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妖怪》 第一章 王府大街 我叫何安忆,何是何安忆的何,安是何安忆的安,忆是――回忆的忆。 我总觉得一个单位的人其实就是一个单位的记忆,不管媸妍美丑贫穷富贵,有记忆才有人,一个婴儿从降生到三岁呀呀学语再到三十而立,他的每一步成熟都是建立在过去那一年的回忆上的,一个80岁的老人如果没有回忆,那么他就是一个――80岁的植物人。 这样看来,穿越小说其实没有什么,只不过是一个人拥有了两个人的回忆,或着说,两个人拥有一个回忆而已,跟我们从北京坐火车到上海一样,一觉醒来,换了一个地方,换了一种环境,你还是你。 你看,我的思想是多么深沉! 我之所以拥有如此犀利精髓的思想,是因为我没事就爱胡琢磨这些东西,我比一般人闲得多。 在我的面前,摆着一杯刚沏好的,两块五一两的花茶,烟雾袅袅,一张不知道谁丢的上个月的《参考消息》,我坐在一张带靠背,**垫是被一圈图钉按在中央的人造革椅子里,闭目凝思,貌似妖孽。 孟大妈忽然冲进我的办公室,指着街口张皇道:“小何主任,快,快帮我截住他。” 我把头探出窗外,见一辆卖菜的小三轮刚好要转过街角离我们远去,忙问:“出什么事了?” 孟大妈一拍菜篮子:“茄子七毛五,我买三斤,给了他两块五,他就找了我两毛!” 我扳着指头算了半天:“他少找你一毛五啊?” 孟大妈叹息道:“我要有你这样的脑子也不至于让他骗了。” 我二话没说就往外跑。 一毛五分钱,说多不多,说少……它确实挺少的,我今天穿了一双300多的康耐,按穿两年来算,一天正常磨损还五毛多呢,这鞋我只有在坐办公室的时候才舍得穿,出门就换拖鞋。 可是一个连一毛五分钱都斤斤计较的老太太让你帮的忙你必须得掂量掂量,她既然已经开口了,就说明把这一毛五分钱和对你的寄托看得一样重要。 这么一会工夫,那卖菜的已经蹬着小三轮转过了街角,我跑出办公室,孟大妈还在我身后喊:“小何主任,要实在追不上就算了……” 听这意思我要不把菜贩子追出三条街去就算“不实在”了。老太太也是懂外交词令的! 我跑上大街,眼看那菜贩子只洒了一地菜帮子,已然“芳踪杳杳”,只好打了个响指――然后我周围的一切就都变了:刚才还喧嚣热闹的大街像被冥冥中什么力量用强闪光灯闪了一下似的定格了,那一张张前一秒还流溢着丰富生动表情的脸突兀地顿在那里,显得欲说还休,身体也都凝立着,连刚才那嘈杂的噪音现在都呈现出一种单调的、被抽离了的当机声在我耳边嗡鸣。 这些人看似都被我定在了原地,其实不然,我只不过是把时间放慢了,只要你仔细看就会现他们其实还是在动的:张嫂那打自家孩子的手还在挥舞,只不过缓慢得像微风中的秋千;两个在打羽毛球的人虽然在奋力挥拍,不过那球飞到空中像只挂满沙袋的热气球一样慢腾腾;本来飞起来非常缭绕的苍蝇在我面前像只十足的呆头鹅…… 是的,我可以随意把时间调慢,目前只不过是慢了十倍左右,也就是说别人的一秒于我可以有十秒那么漫长,只要我愿意,我可以把它调到更慢甚至完全静止,不过既然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够用了,我也就安之若素地把两条胳膊一前一后摆在胸前,把腿曲起来,装作一副小跑的样子――在别人眼里,他们的生活并没有任何改变,张家的倒霉孩子注定躲不过他娘那一巴掌,那只羽毛球依旧快得像子弹,苍蝇也本来是缭绕的。当然,我,小何主任也就和他们一样,所以我得摆出一副跑步的样子和他们保持一致。 其实我只是在慢慢的走。 我一个人慢慢走过街角,在一片肃穆宁静中来到那个菜贩子三轮车后,他可能正在卖力地吆喝,不过我不知道他要喊的是什么,只能看到他大张着嘴,出“黄……昂昂昂昂……”的声音,我抓住他的车帮,又打一个响指,嗡――的一声,秩序恢复了,人们的声音动作又都活泛起来,我听到了张家孩子的哭声。小贩喊的是“黄(昂昂昂昂)瓜一块来――” 那菜贩子觉得有人拉他车,回头一看,说:“你要买菜啊?” 我笑眯眯地说:“你刚才还欠那老太太一毛五分钱没找呢。” 他抓抓头,惊道:“你硬是为了一毛五分钱追了我两条街呀?” 我只能说:“我是实在人。” “那你也太实在了,那老太太捏我一把香菜我还没跟她算呢。” 我无奈道:“我也是忠人之事,下回你跟她说清楚,大家都省事。” 菜贩子耍赖道:“我要就不找你这一毛五分钱呢?” 我不悦道:“你这样斤斤计较有意思吗?” 菜贩子:“……” 这会出来买菜的张妈李婶什么的都围过来帮腔道:“小何主任是对的,你没说清楚怪谁呀,该多少就是多少,快找人钱。” 菜贩子惊讶:“主任?” 张妈李婶:“是啊,小何可是我们这最年轻的主任了。” 菜贩子:“什么主任?” 我乐呵呵地不说话。 菜贩子审时度势,唉声叹气道:“我算看出来了,不管你是什么主任,反正您是一方诸侯,我认栽。”他从兜里掏出脏兮兮的两毛,末了又拣了一根水灵灵的小黄瓜递给我说,“这是孝敬您的,下回您多照顾吧。” 我接过钱,张妈顺手把黄瓜纳入自己的菜篮子,一边道:“他一个大男人要小黄瓜干什么?” …… 我想张妈的意思是我一个大男人,又不自己做饭,所以要小黄瓜没用,要不这样解释那就说不清了,她一个老太太要小黄瓜干什么呢? 我捏着两毛钱回到办公室,孟大妈在那里等我,我把钱给她,孟大妈顿时叫了起来:“怎么是两毛啊?” 我说:“可能是没零钱,您就拿着吧。” 孟大妈这才嫌弃似的把钱揣好,一边往外走一边念叨说:“其实我们这些人呢,是不屑占人便宜的,下次他来我还得跟他掰扯清楚喽。” 我恭敬地送老太太出去,赔着笑道:“说的是您呐。” 孟大妈回头碰了碰我的胳膊满意道:“嗯,小何主任不错,能给我们百姓办事。” 我忙谦逊道:“这些跑跑腿的事我还成,大局上还得您把关,您要撒手不管我还真就抓瞎了。” 孟大妈心情大畅,把手往上抬了抬放在我肩膀上拍着说:“小何呀,你可以,年轻人脑子快手脚麻利,咱们居委会虽说不算政府机关,可责任也不小,国家把你们这些有文化有素质的人安排在这个岗位上,说明还是英明的嘛。” “您分析得对,我就是运气好赶上好政策和您这样的好领导了。” 孟大妈点点头,在我一个人的前呼后拥下走了。 回到办公室我一个劲的擦汗,我敢保证你也没想到在一个居委会也能听到这么多官场客套。 是的,所谓小何主任就是指此而来――我是一名居委会主任! 郑重地介绍一下我吧,我叫何安忆,何是何安忆的何,安是何安忆的安,忆是――呃,这段说过了是吧? 说起王府大街,那可是有历史了,我们现在每个城市都有些诸如西安路湖北路上海路什么的街道,可以看出当初刚解放建城伊始的匆忙,因为一时想不到太多的名字,所以只好拿各地地名凑数。而我面前这条王府大街从好几百年以前就叫王府大街了,那叫一个宠辱不惊安之若素。 话说那还是明朝,朱家的某位王爷带着被半配半戍边性质来到我们这个地方,不用说,这是一位在象牙塔斗争中失败了的王爷,但他老人家贼心不死雄心壮志,刚落脚那天就宣布自己要招兵买马聚草屯粮,有朝一日当效仿成祖朱棣“靖难”典故打回北京。 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这位王驾千岁是自己宣布自己要招兵买马的,可是二百五都知道,这种事情是不能宣扬的,所以老朱头兵没招到多少马没买来几匹,倒是招得朝廷眼珠子大眼灯似的盯着这里,老皇帝一死,二百五就成了当今圣上的叔叔,他更觉时机成熟,于是再次宣布,将于某年某日动战争夺取皇位,把“皇帝轮流坐,一天到我家”改成“皇帝到我家,一天轮到我”,可惜老朱的舆论和保密工作做的都不是很成功,这个消息传遍京师的时候他自己手下的大将还有不知道的…… 于是可想而知,到了某年某日,老朱正准备吃了早点去开誓师大会,他皇帝侄子的军队已经把整座城池围得二五八万似的了,这反还没等造就被平了。 也正因为这样,惊慌了一早上到中午终于缓过点劲来的老朱忽然灵机一动,跑上城头理直气壮地问朝廷那位带兵的将军:“我犯什么罪了我?” 带兵的将军当时就傻眼了,他原以为老朱要么会带人跟自己拼个鱼死网破,要么自裁谢罪,他实在是没想到老朱家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但老朱问的对啊,他老人家造反的大旗还没挑起,这一层窗户纸还没捅破按理说朝廷就不应该把他怎么样。 于是大军依旧兵临城下,请示的奏章回京,皇帝一看也是哭笑不得,最终还是念在朱家血脉的份上,没有把事情做绝,况且他也深知自己这个叔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就是个攒堆打群架图热闹的料,于是下旨:朱某某有不臣之心,但念其多年戍边有功,爵位不减,兵权一削到底,封地尽夺,只着其在王府大街一带可以自由活动…… 这明显是一种羞辱,要是有点心的人照样还得自杀,可是老朱头心宽体胖,浑不当一回事,自那以后在这一条街的范围内依旧是风生水起,因为其爵位仍在,一般地方官也不敢真把他得罪死了,几年以后这事风头一过,老朱家的人也就可以自由活动了,按菜贩子的话说,照旧是一方诸侯,但毕竟兵权政权全不在了,人家真正的望族也不怕他,偏偏老朱王爷家的人仗着自己是这里唯一的皇族还想**跋扈的特权,于是争端屡起,失了势的破落王爷自然占不到便宜,好在老朱也不拿自己当外人,以前还想着造侄子的反,现在又总哭天抹泪的六百里加急告御状,今天说张三打了他家的狗,明天说李四撵了他家的鸡,皇帝简直被他这个叔叔弄得要疯掉,悔不该当初心慈手软,有时候甚至恨不得当年老朱造反成功了才好……只好再下一道旨意,大体是说当地诸权贵如果是行使正当权利,可以不理会这位王爷的面子,但是王府门前谁也不得去滋生事端,否则不管有理没理一律先罪加三等。 这就等于把这一条街封成了老朱的领地,从此以后老朱也果然消停了很多,别的地方轻易是不去了,但在自己的“国中之街”里却变本加厉地跋扈起来,任你几品大员,要从这里过,文官出轿武官下马,更别说寻常百姓遭到的责难,那真是过个挑大粪的都得尝尝咸淡。这一条街就成为了整个城市的敌人。 这就是后来臭名昭著的王府大街! 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几百年来这条并不起眼的大街一直被朱家人和其下人们霸占着,后来朱家人退出了历史舞台,这里甚至连最后一个朱姓人家都不见了,但这条大街仍旧坚持这它那扭曲了的自尊和骄傲,这里的家伙都自命是皇族后代,在任何历史时期这里的人都对整座城市带着强烈的排斥性和攻击性,就算无辜从这里经过的人,轻者遭白眼,重者被饱以老拳,据说八年抗战那会最严重――那会一队一队的日本兵从这条街上过,出去点数老少一个。 虽然后来又经过了很多年,再加上拆迁什么的变革使这条街的恶劣血统得到了一定改善,但这里的居民依旧被本地人评为有史以来最难打交道最恐怖的种群第三位,排在恐龙和日本人后面。 而我,就是这堂堂王府大街的居委会主任。 -------------------我是从三个月前就消失了的分割线啊,大家想我没---------------------------- 新书开了,啥话也不说了-----那是不可能的: 急求各种票 书名跟老大商量后由以前有些生僻的神奇四妖改为现在比较上口的我就是妖怪 风格嘛,还是不着调,这一章估计已经是全书风格最沉重的了,恶搞某些东西的精髓是不会变的,如果说混乱的恶搞风格像拿片刀噌蹭地一削一大片,那么妖怪就像一把电钻一钻一个眼儿 今天已经半夜了,就先传这一章,稍后可能传些写妖怪写废了的废稿 第二章 刘老六 居委会主任,一年生草本……呃,是三年轮换制,现在的人尤其是年轻人很可能对它没什么概念,甚至会把它和街道办事处弄混,这可完全是两码事,街道办事处主任是公务员…… 居委会的官方解释是是居民进行自我教育、自我管理、自我建设、自我服务的群众性自治组织。它在基层政权或者它的派出机关的指导下进行工作。 明白了吧,抓住其中两个关键字眼:自我,群众性。有点像我们小时候在老师授权下组成的学习小组。 以前我们经常带着嘲讽的口气说居委会大妈怎么怎么样,那是以前,现在可不一样了――那会居委会光避孕套,现在还办交谊舞会。如今我们居委会也是政府工资,我一个月**百呢。 本来这样的好事也轮不到我,自从前几年国家实行基层管理高素质化以来,再想进居委会就需要大专学历了,我们这个最基的层很快就成了很多大学毕业生梦寐以求的缓冲站,我之所以能成为王府大街的居委会主任,是因为我受到了政府的特别眷顾――我是一个孤儿。 等我浑浑噩噩地从一所三四流的大学出来以后就被直接安排到了这里,工作地点,居委会,官职,主任。 开始,我认为我是幸运的,毕竟这个缺儿是很多名牌大学的毕业生求之而不得的;可我也马上现自己是倒霉的,因为我要去的地方是王府大街。 我们说过了,王府大街的排外性是非常强的,我对这里而言完全是陌生人,虽然不至于像羊入狼群,起码也是把猩猩派给了狒狒,而且我还得面对一件事情:我这一来就使以前的居委会主任,孟大妈成了副主任,这在当地人看来无疑是非常严重的挑衅。 于是在我初来乍到那几个月你看吧,我简直受到了非人的待遇,本地居民在孟大妈的带领下和我展开了一场了表面上波澜不惊,实际却血流成河的斗争――流的都是我的血。 我就不明白了,一张普通的敬告居民注意卫生的传单我贴在小区东门上,他们偏偏要揭下来再贴到西门上;收个卫生费,家里明明有人就是不给你开门,开了门也说没钱明天要去银行取――明明就36块钱! 被人这么冷落了一段时间后,我开始渐渐明白祥林嫂在鲁四老爷家(又见祥林嫂)得到的那声“你放着罢”是多么的凄凉。 后来我想明白了,这就是政治迫害呀!王府大街,这个21世纪本城最恐怖的所在,这里的居民不光刁悍难处,在政治斗争中同样游刃有余,你想,他们当初跟着那姓朱的老不要脸混了几百年,这方面能不擅长吗,否则要光靠蛮横无理也活不到解放前。 就在我要被逼得去捐门槛的时候,有人给我出了个主意:用怀柔!具体办法就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打杂的,效仿辫子戏里的小太监,再具体的办法就是:每次孟大妈再喊我小何主任的时候都自动把它过滤成“小安子”,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让他们明白谁才是这里真正的老大――其实就是一个让他们明白我不是的过程。 就这样,把每个老太太的话都当成懿旨,把每个居民都看作是自己的主子,我虽然不是公务员,却抢先一步实现了“人民公仆”的身份,我那位智囊还告诉我,对付这种政治嗅觉极其敏感的人群,服务不能流于表面,要在细节上下功夫,切实做好实处,就把她们当成我丈母娘、老丈人、小舅子大舅子来讨好。后来我想想我也惨了点,“家家都有丈母娘”我是做到了,可我那媳妇在哪呢?这他妈哪是怀柔啊,这是和亲! 不管怎样,通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大家终于不再把我当外人了――可不是么,一个女婿半个儿嘛。 就拿今天这事来说,孟大妈要不是没拿我当外人,是绝不会把我调遣得如此得心应手的,王府大街的居民对外,除了蛮横,还是有一点自矜的。 王府大街前几年被某历史学家当成了一种历史现象来分析,面对诸多不友善的说法,这位教授独树一帜,强调不能片面地看问题,据他分析,王府大街的居民那莫名其妙的敌视一切的态度不光是因为扭曲了的自尊和自卑的问题,更多的是由于这条老街上的土著历经历史洪流百年,已经看破一切红尘世事,他们对世界的态度其实代表了一种真正贵族的生存哲理:漠视一切地高贵着,冷眼看世事的时候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这两句是那位学家的原话。为了写完这篇文章他还亲自到王府大街来采访过,当时的居委会主任孟大妈接待了他,当学家拿了一大堆第一手资料,踌躇满志地出来以后才现有俩本地孩子正在给自己的自行车放气,满脑子高贵的学家满脸微笑,带着包容一切的胸怀浑不当回事,回家一气呵成了上面那篇文章,文章表后学家故地重游,觉得自己为王府大街的居民正了名,怎么也应该被完全接纳了吧,结果孟大妈仍旧不冷不热地接待了他,学家倍感寂寥,出门的时候抱着自行车再被放气的心理准备,结果这回还真没有被放气――他自行车没了。 也不知道学家走的时候有没有看到王府大街居民那“挂在嘴角的一丝冷笑”,我觉得他挺可怜的,用句历史学名词说:这人就一2b。 我比学家聪明,明白一个真理:要有小孩子放你气,你上去踹他两脚绝对比面带微笑能感染他们。什么看破世事历史洪流都是扯淡――穷山恶水出刁民,你得跟丫们对付! 我依旧坐在一圈图钉按成的人造革椅子上,喝着两块五一两的花茶,面前摊着那张《参考消息》,闭目养神。 居委会的办公室不小,有40来平,这是我当了几个女婿大家奖励我的,反正王府大街远离三环地广人稀,街里最高的建筑是土六楼,临街全是居民自己盖的底店,我们这离一个很大的汽车修配厂还有长途汽车站很近。 王府大街毕竟还是21世纪新中国的一条普通街道,它不是水泊梁山也不是金三角贩毒地带,虽然小有恶名,也就附近的人略有体会,生活节奏飞快的人们他是不会特意去看这条街叫什么名字的,所以开点买卖总归还是有人来的。 当然,来消费和来销售我们还是有区别对待的,那个卖菜的小贩就是典型――数学及格过的人早就算出来了:他只欠孟大妈五分钱(注1)。我算成一毛五不是成心的,孟大妈不提醒我要不是真没明白就是有其政治目的,最难得的是那个菜贩子,他到了也没算清楚他到底该人多少钱,这书才第二章就出了三个数学不行的。 我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又把时间放慢了,我之所以说我比别人闲得多,不是因为我在居委会工作,是因为我可以随意挥霍多出来的时间,只要我愿意,你们的一秒我可以过成一个小时。 有人问我,那么在我放慢时间的同时世界改变了吗?被放慢的范围有多大? 世界从来就没有改变过,所谓的放慢,只不过是在我眼里,在这个被放慢的世界里我要正常行动的话,那么我在你们眼里可能就像一个瞻之在前忽焉在后手舞足蹈的精神病――就像看录象放了8倍快进那样,快和慢本来就是相对的。 一样的事物在不同的人看来本来就是有差别的,你把一把枪放在一个神枪手的面前,在他看来那就意味着一个一个的十环;把一团线和一个绷架放在手巧的姑娘面前,在她看来很可能就已经是一副成品的刺绣了。你要把针线给神枪手,他把指头刺成莲蓬也绣不出一个靶圈。这全是因为个人能力的关系。 你看你看,我思想又深邃了吧,我真怀疑因为这个能力我将在25岁那年抢先活出40岁的心态来,反正那天在网上测验我就已经37岁了,其实我还不到25岁。当然,也有可能是那个测验不准,我们家楼下那小丫头今年16,测出一个56岁来,不就失了两回恋,至于吗? 这种能力也不是可以随心所欲使用的,他跟人的力气是一样的道理,一个人要想跑得越快他就得花更多的力气,同样的道理,我把时间放得越慢就要付出更多的力量,这种力量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但它绝不是永不枯竭的,有时候我把时间放得过慢它就会有衰退的迹象,好在应付日用:比如跑个腿捎个信追个菜贩子什么的足够了。 平时还有大把时间胡思乱想,我想等我老了,心理年纪不管,但一定已经比同龄人活得更久。 这种力量我使用也并不是太频繁,有时候一整天都不会用一次,因为你知道,人活着有时候希望时间过得慢,可有时候巴不得它赶紧出溜过去算了,比如小时候上学,长大了上班,排队。很可惜我只能放慢时间,不能使它筱乎而过,不过这样也好,我真怕我拥有那样的能力之后在一天之内就会变成老头――你想想,在人漫长无聊的一生里,有多少时间是有必要珍而重之地度过的呢?哎,又深邃了。 我正坐着,一辆普桑停在了办公室门口,车门缓缓地打开,一只手缓缓地搭上车门,一只脚缓缓地迈出来……我急忙恢复了时间秩序,车里那人才以正常的姿态下来,他走到我的门前,非常客气地问:“我可以进来吗?” 我的门是敞开着的,所以能看清来人的脸,这是一个穿着打扮都很普通的中年人,有些谢顶。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他第一眼感觉就是觉得他从那辆桑塔那车里出来很不协调,他应该坐更好的车。 只要略有社会阅历的人就能感觉到,这个中年人绝不简单,他应该是那种被极其优越的生活滋润得有些不识人间烟火的主儿,虽然穿着平常面带微笑,仍旧让一般人无从亲近。我猜他特意坐了一辆破车也是为了不惹人注目。 我急忙站起来:“您有事吗?”或许这人还归我的辖区,王府大街几个社区两千来人都属我们居委会管,有一半个没见过的也正常。 他先跟我握了握手――依然是上等人那种保持距离的轻握,不经意间露出了腕子上的欧米咖手表,不过能看出来他没有瞧不起我的意思,他的脸上甚至带着几分谦恭:“你就是何安忆先生吧?” “是我,您是?” “我姓吕,吕唯民。” “哦,吕老板,能这么称呼您吗?” 吕唯民见我似乎识破了他的身份,心不在焉地微笑道:“随便吧,不用客气。” “坐吧。”我看了看简陋的办公室,也没打算跟他分享我那两块五的花茶,我搓着手说:“您来是为……” 吕唯民急忙欠了欠刚坐下的**,谨慎地说:“我来是请你帮忙的。” 我为难道:“我应该帮不了您什么大忙,要是片儿内的事您找孟大妈更靠谱。”我觉得他一准不能是找我办低保的,开暂住证证明的可能性也不大…… 吕唯民把胳膊支在桌子上,颓唐地捋了捋前额稀疏的头,有些虚弱地说:“不久前,我世上唯一的亲人,我的女儿死了。” 我稍稍意外,说:“很不幸,可是那个……您是要销户的话就找错地方了,这事归派出所管。” 吕唯民忽然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我说:“我是来请你救她的!” 我悚然一惊,不禁下意识地说:“你开什么玩笑?” 吕唯民好象也有点不自在,但他还是坚定地说:“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帮我的人。” 我一只手按在桌子上,脑筋急转,设想如果是一般人遇到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最后说:“您的脑子最近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 想不到吕唯民豁地站起来:“当然受过刺激,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唯一的女儿死了!”他歇斯底里地瞪着我。 我才不怕他呢,在王府大街,只要小何主任一句话,七大姑八大姨还是肯向着我的,我敢保证到时候把这老小子一通数落,绝对让他生不如死。 我成竹在胸,提醒他道:“你别激动,这事我就算不帮你也没人能管得着!” 吕唯民却好象听出了话外之音,充满希望且决绝道:“所以你一定得帮我!”这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 我这才现自己说漏了嘴,心虚道:“你再这样我可报警了啊,我们居委会跟派出所可是有业务往来的!” 吕唯民盯着我眼睛一字一句问:“你确定不帮我了?” 我被他盯得毛毛的,可还是只能说:“我是有心没……” 吕唯民忽然转头冲门外央求道:“刘老,您是不是该出来了?” 门外传来一声俨然的咳嗽声,我诧异地扭过头去,只见一个脏兮兮的老头拎个鸟笼子信步走了进来。 我顿时哭丧了脸,对吕唯民说:“你以后你喊他名字喊全了,他叫刘老六,不是刘老!” 注1:算术题:茄子7毛5一斤,孟大妈买了3斤,交款2元5角,菜贩子找还其2角,问:菜贩子欠孟大妈多少钱没找清? 张小花的答案是1毛5。 张小花的答案是错的。 张小花不是故意的…… -------------分割------------- 悲愤!第一章就丢人了。好在我还能在第二章里找回来…… 以后再出现数学题我一定要验算! 第三章 千分之一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刘老六,我面前这个刘老六绝对是最刘老六的那个刘老六! 反正我一见到他,就会下意识地捂紧自己的口袋,然后满地找板砖以求自保。 这人是个老骗子,坑蒙拐骗四门功课样样精通,平时一般流窜于桥头、公园墙外、不知名小巷等各处隐秘地点,他会帮人算流年,算财运,算婚姻,有时候也帮单身妇女修马桶和水龙头,当然,小孩子如果出得起钱他也帮写寒暑假作业。 你看见他手里提的鸟笼子没?告诉你那可不是一般老头们用来休闲养性的,那鸟受过特殊训练,会用嘴叼小卦签儿,在这个老家伙的随身小包里,还装着无数希奇古怪的小东西,诸如画着几个小黑点儿的白瓷盘子,锈死了的阴阳罗盘,打弹珠的木头匣子,还有满是麻点的人头画像,各种动物的牙齿,钳子、改锥、小刀子小剪子小叉子,变魔术用的伸缩棒,扑克牌……反正你能想象得到的江湖骗子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你想不到的也有一堆。 老家伙还会各种手艺,比如剃头,拔牙,点麻子,治鸡眼,他的兼职和副业还有去电脑一条街卖盗版盘。 据说前几年他还把一副拐杖成功卖给了一位双腿健全的编剧,那编剧受骗后由此写了一个小品叫《卖拐》,后来演得大火了,还又写了两部续集,但没有刘老六的参与,明显显得缺乏生活了。 这个人就是刘老六,如果你哪天在街上看见一个一手拎鸟笼子(有时候不拎),斜背小挎包,还提个马扎,脏了吧唧表情猥琐的老头,那就是他,正确做法是在和他保持了安全距离之后迅报警,除非你想找刺激。 见到他,我的心一半海水一半火焰,警觉道:“你来干什么?” 刘老六慢悠悠地坐在我的人造革椅子里,理所当然地说:“我怎么就不能来?” “没钱!”我斩钉截铁地说。 刘老六开始翻我的抽屉。 “没烟!” 刘老六已经从中间那个抽屉翻出半包红山茶,看了看又放下:“红塔山藏哪了?” 我看着他,不说话。居委会全是老太太,要不是为了防他,一包烟我至于东躲西藏吗? “好吧……”刘老六又拿起红山茶来捏出一根点上,指了指吕唯民说:“我给你带来一个客户。” 妈的,又是客户,我又不叫小强!我也不是神仙预备役!张小花你还有招没招了(详情请参见张小花的《史上第一混乱》,看两章你就明白了)? 我换上一副正经的表情,面向吕唯民说:“抱歉,我真不知道我有什么能帮您的。” 吕唯民求助地看着刘老六。 刘老六抽了口烟道:“别整那里个楞了,我都告诉他了。” 我吃了一惊,背转身小声问:“你告诉他多少?” 刘老六平静道:“都告诉了。” 我急道:“你怎么能这么干呢?” 刘老六安慰我说:“没事,这人信得过。” 我比了比自己的脑袋:“他这里也有问题?” 刘老六瞪我一眼:“他比你精!” ……我有特殊能力的事情刘老六当然是知道的,我以前也动用过这种能力,不过帮助的都是智力水平有问题的弱势群体,只有他们才不会把我的事说出去,说出去也没人信――我要不是我,我也不信! 这时吕唯民在我身后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支吾道:“何先生,你的经历我都听刘老说过了,所以这才来请你帮我。” 我蓦然回头,指着刘老六夸张地问:“他说的话你也信?” 吕唯民无力地笑了笑:“说实话没有全信,虽然刘老和我一直是很好的朋友和忘年交,也曾帮助我在事业上做过不少正确的决定……” 我无语:“看来他骗过你不少钱。” 吕唯民继续道:“但这一次,毕竟太过匪夷所思,我知道刘老是了不起的江湖奇人,可是也不敢完全相信。” 我摊手说:“那说明你还没二到家,赶紧走吧,以后遇事多动脑子,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去找个心理医生比找居委会主任有用。” 吕唯民见我一直不肯松口,想想这事的复杂,似乎也有点觉得荒唐了,他失望地撇了一下嘴角,看样子有点意志松动了。 想不到刘老六猛的站起来,指着吕唯民的鼻子大喝一声:“你到底信不信?当初你要说你不信,我就不会带你来这里,你拿我当礼拜天过呢?” 吕唯民被训斥得面红耳赤,但他并没有生气,他忽然目光坚定地看着我,毅然道:“为了我的女儿,我选择相信你,请你带我去见我的女儿好吗?” 然后他和刘老六就一起看着我,不说话。 我就怕这样的,你要和我大吵大闹,凭着这三个月来和老太太周旋的工作经验我完全应付得了,可这不说话大眼珠子骨碌骨碌地瞪着你实在受不了! 我只好又转过身,拽了一把刘老六,小声说:“真的要帮他吗?” 刘老六把一只手挡在脸前,冲我一个劲挤眉弄眼,同样非常小声说:“难道你没现他是个有钱人吗?” 笑话!钱能打动我这样的人吗?不过……先听听来龙去脉似乎也没什么坏处,大街上那写一地传奇跟人要钱的有的是,你就算不想给他钱也不妨碍看故事――刘老六的挎包里就有粉笔! 我再次面对吕唯民:“先说说你是怎么回事吧。” 刘老六见状急忙讨好地把我和吕唯民都按在凳子上:“你们坐下好好聊,我去给你们买饮料。”然后把我笔筒里的钢锛儿全倒在手里,握着出去了。 屋里就剩下我和吕唯民,他深幽地看了我一眼,开始了他的讲述: “不怕何先生见笑,你可能也看出来了,我是一个还算成功的生意人。从23岁赚到第一筒金,我的事业就一帆风顺,创业初期过去,在其后的几年里我开始结识到女人,那时候也正年少轻狂,和其中几个也荒唐过。” 我嘿嘿笑道:“正常,正常,我也正轻狂着呢,不过没您那么好运,还没找到一起荒唐的人。” 吕唯民淡淡一笑,继续说:“可是渐渐步入中年之后,我就对女人没什么兴趣了,父母也相继过世,这世界上就剩我孑然一人,我这个人生性有些淡漠,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我奇怪道:“不对呀,您不是说您还有一个女儿吗?” “是的,下面就要说起她了。”吕唯民表情忽然复杂起来,说不清是悲伤还是悔恨,眉宇间再也舒展不开,他说:“以前是这样子,觉得一个人挺好,没有负担,可是人是会变的,尤其当他老了以后。从前几年开始,我忽然感觉到自己是多么孤单和寂寞,我变得无比想要个孩子,我知道这是因为我老了,看着以前的生意伙伴们都抱上了孙子外孙,我感到从没有过的嫉妒,他们做生意不如我,可这一点上我是永远的输了――何先生。” 我慌忙正了正身子:“啊?” “你看我有多大岁数了?” 面对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我莫名其妙地回答:“您有四十二三?” 吕唯民自嘲地一笑:“我今年57了!” 我多少还是有点意外,虽然我没真当他那么年轻,但没想到他居然也是快60的人了――有钱人真会保养啊! “人不到了这个岁数,是感觉不到孤独的,我非常后悔当年没有生个一儿半女,哪怕他很能惹事,天天给我找麻烦让我去警察局保他也行啊!”他的脸上露出一种向往和可怜巴巴的表情,这会我真的现老吕已经是个老头了。 我十指交叉,无聊地说:“抱歉……到目前为止您的好象还没谈起您的女儿?”说了这么大半天,他绕来绕去把自己绕得无比可怜,可故事的主角还没出现,也太能拖了! “就在上个月!”吕唯民表情突然变得无比沉重和严肃,搞得我也急忙正襟而坐,吕唯民的声音开始涩,拖着长长的鼻音说:“上个月,一个女孩儿很突然地进入到了我的世界,她说她是我的女儿,她还报出了她母亲的名字,我依稀还记得那个女人,的确是我早年的情人之一。” 主角终于出现了!我兴奋得一拍手:“然后呢,您一定高兴坏了吧?”可以想象此时心态下的老吕乍得女儿的惊喜之情,虽然后面的故事不大美满,但就这个姑娘出现本身来说,还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吧,尤其对老吕。 可是吕唯民却面无表情地说:“我没有认她!”他的面部波澜不惊,可是眼角在微微抽搐,这正是人在诉说最痛苦经历时的表现。 我也随之大惊道:“为什么?” 吕唯民表情依旧:“当她来找我的时候,我甚至还训斥了她,还骂她是不要脸的女人,**感情的骗子。” “啊?怎么会这样呢?” 吕唯民忧郁地看着我,一时陷入沉思,似乎正在措辞。 我摆了摆手说:“可以理解,那么多年过去了,忽然跑来个人说是您的女儿,迷惑和怀疑都是正常的,可是我不明白您为什么那么武断地认为她是骗子,现在科技这么达,去做个鉴定不是很方便吗?” 吕唯民继续沉默了一会,这才沉声道:“体检的时候医生告诉我,我的精子成活率不足,根本不可能有孩子……” 我震惊地挠了挠头,显得比他还尴尬。 “那个……它并不影响性生活的质量。”老吕终究是男人,在这个关头不忘替自己辩白一句。 “呃,这个您不需要向我解释,那么后来呢――这么说这个女孩儿真的是一个骗子?” “她一直在纠缠我,言之凿凿,为了让她死心,我把她约了出来,郑重地警告她如果她再来烦我我就报警抓她,愤怒的我甚至还推了她一把。” “然后呢?她究竟……” 吕唯民做个手势打断我,说:“我记得她当时哭了,就是那天,她和我分手以后在过马路的时候出了车祸。她同样没有一个亲人,警察和民政局的人在处理她的尸体时从她口袋里现了我的电话,再后来,尸检报告出来了,dna检测表明:她就是我的女儿!”老吕平静地诉说着这一切。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一个悲剧。吕唯民所谓的女儿,原来是这样一个到死都不被他承认,还被他羞辱过的女孩子,我注视着他的目光,现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坦然,好象随着这个秘密被说出来,他也卸下了沉重的包袱。 基本上我能大略地体会到他现在的心情:自己的亲生骨肉死了的确是件悲痛的事,而最悲痛的还不远止此。那孩子跑来认自己,至死的前一刻还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和侮辱,这让我这个外人听了都感觉心瓣上被刺了一刀那么疼。 吕唯民定定地看着我,冷丁说:“现在该我问你了――你究竟能不能帮得上我?” 我反问:“刘老六跟你说的你都相信吗?” “除了这一回,基本都信,我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相信缘法,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人有时候讲究挺多的,门口摆什么,手上戴什么都有说法,其实只是一种心理暗示罢了。宁可信其有吧,反正又没有坏处。” 我噗的笑了出来:“也就是说你明知道他是个走江湖的骗子,不过看破不说破,哄自己玩呗。” 吕唯民耸了下肩头,要是平时他大概会换些好听的说法,但今天显然没那个心情和精力。也不知道刘老六听了我们这番话会不会伤心。 我说:“既然不信,为什么你还是跟着他来了?” 吕唯民抹了一把眼睛,轻松地说:“无所谓啦,其实我就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现在说出来了也好受多了。” 我郁闷道:“合着你真把我当心理医生了――你一进门就说要我救你女儿,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到呢?” 吕唯民精神松弛之下,整个人虚弱了很多,他讷讷地说:“我以为你会给我那种吃了以后就会暂时忘记很多烦恼的药,或许我能在梦里见到她……” “停!不用说了!”我悲愤道:“你把我当卖摇头丸的了!” 妈的,我怎么那么天真呢,还心理医生,太会美化自己了!我早就该明白,在别人心里,能和刘老六搭上线的绝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吕唯民抬头无措地看着我,不说话。 想到他是一个被悔恨和悲伤摧残得破碎了心的父亲,我的心又软了,没好气地说:“我不是心理医生,更不是卖摇头丸的!老骗子这回没骗你,我有些特殊的能力,简单说就是可以使时间倒回去救你的女儿……” 然后我就现老吕看我的眼神明显就是我看刘老六的眼神:那叫一个鄙夷和受伤啊! 我无奈,用哄小孩子的口气跟他说:“你就再宁可信其有一次怎么样?反正又没坏处,万一我真的能救回她呢?” 鄙夷,受伤的目光…… 我彻底没办法了。吕唯民默默地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这时,我猛的抄起烟灰缸狠狠朝他丢了过去,吕唯民没想到我会暴走,惊惶地向后闪了一下――但是这么近的距离,57岁的老头基本是没可能躲得开的。 幸好我也没打算真砸他,在出手后第一瞬间,我已经把时间秩序安抚得像只温顺的小猫,那只烟灰缸飘飘乎乎的蹭向老吕,我在一片迟滞中伸了个懒腰,看它马上要挨着目瞪口呆的老吕了这才走过去捏住它的边缘使它停了下来。一转身,烟灰缸飞行的轨道里充满了飘零、缓缓下落的烟灰和烟屁,像星河般美丽,在这种姿态下――红山茶和红塔山烟屁的区别一目了然。我耐心地回身把它们收集在一起,然后恢复了常态。 这一次我使用了比追菜贩子多几倍的力量,因为要去追一个飞出去的烟灰缸,已经是非常态,在这样的力量下,寻常事物几乎是停止的。所以我做完这一切回到椅子上时,老吕在这段时间里所能做的也只不过是眨了一下眼睛。 在吕唯民眼里,他只看到一只马上要砸扁他鼻子的烟灰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过来,一闭眼再一睁眼的工夫,忽然一切都像没生似的恢复了原样,依稀只记得在闭眼之前看到影子一闪…… 我把烟灰缸放下,笑眯眯地看着呆若木鸡的吕唯民,说:“怎么样,比吃摇头爽吧?” 老吕像行尸走肉一样回来坐在我对面的凳子上,看着我,不说话。 …… “现在回答我三个问题,这关系到我能不能救你女儿。” 吕唯民:“……好。” “在正式回答问题之前,我能先问一个题外话吗?” 还在震惊与惶惑中的吕唯民仍旧只回答一个字:“好。” “那个……既然你精子成活率不足,为什么会有女儿呢?” 吕唯民脸一红,很别扭地说:“医生说也不是绝对,我这种情况,有千分之一的成功受孕率。” “一千次?”我吃惊道:“那你有段时间是什么也没顾上干啊!” ----------------分割----------------- 大家猜老吕的女儿能救回来不? 猜能的打1,猜不能的打2,猜小花要出妖蛾子的打3 妈呀,还有3个妖怪没出场呢。 第四章 偷时间的贼 “第一个问题,我见过你的女儿吗?” 吕唯民虽然刚才一直坐在我对面,但其实一直在愣,当他彻底明白坐在他面前的人真的有能力挽救他的女儿时,他先是变得特别激动,很快就对我的话言听计从,听我问他话,他急忙把一张照片摆在我面前。 我拿起来看了一眼,有点肝颤。 说真的,迄今为止吕唯民的故事是有点凄美的:老来寂寥的成功富商,往事不可追的一段回忆,受了伤害的私生女,当然,还有那千分之一的成功率,这些都挺惨的。 自古以来,凄美的故事里都少不了美丽的可人,你看《梁祝》,你看《罗密欧与朱莉叶》你看《红楼梦》,你看《金瓶梅》……呃,最后这个不知道大家怎么看,反正我觉得挺凄美。 所以我一直以为老吕的女儿就算不是清纯脱俗的仙女级至少也得是梳两条大辫子眼含凄楚的淳朴乡下少女,她站在吕唯民面前,委委屈屈小心翼翼地问:“吕总,你还记得玫瑰夜总会的x雨荷吗?”…… 可是照片里的人让我大跌眼镜,那是一个把头搞得毛色杂乱阴阳怪气的问题少女,耳朵上、鼻子上、嘴唇上,只要有裸露的地方都挂满各种金属打成的环子,估计机场安检都过不去,明明是单眼皮,非得用贴纸弄成双的,技术还不过关,眼皮外露出两截烂眼边,脸上涂满各色颜料,比杰克.斯巴罗船长还脏…… 简言之,见到她就让人情不自禁地联想起返祖的变色龙,越级进化的类人猿,掉进茅坑的利比亚火鸡――这是一个典型的问题少女! 吕唯民关切道:“见过吗?” 我把照片扣起来说:“本人见没见过不知道,反正戴着这副行头的肯定是没见过。” 吕唯民也觉得很羞惭,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以前我觉得他挺冷血的,对方是一个小姑娘,就算是来骗你钱的你也不能跟人动手啊,不过现在我仍然没有原谅他的意思,我觉得他应该上脚! 我说:“这是死规矩,要回去找的人必须是我以前没见过的。” 吕唯民眼睛一亮道:“她一直在外地,你从前应该没见过她。” 我庆幸道:“是吗?这对我和她来说都挺幸运的――第二个问题,知道她死的人多吗?” “不多。” “大概有几个?” “五六个吧。” 我说:“这就好办了,因为我们要回去把她救活,所以亲眼看见她死的人的记忆都得抹去,这是很费力的事。” 吕唯民保证道:“我确定只有五六个。” 我哼哼着说:“你闺女是特例,人多点也不怕,她只要把脸洗干净没人能认出她来。” 吕唯民又不说话了。 “最后一个问题,她死了多长时间了?” “三天以前。” “具体呢?” “警察告诉我,她出事大约是中午1点半左右。” 我看看表:“嗯,离72小时还有45分钟,还算充裕。”我忽然有点难以启齿地说,“现在,让我们来谈谈钱的问题吧。” 吕唯民纳闷道:“钱?” 我不好意思地说:“你看,你叫人擦玻璃还得给钱呢是吧,我虽然是居委会主任应该有觉悟,可也不能完全义务给你干活――再说你又不是我们这片儿的……” 吕唯民马上反应了过来,豁然道:“钱不是问题,你随便开价。” 我小心翼翼地问:“话说……你到底有多少钱?” 吕唯民迟疑了一下,说:“大约不到10亿吧,我算不上什么太有钱的人。” 我擦汗道:“您客气,我以后要有您十分之一那么多就满足了。”我以前觉得要有1000万就能四处张扬去了。 老吕谦逊地笑了笑:“你开价吧。” 我是一个很执着的人,既然我觉得有1000万就够了所以我就伸出一个指头说:“我要……” 话音未落,刘老六冷丁从门外冲进来,嚷嚷道:“你也太黑了,开口就1亿呀?” 我愕然:“我是说……” 刘老六抢着说:“那你什么意思?只要十分之一?那还不是一样吗?”他一边说,一边使劲冲我挤咕眼。我突兀地伸着那一根指头,试探地看了吕唯民一眼。刘老六太黑了,张口就一亿呀! 吕唯民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道:“我说过了,其实我的总资产不到10亿。” 刘老六一把把我的指头按回去,大大咧咧地说:“你也让一步,别一亿了,就9000万吧――”然后他拍着吕唯民的肩膀安慰道,“9000万其实不多,毕竟这里头带着人命呢。” 吕唯民微微一笑:“不,就是一亿吧。钱不是问题。” 我承认,我之所以对吕唯民的事情这么上心确实是想从他那里得到一定的报酬,而且数目也想好了,就是1000万,我都想好了,他要劈一半价我最多还他个800万…… 什么?我为什么这么爱钱? 我为什么不能爱钱?我除了能让时间停下来去胡思乱想以外就是一普通人,去买汽水人家绝不会因为这个把可乐当矿泉水卖给你,当然,你要拿了就跑一分钱也不用给,谁也撵不上我,跑的快的人有的是,大家要都这么干,世界还不乱套了?你是什么素质耶? 轻易赚了一亿块是我没想到的,说到头我终究不是寻常意义的普通人,对于生命,我没有足够的认识。如果我在乎生命的长度,我绝对可以死皮赖脸地把10年活成两个世纪那么长。也可能是我没意识到亲人的意义,因为我是一个孤儿。 为了掩饰我的局促,我说:“我们一会就走,不过我要提醒你一点……” 没等我说,吕唯民马上应声道:“这件事我绝不会跟任何人说起,包括她!” 我点点头,看看表说:“时间还早,我们再坐一会。” 这时,门一开,两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当前一人进门的时候下意识地低了一下头,其实他的个头虽然很高,但绝没有过门槛的程度,不过这个家伙看上去的确声势惊人,大鼻子大眼粗眉毛,身材魁梧得不像话,带着一股敢于碰撞一切的气息,仿佛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经得住他一拳一脚。 这个家伙叫陈可破,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小,我们从婴儿时期就一起在孤儿院长大。 陈可破走进来,嘴里不满地嘟囔:“当时那种情况你说我该怎么办?你又想不出办法。” 他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不悦道:“所以我让你等一等!可是你还是没听。” 阿破一进屋,就露出了他身后说话那个姑娘来,高高的身量,丰胸细腰,挺拔的鼻梁上架了一副深黑色框的平光镜,更衬得她肌肤胜雪,显得时尚、成熟、知性,但是整个人也隐隐散出一丝薄荷的味道,让人不敢过于亲近。 她也是跟我和阿破一起长大的,叫龙佳慧,因为我们几个人里她年纪最小,我们一般都叫她小慧。 这两个人刚从街上回来,看样子是闹了别扭,阿破极力辨争,小慧抱着肩膀冷冷地走在他后面,看表情还有点愠恼。 他们见刘老六在我这里,阿破打招呼道:“老刘来了。” 刘老六强调道:“叫刘老!”阿破压根不搭理他。 小慧笑眯眯地说:“您来了。” “还是小慧有礼貌,聪明孩子就是不一样。” 阿破见屋里还有个外人,问我:“找你的?” 我也没有隐瞒:“等会我带他回趟过去。” 阿破换副表情重新打量了吕唯民一下,小心地问我:“又是神经病吧?找不见家了还是把钥匙丢了?” 吕唯民郁闷地看了我一眼,目光里全是探询。 我笑道:“行了,都不用遮遮掩掩,都是自己人。”我问阿破,“你和小慧怎么了?” 阿破坐在凳子巴叉开手脚叹气道:“别提了,进一家珠宝店随便逛逛,居然碰上他妈打劫的了。” 我不禁乐了起来:“真的?” “可不是么,你说怎么那么倒霉,咱这地方也就平均几年那么一出吧,还让我给碰上了。” 我失笑道:“那帮打劫的碰上你才叫倒霉呢――几个人啊?” 阿破扭脸问小慧:“四个吧?” 小慧点头。 “后来呢?”我感兴趣地问。 “本来我也没想管闲事,可那帮孙子不地道,拿女店长的小女儿当人质,逼她交保险柜钥匙,我看不过去了,就动了手了。” “结果怎么样?”我笑眯眯地问阿破。 “我掉了根胳膊,那四个孙子也全让我打成重残,我们走那会他们躺着等警察救呢。”阿破得意洋洋。 小慧皱眉道:“我就烦你这个,干什么不动脑子,去哪都弄得血淋呼啦的,最后还得我帮你满地找胳膊!” 阿破不服道:“我说不要了是你硬要找的,你以为我稀罕一条胳膊吗?” 小慧怒道:“你住嘴!把它留在店里你让那个店长怎么跟警察交代?再说你少条胳膊怎么出去?” 阿破讷讷道:“反正用不了几分钟就会又长出一条来。”但他终究是有些怕小慧,不再大声争辩了。 我拍拍桌子道:“阿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以后要多听小慧的。” 小慧气咻咻道:“以后鬼才跟他一起上街。” 我笑道:“那不行,除了你,谁还能管得了他?阿破接胳膊的时候没让别人看见吧?” “没有,可那小女儿已经吓傻了,我只好又用催眠术帮她忘掉今天的事情。” 我诧异道:“催眠术?你什么时候学的?” 小慧从包里掏出一本《催眠术简析》扔在桌子上:“利用他们打架的时候学的。” 我问:“当时还有些什么人?” 小慧道:“还有一个店员,开始就被打晕了,我们走的时候小姑娘睡着了,再就剩一个女店长了,我跟她说我带阿破去医院了。” 我瞪阿破:“你看看小慧,做事滴水不漏,再看看你,简直就一二百五。” 阿破嘿然:“那你让我怎么办,袖手旁观吗?” 小慧道:“我没让你不管,是想让你找机会再下手,好几次你明明可以制住那个头儿了,我给你使眼色你为什么不理?” 阿破茫然:“你给我使眼色了吗?” 小慧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我明白,阿破一定是故意忽略了小慧的眼神,他是一个无比爱热闹的人,能有机会和四个人同时对打就绝不会落下一个。 吕唯民听得呆呆的,半天才小心问:“你们……是在说笑话吗?” 阿破满脸坏笑地走到他面前说:“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了,那就给你表演一次。”说着他猛的用右手撅左胳膊的前小臂,“嘎巴”一声,左手手背就贴在了肘关节上,阿破把断成好几截的胳膊在吕唯民眼前一晃,老吕吓得大叫了一声,一**坐在地上,阿破哈哈大笑,随即把断臂接好,活蹦乱跳地回到原来的地方。 我哭笑不得道:“别闹了,我们也该走了。” 这时孟大妈探进头来说:“小何,下午电视台的人来机顶盒,需要咱们居委会协助一下,你看你需要叫谁帮忙?” 我忙说:“您甭操心了,有我们小哥儿几个在就行。” “那你别迟了啊,他们两点就来。”说完走了。 我最后看了一眼手表,跟吕唯民说:“走吧,把你送过去正好回来机顶盒。” “怎么走……”吕唯民战战兢兢地问。 我过去抓住他的胳膊道:“拽紧我就行了。” 小慧担心道:“是去3天前么?不会出危险吧?” 我欣慰道:“就小慧知道疼人――放心吧,又不是第一次了。” 小慧飞快地说:“我是想让你帮我带一张3天前的晚报,我记得副版上有篇介绍催眠术的文章,可惜报纸让我弄丢了。” 我无语…… 我拽了一下吕唯民说:“准备好了吗?一会要感到恶心就闭上眼,不会很久的,你跟你女儿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地方?” 吕唯民使劲抓着我的胳膊,手心里全是汗,无比紧张地说:“林荫道上的星巴克咖啡。” “走!”我使劲拽了他一把,大喊了一声,使出所有的“力量”让时间停止,然后倒退,我们周围的人和物瞬间产生了重影儿,阿破、小慧、刘老六先后消失,屋里的地面和墙壁上的光线,桌椅板凳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度在快变化,重复还原了它们在三天内的更迭状态。 人们觉得时光倒退神秘,是因为他们无法操控它,把时间倒回去其实并不难,跟倒着身子走路一样,唯一不适应就是走快了会晕,我第一次就吐了。 带人回到过去有三大注意事项:第一,这个人必须是我以前没见过的;第二,这个人三天前的动向不能有太多人知道;第三,时效的最大长度是3天也就是72小时。这不是我规定的,而是三项禁忌,只要有一条不符合就算我想带他回去也做不到,这大概是冥冥之中一种制恒吧。尤其要注意的是第二项,这是一项可以灵活掌握的因素,也是最危险的一个因素,因为回去再回来重活一次,相当于修改了他人的人生档案,那么三天前知道该档案的人越多,我的工作量也就越大――为那些人做记忆修改会自动消耗我的力量,人多到一定数量我会承受不了。 好在一直没出什么问题,因为我本身很少动用这种力量,其实还有第四个制约因素:凭我现在的力量一个月里最多能回去一次。 吕唯民的那个火鸡闺女在没认他做父亲以前,连半毛钱也不值,根本没人会关注她的死活,另外两个条件也符合,所以我答应帮他。 吕唯民开始还按我说的紧闭双眼,不过过了一会他现自己还算能适应,就睁开眼睛惊奇地看着这一切,我冲他笑了笑:“适应力不错。” “呵呵,可能经常坐飞机的原故吧。” “……刚才你所看到听到的那些事情,也请为我们保密。” “我知道,我明白……你们都不是普通人。” “我们都不是人。” …… 时间还在倒退,居委会的办公室时而阳光普照时而乌漆麻黑。 我忽然现吕唯民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忙问:“你不舒服?” 吕唯民紧抿着嘴唇,良久才说:“想到又要见她,我紧张!” 我撇了一下嘴角,心里好笑。 终于停下来了,地点还是居委会,四周静悄悄的,向外看去,街上也没什么人――因为这是3天前,从前我见过的人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孟大妈他们现在大概正在3天后准备装机顶盒呢。 我们出了王府大街,人才骤然多了起来,我叮嘱吕唯民:“尽量不要和任何人说话。” 对他们来说我和吕唯民是来自未来的人,我们的一句话就可能打乱他们以后3天里的生活,而想让他们再回到以前的轨道上照样会消耗我的力量。 我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吩咐司机:“林荫道,星巴克咖啡。” 司机动车,开始喋喋不休,对他的一些问,我笑而不答,老吕好几次出于礼貌要搭茬都被我瞪回去了。 吕唯民看了看表,焦急道:“马上就一点半了。”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赶时间啊?” 想要说话的吕唯民终于在我的注视下闭了嘴。 司机师傅边开车边说:“其实我也想快啊,快了还省油呢,诶,听说油价这几天就要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笑道:“是真的,明天就涨。” …… 我们到了星巴克门前,我让吕唯民先下车,我付钱给司机,随即也下来,吕唯民小声问我:“他现在去哪?” “无所谓了,反正一会我们回到3天后的时候他也将回到原来的轨迹,并且会忘了我们。” 吕唯民抱歉道:“而这一切都得你买单?” 我微微一笑说:“没关系,我就是卖后悔药的,疗效归你们,副作用我来顶――那是你女儿吗?”我看见车水马龙的街口站牌下站着一只脏了吧唧的火鸡,正在东张西望,这应该是吕唯民和他女儿分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火鸡眼里有泪痕,看样子想过马路,如果我们不管她,她将再次重蹈覆辙被一辆车撞死。 吕唯民随着我的手眼神远眺,呆呆无语,我在他肩膀上推了一把说:“去吧,不管怎么样把她看好了,她要再死了我可就无能为力了。” 吕唯民奋力跑上前去,在路人惊诧的目光中狠狠地把火鸡抱在怀里,火鸡有点懵,开始下意识地挣扎。 我走到一个报摊前问:“有3天前……呃,有今天的晚报吗?” 卖报的大妈递过来一份,我打开副版,见有一栏里写着:《催眠术,科学还是迷信?》…… 要命的一点半已经过去了。 街口,吕唯民和他的火鸡女儿已经抱了有一会了,吕唯民把火鸡的脑袋放在肩膀上,又捧起端详一会,周而复始,他激动的,泣不成声地快说着什么,火鸡忽然尖声大叫:“他娘的,你终于肯认我啦?” 我叹了口气,慢步走上前去:“恭喜,终于父女相认了。” 老吕抱着火鸡,看我的眼神沧海桑田,无法形容。过了老半天才涩声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真的谢谢你。” 我微笑道:“我的任务完成了。” 老吕点头道:“钱我会让专人给你送去。” ……领悟力真强,知道我是在找他签单了。我在他后背猛拍了一把,天地仿佛闪了一下。 “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老吕抱着火鸡不撒手问。 “回哪?” “3天以后啊!” 我轻笑了一声:“现在已经是3天以后了。” 吕唯民猛的抬起头,才现站牌上的人已经完全变了样,我们身后报摊儿也由刚才的大妈换成了一个大爷,转瞬之间,我们已经和世界同步了。 刚才那一拍,我已经把我们拍回了3天后的现在。 吕唯民感觉到了塌实,怜惜地捧起火鸡的头说:“爸爸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火鸡眯缝着眼不知道在看什么,忽而她指着马路上一辆奔驰而过的跑车大声叫道:“爸,我想要那个。” 吕唯民:“那个不够档次,爸爸要给你买最高级的法拉力。” 我被雷了一下,冲他们父女俩挥了一下手:“走了啊,你们团聚吧。”然后我在老吕耳边轻声说,“你那位宝贝女儿肯定以为自己还活在3天前,至于怎么解释,你自己想吧,好了,我该回去机顶盒去了。” 吕唯民微微地冲我点了点头,欣慰且幸福。 我刚走没两步就听火鸡的声音嚷嚷:“爸,那丫谁啊?是你小弟吗?” 老吕赶紧地:“别胡说!”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老吕摊上这么个问题加拜金女,以后可有的受了,他不是希望有个每天得去公安局往出捞的孩子吗――他的愿望会实现的。 离开他们,我感觉到无比的疲倦和虚弱,按老吕的话说,买单的时候到了――从3天前到现在的72小时里,所有接触过火鸡的人的记忆将被抹去。包括:送她去医院的警察,医生,个别围观群众(有些过眼就忘的人不算),民政局人员,当然还有那个撞了她的司机。 这些人的帐都算在了我头上,我感觉自己的力量被迅抽干,好在人数真的并不太多,很快就得到了缓解,但我仍虚弱得连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在对待第二禁忌非常谨慎的原因。人数再多一些我可能早就挂了。 这是活该,是惩罚,与其说我抹平了他们的记忆,不如说我是一个偷时间的人,我偷走了他们生命中一小段的时间,一小段的回忆。 后来我终于拦到了一辆出租车,我无力地跟司机说了一句“王府大街”后就闭目不语。 司机动车,开始喋喋不休。他说:“倒霉嘿,油价前天涨了,早知道就该先储两桶来着。” 我睁眼一看乐了:这不是刚才送我和吕唯民那哥们吗? 不过他已经不认识我了。 ------------分割----------- 停电是下午5点的事,当时存稿有不到4000,想的就是码个小长章晚上的,结果打雷 半夜12点,电来了,真不知道它是怎么好的,搞得我很被动啊,去个4000吧,情节还前后不挨着,不吧,电来了你为什么不,于是赶紧连大裤衩也没穿下地码字,终于搞了一整章出来.特此晚更. ---------又分又割---------- 小花看来,抹去人记忆向来是很卑劣很严重的事情,失忆的人绝对又可怜又可恨,不过何安忆是妖,就没那么多顾虑了,抹人记忆其实还牵涉到一个蝴蝶效应的问题,以后会慢慢解释. --------还分还割----------- 谢谢大家的票票和支持,近来度大涨,已经成功突破每小时800啦! 第五章 绝世佳人 在车上,师傅跟我说:“我听说王府大街的人都挺各色的。” 我:“呃,还好吧。” “听说别说外地人,就是外街人去了都得受欺负?” “哦,是吗?” “听说从老到小没一个招人待见的。” “咳咳,不至于吧。”虽然我才刚到王府大街不满三个月,可潜意识里已经把自己当那里的人了。 司机忽然问我:“诶对了,您去那干什么?” 我说:“我回家。” …… 司机把我送到地方后逃荒似的跑了,车费本来是15,我刚给了他张10块的他就跑没影了。 我走进办公室,阿破和小慧都在,刘老六正坐在我的椅子上喝茶,吸溜吸溜的。 我纳闷道:“你怎么还没走?” “我凭什么要走?”刘老六讨好地说:“我还想和亿万富翁多待一会呢。” 阿破奇道:“亿万富翁?” 刘老六神秘道:“你们还不知道吧,阿忆这小子刚从那个吕唯民身上赚了一亿。” 阿破和小慧同时惊讶道:“真的啊?” 我频频挥手微笑:“低调,低调,钱还没到手,不过应该没问题。” “一亿啊?”阿破兴奋地大叫了一声,随即苦恼道:“我靠,该怎么花啊?” 我看看刘老六:“待够了没,我们中午可不管饭。” 刘老六嘿嘿道:“你把钱给我我自己吃去。” “给你什么钱?” 刘老六顿时叫道:“臭小子你不能这样吧,别忘了这买卖是谁介绍给你的?” 我摊手道:“你呀。” “合着你还知道啊,那你怎么也得给我分几股吧?” 我乐呵呵地说:“你要多少?” 刘老六竖起一根指头…… “1块?” 刘老六根本不看我。 “100?” 刘老六不看我。 “你明说是1000还是10000吧?” 刘老六举起茶杯来吸溜。 我大叫道:“靠,凭你也想要1000万?十分之一?” 刘老六笃定道:“我要一半!” ……我现在才现,这一根手指的妙用,你可以说它代表十分之一,五分之一,三分之一,还有一半! “你怎么不去死!” 刘老六轻蔑道:“你别忘了要不是我,你最多能得到现在的一成――你当初想说1000万对吧,你个没见过钱的小子!” 不得不说刘老六毕竟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他很了解我的为人。 我强辩道:“我伸一根指头也想说一半来着。” 刘老六鄙夷道:“拾人牙慧,真没出息――不管多少,你总得给我点吧?” 我扭头跟阿破和小慧说:“你们身上有多少现金?” 阿破从兜里掏出一堆零钱来,小慧拿出一个精致的钱夹,捏出几张崭新的……一块来。 最后一凑,23块7。 我把一大卷臭烘烘的零钱丢在刘老六面前,刘老六很恶毒地瞪着我们,我们笑嘻嘻地看着他,不说话。 良久,刘老六慨然叹道:“妖就是妖,真没人性!” 我笑道:“行了,拿着这钱走吧,我就不信吕唯民能亏待了你。” 刘老六仔细地把钱揣好(也不知道谁没见过钱),不满地走到门口,忽然回头正色道:“根据我祖先的记载,距上次大战马上要满100甲子了,今年将是各种力量复兴萌芽的第一个旺年,你们可能很快就会有同类了。” 我们一起悚然地看着他,刘老六已经蹒跚出门,嘴里念念有词:“妖就是妖,三个人才给爷凑了23块……” 小慧惊讶道:“100甲子,那就是6000年啊。我们真的要有同类了吗?” 阿破道:“那老家伙的话也不能全信。” 小慧道:“可是如果没有他,我们或许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强――还有,你们已经认同了他说我们是妖的观点了吗?” 阿破懒洋洋道:“管他是人是妖,不是人妖就好了,我觉得当妖也挺过瘾的。” 我笑道:“当妖唯一不好就是如果别人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不是大队的警察来包围你就是被抓去做研究。”我随即说,“不过无所谓,我是跑的很快的。” 阿破一耸肩:“没人能抓得住我。” 小慧微笑着轻轻拍打胸口说:“谢天谢地,他们应该都没我聪明。” …… 小慧只有在我们几个面前才会这么说,平时她一般都保持低调。 但是她是有资格这么说的:三天前通过看报纸对催眠术产生兴趣,然后今天去买了一本入门教材,然后利用几分钟时间学会并成功催眠了一个人,这样的人,不是妖也是妖了。 小慧、我还有阿破是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我最大,小慧最小,我比阿破大不到半岁,我和他在孤儿院待到三岁那年,刚出襁褓的小慧才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 也许真像刘老六说的,身为同类我们会互相吸引吧,我永远记得我6岁那年在一个深夜醒来时看见小慧扒在我床头的护栏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我。 我没有感到丝毫的害怕和不适,我们在黑夜里,借着月光长久地对视,小慧问我:“你做梦了吗?” 我说:“没有。” 小慧换了一只手,把脑袋垫在护栏的边沿上又问:“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我说:“好啊。” 小慧回身指了一下四仰八叉正在熟睡的另一张床上的阿破说:“还有他,我们要成为最好的朋友。” 我说:“好啊,以后要有人敢欺负你,我们就帮你揍他!” …… 这一句承诺就是20多年,直到今天。我们都把小慧当亲妹妹一样疼着宠着保护着。 后来我想到那夜的情景忽然有点不寒而栗:那年小慧才3岁――她到底是怎么躲过值班阿姨的注意跑出来的?我们那个孤儿院,男孩女孩从小就是分开住的,而且分别在两幢楼里…… 阿破对此表示怀疑,他坚持认为那其实只不过是我做的一个梦,他一直觉得深更半夜俩小屁孩儿在月下互诉衷情是件很扯淡的事情……或许,他是在吃我的醋? 其实小慧在一岁半那年就已经掌握了人类的所以语言,要不是身材太小自己爬不下床,她可能早就跑来跟我们联盟了。如果把我们的力量称之为妖力,她绝对是我们当中妖力最早觉醒的一只妖! 不过她是在两岁多那年才假装哑哑学语的,她知道要是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就贸然和阿姨聊八卦会把人吓坏。狡猾的小妖精!智力高于常人并没什么特别,十几岁的小博士屡见不鲜,他们只能被勉强列入聪明一流,可在一岁半就能懂得人情世故,那才是聪慧! 小慧扶了一下眼镜说:“我要去市了。”她现在的身份是王府大街唯一一家市的收银员。 阿破道:“你还上那个破班干什么,阿忆现在有一亿,我们四个人分每人都有2500万!” 我丢一个烟盒过去,骂道:“真是只能共苦不能同甘啊,刚有点小钱就想着跟老子分家!” 阿破嘿嘿笑道:“分钱不分家,我就是想知道钱真的是不是万能的!” 我正要说什么,门口停下一辆小货车,三个穿着蓝衬衫工作服的人走下来,两个男的还有一个年轻姑娘,其中一个男的扫了我们门上的牌子一眼,叫唤道:“出来搬货!” 我迟疑道:“你们是……” 那男的牛气冲冲地说:“是你们这片装机顶盒吧?” 我忙赔笑道:“对对对,是我们的。” 那两个男的走进屋打量了一下,指手画脚地说:“把这片儿腾出来当临时仓库,那边摆把椅子收款。” 小慧按照他们的指示收拾着,我和阿破跑到外边搬机顶盒,阿破笑嘻嘻地冲人家那个姑娘说:“吃了来的?” 那姑娘瞟了我们一眼,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阿破抱着一大摞机顶盒跟我说:“怎么都那么牛啊?” 我小声道:“干活!也就一下午的事儿,早点把他们打走就算了。” 这会小区和街上的人都出来了,七嘴八舌地问:“小何主任,领机顶盒啦?都要什么证件啊?” 我赔笑问那个姑娘:“都要什么证件啊?” 姑娘拿个小本随手写着什么,又瞟我一眼,过了一会才说:“户口本和身份证,拿312块钱。” 我吩咐阿破道:“你去对面打印店打个通知,把该带什么都写明白一会贴咱墙上。” 阿破放下盒子跑过去了,不一会就站在马路对面冲我喊:“阿忆,拿一块钱过来,没带零的――” 我不耐烦道:“那你拿整的破!” “整的也没带――” 我无语! 打印室老板急忙出来说:“多大点事啊,没带就算了呗。”还没等我道谢他又说,“一会我去领机顶盒的时候少交两块不就完了吗,占一块钱便宜你们不介意吧――反正你们这是公事,可以报销的嘛。” 我和阿破同时无语。 公告贴出去以后,人们纷纷从家里踅了出来,明明纸上写的很清楚,非得再问一声:“小何主任,要身份证吗?”“小何主任,交多少钱啊?” 我声嘶力竭地挨个回答,终于把秩序整好,居委会门外排起了长队,我问那个电视台的:“我们还能帮什么忙?” “没你们事了,就帮着看看机顶盒吧,别让人偷拿多拿。” 他们三个一个管收钱,一个开票,一个机顶盒和遥控器,这一忙活起来也就没人搭理我们了。 我们三个每人**下垫了一个废纸箱子,在角落里坐了一圈帮人看着货。 阿破愤愤道:“没见过咱们这么窝囊的妖,不到处劫富济贫去也就算了,窝在居委会里帮人看机顶盒,这情节也太乡土电视剧了吧?我怎么觉得《刘老根》里有这段啊?” 我笑道:“少废话,演《刘老根》那会还没机顶盒呢。” 阿破道:“我不管啊,咱那一亿必须花得扬眉吐气以弥补我心灵上的创伤。” 我点头道:“嗯,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想想该怎么花那笔钱倒是不错的选择。” 这时打印室的老板举着一把钱冲我喊:“小何主任,我就拿了三百一……” 我叹口气,起身去给了他两块钱,回来继续说:“你们有什么想法,以后还打算住这吗?” 阿破看看我们道:“其实我觉得这里的人还是不错的,起码他们不虚伪。” 小慧点点头道:“如果想长期住下去,我们是不是应该先买套房?不能总是付租金啊。” 我赞同道:“对对,这是正事――我看咱们现在住那套房就不错,要不买过来?” 说到我们的房子,阿破和小慧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一起道:“就是它了。” “那接着说,还应该买什么,我们是不是应该有自己的固定产业?” 小慧略微一想,马上说:“把我工作那间市买下来,我来做老板。” “嗯,这个没问题,阿破你呢,想要什么?” 阿破道:“我想去旅游。” ……于是在居委会的办公室角落,我们三个坐在废纸箱子上开始畅想未来。 机顶盒的分工作一直进行到下午4点多,排队的人才开始渐渐少起来,电视台那三个工作人员忙了一下午,不胜其烦,声气恶劣,对居民们的问题爱理不理,我多方调和,这才没有起冲突。 时近5点的时候,一辆单排座小宝马汽车稳稳地停在我们门口,驾驶室门一开,一个打扮时尚的靓丽女郎先走下车来,她一出场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过她的注意力却集中在车门的另一侧,她巴巴地望着那里,好象什么重要的人物就要闪亮登场似的。 阿破眼尖,一眼望见了外面的香车美女,他急忙示意我和小慧往外看。 副驾驶的门一开,从里面下来一个男人。 一个英俊到祸国殃民的男人。 风格简约的白衬衫敞开两个扣,古铜色的皮肤或隐或现,袖子高高挽起,露出完美的肱二头肌――既不是现在男人们的孱弱,也不像魔鬼筋肉人那么恶心,而是条理分明的,丝丝入扣的,每一条肌理每一块肌肉都可以入作人体美学的教材。 再往脸上看,宽大的额头,剑眉,眼神坚毅,那脸部的轮廓即使在最柔和的光线里看也像是一个希腊的英雄。 这个男人还拥有一头堪堪至肩的浓密黑,根根柔顺,坚韧且黑得亮,他强健,高大,冷峻不失温柔,从容而且骄傲,是这个世界上一切雄性的典范! 靓丽的宝马女郎迷醉地盯着他,虽然同车一路,好象还没看够似的。男人掩上车门,冲她微微点头致谢,宽厚的男中音:“谢谢,明天课堂见。” 女郎若有所失,最后只能强迫自己上车,依依不舍地去了。 男人礼节性地目送女郎离开,这才缓步向我们这边走来。 阿破把头支在窗台上,羡慕,又有点酸溜溜地拖长音调说: “我们的无双回来了。” 然后我们三个都把头支在窗台上,看着无双带着自若的神态,无懈可击的气质,甚至是完美的步距朝我们走来,我啧啧叹道:“虽然每天都见,但我还是不得不说――帅,真帅!” 小慧咯咯笑道:“有点绝世佳人的意思。” -------------分割------------ 四妖小时候的性格和妖力萌芽会在以后有分别的介绍,很好玩 -----------又分又割---------- 开始写无双的时候怎么也写不好,后来照着镜子如实地写了一个自己的素描,这才**不离十了。 ----------还分还割----------- 谢谢大家的票!我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支持。 第六章 炸弹 无双,全名谢无双,我们当中的老三,比我和阿破小一岁。 他现在是一家女性健美中心的塑体教练。 女人,占全世界人口约50%(那为什么光棍总比寡妇多呢?),新中国解放以后有个叫妇联的神秘组织成立了,妇女提高地位的要求呼声四起,到上世纪80年代取得了显著成果,妻管严现象得到普及,并在同一时期创作出了一大批反应这一主题的优秀影视作品,有《女人不是月亮》、《趟过男人河的女人》、《篱笆,女人和狗》……最后一部具有威慑性的作品是《女子特警队》! 到本世纪初,妇女同胞们的追求更上一台阶,把精力从家庭统治上转移到了自身修养的提高上,她们从百货大楼里出来,全都走进了健身房。 可是现在被棒子电影搞得风气很坏,女人们尤其是年轻女人们都以野蛮为美,所以她们到健身房不是去健身而是学怎么虐人的,以前她们劈叉,一只脚在地上,另一只脚也在地上;可现在她们喜欢一只脚在地上,另一只脚架在男人头上,要穿裙子非走光不可。 要说她们是去练防身的吧,反正我是不信,因为我们都知道女子防身术其实只有一招那就是一只脚在地上,另一只脚飞进男人的裆里,其变招是:踹裆,用膝盖磕裆,用手攥裆,用皮包甩裆,反正是招招不离裤裆。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啊,少林自从有了铁裆功之后就成为了武林至尊,这不是没有依据的。 所以,无双不但要教健美操――现在基本上已经没什么人跳这玩意了,最主要的是教那些女人女孩们跆拳道、柔道、合气道……当然,有时候也教她们怎么袭击男人的裤裆。 那个送他回来的宝马女郎就是他的学生之一。 无双这时已经走了进来,看看满屋子的人皱眉问我们:“这是干什么呢?” 阿破叫道:“无双,今天送你这个怎么没见过啊?” 无双也不理我们,当他得知是在领机顶盒以后这才朝我们三个这边问:“咱们的领了吗?” 阿破道:“哎哟,对了,我去拿户口本和身份证。” 这时电视台那几个人看天色不早就要收拾东西回去,一边嚷嚷:“今天下班了,没领到的明天再来。” 无双在桌上轻轻敲了敲说:“麻烦你,我领机顶盒。” 那个年轻的女工作人员边把纸和笔收起来一边不耐烦道:“没长耳朵么,今天下班……”她一抬头,冷丁愣住了,然后我们就见她脸上像被谁猛抽了两巴掌似的泛起桃红,一改口气,温柔无比地说,“……哦,好的,请把你的户口和身份证给我好吗?” 无双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他说:“没带在身上,我先拿东西,一会给你送下来怎么样?” 电视台的姑娘眼望无双,感受着对方清风拂面的感觉,呆呆无语,过了半天才慌乱地说:“哦哦,好的,你明天给我也可以,反正我明天还来……” 刚走到门口的阿破愕然道:“我靠,凭他一句话就不要了?” 无双从她手里接过盒子,看了一眼很随便地问:“安上这东西以后能收到几个台?” 姑娘手托热腮,认真负责地解说道:“中央一台,二台,三台,四台……12台,教育台,北京一台,二台,三台,北京卫视……河南台,河北台,江苏台……都能收到。” 已经抽完一根烟的我和阿破说:“难为姑娘能把中国34个省市自治区特别行政区都背下来!” 无双不敢再轻易开口,姑娘为了能多看会帅哥,不依不饶道:“还有很多付费节目是要交了费才能收看的。” 阿破搂着姑娘肩膀说:“诶,我们要是让这个哥哥请你吃饭的话,你能不能照顾照顾偷偷地把这些节目都给我们开了?” 姑娘脸红:“这个不归我们管,不过没多少钱……”说着姑娘拿眼睛使劲瞟无双,阿破道:“那我让他拿钱请你吃饭,你帮我们把这些台的费都交了――国外的台都能收到吧?我就爱看那个美国的总统选举和那个**影院……” 无双瞪了他一眼,说了句“你可真够无聊的”就飘然而去。 姑娘眼神有形有质一般跟着无双拐了两个弯,这才怅然若失,最后红着脸问阿破:“他是你们朋友吗?” 阿破果断,毅然地:“我们不认识他。” 姑娘正想表达一个少女的凄婉,她旁边那俩电视台的急了:“那那小子拿走的两个机顶盒我们跟谁要钱去?” ……我把人机顶盒的钱付了,答应姑娘明天一定让无双亲给她送身份证,随后我们也就跟电视台的人一起下班了。 我们刚出来,有个中年人把我们拦住,端着一个大皮箱说:“何先生,我是吕总的司机,他叫我把这箱子给您。” 我低头看了一眼纳闷道:“这是?” “这是200万,为了您花着方便所以是现金,其它的部分吕总正在办理,您也知道,资金过了千万是需要一定手续的。” 我赶紧伸手接过,差点把胳膊闪了,想不到200万这么沉。 司机又把一个钥匙放在我手里,指了指身后那辆桑塔那说:“吕总说这车也给你们了――是白送的,他说知道您不稀罕,就暂时给您做个代步的工具吧。” 说完这些,司机干脆地打了个出租走了。 我失笑道:“这倒有意思了啊,送钱还附赠台车。”我看看左右无人,实在忍不住诱惑,就想把箱子揭开看看,小慧忽然紧张道:“先别动!” 我抬头看她。 “我总觉得这里头有问题,送钱也就算了,还把车留在这,按吕唯民那个级别的人来说,就算想示好也不会这么莫名其妙。” 我动容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小慧轻咬嘴唇不说话,显然正在思考。 阿破一惊一咋道:“小慧说的对,箱子里要是炸弹怎么办?你想想,一亿可不是小数,吕唯民想赖帐又怕咱们找他麻烦,索性做个炸弹送给我们一了百了。” 我郁闷道:“不至于吧” 小慧轻轻摇头道:“没有那么简单,这里面有古怪,我一时又想不通,不过阿破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要是炸弹的话……”我猛的把箱子塞在阿破怀里:“那你开!” 小慧看看阿破,郑重地点了点头:“也只有这么办了。” 阿破嘟囔道:“我开就我开,反正我什么也不怕――不过我把话说头里啊,一会真要是把我炸得到处都是你俩可得把我的小腿和脑袋捡回来,别的地方不要就不要了,我挺喜欢现在的小腿和脑袋的。” 虽然都是妖,我和小慧还是都寒了一个。 阿破冲我们使劲摆手:“你俩往后站。” 我拉着小慧跑后了一截,阿破还在那喊:“再往后!” 我边继续往后走边问小慧:“差不多够了吧?” 小慧道:“如果是高爆的话出了这条街也没用,你做好让时间停止的准备,看情形不对就快点跑。” “我……”我还想再说点什么气壮山河绝不独活请组织放心之类的话,就见那边老远阿破已经把箱子打开了,他高举着两板人民币冲我们喊:“别跑了,是钱!” ……我们三个边上楼小慧边一个劲纳闷:“真奇怪呀,逻辑上不通啊,犯罪心理学和痕迹学也解释不了,那个吕唯民到底为什么要送我们一辆车呢?” 我无奈道:“别想了,先去你们那还是我们那?” 我们四个都住在三楼,不过是分别租的房间,我和阿破是东边这户,小慧和无双在西边,因为普通的单元房是住不下四个人的。所以我才有这么一问。 小慧这会已经把她和无双的房门打开,说:“让无双也知道一下我们刚才的惊险吧。” 进去以后,无双正在客厅摆弄机顶盒,而且看样子就快要弄好了,他一指另一个盒子对我说:“这是你们那边的。”他扫了一眼阿破手里的箱子问,“那是什么?” 阿破把一箱子钱都倒在沙上,方墩墩的钱捆滚得到处都是。 无双顿时直起腰:“哪来这么多钱?” 阿破道:“我们已经把你按次数买断给了乌克兰一个种甘蔗的300来斤女大款了,你要确保她在半年内怀上孩子,价钱按国内一流写手算。” 无双笑眯眯地问:“具体呢?” “他们是千字千元,你是千次千元……” 话音未落无双就一下跳在阿破身上,死命掐他的脖子,阿破则毫不在乎地任他掐,一边使劲往墙上蹭,把无双蹭得不断嗷嗷怪叫。 我和小慧简单把钱整了整,一人倒了杯茶坐在沙上,我说:“继续讨论怎么花这一亿的事?” “还按下午说的,房子市先买下来,这些都是生活必需品。” 这会无双已经把阿破的脖子掐得像沙漏,而自己也被蹭得像只单挑了几百只秃狗后的癞皮猫一样恶心,他在阿破肩膀上大叫:“不打了不打了――什么一亿?” 阿破把他扔在一边,揉着脖子说:“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么,我们已经把你卖给了女大款,每个200万,我们把你卖了50次……” 我把大致的经过告诉了无双,然后说:“都说说吧,都有什么打算,你们是想把它**掉还是做长远投资?” 阿破抢先道:“一个亿耶,可是不老少呢,想那么多干什么,我们先去痛快痛快再说,去完马尔代夫和埃及再去纽约和巴黎,要找刺激就去亚马逊和非洲丛林打猎去!” 我们都看着他,不说话。 阿破道:“不想去那么远啊?那就在国内走走,九寨沟、上海、神农架……反正意思差不多。” 我们看他,不说话。 阿破摊手道:“不用这么不给面子吧,难道你们想就在市内转转?人民公园、百货大楼,最后去去猴山?” 我率先举手:“这个我同意。” 小慧呵呵一笑说:“我有个提议――我们留下一笔足以应付生活开支的钱,剩下都捐给学校。” 我们都感到微微震动,小慧所说的学校大家都明白,那是特指我们从小长大的孤儿院而言。 我见没人说话,又第一个言道:“其实我也早就这么想过……” 阿破痛快地抛下他的旅游大计,干脆道:“我同意。” 无双道:“我也没意见,不过我想要一辆车。” 阿破坏笑道:“你要车干什么,每天被变着花样的美女送,从没见你走回来过。” 无双坚定道:“所以我要一辆车。” 我把司机给我的钥匙朝他一丢:“我办公室门口有一辆,去看看。” 无双眼睛一亮道:“什么车?” “去了你就知道了。” 无双一溜烟跑下去了。 我对阿破说:“欠你一次旅游,等我年假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去。” 阿破一拍额头:“天啊,居委会主任有年假吗?” 我说:“那就等我换届以后。” “……你以为你是美国总统啊,还换届以后!” 小慧笑道:“阿忆要是美国总统你还得多等一年――他和奥巴马基本上是同时上台的。” 这时无双噔噔噔跑上楼来,一进门就暴跳道:“桑塔那也就算了,可车**上那个‘1+1=’是谁刻上去的?” 我们其余三个人面面相觑,突然同时哈哈大笑,小慧乐道:“难怪那车吕唯民不要了!” 不用说,老吕的车在王府大街停这么一会的工夫,就不知道被哪个倒霉孩子祸害了,不过一辆破桑他自然是毫不在乎,修都懒得修,随手就扔给我们了。 无双阴着脸满世界翻腾,最后拿了一把改锥就要往下跑,我奇道:“你干什么去?” 无双一跺脚:“我去把那个‘2’添上!咱们这的孩子你还不知道吗?我要不先动手到明天还不定给我码出多少答案呢!” 我们都乐不可支,阿破扒在门上冲已经下了一级楼梯的无双喊:“别忘了在最后面打个对勾!” …… --------分割--------- 50个200万是一亿吧? --------又分又割----- 1+1是等于2吧? -------还分还割------ 比计划的慢了两章了,本来今天想出一个大配(角)的 第七章 四妖居 无双想要辆车,无非是想避免每天被女学生送的尴尬。不用说,他的那些学生们不但个个年轻漂亮,而且都很有钱,工薪阶级是去不起高档健身会所的。 所以每天下课都有一帮开着各种靓车的mm们在停车场等着送无双,为此她们常常争风吃醋,如果一个是跆拳道三段而另一个是四段那就好办了,按级别高低得到话语权。可万一一个是跆拳道三段,而另一个是柔道黑带或合气道选手,就免不了要进行一场较量,所以有资格送无双回家的基本都是强者…… 而且去学这些东西的女孩子们,一般都是观念前、富于攻击性的群体,她们视世俗偏见如一坨屎――既然男人能为了漂亮女人追出三条街,她们就能为了漂亮男人大打出手,毫不脸红,理直气壮。 王府大街离无双的健身室很远,而你又不能指望无双那样拉风的男人每天提留个人造革包一片腿骑上永久大二八去上班,也没人舍得他挤在一堆目光呆滞垂头丧气的人群里等公交,所以被人开车送一下很正常,推三阻四反而更让人难堪,于是可怜的无双每天回家的路上都得应付各样的女孩子,有婉约含情脉脉的,有豪放直截了当的,更有那狂野桀骜不逊的直接把车开到荒郊野外的――最后这种的无双还得利用专业素质将其制服然后安抚,好在无论多狂野的女人也没人舍得踢他裤裆,所以无双至今冰清玉洁毫无伤。 所以有了这辆车无双很是欢喜,虽然它跟他的气场完全不配,**上又被人刻了一道数学题,无双还是珍而重之地把它擦洗一新,使那个新刻上去的“2”在晚霞的照映下璨璨生辉。 无双上楼的时候不知道跟谁通着电话,他进了屋,用手捂着电话小声跟我们说:“是房东,要房租呢。” 小慧也悄声地:“跟他说买产权的事。” 无双道:“周老板,有人想买您这间房子您看您有兴趣吗?” 对方痛快地说:“好啊,他出多少钱?” “我让他直接跟您说。”无双把电话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乐呵呵地说:“周老板你好。” “你想买我房啊?”周老板干脆地说。 给无双和小慧租房子的人叫周以,不是本地人,据说是早年活跃在澳门一带的赌王,身家过亿,就是这样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猪油蒙了心,前些年大家都在炒房的时候他也随大流在王府大街买了一套房,不过很快就抛在脑后,我们租他的房都是通过中介,听说他这些年已经在广东展,但这人我们始终没见过,钱都是打在固定卡上的。 王府大街这地方,一般的人(类)他是待不下去的,所以周以的房也就少人问津,有人租住也没一个长得了的,往往是交三个月的钱宁愿只住半个月就仓皇逃走,周以身在外地,又不在乎这点钱,所以对王府大街也没个大概了解,直到无双他们租了他的房这才算暂时稳定了,他之所以打电话来,大概是接到了中介的提醒――每次该我们交租的时候都是由中介去先通知他的。 周以问我:“你打算出多少钱?” 我说:“就按这几年的行情,您89平米的房子我给您30万。” 周以拖着港台强道:“哎呀,我怎么知道那边的行情啦,你痛快一点,马马虎虎加个5万我这就叫中介办手续的啦。” 我心一寒,这老家伙哪是不知道行情啊,按他出的价,结合现在房子走势,误差不过3000块钱…… 我跟他砍了半天,这老小子愣是不松嘴,搞得我最后又恨又气,就要马上妥协的时候,小慧忽然抢过电话柔声道:“周老板,您财大气粗不用在乎这点钱,可对我们小老百姓来说5万块钱要挣一年多呢,再说您愿意为了穷山僻壤这点钱每次耽误您时间吗,干吗不索性卖了去大地方展?” 周以顿了一下无可奈何道:“算了算了,你们就随便再加个一万两万当彩头好了,我就当少喝一次早茶啦。” 小慧微笑道:“那31万,就这么说定了?” “钱打在以前那个卡上就好了,我这就通知中介。” 挂了电话,小慧见我用不可思议的崇拜眼神看她,淡淡一笑:“这叫攻心战术,你恭维他几句会死啊?” 阿破道:“这边搞定了,那我们那边怎么办?” 小慧皱眉道:“你们那边的房东是刘老师吧,他本身就是这街里的人,这个急不得,想拿下他需要从长计议。” 结果说曹操曹操就到,一个斯斯文文的中年人站在我们敞开的门口,礼貌地敲了敲门说:“哦,小何主任在哇?” 我忙站起迎接:“哟,刘老师您来了,快进来坐。”同时心里纳闷,这个小学老师刘思明除了收房租,一般是从不到我们这串门的。 刘老师拘谨地走进来,冲每一个人点头致意,然后到电视机那看了几眼,挠头道:“小何主任哇,阿拉家那个电视的机顶盒安上现在反倒是一个频道也没有啦,侬去帮忙看看好哇?” 我刚想动,阿破按住我跟刘老师说:“我跟你去。” 刘老师千恩万谢了一番,又细致地和每个人道过再见,这才率先下楼,阿破冲我们丢个得意的眼色过来道:“放心,看我怎么拿下他。” 小慧嘱咐道:“对付上海男人,你要……” 阿破一摆手:“我知道该怎么做!” …… 半小时以后阿破回来了,显得有点满头雾水不得其所,我们一起问:“没谈成?” 阿破郁郁道:“谈是谈成了,可是比正常行情还贵了一万――他非得36万才卖。” 小慧诧异道:“你怎么跟他说的?” “就按你那样啊,我去了什么也没说先把他的房子一顿好夸,又把他和他老婆一顿好夸,这才说要买房的事。” “然后呢?” “然后……他就说要买也行,36万,一个子儿也不落。”阿破使劲抓头道:“问题出在哪了呀?” 小慧叹了口气:“问题出在――你要跟上海人做买卖,必须得先把他的东西一顿贬低,这样才能压下价来,你帮着他夸了半天,他凭什么不抬你价?” 阿破勃然道:“那我这就回去贬低他去!” 无双讥笑道:“晚了,上海男人小心眼,你把他惹恼了37万也不卖给你。” 阿破慨然道:“这人怎么这么难打交道啊?” 我笑道:“算了,老刘在王府大街受了这么多年熏陶,最后才黑你一万也够厚道了,他家电视怎么了?” 阿破道:“我帮他好一通检查,最后现他机顶盒开关没开。”说到这阿破愤愤道,“不过我最后也没告诉他,谁让他抬我价呢!” 我们:“……” 小慧拿出一本烹调书来说:“不管怎么说今天也算是喜事,我亲自下厨庆祝一下。”说着她把那书扔在我们面前说,“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现学现做。” 无双拿过来随便翻了几页道:“这可都是五星级饭店的菜谱,你一个连煤气都不会用的人做得了吗?” 小慧拿出另一本书说:“你们先看菜,我这就学。”我们一看那书名都汗了一个:《家电应用小技巧》,她是真的现学啊! 无双随便点了一个栗子鸡,小慧边看书边说:“一会谁点了什么菜自己下去买原材料。” 阿破急忙说:“那我也要一个栗子鸡,这样小慧也省事不是?” 无双难得赞同道:“那我去买栗子你去买鸡。”然后两人一起看我,“老大,你点什么?” 我嘿嘿笑道:“我点宫保鸡丁――你俩顺手买点宫保就行了。” 小慧爆道:“都滚出去买菜去!” …… 于是我们三个平均身高都过一米八的男人溜溜地转到了菜市场,只在年轻女摊主的摊位上买东西,因为那样可以把无双推上第一线。 ……我们提着重量相当于别人2.5倍价钱才能买到的东西,疲惫不堪地走在回家的路上,阿破说:“以后小慧要做饭,无双就负责买菜吧。” 无双面无表情地擦着手,刚才买牛肉的时候他被那个女摊主摸了两把,他说:“我宁可去死!” 阿破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人家又没白摸你,还送了你半个牛舌头呢。” 无双冷静道:“这事其实应该老大干,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我顿时叫道:“别扯我啊,你没见那些卖菜的见了我都黑着脸?就差挂个何安忆与狗不得入内了,以前尽帮着孟大妈她们吵架了。” 阿破心惊胆战道:“你们说小慧不会做上瘾让我们天天买菜吧?” 无双皱眉:“你能不能说点吉利的?” …… 晚饭真的是由小慧一个人做的,而且真的是从学用煤气开始,我们回来的时候她刚刚看完菜谱。 然后就见她手脚麻利、有条不紊地开始了,先干什么后干什么进行得一丝不苟,像一个娴熟的外科医生在动手术一样,不一会桌上就摆满了各式大菜,小慧做好最后一个菜,把围裙一丢,用纸巾擦着手入座道:“开始吃吧,尝尝这本书上的手艺。” 我们纷纷动筷子,然后面面相觑,微微点头,想不到小慧第一做东西居然中规中矩,就是有些菜的刀功不够好。 小慧很自然地说:“书上只写了怎么做,没写怎么切,所以样子难看了点,凑合吃吧。” 阿破道:“不是我夸你,再学学刻花什么的,你完全能去当个大厨了。” 小慧嫣然一笑:“你要搞清楚,这些东西本来就是那些大厨做的――只要他们写在书上的,我都百分百做到了。” 我笑道:“书只有到了小慧手里才真正有用。” 小慧惋惜道:“可惜我们地方太小,要不然我真想把图书馆搬到家里来,然后需要哪一本都可以随便看。” 阿破忽然道:“你去图书馆办张借书证不就这样么?” 我们都看他,不说话…… 阿破被我们盯得毛毛地说:“我又说错什么了?” 无双叹道:“阿破有时候其实不傻,这就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阿破:“我失什么了?” 小慧道:“他后面那句话说的是我。” 我笑道:“都别贫了,来,庆祝我们有了自己的房子。” 我们三个端起白酒,小慧也拿了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小慧道:“你们吃菜,同样的菜式不一样的书上做法也不同,以后有机会把那几本书也买回来试试,看看哪本书更好吃。” 无双赶紧道:“只要别让我买菜。” 阿破:“那不行,谁让卖菜的都是女的呢?” 无双:“那也不去。” 阿破:“那你说你还能干什么――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嘿,光凭长得帅就敢说自己是妖,真不够丢……丢妖的!” 我们就这样边吃边“聊”,不一会一瓶白酒就见了底,阿破起身道:“我去那边拿。”酒都在我和阿破那边。 小慧忽然道:“既然两边的房子都被我们买了下来,为什么还要分这边那边?” 我说:“那你的意思呢?” 无双难得激动地说:“我们为什么不把两间房打成一间?” 小慧掩口轻笑:“两间89平的房打通以后可是要比180还大哦。”她数学真好。 四个人八只眼同时大亮…… 我们所住的房是两个倒“l”型,中间就隔着一堵墙,房子的格局一样,墙两边是卧室。房子是三室一厅,而我们每边只有两个人,所以这间中间带的卧室都是弃之不用的,而且在区区89个平方里,第三个卧室把另两个卧室也挤得逼仄起来,所以这堵墙平时就成了我们的假想敌。 现在我们饭也顾不上吃,来到我们的假想敌面前,阿破跃跃欲试道:“拆吧?” 我看了看说:“不能都拆,这是承重墙,两边留点,就把中间拆出一个推拉门那么大的地方就行。”然后我大略在上面画了一个框说,“就这么拆。” 无双道:“明天去买锤子再干吧。” “买啥锤子?”阿破一脚就踹了上去,我们面前顿时尘土飞扬,阿破继续再接再厉,十几脚过去,那面墙中间已经凹了进去,阿破退开几步,猛的飞跑然后腾空而起把整个身体都撞了上去―― “轰隆”一声,阿破就着破碎的砖堆摔进尘埃,再爬起来已经到了我们那边了…… 就此,正如小慧所说,两间89平的三居房变成了一间大于180平的四居小别墅――它的两翼完全一样:分别有两间卧室,两个厕所,两个厨房,两个小客厅。这在建筑上叫对称美学,民间的说法叫祸祸,而按老人们的口气说那就是――造孽啊! 小慧不顾尘土弥漫,兴奋道:“以后这就是我们的活动中心,是我们的大客厅和棋牌室!” 我看看这摸摸那,忽然悠悠道:“那以后收卫生费咱这算一户啊还是两户啊?” 阿破拍着身上的土说:“这事还是不能告诉刘老师吧?这些砖头怎么处理?” 小慧指着我们的“大客厅”一角说:“你在这给我垒个狗窝。” 阿破开始还以为她是开玩笑,小慧又道:“要顶上尖尖的那种――就像《唐老鸭和米老鼠》里布洛托那样的。” 阿破诧异道:“你说真的啊?” 作为居委会主任的我不忘条例地说:“咱们这可不许养狗!” 小慧双手交叉在胸前,露出小姑娘那种天真神态道:“做摆设也好啊。” “……拿狗窝当摆设?” 小慧不满道:“那怎么了,跟有钱人家里垒个壁炉做摆设不是一样么?” 一直沉默不语的无双忽然有点庆幸地说:“幸亏咱们住在同一层,要是一个在三楼一个在四楼,你们还不把楼板砸了做成错层小洋房啊?” 阿破边垒狗窝边说:“你说的那也得是一个在三楼东一个在四楼西,要是都在一边,把楼板拆了会怎么样?” 我想了想说:“那就他妈塌了,你们这群妖孽!” --------分割-------- 多么平静的生活啊,可惜持续不了多久,妖就是妖,他们得去干点什么 你们说,是让他们先去欺负黑社会还是黑手党…… 虽然大家都已经在全力支持了,还是求个票票:))))))))) 第八章 面试 那个狗窝后来被阿破盖得难看无比,谁一见了第一反应都说:“这盖的什么呀,跟狗窝似的。”…… 那天晚上我们忙了大半夜,先是清理了碎砖,然后小慧就开始策划:这摆个壁画,那摆一圈沙,昂挺胸一手叉腰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欲与装潢公司试比高。阿破拿个纸笔跟在她后面忙不迭地记录, 以前两个倒“l”型的房现在变成了一个半“口”字,客厅也成了环型,阳台本来就是挨着的,现在也自然通了。 仅仅是一堵墙的区别,我们的居住环境就有了天壤之别,就说现在还有点简陋吧,格局上已经有了豪华的气势。 难怪大富翁里孙小红每把两块散地连成一幢大楼时都会兴奋喊道:“我喜欢大房子!”我都有心把这个经验介绍到全国去了。 第二天一早阿破就被小慧从被窝里拧出来去买家具和装修用的涂料了,阿破一睁眼见小慧站在床前,被子大开,急做捂裆派弟子叫道:“你怎么进来的?”事后想起我们那个环型厅这才释然。 小慧今天的任务则是去跟市老板谈判把那个店盘下来,她工作的那个市也挺不老小的,老板不是街里人,也是早年盲目扩张才在王府街购的产,常年就在盈利不盈利之间挣扎,这块地方对他来说就像是鸡肋。所以小慧显得自信满满志在必得。 因为上午无双不用工作,所以提出要用车去送小慧,结果一下楼就现在一夜之间后面又被人刻了“为什么”三个字,连成一块就成了“为什么1+1=2”的哥德巴赫猜想,这估计就不是小孩子干的了。 而我,在清晨的阳光中甩着胳膊走向办公室,我的办公室离住处就是隔一个小区的门,王府大街街两边各有一个小区,临街全是底店,小慧的市离我也很近。因为是旧式小区,所以也没有社区管委会,我们居委会一头独大,小区里环境也不错,也有矮树丛和绿化带,石子路斑斑点点地通到街里,我就走在这条路上,眯缝着眼睛,一路不断和跟我打招呼的人点头,问候,晨练的老头老太太提着鸟笼背着宝剑,要去上班的年轻人急匆匆地拎根油条去挤公车――这就叫生活啊!我觉得一个妖在这样的环境里修炼才能得成正果,你跑深山老林里能知道为什么1加1等于2吗? 中午时候,捷报传来:小慧以50万不到的低价把位于我右手边上这间市连房产带经营权都买了下来,从此以后,我们四个就是它的老板了。 我背着手出去在市门口转了一圈,体会了一下大地主那种胸有成竹的感觉,孟大妈忽然跑过来对我说:“小何主任,你的市什么时候开门,我中午等着用酱油呢。” 我目瞪口呆道:“您……都知道啦?” 孟大妈不当回事地说:“嗨,这有什么不知道的,你们一起那个无双不是车都开上了吗?” “……”我额头汗下,孟大妈的侦察能力仅次于诸葛亮和007啊! 关于房和车的事我倒是没想瞒着,这种事瞒也瞒不住,可市这事就太灵异了。 好在孟大妈也不细问――搞过行政工作的就有这么个好处,他们知道的很多,但问出口的很少,要问也是:“小何主任啊,你这到底什么时候新开业啊,我可等着吃酱油呢。” 我心说这么大年纪的酱油党还是第一次见。 王府街没有什么小卖部,所以本地居民吃油吃醋基本都是靠这个小市,这也是它能维持下来的原因,想不到我们这一倒腾还给百姓造成了不便。 我拍胸脯说:“明天一准能开,您放心,以后只要是您买东西,一律成本价,咱街里人买同比打9折。” “真的?” “当然!” 孟大妈使劲点头,欣慰道:“我早就说过小何主任可以的!嗯,那我中午就先吃糖醋鱼了。”说着孟大妈把这个好消息转告了左邻右里。我后来才反应过来,她是情等我开业买酱油呢。 王府大街的人有个好处,那就是不管你钱是怎么来的,只要能让他们占到便宜他们绝对会一致拥护你,当年他们的祖先跟着老不要脸造反,也就为图那几级工资。所以我的优惠政策一出台,大家都奔走相告弹冠相庆的,其实9折又省不了多少钱,一块钱的酱油卖9毛,买100袋才占10块钱便宜,谁一个月能吃100袋酱油―― 中午,我把开张大计提上了日程,我跟小慧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开门啊,全街人都跟那憋着买酱油呢,你要再迟几天他们光吃咸盐不吃酱油,别都变了燕巴虎子。” 小慧认真道:“咱们现在怎么说也是老板了,是不是得请俩员工了?起码一个管收款一个管搬运。” 阿破举手道:“我同意。” 我说:“现在招聘来得及吗,我答应孟大妈明天开业。” 小慧道:“我去打印几份广告,无双下午上班的时候让他一路贴贴。” 无双叫道:“不会吧,我这样的给你四处张贴小广告去?” 我鄙夷道:“你哥德巴赫的车都开上了,张贴小广告很丢人吗?” 阿破幸灾乐祸道:“就是,这样才跟你的车配,你要怕麻烦我直接把广告词刻你车上。” 无双哀怨道:“就贴这一次啊,要是没效果你们另想办法。” ……结果无双的担心落空了,而且效果出奇地好,广告贴出去以后我们傍晚就接到了络绎不绝的电话,很多人报的文凭都是大专大本,甚至还有俩硕博连读――可见现在的就业市场紧张到了什么程度。 面对这样的情况小慧决定先进行一次面试,时间统一安排在明天上午9点,地点就在市里。 阿破问:“明天面试谁去啊?” 我说:“小慧去就行了呗。” 阿破叫道:“凭什么呀,我还想过过掌握生杀大权的瘾呢――我说咱是不是搞一个评委会,然后由每一位评委打分决定选手的去留?” 无双瞪他:“有复活赛吗?你女看多了吧?” 阿破哼哼道:“那你别去,就我们仨正好。” 无双道:“我凭什么不去,穿成我这样到处贴小广告我容易么我?” …… 第二天一早,阿破就从我办公室里搬了两张长桌和四把椅子摆在市正当中,又从货架上拿了四瓶矿泉水端端正正放在座位上,他还弄了块纸板对折一下写上自己的名字摆在桌上,但见我们谁也没有,只好又臊眉搭眼地扔了。 说是9点开始面试,我们8点40多入场的时候门外居然就排了七八个人,大多是姑娘,其中几个还颇有几分姿色,在外头等的无聊了就在那里劈叉,练声…… 面试正式开始后,一个脸蛋上还带着高原红的姑娘第一个进来,见我们这架势,不禁吓了一跳,站在对面不敢动了。 小慧和颜悦色问:“是来应聘收款员的吗?” 姑娘:“是……” “家是哪的啊?” “青海……”姑娘有一句答一句道。 阿破不耐烦道:“你认识字吗?” 姑娘一言不地从书包里掏出一摞证书,脸上的容光顿时不一样了,自信道:“我是一个双博士――或者说我是一个准双博士,桥梁设计学学位我已经拿下来了,现在在攻读核物理工程学。” 我们四个面面相觑,只觉天雷阵阵,阿破前倨后恭,擦着冷汗问:“那你对我们有什么要求?” 姑娘道:“管吃管住,每月再给几个零花钱就行――不过五险一金必须交,我走的时候你们必须以企业单位名义给我开一个工作证明,以后学商务管理的时候可能用得着。” 我们:“……” 最后我把姑娘送出来,拍着她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饭要一口一口吃,这学习跟找对象一样,别贪太多,我建议你把那个核什么……” 姑娘:“核物理工程。” “对,那个工程考下来以后先去工地上看看能不能先找个活实践一下,帮着盖一盖或者拆一拆都行,我期待以后中国出个女茅以升或女邓稼先,再别建那种站着站着自己就摔交的大楼了,加油吧,你行的!” …… 第二个进来的还是一个看上去乡里乡气的姑娘,阿破这回可不敢以貌取人了,小心问道:“你什么文凭?” 姑娘:“啥叫文凭咧?俺知不道。” 我:“……那你会四则运算吗?” 姑娘:“啥叫四则运算咧,俺知不道。” 我耐心道:“那我给你出一个题啊,茄子7毛5一斤,我买3斤给了小贩2块5,他找了我2毛,问,他欠我多少钱没找?” 姑娘眼望天空掐着指头算了半天:“1毛5吧?” “出去!” …… 接下来的几个不是太木就是太精,收款员虽然不是什么技术活,可是也挺敏感的,要找个太笨的把钱多找给人家不说,太精的要每天一门心思对付老板也够受。 下一个女孩儿一进来就不由分说先给我们跳了一段肚皮舞,长长的睫毛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眨得人心里痒痒,然后这女孩儿大大方方地做了一段自我介绍,向我们三个男评委频抛媚眼:“老师们,你们看我行吗?” 阿破喜笑颜开道:“我看就是这个吧!” 小慧看来也颇为满意,问道:“会用扫描器吗?” “扫描器?”女孩儿诧异道:“这不是招考演员呢呀?” …… 时近中午,一个合适的也没有,我们四个也都感到心浮气躁起来,门口怯怯走进最后一个女孩儿,怯怯地低着头,怯怯地说:“我来应聘收款员。” 沉默了一上午的无双终于用他那宽厚的男中音问了一个无聊的问题:“以前干过吗?” 那女孩儿听到这个声音,慢慢抬起头,却一直没有回答。 阿破忽然一个劲捅我:“直了,直了嘿!” “哪直了?”我循他手看去――果然是直了。 那女孩儿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无双,浑然忘我,这是一个挺普通的女孩子,细溜溜的身条,穿一条碎花裙,小胸脯小**,小腿露出白白的一截,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像朵风中的小植物似的微微摆着。姿色也不出众,不过也不丑,普通的双眼皮,有点眯眯眼,鼻梁挺拔,嘴唇单薄。 然后她就跟朵植物似的在那摇啊摇,眼望无双,呆呆无语。 这样的情况我们三个见多了,不禁失笑,我咳嗽了一声,女孩儿才惊了一下,失措道:“啊?” “问你以前干过收款员没有?” “哦,没做过,不过我可以学。” 阿破跟我耳语:“这小丫头看着不傻,也不刁,除了有点小花痴以外我觉得挺合适。” 我私下跟他们说:“你们觉得呢?” 小慧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绿。”依旧是怯怯的声音,眼睛也不敢再使劲看无双了。 “小绿,你有什么要求,比如待遇上的?” 小绿又低下头:“工资可以少一点,给我安排个住处。” “平房可以吗?”我们小区里面有不少廉价平房,特宽敞的那种也就百八块一个月。 “可以。” 小慧微微点点头,小声跟我们说:“你们还有什么问题?” 无双问:“你有什么特长?” 小绿又抬起头:“会唱歌算吗?” “算,你唱吧。” 小绿想了想,说:“那我唱一《大海》吧――从那遥远海边慢慢消失的你,本来模糊的脸竟然渐渐清晰,想要说些什麽又不知从何说起……”没想到这女孩儿平时说话含羞带怯的,唱起歌来却是毫不含糊,只不过就是……唱的太难听了!别看说话听不出来,可这一唱歌你就会现她的声带像是被扭了十几圈似的那么别扭,有股说哑不哑说沙不沙那么个劲,这时她已经唱上了第一个高音:“如果大海能够唤回曾经的爱,就让我用一生等待,如果深情往事你已不再留恋 就让它随风飘远……” 我们只觉耳边仿佛有数百面簸箕竖起来在沙地上猛刮,从丝到脚后跟无一处不颤栗,像是三九天里被几百吨冰渣子从头倾到尾那么爽…… 是的,我们是妖,我们有能力,我们很强大……可是我们照样也受不了这个呀! 阿破死不了,没有痛觉,可他有听觉;这世界上没有能难倒小慧的难题,现在就有一道:怎么才能让这个疯狂的姑娘停止她疯狂的歌声?无双,那更不用说了,用阿破话说,长得帅也能算妖,没天理! 至于我,饶了我吧,你们想我会不会把时间停止在这一刻? 我们四个神色大变,同时把手里的矿泉水瓶子使劲在桌上摔打:“别唱了别唱了!” 小绿愕然收声:“怎么了?” ……沉寂了好半天之后,无双这才面无表情地说:“会唱歌是优点,唱歌难听是缺点,但是能把歌唱到你这么难听的,那就是特点了!” 小绿可怜巴巴地看了无双一眼,又低下头不说话了。 虽然饱受荼毒,我们三个还是觉得于心不忍,阿破给了无双一拳道:“想走毒舌路线啊你?” 无双一摊手:“可是她唱歌是难听啊!” 我们同时点头,为难道:“那怎么办?” 小慧敲了敲桌子,冷静道:“可是我们需要她会唱歌吗?”…… 听了小慧这句话,我们面面相觑,随即大惭。 小慧看看小绿,说:“每个月工资1000块,我们现在就帮你联系住处,下午就上班有问题吗?” 小绿低着头,怯怯地说:“没问题。” ……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小绿我就总也忍不住就想起那部《老残游记》,里面提到有一个白妞,唱歌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又道是其后三月不知肉味,反正我觉得小绿是做到了――听完她唱歌,我连着做了三天噩梦,而且在那之后很长时间里吃什么也不香了。 ------------分割------------ 小花昨天说的是一边两个厨房这就去改,除了卧室是2间,其它都是一个. 第九章 王成、果子狸和袁静 我们有了收款员,这就准备撤摊儿,搬桌子的搬凳子的,小慧把小绿带到柜台后面教她怎么用扫描仪。 这时门外走进一个人来,穿了一件黄不黄褐不褐的背心,个子不高,寸头因为长久不修剪已经有些凌乱,大约三十来岁,满脸的疲惫之色,一进门就嘶声问:“是你们这招人吗?” 我说:“不好意思,已经招满了。” “哦。”他说:“真的不需要人了吗?不管干什么都行,我对待遇要求很低的。” 我想了一下,跟小慧说:“咱们不是还需要一个打杂的吗?” 小慧看了看他说:“看样子你很需要这份工作?” 那人倚在门上有气无力地说:“是的。” 小慧道:“我们也不想趁人之危,你还是把你的要求说出来吧。” “……一个月800块,给我找个住的地方。” “就住店里行吗?” “……可以。” 小慧还想说什么,这人忽然抢先道:“我只有一个条件:不要问我任何问题,别问我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阿破道:“你从哪来我们不管,可必须知道你要到哪去――我们这么信任你你要把我们的货都搬走我们上哪找你去?” 那人脸上怒气一现,但很快冷静下来,颓唐地掏出一张身份证递给阿破,一起掏出来的似乎还有一张什么证件,但他马上机警地收了回去。 阿破接过身份证一看,道:“王成,四川人?” 王成讥讽一笑:“知道这些够了吗?” 阿破迟疑地盯着他看了半天,总是感觉不得劲,最后问:“你不会是在逃犯吧?”这种没心没肺的问题也只有他能问得出来。 王成这下可受不了了,他忽然大喝道:“你现在侮辱的是一个军人!”说到这,王成下意识地站直了身板,两脚尖呈60度角,双腿紧并,两臂自然下垂,双手中指贴住裤缝,来了一个标准无比的立正。 我们这时才反应过来:他身上穿那件看不出颜色的背心正是军队训练时穿的那种。 阿破吓了一跳,赶紧把证件还给王成,赔笑道:“别多心啊,我开个玩笑,你真的是军人吗?” 王成撤了军姿,有点沮丧地说:“你也可以说我不是,我不是正常退伍的,但是――我曾经的部队番号和兵种仍然是绝密,我不会告诉你们,也请你们尊重我不要多问。” 阿破跟小慧嘀咕道:“怎么样,要不就试用一段时间,大不了丢点货,比他便宜的可不好找了。” 无双低声笑道:“而且看样子还是一个有故事的军人呢。” 小慧跟王成说:“我们用你了,你的任务就是每天打扫卫生,进货的时候要负责搬运,还有你既然住在店里,那下夜的工作也交给你。” 王成立正,大声重复道:“我的任务是打扫卫生!搬运!下夜!明白了!” 小慧失笑道:“以后说话不用这么大声。” 王成肃然道:“对不起习惯了,但是我会改!” 小慧给王成介绍了一下我们,然后把他拉到小绿面前说:“以后你们就是同事了,祝你们相处愉快。” 王成抓过小绿的手摇了摇道:“以后我们就是战友!” 小绿嘴里敷衍着,目光又呆呆地注视着无双,无双冲她展露出迷人的笑容:“好好干。” 小绿使劲点头,目光继续呆。 我在无双身后虚踢一脚道:“滚吧,以后这地方你少来,收款员因为某些原因多找出去的钱都算你的!” 小慧跟王成说:“我现在去联络进货商,下午再带你去买生活用品。” 王成顿时挺直身子,有些难以启齿道:“那些都不当急,你们……能不能先带我去吃饭。” 我指了指马路对面的小排挡说:“去那随便吃,就说记我帐上,这顿我请客。” 无双去送小慧,小绿去熟悉各排货架上货物的摆放情况,我和阿破往对面看着,见王成要了一碗面,三两口就吸溜进肚,然后冲老板晃着空碗喊:“续碗!” 阿破笑道:“光听说肯德基里的咖啡能续杯,还没听所小排挡能续碗。” 小排挡是我们这条街上一家小饭馆,地方不大,只有四五张桌子,忙里忙外也只有胖老板一个人,他既是老板也是大厨还是伙计,只有他老婆偶尔来帮一下忙。 胖老板为人木讷,也不太喜欢和人闲聊,总是板着个脸,我们四个基本上天天都在他那定锅,倒不是说我们为了图方便,而是因为胖子做饭真的很有一套,我和阿破就不说了,小慧和无双这样特要求生活品质的小资也挑不出毛病,虽然胖子整个人都油腻腻的,做出来的东西就是有一股说不出的鲜活劲,把我们几个的胃牢牢拴住了。 现在王成看来就吃爽了,举着手一个劲叫“续碗”,胖子也不理他这茬儿,往我这看着,见我点头这才又给王成捞了一碗面条。 王成把面条用筷子卷成小堆往嘴里一塞,把汤倒进脖子,又举着空碗叫道:“续碗!” ……等王成续到第四碗上,阿破跟我说:“你看这小子像个兵吗?” “没的说,”我说:“绝对是特种兵,而且是特别特种那种!三天不吃饭一吃顶三天。” “……除了逃兵现在还有这样的兵种吗?” 我摇头道:“不知道,也可能他是个狙击手,常常需要为了完成任务在一个地方一趴就是三天。” “吃饭好解决,那大小便怎么办?” 我挠头道:“相对任务来说,这样的小事情在裤子里就能办吧?” 阿破打了个寒战:“我宁愿做狙击手的目标也绝不做狙击手!” 王成“续”完第六碗面,这才放下碗筷走回来,冲我们点点头说:“谢谢,我吃饱了,有活就叫我干。”说完就坐到了市门口的台阶上抱着腿晒太阳,脸上一股说不出的落寞。 阿破好奇地凑上去蹲下身子,有点讨好地说:“老兄,你以前什么部队的真不能说?” 王成扫了他一眼,冷漠地望着别处道:“你最好别知道,这对你不好!” 阿破撇撇嘴站起身离开他,小声道:“德行!” …… 虽然没有放炮摆花篮,我们市新开业毕竟也是王府街不大不小的事,不少居民纷纷前来道贺,顺手买点什么的我都给打了狠折,带孩子的都了棒棒糖,属实是热闹了一下午。 人渐渐散去的时候,从马路对面晃过来一个大光头,穿着个两股筋的纯棉背心,肌肉结实,左膀子上蓝哇哇地纹着纹身,不过有背心挡着看不清纹的什么。 这人三十上下,膘肥体壮,眼珠子又大又圆,带着一层煞气,他径直走到我面前,扬了扬下巴问:“这市你开的?” 我从没见过这人,敬他有几分匪气,笑呵呵地说:“是啊。” 这汉子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回身一指说:“那‘四友’麻将馆是我开的,以后有时间去玩。” 我往对面一看果然看见了他说的地方,里面隐约传来噼里啪啦的麻将声,我想起来了,自从我在这当居委会主任以来那间门面就一直关着,今天是第一次见它营业,没想到是间麻将馆。 汉子讥讽地一笑道:“哦,对外咱得叫老年活动中心是吧何主任?” 我说:“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呢?” “刚放出来!”汉子毫不在乎地说:“打架把人耳朵打掉一只进去坐了半年。” 汉子见我不说话了,粗声道:“没别的意思,都是街坊你又是管片儿的,我过来打个招呼,以后没事一起耍,你要是‘江湖’上有为难事也支应一声,哥们我既然出来了,这杆旗就还在,咱以前也是混的么!”说着来回扭他的肩膀,意在让我看他的纹身。 我还真就看了一眼,只见那上花里胡哨纹着个动物,耳朵和嘴都短短的,眼珠子乌溜溜地倒是十分活泛,四只细长爪子长在胖嘟嘟的身体上,后面还拖着条狐狸尾巴…… 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是什么动物,又不想贸然得罪他,只得支吾道:“你这是……” 汉子顿时不好意思起来道:“本来一开始想纹个狼,结果嘴纹短了,后来就想改个狐狸,爪子又纹长了,后来说改个山豹吧,肚子又纹大了……” 给他纹身这位手艺也糙了点,估计没纹身以前给《杂谈怪论》当过美编。 汉子最后说:“后来大伙都说这东西看着像果子狸,他们就叫我果子狸了。” 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呢!**那会的宣传画上老有这东西嘛! 果子狸表情一变,郑重道:“我大名叫高山,你以后叫我山哥就行。” 阿破冷冷道:“你是谁哥啊?”我忙冲他一摆手。 果子狸瞟了阿破一眼,看出他跟我是一头的,也口气不善道:“我果子狸人倒旗不倒,你未必就没有用得着我的时候。”说着冲我一挥手,“我过去了,让你兄弟以后说话注意点。”说着走了。 阿破眼巴巴地看着我说:“我能揍他吗?” 我微微摇了摇头,我觉得果子狸这次过来未必有恶意,当然,七分结盟三分立威那是有的,按他说的――江湖人嘛。 这时一直坐在台阶上晒太阳的王成忽然淡淡说了一句:“放心,他要找事的话我帮你们对付他。”把我和阿破吓了一跳――说话之前怎么也不先咳嗽一声呢? …… 傍晚时分,孟大妈踏着夕阳的碎霞来了,我末身就跑进市端出半箱子酱油来搁老太太怀里道:“就等着您呐。” 孟大妈慌忙道:“哟哟哟,我哪要得了这么多?” “这是送您的,反正这东西又坏不了,您放着慢慢吃。” 孟大妈端着箱子不好意思道:“这是怎么话说的,这影响不好吧……” 我笑道:“两袋酱油您要是再推脱那就是官僚主义了。” 孟大妈这才收下,我把小绿领出来道:“这是孟大妈,以后但凡她买东西一律按进价。” 小绿怯怯道:“知道了。” 孟大妈喜笑颜开道:“这姑娘多俊呀,看着就是好闺女。” 我把孟大妈拉在一边,讨好道:“那您可得帮她一个忙,这姑娘还没住的地方,您不是还有间小平房……” 孟大妈爽快道:“行,就住我那吧。家里电器都现成,水电你们自己付。既然小何主任说话,一个月就按100块吧。” 老太太也够鸡贼的,她80一个月也租过。 不过我也不能说什么,小绿要想不被欺负,租孟大妈的房是一条捷径。 交代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就老觉得市门口那还有个人,这会那人好象有点等的不耐烦了,轻轻叫了一声:“孟大妈。” 孟大妈一拍额头道:“哎哟,你看我把正事给忘了。”说着她连连冲门口招手道,“快进来,袁警官。” 门前人影一闪,一个漂亮的女警察利落地走了进来,一身笔挺的警服,闪闪光的警徽,女式卷檐警帽,她表情自如,双手背在后面,溜达着走了进来,像个娇憨的少女在逛街。 她进来以后面带微笑打量了我一眼,然后就率先伸出了手,孟大妈忙介绍道:“小何主任,这是咱们这新来的袁警官,以后有什么事你俩多商量着办。” 我忙也伸出手去,袁警官玩味地看了我一会道:“我叫袁静。” “我叫何安忆。”她打量我我也在打量她,这的确是一个漂亮姑娘,杏核眼长睫毛,五官丰润,身材挺拔,神态自信,配上那套警服,显得英姿飒爽。我往她肩膀上扫了一眼:一个杠一颗星,三级警司,说明她虽然从警不久但绝非新丁。 她见我看她警衔,笑味更浓了,道:“何主任久仰大名,不过我可不是什么警官,你叫我袁静就可以了。” 我说:“你可以叫我何安忆,非要想叫何主任也行。”我当然知道她为什么看着我笑――她从前肯定没见过一个大小伙子当居委会主任的。话说这丫头有点腹黑啊。 袁静噗嗤一声笑出来,松开我的手说:“那我们以后互相称呼名字就好了。” 袁静跟我打完招呼,冲阿破和小绿也点点头,那毕竟也是她的治下之民,以后少不了要打交道。阿破咋咋呼呼地说:“呀?这世界上真有这么漂亮的警察?我还以为就电影里有呢。” 在跟王成打招呼的时候,这个神秘的人只矜持地点了一下头,他好象不太喜欢警察。 这时袁静的电话响了,她只接起听了一句就紧张道:“什么,有人报警?” 我们都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王府小区2号楼2单元3号?什么状况?” 我、孟大妈、阿破同时道:“那不就是咱们这片吗?”我们又一起向袁静看去,只见她表情变幻不定,最后期期艾艾地说:“那……那好,我这就去解决!” --------分割-------- 继四大主之后,四大配闪亮登场,胖老板虽然也是大配,不过是另一序列 -------又分又割----- 你们猜袁静出警遇到什么状况了???会不会是别的妖怪作乱搞得尸横遍野????呜呼,你们肯定想不到的! 第十章 其实我是一个雇佣兵 王府大街虽然是多事之地,但自古就很少接到“报警”,很简单,身在王府的人们并不认为“衙门”能帮他们处理好家务事。 不过这一回看袁静表情古怪,难道是刑事案件?孟大妈忍不住问:“袁警官,出什么事了?” 袁静反问道:“你们这2单元3号住的是谁?” 孟大妈想了一下说:“好象是孙巍吧,他怎么了?” 袁静说:“据反应他家里最近经常传出女人的惨叫声,他有虐妻倾向吗?” 孟大妈诧异道:“孙巍四十多岁了还没结婚,他哪来的老婆啊?” 我和阿破递个坏坏的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袁静把卷檐帽拿在手上搔了搔头说:“那我去看看吧。” 我笑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孟大妈在我们身后说:“有什么事好好说――哎,这孩子四十多岁了没媳妇,能不急么?” 我扭头跟走在我并排的袁静笑道:“这事我出面可能比你更合适。” 袁静纳闷道:“好象你们都知道是什么事似的,难道你们认识那个女人?” 我意味深长地说:“不一定,那要看是哪个了。” …… 2号楼和我们住的地方不远,我和袁静到了楼下,就见张嫂正领着她的小儿子在溜达,一见我们顿时扯着嗓子抱怨道:“总算把你们盼来了,那个缺德的东西,没时没晌地闹腾,也不顾忌别人家里还有孩子。” 袁静还想问什么,我拦住她道:“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结果我们刚走到一楼和二楼的拐弯处,就听整个走廊里都充满了那种所谓的女人“惨叫”声:啊――哦哦哦――呀灭蝶,黑呦呦硬啊(音译加意译)―― 我听音辩形,一把拽住正要往上跑的袁静,严肃道:“等等,就要决战了!” 袁静一把甩开我,又怒又急道:“还不救人?” 等她跑到门口,一个男人如释重负的呻吟声响遍走廊,然后那个女声就开始边梦呓边咂巴什么东西…… 袁静这会已经用脚踹了好几下门了,听到了这个混合音之后,她似乎有点明白过来,脸刷地一下红了,我叹了口气,慢慢走上去,跟她说:“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 袁静要强道:“那怎么行,我是警察!” 警察怎么了,警察也管不了人家在自己屋里看毛片啊! 这会脚步声响,屋里的人边看门边抱怨道:“谁呀,这半迟不早的!” 屋主是个40来岁的中年人,戴小圆片眼镜,裸着上身穿一大裤衩,本来有些苍白的脸现在有些犯潮红,他见是我,这才意外道:“哟,是小何主任啊?” 这人我在小区里见过,不过现在才知道他叫孙巍,可见他平时是不大出来的。 孙巍把我让进去,我探头往房门大开的卧室看了一眼,见里面的电脑屏幕上满是视频文件,封图上全是各种返璞归真的男男女女,姿势各异表情迷离――现在是该回答袁静刚才那个问题的时候了,那些女的,我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 孙巍这会也看见了一身警服的袁静,意外道:“这是……” 袁静现在当然什么也明白了,她红着脸没好气地说:“我们接到居民投诉,说你扰民!” 被搞得没看成“决战”的孙巍不满道:“我扰民?我还说你扰民呢,我在自己家干什么都是我的自由,到哪说理我也不怕!” 袁静愤然地指着他电脑屏幕说:“你这些乱七八糟的恶心东西从哪来的?传播淫秽色情也是违法的你知道吗?” 孙巍理直气壮地说:“我是从国外网站上下的,人家可都是有执照的正规网站,而且你别冤枉好人,我可没传播。” 我笑着摆手道:“行了行了都别吵了。” 早在孟大妈说孙巍四十多岁没结婚、从他屋里又传出女人“惨叫”那会我就大概猜测到是什么事情了,其实几句话就能说清,结果被袁静搞得有点矛盾激化。 为了缓和气氛,我随便问:“孙哥搞什么工作的?” 孙巍兀自有些不平地说:“我搞it业。” 我看了他一眼裸着的上身,心说丫不是开**网站的吧,我认识好几个淘宝上卖衣服的你问他什么职业他们都说it业。 不过看他电脑桌面,除了有视频文件以外其它全是不认识的软件和英文(也不认识),而且人家那个显示器和键盘一看就是专业的,鼠标更是连线也没有――那是一个坏鼠标。 孙巍始终是对警察的光顾心存芥蒂,看了一眼袁静说:“看个毛片至于报警吗?这是谁那么无聊?” 袁静就要还嘴,我忙抢先说:“没那么严重,我们不是也怕你出事么,就顺便来看看。” 孙巍嘟囔道:“我能出什么事?” 我笑道:“那可说不定,情节过激的电影一直也是隐藏的杀手之一,我听说有个有先天心脏病的小孩儿看《猫和老鼠》就看得病了。” 袁静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孙巍也不好意思起来。 这会我才语重心长地说:“以后看电影尽量把声音放小,社区毕竟是个公共环境――”我看了看他那俩快赶上电冰箱那么大的音箱说,“就说你对门吧,张嫂一个寡妇容易么,再说她那孩子还小……” 孙巍听到这里连连拍头道:“怪我怪我,这事怪我,没想那么多,一看起来就有点情不自禁了。” 我和颜悦色道:“你看,这事情一说开了不就什么别扭都没有了吗?” 孙巍一把扯掉音箱上的连接线说:“以后所有电影我都当哑剧看!” 我拍拍他肩膀说:“嗯,反正也没情节,台词也就那几句,体会精神吧。” 孙巍客客气气地把我们送出来,在门口和我握手道别,自始至终还是没看袁静一眼。 临分手的时候,我很小声地问孙巍:“苍井空的步兵哪有下的?” 孙巍一愣,随即露出那种“同道中人默契的笑”来,也小小声说:“有时间你来告诉你。” …… 下楼的时候袁静并没有因为受了冷落而不高兴,她背着手跟我说:“看不出你还挺会调节问题的嘛。” 我谦逊道:“哪里哪里,你们警察是解决人民内部矛盾,我们是促进和谐,工作重点不一样,你拿开山大斧砸核桃只能是一片狼籍。” 袁静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你也有他那种爱好吧?” “啊?” “我虽然不知道苍井空是谁,可也明白‘步兵’就是无马(码)的意思!” 我羞愧道:“这你也知道?” 袁静哼哼了一声说:“我从12岁就开始看强.奸案案例了。” 我大惊失色:“那你看的毛片比我多啊!” 袁静有一丝不豫道:“别拿那些受害者开玩笑。” 我一凛道:“是,我就是瞎说。”我们妖在这方面都有点没心没肺,因为我们不大可能受到伤害,所以也没有相应的概念。 袁静见我道了歉,随即又恢复笑容道:“走吧,我请你吃饭,毕竟刚才你算是帮了我一个忙。” 我忙说:“你太客气了,警民合作嘛。” “那你到底去不去?” 我看了看一身戎装的她:“下次吧,等你不忙的时候!” 袁静笑了笑,背着手溜达走了。 …… 市里,小绿正拿着一把水果刀吭哧吭哧地在一叠纸上扎洞,她要订一个本用。她一只手撑在柜台上,另一只手拿着刀,胳膊弯拐得大大的往下扎去,看样子像是要把谁干掉似的。 坐在台阶上的王成看她费力的样子,忽然冷冷说:“你为什么要反手用刀?” “啊?”小绿握着刀,像乐队指挥举着指挥棒似的说:“正的呀。” “你错了。”王成站起身接过她的刀,用拇指按住刀尾端,把长长的刀锋从掌缘下露出来:“你那样拿刀叫反手,这样让刀刃靠近小拇指的拿法才是正手位。” 阿破拿了根火腿肠试了试,跟我说:“不对吧,这是反手吧?” 王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们军人的握刀方法跟你们老百姓是不一样的。”然后他跟小绿说,“正手握刀的好处就是在跟敌人血肉相拼的时候可以隐藏你的攻击方位,而且出刀会更快,更准,可以划,可以扎,唯一的缺点是不方便捅,攻击范围会小很多,我们摸哨的时候……” 可惜小绿根本对杀敌不感兴趣,她指着那叠纸说:“你帮我在这再扎个洞。” 王成用他的“正手”刀法一刀下去,就利利索索地扎了一个洞出来,小绿看了看那个洞,然后抬头凝视王成。 一向冷冰冰的王成终于有点得意地说:“不用感谢我,既然我们已经是战友,这点小事不用记在心上,战友,是那种会毫不犹豫帮你挡住身后子弹的人……” 可惜他这次又错了――小绿用稚嫩的肩膀把他扛在一边,不满道:“你扎歪了!” 我和阿破顿时乐不可支起来,这真是一对活宝啊! 王成也不好意思了,摸着脑袋说:“那剩下的你自己扎吧,不过可以试着用正手――正手用刀其实是女人的天性,因为那样更省力。” 阿破拿火腿肠在自己身上来回比划说:“怎么都觉得别扭啊,你们非得管这样反着拿叫正手吗?” 王成强调道:“我说了,那是我们军人的叫法。” “特种兵?” “全世界的军人都那么叫。” “全世界?” 王成眼望天边的夕阳,悲凉的,惆怅地:“是啊,美国的海豹、英国的sas、以色列的野小子、法国的gign……我们都曾在一起战斗过――其实,我是一个雇佣兵。” 我和阿破大惊:“雇佣兵?” 王成冷漠地:“有些事情我也不想瞒你们,是的,我曾是一个雇佣兵,哪里有钱哪里就有我的身影:巴以边境、阿富汗、伊拉克、非洲的热带丛林,我的战友们都是最精英的部队里出来的杀人机器,我们一起杀人如麻,转而又各自天涯,今天可以为你挡子弹的战友明天说不定就会被雇往另一个阵营,射出要你性命的子弹。所以我厌倦了,和我一起战斗过的人已经寥寥无几,我的心比我的右手食指更累,堆满老茧,我要过正常人的生活。” 等他念完散文诗,小绿终于问出了我和阿破都最关心的一个问题:“那你以前挣的钱呢?” 阿破道:“是啊,听这意思能活下来的绝对比吕唯民有钱。” 王成摇头苦笑道:“那些钱我不会去用的,它们使我想起以前。” 阿破叫道:“别呀,那你存哪个银行了?” “我们这些人的钱一般是存瑞士银行的。” “那你转回来吧,给国家增加点外汇不说,你吃利息也不至于饿到叫个拉面也续碗吧?” 王成不愿意理我们了。 我说:“那你讲讲你那些经历呗。” 王成淡淡道:“没什么可讲的,每天不是在杀人就是在被杀。” 阿破嘟囔道:“那他没死可是比我还强。” 王成面对我们,冷漠地说:“今天的事希望大家为我保密,我再重复一遍,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我们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阿破小声问我:“他是说真的还是吹牛b呢?” 我犹疑道:“我觉得像吹牛b。” 阿破附和道:“我也觉得是吹牛b。” 最后我俩笃定地:“绝对吹牛b!” ……小绿又拿起水果刀开始扎纸,她一只手撑在柜台上,另一只手拿着刀,胳膊弯拐得大大的往下扎去,看样子像是要把谁干掉似的。 坐在台阶上的王成抬头看了一眼,说:“你为什么……” 小绿眼皮也不抬地说:“我就爱用反手刀,你管得着么?” ------------分割-------------- 推荐一本书的《退膛》:---------再分再割------------- 从这章开始,小花要大力恶搞了 第十一章 不要迷恋哥,哥是一个传说 其实反手正手都不是问题,主要还是看习惯,这跟左手和右手是一样的,大多数人都习惯用右手,你非要让他左手,可能很长时间都解决不了问题。而有些人天生是左撇子,你让他用右手,同样不上力,做那件事情是最需要快乐心情的,在这些末枝细节上苛求他,很容易半途而废――饭吃到一半就愤然离席。 想歪的面壁去。 太阳将落山的时候,无双带着小慧得胜归来,小慧畅快道:“都搞定了,手续和供货那没问题了。” 无双附和道:“真应该庆祝一下,小慧把供货商忽悠得硬是同意比以前优惠2个百分点。” 阿破提议道:“咱们喝酒去吧?” 我说:“就去酒吧一条街。” 无双晃着钥匙道:“上车。” 小慧招招手说:“小绿和王成也走。” 小绿呆呆地看着无双,怯怯道:“要走么?” 大家都是同龄人,本来就没有什么老板和打工仔的概念,小慧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没有意见,无双打开车门说:“可惜就是有点坐不下。” 阿破叹道:“咱要是有辆金杯就好了。” 王成抱着膀子冷冷道:“你们走你们的,我在后面跟着就是了。” 我说:“你怎么跟啊?” 王成依旧冷冷的:“跟踪,我也是学过一点的。” 王成的雇佣兵身份一经道出,我们觉得这也是一个验证他话的机会,他要真牛b,没道理连一辆车也跟不住吧?阿破说:“你可别跟丢了啊,我们先走了。”说着招呼其他人上车。 在车上,无双看看后视镜说:“这家伙真能跟上我们吗?” 残阳下,王成依旧抱着膀子站在那里,谁也不知道他打算怎么跟上我们。 我说:“先走吧,不行再回来接他。” 等无双动车子上了路也一直没见王成有任何举动,我们原以为他会施展5公里越野跟着我们跑呢。 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阿破忍不住问:“你们说王成跟上咱们了吗?” 无双面无表情地:“跟上了,而且就在咱们后面。” 所有人都一起回头――只见王成坐在我们后面一辆出租车的副驾驶上,见我们回头,还冲我们招了招手…… 一车人皆倒。 阿破捶腿道:“这个王八蛋,他要早说打车我就跟他走了,这车里还能宽松点!” 我们顺着工业南路下去,不多时就到了酒吧一条街对面,正是下班时间,路上车水马龙,无双道:“把车停在这我们从地下通道走过去吧。” 我们下了车,王成也从后面跟上来了,他把玻璃摇下来冲我们喊:“谁把钱付了?”…… 酒吧一条街其实远不止一条街,从好几年前起很多新兴的概念酒吧和特色酒吧都纷纷在这里落户,使得这更像是一个社区,临街的那些基本上都是正规经营的老酒吧,要想寻求新奇和刺激,往深处走风景独好! 我们六个下了地下通道,这里依旧是人头耸动,大多以年轻人为主,他们的目的地也大多是对面的酒吧,在通道边上,一个穿着破牛仔裤的帅气小伙儿盘腿坐在地上,抱着一把吉他正在卖唱,他的唱功先不说,不过这哥们的吉他弹得实在是不敢恭维,绷绷拉拉地找不准个调,唱过的词有时候还得翻头,一曲下来真是叫人无语凝噎黯然神伤。 我们本来谁也没有注意他,马上就要擦肩而过的时候,小绿忽然停下脚步站在他面前,皱着眉头看了一会,我们也随之停步。 那小伙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不由得停手抬头看了一眼,见一个小姑娘眉毛拧成8字,像要找茬打架一样,不禁讷讷道:“怎么了?” 小绿从他手里接过吉他挎在肩上,说:“我来弹,你来唱――什么歌?” 小伙结巴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小绿把身体靠在墙上,蜷起一条腿,拨了几根弦试了一下音,说:“一二三预备,唱。”齐秦的那伤感深沉的前奏响起,是小绿细细的指头拨动出来的,她的脚尖随着节奏在地上一点点,到了合拍的时候不忘给小伙子递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小伙子好象忽然找到了主心骨,他把双手放在破了一个洞的膝盖上,从容唱道:“在很久很久以前,你拥有我,我拥有你。在很久很久以前,你离开我,去远空翱翔……” 歌声和琴声在人来人往的地下通道里还是显得那么空旷和脱尘,行人们听到这美妙的音乐,不自禁地放慢脚步,很多人纷纷解囊,小伙子那原本空荡荡的琴盒渐渐被各种面值的钞票堆满了。 ……我们5个人为了不妨碍别人通过,只能是都把身子紧贴在墙上站成一排,以至于人们交头接耳议论道:“现在都兴组团卖唱了?”“那几个怎么不唱啊?”“快看快看,有个男的好帅啊!”他们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零钱递给我们。 我承认,小绿的吉他弹得比她的歌强一百倍,甚至可能达到了相当的专业水准,那个小伙子没有了负担以后歌声也很悦耳,但是,一歌给我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象还是第一次――以后我每当听到这《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的时候,总感觉有人要抛钱给我。 此一役,无双和小慧都收到了最多的钢锛儿和毛票,两人加起来居然有13块之多,我收到了3块5,阿破只有2块8――王成因为穿着朴素被当成了要饭的也收入了好几块…… 一曲终了,小绿把吉他还给小伙子,两人忽然同时对对方说了声“谢谢。” 我们把手里的钱都“还”给小伙子,拉起小绿向对面出口逃跑,小绿一边跑一边回头对小伙子喊:“好好练你的吉他,用心唱歌,你一定行的!” 小伙子愕然站起,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指着小绿,半天却只说出了一个“你”字,然后就被我们甩入人群。 无双看着身边小小的小绿,微笑道:“想不到你的吉他弹得这么好。” 小绿开始呆…… 小慧道:“别说,如果让小绿弹琴,那个小伙子唱歌,弄一个组合说不定真会火呢” 我想了想说:“不如让那个小伙子弹琴小绿唱歌,那就绝对会火!” 阿破不忍心道:“老大,太狠了吧?” 我鄙视他道:“你懂什么,现在走调的绵羊音都能火,咱们小绿至少还在调上呢吧?” 阿破道:“那是不是还得学点做词谱曲什么的――其实我觉得也不用特意去学,直接大白话往上堆就行:今天我去奶奶家玩,心里很高兴,啊,真是有意义的一天啊。” 小慧忍不住笑道:“又把你小学二年级的日记拿来显摆了。” 我也笑:“小学二年级这么写很正常,难为他上初二的时候交日记还是这几句话。” 这回轮到阿破瞪我:“你懂什么,大白话才是生活的真谛,这样的日记谁没写过?要我写我就把这句写成一歌,歌名就叫小母牛蹲在酒缸上!” 我们知道他下句没好话,谁也不去搭他茬,只有王成问:“什么意思啊?” 阿破得意道:“最(醉)牛b!” 我们的调侃小绿一句也没有听,她始终不离不弃地走在无双身边,侧仰着头盯着无双的脸呆。这个女孩儿有时候胆小害羞得像只兔子,有时候又花痴得让人尴尬。 阿破冷丁跳到她和无双中间,大喊一声:“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一个传说!” 众人合:“我们迷恋的不是哥,我们迷恋的是寂寞!”然后哈哈大笑,路人皆侧目:“傻b!” …… 酒吧这种地方我们虽然不常来但也不陌生,既然到了一条街,当然是去最新开的和最火的,酒水打折不说,服务也绝对是一流的。 小慧的意思是去一家叫“逆时光”的酒吧,被我们一致否决了,谁都知道那是一家没什么特色的老酒吧,就靠一种他们自己出的招牌酒水在招揽客人,他们的老板好象也不指这个挣钱,没意思,不去! 我们随着人流来到一家名叫“妖怪吧”的酒吧前,门上是檀木做成的招牌,两边挂了两串长长的招魂灯,化装成牛头马面的服务生在门前跑来跑去地和过往行人嬉戏,既是做广告也是招揽客人,我们都觉有趣,便走了进去。 “妖怪吧”一共有三层,室内装修还是很普通的酒吧样式,因为是新开张,终究是气派不少,打扮得精精神神的服务生见我们人多,急忙上前殷勤道:“几位是坐大厅还是包厢?” 我说:“要一间中包厢。”我们这一进来,无双就先给我们惹来了麻烦,大厅里无数单身辣妹或已经有了同伴的异性都把目光集中了过来,丝毫不用怀疑,只要我们一坐下无双就会被围攻。 “好的先生,中包厢最低消费888元,免费点歌,您觉得合适吗?” 他一说免费点歌,我们都把目光偷偷地瞄小绿――她要也唱怎么办? 我支吾道:“有没有不能唱歌那种,我们坐下聊聊就行。” 服务生道:“那您把影院关了就好了呀,再说我们这边的影院是最先进的,大家都是为了体验它才来的――”说到这服务生还告诉我们,“有很多其实不会唱歌的明星最后出唱片都是靠它。” 小慧道:“算了,既然来了唱就唱吧。” 我们再次偷瞄小绿――仍在呆中,我们这才心下稍定,跟着服务生上了3楼。 一进包厢门我们就看见了那套所谓的“造星影院”,它是一个四面被雕花玻璃围成的小阁子,里面有一台液晶显示器跟外面的影墙同步播放歌词,小阁子里还有耳迈什么的,而且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人的表情的――据说很多明星唱歌到了情不自禁处就会丑态百出,所以很多人录音的时候都得挡上点。 服务生问:“先生点什么酒?” 我看看大家:“洋的还是啤的?” 小慧和无双同时说:“洋的吧。”阿破则说了个随便。 我说:“那洋酒吧,最近人们都喝什么?” 服务生:“本店芝华士12年特价328一瓶,喝满1000还打95折。” 我算了算说:“那我们要3瓶打折吗?” 服务生露出了狡猾的笑:“3瓶984(算对了?)元不打折先生。” “……我按338买你的行吗?”然后我转身小声问,“都算算那样打下折来是赔了还是赚了?” 小慧毫不迟疑道:“按你说的3瓶1014块,打95折是963块,比不打折省21块!” 我再砖头问服务生:“行吗?” 服务生晕了半天也没算过来最后说(这服务员姓张):“……您不就想让我们优惠21块吗,这钱我替您出了!” 我们:“……” 趁服务员拿酒的工夫,阿破坐在点歌台上,见小绿在呆,这才敢小声问我们:“你们都唱啥,我给你们点。” …… 王成滋溜一口滋溜一口喝着芝华士,唉声叹气道:“我真是堕落了,以前我从来不喝洋酒的,我记得我喝过最香的酒就是伏特加,那是两个老毛子带的,他们一个是狙击手,另一个是他的了望手,可惜他们都死在卢旺达了――死在一枚l10a1上,也不知道是他们中谁先踩上的,不过我觉得他们很幸福,能和战友死在一起。” 这会已经是酒过三循,我们几个各干各的事,无双在小阁子里唱歌,小绿就盯着屏幕呆,小慧在操作台上找适合自己的歌,我和阿破一边一个夹着王成,听他讲故事。 阿破听完一段问:“l10a1是什么?地雷?” “压式防步兵雷,威力并不是很大但是却带走了我们两个战友,这也是我们和那两个老毛子幸运的地方,如果他们当时没有立即就死,很可能会拖累我们被**武装狠揍。不过这话也就是现在说,当时那样的情况一但生我们还是会毫不犹豫带上伤员继续战斗――虽然我们都知道在那样的条件下肯定救不活任何人。” 阿破跟他碰了一下杯说:“不抛弃不放弃,好样的。说说你在当雇佣兵之前的事吧,你肯定在咱国内部队服过役吧?” 王成痛苦地摇着头:“这是我最不想说的,我之所以当雇佣兵是有苦衷的,其实我不介意一辈子当杀人机器,但那要看为了什么,为了国家把子弹送入每一个敌人的胸口那是军人无上的荣光。但我,只是一个为了钱出卖灵魂的刽子手罢了,所以我一直不敢再声称自己是军人,我不配!” 我小心翼翼地说:“可是我还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王成冷冷地看我:“我以前的部队番号是绝密,我不想……” “你到底挣了多少钱啊?” 王成讥讽一笑:“挺多的吧,够把这里都买下来。” 我真想说那你把今天的帐结了行吗。吕唯民给我们的那200万现金买房买店再加上置换家具,剩下也就没多少,挺不搂花的。其余的那部分款我们已经匿名捐给孤儿院了。 阿破又小声问我:“你还觉得他是吹牛b吗?” 我也小声告诉他:“他要不说钱的事我就觉得不是。” …… 这会无双唱完一歌出来,见小绿一直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不忍心道:“小绿,你也唱一吧。” 小绿见无双跟她说话,激动得站起来,轻轻道:“好啊。” 我们都恶毒地瞪着无双,不说话…… 只有王成没领教过小绿的歌声,茫然道:“你们怎么了?” 阿破搂着他的肩膀叹道:“你很快就会再次羡慕你那俩被什么雷炸死的战友的!” 然后……小绿起身了!小绿拉开小阁子的门了!小绿要进去了!小绿进去了,小绿进去了!这一刻……算了,让黄健翔歇了吧,我没心情开玩笑。 -------------分割------------- 哈哈,别跟那算了 我保证今天的数字全是对的! 现在小花码字必开的两个东西一是ord文档还有一个,是计算器! 第十二章 我的名字叫红 就在小绿进了小阁子刚把门掩上的时候,几个混子愣头愣脑地冲进我们的包厢,拧眉瞪眼地挨个在每个人脸上看了一遍然后就往出走。 开始我们都没反应过劲来,还以为是酒吧安排的什么特别节目,等他们扭头往出走了我才问:“你们干什么呢?” 一个鼻子上扎环的混子冲我一瞪眼:“喝你的酒,少废话!” 我心里这个气呀,鼻子上扎一个环就敢这么跟我说话,吕唯民他闺女环比你多多了! 不等我说话,阿破端起杯酒就泼了过去,掺着冰块的芝华士亮晶晶地从我脸边闪过时,我急忙伸嘴去吸溜,来了一个漂亮的空中拦截,连一滴也没糟蹋。 一般有东西快从我身边掠过的时候我都会下意识地把时间冻结或放慢。 我喝完酒,瞪了阿破一眼:“300多一瓶呢,你个败家子!” 我们这个小动作谁也没有看到,那帮混混们是背对我们,王成已经有点喝多了,阿破听我这么说,嘿嘿一笑,这才抓了把冰块丢过去。 那帮混混看来非常紧张,身后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全部回头,大声咋呼道:“什么事?” 我慢条斯理地说:“你们过城门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混混们见我难,一起围上来撸胳膊挽袖子道:“找抽是吧?” 我平常面是因为我是王府大街的居委会主任,一则身份不便,二则在那个地方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可一但出来我还是很讲理的――意思就是别人不讲理的时候我会很不开心,对方要想打架我是乐意奉陪的。 阿破一声不响地站在我边上了,王成一边装醉,一边把个空瓶子收进袖口…… 战事一触即,连无双都把手表摘了下来。 这时一个人大声呵斥道:“这边是怎么回事?”然后一个膀大腰圆却穿了一身西装的家伙推开混混们挤了进来,小混混们立刻恭敬道:“勇哥,我们在做事,是这帮人先找茬的。”显然这个勇哥是他们的老大。 我觉得这人有点眼熟,跟他摊摊手说:“你这帮兄弟们可是有点不懂事。” 一帮小混混又乱七八糟地嚷嚷:“你说谁呢”“想死啊你”。 勇哥瞪他们一眼:“不是跟你们说了吗要跟人客客气气的!”他一边说一边也用眼睛打量我,等往点歌台那看了一眼的时候顿时叫了出来:“佳慧――你不是龙佳慧吗?” 小慧也早就看到了他,这时微笑道:“大勇,别来无恙啊?” 我正莫名其妙,小慧跟我说“阿忆,你忘了吗,这是和咱们一起长大的大勇啊。” 她一说“大勇”和“一起长大”我顿时一拍大腿:“你说他就是那个王八蛋啊?” 大勇尴尬道:“别啊,有那么大仇吗?” 大勇是和我们一个孤儿院的孤儿,比我们大好几岁,从小就膘肥体壮的,喜欢欺负同院的小朋友,尤其是喜欢欺负小慧,我们那时候还没有什么力量,虽然是四个人一起抗衡他,还常常处在被动挨打的局面,不过他后来很快就转走了。 虽然没什么美好的回忆,毕竟也算小,现在再见大家小尴尬之外都有点笑盈盈的。 大勇看看我们几个,在我胸口上拍了一把道:“你们几个还在一块粘着呢,真难得!诶,那个无双呢?” 我指给他看。 大勇眼睛瞪得牛蛋大惊讶道:“不是吧,这是那个又黄又瘦的小子吗?” 无双把表戴好,冲他笑了一下。 那帮混混见我们认识,小心问询道:“勇哥?” 大勇一挥手:“都滚吧!” 我笑道:“都混成老大了啊?” 大勇稍微有点不自在道:“嗨,我也是人家手下的马仔,负责跑腿的。” 大勇坐在沙上,我给他倒了杯酒说:“你现在到底干什么呢?” 大勇唉声叹气道:“我还能干什么,混了黑社会了,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这场子是你看的?” 大勇道:“不是,这的老板我不认识。” 我说:“那你在别人地盘上这兵来将往的人家不跟你急啊?” “要是以前当然不行,可现在是非常时期嘛。” 我奇怪道:“什么非常时期?” 大勇呵呵一笑道:“你毕竟不是江湖人,所以不知道,最近几天凡是娱乐场所都有我们这种人在搜查,四大家族你听说过吧?” 我说:“听过,不过具体就不知道是哪四家了。” 大勇给我扫盲道:“马王倪蒋。” “这四大家族是干什么的呀?” “有钱人呗。” 我算了一下,吕唯民身家10亿都没排进去,那说明这四大家族每家都不止这个数。 阿破忍不住道:“四大家族?倪马有了,把蒋王换成葛毕就好了。” 我笑着问大勇:“接着说,四大家族怎么了?” 大勇道:“四大家族联手了通缉令,通缉一个叫邵冠今的小子,他们扬言就算倾家荡产也要找到这个姓邵的,现在基本上黑白两道都行动上了。虽然知道那小子现在不可能到处乱跑,我们还是得例行公事在各个场子里看看,你说在这风头上哪家场子老板敢抗议?” 我不禁来了兴趣:“那个姓邵的小子怎么得罪四大家族了?” 大勇哼哼着说:“别提了,四家都是独生子宝贝一根苗,让这小子杀了其中三个,还有一个现在也成了惊弓之鸟。” 我倒吸口冷气道:“这么狠?因为什么呀?” 大勇很随便地说:“谁知道呢,我只按老大的意思做事就是了――别光顾说我,你们现在都干什么呢?” 我笑道:“马马虎虎混口饭吃。” 大勇冲小慧使劲招手:“佳慧,过来陪哥坐啊。” 小慧走过来刚想坐我边上,大勇在沙上拍了拍:“坐这。” 小慧只好坐过去,大勇拉起她的手赞叹道:“这才几年不见,长成大美人了。”阿破的脸耷拉到地上了…… 小慧假意去拿小吃趁机拿开自己的手,呵呵一笑:“当年你可老欺负我。” 大勇立刻冤枉道:“还说呢――记不记得那次你支使上阿忆和阿破让我当皇帝那事了?从那以后我见了你们就肝颤!” 想起美好的童年,我们都笑了起来。 那是我们还都是小孩子的时候,大勇仗着块头大老是欺负小慧,我们三个又打不过他,常常受气。那天小慧见他又朝我们走来,主动跑上去说:“大勇哥哥,我们来玩做皇帝的游戏吧?” 大勇见我们没跑,奇道:“怎么玩?” 小慧仰着脸,乍着两个羊角小辫崇拜地说:“你最厉害,是皇帝,我们都是你的下人。” 大勇得意忘形道:“好啊好啊。” 然后小慧回头呵斥我和阿破道:“你们两个还不快给皇上当轿子?” 虽然不明白小慧要干什么,不过当轿子我们倒是会的,阿破向来对小慧是言听计从,而我隐约猜到小慧肯定是有她的目的,于是我们两个默不作声地把胳膊搭在一起,然后蹲下等着给人坐,这本来是小孩子们最常玩的游戏。 大勇见今天没费一兵一卒我们就对他俯帖耳,大是得意,想也不想就一**坐到了我和阿破胳膊上,小慧喊道:“皇上起架回宫!”一边冲我们使一个眼色,我最先明白,冲阿破努努嘴,我们就抬着他往前走。 ……那会刚下完一场大雨,操场边上有个半米多深的水坑,小慧冲我一使眼色我就知道该把这小子往哪送了,我和阿破把他抬到水坑边上的时候这小子还正手舞足蹈着呢,这会也现不对劲了,边挣扎边急道:“你们要干什么?” 我和阿破一起使劲,一下就把大勇掀到坑里去了。大勇在里头这通刨啊,等阿姨拿晾衣服的竿子把他搭上来,他就跟刚被女娲造出来似的。 后来我、阿破还有大勇被罚在太阳底下悔过,阿姨也没让大勇换衣服,两节课站下来,我至今清晰地记得大勇往回走的时候那关节上一截一截往下掉泥块啊,那机械舞跳得比机械还舞呢! 从那以后大勇就不敢再怎么欺负我们了…… 事隔多年,大勇现在想起来仍打了个寒战道:“你们四个实在是得罪不起,幸亏我后来转走了,要不就该你们虐我了。” 阿破把拳头捏得嘎嘎响,道:“你以为现在就没事了,我一直等着揍你呢!” 大勇笑道:“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小慧的。”说着又去拿小慧的手,小慧闪在一边,狡黠道:“那你还欺负我?” “那不是那会不懂事吗?” 阿破冷冷道:“你没现你现在也挺不懂事的吗?” 两个人眼神在空中一对,擦出了几点火星,阿破似乎还真有点介意当年的事。 就在气氛有些僵持的时候,忽然有一种声音也不知从脚底还是头顶猛然地袭至,闻者无不牙酸手抖――就像好几百面簸箕竖起来在沙地上猛刮,又如用铁勺挖空铁锅般的撕心裂肺! 大勇悚然道:“什么动静?下水管道崩了?” 王成“正手”握着酒瓶子,摆出一副戒惧的样子道:“敌袭?” 我幽怨地看了一眼那间小阁子,安抚大勇道:“别怕,我们有个小妹妹在里面唱歌呢。” 大勇惊道:“我才离开你们几年啊你们就又找着新的挑战了?”看样子他本来是想跟我们好好聊聊的,但又听几句自知再待下去难以善终,遂起身道:“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日后……” 我善解人意道:“行了你走吧不用说场面话了,能理解。” 大勇感激地看我一眼,拉开门一溜烟跑没影了。 包厢里,我们五个面面相觑无语凝噎,正应了那歌里唱的:都说英雄是砥柱中流,知怎么人间愁,他也有。想走的时候不能走,不能走…… 阿破狠道:“就冲小绿赶跑了大勇,我认了――以后她唱歌,我听!” 我们四个二话不说一窝蜂全跑到门外,把包厢门死死拉住,无双含泪道:“阿破,够义气!” 王成挑大指由衷赞道:“阿破好男儿,铁血真汉子!” 这时包厢门被拼命敲打,一人在里面哭天抢地喊:“我错了,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今天晚上我们玩得很哈屁。 到了结帐的时候,我摸出钱包一看今天只带了200多块钱,于是说:“我没带钱,你们谁去把帐结了?” 阿破他们边掏钱包一边纷纷埋怨我:“怎么那么粗心呢,钱都不带就出来玩。” 结果他们三个把钱包掏出来一看,就小慧带的最多――215块,四个人加起来不到800块钱,我们这一晚上啤酒洋酒果盘饮料起码得1500。 除去这两天花的,我们家里那大皮箱子里还有好几十万,可是谁也没想起来出门的时候拿几捆装在身上,我们对钱没有什么概念的。 我叹气道:“行了,我们留下当人质,无双回去拿钱。” 阿破推了一把无双道:“你去楼下随便泡个款姐帮我们结帐,比回家一趟快。” 无双踹了阿破一脚,拿出钥匙往出走。 王成忽然站起来:“我去结吧。” 我们都感好笑,因为我们知道他就算真有这心也没有这力,一个饿得吃拉面要续6碗的人身上是绝不会多过一碗拉面钱的。 小绿从身上掏出一个手工绣的小荷包来,怯怯地说:“要不我们再凑凑吧?”一看有500来块,我们这群人里倒是属她最有钱…… 王成走向门口道:“我说了我去。” 还没等我们再说什么,王成已经慢慢走出门去,只留了一个落寞的背影给我们。 我提心吊胆地问身边的小慧:“他走时候手里没提酒瓶子吧?” 小慧快点了一下现场道:“瓶子没少,少了一筒罐装啤酒。” 阿破夸张道:“我听说特种兵常把装啤酒的罐子踩瘪做成刀杀人呢。” 我回头瞪他一眼道:“收破烂的还把罐子踩瘪省地方呢。” 无双捋了下长说:“要么就做成一个炸弹?”小绿又开始呆…… 我抓狂道:“特种兵不是天才博士!你们有谱没谱啊?” 我们正在胡思乱想,王成已经推门进来,手里空空如也,他淡淡道:“好了,帐结了,我们走吧。” 我们异口同声问:“你的啤酒呢?” 王成酷酷地耸了一下肩,没说话。 ……后来不管我们怎么问王成都保持缄默,我们下楼的时候服务生冲我们点头微笑相送,看来那帐确实是结了。 我说:“花了多少钱,回去我给你。” 王成摇头道:“我没花钱。” 等我再问别的他就又不说话了。 阿破小心翼翼地跟我说:“难道他以前不是吹牛b?”然后他拽着小慧胳膊使劲摇道,“慧,用你那人的智慧想想,罐装啤酒和结帐有什么联系?” 小慧道:“也许根本就没有关系,是你们瞎联想。” 阿破道:“那你再设想一下,如果是你一个人喝完酒没钱给会怎么办?” 小慧白他一眼道:“第一,我不会一个人出来喝酒;第二,就算要喝我也会在叫酒之前先看看兜里有多少钱。” 我搂着目瞪口呆的阿破笑道:“看见了吧,这叫聪明!” …… 我们出了酒吧,快要走出酒吧停车场的时候我忽然见某个角落里黑影一闪,我陡然停步道:“无双你带大家先走,我和阿破打车回。” 无双没有多说,领着他们都走了,只有小慧深深看了我一眼,王成边走边冷冷地说:“其实不用为座位愁,我还能跟得上……” 等他们都走了,阿破拉拉我问:“什么事老大?” 我微笑道:“走,带你看个好玩的。” 我带着阿破穿过停车场,来到两间酒吧后墙外的一条死胡同口,阿破只往里看了一眼就舔着嘴唇笑道:“嘿,有意思了。” 胡同里,一个胖大的男人堵住路口,慢慢向一个女人逼近,那女人穿着一身鲜红鲜红的皮衣,胸部高耸,领口处露出深深的乳沟,下身也是一条紧绷绷的红色皮裤,浑圆的大腿曲线毕露,脚上蹬着一双鲜红的高跟鞋,一头怒放式的大波浪直垂至臀,柔软的丝几乎包住了那纤纤一握的小蛮腰,面目看不清,但光是这身材就惹得人心里痒痒。 红衣女郎双手下意识地交错叠在胸口,连连后退,惊惶地说:“你想干什么?” 胖子背对我们看不到他表情,不过从他说出来的话里不难判断,他贱兮兮地说:“当然是想干你喽。” “你……你不要过来……” 我和阿破都抱着膀子进入看戏模式,阿破无聊道:“你说女人怎么一遇到这种情况老说这句话呀?” 我笑道:“那说什么,你来吧?” 刚才别人没有现,我却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这个胖子冷丁杀出来一把把红衣女郎拖进了胡同,粗略判断,他们根本不认识,所以我也就跟过来看看,现在之所以我们还没有动手是因为不明白胖子到底会到什么程度,他要就想占点小便宜我也就没打算把他怎么样。 这会那女郎已经背靠了墙,她的手死死护住胸口说:“求求你,不要!”又是一句注定要被推倒的经典台词。 那胖子显然是喝多了,他大步大步冲向女郎,一边烦躁地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扯开,最后一个飞扑压向女郎,女郎的双手胡乱推搡,一边叫着“不要不要”,胖子来了个中宫直进,一下就把女郎的皮衣撕开,然后来了一个2hits成功地把胸衣扯下半个,最后嘴巴大张就啃了过去,女郎拼命挣扎,似乎又有点不敢大声呼救,哼哼哧哧地抵抗着,这更加激起了胖子的兽性,他双脚一叉,已经在解裤子了…… 阿破看得叹为观止道:“这胖子真敢干啊,也不怕被人录个酒吧门什么的。” 我在他背上拍了一把道:“还不救人?” 阿破这才“哦”了一声往胡同里跑去,我嘱咐他:“教训一顿就行了,别搞出人命来。”阿破出手是没轻重的。 可是谁也没有现,那女郎见胖子已经在专心致志地扒自己衣服,眼神一亮,露出一丝讥讽和得意看了看天,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然后她一手托着胖子肉乎乎的下巴,一手按在他解裤子的手上,声音忽然转媚,在胖子耳边细若游丝地说:“你就这么想欺负人家?” 胖子现在什么也顾不上,只哼哼了一声然后开始往下扒内裤,那女郎叹了口气,幽幽道:“我最讨厌不懂浪漫的东西了,你要不是这么急,或许我还能让你快活一次,可是……”她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一尺多长的红柄匕,就着身下轻轻一划――那胖子现在正处在最好阉割的时候,这一刀下去,利利索索地就干净了! 因为刀太快,胖子开始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扭动着腰枝还打算进城呢,可是冷丁现攻城器好象掉护城河里了――胖子低头看了半天,忽然捂着飙血的裤裆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嚎叫。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只不过是瞬间的事,而这时阿破才堪堪冲到他们跟前,当他抡起拳头的时候,面前的胖子忽然滚倒在地,阿破只一愣后的下一秒,那女郎手里的匕就轻快地插进了他的小腹,快得我才只能勉强看见,轻松得像烧红的铁丝插进雪里。 阿破根本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只知道稍一迟疑自己肚子里就多了一把刀,他低头看看女郎手里的刀柄,郁闷道:“大姐,我是帮你来的――” 女郎像受了惊吓的小女孩似的捂住了嘴,抱歉道:“对不起呀,我还以为你是他一伙的呢。”说着撤回了刀,阿破反而怕她害怕,安慰道:“没关……” 阿破的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那女郎忽然出手如电,翻手一刀又刺进了阿破的心脏,阿破再次诧异地低头看看,顿时勃然大怒,他一巴掌把女郎扇出一丈开外,刀也顾不上拔,破口大骂道:“都说是帮你的了你他妈还插!” 女郎滚入尘埃,半天才挣扎着撑起上半身,她把挡在脸前的长撩开,一手支地媚笑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死不了?”她嘴角的鲜血蜿蜒而下直入胸前深沟,红白相间分外惹眼,在月光下构成了一副诡异而媚惑的图。 阿破大怒之下又伸脚向她踹去,女郎就地一滚闪开,阿破的小腿上却又被割开一条口子――那女郎不知从哪又摸出一把刀子。 “贱人!”阿破大骂一声,挥拳砸向红衣女,这女人就地一个鲤鱼打挺,却没有站起来而是直接翻上了阿破的身子,她的两条长腿夹住阿破的脖子借势一拧――“嘎巴”一声,阿破的脖子虽然断了,但她也被阿破在胸脯上重重推了一掌。 两人身形分开,阿破的脑袋挂在了背上,红衣女郎拍着前胸咳嗽连连,她面色绯红,骂道:“臭不要脸,摸人家胸,活该你死。” 阿破想要辩解,因为脑袋反了声带也扭曲着,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于是伸手把头摆正,来回晃着脖子道:“你以为我想摸啊?” 红衣女见阿破居然没事,吃惊了非小,不过很快恢复平静,埋怨似的说:“讨厌,你这个人好难死呢。”听完阿破的话又马上怒睁双眼道,“凭什么不想摸我?我的胸不美吗?”说着挺了挺她那对傲人的圆球,她的衣服本来就被胖子一顿撕扯,现在这一挺,那叫一个呼之欲出,看得我都有点饿了。 我上前一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红衣女吃惊道:“哟,还有一个,我是……”说到这她往前走了一步,似乎是要告诉我一个秘密,却猛的一甩手,打出一把钢珠来。 我有种天生的预感或者说本能,那就是当危险逼近或视线内有极快的东西掠过的时候就会自觉地把时间放慢,正因为这样,我才堪堪躲过那些暗器,当它们射到我身前一尺远的时候我及时地掐住了时间的进度,我绕着那些钢珠之间的缝隙小心地往前靠着,我也有点生气了,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就下死手的女人是该教训一下了。 不过阿破就没那么好运气了――他身上不由分说噼里啪啦一阵响就嵌满了珠子,阿破伸手抠掉脑门上的两颗,郁闷地跟我说:“老大,提醒一声嘛。” 我闪过红衣女的第一拨攻击,正要上前给她一拳,没想到她双手一动,竟然多出两把单手持的微冲来,她似乎已经看透我身法极快,所以也不刻意追求击中我。她双手交叉方向一起开火,把子弹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慢条斯理鳞次栉比地布满整个空间,旨在阻挡我前进的步伐。 本来我明明就要打中她了,可是从她枪口里射出的子弹却像口喷粪机似的又把我赶到了远处,那是因为子弹比钢珠快的多,我刚才的估计不足。 不得不说这招真毒,在这狭窄的小胡同里,一排一排密集的子弹形成了子弹墙朝我推了过来,我把时间定在最慢的状态,但是因为子弹度非常快且数目众多,所以这比较费力,阿破和红衣女在我看来几乎就是静止不动的,只有红衣女的枪口还冒着枪火,不时有带着螺旋纹的子弹像冬天里的屎壳郎一样爬出来填满我和她之间的距离。 我背着手在子弹墙外转了好几圈,现无懈可击根本进不去,现在会铁板桥也没用,伏下身子也得被子弹把裤裆打烂,除非我会踏水无痕踩着这些子弹跳过去,可惜我不会。 我看见漫天的子弹缓慢地挪过来,不少钻进了阿破的身体,有的则已经从他背上钻了出来,我实在没办法,只能是暂时退出了小胡同。 然后我就听小胡同里传来了“噗噗”的子弹过肉声和搏斗声,等我再站在胡同口上,红衣女已经借由一根细钢丝爬上了墙头,钢丝是由袖口牵着,看来是被什么机关射出去的,她的另一只手拿了条打开的甩棍,枪已经不知道哪去了,阿破的脸上有一条深深的棍印,而红衣女看来也又吃了点小亏,左眼淤青一片,虽然形象不佳,她依旧蹲在墙头风情无比地笑着:“认识你们两个很高兴,如果有缘再见的话――请记住我的名字叫红。” 阿破唾口吐沫道:“红你妈,你个神经病!” 我皱眉道:“注意你的素质。”然后转向红衣女笑嘻嘻地说,“一起去吃个消夜吗?”我知道,这次多半是抓她不住了,她只要跳过墙脱离了我的视线,凭她的度等我绕过墙去她早就跑到她二姥姥家了。 红衣女就像个土贼一样蹲在墙头,但仍旧笑得像个风骚的贵夫人,她又把手捂在嘴上故做小女儿态道:“呵呵,你肯定没打好主意,我才不去呢――”说着她面对阿破道,“喂,打不死的小处男,你要不愿意叫我红的话就叫我红夜女好了,其实我也觉得一个字叫得人家很难为情呢,呵呵呵呵。”墙头红影一闪,红夜女带着一件被扯开的胸衣风骚地去了。 阿破先顿足捶胸地骂了一气,这才把身上的钢珠和子弹头往下扒拉着,半晌转着身子问我:“还有吗?” 我帮他拿掉几颗嵌在肩胛后侧的子弹,一边凝神说:“这个女人很不寻常啊。” 阿破没好气道:“她哪是什么人……”说到这他忽然住口,我也随着他这句无意之语有点霍然开朗,我们异口同声道:“她也是妖!” 我纳闷道:“可是说她是妖她又有点普通,除了有一身功夫外没什么特别。”如果不是今天地势特殊,红夜女应该不是我跟阿破的对手。 阿破最后把把把插在心口上的刀拔出来,看了一眼忽然道:“那娘们身上的零碎东西真不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装的。” 我想了想也是,就光她拿出来的就有两把刀、钢珠、冲锋枪、钢丝和甩棍,这些东西加起来起码有20斤,而红夜女那身打扮怎么看也不像是负重20斤的人啊,除非――我说:“除非她那两个胸是假的。” 阿破笃定道:“我敢保证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 阿破伸出右手来不断地曲张五指,嘿嘿笑道:“感觉!” 我羡慕道:“下回我也想找感觉――一定很爽吧?” 阿破不答,他好象被另一个问题所困扰,冷丁问我:“你说她怎么知道我是处男的?” 我:“……” ……我们走的时候帮地上昏迷的胖子叫了救护车,看样子人不会死,但是攻城器不保了。 阿破这会也全然恢复了常态,他受伤后会流少量的血,除了特大创伤比如掉胳膊断腿那些血迹几乎都不会被人现。 我帮他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让人怀疑的地方,就打了一辆车回去。 可是最后我还是忽略了一个问题,阿破身上虽然没什么血,可全是破洞,而且有的还在冒烟,以至于送我们回去那个司机边开车边从后视镜打量我们,最后忍不住问:“哥们,喝炸弹(一种兑起来的酒)能喝这么嗨?” ------------分割----------- 看看咱的rp,连昨天请假那章的量都补上了 哎呀,是正的了吧,是正的了吧? 第十三章 兽王 我们回去的路上我接到小慧电话说他们在王府街旁边的广场上吃夜宵。 我让师傅直接过去,到了那一看却只有小慧和无双在,我问:“王成和小绿呢?” 无双道:“他们回去了,我们正在猜王成是拿什么结帐的。” “猜出来了吗?”我笑着入座,冲老板喊:“两笼包子两碗米线两根烤肠。” 这会已经是12点多了,广场上的人疏疏拉拉的,不过只有这个点儿上才有夜宵卖,太早出来容易被城管兜底儿。 小慧说我:“胃口不错呀你。” 我说:“可不是么,打了一晚上的架。” 小慧这才现阿破身上的百衲衣,失笑道:“跟谁呀你们这是?” 我边吃米线边把红衣女的事情跟他们一说,小慧肃然道:“你怀疑这个红夜女也是我们的同类?” 我点头道:“刘老六不是说今年是什么种子爆年吗?” 无双道:“如果她光是功夫不错的话我倒是很想和她切磋一下。” 小慧凝神道:“不管她是什么。应该对我们构不成威胁。只要她不来惹我们就是了。” 这个问题放下。我问:“王成交代没有。他怎么付地帐?” 无双和小慧摇头。我笑道:“这个王成还真是有点神秘了。” 阿破道:“而且我想了一下。就算他真地是特种雇佣兵。跟结帐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炼金术士。” 无双道:“你们没觉得小绿也很神秘吗?一个唱歌那么难听地女孩儿。却弹一手好吉他。” 然后我们就开始谈论谁不神秘。最后地结果是:孟大妈、张嫂、果子狸还有女警袁静都神秘! 阿破嚷嚷道:“合着就咱四个二百五,任嘛身份没有,混吃等死。” 小慧笑道:“对了阿忆,你应该找一件武器了,像今天如果你有一件趁手的武器的话那个红夜女多半跑不了。” 我纠结道:“用什么好呢?大刀长矛肯定是不行,我一个居委会主任也不能天天挎把m16上班去。” “慢慢物色,总有合适的。”小慧又跟阿破说:“你以后最好少穿白衣服。” 阿破忽然有点沮丧道:“今天我还是没有体验到什么是疼”他郁闷地抱着头道,“----到底什么是疼啊?” 小慧在他胳膊上摸了一把道:“比这种感觉再强烈100倍就是疼了。” 阿破使劲在胳膊上打了一拳,茫然道:“没有差别啊。” 小慧道:“我说的是感觉强烈100倍,不是用100倍的力气。” 我笑道:“行了行了,不是什么好事,不知道就不知道吧----绝对没有你刚才摸她那么爽。” 无双和小慧齐声道:“摸谁?” 阿破紧张地看看小慧,白我一眼说:“老大,做人要厚道。” …… 我们在这边闲聊,对面的露天冷饮茶座里一个少妇忽然引起了我们的兴趣,她大约最多二十四五的年纪,却像熟透了似的,眼角眉梢无一不俏,穿了一件惹眼的粉红色吊带,露出光洁如玉的后背,下身修闲喇叭裤,大腿浑圆小腿笔直,尤其是那个撩人的sd娃娃头,真是让人消魂。 我敢保证男人一见到她想起的两个字眼一定是“人妻”和“一夜情”。那个少妇只点了一杯可乐,而那寂寞的小神态也确实有点春闺寂寞和任人采撷的意思,我想如果不是她带了一只狗的话早有男人上去搭讪了----她带了一只站起来足能比潘长江高半头的拉布拉多犬! 她之所以能这么悠闲和放松就是因为这只狗,看着一大帮朝自己流口水的男人,少妇面带讥诮睥睨群雄,气定神闲地伸出五根涂满豆蔻油的兰花玉指在狗头上慢慢摸着,那意思很明显:谁有胆量就放马过来! 阿破嘿嘿坏笑道:“无双,体现你价值的时候到了,上去试试你和狗谁更有魅力?” 这时那只大狗却忽然烦躁起来,开始在女主人脚边绕来绕去,少妇几次命令它坐下,却是坐而又起,并开始不停摇头甩尾起来。正在有点小意外的时候,一个高大的男人走到少妇跟前,也没有说什么就直接坐在了她对面。 我和阿破立刻眼睛大亮,并且相互挤眉弄眼:“终于有不怕死的了嘿!” 那男人国字脸,浓眉大眼,神情严肃,穿了一件过气的黑色风衣,脚上是一双结实的军勾皮鞋,他坐下之后就伸手拍了拍狗的背,那少妇惊道:“小心,它咬人!” 黑风衣也不理她,见那狗转过头来便轻声命令道:“坐下!” 那狗乖乖地坐下了,不时地偷偷向上瞄着,好象对面前的人有无限的敬畏。少妇惊讶地看了黑风衣一眼,黑风衣把手伸到狗的脖子下面逗弄着,问:“叫什么名字?” 少妇脸一红,小声道:“梅兰。” 黑风衣看了她一眼:“我问它的名字。” “哦……它叫虾仁。” 黑风衣又拍了拍狗的脑袋,柔声道:“虾仁,你怎么了?” 虾仁冲他摇了摇尾巴,呜咽了两声。 黑风衣点点头,跟梅兰说:“它的项圈坏了,现在很勒脖子。” “是吗?”梅兰急忙俯身检查,露出深深的沟…… 周围的男人一边吞口水一边恶毒地猜测:“今晚看来要便宜这小子了。” 梅兰解下虾仁的项圈一看,见已经脱扣了,不禁那以置信道:“你真神了!” 黑风衣微微一笑,跟虾仁说:“以后好好保护你的主人。” 虾仁像得到了什么上级命令似的立刻肃穆起身,并且不停地摇尾巴。 黑风衣道:“坐下。”虾仁赶紧坐下,摇尾巴。 梅兰双手捧心道:“哇,太了不起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黑风衣酷酷地比了一根指头:“只需细心一点,有时候你会现你能听得懂它们的语言。” “那你教教我好吗?”少妇梅兰满眼爱慕…… 我和阿破一起哀叹:“哎,这女的完了。” 哪知这风衣小子明明已经成功了,却忽然起身离开,所有人都大为诧异,我小声叫道:“靠,难道他真的对狗比对沟还感兴趣?” 阿破拉了我一把:“别说了,朝咱来了。” 在梅兰怅然若失的目光中,黑风衣居然径直走到了我们面前,他拉了把凳子坐在我们当中,环视了一圈后点点桌子开门见山地说:“我知道你们是谁,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高大全,神族!” 我打断他道:“什么族?”我做居委会主任以来登记过不少人的身份证,56个民族里好象没这么个族啊? 高大全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说:“神族----你们是妖,我是神!” 我们四个面面相觑,这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阿破道:“你是找事来了?” 高大全摇摇头道:“我观察你们很久了,虽然你们是妖,但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我现在不跟你们为难,但我会盯着你们!” 我们四个再次面面相觑…… 高大全看看桌上的包子和烤肠,问我们:“这个你们还要吗?” 我们摇头。 高大全把所有东西都端到他跟前,冷冷道:“不要浪费粮食!”然后一通狼吞虎咽,等他吃饱喝足,见我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于是抹抹嘴道:“我想你们也看出来了,我刚从大山里出来不久,对都市生活还不太适应,所以我想请你们帮我安排个工作,住的地方最好也离你们近一点。” 我们都听傻了,这是什么人……呃……神呐? 最后还是无双冷静地分析道:“照你意思你监视着我们,我们还得养活你是吧?” 高大全想了想,最后点点头说:“这么说也没错。” 阿破忍不住问:“你们神族都这么不要脸吗?” 高大全冷峻道:“我不杀你们,你们难道就不知道感恩吗?” 小慧把一根指头扶在眼镜上问:“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你们身上有妖气!” 我们四个赶紧互相闻,然后一致道:“没有啊!” 高大全得意一笑:“只有神才能辨别出来,神本来就是高妖一等的,现在你们知道我对你们有多么仁厚了吧?” 我头疼道:“请问你怎么就觉得你一定能杀得了我们呢?” 高大全自信道:“神本来就是主宰一切的,虽然消灭妖是我们的义务,但我是很讲原则的,只要你们不做坏事我就不会动你们。当然,你们要敢为祸人间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干掉你们。” 我说:“你凭什么呢?”我偷偷地试了一下,还可以随意停止时间,而高大全显然警惕性还远不如红夜女,我能清楚地看到他被我定住时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都是傻呆呆的。 高大全掸了掸自己破旧的风衣,显得成竹在胸道:“一切地上奔跑的动物都归我指挥----我是它们的王!”说到这,这家伙嘴角一撇,自信满满地说,“你们觉得凭你们四个有把握对付得了全世界的猛兽吗?” 我们交换了一下表情,都暗自好笑,阿破道:“那你也没多牛b呀,城市里狗都不让养,你能叫出多少小弟来?” 我好心提醒他说:“你要生活实在过不下去就背个相机去拍拍华南虎什么的,我觉得你比姓周的成功率高,而且现在全世界在地上跑的除了老鼠其它基本都是珍惜动物,你要号召上它们想农村包围城市容易便宜了盗猎的,作战成本太高,相当于开着猛禽撞民用厕所。” 高大全虽然听着半懂不懂,可也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惊讶道:“情况已经糟到这样了吗?” 小慧淡淡道:“现在全世界老虎和狮子加起来一共不足10万头,你还以为是过去那个随便过座小山就有老虎打的美好时代吗?” 阿破道:“不信你用你的神力探测一下附近有多少动物?” 高大全掐指一算,颓唐道:“方圆10里内只有一只狗。”不过他随即眼睛一亮道,“不过还有一只老虎!” 无双道:“你说的是动物园里那只吗?” 那只老虎我们都见过,5岁的成年虎瘦得不到200斤,要不看笼子上的字都以为是只果子狸呢…… 高大全垂头丧气地说:“想不到啊,短短不到6000年的时间,地球已经寥落成这个样子了。” 看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活生生一个环保的公益广告啊。 我问他道:“这么说,你想起你6000年前是什么样了?” 高大全道:“当然,我已经觉醒了。” 我纳闷地问阿破他们:“那我们为什么想不起以前的事情呢?” 高大全惊讶道:“难道你们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说:“我们只不过是有些特殊的能力罢了。” 阿破捏着拳头逼近高大全道:“既然是神妖不两立,我们是趁着现在你形单影只把你干掉呢还是等你以后把全世界的小弟召集起来干掉我们?” 高大全深深地叹了口气,虚弱道:“我输了,你们动手吧。” 我瞪了一眼阿破,跟高大全笑道:“别当真,他跟你开玩笑呢。既然你对我们那么仁厚我们也不能不讲道义,回你的山林去吧----友情提醒你一下,就算想找我们麻烦也千万别把美洲豹和非洲狮往过忽悠,连赤道都过不了就得全军覆没了。” 想不到高大全摇头道:“我哪也不去,神的职责就是监督妖,我虽然不是你们的对手,但还是得监视你们,如果你们敢稍起作乱之意我就算跟你们拼个玉石俱碎也在所不惜!”说到后面高大全声色俱厉。 阿破挠头道:“我靠,还碰了滚刀肉了。” 我说:“你想留下来监视我们我不反对,但我们可不养活你。” 高大全伸出三根手指道:“三天,你们管我三天,以后的事我自己处理。” 阿破一捂脸…… 无双也有点坐不住道:“别忘了我们可是敌人。” 我一摆手道:“算了,三天就三天吧。”你说这样的情况还能怎么办,杀又杀不得,我说,“可是我们不能带你回家,你跟别人挤挤行吗?” 高大全道:“可以。” 无双惊道:“你不会让他跟小绿挤吧?” …… 王成今天买了一张大凉席,足够睡得下两个人。 我让阿破他们先回去,带着高大全来到市门外,掏钥匙开门,然后哗啦一声把卷门拉开,回头跟高大全说:“这几天我就帮你物色工作,晚上就在这睡,还有----我以后能叫你大全吗?我总不能叫你兽王吧,现在这个‘受’字可不是什么好话。” 高大全冲我俨然地点点头说:“敌人有时候也是值得尊敬的。”我分析高大全出山前并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基本上他把自己当法海而把我们看作蛇妖,可是到了以后才现自己不但不是法海,连蜈蚣精也算不上,好在我们都是善良的妖没有为难他,所以他现在才肯把我们当成敌人来看。 我低头进去按亮灯,却见地铺上空无一人,不禁纳闷,这么晚了王成能去哪? 这时我就听身后一个声音冷冷地说:“你要庆幸你不是我的敌人,否则你现在已经死了。” 我回身一看只见王成手里“正握”着把水果刀,就贴身站在我后面。不过我没有对他的警惕表示钦佩,我开门弄出的动静就算里头睡的是头猪也该醒了。 不等我说什么,高大全进来了,问我:“他就是你跟我说的王成吧?” 王成看了高大全一眼,忽然道:“刚才那句敌人有时候也是值得尊敬的是你说的?” 高大全点头,王成冲他一伸手道:“我很赞同这句话。” 两个男人的大手默默地握在了一起,我寒了一个。 直到他们把卷门在我身后合上那一刻我还在战战兢兢地想:这俩男人晚上不会出什么事吧? 第二天阳光明媚,阿破和无双留在家里睡懒觉,我一早去上班,小慧则去市看看试营业的情况。 王成和高大全看来都有早起的习惯,我路过市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开了门,里里外外地打扫上了,让我有点惊讶的是两个都走冷酷路线的男人居然有说有笑的,看来聊得很投机。 小绿不一会也来了,这个姑娘没事就喜欢站着,有时候还会踮起一只脚,让身体在自然状态下微微摇着,没人买东西了就会神游,这跟见到无双呆不一样,小绿见到无双以后呆会得很专注,可是一个人神游的时候就会像孙猴子元神出窍一样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三个人分工明确地忙着,小慧点着货架看下次该进点什么,这样的情景让我感觉到很宁静平和。 上午上面下文件,又到了放独生子女费的时候了,我和孟大妈她们几个老太太统计了半天,眼看到了吃饭的时间,王成忽然跑来找我说:“老大,是不是给我预支一个月或半个月工资,我没有吃饭的钱。” 想到他昨天还帮我们付了酒帐,虽然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我大方道:“这个月你尽管去小排挡吃,都记我帐上。” 高大全适时地出现在我眼帘内,我叹气道:“你也去吧。” ……于是两个人一起出现在对面的小排挡里吃拉面,吃完一碗,同时举着碗喊:“续碗!” 刚睡醒溜达出来的阿破蹲在市门口,眼睁睁地看他们一碗一碗地续,抱着脑袋道:“哎呀,愁死我了。” ----------分割--------- 要票!要票!想知道王成是怎么付帐的话就给票~~~~ 第十四章 野猫别动队 下午2点半的时候,王成和高大全一左一右坐在市的台阶上闲聊,像两尊门神似的。 只听王成道:“那时我就趴在他们头顶上,敌人是两个,一个拿着ak-47,一个拿着ak-74,那是一次解救人质行动,我必须悄无声息地解决战斗。” 高大全道:“ak-47就是那种木头做的枪吧?” 王成道:“对,护木和柄托是木头的,74也差不多。” 高大全道:“那你怎么对付那两个敌人?” 王成道:“因为不确定到底有几个人,所以我在上面待了一会才敢下去,我悄悄地跟在第二个人后面,直到到了一个地势狭窄的走廊里这才出手----我用左手扳断了后面那个人的脖子,同时右手用军刀插进了前面那人的后脑。”王成着重介绍道,“刀从后脑插进去是最快解决敌人的方法,绝对不会出一点声。” 高大全想象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叹道:“真厉害,那你为谁战斗呢?” 王成淡淡道:“我是一个雇佣兵,谁出钱我为谁战斗。” 高大全摇头道:“你应该为正义而战,如果坏人出钱呢?” 王成讥讽地一笑:“战争大多数时候是没有所谓正义和邪恶的,我参加的都是大的雇佣兵公司,大部分时间在南非行动,那些非洲小国政府更迭频繁,也许今天请你去对付**武装的政府明天经过一场政变自己就变成了恐怖分子,那么你说谁是正义的呢?” 高大全叹道:“太复杂了。” 王成道:“我们所能依靠地只有自己身边地战友。战场上是没有幸运可言地。尤其对我们雇佣兵。你不能指望对方俘虏了你以后不杀你。因为没有任何政府和组织愿意为你去呼吁舆论支持和付赎金。所以我们在战斗时绝不会丢下任何一个队友。那就意味着背叛。战友地忠诚和信任是你能在下一场战斗中活下去地保证!” 高大全道:“那你地那些战友呢?” 王成沉默良久。落寞道:“都死了。” “那你为什么还活着?” 王成想不到高大全问得这么直接。尴尬道:“呃……因为他们都死了所以我也不打算干了。”他恢复冷酷地表情。“我想过正常人地生活。” 阿破蹲在旁边听了半天。幽幽地跟我说:“我越听越听不出真假了。你呢老大?” 我笑道:“我也听不出来,反正我觉得王成要去起点写军文绝对是大能!” 阿破道:“然后在书里咱四个就是那种屁本事没有每天到处惹事但还算心地善良的小老板,王成每天替咱们暗中擦**了后事,最后还落不上一句好被读者骂咱们那种人。” 我吸口冷气说:“晚上回去咱就看看,要真有这样的书那绝对就是王成写的!” …… 现在唯一全心全意相信王成的也只有高大全了,高大全刚从山上下来----其实就是守林人,也不是泰山那种人猿,他有时候也会去山外赶个集什么的,山上有台电视和一个放录影带的机器,所以高大全虽然看不上新闻,但是还是见过ak-47和看过几个电影的,只不过时间久了人变得有点憨,王成说什么他都信。他以为这个世界上真有兰博。 高大全问王成:“你们平时都用什么武器?” 王成用看外行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道:“武器是根据具体任务的不同临时装备的,公司和雇主一般都配,当然,每个雇佣兵都有一大堆自己的私人武器。营救、暴动、暗杀要用的家伙差别可大了,如果是夜战还要用到夜视仪和热能镜。” 高大全契而不舍问:“那你喜欢用什么?” 王成露出浓浓的思恋之情,怅然道:“我是一个狙击手,一般情况下喜欢用径巴雷特反器材狙击枪,我的战友们都戏称那就是一门炮。”王成问高大全,“你见过吗,那枪?” 高大全摇头。 王成远远地伸出一只脚,又手高高举过头顶说:“那枪有这么长!” 阿破使劲拍我:“诶诶,真是一狙击手!” 高大全说:“我也有一把枪,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型号,反正就知道它叫猎枪。” 王成顿时感兴趣道:“什么样的?” 高大全来回比划说:“这么长,枪**也是木头的,击锤那包着块锡……” 王成听了半天不得要领,最后只得说:“估计是老勃郎宁。” …… 半小时以后,王府大街来了一个人,这人我们认识,正是昨天刚见过面的大勇,他下了出租车就开始东张西望,然后拉住张嫂家的小儿子问:“嗨,你们这条街上有家市在哪呢?” 张嫂的儿子被拽得胳膊生疼,抬头一看是个穿西装的大块头,又惹不起,便一边蹦蹦达达地用身体挡住大勇的视线一边稚声道:“不知道啊,我们这条街上没市。” 大勇疑惑地自言自语道:“小慧明明告诉我的……”他放开小孩儿,就打算再上别处问问,麻将馆的果子狸带着一膀子纹身端了瓢凉水喝着在门口纳凉,觉得看不过去了就粗着嗓子喊了一声:“自己长眼睛不会往前看啊?” 大勇一愣,顺着果子狸的嘴角一扭头就看见我正在市门口冲他乐,他自己也不好意思了,嘿嘿笑道:“在这呢?” 果子狸嘟囔了一句:“傻兮兮的!”便端着瓢回去了。 大勇不高兴道:“那光头谁呀,说话那么冲呢,要不是看他帮了我一小忙非砸丫不可----诶对了,刚才那个小兔崽子呢?”他再回头找张嫂她儿子,小孩儿早跑没影了。 我笑道:“你怎么来了,不忙了?” 大勇道:“别提了,昨天我跟你说的那小子已经让警察抓了,老大特意放了我们三天假。” 我说:“就那个杀了三个人的小子?” 大勇点头:“这下我们轻松了,这小子不死就怪了!”他问我,“小慧呢?” 我努嘴:“在里头呢。” “那咱回聊哈。”大勇一头钻进市里去了。 自始至终没搭上话的阿破怒道:“这小子来干什么来了?” 大勇一进市就热情道:“小慧,哥看你来了。” 小慧正在对比我们接手市前后的营业份额,抬头一看是他,意外道:“是你啊?” 大勇笑嘻嘻地说:“是啊,昨天你随口说了一句你们在王府大街开了家市我就记住了,这不就看你来了吗?” 不等小慧答话,刚神游回来的小绿见来了人,忙说:“先生要点什么?” 大勇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问小慧:“昨天唱歌那个就是她吧?” 小慧点头。 大勇急忙跟小绿客气:“哎呀,真正是闻名不如见面啊----小姑娘这不是长得挺水灵的吗?” 小慧微笑道:“大勇哥这是办事顺路吗?” 大勇郑重道:“不是,专程为看你来的。” 小慧哦了一声,又低头看帐本,随口道:“你坐吧。” 大勇看看四周根本没有坐的地方,就赖兮兮地趴在柜台上说:“不用了,我看看你就行。” 其实小慧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跟我们也一样,不过冷冰冰和冷冰冰也是分亲疏的,这就得聪明人去辨别了,可惜大勇不是聪明人,于是就坚守在那和小慧有一句没一句地聊。 阿破越看越怒,猛的回身跟我说:“老大,我想揍他!” 我好笑道:“你师出无门呐,怎么说大勇也是咱小,就不能来看看小慧?” 阿破把拳头捏得嘎嘎响,我提醒他道:“你要真把他揍了,小慧又该说你做事情不动脑子了。” 阿破立刻蔫了,喃喃道:“那怎么办?” 我笑而不语。 阿破顺着我的眼神一看,只见我们的两大门神正坐在门口聊的兴起,尤其是看到高大全的时候,阿破眼睛一亮,喊道:“高大全,过来。” 高大全闻声用他那特有的神族的高傲和冷漠的眼神瞪着阿破,纹丝没动地方。 阿破急忙挂上笑脸,讨好道:“大全哥,麻烦你过来一下行吗?” 高大全这才懒洋洋地拍拍**上土走过来,一边回头跟王成说:“我一枪也没开过,我用不着那东西……”然后问阿破,“什么事?” 阿破不由分说把200块钱塞在高大全手里道:“大全哥,你刚从山上下来,身上应该不富裕吧?” 高大全看着手里钱警惕道:“你想让我干什么?”他是憨他可不傻,知道有人平白无故给自己塞钱肯定有事。 阿破赔笑道:“你不是兽王吗,能不能想个办法随便让你哪伙兄弟出面把里面那小子赶走?” 高大全看了一眼市里面的大勇,盯着阿破冷冷道:“你认为钱能买通一个无比荣耀和正义的神族吗?” “嫌少啊?” 我见高大全翻起了白眼,急忙呵斥阿破道:“大全是那种神吗?”然后冲高大全笑笑道,“大全,有的忙你帮一下是不妨碍你维护正义的,王成不是也说了么,有些事情是无所谓正义和邪恶的。” 阿破听我转口风了,急忙道:“是啊,你就当教训调戏妇女的流氓了,拜托了----” 高大全看看市里一脸不耐烦的小慧和不停纠缠的大勇,开始犹豫。 我在旁边添油加醋道:“再说200块钱不少了,你不想想你三天以后身无分文怎么过?” 阿破道:“就是,我雇俩民工揍他一顿最多100。” 高大全:“……那好吧,我试试,你想我怎么帮你?” 阿破道:“你随便召集几个猫啊狗啊的把他赶走就行。” 高大全点点头,然后他就是又是抽鼻子嗅又是趴在地上听声音,最后起身道:“附近只有5只野猫,等我把它们找来。”说着高大全嘴唇轻嘬,大概是在布命令了。 阿破好奇道:“你这是在说猫语吗?” 高大全道:“不是,我在学人咂摸鱼刺的声音。” 阿破:“那你召集狗的时候是不是得学拉……”我一脚把他后面的话踹回去了。 不一会,五只嘴角挂着哈喇子的野猫果然从各个方向汇集到我们面前,高大全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先开了一个战前动员会,他曲起左臂平伸右臂命令道:“按个儿大小排队!”看来大全哥也参加过民兵队。 5只野猫真的按大小个儿并肩站成一排,都半蹲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高大全,为的一只表情凶悍,耳朵上有个缺儿,身材也最高大,第二只是个独眼龙。 高大全撤了姿势,背着手在它们面前走来走去,最后清清嗓子道:“把你们找来是有任务----”他一指市里的大勇说,“一会你们负责把这个人清理出去!”我小声跟高大全说:“最好动静小一点。” 高大全补充道:“对,要注意隐蔽和不要误伤平民,行动成功后每人一条咸鱼干儿。” 群猫精神大振,喵喵直叫,高大全跟阿破说:“不过这钱得你出!” 高大全又转了两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说:“哦对了你们既然接受报酬,那就是雇佣兵,所以你们要记住:不许被俘虏,我不会暴露身份去和敌人交涉人质问题也不会替你们交赎金----现在还有谁有问题?”真没白听王成扯淡。 群猫:“喵。” “好,没问题下面马上就要行动了,你们对这次行动有没有信心?” 群猫:“喵。” 高大全严肃道:“大点声,我听不见。” 群猫:“喵!” 高大全把一只手捂在耳朵上,挑衅地:“你们在说什么?” 群猫振奋的,整齐的,震耳欲聋地:“喵!” 高大全这才满意道:“去吧!” 看到这我终于基本确定了:高大全同志没成神以前肯定被民兵队长虐过。 5只野猫排成一纵队悄然地离开我们的视线,轻扭腰枝、迈着无可挑剔的猫步奔赴战场,阿破抹着眼睛道:“老大,你觉没觉得有点热血?” 不一会,就听大勇惶急地叫道:“我靠,哪来这么多猫啊?” 我们转出墙角一看,只见5只野猫都蹲在大勇面前,把他围在当中,神色不善地看着他,大勇有点惊慌地说:“小慧,你这哪来这么多猫啊?” 小慧往我们这边瞟了一眼,笑呵呵地说:“你中午吃鱼了吧?” 大勇连连后退,最后贴着墙急道:“我对猫过敏,一碰猫就浑身痒。” 头猫一只耳开始对大勇出最后通牒:“喵!” 大勇贴着墙边挪边说:“那什么……小慧我改天再来看你,我说你这猫怎么这么多啊?” 小绿这会也停止了呆,看到一地猫,忽然跑上去抱起最小的一只道:“这只好小哦,看样子才刚满月不久。” 我笑道:“大全,你还雇佣童子军呢?” 高大全羞愧地低下了头。 大勇退出市,群猫依旧满怀敌意地盯着他,王成也大感惊奇,他站起来挡在大勇身前道:“你先撤,我掩护。” 大勇似乎对王成印象很深,一边挪一边说:“谢了。”然后他才冲我喊,“以后你们喝酒把钱带够,昨天要不是这位王哥去找我,我看谁帮你们付帐?” ……我们这下终于知道王成是怎么付帐的了。 王成窘道:“别说那么多了,你快走吧。” 大勇一溜烟跑出街去了,王成见我们都在用不善的目光看他,嘿嘿一笑道:“军人嘛,就要因地制宜,反正他是你们的朋友。” 5只猫完成了任务,又排成一队绕到墙后等我们去了,连最小那只也跳出小绿的怀抱,阿破从货架上拿了5袋鱼片儿,白了王成一眼说:“你昨天说去结帐的时候拿了罐啤酒干什么?” 王成道:“喝了。” “……那罐呢?” “扔了。” “就是这样?” 王成纳闷道:“就是这样啊,怎么了?” 阿破再也不想说话了,拿着鱼片来到后面给群猫开庆功宴。阿破把包装袋撕开把鱼片倒在每只猫面前,拍拍手踌躇满志地跟高大全商量:“你看我作为政委和这次行动的赞助商是不是也说几句?” 高大全道:“想说就说吧,反正你说的它们也听不懂。” 阿破:“……” 群猫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鱼,又和高大全聊了几句,就各自散了。我们后来才知道一只耳和独眼龙是两口子。 不大工夫一只耳忽然又回来了,它蹲在高大全面前,似乎有点为难地说:“喵。” 高大全对阿破说:“你再去拿一袋鱼片来。” 阿破笑道:“没问题,没吃饱早说嘛。” 他拿出鱼片交给一只耳以后一只耳却不吃,叼着袋子越屋而去,阿破奇怪道:“它怎么不吃啊?” “你先告诉我啥叫二奶?”高大全疑惑了一会才解释说:“它说它在西门大街还有个二奶一天没吃东西了。” 阿破怒道:“那这顿得你请!” 高大全郁闷道:“为什么呀?” 阿破义愤填膺道:“亏你还是神族呢,这种歪风邪气能助长吗----二奶就是小老婆!” 高大全愣了一会说:“那幸亏这次是猫王,要是猴王我就惨了,它们最少的也有十几个小老婆呢。” ---------分割--------- 刚在群里问什么动物小老婆最多,那帮无良的人居然说是小花 票票! 第十五章 大裤衩 其后的两天里,动了野猫战役的高大全同学居功自傲,心安理得地就住在了市,丝毫不见他有什么别的打算。 这很正常,人有惰性,神也有。况且高大全现在过的真是神一样的日子:每天只看心情帮王成干少量的活,睡眠足气色好,一到吃饭时间就主动招呼上王成说:“走,续碗去。”后来我现让他们叫几个小菜吃米饭更划算,因为小排挡的米饭是可以续碗的。 眼看三天将到,最先尴尬的倒是我们几个,因为就算时限到了你也不能粗暴地把高大全赶出去那么简单。 一来高大全同学为人还是比较敦厚讨喜的,二来他身份特殊,你要把他逼急了他会认为你做贼心虚,要把他除掉去做什么坏事,到时候真要搞出一个现代版的水漫金山就不好了----6地上的动物都归他管的话,水漫不了王府大街,但老鼠蟑螂屎壳郎肯定是能的,哦对了,屎壳郎可能不归他管。 直到第三天头上,一个靓丽的少妇牵了一条大狗出现在王府大街。 那条雄奇的拉布拉多犬一路闻闻嗅嗅来到市门口,就兴奋地叫了起来,高大全闻声刚一出现,这条叫虾仁的狗就欢快地扑进了他的怀里,高大全俨然道:“坐下!没大没小。” 虾仁急忙坐好,眼睛里满是委屈。高大全这才从市里拿出一根火腿肠递给虾仁拍拍它头顶柔声道:“这次就算了,不许有下次哦。” 少妇梅兰看着虾仁吃掉了一整根肠子,眼里全是惊诧,高大全微笑道:“不用谢我,狗有时候也是需要奖励的。” 梅兰结巴道:“火腿肠,它以前只吃精肉的。” 高大全:“……” 梅兰不好意思地说:“今天虾仁好象一直很不舒服,我就带它出来散步,没想到这一路下来就到你这了。” 高大全摸摸虾仁说:“虾仁。你又怎么了?” 虾仁从喉咙里呜了两声。高大全直起身道:“没事儿。它就是觉得寂寞了。” 我笑道:“那你就陪虾仁唠10块钱地呗。”说完这句话我忽然突奇想说。“对了。大全完全可以开个宠物医院嘛。”高大全要开宠物医院根本不需要什么技术。到时候哪里不舒服让宠物自己说就是了。 高大全纳闷道:“什么是宠物医院?” 我说:“就是给动物看病地地方。” 高大全道:“哦。就是兽医站啊?” 梅兰道:“你是兽医?” 我急忙说:“对,他是兽……医。”反正就差一个字。 王成那边已经帮好朋友把名字想好了:“就叫爱军兽医院。” 梅兰迟疑道:“是不是太……通俗了一点?” 我瞪了一眼王成,说:“医院嘛,最好叫慈济、博爱、仁丹什么的。” 听了个半截五寸的孟大妈从我边上路过,一边气愤道:“小何,又有乱七八糟的妇科医院往咱们小区贴广告啦?” 我背手看天,浑若无事道:“当我什么也没说。” 梅兰道:“现在的很多宠物医院也负责让它们在一起玩耍啊,就像幼儿园一样,不如叫宝贝交谊会所。” 我挠头道:“怎么有点像高级洗头房啊?给宠物们拉皮条?” 梅兰脸红道:“那也不是不可以,宝贝们也有权找男女朋友啊。” 我心说那万一猫和狗找上怎么办?或者猫和老鼠,兔子和刺猬……这跟非洲人和亚洲人还不一样,呃,这好象就不是一个居委会主任该想的事情了。 我对高大全说:“你到底开不开,如果开,手续和地方我帮你搞定,前期投资也是我的,不过这钱不是借给你的,我要分红,我七你三。” 梅兰掩口道:“这也太……不平衡了吧?”我现这少妇说话很委婉。 我笑道:“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那么黑----我六他四就好了。” 梅兰:“……” 高大全看看我们道:“你们觉得我行吗?” 王成率先举手道:“我看行。” 梅兰也说:“我觉得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 虾仁也举起了一只爪子…… 这时袁静忽然出现,一身笔挺的警服,只是脚步匆匆,她手里拿了一摞打印纸,冲我挥了挥手说:“何主任,到你办公室来一下,有事。” 我打开办公室的门请她进来,问:“什么事?” 袁静把那摞纸放在桌子上说:“这是上面刚下来的街头通缉令,麻烦你张贴一下。” 我大感意外,现在公安局的通缉令一般都是网上,而且大多是内部,像这样的街头通缉令这些年已经很少见到了,我随便拿起一张看了看,念道:“邵冠今,男,24岁,身高171公分,汉族……”我喃喃道,“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 袁静道:“这个人这段时间很有名,半个月前,他杀害了三名同龄男子……” 我恍然道:“哦哦,想起来了,是四大家族的公子吧?” 袁静瞟我一眼道:“在我眼里只有受害人,没有什么四大家族。” 我看了一眼通缉令上的照片,那是一个看上去很斯文的青年,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有点孩子气,挺有亲和力的。 袁静道:“你张贴的时候顺便说一下,这个人十分危险,如果有人见到他的话千万不要贸然行动,先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再想办法报警。” 我想起了什么说:“诶不对呀,这个小子不是已经被警察抓了吗?” 袁静脸色一滞道:“你也知道了?” 我笑道:“这通缉令是以前的吧?” “是今天刚的。”袁静面无表情地说:“他昨天跑了!” 我吃惊道:“从哪?” “就从市局的公安大楼,当时他正在5楼的审讯室接受审讯。” 我感兴趣道:“你先告诉我他为什么要杀那三个人?” 袁静冷静地说:“邵冠今的女朋友被四个人给轮流侮辱了,导致这个女孩子最后愤然自杀。” 我咳嗽了一声说:“……那他怎么跑的?” 袁静表情尴尬,顿了顿才说:“本来这件事正在封锁消息,但我想最后也瞒不了多久,但你要答应我你不告诉别人。” 我兴奋道:“好啊好啊。”就爱听这种被封锁了的消息。 袁静在述说故事前自己脸上先挂了一层深深的疑惑和不解,她说:“这个邵冠今用一把刀砍断了手铐和脚铐,然后跳窗逃走了。” 我挠挠头道:“我知道有些话当着警察说不合适,可我还是想说----我怎么就觉得那三个混蛋小子非常该杀,而且我听到邵冠今跑了的消息感觉非常爽呢?” 袁静面如寒霜道:“可是他不该在逃跑的时候重伤了两个警察----他一开始就不该自己动手报仇……” 我摆了摆手:“别跟我讲大道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很好奇他在受审的时候为什么会有一把刀?” “那把刀是证物,邵冠今就是用它杀人的。我的两个同事审讯时把那把刀拿给他辨认,然后就出了后面的事了。” 我点点头,忽然感觉哪不对劲了,愕尔抬头道:“那更不对了,你们的审讯室在5楼,你说他跳窗逃跑----他没摔死啊?” 袁静颓然地坐在凳子上,有点失神道:“这也是我们在封锁消息的最主要的原因----他跳出去以后把那刀插在墙壁上,然后就那么一路滑了下去……” “怎……怎么个意思?”我吃惊非小,像听天方夜谈一样。 袁静苦笑道:“你可以去看看我们的公安大楼,现在已经裂开了一条巨大无比的缝隙,那就是被他划的,当时我们的局长正在4楼办公,他背靠着窗户,眼睁睁就看一个刀尖从上而至,贴着他的脸庞割到3楼去了。” 我一蹦多老高:“我靠,你玩我呢吧,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刀?” 袁静也有点不可思议道:“所以我们才要封锁消息,这已经不是能合理解释的现象了。” 我歪着看着她说:“那你会怎么知道?”虽然是同一部门,我不认为公安局封锁消息的时候会让一个小民警了解得这么清楚。 袁静淡淡道:“因为公安局长是我爸爸。” ……为什么漂亮的女警察不是巨富的女儿就是后台这么硬呢?张小花要写小白文了? 袁静指了指那叠通缉令:“张贴的时候什么也别多说。”她正了正警帽,走到门口时忽然转身,认真地跟我说,“我还是要说一句,我并不想跟你讲大道理,但我觉得主持公道的事情还是应该由我们警察来做!” …… 我拿了几张通缉令,随后在办公室和小区门口贴着,正好碰上王成,我说:“王成我问你,你用过最好的刀是什么?” 王成道:“你说军刀吗?” 我说:“反正是那种削铁如泥的。” 王成侃侃道:“削铁如泥的刀我没见过,要说勉强能达到的,那就只能是美国的strider公司的刀了,译名挺进者,号称是给硬汉用的高工具,其中有几款直刀可以轻松捅破飞机的钢板,不过价格也太昂贵了,我们一般都使用卡巴或哨格。” 我不耐烦道:“你说的那个挺进者有没有可能插在一幢楼的顶上,然后拉着刀柄像坐索道一样到达底楼?” 王成白我一眼,冷冷道:“你做梦呢吧?” 妈的,被他这样的给鄙视了。 我低头喃喃道:“那世界上真有这样的刀吗?” 就听一个猥琐的声音在我边说:“除非那是一把妖刀!” 我悚然抬头,就见刘老六袖着手眯着眼站在我面前。 还没等我说什么,老骗子神秘地摆摆手道:“把他们几个找齐,我有事说。” 这时无双刚回来。刘老六走过高大全身边的身边的时候忽然神色一紧,问道:“你是神族?” 高大全矜持地点点头,刘老六忙满脸堆笑道:“我姓刘,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史官。” 高大全又点点头道:“嗯,我对你们刘家有印象。” 刘老六立刻得了无上光荣似的满面潮红起来,不住问我:“这位神族大人怎么会在你这里?” 我冷淡道:“路上捡的。” 刘老六殷勤招呼高大全道:“一起去吧,这件事如果有神族的参与就简单了。” 我鄙夷道:“你们史官不是一直标榜中立吗,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势力眼啊?” 高大全拍了拍风衣上的土,肃然道:“因为我们神族代表的是正义,这就是民心所向!” 我说:“那你那个宠物医院我不出钱了,免得玷污了你的令名。” 高大全咳嗽一声道:“不过对于弃暗投明的妖族我们也是乐于接受的。” 无双在前面带路,我们一起上了四妖居,刘老六看人到全了,居中一坐开门见山道:“邵冠今的事都知道了吧?” 我像会议秘书一样把通缉令给在座的每一个人,刘老六补充道:“这个人昨天用一把刀从公安局的大楼里逃跑,一刀把5层楼给切了蛋糕。”阿破对了一下拳道:“这么酷?” 小慧把看完的通缉令放下道:“所以你怀疑他也是妖?” 刘老六道:“这个不确定,但他身上确实有妖气----昨天晚上8点的时候我正好在公安局的大楼里,当时忽然感觉到妖气冲天,事后我才知道那会也正好是邵冠今用刀切楼的时间。再之后,妖气就淡了很多,晚上9点半的时候,我感觉东南方向妖气又起,事后证明,那会邵冠今又在用那把刀行凶……” 我问:“他干什么了?” 刘老六道:“他在停车场砍断了他最后一个仇人----马昆仑的手脚,四大家族马王倪蒋其他三家的儿子已经被他杀了,马昆仑是最后一个。” 我适时补充道:“那四个小子强.奸了邵冠今的女朋友。” 阿破把脚抬到茶几上无所谓道:“那还有什么说的,血债血偿,跟我们没关系。” 刘老六拍拍桌子道:“可他是妖就跟你们有关系了----在停车场,邵冠今的最后一步行动遭到了两个警察的阻止和追击,随后他逃到了一间加油站里,并用刀砍坏了其中5个油泵引起汽油泄漏而成功脱逃。” 我托着下巴道:“这把刀很神呐!” 刘老六问我:“有烟吗?” 无双默然地递给他一支,刘老六点上吸了一口,又用手点着桌子说:“阿忆已经看出其中的问题了……” 我一指他:“烟灰烟灰!” 刘老六急忙把手支在烟灰缸上,继续说:“这个邵冠今,只要一用刀就会有妖气,在公安局是这样,在停车场和加油站也一样,我不知道问题出在人身上还是刀身上。” 阿破道:“那又怎样?” 刘老六道:“这事你们得管!” 我们同时道:“凭什么呀?” 刘老六道:“这个人破坏力非常之大,妖气非常之浓,他一天不除,他干的事情就会落在你们头上----觉醒的神族会把帐都堆在你们这里!” 阿破懒洋洋地说:“要打就打,反正神妖不两立。”说着还挑衅地看了高大全一眼。 高大全霍然站起道:“不行,我得去把这个妖孽找出来干掉!” 阿破失笑道:“你去吧,祝你成功,我就不信你比公安大楼结实!”高大全有点蔫了…… 刘老六急忙劝解道:“不要这样----阿忆,你们何必为他顶缸呢?这叫酒糟鼻子不喝酒枉担其名啊,我非常希望你们四大主妖能和神族和睦相处,再说你们就不为无辜的人类考虑吗?这个邵冠今现在非常狂妄,他从不刻意隐藏行踪,一遇追捕就用那把刀制造混乱,再这样下去,我们这个城市很快就要被他切成两半了!” 他的最后一句话直接把气氛搞沉默了,我看看其他人,问:“这事我们管不管?” 小慧用一根指头轻轻摸着下巴问刘老六:“您说我们能做什么?” 刘老六道:“据我观察那把刀一定有问题,此刀一但出鞘就会妖气大,我要你们去把这把刀拿回来,至于这个邵冠今……” 阿破道:“人我们不管,那是警察的事。” 我环视一下众人道:“就这么决定了?” 他们点头。 我说:“刘老六,我们要怎么找到他?我们觉察不到你说的什么妖气。” 刘老六道:“那个马昆仑还没死,邵冠今一定不会就这样罢休,你们去医院守着一定能等到他!” 我轻轻叹了口气道:“走吧,这回有事干了。” 一直沉默的无双忽然问刘老六:“昨天晚上你在公安局干什么?” 刘老六脸色尴尬道:“一点小小的民事纠纷,一个老东西找我算完卦了才说他身上没钱,我们两个就撕巴起来了,正好碰上市局的巡警----这不就进去了吗?”刘老六忿忿道,“说到这我还一肚子气呢,凭什么那个老家伙一点事没有二话没说就放了,我反倒得挨训,诶,你们说说这事公平吗?” 我们憋着笑道:“这事我们也不管。” 临出门的时候高大全拉住我问:“我能帮上你们什么忙?” 我把一叠通缉令拍在他怀里道:“你帮我贴传单去吧。” …… 无双开车送我们去医院,在路上,他问我:“为什么不让高大全来帮忙,他至少能辨别出妖气吧?” 我笑道:“刘老六不是一直说我们是四大主妖吗,跟我们在一起谁的妖气还能被识别出来?再说那种有正义没脑子的人只会坏事,我宁愿带着小慧。” 小慧冲我嫣然一笑。 在一个岔路口我拍拍无双的靠背说:“先去公安局看看景儿。” …… 市公安局门口,那幢主楼外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和遮挡栏,但是仍旧远远挡不住楼体上那道触目惊心的创伤----它从楼顶直刷刷地划到了楼底,大楼因为两边吃重,现在已经撑撇了开来,看上去像个大大的“y”。 公安局对外宣称是工程质量问题,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纷纷指点,幸灾乐祸地猜想负责这幢楼的老板以后会不会在街上吐口唾沫就遭到100多个警察开罚单的报复。 我最后看了一眼,跟无双说:“走吧。”心里却感慨万千,我们的公安大楼,被人家一刀劈成了大裤衩儿…… --------------分割------------- 1,关于四大主妖,第5章有少量提及,以后会有详细说明,大体就是说他们四个是实力最强的四个妖的意思 2,最近书评区有人刷屏,不过不是恶意的,但小花友情提示:你这样很影响别人看评论,还得搞得我去删,不许再刷了! 第十六章 破坏之王 在车里,小慧托着下巴一直不说话,阿破赔着小心道:“慧儿,怎么了?” 我和无双都战栗一个:“慧儿?” 幸亏阿破喊的是儿化音那个慧儿而不是慧----儿----否则我会立刻把时间停止然后跳车逃跑。 小慧显然心思没在这里,她手托香腮道:“我在统筹全局----如果顺利的话事情今晚就会有一个结果,我分析以邵冠今的性格知道马昆仑没死以后绝对会第一时间去医院补上一刀。” 阿破道:“我觉得那哥们也算条汉子,做事情干净利落。” 小慧出神道:“他一定很爱他的女朋友。” 无双忽然道:“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第一次会被警察抓住,然后又逃跑出去,难道他早就算到在公安局里警察会把刀再交到他手里?” 小慧道:“也许他第一次已经死心了,但是一拿到那把刀就又改主意了。” 阿破道:“真想知道这把古怪的刀什么样。” 小慧凝神想着什么,忽然道:“无双停车。” 无双停下车,回头纳闷地看着她,小慧一推阿破道:“你去买一个煲汤用的壶。” 阿破奇道:“买那个干什么?” 小慧又推了他一把道:“别多问。我有用。” 不大一会阿破提着一个保暖壶回到车上。小慧从车后提出一瓶矿泉水倒了进去交给我说:“一会你提着。” 中心医院地门口赫然地停着一辆警车。除此之外倒也没什么其它状况。中心医院是我们这里最大地综合医院。里里外外依旧是人来人往。想看病一个专家号得排两天地队。床位非常紧张。 我们下了车。走到住院楼门口地时候小慧忽然抽了抽鼻子。似笑非笑地说:“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 阿破学着她地样子嗅着。莫名道:“没什么呀。” 小慧微微一笑道:“有警察和黑社会的味道。” 我留神四下一看,果然见很多神色警惕的便衣在门口来回溜达,更有很多面目模糊的闲杂人在医院的小树林里抽烟,我眼尖一下看见其中化装成倒卖专家号票贩子的大勇,不禁笑道:“看来马家真是下了大力气。” 这时我手里提着的保温壶就起到了混淆视听的作用,谁一看都会以为我们是来探望病人,而且不是第一次,顺利到达住院部大厅之后,无双道:“没我事了吧,那我回去了。” 小慧道:“你不能走。” “干什么?” 小慧冲那个服务台的小护士努努嘴,什么也没说。 无双叹了口气,自觉地走上前去问:“马昆仑住什么地方?” 那小护士一抬头就愣了一下,先是失措的“啊”了一声,这才下意识说:“可是……现在探视时间已经过了。” 无双把粗壮的手臂放在桌子上,不耐烦地说:“你告诉我我不会明天来啊?” 小护士讷讷道:“他在三楼特护病房……” 无双把手伸到后面冲我们挥了挥,我们赶紧上楼,就听无双几乎有点蛮横地说:“你几点下班,我请你吃饭。” “10点……” 无双道:“太晚了,那改天吧。” 小护士的声音:“……其实我现在就可以走。” 再后面的就听不到了,阿破叹道:“有时候我真觉得挺错怪无双的,他也蛮有用的嘛。” 我笑道:“他大部分时候比你有用好吧?” 这个世界上女人占了一半,那就意味着无双无论干什么就先有了一半的成功率,还不包括某些喜欢男风的男人,那就更高了。无双对任何女人都是不假辞色的,这倒不是他做作,他确实对女人有一种不信任感,可是命运安排他生就是一个妖孽,对所有异性都散着致命诱惑。这对他就不知是福还是祸了,有的男人孱弱,女人一见就会母性大;有的男人聪明,女人一见就会倾心;而无双是所有女人儿时梦幻里的英雄,她们一见到他就会情不自禁,放下一切后天培养出的审美,归复小女儿情怀,妖孽啊! 而阿破----有什么事情是非得断胳膊断腿才能做的么?所以我说无双大部分时候要比他有用,就像刚才,同样的蛮横态度无双用就有人吃这一套,阿破要上去也这么说,小护士非报警不可。 三楼特护病区显得比其它地方安静很多,几乎没有什么闲杂人,我们三个一上来顿时非常扎眼,楼梯口左右各是一排病房,西区的某间病房门口赫然地坐着两个背着枪套的警察。 他们一见我们,就下意识地把手按在枪上,其中一个快步向我们走来,阿破小声问小慧:“怎么办?” 小慧神色平静地领着我们两个朝警察走去,我虽然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心里也直打鼓:我们该跟警察说什么呢? 就在我们和警察之间的距离还有5步的时候,小慧忽然停在路过的一间病房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里面一个声音道:“进来。” 小慧冲那个迎面走来的警察微微一笑,这才带着我们开门进了那间病房,那个警察立刻放松警惕,把手拿开边往回走边跟同伴说:“是探病的。” ……我们进了那间病房,病床上躺着一个插满管子纹丝不动的老爷子,一个中年妇女坐在他床头正愕然地看着我们,随即迟疑道:“你们是……” 小慧飞快地扫了一眼床后贴着的患者卡片,殷勤地说:“您是王寒冰伯父的女儿吧?” 中年妇女点点头,依旧满脸迷茫说:“对,我是,可你们……” 小慧亲昵地说:“我们是受我们爸爸的托付来看王伯父的,他是伯父的老部下啊。” “哦……你们的父亲又是……” 小慧道:“他叫龙可忆啊。” 我和阿破憋着笑,一动不动地站在小慧身后,床上那老爷子自始至终没动过,看病房老头规格不低,不过看摞在他身上的装备应该没什么自理能力了。 中年妇女听了小慧的话似乎疑雾更浓,不过还是勉强招呼我们道:“坐吧。” 小慧就坐在床的另一头,我和阿破还像保镖一样站在她身后,小慧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妇女聊了几句,话不成题,只得起身道:“那王大姐也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的话就喊我们,我们就在外边。” 王大姐如坠云雾般把我们送出来,返身关门的时候还是满脑门子问号。 小慧出来后坐在长凳上,庆幸道:“幸亏我没算错,马昆仑旁边还有别的病人。” 我们看看走廊那边的警察,他们已经认定我们是病人家属,连多一眼都不看我们了。 是的,这里就是通俗意义上的高干病房,马昆仑虽然有钱,但有些人他仍然是得罪不起的,所以他能请来黑社会为他保驾护航,但想把隔壁的老爷子清出去那是不可能的。 至于警察,一方面是保护他,另一方面他还是邵冠今女朋友一案中犯罪嫌疑人,当然,后者受害者已经死无对证,凭马家的势力,几乎可以看作烟消云散了。 不一会,大夫进到我们对面的病房查房,不多时出来,看着我们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那两个警察又把目光扫了过来。 小慧道:“我们是家属啊。” 大夫道:“那为什么里面那个说不认识你们?” 小慧语结了一下,忽然凑到大夫跟前小声道:“家产纠纷,里面那个是我们大姐。” 大夫脸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然后表示理解地点点头,说了句“不要在这里闹事”就走了。 我和阿破五体投地,你说小慧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呀? 那两个警察听不到我们在说什么,还以为是家属跟大夫探讨病情,更加无疑,开始打起小盹。 我们来的时候是晚上9点,到了11点半的时候,阿破最先坐不住了,他把脚在凳子下晃来晃去,问小慧:“我说慧儿,你确定那小子一定会来吗?” 小慧正在闭目养神,随口道:“只要他知道马昆仑没死,就一定会来。”说着抱了抱肩膀。 我冲阿破使了个眼色,阿破急忙脱下外衣披在小慧身上,说:“要不你先回去,这里有我和老大就行了。” 小慧又闭上眼睛道:“不行,我不放心,如果他化装以后进来你们能认出他吗?” 阿破挠头道“可是你闭着眼睛坐在这里还不是一样?” 小慧又不说话了。 阿破开始抓耳挠腮,他看看一直岿然不动的我问:“老大,你又在冥想啊?” 我小小爆道:“冥个屁,我巴不得时间快点过去呢!抓住邵冠今这小子我非先揍他一顿不行!” 小慧闭着眼睛道:“小声点!” …… 两个小时过去了,走廊间或有人来往,更有医生进去马昆仑的病房,据说他手脚都被砍断,伤情自然是需要时时关注的,我和阿破把眼睛瞪得牛蛋大,怀疑完这个怀疑那个,生怕被人给蒙混过关,我还特意带了一张邵冠今的通缉令,没事就偷偷拿出来看一眼。 小慧坐在那里再也没动过,像是睡着了。 半个小时以后,阿破终于再也支持不住了,仰在长凳里睡起来,这时,走廊的另一边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一个年轻的医生手里提着一个开水瓶,帽子和口罩严严实实地遮住了脸,慢慢朝我们这边走来。 开始我并没有在意,这一晚上从我们面前经过的大夫实在太多了,但是当我现他把自己挡得非常严密之后马上警觉起来。 从他白皙的皮肤看,他年纪一定不大,看样子是刚下手术,当他快走到我们跟前时,他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把脸上的口罩拿掉了一半挂在耳朵上,似乎是才刚刚缓过劲来。 这个小动作让我先入为主地放松了警惕,我往他脸上瞄了一眼,跟通缉令似乎没半点相似。 小慧突然睁开了眼睛,她抬起头狠狠盯着他,那个年轻的医生却只是浑若无事地扫了她一眼就从我们身边飘然而过。 小慧轻轻道:“就是他!” 我使劲撞了阿破一膀子,阿破猛然睁眼,叫道:“怎么了?”这时那个“医生”已经站在了马昆仑病房的门前。 他这一喊把那两个正在犯迷糊的警察也彻底喊清醒了,那个曾想盘问我们的警察习惯性地把手按在枪上,见面前的人穿着白衣这才稍稍安心,但马上把枪掏了出来喝道:“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医生”把暖水瓶放在地上,揭开最上面的塑料盖子,冷淡道:“我是新来的!”话音未落,他的手忽然从暖水瓶里提出一把刀来,一把貌似巨型水果刀的刀,普通的刨削型刀头,毫不起眼的塑料柄,刀身乌沉沉的----我再仔细一辨认终于认出他就是邵冠今。 已经掏枪在手的警察一边拉枪栓一边大喝:“举起手来!”他的枪已经顶在了邵冠今的肋上,而邵冠今的刀还垂在腿边,就在我们以为事情要结束的时候,邵冠今手忽然往上一撩,一道乌光闪过,那警察的手枪已经被他从柄部削掉,连着四根手指…… 警察一抱着残手滚倒在了地上,警察二明显比同伴慢一步,这时的手才刚按在枪套上,邵冠今冷笑一声,挥刀在他腰畔上撩了一下,“叮叮当当”一阵响,那个警察的枪套里就只剩下一个枪柄,枪管、弹簧、扳机等零件掉了一地,切口整齐! 那个警察掏出像个bp机似的枪柄握在手里,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邵冠今不再理会他,开门进了马昆仑的病房。 我大急,定格住时间一闪也到了门口,里面,邵冠今正一手举刀要向床上的人插下去,我死死地盯着他,却骇然地现那把刀没有完全被我盯死,下落之势只是比刚才慢了几分而已! 我情急之下把一直提在手里的汤壶扔了过去,邵冠今似乎也感觉到了压力,我手一动,他的刀也转向劈了过来,刷的一声,像快刀划过纸板的声音,内衬金属的汤壶在空中断为两半,里面的清水也被斩成了两段!我现他的刀正面向我做出劈砍动作时,我的冻结效果不见了! 我全神贯注,把所有力量都使出来,眼看对方已经开始变慢,蓦的,他手里那把刀又像被刚甩在6地上的鱼一样愤怒地挣扎起来,我的冻结结界再次随之消失----他的刀居然能劈开我的冻结力。 我的力量已经挥到了极致,却还没有定住邵冠今,尤其是在他挥刀的时候,我再也找不到以往的优越感了,毫无疑问,那把刀身上带着可以削减我力量的魔力。 邵冠今也并不好受,他像被塞进了一个实芯的海绵球里,处处掣肘,只有拼命挥刀才有略微喘息的空间。 我们只略一照面,却已交手数合,我明白,凭我一己之力肯定很难抓住他,而他也应该清楚,只要有我在,马昆仑就一定死不了。 我大喝一声:“阿破!” 阿破其实从刚才就拼命向这边跑,只不过相对我而言他太慢了,这时他才刚跑到门口,大声应道:“我在!” 邵冠今明知我找来的帮手一定也不是普通人,他阴冷地看着我,寒入骨髓地问了一句:“为什么阻止我?” 我说:“把刀留下,你走!” “没可能!”邵冠今断然地吼了一声,猛然面向着我,一边挥刀一边用后背去撞窗户,然后---- “哎哟”一声,虽然有一面玻璃被他撞破了,但这小子也被弹了回来,摸着后背呻吟不止。 我们这个乐呀,这一看就是电影看多了,以后自己是无坚不摧的硬汉,话说那玻璃虽脆,可那架子还是铝合金的呢,哪有那么容易撞断。 我和阿破想笑又觉得不是地方和时候,这小子虽然出了丑,但手里的刀还是紧紧握着,他起身把那面玻璃窗劈了一个大大的“x”,一脚踹碎,随之身子也钻出了楼外,在整个过程我又使用了几次力量,可是我悲观地现只要刀在这小子手里我就很难定到他。 我走到那个洞前一看,邵冠今故技重施握着刀柄从3楼滑下去了,我可不敢跳,我能定得住别人可定不住自己,从3楼跳下去搞不好就得断点什么。 我在阿破背上推了一把道:“你去追,我马上下去接应你。” 邵冠今这会已经到了下面,一手握刀朝着寂静的马路跑了过去,阿破从破洞里跳到楼下,摔了一个跟头起来后脚脖子歪到了一边,他扶扶正后追着邵冠今下去了。 我定住时间以求能最快跟阿破会合,临出病房的时候我无意中看了一眼床上,马昆仑大概是被用了麻药,还在熟睡,夜色里只能看到一个**的脑袋枕在枕头上,被子里的轮廓却小小的像个婴儿,那是因为他已经没有了四肢。 走廊里,没受伤的警察在照顾同伴,地上全是枪械的零件,小慧已经离开了现场,当我像风一样掠过她身边的时候她虽然看不到我却小声说了句“小心。” 我飞跑到楼前,就见邵冠今和阿破正在漆黑的小树林里大打出手,邵冠今频频挥舞着他的刀,阿破则一通王八拳乱抡,可以看出两个人都没什么武术功底,但却是一场无比凶险的争斗! 邵冠今的刀身大概有40公分那么长,正好是一个大暖水瓶的长度,在月色的照映下,挥舞着的刀身上不时绽放出诡异的亮纹,正因为他的刀是黑的,所以在暗淡的树林里动手邵冠今占了大便宜,趁阿破一个没注意,他的刀借着夜色的掩护一下砍在阿破的腰上,陡然的,阿破就像被上帝之手按进了土里一样矮了下去,上半身和下半身远远分离开来。 邵冠今拔腿就跑,阿破在那捶地大骂,然后向自己的下半身爬去,我寒了一个道:“你没事吧?” “没事,你先追,我随后就来。”阿破爬到自己的大腿前,像穿裤子一样把两节腰身往一起对…… …… 邵冠今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我既定不到他,他也没指望能回身砍死我,我们俩就像跑马拉松一样鳔着跑。 跑到一段路口上时,邵冠今忽然边跑边开口道:“为什么一定要抓我?” 我说:“我只要你的刀。” 邵冠今又是冷冷的一句:“没可能!” 我说:“马昆仑已经生不如死,你非得杀他吗?” 邵冠今沉默地跑了一会,忽然道:“再追你会后悔的!” “……我有后悔药。” 这小子不等我说完忽然一挥手,乌光一闪,一根电线杆子就被他砍断并朝我砸来,我躲在一边道:“我靠,你有没有公德心啊?” 邵冠今挑衅道:“还追?” 我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坚持。 我们这时已经跑到了一条小胡同里,邵冠今见我不死心,哼了一声,忽然把手一翻,长长的刀就插进了胡同一侧的墙壁,他身子不停向前跑去,墙壁上就被他划出了长长的一条伤痕。 等我们跑出胡同,身后哗啦啦一阵巨响,整面的墙砖都掉了下来,胡同里家居过日子的百姓生活顿时暴露无遗:胡同口那一家,男主人正在边洗脚边看无声电视,老婆搂着儿子已经入睡。第二家是一对老夫妻,老人家觉少,老头摇着蒲扇听收音机,老太太在捶自己的老寒腿。第三家是一对小情人,明天不上班正在做那事……那女的身材不错。第四家,第五家…… 虽然是凌晨2点,墙这一倒人哪有不醒的?片刻间鸡飞狗跳,大人喊小孩哭,有一泼妇样的声调在寂静的夜里咆哮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干的,老娘死也不搬,王八蛋拆迁办!” -----------分割---------- 票票统一给一下吧,要不就不是打你们家玻璃那么简单了,我拿刀划你们家墙 第十七章 雷云风暴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刀,只要划出去就能视一切如无物,我只有小时候看《星球大战》那会相信里面的激光剑能做到,但大了学了一顿杂七杂八的能量守恒、力学原理和马克思主义思想以后就不再信了,而且总觉得他们拿着那么长的灯管晃来晃去容易电到自己。 邵冠今拿着这把刀前面一路跑,我在后面一通追,我们所过之处尽皆倾倒,不管是房屋建筑还是栏杆围墙。 我忽然现虽然在我们心里一直认为我们居住的地方是铜墙铁壁,可是却很少有厚度过40公分的东西,即使过,有了这么长一条伤痕也离毁灭不远了,我想起了刘老六那句话:我们的城市快被邵冠今切成两半了。 他这么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妨碍我,而且他也确实做到了,我得时刻防备着头上掉下什么东西来或脚下有什么被他伐倒的竿子之类,我们一直从市区跑到了东三环,那叫个一路零落啊。 不得不说这小子体力真的不错,而我虽然定不死他,却也能半歇半跑,所以还一直跟得上,他几次想回身跟我拼命,却又似乎下不定决心,我们就这样跑了一个多小时,终究都累得不轻,他蹒跚踉跄,我则叉着腰气喘吁吁,这会两边都是马路,他也没什么可破坏的了。 正当我们都口干舌燥的时候,路边忽然多出一台饮料贩卖机,我们两个同时开始摸口袋…… 他捏了半天兜,握着刀蹲在贩卖机那边看我喘息道:“你……你有有零钱吗?” 我摸了一会支着膝盖喘息道:“没……没有,你呢?” 然后我们俩又同时看看他手里的刀,我看看四周无人,把头转了过去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下一刻,邵冠今把贩卖机从中切开一个售票口那么大的窟窿,从里面掏出一罐七喜抠开仰头狂饮,我边喘气边冲他招招手,他看我一眼,摇头,我使劲招,他叹了一口气,从里面掏出一瓶可乐扔了过来,我看了看说:“有鲜橙多吗?” …… 我们一边一个坐在贩卖机两边。默默地喝饮料。我现这一通跑后。他地情绪好象比刚才平稳点了。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观察邵冠今。他皮肤白皙。嘴角有个酒窝。若不是手里握着把刀且表情凝重。应该是个很讨人喜欢地小伙子。他抬头看了看天。莫名其妙地说:“快下雨了。”等我们都喝到第二瓶上。他忽然问我:“你要追到什么时候?” 我反问:“你要杀到什么时候?” 他摇摇头道:“不知道。反正马昆仑我是一定要杀。” 我说:“他现在真地是生不如死。你杀了他沾一身血有什么好处?” 邵冠今道:“反正已经沾了一身了。我不在乎。” “那还不够吗?三个人地性命外加一个人地残疾。你女朋友泉下有知也该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不要提我女朋友!”邵冠今忽然失控地一刀插进地下,双眼犯红道:“你知道她是多好的女孩子吗?你知道她有多单纯吗?你知道她有多优秀吗?你知道她和我第一次接吻的时候我是多么开心吗?你知道……” 我赶紧打断他道:“不知道!”再说就该儿童不宜了,其实我能从他一连串的反问里嗅出邵冠今有多爱他的女朋友,也能堆砌出一个美丽清纯的女孩儿,从他的语气和动作里可以判断出邵冠今还是个没怎么经历过社会的大孩子,他这样的人确实容易幻想完美和做出过激行为。 不等我说什么,邵冠今像受了什么感召似的说:“我想起来了,我不能就这样算了,马昆仑没死,他不是还有父母吗,我这就去把他们都杀了,让他也体会一下失去亲人的滋味!” 我现邵冠今的眼睛从微红渐渐变得血红,握刀的手颤抖起来,与此同时,那柄乌沉沉的刀身上开始泛起诡异的亮纹,我忽然有点醒悟了:只要邵冠今情绪一有波动就会影响到这把刀,随之刀也会反噬他的心智…… 我大叫道:“邵冠今,把刀扔了!” 邵冠今这会似乎已经不认识我,他抬起猩红的眼睛瞪了我一眼,把手里的饮料罐朝我扔过来,然后起身又跑,我气得顿足捶胸,只能是又跟在他后边追下去,这时阿破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我顾不上理他,紧追着邵冠今上了一条没有路灯的土路。 前方是一片果园。 我的心总算放松了几分,让邵冠今去果园里乱砍乱伐总比让他饶城里祸害强,他要绕着市中心跑三圈下来那我们市至少3年不能评文明城市了---- 刚一闪念间,邵冠今已经钻进了果树林,我现在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更是不能让他带着那把妖刀跑掉,撵着他**也跟了进去。 邵冠今开始更频繁地挥刀,这一次我可没那么轻松了,只能隐约看到前面一个人影在闪,然后眼前不断有倒下的树干和枝桠砸向我,更严重的是,那些已经成熟的果子不停掉在我头上,于是此时此刻我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一颗苹果掉下来砸出一个牛顿,如果是一吨苹果砸下来----那绝对是砸出一个死人!我气急败坏得像只中了箭的兔子,一边追一边喊:“邵冠今,你丫有没有公德心,果农招你惹你了?” 这时天上的乌云的忽然挤在了一起,把本来少得可怜的月光完全遮住了,我在一片不断掉果子的树林里挨着打,举步维艰,只能凭借着前面的砍木声追寻,天边划过一条无声的闪电之后,轰隆一个炸雷在我们耳边响起。 跟踪变得更加困难,前边不知道又倒下了多少果树,黄豆大的雨点开始有力地打了下来,就在我万分狼狈的时候,忽然感觉到眼前视线开朗起来,原来我已经马上要追出果林了,我心中大喜,不禁暗自誓,抓住邵冠今这小子一定要先狠狠揍他一顿! 这时的雨已经是瓢泼般倾泻下来,我浑身湿透,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开始辨认邵冠今逃跑的方向。 果树林对面是一片田地,我刚冲到地头,就见对面田垄之上站着一个身披蓑衣的人影,他的身材并不高大,戴着斗笠,站在那里一尊石佛相仿,他见我愣头愣脑地冲出来,身后一片狼籍,带着不可遏止的怒气厉喝道:“是你?”说着微一抬头,露出了那双如电般的眼神和满是皱纹的额头。 我刚想说话,就见这人把食指伸向天空----然后令我震惊无比的情景出现了,我就见一个人型闪电生生地被他从天边拽了下来,然后通过他的手指一指就朝我劈了过来! 人们形容一件事情生的快,常常用快如闪电这个词,今儿哥们我亲身体验了一把! 那是真的快----那根亮线在天边一闪,再一眨眼就已经压到了我的头顶,好在我有一个可以把时间放慢的保命符,那条狰狞银龙似的电光被我用结界扯了一把,慢了一个节拍打在我刚才站着的地方,刷的一下,我脸上的寒毛全部受了吸引竖起,那个地方已然被击出一个方圆3米的大坑! 我心胆俱寒,扭头就往果林里跑,身后的蓑衣人默不出声又向天空一指,一条新的人型闪电被他吸了过来…… 我回头刚没跑两步,阿破顺着邵冠今破坏出的痕迹跟了上来,他远远地看见我朝他跑着,不禁奇道:“老大,你怎么不追了?” 蓑衣人沉声道:“又一个!” 我情知不妙,大叫一声:“阿破小心!” ……但是阿破是听不懂小心这两个字的,他茫然地站在原地道:“什么?” “滋拉”一声,动画片里最常见的情景出现了----阿破跟一条长长的闪电来了一个亲密接触,然后我就看见一具亮晶晶的骷髅在一团光芒里战栗,光芒退却,阿破浑身焦糊,面目黢黑,头根根直立着……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背起他继续向树林深处跑去,我们身后的蓑衣人不慌不忙地引导着雷云跟在我们头上,巨型的电光和着雨水不断轰击在我们身旁,每每都是我利用时间差险之又险地躲了过去,我们俩就像两只逃亡的蚂蚁,头顶上跟着一个顽劣的孩童,用水枪连连滋射我们。 在大雨中,电光闪闪,雷声轰轰,我睁不开眼,我跟不上溜儿,你说难受不难受(向赵丽蓉老师致敬),你说难受不难受…… 阿破浑身冒着烟,忽然在我背上大叫起来:“老大,放我下来,我跟他拼了!” 我怒道:“拼个屁,你闻闻你几成熟了?” 当我跑出果树林,雨势已经小了很多,雷电不知在什么时候也止了攻势,我不敢掉以轻心,背着阿破跑进了市里这才颓然地摔在马路边上,远出小小地响了一下雷,我吓得差点蹦起来。 阿破仰面躺在地上,他的手和脚都被雷打成了黑碳头,现在在一块一块地往下掉渣,这时他才心有余悸地说:“那是个什么东西啊?” 我浑身酸软,有气无力地说:“好象是个老人。” “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拿出电话拨给无双,虚弱地说:“来接我们,我们要死了。” …… 早上5点,我和阿破都已回到了温暖的家里,我面前摆着一杯热牛奶,阿破四仰八叉躺在沙里,他正在使用妖力生长新的肌肤和手脚,小慧抱着膀子站在窗户前。 高大全坐在我的对面,表情古怪,似乎是想对我表示同情,却又禁不住露出得意的神色。 我说:“这么说,昨天我们遇到的是你的老大,神族的雷神?” 高大全点头道:“是啊,他一直以来都是我们中力量最强的,想不到他也觉醒了。” 小慧道:“不用说,这位雷神一定是觉察到了阿忆身上的妖气所以才会大打出手。” 我郁闷地问高大全:“妖气到底是一种什么气?古龙香水能遮住吗?” 高大全微笑道:“神族里我的正直和我们老大的疾恶如仇是很有名的,你放心好了,我会在老大面前为你们求情的。”这个野兽头子脸上露出那种找到组织后的满足笑容,看得我十分不爽,但是说实话昨天晚上那一战我是真有点胆寒,我定不住邵冠今的刀,也定不住雷神的闪电。 我的力量并不能无所顾忌地使用,就拿子弹来说,把一颗子弹放慢10倍和放慢20倍所花的力量也不一样,一颗子弹和两颗子弹也不一样,定一颗子弹和定一颗飞来的苹果还不一样。 也就是说目标越快,越多,耗费我的力量也就越多,昨天我试过了,面对一条巨型的闪电我只能做到保住性命。 高大全问我:“邵冠今你抓住了吗?” 阿破带气道:“你老大几十条闪电劈下来我们没穿越就不错了,还抓个毛。”他说话间有点喘气,不住催动妖力重生手臂,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阿破这个样子,看来被闪电劈伤很难治愈。 我有气无力道:“基本可以确定了,问题出在刀身上,那刀能催人的仇恨。” 小慧忽然道:“说到邵冠今,昨天你们走了以后我收集了这些他用过的东西。”说着她拿出一只开水壶,一件白大褂。 小慧把那只壶举起来给我看道:“这只壶没有胆,我在里面现了这个……”我接过她递来的东西一看,现这就是那把刀的刀鞘,大约和壶身一样长,质地像是硬塑料,小慧在一边补充道,“你仔细看会现一个有趣的现象。” 果然,我很快就现了这鞘里面大有文章,在它的内部,刀刃的一边,有两片铁片做成簧,一直延伸进去,跟整个刀鞘一般长,也就是说,刀插进去的时候,刀刃是凌空架在两片簧上的。 小慧道:“没想到吧,这把刀锋利到了没有鞘能容下它的地步,所以邵冠今特意为它做了一个特殊的鞘,我查了一下资料,行内人一般管这种材料的鞘叫k鞘,这种鞘有一个好处就是方便快拔,多用于现代刀具和军刀,邵冠今能在短短时间里做出这么专业一个鞘,说明他很可能会自己做刀,至少是一个动手能力很强的刀具爱好者。” 我随手把玩那鞘,忽然在出刀口那个地方现了三个字母:hsk。 小慧见我已经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又说:“hsk网上最多的解释是汉语水平考试,毫无相干,和它接近的也只有psk----应急求生装备还稍微沾点边,hsk既不是一种材料也不是一个组织,我也很奇怪它代表什么意思。” 我把鞘在腿上轻轻拍着道:“那怎么办,我现邵冠今人还不错,但是如果让他和那把刀在一起的话他的杀心会越来越重。” 小慧看看高大全道:“这就要你帮忙了。” 高大全摊手道:“我怎么帮啊?” 小慧把那堆东西都摆在他面前说:“你不是会闻吗?” 高大全羞愧道:“只有他作乱的时候我才能察觉到,而且凭我的力量能勘测到的范围很小……” 小慧笑道:“对不起,我没把话说清楚,我不是让你闻,我是要你去找个帮手。” “谁呀?” “虾仁。” 高大全顿时喊了起来:“狗啊?” 无双又冷丁冒出一句:“在这事上,你好象不如狗吧?” 高大全掩面而去…… 这时阿破的重生工作也已进入尾声,焦黑的肢体一段段剥落,里面嫩白的肉就顶了出来,与此同时我们都闻到了一股似曾熟悉的味道,小慧抽了抽鼻子说了一句话后我们同时想起了那是什么。 小慧说:“我以后再也不吃烤肉了。” -------------分割------------ 今天,是值得纪念的一天,小花的过敏期进入回光返照阶段(每年是7月15到9月初),今天一天打了好几百个喷嚏,绝无夸张,现在脑袋都有点晕了,你们谁试过?满爽! 第十八章 黑山口刀匠协会 拉布拉多犬,原产于加拿大,世界名犬种,性情活泼好动,极其忠诚,嗅觉灵敏,被广泛用于枪猎和缉毒。身价较昂贵。 以上可以看出,虾仁是一条具有优秀品种的好狗,从高大全一个人牵着它可以看出:梅兰同学很信任他,说不定早已芳心可可。可惜高大全并不领情,还一个劲嘟囔道:“借条狗还要东说西说半天,我在山林里骑着老虎巡山也没这么麻烦。” 无双开车,我们一路赶奔昨天邵冠今消失的地方,高大全抱着虾仁坐在副驾驶上,虾仁后腿坐在高大全身上,把前爪搭在车外,悠闲地吐着舌头,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个要去打高尔夫球的款爷,我们都忍俊不禁。 一路上,我们所见的都是被邵冠今破坏的满目创痍,上千人流离失所,公共设施破坏严重,到处是断裂的水管、电线。政府官员和维持秩序的警察束手无策,虽然满车都是妖孽,但是我们看得都满心不是滋味。 如果我不是几天前才用过一次倒退时间的力量,我想我可能还有能力帮助他们中最贫穷的人恢复以前平静的日子。但是其实只有我知道这也只是聊以自慰的假设而已,这见事的影响太大,牵一而动全身,要想抚平这个城市的创伤,我的力量远远不够。 想不到仇恨的破坏力竟是如此巨大…… 小慧沉默了一会后把邵冠今穿过的白大褂给虾仁闻了闻,一边跟我们说:“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弄懂‘hsk’是什么意思,据我所知,它既不是邵冠今的名字拼音也不是他女朋友的,它一定代表什么意思。” 我说:“会不会是他故意迷惑我们的?” 小慧道:“没必要,他之前根本想不到我们会出现,没了这个鞘,他的刀就不能隐藏,刀和鞘是一体的,他从没想过要把刀鞘丢掉,所以才会把这么重要的符号刻上去。” 我苦笑道:“可惜再重要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小慧道:“先当它是拼音缩写,那么‘hsk’这三个字母按排列组合的话有上百个答案----先不管通不通顺,比如第一个组合就是‘哈撒卡’第二个是‘哈色卡’,我先在脑子里把所有组合出来的答案过一遍,看看有没有能和邵冠今联系得上的。” 这时我们已经到了昨天邵冠今逃跑地地方。果园里是大片狼籍。除了被邵冠今用刀砍倒地果树。更多地是高大全他老大雷神用雷劈倒地。整整一片果树。现在还立着地不到三分之一。我看得直肝颤。 高大全悠然神往道:“老大地力量居然没有任何减弱。等抓住邵冠今以后我一定要回来找他。” 我们把虾仁放下车让它嗅着。不多时它就朝着正东地方向大吠起来。于是我们再次上车向东开去。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我们地车已经到了远郊。虾仁终于在一个野地地水洼旁露出了迷惑地神色。高大全道:“路线太长。气味已经不好识别了。”这时从水洼那边过来一只土狗。虾仁把脑袋探出去叫道:“汪!” 那狗抬头看了虾仁一眼也道:“汪汪。” 虾仁一回身把邵冠今地衣服叼起来垂到车外。那只土狗凑上来闻了闻说:“汪。” 虾仁道:“汪汪汪!” 那只土狗蹲在地上,似乎很得意又很傲慢道:“汪。” 虾仁好象很无奈,只得把梅兰给自己准备的午餐肉叼了一大块扔在那只土狗面前。 我们看得满头雾水,问高大全道:“这是干什么呢?” 高大全道:“没看出来吗?虾仁问路呢,它问那只狗有没有闻见这件衣服的主人去哪了,那狗说闻见了,但是要一块肉做报酬。” 阿破道:“我靠,这是明目张胆地指路收费啊!” 我笑道:“大全你不是兽王吗,也不管管?” 高大全无奈道:“你们城里的动物现在风气很坏,干什么都讲究报酬,我刚进城那会问一只吉娃娃路它还跟我要一根火腿肠呢,因为这么点小事抬出身份来不值得。” 那只土狗吃完肉,跟虾仁说:“汪汪,汪汪汪。” 虾仁问:“汪?” 土狗解释道:“汪----汪----” 高大全给我们翻译道:“那狗说它昨天在一个村头有三棵槐树的地方还闻见过这股味道,虾仁问它怎么走,它说一直往东开,第一个弯转过去就快到了。” 我们听得叹为观止,一起赞道:“懂门外语是多么重要啊!” 我们作别了土狗,继续开车上路,过不多久果然出现了一个弯路,我们拐过去,可是这回走了老半天也没见一个有三棵槐树的村子,阿破疑惑道:“那只狗不会骗了咱们吧,狗毕竟是狗,问个路还要报酬,都是些见利忘义的东西。” 虾仁怒视他道:“汪!” 高大全道:“他说你放屁!” 无双边开车边说:“不会是我们走过头了吧?” 我见路边有个老农,忙道:“停下问问这个人。” 无双把车停在他身边,我探出头去问:“老乡,你们这有没有一个村口有三棵槐树的地方?” 老农回头看了我一眼,伸手道:“你给我20块钱我告诉你。” 虾仁鄙夷地看了阿破一眼,无声地笑了。 …… 过了三棵槐,我们的车又上了一条土路,这会的虾仁已经全然不辨方向,我们只能是一路问----有时候是狗问,有时候是人问。 我们从早上一直走到中午,无双越开越迷茫,最后道:“我怎么觉得没谱了,咱们都快跨省了吧?” 我说:“找个人问问这是哪?” 阿破道:“还是找狗问吧,找狗问省钱。” 我们明显是走上了岔路,现在我们两边都是农田,远处青山绿水,如果不是有事,当成一次郊游也不错,我眼见车外有人,忙摇下玻璃喊:“劳驾问您一声,这是什么地方啊?” 那人回头一看,见满满一车人挤在后面,副驾驶上坐着一条狗,还把爪子搭在车外,不禁越看越迷离,高大全抢先道:“我们知道这是地球----” 那人最后告诉我们,这里没有名字,但是再往前开2里路就到了黑山口,那是一个自然村。 无双嘟囔道:“我就说跑没影了吧。” 小慧忽然睁开眼睛,道:“黑山口----hsk的第113种组合就是黑山口!” 我犹豫道:“不会这么简单吧?” 小慧道:“既然来了不妨去看一眼。” 等我们到了地方就完全失望了。 这里的景色很美,田里都是葱郁的禾苗,远山黛影,小河清水,田地旁的房舍是红砖青瓦,墙上挂着成串的玉米和辣椒,村民们相互打招呼都是乡间俚语,一帮光**孩子远远地看着我们的车,嘻嘻哈哈地指点着,猛然间从城里到了这里,还真有点走访桃花源的感觉。 这就是黑山口村。 我们失望的是:我们觉得这里的人不会懂得汉语拼音。要说hsk和这里有关系,那才是离题万里。 小慧率先下了车,伸个懒腰道:“既然来了,就在这休息一下吧。” 我们一个个板着脸,下了车后抽烟的抽烟,捏腿的捏腿,小慧做了半套体操,忽然看见土路边一间青砖大瓦房门口坐着个老头正在看她,于是快步走上前去说:“大爷,您知道hsk在哪吗?” 我们都觉好笑,一个乡下老头他怎么会知道小慧在说什么呢?这无异于冲街边乞丐行欧洲贵族礼…… 谁知那老头的回答竟让我们大吃一惊,他笑眯眯地问:“你是找黑山口还是hsk协会?” 小慧不动声色道:“当然是hsk协会啊。” 老头哦了一声,把身子往旁边让了一点道:“这就是。” 我们定睛一瞧,只见那老头身后的一个牌子上写着:hsk刀匠协会。 …… 那个老头在前面带路把我们领进他身后的大四合院,他在前面边走边说:“如果你们是想要订刀,我不保证接单,但看在你们大老远找到这来的份上,我可以带你们参观一下我们协会。” 我们进来以后才现这不单单是一个大院子,它的顶头还有一重院落,大大的院子里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刀坯、兽角、磨石。 老头没带我们进第二重院子就把我们让进了正屋,这里跟别的乡下屋子结构没什么两样,进门东边是一个大炕,地上有一张小桌和两张椅子。 我们并排坐在炕上,老头就坐在椅子里跟我们说话,他微笑地看着我们,欣慰道:“各位能千辛万苦找到这来,一定是爱刀懂刀的人了。”老头坐在那侃侃而谈,风度和气势已经完全不像个乡下老农。 我们摸不着头脑,一起看小慧,小慧恭敬道:“还没请问老师怎么称呼?” 老头道:“我叫贺乾廷。”他说完见我们反应平平,似乎有点纳闷,自我解嘲道,“我的名声不如三个老哥,不过也参与了hsk协会的创始工作。” 听他的意思这个“hsk”刀匠协会似乎在行内名气很大,但我们五个人包括一条狗却还是头一次听说。 小慧知道再这样谈下去非露馅不可,索性开门见山道:“邵冠今这个人和您是什么关系?” 贺乾廷表情一愕道:“就算是我半个徒弟吧。”他随之马上道,“你们是警察?” “看来您已经知道他的事了?” 贺乾廷摇头叹息道:“哎,一笔孽帐啊。” 小慧把那个刀鞘递上去道:“您看看这是他的手笔吗?” “……没错,这种k鞘一直都是他来做的。” 我看他有点紧张,忙道:“我们不是警察,只是几个想帮他的朋友而已。” 贺乾廷猛然抬头道:“怎么帮,你们能让他免于刑罚吗?” 我说:“刑罚不归我们管,就算是杀人偿命也是那四个小子伤害冠今在先。” “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他的仇人买来报复他的?” 我一摊手:“那就要看您的判断了。” 贺乾廷端详了我们几个一会后说:“嗯,除了那个穿风衣的,你们倒都不像坏人。” 高大全左右看看这才明白是说他,顿时抓狂道:“你什么眼神,我可是神……” 阿破按住他,跟老贺解释:“这人就是看着有点二,心不坏。” 老贺叹气道:“我能帮你们什么?” 我说:“我们得先知道他拿去行凶那把刀是不是你做的?” “那是他亲自做的。” 小慧插口道:“您能告诉我这世界上还有几把那样的刀吗?” 贺乾廷郑重道:“我保证只有那一把,而且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我惊讶道:“为什么呢,难道连您做出来的刀都不行?比他的差多少,能做到削铁如泥吗?” 贺乾廷沉重道:“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削铁如泥的刀。” 我们异口同声道:“啊?” 我说:“怎么会呢,您可是他的师父啊。” 贺乾廷道:“那把刀之所以那么利,不是因为技术,而是因为做刀的材料。” 我奇道:“刀不都是钢做的吗?” 说到刀,贺乾廷自信道:“不错,刀都是钢做的,尤其是现代刀具,有碳钢、不锈钢、锻造钢,可是按长久角度来看的话,钢和铁其实是没有质的区别的----它远没有达到从青铜到铁那种飞跃,所以,一把热处理优秀的刀最多可以做到斩铁不伤,永远不可能削铁如泥,除非人类明出一种全新的材料!” 我挠头道:“您跟我们说这些我们也不懂,您就简单说邵冠今那把刀是用什么做的?” 贺乾廷断然道:“也是钢!” 我们齐晕。 贺乾廷反问我们:“你们知道这世上被公认的做刀的最好材料是什么钢吗?” 我们都摇头。 “是一种叫大马士革的钢材,这种钢锻出的刀坚硬无比,锋利持久,而且刀身上会有很漂亮的花纹,十字军东征的时候,它们在回教徒手里大放异彩,让敌人闻风丧胆。但是到了近代已经失传,真正的大马士革钢是用一种乌孜矿炼成的,而乌孜矿早被人挖完了。现在有些所谓的大马士革钢只不过是人为锻造出来的。” 我忍不住问:“您说的这些和邵冠今有什么关系呢?” 贺乾廷一摆手,继续道:“黑山口一直就是很有名的铁矿山,就在十几年前,我们几个人落户到了这里,一心要做出几把漂亮的刀子,我们在黑山口村前边的矿山里现了一种全新的矿产,经过各种检测我们现,这种矿冶炼出来以后比乌孜钢更适合做刀!我们几个老家伙欣喜若狂,经过很长时间的不眠不休疯狂开采这种矿石,但是我们失望地现这种矿石少之又少而且提炼非常有难度,几年下来,一座海拔1500米的大山被我们走了个遍,却只采集到一小筐,经过提炼,那些精华也只够做一把大约长40公分的刀。” 我们兴奋道:“就是它了!” 贺乾廷摇头道:“别高兴得太早了,我们很快就遇到了一个致命的难题,那就是这种提炼出来的金属虽然有着一切优秀钢材的特性,但要把它们融合在一起做成一把刀却是万万不能----它们根本就融合不到一起,虽然是毫无差别的材质,无论在何等的高温下,它们还是各自呈块状物----” 我郁闷道:“那是怎么回事?邵冠今又是怎么做到的?” 贺乾廷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缓缓道:“冠今这小子,是从小在黑山口长大的,我们四个老家伙在这落户专心做刀以后他就时常跑来玩,这小子从小就喜欢刀,脑袋也灵光,我们就打算合伙收个入室弟子,但是没过几年这小子就去了外面上学,一直到大学毕业,他每年放假总要回来陪我们一段时间,虽然我们教会了他怎么做刀,但是他也灌输了我们做刀也可以走高端市场,告诉我们k鞘,告诉我们美国有个abs刀匠协会,一把刀可以卖到上万美金,他帮我们包装,起名,hsk刀匠协会的名字就是这小子想出来的,之后,我们做的刀也在国内外闯出了不小的名声,这小子和我们几个老家伙,其实是互为师徒的。” 我急道:“那和那把刀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你别急,我们提炼出了那种特殊的材料以后,冠今自然也没少惦记,我们曾放手让他试过,同样失败了。可就在半个多月以前,冠今的女朋友出事以后,他默默地回到了黑山口,一个人进了我们的工作室,只留下一句‘我要做刀’的话,躲在里面一个昼夜,那把刀就做出来了!” 我们张口结舌道:“啊?” “是的,我们也曾不解,但是后来还是得出了那个不愿意接受也不行的结果,那就是----” 小慧忽然道:“要把那种材料融合起来,需要仇恨的情绪!” 贺乾廷像要虚脱一样道:“是的,再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他用那把刀疯狂地杀人和破坏,无坚不摧。我们现在终于相信了那个关于黑山口的传说。” “是什么?” “本地百姓故老相传,说黑山口本是上千年前神妖大战中,妖族一件利器的陨落处,那件利器的名字就叫:报仇!” 我们面面相觑,我小心道:“是一个叫刘老六的老骗子跟你们说的吗?” 小慧忽然急道:“我们一路追踪到这里,说明邵冠今一定回来过----他昨天回来过吗?” 贺乾廷欲言又止,小慧顿足道:“说吧,那把刀拿在手里时间越长,心智就会被迷惑得越厉害,到时候我们就真的帮不了他了。” 老贺这才道:“我们hsk刀匠协会其实一共只有四个人,除了我、隋永恩和储青,还有一个人就是邵冠今的父亲邵亚钢,说实话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回来,但是如果回来,邵亚钢一定会知道。” …… 我们跟着老贺赶往第二重院子,这里比前面干净多了,四下里都是小屋子,角磨、线切、硬度测试机应有尽有,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堂的机器,堂屋里甚至还有一台用来画图的电脑,老贺见我们惊讶的样子道:“做刀并不是一般人想象的那样在一面炉子上捶捶打打就行了,一把合格的刀要经过的热处理就需要10多天,正常的话,从坯子到成型需要半年,所以我们很少接单,我们现在手上的单子要做到5年以后了。” 在一个皮带机前,我们见到了邵冠今的父亲,这是一个硬汉型的老头,有一把威风的圈脸胡,得知我们的来意以后,他只淡淡说了一句话:“我不管你们是警察还是他的仇人,我都会告诉你们:他昨天晚上回来过,在我的门前磕了一个头就走了。你们抓他的时候不要手软,他是我们hsk刀匠协会的耻辱。” 贺乾廷悄悄跟我们说:“老邵一直认为刀就是用来欣赏和收藏的,用刀杀人在他看来是对刀的亵渎。” 我试探性地问:“那如果邵冠今要是用枪去杀人呢?” 召亚钢沉声道:“那我会帮他装子弹!” 我赶紧闭嘴了。 就在这时,虾仁忽然躁动起来,高大全叫道:“虾仁现邵冠今的气味了!” 阿破道:“追!” 虾仁照直向对面的山上跑去,我问贺乾廷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贺乾廷道:“那边是冠今女朋友的墓。” 我舔着嘴唇扫视了一下院子四面挂着的无数长短刀说:“那个……你们能不能给我提供一件能勉强抵挡他两下的兵器----我保证把他活着带回来。” 一个胖胖的老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钢坨道:“那除非是它了----这是邵冠今那天做刀剩下的唯一一块边角料。” 我拿过一看,是一块乌沉沉的小疙瘩,只比大拇指头大一点,拿在手里谁都会大吃一惊----这小东西居然有半块砖那么重!看颜色果然是跟邵冠今那把刀一样。 我谢过胖老头,也不知道他是隋永恩还是储青----而且我也不知道该拿着这块小东西怎么去对付邵冠今,把它挂在男人最薄弱的地方?万一有辐射呢? ------------分割-------------- 忽然现风格有点沉了,下章会有急遽的转折,而且妖刀部分也会完结,嘿嘿,可能有的朋友知道小花是一个十足的刀迷,显摆了一章,明天将以98%的意想不到收了这章的尾,然后开始快乐的妖生. 第十九章 跳崖 这时他们几个已经跟着虾仁冲上了山,我紧跑几步跟上他们,我现在舍不得使用任何力量,虽然定不到邵冠今,但是这一战想必我还是主力。 跑到山腰上的时候,虾仁要循着气味往左边去,而高大全也说他闻到了妖气要往右边跑,无双不耐烦道:“到底听你们哥俩谁的啊?” 阿破提着裤子从右边的小树林里跑出来道:“听虾仁的听虾仁的,右边那个是我。”…… 有了这个小插曲大家都放松了不少,我嘱咐阿破道:“一会你保护好小慧。” 阿破道:“那还用你说。” 我看看无双,冲他点点头,我觉得无双自保还是没问题的,他的这个道那个道毕竟不是白练的,目前为止,邵冠今的刀对普通人似乎是也只有物理攻击,无双除了长的帅就是一个普通人。 我又看看高大全,高大全拍胸脯道:“放心,我有虾仁防身,一会你不用管我。” “……那正是我要说的,你得把虾仁保护好,它比你值钱。” 高大全:“……” 我说笑着,是为了缓解战前气氛,决战在即,心情不能太紧张,我们明确地感觉到了邵冠今就在这山上----不用凭什么妖气,杀气有时候也是能暴露无疑的。 关于那个报仇的传说,我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听着挺唬人的,妖族利器陨落之地,那不就是我们前辈战斗过的地方吗?然后这把利器化进了山里,被后世几个无聊的老头子翻了出来,这样的解释别人半信半疑,但我们知道八成是脱不了这个关系。 往上爬了大概300多米之后。在一个地势相对平坦开阔地地方我们现了一座新坟。墓碑是那种普通地石头碑。可见当初安置仓促。碑文也显得很新:未婚妻叶蓝之墓。 墓碑上。一张黑白照片里一个干净地女孩儿冲我们天真地笑着。我们一行人相对默然。都不好受。 这时。一个声音带着说不出地冰冷忽然道:“你们还是追到这里来了?” 虾仁大吠! 邵冠今从一棵树后转了出来。手里提着那把看上去有点丑陋地巨型水果刀。 他双眼血红。皮肤泛青。相对昨天那个斯文帅气又容易愤怒地年轻人。面前地邵冠今更像是一具丧尸。他麻木、阴狠、已经被仇恨折磨得不**样。 我上前一步道:“邵冠今,把你的刀给我,你有什么愿望我们帮你去完成,但你现在正在失去心智!” 阿破道:“你要不解气我去帮你把马昆仑干掉!” 说到头,我们谁也没有认为邵冠今以前的复仇行为有什么不妥,我们一则不愿意他继续这样搞破坏让所有神族把矛头对准我们,二则我们有点喜欢这个年轻人,不想他变成没有思维的杀人机器。这可能才是我们身上妖的气质吧? 邵冠今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我们说的话,只有在听到“马昆仑”的名字后眼里的阴骘加深了…… 我稍稍回头跟阿破小声说:“别刺激他,说点美好的。” 阿破一愕,随即兴奋道:“你知道吗,200米的人类跑极限又被博尔特突破了!” 我叹了口气,这算个屁美好的,我把时间止住能跑进0.001秒! 邵冠今把刀横在胸前,冷涩道:“挡我的人都要死!” 我小声提醒众人:“小心,他已经不懂幽默了。” 下一刻,邵冠今飞扑上来就是一刀砍下。自然,全心戒备的我们谁也没有让他伤到,无双和高大全悄悄地绕到了他身后的两侧。 邵冠今一手握刀,两耳竖起,像电影里的盲人剑客似的,他的刀不断有异彩闪现,那是受了他情绪的波动,一切反面的情绪似乎都能给这把刀带来震动:愤怒、仇恨、憎恶、恐惧……然后它又通过妖力去感染它的主人。 我大喝道:“邵冠今,我是你的朋友!” 邵冠今已经不会再答话了…… 他快如闪电地一刀向身后的无双砍去,无双轻盈地跳开,他把长扎成一个马尾巴,撸起袖子摆开架势,沉声道:“大家小心,这家伙出刀很快。” 阿破挡在小慧身前,这时仍不忘讥讽道:“小心什么,你没系你的黑裤带啊?”无双是跆拳道和空手道黑带,阿破老这么取笑他。 高大全摆开擒敌拳的架子,大声说:“妖孽,早早投降我还能饶你一条性命,否则……” 我们谁都不理他,作为一个二线配角却说着三线脚色的对白,我们都很鄙视他,他还不如说“我放下兵器你饶我不死”这句来得惊艳呢。 我们心里都明白,这一场仗其实还是我和邵冠今之间的对抗,物理攻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除了那些最不着调的小说,你们谁见过大反派终极boss是被人用板砖拍死的? 可是我现在还不能动用我的力量,到时候定不住邵冠今把他逼急了那就弄巧成拙了,我方阵营里薄弱环节太多! 僵持了一会,我喝道:“高大全闪开,阿破顶上去!”对那个退伍民兵我没有任何信心,虾仁战斗力都比他强多了。 阿破把小慧往后拉了拉这才嘟囔着上前:“我就说嘛,送死我去,背黑锅你来,少了我怎么能成局呢?” 他一边说一边看似要绕到邵冠今身后接替高大全的位置,当他走到邵冠今身前时,忽然一拳朝对方面门打了出去,邵冠今反应很快,把刀竖在了自己脸----如果是一般人,这一拳自然是无论如何也打不出去,可是他忘了一点,阿破是不怕受伤的! 拳头穿过刀锋,打在邵冠今脸上,只不是一个大拳头变成了两个小拳头,无双借这个机会也向邵冠今盘出一脚,邵冠今挥手一刀削掉阿破半个手臂,然后顺势划向无双的头顶,那刀锋利得像是能破开空气,比一般情况下要快很多,无双一个躲闪不及被削去了半边头,另一半头披下来挡住一只眼睛,像90年代电影里的变态杀手。 阿破大叫道:“无双小心!” 无双收手撤后,想把半边头扎好,可惜怎么也办不到了,他冷冷地看了邵冠今一眼,索性不去管头,继续摆开架势,顶着一个大阴阳头依旧帅得祸国殃民,我们都觉得他太不象话了! 阿破见他没事才放心,呸了一口道:“小样!身段倒是耍得不错。”他的半个手掌都切飞找不到了,现在只能是重新催生,那半面伤掌在他妖力的催生下就像是膨化食品被放进油锅一样胀起来,然后迅恢复到往昔一样。 这一照面,我们打了邵冠今一拳,丢了半只手和半边头,可说是没占到任何便宜,我见这样下去终非了局,沉声道:“让我来!” 我这个人一般不太爱跟人动手,因为我跟人打架会很无聊,我自然不愿意让别人揍我,可是当我把他们定住以后去毫无悬念地揍他们也有点下不去手,所以我脾气一向很好,有时候遇到非打不可的时候也总是叫阿破出面----这就像叫12岁的小男孩去打5岁的小女孩,虽然也胜之不武,毕竟看上去还算回事,总好过你开着坦克去轰炸幼儿园,那也太惨无人道了。 可是今天,我终于遇到对手了。邵冠今虽然已经认不出我了,但似乎还残留了一个印象,他见我走上前,下意识地把刀锋对准我,我一力,他随手一刀就破开了我的结界,我果然还是定不住他,但是他也不轻松,只有频频挥刀才能阻止那种窒息的感觉,我们这一对上,又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斗,只不过这一次已经被迷惑了的邵冠今没有再想着跑,他要把一切敢于挡在他前面的人都砍倒,这可就苦了我,虽然在我的静止符作用下邵冠今的动作要比平时慢了半拍,但我没有阿破的不死身也没有无双这道那道的黑裤带垫底,只要近身而战就有很大的危险,我闪开贴面砍来的两刀,苦相毕现,一边的小慧忽然喊道:“阿忆,和他保持距离吊着他跑!” 我转头就跑,带着他在山顶上绕了一个小圈子,我只要专心致志地跑,他就再也追不上我了,因为我的视线一但脱离了他的刀,他就无法完全破坏我的结界。 小慧又喊:“其他人用石头扔他!” ……我真想抱住小慧亲两口,在这个危急时刻,她居然想到了一个这么天才的方法来打破僵局。 可是有时候最简单的办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阿破这个最有力的小慧支持者率先捡起一块大石头朝邵冠今扔了过去,邵冠今微微冷笑,举刀砍去,小慧立刻喊道:“阿忆回头!” 我猛一回头,邵冠今正好是侧面对着我去迎击石头,他骤然感觉到了压力,不知是该先对付石头还是我的目光,最后思之再三大概认为我的危害更大,这才转身劈了一刀,可是阿破那块石头就此狠狠砸中了他额头,邵冠今狂喝一声朝我扑来,这回不用小慧教,我继续跑…… 高大全和无双这时也都纷纷捡起了石头,于是,一场风风火火的迫害邵冠今运动就此拉开了帷幕,他们三个负责丢石头,我没事就跑,抽冷子就回头,邵冠今顾此失彼,被砸得哇哇大叫,小慧在一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阿忆回头,阿破往他左边扔,高大全往他脸上扔……” 邵冠今几次想袭击他们三个,可惜他只是刀快腿并不快,不一会,这小子的脑袋就成了血葫芦,他终于怒喝一声,似乎打定主意要先干掉我,我嘿嘿一笑,猛的蹿出老远,就在这时,我听到了身后阿破大喊了一声:“小慧!” ……我就知道要不好了,也许是我们低估了现在这个邵冠今的智商,他追杀我只是做做样子,小慧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得太近了……近到我们都无法救她。 当邵冠今突然转向蹿到小慧面前时,我们的天才小妹终于露出了恐惧的神色,邵冠今的刀递出,刀锋的边缘已经切入了小慧的脖子,当我回头看到这一幕时目眦欲裂,爆喝一声后下意识地把所有的力量都使了出去! 但是我明白那已经没用了,别说我止不住邵冠今,就算能,看刀锋的切入程度小慧也会受重伤! 可是就在这一刻,奇迹出现了。 我们做妖的很少相信奇迹,因为对别人而言我们就是奇迹! 可是这一次我们显然受到了不知道他妈谁的眷顾----当我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出来以后,整个世界忽然完全停止了,再然后,邵冠今的刀从原角度收了回去,小慧脖子完好如初,阿破的表情从惊恐又慢慢变回到一如既往的满不在乎……这一切像是一幕幕截图般闪过。最后,砸向邵冠今的石头也都回到了无双他们的手中。 是的,整个世界先是静止,再然后是倒退,倒退回了刚才邵冠今要突施诡计以前。 我欣慰地笑了笑,这时才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像实质一样被抽空,像那种放得有点变质的絮状牛奶一样从我的胸腔里喷出,我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剧痛,马上虚弱得像要随风飘走一样,就在这时,我的右手忽然一热,一股无比充沛的力量迅填补了刚才的空缺,我感觉自己身上也正上演了一幕倒退----所有那些力量又都从我的胸腔前收了回来! 我张开右手看了一眼,那里,那枚邵亚钢给我的特殊材料已经从刚才的像整个大拇指那么大销蚀成了一节拇指肚…… 它救了我一命,或者说,它救了我和小慧一命! 这时,一切还在静止着,我了一下呆,这才赶紧冲到邵冠今面前给了他下巴一拳,在他还没露出错愕表情之前从他手里抢过了那把刀! “嗡”的一声,整个世界恢复了,邵冠今坐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所有人都在原地呆了一会,阿破猛的跑到小慧身边抓住她的肩膀使劲摇着道:“慧儿,你没事吧?”无双和高大全也都围了过来。 小慧心有余悸地摸着自己的脖子道:“我没事,我们怎么会倒回去的呢?” 他们居然能感知到刚才的一切。 所有人这才一起转向我:“老大?” 我一手握刀,寂寥地站在他们面前,一动不动,脑海里自动把高大全的披风借过来猎猎地在我身后飘了一会,这才笑嘻嘻地说:“有没有点天下无敌的意思?” 他们:“……” 小慧最先跑过来,在我身前身后检查着,没现我有要死的意思这才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摊开右手给她看。 小慧惊讶道:“借助它,你可以毫无顾忌地把时间退回去?” 我点头。 “那……”小慧只说了一个字就忽然望着眼前的空地道:“邵冠今呢?” 高大全往前一指道:“快看,他要自杀!” 我们往前一看,只见邵冠今茕茕孑立地站在山顶的悬崖边上,背朝我们,瘦弱的小背影让人伤感得不行。 他听我们都围了上来,忽然自言自语道:“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跟我作对呢?”转而又像是有点释然地轻笑一声说,“其实我不怪你们,我感觉得到你们不是坏人。” 高大全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说:“小伙子你可别想不开呀,有什么事跟我说,我是他们中唯一的神族……” 邵冠今兀自道:“你们的老大说的对,该报的仇我都报了,我还活着有什么意义呢,也许只是我逃避死亡的借口吧----小蓝,我就要来陪你了,你还记得吗,我们就是在这座山上第一次拥抱,第一次出只有彼此的微笑,第一次接吻,第一次……” 我忙摆手道:“停,后面的不让说,说出来就和谐!”这小伙子怎么回事,有轻度露x癖? 邵冠今忽然回头,向我们露出了舒心的微笑,苍白的脸上已经有了血色,比刚才那个只知道杀人的僵尸清秀了不少,他轻声道:“辛苦你们大家了,也谢谢你们,这样去死比那样活着好!” 高大全使劲拽我道:“喂!他要跳崖了!” 我抱着肩膀道:“让他跳。” 邵冠今远远地看了一眼叶蓝的墓碑,毅然地跳了下去…… 我叹了口气,把时间随便地放慢了几十倍,背着手走到悬崖边,邵冠今还在天上挂着呢,我拽着他脖领子把他拖回到地上,嘟囔道:“下面又没河,也没有九阳真经,跳,跳,跳个毛啊你!” -----------分割----------- 知道最后该怎么办没?今天打喷嚏打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把自己憋死. 第二十章 刀在心中 在我面前有人自杀,像跳楼啊跳河啊跳悬崖啊之类的事情一般成功率是0,我可能没法把一颗子弹定住很长时间,但把一个人定一天半天一点问题也没有,邵冠今在我面前跳崖,根本就是班门弄斧,关公门前耍大刀,只要我愿意,我能在他跳起来以后拿本书看一天,他也绝不会落下去多少,说不定还没开始落呢。 我把他拉在地上,这小子不停挣扎并大喊大叫:“让我去死!我要去死!”好好的一个伤感派变成野兽派了。 无双和阿破按着邵冠今,我点了根烟才有时间好好地观察这把刀,正像我多次见到的那样,这乍一看就是一把丑陋的巨型水果刀,刀柄是很特别的塑料,我问邵冠今:“我怎么以前没见过这种塑料?” 邵冠今鄙夷道:“那是米卡塔手柄!” 我脸红了一个,翻来覆去地又看了一会道:“既然你那么会做刀,为什么不把它做得好看一点?”随之我马上道,“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用意?”毕竟在做刀方面邵冠今也算得上半个大师,有很多形貌丑陋的刀却大有用途,在专业面前隔行如隔山,我这次就谦逊多了。 “因为没时间!” ……我又脸红了一个。 我左手握刀,右手的食指去轻轻地拂拭刀锋,邵冠今叫道:“小心!” 可是已经晚了半步,我的食指就算在极度轻微的力道下仍被削去一层油皮,这刀锋利得真的像激光剑一样! “它有名字吗?” “报仇!” 名字虽然不好听。但是很贴它主人地心态。而且也暗合了那个传说。我这次轻轻地用手指去抚摸它地刀身。一边问:“你拿着它地时候有什么感觉?” 邵冠今忽然脸色大变。喝道:“别碰它!” 可是这一次又晚了半步…… 那刀身上异芒大现。像触电一样。我感觉到身体一震。像两个电路连通般地。我眼前出现一幕幕奇怪地镜头:我握着这柄刀。眼前是漫山遍野地敌人。我地身旁是寥寥无几地战友。但是看不清脸。似乎有阿破、有无双、还有小慧。我们对着无穷无尽地敌人仍然悍不畏死地冲上去。我地长刀所过之处。敌人尽靡。但是我地战友也越来越少。尽管看不清楚。我还是感觉得到那个魁梧地大个子就是阿破。他痛快淋漓地喊杀着。身体屡次被敌人砍碎又复合。 无双身手矫捷。那时地他有一头金黄色地长。我看不见他地脸。但仍然觉得他俊美异常。他像特洛伊里阿喀琉斯一样骁勇。他拳拳透肉剑剑见血。冷酷得像块万年寒冰。鲜血溅到他古铜色地肌肤上。衬得他**地上身线条毕现。有一种诡异和残酷地美。他像一头永远不可能被征服地雄狮。出狂野地吼叫。任何女人都会被这一幕感染。然后手足软。眼神迷离----一言以蔽之。女人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就跟男人看到苍井空地步兵片一样…… 小慧则安安静静地站在最后面。双手在小腹前交叉。长披肩。眼眸漆黑而深邃。带着神秘不可探测地微笑面对着战场。相对她地种族。她其实才更像一个女神。 可是敌人太多了,它们像源源不绝的蚂蚁涌上,渐渐地掩盖住了我们的人,阿破和无双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看着成千上万的敌人冲上来,相视一笑后冲我微微点头致意,形神俱散,小慧突然间被一根长矛透胸而过,最后不忘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我永远也忘不了,像妹妹对哥哥的依恋,又像是母亲对儿子的牵挂。 我绝望地仰天长啸,猛的把手里的刀抛上了天空…… 悠忽间,时光飞逝,我看到了人类的各个朝代,他们的生活起居,风俗习惯,王权更迭,一瞬间,我看到了我和阿破被相继抛弃到了孤儿院门口,然后是无双,我看到了小慧3岁那年在一个深夜趴在我的床头跟我说:“我们以后做朋友好吗?”…… 再一晃,我们都长大了,阿破还是那么意气风,无双还是那么冷峻桀骜,小慧还是那么从容淡定,我们一起住在王府大街,过着平淡的日子,然后忽然一天,一个叫邵冠今的小子拿了一把奇怪的刀大搞破坏,我们一路追寻,来到了当年的战场…… 背景音乐起:山丹丹那个开花哟,红艳艳…… 我猛地睁开眼睛道:“这里头还有**他老人家的事呢?” 清醒以后我现我躺在小慧的怀里,对面是三双男人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我,见我醒来,阿破急道“老大,你没事吧?” 我略一挣扎坐起,现刀还在我手里,我说:“没事,就是回到6000年前看了一场大片。” 小慧小声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我看了看这把叫报仇的刀笑道:“这八成以前还是老子的武器----我刚才一直躺在你怀里吗?” 小慧莫名其妙道:“是啊,怎么了?” 我摸摸后脑勺道:“没什么,我说这枕头怎么还是开叉的呢?” 明白了我意思以后的小慧红着脸踢了我一脚,我看了一眼嘿嘿傻笑的阿破,忽然现这小子眼光其实很不错。 我随口问道:“是谁在唱歌?”这会我现刚才听到的歌声是真实存在的。 邵冠今道:“是我三师傅隋永恩,他是陕北人。” 我点点头,再次抚摸报仇的刀身道:“这刀似乎能让人想起些不愉快的事情,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邵冠今见我手动,大惊道:“你还敢摸它?” 我奇道:“怎么了?” 邵冠今微微变色道:“难道你还没现,一摸这刀你以前遭遇过的灾难就会爆出来,像演电影一样历历在目,直到仇恨的情绪让你狂!” 我问他:“它使你看到了什么?” 邵冠今脸色阴郁得可怕,一字一句道:“我看到了小蓝被那几个杂种侮辱,她一直在挣扎,哭喊……” 我们都不说话了,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还是能大体体会到他的感觉,从他几次的叙述,我们知道他有多爱那个叫叶蓝的女孩。 邵冠今惶恐道:“我现在才知道仇恨是一种多么强的力量,它折磨起人来真是不死不休,我只有不停地杀人和破坏才能使心稍稍地平静。”邵冠今忽然对我说,“为什么你不会狂?” 我握着刀忽然一蹦多老高,对着阿破无双他们叫道:“快说,你们以前谁做过对不起我的事,现在总算到了秋后算帐的时候了!” 众人面面相觑,阿破小心翼翼道:“老大,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又没敢,今天不说也不行了……” “老实交代!不得有半点隐瞒!” “是……老大你还记得你前段时间挂在阳台的内裤不见了的事吗?” 我大惊道:“阿破,你不会是……” 阿破连忙道:“是我拿去擦皮鞋了。” 我一捂脸道:“那你为什么不用那件洗过的?” 众人作势欲呕,连高大全也嘿嘿地笑了起来。 邵冠今呆呆地看着大笑的我们,有点感慨地对我说:“我真羡慕你,你为什么没有狂呢,我不相信没人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我不在乎道:“想得开呗,我要事事都记仇,王府大街那点事就得把我气死。” 邵冠今在地上喘息了一会道:“你们打算把我怎么办?你们现在只有两条路,让我自己死或者把我交给警察,后者结果一样,但别跟我讲大道理,说做错了就要承担后果之类的屁话,我死也不会认罪的,我没有做错!” 无双淡漠道:“我们本来也没觉得你做错。” 高大全把邵冠今拉在一边道:“小伙子你听我说,以血还血不是正义,杀人放火也不是正义……” 小慧把我拉在一边道:“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我说:“我好象回到了刘老六说的6000年前,不过都是影子,像做梦一样,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小慧道:“这把刀似乎跟你有很强的感应,它能增强你的力量?” 我说:“增强倒是未必,但是它能补充我的力量帮我回到过去。”说着我把那一小块帮助过我的材料在手里抛了两下道,“既然它们是同一种材料的话,我们或许可以回到很久以前。” 小慧笑道:“比如说半个多月以前?” 我看了一眼邵冠今,这小子现在面带微笑听高大全给他上教育课,那种微笑一看就是在敷衍和应付,这不但因为高大全的课讲得连虾仁都不爱听,还因为邵冠今死志已决,我毫不怀疑只要我们不管他前脚一走他就会继续跳崖,他已经完全没有后路了。 我看看小慧道:“从刚才我救你那时候起你就这么想了?” 小慧露出了难得一见的顽皮表情:“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弥陀佛。” 我瞪她一眼道:“有正型没正型,我们是妖!” …… 我把高大全赶在一边,搂着邵冠今的肩膀坐在一棵树下:“你能回答我三个问题吗?” 邵冠今看我。 “第一个,如果我说我能带你回到半个多月以前重新活一次,顺便救出你的女朋友,你相信吗?” 邵冠今怒道:“不信!” 我满意地点点头说:“看来你还没受太大刺激,智力正常。第二个,想想看,现在你已经杀了你仇人中的三个,还把一个砍成了重残,用他们的命换你女朋友的,那就是三点五比一,你愿意吗?” 邵冠今愤然道:“这跟刚才那个不是一个问题吗?” 我笃定道:“是两个!” 邵冠今道:“如果可能,我当然愿意,我要那些杂种的命做什么?” “那你要保证回去以后不再找他们算帐,我这是为你好。” 邵冠今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第三个问题……第三个问题我要问什么来着?” 小慧嗔道:“快走吧,多耽误一会要费很大麻烦的!” 我猛然醒悟道:“没错,咱们得赶紧走了。” 邵冠今道:“去哪?” 我懒得跟他废话,直接说:“你跟着我们就是了。” 哪知这小子忽然抱住叶蓝的墓碑死也不松手,叫道:“我哪也不去,我要和小蓝在一起!” 阿破和无双两个上去就拽,就在这么个工夫,山下缓缓爬上一个瘦小枯干的老头,邵冠今下意识地喊:“三师傅!”原来这就是刚才唱山歌那个老人隋永恩。 我回头一看老头背着个双肩筐,精神矍铄,他上了山,冷冷地扫了我们一眼道:“你们要把小今子带到哪去?” 我笑道:“我们要带他回去。” 隋永恩瞪了我一眼问道:“你们是警察吗?” “不是。” 老头忽然亮开一个架势道:“如果你们不是警察,那小今子就不能跟你们走!老夫我是大圣拳第三十八代传人!只要小今子不想走,他就哪也不去!” 阿破失笑道:“你想跟我们动手?” 邵冠今叫道:“三师傅,别管我。” 我见闹腾得不象话了,猛然拽住邵冠今的手道:“我给你看个好玩的!”说着一催动时间倒退**,只见老头一眨眼又退回到山下,然后爬上山,冷冷扫我们一眼道:“你们要把小今子带到哪去?” 我惊喜地现,有了这把刀的助力,我竟然真的能随心所欲地掌控时间了,那是真正的掌控!以前虽然我也能回到过去,但诸多禁忌,像是一只在棉绳上举步维艰的毛毛虫,现在我终于成为了一只翩蹀的蝴蝶,整条绳子都呈现我眼前,它再也难不住我了! 邵冠今睁大眼睛道:“三师傅,你……” 老头就飞快地说完了刚才那几句对白就开始亮架势:“老夫我是……”我就掐住这段时间来回调着,老头就开始反反复复地亮架势,收架势,嘴里颠来倒去就是那句话:“老夫我是,老夫我是,老夫……” 很简单,我现在就是把时间不停退回去,就像我们看dvd反复观看一个镜头一样,老头亮了20多回架势,我这才微笑着看邵冠今,我想他应该也明白这一切代表什么了。 阿破和无双他们因为同是妖,所以都清楚地看到了眼前生的情景,开始笑得前仰后合,高大全是神族,也目睹了我对老头做的一切,不悦道:“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老人家呢?” 我笑道:“这就是他妨碍妖务的代价。” 隋永恩亮完最后一个架势,有点莫名其妙道:“奇怪,怎么腿有点酸了?” 邵冠今瞪大眼睛看着我道:“你真的能使时间退回去?” 我点头,其实刚才就已经退回去一次了,只不过他那会心智已经被蒙蔽所以没有察觉。 我问他:“你跟不跟我们走?” 邵冠今死死扯住我道:“跟!” 我指指隋永恩跟他说:“跟你三师傅道个别,不过快一点。” 邵冠今毅然道:“三师傅,我要跟他们走!” 隋永恩愣了一下,见他意志决绝,只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即转向我说:“小今子这孩子其实不坏,你们别难为他。” 我笑道:“我知道,他只不过是被那把刀蒙蔽了。” 隋永恩坐在地上揉着腿慨然道:“其实手里有没有刀不重要,刀在他心里。” 其时夕阳西下,残阳胜血,一个老者唏嘘长叹,怎么看怎么有点一语成谶的意思。 这时邵冠今心情大畅,他临下山的时候忽然回头,顽皮地说:“三师傅,你回去问问我爸,他生我气是不是就因为我能炼出那把刀而他不能?”隋永恩茫然抬头,只听邵冠今又淡淡说了一句:“其实那不是好事。” …… 下了山,问题来了:我们的车只能坐5个人。 我们一起看高大全。 高大全摊手道:“你们不是想抛下我吧?别忘了是谁带你们来的!” 我把虾仁从他手里牵过道:“没忘呀。” 邵冠今笑着指给他路:“从这一直走,大概5里路以后有长途车去市里。” 高大全顿足道:“我人生地不熟的!” 我们依次上车,我摇下玻璃冲他喊:“迷路了就问当地的狗吧!” …… 车开上了高,邵冠今道:“现在我们去哪?” “当然是去你女朋友当初出事的地点----在哪?” “就在电影院到她学校那条路上,她执意不肯让我送她,结果……” 阿破问我:“一会用不用我们跟你一起去?” 小慧道:“既然现在可以一起,那就都去吧。”说着她意味深长地看了邵冠今一眼道,“我还真有点怀念半个月以前的城市了。” 车回到城里,街道上到处都是加强巡逻的警车,被邵冠今用刀划过的建筑都用简易框架围了起来,交通拥堵不堪,老百姓怨声载道。 我问邵冠今:“这些都是你干的还记得吗?” 邵冠今羞愧道:“有些记得有些忘了,像做梦一样。” 我说:“你还砍伤三个警察,其中两个重伤,那个最轻的掉了四根手指。” 邵冠今讷讷道:“那怎么办?” 我安慰他说:“没关系,等我们回去之后,他们也就没事了。” 小慧忽然道:“邵冠今我问你,为什么你会被警察抓住一次,有那把刀在,他们应该很难困得住你的。” 邵冠今道:“那时我还有理智,警察现我以后我不想伤害更多人就投降了,可是在公安局里,我第二次摸到那把刀以后一切就都失控了。” 无双开着车,忽然指指自己的脑袋道:“阿忆,麻烦你把我那边头也剃了吧。” 我们这才想起无双至今还顶着个阴阳头,我微微一笑,轻挥一刀把他另半边头也割下来了。 邵冠今抱歉道:“真是对不起呀----那个,半个月以前你的头还在吧?” 无双毫无表情道:“它挡我开车了。” 阿破捶拳道:“就是便宜了那四个王八蛋,他们也都捡回一条命。” 我再次问邵冠今:“三个半换一个,你觉得亏不亏?” 邵冠今坚决道:“一万个狗杂种和一个亲人,要你你会选哪个?” 我拍手道:“这下主题就升华了----爱的力量永远比恨大啊。” 当我们的车再次路过公安局,虽然已经看过一次,但当大裤衩呈现在我们面前时我们还是忍不住又感慨了一番。 阿破忽然振振有辞道:“老头尽扯淡,光是心里有刀的话能劈成这样么?” ----------------分割---------------- 摆出小花碗要几个票票,比想象中又慢了2章,哎. 第二十一章 神奇四二 车开到电影院,无双问邵冠今:“那个地方具体在哪?” 邵冠今道:“就在这条路上,但具体我也不知道。” “几点?” “我们是11点半分的手。” 我冲邵冠今招招手说:“你身上有没有钱?” 邵冠今愣了一下,把钱包递给我。 “这是你全部了吗?” “是啊。” 我数了数,里面总共有300块,我从中拿走30块道:“我的收费标准是总资产的10分之一,不能坏了规矩。” 这时,马路边上的一个巡警注意到了我们,他上来敲了敲我们的车窗说:“厉行检查,请配合。” 所有人都回头看我,那警察没有得到回应,警惕地把手按在枪上,加重力气敲着玻璃道:“车上的人都出来!”说着把脸贴在玻璃上,坐在后面边上的邵冠今正好跟他脸对脸,警察立刻拔枪在手喝道:“邵冠今!” 与此同时我把刀握在手里。另一只手拉住邵冠今道:“大家都准备好。我们走!” 刷地一下。我把一车地人都拽进了时间旋涡。电影院门口昼夜交替。景物更迭。不同地人以不同地姿态后退。电影院门口地海报也不时更换着。 这是阿破他们第一次跟着我一起倒退人生。小慧看着窗外无声地景色变更。有点感慨道:“其实什么也不干。光是看看这副景象就能体会到很多感悟。” 无双趴在方向盘上。看着电影院门口地海报一张张变换。淡淡地说:“咱们四个有多长时间没一起看电影了?” 阿破道:“好象有五六年了吧。小时候咱们经常一起从电影院后面地厕所跳到里面看电影地。” 小慧问邵冠今:“你们那天看地什么电影?” 邵冠今道:“《变形金刚2》。” “有夜场吗?” “……有。” 小慧道:“办完事以后,我们去看夜场吧。” …… 这时通过外面的阳光变迭判断,我们大概已经回到了一个星期前,我忽然觉得那种因为力量的缺失而带来的剧痛又回到了我身上,我急忙握紧刀柄后部的裸露处,一瞬间,我感到了强大无比的力量源泉和我的身体接通了,然而下一刻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这把无坚不摧的刀居然像一支放在火上的蜡烛一样,从刀头慢慢开始融化了! 阿破叫道:“老大,你的刀!” 我示意他不用担心,我胸口烦闷异常,说不出话来,我明白,这是因为所消耗的力量过大,就像我们在山上我救小慧一样,是需要腐蚀报仇身上的魔铁的。 窗外的过度骤然慢了下来,然而刀腐蚀的度却越来越快,一把40公分的刀消耗掉了多一半的时候我们才刚回到9天前,阿破大叫道:“老大,停下吧!” 邵冠今表情复杂地看着我,我冲他微微笑了笑,事已至此,我当然会给他一个交代,但这把刀的力量够不够消耗那就要随缘了!小慧急切地在手心里划着什么,我知道她是想通过妖刀的腐蚀度和窗外的时间变化来计算出我们能不能到达邵冠今女朋友出事的日子----即18天前,可是很多事情是无法精确计算的。 到了第12天,消耗的就完全是报仇的力量了,我则完全成了一个中介,任由那强大无比的力量通过,我感觉我像一截铁轨被火车碾压,周身关节都要碎了! 13天,14天,报仇在迅缩小,时间却过得有条不紊,当报仇只剩了一个刀柄的时候,阿破绝望地大叫:“老大,我们过不去了,放手吧!” 就在刀柄钻进我手心的时候,窗外忽然刷刷刷闪了三下,我们已经到了17天前,我猛一放手,窗外阳光大亮----我们刚好到了邵冠今他女朋友出事后一天的中午!邵冠今大喊:“不要停啊,还差几个小时了!” 可是现在的我已经虚弱得连呼吸都困难,阿破冲邵冠今怒吼道:“你是不是想让我老大死?” 邵冠今绝望地看着我嘶声道:“求求你,只有几个小时而已,哪怕你回到小蓝没自杀前也可以啊!” 我扔开只剩一个空壳的刀柄,手伸进了口袋,那里,还有最后一块魔铁! 感觉就像是电钻在我心里钻了一下似的,窗外时间骤黑,在失去了最后一丝力量供给后,时间终于彻底停下了。我无力地放开邵冠今的手,掏出那块魔铁一看,只见它的中间被钻出一个小孔,它身上的魔纹尽失,我已经无法再感应它的回应,也就是说,它彻底地变成了一块废铁。 回过神来的邵冠今大喊:“快看看现在是几点?” 无双看了一眼表道:“我的表停了!”他的头已经又都长出来了。 我们的车还停在电影院门口,那里还有寥寥的人,也不知道是刚散场还是在等下一场,无从判断具体时刻。 小慧把车窗摇下问一个路过的人:“麻烦问一下您,现在几点了?” 那人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道:“11点半。” 阿破探出头去道:“是中午还是晚上?” 那人的女伴赶紧把他拉走了,小声嘀咕道:“别理他们,还不知道想搭讪干什么呢,一车人连个带手机的也没有么?”说着两人走远了。 我们一车人都看阿破,不说话。 阿破这才注意到挂在天上的月亮,挠着头嘿嘿笑道:“我怕有日全食嘛。” 我看着已经哆嗦成一团的邵冠今,虚弱地问道:“你说你是和你女朋友在11点半分手的?” 邵冠今把双手都团在胸前,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才哆嗦着蹦出三个字:“往前开。” 无双边开车边说:“阿忆,一会我们怎么回去?” 我悚然一惊,现在我已经力量全失,回去确实是个问题,如果回不去,我们也不可能永远活在18天后,在这个时空里,每一个微小动作带来的巨大连锁反应都是以消耗我力量为代价的,就像在餐厅消费一样,你每点一样菜都要付相应的款,等我付不起帐那一刻,我们就会被踢出餐厅----即被强行送回18天后!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因为我们支太多还将受到后厨大师傅的制裁,那意味着什么我也不知道,这种事情还没生过。 我无力地靠在车座上说:“先救人,从现在开始,千万不要和任何人多说一句话,我们随时有可能还没救到人就被遣送回去!” 邵冠今顿时脸色惨白起来,一车人都不再说话,只有无双慢慢地开着车顺着路往前走,这是一条偏僻的马路,两边的路灯坏了不少,又往前走了30米,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我们车的前方,从背影看就能看出那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姑娘,她一边欢快地往前走着,一边还哼着歌,大概是刚跟男朋友看完电影…… 邵冠今猛的蹦了起来:“小蓝!”他的脑袋在车顶上出“咚”的一声响,无双停下了车。 同时的,从我们斜后方,一辆高级轿车悄悄地尾随上了小蓝,邵冠今咬牙道:“是那四个王八蛋!我认识他们的车!” 我推了他一把道:“去吧。” 邵冠今茫然地看着我:“去哪?” 我轻笑道:“你非得等那四个王八蛋占了你女朋友的便宜才肯出现吗?” 邵冠今大悟,疯了一样冲出车去,边跑边喊:“小蓝!” 那姑娘小小的吃了一惊,回头见是邵冠今,嫣然笑道:“不是不让你送吗?” 邵冠今什么也不说,死死地把叶蓝抱在怀里。 那辆车骤然停住了,里面的几个人似乎商量了一会,决定放弃,开始掉头,他们毕竟不敢把事做绝,事实上他们只是一帮仗着有钱有势为非作歹的混蛋,他们还没杀人的胆量,叶蓝是自杀的。 阿破按着拳头咬牙切齿道:“就让这帮人渣这么走了?” 无双道:“那能怎么样?我们又没抓到他们现行。” 阿破狠狠地砸了玻璃一拳。 无双趴在方向盘上,忽然悠悠地说:“可是我们需要抓现行吗?” 小慧咯咯地笑了起来。 阿破回头看看我,小心翼翼地问:“老大,这样会不会让你消耗更多力量?” 我把双手枕在脑后道:“去吧,反正我们现在也欠了不知多少帐了。” 阿破和无双开门下车去了…… 我跟小慧说:“你在车里待着,我去嘱咐邵冠今几句话。” 我下了车,那对小情侣现在已经分开,毕竟叶蓝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她可不习惯在大街上和男朋友亲热。两个人并肩慢慢往前走着,邵冠今偷偷地抹了一把眼泪,我在他背上拍了一把,叶蓝吓了一跳,邵冠今冲她一笑道:“小蓝,我给你介绍,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呃,你叫什么来着?” 我跟叶蓝握了一下手自我介绍道:“我叫何安忆。” 叶蓝带着奇怪的表情看了我和邵冠今一眼,还是很礼貌地跟我握了握手,这真是一个看着就特别清纯的女孩子,充满朝气----不过想起前几个小时前才在墓碑上见过这姑娘,我还是觉得怪糁的慌的,赶紧走到邵冠今那边去了。 我在他耳边小声嘱咐:“知道该注意什么吧?别跟任何人说起我们今天的事。” 邵冠今小心道:“和小蓝也不行吗?” “当然不行,再说你跟她说这个干什么?” 邵冠今点头。 这时阿破和无双已经一左一右到了马昆仑他们的车旁,阿破使劲拍拍车顶道:“出来!”车窗一开一个看着就像纨绔子弟的家伙探出头来骂骂咧咧道:“你想干吗?” “干吗,揍你!”阿破抓住他的领子一把就把他抻了出来,斗大的拳头一下就打掉了他满嘴的牙,无双这时也把那边的那个人渣拽出车,一个高抬腿就蹬歪了他的下巴,看来那黑裤带真不是白练的。 叶蓝听到身后有动静,愕然回头道:“什么事?” 我说:“没事,小流氓打架。” 邵冠今解气地看着阿破和无双痛揍两个人渣,忿忿道:“真想上去踹两脚。” 我点了根烟笑道:“看看就行了,别沾上麻烦。” 邵冠今使劲拉着我的手说:“谢谢你们!” 阿破和无双这会把车里另外两个也拽了下来,不由分说一顿踩,脚丫子踩在胸腔上那种跨叽跨叽的声音听着就爽。这四个纨绔子弟平时飞扬跋扈,到了这种时候只有抱头挨打的份,其中一个还比较抗打的一边护着脸一边惨叫道:“大哥别打了,我们怎么得罪你了?” 另一个哭喊着道:“是呀,我们干什么了?你让我们死个明白啊!” 阿破和无双面面相觑,一时语结。 是啊,按说这时候这四位的打挨得很冤,他们的坏念头还只是一个设想…… 阿破迟疑了一下,恼羞成怒,一边继续踩一边道:“就看你不顺眼行不行,妈的老子上辈子杀人都白杀,揍你一顿还需要理由?”这台词听着耳熟----好象是跟《小兵张嘎》里胖翻译官学的,原词是:老子在城里吃馆子都白吃,吃你个破瓜还要钱?那是我们四个跳墙看的第一场电影…… 无双见阿破已经给出了“理由”,于是继续踩…… 叶蓝害怕道:“冠今,我们走吧。” 我嘿嘿笑道:“不再看一会了?” 邵冠今轻轻拍拍她的手说:“你先去前面等着,我马上过去。” 邵冠今见叶蓝走到了前面老远,这才跟我说:“我以后还能见到你们吗?” 我微笑道:“怎么,想报恩?随缘吧,也别太放在心上,我帮你是收了钱的。” “那把刀的事我很抱歉,我没想到它会消失,它在你手里应该作用会很大吧?” “呵,没事,反正刀是你做的,不过你实在应该把它做的大一点的。” 邵冠今挠头道:“让你差点出危险真不好意思。” 我说:“那倒不是,做的大一点的话我就可以带你回到更久以前,你就可以和你的小蓝再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接吻----话说第一次接吻后面你想说什么啊?” “第一次畅想未来啊,你以为是什么?” …… 这时四个王八小子已经被阿破和无双打得奄奄一息,我冲他们一挥手,无双最后踩了地上那人一脚,淡淡道:“我救了你的命,不过不用谢了。” 我在邵冠今背上使劲拍了一把道:“走吧。” 时间已经回到了18天后的现在,那四个纨绔子弟都不在了。 回到车上,四周一切正常,我查看了一下身上也没有什么异常,不禁开心道:“看来报仇已经替我们付清了所有的帐。”我居然什么事也没有! 无双趴在方向盘上懒懒地道:“现在我们去哪?” 我说:“几点了?” 无双看看表道:“我的表又停了。” 小慧摇下车窗问一个路人道:“麻烦问您一下,现在几点了?” 那人掏出手机看看道:“11点半。” 我们一起看阿破,阿破无辜摊手道:“这次我可什么也没说!” 外面月光飒然,我们忙活了大半天,所以现实世界里也是深夜了。 那人的女伴赶紧把他拉走了,嘀咕道:“别理他们,还不知道搭讪想干什么呢,一车人连个带手机的也没有么?” ……呆了一会,我们四个忽然异口同声道:“我们去看夜场吧。” 可惜这时的电影已经不是变形金刚二了,电影院门口换上了巨大的新海报,海报上三男一女各自45度角仰望天空,露出一副要拯救地球的决绝模样,我们都知道那是神奇四侠第二部的宣传画。 可惜海报上那个侠字不知什么原因掉了,于是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四个大字就成了:神奇四二! -----------分割---------- 今日无事 第一章 纳米开光技术 在我的面前,摆着一杯刚沏好的,两块五一两的花茶,烟雾袅袅,一张不知道谁丢的上上个月的《参考消息》,我坐在一张带靠背,**垫是被一圈图钉按在中央的人造革椅子里,闭目凝思,貌似妖孽…… 我们的城市已经恢复了平静,或者说,在第二个18天前就一直平静着,除了盛传四大家族的公子被莫名其妙揍了一顿之外,这18天几乎都有点乏味了。 公安局的大裤衩已经完复如初,那三个警察大概也都继续忙碌在自己的岗位上,至于那些受了损害的百姓,都已经完全不记得生过什么了,这座城市所有有关邵冠今和妖刀的记忆都被抹灭。但后遗症是巨大的,因为在这半个多月里,很多人是以此为轴心来工作的,现在以前的轴心没了,这些人的这半个月就生了坍塌,回忆当初,他们会觉得这段时间浑浑噩噩,因为人数巨大,毕竟还是引起了一点波动,很多心理医生接待的患者都说自己有失忆症状,某专家还以此为题写了一篇关于现代人工作压力太大导致自我催眠的文章,一时间社会讨论激烈。 我很感谢这些专家,他们简直就是帮我们善后的最强有力后盾。大勇的记忆里,他曾在酒吧和我们相遇并且在第二天来看过小慧,但是他不记得前天晚上他为什么会在酒吧出现,为此他还打电话问过我,我说:“那时你丫喝多了。” 这次的倒退,我借助报仇的力量几乎违反了一切制约因素:时间跨度长,涉及人数巨大,而且把阿破和小慧他们都一起带去了过去。后来我有点明白了,那把妖刀能把我带回到6000年前不曾有丝毫毁损,但是回了趟半个月前却被销蚀一光,这说明人类的惯性是巨大的,每抹平一个人的记忆就需要付出无比巨大的力量为代价,我们这次能平安回来实属侥幸! 也许我这么做破坏了一些平衡也改变了一些人的命运,或许照着他们原有的轨迹有人可能买才票成了亿万富翁,但我不后悔,我毕竟挽回了不少家庭的幸福,相对个别人的运气,我宁愿选择我们的城市遗忘掉那把刀带来的伤痕。 我有时候挺多愁善感的----主要是我觉得我做的是好事,得自我伟大一会。 市里,小绿踮着一只脚站在柜台后面,我很好奇这个姑娘为什么没事就喜欢站着,她手里拿着一支笔,随意地在自己钉的白纸本上划拉着什么,往往眼睛望着一个地方盯老半天也不动一下,与其说她在出神,倒不如说她是在沉思什么,有时候她现有人在看她,就会微微脸红,然后装出要专心工作的样子,可是没多久就又情不自禁了。 王成坐在市的门口晒太阳,高大全现在已经没时间听他吹牛了,于是他就找了几个孩子当听众,孩子们开始还饶有兴趣,但是听得多了,他们也纯熟了,全部能背诵,再一听就烦厌得头痛。 “我真傻,真的。”王成开说。 “是的,你单知道**武装在丛林里布满了防步兵压雷,可没想到树枝上也装了牵绊诡雷。”他们立即打断他,走开去了…… 高大全是我们最近最对不起地人。那天我们把他扔在黑山口。谁也没想到他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如果是我们。可能会想一些权宜之策先回来再说。但是高大全是神族。他地信仰不允许他做出有违道德准则地事情。所以他就一路问当地地野狗一路走了回来----我们再见他是两天以后了。 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解决吃饭问题地。但是从那以后他对骨头很感兴趣。尤其是那种被人啃过地。 为了弥补犯在他身上地过错。我加紧为他在我们街口开了一家宠物医院。因为他没有任何医师资格。所以表面上只能是卖些宠物用得着地东西。比如狗粮猫粮。笼子铃铛什么地。有时候虾仁和野猫别动队地成员会来客串一下模特。它们钻在笼子里或戴上铃铛。让街上路过地那些宠物看自己是多么漂亮。 自然。只通过几个例子高大全就已经开始名声雀起。找他看病地宠物多了起来。我曾教唆他。去指使那些宠物隔三差五地装病拖着主人来照顾一下生意。反正那些人大多有地是钱。但人家是神族嘛。还鄙视了我。活该他对骨头感兴趣。 这天下了班。我们叫上高大全上家吃饭。仍旧是小慧下厨。无双和阿破在客厅看电视。无双无聊地换着电视频道。中央某台。赵忠祥那神神叨叨地声音响起:“每年一到迁徙地时候。就会数以万计地角马从东非地塞伦盖蒂平原向西奔走……”高大全刚进门在我地提示下边换鞋边说:“快换台吧。看了伤心。” 下一个频道。某地方台。一个尖嘴猴腮地年轻女人和一个粘了一身西装地男人亢奋地喊:“……而现在。这款黄金外壳地手机只要999元。听好了。是999元哦!”那男人歇斯底里吼道:“你还等什么。拿起你手边地电话赶紧拨打屏幕右下方地号码开始抢购吧!”那女人:“前50名幸运观众还可以获得清理手机用地棉签一包哦!”那男人歇斯底里:“哇。棉签耶----” 我们一起冲无双歇斯底里地吼:“换台!” 无双冷静地按下一个按键,下一个台正在播一周逸闻,那是本市电视台的一个节目,主要是搜罗最近的奇闻逸事,屏幕上正在播的是一段模糊的视频,在人来人往的地下通道里,一个戴了顶红色八角帽的女孩子靠坐在墙边,手拨着吉他唱道:“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马兰开花二十一,啦啦啦,啦啦啦,我的心中充满柔情,为那远方的姑娘……” 我正把鞋往鞋架上放,只觉耳边声音清脆动听,不禁转过头去道:“唱的真不错啊。”阿破道:“嗯,政府又要治理地下通道了吗这是?” 无双忽然显出不同寻常的关注冲我们摆手道:“都别说话!” 可是镜头一闪,女孩的视频已经被无声缩放到了主持人肩膀上,主持人面带调侃微笑道:“大家不要以为这是一段政府号召整治地下通道的视频,事实上这段视频这段时间已经在网络上红极一时,画面里的女孩儿被大家亲切地称为小红帽,这加入了我们儿时童谣的歌曲应该是她的原创,但遗憾的是小红帽神龙见不见尾,在地下通道里昙花一现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她,她的歌声被广大网友们誉为真正的天籁之音,据说各大影视和唱片公司正在根据这段视频寻找她真人,下面我们来采访一下这段视频的录制人。” 接着一个呆头呆脑的半大后生出现在屏幕上,记者问:“请问这段视频你是什么时候录的?” 后生:“去年冬天吧。” 记者:“小红帽是你朋友吗?” 后生:“不是,我当时从地下通道过,觉得好听,就随手录了一段,前些日子无聊就放到网上了。” 记者:“后来你再见过她吗?” “没有。” “她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记不得了,我当时还有事,就录了45秒,而且她一直低着头,我没看清她的样子。” 记者:“谢谢。” 画面回复,主持人继续调侃道:“简简单单一段视频却在网络上引起轩然大波,谁也说不清是为什么,或许喧嚣的都市需要天籁之音,或许是哪个唱片公司在为新人制造噱头,谁知道呢,但是一位网友说的好:不管是什么,这短短的45秒能为我们带来真正的震撼,让我们感到了心灵的净化,这就足够了。我要另外说一句,前些时候有好多人说自己工作压力太大因而患上了轻度失忆症,我推荐您听听这段视频,说不定会对您有帮助----好,我们来关注下一条新闻。” 阿破拍腿道:“到了也没说到底是谁啊?” 无双有点呆道:“这就算完了?” 阿破笑道:“怎么,你对那妞有兴趣了?说不定长得特丑呢。” 无双不屑道:“我又没指望她漂亮,我就是觉得她歌唱得真不错,让人听完暖烘烘的。” 阿破钻到无双鼻子前,看着他认真地说:“你不会是真的动了心了吧,天方夜谈了嘿,我们刀枪不入的大帅哥居然被一个看不清脸的小妞唱催情了。” 无双厌恶地把他踢在一边,继续看电视。 下一则新闻很有意思,说我们市今夏蚊蝇特别爱光顾一些高档的公共场所和服务业的地方,比如大型商场、会馆、宾馆等等,而且不管怎么开空调,喷洒杀虫剂都无济于事,人们戏称,这年头苍蝇蚊子都开始追求高质量享受了。不过这种情况很快被一个奇人改变了,这人名叫孙满楼,镜头转换,一个40来岁瘦小枯干的男人出现在电视里,上唇留了两撇很消魂的八字胡,梳着油光锃亮的小中分,穿着一件绣满寿字的丝绸小褂儿,面对摄象机,左手捏着剑决,右手呈掌,像个在少林寺扫了三年地的茅山道士…… 记者:“请问孙老师,您能为我们展示一下您的驱蚊方法吗?” 孙满楼俨然地点点头,拿过一杆毛笔蘸水在一张格子信纸上胡乱划了几道交给记者道:“把这张纸贴在门窗上,可保蚊蝇不侵。” 记者捏起那张脏兮兮的纸问:“有人说您这是迷信,您给解释一下好吗?” 孙满楼眼中精光一闪道:“迷信不迷信,你问问使用过的人不就知道了?你也可以现场试嘛。” 记者把那张纸挑在一根长竹竿上,探到一个臭气轰天的化粪池边上,周围的苍蝇都嗡的一下飞跑了,而且很长时间内居然没有一只苍蝇再飞回来,记者捂着鼻子道:“观众朋友们,我可以证实效果确实特别明显,这张符所到之处,苍蝇蚊子避之惟恐不及。”记者扔掉竹竿,又问孙满楼:“孙老师能为大家解释一下个中原理吗?” 孙满楼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双手合十道:“这是因为我使用了纳米技术做的纸张,阿弥陀佛。” 记者纳闷地拿起孙满楼的信纸本说:“可是为什么这上印的是第三印刷厂制造啊?” “呃……”孙满楼撤了架势,尴尬道:“刚才说错了,其实是用了纳米技术做的毛笔。” 记者怀疑道:“真的吗?” 孙满楼高深道:“信则有,不信则无,心诚则灵。” 记者:“……” 我们看着电视笑得打跌,这分明就是一个江湖骗子嘛。 记者无语了一会,说:“那请问孙老师,您这纳米技术做出来的驱蚊符多少钱?” 孙满楼眼睛睁开一条缝,狡黠道:“那要看你往哪挂了。” “比如五星级的宾馆?” “一张五千,可保你一月平安。” 记者惊道:“这么贵?” 孙满楼语气平和道:“佛家曰,舍得舍得先舍而后得,我问你,你舍得吗?” 记者:“我舍不得,我们家才70平米。” 孙满楼挥手道:“那随便给个10块20块就行了。” “这……还分人呢?” 孙满楼侃侃道:“佛法广大,视众生平等……”说到这他也觉得不对了,急忙改口道,“科学嘛,就是用来造福大众的,咱们价位有高有低,技术含量也是不一样的。” 记者:“怎么个不一样法?” “就比如说有的老总啊大款什么的不喜欢贴纸,也可以拿自己喜欢的东西来我这里开光啊,效果是一样的。” 记者大奇道:“开光?用纳米技术?” 孙满楼急做教授状:“对,纳米开光技术是我们国家三个一工程重点扶植对象,目前已经取得了……” 因为这个栏目就是以现场采访吸引观众的,所以导播直到这会才回过神来,急忙把镜头切回演播室,主持人神情尴尬,冷场了十多秒这才强颜欢笑道:“孙老师真是个风趣的人哈,下面让我们来关注另一则消息:国内一款改编电脑游戏仅仅上市三个月就卖出700万张,比美国estood公司当年开的红色警戒在全球市场同时间销售的成绩还高零点五个百分点,让我们来看看这款游戏的名字----”主持看了一眼手里的资料,脸色变了变道: “呃,它的名字是《实况足球之中国崛起》,谢谢收看,我们下次再见。” 其实离节目结束还有15分呢。 ------------分割------------ 晚了一点啊,主要是搞分卷名耽误了一点时间,第二卷将是非常非常严肃的一卷,从第一章大家应该就不难看出吧? 第二章 雷神再现 不一会小慧端上菜来,招呼大家道:“上桌吧,今天都是家常菜。”因为高大全毕竟算客,小慧又加了一句道,“大家就将就吃吧。” 高大全道:“有骨头么?” 我们都笑,我说:“大全,那两天辛苦你了,其实你就算打车回来花个几百块回来我们能不给你报吗?”说着我给他捞了块骨头放他碗里。 高大全摇头道:“我们神族不会干那种事儿!”然后他就抱着那块骨头感慨,“哎呀,肉这么大就给我了?” 小慧笑着问:“大全问你一下,你是什么时候想起自己是神族的?” 高大全道:“忽然就想起了。” “有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就像现了很早以前丢在旮旯里的扳手一样。” 小慧奇道:“啊?这么轻松?” 高大全道:“其实我们神族和人类没什么两样,只不过科技比人类早了几千年,而且各自有各自的特殊能力罢了。” 我诧异道:“你们不会其实是外星人吧?” 高大全不理我道:“我们寿命很长。而且胸怀平和。一直和人类和平相处。可是就在6000多年前。不知道怎么就出现了你们妖族。自从你们出现那一天就开始大肆作乱。我们为了维护人类和自身地平安。只能披甲上阵和你们展开殊死战斗!” 我感兴趣道:“对了。6000年前那场大战我们到底谁赢了?” 高大全道:“我不知道。我很早就战死了。” 阿破毫不顾虑他脸面道:“你那时候就那么没用啊?” 高大全愤然道:“当然不是。我之所以早死是因为作为神族最骁勇地战士遭到了你们妖族屡屡地暗算和围攻----那时地我可以动辄指挥数以万计甚至十万计地猛兽向你们进攻。以前在我看来。你们区区四只妖根本不够我塞牙缝地。而且我们神族总体力量比你们强很多……” 阿破道:“狗屁。那为什么最后都同归于尽了?” 高大全立刻显出颓唐的象来,不说话了,良久讷讷道:“不是每一回正义都能取得最后的胜利的。” 我笑道:“大全,以后的日子打算怎么过?” 高大全叹气道:“该怎么过怎么过呗。” 我说:“那你是不是还得找个女神当老婆啊?” “哎,哪有什么女神啊,现在我知道的神族也只有我老大一个而已。” 阿破道:“那你要想结婚只能找女人了?” 高大全想了一会,忽然害羞地点点头。 我们都憋着笑,阿破继续道:“那个梅兰跟你展的怎么样了?” 高大全立刻正色道:“别瞎说,人家有老公。” 我好奇道:“她跟你说的?” 高大全点头。 “她怎么跟你说的?” “她跟我说她老公是个滥赌鬼,还喜欢在外边瞎混,他们几乎已经有两年多没见过面了。” 阿破使劲一拍高大全道:“你傻啊?这其中的意思你还不懂吗?两年多没见过面,法律都可以直接判离婚了知道吗?而且一个结过婚的女人两年多没见着男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高大全茫然道:“什么?” 阿破见小慧正在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只得隐晦道:“反正我要是你,晚上肯定不会跑到别人家啃骨头。” 高大全反应了半天不懂什么意思,唏嘘道:“你们说话都太深奥。” 我们哈哈大笑,阿破道:“神族要都是你这个智商当年跟我们拼了个同归于尽,那妖族也太冤了!” 我们挤兑着高大全,无双在一边默默吃菜,我说:“无双,想什么呢?” 阿破笑道:“八成是想那个小红帽呢----想她找她去呀!” 无双道:“我去哪找?” 阿破道:“网上点击都上千万了,上网你不会么?” 无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抬头见我们都在看他,很随意地说:“我是挺喜欢她的呀,我想把那歌下下来当手机铃声。” 这时一只苍蝇悄然加入我们的饭局,不断寻找战机欲在某个菜上着6,阿破一边挥手赶着一边道:“诶,你们说刚才电视上那哥们用的什么办法?” 高大全道:“不是说纳米什么技术吗?” 阿破道:“他要不说后面那个开光我还差点真信了。” 无双道:“敌敌畏毒鼠强什么的?” 小慧摇头道:“不会那么快,效果也不会那么明显。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蚊子苍蝇往星级宾馆里钻和他的出现有关。” 说话间,本来是傍晚的天色忽然大暗下来,一阵风把玻璃刮得哐当一声,我急忙站起把窗户关好,细微的雨点就已经刷了下来,远处的天边乌云密布,一条无声的闪电在云层里闪烁了一下,我不禁打了个寒战。那夜,高大全的老大雷神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我刚回到桌边,在我们头顶上一个炸雷猛然间响了起来,咔的一声把玻璃都震得哗啦啦动起来,天空骤黑,我们的房间要不是电视开着几乎就伸手不见五指了,再看窗外,豆大的雨点密集地落了下来,一桌人都有点意外,所以显得气氛有点沉默。 就在这时,高大全忽然指着窗外大叫:“快看!” 我们扭头观瞧,正看见一道华丽的人型闪电从遥远的天空看似缓慢地落了下来,巨大的光束扭曲了几下,归于寂灭,蓦的,更为震撼的雷声响起:轰隆隆----咔! 我们就感觉**下面的凳子都在颤动,然后更为耀眼的闪电也随之再现天际,那道闪电像条游龙相仿,在天上游走了一会,觑定目标闪击而下,我和阿破悚然对视了一眼,那天的情景顿时浮现上来。 然后就像印证我和阿破的猜想一样,天上不断有闪电击下,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就像一个士兵在持枪射击----拉一下栓开一枪。 引着那一条条闪电的,显然是有人在下面拼命逃窜,而且看得出这家伙逃跑经验丰富,是以不规则“z”字型跑的,所以追击他的闪电也东闪一下西闪一下,这人跑得快,闪电也追得快。 高大全忽然喊道:“你们现没有,那闪电冲咱们来了?” 我们静下神来一看,可不是么,比人腰还粗的闪电柱左一脚右一脚就跟奥运会大脚印似的向着我们这边踩过来了…… 只十几秒时间,大脚印似乎已经踩上了我们的楼顶,那可以使人瞬盲的光柱就贴着玻璃轰了下来,无双小心翼翼地说:“咱们楼上有避雷针吧?” 话音未落,屋内忽然一片漆黑----我们知道,避雷针其实就是引雷针,它显然架不住又粗又壮的实体闪电,被劈坏了,导致了我们身周电路短路。 我匆匆往楼下瞥了一眼,在电闪雷鸣中,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人影正站在那里,他感觉头顶有人,微微皱眉向上观查,露出了那满是皱纹的额头和一双满是寒光的眼睛…… 小慧叫道:“快离开窗口。” 我们刚跑在屋子中央,一条无声的电龙就试图从玻璃上钻进来,我们新换的双层钢化玻璃吃了这一下,像受了热的糖片儿似的软塌塌倒进来了,窗外的狂风暴雨大作,雨水流进客厅,第二道闪电就压着雨水冲了进来,地面上的水花顿时泛起密匝的电芒,然后化成一团轻烟…… 小慧急道:“别让水沾着身体,快躲到木头上去!” 我眼见她脚边马上要被水淹到了,急忙竭力定止时间,在千钧一的关头揽着她的腰爬上了电视柜。 无双和阿破同时跳上沙,把棉布和海绵撕扯下去只露出木质的架子,高大全也跟他们站在沙上,忽然兴奋道:“是我老大来了,我要去找老大!”说着就要跳下去,阿破一把拽住他喝道:“你找死!” 话没说完,已经湿漉漉的地上再次呈现出了华丽的几何型电网图,所有电器都大冒浓烟,高大全咽了口唾沫,乖乖地不敢动了。 这会我们的耳边充斥满了雷声雨声电器的劈啪声,屋里黑成一团,我们谁也看不见谁,沉默了一会之后忽然同时声询问彼此是否安全,混乱声中,一个人拼命地跑上楼上敲着我们的门喊道:“救命,救命啊!我没干坏事,我真的没干什么坏事啊……” 屋外雨势渐歇,雷声也隐下去了,但我们谁也不敢擅动,外头那人急得几乎哭喊出来,一个劲叫道:“快开门,救命啊。” 这时乌云稍霁,借着微光我们能看见彼此了,外面的闪电也没了动静,敲门声却已经变成了砸门声,最终是阿破跳到地上开了门,这人明显是受惊过度,一进来就使劲扳着阿破肩膀不停叫唤道:“我真没干什么坏事,你们要救我啊!” 窗外一扫阴霾,晚霞给整个城市披上了绚丽的色彩,阿破见八成不会有事了,一边招呼我们下来一边安慰这人道:“就算你干了坏事也别怕,这屋没什么好人。” 高大全顾不得别的,急急忙忙冲出门外叫道“老大,你在哪?” 因为开不了灯,我用打火机点了一根蜡烛来到客厅,那个人已经坐到了光秃秃的沙上,我往他脸上照了一下,觉得这人相当眼熟,似乎前几分才见过的样子,这时暴雨初停,外面的苍蝇就成群地从我们破碎的窗户飞进来,我一下就想起这人了,与此同时,阿破和无双也指着他异口同声道:“你不就是那个纳米开光的嘛?” ----------分割---------- 有点少可是少有少的好混乱好看就因为每天只写3000字算不算8月底最无耻的借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