《孔雀东南飞》还有许多许多人们敢于用生命去守护一个信誓情愿丢弃所有也不肯失去一个相守的可能。 是的看起来非常的含蓄或者他们还根本就不会说‘我爱你’这三个字但是他们知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也就够了。这种感情深藏在一个眼神一个微笑或者一句平常的问候里愈酿愈陈然后不管遇到什么阻挠义无返顾无怨无悔!” 安华生几乎是出口成章可见这些言辞这些感情也是在他心中酝酿沉淀了不知多久的。白潇再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绝不细腻的老男人居然能对爱情做出这样的注解。有一瞬间她居然飘过这样一个念头:“不知道他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会不会与他说执子之手?” 她没注意到自己被安华生的言论吸引根本就忘了前一刻还是抱着“考察导演资格”的心态来听安华生说话的。 白潇在旁边默默听着隔得不远的一些剧组成员听得导演大谈兴说起爱情也不由更靠近了些着意听起安华生的言说。 安华生兴致不减更是有些激昂了: “现在的人三天可以换一个恋爱心情上一个月结婚下一个月又可以离婚‘我爱你’这种话成天挂在嘴边却根本就把一生相守的话当作儿戏。更可悲的是说到爱情故事大部分的年轻人就只知道韩剧、日剧、台湾言情偶像剧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老祖宗的缠绵悱恻是怎么一个质朴动人! 上个月我问一个年轻人感觉《孔雀东南飞》怎么样他居然反问我现在哪里还有孔雀可以在天上随便飞!这个故事现在的中学课本上就有吧……” 安华生说着说着手势不断甚至有些激愤了: “我们大6的爱情片没市场就算叫好也不叫座说起毛病来不是太古板就是太做作说到底还不就是肉麻话不够多骗人眼泪的本事也不够嘛!哼那是没把握到中国文化的精髓或者知道一点皮毛就东拼西凑结果却弄得不伦不类只好丢人了。 我们神秘古国的爱情故事要的就是一个纯粹!多朴实的古人们认准了一个人一个理那就是百死不悔! 白潇《白昙花》若成功了我要让世界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东方爱情故事!我要让我们的年轻人知道古人的爱情不是用现代的模式臆想出来的不是那些什么披着古装剧外衣的现代偶像言情故事。古人的爱情因为纯粹因为坚贞而更闪光更动人!”安华生大手挥动就差没“气吞万里如虎了”。 可是他这副略带滑稽的模样却让白潇的心带着微颤悠悠沉了下来。 这样蓝图都被勾画了出来白潇还有什么好说的?此刻的安华生仿佛心如皓月清明高致皎皎不群似乎就是一个纯粹的艺术家叫人根本就想不到他世故老练之时的手段。 白潇还有什么好说的?安华生给她看到的两面虽然反差实在太大但从导演的角度来看他却是实实在在的值得受人尊敬。 一笑泯恩仇或许此刻的白潇还做不到但为了成全一个值得成全的梦想暂时忘记所有的不快又何妨? 白潇微笑着点头略微落后他们几步的刘四轻轻叹息着也笑了他是放心地笑。 可谁也没看到他们身后高高的翠烟酒店顶层位置一扇落地窗开了阳台上还有个人在笑。唐贤的笑却带着几分愤怒与诡谲。 四十回:红尘不见 一波三折《白昙花》终于还是开拍了白潇出演昙花仙子。 前传的拍摄非常顺利因为大多是昙花仙子一人的独角戏表情到位比较容易所以就连ng的次数都非常少这对白潇一个新人来说可以算是不错的成绩了。不过看过白潇在麓山上的表现实景拍摄能够这样顺利安华生也是早有预料的。 “好!白潇剧本昨天晚上看熟了吧?”安华生带着放心的笑容问。这是开机以来的第四天了故事进入正传阶段今天要拍昙花仙子与韦驮初遇的镜头。 “没问题。”前传的成功也给了白潇充足的信心她淡淡地笑着点头这平常的动作都似乎带着了点昙花仙子的淡漠从容之意。 安华生非常满意在他看来这就是白潇入戏已深的表现。 可惜现实与理想总是有差距应到白潇身上独角戏和对手戏的差距则更是不可以道里计。前传中表现一直很好的白潇在面对陈诺时却完全不在状态了。不是太做作就是太僵硬弄得昙花仙子初遇韦驮之时她隐藏在昙花之中的那个眼神硬是连着ng了十几次都没通过。 这是韦驮第一次给昙花浇水仙子将灵魂藏在花骨朵里偷偷地、好奇地、惊喜地、欢欣地、温暖地看着少年为自己浇水。 这一次他们其实并没有真正照面韦驮看到的昙花只是一朵花而已他没有看到花里的精灵而精灵藏在花朵里却是悄悄地不为人知地观察起了韦驮。韦驮是第一个为她浇水的生灵。 寂寞了那么久的人骄傲了那么久的仙子乍然得到这点来自于凡人的温暖心情之复杂可想而知。 可是白潇想得到做得到偏偏一对着陈诺就什么感觉都没了。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对着这个人除了好奇和感动以外还要露出一点所谓的“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小女儿态心里就有点毛那感觉就怎么也提不起来。 这个时候她那曾经存在了二十年的男性身份开始顽强地抵抗起了“对一个少年羞涩动情”的情绪。 “ng!ng!白潇你怎么回事?”安华生开始不耐烦起来他冲到白潇面前“前面不是还好好的吗?真是的!真是的!你……你……这简直跟个榆木……唉算了我不说你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 白潇抿着唇低头不语心中也早被懊恼愧疚堆满了。浪费时间浪费胶片拖人后腿这一条条的错处列在眼前直将白潇所有骄傲都**裸地压在羞愧底下。既然决定了要做的那就一定要做好这是白潇的原则。可是面对着陈诺这一关她过不了过不了! “这个镜头最后是要剪切合成的吧?”白潇想了好一会终于鼓气劲儿向安华生提出建议“不如这个镜头我和陈诺分开拍吧我们不必对面他只拍浇水和赏花的动作我我的这个眼神对面就不要站人了就对着物景相信我这样一定能做好!” “跟陈诺不熟悉是吧?”安华生似笑非笑然后原地踱几步更怒了“你以为这是什么?随便跟个阿猫阿狗跟着空气也说爱情?没错那样是能拍还能快把这个镜头过去可是以后呢?以后你也跟个空气深情不寿轮回不舍?你弄明白了你必须要对陈诺有感觉!昙花仙子怎么会不对韦驮有感觉?” “话可不是这么说。”感觉自己一直被压着的副导演关宏阳终于有机会在专业反驳安华生了“安导你也知道我们时间宝贵一个镜头都要花这么久后面还怎么拍还是快点过了吧培养感觉本来就需要时间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这是原则问题!”安华生暴跳起来一牵扯到自己的艺术理念他就无比固执“这是一部电影的灵魂基调怎么可以马虎?怎么可以得过且过!”他大手挥动“不行!不行!绝对不行!白潇你听明白了这个镜头哪怕是重复一百遍一千遍你也得给我过了!” 关宏阳开始轻哼:“当初是谁说吴琳不行非白潇不可的……哼这个镜头如果让吴琳来拍肯定早就过了!” 白潇在一边听着只觉脸上火辣辣的。无地自容的感觉她从未有哪一刻有如此之深。 “好。”白潇声音有些低但无比坚定“这个镜头一定过!” 安华生叹道:“白潇你要知道白头如新倾盖如故有些人有时候就是那么傻的不然怎么说一眼就够了呢?你根本不用想多复杂的你孤寂千万年有人为你浇水就是这样而已有什么不能面对的呢” 只是一个浇水人吗? 白潇仔细望着粗布麻衣农家少年打扮的陈诺。 陈诺从ng了三四次以后就一直没有出声只是微笑地望着白潇到这时候他在白潇心中的印象也基本定格在这温暖的微笑上了。 仔细看这人也没有想像中的讨厌嘛。白潇一边使劲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浇水人一边又努力想像着对面少年只是一缕晨曦微光纯净温暖纯净温暖…… 渐渐的在白潇几乎要以为自己被自己给催眠了的时候眼前陈诺的影像淡化了。这人虽微变可望久了竟也显得无比陌生。 白潇眼中渐渐有了好奇、欣喜、亲切、温暖……陈诺虽然不招她喜欢但光可以啊怎么就不能把他看做透明的呢? “cut!好!好!非常好就是这样!”安华生叫住镜头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这个镜头就到这里。哈哈白潇你终于开窍了!”指挥摄影师变换位置安华生开始安排下一个镜头。 如果安华生知道白潇最后所谓的开窍根本就只是学会了怎么把陈诺当空气不知道他会不会气得当场摔倒? ~~~~~~~~~~~ ps:收到书评,小墨也醒觉过来,潇潇是该自强了.这是一个自我定位和社会价值实现的问题,小墨会慎重考虑,同时感谢书友们的指点. 四十一回:月下翠微峰 当山黄山之上下弦月幽幽升起的时候剧组一行人回到了灯火通明的山顶酒店。 此刻的翠烟酒店却比白天热闹太多游人多已归来酒店广场之上更有许多自由随性的驴友搭起了宿营的帐篷人们三五成群四下里笑闹之声不绝于耳。 随着剧组成员穿过广场将进酒店大门的时候白潇却意外见到了两个熟人。 “浅浅?”出声的是安华生他皱着眉头走到门口两个并排站立的俊秀男女面前“时宇你怎么带她来这里了?” 时浅浅今日一改从前清凉短打的着装风格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连衣长裙裙子质地轻柔山风之下裙摆飘逸地飞动清纯俏皮之外竟显出了几分典雅。她甜甜地笑了起来声音清脆:“安叔叔是我带时宇来的哦。我们来旅游呢黄山风景好啊。”然后她的视线越过安华生落在白潇的身上却是几个眨眼以眼传神很是亲昵地打起了无声的招呼。 “安叔叔浅浅她一有时间就喜欢到处跑的。”时宇耸了耸肩颇无奈的笑了。这对异卵双胞胎倒也有趣似乎他们到哪里都是形影不离却偏偏又总像对冤家般相互之间吵个不休。 看到这一对双胞胎安华生第一反应就是头疼其次就开始担心陈诺和白潇的“安全”尤其是陈诺以时浅浅对他的迷恋看来近断时间他的耳根是别想清净了。可是陈诺还要拍戏呢时浅浅不会这么不知轻重吧? 安华生很不信任时浅浅在他看来不管时浅浅是个什么身份这个时候站在《白昙花》导演的角度他是非常不欢迎这位时小姐的。 时浅浅今天却显得很收敛没有眼冒星星地跑去纠缠陈诺也没有吵吵闹闹地说要参观拍摄她听到时宇的话笑容不变人又向安华生走近了些脆生生地道:“安叔叔黄山风景真是很好呢今天我们已经游过了翠微峰正准备明天去云外峰看看你说这路线怎么样?” 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说老安我不缠你们我们明天换地方玩去走得远远的你放心了吧。 安华生老脸有些燥热当即哈哈大笑:“好啊好啊怎么不好非常好!难得浅浅你有这个兴致。” 几人说着话进了酒店在三楼餐厅一起用过饭后便分散了各自休息。期间时浅浅十分守规矩没有给众人找麻烦也没有过分纠缠陈诺倒叫熟知她的几人一时有些不适应。陈诺心里更是泛着酸暗骂自己有毛病竟还嫌麻烦不赶快贴上来。 白潇毕竟还不够熟悉时浅浅根本没察觉到她今天的怪异所以当时浅浅敲开她的房门的时候她还颇为开心。他乡之地见到时浅浅虽不算逢故知但也算是遇新友了。 “白潇怎么样见到我惊不惊喜开不开心?拍戏好不好玩?”时浅浅笑容灿烂蹦蹦跳跳地进了门一边连串地问。 门在时浅浅的身后顺着惯性自动合上了她不等白潇回答又惊道:“怎么是双人房呀白潇你不是一个人住吗?” 白潇温和地笑了笑时浅浅连珠炮似的提问方式让她想到了乡下老家邻居大婶十岁的小女儿。 “这是节约经费与我同住的是我们的总化妆师乔曼姐她晚上有约会所以会晚点回。”说着白潇心中又有些落寞了既然想起了老邻居的女儿那也就不可避免的想到自己再也无法像从前一样听到老家孩子们那一声声“白夜哥哥”的叫唤她失去的又何止是友情? 时浅浅没注意到白潇情绪的变化她很开心地道:“对啦听说这里夜晚的广场上会有一些好玩的节目呢我们也不要呆房间里啦一起出去看看吧叫上时宇和陈诺。” 白潇本来不想凑这个热闹但想到自己与陈诺的第一个对手镜头拍得那么艰难又觉得多与陈诺接触接触熟悉熟悉还是有必要的。 “好去叫他们。”白潇点头“浅浅他们不一定在房间直接打电话跟他们说吧。” 接通手机以后陈诺答应得很爽快时宇却有几分不情愿。一直到四人碰头了他还抱怨:“时浅浅你在打扰我休息你当我从爱丁堡飞过来不累啊我不是人我要倒时差的。”原来时宇竟然是今天才从英国飞到黄山来的中间还转了几趟飞机一路颇为波折。 白潇这才明白感觉到与时家双胞胎之间生活环境的巨大差距。一日之内乘飞机横跨欧亚对普通小市民而言实在是不容易而他们出国回国却是潇洒自由得很仿佛不过是北京到天津那么简单。 那么时浅浅当初怎么会在彩色印象那么一个小影楼里当接待员呢?这点实在令人费解。不过白潇也没打算深究人家在怎么样那是人家的自由她没有凡事都要管个清楚的癖好。 随意闲聊着四人穿梭在广场中这夜晚的酒店广场果然有些意思。 除了宿营的帐篷广场上还有很多帐篷是用来摆小摊的小摊上出售的东西千奇百怪工艺品、纪念品、小玩具、黄山特产、小宠物什么的各种都有。更热闹的是还有许多少数民族的年轻人们穿着民族服装或敲打或弹奏着民族乐器载歌载舞表达着独特的民族风情。 月下的翠微峰不见白日苍翠颜色却绰约如处子立在群峰之间山色蒙胧月光如水而峰顶欢笑热闹真是美好也如歌。 陈诺戴着个大墨镜几乎遮住了半张脸脸却正对着一群舞蹈的黎族姑娘不肯偏开少许。 姑娘们的帽子宽而扁自中心向两边垂着锦线锦线随着她们的舞蹈动作而晃动飘逸且妩媚。她们的衣帽都是深青做底色彩褂的细纹点缀在深青之上既朴素大方又鲜明活跃充满着独特而神秘的民俗风情。 白潇看着视线也被牢牢吸引住。 时浅浅不乐意了噘起了小嘴道:“陈诺你不至于吧少数民族舞蹈而已又不是跳得特别好的那种你会没见识过?” 陈诺摇头道:“我不知道这是哪个民族的女孩子在跳舞但是我羡慕她们可以在随便哪里都快乐地无顾忌地舞蹈。” 陈诺没说的是而他就连这夜晚随便出来一逛就要用墨镜将容貌遮挡住。 白潇若有所感望他一眼随即又将视线移到正在舞蹈的姑娘们身上解说道:“这些是彝族人现在的舞蹈应该是从跳歌的舞步中改编过来的。跳歌本来是男女集体参与的欢庆舞蹈动作也比较激烈粗犷。而在这里女孩子们集体跳起来却显得秀丽活泼而富有节奏感。” “有点意思吧。”时浅浅惊讶了“不过白潇你居然会知道这个?” 时宇也将视线落到白潇身上以示惊奇。 白潇依然注视着场中压低声音道:“仔细听月琴声响起来了也许这个舞蹈会停下接下来是长诗或者歌唱。” 舞蹈果然停了下来然后是一个动听的声音响起。 一个女声开始唱诗虽然普通话并不标准有些音还让人听不大清但韵律独特非常优美。 四十二回:翠微峰说情 “这是《阿莫尼惹》。”白潇说“是彝族的抒情长诗。‘阿莫尼惹’是彝语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妈妈的女儿。” 唱诗的声音优美而渐渐深沉到后来甚至带上了深切的责问与悲伤之意。 时浅浅抱怨道:“听不懂啦她咬字不清嘛根本就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别停这儿啦我们再去看看别的。” “急什么。”时宇倒是颇有兴趣“声音很好听偶尔也能听懂几句的当成歌来听韵律还满不错的。” “《阿莫尼惹》是彝族名诗。”白潇解说道:“从彝族少女自叹的角度来叙述控诉包办婚姻带来的深重灾难。诗有十章三段从童年到青年一直讲述到婚后。听这一句的意思是‘哥哥是主人妹妹是客人;哥哥是家养的妹妹是零花钱’……” “什么?”时浅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是什么话呀怎么这么好笑。妹妹是零花钱?” “一点都不好笑。”白潇摇头道:“不止是彝族现在中国还有很多地方很多人心里都有这种所谓的传统观念也就是说女儿是别家的最后终究要嫁出去而这嫁出去的女儿唯一的价值大概就是可以为娘家挣一笔彩礼。可这彩礼不就跟零花钱差不多么?它无法从根本上改变一个家庭的经济状况而它又是可以毫不在意随时都能花出去的。” “说得不错呀。”旁边一个瘦瘦的中年人搭过话“听这一句‘小鸡欠了鹰的帐躲在墙脚下也没有用;鱼儿欠了水獭的帐躲在河底也无用’每一句都是控诉哪里好笑了?” 时浅浅自出生起就像小公主一样被人捧着何曾知道什么叫女孩儿的无奈听到白潇解说“女儿是零花钱”的意义时还有几分羞愧可这陌生人一插嘴她心中的怒火却腾地就烧上来了。批评的话听白潇一句也就罢了可这么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也来教训她叫时小姐如何不恼羞成怒? “就是好笑那又怎么样?”时浅浅伸出一根白嫩纤细的手指指着搭话之人哼道:“你这人更好笑胡乱插嘴你是哪位大儒名宿我认识你吗?” 中年人的脸蹭地就烧红了他怒形于色也哼道:“不知人间疾苦你懂什么!不懂就不要乱说!”然后又摇头叹息:“唉现在的年轻人哪。”他斜睨着时浅浅一顿又向白潇点头道:“倒是你这个姑娘还不错现在的年轻人有你这样素质的可少见呐。” 时浅浅皱了皱尖俏的小鼻子赏他一个白眼然后干脆就不理他了。她反而问白潇:“白潇你好奇怪怎么连这个都知道不会没事去研究什么民族特色吧?” 白潇淡淡道:“有个故人正是彝族人罢了。” 她一句话说来轻描淡写但其实心又隐痛了起来。 所谓故人也确实是故人。那是林玉虹。林玉虹是四川彝族山寨走出来的女孩本名叫“乃古·蓝色鸢尾·水蓝·果莫”。虽然她平常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都市女孩但她其实是很念传统的交往的时候也喜欢向白夜讲述她彝族的风俗。 听着月琴与《阿尼莫惹》的切切诉说此刻的白潇表情虽淡漠心却开始有了要融化的感觉。 她才知道心曾给了那一个人那么此后哪怕远隔千山万水甚至是来生后世忘不了的还是忘不了。以为忘记了不在意了也只不过是将所有痴恋藏在心深处一旦被触动又是另一番温柔滋味。 如果可以白夜能给林玉虹千般好只是林玉虹不要这好而白夜已成了白潇。那么一切罔然。 不怨不恨只是惆怅。 惆怅之外竟是满心的温柔。比之当初与林玉虹在一起柔情正浓的时候更深更重的温柔。 原来有些事有些人沉淀之后不止是能让人心里充满黄昏暖阳的味道更是让人心宽容。 “彝族人?”时浅浅声音清脆仿佛鸟儿在喳喳叫唤醒了有些神游的白潇“男还是女?她是不是能唱会跳?” “她喜欢唱歌跳舞不多但跳得很好。”白潇微笑着回答神色间颇为怀念。 搭话的陌生人觉得无趣又讪讪走开了一些。 时浅浅冲他做一个鬼脸然后很开心地笑道:“那好呀有时间我们看你那位朋友跳舞去现在还是去逛逛别的地方吧。好啦时宇陈诺你们走不走?不走的话我可跟白潇先走啦。” 时宇巴不得摆脱这个黏人的小丫头闻言忙挥了挥手道:“去吧去吧记得别跑远了就是。” 陈诺微笑道:“我与时兄走走。”然后专注听那唱诗不再言语。 时浅浅愤愤地噘起嘴轻轻跺脚道:“你们这两个人真是过分!哼白潇我们走!” 白潇摇头笑笑与时浅浅离开。 时浅浅却不再往人多热闹的地方逛反而蹦跳着东摸西看一路越走越偏僻最后到了广场一角这里已经是树木阴翳了。 “白潇你最近看不看新闻?”时浅浅低头把玩手中的一只小竹鸟儿随意问道。 “看新闻?没有这个时间。”白潇惬意地将背靠在一棵松树上仰头望着幽深天幕“有什么大新闻吗?怎么说起这个?” “忽然想到啦。”时浅浅伸出一只手在白潇眼前晃晃“嘻嘻新闻嘛各种希奇事儿每天都有。大的小的样样都有趣。” 白潇将视线调回来温和地望着时浅浅等她下文。 “真是的都不追问一下!”时浅浅颇为无趣道:“你呀忽然玩什么闭关窝在麓山上什么信都没有结果前几天你的朋友们以为你失踪了硬是把事情闹到了你们系里面去结果论坛上沸沸扬扬全校的人都知道啦。白潇你可本来就是个大名人呦。” 白潇一惊靠在树上的背脊稍稍挺了挺问道:“那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呀……”时浅浅眼珠子一转“不能总让我一个人说话吧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她笑盈盈地头微微扬起模样极是俏皮可爱。 白潇失笑道:“好要问什么你就问吧。”她心中已将时浅浅看做一个可爱的小妹妹就觉得这小姑娘喜欢闹着玩虽然有时候霸道了点本质还是可爱的。 ~~~~~~~~~~~~~~~~~ ps:小墨蹲墙角画圈圈,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还是更新晚了~~周流补~ 四十三回:难缠的时浅浅 “我问你啊。”时浅浅微微歪着漂亮的小脑袋很有几分小可爱地问起了八卦:“你跟沈错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准备跟他分了啊?” 白潇莫名其妙哭笑不得时浅浅的八卦劲儿可真是厉害是不是小女孩子都对这种问题特别感兴趣的? “我跟他从来就没有什么普通朋友而已。”白潇无奈解释“至于那时候学校里的流言大概是现在的人想像力太丰富了吧。” “真的?不是吧?沈错好像很喜欢你呀。”时浅浅眼睛睁得大大的不信道:“你不知道吧沈错从来就没有过特别为哪个女孩子做过什么的纪录可是那天在后台他带你走的时候那态度嘻嘻可是把安导得罪了个通透。他这个人八面玲珑有个笑面狐狸的称号可从来都不随便得罪人的。” 事实上时浅浅知道那个时候沈错与白潇之所以会闹出大绯闻根本就不是他们有什么特殊关系而是有人在暗中煽风点火。煽风点火的目的只是想刺激顾青颜而找枪手做这些事情的人却正是她家里的一个长辈。 可是最开始没有什么特殊关系并不代表现在没有。至少那次沈错在陈诺演唱会后台的表现就足够让有心人注意到白潇。而时浅浅这个时候到黄山来自然不会真的只是想看风景。 白潇眉头皱了起来带着微微的感叹。 “也许吧但我跟他是不可能的。” “什么嘛怎么就不可能啦?”时浅浅不满地噘起了小嘴“你呀没哪里不对劲吧?沈错条件那么好他又喜欢你你居然说不可能?” “我对他只有普通朋友的感情。”白潇压抑着心中的不快尽量委婉解释她不想对一个小女孩子说重话“这跟爱情是不一样的我……心中早有了另外一个人不可能的……浅浅这个没什么好谈的你告诉我最后关于我失踪的误会是怎么解决的吧。”她本来想说自己不可能对男人动情不过怕吓到时浅浅让时浅浅以为她心理有问题最后还是换了个更容易让人接受的说法。 “哇白潇居然有人比沈错还能打动你的芳心?你不会是骗我的吧真有这个人吗?”时浅浅惊讶地睁了眼睛。 而白潇已经为了“芳心”这两个字的形容瞬间长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两个字用到她身上也太让人恶汗了一点吧。 “浅浅啊。”白潇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我把沈错当兄弟呢你要是喜欢他的话我来问问他的意见怎么样?” 她这是祸水东引之法一个太极推过去看这小丫头羞不羞还缠不缠人。 哪知时浅浅却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反而嗔道:“什么话呀白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陈诺这话要是让陈诺听到了我以后还怎么追他?白潇你这可是说错话啦要罚哦!” 得不但祸水东引失败连“罚”字都出来了可白潇现在还真不敢应。她觉得自己若是答应了时浅浅的“罚”法绝对不会让她轻松。 “我道歉道歉可以了吧。”白潇叹道:“浅浅你们女孩子怎么就喜欢说这个啊不说了行不行?”显然白潇虽然一开始就接受了自己已经是女性的事实但她却完全无法从根本上认同自己的身份这时候被时浅浅缠得烦了一走神就又生了错口。 “嘻嘻又犯错误了吧。”时浅浅捂着嘴偷笑“什么叫你们女孩子难道你就不是女孩子了吗?好为了弥补你接二连三的错误给我带来的精神打击你老实告诉我你心上人是谁?你要是不说我可就当你没有啊。” 白潇头向天翻了个无奈的白眼她终于是明白了安华生说到时浅浅的缠人功夫时为什么会那么夸张地一脸警惕了。时浅浅纠缠起人来确实是很强大很恐怖很折磨人啊。然后她又想到了据说是一直饱受这种折磨的陈诺心中禁不住就泛起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连带着都不再觉得陈诺有多讨厌反而有那么点亲切了。 “有也罢没也好都跟沈错没关系你这小丫头也不用多操心。”被时浅浅缠的白潇说话都不敢再跟她客气了“有时间你还是多想想怎么把陈诺拽到手里吧。你自己都说了正在追他。怎么样要不要我帮忙?” 为了摆脱时浅浅的八卦热情白潇不得已只好自己也八卦一回。说这话的时候她心中不自在连脸上都有些僵硬。 时浅浅察言观色顿时心中一紧小心道:“白潇你好像很不情愿呀不会……你的心上人是……陈诺吧?”时小姐喜欢纠缠陈诺那是猎奇好玩她还没到明白什么是爱的时候在她眼里陈诺喜不喜欢她无所谓但白潇与沈错若当真没有可能那从她的角度来看白潇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白潇彻底无语了她就差没仰头呼唤苍天:让她消停会吧! 时浅浅见她不说话心中更是着紧。可一转念她又转移话题:“好啦我告诉你你们学校最后也没闹出什么大事儿你朋友后来打电话给你家里了自然就知道你没失踪好好的只是有事出去啦。不过c城乃至咱们整个h省都出了件大新闻呢。” “哦?什么新闻?”时浅浅主动转移话题白潇大大松一口气忙顺着时浅浅的话题问了下去。虽然实际上她并不对那些什么新闻感兴趣。 “远通啊才易主没几天的远通。”时浅浅一脸很不可思议的夸张“远通倒闭了!想不到吧?”远通倒闭来得太突然对时家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毕竟当初收购远通的时候时家也是占了3o%的股权的。 “远通倒闭?”白潇也觉得很惊奇惊奇之后甚至觉得好笑。远通才易主又倒闭?不知道沈错面对这种状况会有什么感想? 沈错会怎么面对这种状况时浅浅很快就从侧面给出了一个答案。 “可不是嘛。”时浅浅叹一口气小脸很不解地皱起“不知道沈错是怎么做到的不过他可真狠啊。其实整个远通根本是早就被他给架空了财务状况更是一团糟。你说他怎么就那么容易地让人把远通收购了呢哼原来根本就是早有预谋的!釜底抽薪东山再起沈错好厉害的手段啊!” 很诡异地时浅浅一边感叹一再说着沈错手段狠辣却没露出半分对沈错不满的情绪反而她的表情还显得颇为神往! 白潇打了一个冷颤默然不语。她觉得虽然是在夏天但高山顶上还真是冷得很啊。 ~~~~~~~~~~~~~~~~~~~~~~~~~~~ ps:道歉的话不再多说了,小墨继续画圈圈,唉~~~ 四十四回:三千弱水 “怎么?白潇沈错做这些事情你一点都不知道吗?”面对白潇的沉默时浅浅似乎敏感地觉察到了什么她轻叹一声望望白潇又望望天“唉不早了呦我们还是回去早点休息吧白潇你明天还要拍戏呢。” 她说着转过身当先迈起活泼的步子往酒店走去。 时浅浅自己都没想到确定了白潇与沈错当真没什么关系后她更多的不是失望却是松了一口气。电玩城的偶遇让她对白潇产生了很大的好感能抛开那些算计和利用单纯的做普通朋友不是很好吗?至于老爹交代的任务就让它见鬼去吧!反正这一时半会的时家又垮不了。时浅浅已经开始很不负责任地计划起了明天要逼着时宇陪自己去哪些地方玩…… 白潇摇摇头也轻轻叹息大步跟上了时浅浅。 沈错怎么样又跟她有什么关系?不管他是寒微还是富贵不论他是枭雄还是慈善家有那一次输血他当日危险之时执着要保护她的恩情她也算是还了。如果还不够她也只有记着毕竟他们的世界隔得太遥远她根本就没有能力也没有必要为沈错做什么。 牢牢记着恩怨分明的准则白潇便不再去想沈错那毕竟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此后几天的拍摄都相对平静顺利。白潇虽然无法对陈诺扮演的韦驮产生感觉但把他当空气的本事还是练就出来了。反正不管对面的人怎么样都一概无视然后凭空幻想那是一团痴情的无性别的空气就是。虽然这幻想有点奇怪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种自我催眠也算是入戏的一种表现了。 可就在拍摄渐入佳境之时一个新的问题却如一座望不到顶的高山横亘在了白潇面前。 安华生虽然不知道这一关对白潇而言有多难以渡过但一个镜头拍了大半天还在持续ng中也足够让他烦躁不已了。 “白潇你到底怎么回事?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安华生烦躁地差点没自己也一头冲到青牛溪里去“你自己想想你这个镜头浪费了多少时间和胶片好你自己喜欢在溪水里泡着你就继续泡吧最好能把你脑袋泡清醒一点!” 也不能怪安华生态度恶劣任哪个导演看着手下一个镜头拍了大半天还不成的估计态度也都好不到哪里去。何况安华生好言劝也劝了温言诱导也诱导了白潇总是配合不起来他还能怎么办? 这一段拍的是昙花仙子因动了凡心仙力渐失而落入弱水末流动弹不得直至韦驮来救她的那一幕。十来分钟的场景里前后都还好只是中间有一个镜头让白潇卡住了。 那是韦驮跃入弱水游至昙花仙子身边之时一时情动轻轻吻了她红唇一下的镜头。 弱水天下最弱之水鹅毛不浮飞鸟不度。弱水三千盖出于佛家之三千大世界。 《论语-雍也》: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 红楼梦中宝玉向黛玉信誓:“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从此“弱水三千只一瓢”就成了男女专一用情的代语。 《白昙花》的编剧作出昙花仙子跌入弱水的这一段也算是煞费苦心了。可惜到了白潇这里所有的苦心却全不对了味她做不到啊! 剧本的设定是这样的:因为昙花乃是鸿蒙初判之时天地清气而生所以仙力虽失人却落弱水而能不沉。可韦驮只是一介凡人啊他自己跳入弱水之中又凭什么不沉? 凡人是天地浊骨韦驮见过鹅毛被弱水吞噬的场景也知道弱水碰不得可当昙花仙子被困在末流进退不得的时候他还是义无返顾地跳了下去! 韦驮不沉靠的却是一颗只为救人全无杂质的心!因为有了纯净的心因为有了执着的心所以弱水可渡所以天威难挡! 就在韦驮游到昙花仙子身边的时候他醉了昙花仙子也醉了所以这一吻实在是情之所致水到渠成。这蜻蜓点水的一触吻灼热又含蓄完全不需有任何旖旎心思这就是最原始感情最质朴的表达! 但是白潇做不到!她怎么可能做得到? 安华生就疑惑了陈诺就这么面目可憎半点魅力也无?白潇是火星人吧不然以陈大明星不分老幼的女fans群来看怎么也不可能是陈诺魅力不够啊。如果让外界知道了白潇对陈大帅哥倾情一吻一再抗拒逃避的话怕不又要掀起怎么一场八卦风潮。 尤其对陈诺的女fans们而言白潇如此行径简直就可以被抓去进行满清十大酷刑了。真是让人又嫉妒又愤恨啊。 得到消息而偷偷拉着时宇赶来看热闹的时浅浅此刻也就是这么一副表情。 “安叔叔要不这个镜头就用替身吧!”时浅浅一转念说这话时表情又颇为雀跃了那神态显然她是很乐意来做这一回“唇替”加“吻替”的。 反正这个镜头剪切出来之后就只有红唇相触的那一部分了表情和眼神交给白潇而吻戏交给替身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潇泡在翠微峰的青牛溪中有大半天了她脸色不太好这个镜头也让她精神万分疲惫。可是这个时候时浅浅那能让她摆脱这尴尬境地的提议一出她却沉默了。不是她有决心能在陈诺吻来时不再躲开而是在这个立场上她无法表意见。 这种情况非她所乐见可不管她心中再怎么因为自己的误工而愧疚要她妥协却又万万做不到。 “胡闹!胡闹!”安华生却当场跳脚粗陋的眉毛狠狠纠结了起来“什么叫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那是三千繁华也不能转移的专一啊!找了替身吻了另一个人那还叫什么弱水三千只一瓢?绝对不行!绝对不行!” 安华生的牛脾气又犯了谁都劝不过来。可是白潇的牛脾气也大得很不配合就是不配合不管前面再怎么入戏一到了这关键时刻偏偏就清醒了过来。要她被一个男人吻? 哪怕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那也绝对不行! 于是场面僵住了。 这一刻最尴尬的反而是陈诺。 四十五回:陈诺的承诺 陈诺自负很多年了他从来就没有在女性面前吃憋的纪录。虽然出身只是普通工人家庭但他从小就表现出了惊人的音乐和表演天赋他甚至相信只要他愿意只要他敢演就是男人也照样有可能被他的魅力所迷惑。 他从来不怀疑自己一个眼神就可以叫很多人甘愿去死。 年少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几乎是被希腊神话中的水仙少年纳西瑟斯附体过的完美得不信这世上有人能将他越。第一个打破他自信的人是唐贤。无论是他俊美如神袛的容貌还是他无懈可击的贵族气质都将陈诺的骄傲击打得支离破碎。 见过唐贤以后陈诺的目标就是越他! 所以一切唐贤的敌人他都觉得可以是朋友一切唐贤无法征服的人他都有兴趣去试一试。 关于白潇与唐贤有过的接触陈诺并不知道但白潇的坚硬和淡漠在他眼里却是一个极大的挑战。他觉得白潇这样的女人如果他能征服的话那么他也就不需要再与唐贤去对比了。一个白潇就足以证明他的魅力!毕竟征服白潇的同时也等于打败了沈错。沈错那样的人物虽然并不及他们俊美但陈诺还是承认沈错的魅力深沉内敛即便没有容貌衬托也同样惑人。 所以这无比尴尬的时候陈诺硬是压下了心中所有不满向安华生建议道:“安导准我们半天假吧我与白潇就在这翠微峰上下走走说不定还能找到些感觉。” 安华生有片刻的犹豫。陈诺毕竟是一线当红的明星也同样是一个非常出色的演艺人员他的建议安华生还是必须考虑的。 “好吧。”他烦躁地挥了挥手无奈道:“今天就不再拍你们的镜头了你们可以自由走动晚上直接回翠烟酒店就是。”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了看白潇的样子就知道逼她也逼出什么来那不先放她假还能怎么样? 导演大赦白潇心中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总之不用继续浑身**地受罪也不用傻不拉几地表演闪躲她是没有意见的。 “抱歉……”白潇轻轻吐出两个几乎没人听得清的字便一路**地惨白着脸进了更衣的帐篷。清溪之中泡一两个小时是享受泡上大半天却能把人一身皮肤全泡皱。而白潇自那次输血之后到此刻还元气未复更是有难以承受的虚弱之感。 把所有不适都默默忍着白潇快换好了衣服取下假瞬间就从风华绝代的昙花仙子变身成了一个打扮土气的现代女孩。短有段时间未剪此刻已过耳及颈白潇甩了甩头上的水珠掀帘走出帐篷。陈诺已经在帐篷口等着了。 带着几分歉意和感激地向陈诺笑笑白潇道:“去哪里?下山怎么样?” 陈诺有一瞬间失神朴素的白潇似乎比翩翩羽化的昙花仙子更多了些难言的清新气息真实无伪而叫人怦然心动。陈诺的眼神在这一瞬之间显得无比幽深了幽深更深情。 他在心里默念:“我们爱过并且我一直就是爱着你的。不论你只能望我一眼还是我只能给你一眼。这一眼我们生生世世至死不渝!” 这是韦驮给昙花仙子的话也是陈诺给白潇的话。 并非陈诺爱上了白潇而是他知道要得到那个人的爱就要先让她知道他是爱她的!他决定了无论如何《白昙花》要继续下去他就一定要拖着白潇与自己一起坠入这场华梦之中! 戏里与戏外陈诺如果分得清他就不会一度沉浸在自己是水仙少年的梦幻里了。 这一刻陈诺将所有的算计与比较抛在了脑后他只知道他爱眼前这个女孩。自我催眠也好真真假假也罢总之在这眼前他就是爱她的。 “你身上只怕沾了些寒气再多加件衣服吧。”陈诺说着已经掀开了帐篷在里面找到一件宽大的黑色单层外套递向白潇。 白潇有些愣愣地接过对他的行为颇为不解。不过只穿着一件短袖t恤她确实觉得有些冷了。笑着摇摇头将衣服穿上白潇轻声道:“谢谢。” 陈诺微笑不语算是应了。然后他又做出一个非常滑稽夸张的邀请动作手伸得长长的弯腰道:“可爱的小姐让我们一起踏花寻芳去吧!” 白潇大笑出声来手一锤他肩膀道:“小陈兄弟跟上----吧!”这一句是白潇尖压着嗓子说出来的尾音又长又细像极了京戏里的唱白。白潇是见着陈诺的滑稽举动想起以前兄弟们的笑闹无忌心生亲切也忍不住搞怪了。 “呦……来----啦!”陈诺也压着嗓子大叫一声。两人说笑着一边向山下走去气氛甚是融洽竟然看不出半点拍戏时的尴尬。 可惜山色虽美身边之人虽然亲切白潇却总有不真实的感觉。似乎……似乎……这比现场拍摄《白昙花》之时还像演戏!一句一句都像在说着台词读着剧本果然是……难分戏里戏外。 也许陈诺的成就正是来自这一特点?还是说这不过是他的职业病? 不管怎样白潇压抑了一天的心情总算舒展了许多惨白的脸因为步行下山也渐渐有了些血色。 因为走的是偏僻小路沿路碰到的游人并不多可是将到山脚之时两人却碰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这是一个年轻的和尚。和尚并不奇怪怪的是这个人光头上戒疤鲜明身上却是t恤加洞洞装的牛仔裤耳戴银钉手捧木鱼怪异之极。 这年头西装革履的和尚不少见结婚的和尚也不是没有但舍得在自己脑袋上烫几个戒疤偏偏又一身小混混打扮的和尚从听到看就白潇所知这还是头一个。 而且白潇注意到和尚头上的戒疤是八个这代表这可不是一般的和尚而是一个“高级和尚”了。就她所知现代的和尚剃度受戒是没有必须要烫上戒疤这个规矩的而能够在头上留戒疤的和尚通常都是优秀的和尚戒疤多至八个的和尚则更是一些重要寺庙的主持级和尚了。 眼前这个装扮诡异的和尚会是一个主持级的大和尚? 白潇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没有白潇光杂阅读的习惯陈诺只把眼前的和尚当一个光头混混他一见这人挡在面前即紧惕道:“你是谁?要做什么?” “不找你。”和尚一个眼神也不给他只是直勾勾地望着白潇嘴巴咧起笑道:“女施主你我有缘施舍一点如何?” 四十六回:和尚 和尚很怪异白潇却不敢怠慢她双手合十微微躬腰一礼道:“未敢问大和尚法号请教和尚我一介凡人哪里去寻和尚要的布施之资?”她知道这个和尚不一般因此不敢说要施舍钱财之类。而这和尚若只是个骗子的话也正好能妨到他一手。 陈诺可不像白潇那样先存了三分敬重之心他只觉得怪异。不是觉得和尚怪异而是觉得白潇怪异。他警惕地望望和尚又狐疑地望望白潇不明白她这些禅机一样的话是怎么冒出来的。这完全不像一个正常现代人能有的举动竟也像是在戏中。 一时间陈诺倒分不清是自己的职业病犯了还是白潇也染上了职业病。 和尚很神秘地笑了笑合十还礼道:“法无定相又何来法号?女施主我教有观世音自在菩萨历数轮回慧眼透彻三千大世界因缘果报皆在其中女施主又要向哪里去寻布施之资?”他殷切地望着白潇那眼神分明在说:“我要的东西就在你这里了你还要找什么?” 白潇被他这玄乎的话弄得也开始头大起来虽然平常看书之时涉猎颇广但也没广博到足够让她应付和尚这似乎处处隐喻又似乎什么都不是的话。说到底她除了身份和经历稍微禁忌了一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现代年轻人。要跟一个头受八戒的大和尚打禅机她还差远了。更何况这和尚还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就那么突兀地闯入了她的眼前。 这个时候白潇有足够的理由茫然。 “和尚恕我愚钝……”白潇苦笑她是真不知道和尚什么意思。 “看来你是忘了”和尚双目炯炯亮。他忽然大笑起来“忘了好啊!忘了好!” 白潇更是莫名其妙。 而陈诺在旁边看着就差没冷嗤出“疯子”二字了。 和尚空出一只手来伸到白潇面前笑眯眯地道:“女施主既然如此那便将东西还来吧。” 到这个时候白潇也顾不得这个和尚头上是八个戒疤还是九个戒疤十个戒疤了。抛开他头顶上的那几个戒疤这哪里是什么和尚这简直就是一神经病。这年头学历文凭都可以造假这和尚的戒疤怎么就不能自己多点上几个?总之都是一个性质的“高级凭证”嘛。 白潇摇摇头不再吭声就准备绕过和尚继续下山。 可这和尚既然拦路来讨东西就绝不会让白潇轻易走开。也不见他抬腿晃身只是那么一眨眼间他就又挡在了白潇面前。 和尚笑嘻嘻地再合十一礼道:“女施主红尘虽好你有自在慧眼却为何会看不穿呢?” 刚才白潇大步走动和尚却像电视上的瞬间移动一样忽然就又挡在了她的面前虽然这不见得就是什么佛家的法力大能但也足以再次证明这和尚不是一般的和尚。 白潇不信鬼神心下已暗暗将和尚归类为度奇快的江湖奇人了。 莫非这真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想到这里白潇全身的细胞都忍不住兴奋起来兴奋着颤抖着期待着……完全不管逻辑。 毕竟这八十后的一代多半是在武侠和江湖的故事中成长起来的就许多男孩子而言更是有着不可磨灭的武侠情节。白潇做了二十年的白夜这喜好自然一般不变。而不管经历了什么她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这时候存着几分天真幻想也就不免了。 “我没有慧眼。”白潇笑着正色道:“但如果和尚你要教我怎么拥有慧眼我是非常欢迎的。” 和尚却摇头不语笑容依旧神秘。 白潇心中忽然一动想到了脖子上挂着的玉观音掉坠。所谓的观自在菩萨不就是观音菩萨么?那么所谓慧眼是不是也就是这观音的眼?和尚要的是她的玉观音? 这个玉观音从白潇还是白夜的时候起戴到现在已经有十八年了。据母亲说这是因为她小时候体弱多病两位长辈带着她到南岳衡山的寺庙里求来的。 这是从她记事起便戴着的玉观音这是伴她一路成长到如今的玉观音要她就这样给了一个初次见面的和尚那怎么可能? 白潇的脸色有些沉了下来摇头道:“和尚你究竟要什么直说出来你们禅宗这些猜谜的把戏我可不懂。”她想要和尚自己把目的说出来看看这个和尚是不是就如她想的那般神通广大连她身戴玉观音这么**的事情都知道。虽然有这样的猜测但她可不想傻乎乎地先问和尚要的是不是她的玉观音。 和尚一垂头然后又是抬头笑嘻嘻地望着白潇。 白潇先是莫名其妙然后感觉到身边有些不对劲。 她下意识地侧过头往身边的陈诺看去----陈诺竟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昏迷在地了! 白潇忙蹲下身察探陈诺的呼吸。 身体完好不见明显的伤处呼吸匀称悠长就像熟睡的人。 “你把他怎么了?”白潇站起身来第一反应就是问这和尚。话一出口她的眼神里就控制不住的带上了几分惊惧。这个和尚就在她肉眼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将陈诺弄得昏倒了他是度太快还是另有神秘手段? “佛说不见不可见不闻不可闻。”和尚笑着摇头“勇猛丈夫观自在化身三十二应救灾解厄慈悲度世。然菩萨有一显像却蒙在凡尘受众生苦厄自己不得解脱又如何解脱他人?” 白潇越听越觉得这和尚在隐喻什么心跳忍不住就直线加她压着颤抖的声音道:“你究竟要说什么?” 和尚定定地望着她忽然长叹一声:“罢了罢了……不拘啊既然你自己不悟又何必要我多事?女施主你月前一厄可知是如何得以化解?” 白潇全身都有些抖她艰难道:“你指的是?” “5月11日。”和尚道。 5月11日? 就在那天凌晨白夜遭遇了生平未有之生死大难有一刻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在他昏迷又醒来后他却现自己全身完好除了那破裂的衣物能稍稍证明他曾经历了什么之外他都要以为自己前夜不过是在做梦----梦耶?非梦耶? 和尚就要给出答案了吗? ~~~~~~~~~~~~~~~~~~~~~~~~~~~~~~~~~~~ ps:再次抱歉,小墨蹲墙角……这一章本来要在今天凌晨的可是12点以后居然断网了~ 四十七回:三问 ps:有朋友有疑问恩小墨还是先说明一下:《女儿行》是都市变身绝对没有要中途转型成玄幻的意思。这两章也许有些玄乎但一是为了交代前文的“玉观音”之事二也是给白潇提供一个契机。不过这些都不影响本文都市生活的主路线就当一个小插曲吧^^ ~~~~~~~~~~~~~~~~~~~~~~~~~~~~~~~ “女施主5月11日大劫身虽未死却形同轮回。” 和尚平淡地说出这句话白潇却是脸色大变瞬间又回复到刚从溪水中走出来时的惨白。莫非果真是怪力乱神? “女施主与我佛有缘得自在菩萨庇佑至今已十八春秋矣。”和尚遥遥向南一礼才又转过身来面对白潇“然红尘之中慧根终泯……女施主菩萨玉像可否布施于贫僧?” 白潇垂不语虽然脸色仍然不好但她震惊之后此刻反而无比冷静清醒了。 既然那天明明是生死一线了最后却还能完好的活过来那就证明这个世上并非没有些神奇的东西存在。不管那当真是神佛传说里的力量还是其他什么都在明确地向白潇传达着一个信息:她的所谓假双性畸形未必就是天生那么她也有再变回来的可能? 姑且就把和尚当作得道高僧姑且就认为他是有**力的吧。 白潇按捺下心中的激动正色道:“和尚布施未必不可但你们佛家讲究因缘果报今日我若赠观音玉像于你你又有何得以报我?” 和尚微笑道:“施主想要和尚以何为报?” “你知道我的来历吧……”白潇才说一句就再也忍不住直言了心中的期盼“我要变回去我要做男人!” 和尚的笑容渐渐消淡他又叹一声才道:“前世今生说来世又何苦?施主的愿望并非不可实现但在此之前贫僧尚有三个问题要问。” “你……”白潇的心颤抖着紧缩着这一瞬间几乎痉挛了“你问吧……”她只觉得整个人仿佛置身深水之中浮与沉都在期待又都不受控制。 “第一你觉得男人伟大还是女人伟大?” “我……”白潇张口欲言又止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和尚微笑望着她意思是一定要个答案。 可是这叫白潇怎么答?她想做男人跟男人伟大还是女人伟大没有什么关系吧?她只是习惯了做男人---- 一瞬间白潇又觉得好笑。只是习惯?怎么可能只是习惯呢?这个问题似乎根本就不需要考虑。这完全是出自本性出自本心----白夜堂堂男儿就是如此需要疑问吗? 只是和尚现在问的是男人伟大还是女人伟大。 不可否认白潇心中早有着要做好男儿的优越感但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难道她就能说“男人比女人伟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要置她母亲于何地?她又要置此刻的自己于何地? 白潇没想到太高远的东西她只是知道人与人之间至少要有最起码的尊重男人与女人之间也根本不可能抬高一方贬低另一方。 “我不知道。”白潇涩涩地开口“也许伟大的是人本身而不是‘人’字前面‘男’或‘女’的那个定语吧。”她隐隐察觉到和尚问这个问题的用意。也许和尚是要她反思在为人的根本上性别差异带来的影响。 和尚似乎是要告诉她不要执着于性别上是男是女? 但这怎么可能?白潇若能看破这一点估计她也立地成佛了。 可她是个凡人并且不悟就是执迷不悟! 和尚并不为白潇的回答给出评语他继续问:“第二此生所有牵挂你能了却吗?” 白潇摇头她不吭声只是心中隐隐有了不妙的预感。 什么叫了却此生牵挂?她要是能舍得下也就不会想着要变回白夜了。此前从未表示过想变回男人那是因为现代科技还不足以把一个完全的女性变成一个完全的男性所以她只好接受事实。而这时候和尚给了她一个虽然渺茫但也好过没有的机会她又如何能不把握住? 只是和尚的问题处处直指她心中最尖锐也最软弱之处竟没一个是她能肯定回答的。 也许她回答的失误会让机会就此溜走但白潇所想如此要她做伪却又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和尚叹息:“第三个问题也是结论。既然你分不清也舍不下那你又如何变回去?” “怎么……不行?”白潇嗓音干涩反问。 “白夜是死去了所以白潇才能出现这是一次轮回。而轮回了却未转生得的便是玉观音之力。可是玉观音与施主缘分已尽不能再庇佑第二次。”和尚的眼神有了些悲悯“施主若要再次轮回便必须了却此生。而再有来世为男也好为女也罢与此生却再也不能有半分干连。” “你的意思是说……我想变回男人的话就只有先死了然后……再转世投胎?”白潇神色间显出十分荒谬的意味“这样的话我的父母亲就要眼睁睁地看着我真正……死去?” “那不是真正的死亡生死轮回是无穷尽的。”和尚解释。 “可对于这一世的人而言我就是死了……”白潇说话有些萧索“如果与所有在乎的人都毫无关联了哪怕我能带着记忆转生又有什么意义?死了还是死了。” “是的”和尚点头“你有两个选择。要么继续做女人在这一生活下来;要么转生做男人那你就会有新的父母新的家庭新的人生。” “我……做不到……”白潇语气茫然但望向和尚的双目却渐渐坚定“我舍不下双亲深恩未报我怎么……能够离开?”她的眼角已经濡湿可眼泪却怎么也掉不下来。 新的人生那是多大的诱惑变回男人那又是多大的诱惑? 可白潇的心里哪怕有千万个愿意接受这诱惑----只要她脑中一浮现出父母亲鬓角开始斑白的来这无数个愿意也就生生地被压了下去。 “既然如此……”和尚的声音不知怎么有些缥缈了“有舍必有得你已选择那便好好去寻你的得吧……玉观音我已取走你要回报我便赠你第八魄记忆。” 恍惚中白潇下意识地就问出来:“为什么是记忆不是智慧?” “记忆不过容器是凡物而智慧却是历万物以自我锤炼而得。人人智慧不同只在本心佛也不说能赠得我又从哪里赠与你?去吧……无期再见……” 和尚的声音渐渐远去白潇使劲摇了摇头又觉得自己清醒了过来。而抬眼四顾和尚身形却已不见。 白潇忙伸手往颈中摸去系那玉观音的红绳竟然还在。 莫非刚才所经历的都不过是幻觉? 白潇狐疑地拉出绳子一看这一看之下却不由惊呆了。 红绳所系的掉坠又哪里还是她的玉观音?这分明是一尊玉弥勒啊! 这就是和尚的回报? 白潇将玉弥勒再度放回衣中戴好心中却不知怎么若有所失。 四十八回:一个要求 倒在地上的陈诺轻轻呻吟出声似乎醒了。 白潇半蹲下身正好对上陈诺迷蒙中睁开来的双眼。显然他还不清醒得很。 “你怎么样?” “这……是怎么回事?”陈诺回了一句非常经典的台词。 “我也不知道你突然就昏倒了。”白潇顺口就很自然地一推三不知。而她也并不觉得自己在说谎她确实不知道和尚是用什么方法让陈诺昏倒的。 “难道是最近太累了?”陈诺疑惑地自问一边用手撑地准备起身。白潇适时伸出手来轻松就将他拉起。 “你……”陈诺有些惊异他感觉到白潇的力量之大根本就不是一般女性能拥有的“谢谢。”满腹的话最后还是只化作了两个字。陈诺现在脑袋还不是很清醒他光想着自己忽然昏倒就觉得很不解了根本没有精力再去想其他。 “不用谢我们继续下山吧到了山下好坐吊索上去。”白潇已经收拾好心情这时候面对着陈诺神色平淡得很。 “咦白潇那个和尚呢?”陈诺这才想起那忽然出现的怪异和尚。 “只是一个野游的和尚我随便布施了他一点东西他就走了。” “哦”陈诺并没有太注意那个和尚他还在疑惑着自己忽然昏倒的事情“白潇我昏倒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难道我只是站着站着就忽然昏倒了吗?” “也许真的是你最近太累了吧。”白潇笑了笑“我很抱歉今天累着你了。” “没关系。”陈诺诚恳地望着白潇双目之中满是怜惜之意“在水中那么长时间你更累。”他以为白潇道歉是因为今天的镜头拖着他一起ng了无数次却不知道白潇更是为了和尚让他昏倒而在道歉。事实上陈诺的昏倒完全可以算是无妄之灾。 可陈诺的电眼也实在是让人难以承受了一点白潇脸上当即就有了些难堪。她才刚被和尚刺激了马上又收到这满是怜惜的眼神心里当真满不是滋味。 快走几步将陈诺甩在身后白潇高声道:“也许我们应该要锻炼身体啦比比脚程吧看谁先到山脚下!” 陈诺欣然应好朗声笑道:“哈哈!好!我练舞蹈最讲究的就是体力比就比!可你要是输了怎么办?” “一个要求!谁输谁就答应对方一个要求!”白潇脚下不停一边毫不犹豫地将彩头开得极是诱惑。她有必胜的信心。 “好!”陈诺心头一热“就一个要求!” 两人都不再说话闭着嘴巴收着气一心快走。可陈诺的敏捷还真不是吹的没两分钟就赶上了本来在前面的白潇。他嘴角勾起更是加快脚步想在一开始就给白潇制造压力。 白潇度并不加快下山是个很考验身体平衡力的活计她的计划里一味加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保持体力到山脚道路渐平的时候再加才是上选。 山路不好走慢慢走的时候还没什么可一旦紧赶起来就很容易磕绊着而下山时收不住势头的话更是容易如此。陈诺开始的时候度还很快精力也充沛可没走多久他就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一直到后来他力气渐弱而白潇却开始大步加最后一段路竟然快他近百米的距离。 到达目的地后白潇只是轻微喘息就停下了。她身体协调能力很好下山的度也比较均匀根本没费太大体力连汗都是细细的。 而陈诺赶到她面前时却忍不住大口喘息他很不适应下山的快走法。 白潇笑道:“你没怎么走过山路吧下山可是比上山还不容易。” 陈诺用力深呼吸几口才稍稍将力气提起有些吃力地道:“居然……居然比……跳舞……累多了!”他心里有些难以接受他就这么输了? 但能博美人一笑的话又似乎值得了。 白潇微笑着等他喘息定了才道:“现在我赢了一个要求你不要忘记呦。” 陈诺有些呆呆地望着她只觉这微笑真是灵动之极也美极了。他心跳加恍惚又以为自己不过是那灵山下的采药少年。遇着了这朵昙花有她一笑虽死何憾?强权何惧? 白潇恼怒地横他一眼在陈诺看来竟又是别有风情。 他眼神迷离神思渺渺喃喃道:“死又何憾?死又何憾?”这般痴迷显然又不正常了。 白潇被他吓了一大跳这才感觉到陈诺的精神状态似乎有些不正常。这年代哪有正常人会对一个才刚刚算认识的人痴迷成这样的?更何况他们之间又没特别经历过什么就算有那也只是在戏中。 莫非这个人一旦入戏竟能投入到连带现实的自己也一并沉沦了? 白潇带着一半自我安慰一般钦佩叹道:“陈诺我提要求你应是不应?” “应当然应!什么都答应!”陈诺连忙点头。 “那好。”白潇伸手推了推陈诺的肩膀希望他清醒些把话听清楚了“我们一起去跟安导说今天这一段戏就……不要吻下来碰碰额头就可以了。古人么虽然是一时情难自禁不过还是含蓄点好你说是吧。” “啊?”陈诺愣了愣“可是安导那么固执……”听清楚白潇的要求他倒没有很惊讶从白潇今天的表现来看她这么要求完全是正常的。只是一股深深的挫败感还是将陈诺打击到了白潇为了向他提这个要求居然还先设计一场赌彩这实在是---- 陈诺觉得白潇完全不需要找任何借口的有什么要求的话直接跟他提就是了他还会不答应么? “你到底答不答应?”白潇皱着眉头再问。 “好我答应怎么会不答应。”陈诺苦笑“至于安导会不会答应……” “那是另一回事了。” ~~~~~~~~~~~~~~~~~~~~~~~~~~~~~~~~ ps:小墨再跳出来一下^^说到白潇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啊,现在可不能剧透----小墨只能说这是需要过程和转折滴现在可不能定论还是慢慢看吧。总之别担心一定会顺理成章地成长起来呵呵~ 四十九回:一件大事 安华生最后还是被磨的没办法照着白潇的意思改了这场戏。毕竟男女主角都达成一致了为了不再ng下去安华生也只好妥协但他看白潇的目光里却总不似原来那般欣赏。 不管这些小插曲总的来说拍摄进度还是令人满意的。到七月中旬的时候已经开始拍起了武戏虽然仙人战斗不比武侠片里对动作要求高不过动作优美上更讲究些白潇在这上面倒比感情戏还做得好。剧组里就有人说白潇天生是个吃武行饭的话传到安华生耳里却换来了他一声冷笑。 但就在这天傍晚收戏以后白潇迎来了她人生中又一件大事。一件说是大事其实很平常但对于白潇而言又确实大得不得了的大事。 当时白潇刚到翠烟酒店的广场上还没进酒店的大门就只觉得小腹有些不适她刚开始还以为是染了山上的寒气可刚从酒店大堂走到侧巷的电梯口又开始觉得下身黏湿异常。白潇心中惴惴虽然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但想起这两天母亲的嘱咐提醒她就控制不住地往着某个不好的方面想了去。 “不会真的来了吧?”白潇将身体往墙侧靠了些等电梯的时候尽量挡住后身。可是电梯按秒钟滑下来竟显得那样的慢门上那些方方正正的数字深红深红的每一下跳动都仿佛在敲打着她的心。 同路等电梯的人并不多三男二女也没言行举止夸张的这让白潇稍微松了一口气。她现在提心吊胆着生怕别人现自己的异常。 “应该不会吧?”白潇使劲在心里安慰自己这句话像念经一样在她心里回荡了无数遍可她额头的冷汗却是越冒越多。 好不容易电梯门终于开了白潇等其他人先进这才快步跨入电梯身背又往墙壁侧着。 她现在很懊恼懊恼自己怎么失了警惕也不听母亲的嘱咐没有事先做好准备。但如果真的是那种事要她提前把那个东西贴到裤子上去做预防她又怎么做得到?这可真是不到火烧眉毛不知道急啊! “贼老天!女人真麻烦!”她低声咒骂。没注意电梯又停了一男一女走出电梯又有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白潇。”这个男声低沉优雅极动听“有几日未见了你可好?” 是唐贤!白潇心中一紧拳头握得指甲狠狠掐进了掌心。她抬起头一边忍着身体与心里的不适面无表情道:“还好。”只是说了两个字但已经很费力气。 唐贤疑惑地打量她然后目光停留在她的额头上那上面满是冷汗。 “你怕我吗?”唐贤低声笑了“你在心虚?你心虚什么?” “你想多了。”白潇冷着脸只觉得身体越不适了整个人难堪得都恨不得把四肢手脚不当自己的。 “哦你不觉得要道歉吗?小潇儿……”唐贤欺近她尾音拖得又长又腻。 白潇猛地伸手推到唐贤胸膛上可她此刻四肢乏力没能把唐贤推开倒像是她主动把手贴过去与人打情骂俏。但这些白潇全没注意到她听到唐贤的恶心称呼就再也忍不住躬了腰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干呕了起来呕得那个惨烈连她自己也差点以为自己会把内脏也呕出来。 只能说唐贤触白潇霉头触得太不是时候。 唐贤一时有些慌乱他双手微张难以相信白潇的反应居然会夸张成这样。 “白潇白潇你身体……没什么事吧?”唐贤伸手扶住白潇的肩膀正好这个时候电梯门又开了。白潇鼓起力气将身体冲前肘间曲起撞在唐贤胸膛她一弯腰也顾不得身后是否当真狼藉便寻着缝隙冲出电梯。 白潇动作极快可也就是太快了刚一出电梯门当即便与一个将要进电梯的人迎面撞在一起。那人“哎呦”一声声音娇脆是个年轻的女孩子正捂着一只脚踝坐倒在地上刚才那一撞竟叫她扭到脚了。 “你这人怎么走路的?”出指责的是一个紧赶着将女孩子扶抱在怀里的青年男子他满脸都是怒色“这人撞坏了你赔得起吗?” 白潇连忙道歉她担心身体上的特殊状况因此目光游离不定神色上除了不安更显着十二分的心虚。 “哼!道歉一句道歉就可以了吗?”这个男人相貌倒也是周正的样子可说话却有些刻薄“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没安好心说!我家妹妹跟你无怨无仇的你怎么就偏偏冲撞上她?” 这人这么说了白潇倒觉得好笑她定了定神知道一时间走不了干脆也豁出去了最多也就是裤子被染脏了丢个脸反正她脸皮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样思量着强撑着胆白潇又觉得力气稍稍回复起来。 “老兄你脑袋清醒点好不好我承认我走路快了撞了人是我的不对。但你要说我是故意的那也太没道理了吧。”白潇站直双腿硬将心里的不自在压下去“我跟你们素不相识刚才也完全是不小心的碰撞我道歉你也讲点道理。” 唐贤早从电梯里出来了在一旁看着嘴角噙着笑也不帮声。 另有一个打扮很运动的女孩子也下了这一层电梯正睁着大眼睛好奇地望着这场纠纷中的几个主角。 反而是被撞的那个女孩子最先挂不住脸她有些着恼道:“哥哥你收敛点人家都已经道歉了。”她揉着腿另一只手轻轻锤了兄长一下催他“快抱我起来我要回房擦药酒。” “哼!我们原定的计划全被打乱了又浪费我们时间又浪费我们精力还把你给伤了她要是诚心道歉就该实际赔点什么出来!”男子却只是将妹妹扶在身上并不抱起他斜眼看着白潇“喂说你呢听到没有!” ~~~~~~~~~~~~~~~~~~~~~~~~~ ps:小墨痛定思痛,终于下定决心,我要恢复正常作息时间!(泪汪汪的~~)我不要再在凌晨更新了,太痛苦啦~~ 所以,今天这一章晚了,真是抱歉,不过以后应该就正常啦^^ 五十回:旧岁新红 白潇不愿再理这咄咄逼人的男子只是蹲下身一手探到了女孩子扭伤的脚踝上。 “你干什么?”男子警惕地问一手伸出来就要阻止白潇。 “治伤!”白潇冷冷地瞪他一眼“如果是脱臼了就接上如果只是扭了那我就去买药。你要是真心疼你妹妹就把手放开!” “哼!你是医生吗?谁敢让你治要是更糟糕怎么办?” “反正我都负责好了吧?”白潇不耐烦道:“我又不是神经病如果不行的话我犯得着再给自己找麻烦吗?就冲你老兄这份厉害劲儿我也不敢啊。” 白潇的最后一句话显然让这男子感到得意他伸回手嘴角翘了起来。 “那就看你本事了总之你今天就是得负责。” 白潇不再吭声手摸到女孩子的脚踝上仔细摸她伤处的骨头和关节现果然是脱臼了。脱臼比扭住了筋骨好只要有懂关节的当即接上就是扭伤筋骨的却总要养个几天才能活泛起来。 白潇手往后一勾就脱了女孩的细高跟凉鞋然后一手抓紧她踝上小腿另一手捏住她足弓到脚背处也不打声招呼就用力一拉再一推----“啊!”女孩子高亢的呼痛声瞬间就盖过了关节被接上的细微脆响然后男子的怒骂连珠炮一样响起。 白潇有些嫌恶的起身避开这男子飞溅的口水沉声道:“先看看你妹妹吧她已经好了。” 女孩子痛得眼角尤带泪花但她脚腕微微使力却现转动灵活果然好了。 “真的好了呀。”女孩子忙将鞋子穿上然后扶住哥哥的肩膀缓缓站起身来“可是你动手之前怎么不先提醒一声好痛的。”男子扶着妹妹一块站起来也连连附和犹是责怪白潇动作太突然。 “接关节要的就是一个快字我要是提醒了你你先有心里压力只怕还会觉得更痛些。”白潇简单解释一句然后再次道歉“今天我有急事走快了撞到你对不起但我真的要走了。”她不再多话只是闪身绕过这兄妹二人便快步往走廊尽头的安全梯而去。她只觉小腹以下的反应越来越奇怪也不敢再等电梯了只想一气冲到自己房间里去。 电梯口女孩子拉住了兄长要去拦白潇的手柔声道:“好啦哥哥我都已经没事了你看人家是真的有急事的样子就让她走吧。” 当时白潇的心里全被担忧占据没听到这话也没看到唐贤向着这女孩微微一笑把人家闹了个大红脸后便往安全梯方向走了过来。 安全梯修得又陡又窄白潇还要再走两层楼才到自己住的那层她用力踏了两步把声控灯唤亮然后一手捂住肚子快爬起了楼。 刚爬过一层身后却传来轻轻的谑笑声:“白潇我还奇怪你今天怎么了原来是好朋友来了啊……” 白潇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盯住一段阶梯之下的唐贤心中又难堪又愤恨直似心头所有的隐痛都被他那双眼睛看了个通透恨不得能搬座大山来把这人砸个永世不得翻身! “呦白潇。”唐贤一手扶住栏杆修长的身体微微倾斜“你这样看着我我会以为你是在考虑着要怎么才能把我拆吃入腹呢。” “我吃你那是便宜你最好是把你拆了拿去喂狗!”白潇冷冷说完转身大步往楼上跑去。这样的窘况居然被唐贤看到了更可恨的是这人还拿出来说那滋味……白潇再也不想去管身前身后只是闷着头爬楼十二楼一到她就推开侧门冲向自己房间。 “砰”地一声房门被狠狠甩上白潇手捏成拳放在胸口大声喘气。 待喘息稍平她才打开衣柜拿了睡衣和内衣裤然后手颤抖着撕开一包卫生棉拿出一小块来和衣裤一起囫囵抱了就着似乎越来越响的心跳声走进了浴室。 哆哆嗦嗦地关上浴室门又战战兢兢地将外衣和长裤脱了再解下胸衣到脱底裤的时候白潇的手顿住了捏住松紧力气却怎么也使不下去。 “没关系的总要面对的。”她向自己鼓劲然而脑子里却控制不住地浮现出唐贤那似笑非笑的眼仿佛他又在耳边说:“原来是好朋友来了啊……”白潇只觉浑身血液逆冲脸在一瞬间热得都似乎可以煮鸡蛋了。 “去你丫丫的我……姑娘我还会怕了你不成!”她反而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双手往下一拽两腿轮着退出然后鼻间闻到微微的血腥气手提着布料少少的小裤裤人却呆住了。 底裤上的那一团红触目惊心直比十万伏特的电压还来的雷人。 她的身下原来真的会自然流出这东西这个……就是每月必经? 真的看到了真的经历过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白潇想起初中的时候那个年轻的女老师上生物课讲到了月经和相关的应对知识却要求全体男生回避只留下女孩子在课堂。当时全班哗然小男孩们虽然笑嘻嘻地出去了却又集体趴到窗户边上偷听着。然后小女孩们羞红着脸听着**的小知识…… 那时候的脸红心跳仿佛就在昨天而二十岁的大龄少女白潇却迎来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次每月必经……白潇摇摇头苦笑一声将换下的衣裤放到一起然后打开花洒仔细淋浴。 “没什么总是要适应的。”她又一次提醒自己。 好不容易一切都打理好了白潇穿着睡衣开始在房间中央的小空地上练起了走路。身下有异物走路确实会有些别扭为了明天不表现出奇怪的样子来白潇现在必须练一练。她也需要用这样的走动来缓解心中的不适。 走了一会门被打开了同屋的化妆师乔曼带着惊讶望向白潇。 “潇潇你这是干什么?练猫步吗?猫步也不是你这样平常的走法啊。” “乔曼姐”白潇脸红红的停下了脚步头微垂着这模样除了娇羞竟还显出几分可爱来“我……只是吃了饭走动走动睡得着些。” 五十一回:到黑色 乔曼掩着嘴很风情地笑了。她款款走近白潇大波浪的卷在曲线魅人的胸前微微晃动连稍都带着说不出的性感温度。 “今晚我们潇潇与往常似乎有些不一样呢。”乔曼绕着白潇优雅地转了两个圈“恩不错保持这个状态的话以后再有扮演娇羞的镜头就不需要我来给你上妆补红了。” 白潇脸更红了讷讷地叫了一声:“乔曼姐……” 乔曼上下打量白潇最后还是停在她红得快滴出水来的双颊上双目中露出了然的神色轻笑着道:“潇潇你似乎有些不适啊今晚早点休息明天的话要不要我跟安导说一声准你两天假?” “不用!”白潇下意识地就反驳这一瞬间起她脸上的温度又开始渐渐冷却然后头低了下来声音小而坚定“不用了谢谢乔曼姐我没什么事还是不要耽误进度比较好。” 乔曼摇了摇头叹道:“你这小丫头啊就是喜欢逞强。要不是看你今天日子不对我一定拉你去认识几个朋友好啦我来拿点东西就出去就不教育你这小家伙啦啊……今天的约翰很迷人呢不知道他会给我什么惊喜?”她脚尖轻轻一旋走到柜子边上不知拿了些什么然后回头冲着白潇妩媚地笑了笑眼睛眨眨纤手挥动又踩着高跟鞋款款出去了。 白潇有些目眩心跳又跟着紧了一下。 “这才是真正的女人啊!”不知道是欢喜是遗憾是羡慕还是倾慕。 白潇轻叹一声望望自己的床又望望对面乔曼的床心中开始弥漫出无尽的柔软情绪。 接下来几天白潇虽然不适应但月经又不是什么大毛病再加上她身体底子好没痛经之类的忍忍也就过去了。这迟来的经历对她心理造成的影响却比身体要大得多。 “白潇喝口水吧。”陈诺递过一瓶绿茶给白潇一边坐到她身边的另一块石头上“明天我们就要离开黄山到塔克拉玛干去那里环境比这里要艰苦得多你做好准备了吗?” “没问题瀚海阑干黄沙万里落日长圆的景象我可是期待已久了。”合作也有一段时间了白潇现陈诺完全没有大牌明星那些传说中高人一等的臭脾气反而对她处处照顾当初积累的那一点敌意也就因此慢慢消散“倒是你也没去过大沙漠吧虽然这次只是去沙漠边缘估计也够受了。” 白潇清澈的眼睛笑得有些弯弯的长睫之下半掩的黑瞳透亮得仿佛深湖微泛涟漪。 “如果去了沙漠你最想带回什么?”陈诺目光柔和他整个人都像是泛着晨曦的虽然白潇素来淡漠但这几日陈诺却渐渐觉得自己的念想并非无望。 “我想……”白潇悠然神往“我想带回一捧楼兰古沙一对从丝路上走过的驼铃一把黑色的刀。” “黑色的刀?”陈诺微微一怔。 “是的蛇蜕皮鞘黑布裹的楠木柄刀背45度弯的半刃短刀刀身是无光的。”白潇详细描述自己梦想中的刀“刀必须是百炼钢制的要有一道血槽刀身与刀背浑然一体……不知道如果找人定制那边有没有这样的工匠?” 白潇说着站起身来她没指望能从陈诺这里得到答案。说到梦想中的刀那也只是在安华生宣布了要转道去塔克拉玛干后心中兴奋难以自持才一时收不住口又将思绪飘远了。 “这个……”陈诺脸色有些不好看笑容也开始有些干巴巴的“白潇你的爱好还真是特殊啊。” 白潇随意笑了笑又走远了。接下来是她与玉帝王母等天庭众仙之间的对手戏她休息一会儿后就要准备开场。 台词有些复杂表情的表达倒是以淡漠与坚定为主这一点并不难把握。而说到对台词的记忆就不得不再提到上次出现的那个和尚了。原来他所谓的赠送品“记忆”却原来是强的记忆能力----从那以后原本只是记忆力还不错的白潇竟然达到了过目不忘的传说水平这意味着什么白潇甚至不需深思也能知道是自己的大机缘到了。 本来对自己的前途无所适从的白潇渐渐开始为自己制定起一套走向制高点的航向标。很早以前在她被刘四强行抓去参加安华生的选角时她就在问自己要怎么才算强大……虽然到现在她还没能得出答案但她至少已经知道了要想不被他人摆布至少自己先就要尽力去为自己创造控制力足够的筹码。 “昙花无谓四季常开只愿跟随那一人生死轮回不离不弃!”与群仙对峙的昙花仙子衣袂翻飞神色凛然。 “cut!”安华生拍拍双掌“好今天不错到这里可以收工了晚上到翠烟酒店大家好好吃一顿明天就要转道塔克拉玛干了都把行李收拾好我们的第一站是库尔勒!” “好勒!”众人开始欢呼然后各自交谈着开心地收拾起了道具。 白潇换下戏服也来帮着收拾东西和拆帐篷。 “哎呀潇潇别管那帐篷啦过来帮姐姐找东西。”乔曼一边向白潇招手一边对着自己的小化妆箱做苦脸。 白潇忙放下手中的绑绳快步走到乔曼身边。微微靠近乔曼身上迷离而淡雅的玫瑰香味绕人微醺。 “乔曼姐少了什么啦?” 乔曼凑近白潇耳边吐气如兰声音细细:“什么也没丢就是不想让你去做那些粗活。小丫头女人要懂得照顾自己你可不要太缺根筋啦。” 白潇有些尴尬地将头偏开一些奇怪的是脸虽红了心跳却并不着紧。 “乔曼姐你好像又换香水啦?” “那是……”乔曼眼波盈盈笑得颇为得意“我是什么人?化妆师耶……当然要风格千变不然怎么当得起我千幻妖姬之名又怎么去把那些臭男人一个个都迷得团团转呢!小家伙今天不错嘛居然分辨得出我又换香水了这可跟昨天一样都是玫瑰香的只是调子有些细微的差别看来有进步哦。” 白潇好无言。 乔曼继续道:“知道这是什么香水吗?是天润源哦跟我昨天用的sha1ima可不一样sha1imar虽然也是老字号的世界名品但关于玫瑰香却只有天润源才是最经典。我都很难买到这个嘛是唐贤送的。” “唐贤送的?”白潇有些疑惑乔曼会不知道唐贤与安华生是死对头吗? “我知道唐贤跟老安不对付嘛。”乔曼眼波流转一眼就看穿了白潇心中淡淡的不满“可是那关我什么事我只是一个打工的他们爱斗就斗去我又不是对工作不负责要知道我可是很敬业的呢……” “呵呵……”白潇摇头笑了笑。 乔曼伸出纤长的食指轻轻比到白潇眼前指甲之上蔻红晶莹。 “你这小丫头心眼还不少就是有点呆……我说啊光我教你不够还得……嘻嘻……”乔曼斜睇白潇眼中笑意盈盈的话却只说三分。 五十二回:将去 晚餐很丰盛但也并不高调毕竟剧组里面是很有几个公众人物的所以这顿饭吃得并没有大家原来预想中的尽兴。 饭后陈诺想邀白潇去赏月结果被白潇一句话堵回去了。 “今天晚上有月亮吗?”这是七月底这几日天有些阴确实没有月亮陈诺的借口实在蹩脚。 乔曼在一边甩给了陈诺一个很妩媚的白眼然后拉着白潇走开了。遭了堵的陈诺却并没有表现出生气或者沮丧的样子也没有显得尴尬反而望着白潇与乔曼的背影很莫测地微笑了。 “乔曼姐明天还要坐飞机呢我们最好早点睡觉。” “知道啦。”乔曼拉起白潇的手步伐不停身子微斜“可是睡眠时间还是适度比较好太过了一样影响皮肤呢。我们应该在睡前找点有趣的事情来做放松放松精神。以前不找你出去玩那是怕影响你第二天的拍摄可是明天又不用拍戏那可不能再让你这个小家伙窝到房间里咯。再窝下去呀可别窝成个老姑婆啦……嘻嘻……” 乔曼柔腻的指尖轻轻从白潇脸颊上滑过媚眼微眯低声笑道:“柔滑如脂呀这么漂亮的脸蛋儿表情还是要生动一些才好呢。” 面对这样的乔曼白潇除了摇头笑笑可真是半点脾气也没有。乔曼与她同住一屋平常也对她起居颇为照顾她还能怎么样呢?何况乔曼浑身都是成熟女性的风情白潇对着她心中总是不多想就先宽容三分了。 “可是乔曼姐怎么样都行……”白潇表情很无奈“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叫我小丫头或者小家伙什么的我听着很别扭。就叫潇潇不是挺好的吗?” 电梯在顶楼停下了这里除了两套总统套房还有一间公共的中型舞会厅。 “好……潇潇……”乔曼嘴角勾了勾轻叹道:“你这小丫头啊。” 还是叫“小丫头”白潇苦笑。 舞厅的茶色玻璃旋转大门被推开了一阵轻松流畅的慢三步华尔兹舞曲自内嵌式音响中流泻到整个舞厅圆形的下凹舞池中不多的几个人正踩着乐点翩翩起舞。 在黄山游客们毕竟是以赏山色和泡温泉为主会有雅兴来跳这种社交舞的人并不多而参与的一般水平也都还不错。 唐贤站在舞池边上手中端着高脚水晶杯他没有下去跳舞视线也在乔曼和白潇推开门的一瞬间转到了她们身上。 随手将手上的杯子放到舞厅一角的吧台上唐贤面带着礼仪完美的微笑走向了二人。他的视线从白潇身上扫过向她微微点头示意又定定地落到乔曼精致的面容上。 “美丽的乔曼小姐不知我是否有荣幸请到你共舞一曲。”唐贤弯腰伸臂做了一个非常优雅的邀请礼漆黑中似乎泛点紫光的双瞳中更是透着火样的热情水样的温柔。这样的眼神这样的面容他什么也不用多做便自然能将人心撩拨得荡漾起来。 乔曼红唇扬起妩媚的双眼微弯一手搭到唐贤手上一转步跨到他身边柔软的腰肢已轻轻摆动。 “唐先生我们跳快三步。”乔曼媚眼如丝声音也柔得都似乎要滴出水来了。 唐贤一手在空中扬起划过一个圆弧落下来另一手已拉着乔曼在圆步旋舞之中快进入舞池同一时候音乐陡然快了起来一顿之间已转成维也纳华尔兹舞曲。 两人以一个华丽的反身旋转开舞动作大胆而优美。舞池中有两对从舞曲变到快三步时就停下来出了舞池另两对让开中央的空间就着新的舞曲与唐贤乔曼一起快舞起来。 白潇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舞厅大门边上远远看着华丽眩目的舞池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尤其她穿的还是惯常的t恤和牛仔裤虽然身材和面容都极出挑但在这古典与时尚相结合的欧式华丽面前却似乎格外可怜。 乔曼与唐贤渐渐拥在了一起出脚、旁脚、并脚、跟脚配合得极为默契而肢体摩擦眼神暗示之下两人之间的空气渐渐升温一呼一吸一来一往都充满了粉红色的暧昧味道。 乔曼轻轻地嘤咛一声双眸半阖微扬起的下巴弧线带出惊人的魅惑。 “只做一个化妆师确实是委屈你了。”唐贤轻声道。 “可是我喜欢呢……”乔曼半身倾斜又在瞬间转回来“但是如果有精致的小东西做交换其实做些兼职也很有趣你说是吗唐先生?”她的目光在每一个可能的角度都投向白潇。 “我们是不是做得太过了有这个必要吗?”唐贤的眼角余光也总是落向白潇他眉头很隐蔽地轻蹙“她好像很不好。” “唐先生你有我懂女人吗?”乔曼语声也曼曼“像她这样固执又骄傲还不喜欢与人交流的不用非常手段怎么让她印象深刻呢?唐先生女人不能太宠啦你要让她知道她不是独一无二的。要知道越漂亮的女人你越不看她她就会越是意你呢。” 唐贤轻轻嗤笑:“那么……美丽的乔曼小姐你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呢?” “你不正在看着我吗?”一个旋转回身的动作让乔曼落在唐贤的臂弯里两人四目相对。 “可是我的心里却正想着她真是遗憾啊。”唐贤微笑着叹息。 “所以我吃醋了……英俊的先生!”乔曼再度旋身离开两人手掌交叠着身体拉开了距离。 唐贤用力一拉又将乔曼拉回身边再度将一只手搭到她纤细的腰肢上。 “所以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美丽的小姐。”唐贤的视线再度转到了白潇身上“你没见到过她把我摔在地上的样子跟现在可是完全不一样啊。” 白潇已经走到舞厅的角落里她要了一杯干红远远地望着舞池中翩翩的人们。 “有些事情不好做太过真是可惜啊。”唐贤摇了摇头又将目光收回。他凝视乔曼声音更低了“安华生居然要带你们去沙漠他可真会找麻烦啊。” 乔曼笑了意味不明微量的嘲讽隐藏得很深。 “你放心去做你的事吧即使是去了大沙漠我也能打包票白潇忘不了你了。” 白潇正无聊得想打哈欠她觉得这干红味道怪怪的华尔兹的动作也不符合她的审美观这一切都很催眠真是还不如回房睡觉。至于唐贤的冷落更是正中她下怀。上次唐贤取笑了她偏偏那种事情又争辩不得现在白潇巴不得再也不见唐贤。 ~ 五十三回:大漠行 大漠风光无垠黄沙不亲眼所见是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那其实有多震撼人的。 当白潇随剧组成员一起走下车时那入目间无边起伏的一片黄色当即便如一出盛大壮丽的战歌满天满地唱响她的所有心魂扑面而来的干燥气息就像亘古悲唱承合在这壮丽当中奏出无声的沉郁让人在一瞬间慷慨凛然。 白潇脚踏着塔克拉玛干的黄沙头顶着亿万年长存的骄阳双膝却缓缓曲了下来。 她跪倒在这黄沙之上! 弯下腰双手捧起一捧滚烫灼人的细沙沙子堆在手掌上隆起一个流线的小峰然后又顺着手指的缝隙细帘般滑落到地上。 “潇潇你做什么!”慢一步从车上下来的乔曼忙冲到白潇身边将她拉起她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可别让沙子把手烫坏了!” “怎么会。”白潇将手中剩下的一些沙子洒到沙地上然后奉送给乔曼一个很灿烂的笑脸“这才是上午呢没到一天气温最高的时候而且我皮厚得很。” 刘四一边指挥扎营的工作一边提着大嗓门高声道:“我们每天只有一个半小时这还要在太阳升到最高以前赶回尤勒镇上去大家可抓紧了啊!谁要是动作慢了耽误了时间中午可不管饭!” 有几个年轻人哈哈大笑跟刘四闹了起来:“四哥你不管饭管不管酒?” “四哥要不有个汤喝也行啊!” 刘四笑骂:“一群小兔崽子!再耍嘴皮子可当心你们四哥手上的鞭子!”刘四双手之中空空如也哪里来的鞭子显然众人是笑闹惯了的。 白潇心情大好连带安华生冷着脸向她招手的时候也不吝微笑相回。 陈诺戴着墨镜与遮阳帽正站在安华生旁边他先向白潇打起了招呼。 “白潇热不热?” “还好没到最热的时候。”白潇笑着点头。 安华生脸色却不太好他打断两人的对话直接向白潇道:“刚才公司打电话来制片方面要求来一场沙漠马战你觉得怎么样?” “剧本上原来没有安排马战啊。”白潇有些不解“为什么要安排马战这是纯神话体系的电影时间本来就压缩得紧哪里还有空间来安排马战?” 安华生苦笑道:“因为近来西方的魔幻电影中骑士大行其道制片说是要更加国际接轨而且既然耗费大资源和时间来到了沙漠就一定不能错过马战这个大卖点。可这不是武侠电影也不是历史战争电影我们中国的骑士跟西方神话中的骑士是完全不一样的。” “不能拒绝吗?”白潇望望安华生又望望安静站在一边的陈诺陈诺对这个事情似乎并不关心。 安华生默然半晌摇头道:“新的剧本已经修改好等我们回到镇上就能收到传真。现在的问题是仓促之间你的马上替身很难找而且加上马战的话在沙漠里实景拍摄难度又会增加再加上酷暑的时候我们每天能利用的时间非常短要想赶上下半年的行计划我们的拍摄时间就必须延长这在沙漠是很艰难的。” 白潇明白他的意思了她点点头笑道:“我能吃苦的安导只管放心安排。” “好。”安华生虽然应着但还是忧虑深重的样子。 白潇更不解了安插马战明显不符合安华生的艺术理念但以他的脾气这次怎么又没有强烈反对呢?随即白潇又觉得自己想法狭隘她没见到安华生强烈反对并不代表安华生就没这样做过啊。说不定他早做了只是最终也没能改变结果罢了。 “白潇这是一把双刃剑啊。”安华生没头没脑地感叹眉头紧锁着头凌乱干枯。 这一瞬间白潇仿佛感到安华生老了十岁。 即便是到了他这样的成就与地位也还是难免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啊。 “安导。”白潇胸中涌起一股冲动“不找替身了关于马战我所有的戏分都由我自己完成!”这话一脱口她的胸中更是豪情涌动。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有朝一日马踏黄沙单骑大漠可不比做那一味清高的花仙子来得痛快得多? “你会骑马吗?”可是安华生淡淡的一句话就将白潇击回了现实。 “我……”白潇怔了怔眼神却坚定了起来“我可以学我一定利用每天拍戏之后的所有空闲时间去学!我可以学好的!”在这个年代骑马是一种奢侈的运动至少对于大多数的普通民众而言纵马驰骋那都是只能在电视或者梦里才能实现的事情。而现在这实现梦境的机会就摆在眼前白潇又怎么能不抓住? 至于马匹和老师的问题相信安华生能解决的。这总比找个体型相合的马术替身要来得简单得多。 安华生却有些意兴阑珊道:“再说吧学骑马可不是几天就能成的。总之今天的拍摄计划还是不变我们先完成今天的任务吧。” 沙漠中拍摄难度系数果然直线飙升虽然这里只是边缘地带但灼热的烈阳同样挑战人的耐力。不光是耐力还有其他很多麻烦也是在黄山极少遇到的。 比如沙漠中人特别容易出汗汗流得厉害蒸得却又更快一旦结干了粘到层层叠叠的麻烦古装上既耗人精神更容易让人中暑。最折腾人的是这天气里妆特别容易花一花又得洗掉重上反反复复弄得人心也跟着浮动。 到日将当中的时候拍摄暂停白潇卸了妆额头上竟因为连翻折腾而长出颗小小的豆豆来了。 而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其中就数扮演如来的那个演员最惨释迦牟尼的包包头和大垂耳不是一般地考验他的化妆承受能力。 五十四回:琐事 条件愈艰苦人心反而愈容易亲近在陈诺和白潇一惯光洁的脸颊上都长出了几颗小豆豆以后两个人的默契反而越来越好了。 白潇是觉得向来形象都帅得没边的陈大明星居然会长豆豆实在是有趣得很而这豆豆没能让陈诺脾气暴长心情不愉倒也还算他不是个纯粹的奶油小生有点顺眼了。 陈诺见白潇长豆却更觉惊奇。虽然美女不等于不长豆虽然陈诺见到的许多美女上妆之前皮肤都不怎么样但这段时间以来白潇在陈诺心目中的位置是不一样的。很多时候陈诺都恍惚以为白潇真是那鸿蒙之时的仙子了他心倾慕之怜惜之就是没想过这不是女神这也不过是三千红尘中普普通通的一个人! “乔曼”陈诺指着白潇的脸说“这里的粉最好还上厚一点这颗豆豆没盖住。” 乔曼翻了一个妩媚的白眼笑骂道:“就你眼睛毒!哪里不行了?要是上得太厚了那就不是女仙而是女鬼了!你有见地你来上啊。” 陈诺也不生气温和地笑了笑道:“那好就我来吧化妆也是我的基本功课之一呢。” 他取过工具先拿软布轻轻拭过白潇额角和下巴一些脂粉重的地方然后拿起小的补妆粉块仔细盯着白潇的脸看了看才道:“这个妆还是卸了吧只要打一点隐形粉底液就好其实白潇皮肤很好平常就是粉擦重了又流汗才会长豆的。如果不擦粉只是在豆豆周围做一点遮暇修饰这豆豆应该还不会这么显眼效果还好些。而且这样皮肤透气更好也能使豆豆消得快些。”他一边说着已经开始给白潇卸妆。 乔曼抱臂冷眼看着旁边几个小助手早退到了帐篷边角生怕这两个人杠起来拿他们出气。 陈诺倒不是故意针对乔曼他只是觉得这些小事大可直说根本不需要跟一个化妆师客气。 “陈帅哥水平真不错嘛。”乔曼微歪着头看着陈诺熟练地动着手“唉……你这可是跟我一个小化妆师抢饭碗呢。所有的明星要是都有你这个化妆水平我们化妆师还怎么活啊!”她语声幽幽的眼神也幽幽的白潇虽然一直不吭声地任他们摆布这时候却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寒颤。 陈诺浑然未觉他给白潇卸了妆又擦上了一层极轻极薄的隐形粉底液再给她脸部做好修饰到拿起软笔勾唇时却又怔住了。他小指外侧轻轻靠在白潇曲线秀美的下巴上拇指和食中二指捏着勾唇软笔刚勾了下唇的圆润弧线眼睛却像中了魅魇暗沉沉地盯住这一双红唇一眨不眨人也呆了。 白潇顿有如坐针毡之感脸不自然地微向后倾了倾然后低声唤道:“陈诺陈诺抓紧时间吧我们度一点。” “啊……”陈诺将半倾的身子立起使劲眨了眨眼睛脸上不易觉察的红晕一闪而过“是啊那我们抓紧时间乔曼下面还是你来吧。”他将工具递还给乔曼手背在自己唇上轻轻擦过快步离开了。 乔曼嗔怒地瞪他一眼才开始接下工作一边又叹息起来。 过了一会白潇还是沉默着乔曼忍不住开口了。 “潇潇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叹气呢?” “如果想说的话乔曼姐你自然会说的啊。而且既然是叹息那还是能忘就忘吧要是问得太清楚了又加深你记忆那可不好。”白潇说着话嘴唇牵动就把乔曼上妆的手带偏了。 “哎呀……别动!算啦不逗你说话咯不然又是给我自己找麻烦。” 日到近午的时候剧组暂时收工了为了节约时间和体力大家就一起钻到帐篷里吃过午饭后或打扇子或睡午觉。在条件艰苦的沙漠里拍摄众人一旦挤到一起也就没什么上下之别感情倒是一日比一日好。 白潇解下腰带脱下繁复古装的外袍单穿着里面那像睡衣似的中衣便躺到小行军床上准备睡觉。这个帐篷里一到午休的时候行军床就摆了六个沙漠虽然炎热危险但边缘地带的沙漠缺乏足够的威慑力一到休息时候众人闲谈的热情就总是控制不住白潇于是又只能在半梦半醒之间听起了八卦。 “白潇潇潇……”扮演王母第七公主的二线明星张晓柔使劲叫了白潇几声。 “她睡着了”乔曼半躺在白潇旁边的那张行军床上拿着扇子给自己扇几下又给白潇扇几下“这些天可累着她啦真不知道她下午回镇上怎么还有力气学骑马。” 扮演韦驮母亲的傅雯皱着眉头道:“她还真把自己当铁打了算啦我们还是别说话吵她了都休息吧。”她的年纪其实并不大只有二十七八岁只是扮演一个中年妇女到现在那个老相的妆还没卸下来这一皱眉头还真有几分威严。 剧组的人员流动性很大一些配角都只是有戏份的时候就赶过来呆一两天没有戏份的时候或者休息或者就赶其他通告去了。傅雯是昨天才来的而明天又要走了。她算是很勤劳的那种二线明星老牌配角了。白潇初见她的时候还很是欢喜了一把因为她在很多戏中都出演过白潇喜欢的人物虽然全部是配角但因为亮相的角色多却很令白潇印象深刻。 相比较起来傅雯是比陈诺更让白潇仰望得多的明星在她的身上白潇反而找到了fans初见偶像的那种激动和梦幻。当得知傅雯要来给自己配戏时白潇都有一种做梦的感觉。曾几何时这个脸蛋微圆笑容甜美女星还当过白夜的床头画模特还在白夜的梦里变幻着形象来来去去过。 一直以来白潇都把傅雯当大牌而从来没想过她一直都是配角。 而在这里白潇却是主角傅雯就是配角。 ~~~~~~~~~~~~ ps:抱歉,晚了,这是昨天的,今天的等下. 五十五回:纵马 白潇其实没有睡着虽然这两天下午练习骑马使她最近总是腰酸腿痛但塔克拉马干酷夏的晌午实在是太蒸人了她根本不可能睡得着。 睡不着但也不想睁眼不想说话干脆就听着她们说纯当消遣也顺便学学看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密语是什么样的吧。 傅雯说要休息张晓柔不依她缠上了乔曼。 “等一下嘛。”张晓柔侧着身摸着自己的脸“唉……阿曼你看我在这沙漠里呆了三天皮肤却不知道差了多少又干了又黑了这还有三天要呆回去我可怎么见人啊。” 乔曼还没说话另一个闷闷的声音响起了那是扮演王母的钟巧。年近四十的人曾经大红大紫过如今却只是一个过气的小明星了。 “晓柔你那样还叫黑啊那我们可更加没法活了忍忍吧也就几天的事。像有些人啊还要呆上一个月呢那等她出去岂不是干脆就跳江算啦。”她虽然年近四十了可娱乐圈里从来就没有一个服老的她也从来就不觉得自己老。 白潇心里酸酸的小的时候她甚至看过钟巧版的王语嫣(此乃小说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那时的神仙姐姐是多么的婉约嫣然那时的钟巧也同样是白夜不可企及的梦。可如今神仙姐姐韶华不再可不就是金庸先生说的“红颜弹指老”吗? 这个时候白潇是真的想睡着了她宁可永远都不要在现实中见到那些曾经在银幕上辉煌的人。 陈诺的声音忽然在帐篷外响起:“我可以进来吗?” 帐篷里的声音顿时停了闷过几秒乔曼才开口道:“进来吧。” 陈诺手上居然端着一碗碎冰果汁他径直走到白潇的床边轻轻叫唤:“白潇醒醒我给你带好东西来了。” 傅雯惊奇道:“竟然有冰哪里来的?” 陈诺伸手轻拍白潇的肩膀一边回答:“刚才施秀儿过来了她来客串观音顺便就用保温盒带了些冰过来。” “施秀儿……”傅雯低头喃喃两声不再说话了。施秀儿是与陈诺一个级别的当红女星根本不是她们这些二线小明星可比的。这部《白昙花》原来呼声最高的女主角也是施秀儿只是她档期排不过来才改签了吴琳而吴琳又毁约最后反而轮到了寂寂无名的新人白潇。 钟巧的脸色却有些不好看了她埋怨道:“这个秀儿来了也不来看看我这个老姐姐她是跟安导在一起吧。”她画着荧光凤影的眼睛扫过来落在陈诺端着冰汁的手上嘴角有些尖利地翘了起来。随即穿好鞋子往帐篷外走去一边说:“她不来看我我去看她总行了吧……”尾音拖得长长的又带着几分妖娆。 而她人已离去只留着帐篷的帘子微微摆荡带起一丝微风也是闷热的。 乔曼摇头笑了笑在这些女星面前她这个化妆师反而最为妩媚漂亮。 “陈帅哥你太偏心哦。”乔曼微微凑近了陈诺和白潇之间眼波如水流一般“白潇她睡着啦又何必把她叫醒这一碗冰干脆给我们分了吧。”她语调又软又轻快半真半假的既引人愧疚又不让人觉得她当真是在埋怨。 陈诺却只是微笑手轻轻拍到了白潇脸上低声笑道:“小懒鬼快起来再不起来可别怪我用非常手段啦。” 白潇浑身一机灵忙睁开眼睛她可不敢再装睡陈诺手都拍到她脸上来了如果她再装睡天知道陈诺的非常手段是什么。 “哎你们两个……”白潇的眼神非常清醒而且带点警惕“都凑到我面前来做什么我要起来了。” 乔曼赏给她一个白眼幽幽叹息一声又躺回自己床上。陈诺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仿佛早知道她在装睡。 “真是热啊陈诺你怎么不午睡?”白潇打个哈哈从折叠床上坐起来眼睛盯着自己的白绸长裤好像要在这上面看出个花来。 “冰快融完了你快喝了吧。”陈诺坐到白潇旁边将手中的碗递到她面前。 白潇低着头接过碗望了望这碗青绿的苹果汁轻叹一声将眼一闭一口就喝了个干净。冰爽中透着酸甜味的果汁从口腔顺着食道一路滑到胃里沁透了五脏六腑又在味蕾上转着气儿映出了一片奇怪滋味。 天是闷热的果汁是冰凉的她的心里其实却有一些暖了。 可白潇的心里忽然又冒出了一个极奇怪的念头:“不知道陈诺什么时候会红极而衰也成了过气小明星?” 白潇将碗递还给陈诺对他小小声地说了句谢谢。然后又想:如果陈诺知道我这时候在想什么不知道是不是还能笑得这么灿烂? 下午开拍的时候施秀儿还是没露面她中午来过一趟说很不适应沙漠的气候要求第二天早上再出镜然后就驱车走了。傍晚时分跟着剧组一行人回到尤勒小镇上白潇才终于近距离见到这位传说中红遍半个亚洲的玉女明星。 荧幕上所表现出的形象跟现实果然是有差距的穿着无袖麻纱衬衣和半身窄裙的施秀儿并没有上镜后那中秀美如玉的气质反而显出了几分青涩来青涩中又透着妩媚让人猜不透她的年龄偏偏又奇异地魅人眼球。 说不出荧幕上和现实中的施秀儿哪个更美些但毫无疑问这是白潇目前为止见过的最美丽的女性。 白潇心里暗暗比较:“不过别的不说身材没我好脸蛋嘛……”没到她想下去她就匆匆跟安华生打个招呼说要去练习骑马逃开了。 白潇是被自己忽然生起的比较心理给吓坏了她居然会私心里去跟另一个女人比较谁更漂亮? 虽然已经接受了这辈子都要做女人的事实但会主动跟人比美这种事情还是在她心里承受范围之外。 “难道我回去以后还要学会化妆、逛街、穿裙子……”白潇走到他们租的小院落的马厩边上望着这匹差不多一米四高的栗色骏马回想着刚才的念头手有点打哆嗦。 这马很清秀脖颈修长四肢线条刀削一般此刻它黑亮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望着白潇又长又密的睫毛覆盖着马眼竟比人还显得又灵性些。 马名追月。 “追月啊追月你有千里足应当驰骋天下而不是困守一隅的。”白潇傻愣愣地与追月对视。 追月轻轻打了个响鼻马蹄不安地刨了批刨地板似乎在应和白潇的话。 白潇四下看了看马术师傅不在后院也没人偷偷把追月骑出去转一圈应该没什么吧。她想起前两天被马术师傅在一边带着骑的感觉就越想单独骑追月出去试一试。 “追月不放开了跑又怎么知道自己能跑多远能跑多稳呢是吧?”白潇摸了摸追月的马头就开始放栅栏解缰绳。她相信自己的平衡能力而且追月性情温和鞍镫齐全又是识途老马只要她谨慎一点平安骑着追月出去兜一圈是绝对没问题的。 心情开始微量兴奋白潇牵着追月从后门走出这里再走出几十米就能出镇子然后是一片稀疏的草甸和芦苇群再往西南方向走就能看见沙漠边缘跑马还是比较方便的。 当追月的马蹄一踏上黄色的泥土地白潇就欢呼出声扶住了马鞍踩着镫翻身上马。 “追月不要太兴奋啦稳住哦哈哈!” 五十六回:困 当老马师那东心满意足地从镇上的小酒馆回到暂住的小院时天已经昏黄了。他摇摇头醒了三分酒意这才心中一凛想起了自己还要去教导一个据说是明星的女人学习骑马。虽然什么明星不明星的在那东眼里也都不过是个戏子他从来就没看起过但既然收了学徒钱该做的事情他还是要做的。 “这小妞今天怎么没打电话来催我去教她呢?”那东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后院。然而马厩中的景象却几乎让他心跳骤然漏掉一拍----追月不见了! 是谁骑走了追月?那东酒也醒了步子也不摇晃了。他心里非常清楚没有自己在身边的话追月根本就不会是什么性情温顺的马追月撒起欢来除了他老那东根本就没人治得住! 那东心里生起强烈的不安的预感他快在马厩周围和后院走了一圈然后就急匆匆地跑去找安华生。毕竟住在前院的就是安华生为的这一群人而不管是有人偷走了追月还是哪个一时兴起骑了追月出去玩耍都该先去问一问这个安华生。 那东找到安华生的时候安华生正在小客厅中与陈诺和施秀儿说话。他听了那东的讲述和疑问先是有几分惊慌然后又迅冷静了下来。 “难道是白潇?”安华生想起刚回到小院时白潇只简单说了声要去学骑马后就很不礼貌地离开了。他当时没在意这会才恍然白潇说的要骑马根本就不是找上老师一起而是一个人! “老四快安排人去找找看白潇在哪里。”安华生站起身来一边吩咐刘四一边歉意地对那东笑笑“真是抱歉那先生我们的小姑娘可能给你惹麻烦了。别急她才走了一会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的。” 话刚说完他又向陈诺道:“小诺秀儿远道而来陪着我这个老头子说话也挺乏味的还是你带她去休息吧。” 陈诺脸上闪过一丝焦虑但看了看并未对此时表任何意见的施秀儿最终还是将话压在心里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就带施秀儿离开了。 两人并肩走出小客厅又从小侧门处上了二楼在安静的阳台式走廊上施秀儿微笑着开口道:“阿诺你在担心。”她忽然停下脚步一双仿佛洛神秋水的眼眸紧紧望住陈诺。 陈诺微垂下眼睑躲过这道目光再抬起头来时他脸上又有了从容慵懒的微笑:“秀儿此刻我的眼里只有你……” 这个时候白潇骑上追月已经适应了缓步小跑她一人单骑渐渐来到沙漠边缘地带。而夕阳已近昏黄穹庐似的天空一侧火烧云仿佛随时都能自上而下将整片无垠黄沙也燃烧起来一般烧得气势磅礴一往无前! 起伏的沙丘绵延温柔而又粗犷到甚至带着火星坠地般的蛮荒气息----这所有的望不到尽头的一切都让白潇的血液在瞬间沸腾了起来! “多少年以前或者这里会有埙的声音响起或者……”白潇身体稍稍向着马脖子方向倾斜臀部也按照老师曾经指导的那样微微离开马鞍“追月这里已经没有烽烟那我们就去追那一道地平线吧!驾!”她双腿轻靠马腹追月瞬间就加起度撒开蹄子向着前方狂奔起来! “哈哈……追月……咳咳……”白潇被追月狂奔而带出来的疾风呛住狂风之中黄沙也扑面而来夹头夹脑地打得她只能眯起双眼闭紧嘴巴。 一手拽紧缰绳一手紧紧抓住马鞍上的攀手疾奔行之中白潇甚至连呼吸都有了点困难。她尽量伏低身体减少逆风带来的摩擦而臀部更是高高离开马鞍大腿肌肉也紧紧绷起。尽管很费劲但白潇却觉得浑身充满力量这感觉真的非常奇妙。 风是粗野的马背颠簸也似乎随时都能将人甩下去但白潇分明可以感觉到追月奔跑之时血管的脉动和每一声喘息里蕴涵的对自由的渴望。如果不是天快黑了白潇甚至想一直就这么纵马奔跑下去。但她知道不能在沙漠里过夜必须在天黑之前回去! 紧提缰绳白潇将身体伏得几乎就要贴到马脖子上她低声呵斥:“追月停下!快停下!”还没学会在奔跑中控制马儿转向的高级技巧白潇只能先将马停住。 追月也许是收到了指令也许是同样累了在缰绳回扯中终于渐渐放慢了步子一直到缓缓停下。 “追月乖。”拍了拍马脖子好不容易直起腰坐实在马鞍上的白潇长出一口气开始打量起四周来。 黄沙漫漫四野之下哪里都一样。只有夕阳已经彻底落到了地平线之后只留下几片橘红色的云朵稀疏疏地烧在天边徒增荒凉之意。 “这是哪里?”白潇茫然之后又苦笑了“要怎么回去?” 沙漠纵马的后遗症终于出来了。虽然没因为驾驶技术不足而生坠马之类的交通事故却也因为对地图的不熟悉而引了迷路的严重后果。 “这下好啦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白潇低语着又懊恼地一拍脑袋“真傻了啊太阳落山的方向不就是西方嘛而我应该往南走。”她摇摇头有些茫然无措的心也安定了下来。当即一边安抚着追月一边小心掉转马头----白潇决定马上回去!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只敢驾驭着追月慢慢跑但随着天黑得越来越快和来时的马蹄印一直清晰显眼从未断过白潇的胆子渐渐又大了起来。 “追月要加啦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回去!”不敢想像在沙漠里过夜的可怕景象白潇双腿一夹马腹又开始催促追月加。 狂风之中沙尘又扬了起来天色也渐渐暗到了最低点。 而小镇之上剧组成员们遍寻白潇不着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报警了。 找一个借口从施秀儿房里出来的陈诺快步走到了前院他随手拉住一个匆匆而过的人问:“白潇还没找到吗?” 对方收住不耐的神色恭敬道:“我们顺着马蹄印去找但是马蹄印在中途中断了现在四哥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报警。” “那快去吧。”陈诺挥挥手心中不安又徘徊不定。他顺着阶梯又走回了二楼却定在施秀儿的门口不知该不该再进去。 理智告诉他这么多人找少他一个也不少白潇总能被找回来的但心理上他又总觉得自己必须为白潇做点什么。 怎么能够什么也不做呢? 可是施秀儿带着殷殷期盼的剪水双瞳还在这门里等着他她这次来似乎有着无限的委屈要向他倾诉这个时候他又怎能为了另一个女人而离施秀儿远去? 施秀儿那也是曾与陈诺山盟海誓的人! 一扇门此刻施秀儿在门里陈诺在门外但他却觉得自己恍惚间就看到了施秀儿殷殷的双瞳映在眼前根本就不曾有这一门之隔。 进还是不进? 可是他们是已经分手了的。可是陈诺偏不是一个习惯忘记的人。 艰难地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陈诺又走得离这门更远了些。他拨出了一个号码。 “陈诺?”对方显然很惊讶。 “白潇骑马跑到大沙漠里失踪了。”陈诺此刻的语调非常平静平静到未泄露任何情绪“塔克拉马干我们在离库尔勒不远的尤勒小镇。唐贤我的话说完了。”他未等对方再次出声就很干脆地挂断了电话然后稍一犹豫他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 ps:很抱歉,又晚啦,小墨最近似乎总是慢,总在赶~很痛苦啊,要考四级~~ 更新可能有点不稳定,但绝不会断,欠了的,也会尽量及时补上.恩,今天一定两更~~补丁的^^好可怜~~再次抱歉~~ 五十七回:夜 当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也终于沉入远方那一片绵延沙线之后时一直充作白潇返程指向标的马蹄印忽然就消失不见了! 天暗无月虽然有些稀疏的星光虽然牢记着返程的方向但白潇还是感觉到她迷路了。拉扯缰绳带着追月停下脚步白潇举目四顾不知要向哪里去。四野无人黄沙也成了一片起伏的灰褐色入夜伊始气温也骤然降了下来细细的干燥的风吹过来带着暗哑的呜咽之声仿佛要将人所有的防护与外壳都扒个精光! 马蹄印为何会忽然不见? 白潇忍不住打了哆嗦心跳骤然一声紧似一声。 追月不安地打个响鼻猛然前蹄扬起希律律长嘶出声。白潇一惊忙安抚着:“追月追月追月乖别急……” 追月前蹄落下又再次扬起然后四蹄撒开狂乱奔去。 劲风呼呼撕扯而来白潇只能一再将身体伏低使劲稳住身形努力让自己不掉下马去。 “追……咳咳……”这种情况下白潇根本开不了口那点可怜的骑术也让她除了被动承受之外对追月毫无办法。 星光微弱能见度虽然极低但俯着身一直盯着追月翻飞四蹄的白潇也渐渐适应了这种光线和移动。追月奔跑狂乱黄沙溅起白潇却终于现马蹄过处沙流塌陷沙流过处都像是巨大的地龙在翻身蛮横地几乎将整个沙地都要掀翻----追月是在跟流沙赛跑! 原来动物的触觉如此灵敏原来追月不是忽然疯原来它是在躲避流沙原来追月救了她一命! 死里逃生的后怕和巨大的感动一起充满白潇的心胸夜虽冷风沙虽烈她的心中却像被灌满了陈年烧刀子炽热滚烫割得血液都是沸腾的。 “难道先前马蹄印的消失也是因为突流沙的缘故?”这种情况下容不得白潇多想这个结论的对错但这个科学实在的想法总也让她心绪安定了许多。未知面前人的恐惧总能被无限放大而神秘的面纱一旦被掀开不论前方险阻多大人的勇气也更容易被提起。 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跑到了哪个方向追月终于放缓四蹄停了下来。这个时候白潇的四肢已差不多完全僵硬而追月刨着马蹄打着响鼻大鼻子掀动吐息粗大也显得很疲惫了。 白潇怜惜地拍了拍追月的脖子不忍再给它负担待自己喘息稍定四肢回暖了些便鼓足力气艰难的爬下了马背。 “追月!”白潇再次大大喘息一声接着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追月伸过马头在白潇面前微微摇晃湿润的鼻息喷到了她脸上虽然气味不怎么好闻却暖透人心。 白潇伸手在它长长的马脸上轻轻抚摸叹道:“追月是我……连累你了……如果饿或者冷我们就忍一忍好不好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去。”她双手捏成拳小心捶起了腿待双腿感觉活络些了又站起身来牵住追月的缰绳。 “追月我们到那边沙丘背面去这里太空了。”白潇牵动追月缓缓向一座矮而内陷的月牙型沙丘走去。虽然她没有沙漠夜宿的经验但也知道要找一个背风的地方。而这种矮丘不会太高既能挡风又不会在突然塌陷的时候造成太大的危险算上权宜之时最好的地方了。 夜深渐寂沙漠上起伏的线条好像洪荒巨兽蛰伏的脊背仿佛随时都能暴起噬人! 追月站在沙丘边眼睛一直大睁着白潇摸了摸它的鬃毛便靠在它的身边蜷起了身体。她睡不着也不敢睡只是听说马睡觉是能站能躺能卧更是睁着眼睛的不知这时的追月是不是已经睡了? 白潇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她蜷着身体尽量让身体暖和些也让酸痛的四肢在有限的条件下得到最大的舒活。实在乏得想睡觉的时候她便站起身来伸手踢腿活动四肢。夜渐深也渐寒夏日单薄的衣裤完全不能抵挡低温的侵袭白潇也只有尽力多多活动取暖。 这么漫漫的长夜危险随时都能跳出来将人笼罩不知要怎么才能度过? 夜不能寐深藏忧虑的不止白潇一个还有许多正在寻找她的人。 警察已经出动但午夜以后还没将人找到他们已经不愿意再找下去了。沙漠那么大要在深夜寻找一个没有方向的迷路人这显然不止是困难更是危险。 “就算是最有经验的老沙漠人也不会愿意在这个时候出去找人的!”小镇派出所的民警大队长孔永很无奈地摊着手向安华生摇着头的目光非常坚决“我不会派我的人去送死我不想一个失踪的人没找到却又搭进去一批。现在就看她的运气明天一早我们再出希望她能挺过今天晚上。” 老那东哭丧着脸哀号:“追月啊!追月!我可怜的追月啊!”在他的眼里追月却比人重要多了。 刘四也带着人回来了找到半夜还没找到剧组的人早已各有微词当然更不会愿意再找下去刘四也不可能拿手下人的生命来冒险。 副导演关宏阳坐在一条竹椅子上悠闲地抽着烟阴阳怪气地说:“安导你说这关键时刻女主角要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才好呦。” 安华生猛地站起身带得座下椅子啪嗒就被掀翻在地。他双目之中血丝满布眼角鱼尾纹深得好像刀刻出来一般。 “找!现在就去找!只要出去找的我个人提供每人五万人民币的奖金谁找到了再加二十万!”安华生的手重重拍在桌子上重响之后整个小客厅内又安静了。 良久孔永方干笑一声道:“这个嘛安导说的什么话找人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只是……夜晚实在太危险了。我……动员动员那帮小子们去……”他摸摸鼻子搓着双手走了出去。 孔永才刚出去几个人又一线儿走了进来为的是一个极高大的年轻男子他满面风尘之色似乎是刚赶了很远的路才来的。 差不多同一时候里间的门帘掀动陈诺走了出来他一抬头望见了这个方自进门的年轻男子满眼不可置信之外几乎就是呆住了。 “你……”陈诺惊讶地出声声音才出来一点就被那男子略带低哑的声音打断了。 “安导四哥陈兄沈某不请自来几位见谅了。”这人语调不急不缓说话客客气气声音里带着暗哑却总还是显得疲惫。 陈诺欲言又止心中满是疑问怎么唐贤没来时宇没来来的却是沈错呢? 五十八回:指间沙 “沈错?”安华生也满脸愕然他皱紧的眉头稍稍舒展眼睛却隐蔽地扫向了刘四。 刘四朗声一笑走上前来向沈错做握手状道:“沈先生真是稀客啊只是如此深夜了沈先生一路劳顿我等只怕却要招待不周啊。” “夤夜造访确实冒昧但事有从急。”沈错微一顿仿佛带着叹息道“我为白潇而来夜虽深时间却紧得很几位有什么线索还是先说说吧。我这里……也有几个人大家一起出力总还能多增加些几率的。” “好!”事有轻重缓急刘四当下抛开疑虑开始详述寻找中的一切细节。 “这么说……”沈错眉目间的焦虑之色再也压抑不住“白潇有可能遭遇流沙了?”他忽然向着门外呼喝一声:“雷电!” 低沉的犬吠之声蓦然自门外响起伴随着这一声犬吠一条黑色的矫健身影带着凌厉的气势闪电般跃入屋中----这是一头高大凶猛的黑色藏獒! 凶猛的大狗喉间带起沉闷的低吼尖锐的犬齿偶一闪露寒光摄人凶相十足。 安华生这几个屋子的原住户几乎都被吓了一跳关宏阳更是骇得连手中的烟都掉到了地上。只有刘四反而前进一步向沈错带来的凶兽投以感兴趣的目光。 沈错伸手拍了拍藏獒毛皮厚实的大脑袋大狗安静地不再出声眼睛随着他的安抚眯了起来。 “这是雷电它可以帮忙找人。四哥有白潇惯穿的衣物没?” “有我这就去拿。”刘四一边走开脸上仍然满是赞叹“有这家伙的鼻子帮忙这下问题应该不大了。” 这个时候下弦的半月却升了起来月朗星稀月华清冷下半夜的沙漠气温更是降到了1o摄氏度左右。白潇一人一马靠在小矮丘的背凹处望着月下尤似拢霜的大漠几乎以为一夜之间就从酷暑落到了寒冬。 1o摄氏度其实并不是太低但单薄的夏装和巨大日夜温差带来的不适却令白潇全身寒更加上这一日又是劳累又是颠簸又是惊吓又是困乏却不能安睡她几乎就要给折腾得再次冒险往回赶了。 夜说长不长说短又实在难以度过这样的夜要怎么才能等得到天明? 白潇在沙上坐一会又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到实在站不住了又再坐下。坐下再站起站起再又坐下……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遍到她再一次坐下后她就只觉得整个人都摊了再也不想起身。 追月仍然是站着的乌黑中微微透着棕色的眼睛大睁着鼻息却很悠长。白潇几乎可以肯定追月已经睡着了。 正遗憾着自己怎么就练不出睁眼睡觉的本事时白潇只觉有些呆滞的眼睛似乎就看到了一小片沙地之上细纱耸动。 “有什么东西在沙子底下吗?”白潇的脑筋转得已经有些木然了她呆呆地望着那一片耸动的沙地再呆呆地看着并不太明晰的月光下一对黑色的小钳子忽然就刺破了那片细沙。沙子流陷而一个裹着甲壳的黑色身体却猛地就从细沙之下翻了出来。 是蝎子! 白潇几乎就要惊呼出声----她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原本困乏得有些木然的大脑又在瞬间高运转起来。 蝎子要怎么对付? 白潇不知道她只是知道不能就这么被动等着蝎子的进攻。夜困沙漠如果再加上中毒那几乎就等于被宣判死刑了!而她绝不会坐以待毙! 这个时候拼的就是度----白潇脑中还没计划好身体已经先于指令一步快站起然后她的右腿完全是爆式地高高抬起又在一眨眼间狠狠踩在翻爬出蝎子身上。 不敢再去看蝎子死了还是逃了白潇一转身就扶住了追月的鞍鞯强忍着浑身的酸痛快爬上了马鞍。轻轻一扯缰绳驱动追月之时白潇又低头往地上看去只见一处沙地上又是细纱松动黑亮的毒蝎子敏捷地从沙中爬了出来作势就往追月这边袭来。 追月长嘶一声四蹄翻起细纱飞扬闪电般及时冲开了。 下弦月在下半夜后自东方升起白潇伏低了上半身咬着牙默默辨认着方向驱动追月往小镇大致所在的南方而去。从下午到晚上的几段奔逃中已经让她渐渐适应了马背之上的疾驰骑术竟在不知不觉中有了进步。可惜追月虽是好马离神骏之流终究还是有着距离跑得一阵之后体力渐乏步子又缓了下来。 白潇望望月终于还是放弃了就势立即赶回小镇的想法。现在有月亮做引导虽然不至于再次迷了大致方向但在这样粗糙的指路之下要顺利回到小镇也不太现实此刻还是不要乱跑比较好。而最重要的是追月体力已经不足了她自己也又冷又累他们必须再休息一段时间。 下了马将追月牵到一个小矮丘的背面白潇却已经不敢再坐到沙地上去了。沙漠之危险哪怕她还只体验到小小一角也已经足够提醒她时刻警惕。 “快!前面有马蹄印!”伴着几声犬吠沈错一行人提着应急灯徒步找到了白潇与追月第一次停留的那个小矮丘。 “追月啊我的追月!”同行的老那东低喊着声音几似嚎叫“啊!有痕迹了我们快追他们刚走了不久!” 刘四长舒一口气道:“还有精力跑动那应该没什么危险。” “也许我们还是快点吧。”沈错一边低头看着沙地上新踩出来的马蹄印一边紧步跟着大狗狗雷电疾行。他的神情在并不明亮的月光下显得很模糊高亮的应急灯照在沙地上又反出光来映得他前额一片迷离使得年轻的他在这时候竟显出了奇异的沧桑之感。 沙漠中徒步行走是一件艰难的事情渐渐地紧跟在雷电身后的沈错就与刘四那东等人拉开了距离他们走得快远远地拉出了两个长影在前面领着路。一路上除了雷电偶尔低吠便再无人出声。 随意批着一件剧组里拿的旧外套沈错感觉到沙漠的夜不只是荒凉更是寂寞。 不知走了多久到半月都渐渐要升上中天的时候马儿惊慌的嘶叫声忽然就再次划响了整片寂静的沙漠! 沈错抬起头手中灯光远射远远地就看到一个影子敏捷地翻上马背然后马儿带上了人惊慌奔逃! 生了什么事情? 那马转了个向居然向着沈错的方向狂奔而来。马上骑士上身低伏待离迎面走来的男子二三十米远时忽然大声惊呼:“沈错!你怎么……快!到我这里来上马!” 是流沙! 沈错瞬间明白生了什么事情他的第一反应却不是迎上奔马而是一边低喝着:“雷电快跑!”一边撒开长腿返身奔跑那意态却是要独力与流沙赛跑。 “沈错!”白潇驱马往沈错的方向奔驰而去追月危急关头竟又爆体力度瞬间提上一截“你怎么……不上来……” 风沙呼啸着白潇一人一马就如一团狂风拖着高扬的沙尘奔到了沈错身边。追月马不停蹄白潇双腿踩在镫里夹紧了腰身却猛地反起手臂长长伸出却拉扯沈错的臂膀----“沈错!你给我上来!” 这一瞬间月华如霜马疾如星流沙快塌陷汹涌卷过白潇只见到冷月下这个人抬眼的刹那目似深渊……沈错抬起双臂粗糙的掌心收起握住了白潇的手掌在这描述起来很长实际却不过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双臂用力又将白潇推了回去。 仿佛有眼神交汇白潇还在问:“为什么?”沈错不语只在这几秒之间他与马上的人又拉开了距离只是这一次他在后马在前。 更前方几个人影也在返身奔逃。而白潇的身下追月狂嘶身后雷电呜咽哀吠。禽兽尚不愿弃人而去人又何堪? 白潇费力拉扯缰绳狂乱中的追月却猛地人立而起一个大跳之下白潇只决天旋地转马儿扬蹄远去她却被甩在了沙地之上! 一个身影自后而来大力拉起她沈错的声音在风沙与疾之中显得有些模糊:“你应该……快走……” 全身的骨骼都似乎在叫嚣着要散架了!白潇头昏脑涨呼吸不畅只是顺着被拉扯的那个方向机械般迈动步子不敢停下。 五十九回:红酥手 恍惚间半月掩云月光黯淡了下来。沙流一路塌陷迅雷不及掩耳白潇才觉得整个人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给紧紧箍在怀里双腿已是被牢牢胶在了流沙之中。流沙过境就像恶魔强自将人吸入死亡沼泽攀附缠绕每一分每一秒都有绝望在被无限放大。 “跑不掉了……”两人沙中下陷的一瞬间沈错又快将白潇推开了。大狗雷电也猛地跃开下肢被陷住它拍着爪子狂吠。 “不能挣扎!”沈错低喝“放松了别挣扎憋过这口气就会没事的。”沙流塌陷顷刻已将人埋到半身。 沈错以极快的语道:“别担心尽量舒展身体放缓呼吸别让胸腔受压太严重只要流沙不是太深不将脑袋淹住就会没事。” 白潇头晕脑涨眼前一片昏黑这诡异而惊险的夜里身边这人却似是天地最暗的那一刹那间喷薄跃出的恒星燃烧得肆无忌惮透亮温暖却也实实在在地能将人灼伤。 然而大自然的神威就如地狱传来的咆哮不容人多想。白潇双手刚成一字舒展张开沙流就已将她陷到了脖颈之处。尽量学习仰泳的姿势白潇反而心中一片清明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冷静。 湿润黏稠的沙砾就像魔鬼的梦魇将她紧紧包裹住抵死与她争夺着肺叶里微薄的氧气存留权。 一呼一吸是人的本能而在太多的日夜里人这种复杂的生灵却很难注意到这个本能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本能受到挑战的时候怎么办?人类是敢于与天抗争的生灵只是自然面前单薄的人力终究还是太过苍白。 这不是白潇第一次在生死之线上徘徊却是她头一次如此清醒直白地面临死亡的威胁。伸头一刀喀嚓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一个未知的时限里清醒地看着死神的脚步一秒一秒地逼近人却无力反抗。 流沙并没有太深刚掐住白潇的脖颈就停止了继续下陷但这并不意味着死神就此放过了嘴边的猎物。 流沙是一种半液态难承重的沙水混合物黏性和吸附力非常的强哪怕已经停止了咆哮看似静态的它还是非常可怕。白潇几乎全身都陷在流沙里她要面临的问题就不只是怎么脱离出来更是要做到在脱离之前不让自己被窒息死。 据说人在流沙中要抬起一条腿相当于必须付出能抬起一辆小轿车的力量先不说白潇不可能有这样大的力量就是陷在流沙中的这一点就阻止了她一切挣扎的可能。静止不动还能抢夺一线生机如果挣扎那纯粹就是提前自杀。 所以她必须等等着再一次和死神赛跑。要么坚持到吊车来救要么在这之前就失去氧气的控制权窒息死亡。 这点常识不只沈错知道白潇其实也知道。 而越知道越清醒前路反而越如无底之渊越显可怕。等死?还是获救?不论哪一种都是被动的而在这每一次小心翼翼地呼吸都无比艰难的时候秒表被无限放大了----度秒如年怕也不能形容其漫长艰辛。 白潇无法测知具体时间到她视线渐渐又清楚了一些时她只现月亮又从蒙胧的云中亮出了清冷的华彩只是半月但也足够她再次看见对面沈错的身影轮廓。 这一瞬间她是心有唏嘘的。 先不管沈错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点只说到同面死亡这是他们第二次了。上一次是沈错连累的她而这一次是她连累的沈错。这个要不要计较能不能分辨谁欠谁更多? 月色终究还是不够明亮白潇看不清沈错的表情她只看到一片阴影。看到沈错的身高比她高出一头所以失陷的情况比她好沙流没淹到他的下巴而是淹到胸口。 白潇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除了苦涩紧张竟然还有些许欣慰。 “白潇……”沈错低低的带着有些沙哑的嗓音艰难的开口了“我现在心情很复杂。” 白潇张了张嘴不出声来被挤压得似乎已经变形了的肺叶已经不容许她吐气出声使用声带了。而沈错的情况要好一点所以他还能勉强说话。 “这段时间……我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把你忘记了但是当得知你被困沙漠之时我却现……忽然有山崩海啸席卷在了面前我才感觉到如果你从此……不在了那我的人生……将失去又一片念想和色彩。”沈错断续着艰难地维持着呼吸缓缓说话长篇大论“我从小追求的东西就不多。读书求财和争夺权势其实只是因为我要对抗一个人……我不是生来就父母双亡的是那个人害得我父母双亡。” 白潇才想起沈错据说是出身寒微他的亲生父母很早就亡故他是被一个单身的瘸腿老汉领养才没成为孤儿的。 沈错原来就是沈错他不是什么沈公子也不是她后来渐渐以为的另一个世界里的贵族纨绔。他没有祖荫可供借庇他是在草根里成长起来的。同出草根的亲切感让白潇恍惚回味到了与沈错并肩行走在雨夜的默契。 那这么年轻这样的成就他又是怎么取得的?钦佩的同时白潇不得不承认她有点嫉妒了。带着同样难言的复杂心绪白潇继续一声不吭的听着沈错倾诉似的独白。 这个神秘的男人在这个神秘惊险的夜里突兀地就开始向白潇掀起了他神秘的面具。 “我的父亲出身在一个大家族。这个家族从最兴旺的时候开始传承于那个动乱的年代。列强入侵国家内忧外患之时这个家族最重要的几个高层一半选择加入红色阵营一半开始了艰难的民族资本主义旅程。统一战争以后资本主义经济收归国有这个家族也就明智选择了低调归隐。 说是归隐……其实是转到了暗地里去掌权。在现在的中国其实还是有真正的大世家的只不过越是世家反而越是低调……他们的根节和网络散布到了各个领域分开来不起眼聚合起来却是恐怖的财力势力。他们按世代传承同样也就更讲究规矩和格调。我的父亲就是严谨教育之下出身的世家贵公子。” 白潇开始愕然心里的评价是:这很出乎意料。沈错说来说去又不是草根? “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父亲……我也不是那个家族的人我是不被记在族谱的。”沈错的声音虽然沙哑不变但平缓也没变他平静得不像在说自己的事情。 可正常时候沈错的声音是醇厚清冷的。也许……是他身体不适嗓子坏了最近声音才会一直沙哑。 “我的母亲是一个狼女一个山林里被野狼养大的女人。她与我的父亲相识的时候父亲即将与家族安排的一个女子结婚。那是他准备彻底服从家族之前的最后一次叛逆他去了东北的大森林遇见了她把她带出了山林。 那一刻两个人都中的魔咒于是火山爆彗星相撞我的父亲……抛弃了所有荣耀与枷锁投入了这一场要人命的爱恋当中。可是现实与家族的力量不是他们能抗拒的……那个人我父亲的父亲没有逼迫他们分离反而让母亲进了沈家的门那个……沈园。 可是进入沈园不是幸福生活的开始而是恶梦的序幕。 我不知道他们爱的有多深刻也不知道他们基于恋情的信任有多牢固。只是有一天母亲看到了父亲与另一个女人交缠在床上然后他们冷战了再然后父亲又看到了母亲与另一个男人同在一张床上……那个人告诉自己的儿子狼是野兽狼女的野性没有人可以驯服她没有人性……只有最原始的……肉欲。她不懂得信任她不会坚贞甚至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不一定就是沈家的……那个时候母亲正怀着三个月的身孕。” 白潇的心被他的话揪紧了紧到她几乎忘记了死神正踩着她的脚后跟一秒一秒地逼着她。沈错正在说的被他的祖父指责的没有人性的那个人……是他的母亲啊! 他的心是不是一边说着一边在泣血? 白潇很想说:“你小子不要拉个滥俗的八点档情仇剧来忽悠人。”但是她一点声音都不出来她只是觉得鼻头酸。然后彻骨地感觉到这个人真寂寞。 有这样的出身他是怎么长大的? “沈园故事……”沈错低吟“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白潇很想出声很想说:“原来沈错就是沈园故事错、错、错?他的人生就这样全然用来承载上一辈分不清是非的恩怨情仇了?似乎无论谁对谁错沈错都是错的!” “6游与唐婉之错是错失是错过……还能婉约哀唱还能酬唱相和。可是我的沈园错了就是错了野蛮血腥一出完全的掩盖在最华丽帷幕下的已经分不清是非真假理不清悲哀愤怒的人伦丑剧……” ~~~~~~~~~~~~~~~ ps:好吧,我忏悔,我也错了~泪汪汪ing,小墨抱着爪子,好冷,一边说,今天又要两更打补丁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又忙不过来了啊~ 这样说,以后要是又慢了,哪天没更,俺一定在第二天补上,真的,俺在努力维持信誉(眨巴眼睛~~~ 六十回:错 错 错 两个人都是沉寂良久久到白潇以为肺叶里的那一点氧气再也不能供给自己存活的时候沈错才终于像是又养足了一点力气低哑地开口了。 “白潇……”他说得很艰涩“今天……你让我失望了……非常失望……” 白潇刚艰难吸进的一点氧气在肺叶里滞住到大脑都因血液循环跟不上来而差点窒息时在肺叶里转了一圈而成的二氧化碳才颤颤悠地呼出然后她的脑子才开始反应:“失望?失望什么?”她感觉到心里压抑着钝痛全是不知来由的难受。 “哼!你是什么人你这又是什么语气……你有资格对我失望吗?我为什么要在意你的失望?”白潇上齿紧紧咬住下唇嘴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沾满了血液的腥甜味道然后心跳渐渐规律。 她还是沉默现在她感觉到自己已经能勉强说出几个字但她却什么不想说了。 “白潇……”沈错的声音渐渐有些模糊“你的脾气真是太臭了……可是我偏偏……就喜欢……” 像是有一片柔软的棉絮轻轻包裹住了心房非常奇怪的感觉白潇明明被流沙挤压掩埋住了全身她却觉得有些失重。 “哼……”她终于从鼻间吐出一点声音一开口声音却比沈错还哑得厉害“不劳你……费心……” 沈错这个人脾气也真是太坏了上一刻还说着悲惨煽情的肥皂剧下一秒又开始若无其事地说不着边际的话。 但白潇还是被感动了。 她一面愤愤一面又控制不住地去猜测:他所有言辞都在向着语出惊人的方向靠拢他的目的就是要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淡忘掉此刻环境之险恶死神的迫近吗? 这一刻白潇不吝以最温柔动人的基础来猜测沈错她不会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她甚至不需要疑问都能感觉到沈错那种深沉的包容。 然而她不需要不需要像个小女人或者小孩子一样被人包容宠爱。她是白潇青天白日的白潇潇雨歇的潇。她是白潇虽然已经没有了男儿身但她一样可以自己挺立起那根脊梁骨! 月亮不知在什么时候又落了下去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悄然降临沙漠的黑暗生息微弱白潇的耳朵却有别于眼睛的茫然能清晰地听着对面那人短又缓的呼吸声。 启明星开始大亮墨黑的世界里连起伏的暗影都溶在黑色之中只有天边那一点亮骄傲地拉扯着朝阳的序幕。 隐隐有人声传来由远及近然后渐渐清晰。 六个人刘四两个警察三个高大的陌生人。 “白潇!”刘四惊喜的声音高高扬起他们提着高光的应急灯快步往这边靠近。 一个三十来岁的平头汉子也惊喜地高喊:“老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另两个快跑着连连应和他们三个都是沈错带来的人。 离得更进的时候几人开始小心行走到离白潇和沈错十来米的地方几人都停了下来。 最先出声叫老板的人站在沙地里涨红着脸局促地望着沈错急道:“老板对……对不起!我们……” 沈错淡淡道:“你们不需要道歉就站那儿吧吊车还要多久才能来?” 他声音颇低几人竖起耳朵仔细听倒也还是听得清。刘四扬声道:“沈先生最多再等一个小时便可你们……还好吧?” “还好……”沈错道“可惜了雷电大约是无望了。” 白潇想起那阵凄厉的犬吠声心里难受也鼓起力气说了三个字:“追月呢……” “白潇你说什么?”刘四皱着眉头极是忧心“白潇你要撑住过了这一阵就好了知道吗?” “她问追月那匹马。”沈错将话接过。此时灯光照过来虽然不很亮但也足够白潇看清他的眉头是紧揪着的。 “追月跟那东已经先回去了。”刘四叹了口气再也忍不住埋怨道:“白潇你实在太任性了不是四哥说你你自己想想你惹了多大一个麻烦。这事儿我们还没跟你家里说你也不希望他们担心是吧?可是剧组呢我们不说工作就讲人情你这一闹那也是人心惶惶啊……你……”刘四再重重一叹板着脸不说话了。 白潇半垂眼睑沉默着这次万幸的是没闹出人命来但身边的人也被她连累得太过了。尤其是沈错他巴巴赶来得到的什么?一夜惊魂痛失爱犬? 白潇知道最痛的不是这些命运捉弄沈错大错错的不是他错的是他遇到了白潇这个人。 白潇最负沈错也负了她的工作。这一来不仅耗费了剧组的人力物力拍摄也又要延期。她甚至不得不这样告诉自己以后安华生若有什么原来约定之外的要求说不得也得答应他了。 这一大片的人情债白潇负得太多简直无可收拾。 众人又沉默了在这一片怪异艰难的场景中墨蓝的天幕上渐渐显出一片幽青来天如琉璃琉璃之后反射出一片光影然后生出色彩浓重的大片大片紫红色云朵云重如山遮天绵延沙漠的朝阳就要出来了! “天亮……了……”沈错轻轻吐息。 白潇眼睛紧睁着只看到心大一跳的一瞬间无垠之处沙线之下喷薄跳跃出一点橘红的闪亮----那收缩紧重的圆球猛地放射出万丈光芒投射过重重云霞射出一片逶迤旖旎的风光来。 沙漠的朝阳就像刚将地狱烧成灰烬的那一团业火…… 白潇放下所有情绪也几乎忘了所处何地只是虔诚地感受着这一段壮丽。 远远的粗重的马达声破开这一片瀚海而来站得更远些的几人欢呼:“吊车来了!” ~~~~~~~~~~~~~~~~~~~~~~~~~~~~~~~~~ ps:今天第一更^^ 六十一回:假若不见 到白潇和沈错终于从流沙之中解脱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快5点的时候了。白潇躺在一辆越野车的后椅上刚沾到椅子整个人就昏睡了过去。 “她严重脱水皮肤多出擦伤肌肉和韧带也被拉伤得厉害起码要修养一个星期。”这是小镇医院过来的医生说的话。 车子带着沙尘在沙漠公路上达达达地行使沈错坐副驾驶的位置上闭目养神。而乔曼坐在后座照顾着白潇。 她用湿巾小心地擦拭着白潇脸上的沙尘又将她的头靠到自己大腿上让她能睡得更舒服些。 “哎……”乔曼有点小心翼翼地开口了“沈先生我可以问一个冒昧的问题吗?”这是乔曼第一次接触沈错不知道为什么她面对沈错时却完全无法像面对其他人那样风情万种挥洒自如。 沈错依然闭着眼睛沉默着良久就在乔曼以为他不会答话的时候他又开口了:“问吧。” “你……”乔曼放在白潇肩上的手微微一抖“沈先生对潇潇她……关爱令人感动只是不知道你们……” “我以前说过白潇是我女朋友。”沈错转过头望了望白潇又向乔曼微微一笑“乔小姐已经到了我们下车吧。” 乔曼愕然车子在他们暂住的小院前停住沈错推开车门走下又拉开了后座的门。另一辆车上他的三个员工和刘四他们也走了下来最高大的那一个人看到沈错似乎要将白潇抱出的样子忙走上前来抢着说:“老板你辛苦了一夜还是我来吧。” 沈错淡淡地扫他一眼不说话又来抱白潇。 乔曼坐在车里手扶到白潇肩上轻轻向着沈错推了推。沈错一手从白潇腰后揽过乔曼的手却似不经意地滑下白嫩的手背轻轻擦过沈错的手腕又落到自己腿上。沈错的目光从她手上轻轻拂过又落回白潇脸上。他的另一只手已经伸到了白潇的膝弯下正要将她抱起---- 乔曼的双手也扶到了白潇腰上似乎是要为沈错助力。 “沈先生白潇居然是你女朋友似乎没有听她说起过呢你们隐藏得可真严实啊……”乔曼两指已经捏到白潇腰间软肉上她使劲掐了下去又狠狠一扭! “唔……”昏睡中的白潇眉头吃痛地皱起她呼吸猛地一急又轻咳一声缓缓将眼睁了开来。这时候沈错已将他抱出了车门。 沈错眼向前方白潇睁开眼来正看到他侧下方线条坚毅的半张脸。 “放开我!”她轻声而坚决地说语气不容拒绝。 沈错却抱得更紧了些他轻哼道:“白潇你别太任性了。” 白潇深吸一口气目光微转正看到小院门前的陈诺他望着白潇脸色暗沉嘴唇紧抿着目光却闪亮闪亮。 陈诺的身边站着施秀儿这个纤瘦窈窕的女子脸色有些苍白妩媚娇柔之色却更甚初见之时。她的目光也定在沈错和白潇身上清淡而意味莫名。 “哈哈!”只有安华生无视这一切眼色大笑着大步迎来“沈先生平安归来真是莫大欣喜啊。”随即他脸又一板沉声道:“白潇现在知道轻重了吧这次若不是多亏了沈先生看你还要怎么折腾我们你要是有个不测这摊子哼哼……” 白潇被沈错用公主抱的抱法抱在怀里更兼心中羞愧身体不适这时候真是恨不得立马就挖个地洞将自己埋下去才好。 “对不起……”她轻声说着然后又紧抿住嘴唇心中千万的道歉言语全被收拢起再也不能多说一点。她一向认为语言是最无力诚心的道歉不是说出来的那只有行动才能证明。她甚至已经决定了以后剧组的任何要求只要不触及她的最后底线她都尽力完成。 可是被沈错抱回房去? 白潇眉头纠得都快能打上好几个结了但她不能挣扎或者说不敢挣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被沈错抱着走就已经很丢脸如果她还因此跟沈错争执起来那可就纯粹是自动奉送免费丑剧蠢上加蠢了。 或者她自己都没感觉到其实她已经在下意识地维护起沈错的面子。至少她非常明白如果这时候她强要挣扎下来对一个男人而言是多大的打击。 安华生带路沈错跟着几人转过楼梯终于到了白潇的房间。这是很普通的一个单间没什么装饰也看不到什么女孩子常用的东西整个房间异常整洁整洁到除了床和桌子凳子几乎就再也没其它什么了。 沈错轻轻将白潇放到床上白潇瞪他一眼乘他弯腰的时候附到他耳边小声道:“你够了吧是不是还准备帮我把衣服鞋子也脱了啊!” 沈错心中一荡也小声回道:“正有此意。” 白潇打个冷战抬起头向跟进来的众人和医生一笑:“医生我想先跟沈错说几句话这个点滴的话等下再打好不好?” 医生的表情有些为难安华生已经挥动大手一边转身道:“好都出去出去!” 众人表情暧昧地走出只有陈诺出门前的那一个眼神幽亮的奇怪之极。白潇无心去想这些她顾不得外衣脏污直接靠坐在床头然后示意沈错坐到凳子上去。 沈错无所谓地摇摇头坐好后又定定地望着白潇等她说话。 “沈错……”白潇长长一叹闭上眼睛“如果我们从没遇见过该多好。” ~~~~~~~~~~~~~~~~~~~~~~~~~~~~~~~~ ps:今天第二更,恩,第三更在12点以前应该没问题^^ 六十二回:恨不生同时 沈错望着白潇目光灼灼的他似乎早料到了白潇的感叹既不显惊讶也不出声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空气里堆满了无声的无奈白潇心头有些酸她吸了吸鼻子轻咳一声然后自嘲道:“好像有些感冒了。” “你要好好休息”沈错站了起来神情很柔和“让医生给你扎好针然后睡觉吧。” 白潇在被困时咬破的下唇上还残留着血痂她忍不住再次咬住下唇轻轻碰触痛处到血痂似乎要再次被破开时她才又咳了声开口说话:“你也同样需要休息需要照顾但你却在这里陪着我硬撑……” 沈错不语只是目光太温柔温柔得如初化的春水温柔到白潇再也说不下去了----她心尖颤动着然后冷声道:“沈错不就是这么回事么你不说我来说。我天生就无法接受男人你的好我承受不起!” 沈错挑挑眉问道:“你是同性恋?” 白潇被他强大的承受能力雷了一下呼吸一滞然后没好气道:“这么说也没错反正我只喜欢女人。沈错从朋友兄弟的角度来看你好得没话说但没有哪个朋友会对另一个朋友公主抱很难受啊你收敛一点!” 沈错这次眉毛都不带多动一下了他继续问:“不横抱难道还竖着抱?婴儿抱?说实话那样造型会很难看你的身高也不太允许我进行那种抱法。” 白潇无奈地瞪着他就想翻白眼。这才想起沈错的什么温柔啊包容啊全是虚的甚至第一次正式见面他就敲诈了她一顿肯德基。那时候沈大爷牢牢坐等排队端盘子的事可全是白潇做的。 “万恶的资本家!”白潇低咒一声愤愤道“我四肢健全神智清醒我自己会走不劳你费力。有这力气……”她语气转缓叹道:“你还是给我找个嫂子吧沈大哥!” 沈错摇了摇头又坐下正色道:“看来我要再说明白一点了白潇……你要知道我从来都不会不舍得谁所以一旦有了……你说你是同性恋没关系你就真是弯的我也能把你掰直了!哪怕……你是心有所属我也从来都不是会退让的人!” “强盗逻辑!”白潇冷笑。 “我本来是很温和的人。”沈错却微笑“但我现在现你这臭脾气是受不起温的看起来你比较青睐暴力?” 白潇颓然一叹心中无力之极她狠狠一摇头才非常认真地道:“沈错你看清楚点我是一个有独立人格的人我不是也不会成为谁的依附者!好吧你不尊重我没关系但我自己会尊重我自己!” 沈错低头将脸上的哀色藏在阴影里好一会才抬起头轻声道:“你觉得我不尊重你吗?你觉得我把你当成依附者?你没感觉到我们……是平等的吗?”他站起身伸出手掌轻轻向白潇心口虚按然后又收回。 他摇摇头笑道:“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他的笑容惨白的。 白潇的心脏骤然就被这笑容割了一下她垂下眼睑低声道:“错了错了……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何必何必……” 沈错脚步微微一顿然后大步走出。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沈错如何能理解白潇这话中包含的千千心结万般不可解? 他不知道白潇是晚来了二十年的前世今生时空的巨大鸿沟横亘在他们之间不依不饶死命纠缠。她的心转不过来了。她错不该晚生了二十年也错不该在这错误的时候遇到了错误的他。 沈错沈园已错你又何必要将自己也陷进这无望的感情牢笼之中? 白潇后来挂上点滴一睡就是一天一夜到她再醒来的时候全身酸痛得几乎无法动弹而沈错也在第二天上午的时候乘飞机回到了h省。再是咫尺天涯千里之外白潇相信长时间的互无音讯足够沈错将她淡忘。毕竟他有庞大事业而逐鹿征战才是男儿该去做的。 她此后刻意忽略掉心里的些许空落每有时间就与陈诺处到一起着意与他培养感情一心投入到工作当中。 一周以后白潇恢复行动拍摄继续。半个月以后马战拍摄完成而这个时候剧情已经展到韦驮失忆了。 韦驮失忆昙花仙子也彻底失去了仙体和法力沦为凡人。她的容貌开始平凡起来根系被牢牢贬入沙漠她的本体一生只能开花一次一次只在夏夜只在瞬间。 这段时间基本上没陈诺什么戏分了。因为昙花仙子要徒步穿越过沙漠寻找到灵山。而韦驮正在灵山之山佛祖座下失却了记忆日日听经浇花除草只是他浇的已不会再是那朵白昙花。 这期间陈诺唯一的戏分就是作为幻像偶尔在昙花仙子无力继续之时与她对话给她勇气。 陈诺也一直陪着白潇。在没他戏分之时他也不休假而是像助理一样照顾着白潇的一些生活琐事。这些事情正规的艺人身边是由经济人做的但白潇并不是哪个经济公司旗下的艺人她没有经济人。 至于陈诺的经济人早请了产假有一段时间不在了。陈诺不习惯身边跟着别人也就暂时自己料理琐事。毕竟这段时间他只拍摄《白昙花》一个人还是应付得过来。只是这一来这最近几天陈诺竟似乎要成白潇的保姆了。 白潇乐于接受并且学会了在不经意间深情地回望陈诺。 ~~~~~~~~~~~~~~~~~~~~~~~~~~~~~~ ps:12点以前,第三更,终于赶上了,乎~~~~ 六十三回:塌实得好 夜将凉月如盘白潇站在小楼的阳台上抬头望见的是一片无遮拦的苍墨天空平视之下便是起伏低矮的屋宇阴影漠边小镇的夜静谧中透着说不出的苍凉气息。这是全然不同于内6城市的更不似那高耸逶迤的黄山山群----都市是喧嚣却寂寞的黄山是脱了世俗几如仙境的而漠边的小镇是苍凉外衣下包裹的一团火是烈火煅烧中顽固不化的一块铁是粗壮烙铁上缠绕不退的一缕丝是绵绵柔丝里结出来的一个茧是那茧中跳跃不息的执着的生! 白潇伸手捂住心口那里是她的心脏那温热的跳跃的声响是她存在于世的一切意义……如果有一天这颗心脏停止跳跃了? 如果不想徒留遗恨那就趁着生命鲜活之时多多珍惜吧。 白潇深呼吸张开了双手像是要拥抱这夜。 时间已经到了八月中这几个月来她经历了太多生生死死纠纠缠缠几乎就像一出浓墨重彩泼出来的华梦而华梦之后是命运的捉弄还是天地洪炉的考验? 从南到北从东到西这两个月她跨越了大半个中国见识了无数的自然玄奇造化神秀她还需要有什么疑问吗?任何浮于世的迷惘在造物的鬼斧神工面前都可以微小不计。她不是哲人不需要去探寻人生大意究竟在哪里她只以一个微小生命的存在向自己告诫:塌实活着吧还是塌实的好! 白潇的心情平淡悠然她仔细计算起来:什么才算是塌实?这塌实过日子也不是那么容易啊。学业要继续柴米油盐酱醋茶要管着事业上不说大成就但也不能被人欺负了去。双亲要奉养好有个什么突事件还必须有应对的能力……还有这个那个这其中的学问可就大了。大得多少人一辈子都未必能学个周全大得也算是半个奢想。 “白潇。”陈诺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白潇转过身见他穿了套长袖长裤腿的黑色睡衣短随意拨散着手上挂了件灰色薄外套微笑地站在灯光阴影处温雅神秘丰神如玉。 “你让我想起了一张海报。”白潇笑了笑上下微一打量陈诺“你面向欧美市场宣传的那一张神秘古国东方少年丝绸之路上的浪漫邂逅。对了就是你那单曲的那张海报邂逅。” “你会知道我的海报?真不容易。”陈诺做了一个受宠若惊的夸张表情一边将手上的外套递向白潇“夜里凉披着吧。” 白潇接过外套反手披在身上笑道:“你的名气摆在那里我知道也不奇怪吧。” “这可难说得很”陈诺做哀怨状“要知道从我们认识以来我的明星自尊就被你打击得非常彻底了。你可害得我一度以为自己已经过气很多年了呢。” “呵呵……”白潇笑极灿烂灿烂得晃花了陈诺的眼“看来我得继续打击你一下啦那张海报是因为我以前的女朋友买来给我垫过桌子我才记得的。大明星由此可见你的形象非常亲切啊。”她又眨了眨眼睛模样十分讨喜。 陈诺呆了呆然后苦笑道:“是很亲切看来我要适当地让自己变得严肃一点了。”他没注意到白潇说的“女朋友”这个词他只当那是“女性朋友”的意思根本没想到那就是白潇货真价实的爱情上的前女友。 前女友啊再想到林玉虹白潇现自己除了淡淡的怀念外竟已不会再有丝毫的情绪起伏了。仿佛曾经因林玉虹而痴迷不悔、心如刀割的那个人完全就不是她。恍如隔世又确实隔世这如今坦然的心情是这般的痛快痛快得让人再也不想去尝试那所谓犯傻的滋味。 “陈诺不早啦明天又要飞回c市还是早点休息吧晚安。”白潇拍了拍陈诺的肩膀又将外套还给他“谢谢你的外套我也睡觉去。”她向走廊尽头的那间房子走去那是她的住处。这个院子地方宽裕她已经不需要再跟乔曼同住了。 而在c市他们将在飞鹰影视城完成《白昙花》的最后一段拍摄如果不再出意外那么最多两个星期以后白潇的这份工作就能如约完结----脱离出这场华梦她已经开始期待新的、自由的、塌实的生活了。 这一夜白潇酣然入梦心情好极。 可惜第二天下午飞机在c市机场降落以后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而赶来的记者又再次给这平静里添起了小浪花。 记者们并没有认出白潇他们的目标是陈诺和安华生。当然白潇此刻还是寂寂无名的绝对新人一枚穿着打扮也格外的土气记者们自然不会注意到她。 可光只是被娱记们的风暴尾扫到也够白潇受了这几乎是再次重复上次在黄山机场的暴乱甚至在拥挤的边缘又有一只手将她拉开夸张的历史在这一刻可笑的重合了。 只不过这次拉开白潇的不再是顾如皓那样秀气却纨绔的少年而是一个矮小的甚至可以用委琐来形容的中年大叔。 避开了混乱的人群两人在洗手间背角的过道里说话。 白潇饶有兴致地望着这个有些秃顶的扫帚眉男人看他紧张兮兮的样子心中不由猜测他的意图。至于担心她却是不担心的。笑话她用得着怕这么一个人吗? “美女”委琐大叔操着一口c市白话音浓重的普通话“想不想赚点个子零花钱类?” “何事赚?”白潇戴着粗金属框的平光眼镜和宽沿鸭舌帽被遮住大半的脸上露出一个有趣的笑容干脆以标准的netbsp;委琐大叔比白潇矮上一大截他的视线几乎就一直落在白潇的胸口脑袋也不抬一下既不去看白潇长什么样当然也更不会去注意白潇的表情。 “哎呀一看就知道美女是个懂味滴还是c市妹驼看来个瘩钱还只有你能赚类。”委琐大叔脑袋又往前倾了些白潇冷哼一声。 尴尬地笑了笑这人不再乱动舔了舔嘴唇继续道:“你看我是星城娱乐滴外派记者我们报社正在进行爆大料拿大奖滴活动你类跟着安大导演和陈大明星一起出来有末有何事新闻可以港咯?我们五十块钱一条买类。” “个样啊……”白潇带着三分冷意地笑了笑语气倒是不变“好像有些可以港的东西。” 六十四回:梦舞 委琐男人的视线终于稍稍从白潇的胸口移开了些他耸着肩膀吞咽了一口口水咧出黄牙笑道:“好事好事你快说……” “关于《白昙花》神秘女主角的怎么样?”白潇厌恶地皱了皱眉头然后又笑了似乎满足了什么有趣想法一般的笑“那位女主角……” “何样类?”委琐男人急切地抬起了头满脸惊喜。 白潇却在瞬间转身闪到他的背后一手成爪重重捏到他的后颈上沉声道:“莫乱动你听着就是了!”她一直都用白话与这人对话也不愿他将自己的容貌看得太清。 感觉到后颈手掌上传来的力量委琐男人又惊又怕。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这个女煞星了更没想到原本看起来有点土气的一个女孩子竟然这样火爆。 “何事何事……”他声音有些颤抖又带上了三分谄媚“有事好好说美女你莫激动我都好好听着呢。” 娱记里能跳出这么一个活宝来也挺不容易的。白潇忍不住嘴角向上翘了翘缓了缓声音道:“拍摄虽然快要完成了但是那位女主角却是一个身患绝症的人……你明白了吧?” “这个……”明白什么?委琐男人觉得自己脑袋怎么也转不过弯来。看来这位姑奶奶不但暴力还很玄乎。 “那位女主角是个病秧子说不定才拍完《白昙花》没多久就会死呢。”白潇摇摇头没好气道“你也不用不相信反正都是爆料好好挥你的想像力吧!”她伸手将这人往走廊里侧一推立即就转身大步踏过拐角。 这么引导这个记者她也只是顺便给将来可能出现的关于自己的新闻里添加一点混乱至于究竟能转移多少注意力那也是聊胜于无罢了。反正她又不损失什么。 短信给刘四约好直接在原来预订的星天宾馆会合后白潇便绕开剧组一行人先出了机场。 “美女去哪里?”一到机场外的停车场边缘就开始有的士司机们吆喝着招揽客人。白潇有些避忌地绕开他们对这一声接一声的“美女”二字实在怵。逢女性便叫“美女”这是c市人的市井惯例白潇以为自己早听得麻木了没想到当“美女”二字变成群呼时却是这么雷人。 “打的去市中心的话要百多块钱啊还是节约点好。”白潇盘算着自己的片酬给家里还贷之后也剩不了多少便毫不犹豫地往中巴班车的方向走去。然而她没料到的是相隔二月以后再次踏上这大众化的交通工具她竟有些不适应了。机场的班车已经算是非常干净的了但她还是觉得太拥挤尤其觉得气味难闻。 皱着眉毛找到一个座位坐下白潇暗暗心惊。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么?这两个多月她跟着剧组跑不是飞机就是专车现在居然会不适应坐中巴了----这个认知让白潇心生警惕也让她多了几分自责。 君子日三省乎己她虽然未必能做得到但这么明显的小姐娇气她是一定要扼杀在萌芽状态中的。 不知不觉白潇眉毛都快打成结了身边忽然就传来清脆地“扑哧”一笑。 白潇惊讶地将头转向里侧只见靠窗的座位上坐着一个清清爽爽的女孩子。她脸上架着一副宝蓝色细金属边框的眼睛秀气的小脸上满满都是知性丰厚的书卷味她向白潇嫣然笑着左颊上一个浅浅的梨窝亲切讨喜。 “施……梦舞?”白潇惊喜地笑了“居然是你原来是你!” “唉……”施梦舞歪着脑袋叹息脸上的笑意却半分不减“你还认得我呀刚才我还以为某人直接把我当空气给忽略过去了呢可怜的我好没存在感……”她又耷下了眼睛做哀怨状。 “呵呵刚才我走神了没注意周围。”白潇温和的笑了笑“你就一直在这儿看着我呆当笑话看是吧。” “是啊”施梦舞眨眨眼睛浅浅地笑“看某人一直在这儿呆得眉毛都快纠结成麻花儿啦。” “呵呵……”白潇笑得温厚温厚得甚至显出几分娇憨来。她没想到能在这枯燥的中巴旅途上遇到施梦舞这可真是意外之喜。施梦舞虽然不是多么漂亮但却非常耐看性格尤其温雅灵秀讨人喜欢。 每一与这个知性的现代女孩相处白潇都能感觉到那种纯出天然的宁静秀雅这令她身心愉悦。 “好啦不管有什么烦恼都把它扫一边去我们的目标是……”施梦舞一本正经地捏了捏白生生的小拳头脸上也带出了庄严宣誓般的神情“先我要说的不是没有蛀牙----” “哈哈……”白潇已经忍不住爽朗地笑了出来。 “什么嘛!”施梦舞瞬间破功也放下了拳头笑出了小梨窝“白潇你笑场也笑得太快了吧怎么也得让我把神圣的蛀牙广告改编完成啊。” “好好我承认错误我功力太浅此后一定大力加深!”白潇举起双手笑眯眯地说。心中却萦绕起了淡淡的感动。这可真是一个温柔细心的女孩子连开导人的方式都如此灵巧别致令人如沐春风。所谓玲珑心窍说的大约也就是这种人吧。 “对啦我上次介绍给你的书看得怎样啊?”施梦舞推了推鼻梁上的细框眼镜左颊上浅浅的梨窝时隐时现。 “《轮椅上的梦》”白潇没说这本书她早在小的时候就看过了而是很认真地评价“就像小鸡嫩黄的羽绒跳跃着青春。她渴望有羽翼丰满的那一天并且从不放弃。” “呀”施梦舞欢快地笑了眼里闪过惊叹“你很认真的在看了呢并且评价独特而到位。白潇认识你真是太好啦你知不知道我考上了你们学校哦以后我还要叫你一声学姐呢如果有什么事情我可找你啦。” “随时欢迎。”白潇莞尔。终于现了施梦舞成熟之外的一点小女孩子气了。这小丫头心气儿高着呢似乎还把《轮椅上的梦》当成考题了如果白潇的回答不能令她满意只怕后来施梦舞后来的话就不是这么个说法了。 二面之缘萍水相逢这个慧黠的女孩儿却如一汩清泉注进了白潇的生活里。生活不就是该这样吗?遇到一些平凡而可爱的人走在一条平凡而不庸碌的道上去念那本人人都有而人人不同的经。 六十五回:一杯散 此后几日过得倒也平淡顺畅《白昙花》的拍摄一路跟进最多再有一个星期便能杀青。而白潇结束工作以后也要重回校园继续学业了。 《白昙花》的后期制作预定是两个月最后将作为华众公司的年度大戏投入市场公映时间大约在年底同样也是华众的贺岁片。而公映前的大段空白时间便正好用来给《白昙花》造势的。 “白潇坐。”在飞鹰影视城安华生有自己的专属办公室这日下午剧组提早收工他便叫了白潇到这办公室来谈话。 “安导。”白潇向安华生点点头坐下。她猜测着安华生的用意心里倒是颇为平静。生死起落到如今她看什么都有那么点淡定的意味了。 “白潇啊……”安华生坐在大办公桌后头手里把玩着一只笔神情里却藏着几分郁郁“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当然这不属于工作只是我的额外请求你有权拒绝。” “哦安导请说。”白潇眉毛微微一掀估摸着安华生要说的大概不是什么好事了。 “你知道我们要造势而正好星城卫视想请《白昙花》的两个主角去参加‘快乐奇迹’的节目我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去?” “这还用问么。”白潇微微苦笑“安导原计划不是让女主角在公映之前神秘到底吗?而且你知道的我不想成为公众人物。” “这个嘛……”安华生摩挲着胡茬子神情中郁郁之色更添了几分“当然是要保持神秘的但是也不能一味神秘。我们可以这样恩你穿上古装蒙着面纱再上快乐奇迹的舞台。这个诱惑嘛你知道的完全不露一点底不行露太多了也不行要若隐若现才恰到好处啊是吧。”说着说着安华生眼睛眯了起来又似乎在笑。 白潇稍稍迟疑了一下但想到自己在沙漠里闯的祸事她已经准备答应了。 “我知道你不愿意。”安华生才顿了一秒却不等白潇的回答又继续道“不过作为额外的要求奖励我们还是会给你另算的。去伦敦皇家音乐学院做交流学习怎么样?” “伦敦皇家音乐学院?”白潇神情虽然未变心中已是惊奇“我对音律什么的一窍不通怎么能去?而且你知道的我对娱乐圈没兴趣能享受这种奖励的应该是陈诺才对吧。”她没说的是伦敦皇家音乐学院是想进就能进的么这奖励未免也太夸张了。 “自费旁听而已也算不了什么。”安华生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当然这个费用公司会负责。你不想要这个机会么?你留在国内的话《白昙花》一旦公映你想要逃开媒体的捕捉可就不是现在这么容易了更何况你在你们学校大小也算个名人。出国避避不是正好吗?” 安华生的话切中了白潇的要害也让她心生感激虽然疑惑仍然不退但她还是点头答应了。 临出门白潇又低声说了句:“谢谢你安导。” 她没看到安华生坐在办公桌后满脸都是郁闷的苦笑。 9月8日《白昙花》拍摄杀青一个简单的仪式过后这部大电影的拍摄部分就算完成了。当天晚上剧组成员好好聚了一顿将要散了众人虽然有些伤感但更多的还是工作完成的喜悦。聚聚散散这些人大多都经历过不少也早习惯了。 白潇在酒桌上一直低调被灌的也不多而最后一杯酒是陈诺敬她的。 “阿昙干了吧。”陈诺敬的是39度种的五粮液他举起晶莹的玻璃杯子气度翩翩表情温柔而忧郁“我们……有万世痴情都止于这一杯。” 他叫的不是白潇而是阿昙说的是痴情也是绝情。 白潇灿然一笑举杯与他相碰玻璃相撞的声音清脆清脆周围同事们的喧闹却在耳边远去。两人相对饮尽杯中之酒再放下杯子之时陈诺的眼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深情温柔连不经意扫过白潇的一眼都显得礼貌而疏离。 仿佛这也不过是个知道名字见过面的路人甲。 白潇五分解脱三分惊叹两分惆怅。习惯了陈诺的深情相望他忽然抽离了叫白潇有那么一瞬间心在恍惚。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陈诺。而事实上她从来就懂过这个人。 素日深情是他演技太过精湛还是入戏太过深沉?戏终人散他一杯告别又来得这么洒脱也真不愧是天王级的巨星。不知怎么白潇想到了施秀儿那个苍白而妩媚的女子那抿唇微笑的一风情----她与陈诺才正是一类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呢。”白潇向着自己摇了摇头。聚餐已经接近尾声简单的说了几句告别语她就独自离开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说来说去她在剧组里面虽然一贯表现得亲切勤劳但还是不合群的能多谈几句的也就那么几个。这其中倒是陈诺最亲近如今陈诺去了乔曼没缠上来白潇就显得格外孤僻。她是故意的剧组里的人太难交际更不能交心疏远一点她觉得是应该的。 “白潇。”刘四几个大步从白潇身后追了上来这个时候白潇已经步行上了影视城招待所的三楼。她还在继续爬楼她要到五楼去。 “四哥。”白潇停住脚步向刘四很友善地笑了笑。刘四这个人看着粗鲁实际上却越处越叫人放心越处越叫人喜欢。 刘四仔细观察了白潇的神情才松一口气笑道:“看来你这小姑娘抵抗力还是很强大的陈诺魅力终于失效一回了。” “呵呵。”白潇眨了眨眼睛“四哥照你这表现来看陈诺祸害人是有前科的啊你怎么不早提醒我呢?” 刘四伸手挠了挠后脑勺咧开大嘴笑道:“你这抵抗力不是足够了嘛。” 卷末语 第二卷到这里也告一段落了。下面将进入第三卷的故事里。 却道流年暗偷换岁月是个最消磨人的东西。而我们他们也终将走过懵懂与青涩走上自己的诺亚方舟。不知这条小舟最后会驶向哪道海岸也不知它能不能在风帆之上更插上双翅----我在这个冬夜里燃起了热炉也想问一问夜来风寒杯酒忘俗否? 罢了罢了何不展颜笑来?有故事还是慢慢说的好。 ~~~~~~~~~~~~~~~~~~~~~~~~~~~~~~~~~~~~~~~~~~~~~ ps:请个假吧想休整一下今天的更新可能会晚些了。 一回:青翠年月 9月21号这一天湘省大的新生军训完成盛大的阅兵式之后被严酷打熬了一个月的年轻人们就再也按捺不住跳跃的心一个个只如出笼的鸟儿欢快地四散着去寻找各自的乐事。 从足球场东面环道上拥出的一队年轻人里其中一个高瘦清秀、小麦肤色的少年跑得特别快他一边用迷彩服的衣袖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回答身后同学的问话。 “我还有事就不去啦你们玩得开心!” “切……”男孩子们出不屑的欢笑声又起哄“等会聚餐可是有很多漂亮妹妹哦小屿子你不去可别后悔!” “小屿子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已经有目标了?” “去!臭小子跑这么快做什么小心我们孤立你!” “……” 快向宿舍楼跑去的辛屿已经听不清后面的话了他一边大口喘着气小心脏雀跃着脑子里又开始来来回回地浮现出一双坚毅温柔的眼睛和一袭雪白的裙角。 17岁正是青春萌动的年纪17岁的少年却早已学会了无视身边同样青春而青涩的女孩子们。少年小小的心脏只是因为被那个女子塞满所以容不下其他。 他抄了近路拐进教学区和生活区之间的一片小花园里却冷不妨撞到了一个瘦瘦的女孩子----少年身手敏捷收势很快只在刚挨着女孩衣服的一瞬间就站定了没再往前冲但饶是这样女孩子还是踉跄了一大步险些摔倒。 辛屿心里嘀咕着:“怎么瘦弱成这样?”一边已经手快地将人扶住然后道歉:“对不起你还好吧?” “没事。”女孩站定了推开辛屿扶着自己的双手开口说话声音却是不同于常人的冷淡动听。就仿佛冰晶相击短促而空灵美丽却脆弱。 辛屿有些惊讶这才现这个女孩子长相是非常有特色的。 身高不矮165cm左右体型却极瘦弱斜背着一个长长的白色随身小包胸前显不出什么曲线肤色也是苍白的整个人就像一张薄纸片儿看着让人心疼。而她的头却是淡绿色的短星眸半阖脸蛋儿偏秀美之极使她又似冰玉雕成的精灵恍惚之下误落了凡间。 惊艳是有的只是不是辛屿喜欢的类型而他更多的还是惊讶。惊讶的是这个女孩的脸他很熟悉熟悉到若非气质完全不同他都要脱口将这人的名字给叫出来了。 “没事就好那我先走了。”这个小插曲并不能让辛屿多增留意他现在只想快回宿舍去换下汗湿的迷彩服。 女孩也不理他她径自侧移一步向着七里香的小花坛弯下腰小声自语:“咦兔子呢?” 另一个清朗悦耳的女中音适时传出:“小璃呀小璃原来你这不乖的小家伙跑到这里来啦!” 辛屿刚与女孩错身而过的脚步顿时停住整个人如遭雷击。 转过身少年抬眼望去那花坛另一边从矮矮的七里香丛中直起腰怀抱雪白小兔子的人不正是他魂梦相系的白潇又是谁? 白潇正低头拨弄着怀中小兔子又长又薄的漂亮耳朵从辛屿的角度来看她上半张脸埋在细碎刘海的阴影里红唇薄且鲜润下巴的弧线精致而温柔。她忽似心有所感头又在瞬间抬起然后与对面的少年相对望住。 辛屿呆住了有点傻乎乎的样子。 白潇先是惊讶然后淡淡一笑接着像所有普通朋友那样打起了招呼:“小屿你考到湘省大来了吗?刚刚军训完?”她不等辛屿答话又望向两人中间沉默的少女向她友好一笑温言道:“你喜欢这个小家伙吗?她叫白璃雪白的白琉璃的璃她很贪玩喜欢到处乱跑你要不要跟她玩?” 白潇绕过花坛来到绿女孩面前将怀中的小兔子递给她微笑道:“她似乎也很喜欢你呢。” 女孩白皙到透明的脸颊上泛起两抹轻红她低头将小兔子抱到怀里小声道:“我叫星汐星空潮汐。”她轻轻抚摸了一下小兔子的脊背又将小家伙还给白潇然后轻轻抿了抿苍白的嘴唇不再出声只是转身离开。 “我叫白潇白色潇湘。”白潇望着她的背影微微扬高了声音向她补充。待她的身影远逝在一坛坛花簇中了才向辛屿笑道:“真是特别的一个女孩子是你们这一届的新生吧我很喜欢。”她打量着辛屿现才几个月不见这小家伙又长高了许多现在已经与她身高仿佛不由就感叹小孩子长得真是快啊。 辛屿乌亮的眸光黯了黯随即又打起精神向白潇笑道:“白潇姐姐很久不见呢你的《白昙花》拍完了吗?” “是啊电影拍完后我还回家了一趟现在回校还不到一个星期没想到你这个小家伙都上大学了时间过得真是快啊。” 白潇的表情非常温善随和辛屿却觉得自己的眼睛被刺痛了他眼睛微眯了起来淡淡道:“白潇姐姐我是高二直接参加的高考跳了一级的。” “原来是个小天才!”白潇笑得眼睛弯了起来一手抱着小兔子一手拍了拍辛屿的肩膀“虽然高二就参加高考只考了湘省大有些可惜不过这里好歹也算个国家重点只要你愿意学这里条件还是可以的。” “是的我也觉得这里很好。”辛屿又眯起了眼睛将眼中充满了侵略性的亮光掩藏起来。他嘴唇笑开却露出了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刚刚军训完的少年还穿着一身充满野性的迷彩服挺直的脊背如标枪一般充满了力量稚嫩清秀的脸上也初步有了坚毅的轮廓。初秋的阳光之毒辣更甚夏日而阳光下少年脸上的汗珠却充满了活力的美感。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阻拦他! 想当初初进大学校园初初参加完军训的白夜也正是这个样子啊。 二回:变数 被厚重窗帘紧紧遮住外界天光的书房里幽青色的灯光蒙蒙如雾给整个房间都渡上了一层神秘诡谲的色彩。乌黑长高高盘成蛇髻插了青色步摇的女子慵懒地靠坐在高脚灯旁的躺椅上眼睑阖着似乎睡着了。 原木大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四十许的男子悄无声息地走到躺椅旁恭敬地微微弯腰低声道:“小姐沈错与唐贤似乎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说……”躺椅上的女子轻轻吐出一个字眼睛却仍然闭着一动不动。 男子又将腰弯得更下了一些带着几分尴尬道:“属下无能只知道这件事情似乎与那位老爷子有关沈错好像抓到了什么这次远通倒闭就是他反击的契机。” 女子禁闭的眼蓦地睁开深棕色的眸子反着幽青灯光好似一串电火花噼啪炸开。 “好个沈错你很得意是吧……”她的手紧紧掰住了躺椅的扶手“不但把我排在外头蒙在鼓里还把我当成了最大的牺牲品你就真当我对你死心塌地不会对你动真格的?看来……我有必要去见见那位老爷子了。” 她的属下默然片刻随即又换个话题继续道:“白潇的来历有些奇怪。” 女子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不屑道:“她还能有什么来历?关于白潇的事情我不是都交给如皓去折腾了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学生而已沈错我都不在乎了还在乎她做什么?现在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再来跟她玩那些争风吃醋的小游戏了!姜叔我们说重点。” “是。”男子腰身又直起了些“据推测沈错与唐贤的合作最大的可能是集中在能源和信息科技两个方面。而要想憾动那位老爷子能源的可能性又更大一些。” “让我想想。”女子的眼睛又缓缓阖上“唐家根基深家业大唐贤主动找沈错合作的可能是非常小的。而沈错这个人历来霸道喜欢独吞如果他确实是因为掌握了什么实在独吞不下而必须去寻找合作者的话那因为这个东西可能要……”她紧紧抓住躺椅扶手的手掌又翻了过来一气吐出三个字:“变天了……” “我们的契机也来了小姐。” “是啊……”女子长舒一口气“顾家沉寂这么多年偏安在h省这一片小地方也该走出去了。给我订机票明天我要上京去拜访那位老爷子。” “小姐”姜叔略一犹豫还是劝道“这件事情确实是要抢先机。但要去见那位老爷子的话还是准备充分一些比较好。” “呵呵”女子眼波流转恍然一笑“是我太心急了思虑不周。那么姜叔你说我该给那位老爷子准备一份什么样的见面礼又该坚守住哪一道底线呢?” 姜叔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欣慰笑了:“我们顾家原本就是那位老爷子的门生如果回归想必老爷子不会拒绝于我们也不算是被辱没了。但是要想再走上去的话小姐不妨为如皓少爷挑一门亲事。” 女子沉吟片刻既而冷笑道:“奉上我顾氏满门做见面礼姜叔这手笔可就大了!” “小姐。”姜叔躬身做惶恐状“属下的意思只是……” “好啦我知道了姜叔你说得很对。”女子蓦地起身拔下头上钗神情又转温和笑道:“老头子们喜欢讲究这些传承什么的可实际上到了现在就是白纸黑字的合约又能有几分约束力?便是给他一个附庸的名头又如何?呵呵姜叔我到今天才现你还是一个空手套白狼的高手啊。” “多谢小姐夸赞。”姜叔收住脸上的惶恐直起腰柔和地望着比自己矮不了几分的女子“不过在这大礼之外我们还需要一块小小的敲门砖。” “哦?” “沈错虽然一心要将天也捅个窟窿出来那位老爷子对他却一直是当作叛逆的晚辈在教训。那么对于白潇的事情他老人家应该也是会感兴趣的。” “难怪你会说到白潇。姜叔爸爸对你的评价从来不做多余的事情果然一点也不差啊。” “小姐那个据说是重病死亡的白潇的哥哥白夜在住进和雅第二医院之前一直都非常健康从这一点来看他几乎就是无故暴毙的。”姜叔微微一笑笑容有几分神秘的味道“而公安局的档案上虽然注明白夜已死事实上白夜死后却根本没有丧的纪录。也就是说没有土葬也没有火葬更没有墓地他就像一团气泡凭空蒸了。 白夜凭空蒸而据说是被领养的白潇又凭空出现时间断点在同一个时候。小姐你不觉得这非常有趣吗?” 顾小姐皱着眉头有些惊疑道:“这说明什么?难道他们还能是同一个人不成?” “确实非常神奇。我对比过白夜与白潇的照片除了眼睛他们全身上下根本就没有一丁点相似的地方。但是有一点这个据说是被领养的白潇面容却与她的养母苏雅有五分相似。而且白夜与白潇的身高也完全一样。白潇平常表现出来的行事方式也都有着白夜的影子。更重要的是白潇是白夜变性而来这个列为机密的病例资料被一个醉酒的男医生当作笑话吐露了出来。我们虽然无法向赵行德那个老顽固证实但总也有了八分可信。” “这怎么可能?”女子的表情除了难以置信更多的是愤怒与嘲讽“白潇这人虽然不怎么样但说到容貌用绝色来形容也不为过她会是从一个男人变过来的?呵……现代科技果然强悍啊这么说来就连沈错也拜倒在和雅医院的整容技术之下了!”她没说出来的是她顾青颜居然是败给了一个人妖? 望着女子有些扭曲的面容姜叔叹一口气道:“小姐这件事情嘛沈错迟早都会知道的不过还好我们不必去做那个恶人。这个黑脸就让那位一向热衷此道的老爷子去唱正好啊。” ~~~~~~~~~~~~~~~~~~~~~~~~ ps:抱歉赶论文今天又有些晚了。 三回:际会 这个城市再次夜深的时候秋风已经带上了萧索的寒意。霓虹虽然华光闪耀在这初秋的夜里却总显得苍白单薄。 白潇洗尽了铅华从星城卫视演播大楼的后门悄悄退出孤身一人寂寞也清静。她刚刚参加完星城卫视快乐奇迹的综艺节目此后她与安华生之间的约定便算是基本完成了。这次与第一次登台完全不同虽然观众的欢呼声更近更热烈了在她离开时却再也不能被勾起丝毫的留恋或感触。 她必须承认最初拒绝安华生她最大的理由不在于淡薄名利而在于禁忌的身份。白潇毕竟也不过是个为生存而挣扎的普通人同样也会被红尘的华梦所诱惑只不过由于特殊的经历她的抵抗力稍微强点。而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是学会了宁静淡薄。心如止水如是而已。 然树欲静而风不止。 白潇悠然行走在矮树隔开的人行道上正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自己一路晃动的长影。猛然间细长的影子一暗一双长臂往白潇后颈勾来。来人出手很快行动间甚至带着凌厉的劲风白潇猝不及防几乎就被他勾住了。但白潇此刻的敏捷和力量都远胜常人做男孩子的时候白夜也是打架长大的当即一矮身险险闪过了这一勾她左腿做轴右腿更是迅向身后黑影扫出! 突袭者惊“咦”一声双腿错步滑开踩着奇异的步伐倏然闪到白潇背后一手已成鹰爪带着高的呼啸之声狠狠抓向了白潇的后颈。白潇反应很快虽然处在下风心里却并不慌乱。身后之人鹰爪袭来也不过是电闪间的事她却心如明镜似的清晰地感觉到就在那利爪及颈的一瞬间自己的上身仿佛没了骨头一般柔软地水平后仰然后一手撑地一个大翻身与突袭者拉开了距离的同时人也站了起来。 “好!”来人大喝一声不待白潇站稳又如狂风一般向她冲撞过来鹰爪擒拿法度森严招招狠辣。白潇毕竟没受过系统的格斗训练空有一身卓的力量和敏捷却无法有效利用很快就被逼得左支右绰甚至狼狈地在地上又用了两个懒驴打滚。 “这算是怎么回事?”在被逼得第三次懒驴打滚的时候白潇心里的苦水已经直冲上了咽喉。这个突袭者身手非凡又摆明了要生擒她的架势她得罪谁了? 她不知道就在距她十几米开外的树阴下还零散站着十来个年轻人。为并排站着的两个与其他痞相毕露明显是混混的人不同。这两人随便站着便都有股说不出来的贵气衣着虽然普通人却带着说不出来的自信与骄傲。这是有家底有根基常年处于上位的人才有的气质。 稍高个一些的那个年轻人一手摩擦着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眼里带着兴味盎然的兴奋低声道:“小九这个白潇冷静悍勇果然不像个女人呢。” 稍矮一些显得很精瘦的那个年轻人目光炯炯紧紧盯住不远处打斗的两个人像是自言自语道:“真是个好苗子好资质年龄虽然大了一些不过只要训练得当可以成为一把利刃……”这个小九仿佛根本就没听到他的同伴在说什么。 “又武痴了。”他推了推小九很有兴致地问“你说白潇还能支持多久?” “好了三哥!”小九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忽然脸色一变向着身后几个混混样的年轻人喝道:“一起追过去截住她不用讲规矩敲晕了带过来!快点!” 那边白潇在又一次打滚之后靠到了人行道旁的花坛边竟然捡起了一快拳头大的石头对着鹰爪高手的脑门就扔过去人却趁他偏头的一瞬间冲过花坛往马路对面的居民社区跑去。 小九目如冷电重重一哼人也忽如闪电般跃动往白潇奔跑的方向追去。就在他越过那鹰爪高手的一瞬间他还冷斥了一句:“没用的东西!” 他的度却非常恐怖跑起来就像一团幻影随身呼啸刺耳几乎达到了人类的极限。这是一种秘法是肌肉短程爆力的体现完全不是白潇那种未经过训练的奔跑可比的。 就在白潇将要横穿过另一边马路的时候汽车刺耳的紧急刹车声响起同时一个人如老鹰一般迅疾扑到她身后在她刚反应过来的那一刹那就一个手刀劈在了她的后颈----白潇眼前一黑身体软倒身后的人影便拦腰将她夹在怀里又大步奔回原来的站里的地方。 小九脸色阴沉到原来那一群小混混又再次赶到他身后战战兢兢地站好了才将白潇抛给其中一人冷冷道:“照我吩咐的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接过白潇的红毛青年有些吃力地后退一步惶恐道:“知道知道……我们从来没见过三位先生……我们我们就是在后面的一个小巷子里见到这妞漂亮所以就绑了……然后通过她的手机找到了她的朋友唐……” “好了!”小九满脸厌恶之色挥手道:“知道就行少罗嗦快走吧!记住这个女人不是你们能碰的谁要是爪子痒就把脖子洗干净等着吧!滚!” 一群小混混带着昏迷的白潇仓皇逃去。 “嘿嘿小九啊。”小九身边的老三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你说这么一个绝色的火辣美人就在手上那帮人渣能忍得住吗?” “那就要看他们的脖子够不够硬朗了!”小九冷笑脸色越不好看了。 “嘿你小子怎么这么在意不会就这么看上人家了吧啧啧!”老三好像现新大6一样上下打量小九“兄弟你脑袋清醒一点吧那位大姐可是男人变过来真是特殊的爱好啊不愧是我们最独特的九爷。不过你既然舍不得怎么还让那帮人渣把人给带走了呢?” 小九没好气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舍不得了?要绑人给唐贤制造英雄救美的机会是你说的不能让美人被损失了价值也是你说的你还要怎么样?” “嘿不是这样啊小九你说老头子这次是不是有点奇怪?他对信顾的小妞言听计从偏偏又把白潇的事情给压了下来老头子的心思真是越来越不可琢磨了。” “阳奉阴违三哥你的心思也很难琢磨啊。” “嘿嘿过奖过奖……” ~~~~~~~~~~~~~~~~~~~~~~~~~~~~~~~~~~~ ps:学校的破烂网络又断了12点以后才接上郁闷…… 这章算昨天的恩今天不会缺握握手各位朋友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四回:惊吓 白潇是被一桶冷水泼醒的她睁开眼睛绕过身前影影绰绰的几个人眼珠转动四顾下来将所属环境尽收眼底。天色阴暗不到二十坪的老砖屋里挂着个昏黄的老式灯泡而她自己被扔在地上双手被粗麻绳反绑在身后右脚脖子上更是夸张地套了一根小指粗的大铁链铁链紧紧绕在小口子的铁窗条上。 白潇忍着全身的酸痛正要挣扎着起身脸前就是一阵风刮来有人向她重重地扇起了耳光。白潇眼中厉色一闪偏头躲过这记耳光腰肋处却狠狠受了一脚重踢整个人被撞在墙上痛得五脏六腑一起翻腾。 “好啊!还不叫嚷挺硬气的嘛。”一人怪声说着在白潇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冲着她又是一阵拳打脚踢。白潇早受了伤人又被绑在地上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只有将头蜷着埋在双臂间的空隙里尽量减少受到致命打击的几率。 “好了六哥再打就出人命了!”有人将疯一样踢打的那人拉开然后又怪笑“嘿嘿原来我们六哥对美色的抵抗力这么强一点也不怜香惜那个什么。” 白潇将脑袋从痛楚不堪的双臂间稍稍移开悄悄观察绑架自己的几个人。这些人个个痞相十足不但是混混而且还似乎是有组织的那种混混。再联想到那个突袭者那身高强的鹰爪功夫白潇的心就像落入了无底洞一样一径一径往下沉沉不到底。 “我是得罪了什么黑道强人吗?”白潇思索着总觉得摸不着头脑。||||君子堂||||这些人绑架她。明显就是有预谋的可她到底是哪里招惹他们了?如果知道恩怨还能对症化解。可未知却让人恐慌了。 然不待白潇多想那个六哥弯下腰猛又抓住了她半长的头将她地脑袋狠狠往后一提一张粗糙平板的脸靠近来狞笑道:“小妞滋味怎么样。老子我虽然不会杀你不过有的是法子让你比死了还痛苦!” 白潇地脸被强行仰了起来她既不叫痛也不怒反而淡然一笑----虽然这笑在被扭曲的脸上显得很诡异。 “既然不杀那就是留着有用你要我做什么?” “呦呵……”黄头的六哥将手一甩松开白潇的头站起身来。满脸嘲讽地从头到脚打量她“你这小妞不一般胆量足。脑筋也转得挺快的嘛。不过我他妈不是要跟你玩脑筋急转弯老子玩的就是你!” 他抓起旁边一只铁桶像了狂一般又是一桶冷水泼出去。将白潇全身淋了个透! 然后几个混混集体呆住了。这桶冷水跟第一桶不一样泼的不只是白潇的脑袋更是她曲线迷人地身体。水湿得她一身宽大的衣物都紧贴在了身上凹凸有致惊艳夺魂。 先是咽口水的声音。然后有人低声嘀咕:“娘的。这小妞谁能忍得住不去动她?” “闭嘴!”那六哥一巴掌抽过说话之人的嘴巴。自己又咽了一口口水眼睛里更是幽幽地冒着狼一样的光。然而他并没有靠近白潇反而是带着身后几人又退远了些才阴恻恻地说话:“小妞你认得我是谁吗?还有我旁边这个鸡头你认不认识?” 白潇心跳骤然一紧一个恐怖的念头电闪而过。她瞪大了眼睛望着六哥和鸡头心里头瞬息又是千念生。 这两个人分明是她还是白夜之时遇到的那三个混混中的两个!虽然遭遇时间短那时候天又暗但这两个人她又怎么会记不住? “难道他们竟已知道我地真实身份了?”白潇心跳如擂鼓连被暴打都丝毫不动的脸色在这个时候却刷地惨白了“他们知道吗?他们怎么会知道?他们抓我就是为了报复?可是……他们怎么会知道?他们真的知道了?他们怎么会……” 知道?不知道?疑问如雷吼声声炸响轰隆隆地连串回荡在她脑海里。白潇头脸湿漉漉地全身都湿漉漉的不知是冷水多些还是冷汗多些。 这一片属于城郊算得上半个贫民区也是这个城市治安最乱的地方之一。然而不知是世事的嘲讽还是光与暗总黏乎得不离不弃就在离乱城区不远地城北公园对面却是连片的高级度假山庄。此时山庄公路一边正停靠着一辆高大的越野车越野车四门紧闭后座一道帘子将整个空间隔得密不透光。 幽闭的后坐空间里两个年轻人靠在一起坐着他们面前摆放着一些奇怪而精巧的仪器仪器地最上面是一面9寸大小地液晶显示屏。他们单耳戴着耳机眼睛望着的屏幕里却正显示着一出明显是绑架现场地场景。 “嘿这哥们真硬朗被揍成这样都不吭一声。”一个年轻人低声嘟囔着看好戏的神色愈来愈重“可惜了她要还是个男人就冲着这份少见的硬气还不把小九你手下那帮霸王花给迷死啊。” “好汉子!”小九的声音低沉有力。 “嘿她也有弱点嘛你看她现在的表情是不是很有趣啊看来她以为自己的秘密被这帮人渣知道了呢。” “你可不可以少说几句我们不是在看戏是在保证她不被侵犯的。”小九的目光冷冷扫过身边的同伴。 “嘿嘿小九你小子也会怜香惜玉了。” “无聊……” 老砖房里的白潇紧紧盯住眼前形象可憎的几个人上齿紧咬住下唇目光却凶恶狂暴一时间竟给人一种凶兽附身随时欲择人而噬的感觉。 那六哥又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向着白潇逼进一步阴笑着带着极猥亵的目光道:“小妞你那死鬼哥哥废了我一个兄弟上次兄弟们追捕一个叛徒你又跟一个小白脸一起坏了兄弟们的好事你说这笔帐要怎么算?”他骨瘦骨瘦的一个爪子扬起又在半空中撮着意味莫名。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五回:绝地中的生 如奔雷狂啸的心跳渐渐平缓下来白潇才知道这世上原来有的是比生死之间走一遭还要来的骇人的事情。生死一线在这面前竟已不算什么九死一生的情景白潇也不是第一次面对只是在竭力深藏的秘密将被人生生凌迟的时候她才现原来她那坚硬温润以为如玉的心也不过是一跌就碎的脆弱。 宁为玉碎不仅是气节又何尝不是一种懦弱? 原来慨然赴死也不过是悍勇凡夫敢于直面生的惨淡才是真的豪杰! “小妞你说我是把你扒光好呢还是扒一半好呢?”被称为六哥的混混满脸都是浑浊猥亵的笑容但白潇注意到他说这话的时候身体却反而在悄悄地往后挪。 这混混不敢靠近她?还是不能靠近她?为什么? “你要做什么你要我做什么?”白潇问惨白的脸色也渐渐淡漠下来。 “哼!”那六哥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兄弟们这小妞不好玩咱们找乐子去!” 几个混混有些不舍地望了望白潇那神态间除了渴望竟还隐有几分畏惧。白潇不知道在几个混混出了这砖房不远就有人向为的六哥抱怨:“六哥你说这什么意思嘛准看不准吃?” “滚一边去!”六哥呵斥一声又带着几分得意地扫过身边的小弟们“这叫杀威棒。一群没文化地东西懂不懂?” 几个小混混睁着茫然的眼睛很有自知之明的摇头。离他最近的鸡头挠着有些稀疏的头小心翼翼地问:“六哥什么叫杀威棒?” “去!这都不懂你们对不对得起社会的教导?”六哥摸了摸他那不存在的胡子正想长篇大论地解释。又现其实自己也不是很懂只好胡乱说几句“咳说深了你们也不明白这么想吧假如你他娘地抓着欠你钱的那个混蛋了你是先跟那逼商量怎么还钱呢还是先把他往死里揍上一顿揍得他没脾气了再说钱的事啊?嘿嘿那妞脾气硬得很。不先狠狠揍一顿等下如果有人来救她了她还不知道感激呢。说实话能揍这么漂亮的妞感觉就是不一样啊。” 几个混混跟着会意的干笑。{junzitang.net君子堂} 白潇不知道混混们的对话却也把他们的用意猜到了八分。 杀威棒杀威棒顾名思义就是杀人威风的棒子。古代充军的犯人一般在被配边镇的最开始。都要吃上一顿棒子军中地意思是杀掉了他们的气焰方便管理。后来这招数延展开来。便成了心理战中最粗浅也最有效的一招。再比如下马威跟杀威棒其实也就是同一个意思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打一顿对方服软了要提什么条件之类的不就好说话多了么?很野蛮也很有效。 如今白潇也成了这野蛮棒子的牺牲品她最先想的。自然不是服不服软而是对方的用意。 要她服软自然是对她有所求。而绑架她无非也就是求财求色要说只是单纯地报复。那白潇是无论如何也不信的。求色的话。既然到这个时候对方都没动她那也可以排除了。剩下地就是求财。可是她一穷二白哪里来的什么财?难道这就是对方先打她一顿的目地要她不管有什么都毫不犹豫一干二净地吐出来? 白潇总觉得没这么简单。尤其是这些混混居然没在她身上占一点便宜这实在不符合男人的本性。当然她绝对没有希望被人轻薄的意思只是从逻辑上表示怀疑。 说起来混混们只揍她而不敢碰她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而这也是白潇第一次切身体会到身为女性的弱势。在她还是男人的时候又何曾想过会有担心被人侵犯的一天? 这是女人的悲哀还是男人地悲哀? 这一刻白潇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认同感一种甚至可以称之为伟大的情绪自她胸中膨胀渐渐胀满她的全身。 到风云变换之后到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地时候才知道从前对那些禁忌看似坦然其实不过是在逃避。而如今终于学会从一个全新地高度看待自己身份的时候才知道这种真正地坦然是多么的可贵。 简直就像是回归了母亲的怀抱浸泡在生命之水里全身上下从里到外无一不舒爽无一不通透。通透到就连身上伤处的疼痛都带上了生命的欢愉。 什么是男人?什么是女人? 说到底还不都是人?硬要从灵魂上区分的话其实也不过是社会形态的不同。社会分工造就了人性别意识上的差异那么假如一个男孩子从小就被当成女性教养他还会认为自己是男性吗?反之亦然。 至少就人的品质而言不管是坚毅、勇敢、懦弱、优柔还是柔韧、婉约、谨慎、豪放等等等等它们都是可以同时在不同的男性与女性身上出现的。 豪放派的苏大胡子会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话婉约秀美的李清照也能唱出“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的慷慨悲歌;柳永整天“寒蝉凄切冷落清秋”花蕊夫人却敢说“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 这个世界上男孩子气的女生多了去了娘娘腔的男人也不少像这样怎么给他们的灵魂分雌雄? 至于心胸、学识、气度就更不需要强分男女了。说到底也都不过是人! “我又何必在意?”白潇蜷缩在阴暗老砖屋的一脚眼前一片破败身上也被绑得狼狈不堪伤处更是阵痛逼人然而她的心中却如有风光霁月星河倒悬朗朗一片雄奇瑰丽。 眼睛不知在何时已经湿润了泪水混着汗水爬满了白潇的脸颊。 这不是哀怜的泪水不是屈辱的泪水不是软弱的泪水这是新生的、欢乐的泪水! 人的生命中总有流泪的时候不哭不等于就是坚强哭笑不忌或者是一种另类的洒脱。 “居然哭了?没意思……”不远处四门紧闭的越野车里瞪大眼睛望着一块液晶显示器的男子无趣地撇了撇嘴然后将眼一闭懒散地靠到了车椅上“还以为有多硬气呢结果没人的时候就一个人哭这都同化成小女人了嘛没意思没意思不看了!我睡觉小九你快叫唐贤来领人吧!” 他闭上了眼睛神情仍是忿忿的仿佛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玩具还没玩够却现那玩具跟以往所有的玩具也没什么不同于是意兴阑珊甚至还委屈不平。 小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理他仍然是盯着那块小小的显示屏若有所思。 老砖屋中的白潇却渐渐感到一种自灵魂深处涌上来的疲倦摒弃了一切身体上的不适竟在又湿又冷的地上安详地睡着了。 一直到天光大亮的时候白潇被饿了醒来。 又饿又冷又累被打伤的筋骨皮肉更是疼得仿佛要从身体上撕裂出去才甘心白潇此刻的狼狈也终于算是达到了那六哥所谓的杀威标准。 黄头的小痞子大剌剌地坐在屋中一把矮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抽着卷烟烟雾一喷一大 “小妞我问你有没有什么有钱的亲戚朋友啊?” 白潇抿着嘴唇心里恍然原来果然还是求财。只不过这小混混的手段和心计却有几分悍匪的架势不像是一般的街头混混使得出来的。 “呦呵!还不吭声鸡头再给老子泼一桶水过去!” 鸡头提起一桶冷水哗啦啦又淋了白潇满身。白潇只觉得全身骨骼都快散架了肌体僵硬得仿佛积年冻尸。 她不是不说话只是没有什么力气说话了。而新的疑问又涌上了她的心头与这几个小混混之间的仇怨也是几个月以前的事了他们既然到现在还能找到她那对她的家境应该有一定的了解她一穷二白的有什么绑架的价值? “我……”强提起一口气白潇苦笑道:“你们要多少钱?” “爽快!好!我喜欢!”六哥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对着白潇晃了晃“这是你自己的手机现在我已经打开了通讯簿你就选一个人吧说这个电话我要打给谁?嘿嘿老子也不多要勉勉强强三百万赎金也差不多了。” 他眼睛斜吊着望着白潇眼光里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ps: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顺便说居然掉出了女频的周推榜有点小伤心其实推荐票我还是很想要的^^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六回:决断 找谁来救这个问题从被绑架起白潇就考虑过无数遍了虽然最开始她想的是如何自救。但脚上的铁链和栓铁链的铁窗条将她这个想法自然打消了大半在这样的环境下自救显然是一件可能性非常小的事情。何况就算有自救的可能她也得做好两手打算。 “小妞快点!老子耐心有限!” 这混混头子的话让白潇心中恼怒不已她提起力气才带着暗哑的声音吐出了三个字:“时浅浅……” “什么!”六哥声音高扬面目狰狞了起来“时浅浅?这是什么人?很有钱吗?”别人不知道这看似凶恶的绑匪其实正在心中叫苦不迭这个时浅浅是何方神圣他根本就不知道啊!照上头的吩咐白潇只有找沈错或者唐贤的可能如果白潇找沈错他就以对方不接电话为理由让白潇换人而如果白潇找唐贤那他就顺水推舟方便得很。 可是这个时浅浅又是谁? “时浅浅很有钱只有她……咳咳……”白潇将身体蜷得更紧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她伤得本来就不轻又饿着肚子在湿冷的地上被绑了一夜这时候双颊酡红仿佛醉酒实则是烧了。 然而这样狼狈的白潇竟比舞台上仙姿翩然之时还要来得艳丽无俦。看是人染桃红倔强桀骜偏又楚楚可怜。当真怎么看都是禁断的诱惑。 男人一般渴望征服这样地女人。[君#子#堂junzitang.net] 六哥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猛地冲上去对着白潇的软肋就是一脚重踢砰然声响白潇后背撞在砖墙上。五脏翻滚然后气血上涌哇地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来! 腥甜的血从她喉间涌出流过泛着不正常的暗紫色的唇流过白皙皎洁的下巴斜斜划过修长优美地颈项从凸起的锁骨上滚过滑入衣内。 艳色逼人惊心动魄! 白潇垂下眼睑遮住了眼瞳中洪荒凶兽一般狠厉狂暴的光芒。 她的样子。看在其他人眼里却更显得透明如水晶脆弱可怜。 “妈的!你耍老子是吧!”六哥恶狠狠地叫嚣“时浅浅是什么人?听都没听过!哼从星城演播厅里出来你好意思跟我叫穷!好哇你耍老子!”他狂乱地喘息着身后的小弟们一个个也都眼睛通红仿佛恶狼一般死盯着蜷缩在地上的白潇。 “六麻子!”六哥的耳朵里猛然响起一个阴冷恍死九幽传来的声音。刺得他浑身一寒“你胆子不小嘛看来你是觉得自己脖子够硬朗了?” 六麻子在空中嚣张挥动的双手蓦地僵硬了下来。他涨得通红地脸也瞬间变得青惨苍白。无线耳机里声音的主人在他的认知里那是阎罗一般的存在一句话足以冷冻他心中所有的欲火。 “我哪里错了?”他心里反复想着“我没碰她啊只是揍一顿不是你吩咐了要揍的吗?这小妞不就吐了口血嘛。死不了……死不了……”当然也只是想想他不敢置疑不敢反问。 六麻子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又退得离白潇远些。打起了精神。向白潇干笑:“小妞你通讯录里名人挺多的嘛。陈诺安华生沈错唐贤啧啧有钱人成堆啊时浅浅算老几你耍我是吧?” 他不再多话而是直接从白潇的手机里翻出一个号码然后按下拨出键。 “沈错不接你电话啊小妞好像你跟他关系不怎么样嘛。”六麻子冷笑一下挂了电话。 白潇烧红的脸仿佛微微白了几分但她闭眼沉默着看不出在想什么。 “哼哼……”六麻子瞥她一眼从通讯录里另找出一个号码又继续拨出过得一小会他神色变换竟咧开了嘴一副陪笑地样子“唐先生啊哈哈我是谁啊我是白潇的朋友是的是地她就在我旁边您跟她说几句话么?” 六麻子走到白潇身边蹲下来将手机放到白潇耳边而他紧紧盯着白潇的脸神色阴冷。 手机里传来唐贤那一贯来优雅动听的男中音。 “小潇儿你居然让另一个男人拿你的手机打电话给我很不符合你的作风啊……”他话语有些轻佻似乎心情愉快的样子“不过看在你主动找我的份上这次就原谅你啦。” 白潇睁开眼来目光已经平静下来看不出对六麻子行事的愤怒也对唐贤轻佻地称呼没什么表示。她只是沉默了好一会沉默到唐贤都开始催问她了才带着沙哑的声音开口:“唐贤我被绑架了。” 那边沉默一下然后传来唐贤的闷笑声:“小潇儿你开什么玩笑呢当然如果你是想见我的话我非常欢迎万分欢迎。好吧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救你!” “没有玩笑我被绑架了。唐贤救我。”白潇说完这句话又疲倦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如果可以哪怕是找陈诺帮忙她也绝不会愿意找唐贤只是这个绑匪看样子是铁了心地认准了唐贤了。 而在白潇地心里说出向唐贤求救的话地同时也许下了回报的承诺。无论如何她都将欠上唐贤一大笔人情债和金钱债偏偏还债是如此的困难所以她向唐贤说出“救我”二字的时候几乎是带上了壮士断腕的心态。 这种惨烈不外露分毫可谁又知道其中包含的决断与苦痛? 六麻子干笑着将手机从白潇耳边拿开然后与唐贤交涉起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出屋外很明显他不打算让白潇听到他们的对话。 ps:很抱歉明天要交论文所以今天的只有短一些了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七回:尾行 楚天阁高高的圆顶酒店之上沈错与唐贤相对坐在水晶塔的一角。将手机收起唐贤向着沈错耸了耸肩膀然后带着几分无奈和宠溺的意味笑了。 “我的小女朋友尽有些希奇古怪的念头呵呵连撒起娇来都与众不同。”唐贤向沈错解释刚才的电话神色间除了宠溺竟还带上了几分炫耀的味道。他站起身一手优雅地搭在椅背上很含蓄地笑望着沈错“沈兄连我这个花花公子都快定下来了你何时给我找个弟妹呢?” “看缘分吧。”沈错淡淡地笑了笑也站起身“唐兄喜事可期沈某就先恭喜了大婚之日一定备上厚礼恭祝唐兄喜结连理。” “哈哈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唐贤大笑非常开心的样子“沈错的厚礼那绝对非同凡响我这就期待着。看来这个婚礼是越早举行越好啊!” 沈错淡淡地望着他微笑不语。唐贤的言行举止向来最有古典贵族矜持优雅的调儿而像他此刻这样的大笑虽然看起来爽朗其实却有些失态了----唐贤会失态? 沈错表情很平静目光却显得很幽深。 唐贤不笑了他的表情在一瞬间阴沉下来又在下一瞬间恢复优雅从容然后仿佛此前什么变化也没有一般轻勾嘴角带着几分风流轻佻道:“沈兄在下这就与小女朋友约会去啦。关于那个东西我们约定好了具体协议就到那边再谈怎么样?” “可以。”沈错点点头。 一直到唐贤的身影消失在楚天阁圆顶沈错才摇头笑笑也走向电梯间离开圆顶酒店。 “北城乱街。带了五个人?”走出楚天阁地时候沈错接到了一个电话他皱了皱眉头向着打电话过来的人吩咐“小心跟着别被现了不管他们要做什么看着就好不可插手。+++junzitang.net君子堂+++” 他收了手机走向楚天阁的地下车库。那里停着的还是他的奔驰clsamg而那辆极度嚣张的世爵c8他已经很久没开了。坐进车里关紧门窗沈错却并没有动车子。一小会之后他推门出来却已经换下了原来的西装革履头也被拨得有些凌乱。 这个时候地沈错穿着休闲t恤和粗麻质地的长袖休闲衬衣深青色牛仔裤带着自然的褶皱搭在白色板鞋上。再斜跨着一个半肩的运动包竟摇身一变就成了时尚阳光的年轻大学生模样。哪还看得出半点成功人士的干练成熟?恐怕就是顾青颜站在对面也未必能在几眼之间就认出这是她苦恋的那个沈错来。 迈着时尚年轻人独有的那种潇洒步子沈错微微低头从另一个门走出了车库。转过半条街他又进了一家市的公共厕所然后走进厕所的一个小隔门里。五分钟以后小隔门里走出一个上身老旧灰色t恤背着打满补丁地老帆布包。下身着破旧牛仔裤和脏得不见原色的球鞋的男人来。 这个男人身材很高大但背却有点驼脸上的胡茬子青黑皮肤粗糙泛黄皱纹又深又硬。一身都是老旧的风尘之色。似乎在这个社会的底层苦苦挣扎求存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这个城市的角落里到处都是这样的人他们很难分辨年龄。有时候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人实际却可能连三十岁都没到。 现在地沈错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走出市不远然后满脸焦虑地找到一辆出租的旧摩托车老远就喊:“师傅去北城乱街好多钱我有急事你搭我一路!”他普通话里带着别扭的土腔声音又哑又沉看起来非常急切和局促。 摩托司机戴着顶旧帽子皮肤也是灰灰黑黑地他嚼着槟榔随意地打量着沈错然后踩了几下油门道:“大哥我看你确实是急咱也就不废话了一口价二十块钱怎么样?” “二……二十?”男人张大嘴仿佛受了大惊吓随后他灰扑扑的脑袋又垂了下来不安道:“师傅我我你看有点贵啊能不能少点就少一点……” “什么?”司机的大嘴里槟榔的熏人气味狂喷他将脸甩过去不看沈错哼哼道:“你搞清楚点状况好吧!也不看看这里到乱街有好远二十块钱还算少的了大哥!” “我……我……”男人焦虑不安的垂着头好一犹豫然后猛一咬牙“好!二十就二十不过你要以最快的度带我过去!”他一跨步坐到摩托后座上然后一手抱紧了那个破旧的包一手扶到摩托车后架上催促道:“师傅你快点吧我媳妇有肚子了这两天又病得下不了床我要赶回去照顾她……”说到后来他声音里甚至带上了哀求地味道。 “好类!”摩托司机转动手柄猛踩油门老摩托就带着轰隆隆地达达声在城市的街道上尽大力奔驰起来。一路无话这摩托虽然老旧但司机倒也算尽了力大约半小时以后终于是开到了乱街的边缘地带。 乱街名为街其实是一片贫民居住区里面小道错综复杂暗巷不知凡几基本上不熟悉的车子开进去的话轻易是很难出来地。 “好咯师傅谢谢你!就到这里!:”沈错拍拍摩托司机地肩膀。 摩托在一个小杂货铺前停了下来沈错飞快下车然后抖着手将一堆老旧的零钱递给司机急切道:“你点点点点……” 司机接过了钱刚点头说好搭车地男人就再也按捺不住一脸急色地向着乱街区里面快走几个转角他的身影就消失在错乱复杂的街道里。 “西十街。”笨重老旧的手机里传出这样的声音。沈错挂了电话将手机收起又转身认准了道路快步行走。乱街区里人来人往流散的小痞子们最多但这里的人大多各顾做自己的事没人会对沈错这个又高大又看起来很穷的人感兴趣。而沈错穿行在复杂的街道里每走一步都毫不犹豫竟是对这里熟悉得很。 “又转向了老板他们往东三路走了。”手机里的声音稍一犹豫“老板最近麻蛇儿有点不安分说话办事好像都留了几分这次似乎来了个大人物到本城但事先道上居然没对我们透一点风声。一直到现在那几个人还在神秘当中。” “好继续观察着。”沈错挂了电话。 又过了一会他的旧手机再次震动。 “到了西北四路是绑架!唐某这回……居然是来救人的。” “救谁?” 那边稍一停顿才吐出两个字:“白潇。” “继续观察。” 沈错收起手机额头上皱纹更深了。他垂下头加快脚步。 ps:抱歉最近忙答辩更新可能都会在1o点以后。今天免费5oo字^^小墨蹲圈圈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qidian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八回:解救 沈错在一间破旧的小杂货铺里买了包三块钱的劣质烟然后搬了杂货铺门口的一个小矮凳就弓着背坐了上去一边吧嗒吧嗒地抽着烟一边眯着眼睛往远处看也不知道看的究竟是哪里。像他这样行为的人这个小杂货铺前每天都有不少都是一些尽日为温饱挣扎一闲下来就茫然的老苦力。 沈错现在的样子符合的就是这个形象。只不过他并没有真的茫然。他此刻眯着眼睛望着的正是唐贤一行人。 唐贤的着装与在圆顶酒店时一样并没有改变而他带在身后的五个人一色的黑西装黑墨镜看起来就像是电视上传说的黑在簇拥着豪门公子出游与整个大环境格格不入嚣张之极。 此刻嚣张的唐贤对面站着两个痞相十足的人几人正在交谈的样子。一小会之后唐贤手向后一扬就有一个黑捧着一本笔记本电脑走上前来。唐贤打开电脑对面两个痞子样的人站到了他身边盯着电脑屏幕看他操作。沈错估计那是在转帐。 “哎老兄看见没对面那个六麻子据说是月先生手下的人呢。”一个形象与沈错类似的汉子搬了条小矮凳坐到沈错旁边也吧嗒吧嗒地抽起了劣质烟“这六麻子不知道干了什么好事他娘的好像攀上了一条大金鱼嘛。” “恩?”沈错眯起的眼睛稍稍睁开了些他从口袋里摸把摸把。****摸出一包皱软地烟来递向旁边的汉子“老哥抽根烟烟不好别嫌弃哈……那个六麻子他有什么本事怎么就交上了那种一看就有钱的主呢?” 旁边的汉子受用地笑眯了眼睛。他从沈错烟包里抽出两根来又小心地装到上衣口袋里不但不嫌弃反而还很开心。 “我跟你说啊老弟这可是看你投缘才说的你可别露出去了。”汉子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凑到了沈错的耳朵边上“老板我们已经找到白潇了。就在这边往左转一道的一间老屋里头现在有三个人看着她不过都是些小混混我们出手地话三分钟内就能把她救出来。” “查到原因没?”沈错低声而简短的问却并不提救人的事。 “跟月先生有关系六麻子就是个奉命的这事儿背后还有人。”旁边的汉子吐着烟很享受地眯起了眼睛。声音又高了起来“他大爷的!六麻子跟那小白脸什么关系看他好像攀上高枝了嘛。这腰子都快弯到地上了!” 远远的沈错看不清六麻子那几人的表情也听不清他们的对话只看到黄头的混混点头哈腰很谄媚地样子。而他转身领着唐贤他们走开时的步伐轻快跳脱也很明显地显得开心。 “那也是人家的本事!哼……我们什么时候才出头啊。”沈错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声音又低了下来“看来月中君是打定主意无视我们的约定了他后面的那个人是谁?” “好像是……京里来的……” 沈错眉毛一挑。随即又眯上眼睛吐出一个烟圈稍停一小会他才低声道:“不用救人了让唐贤去救吧你们继续盯着。重点观察六麻子。”他伸手拍了拍旁边汉子的肩膀。站起身来高声道:“方老哥。你这人有意思我喜欢。哈哈走咯找活干去!”他晃了晃脑袋头也不回地离开看方向是往市中去了。 可是他的样子除了风霜却越显得愁苦了。似乎生活地压力压得他那半驼的背再也直不起来而他究竟在想什么谁又知道? “大概你也是不希望我来救你的。”沈错抿着唇低低自语然后步伐毫不犹豫。 这个时候白潇又冷又饿又满身疼痛几乎就在半昏迷状态了。她迷迷蒙蒙地半睁着眼睛目光有些迟钝地望着守住自己地三个绑匪心思却胡乱飘着转起了奇怪的念头:“这绑匪还不傻知道先把人打得半瘫了肉票自己逃脱的可能就会被无限降到最低。可是奇怪啊他们怎么不蒙面呢就不怕我记得他们的样子?他们一点都不怕警察?” 她胡乱想着思维越来越迟钝开始觉得自己的逻辑能力受到了严重的挑战。 “小潇儿!”忽然有惊怒之声传入耳内白潇只听到一个半熟悉的声音怒喝:“混帐!谁给你们的权利把人欺负成这样!” 然后开始传出打斗声怒骂声求饶声到后来不知是谁地一声惨叫把白潇刺激得浑身一激灵她的意识忽就清醒了几分然后只看到一个修长的身躯带起一片阴影覆到了眼前。这个身躯半弯起来一双白皙修长的大手轻柔地抚摸上她的脸从她地脸上缓缓滑下然后将她地上身扶起来抱到了一具带着淡淡男士香水味的温暖胸膛上。 白潇轻轻呻吟一声有些不安地微微扭动。但她浑身的力气早被饿得抽干了这时只是稍一挣动又全软了下来。 “我可怜的潇儿怎么这样了?”一个优雅动听的男中音低柔轻叹然后那双手将白潇抱得更紧。好一会儿过去直到白潇脑子里已经想了好几遍:“香水味我不喜欢没有沈错干净……”这人才双手下移将白潇横抱起来。 “空气清新了好多……”白潇眼睛缓缓闭上心神也放松了下来她知道唐贤已经将她救了出来。 “敢欺负我的人全部给我断一只手!”唐贤冷冷地命令当先走出老屋。 ps:再次道歉论文没通过今天开大会去了小墨又晚了(蹲圈圈,周六一定加长版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九回:新晨 秋夜披着单薄的面纱渐渐掩去一个薄雾稍寒的清晨又带着几分羞涩悄悄然漫步而来。白潇从一张大床上坐起踏着拖鞋走到窗边划拉拉将窗帘拉开便满满吸到了湿冷的晨雾空气。 微微打了个寒战白潇揉揉鼻子再仔细打量这房间不由苦笑了。说起来这竟是她住过的最豪华的房间明亮浅色为主调的房间被布置得大方而精致一应器物俱显得温暖内敛非常的有格调。可是当然她一点也不喜欢住在这里。 这是唐贤大庄园中的一间客房而白潇住在这里已经是第四天了。最开始她全身都是伤痛胃部痉挛几乎不能进食僵硬着身体在床上一躺就过了两天那两天她是通过点滴输送营养液生存下来的。 两天说起来也不是多么的长但那种极度虚弱的感觉足以让她度日如年。而更让她难受的是那两天唐贤几乎担任起了她的全职保姆时时守在她床边对她悉心照料让她极不是滋味。 这不是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的问题也不是她的自尊愿不愿意接受别人照顾的问题现在的白潇已经不会在这些自找别扭的事情上纠缠了。她在意的是对方是唐贤是的因为那是唐贤所以她难受了紧惕了。本来唐贤可以说是白潇的救命恩人可关于绑架的这件事情。白潇安全下来以后还是察觉到了其中地诡异之处。再说她跟唐贤说到底也不过数面之缘这唐贤的脑袋里究竟是哪跟筋了热竟对她一往情深起来了呢?唐贤的心思太过莫测白潇想不明白他眼睛里那些款款温柔是怎么来的她只是不相信。像唐贤这样的人会说爱上就爱上了。 要说美貌白潇是不少的但像唐贤这样的人会缺美女吗?要说感情基础他们却半点也没有唐贤会爱上她要么是他地脑子进水了要么就是他别有目的演戏耍人来着。****基于对自己iq和eq的信任白潇更愿意相信后一种猜测。 笃笃的敲门声传来让白潇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 “请等一等。”她走到一个衣柜旁。取了件收腰的雪纺衬衣和一条咖啡色束腿长裤出来接着快将睡袍换掉整个过程还没用到一分钟。就这换衣服的度白潇可以媲美职业军人了。当然女性军人有条件的话可能还会挑一下衣服款式白潇却完全不管这个她是有什么穿什么什么简单穿什么。 门打开了门外是唐氏庄园里的小女佣香蕊。她是来叫白潇吃早餐的。 “白小姐早上好先生已经在餐厅等您了。”她微微鞠躬。谦卑而不谄媚很有职业素养。不过唐贤庄子里地一帮人白潇没一个受得了的不管他们有多么优秀就那鲜明等级制度下养成的不同气质整个就与现代生活的气息格格不入让她总觉得诡异莫名。 “好的稍等。”白潇嘴角向上翘起。送给香蕊一个大大的笑容雪白整齐的牙齿露出来红唇皓齿亮人眼“我还没有洗漱。请等我两分钟。” 香蕊低顺的眉眼间不易察觉地露出些不悦之色。但她瞬间就将这波动的神色敛去仍是恭敬道:“好地。白小姐您请。” 白潇点点头又转回房间里的内嵌卫生间快洗漱起来前后用时果然不到两分钟。 当白潇再次出现在香蕊面前的时候却捕捉到了她嘴角一撇之间地不屑之色。白潇笑笑一边跟着香蕊往楼下早餐厅走一边随意问道:“香蕊你帮我看看我今天早上的形象可有哪里不妥么?” “非常好白小姐很漂亮。”香蕊毫不犹豫脱口就回竟似乎对这种问题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 白潇思量着这是不是证明唐贤经常带不同的女人回他的庄园呢? “谢谢你香蕊可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妥呢。”白潇脸色微微红了说话时很有几分羞赧的样子。感谢《白昙花》的拍摄感谢剧组前辈们的指导现在白潇的演技虽然不说出神入化但中等以上地专业标准还是达到了。 香蕊忽然现这个在床上躺了三天今早才头次下楼的白小姐虽然身高并不显得可爱人却很有几分青涩可爱的样子与她唐氏少主人原来带回庄子的那些女人相比倒有几分简单美。 “白小姐你很少见。”香蕊心中叹息这傻女孩还不知道豪门的规矩有多深多严呢。不过作为管家修养学中拿优地专业人士香蕊表面上还是不泄分毫情绪“你地梳洗时间是我见过的女性当中最短地虽然节约时间是一种美德但基本的清洁保养到位和上一些淡妆同样是一种礼貌。”她的潜台词就是白小姐你很失礼很土冒很没修养…… 可惜白潇脸皮厚起来的时候水火不侵的功夫也是非常可观的她心里没有半点失礼的觉悟倒是觉得香蕊这小姑娘也有些呆板得可爱的地方。 “我很抱歉……”白潇微垂着头虽然心里对这种礼仪的说法有点不屑但戏要做全套她的脸还是非常配合的红得更深了几乎就一路红到了脖子根。 香蕊微笑着不再说话因为她们已经到了专门用早餐的小餐厅。 “呦……我的小潇儿煮虾子啦怎么红成这样呢?”唐贤坐在椭圆形水晶餐桌的主位上手上竖着一份报纸正往白潇看来语带调侃“高烧前天就已经退了呀难道复了么?”随即他又轻蹙起眉很忧心的样子。 “我好得很!”白潇瞪他一眼语气微嗔“不是要吃早餐了吗?食不语你不知道吗?专心开饭吧眼睛少乱瞄!” 唐贤微微怔了怔心神在这一嗔风情之下荡漾了起来。白潇这般小女儿态还是他次见到而淡漠冷静的人偶尔一次脾气竟是该死的迷人! “坐吧我们随意就好规矩太多了也挺累人的。”唐贤微笑着右手摊开请白潇坐他旁边。 那个位置似乎应该是女主人坐的?白潇轻哼一声坐到精致的钢架水晶椅上头却微仰将瞳孔里乍然收缩的一道亮光掩住。 “不用讲规矩那好我开吃啦好饿!”白潇又垂下头拿起筷子就开始取糕点猛吃这样子倒有点像是恼羞成怒了。 唐贤心中微微得意这英雄救美之法果然好用就连白潇这样桀骜淡漠的人也终为之所动。不过被绑架的时候要不是吃了那么多的苦头只怕此刻的白潇也不会如此“可爱”吧。 笑吟吟地放下手中的报纸唐贤也开始以他一贯地优雅用起了早餐。他在想用痛苦和解救打动她用宠溺奢侈的生活腐化她大约也就成了。人嘛还真有油盐不进的么?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十回:资料 “阿错你爱她么?”安静的书房里忽然响起了一个突兀的问话声。声音来的突兀问话的内容也显得很唐突。 “我……”沈错摩挲在一张大型壁画上的忽然一顿他的眼睛微抬落在画中白裙女子淡漠而坚定的美丽眼眸之上“也许是……也许不是的。” 问话的人站在门边脚步顿住了。 “阿错顾青颜去见了那位。” “我知道。”沈错缓缓转过身来微笑着望向门边的薛希蓝“希蓝这次来了三和九这两个家伙看来那位是想要拿出大动作了。” “可是这几天除了游玩他们居然还对白潇开起了绝大的玩笑。”薛希蓝的脸色很古怪带着几分不屑和不可思议。 “这不是玩笑。”沈错淡淡道他的表情不变但莫名的薛希蓝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之意可沈错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希蓝跟唐氏商谈得怎么样了?” “大方向本来是确定的三七分。”一说到正事薛希蓝的神色顿时严肃起来甚至还隐隐带着一丝愤怒“可是这些贪心的家伙居然事到临头又改起了主意!” “哦他们要求追加分成?”沈错很自然地走到精致的古式书桌前坐下并不显得惊讶。“比追加分成还狠!”薛希蓝神色冷凝回忆起了唐巍集团那位执行总裁的原话。那个看似慷慨真诚地家伙当时是一边爽朗地笑着一边这样说的: “薛总贵公司刚刚成立虽然潜力无穷但积累不足人手会不会跟不上呢?尤其是你们的研究团里面的几位老师年纪都大了。要不要找几个年轻的后辈去帮忙分担他们的工作?”然后那家伙又带上了几分仿佛少女般的羞涩“我这里倒是有几个不错地年轻人水平都还不错打个杂什么的应该还是能胜任的。” 薛希蓝当即嗤之以鼻这家伙说得那叫一个冠冕堂皇实际上还不是打他们核心技术的主意?这种话大概也只有唐鸣风这个脸皮级厚实的混蛋才说得出口。 “就这样?”沈错好整以暇地笑了似乎一切尽在预料之中随即他又挑挑眉。“希蓝你也不用装了这个事情你早该有心理准备的吧。好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会亲自去跟唐老先生谈的你不用头痛了去下面把生产线管好吧半年以后。我要看到第一批可以投入市场的成品。{君_子_堂_]” 似乎是被下放了远离了权利中心薛希蓝却没有半点沮丧。反而大舒一口气的样子甚至还夸张地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地冷汗一副后怕的口吻道:“感谢沈先生唐鸣风那个女人太可怕了。”一说到公事薛希蓝通常都是称呼沈错为沈先生的哪怕私底下他也一直保持着这个可以说是古怪别扭的习惯。 “唐阿姨是位能人。”沈错点点头“希蓝。你去吧不要让我失望。”沈错的书房布置得古色古香宽敞明亮薛希蓝却从他的语气中感觉到了一股别样的寒意寒得他心深处微微打了一个抖。可他仔细去看。沈错却仍然是笑得很温和的样子。 “请放心。沈先生。”微一鞠躬薛希蓝转身离去的时候又恢复了平常翩翩风度地姿态。仿佛刚才一说起唐鸣风就头冒虚火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 沈错的手指缓缓地敲击着面纹有如流水地黄梨木桌面好一会他才提起书桌上的台式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 “杨老最近的狗肉炖得香不香?”沈错说。 “不香有点闷。”电话那边的声音确实有点老了当得起沈错一声杨老。 “那么一周之内转移。” “什么?这根本不可能!”杨老的声音高扬起来“这是不可能的小沈你这是在自断臂膀!” “一周时间已经是极限了。”沈错苦笑“杨老壁虎断尾总比全军覆没要好些最开始我们就不该心存侥幸的。” 那边开始沉默起来好一会杨老才又开口声音疲惫:“半个月最少要给我们半个 沈错也沉默了两人之间仿佛拉起了一道无形的锯战连空气都带起了几分紧张。 “好吧……”足足过了三分种沈错才涩然道而前二字说出以后他地声音又带上了淡淡的坚定“我尽力就半个月我一定争取到!” 那边长长松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挂断了电话。沈错却望着话筒再一次苦笑了起来。 “杨老你如何能知道沈错已完全不是当年的小沈。那个在当年会仰着脑袋问你科学家跟太阳相比谁更厉害的孩子到如今却会跟你耍弄一些心理上的小把戏了。” 他自然不会说出来半个月本来就是他心里地时间底线。 坐在椅子上仿佛神游了一会沈错又站起身快步走出门外。 他这次从别墅地车库里开出了那辆身价千万的限量版世爵c8很嚣张地驶出了盘山别墅区一直跑到环城高公路之上然后开始疾驰。当然沈错地驾驶风格一贯都是比较稳的只是世爵c8的身价太嚣张所以无论他怎么开他都显得很嚣张。小小飙了一下车沈错将时定在对c8而言算是很低的11o左右而大约4o分钟之后他将车子开出了高公路的一个小关卡。驶上了一个偏僻小镇地一条偏僻小道上。在这里他反而不显得那么嚣张了因为在这里没有人能想得到他座下深蓝色单排小车的价值。 在车上又待了2o分钟左右之后沈错看到偏僻的乡间小路上走来了一个娇小的年轻女子。这是一个很秀丽的乡村女子穿着虽然比白潇还要土气。眉宇间却有着一股白潇完全无法比及的天然妩媚。 沈错打开副座的车门女子有些局促地坐上去微微调整了一下神态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一点后女子默默地从随身地一个花布袋子里取出一份资料来。这是一份黄色档案袋装的资料腊封的。 沈错熟练地将资料袋拆开认真看了起来。 5分钟后沈错将资料还给副座上的女子。女子接过资料却取出一个打火机将手上的几张a4纸直接烧毁在车门之外。 “月中君这个人。暂时不要动除了杨柳其他人全部退出全力监视唐家。” “是。”女子眼中闪过一抹讶色但她并没有问什么而是直接选择服从命令。但她并没有就此从车中离去而是从花布袋子里又取出一个红色的资料袋默默地递给沈错只是这一次。她的神色显得有些怪异。 沈错非常明白自己这个属下怪异的神色和红色级别的资料袋足以证明这份资料的不凡了。于是沈错打开资料袋时地神色也显得凝重起来。 资料并不厚五六页的样子沈错刚开始翻看时度很慢而到了第三页的时候他几乎就是一目十行三两下就将剩下的资料扫完了。 长叹一口气沈错闭上眼睛似乎是在消化刚刚看到东西。他是在掩盖自己眼中的情绪。可是还没能练到完全僵硬的脸皮还是出卖了他。一分钟之后他的女下属终于欣赏到了这个平常颇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上司的变脸功夫。 沈错地嘴唇先是抿成了一条直线接着脸部肌肉微微抽搐起来他像是在忍耐着什么痛苦。俊美沉稳的形象瞬间就被破坏怠尽。而几十秒之后。他的痛苦表情就停下了接着上来地。却是一大片的惨白。 副座上的女子心中却是一沉虽然能欣赏到上司前所未有的变脸表演很让她很得意但是沈错此刻大受打击的样子却更令她心慌。 “老板……”她轻唤出声心中忍不住再次埋怨和憎恶起了资料中的人。 “我没事。”沈错睁开眼睛他的神色平静了下来只是双目之中偶尔还有些掩藏不住的茫然“你先走吧继续你地工作。” “可是……”副座上的女子有些犹豫她望了望沈错的手沈错手上还拿着那份资料。照规矩沈错是会将资料还给她让她销毁的。当然她此刻考虑的不是这个她想地是老板已经被刺激到连基本规矩都忘记了…… 现在是他极脆弱地时候而对这个人她真的就没有一点上下属之外地其它想法吗?或者…… “下去!”沈错目光一凝却在被下属怀疑为神智不清之时骤然冷厉了起来“继续你的工作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女子娇小的身躯微微一颤她委屈地噘噘嘴头低了下去最终还是轻轻应了声“是”打开netbsp;沈错轻轻叹息一声随即又自嘲地笑了起来。 良久他才又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那边传出的竟是一个非常性感的女子的声音。是的性感微带沙哑似乎就是夜的诱惑也只有性感才可以形容她的声音。 “我正在欣赏最新收到的一批红酒呢”这个声音微带抱怨却更显风情万种声音的主人婉转地拖起了尾调“小家伙如果你不能给出一个让我满意的被打扰的理由那我可就要向你收取惩罚了哦……” “我向你推荐一个人。”沈错的声音倒是听不出与平常有什么不同“你一定会感兴趣一定会愿意认识的一个人。” ps:抱歉又晚了出稍长版聊表歉意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十一回:猎手和猎物 农历八月十三日天阴多云。白潇打理好精神就准备离开唐贤的别庄。她在唐贤这里已经住了一个星期有多身体基本复原而她提出离开已经被驳回两次了。 “白小姐先生他有一笔重要的生意要处理暂时赶不回来您就不能等他回来再离开吗?”香蕊叹着气跟在白潇的身后。 白潇大步穿过花树缠绕的庭院坚决地往庄园的高墙大门走去。 “香蕊我已经有两天没有看到唐贤了而你知道很快就到中秋节我想提前回家希望你能理解。我想唐贤他也会理解的。” “可是……只是稍等半日而已白小姐您不告而别的话先生他会很难过的。”香蕊大张着水灵的眼睛眼内闪过哀求之色。 白潇脚步稍顿叹了口气回望这个寸步不离的女管家她现在可以肯定唐贤根本就是在软禁她了。 “好吧再等两个小时。”白潇一边往回走一边做着苦脸“香蕊虽然很感激唐贤的救命之恩但你知道我已经有七天没有踏出过这个庄园一步了很闷的。” “白小姐”香蕊的表情也很委屈“我们这里有电子娱乐室还有小型体育馆器材和项目都是世界顶尖级别您如果愿意去休闲一下肯定不会闷的。” “谢谢了。”白潇向她露齿一笑牙齿白闪闪的“可是我现在想睡觉如果唐贤回来再叫我吧。” 说着不再理会松了一口气的香蕊白潇径直走上二楼打开自己住的那间房门砰一声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唐贤究竟在搞什么鬼?”她小声嘀咕一句望着卧室的床单。小心思量起来。 如果爬窗户逃出去会不会太夸张了?唐贤目前也没什么过激行为她有必要暗中逃离吗?白潇在计算着如果当真暗中逃离了她日后要怎么去跟唐贤解释今天的行为。她不是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唐贤也不是要吃人的怪叔叔虽然他类似软禁的行为让人不满但这些都还没构成翻脸的必要。 说到底。白潇还是不敢肯定。唐贤所谓英雄救美究竟是蓄意还是巧合。 只是唐贤一身地侵略意味已经很明显了。这种侵略白潇非常熟悉。因为它的背后所表达的正是一个男人想要征服另一个女人的心。做过二十年的男人唐贤这点心思。白潇怎么会不明白?说得不好听一点她在唐大少地心里只怕已经成了一个颇为有趣的猎物。 白潇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她的视线焦点缓缓收拢在一瞬间她地瞳孔竟然聚焦出了一点幽暗地诡光。这一瞬间。她思潮反复。如波涛翻滚刹那却狠狠地撞在一片暗礁上。又支离粉碎然后融进一片水波里。白潇的心平静了下来她只是在想:“猎物么谁做猎手谁是猎物还未可知呢!” 这是农历八月十三的下午天阴大片的建筑物和绿化带之下阴影更是多不胜举。白潇思量着往后的路程混没注意到一片诡异地暗影已经悄悄地从这房间窗帘底下流淌了出来。暗影以不似人类的姿势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间扑到了她的身前! 一只大手捂住白潇口鼻黑衣地男子在瞬间又转到白潇身后他的胸膛紧紧贴住白潇的后背另一只手却夹着一片锋利狭小的柳叶薄刃寒气逼人地抵在她颈侧的大动脉处。 白潇甚至来不及出一点声响更不用说有什么肢体反应了好快! “我的刀可以在o.o1秒之内割破你地动脉明白了吗?”来人地声音与他身手的灵活很不同却显得干巴巴地好似没有丝毫营养的木屑在摩擦。 白潇不敢妄动只是极细微地点了下头她相信这人会明白。小说整理布于bsp;“很好看来你是个聪明人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来人将捂住白潇口鼻的手放开又紧紧勒到她的腰上“现在我问你答。” “好。”白潇毫不犹豫地答应。 “这是哪里?” “鸣巍山庄唐氏的产业现在由唐贤主管。” “你是谁?” “我叫白潇是这里的客人。” “你们的关系!”黑衣人显得很不满手上的薄刃竟然稍稍前进了一分。而白潇只感到皮肤上一阵刺痛那冰冷的锐器却稳稳停住不再移动。 这人可怕的不止是度和力量还有这无比稳定的握刀的手。掌生控死一念间杀人见血不眨眼可怕的正是这漠视生命的态度。白潇明白地感觉到只要他再有任何不满他就可以在瞬间抹杀眼前的生命! 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人?难道他是冲着唐贤来的? 白潇思维飞旋转马上找到了合适的言语形容自己和唐贤的关系。 “唐贤在追求我而现在我被他软禁了。”白潇语非常快“追求”这两个字虽然并不妥当但在这个时候白潇却相信这种说法是可以保命的。 果然黑衣人的柳叶薄刃稍稍远离了白潇的颈项而直到这个时候白潇才感觉到脖子上渗出了细细的血线。好锋利好快的刀!唐贤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他已经有两天没回这个庄园了。” 黑衣人沉默了下来许久不言语。 而白潇思维高运转她却现自己现在更多的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是的兴奋她在想或许她遇到了一个契机?毕竟被人当成玩物的感觉非常不好她不想再被动地任那些所谓的“大人物”们捏圆搓扁她想反击! “也许……”在互相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白潇终于渐渐理清了思路她缓缓说着“也许我们可以合作。”最后的语气她斟酌着用上了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黑衣人勒在她腰间的手剧烈一收缩----白潇感觉到这腰几乎就被勒断了! ps:网络调试郁闷了害我到这个时候才能文。为了陪罪今天三更第二更等下送到。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十二回:方秋卓 “合作?你有这个资格么?”就在白潇感到胃里的酸水都快回到嘴里时黑衣人才终于森冷冷地回问了一句。 “只要唐贤对我兴趣不减那我对你而言就有利用价值。”白潇快分析她知道这人既然这样问那就证明他对这个“合作”并不是完全不屑一顾的“现在是白天你却忽然闯入山庄的一间客房我可以猜测你对这里并不熟悉并且这里不是你的目标么?那么你忽然进入这里是不是在逃避什么?或者你的身后有人在追你?并且这个人还跟唐贤有关?而你现在到了这个山庄里不管你下一步想做什么有我帮你的话你都会方便很多。” 白潇一顿又补充道:“你放心我只在能力范围内帮你而你的秘密我绝不会探问。” 黑衣人环在白潇腰上的手又放松了些他微微低下头伏在白潇耳边吐息:“为什么?”这声音竟然不再干涩难听也不再森冷逼人反而低沉诱惑带着勾人的磁性撩拨得人心里酥酥麻麻的似乎就是浸在春水里了。 白潇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底下心里却悚然一惊。俊美的男人她见过不少但不见容貌神态仅凭声音就勾魂摄魄的人这还是次遇到。事实上魅惑勾魂之类的通常都用来形容绝色美女的一个男人要当得这样的形容词那几乎就可以说是妖异。 如果白潇是正常的、普通的女性只怕即便是在这最危险的时候也免不了心魂荡漾了。或者说越危险越神秘反而越能魅惑人。这是白潇生平仅遇的罂粟花一样的男人而直到现在。白潇还是未能见到他的容貌。 深深吸了一口气白潇慎重道:“第一我不想你转过身就把我杀人灭口;第二我很不喜欢唐贤。如果能让他吃亏我非常乐意。” “你就不怕……”黑衣人环在白潇腰上的手缓缓上移一点一点地仿佛带着电流。移到了她胸前曲线玲珑地敏感地带之下。这个位置。不触禁忌偏偏又在禁忌边缘……白潇的心跳渐渐着紧起来呼吸也有点急促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担心什么还是只是本能的心跳加。她只听到这人带着奇异地韵律缓慢地说:“你就不怕。我利用完你以后转身还是将你杀了灭口吗?” 白潇轻轻喘息着自嘲一笑:“如果你马上就将我杀了那还谈什么以后?而我只能赌赌事情完成后的一线生机。因为我对你的长相、姓名、来历和将要做地事情都完全没有任何兴趣。我不会去知道不该知道的。也不会干扰你我只会帮助你!” “你很有趣。” 白潇只觉眼前一花。脸上似乎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滑过而眨眼之间身体上的禁锢消**后地人却一晃眼就离开了她地身后转而坐到她对面的大床之上。 白潇几乎以为自己眼睛出毛病了。因为此刻交叠着长腿懒散坐在大床之上的黑衣男子一边把玩着手中雪亮狭小的薄刃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而他的面容却是未做任何掩饰地! 这人其实说不上俊美只是气质非常独特。他的脸部轮廓一如刀削利落野性而眉浓眼重眼瞳深且带着说不出的邪气这邪气之外又四溢着沧桑残酷地味道整个粗犷邪魅使他让人见之难忘。 “我的名字是方秋卓我是一个自由佣兵我来唐贤这里的目的是因为他想要抢我正在保护的一个东西。”黑衣男子似笑非笑眼带玩味之色“小丫头很可惜你不想知道的不该知道地现在全知道了。”潜台词就是你要怎么办? 白潇心中地怒火在一瞬间烧暗了双瞳她明明白白地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戏谑她根本就是被耍了! 可是要怎么办?翻脸吗?至少现在是不行地。 就像高高在上的神他耍弄了一只蝼蚁蝼蚁难道还能抗议不成? 说到底还是没有实力就没有言权。 白潇忽然笑了她一挑眉道:“我感谢你给我上了一课!而已经知道的那就知道吧。你不是佣兵嘛佣兵杀人应该是有价的我现在不担心了因为我知道我的存在对你没有威胁只有好处。我猜唐贤想要你手中的某样东西你却跑到他的老巢来估计是想利用他的心理盲点干脆躲到他的眼皮子底下来。正好我这里是一个很好的藏身之地。” “聪明的小姑娘……”方秋卓轻轻一叹语带惋惜“可惜我无法信任你。”他手一晃把玩中的柳叶薄刃就不知道被他收到哪里去了。而他站起身来迈步走到白潇面前一手却闪电般捏住她的下颔另一手圈住她的纤腰在她完全没反应过来之时忽将双唇覆上就这么深吻了下来。 这一瞬间白潇差点就被刺激傻了。连《白昙花》拍摄之时她都坚持住了不曾与男性接吻这个时候她却在心中转着万般算计之时被一个男人强横偷袭夺去了身为女性的初吻! 这个混蛋!白潇只觉嘴中异物入侵难受之极而她的右腿已经条件反射般屈起猛就往身前男人双腿间撞去! 方秋卓环在白潇腰间的手忽然一捏----就这一瞬间简直就像点穴般神奇白潇的双腿软了她整个人无力地下跌直到方秋卓将她紧紧揽在怀里。而她的双唇下意识地张开这个狡猾地佣兵却将舌头一勾一个圆球状的小东西就从他的嘴里渡入白潇口腔再滑入她的食道。 方秋卓轻笑出声他双脚旋动几转之下就带着白潇又坐到了床上。 “虽然聪明可惜经验和阅历都太差了可惜啊……”狡猾的佣兵非常得意“吞下了我密制的情丝丹小丫头我就可以相对信任你啦。”他向白潇眨着眼睛这一瞬间竟开心一如纯真的孩子。 白潇全身寒冷冷地打了个抖。 ps:第二更出睡觉去啦第三更今天晚上再^^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十三回:与虎谋皮 “白小姐先生回来了。”轻轻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白潇心脏猛一跳下意识地就想从床上站起然而不知方秋卓在她腰上的那一按触到了哪根神经她的双腿竟久久酥软提不起一丁点力气。 “香蕊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好!”白潇一边忙着扬高声音应付门外的人一边又压低声音责问身边的神秘男子“方秋卓你刚才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双腿的力气会消失?” “没什么啊只是刺了一点点局部麻醉剂而已。”方秋卓耸耸肩膀回望着白潇很无辜的样子“你太危险了为了我的人身安全着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言下之意却责怪起白潇来了。 白潇气怒之极反而一笑:“好你很好留这么个无法解释的烂摊子给我你是存心要暴露自己是吧?” “没有我只不过是想考考你的智商而已。”方秋卓头微歪忽然很灿烂地笑了“情丝丹是慢性毒药一个星期必须服一次解药你自己好好计算吧。”他话音刚落人却一个大侧翻悄无声息地闪进了床底。 白潇这才无声地一叹脸色渐渐转向青白。 坐困一隅也能遭这无妄之灾说到底还是她太弱了太弱了啊!也是到了这个时候白潇才明白她最开始所想的借助这个神秘人狠狠亏唐贤一把的想法有多幼稚。与虎谋皮若无狮豹之力又怎么去保证猛虎的爪子不撕裂到自己身上来? 轻轻揉了揉双腿只感觉一片酥麻白潇知道这麻醉的药力一时半会是不会过去了。动念之间将脸色稍稍平复下来她才又扬高声音。向着门外的香蕊道:“香蕊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腿似乎抽筋了你进来帮帮我。好么?”她的声音隐痛又带着一贯的冷静自持。 “好的。”门上传来弹锁转动地声音女管家用她特制的钥匙打开了这间客房的门“白小姐。忽然抽筋吗?你刚才在做什么。有没有拉伤肌肉?” 白潇的额头上已经有冷汗滚下她坐在床上伏着身双手紧捉住自己的小腿有些吃力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在床上坐了一会谁知道想起身地时候忽然就抽筋了!” 香蕊上前几步凑到白潇身边。见她这般难受的样子也不由着紧起来。她忙将双手按到白潇左小腿上试探着捏了捏一边询问:“白小姐哪里最痛?你的小腿似乎是有些僵硬。是不是抽筋抽得很厉害。” 这不是废话吗?白潇差点没跟这小姑娘翻白眼。不过她知道。抽筋是假被麻醉是真。也就连忙转移香蕊的注意力。 “香蕊唐贤呢?我想见他。” “可是……你现在地样子……”香蕊有些犹豫手又试探着捏到了白潇地右腿上。 “我好难受!”白潇额头冷汗大颗大颗地冒出她几乎是咬牙切齿了“唐贤我要见唐贤!” 香蕊想起了白潇的身份----少主的情人那么她难受的时候想见少主也是正常的吧……女管家忙转身告退疾步走往少主人处报告去了。 “嘿演技和应变能力都还不错嘛综合来看你还是有点跟我合作地资本了。”方秋卓完全是神出鬼没式的一晃眼又坐到了白潇的身边。 白潇却仍然保持着难受地表情一边狠狠地瞪他一眼一边是货真价实地咬牙切齿道:“胆大包天的家伙!还不快点躲起来!” “不胆大包天又如何做自由佣兵?”方秋卓非常骄傲地将眼横过来他懒散地坐在床沿上目光却灼热通透“说真的你资质还不错有没有兴趣学我的本事?” 白潇的心跳骤然加她的目光也在这一瞬间灼热起来。 然而还没等她答话方秋卓却一翻身倏又隐藏不见而房间外地走廊上脚步声由远渐进几秒之后唐贤已大步走进了这房内。 白潇地目光又渐渐冷却下来她眼睛眯起满脸痛苦方一见到唐贤便忍不住似的低喊出声:“唐贤!” “怎么回事?”唐贤快步走到白潇床边坐下一手握住她地左小腿一边一脸心疼地问“怎么会忽然抽筋了?我帮你揉揉。”他手掌按下动作舒缓有力。 白潇额头冷汗冒得更急了她一手抓住唐贤的手臂似乎是吃不住痛尽大力收紧了五指指掌之下唐贤感觉自己的胳膊都快要被她捏断一般。 “白潇!”唐贤按摩在白潇小腿上的手掌一顿他的眼神沉了下来。白潇却浑然不觉她低低呻吟喘息渐渐粗重了起来然后她的手从唐贤的胳膊上快离开猛又重重拍到床垫上。 “好痛!”白潇低声嘶喊。 唐贤一把将她抱住圈在怀里轻轻叹息柔声安慰:“好啦潇儿乖忍一忍就过去了来不去想它我们说点别的。” 白潇靠在唐贤怀里身体微微抖她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心里实在是抗拒这个人当然她也知道这种轻微的抖动在唐贤看来却只会是疼痛所致。 唐贤紧紧圈住白潇见她并未强力抗拒心中大喜神思又荡漾起来。他的脑袋渐渐伏下气息已吐到了白潇修长漂亮的脖子上只差一点他的唇就要印上来了----白潇的脑袋猛地后仰坚硬的后脑勺撞在唐贤额头上嗡嗡盈耳一下子就把他撞得眼冒金星。 “你……”唐贤再也受不住他一把将白潇推开人更是站起身来几步跨离她“香蕊叫王医生过来帮白潇治治腿……”话音未落唐贤已沉着脸离开而香蕊更是一边应是一边带着慌乱将房门带上匆匆跑去找那王医生了。 “白潇你为什么无故激怒他?”神出鬼没的方秋卓再次出现在白潇面前。而这次他却不复上次的懒散随意反而隐隐散着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有吗?”白潇翻了个白眼微带嘲讽地笑了起来“我在帮你你看不出来?难道你自己都不知道对男人而言越是得不到的才是越好的吗?” 方秋卓棕色的双瞳蓦然诡异地转向深黑而他头微侧人却忽然低笑起来:“没错非常有道理……”他的手掌缓缓伸出又轻轻落在白潇头顶上。然后他轻柔得摩挲起白潇柔软的短而表情竟在这一刻落寞了起来。 这个狡猾诡异而强大的男人也会落寞吗? 白潇收起嘲讽低声问他:“你问我想不想学你的本事那么如果我想学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方秋卓收回手掌懒散地将身体往白潇床上一倒又回复了玩世不恭的笑容。 “代价你哪里想到的这种说法?”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而像你这样的人会毫无条件地付出吗?”白潇眯起眼睛摇头冷笑。 方秋卓却忽然半撑起身体将视线对上她的很认真地道:“我会如果我看你顺眼我就会无条件地付出。” 白潇一怔。 方秋卓似笑非笑:“可惜要想我看顺眼太难喽!”他摇摇头忽然敏捷地自床上跃起一翻身又藏到了床底下。 轻轻地敲门声已经响起来了。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十四回:错谈 “不见了?”将自己一个人闭在温室花房里唐贤拿着电话暴躁地低吼“不是说已经到手了吗?到手的东西还能再丢了好!好!好!你们很好!我给你们两天的时间两天之内要是找不回来艾利下面的人我不管你的话就先给我去非洲挖两年矿吧!” 冷着脸挂掉电话唐贤开始在花房中缓缓地踱起了步子。 他在猜测沈错这个时候在做什么。 沈错刚从湘省大出来他与学院的最高层正坐在一辆加长的奥迪房车里车子向着市中心驶去。而错综在麓山脚下的校区隐秘处却悄悄走出几个服装统一搭着天蓝色小帽的人这几人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几人组的小旅游团。 谁也想不到在这个最紧张的时刻沈错手下最重要的那个科研团队却光明正大地转移了。 “空山啊?怎么小沈你会看上那个小疯子?”奥迪后座之上两鬓微有些斑白的罗谦伸手弹了弹衣袖上看不出来的灰尘“这小子从小古怪钻研了一肚子的学问偏偏没有一样是能用得出来的也不是我们不是支持他实在是他……唉或者让他跟着你学学也好。” “罗伯伯空山他只是不习惯与人交流而已。”沈错微微一笑“这次去伦敦大学参加交流学习的名额还有几个就给他一个如何?” “哦你不是要招他到你旗下?怎么不打算给他一个特别深造的机会?” “罗伯伯说笑了空山是罗氏成员招他到旗下沈错怎么敢?但小侄一向倾慕空山兄的才华如果能有与他交流的机会小侄绝对全力争取。” 罗谦微笑不语。 沈错稍一顿继续道:“母校的科教楼建成后也有些年月了吧。罗伯伯再建一栋新的如何?” 罗谦颇为欣慰地一叹:“小沈你有心了。” 沈错回以微笑。 罗谦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忽然古怪了起来他说道:“小沈你……你也有二十四岁了吧是个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不知道哪家的姑娘有幸能得你青眼?” 沈错大感错愕不知这个权掌湘省大的老校长怎么忽然说起了这个。以罗谦地性情和修养。这种**的问题他不该问才对。 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沈错道:“这个罗伯伯你知道。我一向是以事业为重的现在还不到追求儿女私情的时候。” “左手事业右手红颜。哪个男儿能缺得了呢?”罗谦轻轻拍了拍身边沈错的腿“年轻人莫待年华空度啊小沈你现在也算是事业有成了独身一人却有些不妥呢。” 罗谦地话似乎大有深意。沈错只能苦笑道:“这个事情。强求是求不来的还要看缘分啊。” “缘分也是要人争取的。年轻人在这种事情上可不能失的锐气。”罗谦竟有些不悦地样子。 沈错苦笑无语。 “小沈既然你暂时没时间兼顾这些那我帮你介绍一个如何?”罗谦语锋一转“我那外甥女儿雪云丫头你应该是见过地不是我自夸这女娃儿聪明灵巧才貌双全配你应该不差。” 罗谦的表情是儒雅带笑的但话语却实在有些霸道完全不似平常的作风沈错一边暗自疑惑一边却是一叹落寞道:“多谢罗伯伯美意若是几个月前小侄自然是开开心心地承了您这个情可现在……” “怎么?你对我家雪云有意见?”罗谦脸一沉。 说起来罗谦是沈错的恩师他话语就算霸道些沈错也不能对他怎么样所以这个时候沈错就只好继续苦笑了。 “雪云小姐是神仙女子自然千好万好可惜小侄福缘不够却早已钟情于另一个女子……” “小沈你存心戏弄我这个老头子么?”罗谦将脸一板。 沈错讶然道:“罗伯伯您是我地恩师戏弄您我哪敢?又怎么会?” “哼还说不敢那你先前怎么却说暂时不谈儿女私情呢?” 沈错摇摇头黯然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小侄不谈儿女私情却是因为因为那个女子的眼中容不下沈错啊。”他忧郁地望着罗谦恍惚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刻的伤情究竟是做给罗谦看地多一些还是实实在在的难过多一些。 虽然在外人面前他形于外的神色中总是带着些表演成分但这一刻他心中抽痛却真真切切的甚至有些难以自抑了。 罗谦也摇摇头苦笑:“沈错啊沈错我本想救你谁知却晚了……”然后他静默出神不再言语。 沈错一惊罗谦是什么意思? 久久的安静中车子已奔过了一条又一条繁华的街道沈错正沉思着罗谦忽然又道:“小沈那个人……是不是白潇?” “小沈?” “啊?”沈错抬起头惘然之色一闪而过然后才恢复平静“是白潇又能如何?” “错了!”罗谦重重一叹两个字地评语就像一道大锤直白地敲打着身边地年轻人他又问:“白潇是我特批入学的插班生你知道她地来历吗?” 沈错一怔这才恍然白潇的来历虽然神秘古怪但作为湘省大的校长罗谦又如何会不知道?怪不得他今天的话语拐弯抹角奇奇怪怪。也是这个时候沈错对罗谦却生出了些格外的敬意来。能够接纳、包容甚至帮助白潇这样特殊的学生罗谦的心胸在这个日益功利的社会何等难能可贵啊! 这一瞬间沈错甚至有了些自我厌弃。包容他又可以做到多少? “罗伯伯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沈错的声音很低。 罗谦神情古怪望着沈错好一会才叹道:“年轻人的事情我老头子本就不该多管罢了你自己把握好吧……” 沈错的手机忽然响起接听了一句之后沈错的神情也变得古怪起来他并没有挂断电话而是向罗谦道:“罗伯伯伦敦交流团的行程可以提前吗?” 罗谦疑问地望着他。 沈错道:“我想现在离开c市去国外对白潇对湘省大都会比较好。” “出了什么事情?”罗谦神色一紧。 “一些不该出现的流言……”沈错又拿起手机向那边吩咐“校园论坛关掉它所有相关纪录全部粉碎!还有告诉方秋卓带她出来马上!” 沈错挂掉电话向罗谦道:“罗伯伯校园网中毒几天没事吧?” 罗谦瞪着他不说话。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十五回:不远游 流言如蝗虫过境肆虐爆又在瞬间被一张大网笼罩粉碎然后点点消散在空气里。 来得快去得也快但终究留下了痕迹一般人纯当八卦玩笑有心人看在眼里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此刻陈近鸿正大张着嘴望着变成乱码的网页一脸的不可思议。他嘴巴大张缓缓地转过头去旁边桌子上的刘艺也正转过头来与他对望住同样的满脸不可思议。 “是……真的吗?”良久陈近鸿方涩然道。 “也许……是的!”刘艺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缓缓点头。 此刻在寝室的只有他们两个从他们看到那则消息到校园网被黑中间也只过了不到一分钟。但他们不知道在他们看到那则消息之前消息曾在网上高挂过多久他们也无法猜测在这一段时间里有多少个人看到过那则消息他们更加不可能知道这消息会有多少人会相信而在它经过流传后又会扭曲变幻成什么样…… 这一刻心思素来缜密的刘艺想到了很多看似吊儿郎当的陈近鸿想到了更多! 他们的第一反应是测算消息的真实性第二反应是猜测消息可能带来的恶果第三反应则是担忧白潇如果知道了这些流言她要怎么承受? 他们会担忧会深思那是因为消息的中心人物正是他们所关心想要爱护的人而那些与此无关的人呢?会怎么样?猎奇?幸灾乐祸?鄙夷轻视?还是一笑置之? 而陈近鸿再次想到了左羽心这个曾经痴恋白夜至今不悔的女孩他更想到了杨小书这个曾经敌视白潇。如今却颇亲近的女孩……她们会怎么样?而偏偏不论是白潇还是杨小书、左羽心他陈近鸿对她们却都有过程度与性质各不相同的绮思。在这之间他又该如何自处? “白潇关机了。”刘艺沉声道。他放下手机眼神有些茫然。往日与白夜还有白潇相处的一幕幕直如滑轮般在他眼前滑过这些往事就像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而今日看到的消息则如一跟烧红地细针。针虽细却在轻轻一刺间就将那层薄纸刺破、烧焦然后让人恍然----那又如何? 白夜就是白潇等于白夜未死。这是好消息;白夜就是白潇又等于白潇是……人什么?这个词。却让曾与白夜亲如兄弟的两个大男生不敢去想的了。 但是他们知道就算他们不想也还有许多的其他人会想……至于会如何不堪却又是他们所不敢想像的。 当然他们忽略了。他们之所以毫无疑问地就相信了这个消息。那是因为他们对白夜太过熟悉与白潇又有一定接触地缘故。两相联想他们当然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个看着荒谬的说法。而其他的人偶尔一见或者也就当笑话跳过去了又有几个会在意呢? 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在意的自顾着地动山摇不在意地当个笑话还嫌太冷了。 同样地辛屿也看到了这个消息紧接着又目睹了校园网中毒后地大瘫痪。 一拍机房的电脑桌辛屿怒而起身他把这则消息当成病毒了。在他看来有人居然恶劣到拿白潇姐姐的名誉来开玩笑还把这种消息制作成攻击型病毒那实在是不可饶恕可恨到了极点! 湘省大计算机网络工程o9o班的男生们哗然了也愤怒了更兴奋了就在他们在机房上实训课的时候就在他们地老师刚向他们讲述着网络维护概论的时候他们的校园网却忽然被黑了这可不是当面打他们一巴掌么? 还有什么可说地?当然是马上把这个黑客揪出来再狠狠把这一巴掌扇回去! 随后学校里爆出了另一个更大的新闻:学校准备增加前往伦敦大学参加自主交流学习的学生名额所有有意者都可以向各系部教务处报名然后学校会组织一场笔试和一场面试来决定最终的名额这个关系到绝大多数学生前途的大事件彻底将学生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而一条引校园网被黑地病毒型小消息则被人们当成一个无伤大雅地冷笑话瞄瞄眼就被遗忘到了一边去。 只有有数的几个有心人知道这不是一出冷笑话这是一场真实地人生悲剧。 “沈错应变得真快!哼!”一个青年男子怒色冷厉狠狠地将手中的签字笔掰成两段。 “让人无视一个流言方法最好就是制造一出更大型的更重要的真实的事件将人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沈错有这样的反应很正常。”小九望着身旁的三哥脸色还是一如往常地冷“我比较好奇的是他居然还能冷静应对还选择了维护白潇而不是被气得失去理智他很有意思。” “什么?白潇是白夜变过来的?”终于想到要去查清白潇背景资料的唐贤脸色铁青收拢了一身的低气压风暴阴沉骇人“好!很好!所有人都知道了唯独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沈三沈九好一个英雄救美你们很会耍人嘛!” 而白潇正站在自己家的小区门外却是百般踌躇进退失据愁肠百结。 正是农历八月十五天将暗也许再过一会圆月就会出来了但家门就在眼前她却不敢进去又想进去然后还是不知道进去又能如何…… “我说你别这么婆婆妈妈好不好?”方秋卓叼着根烟戴着个鸭舌帽站在白潇旁边身体歪歪斜斜的没个正型。 白潇冷冷地扫他一眼又望着小区里面的片片绿荫不吭声。 当所有的一切都爆了出来她却现自己完全没有了预想中的惶恐她坦然了。 然而这所有的一切不是光只坦然就能面对的她还要考虑更多尤其是她的父母亲。 所以当方秋卓提议带她去英国的时候她犹豫了。 安华生曾经说过公费供她去伦敦皇家音乐学院自由学习只是时间原本定在十一月可现在她的行程似乎应该提前了而方秋卓这个人她可以信任吗? 当然此刻的白潇想得更多的却是:父母在不远游…… 所以这个秋季灰衣短的高挑女子开始在这个小城市这片小区前徘徊徘徊。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十六回:童年的红房子 “这个……不是他苏姨家的孩子吗?”一个中年女子推着个自行车正从小区里面出来她一眼望到白潇脸上顿时挂上了亲善的笑容“你……叫潇潇是吧听说你们家要搬家呢什么时候搬?” 白潇愣了愣手下意识地就抓了抓脑袋然后有点傻憨憨地笑道:“是啊阿姨你买菜去吗?我们搬家大概还要过段时间吧具体还没定。” “这个时候菜市场快散了菜便宜呵呵。”中年女子推着自行车走到了白潇身边满带着笑容上下打量她“真是个标致的姑娘可惜在咱们小区还没住几天就又要搬走喽。我说你哥哥到底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久不见人呢?” 白潇的笑容顿时有些尴尬了她垂下头脑袋半侧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妈妈带我过来的时候对哥哥的事情就没怎么说。阿姨你快去菜市场吧不然一会要关门了呢。” “呦……是的那我快走啦潇潇你快回去吧我看你爸爸妈妈没个孩子在身边整天也挺想你们兄妹的。”中年女子骑上了自行车一蹬一蹬地往菜市场去了。 白潇叹息一声终于收敛起所有忧愁与徘徊向方秋卓道:“我回去了谢谢你带我出来明天我们明天早上再见。方秋卓对着白潇背转身手一抬打个响指懒洋洋地道:“走喽寻花问香本帅哥潇洒去也!”他踢踏着脚步头也不回左斜又晃地走远了。 白潇摇摇头放下对这个人所有的感激与憎恨然后迈着平缓的步子。走进了小区走向自己家所在的那栋公寓。 小区的房子大多是7层楼左右的碎石墙面水泥小路高树绿荫。还有破了漆皮的垃圾桶一切都带着岁月的老旧。 这是一批八十年代内6小城市开出来的住宅区在当年。这些房子来得都不容易。而如今这些老宅房却随时面临着被拆迁的威胁。时代展得太快这些见证着一代人从年轻走向老去又见证着一代人从蹒跚学步到渐次成长高飞地老房子也终将带着那些褪色的记忆。淹没在时代浪潮中。 没有什么是不会成为过去式的也没有什么。可以不老…… 白潇的脚步稍顿她走到了两棵大柚子树下然后仰头。中秋的时候柚子树上地累累青果都已长大带着青黄的色泽虽然还没成熟到最佳状态。但也可以采摘了。现在的孩子。耐性比他们当年好呢在白夜小的时候。这柚子哪还能被容得长成这样地卖相怕早在树上地小青果刚冒出一点头的时候就被一群小皮猴给摘光了。 也是现在的孩子吃穿不愁或许都看不上这样酸酸苦苦的土柚子了。:bsp;白潇的视线又转到了柚子树地左侧这里有一小片院中院红色围墙围了两栋一层楼的红色砖瓦房红墙上漆绘着大幅的卡通墙画这里是小区地幼儿园。在白夜小的时候一起在这幼儿园皮大的孩子们都亲切地称它为:红房子。 十几年来红房子上的红漆不知被风吹日晒折旧了多少回又不知道被勤劳的小区居民们重新粉刷了多少回旧了又新新了又旧而从里面走出的孩子们也一轮一轮地长大了。 可惜今天地白潇回来晚了天将暗又是中秋节里面地孩子们早放学了而红色小围墙中间的圆拱门上也锁紧了一个大铁锁里外一片地安静恁是叫人瞧着平添了几分惆怅。 白潇知道这以后她可能再也不会有机会站在这两棵老柚树下静静地看着童年的红房子了她不能预测自己最终会走向哪里只在这一眼她知道自己已将所有可以珍藏的过去都铭刻在心。 没有什么可以不成为过去式但记忆可以永远不老。 原来过去那二十年既然真真切切的存在过那她就没有任何理由去将他摒弃遗忘。 没有了白夜那二十年人生的白潇还会是白潇吗?不论生死轮回不论要不要向前走他们始终都是纠缠在一起的早就不可分割了。 中秋的夜终于到来圆月还在东山之后迟迟不肯升起而小城的万家灯火却早就点暖了湘南的这片天空。 白潇从柚子树下退开一步抬头四顾小区里一排排公寓楼上一户户明亮的窗口心也宁静起来。风浪有多大此刻的她就有多高的斗志!哪怕她所谓的禁忌已被千万人知晓哪怕她的身体里还潜伏着那种据说会定期作的情丝丹毒。 有此良夜又可以合家团圆她还需要再多想什么吗? “潇潇!”低而沉稳的轻唤自身后响起。 白潇滑开一步缓缓转身。她的眼前暖黄色的路灯下正站着一个人。 一个两鬓有着些微的斑白眼角皱纹已经明显肩背也有点微微佝偻而西装却依旧严肃笔挺的人中年男人她的父亲。 “爸爸!”白潇微笑着轻颤着低唤。 白瑾风点点头转身径直往回家的路上走去他走几步又停下见到女儿跟上了才又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开始问:“回来了怎么不通知一声呢?” “想给爸爸妈妈一个惊喜嘛!怎么样开不开心?”白潇轻快地回答她跟在父亲身后望着并不清晰的路灯下父亲有些模糊的背影几乎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十来岁的时候。 那时候白夜已经上初中并且住校了但他总会三不五时地请假往家里跑还总是习惯不提前通知家里。而每当看到父亲或者母亲打开家门见他正站在门外然后露出一脸惊喜的表情的时候他就会特别开心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一般。 “开心!你这小子呵呵……”白瑾风习惯性地回答着话说完了他还没注意到再叫白潇“小子”已经很不妥了。 白潇脚步稍一顿又继续跟上然后得意而欢快地说:“今天中秋呢妈妈肯定也会很惊喜的。” “那是你妈妈刚才还在念叨说潇潇这孩子到底会不会回家然后就催着我出来看她就在猜你是不是又准备玩惊喜这一招了。就连你的饭菜她都准备好喽……” “哈哈这就是母女连心嘛……” 白瑾风不知道他的孩子正在他身后感叹着:也只有在面对父母亲知道他们忧自己所忧喜自己所喜的时候这个所谓“见到我是一种惊喜”才能说得如此理所当然顺畅不变啊…… 在面对其他任何人的时候她敢说“见到我惊喜不惊喜”吗?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十七回:明月千里 晚十点二十的时候皎洁的月盘终于自层层天幕底下露出了真容月华清辉洒满整个大地。白潇和父亲坐在公寓三楼的小阳台上抬眼就可以望见月影玲珑而稍侧过头去眼前则是高大繁茂的水桐树冠风微动光影斑驳枝叶簌簌每一处声息都亲善可爱。 “这个大月饼我切成了六块来我们每人吃两快。”苏雅端着一个圆圆的大托盘走上阳台脸上笑吟吟的“六六大顺合家团圆潇潇把月饼拿给你爸爸。” 老一辈的传统人讲究数字谐音白潇家切月饼就从来都是切六块的而照规矩晚辈还要恭敬地将月饼献到长辈手上。 白潇双手捧过两块月饼递到白瑾风面前灿烂地笑着:“爸爸吃月饼。” 白瑾风也双手接过月饼连连点头笑道:“好好你也吃。” 白潇又从母亲手里接过托盘递到父亲面前。白瑾风将手上的月饼放到身边小茶几上的碟子里然后也双手齐上从大托盘里取出两块月饼又恭恭敬敬地递到苏雅面前柔和地笑着道:“老婆大人请吃月饼莲蓉双月我们双双对对永不分离。” “夸张!”苏雅轻嗔一声脸微红但眼睛却笑得弯弯的一边已经快手将月饼收下。白瑾风是个刻板传统的大男人一年到头都难得跟妻子说几句甜言蜜语的也只有在一些传统的大节日里他才会应景地说几句吉祥话而这个时候苏雅自然是特别地珍惜和享受这难得的甜蜜。 和白瑾风一样将手上的月饼放到小茶几的碟子里苏雅又从大托盘里取出最后两块月饼然后白潇将托盘放下双手从母亲手里接过两块月饼。这个小家庭中秋分月饼的小仪式便算是基本完成了。 “谢谢妈妈。”白潇就着扇形的月饼尖大大地咬一口滋味是满嘴温馨。 白瑾风和苏雅也各拿起自己的那份月饼开始吃了起来。 “潇潇”苏雅忽然叹息一声“什么时候。咱们家的月饼能分成八份呢?” 白潇手一颤几乎呛住了。她睁大眼睛望着母亲一小会过后才笑道:“妈妈。爸爸。你们打算给我生个小弟弟吗?” 苏雅和白瑾风相视一眼白瑾风摇了摇头苏雅也摇摇头然后带着忧虑道:“我们也不是重男轻女但白家要传下去。总还是需要一个男孩子地。可是潇潇爸爸妈妈年纪也大了尤其是妈妈。这个年纪再生孩子是很危险的。你……更重要的是我们总有去的一天那时候谁陪着你?”苏雅……”白瑾风将手中剩下的一块月饼放到碟子里敛着眉很不愉快。又不想说话地样子。这正是白潇所熟悉的。父亲在向母亲表达不满。 白潇的心尖上像滚着颗珠。颤了颤又无处去。她也将剩下的月饼放着带上了几分涩声问母亲:“妈妈你……地意思是?” “潇潇”苏雅有些勉强地笑了笑眼睛直视着女儿“如果……如果你以后有了孩子第一个能不能姓白呢?” 白潇嘴唇半张哑了。 阳台上地日光灯明亮柔和白潇看到父亲鬓角微带斑白的头有些干枯了而母亲本来只是双眼皮的眼睑如今却带上了三四层的复式眼皮她的眼睛早不见当年美丽如今一层层都是松弛无神。 他们本不该老得这样快地。:bsp;“妈……我”白潇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涩然道:“这些事情现在不急着讨论吧我还没大学毕业呢……这个我明天明天我要去英国----” “什么?”白瑾风忽然抬起头目光严肃有力“去英国你说去英国?” “恩!”白潇重重地点头说到这个原本万难开启的话题此刻的白潇却是心情大大轻松她甚至是急不可耐地说起了预先准备好地缘由“去伦敦大学这是学校的交流项目我们有十几个同学一起都是公费过去的。这样的机会很难得我想去爸爸妈妈。而且……时间也只有一年等我回来的时候大概……过去的那些事情也都远了吧。” 苏雅和白瑾风都沉默了良久苏雅才问:“那你今年……不能回来过年了?” 白潇一怔接着有些黯然地点了点头。 “我支持你!”白瑾风忽然斩钉截铁地冒出一句“去英国!一年就一年一年正好!” 苏雅接着也恍然了白潇地远离故土其实也正是在寻求一个彻底新生地机会啊! “可是……”苏雅声音哽了一下她望着自己的孩子目光温柔“你从来就没有在外边过过年啊……长这么大了从来就没有过一个人在外头过年地时候……” “潇潇长大了总要学会一个人的。”白瑾风在小茶几下悄悄地握住妻子的手“她黄山和大漠都去了伦敦怎么就去不得?就算时间长一点不过说不定我们女儿在那边一年还能修个硕士学位回来呢。”他微笑地望着白潇满眼都是骄傲。他的目光很明确地说着:我的孩子就有这么棒! 苏雅的手颤了一下然后连忙应和着笑道:“对啊对啊这是好机会潇潇肯定能行的!”白潇大大松一口气也笑了。 然后苏雅就开始忙着给白潇收拾东西一边又忍不住埋怨和絮叨诸如: “明天就要走这么匆忙怎么不早点回来呢?” “这次就回家这么短时间居然要出国了也没让妈妈提前帮你置办些衣物你平常的衣服在那边穿着会不会不像话啊?” “你学校的行李箱怎么不带回来?家里的小旅行箱不够大不方便呢。” “不知道伦敦的天气是个什么样的听说那边雾多可别着凉了。” “国外的东西贵吧还不方便要不还是带点感冒药备着。” “唉出国多麻烦啊手续不知道有多少你怎么这时候才跟家里说学校统一办都办好了吗?” “能带走的东西太少了真是的怎么就没什么东西好给你带过去呢。”苏雅摇着头忽然眼睛一亮“这个辣椒酱好湖南土产你乡下的婶婶做的外边买都买不到还有这个霉豆腐都带过去想家了你就吃一点。反正这东西经得住收……” 白潇跟在苏雅身后厨房、阳台、卧室、客厅来来回回进进出出只看到母亲的眼角渐渐湿润了。 “妈……” “哦还有这个月饼!来家里还有好些月饼都装进去明天看到同学了啊每人分一个。你要知道跟同学打好关系很重要的尤其是在外面有什么事情你千万别一个闷着除了跟爸爸妈妈说最好还能找身边的人帮忙。这家里的月饼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一片心意嘛总比什么都不给好。最重要的是让人家记住了你这个人热情好相处……” 白潇望着母亲忙碌的双手除了使劲点头还是只会使劲点头了。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十八回:浮世异人 “就是这里我坐你前面小姑娘最多四个小时以后我们就可以到达美丽的雾都了。现在嘛哥哥我可要试试看能不能在飞机上邂逅一场浪漫的空中恋情你自己管好自己注意不要说认识我哦。”方秋卓痞里痞气地说着斜身坐到一个位置上然后头后仰靠上靠背不再多看白潇一眼“唉虽然小姑娘不怎么会打扮不过威胁还是有点大可不要吓到了我温柔的小美女们要知道你这种暴烈型的我最吃不消了……” 白潇犹豫了一下本来准备从随身小包里拿月饼的手又收了回来她摇头笑笑道:“先生你是谁你在说什么我认识你吗?” 方秋卓被噎了一下反而笑道:“好不错就是这样可爱的小姑娘我们一点也不认识。”他说完闭上了眼睛不再吭声。 白潇嘴角微微上翘摇了摇头随即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37号白潇的座位是靠窗的而飞机即将起飞她邻座的36号却还迟迟未到。扫了一眼身边的空位白潇对此并未多想旁边座位空着她还舒坦些呢。也将头靠到椅背上白潇开始闭目养神。 广播里悦耳的女声提示音响过后飞机起飞的巨大轰鸣声开始响起白潇只感到周身气压一变微微的不适之后飞机已经缓缓爬升。 “起飞了……”一个略带低哑的女声在白潇耳边悠悠响起。 白潇睁开眼来只看到旁座上正坐着一个女子红衣黑裙一个有着大波浪披背卷唇色鲜艳眼影暗红眸光幽幽的女子。 白潇的眼睛带着惊讶地睁大了。 “很意外?”女子鲜艳的红唇微微一勾很妩媚地向着白潇眨了一个媚眼“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我吧……并且是在这里。白潇……”她说话尾音总是带着余韵仿佛香水的尾调绵绵不散。 “erzsbet!”时隔数月再见这个女子。白潇又再次忍不住地脱口叫出了这个名字。 erzsbet是文艺复兴以后匈牙利女伯爵的名字那个野史传说中的吸血女伯爵虽然未必当真存在过。但眼前女子的神韵姿态。无不让人联想到那个传说中的人物。这样地人物白潇见过之后是无论如何也忘不了的。 只是今时已非当日奇异的咖啡店之旅太过梦幻诡谲经历过《白昙花》的拍摄与数次生死大限之后的白潇。也不再是那时刚从校园中走出局促地寻找着兼职地白潇。 恍若隔世再见吸血女伯爵的感觉。就是这么奇妙。在白潇的印象中有些喜怒无常性情古怪的erzsbet这次面对白潇失礼地称呼却是温和地笑了笑她慢悠悠地说着:“erzsbet这个人虽然并不是我。但还是有点意思呢……白潇。说起来我知道你地名字。你却一直不知道我的名字现在我也该告诉你啦……我叫……宣若宣纸的宣若有所思的若。” 宣纸与若有所思?白潇还是头一个听到用这样的词语来解释自己名字地人宣若果然是个怪人连名字也一样古怪。 “宣……若。”白潇轻轻叫了一声。 宣若含笑点了点头又道:“不过我以前并不叫宣若呢我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我的爸爸妈妈叫我宣宗天。” “宣宗天?”白潇疑惑地叫了一声这次心中地古怪之意一直浮现到了脸上。 “很奇怪?” “有点。”白潇坦然承认“这个名字实在是太霸道太男性化了一点。”白潇想着“宗天”二字直有傲视天下之意可比她以前的名字“白夜”还要男性化得多。而一般的普通人家也不会取这样带着帝王式霸道的名字宗天之意岂非代天下界天之子天子? 这么一个大美人若真叫宣宗天那可诡异了难怪她要改名字。 “我叫宣宗天是有道理的。”宣若纤长的手指稍带兰花轻轻拂过鬓角这姿势真是百媚横生。她身子微斜靠近白潇耳边极轻极轻地吐息着“宣宗天本来就是一个男人地名字而我……原本就是个男人……” 恍若被雷霹电炙白潇呆住了一道剑光自天外破空而来喀嚓一声脆响轻易就将她以前寂寞无边地世界刺得五颜六色混乱莫名。 “我叫宣宗天是有道理的。”白潇神思冥冥耳边却一再回响着宣若地轻言细语“而我……原本就是个男人……原本就是个男人……原本就是个男人……” “潇潇……”宣若轻轻推了推白潇脸上笑盈盈地长睫闪动她仍然靠白潇靠得极近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很奇怪吗?小傻瓜……” 白潇眨眨眼睛有些傻呆呆地点了点头。 宣若噗嗤轻笑又叹息一声在白潇耳边道:“你现在知道了吧我以前为什么那么痛恨你不会打扮自己……唉像我们这样特殊的人不知道有多羡慕那些正常的完全的可以肆无忌惮绽放青春的水一样的女孩子呢……” 白潇又傻傻地点了点头心里开始觉得不知道是自己弄错了什么还是宣若弄错了什么她说的话怎么就那么怪异呢? 但白潇的心里终究是驻进了一股暖流不论宣若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份的也不论宣若与她之间曾有过什么不愉快至少这一刻宣若让她知道了她并不是完全孤独的在大千世界里她也不是个纯粹的异类。 是啊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个世界上什么奇怪的事情没有生过呢? “宣若……”白潇侧过头与眼前这张极至美丽妖冶的脸蛋儿近距离相望眼中幽色滚动深藏千言万语。 “嗯……”宣若挺翘的鼻子间轻轻哼出一声她又斜回身子靠在座位上坐正了“我在伦敦有个小窝那里才是说话的地方呢现在啊好好修养做好倒时差的准备吧飞机上就不说啦。” “好。”白潇也坐正了开始思考着这场相遇。 是不像巧合可是无论如何宣若告诉了她这世上像她这样的人其实是有着一个群体的----那么这诱惑就足够她跟着宣若走一趟了。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十九回:宣若 “是的我可爱的希斯罗明珠那么就这样说定了哦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去领略不老的泰晤士风情我要给你一个最浪漫的秋夜。”方秋卓操着一口熟练的伦敦英语深情款款地说着而他对面热情的英伦空姐已经是双颊桃红眼睛闪闪亮。 白潇已经从登机梯上下来了照理说她现在应该赶快去办理入境手续但方秋卓这厮还在与空姐缠绵不舍着她就不得不犹豫起来。 去叫他吧这家伙说过要她装作不认识他的不去叫他吧飞机都已经降落有一会了他们要是再赖在停机坪说不定下一秒就会有保全人员来请他们离开呢。 “潇潇”宣若提着一个深红色的小手袋一身轻装贴近白潇身边“跟我走吧不等那个家伙了他知道要做什么的。” 白潇转过头宣若媚眼柔柔地飞着轻笑道:“如果不是认识他我又哪来的这张正好与你邻座的机票呢走吧我的小姑娘他知道我们会去哪里。” 方秋卓似乎是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在白潇视线从他那里扫过的一瞬间回上了一个轻微难察的点头。 “宣若姐手续很麻烦……” “没关系啦……”宣若拉起白潇的手“从现在开始就由我来为你拉开伦敦之旅的第一幕跟我走吧!”她长睫上下扇动媚色横溢白潇看在眼里想着她所谓的身份心里忽然酸酸的连忙大力点头感激之外竟生起了几分怜惜。 她想起当日初见宣若的那一眼:美艳、残忍、慵懒、骄傲、恶毒、强权……就仿佛暗夜里的一团火焰。又似乎是在火焰中漫不经心梳理着羽毛的不死鸟烟视媚行目空一切……可是终究她也不过是空虚寂寞。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宣若。又或者怎么样的宣若才算是真切存在而非虚浮的? 宣若的那一句“我曾经是男人”带给白潇太大地震撼。而当这个美丽的女子真实地在她身边与她同行时。这种震撼又来得尤为持久奇妙奇妙到白潇一路上神思不属直到所有手续都办好直到宣若带着她转过几趟巴士。穿过一条条风情特异的伦敦街区来到了伦敦南区的一片花园公寓住宅楼下白潇才叹息出声:“宣若姐。这里……就是英国了吗?” 白潇的问话有点傻气宣若却很理解地笑了笑道:“是啊第一次出国感觉是不是很神奇?这里已经不是我们地国家这是另一个民族的土地。这里呀。有很多你从来也没见过的有趣的东西。” “宣若姐你认识方秋卓。那你知不知道我地同学们会在什么时候到伦敦?”白潇拖着自己地大行李箱跟宣若站进公寓电梯这是伦敦时间下午6点多电梯里非常空“如果可以一起去伦敦大学学院听课那可比去皇家音乐学院好多了。”白潇与宣若随口闲聊着虽然她心里知道她最想问的并不是这些她也知道她想要叹息的并不是第一次出国的感触但话到嘴边她能说出的却偏偏只有这些最平常地话。 从宣宗天到宣若这是多么神奇的事情可是她白潇不也正是从白夜变过来的吗?有什么好惊奇地? 白潇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满蕴着什么样奇妙的情绪只是酸酸的暖暖的又涨涨的更梗着几分怪异。 “大概半个月以后吧他们要过来的话比你麻烦些。这半个月呀正好让姐姐带你到处走走就当旅游喽。伦敦有许多地方你既然来了不去地话那可是天大地遗憾。”宣若并没有察觉到白潇情绪的波动她地改变与白潇相比毕竟是有着太大的不同现在占据她情绪最大一部分的反而是见着“同类”的热心与欣喜。 电梯在15楼的时候停下了宣若带着白潇走过一道空中小桥来到双座式楼房的另一边然后打开一道门她们就走进了宣若在伦敦的小公寓。 两室一厅一厨房一书房一浴室一个圆形的开放式小阳台一共9o坪说小也不是太小至少五脏俱全而装修却是典型的erzsbet式红色主调当然也同样带着典型的宣若式精致与品位。若非从前见过缘岛咖啡城堡的精美奢华也走进过宣若的店长空间白潇只怕又要再次惊叹了。 宣若是一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同样也是一个被奢华生活腐化得脱不开身的人。 “潇潇你是睡客房……”在白潇顺手将身后房门关上的一瞬间宣若转过身来描绘精致的美丽脸庞几乎就贴到了白潇脸上“还是……与我同睡?”她吐息幽幽目光如水。 白潇将头微微后仰她心里生起古怪的感觉她竟觉得宣若是在诱惑她? “我……本书转载文学网.net”眼睑下垂白潇很小声地道:“我睡客房。” 宣若忽然倾身将额头与白潇的额头轻轻一对碰又欢快地笑了。一时间白潇觉得宣若几乎是年轻了十岁不像那成熟的吸血女子却似俏皮的邻家姐姐。 带着白潇走进客房收拾好东西宣若又帮白潇放好热水让她沐浴去乏好早些休息。 “今天晚上我们就随便吃一点你先休息等时差倒过来了我们再出去好好游玩。”宣若纤长的手指轻轻拍过红唇小打了一个哈欠“我也困了呢你快点洗哦洗好了换我来很想睡觉啊要知道做女人啊什么都能缺就是美容觉绝对不能缺。” “嗯。”白潇点头心中也有了些感动但她并没有说谢谢而是走近宣若也主动与她碰了碰额头再微笑着走进浴室快洗浴。 宣若呆了呆一手抚上额头忽然带着几分苦意闭上双眼笑了。 一小会之后浴室的门被打开白潇穿着两截式长睡衣走了出来。 壁挂式液晶电视里正播放着新版的oo7而宣若斜坐在小客厅里柔软的单人沙上仿佛看得很入神。 白潇轻手轻脚地走进自己的房间一圈之后手上拿着两个小月饼又轻手轻脚地走进客厅走到宣若跟前将月饼递向她。 “宣若姐这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的月饼中秋节虽然过了不过我用迟来的月饼补上中秋节快乐!”白潇笑得很灿烂。 宣若怔怔的将月饼接过。忽然叹道:“月饼我已经有十年没吃了。”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二十回:虽千万人 “月饼我已经有十年没吃了。”宣若说。 是不喜欢吃还是没有吃的意义?十年不见团圆月那又是怎样的十年? 白潇没有问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无从去猜测。宣若的身上必然是有着太多的故事她如果愿意说自然有她说出来的时候。 第二天一早白潇正在睡意蒙胧间宣若就兴冲冲地将她叫了起来。 “今天带你去认识几个朋友她们一听到我说起你可就万分想要见见你呢。我们去特拉法尔加广场今天就到国家画廊走走你一定会喜欢的。” 宣若带着白潇直奔市中心这次她从车库里取出了一辆火红色的玛沙拉蒂跑车载着白潇在处处遗留着维多利亚时代风情的伦敦街道上悠闲前行古老的痕迹与新兴的现代建筑交错在一起令人仿佛穿梭于一道道时光平行线之中。 异国风情与我中华故土果然大有不同国际顶级大都市更让白潇有大开眼界之感虽然从民族情节上出白潇对英国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抛开这些从艺术的角度来看这个风姿独特的大都市还是吸引着白潇一路将视线落在车窗外目不落空地欣赏着。 只是今天的伦敦虽然没有生起闻名世界的大雾天空却依然显得灰蒙蒙的整个儿给这个城市戴上了一层模糊的轻纱就仿佛雍容却羞涩的少*妇令人望之可亲而不可近。 “宣若姐你在伦敦定居了吗?房子和车子都很齐全啊。”白潇随口问着。 “只是留了房子车子在这边而已算什么定居……伦敦空气不好偶尔来住住还可以定居的话我可不想拿自己的皮肤开玩笑呢。”宣若嘴角微微下撇。 白潇却在心中一凛她不该因为一点感动就忘记宣若的本性的这人的奢华气派她早就见识到了。喜怒无常也是亲身体验过的哪怕有着类似的禁忌身份她们之间依然存在太大地不同。那是鸿沟只怕无法跨越。 “不过你还是来晚啦。早一个月的话这里的古典音乐夏季盛会可是一大享受。”脸部神色只是微微一变宣若的嘴角又再扬起很妩媚地笑了。“潇潇。我想起来啦你冷不冷?” 如今伦敦的气温大致是在1摄氏度左右徘徊白潇从中国南方过来确实是不适应地不过这些小事。她当然不会在意而宣若问起了她也没有否定。只是很干脆地回答“有点”。 “这就对啦既然要去特拉法尔加广场那我们就该去摄政街我得给你好好添点衣服不然见到了那些家伙们啊她们看到你冷兮兮地缩在风里。还不得笑话姐姐虐待你?”宣若一踩油门。车子平稳加开始达到市区限定时。 “宣若姐……”白潇想说。我们只是初相识你也没有照顾我的责任但看着宣若不容置疑的神色她却怎么也无法将这话说出口了。不是害怕而是深藏着某些不知名的原因。莫名到她自己也弄不明白却偏偏不愿意抗拒。 伦敦地摄政街可说是世界四大时尚购物天堂之一繁华与金贵成正比让人眼花缭乱地同时也用天价品质震慑着绝大部分普通收入者的心脏。还好白潇的心脏承受能力一向都够坚挺也知道宣若并不在乎这些所以到她们从摄政街出来的时候白潇全身上下已经焕然一新大大小小的购物袋更是将宣若玛沙拉蒂上有限地小空间堆得满满当当。 “我会还给你的……”这话白潇并没有当着宣若的面说出口她只是在心里说给了自己听。 世界地舞台那么大她并不缺乏坚定的意志她的智商也并不低于正常人水准那么她就敢有向舞台中心走去的信心! 车子再次开动宣若接到一个电话是她今天约的那些朋友们打来的她们已经开始抱怨宣若来得太慢了。 “宣若姐我对欧洲油画没什么了解。” “呵呵……”宣若嘴角又上扬带点嘲讽“去看画地又有几个是真地喜欢艺术或者有很深造诣?还不都是附庸风雅而已……” “那就没什么好看的了有时间我们不如去看看伦敦大学地各个学院?” “哈哈那些家伙喜欢看而已每次都要来国家画廊还曾经唬住过不少人呢。我说潇潇你等下可打起精神别被她们看扁了!”宣若斜眼扫过白潇一眼之间冷艳无边。 到了特拉法尔加广场后宣若找到车位将车子停好她们就步行前往了广场北侧的国家画廊。 伦敦国家画廊名声虽盛在建筑外观上却并无突出之处只是横长而不甚高的普通廊式外观带着雅致的古典气息并没有与其名声相称的宏大奢华。但也正是如此这个画廊形式的美术馆才显得格外亲切平易讨人喜欢。 “潇潇提包给我我去给你存了这里虽然不用门票不过也不许带随身包规矩不少呢。”宣若带着白潇缓缓地走两人存好东西就进了展厅而宣若的朋友们正在第五展厅里等着她们。 虽然并不懂油画但一进展厅白潇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浓郁的艺术气息这里游客不少名画也多不过大家都自觉地保持着安静即便交谈也是极小声的所以气氛很不错。连带着白潇都觉得自己处身着艺术海洋里整个人也在瞬间高雅了不少。 “宣若姐就算是附庸风雅如果这种地方来得多了只怕也会沾上几分雅气啊。”白潇小声向着宣若表感慨。 “呵呵那是……”宣若却幽幽地说着“所以说艺术是绝好的遮羞布……” 宣若的思维从来都与常人不同白潇嘴角扬了扬倒不惊讶反而有几分认同:“说得也是随便什么一挂上艺术的名头哪怕是**都带上了**美感。” “比如?”宣若笑了。 “古希腊神话里的那群所谓的神不就是**的祖宗吗?” “呵呵……”宣若笑得非常收敛但她的神色间还是显出了十分的愉悦“你看《帕里斯的裁判》知道这幅画的来历吗?” 她们正转到第四展厅这里展示的多为文艺复兴时期的作品《帕里斯的裁判》作者是鲁本斯一个代表着17世纪整个西欧绘画艺术成就的伟大画家。 白潇对这些东西并不熟悉但她读书范围向来广杂很多东西即使并出知其所以然却能够知其然。皮毛就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了。 “画中的三个女神是弥涅耳瓦、维纳斯和朱诺在这里帕里斯作为裁判在评判她们谁最美。” “我讨厌这个裁判结果。”一道低沉的女声在两人身后嘀咕着。 转过头白潇眼前出现一个高大的白人女子。 她骨骼粗长肩也过宽脸蛋却秀气圆润妆化得色彩浓重。 见白潇看过来她咧开一嘴白牙笑道:“你好美丽的东方姑娘我叫克拉丽斯.费利克斯很高兴遇到你。”居然说得一口非常流利的中文。 白潇点点头正要回话宣若却在她身边阴沉着声音开口了:“克丽斯你怎么也跑来了?” ps:这两天到处跑都没个固定地点码字只能上网吧所以更新有点不稳定实在是浪费精选封推也对不住大家。今天加7oo免费字聊表歉意^^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二十一回:边缘 “国家画廊是你私有财产吗?我为什么不可以来?”克拉丽斯冷冷地一撇嘴又骄傲地扬起头。 冤家路窄?仇人相见?白潇有点疑惑地望了宣若一眼。这到了约会的地方约的朋友没见着却见着了冤家还真是有意思。 “我不与你一般见识!”宣若也冷哼一声“潇潇我们走!” 她优雅地转过身继续踩着惯有的婀娜步子往往第五展厅走去。白潇向着克拉丽斯微微一笑随即跟上。redqen”迎面走来几个女子东西方人种都有轮珠儿一般吐出一串英语的正是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亚裔皮衣女子。作为湘省大的高才生白潇英语还是过关的听懂了这人的意思是:“宣今天怎么这么大火气?谁招惹我们的红色女王啦?” 这女子皮衣修身一道尺长的马尾高高绑在脑后看起来她却比宣若像女王得多。 宣若冷冷一笑神色厌弃仍是用中文答道:“除了克拉丽斯还能有谁?我们换个地方我不想呆这里了。” 这几个女子应该就是宣若准备介绍给白潇认识的朋友了她们听到了克拉丽斯的名字神色也是一变俱都露出几分厌恶之意。 白潇转头往身后一看那克拉丽斯却已不知去向。“她刚才不是还傲气得很吗?怎么自动避开了呢?”这个念头在白潇心中一闪而过她并没有多想一是没什么好奇心二来宣若已经开始向她介绍这几个朋友了。 四人中有一个韩国人叫崔吉儿脸上的妆容带着韩国特色的圆润与娇气;一个中英混血儿叫艾拉。布拉德诺也就是刚才说话的皮衣女子她比白潇矮几公分的样子容貌普通身材却火暴异常;一个法国人。叫吉维亚.巴蒂头是很有贵族气质的银色长卷;一个纯英格兰人叫加梅利尔.布里奇是个大眼睛的姑娘。也是这几人中最为秀美年轻的一个。 “克拉丽斯她其实很可怜……”加梅利尔在宣若为她们做完介绍之后。忽然低声说话神色间很有些惋惜之意她说的当然也是英语对中文她还处在能勉强听懂。却说不出来的阶段。 “我们先去吃午餐再去伦敦塔好了。就这样。”宣若淡淡地扫过加梅利尔截断她地话。 气氛有些不对了几人纷纷表示没有意见仿佛刚才引起众人不快的克拉丽斯就没出现过。当然对国家画廊她们也没了再逛下去的兴致。照着宣若的意见。几人一起用过了自助午餐。又步行着往伦敦塔而去。 “你叫……白……潇?”混血儿艾拉用磕磕绊绊的中文向白潇搭话她地问话却非常大胆。“你是多大的……时候……变……女人的?” 白潇心中一紧随即又放松下来。她已经知道宣若介绍给她的这几位女性其实都是从男性变过来地也就是俗称地变性人。 白潇的变性虽然与大多数边缘人群不同她是变成了完整的女性而非第三性但对于第三性她也绝不会歧视更多的反而是亲近怜惜。 “2o岁。”白潇也用中文回她的英语口语与对方地中文处在同一个水准没必要的话她还是不打算拿出来现。 “手术变的还是药物变地?”法国人吉维亚眨着上了银灰色眼影的眼睛问她用的是英文。虽然照法国人的脾气他们更愿意使用法语但这里毕竟是伦敦她眼前的朋友们也不是个个都能听说法语。 “手术。”白潇回她灿烂一笑。与人自由而坦然地讨论自己变性的经历这感觉实在太奇妙。竟像是一朝枷锁尽去她不但不尴尬反而觉得轻松自然。就仿佛从前与兄弟们讨论哪一款游戏比较有可玩性一般。 “手术还好我们都是通过手术变成女人地呢。”加梅也眨巴着大眼睛插话。她是所有人中年纪最小地竟然刚满了1岁不久她的性子也显得格外活泼可爱些。 “那当然药物哪有手术变得彻底?”艾拉干脆也用上了英语她地中文实在不太好“只有胆小鬼才不敢做手术!我们都是要做真女人的!” “不过说真的光脸部的细节整形我就做了三次还总要反复检查真是不容易。”加梅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有几分得意“不过这个双眼皮手术还是非常成功的。” 宣若的食指在自己卷上轻轻绕一个圈又放开蹙眉道:“加梅下身手术才是变性手术的关键你的大手术还要半年才开始做这些细节就先别挂着了。” 白潇呆了呆低头望着自己与她们一同向前迈着的脚步心中感到无比的怪异。她与她们还是有太大的不同她们是带着强烈的想要做女人的渴望而主动进行的变性而她却是阴差阳错被逼无奈。 “我想要做母亲。”一直很少话的韩国人崔吉儿突然语出惊人她抬头望向远处已经显出高高塔尖的伦敦塔“我要去美国做子宫移植手术我要孕育孩子!” 一同行走的几个忽然沉默了良久宣若才淡淡道:“吉儿手术成功率很低的而且就算成功了也未必能得到一个正常的孩子。” “我想要做母亲!”崔吉儿神情不变她圆润的脸蛋绷得紧紧的“我一定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很小的时候起我就知道我是一定要做母亲的!” 宣若叹息一声:“可是要去哪里找一个愿意做孩子父亲的人?” “我会成功的!小说整理”崔吉儿喃喃低语似乎是在向听者宣誓更似乎是在向自己宣誓。 白潇怔怔地望着崔吉儿竟觉得伦敦灰暗的天空下这个韩国边缘人并不特别美丽的脸上闪烁起了动人的光辉。虽然很难理解崔吉儿的心理但她们的女性身份来得那么不容易那么由此而衍生出的种种愿望就什么都有可能了。 最重要的是崔吉儿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坚定追求她明知前方有万千险阻可是为了一个几乎不可实现的愿望她一往无前执着不悔! “相比起来我似乎差得远了……”白潇在心里默念着“比起她们我又幸运太多。可是我最想的最想为自己做的究竟是什么?” ps:抱歉小墨这几天都在外面跑上网实在太不方便更新又晚了。6号一兄弟结婚小墨在帮忙做事才知道婚礼筹备是这么麻烦的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二十二回:前程 白潇最感兴趣的其实还是编写游戏这本来就是她的专业也是她早就选定好的终身职业路线只是编写游戏是个复杂的工程对一个大学二年级的年轻学生而言还是太困难。突然的人生剧变打断了白夜原来的职业规划初生的白潇生活一片混乱混乱到她只是被世事推着前行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想要做什么。 被动承受与主动迎战哪怕结果相似本质也相差太远一直被动下去绝对是白潇无法忍受的。 相对光三维动漫工作室位于伦敦南区的商业集中地带是整个大伦敦南方都比较有名的一个动漫工作室有时候这个工作室甚至还能承接到一些大电影后期特效制作的工作实力非常不错。 这一天因为承接到一组“太空飞船从地心钻出世界迅荒漠化”的大型特效制作案子相对光三维动漫工作室又开始了临时的工程师助理急聘。像这种临时急聘对相对光而言是常有的事一般都招收在校大学生来做兼职。一来这种临时助理工资低工作周期短可以为工作室省小不小的一笔开支二来也可以吸引到一些未毕业的未来人才在毕业后选择这个工作室在最大的人才储备基地大学学校中打出工作室的名气。 当然名为助理实质上就是打杂这种助理不可能接触到工作室设计工作的核心也无法学到多么高深的东西。不过对许多在校大学生而言这已经足够了毕竟能够近距离跟随业内的大师们工作哪怕只是打杂也会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 虽然是急聘但在招聘信息自上午从网上出后到下午2点。闻讯而来的应聘着已经差不多有了一百个。 加文现在就无聊又无奈当然他的表情很严肃他两边的同事们就一点也看不出他其实早就在心里骂娘了。 “这些小崽子们哦。上帝你为什么这么折磨我来来去去全是老一套这些思想僵化的混蛋!难道我伟大的星眼者加文就只能终日与一群庸才打交道?难道我就永远也现不了一个真正地人才?” 一脸严肃地端坐在考官台的主位上。胡茬子青青。带着小肚腩中规中矩地向着应聘者们提问的加文又用公式语言劝退一个年轻人然后脸色更沉闷了。他的秘书一边喊道:“4号白潇!”一边将手上刚整理好的应聘者资料递到加文地办公桌上。 加文向着秘书小姐一瞪眼意思是。怎么不提前把资料送来! 年轻的棕秘书很委屈地低下头意思是特殊时期。忙不过来有什么办法? 加文还待再逗逗自己的秘书新的应聘者已经轻轻敲门走了进来。 事后加文敢对天誓那一刻。他是真地想吹口哨地。天知道。他当时一是口气没回上来所以这声口哨。才不得不胎死腹中了。 这真是个精彩的小姑娘神秘的东方人种乌黑如星夜的瞳孔还有细致婉约的眉眼再加上那修长轻盈地身姿……是的请原谅一个英国绅士对于东方女子外貌的形容用词太过粗泛无力毕竟那片土地太神秘了对于那片土地上最具特色地那些人们英国绅士加文形容不出那种气质也是很正常的。 “你是中国人?”这是加文问的第一句话。 “我是中国人先生你好我叫白潇。”东方姑娘回答着在说到自己是中国人时她的表情显得很自豪。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读音太别扭还有她的英语口语真是不怎么样走调太严重了。”这是加文当时地想法他判断着这个女孩来伦敦地时间肯定很短不然她的英语口语不会这么糟糕。 “你好白你对伦敦地第一印象怎么样?”加文的精神终于在长期的委靡当中提了起来他现在有些兴奋所以他的问话开始不着边际。白潇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微笑道:“伦敦是一座交错在历史与现代当中的城市她的晨雾也非常美丽当然如果她的空气能再清新一点就更好了。” 加文的心中开始有了惊奇之意因为这个东方姑娘的回答竟然正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热爱伦敦他也认为伦敦非常美丽非常有文化底蕴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喜欢直爽不作伪的人。 如果这是她思考衡量过之后的答案那么她的洞察力就非常恐怖了如果这确实是她心中所想那么她将赢得加文先生的好感。 “你们中国有一个很有名的人叫乐.伯据说他很会挖掘人才如果有一天你碰到了像乐伯一样的人你会怎么样?” 可怜的加文先生那是伯乐不是乐伯。 白潇这次迟疑了一下然后笑道:“我会让他知道他的眼光确实不错因为我是人才让人现了就不会失望的人才。还有加文先生伯乐不是人的名字而是一个代号他的本名叫孙阳。孙阳是中国古代人因为出生地的地名叫伯乐所以后人才以伯乐代称他。” “你们中国人的习惯真是奇怪。”加文睁大眼睛耸耸肩膀“可是我不喜欢光顾着说话而没有行动能力的人我这里招收的是动漫工程师特助而不是中国通或者哲人之类的。” “我相信自己能胜任这份工作并且通过对贵公司和助理职务的一些了解做了一个初步的工作计划计划表附在资料当中大致的意思是……”白潇侃侃而谈神色自若条理清晰。 可是话还只说到一半加文又打断了她:“可是……白你在专业比试考核中成绩只是刚刚及格而已。” ps:今天一路狂飙八百里差不多跑了半个湖南小墨终于回到了家中最近的忙碌也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很抱歉最近更新不稳定明后天俱二更补上在年前这一段时间里争取能够有爆的时候^^现在很困了先养精神去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qidian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二十三回:千里 白潇最后还是得到了这个机会坐在返回宣若公寓的公交上白潇回想起应聘的经历就既觉得幸运又觉得好笑。 “不只是你的成绩并不好还有你的在读学校……请恕我见闻寡薄白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你的学校你应该知道在这里你的学历是不被承认的。”同许多的面试主管一样加文的问题非常尖锐。在白潇还没来得及对自己仅仅及格的笔试成绩给出解释时加文又抛出了另一个让白潇无法反驳、甚至难堪的话题。 湘省大在国内虽然算是有名的重点大学但在国际上却很难得到承认这一点要白潇怎么说? 她不悲哀也从来不看轻自己的学校只是有点心酸。现状如此不是几个人几件事可以改变的这是整个国家综合国力的问题而她也没有忧国忧民的伟大情操个人之力如此弱小她只能尽量做到无愧于一个中国人的气节。 “只要给我机会你就会知道我的学校培养出来的人才并不比其他任何学校低一等。”白潇仍然争取“假如这个世上仍有伯乐我相信他也不会不给任何奔跑的机会就去断定那匹马的等级。” “年轻人自信是好事但盲目自大就值得考虑了。”加文忍不住想要去掏雪茄当然最后顾及到主考官的形象他的手还是空空地从口袋里放了出来。 “我只是在给自己争取一个最大限度挥自己价值的机会罢了相信自己勇往直前并且有着坚定的意志乐于勤奋学习这些成功者必备的基本素质我都拥有了那么我有什么理由不敢去自信呢?” 加文稍一沉吟笑道:“你们中国人不是都讲究含蓄吗?小姑娘。你的大话却吹得很顺畅嘛。” “先生我在推销自己这个时候当然不能退缩含蓄啦。”白潇灿然一笑牙齿白白亮亮。“含蓄也只是传统美德之一在特定的时候中国人同样懂得主动直白地去讲述自己的优点。比如中国有个典故叫毛遂自荐。说的就是古代一个门客向主家自我推荐。并为主家赢得极大利益地事迹。我今天来到这里的目的本来就是应聘当然更要大胆地说我能行!” “你说你是在争取一个最大限度挥自己价值的机会你认为动漫设计助理刚好能挥你的最大价值吗?”加文话锋一转绕过这个话题。又挑出了白潇前面地回答来提问。 “是的我喜欢动漫设计这个事业带着兴趣来工作。我会享受工作并且挥出自己12o%的能力。而我目前的水平又不允许我从事独力地设计所以我认为设计助理正是目前最能挥出我最大价值地工作。” “享受工作小姑娘我喜欢你这句话。”加文笑眯眯的。“我希望你不要辱没了这句话。也希望你不要辱没了你的学校当然。更加不要辱没了你的祖国。我讨厌那些总拿自己国家信誉胡乱挥霍的人。” 加文站了起来他向白潇伸出右手做握手状:“白我给你这个机会我也希望自己带出了传说中地千里马。” 这个世界果然是要敢于尝试的。 白潇心情很好地跳下公交然后横过马路迈着轻快地步子向宣若的公寓走去。这是她到伦敦地第1o天这几天她跟着宣若跑了不少地方也大致见识了伦敦的风情当然她一空闲下来就在寻找一些招聘信息。就在昨天宣若又飞回了国说是要处理一些事情而她暂住宣若这里。 生活真是美好白潇打开房门正轻松的感叹着小客厅沙上半躺着的一个人却又让她怔住了。 这是一个男人身子歪歪斜斜地靠在宣若火红的皮沙上头凌乱眼睑半阖一只手搭在衣服半掀的腰线上另一只手无力地从沙边沿上垂了下来。 当然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人垂出沙地那只手上鲜血顺着指尖正缓缓地牵着长线往下滴落重点是这人模样虽然狼狈但却明明白白正是方秋卓! 白潇忙将门关上几个大步跨到方秋卓面前皱眉观察他。 他的脸色非常灰败眼睛底下地眼袋和黑眼圈都又深又重他的身上甚至散着一股馊味和腥味混合着的奇怪味道而他的眼睛正无力地半张着他似乎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死了没?”这是白潇见到重伤的方秋卓后的第一句话。 “没……”一个字都仿佛用掉了方秋卓积蓄了大半天的力量。 “那你怎么不去医院?”白潇半蹲下来认真地对上方秋卓的眼睛。 方秋卓嘴角牵动像笑更像哭脸色难看极了这次他却连一点声音都没出来。 “你伤在哪里?”白潇视线在方秋卓身上扫动最后落在他被左手掩住的又肋上“这里?枪伤?” 方秋卓垂下眼睑眼睛闭得只剩一条缝。 “不能去医院是吧?方秋卓你说我是不是要趁火打劫呢?” “……”方秋卓嘴唇微微张开可是却只吐出了一点完全不成调的声音。 “方秋卓情丝丹的解药在哪里?” “好吧……”白潇笑了“虽然你很阴险很狡猾并且像个铁公鸡一样一毛不拔甚至还拿毒药限制我但是我却不能见死不救。我说……方秋卓遇到的是我这样的人你挺幸运的。” 一边说着白潇已经走到杂物间将宣若的急救箱翻了出来。 打开急救箱取出凝血剂和消炎散白潇一手拨开了方秋卓的左手。 那里血液暗红一个小孔森森地刺人眼甚至肉眼可见一颗子弹正卡在了两根肋骨之间。 白潇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不是致命伤但是异物卡在肋骨上这得有多痛? 麻利地敲开一小支葡萄糖液体也不管方秋卓能吞下多少白潇就直接往他嘴里灌去。灌完葡萄糖白潇向他的伤口喷出凝血剂和消炎散然后拿一快棉纱布按住伤口说道:“别装死啦就这点伤你至于这样吗?快说子弹要不要我来取?”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二十四回:疗伤 白潇拿出镊子和酒精灯放到方秋卓眼前一晃一脸平淡地说出了恐怖的话:“我说实话我完全没有受过任何医务训练子弹我是能帮你取出来不过就像是从机器娃娃里取出一个多余的零件一样我也就这水平。所以清创缝合之类的别指望我还有夹出子弹的过程中碰坏了你的骨头啊、肌肉啊什么的也别怪我。” 方秋卓终于将眼睛瞪大了精亮精亮地看向白潇他一提气急道:“你……别……乱来!” 白潇手顿住嘴角勾了起来似笑非笑微侧头道:“你还能说出话嘛怎么怕了?方秋卓你不是杀人不眨眼吗?好啦你忍忍很快就过去了昔日关羽刮骨疗毒还兼棋路不乱现在你不就是在骨缝里取个东西嘛也就一咬牙的事。” 她又敲开一支葡萄糖液体往方秋卓嘴里灌去这次方秋卓很配合地张开了嘴巴吞咽没让液体漏掉多少。 “你……取子弹可以但是……不能乱来我指导……你……”方秋卓灰败的脸上升起一丝古怪的红晕他轻轻喘一口气“取出子弹包扎好其它的晚点我自己会处理。” “好。”白潇燃起了酒精灯握住镊子在幽蓝的火焰上缓缓烤着“你受伤了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她似乎很随意地问。 “宣若离开了而你在这里。” “你就这么肯定我不会伤害你?”白潇笑带讥诮。 “上次情丝丹毒性作你有……试过不服解药吧滋味怎么样?”方秋卓又轻轻喘了口气。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白潇猛将视线对上方秋卓的双眼目光灼亮逼人而她放下酒精灯一只手已经按在了方秋卓伤处另一只手举着镊子对准了方秋卓的伤口。“现在我已经离开了唐家你也知道我究竟是什么人唐贤他也知道了你觉得。我还可以帮你做什么?” “我习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意思是永远也不会给我完整的解药?”白潇的声音沉了下来细细的像小兽磨牙。 方秋卓沉默。 “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你?”白潇不再理会方秋卓那些什么指导不指导的。一镊子下去从伤处找到那颗子弹就夹住了使劲往外拔出。 方秋卓闷哼一声身体猛然一抖双腿不自觉地微微蜷曲。 淋下几十毫升双氧水。白潇用另一个镊子夹住一块纱布就往方秋卓伤口处擦。他的伤处已经开始泛白白中又沁着细细的血丝。 再洒上消炎散白潇夹住几块浸过生理盐水的纱布塞到方秋卓地伤口里。然后覆上一块大棉纱布用医用胶带将纱布与他的皮肤一贴合便算是将他的伤口初步处理了。 “你这是谋杀!”方秋卓倒抽着冷气疼得呲牙咧嘴指责得咬牙切齿。 “我就是想杀你!”白潇一瞪他提着装双氧水的小瓶。悠然道:“不知道这水能不能喝。喝下去会有什么后果?” 方秋卓本来因为过度疼痛而泛起些红的脸色又在瞬间白了几分他小心吸口气。叹道:“你很好我晚点就会离开只要你在这之前保证我地安全我就把解药给你。” “你什么时候离开?” “天黑就走!” “已经快天黑了最多一个小时以后……”白潇将急救箱收拾好又继续翻找宣若的小药箱“可是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方秋卓微一沉默。 “你不用坚持为自己留条后路了吗?”白潇森冷道“你既然知道我是什么人就该知道我这样的人绝对有与敌偕亡的勇气。你别逼我我地生活希望本来就不多你如果非要再给我添一道永无可能解脱地枷锁那我就是拼着不要解药也要先让你下地狱!” “如果后路变成火海那我还留着做什么?”方秋卓苦笑“我怕了你了好吧你胡思乱想什么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解药其实早就给你吃了以后都不会作。” “玩笑?”白潇冷笑“你当日是怎么逼我的?” 方秋卓还未答话白潇神色却是一缓摇头叹道:“你是受雇于沈错的吧?唐贤要抢的那个东西也是沈错的?” 方秋卓眉毛耸动眼中异色一闪而过。 白潇嘴角缓缓上翘笑道:“看来是啦不过沈错让你给我喂毒药了吗?” 方秋卓眼睑半阖下轻叹道:“你怎么知道地?” “我不知道只是诈你一诈而已。看来果然是这样了。”白潇从宣若的小药箱里拿出一小瓶东西握在手里走到方秋卓面前“我一直在想你会出现在唐贤的庄园里出现在我地面前究竟是偶然还是蓄意。现在看来世界上果然没有那么多巧合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方秋卓又瞪了瞪眼无奈道:“白小姐你不觉得你太自作多情了吗?” “不。”白潇很认真地道:“如果是沈错让你来的我不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我不是瞎子他怎么样我很清楚。只不过方先生你自由佣兵做得太自由了我却不知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你说你是不是要跟我解释一下呢?” “呵呵……”方秋卓干笑两声“沈错以前是不知道你的身份不过现在嘛大家都知道了你觉得他会怎么样呢?” “这个不在我的考虑范围我只想知道你想怎么样?”白潇摊开手掌露出小药瓶“这个是乙烯雌酚你知道是什么吧雌性激素你说如果你一次吃下一整瓶会怎么样呢?”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二十五回:因由 夜路走多终遇鬼龙游浅滩遭虾戏这就是方秋卓现在的心情。 他来错地方看走眼了。 “我不怎么样现在是你想怎么样我就怎么样可以了吧。”方秋卓苦笑道。 “你们抢的那个东西有多重要?”白潇将手中的小药瓶捏紧了淡淡地问。 方秋卓有些诧异白潇居然不问他们争夺的究竟是什么? 仿佛能听到方秋卓的心声下一秒白潇就接着道:“我不想知道那究竟是什么这种事情陷入和风险是成正比的我只想知道你们争夺来去对我究竟有什么影响?” 方秋卓稍事沉默似乎是在思考。 白潇又道:“你们的这些事情本质上跟我是毫无关系的为什么会纠缠上我仅仅是因为沈错曾经表示过对我的特殊感情吗?” “那你认为是什么?”方秋卓反问一句。 白潇脸色猛就一沉开始去拧手中小瓶的盖子。 方秋卓蹙眉撇嘴叹道:“这件事情跟你确实没有关系我们关注上你却是因为另一个原因而这个原因沈错或许知道也或许并不知道。” 白潇神色不变而心跳却渐紧了她感觉到方秋卓就要揭开另一个惊人的秘密了! “沈错委托了我两件事情一是保护你的安全二是为他将一件东西带到英国来对于这两件事第二件的重要性我非常明白而第一件我就感到好奇了。我好奇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竟至于沈错这样的人物都跟我说保护你是要的……” “我不是要听这个……”白潇声音低低的。似乎自语而转瞬她眸光又是一厉“说重点!” “我没有废话。”方秋卓颇为自嘲地一笑“如果不是因为沈错的委托。我当然不会想到要去调查你而这一调查却让我现了一个大秘密!” 白潇眉头皱皱没错。她是变性人。不过在见多识广的佣兵眼里这应该算不得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事件吧。 “很多人都以为这个秘密来自于你的身份可是你们都不知道你竭力隐藏地东西其实隐不隐藏也就那么回事。而一些细节却可以让无数人疯狂。”方秋卓说来说去总是不说重点。可他脸上的自嘲之意却又更重了些。 白潇被他的话引得开始费力思索:“我忽略什么了?”可无论她怎么想偏就是想不起来。她没觉得自己忽略什么了呀? 而方秋卓他自嘲的又是什么?本书转载文学网bsp;“生命!”方秋卓说“有生便有死这从来都是自然平衡的至理。而人类自有生以来。不论是与天争斗还是与人争斗。最终地目的也都不过是为了生存……或许是苟且的存或许是艰辛的存或许是穷奢极欲地存或许……”方秋卓地声音越见低落“这些且不说生物的本能终归就是趋生避死的长生不死之说虽然很虚无缥缈但一代一代的人类总还是不忘向着这个方向努力……” 白潇紧紧盯着方秋卓呼吸紧张起来了她感觉到自己已经猜到了什么。 “想必你自己是很明白的在你遇到鸡头和六麻子那几个混混地那天晚上你不是毫无损而根本就是受过致命重伤!是什么让你在一瞬之间就从濒临死亡的边缘完好的存活过来?”方秋卓忽然不笑了惨白地脸上全是脆弱的肃然而望向白潇的目光却闪闪亮。 “你……”白潇尽力想要平淡地笑可终究还是笑得比哭还难看“瞬间死而复生这么荒唐的事情你信吗?” “我本来是不信的。”方秋卓嘴角轻轻牵动似乎是笑也似乎是哭却是比白潇的笑还要难看“可是我相信我地催眠术六麻子重复了当时地记忆鸡头也重复了当时的记忆……我甚至看到过被你寝室同学当作你地遗物收起来的……那天你穿的衣服。你的上衣背后有一道刀口裤子档部明显是被重力撞击过的。 还有你的性别纠正手术非常成功成功到你术后只用了一个星期就出院半个月就痊愈。而你整个人基本上没做过整形手术就完美地拥有了现在的容貌你的身体素质甚至好过绝大多数男人你的力气大得可怕……你不觉得这些都很神奇很引人探究吗?” 白潇轻轻嗤笑出声摇头道:“就因为这些所以你想控制我?” “你低估我的职业道德了。”方秋卓也摇头不过他的幅度非常轻微“沈错委托我保护你我自然不会伤害你。我说了情丝丹的解药我早就给了你而那些解药必须半月一服之类的话纯粹就是我吓唬你预备着将你骗上我的战船的。” “我被耍了?”白潇也自嘲一笑“我很好奇你应该有千百种手段可以直接威逼我说出其中的秘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拐弯抹角?” “威逼?”方秋卓又苦笑了“我本来正是这样计划的但与你接触以后我才知道这根本不可能……你会接受威逼吗?” 白潇心中狐疑她总还觉得方秋卓话中大有未尽实之意。什么叫不可能接受威逼?每个人都有弱点她的弱点那么明显要威胁她真是再容易不过了方秋卓又还要顾忌什么?“怎么样都是没有意义的。”白潇忽然一叹“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又荒唐又神奇我比你还疑惑万分。”她话虽这样说着人却在小心观察方秋卓的表情。方秋卓肯定是在顾忌什么至于他那所谓的“职业道德论”白潇是半点都不信。 她也在寻找方秋卓的弱点这将是她的筹码之一。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二十六回:诈 “好啦现在再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方秋卓深吸一口气“我也该走了。”他身子动了动准备离开。 “你确定你走得动?”白潇冷哼一声斜眼看着他“你急什么?我都还没急着要你走呢。我还有问题你最开始说我们关注你另有原因这个我们除了你还指代谁?” 方秋卓脸色一僵心中暗暗叫苦。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白潇的心思还能这么缜密就连刚开始他一瞬间的失言都记得清清楚楚。 “有吗?”方秋卓忽然猛力咳嗽起来惨白的脸也紧跟着涨出一片通红。 白潇皱起眉头小心地靠近他伸手往他额头探去。 “很烫你烧了。”白潇一边说一边思考着要怎么处置这个狡猾的家伙。 “我……”方秋卓手指微动虚弱地喘息一声“我……”他的声音忽然低得好似蚊子哼哼嘴里模糊地吐着字节让白潇忍不住又向他靠近了些。 “白潇!”方秋卓忽然厉喝一声白潇一怔然后只感觉到手上一痛似乎被尖针扎了下她下意识地就要缩手却猛然觉全身又酸软了起来一点力气也提不上。 “方……你……”白潇只能软软地断续地吐着音节而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软倒在了地上。 “我叫你知道不管在任何时候面对一个自由佣兵你都不能失去警惕心理哪怕他看着似乎马上就会死去。”方秋卓的脸上虽然涨起了病态的潮红他笑得却是很欢畅的。 而此时的白潇却连扯出一个苦笑的力气都提不上。 看来又是麻醉剂并且是比上次的局部麻醉效果更甚许多的全身麻醉。全麻是件危险的事情一般的大医院都不会轻易给病人全麻。而且就算是全麻也不会像方秋卓地麻醉剂这样见效如此之快看来国际顶级佣兵的手上还真不缺乏越当前民用科技的好东西。 “吃过一次亏你还没学到乖吗?”方秋卓嘴角斜起像极了一只得意的狐狸。“可怜的小家伙在同一种手段上连栽两次心里头是不是愤恨得抓狂?” 白潇地眼睛里确实喷射着怒火但她已经提不起力气来说话了。而且她的意识开始有昏沉涣散的迹象。她知道中了全麻她很快就会昏迷了。 “你的经验差太远啦我地小姑娘你不知道吗。哪怕我动也不能动一下我都可以有数十种办法在瞬间干掉想要近身对我不利地人。麻醉?这不过是最温和最简单的一种方法。”方秋卓砸吧砸吧嘴。笑得非常得意“不过你人还是聪明的只是经验差了点……所以说嘛跟着我学习一段时间应该会是个好主意。” 白潇眼皮开始下搭她意识渐渐蒙胧。而心里的一滩苦水也越化越开。 如果再给她机会。在同一手段上她还会再栽第三次吗?:bsp;“该死的方秋卓。下次你要是再落我手里你是半残地我就把你打全残!你要是全瘫我就把你五花大绑泡水里!” 可惜白潇心里的狠话暂时还是只能在心里放放她的眼睛已经承受不住药力彻底阖上而她地意识却在一片混沌中载沉载浮恍惚间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不知过了多久白潇似乎听到踢踏踢踏的重物移动声她猜测那是方秋卓扶着沙艰难起身然后在屋中行走了。 “他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他在找什么呢?”白潇人虽瘫在地上不能动弹她的思维一旦开始转动却又快清晰了起来。 她听到了方秋卓轻轻拧开门把的声音她感觉到那是没有阳台的里间那是她的房间! “我究竟有什么秘密让他觊觎成这样?”白潇怎么也想不通想来想去还是只能在心里苦笑“看来他是误会什么了还真以为我有不死小强地秘诀呢。天知道我这些奇遇是怎么来地我自己到现在都还稀里糊涂呢……”她的心戚戚地沉了沉又向着自己默念:“或许那个怪和尚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不会告诉我而我……也没有兴趣知道。” 知道又能如何?可以让她变回男人吗?既然不能那还不如平凡地活着。 这是白潇最直观的心理或许存在着几分逃避但同样也包含着莫大的勇气。 只是对生命的珍惜虽然与方秋卓并无不同在理解上白潇与他却相差太远。白潇不是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佣兵她不会理解可以快恢复身体创伤的能力对那样的人而言有多重要。 如果她理解她就该知道方秋卓对此有多么的志在必得了! 所以在说到了解白潇“秘密”的“我们”中的另一方时方秋卓才那么避讳忌惮。那是因为对他这样的人而言不但想要得到白潇快恢复身体机能的能力而且也不愿意被别人得到同样的能力。 如果白潇能够了解到方秋卓这样的心理那么她此刻会忧心的事件只怕又要增添一项:方秋卓事后会不会杀她灭口呐?那那所谓的职业道德又能约束他几分? 可惜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白潇理解不了方秋卓。 “如果……我也加入他们呢?”白潇为自己这个大胆的念头而心跳加“沈错他们想要争夺什么我可以不管但如果有人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我还能不管吗?现在的状况是不论我怎么解释说那个见鬼的起死回生我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也绝不会相信那么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也就只有深入他们了!” 白潇的眼珠子在紧闭的眼皮底下转动心中刚下的决定也越来越不可动摇。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想怎么样!”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二十七:暗战 “白潇?白潇……”方秋卓在白潇的房间中小心地搜了一圈没什么现之后又缓缓地迈着虚弱的步子来到了白潇身边。 他扶着受伤的右肋小心地蹲到白潇身旁轻轻呼唤她:“白潇……你醒了吗?醒来醒来……” 然而白潇倒在地上呼吸平缓神色安详一如婴儿般熟睡着。 方秋卓当然知道白潇不是在睡觉她是被他亲手用麻醉剂弄得昏迷的。只是对于白潇的体质方秋卓总觉得特殊神秘所以不敢肯定麻醉剂的药效能在她身上维持多久。 “五个壮年男子的用量总够你睡两个小时吧。”方秋卓轻轻自语着随即又仔细观察起了白潇。 地上的女子仿佛是毫无防备地沉睡在眼前她肌肤如玉温润五官精致灵秀而从方秋卓的这个角度来看就着柔和的灯光他甚至觉得这个女孩儿整个就细腻得似乎是透明的水玉雕成。 方秋卓向前探出的手颤了颤他深吸一口气手却自白潇的衬衣领口一个转折移到了她的脸颊上。 触指之下是一点冰凉润滑、柔软细嫩方秋卓带着薄茧的手又颤了颤然后离开手下清丽不可方物的容颜又在女孩儿裤子的口袋里轻轻探了起来。 “不带钱包口袋里只有一些零钱和银行卡、身份证、暂住证、房卡看起来性格粗放不注意小节其实谨慎细心比较没安全感。”方秋卓自语着将判断说给自己听他的视线却紧紧落在白潇脸上见白潇神色并不变动分毫仍是安睡模样心里终于是九成九的确定白潇还在昏迷当中了。 “看起来白潇的抗打击能力和恢复能力虽然很强悍。但在药物抗性上还是没有特别出格的地方。”方秋卓在心里想着他不再自语而是抿紧着唇放缓了呼吸。然后手指挑动终于将白潇领口的扣子一溜解开。 “她的秘密既然在行李中找不到那是不是贴身带着呢?”方秋卓的呼吸越轻而脸却烧红滚烫。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感觉到自己创口处的麻痒一直烧遍了全身。头脑也有了昏沉缺氧地感觉而他的手臂虽然细微地抖动着提力艰难的样子手指上的动作却依然灵巧稳定。仿佛精灵舞蹈。 修长的手指顺着女子贴身起伏地衣襟一段段落下来一颗颗将沿路的扣子解开然后在半落的衣裳中。脂玉隐现峰峦起伏恍惚间有淡雅的清香似乎自天际萦绕而来----方秋卓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地心跳而他地手在解到最后一颗扣子时却一滑重重地从白潇腰上滑落到地板上。 撞击的疼痛让方秋卓的心跳在瞬间漏掉一拍……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堪忍受**的伤痛还是控制不住心中**的升腾! 他是国际顶尖地自由战士。他是从地狱边缘走出来的男人他经历过无数香艳阵仗他的心早就锻炼得坚如磐石、冷似钢铁他地性情如狼如虎如狐似狈杀伐决断狡猾狠辣然而他毕竟还是一个人尤其他还是一个男人! 也许是个男人都无法抗拒将骄傲带刺的暴烈玫瑰攀折在身下的感觉;也许人类的基因深处都有将最为美好纯洁的事物亲手摧残的魔鬼链条;也许也许什么? 方秋卓望着自己地手怔怔出神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地手指是中了哪段魔咒居然去解白潇的衣服。难道当真只是想看看她有没有贴身藏着什么重要地东西吗? “白潇……”方秋卓的手颤抖着一只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又缓缓移向白潇腰间。 那一段纤细柔韧的腰肢腰线深深凹陷下去腰身柔弱无骨而肌肤细腻平滑得直泛着珍珠象牙般的光泽。方秋卓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触到了微温的肌肤----他的手偏又触电般停住了! “如果……”方秋卓一咬牙“这都跟个死尸一样倒地上了我他娘的还征服个鬼啊!白潇我方秋卓虽然是小人但要这样欺负你我还真会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他双手撑到地上缓缓积蓄力量想要起身然而他毕竟受伤太重这一动作人没站起脚却一歪又重重地跌到了地上。 方秋卓苦笑了他不是铁打的这身子骨经不起折腾啊! 而这样的时候他对白潇强大迅的恢复能力也越羡慕觊觎起来。 白潇鼻子轻轻哼哼仿佛嘤咛又仿佛呢喃。 方秋卓艰难地喘息面部肌肉仿佛抽搐一般微微抖动。 他只看到眼前女子那紧闭的眼皮底下一对圆溜溜的眼珠子团团滚动她分明是闭着眼睛的可她又似乎是在观察在思考什么。一般来说人睡着了眼睛闭着而眼珠却滚动那多半是在做梦而白潇不是真的睡着却是中了麻醉自然不会做梦。 她要醒来了! 方秋卓的心脏猛力跳动他又惊又喜。惊的是白潇居然这就醒来了喜的却是白潇连药物抗性都这么强那么她的秘密所能带来的价值也就更高了! “方……秋卓”白潇眼睫颤动两颗漆黑的眼珠子如夜星拨云一般缓缓亮出“我们……再做一个交易。” 她的身体还是酸麻着不能动弹而她的意识其实早就清醒了。 方秋卓是对自己的判断力太过自信他想都没想过白潇居然能把他骗到更想不到在他一双手都快将白潇上衣完全解开的时候她居然还能忍着装昏迷。 谨小慎微这其实也是白潇的性格特征尤其是在这种一着差全盘输的时候----白潇输不起方秋卓在探查她她闭着眼睛又何尝不是也在探查方秋卓? 那么这个时候什么羞耻愤怒之类的就全可以放到一边了。白潇也毕竟不是纯粹的女人她不觉得被人看一眼会有什么损失。但同样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她在这个时候睁开眼睛其实还是在担心方秋卓自制力不够再有进一步的行动。 方秋卓神情呆滞了一下一贯狡猾的嘴居然僵硬了起来好一会他才眨动眼睛轻轻问道:“你要怎么交易?”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我的特殊状况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你想直接问我那是不可能得到答案了。当然我允许你跟在我的身边用你的一切手段去寻找这个答案。”白潇顿了一顿“在不冒犯我的前提下用你的一切手段。” “哈……”方秋卓又是呆了呆然后嘲讽一笑“白小姐你觉得我要不要冒犯你是你能控制得住的吗?”他说着话灼热的目光顺着白潇的脸一直下滑到她只余文胸遮挡的高耸之上那片肌肤格外白嫩那在平常是连白潇自己都不敢多看的。 而方秋卓的神情竟似又蠢蠢欲动了! 白潇眼眸一暗脸色沉了下来。 ps:朋友们最近更新不稳定小墨深有愧疚。写到现在我早已不是自娱而更担上了一份责任。 在这个时候我不觉得语言上的道歉有什么意义但就自己现在的状况我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 是私人原因最近感情出了问题与男朋友吵得非常凶吵到我每天一想到码字就只能对着电脑呆。到今天终于克服了许多----才知道不论是剧中人的感情还是我自己的感情我都控制不了。(有点凌乱了抱歉以上6oo字免费)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二十八:我们需要绝唱 “方秋卓我不想跟你斗嘴现在我给你研究我身上秘密的机会并且主动配合而你……负责我的安全和教我格斗技以及你所有的辅助手段。”一番大眼瞪小眼之后白潇下出条件“此后所有你接的任务我都要知晓并参加直到我出师为止。” 方秋卓嘴角往下撇了撇古怪地笑道:“你的条件看起来是不错不过你那所谓的出师为止的说法不是很可笑吗?你得到了想要的然后拍拍屁股就能走人那我想要的呢?你那秘密既然神奇得很那鬼知道什么时候能揭开我要是什么都没研究出来你却一走了之我岂不是亏大了?嘿嘿亏本买卖我方秋卓是从来不做的。” “你买的就是长远投资和一个希望而如果没有我的配合你要想探寻我的秘密我保证你更加什么也找不到!”白潇目光凶狠冷厉眉梢如刀“至于在这期间如果你真的什么也找不到那只能说是你的能力问题了。方秋卓你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吗?” “你不用来激将法。”方秋卓满不在乎地撇嘴笑“我是佣兵知道什么是佣兵吗?嘿嘿那就是没有实际利益绝对不动分毫的守财奴!” “守财奴的钱全是高空钢丝的险道上得来的没有冒险精神你还怎么算做国际顶级佣兵?”白潇神色不动。 方秋卓哈哈大笑笑得又蜷起腰大声呼痛然后摇摇晃晃地走到沙上坐下点头道:“我答应了!” 白潇黑亮清透的双眸紧盯着他。不知在想什么。 2oo9年11月3日上午在中国的c城飞鹰影视会馆的主展大厅里以安华生为的《白昙花》剧组正热热闹闹地举行着新闻布会同时宣布。《白昙花》将于阳历除夕31号在c城飞鹰影视会馆布映。作为华众地年度贺岁大片《白昙花》众星云集斥资千万。前后拍摄制作长达一年之久在如今这个快餐年代声势不可谓不浩大了。 而在这样的高调之下《白昙花》那至今未在公众场合露面的神秘女主角就尤为引人探究。 “陈诺你与那位神秘的昙花仙子朝夕相处长达三个月可以向所有关心你的fan们说说那位神秘女主角究竟有多国色天香吗?” 新闻布会进行到答记者问的阶段无孔不入地娱记们就开始一个紧接一个地抛出问题探究关于这个大电影的所有八卦。 “既然是昙花仙子。那自然要将神秘进行到底等待昙花一现的关键时刻到来才能揭开那层神秘地面纱嘛……”陈诺面带微笑应对自如。“昙花一现这个说法不怎么吉利啊。安导难道你们准备让这个电影就像那昙花一样只盛放在一瞬间此后就永久凋零吗?” “昙花一现。要的就是那一瞬间的美丽。而不管那一瞬间有多么的短暂昙花实现了她的意义观者也永远不会将她忘记。这不就足够了吗?”安华生笑吟吟地并不因为记者刁钻的问题而动怒反而显得心情极好的样子。 记者们却猛然喧哗起来纷纷议论议论纷纷。 安华生的话简直就像是自缚炸弹这世间。又有哪个导演敢说一生只要一部绝唱。从此甘愿凋零呢? “难道安导的意思是《白昙花》将成为您地收山作品吗?” “安导。那位神秘女主角在影坛也只要求昙花一现吗?” “安导据说你跟华众高层不合是不是早就准备借这个东风离开华众或者……干脆退隐到二线?” “安导如果要退隐您对以后有什么打算没?” “安导……” 大厅里原本端坐会场的记者们一个个紧赶着站起身也不再管什么秩序一大堆尖锐的问题就一骨脑地拥挤着涌出来。这时候这些记者们几乎个个都像着了腥的猫兴奋得煞气四溢。 “我们需要绝唱残缺很美就像维纳斯……就像永远都无法重现的那一部83版《射雕》……”安华生仍是微笑着似乎台下疯狂提问的记者不过都是些调皮着讨糖吃的小孩子。等到他一言不沉默良久之后等到下面兴奋的记者们提问声渐息之后他才轻描淡写地回答:“各位我不是一个会去违约地人关于我此后的去向也不需要多说。而昙花一现的含义本剧中自然会有解答。最多一个月以后大家就能看到《白昙花》映那么何不抱着喜悦与期待地心情到最关键的时刻去剧中寻找这个答案呢?我相信《白昙花》会给观众朋友们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记者们沉默了素来不见得有好脾气的安华生这次面对滚滚而来的尖锐问题却忽然表现出了大师风范不温不火滴水不漏倒见得这些提问地记者全是一群无知小丑了! 娱记们脸皮再厚能进得了飞鹰会馆这个展示大厅地也都还有几分体面这时候倒真没有人好意思再来对安华生步步紧逼。 安华生双手虚搭在讲台上他与旁边坐着的陈诺对视一眼正准备宣布新闻布会到此结束时安静地记者群中却又突兀地响起一个几乎可说是惊世骇俗的提问:“安导据说《白昙花》的女主角是一个变性人因为不想暴露身份所以她才只肯接拍这一部戏对此您有什么看法?” 整个大厅一时间竟从安静到了寂静所有人都沉默了沉默到针落可闻沉默到只有众人细细的呼吸声在厅中浅浅回绕。 记者们这次没有议论喧哗他们反而压住了呼吸小心望向安华生等着他的回答。 变性人做娱乐明星不是没有先例许多媒体也都喜欢以接纳吹捧的态度来对待变性人明星好以此表现他们的开明宽容与人道主义。 但这里毕竟是在中国内6国人的习惯是韩国泰国的变性人明星他们可以以高姿态接受到了本土他们却偏偏吝于多给一些宽容与鼓励----即使有表现出宽容鼓励的可冷嘲热讽者的比例呢? 安华生原本虚按在台上的手重重地捏紧了讲台边角陈诺的笑脸再也挂不住而坐在陈诺身边的施秀儿却满脸诧异地望向他们。 只有大厅四角的立式摄像机还在忠实地工作着纪录着此刻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 ps:感谢朋友们的鼓励小墨已经好很多啦状态稳定下来争取以更好的故事来回报大家^^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二十九回:应对 “那个……那个女主角好像……是因为患了绝症……”满堂沉默中忽然一道声线小心翼翼地响起“她是一直在养病所以……才无法在公众面前出现的吧。” 几百道视线一起灼亮灼亮地猛往大厅左角声处射去。 那里哆哆嗦嗦地站着一个头稀疏中年男子正缩着胸躬着背怯怯地闪躲着满场或探究或惊奇或鄙夷的目光那模样简直比被强盗蹂躏了无数遍的小姑娘还要可怜。 “苗光?谁要你来的!”忽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几乎是带着怒斥之意响起“保安!保安在哪里?这个人没有请柬就进了会场快把他拉出去!” 被一语惊呆的众人终于回过神来大厅中本来已经各自坐好的记者们又纷纷站起身东往西问南往北问喧闹再起。 “谁……谁说我没有请柬的?”中年男子脚步后移更往角落里靠近些胸膛却使劲一挺很神气地道:“想不到吧?我就是有请柬我就是进来了!哼……飞鹰会馆怎么啦我怎么……怎么就不能来就你们能来是吧……” “好啊……那你把请柬拿出来看看!”斥责者是一个三十许的靓丽女子她踩着高跟鞋排开众人就昂着头往苗光所在处走去姿态是万分的咄咄逼人。 大厅中众人的议论声更重了些显然这现场版闹剧已经将大家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一时间记者们反倒忘了去探究《白昙花》神秘女主角的秘密了。 安华生目光凝重地四顾一圈随即将紧捏住桌沿的手悄悄放松。又带上了微笑对着话筒朗声道:“各位大家都不是闲人这次地新闻布会就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这便散了吧……最后。我老安在这里感谢各界朋友们的支持也代表《白昙花》剧组提前预祝大家过个好年来年步步生花。锦绣无限!” 他不待记者们反应过来当先就离开会场大厅往侧门出去。陈诺忙拉住施秀儿的手与其他几个一起出席布会的剧组成员紧紧跟上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 “今天倒是多亏了苗光这个小家伙。”剧组几个主要成员关上了房门刘四摸着下巴摇晃着头说。 “白潇是变性人……这破消息是谁编出去地?”安华生猛然暴跳起来再也不见半点布会上的大师风度他几乎是咆哮着。“我不管什么苗光我对他没兴趣!刘四谁造的谣?谁造地谣?可恶!可恶!” 施秀儿与陈诺站在房间一角她摇摇陈诺的手附到他耳边小声问:“诺白潇真的是变性人吗?” 陈诺不动声色地又将手从施秀儿手中抽出皱皱眉道:“谣言而已娱乐圈不就是这样吗?” “铃……!”门铃声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安华生臭着一张脸几跨步走到门边一把就将门扯开。沉声道:“谁?这里不欢迎外人!” “我找陈诺陈先生。”来人西装革履很有礼貌地向安华生点头笑容可掬。 伸手不打笑脸人安华生再大的脾气也不好对着一个彬彬有礼的陌生人火他将视线转向陈诺道:“陈诺。找你的。” 陈诺安抚性地拍了拍施秀儿的手背。走到门边一看来人。却疑惑道:“你是……” “陈诺灵山一别你不记得我了吗?难道像韦驮一样失忆啦?”来人微笑着挤挤眼睛打趣道。 “哦……”陈诺拖长了音恍然道:“是你啊看我这记性呵呵。”他走到来人身边伸手在他胸前轻轻一捶然后与他对视一眼两人仿佛老朋友一般笑了。 “安导这是我老朋友朱明我们有些时候没见了。昨天我打电话告诉他我会在这儿的没想到这小子这就找来了呵呵我得跟他叙叙旧去。” “好你去吧。”安华生点点头又向施秀儿道:“秀儿你辛苦了要不要去休息室先休息一会?施秀儿非常乖巧知道安华生与刘四是有事要她回避也不多说微笑着一点头便拉着陈诺的手转出门外还顺带将门关上。 安华生在刚才稍稍缓和些了地脸色又暗沉下来他长吐一口气踱到窗边郁郁道:“白潇是变性人吗?可笑……” “难道不是吗?”刘四却冷笑一声然后叹息“华生这秘密是守不住了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该向媒体否定事实然后另起说法来雄辩还是干脆顺水推舟借势炒作。” 安华生猛地转过头来紧紧盯住刘四而刘四也毫不闪躲直瞪着早已皱纹丛起的小眼睛与他对视。 “哈哈!”安华生忽然大笑“老四啊老四……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来试探我!” 刘四黝黑粗犷的脸上绽出一个憨厚的笑容他摸摸头道:“呵呵这不是与你开个玩笑嘛老安从你挂上那酸不拉叽的大师名号起咱都多久没开玩笑了?” “不久吧……只是有点记不清了。”安华生从鼻子里面轻轻哼着气脸色已经愉悦了许多。 但这究竟是不是玩笑却只在他们各自的心里了。 “老四你说我们这么多年求的究竟是个什么呢?”安华生头一偏又一瞬不瞬地望着刘四。 “老安你不是整天挂着艺术在嘴边么?这还用问?”刘四耸着肩膀笑了笑。 “是啊……艺术!”安华生却“嘿嘿”地笑“我要是求财白潇这事儿嘛借机炒作是肯定能大赚一笔地。这要是还讲点儿清高和原则嘛咱就闭嘴吧不是冒出个苗光么让他们闹去!”他的眼瞳是深棕色的有点浊他不说刘四当然不知道他其实还想问:“我想攀那艺术巅峰我追求功成名就那你呢这么多年你在我背后你又想要什么?你又得到了什么?” 安华生地问题终究是只能烂在肚子里的他问不出口。或者说他不敢问。 “陈诺有问题。”刘四小眼睛眯起来忽然另起话题蹦出了奇怪的一句话。 “什么问题?什么意思?”安华生疑惑地苦着脸。 “他跟那个朱明之间明显有有问题。”刘四又伸手磨挲起了自己粗糙的胡茬子“陈诺这个人嘛就是太会演戏了他以为不管什么角色他只要一演肯定到位可他不知道这戏与现实总是有些差别的。老安你是大导演难道你不觉得陈诺叫朱明的时候表情很假吗?他还跟你解释朱明为什么会出现这不是多此一举么?以他素来地性子真是意料中地熟人他会这么解释?哼哼他压根就不会解释。” “我当时心里火气大着没注意。”安华生苦笑然后思索着“不过也是陈诺这人我们都还知道几分他这一解释却显得画蛇添足了。这个……说明什么?” “说明……呵呵我们一贯八风不动的陈大明星心虚了。很明显他没料到朱明会突然出现来找他甚至他根本就不认识朱明那个朱明地名字也不过是他顺口捏造的。” “明明不认识还装作认识甚至说谎来给那人打掩护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想可以这样猜测……”刘四咂了咂嘴“那个人姑且就叫他朱明吧。本来陈诺是不认识朱明的可是他们有一个暗号这个暗号就是朱明所说的灵山于是陈诺立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也可以说陈诺认识的不是那个人而是那个人的暗号或者说这个暗号背后的组织!” “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并且知道陈诺在这个房间里还不惜暴露单独找上他……” 刘四望着安华生很神秘地笑了。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三十回:进展 “错了!”方秋卓手上提着根细长的金属条毫不客气地抽打在白潇肩膀上撇着嘴教训她“臂动肩不动身动心不动我格斗奥义的第一道基本功掌控你都过不了吗?这样的话你还谈什么高手又拿什么和我同线作战?” 白潇紧抿着唇任由额头上汗珠滚滚地落下盘马步依然纹丝不动而上身微微晃动一掌一拳来回交替着击打在虚空中虎虎生风。 方秋卓鼻子里轻轻地哼哼声不断仍然鄙夷:“你就这水准?就这悟性?照你这样只会用蛮力的水准只怕你再过半年也还是过不了这第一关!你以为力气大就能耐了?你以为打出拳风就算高手了?哼我十岁起就不玩拳风了!你这么大声势是不是生死决斗的时候还要跟敌人招呼一声叫人家好好准备啊?收敛、收敛!你懂什么叫收敛么?我叫你收自如!” 白潇出拳的度缓了缓她深呼吸尝试着将心神沉静下来去寻找方秋卓所说的掌控的感觉。 “身动而心不动?”怎么个不动法? 渐渐的白潇的双臂双手仿佛有了运动的本能。她感觉到在长久反复而单一的训练中手上的动作已经不需要意识去主动关注就会在混沌中自行按照既定的轨迹来运动。这种感觉非常微妙她似乎成了旁观者又明明白白地对自己的肢体有着最大的掌控权。 就比如她能感觉到双臂上裸露的皮肤在舞动中与空气接触而带来的轻微刺痛也能感觉到一伸一缩间双臂肌肉在呼吸一般地释放力量她甚至感觉到了关节处韧带与软骨地摩擦----当然。这些很可能都只是错觉而已。 但不论这错觉里带着几分真实她都相信自己摸到了“掌控”的门槛。 如果对力量的使用就像呼吸一样自然可轻可重收自如。是不是就算初入殿堂了? 唧唧喳喳的鸟鸣声忽然响起那是白潇事先设置的闹铃时间到了。 深呼吸浊气下沉。白潇缓缓将马步收起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颇有些不舍道:“时间到我要去上班了。”她说着自顾拿起换洗地衣物便走进了洗漱间淋浴洗漱。 方秋卓轻咳一声收起了刻薄的嘴脸怔怔望着白潇消失的方向。满脸都是古怪之意。 “这小家伙不会是有受虐倾向吧还不舍?或者说我还遇到传说中地武痴了?” 不到五分钟白潇就一身清爽地从浴室走了出来她顺手拿起客厅茶几上的一个文件袋便径直往门外走去。 “冰箱里的存粮已经全部被吃完了……”白潇走到门边却一顿“我房间随身包里有月饼。如果你饿的话就吃那个吧。” “月饼?”方秋卓愣了愣似乎才刚从神游中被拉回现实里来。“你家里带出来的吗?” “你怎么知道?”白潇瞪了他一眼。 “你在飞机上拿出来过我看到了。” 白潇点点头不再言语转身出门又顺手将门关上。 在刚才说到月饼的一瞬间白潇看到方秋卓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是不是他也在想念中华的月。是不是他也渴望着能有一个团圆的人?飞机上。白潇拿月饼地动作明明是很隐秘的可是方秋卓居然看到并且记住了。这究竟只是他的观察能力太强还是这月饼确实也牵动了这个自私佣兵的心? 私心里白潇是非常不愿意把家里带出来的月饼给方秋卓吃的只是方秋卓伤势未愈敌人又环伺在暗处实在不方便出门白潇终究没能忍心让伤员挨饿就只能牺牲自己的月饼了。 一边理着思路白潇搭乘巴士来到了相对光动漫工作室。小说整理布于bsp;这已经是她在相对光实习的第三天。因为勤奋谨慎工作认真白潇前两天地打杂生涯过得还是比较愉快的虽然实质性的东西她并没有学到很多但还是长了不少见识而同样愉快地度过这一天工作生涯后下班时白潇又接到了另一个令她心情更加愉快地好消息。 她的老师和同学们将在明天的伦敦时间15点到达希斯罗机场了虽然那些人里与她相熟的并没有几个但因为身处在异国他乡她还是觉得与故国同窗相见将是件让人精神振奋的事情。 也只有真切地远离了那片故土才能更加深重地感觉到那份眷恋……白潇是一个恋家的人。 可是返回宣若公寓地路上白潇又接到了一个几乎被她刻意压在记忆角落里地人的电话。 电话是沈错打来地。 “方秋卓跟你在一起?”这是沈错的第一句话。开门见山丝毫不见客气生疏。 白潇当时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沈错的声音。在她办的这张新手机卡里并没有存着沈错的号码而她的习惯是电话号码从来不存手机上只存卡上。 “他是跟我一起有什么事吗?”想了想白潇还是决定老实回答。 潜意识里她一直都相信沈错不会伤害她。当然她没有理由去相信那个大漠星夜下与她同陷流沙中的人会有伤害她的可能。 “他很危险你最好跟他保持距离。”沈错说语气有点呆板。 这样的话语如果换个人来听可能会觉得沈错是在吃醋了或者是正厌恶着与他对话的人。但白潇听着却全然不会这么想。她的瞬时反应是浑身一机灵然后压下紧张问沈错:“他不是受了你的委托吗?你为什么还不放心他?是不是还有其他问题你知道什么了?” “你也察觉到了?”沈错的语气又是带上了淡淡的愕然然后是了然“你知道了也好我不问你的秘密但我必须提醒你方秋卓虽然危险但现在正追杀他的那些人更危险你要想自保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沈错忽然一叹“罢了当我没说你珍重吧。” 他没头没脑地忽然挂断电话只剩白潇坐在巴士上愕然不解对着自己的手机呆。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三十一回:值得吗 沈错究竟在想什么? 白潇不是沈错他们不止人隔千里心更是相隔天涯她当然无从猜测无法理解。 沈错挂断电话烦躁地在仓室里踱起了步子----是的他正在船上而这艘外表完全就是普通富豪游轮的冰霜号里实际上却隐藏着沈错最大的秘密这艘游轮从本质上来称呼称它为海上移动实验室还会更贴切些。 此刻的冰霜号正在爱尔兰岛以西的公海海域上游弋它名义上的主人却不是沈错而是一个没落的法国小贵族。那位伯爵先生酷爱海上旅行变卖掉所有祖产只为能够坐拥着一艘私人游轮在海上自由漂流到终老。 说起来这位伯爵先生还是一个浪漫而又带着苍凉色调的妙人或者他还拥有许多艺术家的气质可是除了沈错集团的核心人员谁也料想不到这样一个人却与沈错这个标准的商人有着无比深厚的友情。 “我亲爱的沈你在烦恼什么呢?”本就优雅的法语从克洛德.伯恩斯坦的嘴里说出来更仿佛带上了诗歌的韵律“我们在海上这里是大海……嗨朋友大海如此广阔你的心胸不正应该也像它一样吗?让所有的烦恼都像这海中的泡沫悄悄地融化在这宽广的海域里不是很好吗?” 沈错转过身向克洛德耸耸肩微微苦笑也用法语道:“可是克洛德。我的烦恼却像深海中的黑石油它哪怕是消散开来也会带起一片枯萎。更可怕地是它只要火星轻轻一点。就可以烧成熊熊烈火煮沸我心里的整片海洋!” 克洛德有些不雅地张大嘴巴很是惊愕好一会才说:“沈我从来没看到你这么烦恼过甚至我曾经以为你都不知道什么才叫做烦恼因为你总是一副没有什么能将你难倒的样子。” “克洛德我有问题想要请教你。”沈错为坐在中央沙上的克洛德倒上了一杯圣泽门干红。在带着暖黄色调地仓室灯光下他的眼瞳显得格外温润忧郁“在你下定决心一生都远离大6只在海上漂流的时候你的心情是怎样的?” “我很平静、愉悦我觉得……我跳开了所有的枷锁我会去到我最渴望的自由天堂。”克洛德微微笑了。神色悠然。 “你当时……就没有一点点犹豫和留恋吗?”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犹豫?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不是吗?我不是一个喜欢自己向自己反悔的人。”克洛德轻轻摇晃高脚酒杯做着醒酒的动作“至于留恋那是肯定会有的。可这样地情绪并不能影响我的决定相反它将成为我一生珍藏的美丽印记。它更让我知道我能来到这片大海上。漂流一生是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而我需要怎样去珍惜现在的生活。” “那么你在海上漂流已经快十年了海上的种种危险虽然一次次地被你躲过。可是。你不寂寞吗?你不厌倦你不害怕吗?” “人的一生中。无论何时都在与危险搏斗。即便是在6地上也同样可能出门遭遇车祸回家遭遇劫匪这与海上地危险又有什么不同呢?战胜它我会更加感觉到自己的价值!”克洛德轻一口色泽鲜亮的红酒脸上露出赞叹陶醉的神色“寂寞都是人强加给自己的我过我想要地生活怎么会寂寞。哪怕……我这一生都得不到一个温柔的爱人相陪伴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你还是在遗憾……”沈错叹了一个气。 “是的我在遗憾……”克洛德地神色也有些落寞了“可是这又怎么样?我想要得到一些就必须舍弃一些这就是代价。” 两个人都沉默了良久沈错方又低低问出一句:“值得吗?” “我告诉自己值得!”克洛德饮完杯中最后一点酒轻轻将杯子放下然后站起身带着微笑离开了沈错在冰霜号上的小居室。 可沈错还是觉得他的背影有些落寞。 值得吗?这个问题沈错与其说是在问克洛德还不如说是在问自己。 值得吗? 这一刻沈错的脑中浮现出遭遇枪战那夜的情景那夜他奋力将白潇扑倒他想用身体保护她可白潇却用尽手段反而反过来要去保护他! 那时鲜血如火而情急之中白潇以红唇封住他的伤口红唇更如火! 那把火一直烧融到了他地骨髓里。 他后来就总在想白潇为什么会有那样地勇气?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宽容? 那个晚上严格说来根本就是他沈错连累了白潇! 所以某些时候甚至表现得暴力地白潇在沈错的眼里却是温柔的。 她温柔的不是言行而是她的心。 沈错是一个很谨慎的人轻易不肯许下承诺也轻易不会表露感情。他如果肯表白了那就是真的许下全部了。 可是白潇却告诉他:恨不生同时。 为什么是“恨不生同时”?他们明明算是同龄人的。 到沈错终于明白何为“君生我未生”之意时一切也都晚了。 在意?不在意?对于白潇曾经的身份说到底沈错还是在意的。 他的在意不是厌恶不是避忌而是不知该如何面对白潇。 最开始他觉得白潇可爱后来他觉得白潇固执再后来他又觉得白潇温柔。即便她给大多数人的印象都是坚硬爽朗、任侠强横----在沈错的眼里白潇一切硬朗的成分都是被剥除的在沈错的眼里白潇就是纯粹的女性化的惹他怜惜。 而实际上这一切却是那么的荒谬和一厢情愿原来说到底沈错认识的那个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白潇不是完整的白潇! 加上了白夜的二十年白潇又会是怎样的白潇? 所以沈错即便一如既往地关心白潇却又要问自己值得不值得了。 然而这个答案克洛德无法给他。 他也只能像克洛德一样问自己然后自己回答自己。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三十二回:电光火石 “你闻到没有?”方秋卓的身体忽然闪电般窜出一圈之后几个屋中的电灯就全被他关掉而当小套房里一片漆黑时白潇才堪堪反应过来刚才还在指责她柔韧训练动作不到位的方秋卓原来已经在关灯一圈后又回到她身边来了。 “有血腥味……虽然很淡。”方秋卓一把拖住白潇的手带着她退到小客厅左角的酒吧柜旁。酒吧柜是连接天花板侧向阶梯形的与墙面之间恰好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凹口两人挤在这里也算是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卡位点。至少面对攻击的话只需要防卫正面就可以了。 当然躲在这里的缺点同样也很明显那就是如果被堵住的话除了正面出击他们将会无处可逃。可就当前的状况来说这却是最佳选择。因为方秋卓伤势尚未痊愈必须借助这样的位置来保持体力而白潇的身体素质虽然很好格斗技巧却不到家虽然经过了十来天的训练但也只不过是个比菜鸟好一点的半菜鸟而已。 白潇的心脏以着比平常稍快的度跳动着她感受着掌心的冷汗拳头不自主地一紧一松地捏动。方秋卓虽然没说明白但她也猜到生什么事了。 隐藏在暗处的敌人终于找到了他们并且深夜出击而身体状况不妙的方秋卓和半菜鸟的白潇却只能在这里被动防御。 黑暗之中近在身边的方秋卓却给白潇一种渐渐冰冷如雕塑的感觉他地呼吸越来越轻。数十秒之后居然轻微到了几不可察的地步。事实上如果不是确定方秋卓就在身边且是个大活人。白潇也不会注意去听他的呼吸她根本就会以为身边的人形物体只是个雕塑。 这就是顶级佣兵地藏匿技巧吗?可是在这里却未必管用吧因为方秋卓身边藏匿技巧并不到家的白潇很可能会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这就像木块围箍而成的木桶决定蓄水位的永远只会是最低的那一块。 而这也是职业佣兵与普通人的区别至少这个时候的方秋卓他就不会像白潇一样还有心思去想些战斗边缘的东西。这个时候的他全神贯注警惕着即将到来地危险。务求以最低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 电子锁被轻轻弹开的声音响起在这黑暗中这细微的声音却被无限放大了甚至白潇还感觉到自己的耳朵非常神奇的抖动了一下然后她清晰地听到一道锐利地风声响起正对着她的位置激射而来! 是飞刀?飞梭?飞针?还是其它什么暗器?或者根本就是子弹?白潇没有判断的能力此时的她也无暇细想。她的身体甚至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就陀螺般沿着酒吧柜地曲线转出了原本藏身的凹处。 小小的锐器夺地钉进酒吧柜旁的粉墙之中白潇惊出一身冷汗心中警兆却比刚才更甚。完全是下意识地她一手撑住刚过她腰线高度的吧台微一用力。身体就敏捷地翻过了摆着不少瓶瓶罐罐的月牙形酒吧台。 “噼里啪啦”一连串玻璃碎地的脆声响起白潇闪身翻过吧台的一瞬间似乎看到了玻璃反光之下。一枚细小幽黑的针状物正钉在木质地酒吧柜之上针尾还在微微颤动仿佛嘲笑什么。 原来这才是敌人真正地杀招!两枚暗器一明一暗若非白潇不论直觉还是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都远普通人今天这挨一下。只怕就免不了了。而白潇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些暗器都是加了料的至于上面涂地是毒药还是麻药。那就得看他们在敌人心中的价值了。 白潇小心地蹲在吧台后面仔细分辨着敌人移动的声音生死时刻她的心跳又再次平缓了下来就像前几次越危险她的头脑反而越清醒清醒到甚至带上了微微的兴奋。而她也注意到一直到此刻方秋卓都没动一下隐藏得几乎就成了空气。 电光火石之间白潇明白了原来她菜鸟式的藏匿非但不会暴露方秋卓反而对他是一种更好的掩护。他非常微妙地利用了人的心理盲点在白潇吸引了敌人注意力的同时也更深地隐藏了自己。 果然是最冷静也最冷血的佣兵。 而这……才是佣兵的生存方式啊。盡在bsp;同样这也是非常经典的一课险恶时刻白潇感觉到自己的经验能力以至思维方式都向着高手的方向大大迈进了一步。 而原本小心慢步移动的敌人却忽然暴起猛地冲向白潇藏身的吧台。 这个尚不知是男是女的敌人走的是直线他纯粹暴力地一跃而起一脚重重踏在吧台之上踏得木质台面脆响着裂开另一脚却践踏台阶一般向着白潇弓着的背上踩去。 白潇仍然不动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又仿佛根本就是吓傻了! 沉默的战斗场中陡然一声沉痛的闷哼响起----逆袭! 受伤的不是白潇却是原本气势汹汹追杀她而来的敌人。 原来白潇故意蹲在吧台里调酒的位置上看似是做着极度缺乏经验的危险事件实际上却悄悄地在手臂与身体的缝隙间隐藏着一把倒置的尖锋狭刀只等诱得敌人来犯她就将尖刀往上一推由不得敌人不受伤! 这个时候几乎没过到o.5秒靠近白潇卧室的方向却又传来另一道声线完全不同的细嫩低哼----房间灯光忽然大亮方秋卓的身影这才显露出来。他已经移了位置正站在白潇的卧室门口脚下踏着一个蜷缩的黑衣人。而他的右手却微微颤抖着柳叶薄刃在瞬间被收入袖中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手腕内侧一滴一滴往下滚落。 刺目的灯光粗重的喘息破乱的家具狼狈的人……浓重的血腥味再加上仿佛被放大了的鲜血滴落声这一切除了诡异肃杀还叫白潇的胸腔在瞬间滚烫起来! 是男人的天性里都有着好战和野蛮的因子还是只要是人就脱不了原始的野性? 白潇紧盯着方秋卓目光灼灼。 她知道了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像鳄鱼一样潜伏在暗处以无比的耐心等待着最佳的时机不击则矣一击必中!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三十三回:十步百步 “沈九有没有过来?”方秋卓脚下用力踏在瘦小黑衣人的背上冷冷地问依稀是当初逼问白潇时一言不合便准备杀人的调子。 虽然看不清脸但白潇已经判断出那是个娇小的女子这让她的心不由得紧了紧。毕竟是不曾见过真正杀伐的现代人白潇哪怕已经经历过不少了也还是非常不愿意看道方秋卓在自己面前杀人尤其不愿意他杀的还是一个女人。 女子却一动不动一声不吭仿佛早死了般。 日光灯带来的亮光渐渐显得柔和了起来方秋卓的神色却愈见阴冷他忽然冷哼一声脚下改踏为踢瞬间将黑衣女子踢了个翻滚。 冷光乍起如霹雳惊鸿白潇的视线也在同一瞬间被模糊掉。她几乎没经过思考身体就自然地侧身跨步借着高移动带来的惯性反手握着贴肘尖刀顺势往后靠去。 刺中人体的阻力让白潇一顿然后又加往前一冲尖刀被带出而她一个旋身再度正面面对敌人。 敌人踉跄着强撑不倒黑衣之上却四染鲜血胸口被刺出了一个深深的血窟窿这正是最初暴露自己并且被白潇用计所伤的那人。与刻意隐藏然后被方秋卓杀出来的那个女子不同这是一个精悍的男人。他原本虽然伤在白潇手上但并没有失去战斗力。 此前他正是趁着白潇的注意力被方秋卓和另一个敌人吸引才再次偷袭可惜白潇的战斗素养已经在实战中悄悄提高。他这次不但没占到便宜反而载了一个更大地跟斗。 同一时间方秋卓那边却铿响一声。黑衣女子再次软倒而方秋卓抽身后退一把捞住白潇的胳膊。却往她的卧室冲去。 情急之中白潇来不及询问方秋卓地意图只是顺势一腿扫去扫倒重伤虚弱的黑衣男子然后与方秋卓匆匆而行。 白潇的卧室左侧有个封闭式小阳台正向着公寓内宅。方秋卓也不言语只是推开阳台地窗户取出一个黝黑的机械吸盘。麻利地叮在阳台外的瓷砖墙上。吸盘的一端是连接着包了绝缘体的合金鞣制绳的方秋卓快将绳子在自己的腰上绕了一圈。又向白潇示意。 白潇默默跟在他身边非常配合地让他为自己也绕上绳子。然后方秋卓左手向她腰上一揽右手扯住绳子便跳上了窗台。 此后的经历就像经典动作电影般神话。合金绳在方秋卓地手中仿佛有无限长长绳带着两人荡在空中。离弦箭一般射向对面至少在5o英尺开外的一栋公寓高楼。 方秋卓地目标是二十一楼的一个窗户位置他紧揽着白潇的腰两人在深夜都市零散的霓虹中冯风跨越空间血染过他们的手两人衣摆猎猎交缠雾都的夜却肃杀也温柔。 一手扯住绳子。方秋卓一手揽紧白潇。白潇却将双手腾出来紧紧攀住窗户上凸起地雨沿两人借着绳子的拉扯和白潇攀附雨沿的力量斜踩在这一户的窗台格子上。方秋卓轻轻喘息低声道:“我要收回绳子了你的力量可以坚持多久?”他的意思是问白潇能在多长地时间内保证他们不掉下去。 白潇沉吟思索了几秒钟方冷静道:“最多两分钟我建议你等我们进去了再收绳子。” “可是绳子地长度不够了。”方秋卓苦笑,“沈九的习惯我知道最多再有三分钟后面地人就会追来我们不能等。” 他说着按动腰间的一个控制钮合金绳就从另一头开始绕住两人的腰快收缩。指掌间夹住一些奇怪的工具方秋卓不再去管回缩的绳子而是就着这危险的姿势艰难地弯下腰去摆弄两人身前的窗户。 白潇这才感觉到伦敦秋夜的寒风凛冽和高空无凭的空虚恐惧。 她几乎以为全身血液和力量都被输送到了十指之上可她的十指还是渐渐僵硬了。两分钟白潇说得轻巧可在这个时候却连两秒钟也是艰难的。 伦敦的夜空有些灰雾都虽然不乏古典的奢华却也不免失之靡靡……高空走钢丝虽然目前还做不到但她已经完成过了在钢铁丛林中荡绳的高难度动作这也是常人一生都难得一次的珍贵体验---- 白潇实际上却是在胡思乱想这个时候她也不得不胡思乱想。 克服恐惧同时以大毅力去完成越身体极限的事情这除了需要冷静和信念之外能够转移注意力也是一种极大的帮助。而她如果顺从冲动去仔细观察方秋卓开窗锁的过程的话那就只能说是自己找虐找煎熬了。 “还可以想些什么来着……”白潇一边在潜意识里不断加强不能放手的信念一边使劲寻找分散注意力的方法“相对光……相对光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工作室的大师们求经而不被拒绝?还有……” “松开!白潇!”方秋卓的低喝蓦然响起白潇手一颤就感觉道到一股力量从腰上起猛地将自己拉动。 心跳刚加一拍白潇就现自己与方秋卓已经缠在一起狼狈地滚进了室内而她从手掌一直到整两条手臂都几乎全僵了。 黑暗中被合金绳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却只能凭着感觉瞪视对方全没了半点适才飞天跨空的潇洒风采。 鼻息细细呼吸可闻方秋卓的呼吸声却渐渐粗重起来。他的眼睛即便在黑暗中都几乎能放处光来。 “这是哪里?这家的主人在哪里?”白潇冷静凝重的声音适时响起。她问话的同时手臂已经恢复了一些知觉她双手移动撑向地板试图站起来。毕竟在陌生的环境中还是行动自由会安全许多。 方秋卓会意也同样用力两人跌跌撞撞地几乎过了一分多钟才成功爬起身。合金绳不止把他们缠成了连体人还缠成了动一动都困难的大粽子。 不知道怎么回事方秋卓忽然解嘲般干巴巴地笑了一声:“本来绳子长度是足够的事先没想到会多出一个人。呵呵我还从来没有带人飞过呢纯粹是经验主义失误不是技术问题啊。” 白潇本来有无数问题要问可听到这一句也不免无言了。 好在方秋卓的职业素养还没丢马上又回到了正题中来:“房子问题我们暂时不用担心我早就查过这一户的主人是单身而他半个月前出差了没有一个月他是不会回来的。” “这些……都是你预留好的退路?”白潇沉默了一下才问出这句话心里却不知是什么滋味。“当然不然我没事什么神经从那边穿越到这边来?我还嫌麻烦不够多么?”方秋卓嘿嘿一笑声音里颇有些得意洋洋的味道“优秀佣兵最重要的课程可不只是怎么完成任务还有怎么布置完成任务后的退路这可比完成任务还需要学问。我是伤员还在被追杀中呢敢往你屋子里跑自然不会光只有胆气。” 他一边得意着手也在麻利地解着绳子而这个时候白潇除了看着他表演却完全插不上手帮不上忙。 方秋卓依然喋喋不休着:“你要学着点别说我没教你这可都是最宝贵的佣兵经验。就算你现在思虑还不够周全不能行十步算百步也要记得在撤退的时候不能盲目乱窜冷静是第一要务。最下等的是撤退成功中等的是布下迷阵再摆敌人一道当然最上等的自然是撤退的同时还能给敌人设下陷阱之类了。”说着话绳子已经被方秋卓完全解开。他按动电控钮收好绳子一边再将窗户关严实了。 关好窗户后方秋卓当先往门外走去白潇跟上。 转了几道安全梯之后方秋卓在11楼停下了。他取出一张感应卡打开左边公寓的电子门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白潇跟进顺手还将门关严实了。也是到这个时候她才恍然明了这狡猾佣兵环环设计究竟算计得有多远。 “你的撤退取的是第几策?”一路沉默的白潇终于再次开口了。 “你说呢?”方秋卓像团泥一样放松地摊到沙上惬意地吐了口气还冲着白潇狂抛电眼。 “当心眼睛抽筋你是伤员应该保持体力。”白潇面无表情忽然也是一叹“乍看着你只做到了中策但实际上只怕比上策还绝妙啊……” ps:昨天晚上断网了此刻补抱歉:-)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三十四回:遁 方秋卓怎么个绝妙法白潇没有说她只是在心里猜测着方秋卓的这个局只怕从初见她起便已布好。 带她离开中国安排她与宣若相遇设计她与宣若同住----这是方秋卓的第一条退路这条退路给他提供避难场所的同时还顺便让他能够好好算计白潇一把或者暴力取得白潇的秘密或者就如此刻在合作中达到目的。 同时算计上追杀者和白潇方秋卓已是一箭双雕再故布迷阵以己身引诱敌人出击却偏偏藏到了敌人的眼皮子底下转明为暗化被动为主动。这其中还有没有第三方势力插足?或者方秋卓又设了怎样一个陷阱去给他说的那个沈九跳? 而实际上方秋卓的算计究竟有多深远也只有他本人才知道只是白潇心中早对他的擅于谋算的形象有了定论才会下意识地将他往无限阴险狡诈里去考量。 然后白潇话锋却一转状似不经意地问:“那个女杀手你最后把她怎么样了?” “你没看到吗?”方秋卓挑了挑眉。 白潇坐到他对面的单人沙上一边回忆着当时的场景缓缓道:“你的度太快了我看不清。”对于才刚生的那场短兵相接白潇还是存着不少疑问的。而更大的战斗之外的疑问则被她藏在心底谨慎地收压着随时准备跳出来捕捉答案。 方秋卓却没正形地躺着。仿佛适才的惊险不过是一场幻梦他慢悠悠地回答:“杀了。” 白潇眼皮子一跳眼睛睁大了:“杀……了?”她只觉嘴角有些抽搐。刚恢复不少体力的身体又开始出现心脏供血不足地状况。 “便是杀了又怎样?”方秋卓淡淡地瞥了白潇一眼语调悠然。轻描淡写仿佛是在说我今天拍死了一只蚊子呢。 白潇长叹一声神色平静下来然后默然。 狠辣决断白潇并非没有。自小以来作为男孩子白夜就没少打架。他打架也从来不是个会退让的。然而打架不含糊与杀人不含糊毕竟有着太大的区别。 不论是二十岁以前地白夜。还是二十岁以后的白潇他们的本质上都深受着正统现代文明教育地影响甚至在他们的心深处都以传统道德和现代法律为圭臬----和平年代对一个普通人而言。杀人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可是在有些人眼里人命确实是如草芥的。比如方秋卓也比如……沈错? 白潇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她也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为方秋卓而沉默还是为沈错而沉默。更或者……她根本就是为自己手上的血腥而沉默? 方秋卓说。他已杀掉那个女杀手那么那个男杀手呢?白潇的连续几击。对他而言就不致命吗?焉知他此刻是死是活? 只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不说事后会不会后悔逼急了的话白潇怎么就不杀人了? 而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厌弃别人地血腥? “我很累了我想休息。”白潇眉目间都是倦色她淡淡地扫过方秋卓一眼起身朝这个两居室的左边卧室走去“这两个房间都有床吧。” “很遗憾只有右边主卧室有。”方秋卓侧过头望向白潇笑得极是邪气“说不得我们要同床共枕啦!” “我睡床你睡沙。”白潇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进去然后砰地将门关上。 找到与卧室相连地小浴室她衣服也不脱就直接走到花洒底下开了冷水兜头兜脑地顶着水帘淋。 从奇迹般死而复生的那夜开始到荒谬残酷的变身噩梦降临再到混乱却也朝气蓬勃的校园生活相伴再到幻梦般的《白昙花》拍摄历程滚过然后是如今朝不保夕的铁血危崖……一路而来地人和事都在白潇眼前历历回放鲜明真实又仿佛被时间蒙上了一层轻纱忽远忽近惆怅莫名。 是校园小道上少女向着旧时相识的那一眼痴痴凝望?还是红色城堡里那个妖精般女子的张狂与晦暗?或者是拥挤人潮之中那小小少年的青春执着?再或者是舞台聚光灯下那万众瞩目的凌绝一笑? 也许是小兔子纤薄耳朵上细小的绒毛;也许是深山晨雾中山溪地清歌;也许是黄山云海下变幻莫测地三问与一叹;也许是大漠星夜流沙陷地时那人模糊的一个眼神……也许也许不过是那童年红房子新新旧旧地老漆……在白潇的心里缠绵缠绵抵死缠绵…… 秋夜冷冷水更是刺骨可是白潇的心脏跳动着带动满身骨血沸腾滚烫。 人生如此荒唐也如此美好;如此苍凉也如此鲜翠;如此晦涩也如此执着;如此悠悠又如此迷茫。 这不是她预想的人生不是她想要的世界可时光一往无前从来不会逆流她没有后悔的余地。 奋起反击虽然艰难可战胜强大的敌人自己掌控人生也会是很有成就感的吧。不论这个敌人是别人还是自己。 白潇忽然笑了一笑如冰河乍解如山映湖色如云破天开!本书转载bsp;她关掉水流随手拿起架子上的大浴巾将身体擦干了又从柜子里找到一件浴袍换上然后将湿衣服洗了晾着这才坐到床上提起了床头电话的听筒。 打给谁呢?白潇犹豫了一下。 她只是忽然有了打电话的冲动可忽然之间又不知该拨给谁了。 恍恍惚惚地手指忽似有了灵性未经大脑指令便拨出了一串白潇既熟悉又陌生的号码。说熟悉是因为白潇对这号码不用思考便能完整拨出说陌生却是白潇拨完电话后竟现自己居然不知道这号码究竟是谁的。 “这是谁的电话?”白潇坐在床头侧着脑袋仍然努力想着。 “喂……哪位?”短暂的等待音过后那边却已传出一个男子略低的平稳声音。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三十五回:信 “沈错?”白潇心中惊奇话语中便不免带上了几分难以置信之意。 那边沈错听着就更惊奇了。他一是没料到白潇居然会主动打电话给他二是不明白白潇明明主动给他打电话了听到他出声却又显得那么惊讶。 “白潇……你……有什么事吗?”沈错迟疑着问出了这么一句。然而话刚出口他又后悔了。他心念转动着习惯了智珠在握、从容果决的人竟然患得患失、犹疑不定起来。 他觉得这个时候就连平常的一句问话都显出了莫名的疏离来。似乎他那句话完全就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这样理解比如说潜台词是这样的:你有什么事情找我吗?有事就快说没事就拜拜吧…… 沈错的心窍太过玲珑通透这般聪慧不论是用在平常的人际交往还是杀伐决断上都容易让他轻易地就掌控全局游刃有余。但此刻牵涉到心里最隐秘难言的感情上这聪慧却偏偏让他生出了许多优柔疑惑。 也许很多时候聪明人想得太多反而不如无知者糊涂一世吧。 白潇也是聪明人但在面对沈错时却远没有对方那许多心思。她最近都在烦恼着身边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适才又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征战与刺激而刚刚淋浴中的那一番存想也让她的心胸在无形中上升到另一个广阔的高度这时候却不怎么在乎自己与电话另一边地那人之间的那点晦涩情思了。 “我没什么事。忽然想打电话而已。”白潇浑身放松地靠在床头随意地说着。只觉得战斗的紧张过后这静室休憩。真是让人每一个细胞都要舒服得呻吟起来。 沈错紧绷地心弦却是一松然后又是一喜喜过之后。偏偏又茫然了。 白潇无事之时竟想到了主动找他这让沈错感觉到自己在白潇心中的位置终究是与众不同的可是……这之后他又该如何? 白潇是万万不同于普通女子地沈错喜爱她的灵魂却也因为她特殊的经历而止步难行。他甚至不知道他的犹豫究竟是因为怕伤害到白潇。还是怕伤害到自己。 白潇的特殊让沈错不知该如何对待了。 “你还是跟方秋卓在一起吗?”想了想。沈错还是决定将话题引到如今局势上来。既然不知该怎么处理对白潇的感情那就先搁着吧沈错难得鸵鸟一次地想还是优先处理紧急事件比较重要。 “是啊不过说到这个我就要问你了。”白潇伸指揉了揉太阳穴和眉心。“你上次究竟想说什么怎么欲言又止奇奇怪怪的?” “没什么……”沈错一边说着一边强忍着心中的难受从非常男人地角度去想:“如果我是白潇我会接受凭空得来。需要背上沉重人情债的帮助吗?”他地答案当然是否定的。那么哪怕他想帮助白潇这话却也不敢主动说出口了。 事实上沈错知道。不论白潇原本是男还是女以她的骄傲都不会接受这样的帮助----甚至只在沈错初识白潇的那段时间沈错就已经明白白潇不是会平白受人好处的那种人因此一直以来沈错对于与白潇交往地尺度都把握得非常好。 只是白潇的身份扰乱了沈错的心绪将他以往平稳前进的步伐全然打散使得他这聪明过头的人却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你很奇怪啊。”白潇皱了皱眉头被沈错这种不软不硬不进不退的态度弄得有些气闷。不过好不容易与沈错通一次话白潇有些问题还是想找他问清楚“你跟方秋卓到底是什么关系?你知道他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吗?还有有同样想法地人还有哪些?” “方秋卓是独行佣兵我雇佣他为我护送一样东西。”沈错说顺便将请方秋卓保护白潇地事情隐瞒了下来。他更不愿意说的是因为这个委托他现在尝到了后悔地滋味“至于你的事情有许多人都盯上了你为的都是你那快恢复身体机能的神奇能力。除了方秋卓应该还有唐贤和……我曾经跟你说过的那个沈氏家族。” 白潇沉默了一下忽然爆出惊人之语:“这个能力你不想得到吗?” 沈错被这话噎住一时也沉默起来好一会才涩然道:“我当然……也想。”他的话语之后还有一个“只是”他想说“只是秘密的拥有者是你那么我不想也罢”只是……最终他还是没能将这句话说出 “我跟你说实话这样的能力究竟是怎么来的我自己也不明白。”白潇稍稍一顿“你……相信吗?” “我信。”沈错淡淡地接口这次没有犹豫甚至他这语气虽淡却像是早在心里说过无数遍才有的自然流畅。 白潇的心里却莫名地生起一股细细悠悠的暖流绕啊绕绕向一处无始无终的时空然后又生出一点喜悦。白潇嘴角向上弯了弯笑了“我也相信你是真的相信我说的话。” “可是这样一来你就更危险了。”沈错却叹了口气。 “更危险?怎么说?” “这个秘密你若能明白其中究竟还能当做最后一张底牌来好好应用。可是你却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而这一点除了我另外又还有谁会信?你这是站在宝藏门口明明自己也没有钥匙却偏偏使得大多数人相信你这钥匙这可不比有钥匙还麻烦?” “是啊”白潇无奈道:“有钥匙的话不管抛给谁我总还能抛出去。可没有钥匙给贪婪的盗宝贼们看到他们却只会以为我是在死守着这点身外物呢。” “白潇你的理想是什么?”沈错没再应和却忽然调转话题。 “我?”白潇笑了笑“我想成为一个出色的动漫三维方向的工程师我想做出我心中最有意义的游戏我想自由自在当然家人的平安健康最重要。” “很好的理想。可惜……对你危险的现状没有一丁点帮助。” “那又如何?”白潇摇摇头然后问:“虽然已经成为了事实但我还是想知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秘密的?我相信赵老教授的医德。” ps:抱歉昨天忽然同学聚会半夜才回家现在又快过年杂事多所以更新晚了。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三十六回:生而为人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沈错笑了笑随便说了几句“比如你的凭空出现和白夜的忽然死亡这些都很引人怀疑。当然在这些推算之外要确认你的身份另有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去查找公安局的档案。赵教授的医德虽然值得信任但这年代机关资料在很多时候在某些人眼里却比其它任何东西都要透明化。” 白潇凝神听着长长吐出一口气叹道:“这就是权势的力量啊。”然而她的心里却生出几分悲凉来。 沈错沉默了一下还是说:“你跟方秋卓在一起很危险。”这话他已经提过几次只是一直都没说出个什么结果来。 “可是我暂时无法摆脱他。”白潇的心紧了紧她对方秋卓的感情比对任何一个人都要复杂得多。是这个人蛮横地将她拖进了血与火的世界让她直面生命的脆弱与残忍可同时这个人也教会了她许多的东西。他们亦师亦友而他们既是敌人又是合作伙伴他们共同战斗过同样哪怕是面对共同的敌人时他们也从来没有互相信任过反而随时不忘坑对方一把。 方秋卓是一个可恨的人但偏偏他又并不是一个惹白潇讨厌的人。如果不是他们相识的缘由太过功利残酷如果方秋卓不是一直都舍不得打消对她生命秘密的觊觎白潇甚至非常愿意与他成为真正的好朋友。 更何况。既然下定了决心要亲身走进那个世界寻找解决自身危机的办法她就绝不会轻易离开方秋卓。放弃这样地机会。 白潇虽然是女人可她做过二十年男人男人的天性里。充满了攻击性习惯于掌握主动对暴力张扬神秘的东西更是免不了几分探究地冲动。这种冲动沉淀在她的心深处不管身份怎么改变她的本质从来也不会变。 白潇终究不是那个不沾世俗地昙花仙子她是凡人。 而关于方秋卓的谈话最终还是不了了之沈错即便担心可方秋卓这样的人。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至于白潇。他就更加无法控制了那么他们要如何至少从明面上来说沈错毫无办法。 同样沈错他也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他也是凡人。 “沈错。谢谢你。”白潇轻舒一口气有些忧愁“我的同学和老师那边我不能跟他们会和了还要麻烦你帮我说一声。” “这个没问题不过你最终要到哪里去?跟方秋卓走吗?”沈错顿了顿。竟随意地说出了自己的机密。“在这个任务里其实方秋卓并不是真正帮我保管那件东西的人。他只是一条明线用来吸引敌人注意力地而我的实验核心早就成功转移。所以说你在方秋卓身边不止要面对他地危险还要面对来自他的敌人的危险。甚至他的任务暂时没有限期他也不会有什么目的地。白潇方秋卓现在就是一个危险源他甚至不会有可以安全落脚的地方。” 沈错话没说完然未竟之意白潇已非常明白她稍一沉吟然后笑道:“虽然比我想象中地要危险一点不过也没有太大的差别。沈错谢谢你我想睡觉了晚安。”她说着也不等沈错回话将听筒往座机上轻轻一放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顶级佣兵方秋卓行事老练然百密一疏终究还是漏了一个要命的关键点。这片公寓的座机电话都是物业统一安装统一开通的藏匿之时却最忌固定联系方式的存在方秋卓忘记在租房子地时候将电话封掉这就给了沈错一个方便至极地空子来钻。 同样方秋卓也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查到电话的具体地址了吗?”沈错还在船上他问地是正埋头在一堆仪器之中摆弄来去的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穿着试验用白大褂推了推镜片厚实的无框眼镜头也不抬道:“这个……很容易啊。就在……”他说着报出一连串地址然后不再理会沈错又继续专心摆弄他的仪器。 沈错笑了笑点点头走出这个舱室一边往自己的卧室里走一边又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你好辛屿。” “你是?” “我是沈错。” “沈错?”少年清朗的声音微微扬了起来显得很惊讶“我听说过你不过我们不认识啊!” “但是我们都认识白潇。小说bsp;“白潇?”少年的声音扬得更高了他又惊讶又有几分紧张“你是什么意思?白潇姐姐怎么啦?”他虽然用尽心思随着学校来到伦敦但除了到达机场的那天下午见到过白潇一面外就再也没见过她了。这让怀着一颗炽热心眼而来的少年无比失落也无比疑惑更是无比担忧。 白潇姐姐会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那么特殊从来不跟随学校统一行动? “我知道白潇在哪里她现在很危险。” “什么?”辛屿再一扬高声音然后一阵沉默好一会他才又压低声音道:“时浅浅说白潇姐姐被你拐跑了你怎么不照顾好她?” 沈错眼皮子跳了跳但他并不解释只是说:“她不要我来照顾。” “她很危险?”辛屿压下一点点窃喜又紧张起来“她在哪里?” 沈错说出地址然后嘱咐道:“你一定要将她带回到你们学校的队伍里以后都让她跟你们统一行动。记得白潇不是那么好说服的你直说也好耍赖也好不管用什么方法总之一定要将她带回去。” “这个嘛……沈错哥”辛屿忽然嘻嘻一笑“我听说你这人话很少人也很厉害没想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嘛你很嗦哟。” 沈错的脸僵了僵没想到辛屿不但在短短几句谈话之后就跟他自来熟到叫起了大哥甚至还打趣起他来。 “好你记得就是。”沈错平淡地挂断电话脸上却忍不住露出一点笑容自语道:“这小鬼!” 而他看不到的是小鬼辛屿声音里虽然在笑脸上却根本没有丁点笑意。 他收起自己的手机从开着橘色台灯的床头坐起一脸都是沉重、严肃和坚定! ps:小墨很不好意思很不好意地说:又要道歉了 拱拱手快过年啦每天都要早起家里12点以后也会断网所以以后应该都不会有凌晨更新但是最近要赶上断章也有点麻烦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三十七回:花海 “辛屿!”绿的纤薄少女轻轻横跨一步挡在辛屿面前她表情平淡嘴唇苍白浑身都透着一股清冷的气息“照片给我。”少女抬眼倔强地望着辛屿两手紧拽着自己长长白色小背包的挎带。她的样子是很在乎对话的内容的然而她却偏偏惜言如金语气生冷还不肯多说一个字。 如果是平常面对这个内向冷美人的主动搭话辛屿肯定会故意逗逗她然后继续扣住那张让绿少女在意不已的照片但今天他却没了这个心情。 绕开6续往阶梯教室外走的同学们辛屿反而返身回去随意靠到一张长条桌上辛屿向绿少女招招手道:“到这里来星汐。” 少女走近他单薄肩骨之上清冷空灵的双瞳格外显眼辛屿望着她的眼睛叹了口气从书夹里取出一张照片递给她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粉红色公主裙的甜美少女除了气质和色不同那容貌竟与这星汐一模一样! 星汐怔怔地接过照片清冷的眼中稍稍回了几丝暖意。 “她……是谁?” “她姓时名字叫星夜。”辛屿笑了笑冲她眨眨眼又恢复了平常皮厚而狡黠的样子“所有我所知道的关于她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要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要为我做三件事情来偿还哦。” “好。”星汐点点头小心将照片收到随身小包里然后转身就走。“资料打印给我。” “改天给你。”辛屿向她挥挥手随后跟出教室往自己的单身留学生公寓走去。 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响起。白潇放下电脑上刚绘制出基本线条地一个古代剑客轻轻走到门边透过猫眼观察按门铃的人。 猫眼里现出来的是一个戴着鸭舌帽地东方少年。少年低着头面貌在猫眼里显得很模糊但他帽子上的logo非常显眼应该是某快递公司的标志。 这快递可来得有些没头没脑白潇不记得自己有订过什么东西而她与方秋卓隐藏在这里更不会有什么人无故寄什么东西给他们。 门铃仍然在继续响动白潇心中生起了一些急躁。她不打算开门。因为房子是方秋卓化妆后以假身份租地就算真有人送什么东西过来。签收人也只会是方秋卓。 可是这个时候方秋卓恰好出去了白潇独留在这里还不如装作这房子里根本没人。 一意过滤掉恼人的门铃声白潇转身回房准备继续摆弄那台老台式机。 “铃……铃……” 然而门铃声持续不断。白潇显然低估了快递少年的决心他像是认准了房中有人而且完全无视基本礼貌这一按起铃来居然整整坚持了五分钟还不断。看他的样子大概是准备死撑到底。不按开这门就绝不罢休了。 白潇不胜其扰。心中也升起了一些不安。 这人来得太诡异了他绝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快递员。他有什么目的? 再次轻轻走动来到门边白潇凑到猫眼上决定再仔细看看外面的情况。 然而这一眼却将白潇骇得生生后退了一步! 快递少年似乎躲到猫眼的视线死角里去了此刻人影不见。而没有他地阻挡白潇却只看见门边整二十坪的回梯过道上火红鲜嫩地堆满了整地的玫瑰花。这一眼望去白潇几乎以为这小公寓原本普通的门口变成一片玫瑰花海了! 白潇心中不知是急是怒她深呼吸一口平静了情绪大脑飞一转终于判断出还是只能开门。 这么大一片玫瑰在门口杵着她要是不开门的话指不定会引起多少注目这个时候她只能先妥协一把。 伸手在电子钮上狠狠一按门咔嚓一声缓缓地自动弹开了。 门外站着的已经不止快递少年一人从电梯口那边的走廊看过来甚至已经有好几个公寓住户带着各种表情注视着这边。而这看热闹地人群明显还在缓慢增加中。 白潇心中一慌开始懊恼自己没有做点掩饰就开了门这下将自己的样貌暴露在众人眼下也不知这些人里有没有正寻找她的敌人? 心念一动间白潇却很自然地做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惊喜道:“天哪!这么多的花是送给我的吗?” 她低着头尽量掩饰住面容然后以最正常地反应面对这片“惊喜”。 “正是送给你地美丽的小姐。”快递少年稍稍抬起头从口袋里拿出纸笔来“不请我进去签单吗?” 这个少年眼睛乌黑明亮眼瞳里却闪烁着无比灼热复杂地光彩这是辛屿! 竟然是辛屿?白潇的笑脸一滞然后眼睛弯了起来继续笑道:“那是当然啦快快请进!快快请进!”她侧身让开门口的位置待辛屿一进屋便赶快将门关上。 四目相对那时的小小少年如今已与白潇一般高他已经能与白潇平视了。 白潇的眼睛透亮一如黑宝石偏偏沉在水底显得忽远忽近泛着蒙蒙的柔光。 辛屿的眼睛乌亮如昔却不知怎么有了些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寂寞之意。 白潇轻轻一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眼角无力地笑道:“小屿你什么时候做快递员了?” “就是刚才。”辛屿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他很是欢快道:“白潇姐姐那些花儿美吧那可是我费了老大的劲才弄过来的。送给你这可是我第一次做快递员哦以后……我也只给你一个人做快递员。”少年笑意渐淡换之是满脸的认真无比的认真。 白潇脚下微动完全未经大脑思考就反射般地后退一步。 少年的眼神黯了黯。 白潇仍是揉眼角苦笑道:“小屿你怎么找到我的?你这些花一来可……” 终究是未能将“害惨了我”这四个字说出口白潇半垂下眼睑一顿之后才淡淡道:“坐吧我们谈谈。” ps:除夕之夜星火灿烂举国庆祥。小墨也在这里给书友们拜个大年祝愿大家新春大吉牛年大利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三十八回:姐姐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白潇问辛屿。 “一个人告诉我的。”辛屿端端正正地坐着睁大眼睛望着白潇。 “谁?”白潇皱眉道。 辛屿挠了挠头为难道:“我没看到他的样子啊。”他这话不算是骗白潇他自然知道告诉自己白潇在哪里的人是沈错但他也确实没见过沈错呀。一个小小的语言变换辛屿完全是下意识地将事实掩盖了过去。 少年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对不起白潇姐姐。如果我说是沈错告诉我的只怕今天我们就没得谈了。” 辛屿只是单纯地想要靠近白潇却不明了白潇的处境更不会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文字游戏却令白潇疑窦丛生思虑万千。 在这个紧张的时刻一个“神秘人”忽然冒出来他所知多少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白潇想不通问不明。更让她头痛的是对着眼前这目光明亮的少年她根本无法责备也无力逼问。 当日陈诺演唱会之时明都体育馆的门口汹涌人潮之中她将这个一意想用稚嫩胸膛保护她的少年远远推离使他独自一人在混乱人潮中茫茫沉浮----白潇虽无悔难道也无愧吗? 不白潇有愧。而时至今日再见辛屿白潇对这个少年更是莫名地多了几分怜惜之意。 是做女人日久竟渐渐生出了些母性的温柔?还是经历了这许多人世诡谲才越感到少年眼瞳中那些干净执着的珍贵?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白潇宽容地笑了笑。然后又头痛道:“小屿那么多地玫瑰你怎么搬上来的。我这里根本没地方放啊。而且那也太奢侈了能不能退回去?” 少年秀气的脑袋立刻就转到了另一边去他地嘴扁了扁。又扁了扁才闷闷道:“白潇姐姐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怎么会?”白潇再次揉起了眼角头次现辛屿居然也会闹脾气而闹起脾气的小孩不好对付啊“你是聪明勇敢的孩子。我喜欢你呢看着你就像我地亲弟弟一样。” 白潇望向辛屿。目光柔和胸中滚烫。她愿意对这个少年温柔不管那是男性的温柔还是女性的温柔。望着这个孩子她竟恍惚看到了当年的自己然后满是身为长兄般的欣慰和欢喜。 辛屿可不这么想。他豁然又转回头紧盯住白潇那明亮的眸光竟生生逼人充满了侵略性。 “聪明勇敢的孩子?白潇姐姐你觉得我今年几岁了?你又几岁?”辛屿愤愤说着。然后又像个小老头般。寥寥叹息声音平静下来。“我最多小你四岁吧这声白潇姐姐似乎不止把你给叫老了还把我自己给叫幼稚了呢。”少年面色已经平静可是收在身体两侧的拳头捏得紧紧地指节都泛起了青白。 辛屿年轻的心紧揪着被生生拧住了一般地痛。在这个女子地眼里他就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白潇沉默了目光再也温柔不下去她甚至不敢去看辛屿慌慌张张地就把眼睛垂下心虚得简直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这是个孩子这是个孩子! 可是这个男孩子的眼睛这个男孩子的笑竟让白潇忆起了恍惚被遗忘在心底的林玉虹! 恍似在前世的白裙少女那书香中的抬眸微笑那擦身而过之时地无声凝望那一仰头间的固执与自信……白潇才知道即使早便物非人也非那个人的影子在她心中还是从来也不曾褪色。 辛屿同林玉虹明明是一男一女一清朗一妩媚根本就没半点相似之处可莫名地白潇还是因为辛屿而想到了林玉虹。 或许是因为最初时候林玉虹那还不曾消退的单纯与此刻辛屿倔强的眼----跨越了时空与性别重叠在了一起? 白潇感觉到了胸腔之中的心脏在愈来愈响、愈来愈烈地跳动着她三分慌乱两分痛苦五分惆怅:“玉虹已不是当年地玉虹我也早不是当年的我只有小屿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变?”她就从没想过辛屿不会变。因为人不会永远生活在单面地美好世界里人要成长就不可能永远单纯。 可是不单纯了就要像现在一样生活在尔虞我诈之中吗? 生活是多面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文章风月与故事样样都不能少但绝不是像她现在这样居无定所不说还时刻要提防陷阱与战斗可说草木皆兵这生活完全就给扭曲了! 白潇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想念祖国想家。 缓缓抬起眼白潇还是望着辛屿听他说:“白潇我喜欢你难道你不知道吗?” 少年的眼是坚定无畏的这与当年向林玉虹表白之时羞涩拘谨的白夜完全不同。 白潇神情有点木仿佛还没反应过来。 “白潇?”辛屿伸出五指在白潇面前晃晃又灿烂地笑了“我又不逼你回应你紧张什么呀。”说着少年很大男人式地站起身两手斜插进牛仔裤袋子里微侧头道:“好啦我今天来主要目的不是表白而是问问你什么时候归队?” 少年已经深谙谈判之道懂得怎么掌握主动能够在很心痛的时候依然表现得若无其事然后牵引气氛让谈话向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展。 白潇微仰头望向辛屿她与少年的身高本来是差不多的但此刻一站一坐再加上辛屿说话大胆直接竟然气势大盛紧紧压在了白潇头上。 “我想请一个长假。”白潇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闪烁了一下她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长假?多久?理由?”辛屿的目光紧紧地缀在白潇身上“你不要读书了吗?你不知道这次的机会有多难得吗?还是你想到伦敦空走一趟?” 少年的责问声声击入白潇心里她如何不知学业对于传统的中国人而言有多重要她又如何能放弃自己的理想?只是世事无常她也不过勉力控制而已。 “小屿你不要再说了我自有分寸。”白潇疲惫地摇摇头淡淡一笑“你回去吧把那些玫瑰也带回去。那么多的花我照料不过来给我收着也不过是徒惹凋零。” “那就凋零好了。”少年轻轻一哼又混不在意地笑了“白潇你真不回去?” 白潇点头心中却有些忐忑不知怎么她总觉得辛屿笑容有些古怪。 似乎这几声轻哼下来这少年就进入叛逆期了。 “唉算了!”辛屿却又重重一叹颓然苦笑道:“看来你决定了的事情我是劝不动的。真没劲白潇姐姐你这里有酒没陪我喝一杯好不好?”少年乌亮的大眼睛带着几分哀求之色望向白潇让白潇心中一软不自觉就点头同意。更何况本来不肯再叫她姐姐的辛屿刚才重又叫回了白潇熟悉的“姐姐”二字白潇就更加无法拒绝他了。 在白潇想来辛屿肯再叫她姐姐大约是在这一道不同的称呼中放下了执念既然如此便陪他共饮一杯又如何?或者说正当陪他共饮一杯吧。 虽然觉得辛屿转折得太过突兀但白潇此刻心神不定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难以深思。 “酒在哪里?我去拿。”辛屿仔细四顾了一下这个两室一厅的小套间没现酒吧柜之类的。 “只有啤酒在冰箱里。”白潇随口道也没跟辛屿客气。她撑着额头坐在沙上理着思路眼神变幻深思 “怎么只有啤酒啊还是菠萝啤菠萝啤也能算酒吗?”辛屿一边走过去打开冰箱一边嘀咕着抱怨了一句。 “少量喝点啤酒可以活血解闷而烈酒伤身伤神不安全。”白潇正在走神顺口解释得也就很随意。但这随意之间透露出来的信息却另辛屿更加不安。 白潇在害怕喝酒误事这说明什么? 少年早在沈错简短的交代中嗅出了诡异的气息他虽然不知道具体生了什么但却更加肯定白潇是身处危险之中。 掀开两听啤酒的罐盖辛屿递过一听给白潇身体斜靠沙像她虚空一举罐喝一口道:“虽然没什么酒味不过也将就了白潇姐姐我们随意。” 白潇像喝水一般将一听菠萝啤一饮而尽感觉着冰凉微甜的液体顺着口腔一路流进身体里然后又回出一点苦味来。 “小屿这酒味有点奇怪不会是过期了吧。”白潇怔怔地捏着空罐子出神一小会才蹦出一句状似煞人的冷笑话。 “没过期……” 白潇意识恍惚起来依稀看到少年倾身靠向自己。 “白潇姐姐对不起虽然罔顾你的意愿但我希望你安全。” 抱住被自己下药迷昏的女子少年心底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同时我希望你在我身边。” 这……就是沈错说的可以不择手段吗? ps:小墨出去走亲戚了本来这边下大雪没准备出去的。小墨挠头不好意思^^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三十九回:借刀杀人 “就这样?” 露天咖啡座上两名普通白领男子的手交握而过。这一瞬间一个小小的方形薄片就从金白人男子的手中落入棕小胡子的手里。 而金男子却皱着眉头状似不解。 “您的工作非常出色自然是圆满完成了秋先生。”小胡子的八字胡尖微微翘起眼角带笑。这是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白人精致的胡子和修长的身材使他看上去极具英国古老绅士的风味。 金男子愣了愣才将嘴角向上弯起笑道:“虽然工作提前完成让我有点意外但我并不介意让自己更轻松一点。” “当然因为预算已经达到我们自然也不会过多占用秋先生的能力资源。”棕男子又站起了身向金男子做握手状“酬金的余额我已经汇入秋先生账户请先生查收。诸事繁忙这便再会吧。” 金男子也起身点头握手笑道:“与沈先生这样的爽快人合作秋某向来喜欢。此次分别以后有工作再联系便是。” 两人握手分别而金男子在伦敦市区转乘了好几趟车换了好些个形象最后却变成了一个黑的东方男子。 这不是别人这正是方秋卓。 就在辛屿找上白潇的时候方秋卓也被沈错找去于是就有了他们交接的那一幕。 就在那个时候见识了沈错无比传神的化装技术方秋卓地心中竟然生起了一个古怪的念头:“沈错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怎么感觉比我这个独行佣兵还要百变?” 方秋卓打开公寓门的时候只是走神了一瞬间就在这一瞬间。本来应该只有白潇在地屋子里却猛然爆出两道诡异至极的气息----就像毒蛇从阴暗之中呲出毒牙向他的心脏袭来! 方秋卓着地打滚。闪过了一把三尖小刀左颊却被一枚细针擦过。然后几乎是同一时间两把扁棱军刺一上一下向着地上无处可躲地他刺去! “白潇哪里去了!被他们绑走了吗?”这却是方秋卓此刻的念头这一刹那间他闪躲与战斗都只凭本能心里却隐隐地另生起几许恐慌。 完全不合逻辑地生死一线之间方秋卓眼中被无限放大的不是敌人。竟是白潇的怒与笑。 第一次她面对死亡薄刃加颈之时。不慌不乱反而镇定地说要与挟持者谈条件;第一次她将威胁返还给百战的佣兵反而可笑又可恨地用雌激素威胁他;第一次他们共面强敌她挺身出战。她的手下染上如绸鲜血而她的眼底是数不尽的厌恶与疲惫…那个时候一条吊索两个人。他们缠在一起。而危悬于高楼之时。她竟以十指之力足足支撑着两个成年人地重量12o秒之久。 生命何其重生命何其轻。而那个女子从来都是默默承载。 这样的人在方秋卓无比精彩地人生里他也只见过这么一个而已。 而如今这个本该等着他的人去了哪里? 军刺划过方秋卓的左肋将他尚未痊愈的旧伤口又再次剖开而方秋卓袖口刃光闪过他躲过了上路的军刺人却扑向左边的杀手他在以伤换伤! 可是他知道这一次追杀者准备充分这一次敌人绝对不止两个了! 而他地血流淌出去却再难止息……小说bsp;伦敦塔下伪装成棕白人的沈错温柔地挽着宣若的手两人就像一对老情侣般在夕阳下漫步。 “我现这一次我居然有点不忍心了……”沈错叹息一声。 “调虎离山借刀杀人阿错你会不忍心吗?”穿上8公分高跟鞋后并不比沈错矮多少的宣若优雅地侧过头目光淡淡地下瞥。长睫的阴影投在她莹润的脸颊上骄傲如女王地宣若竟显出了几分淡漠地娴静。 “如果白潇恨他……” “那轮不到你来杀。”宣若淡淡地接口道。 “如果白潇不恨他……” “恨与不恨只怕你都会下手。”宣若望向沈错那目光是无比透彻的。 “不是我下地手……” “调他离开让辛屿趁机将白潇带走又引来沈九的人……虽然是借刀杀人但这与你主动下手有什么区别吗?” “这家伙什么风浪没经历过……”沈错自嘲般一笑“也许这点阵仗根本就搞不定他。也罢以后他与白潇的事我再也不管。就算他贼心不死相信白潇也自能对付得了他我算什么我管个什么闲事哪!” “你不后悔?”宣若忽然问“你把白潇推到辛屿手上以后嘛她就算有什么当然是轮不到你来管喽……” 红衣女子半侧头似笑非笑。 “她从来都不是我的也不是任何人的这个推字又从哪里说起?”沈错也笑了“该是谁的还是谁的不是谁的抓也抓不住。宣姐这个说法你可曾跟我说过无数次了。” 这个时候白潇正昏睡着绿少女坐在床边守着床上的她。 星汐望着仿佛沉睡于冰湖中的女子脑子里却回响着辛屿的话:“星汐这是你要帮我做的第一件事照顾她一天。你要记着她醒来后可能会跑的哦你一定要看牢了绝不能让她离开你的视线范围。还有如果她问起我在哪里你只管跟她说不知道。明天1点以前我会来接她。”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四十回:星汐 这是夜晚床头灯泛着森林般迷蒙的绿光。 白潇躺在床上睁开眼来脑袋半昏沉着望向坐在床前手托下巴似乎睡着了的绿少女几乎以为自己也成了传说中的穿越一族----莫名其妙地昏睡过去然后一觉醒来现与时代和现实不符的类人生物于是心里咯噔一下:穿了? 床前的绿少女当然不会是什么类人生物她是实实在在的人类! 这一点从白潇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后她就明白了。只不过是少女的样子太过轻灵美丽头又是绿色才让白潇在乍醒之时误以为看到了漫画中的小精灵产生了所谓“穿越”的荒谬念头。 这样有特色的人白潇仔细一打量就记起来自己曾见过。 “星汐?星汐……”白潇轻轻一叫唤。 浅睡的少女托着下巴的手一滑小脑袋一点醒了过来。 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颊上泛起两抹薄红星汐送给白潇一个轻淡的微笑然后站起身从卧室边角的饮水机上倒出一杯温水又拿出一颗桔子一起递给白潇。 “现在9点1o点有便当来。”星汐显然没有向白潇解释当前状况的意思她很跳跃式地交代了一下食物的问题就坐到门边的小书桌上打开上面的笔记本电脑外接上dt35键盘和罗技迷你鼠标竟自顾玩起游戏来。 白潇有点摸不着头脑好一会才问:“我怎么会在这里?辛屿送我来的?” “是。”星汐头也不回继续游戏左手在键盘上灵活地飞舞。右手操控鼠标如臂使指。 白潇在床上模模糊糊地看见那是星际的游戏界面。虽然她的位置离星汐笔记本的15寸显示屏最少有5米远那小屏幕又倾斜着反光反得厉害白潇还是凭着对星际的熟悉认出了星汐用地正是神族。 小姑娘地图切换得非常迅正以一对三而且开着几道运兵船三线攻入敌巢。铺天盖地地倾泻着火力明显占据上风打法华丽之极。 “他在哪里?”白潇继续问。 “不知道。” “这是伦敦大学的留学生宿舍?单间?” “是。” “哪个分院?” “戈德史密斯学院。” “我们学校所有的同学和老师都在这边吗?” “没有。” “还有些在哪里?” “不知道。” “辛屿在这里吗?” “在。” “他在哪里?” “不知道。” 白潇差点仰天翻个白眼。彻底无言了。星汐算是彻底地让白潇见识了一回什么叫做词组的魅力。没办法她的语言几乎都是单词她完全就是连个单句都吝啬去说。 而她们的对话形式。却万分疑似警民对话不看时间地点的话白潇都要以为自己是个板脸恶人在查户口呢。 寡言少语。沉默苍白偏偏玩得一手华丽的星际星汐这小姑娘地性格简直可称古怪。 全文字版小说阅读更新更快尽在:!白潇不知道的是星汐对她说的话还算是多地了。如果换做星汐的普通同学听到这样的对话。他们就能肯定星汐对问话者是颇有好感的。因为如果换作一般人来问星汐也许被问上十句都不一定会回上一个字。 白潇掀开被子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上地睡衣踩上床边的毛拖鞋走到星汐背后。看她胜了一局。然后快退出游戏又到战网上寻找到另一个对手。继续开战。 白潇会玩星际但水平远不及星汐也不是星际迷。如果她是星际迷她就会知道此刻星汐所操作的这个叫做stargir1的id代表着怎样地声誉和地位。 而此刻的白潇只是小小惊异然后等星汐再胜一局后继续问:“辛屿什么时候会来?” 这是她仔细考量过后才得出的问句。因为她估摸着要想从星汐这里正面问出辛屿的信息是不可能了而辛屿将她带到这里总归是要来见她的那还不如直接问时间。 “明天午12点。”果然星汐给出了答案。 白潇松一口气心中又是万般不解。辛屿这小家伙什么意思哪? 她奇怪的是自己竟然并不怪罪辛屿她也没想过辛屿会伤害自己。她对这个孩子地宽容尺度竟已到了一个自己都不知该如何衡量的地步。而此刻她更多的是在担心方秋卓。 “不知道方秋卓回去后看不到我他会怎么想?是以为我当了逃兵还是以为我被沈九抓走?如果他误会了什么那他以后会怎么找我的麻烦?我要怎么才能打得过他?”当初白潇决定要跟方秋卓合作是想彻底解决掉方秋卓对她生命秘密的觊觎。而一旦方秋卓觉得她诚意不够他会怎么做? 白潇还在继续摧残着自己的脑细胞星汐也在继续蹂躏着自己地对手。而这个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我去开门。”白潇说着举步要走。 “我去。”星汐却放下游戏倏地起身挡到白潇面前那目光里竟充满了警惕。 白潇哭笑不得这小姑娘是在担心她逃跑?她若真想走就这小家伙地小身板那能挡得住么? 停在原地白潇看着星汐开门接过两份便当又关上门将一份便当递给她然后关上电脑坐到椅子上开始吃饭。 白潇无奈一叹干脆坐回床上也进行起每天必须的填胃大业。 无所事事到12点白潇看星汐还在玩游戏忍不住就劝她:“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这么晚还对着电脑很伤身地。” 星汐没有吭声好一会就在白潇以为星汐不准备回话的时候小姑娘才冷冷淡淡地出声:“我有分寸。” 肯回话就好白潇粲然一笑自觉对付别扭的小孩非常有经验。 “你知道人为什么在12点以前睡觉最好吗?这个跟睡眠时间无关哦。”白潇语调轻快温温柔柔地引导着小姑娘的注意力跟着自己走就像当初哄林玉虹时一般“晚上如果12点以后睡哪怕第二天起得再晚一连睡上1o个小时也比不上12点以前睡只睡8个小时呢。” 星汐滑动着鼠标的手一顿问:“为什么?” 白潇满意地笑了笑道:“因为晚上12点左右你在地球上所处的那个面刚好最大限度地脱离了太阳的影响力这个时候人体最易于接触到宇宙中的神秘物质各种射线也最柔和最利于休息啊。这就跟中午12点以后午睡有益健康是一样的只不过中午时分人在休息时吸收最多的是恒星阳气而已。正如我们古代的道家养身所说阴阳调和龙虎交泰。这同时也跟中医学的五行阴阳相对应说的正是养身之道的根本也就是平衡。” 少女的注意力被吸引住手指在键盘上切换快捷键的动作不自觉地就慢了些又问:“不是女为阴男为阳吗?” “那怎么可能?”白潇满意地继续着白氏教化论“不论男女都自成阴阳所以中医才说人身而有小宇宙与天地同呼吸。不论男女都有十二正经手三阴三阳足三阴三阳共通五行脏器十二脏腑经营着人体的气血运行。如果非要逆转生物钟那岂不是自毁长城?” 很显然白潇的话太具有忽悠性了虽然她实际上并没有胡诌这些确实是古传的中医至理。但星汐看向她的目光里已经有了几分难言的怪异。 “白潇你……学中医的?”非常难得星汐不但话多了连语气的起伏也一并大了起来。 “我是学动漫设计的啊。”白潇表情很认真“虽然中医不是我的专业但作为一个中国人了解一些国学的基础理论不是很应该的吗?”这次轮到星汐无言了她几乎就想翻白眼。 “快来睡觉吧。”白潇拍拍床温和地微笑。 她甚至起身走到星汐面前移开她握着鼠标的手。一直到星汐无奈退出游戏洗漱了上床白潇才坐到书桌旁的椅子上笑容渐消眼中浅蕴着惆怅。 “你怎么不睡?”星汐问。 “被强迫睡了一整天我现在还能睡得着吗?我坐着。” 星汐并不习惯与人同床闻言也不多劝点点头道:“你可以玩电脑。”然后盖上被子侧卧着睡下。 事实上她早就困了只是因为小卧室只有一张床这才迟迟不肯上床的。 白潇心思何其细腻看出她的不适自然要想办法把她劝上床睡觉。 “也许你是适合小屿的……”白潇望着睡容安详的星汐心中温温柔柔地转着这样的念头。 ps:本文中的星汐为书友“星汐”友情客串大家为她撒个花吧^^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四十一回:人妖与妖人 夜的声音是遥远的而异国的夜是寂寞的。 屋中大灯已灭只有电脑未关的显示屏上还泛着一点微光星空背景的电脑桌面衬得白潇面目明暗交错悠悠地竟有了沧桑之意。 白潇并没有要玩电脑的意思她也没这个心思。眼睛已经渐渐习惯黑暗微光白潇却想把电脑关掉置身到全黑之中去静静思考。 她将手握到鼠标上点中开始菜单然后漫不经心地扫过桌面图标----白潇的视线顿住了她觉得自己眼睛有点花于是眨了眨。然后她还是看到了那个曾经很熟悉的闪电剑形图标。 那代表着《侠客》的客户端。 那代表着她曾经最甜蜜也最惨痛的过去那代表着她支离破碎刻骨铭心的一段痴恋那是……白夜的悲剧。 曾经白夜在这个游戏里建立了一个名为“夜染衣”的女性角色那是他为林玉虹练的号。为的是林玉虹能够在这个游戏里用“夜染衣”与白夜的“枫林晚”结成夫妻。虽然那是虚拟的婚姻但那个时候的白夜依然像个孩子般满怀期待。 只是变化太快而白夜的脚步太慢最终那段红线也未能牵住两个擦肩的人。分手那日“夜染衣”的等级刚好被允许结婚。分手那日白夜死去白潇复生。 生命最大的讽刺莫过于此。 鬼使神差般隔世之后身处异国的白潇再次点开了这个本来决定永不再开的游戏。在一台从祖国带出来的笔记本电脑上登上了英国的代理服务器再次打开原来地那个游戏区。那个游戏号那个……本事属于林玉虹的“夜染衣”! 反手倒握长剑的女剑客一袭紫色长裙腰间玉带飘扬头上青丝委地。 身周皆是黑衣斗笠的带刀盗贼女剑客茕茕一身独立于桃花林里面对满目的敌人。 游戏人物的胸膛微微起伏长逼真地飘动白潇设好快捷键自动战斗一开。顿时闪电从天而降缭绕在“夜染衣”的四周电得她周围的盗贼血条狂掉。晕眩一片。 白潇顿时有了孤单英雄的苍凉之感。 这是多么熟悉又多么遥远的一个世界。 白潇呆呆地盯着这个屏幕不操作、不移动只是让电脑自动战斗看着那些盗贼一片片地被清空又一片片地刷出来。 也不知看了多久一会看到系统公告“武林高手出现,请各位大侠前去挑战”一会又看到全服通告“某某鸿运当头。打开祝福宝盒得到8oo绑金”。“夜染衣”没有单挑武林高手地本事也没有开宝盒的运气----就刚才那一会她已经打到了三个宝盒但开出的金币却最多也只是5o。 这个时候正是伦敦时间凌晨2时而“侠客”系统北京时间上午1o时。这是游戏在线人数最少地时候。也平常热闹火爆的公聊区最冷清的时候。小猫三两只都是懒洋洋地刷着公聊无非是叫卖装备或者叫买装备。 真空灯芯:卖号了!卖号了!混天级别的号全套+14便宜卖要的带价密!骗子滚开! 飞飞:不准买。死灯芯臭灯芯你敢卖我就死给你看!(一个大哭的表情跟上) 陡然一个卖号的出现再加上仿佛将要上演的情仇剧让白潇将要撑不开地眼皮子又稍稍有了点动力。 熟悉的游戏语言。熟悉的江湖界面。白潇依稀感觉到自己的恶趣味又浅浅萌。不如看看这些或无聊、或热血的对话做点唯恐天下不乱的事情……那不是很有趣么? 仿佛着了魔。白潇花掉一大笔绑定金币立马买上一个小喇叭也凑上去刷公聊。 夜染衣:我买rmb2ooo账号汇款灯芯你在哪里让我看看你的号。 飞飞:滚开!姓夜地你t算哪棵葱我家灯芯不卖号!报上坐标姑娘我要砍你丫的! 真空灯芯:好我在洛阳杂货铺有意的都过来看号12点以前一定卖掉。 夜染衣:我马上过来。 用掉一张回城符白潇果然立即飞回洛阳。然后骑上6o级的乌骓马直奔杂货铺。 飞飞:姓夜的你敢过来我以后开天眼专门贴你只要出了安全区姑娘我见你一次杀你一次! 没人理会飞飞“夜染衣”的人物还是到了杂货铺。 那里站着一个指段氏地男性人物顶着“真空灯芯”的名字和“刹那芳华”的帮号还有一个称号叫做“义薄云天”名字前的靛紫色荣誉级别闪闪光昭示着这是一个“混天”级别的牛人。 而“夜染衣”没有帮会没有称号也没有荣誉只有孤零零一个绿色的名字还有一匹6级地马和一个刚刚9o地人物等级。 寒碜实在寒碜。游戏运行到现在就是一些小号都没夜染衣这么寒碜了。 一袭红色礼服的飞飞骑着雪白地照夜玉狮子就在这个时候奔了过来她也是“刹那芳华”的帮众带着“混天”的荣誉顶着的是“技惊四座”的称号。 飞飞仍然继续刷公聊:姓夜的你是谁的小号有种把大号开出来跟姑娘我单挑!夜染衣: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这个是小号了? 真空灯芯:飞飞你何必明知道不可能你何苦呢? 飞飞:不!不!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不可以?(仍然是大哭的表情符号) 真空灯芯:我们都是女人。 飞飞:那你当初为什么要玩人妖号? 真空灯芯:就是不想在游戏里谈感情我才选了男号。飞飞这只是一个游戏而已。 飞飞:我不管我不管!游戏就没感情了吗?游戏就全是虚的吗?难道当初你对我的好也都是假的?我不信我不信! 红色马兰花:飞飞。你弄错了灯芯她不是人妖她是妖人。她不是男扮女她是女扮男呢。 白潇敲着键盘的手顿时顿住把聊天框里打出地几个刺激飞飞的字又全删掉。 不得不承认这个飞飞让她心有震撼。 本来只是想逗小姑娘玩玩白潇没想到居然让她碰到了游戏里的百合恋。而飞飞如此执着她又有什么资格。来做这所谓的“逗她玩玩”? 这是游戏可什么是游戏什么是现实?因为是游戏。所以她的感情就可以随意践踏所以她的感情就只是幼稚可笑吗? 一意飞来买号的“夜染衣”沉默了看着新加入的红色马兰花插科打诨调侃灯芯与飞飞想劝却又无从劝起无话可说。 真空灯芯把对话从公聊切换到近聊算是表示这话不适合在世界上喊了:飞飞。游戏不是重点我没说游戏的感情是假的。可是我们都是女人我一直都把你当妹妹看。 飞飞却坚持公聊:是啊这是游戏我都不在乎了我还在乎你是女人吗? 白潇落在键盘上地手一抖心中一叹。问自己:“虚幻与现实男人与女人你又在在乎什么?哪个……更重要?” 红色马兰花:瞧飞飞这孩子心眼多直我说灯芯美女要不你就从了吧。 真空灯芯还是坚持近聊:死兰花死开去!别捣乱!我是女人。懂了吗?虽然可以不在乎这是游戏但我是女人飞飞也是女人啊! 飞飞:灯芯女人怎么啦?你对我那么好我就喜欢你! 红色马兰花:(一个喷饭的表情)飞飞。你不要这么可爱好不好!天哪。我捶胸顿足啊你什么语言! 白潇也笑了。饶是这个时候这个氛围并不适合笑白潇还是捂着嘴无声地笑了。 真空灯芯:我也喜欢你可是这样的喜欢与你所想地可以结婚的那种喜欢不同。飞飞你还小不要被游戏弄混了。我们是姐妹之情不是爱情。 飞飞:你胡说你胡说!明明你是男号我是女号我们怎么不可以结婚了?我就要跟你结婚!而且你还送了戒指给我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呜呜…… 真空灯芯:那是装备是装备啊跟求婚戒指是不一样的。 红色马兰花:不对呀飞飞我也送了戒指给你你不还欢欢喜喜地收了吗?你怎么不嫁给我? 飞飞:灯芯的就是结婚戒指!我戴的戒指也只有灯芯给的我这一个。不可以误会啊兰花给的戒指我从来就没戴过。 红色马兰花:我哭那你为什么那么开心地收我的戒指?我地戒指呢?你弄哪里去了? 飞飞:我拆了拆成材料卖了赚了好多钱啊当然开心(一个欢乐符号)谢谢兰花哥哥哦^^ 红色马兰花:嚎啕大哭! 真空灯芯:飞飞兰花对你也很好的。 飞飞:哭……灯芯你是不是想把我推给别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呜呜……我知道了你想把我推开就好跟西岭雪那个混蛋在一起是不是?你欺负我欺负我! “西岭雪?”白潇苦笑了黯然一叹。这个世界可真小游戏里只会有一个西岭雪那不正是被“夜染衣”“欺负”过的那个西岭雪么那个时候“夜染衣”是这样说的:你就没有想过你对面的这个人也许是个顶着一头乱两泡眼屎的老男人?你还相信游戏里真有mm?哈哈都是人妖! 那个时候“西岭雪”是这样回的:你是夜染衣吗?你是夜染衣就够了我何必去管控制夜染衣地是个什么人?我们是在游戏我不必在意虚拟尽头的现实是什么我在意地是。你带给过我很多快乐所以我也希望你快乐衣衣。 那个时候“夜染衣”如是冷笑:见鬼了老子这个是人妖号叫得这么肉麻你恶心不恶 那个时候“西岭雪”如是微笑:一个游戏而已如果衣衣你不想继续你可以一脚把这个游戏踹了。不必折腾自己。 西岭雪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踹了游戏的夜染衣居然还有再回来看看的这一天。当初的夜染衣又如何料得到这个时候。人妖号对面地男人竟成了真正的女人呢? 而游戏公聊里的对话还在继续延续着当初的闹剧。 真空灯芯:飞飞怎么又将老西扯进来了?游戏里我是男人他也是男人要不是因为你谁要知道我其实是女人?你怎么乱扯的呢? 飞飞:哼我都不在乎你是女人了。西岭雪他还会在乎你是男人吗?你们有多暧昧当我不知道?反正不可以你是我的! 红色马兰花:我绝倒啦!天啦谁来救救我!飞飞灯芯到底是男是女啊!你地逻辑不要这么强大好不好? 红色马兰花说出了白潇地心声可能也说出了此刻无数正在看公聊的同胞们地心声。 飞飞:很难理解吗?灯芯游戏里是男现实里是女。现在在游戏。灯芯是男人就该和我在一起。 红色马兰花:那她现实是女现实就该跟西岭雪在一起? 西岭雪:你们在说什么呢?谁该跟我在一起啊? 公聊里一时安静了。显然正闹着的三个人没想到被牵扯的无辜人士这个时候居然上线了。 好一会一直沉默着看热闹的白潇才下定决心。打出一句话。 夜染衣:游戏和现实也许可以区分开来但人的心可以分成两半吗? 红色马兰花:什么两半? 夜染衣:一半给男人一半给女人。 红色马兰花:我擦!那不成神经病了? 这个时候夜染衣的个人界面里出现一个请求:西岭雪请求你加入组队同意?拒绝? 白潇选择了同意。 队伍刚组成西岭雪就用了队友传送。飞到了夜染衣的身边。 当事的几个人扎一堆儿站在杂货铺旁。正好看着仿佛是从天而降地西岭雪一闪光然后贴着夜染衣出现了。 西岭雪开出近聊:衣衣。没想到还能看到你真不错啊。 夜染衣打出作揖的动作:西岭兄安好。 飞飞:天啊!臭西岭雪出现了! 真空灯芯:老西。 红色马兰花:老大你好像鬼真吓人。 西岭雪顶着亮闪闪的明黄色“至尊”称号打出苦脸的表情那模样因为有了“至尊”偏偏一点也不显得苦反而显得嚣张之极。 飞飞:西岭雪你跟这个小号认识?她是谁? 西岭雪:她不是小号是大号。 飞飞:(一个大笑的表情)哈哈哈哈那好啊!看你们挺熟的那就把她嫁给你。以后灯芯就是我的了才不要分成两半。 这下子就轮到白潇绝倒了。 红色马兰花:飞飞你这么霸道谁受得了你? 飞飞:才不要别人受得了只要灯芯喜欢就可以啦! 西岭雪:不好意思灯芯游戏里是男人恰好衣衣现实里是男人。 红色马兰花:我地小心肝啊你还要受多少刺激? 飞飞:那有什么灯芯虽然现实是女人但游戏是男的刚好娶我。而衣衣现实是男人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游戏是女号正好嫁给西岭雪嘛。 真空灯芯:飞飞我们不说了休息一会好不好? 红色马兰花:飞飞你今年几岁了以后别说我认识你啊。 西岭雪:兄弟姐妹们我们要尊重当事人的意见。比如说飞飞你问过夜染衣没有? 飞飞:好说啊夜染衣同不同意就你一句话的事你赶紧吧。 白潇沉默了不知道是飞飞的思想太前卫还是自己太落伍。 是男是女真的那么重要吗?真地不重要吗? 如今的白潇已是女人这一点她也早就接受。但接受自己是女人并不等于接受自己嫁给一个男人啊。 飞飞:夜染衣你倒是快点啊我赶着办喜酒呢。 夜染衣:西岭兄你能接受? 红色马兰花:…… ps:小墨今天居然爆了哎呦手指都快抽筋啦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四十二回:谁可许一生 洛阳的市景华丽宏大隐隐可见龙形浮雕的街面上来来去去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带刀带剑或带枪的古代侠客公聊里一时安静了近聊频道里更是一片清洁溜溜的没人吭声。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西岭雪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忽然在公聊里打出一行字。 西岭雪:飞飞如果我爱他我就不会在乎他是男是女。可是晚了我的心里已经有了另一个人。虽然那是在现实里而这只是游戏但游戏与现实可以区分人的心却不能分成两半。所以我会玩虚拟的游戏但不会玩虚拟的感情。 飞飞:天哪!好深奥哈哈!那西哥哥的意思就是同性也没关系咯你是支持我跟灯芯的?西哥哥真是好人啊! 史前生物:呕!一群变态滚开!要变态你们私底下变态去别在公聊区污染大家的眼睛! 公聊区似乎震了一下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的人插进对话一下子竟勾出了一大堆原本潜水看戏的人。 姑娘来一个:就是就是瞧这腻歪劲儿都快把老子给恶心死了! 级游戏机:我擦擦擦!这年头人妖有理啦! 好鬼:这都什么人啊雷死老子了!你们有点公德心好不好不要带坏了小弟弟小妹妹们。 圈圈:呜呜呜呜……哥哥姐姐。我害怕游戏里好可怕啊好多怪叔叔怪阿姨…… 史前生物:是啊一群不要脸的贱人地球人地脸都被你们给丢光了!火山爆的热度炸开了半边天无数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冒了出来仿佛买喇叭不要钱似的疯狂地刷起了屏往往上一个人的话还没叫人看清下面几个又刷出了对话将上面的淹没掉。小小的公聊区。一时拥挤得仿佛蚂蚁赶集。 当事的几个人反而集体沉默了这种情况下。他们根本无话可说。 一直到公聊区的刷屏度稍稍让人跟得上眼球时西岭雪才又在近聊里打出一句话:飞飞你现在知道了吧感情不是儿戏更何况是这种禁忌地感情。游戏里都这么难以承担现实里你要怎么办? 飞飞:西哥哥…… 飞飞终于换到了近聊开始艰难的拆字回复。几乎没有一个句子是完整地。 飞飞:你是…… 飞飞:故意的? 飞飞:你是要我尝尝…… 飞飞:被人骂的滋味吗? 飞飞:可是我喜欢灯芯啊。 西岭雪:如果没想过与她一生一世。那就不要开始。喜欢与爱是不同的这样的喜欢能让你拥有足够承担所有世俗责问的勇气吗? 西岭雪邀请飞飞、真空灯芯、红色马兰花一起组队几人将聊天频道切换到了队聊。这次飞飞没再执意刷公聊也不再用近聊她总算知道有些话。确实是只能私底下说的。 飞飞:呜呜……西哥哥我没想这么多我只想跟灯芯在一起我只是喜欢灯芯我错了吗? 西岭雪:我不知道每个人的观念都是不同地。我不能用我那一生只能一次的爱情观来约束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条路很艰难希望你现在想清楚以后不要后悔。 真空灯芯:我不是同性恋你们不要再说了。 她的头像闪了一闪然后在队伍频道里暗了下来。居然就这么下线了。 飞飞:(一个大哭的表情)灯芯!灯芯!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她的头像也闪了一闪。然后暗淡竟也不打一声招呼地就下了线。 红色马兰花:没意思。这小丫头纯粹是韩剧看多了吧就知道哭不行了我也下了今天真刺激。倒是老西你比平常嗦很多啊不容易88。 西岭雪:88 又一个头像暗淡下来。 杂货铺前洛阳的街道繁华经天而任由身边无数人来来去去西岭雪依旧一动不动。 夜染衣也没有动。:bsp;白潇在心中反复咀嚼着西岭雪的话:一生只能有一次。 可是她地一生一次早已经过去她跟林玉虹再也不可能了。 又哪里来一个人与她许这一生只一次? 白潇的心像被绞住了一般仿佛心腔上都在沁着血。 黑暗中的显示屏刺得她眼花她的眼前来来去去的也不知是林玉虹还是方秋卓或者是沈错…… 而这一刻白潇的心中竟隐隐地羡慕起被西岭雪爱着地那个人来。 黑暗往往能助人魔怔白潇就是在手指动过后的那一瞬间后悔了。 夜染衣:西岭兄被你许下一生的那个人一定很幸福。 虽然只是在网络上但打出这样的话白潇还是觉得不妥。 然而不管怎么不妥话都已经出。西岭雪竟然给了回答:可是她不觉得是幸福在她看来也许是负担。我的一生她不要。 白潇怔了怔一行字脱手而出:如果有人许我一生我一定要----这话终究没能出去食指按到了送键白潇中指却上移又将这一行字删掉。 先不说作为“人妖”的夜染衣并不适合对西岭雪说这样地话更重要地是哪怕真有人愿意向她许这样的一生她也未必敢接受。 白潇想到了沈错也许这人是愿意许她一生地只是她受不起。 原来不是没有人来向她许这一生只是这样的感情终究不是一个人愿意就可以的。 如果说西岭雪爱的那个人是幸福的那么沈错爱的那个人又何尝不也是幸福的? 她该去同情西岭雪还是告诉他这世上就是有一种人偏偏身在福中不知福? 夜染衣:西岭兄很多人到最后找到的那个相伴一生的人却都不是当初想要相许一生的人。 西岭雪:你不懂没有那个人又何必委屈自己?大不了就独身吧。这个世界上人从来都不会没了谁就活不了。人生不是只有爱情的。 夜染衣:…… 西岭雪:我下了88。 ps:算是预告吧虽然很不舍但小墨要出去工作了女儿行也快要完本。小墨先保证一个故事是相对完整的小墨不会烂尾只是时间会提前了。 卷四:见青山多妩媚 一回:细说因果 白潇后来是趴在电脑桌上睡着的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她就醒了过来然后浑身酸痛脖子和手臂尤其僵得厉害。 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内嵌的小卫生间里白潇简单洗漱一下就轻轻打开门走了出去。她的手机在上次遭遇搏杀的时候就丢在宣若的房间里早摔坏了所以她现在正是准备去找公用电话给方秋卓打电话。 雾都的秋日清晨时分人的视线几乎就落不到5米之外一片迷蒙的寒意中也不知道是秋凉了人还是人凉了秋。 白潇有点后悔了觉得自己做了件傻事这么一大早跑出来路都看不清还找什么电话亭?而这个戈德史密斯学院她根本就不熟悉只感觉道路交错却叫人分不清东南西北。 随意地朝着最新的那栋信息服务大楼走去白潇收拾心情权当晨练散步了。 天气虽凉时候虽早但校园里也并不是人特别少。总有一些抱着书本的各色人种或悠闲或匆忙地从白潇身边走过偶尔也有人在一抬头间对她露出惊艳的神情。看来白潇的容貌不但符合东方的审美观也符合西方的审美观。不过到了英伦白潇的身高已不似当初在国内显眼毕竟西方人普遍高大。 缓步行走正考虑着什么时候与方秋卓汇合的白潇忽然停住了脚步。浓雾之中她依稀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向自己走来。 “怎么可能呢?”自嘲一笑白潇摇摇头不再看那人继续自顾往前走“我不会是被西岭雪和飞飞刺激出后遗症来了吧?” 正这样想着。左侧却有人声传来那是一道平稳的男声:“白潇我特意来找你的。” 白潇豁然转头眼睛大张了一下才道:“沈错?你怎么在这里?” “辛屿将你背到这栋女生宿舍很多人都看到了。”沈错与白潇大约相距两米虽然这已经进入可视范围但他的五官还是显得有些模糊就连表情。都因此而显得特别平淡。 白潇却明白了:“原来你一直在英国。” “我比你先一步来到英国。”沈错又向白潇走近一步。使得微带笑意的眉眼在她面前清晰起来。“这里地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倒是宣若从你原来住的房里找到了一个u盘里面有一些我很感兴趣的东西我们可以谈谈吗?” 白潇点点头心中忽然一动问道:“沈错你一定知道方秋卓的消息是吗?” “与聪明人打交道有时候很爽快有时候也很麻烦。”沈错笑了笑道。“我是知道他的消息。不过……你现在是不是准备去找方秋卓?” “正在考虑中。”白潇也笑了却又摇摇头“所以我想打个电话给他看看情况再决定。” 沈错随意选了一个方向继续走着白潇跟上听他道:“你的电话不用打了因为他不会用手机。而你们原来租住的那片公寓已经暴露方秋卓也不会再停在那里。” “他有没有遭遇沈九的人?”白潇状似随意地问道。心中却一叹暴露她早该料到吧。从辛屿弄出一大堆玫瑰花放到她门前再将她带走起她就该知道她是不可能回去了。她并不是留恋那种游走在刀锋之上的生活。她只是想要更清醒地直面危机。 而这个时候。这样地一问白潇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关心敌人动态更多一些。还是关心方秋卓安危更多一些。 不管怎么说在白潇地心中竟对方秋卓起了些或战友或师友之情。 “有。”沈错心中也是一叹“他被沈九带人伏击受了重伤现在被我安置在一个秘密地地方养伤。” “带我去见他!”白潇几乎是脱口而出。 沈错失笑那神情却不知是自嘲还是嘲讽他人。 “前面有个咖啡厅我们去坐坐让我详细跟你说说这些事你再决定要不要去见他可好?” “好。”白潇点头同意。 到了咖啡厅里他们开了一个小包间。沈错要的是一杯圣多斯咖啡白潇要了一杯绿茶咖啡。 “绿茶咖啡看似清冷圆融其实跟你的心一样充满了不安定与多项选择。”这是咖啡上来后沈错的第一句话。 白潇沉吟片刻才笑道:“圣多斯咖啡甘、酸、苦多味俱全沈错你现在心情很复杂。” “是的。”沈错眼睛垂下收敛了笑意淡淡道:“非常复杂。” “那你慢慢说。” “好。”沈错顿了一下然后果然压低声音缓慢地说了起来“我刚刚接触商界的时候意气风以为只要有能力敢去做就一定能做出一番大事业来。不过想法是不错却与时代不符。当代人的消费需求更新很快而更新更快的是无数趟进这个市场的商人。竞争大人才多这就造成了想要成就大事业除了能力和精神更需要机遇。或者说更需要一道关系网一张可以不受阻碍肆意散灵感的直通车票。你……明白吗?” 白潇笑道:“我现了你地毛病沈错。这毛病说好听点叫做委婉说直白点就是拐弯抹角得太过分。说一半留一半非要听者杀死点脑细胞才能明白你的意思。” “看来你是明白了。”沈错神情松动了点不再那么严肃甚至还带上了一点微笑“我也没办法现在不论商政哪界的人都喜欢打太极。在那样的环境下我要是不学着点早就被人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继续。”白潇眨眼示意。 她知道沈错的意思无非就是说国内行商能力不是最重要的还得看关系看权势。不然随便哪个部门卡你一卡那这商人可就什么都做不成了。 “官商嘛不结合它就成不了政治经济。”沈错再次蹦出一句冷死人不偿命的笑话。 白潇打了个抖想起曾经在学校医务室一群人凝重得不得了地时候沈错却认认真真地说了个冷笑话硬是冷遍了全场。那个时候多么遥远又仿佛不过是在昨天远远近近使得白潇望着对面的沈错心中又起了几分轻松的暖意。 “你特别没有说笑话的天分啊沈错。”她却明白了同上次一般沈错是在一本正经地扮演小丑为的只是消除她心中的那点郁结。 “我没幽默细胞。”沈错笑了笑“所以我事业展得那么顺利其实是很不合常理的。毫无根基白手起家如远通那么大一个家业再天才地人没有奇遇地话不到2o年他也绝对挣不到。而我只用了5年。” “你有奇遇吗?” “没有我没有踩狗屎的运气。”沈错再次冷幽默了一把然后道:“我也是三年以前才知道其实我之所以能够一路绿灯快走还是沈家那老爷子出了力。他不但暗地里撒下关系网帮我开绿灯还悄悄地在我地远通插了无数的人手进去。到后来我虽然有着远通最多的股份但远通最重要的关系群其实根本就不是我的。原来我一直都只是一个被架空的傀儡。他老人家从我准备构架远通起就开始算计我控制欲不减当年。” 白潇望过去只见沈错神情冷淡那眼角却有点疲惫的样子。 “所以……你就一手设计颠覆了远通让它破产?” “我只是将计就计罢了。”沈错又笑了笑“远通对我而言就是一道枷锁有人想要我当然要就势甩出去。” “然后呢?”白潇的意思是问他们争夺的究竟是什么。 “我有一个科研组我们在寻找一种替换电能的东西。能量革命任何时候都足以开创一页新的历史。而我们已经初步成功了。” “难怪你们神神道道的弄出一堆貌似特工大战的东西来。”白潇苦笑恍然。 “是的。不过这种能量其实也并没有完全脱离电能的范畴。”沈错顿了一顿“生物电能我们暂且这样称呼它。所以当顾青颜告知沈家你的存在而他们又对你做过详细调查以后你的处境就危险起来。当然最开始他们并没有现你曾经死而复生过那个时候他们还只是想利用你来刺激我。” “无妄之灾啊沈错。” ps: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走入第四卷故事虽然将要完本但这不是终点只是一个圆周。 卷四:见青山多妩媚 二回:海与冰霜号 “是我连累了你。”沈错道。 白潇低头微一沉吟忽然说出一句大出沈错意料的话:“那我要惩罚你。” 沈错以为白潇会说“没关系”的。 但他还是开心地笑了很愉快地答应:“好。” 当然沈错没有受虐的癖好他只是很自然的认为这是白潇不跟他见外的表现。那是不是证明他们关系更进了一步? 白潇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道:“嗯具体怎么惩罚我们先不讨论你继续原来的。” “我说到……你上次被绑架吧那是沈九做的他们特意要送给唐贤一次英雄救美的机会。而那个时候正是我们的实验到了最紧要关头的时候。本来我们实验完成就可以在国内直接与官方取得联系然后借此迅展出一股可以直接与沈家对抗的力量。但那一次沈九使我分了心我们人手不足最后还是被他们找到了实验室的地点。所以我们无奈之下只好暂避英国。而正是那个时候我请了方秋卓。他有两个任务一是为我混淆沈家和唐贤的视线另一个就是保护你。” 一长段话许多事沈错是没有停顿的说而白潇听着心中却不知道咯噔了多少下。 有一些是她本来知道的有一些她猜到过而知道的与不知道的皆由沈错细细道来那滋味----沈错说“你被绑架我分了心……因此只好暂避英国”那是轻描淡写的说那是理所当然的说说得白潇的心尖儿柔软了一下。竟似当初流沙之夜大漠地星空寥远幽幽。 “接下来呢?” “接下来原因解释过之后就是重点了。”沈错递过一个u盘放到白潇手里“因为到了英国而国内的退路又被沈家堵掉一大半所以我只能从这里重新开始。但是能源的革命。那是海啸级别的。我们身处国外。自然应该比在国内更低调。更重要的是这样的明我希望最先由我本国掌握不愿意使它流落国外。那么我就需要一个掩饰的东西同时也是东山再起的契机。 生物电能不止是借助动物的生物能量它最强大地地方就在于可以激利用植物地生物能量。比如说。一根小草完全利用之后它可以带动一台标准配置地台式电脑运行1o天。而这能量并不只限于小型电器的应用上更广阔的是它可以取代石油供给汽车电机能量。”沈错顿住。黑玛瑙一般的眼瞳深深地望住白潇。 “这不止是海啸……这……”白潇强抑住心中的惊涛骇浪震惊道:“这是陨石天降!” “呵呵。”沈错低声笑了因为不是在完全隔音的空间所以他笑得有点压抑但还是看得出他很开心。 “这个东西任何国家都会抢破头的吧。” “是的。不过能量转换机造价昂贵。现在还不能普遍运用。而这个东西关系太大同样也不能直接拿出来。我们……必须迂回地与国家取得合作。所以我们想到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你知道罗空山吗?” “空山?我认识他。他在研究人工智能这跟能源有什么关系?”白潇想到了自己当初还大言不惭说要帮罗空山做研究呢。只是她虽然留了电话给空山那个孤僻的研究生却一直没有找过她。 “空山研究出了一种随身的智能终端这个东西排除掉庞大地动力供给系统之后体积之小甚至可以直接安置到眼镜上通过对视觉的欺骗形成虚拟显示器从而使多少年来科学家们幻想中的眼镜式电脑成为现实。恰好这个能源问题我们又给他解决了。所以真正的随身电脑不再是幻想白潇这就是我们制定的开端。” 白潇定定地望着沈错感觉自己在听一出华美的演讲。 很是…:bsp;沈错继续说:“然而这个东西同样是不能直接投放市场的。它地功能太强大就像你所说的如果能源革命是陨石天降那么这个随身电脑的革命将确确实实形成一场海啸。所以我们又想到了一个解决方案。 我们对生物能的研究利用最初还是从动物身上开始的。人体同样可以供给这个能量。而剥除掉那个高效率却无比昂贵的能量转换器我们又出来一款专门吸取人体多余热量转换供给随身电脑使用的民用型转换器。这个转换器地缺点就是只能吸取人体多余热量并且每天最多供电给一台随身电脑使用6个小时。” 沈错耸耸肩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笑地事情一般:“不是每个人都能每天使用6个小时那还必须是身体健康食量大的人才行。所以这个小东西非常妙。” 白潇也笑了气氛一时又轻松起来。 “可是就算有这样地限制这个随身电脑还是会引起海啸的吧。说不定还会掀起一阵全民健身风暴呢。” “所以……我们并不打算将真正的智能电脑投产而是开出一款网络游戏将它制作成随身的眼镜式游戏终端那么它的功能就进一步被缩小了。即便在市场上出现也顶多是一件划时代的高级玩物总归没有电脑那么引人注目。” 白潇长舒一口气觉得听沈错说这几段话简直比跑一场马拉松还费神。他层层设置悬念又一层层将答案解析出来除了说笑话太冷以外不去说书简直可惜了。 “很……强大……”白潇最后很无力地这样说。 沈错笑了笑继续道:“现在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是要你做什么了吧。” “找我开游戏?” “是的。你的u盘里记录了一款名为《江湖书院》的游戏资料虽然还有太多不完备的地方但初步构架不错很有展潜力。那些都是你一个人独力设定出来的吧?” 说到自己的专业白潇的精神一下子又高高地提了起来她大力一点头道:“没错这个构想其实从我接触网络游戏开始就萌了我从大一开始就经常编写了一些边缘的小脚本到最近在相对光里实习了一段时间这个构架就渐渐清晰了起来。” “那很好。”沈错站起身微笑着向白潇伸出一只手“欢迎加入我的冰霜号实验室我们一起打造国人的武侠梦想一起掀开这场能源革命我们一起去做需要实现的事业!” 白潇站起身用力握住了沈错的手。 ps:小墨新书《江湖书院》武侠仙侠男主小说将在一个月以后出。 《江湖书院》本来是要叫《武林书院》的但刚才现在小墨书之前就有人用过这个名字了所以更名为《江湖书院》。 十年烟雨百年灯火千年歌不尽…… 朋友们何不带酒而来浮一大白! 卷四:见青山多妩媚 三回:五年 又是一年夏夏将夜时一场繁华堪堪落下而微带粘稠的热风吹来夜的喧嚣又悄然升起。 这个城市黑夜永远比白天繁华也更寂寞。 这是netbsp;----群星璀璨年华在指尖跳舞捉也捉不住的最是消耗青春的内6大都会。 一袭黑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子站在霓虹闪耀的步行街头仰望着对面电影院墙上8米高的大海报神情迷蒙半眯的眼睛下长睫剪影惑人心魂。 海报上显出的是一片大漠黄沙苍莽北国朔风寒吹一个女子单人独骑长剑染血白裙沾尘正一往无前的奔着。 连串的风沙卷起长龙被她甩在身后女子红唇紧抿鼻梁挺直秀丽整个曲线都是惊心动魄的骄傲与淡漠。 也许执着到极处反而才是最能看得开的。因为她只要那唯一想要的余下都无所谓。 仰望海报的黑裙女子又低下头她紧了紧手掌那里握着的正是两张电影票。 《白昙花》这是五年前的老电影了当年那位女主角因为神秘与流言而倍受争议而到如今人们反而怀念她。无论如何《白昙花》当真成了绝唱而“一眨眼的爱恋”又曾赚掉多少纯情少女的眼泪? 此刻正等人来接收手中另一张电影票的女子其实却并不喜欢《白昙花》。不喜欢但她却偏偏不厌其烦地买着《白昙花》的电影票约着不同的人来看这出让她一天天感受着韶华不再的老电影。 她老了。 她的年纪其实也并不是很大二十四五岁地女子。正是女性最为妩媚的时候。然而她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纹如果不化妆她甚至盖不住那点细纹。 当然长久日夜颠倒的生活再加上失眠忧郁她有千万个韶华早去的理由。虽然那并不是她想要的。 “玉虹。”有人这样轻声叫她。 她回过头望向来人。这并不是她要等的那个男人而是一个女人。一个美丽高挑却带着温和微笑的女人。 “白夜?”她这样问。 “是我。”女子依然微笑。眼中是她既熟悉又陌生。但确定很遥远的温柔“你也可以叫我白潇。” 林玉虹要找白夜理由很简单。因为她要移民去新西兰所以与当年地同学们说起所以才感叹想要再见白夜一面。她没想到果然见到了销声匿迹多年地白夜也果然见到曾经地少年已成了美丽的女子。 “果然是你!”她低呼。“一直都是我。” “谣言有很多。可是相信的没几个。”林玉虹定了定神才叹息一声“我一直都不愿意相信但看了《白昙花》我又觉得那确实是的。” “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白潇穿着斜襟的无袖衬衫。九分窄裤圆头平跟鞋朴素大方之中是清洌秀丽她微微侧头眨了眨眼睛“五年呢玉虹。可以生多少事……我成了谁。又有什么关系?” 林玉虹的素手一如当年。轻轻捋过鬓角秀头微斜眼波流转却是风情万种。 这个动作白潇很熟悉。但她更记得的其实还是林玉虹白裙之时低头羞涩的笑。 就连玉虹的笑都早已不似当年那么她还是不是白夜又有什么关系呢? “没关系……”林玉虹喃喃重复然后摇头道:“你不问问这几年的事?” 白潇笑道:“电影要开始了我们是进去看还是在这里继续说?” 黑裙女子低下头沉默半晌然后又抬起头自嘲一笑:“你人都站在这里了还看什么。以后再也不看《白昙花》。” “其实这些年生了什么我都知道。”白潇轻轻上前一步拉起林玉虹地手“你有你的梦想我有我都梦想早就不同路你在当年不就明白了么?” “也许……人的年纪越大就越容易怀念过去而拥有的时候却偏偏不愿意珍惜。只是谁也回不去了没有谁还能回去。”林玉虹反握住白潇的手用力紧了紧然后松开“你的样子不亲眼见见我总是不甘心的。” “现在你见到了。” 林玉虹底下头不再出声。 这个时候白潇地手机响了起来她向林玉虹歉意地笑了笑按下接听。 “小书?” “没什么我很好。” “你放心你跟五哥结婚的时候我一定包一个大红包。” “我嘛……不急呵呵好的拜拜。” 林玉虹又抬起头轻唤一声:“白潇。” “嗯。”白潇应着正要说什么手机铃偏又响了起来。 “什么?有人举报bug?很严重吗?居然找我?” “秘境的开放问题吗?好我马上回来。” 白潇挂掉电话又习惯性地揉揉眼角无奈道:“玉虹公司有事对不起我必须马上赶过去处理。” “联众江湖中国区的技术总监是吗?”林玉虹淡淡一笑神情开始清冷了下来。 “是的。”“你还记不记得辛屿?”林玉虹忽然话锋一转。 “小屿我当然记得你也认识他吗?”白潇皱皱眉。 “他做你的副手?” “他是主管销售地跟我不是一个体系。”白潇想起那通电话心中有点急“玉虹我们改天再聊?” “不用了我已经放心了。”林玉虹嫣然一笑“你走吧。” “好。”白潇顿了一顿然后不再犹豫转身大步往停车区走去。 身后传来林玉虹幽幽细细地一句话:“不知道你要怎么选择?” “早就选择好了。”白潇低低自语洒然一笑然后拿出手机按下一个快捷拨号。 “沈错。” “我在开会白潇。” “能给我一分钟吗?” “好你说。” “你还记不记得五年前你曾答应欠我一个惩罚?” “我记得你说。” “我罚你……赔给我……一辈子。” 那边似乎传来重物坠地声白潇却微微笑着挂断了电话。 后记 我想过很久一个故事要怎样才算圆满? 小墨是个很难接受悲剧的人----当然你可以说我是太年轻太稚嫩所以看不见现实的残酷所以承受能力不够。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收藏~顶*点*书城 其实正因为现实太残酷所以我还想在书中存留一点美好的“妄想”。姑且称之为“妄想”吧事实上只要你愿意相信它就可以成为现实。 当然我也不想直书----从此谁与谁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谁与谁又有了怎样的结局…… 事实上故事是说不尽的而我不愿意写到读者看无可看想无可想之时才搁下笔来。 那未免太无趣。小说整理布于bsp;我想停止在一个既可回味又可展望的时候也许是最合适的。你可以很明白的知道故事到了最后究竟会是怎样的又可以反复地去猜测如此之后他们又会怎么样呢? 是的看似是大圆满了可又还有很多故事是未说出的。当然小墨目前还只能控制单主角路线只能解决主线所以其他的人会怎样如果朋友们有兴趣不妨在以后看看番外。 我不愿意写续集但番外却是喜欢的。 可以说白潇可以说沈错可以说辛屿甚至可以说施梦舞、罗翼海、陈近鸿、罗空山等等等等。如果有兴趣不妨等等再看吧呵呵。 下面就是后记里最重要的了。 感谢。 感谢书友们就如前面帖所说这大半年来因为有书友们的支持所以小墨走的充满力量和温馨。 难忘这段岁月只将所有情谊珍藏在心中留待以后不时翻新长久回味。 墨 2oo9年2月2日凌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