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的悠闲生活》 第一章 梦回三国 当林森悠悠醒来的时候,是在一片生满草丛的山坡上,绿油油的山坡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鲜艳。不远处一条土黄色的小道上,几处清晰的车辙还积着些雨水,透着几分清凉。 环望四周,林森狠狠的嗅了一下雨后的空气,不由得感叹,真是新鲜啊,在北京那种钢铁丛林中,怎么可能呼吸得到这种空气? 只是……这是哪里……仿佛猛然间意识到这个问题,林森一下子从草地上弹了起来,心怦怦跳得飞快,自己不是应该在课堂上于高高立起放置的历史书后面呼呼大睡的么,这是什么鬼地方? 林森今年十六岁,只是名刚刚步入高中生活的中学生,在独生子女政策下的生活,实在谈不上有什么丰富的社会经验,遇到这种突的诡异事件不由得有些手脚冰凉。 恰时,土道远处传来了一阵轱辘碾地的声音,林森放眼望去,但见两头不算肥壮的老黄牛,拉着辆牛车,从土道的尽头慢悠悠的驶了过来,牛车的窗口被棕色的布幔挡住,也不知车中坐着何人。牛车的旁边则跟着六七个壮汉,一人拿着根木杆不紧不慢的走着。 不管怎样,林森已经惊得目瞪口呆,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用这种原始的交通工具出行? 在林森盯着牛车呆的时候,牛车已经行驶到了他的面前。林森慌忙走上前去,对着驾车的大叔招呼道:“叔叔,问您个事儿,这是什么地方啊?” 也许是惊异于林森的奇怪口音,驾车大叔将牛车停了下来,瞪大了眼睛,吃惊的上下打量着林森,仿佛他是个怪物。林森这才现,驾车大叔的衣着和那电视中古人的打扮如出一辙,相比之下自己那身运动校服的打扮实在是太……新潮了…… 此时,一只看起来有力的大手掀开了牛车门前的布幔,露出了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叔,同样这位大叔也是一身古人打扮,顶多衣着所用的布料,比那位驾车大叔好上那么一些。 “咦?“络腮胡子大叔看到林森的样子,也是惊呼了一声,接着只听到这位大叔用极其怪异的语调道:“这位……先生,听你的口音,再看你的衣着,只怕不是本地人士吧?” 这怪模怪样的音调,让林森着实思考了半天,才明白络腮胡子大叔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也要多亏北京的高考政策实在是太好了,无数的外省学生削尖脑袋也要来北京上高中参加高考,这让林森有了一位来自安徽的同桌,而这位大叔的口音和那位安徽同桌有那么一丝相像。 天呀,不会课堂上睡个觉,就能睡到安徽来了吧?林森不禁拿手扶了下脑袋,不过毕竟他年纪不大,多少还有些顽皮的心理,倒也没觉得事态有多严重。仅仅闪念之间,便觉得这事情实在是刺激,入乡随俗的用安徽话的强调道:“我是北京来的,大叔,请问这是哪儿啊?”说实话林森自己都清楚,这带着北京口音的半吊子安徽话,真是北京人听不懂,安徽人听不明白。 谁料那络腮大叔确实个“天才”,只是略一思索,居然听明白了,道:“北京?没听说过这个地方,这里是陈留国襄邑地界。” 连北京都没听说过,还是不是中国人啊?林森心中暗暗嗤之以鼻,但……陈留国襄邑?这个地名听得林森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地方!正自搜肠刮肚的思索这个地方在中国什么位置,却不料肚子饿的咕咕叫了起来,林森顿时羞得满面通红,暗叫倒霉,来到这里之前的那节历史课,正是上午的最后一节,估摸着现在也该是中午十二点以后了,肚子也应该饿了。 那络腮大叔看出了林森的窘迫,呵呵笑道:“恐怕是没吃早饭吧,前方五里处便是襄邑县外的卫氏庄园,寒舍便于彼处,不若我们过去中午单开顿小灶,边吃边聊如何?” 林森不由得泪眼汪汪的连忙点头,爬上了络腮大叔的牛车,心中大呼,这里的人真是太热情了,才不算认识就能请客吃饭,可怜的肚子有救了! 络腮大汉的庄园位于襄邑县的北侧,白墙灰瓦,是个五进的大院子。院墙外绿树成荫,不时有零零散散的庄丁仆役,担着扁担,从院墙两侧的小门进进出出。 看不出卫兹这大叔还是个地主阶级,林森对此十分羡慕。在一路上,他已经很充分的了解到,自己已经成为了穿越大军的一员,并且路上村民的打扮,也一次次的提供证据来论证这一结论。 这个时代是中国古代最令人心惊动魄的年代----东汉末年中平五年(公元189年),在这年帝都洛阳还处于董卓的残暴统治下,十八路诸侯歃血为盟讨董还尚未生,那些在后世名满天下的英雄豪杰,现在还多数处于默默无闻的状态。 而这名络腮大汉叫做卫兹,是名孝廉,同时也是当地最有钱的富户。林森同后世很多的同龄人一样,都是三国迷,但也只是普通程度,对于三国的了解多来自于三国演义和那些三国系列游戏,至少并没有听说过卫兹的名字。不过他已经决定,就目前的情况来讲,抱住了卫兹的大腿,肯定最为合算,毕竟有吃有喝嘛。 东汉末年时期的社会,还是每天只吃两顿饭的习惯,因此卫兹到了家中,吩咐的伙房单独开火,做了一顿丰盛的全肉宴----每人半只羊腿和一壶温酒。 “哦……?你是幽州范阳治下人士?只是你们乡里自称为北京人?范阳离这里可不近啊。”卫兹没有动他面前案几上的羊腿,只是礼节性的陪林森喝了两口酒。 林森却是早已饥肠辘辘,先猛啃了一顿羊腿,听卫兹问话,慌忙咽下嘴里那块肉,道:“不错,两百年前,先祖林凯曾做到过幽州范阳郡的主簿一职,也算是书香门第,只是两百年下来,家道中落,又逢黄巾之乱,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流落至此。” 上节历史课刚刚学了中国古代的士寒之分,林森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自己的身份胡扯了一番,混个落难士族的身份再说,反正很快就会天下大乱,他的身份也无从考证了。再说卖草鞋的刘大耳朵都能号称自己是皇族后裔,相信自己攀个郡主簿的高枝也不算过分。 “唉,黄巾之乱,民不聊生啊。”卫兹对黄巾之乱似乎也是颇有感触,但紧接着他的话又让林森的心头一紧,“你这身衣服不知……” 难道告诉卫兹,你面前这个家伙是从两千年后穿越过来的?那不被捆起来丢进池塘才怪!林森正踌躇间,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道:“卫叔不知是否听说过左慈这个人?” “不知。” 不知就最好了!林森窃笑。 “昨日我刚刚遭受土匪的打劫,连衣物都被扒光,正值饥寒交迫之际,一位白慈面的老大爷,自称左慈,给了我这套衣物,穿起来还挺舒服,就是……有些怪异。”林森狡猾地把一切都推给了连是否存在都无从考证的左慈,反正三国演义里面把他写的神乎其神,弄套不符合这个时代特征的衣物,就算给他增加个小小神迹吧。 “你这套衣物……还真是怪异,左慈……”卫兹愣了半晌,不知在考虑什么,最终挤出了这句话。 “嗯……是啊。”林森趁着话缝,猛塞了几口羊腿。 “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嗯?”林森一时愣住了,来到这个东汉末年时代,才不过几个小时,要说有什么打算,还真没想好。看别人穿越后都是建不世之功,最次也能混个一统天下啥的,但说自己既不是特种兵,又不是冶金机械双博士,怎么看怎么没有一统天下的潜质。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可眼前的卫兹也是一介书生,身体却强壮得像头牛,毕竟古代书生要掌握的六艺中还有一门“射”技巧,总之,自己在书生中也属于那种严重偏科的。 似乎是看林森有些茫然,卫兹自顾自的说了起来:“看你也算是名门之后,对算数之道颇有心得,只是如今落了难,不如先在我这里暂时落脚,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还需小友帮忙,你看如何?” “那就承蒙卫叔收留之恩。”对此林森正是求之不得。 “对了,我们兖南一带还出了一位英雄,如今他正在洛阳任典军校尉,等他回乡省亲时,我将你推荐与他,好歹能够搏个出身,将来再续你林家的辉煌。”卫兹道。 林森大喜过望,没想到天下竟真能掉下馅饼来,不仅有人收留他,还有送人当官的。当林森得知自己来到了东汉末年后,其实他心里一直在打鼓,因为历史老师刚刚讲过,从东汉末年到晋初这不到两百年间,整个中国的人口缩减了十分之九,也就说那是相当相当的危险。可一旦当上官了,有了些自己的力量,总归活下来的希望大些。 其实林森不知,这种帮助对于卫兹来讲,不过是个顺水人情。在古代的商人地位不高,身为孝廉的卫兹家财过万,自然是有些生意要打理的,但又不好亲自出面,以免降了身份。林森这个未来人无意中流露出的一些见解与本领,早已让卫兹起了栽培之心,再者如果林森真有能力,自然能得那典军校尉赏识,提拔为官为将,但若林森烂泥扶不上墙,入不了典军校尉的法眼,那就怨不得谁了。 “那真是谢谢卫叔的栽培了!”林森起身对着卫兹纳头便拜,“不知那位典军校尉如何称呼?” “沛国谯县,曹操曹孟德。” “什么?”林森僵直在地上,欲哭无泪。 在林森印象里,曹操虽然是三国中最大的赢家之一,但现在他连诸侯都不是,而且曹操人生中的几道危及性命难关,目前一道都没有经过,甚至有几次危机,曹操连他身边的大将都会战死,比刘大耳朵好不到哪去,跟在他身边这才叫真正的危险。 &1t;ahref=.>. 第二章 小商人的平凡生活 “这是您要的六石粟米,两匹一共一千四百四十钱钱。”林森和颜悦色的对着面前的一位老妇人道。 老妇人冲后面轻轻勾手,立刻便有一小厮将一袋铜钱放到了台上,之后老妇人对冲林森道:“这里是一千五百百钱,小林你帮我数出剩下的给我。” 林森片刻间便数出六十枚铜钱,交到老妇人的手里,道:“谢谢孙老夫人对敝店的支持,欢迎下次光临。” “虎头,快帮这位兄弟一起,把粟米送到孙老夫人府上去。”林森紧接着又招呼了一个店中的帮工,与那孙府的小厮一同搬运粮食。 这已经是林森来到东汉末年的第六个月。 这段时间里,林森利用初中水平的数学能力和后世的一些服务常识,为卫兹的米铺带来了不少帮助,从一名算数学徒到前柜,进而升到二柜的位置,这个提升度在卫氏庄园里面,可谓是拍马都赶不上的。 又是一位客人走进了店中。 “欢迎光临!”店中的几名帮工一同道。 来人是一名壮硕的汉子,约莫有近三十岁的样子,身上的肌肉几乎都能把衣服撑爆,微微握起的手上也隐隐布满了老茧,又看其身上的衣服布料,明显不是那种贫苦百姓才穿的葛布,便知这人定是一名弓马娴熟的武者。 来人在店中环顾了一下,目光却未在门口摆放的各种粮食上面停留,只是瓮声开口道:“掌柜的,店里有没有‘特别’的货物?” “啊?是夏侯世兄来了!”林森正待开口,米店掌柜卫东似乎是听到了动静,径直从后面走了出来,对着这大汉拱手笑道。卫东是卫氏家主卫兹的弟弟,也是卫家经济支柱之一卫家米店的大掌柜。 此时店里的前柜在林森耳边悄悄道:“林哥,这人便是往东一百六十里处谯县夏侯堡的夏侯渊公子,一杆大刀使得出神入化,等闲几十个人近不得他身,更听说他与在洛阳当官的曹孟德曹公关系匪浅,乃是一起长大的弟兄。只是这几年夏侯渊公子进我们这店倒是头一回……” 原来他就是夏侯渊,果然一副好卖相!林森心中感叹,自从来到东汉末年,他就得知了几个住在附近的名人,比如谯郡夏侯堡的夏侯兄弟、谯县曹家庄的曹氏昆仲、颍川书院的那帮书生,当然还有那如雷贯耳的曹操,只是因为身份和职业的原因,一直未曾得见,今天总算见到了一个。 夏侯渊见是卫东亲自出迎,也是抱拳笑道:“原来是卫世兄,自去年与父亲到卫氏庄园拜访后,一直未能有缘相见,渊有礼了。”不愧是世家出身,一介武夫也能有如此礼貌,林森暗道。 “哪里哪里,夏侯世兄能来小店照顾生意,是东的荣幸。不知世兄对绸缎有什么具体的要求不?”卫东满脸笑容。在刚刚经历了黄巾之乱后,实力不俗的夏侯堡是谯县各方势力都想交好的对象,毕竟在这乱世上,多点儿实力保证,总归能安全些。 “听谯郡的朋友说,卫世兄这里还经营一些其他的东西,因此我想来看看。”夏侯渊比划着道。听闻夏侯渊的要求,卫东立刻掀开了通往后堂的帘子,给林森使了一个眼色,又对夏侯渊笑道:“好说,夏侯世兄,请往内堂叙话。” 接收到卫东的暗示,林森立刻跟进了后堂,以随时帮助卫东谈价格。卫家米铺除了做本职的售卖粮食的主业外,还在林森的建议下搞了些“副业”,那就是在其他人急需用钱时,可以在有抵押的情况下,借出些钱财,数目大约是被抵押财物的二分之一,当那些人需要拿回被抵押的物品时,却需要根据借钱时间的长短,花费更多的价格才能赎回。 说白了这种模式就是后世典当行的雏形,至于更深奥的内容,就不是林森这个不过中学生阅历的人所能理解的了。或许是由于卫氏的余财太多,卫兹和卫东对这种生意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几个月下来,不仅仅最早的三百万钱本钱早就赚回来,在卫氏米铺里面还藏着数百件“宝物”。 “我想买一把弓,六石强弓。”夏侯渊臂膀上的肌肉证明了他的话不是虚的。 “这……请跟我来。”卫东将夏侯渊带至一个房间,里面摆放着兵械,足有数十件之多,其中有两把大弓便摆在北侧的案几上。卫东指着两把弓道:“六石强弓对材料的要求很高,非常稀有,不过店里现在倒是有两把五石弓,不知夏侯世兄意下如何?” 听到卫东所言,夏侯渊便将目光房间内的各种兵械上收回,将两把弓都拿起拉了拉,仿佛是扯柳条一样轻松,最终抿嘴摇了摇头:“不行,太轻了……卫世兄这里就这两把弓?” 卫东听罢,不由得面露难色道:“有倒是有一把,四个月前押进店里的,如今已经过了赎期。只是……那是七石硬弓,本准备进献给陈留太守张邈……” “不知卫世兄可否给拿给在下看看呢?七石的也没问题。”夏侯渊眼神一亮。 “这……好吧……阿森,你去把那宝雕弓从后面拿来。” 林森依言而去,离开房间时瞥到夏侯渊正饶有兴致的看着房间内的好几样兵械。 那宝雕弓通体为铜铁所铸,弓弦使用的是上好的虎筋,样式也非常精美,当初来典当宝雕弓的人,只拿走了六万钱,当期三个月,着实是一笔合算的买卖。不过眼下对林森来说最大的问题是,这宝雕弓好沉……估摸着足有五六十斤重,当林森将其抬到卫东与夏侯渊所在的房间时,已经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这是宝雕弓!?”当夏侯渊看到宝雕弓的一瞬间,身子已经探到了宝雕弓前面,“卫世兄,此弓乃是何人所卖?” “似乎是个瘦小的男子,世兄可认识此人?”卫东有些迷惑。 “如果在下猜得不错的话,这弓重五十三斤八两,弓弦乃是用下山恶虎的背筋所制,可对?” 卫东却是大吃一惊:“啊?半点不差,夏侯世兄是如何得知?” 夏侯渊爱怜地抚摸着的宝雕弓:“因为这本就是我的战弓!在四个半月前不慎丢失,几个月来一直都没有找到满意的弓,所以才听朋友介绍,来到卫世兄这里碰碰运气。” “这……”卫东显得十分为难,“既然是夏侯世兄之物,我也不便再留,只是当初收购这弓花了三万钱……” “放心,绝对不会让卫世兄亏本,如今我便以六万钱收购这把弓如何?”夏侯渊从腰间解下了钱袋,里面露出了几十枚小金锭(黄金打造,金一镒(枚)等于万钱)。 “那太好了……”卫东已经露出了喜色。 见夏侯渊似乎有要离开的意思,林森哪里能让这么好的结识夏侯渊的机会溜掉,要知道这员猛将若能随便安排几个亲兵来卫家保护他,可是未来生命安全的一个保障,于是插嘴道:“夏侯公子,这是您的弓,小店错收了赃物,又怎好意思收您的钱呢?您只管把这弓带走好了。” “哦?你是……”夏侯渊看着林森疑惑道。卫东本是一脸惊诧又有些愤怒的样子,在林森恳求的目光下,恢复了笑脸介绍道:“这位是林森,字士达,北平人士,也是世家子弟,现在客居我们卫氏,任卫氏米铺的二掌柜一职。” 夏侯渊听罢,抱拳作揖道:“原来是林贤弟,早就听说你算术神童的大名,久仰了。” 果然没有逃脱久仰的怪圈,林森都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多了个“算术神童”的绰号,夏侯渊对他客气,他可不敢坦然领受,要知道双方的身份地位还是有一些差距的,林森慌忙半躬身道:“夏侯公子的威名也早就传遍兖南,将来一定是名满天下的勇将,在下也久仰了。” 客套一番过了,夏侯渊一脸正色道:“林贤弟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贵店收宝雕弓的时候,又如何能知道这是赃物,能用三万钱买回宝雕弓,我已经很是满意了。” 听到夏侯渊坚持要付钱,卫东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不过林森已经拉着夏侯渊的臂膀,来到了一副盔甲前,刚刚夏侯渊的目光在上面的驻留时间最长。 “那又怎么好意思呢?不如这样,这副盔甲是小店三个月前以五万钱收购,质量上等,使用三石之弓在七丈外都射不透,不知夏侯公子缺不缺铠甲?如果需要,小店愿以成本价十万钱出售,算作对夏侯公子的补偿。” “这铁甲感觉起来很结实!”夏侯渊摸了摸铠甲,一脸的赞叹。 “夏侯公子再看看这副护手,在手指节处内嵌进两枚镔铁扳指,上有弦槽,正好配合宝雕弓的使用,平时您用起来多方便。如果大人需要,一样按成本价计算,六千钱。” 夏侯渊又拿起护手,左看右看,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夏侯公子,您再看……” 半个时辰后,夏侯渊身后放着七八样兵械,从宝雕弓到铠甲,再到护手等,一应俱全,几乎可以武装到牙齿。 “卫世兄,无论如何你也要收下这二十枚金锭!”夏侯渊一脸的坚持,“这些装备在寻常铁匠铺中都是难得一见的宝物,今日能在卫世兄店里采购到,已经是幸运之极,决不能以成本价收购。” “那好吧……”卫东不再坚持,“阿森,你叫几个人把帮夏侯公子把东西送到夏侯堡。” “好嘞!”生意做成,林森心情大好。 当送离夏侯渊离店时,他上下打量了林森一番,道:“你口才很好,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的!” “谢谢您的夸奖。”林森一副深得知己的样子,心中暗道,穿越者若是没有大出息,那真是白穿越了。最近在卫氏庄园的晋升,让他觉得自己已经进入了主角模式。 “就是你这身板……哎,碰到兵乱真不知道能不能……”夏侯渊紧接着又微微摇了摇头,“保重吧。卫世兄,渊告辞了。” 说完,夏侯渊便头也不回的离去,店里的帮工亦是推着夏侯渊的“战果”跟上。 林森很想反驳下夏侯渊的话,但对着自己的身材左看右看,还是觉得没有底气,放弃了这个念头。 一米七六,北京十六岁中学男生的平均身高,一百五十斤,经常泡在电脑和书桌前造成的微微胖的体重,一整块腹肌,营养过剩缺少锻炼的产物。哦……由于在这里经过半年的健康饮食的调养,现在已经成功的能够分清左半边和右半边的腹肌了。 这就是林森,在二十一世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一个大男孩的形象,在这个时代,也只能算是一名外强(身高体重不错)中干(肥肉也不错)的高大男子。 “阿森做生意就是厉害,嗯……这些兵甲很少有人有足够力量使用,压在仓里一个多月了,没想到今天竟能卖出这么多。”卫东唤回了林森对自己身材的遐思,满脸笑容地大力拍着林森的肩膀,说着便扔给了他装有四千钱的钱袋,“诺,辛苦费。” “谢东哥打赏!”林森嬉皮笑脸道,卫东对他确实不错,不但推荐他升为二掌柜,而且也十分大方,四千钱就已经能赶得上陈留城里面那些大头兵半年的俸禄了。 卫东很是大气的一挥手道:“别说这个了,你对卫氏的帮助也很大。你来的这半年,卫氏各方面的进项多了近两倍,等将来曹孟德曹大人回乡。我兄长卫兹一定会帮你向他讨要个出身的。” “东哥,我愿意一辈子帮卫家经商。”林森“万分感动”地拉着卫东的衣袖,心下却在嘀咕,乖乖隆地洞,曹操回乡那紧接着就是十八路诸侯讨董,那可是曹操人生中少有的几场硬仗,带出去的数千将士折损了一半,危险至极危险至极,还是保命要紧。 “好兄弟!”卫东似乎也深受感动,双手狠狠地拍了林森的双肩。 额……怎么当商人的卫东也这么有劲……疼死了!在卫东转过身后,林森悄悄地咧了下嘴。 &1t;ahref=.>. 第三章 除夕 除夕之夜。 不知不觉之间,林森在东汉末年已经呆了足足有八个月,中平五年也悄悄的溜走,迎来了初平元年(公元19o年)。 在这动荡的一年中,更换了很多次的年号,什么光熹昭宁永汉啥的,但对林森这个半吊子三国通来讲,完全没有什么意义。最终年号终于在这个除夕之夜过后,就会正式的改为初平元年。 “啪啪!”几声脆响传来,那是街边几个小孩子拿着根长长的竹竿在放爆竹。这几个小毛孩子无一例外的小脸冻得通红,在寒风中挂着道清鼻涕,咧嘴大笑的疯跑着,手中的竹节噼里啪啦的乱响,他们立刻笑得更加开心。 这就是孩子们简单的幸福吧,林森暗自嘲笑了下自己,真是的,就在八个月前,自己还是个小孩子呢,现在就仿佛长大了好多一样,开始叫别人孩子了。 这个时代还没有明出火药这个东西,除夕赶年兽的习俗倒是已经有了,代替鞭炮的,就是空心的竹节,用火点燃,能够啪啪作响,也就是所谓的爆竹。林森手中也拿着一大束竹竿,这对于玩惯了真正鞭炮的他来说,这实在有些小儿科,只是如今的林森是被下了任务的,不得不在这里等着。 “阿森!我在这里!我们走吧!”远处街头出现了一个身影,伸手拼命向林森这边挥着。 这是卫小兰,卫氏族中的一名女子,过了年就是十六岁,比我还小一岁,论关系在卫氏中属于不远不近的那种,她已经病故的父亲和卫家家主卫兹算是四服的堂兄弟,也就是说他们的曾祖父是亲兄弟,玄祖父是同一人。 但卫小兰在卫氏中的地位却着实不低,一者是在她父母相继亡故后,她被过继到了卫兹的名下,成为了当代家主的养女。二者卫小兰是卫氏子弟中,唯一能把卫氏三百卷藏书全部背诵下来的人,这点连林森也是自问做不到的。想当年这厮默写课文时,课桌上一定会有原版答案的铅笔字迹。 林森看到卫小兰,便立刻捧着一大束玫瑰,错了,是竹竿向她走去,道:“你怎么这么慢?阿臻他们已经先去了,快走吧。” 卫小兰搓着冻得有些红的小手,娇声道:“我爹真是好烦,出门前嘱咐着嘱咐那的,又不是出县城。再说了,让你等本小姐一会儿,你很吃亏吗?”卫小兰的声音分明已经透出了某种危险的气息。 林森可不是那种明知山有虎,还向虎山行的傻瓜,和能轻松背诵三百卷藏书的卫小兰辩论,可是自找苦吃,再说卫小兰身材窈窕,皮肤白皙,十足的一个美人胚子,能看到她还真是一种享受。于是林森连忙笑道:“哪有?这不是怕耽误了你去看戏的时间嘛。” “哼,这还差不多。”卫小兰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 “那……美丽大方温柔贤惠的卫小兰小姐,我们走吧。”林森对“女人要夸奖”的这条真理执行得很透彻很到位。 在陈留生活的这八个月里,由于卫兹和卫东的有心栽培,林森和卫氏子弟的关系已经非常融恰,其中关系最好的便是卫兹的儿子卫臻和卫东的卫伟,当然还有这个不断找林森挑战算学能力的卫小兰。 兖南的除夕有个习惯,便是由当地的几家头面人物出资,在城里商町办一个集会,当地甚至附近的民间艺人们,都会在这里演出,并挣几个大家的赏钱。同时那些杂货郎、手艺人、农民,也会带着自己的商品来到城里西大街南侧的商町,卖个好价钱,这一场集会一般都会从除夕开始,持续整个春节。总之每年的这个时候,城城里的商町都会热闹万分。 据说这种风俗只在兖南一带的几个乡县盛行,也许这就是庙会的前身吧,随着曹操的南征北战,曹操家乡的风俗传到了全国各地,当然后面也有司马昭的功劳。在林森的印象中,后世庙会的那些祭神之类的仪式,现在还并没有出现。 “啊!风车!”卫小兰惊喜地指着一个小摊上摆着的物事。 “咦?”林森也想不到在这么久远的年代,就有了玩具风车,若不是集市,还真看不到这些东西。对于现在身家数万钱的林森来讲,买个风车搏美人一笑,还是小事一桩的。 “请问这个风车多少钱?” “啊?您是卫氏米铺的林掌柜!小的这个风车要十五钱。”小贩慌忙对林森微微弯腰。 陈留上档次的商铺总共也就那么不到一百家,林森身为其中比较大型的卫氏米铺的二掌柜,还是有一些知名度和地位的,当然林森的地位只是针对于贫寒人家的这些普通百姓而已,面对诸如夏侯家、曹家这些累代世家,林森的腰板还是不那么硬。 “这是十五钱,你收好。”林森付过钱,对卫小兰道,“小兰小姐,挑个你最喜欢的吧,我送你。” “真的啊?那我要这个!”卫小兰笑得很甜。 看到她的笑容,林森的心忽然有了一种很温暖的感觉,这种感觉他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无论是在穿越前,还是东汉末年,都是他未曾体会过的感受。 卫小兰双手拿着风车的把手,和林森并排走在熙攘的町里,风车在微风中缓缓的转动,这一刻,林森突然感觉周围很静很静,仿佛这就是只有他和卫小兰的世界。 “喂!士达(林森字)!小兰姐!我们在这里!”一个洪亮的嗓门将刚刚温馨的气氛破坏的干干净净,紧接着出洪亮嗓门的高大身影突然出现在林森和卫小兰面前。 林森怒视着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卫臻,愤愤不平地诅咒着,级电灯泡,一会儿出门踩狗屎!当然林森也知道,卫臻这个家伙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级电灯泡的含义的,不过从卫臻这个家伙脸上带着那种诡笑的表情来看,分明是已经完全掌握了级电灯泡的技能。 “哇!是风车啊!归我了!”又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卫伟挤进了林森和卫小兰的中间,一把抢过了卫小兰手中的风车,转身就跑。 卫小兰气急败坏地道:“卫伟,你给我站住!”说着就亲自追起了卫伟 “啦啦啦,风车真好玩,有人得不到!”卫伟这厮身手着实矫健,像皮猴子样上蹿下跳的,让卫小兰根本摸不到他的衣角,还不断说着风凉话。 林森正考虑着是不是拿手中的竹节偷偷下个绊子,好让卫伟摔个大马趴,以报被电灯泡之仇时,风车却被另外一个高大男子抢走了,而且是不费吹灰之力。 抢走风车的高大男子甚至比林森还高上一点,带着些风霜的脸上打理得十分干净,一双粗壮的臂膀隐隐透着惊人的力量,身上则是穿着锦缎制成的衣物,年纪至多不过二十岁的样子,好一个潇洒人物。高大男子带着微笑将风车递到了卫小兰的面前,道:“这位小姐,你的风车。” “嗯,谢啦。”卫小兰接过风车,像宝贝似的将风车护在怀里,对高大男子微一躬身,之后又恶狠狠的瞪了卫伟一眼。 不知怎的,林森突然产生了一种不愿意让卫小兰和高大男子接触的感觉,一个闪身插到了卫小兰和高大男子中间,拱手道:“谢过壮士帮小兰拿回风车之情,在下林森,看壮士绝不是等闲之辈,不知壮士如何称呼?” 高大男子诧异地看了林森一眼,又看了看卫小兰,神色上稍有不自然又一闪而过道:“在下曹真(曹真本姓秦,后因父亲为曹操募兵而牺牲,被曹操收养才改姓曹,这里为了剧情需要,直接便让曹真姓曹),久在外游历,近日才回兖南过年,便从妙才(夏侯渊字)叔那里听闻了‘算术神童’的大名,久仰了。” “原来是曹真公子,久闻谯县曹家庄英雄豪杰辈出之地,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林森在刚听闻曹真的名字时,心不由自主地猛跳了一下,这个可以和诸葛亮在西北大战数年僵持不下的人物,如今虽只是不到二十的青年,但从其进退举止上来看,已经是颇有气度了。 被人夸奖,曹真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道:“过奖了,比起曹氏族叔们,真不过萤火之光而已,差得远了。” “曹真公子还真是谦虚呀。”林森嘿嘿陪笑了一下,心道,比起曹操的话,曹氏众人汇中,那任谁都是有差距的。 “想必这位便是名满兖南的卫家才女卫小兰吧,今日偶遇即是缘分,不若由我做东,请诸位小酌数杯,交个朋友,若何?”曹真提议道。 果然这厮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虽然仅仅是刚刚对卫小兰有了懵懂的好感,但林森也不会给这么危险的对手机会的,正要开口拒绝,旁边卫臻这个混蛋已经高声欢呼:“好啊,那就劳扰曹真公子了。” 卫伟这厮更是不堪,甚至已经开始四处张望寻找酒肆了。 ………………………………………………………… “干!” 林森几人在酒肆中再次碰杯一饮而尽,这已经是第十四杯了,虽说这里的酒实在淡得和后世啤酒没什么区别,但也架不住空腹喝下这么多酒,林森已经满脸烫有些头晕了。 林森放下杯子,用手扶着微沉的脑袋,侧头看了一眼正一脸笑吟吟盯着自己和他们拼酒的卫小兰,暗自咬牙,这妮子利用性别的优势,滴酒不沾,分明是在看自己出洋相。 不过还好,旁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噜声,卫伟这小子已经倒在了桌上,睡得相当舒爽。喝酒的时候卫伟这小子叫的最欢,倒下的也是他最快。 “曹家小子!你敢不敢和我比掰手腕?”卫臻这厮看来也喝到位了,大拍了一下案几,一撸袖子,站起身来,单脚踏在喝酒的案几上,指着坐在对面的曹真道。 林森脸部抽搐地扭过头去,太……太丢人了。而且卫臻这厮明显脑子不清醒了,虽然是卫家少有的习武之人,但居然敢和武力值在七十五左右的曹真叫板掰手腕,真是找死。 来了这个世界林森才知道,凡是能在史书中留名的武将,哪怕只是穿越前游戏中六十的武力,那身板至少在北京市拿个搏击冠军没问题,毕竟这个时代能留下名字的武人不过二三百,绝对是万里挑一的。 “来啊!谁怕谁?”曹真也大拍了下桌子。 原来这边曹真也开始不清醒了,开始剥离了世家子弟的风度,露出了十几岁年龄应有的少年本性。 两只强壮的手腕搏斗在一起,臂膀上的青筋根根爆出,微微颤抖,曹真与卫臻两人无一例外面红耳赤,咬紧牙关,死死地盯着较量中的手腕,只是竟然……谁也奈何不了谁! 见到此幕,林森不由得眼前一亮,暗暗琢磨,卫臻竟然能有如此实力,将来襄邑若是有兵祸,一定要跟在他身边。 “三、二、一!平手!”卫小兰打断了他们的较量。 “卫家小子,看不出有两下子啊!真是舒爽,好久都没有这么用劲了!”曹真一手扶着肩膀,边活动边道。 卫臻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脯道:“那是,别以为卫家的人除了读书便是经商。”只不过从林森的角度看去,卫臻的右手在案几下悄悄地不断伸展,甚至还有些微微地颤抖。 “好了好了,马上就是下午未时,家里的祭典改开始了,我们赶紧回去吧,不然我爹又要骂我们了。”卫小兰是这里唯一能保持清醒的人。 “啊?对了,还有家族祭典,惨了,要赶紧回去!”卫臻一下子弹了起来。 曹真身子也猛地一僵,道:“坏了,我也要回去了。对了,卫家小子,我族叔孟德说最近要干一件大事,所以这个年过完了他才回乡,等他回来,我帮你好好引荐一把,他可是朝廷的典军校尉。” 曹操要干大事?林森心中一紧,计算了下时间,难道要献七星宝刀刺董卓了? 不由得林森细想,双方已经客套告辞完毕,纷纷出城往自己的家族中走去,曹真更是哭丧着脸,拍马往东疾驰而去,要知道他是回乡路上路过陈留,而谯郡离陈留虽近,也有着一百六十里的路程。 &1t;ahref=.>. 第四章 和蔼的枭雄 林森是客居在卫氏庄园中,也因此有幸被邀请观摩了卫家的祭祖大典,只不过他并不是卫家子弟,因此只能看不能参与。 整个祭典的过程中,林森不是没有兴趣来仔细观察充满古代民族风情的祭祖大典,而是曹真的那句话给他带来的震撼太大了。对于三国历史有所了解的林森深知,曹操献刀刺董失败之后,便会回乡招募乡勇,出矫诏动十八路诸侯讨董,从此便正式进入了三国乱世天下诸侯并起的年代。 对于生命的威胁,终于快要来临了,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能在这乱世中生存下来么?林森思考了很久,依旧不知道答案。因为……不要说林森,就是卫氏这么个上千人的大家族,在三国这个动荡的年代,一瞬间灰飞烟灭也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漫天的雪花于天空中缓缓地飘落,拐着几道弯钻进人的领袖,一下子消失不见,带来一股股的凉气。在新年的第一天,便下起了一场大雪,瑞雪兆丰年,第一场雪来得如此之快,让农耕文明的百姓们乐得眉开眼笑。黄巾之乱已经过去了几年,安定下来的生活,也使得人们心情愈的放松了下来。从除夕到正月十五,整个新年就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中,过去了。 人们不知道的是,一场波及全国持续百年的浩劫,就要不期而至的来临。 当然,知道真相的,只有林森一个。 新年过去的第十个日子,林森终于等到了关于曹操的通缉令,两张带着画像盖着官方打印的文书,被张贴在四城的门口,与他一起被通缉的,还有另一位历史名人陈宫。不过林森知道在曹操回到谯县的时候,陈宫早已经因为曹操误杀了吕伯奢一家而理念不合,与曹操分道扬镳了,那时候曹操是孤身一人。 当然,通缉令在曹操的家乡谯县是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的,曹家在这里生存了数百年,枝叶繁茂,根深蒂固,是几个最大的家族之一。不仅如此,谯县百姓对于曹操的崇拜和喜爱,也远远过了对汉室朝廷的尊敬,毕竟每次回乡带给谯县百姓粮食用度的,是曹操。 其实不仅仅是谯县,就是整个兖南,对朝廷的通缉令,也是不屑一顾的。林森身边的卫臻就是活生生的一个例子。 通缉令张贴在城门口后的第七天,初平元年一月三十一日。 “欢迎光临!客官,你要些……奶奶个熊,原来是你这小子!”林森正一副职业化的口吻欢迎踏入卫氏米铺的客户,却现进来的是卫臻,于是也瞬间变了一副嘴脸,大力地锤了一下卫臻的胸口,只是卫臻仿佛没有丝毫的感觉,林森的拳头却是被震得生疼,用力甩了甩手。 只见卫臻鬼鬼祟祟地把林森拉到一边,一脸神秘地道:“你猜今天卫氏庄园里来了谁?” “除了曹操还能有谁?”林森白了一眼卫臻。 看着卫臻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林森补充道:“这几天你的嘴里除了曹操,就没有别人了,现在除了曹操,还有谁能让你这么兴奋?” “那是,曹大人可是谯县人的骄傲,敢刺杀国贼董卓的大英雄。和我一起回庄园去看看曹操吧?”卫臻最后露出了他的本来目的。 林森撇撇嘴,怪不得这小子来找自己,原来是害怕他二叔卫东骂他不好好干活,而是回庄园偷瞧曹操,所以才要拉上他这个垫背的。 话说中国古代一直有个传统便是慈不及子爱及孙,对儿子这一辈,父叔一定是万分严厉的,因此卫东对待卫臻卫伟反而要比对待林森这个外人要严厉的多。 不过在谯县待了近一年,听众人提起曹操听得林森耳朵直起老茧,林森也确实想见识下这位名满古今的盖世豪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遂道:“走吧,现在就走。” …………………………………………………… “子许(卫兹字)兄请留步。” 当林森与卫臻赶到卫氏庄园时,一位身高约六尺有余,身材壮硕的中年男子与卫家家主卫兹正携手出门,但见卫兹拱手道:“孟德(曹操字)兄,那我就不送了,十日之后,我们便于谯县相见,按照今日之约定,共襄大事!” 那中年男子回身拱手道:“那操就回谯县先早做准备了。” 原来他就是曹操,既没有传说中刘备“双手下膝,顾自见左耳”的异相,也没有传说中孙权的那双碧眼,除了一副大胡子外,简直可以说是毫无特点。林森的心中未免有些失望。 曹操经过林森两人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拉住卫臻道:“不知这位小郎可是卫臻?” “啊……啊……我就是!”卫臻被执手偶像问话,突然而来的惊喜让他一开始有些不知所措。 “果然一副好身板,子丹(曹真字)可是向我好生夸奖了一番你。”曹操用力地拍着卫臻的肩膀。 卫兹在旁呵呵笑道:“阿臻自幼习武,打熬得一副好身板,现在卫氏庄园中,包括那些护卫壮丁,没人是他的对手。” “嘿嘿……”卫臻傻笑着挠着头,平时还算精明的他,在这个时候智商极具下降。 “这位是林森,北平人士,世代书香门第,现在客居于此,精于筹算,因此任我卫氏米铺二掌柜一职。”卫兹又介绍起了林森。 不要啊……林森心中暗暗叫苦。他才不想被曹操盯上看中,去打一场必败的败仗。说起来林森本只是想悄悄看下曹操长什么样子,哪想到像现在这般大家碰个正着,不过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拱手鞠躬道:“森拜见曹大人。” “呵呵,好一副少年英才。”曹操也是笑着拍了拍林森的肩膀。 虽然林森心中有所抵触,但曹操对他这般丝毫没有名士架子的亲切,也不由得让他感到有些激动。林森不由回想起读初中时和班中同学为刘曹谁为正统而争执不休,现在看起来有些可笑,自己现在可都和曹操把手言欢了,嗯……似乎也没把手,亲切交谈总算是符合实情吧。 这并不是林森没啥骨气,前一刻还在躲避曹操,下一刻就开始浑身酥。要知道在外人看来,曹操能拍拍他的肩膀,那已经是莫大的荣耀,这可是等同于现代北京军区的副司令与xx烤肉店的老板称兄道弟一般难得。这一刻林森已经感到庄园内的几名仆役,射来的目光中带有着强烈的羡慕。 按理来讲,进入了主角模式的林森,此时正是曹操身边缺人之际,应该顺杆爬地来一句“愿为曹公效犬马之劳”,之后就可以正式的进入了成为三国最后三位赢家的诸侯阵营,进而伺机而动,一统天下。 其实林森真的很想说出那句话,只是转瞬间他又想起了十八路诸侯讨董时的狼狈,便毅然选择了低调。 “谢曹大人夸奖。”那句犬马之劳的话,最终被林森悄悄地在嘴边咽了下去。 “哈哈!我们兖南出人才,汉室有望啊!”曹操不再看林森,与卫兹亲切地一番告别后,便离开了卫氏庄园。 ………………………………………… “士达,曹大人拍了我的肩膀!我真不敢相信,上一次我见到曹大人,还是七年前的时候呢!这几年我的习武真的没白费!”在曹操离开卫氏庄园整整一炷香的时间后,卫臻依旧没有从和曹操亲密接触的兴奋中缓过神来。 林森颇为鄙视地望着他,道:“切,不就是见到了曹大人么?真是没有大家风范。”不知不觉中,林森对曹操的称呼也变成了曹大人,只不过这个转变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你想想啊,曹大人刺董失败,回到家乡,肯定会有一番大动作的,说不定会揭竿起义呢!到时候你我二人出人头地的机会就来了。”卫臻的眼神闪闪亮,充满了憧憬。 看不出这小子还有些见识,你的偶像曹操这趟回来就是专门起义的,林森心中暗想,不过嘴上却道:“喂喂,别扯上我好么,我的梦想就是安安分分的做好一个小商人而已,什么时候你和你叔说一声,派我到别的城市开个卫氏米铺的分号,扩大下规模啥的。” “你……真是没救了。”卫臻对于林森的“自甘堕落”也是深表鄙视。 “你是不懂享受生活,成天打打杀杀的有什么意思。” 卫臻在辩论中一律是林森的手下败将,这次没有接他这话茬,而是将双手放在脑后躺倒在地板上,道:“你说曹大人到我家来做什么呢?” “那还不简单,要人要钱呗?连个起义的基础知识都不懂,还想出人头地呢?”林森一点儿也不放过讽刺我这个损友的机会。 卫臻或许是在思考自己未来的前途,难得这回没有反驳林森,“这倒是,这附近一带,要说实力强大,卫氏进不了前三,但要说富庶,卫氏认了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等等……林森突然现脑中好像突然漏掉了什么,开始慢慢回忆起印象中的三国历史,曹操在陈留起兵时,记得有位豪富出家财数千金资助曹操,这位仗义疏财的大财主不会就是卫兹吧?如果卫氏加入了曹操的阵营的话,自己这个庄客岂不铁定成为了曹氏军事集团的一颗小小螺丝钉? “啊……”林森突然倒在了地上,双手掩面。 &1t;ahref=.>. 第五章 将军麾下一小兵 “长枪一百杆,皮甲十一套。林大人,您请过目。”一名军士恭敬地向林森抱拳行礼。 没错,不管林森如何抗拒,都已经光荣的成为了曹操军事集团下的一名司库都伯,专门负责军资后勤的筹算统计,下辖五十人,不过目前还有十余人的缺额。眼下便是另一位出任武职屯将的军官,在领取他麾下军士的装备。 林森大略地看了下这批长枪的质量,没有差得离谱的长枪,又数了数皮甲的数目,的确是十一套(由于曹操军事集团不过是“创业”阶段,因此只有什长以上的军官才有皮甲可穿)。 “走吧。”林森挥了挥手。 “多谢了,士达(林森字)。”领兵器的那屯将是卫氏的一名三十多岁老大哥,却是与卫臻同辈。他冲林森呢大大咧咧一笑后,挥手带着几个军士,抗着军械离开了仓库。 (东汉军制,大致是部,曲,屯,队,什,伍六级。伍辖五人,设伍长;什辖二伍,共十人,设什长;队辖五什,共五十人,设都伯;屯辖二队,共一百人,设屯将;曲辖五屯,共五百人,设曲长;部辖二曲,共一千人,设千人督,亦称牙门将。) ……………………………………………………………… 就在十天前,卫兹出资三千金,资助了曹操在陈留起兵,这几乎是卫氏三分之一的财产。曹操自己则是尽数变卖家财,又凑出了两千金,还从兖南大小乡绅处募集五百金,共计五千五百金。有了资金后,曹操便与陈留太守张邈布反董檄文,于陈留城中竖五丈白旗一杆,上书“忠义”二字,广招豪杰。 仅仅十日间,曹家庄的曹仁、曹洪兄弟两个便整顿好了上千曹氏宗族子弟,前来壮门面声势。同时曹操幼时好友夏侯惇、夏侯渊也带来了千余夏侯子弟前来相助。至于卫氏,则是由家主卫兹亲自带领五百卫家子弟,加入了曹氏军团, 卫臻那小子也是正式出仕,取字公振,不过他算沾了“太~子~党”的光,比林森高上两级,出任曲长一职,统领那五百名卫家子弟。至于卫东与他儿子卫伟则没有入伍,继续留在卫氏庄园,经营着卫氏的产业。 这些天几经整顿分配,总算形成了军队建制。 曹操从数千兵马中选出五百名精壮之士,组成亲兵卫队,由曹操直接统领,副统领曲长便是与林森有一面之缘的曹真。卫兹被委任为军司马,乃是曹氏集团的后勤大总管,一切钱粮用度,皆需要向他汇报。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渊,均为牙门将,其中曹仁、夏侯惇、夏侯渊各带领一队由曹氏、夏侯氏、卫氏子弟组成的千人队,卫臻便归在夏侯惇的麾下,曹洪则是整顿操练着从四处闻名而来投军的乡勇。 另有阳平卫国人李典、山阳巨鹿人乐进来投,皆被任命为屯将,在曹洪麾下协同练兵。 这几日林森这司库都伯当真是忙得不可开交,工房中打造的兵械盔甲要入库,各地乡绅陆续资助的钱粮要记账,又赶上各部兵马纷纷建制,前来领取兵器的络绎不绝,要不是林森不仅会加减运算,更擅长这时代的高科技技术----乘除运算的话,真要被忙成一个头两个大了。 军械是分批次入库,领取的时候也自然有先后缓急,林森自是先照顾到了曹操的亲卫队和卫臻的那曲人,剩下的一概往后排,若是遇到后台比较硬的屯将,便将事情往上面一推,由卫兹处理。 这日子便一天天的这么过去了。 ………………………………………………………………………… 三月二十四日,晴。 “都给我听好了!刺!”李典站在高台上大喝。 “哈!”台下百余名军士在陈留城外的大校场上,站着整齐的队列,扎着马步,猛地将手中的长枪向前突刺。 暴烈的阳光洒在校场的黄土地上,仿佛在宣告着夏日的即将到来。 林森此刻便大汗淋漓地站在这队伍中间,胳膊的肌肉酸痛得要命,但也不敢将手中的长枪放下。李典治军极严,林森屁股上已经挨了他两脚,这还是因为林森的身份是军官,李典对他客气了的缘故。 这悲惨的训练生活已经持续了六天,只怨曹操不知抽了哪门子神经,一定要在四月初对部队进行一一检阅,其中甚至包括了身为后勤部队的库房、粮草等部门。为了保证林森所在的这些二线部队的训练效果,曹操很是英明的派来了军中最为铁面无私的李典担任教官。 “再坚持三吸!把胳膊都给我伸直了!……就是你!”李典冲到台下,对着一名军士的胳膊就是一下。那名军士如火烧了屁股般,一下子浑身肌肉绷直,变成最标准的刺枪动作。 林森扑哧一声轻笑,那名军士真是不长眼睛,居然敢在李典的眼皮底下偷懒,离那么近不挨揍才怪。 “林森!出列!”李典又是一声爆喝。 “在!” “刚刚在笑什么!” “我想到我们的队伍在李大人的训练下,定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因此不禁荡漾起自信的微笑!”林森都开始佩服自己的反应能力了。 “是么……”李典突然嘴角扯出一丝弧度,“那我就赏你围着校场跑十圈,为我们的军纪严明贡献一分力量!” “是……” 林森心中暗暗嘀咕,肯定是李典得了曹洪的什么暗示,所以老是针对他来抓典型。曹洪是曹操的本家兄弟,也的确如历史上那般武艺出众,但似乎是因为出自于曹家这般累代世家,对林森这个背景很有问题的落魄士族很是看不上,再加上林森的武艺哪怕在伍长一级的最低级军官中,也是可以倒着数的,便更加不对曹洪的胃口。 据说这种思想已经在曹氏夏侯氏的子弟中蔓延开来,若非顾及着卫氏的面子和夏侯渊曹真偶尔能为林森说两句好话,林森受到的排挤可能会更多,谁让“内政系”将领严重缺人,林森除管理物资入库外,兼着军械出库这么一个得罪人的苦差事呢。 还好曹操脑子还算清明,每次因分配武器而争斗的事情,连卫兹都替林森擦不了屁股时,这位“可敬”的主公都训的是那些闹事的军将。 能活动活动僵硬的胳膊,换腿来锻炼,也算是一种因祸得福吧,林森边跑边开始库中作乐起来。 半柱香的时间后…… “林森!” “在!”刚刚跑完第五圈的林森瞟见卫臻在校场边先是对着李典讲了些什么,之后对林森挥手,林森见状连忙跑了过去。 “你小子今天又出彩了啊!”卫臻的笑容有些幸灾乐祸。 林森气喘吁吁地揉着酸痛的肌肉道:“就知道兄弟你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这个李曼成也太狠了,练了半个时辰枪,连歇都不让歇,就罚我跑十圈。” “才十圈你就怨声载道?在我那个曲,每天的基本训练就要先跑上二十圈,要不你来我那里?我向主公那里给你申请个屯将当当。”卫臻将拳头捏得嘎嘣作响,眼中分明透出不怀好意的光芒。 “免了。现在任司库都伯好歹只用这几天训练一下,要是到了你那里,哪怕是个屯将,天天都要遭罪。”林森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别的不说,在用人方面,曹操还是挺知人善用的,没有把林森编入作战序列。 “对了,我捞你出来可不是白捞的,又来了一批腰刀和盾牌要入库,等着你过去清点呢。” “太好了,我清点它个两时辰,把训练时间混过去了再说。”林森非常善于利用军纪上的空子。 “可说好了,这批货给我留十套啊!我的亲兵都献给装备上。” “放心吧,我把曹洪他们都得罪了也会给你留着的。” ……………………………………………………………… 曹氏集团的军械仓库选在城南的一处三进的院落中,四周有树荫遮蔽,一般非相关人员或持有曹操本人的手信,谁也不能进入存放兵器的中院和后院。 过不了两柱香的时间,林森便来到存放军械的仓库,只见十辆牛车停在大门外,上面堆满了兵器。牛车旁边一位微胖的中年男子,正一脸媚笑地陪着一位高级将领说话。 “夏侯大人!”林森赶忙向那位高级将领行礼,这位正是几位高级军事将领中,唯一与他关系不错的夏侯渊。 “呵呵,不必拘礼了。”夏侯渊虚扶了下林森,“赶紧把这些军械清点入库吧,我过来是想领二十套短刀兵的装备,给我麾下的那些都伯,让他们练练,如何?” “瞧夏侯大人说的,要二十套军备的话,大人只管派个亲兵过来知会声就好了,何需亲自过来?”莫说是与林森关系不错的夏侯渊,就是互相看极不顺眼的曹洪过来,林森也得给这个面子,人家的职位摆在那儿呢。 “士达(林森字),你这个职位看似红火,其实我知道是个得罪人的差事,我亲自过来拿刀,也多少能免去一些你的困扰。以后总不能是个亲兵过来,你就要出货吧?”夏侯渊指挥着几个军士开始搬东西。 听到这话林森当真是感激涕零,就差抱着夏侯渊的大腿,哭喊“知我者妙才也”了。 夏侯渊又是一声唏嘘:“按说现在也整军有近两个月了,四方豪杰来投络绎不绝,正是兵强马壮之时,主公不知怎的,依旧是愁眉不展,看了真让人心焦。士达,你说主公是在愁什么?” “这还不简单,手中的筹码分量不够呗。”林森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啊……?我们有五千军士,算上张邈的陈留守军甚至过了一万,筹码难道还不够么?”夏侯渊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远远不够,比起那些经略一方的真正诸侯,一万人的规模顶多算是中等水平,我们的主公心可不止仅仅是做一名讨董先锋啊。” “那主公想做什么?” “他要做讨董领袖!”开了历史作弊器的林森,对于曹操的性格行为还是颇为了解的。 “那要至少三、四万兵马才够……不行,太难了,就是整个兖州,也不过一万出头的驻军。”夏侯渊皱着眉头。 “其实不必那么费心,要说筹码,其实主公早就握在手里了。”林森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不用训练的感觉真好。 “是什么?”一个威严的声音从林森身后传来。 林森回过头去,心里一惊,只见曹操正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1t;ahref=.>. 第六章 讨董十八路诸侯 “参见主公!”林森和夏侯渊一同抱拳行礼。 曹操一挥手道:“不必多礼。林森,你说下去,我手中拥有的筹码是什么?” “这……”林森原本只是与夏侯渊一同闲聊,却不料被主公曹操听了去,天知道历史会不会因为他的出现而变动,但如今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主公的筹码就是……手中有皇帝拟好的讨董密诏啊。” “这怎么可能?”夏侯渊低声呢喃道。 曹操听罢,也是略微楞了一下,随即便仰天大笑道:“妙啊!妙!想不到我握有如此的宝物竟不自知,还需林森提醒我才觉。” “主公,难道你真的有皇上的密诏?”夏侯渊诧异的道。 “没有,但别人认为我有就可以了。”曹操一脸神秘的笑容,随即又对林森道:“林森,仅凭一封密诏和这万余人马,号召力恐怕还是有所不足,你可还有何建议?” “这个……森无任何办法,不知主公有没有什么旧时关系能够利用……”历史上十八路诸侯讨董的盟主可是袁绍,四世三公,豪门之家,这么好的资源不利用可是亏死,但对于足不出兖南的林森来讲,于情于理无论如何也不应了解曹操与袁绍少时的兄弟之情,遂他只能暗示提醒。 果然,曹操眼中精光一闪,似是想起了什么人,轻轻点头自语道:“大事成矣。” “主公……”夏侯渊上前一步,很是好奇。 曹操却是轻轻摆手,打断了夏侯渊的话:“妙才,不用多问,一切一个月内自见分晓。从今天起,林森你就不用在仓库管库房了,到我的帐前听命吧,职位嘛……暂时还是都伯吧。妙才,通知屯将以上将领,下午申时,准时到军议室开会。” 说完,曹操又是大笑两声,转身离去。 “恭送主公!”林森和夏侯渊二人再度行礼。 待曹操的背影消失,夏侯渊终于忍不住问道:“士达(林森字),主公说的圣旨,究竟在哪里呢?” “现在开始写啊。” “啊?你是说矫诏!”夏侯渊脸色变了变。 “没错,你以为天下间大小诸侯的心还在朝廷么?黄巾之乱后,大家都在等一个机会,也在等一个人名正言顺的号召,这个人就是主公!”出于对历史的了解,林森此刻对着夏侯渊侃侃而谈。 “为什么?” “因为在此刻蠢蠢欲动的大小诸侯中,只有主公是刚刚从洛阳出来的,也只有主公有机会带出皇上的密诏!” 夏侯渊若有所思地点头,“原来如此……不过这次林森你算立了一功,调到主公帐前听命,以后受到重用的机会定会大增,好好努力吧。我还要安排人去传命,告辞了。” “夏侯大人走好!” 一众军士带着军械簇拥着夏侯渊离去。 林森苦下了脸,曹操的近臣就意味着要亲身参加绝大部分战斗……危险了…… …………………………………………………………………………………… 十天后,时任司隶校尉的袁绍,亦是高举义旗,仅仅几日间便从者如云,数万人马积聚渤海,誉满四海的高门豪族就是不同,号召力上竟是比曹操高了不止数筹。 四月十日,袁绍带着五百亲兵抵达陈留,曹操、张邈出城十里相迎。 初平元年四月二十日。 天下各路诸侯在同一时间收到了大汉皇帝的一封诏书,痛斥董卓暴虐,**帝都,命天下有识之士进京救驾。与诏书一同到达的,还有袁绍、曹操、张邈署名的讨董檄文,一一列举董卓**罪状,号召天下豪杰共讨国贼。一时间,各路诸侯纷纷响应,商定于春忙过后的五月十日,在平原聚义共商天下大事。 平原城外,讨董大营。 连绵百里,旌旗十万,进出者皆雄壮之士,往来者无白丁之人,讨董大军未动一步,已是名震天下。 “这位大人请止步,我家主公正在休息,不知大人是……” “哦,这位兄弟好,在下颍川郭图,仰慕曹公已久,特来拜望。” “原来是郭大人!郭大人的关心在下一定转告我家主公,只是主公昨晚与本初公密谈甚久……”林森几乎已经麻木地揉了揉脑袋,郭图是谁?从历史上来讲,似乎是对其有些印象,但此刻林森已经不想细细回忆,这些天来已经有太多太多的人,来拜访曹操,但曹操何许人也,又岂是一般的虾兵蟹将就能见到的? “无妨无妨,这是在下的名帖,请一定代为转交。”郭图塞过一封书信,连带着手一抖,林森便感到一串钱滑进了他的衣袖。 “这个一定,请郭大人放心,待主公一醒,我便告知郭大人来访的消息。”林森的脸上立刻扯出了几分亲切的笑容。拒绝例钱?触碰潜规则的愣头青,傻子才回去当! “那便谢谢兄弟的关照了。”郭图拱手,转身离去。 “呼……”林森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十九拨访客了,曹操近卫的差事,还真是累啊。 半个时辰后。 “主公,这些是上午的访客名帖,另有七位访客没有留下名帖,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另外……这些是诸位大人给属下的‘感谢费’……”林森跪在地上,指着面前十来串或多或少的铜钱,甚至有一根金条。 在林森的心中早已经算计好,对于潜规则的事情,曹操肯定是早就轻车熟路,瞒着曹操收下这些感谢费,也不是不行,但相信有朝一日,曹操想抓典型的时候,肯定没自己好果子吃,因此林森索性将这些钱摆在了明处,一副两袖清风的样子。 曹操不耐烦地挥挥手道:“前几日便说过,既然是给你的感谢费,你就收下好了。倒是这根金条,是谁送的?” “这个是河内司马氏的家人所送,那位家人留书一封,说请主公一阅便知,那些名帖的第一份便是。”林森对那送金条的家人印象深刻,只是不知这河内司马氏,究竟是什么样的用意。不过纳闷归纳闷,林森这厮上却是毫不打磕绊地将那些“感谢费”收入了怀中。好歹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当曹操亲兵的年俸也不过三万钱。 曹操拿起那份书信,逐字逐句地阅读起来,并不时地皱起眉头,喃喃自语道:“这个司马氏,倒是挺有意思……” “现在共有多少人来了?” 曹操突然的一句问话弄得林森不明所以,随即他便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诸侯数量,遂答道:“禀主公,昨日长沙孙坚、西凉马腾各自领兵八千,前来助阵,算上他俩已经有了十七路诸侯会聚于此。” “荆州刘表、益州刘焉还是没有动静么?”曹操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怒色,手中的书信瞬间被折成一团,语气也严厉了起来。 林森身体不由得打了一个机灵,面前的这位主公可是能够梦中杀人,谈笑间借人头颅的级政客,说不定什么时候作起来,借自己个什么部件啥的。 “嗯?”曹操见林森没有反应,音量又加大了一分。 在曹操的愠怒之下,林森慌忙伏地对答道:“还没有,不过荆州、益州来此路途不便,恐怕还要多等待几日……”说到后面,林森便说不下去了,毕竟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西凉马腾离这里更远,甚至还要穿过董卓的地盘,昨日都已经到了。 “哼,好一个汉室宗亲……说到底还是我的实力……”曹操脸上阴晴不定,但没有继续追究下去这个话题,而是来个一百八十度转弯,“二十三万雄军……差不多了,再等就是碗凉水,拿我衣甲来!去袁本初那里!” “是!” ………………………………………………………………………… 或许是参与决断的人越少,效率越高,仅仅是第二日,这十七路诸侯便于讨董大营中军大帐前,驻一高台,祭祖明志,当天立誓,歃血为盟。 只不过这会盟仪式,哪怕林森是曹操的亲卫身份,也是没有资格参加的,那天扮演曹操跟班角色的,是曹仁、夏侯惇两位重量级人物。 “喂喂!士达(林森字),我们这里又来了第十八路诸侯,你听说了么?”林森刚刚吃过晚饭正在曹军大营附近溜达,老远就见卫臻扯着大嗓门跑了过来。 “什么第十八路诸侯?”林森脑子一时没有转过来,历史上的讨董不是本来就有十八路诸侯的么?随即林森便猛然惊悟,那天曹操决定会盟时,真的只凑齐了十七路诸侯。 卫臻奇怪的看了林森一眼,道:“你装什么傻?会盟开始前,加上孙坚马腾两个也不过就是十七路诸侯,会盟结束后便立刻传出来了,说会盟当中又来了一路诸侯。士达,你是跟在主公边上的,消息灵通,说说分享下啊?” 面对卫臻凑上来的一脸八卦面孔,林森苦笑了下道:“有没有搞错?就算我是主公的亲卫,但身份里那些大人物还远着呢,这次参加的随臣是曹仁和夏侯惇两个,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俩一直鄙视我武力值低,又不是兖南出身,怎么可能知道啥消息啊?” “唉,真不知是哪路豪杰,能在会盟当中加入……”卫臻遗憾地摇摇头。 “等等……莫不是……”林森脑中突然闪现出刘备的名字,未等他说完,远处突然跑过来一个人影,等走近却现是曹操的另外一名亲兵,不过级别只有什长一级。 听得那什长道:“林大人,可算找到你了,主公有令,让你从粮库调出十车粮草、五桶酒、五头猪送到第十八路诸侯刘玄德那里!” “谁?”林森吓了一跳。 “刘备刘玄德!” &1t;ahref=.>. 第七章 刘备三兄弟 凭着曹操的手令,林森从粮库很轻易地调出了粮草,不过却是先赶到曹真的营帐外打探一番情报。毕竟曹真的父亲乃是留守曹家庄的曹氏族中大佬,曹真的地位在曹氏集团中也是不低的,恐怕此时已经知道不少会盟中的具体情况了。 “子丹(曹真字)兄,小弟来探望你了。”林森早已就是曹真这里的熟人,曹真的亲兵对他进入曹真的大帐丝毫不加阻拦。 曹真似乎正在阅读兵书,见林森进来,便放下:“好你个士达(林森字),你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没事怎么突然对我献起殷勤来了?……天,外面停着这么多好东西?难道是送给我的?” “不不不……子丹兄误会了。”林森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耳瓜子,怎么这么不会做事,带着给别人的东西到曹真这里,不是找不自在么,他连忙解释:“这些是主公有令,送给刘备的。” “那个第十八路诸侯?”曹真果然知道。 “正是此人,小弟正为这事愁呢,也不知道这刘备是个什么样的人,便贸然前往,恐有失主公的心意。请问子丹兄对刘备这个人了解不?” “只有耳闻,不曾得见。听说他在会盟当天,只带了数骑入营,声称入盟伐董,被各位诸侯百般嘲笑,唯有主公与北平太守公孙瓒不动声色,谁料那刘备虽破衣烂衫,但竟是汉室宗裔,在众诸侯中泰然自若,侃侃而谈,颇有大将风范。恐怕主公就是看上此点,才资助刘备吧。”曹真娓娓道出了那天会盟上的情景,仿佛亲临一般。 刘备果然是个人物,林森悄悄给出了评价,嘴上道:“哎呀,真是多谢子丹兄指点迷津了!我这就去把粮草给刘备送去,打扰了。” 在林森抱拳离去的一瞬间,曹真突然叫住林森:“士达,等等!” “什么?” “……卫家小姐有没有写信给你?”忸怩了半天,曹真终于脸色微红地问出了心里话。 自从加入了曹氏集团,卫小兰仍然三天两头的来找林森,偶尔也会在和林森赌气时往曹真那里转一圈,而起兵后,卫小兰更是几乎每天一封信的度,与林森保持着联系,只不过曹家军团管理严格,只能每五天一次,将这五天的信件一起读完。 林森虽然很想欺骗曹真,不让他的心灵收到打击,但他也的确不想让曹真对卫小兰有什么念想,毕竟自己和曹真的地位相差甚远,家族的力量在这个时代个人是无法反抗的。犹豫了再三,林森点点头道:“小兰几乎每天都有一封信给我。” 曹真的眼神明显的黯了一下,随即强笑道:“也好,她开心就好,士达好福气啊!” “呵呵。”林森打个哈哈没有接茬,而是直接对外面的人道:“走!带路,去刘玄德那里!” …………………………………………………… 刘备的营帐被安排在联军最外围最偏僻的一个角落,不过是漏风木头房子三五座,破旧的营帐十来顶,再加上近日刚刚下过一场大雨,整片营地坑坑洼洼,泥泞不堪。据说这里还是当初搭建讨董大寨时包工头住的地方,大寨搭建完成后,此处便再没有人居住,若不是此次刘备带着属下住了进来,恐怕此处已经废弃了。 想不到“刘备”的创业条件竟是如此艰难,林森暗暗嘀咕,当他带着辎重行至营帐外时,便远远的听见一个洪亮的嗓门出了出来。 “袁术那鸟人好不无理,好歹大哥也是第十八路诸侯,我前去领取辎重,那混蛋非但不亲自出迎,还胆敢派一小校出来推三阻四……要不是……我……”那声音似乎被谁所劝阻,渐渐小了下去。 林森心中暗笑,袁术乃是盟主袁绍之弟,虽也是四世三公之家,从汝南拉来三万义军,但平日间与这各路诸侯并无统属关系,如今有机会摆架子拿矫,还不好生利用,先拿这有名无实的第十八路诸侯试试威风?还好曹军这里已经自备粮草用度,并不仰仗于他人鼻息。 想到这里,林森已经连忙走了上去,只见三位青年人,均是约莫有二十四五岁,坐在营地中最大木屋的大堂中,边扇着扇子边说话。见到林森等人的车队进入营地,其中一位相貌英俊,浓眉方脸,生的一对巨大耳垂的男子起身对林森抱拳道:“不知这位将军来备这里,有何贵干?” 他就是刘备!果然亲和力满值,张嘴就管自己叫将军,林森暗自得意了下,连忙抱拳道:“大人谬赞了,在下林森,乃曹公麾下一亲兵,实在当不得大人‘将军’二字称呼。” “哦……原来是林兄弟!”刘备眼中放出几分异常亲切的光芒,丝毫未曾因听闻林森的身份而怠慢态度,“不知这些……” 刘备指着跟在林森身后的十来车辎重,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对此,林森在腹中悄悄翻了个白眼,废话,已经都拉来你的营地了,还能是给谁的? 此时另外两个青年将军也是起身,对林森点了点头,看着这些辎重不住的微笑,看相貌,那个脸色微红,充满了河间农民朴质气息的大汉应该就是关羽,另外一个络腮胡子皮肤黑的大汉应该就是张飞了。 “我家主公会盟回营之后,便感叹玄德公汉室宗亲,气节高尚,立刻命我送来这些东西,以为大人的中兴汉室大业,锦上添花。”林森信口胡扯,反正东西已经送来,再为曹操脸上贴几块金也是好的。 “啊?这么多?”张飞听闻,已是快步走到车马队前,用手翻检开来。 “翼德(张飞字),不得无礼!”刘备一声斥责,张飞便像做了错事的小孩般,飞快地收回手,回到了木屋大堂。 关羽亦是开口:“曹公果然高义。听闻曹公散尽家财起兵,自己亦不富裕,尚能资助我们这些物资,比那四世三公的袁家兄弟,好上百分。” “云长(关羽字),慎言。”刘备一把拉住关羽,又对林森拱手道,“林兄弟,想我兄弟三人入盟,未曾有尺寸之功,本是无脸要曹公这些援助。只是中午伯珪(公孙瓒字)公念及旧情,分与我五百军士,为了这些弟兄们的生存,这些东西备……却之不恭了。” 高!实在是高!明明是想的要命,却东绕西绕了半天,才收下这些东西,林森琢磨了两轮刘备的厚脸皮好学习下其中的精髓。人贵有自知之明,林森武力值也就不过在二三十上下徘徊,已经决定走内政系展路线,当然要好好向刘备这等政治高手学习下了。 四下环顾了一下,林森忽然又觉得五百军士与这不过十来顶的破旧营帐数目对不上,遂问道:“不知大人军中,营帐数目是否足够?” “足够个屁!林兄弟,我和你讲,拿掌管辎重粮草的袁术真不是个东西,这十七顶营帐还是上午会盟结束时给的,那时他当着十八路诸侯的面分明说过下午再去他那里取三十顶,如今倒好,我亲自去那里,连那混蛋的面都没见到!”张飞仿佛抓到了个知己,像吐豆子一般把对袁术的怨念全部倒了出来。 这回张飞口中对袁术的无理,刘备倒没有阻止,而是双手垂放,目视地面,一副老神自在与我无关的样子。这家伙分明就是想让曹操帮忙解决营帐问题,林森略一琢磨,也就明白了刘备的用意。 “其实来此之前,我家主公已经吩咐过让我看看大人还有什么需求,若是大人不嫌弃,我应该可以做主,明日便再送来三十顶营帐,分与诸位军士们居住。”林森暗自估摸了下,凭曹操的性格,一向是做事做到底,绝不会吝惜这区区三十顶营帐,就算是曹操不答应,凭借自己的面子,从卫兹那里打打秋风,要来三十顶营帐还是没有问题的。 其实林森心里也有着小九九,刘备顾及声誉,关羽恩怨分明,张飞直爽性格,今日结下的因,来日最好能结下果,目前自己的能力对历史进程的影响极其有限,将来曹刘之间难免争战,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指不定将来落到刘备集团的手里,今日这也算是一份香火情分。 “这当真是太感谢了……只是这会不会对林兄弟造成困扰……”刘备搓了搓手。 虚伪!实在是太虚伪了!前半句已经把这三十顶营帐要了,后半军才想起来客套下。林森腹诽了一下。 “当然不会!林森,你这就去卫兹那里,领出三十顶营帐,送到玄德这里来。”曹操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吓得林森汗毛都立起来了。 我说主公,你就能不能每次以正常的方式出现……当然这些话是不能真的和曹操去商量的,林森只能在肚子里面讲讲,最后林森很是恭敬地行过礼,道了一句:“领命。”便转身走出了刘备的营地。 在转身离去的瞬间,林森在曹操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赞许,心中暗爽,主公啊,我可是能够独当一面的高质量人才,赶紧把我调回陈留看家……千万不要带我继续讨董……危险危险。 “玄德,这些东西本是应该我亲自送来,只是还要处理些会盟遗留的问题,因此便让林森先把东西送过来……到了夜里才……” 曹操的声音在背后逐渐远去。 …………………………………………………………………… 五月三日,会盟之后的第十三天,讨董联军已经行进至了汜水关前。 “报!董卓贼军上将华雄,前来叫阵!” “拿我衣甲!去中军大营!”曹操喝道。 “是!” 不管林森愿与不愿,历史依然在按部就班的前进着,东汉末年诸侯混战的血腥战争正式开始了。 &1t;ahref=.>. 第八章 历史它静悄悄地出轨 “喂,你在主公帐前这些日子,应该捞了不少吧?”卫臻拿胳膊肘捅了捅林森。 “慎言!慎言!”林森慌忙拦住大嘴巴卫臻的话头。这段日子担任曹操的亲卫,那些访客们的小恩小惠零零散散的凑起来,也足足有十九万余钱之多,装了足足一小箱子。钱虽不少,但也不能这么招摇过市。 此刻林森与卫臻正站在讨董大营的中军大帐外,等待各路诸侯商讨的应敌策略,要知道华雄已经在外面叫阵很久了。看旁边卫臻的架势,早就摩拳擦掌,就盼曹操在帐中传出命令,便杀出大营与华雄一较高下。 “唉……没劲,里面怎么还没商量出个结果……”卫臻不住的抱怨。 “我怎么知道,能进中军大帐的无非就是你爹和曹家、夏侯家几个人,再等等吧。”林森记得这次华雄来袭,是干掉几个人之后,再被关羽干掉的,因此可不希望卫臻一时冲动,做出给华雄送菜的行为。 想到这里,林森不怀好意地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乐进,这位由于隶属曹洪麾下,也连带着一直和他过不去,这家伙看起来也是跃跃欲试的样子,真不知道这位未来曹操麾下五子良将之一的乐进在华雄手下能走几招? “咚咚咚咚……” 突然间,擂鼓大震。 “鲍忠将军出阵了!鲍忠将军出阵了!”讨董大营的军士之间悄悄传播着。 但见一名铁甲战将,持一杆亮银的长枪,从中军大帐中走出,虎虎生风,果然是领导干部的行头,身为第九路诸侯济北相鲍信的亲弟弟,鲍忠的装备比卫臻的装备好上不是一星半点。 “喂,你说这鲍忠干得过华雄不?”卫臻一脸羡慕地目送鲍忠跨马出营后,扭头问林森。 “咳咳……”林森正自要卖个关子,展现一下开了历史作弊器的非凡预言能力时,震天的鼓声戛然而止! 鲍忠被华雄一刀斩于马下! 消息从营外瞬间传到了中军大帐。 这一瞬间,卫臻、乐进等人无不透出惊诧的目光,嘴唇亦是微微张开,甚至卫臻的手在身旁的长枪上不住的用力,肌肉贲张,微微冒汗。会盟也已经十几天,鲍忠的实力众人也大概了解,虽不及卫臻,但也多少能与卫臻乐进等人过上三四十招,可他就这么一招……没了! 唯一不感到惊讶的人,只有林森。除了他,在不了解董卓西凉军的讨董联军里面,没有人能想到,华雄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区区杂号将军,竟然如此威猛。 中军大帐外陷入了沉默,没人再向刚刚那样,轻松地闲聊。 片刻后,鼓声再度响起,又是一员大将从中军帐中走出,同样威武,跨马出营,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武器是一对双刀。 “祖茂将军出阵了!祖茂将军出阵了!……”营外的军士喊了起来。 然而,仅仅三息之后,比那个鲍忠长不了多久,鼓声再次停止。 “报----!祖茂将军阵前不慎,被华雄斩于马下!”传令兵冲入中军大帐,声音隐隐传了出来。 听闻这个消息,林森微微一愣,紧接着脑子犹如轰雷一般炸开!因为祖茂乃孙坚麾下大将,颇有名气,但他清楚得记得祖茂不是死于阵前与华雄的单挑! 历史已经悄悄改变了!!! 正是因为林森的谏言,使得曹操更早的出了矫诏,十八路讨董诸侯的会盟提前举行。有了更多的时间来商讨对策,各路诸侯齐头并进,也因此少了孙坚部为前锋,最终导致了祖茂没有死于孙坚突围战中,而是死在了这里。 原本一直安若泰山,深知此战必胜且没有危险的林森,终于开始忐忑不安起来,手心微微冒汗,紧张地盯着中军大帐,下一个出战的人,会不会是关羽? 中军大帐中一阵喧闹过后,一名大汉昂走出,赤面长髯。还好,是关羽,林森高悬的心放下了一半。 关羽在经过林森身边的时候,听得林森轻声道:“云长(关羽字),必胜!”林森寄希望于凭借关羽的武力能够纠正历史的走向,将其归为正规之上运行。 关羽冲林森微一点头,眼中的目光沉静而冷酷,随即跨上军士牵来的战马,拍马出营。 鼓声三度响起,“咚咚咚咚……” 每一次鼓声都让林森的心脏猛然跳动,这一刻,林森仿佛才真正融入充满血雨腥风的战场之中,而之前的每一次会盟决议,林森更多的是一种看客的感受。 鼓声在继续,越击越响! ----突然,鼓声有如震击般洪亮! “杀----!!!”营外传来阵阵吼声,上万人的呐喊,传遍了全营的每个角落。营外无数的脚步声与兵器撞击声传来,列阵于外的将士们全员冲向了不远处的华雄阵地。 几乎在同时,中军大帐中一个又一个的胄甲将军鱼贯而出,四处吆喝着,召唤自己的部众,列队出阵。此时夏侯渊也走了出来,环视了一下四周,找到了曹家武将所在的位置,喝道:“卫臻、乐进、李典!听令,整顿士兵,随我出阵,目标营外夏侯惇将军将旗,前往支援杀敌!” “是!”卫臻兴奋地舔了舔舌头。 “领命!”李典低头抱拳,动作堪称标准。 “不知曹仁、曹洪两位将军……”乐进却是问道。 夏侯渊眉头一皱,道:“曹仁、曹洪将军主公另有安排,你只管听令即可!” “遵命。” “至于林森,主公没有安排你做什么,你就在这里等着就好。” “末将领命!我保证不会离开中军大帐外围半步!”林森的回答铿锵有力,脸上乐开了花,心中赞道,主公真是太会体恤下属了! …………………………………………………………………………………… 汜水关之战最终以讨董联军的大获全胜而告终。 曹氏集团在这次战斗中大放异彩,在华雄关羽决战分出高下之后,第一个看准战机领军出阵的是夏侯惇。夏侯渊带领的曹军各部兵马,杀敌无数。 而曹仁、曹洪带领的一众曹氏子弟兵马,更是神不知鬼不觉游走于华雄战阵之后,歼灭董氏溃兵无数,其中曹仁斩落华雄副将胡珍的级,曹洪拿到了华雄的军旗。曹真则是在华雄叫阵之后,便引一支奇兵,埋伏在汜水关外驿道旁,一举袭取汜水关。 历史依然是联军大胜,只不过有所不同的是,华雄未死! 他在中了关羽拖刀计后,勉强招架落败溃走,而并非被斩,传说中的温酒斩华雄消失了。 历史……你究竟会往哪个方向前进?林森对未来充满了迷茫。 “好!好!!好!!!”曹操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一下子惊醒了摇摇欲睡又胡思乱想的林森。 在晚上的庆功会上,曹操身前的酒盏已经不知道加满了多少次。除了在外带领额外加派力量的五百军士巡营的曹洪外,曹氏集团所有屯将以上的干部都集中到了曹操的大帐中,饮酒吃肉,大肆庆祝讨董联军成立以来的胜。 得益于亲兵的身份,虽然林森是在场中官职最低微者,但却坐在曹操身旁两侧的角落中,而非最靠门口的位置。与他同样待遇的人,还有另外三位都伯职位的亲兵,曹纯、曹休、夏侯恩。 由于东汉末年的酒实在像是饮料,因此林森的酒量在众将当中还算不错,只不过主公曹操乃是最大的领导,大家一杯接一杯的敬他,身为亲兵的林森,在曹操应接不暇的情况下,也只得代为饮酒,现在早已就醉眼朦胧,头痛欲裂。 “主公此胜,当真是大显神威,不愧是主公啊!”曹仁一脸赤红,“主公,我敬你一碗!” 拜托,这话你已经说了十遍了,拍马屁要有些技术含量好不好?听着这些话,林森又不禁要闭上眼睛,真想回到营帐好好睡一觉。 曹操打了一个酒嗝,一手抚着肚子,一手轻摆,笑骂道:“子孝(曹仁字)你个混蛋,这已经是敬我的第……九碗了,想灌死我啊?林森呢!” “在……”林森痛苦的上前,端起了曹操面前的酒盏。话说今晚曹操不知了什么疯,在四名亲兵里面格外的照顾林森,已经让林森替他喝了不下三十杯,而另外那三位亲兵头子加起来也不到三十。 “曹仁将军,主公已经被您连灌了八杯(四杯都是我喝的),在下斗胆(真希望没这个胆子),代主公和您干掉这一杯,共庆今日的大胜。” “哦?是林森啊,主公喝一杯,你代主公也喝一杯可不够分量啊!至少也要喝三杯才行!”曹仁斜着眼睛看着林森,丝毫不给他机会,一口将碗中的酒喝下。 “好!干脆!不愧是我曹军第一战将,林森,你可不要坠我的面子啊!”曹操这家伙明显已经进入了状态,唯恐天下不乱地在旁边看热闹,越是不平等的条约,越让曹操兴奋,起哄签下。 曹操既然已经话了,林森也只得捏着鼻子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一股倔强的心态涌上来,不就是喝酒么,谁怕谁? “酒来了!”林森酒杯一空,旁边曹纯立刻麻利的将林森手中的酒盏填满,这厮不愧是曹仁的弟弟,和他哥哥合伙灌酒简直是配合得天衣无缝,一点儿也不给林森休息的机会。 两碗……三碗……终于喝完了! “咳!咳!”胃里翻江倒海得涨,令林森不禁嗑了两下,嘴角也溢出了一丝没来及咽下的酒。 曹仁立刻哈哈大笑,眼中流露出明显的轻蔑道:“真是文弱书生一个,连酒都喝成这样!” 娘的!有种咱俩单挑……酒量!林森目测了一下曹仁的肌肉强度,明智的将单挑项目改成了喝酒,而且这话只放在心里说了一遍。于面上,此刻的林森只是嘻嘻哈哈地赔笑道:“曹仁将军好酒量!在下自愧不如。” “林森还是不错的,在战阵下挥的作用未必就比战场上厮杀小,而其……代我喝了不少酒,算是好酒量。”曹操总算说了句公道话,不过后半句总听着有些居心叵测。 这时曹真又端着酒盏走了上来,看得林森汗毛都快立起来了。只听曹真道:“主公运筹帷幄之中,便取得如此大胜,深得统帅之道精髓,末将敬主公一杯。” “好!看看子丹(曹真字)多会说话,来!这杯酒我亲自和你喝!”曹操一挽袖子,拿起加满的酒盏,大口饮下,只是从林森的角度来看,大半倒是落进了他的袖子。 曹操重重地将酒盏砸在案几上,拿本就湿透的袖子一抹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意气风地道:“此战已经重挫董卓西凉军的锐气,之后我们该如何行事,大家说说看吧!” 第九章 不可能的任务 “那还用想?此战我军功劳最大,主公可与袁绍一决盟主的位置了!”曹仁地位最高,大大咧咧地道。 “不可,这样极易闹出矛盾,毕竟我们联军比起董卓还没有绝对的优势。”卫兹第一时间反对了曹仁的想法,“人心向背不在于盟主之位,而在于众诸侯的支持,主公可像对刘备那样,广施恩泽。” “哪有那么费劲的?要我看,主公让我带本部兵马,掉头转向,攻下宛城,扩大我们的根据地,成为实际意义上的盟主。”夏侯惇挥舞着拳头道。 这些话无不是围绕着确定曹操在诸侯中领袖地位的中心进行讨论,显然深得曹操之意。曹操听了也是满面春风,不住地点头。 “噗嗤----”众人正情绪高涨地讨论时,传来了一身很不和谐的声音。 原来是林森这厮,突然想到了历史上曹操在宛城搞了张绣婶子邹氏的事情,一下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曹操的面色一下子阴沉了起来,挤出一丝冷笑道:“林森,你有什么高见?” 这主子果然是喜怒无常,弄不好他心中早有定论,等着抓典型立威呢。一时间林森惊出一头冷汗,酒也醒了一半,搜肠挂肚略一思索,慌忙伏身道:“属下是觉得各位大人的话都是至理名言,只是少了至关重要的一点。” “什么?”曹操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讨董联军成立的基础是清君侧,讨董贼,匡扶汉室。在这个基础上,率先进入洛阳的诸侯才是真正的霸主,掌握了天下正义。”有着后世无数理论实践依据的林森,对于这个道理实在再明白不过了。 “挟天子以令诸侯……”曹操微微眯起了眼睛,“不,我不要做奸雄,我是忠臣,只不过天子年幼,周围多为奸患,还需要我亲自为天子保驾护航几年啊……” 曹操仿佛是几番计算后,将腰间的佩剑刷的一下抽了出来,厉声道:“就这么定了!接下来的大略方针便是直攻洛阳,明日我便向联军申请为先锋,以作表率!目标----洛阳!” 什么? 此刻的林森恨不得连抽自己一百个耳光,说什么不好,非要装高人分析形势,这倒好了,华雄败退之后,下一个来的可是吕布大爷! 眼下帐中的几个三国一流武将……这些货上去打的话,只怕需要八英战吕布才够用啊! ………………………………………………………… “主公,虎牢关就在前方!”曹休当亲兵的专业素质远胜于林森,相比之下,他更像是个“兵”,颇有些军事素养。 曹操定住马,将手遮在眼部上方,眺望着远处一座山峡之间建起的高大关隘,关下还有这重重叠叠的董卓西凉军的旗帜。 大名鼎鼎地虎牢关就在眼前,这个关卡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因位于汜水县内,又称之为汜水关。只不过如今它的上面,重新飘满了董卓军。 原因无他,当吕布带领三万西凉主力前来攻关时,讨董联军谁也不愿派出自己的部队前来支援,而是躲在虎牢关外三十里处,终日宴会。至于刘备部队则是隶属于公孙瓒,有心无力。对此,曹操当机立断,命令曹真撤出虎牢关(汜水关),以保存力量。 只不过至今为止,曹真的身影仍未出现在队伍之中。 “主公,吕布这次带来三万西凉铁骑,几乎是西凉军的全部精锐,多年征战,盛于我军数倍,我们不若等大营派来援军后,在与吕布一争高下吧。”夏侯渊跟在曹操身边,一脸愁容道。 曹操微微一笑:“妙才(夏侯渊字)勇冠三军,击溃华雄一役斩近百,难不成害怕了?” “末将没有!末将只是担心……”夏侯渊脸憋得通红,连忙解释。 “你说吕布军厉害在哪里?”曹操最擅长打断别人的话,这回也毫不客气的打断夏侯渊。 “吕布之勇,更甚于华雄十倍。末将虽不畏死,但自问恐不是吕布对手,难以回护主公安全,因此还请主公不要临阵冒险!” “哈哈哈哈!”曹操习惯性地大笑起来,“不错,这是吕布军的优点,但这也是他最大的弱点!” “这是为何?” “这支军队号称百胜之师,但由过于依靠吕布的勇猛,所以一旦吕布在阵前单挑中被击败,那么这支军队的军魂便丢失了一半。” “那么另一半呢?” “粮草!只要重新拿下虎牢关,将这数万西凉铁骑关在关外。得不到来自洛阳的粮草救济,这支部队必然大乱!” “哦……渊明白了。”夏侯渊听了之后,若有所思,仿佛在积极吸取曹操战术思想中的养分,突然夏侯渊又皱着眉头道:“可虎牢关中驻守着三千吕布军士,不击溃关下的吕布军,便难以靠近虎牢关,该如何拿下虎牢关呢?” “这你就要问他了。”曹操拿脚踹了踹跟在旁边徒步走路的林森,如今林森可没有那么好的待遇能够骑上马,因此骑在马上的曹操正好能踹到他的臂膀。 “林森!现在就正式给你下命令,想尽一切办法,拿下虎牢关!”曹操极其不负责任的说道。 “啊?”林森仔细看了看曹操的脸色,不像是在开玩笑,连忙抱住了曹操骑在马上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主公啊,您想赐小的死就直说啊,就小的一个人,怎么拿下虎牢关?再说小的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一岁……哦,下面没有了,哦不,下面还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去去去!你不是满门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么?哪来的八十岁老母?再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一个人去攻陷虎牢关了?”曹操哭笑不得,“曹真的五百人如今就在虎牢关南部的山里,他的人会配合你的。” 多了……五百人!而虎牢关有三万大军! “主公,我们能在商量商量么?这个任务难度是不是有些大啊?”林森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曹操。 “是啊,主公,五百人对三万人,这个实力确实很悬殊啊。”夏侯渊!够义气!林森悄悄地伸出了大拇指。 曹操用一脸带有明显阴谋的笑容看着林森,道:“放心吧,妙才(夏侯渊字),这个家伙不逼一下是不会主动往前进的,逼一下不定就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奇思妙想!就这么定了,林森,如果你要能拿下虎牢关,你就是本役的功!” “是!”林森见事情已经不可商量,只得哭丧着脸答应下来。 ………………………………………………………………………………………… 土道几番弯转,最终消失在山的另一侧。茂盛的山地山林层层叠叠的覆盖了周围几乎每一分土地,虎牢关外的植被以杨树与桦树为主,这里也是洛阳附近最大的木炭出产地,供应了洛阳日常消耗的八成炭量。 在虎牢关南侧山脉的半山腰上,有个聚集了大量樵夫的小镇,周围的人称之为柴炭镇。此刻林森便两腿颤巍巍地坐在柴炭镇唯一的酒胪中,双臂支在案上大口喘气。 “大人,您没事吧?”小二在身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林森有气无力地摆摆手,示意先缓一缓。好久没爬山了,想不到爬个山竟然这么累,更何况这里的山可不是后世中那些修好台阶的景区。 “那……不若我给大人推荐些,一樽清酒,一盘芽菜,两个白面面饼,如何?”小二很是机敏,看出了我体力透支得不行。 “等等……”林森挣扎着抬起了一只手,“要两樽酒,四个白面面饼,另外有肉么?” “有有,早上猎户刚送来的狍子,十文一斤,大人您来多少?” “五斤!”林森摆出了一个五的手势。这山里的野味当真便宜,如今狍子肉在陈留也要四十文一斤,若是在后世,那恐怕就更多了。 “好嘞!两樽清酒,四个面饼,一盘芽菜,五斤狍子!”小二如同得了圣旨般,边跑边向后堂跑去。 大约过了有两柱香的时间,当菜都已经上齐了,姗姗来迟的曹真终于出现在了酒胪门口。当初曹操命令曹真撤出虎牢关,放吕布军出关,其实便安下了一步棋,没让曹真回归大营,而是带领部队继续潜伏在虎牢关附近的山中,准备等曹吕两军大战而虎牢关放弃警惕时,故技重施,奇袭虎牢关。 因此林森便约了曹真在柴炭镇上见面,探听一下情报。 曹真走到案几旁边,边四向打量着附近的环境,边道:“我说士达(林森),这地方环境也太差了些吧?我们就在这里谈……大事?” 曹真的担心不是无的放矢,要说这个酒胪实在是有些简陋,临近镇边缘的土道旁,三间木头搭建的小屋,小屋便是酒胪老板的居所和厨房重地所在。从小屋的屋檐延伸出一个十米见方的木棚,摆着十来张案几,案几下铺着几块颜色有些黑的木板供客人跪坐。 酒胪或许是柴炭镇上唯一的休闲娱乐场所,因此生意很好,此刻已是人声鼎沸,坐满了袒胸露乳的山中大汉,谈话的确是没有什么私密性。 “这里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什么?你云游天下那几年,不会是像公子哥那样只挑大城市走吧?”曹真虽是曹氏大佬子弟,不过我和他的交谈却是随便了许多,毕竟是相识于起兵之前,年纪也相仿,总有几分亲切。 见林森不愿换地,曹真也就一脸不屑地坐了下来:“要说公子哥,还有谁能比你更像?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不过我说你这身衣服在这里也太显眼了吧?” 在这个时代,非到达一定品级之上的显贵,不可穿丝绸锦缎,只不过在这个政令不出帝都的乱世,早就没了效力,此刻的林森便穿着一身已经微微有些脏的白色绸缎衣服,这身衣服在陈留那种大城可谓毫不起眼,但在这穷乡僻壤的小城,却是独一份。 看曹真一身粗麻布衣,显然是特地换过的,只不过这身破旧的衣服,显然盖不住曹真一脸高素质人才的气质。林森不由笑道:“子丹(曹真字),你傻了吧,在这种地方,一个月都不见一个生人的,你穿什么都一样,肯定被人一眼看出来是外来户。再说,真要我穿这磨腿的布衣上山,不用去找吕布的麻烦,绝对直接交代在半山腰了,这山……可真难爬啊。” “你说的倒是……”曹真看了看四周的那些樵夫,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 “不扯那些了,来来,先尝尝最新鲜的野味,便宜死了,十文一斤!”说着林森已经向案上的狍子肉伸出了手。 曹真却是轻轻抓住了林森的手,另一只手悄悄扶住了腰间的刀柄。 “小二!上些酒菜来!”酒胪外突然走进来个身穿西凉董卓军服的军士。 &1t;ahref=.>. 第十章 一线曙光 “咦?你们两个!”西凉军士果然一眼就看出了林森和曹真不是本地人,指着二人勾了勾手。 林森慌忙在曹真动手之前,起身迎了上去,恢复了那种带着北京口音的蹩脚安徽话,道:“军爷,可算遇到你了!” 那西凉军士果然为林森的口音所扰,皱着眉头琢磨了半天,道:“喂,你是这是什么方言?哪里来的?” “军爷来坐吧!”林森拉着西凉军士的手,又招呼了小二,“清酒再来樽,另外加十斤袍子肉!” “这……真是不好意思。”在天下间飞扬跋扈的是董卓,董卓麾下的普通军士,说穿了依旧是些纯朴的农民,看到林森这么热情,那军士也不禁搓了搓手有些赧然。 “这有什么?军爷,我是位商人,从北平那边过来,所以说话您听着费劲,多担待着些。”林森抓起块狍子肉,递到了西凉军士的手中,“我到这边山里准备找些药材,谁知道跑断了腿,也没找到个屁,这不?你看我这个哑巴挑夫,至今还除了行礼什么都没抗呢。” 说着,林森拍了拍一旁目瞪口呆的曹真,示意这就是哑巴挑夫。 那西凉军士显然是饿了,大口啃了一嘴狍子肉,含糊不清地道:“你那口音,我听着还真费劲,其实我也不是西凉那边过来的,就是李儒大军师前不久刚刚下令征召的本地人,所以还能勉强听懂。这不我们这一百个倒霉鬼,被派出来在这大山里寻找有没有兖南口音的外地人出没,唉,累死了,天天爬山!”说着,西凉军士又灌了一大口酒。 林昌和曹真对视了一眼,显然认识到了奇袭虎牢关的困难程度。 “那更好了,军爷,这附近一带您肯定熟,那您知道哪里长有荆芥这味药材么?”林森很是殷勤得端起酒樽,帮西凉军士满上酒盏。 西凉军士白了林森一眼:“我又不是医工,哪知道药材长什么样子?别说药材了,我都快被什么‘兖南口音’的外地人烦死了,跑了三天,愣是连影子都没见到。你们有见到过没?” “这你可就为难我了,我来这里是取道洛阳,根本不知道兖南口音是什么个口音啊。”林森听闻还没有现曹真的部队,暗自松了口气。 “几位大人,菜来了。”小二将一大盘子袍子肉和一樽酒放在了桌上。 “来来来,吃肉喝酒!”林森招呼道。 西凉军士平日间应该很少有这种机会敞开吃肉,脸上的感激之情更是明显,边抓起盘中的肉边道:“我劝你最近就别瞎跑了,吕大将军快和外面那些部队打起来了,这年月只要战乱,什么都有可能生,太危险了。” “你说这虎牢关能守住么?”林森试探地问道。 “开玩笑!守虎牢关的可是吕布!军中盛传吕大将军空手搏虎易如反掌,更是有三万西凉铁骑跟随,那些可是董太师从杀黄巾平西凉开始就带出来的老班底了,那一个个可是煞气十足的。”西凉军士十足的自信,“再说李儒大军师几番军令从洛阳传来,一定要小心背后奇袭虎牢关,上次华将军大意失关的事情定也不会生。” “那就好,那就好。”林森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我和你不一样,对我来讲,只要不打进这山里一切都好,这里是我家。要说对谁忠诚,我还真无所谓,说不定明天我就换了讨董联军的衣服呢。”西凉军士满嘴油腻地啃着狍子肉,满不在乎地道。 “那是自然,对我来讲,能赚钱就是最大的正义了!”林森深感知己的样子,“趁天还没黑,我再带着伴当进山碰碰运气。店家!结账!……军爷,剩下的肉你带走好了……客气什么……我们也马上进山了,身上飘着肉味也危险。” 付过钱,林森和曹真匆匆离开了柴炭镇的酒胪。 ……………………………………………………………………………… 曹真的营地搭建在一片荒僻的山坡背面,离驿道并不远,如果说山间那条不足一米宽的小道能叫驿道的话,其实几乎每个从驿道走过的人留心观察,都能看到这片营地。 只不过曹真所打的旗号乃是“董”,反正董卓西凉军麾下姓董的将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和董卓沾亲带故的一大堆,别人也不知这些部队究竟是哪位将军麾下,加上近期大战,西凉军的军队在虎牢关前后几乎遍地都是,因此过往行人也就见怪不怪,从不也没有必要过问了。曹真的这步险棋当真是明目张胆。 在曹真的大帐中,两个愁眉苦脸的人对坐了足足有半个时辰。 “你说怎么办?”曹真连续第七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凉拌!” “什么意思?” “没什么……”林森无意识地敲击着地面,“这回主公可玩现了,那个李儒早就料到会二次奇袭,如今防范肯定更加严密,要强攻虎牢关的话,你我二人这二百来斤肉,铁定交代在这了。” “废话,强攻的买卖我可不干,不说心疼自己这条命,就是为了我手下这票人也不能这么干,他们可都是曹氏子弟,有不少都是和我打小认识的。”曹真拿着根枯树枝,在地表上划来划去,一会儿又拿手胡噜掉,重新开始划。 “喂,你不是一向号称你是名将么?上次袭取虎牢关,多露脸,快想出个办法来啊!”林森将皮球踢给了曹真。 曹真没好气地道:“上次虎牢关简直是纸糊的,我带着兵进去,守关的看我们像筑关的民夫一样,连问都没问,就把我们放进去了。现在哪找这种好事去?带兵讲究审时度势,同样的办法在不同时期也会有不同的效果,如果……” 曹真讲起兵法来,立刻变得一本正经,头头是道。 “等等……如果要是虎牢关城门大开,里面出现了混乱,你有把握拿下虎牢关么?”林森脑中仿佛突然抓住了董卓军防守布置的一丝漏洞。 “没问题,这五百军士都是我亲自操练的,相互间又是熟识,战斗起来远比一般的军队团结的多!你有办法让虎牢关内乱?”曹真一把抓住林森的手,神色颇为急切。 林森点头:“李儒从洛阳布置下来的防守策略或许牢固,但我们忽略了一点,任何策略都是靠人贯彻执行下去的,下面的人未必能体会到李儒命令的精髓。” “你是说……虎牢关的守将董旻会对李儒的命令阴奉阳违漫不经心?” “那到不至于,毕竟董旻再笨,能做到一方守将,也足以说明些问题。只不过他在临机应变方面,未必就能考虑的那么全面。虎牢关生活做饭,必然用柴炭,我们不必要五百军士全部进关,只需要想办法借运柴进城的借口,混进十个精干之士,在关内引起混乱,再赚开城门,其实还是很简单的事情。”此刻的林森颇有一副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模样,不过说实话这一切都是臆断,林森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成功。 “你要带人混进虎牢关?”曹真一副仿佛不认识林森的样子。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带人进关了?我只负责出主意,我这身板,怎么看也不像是精干之士吧?”林森故态复萌,往地上一摊,宁死不从。 “好吧,那我带人进关。”曹真眼神坚定,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 “那带兵攻入虎牢关的事情谁来做?” “你呗。” “额……好吧。” 林森在答应之前,心下计算了番,好歹自己也是曹操派来的钦差特使,于情于理也要出一点力,最重要的是……带四百多人入关,总要比总要比带十个人入关安全些。 ……………………………………………………………… 夜幕在一点点悄悄地降临,林森趴在离虎牢关城门二里远的山坡上,死死地盯着远处的城门,背后影影绰绰地埋伏着数百曹家军士。曹真带着人混进虎牢关已经有一个时辰了,至今仍未出来,林森不由得开始有一点担心。 一轮明月高悬在头顶,没有污染的天空更让夜光显得格外的皎洁,从林森的角度望去,甚至可以看见城墙上人影的晃动。忽的一阵风刮过,林森浑身一阵冷,这可是五月底六月初的盛夏,即便是夜晚也不应该感到寒冷啊,林森这才现,头一次真正的上战场,让他紧张得浑身是汗。 还好卫臻不在,不然非得被嘲笑死。林森试图用其他的念头来缓解紧张,可惜效果并不明显。 “火起了……”旁边的一名屯将推了推林森。 林森眯起眼望去,果然在高大的虎牢关内,几个地方微微亮起了红光,并隐隐有愈演愈烈之势。很快的,虎牢关内骚动了起来,呐喊声飘忽不定地传到了耳边,不过城门处的卫兵依然在来回巡逻,城内的骚动对他们毫无影响。 曹真,能否打开城门,就要看你的了……你究竟会用什么办法呢……林森默默祈祷。虎牢关若败,对曹操的打击是巨大的,对于林森个人来讲,浪迹天涯也未尝不可,只是在失势公卿不如狗的乱世,手无缚鸡之力的林森,独自行走天下,生命安全实在是得不到保障。在某种意义上讲,林森已经踏上了曹操的战车,由不得他了。 城门动了! 林森的瞳孔猛然放大,城头上的卫兵身影一片奔跑喧闹,紧接着城门缓缓地开启。瞬间,埋伏在城墙根为数不多的视觉死角的数十名曹家军士,涌到了城门口。 “当当当……”的声音传来,是曹家军士在拿着大斧试图砍断连接城门的铁索。只是曹真的部队本是长枪兵与朴刀兵,两柄大斧还是从柴炭镇上樵户手中高价收购来的砍柴斧,威力方面确实远不如军用斧,铁索恐怕一时间也难以砍断。 机不可失! 林森难得的勇敢了一把,率先冲了出去,高喊道:“兄弟们,冲上去!” &1t;ahref=.>. 第十一章 幸运的“名将” 身后的曹家军士呼啦啦的往远处的虎牢关城门口涌去。 林森站在原地摆了个很潇洒的跟我上的姿势,嘴里不断喊着:“冲上去!冲上去!”一批又一批的士兵从他的身边经过。 林森一向认为,身先士卒也要认清自己几斤几两,总不能统帅第一个冲上去,第一个被干掉。光说不练,有时还是正道理的。 事实上,当曹家的士兵冲到城门前的时候,城门已经十分危险,曹真浑身带血的带着十余名士兵,控制着城门不被反攻占领。而城门下布满了双方士兵的尸体,一股股血腥气刺鼻而来,激得林森当场就要呕吐。 “子丹!我们来了!”林森满脸痛苦地带人跑向了曹真。 曹真看到林森,却是没工夫安慰,一把将林森抓到了身边,吼道:“士达你来得正好!城内被我们的人四处放火,已经乱了起来,我带两屯人马直奔董旻将府,你带一屯人去地牢,在城东,阿信在那里接应,把那里关押的俘虏都放出来!其他的人……在城里随便杀!!!越乱越好!” “是!”曹真的最后一句是对着周围几个低级军官说的,几个低级军官应了一声,便带了自己人马,呐喊着冲进了虎牢关。 “你自己保重!”曹真一拍林森的肩膀,转身便带领两屯人马离去。 林森强自镇定,忍住不断上涌的恶心与恐惧,回身对留给我的那屯人马挥手道:“走!去城东!” 林森并不是武将,但在此时他不得不做出一名武将的样子,这屯军士的屯将已经阵亡了,据说他在城门打开时,第一个冲进了城门,杀敌数人后,被乱刀砍死。 大批的曹军兵马在林森的带领下,快经过虎牢关内并不宽敞的大街,前往城东,路上的民居窗门紧闭,不时地从中传来女人的惊叫或孩童的啼哭,不过此时林森已经没心情理会这种行为是否扰民,第一目标便是找到城东的地牢。 “地牢在这里!”远处街头传来曹信的声音。 只是瞬间,“啊!----”又传来曹信的一声惨呼。 “高顺在此!谁敢过来半步?!”一声厉喝。 “哈哈,本大人一经火起,便料到你们必来劫囚制造混乱,先行一步来此照料!”又是一声阴冷的声音。 当林森带着兵士跑到街头时,只看到曹信的尸身趴在地上,一摊鲜血正在缓缓流淌,而造车这一切的,是一支羽箭,直直地透过曹信的后背。 就在在街尽头一处高大建筑门口,一名战将左手擎刀,背持战弓的立于门口,背后还约莫有百来名西凉军士的样子。战将旁边的另外一人林森却是认得,此人正是董旻,曹军中的画像资料中,董旻排在董卓贼当中的第六位。 该死!董旻或许可以应付,不过加上高顺……只怕凶多吉少!这是林森的第一个反应。对于高顺,林森可是久闻大名,不过他可不愿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我和你拼了。”正在林森犹豫的时候,一名曹家军士猛地冲向高顺,不知是不是曹信的兄弟,才如此不畏死的悍勇。 “全都给我上,不用讲究!”深知高顺武力值的林森,当机立断招呼所有人冲上去,高顺在面前,玩单挑才是找死。 或许是曹信在曹家有些名气,他的死亡大大的激励了曹军的时期,军士们在高顺的面前丝毫没有畏惧,纷纷冲上前去,与西凉军士短兵相接起来。眼见已经混战起来,林森一把抓住一个从自己身边跑过的士兵,又拦住了另外一个,轻声嘱咐道:“你们不要厮杀,再悄悄招呼些人,看准机会溜进大牢,砍破牢笼放人,越混乱越好!” “是!” 在如此近距离的威胁下,消极怠工铁定是死,林森深知这个道理,遂也挥起了手中的朴刀,朝着一名不断招架着短刀背朝林森后退的西凉军士砍去。 “啊!”西凉军士一声惨呼,鲜血溅了林森一身。 一时间林森不禁有一种眩晕的感觉,手也震得有些麻。忽的感觉背后不对,林森侧头余光砍去,一柄砍刀已经他砍来,闪避已是不及。 又是忽的一股大力把林森撞开,那砍刀只是撕拉一声弄破了林森的衣衫。这是一名曹家什长救了林森,这什长曾在曹军的库房当过值,后来才掉到了野战部队,也算是林森的旧部。此刻那什长已与那名西凉军士战在了一处,高叫道:“大人小心,多注意周围!” 曹家什长的高叫似乎是吸引了高顺的注意,也许是因为林森身穿白色锦符太多鲜艳,也许是看林森是文官好欺负,高顺竟然连连砍翻数人,朝林森杀来。 这一刻吓得林森魂不附体,转身抄起朴刀就跑,凡是挡路的西凉兵,一律被林森用刀放倒,对杀人后鲜血的眩晕早被生命的威胁盖过,抛到了脑后。 “贼将!哪里逃!”高顺在身后一声大吼。 坏了,这声音就在自己身后顶多两米。林森慌忙回身将朴刀横架在身前,瞬间一股势大力沉的力道压了下来,虎口迸裂,林森人也跌倒在地。 匆忙间,林森便欲想爬起来继续撤退,谁知手臂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以林森的力量,连续挥舞二十来斤重的东西近半炷香的时间,已经是极限。 高顺又是一刀向林森劈来,林森闭上了眼睛,心中苦笑,难道自己不是穿越的主角?就这么死在这里? 自己还是主角!瞬息之后,林森惊诧地摸了摸脖子,没有伤痕。 有人救了林森一命,一根铁棒架住了高顺的长刀。只见一名九尺大汉,满面卷须,持一根拳头粗的铁棍,挡在林森的面前。此人的衣服并不是曹家军服,而是很普通的布衣,想必不是敌我双方的军人。 “谢谢壮士相救!”林森慌忙拿着朴刀跑向一旁,留那壮士与高顺战在一处,甚至还颇占上风。 “混蛋!高顺快快给我杀掉那个白衣服的,这个家伙穿锦缎,肯定是条大鱼!还有你们!都给我上!”又传来董旻那公鸭般的声音,这家伙离林森只有五米,中间已经有两个穷凶极恶的西凉军士朝林森冲了过来。 奶奶个熊,早知道我就不这么骚包穿这么好了,老子我才是个都伯,大个屁鱼。林森来不及更多地咒骂,举起朴刀就要招架。只是他的手臂已经脱力,一个没抓住,朴刀脱手而出,高高的飞起,在月色的映衬下,在空中留下一道黑影。 敌人的大刀还是无情的向林森砍来,林森十分不雅扑到在地,滚了一圈,一身白色的锦袍弄得分不清什么颜色,才狼狈不堪地躲过。 林森正环顾四周,想看看有什么东西能够抵挡住下一轮攻击。 “额!----” 忽听得董旻在旁一声惨叫!林森扭头望去,只见在侧前方三米处,董旻的头顶插着一把朴刀,直捣脑颅。而这柄朴刀分明就是他刚刚脱力扔出去的那把! 这一刻,附近几个人的动作仿佛都停止了下来,杀向林森的两个西凉军士傻傻的看着董旻缓缓倒地。那卷须大汉也与高顺停止了短暂的交手。 急中生智之下,林森一骨碌爬起来,不知哪来的力气,冲到董旻的尸身面前,抽出朴刀,双手高举,猛地一下,将董旻的头颅斩断。又单手举起董旻的头颅道:“贼将董旻已被林森斩!!!” 随着声音的传开,交手的双方都纷纷停了下来,惊诧中带着恐惧的盯着林森手中的董旻头颅。这一刻虽仅仅有短短一瞬,对林森来讲,却如同一年,因为他知道,从其他地方支援地牢方向的西凉军士会越来越多,只要战端重开,那必然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消耗战。 “大家冲出去!!” “杀死那群狗娘养的!” 突然,地牢的方向爆出躁动,紧闭的地牢大门竟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上百名被关押的战俘牢犯从地牢中咬牙切齿地冲了上来。 地牢外剩下的数十名西凉军士顿时开始混乱,有几人已经开始向街上跑去。 “撤!” 高顺似乎是见局势已不可收拾,一刀又是劈倒一名曹家军士,带头招呼人开始了撤退。 那卷须大汉并没有阻拦高顺的撤退,而是迎向了从地牢中逃脱的那群囚犯,高声呼道:“阿叔!阿叔!” 卷须大汉不拦,曹军自是没人拦得住高顺,林森也不会上前自讨苦吃。而是拎着董旻的头颅,走到卷须大汉身旁,恭敬地拱手道:“在下林森,若不是壮士相助,我已经死在那高顺刀下,在这里谢过了!” 卷须大汉摆摆手道:“举手之劳,再说我并不是专程来救你,而是来这里就我的一个亲人。”说罢,大汉在向外涌出的人群中挤来挤去,四处张望,接着便与一名老者抱在一起。 林森见状也就先不打扰他家人团聚,而是对地牢外的曹军喝道:“就地休整半柱香时间,之后随我前往库房!另外……你!对,就是你,先去找人问问库房在哪!” 不一会儿,地牢中的囚犯已经全部走净,那卷须大汉也是扶着老者便要离开。 “壮士留步!”林森慌忙叫道。 那卷须大汉身形一顿,双目轻轻闭上微微摇头,道:“林森大人,不用说什么,本来与你再并肩杀敌一番,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家叔年老,恕在下不能奉陪了。” 这可是一员猛将,岂能如此放过?林森此刻也不强人所难一定要让其留下,而是退求其次道:“请问壮士姓名。” 卷须大汉沉吟了一下:“恐怕不便相告,若是下次有机会去陈留,我们自能见面,再会!” 林森手臂微抬了抬,终究没有继续再挽留。 “大人,库房的位置已经确定了!” “都有,走吧!” 林森微微的叹了口气。 &1t;ahref=.>. 第十二章 曹操的赏赐 昏天黑地的虎牢关之战,在长达四天的反复厮杀中,终于落下了帷幕。 最终曹操以五千军势大破吕布三万大军,取得了讨董联军会盟以来的第二场大胜。 在这场战斗中,涌现出了数名名将新星。 当其冲的便是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被曹操亲自相请,只身来到虎牢关下,三人与吕布大战近百合,在单挑中击败已被传为神话的温侯吕布。 其次便是智取虎牢关的曹真,诸侯间所盛传牢不可破的虎牢关,竟在短短十五天中,两度被攻破,而且攻城人数为……五百人! 得益于莫名其妙地讨取了董旻的级,林森这回也是大大的露脸,得知弟弟死于林森之手后,董卓盛怒之下,每座县城门口的海捕文书中,又多了一个林森的画像,赏金五百镒! 只不过林森的赏格和曹操他老人家的万金悬赏,还是颇有距离,董卓这家伙还是相当自私的,曹操行刺未果,就悬赏黄金万镒,而林森已经把董旻杀了,才五百金的赏格。 杀自己和杀弟弟的愤怒就是不一样!林森曾经一度腹诽。 ……………………………………………… 时间回到曹操带兵以胜利者姿态,进驻虎牢关那一天。 虎牢关城守府。 “你竟然能杀了董旻?就你这武艺……”深知林森武艺水平的曹操,一脸的不可思议。他拿着董旻被石灰处理过的头颅反复观看的表情,仿佛在努力寻找着伪造的蛛丝马迹。 林森伏在地上,嘿嘿笑道:“主公英明神武,果有先见之明,在您的正确调度领导下,我身负主公重托,前往虎牢关,数次深入基层,体察……” “好了,不要说了。”曹操挥手打断了林森的英勇表述,“你怎么杀死董旻的,我也听说了,别在这里啰啰嗦嗦的说一大堆了。不管怎样,董旻终归是讨董联军成立以来,所斩杀的最够分量的武将。我说过,拿下虎牢关,你就是功,说吧,你想要些什么?” “属下想要一座宅院,不要太大,五进的就够了……再来片田地,也不要多,多了种不完,二十顷也差不多了……女人嘛,这个不劳主公费心……另外还想再向主公申请个几年的假期,回家种种地生生孩子……”林森掰着手指头数着这些没出息的“大志”,眼见曹操的脸色已经逐渐变成了纯黑色,林森也渐渐没了声息,继续伏在地上。 曹操沉声道:“瞧你这点出息!从今日起,你升为屯将,仍属我近卫亲兵,另外再赏二十万钱吧,至于宅子什么的,等讨董大事完毕,见到了朝廷圣上,自然有你的封赏!就这么定了!” “属下谢主公!”林森恭敬地磕了一个头,悄悄地舒了一口气。 亲自讨要赏赐和曹操开口赏赐看起来一样,其实很不同,如果林森张口提出期望晋升屯将,曹操也会立刻答应,只不过这样一来,便等同于林森欠下了曹操一份人情----他同意了林森的请求。而曹操主动赏赐,却又是另外一层含义,俺林森无欲无求,尽忠党国……不,尽忠曹家,自然风格就更高了起来。林森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乱响。 带着几分得意,林森正欲退出曹操房间,忽听曹操说了一句:“林森,等等!” “是!” “你虽不善武艺,但毕竟实在军旅之中,总要有件铠甲防身,省得哪天你再挂了(主公你就不能说些好话么)……这幅铁甲,你拿去吧。” “谢主公赏赐!”林森走到曹操身旁摆放的铁甲旁边,伸手去取。 第一下…… 嗯?没拿动! 第二下…… 嗯?又没拿动? 第三下! 林森最终挽了挽袖子,使出吃奶的劲儿,总算把这副铁甲搬了起来,顿时他的胳膊疼痛欲裂,要知道前几天林森拼杀了一个晚上,早就脱力,到现在胳膊还酸痛万分。 一步……两步……林森搬着铁甲以乌龟的度,移动向门口。“嘭”,胳膊实在吃不住劲,铁甲掉在了地上。林森望着地上的铁甲,长舒了口气,直起身子正要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突然瞥到曹操正满脸黑线的看着自己…… “滚!这幅铁甲留在这里,自己去仓库领副野猪皮铜丝甲!这身板……曹家的屯将……” “遵命!”林森如梦大赦,连滚带爬地出了曹操的房间。 “记住,晚上准时来参加宴会!你最爱睡过时辰……不然……” 曹操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 “来来来!让我们一起敬我们的英雄一杯!” 晚上酒宴之上,曹操一手拉林森,一手拉曹真,让二人坐在他的左右,对着帐中的众将吆喝着。 席间的诸将坐在前列的仍是以前那些老面孔,只是屯将一级的军官,少了很多人,想必都是战死在虎牢关之战中了。而曹仁和夏侯惇都是身上挂着彩,听说是被吕布狠狠地修理了一顿,在那之后曹操才亲自去讨董大营请刘备三兄弟出马的。 此时林森已经再度被灌得面红耳赤了。 “当初主公派你只身前往虎牢关外,我还有所担心,没想到你真的能巧施妙计,攻破虎牢关!来,喝一杯!”夏侯渊冲林森端起酒盏。 夏侯渊论辈分实际比林森高了一辈,林森慌忙起身,举杯道:“谢过妙才(夏侯渊字)将军,这次得以攻破虎牢关,最主要还是靠主动领导下的诸位将军在虎牢关外,牵制住了吕布绝大部分主力,再加上子丹(曹真字)布置得当,才一举攻破虎牢关。” 说罢,林森一饮而尽。 “其实最令人惊诧的还要数士达(林森字)能砍下董旻的头颅,这董旻虽然不学无术,但一身蛮力可不是好欺侮的。”卫臻也凑上来,他依然在为林森讨取了“名将”而耿耿于怀,这些日子,他除了几十名名不见经传的“猎物”外,可谓是一无所获。 “哼!不过就是运气罢了……”一旁的曹仁冷哼了一声。 “子孝(曹仁字)兄,有时候运气也是一种实力……”夏侯渊又跑去与曹仁喝酒,打起了圆场。 “子丹(曹真字)经此一役,名扬天下,我曹氏宗族后继有人啊!”曹操不理会一旁林森与卫臻针对“斩”的理论,转而拍了拍曹真的肩头。 “侄儿谢叔父夸奖!”曹真饮下一杯酒,“其实在把握战机方面,林森才能更甚于孩儿十倍!” 听闻自己的名字,林森的注意力已经悄悄地放在了曹操与曹真的对话上。 “林森自然有他的用处,眼下正是大战之际,他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要保住他的小命!白天时候我可是‘重重‘赏赐过他了!”曹操在两个重字上面,格外用了两分力,还瞥了林森一眼。 “其实……”曹真犹豫了一下,“士达(林森字)之才在于内政治理,在于料敌先机,而不是冲锋陷阵。如若主公将士达派回陈留治理地方,恐怕既能让士达施展才华,又是安全稳妥之道。” 听到这里,林森的心开始提了起来,如果这能安排自己回陈留,那真是太好了。历史虽然略有改变,但大的方向依旧如故,如果不出意外,过不了多久,洛阳便会燃起熊熊大火,曹操追击董卓军队中伏,大败而归,真正的危险马上就要来临了。 哪知曹操却是摇头道:“你错了,子丹。错在两处,其一,放眼天下,我曹操虽名气正旺,其实尚未有尺寸之地,陈留是张邈的,谯县也是自有其主,因此我便是将林森拍派去也无处安置。其二,天下乱象已现,乱世之中唯有战争中走出来的人才能服众,林森尚需历练。林森,你说是么?” 曹操早注意到林森在侧耳偷听,一下子问到了林森的头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森。 “主公英明!”林森承认曹操在用人的方面,绝对是一流的好手,做曹操亲兵的这两个月里,林森跟着曹操学习,也成长了不少。 “别老英明不英明的!”曹操不耐烦地一把将林森拉了起来,“现在有个问题,上次你认为挟天子以令诸侯(我可没这么说过,全是主公您理解成这个意思了啊)是上策,因此我拿下了先锋的任务,如今果然打出了气势与名望,我心甚慰!但是我军现在损失也近三分之一,可战之兵不足四千,洛阳城高墙厚,你说下面该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林森苦笑,吕布虽然溃败,损失一万兵马,但两万溃军回到洛阳,不出半个月又可重建编制,恢复战斗力,加上洛阳原有的三万驻军,根本不是曹操这点兵马能吃下的。 无奈之下,林森只能说道:“那就等吧……” “等?” 第十三章 天上真的掉馅饼 “是,再等董卓下一步军事调动。洛阳城防坚固,兵力雄厚,伪装赚城万万行不通;粮草充足,围城的办法也没用;加之用水来自于地下井水,无法断齐水源;四周有护城河围堵,地道破城亦是无法。请主公恕属下无能,没有办法破城,只能等着董卓自己犯错了。”林森苦着脸低头,道出了几种并不可行的办法。 曹操的眼神眯了起来,深深地盯住了林森,片刻后方道:“也罢,我军的确需要休养一番了。就等董卓放弃洛阳吧!我军再乘机救驾!” 听罢曹操的话,林森猛地抬起头来,曹操怎么知道董卓会抛弃洛阳?! “怎么可能?洛阳乃是帝都……”不能林森说话,旁边的曹真已经是皱着眉头,喃喃问道。 “董卓虽然暴虐,但却是个生性胆小之人,我在洛阳生活了八年,对此非常了解,大军陈兵于虎牢关外,军中砥柱吕布新败,董卓肯定在琢磨退路呢!不信我们就拭目以待!”曹操颇为自信。 林森心中一动,道:“主公高见,属下甚是佩服。不过属下有一个想法,董卓若真是撤出洛阳,恐怕必会威逼皇帝一同离开。不若我们届时放出些谣言,就说董卓潜逃之时,混乱中将传国玉玺落在洛阳,到时在虎牢关外观望的各路诸侯定会奋勇争先,夺取传国玉玺,我们追击就不至于势单力孤,也好从中见机行事了。” 但愿玉玺引得各路诸侯齐齐出动,总归是人多势众,尽量降低未来和董卓交战的风险吧,林森在为曹操避开未来很可能生的风险,做出最后的努力。 “好!好!”曹操鼓掌大叫,“那群老混蛋,各个只求自保,却让我损兵千余,这回放出了大饵,看他们还在不在后面看戏?林森,你小子果然鬼主意多!来,这樽酒全部赏你了!喝掉!” “啊?!” ……………………………………………………………… 五天之后,洛阳的大火如历史般熊熊燃烧了起来。 传国玉玺遗失在混乱的洛阳城的消息,也纷纷通过这种途径,传进了各路诸侯的耳中。讨董大营中,十八路诸侯史无前例的达成了全力进军的一致决定,在决议下达至各部大营之后仅仅三个时辰,曾经谁也不愿前往迎敌的虎牢关,被远远的抛在了各路诸侯身后。 由于军马的不足,曹操的军队在众诸侯中并不是行进最快的,然而当大军行进到洛阳城南的驿道岔路时,所有新近的车辙马印皆是向北行至洛阳城,向西驿道方向上的痕迹,俱是董卓威逼皇帝百官举城搬迁所留下的。 北方的洛阳城依然冒着些许的浓烟,熊熊燃烧几天的大火,即便前日孙坚率先进城灭火,也没有这么容易便会彻底熄灭。曾经高不可攀的城墙,现在显得格外的死寂,整个洛阳城的上空均是一片阴霾,那些燃烧物的粉尘,纷纷洒洒飘荡在空气中,不止需要多久才能恢复往日的清新。 各路诸侯的旌旗遍布洛阳城的周围,漫无边际。 曹操骑在马上眺望着洛阳城,对身边的曹仁道:“子孝(曹仁字),你看这各路诸侯进攻虎牢关时,推三阻四,只有我愿为先锋,如今竟为了一个莫须有的传言,便争先恐后的抢过来。” 身为曹操最为倚重的武将,曹仁骑一匹强健的黑马,身穿一身擦得铮亮的镔铁铠甲,戴一顶青铜红缨盔,左手持一杆九尺长刀,描金的大弓挂在右腿的外侧马鞍上,据说这大弓是从吕布麾下骁骑将军赵岑那里缴获的,这装备的档次明显比卫臻、曹真这种后起之秀强上不少。 不过曹仁右臂上层层缠绕的白布,仍然时时提醒着他在吕布手中走不过二十招的丢人历史。但林森丝毫不敢轻视曹仁的武力,因为……活动自如的他所穿的那身镔铁铠甲,正是那天他死活抱不动的曹操赏赐! “吕布大败而归,董卓溃逃,这时候那些家伙当然会争先展现自己的勇武与正义,更何况还有个玉玺在勾着他们。”曹仁的口中依旧充满了对那些诸侯的轻视,这恐怕会让他在未来与这些诸侯的交手中吃下大亏,只是林森是不愿意这时候做黑脸,提醒这个和他不对路的家伙。 “也未尽然……这些诸侯中还是有些聪明人的,只不过不愿做出头鸟罢了。倒是那个远比玉玺贵重百倍的天子,反倒没人去追,便宜我了……”曹操的目光望向了西方,董卓溃逃的路线,“林森!” “在!”;林森早就侍候在一旁。 “数十万联军已经到了洛阳,如今董卓一定更加慌乱,正是追击救驾的好时机。你……就不要跟去了……作为卫臻的副将,带上他的人马,去洛阳给我盯着那些诸侯,有什么异动,汇报!” “是!”这个命令下来,林森欣喜若狂,这场董卓追击战是曹操戎马生涯中的第一场大败,不用参与其中,生命至少得到了保障。当林森转身欲离去的一刹那,他又突然有些不忍,曹操爱才,因此为了保全他性命,不让他参加此次追击,若是就这么放任曹操失败太不仗义了。 林森自认在行军指挥的战术素养上,不及曹操,也没那么自恋的认为有他参与,曹操就能打赢这场战争,可也不能直白的告诉曹操此战必败吧,那样的话以这位主公的不良习惯,不拿他斩来激励士气才怪。 “你怎么还不走!磨蹭什么呢?” 林森正踌躇如何措辞间,曹操的声音传来。于是林森只得道:“主公,还有件事情属下一定要向主公禀报。那日曹真与我袭取虎牢关前,李儒已经安排人手在虎牢关外排查兖南口音的外来人士,以防备奇袭,只不过董旻对命令执行得太过马虎,虎牢关才得以入主公之手。” “所以呢?” “所以一定请主公小心李儒,此人定会为董卓的西撤留有后着……” “哼!董卓已成丧家之犬,此时正要乘胜追进,林森你休得胡言,以怠慢军机!”不等林森说完,曹仁吹胡子瞪眼起来,还待要再说,却被曹操拦下。曹操沉声道:“林森,此事我自有计较,你做好你的事就可以了。” “是!属下这就去通知卫臻部,转向北行!”林森没有再劝,抱拳之后转身后军走去。 曹仁对自己不顺眼那是很自然的事情,如果那天要不反驳自己的话,那才叫出问题了呢,反正该说的已经说了,林森一阵思虑后,自是乐得轻松。 “追击董卓!出!”曹操意气风的声音从林森的背后传来,队伍缓缓开动。 …………………………………………………………………………………… 洛阳街区在熊熊大火后,显得格外的破败。 四处都是焦黑的残桓断壁,曾经豪华的王公宅院权臣府邸如今已是斜梁残瓦,青烟四起,甚至有时还有未烧进的火炭,从高处坠落,摔在地上溅起一团火星。 眼下灼热的气息远未散去,层层的热浪不断蒸烤着入城搜寻的各路诸侯军士。 “***,真是倒了八辈子邪霉才领到这么个破任务!真是热死我了!”卫臻衣襟大敞,一手呼哧呼哧地摇着扇子,一手不断地从脑门子上胡噜着汗珠,而他的衣甲武器则被他的亲兵抗着,跟在后面。 “还好吧,这天气挺暖和的!”林森一脸的得瑟,刻意气着卫臻。说实话林森倒真不觉得天气能多热,现在的温度充其量也就四十度,而在后世的北京,这种气温简直是家常便饭。 此刻林森和卫臻已经带着部队进驻洛阳,瞎逛悠了足足有两个时辰,路上极其不负责任的散播着谁谁谁又现了什么异象,谁谁谁又挖到了什么王公的财宝什么的,看着无数身穿各种军服的士兵们,带着或贪婪或沮丧的神情,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这两个家伙就像恶作剧得逞一般,笑得格外开心。 当然林森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也顺道勘察了每一处井口,在后世据说这玉玺是被一反董志士藏到了井中,他也不知是否真假,只不过至今除了数具投井的尸体外,仍是一无所获。 “报!前方便是皇宫冷月殿。”卫臻的一名亲兵前方跑来。 卫臻低声道:“冷月殿……似乎是前代妃子的居所啊,估计没什么东西。” “本来我们也不是冲着财来的嘛,走,过去看看吧。”林森推了一把卫臻,便带着人马朝冷月殿,或者说冷月殿的遗址走去。 曾经高大庄严的宫殿如今只剩下一片残骸,所幸当初建筑宫殿所用多为石料,因此现在的冷月殿多少看能看出宫殿的大致结构,只不过是屋顶因为是木质,现在变成露天的了而已。 “井呢?井呢?”林森快步走进了冷月殿外的院子。 卫臻一副装做不认识林森的样子,颇为鄙视地道:“真没出息,就知道井!你干脆改行当挖井的得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董卓强制搬家,肯定有些不愿走的顽固死硬分子没走。洛阳大火一起,他们酷热难耐,肯定有些人跳井避热,值钱的东西肯定带在他们身上,你说好东西不在井里在哪?再说我这两根金条从哪里来的?”林森晃了晃手中的金条,瞎翻四处的井底,竟还真让他在一家豪宅残骸中有所收获。 卫臻两眼顿时放着金光:“喂,那可是咱俩一起找的啊,分我一根。喂,你们几个还不赶紧去附近的井里翻翻!” “喏!”几名军士朝被断梁掩盖的井口走去。 林森做了一个在这个时代没有人懂的伸中指的动作,隐晦地表达了对这种意志不坚定行为的鄙视态度。不过卫臻手下的这批军士,大半是卫氏子弟,还是很合林森胃口的,万一玉玺一出,洛阳也不安全,还要指望这些兵来保护自己。于是林森将手中的金条抛了抛,道:“没问题,我的那根也拿出来,回头打完仗给兄弟们补贴补贴。” “哈哈,林大人真是体恤我们!” “林大人就是好!” “公振(卫臻字)哥,你也要补贴我们啊!”林森话音刚落,周围就一片叫好之声,甚至还有卫氏子弟觊觎上了卫臻的那根金条。 卫臻抱拳将骨头捏得嘎嘣响,对身边的军士道:“奶奶个熊!等再找出根金条,我绝对把这根分你们!” “禀大人!”刚刚派去挖井的几名军士走了过来,其中一名还抱着个漆黑的盒子,“我们在井里现了一具妇人的尸体,在她的身下找到了这个东西。” 卫臻一把抢过盒子,道:“还真让你说中了,财了!让我看看这里有什么?” 当盒子被打开后,却是一方朱红色的匣子,匣子外有金锁锁着,金锁之上盘龙倒凤,雕工好不精致。 “嘿,还真漂亮,说不定是票大买卖,这金锁也能值上十万钱以上了。”卫臻愈的兴奋,抽出腰刀,一刀将金锁劈断,打开那朱红匣子,露出一方玉玺。 只见这玉玺方圆四寸,上镌五龙交纽;旁缺一角,以黄金镶之;上有篆文八字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林森和卫臻对视一眼,无不充满了震惊。 这是传国玉玺!!! 刹那间林森亦是明白了为何仅仅凭借一句莫须有的谣言,十八路诸侯便纷纷赶往洛阳。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句谣言,这些诸侯各个神通广大,必定在朝廷之中布有眼线,说不定真的从董卓西迁的队伍中,得知了玉玺丢失的消息! 还未等林森等人缓过神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远处传来了声音:“那边是曹操将军的部队么?” 西侧又有一支部队赶了过来,隐隐对曹军成了包围之势。 &1t;ahref=.>. 第十四章 一颗“种子” 看清来人乃是袁绍麾下折冲校尉张合,背后跟着大约有千余兵士。 卫臻眉头一皱,手便欲往腰刀上摸,招呼部队动手,大开杀戒。林森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卫臻的嘴,低声道:“混蛋,你想不打自招么?” “那还能怎样?不能让袁绍的人知道玉玺!”卫臻亦是低声咬牙切齿。不错,这绝不是什么巧遇,每当林森和卫臻找到什么东西的时候,总会有袁绍麾下的武将带着士兵与他们“巧遇”。 张合乃冀州名将,武艺高强,甚至略胜于曹仁,虽年仅二十有三,却已在数次抗击北方游牧民族的入侵中打出了威风,也因此被袁绍任命为统领两千兵马的折冲校尉。如今张合人马较之卫臻部曲多,打肯定不是对手,若被现找到玉玺的事情,卫臻这几百号人被杀人灭口简直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思及此处,林森不禁暗恨自己为何多此一举的四处翻井,其实这翻井的行动本来不过是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恶趣味,看看演义中的玉玺藏井是否属实,却哪知道全城数百口井,竟然真的让他狗屎的找到了玉玺!转念之间,林森又想到了历史中孙坚拿到玉玺后的下场,心下已是有了计较,一脸正色地对卫臻道:“这玉玺乃是大祸,决不能在手中留着!” “天下至宝之物,何为大祸?莫非你说的怀璧其罪?”卫臻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也不是笨人。 “那是当然!十八路诸侯为何进军洛阳如此积极,不就是因为这块传国玉玺?”林森语很快,必须要在张合到来之前,取得卫臻的支持。 卫臻却是一副盲目自信的样子:“主公手下兵强马壮,这里有我保护玉玺,难不成还怕他们抢了不成?” 张合已经走了过来,眼见很快便能看到卫臻手中之物,林森只得一把抢过卫臻手中玉玺,重新装好,让其从外表看起来只是漆黑盒子,之后道:“一旦消息传开,你以为主公面对的是一两家的兵乱之祸么?这东西还是给别人拿着好!” “你要把它给……”卫臻已经有了一丝明悟,还要再说,却见张合已是带兵走近,遂没了声音。 “原来是卫臻大人!”张合和卫臻打了个招呼,或许是林森地位不高,在讨董联军中露脸的机会不多,亦或许是林森端着盒子的样子太像卫臻的亲兵,直接被张合无视了。 卫臻热情地拉过张合道:“大人的称呼让臻实在不敢当,张合将军只管称呼我公振便好!” “令尊卫兹大人高义,资助曹公起事,天下皆为敬佩,公振之勇不亚于卫兹大人之义,如何当不得大人的称呼?”张合与卫臻不过是在这两月里有过数面之交,也不算很熟,言语间都是些毫无营养的客套,不过目光却在卫臻身后的军士间不住巡视,最终停留在了林森手中的漆木盒子上。 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林森见张合已经起了疑心,便坦然道:“林森见过张合将军。” “你就是林森?虎牢关斩将之威令董卓迁都西行,合仰慕已久。”张合嘴上虽然客气,但却不住上下打量着林森,眼神中惊异的目光分明写着四个字----怎么可能? 林森讪讪地笑道:“侥幸侥幸!在下奉主公之命,有密信需送于袁盟主处,刚刚问过卫臻大人盟主的去处,恰巧张将军来了,还烦请张将军送我一番。” “哦?真是辛苦你了,我家主公此刻在城外与陆续到来的各路诸侯设宴欢庆攻陷洛阳,请跟我来吧。”张合在提到“攻陷洛阳”的时候,因风吹日晒而微微黑的老脸,还是红了一下。 “公振(卫臻字),主公要我传令于你,带我送完礼物,若是洛阳大火已经扑灭,便即刻出城向西,作为备队,追击董卓。”林森朝卫臻挤了挤眼睛。 卫臻眉毛一挑,示意已经明白林森的意思,转身喝道:“都有了!各屯长招呼好自己的人,随张合将军的队伍一同出城吧!” “这边请!”张合让出了半个身子。 ……………………………………………………………………………… “哈哈,我们的讨董英雄来了?快起来。”袁绍坐在大帐的主位上,微微向前探身,一手手心向上向林森示意,满脸的亲切。在他眼中,对林森这种小人物的和蔼,可以让他在亲民的表现上获得加分。 至于围坐在两侧的各路诸侯,无不是当世手握重兵又鼎鼎大名的英雄豪杰,此刻正饶有兴致的看着林森。会盟已经将近两个月,林森这是第一次进入讨董大营的中军大帐,早已难用旁观者心情看待事物的林森,此刻说不紧张是假的,更何况身边的黑盒子中边装着能让大帐中各路诸侯拔刀相向的传国玉玺。 林森抬起头来,第一次正面看到袁绍,八尺身长,一张国字脸甚为方正,半寸长的胡须也令其显得成熟稳重,果如史书中描述般,生得英俊威武,如今又逢壮年事业巅峰,不知要迷倒多少少女。可惜林森是男的,眼下只在为这玉玺事情担心,并不为袁绍的魅力所感冒。 “林森见过袁盟主。”林森又是一个大礼拜下,“我家主公命在下为各路诸侯送上一份大礼!” “哦?孟德要送什么给我们?还搞得这么神秘?”袁绍咧开了嘴,顺势将向林森伸出的手收回,环顾了下四周,呵呵笑了起来。 众诸侯也是哈哈陪笑。 林森将漆木盒子打开,小心翼翼地取出朱红匣子,又将匣子高举过头顶,躬身轻轻放置袁绍案前,退回原位方道:“请袁盟主打开一视便知。” 袁绍先是随意地将朱红匣子打开,视及匣子中所装物事时,手却是一抖,声音也微微颤:“传……这是传国玉玺?!” “嘶~~~”听得众诸侯俱是一阵吸气,纷纷起身探头张望,更有几人相互对视了数眼。 “回袁盟主,这正是传国玉玺,我家主公在追击董卓军的路边一宫装妇人尸体下现,深觉此事重大,遂派在下星夜赶回洛阳,将此物带给袁盟主,请袁盟主处置该物。”话语间,林森又悄悄后退了数步。 袁绍紧紧抓着传国玉玺,眼中透着几分通红,带着几分殷切地对林森道:“孟德他还说了什么?” “我家主公说,董卓溃逃,机不可失,所以他只能在救驾之后,回大营与众位将军们相聚。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袁盟主允许在下告退,与卫臻一部赶往前线,支援主公。”林森已经打定主意这就脚下抹油开溜了,卫臻就在营外半里处等他。 袁绍似是有了一分心安,坐正了身子,点头道:“那甚好,孟德前线吃紧,林森你且赶紧回去,数日之后,我必从渤海再额外调拨大军奔赴前线,亲自支援孟德!玉玺便放在我这里,定为当今天子妥善保管,待救驾归来,完璧归赵!” 听到袁绍说道从渤海额外调拨大军时,林森注意到帐中几名诸侯暗中交换了一下眼神,估摸着已经在计算各方势力的实力对比了,不过这一切皆与林森无关,他现在唯一所求,就是能够在摆脱传国玉玺这个不是他能咬得动的馅饼后,安然无恙地离开洛阳。 “森定将袁盟主的意思传达给我家主公,在下告退。”林森一个大躬鞠到地。 正欲躬身退出大帐,忽见身边闪出一人,却是刘备。 只见刘备双目视地,神态恭谨地拱手道:“袁盟主,董贼虽败,但仍有十万军势。袁盟主尽起十八路诸侯,数十万大军虽数日内便可到达,但曹将军只怕在这几日仍是独木难支,备愿亲率兵马,前往西行长安之路助曹将军一臂之力!” “甚好!玄德果然汉室忠良,快快准备动身吧!这是我的信物,若有什么不足的军需物资,尽管从军需官那里提领!”袁绍解下一件腰饰,递给刘备,破天荒的大方了起来,之后又是环顾四周,“还有哪位将军愿意前往长安救驾?” 众诸侯面面相觑,却是无人应声,颇为冷场。只是片刻之后,但见孙坚腾得起身,大步跨到袁绍面前,微一拱手道:“坚愿往,请容坚这就回营安排!” “好……文台将军……” 此刻袁绍说什么林森已经无心听下去,而是悄悄地与刘备一同退出大帐。 “大人高义,森代我家主公谢过将军。”出了营帐后,林森对刘备拱手客套。 刘备却是轻轻摇头叹息,示意林森边走边说:“天下就要大乱了……哎……” “大人这是何意?” “何意?士达(林森字)你自己做得好事,还不知道何意么?”刘备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森。 林森心头不由得一惊,这刘备已经觉了什么?但嘴上却道:“在下实在不知大人的意思,一心只想领兵,前往长安支援我家主公。” “也罢,这毕竟也是士达你的脱身之策,我又何尝不是呢?”刘备没有继续纠结于那个话题,“十八路诸侯早晚名存实亡,我实力低微,实在是配不得他们玩这场游戏。烦请士达你转告孟德(曹操字),备全军不过五百军士,实在难堪大用,不能陪孟德兄一同救驾了。不过虽不能打击董卓,但我会领军南下宛城,再转道东北回程,尽量为孟德清出一条归乡之路吧。” “谢过刘大人!” 刘备微一点头便转身快步,匆匆离去。 又行了数十米,身后数人疾步向前,与林森擦肩而过,林森定睛看去却是孙坚。顿时林森心中一喜,少了历史中的兵败吕布,孙坚此时的兵马可谓强悍,八千江东子弟加上近万各地义勇,刚刚听闻他在帐中说起支援曹操,若是得这一支兵马相助,说不定还真能让董卓的军队再掉上一大块肉。 想到这里,林森伸手招呼道:“孙坚大人请留步!” 听闻林森的声音,孙坚带着数名武将回过身来,道:“原来是林森啊,有什么事么?” “刚刚在退出大帐前,隐隐听说大人欲整军支援我家主公,森代我家主公谢过孙坚大人高义!林森弯腰行礼道。 林森起身时,却现孙坚略略迟疑了一下,与身边的程普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方道:“孟德不计个人得失,连着庆功酒宴都不参加便前往救驾,才是我等楷模,我这就在回营安排军事。不过……” 孙坚又是犹豫了一下,接着道:“林森,你将玉玺献给袁绍……可见你很是聪明,我很欣赏,不知可愿转仕于我帐下?” &1t;ahref=.>. 第十五章 曹操也是个“傻大胆” 听到孙坚的邀请,林森其实颇为心动,自从他将玉玺交给袁绍的一刹那,历史便已经真正的改变,孙坚或许并不会像历史中那般死去,那么只需数年便能等到一个安定的江东,或许这更能满足他过个土财主般安稳生活的愿望。 而曹操追击董卓的战役,却没有任何被林森这个穿越者改变的因子,恐怕依旧难逃一场大败,届时以曹操的实力,能够在华北平原上,争得自己的一席之地,已经前途未卜了。因为,这里有提前爆野心的袁绍存在! “这……”林森颇为意动地犹豫了起来,只是不知怎得转瞬间他眼前又浮现出襄邑县外卫氏庄园里,卫小兰那时而娇嗔时而欢笑的生动表情,这一刹那他刚刚分析出利弊的心,软了下来。 唉,我林森也会栽在女人的手中。林森在心底默默摇了摇头。 “卫氏一门在森最穷困潦倒的时候,收留了森。森难以割舍对卫氏的感情,只怕要愧对孙坚大人对在下的拳拳爱护之意了。” “噌!”程普将佩刀微拔出鞘,林森慌忙退后了一步,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孙坚度量不会这么小吧?难道真的应了那句话,得不到的就要毁掉!? “慢!”孙坚伸手拦住了那名武将,对林森看了又看,终究叹了口气道:“林森,既然你不想离开孟德,我也不勉强你。不过给你一句忠告,快带着你的人马离开讨董大营,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不要回来了!” “啊?这话是……” 孙坚抬手止住了林森,道:“你不用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照不照着做,由你了。告辞!” 望着孙坚离去的背影,林森渐渐地由刚刚那种惊魂未定的感觉中走出,又多了几分疑惑。程普对他分明是起了杀意,只不过被孙坚所制止,这种紧张的表现……孙坚他究竟想做什么? ……………………………………………………………………………… 不管如何,林森对于孙坚的那句忠告还是半点不打折扣的执行了,在出营会合了卫臻的部队后,便一路向西赶去,再也没有回头。 在通往长安的驿道上,处处都有迁徙百姓的破碎财物乃至伏尸饿殍,路旁的野草东倒西歪地趴在地上,一些低矮乔木的枝叶,都被揪得光秃秃的,或许是被变成草帽遮挡毒辣的骄阳,或许是被煮烂用以果腹吧。 前方不远处就是一片低矮的山坡,驿道从两座矮丘当中穿过,矮丘上长满了灌木,时时有些飞鸟穿梭其中,捕食些昆虫。 “公振(卫臻字),你看若在这处山坡设伏,如何?”林森骑在马上,指着前方的山坡。出于提升逃命成功系数的考虑,林森在离开讨董大营时,用一根从洛阳获得的金条,换得了一批最为温顺的小马,虽然林森还是觉得这马相当的狂野,但至少让他能勉强骑上去驾驭。 卫臻自幼便是儒商世家的另类,喜好武艺兵法,对这行军之道自然大有研究。他仔细观察了那山坡一番,甚为满意地点头:“这倒真是处埋伏的好地方,只需在山坡两侧各埋伏上一千军士,待敌军从驿道经过,便冲下来拦腰截断杀敌,消灭掉三五千敌军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但若只给你五百军士呢?”林森反问道。 “五百军士……这个很难办啊,如果用于防守,或许能够吓住三五千的兵马,但若说歼敌,恐怕最多能对付个一千人就是极限了。不过你问在这里埋伏做什么?敌人可还在往西的好几百里地呢!”卫臻此时刚刚反应过来,嚷嚷道。 “主公这次追击董卓,很可能会大败而归啊,万一真的如此……我们总要想个办法,能够止住一下颓势。”林森喃喃地道,虽然避免了参与曹操的第一线作战,但在洛阳绕老绕去,终究难以避免加入董卓追击讨伐战的战役。林森不是没有想过中间悄悄逃跑,但这个时代对士大夫的忠诚与义理看得极重,若想融入这个时代,就要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办事。 “主公怎么可能会败?!”卫臻对于曹操的崇拜已经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当然这在林森看来简直是无可救药。 林森被气得狠狠的揍了卫臻肩膀一拳,可惜却被震得生疼,不住揉着拳头道:“你好好用你的脑子想想,董卓军仅仅断后的可战之力至少便有三万,我们才多少?四千!从这里开始到长安,但凡险要之地,几乎都有重兵把守,我们只能与董卓军正面交锋。你说在正面交锋中,我们有谁能抵挡得住吕布带来骑兵突击?” 卫臻几次欲张嘴反驳,却始终说不出话来。林森叹道:“主公此去追击,一可得天下士人之心,二可有主政朝廷的机会,但实在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禀大人!前面好像有动静!”谈话间,被派往前方探路的军士搀扶着一名浑身是血的曹军伤员,来到卫臻面前。 卫臻在马上皱眉道:“怎么回事?” “回……回大人的话……我军在前方二十里处,荣阳城外被吕布军击溃……咳咳……”那军士说着说着,又咳出了一口血来。 “什么?!”卫臻大惊失色,“那主公现在在哪?” “不清楚……我们撤退的时候,在城外的一处山谷遇伏……整个队伍都乱套了……敌人拼命的往这个方向追过来了,我是辎重队的,跟在后面……所以先……” “混蛋!你……”卫臻气急败坏,就要拿马鞭抽那军士,林森一把拦下了卫臻的臂膀道:“公振(卫臻字),眼下最重要的是能拦住追击的敌军,否则早晚会被追上歼灭。” “唉!!!”卫臻重重地将马鞭摔在地上,又招呼来一个都伯道:“你去后面通知辎重队,停在离这里五里的地方就不要过来了,找个地形安全些地方把四十顶帐篷都支起来,准备收容伤员和逃兵吧。另外你带上你的人,把一会儿从这里逃出来的伤员都送到营地去,能救些是些!” “是!”都伯领命离去。 “都给我听好了!听我命令……”卫臻又开始陆续布置起任务。 论起行军打仗,林森并非行家里手,他只能分析预测出曹操的大败,眼下能否挽回一些损失,全指望卫臻这位在三国中期慢慢成长起来的名将了。 …………………………………………………………………………………………………… 事实证明,历史上的那些名将,即便在其年轻的时候,也必然会具备一些名将的潜质,譬如说兵贵神。 在卫臻布置好防守阵型后仅仅一柱香的时间,在无数的散兵游勇过去后,曹操便带着数十骑人马,狼狈不堪地穿过山道,只不过在山坡两侧埋伏的卫臻部曲并没有露面,而是仅仅是林森独自一人,跑到曹操面前,向曹操解释了一下卫臻的计划。 曹操听罢,立刻补充了两个命令,第一便是曹仁曹洪两人各领三十骑人马,以游击战的形式,对追击的敌军进行骚扰,再加上卫臻已经带去骚扰的二十骑,三股小部队往返穿插,只怕敌军根本看不出曹军还有多少可战的兵力。 第二个则是叫上林森带路,随同曹操前往后方的伤兵营,挑选出四百军容尚可称不丢人的逃兵,一番激励话语后,重整士气。之后这四百余人便静静地列队站在山坡中间的驿道上,等待董卓的追军。 当董卓的数千追敌赶到山口时,神情已是颇有些劳顿,只怕是在路上被曹仁、曹洪、卫臻三股骑兵骚扰得心烦意乱。 面对前来的数千敌军,林森骑马立于曹操身后,心中有些打鼓,暗自估摸若是董卓军冲过来,凭自己的武力,会不会是那个跑得最慢垫背的,不过当林森感受到胯下的战马动了两下时,心中总算定了定神,逃跑时自己至少是个骑兵。 不管林森怎样的计划逃跑路线,曹操却是气定神闲地将手中马鞭指向董卓军,中气十足地哈哈大笑道:“徐荣小儿,你追到此处,恐怕该告一段落了!真当我们十八路联军是好欺侮的么?有种这就过来吧!” 曹操的话音刚落,两侧山坡上立刻便有数十支旌旗,又很“不小心”地暴露在董卓麾下徐荣军可看到的角度,闪动几下,随即偃了下去,其中有两支袁绍旗帜,还是林森离开讨董大营时,悄悄潜藏携带出来的。 在林森的印象里,徐荣可不是个什么聪明人,那是被夏侯惇一枪刺于马下,配角中的配角。林森勒住缰绳的手悄悄做好了掉转马头,随时准备撤退的准备,生怕徐荣受不得曹操一番奚落,忽略自己与卫臻的精心布置的一番暗示,一个激动就引军冲上来,这样的话,不管是曹操的丰功伟业还是他这个穿越者的小名,全部都要就此歇菜了。 所幸对面的徐荣军在听到曹操的话后,只是一阵骚动,便沉寂了下去,没有任何前进的意思,似乎是在犹豫不决。 “哈哈,我这里不足千名军士,你竟然吓得畏缩不前,徐荣你可当真出息啊!”曹操又是对着敌军一阵火上浇油嘲笑,“全军都有!转身!开回洛阳!” 随着曹操的命令,队伍竟然真的转过身来,朝洛阳的方向缓缓行进。林森都在队伍的最前(也就是离徐荣军队最远),几度甚是担心的回过头去,只见徐荣的兵马依旧是一动未动。 行至伤兵营,终于有小兵传来消息:“徐荣大军转向朝西,向长安的方向开拔了!” 听到这个消息,曹操也不禁微微呼出了一口气,神情一下子放松了起来:“去传令给山坡两侧埋伏的人,让他们半个时辰后,真的确认没有董卓的侦查队了后,再动身回来。” “是!”小兵离去。 曹操仿佛是要活动下僵硬的身体,大力甩了甩臂膀,扭头对林森道:“林森,联军那里没有人过来么?” “这……是,除了刘备领军开往宛城,说愿为主公打出一条回陈留的道路外,只有孙坚曾表态愿支援主公,不过以属下之见,恐怕孙坚也不会来。”林森斟酌着说出了实情。 “哼!这群竖子不足与谋!”曹操冷哼了一声,面上已是一片愠怒之色。 夏侯渊见状,道:“主公莫要操心,如今凭借主公一人,不照样吓退董卓数千大军了么。” 曹操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夏侯渊:“你当真以为这招对任何人都管用么?” “这……” “徐荣乃董卓起兵时,便是其麾下大将,自忖读过几本兵书便认为自己精通兵法,加之曹真之前连续两次奇袭虎牢关,令世人对我产生了用兵以奇制胜的印象,因此我这几手布置才能吓住徐荣。妙才(夏侯渊字),你要记住,日后若是不加思考,对谁都如此用兵,你必败无疑!”曹操对夏侯渊循循教导,一旁的夏侯惇亦是侧着耳朵倾听,显得十分用心。 林森见是个话缝,又是插了进去,小声道:“主公,还有一件事情要向您禀报!” “说吧!” “我和卫臻在洛阳,找到了传国玉玺,不过却是献给了袁绍……” &1t;ahref=.>. 第十六章 玉玺之祸乱天下 “你这个混蛋!”夏侯惇一把抓住了林森的领子,将林森从马上揪了过去,重重的鼻息甚至喷在了林森的脸上。 “林森!你怎么能这样!”夏侯渊亦是一脸震惊,却没有阻止夏侯惇的动作。 林森双腿悬空,不住的蹬腿挣扎,余光却是瞥到曹操没有任何震怒的表情,而是一脸玩味的看着自己,心下遂有了底气,对夏侯惇喝道:“夏侯惇!你……你快放手!” 可惜或许是林森平时的形象,实在和勇武难以产生任何的联系,林森这一声“厉喝”非但没有让夏侯惇住手,反而还加大了力气。 “元让(夏侯惇字),快把林森放下来吧。”这个时候,曹操终于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 “咚”的一声,林森竟是直接掉在了地上,姿势……极为的不雅。夏侯惇这个家伙竟然真的直接在马上松开了手,让林森从一米的高空享受了一番自由落体的“乐趣”。林森一骨碌地爬起来,拍掉屁股上的尘土,哭丧着脸对曹操道:“属下谢过主公。” “林森你事情办得不错。有了这方玉玺……时间够了,让你们争去吧,等你们争到了玉玺,你们面对的就不是今天的曹操了!哈哈哈!”曹操突然仰天大笑起来,“我们休整一下,回陈留!” 曹操的大笑声过后,忽的又从北方赶来一支兵马,约有三四百人,夏侯惇等人纷纷面朝北方拔出了兵器,凝神以待。林森亦是心中一紧,历史上曹操险象环生后的大笑,可都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待那支兵马走进,众人才松下一口气,原来竟是曹真。他的这支兵马虽然也是残缺不全,但军容尚算齐整,比起本家的几支千人队,实在是好上太多了。算上这支部队,曹操手下恢复建制的兵马也有一千余人,就算遇到敌情,多少也算有一战之力。 只是曹真匆匆赶来的时候,神色却是面带恸容,一下子拜倒在曹操的马下,哭道:“主公!家父在运送辎重来前线的途中,被董卓麾下的胡车儿带队袭击,不幸……身亡了!”说罢,曹真便扑倒在地上痛哭起来。 听闻这个消息,曹操的身形竟是微微一晃,随即又强自稳住,只是从嘴中迸出两个字:“七弟……”但林森却留意到他握住马鞭的手已经悄悄地握紧,并出微微的颤抖。 半晌过后,曹操亲自下马将曹真扶起,哑着嗓子安慰道:“阿真,且不要哭了,我们先回陈留,此仇……我来日必报!” 曹真哽咽地起身,轻轻点了点头。 还未等林森反应过来,曹操突然转身,一把抓住林森的领子,在情绪激动之下,终于问出了心中潜藏的疑惑:“你小子怎么就知道玉玺会丢失?!” 又未等林森解释,曹操已是又一把将他扔在地上:“算了,就算其中有人搞鬼也轮不到你身上……” 曹操总算及时恢复了理智,但关键是……屁股……好疼!林森揉着屁股暗暗腹诽。 ………………………………………………………………………… 初平元年,七月二日。 随着孙坚率部反水,突袭讨董大营夺取传国玉玺不果,突围回到江东,各路诸侯纷纷散去。轰轰烈烈的十八路诸侯讨董,历时七十二天,正式落下了帷幕。 袁绍、袁术两兄弟因争夺玉玺归属权反目成仇,唯一可单独对董卓军造成威胁的袁氏家族一分为二,袁术率军回归汝南,与袁绍不相往来。 而袁绍则是带着传国玉玺,在大军的护送下,启程返回渤海。只是途中被兖州刘岱、冀州韩馥、河内王匡、北平公孙瓒、济北相鲍信、东郡太守乔瑁六路路夹击,回程走得是磕磕绊绊,待回到渤海时,兵马折损竟有近万人之多。回到了渤海的袁绍,勃然大怒,大肆招兵买马,与山阳太守袁遗、上党太守张扬结盟,共同向六家宣战。 那孙坚返回江东后,由于并未携带玉玺,并未如史实般那样出现刘表截击的故事,因此战力丝毫未损。很快,孙坚便展开了对江东严白虎的征讨,理由是……未参加十八路诸侯讨董,代天子已治大不敬之罪! 一时间,全国各地由南至北,战国纷纷,天下正式大乱! 董卓吃到各路诸侯的苦头后,亦是不敢再嚣张,只管躲在自己的老巢中作威作福,拿朝廷百官撒气。 至于曹操,自然也不是什么善茬,在收拢了三千残部后,以最快度取道宛城,在张邈之前带领军队进驻陈留,或收服或替换,仅仅三天之间,陈留城上下便只听从曹操一人的命令。 而张邈带领六千余兵马回到陈留后,现陈留竟是改旗易帜,自己的家小均在曹操手中,只得无奈驻军于城外,与曹操谈判。曹操更是一手应付着谈判,一手则暗自策动张邈部下改换门庭。 或许是曹操讨董之战中出尽了风头,又是主动献出玉玺,聚拢了天下人心,亦或许曹操本身在兖南的名望就压过张邈一头,对于张邈部下的策反进行得甚为顺利,五天之后,张邈所帅兵马竟有大半转投曹操麾下,攻入张邈帐内,将张邈五花大绑献予曹操。 曹操在取得了绝对优势后,又恢复了亲切的要练,亲自出城为张邈解除了绑缚,手牵手进入城池,言及绝非故意占城,实在是众望所归,众命难违,两个众字说得张邈打落牙齿和血吞,只能悻悻地带领所部两千余兵马,开进了陈留东方的梁国,与梁国太守刘鑫展开厮杀,夺取生存的一席之地。 眼见张邈已在自己到达前,被曹操搞定,张邈的弟弟、十八路诸侯之一的张也只得领军绕过陈留,回徐州广陵继续当自己的安稳太守。只是这么一来,曹操与张氏兄弟间的梁子已经结下,再次的爆只是时间问题。 自此,曹操在陈留已经站稳脚跟,自成一方势力。上宪兖州刺史刘岱出军令号召讨伐袁绍的时候,同属兖州的济北相鲍信与东郡太守乔瑁纷纷响应,曹操也是拒绝出兵,不理不睬。而陈留家门口的山阳太守袁遗,起兵支援袁绍时,曹操亦是按兵不动,安心展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 话说曹操在“挥泪”将挚友张邈送往邻近的梁国开辟新天地后,立刻便在太守府召开了讨董之后的第一次家臣评定大会。 陈留的太守府高约六丈,分上下四层结构;方圆百丈,前后共大小四重,三十一处院子,七十二栋建筑。其间珍贵花木不计其数,雕栏走檐好不精美,陈留一向乃中原沃土之地,富足无比,这次太守府评定乃是曹操起兵以来,最为豪华的一次评定会。 此刻陈留太守府大堂已是坐得满满当当,曹家都伯以上的所有大小将领都来参加评定,足有浩浩荡荡一百余十人。曹操正中朝南坐在主位之上,左右手第一排乃是各位牙将曲长所做,林森在屯将中的排位已经不算很低,正低头跪坐在左手第二排中间的位置。 “诸位!”曹操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扇子,用力的划过空气,仿佛在加重说话的力度,“讨董大战中,我们取得了辉煌的胜利!攻陷洛阳,逼迫董贼被迫西迁,此乃国家之幸!我们忠于……但是……袁绍夺得玉玺后,背信弃义,与……开启战端,然而我们仅有陈留之地……不能……现在,我来封赏本战中的有功人员!” 曹操的一番口水四溢的演讲,说得席间这些中低层将领一个个漏*点澎湃,只是深深了解东汉王朝早已病入膏肓的林森,却是听得昏昏欲睡,直到曹操说到了最后一句,封赏有功人员,林森这才一下子弹起了脑袋,坐直了身子。 “先,我要宣布本次战役的最大功臣是----”曹操故意停顿了一下,“曹真!” 坐在林森正前方的曹真立刻站起身来,大步走到曹操面前,下跪伏身道:“末将愿为主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末将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靠主公的栽培与循循教导,还有家父……”说到自己的父亲,曹真没有再说下去,背部也是在微微起伏起来。 曹操起身走到曹真面前,弯下腰去,亲自将曹真扶起来,用坚定的声音道:“曹真率五百军士,两夺号称天下第一雄关的虎牢关,为我军打出了名望!也为我们在虎牢关外击溃号称无敌铁军的吕布军,摆下了最关键的一颗棋子!……所以,我决定升任曹真为牙门将,俸千石,除了本部兵马外,再从张邈降部中挑选六百人,组成我军第五支独立作战的千人队!” “末将领命!谢主公升赏!”曹真再度拜了下去。 这次曹操却没有扶他,而是唏嘘了一下,继续道:“你的父亲曹邵在讨董之战中遇难,我亦是甚为伤心,因此我决定,收曹真为义子!曹真,你可愿意?” “孩儿拜见父亲!”曹真似是早已知道这个消息,没有半分惊讶,毫不犹豫地说道。 一时间,众人望向曹真的目光充满了各种情绪,羡慕、嫉妒、同情……曹操似乎很是满意造成的效果,道:“将来你们中间若有能像曹真一样立有举国闻名之功者,我也将收你们为子!” 话音刚落,大堂中众中低级将领又是一阵议论纷纷,几名曹氏宗族与曹真同辈份的将领,更是身形不自觉地扭动了几下,与林森同为曹操亲兵身份的曹休等人,眼中已是燃起了熊熊烈火。 “除了曹真,我们还有一位功臣!”曹操的声音再度响起,大堂中立刻安静了下来,聆听下一位幸运儿。 “林森!协助曹真二次奇袭虎牢关,斩杀董卓之弟董旻!向袁绍献上传国玉玺,将我军带到天下道义上的制高点!在我军‘战略转移’(曹操依然不愿承认讨董追击战的失败)时,协助我与卫臻布置防御,吓得徐荣数千大军不战而走!”曹操一一细数林森的三大功绩,还不时拿眼睛瞟着呆坐的林森。 林森慌忙站起身来上前,很是配合的流下两行泪水,伏倒在曹操面前,道:“没想到主公能将属下微不足道的小事,记得如此清楚……属下愿为主公效命,肝脑涂地!” 曹操对林森表现出来的“专业素养”很是满意,点头道:“我决定升任林森为曲长,俸六百石(相当于十六万钱)!隶属于……” 曹操看了下在座的各位本家牙将,又改口道:“直属于我直接统领。另委林森派为襄邑县令,十日内到任!” “属下谢主公升赏!”林森叩头高声道。 在林森抬头的瞬间,卫兹对林森微微点了点头,而卫臻正对他挤眉弄眼地坐着鬼脸,襄邑正是卫家的根据地! (第一卷天下乱源完) &1t;ahref=.>. 第一章 意想不到的人才 在经历三个多月的军旅生活后,林森又重新回到了襄邑县,只不过这次,林森既不是落魄士族的身份,也不是卫家布店二掌柜的身份,而是以襄邑父母官的身份,昂挺胸的回来了,颇有些衣锦还乡的味道。 由于天下形势不明朗,曹操自己又兵力紧张,只拨给了林森三十名军士随行。至于其他的兵员缺额,乃至县尉的人选,都需要林森自行解决。 襄邑的城墙依旧是老样子,三丈高,一丈宽,由附近矮丘开出的砖石筑成。不同于第一次看到襄邑城墙时的新鲜,这次林森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襄邑城防的缺陷上,毕竟这将来就是自己的地盘,在这动乱的世道中,城防好坏关乎着生死大事。 可惜襄邑的城防水平并未给林森带来什么惊喜,相反,这种设计水平的城防连林森这种兵法外行,都能琢磨出至少五套攻城方案,看来这个城墙要好好修葺一下了。 老远已经看到襄邑的县丞卫江,带着一众乡绅列队站在城门口,迎接林森这个一把手,林森原来的老板,卫家布店的掌柜卫东便在其中。至于原来的县令和县尉,则早就因为支持张邈,被“请”离了这个岗位。 在这里生活了一年多的林森,深知这些看起来不起眼的乡绅,在本地的势力是多么的强大与根深蒂固,甚至有些家族的影响力波及范围,远远不止襄邑一县,譬如说卫家。他们在这里迎接林森,是给他背后的主公曹操面子,是给本地的最大家族卫家面子。 林森可不会傻到在这些地头蛇面前拿矫,远远便下了马,牵马走到众人面前,环顾拱手道:“有劳诸位在此迎候了!”之后又是单独对代卫兹行事族长权力的卫东行了一个晚辈礼,道:“让卫叔冒烈日之威在此等候,真是过意不去。” 卫东没有推辞,而是微微抚须,处之泰然的受了这一礼,才道:“士达(林森字)如今已经是我们的父母官,于身份上为叔在这里等候也是应该的,快入城歇息吧,我们已经为你备好了接风酒宴!” “大人,这边请!我先带大人前往县衙安顿,之后我们再前往福源楼赴宴!”县丞卫江请林森走在了最前面。他也是卫氏族人,论辈分与卫兹卫东算是一辈人,只是并非嫡支,原本也未与林森有恩,加之此刻与林森在公事的身份上,有上下从属之分,因此对林森的态度还是相当的恭谨。 没有心惊动魄的夺权,没有杀鸡儆猴的立威,只因这是在卫家的主场,福源楼的一晚觥筹交错后,襄邑县各项权力顺利的交接,林森的县太爷生活就这么开始了。 ………………………………………………………………………… 阳光透过窗框撒在屋内,林森从宿醉中悠悠转醒,看时辰恐怕是到巳时了,由于林森在曹操任命下来的第五日便到了这里,因此还有几天的假期,今天并不算“上班”迟到。 非常舒爽的伸了几个懒腰,林森爬起来穿戴好衣服,正欲走出门去洗漱一番,却听到门外传来两名县吏的聊天声。 “林大人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 “我看巳时之前是悬了,昨天卫大人送林大人回来的时候,看林大人那被灌的……啧啧……” “林大人也真是年轻,听说今年还不满二十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是十七,若论周岁,那还要小一岁。”这个县吏似乎是消息灵通人士,才到任第一天,连林森的具体年龄都摸得“门儿清”。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管事……县里这几个家族可不是那么随意摆布的。”另一个县吏显得颇为担心。 “你瞎操什么心,林大人可不是一般人,人家……有人!”从窗户纸映出的影子上来看,这县吏伸出一根手指头向上指了指。 “有什么人?” “听闻林大人之前乃是曹太守的亲兵,亲兵是什么?那可是最靠近身边的近侍啊!这是什么关系!更何况别看林大人姓林,其实……他可是出身卫家!” “出身卫家?乖乖……我说昨天满城士绅怎么这么热情呢!” “那是!听我说,昨晚城东三癞子告诉我,林大人为从军前,和卫家的大小姐还有一腿呢……” 县吏的声音越来越小,两人的头也渐渐靠在一起,接着又传来几声只有男人才懂的诡异笑声。眼见这两人越说越不堪入耳,林森便推门而出,吓了这两人一跳。 “大人!”两人一齐向林森拱手弯腰行礼,暗中则是颇为担心的交换了几个眼神。 对于这些小动作,林森装作没有看见,很是随意地道:“你俩侯在我的房前,可是有事禀报?” “是,这些是本地的一些大户送来的请柬,请大人过目。”县吏递上来厚厚一沓书信,听声音正是那个消息灵通的,样貌不过二十三四岁,另一人也是差不多的年纪。 林森接过瞥了一眼,除了一封是来自卫氏庄园的请柬,几乎全是昨日酒宴上没资格列席的小地主,想必是急着今天来和自己补上这段“交情”,不过这些人并不惹人讨厌,毕竟有这请帖就代表了他们一个“欢迎接受”的姿态,更何况里面有些还是专程前往陈留卫家布店买布的老主顾呢。 林森将卫氏的请柬放倒了最上面,之后全部又放回那县吏的手中,问道:“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卑职毛玠,现任衙内廷掾一职,主乡事。”那消息灵通的先答道。 “卑职典全,现任门下贼曹一职,主兵卫。”另外一人亦答道。 林森听闻毛玠的名字,微微吃了一惊,不确认地对着那消息灵通县吏又问了一遍:“可是王介玠?” “正是。卑职乃陈留平丘人士,七年前得族中长老推荐,来襄邑县担任门下小吏,几年来侥幸有些成绩,被县丞卫江大人提拔为廷掾一职。”毛玠在林森的反复询问下,显得有些紧张,索性将自己的履历简略介绍了一番。 还真是毛玠,听其刚刚在窗外的对话,明显是对这十里八乡的信息掌握得甚为灵通,正是主乡事的必备素质,想必他在这个职位上的成绩也是不错。林森记得以前在玩三国游戏的时候,便是在陈留能找到在野的毛玠,眼前这毛玠恐怕真是史实中那位最后官拜魏尚书仆射的贤才了。林森上下打量着毛玠,指着毛玠手中的请柬道:“主乡事……想必是对这些大小乡绅都了解了,你说这些邀请我是该去还是不该去呢?” “回大人话,卑职以为大人的处置是合适的。”毛玠回道,只是这个回答很是油滑,令林森不甚满意,于是林森又进一步逼问了一句:“哦?我有什么处置呢?” 毛玠身子又是一躬,急忙解释道:“大人的意思不是准备晚上付卫氏的宴席,而拒绝掉其他人么?卑职以为这样最好,若是所有人都去,大人哪有那么多的时间,索性便都不去。而去了卫氏的宴席,一来卫氏势大,众人无可厚非,二来也表明大人是个念及旧情之人,襄邑的各路乡绅自然也就放心了。” 听到这些,林森心下已是很满意,毛玠倒真是个玲珑剔透之人,这人情关节方面想得通透,将来再观察观察心性,便是可堪大用之才,不过现在还不能表露,以免他人存了钻营之心,遂挥了挥手,道:“待我洗漱一下,便给这些乡绅写封回信,说明下不去赴宴了。毛玠你进我屋子侍候下笔墨,典全你去安排五个人,一会儿随我到街上逛上一逛。” “是!” …………………………………………………………………… 哪怕林森已经当上了一县的父母官,但心性仍然是个刚满十七岁的少年,总有种炫耀的虚荣心。梳洗过后,林森便带着典全和几名衙役走在襄邑街头巡街,说穿了和后世中刚改革开放那会儿的万元户,披着大红花骑着高头大马在乡里游街没什么区别,而林森不过是穿着整齐的官服,在街上不住的对朝自己喊“林大人”的熟人们拱手得瑟而已。 在襄邑街上逛了足足有一个半时辰,几乎将襄邑的大街小巷转了三遍,林森已是累得汗流浃背,感觉也没什么意思了,遂回到县衙,换了身干净的便服,前往城外的卫氏庄园赴宴。 “林大人,小女子再敬你一杯酒。”卫小兰时隔三个月再度见到了林森,显得十分的高兴,精致的小脸略施粉黛,一双灵动的眸子看向林森时竟是闪过几分妩媚,电得林森是心旷神怡,只是……这已经是第六杯酒了。这还不是关键,关键的是卫小兰接着撒娇耍赖,新定下了和林森喝酒的规矩,她一杯,林森三杯。 她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林森油滑地眼珠一转,拼命的逼出一个酒嗝,佯装出一幅喝不下的样子,摆摆手道:“嗝……小兰……我……我真的喝不下了……” “喝不下?我私下里问过曹真了,他说你在曹操主公宴上的时候,巅峰记录是三十三杯,我帮你算了,加上你和二叔他们喝的,才二十五杯!还想蒙我?”卫小兰得意地瞟了林森一眼。 这个天杀的曹真,怎么这么老实!林森无奈之下,又是佯装酒醉,伸手扶住了额头,准备开始赖账。 “你喝不喝?!”见林森进入无赖状态,卫小兰终于凶相毕露,一手扶住林森拿起酒盏的手,就要往林森嘴里灌。顿时一股幽香飘来,加上卫小兰的娇嗔,激灵得林森浑身一哆嗦,慌忙享受的深呼吸一口气后,又是连干了三杯。只是三杯酒下肚后,肚子立刻开始抗议告急。 卫小兰这才满意的饮下她那一杯酒,蹦蹦跳跳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对这一幕,卫东笑眯眯地看完了全程,没有任何阻止,其实对于卫小兰和林森之间的那种暧昧情愫,卫东一直是乐见其成的,但卫小兰的身份注定了她的婚姻必然只能由两个人来决定,卫兹或者曹操! “看阿森已经快不行了,今日酒宴就先到这里吧。”卫兹不在,卫东便是卫氏庄园的主人,在林森被灌倒之前,做主结束了酒宴。不过当林森准备前往卫氏给自己准备的客房睡觉时,卫东却将林森叫道了他的房间。 “阿森,过几日你就要正式上任了,不觉还缺几个帮手么?”卫东对林森的情况很是了解,也十分关心。 “不错,只是过去由于身份所限,我几乎不认识什么才能之士,一切还望东叔能够多多帮助!” “你们进来吧!”卫东朝着门口喊了一嗓子。 门外转进来两名少年男子,一名皮肤黝黑,肌肉强健身材足有九尺,面孔中带有一分玩世不恭的不羁。另一名却是文质彬彬,个子不高,眼中不是闪过精明的气息。 “他二人是你在北平的林氏族人,不过却是分支,听闻你在讨董之战的名声,特来这里相投的。” “啊?!”林森不禁目瞪口呆,自己的身份都是自己伪造的,又是哪来的族人? &1t;ahref=.>. 第二章 两个冒牌货 “范阳林昌(林吉),拜见兄长!”两人一齐冲林森拜倒。 原来孔武有力的那个叫林昌,斯文的那个叫林吉。对于这种突然冒出来的亲戚,林森是一点心里准备也没有,心下不住地嘀咕,难不成当初自己胡扯的身世,还真的存在? 琢磨半天,林森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只得先硬着头皮死不认账:“在下离开范阳时,家中已是孤身一人。不知二位朋友何以见得……我便是你二人的兄长呢?” “我二人祖上本是范阳郡主簿林凯公,与兄长同出一脉,只是并非嫡系,因此在二十年前,家祖与本宗闹了生分,便分了家,离开郡城前往方城扎根,只是数年前的黄巾战乱……令我林家家破人亡,只剩下我兄弟二人……”那文弱些的林吉说着说着竟要哽咽起来。 这话却是听得林森手脚冰凉,真是中大奖了!范阳难道真的有个林家!? 不及林森细细思索,那高壮些的林昌已经是接替林吉说道:“本来我二人就想浑浑噩噩的过完这一辈子,哪知有一天我二人游历至陈留时,忽然听到兄长的大名,忠君高义,威武不凡,怒斩董贼亲弟级,智取虎牢关;更视玉玺如顽石,毫无私利之心。而恰恰听说兄长祖上乃是范阳林凯公,这一刻我兄弟二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林昌说着说着,已经挺直了身子,摆出了四十五度角仰望的姿态。可林森却敏锐地现,林吉掩面“痛苦”的指缝间,却不见一丝的泪水,心头不免狐疑起来。 “我粗通文墨,舍弟林昌略懂武艺,心想或许能为兄长提供些许帮助,因此便冒昧在卫氏庄园借住下来,等兄长得胜回来,以便寻一个晋身之机。”林吉似乎是感到了林森的凝视,用袖子使劲在脸上擦了擦,仿佛是要把泪水抹去,露出了通红的双眼。 “林吉你可谦虚了,你所熟读的诗书,要比小兰还要多;林昌武艺又何止是略懂,要我看比阿臻那小子强了不知道有多少!”原本一直在旁静静聆听的卫东,突然开口道。 什么?眼前这个黑大个子武艺竟然比卫臻还要强上许多?那岂不至少也是个夏侯兄弟的水平了?林森这才注意到,林昌微微卷起的手心边缘,生着厚厚的一层老茧,显然是久练武艺所致。 眼下林森正缺人才,尤其是级保镖,这两人乃卫东所推荐,必是经过了一番考察,又没有拆穿林森的身份。思及至此,林森心下已有定计,摆出一副激动的样子,上前弯腰掺起两人:“想不到……这世上还是有我的亲族……吉弟!昌弟!” “兄长!”两人亦是“感动万分“地与林森团团抱在一起,形成好一幅兄弟相见的画面,卫东在旁看了也是含笑唏嘘不已。 只是他未曾听到林吉在林森耳边的轻轻耳语:“兄长,我二人是真的出身范阳郡,不过二百年前的林凯……呵呵。” 在这一刻,林森的整个身躯整个被恐惧所充斥,手脚蓦地冰凉,身份被知道了?!但转瞬间林森又分析出得失利弊,如今他的价值已经在曹操心目中体现,就算身份被拆穿又算什么? 不过眼前这两个人林森却不想放过,遂装作没听见般,神色自若地轻轻拍了拍两人,起身对卫东说道:“东叔,我兄弟三人今日相见,有无数的千言万语要叙,我们这就回我的房中相谈!” “快去吧!我亦是希望林氏一门能在卫氏的帮助下,重现辉煌。”卫东摆摆手,甚为理解的道。 林森带着林吉、林昌二人来到卫氏为自己准备的房间,左右看看走廊没人,掩上门后,便回身道:“你俩现在该说出你们的真实目的了吧?” “我二人真的为出仕而来,只是想借兄长之力,获得个比较高的起点罢了。”林吉直勾勾的盯着林森的眼睛,直言不讳。 林森与林吉对视半晌,却没有现其中有什么慌乱的因素,于是又道:“我的身份地位也不过稀疏平常,凭林昌的武艺,若是能轻松打赢卫臻,即便是去主公曹操那里,也能搏个不错的出身啊?你们为何来我这里?” 听到林森的问话,林吉苦笑了下,还未答话。林昌却已经白着眼睛道:“这还不简单,谁叫你姓林,还是个假的!不过看你也有些本事,三人成森,这世道平民出身,没个家族在后面撑着,可不好混啊!” 假的!再次听闻拆穿林森身份的话语,林森的心头却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慌乱,而是静静等着林昌的下文。 “我兄弟二人游历天下,路过襄邑时,听说了你的身份与事迹。但我俩自小在范阳郡方城长大,林家虽然平凡,却在范阳扎根了数百年,绝没有听说过有个官至主簿的先祖,便知道你的身份有问题。我二人分析了一番你的事迹后,觉你是个相当了不起的聪明人,因此便寻到了卫氏庄园这里来,准备找个正常些的方法让人引荐下,省得我俩贸然闯到你面前,被你不分青红皂白地找人打……” 听到这里,林森伸出双手,分别执起林吉与林昌的手,交叠在一起道:“从今天起,你我三人便是范阳郡大族林氏的子弟,三人同心,守望相助!” “大哥!”“大哥!”林吉、林昌两眼“泪汪汪”地紧握住林森的手。 “二弟、三弟!”林森也感慨万分,只是这声音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寒。 林森当然清楚林吉与林昌现在对他绝没有什么所谓的兄弟之情,对于林吉与林昌所说的那套说辞,林森也只是半信半疑,但林森相信只要自己能够在曹家按部就班的展,他俩就不会放弃今天的诺言,更有甚者,也许有一天会与林吉林昌真正的成为肝胆相照的兄弟,也未尝没有可能。 ………………………………………………………………………………………… 剩余的四天假期很快便在四处游逛中过去了。林吉、林昌的本事,在林森的诸次考量下,展现得淋漓尽致。 林吉十五岁前,曾在颍川书院旁听过两年,在传统的诗词歌赋、安民治国之道中,很轻易地便将林森批驳得体无完肤,不过林森的很多奇思妙想却也让林吉佩服得五体投地。至于林昌,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拿着县衙门口的石狮子抛在空中耍来耍去,之后享受着众人吃惊而恐惧的目光,最重要的是,他今年还不到十五岁,仅看这点林森就知道,自己以后基本上不可能拿武力威胁他了。 或许是有了卫氏和林森的共同保证,林森申报的《有关襄邑主簿林吉、县尉林昌》的任命书,在递交上去的第二天就被曹操批复下来,送信来的不是普通的信使,而是曹操身边的四大亲兵头领之一,当年与林森有同袍之谊的夏侯恩。 和夏侯家的大部分人不一样,在林森还是卫家布店二掌柜的时候,便认识了夏侯恩,而在同成为曹操的亲兵后,他俩的关系更加的要好,或许这和曹操另外两名亲兵头领曹纯和曹休对夏侯恩的压制有关,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在林森外放一县后,一名叫做陈达的人顶上了林森那个亲兵头领的位置,据说这是南部陈郡大族陈氏送来的“诚意”,陈达是他们族长的嫡长孙。 “来来来,老恩请坐,先喝口水。”林森异常热情地将夏侯恩迎进屋子,亲自倒了杯水,送到夏侯恩的面前。 夏侯恩端起水杯,咕咚一大口全部咽下,边忽闪着衣服,便狐疑地看着林森道:“你这么殷勤做什么?不像你平时的风格……你有什么企图?有屁快放!” “嘿嘿,还不是现在我离开了主公身边,对那里的事情有些摸不准脉,这不像你打听来了么?”林森对于夏侯恩的“无礼”毫不在意,当初自己还和他躲在营帐跟下,偷偷议论曹仁的绯闻呢,这交情应该是见面先来两拳的才对! 夏侯恩听罢,果然先是给了林森两拳,笑骂道:“好你个林森,想探听小道消息啊!没问题,我这跑腿费是不是也该意思意思啊?”说着,两根手指在林森面前轻轻捻了捻。 真是乌鸦嘴……林森揉着胳膊,苦着脸道:“我说大哥,我这可是刚上任!你看我这襄邑的城防!再看看街道,简直是百废待兴啊!晚上请你去福源楼吃饭还不行?” “襄邑还是挺热闹的嘛,比我们夏侯堡强多了。”夏侯恩嘟囔道,接着又将文:“先办正事,这是林吉和林昌任命书的批文。” “怎么样?”林森接过信,先没有去看,而是随口问了一句。 “准了。有卫氏的保证,主公这点面子还能不给?” “主公还些说了什么?” “真想知道?你不怕有压力?” “废话!赶紧说!”林森还了夏侯恩一拳,随即又揉了揉拳头,后悔自己忘了夏侯恩好歹也是个武将。 “主公说了,这三个林还真有些意思,看看今年过后他们能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夏侯恩憋着嗓子,学着曹操的声音,倒是惟妙惟肖。 林森不禁挠了挠头,曹操对自己的期望还真不小啊……果然不是个好事情。接着听得夏侯恩又道:“还有事情呢,这次来还带来了襄邑今年的任务。放心!现在大政方针还是你走之前的那样,展内政,没变!” 林森展开夏侯恩递给自己的书信,书信的左下角盖着陈留太守的大印,洋洋洒洒大约三百余字,嘴里喃喃道:“招募部队三百人,五百人为佳……增加户籍三百户……上缴粮一万石,草五百石,钱一千万,牛一百头,驴五十匹,马三十匹……耕地增加到三万亩……嗯?不对吧!每亩产量两石,三万亩的耕地哪怕十税一的话,也就六千石粮食,现在已经七月,只有一次秋收!剩下四千石让我哪里搞去?” 林森的声音不由高了起来。 &1t;ahref=.>. 第三章 最佳恶少 夏侯恩似乎早就料到林森会有此疑问,道:“主公交待过,说你比做生意能赚钱是行家里手,在他身边挣了不少,一定能想出凑足这两万石粮食的办法。” 林森就知道曹操的钱不是那么好赚,当初对自己收取报门费的贿赂表现得极其慷慨,全部任自己处置,今天就开始收取回报了!可惜军令如山,眼下林森和曹操的关系也没有好到能针对这种事讨价还价的地步,只能企图从他人那里找到些平衡,于是又问道:“你可知道其他的县,任务如何?” “也都差不多,或多或少都有项很难完成的指标,只不过相比之下,主公对你的期望更大一些。”简而言之,就是自己的任务最重!林森读懂了夏侯恩充满艺术感回答中的潜台词。 “罢了罢了!”林森心烦地挥挥手。 夏侯恩却是一副隔岸观火的样子,左右张望道:“这事兄弟可没法帮你,都是主公一人说了算的。反正你能者多劳嘛,对了,那个林吉和林昌呢?我倒想见识下那个传言能把卫臻打趴下的林昌!” “就你?三个你也不是林昌对手!”夏侯恩在林森面前是高手,但在曹家屯将以上的武将里面,武艺也就稀疏平常,林森打击了一把夏侯恩后,稍稍找回了些平衡,“我让林昌带着卫队一起乐呵去了,明天正式上任,之前让他们先熟悉熟悉。林吉在文档室,我让他先把县里的大概情况弄清,这时间你是见不到他俩了,等晚上吧,一起福源楼!” “就等你这句话呢!”夏侯恩舔了舔舌头,“不过你倒真是清闲,他俩在忙,你是甩手掌柜啊!” “我这不是接待你嘛!更何况……”林森用力抖了抖手中的“年度考核指标”,恨恨地道:“有了这个,我今年是甩不了手了!” ………………………………………………………………………………………… 只有亲身经历,才会明白县太爷的生活并非如后世电视剧中描述的那般清闲,当然也有可能是林森太过恪尽职守,因此庸人自扰。 在上任第一天,林森便布置下了本年度的三大战略方针:挣钱买粮、修葺城墙和训练乡勇。说实话这三件事没一件是好办的,原因很简单,一是缺钱,二是曹操在几个月前刚刚募集了大量乡勇,此时想找到各家各户的青壮修墙参军也是不易,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所幸毛玠能力十足,日常诸如张偸李牛这些邻里纠纷,几乎全部被他独自处理,而且也完全没有生老百姓县衙前击鼓鸣冤的戏剧性一幕,这才让林森有更多的时间,来考虑如何完成曹操下达的任务。 林吉这些天统计完了整整两书柜襄邑的资料,一万四千六百三十三户,五万七千四百余口,境内有耕地两万六千二百余亩,荒地三万八千余亩,草地五千余亩,林地四万余亩,山地八千余亩。库房内存粮四千余石,钱三百三十万,各色军械七十套(残次品,好的已经让曹操张邈起兵时调走了)。衙内有官四人(县令、主簿、县丞、县尉),吏一百七十八人。 唯一令人头疼的便是林昌,这厮被林森安排招募乡勇的任务,只是临近秋收,加之境内的青壮已被曹操收割过一茬,因此效果甚不理想,半个月下来,也只征召到了十来个人,可谓惨不忍睹。于是林昌索性将招人大业甩给了典全,自己则去街头游逛,但凡遇到流氓侠客,一顿饱揍后,心满意足地离去,并美名其曰“管理治安”。 “烧饼!烧饼!刚出炉的烧饼!只剩三十个了!” “卖鸡蛋了!卖鸡蛋了!您买鸡蛋么?” “快来看看啊,祖传的正骨膏药!绝对有效!” “要玉佩么?要玉佩么?刚刚到的货,转了几手,绝对安全便宜!啊?不好意思……看错了,您是衙里面的典大人!我错了,这真的不是我偷的啊……” 下午时分,位于城内西大街南侧的商町依旧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由于曹操的中立姿态,使得华北江东纷乱的战火,并没有波及到这里。此刻林森正带着林昌典全外加几个衙役,身穿便服在街中游荡,林森一向认为微服私访是必要的,便于体察真正的民情,当然最重要的是,微服私访还能顺便给自己放个假,休息一下。就在刚刚,典全就抓了一个不长眼的“卖黑货”的家伙。 世上的巧合有很多,但最巧合的是,欺男霸女的行为在哪个城市都会出现,在襄邑出现的这场还偏偏让林森遇到,而且……被欺负的人还恰恰是林森的熟人,当然或许很快被欺负的人会变成欺负人的那一方。 老远便看到一群人围住了卫伟和他护在身后的人,这群人为的是一名年轻公子,年纪与林森相仿,衣着华贵之程度甚至出了襄邑人民所能想象的范围,他身后跟着的十余名彪形大汉,身材颇为雄壮,时时透出一股肃杀的军旅气息。 这人是什么来头?这么拉风……林森心下习惯性地狐疑起来。 “你们几个有种在这里等上一炷香的时间……我已经……”离得近了,林森已经渐渐听清卫伟声色俱厉的话语,只是声音中不易察觉的颤抖,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那华贵公子对卫伟的话完全没有反应,甚至神情中带有明显的蔑视:“唉,现在这种乡下地方的小地主都敢这么嚣张,我只不过想邀请你身后的这位小姐陪我去陈留游玩几天罢了,难到还非要逼我动武不成?” 口气不小,身后的这些家丁实力恐怕都是不俗,这些衙役肯定不是对手……林森心下计算着双方实力的对比。 “阿森,救我!”是卫小兰的声音!一个小巧的脑袋从卫伟身后探出来,眼中充斥着惊喜。 听到卫小兰的声音,方才在心中滚过十遍的双方实力对比立刻被抛在了脑后,林森立刻快步跑了上去,转瞬又想起了自身条件,回头喝道:“都给我冲上去!” 华贵公子仿佛听到后面的骚动,顺着卫小兰的视线,转过头来,声音开始冷:“你们是谁?” “管我们是谁?都给我冲上去打!”林森可没有傻到在明显有背景的对手面前自报家门,那是等着对手寻仇的傻瓜才做的事情。先下手为强,让你知道地头蛇的厉害,就算强龙也得给我盘着!这是林森的一贯信念。 “大胆!我可是袁……”华贵公子显然没有想到林森上来就动手,大惊之下,一个不慎被林森一脚踹中肚子,捂着肚子将后半句话噎了回去。 林森这一脚的目的非常明确,这时候决不能让这华贵公子把身份说出来,这样在事后便可以用不知者不罪的理由,免脱些罪责。 踹完一脚后,林森快步走到卫小兰面前,拉起卫小兰的手,和卫伟一起将她护在身后。而卫小兰显然在林森到来之后,信心大增,早没了先前躲在卫伟身后的惊恐,对林森甩了句:“就知道阿森一定会来救我的!”随后竟开始兴致勃勃地观看起了“最佳恶少杯街头拳皇团体乱斗赛”。 很明显,华贵公子所带的家丁,不是一般的军旅之士,对付起林森手下的衙役那是相当的轻松。一个照面间,襄邑的衙役们已经有三人被秒杀,和那华贵公子一样捂着身体的不同零件,在地上满地打滚。相比之下,典全能升上贼曹一职,手下倒有两分真工夫,和一名军旅家丁斗得旗鼓相当。 不过林森这一方还有一人相当能上得了台面---- “让你们在襄邑得瑟?”林昌一边做着现场解说,一边一手举起一个军旅家丁,在空中相撞。两声惨叫后,林昌将两人看也不看的就向后抛去,砸到一片冲上来的家丁。 “哈哈!”林昌显然对自己的成果非常满意。 在林昌得意的时候。一名军旅家丁一拳便要击中林昌的胸口。只见林昌丝毫没有紧张的意思,很是风轻云淡地一脚踹中了一名军旅家丁的脐下三寸处,那军旅家丁面部立刻扭曲成一种奇怪的形状,倒飞入街旁的酒胪,随即传出一阵桌椅倒地碗盘破碎的声音。 林昌对着酒胪方向不屑地撇撇嘴:“有没有点街头斗殴的基本常识?要偷袭就直接攻取下三路,绝对一击‘毙’命,看看我大哥这号人都能掌握其中精髓!” 真丢人!林森痛苦的扭过脸去,堂堂一个县尉,国家级‘公务员’,居然把下九流的招数说得这么光明正大,而且干嘛还非要扯上自己…… 在林昌的勇武之下,仅仅眨眼工夫,这场街头乱斗便以襄邑衙役战队方的大获全胜告终。 “你……今天我认栽,算了,我无话可说!”华贵公子并没有狗血的说出传统的那些场面套话,而是立刻就要带着一众家丁离去。 “站住!”眼见着那华贵公子就要离开,卫小兰从林森身后转了出来。 华贵公子听到卫小兰叫他,先是面色一喜,随即又悄悄瞄了一眼因热身没痛快而闷闷不乐的林昌,慌忙改为低眉顺目地道:“姑娘有何吩咐?” “这些该怎么处理?”卫小兰指了指街旁被斗殴波及到的几个行人,又指了指那座酒胪,而酒胪的老板正愁眉苦脸又心惊胆颤地立在门口。 “啊……是是,这些赔偿该由在下支付。”华贵公子反应倒是不慢,解下了腰间的锦囊,放在了地上,又欲和卫小兰答话。只不过随着林昌的两声咳嗽,华贵公子很快飞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典全一路小跑地弯腰从地上锦囊,递给林森。这锦囊里约莫有三四千钱外加三根金条,大约价值三万余钱,林森数出了一千钱分别给予酒胪老板和那几位行人,算是赔偿。那几人对林森和出言拦住华贵公子的卫小兰自是千恩万谢。 林森正要招呼众人离开,却看见林昌带着一脸谄媚笑容向自己走来,不由有些奇怪道:“士冲(林昌字),你想干吗?” “大哥,今天这票生意也赚了不少,赏几个钱买酒吧!”林昌的喉头动了两动。 “我昨天不是刚给了你下个月的月例了么?而且再过几天,你县尉一职的月俸也会下来了。” “哦,那个花完了。”林昌大言不惭,面不改色。 “什么!那可是三千钱!你……” “带着手下兄弟巡街,总要偶尔大家一起快乐下吧。”林昌两手搓动着,仿佛对自己的理由很有信心,就等着接钱了。 “好吧……再给你三千钱,下下个月的月例啊,不准再预支了。” “就知道大哥仗义疏财,我一定会为大哥传播名声的!”林昌接过钱就往酒胪里面走去,“老板,上酒来!就那两坛打破了剩了一半的酒就行,不过价钱可要给我算三折哦……” 传播名声就免了吧!林森扶住了头痛的脑袋,眼下该动手的也动手了,但是后果……恐怕很严重。 这华贵公子虽然高傲的像只孔雀,但并不粗鄙,只怕是什么大人物,接下来该是琢磨怎么应对曹操的问责了。 第四章 新任务 林森伏在陈留太守府的书房中,仿佛老僧入定般,一动也不动。 曹操在林森身边慢慢地踱步,在走了足足有上百圈后,终于开口道:“这回没带你那副‘护膝’?” “属下深知自己闯了大祸,怎敢偷奸耍滑?再说属下一向对曹家的事业兢兢业业,恪尽职守……”林森一脸正色地道。这个时代就是有一个不好的习惯,就是要经常跪坐与下跪,因此林森为自己设计了一副护膝,舒适异常,跪上一个时辰也不觉劳累。 或许是林森的表功之言在曹家已经成为一套“标准范本”,曹操对他这套肺腑之言不置可否,双手置于背后继续走着:“你倒有本事,三拳两脚就把袁术的大公子和他的护卫打趴下,武艺见涨啊?” “那还是在主公的栽培下,属下才能有今日的成就,另外舍弟林昌勇武过人,必是将来为主公攻城拔寨之将,还请主公提携一二。” “林昌那个混蛋当其冲!!十二个袁家护卫他打趴下了十个!我要……”曹操的音量越来越大。 林森慌忙上前爬动了两下,抱住曹操的大腿:“主公,舍弟有错也是奉属下命令形式,请主公责罚属下!” “混蛋,我有说要罚林昌了嘛?”曹操哭笑不得,抬腿将林森挤到一旁,“林昌勇猛,我要赏他件趁手的兵器!这柄神兵……造价就要十万钱!你一会儿去库房去领!”提到十万钱的时候,即便是曹操,也露出了一种心痛的表情。 “啊!属下待舍弟谢过主公……” “先别谢我,还没问你的罪呢!你在动手前当真不知道袁耀的身份?”曹操眯起了双眼。 “属下真的不知!”林森回答得斩钉截铁。 “哼!此番虽然本就不想和袁术联盟,但终归闹翻了不好,这些日子你和林昌就不要出现在襄邑了,外面躲一两个月,也算对袁术有个交代!” “主公真是让属下太……” 曹操的不良习惯又作了,直接打断林森的话道:“不是让你躲清闲放假去了,给我去北方买战马去,最少一百匹!资金嘛……就罚你自己想办法!” “主公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多少也要支援属下些钱吧。”林森哭丧着脸,一匹普通战马的价格最少也要两万钱,一百匹就是两百万钱,除去襄邑的库金,林森现在全部家当加起来才不过不到四十万钱! “好了!好了!你是够烦的,现在军资紧张,城东有两座仓库,里面装满了去年的柴禾,用不完,你想办法处理掉,就当买马的经费了!”曹操估计也是受不了林森的蘑菇劲儿,退让了一步。 两仓库柴禾最多也就值八十万钱,还是有相当大的缺口,但暴打了中原强势诸侯袁术的儿子,一百二十万钱就免了罪责,还是相当赚的。林森也不再骚扰曹操,领命退出了曹操的书房。 刚刚从陈留的太守府出来,林森便看到卫臻在太守府门前走过来翻过去的。卫臻一见到林森,眼睛一亮,冲上来道:“啊哈,我猜知道你没事情!你这个滑头,每次闯祸你都一定能逢凶化吉,上次献玉玺也是!” “这还不是多亏了你通风报信!”林森是真的感激卫臻,“要不是我前天就听说了主公没有和袁术结盟的意思,我肯定在动手前会掂量掂量救人的方式,其实那袁耀一说姓袁,早猜出来他的身份了。话说回来,兄弟这次还因祸得福,主公赏给了林昌一件兵器。” 卫臻的脸色突然变得很怪异,看着林森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怪物。 “怎么了?”林森摸摸自己的脸,好像没有什么脏东西啊。 “难道你没听说?” “听说什么?” “主公欣赏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就把当初为他们打造兵器的铁匠廉鸣请来了陈留,用上古神铁(其实就是天上的陨铁,铁元素的成分高些)打造出了一把比那丈八蛇矛还要长三分,重二十斤的兵器,主公将其命名为‘通天矛’,本欲赏给五大牙将之一,结果曹仁夏侯惇他们几个谁也没能挥动自如,就这么一直放在库房里了。” “原来这样……”怪不得曹操这么大方,林昌打人还能混件神兵。回想起曹操当时的心痛表情,想必也不是因为送出了十万钱,而是觉得花费了十万钱打造了件谁也用不了的兵器……浪费了。 “不过林昌……我想还没准能消受得了这通天矛。”卫臻突然又改变了口风,也许是林昌那县衙门口的石狮子当皮球扔着玩的典故,也传进他的耳朵里吧。 半个时辰后,林昌脸上得了便宜卖乖那种欠揍的表情证明,通天矛在他手中当真是如鱼得水,应用自如。 这一趟来陈留的赔罪之旅,林森在曹操面前担惊受怕了一番,还“亏损”了十二万钱,林昌赖在客栈不去赔罪,反倒赚了一柄神兵!这让林森心中已经感叹论起耍赖的水平,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了…… ………………………………………………………………………………………… “大人,依属下预测,这批柴禾即便分开几地去卖,在陈留国内至多能买到八百五十贯的价格。由于柴禾体积大,质量沉,运输花费过大,若是运出陈留去卖,也只有去北方临近的山阳郡出售,那里如今战乱,柴禾供不应求,这样才能额外收入略高于运输支出,除去运输的本钱,大约能卖出九百贯,就是要耽误十天左右。”毛玠虽是侃侃而谈,但却是一脸的愁容,因为这个价格和一百匹战马的两千贯价格,相差依旧是太远。 “唉,如果实在不行,就由卫氏来填补上这个差价,渡过这次难关。毕竟这是因为小兰……”卫东一阵唏嘘。 在县衙的大堂上,林森、林吉、林昌、卫东、卫江、毛玠、典全聚集在一起,议题便是如何攻克主公曹操出的这道难题,只是商讨了将近一个小时,也未见有个结果,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两仓库的柴禾就算遇到大头,也绝卖不出两千贯的价格来购买马匹。 “我们不如换个思路,卖柴是没戏了,但如果是我们卖的不是柴呢?”感谢万恶的奥数,后世中国的数学教育一向要求学生用多种方法解决问题,这让林森总算没有一条路走到黑。 “炭!”几乎同时,林吉和毛玠喊了出来。炭的使用价值在于体积小,燃烧时间长,更多的富户更愿意使用炭作为家庭的日常燃料。 “如果木柴烧成木炭再卖的话,这两仓库柴至少可以卖出二百二十万钱!”卫东很快计算出了价值,“资金够了。” 这就是高附加值的威力……林森仿佛看到了一条致富的大门。记得中学的政治课上,老师就常感叹,万恶的资本主义达国家从展中国家购买低附加值的资源和初级产品,加工后成为高附加值的高级产品,返回以高昂的价格出售给展中国家。此刻林森的灵感有如泉水般喷出来---- “或许我们还能再附加上品味的附加值……”林森已经看到了财富之路的入口。 “附加?值?”所有的人都疑惑了起来。 “就是额外的售出价格,当我没说过好了。”林森兴奋之下,不小心说出了后世的词语,“正常情况下,一斤柴炭是六文钱,如果我们在柴炭中,挑出最为笔直粗壮,形状相似的好炭,一斤一份,以油纸包装并以丝绳打捆,你们说卖给大户人家,能卖出多少钱?” “八钱一斤?”毛玠试探地说出了他的猜测。 林吉白了白眼睛,不屑道:“八钱?要我说,卖到十钱一斤也不是问题!大户不差钱!” “如果要卫氏来购买这种柴炭的话,我会出价五十钱!但不能以油纸包装,而要用绢,这样才足够区分和他人的差别。”卫东语不惊人死不休。 众人一副看傻瓜的样子,向卫东行起了注目礼,唯有卫江神色不变,仿佛这种价格很正常。卫东见状,笑了笑解释道:“并不是卫氏傻,一定要用这么贵的炭。一来对于卫氏的收入来讲,五十钱一斤的炭从价格上来讲,与五钱钱区别不大,即使六十钱也行;二来用的炭高级,也有助于增长卫氏仆役的自信与忠心。所以说,五十钱,这个价格在陈留的富户人家中,应该能够被接受。” “好!就这么定了!”林森一锤定音,“毛玠,弄成柴炭,再挑选,到全部出售完毕你估计要多久?” 毛玠凝神默算了下,拱手伏身道:“估计要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主公恐怕不会给我这么多的时间,我现在应该是属于,‘因冒犯了袁术大公子袁耀,被关入陈留大牢一个月’才对,需要最快度离开陈留避风头。”林森努着嘴摇了摇头。 看到林森为难的样子,卫东又开口了,道:“不如这样,你将这两仓库柴直接卖与卫氏,有了你的主意,如果都能卖出去,除去成本,利润最少能有六百万钱!卫氏出四百万钱买你的这两仓库柴如何?明日便可提钱。” “如此就拜托了!”林森对着卫东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 最后一个技术难题解决了,这部分时间成本将由卫氏来承担。 &1t;ahref=.>. 第五章 北行纪事 “大人!此行若能击毙仇人,典家定会为大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典全拜伏在地上。 “若能够现李移子的踪迹,我自会想办法收拾他。我与林昌林吉离去后,襄邑的防务,你要务必上心!招募之事,你且听从卫江调遣。” “是!” 经过几个人反复的商量,林森最终决定还是取道冀州,前往幽州买马。一来这趟“出差”林森还准备做些私活,顺便给自己买上几十匹,将来中原战乱带着心腹属下逃跑比较方便,而北方的马种相对优良。二来林森在董卓阵营中的“名声”不大好,跑去西北的危险系数比较大。因此幽州变成了这趟出差的目的地选。 出乎意料的是,在得知林森的目的地定为幽州后,典全突然跑到林森的住处,下跪恳请林森有机会的话,帮忙收拾掉幽州的李移子,这人是个贩卖绸缎的商人,在十年前曾将陈留典家的本家骗得家破人亡,如今只留下典全这一支脉在襄邑生活。 在问明了这个李移子的背景,得知他是一个小商人而已后,林森便一口应承了下来,典全也是自己手下的干部之一,这个面子总要给的。 在出行人员方面,除了自己和林昌这两个“罪魁祸”外,林森只选择了林吉,原因一是林吉乃幽州本地人,或许会用得着,另一层也有些防他趁自己不在襄邑的时候搞鬼,近一个月来的接触,他的综合能力甚至出了那个“历史名人”毛玠,而毕竟所谓的兄弟之情还没有到那么深厚的程度。 按理说林森要扮成浪人武者的话,在一路上会更安全些,但是林森的气质实在和武者相距甚远,因此只好扮成了出外游学的豪族子弟,林吉扮成书童,林昌则是保镖,如此一来各个干起了老本行,反而更像,仅仅三日,便顺顺当当地离开兖州,进入了冀州的地界。 “一路上真是好无聊!什么时候才能到城市里看看?”林昌在马上高举双臂,嘴巴张得像只青蛙,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没见过世面……太丢人了!”林吉开始了和林昌的例行斗嘴。他曾在颍川书院读过两年书,经常在城市间游走。而在这个时间段里,林昌一直都在山中随一位高人习武,甚少出山。 “切!我只是想打些好点的酒而已,又不是没见过城市。”林昌撇了撇嘴,摇了摇腰间了酒葫芦,里面早就空了。 林森在马上抗着沉重的包袱,听着身后两人的相声,也算是一种消遣。这四百万钱,虽然卫东是以黄金打造的金条形式支付,但也有足足百斤重,即便分了三分之一由林吉来背,剩下的也颇具分量,压得林森肩膀酸痛。至于林昌,林森严重怀疑这些钱等到了幽州,还能剩多少,路上定是早被林昌这厮买了各种享受用品。 如果说有人质疑林森为何不把包裹拴在马上,让马来担负重量。那是因为林吉连续三次展示了妙手空空的技巧,在林森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从他身边“拿”走了黄金,换成了石块。林森之后毅然决定,还是亲自背着保险些。 不得不说,东汉末年的大自然,几乎完全没有人为破坏的环境。蔚蓝的天空高渺深邃,仰望之后甚至能给人一种眩晕的感觉,驿道两旁除了大片的田地外,更多的是茂密的阔叶林,虽已进入秋天,四周仍是漫无边际的绿色,时而夹杂着虫鸣鸟叫,快乐着过往行人的心灵。 转过林地的最后一道转弯,眼前便是开阔的平原地带。 “喂!站住!”一个声音传来。 林森这才注意到在树林和平原结合部的驿道上,已经被人用栅栏拦截起来,只留下很小的一个口子。十来个穿着统一制式军服的军士,正围坐在那里烧烤着不知名的动物。在军士们的旁边,还有一个中年男子带着数个壮汉,正在低头对着那群军士说着什么。 “这里是……”林森下意识的紧了紧肩上的包裹。 刚刚那个对林森三人喊话的军士站了起来,向林森走了过来:“刺史韩大人有令,过往行商一律交路费,每人二十文。” “我们是曹操的使者,准备前往州治所信都拜访刺史大人。”林森取出了文书,递给了军士。其实这文书只不过是证明曹操属官身份的文书,但正因为没有指明具体的职责,也因此由得林森瞎编。 那军士眉头一皱,没有说话,只是将文书接过,跑回去递给一个军官样子的军士。 那军官很是随意地瞥了两眼文书的内容,挥了挥手赶开了在他旁边说话的中年男子,起身走到林森身边,一下子将文书塞回了林森的手中,翘起大拇指向后指了指那中年男子:“嘿嘿,又来了个使者?看到那人没,也是号称自己是刘备的使者,请求通融。告诉你,这一个月来,我见过的使者少说也有三十人!都要通融,我哪通融的过来?废话少说!快交钱!包裹也都给我打开检查!” “你这个混蛋!看我……”林昌早就不耐烦,抄起通天矛便要动手。林吉却抢先一步,往那小头目手中塞了两把铜钱,嘻嘻笑道:“军爷,站岗辛苦,这些钱请去买酒。” 那军官很是熟练地将铜钱揣入怀中,目光却是在林森肩上的包裹上停顿了一下,显然有所怀疑。但当他的目光扫过了林昌手中的通天矛后,又是一愣,眼珠转了转,对那些军士一挥手:“请便,放行!” “谢谢军爷了!”林森冲那军士拱拱手,便拉着犹自气愤不已的林昌通过关卡。 未行两步,忽的从远方传来了一阵骚动,只见约有近百人手持着凶器,骑马沿着驿道朝关卡冲了过来,并隐隐传来了呐喊:“那里有人!生意来了!” 人虽未至,但这群军士已经惶恐异常,不少人已经开始目光游离,寻找逃跑的路径。那行商打扮的中年男人慌忙问道:“各位军爷,出什么事情了?” “马贼!”刚刚还威风十足的军官的声音明显已经颤抖起来,“我们把随身财产和兵器衣服留下来,或许我们还能活上一命。” 近百人的马贼,根本不是这些军士所能抵挡的,莫非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林森已经感到背上的冷汗在往下流,生命威胁的恐惧一下子笼罩了他的全身。刚刚进了冀州,便遇到这种危险,林森不由想到了一个可能:“是不是会是袁术……” 林吉深吸了几口气,仿佛要将内心的紧张逼出,他眯着眼睛对着来人的方向盯了数息:“是黄巾余党的精锐,他们的衣服都是当初黄巾军的骨干军服,但是不是袁术派来的杀手,不好确认。” “驾!”听闻黄巾余党四个字,林昌早已经是按耐不住,拍马单骑冲了上去。 “林昌!”林森与林吉异口同声地叫道,开玩笑,前方可有将近一百个人!林昌就是铁打的也要累个半残。 “我专杀黄巾!他们屠了林氏满门!” “我与你掠阵!”林吉随后也冲了出去。 原来是世仇,林森记得当初兄弟俩来投奔自己时,的确说过林家在黄巾之乱中,只剩下他们两人。演戏便要演足,黄巾余党人数太多,躲在林子里也是死,林森心一横,亦是拍马冲了出去,高叫道:“等等我!林昌,记住先杀头领!” “我知道!大哥,你顾好自己就行,千万别添乱!”林昌已经和黄巾的先锋接触上,一枪将两个黄巾骑兵刺个对穿。 真是太不给面子了……其实林森的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胯下好歹是正规战马,比黄巾胯下的马好了不知多少,在外围带着黄巾兜圈子,应该还算安全又能帮上林昌一些。 “呔!”林昌又是一声暴喝,将通天矛一阵横甩,接连打翻十余名黄巾兵和三四匹马。林吉则是跟在旁边使用长剑,不时对着受伤的黄巾军补刺一剑,嘴里还喊着:“阿昌,注意不要伤到马!” 好样的!这时候还能想到买马任务,林森心中给林吉打了满分,视线却是满战场的乱晃,寻找敌军能称得上主将的人物,却是突然现一名黄巾军已经悄悄靠近林吉的后背,正要举刀砍去。 “林吉小心!”林森慌忙张弓射箭,一箭射在了那黄巾兵的咽喉之处!黄巾兵翻身落马! 林吉回头看到黄巾兵的尸身,感激高叫:“多谢!大哥威武!” 林森点头继续策马狂奔,刚刚奋力射出一箭,让马不由慢了下来,令后面追着自己的二三十人更加接近了。只是林森悄悄隐瞒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本想射人先射马,毕竟马的目标大一些,应该好射一些,哪知却歪打正着的射中了人…… “你们几个!报上名来!我杜远刀下不斩无名之将!”一个手持大刀的黄巾贼将从黄巾余党中窜了出来。 还未及等林森看清杜远的相貌,林已经昌纵马与杜远擦身而过,通天矛上染上一片血迹,杜远已经是胸口被穿透,死得干脆!林昌微提缰绳,一个转身将杜远的尸身挑起,高声叫道:“杜远已经伏诛!诛贼还不下马投降?” “老大!”众黄巾兵看到杜远的尸体,先是显得不可思议,随即竟然大部分人仿佛爆了战斗力,纷纷向林昌冲去:“为老大报仇!” 该死!这些黄巾余党已经具备了太多的江湖气息,根本算不得一支军队,擒贼先擒王这手策略却是起了反效果,让这些恶汉反生了复仇之心。林森眉头紧皱起来,长期处于紧张之下,方才斩下敌,他本以为能够控制局面,刚刚松下一口气,现在竟已渐渐有了脱力的感觉。 不远处林吉的境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凭借马快刀利斩杀了三四名黄巾后,此刻也是胸口激烈的起伏,显然快到了极限。唯有林昌依旧是一幅生龙活虎的样子,横眉竖目地将杜远的尸体砸向冲上来的黄巾。 这时忽的从东方赶来一员猛将,约有二十四五,白马布衣,使两柄短戟,一路冲过来,十余招间,竟是干掉了七八名黄巾兵! &1t;ahref=.>. 第六章 东莱太史慈 这白马猛将神勇异常,却又是刺激了林昌,听得林昌大喝一声:“呔!莫要抢我生意!”随后一杆百斤重的通天矛舞得如风火轮一般,又是将七八名黄巾打得东倒西歪。 两员虎将便如同竞赛一般,较着劲地在黄巾群中东闯西突,如入无人之境。 “阿昌小心!”林吉一声叫喊。 一支羽箭直射林昌的后背!林昌看也不看,回手一拨便将羽箭打掉。 林森这才现,不知从哪里又冒出来十来名手持弓箭的黄巾,站在东边朝着战场射箭,射出的箭水平实在差劲,倒有不少落在了自己人身上。可不管如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林昌和那员白马战将虽然骁勇,但这没有准头的箭支有时却恰恰成为真正意想不到的暗箭。 环顾了下战场,林森狠心一拍马屁股,冲着在林边栅栏后小心看热闹的韩馥军军士赶去,屁股后面还跟着两名黄巾骑兵,高叫道:“军爷,贼将杜远已经伏诛!军爷们继续杀敌啊!” 这一句继续杀敌,仿佛刺激到了那军官,让那军官如梦方醒。韩馥军军官阴沉着脸看着奔来的黄巾,露出狰狞的笑容,一只短枪投出,刺死了一匹战马,黄巾兵翻身落马,紧接着又被韩馥军士乱刀砍死。另一名黄巾骑兵见势不妙,慌忙掉头跑向了那白马小将的方向。 韩馥军军官对手下军士一声厉喝:“我们已经干掉了杜远,都给我冲上去杀敌!就往……那里冲!”小头目犹豫了一下,将手指向了看起来更好欺负的黄巾弓箭兵。 “你们也都给我上!”那行赏打扮的中年人也是招呼着身边的四五名保镖。 有了这两股力量的加入,不消一炷香的时间,黄巾余党便被击退,只有不到三十名骑兵惊慌失措地逃往了东方。 ………………………………………………………… “此战过后,高大人想必是官运亨通,恭喜了!”林森对着韩馥军军官一拱手,方才战后的一番交流,已经得知此人乃是韩馥军下都伯高览,这名字林森听着十分耳熟,却死活想不起来他在史实中到底是哪根葱。 说实话看高览投枪的水平便知,他手下功夫其实并不算弱,只是过于胆小油滑了些,此刻也是先偷偷瞄了一下林昌手中尚在滴血的通天矛,高览才小心翼翼地赔笑道:“这还是大人手下大将和这位将军勇猛,才能击退黄巾……”说着,又瞄了一眼在旁盯着篝火上烤肉呆的白马猛将。 “大哥,这仗杀得真是痛快!只是杜远也太弱了些,打着没意思!”林昌没心没肺地打断了林森和高览的对话,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那是那是,将军武艺群,成为统帅数千人的大将,是指日可待的事情。”高览立刻开始恭维林昌。 “数千人?我的目标可是统领数万精兵,想当年……”林昌被人一夸就开始不知道姓什么,构思起自己的伟大“职业轨迹”来。 “去去去,我和高大人讲话,你一边休息去。”林森把林昌轰到一边,心念冲林昌这不着四六的性格,如果让他说下去,指不定能说出来什么。 林昌难得没有反驳林森,而是颇有些正合我意地快步走到在篝火旁,拿小刀在转动的山猪上(这山猪曾经是高览那队人的猎物,只不过现在没人敢拦住林昌)割下一块最好的肘子肉,塞进嘴里嘟囔着:“大哥,今天我出力最大,肘子肉我都割下来吃了啊。” 原来是肉已经烤好了,怪不得这么老实……林森不再理会犹豫着在哪下刀的林昌,继续对高览说道:“高大人,这次击退黄巾贼党,斩贼酋杜远,你是功,杜远的级当然是你留下。只是不知这些马匹……” 那些黄巾军留下了大约四十匹劣马。 “大人尽管拿走,尽管拿走。”高览慌忙摆手。 料得高览在此时也不敢呲毛,林森满意地点点头,转而对旁边的白马小将道:“若非朋友仗义相助,只怕这群黄巾未必会这么轻易退却,不知朋友高姓大名?” “回大人!我叫太史慈,字子义!”白马猛将低手抱拳,答话一板一眼,很是正经。 是他……那个历史中东吴的猛将,在他的帮助下,孙策才得以扫平江东,成为江东之主。自从来到这个年代到今天,尤其加入曹操麾下的这些日子,林森已经见过太多的历史名人,不再像当初那样一惊一乍,此刻即便见到如太史慈般猛将,也只是点头轻笑,很是自然的套着近乎道:“原来是子义,厮杀一场,只怕已是肚饿,先吃些东西吧?” “林昌!别光顾着吃肉,给子义拿些来!”林森扭头对抱着肘子猛啃的林昌道,看刚才太史慈一个劲的盯着烤肉,便知他定是饿了,这个人情搭得很是廉价。 林昌闻言撕下一条山猪的大腿,塞到太史慈手中,满面油光地道:“这位大哥功夫不错嘛,比我那大哥强多了,来条腿!” 太史慈接过山猪腿,目光在林森与林昌之间游移了半晌:“你们主仆相处的方式真是别致……” “我和林昌林吉之间,名为主仆,实为兄弟,不然在这乱世如何才能同心协力,创下一番事业?”林森嘴上说着漂亮话。 “哈哈,你不知道,子义,这一路上都是大哥给我们结账,那可真是痛快……”林昌立刻接过话头,搂着太史慈的肩头说了起来,边说还不忘狠狠地咬了一口山猪肉。 这个家伙在花钱的时候,还真不把我当外人看,林森心中暗暗鄙视了一句,倒是林吉还有两分沉稳的样子,但……话说林吉跑哪里去了? 林森左右找了一圈,才看到林吉正靠在一棵树下,与那个行商打扮的中年男子交谈着什么,等林森走近,听得林吉道:“苏老板,这批马就按刚刚说好的价格,如何?” “没问题,四十匹劣马,每匹一万五千钱,以黄金支付。” “这就好,啊……大哥!正好,需要你来一下!”林吉看到林森走过来,连忙伸手招呼。 听刚才的对话,林森便知林吉准备将这批马卖掉,暗自点头,这小子倒考虑得周全,这些马匹质量实属一般,很难满足曹操的要求,不过自己无论如何是没有精力赶着这些“战利品”,安全地穿过混战的华北平原,因此卖掉这些劣马的确是最好的打算,只是这价格……林森反复计算了下得失后,对着被称呼为苏老板的中年男人一拱手:“苏老板,中原虽然缺马,但这劣马价格最高也不过是万钱一匹,这价格……” “先容在下自我介绍一番,在下苏双,常年周旋于华北中原一带做些买卖,昔年也与刘玄德有旧。”那中年男人一脸恭谨地笑容,“早便听闻林大人的威名,今日更得林大人相救性命,区区价格,何足挂齿?更何况方才士通(林吉字)大人给小的介绍了一笔大生意!” “哦?什么生意?” “听闻大人此行北上,欲购买战马,本来在下在北地经营的马场尚有剩余,只是不巧刚刚出售给了南方的诸侯。但在下义兄张世平此刻便在幽州谋划一笔大生意,若是做成,便可能有千匹战马,兄长已经约了刘玄德麾下的大将张飞相助,但仍是缺少一名猛将加入,才可完成这个计划,不知林大人是否有意……”在说话间,苏双看了一眼与太史慈相谈甚欢的林昌。 “不知能否说得更详细些?”这苏双和张世平在历史上乃是资助刘备起家的豪商,也算是史上赫赫有名,但林森并没有因此就对他们失去戒心。 “更具体的计划,双因两个月前便赶马南下贩卖,因此也知之不详,只知大约会在八月下旬行事,不若这样,这块玉佩便是在下的信物,林大人有意,可前往北平城张府与在下义兄商谈此事,可否?” “那就再好不过了。”林森接过苏双的玉佩。 这显然是上好的和阗玉所制,通体细腻,白如截脂,表面透着一层浑然天成的润泽,不知已被人温养了不知多少年,可谓是极品羊脂玉,即便林森不懂行情,也知道仅这块玉佩便价值数百金,几乎和林森要购买的百匹战马等值。 “苏老板,这……” “那就恭候林大人的佳音,天色不早,我们这就一同启程前往前方的县城,如何?。”苏双对林森的诧异没有回答,只是笑笑。 “走!”既然苏双都不在意,林森也没多做什么矫情。 当林森招呼着林昌出时,却见太史慈跪倒在他的身旁,猛一叩:“请大人收下我的忠诚!” 啊?林森心里吓了一跳,自认为来到这个时代以来,他从未散过什么王霸之气,让贤臣猛将争相投奔,混了一年多,虽然小有些成绩,但那些历史的名人多数依旧只能让他高山仰止,手下的名人也就毛玠一个,还是工作上下级的正常隶属关系,猛将方面只有这个历史上默默无闻的“便宜弟弟”林昌,如今没想到竟能有顶级武将太史慈来投…… 这些心里的千思万虑自然是不会和太史慈讲,转瞬间,林森已是开口:“哦?天下间并非只有我一人,讨董十八路诸侯,汉室宗亲无数,你为何投我?” “慈乃东莱人,自半月前辞母离乡,便欲闯下一番事业,途径北海、渤海等地,却因身份低微,无缘得见孔融袁绍,本是正自心下烦闷。今日得见林大人伸张正义,处事公平,宽待下属,而大人的献玉玺之义,斩董旻之勇早已名扬天下,正是我心中的明主,因此恳请允许我为大人门下食客,效犬马之劳!” 伸张正义应该是刚刚剿灭黄巾之事,但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得选择;处事公平应该是指将消灭黄巾的战功让给高览,关键自己在冀州的地界上要这些消灭黄巾的战绩做什么?宽待下属肯定是林昌林吉的功劳,这两个一向对自己没大没小,林吉限于自身条件还好些,主要是林昌……显然不止一人想到了这些,林森已经瞧见了林吉在旁边悄悄地别过脸去偷笑。 “如此……以后便有劳子义与我们并肩作战了!” “主公!”太史慈又是一头拜倒在地。 曹真卫臻乃是同僚,毛玠典全卫江只能说是属下,他们效忠的终究曹操。林昌林吉算是兄弟,因为林森的地位名望高,因此才以林森为,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相互间一定会肝胆相照。但今天,林森也算有了第一位食客----太史慈! 走出了第一步,门下食客三千,当甩手掌柜的闲散权臣日子还会远么?嗯……似乎……不近…… 半个时辰后,在县城的客栈中,林森带着美好的憧憬进入了梦乡。 &1t;ahref=.>. 第七章 潜力股 “大哥!大哥!你快起来!”林森被林昌以十分不雅的姿势,从被窝里叫了起来。 “什么事啊?这么急……” 林森揉揉惺忪的熊猫眼,看看外面的天,应该不过寅时而已,深感很有必要加强一下队伍的纪律教育,严禁寅时之前擅自打扰主公睡眠,不过仅仅一息之后,林森便放弃了这个念头,这只会让林昌多了一份成为可以打破纪律的特权人物自豪感,绝不会在行动上有任何收敛改变…… 那场与黄巾余党的交战后,经过三天,林森三人在昨晚总算到了袁绍新打下的领地中山郡。本来袁绍与曹操便是少时密友,再加上献玉玺的事情,袁绍对曹操势力的态度更是亲切有加,因此在中山郡只要不明目张胆地贩卖军事物资,还算安全。最后拗不过林昌的蘑菇,林森几人和苏双一众人大喝了一场,最后只有太史慈抱着给他新买的镔铁长枪保持着清醒。林森本想睡个好觉,谁知今天一早就被精力无限的林昌吵醒。 “那个苏双不见了!他分明昨晚还住在隔壁来着!”林昌手指着天字号房的方向。 “不就是苏双不见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 “那可是……” “行了行了,这一路上人家本来也就是再利用我们的中立身份,如今到了人家的目的地,秘密的消失不是很正常么?”林森越来越为自己懒觉没睡成而感到不值。 “他利用我们?”林昌又开始又变成问题宝宝的趋势。 “苏双的马想必是卖给了韩馥的敌对势力,因此他们在韩馥的地界走动时,能用我们的通行文书是最方便不过的事情了,因此他盛情邀请我们一同赶路。如今已经到了袁绍的地盘,他不干自己的事情,难道还陪我们玩么?” “但至少也应该和我们打声招呼……” “人家出手就是价值数百金的羊脂玉,来头不小,肯定是做什么秘密的事情,离开时和我们打招呼反而不方便,真是不懂事……辰时之前不要吵我,今天放假,大家(实际上只有我)睡个好觉!”林森又钻进了被窝,还顺便踹了一脚林昌的大腿,示意他赶紧出去。 ……………………………………………………………………………… 日上三竿,直到阳光透过窗框在地面上留下华丽的剪影,林森才从睡梦中悠悠转醒,洗漱一番后,却现另一个房间中只剩下太史慈在津津有味的读着兵书。 嗯……孺子可教!不愧是日后的名将,果然勤奋好学,林森暗暗赞许。 “主公!”刚刚踏进房门,太史慈便感觉到,放下兵书转过身来。 “他们两个家伙呢?” “昌大人说在冀州练了几年武,还没逛过冀州的大城市,出门逛逛。吉大人说自己曾经在中山城呆过几天,去给昌大人当向导。” 在冀州练武……真不知道谁能教出林昌这般如此出色的徒弟,林森敏感的抓住了一些信息。其实好几次林森都听说林昌提起练武的事情,只是一打听他的师父,林昌便开始滑头起来,左顾而言他,后来林森也就懒得问了。 “走,我们也去街上逛逛!” “那金子……” “你背着好了,注意小偷就行。”太史慈加入后,终于有了个靠谱些的壮劳力。 中山位于北地,经常会有游牧犯边,因此虽同是一郡治所,繁华程度却远逊于位于中原的陈留,即便是铺上青石板的路面,也比陈留少了许多。当然,这里比起襄邑还是气派了许多。 中山已近幽州,也时常有边境商人来这边做生意,因此这里的商品有很多中原地区很少见的毛皮、药材等珍品。林森叫上太史慈出来闲逛,也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宝贝可以淘一淘,好带回去走走上层路线和满足卫小兰的胃口。 在街上没走多久,便见到前方熙熙攘攘地围了一群人,林昌高大的身躯在人群中格外显眼,脚还一颠一颠地抻着脖子看。 后世中大文豪鲁迅曾言及中国人最爱看热闹,对此林森很惭愧,因为他也未能免俗,对前方生了什么事,林森是十足的好奇,立刻带着太史慈围了上去。凭借太史慈的强壮身躯,再加上会和了林吉林昌,林森很轻易地便在最前排抢到了一个位置。 原来这里正在拍卖大批的女奴,不仅如此,关键这些女奴曾是中山郡最强大家族甄家的家眷,只是因为在华北混战的战争中站错了政治路线,现在袁绍攻取了中山,现在开始了“秋后算账”,方式很俗,男的通通杀掉,女的卖身为奴。 关于中山甄氏,林森倒是印象颇为深刻,这其间那位曾让曹操的三公子曹植写下洛神赋的甄姬功不可没,此时想必那位甄姬还是位小女孩吧。思及此处,林森的眼神已经不由得开始寻摸起小女孩的身影。 果然,在一名美妇人的身后,找到了一位小女孩的身影,年纪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甄宓此时的年龄应该为八岁,但为了配合yy小说,就篡改下吧),明眸皓齿,脸蛋上的肌肤弹指可破,一头乌黑的头被随意地编成几个小辫,散在肩上,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只是她衣裳虽是用料精良,但却有些破损,神色也是颇为疲顿,显然家破人亡后,她连带也受了不少苦难。 “大哥,你不是要准备出手吧?”见林森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女孩,林吉的嘴巴大得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林森白了林吉一眼:“怎么?不行么?” “没什么,只是你的口味还这是够……独特。”林吉憋了半天,总算想出了一个可以形容林森的词汇,至于林昌早就一脸诡笑的不断在林森与小女孩之间游移着目光,不时挑动着眉毛。 “喂!你们想哪里去了?我只不过缺少一个侍女而已,县衙全是你们这种粗手粗脚的家伙,我好歹也算是个‘中层领导’吧?”林森实在受不了林昌这种不良暗示,解释了一句。 只是林吉和林昌两个家伙依旧是不时交换着眼神,显然更加的幸灾乐祸,思路往更加不良的地方引申下去。完了,真是越描越黑,林森摸了摸脑袋,决定不理会这两个家伙,直接上前走到负责出售女奴的军官面前,拱手问道:“这位大人,请问这些女奴价格多少?” 那军官斜着眼睛看了林森一眼:“不卖!我们大人说了,只准看!一个都不卖!” “啊?这是为何?”林森一时有些傻眼。 袁家军官却是一撇头,不再理林森。正自疑惑间,一个声音传来---- “林大人!好久不见!” 这声音吓得林森寒毛都立起来,这地方还有谁认识自己,称呼我为林大人?! 林森扭过头去,却是一名中年文士官带着很是热情的笑容,朝他走来,而方才那位军官浑身一个激灵,站得笔直,对那文士道:“郭大人好!” “林大人,讨董之战一别,有两个月没有见了,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那郭大人走近后,又是一番亲切话语。 林森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位郭大人,倒的确有几分面熟,肯定是见过,却想不起在哪里了,好歹知道个姓,也不算尴尬,遂拱手道:“原来是郭大人,当真是好久不见!” 这郭大人倒是位人精,立刻看出了林森的困惑,打着哈哈道:“讨董之战中,多亏了林大人为我递上了名帖,我才有缘见上曹公一见,又承蒙曹公引荐,如今我已经是袁绍帐下的谋士了。” 原来这家伙便是当初十八路诸侯讨董,时任曹操亲兵的林森狂收贿赂时所认识的朋友,只是林森当时新认识的人实在太多,印象不深罢了,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的功夫,这家伙已经混到了袁绍身边近臣,不比林森的升迁度慢。 “我此番想买个女奴,谁知却只让看,不让卖……”林森正好打听打听情况。 郭图一听便乐了,将林森招呼到墙根一个角落,低声道:“这还不是我家主公的命令,说是在外面公开出售,只是杀鸡儆猴,给那些地方豪族看的,其实根本不卖。这些女的可都是高档货,袁家是要充入府中自用的。不过……林大人看上哪个了?若只是一两人,在下还能做主,林大人只管领走!” “这……不会给郭大人带来麻烦?” “放心吧,没问题!我家主公对林大人的印象可是非常好,赠送一两个美婢给大人,又怎会不同意?”郭图已是拉着林森来到这上百名女子面前,任其挑选。 “就是她了。”林森指着那名有些惊恐的小女孩。 “小姑娘,出来!”郭图一把拉过小女孩,推到林森的身边,“你眼光不错嘛,这小女孩乃是甄家家主的五女甄宓,虽然是庶出,但言谈举止生活习性从小都已经被教养得很是不错,培养几年,那可是……”说话间,郭图自己已是一阵陶醉。 果然是甄宓,挑对人了。感谢后世一种叫做三国杀的纸牌游戏,甄姬在其中甚有威名,林森也因此对其颇有了解,知道她的本名。此刻甄宓已经听出自己即将被带走的命运,小脸变得煞白,嘴唇也没有了血色,虽是烈日当空,但小巧的身子却是瑟瑟抖,倔强得不肯哭出来,一双渴望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方才在她身边的那位美妇人。 “从今天起,你就跟着这位林大人吧。” 此时那位方才一直护住甄宓的美妇人突然走上前来,俯身抱住了甄宓,仰头噙着泪水哽咽道:“大人,求求你不要把我和女儿分开……” 那声音扣人心弦,让人好不难过;那神色凄婉万分,让人好不心疼。一时间林森想起了远在另一个世界的父母,不知他们过得可还好?失去了唯一儿子的他们,该是如何的痛苦……想着想着,林森的眼眶不禁开始湿润起来,微微叹了一口气,此行幽州只是去买马谈生意,再多带上一个女人,也不算多困难。 “郭大人,不知……” 林森本以为不是什么难事,郭图却露出一副颇为为难的样子,拉过林森在他耳边悄悄道:“林大人,本来不过是一个女奴,送给林大人也没什么,只是这蓉娘我却做不得主啊。” 第八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啊?这是为什么?”林森有些疑惑地打量了下那名浑身上下透出熟女味道的美妇人。 郭图无奈道:“我的上官审配大人早就定下了几个女人,准备拿她们当歌姬送人,点名要的几个人中,便有这蓉娘。” “那我带走这小姑娘,会不会给大人带来不便?” “没什么,放心吧,反正蓉娘也定是要送出去的,她女儿也不是什么紧要之人。若是林大人有时间,往审配大人那里多走动走动,说不定还能抱得一堆母女同归呢。”郭图暧昧地对林森眨了眨眼睛。 林森面色微红,尴尬地一笑,说实话他真没有那种心思,当下道:“还是免了吧,我只对这个小的有兴趣,既是救不下她娘亲,且容我去和她说上两句。” 说着,林森已是拉着甄宓的小手,行至蓉娘身前。 这位甄姬的娘亲,年纪至多二十**,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也就二十四五的样子。窈窕的腰肢不盈一握,与那胸前饱满的玉兔形成鲜明对比。 “大人!”蓉娘在林森的身前盈盈拜倒。 从林森的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那充满神秘的沟壑,不禁吸了一口气,下身竟有了隐隐的冲动。当蓉娘抬起头来,那细腻如白脂的脸庞上,是何等精致的五官,好一个尤物!怪不得被审配点名要走,只是不知最后是哪位权势男人,能最终得到这个尤物。 林森叹了口气,道:“哎……你且起来吧,我不会带你走的,不过你放心,你的女儿我会照顾得很好,绝对会让她比以前在甄家过得还好。” “大人,求求您了,您能不能让我和女儿……”蓉娘抬头露出恳求的目光。 林森抬手止住了她的话头,递给了她两枚小金条,道:“我此行还有要事要办,没有工夫去审配那里拉关系,更何况我本不就认识什么审配。这两根金条你收好,将来入了审配府中,还少不得要受一番歌姬训练,到时候给管事的人献上去,能少吃些苦。若是将来被送入了好人家,说不定还能有机会带甄宓去见见你。” 听到林森的言语,蓉娘已知林森是无论如何不能带自己离开,便收下金条垂了眼睑道:“大人,蓉娘本就是歌姬出身,十三年前被甄家的老爷纳为妾室,对这豪门争宠之事并不陌生,还望大人好好对待甄宓,将来蓉娘若有一天能成势,必会全力报答大人!” 林森听出蓉娘的话中,有种对甄宓好则全力相助,对甄宓差便鱼死网破的意味,苦笑了一下,道:“将来再说将来的事情,甄宓跟着我肯定吃不了苦,眼下还有些时间,你与你女儿多叙叙话,下次相见,也不知要什么时候了。” ……………………………………………………………………………………………… 北方的建筑风格不同于中原,当林森一行人进入幽州后,放眼望去,颜色倒是和中原地带相差无几的灰突突,但从形状上来讲多是些斜顶的建筑,据说这种结构可以承受暴雪的袭击,雪落到屋顶积到一定程度时,便会滑落到地面上。 初平元年八月下旬的第一天,仍是秋日正浓的时分,远远谈不上什么积雪,林森三人到达了幽州的治所北平。这里正是后世中林森的家乡,但此刻的北平远远没有两千年后的繁华,甚至较之中原的富庶,这里只能算是一个中等城市。 可惜在坊市足足逛了一圈才知道,整个华北与江东的战乱,让北平的马价涨了两倍有余,如今最便宜的战马也要五万钱之多,更令人烦闷的是,战马已经被幽州刺史公孙瓒列为战略物资,每天能对外出售的数量极其有限,可谓是有价无市。于是林森一行人便找了一间客栈暂且住下,见机行事,恰好林森想起了离开陈留前,典全请求自己的事情,遂向林吉打听了一下。 “你说谁?”林吉嘴巴张得大大的。 林森疑惑地问道:“李移子啊,难道你听说过?” “大哥!何止是听说过!还好你是和我说,不然你这个假幽州人的身份肯定被拆穿!” “李移子他……很有名?”林森不太确定的问道。 “当然,李移子二十年前以贩卖绸缎起家,如今已经是幽州最大的胡货商,公孙瓒的结拜兄弟,你说有不有名?”林吉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林森。 林森听罢不禁喃喃道:“这典家惹得麻烦还不小啊,只怕要让典全失望了,听起来这李移子不是我能对付得了的人物。” “李移子还和典全扯上关系了?” “是仇家,算了,我们先不管了,你且先出去打听打听张世平的住址吧,我们还要靠他弄些战马呢!” “是!大哥!” “等等!千万不要告诉林昌,省得他又跑出去惹祸……” “大哥……不用了,林昌他已经出门了,他在幽州朋友多。”林吉丢下了一句话,也是离开了林森的房间。 真没面子,林昌出去自己连知都不知道……正在林森悻悻然时,一双娇嫩的小手轻轻地按住了他的太阳穴,揉搓了起来,舒服得林森连哼哼的几声,甄宓这个小丫头服侍人还真有些天分。 自从离开中山后,林森便将甄宓调在自己的身旁,做些收拾按摩的杂物,或许是林森天生就没有那种统帅威严的气质,亦或许是林森对待甄宓的态度,始终都带有现代那种平等理念的痕迹,甄宓很快就脱离了最初的陌生与恐惧,与林森熟稔起来。 “甄宓,我说我这个人做得是不是很失败?”林森自嘲起来。 甄宓歪着脑袋想了想,又摇摇头道:“我觉得不是啊,大人身为部下,屡立大功,深得曹操大人器重,连我这个远在中山的小女孩都听说过大人的名字呢!家里遇难的时候,我都没想到能如此幸运,成为大人的婢女。” 甄宓的一番话说得林森爽到骨子里去了,得益于传国玉玺,如今他的名气绝对不低于那讨董十八路诸侯,甚至比起其中的小诸侯,林森的名气还犹有过之。 “嗯……你说的也算是实话,那你接着说我在外独挡一面的时候呢?” “其实这时候大人才是最让人羡慕的啊,林昌大人和太史慈大人武艺群,远远胜过我在中山见过的那些将军,林吉大人虽然不擅长武艺,但却能处理很多大人一时想不到的事情,能让这些人心甘情愿帮助大人,大人天生就有一种让人愿意亲近的感觉,大人怎么能算失败呢?”从甄宓纯净的眼神中,林森读出了一种叫做尊敬的意味。 “林昌这家伙也太随便了。”林森嘟囔道。 “可林昌大人对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尽最大努力去做到最完美了呀,他在心里是真的很敬重你呢,不然林昌大人是谁也指挥不动的。”甄宓这么一说,林森还真觉得有些道理。林昌对于林森的每一条指令,都是从来不打折扣的执行下去,而平时对林森的随便,也是因为他自己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林森的弟弟,这些都被甄宓这么一个局外人一眼就点出来了,果然是当局者迷。 “没看出来甄宓你还能想到这些,很多人活了一辈子都看不到这些问题。” “是我父亲……”甄宓的声音开始哽咽了起来,也许是想起了被袁绍抄家的那天情景,“我父亲曾告诉过我,这天下早晚是乱世,如果多懂一些男人之间才讨论的权谋,将来就能对夫君帮助大一些,这样女人的地位就稳固了,在那之后,我便开始留意起这些东西。可父亲他自己却……” 甄宓的声音越来越小,按摩在林森太阳穴上的小手也渐渐停了下来,林森回过头去,看到甄宓的眼眶已经红了一圈,双肩也在不住的抽*动,我见犹怜。 让年仅十一岁的小孩就要承受父亲在面前死亡的悲剧,实在是太过残忍了,唉……林森心中叹了口气,将甄宓拉在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一切会好起来的,到了陈留,你就能和蓉娘安定的生活下来了。” “嗯……”甄宓乖巧地点了点头。 甄宓的父亲是个聪明人,甄家如若不灭,也许在几年之后,也是一直非常强劲的力量呢。 ………………………………………………………………………… 傍晚时分,林森领着林昌林吉来到了城中张世平的府邸,太史慈则留在客栈看着行礼和甄宓这个小美人胚子。 当林森递上那一块白如凝脂的羊脂玉时,张府看门的家丁如若上宾的将林森三人迎了进去。走进正堂的大厅,便看到张府的一众人等正在吃饭,在主座上一位肥胖的中年男子站起来,拱手道:“久闻林森林大人之名,今日终得相见,在下幽州张世平,快请入座吧!” 林森三人的座位被安排在左第一排,林森刚刚入座朝对面一看,却现两张熟悉的面孔,刘备与张飞。 “士达(林森字),好久不见!今日能有林森大人加入,大事成矣!”刘备依旧是那副一脸亲切的笑容。 大事?什么大事?苏双说的不是大生意么?不会是要造反吧?林森心里咯噔一下。 第九章 人人都有个小九九 在中国有个习惯,便是正事往往在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才会提及,由于不知道接下来谈话的具体情况,林森这顿饭吃得并不香,林吉也是不时思索着什么,唯有林昌像没事人一样,大块朵熙,满嘴油光。 “听苏双说林大人需要购置一批战马?”张世平刚刚敬过一杯酒后,貌似很随意的问道。 来了!终于进入正题了!林森打起十足的精神:“不错,听苏兄提及张老板这里尚有不少货源,因此便拿着信物寻到了这里,还望张老板多多支持。” 听罢张世平先是微微抚须,顿了一下,笑道:“张某这里是有一批货源,大约三千匹战马!” “啊,那太好了,不知张老板将以什么价格出售呢?” “市面上的战马价格,最便宜的也要五万钱,我这批战马却非幽州本地饲养,而均是遥远的北方草原中的良马,少说也要十万钱一匹。不过对于大人,我却可以出让三百匹而分文不要!”张世平笑眯眯地看着林森。 看来这三百匹战马可不好吃下去了,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可不常有(林森不敢说不会有,传国玉玺……)……林森无奈的想着,嘴上却装着糊涂道:“哦,那真是太谢谢张老板了!” 见林森没有点破,张世平道出了实情:“林大人谢我是不必了,这是林大人应得的,因为……这批战马还不在我的手中。” “哦?请张老板明示。”林森很配合的等待着张世平的下文。 “五日后,将有一批数目为三千匹的战马,从北方匈奴赶入境内贩卖,目前根据我的情报,城东的李移子有可能早已与匈奴人达成协议,单独吃下这匹战马,我们要做的便是将这批战马弄到我们的手里!” “那张老板可有什么计划?”听到李移子的名字,林森的兴趣更浓,张世平与李移子同为幽州豪商,或许早就间隙,说不定此次行动能够一举两得。 “杀掉他!李家一乱,匈奴人定会另寻买主,我再亲自与匈奴人接头,用比李移子更高的价格,将这三千匹战马吃下。” “怎么杀?”看来大家的目标很一致。 “购置三千匹战马的大生意,李移子肯定要亲自出面,而匈奴人自从一百余年前被卫霍狠狠的收拾了一顿后,便不愿意再度南下过长城,因此李移子届时一定会离开防守严密的北平城,那时候就有机会了!” “之后呢?” “李移子为了不引起幽州其他豪商的注意,定会轻车简装,所带护卫应该不会过十人。只是我久居幽州,稍有举动定会被李家人所察觉,因此很难亲自调动家丁出手,所以就拜托刘大人与林大人二位了。张某在此立誓,愿留下字据,若此事能成,购置三千马匹的九百万钱全部由张某承担,并各分出三百匹,赠与二位以作答谢!” 除去赠与林森和刘备的六百匹战马,两千四百匹在幽州便可卖两千四百万钱,少说有一千五百万钱的利润,若是往南贩卖,利润还会更高,而襄邑富卫家的资产在资助曹操起事前,据说不过四千万钱上下,怪不得张世平愿意铤而走险,除掉在幽州树大根深的李移子。不过…… 林森的心头刚刚开始要算计刺杀李移子的利弊得失,便听到对面的刘备开口:“张世兄一语切中此次交易的要害,备不胜敬佩,只是李移子乃是伯珪(公孙瓒字)义弟,备深受公孙大恩,实在不忍直接对其下手。李移子出关,除了身边的护卫外,定然会安排人手散在周围暗中保护,备愿意与翼德(张飞字)尾随李移子出关,除掉这些暗卫,事后备愿意只要战马一百匹!” 这个该死的老狐狸!伪善家!既然念及与公孙瓒的感情,又为何参与刺杀李移子的行动?林森心中暗骂,谁若亲手除掉李移子,便会直接面对李家甚至公孙瓒的怒火,林森虽然根底远在中原,对公孙瓒的怒火也不是很在乎,但就这么傻傻的被人当枪使也不是他的风格,况且在历史中能成大事者,无论被史书包装成何等英武,其手段必然狠辣,林森还要防着被眼前这两个家伙过河拆桥。 念及此处,林森亦开口:“不妥啊,张老板,玄德兄。” “此话怎讲?”张世平疑惑道,刘备则是面无表情,静静地等着林森的下文。 “李移子一死,三千战马被我们三家所分,究竟是谁下得手,明眼人一看便知。” “哈哈,这个无妨,谁能为公孙大人筹备物资,谁能为公孙大人出战效力,谁就是公孙大人的朋友,张家很快便可以取代李移子,成为公孙大人最亲密的战友。” “可这样一来,张老板便会和李家成为死仇,要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此事可成,李移子不就是中了暗算么?” “这……”张世平也犹豫了起来。 “依我看不若这样,既不杀李移子,又能拿下这三千战马!” “请林大人教我!” “李移子若想得知匈奴马贩南下的情况,必然在关外留有眼线哨点,不知张老板是否知晓这些哨点的所在?” 张世平点了点头:“哨点一共七处,每处都有两三个人留守,都在关外的一些镇子里。” “这就好办了,舍弟林昌与翼德大人均是精通武艺,这就单人单骑动身出,兵分两路拔掉这些哨点。而请张老板再派人暗中截下所有的从城外送往城内李府的信件,将匈奴人到达的时间向后推移十天,之后再找人假扮李移子,与匈奴人交易,不知这些张老板可否做到?” 张世平眼神一亮,先是低头沉思半晌,又抬头望向刘备:“此事我看可行。李移子身材与玄德(刘备字)颇为相似,在样貌上也是有几分神似,加之玄德武艺娴熟,假扮李移子之事,恐怕要拜托玄德了。” 刘备眯起了眼睛思考半刻,点头应允。 片刻后,张世平又是眉头微皱,提出了一个疑问:“至于改动李府信件一事,张某说来惭愧,在幽州地界并不比李家势大,只能指出李府信使是谁,却很难将其截下。不知林大人可有办法?” 林森尚未答话,他身后的林吉却是突然说道:“张老板是能指出所有的李府信使么?” “正是。” “那更改信件的事情,就交给我们来办吧!”林吉对我挤了挤眼睛,拱手对张世平道。 “好!那我们便同饮此酒,祝大事成功!” “干!” “请!” ………………………………………………………………………………………… 一匹健马载着一名壮汉从北方的驿道飞驰而来,卷起一股尘烟,随着马蹄声的远去久久飘荡。最终这骑手停在了小镇密云唯一的客栈前,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小二,喝道:“小二,牵到后面喂上草料,配一斤大豆!” “好嘞!”听到小二一声答应,骑手便走进了客栈。 林森和林吉此刻便守在客栈对面的一家面摊前,身边还跟着几名很有个性的男女。 “你确定这人便是李府的信使?”张世平派出了一直负责对外联络的二管家张福,跟在林森身边,以帮助认清李家信使的模样。 张福对此非常肯定:“错不了,这名信使一直负责传递从丰宁到密云这一段路程,也是到北京前的最后一道中转,一般信件会在这里停留半个时辰,再由另一名信使将消息传递到北京。另外每过十天,还有信件通过鹞子传讯入李府,这条路径恐怕我们就无能为力了。” “恩……这半个时辰是唯一的破绽,林吉,你的这票朋友保险么?”林森暗自庆幸李府的信件传递,并不像军事信件传递那般严格,中间还有半个时辰的可趁之机。 林吉昨日之所以代林森应下了更换信件的这个任务,就是因为如今站在身后的这些人。他们都是林吉林昌在幽州的时候,交下的一众玩伴,各个都是身怀绝技之士,只不过这些技能有些上不得台面。 身后一脸贼相的男子是刘放,有一手妙手空空的绝技,仅仅与林森擦肩而过,林森的锦囊便不知什么时候转到了他的身上,据说他还是什么汉室宗裔;玉树临风的男子是孙资,深得这个时期美少女的追捧,可惜他却专喜欢偷香窃玉,配得一手好迷药。 还有位美女左诗秋,据说曾是渔阳酒肆中相当著名的歌女,六年前借助了渔阳太守的青睐为自己赎了身,紧接着黄巾之乱中,那位太守死于非命,左诗秋随即变成为了自由身,继续经营着那位太守的部分产业,在三年前,刚满十二岁的林吉远赴颍川求学,还是左诗秋资助的。 “大人,放心吧!瞧我们的!”左诗秋在林森的耳边轻轻吹了口气,搞得他一阵麻。 这三位“高人”在林森的点头示意下,分别向客栈中走去。根据林森的安排,左诗秋负责吸引客栈内众人的注意力,孙资则借机在酒水中下手脚,而刘放要在信使昏迷的时候,将信件搞到手,之后就是看林吉的本事了,他有一手临摹字体的好本事,据说当初林吉在颍川书院求学的时候,经常会帮一些富家子弟代写作业来赚取生活费。 这些活计所需要的“专业”素养很高,没有一项是林森能做的,因此林森也就在旁出出主意,制定这一套偷梁换柱的计划。 刘放三人进入客栈后,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便看到刘放很是随意的从客栈中走出来,路过林森等人所在面摊的时候,啪嗒一声,一个锦囊很不巧的落在了林森的脚边…… 嘿嘿……成功了! 林森展开了锦囊中的: “禀家主李公: 匈奴人与马群已至刚场附近,预计两日后,即八月二十七日可到幽州边境。经目测估算,马群数量在三千上下。另在关外见到幽州张家家丁,恐有阴谋,请家主斟酌处理。 李德” 信件所用纸张质地特殊,很是不易扯破,市面上绝对买不到这等纸张,不过张世平却给了林森三张同样纸质的空白纸张,看来张世平要对付李移子早就处心积虑多时了。 “阿吉,看你的了!”林森将信件递给了林吉。林吉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后,转身进入了面摊后的房间中,仅仅半柱香的时间,一封同样笔迹的信便大功告成,只是却有两点不同,一是匈奴马群到达的时间变成了九月一日,二是在关外出现的人变成了袁家的军士。 依旧是那个锦囊,在被不起眼的动作置于地上后,林森众人离开了面摊。而刘放则从远处东寻西摸地找了过来,看到地上的锦囊后,欣喜的捡了起来,再次进入了客栈…… &1t;ahref=.>. 第十章 重逢 事情的进展与林森的预估略有一些出入。 即便因为知道有鹞子传讯,信件中的日期没有按最开始计划的向后推移十天,仅仅挪动了四天,而且在林昌和张飞拔除所有哨点前,林森带人更改了所有通往李府的驿道信件,但鹞子的信件传递却依然在八月三十号那天飞进了李移子的府中,带去的消息与之前几天的信件完全不符。 随后的三天内,林昌与张飞终于拔除了北方草原上李家所有的哨点,北方再没有一封信件传入李府,就此,北方的情况对于李府来讲,完全两眼一抹黑。此时此刻,李移子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偌大个李府骚动起来,数百名家丁护院,分成几路,向北方进。 可惜为时已晚,完全没有防备的李府家丁,在关外中了鲜卑人的埋伏,全军覆没,所带的军械衣物被鲜卑人掠夺一空,与此同时,李家在幽州各地的仓库,均遭到强人打劫,损失过半,据说强人的头目是一长髯红面的大汉,李家实力大损。 事情仅仅过了两天,初平元年九月四日,张世平带领四百张氏家丁赶着三千匹战马出现在幽州城外,李移子这才明白此举是张世平搞的鬼,甚至勾结了鲜卑外族,意欲将李家一击毙命。 当李移子哭丧着脸进入幽州刺史府,求见公孙瓒的时候,才愕然现,张世平正坐在公孙瓒身旁,被公孙瓒以上宾相待,最终公孙瓒对李移子也只是好生安慰,帮张世平解释说张家至今为止的动作也不过就是与匈奴人做了一笔生意,甚至买来的三千战马,更有一千匹捐献给了幽州军,以做军资,这等风格高尚的人,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李移子所控诉的事情。 六日后,张世平亲自送林森至幽冀边境…… 幽冀边境的驿道一侧是树林,秋风刮过一阵婆娑的声响,时而飘下几片落叶,缓缓飞舞落地。另一侧则是缓坡,缓坡的下方是大片秋收后的麦地,一捆捆金黄的麦秆在地里堆积着,等待着农人的运送。 此刻林森一行十余个人正在驿道的岔路口,友好而亲切地分别着。 “士达(林森字),此处往南便是冀州中山郡,那里是袁绍的地界,我刚刚资助了伯珪(公孙瓒字)一千战马,就不便送过去了。”张世平一手指向路的尽头。 “哪里,张老板客气了!张老板亲自护送在下来到这里,实在是感激不尽,更何况张老板还负责了我家主公那三百匹战马的运送。”林森拍了拍背上的包裹。 让三百匹上等战马安然无恙的穿过正在交战的华北平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经过对付李移子的联手,林森一点儿也不敢小看张世平的潜在实力,遂将此事求到了他的头上。张世平得知林森的难处后,一口答应负责三百匹军马的运输,二十天内即可运抵陈留,同时他给了林森价值四千金的十颗巨大珍珠,待战马送到后便用珍珠换马,以作抵押。 至于刘备,这趟也是满载而归,除了张世平许诺的三百战马外,那带兵四处袭击李家仓库的正是关羽,抢得的物资钱财无数,与张世平分赃后,眼下已经心满意足的返回了平原。 “哈哈,曹公乃天下闻名的英雄,为曹公运送战马是我等的福分,若是将来有何军备上的需求,只要林大人多多帮忙美言几句变好了。”张世平一脸的和气。 林森还待与张世平继续客套,却见远方影影绰绰的来了一群人,为的数十人骑着高头那个大马,气势汹汹地朝林森等人的方向冲了过来:“张世平!可算让老子逮到你落单的时候了!” 来人正是李移子,他背后这三四百号人应该就是李府的最后力量,准备趁着张世平送林森南下,防备松散的时候报仇雪恨。如今也不得不说李移子抓住了好时机,由于已经掌握了对李家的绝对优势,张世平这趟送林森南下只带了十名护卫! 面对汹涌而来的李府家丁,张世平没有任何的紧张,突然右手高抬,又猛的挥下,大喝一声:“放箭!” 只见驿道旁的树丛中、坡道下麦堆后,涌现出了无数身影,纷纷张弓搭箭,一拨拨的箭雨洒向冲来的人群。跑在前面数十骑见势不妙,慌忙回身撤退,可却被后面的步兵挡住,进退不得。 “看箭!”伏击人群中的林昌大喝一声,转瞬间一支利箭穿过人群,直插入李移子的后心,李移子翻身倒地。 “报!李移子已被林昌大人击毙!”刘放几个闪身,从人群中来到我的面前。 “好!” 听闻李移子的死讯,张世平的笑容将脸上的肥肉挤在一起,几乎看不清五官。当李移子的人头被递到了他面前时,他仰天长笑半晌,拎起李移子的人头仔细观察着:“林大人果然好计谋,这手引蛇出洞还真把李移子引了出来,李移子率众袭击张某!这回就是公孙伯珪这只能任由这李家灭亡了!” “嘿嘿,不管在下的计谋如何,总归要张老板勇识过人,仅仅十人离开北平,才能引得李移子上钩!张老板才是厉害,在下佩服佩服!”林森低眉顺目地陪笑着。 虽然林森的确抱着最后利用张世平一把,来试试能否帮助典全完成夙愿,除掉李移子,因而设下了这出引蛇出洞的好戏,但这种灭门的事情还是少沾为妙,林森巴不得把一切的事情推给张世平。 “哈哈,险中求富贵嘛!”张世平也不谦虚,“虽然我也不愿与李家结成死仇,可惜若能斩草除根,这仇结下也罢,哈哈” 李移子已死,李府的家丁在团团的箭雨中,瞬间丧失了士气,溃散开来。林昌与太史慈各领一百壮汉,在后追赶,一场屠杀就此展开。不一会儿的工夫,原本沸腾的驿道上,只剩下了呻吟与惨叫。呻吟的是受伤的李府家丁,惨叫的则是打扫战场的张府家丁补上一刀后,李家人留在世上最后的痕迹。 林森注意到甄宓的精致小脸已经惨白一片,显然眼前的杀戮被吓得不清,但一双黑眸却是倔强的盯着战场,死死地咬住嘴唇不哭出来。他不禁想起了那天甄宓说过的话,“如果能够多了解一些男人世界的东西,女人的地位会更加的稳固”,心中一阵唏嘘与心疼,乱世中女人也承担了更多的压力,抬手抚摸了下甄宓的秀,以示安慰,回身迎向了一身血腥杀气,谈笑风生而来的林昌与太史慈。 “主公果然神机妙算,这一下李移子是彻底完蛋,我们那些军马算是稳妥了!”这是太史慈成为林森门下食客后的第一场战斗,他显得相当兴奋。 林昌在旁不屑的撇撇嘴:“切!李移子不过一个小商人,这种级别的对手还真不够看……要是把天下间的那些诸侯打得这样屁滚尿流,才叫痛快!要说这商人就是不……” “这还不是有了张老板的帮助才能成事!”林森慌忙打断了林昌的话,这个家伙平时也算甚为机灵的,可惜一兴奋起来就开始不着调,满嘴没有顾忌起来。林森瞟了一眼张世平,还好依旧是一脸的笑容,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刚刚林昌对商人的评价。 小半个时辰后,战场终于被打扫完毕,李移子的级和那些兵器全部成了张世平的战利品。 “林大人,张某就送到这里了。李移子的后事我还要赶紧回北平处理下,可不能让其他人捡了便宜!”张世平拱拱手,“林大人对张某的帮助,张某定会记在心里!他日若是曹公的势力北上,可不要忘了今日这段情分哦!” “哈哈,好说,到时一定将张老板引荐给我家主公!” 送别过张世平后,周围的人马立刻少了一大半,只剩下四五十人。这些人都是林吉林昌少年时在幽州交下的那些朋友,或是范阳的一些闲散的林姓族人,当然这些林姓族人和林吉林昌都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只是因为听说了林森的名望,加之北方战乱,便随林森南下碰碰运气。 即便是这四五十人,也有浩浩荡荡的一票子人,比起林森与林吉林昌三兄弟北上的孤单情景,不知要好了多少。 “大哥,我们这就动身吧,等久了这里的骚乱引得公孙瓒的军队过来,就面上不好看了。”林吉小心的检查了包裹中的黄金。 “开路!”此趟北行所得战马都是空手套白狼,收入少说有四百万钱,林森的心情大好,很是帅气地骑在马上一挥胳膊高喊。 可很没面子的是---- 此战最大的两位功臣林昌和太史慈却是纹丝不动,均是直勾勾的盯着驿道旁的树丛,将通天矛与镔铁长枪护在了林森的身前。 片刻后的宁静,树丛微微抖动了两下,林森的心中一紧,脑中浮现出一只饿虎扑出来的景象,抓住缰绳的手开始冒汗。隐藏在树丛背后的……出现了,是个男人,林森从林昌与太史慈的眼中读出了凝重,这是个令这两位高手都要严肃以待的对手。 当林森看清那个男人的相貌时,大吃一惊,他分明就是当初在虎牢关地牢外救了自己一命的卷须大汉! 第十一章 分发面饼的贤才 “典韦拜见恩公!” “林森拜见恩公!” 几乎同时,林森翻身下马,与那卷须大汉对拜了起来。顿时方才那种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林昌与太史慈的反应却是截然不同。 “大哥,你居然能成为人家的恩公?” “啊?他是主公您的恩公?实在抱歉!” 典韦!怪不得当日在虎牢关中能将高顺轻易击退,既然是典韦的话,那就不奇怪了。姓典……林森已经依稀明白了典韦为何称之自己为恩公,立刻扶起了典韦:“恩公,您与典全不知……” “不敢言‘恩公’二字,请大人称呼在下洪飞(典韦字)即可。那日在虎牢关中,在下救了大人一命,大人亦是救了在下叔父,如今大人设计除掉了李移子,甚至让李家倾灭,乃是典家上下的恩公!哦,对了……典全正是在下族弟!”典韦又是一跪倒地,轻易地挣脱了林森扶住他的手。 果然如此……林森心中暗喜,典韦在史实中为保护曹操力战而死,如今他成为自己门下食客已经**不离十,有这样的下属如何不喜? 林森执起典韦的手,轻拍了几下:“典全在襄邑帮我甚多,典家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本来刚到幽州时便想除掉李移子,只是李移子势大无法下手,想必洪飞也是有此苦衷。正好结识了张世平,张家力量不比李移子弱,才得以设计成事,想必被李移子害死的典家族人可以安息了。” “大人所言甚是,自从虎牢关一别后,典某潜伏北平两月有余,只恨李移子一向防卫甚严,无法找到机会下手刺杀,正是大人一番连环设计,才令李移子出现破绽身亡。如若大人不弃,典韦愿效犬马之劳!” “得洪飞相助,乃我之幸!” ……………………………………………………………………………………………… 相比北上时的三人轻装简行,回程时路途慢了不少,足足花费了十一天,才穿过冀州到达兖州边境。在路上林森三人又遇到了韩馥手下的那位都伯高览,现在高览已经因为“消灭”黄巾余党的功绩,被越级提升为了魏郡兵马四位副都尉之一,级别为曲长。 再次见到林森,高览是又喜又怕,林森五十余人的队伍规模也不是他手下数百人能不着痕迹的吃掉的,于是高览做东,一顿宴请后,宾主尽欢。林森在分别时悄悄塞给了高览十万钱,约定将来在某些情报方面,互通有无。 兖州北部已经离曹操的地盘不远,但这里恰恰是最为混乱的地段,挺袁势力和反袁势力在这里犬牙交错,大片的田地被各方军队胡乱抢收后,便荒芜在那里,不过也别想指望因为军队的马虎,而在田地中能找到什么残羹冷炙,无数逃难的百姓已经将这些田地搜刮了一遍又一遍,如今的田地上,连麦秆都不见踪影,只剩下一望无际的干裂黄土。 林森一行人小心戒备着走在路上,只要不是大股的盗匪,一般各个势力的官军见到林森亮出曹操的旗号,便不会再为难。毕竟曹操仅以一郡之地便拥军八千,实力可谓雄厚,谁也不想再焦头烂额的基础上,再竖一个强敌。 “我的!我的!该到我了!”行至济阴郡时,路途前方密密麻麻的围了三四百人,传来了一阵骚乱的声音,乱糟糟的一片。 林森眯起眼望去,那些躁动的人群穿着的都是很普通的布衣,有些甚至可以称之为衣衫褴褛:“似乎是群乞丐……” “有可能是在那里围着谁要饭呢,让他们围住了我们可不好办!刘放,你去看看……”林吉也喃喃道。 不一会儿刘放便一路小跑的回来:“启禀主公,前方有大约四百余难民,围住了四架牛车,牛车里一名少年正在分面饼。” “哦?去看看。” 这年月能驾牛车的都是有钱人家,指挥着家人派面饼的少年,年纪约莫十七八岁上下,衣着虽不华丽,但也明显做工精良,只是生得面长如驴,可以说是颇有……特色。他身边的四驾牛车里,堆满了诱人的面饼,十来个家人围在牛车周围,挡住排队领取食物的饥民。 “既然你们各位都是一个村子的乡亲,那就有请各位年纪五十以上的老者前来领取食物!”那少年一声高喊。原本乱糟糟的一片喧闹,霎时安静了下来,原本挤在前面的诸多壮汉面面相觑,最终当一人悄悄后退时,立刻带动了众人为身后的那些头花白的老人留出了一条通路。毕竟这些饥民都是最本分的农人,在中国传统的观念里面,很少有人能够拉下脸来,对老人恶颜相待。 数十位老人依次来到少年面前,少年吩咐家人递给老人的,不仅仅是五张香喷喷的面饼,而且每人还了五张白纸黑字的“面饼卷”,上面写着“面饼五个”的大字。 “请诸位老者将手中的五张凭证分给自己的亲人或是友人,每张凭证可来这里领取五张面饼,若是有捣乱闹事者,一律不予救济!”少年又是一声高喊。 一瞬间,诸位老人便被自己的亲族子弟扶到了一边,护在中间,研究起如何分配的问题。另有七八位老人站在原地,似乎是并没有什么亲族,不过很快也就被另外一些年轻人,很是殷勤地请走,很快双方脸上便堆起了笑容。 四驾牛车上的面饼被一批接一批的领走,随即领取面饼的度越来越慢。这也自然,最早分配好“面饼卷”的那些人必定都是很有秩序的家族,内部关系早已梳理得非常顺畅和睦,而争执不下互相有矛盾的家族,自然就领取得慢了。 不多时,数百人的饥民只剩下七八十人尚未领取面饼,而四车面饼也只剩下了一百余张。眼见面饼就要被领取完毕,又有三位老人的“面饼卷”做出了最后的归属,十来个人跑出来领走了最后一批面饼,四架牛车空荡荡的一片,棕色的布帘被风吹动,仿佛扇起了未领到面饼的饥民之绝望。 “你这是什么意思?!面饼卷还有,为何面饼就没了!”突然一个未领到面饼的年轻饥民高叫起来。 随即有不少没有领到面饼的年轻人随声附和,看架势非要找那少年讨个说法,犹然忘记了这少年本就没有应该给他们面饼的义务。 少年把手一挥,原本围住牛车的十余位家丁立刻一拥而上,把那些年轻人围住,虽是人少,但却各个身强力壮,右手持器械,周围登时安静了下来。接着少年又依次搀起了剩余那几位老人的手,在其上放了一袋钱,里面装有两千钱,又将他们送到几个家族的老人面前,道:“这些老人孤苦伶仃,在下恳请各位能够收留这些老人,至少能够带他们到下一个安全的城镇,不知可否?” 而那少年拜托的那些家族,都是刚刚最快决定出面饼卷分配归属的那几个家族,老人都有着至高无上的话语权,果然,那几个家族的老人均是点头应允。 “至于你们。”少年斜眼看了一下剩余没领到面饼的数十名年轻饥民,“这么久都没能说服一位老人,给予你们凭证,只怕平时根本没有照顾过这些老人,没有情分!我堂堂华夏,素有尊老之说,既然是你们在平日间放弃了机会,今日不要怪恕在下无情,面饼已经完,在下要动身西行了。” 少年话语刚毕,那些年轻人的面上大部分已经浮起了一片微红,低下头去。 “说得好!”林森围观了半天,此刻走上前去,鼓了几掌,之后对那少年一拱手:“在下林森,字士达,见过兄台。” “早听闻士达斩董旻献玉玺的事迹,不胜钦佩,在下琅琊诸葛瑾,字子瑜。”那少年还了一礼。 “原来是子瑜兄,久闻琅琊诸葛家的大名,今日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兄台当得智慧非凡四字。”林森眼睛一亮,立刻吹捧了起来。林森说的也算实话,只不过他久闻的是诸葛瑾的弟弟诸葛亮,当然现在诸葛亮也就是十岁左右的样子,只能算是个屁也不懂的半大小子。 诸葛瑾家教甚严,闻得林森夸奖,已是连连摆手谦虚。 “兄台不用推辞美誉,分面饼济华北战乱之灾,本就是世人称颂的义举。更何况兄台小小手段下,便分清这等百姓的是非禀性,做到公平,实为不易!”林森又是一顶高帽子送出去,看似随意的为众人讲解起诸葛瑾的非凡之处。 任谁被人挠到痒处的夸奖,诸葛瑾脸上已是浮起了微笑,想必是非常得意:“袁绍持玉玺举义勤王,哪知这公孙瓒韩馥不予相助还刀兵相向,加以阻挠,真是可恨。最可怜的这些百姓,战乱之下背井离乡,瑾虽势微财少,但仍愿意绵薄之力,做些力所能及的救人之事。” 自从十八路诸侯讨董不欢而散以来,袁绍凭借要将玉玺归帝的借口,一直高举着勤王义旗,聚拢了天下才能之士,与格局华北的各方诸侯混战,曹操则趁着混乱占据了陈留之地并闷头展。不得不说袁绍此时的名头还是颇具卖相的,四世三公大族,又是勤王,诸葛瑾方才的话便是最好的映照,这等人才若是加入了袁绍,对于曹操而言可谓是此消彼长的损失。 思及此处,林森开口相邀:“子瑜志向与在下不谋而合,不知可愿与我一道努力,达济天下?” &1t;ahref=.>. 第十二章 任务有戏了 林森咧开嘴,摆出了一副知己的笑容,和善的望着诸葛瑾。 诸葛瑾面带微笑,语气却是毫不犹豫地拒绝道:“兄台有所不知,诸葛家素有传统,每位年轻族人出仕之前,都要游历天下至少五年,已增长阅历,方能在日后决断时少犯错误。因此……抱歉了。”说道这里,诸葛瑾甚至微微弯腰,表示其歉意的真诚。 如果林森是刚刚来到这个时代,一定会仅仅为他的歉意所打动,但如今林森却能了解到其话语中的深层含义。诸葛家乃琅琊名门望族,对于加入林森乃至曹操这种落魄士族或地方豪族的行为,需要仔细思量考虑,若是将来曹操的势力能够成长到一定程度,他或许会考虑加入。简而言之,无论是林森,还是林森背后的后台曹操,在身份上还不够格让诸葛家这种名门加盟。 对此林森也早有心理准备,这个时代的名门,不遇到战火的真正威胁,是不会自甘下贱与曹操这种趁乱崛起的新诸侯“同流合污”的,遂也对拒绝没有放在心上,笑笑道:“诸葛家果然名门,家规甚严,还望兄台数年后能够考虑在下今日的邀约。” 正说着,林森看了看这些啃着白面饼的饥民,心中一动,又对诸葛瑾道:“今天在下也凑个热闹,来把这好事做到底。林吉!” “在!”林吉很给面子的在旁边答应。 “给分到面饼的人,每人一千钱,作为生活费用,那些没有分到的……也给一千钱吧!” “是!” 只消片刻,这些饥民看到林森这边数人抱着钱袋子来钱,眼睛都直了,不可思议的看着林森,当铜钱被依次到每个人的手中时,饥民们在各位老人的带动下,齐齐对林森下跪,不住哭泣。 “两位善良的老爷,真是太感激你们了!” “遇到好人了!” “比……强多了!” 诸如这里的感激誉美之词充斥于耳。 “各位乡亲们安静!!!”典韦大喝了一声,如同响雷,饥民们的声音立刻小了下去,直至消失。 林森摆出了笑容,道:“在下林森,乃是此处往南三百里处,操太守治下的襄邑县县令,本官承诺,若是诸位愿意到襄邑县安家的,一律配与二十亩荒地任由开垦,两年之内不缴税,且每人另给五千钱安家费,以帮助度过这个冬天。”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这些饥民仅仅相视了数眼后,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成为林森治下的百姓。陈留是附近少有的安定之地,有地开垦,有钱安家,这并不是多难的选择题。 “士达之善,令瑾钦佩!”看到如此之多的百姓真情实意的感激,诸葛瑾的眼眶有些湿润。 “子瑜(诸葛瑾字)以布衣之身,尚散尽身财,救济饥民,森乃朝廷父母官,又岂能袖手旁观?虽能力有限,但给予他们一个安居乐业之所,还是能够勉强做到。”林森得了便宜卖乖,这些饥民少说有一百户,在襄邑安家后,曹操给林森制定的人口增长指标,一下子就前进了三成有余。 诸葛瑾深深一个大躬鞠下,道:“瑾云游天下时,定会将士达的事迹广为传播,以为天下县令榜样!” “那太好了,再烦请子瑜多加一句,只要林某有能力控制襄邑一日,天下的饥民来襄邑安家,都享同等待遇!地二十亩,免税两年,安家费五千钱!” “好!一言为定!那在下这就告辞了。” “等等……”林森唤住了诸葛瑾,犹豫了一下道:“天下之事,无能能够预测。若是子瑜遇到困难,或是琅琊生战乱,我这里永远为子瑜和你家人留有一席之地,尽己所能相助!” 记得在历史中,琅琊诸葛家因为战乱,避祸荆襄江东两地,具体日期早已不记得,如今留下段缘分,但愿与诸葛家有缘吧。 …………………………………………………………………………………………… 与诸葛瑾相约分别后,南下回归的队伍再次壮大,从五十余人的规模,变为了四百余人,拉长了足足有三百余米,大摇大摆地走在济阴郡境内。说实话真不是林森不想让队伍走得整齐些,有气势些,可这队伍的组成实在太特色了,林吉林昌的那群狐朋狗友也就罢了,他们就是抱着参军的目的来的,好歹还能是支队伍,至于那些饥民,里面甚至有七八十位老人,林森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奇怪的是,林森带着队伍如此嚣张的走在济阴的驿道上,竟没有任何济阴军方的队伍拦截,甚至太史慈还带人抢收了一片无人管理的麦地,喜获小麦两石。 “前方有人来了,骑马的,一个人。”典韦沉声道。 林森的队伍在济阴境内遇到的第一个军人居然是曹家的,那身穿曹家军服的传令兵在被典韦和太史慈仔细检查过后,带到了林森的面前。 “曹真麾下亲兵孟凯参见林大人!” “咦?还真是孟凯!曹真不是在陈留郊外那个鸟不拉屎的校场在练兵么?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林森惊奇万分,孟凯早在林森前前后后进出数十次曹真的营帐时,便认识了。 “那都是上个月的事情了,现在真大人(因为曹操,避讳曹字)已经带着部队在前方三里处扎营了,哨探回报说这里乱糟糟的来了一群人,其中还有个很像林大人,真大人就拍我过来看一看,给大人指个路,到真大人营地那里聊聊。”因为林森和曹真的关系,孟凯对林森语气也是很随便。 “主公,小心……”太史慈在身旁小声提醒。 林森抬起手示意无妨。话说就这种队伍的战斗力,要对付哪还用得着伏击?再者无非就是沿着驿道往前走三里就是了,本来就是计划中的路途。 “孟凯,前面带路!” 林森的推断并没有错误,两柱香的工夫,林森便与曹真在他的营地见了面。曹真这家伙还是一脸的严肃正经,在部下面前人模人样的来回巡视。 “子丹(曹真字),你怎么带着部队跑这里来了?”这一趟林森的收获不小,心情十分舒畅,笑呵呵地迎向曹真打着招呼。 曹真上下打量着林森,顺手将手中的长枪扔给了孟凯,道:“先别说我,你倒是可以啊,跑了趟幽州,带回了不少人嘛。” “嘿嘿,主公给的指标太狠,只能想办法从外面搞些人来了,都是些饥民,准备都拉回襄邑安家去。”林森没有全说实话,范阳的那些人虽说都是经过审查认为可信的,才会带着南下,但保不准有什么意外。如今的林森,已经不至于身份被拆穿就会没饭吃,但总归也是件丢人的事情,而且士族的身份没了也挺麻烦的。 林森四下观望了下曹真的军营,觉在搭好的营帐后面,隐隐露出了云梯的影子,心中也有些恍然,道:“主公决心拿下济阴了?” “是啊,上个月曹仁、夏侯惇那两个家伙立了大功,带了不过两百人把谯郡的郡府端掉了,把那个朝廷敕封的县令宰了,加上曹家和夏侯堡在那里扎根数百年的势力,现在谯郡已经是主公的地盘了。”曹真撇着嘴,一副不屑的样子,但他的语气却透露了对两人的羡慕,既然谈到了军事战略层面的东西,曹真把林森拉进了大帐私下交谈。 “主公已经有了陈留和谯两郡,肯定要打通两郡之间的通道,如今梁国被张邈带着三千人割据,不太好强攻,那么……怪不得要打济阴呢!济阴与谯郡之间就隔着个沛国,沛国的防守官还是主公的本家曹豹……”林森边分析边小声念叨着。 曹真的眼中出现了一丝的兴奋:“济阴的守兵当初十八路诸侯讨董的时候,被张邈抽调一空,如今只有一千人守在郡城中,当真是一块肥肉!本来这次任务只有曹洪从谯郡出,妙才(夏侯渊字)从陈留出,我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申请到了额外名额参与这次战役。” 林森这才明白为什么这种破烂队伍都能在济阴境内畅通无阻的原因,三路大军足足三千人围攻济阴,济阴的守军自顾尚且不暇,哪有功夫他们这种小虾米部队。 “卫臻那小子呢?”这趟没听说有卫臻那爱凑热闹的小子,林森还真是奇怪。 “公振(卫臻字)带着五百人,被‘配’到扶沟守边去了,那里挨着陈郡和颍川,现在对北方用兵的时候,要看着点南方!” “你估计陈郡和颍川……” “年内是不会动这两个郡了,等打下了济阴,八千军力守三个郡虽说是绰绰有余,但周围的局势太过复杂,进取已经不足。再说今年的大政方针是展内政,占领谯郡和济阴郡两处地盘主要是为了防止华北混战在兖州的战火向南扩散。” “我看明年很可能是要先解决梁国张邈,否则他窝在三个郡中间……那才叫心腹之患呢!”还未至陈留,林森便大致了解了离开这两个月的曹家动向,心中也悄悄松下一口气,用兵不算多,谯郡和济阴对于曹家来讲,都是最软的柿子。襄邑的内政指标应该不会被加派了。 曹真突然一拍脑门,道:“对了,我可要提醒你,你在北方做的那些事情,主公可能都知道了,最近老恩(夏侯恩)传来消息,说主公老是没事叨念你的名字!你要在北方做下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回去面见主公的时候,可要小心些!” “去!你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呢!我先回襄邑安顿下这些灾民,之后就去陈留面见主公!” 第十三章 曹操认女 两个多月未见曹操,如今曹操的太守府邸更加的气派,原来东西两侧的外墙已经拆除,各向外扩出了十五丈,新建了东西两处院子,用以当做曹操亲兵卫队与仆役的居所。所有的墙壁都被粉刷一新,但仔细观察,便会现在太守府中心的几处阁楼上,几乎从未出现过曹操的身影,多是些身穿军甲的兵士在那里晃动巡逻。 曹操势力展之后,对自己的防备更加森严了,不过现在除了董卓、张邈,曹操也没啥敌人,谁会没事闲的来刺杀他……林森等在曹操书房的外面,摇头晃脑的欣赏起这府邸最新修好的景致,时不时的心理评价一番。 “士达(林森字),进去吧,主公叫你了。”夏侯恩从曹操的书房中出来,支应了一声就要往旁边走。 林森一把先抓住夏侯恩的胳膊:“喂,别跑啊,老恩,主公怎么说?”林森可是特地挑了夏侯恩当值的这天来见曹操,憋足了劲要先套出些消息。 “放心吧,主公昨天去马场看了那批战马,非常兴奋。”夏侯恩突然又表情怪异地起来:“不过主公知道你……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进去就知道了……不说了,我还要去传令。” 说完,夏侯恩便挣脱林森的手,快步朝书房院子的拱门走去,从他肩头背影不住的颤动来看,似乎是在贼笑。 “喂!喂!……” 夏侯恩这小子还留了一个悬念!林森无奈的摇摇头,推门进入了曹操的书房。曹操此刻握着毛笔,在案上书写着什么,两旁的香炉浮起袅袅的轻烟,味道还挺不错。 “林森拜见主公!”林森进门后一个大礼拜下。 “起来吧!”曹操连头都没抬,仍然专心致志地书写。 林森悄悄探过身去,瞧见书案上纸张的内容,似乎……是诗。看来曹操的心情不错,还挺有闲情逸致,林森预见到今天的主题不会很紧张。 不一会儿,曹操似乎完成了,将毛笔在笔架上一放,双臂高举,伸了个很舒服的懒腰,丝毫没有顾忌身为属下的林森就在他面前。 “来来来,林森,帮我瞧瞧这新作的文章如何?”曹操拿起书案上的大作,轻轻吹干后,递给林森。 论起诗文歌赋,若是林森当初是穿越到唐代以后,或许还能凭借穿越者的优势当位大拿,但这汉代的诗词,在后世的九年义务教育中,实在是没学过多少,来到这个时代后,在文学方面林森也是以应用派为主,能看懂公文即可。在接过曹操的作品后,林森摇头晃脑地看了又看,虽然这不是什么诗词,但文章中这个“兮”那个“乎”的,不禁一个头两个大,真是说不出个好坏的所以然来。 不过这也难不倒林森,他将曹操的新诗小心地放回案上,笑道:“请主公恕属下才疏学浅,对诗词文章之道涉猎不错,难以评价出主公这文章的好坏。不过属下客居在卫家时,读过卫家的藏书《论语》《春秋》什么的,感觉主公这文章和那些书写的差不多,难分出高下。” “哈哈哈哈!”曹操听林森这一番话,仰头大笑起来,手指冲林森的方向点了两下,“林森你这小马屁拍得越来越专业了,不过我爱听,我准备用五年的时间,把我这半生的心得写下,也出一本书!” “主公的心得体会,定会叫后世的国民百姓们,受益匪浅!”林森心下琢磨着,这书不会就是孟德新书吧? “好了,别捡好听的说了。”曹操用旁边架上的毛巾擦了擦手,“这次你的任务完成的相当不错,给你两仓库的柴禾最多值百万钱(分明是八十万钱好不?),叫你买一百匹战马,按现在的价格要有四百万钱的缺额,不过你竟然给我搞来了三百匹的良马,还联系上了北方的豪商张世平,我很满意!林森,你说我对你的功绩讲述的对不对?” “主公明察秋毫,属下真是感激涕零!” “中原缺马,豫州的袁术家财亿万,拥兵数万,也不过骑兵三千,你这次立了大功!林森,你说你想要什么赏赐?”曹操一双锐利的眼神盯住林森,等待着他的回答。 “为主公效力,那是属下的本分,不敢贪求功劳,赏赐之事,还请主公定夺,不论有无,属下都毫无怨言!” “又来这套?”曹操随手将刚刚擦手的毛巾扔回了架子上,却是露出了笑容:“那我可就说了?你不后悔?” “属下绝不后悔!” “那就记下你这一功,日后另行赏赐!” “啊?”这次亏大了! “怎么不满意么?”曹操的声音开始高了八度。 “属下怎敢?属下只是想着再立新功,为主公分忧解难!”林森说不敢真的是实话,曹操起脾气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曹操上上下下打量了林森半天,在林森几乎忍不住要开口时,终于又话了:“那笔你在北方的小财就自行安排吧,好好治理襄邑。另外……听说你这趟北行还收获了个小美人?” 林森心里咯噔一下,果然……甄宓的事情,曹操已经知道了。 “也不算收获,只是属下身边正好缺个侍候人的,就把被抄家了的甄家五女甄宓收在身边当婢女,因此……”既然曹操已经知道,林森就老老实实地把情况讲了一遍。 曹操听罢,喝道:“既然是美人,那还不带来给我看看!” 林森注意到曹操眼中并没有什么真正生气的意思,明显是在逗自己玩,心中也不害怕,道:“属下来时就想带甄宓见见主公,此刻她就在府外的牛车中等候。” “哦?快把她带进来。” “遵命!” 不多时,林森便领着甄宓进入了曹操的书房,一路上甄宓对太守府的气派没有丝毫的惊诧,显然已经司空见惯,只是从微微颤抖的小校娇躯中可以现,她十分的紧张。 “没事,主公一般不动粗,挺文雅的。”林森在甄宓耳边轻轻安慰。当然林森没把后半句说出来,动起粗来就不是一般的动粗。 “嗯。”甄宓轻轻应声。 曹操见到甄宓令人怜惜的娇小身躯,眼中却露出一种唏嘘的意味,从书案后抬起屁股,双手扶住书案,上身前倾,抻着脖子不断打量着甄宓喃喃道:“真像,真像啊……” 甄宓抬起头来,一双小小的睫毛微微颤动,映得那双黑眸透出的目光,更加得惹人怜爱。或许是紧张,她那尚未完全育的小小胸口微微起伏,人也是悄悄地往林森身边靠了靠。林森分明听得曹操微微叹了口气,却不知道为什么。当下也只能轻轻拍了拍甄宓的秀背,帮忙纾解她的紧张,轻声道:“他就是我的主公,陈留太守曹孟德。” “甄宓见过曹大人。”甄宓咬着嘴唇,对着曹操拜了一拜。 “呵呵,你小丫头这一拜倒是拜对了。”曹操难得的露出了几分和蔼,又对着书房的内间轻轻呼唤了一句,“你进来吧。” 只见一名摇曳生姿的丰满美妇人,掀开了内间的珠帘,从中走出,见到站在曹操身前的甄宓后,却是掩着樱唇一声惊呼:“宓儿!” 听到熟悉的声音,甄宓也是猛地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望着那名美妇人,喃喃地道:“娘……” 这美妇人竟是那日在中山的蓉娘,没想到却出现在了曹操的书房之中。 “你们母女还不赶紧相拥一起,痛哭一场,已庆这重逢之喜?”曹操看着蓉娘,露出一丝温柔,嘴上却是打趣道。不及曹操说完,蓉娘与甄宓已是喜极而泣。 林森瞧得目瞪口呆,道:“主公,这是……怎么回事?” “说来也巧,半个月前本初(袁绍字)给我送来几个歌姬,说是他在冀州征战的战利品,要和我这少时好友分享分享。其中便有蓉娘这妙人,真是合了我的口味,没想到前几日她却告诉我还有一名女儿流落在外,我一打听,原来是被你小子救下了!” 曹操笑容更盛,起身走到蓉娘身边,轻抚着她的后背道:“蓉蓉,你的女儿我给你找回来了,可是开心?” 蓉娘掩了掩眼角的泪痕,媚眼轻扫了一下曹操,将臻靠在曹操的肩膀处,柔声道:“就知道大人无所不能,蓉娘开心死了。” 这一声说得曹操骨头都轻了三分,大笑起来。 “蓉娘谢过林大人对小女的保护之恩!”蓉娘又是对林森盈盈拜下,她早看出,十一岁的甄宓身子还是处子之身,这年月变态的人不少,不少权贵之人专喜女童,若是早早破身,对女孩的身子是极大的损害。 若是在中山的时候,林森坦然受这一拜还行,但如今蓉娘俨然一副曹操宠姬的样子,如何还敢在曹操面前大刺刺地受蓉娘行礼,忙避让开来,虚扶起蓉娘道:“那日我一眼看到甄宓,便感到甚为投缘,说不得保护之词,这只是我的本心罢了。蓉夫人快快请起。” 蓉娘起身后,又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倚在曹操身旁,果如那日蓉娘在中山时所言,深得豪门争宠之道。曹操颇为爱怜地抚着蓉娘的手,道:“我这就收甄宓为养女,每月例钱十万,另外让林森教她些理财之术,林森这小子才华横溢,相信对甄宓的成长大有裨益。” 对于这个差事,林森自然是乐得接受,毕竟教导小美女的事情,谁能不愿意?不过他心下也暗暗惊讶,曹操给甄宓的例钱可是真大方,十万钱的月例相当于五十个军士的收入!对此林森羡慕之极,开始暗自盘算,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甄宓对自己已经非常信任,这笔钱该如何占用腾挪,已让自己在这乱世有些本钱。 “女儿谢过父亲大人!”甄宓在蓉娘和林森的眼神暗示下,也是颇为乖巧地下拜行礼,在她心目中,这位能让自己与娘亲重逢的曹操,是天大的好人,拜他为义父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 “呵呵,乖女儿,以后若是有谁敢欺负你,为父替你做主!”曹操笑道,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瞟了林森两眼,“女儿,给你的月例可是比我的两个儿子都要多,你要保管好了,自己学习掌握用度,尤其不能让林森拿去挪用,这小子油得很。” 刚想心中夸两句曹操会教育女儿,从小教导女孩子持家度支,岂知在后面这么不给面子的说了句让林森喷血的话,林森不得不要“反抗”下道:“主公,我……” 未等说完,曹操的不良习惯又作了,直接打断林森的话道:“别解释了,从你当我亲兵那会儿我就知道,你捞钱有一套。这次你将甄宓从北方带来陈留,算你再立一功,你的赏赐算上买马的,我已经想好了!” 这也算立功?林森心下琢磨着自己怎么感觉这么像明清年代的那种弄臣……不过听闻曹操已经想好了对自己的封赏,林森也不再去细想,迫不及待地等待着曹操的下文。 “你和卫小兰之间不清不楚的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吧?卫氏乃是我曹操的起家恩人,卫小兰原本一定是要嫁给我曹氏子弟,以作为联系纽带的。不过念在你的大功,你的父母已经亡故,便由曹家出面登门卫氏提亲,你和卫小兰择日成婚吧!” “主公赐婚之恩,属下没齿难忘!”当林森反应过来曹操话中的含义后,扑腾一下子跪倒在地,真心实意的感激道。 “对了,甄宓既然归你教导,但却不能对你行师礼,你们仍是平辈,以后她就住在你家里吧!”曹操接下来又扔下一颗重磅炸弹,惊得林森瞠目结舌。 让林森感到头痛的原因很简单,明明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和卫小兰成婚,曹操还非要塞进自己家里一个“点名必须平辈相交”的女徒弟,若是婢女的身份还就罢了,偏偏甄宓如今的身份还是曹操的养女,这明摆着捧不得贬不得的,自己不被卫小兰追着骂才新鲜?这是制造家庭矛盾啊! 林森哭丧着脸抬头看向曹操,想说些什么,却看到曹操摆出了口型,分明说道:“这一个月,我女儿不是白侍候你的!” 第十四章 小兰与甄宓的初次见面 曹、夏侯、卫三门是曹操军事集团下势力最大的三家门阀,卫家的家主卫兹虽然不掌兵权,但若因此而小视他,那这人一定会亏得很惨,因为曹操最信任的人,不是曹仁,也不是夏侯惇,反而是没有兵权的卫兹。 当然曾经为卫氏客卿的林森,也算卫氏中的旗帜人物之一,从三无人员(无吃无穿无住房),只因加入了卫氏,一年间升到县令的达之路经历,早就被卫氏包装成的升迁“明星”来宣传无数遍了,以供那些后辈们学习模仿。 “……兹叔,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曹操最后赐婚予我和小兰。”林森从曹操的太守府出来后,便一溜够的跑到卫兹在陈留的府邸,汇报了情况,当然主要是赐婚的事情。 卫兹掌握曹氏集团财权大半年来,身上也更多了几分上位者的沉稳气度,听完林森的讲述后,先是慢条斯理地喝了几口茶水后,方道:“阿森,你是我带回卫氏的,这一年多来,我也对你爱护有加,更何况孟德已经开口决定,你和小兰的婚事,我自然没有不允之理。不过甄宓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处理?” 甄宓的事情早晚不是秘密,林森也就没有隐瞒的告诉了卫兹,卫兹虽然也明白这是曹操平衡林森与卫氏关系的一种手段,但卫兹毕竟是卫小兰的养父,对于女儿的未来幸福总要过问一下。面对未来的老岳丈,林森摆出了笑脸道:“小婿原来只是想找个身边侍候的侍女,哪知道最后会是这种结果……甄宓的事情最终还是要看主公的意思,小兰那边……最好兹叔能帮忙解释解释最好……”说到后面,林森已经开始不断搓着手,就等着卫兹答应后,大礼跪拜了。 “哼!”卫兹轻哼了一声,但也总算答应下来,“既然是主公的命令,也罢,你的才华已经展露,他也怕你与卫氏过于亲密啊……” “嘿嘿。”林森傻笑了一下,没有接过卫兹的话茬,曹操敬重卫氏需要卫氏,但也不希望卫氏实力开始接近曹家和夏侯家,现在的林森还没有能力去挑战这个漩涡。林森故意转过话题道:“兹叔,您是主公最为倚重的重臣,有件事情还需要向您请教。” “什么事情?说吧。” “济阴郡落入主公手里,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届时主公将占三郡之地,势力大增。但这次我立下大功,几乎可以说是奠定了曹家骑兵的基础,但却仍然只是襄邑县令的职位,不知主公现在是怎么想的?” “是不是觉得有些冤枉委屈?”卫兹显得非常善解人意。 林森很老实的点点头,在他接近十八年人生观念里,功必赏,过必罚,是很基本的准则,尤其他又是在曹操这等东汉末年有数的“明君”麾下,深觉此点更应该得到保障。 卫兹呵呵一笑:“阿森你本是落魄士族,但以卫氏客卿的身份加入主公的麾下,因此直接便出任都伯一职,之后屡建功勋,升为曲长,在曹氏集团中已经是升迁度最快的人了。我说的可对?” “兹叔说的不错。”林森点头称是,莫非卫兹要说的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虽说统兵之将不在于个人之勇,主公也不在乎这点,不过你武艺实在差劲了些,成为五百军士的统领已经让曹家内部的不少将领对你有所微词,目前不适于提拔你的军衔。内政方面陈留的各处位置已经早有了安排,谯郡未来不出意外会由曹仁出任太守,而济阴也已经基本确定下来会是夏侯惇,你说你可愿意在这两人手下任一郡内政方面的官员?” 卫兹四十余年的人生经历不是白混的,稍一点拨,林森已经明白,曹操对于他的功绩不是不赏,而是没有合适的位置,因此赏不如不赏。即便曹操已经赐婚卫小兰于林森,但这笔买马的功绩,曹操一定还记在心里,只要安心的将襄邑治理好,待到将来有了合适的位置,再托人在曹操面前提上几嘴,升官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谢谢兹叔点拨,小婿明白了。” “估计主公那里提亲的人这几日便会到我这里,我想将你与小兰的婚期定在十月五日,在这之前,你就不要见小兰了。呵呵,阿森你就别苦着脸了,会给你一份满意的嫁妆!” ………………………………………………………………………… 襄邑的城墙就在眼前,于两个月前离开时不同,如今的城墙已经赶在秋收结束前,修葺一新,否则等到秋收结束后农闲时,指不定东边梁国的张邈会有什么想法。 城门口影影绰绰的站了一片人,正是卫江和城中士绅迎接林森的队伍。 “属下卫江(典全、毛玠)参见大人!”在卫江的带头下,一众人等在林森面前鞠躬抱拳行礼。 林森亦是很人五人六地与各路大神拱手致意,走到卫江身前时,拍了拍卫江的肩膀,道:“不错啊,才离开了两个多月,城墙就已经修葺成这般模样。” “说来惭愧,在七月下旬时,主公(曹操)又在陈留全境进行了一次征兵,凑足了如今的八千军势,襄邑县内已经是劳役不足,总共只凑了不到三百民夫,日夜赶工,也只完成了城墙修葺进度的九成。”卫江话里带着谦虚,但眼中却明显透露出了得意,即使是九成的工期,也远在原本年内完成城墙修葺进度之前。 林森打量了一下不远处的城墙:“看这城墙不是全部修葺完成了么?” “这……呵呵,主公在八月的时候曾来过一次襄邑,为了博得主公的好印象,因此先是从面向陈留的这一面城墙动工的,未完成的部分背对陈留的是东南面和西南面的部分城墙。”卫江很是自然地解释道。 林森不禁哑然,修葺城墙最主要的目的是防守东南面梁国的张邈,结果却为了博得曹操的好印象,反而最后修葺东南面城墙。看着卫江一副表功的面孔,却也不好说什么,或许这是卫江四十年来总结出来的官场生存之道吧。 一阵尴尬之中,忽然看到典全在卫江的身后探头探脑,林森便招呼典全道:“典全,你过来,看看这是谁?”说着林森一把将典韦推到身前。 “啊!四叔!”典全一下子拜倒在典韦的膝下。典韦在冀州回程的时候曾提起,他教过典全三个月拳脚功夫,因此典全与他感情很是不错。 看得出来典韦也很是激动,一脸卷须隐隐颤抖,扶起典全道:“阿全,李移子已死,李氏一门名存实亡,我们典家大仇得报,如今我已经拜林大人为主公,成为他的食客。” “主公!典全愿为您门下一食客!”典全翻身拜倒在林森的脚下。 之前典全任襄邑贼曹一职,乃是朝廷吏员,对曹操也只是称呼为太守大人,如今众目睽睽之下成为了林森的门客,称林森为主公,林森也是有些心虚,忙扶起了典全,道:“快请起,欢迎加入林家。说到底我们都是为曹公效力嘛。” 忽然林森感到一道火辣辣的目光在盯着自己,遂狐疑地在人群中扫过,现原来是卫小兰这个小妮子正偷偷躲在人群后瞧着自己,脸上早已是一片诱人的红晕,想必已经知道了曹操所定下的婚事安排。 难得见到这丫头害羞的样子,林森得意的朝她扬了扬眉毛,离十月五日还有二十天,按照习俗,这些天准新郎新娘是不能相见的,所以卫小兰才如此偷偷摸摸。或许是林森的笑容有些猥琐,竟激得卫小兰从人群中走了过来,好有勇气的丫头,竟然干打破习俗,林森心中暗赞,立刻摆出自认为最为阳光的笑容,冲着走来的卫小兰道:“小兰,没想到你也来接我了。” 岂料卫小兰却径直从林森身边穿过,走向甄宓所做的那辆牛车,与林森擦肩而过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林森一眼。顿时林森心虚地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盯着卫小兰的举动。 只见卫小兰轻轻掀起牛车的门帘,绽开的笑容比菊花还亮眼,对着甄宓道:“你就是甄宓妹妹吧?我在襄邑就听闻你的名字了。” 甄宓似乎是一下子放松下来,轻轻呼出一口气,柔声道:“见过小兰姐姐,从北方回来的一路上,总听林大人提起姐姐的名字。” 卫小兰却是回头白了林森一眼,没好气地道:“不要提阿森那个家伙了,按礼来说,我在下个月婚前不能与他见面,今天我是特地来接你的。” “啊?”甄宓轻呼了一声,小手掩住了朱唇。 “是啊,阿森这家伙有钱了,连房子也不置办一套,如今你可是主公的养女,身份高贵,怎能住在县衙那种地方?来,我在卫氏庄园特地为你准备了一套宅院呢,就在我的院子旁边。”卫小兰拉住甄宓的手,帮助她缓解紧张。 “可是……”甄宓还想说些什么。 卫小兰已经很自觉的坐进了甄宓的牛车,对赶车的兵士道:“掉头向北,去卫氏庄园。” “这……”赶车的兵士为难的看向林森。 “怎么?不认路吗?我知道你,你从一年起就在阿森的手下当差,卫氏庄园去过好几回,不要装了。”卫小兰的声音从车中传出,明显带有不快。 带个女孩回来,小兰毕竟还是脾气了……林森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无奈的冲赶车的军士点点头,又嘱咐典韦跟着牛车护送一下。 当牛车掉头的瞬间,车侧面窗口的布幔被掀开,卫小兰精致的面孔从窗中露出,那双望向林森的灵动黑眸中,透出了浓浓的思念。林森的心中一暖,刚才的些许郁闷顿时烟消云散,指尖在唇边轻碰,又指向牛车,做了一个很是“后现代”的飞吻手势。 卫小兰的脸一下子变得很红很红。 牛车渐渐远去,林森转身面向城门,高声道:“走,进城!” 第十五章 日常政事 襄邑县衙书房中,林森正面对着十余本的案宗大皱眉头,这些都是他离开襄邑的这两个月里,襄邑生的大小事情汇总。说起来卫江、毛玠、典全也算能干,将襄邑治理得井井有条,这两个月里留给林森的事情并不算多,不过这些汇总看起来也要那么一整天的时间。 林森随手拿起一本“兵事”的卷宗,翻看了几眼,不由皱起眉头,对站在一旁负责募兵的典全问道:“两个月来,征兵只征收到了四十七人?”曹操给的指标是至少三百人,五百人为佳,眼下时间已经近半,却只有四十七人,成绩实在有些难堪。 “回主公,七月下旬的时候,太守大人下令征召了两千新兵,本来分配给襄邑的名额是两百人,在卫兹大人的努力争取下,最后变成了一百人。即便是这样,青壮成年男子人口仍是不足,再加上主簿大人(卫江)说,修葺城墙一事事关体面安危,较之征兵更为重要,便将本县剩余的大部分劳力,都拉做民夫,因此……”由于成绩比较差劲,外加算是告了卫江一状,典全的神色很是忐忑不安。 卫江出城去代林森巡视乡里,眼下不在书房内,不过林森并未对典全的告状表什么意见,只是随意的将案宗放在案上,讲道:“林昌勇力过人,居于县尉一职不会太久,至多明年,他定会统领一军,随主公曹操四处征讨,届时襄邑县尉一职,若是由你接任,你觉得最大的危机在于哪里?” “当然是东南面的张邈,莫说明年,就是今年冬季也……啊,属下明白了,请主公恕属下短视之罪。”典全单膝跪地。他久居襄邑,自然明白当前的大患是东南面的梁国张邈,若是张邈大军来犯,城墙不整则顷刻城破人亡,而一座完整的城池,便会有较为充裕的时间来组织兵士乃至百姓进行防守。 “无妨,卫江将民夫都调至自己辖内的任务,或许有些私心,但他所做的确是以大局为重,典全你且起来,这两个月辛苦你维持襄邑的治安不乱,今日便给你十天的假期,手头工作先交接给林昌。十天之后,准时来县衙报到。”林森又拿起了另外一部卷宗,上面写着“城墙”两字。 “谢主公!我四叔归来,定是会在己吾县重建典家,这几日我正要回去帮忙,聚集散落各处的典家族人。”典全大喜过望。 “你四叔典韦那里我也给他放了十天的假期,他已经赶往己吾县了,听说已经寻到了三四名族人。”林森冲着典全点了点头,又转对毛玠道,“毛玠,昨日在城门口时不便细问,城墙修葺一事,现在是什么情况?” 毛玠不慌不忙地一拱手,如数家珍般地娓娓道来:“两个月来,修葺城墙石料及一应杂物共计花费四百九十万钱,共计征调民夫六百七十七人,因为秋收的缘故,每人仅劳作半月便放他们回家务农,伙食共花费二十四万钱,剩余未修葺的城墙部分预计还将花费五十万钱左右。修葺襄邑城墙一共花费,五百六十四万钱。” “五百多万钱……真够花钱的。”林森喃喃道。不过五百多万钱的数目听起来多,但对于真正的豪富之家,真不算什么。在大火烧起前的洛阳,一座豪宅的价格甚至能修葺三个襄邑城池,四世三公的袁氏家族更是有百亿家财之多。 既然当起了襄邑的家,林森便要了解下自己手中的本钱,于是又问道:“上个季度的税收收上来了么?” 在东汉末年,税收是每个季度缴纳一次,在七月中旬离开襄邑北行时,夏季的税收还正在进行中。(作者语,具体我也不清楚东汉那时候是怎么收税的,网上也没查到,就暂且按三国志游戏里面那样,金钱每个季度上涨一次-_-!!!) “每人夏季需缴纳人头税三十文、治安税二十文,按照太守曹大人新下的规定,十岁以下幼童和六十岁以上老人不需缴税,全县共四万六千三百七十三人缴税人口,实收上来税钱两百余万钱。另外修葺城墙也不是全部由库房出钱,境内的富户以卫氏为,捐赠了一百万钱作为经费。现在库房内还剩下一百三十余万钱。”毛玠很是机灵的说出了林森所关心的事情。 林森松下一口气,库房内好歹还有盈余,再加上北上买马中省下的那二百二十万钱(另有二百四十万钱已经放给济阴境内带回的饥民,作为安家费),总算能施展些手脚。 见林森面色和缓,毛玠又道:“大人,属下三日前已经吩咐人将所有的修城石料,运送到了东南面,不过卫江卫大人说,东南面的城墙就算太守曹大人来襄邑也基本看不到,要先修西南面的城墙,但玠以为东南面敌,更应优先,因此前日便悄悄地让几个工头先行动工,而卫江大人此刻恐怕还不知道,因此请大人定夺一下修城的顺序。” 林森欣赏地看了一眼毛玠,主次分明,临机果断,此人之才绝不应屈于一县之地,即便不能收为门人,也要将他推到曹操面前人尽其才。 “你做得很好!卫江若是问起,就说是我吩咐动工的。”林森给毛玠撑了腰。 “是!” “对了,那些我从济阴带回来的饥民,现在如何安置了?” 毛玠思索了一下,道:“属下昨日已于城西四十里处,划出六千亩荒地,任他们开垦,不出三年,那里定然会成为一处新的繁华村落。” “再交给你一件事情,县内库房中的各色物品,一律调拨给那批饥民,按市价出售。”林森揉了揉被卷宗搞得痛的太阳穴,“另外衙内耕牛农具也定价出租给这些饥民,他们正是百废待兴之际,手头也有钱,缺的就是这些东西。” 招兵买粮都要钱,诸葛瑾四处传播林森的善名而引来的各地饥民,也需要安置费,但如今库房中不过三百余万钱。林森已经开始心疼给第一批饥民们的安置费了,决心将这些钱财重新从饥民手中赚回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摸到了后世某些时代政府执政的真谛……“用之于民,取之于民”…… 当毛玠与典全告退后没多久,林吉走进了书房,将林森从伏案对付大量卷宗的战斗中唤了出来。 “什么事?没看我正忙着呢吗?”林森抬起头,没好气的看着一脸谄媚笑容的林吉,每当他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准没好事,不是要钱就是惹祸了。 林吉将一卷文件摆在林森的案上,道:“大哥,您看看我这计划怎么样?” “又准备要多少钱?”林森拿起文件,顺手端起一杯茶水解解渴。 “不多不多,一百万而已。”林吉尽力让自己的笑容显得真诚。 林森差点没有一口茶水喷出来,一百万钱,他以为是一万钱那么简单?全陈留境内排名第二的襄邑全县,一个季度的常规税收才两百三十万钱,他张嘴就要一百万钱!不过仅仅当林森看到文件的题目时,便忍住没有说话,而是耐心的看下去。这个题目便是---- 《论情报司必要性建议书》 文中的大体意思是选拔培养专业人员,分派到各地收集情报,定期使用鹞子或是人员递送的方式,回总部,以方便林家对于各种情况的分析。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提前了上千年,便领悟到了信息战的重要性。林森惊异地看了一眼林吉,指尖敲击着案几,道:“阿吉,你是如何想到这些的?” “这个想法最开始萌生于李移子的情报系统,他的情报系统有不健全的漏洞,我那时就在想着该如何改进。而当我们回到陈留时,曹操大人提前知晓我们的行踪举动,我这个念头就更加的强烈了。”林吉收起了之前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如今天下表面上还处于汉室的统治之下,但明眼人早已看出,朝廷早已崩离分析,不再具有控制地方的能力,眼下还只是华北、江东两地混战,我可以断言,三年之内,战火必然波及全国,到时候各地的动态,对林家的展选择实在是太重要了!” “很有见地,你准备怎么做?”林吉的想法与林森不谋而合,甚至考虑到了一些林森原本忽略的东西。 “由于人员的选拔培养需要时间,如今眼下即便大哥肯拨给我百万钱,也难以将系统铺得很开。因此我想先从曹操大人势力可波及到的兖州、豫州内选拔一批人,再加上从幽州带回的一批人挑选数人,作为第一批的培养对象,三个月后,将这批人分散到兖、豫、幽三州,从事各行各业,实则收集情报。” 林森赞许的点点头,暗暗给下了林吉这份计划的评语,按部就班,稳扎稳打,很不错。 “那第二批人员准备挑选哪里的呢?” “关中雍州,那里有朝廷,虽然没落了,但却一定是个各路情报的聚集地。” “之后呢?” “曹操大人势力附近的冀州和徐州,将作为第三批建立情报的地区。等将来大哥地位提高,手头宽裕了,我甚至会将各路诸侯手下的一些官员买通,作为内线。”林吉讲得头头是道。 林森沉吟了半晌,提笔在一张空白纸张上写下字据,印上自己的图章,递给林吉:“去从县衙的库房中取出百万钱吧,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林吉接过字据,没有说话,只是郑重地看了林森一眼,伏身行了一礼后,退出了书房。 呼……继续处理政事吧!林森拿起了下一部卷宗,上面写着“丰收祭”,趴在案上继续批示了起来。 第十六章 丰收祭里的商机 初平元年是动乱的一年,在这年生了十八路诸侯讨董,生了华北江东的混战,在黄巾之乱后还没有休养几年的百姓,再次过上了战火纷飞颠沛流离的生活。 所幸的是,初平元年又是是丰收的一年,从南岭之南到长城之北,从滨海之东到天山之西,处处都是大片金灿灿的黄色,天灾歉收之地寥寥无几,多少也令对战争的逼近逐渐陷入绝望的百姓们,多少有了一丝的安慰。只是战火的蔓延,让大批的百姓被迫离开了家园,那些肥沃的土地,在这次秋收后就再没有人耕种。 襄邑县的秋收早在九月上旬便已经全部结束,打下粮食六万七千石,比预想中多了整整七千石,整个襄邑县上下,从士绅到农民,嘴角都咧到了耳根,洋溢着喜悦的气氛。为此在毛玠的建议下,林森大笔一挥,调用库款五万钱,于十月一日,在城西南侧商町坊市中,举办一场官办的“丰收祭”,与民间自举办的大小活动,相彰得宜。 华北和江东的战乱让陈留的安宁显得尤为珍贵,或许也有诸葛瑾一路布施传播的功劳,仅仅回到襄邑的十五个日子里,襄邑县足足新增了一千余名外地饥民,曹操下达的人口指标早就额完成,一次盛大的丰收祭,这种全民参与的活动,也很有利于外来居民与本地居民的融合。这也是林森咬牙从几乎见底的库款中挤出五万钱的原因。 “林大人早!” “林大人,真是太感谢您了!” “今日看林大人气色不错啊,肯定有喜事!” 林森走在坊市的街头,时时有人和他打着招呼,在这里生活了一年半,又当过“出镜率”极高的布店二掌柜,加之现在成为这里的父母官,这里的人们早就接受了林森。今天林森是作为丰收祭祭典仪式的特邀嘉宾出席的,因此一大早的就出现在了坊市中。 在坊市正中广场上的台子已经在前一日便搭建好,上面供奉着中国的农神神农氏的牌位,两侧则依次摆放着雷公、雨婆、灶神等这些与生活戚戚相关的神祗牌位。 牌位的前面早已经摆好了供奉祭品,稻、黍、稷、麦、菽五种五谷各装了冒尖的一大盆,一只烤全羊架在五盆谷物的前面,还不时的往下滴着油水,想必是今早现杀现烤的。另外还有烧鸡鸭鹅数只,各色瓜果无数。 从后世穿越而来的林森,享受了党和国家这么多年的无神论教育,自然是不信这种怪力乱神,他本是想阻止这种无谓的浪费,但看到百姓们为了准备丰收祭那种虔诚的神态,林森还是放弃了这种念头,这些百姓们用一时的浪费换来一年的心安,焉知不是一种幸福呢? “大哥,在这里!”林吉从祭台左侧的座位上向林森挥手,他是这场丰收祭的责办人,到场要比林森早得多。 林森走过去和林吉打了声招呼,却左右也没看到林昌的身影,不由得奇怪道:“林昌呢?这小子平素最爱热闹,丰收祭之前就嚷嚷着要参与筹备,怎么今天不见影了?” “喏,不就在那里呢!” 顺着林吉手指的方向,林森找到了林昌那个高大身影,正单手拿着鸡腿,流窜于各种贩卖小吃的摊贩中间,嘴里还鼓鼓囊囊的不知嚼着这么。这家伙……也不知道要注意形象。 “阿昌一大早寅时就爬起来了,特地没吃早餐,到这里来吃东西,他都想了好几天了!不光阿昌,子义(太史慈字)和洪飞(典韦字)也带着妻小到场了,估计现在正在哪里逛呢,等一会儿祭典仪式开场,估计你就能见到他们了。”林吉汇报了一下林森手下几名部下的情况。 至于典全,不用林吉汇报林森便已经看到了,他正带领着几十名衙役,维持坊内的治安,按说这些工作应该是县尉林昌亲自抓总,不过林昌向来对打仗或者打架之外的工作没有太多兴趣,林森也不指望他能干些什么。 出于礼节,林森给曹家所有的高级将领和与他亲近的将领都出了请柬,可惜到场的只有卫兹这一个本地人。曹操是主公,三郡数十万百姓的掌控者,参加县一级的祭典属于自降身份,当然不会来。夏侯渊和曹真刚刚攻打下济阴郡,卫臻镇守南方,均是脱不开身,因此只来信道贺。曹仁、曹洪、夏侯惇三人向来不大瞧得起林森,能来才算有鬼。 由于林森从来没有主持过任何祭典,因此担任主祭的是四十余岁的县丞卫江,无论从经验还是地位上来看,卫江都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看着时辰已经差不多,卫江示意担任鼓手的兵士敲响了集合鼓,只消片刻,原本就不大的坊市小广场就被挤得水泄不通。 “三皇在上,恩泽厚土……”卫江开始念起长长的祭文。 这祭文原本是要由林森执笔,只不过林森的古文水平实在有限,打死他也写不出这等文章,遂一股脑的推给林吉。林吉不愧是在颍川书院旁听过两年的科班出身,三下五除二就写下一篇林森要花半个时辰才能读懂的绝妙文章。 “……请上神接受我们的供奉!”卫江的音量徒然高了八度,冲着一堆牌位拜了下去,紧接着卫兹亦是起身,对着牌位跪拜。 “大哥,这里需要全员叩拜上神。”林吉轻声提醒。林森慌忙也是起身跪了下去,余光扫去,身边早就是跪了黑压压的一片。 过了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大概是觉得大家的虔诚已足,听得卫江的声音:“礼毕!下面有请军司马卫兹大人为大家讲几句话。” 林森刚开始揉揉酸的膝盖,便听得卫兹道:“各位乡亲!卫某在这里生活了四十年,四十年来自问只有造福乡里,从未干过伤天害理之事,所以,我相信上天不会责罚于我!这句话也是对你们当中的每一个人说的。四日后,便是县令林大人与小女大喜的日子,林大人的话,便是我的意思,让林大人来为我们讲几句吧!” 卫兹的话简练精干,最后还挺了自己一把,林森心下甚是满意。不过卫兹已经把最容易做到的亮点“简短”用掉了,接下来即便讲的简短也不算精彩,林森暗自估量,好歹自己也是襄邑县的一把手,不能落了下乘,思索了一下便决定用贴近民生的方法,把言弄得精彩些。于是林森清了清嗓子,开始了噼里啪啦的讲话:“有人曾问起赋税……” 说了大约有半柱香时间,林森嗓子开始冒烟,看看台下的百姓已经开始有些骚动,终于来了句总结性的言:“总之,现在我宣布,襄邑县丰收祭现在开始!持续十天!” “哦!”人群终于爆出最热烈的欢呼,朝坊内四处散去。 “呼……累死了!”林森扇了扇官服,对着卫兹抱怨道。 卫兹呵呵一笑:“才说了这么些时间就累了?孟德他昔年在洛阳时,对着属下讲话能讲一个时辰都不喝水……” “主公就是主公!我自然是拍马都赶不上!”林森赞叹道,“兹叔,我去逛逛坊里的摊位,看看都有什么啊!” “嗯,去吧!” …………………………………………………………………… “这是……”林森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在一个卖编织品的摊位面前停驻了下来,拿起一件用麦秆编制的小动物,观察了起来。 卖东西的小贩显然知道林森的身份,磕磕巴巴地道:“回……回大人……的话,这是……兔子。” “别紧张,我知道这是兔子,这些都是你编的么?”林森对小贩笑了一下,希望能够缓解他因地位差距而产生的紧张感。 “这些……都……都是我村子里面的人编的,托小的和另外三名村民带到城里来贩卖,希望能够赚几个小钱。”那小贩果然渐渐消除了紧张感,口吃也伶俐了起来。 这些编织品有上百种样式,从各种动物到日常的生活用品形状都有,做工精美,又小巧玲珑,估计深得女性和小孩的喜爱,若是在后世,少说也要好几十一个,林森感觉抓住了些什么关键,又对小贩道:“这个编织兔子多少钱一个?” “小的怎敢要大人的钱……”小贩哭丧着脸。 “我没说要买,只是问问价格而已。” “回大人,五钱一个。” “这么便宜?”林森感觉有些不可置信,五钱至多也就值后世的一块钱左右。 “大人您看,这东西用的材料都是麦秆,本来也是不值钱的东西,现在农忙结束了,大家闲的没事,一天就能编上三四十个,要是都卖了,能赚一百多钱呢!”小贩在计算自己的收入时,显得很精明。 “喂!你在这里做啥呢?”卫伟的声音突然从林森身后传来,“咦?这东西倒是挺好玩,弄它十个八个,孝敬给我娘,她绝对喜欢,说不定还能多给我些体己钱。” 卫伟是卫氏米铺掌柜卫东的儿子,一向与林森交好,只不过他对武艺没有兴趣,并未像卫臻一样参军。听了卫伟的话,林森一把将卫伟抓到身前,道:“你真觉得你娘会喜欢这东西?” “那当然了!”卫伟的语气显得理所当然,“我说士达(林森字),你的眼光相当不错嘛,我小兰姐肯定也喜欢这些玩意儿,根据我多年的行商经验,女人对这些精致小巧的漂亮物件,是完全没有抵抗力的,你花这一千钱买它三五个草编动物去哄小兰姐,肯定比花三五千钱买个饰效果好的多!” 林森白了卫伟一眼,前面说的还靠谱,对女性心理把握的不错,说到后面就露馅了,对民间工艺品的价格完全没有概念,还多年行商经验呢……林森上下摆弄着那支“兔子”,对卫伟道:“你觉得这个能值至少两百钱?” “那是!”卫伟肯定地点点头,“若是放到陈留城或更大的城市,价格还会更高。” “如果用玉石加以装饰,譬如眼睛的位置,再用精美的雕花檀木盒承装,以丝绸包裹结扎,你觉得能卖多少?” “这就更上档次了,少说能卖两千钱吧?成本也就五百钱,还挺赚的,啊……我知道了,士达你是想像卖那两仓库炭一样,弄得很漂亮再卖给富户赚差价!”卫伟突然醒悟过来。 二千钱?林森笑得突然很猥琐,将手中的“兔子”递到卫伟眼前:“你知道这东西现在的价格是多少么?” “难道不是两百钱?” “废话!当然不是!告诉你,只要五钱!” “士达,哦,不……森哥,我们合作开店卖这个吧!”卫伟激动地抓住了林森的手。 “我正有此意!我出二十万钱作为本钱,你负责组织货源,另外先在陈留郡内贩卖看看行情,分成你三我七。” “成交!” 林森有预感,资金问题很快就会解决掉的! &1t;ahref=.>. 第十七章 娶美娇娘还需过五关 时间很快便到了十月五日,林森大喜的日子。 或许是蓉娘深得曹操喜爱的缘故,因此曹操念及林森与甄宓之间的“相互信任”关系,对林森的婚事操办得甚为上心。二十天前,曹操便找了陈留郡内最有名望的媒婆去卫氏登门提亲,同时带去了大小礼品共三十样,足足装了一大车子。 在带回卫小兰的生辰八字后,连同林森的生辰八字(当然是编的)一同送到了某位高人手里,自是大吉大利,得到了四字考语:“天作之合。”估计在曹操的威势下,这位高人也不敢说出半个凶字。 之后林森便约了卫氏的四位女性长辈,一同将聘礼连同聘书礼书一同运到了卫氏庄园中。林森的聘礼应该还算不寒碜,小金锭十枚,铜钱二十万,猪、羊、牛三色牲口各十,鸡、鸭、鹅三色禽类各二十,绸缎十匹,湖笔两捆,砚台十尊,宣纸十摞,上等油烟墨五十块,酒八坛,另有各色瓜果谷物不计。 卫兹的回礼倒是很简单,襄邑城内四进三开的院子一座,不过仅这一座院子便价值八十万钱,比起林森那些聘礼加起来还多一倍有余。一时间林森似乎是找到了某种小白脸的感觉。 在下聘礼的当天,曹操甚至心情大好的携蓉娘亲自到场,双方装模作样的议定了早就准备好的佳期,便是今天,初平元年的十月五日。 不同于林森印象中的迎亲时间,东汉末年迎亲的习俗一向实在黄昏时进行,这也是“婚”字的由来。身披大红花,穿着红锦服,林森骑在高头大马上带着一众人等,穿过了襄邑县的北城门,浩浩荡荡的向城北的卫氏庄园走去。 在黄昏的夕阳下,卫氏庄园熟悉的影子越来越近,林森的心情也开始有些忐忑起来,这就要结婚了么?若是在后世,不过是将近十八岁的自己,应该还在为高考而奋斗呢吧……而如今已经是历经战火考验,成为独挡一面掌握数万人生死的一县父母官,一时间林森感觉时间有些错位,神情也有些恍惚。 “到卫氏庄园了!”毛玠的声音将林森唤回了现实,卫氏的大门就在眼前,周围跟随的亲众立刻开始敲锣打鼓,示意卫氏打开大门。 卫氏的大门处围着一票卫氏子弟庄丁,各个摩拳擦掌,不怀好意的架势,早听说迎亲不大容易,这不知卫氏这边备下了什么难关,此刻林森看了头皮也有些麻。 “站住!何方毛贼,竟敢大胆擅闯卫氏庄园?!”一声暴喝传来,这是卫臻的声音,身为卫氏年轻一代的头面人物,卫臻负责镇守最难的第一关,此刻双方人马正是锐气正劲之时。 看到卫臻将拳头捏得嘎嘎作响,林森立刻下马上前递上一个红包,嘻嘻笑道:“原来是公振(卫臻字)兄弟啊,来来来,喜庆一下!” “切!本公子乃是三郡之主曹操麾下大将,公正清明,岂能受你的贿赂?”卫臻声音又图高了八度,手中却是很无耻的将红包收入怀中,那度真是干净利落,“要想进入卫氏庄园的大门,还需过我这一关!” “啊?”见金钱攻势不管用,但为了接新娘子卫小兰出门,林森只得又道:“那还请公振明示如何才能过你这一关?” 卫臻嘿嘿贼笑了起来,单手曲臂,摆出个肌肉强健的姿势:“来吧,士达(林森字),和我过上几招?” 这个老流氓!自从卫臻展露了他武艺上的实力后,林森一直拒绝以任何借口和他过招,在两人的交锋中一直以智取胜,今天可算让卫臻逮到机会赚便宜了!不过,还好林森早有准备,对后面亲众队伍中勾了勾手。 “哈哈,有架打了,太好了!这关我替我大哥接下!”林昌一下子窜上前来,兴奋地大叫,铁塔一般的身子便向卫臻走去。 卫臻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虽然林昌勇名在天下间尚为不显,但他的实力卫臻可是一清二楚,顿时卫臻搂过林森的脖子道:“大家好兄弟嘛,大喜的日子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兄弟仗义,这关士达尽管请过……请过!” “那就谢谢公振了!”林森很是配合的对卫臻拱拱手,回身上马。 “别啊,不要这么就完了,过几招啊!”林昌显得很不满意,上下打量着卫臻。 卫臻慌忙一拍林森的马屁股,巴不得更快些送走林森,高声道:“士达兄,祝新婚快乐啊,快走!” 第二关位于卫小兰院落的拱门外,镇守这里的是卫伟。 “士达留步!”卫伟堵在拱门口,嬉皮笑脸地把林森拦了下来。 若非卫伟身后站着的十几位卫氏壮丁,林森还真不屑这瘦皮猴子,带着众人随便一挤也能挤进去。不过眼下林森也很“守规矩”的翻身下马,道:“公羽(卫伟字),你又要做什么?” “嘿嘿……不做什么,小弟就是想和士达对两句诗而已。”卫伟摇头晃脑,一副文人的做派。 额……诗词歌赋……又是自己一处软肋,这卫家兄弟还真会找难题。林森暗暗头大,不过嘛……卫伟这小子从小只对经商金钱敏感,好像也不是块诗词歌赋的料。果然---- “天晴兮,喜哉;人穷兮,哀哉;入门兮,钱哉!”卫伟立刻吟起了不知准备了多久的大作。 奶奶个熊,这哪是诗歌,分明就是叫花子讨饭用的东汉版莲花落,林森心下有了谱,这诗接起来其实林森更为擅长:“伟男兮,红包哉;伟兄兮,红包哉;伟哥兮……扑哧……哈哈,没什么,我们继续,红包哉!”林森连续在卫伟手中放入三个大红包。 “公羽,这诗兄弟接得如何?” “妙!真妙!非常妙!妙不可言!天下间最美妙的诗歌莫过于此!”卫伟连声赞叹,边带着一脸贼笑的将三个小锦囊红包揣入了怀中,“第二关过!让路!士达兄请!” 刚刚转进拱门,一大票十岁以下的卫家孩童便涌了上来,将林森团团围住,嘴里喊着:“新郎官!新郎官!” “糖果!”林森一声断喝,身后立刻便有四五个小厮,将早就准备好的糖果分给了诸位小孩,岂料其中有个小孩拿了糖果之后,仍然不走,挡在林森的面前,直勾勾地看着他。 “小娃娃,你拿了糖果怎么还不走啊?”林森俯下身去,努力摆出最为亲切的笑容,心中计较,这几个小子不定就是卫小兰的什么亲戚,可不能得罪。 那小孩却是脆生生地道:“娘亲说了,糖果不值钱,说要新郎官给红包才能让开……” 擦,哪个女人这么精明,让我知道看我不把她……嗯,看着小孩长得也有些抱歉,对女人的报复还是算了吧……林森及时刹住了思维的快车,从怀中又掏出一个红包,递给那小孩,拍拍小孩的头道:“真聪明,来,拿好了!” “第三关过!”跟在后面的卫伟又是高声道。 林森舒了一口气,总算又过了一关。眼前便是卫小兰闺房的门口,此刻有两位卫氏的年轻女子正挡在门前,身材窈窕,小巧的胸脯往前一挺,让林森实在不好意思“按”在上面推门而入。这两位乃是卫小兰的堂妹,卫静和卫淑。 “新郎官,能闯到这里不容易啊!” “是啊,不知道能给我们什么好东西呢?我们两个可不像前面几关那么好打的!” 两位卫氏女子白了一眼攥着怀中红包傻笑的卫伟,那风情,绝了! “呈上来!”林森手指对后面勾了勾,毛玠立刻递上来两个红色绸缎包装好的盒子,“两份小小的礼物,还请两位卫家小娘子笑纳。” 镶金的锁扣嘎巴一声摊开,使用上好檀木精心雕琢的盒子被打了开来,露出了两只麦秆编制的精美小羊,麦秆的颜色被染成很特殊的浅白色,羊眼睛乃是两个滚动着华润光泽的墨玉,两只羊角更是用内陆非常稀少的某种浅海贝壳制成。 卫静和卫淑的目光一下子被盒中的小羊所吸引,一把将盒子抢入怀中,惊喜地叫了出来:“啊?真漂亮!” “那我可不可以……”林森试探地问道。 “这……”卫静似乎有些犹豫。卫淑却是毫不犹豫地道:“不行,三哥(卫臻,他在卫家这一代排行老三)说过,你一般不会只备一套方案,肯定留有后着,还有什么好东西!快叫出来给我们看看!” 这个天杀的卫臻!林森心中诅咒着他,只得用出绝学,嘴上喝道:“小吉子!” “在!”林吉很狗腿的出现在林森身边。 “这位便是我林家英俊潇洒的二当家,林吉,我现在隆重介绍给二位小娘子,若是有兴趣,我可帮你们从中撮合。”林森拍着林吉的肩膀。 卫静和卫淑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林森用眼示意林吉,到你表现的时候了! 林吉立马一抖衣衫,装模作样的摇起了羽扇,仰望着天空,踱着步子,背起了林森昨晚教给他的诗歌:“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这是什么……卫静和卫淑目瞪口呆的眼神中,透到了无数的疑惑。林森切下谅这两个小娘子再聪明,也不会理解这最具后现代主义风格的诗歌。 趁着卫静卫淑呆的瞬间,林森一个闪身,从卫静卫淑两人的缝隙间,撞进了卫小兰的房门里。 “啊!”惊呼从门外和门内同时想起。 门外的是卫静卫淑现林森竟然硬闯了进去,不由得惊呼。 门内的却是---- 林森正压在甄宓娇小的身躯上,脑袋则是紧贴在美人已经开始育的胸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香!看规模,嗯……十一岁的身躯便如此丰满,真是颇具潜力。 这一声正是自甄宓的口中。这小妮子本是在房中陪伴卫小兰,结果在门外卫静卫淑拿到礼物的惊喜,引了了她的好奇心,正趴在门缝中偷瞧,岂知林森的突然闯入,却与她来了次亲密接触。 “第四关……算是……过了吧。”卫伟也被目前的情景惊得目瞪口呆。 甄宓挣扎得从林森身下爬起,脸却羞得通红,本是倔强活泼的小女孩,却用蚊子般大小的声音道:“大人,该到第五关了,也是最后一关,请您……请您在这房间内,找到小兰姐姐的鞋子。” &1t;ahref=.>. 第十八章 这个婚礼很带劲 顺着甄宓略含歉意的目光,林森看到了端坐在床上的卫小兰,由于她面上围着青色纱巾,只有髻上露出一束红樱露出,并不能看到她现在是什么神色,只是她轻放于膝盖的十根葱白玉指,紧紧交握着,显出了她此刻的激动与紧张。 “鞋子是什么样的鞋子?”既然第五关是找到新娘子的鞋子,否则新娘子便不能出门,林森自然要问得清楚些。 “当然是青丝履啦,今天可是你和小兰姐大喜的日子!”甄宓也渐渐从刚才的“意外”中恢复,言语中开始俏皮起来。(古代女子的婚服为青色,“花钗青质连裳,青衣革带韈履”) 林森的目光狐疑地从屋中每一件物事上扫过,书架……似乎没有……案几下方……空的……倒扣的脸盆……嗯?林森眼睛一亮,快步走上去,一把掀起,很快又失望了,里面只有一张很小的纸条,上面写着四个字:“这里没有。”看笔迹分明就是卫小兰的杰作。 “咯咯!”身后传来甄宓的声音,回头看到甄宓正忍不住地掩嘴轻笑。 林森有些恼羞成怒,没好气地道:“好啊,甄宓,到小兰这里十几天,也学会戏弄我了?” “没有没有!这些都是小兰姐的主意……小女子身世卑微,怎敢戏弄大人呢?”甄宓慌忙摆着手解释,只不过她说错了一句话,现在她是曹操的养女,那身世……还真不卑微。 “阿森,你又在欺负宓妹妹了?鞋子可是我亲自藏的!赶紧找吧!”一直端坐在床上的卫小兰开口了,言语中却是隐隐透着得意,显然她的恶作剧成功让她开心不已。 “小兰你……”林森心知卫小兰一定是童心大起,绝不会将藏鞋的地方告诉自己,只得挠挠头,硬着头皮在屋内翻找起来。只是过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该翻的地方都翻遍了,也不见那只青丝履的影子。 此刻外面众人已是等得焦急,林昌更是耐不住性子,高喊一声:“大哥,还能不能找到鞋啊?” “你进来找找试试!”林森已经一头是汗,不假思索的答了一句,准备浑水摸鱼的找个盟友一起帮忙。 “好嘞!”林昌就等着这句话,早就想进来凑凑热闹,说话间身子就要往里钻,却被卫静卫淑拦住:“哎呀,昌大人,你怎么能进去呢?这是小兰姐的闺房,只有姑爷才能进去的。” 一句话便把林昌堵在了门口,林昌只得无奈地撇撇嘴:“大哥,你在里面自己玩吧!” 玩?没看我都快急死了么,林森正在抱怨,目光却突然驻留在卫小兰的长裙下,找了这么多地方,唯独这里没找,不会小兰压根就一直穿着鞋吧?想到这里,林森突然一指书架的上方,大喊一声:“是在那儿!” 顿时甄宓和房门口的众人目光均被转移到书架上,林森立刻扑身上前,抱住了卫小兰的小腿,向下一摸,果然这小丫头穿着鞋子戏弄自己找鞋呢! “啊!”卫小兰被林森一个突然袭击,惊叫了出来。林森已是将卫小兰的一只鞋子脱掉,顺手挠了挠卫小兰的脚心,惹得她浑身一阵抖动,呼吸也急促了两下。 紧接着,林森将鞋子高举在空中:“找到了!”又把众人的目光从书架上勾了回来。 “哦!----”门外一阵欢呼,“第五关过!新郎抱新娘子上花轿喽!” 林森将卫小兰打横抱起,大步走出了房间,在众人的注视和祝福下,一步一步像花轿走去。再将新娘子送上花轿的一刹那,林森在卫小兰的娇嫩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敢戏弄我?晚上看我好好的‘收拾’你!” 卫小兰仿佛被这话的潜层含义击中,浑身一颤,呻吟了一声,登时酥软在花轿中。那声音也是麻到了林森的心里,更加让他期待晚上的洞房花烛。 …………………………………………………………………………………… 带着卫小兰的迎亲队伍与无数嫁妆,一路浩浩荡荡的回到了襄邑县内的林家府邸(老丈人卫兹送的回礼)。 典韦和太史慈早已带着一众仆役,等在府外迎接。林森很是小心地扶着新娘子卫小兰跨过正门的门槛,算是过了门。 这次参加林森婚礼的宾客,足足有数百人之多,曹家的各位重臣在曹操的政令下,几乎全部出席,连曹仁夏侯惇这种和林森不对付的家伙,也不得不到场了,也正因为政令,所以大家到得都很准时。不消片刻,众人便在大堂中各就各位,但却没有开始仪式。因为还有一个人没来---- “陈留太守曹操曹大人到!”毛玠在门口高声喊道,曹操因为行刺董卓早被除掉了典军校尉的官衔,因此他的名头只剩下了陈留太守这个用实力自封的官位。 只见曹操一身深紫色的袍子,腰系一根蓝底黄色花纹的锦带,双手背后大步走了进来,身后则跟着曹休、曹纯、夏侯恩、陈达四位亲兵统领,还有那步履妖娆的蓉娘。 “今天是林森大喜的日子,看大家挺热闹的嘛!”曹操抖动着一脸大胡子,笑着和厅内的众人打着招呼,众人亦是纷纷回应。 “哎呀,主公来了,就等您了。”见曹操没有拘礼节,林森也不多客套,满脸笑容地凑到曹操面前。 曹操扯了扯林森的吉服:“面料不错,你小子果然会赚钱。答应给你主婚,今日我自然会来,开始吧!” 听到最高领导说开始,毛玠哪敢耽搁,立刻高声道:“仪式开始!请新娘露容!”这里又是与林森想象中的习俗不同,在汉代的时候,新娘的盖头一向实在仪式刚开始的时候,由男方的女性长者掀起。 待毛玠话音落后,充当男方女性长者的蓉娘,已是走到卫小兰身边将卫小兰的青色蒙纱揭去,露出了一张精心打扮过的俏脸,睫毛微颤,卫小兰在妩媚的瞟了林森一眼后,便害羞地低下头去,那青色绸裙的领间露出了白皙,让林森不住地咽下唾沫。 “请新郎新娘对席!” 林森依言坐在了婚席地右侧,而卫小兰亦在甄宓的搀扶下,坐在婚席左侧,与林森相对而坐。 “沃盥!同牢!”毛玠声音响起。 一盆清水摆在了林森与卫小兰的中间,两人的手伸在同一盆中,清洗了双手,算是完成了“沃盥”。林府的下人立刻将水盆撤下,又换上一碗酱猪肉与两双食箸,两人亦是同食了同一碗中的食物,算是“同牢”。 “请二位新人合卺!” 接下来换上来的是两杯酒水,该是交杯酒了,林森总算是遇到一种他熟悉的仪式,按照礼仪先是饮下半杯水酒,又与卫小兰交换了她的半杯酒。当林森俯看到卫小兰杯沿上的津迹时,一股不知是酒香还是唇香的气味飘来,再朝卫小兰看去,卫小兰面上已是羞红一片,当下林森心神一荡,将那卫小兰的半杯酒水饮下,伸手便伸向卫小兰髻上的那束红樱。 “请稍等……林大人。”毛玠的声音有些尴尬,指了指卫小兰。林森这才现,卫小兰才刚刚饮完自己的那半杯水酒,自己这“解缨”的动作急了些,遂讪讪地收回手去。 “请新郎解缨!”待毛玠音落,林森这才将手再度伸向卫小兰,从那丝滑般柔顺的秀中,解下了一束红缨。 下一个步骤上场的却是曹操,他的身份是来担当婚礼的赞者,也就是后世的主婚人。曹操在林森和卫小兰身后,分别用小刀剃下两人的一束头,又交由卫小兰用红绳结好,算是完成了这步“结”的步骤。 接着,曹操一手握住林森,一手握住卫小兰,很是专业的宣布了新婚二人的身份,估计以前也干过主婚的事情:“新郎,林森,字士达,年庚十八(虚岁),幽州范阳人士,现任兖州陈留襄邑县令。新娘,卫小兰,年庚十七,兖州陈留人士,曹家军部军司马卫兹之女,现在----请两人执手!” 说着,林森便感到曹操牵着自己的手,去握住一只小巧柔软的小手,心中一阵温暖,“执手”,进行过这步,卫小兰终于是自己的妻子了!林森有些激动,抬眼望向卫小兰时,却现卫小兰亦是望着自己,那浓的化不开的深情,让林森明白了何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含义。 “我宣布,从今天起,林森、卫小兰结为夫妇!甄宓,你且先送卫小兰回房,林森,你先留下,我有话要讲。”曹操的话惊醒了深情相望的两人。 林森目送着甄宓送卫小兰回房后,便安心听起了曹操的演讲,这恐怕才是这次婚礼的主题,否则曹操没必要用行政命令,让诸多文武专程赶来参加婚礼。 “自我起兵起,已经有八个月之多,期间我的手下结婚的不止林森一人,其中地位最高的也不是林森,为何我就独来为林森主婚呢?因为他能立功!而且是不断的立功!他曾经……那时……再有……还有……另外……最后总之,如果你们当中有谁能够像林森一样不断的立功,没老婆的我会帮你们找,再帮你们主婚!有老婆的努力生儿子,我亲自为你们儿子端满月酒,当然,生儿子我就不帮你们生了!” 曹操有时候也会来一段小幽默,众人一阵哄堂大笑。曹操又接着说下去:“刚刚说的这些只是小东西,并没有什么实在的内容,但我这里承诺,我曹操的地盘不会只有现在这三郡,它会更加广泛,到时候统领数千兵马的将军,掌控数十万百姓的太守,这些位置,就是你们当中有功之人的!”曹操说到这里,更是单手指向在厅中肃立的一众文武,划过一圈,仿佛这个荣耀会给予在场的每一个人。 不得不说,曹操的这番演讲,很是具有鼓动性,连带着林森的心情都激动起来。而李典、乐进、卫臻这些曲长级军官以及曹操的四位亲兵统领眼中,看到了跃跃欲试的火焰,军功,往往是升迁的最快捷路线。当然,相当一部分人对于林森的“立功”嗤之以鼻,譬如说曹仁夏侯惇,眼下正闭着眼睛,脑袋一点一点地,显然只是因为这是曹操的演讲,才没有丧失耐心而作出来。 “主公英明!!!”无数的中下层文武却完全不像曹仁那般,而是在这座六亩大小的院落中高喊起来。林森这下总算知道为何曹操会如此给面子的强行要求诸位文武,全部要来参加婚礼,原来是拿自己做典型,用以激励广大中下层文武的士气,说到底他这段婚姻本就具有一定政治意义。 对于功劳的讨论,让气氛逐渐热烈起来,并有愈演愈烈之势。林森不禁苦了脸,这可是他的婚礼……当林森正准备起来和大家打个招呼时,却见曹操将手高高举起,周围的声音嘎然而止。 “今天是林森的婚礼,是喜庆的日子,身为他的主公,我也意思一下!礼金五十万钱!”曹操对着林森咧嘴一笑,很负责任的将话题又引回了婚礼。 主公,我爱死你了!林森忍不住想去抱曹操的大腿。 毛玠见是话缝,也是在旁忙道:“请新人暂时回房休息,请各位大人按照名牌入座!” 婚宴终于回归了正常的旋律,在热烈的气氛中继续下去,林森回房换了衣服,便出来一圈又一圈的敬酒,表示对各位客人光临的感激。当然,林森借着酒劲,斗胆接连敬了曹操三杯酒,曹操或许是心情相当好,全部笑吟吟地喝了下去。在这种时候,领导不一定会记住谁敬过他酒,但没敬酒的人一定会记得很牢很牢! 时至戌时,多亏了林森的衣袖吸水能力比较强,无数次的借着尿遁的名义,前往僻静角落将被倒满酒水的衣袖拧干,林森总算是勉强清醒的逃过一劫,最后在众人祝福的哄笑声中,林森摇摇晃晃地进入了新房之中。 “小兰,是不是等着一天很久了?”林森抓起卫小兰柔若无骨的小手,开始轻轻的抚摸。 “相公,你喝多了!”卫小兰身躯有些颤抖,对于即将到来的一刻很是紧张。 “还记得迎亲的时候,我是怎么对你说的?”林森没有接茬,而是嘿嘿鬼笑了起来。 “你说什么了?”卫小兰开始装糊涂。 “我说看我晚上怎么来收拾你!”林森呢一把将卫小兰推到在床上,翻身压了上去,开始了婚礼的最后一个步骤! 一件件衣服抛舞在空中,若有若无的呻吟在房间内回荡,卫小兰的柔美的小腿在空中一下子伸得笔直…… 长夜漫漫,才刚刚开始! &1t;ahref=.>. 第十九章 发财致富的点子 林府的书房中。 “大哥,账上一共是两百六十三万三千钱,另有礼品七百余件,这是礼单。”林吉递给林森一张单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一篇,但却明了清晰。 得益于曹操的行政命令,来参加林森婚礼的人相当多,不管是不是看林森顺眼,曹家的各文武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即便是曹仁、夏侯惇这些天天拿鼻孔瞧人的大佬,也很不情愿地各自给了五万礼金,这是他们这个级别惯例上礼金数额的“下限”。因此,这次婚宴可谓是收获颇丰,人财两得。 距离林森那场号称陈留境内本年度最为隆重的婚礼,已经过去了三天,林吉才把那些各色礼物统计清楚,刚刚递给林森的清单,便是他的战果。 “子丹(曹真字)那天最后还是没来?”这两天林森一直忙于建设自己的小家庭,今天才正式的恢复状态,第一件事便是要查看礼单,这是一份份人情,从今天走出林府开始,就要慢慢还了,因此必须要弄个明白。 林吉点点头:“真大人送来了三十万钱礼金,十匹绸缎,两坛美酒,总价值只比孟德大人的五十万钱礼金少了两万钱。不过直到最后散场,真大人也没有出现,只是派亲兵送来了那封信。” 那封信林森反复读过数十遍,上面只有八个字:兄弟之情,善待小兰。 哎……林森默默摇了摇头,曹真现在定是还忘不了对卫小兰的那份痴情,却为难于兄弟情谊,所以送了重礼,人却宁可顶着违反曹操的政令,也没来参加婚礼,只是这样日后难免尴尬,必须要想办法化解。最终林森沉默半晌,道:“罢了,回头我去趟陈留曹府,亲自向他道谢,说开这件事去。” “大哥,这是孟德大人在那天离开府里时留下的书信,说务必让我三天之内转交给你。”林吉又递过来一封书信。 这封信外表被图成了红色,信封外面还写着四个大字“新婚幸福”,看笔迹的确是曹操的手笔。真不知道这又是曹操的什么礼物,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林森立刻拆开来看。 不消片刻,林森便通读了全文,却差点哭出来,信中的行文意简言赅,大意是在曹操他老人家的行政命令下,这次婚礼收红包应该赚了不少,因此今年襄邑上缴的粮草指标增加五千石,金钱指标增加百万钱,信末还说,即便多了这些指标,林森应该还是有些小赚头,需要好好感谢他才对。 就知道曹操的便宜没那么好赚!拿着婚事激励士气就算了,还借机筹集了一把军费。 “指标又增加了!”林森将曹操的书信往案上一放,不过看林吉的神色并不吃惊,想来林吉也已经猜到了曹操的用心。 曹操突然急于筹集军费,肯定是有所原因,林森暗暗琢摸了下当前的局势,思量片刻后,又是问道:“是不是周围的几位诸侯又有什么举动了?” “昨天谯郡的人手送信来报,袁术十日前起兵与豫州刺史孔伷交战,目前已经攻下安平郡,加上本来具有的淮南、汝南两郡,地盘上已经不弱于曹家。再加上袁家财力雄厚,袁术坐拥四万雄军,已经成为中原地区最强大的诸侯。”林吉在二十天前铺下的情报网,已经初起作用,至少中原一带的消息,能够比较及时的传入林府。 “怪不得指标涨了……这么看来,明年恐怕是各路诸侯争夺中原霸权最关键的一年。” 在袁氏强大的财力与号召力下,袁术的崛起已经不可阻挡,曹操现在能做的,恐怕就是尽量将袁术的势力控制在豫州范围内,不让其染指兖州,这么说来,给曹操留下的展时间的确不多了。 “士达(林森字)!还在自己府里自在呢?”林森正默默分析的时候,卫伟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不多时便见到卫伟自顾自地走了进来,“哟,士通(林吉字)也在呢?” “公羽(卫伟字),看你笑得像花似的,是不是遇上什么喜事了?”林吉跟卫伟也非常随便。 “那是大喜事啊!”卫伟却没有说是何喜事,而是随手抄起案几上的礼单看了几眼,“哇!两百多万钱!真没天理,一个婚礼赚了这么多,里面可还有我的五万钱呢!我爹也出了十万钱,我家出了两份的钱。” 林森止住了卫伟的忿忿不平:“等你结婚的时候,我送你十五万钱,都给你补回来!” “这还差不多。”卫伟捞到了便宜,很快又从另一个地方挑起理来,“话说你怎么不在县衙?害我白跑了一趟,你说要怎么赔偿我吧?” “喂!朝廷有条例,给十天婚假,再说主公那边也准了我的假,这时候不在家里在哪里?”林森狐疑地盯着卫伟,“今天你怎么这么反常,专门找不自在是吧?” “我找不自在?你知道这几天我让人赶制了一百个精品草编特产,你猜卖了多少钱?”卫伟的声音大了起来。 “多少?”林森心里估计了下大概能有二十万钱,但没说出来,省的数目不对被卫伟嘲笑。 “目前只对陈留境内的富户出售,就卖了二十四万钱!而且三天之内全部清仓!现在萧家村里的人还在源源不断的生产着这些东西,你占七成的利,士达!你财了!赶紧请客!”卫伟眼中充斥着一种叫做兴奋的光芒。 “真有这么多?!”林森也吃了一惊,平均下来每个草编特产能卖到二千四百钱之多,利润也有近二千钱!而林森在丰收祭上遇到的那个小贩,每个才卖五钱。 “当然,只要我们拼命的生产,再将它卖往全国各地,我们一定能成为天下知名的富翁!”卫伟挥舞起了拳头,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当卫伟说道天下知名的富翁时,林森一下子警醒了过来,若是钱真的那么好赚,天下间知名的富翁未免太廉价了些,究竟是哪里出错了?林森脑中已经开始急分析起来。 “大哥!你怎么了?”见林森突然神色又黯淡了下去,林吉有些奇怪。 “恐怕这钱赚得没那么容易。”林森将自己的分析讲了出来,“公羽,你也是大富之家的子弟,假设你非常喜爱某样东西,这样东西价值二千四百钱,而这东西实际却没什么用处,你第二次购买这样物品与第一次之间,会间隔多久呢?” “至少半年!”卫伟的神色也开始凝重起来,这草编特产不是一件消耗品,而是奢侈品。 “再有,这草编特产的出产来源,你控制得住么?我们能从村民手中购买,别的商人自然也可以;另外,麦秆这原料全国各地都有,玉石和海贝壳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别人甚至可以在别的地区生产。而且,喜爱草编的富翁家中,又有几个没有会编草编的奴仆呢?”林森又说出了第二点缺陷,那就是不可能垄断。 “那我们该怎么办?”卫伟开始有些不确定了。 “继续生产呗。”林森对着卫伟眨了眨眼睛,“用最大力量扩大生产,用最快的度卖到全国各地。” “啊?”林森前后矛盾的话语,让卫伟开始有些糊涂了。 “大哥是说……要趁着其他的商人没有反应之前,大赚一笔,能赚多少算多少?”林吉眼中突然闪着精光说道。 “聪明!”林森赞赏的看了一眼林吉,又补充道,“当其他的商人也开始进入这笔生意时,我们就做中档草编的生意,玉石和海贝用料换成便宜的,包装也差一些,定价为三千钱。等别的商人也做中档产品,利润太低时,我们就不做了。因为对于喜爱草编的富人来讲,我们只能卖一遍!” “这么算下来……估计要半年的时间,到时候至少会有……二千万钱的利润!”林吉快的心算出了结果,这个结果是非常惊人的。 “两千万钱!”卫伟长大了嘴巴。 “其实也没有这么多,我们做了这么大的生意,总要孝敬给主公五百万钱,此外还需要动用卫氏在各州的关系,少说也要给兹叔和你爹共五百万钱的分成。剩下的才是我们的利润。”林森掰着手指头算计道。 卫伟一下子跳了起来:“那也一样不少!卫氏乃是襄邑富,积累下的资金也不过几千万钱!不行,到时候你放弃草编,我可不放弃!” “那你要做什么?”林森有些吃惊的望着卫伟,这家伙平日里虽和我净开玩笑,但在关键时刻,很少有和自己唱反调的。 “组织人手继续生产,我来将襄邑……不,是整个陈留的中档草编收集起来,低价出售给各地慕名而来的商人,就定价五十钱吧,这样虽然利润少些,但胜在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只要卫氏专门出个负责人即可,只要陈留草编的名气扩散开来,每年至少也能赚上三百万钱!”卫伟仿佛被林森点醒开了窍,竟悟出了后世中生产商与分销商关系的雏形。 当初在卫氏米铺帮工时,林森非常清楚,几乎处于垄断地位的卫氏米铺,一年的利润才不过四百万钱。无本赚钱的生意,谁也愿意做,林森毅然开口道:“我决定改变主意了,我也不退出草编生意!” 卫伟的想法被别人肯定,他自己也很得意:“这次真是达了,士达,以后还有这种财的点子,我们再继续合作!” 嗯……点子?林森的脑中灵光一动,似乎又找到另一条致富的大道! &1t;ahref=.>. 第二十章 投资的学问 襄邑的城门口人潮涌动,为的都是在布告板上贴着的一张告示,主题就是一个:县令林大人送钱了! 几名文士围在布告栏前,为众人大声宣读着告示的内容:“林森大人说了,每个月逢十的日子,只要各位百姓有赚钱的好点子,又缺乏本钱的,只要说服了林大人,林大人就会资助你们做这生意。” “还有这等好事?”人群中传出了一声疑问。 “当然,这告示上可盖着林大人的私章呢!不过告示上也说了,使用林大人的钱办事,每挣到十分利润,需分给林大人五分,如果需要林大人帮助的生意,给林大人的分成还需再提高一分,达到六分。” “那也可以啊,这是无本的生意,自己一分钱不出,还能赚到钱!”又是一个兴奋的声音,“那什么时候能去找林大人要钱呢?” “每个月逢十的日子,林大人都会在县衙书房,聆听各位百姓的声音,这个政策叫做商业资助令。今天就是十月十号,大家有了点子,可赶紧去啊!”文士大声高呼。 “真的假的?林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啊?还有给人送钱的?” “哎呀呀,我可要想个赚钱的好生意!” 围观的人群中不断爆出各式各样的惊叹。 ………………………………………………………………………………………… 襄邑县衙书房。 “大哥,此人是王保,准备做的是豆腐生意,襄邑本地人士,从小便在襄邑长大,有城内房屋两座作保,已经经过调查,的确属实。”林吉又领过来一个中年男子,并简要介绍了这个男子的情况,凡是能被林吉带到林森面前的人,都是经过林吉筛选过的看起来靠谱些的主意。 “你说要做豆腐生意?”林森观察着面前这位中年男子,看起来倒是一脸忠厚。 王保叩道:“回大人话,小的是要做豆腐生意。” “你有何凭据,认为你做豆腐生意能够成功呢?”我总要看到成功的希望,才能进行投资。 “小的曾经在洛阳生活过五年,在那里便是经营豆腐店,可惜被董卓一把火烧了城池,小的也被挟持西迁,直到两个月前,小的才算逃回了家乡,但已经是余财不多,只能靠弟弟的接济过日子。” 原来是从洛阳逃难来的,而且开过店,怪不得谈吐间不紧张,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不过也难怪,敢于在贴出告示的第一天就来入府找自己的人,肯定都是有一些底气与自信的人。林森心中暗暗给出了评价。 王保接着说道:“根据小的在襄邑城中的访查,襄邑城一共只有一家有门市的豆腐店,和两处每日从城外赶来的豆腐摊,每日最多能卖出两百斤豆腐。而襄邑县城估摸着也要有两万人居住,这样每一百人一天才有一斤豆腐,明显开个豆腐店是能赚钱的。” 嗯……说话条理有据,而且能用数据说话,是块好料子,林森暗中点头:“你开店需要多少钱呢?” “购买店面一万钱,小的目前的工具太小,不适于做大量豆腐,因此需要购买做豆腐的各种工具,花费一万钱,再买些粮食什么的,再要五千钱,一共需要两万五千钱。”王保帐算得也很清楚。 “你是要我们保护还是自己独立开店?” “回大人,大人治下的襄邑治安良好,再有典全大人每日都会巡街检查,小的在襄邑开店十分放心,还是能希望独立开店……这样小的的生活也能好过一些。” 林森点头挥了挥手,示意王保可以离开,道:“三天之内,我会给你答复,你且留下地址,回家等候吧。” “谢大人!”王保躬身退了出去。 “你看如何?”林森对林吉问道。 林吉低头计算了一下,道:“别的不说,我平日喜欢吃豆腐,对城内卖豆腐的还算了解,刚刚王保所说的情况应该属实,每次稍去晚些,就会买不到豆腐。” “你找个我们从幽州带回的人,去王保那里,若是他真的会做豆腐,那么我就同意这件事。待立下字据,这笔钱就给王保拿去开店。你上午筛选出的人,还剩几个?”林森肚子已经开始有些抗议,从中午午时到现在,连续听了十四个人汇报自己的想法,有三个时辰没休息过了,甚至外面的天色都黑下来。 林吉看了看手中的名单:“就剩一个了,我这就叫他进来。” 不一会儿,林吉又领了以为中年男人进来,约莫有四十余岁,那男人进门便道:“在下郭钧,字德川,颍川阳翟人,此番前来拜访林大人,乃是为了一件物事的利用。” “什么物事?请讲。”这个郭钧谈吐得当,第一印象便给人以不小的好感。 “大人请看。”郭钧从袖中掏出一块布团,缓缓解开,林吉不易察觉的往林森的身前移动了几步,挡住了一些郭钧能够袭击的路线。 当布团展开时,露出了里面的物事,证明林吉的担心是多余的。看到这物事,林森疑惑地道:“这个东西是石炭?”石炭,就是煤。 “正是,没想到大人也听说过这样东西,此物可燃烧,时长甚至过了柴炭,而且热度更高,可溶铜铁,目前兖州豫州境内均有少量人使用石炭,不过还未能大规模的普及。”郭钧解释道。 “那你想如何做呢?” “在下在襄邑西部现了一处石炭矿,想请大人资助二百万钱,大规模开采石炭,并就地加工成饼状,以便于运输,售往各地。” “二百万钱可不是个小数目,你如何就认为石炭能赚回着这二百万钱呢?”林森非常认可煤的价值,但是他对于煤的应用只是粗通皮毛,因此十分小心谨慎。 郭钧似是犹豫了一下,但终究下定决心,道:“在下长子目前在颍川书院读书,他生性聪颖,对于杂学也有所涉猎,因此与当地的几名铁匠交好,他与那几名铁匠现,使用石炭冶铁,打造出来的兵器将更加坚硬锋利!因此,这石炭只要开采出来,便不用愁没有钱赚!” 林森这下子明白了郭钧为何说出这段话之前会犹豫,掌握了让武器更坚固锋利的方法,这石炭便是军需品,需求量定然极大。不过这需求量大也是一把双刃剑,很可能将来曹操会不允许境内的石炭运送到其他势力范围内。听郭钧所言,他的长子倒是个人才,和那几名铁匠一定要抢回襄邑来,不能放到外面为他人所用。 “颍川书院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你的长子倒有本事,不知叫什么名字?” 提及了自己的长子,只见郭钧他面带得色地道:“郭家虽是寒族,但在下长子郭嘉却是深得颍川书院先生喜爱,以旁听身份,得以在那里学习五年之久。” “郭嘉?!”林森还没有来得及对这个名字的震惊表感慨,旁边的林吉已经是脱口而出。 郭钧疑惑道:“主簿大人认识郭嘉?” 林吉不胜唏嘘地道:“原来是郭世伯,在下也曾在颍川书院旁听过两年,在那时与奉孝(郭嘉字)兄多有比试,虽互有胜负(依林森看是败多胜少),但我对奉孝兄当真佩服,其乃世间大才!” “既然公羽(林吉字)对郭嘉赞赏有加,那么……就请郭钧先生回去准备好一份详尽的计划,我将根据计划决定分几次支付这两千贯。另外有一点请务必记住,郭钧先生一定要将郭嘉和这几位掌握石炭炼铁技术的铁匠带回襄邑,我才能支付第一笔款项。”林森装模作样的卖了林吉一个面子,其实心里却是想郭嘉想得要命。 郭嘉不同于当初在济阴偶遇的诸葛瑾,他是货真价实的寒门子弟,在历史中早年投奔袁绍,却因不得重用而离开,后在家赋闲了足足六年才在荀彧的推荐下,加入了曹操集团。此时正是招揽郭嘉的好机会。 “请大人放心,在下的详尽计划定会在五日内呈于大人,另外犬子与铁匠的事情,半个月内,亦是一定办妥。”郭钧见计划得到了支持,语气也放低了姿态,对郭嘉的称呼从长子变为了犬子。 “你且先退下去吧。” “是。” 当郭钧离开后,林森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总算忙完了这些送钱的事情。今日一共决定了四笔“投资”,除去最后这笔很可能暴富的“开采国家战略物资项目”,其余三笔一共只需要花费三十万钱,但若成功,每年至少将有一百八十万钱的利润。最关键的是,在这些生意里面,林森只需要出钱,收钱,派人审查,相当的轻松,便可将自己的产业遍布于各地。 “大哥,刚刚谢谢你应下了石炭之事。”林吉对林森鞠了一个大躬,刚刚林森的那番话,让他非常的有面子。 “你在颍川书院读书的时候,郭嘉是个怎样的人?”林森对这位历史名人十分的好奇。 林吉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下。 “沉稳,智慧,在大局方面的掌控力度强,但也经常出其不意的一击,置人于死地。是个阳谋阴谋俱擅长的全才人物。” “评价很高啊……让我们等着他的到来吧。” &1t;ahref=.>. 第二十一章 家事 傍晚时分。 “主公!”当林森回到家中的时候,典韦与太史慈一同行礼。 他两人在襄邑并没有购置房产,因此带着妻小老母住在林府中的偏院中,成为真正的“食客”。这也多亏林森老岳丈卫兹送的这套宅院面积颇大,住进了林森、典韦、太史慈三家和林吉林昌两个单身汉,外加二十来个仆役小厮,二十名护院,仍是显得空空荡荡。 此刻典韦与太史慈正赤膊着身子在西院的广场上练武,因此透过连接西院和正院的拱门,可以看到林森从外面归来。 这两人可是林氏的“大将”,林森和他们也是相当的熟悉,遂走过去打了声招呼后,羡慕的敲了敲他们身上一块块肌肉凸起。曾几何时,林森的梦想就是拥有一身强健的肌肉,之后在诸多女性面前秀身材,引起阵阵惊呼。可惜穿越前林森是个天天与书桌为伍的中学生,没时间健美,穿越来这个时代后,根据林森好吃懒做的习惯,这副身材与他的距离仍是渐行渐远。 “啧啧,你们这副身板真是不错,我什么时候也能和你们一样……”林森夸奖了一番太史慈与典韦,林森一直认为,对于这种纯朴的手下,常夸奖会增进感情。至于林昌那种不着四六的家伙,则需要经常打压他的嚣张气焰。 “主公说笑了,主公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四下升平,外来的饥民亦是得以安置,善名远播,这些都是我拍马也赶不上的。”太史慈在离开家乡前读过几年书,肚子里有些墨水,很是谦虚地推辞了美誉,还小拍了一下林森的马匹。 典韦则是很直接:“主公不必羡慕,我觉得主公的长处在于治理地方,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交给我们来做就好了。有我们保护,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主公一根毫毛。” 这典韦果然是忠义果敢……林森正想着继续说些什么,头顶上突然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大哥想变得强壮些,其实有个方法,就是怕你坚持不下来。” 林森这才现,在院子中的大树枝干上,还藏着一个人。林昌这小子正双手抱在脑后,躺在大树的枝干上,翘着二郎腿好不自在。 “你在哪里做什么?” “看星星!”林昌一个翻身从树上跳了下来,还故意将一只衣袖缠在腰间,露出大半个臂膀与胸肌,得意地看着林森。 得瑟什么?大冬天的不冷么……林森故意忽略掉林昌秀肌肉的动作,心中怀有一丝期待地问道:“你说的能让身体变强壮的方法是什么?” “每天锻炼呗。”林昌回答地很自然。 就知道问了也白问,果然没有捷径,林森略有些失望地摸了下脑门,又突然想起今天在县衙中一天都没见到林昌,遂问道:“今天你都去哪了,怎么一天都没见到你?不是让你接替典全负责募兵么?要知道你大哥我这个曲,现在可是严重缺员。” “你放心吧,大哥,最近来了近两千的饥民,又招到了一百多人,现在凑了两个屯,各一百人,每天让子义和老典每天带着练兵呢!”林昌胸有成竹,“现在大哥和卫伟那家伙合作卖草编,有钱了,天天让咱们的兵吃好喝好再有钱拿,再过上半个月,自愿来当兵的人绝对不少!” 林昌对兵事上还是很在行的,对军士的心里也很了解。林森放下心来,嘱咐他们不要松懈,便转身回自己的正院去了。 ……………………………………………………………… “阿森,你回来了!”卫小兰从屋内迎了出来,递给林森一块热手巾暖手。她的头髻已经换成了妇人的样式。 林森接过热手巾,一股暖流从双手流向了全身,好不畅快,不由感叹,有个照顾人的老婆就是好!激动之下,林森握住了卫小兰的手,却现她的小手已经有些凉,心中一酸,想起后世有种铜手炉,里面放块烧红的炭,能暖手暖上半个时辰,决定回头找人应该做几个出来,给小兰暖暖手。 “今天一天我都在县衙忙,你在家是不是很无聊?”林森揉了揉小兰的后脑。 “才不会。”卫小兰牵着林森的手,变得有些兴奋地把他拉进了她的书房,“你来看看我今天一天的杰作!” 不同于一般女人,卫小兰熟读经书三百卷,因此在正院的二十九间房间中,有一间她的书房。书房的案几上摆着十几本书卷,书名俱是诸如《神农百草经》《皇帝内经》《黄帝内经素问》这种医学上的书籍。 “你想当医士?”林森瞪圆了眼睛看着卫小兰。 卫小兰嘟了嘟小鼻子,摇摇头:“才不呢,我看了下这些医书有些难,少说要下十年苦功夫才有所成就。我是想招些人来,编一部最好的医书!这医书里面要包括所有的药材、病症、秘方、偏方。”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这可不是一件小工程。 “阿森你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我也要做些什么事情,才能追上你的脚步啊!”卫小兰俏皮的冲林森眨眨眼睛。 林森明白卫小兰的这种心理,从林森刚刚来到卫氏认识她起,她便一直不愿甘于平庸。如今曹操的势力眼见着已经快成为兖州第一势力,而自己又深得曹操赏识,与她卫氏大小姐在地位上的差距已经越来越近,过的那一天指日可待。卫小兰要强的性格,让她不希望自己成为林森的影子,她希望有自己的独特之处。由于后世的思维对林森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林森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相反还对此还十分欣赏。 “我看这事挺不错的嘛,这书可以叫作……”林森心中一动,很无耻地剽窃了某本巨著的名字,“叫作《本草纲目》吧。” “本草纲目……”卫小兰嘟囔了一遍,眼中随即闪现出惊喜,“这个名字很贴切!就叫这个了,想不到阿森你连这个都懂!” “呵呵……”林森面上微微有些烫,摸了摸开始抗议的肚子,转移了话题,“准备开饭吧!” “嗯,早就准备好了,我让小吉子小昌子和洪飞子义他们先吃过了,正院这里就等你回来呢。” ………………………………………………………… “甄宓,怎么是你?”林森愕然现,端来饭菜的侍女,不是陪卫小兰嫁过来的四个丫鬟,而是甄宓。 甄宓轻轻将盛满饭菜的盆子置于桌上,对林森微一伏身:“今天一早小兰姐便将我从卫氏庄园接了过来,现在就在第三进的院子中居住。” “小兰,你……”林森惊诧地望向卫小兰。 卫小兰白了林森一眼,神色有些不自然:“怎么了?还不满意么?主公让甄宓妹妹住在你这里,这可是主公的命令。” 林森当然知道曹操说过这话,也知道曹操的用意是希望在自己和卫氏之间插根钉子,稍稍抑制一下卫氏的展。可毕竟这是女人地位的一个潜在挑战,卫小兰这么做心中的苦,完全是为了自己。林森对此隐隐有些理解,但出于某种自私的心里,又没有心思去更正,只是握住了卫小兰的小手以作安慰,对甄宓道:“甄宓,你是主公的养女,这些事情大可让春桃她们去做,赶快坐下来吃饭吧。” 甄宓却是贝齿轻咬红唇,在林森与卫小兰面前跪下,道:“我的命运本在甄家覆灭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却被大人所救,改变了我的命运。来到襄邑后,小兰姐一直对我爱护有加,让我过上以前大小姐般的生活。大人,小兰姐,宓儿做这些事情都是自愿的,愿意服侍你们两个。” 林森有些沉默,如果当初他没有救下甄宓,甄宓被送入袁府,很可能将是袁绍次子袁熙的老婆,将来也可能按部就班的迷住了曹丕,成为魏朝的第一位皇后。而现在的甄宓却已经因为自己的一时好奇,变成了曹操的养女,真的改变了她的命运,对于甄宓来讲是福是祸真的难以预料? 换位思考一下,林森亦是懂得甄宓此刻的感受,她现在不过是十一岁的小女孩而已,眼下她只是单纯的感激,在娘亲成为了曹操的姬妾后,需要找到一个依靠。而如果自己继续按照现在的上升势头,早晚有一天,曹操会赐婚甄宓为自己的妾室,作为拉拢手下重臣的手段,如果能让小兰现在就与甄宓产生感情,也许到了那一天,卫小兰的心中不会有那般抵触吧。 想到这里,林森微微叹了口气:“……好吧,不过你不用服侍我什么的,平日间多陪陪你小兰姐说说话,帮她做些事情就好……” 林森还没说完,卫小兰已经拉过了甄宓坐在她身边,亲密地摸着她的头,展露了笑颜:“来,宓妹妹,你也没用过饭,赶紧来吃。” “嗯,小兰姐,你真好!”甄宓似乎很是享受卫小兰的抚摸,望向卫小兰的目光中,流露出的不仅仅是感激,更有几分对母亲的依赖感。 在这一瞬间,林森突然想到,卫小兰也是出身于世代豪族的卫氏,在这种大户人家中,只怕对于一些事情早已经耳濡目染。或许卫小兰早在那天从城门外便将甄宓接走的那一天起,就在为日后的事情做准备,竖立自己大妇的威信。 林森摇摇头,甩开这些杂念,自嘲地笑笑:“来,开饭!” “嗯!”“嗯!”两声脆生生的答应,卫小兰与甄宓的小脑袋一齐点了点,开始了一家人的晚餐。 第二十二章 鬼才郭奉孝 日子已经进入了十月下旬,天气变得愈的寒冷。 襄邑境内的树木都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丫,代替之的是满地的枯黄落叶,时而刮起一阵清风,这些落叶又在空中起舞。 幸运的是来自各地的灾民都在安置费的帮助下,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居所,或是数百人合建了新的村落,冻死人的事情一件也没有生。当然,在毛玠的努力运作下,八成以上的灾民们安家所采购的的各种物资,都来自于县衙东侧各个所属权为朝廷的库房。 当三十个大仓库的物资被清空时,出去的六百三十万钱(由于各地灾民陆续而来,经常会有回收的款项,立刻又放出去,因此安置两千余灾民,并不一定要一千余万钱的资金储备),收回了四百余万钱,再加上年末需要收缴的诸如商业税等按年缴纳的税款,即便扣除年底要上缴曹操的一千一百万钱,留有四五百万钱的结余也是很轻松的事情。 眼见县里的帐在经历修葺城墙、安置灾民这些大动作后,也已经能够自负盈亏,到年末只需县里再拿出两百万钱购买粮食,便足以完成曹操下达的指标。因此林森便不再自己贴钱做些“政绩”出来。 其实在安置灾民时为县里垫进了四百万钱后,林森的小金库已经变得很瘪,直到在最近才开始恢复财主的身份。这主要得益于借助卫氏在附近州郡的商业资源后,卫伟的草编生意开展的更加红火,在十月二十日那天,又送来了一百五十万钱的分红。 令林森感到美中不足的是,那天又是一时兴奋,他拍板花了三十余万钱投资了三个民间项目,事后仔细和林吉分析,这其中有个项目其实挺不靠谱的,也只得当做投资失败了。 另外,林昌也从林森的小金库中拿到了额外的经费,将部队的伙食提升到每日一顿肉,襄邑境内各乡镇壮丁参军的热情明显提高了不少,襄邑县的驻军以每五天四十人的度增加着,相信很快就能令曹操划归为林氏自行募兵的私兵部曲满员。 ……………………………………………………………… “大人,这就是犬子郭嘉。” 十月二十四日,郭钧如约的带来了从颍川书院赶回的郭嘉,来到襄邑林府,他的计划书已经在十天前由林吉递到了林森手中。 “在下郭嘉,拜见林大人!”郭嘉年纪已经有二十,身材中等,浓眉大眼,一副古井不波的表情万年不变,因此年纪虽不大却给人以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 林森亲自上前扶起了郭嘉,道:“奉孝(郭嘉字)请起,士通(林吉字)与我提起你,说你是大才,不必拘礼!” “谢谢大人,不知家父呈交于大人的有关开采石炭的计划书,不知大人看过没有?”郭嘉开门见山,在颍川书院读书的他,见过的大人物并不少。 林森指着案几上的那份厚厚的卷宗,却并没有回答郭嘉的问题:“与你交好的六位铁匠,前日已经抵达襄邑,如今在县衙后面厢房内休息,你觉得他们对石炭炼铁的技巧,掌握到什么程度?” “大人可是想直接出售铁锭?”郭嘉一下子抓住了林森话中的关键。 和聪明人讲话就是省力气,林森敲了敲案几侧的长剑:“石炭这东西,并非仅仅襄邑才有,而且这石炭仅仅用来作为寻常人家的燃料,即使制成了炭饼,价值也并不高,充其量有两成的利润。但若用来炼铁,当前绝大部分地区却是掌握不好其中的温度,因此依旧使用柴炭炼铁,这样一来,在石炭炼铁的技巧传播开来之前,因炼铁而需求石炭的地区极少,也就是说,同样卖不了多少石炭。但是铁锭就不一样……” 林森注意到郭嘉眼中闪动的光芒,遂停了口,果见郭嘉接道:“大人可是想说……铁锭乃是由我们自己生产,就免去了技术的问题,这样石炭的需求量控制我们自己手里,更可从容的决定石炭开采量,而不产生浪费。由于铁锭的质量远高于柴炭所炼制,出售铁锭的话,我们从中赚取的利润会更高!” “怪不得大人当初一定要在下找到那几位铁匠,才肯出钱资助。这番言论让钧有如醍醐灌顶,如梦初醒。”郭钧听罢林森与郭嘉的对话,对着林森深深一拜,“正如大人与犬子所言,我们将铁锭销往各地,所赚取的利润,远高于单纯的炭饼。” “非也。”林森摇了摇头,“奉孝也从没说过,我们会将铁锭销往各地。” “这……”郭钧有些迷惑。 “这些铁锭只能出售给在下主公曹孟德,以及他同意出售的诸侯。”林森的回答斩钉截铁。 “在下非常理解大人维护曹公利益的心情,但是这样一来,那我们将丧失大笔的生意啊!我们的收入也……”郭钧显得十分着急。 未等林森说话,郭嘉却是先劝起了他父亲:“父亲,孩儿以为林大人所言甚是。” “这是为何?” “原因有三。”郭嘉伸出了三个手指头,“其一在于,无论任何势力,都不可能让境内的军事物资卖到敌对势力,当然林大人如果想办法,将铁锭送离陈留应该也不是难事,但这样风险就未免太大,有得不偿失之嫌。” 林森点头笑笑,当初前往北地买马,若不是曹操尚属于中立势力,纵然张世平有通天本领,想把那三百匹战马运来陈留,也要颇费一番周折。 “其二在于我们只有六名懂石炭炼铁技术的铁匠,纵然他们肯每人收下数名徒弟,产量提升本就需要时间,我们未必需要现在就将铁锭运往它地出售。其三,以孩儿的看法,曹孟德曹公的威势,绝对不会止步于兖南,甚至会遍及方圆千里,因为未来能与袁绍争夺华北中原之地的,唯有曹公。” 郭嘉的一番论断引起了林森的兴趣:“哦?你是如何敢断言未来之事呢?” 在曹操的地盘里妄谈曹操,郭钧的神色有些紧张,郭嘉却是神色自若,侃侃而谈道:“纵观华北中原诸侯,袁绍持玉玺顶正义之名,号召天下豪杰,势力自是最强;北平太守公孙瓒虽坐拥幽燕之地,却行为深浅一望即知,难成大事;冀州刺史韩馥虽兵多将广,但处事过于谨慎,难以抓住任何机会;兖州刺史刘岱亦是占据六郡之地,手握三万雄兵,却无将可用,在中原混乱之地,守成尚且不足,更勿论进取;淮南袁术兵多粮足,家世显赫,却心机过重,只肯进而不肯退,难有大成;除去曹公,余者诸侯,不足道哉。” 说到这里,林森已经在心中鼓掌叫好,短短几句,便将这华北中原的诸侯分析得淋漓尽致。 “唯有曹公,放弃玉玺而赢得展时机,足见其智;驱挚友张邈而占陈留,足见其狠;守三郡而先展,足见其忍。更何况,经过刺董卓献玉玺两事,得到天下赞誉,以与袁绍同占天时;曹公在兖南之声望,几乎高于汉室,则占地利,再加上有大人以及曹氏夏侯兄弟相助,人和亦是齐备,此还有不与袁绍争雄之理?”郭嘉分析的头头是道,显然研究这乱世已经甚久。 “好!好!好!”林森击掌赞叹,拥有后世经验的自己能得知曹操潜力这很简单,但在这个时代,在曹操不过一介地方诸侯时,便分析出曹操实力的郭嘉,就不简单了。 “那……我们就只卖铁锭给曹孟德大人!”郭钧握了握拳头,显然甚为信任郭嘉的判断。 郭嘉眼神扫过放置于案几旁边的钱袋,笑道:“至于大人最开始的问题,那几名铁匠技艺如何?想必大人已经有了自己的结论,不必在下在这里多言。” “哈哈,奉孝观察果然敏锐。郭钧,这是五十万钱和修改后的计划书,且先拿去招人开矿,等开采出石炭来,再来领取第二笔钱。对,在这里签字画押……”林森指了指案几旁的钱袋。 郭嘉猜的不错,在前日几个铁匠刚刚到达襄邑时,林森便让他们使用石炭炼了一炉铁,这铁的质量比起后世的钢铁肯定是不如,但其强度与韧度都已经远远强于柴炭所炼制的铁锭了。而林森提前准备好的钱袋,被郭嘉敏锐的观察到,最终这钱袋暴露了他的想法。 “在下不会让大人的生意赔本的!”郭钧在画完押后,将文书揣入怀里,又将钱袋紧紧攥在手中。 “做这石炭生意是你的想法,更是你的梦想,我仅仅是帮助你实现它,因此这是‘我们’的生意,不仅仅是我的。另外,以后如果有困难,尽管来找我。”林森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郭钧,只有让每个从自己这里借走钱的人,把这笔钱当做本人的钱来花,才能最大程度上的确保这笔生意的成功。 听罢林森的话,郭钧肩头微微颤动,叩在地:“请大人放心,在下绝不辜负大人的信任!”郭嘉亦是随之叩,林森知道这一叩,乃是为了他父亲。 当郭钧起身要离开书房时,郭嘉却是没有离开的意思,道:“父亲,孩儿还有些事**与林大人相商,请恕孩儿晚些再去客栈。” “也罢,林大人,那就让犬子多叨扰一下了。” 两名仆役帮着郭钧抬走了钱袋,房门也被门外的侍女轻轻关上。 “奉孝,你留下可是想出仕?”林森望着郭嘉笑意盈盈。 “正是,在下于颍川书院求学十二年,习得诗书近千,每日与友人谈天说地,纵论古今大事,如今天下乱象已定,正是英雄豪杰辈出之际。嘉亦想在这乱世中有一番作为,博得世人瞩目,日夜心痒难耐,但却非名门士族,不得门而入,因此借这机会来寻大人相助。” “哦?我可以给你两条路,其一,我修书一封,甚至可以亲自前往陈留,将你推荐给在下主公曹孟德,从此你便可随其征战南北,尝尽逐鹿中原之事。” “那其二呢?”郭嘉的眼中闪耀着精光。 “成为我门下食客,随我在这方圆百里地内安境治民,当然,偶尔也能一起赚些小钱花花。” 郭嘉轻抚着刚刚蓄起没多长的胡须,呵呵笑了起来,道:“本来嘉看准曹公,宁可坐等数年,也要为曹公效力鞍前马后。但自从听闻大人这送钱的生意方式后,便改了主意,大人之才绝不在曹公之下,嘉愿为大人门下一食客,每日与大人畅论这等奇思妙想,实是痛快胸襟!请大人收留!”说罢,郭嘉叩在地。 “得先生相助,森未来之成就又何止今日这一县之地!快快请起!” &1t;ahref=.>. 第二十三章 献金 在陈留曹操府的后花园中。 淡紫色的纱裙在空中飘舞,婀娜的腰肢如水蛇一般扭动,美丽的面庞在轻纱漫舞中时隐时现。音乐戛然而止,娇柔的身躯猛然倾倒在地,只留下一只雪臂高伸在空中,翠玉般的兰花指上捏着一支绽放的牡丹。 完美的谢幕,蓉娘舞完一曲,从容的走到曹操的身边,为曹操满上一杯水酒,端给曹操。曹操却是将这杯水酒转给了林森:“林森,我已经喝了不少,你来代我喝了它!” 林森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将酒杯轻放于案几之上:“蓉娘舞姿优美,令人赏心悦目,主公能得其相伴,当真是好福气!” “哈哈,这还不是你的功劳?”曹操哈哈大笑起来,随即又搂着蓉娘,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蓉娘,你也应该感谢林森能把宓儿送回你的身边,不然你心中始终有个疙瘩,我们就没有今天这般快乐!” 蓉娘对林森微一欠身,示做感谢。林森连忙让过半个身子,虽然蓉娘曾经是待售歌姬的身份,但现在身份已经今非昔比,自己若坦然受之,将来曹操万一哪天想起今天这一幕,说不定会心中就留下个疙瘩。 “我说你这小子也太不中用了,听说你洞房那夜,费了半天劲才把卫小兰破了身子?不会是那天才泄了元阳吧?”曹操很是肆无忌惮地说道。 蓉娘娇嗔地推了一把曹操的胸膛,很是妩媚地瞟了一眼曹操:“孟德,林大人是你手下的得力之人,总要给他留些面子!” 林森坐在花园凉亭侧方的案几后,脸羞得通红。 说来惭愧,即便在后世,不同于奔放的年轻人,林森最多也只和女性进行到亲嘴的进度,到了三国时代,更是多为追上穿越人士的平均成绩而奔前走后,也没有心思去什么烟花之地风流一下,和小兰的洞房之夜还真是林森的第一次性经验,因此两人研究了很久,才得“门”而入。 后来不知是不是这个年代洞房真有门外听床闹洞房的习惯,渐渐在曹家集团内部开始流传着林森到十八岁还未破元阳的丢人履历,出于某种原因,林森既没有去调查是谁最先传出这个消息的,也没有刻意去阻止,没想到今天居然从曹操的嘴里说出来。 “好,好!听你的!话说那日林森收容宓儿的时候,你也在身边,他血气方刚的一个小童男,怎么就没想着把你这美人也收了去?”曹操右手搂着蓉娘的腰肢,左手则捏了捏蓉娘的脸蛋。 蓉娘将头轻轻靠在曹操的肩颈上,道:“林大人那一路上一直在考虑买马的事情,救下宓儿也不过是缘分使然,哪有心思想其他的?林大人可是全心全意的在为孟德你办事呢。” “那是!林森你这功立得不小,我不会忘。子丹(曹真字)现在训练骑兵已经有些模样了,再等几个月,我手上也会有一支最为精锐的骑兵!”曹操似乎在某些方面放下了心,不在试探。 林森悄悄地松下口气,总算让这多疑的主公放下心来,自己与蓉娘虽然相识在曹操之前,但他们之间可真是货真价实的清清白白。如今曹操对蓉娘的喜爱,就是瞎子都能看出来,要是让他为此在心中放根刺,自己就等着穿小鞋吧。到时候蓉娘在为自己说话,非但不会像今天这样有所助益,反而还会把鞋越穿越小! 如今已经是初平元年的十二月中旬,所有人都在准备年货,卫伟的草编生意进入了最红火的阶段,甚至远销到了幽州与江东,正如林森预料的一样,各地也开始出现了草编的仿制品,只不过规模还不是很大。两个月多来,林森分下来的利润高达六百余万钱,与卫伟商定好后,他负责打点卫氏方面,而打点曹操的任务就落在林森的身上。由于郭钧的铁厂已经开始盈利,林森也不指望草编生意的这些钱,遂拿出了其中的五百万钱,带到了曹操这里。 眼下林森便到了陈留曹操府,岂知时间上却不凑巧,曹操正在后花园泡妞。在曹操的传唤下,便有了刚才的一幕。 “这就是你和卫家那个卫伟搞的草编?”在调侃完林森后,曹操终于打开了林森呈给他的四个镶金镂花檀木盒,在盒子正面的四个角上,还各有一只玉琢的麒麟,这是林森与卫伟草编生意中最高档的包装。 当曹操将精致的草编小马从盒中拿出时,蓉娘出了一声惊呼:“啊,好美!” 这四只小马并不同于以往的作品,卫伟特地从南方找来了暗红色的染料予以加工。如今这马通体赤红,两颗米粒大小的黑珍珠制成的眼珠,在阳光的照射下灵动剔透,栩栩如生。 曹操见蓉娘绽开笑容,也是笑了一下,将小马放在蓉娘手中:“既然喜欢,你就挑个拿走吧。” 蓉娘将小马捧在手中,欣喜地仔细摆弄了半天,却是将小马放回了檀木盒子中:“孟德,林大人送来了四份,只怕是给丁姐姐、卞姐姐和杜妹妹也备下了一份,丁姐姐还未挑选,奴家也不选了。” “哈哈,真是我的小心肝!”曹操又是狠狠搂了一下蓉娘。 蓉娘说的不错,曹操的女人无数,但有身份的目前就是四位,正妻丁氏,侍妾卞氏、杜氏和蓉娘,林森备下的这四份草编之数,便是为她们四人预备的。在跟了曹操之前,蓉娘已经嫁入甄家十余年,据说在甄家覆灭前还是非常受宠,显然深得**之道。 见曹操心情被哄得大好,林森又是趁热打铁,将身旁另一侧沉重的箱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摆了四十枚半拳大的金锭,十足的黄金打造,林森将箱子推至曹操的面前,道:“主公,属下与卫伟的草编生意这两个月来也挣了些钱,说起来全赖主公的威名才能有所收获,这些是属下与卫伟的忠诚,一共价值五百万钱的黄金,请主公笑纳。” 曹操盯着箱子中的金条,瞳孔先是微微放大,紧接着又恢复了常态:“五百万钱……看来你可真是下了血本了。草编生意做到现在,估计你们一共也就挣了不到一千万钱,我说的可对?林森。” “主公明察秋毫,两个多月来,我们一共挣下九百三十万钱的利润,除去这里给主公的五百万钱外,卫伟今天还将给卫兹大人送去二百万钱,以作为我们使用卫家在各地商铺贩卖草编的感谢。”林森一五一十地说道,果然这么大的生意动作早就被曹操盯上,连收入都被曹操猜的**不离十。 “啊!”听到林森所说的巨大数目,蓉娘掩嘴惊呼,显然被这数字震住。曹操在蓉娘的头上抚摸了下,对着蓉娘笑道:“心肝儿,才不到一千万钱就把你吓到了?将来我掌控执掌数州,俯瞰天下的时候,你还不吓瘫在在床上?” “那奴家就只好在那里等着孟德来拯救了。”蓉娘已是回过神来,风情万种的瞥了曹操一眼,却又看似委委屈屈。 “哈哈哈哈!”曹操大笑,一把合上了盛满金条的箱子,“林森,你的敬意我收下了,趁着草编生意别人做的还不多,你赶紧趁机多赚些钱,当然,也不要忘了我这里哦。” “属下一定为主公鞍前马后!”林森信誓旦旦。 “襄邑今年的任务能完成吧?”曹操看似漫不经心。 “请主公放心,定会给主公一个惊喜!” “那陈留其他几个县你了解不?那几个县人口现在有多少?” “这……准确的数目属下不得而知,但若按去年的记载,属下大致还记得清楚,郡城人口最多,约有七万七千有余,其次便是襄邑,至十二月,约有六万一千口,再次是酸枣,约有三万六千余……另外今年下半年来,由于洛阳被付之一炬,司隶匪患较重,因此靠近司隶的数县恐怕人口会略有减少,往东部迁移。再有就是华北与江东混战,这两地的人口多往中原逃难。总体来讲,陈留境内应该是西部各县人口平稳,东部各县人口增长明显。”曹操的问题显然问得不大对口,林森毕竟只是一县之令,不过还好平日间他出于对安全的考虑,对陈留全郡的情况也都进行过了解。 曹操听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襄邑的人口涨了近四千口,很不错。对于颍川的荀氏,你可有多少了解?说与我听听!” 对于曹操的跳跃性思维,林森是早有了解。刚刚问完人口,现在又问起了外郡的名门,所幸这两个月来,和郭嘉经常聊起他在颍川书院的生活,对颍川大族荀氏,林森完全不陌生,略一整理思路便答道:“荀氏祖上可追溯到战国时期的荀卿,但仅从七十年前方开始显赫,荀卿十一世孙荀淑在那时声名鹊起,与钟皓、韩韶、陈寔并称为颍川四长,奠定了荀氏今天的基础。如今荀氏在颍川开设颍川书院五十年,门生遍布天下,更握有三千私军,乃是自豫州刺史孔伷之下的第二势力,据传孔伷每下一道政令之前,均需询问荀氏族长荀绲的意见,否则便无力实施。” “七十年……这势力算是势大根深了……”曹操眯起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依属下之见,荀氏的势力不仅仅如此,近七十年来,荀氏与颍川、陈郡的另外三门大族钟氏、韩氏、陈氏多有联姻,早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四门豪强加起来私军七千有余,影响力在中原一带,较之曹家……甚至犹有过之。幸好这四门豪强中掌权者,均以名士自居,对称霸之事并无企图。” 林森在言语间其实已经非常顾及到曹操的面子,很是有所保留,实际情况是,荀氏不仅有位刚刚在前年去世位列三公的荀爽,更是由于开设颍川书院的缘故,在近年来早已经是全国级别的名门,甚至隐隐可以与袁氏并列,若非荀绲无心争霸,曹操也未必能够如此顺利的拿下兖南的地盘。相比之下,未起兵前的曹家不过是一介地方豪强,仍属寒门之列,与荀氏完全就不是一个数量级。当然,现在手握八千雄兵的曹家,已经成长到可以与荀氏平等相待的地步。 “嗯……林森,年后春耕结束,就要对张邈用兵,襄邑距离颍川不远,你替我多留意着荀氏吧,不要让他们有什么小动作。你可以退下了,晚上过来和我一道吃个晚饭再回襄邑。”曹操沉吟半晌,冒出这么句话来。 “属下领命。” 什么意思?襄邑离颍川不远,但也不近啊,少说也有两百里地。扶沟离颍川最近,曹操跳过了驻守扶沟的卫臻,却让自己盯着荀氏,难不成……林森抱着心中的狐疑,离开了曹府。 1t;ahref=p;gt;. 第二十四章 升官了 在除旧迎新的爆竹声中,天下动荡的初平元年从身后走过,迎来了未知的初平二年。 去年春节时,林森尚是卫氏食客,乃是在卫氏庄园中同卫氏众人度过。而如今的林森已经自立门户,便在自己的府中举行了节日的各种仪式。 府内四名食客中的三名,典韦典全与郭嘉由于离家不远,林森便准了他们二十天的假期,分别回到陈留己吾与颍川阳翟,和自己的族人度过春节。唯有太史慈离家乡东莱实在太远,便与老母妻儿留在林府,一同过节。至于甄宓,则早在除夕前的三天,便被蓉娘派人接回了曹府,与曹家人一同过节,等到节后才能归来,毕竟从身份上来讲,她是曹操的养女。 不过林森虽是孤身穿越,但林府的春节却不显冷清,这不仅仅是多了两个便宜弟弟林吉林昌和太史慈一家,更得益于从幽州而来的三十余名林姓“家人”,如今他们都在林府中担任着仆役与护院的角色。 由于是从范阳“迁居”至此,整个节日期间林森需要走动的亲戚并不多,只在初二和初五两天带着卫小兰,前往卫氏庄园拜访,两次的含义也是不同,初二是拜望旧主,初五则是回娘家。又在初四那天,林森依照礼制拜访了主公加上司曹操,送上了新年礼物----铜钱一百万。 钱的问题,对林森来讲已经不是问题。郭钧的石炭铁厂已经开工一个月,做资源的生意果然赚钱,去年十二月一个月便有五百万钱(附注1)的利润。与之相对应的是树大招风,曹操很快便将目光盯在了这上面,以兵力保护的理由强行“入股”,每个月要拿走其中三分之一的收入,剩下的才给林森和郭钧去分。 不过还好陆续通过“商业资助”方案投资的各个商铺,有七成证明是成功的,并有五六家已经开始赚钱。最终算下来后,铁厂、商铺的分红加上卫伟草编生意的利润,每个月林森已经有了过五百万钱的收入,而且随着“商业资助”方案的继续,林森的收入还会越来越高。 从初六开始,之前几天过节的清闲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接踵而来的是令人应接不暇的接访,从同僚故旧到手下吏员,再到县内乡绅,每天足足有七八拨人,忙得林森是浑天黑地,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元月十五,曹操号召手下文武齐聚陈留,述职赏月的那一天。 ……………………………………………………………… “诸位,自初平元年二月二十二日,我曹操竖起大旗起兵以来,已经有三百余日。我曹操手握八千雄兵,坐拥三郡之地,天下无不畏惧,这其中有大半皆是在座诸位的功劳!这杯酒水,我敬诸位!” 在正月十五的宴会上,曹操先是来了段开场白,双手平举,郑重地饮下第一杯酒。诸文武被曹操夸奖了一番,虽不是针对某一人而说,但也是各个俱带笑意,笑呵呵地陪着饮下酒水。林森也位列其中,如今林森的位置总体前移了不少,不过由于曹操麾下随着地盘的扩大,人才也在急剧膨胀,在林森之前的仍有那么十几个人,林森的位置只是相对前移----排在后面的人更多了。 这次宴会并没有设在陈留太守府中,而是在陈留城外的校场,专门搭建了一个百米见方台子,除去必要的守备力量,曹操要求所有屯将以上的武将和朝廷造册在列的文官,全部都要到场。林吉林昌此刻便在林森的身后就坐,卫江则在不远处的卫氏中间,典韦和太史慈虽也被任命为屯将,但他俩被林森留在襄邑守备,以防张邈趁着过年偷袭。 从时间上来讲,这次宴会举办的时辰也有些过早,下午未时便开始,完全不符合这时代晚宴的习惯,以林森对曹操的了解,只怕曹操在这宴会之中还另有“节目”。 “诸位,去年----”曹操的声音在这里停顿了一下,“我们又拿下了谯郡与济阴郡,在这里面,曹家与夏侯家的四位大将居功至伟!曹仁、夏侯惇、曹洪、夏侯渊出列!” 四员猛将立刻从最前排的位置,出列跪地,高声道:“末将在!” 今天是曹操论功行赏的日子,这点林森在年前就从夏侯恩的嘴中套出了情报。林森也并不奇怪这第一批得到封赏的四人里,为什么没有同样参与攻打济阴的曹真,因为早在初四那天给曹操拜年时,蓉娘就悄悄告诉林森,曹真另有赏赐,而林森自己的位置,应该也要动一动。 “任命曹仁为谯郡太守,晋领军校尉,统两千人,俸两千石!” “属下谢主公升赏!”曹仁已经实际行使谯郡太守权力有四个月的时间,今天终于给他正名,手下的兵马编制也多了不少。瞧着曹仁接过太守印信后眼中的兴奋神采,林森心里略微有些不爽,但也无可奈何,谁让人家是曹操的弟弟,又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功劳。 “任命夏侯惇为济阴郡太守,晋辅军校尉,统两千人,俸两千石!” “属下定不负主公所托!”夏侯惇这边的情况也差不多,早就是内定的人选。 “晋曹洪为护军校尉,统两千人,俸两千石。晋夏侯渊为后军校尉,统两千人,俸两千石。 “愿为主公效命!”曹洪与夏侯渊一齐抱拳。 四员大将封赏完毕回座,曹操鹰隼般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在座文武,看到了无数闪动着火焰的眼神,甚为满意地点点头,又道出了一向惊人的任命:“从今天起,我即卸下陈留太守的官位,卫兹听令,任命你为陈留太守,俸两千石,同时出任曹府席参军!” “主公!!!”此言一出,满座皆惊,无数声音跪地齐呼。 刚刚被任命被校尉的四位曹氏夏侯氏大将却是面不改色,仿佛毫不震惊。卫兹也是从容起身出列,跪倒在曹操面前,双手稳稳接过陈留太守的引信,道:“兹定不负主公所托,将陈留治理得境泰民安,不让主公为后方操心!” “卫兹!你竟然----”见是卫兹毫不推辞地接受了印信,一旁曲长序列里的李典勃然站起,便要向卫兹冲去。卫氏众人中卫臻亦是腾得起身,迎向李典,保护其父卫兹。 “都给我站住!卫臻!退回去!李典,你敢质疑我话中的威信么?!”曹操一声厉喝,让两人的脚步生生地定住,卫臻满脸通红地悻悻坐回了座位,李典则是嘟囔道:“属下不敢!”之后,也老老实实地回去坐好。 曹操一语稳定了局面,继续道:“我知道诸位在想什么。诸位一定是在想,我曹操去除了陈留太守,便是白丁之身,岂不有失颜面?” 曹操说到这里时,环顾了一下台下的众人,众人之中倒有大部分默默点头显然对曹操的话深有所感。曹操似乎是满意自己演讲的效果,微微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呢----说起来这陈留太守还是我自封的,在朝廷的通缉令里面,现在还有我曹操的名字呢!不过不用担心,只要有兵,有粮,有诸位的帮助,还愁没个身份么?” “是啊!”“是啊!”“主公英明!” 曹操话音刚落,众人又是一阵窃窃私语,显然再度击中了台下众人的心中软肋。在乱世有实力便有一切,长安朝廷中比太守官位高的公卿大夫不知几何,却在董卓的淫威下,过得胆颤心惊,这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他的野心更大了……”林吉轻喃,林森只是默默地点头。 眼下曹操的这番动作,亦让林森心里明白,曹操的目光已经不屑于一介小小的陈留太守,他的心早就变得更大,兖州或是豫州的刺史之位,才是他的目标。卫兹之所以如此从容的接受任命,曹氏夏侯氏的几位头面人物也没有举动,应该是曹操在做出决定前,早就和他们达成了共识。 曹操伸手止住了台下的私语,继续道:“在占领陈留的时候,我曾给陈留的十五位县令各自定下了任务,我清楚,当时这任务或多或少的有一些难度,也曾有人跑到我这里讨价还价,不过全被我挡了回去。如今初平元年已过,令我没想到的是,这十五位县令当中,将任务完成最好的,却是任务难度最大的那位。林森,出列!” 听到自己的名字,林森忙起身绕过案几,跪在曹操面前道:“属下在。” “襄邑今年的情况如何?”曹操给了林森一个表功的机会。 “回主公,今年七月属下接任襄邑县令时,境内共有人口一万六千四百三十三户,五万七千四百余口,主公给属下定下的指标是增加户籍三百户,一千口,截至去年十二月,襄邑境内共有人口一万八千零七十三户,六万两千一百余口。年前襄邑共上缴粮一万五千石,草六百石,钱一千一百万……招募乡勇六百人,除五百人补足属下部曲缺额外,县防备驻军一百缺额亦被补足……” 林森如数家珍般地道出襄邑今年的上缴情况时,分明听得周围一阵吸气,襄邑虽是陈留的第二大县,但能上缴如此之多的钱粮,却远远出了他们的想象。其实林森还少说了一笔巨大的捐款,那就是与卫伟一起做草编生意的五千贯“政治献金”,这笔钱估计才是让曹操在诸多文官中第二个便将林森提出来的主要原因。听蓉娘说,曹操得了那五千贯后,整整一天都没骂过一个人。 “……这些便是去年襄邑的情况,请主公参酌。”林森伏身在地,等待着曹操的赏赐。 “大家可看到了,这就是襄邑的成绩。除去这些,我还知道襄邑在去年彻底修补了城防,另翻修了四条境内最主要的驿道,新挖了一条水渠,县城内新增商铺三十余家。林森,我说的可对?” “主公明察秋毫!” “县令一级的官员中,林森在去年的成绩当居功,赏三十金(此金并非进献给曹操的那种金锭,而是使用黄铜所制的“金”条,一金等于四千钱),现任命林森为陈留郡主簿一职,协助卫兹执掌郡内政事,俸比两千石,同时加任为曹府博士。” &1t;ahref=.>. 第二十五章 虎豹骑 曹操的升赏下来,却是吓了林森一跳,之前从夏侯恩那里得到的消息是说,自己可能是升一级,被提升为陈留郡主掌民事土地的郡丞,这种从地方到“中央”的跳跃已经让林森很满意,没想到今天竟是提升两级,成为了一郡政事的副手。 此刻林森突然想起去年底在曹府后花园中,为曹操送上献金时,曹操问起自己的那些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显然在那时就有准备让自己出任陈留主簿的想法,遂考察了自己一番,还好平时早有准备,回答还算得体。 接过曹操手中的赏金与印信,林森很无耻地剽窃了诸葛亮的名言:“属下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曹家大业效力!” “年后你就到郡府到任吧,林森你说,在你之后,谁可接任襄邑县令?” 曹操虽已是将陈留太守的印信移交给了卫兹,但果然继续实际控制着境内大小官员的任命,丝毫没有自己已是白丁之身的自觉。不过包括林森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这一切顺利成章,不敢质疑曹操的威严。 “现任襄邑县丞卫江,多年在襄邑为官,对民事武备多有了解,依属下之见,卫江可接替属下为襄邑县令!”林森并不傻,他这陈留主簿的位置即便曹操有心提拔,也肯定是曹操咨询了刚刚接任陈留太守的卫兹意见后,才最终做出决定的,眼下自然要投桃报李,将卫家人挺上襄邑县令。 话音刚落,果见卫兹在旁轻轻含笑抚须。而卫江则投以感激的目光。 “卫江此人我也了解,老成持重,守成之才。卫江可在?”曹操似是思索了一下卫江是谁,随即道。 卫江闻言,立刻起身伏于曹操身前:“属下卫江,拜见主公!” “既然林森推荐了你,你又是子许(卫兹字)的堂弟,今日便任命你为襄邑县令,俸……八百石。三日内与林森办理好交接!”或许曹操觉得襄邑规模已经逼近陈留郡城,因此将襄邑县令的俸禄又提升了两百石。 卫江叩谢回座,趁着曹操还没继续下一人的封赏,林森又道:“禀主公,在下还有一请求。” “讲。” “襄邑主簿林吉,县尉林昌,亦是为襄邑今日之繁荣立下汗马功劳,这两人更是属下得力臂助,因此属下斗胆恳请主公将此二人调至陈留,仍为部属,以便属下在陈留更好的处理政事。” “林昌就是那个得了通天矛的大个子吧,林吉……嗯,是那个很斯文的少年。”曹操显然因为通天矛的事情对林昌印象很深,“那就调他们来陈留,升一级,职位你安排报于我即可。他俩留下来的位子……” “原襄邑衙内廷掾毛玠,处事敏慧,可任襄邑主簿。原襄邑门下贼曹典全,忠勇果敢,可任襄邑县尉。”这两人在林森任县令的时候,对他帮助甚多,此刻林森便助他们完成从吏员到官员的质变,之后的展就看他们的机缘了。 果然曹操在询问了卫江的意见后,就很给面子的批准了林森的要求。 在这之后,其余文武也被一一封赏。卫臻虽然未能参加攻占济阴的战役,也与曹仁夏侯惇巧取谯郡的事情不沾边,但仍旧以镇守南边有功的理由,晋一级升为了牙将,手下统兵编制也加到了一千人,直属于曹操。估计这其中也有他老子卫兹背后运作的功劳。 李典乐进两人在攻打济阴郡时,均立下大功,同被晋升为牙将,分属曹洪、夏侯惇帐下听令。另有谯郡和济阴的几家地方豪强,各出数人,被任命为了两郡大大小小的官员。 林森计算了下,此番升赏之后,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渊四大主力作战序列,曹操直属兵马,再加上各郡县的常规守备力量,已经有足足一万五千人的编制。当然,目前还缺额四五千人左右,但这意味着曹操不同于去年的隐忍,今年准备在军事上有所动作了。 只是……在这一连串的封赏中,却没有见到曹操最为器重的曹真,曹真甚至未出现在这校场大宴的高台上,原本分配给他的座位,空荡荡的一片。 这家伙究竟跑哪儿去了?林森暗自琢磨,去年与卫小兰结婚时,曹真送来了非常贵重的贺礼,人却并未到场。本是以为他因暗恋的卫小兰最终嫁做他人妇而郁闷,所以没来亲自祝贺,岂知当林森专程前往陈留找曹真准备化解他这段心结时,却现他那段时间就一直没有回曹府,林森这才明白曹真只怕是有什么特殊的任务才消失的。 不得已之下,林森只得托夏侯恩给曹真送军令时,给曹真去了几封信,曹真倒是回信来,说他一切安好勿挂念。这次大宴,林森本以为能碰到曹真,岂知…… “诸位!有人也许会有疑问,今日这大宴为何不设在太守府?为何如此早就召开?”曹操的声音再度响起,“现在可以告诉诸位原因,马上,你们将看到曹家最精锐的一支部队!擂鼓----” “咚咚咚……”鼓声响起。 林森注意到校场的正南方摆放着数百具稻草人,而稻草人的西面逐渐传来了震动。不一会儿,在目力可及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片骑兵,越来越近,直至可看清骑兵身上穿着的黑色重甲,甲上银白色的搭扣,与手中长枪的枪尖在夕阳的映射下,闪闪亮,交相辉映。 这群骑兵胯下的战马通体乌黑,马姿雄壮,奔跑起来的气势犹如轰雷般惊人,正是去年林森从北边冒险买回的那批,后听说曹操又以重金从张世平的手中购买了两百匹,凑够五百之数,如今就在这里。 “杀!----” 在骑兵群冲过稻草人的一刹那,为的将领一声暴喝,随后五百骑兵齐声高喊,振聋聩。林森注意到那将领正是曹真!只是转瞬间,骑兵群冲过了大宴高台前,在身后留下了一片“死尸”,数百稻草人俱是被摧毁躺倒在地,无一幸免。 台上诸多文官,俱被这气势所震住,呆呆地看着这支远去的骑兵。而曹仁的嘴中念念有词,不知在嘟囔着什么;夏侯惇眼中透出冷酷的光芒;曹洪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夏侯渊的双拳紧握,隐隐颤抖……曹家的武将们战意瞬间被激了出来。 曹操在主座上一下子站了起来,兴奋地一挥手:“看到了没?这是我曹家的骑兵!有此骑兵,我曹家大业何愁不成?!” “主公定成大业!”台下一片应和。 “末将曹真,拜见主公!”不多时,曹真一身戎装的走上高台,拜倒在曹操身前。 “好!”曹操重重的俯身拍了一下曹真的肩膀,“这支骑兵,骑的是北方草原的良马,身上的铠甲与手持的兵器,都乃特殊铜铁所制,寻常兵器刺不破防不住----” 说到这里,曹操瞥了林森一眼,郭钧的铁厂被勒令全部供应曹军,二十斤一块的铁锭出价三千两百钱,而且还一直供不应求。 “曹真训练这支骑兵不过三个月有余,便取得如此效果!那么三年呢?五年呢?这支骑兵定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我今天便将这支骑兵命名为‘虎豹骑’!” 果然是虎豹骑……林森心中暗道,由于自己的出现,让曹操提前具备了购买草原良马和铠甲的财力与机缘,因此虎豹骑的出世也较历史早了数年,只怕这支部队的长官,也因曹真的虎牢关之功,而从历史中曹纯而变成了曹真。 “曹真听令!” “末将在!” “升你为虎骑校尉,统兵两千人,俸两千石,为虎豹骑之长官。” “末将领命!” “曹纯,曹休听令!” “末将在!”曹纯曹休两人从旁闪出拜倒。 “升你两人皆为牙门将,统兵千人,俸千石,为虎豹骑之副将!” “末将领命!” 曹操任命了三位曹氏宗族为这支最精锐的虎豹骑长官,正欲再说些什么,忽见曹操身边四位亲兵统领之一的陈达从校场远处焦急匆匆跑来。 “报----张邈于昨日起兵三千来犯!” “现在那个混蛋进军到哪里了?”曹操的声音有些阴沉。 “前方回报说,张邈军行至入襄邑境内时,被林森门下食客典韦、太史慈,领军六百击溃于城外二十里处!现张邈欲重整旗鼓,绕开襄邑,从考城方向进军陈留!” “哈哈,我正想没动手呢,他倒先来了!”曹操噌的一声,拔出佩剑,重重地将案几砍为两半,继而将佩剑迎着夕阳斜指天空,高声道:“我宣布,今年的大政方针,攻略中原!” “主公必胜!”声音洪及九天。 (第二卷逍遥县太爷完) &1t;ahref=.>. 第一章 匈奴的踪迹 早春的阳光倾洒在大片的田野上,田地里已经被辛勤耕作的农民打理了无数次,眼下年初刚播下的种子,如今已经顶开了头顶的土壤,露出了嫩绿的麦苗。 时而有挑着扁担的农夫或者背着货箱的行商,从不远处的驿道经过,偶也会驻留在道旁的阳棚下,小憩一番,喝口茶水吃些吃食,继续赶路。 此刻林森正带着林昌典韦,坐在那阳棚下休息,不远处的田垄上还坐着三十个大汉,三五成堆地凑在一起聊天,这些都是典韦从林氏那五百部曲中选出的精兵,被林森任为亲兵。 这里并不是陈留,而是远在并州的太原郡大陵县附近。 话说那日陈留城外的大宴之后,曹操定下了攻略中原的本年度大政方针,林森也被升任为陈留郡的主簿。只是刚刚在陈留郡衙内没坐上几天,林森就被曹操打到并州,继续做趟买马的生意,毕竟虎豹骑如今缺额的战马高达一千五百匹。 没办法,曹操与张邈的交战惹怒了公孙瓒,张世平不敢明目张胆再将战马出售给曹家,而华北局势又进一步恶化,双方只能约见在并州太原进行交易。林森是张世平的老熟人,这笔生意多达五百匹草原良马,数额巨大有五千万钱之多,需要一定地位以上的人才能出面主事。这样一来,这回买马的主事人非林森莫属了。 在曹操三番五次的催促下,林森只得匆匆将手头政事交给刚刚升任陈留典农令的林吉,又嘱咐郭嘉辅助林吉,便带着同样在郡都尉的位置上屁股没做热的林昌,外加亲兵头子典韦与三十名亲兵,一道离开了陈留。林吉与郭嘉在颍川书院时,便是友人,林森自是不担心他们之间的合作。至于太史慈,林森则让他带着林氏五百部曲,列于卫臻麾下,参与了对张邈的讨伐。 “不知道子义(太史慈)他们打得怎么样了?”林昌支着下巴,跪坐在简陋的案几前,望着东南的方向,显然还在为无法参与大规模的战事而耿耿于怀。 林森拍了下林昌的后脑勺:“甭想了,本来你也是陈留的郡都尉,留在陈留也没你的仗打,还是琢磨琢磨怎么早日到达阳曲吧!瞧瞧人家洪飞(典韦字),武艺也不比你差,没仗打照样沉稳做得住。” 坐在一旁的典韦将手中的水袋放下,道:“士冲(林昌字),其实你应该感谢主公,即便不打仗,你不也照样升上俸比千石的郡都尉一职?看看公振(卫臻字),虽然打仗也不多,但大小仗好歹打了十几次,现在不也就是个俸千石的牙将,比你高一级而已。” “那不一样!”林昌奋力地甩了甩拳头,“我宁愿靠自己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杀出来,说不定我上了战场,比大哥升得还快呢。” “你肯定没主公升得快。”典韦否定了林昌的言论,“好歹我比你多吃了十年干饭,看得绝对比你明白。主公深得曹操大人信任,背后又有卫氏支持,还屡立奇功,这么多条件加在一起才有如今的升迁度,你说你哪里更占优势了?” 林昌顿时没了言语,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大块盐水煮羊排。 林森含笑听着林昌与典韦的讨论,目光望向北方,估计再有两三天就能赶到交易地点太原郡阳曲县了,但愿不要整出什么幺蛾子。 在中原之地,曹操的兵力至今不过一万左右,较之那些只占一郡之地的小诸侯,或许能骄傲一下。但比起控制六郡兖州刺史刘岱,并不占什么优势,所以将来骑兵的机动性,在作战中至关重要,因此曹操对这笔生意非常看重。 林森与卫兹商量之后,才决定把交易地点从张世平提出的并州乐平郡上艾县,改在了太原郡阳曲,因为一百年前卫氏的一个分支在那里扎根,至今仍多有来往,在那里交易多少有些照应。 突然,北方的道路上逐渐露出二三十个人影,沿着道路向茶亭缓缓走来,仔细瞧去,却是一群逃难的百姓,破衣烂衫地拉着几辆板车,上面装着些家私。 典韦对坐在田垄上的亲兵使了个眼色,立刻便有一人跑上前去,与那些难民交谈起来。一会儿,那名亲兵领着一个似乎是头领的难民走到了林森的面前,抱拳道:“少爷(林森等人是扮作商人的打扮,因此在外人面前,称呼都已改变),他们说是从新兴郡定襄县那边逃难过来的,那边匈奴南下入境,在他们离开家乡前,匈奴人已经攻破了北边的虑砚县城。” “什么?那些匈奴人可带了什么器械?”典韦一把抓住了被领来的难民头领,劈头盖脸的问道。林森也想知道这个问题,若是匈奴人带了器械,就证明是一次正式的入侵,反之则只会是掠夺一番后便扬长北去。 那难民头领被典韦突如其来的问话吓得浑身抖,哆哆嗦嗦地半天才说了句:“大……大人……小的真的……真的不知道啊……” “洪飞(典韦字),你且先把这人松开,他只是村中乡夫,又哪知道匈奴人的兵力部署?”林森暗自头疼,新兴郡虑砚县距离太原阳曲也不过就是四五百里的距离,但愿匈奴见好就收,就此北上。又见那难民头领渐渐从被典韦的惊吓中镇定下来,林森便问道:“你离乡的时候,关于匈奴的传言是怎么说的?” “回老爷,那时是二月四五日的样子,陆续从虑砚传来了消息,说上千匈奴人从北边杀了过来,到了第三日的时候,就再没有了虑砚的消息,我们一家就赶紧收拾些细软,准备往南到司隶投奔亲戚去。” 难民头领说的还算有条理,林森从中抓住了几个关键,第一是有上千兵马,虽然只是谣传,但无风不起浪,这批匈奴人很多;第二则是二月六七日的样子,匈奴人可能已经攻破虑砚,如今已经是二月十二日,如果匈奴人继续南下,恐怕已经实在围攻定襄县城了。 “带他回去吧。”林森对着亲兵挥挥手,示意难民头领可以回去了。 待那难民头领走远后,林昌一下子探到林森的身前,道:“大哥,是匈奴人,张世平那边不会半路就被匈奴人打劫了吧?” “应该不会……”林森虽然心里也是很担心,但面上却未表露出来,努力找着能够解除担心的理由,“上一批草原良马,就是张世平从匈奴人手中买的,他应该和匈奴人有些交情,不然他也不会把交易地点选在经常有匈奴人出没的并州。” “主公,我走南闯北多年,也曾在北方草原呆过三个月,因此知道匈奴人里实际分了几十个部落,不知与张世平交易的那个部落,是不是这次来犯的这个?”典韦言语中依旧透着浓浓的担心。 “要是匈奴人胆敢抢了我们的马,看我不把他们捅成筛子!我这通天矛可是很久都没见血了!”林昌重重地将平放在身边的通天矛戳在地上。 “勇气可嘉。”林森看了一眼林昌,“不过你想怎么干?就我们这三十几个人,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林昌用手指搓了搓鼻子,露出了几分得意的笑容:“找郡城驻军啊,太原郡听说还是听命于朝廷的,我们有钱,拿钱买通了守将,让他出兵,五百就够了。我和洪飞(典韦字)带着,准保杀他个几来回。” “还行,不算太笨,知道找救兵。”林森表扬了一下林昌,“当务之急,是赶紧到达阳曲,和那边的卫氏联系上,好知晓张世平的行踪。准备出!” 林森在案几上丢下了一把铜钱作为伙食和茶费,站起身来,走出阳棚。林昌在后面跟出来,嘴里嘟囔着:“什么叫做不算太笨……真是的……” 空中飞过一对北归的大雁,大雁北归了,匈奴会不会南下呢?林森心中实在没底。 &1t;ahref=.>. 第二章 琴声背后的女人 河东卫氏眼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名气,虽然因祖上卫暠的饱读诗书,而被列为士族,但在规模上,却还不如陈留卫氏这支庞大。不过林森却知道,河东卫氏在三十年后,便会诞生一位在三国历史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卫瓘,这可是在三国末期设计杀死了邓艾钟会的牛人。当然,在现在来讲,河东卫氏只是一门两百余人规模的书香世家而已。 在得知林森一行人的到来后,河东卫氏的家主卫凯早早的便在门口等候。这源于河东卫氏几十年来一直受到陈留卫氏的资助,而打前站的亲兵所送去的那封卫兹亲笔信,在其中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卫世叔,小侄有礼了。”林森对等候多时的卫凯拱手笑道。 除了陈留主簿外,林森还有个身份,便是陈留卫氏的女婿,既然来此是为了借助河东卫氏的力量,确保买马的安全,林森一上来便厚着脸皮对卫凯称一声卫世叔。 卫凯是位近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一脸儒雅的气质,点头微笑,却是丝毫不越规矩:“若谈公事,那凯仍然需称呼你一声大人。不过今日便以卫氏论交情,为叔便觍颜称呼你一声贤侄了。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里面请!” “请!” 河东卫氏的宅院并不算很大,乃是阳曲县城外的一座四进三开的庄园,和林氏在襄邑城内的宅院差不多,据说河东卫氏在阳曲城内还有一间三进单开的小宅,用作平时卫氏人在城内办事太晚,城门已闭时的住所。 卫凯对于林森等人的到来准备得很用心,早已在厅内备下了晚宴。 “贤侄,请!”与林森同饮下一杯酒后,卫凯颇有些感慨,“子许兄来信说,他的女婿会与近期到访,让我好生照顾,还言及你的一些事迹,今日一见,没想到贤侄竟如此年轻,年少有为啊……年少有为!” “世叔过奖,在来河东之前,岳父大人也曾多次和我提及世叔,说河东卫氏定然在世叔手中再现辉煌。”林森也捧了一捧卫凯。 令人奇怪的是,卫凯对林森的赞赏,只是笑得很勉强,这令坐在林森身边的林昌不住皱眉。从一般的礼节来看,这的确有些失礼。 似乎是看出了林森这方的不满,坐于卫凯右手第一席的河东卫氏另一位大佬卫德开口道:“请诸位见谅,家主是看到了林大人的英姿,触景生情,想到了二公子,家主的二公子子亦是生性聪颖,怎奈天妒英才,从二公子十六岁起,便不知得了什么病,浑身软弱无力,长年卧床,至今已有三年了,三个月前娶了……” “二弟,不必说了。”卫凯打断了卫德的解释,又对林森微微欠,“老夫失态了,诸位见谅,犬子的确身体不大好,常年卧床不能下地,因此他也未能出来与各位相见。” 听闻卫凯长子的不幸,林森微微感叹,原来是看到自己,卫凯便想到了他年纪差不多的儿子,如此强烈的反差,怪不得他有些神色不正常。想到这里,林森端起酒杯,道:“请世叔宽心,这杯酒为我予卫弟祈福之酒。”说罢,便一饮而下。 “谢谢了。”卫凯亦是随林森喝了一杯,也转移了话题,“听闻贤侄来阳曲,是为买马而来,不知有什么地方,需要为叔帮忙?” “不知世叔可听说过张世平?”总算进入了正题。 “略晓。此人乃幽州豪商,其在并州也有诸多生意,论其财富,只怕陈留卫氏也难以望其项背。” “小侄此番来阳曲,便是相约与其交易,世叔久居这一代,因此想烦请世叔着人探寻一下张世平的下落,引他来此相会。” 对于本地人来讲,大批的马群与生人来到附近,想探听明白,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果然立刻听得卫凯立刻点头答应道:“这个好办,不说阳曲,只要张世平的马群进入太原附近数郡,不出三日,这里就能得到消息。另外,贤侄恐怕此行携有重金,河东卫氏虽然不如陈留卫氏壮大,但也有一百私兵,贤侄尽管调用。” “那真是谢谢世叔了。”提起私兵,林森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世叔,你知道匈奴南下的事情吗?” 听到匈奴二字的时候,卫凯的脸色变了两变,强笑道:“听说了,昨日传来消息,三日前南下的匈奴攻破了定襄,烧杀抢掠无数,实在可恨。请贤侄宽心,匈奴人还从未进入过太原境地,这里已经靠近大汉腹地,匈奴人没那么大的胆子。” “那是甚好,不过请问世叔知道这次匈奴来犯的人数嘛?”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林森很关心这股匈奴的力量。 “目前还没有个确切的数目,有人说是上千人,也有人说是两千多人,不过太原乃是并州的治所,这里长期驻扎有五千边军,对付这些匈奴人易如反掌。我们喝酒,请!”卫凯端起酒杯饮了下去,仿佛是想压下心中对于匈奴人的那种恐惧。 看着卫凯略微有些颤抖的手,林森微微摇头,昔年卫霍李广驰骋沙场之时,击破匈奴于大漠之北,“犯大汉军威者,虽远必诛”,是何等威风?如今相距不过三百年,仅从西汉变为东汉,社会主流阶层便已经复对匈奴怀有深深的恐惧。不知河东卫氏,是否为卫青的后裔…… 正自感慨间,忽听得后堂一阵琴声响起,这声音时而似马蹄齐奔,时而似战鼓雷鸣,一阵阵的铿锵有力,不禁让人神往,如痴如幻。不知不觉间,林森的脑海中竟出现了战场厮杀般的景象,那夜在虎牢关内的激战,仿佛历历在目。 终于,那琴音渐渐弱了下去,归于宁静。良久,林森才从那激战的厮杀中转醒,觉手心竟紧张得全是汗水,不由对卫凯问道:“世叔,这琴音……” 卫凯的眼中闪现一丝怜悯,叹了口气道:“此乃我儿媳所奏,三个月前她便遵循早年间的婚约嫁入我家,可惜犬子身子羸弱,她嫁过来后就没享过一天福,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这琴音真是好听……”林昌这时才从方才的琴声中转醒。 “继续喝酒吧……” “世叔,请!” ……………………………………………………………… 当夜,林森等人便宿在了河东卫氏处,等着张世平的消息,根据约定,他会在二月十五号赶到阳曲。 翌日的朝阳刚刚升起的时候,林森悠悠转醒,出于对匈奴犯境的忧心,昨夜睡得并不踏实,洗过脸,林森便欲出门在庄园中走动走动,散散心。 打开房门,典韦已在院中练习武艺,而林昌则是毫无意外的继续在他的房中呼呼大睡,对于匈奴的影响,他是半点也不担心。 “主公。”典韦见林森走出来,放下了两柄硕大铁戟,稍事休息。这两柄铁戟乃是使用郭钧铁厂中精炼百次以上的最上等铁锭所制,丝毫不弱于林昌的通天矛,当林森将这两柄铁戟交给典韦时,典韦的欣喜溢于言表,这个铸铁一般的汉子甚至流下了泪水。 林森活动着臂膀,边走边道:“洪飞,你也这么早就起了?” “习惯了,从六岁起我便每日寅时起床,打熬身体。”典韦似乎注意到林森的疲态,“主公昨晚在为匈奴的事情愁?” “嗯,我总有预感,这匈奴来势汹汹,如今华北战乱,大汉自顾不暇,这次匈奴只怕真的会进入太原境内……先不提这个了,我先出去走走,你继续锻炼。”林森揉着酸痛的脖子,昨晚睡姿不正确,好像落枕了。 不过院门口的两个渐渐走近地声音,却让林森停住了脚步。 “二公子昨晚好像又咳血了,病的好厉害,少夫人真可怜。” “哎,可不是么,少夫人嫁过来之后,从早到晚除了弹琴,就是照顾二公子了,就没啥好日子过。” “小红,你知道么,听说少夫人现在还未经人事呢!” “啊?真的啊?” “真的,和我住同一厢房的黄莺偷偷和我说的,她负责按照方子给二公子进城抓药,城里的大夫说,有一个方子,是治疗不举的,这方子从少夫人过门那天就开始吃了,但一直都不管用。你知道什么叫不举么?” “不举不就是男人那里……哎呀,真讨厌,阿碧,你又套在我话。你老实说,你肯定和那姓章的护院……” 声音越来越小,显然这两个卫氏的侍女已经走远。 虽然这两个侍女交谈的内容相当八卦,但又让林森想起了昨晚的那个弹琴的少夫人,有那种才情的女子,却沦为成天在床前侍候丈夫吃药的命运,而且似乎那二公子还不能人事……不知怎的,林森突然有种强烈相见这少夫人的冲动。 脚步顺着庄园中的小路,林森往昨晚传出琴音的后堂走去,还好这里的规矩并没有后世明清时代那么严,这让林森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应该是二公子所居住的东院后堂。 也许是时间赶得巧,也许是老天本就要给林森缘分,东院后堂的院子口本来是有小门掩蔽,在林森经过小门的时候,吱呀一声,小门开了,一名绝色女子走了出来。 一袭月白的绸裙穿在女子身上,肩上还披着一件淡黄的披风,仿佛是要挡住春晨的寒冷,然而却无法掩盖住女子婀娜的身姿。 &1t;ahref=.>. 第三章 原来她是蔡琰 当那绝色女子现门前有人,抬起头来时,林森不禁忘记了呼吸。 这是一张如此恬静的面庞,年约不过十四五,细腻的肌肤如牛奶一般润华,小巧的鼻梁下面,粉红的樱唇似张微张,勾起人无限的遐想,而最令人心动的,是她一双黑眸中透出的那种知性高雅的美,让人忍不住去靠近。 见那绝色丽人似是有些疑惑,林森拱手道:“姑娘可是这庄园中的少夫人?” “正是,不知公子是……”那少夫人开口,声音婉转动听,更勾起林森微微的遗憾,可惜以嫁做他人妇。 “在下范阳林森,昨日听得少夫人一曲琴音,令在下似是回到昔日战场时的情景,始终难以忘怀。” “公子你听懂了?”少夫人樱唇微张,似是有些惊喜。 “不错,可惜在下武艺不精,只经历过虎牢关街头的巷战,而夫人的琴音,却犹如千军万马般奔腾,仿佛在草原上大战。因此在下是无缘领略到夫人琴声中的精髓了。” 林森的话也许是触动了少夫人的某些心事,这绝色女子的眼眶竟逐渐湿润:“我夫君和公子一样,也是饱读诗书之士,与公子不同的是,他却常年卧病在床,连令公子闻名天下的虎牢关之战都无法参加。不过他却一心想奔赴草原,驱逐匈奴,向先祖卫青那般光宗耀祖,因此我便常常弹些带有草原音律的曲子给他听,没想到昨晚被公子听到,见笑了。” 说到后面,绝色女子微微欠身,略做歉意。 看来这绝色女子与她的夫君感情很是不错,人也是颇为善良,不过更令林森惊诧的是---- “你知道我?”林森心中很有些惊喜。 “公子斩董旻献玉玺之名,早就传遍了全国,小女子虽甚少出这卫氏大院,但也有所耳闻。”那少夫人笑了起来,很美。 当听到这丽人说起斩董旻的时候,林森的面色有些烫,他是知道这董旻是怎么被自己杀死的。 “请恕妾身还需前往厨房为夫君亲手做些早点,失陪了。”还没等林森反应过来,那少夫人已经颔离去,只留下余香袅袅,以及望着她的背影久久呆的林森。 ……………………………………………………………………………… 当林森脑中怀着丽人的倩影,回到所下榻的西院时,便见到典韦快步向自己走来,兴奋得胡子都开始颤起来。 “怎么了?洪飞(典韦字)。”让典韦如此激动的时候可不多。 “主公可知道张燕这个人?” 似乎有印象,林森仔细想了想,从记忆中找到这个人的资料:“他就是原来的楮燕吧,现在他不是黑山黄巾军的领吗?” “没错!原来黑山军是两个领,大领张牛角死了之后,楮燕就改名成张燕,接任了大领的位置。”典韦看来知道的比林森还清楚。 “你提起这个人干嘛?不会这阵子黑山军也来太原打秋风了吧?”林森有些奇怪,真要如此可不好办,黄巾起义失败后,这黑山军是规模最大的黄巾余党之一,精锐可战之兵有两万以上,常年厮混于太行山脉,无论是朝廷还是地方诸侯,都对它一点办法也没有。不过黑山军有一点还算不错,那就是精通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准则,从来都是谋财不害命,因此附近绝大部分势力也就打落牙齿和血吞,忍了。 典韦摇着头,而是轻轻敲打了一下自己的强健胸肌:“主公,若是匈奴真敢来犯,救兵的事不用贿赂太原守将,包在我身上了,去找黑山军搬救兵!” “你认识张燕?”林森惊诧道。 “十年前就认识了,那时候李移子害我全族,我只身离开陈留成为一名游侠儿,常年游走于北方各地,寻找报仇的机会。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救过张燕两次,还在黑山军呆过一段时间,只不过黄巾之乱时,黑山军虽号称十万之众,但实际却是一群散兵游勇,未能击败幽州的公孙瓒,无缘报仇。后来黄巾逐渐转为盗匪,我便辞别张燕,继续游走天涯,寻找报仇机会。” 真看不出典韦和张燕还有这么一段渊源,林森心中不禁升起了希望,但有浮起了另一层担心:“我们身怀巨款,不会匈奴没来,倒让张燕吞了我们的钱财吧?” “这个绝对不会,请主公放心。昔年张燕也是河东闻名的豪侠,在我们游侠儿里,最重信义与名望,若是张燕不是重情义之人,根本成不了豪侠。我们最多只需出些钱财算是他们的辛苦费。”典韦点出了“道”上的规矩。 “那……不得已之时,洪飞你就联系下黑山军吧。”林森终于下定了决心。 “林大人,我家老爷请您移步他的书房,说是已经得到了张世平的消息。”一名河东卫氏的仆役来到了门口。 不得不说,河东卫氏的效率还是非常高的,仅仅一下午加一晚上,便得到了张世平的消息。经过河东卫氏的传信,林森也了解到张世平也害怕匈奴的进犯,只肯行进到新兴郡的第二大县城广牧县,便不肯在前进,据说广牧县当初也是为了抵御匈奴而修建,城高墙厚,等闲一两千匈奴还真难攻破城池,加上守将是张世平的拜把兄弟,安全至极。 而北方又传来了消息,匈奴击破定襄城,已经继续南下。林森立刻决定让典韦离开阳曲,使用他们“内部人”才懂的暗号,联系黑山军,准备等有了救兵之后,再前往广牧与张世平交易。因此这两天来,林森反倒没事似的在河东卫氏这里休养。 这期间林森也终于见到了弹出绝妙琴声的那位少夫人之夫君,河东卫氏的二公子,岂知却让林森得知了一个震惊的消息。 “在下范阳林森,表字士达,听闻二公子卧病,特来探望兄台。”林森正坐在那二公子的床边,而那位绝色少夫人则是跪坐于一旁案几边,轻轻地将一碗散着中药味道的液体吹凉。 这位河东卫氏的二公子脸色苍白,两片嘴唇亦是有些紫,躺在床上胸口微微起伏,显然已经病入膏肓。不过即便如此,那二公子的手中还握着一卷诗书,这河东卫氏称之为书香世家,的确不假。 卫氏二公子见到林森,挣扎着将身子侧卧起来,嘴唇扯出一丝微笑:“是林公子啊,恕我抱恙在身,难以起身相迎。我早就听说过你,说起来我们乃是同岁,莫叫我兄台了。在下卫敬,表字仲道,士达称呼我为仲道便可以。” “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仲道……”林森正说话间,却是猛然反应过来,他是卫仲道!那身边这位绝色丽人,岂不就是被后世称之为蔡文姬的级才女蔡琰?怪不得那琴音……林森的心突突猛跳,忍不住轻轻扭头看向那在案几前忙碌的诱人背影,又忽觉得有些失礼,强忍住又将视线回归到卫敬身上。 卫敬似乎知道林森的想法,已是轻轻呼唤道:“娘子,来见过士达兄。” 那绝色丽人闻言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物事,轻移莲步走了过来,在林森身侧轻轻一拜,又出那悦耳的莺啼:“卫氏妇蔡琰拜见公子。” 果然是蔡琰……林森忙道:“夫人多礼了。我们昨日清晨已在这院门口见过。”后面一句林森是对着卫敬说的,这个院子的门口与卫敬的居室相隔并不远,那日的对话,只怕卫敬也能听到,看着卫敬羸弱的身子,林森升起几分怜悯,因此不想给卫敬与蔡琰之间带来什么误会。 蔡琰有些意外又有些感激的偷看了林森一眼,颔道:“昨日妾身言及早听闻过公子的大名,还是夫君在半年前告诉我的,夫君对于公子一直是敬佩有加。” 林森还真不知在遥远的并州,竟有一位“粉丝”在这里,不由有些赧然:“让仲道见笑了,真是惭愧。” “呵呵,有何惭愧?士达献玉玺的急智,在天下间没几个人能做出来,华北混战只怕士达的功劳不小,曹公也能有了从容展准备的时间。”卫敬的目光望向了一旁的床幔,却不知能从中看到些什么。 “仲道,你……”林森没想到卫敬对曹操也是如此尊敬。 卫敬爱怜地看了一眼一旁的蔡琰:“士达不必惊奇,天下间早已分崩离析,汉室现在只不过是苟延残喘,小琰父亲蔡邕与曹公乃是挚友,我自是希望曹公能取得天下。” “谢过仲道心意,不过现在河东局势还不明朗,需慎言为妙。” “无妨,本就是将死之人,我又怕什么。士达可是为匈奴南下的事情犯愁?”卫敬很是洒脱地笑了起来。 林森很是羡慕卫敬这种看淡生死的感觉,可惜他却做不到,听卫敬问起匈奴,林森便道:“匈奴之事,我已有对策,准备引黑山军为援,抵御匈奴,一则为雪民族仇恨,二来也方便我顺利买马南下。” 听罢林森的言语,卫敬的眼神亮了起来,道:“士达果然乃是知己,这些匈奴实在可恨。话说张燕此人我亦知晓,为人仗义果敢,十年前他尚为一介游侠儿的时候,我父亲曾接济过他一顿饭,如今他黑山起兵已有七年,对河东卫氏秋毫未犯,而且还两次劝退了围攻卫氏的其余黄巾。不过他的手下秉性未知,而且也是野惯了的山人,到时候是否会见财起意,还请士达小心。” 没想到河东卫氏与张燕还有这段故事,不过卫敬后半段话所点出的隐患,的确是个问题。看到卫敬胸有成竹的微笑,林森心中一动,道:“看仲道的笑容,想必仲道已有解决之道,还请教我。” 卫敬先是不语,只是将手指向房中书架的方向,蔡琰见状,忙起身至书架前,从放置其上的一个小木匣中,取出了一枚玉佩,回身递给了卫敬,卫敬却是转手交给了林森。 这玉佩乃是扁圆形,内有红色斑纹,看起来十分普通。林森左看右看也没看出这玉佩的特殊之处,不由道:“仲道,这是……” “并州的驻军大部分在太原郡,那里的戍边校尉张辽乃是我幼时挚友,直至今日也与我每月有数封书信来往,这玉佩便是他的信物,言及有朝一日若需他相助,尽管遣人执此玉佩找他。我将这玉佩交与士达,若是黑山军有异动,张辽麾下两千兵马,定可帮忙!” &1t;ahref=.>. 第四章 黑山军 张辽的大名林森早就如雷贯耳,历史中的张辽智勇双全,在抗击北方游牧民族的入侵中,立下汗马功劳,乃是曹操麾下的五子良将之一。如今虽他只是太原郡中一校尉,但也让林森心中大定,每月有数封书信来往的交情,已经很密切,加之不论是抗击匈奴还是抵御黑山,对张辽来讲,出兵都没有借口上的问题。 林森起身对卫敬行了一个大礼,道:“谢过仲道兄大恩!” “这玉佩在我手中不过是一废物,但在士达手中,便价值千金……只恨我通读兵书百卷,却不能效仿祖先卫青那般亲赴战场,深入大漠,驱除匈奴于极北之地!咳!咳!!”卫敬的声音突然激动了起来,却似乎牵动了身体的不适,猛然的咳嗽起来。 蔡琰见状神色大变,慌忙上前轻拍着卫敬的后背,拿起手帕置于卫敬唇边,那雪白的手帕竟然沾上几点殷红。 林森见卫敬咳出血来,忙道:“仲道,你这病竟是如此严重?不若……我去中原繁华之地帮你寻个名医,前来帮你看看?” “没用的……我闲来无事时,也曾读过很多医术,我自己的病自己知道……”卫敬无力地摆了摆手,“一年前,中原一带最有名的医师华佗我也请过,连他都断言,我的病症已非药石之力可救,那日华佗为我以针灸之法治疗,言及至多再有两年的寿命,我已经看开了。” 说到这里,林森的心中很不是滋味,昔年大将军卫青的后人如今竟如此下场,壮志难酬的感受乃是人世间最为痛苦的滋味之一。看到一旁蔡琰娇嫩的面庞上,更是已经滑下两行清泪。 “爹爹!爹爹!你怎么了?”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紧接着房门便被推开,只见一个年约三四岁的垂髫小童一晃一晃的跑到了卫敬床前,手中还拿着一块小小的手帕,小脸上净是焦急的神色。小童的后面还跟着一名侍女,神色却是异常紧张的看着小童,只怕是这个小童的“保姆” 林森惊异地看了看卫敬,又看了看蔡琰,蔡琰看起来不过才至多十五岁,前日也从卫德口中听闻蔡琰刚刚嫁入卫家三个月,哪来的这么大的孩子。 “我现在虽是卧床不能起身,但年少时也曾风流倜傥过……这孩子便是那时候和一名歌女生下的,不过晴儿已经死于战乱,我的身体也……唉……”卫敬冲林森尴尬地笑了一下,又温情地抚摸了一下小童的头,接过那手帕,“爹爹没事,定儿不要担心。” 林森不禁暗自佩服,这小童看起来至少也有四岁,而卫敬今年虚岁不过十九,也就是说他十四岁时就……当真威武…… 卫敬又是惭愧地看了一眼蔡琰:“只是可怜小琰嫁给我时,我已经不能……唉,她是没过上一天幸福的日子……”卫敬没有说下去,而蔡琰的脸突然变得通红。 听说少夫人现在还未经人事呢……林森脑中突然想起昨日在院中听到的侍女对话,也就是说蔡琰现在还是元阴未失的处……心中不禁一荡,抬眼看了下正忸怩捏着手帕的蔡琰,一股幽香飘了过来,林森的心跳亦是有些加。 眼见气氛逐渐不对头,林森暗骂自己混蛋,卫敬待自己以诚,自己却惦记起他的老婆,心中愧疚更深,悄悄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对卫敬道:“仲道身子已经不适,还需多加调养,在下就不便再多打扰。” “唉……真想与士达再多聊一会儿,只是我的身体实在太差,难以支持。若是士达有空,一定来信与我相通!”卫敬又是挣扎地爬起,这次竟是坐直了身子,与林森拱手相送。 蔡琰在旁扶着卫敬,展颜对林森笑了笑:“妾身谢谢公子了,夫君这两个月来还从未如此开心过。” 林森看了看卫敬,又看了看蔡琰,心中一声叹息,转身离去。 …………………………………………………………………… “主公,前面就是了。”典韦在林森的前方指路。 在二月十五日,典韦终于联系上了黑山军,恰好张燕就在太原郡办事,于是典韦亲自前往山中的黑山军一处分寨,与张燕相见,约好第二日便引林森上山议事。 并州多山这话并不是凭空编造出来的,只不过是在太行山脉的外围,便已经让林森爬得呼哧带喘,顾不得欣赏周围如画的景色,来自大自然的清新流动空气,对林森来说只剩下一个好处,就是能让林森的汗水快些晾干。 林森抬眼望去,山间小道已经到了尽头,前方就是一片开阔的山谷,那里影影绰绰的布满了数百间房屋,交织如网的平道上,不时有各色的行人经过,在山谷的南侧,甚至有大片的田地,已经透出了嫩绿。 “这是黑山军的山寨?”林森不禁愕然。 典韦奇怪道:“是啊,主公,这里就是黑山军在太原郡的分寨,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对?” “山寨不是应该是个寨子么?”林森左看右看,也没看到印象中那种建在半山腰用巨大原木围起的山寨样子。 典韦闻言失笑:“主公说的那些都是小股作乱的匪寇而已,黑山军平日作战的兵力就有两万以上,算上家属亲族,足足有十万之众,哪有那么大的山寨能装下这么多人啊?” “那这里是……” “这里是黄莱镇,五年前这个镇子便全员加入了黑山军,朝廷已经管不到这里了。” 不多时,远处一人骑马奔了过来,是一员彪悍的男子,生得虎背熊腰,神色中透出的气质,不乏一股煞气。那人行至林森等人面前,翻身下马,先是给了典韦肩部一拳,咧嘴笑道:“老典,还真是你!有七年没见了吧?昨天听大帅说你来了,我可是特地今天一天没出去找‘活计’!就等着见你呢!” 那一拳的力道看得林森眉头直皱,典韦却似浑然不觉,只是在笑:“老孙!是啊,七年没见了!燕大帅派你来接我们?这是我侍奉的主公。” 见典韦把话题引到自己的身上,林森对那壮汉一抱拳道:“在下范阳林森,不知壮士是……” “不才孙当,我就是这黄莱分寨的头领,燕帅派我前来接应诸位!”孙当说话倒不粗鲁。 没相当这孙当看起来普通,像是打手型的小弟,谁知竟是个黑山军的“大干部”……林森手臂一抖,一串铜钱已是滑入手中,递到孙当手里道:“有劳孙当家的出来接我们,辛苦了。” 孙当也不推辞,接过钱又是咧嘴一笑:“够爽快,请!” 跟随着孙当来到一处黄莱镇中最大的宅院,见到了传说中手握两万雄兵的张燕。这位闻名河东的豪侠穿着却甚是俭朴,一身墨兰色的粗布葛杉,人也没有传言中的那般凶神恶煞的样子,顶多算是有些粗犷而已。张燕一见到林森,便起身相迎,对着走在典韦之前的林森拱手:“这位便是斩董旻献玉玺的林士达吧!鄙人张燕,请坐!” “从洪飞口中久闻燕大帅的威名,今日劳扰了!”林森与典韦林昌在客位就坐,那三十名亲兵则是在外面自有人招待。 张燕坐于主座,却非礼节那般跪坐,而是很随意地屁股着地两脚盘腿,言语间也透露着一股直接与豪爽:“士达欲抗击匈奴,以顺利买马的事情,我昨日便听老典说了,你是老典的恩人,便是我的朋友,再说匈奴杀掠我汉人,我亦深为切齿,出兵的事情不是问题。不过黑山军虽名为匪寇,但生活其实清苦,粮草抚恤这些费用,还需士达承担。” “请燕帅说个数目。”听闻张燕已经答应帮忙,林森心中已定。 “我已有了消息,这次南下的匈奴为南匈奴屠各部落,一共来了两千人,俱为骑兵。我出兵三千,事后你支付我五十万钱粮草消耗费用。若是我手下的兄弟战死……” “我愿以朝廷抚恤的两倍标准支付,每人六千钱!伤员每人二千钱!”林森抢先说道。 在曹操的手下林森搞过后勤支应的工作,深知三千人马出征,五十万钱的费用至多能够支持十天,张燕看在典韦的面子上,已经给了一个最便宜的价格,在抚恤金上,林森也不好再赚他的便宜,毕竟每一个阵亡的士兵,都是一条生命。 果然,林森的言语已经激起张燕的好感。 “爽快!来!我们先喝一杯酒!”张燕直接忽略过案几上倒满酒的酒杯,而是拿起了酒壶灌下一大口,“事后击退匈奴的缴获,马匹我们在山里用不着,你全部拿走,但剩下的物资兵器,你要全部留给我。” “成交!” “今天清晨我的人已经传来消息,匈奴人已经逼近了广牧,事不宜迟,三千兵士在前天老典一离开,我就准备好了!吃些东西我们这就走,收拾那群匈奴去!”张燕双掌一击,门外有仆妇端来了饭菜。 “燕帅,匈奴两千骑兵实力不弱……”典韦似是有些担心。 张燕哈哈一笑,信心十足:“放心吧老典,对付匈奴我有经验,我那三千兵士全部换上长枪,准叫他们有来无回!” &1t;ahref=.>. 第五章 克敌 广牧县的城池是昔年为了抵御匈奴入侵而建,因此城墙高达五丈,宽亦有两丈,若是匈奴人未带攻城器械,可以说是无可奈何。而东汉后期,由于内耗的加大,导致南匈奴不再顺服,屡屡入寇,广牧县也为此常年储备有可食用三个月的粮食。这样一来,每逢匈奴南下时,广牧县的守军最常做的事情,便是据城坚守。 在二月十七日黎明,张燕的三千黑山军便行进到了距离广牧县五里的位置,遥遥相望,甚至可以看到匈奴人在城下搭建的帐篷,密密麻麻足有百余顶之多。 “好家伙!连帐篷都带来了,真准备定居在这里啊!”林昌指着匈奴的营地,夸张地张大了嘴巴。 “南匈奴的大部分部落和我们关系很好,这个屠各部落活动的范围却是处于南匈奴的最北端,距这里过八百里,与汉人甚少来往,他们要打到广牧,肯定是要带帐篷的。”张燕为林昌解释,同时也是说给一旁侧耳倾听的林森听。 典韦随手揪下了根草,在嘴里咬了咬,可能是觉得滋味不太好,又扔在一旁:“只怕是今年北方的草原干旱,水草不丰,这屠各部落才打过来的。我也认识不少南匈奴人,早和我们汉人一样,都种地了。” “种地的是并州境内的南匈奴人,并州以北的草原上那批,没粮食就来南犯,着实可恨!这屠各部落的单于,我印象里是于夫罗。”张燕常年呆在并州,对于匈奴的事情还是比较了解。 远方的匈奴人明显也现了黑山军,数不清的马匹在营地中来回穿梭,似是在调动,林森试图通过仔细观察,来看出匈奴人是在用什么战法,可惜徒劳无功,林森实在是没读过什么兵书,只能很是无聊的在清点匈奴营地的帐篷玩,至于打仗这种专业性很强的工作,还是交给张燕和林昌来做的好,当然还有典韦。 ……一百一十三、一百一十四……呼,终于数完了,这匈奴的帐篷细数起来也不算很多嘛,记得当初十八路诸侯讨董给刘备送帐篷的时候,刘备那五百军士住得也就不到五十顶帐篷,那么匈奴兵的人数……林森猛然觉不大对劲,开口问道:“燕帅,匈奴一般一顶帐篷能住多少人?” “住不了多少,顶多十个人,他们移动地方比较多,帐篷都是便于携带的小帐篷,怎么了?”张燕疑惑地看着林森。 “帐篷数目不对,只有一百一十四顶,可能是我数漏了,但也差不了太多。” 张燕听罢,立刻神色凝重了起来,眯起眼睛望着匈奴营地的方向,却见到那个方向尘土飞扬,逐渐传来了震动感,忙回头道:“来不及了!他们已经过来了!孙当!一会儿混战起来,你始终留几百人不要参战,注意着有没有匈奴从别的地方过来!” “请大帅放心!” “老典!你还是保护着士达到后面去吧!”经过一天一夜的了解,张燕开始对林森的武力表示出明显的不放心。显然对于林森武力值的看法,典韦也是十成十的认同张燕,立刻拉着林森向后退去。 “林昌兄弟,看你的武艺了!” “燕帅你就放心吧,我去也!” 当林森被典韦拉着撤退到一个小山坡上时,林昌已经带着黑山军最精锐的二十骑骑兵逼近了汹涌而来的匈奴人。不过黑山军的黄莱分寨满打满算也就一百名骑兵,最精锐的二十人也未必能强到哪去,他们最大的作用就是帮助林昌分散匈奴的目标。 “昌大人射杀了十三个了!”一名亲兵兴奋地大叫。 远远便见到林昌这小子赚足了匈奴的便宜后,掉头就撤,引得匈奴人一阵子不管不顾地狂追,飞蝗般的箭雨已是追在林昌的马屁股后面,更有三支箭插在了林昌背后的漆盾上,二十骑黑山骑兵,转瞬间只剩下了十一名。 “枪阵动了……”典韦观察的则是张燕的阵法,三千黑山军凑成了九个矩形阵,张燕亲自带领两个矩行阵守在匈奴人的正前方,背后还有三个矩形阵待命,左右翼各有两个矩形阵则是悄悄地移动,与中军的位置逐渐形成了一个半圆形,就等匈奴骑兵冲过来包上个饺子。 “快给我让道!!”林昌的呐喊声从半里外飘到了耳边。 中军微微出现一条缝,当林昌和仅剩的五名骑兵冲过去后,立刻再度闭合,而匈奴的箭雨则被阵中的盾牌手挡住,无数的长枪前刺,在前排的数十匈奴骑兵瞬间便被戳成了筛子,当黑山军前排长枪兵的长枪或折断或插住了匈奴人的尸体时,第二排长枪兵立刻与第一排交换了位置,又是一波突刺,仅仅两个回合,匈奴人已经损伤了上百骑兵。 战场上的声音开始混乱起来,远远的只能听到张燕在喊着什么,紧接着左右两翼的长枪兵迅快跑了起来,长枪俱是举向斜上方,从侧面包抄了匈奴骑兵,瞬间便将无数匈奴人从马上挑了下来。 匈奴骑兵被多面攻击,已经没有了回旋骑射的余地,只能进入肉搏战,不多时,损伤过半的匈奴骑兵便溃散开来,向北方逃窜。 山坡下的黑山军没有多等,也没有追击溃军,而是立刻向匈奴营地的方向进军,还未到达营地,那匈奴营地又逃窜出数十骑,仓皇北去。片刻后,匈奴的营地便被黑山军占领,而之前担心的匈奴伏兵,始终没有出现。 “这就……赢了?”典韦呆呆的望着正在被打扫的战场,的确,从匈奴骑兵主动进攻,到黑山军占领匈奴营寨,连半个时辰都不到。 “是兵种完全被克制了……而且这伙匈奴人的领应该不懂兵法,只知道横冲直撞!以后你遇到的对手,像这么傻的可真不多,自己小心吧。”林森多少也有些后世的三国游戏经验,给出了对匈奴战斗力的评价,“走吧,我们去匈奴的营寨看看!” 不多时,林森带着众人赶到匈奴营寨,进了最大的那个帐篷。此时张燕正在听手下小弟的汇报,而林昌则在一旁兴奋的玩着新缴获的一把匈奴战弓。 “……初步估计,我们死了两百余人,但少说也要消灭四五百匈奴。缴获的战马有两百多匹,但具体的数目还没有数出来,匈奴的兵器大约有刀四百多把,弓三百多把,不过有很多已经不能用了,另外这座营寨……” “士达,你来了!”张燕心情大好地打着招呼。 帐中充斥着一股刺鼻的味道,林森微微皱了皱鼻子,拱手道:“这里的味道可不算好啊。” “屠各部落来自大漠边缘,那里缺水,本就平日甚少沐浴,最多洗澡,就这味道,这还是他们单于的营帐呢,忍着些吧!”张燕的言语中充满了一种优越感。(东汉许慎《说文解字》云:沐,濯也。浴,洒身也。洗,洒足也。澡,洒手也。由此可见,沐浴是洗头和洗身,洗澡是洗脚和洗手,那时候的洗澡和今天有所不同。) 击溃了匈奴的半数兵马,林森的心里总算踏实了一些,又闻得缴获两百余匹战马,也是暗喜,嘴上却先小小的恭维下张燕:“如今这营帐却是燕帅的了。今日算是见识了黑山军的战力,果然不凡!区区半个时辰,便将匈奴人杀得狼狈北窜!” “哈哈,那是自然,这三千军士,可是我的精锐部队,征战多年,兵甲齐全!在这河东河间之地绝对是见谁杀谁!”张燕顿了一下,似乎觉得有些高调,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其他那些部队就不行了,来上五六千也未必打得赢这一千匈奴!” 张燕这话中要没有水分,林森敢把林字敢倒着写!没有准备之下,两天之内就召集的部队,又岂能是他最精锐的人马?而且此次获胜靠的是兵种克制与阵法,真论这三千兵士的素质,在各大诸侯中,也就属于中等偏上的水平。 “这次胜利下来,燕帅收获不小,这营寨的物资和外面的兵器加起来,估计要有四百万钱之多,恭喜恭喜!粮草的五十万钱军费和兄弟们的抚恤,不知燕帅何时需要?在下这就送来?”林森不着痕迹地“忽略”了那两百余匹战马。 张燕豪爽,但却不傻,立时明白了林森的意思:“军费的事情不急,还有一千匈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等灭了他们再说!那些缴获的马匹请士达放心,等消灭匈奴,士达安心南下时,按在黄莱时说好的,一并交给士达带走!” “那有劳燕帅费心了!” “报!”帐外跑进来一名黑山军小头目。 “讲!” “在营寨东面一帐篷中,现汉人民妇一百五十七名,请大帅定夺如何处置!” 张燕神色一喜,击掌叫道:“只怕全是死了丈夫,被匈奴掳走的,全部给我带回黄莱镇,老子手下兄弟年纪二十大几还没结婚的一大把,正缺女人呢!” “是!燕帅英明!”那黑山军小头目语气有些兴奋,估计也是一条老“光棍”。 “等等!”张燕看了林森一眼,“若是她们之中有亲人尚在的,就允许她们回去,但不准过……三十个!” “是!” 那黑山军小头目离开后,张燕对林森似是在诉苦道:“士达你是不知道,我手下这些兄弟好多随我起兵七八年,成天打打杀杀的,都二十大几岁了,连个老婆都讨不到。” “这几年来,从未听黑山军有掠夺民女之事,燕帅治军有方,在下敬佩!”如今人在屋檐下,指着黑山军赶跑匈奴,林森也不吝惜多说几句好话。 “哈哈,掠夺民女的事情那是匈奴人做的,我可不干!我顶多是抢些财物让弟兄们过活而已!”张燕为自己的“操守”很是得意。 “报!”帐外又是一小头目进来。 张燕眼睛一亮:“讲!又现什么好东西了?”林森亦是两眼期待地望着那小头目。 “营寨西面出现一支敌军兵马,人数尚不清楚,但至少上千!” “我x。”希望与失望的强烈反差让林森最终没忍住,爆出了一句后世才有的流行粗口。 &1t;ahref=.>. 第六章 张辽也会放“钦犯” “那帮匈奴崽子可算出现了,还好我留着孙当的四阵兵将没有解散,士达,且看我将匈奴人彻底击溃!”张燕面上浮现出一丝嗜血的神情,在他眼中,匈奴与钱粮已经画上了等号。 前来报信的黑山军小头目却是犹豫了一下,道:“大……大帅,这支兵马不像是匈奴骑兵,大半倒是步军!” “那是谁?”张燕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那个狗娘养的敢在这时候占老子便宜!?” “看衣甲……好像是并州的驻军……”黑山军小头目有些不确定。 “但愿不是他……”张燕的神色变了两变,嘀咕了一声,随即大喝:“通知全军,别在收拾了,全部随我出阵!” 听到并州驻军的时候,林森心中一动,也是立刻道:“燕帅,我也随你出阵!” “走!” 当黑山军在营寨外列开阵势的时候,从西面而来的那支兵马已经在营外等候多时,为的一员战将黑马墨甲,持一杆长枪,独自列于阵前,静静等待黑山军的调动。 张燕眯起眼睛,凝望片刻,忽的高声叫道:“对面可是张辽张文远?” “正是!对面黑山军可是哪位大帅在?”张辽的声音穿透力很强,从八十丈外传了过来。 “黑山军张燕!” 对面张辽的队伍立刻出现了一阵骚动,看来张燕这名号的威力相当不小。不过随着张辽手中的长枪一举,那队伍又立时安静下来。张辽的声音再度传来:“原来是燕帅,围攻广牧的匈奴可是被黑山军所击退?” “正是!莫不成张将军还想抢我这现成的便宜不成?”张燕将手中的长刀指向背后的营寨。 “哼!黑山军乃是黄巾余党,朝廷通缉,不过念在你们驱逐匈奴,护卫我大汉境土的份上,此番便不与你等争斗,快快收拾营寨兵械,回黄莱去吧!”张辽冷声道。 “大胆!我们……”张辽的话让孙当勃然大怒,却被张燕拦下。 “大帅!这张辽好生无礼!”孙当颇为不满。 张燕鼻中也是重重的哼了一声,道:“张辽治军严谨,他手下的兵马战力很强。眼下我们是疲军,更有三百伤兵,更何况……”张燕瞟了一眼兵甲林立的广牧城池,接着道:“广牧的守军单独不敢对抗匈奴或者我们,但捡便宜的事情,他们绝对不会落下。” “那我们就这么落了面子……”孙当还是有些不甘。 张燕却是呵呵一笑:“有什么落面子的,张辽已经很给面子了,让我们带着战利品从容离去,若是有人在刺史面前参他一本,够他受的。” “要不我们买通几个人,从刺史那里搞掉这个家伙?” “算了,张辽此人正直忠义,我就不给他下绊子了,我们准备收拾东西撤吧!”张燕摇了摇头,又转头对林森道:“有张辽的两千兵马,剩下一千匈奴也不足为虑,士达,我们之间的账恐怕要提前结清了。” “燕帅高义,今日之恩,容后相报。洪飞,取金条来!” ………………………………………………………… 最终,张燕带着两千余黑山军、百余民妇与大批的物资,返回了黄莱镇,同时带走的还有林森支付的七十三万钱“辛苦费”。 凭着张世平的“认领”与曹操的文书,林森顺利的和张辽等人一并进入了广牧城,张辽的兵马,则在城外扎营,提防随时可能前来的匈奴余部。 “在下林森,见过张将军!”在踏入广牧城门前,林森向张辽打着招呼,人却悄悄地半个身子隐在典韦背后,手中攥着卫敬给自己的玉佩。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可是朝廷的“钦犯”,纵然得到张世平拍着胸脯保证,也需小心为妙。 张辽应该是早就知道林森的身份,并不惊异,只是轻哼了一声:“胆子倒是不小,你可知道自己是朝廷的‘钦犯’?” 见张辽并未有动手的意思,林森也就放开了胆子:“当然清楚,但在下更清楚的是,张将军智勇双全,我这个钦犯身份,是非曲直,张将军自有判断。”说着,林森还向黑山军刚刚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放那黑山军离开,乃是念在他们抗击匈奴之功。你嘛……杀了董旻,哼,与我无关。放心吧,你那五百金的赏格,我还不放在心上。走吧,进城!”张辽说罢,一马当先进了广牧城。张世平在旁给林森使了个一切安心的颜色,也跟随进入。 见状,林森亦是招呼着林昌与十名亲兵,跟了上去。典韦则是和另外二十名亲兵留在城外,照料缴获来的马匹。 “广牧县令王康,拜见张将军!”刚进城门,便见到广牧县的县令带着一众官吏,俱在张辽马前下拜。 “王县令不必客气,快起来吧。”张辽没有下马。 “下官已经在府中设下酒宴,恳请各位赏光。”王康一副讨好的笑容,“哦,请张将军放心,城中这就备下酒菜,给城外的将士们送去,绝不会亏待了张将军的兄弟。” 张世平在林森耳边悄声道:“林大人,你看张将军如此年轻,又和广牧没有直接的统领关系,你可知这王县令为何对张辽如此巴结吗?” “只怕是因为张将军握有兵权吧?” “这只是其中原因之一,最重要的是张将军武艺乃是吕温侯亲传,之前更做过温侯身边四年的亲兵,如今温侯是董太师……额,董卓身边心腹之人,不出一年,张将军在这里攒够资历,必要回长安执掌一镇军队,那时他便是董太师手下的大将。王康虽也是当朝王司徒的子侄,但这权势……呵呵,林大人知道的,王康他当然要用心巴结。” 张世平这是在悄悄点醒自己面前的人际关系,林森轻轻点头,从刚刚张辽对自己的态度来看,他并非董卓的嫡系,对董卓也没有什么好感,原来是沾上吕布的关系,怪不得即便是一介寒门,却二十岁出头便当上了俸两千石的校尉一职。 不多时,众人便来到了王康的宅府,列下座位,同饮早宴。 由于广牧县还是朝廷实际控制的地区,而林森的身份特殊,张辽又视而不见,王康也不便明目张胆的将其列为座上宾,因此林森便以张世平友人的身份,与张世平同席而作。 席间王康为的广牧官吏对张辽一阵阿谀奉承,张辽只是含笑点头,甚少说话,偶尔端起酒杯与众人共饮。 “张老板,那批良马都在城内?”林森没有兴趣加入王康他们对张辽的奉承,而是与身边的张世平窃窃私语起来。 张世平侧过头来,眼睛却是不离主席的位置:“我和这里的县尉周宁是拜把子兄弟,匈奴离县城还三百里以上时,他便给我在城中找到一片空地安置马匹,现在一匹不差的都在那里。” “有劳张老板费心了。” “呵呵,若是马群被抢走,损失的可是我。说来比不上林大人厉害,竟能请得动黑山军,还是张燕亲自出阵。在下生意往来多有经过太行山脉,也曾被黑山军‘拿’走些财物,不知林大人和张燕……”张世平的语气中有一种探寻的意味。 “不过就是花了数十万钱财,请得黑山军下山而已,在这之前,我连张燕的面都没见过。”林森半真半假地说道,对于在各大诸侯间左右逢源的张世平,他始终怀有一种提防之心。 仅仅用金钱,是不可能请动黑山军的,张世平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知林森不愿细说,便没有继续黑山军的话题:“去年多亏了林大人的引荐,在下才能与曹公合作,为其筹备粮草军械,这里倒是要敬林大人一杯。” 一杯水酒下肚,林森也开始向张世平打探起消息:“呵呵,森也不过就是做个顺水人情而已,下次张老板若是来陈留,一定要到我府中做客。不过话说自从上次幽州一别,倒还真没见过刘玄德,不知他近况如何?” 出于对历史的了解,对于刘备此人,林森一直暗中关心。目前的状况是,曹操对刘备一直是欣赏有加,却从未真正的把刘备当做一支诸侯,招揽之心始终未绝,因此在华北混战时,曹操甚至托付过袁绍,对刘备手下留情。曹操的态度既然如此,而林森也只能默默地看着刘备在无数豪强的夹缝中,逐渐崛起。林森在陈留时,最后一次得到刘备的消息,是去年十一月的时候,说刘备杀了平原太守,强行袭取了平原全郡,将自己的地盘从平原郡郡城扩大到了一城八县。 “你说玄德啊,他现在可是风生水起。”提起刘备,张世平似是心情大好,脸上的肉甚至都笑得微微颤动起来,“别看他手下仅仅三千兵马,平原一郡之地,却数次挡住了袁绍的进攻,与公孙大人南北遥相呼应。” “半年未见,玄德竟取得如此成就?关羽张飞果然是治军了得!”林森也是微微吃惊,但愿刘备别真的成了气候。 张世平更加得意:“那可不是,关羽张飞训练的这三千兵马,可当真都是百战之兵,我现在往青徐的货物,都由他们分兵护送,从未出事!” “张老板当初可谓是慧眼识珠……”林森正待说下去,却见到张辽麾下的一曲长服侍的军官急匆匆地快步闯进了大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张辽身上。 “什么事如此慌张?没了规矩?”张辽喝问。 “禀将军,已经探查到了另外一千匈奴的下落!” “太好了,他们在哪?” “哨探刚刚来报,昨晚子时现匈奴人在阳曲县外二十里处扎营,现在可能已经开始进攻阳曲县城!” 林森的心头猛震,坏了!河东卫氏就在阳曲! &1t;ahref=.>. 第七章 卫仲道的决定 听闻匈奴进攻阳曲,张辽脸色大变,抓起身旁地长剑便站了起来,对王康道:“王县令,事况紧急,告辞了!” “张将军留步!”在张辽就要离开王府的时候,林森快步追上张辽。 “有事?”张辽脚步慢了下来,却没有停步,侧头用余光扫向了林森,当注意到林森手中举起的玉佩时,眼中瞳孔猛然放大,“你从哪里得来的?”说话间,张辽已经停住脚步。 张辽的急停确实吓了林森一跳,差点一头撞在他的盔甲上,还好反应及时也刹住脚步。林森喘了几口气道:“河东卫氏二公子卫敬乃我挚友,数日前他将此玉佩交付与我,说若是匈奴来犯,让我持此玉佩找将军相助,不过在来广牧的途中,却先遇到了黑山军……” 关于黑山军的事情,林森撒了一个小谎,不过张辽却不在意:“既是仲道挚友,便不要那般客套称呼将军了,尽管叫我文远(张辽字)即可。” “那我就不客气了,文远,仲道亦是我的友人,请容许在下随文远一道前往阳曲救人!” “快走吧!阳曲城墙薄,未必经得起强攻!” ……………………………………………………………… 一片焦炭!残砖断瓦!尸横遍地!血流成河!这是当林森与张辽带着军队到达阳曲县城外卫氏庄园时,所看到的景象。 张辽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冲进了残破的卫氏庄园:“仲道!----仲道!----没死就给我喊一声!----” 林森亦是翻身下马,跟随张辽跑了进去,脑中闪现出的,却不止卫敬那个羸弱的形象,而还有蔡琰淡淡的窈窕身影。一定不能出事啊……林森的心中无声的呐喊。 “大哥要小心还有匈奴贼子!我走你前面!” 面对如此惨状,林昌也没了往日的随便,面色凝重的抄起通天矛,抢在林森的前面先行探索。 只是……探索了足足小半个时辰后,现---- 处处都是废墟,不少地方的火焰甚至还没有熄灭,一众人等将整个庄园搜索的足足五遍,却没有一个活人的影子,卫德的尸身横卧在中院的大厅,级已经没了,是一个兵士从他左手上只有四根手指,才认出的他,这兵士曾是卫家的佃农。 不过还好,卫凯、卫仲道乃至蔡琰的尸体都未现,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也许他们还活着。 众人聚集在河东卫氏庄园外面,张辽双目通红,散出滔天的恨意,咬着牙齿道:“此仇必报!去阳曲!但愿还来得及!” 一众兵马飞驰了不过一柱香的时间,远远地看到了阳曲城墙。阳曲县城外并没有匈奴骑兵,城池也未被攻破,但是地面的一片狼籍,和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数百汉民百姓尸体,无不显示着匈奴人曾经在这里耀武扬威过。 “吾乃戍边校尉张辽!侯成何在?!”张辽在城门下高喊。 “张将军带兵来了!”“张将军来支援我们了!” 城墙上一阵骚乱欢呼后,城门缓缓打开,一穿着县尉官服的男子快步走到张辽面前下跪道:“末将侯成,拜见将军!” “这些百姓是怎么回事?为何死在城门外!?”张辽没有让侯成起身,而是指着城外数百尸体厉声质问。 侯成浑身一个哆嗦,战战兢兢地道:“回……回将军,当这些百姓到达……达城下时,背后匈奴人已经追赶至不足城门两里,末将怕……怕把匈奴人引进城池,所以就没有下令打开城门。” “哼!”张辽似乎是认可了这个理由,左右向远方望了一下,“匈奴人现在何处?” “回将军,往西北去了,就在小半个时辰前。” “士达,只怕这里需要你来帮忙辨认下城外的尸体,天色已晚,匈奴人必然还要安营,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溜了!我还要引军追击!”张辽抿了一下嘴唇,做出了决定。 方才来到城下时匆匆忙忙,那些尸体的面孔均未看清,此刻林森也是心急如焚,生怕在那些尸体的中间,看到熟悉的面孔,遂道:“文远只管放心追击,这里一切有我。” “侯成,士达乃是我的友人,他在阳曲行事,你且配合于他。”张辽嘱咐了侯成一句,随即掉转马头,喝道:“各部听令,掉头西北,出!” 不消片刻,张辽的部队便消失在西北的地平线外,只剩下林森林昌和十名亲兵留在阳曲城外,查看尸体。 “林大人,您是要找……”侯成小心地跟在林森的身边。 “河东卫氏的人,侯大人可曾见到?” “卫氏家主卫凯今日清晨便带着部分族人进入城中避难,当时卫凯身上似乎已经受了重伤,现在应该于卫氏在县城的宅院中休息。” “其中可有卫敬和蔡琰?” “有,我亲眼看到他们入城。”听闻此话,林森松下一口气 与侯成的闲谈中林森得知,这侯成乃是张辽的心腹,曾是张辽手下的屯将,后被张辽推荐为阳曲县尉,所以张辽才能对这不属于自己管辖的地方官员喝问责骂。但他会不会进城拿下自己,去赚那五百金的悬赏,林森不能肯定……犹豫了一下,最终林森还是道:“烦请王大人带路,去城中的卫府吧。” 事实证明,这个时代的人多数还是纯朴的,侯成护送林森入城的时候,甚至还在阳曲县令面前掩护了身份----林森是从南方来的商人。行至卫府门口的时候,林森让亲兵都在外面相侯,只与侯成和林昌敲开了府门。 “你是谁?”开门的仆役未曾在河东卫氏庄园见过。 “卫氏旧人,前来拜访。”对于这个生面孔,林森比较谨慎,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 “卫府现在有事,不见客!”那仆役没好气的白了林森一眼,就要将门关上。 侯成一把将门推开,沉下脸来:“认得我么?” “啊?是侯大人……” “滚开!林大人,里面请!”侯成喝退了那仆役,林森便与林昌侯成径直走了进去。 “侯大人!别!里面……”那仆役在后面叫喊。 穿过卫府的第一进院落,林森便感到有些不对劲,隐隐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啼哭声音,不由得匆忙加快了脚步进入内宅。 这是----! 眼前的景象令林森大惊失色,卫凯瘫倒在地上,胸口早就被大片鲜血染成暗红色,嘴角亦是淌出了无数鲜血,流在地上,却是无人去管。而在一旁一名年约二十出头的男子正一脸猥亵地抓住蔡琰的手臂,往怀中搂抱! “住手----”林森想也未想,奔上前去,一脚将那男子踹开,将蔡琰抢在自己怀中,霎时一股温软的感觉从手臂与胸膛处传来,心跳竟是有些加起来。 那男子被踹开后,哪能善罢甘休,立刻又向林森冲来。林森武艺虽差,但好歹也在军旅中练过一阵,又是一脚,将这男子踹得更远。 这男子明显是酒色过度,被连踹两脚便已经气喘吁吁的在一旁调息,不过这男子显然是卫氏中比较重要的人物,自己打不赢,竟开始叫帮手:“都给我上!” 那男子一声招呼后,四名卫氏仆役便冲林森扑来。林森不禁眉头大皱,在这时代难得见到一个比自己武力值还低的家伙,谁知还竟和自己有同一个坏习惯,喜欢招呼兄弟并肩子上! 奶奶个熊!叫保镖?我也有!还是级的!不用林森招呼,便听得林昌一声大喝,只用四拳!哦不,三拳外加一脚,将那四名卫氏仆役打倒在地,只能躺在地上呻吟。 “你是谁?!胆敢擅闯卫府!”那男子连吃了数亏,终于想起来问这个问题,只是语气中多少有些色厉内荏。 “范阳林森!你又是谁?” “问我是谁?告诉你!我便是河东卫氏新任家主卫尊!”那男子露出一丝得意。 林森心头大震,新任家主……那卫凯……林森望向卫凯躺地的方向,卫敬的声音此时从旁传来:“没想到在临死之前还能再见到士达兄……” 转头望去,只见在后院大厅的角落中,卫敬正靠在墙壁上,胸口大幅的起伏,腹部上却是插着一支羽箭,看伤口周围的血已经成了暗红色,显然他已受伤多时,却无人去处理这伤口。卫敬那名四岁大的儿子,便蹲在他的身边哭泣,而那名照顾他的侍女,却是不见,只怕已经在战乱中香消玉殒。 手臂上传来一阵不自然的扭动,是蔡琰想要挣脱自己的怀抱。林森这才猛然觉在卫敬的面前,自己还抱着他的老婆,面上微微一红,慌忙松手跑到卫敬面前,俯身蹲下:“仲道!你的伤……” “没用了……我这是死前最后一段清醒……我自己能感到……”卫敬脸色惨白,似乎在强忍着痛楚,“我爹他刚刚已经去世……我大哥他竟然……” “卫敬!你在哪里罗嗦什么!”又有七八名卫府仆役,将卫尊保护了起来,卫尊又开始叫嚣。 “卫尊……父亲大人是怎么死的,这里的人都看在眼里……河东卫氏堂堂士族门第……竟……竟出了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后代……咳……咳!”卫敬吃力地伸手指向卫尊,脸上因愤怒浮起几分血色,却似乎牵动了伤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人也摇摇欲坠。 蔡琰历经大变,虽是脸色惨白,但也是坚强地俯身立刻扶住了卫敬,又在他背部轻抚,另一只手则是将卫敬正在啼哭的幼儿护在胸前。 卫尊饶有兴致地盯着蔡琰的动作,突然大笑起来,“哈哈,骂得好!说我禽兽不如?告诉你!等你死了,我会好好的照顾弟妹,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禽兽不如!” “你!----”卫敬喝道,却又是牵动伤口,眉头大皱。 “还有!不要以为有这个林森撑腰,就能如何?此番从长安归来,你可知道在下恩师亲口告诉我,那个张辽很快就要调回长安!你与父亲大人在匈奴入寇中,伤重不治身亡,又有谁会管呢?” “你这个混蛋!”纵然这是河东卫氏的家事,林森却已顾不得不管这些,起身便要招呼林昌动手,先灭了这个畜生。岂料却被卫敬抓住了衣袖---- “士达……我要托付你……一件事情,请你务必答应!”卫敬胸口的起伏幅度更加的巨大,说话异常的费力,但眼中的神色却是十分坚决。 “仲道尽管言明,森无不照办!” “小琰……我当着卫氏众人之面,立下……遗嘱。在我死后,你要改嫁士达为妾!士达……我知道你对小琰的心思……敬恳请你一定要……要代我照顾好小琰,不能让她被那……畜生凌辱,还有定儿……就拜托你了!”卫敬爱怜地抚摸了一下他的幼儿。 &1t;ahref=.>. 第八章 三年之约 “夫君!”蔡琰一下子哭倒在卫敬的肩头。 “仲道!”林森又惊喜又愧疚,惊喜的是遵照卫敬所说,在他死后,曾经朝思暮想的美人蔡琰,便须嫁自己为妾。但河东卫氏刚遭巨变,卫敬重伤在前,林森立刻又为自己那份惊喜而产生了浓浓的愧疚。 卫敬伸手最后一次拨弄了蔡琰的秀:“听话……跟了士达……千万不要留在卫氏……让卫尊那个畜生……还有……最重要的是代我照顾好定儿……咳……咳!”卫敬努力地望向卫定的方向,但随着胸口猛烈的起伏,伸在蔡琰耳边的手,慢慢垂在了地上,眼神涣散开来。 “夫君!”“爹爹!”蔡琰与卫定一齐惊叫痛哭起来。 “哈哈哈哈!”眼见卫敬已经没了声息,卫尊仰天大笑起来,“卫敬呀卫敬!你聪明一世,怎就糊涂一时?托孤林森?他自己还是个钦犯呢!” 林森眉头一皱,只怕这卫尊是打定了主意要举报自己。 “都给我动手!活捉这林森!五百金的悬赏,重建河东卫氏绰绰有余!”卫尊露出了狰狞的面孔。 “林昌!”林森亦是一声大喝,翻身将蔡琰卫定和卫敬的尸身护在身后。 通体黝黑的通天矛在空中划过一道黑影,四名卫氏仆役被打翻在地,又是一闪之间,大片的鲜血喷向空中,通天矛已在卫尊的左肩至右股处,划下一道巨大的口子。 卫尊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失去了生命,恐怕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他面前的林昌,在万人之勇取敌将级有如探囊取物,更何况眼下这几名粗通拳脚的仆役。 “老爷!”当卫尊的尸身重重倒在地上后,两名年轻女子围住尸身痛哭起来,更有一名中年妇人叉腰大呼:“天啊,杀人了----姓林的贼子,敢杀我儿?我这就去报官!让你不得好死!” “谁要去报官?”林森这才现,在刚才的变故中,侯成一直没有出现,此刻他才慢慢踱步走进了后院,心中一紧,不会这么背吧?难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林昌显然也想到了林森心中忧虑,已是将通天戟横在胸前,挡住了从侯成可以走向林森的所有路线。 “别紧张,林大人!”侯成脸转向了林森,咧嘴一笑,“听闻您还是颇有些家财的,出手对黑山军可是相当大方!” “给!”林森听出了侯成话中的潜在含义,没有丝毫犹豫地解下了随身的钱袋,扔给了侯成。里面装有六根黄金打造的金条,大约值个六万钱。这侯成若真想害自己性命,身上这些钱财他一样到手,真不知他现在直接要钱是什么意思? 侯成一把接住,在手中掂了掂:“好!林大人给辛苦费了!弟兄们!动手!”顷刻间,从侯成的背后转出众多兵士,一言不,拔刀便砍向卫氏众人。 “主公!”守在门外的十名亲兵也随着那些兵士冲了进来,第一时间便将林森团团围起护住。 只消片刻,后院之中血流成河,河东卫氏中人只剩下蔡琰卫定和三名从城外庄园逃入卫府的卫性族人,现在是侯成在外面已经嘱咐过了什么。蔡琰吓得脸色惨白,紧紧地将卫定搂在胸口,不让这孩子见到眼前的人间惨剧。林森握住了蔡琰的一只冰凉的小手,但愿这能给她带来一些温暖吧。 “侯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林森阴沉下脸。 侯成嘴角扯出一丝残忍:“林大人可能还不知道吧,这卫尊的恩师,便是李儒。河东卫氏在城中府邸的仆役,都是卫尊的亲信。反正林大人已经是钦犯,不介意再多一条,与李儒走狗一言不合,买凶杀人的罪名吧?” 原来如此,这是吕布与李儒之间的矛盾……林森一下子明白过来,这趟来并州,从黑山军到张辽,再到面前的侯成,自己一路都是拿别人当枪使,这会只怕也是被当了回枪。但当林森侧眼向蔡琰望去,看到尚挂着泪珠的睫毛微微颤动,令人心疼怜爱,心中暗叹,这“枪”当得值! 林森与侯成对望片刻,一同哈哈大笑起来。 “恭喜侯大人,此番在阳曲算是没了掣肘!” “林大人同喜……嗯,节哀,仲道之事我亦深感不幸。” “不知侯大人之后将如何安排?” “此地乃是案现场,不宜久留,请连同仲道与卫凯的尸身,一并移步至我府上叙话。” “请侯大人引路!” …………………………………………………………………… 三月十日,阳曲县外河东卫氏庄园废墟。 原本被烧为焦炭的卫氏庄园南侧,新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二十余座坟头,诉说着这片废墟曾经的兴旺。在最南面的一座一丈高的墓碑前,蔡琰静静跪坐,双目紧闭,柔软的双唇开开合合,不知在默念着什么。 “小琰,你做好决定了么?”林森站在蔡琰身后,凝望着青色墓碑上的大字“河东卫氏五代家主卫敬之墓”,而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汉大将军卫青第十七代子嗣”。 蔡琰两眼微微有些红肿,对着墓碑又叩了一头,轻轻起身道:“感谢夫君为先夫家族修建了墓地,还为先夫做主,立为五代家主。” “小琰,你……”林森有些惊喜,在自己为河东卫氏的葬礼忙前忙后这十几天,这还是蔡琰第一次称呼自己为夫君。 蔡琰双唇紧紧地抿了一下,眼睛微闭半晌,似是下了什么决心,道:“夫君乃是善良之人,妾身自愿遵循先夫遗嘱,侍奉夫君左右,只是恳请夫君答应妾身一个请求。” “小琰你尽管说!” “妾身想为先夫守身三年,在与夫君行那……夫妻之事,希望夫君能够应允。”在提到夫妻之事的时候,蔡琰的面庞红了一红。 林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卫敬的墓前拜下,郑重道:“仲道,你且安心,你在临死前托付我的事情,我定会办到。今日在你坟前立誓,三年之内,绝不强迫小琰与我……行夫妻之事,你的独子卫定,我会带回陈留,请最好的师父教导其兵法武功,培养其成为一代名将,出征塞外,完成你未竟之愿!”说罢,林森再度叩。 感到肩头被蔡琰的小手轻扶,林森便顺势站了起来。 “夫君,有你这些话,先夫泉下有知,定可以安眠了。”可能是又想到了以前和卫敬在一起的时光,蔡琰眼角又渐渐湿润,凝出一滴泪珠,从脸颊滑落。蔡琰忙用衣袖拂去泪水,小心地看了林森一眼:“请夫君不要生气,我只是有些忍不住。”但那眼泪却是止不住的下流。 林森微微叹了一口气,伸出手亲自帮蔡琰拭去那些泪水,柔声道:“想哭就哭吧。” “呜……”听罢林森的话,蔡琰一下子扑在他的怀中痛哭了起来。 良久,蔡琰总算止住了哭泣,林森听到旁边张辽的声音:“士达,多亏了你,卫氏一门才有这片安息之地。” “仲道乃是我友,临终前又托付妻小于我,我岂能让他们曝尸荒野?”林森说的是真心话。 蔡琰轻轻挣脱林森的怀抱,对张辽行了一礼,道:“妾身谢谢张将军为先夫一门报仇雪恨。” 张辽摆了摆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胜唏嘘道:“仲道亦是我友,为他报仇也是我的愿望,更何况那些匈奴贼子多次扰我汉民,可恨至极!” 那日张辽追击匈奴于百里之外,尽屠匈奴骑兵九百六十余人,一骑匈奴也未能逃脱。事后又割下匈奴千夫长级,拿到卫敬坟前亲自祭拜。 林森转头对三名幸存的卫氏族人道:“卫谋,你们过来。” 三名卫氏族人依言走来。 “河东卫氏第六代家主乃是卫定,你们不要心存他念。河东卫氏在阳曲县城内的宅邸,便交给你们看管,卫氏的田地你们也需招人打理,我会定期遣人来查访。” 林森说道此处时,旁边林昌很是配合的将硕大的通天矛在地上一杵,三名卫氏族人慌忙点头:“请林大人放心,我们一定照管好这里卫氏的财产,等待小主人归来。” “至多十年,卫定就会回来继承家业。”林森看了一眼在他父亲坟前呆呆站立的卫定,“文远,这里的事情也拜托你了!” “放心,士达,就算我离开并州,我也会在这里安排人帮助卫氏的。”张辽一脸郑重。 “主公,典大人带人赶着马群来了。”一名亲兵小跑过来。 众人瞧向北方,那里典韦与二十名亲兵,正赶着七百余匹战马,向这里走来。 “那么……就此告别了!保重!文远!”林森冲着张辽一拱手,先将蔡琰扶上马匹,再坐于她的身后,带着一众人朝典韦的方向迎去。 “保重!” 林森隐隐听到张辽在身后的自语:“但愿下一次相遇,不是对手……” &1t;ahref=.>. 第九章 虚惊一场 时隔两个月,又回到了久违的陈留。 第一趟北行,林森带回了甄宓。林森二趟北行,林森带回了蔡琰。愈接近陈留的时候,林森的心情愈是忐忑,岂知当卫小兰知道蔡琰的故事与三年之约后,没有对林森有任何抱怨,而是颇为平静的将蔡琰安排在自己的隔壁房间居住。 这令林森很是意外,但是在那天晚上,卫小兰热情如火,在林森的耳边轻声道:“阿森,我想要个孩子。”在这种要求下,林森又如何能忍得住呢?那一晚,被翻红浪,漏*点万丈。 林吉与郭嘉的组合在处理陈留政务上甚为得力,回到陈留近一个月来,林森每天共工作几乎只有三样,一是阅读林吉郭嘉写好解决意见的各色文件,二是批准自己权限范围内的文件,三是把自己权限范围外的文件上报卫兹,除此之外,就是每日与卫小兰调**,逗一逗逐渐变得俏皮的甄宓,或者去听听蔡琰弹琴再与她聊聊天,过的可谓是猪一样的生活。 唯一担心的事情,便是曹操会如何对待蔡琰。林森早知道,蔡琰的父亲蔡邕是曹操的少时挚友,在历史上曹操对于蔡琰可谓是百般照顾,甚至在掌握足够的实力后,还将蔡琰从匈奴那里赎回,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私情,林森不得而知。 不过有件事情是肯定的,曹操历史上盛传的寡人之疾可是相当出名,也一次次的得到了印证,尤是偏于重口味,颇好他人之妻,眼下蓉娘在曹府中甚为得宠就是最好的例证。蔡琰虽然年纪虽小,但毕竟已经结婚,尤其是新寡之身,这身份只怕更令曹操感兴趣。 对此林森很是头大,不过曹操在自己一回来就给了一个月的假期休息,可以不理大事,也没有什么理由跑到曹操那里去探听口风,又不好意思派甄宓去打听这种事情。于是也只能三五天一封书信的写给曹操,告诉曹操有关蔡琰已经嫁于自己为妾的事情,但愿曹操能念在自己劳苦功高的份上,不再惦记着蔡琰。 …………………………………………………………… 终于一日,陈留,林府。 “林大人,主公那里需要你过去一趟!”夏侯恩低着头,明明尚是清爽的早晨,他的脖颈上却流下一道道汗水。 林森拿着手巾擦拭着手上的污迹----刚刚陪着小兰与甄宓摆弄完药材,奇怪道:“老恩,你这么客气干啥?还‘林大人’?咱俩什么交情了?” “是,是……咱俩交情肯定不用说!只是……主公让你还要带着蔡琰觐见。”夏侯恩说完这话甚至悄悄后退了一步。他是曹操的近侍,对于曹操的不良爱好可是掌握着很多第一手资料,而对于蔡琰的才名夏侯恩也是颇有耳闻,如今曹操又是让林森带着蔡琰觐见,这传令的差事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什么!?”手巾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林森的音量高了起来。 “是……而且你上次冒险带回了大量战马,主公这次应该还要封赏你买马的功劳,这就请吧。”夏侯恩的脸开始红,有些无力的解释,林森终于明白为何夏侯恩如此心虚了。 一个月的假期眼见就要到头了,曹操都对蔡琰始终不闻不问,林森本就有些奇怪,果然……曹操还是没有把这故人之女忘掉,今天终于想起来召见自己了,当然“顺带”还有蔡琰。 鉴于曹操在历史上很有可能还有被历史掩盖住的对蔡琰的“照顾”方法,林森在脑海中思虑了一遍所有可能的情况和应对后,方对着夏侯恩点点头,道:“走吧,等我回去叫下小琰。” 在前往曹府的时候,林森本想让蔡琰穿上孝服,以提醒曹操这女子新近丧夫(呸,现在她老公是自己,不吉利……),不适合让他干出什么人神共愤的勾当,但转念一想林森又放弃了这个念头,俗话说“女要俏,一身孝”,说不定曹操的胃口属于重口味的那种,专门喜欢迎难而上。最终蔡琰只是穿了一身浅黄绸缎的衣服,略施粉黛便随林森入了曹府。 “君子之交” 当林森带着蔡琰步入曹操的书房时,曹操正一手挽袖,聚精会神的提着一只枯瘦的毛笔,写下了这四个大字,其行书之间字体微微露白,宛若丝,用笔其势如飞,正是蔡邕所创的飞白字体。 “你们来了。上茶!”曹操抬眼看了二人一眼,又低下头去,小心地将写字的绢帛吹干。 不一会儿,两杯热气腾腾的茗茶摆在了林森和蔡琰的面前,曹操这次却是头也不抬地道:“这是江东孙坚遣人送来的茗茶,尝尝看,和我们中原地区的有什么区别。” 从曹操的语气中,林森听出了几分得意,微品一口茗茶后,立刻恭维道:“如今主公名震四方,连英雄如孙文台,遥远如江东都呈礼上敬,属下恭喜主公了。” 曹操咧嘴一笑,挥了挥手道:“少在那里说好话,孙文台这是想把我野心捧起来,从北面让袁术日夜难安,他好踏踏实实的打下江东。他这小算盘精着呢,从那他率先出兵夺玉玺就能看出来。” 说话间,曹操似乎吹干了墨迹,拿着绢帛抬起头来,眼神却是忽略过林森,直勾勾地盯住蔡琰,道:“小琰,没想到你辗转一圈,却到了这里。且先来看看我这篇字,写得和你父亲相比如何?” 小琰?听闻曹操言语之间居然如此亲热,林森心中甚是不舒服,暗自思量若是主公提出将蔡琰留在身边,还如何应对。 “妾身蔡琰拜见主公。”蔡琰却是甚为规矩的伏身叩,“主公字体与父亲相比,形似却神不似,主公的字之间更多了几分刚硬与霸道。” “哈哈哈哈!小琰,你客气什么?还像当年在洛阳时,称呼我曹叔父即可,你父亲蔡邕与我相交十五年,可是亦师亦友”曹操大笑了起来,不知是不是蔡琰的评价恰好搔倒了他的痒处。 “主公,如今小琰已经是林森的妾室,自然要随夫家称呼您主公。”蔡琰并没有顺着曹操的话喊声叔父,而是屈身行了一礼。 听闻蔡琰的答复,曹操瞥了林森一眼,道:“你嫁给林森可是自愿?” “林森本性善良,天资聪颖,做事勤勉,又追求上进,妾身自愿嫁于他为妾室。”蔡琰很是自然地接道,仿佛没有经过丝毫的思考犹豫。 小琰真给面子……林森在旁边被夸得悄悄咧开了嘴,更令他开心的是,根据他长期观察曹操的“专业经验”来讲,此番曹操的语气透露出,可能他对蔡琰真没有什么不轨的企图。要是曹操要蔡琰做他的妾室的话,早就直接开口了,哪会像现在这样罗嗦一大堆。 “哼!别偷偷在旁边笑了!别的姑且罢了,你这追求上进的考语……值得商榷!”当林森正胡思乱想时,曹操的声音传来,“能娶到小琰算是你的福分,原本我是想让小琰做我曹家的儿媳,既然小琰自愿跟你,你这趟从并州回来,立功不小,我便同意了你这桩婚事!” “谢谢主公的恩德!”林森与蔡琰俯拜道,心下却在嘀咕,我纳妾关你什么事……只不过这话无论如何是不敢说出来的。 曹操将写字的绢帛放回了案几上,又顺手拿起了几张写满字的批文道:“卫小兰在你回来前,曾经恳请在陈留城外购买良田六百亩,我帮你留意了下,抄了三家不老实的小家族,这些是地契,你且拿去自己到曹府账房处交钱吧。” 啊?买了陈留的地,不是交钱给陈留郡府?林森暗自嘀咕,手上却是飞快接过地契,道:“啊?谢谢主公,这两天我就去交钱。” 一个世家在这时代最重要的资源,便是土地,如今乱世之中,土地易买,良田难得,毕竟当富户逃难后,本属于他们的良田往往就变成了荒田。曹操这次在购买良田方面,的确是帮了一个不小的忙,当然也不算多大,毕竟这份林家的第一片土地,是要出四百万钱来购买的,这还是曹操给内部人的“打折优惠”价,便宜了近一半。不过话说回来,曹操本来做的也是无本生意。 见林森答应爽快交钱,曹操嘴角扯出一丝弧度,又提起笔,扯过一张纸,写下了什么,递给林森道:“小琰是我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这些算是我给她准备的嫁妆,你一同拿去账房支领。你若敢让小琰受委屈,看我怎么收拾你!” “主公放心,属下一向怜香惜玉,决不让小琰受半点委屈!”林森偷眼瞄了下嫁妆的数目,钱十五万,绸缎二十匹,十五年陈酿十坛,总价值估计约有四十万,只比当初与小兰结婚时曹操送的贺礼少了十万,想必也是因为蔡琰的身份是妾的缘故。看来曹操对蔡琰还真是上心呢。 听了林森信誓旦旦的保证,曹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林森,你这次在并州的表现非常不错,匈奴的事情我听说了,原本做好了你被抢到光屁股的准备,没想到你居然还能找到援军,把匈奴给消灭个干净!不错,很不错,给我涨脸!” “那都是借助主公的威名,才能借到黑山军与并州驻军的帮助!”说实话消灭匈奴和林森的关系并不大,但曹操已经把高帽子扣在了他头上(林森是他的下属,自然他也面上有光),他也只能讪讪地口不对心,反捧了曹操一把,事实上那是典韦和卫敬的面子,才请来的两支军队。 “带回七百三十匹战马的事情,我会给你记上一功!我已经和账房说了,回头等你再立新功,一并赏赐!”曹操说的很自然。 也就是说这次不赏赐了?林森正心里鄙视着,忽然注意到曹操的视线又扫了一眼蔡琰,心下这才恍然,曹操只怕早有算计,蔡琰的这份嫁妆估计是一钱两用,原本就是曹操这次准备赏给自己的。 “你和小琰且退下去库房支取小琰的嫁妆吧!”林森心头正算计着利弊得失时,曹操的声音再度响起。 “属下(妾身)告退!” 刚刚走出曹府,早就等在外面的林昌和典韦一下子便向林森围了过来,二十名亲兵或远或近的等在一旁。原本的安排是,若是林森在曹府与曹操争执起来,他们便会冲入曹府先把他抢出来再说。 “主公,你没事吧?”典韦一脸的关切。 “放心吧,没事,曹公对我鼓励了一番。” 林昌抱着那柄通天矛,打量了林森一番,似乎是见林森活蹦乱跳的毫无损,随即兴趣便完全转移到随林森出府运送嫁妆的几辆大车上,嬉皮笑脸地道:“呦!难得还能赚到曹公的便宜啊。” “那是!也不看看你大哥是谁?这些都是你二嫂嫂的嫁妆!”林森很是臭屁地翘起大拇指向后指了指那些嫁妆。 “切,还不是我冒死和匈奴干了一场,要不是那些功绩,凭曹公的性格,肯定会把二嫂嫂留在……”林昌开始“掰持“起自己的功劳,估计是想在赏钱中分一杯羹。 正当林氏众人兴奋的为谁才是让曹操“大出血”的关键时,曹操的亲兵头领之一陈达从府中追了出来,道:“林大人,林大人!等等!” “有什么事么?”林森有些紧张,不是曹操变卦了吧…… “林大人,主公有令,说让你三天之内赶紧把襄邑铁厂三月的‘例钱’送来。”陈达递给了林森一份盖有曹操私印的文件。 众人沉默了半晌。 “曹公果然不是个肯吃亏的人啊……”最后众人当中最为忠厚的典韦感叹了一句。 第十章 林氏庄园 田地是一个家族最重要的资产,而田地的多少,也象征着家族的兴旺程度。曹家在谯郡经营四百年,已经拥有良田两千亩,中田八千,乃是远近闻名的大地主;而四世三公的名门望族袁氏,更是在冀青徐豫四州,各有良田近万,是以无论是袁绍还是袁术,仅仅有一郡之地时,便能养得起数万大军。 初平二年的四月十七日,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这一天,林森带着一家人,开始了林氏立家十个月以来(在当上襄邑县令之前,林森同时还具有另一个身份,卫氏门客),第一次对私属田地的视察,在这片田地中间,还建有林氏的第一座庄园。 “好了,阿森,不要心疼钱了,主公虽然又一次性拿走了铁厂二百七十万的例钱,但他毕竟还是肯留下几百万钱让我们和郭钧分啊。”在驶往城外的牛车上,卫小兰坐在林森的身边安慰着他。 “这倒是……如今能把铁厂收益分给属下的主公的确不多……只是不知还能掌握多久……”林森算是有了一些平衡,说起来曹操对自己也算挺照顾的了,铁厂的规模越来越大,却始终保持一致的“例钱”比例,能容忍属下财富如此增长,当今强势诸侯中。恐怕也就是曹操独此一家。 卫小兰见林森眉头舒展了开来,也是娇笑了起来,道:“阿森你能想开就好,前面就是主公卖给我们的良田,在你去并州的那段日子,我让林吉出面找了好久,也没能买到良田,多是些逃难富户撂荒了的中等田地。没想到前些日子求到了主公那里,他竟一下子弄来六百亩!” “这又是四百万钱……”林森嘀咕了一句。 “可主公也帮你省下了三百万钱啊,这可是我们林家第一片田地呢!”卫小兰说的是实话,这年月难民多良田少,一亩良田的市价是一万两千钱,而且还有价无市。若不是曹操顺手抄了三家不听话的小豪强,还真弄不到这六百亩良田。 林森双手枕在脑后,靠在牛车中柔软的坐垫上,叹道:“钱挣得快,花的也快,地主家也快没余粮喽!” “账上还有七百万钱呢,阿森你还哭穷……”卫小兰管账管得很精明,轻轻倚靠在了林森的胸口。 林森一把搂住卫小兰,开始抚摸起了她的耳朵。而坐在对面原本静静聆听林森对话的甄宓与蔡琰,立刻变得面红耳赤。 ………………………………………………………… 牛车经过了大片绿油油的田地后,终于在一处郁郁葱葱的庄园前停了下来。 这片庄园本是三家被曹操抄家的小家族中,最为富有的崔家宅院。那天曹操在林森送去了二百七十万铁厂例钱后,心情大好,挥手便将这处陈留城外三十里处的庄园赏给了林森。不过林森很邪恶地想到,这处庄园位于林森所购置的田地正中,即使不赏赐于自己,也是价值大减,索性曹操才做个顺水人情给自己。 “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过你那些‘破烂梦想’,宅院、田地、女人、还有假期……哼!不求上进!不过念在你为曹家屡建功勋的份上,除了想偷懒的那个假期,都满足你!林森,记住了,跟着我好好干,有我吃肉的份,就不会让你喝汤!” 林森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日曹操对自己说的话,说真的,那一刻他还真有些感动,没想到多虎牢关之后,对曹操随口瞎掰的梦想,曹操竟然能记在心里,仔细算下来这些曹操都给了自己……虽然往往赏赐之后接踵而来的,是更加繁重的任务。 “这里!东西都放这里,小心着点!”当林森带着卫小兰三女从牛车中走下的时候,林吉的声音打断了林森的遐想,这厮正耀武扬威地指挥着一众家人,搬着大件小件的家具器物,林森将接收林氏庄园的工作交给了他。 林吉见林森等人走来,吩咐了身旁一名仆役几句,便美滋滋地迎了过来,道:“大哥,各位嫂嫂。” 卫小兰和蔡琰倒是微笑地点了下头,甄宓却是闹了个大红脸。林吉见到大乐,又特地补了一句:“哈哈,这位是甄宓妹妹,还是准嫂嫂。” “别贫嘴。”林森给了林吉后脑勺一下,“田地都办妥了?” “那当然,和附近的几家都商量了,我们另外两片良田与这片附近的置换,这样原来分为三片的六百亩良田,就能连成一片。”林吉道。 这是个好消息,卫小兰听了也笑了起来,但有似乎想到了什么,道:“那这几家不会有什么为难吧?” “为难什么?我好歹也是陈留典农令,专管土地,虽然不做强买强卖买良田的事情,同等价值置换几片田地位置的事情,办起来还是很轻松的。”林吉胸脯挺得很高,邀功的样子连一向冷漠的蔡琰都忍俊不禁。 甄宓也许是想报复下林吉刚才的调侃,吐了下舌头道:“哼,还不是林大人升上了主簿,你才升上典农令的?” “你懂什么?”林吉心虚地看了林森一眼,“要不是我这么勤勉,你的林大人还能这么清闲?” “哈哈,小吉子办事得力,特批本次采购家具中饱私囊的四千钱,作为赏钱赏你了!走,听说里面都搞得差不多了,看看去!”林森认可了林吉的功绩,带头向里面走去,卫小兰三女亦跟在后面,充满好奇地四处打量着林家第一座城外的庄园。 “喂,我哪有贪污这么多?……哦不,我是说我根本没贪污!那是剩下的钱而已。”林吉也追了进来。 这处林氏庄园占地约有十五亩大小,分前后二十一个院落,外面垒有高墙角楼,是很标准的豪强院落。如今仅仅被林吉打理了五天,便整顿得有模有样,除了前院的一些家具尚在搬运,其余的二十处院子都弄得很漂亮,处处都是各种植被,几乎花园一般。 白墙黑瓦,绿荫丛丛,青砖小路,曲径幽声,三女对这般景致不住的出赞叹。林森亦是不住的点头,这座庄园在规模上虽比不上襄邑城外的卫氏庄园,但精致的程度却更胜一筹,而且面积上也远要比在陈留和襄邑的两处林府宅邸大得多。 “小琰妹妹,看中哪个院子你就说,我做主,尽管住进去。”走在青石小路上,卫小兰言语间非常的大度,但却非常自然地行使着正妻的权力。 蔡琰跟在卫小兰的身后,轻声道:“谢谢小兰姐,我……喜欢清净,刚刚那处有小片竹林的院子就很好。” “那院子倒是不小,可是却离正屋比较远啊。”卫小兰似有似无的笑着,正屋便是大家游玩乡下时,我住的地方。 “没关系,小兰姐知道我喜欢音乐,清净的地方更让我有弹琴的兴趣呢。” “那竹园就分给你住好了,回头我再让人与竹林旁边搭处琴台,你抚琴,我听琴,我们姐妹也能学一段伯牙子期呢。” “谢谢小兰姐。” 卫小兰分配好了蔡琰的房间,甄宓立刻在旁边叫道:“那我呢?小兰姐,我也要个小院子。” “你呀,你想住哪里?”卫小兰刮了下甄宓的小鼻子。 “我要那个有药圃的院子!”也许是卫小兰一直在收集医书的影响,甄宓最近对医学产生了浓浓的兴趣。 林森含笑听着三女之间的对话,如今三女之间无不透露着这种和睦相处,不过林森可不敢说这是由于自己的魅力致成,卫小兰的强势聪颖,蔡琰的刻意避让,甄宓的懵懂无知,才是主要的原因。 “你们且继续逛逛,以后这里就是你们在陈留乡下的家,我还有事去与林吉林昌他们两个人商量。”林森陆续拍了拍三女的手。 ………………………………………………………………………………………… 购置下来的六百亩良田,被林吉左右置换后,前后左右的分为五小片,分布在林氏庄园周围不到一里的距离。在庄园西侧的空地上,一列列壮汉列队站得笔直,一滴滴的汗水从他们的脸颊滑落,壮汉们却纹丝不动。 “你们都听好了!四百余名报名者,最终选出了你们这一百位最优者,成为我林氏庄园的庄丁!只要你们忠于林氏,从此以后,别的不敢说,但钱是一定多多拿的,肉是一定多多吃的!”林昌在壮汉组成的队伍面前来回走着,手中还轻若无物的抛着一个铁球,对这群壮汉进行训话。 典韦则在队伍的后面,不断纠正着庄丁们的姿势,他那对巨大的双铁戟,被空地不远处的两名壮汉半蹲举在头顶,估计是犯了什么错误,受到了惩罚。 林昌从旁边拽过一名身穿林氏亲兵服饰的小军官,这人正是随林森前往并州的十名亲兵之一,听得林昌道:“这是林度,八个月前,他不过就是幽州范阳郡的一名小小的农夫,你和大家讲讲,在范阳当农夫,一年能有多少收入?” “回昌大人,九千钱!”林度回答的声音很响亮。不少壮汉听闻这个答案,自豪地一笑,相比之下,陈留的土地远要比范阳肥沃,陈留的农夫一年少说也要有一万钱的收入。 林昌拍了拍林度的肩膀,道“林度是我的远方表兄,一年前从幽州赶来投奔我,我没有因为亲戚关系便照顾他,依旧把他编入了林氏私兵部曲。如今林度在典韦大人的选拔下,因为身体强壮,略通武艺,而从林氏的私兵成为了林氏亲兵,又在前不久立下了功劳,被提拔享受都伯的待遇。你再和大家讲讲,现在是什么待遇?” “干粮管饱,每天都有两斤肉,每年的俸禄三万四千钱!”这下自豪的便成了林度,三万四千钱的年收入,已经基本达到了小地主的水平,而每天都有肉吃,绝对是小地主都赶不上的生活水平。 果然,林度的话音刚落,诸多壮汉间已经开始有些骚动,林氏亲兵的待遇很好,这是在陈留都出名的,也因此报名参加林氏庄丁的选拔人数,甚至比陈留郡兵募兵报名人数都多,但令众人万万想不到的是,林氏亲兵的待遇居然如此之高。当然,以林氏的财力,给更高的待遇也能给的起,但只不过曹操亲兵都伯的年俸,也不过就是三万五千钱的水平,因此林森小心的比着降了一千钱。 “站好了!”典韦踹了一脚某位忍不住侧头与人交换意见的庄丁,那庄丁立刻站得笔直。其余本来有些松懈的庄丁队伍,亦是站直了身子。 “你!你!你!出列!”林昌点出了三个人,立刻三名壮汉从庄丁的队伍中走了出来,很是紧张的看着林昌。 林昌却是咧嘴一笑道:“你们三个!很不错,刚刚我注意着呢,只有你们三个,在刚刚半个时辰中,纹丝不动,也没有受林度讲话的影响。那边有两个想偷懒的家伙在举铁戟,那是过必罚!现在我宣布,赏你们三人,一人钱五百,这是功必赏!” “谢谢昌大人!”三人齐声喊道。 林森在不远处静静欣赏了林昌与典韦练兵的这一幕,经过申请,曹操又给了他一百个私兵的名额,但指定必须是要用来护卫林氏庄园,如今曹操对于属下的私人部曲规模,控制的是越来越紧了,非立大功,别想扩充规模。否则,林森甚至打算再招个几百名部曲。 也许是自己就是开朗的豪爽性格,更容易和当兵的大汉们打成一片,林昌练兵还是有一套的,甚至典韦和太史慈都曾说过,在这方面不如林昌,林昌拥有一种练兵的天赋。这让林森一度感叹,有这么一个便宜弟弟,着实幸运! 见庄丁选拔已经进入了尾声,林森感叹着自己的运气,走到林昌身边,道:“士冲(林昌字),和我去庄园的香堂,有一件事关林家的大事,要和你商量!” &1t;ahref=.>. 第十一章 开宗 祠堂位于林氏庄园的西南部,是一处一进三厅的独门小院,里间香烟袅袅,供奉着诸多牌位,只是其中大部分牌位上,却空无一字。 “我们要建立林氏家谱!”于香堂内,林森在林吉与林昌面前,宣布了这个决定。 “啊?”林吉与林昌一同张大了嘴巴。 林昌很快便反应过来,双手同时抓住林森的肩膀,用力道:“大哥!你知道建立家谱意味着什么吗?” 好疼!这混蛋也不知道用小些力气……林森龇着牙揉了揉肩膀,点头道:“我当然知道,建立家谱就意味着林氏正式的开宗立族。虽然大汉朝廷有所规定,唯有士族才能建立家谱,唯有士族才能建设祠堂,但实际上寒族豪强早就在私下里建立自己的家谱和祠堂,因此我们的身份不必担心,这处院落的前主人崔家就是个非士族开宗建祠堂的例子。” “我们将正式开宗了……”林昌嘴里喃喃道,眼中透出了无限的憧憬。能够开宗建立家谱的家族,无不都是各地顶层乃至上层的豪族,可以说他们就是这个时代的贵族。 “一年多前,我被主公曹操招为亲兵,从此便不再是卫氏食客,林家从卫氏中独立出来。后来到襄邑做县令时,结识了你们两个,如今随着主公势力的强大,我的地位亦是水涨船高,从各地前来投靠的林姓族人越来越多,是时候正式重新建立家族,让追随我们的人,有个奋斗的依靠了!” 对这些事情,林森深思熟虑了很多天,东汉末年时期的封建社会,依旧是大地主统治小地主,进而间接统治广大百姓的社会结构。皇室是最大的地主,垄断了仕官权的士族阶层则是小地主,在汉朝官方史料中统计出的东汉末年人口,至少漏算了四成的人口,这些人口都是直接效忠于各大士族阶层的私兵、庄丁、佃户等。 如今对于林氏来讲,大地主不是皇室,而是曹操,若林氏不能成为小地主的话,那么现在效忠于林森个人的私兵庄丁,将对于效忠的对象并不感到切切实实的明确,有朝一日万一曹操哪根筋不对付,将林森咔嚓了,这些私兵很可能直接将效忠对象变为曹操这个大地主,而非存在感并不强烈的“林家”。 林森并不希望将来自己费劲心血建立起的势力,就这样成为如此容易为他人做嫁衣的空中楼阁,因为在他的身边,还有卫小兰、蔡琰,乃至甄宓这样的家人需要保护,林吉、林昌、郭嘉、典韦、太史慈这样的食客需要帮助他们完成梦想。因此,林森便逐渐有了正式建立林家的打算。 对于林氏建立家谱开宗的事情,林吉也是显得异常激动,猛地击掌道:“不错!以后林氏也将越来越多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必然需要一本家谱,来诉说林氏的辉煌!这本家谱,是让一个家族凝聚的最好工具!如今从幽州慕名而来的林姓族人,已经越来越多!我们以后将是陈留林家!” “陈留林家……”林森低声念了一遍,“嘿嘿……比范阳林森尤有气势多了!不过这家谱的建立总要有些底蕴,士通(林吉字),你来想办法给我们的家谱贴些金!” “这不好办啊。”林吉皱起了眉头,“一般来讲,能上家谱的林氏族人都至少是当地名士,才显得有些价值……大哥你还有除了范阳郡主簿林凯之外的名士亲戚么?最好是士族,否则这家谱想要漂亮些,不好编!” “这个……有啊,我们兄弟三个……”林森讪讪一笑,话说他在这个时代哪来的亲戚…… “哈哈,一年前我还在想郡主簿得是多大的官呢,没想到凭大哥的水平就能当上,大哥可是追上了先祖巅峰,中兴之主哦。”林昌已经从对于陈留林家开宗三当家的无限憧憬中恢复,在旁一脸的揶揄拿林森开涮。 林森白了一眼这个一遇到动脑筋的事情就开始出工不出力的家伙,道:“当初我也不是没见过大官,认为这个俸比两千石的郡主簿很大么,谁知道曹操用人不拘家世,不到两年的时间就把你大哥我也提拔到了这个位置!喂,林昌,你别偷懒!把家谱编圆了,对我们都有好处!” “我知道,我知道!大哥你是想说将来曹公的势力越来越大,我们所接触的世家也将越来越多,比如去年曹公让你盯的那个荀氏,有个出身高些的士族身份与他们交往,方便些!”林昌嘴上答应着,跪坐在一旁支着下巴不知开始考虑起什么。这家伙只是懒,倒也不笨,一下子便点出了林森总是想把家谱弄得底蕴深厚些的用意。 “那……大哥你看我们该如何写呢?”林吉询问着林森的意见。 “听说你们两个所在的范阳林氏虽然不是士族,但也传了数百年,家里没有家谱么?”在林森的想法中,最好的方法就是傍上林吉林昌的这支真实存在的林家,九真一假的家谱最不容易被人查出问题。 林吉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道:“虽说只有士族门第才会由朝廷帮助建立家谱,但一些寒门的豪强也会私建家谱,可若是我们这支林氏有能力建立家谱,肯定是当地不弱的豪强,当初也不至于不远千里,投奔大哥来了。” “这倒有些道理……那你们祖上有没有什么显赫些的名人呢?”林森只得退求其次。 听到这个问题,林昌一下子来了精神,道:“有啊!刚刚我为这事琢磨半天了!我二叔爷曾经在常山郡做过生意,家财近百万钱!小时候在常山习武时,经常会给我些零用钱。” “商人……算了。”林森摇摇头。 “曾祖父曾是大汉的什长,在作战中斩三名乌桓人,被太守表彰赏了三亩薄田。”林昌又道。 “似乎也没多了不起……” “那……我大伯曾经在渔阳郡一家富户中当书童,还勾搭上了人家的小姐。士通(林吉字)曾经的人生追求目标就是我这位大伯,以读书为名谋份家产。”林昌又道出了一个很金宝的八卦消息。 “还有么?”看林吉的目光充满的憧憬,只怕这小子在颍川书院求学那两年也没干什么好事,回头要好好拷问下,林森暗道。 “没了!”林昌侧头想了下,很郑重的说道。 “士通,你的看法呢?”林森提问的目标又转向了一向以分析能力著称的林吉。 作为回答,林吉痛苦地抱住了脑袋,他与林昌所在的林氏一脉,实在没有什么上得了台面的祖辈。否则当初以林吉林昌之才,也不会如此死心塌地的随着林森一介小小县令,在乱世之中奋斗至今。 看样子林吉与林昌的家世,实在是没有什么意外的惊喜,林森只能道出这几日考虑出来的答案:“那就只能这样了,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从今天起,我们便是两百年前范阳郡林凯公的一支旁脉,乃是庶子分家所建,其后代历任县令、吏员、乡老,这些人……便用你们的真实亲戚来编写故事顶替巴吧……” 林森对着林吉眨着眼睛,扬了扬眉,仅仅是编,肯定是不具信服力的,必然需要一些其他手段的配合。林吉立刻心领神会,道:“我和士冲(林昌字)在范阳还有些朋友,范阳郡内的一些历任官吏的留存档案,只要用钱,修改一下也是很轻松的事情。” “那这份家谱中很多轶事乃是假事,但却有真人存在……即便有人调查,也最多不过是会说我们吹牛,感觉起来很真啊。”林昌也品出了味道,若是能在开宗大典上,摆出证明先祖身份的些许文件,林家的开宗总会增加几分正式又令人信服的感觉。 “就这么办吧!五十万钱,建立家谱和修缮祠堂的经费,就由士通来管理!从我们这代起,正式建宗,成立宗族!”林森定下方向后,将具体繁琐的执行工作,交给了林吉。 十日后,林森在林家主持了林氏的祭祖大典,大典中宣布了林氏家谱的建立,同时意味着林家的正式建立。在这天,林森定下规矩,但凡立下大功的林姓族人,便可入谱列传,与林森兄弟三人以平辈族兄弟相称,从各地慕名而来的一百余外林姓族人,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群情激动,誓为林氏壮大而奋斗。 对于林家的正式开宗,卫氏送来了一百万钱的贺礼,曹氏夏侯氏则只有与林森交好的数支分家,各自送来了礼物与贺信,其余依附于曹家的大小家族,亦是各有表示。 “老恩,没想到你能来!主公派你来送贺礼了?”林森拍着夏侯恩的臂膀。 夏侯恩从包袱中掏出了一份绢帛撰写的文:“绝对让你大吃一惊!这次主公可是派我专门往长安跑了一趟,主公虽是钦犯,但在朝廷还是有些关系的。” “什么东西啊?”林森笑呵呵地展开了绢帛,手猛地一抖,“这是……” 绢帛上是一份朝廷文档的副本,内容是以林凯起族的范阳林氏于二百年前入士族门第的相关文书,上面甚至有着朝廷部门的大印。 “此事只有主公和我知晓,如今在朝廷的档案中,已经有了范阳郡主簿林凯的信息。”夏侯恩对林森眨了眨眼睛,“你且看看书信吧,主公上面有话叮嘱你。” 书信中是曹操短暂的几句话:“林森,既然你喜欢成为士族装点门面,我就帮你这一次,从朝廷那里帮你搞来这份礼物。你记住,在我的手下,有才能就一定会重用,不要担心他人嘴碎的流言。如今林家成了士族,林凯也是‘真’的,你的心思就用在怎么治理陈留,帮曹家多筹集些军费上来吧!” “主公……英明。”林森默默地放下出了这四个字。 &1t;ahref=.>. 第十二章 是男人就要挑战极限 距离林氏开宗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十来天。 又是一日清晨,睡梦中感觉有人在轻轻呼唤自己的名字,林森挣扎着张开朦胧的睡眼,觉是甄宓正小心地跪在床前,一张小脸羞得通红----林森素来有裸睡的习惯,和卫小兰结婚后更是如此。 或许是林森起身惊动了卫小兰,她在林森的身边翻了个身子,将脑袋扭向另一边,还顺手打了林森的手臂一下,嘴里嘟嘟囔囔地道:“阿森,别吵……再睡会儿!” 甄宓见状脸色红得更加的厉害,头也低得更低,不过林森却现,她的眼神有些不老实的老往自己和小兰光溜溜的身上瞟。 “有什么事么?”林森揉揉眼睛。 “是这样的,义父府上来人,说是要大人即刻前往义父府上找他。”甄宓道。 原来是曹操找自己,怪不得甄宓会进自己的卧房,话说回来,在这种时候,外面的管家也只能拜托甄宓进来叫醒自己,其实蔡琰也可以,只不过蔡琰风轻云淡的性子让管家一向把她排在第二优先级。 “现在已经上午了?”既然是曹操叫自己,没法耍赖,林森已经开始更衣。 “刚刚过了寅时,大人一定很困吧?我去给大人打盆凉水来洗脸。”甄宓明显很了解林森平时的作息时间。 寅时?也就是说才过了后世中早上六点而已!到底出了什么事,让曹操这个家伙这么早就把我叫起来!真是惹人好梦……林森边心里抱怨边穿好衣服,甄宓已经从门外端来了凉水,并为林森打湿了手巾,伸手就要为他擦脸。 林森却是从甄宓手中拿过手巾,摸了摸甄宓的小脑袋道:“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你回房再睡会儿吧,这么小的年纪,正是缺觉的时候。” “不,能看着大人每天出门去工作,我觉得很幸福呢。”自从林森大把大把的往家里拿钱,把生活水平提升了好几个档次后,甄宓对林森的崇拜指数便无上限的飙增。 “那……好吧,等我走后乖乖回去睡觉,知道么?”林森擦着脸,边琢磨着曹操可能会问起的话题。 “嗯!”甄宓拼命点着头。 不多时,当林森来到曹府门口的时候,边看到夏侯恩早就等在那里,一把拉住他道:“怎么才到啊?主公问了好几次你了,赶紧进去。” “大概是什么方面的事情?”林森开始探听情报。 “应该是张邈那边的事情,今天寅时的时候,那边来了信使,之后主公就派人叫你了。”夏侯恩边走边给林森传递着消息。 今年年初春耕结束后,对张邈的策略便从战略防御转向了战略进攻,不过毕竟张邈在陈留当了多年的太守,本就攒下不少钱,后来又利用在陈留的人脉,募到数千金,在梁国大肆招兵买马,兵力竟凑出了五千人。 虽然五千兵士里面多少算是可战之兵林森是不清楚,但毕竟人数摆在那里。因此派去攻打梁国的曹洪部夏侯渊部与卫臻部行动并不顺利,五千人对五千人,即便算上林森派去支援卫臻的五百私兵,也远达不到攻城方对守城方二比一的最低优势比例,怎么看也是张邈的防守方有优势。 推开曹操书房的门,林森便见到曹操正在得意得哼着不知民的调子,摇头晃脑的不知看着什么,于是心下稍定,得瑟成这样了,梁国那里传来的应该不是什么坏消息。 “属下林森参见主公!”林森整理下衣帽,精神抖擞地给曹操行了一个大礼。 曹操看了林森一眼,“善解人意”地道:“大清早便把你叫到我这里,心里有些怨气吧?” “属下哪敢啊?只要主公叫属下来,就是半夜,属下也会最快度赶到,这是属下的本分!”要是顺了曹操的话说有怨气的,那是傻瓜。 “呵呵,谅你也不敢,不过相信若不是我叫你,你可就起床没那么勤快了,听说你最近在郡主簿的位置上,过得挺舒服的嘛!” 肯定是曹仁亦或夏侯惇这伙人告了自己的黑状!林森嘿嘿赔笑道:“全是主公的栽培,属下才能坐上郡主簿的位置,一直在殚精竭虑,不敢有半分疏忽,在工作上可是一点都没耽误!卫兹太守交代下来的各项指标,绝对完成!” 曹操被林森话中的含义逗得一笑:“哈哈,你是没耽误,那是你手下的人勤快,林吉和那个郭嘉倒是挺有本事,让你能有工夫偷懒了!” “主公这话说的……” “不过你的手下是都挺有本事的,太史慈是你的食客吧?”曹操突然提起了在梁国打仗的太史慈。由于林森对打仗兴趣不浓,归于他麾下的五百部曲,全部交给太史慈指挥,协助卫臻作战。 “正是。难道他犯了什么错误?那真是该死,属下愿意为他承担责任!”林森看着曹操的笑容明知故问,敢于承担责任,换言之,就是敢于接受荣誉。 “今早传来消息说,太史慈带着你那五百人,和卫臻的一千人一起,接连攻陷了宁陵和鄢县,歼敌两千,梁国的僵局被打破了。”曹操道出了梁国的最新战报。 “啊?那真是可喜可贺!恭喜主公很快就会再拿一郡,距定下的中原霸主目标更进一步!” “我知道卫臻的作用是打掩护,野战中真正冲锋把敌人击溃的是那太史慈!”曹操明显对太史慈很有兴趣,“你把那太史慈让给我怎么样?出仕曹家,我封他牙门将!” “主公!你也知道我不善武艺,没了太史慈,我手下的兵谁来带啊……主公,念在我为曹家屡立功劳的份上,你就给属下留几个人帮忙吧!”曹操抢人的坏毛病又开始作了,不过太史慈可是自己手下的级猛将,可不能放他走,林森立刻在曹操面前开始哭穷。 “你弟弟林昌不是很厉害么?”通天矛一事显然在曹操的印象中颇为深刻,林昌的名字被曹操脱口而出。 “林昌他已经在主公麾下出任郡都尉一职了啊!他已经是主公的人了!”话说出口,林森突然觉得最后一句有些歧义,悄悄吐了下舌头。 “这倒也是……那好吧,反正上次你买马的功绩也没在官职上赏你,这次一并都算上,我允许你的部曲扩大到一千人,升你为牙门将。你部曲内部的任命,自己看着办吧!” “谢主公升赏!” “对了,招兵的经费,自己想办法,反正你有钱!”曹操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 “是……” “还有,不要天天偷懒了,要给底下人做个榜样,交给你两项任务!” “请主公吩咐!”完了,又有一段时间没办法睡懒觉了。 “第一件事,虎豹骑的训练组建经费紧张,想办法让你和郭钧的那处铁厂每月产铁量翻倍,我要卖些铁锭给别人,三个月内要看到成效!” “这可是件技术活,增加产量可是要……”会炼铁的铁匠就这么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林森第一时间开始讨价还价。 可惜曹操已经不吃林森这套,直接打断道:“那我不管!我知道你总会有办法的!” “好吧,我尽力!” “第二件事情,想办法搞定颍川!” “啊?”林森一时傻了眼,“主公,我手下就一千兵马……哦,现在还只有不到五百……” “我知道,我也没兵!曹仁守谯郡,夏侯惇守济阴,剩下的都在打梁国!但你要用这里搞定……”曹操拿手指了指脑袋,“还有,太史慈的部队等打下梁国之后才能还给你!” “那期限……”林森怀着侥幸心理,要是三年内拿下颍川还是很容易的。 “昨天的消息说,孙坚已经基本击溃了严白虎的主力,时间不多了。拿下颍川的期限就定在……攻陷梁国后的三个月内吧。” “是……” 曹操向来擅长打一棒子给一枣,之前连续又是赏庄园又是帮林氏搞来朝廷认可的士族门第,算是给枣,果然如今下达的任务,也是越来越会挑战林森的极限了。 &1t;ahref=.>. 第十三章 突破口 除了卫氏庄园外,在陈留城内也有一座林府,其规模在陈留城可以排进前五。 它曾是陈留富豪王家的宅邸,可惜王家站错了路线,暗中资助张邈募兵,在曹操张邈开战后的第一时间,夏侯恩便带领了三百人将王家查抄个底掉,喜获钱三千万、细软无数、五进三开宅邸一座、美婢数十名,“高档人质”四十名。后来在梁国的王家嫡系又捏着鼻子送来一千五百万钱,总算才将王家的“高档人质”带回了梁国,自此王家一蹶不振。 王家在曹操三郡领地内的生意很快便被其他豪族瓜分,至于那座豪宅,则被曹操很是热情地“推荐”给了林森,代价是五十万钱。对于一向追求生活质量的林森来讲,既然当了陈留主簿,在陈留的确需要有一套像样的宅邸,因此对这个偏高的价格,他也就“欣然”接受了,当然在刚刚交接完宅邸的第三天,他就被“配”到了并州去买马…… 不过总算买马回来,让林森享受到了一个月林府的员外生活,附赠还有陈留城外林氏庄园那座巨大的度假“别墅”。如今林森带着曹操给自己的两个新任务,再回到林府时,舒坦的懒散日子终于过到头了。 林府大堂,林森正与一众食客聚在一起,研究这两个任务的“技术难点”。 “根据我的了解,颍川的军士多数经历过黄巾之乱,见过血杀过人,战斗力还是不错的。”典韦对于颍川军的战斗力如是评价。 “根据颍川的细作来的情报,颍川现有守军六千,其中有荀氏的三千私军,另外还有以荀氏马是瞻的钟氏、陈氏、韩氏三家共两千私兵,因此搞定颍川,必先要搞定荀氏。目前我们有子义(太史慈字)带领的四百余人,哦,我们还有五百多的缺额可以募兵。”林吉很是中肯的摆出了目前双方的兵力对比。 “昔年黄巾之乱的时候,荀氏族长荀绲以三千荀氏私兵设计伏击三万黄巾,大破敌军,歼敌万余,保得荀氏祖业不受侵犯,而荀绲的四子荀彧之才更胜其父。”郭嘉面色凝重,点明了颍川不仅有兵而且有将。 综合三条意见,林森的脑袋开始痛:“这么说,我们岂不没有胜算?” “也未必。”郭嘉皱起的眉头稍稍舒展开来,让林森升起了一丝希望。 “奉孝快讲。” “颍川富庶不及陈留,以一千兵马不断游动,寻找机会逐步蚕食荀氏私兵,而我们背后有曹公支援,相互消耗之下,一年之内,荀氏必败,荀氏一败,颍川守军不足为虑。” “这……至多两月,梁国便可落入我主之手,算起来我们只有五个月的时间……一年,不行,还是没有胜算。”林森考虑了各种可能性,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交兵当然没有胜算了,你们继续想别的方法,我等着领命。”林昌在一旁大刺刺地坐在地上,玩弄着手指甲,嘴里说着风凉话。 林森看着林昌这副摸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道:“原来还能找到比我还懒的人,我说士冲(林昌字),你能不能提出些有用的意见?” “我说了啊,我的意见就是不打仗。”林昌一脸的“无辜”。 “嗯?” 林森刚有些回过味来,郭嘉已经是眼中精光大绽,道:“主公,士冲说的对,我们从一开始就想错了。孙子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这次曹公只怕压根就没想让我们与荀氏交兵而得颍川,否则曹公又何必把期限定在攻陷梁国后的三个月内呢?” “你是说……伐交?”林森与林吉同时说出了后两个字。 “没错,我们没有兵力对付荀氏,但荀氏也未必想对付我们,再说我们和荀氏之间有不可调解的矛盾么?”郭嘉点出了大家完全可以坐下来谈谈的可能性。 无论是托庇于曹操还是豫州刺史孔伷,对于荀氏来讲都没有本质的区别,但是惹怒了曹操,却会招来上万兵力的兵乱之祸,而攻陷梁国后,曹家便有有数千兵马可以动用,这时间正是和荀氏坐下来“讲道理”的最佳时间,说不定不动一兵一卒,荀氏便会转而与曹家联手。这项任务有了眉目,林森是颇为高兴,顺手解下腰间的钱袋,冲着林昌的位置扔了过去:“真想不到你还懂不战屈人之兵,林家的智将啊!接着!打赏你的!” “谁稀罕!”林昌表示不屑,但钱袋却已经被他揣入怀中……不过他的下一句话却让林森火冒三丈---- “我们这就准备动身去颍川吧!把荀绲那个老头绑回来,再‘伐交’,和他们的人谈谈,颍川到手!” “喂!把我的钱袋还回来----”林森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这个野蛮人,原来这就是他琢磨的“伐交”!那句夸他智将的话算自己没说! “我去如厕!”林昌很明智的尿遁了。 看着林昌抛着钱袋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林森心里又暗自嘀咕起来,绑架也不失为一种解决问题的手段……天,自己怎么被林昌那家伙给影响了? “大哥,那我们就等攻占梁国后,再去颍川?”林吉揉着肚子,刚刚这家伙抱着肚子都笑倒在地上了。 “不,我们要在攻占梁国之前就要和荀氏谈判!”林森算计着日期,张邈如今只剩三千人,四十五天内攻占梁国应该没有问题。 “这是为何?” “因为曹公无论占有三郡之地还是四郡之地,对于荀氏来说都是处于强势地位。”郭嘉替林森解释了起来,“而在谈判过程中,曹公再取一郡之地,对于荀氏的意义则是‘曹公更强了’,因此在取梁国之前还是之后前往荀氏,效果截然不同。” “那么……前往颍川的事情就在一个月后动身。”林森最后拍了板,“下面要谋划的是,增加铁锭的产量!” “这……”众人面面相觑,大家谁也不是炼铁“科班”出身。 “要不……我们多雇些铁匠吧。”最后还是典韦开了口,但随即他立刻摇了摇头,“不行,曹公需要的铁锭是石炭所炼。” 增加铁锭产量这一任务最大的难题便是,使用石炭炼铁乃是六名领班铁匠的绝活,又有谁愿意将自己吃饭的活计传授他人呢? “说到铁锭那个任务了?我提议不传技艺者----斩!总有人会招的!啊……奉孝,不好意思,忘记这些铁匠是你的朋友,那不招的打一顿就好了!”说话的是如厕归来的林昌,眼下正对着郭嘉正作揖致歉。 林森强忍住想踹一脚林昌的冲动,咬着牙道:“今日且议到这里,铁锭的事,待我去看过铁厂看看再说!” ………………………………………………………… 为了减少了运输石炭的费用,郭钧的铁厂建在襄邑石炭矿的旁边,不过规模并不大,七八十间分成四排列于南侧,乃是挖石炭的矿工居住,六座不断冒着黑烟的大宅院,位于铁厂中部,六名铁匠各带着家眷与若干帮工,就在这大宅院中炼铁外加生活。铁厂东部驻有曹操派来的两屯兵士保护,顺带监视六位“高技术人才”的动向。仓库位于铁厂北部,而铁厂西部则是矿山。 “大人这边请。”郭钧引领林森进入了六座大宅院之一。 铁匠宅院乃是四进的院子,后院住着铁匠一家,三进院住着帮工杂役,二进院连着一处偏院,乃是工房炼铁之处,前院则是会客与吃饭的地方。从住宅上来讲,铁匠们的住宅甚至比得上中等地主生活,而给与铁匠每月十万钱的工钱,更是方圆百里内闻所未闻的高“工资”。 刚刚踏进院子,林森便感到一股热浪袭来,浑身不住地开始冒汗,侧头望去,但见偏远中不知什么材质的高炉正冒着红光,四周有两三个大汉正听从一名赤膊男子的指挥,轮流对着炉子不断挤压着某种皮囊送风。那赤膊男子见到林森等人,立刻披上衣服,朝他们走去,行礼道:“大人,老爷!” “他是王吉,颍川人士,八年前为奉孝打造了一把长剑,就此结缘相识。”郭钧为林森介绍着铁匠的身份。 “他们是你的学徒?”林森指着正在扇火的几名大汉。 王吉点头:“回大人,他们都是跟了我多年的徒弟,其中有两人跟了我足足十年,我已经传给他们一些炼铁的诀窍了。” “那……为什么不传授给其他人呢?他们不也是你的弟子么?” “大人有所不知,干我们这行有个规矩,便是十年传艺。也就是说,至少也要跟随师父学艺十年,才能开始得到真传,但通常情况下,也要跟随师父学艺三十年,师父才会将所有技艺传授徒弟。” “呵呵,这就是坊间所说的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炼铁的技艺要学三十年……”林森对着郭钧笑道。郭钧无奈地点了下头,表示的确如此。 王吉就着林森的话,却是突然拜下道:“感谢大人和老爷能给小人如此高的工钱,让小人衣食无忧!因此小人仅仅十年便传了弟子技艺,绝不会为那句‘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坊间笑谈愁!” “既然不愁,就不如把这技艺多传授几名弟子呗,我会给你更多的工钱!”林森试探道。 &1t;ahref=.>. 第十四章 铁锭的产量 王吉面露难色:“这……只怕不符合规矩……” “那就先算了。”林森摆出无所谓的样子,每个行当都有自己的规矩,贸然打破总会引起原规则制定者的反扑,有时很容易引火上山,不过已经知晓了铁匠的态度,对于规矩的遵守,也没那么坚决,算是不虚此行。 “那你有没有办法让铁锭的产量翻倍?”不管如何,林森还是怀着侥幸心理,多问了一句。 王吉倒是纯朴,紧咬嘴唇道:“这……根本不可能啊,大人!如果大人要更多的铁锭的话,我……每天再多干半个时辰!多打出两块铁锭!” 果然如此……由于早有了心里准备,林森也并没有多失落,而是在工房内左看右看起来。话说这炼铁厂建成以来,由于自己是外行,林森还真没有仔细的观察过其中的运作,而是全部交给林吉来验收。此刻正好看到扇火的两名壮汉正大汗淋漓地的做到一旁,换了另外两人接班,;林森心中一动,问道:“这里一直都是这样送风?” “是的,大人。这……莫非有什么不对?”王吉被林森问得紧张起来。 “难道不用鼓风机?” “鼓风机?是……什么东西?请大人明示。”王吉一脸的迷惑。 被王吉问到请自己明示,林森却被问得愣住了,的确,初三的化学课本上就讲过古代炼铁需要鼓风机,但鼓风机究竟长什么样子,他还真是两眼一抹黑。 “鼓风机就是……让人花较少的力气,便可以不断送风的一种机械。”林森想了半天,却只能给出一个近似于定义的解释。岂知王吉却是眼前一亮,脱口而出道:“大人说的可是’橐’(音tuo)?” “橐”又是什么?这会轮到林森迷惑了,不过最终在王吉的解释下得知,“橐”便是东汉初年明的水力鼓风机,由皮革制作的风囊和木架构成,有入风口和排风口,把几个橐连在一起的称为排橐或排,它可以增大进风量,增强燃烧的火力。而其所用的动力则是在湍急的水流之滨竖立起的巨大的木轮,靠水流的冲击力带动木轮转动,再由传动机构带动橐排的转动,从而将强大的风吹入高炉。 听完王吉的描述,林森不禁感叹道:“原来已经有了如此先进的机械……那为何不使用呢?”铁厂不远两里处,便是一条五米宽的小河,据说是黄河支流的支流。 “大人……这‘橐’的技艺全部掌握在朝廷办的铁矿铁厂中,并未传入民间,小人也是在颍川铁矿中待过,方才略晓‘橐’的使用,因此眼下这里使用的都是战国时期的技艺,用皮囊送风。” “附近朝廷管理的铁矿,你可知道有哪些?” “颍川铁矿是最近的,另外小的知道在谯郡还有一处,只不过那里并没有‘橐’。” “嗯,我已知晓。‘橐’的事情我来处理,你且回去安心炼铁,我和郭钧不会亏待你的。” “是。” 听了这王吉的描述,只怕这水力鼓风机的应用也需要在拿下颍川后才能如愿,而曹操给的期限乃是三个月见成效,再想其他办法吧。在看到希望又难以走通后,林森略微有些失望,回身对郭钧道:“我们走吧,去别的铁匠那里看看。” “大人请。另外……还有一事需向大人禀报。”郭钧小心翼翼地道。 “讲。” “前日从长安来了一位均输官(汉代专司将各地珍品征集运往邻近地区贩卖,从而为国库赢利的官员),说是欲征集三万斤铁厂的铁锭,运往司隶贩卖。” “不必理他,好吃好喝招待他,若十天内还不离开,就直接轰走。”林森毫不客气,反正目前朝廷为董卓把控,这均输官能找到这里,必然是董卓的命令,林森和曹操早就是“钦犯”,也不在乎多一项“大不敬”之罪。 …………………………………………………………………… 当林森回到府里时,却现卫小兰已经带着甄宓,去巡视林氏庄园和那六百亩田产的耕作情况,恰闻府内传来古琴的声音,遂循声来到了后院,原来是蔡琰在弹琴。 这美人正跪坐在其小巧玲珑的玉足之上,十根洁白玉指在古琴上反复拨弄,一段段优美的旋律从中倾泻而出,伴随着窈窕的身姿随之前后起伏舞动。 林森坐在蔡琰的身侧,欣赏玉人的美态,静静地聆听完毕,方才击掌称赞:“每日能听到如此动听的琴曲,真是人间一大乐事。” “妾身见过夫君,夫君能够喜欢妾身弹琴,妾身非常高兴。”蔡琰盈盈下拜,言语中对林森恭敬有加,但却依旧隔着一分客气。 林森深知在蔡琰嫁给卫仲道的三个月中,虽始终未行夫妻之事,但和卫仲道的确是恩爱万分,如今卫仲道已经埋骨阳曲,但感情的事情是急不来的,让蔡琰在身边慢慢的解开心结也好,有的是时间。林森指着古琴微笑:“小琰,这琴还喜欢吧?” 提及古琴,蔡琰的眼神开始亮,露出了笑容,用力点了下那颗小脑袋:“嗯!非常喜欢,妾身知道在这乱世之中,即便实在陈留,要得到这样一张精致的古琴,也非常的不容易,谢谢夫君能够送它给我。” 说着,蔡琰又将一只小手轻轻的置于林森的手中,轻声道:“夫君对我的心意,琰儿都明白……只是希望夫君能给琰儿时间。” “小琰,你……”林森惊讶的望着蔡琰,她从未在自己面前自称过琰儿,莫非…… 岂料蔡琰却是将手抽回,面色微红的又恢复了原来那般风轻云淡的样子,言语也恢复了原来的距离感:“妾身只是想告诉夫君,妾身定会信守承诺,而且妾身也不是个恩将仇报之人。” “小琰怎么会是那种人呢?只要能看到你,我就很满足了。”林森略有些失望,转变了话题,“小兰和甄宓今天去城外看新购置的田产,你怎么不跟去呢?” “小兰姐乃是夫君的正房,田产之事涉及钱财数百万,本就是大妇所管,妾身怕小兰姐多心,所以便主动留在了府内,况且,妾身对田产之事,兴趣也并不大。”蔡琰道出了心中所想,其中亦有几分无奈。 这方面的无奈却是林森真的无法为蔡琰化解的,只得道:“小兰在未出嫁前,也是陈留闻名的才女,对于音乐之道,亦有所得,小琰平日间可与小兰多交流下心得,也不寂寞。” “请夫君放心,小兰姐对我非常好,就像亲姐姐一般。”蔡琰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脸蛋,上面擦有脂粉,在林森印象里这颜色应该是卫小兰的那盒。蔡琰没有继续再说卫起便注意到了,而那当时琴声明显变得更加的优美,显然蔡琰在自己进屋后弹得更为用心,这种被重视的感觉,竟让林森忍不住的会心一笑。不过当想到铁产量的问题后,林森又不知不觉地敛去了笑容,将事情的前后与蔡琰细细讲述了一遍。 蔡琰听罢,也是眉头为皱,为林森忧愁:“若是能让铁匠们自愿的传授技艺就好了,这样也可以多开几处高炉炼铁。” “没错!关键的问题就在于自愿上。”林森用力地击了下掌,旁观者清,蔡琰一下子便看出了问题的关键,只要铁匠自愿将石炭炼铁的诀窍传授给他人,那一切的问题便迎刃而解。 蔡琰又是歪着脑袋仔细思索了下:“对于炼铁与政务的事情,妾身也不太懂,只是从夫君口中的叙述来看,那些铁匠似乎对于钱还是非常看重的,为何夫君不多给铁匠们些钱呢?” “不错,对于这些铁匠来讲,我们对他们已经有知遇之恩,那么接下来的,钱就能解决问题,十万钱他们会摇头,十五万钱他们可能就会松动,二十万不让他们同意的话,三十万也可以,但关键在于怎么给……单纯的赏钱只能起到一时的作用……”蔡琰的话虽然并未解决实质性的问题,但却让林森的思路犹如抽丝剖减般,一层层的清晰起来,这番话既是解释给蔡琰听,也是解释给自己听。 “小琰,你帮了我的大忙。我已有对策,这就回书房将它写下!”林森一时激动,竟是兴奋地捏了一下蔡琰娇嫩的脸蛋,之后起身朝书房的方向走去,只是却未能听到蔡琰的那声嘤咛与微微加快的呼吸。 ……………………………………………………………… “……现在每座工房每月可产铁锭六千斤,为了能够让诸位过上更好的生活,林大人决定采用一套奖励措施,从即日起,铁锭月产量以八千斤为标准,达到标准的工房赏钱三万。若达不到标准,则本月的工钱便由标准的完成比例决定放数额。但----若月产量过八千斤,过八千斤的部分,收益的两成,便可归这工房长自行分配!”郭钧在铁厂的广场上,召集了所有的铁匠与学徒,公布了那日林森在书房中写下的激励措施。 郭钧的话音刚落,便看到六位铁匠俱是眉头微皱的在算计着什么,紧接着在六位铁匠的眼中,都迸出了喜悦的光芒。而铁匠们的学徒,更是用渴望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师父。 不错,当前每个工房炼铁时,在控制温度和添加辅料比例这些关键步骤中,基本都是由铁匠亲自操作,因此同时炼两炉铁,已经是工房产能的极限,至多不过月产七千斤。但若是三炉铁同时炼制呢,亦或四炉五炉呢?只要增加两炉,每月能分到铁匠手中的工钱,至少也增加十三万钱之多。 “另外每个月的标准,将以上个月各工房产量的平均之数为准。譬如六座工房本月一共产铁锭六万斤,那么下个月的标准,将以一万斤为准!” 这点规则本不在林森的计划之内,开口补充的人乃是郭嘉。他本在一旁与一名面生的青年男子窃窃私语,不知怎的,却是突然开口。林森细细品味之下,郭嘉所言这点却是精妙至极,如此推行下去,每月铁厂的铁锭产量,定会维持在铁匠产能的极限上下徘徊。当下林森便冲郭嘉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 会议结束后,郭嘉带着那青年男子走到林森的身边,拱手道:“主公,会议之中,贸然篡改了主公的方案,还请主公恕罪。” “奉孝所言正是画龙点睛之笔,又何来罪过之说?况且前几日你不在陈留,出此方案前本就并未与你协商。”对于郭嘉的主动解释,林森也毫不在意的安慰他。 岂知郭嘉却道:“主公,此言只是借我口中说出,始作俑者却是在下身边这位高人。” “不知这位兄台是……”其实林森一直都注意着这位青年男子,能与郭嘉谈笑风生的人,又岂是无能之辈。 那青年男子听闻林森的问话,微微一笑拱手道:“颍川荀彧见过林大人!” &1t;ahref=.>. 第十五章 许邵曰:看不透 十日前让郭嘉跑趟颍川,林森本是想利用他在那里的关系,探听下荀氏的态度,没想到最后他竟能带来这么一位杰出人物!能让郭嘉与林吉极度重视的杰出人物。 不过如今二十七八岁的荀彧虽然已经名声鹊起,但并非如他在后世的名气一般,在荀氏是什么举足轻重的人物。毕竟如今荀氏当家作主的是荀彧的父亲荀绲,且不说荀氏八龙中另外六位大佬(荀大龙荀俭已经去世),就是荀彧这一代在他之上还有三位兄长。 但荀彧的到来,毕竟也代表了荀氏的一种态度。面对荀彧的自我介绍,林森急忙还礼:“原来是文若(荀彧字)兄!失敬了!” “呵呵,早闻奉孝与路过颍川的子瑜(诸葛瑾字)言及,士达兄奇思妙想无数,屡屡推陈出新,有魄力十足,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荀彧先是捧了林森一把,随即却道,“不过可能要让士达兄失望了,本次前来陈留,彧是以个人的身份前来的,并非代表荀氏。” “那又如何?文若肯从渤海袁绍那里屈尊到此,便是森的荣幸,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且随我至襄邑的府邸叙话。”面对荀彧刻意保持的距离,林森的心中虽的确有些失望,但能与荀彧这般大才把酒言欢,也不失一种乐事。 当到达襄邑的时候,已经是申时过半,林森便命守在襄邑林府的仆役设下晚宴,与荀彧郭嘉二人,同席畅饮。 小半时辰后…… “主公,文若此来虽不代表荀氏,但也带来了一些荀氏内部的消息。”也许是故人重逢,一向沉稳的郭嘉此刻已经喝得面色微红,不过却也尽责的将席间的话锋,引入正题。 “太好了!那就请文若告知当前荀氏对于曹家的态度吧。” “摇摆不定。”荀彧的嘴中迸出了四个字。 “是袁术的原因吗?”如今颍川南面的袁术拥兵三万,亦是占据三郡之地,而且目前还抓紧进行对孔伷控制下的弋阳郡的攻击,从实力上来讲,甚至压过曹操一头。 “不错,目前主导荀氏倾向的乃是家父荀绲、三叔荀靖、七叔荀肃和八叔荀尃,由于荀氏与袁氏交好已有数代,因此实际上在内部倾向于曹家的,只有家父和去年去世的六叔荀爽,但如今六叔已经去世……”曾经的荀氏八龙如今已有四人辞世,其中包括位列三公的荀爽荀慈明,但正是这剩下的四人,掌握着当今荀氏的话语权,而由于颍川书院的原因,荀氏的声势并未因荀爽的去世而衰落。 “那豫州刺史孔伷呢?” “孔伷已被袁术逼到绝境,彧听闻三叔荀靖与袁术已有协议,当袁术攻下弋阳郡之时,荀氏便会和孔伷划清界限,不再支持孔伷!” “不知文若对此有何见教?” “尽快攻下梁国,同时让袁术犯错,令荀氏丧失对袁术的信心。”荀彧说话的时候一脸正色,不过不知怎的,林森总觉的他的话中有一些未尽之言。 “森谢过文若点醒。请。”林森对着荀彧端起酒杯,思索着如何能将荀彧心中所想真正的套出。 当三人将杯中酒饮下后,却听得郭嘉道:“文若此来陈留,乃是弃袁绍而欲面见曹公,以倾腹中韬论,不若便由在下主公代为引荐,可否?” 荀彧微微一怔,随即道:“如此甚好,便有劳士达引荐了。” 此刻经由郭嘉点醒,林森心中已如明镜般雪亮,只怕这荀彧北上来陈留,本意就是为了面见曹操,通畅胸怀,寻求出仕之道,也必然藏着几手让曹操刮目相看的惊天妙计,自然是不会在此说与自己知晓。 而以荀彧的家世名望,又如何需要林森来代为引荐,郭嘉此语只不过是让林森能在将来荀彧可能大放异彩的功劳中,分一杯羹而已。荀彧之所以答应,也是由于吃人嘴软,给林森与郭嘉一个面子。 “来!文若!喝酒,我们一醉方休!”在想通之后,林森再度端起了酒杯,希望能因此接个善缘吧。 ……………………………………………………………… 三天后,在曹府召开的会议中,曹操当众宣布了荀彧出任曹府参议的任命,在曹府排位仅仅列于卫兹之下,与曹仁夏侯惇平齐,并飞马快报于谯郡济阴郡以及陈留各县知晓。也许是荀彧身后的背景,曹仁夏侯惇对一介书生与自己并列,并没有什么激烈反应,据说只有在梁国交战的曹洪得知后,丢下了一句:“走着瞧。” 这个消息很快便传到了豫南,从林吉送上来的豫州情报来看,袁术立刻便对此做出了反应,向荀氏送去一份大礼----释放了四百一十位对孔伷战争中俘虏的荀氏私兵,据说到了五月份的时候,还将有一位规格很高的袁氏族人,亲自赴颍川拜访荀氏。 在我看来,荀彧此番弃袁绍而投曹操的动作,嘴上虽是说个人行动,但背后定有荀氏的暗中支持。“待价而沽!刺激袁术!”这是郭嘉和林吉给出的对与荀氏用意的评语。 的确,而且荀氏确实有待价而沽的资本。 如今的荀氏以及与荀氏气同连枝的陈氏、钟氏、韩氏可谓是左右中原局势的一支力量,他们手中的八千私兵若加入袁术,袁术则将在中原地区真正占据绝对优势;而若加入曹操,曹操则将一跃成为中原地区与袁术刘岱并列的顶级豪强;至于加入刘岱,荀氏并没有这么傻,因为一旦加入兖州刺史刘岱的麾下,必然将立刻遭到袁术与曹操的南北两面夹击。 在荀彧被任命后的第七天,林吉送来了第二个消息,更令林森百思不得其解----荀彧消失了。直到六天后,从长安来的线报说,在四月底的时候,荀彧出现在了长安,开始出入于他的族侄黄门侍郎荀攸的府中。林森不由想起了和荀彧在襄邑把酒言欢的那个晚上,他胸中定然还有未曾透露的大谋,他和荀攸究竟想做什么……历史已经改变,从这些完全没有联系的蛛丝马迹中,林森实在想不透荀彧举动到底是想做什么。 不过不管荀彧如何行动,对“搞定颍川”的这个任务来讲,攻占梁国的步伐也必须需要加快,在四月底,林昌便为梁国前线送去了六百名训练仅仅半个月的新募乡勇,将太史慈的部队补充到了一千人,虽然这群新兵并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学习在战场中保命的技能,现在也只能希望这群兵士能在战火中成长,成为精锐的百战之兵了。 另外,一车车的粮草从陈留各处的库房运出,源源不断地输往梁国前线,在卫兹的默许下,这些粮食被优先送到卫臻与太史慈两部处,让他们至少能为后勤的事情不愁。 很快梁国前线便传来了好消息,这两个家伙竟然借着张邈派人偷袭运粮队的机会,一举又歼灭了张邈的五百精兵。如今张邈只剩下两千余军队,苦守着梁国与睢阳两处大城,而他兄弟广陵太守张的两千援军,却是被曹仁死死得顶在了谯郡之外。 此消彼长之后,梁国的局势已经开始严重倾斜向了曹家,算计着至多再过半个月,梁国便会易主,于是林森定下了五月三日前往颍川郡的行程,随行的本只有郭嘉和典韦,岂知最后林吉亦是死皮赖脸地跟了过来,念在他在颍川也曾待过两年,也许有用得着他的地方,林森便故作无奈的答应了下来。 另外鉴于林森在演奏方面的水平,只能称之为有辱斯文(没办法,后世的九年义务教育不流行学古代乐器……),林森也将蔡琰带在了身边,希望能与荀氏增加些高雅些的共同语言。 “属下林森拜见主公。”在临行前,林森再次来到了曹府。 曹操此刻正在曹府大堂中与一名年约四十的中年文士谈笑风生,见到林森进来后,心情甚是不错的示意林森起身从旁就座,道:“是林森啊,可有什么事情?” 林森注意到那留着两撇八字胡子的中年文士,犹豫了一下,略去了准备前往颍川的内容,道:“主公,今日属下便要动身南下,特来拜见主公,看看主公还有什么嘱咐?” “你自己定夺便好。”可能是有外人在,曹操说话也是很简略。 好不负责任的甩手掌柜……林森抬眼看到那中年文士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己,随即低头道:“那属下便告退了。” “且慢。”曹操的声音又传来,“你让郭钧在铁厂搞的那套措施我听说了,很有意思!如果效果好,我就决定在全境推行这种考核制度!” “谢主公夸奖!” “子将(许劭字),这人便是我与你提及,明了那套铁厂考核制度的林森。昔日你说我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今日你可看他怎么样?”曹操道出了那中年文士的身份。 许劭许子将,可是当下慧眼识珠的名士,多少文臣武将期望能得他一眼考评而名扬天下,但这位大贤向来惜字如金,二十年来能得他一番考评者,不过百余人之数。林森心下既是紧张又是好奇,想听听这位传说中的三国伯乐究竟能对自己留下什么样的评语。 许劭盯了林森半晌,突然眉头紧锁,缓缓开口道:“此子非当世之才,前途不可限量,看不透,看不透!” 这一语说得林森是浑身冷汗淋漓直下,非当世之才可有两种解释,一种重心在当世,意为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才,相信许劭纵有通天本领,也不可能看出自己的来历,那么他的意思恐怕便为第二种,才具之大已非当世人所能比,而令许劭都看不透,那么……历史中猜忌心颇重的曹操会是什么想法? 想到这里,林森不禁抬眼向曹操看去…… &1t;ahref=.>. 第十六章 仇人相见 当许劭的话音落下,曹府的大堂中寂静得令人慎,曹操的双眼立刻眯了起来,死死地盯住林森。 就在林森几乎忍不住要开口解释的时候,曹操突然大笑了起来:“好考评!哈哈哈!” 咦?曹操这是什么意思?林森心下愕然,许邵的脸上亦是一片迷茫。 紧接着,曹操从案几前站起身来,慢悠悠地走到林森的身前,拍着他的肩膀道:“不过子将兄,你看不透林森,我却能看透!若我为能臣,他便是门下一干吏,若我为奸雄,他也是麾下一忠犬!我说的可对?林森。” “主公所言甚是,属下必为主公肝脑涂地。”听闻曹操此话,林森长舒了口气,心中感叹曹操除了是个猜忌心极重的人,更是个自信之人,如今自己兵权不盛,武艺不精,曹操绝不会把自己当做什么威胁,就如同对待在袁绍强大压力下苟且生存的刘备一样。 “你可以退下了,临行前去子丹(曹真字)那里看看,前几日我答应他调拨三百万钱供他饷,就交给你了!”曹操再次拿林森当个钱袋子,扔给了他一任务。 “遵命。” …………………………………………………… 曹家的虎豹营位于陈留城外的西侧,偌大的营地足足有上千亩之广,宛如一头沉睡的猛虎,横卧在广袤的平原上。千余名骑兵来无影去无踪,机动迅,陈留境内大小盗匪,早就被曹真借着练兵的名义,清剿得一干二净,弄得掌管境内治安的郡都尉林昌成天无所事事,颇有微词。 对梁国张邈的战争多是攻城战,骑兵的作用并不大,因此这支部队始终都在陈留境内驻扎训练,当然,他们的粮饷也就由林森这个陈留主簿来操心了。 走进营寨,数百间木屋有规律的排列在营地的各部,每小片木屋后面便有马厩,供兵士随时可以寻找到自己的马匹,整军作战。当林森找到曹真的时候,这家伙正在营地的小广场上给军官们训话。 “什么!想打仗?让我去找主公求战?告诉你,老子也想打仗,不过你们有听说谁家的骑兵被派去攻城了?”曹真的唾沫星子横飞,一年多的军旅生活,让这位世家子弟也是变得有些粗犷。 “那我们再去找找陈留境内的盗匪啊!” “还找盗匪?再抢林昌那家伙的活计,就轮到他找我来拼命了!到时候你们谁有兴趣和他单挑,我可不拦着!” “哈哈哈哈!”围着曹真的一众军官哄堂大笑,林昌的勇名在曹家内部已经相当出名,现在找林昌单挑,几乎就是傻瓜的代名词。 曹真又挽了挽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不过你们都放心好了,前几天我就找主公去额外要了晌,主公答应了,不出意外肯定钱的要落在林森那家伙的头上,这家伙可不是个肯吃亏的主,肯定会琢磨着让咱们帮他做些什么,看着吧,有你们的仗打!” 林森躲在一边的屋子后面,听到这里心中暗笑,遂走了出来,喊道:“子丹,我给你送好东西来了!” “哈哈,说林森,林森就到啊!”曹真一脸贼笑地冲林森迎来。 “林大人好!”曹真麾下的一众军官亦是向林森问好,唯有两人只是对林森微微点头,那自然是曹纯和曹休,这两个家伙在还是曹操亲兵的时候,就拿林森当竞争对手,关系很一般,现在这两人仍然是与林森平级,因此对林森不过就是面子上客气一下。 “主公派我给你饷,好家伙,你小子张嘴就多要了三百万钱,也就是你虎豹骑,若是别的军队,主公打死也不给。” “那不一样,曹仁曹洪家财数千万,除了军饷还有别的进项,夏侯惇乃是夏侯家的嫡长子,也有夏侯家支持,妙才那里虽然得到夏侯家的支援虽然少些,但绝对也不缺钱花,至于卫臻那厮就更不用说了,背后可是卫家啊!哪像我这里穷得叮当响!”曹真开始哭穷,不过他说的倒是真话,一千多匹战马的饲料就颇费钱财。 林森掏出了一张公文,拍到曹真的手中:“你的背后可是主公,话说主公算上养子的这几个儿子中,只有你在带兵,连曹昂大公子都只能闷在陈留读书习武呢。这是可前往陈留府库支应三百万钱的凭证,上面印有太守大人和我的公章,除了钱,你还能再额外支应一千石粮草。” “说吧,你想让我干吗?多给我一千石粮草!?你小子可从来不干赔本的生意。”不仅仅是曹真,所有虎豹骑的军官都在兴奋的等待着林森的回答。 “我都写在这里了,敢干不?”林森又递给了曹真一封信。 曹真看罢信件上的内容,凝神考虑了一会儿,猛地一拍大腿:“干了!” “兄弟此番南下颍川能否成功说动荀家,一半都要靠你了啊!” ………………………………………………………… 颍川距离陈留的距离约有二百里,即使慢慢赶路,也只要两天的工夫便可以赶到。由于在七年前经历过黄巾之乱,纵然在荀氏的带领下,黄巾并未攻破颍川郡城,但如今颍川境内的富庶程度,已经远远比不上陈留。 此行林森等人的目的地并不是颍川郡城,而是位于郡城西南八十里的颖阴县,那里是荀氏的大本营。县城之内两条青石板铺成的官道纵横交叉,其余部分皆为土路,大大小小的商铺有四五十所,集中于城北的坊市中,从路上百姓的面貌来看,虽然衣着朴素谈不上富余,但一个个倒也精神饱满,称不上贫困。 比起襄邑的繁华,这里差了至少两个档次啊……走在颖阴的坊市内,林森心中默默评价。 “大哥!就是那里!”林吉把手指向了一处酒胪,“那里就是钟氏酒楼。” “那就走吧,我们过那里吃晚餐,之后趁坊市关门前找个客栈住下。”林森拍了拍腰间的钱袋。 进了钟氏酒楼,寻到了二层一处较为清净的案几,林森、蔡琰、林吉、郭嘉、典韦围坐四周,跟随的十名亲兵则是在一楼就座。这里的二层可以说只是一个有栏杆的高台,因此可以看到一层的所有动向,以便在出现情况时提前做出准备,林森对这个位置还是非常满意的。 “珍珠鱼丸、白斩麋角鸡……罐闷鹿肚也来一份,哦不,来两份吧……”当林森在观察地形时,林吉指着挂在墙壁上的菜牌已经开始滔滔不绝的点菜。 郭嘉在一旁含笑道:“这里是颖阴最有名的酒胪,价格甚高,士通(林吉字)当年在这里求学时,家境困难,向往这里很久了,我印象中,他在总共只吃过三次,还是靠了……” “不许说,奉孝!”林吉的面色有些红,“再说你比我年长四岁,我求学那两年,你在这里吃饭的次数还不是屈指可数……” 林森挂着微笑听着两人聊起过去求学时期的趣事,手上摸了摸钱袋,这里面不过是装了些“零钱”,就价值七八万钱,乱世之中人杰趁乱而起,如今的自己乃至林吉郭嘉已经会再为一顿档次高些的饭钱愁了。 “客官们!菜来了!”正当林森胡思乱想的时候,店里的跑堂端着一个大盘子,上面放着热气腾腾的菜肴。 一碟碟的菜肴放在了案几上,分于众人面前,红香绿翠色泽搭配得甚是讲究,颇为诱人,夹了粒珍珠鱼丸放入口中,却是入口即化,回味无穷,林森不由赞道:“味道相当不错,这颜色的搭配亦是少见。” “啊!好漂亮!”即便是一贯以冷漠示人的蔡琰,也忍不住掩嘴轻呼。 “不错,我走南闯北多年,这简直便是最漂亮的菜肴。”典韦说话间,还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块鹿肚,显然食欲旺盛。 “那是当然,这家店可是颖阴最好吃的酒楼!”林吉鼻孔朝上了天,牛气哄哄。 林森习惯性地开始打击林吉的气焰,道:“这家店好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得意什么?” “那是因为这里老板的女儿……”郭嘉一脸揶揄地看着林吉,却一下子被林吉捂住了嘴。 虽然郭嘉的话只说了一半,但林森已经闻到了八卦的气息,探过脑袋道:“哦?老板的女儿?”一旁的蔡琰虽然仍在吃食,但注意力明显已经转到了这边,八卦总是女人的天性,唯一不管不顾继续大吃大喝的,只有典韦。 “咳咳……”郭嘉清了两下嗓子,正准备表高见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娇叱:“林吉,真的是你!” 所有人都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只见一名身穿淡红纱衣的美娇娘,正一脸惊喜的朝林吉这里走来,边走还边有挽起袖子大干一场的趋势。再看林吉的脸色,早已经是煞白一片,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钟……钟悠?” “正是我!很奇怪么?”这名看起来年约不过十五岁的美少女走到林吉的面前,叉起了腰。林吉的目光却是集中在钟悠的髻上,语气有些惊喜地道:“难道……你没嫁给那陈长文?” “哼!根本没嫁,人家等了你整整两年!”钟悠的眼眶有些红。 “那长文他……” 郭嘉在旁呵呵笑道:“长文(陈群字)的父亲陈纪那时在洛阳得罪了袁隗,袁隗扬言要陈家的人好看,陈氏远不如袁氏强大,长文畏惧袁术寻仇,便带着他的母亲跑到了徐州避祸,好像是投奔了他的族叔陈圭。” “徐州也不怎么样嘛……”林吉喃喃道,随后又仿佛猛然反应过来,“你这家伙!居然在陈留整整半年多都没告诉我!” “半年多来你从未提起钟悠,我以为你早就忘了她,谁会那么自讨没趣主动提起……”郭嘉正说话间,典韦却是突然握起了铁戟,眼睛死死地盯住了一楼门口的位置。 一阵骚动后,进来了一票人,个个似乎都是善战之辈,其中一名为的青年男子扔了一个钱袋到柜台上,彬彬有礼地拱手道:“掌柜的!这里是三万钱,麻烦你分给这里的客人,就说这座酒楼有贵客驾临,请他们去别处用餐吧。相信这些钱足够以双倍的价格支付这些饭钱。” “这……”留在柜台上的不过就是酒楼的前柜,权力不大,有些面露难色。 那钟悠似乎与这家酒楼有着密切的联系,当下已经冲到二层的栏杆前,伸手指着那青年男子道:“喂,告诉你!没有人能包下这酒楼!不要以为有几个钱就了不起!” 那青年男子抬头乍见钟悠,眼中精光大闪,方欲表什么言论,却似乎看到了钟悠旁边的林森一行人,立刻失了方才的风度,恨声道:“林森!没想到竟能在这里碰上你这个混蛋!” 林森定睛一看,不由得有些头痛,这青年男子还真是老熟人,正是上次在襄邑因为调戏卫小兰,被自己指派林昌典全暴打一顿的袁术大公子袁耀,这下可热闹了! &1t;ahref=.>. 第十七章 美男计 “袁大公子!幸会了!不知上次您脐下三寸的伤还痛么?”上次与袁耀的冲突中,林森狠狠地让他的小兄弟与自己鞋底来了次亲密接触,直接导致了他在上次斗殴事件中,始终扮演了倒地呻吟的“群众演员”。 果然,袁耀在林森的挑拨激怒下,彻底抛开了世家公子的风度,指着林森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混蛋!这回可没有那个林昌护驾,看你往哪跑!兄弟们,给我把那个家伙狠狠地揍扁!” “是!”一众袁氏的家丁齐声应诺,气势汹汹就要往楼上冲。 对此,武力值绝不过三十的林森,一点儿也不紧张地站在二层护栏旁,边咂着嘴边摇头:“哎,历史又要重演了。”因为---- 虽然林昌不在身边,但不得不说的是,袁耀很悲哀地漏算了典韦这位级保镖,更何况在一层还有林氏的十位亲兵。和林森的预料不差,半柱香的时间后,袁耀身边的那群保镖再次像在襄邑县中那般,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上。不过与那次不同的是,这次袁耀还完好无损地站着,毕竟林森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再让他那么没面子的受伤,林森也怕袁术恼羞成怒的找自己麻烦。 “你……等着!”袁耀本是凶神恶煞地手指着林森,可惜典韦轻轻一哼后,他便张大了嘴巴,半晌才冒出了这句话,而且是毫无威慑。 作为回应,林森很是潇洒地从二楼翻身跃了下来,轻轻落在袁耀身前,吓得袁耀立刻后退了一步,道:“你想干吗?” “别紧张,袁大公子。”林森从钱袋中取出了两根金条(黄铜制),放到了袁耀的手中,“这是医疗费,拿去,莫说我打完了人不认账。” “哼!”袁耀似要作,但又胆怯地看了一眼林森身后一脸冷酷的典韦,终究阴着脸一言不,转身大步离开了钟氏酒楼。 “乒乓!”仅仅数息时间,袁耀突然又转回来,仿佛想起了什么,将刚刚递给他的两根金条狠狠扔在了地上,冲着店里地上仍在呻吟的一众“群众演员”骂道:“老子有钱,不稀罕你这金条!你们都给我起来,别丢人了,走!” “哈哈哈哈,主公威武!”店内的林氏亲兵们一阵哄笑。 林森呲着牙,悄悄活动着为了一时耍酷而从高处跳下震得麻的脚,又对众人扯出一个笑容道:“别看你们主公我是文官,但好歹也在曹公那里练过几个月兵的,比士通(林吉字)那一上来就是文官的家伙还是要强一些的。你们看那士通,现在还在二层躲着呢。” 正当林森准备找林吉作对比得意时,二层林吉和钟悠的对话很不是时候的传来。 “哇,小吉子,你刚刚也能打倒两个护卫呢!” “那是!当初在颍川书院时,好歹‘射’这门课程我的成绩一直也不差啊。”林吉的胸脯挺得很高。 “而且你刚刚把我护在了后面,这种感觉真好!你真男人!”钟悠小手拉着林吉的衣角,满眼都是崇拜。 “嘿嘿,别的不敢说,自从我和我大哥重逢后,论武艺,我就真觉得自己像个男人了!”林吉显然把林森当成了不及格的最低标准。 居然敢在美女面前诽谤本大人……林森的脸色开始变青:“林吉,你给我下来!” “啊?大哥,我什么都没说过!” ………………………………………………………………………… 当晚,林森一行便住在了县城中的客栈,钟悠则回了钟氏的府邸。 “士通在颖阴的消息可是你泄露给钟家小娘子的?”傍晚在酒楼中的突事件也令林森等人有些措手不及,因此在客栈中并没有早早安歇,而是聚在一处商讨着对策。 郭嘉瞥了一眼已经陷入幸福状的林吉,微笑道:“正是,我们此行目的能否达成,还有一个关键,便在于钟家,而这钟家小娘子在钟家向来甚为受宠。” “所以你便使出了美……男计?”林森怎么瞧也瞧不出林吉是块美男的料。嗯……好吧,林吉长得的确比自己斯文些,更符合这个时代对于美男的定义。 “昔年士通在颍川书院求学的时候,和钟家小娘子可是很有段故事,后来因为陈群与钟家小娘子婚事的传言,士通负气离开颍川书院。如今已经两年过去,嘉并不清楚士通如今在钟家小娘子的心目中还占有多少地位,因此便试探了一番。” “最终结果……是优!”典韦也破天荒地来了段小幽默,调侃下林吉。 林吉摸了摸脸,嘿嘿笑了下,这家伙的智商从钟悠出现开始,便呈现下滑趋势。 看林吉的样子,郭嘉轻笑了下,继续分析道:“我为何刚刚说钟氏是关键呢?请主公与诸位听我慢慢道来,如今颍川荀陈钟韩四大家族中,荀氏是毫无争议的第一家族,而对曹家袁家亦是态度暧昧不明;陈氏由于在陈郡与荀氏几乎是二分天下的局面,因此可称得上是第二家族,陈氏与袁氏早就不睦,因此与曹家是天然的盟友,这也是为何荀氏对于袁术抛出的善意始终犹豫不决的原因。” “你接着说。”林森对这番论断颇感兴趣。 “韩氏由于自韩韶之后,近些年来并没有出现什么杰出的人物,私兵也只有区区八百人,此在四大家族中只能敬陪末座,这些年来其对外的行为也一直跟着荀氏走,可以说搞定了荀氏,就等于搞定韩氏。而钟氏虽然也只有一千五百私兵,但却始终保持着相对的独立性,而且在近十年来,又涌现出一位新的领导者,睿智非凡,荀氏的家主异常重视他的意见。” “谁?” “现在于长安朝廷中任黄门侍郎的钟繇,同时也是钟氏现任家主,还是钟悠的父亲。” 原来是钟繇,林森对这个人的印象很深,历史上他曾官至魏国的太傅,但他最牛的还不是这个,而是他能以六十四岁的高龄,生下幼子钟会,这不能不让林森佩服这厮实在是老当益壮,其实也曾非常邪恶的想过,保不准那时钟会出生的时候,这个家伙头上早就绿油油的一片。 “那……难道钟悠能够改变钟氏的态度?” “据我所知,钟悠是钟繇最为疼爱的女儿,否则钟繇当初也不会听从女儿的想法,在陈氏后并没有再找他人缔结婚约,若钟悠与士通两情相悦,钟繇在为钟氏做出选择时,定会向我们更多的靠拢一些。” “嗯……很有道理。”林森和典韦都在点头。 “我觉得……我们还需要再做一件事情。”原本在一旁陷入无限幸福幻想中的林吉突然回过神来,张口道。 “还要做什么?” “袁术派来了他的嫡长子袁耀,我们这方却只有大哥领衔,在曹家的阵营连一线重臣都排不上,是不是分量有些不够?”林吉说出的这点的确是个问题,荀氏世家名门,对面子上面想来比较看重。 林森心中默默分析,思虑一番后开口道:“士通说的的确在理,我们之前没想到袁术派来的重量级使者,竟是重要到了这个地步。奉孝,辛苦你星夜赶回陈留,面见曹公,说明情况,恳请曹公派大公子曹昂尽快赶来颍阴,主持与荀氏会谈的事情。” “啊?曹昂今年不过十四岁,曹公舍得派他出来么?”典韦忧心忡忡。 “无妨,主公他早就想找个机会派曹昂立功,确立其威信。如今这颖阴会谈正是个没有危险的好机会,若成功,曹昂功劳大可至夺一郡;若失败,办事不力的罪名也有我来承担。主公他不派出曹昂才叫奇怪。”林森对曹操的研究一向比较透彻。 “主公分析句句在理,而且曹昂生性聪颖,但却为人谨慎,定不会像袁耀那般四处惹祸。”郭嘉补充了一句对于曹昂的评价。 林森瞥了瞥再次进入恋爱综合痴呆症状态的林吉,道:“士通,你也有个任务。” “啊!是什么?” “与钟家小娘子约会去!” “约会是什么?” “就是……私通……也不是……应该说是尽量讨得钟悠的欢心,有本事的话,让她死心塌地地想嫁给你,那是最好!” 林吉嘿嘿贼笑了起来:“领命!这个我擅长!” &1t;ahref=.>. 第十八章 荀氏的四个条件 “叮……”一声琴音在群山之中回荡,余音袅袅。 颍川书院建在鸠山的半山腰上,如今已是夏季,整片山间郁郁葱葱,深洞幽穴古树名花不知几何,清泉碧流小溪石潭随处可见,当真是美不胜收,不知能激起文人墨客多少情怀。 趁着郭嘉返回陈留邀请曹昂的间隙,林森便约了蔡琰带着几名亲兵,来到颍川著名的鸠山学着懒散的地主们郊游一番。行至鸠山旁小峰的一处凉亭时,景色上佳,又是微风徐徐,蔡琰兴致来了,便停下叫身后的亲兵摆布琴台,抚琴一曲。 距离卫仲道殒命已经有进三个月的时间,或许是这山间风景怡人,蔡琰的琴声弹奏的已是越来越欢快。林森坐在凉亭的石凳上,享受着清风与琴声,仿佛远离了乱世的喧嚣,好不惬意。 一曲终了,蔡琰抬手擦了擦因演奏过于专注而在额头上泛出的细汗,侧展颜道:“夫君可是喜欢?” 林森欣赏着蔡琰因跪坐而格外突出的诱人曲线,心情大好:“清风微拂中,看美人听乐琴,如何能不喜欢?”说着林森还对着蔡琰娇俏的小臀部咂么了几下嘴。 见被林森出言调侃,蔡琰面色染上一分嫣红,微嗔道:“夫君好不正经。” “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伯牙子期?共赏一曲高山流水?”林森突然有些得意,竟能与名人做出同样的事情。 也许是被高山流水那种艺术家的浪漫所感染,蔡琰眼睛一亮,连点了几下头,道:“一定算!” “嘿嘿,想我林森,被曹家人一向当做整日与金条铜板为伍的铜臭之人,也能做出如此阳春白雪的事情。”林森站起身来,背手而立,依凉亭护栏放目远眺,摆出一副俯瞰众生的姿势。嗯……自我感觉还不错。 “哼……夫君还阳春白雪?最多也就下里巴人,上次听懂我的琴音原来只是侥幸,被你骗了……”蔡琰玩笑一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窘得林森差点一个失足从坡顶滚下去。 往山下瞟了瞟,好高……林森悄悄地往后退了两步,转过身来正欲反驳两句,却看到上山的小径上,慢悠悠地走上来两人。其中一位老者一身玄色轻杉,大袖飘飘,举手投足之间俱是透出一股上位者的气质。而他身边跟随的中年男子,却也不凡,仪表堂堂,恐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这位夫人,刚刚那曲子可是你所弹奏?”那中年男子对蔡琰行了一礼。 林森眉头微微一皱,闪身插到两人之间,将蔡琰挡在身后,对两人拱手道:“此曲正是内人所奏,不知二位是……” “老夫荀绲,这是老夫的三子荀衍,方才失礼了。”那玄衫老者歉意地笑了笑。 成了!果然是他俩!林森立刻讲二人请至石凳前,到:“原来是二位大家!不想在此巧遇,实在失敬!快请坐。” 荀绲没有客气,径自坐在了石凳上,而荀衍却是规规矩矩侍立在荀绲的身后。 “呵呵,巧遇么?只怕是不‘巧’吧”荀绲乐呵呵地抚了下续了足有半尺长的白须,仿佛在昭示他的丰厚阅历。 林森讪讪地笑了一下,的确,为了能与荀绲在一个完全放松而没有杂人的环境交谈,林森刻意在郭嘉临行前打听了荀绲的习惯,得知荀绲每天清晨都会与三子荀衍在颍川书院背后的山间散步,便毅然做下决定,连续三天带着蔡琰在这从颍川书院上山必经之路的凉亭中抚琴赏景,果然,在今日便巧遇了荀绲与荀衍。 “不过你成功了,林森。这琴声虽并非炉火纯青,但其内涵的神韵却已经远胜于那些所谓习艺数十年的琴师,着实吸引了我与休若(荀衍字),便上来一观。”荀绲的语气中充满赞许。 “不知荀老院长是如何认识我林森的呢?”林森暗叹这老头果然精明,仅仅因为见到自己,便知这必然不是一场巧遇,不愧是荀彧的父亲。 林森的问题是被一旁的荀衍所答:“林大人在曹公的阵营中排位虽不十分靠前,但也数重臣之列,况且无论是四弟文若,还是半年多前游学至此的诸葛氏子瑜,都对林大人推崇备至,荀氏早就请人为林大人绘制了画像,以免将来相见之时,留下擦肩而过之憾。” 荀氏的着重注意让林森小小得意了一把,古人诚不欺我(当然对于这个时代是未来人……),花花轿子人抬人,曾经名不见经传的自己,如今已经能被荀氏这般名门重点关注。不过谦逊一向是君子美德,林森没敢将得意表露出来,以让荀绲低看,只是拱手拜道:“些许夸奖,不足为题。” “呵呵,林森你过谦了。你这位小娘子的弹奏却也颇得精髓,不知是师从何家?”荀绲乃是儒学大家,同时也精通乐理,所以蔡琰的弹奏才能引得他上山一寻。 蔡琰在林森身后对着荀绲微一欠身,道:“妾身这手琴艺乃是家父所传。” “哦?令父是……” “在下岳父乃是左中郎将蔡邕。”林森腆着脸认了这个未曾谋面的“岳父”。 听闻蔡邕的名字,荀绲略微眉头皱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来,道:“原来是伯喈(蔡邕字)之女,怪不得如此才华。伯喈书法精奇,博学多才,我甚为敬佩,不过他党附董卓之事,却为我所不敢苟同,也罢,今日我等以琴声相会,便不谈这个。林森你引我来此,想必是有些私话想与我一叙吧?” “在下感谢院长能在荀氏内部支持曹家,为了避免给院长带来不必要的困扰,因此专门在此等候代表我家主公,对院长表示感谢。”言语间林森刻意的忽略了某些内容,将荀绲对于曹家的态度默认定性为了支持,以缩小谈话的方向选择。 这和后世中询问“您想要什么?”和“您想要十元的雨伞还是十五元的雨伞?”的销售策略是一样的,当问及“您想要什么”的时候,被询问者很可能因为选择的范围过于广泛,而在选择的过程中丧失耐心,最终而没达到商家的效果。相反第二种问话,则不仅可以去除这个弊端,而且还能将问话者最想表达的内容凸显出来,让对方知晓。 果然,荀绲开口道:“一定是文若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不过选择曹孟德,乃是我从荀氏展的角度出来进行考量,并非我无条件的支持曹孟德。” “那是自然,不知院长对于与我家主公联手,有什么要求?在下在临行前,我家主公曾嘱咐我便宜行事,因此不是太过匪夷所思的条件,在下应该都能做主答应。” “只怕这些要求,你还真无权答应。”荀绲摇了摇头。 “无妨,请院长明言,若在下无权答应,也可遣亲随心腹连夜赶往陈留,征得我家主公的意见。”林森心里暗自嘀咕,不会这些要求真的很过分吧。 “那好,第一点便是荀氏并非加入曹家,而是与曹家联手,共兴汉室!”这是名分与大义上的要求。 “这点我家主公已有交代,定会视荀氏为盟友,绝非属下,况且兴汉室一向乃是我家主公心中夙愿,得荀氏相助共襄大业,乃是曹家之幸。”林森对这点上的答复,并没有什么为难之处。曹操本来就不奢望身为名门望族的荀氏能够全族喊他一声主公,有荀彧那么个个别案例,便已经让曹操笑得合不拢嘴了,再加上根据林森的观察,现在的曹操根本便没有什么取代汉室的野心,一方强悍诸侯,与袁绍这等望族平起平坐足矣。 荀绲对于林森的答复,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第二点,荀氏三千私兵不得打散编制散入曹氏大军,且其统领必须为荀家人所担任。” “这……军事上的事情,还请恕在下询问主公的意见。”三千私兵不打散编制,且由荀家人带领,这意味着在曹操的大本营身边,随时有一支上下齐心又不受控制的家族武装力量,更何况以荀氏的影响力,动员起上万人的武装,也是轻而易举,若有朝一日荀氏反叛改投他家,那后果不堪设想。因此,林森不敢也不想承担这个责任。 “第三点,我让荀氏中最富才华的荀彧拜曹孟德为主公,是代表荀氏的诚意,但需要确保他的地位,必须始终位列曹家第一流重臣,当然,我相信文若的才华,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想必院长早就知晓,如今文若兄在曹家担任曹府参议,地位仅在卫兹之下,比很多追随我家主公的老臣还高上数筹,这也是我家主公的诚意。”林森心下悄悄叹气,荀彧虽是初来乍到,但地位如今比自己还高上一筹,不得不说有个好的家世,真的很重要。 荀绲微笑抚摸了下长须,算是对林森回答的认可,又道:“第四点,便是袁术派来了嫡长子袁耀来拉拢我荀氏,而曹家则是你林森,虽然你声名在外,甚至强于袁耀,但从身份地位上来讲,却是差得有些远,因此在正式拜访荀氏的时候,还希望孟德能派来位身份地位与袁耀相当的人来主持。” “请荀院长放心,在我们得知袁耀来颍川的消息后,便遣人回陈留请曹家大公子曹昂来颍川主持大事,想必现在已经走在路上了。” “哦?你竟提前算到了这点……我对你的信心更浓了,林森。”荀绲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前辈过奖,这都是舍弟林吉对我的谏言,才让我做出的决定。” “林吉……就是那个三年前经常在书馆外偷听课程的少年吧?”荀绲侧头对侍立在旁的荀衍问道。 “正是他。当初父亲念其才华,嘱咐家人不要赶他走,让他以旁听身份入屋听学,后来钟家钟悠与陈家陈群的婚讯传来后,他便不知所踪,直到五个月前他被曹孟德任命为陈留郡典农令后,才又再度出现在家族的视线内。”荀衍低头对荀绲轻声解释。 “此子也成才了……林森,待到曹昂到达颖阴后,我在荀府等待曹家的正式拜访和关于这四点的答复。老夫先告辞了……” “恭送前辈。” &1t;ahref=.>. 第十九章 两位大公子 曹操的回复很快便送了回来,上面的指令很明确,满足荀氏的一切要求,最快度让颍川郡失去战斗力。 同来的还有林吉的情报系统从北方传来的消息,袁绍取得北方战场关键性战役的胜利,于安平郡击破韩馥四万大军,颜良斩韩馥上将潘凤于马下,韩馥军士气大丧,溃逃千里,最终还是在已升为魏郡郡都尉的高览的接应下,韩馥才仓皇撤退至安全地带。 与此同时,袁绍在北方与公孙瓒的战线中,田丰设下十面埋伏之计,击退三万幽州军,保得冀州北方再无公孙瓒势力插足。经此一役,袁绍占据了冀州大部,包括渤海、乐陵、河间、中山、常山、广平、巨鹿、清河八郡,拥军十万,库中钱粮数十亿,无论从各个方面来讲,都正式成为了北方最为强大的诸侯。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林森对曹操关于荀氏的政令有所理解,看到幼时好友如此风光,只怕曹操也按耐不住了,只有最快度统一中原,才有可能追上袁绍展而当度,进而在不知何时的未来,与袁绍能够进行平等的对话。 为此,曹昂在曹操四位亲兵头子之一的陈达护送下,终于在五月七日那天顺利赶到了颍阴。这位曹家的大公子比起袁术大公子袁耀,简直是质朴了太多。曹操中年得子,对曹昂的教育极其重视,从曹昂能够记事起,他的生活便一直被各种教导所充斥着,所以如今曹昂虽不及弱冠之年,但的确可以称得上是文武双全,待人亦是进退得当。 “哎呀,是大公子啊,你可来了!路上可还安好?”林森在城外迎到了曹昂,异常热情。 曹昂的个子不高,却长得很结识,年过十四岁的他已经微微蓄起了胡须,让他显出了几分成熟。此刻曹昂已经是翻身下马,将缰绳置于亲卫的手中,对林森抱拳道:“有劳林大人出城相迎,昂不胜感激。” “大公子太客气了,这是应该的。”林森嘴上谦逊道,不过却没有将曹昂递给亲卫的缰绳抢在手中,谁知道将来曹昂会不会身死,现在站错队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曹昂很自觉的走在最前面,侧着头对林森笑道:“这次前来颍川,父亲特地嘱咐我要和林大人学学待人的手段,拜托了!” “呵呵,主公他定是为了培养少主你的外交能力。如今颍川的形式是这样的……”林森开始为曹昂讲解起当前的局势,希望这位大少爷能理解自己的计划,否则这番请来曹昂还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过所幸曹操头几个儿子中,没有一个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二百五,曹昂很快便认可了林森的计划,并遣人向荀氏送去了拜帖。 五月十日一早,到了拜帖中约定的时间,林森与曹昂一众人便在曹昂的带领下,踏入了荀氏的大门。 荀氏不愧是百年望族,对于门面上的装点甚是讲究,用于会见招待我们一行人的大堂足有上千平米大小,二十根巨大红色立柱,支撑着雕花的横梁屋顶。上百张案几,左右各四列排布在大堂的两侧。当曹家众人走入大堂时,在右侧的案几上,已经有了十余人在等候,林森定睛瞧去,却是熟人。 这十余人正是袁耀一行人。 “休若兄,这是何意?”打的曹昂并不认得袁耀,但林森却识得,向引路的荀衍问道。 荀衍尴尬的笑了一下,道:“自从三日前,荀氏接到昂公子的拜帖,内部便产生了激烈的争执,最后决议无论是袁耀那边,还是昂公子这边,荀氏都不会单独接见。今天来的不仅有你们和袁耀,还有陈家、钟家、韩家的人都会来。” “这倒真是……群英荟萃啊!”林森开始暗自琢磨荀氏此举的用意。 曹家的座位被安排左手前四张案几,位于陈氏之前。未及坐定,便听到袁耀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真不知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孩过来做什么的?曹操派来这么个人,就想和荀氏拉关系么?” 声音虽不大,但大小却刻意维持在可以让曹家众人听到的范围内,而且袁耀的眼睛还时不时地往曹氏这里瞥上一瞥,这分明是**裸的挑衅。 听闻袁耀话中的内容,林森万分担心地望向曹昂,生怕这位小爷经不得激,在这里就和袁耀动起手来,毁了曹氏的名誉。如今曹家身处中原乱局,与袁术彻底交恶,还不到时候。 只见曹昂这位曹大公子鼻孔猛然扩张,深吸了一口气,又似乎强压住怒火,偏过头对林森道:“林大人,听闻袁术的大公子年已二十,却经常贪恋女色而误事,这消息是真的吗?”音量的大小亦是恰好能让对面听到。 林森苦笑了一下,曹昂一直想要帮助曹操做一番大事,这次前来颍川,是曹昂头一次“挑梁”办事,自然格外重视。不过曹昂年纪毕竟不过十四,正是意气风之际,虽是忍下了袁耀的挑衅没有动手,但嘴上还是不示弱的还击了回去。而且……袁耀当年调戏卫小兰被我海扁了一顿的事情,早就被袁耀当做奇耻大辱,这下战火可能就要蔓延到自己的身上…… “大公子言语客气了,称呼林森士达即可。主公乃人之豪杰,其子孙必然不是鸡犬之辈,大公子定要引以为戒,不要坠了主公的声势。”既然曹昂已经表示出不满,自己和袁耀之间的矛盾看起来亦是没有化解的可能,林森最终还是出言配合了一下曹昂,顺便也提醒曹昂不要因意气之争,便失了自己的风度。荀氏不是一群笨人,在对于两家之间做出选择的时候,必然会观察两家的嫡长子继承人,毕竟这才是长久之计。 “你们两个混蛋,骂谁是鸡犬之辈----”对面的袁耀听出了林森话中的讥讽,腾的站了起来,随即被旁边的一名中年文士拉着袖子又坐了回去。那中年文士在袁耀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后,袁耀瞪了那中年文士一下,又愤愤地看了林森一眼,哼了一声,不再言语。对于激怒了袁耀,曹昂有些得意地瞥了一眼袁耀后,对林森微一拱手道:“多谢士达提醒,昂必做不出有辱家父声誉的事情。” “大公子聪颖。”林森回道。 林森认得那名中年文士乃是袁术手下的谋士阎象,林吉给他的评语是,有谋略之才,只是从地位上来讲,却甚至不如我在曹家。 刚刚的插曲过去片刻后,各个家族的人俱以到齐,陈氏的来人乃是以陈谌为的数人,原本陈氏的家主是陈群的父亲陈纪,只是陈纪此时被董卓扣在长安,任尚书令一职,所颍川、陈郡陈氏的大小事务,便由陈纪的弟弟陈谌代理。 钟氏来人是以钟瑜为,他是钟繇的叔父,也是林吉那位梦中情人钟悠的叔祖,钟氏情况和陈氏差不多,家主钟繇在长安为官,因此家族中的大小事务,便由钟瑜代理。当钟瑜进来时,甚至还向曹氏这里含笑忘了一眼,看来林吉这些天的泡妞工作做得还是很到位的。 韩氏来人却是三名年轻的男子,林森只认得为一人乃是韩氏家主的嫡子韩勋,素来与郭嘉交好。 “诸位友人,今日乃是六月十五,正是赏月的好日子,遂将各位邀至荀府,齐聚一堂。所幸老夫尚有两分薄面,诸位均来列席。这杯酒水,老夫敬你们!”照例开场白是由这里的主人荀绲来作,说的也是完全和当前局势不相干的话。 “文若先生在家父身边帮忙,平日中对昂照顾有加,家父叮嘱昂需对文若先生以师礼相待。昂敬荀院长。”在一轮酒过后,曹昂率先举起了杯子,言语中暗暗点出荀彧已经在曹操府中任事的事实。 曹昂话音刚落,众人俱是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曹昂这么快便将话题引到荀氏的选择上面,这似乎有些不合传统。最后还是荀绲老辣,端着酒杯的手只是顿了一下,便自然的将酒送到嘴边,饮了下去,道:“荀氏诸子孙中如今在各地效力的的确很多,说起来我族侄孙荀攸还在长安为那董卓效力呢。” 林森敏感的听出荀绲的弦外之意,荀氏并非因为荀彧入了曹府任参议便已经选择了队伍,而今天的这席酒宴也并非是荀氏的站队大会。林森心知荀氏恐怕是要借此次酒宴聚众人于一堂的机会,来观察各方势力,一味的逼迫荀氏反而不美。于是他端起酒杯岔开话题道:“公达(荀攸字)兄是为朝廷效力,院长又何称董卓呢?” “哼,董卓五万西凉铁骑就在长安之侧,朝廷上下早就只知董而不知刘了!”荀绲冷笑了一声。 林森从荀绲的言语中听出了荀氏对董卓的不满,心中微微一动,正待说话,对面的袁耀已经是按捺不住地道:“荀老院长,这里有份东西需要请您看下。”说着,袁耀从袖口中掏出了一封书信,递给荀氏的仆役,转交到荀绲手中。 “哦?这是……?”荀绲并没有打开这封书信,而是侧头询问起来。 袁耀的面上有一丝得色,道:“这是弋阳郡都尉韩浩的投诚信,相约于今日午时开门献城,现在已过申时,如今弋阳郡城已经在家父的手中了!” 四郡之地,不管荀氏愿不愿意在今天站队选择,袁术一方已经率先亮出了自己的砝码。 第二十章 名节大义 韩浩!沾了韩字,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韩勋的方向。 面对众人探寻的目光,韩勋先是望了一眼荀绲,随即苦笑了下道:“韩浩的确是百年前分到河内的韩家分支子弟,只不过那支韩家,却要比颍川这支本家还要兴旺些,不仅有这任一郡都尉的韩浩,更有在长沙任太守的韩玄,不是颍川韩家能够左右其行动的。” 言下之意是韩浩的行动与颍川韩家无关,韩家也并未因此而投靠袁术。 “的确是元嗣(韩浩字)的笔记,听闻元嗣素来与弋阳太守董轩不睦,只怕这次是被董轩逼到绝路了。”荀绲拿着那封书信,仔细看了又看。 袁耀面上得意之色更浓,指着身边的阎象道:“这还是多亏了阎象的计谋,让董轩中了离间之计,怀疑韩浩欲夺权献城,遂当众罢免了韩浩的兵权。哈哈,这不……反而让弋阳成为了我袁氏的囊中之物!” “哼,这位阎象当真是好计谋,专门做背后诡计之事。”开口的是陈氏的陈谌,陈氏的大部分兵力集中在陈郡,如今袁术对豫州刺史孔伷势力的进攻,虽然不以陈郡为主,但双方早有十余次大小摩擦,只是陈氏之兵装备不佳,又缺少训练,与袁术的交锋中,败多胜少。 袁耀眉头微皱,侧看了一眼陈谌,眼神中俱是轻蔑,道:“这位便是陈氏的那位陈谌吧?古之用兵,向来以诡道称雄,不管怎样,如今我袁氏已经有了豫州四郡之地,比那曹操还要多出一郡。还望诸位在行事之间有所考虑。”说到最后,袁耀还挑衅地看了一眼曹昂。 “袁大公子此言差矣。”不等曹昂开口,林森敏锐地抓住了袁耀话中的一处漏洞,“天下十三州均乃大汉所有,陈留太守乃是卫兹,谯、济阴分为曹仁夏侯惇为太守,我主曹操并未有半分之土,何来三郡之地?相比之下,我家主公可是比起袁术大大的不如!” 话音刚落,林森已从荀绲的眼中看到了某种赞许的意味,余者钟氏、陈氏、韩氏诸人亦是纷纷抚须点头。袁耀不是傻子,此刻显然已是知道自己失言,脸憋得通红指着我道:“你……林森,曹家大公子曹昂还没说话,哪轮得到你在这里大放厥词?” “荀院长,昂少不更事,此番前来颍川只是为了表明曹家的重视,真正曹家对荀氏拜访的主使,其实可以说是士达。士达之言,便是昂之意思。”曹昂对荀绲拱手,嘴角挂着抑制不住的微笑,他对袁耀吃瘪,也是乐见其成的,因此对于出使荀氏的主使人选,倒是扣在了林森的头上,便于他继续与袁耀过招。 “袁大公子,可听见了?森绝非胡言乱语,今日且是荀府大宴,可不要扰了主人的兴致,来,吃酒吃酒!”我举起酒杯,对着大堂环举了一圈。钟氏陈氏诸人率先端起了酒杯,荀氏韩氏的人见荀绲端杯后,亦是举杯。 “哼!这等巧言令色之徒,区区一介郡主簿,我不屑与其喝酒!诸公,抱歉了!”袁耀对着荀绲等人一拱手,却不端起酒杯。 眼见陷入冷场的尴尬境地,阎象慌忙端起了酒杯圆场道:“诸位先生,我家主公虽然占据四郡之地,但绝非为了据之几有,当前汉室衰微,董贼当政,我家主公实则为了这四郡不落入董贼之手,让百姓安宁,才迫不得已出兵保护这些百姓。来,这杯酒水算是我带我家主公敬各位的。” 纵然明知阎象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但众人有这么一个台阶下,大堂之上顿时又是开始了一阵觥筹交错之声。一队舞女穿着淡雅的绸衫,在中间翩翩起舞,体态妖娆。在侍女的服侍下,众人开始相互交谈起来,刚刚那种紧张的气氛仿佛一扫而空。 “士达,你说昨晚对梁国的总攻能不能成功?”曹昂的心思明显不在堂中央的那些舞女身上,也不在一旁为其倒酒的侍女上,而是始终忧心忡忡的样子。 林森理解曹昂的魂不守舍,次担当大任,总怕把事情办砸,这就是曹昂的心态,当初自己在卫氏的米店第一天上工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 “大公子,且放心好了,昨天曹府给你来的信不是说了么,如今张邈只剩下不到一千兵士,而围攻梁国治所的军队有夏侯渊部一千六百人,曹洪部一千五百人,卫臻部八百人还有我那八百余名私兵,足足是梁国守军的五倍之多,而城里还有内应,还愁攻不下吗?”林森安慰着曹昂。从去年七月起,和张邈经过长达近一年的僵持,如今终于能够彻底分出高下了,对于攻陷梁国,林森已经是信心十足。 曹昂听了林森的话,默默地点了点头,思考了下又道:“士达,那我今天的表现,可有失误?” “大公子今天……沉稳又不失涵养,进退亦是有据,还显出容人之量,较之那个袁耀抢过百倍,定会让荀氏对曹家的看法提升一个档次。”林森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指出曹昂不该过早的逼迫荀氏表明立场的错误,不过曹昂比起袁耀强上百倍那句话,虽然夸张,但也不过分,袁耀这个家伙,早在四世三公的袁氏光环中昏了头脑,也许他从未将荀氏放在眼中,所以才肆无忌惮。 得到林森的考语,曹昂也似是松了一口气,两肩微微下沉。片刻后,曹昂突然放下食箸,面色忧郁地又问了一句:“即使我们拿下梁国,也不过和袁术一样的四郡之地,你说荀氏会选择与我们联手吗?凭荀氏的影响力,动员一万兵马也不是难事,要是荀氏投靠了袁术,那就不好办了。” “放心,我已经有所对策,只是时间上……我没把握是今晚,但绝对会在荀氏做出决定之前奏效!”说实话林森也不知道在离开陈留前布下的那步棋管不管用,只能赌一把了。 门外一阵风吹来,却是竹帘被掀起,一名荀氏的家人从众人身后饶至荀绲身边,低语了几句,又递给荀绲一封书信。荀绲先是脸色微变,之后对左右说了什么,便闻周围的鼓乐之声顿时停止,舞女们也退在一旁。 只见那荀氏家人拿着那封:“诸位大人,刚刚从北方传来的消息,昨日深夜酉时,曹操的军队攻陷了梁国郡城,张邈被曹洪斩于城头。” 林森第一时间看向了荀绲,这老头安排家人在这个时候宣布消息,显然是对于曹家的支持,前日遣人连同拜帖一同送入荀府的曹操亲笔书信,总算起了作用,书信中的内容不得而知,但总体跑不出曹操对荀氏的几条承诺。 果见袁耀听闻这个消息后,手中一抖,酒水洒在了案几之上。那阎象却是忽略过林森,直接对曹昂问道:“曹大公子,梁国这番算是落入令尊手中,不知道梁国太守之位是由曹洪做呢?还是夏侯渊?” “呵呵,阎先生,太守之位的任命乃是朝廷的工作,再说梁国乃是大汉国土,又哪里轮得着我这区区一介子民说三道四?您这番算是问错人了,与其问我,还不如回去问问你家四世三公的主公呢。”曹昂受到林森之前所言的影响,深知朝廷大义的重要,巧妙的避过了阎象话中的陷阱。虽然梁国谁来当太守,的确是曹操说了算,但这不是能摆在明面上讲的东西。 “哼!虚伪至极!若真是朝廷派来了太守,他能活着走进曹操控制的四郡才算有鬼!”对面的袁耀忍不住骂了出来。或许是没有达到心理预期的效果,袁耀这回真正的逼迫荀氏表态了:“荀院长,你这是何意?当众宣布曹操的战绩,莫不是你准备投靠曹操不成?” 如今是四郡对四郡,无论从治下人口还是地盘面积上来看,曹操与袁术都已经相差无几,唯一欠缺的,就是袁术麾下有三万军队,而曹操数次扩军之后,仍只有一万六千人。荀绲面对袁术的质问,呵呵笑道:“袁大公子,荀氏与曹操同属汉民,本就是同级,又何来投靠之说?” “荀院长既是如此说,那我也就不绕圈子了,如今我军大将张勋已经于昨日带领五千人马陈兵于陈郡西南两侧,另有一万五千人在汝南秣马厉兵,并未靠近颍川郡半步。还请各位表个态,对我袁家的进驻欢迎否?”袁耀起身站了起来,有大军在手的底气,让他的腰板挺得笔直,倒显出了几分气度。 听闻大军陈兵陈郡之外,陈谌已经是焦急如焚,指着袁耀的鼻子骂道:“袁耀!你袁家包围陈郡,是何居心?” “无论在陈郡还是颍川郡,大兵压境,要操心也应该是豫州刺史孔伷操心,关你陈氏什么事情了?”袁耀对于陈郡的野心名目张胆,他话中的意思很明显,若不答应加入袁家,袁家就会将陈郡与颍川郡用武力拿下,统一豫州。 “你……”陈谌虽然不服,但实力摆在眼前,也是无话可说,陈郡守军不足三千,退守陈郡的豫州刺史孔伷并非善战之才,更何况在张勋的五千大军之后,还有磨刀霍霍的一万五千大军等着,无论如何,陈郡已经是必失之势。 说话间,又是一名荀氏家人快步走了进来,在荀绲耳边轻声说了数句,这次荀绲却是大惊失色,惊呼一声:“什么?!” 第二十一章 难道真的是杯具? “今晨卯时,钟氏七十余名官兵打开陈郡郡城城门,陈郡郡城被从梁国连夜赶来的卫臻部、太史慈部占领,郡太守姚远、郡都尉阴密被杀,豫州刺史孔伷投降。”荀氏的家人在荀绲的授意下,念出了荀氏最新得到的消息。 这消息在厅中被公布后,如同在湖中投下一块巨石,在众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又随即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袁耀的面孔一瞬间变得狰狞异常,扭头对阎象吼道:“张勋到底是干什么吃的?竟是让人在眼皮底下夺走了陈郡!” 那荀氏家人抬眼偷偷望了袁耀一眼,又道:“据报,陈兵陈郡西南的张勋部在得知消息后,立刻起兵向陈郡郡城进,但途中被一支黑色骑兵部队袭击,大败而归,能随张勋逃回汝南者,五千军士十不存一……怀疑是曹家的虎豹骑所为。” 虎豹骑的存在在各路诸侯间早已经不是秘密,但威力不想却是如此强大,袁耀的面色转而变得铁青,一言不,刷地起身大步径直走向大堂门口,在路过钟氏的数张案几前时,还阴沉着脸瞪了钟瑜一眼。 “大公子!大公子!等等啊,其实我们还可以……”阎象慌忙追了上去。 袁耀停住脚步,转身厉声道:“阎象!我说我们走!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吗?” “袁大公子,宴席还没结束,不妨再坐坐吧!”这是荀绲的挽留,而在之前一直支持袁术的荀靖,正眼观鼻,鼻观心地微闭眼睛,不再说话。 “荀院长,我袁耀也是个要面子的人,今天酒宴的目的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在这种情况下,袁某不需要荀氏的怜悯!”说罢,袁耀便消失在荀氏正堂屋外。 当袁耀与一众随人余贯而出后,林森彻底放松了下来。钟氏终于愿做内应,打开陈郡郡城城门;太史慈和卫臻也总算连夜奔袭二百余里,杀他个措手不及;而那支黑色骑兵,正是曹真带领的虎豹骑,在离开陈留前林森给了他一千石粮草,请求他能够拦住袁术杀往颍川和陈郡的军队。 一切都如计划中的那般实现了,最后陈郡的占领,给与了袁耀信心当头一棒,也给荀氏吃下了最后一颗定心丸。之后的事情,就是曹昂与荀陈钟韩四家,走些程序上的谈判流程。 曹操交给自己的搞定颍川任务,总算基本完成,林森端起一杯酒,想找人庆祝下,侧头望去,却看见林吉这小子在对自己挤眉弄眼,钟氏能够作为内应,正是他连续几封写给钟繇的信件的功劳。 “干!庆祝陈留林家再立一功!” ………………………………………………………………………… 荀陈钟韩四姓望族在不久后便正式与曹操联手,曹操得八千私兵相助,总兵力已达两万四千人,加之六郡之地,已经隐隐和袁术刘岱,并列成为了中原地区实力最为强大的三家诸侯。 荀氏为曹操举荐了大量出自颍川书院的人才,非常好的补充了曹操集团内政系人才的缺失,新得了三郡地盘,自然多了无数的位子需要任命官员。最终,荀氏成为了最大的赢家,荀绲欲留清高之名,不愿为官,继续担任颍川书院的院长,其三弟荀靖任颍川太守,荀氏门客杜袭任郡都尉,荀彧除曹府参议军师外,加任仁军校尉,亲掌两千荀氏私兵作为野战主力。而荀氏友人门客程昱、戏志才、刘晔、满宠、吕虔等人,皆被荀彧推荐入府,任曹府从事。 陈郡最终定下的太守是陈谌,郡都尉则是在张勋阻击战中立下战功的曹纯,带领曹操新募集的一千新兵与陈氏千余私兵,防备袁术的袭击。钟瑜任颍川主簿,韩韶任陈郡主簿,两族中又各有数人出任官员不提。 而卫氏仅仅前进一小步,卫臻因为战功,被提升为了破军校尉,可带两千军队。 出乎很多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是,本次拿下颍川、陈两郡的功,并没有给与在前后出谋划策并实际执行的林森,而是给了曹操的嫡长子曹昂,不过曹操在赏赐上还算有些良心,只让曹昂因此入曹府任曹府参议,可随曹操参议诸事。 时间回到我从颍川回到陈留的那一天---- “……这就是全部的经过,请主公参详。”林森在回到颍川后,第一时间被曹操招入了府中,询问起拿下颍川和陈郡的具体过程。 在听林森叙述的过程中,曹操的胡须便不住的颤抖,情绪异常高涨,只是待林森讲完的一刹那,曹操却不像想象中的高涨,而是若有所思的用手指敲击着案几,斜着眼睛看着林森道:“太史慈和卫臻连夜离开梁国,曹真带着虎豹骑去找袁术的麻烦……林森,你很有本事嘛!” 听出曹操语气中的阴阳怪气,林森嘿嘿赔笑道:“那还不是主公当初允许属下便宜行事的,而且主公不也对属下的这番调动默许了嘛!”就是傻子也知道,从曹操的眼皮底下调动虎豹骑,没有曹操的默许简直比鸡蛋里面挑骨头还难。 “嗯?”曹操死死地盯住了林森,从鼻腔出挤出一丝哼声,却不说话。一时间气氛陷入了沉寂,冷汗顿时悄悄地从林森脊梁骨冒了出来,暗自祈祷曹操不要犯病。 过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可能是曹操觉得对林森的威慑已经足够,突然拍案大笑了起来,道:“哈,林森,你知道是我默许你调动虎豹骑的就好,卫臻与太史慈部的调动,我在当天夜里他们离开后两个时辰就知道了。” “啊……主公真是英明辛苦,连半夜都起身理事,属下扰了主公的睡眠,实在是罪该……罚钱!”虽然曹操已经露出笑容,林森依旧保持着小心无大错的心态。 “罚钱?你这兔崽子想让我变成董卓那样的蠢才不成?你是立了大功的,我要重赏你!”曹操砸过来一个案几上的桃子。 林森头一歪,又是一个反手,桃子擦着耳边飞过,落入手中。林森顺势拜下,嘿嘿笑道:“谢主公打赏桃子!” “身手见长嘛,少给我贫嘴。我要赏你……”曹操犹豫了一下,却是没有说出下文,转而改口,“这次我允许你自己考虑考虑要什么赏赐。” 林森张嘴便要说话,曹操接下来的话又将他堵了回去:“不用马上回答我,回去好好想想。” “是,那属下这就告退。” “记住,你若不具体说赏赐要什么,这次我就不赏你了啊!”在林森出门前的一刹那,曹操在后面补了一句,估计是因为林森之前说了太多次“主公赏什么都行”的话。 离开了曹府之后,林森边走边琢磨着曹操让自己要赏赐的含义,却现自己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卫氏在陈留的别院。自从拿下颍川与陈郡后,卫氏的地位一下子便被荀氏越,原来门庭若市的卫府,如今门口只有稀稀拉拉的几辆牛车,仔细看还多是陈留属官所乘。 “大人,这边请,家主大人他午觉刚醒。”虽说林森身份仍算是自己人,但由于地位身份的今非昔比,卫氏的管家亲自将林森引至卫兹的卧房。 当林森进入房间的时候,卫兹正在房内抻着胳膊活动腰部,见林森进来,便笑道:“从颍川回来见过主公了?” “小婿见过岳父大人。”林森先是行了一礼,随后顺手拿起了案几上果盆中的桃子啃了一口道:“岳父你猜对了,我从颍川回来连家都没回,就被半路截到主公那里去了,刚出来。”说完,林森又啃了一口桃子。 卫兹含笑将果盆向林森这边推了下,眉眼中有着几分慈爱,道:“爱吃就多吃几个!” “我还就爱吃桃子,话说刚刚在主公那里,他也赏了我一个,不过那桃子可不好下咽。”林森嘿嘿笑了下,又拿了个桃子准备继续进攻。这次林森立下大功还捎带上了卫臻,因此如今卫兹现在怎么看林森这个姑爷怎么顺眼。 “此话怎讲?”卫兹到一旁的书案前跪坐下来,做好了聆听的准备。 林森遂将在曹府的对话大概复述了一遍,又道:“所以我就找到岳父这里来了,岳父这里天天和主公在一起,消息多,看看能有什么现?曹操到底想给我什么。” 听完林森的陈述,卫兹含笑不语,却是拿起案几上的茶壶往杯中倒起了茶。 “岳父,满了!”看到茶杯中的水位线已经升至杯沿,林森出言提醒,岂料卫兹却如若未闻,继续倒了下去,直到水漫了一案几,方放下茶壶,微笑看着林森。 “这是……”此刻林森已经知道卫兹此举,定有深意。 “主公之所以一定让你提出赏赐的内容,是因为主公也不知道该赏你什么!”卫兹说出了他的答案,“主公在你回来前,曾经专门问过我这个问题,我的回答是,我也不知道。” 一时间,林森呆了一下,脑中又浮现出曹操本来要赏赐自己,却又犹豫的那副情景,原来还觉得有些奇怪,现在再看一切都顺利成章起来。论官职,比郡主簿高的六郡太守职位,早就一个萝卜一个坑地都有了人选,论军职,自己本就不是武将,部曲人数在一个月前刚刚翻了倍,如今更是不好再升,自己要是曹操,也真不知道要赏赐自己什么,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正疑虑间,林森又听得卫兹道:“其实论功劳,未必你就不能成为一郡之守,只是你的资历尚浅,又不是名门之后,主公就是有心提拔,也要顾忌其他部属的想法。所以说,你便如同这茶杯一般,只能容纳那么多茶水,多了不仅浪费,反而会搞得案几面上一片狼藉。” 1t;ahref=p;gt;. 第二十二章 曹操是个好老板 卫兹一席话当真是旁观者清,连夏侯渊这般曾替曹操下过大狱的重臣都不是一郡太守,又哪能轮得到自己这根葱? “看岳父气定神闲的样子,一定是有了主意,还请岳父教我该如何要这赏赐!”其实林森对于赏赐已经有了腹案,但多听听别人的意见,总没有坏处。 卫兹只是将一个茶碟放在了满水的茶杯之下,道:“虽然短时间内,茶杯不可能便大,但却可以做些锦上添花的事情,一样可以多装些茶水。” 说着,卫兹又冲茶杯倒起了水,这次水溢出茶杯后,却让茶碟又盛住了一些。看到这里林森心中已经了然,拱手道:“谢谢岳父点醒。” “在你来的时候,你可看到门口的牛车数量?”卫兹突然又转变了话题,说到了一件并不相干的事情上。 林森想起进入卫兹府上时,那屈指可数的几辆做客来访的牛车,和之前的数量简直不能相提并论,遂出言安慰道:“岳父请宽心,荀氏百年名门,如今正是主公身边红人,那些见风使舵的小人自然会转向荀氏那里寻求帮助,又何必在乎他们?” “士达你可是认为我在失落?”卫兹摇头抚须。 “难道不是吗?” 卫兹伸手遥指了下南方,道:“卫氏并非名门,连士族也不是,虽资助主公起兵,但毕竟不是主公亲族,早就担负了过重的权柄,今天不是荀氏,明天也会被其他的名门,取代主公麾下第一文官世家的位置。况且有人在你的身前挡住些风雨难道不好吗?” “可是……家族的产业,是要靠实力和势力来保护的啊!”若没有卫氏今日的地位,相信卫氏不可能在一年多的时间里,不仅早就收回了当初资助曹操的三千金成本,而且还将粮食生意从陈留一带扩大到了整片豫兖地区。 “你看卫氏失去什么了吗?”卫兹反问了一句,面上似笑非笑。 林森登时恍然,卫兹依旧是曹府第一文臣,掌握着财政大权,曹操在任命重要官员的时候,依旧会咨询卫兹意见,这是连荀彧都远远没有的待遇,唯一不同的,就是当曹操猜忌的毛病又犯时,在卫氏之前,还有一个并不完全与曹家同心的荀氏。 卫兹站起身来,绕过案几,拍了拍林森肩膀道:“适当的让出一些功劳,可进亦可退,这才是中庸之道。主公今年不过三十七岁,至少尚有二十年鼎盛之秋,只要主公信任,一时得失又算什么?” “小婿知道该怎么做了。”林森恭敬地拱手。 ………………………………………………………………………… “义父,大娘,娘,女儿敬你们一杯酒。”在曹操的家宴上,甄宓乖巧的端起了酒杯。 曹操笑眯眯地看着坐在林森旁边的甄宓,道:“哈哈,乖,瞧这闺女嘴甜的,来,夫人,蓉娘,一起把这杯酒喝了。” 说罢,曹操与左右两侧的丁夫人和蓉娘同饮下酒水,曹操甚至还又搂着蓉娘亲了一口,不过之后似乎他又觉得不合适,随即紧紧握住了正妻丁夫人的手。 这是林森回到陈留的第三天,碰巧这日蓉娘甚是想念甄宓,召甄宓入曹府一起用餐,前来通报的亲兵顺带还带来了曹操的口信,点名让林森也入曹府一同用餐享受“殊荣”。 令林森没想到的是,今天的晚宴规模之小,小到只有五个人,曹操、“老板娘”丁夫人、蓉娘,以及林森和甄宓,就连曹操另外一名宠妾卞夫人都不在邀请之列。 “士达,上次和你提起的赏赐,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曹操朝嘴里扔进一颗豆子,嚼得脆响。 林森偷看了一眼端坐在曹操右侧的丁夫人,道:“主公,属下回去后仔细思量,属下自认为不是功,因此不敢愧领功的赏赐。” “哦?和荀绲事先谈判,当堂抓住袁耀语病,暗中调度虎豹骑和卫臻太史慈,你不是功还谁是功?”曹操一下子笑了出来,眼神却极其隐秘地瞟了一眼丁夫人。 听曹操问起,林森便道出了这几日想好的说辞:“属下以为拿下颍川郡功在于大公子,拿下陈郡功在于曹真!” “何以见得?” “荀氏选择曹家,看得不是属下的舌灿莲花,而是主公的强大实力,也看得是大公子的进退从容,那日宴会之上大公子虽言语不多,但举手投足之间早将袁耀比了下去,荀氏要得是五十年以上的安稳日子,不选则曹家又能选择谁呢?至于陈郡,若非曹真带领一千五百虎豹骑成功的阻击了张勋的进犯,说不定现在我们还在与袁术战争的泥潭中脱不开身呢。”林森从容以对。 林森的话音刚落,便看到丁夫人凹凸有致的身子微微一颤,望向他的目光中带有一丝感激。而曹操亦是感到了丁夫人的动作,眯起眼睛看着林森,略带深意地道:“你当真这么想?” “千真万确!”林森带着无限“纯洁”的目光回视曹操。 “哼,知道问了也白问,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曹操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只怕是子许建议你这么说的吧?不过也好,你能体谅我的难处,我很满意。我们私下里说,这次拿下颍川和陈郡,你还是功,不过只是私下说啊。想必你已经想好了所需的奖励,直接说出来与我听听吧。” 就知道那天自己从曹府出来径直去了卫府,瞒不过曹操,林森嘿嘿笑了下,道:“属下回家琢磨了下,林氏要自属下这代开创基业,因此恳请主公赏上两百亩良田,另外林吉林昌乃是属下得力的亲族,希望主公能够提携一二。” “这倒是可以考虑……”曹操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微微沉思了下,“良田,两百亩太少了!我赏你六百亩!不过陈留已经没有什么空闲的良田了,前阵子子许向我申请在梁国购置田地,便让卫氏在襄邑给你让出良田三百亩,卫氏那里便在梁国进行补偿吧,另外……典韦是你的人吧?” “是,主公。”林森奇怪曹操这时候提起典韦做什么。 “前些日子你在颍川的时候,不是写信和我说,典韦的亲族在己吾县与人争斗,因为人少吃了些亏嘛。正好欺负典家的人和刘岱一直眉来眼去的,我就顺手帮你收拾了那家人,那里还有良田三百亩,也赏给你了!”曹操说起收拾了那家五百人的豪强时,如此的轻描淡写。 林森这才想起在颍川的时候,曾经接到过典韦的求援信,由于自己脸皮并没有厚到能够肆意以权压人的地步,况且那家豪强在本地一向有些势力,万一闹起来,便是自己这个陈留主簿的责任,于是林森便没有让林昌带兵去解决,而是将此事告知了曹操,希望曹操能帮忙撑个腰,自己好再动手,没想到曹操已经将这豪强连锅端了。 “真是谢谢主公了!”林森对曹操行了一礼。 “这事你要谢谢蓉娘,本来我这里兵力也是吃紧,没工夫对付这种癣疥之疾,但蓉娘说你在外为我打拼,要帮你把后院打扫下,我才趁着卫臻的部队回陈留补充兵力的时候,派卫臻绕道去了趟己吾。” 真是宫中有人好办事!林森心中又为自己当初在中山郡的时候,因为救甄宓而顺手暗暗帮助了蓉娘这步棋而感到得意,想到这里林森不由看了蓉娘一眼,恰时蓉娘那双妩媚的眼睛正好看向自己,眉眼之中的风情,更是让林森心神一荡,手上悄悄的摸了下身边甄宓的大腿,已是颇为有料,脑中浮现出甄宓几年后的样子,定也是个前凸后翘的尤物。 看到曹操莞尔的表情,心知自己的小动作没有瞒过曹操,算是出了些小洋相……于是林森忙端起酒杯,道:“这杯酒敬蓉夫人,谢谢蓉夫人帮助属下安定了后院,哦,还有卫臻。”说罢,林森便一饮而尽。 “哼,你不用谢卫臻!那小子抄了人家的家,算是吃了个饱!”曹操咕咚饮下一大口酒,小声又嘀咕了一句,“才给我带回来一千万钱……” 林森清楚一定是卫臻抄家的时候,留了一部分钱财,慌忙道:“主公,虽然我不太懂打仗,但也知道这敢拼命的军队是那钱喂出来的……” “你不用替卫臻解释,打仗我比你懂,这道理我还是知道的!”曹操挥了挥手,“陈留的郡丞卫原被我调去梁国当主簿了,林吉就晋补上去吧,俸千石。林昌的郡都尉,本来就是个俸两千石的官职,只不过他因为资历,现在只是俸比千石,虽然他没参与颍川陈郡的事情,但看在你的面子上,也给他提一级,俸千石。至于林吉留下的陈留典农令的位置嘛……我看你手下那个郭嘉就很不错,免去他累级升迁的过程,当做有你推荐,直接任典农令,俸比千石。任命书明天卫兹就会到他们手上!” “属下代他们三人谢谢主公!”如今林氏虽影响力仅限于陈留,但在曹氏集团内也能算是排名前十的家族了,而论潜力的话,甚至可以排进前五。 “你还有什么人要推荐的?”曹操这次真的破例大给面子,是否拥有官员任命的推荐权,是集团内部地位的一个重要体现。 “襄邑主簿毛玠,襄邑县尉典全,俱有才华,请主公提携!” “哦……是那两个你的老部下,你倒是内举不避亲!不过那两个人我也看好,你说想把他二人提到什么位置?”曹操似乎想了下这两人是谁。 “毛玠贤能,如今陈留长恒县县令魏鸣病故,可用毛玠调补,俸六百石。典全勇武,如今近半年来,林昌在陈留募郡兵近一千人,预计年内可募足两千人之数,正缺军官,可令典全调补林昌麾下曲长一职,俸六百石。” “准了!”曹操没有丝毫犹豫。 第二十三章 人才 熊大猫管同事要来了星辰变o1的封测激活码(本次封测全国一共限量放3oo个新码),各位读者如果有兴趣玩玩,可以在书评区写书评,之后在书友群中管我要。 ************************************** 经过颍川、陈郡的功劳,曹昂最终被曹操推上了台前,出任曹府参议,可咨询曹氏集团大小诸事。如今曹操的子嗣中,曹丕、曹彰不足五岁,又是妾室所出,卞夫人与蓉娘虽同时有孕在身,同样因为妾室身份的原因,所出之子断不会对甚为嫡长子的曹昂产生威胁,明眼人都能看出,曹操已经在逐步的帮助曹昂树立在集团内部的威信了。 在得赏六百亩良田之后,林森又斥资两百万,在陈留郡城和襄邑附近购置了一千亩中田,加上共计一千两百亩的良田,也算是个远近闻名的新锐大地主了。不过由于曹操的功劳,所得的赏赐都是曹操抄了别人家后所赐,因此林森在背后得了一个“林抄家”的不雅称号,意指林森看上了谁家的庄园或是田地,曹操便会抄其家产赏赐于他。如今在与陈留士绅的交往中,林森明显感到大家对自己多了一种或多或少的畏惧,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当然,随着曹操的崛起,林森得到的利益比起曹氏、夏侯氏乃至卫氏来讲,依然是小巫见大巫。如今曹氏及其诸多分支拥有良田一千七百顷(东汉一顷等于六十亩),夏侯氏卫氏亦有良田数百顷,产业更是随着曹操势力的扩张,开展到了各个州郡。 “大人您看,这三家店面,都是得到您的资助而起家的。”走在陈留郡城的坊市中,林俊在为林森介绍陈留坊市最近的变化。在林森面前的,是一家饰店、一家布店和一家目标用户群为普通大众的酒肆,看着往来川流不息的客人,生意应该是很不错。 如今专门负责商业资助方案项目筛选的人,已经不再是身上担子越来越重的林吉,而是一位从幽州投奔而来的林氏族亲林俊,年纪约有四十岁上下,多年在北方行商,据说是林吉林昌的族叔一辈。经林俊之手投资的八个方案中,已经有四个收回了成本,开始盈利,剩下的项目都有待实践检验,今天便是林森专门安排巡视自己产业的日子。 “走吧,我们去饰店里面看看。”相比之下,林森对饰店的兴趣更大些,从那里可以挑几样饰回去给家里那几个女人献献殷勤,说不定晚上睡觉的时候能有什么意外惊喜呢。 由于亲兵头子典韦最近看上了一家富户的闺女,林森便给了他五天的假期,让他安心泡妞儿,作为替代的,林森便把郡衙内翘着二郎腿哼着不知名小调的林昌拽了出来做保镖。林昌一听说要逛饰店,立刻摆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抱着通天矛守在门口,道:“真想不通你怎么会喜欢逛这个……我来看门吧……” “不愿意进去就外面看风景。”没有理会撅着嘴的林昌,林森带着林俊径直走进了饰店,却恰好看到店内角落处的案几围了数人,正在争论着什么,走近细听之下,原来却是两位女子同时看中了一款饰,都是难以舍弃,因此都在努力和对方沟通,希望对方放弃。 “姐姐,你怎么就不能放弃另选别的呢?”年轻一些的女子年纪约十四五岁,身材苗条,看起来很是文静,正在细声细气地劝说。 另一位女子却是位二十出头的少*妇,虽不能说相貌出众,但也是温柔娴静的那种,眼下正咬着嘴唇道:“妹子,这饰真不是姐姐欺负你年幼,不让给你,主要一是这饰乃是我先挑中的,二是这饰最为物美价廉,姐姐真的是囊中羞涩,拿不起更多的钱买别的饰啊。看妹子衣着,应该也是大户人家的子弟,这金簪就让给姐姐好吗?” “可……我家中每月的月例也只有两千钱……家父从不让我们肆意挥霍。”那年轻女子咬住了嘴唇,面上很是为难,眼神却仍是不住的瞟向那枚金簪,显然仍是不想放弃。 本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看看这家店面准备怎么解决这个争端,林森却听到林俊在耳边轻语道:“咦?那是子义大人的夫人啊。” 林森这才现,那年长些的少*妇正是太史慈的夫人徐氏,这些日子太史慈也是在林氏庄园附近购置了三百亩中田,还是林森帮他找的卖家,六十万钱的价格的确花光了太史慈这一年来的积蓄,怪不得徐氏如此为难,不过太史慈乃是自己心腹大将,这个忙林森自然要帮的…… 正待上前,却看到从后堂突然钻出来一名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年,面色白净,唇上刚刚长出一层绒毛般的胡须。只见这少年对着徐氏和那小娘子拱手道:“这位夫人、小娘子,在下便是这家糜记饰店的掌柜糜威,不知两位因何而争端?” 接待两人的帮工立刻在少年掌柜的耳边描述了一番经过,少年掌柜糜威听罢,稍一思索便含笑道:“事情我已经了解了,这金簪是本店每日特别优惠的商品,专门为了吸引贵客上门,没想到两位竟同时看上了这金簪。不过听阿才讲述,在下妄自猜测,这位夫人看上这金簪主要是因为它的价格低廉,而这位小娘子看上金簪主要是因为它的款式漂亮,不知可对?” 两女同时点了点头,林森亦在旁微微颔,这少年糜威思维敏锐,一下子便在矛盾中抓住了关键,又找到了两人需求的不同点,不简单。而且每日特价商品的经营思路,也不是一般的商家所能想出的。 “那么不妨这样,这枚金簪就卖与小娘子,而这位夫人……本店将再推出一件特别优惠商品,同样是金簪,只是款式不同,一样按三千钱的价格卖与夫人,你们看行不?”糜威很是灵活,三千钱的价格不过是利润薄了一些,但却多卖出了一样商品。 “那……还烦请掌柜将另一枚金簪取出一观吧,如果不是太差,我就买那枚好了。”徐氏看了看那小娘子渴求的目光,退让了一步。 那小娘子一下子欢呼了起来:“谢谢姐姐!” “且慢。”这时林森缓缓走了上来,指着另一张案几上的饰盒道:“太史夫人,你就去那里选上一支金簪吧,钱算是我送与子义的。” “啊!是主公!这不太合适吧……”徐氏见到林森,微微屈腰拜了一下。另一张案几上的盒子里,摆着的多是些做工更加精美的高档货,通常价格都是万钱以上。 林森笑着拜拜手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子义于林家有大功,出外带兵打仗没什么时间陪你,代他送你件饰再合适不过了,快去选吧。” “那谢谢主公了。”徐氏平日间和太史慈老母与太史亨就住在林府,与林森也算熟稔,因此没有过多的客气。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在徐氏要去选饰的时候,从门外又传来了一声娇呼:“姐姐,我把大财主拉来了,他不是平日间一直在追求你吗?这次就让他多掏些钱,把那金簪买来好了!” 回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穿浅红衣服的小娇娘正拉着一名壮硕的年轻男子,走入店中,仔细看去,大吃一惊---- “子丹!?” “士达!?” 原来那大财主竟是曹真,林森的目光在曹真与那文静小娘子身上不断来回游移着,自从林森与卫小兰结婚后,曹真便天天苦练军队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让自己为失恋所苦,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竟有了新的目标。 曹真的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介绍起来,道:“士达,这位是妙才将军的长女夏侯樱。”说着曹真指了下那文静的少女,接着又指了指身边比较活泼的那位:“这位是元让将军的女儿夏侯月。这位便是陈留主簿林森林大人。” “啊?你就是林士达?”两位夏侯氏的少女都是一脸好奇的打量着林森。 “嘿嘿,鄙人便是。”林森对着两位拱了拱手,夏侯渊与自己相熟,还好说,真不知道夏侯惇在家中会如何描述自己这位他眼中的弄臣。林森仔细打量了一下夏侯月,并没有觉她对自己有什么特别的目光。 这时,林森突然现了跟在曹真与夏侯月身后进来的林昌,正用纠结的表情,满脸通红地低声道:“恩……这位夏侯月小娘子,不知你看上了什么饰,由我送给你可好?” “你是……?啊!你一定是林昌!那个孔武有力的怪物!”夏侯月指着林昌手中那柄通天矛,叫了出来。 林昌被夏侯月认出来,只是嘿嘿的地傻笑。林森拍了拍脑袋,看来这厮即林吉之后,也是到了春的年纪了。 “你想追求我?” “小娘子想要些什么?” “哼,那我可要好好挑一挑。” “没关系,随便挑,反正我大哥在这里。”嗯?怎么又扯上我了?林森开始觉得有些不妙。 “这个,这个,这个,我全要!” “好的,没问题!掌柜的,全包起来!大哥……麻烦借我些钱……”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最后回到林府的时候,林森的腰包里少了足足价值四万钱的金条,除了给太史慈娘子徐氏买了根价值一万二的金簪外,剩下的全部是垫付给林昌的泡妞经费。当然几万钱的数额,对如今的林森来讲,已经是九牛一毛,能用这些钱换来猛将们的忠心,实在是再值得不过的事情。 在回到林府的第一时间,林森叫来了正在给钟悠写信的林吉。 “士通,你去查一查糜记饰店的掌柜糜威的底细,这人不简单!” “此人情况我略微知晓,乃是徐州人士,甚是聪颖,当时俊叔便是看中了他那点每日特价的经营策略,才决定为其投资二十万钱,开设饰店,如今开业不过三个月,便已经赚回了那二十万钱。至于他之前在徐州的资料,我们布下的线人网刚刚扩张到徐州,恐怕还要二十天的时间,才能够调查清楚。”林吉对糜威的评价也甚是不错。 “徐州人士?姓糜?”林森不由想起了在历史上刘备的经济臂助糜竺一家,轻轻叹了口气,“先观察着吧,若是糜威生意做得好,可以再额外资助他一百万钱,在其他郡府开设分店。” “是,现在铁厂的收益大幅提高,家中可支配的钱财越来越多了。” “嗯……铁厂现在每月能有多少收入?” “那些铁匠果然偷偷将技艺传授给了徒弟,产量在四月便翻了一倍有余,五月更是又增长了两成,除去给曹公和郭钧那里的分成,我们每个月仅铁厂分成就有七百万钱的收入!” “这么多……”林森隐隐开始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1t;ahref=.>. 第二十四章 盐铁之策 “主公,这是襄邑铁厂的账本,请过目。”在曹府的书房中,林森恭敬地递过一本书册,上面记录了襄邑铁厂详细的收入和支出情况。 曹操接过账本,却是看也不看,丢在一旁,透出一种探寻的目光盯着林森道:“你是哪根筋不对了,怎么突然想起把铁厂账本给我看?” “主公,五月铁厂的利润便有两千一百余万钱的收入,这数额巨大,详细账目俱被属下列在账目之中,可绝没有丝毫贪污。”林森说得一板一眼。 曹操一下子乐了,笑骂道:“这我当然知道,账本我也不用看了,我相信心。不过我料你小子也不是给我看账本来了,到底有什么事,有屁快放!” “嘿嘿,主公明鉴,属下的确不是专程为了给主公看账本,而是另有其事。”见曹操言语间随便,林森立刻凑到曹操身前笑了起来。 “什么事?说吧。” “属下已经和郭钧商量,这是专程向主公送还原属于我们的铁厂分成来了。从这个月起,属下与郭钧的那三分之二的分成,半个铜钱不要,全部给主公。”林森道出了一句惊天之语。 林森话音刚落,曹操的眉头就纠结在一块,上下打量着林森,良久,方道出了一句:“给我送来了这么多钱,你想要什么?” “属下能得到什么,还不全凭主公一句话。不过属下这里还有一份计划,请主公过目。”说着,林森又从袖中掏出了一份卷宗,轻轻展开,平铺于曹操身前,题目赫然写着:《炼铁之策》。 曹操低头间,已是大略地扫了一眼,瞳孔已是微微放大,被吸引了注意力,但嘴上却道:“天天看卷宗,我都看烦了,你给我讲讲这其中大概的意思!” “不知主公可听说过‘橐’?”林森问起的这样东西便是两个月前,在襄邑铁厂中问起的那种水力鼓风机。 比起林森那天的境况,曹操却是知识明显渊博许多,略一思索便道:“不就是那炼铁的器械么?你问起这个做什么,莫非你襄邑那处铁厂出什么问题了?” “是这样的,‘橐’的使用与制作技艺全部都是掌握在朝廷的匠作营中,说起来民间并没有流传开来,因此不仅仅是襄邑铁厂,便是谯郡铁厂也没有‘橐’,但颍川铁厂却有,那里原是朝廷开办的。如今颍川已经落入主公之手,因此……” “这还不简单,就说是我的命令,把颍川铁厂懂得使用制作‘橐’的人分配几个到襄邑和谯去!”曹操摆了摆手,瞥了林森,有些责怪林森小题大做。 “主公英明!这技术正是要传播才能真正的造福一方!”林森顺着曹操的话接道,“所以……属下想将襄邑铁厂中,掌握石炭炼铁的六位铁匠,也平均分配到主公治下的三处铁厂!” “呵!这倒有意思了,你林森居然也开始吃亏了?接着说下去,我倒要听听你的想法!”曹操眼中出现了几分惊奇。 面对曹操的奚落,林森讪讪一笑,道:“哪里哪里,属下再愚钝,也知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主公治下的铁产量质量提高,兵器便会更加的锋锐,铠甲便会更加的坚硬,主公在称霸中原的路上便会走得更顺,主公地盘大了,属下过得也能更加悠闲。” “这还差不多,有点道理,你那套襄邑铁厂的奖励办法不错,很见效,我看就在三处铁厂全部推行!三处铁厂各有指标,每处铁厂亦分组制定指标,过指标部分的利润,我和他们分成!”曹操放下了心中的狐疑,做下安排。 “是!这些属下在计划中亦有写到。” 曹操拿起那份《炼铁之策》通篇阅读了起来,片刻后看了林森一眼,犹豫了一下,又道:“至于你和郭钧嘛……在曹府下单设匠作营,负责管理铜铁器械制作之事,便由郭钧任统领,年俸……六百石吧。这三处铁厂出指标利润的你和郭钧一同参与分成,比例就定在各一成吧。另外,将来治下若是新增铁厂,我允许你分得出指标部分利润的半成,郭钧嘛……他就算了。对于这个安排,你可满意?” 曹操对于属下功劳的升赏一向是大方,这个结果令林森喜出望外,仔细计算下来,自己的利益只是在一时略减,而随着曹操的日益强大,只要自己不做出什么背叛之事,获得的利益却是不可以百倍计算。而郭钧那头虽然在利益上略有损失,但却一跃成为曹家中层干部。 “属下对主公的敬仰有如……” “行了!听你这话就知道很满意,具体的政令明天便会让子许(卫兹字)出。蓉娘怀孕,最近想吃些梅子,现在季节不对,市面上没卖的,你去想办法搞些来!” “没问题,徐州糜家累代巨富,各种水果多有储藏,属下想办法从他们那里搞些来!”林森对此信心十足,林吉已经查明,受林氏资助在陈留开设饰店的糜威,正是徐州糜氏家主糜竺的长子,一旦糜威在外挣足五百万钱,便可以通过糜家考验,回糜家正式被确立为继承人。 “你路子多,尽管搞就是了!”曹操顺手拿起了案几上的公文阅读起来,林森心知曹操已经基本没什么话了,便告辞退了出去。 由于相对安定的氛围,黄巾之乱后短短七年的展时间,陈留郡便足足增加了九万人口,四万亩田地,而由于林森在初平二年年初布的商人减税法令,更是令陈留郡各地的大小商铺增加了七百家之多,可以说陈留郡已经在整个中原几乎是最为繁华的地区。 “林大人好!” “林大人辛苦了!” 林森从曹府出来后,走在陈留的大街上,不断有当地的士绅向他打着招呼。无论是否认识,林森亦是一一含笑回应,阎王易躲,小鬼难缠,纵然如今的林森地位比起这些人已经高上很多,但这些人就是林氏在陈留扎根的根本,没必要为了一些小事而得罪。 在陈留北街会合了郭嘉林俊后,三人便往坊市中走去,一是为了和糜威商量下搞些梅子,二是陈留城中林森足足投资了十一家商铺,这次他要把剩下几家没看过的了解下。 “那是……”林森对着坊市街角的背影眯起了眼睛,远处那个人正是林昌,此刻正拎着大包小包的,晃晃悠悠地走着,前面还有一名妙龄少女,一把抓住林昌的衣角,往某家商铺一指,便两人跑了过去。 那妙龄少女正是夏侯月,夏侯惇的长女。 “主公,昌大人他就这么和夏侯家的姑娘在一起?”说话的是林俊,夏侯惇与林森不睦的事情,在他南下到陈留一年多的时间里,早看得清清楚楚。 林森目光望着林昌和夏侯月拐进的那家商铺,笑眯眯地道:“有什么不好?又不是我想和夏侯元让对着干,要是士冲他真有这本事,我倒要想办法去夏侯家提亲呢。” “这……我明白了。”林俊点了点头。 恰时一辆运送铁锭的驴车从三人面前经过,进入了街旁的一处院落,那院落里还传出叮叮当当的打铁之声。郭嘉指了下那铁匠铺,道:“这处铁匠铺的老板本来还是自己打铁,后来不知从什么地方搞到了和家父的关系,最后家父拨给他每月三十块铁锭的额度,每块售价一千钱,但打造出来的农具结实耐用,现在这里的生意已经是全城最好的了。” 如今襄邑铁厂的产量是每月九万斤,这家民间铁匠铺的老板能从中得到六百斤的份额,能量相当不小,只怕他并不是打通了郭钧的关系就可以获得份额,甚至可能是曹操亲自同意才行,不过以后炼铁技术在曹操治下普及,这独有的优势反倒没了用处。林森思及此处,眉头微皱,不禁对着郭嘉脱口而出道:“《炼铁之策》会不会因为触动这些人的利益,而推行困难呢?” “曹公都同意了,还怕这些人做什么?”回答的人是林俊,而不是若有所思的郭嘉。 林森冲刚刚夏侯月消失的方向扬了扬眉毛,道:“这些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背后的那些人物,林氏与各家的关系可并不是非常和睦。这炼铁之策虽好,不过林氏的获益也太大了,难免有人看不爽。” “主公,盐铁政策向来不分家,只要把盐政弄得像铁政一般,天然的盟友不就有了吗?”郭嘉沉思片刻后,眼神突然一亮。 林森喃喃道:“那倒要便宜一个人了……” ***************************************** 各位读者,大猫之后三天因搬家没有网络,再后前往成都盘龙o1项目组出差一周,因此更新不稳定,只能抽空去网吧更新,抱歉~ 第二十五章 名字惹的祸 在曹操军团中主管盐政事物的,正是曹洪。当初曹操讨董失败后,曹洪因与扬州刺史陈温交好,亲至扬州募得兵士一千五百人,这也是曹操如今能够迅恢复战力,成为中原顶级豪强的原因之一。再加上曹洪在讨董兵败的时候,曾经救过曹操一命,因此曹操对曹洪甚是信任,便将这油水十足的盐政交给了曹洪。现在曹洪在曹家各战斗序列中,可谓是与卫臻并列的两名财主。 林森清楚,只要自己再随便一提及,曹操必然会将盐政的事务采用同样的考核办法,而曹洪从盐政事务中获取的分成比例,甚至还要高于自己。但恰恰这样,曹洪才能够支持盐铁政策,平息一部分曹氏夏侯氏中对于林氏崛起的非议与不爽。 几人正在行走间,却见到林吉神色匆匆地赶来,林森见状奇道:“士通,有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么慌张?” “北方传来消息,兖州刺史刘岱在野战中击败并斩杀袁遗,同时借口向盟友乔瑁借粮不果,出兵奇袭乔瑁统治的东郡濮阳,三日之内,濮阳城破,乔瑁身亡。现在兖州北部的诸侯只剩下济北鲍信与刘岱两家了!”林吉果然带来了不好的消息,在曹操袁术大肆扩张地盘的同时,原就是中原顶级诸侯的刘岱,果然也没闲着,眼看着就要统一兖州北部。 郭嘉深明此事重要,焦急地问道:“那鲍信的态度如何?” “三日前夜鲍信的使者便从济北出前往州治所东平,恐怕现在已经和刘岱接触上了,据我分析,北有袁绍,南有刘岱,济北不过三千兵马,投降是**不离十的事情。”林吉面色凝重,一山不能容二虎,刘岱对同出于兖州的曹操向来看不顺眼,认为曹操是自己兖州刺史之位的最大威胁。 “没过几天舒服日子,恐怕又要动刀兵了……乱世……”林森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林森的担忧不无道理,且不说刘岱是否愿意与曹操和平共处,就是曹操,当初卸下陈留太守的职位,明摆着就是盯上了兖州刺史的位置。 带着种种担心,不知不觉间,林森便逛完了自己在陈留城投资的产业,行至东城门口,却现城门外面聚集了少说上百名的难民,为的一名似乎在与城门守卫进行理论,试图带着人进入城池乞讨。 “怎么回事?”不等林森开口,跟在一旁的林吉早就问了出来。 那北城守卫的屯将李达看到林森一行人,慌忙快步跑了过来,行礼道:“见过各位大人,是这样的,最近几天来了很多从青州跑来的难民,那边似乎是黄巾复起,又闹得厉害,昌大人怕其中混有敌人,因此下令对每一波难民都严格排查。” 青州黄巾军复起的消息,早在十日前,林吉便总结出了一份文档,放在了林森面前,林森听罢这个消息也并不吃惊。其实青州的黄巾军可谓是一直存在,只不过当初在朝廷的打压下夺入了山中,如今董卓挟持朝廷西迁长安,政令不出潼关,这样原本只在山中活动的数万青州黄巾,一下子又冲出大山,在整个青州活动起来,并有愈演愈烈之势。 “叫他们的领过来吧,我要和他聊聊。”林森冲远处等在一旁观望地难民领怒了努嘴。 那难民领年纪不过二三十岁,一身粗布衣服披在身上,也难以掩饰其身材的壮实,此人微微蓄须,看到林森后,倒也不紧张,只是恭敬地行了一礼,道:“见过大人,不知大人唤小的有什么事?” 好个精壮的汉子!林森心下一声赞叹,问道:“青州黄巾余党复起,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可知晓?” “大人,小的从青州乐安郡一路行来,途经齐国、济南国,这三郡其实灾情还不是特别严重,只是听说在北海、东莱和城阳三郡黄巾闹得不可开交,所以才举族前往兖州避祸。” 汉子言语间亦算斯文,令林森起了不少好感,不由起了些栽培之心,道:“看你身体结实,可会武艺?” 那汉子脸部的肌肉紧了一下,却是道:“小的只会些农活,有几分力气,这武艺……真的不会。” 精壮汉子犹豫的表情并没有逃过林森的眼睛,林森心下狐疑起来,又往汉子的手掌瞟去,那手掌边缘厚厚一层茧,绝不是务农能够磨出来的。 “你们这一百多号人,都想进城?”此时林吉突然开口。 “正是。” “你们既然本在乐安郡务农,我是陈留郡丞,便做主给你们城外二十里处的五百亩荒地,任你们开垦,至于你们的住所嘛,郡里会借帐篷给你们,等你们搭完屋子仔归还。大哥你看如何?”本就负责处理流事宜民的林吉已经有了处置,到最后不忘问句林森的意见。 “就这么办吧。”林吉的处置很得当,林森便点头同意。 “这……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谢谢诸位大人。”精壮汉子扯出笑容,对着林森诸人不住的拱手鞠躬。 远处的诸多难民围在城门口,对着林森的方向不住的张望,神色多似是有些焦急。听闻这些难民愿意在陈留安家,林俊在林森旁边略带喜色地道:“主公,要是这些壮劳力能陆续从青州赶来,陈留郡今年的粮产定然倍增,兵源也不用愁了!” 林俊的话却是让林森心中一动,仔细瞧去,那些难民却多是青壮男子,妇女老弱极少,遂对精壮汉子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那精壮汉子眼中闪过一丝紧张,道:“回大人,在下在家乡杀过人,因此不敢用本名,这两年来都自称廖化。”(廖化本名廖淳,字元俭) “小伙子,问你姓名,自然就是要问你的本名,净说化名做什么?”林俊显然对廖化掖掖藏藏地行为感到不满,呵斥了一声。 廖化虽是不愿说出本名,但他这化名反倒透露了他的身份,“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这名字林森如何不知。林森更知道廖化在加入刘备集团之前,更是黄巾军的一员悍将,此时林森却只是拍了拍林俊,笑道:“无妨,廖化既是不愿说本名,不说也罢。士通,你这就去找子义,让他挑一屯兵士,护送廖化这些人到城外选地吧!另外,奉孝和博才(林俊字)随我去其他几处安置难民的地方看看!” “我明白该怎么做!”在接到林森一个极其隐秘的眼色后,林吉拱手称是。 ……………………………………………………………… 三个时辰后,陈留林府的大堂中。 “怎样?”林森向郭嘉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郭嘉苦笑了下,摇了摇头道:“七处难民营,倒有三处几乎全是精壮男子,只怕很有问题。其余四处应该是真正的难民。” “加上廖化那处,应该就是四处难民营,大约有八百余人的样子。”林森默默计算了下,如果不出意外,这群定然都是青州的黄巾,悄悄地潜伏于陈留,真不知道是准备做什么? 郭嘉略略思索了一下,给了林森一个安心的笑容道:“请主公放心,八百余敌人潜伏于周围,若是未能及时现,或许有些危险,但如今他们已经摆在我们的面前,那对付他们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如今的关键,是在什么时候收拾这些家伙。” 两人正商量间,林吉与太史慈从外面进来,林吉一见林森便道:“大哥,那群家伙果然有问题,我们买通了其中一个人,说他们乃是城阳一带的黄巾,陆续过来好几拨人了。据说更多的人已经前往兖北一带。” “嗯……这倒是个好事情,先静观其变吧,子义注意控制好廖化那些就行,让我想想要怎么利用这些人……” 林森正要与众人商量对策,却见到管家领进来一人,看服饰正是曹操的亲兵。 “林大人……主公说要开会,时间就定在傍晚申时。” “具体有说什么事情吗?” “没有……不过看主公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嗯……多谢了,请回复主公,就说我下午一定准时参加。”林森沉吟了下,刚刚吩咐管家打赏,便看到甄宓带着一脸神秘的表情,从外面跑了进来。 如今的甄宓已经年满十二岁,正是活泼好动的年龄,林森将心事压下,摸摸甄宓的头问道:“出什么事了?” “大人,有个好消息呢!我刚刚摸了小兰姐的脉律,现和医术上所说的症状一样,小兰姐有喜了!”甄宓在林森的耳边轻轻地说道。 “啊?!” “恭喜主公!” 第二十六章 露出野心的刘备 “今天早上,我得到了消息,鲍信诈降刘岱,但是计谋被识破,死于非命,如今刘岱已经基本控制了兖州北部九郡!兵力过三万五千人!” 在曹府的大堂上,诸位曹操集团中的文武重臣会聚一堂,就连远在谯郡的曹仁、济阴的夏侯惇、梁国的曹洪都被快马催了过来。曹操的第一句话,便公布了一个坏消息。 接下来言的是卫兹,从言的顺序来看,他依旧是曹家的第二号人物,卫兹抚了下胡须,面色凝重道:“我军目前共有军力两万六千人,但是需要有一万两千人镇守南方与东方,防止袁术与陶谦的进攻。而刘岱北侧有盟友韩馥作为蔽障,东侧青州诸侯混战,又有黄巾战乱,无暇西顾,徐州陶谦与刘岱乃是多年的老友,早就相约攻守,因此刘岱的兵马可动用的数量,过了两万八千人。” 一比二,这是双方的兵力对比,纵然曹操已经成为了中原地区的顶级豪强,但由于所处战略环境的不同,在和刘岱的对比中,曹操实际仍是处于绝对的劣势。 不过眼下坐在大堂中的众文武,多是随曹操起家的老人,更加险恶的事情都经历过,俱是露出满不在乎的神色。曹仁听罢便大大咧咧地道:“刘岱手下也没什么打仗用兵的能人,占据六郡之地,对付山阳郡的袁遗都足足用了一年的时间。主公,给我八千兵马,我就能灭掉他刘岱两万八千人!” “主公,请给我八千人马!我也可以对付刘岱!”一旁的夏侯惇亦是上前叩。这两员曹家的战将自从当上了一郡太守后,便未曾参加攻打梁国的战役,早已经是手下痒痒。 出人意料的是,曹操对于曹仁夏侯惇两位心腹爱将的请缨并没有回应,而是鼻中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刘岱无大将?你们可知道斩下鲍信级的战将是谁?” “请主公明示。”曹仁与夏侯惇相视一眼,却是充满疑惑。 “红面长髯,绿袍白马,是刘备手下的那个关羽!”曹操的语气中有些羡慕,随即又有些转冷,“他带了刘备的一千五百人南下支援刘岱,才让刘岱如此轻松的统一了兖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刘备不愿意看到主公的强势崛起,希望刘岱能够阻止脚步前进的步伐。”荀彧面不改色,道出了他的想法,余者程昱、满宠等人的脸上亦是不住的点头。 荀彧的话说的句句在理,曹操自是明白其中的关联,冷笑了一声:“哼!亏我当初还拜托袁本初对刘备手下留情!你们说,刘备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个都说!”说着,曹操冷峻的目光扫过堂内的每一个人。 曹操既然已经话人人都要讲,作为曹家第一重臣的卫兹,微微一笑,开口道:“聪明人!” “呸!我看他是小人!”武将集团的领曹仁立刻变跳出来反对。 “是啊!我也是这么认为!” “主公待他一片赤诚,他却暗自拖主公的后腿!” “只有好好的教训那刘备一下,才能让他知道主公的厉害!” 夏侯惇、曹洪、夏侯渊义愤填膺,柿子先拣软的捏,曹操与袁绍的关系甚佳,因此在他们眼中,从谯郡杀出,一路北行,越过混乱的青州,直接杀向平原郡才是最好的方案。 眼见着支持攻打刘备的呼声高了起来,荀彧上前一步,拦在诸位曹家大将面前,道:“不妥……诸位将军,就算我们将平原拿下,也不过得到冀州一郡而已,中间隔着青州难以支援,徒令袁本初胸中郁结。依我之见,眼下刘岱一统兖北,其在兖南地区亦有不低的声望,这才是主公眼下的大敌!哦,对了,忘了回答主公的问题,属下以为刘备是个善于自保的人。” “你们的意见呢?志才(戏忠字,网上对于戏志才的字众说纷纭,这里就选用一种主流意见了),你说说看!”曹操没有对曹家几位重臣的回答表意见,而是询问起戏志才的意见。 戏忠加入曹家不足两月,却已经是曹操最为心腹的谋士,林森曾经分析过戏忠,论智谋他不如荀彧,论内政他不如程昱,但他有个得天独厚的优势,就是没有背景,他成为荀氏门下食客不足一个月,便被荀彧推荐到曹操麾下,因此荀氏的烙印并不是很明显。戏忠沉吟了一下,起身出列对众人拱手道:“兖州地处中原,乃是最为富足之地,纵使黄巾之乱令汉民南迁,荆襄九郡十年展,人口依旧不如兖州,因此,属下窃以为攻略兖州才是目前的重中之重。刘备就算胸有大志,也要展得起来才行。” “不错,我们被袁术挡住了南下的路,刘备面对袁绍的压力,也早就疲于应付,否则以关张之勇,莫说是平原,就是青州也早就被刘备拿下,哪还能轮到今日的黄巾嚣张?属下附议文若与志才的看法。”程昱帮助曹操处理了多起中小家族的纷争,因此在曹操的幕僚中,排位也是较为靠前。算上刚刚言的,此刻在曹操面前能说得上话的谋士几乎都表了意见, “哦……你们都是这么看的?”曹操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却迟迟不下结论,眼神在堂下的人群中寻摸着,突然瞥见在隐在卫兹身后不时傻笑地林森,眼神一亮,“士达,今天怎么不见你言了,别缩在后面,说说你的看法!” 下午的时候,林森刚刚从卫小兰那里确认了怀孕的消息,还没兴奋过来,就到了曹操定下的开会时间,只得匆匆来到曹府,眼下虽然在开会,但林森仍旧沉浸在下午的那种喜悦中,猛听到曹操点名,方才从走神中缓回,哪里能知道曹操的问题,此刻只得慌忙应道:“哦,主公……属下以为……诸位大人说得都好,都好!” “哼!看你就知道是心不在焉!……且饶你一次,我再问你一遍,你觉得刘备这个人如何?我该怎么对待他?”曹操面色有些青,不过林森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乃是他手下的心腹干将,终归还是把怒气忍下来,给了林森一个面子。 林森悄悄擦了把刚刚出的冷汗,顶着曹仁鄙夷的目光,嘿嘿笑了下道:“属下以为刘备是位英雄,但却不值得现在的主公大动干戈。其实……刘备利用刘岱牵制主公,但主公不是还利用刘备牵制了袁绍么?” 这一句话说的石破天惊,曹操与袁绍如今的关系在座众人皆知,少年时的密友,青年时的同袍,盛年时曹操动的讨董之战,袁绍第一个响应,那是铁到不能再铁的哥们儿,如今林森却说出曹操也在牵制袁绍,众人的目光一下子便转到了曹操那里。 面对众人的目光,曹操却是未对林森的话光火怒,泰然自若地道:“本初与我是挚友,只是政见不同,袁公路虽是与他闹翻,但每月仍能够从冀州得到本初的支援,焉知就不是本初对我的牵制呢?士达,你说的很好,接着说下去!” “属下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说吧说吧!言者无罪!”曹操不耐烦的挥挥手,打断了林森的套话,甚至身子亦是微微前倾,等待着林森的后文。 林森暗暗整理了下思路,道:“属下认为如今已经进入七月,秋收在即,兖州的刘岱,未必需要由我们亲自来对付!有人可以帮助我们解决刘岱!” “谁?” “青州黄巾军!” “你是说引青州黄巾来攻打兖州?”曹操的嘴角已经扯出一丝弧度。 “正是,青州虽然富庶,但自半年前黄巾余党复起,便绝了收成,全靠去年余粮度日。黄巾余党部众约有三十万之众,仅仅靠在青州的抢掠,如何能生存,因此必然对旁边的兖州怀有觊觎。若有人能够前往青州,打入黄巾内部,煽动大举进攻兖州,必然可成。届时青州黄巾得势,又多为自私之人,内乱指日可待,主公那个时候莫说兖北,就是趁势夺下青州也未尝没有可能。”林森道出了自己计划的简要蓝图。 未等曹操话,荀彧已经越众而出,断然道:“不行!士达,这么做万万不行!引青州黄巾入兖州,这分明就是资助贼党,引狼入室啊!” “没错!主公!万不能答应林森的建议,与黄巾贼党共谋,合击他人,这分明就是……就是与虎谋皮,这样一来,我们士人风骨何在?哦,当然主公这种英雄豪杰,更是不能容忍的了!”附和荀彧说话的,却是满宠,他本是兖州山阳郡的士族子弟,只不过在家中得罪了当地更强大的士族,所以才前往颍川书院避祸,成为了荀氏的门客,林森所说的引黄巾入兖州的建议,严重的侵害到了他的利益。 眼见诸多谋士又要跃跃欲试的反对,一直没说话的曹真,低沉着嗓音说道:“主公,孩儿以为,士达之言,是再合理不过。” &1t;ahref=p;gt;. 第二十七章 林森的小志向 “此话怎讲?”曹操眯着眼睛看着曹真。 曹真拱手道:“眼下我军参与梁国战役的兵士尚未休整完毕,而子孝将军与元让将军麾下的部队,更多的要防止青州黄巾与徐州陶谦的进犯,因此并不适宜大规模作战。而待将来黄巾与刘岱混战之际,必然多为小股部队穿插交战,届时我军正好派出各路以曲为单位小部队,这样正好可以将这些小股敌军作为练军之用。” “身为武将,却说出避战之言,且不知羞耻?”满宠或许是被家乡即将被入侵的焦急态势冲昏了头脑,反击起曹真的言语尖酸刻薄。 曹真瞥了一眼满宠,沉声道:“虎豹骑在歼灭袁术麾下张勋一战中,以一千五百人击溃敌军五千人,但是自身也伤者四百,还需要一个月才能正式回复全部战斗力。”曹真在话中轻轻点出了自己的功绩,顿时让满宠哑口无言。 “但是黄巾……这名声……”吕虔亦是荀氏推荐来的幕僚,乃是兖州任城人,在保护家乡的观念上,倒与满宠异常的一致。 林森看着眼前针对自己意见的争论,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诸位不用争了,关于引黄巾入兖州这一点,我们已经不用做了,因为……黄巾军早已经潜伏于兖北各大城市外,就等着雷霆一击呢!” “哦?还有这事?你仔细说说!”曹操开始若有所思起来。 林森遂将今日在城门所见之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曹操。曹操听罢,二话不说,直接拍板道:“好!就这么定了!煽动黄巾之人,就定为那个廖化,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若是不能劝降廖化,你就给我亲自去青州煽动黄巾去!” “是!”林森倒不觉的这个任务有多困难,在他的印象里,廖化本来也不是什么坚定的造反分子,否则在历史上也不会一直等待着招安。 “主公!请三思啊!”满宠与吕虔同时叫道。 显然满宠吕虔这等人的分量还远不足以阻止曹操的决心,而最开始反对的荀彧嘴唇动了两下,却没做声,只见曹操摆了摆手道:“不必说了,我意已决!黄巾已经准备攻打兖北,我们就多点一把火,之后坐收渔翁之利就好。嗯……?你又有什么话?”曹操瞥见林森又蠢蠢欲动起来,多问了一句。 “主公,属下还有两点补充。第一是需要有人前往兖北与刘岱约定,共讨黄巾。第二是趁着青州黄巾西进,兵力分散,需要派一支精锐部队,火杀往青州,攻占济南国与乐阴郡。这样便可以堵住刘备南下展的路线,之后趁着刘岱与黄巾相互牵制的时候,我们直捣黄巾背后老巢,只需一万大军,必可横扫青州!”林森眼中闪烁着精光,早在前来开会之前,他便在府中与郭嘉林吉商议过,如今的青州最强势力便是那数万黄巾余党,若是这股势力被牵制在了兖北,余下的孔融之流郡守,每郡兵力不过两三千,对付起来便是轻而易举。 听罢林森的话,堂中众武将均是目中精光大盛,跃跃欲试,卫臻更是抢先一步道:“主公,末将愿为先锋,率麾下两千人奇袭济南、乐阴!” “末将亦愿往!”曹真与夏侯渊几乎同时下跪。 “这……哎!”荀彧眼见借青州黄巾之势已成定局,重重的叹了口气,对曹操略一拱手,道:“主公,先锋之事异常凶险,还请主公多派些兵马才好,另外万望主公为了声誉,高调行使与刘岱共击黄巾之事。” “哈哈!好!好!”曹操看诸将奋勇请缨,心情大好的笑起来,道:“文若,放心吧,这大义上的名头我还是知晓的,煽动黄巾之事也不过是暗中行事而已,明面上我自然会与刘岱修好结盟!说起来还是士达知晓我心,区区一个刘备又算什么,若能借此机会攻略青州,那才是我期望的!公振(卫臻字)你们三个先起来,行军打仗的事情,需要黄巾之事成功后才会布置。士达,这出使刘岱的任务,就交给你去做,如何?” 林森方才得知小兰怀孕的消息,又哪里愿意离开这温柔乡,更何况这大堂之上二十余人,也难保不会有人将黄巾之事泄露出去,那自己这个始作俑者到了刘岱那里,还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当下林森毅然一脸正气地道:“主公,按本心来讲,属下当然愿往,这可是在天下诸侯间露脸扬名的好机会!只是此事重大,林氏现在虽是陈留豪门,但声名却仅限于兖南,怕分量不足,给主公丢人……” “这倒是……”曹操沉吟了起来,刘岱不同于一郡太守那种小豪强,三万多的兵马在全国范围内都是数的着的诸侯,加之刘岱乃是皇亲,若是出使之人身份不足,反倒会让刘岱心生不满。 林森见曹操已经意动,有了换人的想法,连忙又是加了一把火,道:“属下以为,文若作为使者,出使刘岱最为合适。荀氏大族,名扬天下,由文若出使,刘岱无论如何也挑不出毛病来。” “文若,你可愿意?”曹操看向了荀彧。 “属下愿往。”荀彧平静地答道,看不出有什么感情波动。林森叹了口气,只怕自己借黄巾之势的言论,已经让这位荀氏的代言人有些不满,以后倒要想办法补救一下。不过乘势攻略青州的扩张性方针,让武将派的几位大佬对自己颜色缓和些,也算有得有失。 曹操最后做了句总结性的言,道:“诸位,此事便这么定下来了!如果不出意外,我们还有一个月左右的准备时间,军备、煽动黄巾都需要用钱,各郡的太守主簿,这段日子都要好好的想办法。另外……林森,那日许劭没说错,我也没说错!散会!” …………………………………………………………………… 陈留林府的后院院子里,种着五十余株葡萄藤,大片的葡萄架郁郁葱葱,遮住了来自天空的火辣阳光,如今正值七月,葡萄已经开始成熟,青嫩中透出些淡紫,在院子的青石地面上摆着几把摇椅,竖起一张石桌,得闲躺在摇椅上看几本书,好不悠闲。 摇椅、石桌、葡萄藤架……这些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特色,因为林森的某种对于享乐的执念,就这样提前了几百年出现在了这个年代。卫小兰正躺在摇椅上指着天上的星星,给甄宓讲故事。 “……就这样,董永最终回到了仙女的身边。”卫小兰眼中散着母性的光辉,摸了摸甄宓的头,为故事做了一个结尾。 甄宓满眼泪汪汪地道:“小兰姐,真感人,你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些故事呢?” 微风撩起卫小兰的几缕秀,拂在她微微翘起的唇上,听得卫小兰略带幸福的回忆:“这些都是阿森他刚到卫氏庄园时,给我讲的故事。” “啊!林大人这么好?小兰姐真幸福……”甄宓吃惊的张开了嘴。 卫小兰摸了摸还没有鼓起的肚子,眼中充满了温馨,但又透出了一丝丝的苦涩,道:“阿森是个很有想法的人,总会给人新奇,而且……他尊重女人。宓儿,也许有一天……你也会体会到他的魅力。” “小兰姐!”甄宓的脸一下子变得很红,娇嗔了一下。 卫小兰伸手掐了掐甄宓红彤彤的脸蛋,摇了摇头,抿嘴苦笑了下道:“不用这么害羞,从阿森带你回林府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你最后的结局也不会离开林府。阿森的地位越来越高,他的女人也不会止步于你、我和隔壁的蔡琰……希望到那一天,你仍是我的好姐妹。” “小兰姐……我一定会一直待你如长姐的!”甄宓将头轻轻靠在了卫小兰的肩膀上,出身于中山大族甄氏的她,当然明白卫小兰话中的含义。 一手轻抚着甄宓漆黑柔顺的秀,一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卫小兰又绽出了笑容,道:“母凭子贵,希望这个孩子是儿子,有了嫡长子,将来纠纷或许会少些吧。” “恩……”甄宓歪着脑袋,轻轻地点着头,“我娘亲也怀上了义父的孩子呢,可她不是义父的正妻,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吧,阿森早就打点了蓉夫人周围的侍女,一个个肯定会尽心尽力的保护蓉夫人……看在你的面子上,阿森肯定不会让你娘有危险的。” “哪有……” “又在说我什么呢?”正自两人交颈叙话时,林森喜滋滋地走进了后院。 甄宓一见到林森,想起刚刚与卫小兰讨论的问题,脸色更红,慌忙站起对着林森行了一礼道:“林大人!” “瞧你脸红的,一看就没和小兰说好事情。”林森取笑道。 “哼!我回房去了。”甄宓小巧地鼻子轻哼了一声,匆忙地从林森身边穿过,快步离开,一双小手还不时地轻拍着红透的脸庞,让林森一时看得有些呆。 卫小兰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森道:“阿森,看什么呢?宓儿才十二岁,你不会这就起了念头吧?” “嘿嘿,没有没有,娘子,让我来听听我们的宝宝现在怎么样了?”林森被拆穿了心思,尴尬地笑着,人却死不要脸地趴在了卫小兰的肚子上,侧耳倾听。 感到肚子上林森呼出的热气,卫小兰身子有些酥软,双手将林森的脑袋推了起来,娇羞道:“看你不正经的样子,才不到两个月,哪有这么快就能听出反应的?快起来,让人看到了多不好意思?” “谁敢看?”林森假威风了一下,脑袋却依言离开了卫小兰的肚子,人坐在卫小兰身边的躺椅上一晃一晃。 卫小兰莞尔一笑:“是是是,现在你是林家家主,威风死了。今天会议出了什么喜事,让你乐成这样?” “又说中了一次主公的心思,献了一条主公急需的计谋,还逃了次出差的差事。”林森很为自己的小小志向被满足而得意,紧接着又促狭着脸道,“娘子,才不到两个月……我回府前打听了下,此时行那……应该还没事……” “啊,你坏死了……”卫小兰反应过来,眼神却开始有些迷离,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那我们就进屋吧……” 第二十八章 彩票 “开奖了!开奖了!”大批的布衣百姓涌向了坊市中的某处建筑。 一位不明所以的人拉住奔跑中的熟人,满脸疑惑地问道:“老温,开什么奖?你们这么激动?” 那老温吃惊地看着此人,道:“阿定,难道你不知道?就是官府最新布的彩票啊,那个彩票就在今天午时准时开奖!” “彩票?就是那个还要我们先花二十钱购买的那个东西?那不骗钱的嘛,花了二十钱,就给我们一张小纸片,还不知道能不能中呢……”阿定恍然大悟,随即又皱着眉头道。 老温一把甩开阿定抓住他袖子的手,白了一眼阿定道:“骗人?今天这是第三期开奖,前两期的大奖,一期被己吾叫李牛的人中了十万,还有一期被城东王铁匠中了十八万!” “多少钱?!”阿定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有些弄得蒙。 “十万!十八万!” “老天!老子我一年辛辛苦苦种地才挣三万钱,他们一天就拿了十万!十八万!”阿定显得义愤填膺。 “快和我去看看吧,我这次抢购到了两注!” “走!带我去瞧瞧!” 陈留城北坊市中一处二层的石质建筑前,被围得人山人海。一处高台上摆着一具不知名的机械,二十几名陈留府的衙役守在周围,另有几名文士装扮的大小官员站在高台上交谈着,为一人正是林森。 “都安静了!准备开奖!”衙役中一名大嗓门吼了一声,顿时人群安静了下来。 只见林森朝人群随手抛出了五小匹白绢,人群中立刻骚动熙攘起来,最终有五名幸运儿抢到了白绢,被请到了台上。 “白绢归你们了,你们依次轻轻拽下这根绳子。”林森微笑着将一根绳子递到了一名上台的壮汉手中,绳子的另一头则连接着那具不知名的机械,不过百姓们已经为其命名为彩票机。 壮汉将绳子轻轻一拽,只见彩票机上硕大的转盘飞转了起来,之后渐渐停下,指针最终指在了转盘上红色标着汉字“伍”的色块上。 “哦!”人群中有一小批人欢呼了起来,他们买的彩票第一位便是伍,其余的人则是尽显失望的神情,不过他们并没有离去,如果他们猜中了四位、三位乃至两位,也能获得中奖、下奖和末奖。 片刻后,开奖的结果出来了,是伍柒玖2壹。林森亲自提笔写下了第三期彩票的结果,盖上从陈留主簿的大印,命人张贴在彩票房外。彩票房内数十文士飞快的查阅着无数竹简上的记录,不一会儿便提出来一份名单,交到林森手中。 林森阅后点头,又交到了那名大嗓门衙役的手中,衙役高声道:“第三期彩票中上奖者,陈留扶沟县坊子街王喜!本次上奖金额十一万钱!四档奖励的中奖者名单会在两天内张贴于陈留各县彩票房外,请中奖者于十五日内凭借购买的彩票兑奖!第四期彩票认购日期定在初平二年七月二十五日!” “啊----”人群中已经有人激动得叫了起来,高举着手中的彩票挤到台前,“我就是王喜!我就是王喜!中了!中了!这是彩票和身份证明!” “哦?那恭喜你了,你要当场兑奖?”林森拿过王喜的身份证明和彩票,问了一句。 王喜如小鸡啄米般地点头道:“我昨天就特地从扶沟赶了过来,实在等不得两天后才能得到消息,请林大人帮忙兑奖吧。” “好吧,你们带王喜到房中去搬手续吧!” “是!” 随着王喜的中奖与兑奖,围在彩票房前的人群渐渐散去,林森心中乐开了花,彩票自从十天前开设以来,是一期比一期卖得好,人人之间传播的力量就厉害。 “士达,笑得这么贼,做什么呢?”身旁一个声音传来。 林森回头一看,现乃是曹操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彩票房旁边,慌忙行礼道:“主公!” “彩票卖得怎么样?”曹操饶是很有兴趣地盯着台子上摆着的彩票机。 “第三期共卖出了七万六千余注,预计会出奖励五十万钱左右,当然有可能增减十万钱,剩下的都是陈留府中的利润。”林森估算了下这期彩票的利润有足足至少八十万钱。 听了林森报出的数字,曹操的瞳孔猛然放大,吃惊地道:“这么多?这彩票真是妙不可言……民间的财富不少啊……”随即曹操抓住林森的手道:“士达,依你之见,能不能全境推广?” “主公……彩票之威有两个基础,第一是公信,第二是及时。”林森先是说了两句要点,曹操已经是眉毛扬了一下,开始若有所思道:“说下去。” “相信主公必会将彩票交值可信之人管理,但若主公治下六郡全部采用统一彩票,只怕开奖结果需要至少五天才能通知至全境,这样及时性不足,购买彩票的百姓难以最快获得开奖消息,对彩票的销售将会出现很大的阻碍。因此在全境推广,只怕只能是分区域的开办,六郡的彩票便需要六个人管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分成六个郡开办,有关彩票的案件我亲自处理!哼,看谁敢动手脚!”曹操唇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主公英明!”林森毫无例外地拱手称赞。 两人正聊天间,彩票房内走出一人,捧着一本账簿,走到曹操与林森面前,恭敬地道:“曹公、林大人,这是第三期彩票的详细账目,已经统计出来了。” 曹操随手接过,翻了翻道:“总共获利多少?” “回曹公,一共七十九万四千余钱!” “哦……猜的还挺准,你可以下去了。”曹操赶开了汇报账目的文:“士达,现在这彩票是几天一期?” “五天。” “不,我要改成十天,百姓兜中的钱也是有限的,慢些赚。六个郡就是一个月十八期,其他五郡要贫瘠些,就算多了近一千三百万钱的收入……”曹操很快便算出了治下的彩票收益,已经几乎赶得上边境地区一个大郡的税收。算到这里,曹操已经是重重地拍了下林森的肩膀,开心地大笑道:“好样的!半个月前刚说要你们考虑考虑怎么赚钱,今天就有了如此成果!好好干,回头也按指标制度,过指标就给主办人分成!” “为主公排忧解难是属下的本分。”林森讪讪一笑,他自己也是借花献佛而已,套用了后世的一些模式。 “我准备扩军五千,不过今年的粮草就未必够了,荆徐久无战事,那里粮价便宜,该排谁去买呢?士达?”曹操在林森面前开始算计起这笔新增财富的应用地方。 林森嘴上慌忙答道:“属下在。”心中却是一紧,暗叫倒霉,不是又要出差吧……脑中开始飞快的运转起来,如何能逃避出差,在陈留过上闲散生活。 曹操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知道卫小兰怀孕了,你想陪她,又没说让你去买粮,你推荐个人吧,一千万钱的粮食。” 林森知道这是曹操给自己的一个奖励,一千万钱的数额,从中弄个几十万走,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曹操不会不知道,这是个变相的奖励。林森脱口而出道:“林吉可以,主公。” 果然听得曹操道:“两个月内,去买回四万石粮食,剩下的钱你们就自己留着吧。” “嘿嘿,谢谢主公。”如今一石粮食的价格不过两百钱。 “对了,廖化的事情今天就是最后一天期限,你自己抓紧!” “这个属下已有准备。” “恩,心里有数就好,我回府了,回头你又看上谁的宅子或者田地和我说一声。”曹操临走前不忘打趣了一下林森,林森除了婚宅外,所有的宅子和田地都是曹操抄了别人的家之后赏赐的,因此林森有个“林抄家”的绰号。 “恭送主公。”林森瞧瞧汗颜了下。 待曹操一走,彩票房中的卫伟和糜威立刻围了上来,卫伟脸上一脸期冀地道:“森哥,主公怎么说?” “嘿,你森哥的面子在这里,主公能不支持么?”林森很是臭屁,他说的是实话,曹操对于能帮他赚钱或者打仗的人,从来不吝惜给面子。 糜威与林森结识不久,尚不敢那么随便,此时颇有些小心地道:“大人,那彩票的收益……” “放心吧,主事人有指标有分成,六个郡各开一摊,人选还没定下来,到时候我在主公面前使使劲,你们两个去任一郡的主事半点问题也没有。糜威你要赚五百万钱回徐州糜家,估计两个月内就能搞定!”林森大包大揽。 “那就谢谢森哥(大人)了。”卫伟和糜威心满意足。 看着两人满意地笑容,林森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来到这个时代两年多来,已经与这个时代的人产生了越来越纠扯不清的关系,几乎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时代。彩票对他来讲,只是小事情,仅仅为了博得曹操更深的信任而已。 但对于卫伟和糜威来讲却是大事情,卫伟次子的身份注定不会是卫氏的下任继承人,因次他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将经商作为自己的事业。糜威身处糜氏的考验中,他的目标就是白手起家挣足五百万,才能回到糜氏被正式确立为继承人。 自己的目标呢?林森深入地思考了这个问题,苦笑了下,他只是想过的好一些,保护自己与家人不受欺负,但在这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乱世,他只能随着时代的浪潮,伴随曹操踏过一个又一个试图侵犯自己利益的尸体,走向更高的位置。 第二十九章 温水煮黄巾 刚刚下过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地平线尽头的田埂上挂着一道彩虹,在夕阳的映衬下,格外美丽。一队商旅打扮的行人从十米宽的驿道上,缓缓走近陈留城,仔细瞧去,这些行人中多数都是些老幼妇人,而在牛车上拉的,更是五花八门,仿佛搬家一般。 在陈留往西二十里的一处平地上,新出现了一片帐篷,这里影影绰绰地站着一票壮汉,纷纷翘张望着远方行来的队伍。待队伍行近时,为的一名大汉跑到一名老妇人身前,颇为激动地道:“娘!你终于来了!” “小淳,你在这里做了大官?”那老妇人的笑容中带着些欣慰。 “这……”那汉子有些犹豫。 “没错,元俭如今是曹家的曲长,俸六百石。”林森从一旁转了出来,拍了拍廖化的肩头,将一张任命文书和曲长令牌,递到了廖化面前。 在十日前,林森准确地把握住了廖化这些黄巾的需求,起义无非为田地、钱财与安定,当这些都能给予他们时,他们最后的担心只剩下远在青州的家人。于是林森特地派了典韦带领三十名亲兵与一笔钱财,前往青州接回围驻陈留八百黄巾中主要头领的亲人,这支队伍总算在接近黄昏的时候,按时赶到了陈留。 当然,在招安这些黄巾的过程中,也会有冥古不化的顽固分子,这些人都已经被太史慈带人迅的处决,不露一丝声息。而廖化正是余下六百余名黄巾的领。 紧紧握住递到手中的曲长令牌,廖化流露出坚定的目光,对着老妇人道:“娘,如今我已经听从你的话,脱离了黄巾,不再以抢劫为生,你往那边看!” 顺着廖化手指的方向,可以看到一片田地,虽然错过了麦子的种植季节,但如今也已经种上了一些短期作物,面积足有上百亩。 “这些田地里面有三十亩都是儿子的,我们还可以继续开垦,儿子新投奔的主公曹操答应儿子,只要自己垦荒,儿子便可以有二百亩的田地,两年内不纳税。”廖化颇是有些得意,在他成为黄巾前生活的那个小村庄中,最富有的地主家中,也不过一百六十余亩田地。 “啊?”老妇人呆呆地愣住。 廖化又是一笑,对着林森行了一个大礼,道:“这一切还要谢谢林大人的推荐与支持!” “哈哈,这些都好说!元俭,赶紧招呼你的兄弟们把自己的亲人都先招呼进自己帐篷,把家都安顿好!”林森虚扶了一下。 于是诸多黄巾得了林森的默许与廖化的命令后,纷纷冲向车队,呼朋引友,领着自己的亲人,搬着家私往自己帐篷中走去。不多时,原来熙熙攘攘地一群人,只剩下廖化与典韦和三十林氏亲兵还在驿道旁站立。 “林大人,明天一早我就跟随典大人出前往青州!”廖化一脸严肃的表态。 林森眉头一皱,摇了摇头道:“元俭,这你就错了。绝不是你跟着洪飞,而是洪飞会跟着你,你久居青州,才是前往青州的第一人物,洪飞武艺高,是协助你万一事不可为时,以便从容撤退的。” “大人,我定会想办法让黄巾都去进攻刘岱!”面对林森的信任,廖化回答得铿锵有力。 “你记住两点,传播流言曹公之军势,远胜于刘岱,让黄巾的领三思而后行;再有如今你是有钱人,洪飞会带去两百万钱的金条,日后还有源源不断的援助,你要在青州拉拢人心,尽量能在黄巾中取得参与决策的话语权,不用怕花钱!”林森面授了两条机宜,黄巾对兖州早就垂涎三尺,不能奢望廖化的地位能让黄巾放弃兖州,但只要能够先对刘岱下手,总归是好的,这样就达到了三分之一的目的。 “是!林大人,我廖化在黄巾中虽算不上什么人物,但如果有钱,在青州拉上上万弟兄绝没半点问题。更何况洪飞大人在道上名气甚响,知道他加入林家的人更是几乎没有,此去万没有不成功的道理。”廖化显得信心十足,麾下有一万人的队伍,足以对黄巾军的决策产生影响。 林森点点头,指着身后大片的帐篷道:“你与你手下兄弟的父母妻儿都已被接到这安全的地方,尽管放心他们,安心去青州吧!” “能让洪飞大人折服的人,化如何不会相信?”廖化望了一眼在牛车上闭目养神的典韦,他之所以没有什么犹豫地选择加入曹家,除了曹氏许诺的田地与安定外,正是因此看到当初在黄巾中因武力而甚有名气的典韦也在曹氏集团中效力。 听到廖化夸赞自己,典韦睁开眼睛,开口谦虚道:“我在黄巾之中不过呆了数月,些许匪名不足为题,元俭,我们快动身吧!” “那……林大人,我们走了,且待佳音!”廖化对着他母亲刚刚搬进去的帐篷凝望一眼,对林森一抱拳。 “主公,保重!” “保重!” 载着廖化与典韦的牛车缓缓东行,三十名亲兵与二十名廖化亲信跟随其后。直到牛车已经消失在地平线上,林森方才轻轻挥手。廖化与典韦此行,算是一场豪赌,青州的黄巾究竟会不会进攻曹家,林森自己心中也拿捏不准。 “主公,是昌大人!”一名林氏亲兵在林森耳边说道。 林昌正带着一队军士沿着南面的驿道慢悠悠地赶来。由于曹洪的部队正在休养生息,因此在十五天前,曹操派林昌带着陈留郡兵去清除渗透进入梁国的黄巾,碰巧今天归来,看林昌部队悠闲的样子,定是得胜而归。 “大哥!真巧,在这里迎接我啊?”林昌的大嗓门老远便传了过来,脸上照旧是那种对一切不屑一顾的不羁,当然在林森的眼中,那就是吊儿郎当的没正型。 林森白了一眼林昌,感觉林昌完全没有受伤,便道:“我又不知道你具体哪天回来,在这里当然是有事情了!看你状况还行啊,没死在梁国?” 林昌仿佛受到了无比的屈辱一般,摆出了夸张的表情道:“我能死?你看看!我连伤都没受半分,梁国的黄巾不多,总共才五百人,还没热身就被我带人干掉了!” “曹洪有没有为难你?”林森对这点很是关注。 “那家伙最近新被曹公任命为了盐务参议,正忙着四处视察盐场呢,没工夫理我,只在我第一天到时,请我吃了顿饭,安排了卫原为我提供粮草,第二天就不见影了!”从林昌的表情来看吗,他对曹洪很识相的避而不见很满意,省得本就话不投机的两人成天大眼瞪小眼。 林森从林昌的话中听出了一些令人满意的信息,曹洪因为自己盐铁之策的建言,得了便宜之后,对林氏的态度有所缓和,至少在曹操行政命令的强压下,对于林昌剿匪工作还是很配合的。 “那些黄巾都杀了?”林森又问了个自己关心的问题。 “没有!基本都是活捉的,大半投降愿意被我收编,小部分被缴了械后回青州了!大哥,你当初让我放一部分黄巾回青州,他们若是把廖化的事情捅出去,怎么办?”林昌道出了这几天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 “怕什么?纸包不住火,廖化的事情早晚会被黄巾知道,不如顺便让青州黄巾知道曹家的厉害,知道曹家对于黄巾的难民伪装计划早有准备。”林森冷笑了一下。 “那岂不洪飞和廖化很危险?” “只要曹家的军事力量强大,洪飞和廖化反而安全。更何况据士通传来的情报,青州黄巾乃是数支黄巾组成,最大的一股不过两万兵马,相互牵制下,廖化在那里拉起一支万人的队伍,便是一支很强的力量了!”林森没有说出自己的一个隐忧,他知道历史上青州黄巾的数目是三十万,如今青州黄巾不过五六万人,也就是说,此刻还没到青州黄巾起义的最高峰,如今林森只能心中指望将青州黄巾扼杀在摇篮中才行。 林昌歪着脑袋想了下,肯定地点点头,道:“很有道理!我带了八百人,几乎没有损伤的便俘虏数百黄巾,就是给他们一个颜色看看!” “此次是你大哥我的主公曹孟德次给你任务,完成的很好,赶紧去城里向他汇报吧!争取搏些什么彩头回来啊!”正是在林森的大力推荐下,林昌才得以获得带兵出郡打仗的锻炼机会。 “那我就带人进城了!”林昌已经拨转了马头,又仿佛想起了什么回头道:“大哥,黄巾我也剿灭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啊!” “额……一定,放心。”想到林昌的委托,林森开始头疼起来。 …………………………………………………………………… 谯郡夏侯府。 “林森?你倒真是稀客,大车小车的赶来我的府里做什么?”夏侯惇坐在大堂的主座上,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客座的林森,由于刚刚练完武,他还是一身随身的劲装,并没有换上正式的衣服便径直来到大堂接待林森。 小半个时辰!这是林森在大堂中的等候时间,这令林森腹诽了起来,看来夏侯惇这家伙压根就不想见自己,只是自己的坐功实在太强,加之地位也不再是当初那种夏侯惇能随意打的小虾米,因此最终夏侯惇还是出来应付了。 “呵呵,元让将军没必要这么草木皆兵吧?在下听闻元让将军有一女,名月,温柔贤淑,美貌动人,因此特来向元让将军来提亲!”林森露出自认为最和善的笑容。 听了林森的话,夏侯惇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窜起身来吼道:“好你个林森!竟然如此无礼!有了卫小兰和蔡琰还不知足?我夏侯惇什么身份,竟敢让我的女儿去做小?” “元让将军误会了!哪有为自己提亲的人啊?我此番乃是为舍弟林昌提亲!”林森慌忙解释道。 “啊?” &1t;ahref=.>. 第三十章 夏侯的心思 听闻林森提出的联姻提议,或许由于林昌的勇名誉满全军,夏侯惇倒是安静的坐回了位子上,若有所思的琢磨了一下,方道:“你说的林昌是那个用通天矛的林昌?” “正是,难道元让将军还听说过我有其他叫林昌的弟弟?”林森暗暗鄙夷夏侯惇对自己当真是不信任到了极点。 “哦……林昌前几天剿灭梁国黄巾的战役到打得挺干脆的,他还没结过婚?”夏侯惇摸着胡须询问了起来。 “那是自然,士冲成天抱着那根通天矛习武,哪还有心思找姑娘?这些天似乎突然开了窍,天天追在元让将军的女儿夏侯月身边,这不?我就来提亲了。”眼见夏侯惇没有立刻反对,林森把林昌包装成了一个纯情小处男,当然林昌实际上也差不多。 夏侯惇咂了口案几上的酒水,却没有直接回答提亲的建议,而是道:“林森,你觉得我对你的看法如何?” “武艺不精,术业不专,但是备受主公宠信。”对于前两点,林森很有自知之明,但最后一点,却是林森在故意提醒着夏侯惇。 听得夏侯惇道:“不错,论武,你至多一个什长水平,连续挥刀一百下都做不到;论文,你却不属任何学派,诗文歌赋一塌糊涂。这样区区一个后进小字辈,却被主公看中,平步青云,凭这点,我很看不惯你!” “但将军现在却坐在这里和我心平气和的谈话。”林森对于夏侯惇坦诚的看法没有回击,而是点出了事实。 夏侯惇哈哈大笑了起来,道:“林森你把我当成傻子么?主公屡次对你破格提拔,你便必有过人之处。妙才在我面前多次说起你的好话,我也仔细分析过你,你不习武艺不通诗文,但你却会赚钱会安民,你若真是个一无是处的人,莫说你现在是陈留主簿,就是你到了卫子许的位置,照样进不去我这夏侯堡的门!” “感谢元让将军对我看法的改变,那……将军是同意舍弟林昌与夏侯月的婚事了?”林森又把话题转到了此行的主要目的上。 夏侯惇又是一摆手,道:“我认可你的才能,并不代表我和你言语投机成为朋友,我喜欢兵书与武艺,你能和我聊到一起去?不过林昌嘛,我看好这小子,允婚可以,但林氏要答应三个条件!” “请讲。”林森压根也没希望夏侯惇能与自己成为朋友,不过只要认可了自己的才能,夏后氏总不至于在某些问题上,扯自己的后腿。 “第一,林昌现在地位虽高,但战功不显,我夏侯惇的长女,岂能嫁一无名之辈?林昌必须亲自在曹家立功,而非靠你的余荫,剿灭梁国黄巾就是个好头。”夏侯惇伸出了第一个手指头。 这第一个条件就让林森眯起了眼睛,心思飞快地转了起来,如今陈留四下平定,身为郡都尉的林昌若立战功,必然只能离开陈留,直接隶属于曹操麾下带兵出战,方可寻到机会,这样一来,林氏对于陈留的把控力度,必然会下降。而且若是林昌战功卓著,在夏侯氏的支持下,生出个以林昌为核心的新林氏也不是没有可能。 转瞬间,林森的心中已经闪出无数个念头,最终安下心来,夏侯氏也怕林氏的崛起,只是夏侯惇却不知林昌的性格,这种比自己还懒散却又重情义的人,是万万不会另起炉灶的。当下林森点头道:“这个好办,待青州黄巾西进,就是林昌获取战功的大好时机。” 夏侯惇的脸上露出了笑意,伸出了第二根手指头,道:“第二,卫兹的长女卫小兰大婚,主公亲自主婚。我夏侯惇的长女也不能弱了名头,同样要主公前来主婚,虽然此事若是我与主公去说,必然可成,但我要求这事由男方来邀请,才合常礼。” “这个好说。”林森现在对自己的面子还是很有自信的。 “第三,大战在即,我管领的济阴郡亦要扩军,扩军就要花钱,聘礼五百万钱,这个数目,相信林氏还是拿得出来的。”夏侯惇伸出了第三根手指头,倒有些狮子大开口的意思。 虽然五百万钱对于林氏来讲还真不放在眼里,但林森当然不会傻傻的挨宰,立刻为难道:“根据大汉礼制……就是王爷大婚,也不能过两百万钱的聘礼规模……” “甭和我提大汉礼制,你大婚的时候,不过区区一介县令,聘礼不得过十万钱,你那时候出了多少聘礼?” “嘿嘿……”林森尴尬一笑,他自己就是从来不把大汉礼制放在眼里的人,似乎的确没有什么资格说夏侯惇,于是林森又转而换了个方向继续讨价还价,“不知元让将军嫁妆方面……”说着林森捻了捻手指。 “哼,嫁妆嘛……钱是没有!不过林昌带兵作战时,我倒可以照拂一二。当然,这点信不信由你了!” “成交!”林森对于这个嫁妆还是很满意的,林昌并无统兵参加大规模作战的经验,更何况将来讨伐黄巾,林昌的部队必然会归属于曹仁或者夏侯惇的麾下,若是能有夏侯惇从旁指点照拂,无论是对于林昌个人的安全还是自己辛苦积攒的兵马,都是大有裨益的,其潜在价值甚至远过给出的五百万聘礼。 “提亲的彩礼你就留在这里吧,下一步问字的事情,等林昌立功后,我自然会将小月的生辰八字送去!”夏侯惇端起了酒杯。 林森心知此事已经**不离十,遂满意含笑道:“既然夏侯将军有意,五百万钱十日之内便会送到,当然是聘礼还是借款,还看林昌他自己的表现了!” 待林森走后,夏侯月却是一下子从后堂跳了出来,抱住夏侯惇的脖子道:“爹爹答应了!真是谢谢爹爹!”说着,狠狠地在夏侯惇的左脸上亲了一口。 夏侯惇用衣袖擦了擦左脸,摸着夏侯月的头,无奈地道:“若非你真的看上了林昌那小子,我真想拒绝这门亲事!你爹爹与林森不睦,在曹家是人都知道,就这么联姻,真没面子啊!” “哪有嘛,那林森在孟德叔叔那里很受宠,林家地位也不低,爹爹面子大大的!”夏侯月嬉笑起来。 “哼,也不知羞,成天到晚地磨着我说要嫁人,这两天还特地把我从济阴拉回来等林森那个家伙!”夏侯惇很是宠爱地刮了下夏侯月的鼻子,“还好你看上的是林昌,若是别人或者那些不知名的小家族,我肯定会把你嫁给曹家的子弟!” “切……那是小缨的期望,她现在和曹真哥哥也快到谈婚论嫁那一步呢!”夏侯月皱了皱鼻子。 “呵呵,你放心吧,爹爹也不想一直和林氏交恶,不会让你的小愿望落空的。我给林森提的那三个条件都是看起来难,其实很容易做到,估计不出半年,小月就出阁喽!”夏侯惇的话中,流露出了一些同意与林氏联姻的真实意图。 ………………………………………………………… “怎么样?怎么样?”林森刚刚回到陈留林府,林昌就腆着笑脸迎了上来。 林森没好气地道:“也就是你,不然我才不去夏侯堡那里热脸贴冷屁股!” “冷屁股!?夏侯惇那家伙竟敢拒绝----”林昌瞠目结舌地呆在原地,随即开始焦躁地挽袖子,仿佛要大干一场。 见耍到了林昌,林森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道:“看把你急的,夏侯惇已经初步同意了你和夏侯月的婚事,只不过碍于面子,提出了三个条件。”随即林森便把夏侯惇提出的三条件说了一遍。 “大哥!”林昌突然跪了下去,对着林森深深一拜道:“请允许我带领一支兵马,北上剿灭黄巾!” 果然……林昌终于按捺不住杀敌立功的诱惑了……还好这一年多来和林昌的感情已经很是牢固,林森心中叹了一口气,扶起林昌道:“陈留一千五百郡兵乃是你亲自带出来的,他日若有战事,我会向主公申请,你带领这些兵出外征战。至于陈留自身的防卫,我想过了,就让子义带着林氏的一千私兵暂时驻防。” “谢谢大哥,昌定不辱辛苦建立起的林氏名望!”林昌的眼中爆出了战斗的火焰。 “有个机会,或许你可以把握一下。” “什么机会?” “十五天后的曹家内部的比武大赛将开赛,原本林氏准备韬光养晦,因此并没有给你或子义报名参加,如今看来,你去露一手也未尝不可!” 第三十一章 林氏要冒头 初平二年的八月,对于曹家来讲,是个休养生息的日子,兖州北部的刘岱急于消化刚刚夺下的地盘,一直处于偃旗息鼓的状态,并未表露出统一兖州的野心。而青州的黄巾余乱则是愈演愈烈,人马从数万快膨胀到了十余万,原本未受波及的济南郡、齐国等地,也早就是乱糟糟的一片,眼见黄巾的势力就会扩大到青州意外的范围。 然而这一切都在曹操的意料之中,趁着眼下得闲,猛将云集,名士汇聚,曹操在境内同时举办了比武大会和诗文大会。比武大会参加者乃是曹仁、曹洪、曹真、曹休、曹纯、夏侯惇、夏侯渊、李典、乐进、林昌……莫不是在诸侯混战的短短一年多中,打出威名的猛将。诗文大会中更是名士无数,有了颍川书院的支持,曹家的诗文大会几乎成为了中原名士的一次聚会。 曹家这场群贤汇至的盛宴,通常为上午武比,下午文斗。作为曹家著名内政系重臣的林森,自然也在诗文大会的被邀请之列。 “大哥,你准备好诗了么?”林吉捅了捅林森的肩膀,悄声问道,对于林森的诗歌水平,他是心知肚明的。 林森无所谓的耸耸肩,瞥了一眼在堂上摇头晃脑吟诗的荀靖,道:“准备是准备了,不过这诗文大会明显是给那些名士们显巴才华的,看荀家的老三多得瑟,在上面说了半柱香了,还不下来。” “荀氏名门,叔慈(荀靖字)大人官至颍川太守,当然要他些表现时间了。不过话说大哥,你的诗到底用的是古文还是今文?” 如今这时代亦是处于汉文学改革的年代,古诗歌中那种这兮那兮的表述越来越少,逐渐取而代之的是五言体,被称之为今文。林森头大地道:“那些古诗歌看得我头昏脑涨,就算今文我也比不过这些浸淫文学数十年的名士,我准备的是一段话。” “一段话?” 林森神秘地嘿嘿笑了下,不再言语。 “……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孟德,你看此诗如何?”荀靖终于在一堆废话后,酝酿完毕,吟出了诗歌。不过荀氏的确牛逼哄哄的很,如今在曹家的阵营中,对着曹操直呼孟德者,寥寥无几,几乎都是荀氏大佬。 曹操坐在主席上,微闭着眼睛,品味着荀靖的诗歌,片刻后咂嘴称赞道:“叔慈不愧被称为玄行先生,此诗意境高远,甚妙甚妙!” “呵呵,孟德过誉了。”荀靖满意地坐回了座位。随着曹操一挥手,立刻有文书将荀靖所吟之诗写在了绢帛之上,挂于堂侧的横杆之上。 “主公,属下有一诗献上。”说话的是戏忠,曹操身边的谋士红人。 “好!且看志才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曹操心情大好。 “主公请看!”戏忠却是递上了一封书信,曹操展开看后,拍案大叫:“好!” 众人俱是不明所以,疑惑地看向曹操,暗自琢磨究竟是什么诗词,才能令曹操如此兴奋。只听曹操对众人解释道:“戏忠之策成功了!至于效果,三月之内必见分晓!赏志才……黄金十镒!” 听到曹操所说的赏赐,众人皆是窃窃私语,林森亦是向身边的林吉投去了询问的目光,林吉侧过头悄声道:“大哥,北边传来的消息尚不确切,只是听说北平公孙瓒得了大笔的资助,又有神秘人频繁出入公孙府邸,看相貌描述应该是刘烨,曾有传闻公孙瓒经去年大败后,重整旗鼓,可能准备再度南下与袁绍决战!曹公说的应该是这件事情。” “哦……”林森微皱了下眉头,如今的袁绍因为得了传国玉玺,以大义为名,猛将贤士纷纷加盟,较之历史中的袁绍强了甚多,以至于在历史中曾经一度占优势的公孙瓒,在与袁绍的交锋中,从始至终都没有占到任何的便宜。可以说如果没有人能够牵制袁绍,那么袁绍很可能在本年内趁黄巾余乱夺取青州,若真是戏忠献策,令公孙瓒决定与袁绍再度决战,从而令曹家有了争夺青州的时间,那也难怪曹操会是如此高兴。 “士达!歪头琢磨什么呢,该你作诗了!”曹操端着酒杯猛的一饮而尽,直接用袖子抹了下嘴,看起来正在兴头上。对于曹操这种的突然袭击,林森早就习惯,当下应声而起,咧嘴嬉笑道:“主公,志才之言已经是最好的诗词,森自愧不如啊!” “少废话,志才那封报捷之诗算是特殊奖,不作数,你不会作诗也要给我吟出几!”曹操吹起了胡子,不过脸上的笑容却是暴露出看好戏的样子,分明是想揪着林森的软肋看着林森闹笑话。 “这……”林森露出为难的神色。 “三十亩良田!七步之内做出令我满意的诗,这额外的赏赐就是你的了!”曹操加大了赏赐。 “我又不是曹植……”林森小声地嘟囔的一句,不过立刻却又精神抖擞起来,清了下嗓子,开始踱起了步子,刚刚跨出第一步后,便道,“主公如舟,万民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曹操的瞳孔微微有些放大,问道:“完了?” “完了!” 林森言毕,堂中众人面面相觑,这……不是诗啊,没有人听过这种文体的诗歌。 “至理名言!”曹操重重拍下案几,定下了基调。旁边程昱立刻道:“主公英明,天下之间最强大的力量莫过于百姓,若是一味欺压百姓,则百姓必反,八年前动荡的黄巾之乱就是如此。” “属下附议仲德(程昱字)之言,如今中原之地连年征战不休,百姓苦不堪言,请主公在动北伐时,考虑下百姓的疾苦,在生活上尽力给他们帮助。”荀彧开口。 听了两位重量级谋士的话,曹操的眼睛却是斜着看向两人,道:“你们当真认为,我所说的至理名言,就是指这些吗?” “这……”程昱有些迷惑,低下了头。而荀彧却是眼中精光闪过,嘴唇动了几下,却是没有出声,随之低头。 “士达,你可知道,我为何夸奖你这狗屁不通的诗歌?”曹操的目标转向了林森。 千百般心思在林森的肚中转了又转,对于曹操的心思,林森已经十知其**,但方才荀彧的动作林森亦是看在眼里,于是拱手屈身道:“主公夸的不是属下的诗歌,而是诗歌的含义,方才仲德所言,定是主公所夸其中一层含义,至于更深层次的,属下愚钝,不敢妄自揣摩!” “哼!还说不敢妄自揣摩,这诗词恐怕也是你提前准备的吧?一步的工夫,我可不信你能想出这种话!”曹操冷哼了一声,不过林森却看出曹操的神色中颇有些小得意,“我来告诉你们,我为什么如此欣赏这句话!” 众人露出倾听的神色。 “如今青州的黄巾之势,越来越大,数量已从两月前的四万之众,展到了如今的十万,而且很快便会攻入兖州,单从兵力上,便过了我与刘岱之和。力拼绝不是办法,但我从士达的话中,找到了另一条对付黄巾的办法----招降!这黄巾祸水,未必只能覆舟!”曹操一语惊人。 招降?堂中大部分的人脑中冒出了无数疑问,毕竟曹操只有不足三万兵马,却要以小吃大,招降十万黄巾,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个笑话。不过这些人可不敢询问曹操的脑子是不是有病。 “你们不信?!”曹操的鼻中开始喷气,“对于只想要草屋的人,就算有一千万,也会听命于一个有金屋的人。子许!” “孟德请讲,兹自当奉命!”卫兹的面上毫无烟火气息。 “派人去打探青州黄巾真正想要什么,廖化在青州已经聚众四千,取得一席之地,他会配合你。” “是。”卫兹的地位至今依然稳固,并不仅仅是他掌握着曹家的财权,更重要的是,曹操在天下间的诸多耳目,俱是由卫兹来负责。 “林吉!你的本事也不小,在这方面帮着子许想想办法!”曹操却是突然又对林吉说了这句话,惊得林森一身冷汗,慌忙在林吉开口前解释道:“主公,士通他……” “闭嘴,你们林氏在情报方面还是有一手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替我也探听下黄巾的事情!”曹操打断了林森的解释,随即又道,“方才文若与仲德之言,也不是没有道理,自我入主兖南以来,已经五次征兵,是要给百姓们些甜头尝尝了曹家拨款五百万钱,于我治下六郡,设两百粥铺,给予老幼病残妇施粥一月。士达,这老好人就赏给你做吧,你负责统筹,荀衍协助。” “属下遵命!”林森心中暗喜,这是曹操次任命自己负责通盘六郡之事,虽然只是小事,但却意味非常。不过想到曹操对于林氏情报网络的了解,林森又是急忙跟上句话,一脸赔笑:“主公……那三十亩良田……” “哼!就知道要田地,瞧你那点志气!”曹操白了林森一眼,“现在手头没有现成的好田,先欠着,让我好好想想……哪家最近又开始不老实了……士达,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也可以推荐下!” “嘿嘿,是!”林森大爽,这种后世锦衣卫的勾当,是他最喜欢干的,堂中低级的文士看向林森的目光中,俱是含了几分惧色。 “报!主公,比武大赛第四轮结束了,半决赛将在下午开始!”外面一名小校跑来。 “哦?是哪四个人进入半决赛了?” “夏侯惇将军、曹洪将军、夏侯渊将军和……林昌大人!” “咦?怎么没有子孝(曹仁字)?” “回主公,曹仁将军他……在第四轮中,被林昌大人二十招之内,击败了!” “啊?!”堂中诸人惊呼,林森却是注意到,曹操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了一下。 第三十二章 谁都以为是黄雀 “呔!”林昌双臂肌肉猛得鼓起,一股巨大的力量从紧握的双手处,传至通天矛,劈头盖脸的砸向夏侯渊。 眼见通天矛就要压向夏侯渊的肩头,夏侯渊身子却是轻轻一侧,紧接着突然下沉,藏于战马下方,张弓搭箭,一个冷箭便从马肚子下方射向林昌。 林昌一声冷笑,通天矛转过一个弯,便将冷箭击飞,又是顺势将通天矛冲地上一戳,整个人腾空而起,一脚踹在夏侯渊战马的腰部。夏侯渊战马吃痛,一个不稳倒在了地上,恰好将藏于战马侧方的夏侯渊压倒在地。林昌随即一个纵身,跳到了夏侯渊的身前,将枪尖指向夏侯渊。 夏侯渊苦笑了下,道:“你赢了!” “曹家比武大会决赛结束,胜者林昌,第二名夏侯渊!”曹操的亲兵头子夏侯恩立刻高声唱道。 曹操坐在高台之上,观看了这场曹家的巅峰对决,侧头对坐于身边的夏侯敦道:“这个林昌还真有几下子,妙才不过挡了三十余招,便不敌败北,怪不得子孝不愿前来观看今日的决战,他恐怕输的也很彻底。” “哼,这林昌倒是个怪胎,在武力方面和林森完全是天壤之别!我还真有几分欣赏他!”夏侯惇瞥了一眼在另一侧高台上与曹真嬉笑的林森。 曹操拍了拍夏侯惇的肩膀,笑道:“你若上去,估计能和林昌过几招?” “定不足五十,所以我昨天故意输给了妙才,省的今日遇上尴尬。”夏侯惇揉了揉太阳穴,仿佛有些头疼。 曹操哈哈笑道:“元让你这态度分明就是许了与林昌的亲事,那你为何还给林森出难题?” “没面子啊,谁都知道我看林森那小子不爽,现在却要与他结亲,不甘心啊!谁让小月喜欢林昌呢,主公,不如把林昌抬起来,分家成为新林氏吧。”夏侯惇趁势露出了本意。 新林氏!曹操端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眼神盯住了夏侯惇,空气一时间凝滞了下来。这一个眼神,让强如夏侯惇也不禁低下头,额际微微冒汗。良久,曹操缓缓地摇头道:“没必要!” “主公……”夏侯惇还要说些什么。 曹操却是抬手止住了夏侯惇的话,道:“不用说什么了,元让,你可知许邵对林森的评价是什么吗?” “此子非当世之才,前途不可限量,看不透!”夏侯惇一字不差的道出了那日许邵对于林森的评价。他身为夏侯氏的少当家,通晓时事,对许邵对于林森的评价,当然烂熟于心。 曹操神色中露出了某种自信,道:“你可知当时我是怎么和许邵讲的?” “这个不知。” “我说!我可以看透他许子将看不透的林森,若我为忠臣,林森必为我门下一干吏,若我为奸雄,林森他亦是我麾下一忠犬!” 夏侯惇颇为谦卑地俯身,拱手道:“主公之威,必令林森不敢反!” “哈哈,你又说错了,林森这个家伙手下还有两员大将,典韦与太史慈,武力未必会比林昌差多少,不是没实力反;林森又于陈留境内施行各种举措,俱是世人闻所未闻之事,魄力之强,由此可见,他不是不敢反。”曹操如数家珍般的说道。 “那主公为何放任林森如此展?”夏侯惇迷惑了。 “那是因为这家伙根本懒得反!这种没野心的人,不好好利用,岂不可惜?”曹操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却是止住了夏侯惇的话头,因为比武大会的冠亚军林昌与夏侯渊已经整装完毕,走上高台。 “参见主公(曹公)!”两人一同行礼。 “都起来!你们都是我曹家的勇士!”曹操亲自起身走到两人跟前,扶起两人。随着曹操一挥手,两名亲兵捧着两件武器,走到林昌与夏侯渊身前。 “对于真正的勇士,任何金钱上的赏赐,都是对他们的侮辱!来,士冲(林昌字),这把九石腊雀弓,可射四百步,千金难寻,赏你了!妙才,银锋剑,五年前你就和我讲过,看上我的这把佩剑了,从今天起,它就是你的了!”曹操分别将一把红色大弓与银色长剑递到了两人手中。 “谢主公赏赐!”夏侯渊收下银锋剑,纳头拜倒。 而在另一方,林昌却是没有接弓,而是嬉皮笑脸的看着曹操道:“曹公,能换个赏赐不?” “呀哈?还真是林家出来的人!都会讨价还价啊?”曹操噗嗤一笑,“说吧,你想要什么?” “今年晚些攻打黄巾的时候,能不能给我个位置,让我带兵出战啊?我大哥给我放了一年假,出外作战立功,让我找曹公要位置来了……”林昌两手搓动着,看起来像极了林森和曹操耍赖时的情形。 曹操朝夏侯惇的方向看了一眼,显然知道林昌为何如此着急的要打仗。夏侯惇干咳一声,面色有些红,扭头装作视而不见。 听得曹操笑道:“士冲,这点好说,腊雀弓你尽管拿着,等黄巾一旦攻入兖州,我有了口实,即刻会派数支强军攻入青州,到时必有你一支兵马!” “啊!多谢曹公!”林昌这才将腊雀弓收下。 “对了,林森这两天在做什么呢?”曹操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我大哥啊,正在和二哥林吉一起算计着要谁家的三十亩良田比较好呢!昨晚听说已经有了初步的范围。”林昌神色很是自然的脱口答道。 “这个家伙!” …………………………………………………………………………………… 初平二年的九月八日,重阳节的前一天,青州愈演愈烈的黄巾余乱终于蔓延到了兖州,随着黄巾贼将孙观引军两万入侵泰山郡,潜伏于北兖州的数十伙黄巾余党蜂拥而起,只消半月,便将刘岱的地盘闹个天翻地覆,加之青州黄巾几乎占领青州全境,只剩下北海孔融在惊涛骇浪中风雨飘摇,根据多方面情报汇总来的信息得出,黄巾贼众人数,不低于二十万人!幸好曹操治下的地盘中,黄巾贼党埋下的暗桩,早就被清除。 九月十日,曹操迅对青州黄巾的犯境做出了反应,曹仁领本部两千兵马,辖曹洪、李典两部共五千兵马,途径徐州东莞郡,攻入青州城阳郡。夏侯惇领本部两千兵马,辖夏侯渊、乐进两部,共五千人,直插前往青州济南乐安两郡,试图绝了刘备南下赚便宜的通路。而曹操自己则是亲领包括虎豹骑的五千大军,根据之前与刘岱签订的攻守同盟协定,前往泰山郡为刘岱助拳。 作为一向抵制上战场的林森,则被曹操很善解人意的安排在了陈留后方,成为曹家此番大战的后勤参事官,协助卫兹为三路大军提供粮草钱饷。 “大哥!我领到任务了!”林昌挥舞着手中的信封,冲进了林森的书房。 此时林森正在练字,作为一名穿越者,他的毛笔书法在这个时代只能称之为惨不忍睹,因此只要得闲,林森便会练练字,以免在外贻笑大方。看着林昌手中:“棕皮信封?直接从泰山前方军队来的啊?说说看,什么任务?” “北海孔融被两万黄巾围困在北海城中,曹公要我即刻启程,带一千五百兵马,也就是全部的陈留郡兵,前往救援!”林昌说得眉飞色舞。 林森将笔放在架子上,背着手踱了两步,思索了下道:“主公可曾说过陈留郡的防守策略?” “信中说全凭大哥安排。”林昌索性将信直接递给了林森。 林森看过信,道:“士冲,此番前往青州救援,凶险万分,在北海遇到黄巾时,记住我说过的话,擒贼先擒王,那里有名武将叫管亥,你要小心。” “放心吧!大哥!我早就命部队准备好了,明天就可以出。” “嗯,那就好,我们去找士通吧,告诉他你要出征的消息。” 林森的话音未落,林吉已经阴沉着脸走了进来,声音中透着些疲惫地道:“不用去找我了,我自己来了,不过却是带来一个坏消息。” “讲!”林森的心头没来由的突然一沉。 “陈留城北一百里处,出现了一只军队,约两千人,武装甚佳,正朝陈留的方向赶来。看旗号好像是刘备麾下的大将,关羽关云长!” 如今陈留就算林昌不走,算下来只有两千五百守军,却要防守十余县,实在是捉襟见肘。刘备!你个捡便宜的混蛋!林森在腹中暗骂了刘备一通,刘备的连环计一环扣一环,当真是防不胜防。 “给我……打!”林森做下了如何接待关羽的决断。 1t;ahref=p;gt;. 第三十三章 真正的黄雀会闷棍 时至深秋,陈留境内已经依稀出现了飘零的落叶,悠悠落在刚刚秋收过后的田埂上,大片的田地中,几道身影在其中忙忙碌碌,将土地翻过撒上些什么东西,以便在来年让地的肥力更强。 随着远方传来骚动,一支衣甲鲜亮的部队出现在了驿道的尽头,看服饰正是曹家部队的淡青色步军装。 “禀将军,前方又消灭了两队巡逻兵,我们距离陈留城已经不足二十里!”一名小校对着身穿绿袍长髯及胸的将军汇报着。 这将军正是关羽,击败董卓集团第二高手华雄的关云长,他在半年前便奉了兄长刘备之命,带领三千兵马南下,助刘岱消灭袁遗乔瑁,又在鲍信诈降之际,力挽狂澜,斩杀鲍信于东平城下。 如今关羽带着剩余的两千余平原军队,穿了仿制曹军的军装,一路继续奔袭南下,准备一举偷袭曹操的大本营----陈留城,如此一来,曹家必会大乱,整个青兖地区都会陷入黄巾的乱局。而此时势力尚且弱小的刘备所需要的,恰恰便是这一个乱字,才好在其中浑水摸鱼。 眯着眼睛望了望远方的村落,关羽微抚了下长髯,道:“虽然一路行来我们并没遭到阻拦,但不可掉以轻心,从昨日起我们逼近陈留城,开始击杀巡逻队,只怕曹家方面已经有所警觉,小心些吧!嘱咐几位曲长,保持最高戒备。” “是!”小校得命,正欲回身传令全军,却听得关羽一声轻呼,不由问道:“将军,怎么了?” “前方那片村落……没有炊烟,田中耕作的人也不应该只有这么寥寥数人……奇怪,难道我们已经被现了?”关羽沉吟,随即伸出手做了个停止的动作,“还是传令各曲,先就地戒备,派出斥候到前面看看情况再说吧。” 半个时辰后…… 又是那位小校朱彤带着位面色惊恐地斥候,来到关羽身前。 “现什么了?”关羽带着几分急切,深入敌后的境地让他不由不为这支部队的安全担心。 斥候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心境,方道:“将军,前面的树林子里面,有好多的黄巾!” “黄巾?你可看清楚了?” “小的看的真真切切,我是青州东莱人,那些黄巾中有个头目叫李达,正是小的家乡那一带有名的悍匪!” “这群黄巾有多少人?” “估计有七八百……也可能更多,他们都带着各种家私细软,应该是刚刚打劫过,小的怕被现,所以也没敢靠的太近。” “怪不得……趁着曹操三路大军出击,陈留空虚,这群黄巾也来赚便宜来了。”关羽看了一眼远方的村落,认定了那里毫无人烟的原因,又抬起手道:“吩咐全军,继续进军吧,保持进攻阵型,经过那片树林时,看我手势,立刻进攻!” “是!”朱彤这就要去传令,又听得关羽道:“再等等,你先去把田地里那几个农夫给我带过来,我问问他们话!” “要三思而后行……”关羽轻轻闭上了眼睛,似是在说给朱彤听,又似是在劝说自己。 几名农夫很快就被带到了关羽面前,这几位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农夫立刻跪倒在地,哭喊道:“将军饶命啊!将军饶命!前方村子早就被黄巾洗劫,我们的妻儿都被黄巾贼掳走,因此才迫不得已留在这里迷惑将军的……” “哦?那群黄巾有多少人?” “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昨天中午刚过,便有好几百人把我们村子抢的干干净净,只知道有一百多人把我们村子的人全部押走,往东北方向走了,其他的黄巾让我们几个安心在这里种田,等着一支军队过去就好。” “哼!雕虫小技!你们自由了!全军前进!先灭了黄巾!”关羽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再理会这几名农夫,意气风的一挥手,便率先策马前行。 队伍眼见就要行至小树林,仔细观察下,的确可见到在重重的树木背后人影绰绰,听得关羽高喊一声:“全军进攻!” “杀!”喊声轰天。跟在关羽身侧的军队立刻化作几股长龙,钻进了树林之中,转瞬间凄惨的喊叫声不绝于耳,伴随而来的是叮叮当当的兵器相交之声。 “挡我者死!”青龙偃月刀重劈之下,数名黄巾贼众倒飞而出,重重的撞在树木上,口溢鲜血,在地上再难爬起。关羽早就下了马匹,带着诸多军士冲入林中,一刀一个,将所遇黄巾纷纷击倒,好不勇猛。 不消片刻,黄巾贼党纷纷弃兵而逃,狼狈不堪。 “哼,乌合之众,不过五百余人也想偷袭我这精锐之师!”关羽得意地嘟囔了一句,立刻高声喊道,“都听好了,全体追击黄巾!记住,只可追击三里,不得穷追不舍!” 穷寇莫追!关羽牢牢记住这句前辈们的经验之谈。 仅仅追出两里地,关羽军队身边的树林中便散出一股怪异的味道,关羽猛地停住身子,道:“什么味道!好难闻!” “将军,不知啊!您看,这地上怎么有些湿滑?”小校朱彤指着地面道。 地面上的落叶厚度比起其他的地方都有些厚,而且不是自然地飘落在地,而是……被一种粘稠的液体浸泡着。 “嗖!” 一支火箭准确的落在了关羽的身边,腾地燃起一片火焰,紧接着这片火焰以难以想象的度蔓延成一片火海,燃烤着无数关羽军士兵的身躯与衣物! 中计了!这是关羽脑海中浮现地第一个念头,悔恨的骂道:“真是小看了这群黄巾!” “将军!不是黄巾……你看!” 随着朱彤手指的方向,关羽现了一个恐怖的画面,两三百名身穿曹军淡青色服饰,却又臂上绑着一圈白布的军士,正在张弓搭箭,如雨的火箭纷纷冲自己的方向袭来! 根本不是黄巾!真正埋伏在树林中的,竟是曹家的军队!关羽这一刻彻底明白了掉以轻心这四个字的含义!眼见军队已经被这莫名引燃物所造成的火海所害,几乎失去了战斗的**,当机立断下,高声道:“全军撤退!方向原路返回!” 有了关羽的指示,原本茫然无措的各低级军官立刻有了主心骨,纷纷吆喝着未受伤的士兵离开这人间地狱。一时间脚步声、叫喊声、热量烧断树枝的劈啪声,响做一团。 “贼将休走!” 关羽回身望去,只见一员小将,浑身黑甲,持一柄硕大的长矛,纵马向自己追来,从其盔甲的精美程度上来看,必是一名地位较高的曹家武将,登时心中大喜,正愁此番未战先败,毫无战果,无法激励士气,当下一挺手中的青龙偃月刀,怒喝:“来将何人!看我拿你的人头祭刀!” “陈留林昌!”林昌一声大喝,人已经在马屁股上一点,腾空而起,冲关羽一矛砸来! 关羽只看林昌坐骑吃痛的样子,便知林昌这一击之力何其巨大,对林昌的战力有了一番新的评价,没有傻傻地站定力拼,而是往旁边一闪,青龙偃月刀微微扬起,只等林昌击空后所露出的破绽,借自己的刀重之威,一击毙命! 在空中的林昌早看出关羽所思,生生的将腰部一扭,通天矛从力劈变为横扫。 变招好快!关羽倒吸一口凉气,轻轻一个纵跃,向后连退三米,脱离通天矛的攻击范围。 林昌一招未老,一招又至,尚未落地之时,足尖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一点,借助横扫之力,将力的方向变为前刺,直追后退的关羽,度尤甚。这一下便将跃至空中的关羽逼至绝境,只得将青龙偃月刀侧面迎向林昌,左手扶住刀侧,硬生生地吃了林昌这一击。 “叮!” 关羽被这一击击退了足足五六米方才站定,眉头紧锁,微微舔了一下嘴唇,露出凝重的表情,沉声道:“好身手!该我了!”这一击,击出了关羽的真火与战意。 说罢,关羽一个纵身,便杀向了林昌。一时间两人刀光矛影,往来反复,看的人眼花缭乱。 仅仅片刻间,两人便过了四五十招,也未能分出胜负。林昌久未碰到此等对手,早就兴奋得嗷嗷大叫,越战越勇。另一方的关羽却是苦不堪言,只感到对手矛上传来的力量越来越大,自己应付起来愈吃力,加之身边己方军士已是几乎只剩下燃烧的火人,而诸多臂缠白布的曹家军士更是逐渐逼近,眼见自己当真是陷入绝境了。 不得已之下,关羽在林昌面前虚晃一刀,趁着林昌闪避,慌忙拖刀败走,不再纠缠,瞬息工夫,关羽已经将林昌甩开三丈。 “哪里逃!”林昌岂能让关羽从容撤退,立时追了上去,怎奈关羽存心甩开距离,几次突然折向,令林昌难以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关羽融入了逃跑的大部队。 “将军!这里!”喊话的是朱彤,就在不远处冲着关羽挥手。 关羽定睛看去,朱彤身边已经聚拢了数十名定下军心的军士,心中大喜。 “小心----”朱彤随之大喊,关羽还正自奇怪那数十军士为何露出惊恐的表情,突然觉得后脑一痛,眼前便冒出了几颗金星,晕倒在地。 在关羽晕倒前的一刹那,吃力的回头望去,那偷袭者正是之前在田地中耕作的农夫之一,这农夫正含着一脸愧疚的表情,模糊的声音传来:“吾乃东莱太史慈,真不是我故意在背后下闷棍,是我主公逼我的!” 我日!这是关羽在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第三十四章 一封信 当五花大绑的关羽被带到陈留太守府时,太守卫兹正端坐在主位之上,旁边陪坐的正是林森。 “关将军!失礼了,两军交战,恕罪恕罪!”林森满脸笑容地走到关羽面前,伸手就要替关羽掸一掸肩头的灰尘。 “哼!”关羽肩头一扭,躲过林森的手,让林森手悬在半空。 面对关羽的倔强,林森倒不觉的尴尬,只是收回手道:“自从一年多前讨董之战后一别,森一直对将军甚是想念,对将军之智勇双全佩服至极!陈留一郡之财富,占据整个兖州三成,防备空虚的机会,绝无仅有,恰恰被将军抓住了这个战机!” “败军之将,谈何之勇?”关羽的脸扭向一边,流露出一种落寞的神情,“想不到你林森不禁有急智,会内政,更通兵法,让我误以为是黄巾在埋伏……” “这你可说错了,论起兵法,我只能说是十窍通了九窍,只剩一窍不通。布下这疑阵的乃是我门客郭嘉。”林森笑着推却了加在自己头上的兵法高手的帽子。 “郭嘉?倒没听说过,你手下能人倒是不少,那个林昌也是厉害至极。事已至此,要杀要剐,任便吧!”说罢,关羽便闭上了眼睛。 林森转身对卫兹拱手道:“大人,请问该如何处置关将军?” “关将军可愿降与曹家?”卫兹饶有兴致的看着关羽。 关羽闭目不言。 “那可愿降与卫氏?卫氏家财十亿,治政或许勉强可为之,但独缺一员猛将,若关将军愿意加入卫氏,卫氏愿以三成家财相赠!”卫兹语出惊人,天下间众人皆知,曹操起家便是得了卫氏的三成家财,而那时的三成不过三千万钱,远不及今日之数。得了这份家财,或许文可治九州安定,武可定天下平静,如此高的起点,谁能不为之诱惑。 果见关羽猛地睁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终究平静下去,盯住卫兹的眼睛淡然道:“卫大人,关某敬你仗义疏财,豪爽情高,但这份好意关某心领了,因为关某已经立下重誓,这一生只为兄长刘玄德鞍前马后,实不想做夺了卫氏家财反投兄长玄德这等不义之事。” 林森听罢,默默叹了口气,原以为关羽方才激动乃是为了得到大笔财产,如今听关羽的语气,竟是为了能够令刘备实力倍增与自己背叛卫氏名誉受损之间而徘徊纠结,压根就没想到这份钱财自己该如何使用。 “那……云长,你可愿加入林氏?”良久,林森问出了这句话,虽然他知道很可能等于白问。 “呵呵,林氏文有郭嘉,武有林昌,关某败于此二人之手,林森,对于林氏,关某只想再战一场,以报今日之辱!”关羽的回答毫不犹豫。 “士达,关羽如何处置,你全权处理吧!”听到关羽没有丝毫降意,卫兹起身离开了太守府,在卫兹的身影消失后,一名卫氏亲兵突然从门外跑来,递给林森一个字条,上面写着:“孟德对关羽之勇甚为喜爱,另关羽为士达所虏,需小心刘备张飞之报复,处置关羽之事,士达定要斟酌行事。” 岳父……林森收起字条,心中感动万分,曹操对关羽的喜爱,曹氏众人皆知,关羽在曹操未见之前,断然杀不得,卫兹这一走,实际上就是将不杀关羽的恩情集中在林森一人身上,以稍平息刘备张飞之怨。 “云长,森对昔日共讨董贼之事,甚是怀念啊!”林森酝酿了下感情,唏嘘叹道。 关羽瞥了一眼林森,摇头轻笑道:“林森,无论是袁绍还是曹操,名讨董贼,实为争霸之事,我兄弟三人早就看得清清楚楚,不用再说了。倒是你……” 听关羽颇有意犹未尽之意,林森便问道:“我怎么了?” “兄长评价,说你胸中有千丘之壑,短短一年多,便助曹操崛起中原,可以说卫兹虽是为曹氏打理钱财,但半数金钱都是得你之手挣来,连许子将都评你看不透三字,就不怕曹操妒你疑你?” “哈哈,云长,你真当我愿意贪恋权位?若不是在乱世中不得不自保,当个逍遥自在的富家翁,又如何不好呢?”林森在轻笑的同时,瞥了一眼大堂中的众衙役官吏,相信不出五日,堂中与关羽的对话就会传到泰山郡曹家大营曹操的耳中。 正说话间,林吉匆匆从外面赶来,林森心中一咯噔,不会又出什么事情了吧? 近日周边大战层出不穷,林氏情报网的信件有如雪花般飞往陈留,连续数日,林吉都带领七名林氏文书对大量情报进行整理归纳,忙得焦头烂额,连针对关羽的阻击战都未能参加。 一封信件递到了林森的手中。 “好事还是坏事?” “你自己看看吧,是从北边来的,情况不妙。”林吉眼眶微凹,叹气摇着头。如今关键时期连续通宵处理事情,让一向自诩为风流才子的林吉,也轻松不起来。 当林森阅毕后,面色凝重起来,将信收起,沉吟了半晌未曾说话。堂内众人俱是紧张地望着林森,林昌更是伸长了脖子,恨不得能一把将信抢过来看看。 良久,林森却是对关羽说了一句话:“云长你想不想回到刘玄德身边?” “你这是何意?”关羽疑惑道。 林森围着关羽转了两圈,道:“云长,你若答应我一件事情,我便可放云长与你手下一千四百俘虏,尽归平原!放心,此事绝不违背云长心中信义。” “什么?”听到林森之言,连一向稳重如关羽都变了颜色,“你这么放走了我与手下将士,不怕曹操降罪于你?” “当然害怕!但有了这封情报,我便有了十分的理由放你离去。”林森扬了扬手中的信件,仿佛这信件便是什么保命金符。 关羽忍住心中的好奇,道:“你且说说你的条件是什么?” “快北上,你这支部队在回归平原之前,不得与曹家为敌!”林森带着笑容望向关羽,这个条件实在称不上是苛刻,甚至有私自纵敌的嫌疑。 关羽听到条件后,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他生怕林森提出什么不合理的条件。只见关羽一脸郑重道:“这是当然!这等忘恩负义之事,关某断断做不出来!关某在此立誓,若是关某在回到平原之前,带领这支部队袭击曹家,便让关某不得好死,永世背负骂名!” 不得好死或许对于关羽来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背负骂名,却绝不是心高气傲的关羽所能忍受。林森对这番誓言满意地点了点头,双掌一击道:“好!给云长松绑!送云长到城外俘虏营,让他带所有降兵回归平原北上,另外……拨给云长两百石粮草,应该够五天行军了!” 这命令让堂中诸人面面相觑,任谁也想不到,林森竟真的敢放了关羽。林昌在一旁已经急道:“大哥!这……我们好不容易才……” “士冲,尽管照办即可,击败关羽乃是你大功一件,功劳不会少了你的!”林森没有解释,只是重复了遍命令。 “是!”林昌纵然仍是抱着疑惑,但听了功劳不会少,顿时安静了下来,立刻带人去执行林森的命令,松开关羽的束缚,又遣人去城外通知。 在关羽离开太守府的最后一刹那,林森又将手中的信件对着关羽挥了挥,一脸神秘地道:“云长,你一定对信中的内容十分好奇,对不?” 第三十五章 曹操崛起 这一封信的内容,如同百爪挠心般,令关羽不得不点了点头。 “也罢,告诉你也无妨,韩馥死了,魏郡投降袁绍!”林森举了举手中的信件。 “什么?韩馥退守魏郡的兵马少说也有一万余人,而魏郡向来都是韩馥屯粮之地,粮草也足以支撑两年,怎么可能?”关羽喃喃道,似是在疑问众人,又似在为自己分析。 这些信息林森当然早就知道,乍看到这消息时林森自己都不敢相信,不过林吉甄选出来的情报却让其不得不信,韩馥已经死了。当下林森解释道:“信中说了,韩馥的死因是魏郡都尉高览与韩馥出现间隙,韩馥疑高览里通外地,欲夺高览兵权。高览不忿,遂相约部众斩杀韩馥后向袁绍献城,如今冀州韩馥的势力已经不复存在了!” 信中的描述及其真实又合理,当初韩馥退居魏郡时,本就带了九千兵马与诸多将军,时任魏郡都尉的高览一下子成了小字辈,心中当然不服。韩馥也早就知道高览这个隐患,只无奈高览掌握着三千郡兵,一时动不得他。如今矛盾终于爆,高览投了袁绍,魏郡固若金汤的防守出现了裂缝,不败才怪。 “河间之地,袁绍已经无人能制了……袁绍终成庞然大物,曹操只怕日子也不会好受。”关羽叹了一口气,随即看了林森一眼。 林森却是笑着摇头:“我家主公就不劳云长关心了,信中还有一个消息,只怕才是云长你应该关心的。” “什么消息?” “袁绍暗中调兵遣将,将原本围攻韩馥的军队,如今掉转向了你兄长刘玄德的平原!” 这条消息让关羽怔住,面色露出焦急之状。没了韩馥的牵制,袁绍八万大军,除了有五万对付北平公孙瓒外,剩下尚有两万野战序列军队,完全可以轻松荡平只有区区不足一万人马的刘备势力。而林森放了关羽和他手下的军士,正是想让刘备能够多拖住袁绍这个庞然大物一段时间,关羽一瞬间也相通了此点。 “多谢士达相告!”关羽不再犹豫,对林森一拱手,转身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在林森说出信中内容的时候,林吉惊诧的看了林森一眼,因为信中的确有两条信息,但第二条并不是有关袁绍准备攻击刘备的内容,而是另一条信息,刘岱死了,在东平城外的野战中,死于攻入兖州的黄巾将领臧霸之手。 兖州北部群龙无,即将是块巨大的肥肉,只看谁能抢到。 ………………………………………………………………………………6 陈留林府后院的葡萄架下,渐冷的天气已经让葡萄藤蔓染上几分黄色,但在黄绿相间的环境中,悠然的随躺椅摆动,也是颇为惬意的一件事情。 “怎样?葡萄干好吃不?”林森往躺椅上的卫小兰嘴中喂了一颗葡萄干,却是往自己嘴里塞了一把,大嚼了起来。 卫小兰的身孕已经有四个多月,从外观上已经能够看出小腹微微鼓起。躺在摇椅上的卫小兰,此刻从里到外散出一股贵妇人的慵懒,闪动着娇媚的眼睛白了林森一眼道:“阿森,就知道吃,你私自放了关羽,都五天了,也没见到主公的命令下来,你也不着急?” “这有什么着急的?一切都是为了曹家好,主公才不会怪罪我。”林森无所谓的耸耸肩,一手却是贪婪地抚摸着卫小兰的秀。 卫小兰像小猫一样伸了下脖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享受着林森的轻抚,道:“阿森你尽管在外打拼就好,家里有我帮你照看着,决不让你分心。” “呵呵,娶个好老婆就是幸福!对了,你的那套《本草纲目》编的如何了?”林森嘴上说着情话,手上却不老实地往卫小兰饱满的胸口摸去,弄得卫小兰脸上一片红晕。 “已经收集了十七本医术,刚刚把药草方面整理完,症状方面也弄了大部分,宓儿在这方面帮了我不少忙,她现在医术方面也是中休息去了。” 月事……想到甄宓小巧的身子这一年已经育成熟,林森开始很无耻地想像起来。卫小兰见状,轻打了林森抚在自己胸口的手掌,娇嗔道:“瞧你那一脸贼笑的样子!宓儿可是主公的义女,不准你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什么出格……”林森说道一半,却看到林吉在后院的拱门外探头探脑的张望,遂问道:“士通,什么事?” “老恩来了!” 听闻是曹操麾下亲兵头子夏侯恩来了,林森慌忙与卫小兰耳语温存几句,便走到了前厅。 “老恩,小一个月不见,瘦了不少啊!”林森笑呵呵地与夏侯恩打了声招呼。 夏侯恩没好气地道:“废话,那是打仗啊!二十天来,大小仗打了少说七八场,睡不好吃不香的,你说能不瘦吗?哪像你在后面优哉游哉的!” “嘿嘿,哪有!前些天不还和关羽干了一架么?那可是关羽啊,把华雄都轻松击败和吕布大战数十回合的关羽啊!”林森得瑟了起来。 夏侯恩一抽鼻子,将话题引归了正途道:“少废话,最后还不是给放了,主公有任命传来了,这可是大事情!” “什么大事情?”林森并没有听说北方有什么动静。 “主公受兖州百官爱戴,被推任为兖州刺史。卫兹大人被主公调任治中从事。”说着,夏侯恩递给了林森一封书信。 曹操的信写的很是口语化:“士达,放了关羽之事,干的漂亮,就让刘备与袁绍纠缠去好了。这次我领任兖州,子许被我调任治中从事,陈留太守之位便交给你了,俸提升为两千石,替我看好家!陈留属官的人事安排,你自行决定,报于我知晓即可。另外,你上次看中的那三十亩良田,我已经帮你弄好了,附上周围一百亩中田,算是额外赠送的吧。” “你应该是晋补卫兹大人的位置吧?十九岁的太守……”夏侯恩羡慕地啧啧称道。 林森点点头,心中有些莫名的激动,除了那些世家子弟,自己已经站在这个时代同龄人的制高点,陈留一郡不比其他,富庶程度甚至及得上大半个并州那种偏远地区。 这!又是自己一个新的起点!林森深吸了一口气,重重拍了拍胸口。 (第三卷中原名士完) 第一章 雪灾 初平三年注定是个不平静的新年。刘备在关羽回归后,实力大增,终究将袁绍南下的步伐拖过了初平二年。但随着刘备以忠于汉室之名,于初平三年元月十日,投降了拥有大汉玉玺的袁绍,袁绍正式统一了冀州。当然,袁绍统一冀州的时间不得不往后推迟了一个多月,已经让曹操十分满意。 幽州公孙瓒面对袁绍的攻势,应付起来愈觉得吃力,所幸活跃于太行山脉的黑山军张燕,迫于袁绍带来的生存压力,兴起两万黑山军,与公孙瓒联手应敌,方才勉强维持住了北方僵持的局势。 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到,幽并两州人口加起来不过二百三十余万,而冀州一州便有三百四十万人口,况且黑山军所占只不过乃并州一隅,长此僵持下去,袁绍统一华北只是早晚的事情。 对于这种局面,林森心中感叹,由于得到了玉玺,有了道义上的理由,不甘寂寞又担心名望受损的猛将名士们,才能毫无忌惮的投靠袁绍,而袁绍也因此较之历史上的他,早了足足三年便强大到了这般地步。 不过,林森的出现,同样令曹操的崛起更加的迅,在历史中曹操与青州黄巾交战时,兵马不过万余,而如今的曹操在在刘岱身死后,迅北上四处出击,消化了刘岱的残余力量,兵马已经过四万,属地又增加了兖州泰山、东平、任城、山阳四郡,另外青州北海、乐安、城阳三郡虽名义上各有其主,但实际上已经被曹操麾下的数支军队所控制。 在荀彧布置下的离间之计成功后,青州黄巾终于因起兵数月却没有想象中的进展收获,再加之廖化从中挑拨,因此分裂成了几大部分。势力最大的,就是占据兖州济北郡、鲁郡、沛国的臧霸,他掠夺了刘岱大部分的财富,拥兵四万,一时间不愁吃穿,过得最为逍遥。其次便是据守黄巾老巢东莱的尹礼,由于当地群众基础打得较好,甚至有些全民皆兵的意思,其一郡之地养活三万黄巾亦是勉强可行。 最苦的两家黄巾乃是占据兖州东郡的孙观和青州济南、齐国的吴敦,虽也各有两万多黄巾军士,但其钱粮储备,却远不足度过这季春夏,如果不能掠夺新的财富,等待他们的将是饥荒与灾难。 还有一股特殊的黄巾力量,却是廖化,他与典韦花了短短五个月时间,便已经聚集起了一万三千黄巾,盘踞北海东部,与占领北海的林昌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东莱的黄巾大佬尹礼向来视廖化为挚友,在廖化的鼓动下,尹礼甚至起了争夺黄巾大帅的雄心,只可惜臧霸、孙观、吴敦等人亦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尹礼吞并了三四家较小的黄巾势力后,这几人纷纷独立,开始肆意吞并周边弱小,才形成了今天的局面。 臧霸、尹礼、孙观、吴敦、廖化,被黄巾们称为五渠帅。 正月十五过完尚且不久,气温还未回暖,一场罕见的暴雪袭击了从中原到华北的广大地区,人的力量在大自然面前时渺小无比的,一刻未曾停止过战斗的华北中原大地,在暴风雪的面前,安宁了下来。 然而,连年的战乱让这一带的百姓们,对抗自然灾害的能力大大的下降,一时间华北大地上伏尸冻殍,随处可见。相对于其他地区的困苦,曹操治下的领民还算幸福,当然这也是建立在曹操的富有基础之上。曹操对自然灾害做了两手布置,其一放粮赈济,其二纳捐衣物,只需让灾民有了最基本的温饱,就不至于生暴乱。 “都不要挤!人人都有份!”在陈留城内的赈济处,几名壮汉正在吃力的将一锅锅的热粥从屋中端出,这些都是镇守陈留的军士,当然目前是林氏私兵在帮助守城。 北风仍在呼啸,但一锅锅热腾腾地稀饭,却不等温凉,便被围拢的灾民分光。 林森带着林吉与太史慈在一旁悄悄站立,观察着赈济的情况。太史慈指了指在寒风中瑟瑟抖地饥民们,皱眉道:“这个毛玠,外面天气如此寒冷,竟不把赈济处设在屋内,徒让这些百姓受冻。” “子义,毛玠这么处理是对的,不管如何,饥民多而施粥慢,真是设在屋内这等狭小的地方,只怕反而会酿出乱子。”林森笑着为毛玠开脱了罪责。 如今毛玠被林森提拔为郡丞,协助林吉管理一郡政事。在几天前曹操下达了两条命令后,林森便将赈济的任务交给了毛玠,拨粮一千石,钱十万,又派了五百军士临时听毛玠调遣,以赈济全郡灾民。毛玠初次指挥五百人马,却是丝毫不乱,将五百军士分为一百组,奔赴各县,直接从各县粮库中调粮,设立了一百处赈济点。 典全曾建议封锁曹操治外通向陈留的所有道路,以免外地饥民过多,赚了陈留的便宜,却被林森回绝了。理由很简单,林森深知从东汉末年到三国灭亡这一百年间,全国人口十存一二,如今全国人口总和不过三千万,已经较之东汉鼎盛时期少了近四成,既然陈留富庶,库中存粮还养得起,在林森看来,吸纳越多的人口,才是未来曹家力量的根本。 “苦了孝先(毛玠字)。”林吉看了看漫天飘下的大雪,唏嘘道。这个时候毛玠还在各县四处巡查,实在辛苦。” 林森拍了拍林吉的肩膀道:“你也苦,各地纳捐的衣物,现在有多少了?” “托福于大哥的威名,陈留本地的乡绅配合度极高,目前已经收到了近两千户人家捐来的四千余件衣物。”林吉对着林森挤眉弄眼,林森的“林抄家”的威名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林森看上了谁家的土地,下次林森立功时,这家就要小心了,而且……林森偏偏还是个屡立大功的人。 对于自己的绰号,林森当然知道,只是没想到这等不雅的外号,竟还能起到如此作用,只得苦笑一下已解尴尬。在林森等人的斜角,正好有一处宅院,牌匾上书“李府”二字,虽仅仅前后两进,但从装潢方面可以看出,这家定是属于曹操所定下的富户标准之列。当下林森指了指这家,道:“就进这家去看看吧。” 抽查,是一门学问。 第二章 意外的名人 “这家主人是李福,乃是代理了部分草编生意的手艺人,和卫氏的卫伟很熟。”林吉如数家珍的介绍起了这府中的情况,对于陈留城中与曹家有关系的各个人物,林吉可谓是了若指掌。 未等林森等人进入李府,李福已经从房内迎了出来,躬身道:“草民拜见各位大人!” “你倒机灵!”林吉拍了拍李福的后背。 李福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被小他十几岁的林吉这么一拍,非但没有不自在,反而神采奕奕地道:“草民早就看到各位大人在府前交谈,哪想到各位大人竟然能够驾临寒舍,真是幸哉幸哉!” “你是卫伟的伙伴嘛,说起来那草编生意还有我的几分利润,你也算我的合作伙伴了。”林森露出和善的笑容,令李福激动地不断搓着手,事实上李福虽然名为草编生意的合作伙伴,但只是较为下游的代理商,莫说是林森,就是卫伟他也只见过数面而已。 林吉则是边四下打量着李福的宅院,边问道:“李福,我在卫伟那里可是见过你一面,去年的收成如何?” “大人,草民做的草编生意可不比太守大人做的时候那般暴利了,每个草编哪怕贩卖到冀州,也至多八钱的利润,草民是去年五月起,才开始做草编生意的,至今赚了大概……六万余钱吧。”李福在说起自己利润总额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林森听出李福关于收入的话中并非全是实话,却不点破,只是一笑道:“嗯,看起来这宅子也是你新买的啊。最近郡里的通告,你看了么?” “通告……是了!就是捐衣物的那个吧?草民已经捐了三件厚衣,当时城里的民事功曹范大人已经记下了的。”李福凝神想了想,随即变得十分兴奋,开始表功起来。 “三件,不错嘛……”林森满意地点点头,“可有人逼迫你捐衣?” 听罢林森的问话,李福小心的瞟了林森一眼,忙道:“没有人逼迫啊,纯属自愿!纯属自愿!”说完还呵呵赔笑着。 林森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知自己林抄家的威名定是在其中起了作用,只是李福在自己面前没有胆量说出来而已,随即露出尽量和善的微笑道:“不用顾忌林抄家的绰号,有什么说什么,若是真是担心本官抄家才捐衣,那可真不是本官想要的结果!” “这……虽然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担心,不过大人向来都是赏罚分明之人,因此草民这点担心也是消除。”李福道,“其实真正促使草民毫不犹豫捐衣地,依旧是大人的善举。” “善举?”林森有些傻眼,他自认为还真没做过什么善举。 “大人上任太守之后,不是立刻便将全郡的大小驿道翻修了一遍吗?” “没错,是有这条命令,现在已经将陈留通往其他各郡的道路彻底拓宽翻修完毕,剩下的道路估计今年三月就能竣工了。”林森想起来了,他上任之后,第一件事便是修路,他在穿越前就常听一句话,要致富,先修路,虽然他不明白这句话的原理何因,但如今陈留乃是供应曹操三路征讨大军的后勤要基地,交通极为重要,将驿道修饬一遍,对自己毫无坏处,因此林森便毅然选择了修路作为自己的第一件施政大事。 李福颇为兴奋额的道:“自从去年腊月初七,陈留通往南方的驿道被拓宽两倍开通后,从南面来的商贾大幅增加,仅仅一个月,草民便从他们身上赚了一万一千钱!估计等全郡的驿道都修整完毕,估计一个月进账两万钱都有可能,区区三件厚衣,不足两千钱,只是草民对于大人聊表心意而已。” “这样就好……不过你算是富裕人家,你可知修路之后,那些贫困些的人家反应如何?” “这个……草民真不是很清楚,不过平日中与街坊中交谈,没有说修路不好的,虽然大人征用了三千民夫,但路好走了之后,各地的特产源源不断的流入,如今即便大雪频频,但陈留的物价较之外郡依旧便宜了近两成。” “额……” 从内院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呻吟之声,微微透露出痛苦之意,太史慈目光一紧,斜跨一步,悄然挡在林森身前。林吉也是跨步走到了林森与李福之间,皱眉问道:“李福,这内院里面的人是……” 太史慈带兵出征梁国留下的威名,早在陈留百姓间传开,如今见太史慈不怒自威,李福已是紧张的跪倒在地,颤声道:“大人,刚刚出声音的应该是草民昨日捡回的老人,草民见他年迈,又是冻倒在路边,自忖家中还算有些余财,便想做些善事将他救回。难道……他是大人要捉的逃犯?” 听罢李福的解释,太史慈一个健步窜入内院屋内,不消片刻,太史慈走了出来,道:“的确是一个老头,醒了口干喊水,李福的婆娘正在喂他。” “行了,别草木皆兵了。”林森笑着拍拍林吉的肩头,“随我进去看看吧。” 外面仍在下雪,因此天空总体上阴霾一片,显得屋内愈的昏暗。李福的婆娘徐氏见林森等人进来,慌忙将手中的陶碗放于一旁,欠身退下。躺在床上的老人,身材不高,头花白,面色亦是有些蜡黄,明显病得不轻。 那老人望着突然闯入的林森等人,并不惊慌,虽然明显面露疲惫与虚弱,但其似笑非笑看着林森等人的神情,却尽显他所历经的沧桑世面,绝对不简单。林森已是率先对那老人拱手问道:“敢问这位前辈台甫?” “一位老人罢了。”那老者轻描淡写。 “如果前辈是一位普通老人,那在下只会嘘寒问暖一番,算是惊扰了长者的赔罪。但森深知,能够前辈这方气度,必定不是寻常人物,还望前辈原谅小子鲁莽,若前辈一日不说姓名,小子就日日拜访前辈。”林森一脸的诚恳,话里却透出几分无赖。 那老者一声轻笑,道:“许子将说的果然不错,此子非当世之才,脸皮厚的果然可以。也罢,告诉你吧,老夫便是华佗,刚刚从长安那里过来。” 第三章 华佗 “华……华佗!”林森失口惊呼。 “咦?”看到林森惊喜的表情,华佗不禁轻呼了一声,他自是知道自己的大名远播,但绝料不到一方太守也会如此惊奇,加之心中有事,华佗的肌肉略略紧绷。 惊喜之下,林森并没有关注华佗细微的动作,只是拱手道:“华老既是抱恙,不若到我府中休养,条件也是好些,不知华老可愿意否?” 华佗其实此时不愿与官府中人交往过密,但他眼神扫过李福时,见到李福盯着林森一副谄媚的样子,心知李福断不会再留自己与他家养病,亦是明白林森这句话,与其说是询问自己的意见,不如说是知会自己一声而已,只得点头道:“那老朽便劳扰了。” 听得华佗同意移居,林森当下便从腰间锦囊中掏出一小根金条,递与李福道:“收下吧,你救了华老,这是我代内人谢你的赏钱。” “啊!谢大人打赏!”李福大喜过望,接过金条。虽然这金条并非黄金打造的金锭或是寸长真金条,仅是两寸长黄铜而已,但也足足值四千钱之多。 内人……?也许是这林森夫人病了,因此急着请自己入府吧,华佗悄悄埋下了心事。 及至林府,林森将安顿华佗安顿至住着门客的西院,便径直来到了卫小兰的房间,推门便笑呵呵地道:“小兰,你猜今天我请谁来咱们府上了?” 房内熏香味道萦绕,如今卫小兰已经怀孕七月有余,早已经是显怀的时候,每日晚上与林森分房而睡,以免林森不老实动了胎气。眼下卫小兰正挺着肚子与甄宓蔡琰说着体己话,见林森如此兴奋,歪脑袋琢磨了下道:“莫非是我爹?” “不是!” “那是……阿臻?”卫小兰又琢磨片刻。 “不是!” “难道是主公!?”卫小兰突然眼神一亮。 “也不是!” 在三个猜测连续被否定后,卫小兰的耐心终于被消磨殆尽,露出了狰狞本质,略挽袖子起身娇嗔道:“阿森!到底是谁?老实交代!” “小兰姐,小心!”甄宓忙惊得一身轻呼,伸手扶住卫小兰。林森亦是一个箭步窜上前去,扶住卫小兰的腰身,陪笑道:“小兰,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嘛,别激动,别激动。我交代,是华佗被我请来了。” “哪个华佗?”卫小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那个医术很厉害的华佗啊!”林森得意的道,随即又突然一拍脑门,大叫了声不好,“不过他自己倒是病得厉害……也不给自己瞧瞧病,还不知道这身份是真是假!” “切……大人真笨,医者难自医这道理都不懂,哪有自己给自己看病的啊!”甄宓闪动着灵性的双眸,翘了翘小鼻子,讽刺了下林森后,得意地对林森仰着下巴。 林森好笑的拿手指点了点甄宓的额头,带着些宠溺的意味道:“是,是,就宓儿聪明!” 被林森略带调戏的拨弄,甄宓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下子脸红了起来,旁边蔡琰却是一声轻呼道:“啊,夫君,似乎有些不对……” “怎么不对了?”林森奇道,蔡琰一向风轻云淡的样子,眼下却是露出颇为紧张的神色,倒令林森好奇无比。 只听得蔡琰道:“大人,神医华佗声名显赫,也从未听说他曾为钱财温饱所困,纵然遭了病患,但断不至于如此落魄。他说是从长安过来,莫不是他在长安出了什么事情吧?”说着,蔡琰的声音小了下去,眉头微皱,长长的睫毛闪动,明显是担忧了起来。 林森明白蔡琰所忧何事,她的父亲蔡邕正是在长安做官,遂抚着蔡琰的秀,安慰道:“放心吧,长安若真出了事情,消息早就传到了陈留,哪还等得到此时呢?” “嗯。”蔡琰轻轻点头,却是就势躲开了林森抚摸她臻的手掌,移步至一旁的案几倒了杯茶,端至卫小兰身前,道:“小兰姐姐,方才我们三个说了半天话,你也没喝水,定是口干,都是有身子的人了,赶紧喝些水吧。” 卫小兰本是脸色有些不对,但随着蔡琰的端茶,已是微露笑颜接过茶水饮下,道:“还是小琰妹妹贴心,比阿森这家伙强多了。” 林森这才意识到虽然蔡琰已经是自己名义上的侍妾,但刚刚自己在卫小兰的面前,对蔡琰动作已是太过亲密,卫小兰正在怀孕,正是不能刺激的时候,暗骂自己愚笨。 “还有我呢,我对小兰姐也很好!”甄宓的声音打断了林森自责的遐思。 林森嘿嘿笑了笑:“是,是,这里就我对小兰最差了,不仅天天欺负小兰,还要让小兰承受生育之苦。” “阿森你坏死了!”卫小兰娇羞地打了林森肩头一下,旁边蔡琰与甄宓自是了解林森话中的含义,亦是红脸低头不语。 “华前辈估计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我去他那里瞧瞧,回头让他看看小兰你的《本草纲目》。”林森离开了房间,蔡琰对于长安局势的猜测或许有出入,但他心中并未忽略蔡琰担忧的起因,中原暴雪已有十余天,鲜少有旅人东行,是什么能让华佗如此执着的一直东行呢? …………………………………………………………………… “华老,你看这些书籍如何?”林森指着卫小兰书房中大小上百卷医术,颇有些自豪地道。 连续的风雪令华佗的腿有些冻伤,纵然在林府调养了数日,依旧是有些蹒跚。不过在医书的海洋中,原本颇有些长者风度的华佗却是忘却了疼痛,一下子窜到书架面前,一本本的翻阅起卫小兰的藏书。 “这是……《百家药集》!这……是《诸子论医杂篇》!这个!这个是孤本啊!”华佗突然捧起一卷书简,兴奋地叫出来,林森依稀看到书名乃是《西山草本》,不由挠挠头,这是什么书? 华佗翻阅着各种医书,不时啧啧有声,突然间却是安静下来,眉头微索,在沉思着什么,片刻后仿佛有些不可思议的翻看了书名----《本草纲目·药理篇杂记》。 “这是什么朝代的书?连老夫都没听说过……”华佗喃喃自语,似是颇为纠结。 平日间经常给卫小兰等打下手的林森,当然知道这乃是甄宓在整理各医书药理时所记下的心得体会,遂一脸堆笑道:“华老,这书怎么了?为何这幅表情?” “写这书的人可真是天才!行文间虽疏漏颇多,但看待病症角度独特,很多医术上的难题完全有可能跟随这种角度有所突破,真不知是哪位前辈所著!”华佗感慨万分,颇有些唏嘘与古人失之交臂的样子。 第四章 收徒 听到华佗的感叹,跟随在林森身后的甄宓,噗嗤一下子笑了出来。 “甄宓丫头,你笑个什么?”华佗这几日在林府调养,也是心思缜密,将府中的众人认了个遍,其中却是与经常为他熬药的甄宓最为投缘。 这本草纲目虽是由卫小兰领头编纂,但其中各种注解分析部分,却都是由甄宓来添加。听闻这些注解震住了华佗,甄宓小小年纪当然是洋洋自得,但却实在不好意思自吹自擂。 一旁的林森则是不管,很是得意地道:“华老,宓儿笑当然有原因,这《本草纲目》已经编纂完成的前后十一卷书,乃是小兰带着甄宓一起修著,你看的那本正是出自于宓儿之手!” “啊?”华佗更是惊奇,连续问了甄宓几个医学上的问题,甄宓无不回答得干净利落,更是令华佗大为赞叹。只见华佗突然转身面向林森,脸上浮现出一种有些不好意思地表情,道:“林大人,老夫有两个不情之请。” “请讲。”林森早就观察着华佗的神色,其实对于华佗接下来的话心知肚明。 “老夫自三岁起随父亲学医,至今已有近五十载,始终为后继无人而忧,今见甄宓在学医上天分极高,便起了收徒之心,不知大人可否应允?” 华佗此言一出,甄宓的眼神已是开始亮,但随即望了林森一眼后,又低下头去。林森却是从她微微急促的呼吸中,了解到了甄宓对于华佗的崇拜,但林森又看到华佗迫切的眼神后,心中一动,沉吟半晌后,道:“华老有所不知,宓儿虽住于我的府中,但身份却是在下主公曹孟德的义女,恐怕难以随着华老云游天下学习医术。” “这个无妨,老夫愿意留在林府三载,教导甄宓医理,以甄宓的聪颖,日后定会自成其术。”华佗此话正是应了林森方才话语的目的,留个神医在府中,总是有备无患的。 “这正是求之不得!不过华老如此年纪,为何仅仅留府三载,难道还要继续漂泊不成?不若收了甄宓为徒,在林府安家吧,森愿以月俸十万钱供奉!”林森试图让华佗成为他的门客。 华佗却是摆手轻笑道:“林大人此言谬矣,一是老夫一生行医,正是为了救治天下苦痛之人,如何能在一地安居呢?二是若老夫倾尽所有教导了甄宓,那她日后至多只会成为第二个华佗而已,万万不过老夫的医术,只有交其医理,让甄宓自己细细琢磨,方可才有大成。另外这也与老夫第二个不情之请有关。” “华老请讲。” “行医数十载,老夫可以毫不脸红的说,对医术颇有心得,在林府三载,老夫愿尽绵薄之力,助林夫人修书《本草纲目》。” “那太好了,目前修书者除了宓儿在帮衬小兰外,只有陈留医馆中的五六名医工,若是华老能够加盟编纂,小兰定会高兴至极。”林森在高兴之余,也微微遗憾,如今华佗若是帮助编纂了《本草纲目》,传于后世直至清代的那本青囊书,恐怕就没有机会面世了。因为华佗定会将毕生的经验至于本草纲目之中。 华佗微微一笑,指了指在房西侧单独书架上拜访的上百部:“不过老夫在参与编纂这《本草纲目》后,希望能有将此处传播至九州各地的权力,这样这部书籍方能有存在的意义,泽披众人。” 林森微微怔住,随即对着华佗弯腰深深拜下。古时各行各业顶尖之人,最重自己的独门技术,只在宗室相传,甚至有着传子不传女之说。而华佗却是毫无私心,将自己毕生行医经验注入《本草纲目》后,又要公之于众,只为医者仁慈。 这却让林森为自己惭愧,他来到东汉末年两年多来,虽然也做了不少为民谋取福利的好事,但这其中更多的是为了自己的功绩着想,为了让自己过上更好的生活着想,说白了不过是自私自利而已,他自认为品行觉到不了华佗那种情操。听得林森道:“华老此言令森敬佩,将来华老持《本草纲目》传播之时,森绝不阻拦。不过《本草纲目》虽是森出钱修著,但主要作者却仍有卫小兰甄宓二人……” “我当然同意师父的做法!”修著《本草纲目》时,甄宓常常往来于医馆与林府间,对于医德的认知更是逐渐渗入了骨子里,当下已是拼命点头赞成。 这令林森颇是有些欣慰,拍拍甄宓的后背道:“还未行拜师之礼,就叫起师父了?” 甄宓俏皮地对林森入了下小舌头。 “华老,宓儿已经同意,小兰向来善良,那里我定能说服。宓儿拜师之事,我绝不反对,我会向主公禀明,若是主公同意……放心,主公向来宠爱甄宓,应该不会加以阻拦,我们便寻个良辰吉日,让宓儿对华老性拜师之礼。” “呵呵,曹公急公好义,一年余前率先高举义旗讨董,今日所见中原之境又是秩序井然,富足一方,可见曹公之贤。老夫甚为敬佩,这就等着林大人的消息了。”华佗说话间已是露出对于曹操的些许神往。 林森点点头,心下微微叹口气,正是造化弄人,在历史中华佗正是因为大骂曹操国贼,才死于曹操之手,如今看起来,曹操却是华佗最为敬佩之人,只怕这也是历史改变的所谓某种效应吧。 …………………………………………………………………… 初平三年,二月七日,陈留曹府。 绵延近一个月的雪灾终于过去,曹府上下如今是张灯结彩,往客不断,不时有着喜鹊的鸣叫,预示着好日子的来临。今天是曹操元配丁夫人的四十岁寿辰,于陈留曹府做寿,曹氏集团中武将系的重臣们虽然因为征讨黄巾,一个都不在陈留,但内政系重臣的却是几乎一个不少的列席其中,身为一方太守的林森自然也在被邀请之列。 “小兰,给丁大夫人的寿礼可是准备妥当了?”林森在临赴宴前,问上了一句。 卫小兰在林森的身后帮他整理着衣领,笑道:“你就放心吧,丁夫人的寿礼从去年便开始物色了,卫伟不知从哪淘来了一大块上号的和阗籽料,被我要来,着人打磨成了一套茶具,茶壶通体润绿,最难得的是那六只茶杯,籽料被天然沁了颜色的部分,正好可打成绿、黄、白、黑、红、紫各一只,由于出于同一块母料,色泽相当的纯正统一,世间罕见。” 在一旁摆弄着小香包的甄宓格格一笑道:“林大人,那茶壶当真是漂亮至极,在封装盒子前,小兰姐姐都相当舍不得呢!” “就你多嘴!”卫小兰宠爱的指了指甄宓,又接着道起了礼物,“这套茶具是质上面的,还有量的,各色彩绢共三十匹,铜镜八面,精细耐放的各色点心一百盒,如今主公在打着仗,听说周围那些诸侯也是虎视眈眈,我寻思着我们林家也不能太张扬,就准备了这么多,阿森你看够不够?” 这些礼物的价值主要在于那套茶具上,和阗六色茶具在市面上少说也能值个五百万钱,那些充量的礼物满打满算却至多五十万钱。如今林氏各色生意每月的进项就足有千万以上钱财,五百五十万的寿礼规模的确配得上曹操元配的四十大寿了。思及此处,林森已是点头道:“肯定是够了,这个数额在曹家各氏重臣中,足以排入前五。听说卫家的寿礼不过八百万钱,再多的话,林氏就太过张扬了。” “我们不是还有琰姐姐的一弹奏么?千金也难买琰姐姐的一曲古琴,这么算起来,我们肯定是第一!”甄宓在一旁有些不服气,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口误,她在林府不过是借住,她现在的身份乃是曹操的义女,张口说了“我们”,那不就意味着……想到这里,甄宓面上开始有些烫。 卫小兰听罢意味深长地看了红着俏脸的甄宓一眼,抿了抿嘴唇,轻叹口气后又是展露了笑容,道:“第一也没什么好的,那样不就明摆着告诉主公林氏钱多,下次缺钱时尽管找林氏么。” 林森心思稍粗,却没有听出甄宓话中的歧义,只是道:“哈,还不是第一呢,现在主公缺钱就想起我……不过小琰的一曲古琴的确是寿宴上谁也比不了的。”紧接着林森拉了拉卫小兰的手,略有些歉意地道:“小兰,你身子重,这次热闹恐怕你是赶不上了,委屈你了。” 的确,林府的女人不少,足足有四五十个,但多是门客的家眷与府内的丫鬟,真正位分贵重的就是三位,卫小兰、蔡琰与甄宓。如今甄宓乃是曹操的义女,自然要参加嫡母丁夫人的寿宴,而蔡琰身为妾室,则是代替怀孕八个月的正妻卫小兰出席的。 卫小兰本就是出身于地方豪族,自身又是聪颖,将林府内院打理得井井有条,哪还看不透这些事情,只是一笑道:“阿森,尽管去吧,不用担心我,我身子已经八个月,正是劳乏,去了反而遭罪。” “嗯,在家照顾好我们的儿子啊。”林森在卫小兰的温柔中,突然童心复起,隔着衣服低头吻了下卫小兰肚皮后,转身轻笑着出门。 “林大人,等等我。啊,小兰姐,等我回来给你讲寿宴上的趣事。”甄宓也起身蹦蹦跳跳地追了出去。 在林府大门口,早有两辆牛车等在外面,一辆拉着寿礼,另一辆上,蔡琰已是抱着古琴等在其中。 &1t;ahref=p;gt;. 第五章 寿宴 这丁夫人的四十寿辰,曹操安排了长子曹昂亲自在门口迎客,以表示对自家门客附庸们的尊重。这手的确管用,不少二三线的门客在曹昂躬身欢迎的刹那中,便激动地热泪盈眶,心中暗暗誓为曹家尽忠报效。 林森却是经常出入曹府,莫说与曹昂早就相识,更是在颍川与其一同办过差的,当下便与曹昂笑着招呼道:“森拜见大公子,大公子这是亲自迎客那?” 曹昂虽年仅十五,但经过曹操半年多的刻意历练,却是老成了许多,举止投足间甚有风度,丝毫不苟地对着林森鞠了一躬道:“家母寿辰,我这做儿子的当然要在门口迎接诸位了,士达快进去吧,礼单交与我即可,那些寿礼就让你家小厮从侧门带进曹府吧。” “行,看大公子累得,多喝些水啊。”林森将礼单递给曹昂,曹昂略一浏览后,转交给旁边的曹府管事,曹府管事拿起来开始高声宣念。 “大哥,你今天辛苦了!”甄宓在林森背后冲着曹昂吐了吐舌头,神色间却是有些幸灾乐祸。她除了喜好医术外,还有一个爱好,就是下棋,可以很轻松的就将臭棋篓子林森击败。不过曹昂各方面虽是优秀,但可称之为杰出的,却仅有弈棋,甄宓每次回曹府都与其挑战,可惜却是屡战屡败,这次似乎总算能找到曹昂的痛处了。 曹昂面对甄宓的挑衅,轻轻笑了笑道:“二妹来站站就知道了,一点儿不辛苦!不过话说蓉姨娘这几天一直身子不舒服,只怕快是要生产了,你快去陪陪她才是。”说着,门外又是有客人临门,曹昂对着林森点点头,开始接待下一人。 甄宓见曹昂一点儿也不生气,觉得没劲,遂捅了捅林森道:“林大人,我先去瞧瞧母亲,说不定过几天我就有个小弟弟呢。” “我说过多少遍了,别叫我林大人,尤其这里是曹府……”林森有些头痛。 “林大人叫起来多气派啊,我就喜欢叫林大人,先去了啊,一会儿大夫人的寿宴上再见。”随着蓉娘在曹操身前的受宠,甄宓位分算是相当尊贵,不过由于林森在甄宓童年最是无助的时候,将她救回,所以甄宓对林森一直抱着感激如犊之情,所以至今两人关系早就非常亲密,但称呼上甄宓始终未改。 林森看着甄宓前往东院的背影,笑着摇摇头,对一旁的蔡琰道:“小琰,我们进去吧,今天来了很多重臣的妻室,正好你能多认识认识朋友呢。” 蔡琰微笑着点点头,在林氏已经近一个年头,她的心防已经渐渐卸下,露出笑容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入了曹府的二门还未走多远,林森便听到卫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士达,等等我。” 如今卫臻在曹家总算是摆脱了靠家族余萌才位居显位的印象,就在不久前的黄巾讨伐战中,他利用臧霸接受刘岱财产的空当,仅带了一千五百军士,便从臧霸手中活生生的抢走了山阳郡,气得臧霸直跳脚,曹操也在兴奋之余,索性将山阳郡太守的位置赏给了卫臻,从此卫臻越林森,一跃成为曹家最年轻的太守。当然,山阳郡的富庶不足陈留的三分之一,实际行使山阳太守权力的,也是曹操派去的一员代官。 紧赶慢赶,卫臻带着妻室曹思已是追到了林森身边,却没有理会林森,而是对着蔡琰一作揖道:“嘿嘿,难得小嫂子出来了,见过小嫂子。” 曹思是曹操的侄女,生的虽不算花容月貌,但也白白净净,知书达理,略一接触便知乃是大户人家出身。卫兹去年年底亲自登门为卫臻下的聘礼,无论是曹操还是曹思的父亲曹盟都没有反对,不出一个月,卫氏与曹氏变成了亲家。 “见过琰姐姐。”曹思今年虚岁不过十六,比蔡琰还小着一岁,虽身份显贵,但仍是对蔡琰微微欠身行礼。这其中既有林森的面子在,又有蔡琰乃是曹操故交之女的原因。像旁边那些往来不绝的宾客女眷对曹思行礼,曹思不过是点头回应而已。 曹思的见礼还好说,卫臻却是一个劲儿的对林森挤眉弄眼,其间的含义不言自喻。林森与蔡琰的三年之约,如今早就在曹家中高层将领门客之间传开,守着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却偏要坐那正人君子不能吃掉,这滋味的确不好受。蔡琰哪里不明白卫臻与林森之间传递的意思,面上也是通红一片,强忍住羞意,对着两人行礼道:“见过卫将军,见过思妹妹。” 林森见到蔡琰尴尬,一把搂过卫臻的肩膀,笑道:“你小子如今风光了,最年轻的太守,俸两千石,多气派!升了官可还没请哥哥吃酒呢啊!” “放心!这酒少不了你的,现在黄巾未定,子丹(曹真字)士冲(林昌字)都在外面征战,人凑不齐,等灭了青州黄巾,曹家肯定要休养消化一番,人齐了,我请你们吃顿最上等的宴席!”卫臻拍着胸脯打包票。 “这还差不多。”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别看我拿下了山阳,子丹带着虎豹骑三度击溃黄巾上万主力,让主公从容拿下东平、任城,其实最露脸的人还真不是我们两个。”卫臻撇了撇嘴。 看着卫臻愤愤不平的样子,林森已经知道了其中缘故。泰山郡本是黄巾最为凶悍的郡县,曹操在年前率大军在泰山与黄巾相持不下,正自愁,却突然现有一天黄巾自己生了哗变,于是曹操当机立断派大军击溃了泰山黄巾。事后现,黄巾哗变乃是因为原鲍信麾下一曲长,在鲍信死后回了老家泰山郡,聚拢了一千余人,劫了泰山黄巾的粮道,将兖州黄巾与青州黄巾分割为两大部分,这才让曹操在数倍于自己的敌人面前有了胜机。 这青年将领正是于禁,曹操在大喜之下,直接任命于禁为泰山太守,讨军校尉,这一封赏让于禁有如鲤鱼跳龙门般,一下子由曲长实现了三级跳,越过大批曹氏老将。这升迁度着实让卫臻眼红。 身为穿越者,林森当然知道于禁的能力,更何况曹操绝不是随意升赏的主,他可不希望卫臻因为嫉妒而被曹操请看,遂拍拍卫臻的肩头,点醒了一句道:“公振,若无泰山大捷开了好头,让黄巾势力群龙无,你说曹家能这么轻易的就占了兖北四郡吗?于禁可是打胜了关键战役的功臣,更何况你说出了泰山本地人于禁外,还有哪个能压得住那些泰山的彪民?” 卫臻听了林森的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的确,如今曹家的大将们都在外征战,根本抽不出惯于山战的大将来压着泰山。 说话间,林森夫妇与卫臻夫妇四人已经走到了办丁夫人寿辰大宴的正堂,遂相互一拱手,找了各自的座位坐下。不多时,被宴请的门客将领们已经纷纷就座,由于在曹家看林森最为不顺眼的曹仁曹洪夏侯惇均是在外征战,林森倒觉得这宴会气氛甚佳,其乐融融。 “今日乃是我夫人的四十寿辰!诸位能赏脸参加寿宴,曹某深感荣幸!先饮下这杯,作为感激!”照例是曹操先来段开场白。丁夫人乃是曹操十四岁时,其父曹嵩为其定下的亲事,讲究的是“女大三,抱金砖”,因此丁夫人倒比曹操还要打上三岁。 在丁夫人与曹操成亲时,曹丁两氏本是门当户对,皆为显贵,只是二十余年后,汉室衰微,向为汉室廷臣的丁氏如今已经明显不如曹氏势力强大。不过丁夫人向来通理,至少明面上并未阻止曹操沾花惹草,两人倒是恩恩爱爱,鲜少有什么矛盾,眼下也是丁夫人陪着曹操,饮下一杯酒水。 “看起来主公的心情不错嘛。”林森对着身边的林吉耳语道。 林吉对着堂中诸人怒了努嘴,道:“当然心情不错了,这么多送寿礼的,少说也能挣个七八千万钱。” “嗯……”林森甚为赞同地点了点头,自从与青州黄巾开战以来,曹家扩军几乎有近两万人,这钱粮的花费巨大,若不是有铁锭生意支撑着,曹家的经济恐怕早就被拖垮了。如今除了陈留等少数几郡外,大多数郡县的民事用度告急,这笔寿宴的收入,至少能缓解七八个郡的财政。 曹家的舞姬在堂中翩翩起舞过后,诸人又是一番觥筹交错。接下来的节目乃是进献重礼,凡是入门时被曹家大管家评点为珍品的寿礼,此刻都是由本人唱名依次进献,既是让众人开了眼界,存下攀比之心,又是满足了进献者的虚荣心。 林氏进献的六色茶具被排在了第二个进献,林森按部就班地摆足了礼节,方才将寿礼盒子打开,茶具一出,果然引得周围阵阵赞叹。曹操亦是甚为满意地点头微笑,拉着丁夫人地手道:“看士达这小子倒是会投其所好,知道夫人爱喝茶,便送套如此漂亮的茶具来。” “士达,多谢你这茶具,恐怕是破费了不少吧。”丁夫人慈眉顺目地看着林森。 林森却是知道丁夫人可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不然曹操宠妾卞氏这些年连生了三胎小子,都无法撼动丁夫人的地位。当下林森拱手道:“这些都是属下应该做的,只是小小的一份心意。” “嘿嘿,又是这套,夫人,别和士达废话了。你回座位吧,下一个。”曹操对着林森挥了挥手。 接下来进献寿礼的人,却是曹操的侄子曹安民。他进献的乃是一樽玉佛,通体晶莹润泽,碧绿无暇,显然是价值不菲。 “叔父叔母,侄儿敬献九寸玉佛一樽,祝二老万事如意!”曹安民对两人行了一番长辈里拜叩道 “佛?百年前才传入中原……”曹操歪着脖子想了下,似乎是在回忆什么东西。猛然间,曹操却是抽出佩剑,将那玉佛击碎成百十块碎片! 第六章 欲远行 曹操击碎玉佛! 不仅是送佛的曹安民面色通红,怔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坐于堂中的文武诸将更是瞠目结舌。曹操这是的哪门子疯啊,十七岁的曹安民向来受宠,入了曹操亲卫队后,很快便成为四名亲卫统领之一,而那晶莹的玉佛更是近些年来在显贵中流行时髦的物事,就这么打碎了…… 良久,曹操终于阴沉着脸话道:“我打碎这玉佛,不是否定安民的孝心,仅仅因为这是一尊佛!我曹操向来只信皇帝和老子养生之道,昔年我为济南相办案时,带人打碎的神坛无数,莫非你们没有听说?” 堂下众人未敢回话,曹操旁边丁夫人面色也是有些青,但瞟了几眼曹操,还是将破坏寿宴的不满忍了下去,没有说话。 听得曹操继续说道:“这些歪门邪教传入中原,我甚不喜,不过信不信是你们的自由,我不干涉,但以后不要将这等物事拿于我的面前!安民,你且先退下!” 曹安民遂依言躬身退回自己的座位。 有些奇怪……曹操这是想做什么?林森心下亦是狐疑不定,眼神却瞥见林吉单手沾了沾酒水,在案几上写下黄巾二字,用蚊子般的声音道:“青州和兖北传来的情报显示,这些黄巾恰恰也只是信奉皇帝和老子,曹公这般动作,只怕是和黄巾有关。” 林森想起方才曹安民的寿礼被击碎,面上表情甚是尴尬与羞闷,却没有半点惶恐,若是换了自己处于曹安民那个位置,早就紧张得汗如雨下了。莫不是这是曹操侄爷俩唱的一出双簧好戏,告知这些黄巾,曹家是“自己人”?转瞬间,林森又朝卫兹的座位方向看了下,卫兹的面色如常,依旧是那种古井不波的样子,当初对黄巾定下招降策略的时候,负责打探黄巾喜好习惯的负责人,正是卫兹。 插曲已过,宴会仍在进行,在座宾客的寿礼献完,又轮到那些出外作战的将领献礼,奉上礼品的乃是他们的亲兵们,林昌从北海派回来的乃是他一直看好的林氏亲兵林卫,寿礼乃是两只小猴,甚通人性,对着曹操与丁夫人又是拱手又是哈腰,乐得两人合不拢嘴。 众人献礼完毕,蔡琰弹奏数曲,让堂内诸位听得如痴如醉。忽的堂外匆匆跑来一丫鬟,顺着墙边溜到曹操与丁夫人身边,耳语数句,却是让曹操神色微变。林森认得那丫鬟,正是蓉娘跟前的得力大丫鬟巧芙。 早在巧芙进了大堂之时,不少人的心神便已经放在了她的身上,均是瞧见了曹操的脸色,一时间安静下来。曹操见状,哈哈笑道:“怎么都不说话了?蓉娘生产而已,诸位且继续!” 曹操虽是说继续,另一边丁夫人却是面色稍异,微咬嘴唇,众人省得任是哪个女子,即便再大度,也不远自己的男人别人分去。不过丁夫人乃是曹府正室,这内院之事属她管辖,而曹操亦厌嫉妒之人,多年夫妻,眼下丁夫人随即露出笑颜,对着曹操道:“看来这孩子与我还是一天生辰呢,孟德且与众位贤良欢聚,我去安排一下。” 说着,丁夫人已经欠身离席而去,随着曹操的举杯,席上又是一阵觥筹交错,恭维祝贺之声不绝于耳。 “大哥,琢磨什么呢?是不是想着自己将要添个内弟或者小姨子啊?”林吉见林森有些出神,打趣道。 林森露齿一笑,摇了摇头,看了眼坐于曹操下不断代父饮酒的曹昂。不知眼下这已展露才华的曹大公子会不会死去,若是将来真的如此而又此番蓉娘生了儿子,曹氏诸子争位之时,林氏该如何自处。 ………………………………………………………… 曹操新添了四子曹国的消息,不出十天,便传遍了曹家治下的各个州郡,尤其曹国乃是曹操最为宠爱的妾室蓉娘所出,各路官员少不得又是一番重礼祝贺。 另一方面,兖北传来的消息更为令人震惊,占领兖州东郡的黄巾渠帅孙观,拜曹操为大哥,率两万三千黄巾余党投降曹操。而从陈留至各地黄巾的往来信使,亦是络绎不绝。转瞬间,曹操的兵力又是膨胀五成,若不是新近归附的兵马尚未训练妥当,只怕中原地区早就烽火连天。 又是一日,一大清早,林森便被曹操叫进了 “森拜见主公!” “起来吧,铁锭生意上个月利润过三千万钱,辛苦你和郭钧了。”曹操将一卷公文往案几上一抛,双手按了按太阳穴,这些日子曹家风头正劲,随之而来的也是很多后续需要处理的事情,因此曹操每日不到卯时便开始起来处理各郡报上的公文,为之决策。 林森瞟了下那卷公文上的题目----《东郡黄巾粮饷提案》,心知曹操所愁何事,暗道原来是叫自己来弄钱的。 岂知曹操开口后,说的却不是有关钱粮的事:“士达,卫小兰的身子有八个月了吧?” “啊?正是。”林森一时被问愣了神,怎么扯到自己夫人身上去了。 曹操微微皱眉,犹豫了下,道:“嗯,再等两个月,你也有子嗣可传宗接代了,新得的东郡抄了几个大户人家,赏给你四百亩良田外加那里的一处庄子,算作贺礼提前给你吧。” “这……无功不受禄,主公,森还是先不要了吧。”林森没有忽略曹操所说的“提前”二字,心中虚,不知曹操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果然曹操见贺礼被拒,立刻吹胡子瞪眼起来,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告诉你,庄子和田地给你了,不要也得要,这不是白给你的,有件事情要交给你去办。” “请主公示下。” “长安!那里的几位汉室忠良倒是不安分的很,准备做一件大事,恰好我也有些兴趣,我需要长安乱起来,你前往长安盯着些,若是有机会推波助澜,那就更好!”曹操的嘴角微微翘起。 “长安?主公……不知要属下去多久?”林森神色已是大变,算计着日子。 “短则一个月,长则半年,归期你自己来定,你觉得长安足够乱了,那就自己回来。若是想在卫小兰生产前赶回,可就要看你自己的努力喽!我那四百亩良田可不是白给的。”曹操对着林森眨了眨眼睛,这个时间上的弹性,是曹操琢磨了半天才想出来的安抚,当然也可借此机会最大程度上压榨林森的劳动力。 眼下的形式不由得林森不答应,曹家过半重臣都领着任务在外征战,没时间归家照顾妻小,曹操带兵在外征战了小半年,亦是如此。如今曹操先给了他四百亩良田,价值五百万钱,虽然林氏如今不缺这些钱,但这份殊荣却这让他更没理由搞特殊,只得道:“是,属下领命。不过具体行事还请主公给个大方向……” “具体的事情,你去见见荀彧,他的族侄荀攸在长安任黄门侍郎,借着荀氏的名义打入了那群‘忠良’之中,到时候他会在长安接应你。” “是。”林森的脑中突然浮现出去年五月,荀彧刚加入曹家时,林吉送来的情报,只怕那个时候曹操就开始在长安布局了吧。 “对了,你射箭之道练得如何了?我们去院子中再比试两把。”林森正要告退,曹操却是不由分说地拉起林森,往曹府的习武场走去。 对此,林森也只能苦笑,曹操自诩为文武双全,只是他当了几年主公,武事方面也有些懈怠,早就不是曹家那些高级将领的对手。不过曹操却是个争强好胜的人,恰逢林森近来也是勤加锻炼,遂叫林森同他一起练箭,赢上几把,以作开心。 足足陪曹操练了半个时辰,林森这才回到林府,却没有到自己的院中,而是径直来到华佗的住所。眼下华佗正在院落一隅的药圃中,拨弄着什么,见林森进来,便起身道:“士达,不知何事?” “不知华老住得可还习惯?”林森笑眯眯地问道。 见林森并未直奔主题,华佗却是行走江湖数十年的人,早就看破世情,笑道:“编纂医书,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又收了个能传自己衣钵的聪颖弟子,餐餐伙食可随心所欲,觉觉可睡到自然醒,你说我这小老儿还能哪里找这种舒服日子?士达之恩,老夫感激在心,有话直说吧。” 林森嘿嘿笑了下,道:“主公安排我去长安一段时间,听闻华老在之前曾在长安待了数月才东行陈留,因此特来打探一番情报。” “不知士达欲往长安何为?” “制造动乱而已。”林森自己也不太清楚这个任务的明确标准,往小了说过去放把火也行,往大了说那就是改朝换代,也可说成是动乱。 “呵呵,老夫对政治之事并无兴趣。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提醒士达,在长安还有一伙人日夜在期望制造着动乱,只是他们的手法并不高明,与他们合作无异于自寻死路。” “哦?这伙人是谁?” “司徒王允、卫尉张温!” 第七章 铁板不是你撞得动的 长安作为大汉帝国在王莽之乱以前的帝都,规模并不比洛阳小多少,加之董卓迁都西行,数十万洛阳百姓官员迁入长安,如今的长安可谓是大汉帝国中最大的都市。 董卓军队的主力乃是西凉铁骑,战斗力的挥与道路的情况戚戚相关,因此董卓把持朝政后,对修路的事项倒是异常上心,以长安为中心,辐射至董卓实际范围内的道路,都算修葺得不错,虽比不上陈留的水平,但也远比青州冀州这些大州强上不少。 已是二月末,天气转暖,在雍州境内的积雪已经几乎完全融化,大地上隐约的浮现出一片片的嫩绿,放眼望去,总算有些摆脱萧瑟的感觉。 “主公,前方不远就是冯翊郡城了,今晚我们就在那里休息,之后再有一天,就能到长安了。”太史慈骑在马上,目光望向路的尽头,刚刚一名亲兵向他回报了前面的情况。 这趟出差可谓是深入龙潭虎穴,比之前两次前往幽州和并州都要凶险,林森不敢托大,要知道他可是在董卓通缉名单中名列前茅的重点关照人物。由于林昌和典韦都在青州收拾黄巾,这次林森便带上了太史慈作为自己的保镖,又在他的一千余名私兵中,挑选了八名最为精干的老江湖,伪装成一伙出门游历的士族子弟。 林森在马上懒懒地伸上个懒腰,道:“连续赶了五天的路程,身上酸死了,到了冯翊后我们休息一天,后天再赶路,顺便可以谈谈长安的形势。”林森可不想在进入长安的时候,还两眼一抹黑的。 “是,主公。”太史慈回道,神色恭谨。 林森见状无聊的撇撇嘴,太史慈几乎什么都好,就是在接人待物上太守规矩了,一点儿也不肯越矩,不想前两次出差时带着林昌,一路上嘻嘻哈哈的甚是开心。林森暗自估摸,说起来自己手下以武力见长的人就是四个,林昌典韦在青州,太史慈被自己带出来了,唯一个守在陈留的就是典全,可典全手上功夫虽然有两下子,但如今哪个诸侯没有个当家武将?随便来个纪灵之流,典全就肯定招架不住。 “子义,你觉得林度这家伙武艺水平怎么样?陈留若是再来次像关羽那种级别的对手袭城,可没有人能挡得住啊。”林森突然想起了林昌一直对林度赞赏有加,而林度虽多是随典韦在亲兵队训练,但近几个月却因典韦外派,归了太史慈麾下…… 太史慈向来是个不喜评论他人是非的人,犹豫了下,遂道:“林度骁勇勤奋,是员好的军官,若是再加以调教兵法,未尝不能独领一军。只是武艺方面……虽然苦练,但在招式应变方面的悟性总有不足,或许用十二分的勤奋,能赶上公振(卫臻字)的武艺,至于关羽……恐怕最多也就能接上三招。” “不及公振……嗯,黄巾余乱未平,但愿别有什么黄巾袭城……不过主公亲自守着陈留,倒也稳妥,哪怕是关羽来了无能人与之单挑,派出一千兵士,累也足以累残了他!”林森听懂了太史慈的言下之意,心中感叹,自己当初能碰上林昌这种在历史中未曾留下姓名的猛将,真是吃了八辈子的狗屎运了。 “主公,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孙观那两万多黄巾,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投靠了曹公呢?若是说信仰相同就投靠了……也太假了吧。”太史慈皱着眉头思考着。 “你也听闻了主公在丁夫人寿宴上的那场做戏?”林森道。 “当然,第二天这事情就在陈留传开了。” “那主公的目的就达到了,相同的信仰只不过是给孙观一个投降的借口而已。黄巾也是人,要吃饭,孙观当初带着三万黄巾入寇兖州当了先锋,打的都是硬仗,粮食根本没抢下来多少,如今不过四个多月,他的粮食就不够支撑到今年秋收了,抢又抢不到。兖州一带只有我们有余粮,他不投降我们投降谁?”林森为太史慈分析着,同时心里不断鄙视那些不明实际形势就为曹操叫好的士人,还说什么曹操正击碎玉佛的英姿,让孙观为之倾倒投降,真是肉麻。 “要是其他几伙黄巾都能投降就好了……”太史慈开始憧憬起来。 “打还是要打的,打不疼的话,黄巾投降也会提条件,要知道我们的粮食虽然富裕,但也只够八万军队吃的,如今主公手上已经有六万多了,要我说,那些招降来的黄巾应该精简……” 林森还待说话,便见到驿道的尽头传来一阵震动,数十匹健马从远方驰来。太史慈一挥手,八名亲兵立刻将林森围住,隐隐地护在了中间。 骑士们从林森身旁通过,看也不看林森一眼,谁知还不等林森松口气,却是哗啦一声---- 骑士们撞翻了一名老翁的水果车,硕大的梨子滚了一地,转瞬间那些梨子就被奔腾的骏马踩个稀烂。老翁一时间怔住,指着那些骑士气得说不出话来。为的骑士皱了皱眉头,度慢下来,拨回马头,走到老翁面前,林森本以为那骑士是欲向老翁赔罪,孰料却是一个马鞭打在老翁后背上,听得那骑士领道:“哪里来的老头在这里挡路,这破车撞得本少爷我小腿生疼的!你们几个,给我砸了这破板车!” “你们怎么能……?” 老翁话还没说完,又听得那骑士领怒喝道:“少废话,老子有朝廷的要务在身,耽搁了你这糟老头子赔得起?” 听到这里,林森已是眉头大皱,太史慈更是忍不住地要动手,只是没有林森的命令,未曾上前罢了。不过那骑士头领的话却惹得一人出来,只见跟在老翁身旁的一名少女一下子窜到了骑士领面前,气鼓鼓地道:“你们这群败类,明明是你们冲撞了我爹,怎么还反攀起我们的不是了?” 这少女年约十四五,虽然一身粗布打扮,但也难掩其瑰丽的容貌,乌溜溜的眸子中透着倔强,最令人心动神移的,还是那诱人的身段,柳条似的腰肢不盈一握,仔细瞧去,从脖颈中透出的肌肤,更是像蜜里调油般丝滑,一时间竟让林森屏住了呼吸。 不仅是林森,那骑士领眼中贼光大盛,一脸坏笑地道:“啊哈,小妹子火了!你说哥哥怎么不讲道理?要不咱们单独找个地方好好讲讲道理去?” 话音刚落,那骑士领的坐骑却是一声嘶鸣,前蹄猛然翘了起来,骑士领一个不慎,竟从马上摔到地上,这狗吃屎的姿势实在是不雅。别人或许奇怪,但从林森的角度看去,分明看到那小姑娘伸出手指,飞快地在骑士领的坐骑上一点之后,才出的如此状况。此刻林森已是明白,这小姑娘也是有几手功夫的。 骑士领从地上狼狈不堪的爬起,已是顾不得风度,气急败坏冲那少女挥出一鞭,嘴中大喊道:“都给我上,把这女子制住,少爷我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规矩!”有了领的命令,众骑士已经是冲少女与老翁的方向围了上来。 “住手!”眼见骑士领的皮鞭就要抽到少女身上,林森下意识地喊了出来,但离少女足有四五步的距离,哪里来得及救助,还好那少女身子小巧灵活,在骑士领手腕挥动的瞬间,已是侧身躲开。 林森这一声住手,却是一句动手的命令,太史慈心领神会的冲亲兵们一扫目光,已是有六名亲兵跟随太史慈迎上了那些骑士,拳打脚踢之下,不足片刻,那些骑士便倒下了大半,林氏这边只有三名亲兵被踹了几脚,衣着上有些尘土。 骑士领大惊,慌忙带着剩下的人手退出了三丈远,声色俱厉地道:“你们这群贼人究竟是谁?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殴打朝廷命官!?” 待这些骑士们退开,林森才现,怪不得太史慈以少胜多打得这么轻松,原来还有十余名助拳的壮汉乃是驿道另一个方向上的少年随扈。这少年身穿玄色儒服,看面貌年纪倒是不大,约有十四五岁的样子,面对骑士领的质问,神色如常道:“怎么?光天化日之下,冲撞老者,调戏民女,不该打么?” “你!混蛋,你可知道我是谁?”骑士领很没技术含量的开始自报家门。 “我管你是谁?套用你先前的一句话,惹得少爷我不爽了,就是该打!”那少年仰着脖子轻蔑地望着骑士领,话语间血性十足。 少年的话让骑士领很没面子,别人都不屑听他的家门,不过骑士领还是主动地将自己的背景道出:“告诉你!老子我乃是张威!当朝卫尉张温大人的嫡次子,有种你俩留下姓名!”张威指了指那少年和林森,显然看出来他俩就是揍了他亲兵那两伙势力的主事人。 张温,如今在长安乃是董卓势力外,第二有权势的重臣,原因无他,除了董卓外,在长安唯有张温握有一职守卫宫宿的部队,约一千余人。这年月有兵就是大爷,也因此张温乃是长安城内或明或暗的反董势力的领人物。 听到张温的名字,那少年却是犹豫了一下,显然明白张温这两个字中代表的背景。不过最终张威面上那种得意的笑容,还是激起了少年几分豪气,道:“留下姓名又有何畏惧?少爷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司马懿是也!” ******************************** 诸位读者,非常抱歉,后天清晨一大早,大猫就要开始云南八日游了,由于是跟团,时间异常紧凑,没有时间码字,因此只能非常遗憾的到12月2日再恢复更新了。 如果23号白天有时间,还会再更新一章~ 第八章 外强中干 司马懿这名字着实震慑了林森半晌,无他,只因为司马懿这厮在历史中做出的事情实在是太牛叉了。接替曹真在西北独自对抗诸葛亮十年,架空曹魏集团曹氏的权力,为司马氏的晋朝打下基础…… 当然,如今的司马懿还是眼下并不十分成熟的少年而已。张威完全没有将司马懿放在眼中,只是冷哼一声道:“司马?京兆尹司马防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父!” “哈,小小一个真一千石的小官之子,竟敢如此冒犯本少爷?告诉你,你爹的京兆尹别想做安稳了!”张威听到司马家族的级别,立刻抖了起来。 司马懿眉头微微一皱,没有做声。张威又将目标转向了林森,森然道:“该你了,有种留下姓名,我倒要看看是哪路大神,敢拦我的好事!” “在下幽州牧刘虞之内侄伍木,不知张公子有何见教?”林森不紧不慢地道出了自己的身份,当然这身份乃是伪造的,包括一应手续俱是齐全。 张威听了不禁一愣,林森虽然是远房,但毕竟乃是宗室的身份,张温之所以名望颇具正是因为打起的大旗乃是勤王兴汉,若是和林森这等宗室弟子闹起矛盾,对其父的声望打击定然不小。张威不是傻子,看向林森的表情有些尴尬,只是哼了一声,招呼起了自己的人马,又匆匆往东赶去。 只是张威未曾注意到,在他身后司马懿那种如狼一般盯着他的目光。 待张威一众人的背景越来越小,林森心下送了一口气,如此纠纷都未被深究身份,总算侥幸,也间接证明了这家身份选取的好,如今长安与幽州明面上的公文往来早就断掉,可以说想要查出被公孙瓒软禁起来的幽州牧刘虞的内侄究竟是谁?有几个?几乎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女子任红昌谢过两位壮士相救之恩。”此时那貌美又会功夫的少女走到林森与司马懿面前,盈盈拜下,那身姿虽只是微微动作,却犹显得纤细柔软,令男人浮想联翩。 林森尚未答话,那边司马懿已经拱手道:“懿俸家父之命,游历四方,不过途中碰巧遇到,相救之事,举手之劳而已,告辞了!”说着,司马懿已经招呼起跟随的护卫,沿着驿道继续往西赶去。 在路过林森等人的时候,司马懿冲着林森微一拱手,算作告别示意,只不过在司马懿看向林森抬眼的瞬间,目光又是借机向任红昌扫去,且在她娇美的面庞上顿了下,之后微叹口气,从容离去。 林森心中暗笑,这小子分明还是被任红昌的美貌所吸引,还故意装作视而不见,毕竟是年纪小了些。当下林森又是对任红昌拱手道:“任姑娘,就像司马懿所说的,这份相助对于我也不过就是举手之劳而已,这里有根金条,足以弥补你爹爹今天的损失,且拿去吧。” 说着,林森已将金条放入任红昌的手中,两人指掌微微接触间,林森只感到一阵滑腻,当得柔若无骨这四个字。此刻任红昌的父亲已经缓过劲来,慌忙走到林森面前,摆手道:“恩人救了我们父女两个,这金条……使不得使不得啊!” “这……壮士,梨子再值钱,也值不得万钱,这金条我不能要。”任红昌亦是秀眉微皱,小手轻轻一抖,那金条已经回落入林森的手中,接着又是盈盈一拜道,“壮士,你帮助我和我爹免去了无妄之灾,已经是最大的恩情,小女子谢谢了,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告辞。” 话音落去,任红昌已经搀扶着她爹,一起推着破旧的板车,继续向西赶去。 父女两个的背影渐渐消失,林森叹了一口气,招呼道:“我们也继续赶路吧,到了冯翊赶紧休息。” “是。”太史慈应和了一声,嘴里轻声嘟囔道:“那小娘的功夫相当不错……” ………………………………………………………………………… 五天后,休整一番的林森等人,收集到了足够的有关长安的市井流言后,终于进入了长安城。 由于曾经是大汉帝国两百年的国都,长安的街道纵然近来方开始恢复繁荣,但从气势和规模上来讲,绝对不逊于大汉领土内的任何一座都市。即使在长安不为大汉帝都的岁月中,各大名满全国的世家大族,俱是在长安置办了别院。 荀氏也不例外,自从荀淑在八十年前声名鹊起后,长安便有了一座三进院子的荀氏别院。如今长安荀氏别院的主人乃是荀氏族长荀绲孙子辈的荀攸,荀攸自从八年前便凭借祖上的恩萌和自身的才华,担任黄门侍郎一职,董卓乱政的时代,荀攸本欲弃官回乡,但在荀氏的劝说下,放弃了这个念头,继续留在长安担任荀氏在西北的一只眼睛一只耳朵。 “伍木兄,久闻大名,今日终于得见,快快请进!”当林森等人赶到荀氏别院的时候,荀攸已经带着几名家人在门外等候,由于荀氏别院也是董卓派人重点盯梢的对象,因此在称呼上荀攸对林森的叫法,选择了早就协调好的化名。 “荀世侄,太过客气了,这次伍某游学天下,还要多多劳扰荀氏呢。”林森挂着伪装的络腮胡子边拱着手,边笑了笑,踏入了荀氏别院的大门,进门前余光还瞥了下在荀氏别院斜对面卖烧饼的小贩一眼,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小贩就是董卓的人。林森早就打定主意,既然隐藏不了自己等人的出现,那么就尽量的将董卓方的思路往偏了引,只要他们认为自己不是林森便好。 荀氏别院在长安众多府邸中并不显眼,但安排出十人的饮食住宿还是绰绰有余,一番款待之后,林森便道出了此行的正题:“公达(荀攸字)兄,当下长安诸势力可是二分天下?” 林森等人一路行来所闻之事,皆是董卓与反董势力之间的斗争暗中涌动。在一般百姓看来,反董势力人数众多,声势浩大,大汉朝廷甚至处于董卓很快就要被赶出长安的局面中,对此林森也是瞠目结舌,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董卓权倾朝廷? 窗外几声虫鸣,荀攸已是抚须轻笑道:“都说林氏的情报分析很是透彻,莫非士达也是如此认为董卓一派么?” “按道理来讲,董卓手握五万西凉铁骑,十五万雄兵,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有如此局面。”林森微微皱眉,下意识地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 “不错,当今的长安虽然看起来是二分天下,实际上真正有权力的,唯有董卓一派,加上那五万西凉铁骑,二十万大军啊,真想收拾了反董一派,就是唾口唾沫也淹死了。”荀攸的眼中带着些不屑,仿佛是在嘲弄那些看不破局势的百官。 “那为何……”林森心中已经有些明白,但还是问了出来。 “董卓虽然莽撞,但他那个女婿李儒却是心思通窍之人,如今长安城内各方反董势力背后或多或少都有着地方诸侯的支持,如荀氏的背后就是曹家,若是在十八路诸侯讨董结束后的初期,一味压制着反董势力,那只会让各大地方诸侯心生警惕,再度联起手来,不管如何手中无兵,这些反董势力终究不过是外强中干而已。” “李儒……倒是好心思,不过只怕反董势力现在好日子长不了了……”林森若有所思了起来。 荀攸哈哈笑道:“当然,如今长安之外的那些诸侯打得是天昏地暗,此刻就算董卓掐灭了反董势力,也不过就是沧海中的一朵小浪花而已。现在李儒寻求的是雷霆一击的气势,好让在董卓势力范围内的人,对董卓产生自内心的惧怕。” 林森突然想起了前几日在驿道上碰到的张威,看起来权势熏人的样子,虽然懂得进退,但却有些失于教养,遂向荀攸道出了那天的情况。 荀攸听罢,叹道:“张威近年来多与依附于张温的各家子弟交往,助涨了他内心中的孤傲气焰,殊不知这气焰在真正的权势人家中,不过就是一朵小小的火苗而已。其实莫说是张威,就是他爹卫尉张温,也未必是什么成大事之人。” “此话怎讲?” “神医华佗,医好了张温久病的老母亲,但不过就是撞破了张家的什么秘闻,竟遭到了张温的追杀,后来华佗托庇于司徒王允处,不想王允与张温交好,当场便将华佗拿下,那日我也在场。后来听说华佗被一名他昔日救助了王府家丁放出,不知所踪。张温如此忘恩之人,亏他还自认为反董领袖。”荀攸说话之间,颇有些义愤填膺的样子。 这神情林森都默默的观察在眼中,也对于华佗如此狼狈东行之事,有所恍然,心中亦是对曹操交代下来扰乱长安的事情有所担忧,原先计划好作为依托的反董势力并不如外表那边光鲜,若是真让董卓休养生息完毕,开始对各个诸侯逐个击破,那才是曹家的灾难。 “大人,卫尉府上有请柬送到,说是请大人带着贵客于三日后前往卫尉府上一行。”外面一个管家模样的家人走了进来,手上是几张精美的绢帛。 “哼,耳目倒灵。”荀攸展开了绢帛看了两眼。 *************************************** 昨天凌晨两点从云南旅游归来,码字码到临晨五点,忘记出来了。工作积压了很多,这周晚上恐怕要加班,只能说挤出时间写作,谢谢各位读者厚爱~让中断的写作感觉再度恢复。 第九章 刺杀 张温的卫尉府建得远要比荀氏别院宏大,这不仅因为长安本就是张家迹后的大本营,更因为张温本人的个性,好大喜功,场面上从不愿意逊于旁人。 卫尉府的西侧门吱呀一声打开,林森与荀攸从中走出,太史慈护卫一旁,后面还跟着一名约四十余岁的福中年男子,正是张温,对着两人拱手笑道:“公达、士达、太史将军,只需明日再来寒舍拜访,必会别有一番滋味。” “伯慎兄既是如此自信,我们便敬候佳音了!”荀攸客气地回道。 林森只是拱手行了个晚辈礼。而太史慈则是退后一步抱拳行礼,不苟言语。 张温抚了抚胡须,颇为得意地道:“感谢曹公这些年对反董的资助支持,他日若成事,温必会上奏朝廷,封曹公为肱骨之臣。” “有劳张卫尉费心了。”林森心下嗤之以鼻,嘴上仍是寒暄了一句。 “伯慎兄,留步吧。” “好,那各位明日再见。” 说罢,张温便转身进入了卫尉府,西侧门亦是吱呀一声地关闭。 林森回望了一眼这偌大的卫尉府,刚刚在里做客一个时辰,其豪华程度竟比富庶中原的兖州州府还要壮观,内中一片歌舞升平,只是不知这还能持续多久。 “走吧,我们且边走边聊,去坊市那边看看。”荀攸瞥了一眼卫尉府正门外下棋的两名中年人。林森会意地点了点头,看似风光的卫尉张温,府邸内外俱是董卓安排的眼线,坊市人流混杂,反而容易交谈。 长安的城市格局乃是大汉最为标准的榜样,坊市位于城市的西南,哪怕是黄巾之乱也为蔓延到这里,因此繁华程度在大汉十三州中,倒是数得上的。福泽酒楼位于坊市的繁华闹市区,三层楼的格局,其背后的主人据说是汉室宗亲刘范,后台硬得很,所以至今无人敢在这里闹事。 话又说回来,这商贾之事一直被视为赚取差价的贱事,宗室经受商贾实在是面上无光,但如今的世道纷乱,汉室衰微,哪怕是较为近枝的汉室宗亲,也不得不开始抛头露面经商了。 林森等人挑了一处二楼的僻静雅座坐下,点了若干菜肴,便对今日在张温府上的情况开始了交谈。 “今日一观,士达觉得张温此人如何?”荀攸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探询。 对此林森苦笑了下,道:“难以指望啊,看起来接人待物上颇有大家之风,只是他那股必能除掉董卓的自信,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呵呵,还能从哪里来?长安之内三分之一的官员,唯他马是瞻,张温此人已经被这些遮蔽了双眼,看不清形势了。” 林森往嘴中放入两粒花生米,摇头道:“董卓连皇上都不放在眼中,那还能在乎这些官员的声音?说到底,张温空有舆论造势,却几乎毫无实权。” “所以说……曹家这些年仅仅是资助反董,并未实际参与,我这黄门侍郎也只是他们外围人员罢了,不能得知其中内幕。”荀攸悠闲地喝了口酒,仿佛并未因不能实际参与反董而懊恼。 林森却是看懂了荀攸,心知他压根不看好张温为的反董行动,是以明哲保身。曹操交代给林森的任务是扰乱长安,至少一年内让董卓的势力无暇东顾,好让曹家能够有时间消化掉兖州与青州的地盘。虽然看似强大的反董势力张温已经很难利用,但林森心中倒并不着急,毕竟他知道在历史上还有著名的连环计与美女貂蝉,早晚会粉墨登场,甚至很可能今年,就是董卓的死期。 酒楼的菜肴一碟碟的上齐,两人出于对张温的不看好,在张温府上并未留饭,早已经是饥肠辘辘,因此先是吃上一阵子,方又开始了闲聊。 “公达,你觉得司徒王允此人如何?”林森对王允何时才能开始连环计十分好奇。 “王允……”荀攸眯起了眼睛,似乎在回想着什么,但终究是摇了摇头,“虽有一腔忠义热血,头脑也颇为精明,但行事过于谨慎,未必能比张温好到哪去,这两年来一直躲在张温的背后行事。” 荀攸的话中之意已经很明显,王允并非是个可被利用顶在前面的人,林森微微叹了口气,在历史中王允也是在百般忍让后,才不得不设计连环计,引得董卓吕布反目成仇。 忽的从大街上传来一阵喧嚣,酒楼外街道上的百姓纷纷退让两旁,一乘十二匹马拉乘的车驾在两队军士的保护下缓缓驶来,一员骁将持一柄大戟,骑着通体赤红的骏马跟在车驾之旁。 “这是……” 荀攸鼻中冷哼了一下,道:“除了董卓之外,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排场?跟在车驾旁边的就是吕布。” 董卓!吕布!林森的心中一惊,这几年这两个名字对他来讲实在是如雷贯耳,但如今真正的出现在他面前时,林森没来由的有一些紧张,无他,董卓的弟弟董旻正是死于自己之手,而吕布乃是当今最富盛名的武将。虽然时过境迁,自己亦是易容改名潜入长安,但还是要小心为妙。 “董卓怎么还到坊市中来?”林森颇有些疑惑。 “施恩!”荀攸道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每月董卓会来三次坊市,巡视他所开设的施粥粥铺,说起来董卓在长安民众间的风评,倒是在渐渐恢复,对此那个李儒对董卓的影响力不小。” 听了荀攸的解释,林森心有所悟,当初林氏情报网传来的消息说,董卓在百姓间的风评的确不错,否则以区区人口不足四百万的凉雍两州外加部分司隶,是无论如何也难以支撑董卓麾下的二十万大军的。 林森还待说些什么,却听到窗外几声兵器相交的声音与惨叫声,紧接着又传来了高声呐喊:“有刺客!” 窗外已经是乱作一团,三四十名蒙着青色面巾的青衣大汉从四面八方,手持兵刃朝董卓的方向围来,更有七八名青衣大汉持着兵刃与护卫董卓的军士短兵相接起来,手起刀落间,那些董氏护卫竟无人是青衣刺客们的五合之敌,仅仅眨眼的工夫,地上已经躺下了七名董卓护卫的尸体。 “这是一场筹备多时有预谋的刺杀!”在林森与荀攸的脑海中同时浮现出了这一个念头,两人都是见过世面的,这些能将董氏精锐护卫轻易杀死的诸多刺客,若没有多年的培养与配合,仓促间是绝不可能出现的。 白光一闪,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已是舞动起来,纵然林森不通武艺,也是能看得清清楚楚,那方天画戟行进之间的轨迹,没有丝毫的浪费,流水般的取走了四名刺客的性命,而那些刺客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抵抗。 “这些刺客怎么不抵抗……”未及林森问,荀攸已是喃喃地疑惑。 “不是不抵抗,是那些刺客根本来不及抵抗,吕布抓住了他们最为疏忽的弱点进攻,在外人看来,就如同不抵抗一般。”太史慈面色凝重,额角竟是缓缓流下一滴汗水。 吕布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高手气度,已经让太史慈在心中默默思索破解的招式,对此林森心中已然明了,吕布成名二十年,其招式手法自然不是刚刚出道两年的太史慈所能比拟的。眼见街上的青衣刺客与董氏护卫在交战中越来越少,林森却是暗自欣喜,轻声道:“董卓这次恐怕是难逃一死了。” “此话怎讲?……原来如此!”荀攸刚刚问,再看街上形式时,已经恍然。 吕布纵然勇武,只是那数十名武功高强的青衣刺客在解决完董氏护卫后,竟有大半如飞蛾扑火般挡住了吕布救援董卓车驾的道路,用血肉之躯挡住了方天画戟的威力。 “你们这是王家剑!王越这个老匹夫!”楼下传来吕布的怒喝。这群刺客使用的招式暴露了他们的行迹,号称大汉第一剑师王越的徒子徒孙,怪不得武功如此高强。 当最后一名董氏护卫倒在地上,青衣刺客还有八人,其中五人围住了吕布,剩下三人各持一柄泛着青光的利剑,从三个方向刺入了车驾。 董卓完了!荀攸的眼中绽出一抹精光,太史慈的浑身肌肉紧绷了起来,林森感到自己的呼吸开始急促,自己回到东汉末年所产的蝴蝶效应莫非已经影响到了这里?没有连环计的出世,董卓便在这场刺杀中死于非命! “不对……”一声轻轻地低喃,竟是来自于林森等人的旁桌,林森余光望去,竟是司马懿,不知什么时候起,旁边原本空着的一桌已经被司马懿与他的仆从所占据。 街中那被三柄长剑所刺中的车驾果然徒生异变,一柄长刀从遮盖住窗框的布帘后猛然刺出,刀尖透过一名刺客的前胸,又从后背穿出。紧接着,那大刀从那刺客体中抽回,横向一转,就势将车驾的木壁击得粉碎,另两名刺客猝不及防之下,亦被斩成两段。 随着车驾粉碎的烟尘散去,一名身穿铠甲的壮年男子身形显露了出来。 “华雄!”是旁边荀攸不可思议的声音。 林森心中一声轻叹,这场看似凶险的刺杀原来早已注定了失败,董卓早有准备,这车驾中坐着的,是当初汜水关之战中从关羽刀下逃得一名的华雄。 第十章 葬父 卫尉张温府被抄家,株连九族! 这是初平三年三月生的一件大事,长安西南坊市的一场刺杀,在董卓恐怖的统治下,很快就被查明了主使者。 卫尉张温!剑师王越! 王越在刺杀失败的一个时辰后,便举家带着金银细软逃出了长安,不知踪迹。纵然董卓派人追出了百里,也只能无可奈何。 但张温却没这么幸运,刺杀之日当晚,张温麾下宿卫宫禁的千余卫士,被宫中的命令调往长安城外后,再也没有回来。而卫尉府则被华雄带着董卓的兵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一时间火把照耀得卫尉府如同白昼,据说在抄家之时,府中哭声震天,哀号无数。 三日后,张温一族大小一百六十七口人,被斩于闹市街头。董卓更是驱赶着文武百官,在旁围观,以儆效尤。 反董领袖张温被灭族,犹如当头一棒,击打在了大汉朝中反董势力的官员心头,他们曾经依仗的支柱,岂知竟如此不堪一击。而长安大小官员中,少说也有三分之一与张温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一时间人人自危,紧张与恐惧在整个长安城内蔓延。不过董卓随即的一条政令却令众人松下一口气,张温刺董之事,到此为止,既往不咎。 这下子不仅仅是百官,哪怕林森这个事不关己的人物,也是放下了高悬的心。但这政令也令林森不禁苦笑了起来,在离开陈留前所说的长安大事,竟是这么草草结束了,而且非但让长安乱起来,反而让董卓以此为契机,雷霆般打击了长安内外的反董势力,更通过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手段,笼络了一批百官之心。 扰乱长安的任务,何时才能是尽头?莫非真要等到王允的连环计? …………………………………………………………………… 长安,坊市。 “主公,还在为刺董之事所烦恼?”太史慈侧问向林森。 林森点头道:“不错,曹公对长安的情况把握并不准确,我们到长安不过五天,原以为能作为最大臂助的卫尉张温便因行事不秘,被屠了满门,如此之下,再提扰乱长安,真不知如何下手。” “这应该是曹公对主公的信任,才会将这个任务交到主公的手上……那可是四百亩良田和一个庄子的赏赐啊!”太史慈啧啧称赞,四百亩良田每年的收益就高达七十万,最重要的是,这是这个时代最为重视的土地资源,至少在旁人的眼中,良田在手远要比林森目前掌握的那些生意要值钱的多。 林森没有去纠正太史慈的观念,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指着不远处的米店道:“走吧,别忘了今天的正事,我们进去瞧瞧。” 两人进入米店,已有一名前柜迎了上来,见两人的穿着并非平民的服饰,立时摆出一副欢迎的姿势道:“两位大人,不知想要些什么?” 这米店乃是整个坊市内门脸装潢相当不错的一家,前厅内摆放着九口大缸,盛放着诸如粟米、麦子这等不同种类的谷类,只是缸中之米却并非满溢,而是大部分缸中已经见底。 “怎么?这存货不多了?”林森从粟米的缸中抄起一把,在手中捻了几下,觉品质也是十分低劣。 那前柜见状,答道:“大人说笑了,您可以满长安的问问,如果我们郭氏米店没了存货,那肯定任何一家米店都不会有存货!” “哦?”看前柜自信满满,林森一时来了兴趣。 前柜将胸脯挺得高高的,充满了自豪道:“我们家米店乃是郭汜郭将军的表侄所开设,你说我们米店能短了粮食供应不?” 林氏情报网中早就传来消息,早在半年前,雍州境内的粮食就已经开始施行配给制,去年收下的所有粮食,一律以朝廷制定的价格收购至中央,在统一以某个价格出售到各大米店与百姓手中,当然,百姓每旬从官仓中所能买到的粮食,远远不足以谋生,因此只能再额外从米店中购粮方可度过冬天。背后有郭汜撑腰的郭氏米店,自然始终能获得充足的供应。 “那……”林森瞟了两眼厅中那些几乎空了的米缸,试图再套出些话来。 “我们掌柜的说了,朝廷为了保证稳定,每天都会给我们米店放充足的粮食出售,别看这里粮食少,在后面库房有大批的粮食呢,大人您看需要多少?”前柜指了指身后。 “粟米和粱米各多少钱?” “粟米四百钱一石,粱米的话,要九百钱。” “嗯……”林森估算了下,这个价格较之陈留价格高出了接近一倍,其中粱米这种优质小米的价格则高出的更多些,但总体来讲,这个价格也不是不可接受,早在六年前黄巾之乱刚刚平定的时候,哪怕是陈留,粟米都有过一千一百钱一石的价格。 了解到了该了解的情况,林森与太史慈相视一眼,遂对前柜略一拱手,走出了郭氏米店。那前柜却是在店中高声道:“大人……您到底买不买啊?买多了价格可以商量嘛!” 出了米店,太史慈已经是皱紧了眉头,道:“主公,长安的确粮食紧缺,但这价格远未到激起民愤的地步,之前打听了,雍州百姓大约每户每年也能有四万的收入,如果紧吧紧吧,还是能勉强活下来的。” “董卓麾下不是没有能人,这平抑米价的事情,他们已经都在做了。煽动民乱只怕是有些困难,我们……还是找机会拜见下王允吧。” “王允……?”太史慈疑惑了起来。 林森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因为他的注意力被街头不远处的人群所吸引,从那围起的七八十人的缝隙中,正好可以看到任红昌跪坐在地上,而她的父亲在直挺挺地躺在她的面前。 “过去看看!” 当林森与太史慈挤到人群内圈的时候,才现在任红昌的旁边还竖着一块“卖身葬父,一千钱”的牌子,一位衣着华贵的老者正俯询问着:“姑娘,你刚才说的你父亲死于李傕的族人之手,可是事实?” 任红昌此时已没有了那日在驿道上的英姿飒爽,只是噙着泪水默默地点头。 那老者见状,皱起了眉头道:“你可知道,你这么一说,就是把李傕做为了仇人,只怕这长安城内,没有几人敢买下你,帮你安葬父亲。” “伯伯,我怕……我不说出来的话,让买去我的人家反而无端受了连累。”任红昌抬起头,却是脆生说道。 听罢此话,林森已是心中一软,多么善良的姑娘,随即便要出手相助,只是又想到自己目前的身份实在敏感,眼下这任红昌最大的麻烦很可能是美色惹祸,若是李傕族人顺藤摸瓜反而现了自己伍木的身份乃是林森,那就不妙了。 正在林森犹豫间,那老者已是点头叹息道:“也罢,这干系就由老夫担下吧,这是一千八百钱,你收好,算是给你这个月的例钱。你父亲的丧事就由我府上办理好了,不用小姑娘你再出钱。”说着,老者身边的仆役已是将一只小布袋递到了任红昌的手中。 “小女子谢过老爷!”听闻老者的条件十分优厚,任红昌噙着的泪水终究沿着白嫩的脸庞滑了下来,对着老者盈盈一拜,言语间已是认了老者为主。 “等等!”正当任红昌准备随那老者离去时,林森竟是鬼使神差地喊了出来。 等到任红昌回头见到林森的面容,却是微微一愣,施了一礼道:“原来是伍公子,不知道有什么事么?” 林森这才觉得自己这声喊得有些突兀,任红昌与自己非亲非故,自己又有何立场留住她呢?当下略显尴尬地道:“若是姑娘不嫌弃,不若由在下出资三千,帮助任姑娘葬父,如何?” 任红昌闻言,紧咬贝齿,犹豫了一下,还是微微摇头道:“伍公子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那日在驿道上的相助,小女子已经是感激不尽,这里……还是不必麻烦公子了。” “这……那就祝姑娘多福吧。”见任红昌回绝,林森不好再说什么。 老者冲着林森微微点头后,便带着家人与任红昌朝城北显贵的住宅区走去,另有两名仆役则是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块门板,将任红昌父亲的尸体至于其上,抬起跟随在后。 随着那老者与任红昌的远去,在人群中只留下一句句赞叹。 “司徒大人真是厉害啊,竟敢冒着和李傕过不去的风险,救助这弱女!” “不愧是司徒大人!” “话说那李傕的亲戚真是可恶,分明是自己马匹失控撞死了任老头,还得寸进尺地去调戏任姑娘!” “任姑娘不是把那些混蛋的手打折了吗?” “所以李傕才不会善罢甘休呢!也就是司徒大人敢……” 这些话纷纷传入林森的耳朵,令林森心中猛然一惊,抓住旁边一名围观者的胳膊问道:“刚刚那买走孤女的老者是谁?” “司徒大人王允啊!难道你不认识?”那围观者理所当然的答道。 原来他就是王允!林森感觉自己心中仿佛抓住了些什么。 第十一章 又一处出轨的历史 长安,司徒府。 整个三开五进的府邸,乃是张灯结彩,贺寿之人往来不断,今日乃是大汉司徒五十五岁寿辰,宴请了大批官员,赴府一宴。位列黄门侍郎的荀攸,也是收到了三张请帖,林森与太史慈这才有机会与司徒王允会面。 宴已开席,诸多文武早就在席间觥筹交错,相互把盏,王允则是在众人间奔走敬酒,好不热闹。 “王司徒这人也太过小心了吧,明知我们是曹家来人,却拒绝单独约见,非要赶在这寿宴上,才次相见。”太史慈乃武人,虽是颇知进退,但性子到底是直些,饮了几倍酒后,在林森的耳边小声地抱怨起来。 林森此番前来司徒府,特地修饰了自己的容装,特地将脸部的颧骨垫高,有装了副假胡子,型也梳成了另一形状,乍看之下,绝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此刻林森听闻了太史慈的抱怨,抬头瞥了眼在左边三桌远的地方敬酒的王允,亦是低声道:“行事谨慎未必是错,像张温那么高调的反董,有没有实力在背后支撑,只能说是傻子。” “今日之宴,在座多为昔日张温身边反董之人,这么大的动静如何能瞒过董卓,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少说多看吧。”荀攸悄声提醒。 鉴于到达长安几天来,荀攸对于长安的人和事分析一向准确,林森点点头,不再言语。 不多时,王允敬酒已经敬到了他们这桌案几,荀攸率先拿起酒盏起身笑道:“司徒大人,恭喜啦!” “哪里哪里,公达能够赏光来此,便是允最大的荣幸!”王允端着酒杯,咧嘴笑着,眼神却是望向林森两人,先是一怔,紧接着又恢复了常态,道:“不知这二位是……” “这位是幽州刘虞之内弟伍木,这位是伍家派来保护他的伍慈。”荀攸介绍道,随着林森与王允的目光相接,彼此间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微笑。 林森端着酒盏与王允微微一碰道:“木在幽州读书十五载,两个月前方告辞家中,游学天下,恰逢司徒大寿,劳扰了。” “不扰不扰,老夫与令族有旧,这些年来,令族着实帮了老夫不少忙!老夫甚为感激。”王允话中语带双关。 “说来也巧,没想到在几日前,晚辈竟能与大人在坊市中先行见面。不知那位任姑娘现在是否在府上?”林森心中终究放不下那名敢于倔强对待张威的女子,询问起了她的消息。 王允闻言,露出有些尴尬地面色道:“如今任姑娘已经不在司徒府中了……” “啊?” “那日老夫救助任姑娘固然有可怜其的成分在,说实话也是有一番私心。”王允解释了一句,这在林森的耳中却引起了无限遐想。 王允见林森的神色,慌忙又解释道:“老夫可不至于对十几岁的小姑娘下手,实际是这样,宫中负责衣帽的女官貂蝉出缺,李儒这厮谏言说宫中贵人之位,必需朝中重臣家中女眷才能补遗,这名额就落在了老夫的头上,可老夫只有一个老来女王凝儿,如何舍得?如今就认了任红昌任姑娘为义女,送入宫中补任貂蝉女官,伍公子今日当然是见不到她了。” 听到貂蝉的名字,林森已是呆住,他万没想到,与连环计、王允纠葛不清的貂蝉,竟是如此由来。 “莫不是老夫误夺了他人所爱?”王允见林森不语,面上带有一丝不好意思。 林森这才回过神来,忙道:“没有没有,在下只是没想到董卓等人竟然对司徒大人逼迫至此!” “哎……今日之会,实际也是为了那些反董人士激励士气所设,更是为了名正言顺的见你这位曹家来客,我们之间交谈太久了,这会上耳目众多,且容老夫去他桌稍谈,我们宴会之后,再做详谈可好?”王允神色有些黯然。 “请!” 待王允走后,太史慈颇为惊诧地道:“主公,莫非你真的看上了任姑娘?刚刚完全一副惊呆了的模样。” 荀攸亦是打趣道:“士达,看不出你还是个情种啊。” “有好感而已,不会因她乱了正事。”林森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前这两人哪里会知道“貂蝉”二字的含义呢?只要貂蝉在,扰乱长安之事只怕是有戏了! 不得不说,在王允的依次敬酒的带动下,宴会的气氛的确是渐入佳境,甚至有人开始甩开膀子说起了豪言壮语,不过这些人很快便在王允的示意下,被掺入了后房。 “主公!你听!” 突然,林森感到自己的手臂被太史慈轻轻碰触了一下,凝神听去,在悦耳的丝竹乐器中,竟有着很不和谐地“咚咚”之声,随即惊异地望了太史慈一眼。 “是撞门声!”太史慈微皱着眉头,亦是凝神听声。 很快,撞门声戛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众多人一拥而入的嘈杂之声,这下子连丝竹音乐都遮挡不住这些纷乱,渐渐停了下来。坐在前厅中的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道,不明所以,王允见状,起身走到大厅门口,对外喝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乱糟糟的一片!” 门外司徒府的管家匆匆跑到王允面前,面上青肿了好大一块,哭丧着脸道:“老爷!不好了!大批的军士把我们包围起来,还闯进来好多!” 这声音传遍了大厅,厅中文武百官俱是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惊得不知所措,更有数人一下子跳了起来,就要往府外奔去。只是为时已晚,一员虎背熊腰的大将带着数百兵士昂而入司徒府前院,站在厅外,得意洋洋地道:“王允!没想到你大难临头了,竟还有心思大设宴席?” “华雄!你是什么意思?带人擅闯我府?!”王允指着那员虎将喝道。 华雄冷笑一声,将手往后一挥,立时便有两名军士押着一浑身血迹的男子走上前来,林森瞧去,却正是那张温的嫡子张威,张温府上被抄时,那张威应在冯翊才对,不知怎么竟如此凄惨的出现在了这里。 “张威!?”王允的脸色微变。 华雄伸出手指用力点了下张威的脑袋,道:“张温被株连九族时,这小子自以为躲在了长安之外就能安全,如今被抓到了长安,倒是又为我们贡献了一条大鱼!” “什么大鱼?”众人皆是疑惑,林森则是心中一紧。 只见华雄展开一副绢帛,朗声念道:“王允接旨!” “臣接旨!” “司徒王允勾结张温行刺太师董卓,现有张温之子张威供词作证,无可抵赖。着革去王允司徒官职,着车骑将军华雄入司徒王允府中抄家,逮捕王允府中家眷族人,钦此!”华雄将圣旨随意地收起,扔到王允面前的地上,带着几分轻蔑地道:“怎么?不接旨么?” 几乎在同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均是集中在了张威和王允的身上,是他供出了王允,王允作为反董势力实际上的二号人物,其实整个长安都心知肚明,只是张威这么一来,实际就是给王允坐实了刺杀的罪证,此刻张威早就心虚地低下头去,看不清他的神色。 “哼!”王允没有捡起地上的圣旨,只是一甩袖子,愤愤站了起来道:“岂有此理,凭这混账的一家之言,竟要定了我的罪状?真是荒谬!” “看来司徒大人是不接旨喽?”华雄的语气带有几分挑逗地意味。 “当然!” “好!”随着华雄的话音,他竟是抄起背后的大刀,猛地前跨一步,迎头斩向了王允。猝不及防下,王允哪里能够闪避,被大刀从左肩劈到右胯,鲜血迸出,顿时毙命。 “啊!!!”厅中百官哪里见过离自己如此之近的血腥,尖叫出来。 林森的脑中则是嗡地一声炸响! 历史真的彻底被改变了!昔日华雄未死,所以有了今日的王允之死!可貂蝉已经出现,连环计还未施出,设计令吕布董卓反目连环计的王允----竟然这就死了!? &1t;ahref=.>. 第十二章 白色恐怖在蔓延 王凝儿!要保住王凝儿的性命! 在王允身死后的一瞬间,林森脑中闪过了这个念头,他所了解的三国历史,俱是野史,真正造成董吕反目的人,是貂蝉还是王允的女儿?林森不敢确定,因此他必须保住王凝儿不因王允株连九族而死亡,否则历史上真正造成长安大乱的连环计只是镜花水月。 正在林森焦急地左右张望时,“爹!----” 一声凄惨地呼唤从大厅后门的屏风处传来,这是一名年轻女子的声音,只是这声音早淹没在了厅中百官的骚动之中。 不过早就专注于周围动静的林森却是听得分明,一把抓住太史慈的臂膀,低声道:“快,我们趁乱要先尽量救下王凝儿,或许扰乱长安之机就在此女身上。” “什么?”太史慈眼中闪过诧异,不过总归不打折扣地执行了林森的话,他已是拉住了林森,从人群中挤过往后堂走去。 几乎同时,那屏风背后转出一名少女,一袭白衣,婀娜多姿,面貌隽美,却是挂着两行清泪朝着王允的尸身处跑去。当那少女经过林森身旁的时候,林森一把将其抓住,低声问道:“姑娘可是王凝儿?” “正是!你是谁?!快松开手!”王凝儿紧皱眉头叫道,身体也是向后缩去。 “你疯了!现在跑上去没用,华雄这架势定是要抄司徒府满门的,我受你爹嘱托,若是司徒府出事,先回护你的安全!”林森也是感到自己有些鲁莽,手上的力道松了松,但仍是板住脸孔一脸正色地道。 或许是林森的长相本就颇富正义感,王凝儿已是略微安静下来,疑惑地打量着林森道:“那你且说说你是何人?为何我从未见过你?” “他二人是我的朋友,王小姐。”荀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跟了上来。 “啊!是公达先生!”王凝儿挣脱了林森的手,对荀攸行了一礼,“父亲曾说过你是可信任之人,可是他老人家……” 大厅之外的董氏军士已经越来越多,排成了一堵人墙,在武力的威胁下,百官已经渐渐安静下来,眼见骚乱留给王凝儿逃跑的时间已经不多,荀攸便问道:“王小姐,我听司徒大人说过,在司徒府中有条通往府外的地道,不知可是真的?” 王凝儿细细思索了起来,还未及找出线索,厅外华雄已是将王允的尸身高高挑起,高声喝道:“反贼王允已经伏诛,在座百官勿惊,今日只找这王允一家的麻烦,至于各位,一个个且登记后,自己离开吧!” “爹!”见到王允的尸被如此欺凌,王凝儿终究忍不住,不再回答荀攸的话,从林森身旁冲了上去找华雄拼命,只留下一股香风在林森等人鼻尖回味。 一脸横肉的华雄见到朝他跑来的王凝儿,却是乐了,嘿嘿道:“早听说王允这个老东西有个如花似玉的闺女,这回我倒要来来尝尝滋味!”说着,华雄的一只手已经朝王凝儿抓去,眼见王凝儿就要落入华雄略带汗味的怀中。 “住手!” 厅中传来一声大喝,紧接着一个身影穿过众人,“嘭”地与华雄对了一掌,随即稳稳落在地上。而那华雄的身子竟是倒退两步,方才站稳!而借此一瞬之机,王凝儿已是趁势躲了开来。 场中之人,任谁也想不到在汜水关之战中名扬天下的华雄,竟然会被击退。莫说这文武百官,就是华雄自己也想不到这个结果,当下华雄已是满脸惊恐地怒道:“什么人!?” “幽州伍慈!相信华将军忠义勇猛,定不会是欺凌弱女之人。”太史慈昂站在了华雄之前。刚才击退华雄的人,正是太史慈。 “什么无名小卒!也敢在老子面前扯歪理?”华雄在失了面子后,恼羞成怒,手上肌肉贲张,王允的尸身竟是从刀尖上被抖落下来。 王允地尸身重重摔落在地,却是震在王凝儿心中。只见王凝儿流着泪水对人群中的两名中年男子愤然大喊道:“大哥!二哥!你们就这么干看着吗?这华雄贼子可是我们的杀父仇人啊!” 那两名男子嘴唇哆嗦着,懦弱地往后退了两步,羞愧地看了王凝儿一眼,便低下头去,未敢答话。这两名男子正是王允的长子与次子,多年在朝早就被董卓势力的淫威所吓破胆,这更令华雄得意。华雄一握手中的大刀,嘿嘿阴笑道:“伍慈是么?我倒要看你手无寸铁,如何拦住我欺凌王凝儿!老子是铁石心肠,可不在乎什么辣手摧花!” 说着,华雄已是舞起长刀,对着王凝儿劈下。这下无论是林森荀攸,还是挡在王凝儿身旁的太史慈,脸色均是剧变,谁能想到今日会出如此情况,三人无论是谁都未曾带着兵器前来赴宴。 “叮!” 华雄的长刀被荡开,一支羽箭,击在了华雄长刀之侧。 “是谁?”华雄二次行凶未能得逞,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是我。”一名青年武将从军士们让开的通道上走了过来,左手上还拿着一支大弓,显然放在挡住华雄那一刀的,正是这位武将。见到这位武将,林森的面上露出了不可思意的神情。 华雄见到这位武将后,眉头大皱,不满道:“张辽!这包围太师府的任务,没你什么事吧?你来这里做什么?!” “带走个女眷还不行么?你不会以为太师连这点面子也不给我吧?”张辽瞥了一眼华雄,人却径直向王凝儿的方向走去,颇有些不给面子。 “你!莫以为你背后有吕布撑腰,就能在这里……”华雄声色俱厉,但却未行阻拦之事,只是在原地叫嚣。 “张将军……”王凝儿一下子倒在了张辽的怀中。 张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紧紧搂住了王凝儿,道:“凝儿,抱歉,我来晚了,只能救下你一人……” 张辽与王凝儿这一番动作言语,厅中百官即刻哗然,任谁都知道,张辽乃是温侯吕布麾下的第一号亲信,近年来先定并州匈奴,又平西凉匪祸,连立战功,基本是董卓也对其褒赏有加,如今他竟然与被定为反董逆贼的王允之女有私情!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华雄的身上,不少人开始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看华雄该如何收场。华雄在众目睽睽之下,登时露出几分冷笑,道:“好你个张文远!就知道你与这王凝儿不清不楚,果不负我方才可以避让之心。我且问你,张辽,你胆敢包庇逆贼之女?!” “包庇?”张辽亦是冷笑起来,“我这就带着王凝儿到太师面前,让太师将王凝儿赏赐于我!我看谁还敢说我包庇!?凝儿,我们走!”说话间,张辽一把拉起王凝儿,就要往司徒府外走去。 “给我把他拦住!” “谁敢拦我?!” 华雄与张辽两声大吼,却是让华雄带入府中的军士不知所措,进退两难。眼见张辽就要走出大院,终究这军士中还有些是华雄带领多年的亲兵,斗胆拦在了张辽的面前。不过为时已晚,张辽三步并作两步,抢得半个身位,一脚将其中一名华雄亲兵踹飞,带着王凝儿冲出了府去。 “混蛋!”华雄愤愤地将大刀摔在地上,一扫在厅中呆立地百官,喝道,“都立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我登记,老子还等着回去给太师交差!” ……………………………………………………………… 数日之后,大汉百官们还未从卫尉张温被抄家株连九族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司徒王允被抄家,本人则在府中当场死于非命,这消息更有如在本不平静的湖面上,再掀起一层滔天巨浪。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朝堂之上反董集团一明一暗两大领袖,皆被董卓诛了满门,而且更是不费吹灰之力!一时间董卓的名字再次如大石一般,压在了每名朝堂官员的心头,几乎让人透不过起来,董卓的恐怖威慑在这一刻到达了顶点。 相比之下,华雄与张辽的争执,反倒变得不起眼,淹没在连续两件大震动之后。不过,这并不代表没人关注到这件事情…… 长安,荀氏别院。 “士达,长安之乱有门道了!”荀攸兴致明显很高。 “我亦是有些想法,不知公达所说为何?” “董卓麾下军势虽盛,但却分为两大派系,一为华雄郭汜李傕为的西凉军,二是以吕布张辽为的并州军,这两派系之间可谓明显的不睦,若是能挑拨这两派之间的关系……” “不止这两派系,若是董卓和吕布之间能够反目成仇……那便大事定矣。” “莫非士达有了方案?” “吕布风流倜傥,最是好色,而董卓更甚,可谓是荤素不忌,用女人必可挑拨他们!”林森已是下定决心,王允既已身死,便由自己亲自设下连环计。 荀攸闻言,显然想起了华雄张辽相争的一幕,眼神一亮道:“无论是西凉男儿还是并州勇士,最重女子,若是得知自己的女人被他人所抢,必然热血上涌!只是,真不知该如何接近董吕二人,再者该去哪里才能找到令两人反目的女子呢?” “无妨,这女子已在宫中!” 第十三章 扭曲了的连环计 长安,左中郎将蔡府。 “小婿拜见岳父大人!”林森拜倒在蔡邕身前,对着自己这“便宜岳父”行起了大礼。 蔡邕乃是蔡琰的父亲,当代大儒,本早已致仕在家,但在董卓当权后,由于才华被董卓欣赏,被强行征召为左中郎将,并任侍御史一职。董卓为人虽骄横霸道,但并不粗鄙,无数次与蔡邕评论经史音律之事,倒也让蔡邕渐渐熄了当初被强行征召的不满之心,至少表面上成为了董卓的知己之交,但就因为这点,已是让张温王允等反董集团的中坚力量不满,这些年始终排斥在外。 “士达啊,快快请起!在长安还是莫提岳父这两字为好,小女与你的三年之约,早就随着文远从并州回都,传到了长安,小心泄露了身份。”蔡邕眯着眼睛对着林森笑道,如今蔡府大堂方圆十米之内,早被蔡邕屏退了左右。 这蔡府大堂处处充满着儒雅气息,屋角有三张不用大小的古琴,而数副字画悬挂于四壁,却不是蔡邕举世闻名的飞白字体,林森起身后当下笑道:“是,那森便称呼您一声蔡老吧。蔡老,这墨宝不是飞白啊?” “呵呵,这称呼好!你这孩子,哪有人把自己的字画挂在家中的啊?这字画乃是荆州刘表所做,八年前我还赋闲在家时赠与我的,自从我与太师交好后,景升(刘表字)便与我断了来往……可惜啊。”蔡邕一声唏嘘。 “蔡老不必过恼,刘景升好名,这天下皆知,董太师施下这些暴行,刘景升定然才会有所顾虑的。” “只怕刘景升在笑我如今苟且偷生呢!倒是士达,这两年来也多亏了你着人送来的钱财,才令我这蔡府过上算是体面的生活,如今长安的日子也不好过啊。今天你冒着风险来老夫这里拜访,只怕是有事相求吧?” “不知蔡老认为董太师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林森不答蔡邕的话,却是反问了起来。 刹那间,时间仿佛停滞了般,蔡府大堂一片寂静,蔡邕死死盯住了林森,足够半晌,放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当诛!” “好!蔡老深受宠信,在张温被诛后兼任署理卫尉一职,森就请蔡老安排森入宫见一宫女,此宫女与诛杀董卓有着莫大关系!” “谁?” “宫女貂蝉!” ………………………………………… 长安皇宫屹立于世已有数百年之久,高墙之内隔绝了百姓乃至百官的视听,即便在朝局动乱之时,能够随意进入皇宫的权势之臣,也不过聊聊数人。皇宫内的一切,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讲,都充满了神秘。 当然,这对于早见过明清时代紫禁城的林森来讲,长安皇宫大虽大矣,但规模也不过如此,唯一让林森感到有些不适的,便是皇宫中那种压抑的气氛,无论宫女还是黄门,是一句不敢多说,一步不敢多走。 “伍大人,就是这里了。”一名小黄门将一身宫内黄门服饰的林森领至一处宫殿旁后,低说道。 林森随手从钱袋中取出一小块金子,放入小黄门的手中,道:“李全公公,辛苦你了!拿着有机会出宫的话,买酒吃去!” “谢伍大人赏!大人,貂蝉女官就在前面等您,另外……蔡大人虽然能安排您入宫,但时间只怕还需要您看着些,要是被西凉的那些将军知道了,说不准要连累蔡大人的……”小黄门李全喜笑颜开地接过了金子,又小心翼翼地点醒了两句。 林森笑着摆了摆手道:“你放心吧,我知道蔡大人对你有恩,我也是蔡大人的好友,不会连累他的,你且在这里等等我,我过会儿就回来。” “是。” 在宫殿前的花园里,如今已是女官貂蝉的任红昌早就等在其中,眼见一个身影越走越近,却真是曾有两面之缘的救命恩人林森,当下对着林森盈盈一拜道:“伍大人。” 已至夏季,虽仍有几分寒意,但宫内已经全部更换了夏装,轻薄的衣料更显出任红昌窈窕的身材,多年习武更令她柔美中多了几分英气,令林森不禁在心中称赞。不过任红昌身上明显破旧的宫装也透露出了汉室如今的窘迫,汉室或许真的已经无力回天了。 “任姑娘,在宫中约你见面,冒昧了!”林森微微欠,算作回礼。 仅仅两面之缘的青年男女,在宫中私下约见,的确是有些暧昧。听闻林森的话,饶是任红昌性格活泼,面上已是晕红一片,低头不语。 见任红昌误会,林森心中也有些尴尬,轻咳一下道:“其实伍木来宫中见姑娘,是有事相求。” “伍公子请讲,” “我……听闻董太师经常入皇宫之内,行为……颇有不检,不知这情况是否属实?任姑娘进入宫中已有十余天,应该有些耳闻吧?” 提起董卓,任红昌的眼中不自然的闪过一丝厌恶,这当然没有逃过林森的眼睛。只听任红昌道:“入宫这些天,红昌并没有见过董太师,不过……的确听闻董太师经常会往太妃们的居所去,而且一去就是数个时辰……” 由于汉末几代皇帝的早逝,如今这些大汉的太妃基本都是三十以下的年纪,董卓却是经常出入于太妃所,其行为用意已是非常明显。林森轻轻地点了下头,道:“董卓****之事,早就传到了宫闱之外,没想到竟是真的……还好任姑娘没有见到过董卓,否则以姑娘这等花容月貌,只怕会是凶多吉少啊。” “伍公子说笑了,小女子哪有这般美貌。”林森言语中略带的调笑之意,让任红昌不免有些羞恼,侧过身去,又道:“再说想我们这等貂蝉之流的女官,想来住在宫中偏僻角落,除了温侯偶有前来外,还有哪个显贵会来呢?” “哦?吕布吕将军还来过这里?” “是啊!听姐妹们说,这两个月温侯用各种借口入宫,至少来过四五次呢!伍公子,告诉你个秘密,这宫里面可有不少女子对温侯一往情深,只是碍于身份,每次只能远远观望。”或许八卦是女人的天性,任红昌立刻便忘了刚才的羞恼,两眼变得精光闪闪。 纵然林森知晓在历史中貂蝉与吕布的故事,但见到如此美人在自己面前说起吕布时的兴奋模样,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干笑道:“吕布武功高强,听说人也是生的风流潇洒,任姑娘只怕也是对他心有所属吧?” “伍公子怎么会这么想?温侯虽好,但却早有妻室,我又不识他为人,怎么可能会看上他?”任红昌似是有些急切地解释,“再说听闻姐妹们说,温侯多次来我们这个偏僻角落,为的就是能看上司医药的女官芍药一眼。” “吕布在宫中已有了心上人?”林森不禁一怔,这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吕布怎么会在貂蝉之外看上别的女子呢? 看到林森的傻样,任红昌扑哧一笑道:“怎么?听伍公子的意思,难道不准温侯有心上人了?看不出伍公子还真有龙阳之好呢。” “姑娘误会了,误会了。”林森慌忙解释。 “说起来温侯还挺有意思,看起来位高权重的一个人,谁知却这么腼腆,来宫中这十几日,我便见到温侯远远地看着芍药,不敢上前搭一句话,你说有没有意思?” 林森听了任红昌这话,心中不禁一动,道:“不知这芍药平时喜欢些什么?” “当然是药材了!平时她便管着宫中的珍药,最喜欢摆弄那些东西。” “这就是在下要相求姑娘的事情,在右将军张辽的府中有一株五百年年份的何乌,早已成了人型,另有数味平时难得一见的药材,还请麻烦任姑娘告知芍药姑娘这件事情,我能安排她出宫一观。”林森退后一步,对着任红昌身居一躬。 任红昌先是一愣,随即饶有兴致地盯着林森,眨着眼睛道:“你想安排温侯和芍药单独相见?” “我可什么都没说哦。”林森嘿嘿一笑。 ……………………………………………………………… 长安,温侯府。 “温侯大人,右将军张辽在偏厅等候您!”温侯府的管事急匆匆地跑进了练武场。 吕布正在练武,将一把方天画戟耍得呼呼作响,闻言顿时放下画戟,擦了擦汗道:“这文远……真是的,又不是外人,直接来练武场找我不就是了……快带我过去!” 片刻后,吕布便踏入了自家的偏厅,看着张辽正在端着茶杯欣赏墙壁上的诗词,遂笑道:“文远,最近倒变斯文了啊,开始看诗词了?” “啊,主公!”张辽见到吕布,慌忙行礼。 吕布摆了摆手,扶起张辽道:“说了,你虽是我带了十年一手带出来的,但别叫我主公,省得我义父听了心里别扭,叫我奉先,记住了?” 张辽嘴上一咧,浑身放松下来,但仍是不失恭谨地道:“遵命,不过话说奉先这里遍是悬挂诗词,还倒先说起我变斯文了?” “哪里!要说兵书,我通读百本,但这诗词说实话我是半点不懂,其实不过就是学着我义父,附庸风雅而已!”吕布笑着摆摆手。 “奉先,我此来是特地有件天大的好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我有个朋友在半年前送了我一批相当珍贵的药材,现在我那个朋友从宫中请出了一位女官,将于三日后午时到我府上一观那些名药。你猜这女官是谁?” “芍药!”吕布眼神一亮,脱口而出道。 “正是!” “哎呀!文远,你真是我兄弟啊!三日后,我全天都在你府上呆着!” 第十四章 流言四起 十天后,长安,左中郎将蔡府。 “士达,这几天你安排那个芍药连续去了三趟张将军的府邸,到底有何用意?”蔡邕端着茶杯,轻抿了一口,百思不得其解。 林森嘿嘿一笑,道:“蔡老莫非没听说坊间的流言么?” “你是说和温侯有染的那名宫女就是芍药?”蔡邕身子微微前探。 “没错,前阵子森拜托蔡老安排我进入皇宫,见到了女官貂蝉,得知吕布对芍药早有好感,便特地让貂蝉引诱了芍药出宫前往张辽府上,张辽乃是吕布心腹,如何能不告知吕布这个消息?如此一来,便促成了两人的好事。” 听罢,蔡邕若有所思,眉头却是微微皱起,道:“难啊,即使你向温侯示好,也绝难让温侯去背叛董卓,要知道董卓对温侯可是恩爱有加啊!” “这就需要蔡老再来帮一次忙了……” “什么忙?” “蔡老乃董卓近人,还希望帮忙疏通下宫里的总管,安排女官芍药多往太妃寝所那里走几圈。” 蔡邕闻言,猛地一抬头,惊道:“董卓可是经常往那边去的啊……芍药容貌长相甜美,要是被董卓看到了芍药,岂不……哎呀,士达,你真是聪明啊!竟能想出这等离间之策,制造董卓与温侯的矛盾!” “蔡老过奖了,一切还需您多多帮助才行!”这句过奖林森说得绝对是大实话,这计策无非就是连环计的翻版而已。不过王允已死,林森堂而皇之的将这计谋的创造者,安在了自己身上。 “这事就包在老夫身上了!” ………………………………………………………… 如果说世间传播最快的事物是什么,那它一定就是流言了。 近半个月来,当董卓尽屠两大反动领袖满门的震动渐渐平息时,又有两条流言在整个长安城内疯狂地流传了起来。 这两条流言都与当今如日中天的温侯吕布相关,第一条便是温侯吕布坚决执行了董卓不向权贵低头的精神,与只能为皇帝享用的宫中女官暗曲偷欢;第二条则更是劲爆,就在不久之前,董卓不知因何事,竟对最为宠信的义子吕布大打出手,吕布虽未还手,但却怒气冲冲地在温侯府了好大一通脾气,府中两棵参天大树都被活生生地击断。 “老王,你听说了没?董太师和温侯两个打起来了?” “当然,听说是因为那个宫女……告诉你老李,街南头的成衣铺子里面,魏老板已经开出了盘口,赌谁最后能抢到那个宫女呢!”这老王一脸神秘兮兮地样子,眼神中舞动着的是八卦精神。 “嗨!还用问,肯定是董太师能赢啊,董太师如今是真的气焰熏天,刚抄了张温和王允的家,下一个指不定就是温侯吕布呢!”两人身边突然又走来一名穿着破旧绸缎衣服地“明白人”,为两人指点着迷津。 老王和老李猛地一回头,几乎同时深深行了一礼道:“原来是符老爷!” 这符老爷本名刘符,乃是汉室的远房宗亲子弟,不过还算有个漂亮的妹妹,嫁给了西凉军中的一名校尉,因此得以当上了负责宫中车辆管理的小官。听得刘符颇有些得意地道:“你们两个家中虽然都有亲戚在长安府中任吏员,但毕竟还是远了一层,其实……” “其实什么?”老李和老王的脖子立刻探了过去,与刘符贴得近近的。 卖足了关子,刘符方才说道:“那日董太师对吕布大打出手的时候,我在宫内的朋友正好在场,据说那宫女早就被董太师收在胯下,而那天吕布却是与那宫女在宫中凉亭幽会,却被董太师当场捉奸,这下好了,董卓一把将那吕布放在亭外的方天画戟向他掷去,险些就要了吕布的小命!” “啊?吕布勇武天下第一,手下又有三万并州雄军,董太师可要小心被吕布揍死!” “哼,吕布哪敢啊?华雄、郭汜、李傕手下的五万西凉铁骑可不是吃素的!”刘符对吕布显然嗤之以鼻。 “嘿嘿,那是!符老爷的妹夫可是西凉军里一等一的校尉!”老王和老李立刻对刘符恭维起来。 林森站立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三人间的言语,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对太史慈与另外两名亲兵微一努嘴,示意离开。如今市井间充斥着诸如刘符三人等诉说的传言,事实也正是如此,为了芍药,吕布与董卓几乎闹翻了,只不过董卓积威已久,让吕布不敢轻举妄动而已。 “走吧,我们去坊市那边瞧瞧,董吕矛盾已起,一时半会儿间不会一条心了,我们去买些东西,是时候回陈留了。”林森心情大好,曹操给自己的任务是扰乱长安,如今长安董卓势力已经呈现混乱迹象,任务算是基本完成。 “主公,我们去珍宝阁吧?”太史慈的眼中带着几分迫切,珍宝阁乃是长安最富盛名的当铺,太史慈早就想进去见见世面。当然,整个长安当铺也没几家,毕竟能够接受这种来自陈留的新生事物的大商贾并不多。 “我们走!” 长安珍宝阁乃是坊市中的为数不多的几座四层高楼,一楼乃是做典当的买卖,二楼则是大宗典当,三楼则多是死当的珍品,陈列出售,至于四楼则是仓库。 珍宝阁的大门一向敞开,意喻来者不拒,这日珍宝阁里来了四名年轻人,为的一身月白色的素色长袍,其余三人生得孔武有力,但打扮也不显眼,阁中的前柜瞥了一眼,也就懒得动窝,招呼了个伙计迎上去道:“几位客官,是要寄存些东西?” “我想买些过了档期的东西,最好是可做礼品的各种物事,有么?”林森带着笑容,很是客气的问了一句,他并没有因为是名伙计来招呼自己而请看这伙计,当初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也是从卫氏米店的一名伙计做起的。 听闻几人是来买货的,伙计立刻从旁递过一本册子,道:“客官,这里面都是一千钱以下的东西,价格也在上面。您挑好了名目,我便去仓库给您拿货,可好?” 一千钱对于百姓来讲,已经不是小钱,跟着林森与太史慈的两名亲兵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钱袋,不过这动作被前柜看在眼中,那前柜嘴角轻蔑地一瞥,摇了摇头,不在理会林森这边的情况。 “这个……”林森随手翻了翻簿子,却是没有满意地物事,带回去送自己的那些家人朋友,根本拿不出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或许是林森为了低调穿着过于俭朴,伙计便误会林森是为价格烦心,不由得嘟囔道:“这位客官,这个价格已经是最便宜的一本簿子了,要知道我们珍宝阁可是非珍宝不收的,您要想找五百钱以下的,还真找不着。” “嘿嘿,没钱还想来买珍宝?真是做梦啊!”这时一名在柜上正在办理典当业务的中年客人不阴不阳地讽刺了一句。 “你!……”太史慈刚要火,就被林森一拉胳膊拦了下来。 “安爷,您的钱!”珍宝阁的前柜也见机插话,递给了那名客人一个钱袋,里面鼓鼓囊囊地不知装了多少钱。那安爷拿手垫了垫钱袋的分量,冲着林森道:“看到没,爷典当的饰值八万钱,八镒黄金!这才是珍宝。” 珍宝阁的伙计很是不好意思地对着林森悄声道:“客官,这安爷乃是郭汜郭将军麾下的曲长,一向吃喝玩乐入不敷出,最喜欢压别人一头嘲笑他人,您受的无妄之灾,大人有大量,别和他计较了。” 林森很明白伙计的用意,郭汜乃是华雄麾下西凉军的三大统领之一,不希望自己与郭氏结下梁子。不过受了无名小辈欺辱不反击,不是林森的分割,当下林森冷冷道:“哼,来买过当期的东西,总比典当家产度日要好的多!说不定你今天当的东西,半年后的当期一过,说不定这东西还能落到我手上呢?” 听了林森这话,那安爷的脸上立刻红一块青一块的,好不尴尬,不过林森这话却的确让他无法反击,当下安爷气急败坏地道:“小的们,给我把这家伙围了!”语音刚落,已有十多名军士堵在了珍宝阁的门外。 “别,别,安爷,有话好好讲,好歹这店铺背后孝敬过郭将军……”军士堵了店门口,明显会影响生意,钱柜不免哭丧着脸。 “我管你?!”安爷一声大吼,正要开始作,却忽然换上一副笑脸对着门口,道:“张大帅好!” 只见一名青年将军走入了店中,来人竟是张辽,当他看到林森等人后,眼神一亮,上前一步搂着林森的肩膀道:“老弟!总算碰到你了,我家温侯找你有事相商!” “啊?我和温侯从未见过面,这……” “温侯要好好谢谢你!”张辽对着林森眨了眨眼睛。 “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尊敬不如从命了?请吧!” “请!” 那安爷听到这段对话,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两嘴巴,眼前这貌不惊人的家伙,居然能让温侯派出第一心腹大将张辽亲自想请,谁又能想到? 在临出珍宝阁前,张辽冷冷地瞥了跪摊在地上的安爷,道:“反了天你!擅自对百姓舞刀弄枪?自己去郭将军的军处领二十棍子!” “是……”安爷像蔫了的茄子,灰溜溜地离开了珍宝阁。 林森望着这小丑一般人物的背影,心下忐忑,吕布究竟找自己什么事情呢? 第十五章 温侯吕布 长安温侯府位于城北,最有名的便是府中那打一大片可以进行马战的习武场。只是当林森随着张辽进入温侯府时,温侯吕布却在府中意志消沉的大碗饮酒。 “奉先,这便是在下的友人林森林士达。”张辽对吕布行了一礼,介绍起了林森。 吕布单手拎着酒坛,起身对着旁边的座位示意了一下,道:“原来你便是林士达啊,快请就坐吧。” 林森尚摸不清吕布葫芦里卖得什么药,闻言便对吕布一拱手,道了句温侯,带着太史慈,与张辽分列吕布两侧坐定。 四人把盏过后。 “呈上来!”吕布一声喝道。 林森心中一凛,只见两名温侯府仆役抬上来两件蒙着布幔的物事,长约一米,宽约一尺,高约四寸。两件物事置于林森面前案几,仆役小心翼翼地揭开了上面的布幔,露出真容,却是两副古琴。 “温侯这是何意?” 吕布嘿嘿一笑,胳膊肘支在膝盖上看着林森道:“士达可认识这两把琴?” 林森仔细看去,只见这两副琴一副通体黑色,隐隐泛着幽绿,有如绿色藤蔓缠绕于古木之上;另一副为褐色,其尾部却是焦黑一片,宛如烧焦的凤尾,不由得心中一动,道:“这副可是焦尾琴?” “正是!” “这是蔡邕蔡大家所制,如何却……” “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黄巾之乱的时候,这焦尾琴就被他遗矢于动乱,后来被人找到献给了我。芍药的事情虽不尽如人意,但蔡邕打通宫中的关系,使人将芍药带出了宫,方能与我见面,对此我吕布心中感激,这焦尾琴便物归原主,替我带给蔡邕吧。” 林森对于焦尾琴的历史还是略有知晓,当年蔡邕为汉灵帝所厌,避居吴地的时候,曾于烈火中救下一段梧桐木,不过尾部却已烧焦,蔡邕在听得烈火焚木的响声时,便知这木可制一副好七弦琴,遂根据这段梧桐木的形状,制出了焦尾琴。弹奏之下,果然是美音天籁,成就了一段“蔡邕救琴”的佳话。 不过几次前往蔡邕府时,林森并未看到这大名鼎鼎的焦尾琴,现在方知还有这般周折。早闻这乃是蔡邕的心爱之物,复得焦尾琴,蔡邕定会欣喜万分,当下林森拱手谢过。 “另一副琴,士达可知其名号?”吕布又是笑意吟吟地看着林森。 林森虽因为蔡琰的缘故,近年来对音律多有研究,但却离达人大家的水平还相去甚远,当下摇头道:“森才疏学浅,不能看出此琴名号,还请温侯解惑。” “其实对于音律之道,我是压根不懂。这琴乃是董太师一年前赠予我的,名曰‘绿绮’,据说是司马相如用过的,挺有名的。芍药能出宫至文远府中,我明白是出自于你的安排,听闻你的妾室蔡琰也是喜欢音律的,这琴便算作我赠予你的谢礼吧!” 吕布这礼着实不轻,林森早从蔡琰口中得知,“绿绮”乃是古代三大名琴之一,音色绝妙,较之年代尚不久远的焦尾琴来讲,价值更为昂贵,绝不在万金之下。重礼之下,必有所求,林森更是听出吕布对董卓的称呼已由传言中的“义父”变为了“董太师”,当下便试探道:“去年在并州的时候,文远将军于我有恩,温侯乃文远挚交,若能成全温侯美事,也算是间接报答文远,只是没想到董卓他……” “文远能有你这等兄弟,实乃幸事。我与芍药在文远府中相会,早就是两情相悦,只恨芍药不过是往太妃殿中送些药材,竟被董卓……董太师他强占!”吕布的表情渐渐狰狞,咬牙切齿,“每当想起芍药被董太师压在身下,我就痛不欲生!芍药毕竟是一个弱女子啊!” 说到这里,吕布虎目之中竟是有些泛红。张辽重重将酒盏往桌上一惯,亦是眉头紧锁。 此刻林森却是有些沉默,或者说有些惭愧自责,说到底芍药之所以有这个命运,还是自己造成的。因为不想让熟悉的任红昌遭受欺辱,因为要早日完成自己的任务回家陪伴妻子,在当时的抉择中,自己没有任何犹豫地便将芍药推向了火坑。林森猛然现,当涉及到自己或自己友人的利益时,自己竟也是如此的冷血与自私。 “士达,你是曹刺史的心腹,我敢约你见面,想必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吕布突然盯住林森,语气之间竟有着说不出郑重。 听闻吕布的话,林森已明白董吕之间甚至可能到了决裂的地步,长安的局面由骚乱甚至有可能展成大乱,当下心里又是一阵犹豫要不要继续留下趟这趟浑水,终究林森还是道:“温侯想如何做?又需要森如何配合?” “董卓这厮夺我女人,又对我兵刃相加,我已无法忍受,恨不能生啖其肉,我要杀了董卓!”吕布对董卓的恨意,甚至令他的面部扭曲到了恐怖的地步。 吕布语间的寒意,令林森的背上一阵冷,即便董卓现在做了对不起吕布的事情,但董卓对吕布近十年的恩宠也是有目共睹的,如今吕布为了一次私怨,便将这些恩宠全部抹杀,也不得不让林森为吕布的生性薄凉所震惊。 “温侯大人,董卓对您十年恩宠,若是贸然行反叛之事,您不担心背后的骂名吗?”说话的是太史慈,林森所想到的,他也想到了,只不过心中正义感更强的他忍不住说出来而已。 吕布扯动了一下嘴角,道:“这位就是一掌击退华雄的太史慈吧,果然勇猛。十年恩宠……?笑话,相比我们并州男儿,董卓还是更为宠信那些西凉旧部,更何况董卓****,独霸朝纲,早就是国之大贼,我出面阻止董卓乃是为了正义,为了天道!” 吕布之言让林森心下暗笑,若真如吕布所说,怎不见吕布早几年反董?不过眼下林森还是一脸正色道:“温侯勇武之名天下皆知,又乃董卓身边护卫之人,若是行刺着实是易如反掌!温侯之举,必能马到成功,成就千古佳名!” “此言差矣!”吕布却是抬起了手,“董卓可不会将自己的性命仅仅托付一人之手,平时董卓身边的护卫中,向来是并州军勇、西凉旧部、雍州健士各占三分,相互之间并不统属,说起来我平时也只能掌握并州这一部分人马而已。” “西凉护卫的领乃是华雄,雍州健士的领是胡车儿。届时奉先行刺董卓,我可以挡住华雄,但我们身边却没有能够稳胜胡车儿的大将。”张辽补充了一句。 言罢,吕布和张辽的眼神却是直勾勾地看向了太史慈。林森已是明白两人的用意,但他却深知,在吕布刺董后,如今西凉军强大的势力让吕布根部无法在长安立足,若真是卷入刺杀之中,以改变了的历史来讲,只怕届时能否脱身都是未知之数。当下林森已是摇头,间接地拒绝了借用太史慈的要求道:“西凉军势大,就算能够击退华雄,只怕也难立足长安,要想真正颠覆董卓地位,必须要想办法削弱西凉军在长安的势力!” “哦?莫非士达有办法?”吕布投以期冀的眼神。 “既然今日温侯对森赤诚以待,森也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曹家的势力早就渗透进了西北,虽无法明面上与董卓相抗,但若温侯能竖起一支大旗的话,曹家还是有办法让些人在其他地区遥相呼应,调离部分西凉军的。”林森面色诚恳。 “是谁?” “若是温侯信我,还望给森做手书一封,上盖印信,这几日便与森同遣心腹,前往那人处,十日之内,必有消息!”林森并没有直接说出曹家安排下的这步暗棋,此乃在从陈留临行前,曹操亲自告知林森的秘密,不到紧要关头绝不能擅自动用,因此林森怀着十二分小心。 “好!一言为定!” ………………………………………… 凉州韩遂起兵反叛!长安震动! 后院起火,董卓自然是雷霆大怒,下令在半年前归附汉室的马腾出兵征缴,岂料马腾撕信斩使,一同加入了反叛行列。无奈之下,董卓派华雄亲帅两万西凉大军与三万雍州驻军,挥师西进,意图平定后方。 长安,左中郎将蔡府。 “蔡老,如今马韩已经竖起义旗,长安西凉势力被削弱,只怕近日将有大乱,还是快随我们一同前往陈留吧!” 在蔡府的书房,林森劝说着蔡邕,毕竟这是蔡琰的父亲,曹操的好友,如今长安留守的西凉军不过与并州军力在伯仲之间,董卓遇刺之后,只怕会打得昏天黑地,一时之间绝难分出胜负。历史上蔡邕乃是被王允诛杀,如今王允身死,林森仍是怕蔡邕会遭池鱼之殃。 蔡邕却是轻轻闭目道:“不了,我对董太师行为有所不满,间接的为董吕矛盾的产生推波助澜,这是为大义。但毕竟董太师平日间待我不薄,这时候我不能弃他而去,这却是私恩。” “哎呀,蔡老,您怎么就不明白呢?公达(荀攸字)已经接替我的任务,暗中调度董吕之间的战争,战火就要临近了!到时候莫说是左中郎将府,就是皇宫也不是安全之地啊!” 面对林森的劝说,蔡邕却是心意已决,岔开了话题道:“对了,士达,关于你拜托的貂蝉之事,我已经着人安排妥当,眼下虽不好动作,但若是战火一起,城内乱起来,自然有人安排女官貂蝉出宫。你赠与她的三根金条也送到她的手中,还她个自由身,算是对她帮助造成董吕矛盾的奖赏吧。” “岳父!你……”林森情急之下,叫出了岳父的称呼。 蔡邕却只是摇头,又道:“那焦尾琴是我心爱之物,失而复得这几天来,我甚是高兴,士达,这次你回陈留……且把它也带走吧,交给小琰,免得它在战火中被毁去。” “……那好吧!森这几日便要动身,无论蔡老任何时候需要帮助,只需给陈留林府一封信,林森定当鼎力相助!”林森心知蔡邕已经不会改变主意,只得放弃。 …………………………………………………… 初平三年,四月二十七日。 独霸朝纲的董卓在巡视长安坊市的途中,被护卫身旁的义子吕布刺杀,毙命当场! 西凉军、雍州军、并州军三股势力互不相让,兵戎相见! 长安乱起! 第十六章 袭官 一阵清风刮过,总算在酷暑中带来了几分凉意,陈留酸枣县的街道上总算又起了几丝活分,坊市内街边的小贩们趁着凉风,灌上几口水,又开始扯着嗓子叫卖起来。 经过六天的赶路,林森等人总算从长安回到了曹操的领地,酸枣正是位于兖州陈留最靠近西北的一个县。 “看来酸枣现在还算是比较安宁。”林森到了自己的治下,对于治安状况格外用心,看到街上人们懒散的样子,心中算是放下一块石头。 太史慈点头道:“关中地区的战乱刚刚生,估计现在连消息都没传过来呢。” “嗯……要准备好救灾的粮食,半个月之后,恐怕因战乱离乡的难民就会涌过来。”林森张望了下道路,“典韦已经从青州回了陈留,不出意外,他现在应该就带人在驿馆等着我们呢。今天我们就在自己的地盘上就歇一歇,记得我投资的生意里面,有间茶馆,里面的环境不错,我们过去歇歇就去驿站,正好我也瞧瞧这茶馆的经营。” 这茶馆乃是酸枣县衙内的一吏员王玢所开,名曰有朋阁。当初他在寻求林氏的资助时,将这家茶馆定位为友人之间倾谈之地,而林森对于这茶馆倒并不抱有赚钱的期望,当时只是想在酸枣置办些产业有个眼线之地而已,因此立刻答应了三万钱的投资,占五分股。不过没想到开业一年多来,有朋茶馆倒是生意兴隆,每个月都能有一万钱左右的利润。 林森等人找到有朋茶馆的时候,已是下午申时,茶馆里面二十余张案几,坐了人的约有一大半,一个个都在高谈阔论。 看还有空座位,林森便将马匹行礼都交给跟随的亲兵,只叫其中两人跟随入了茶馆,其余的让他们先去驿站打个前脚。茶馆掌柜的乃是王玢的亲戚,早瞧见林森这伙带着大小行李的行商,连忙迎上来打招呼。 “几位小爷,快!里面请!还有座位呢。不知几位要什么茶?要我推荐,就是新近从青州那边新开的茶园子,小店从那边有些关系,弄来了几斤,要不尝尝?……您就要这茶?好嘞!” 说着,掌柜的已是麻利地引着几人到了一张空桌旁,擦了擦桌面,又是让小二端来四杯香茗,上了七八样点心小吃。林森随意拿了块点心放入嘴中,耳朵却专心听着周围人的交谈。 很快林森边听出来了,附近这几桌客人虽然聊得五花八门,但都是有一个核心主题,那就是最近这两月吴敦、廖化两股黄巾的投诚,尹礼部黄巾因内乱自取灭亡,如今在青州兖州境内,只剩下一股黄巾势力还在负隅顽抗,那就是臧霸。 只听得一名老者说道:“……你说黄巾为什么投降?告诉你,别看黄巾人数众多,实际上都是不顶用的,就是我这把老骨头过去,还能算是个精锐头目!为啥?因为我是个吃饱饭的男的!” 众人一片哄笑。 “没错啊,我有亲戚在青州那边,听说那里去年的收成,都让曹操的军队给抢收了,今年黄巾饿得不行,哪还有力气打仗呢?” “要说粮食,还是我们陈留富余,多少年没有战乱了,涌过来的壮劳力也多,新开出来的地几万亩,一年收下来的粮食能吃三年!”这是一名中年汉子,很是得意。 “对了,我们这县里新上任的段县尉可真有钱,家里十几囤子粮食呢。” “他是当然有钱,听说前个月他是往曹洪曹大将军那里孝敬了三十万钱,才当上的这县尉。”又是一人说道。 花钱买官!林森心中一紧,对这话题开始留神起来,听得更是聚精会神。 接下来接话的又是最开始说话的那名老者,听得他道:“嘿嘿,这算什么!我来讲个秘密,城南赵寡妇不是被人害了夫君和两个儿子么?自己又被城南那边的大户恶霸易大爷占去了身子,于是那赵寡妇去县衙告状说理,别人给介绍了段县尉的关系,段县尉这家伙可好,不仅收了易大爷的银子,还又把赵寡妇的身子骗去了一次,最后可好,两头吃两头占,将这案子问也不问直接甩给县令大人!还美名其曰公正廉明。不过最后这案子还是赵寡妇败了,估计里面还是有段县尉的手段。” “还有这等事?”林森眉头一皱,已是起身坐到旁卓插话道 那老者面色一正,道:“当然,我儿子可是在衙里当差的,这些对他来讲都不是秘密,反正现在外面都忙着打仗呢,还有谁有闲心思管这事?” “哎呀!那段县尉也不是什么好人啊!既是花钱弄得官位,肯定是要在位子上将钱再捞回来,这年月还是少沾官司的好!” “这段县尉也有吃亏的时候!”老者又是神秘兮兮。 “哦?快说说看!”林森也有些好奇。 “这是我从一位在曹洪麾下当亲兵的朋友说的,段县尉不是孝敬给了曹洪三十万钱么?” “是啊,这事大家都知道!” “其实曹洪才不稀罕这钱呢,人家管着盐务,每个月的进账就是几百万,能在乎这些小钱?那天段县尉压根就没把这钱送出手!” “那段县尉怎么当上这官的?” “谁让人家那天送钱的时候,还带上自己夫人的呢?听说那天当段县尉沮丧离开的时候,没走成,这段夫人被曹洪叫入房中整整一个时辰,出来的时候还面带潮红!之后呢……段县尉这官就当上了!” “哦……哈哈哈!” 林森听得也不禁噗嗤一乐,这段县尉也真够长脸的,跑官竟然能把自己的老婆赔进去了。不过段县尉收受贿赂倒是问题严重,想到这里林森面上已是一片阴沉。 突然,从另一桌上站起了一名汉子,走到那说话的老者面前,面色不善地道:“不知阁下姓名?” “老夫赵善,怎么了?”老者莫名其妙。 “没什么,来吧,请几位都随我走一趟,去县衙里把方才的话有本事就当着段县尉的面再重复一遍!”那汉子一声狞笑,指着这桌说话聊天的数人,赫然把林森也指了进去。 “你是谁?你凭什么拉我们去县衙?” “就凭老子是段县尉的亲兵头子段旻!来啊,给我把他们都带到县衙去!”那汉子一身大喝,顿时从茶馆里面站起了四桌彪形大汉约有二十来个,朝林森等人涌来。好家伙,原来这段县尉的亲兵全在茶馆喝茶呢! 林森当下对着自己的亲兵林威使了个颜色,林威已是会意,从墙根溜出了茶馆便向驿站的方向跑去。 “诸位大爷,莫要再小的店里动粗啊!小的儿子乃是衙里的农事曹王俊,这店也有太守林大人的份子钱在里面!”茶馆掌柜的慌忙拦到,不料却被那段旻一把推开。 段旻嘴里骂骂咧咧地道:“老东西,农事曹是个屁大的小官,也配在老子面前提?林大人的面子我们当然要给,损坏了的东西我们照价赔偿,但绝不是给你这老东西的面子!” 说着,段旻已是要一把抓向那老者。刹那间,一只茶杯击在了段旻的手上,痛得段旻猛地一缩手,喝道:“是谁?给我滚出来!” 紧接着又是一个茶杯飞来,段旻慌忙一躲,却没有躲开,茶杯还是击在他的肩头后,落在地上,啪嗒一声摔得粉碎。 “是姑奶奶我!给我离伍公子远点!”一声娇叱,只见一个曼妙的身影从茶馆的角落闪到了林森身前。 林森定睛看去,原来却是早该在长安一别后,再不会相见的任红昌,不由吃惊道:“是任姑娘?” “伍公子,放心,这回该我保护你了!”任红昌回眸一笑,顿时整个茶馆都仿佛充满了春天的气息,看得众人一阵呆。 “是谁在拒捕?!”突然又是一声阴冷的声音从茶馆门口传来,只见一个矮胖身材年约三十的男子走了进来。段旻见到那人,慌忙走到那人身前,低声道:“将军,就是这帮人在背后说你的闲话,还有那个小娘皮,手上有几分功夫的!” 原来这人便是方才话题中的主角段县尉。林森仔细思索了下,认定自己绝没见过这个人,这人只怕是自己在长安公干的时候,曹洪说通了曹操安排过来的。眼下自己的陈留太守大印和兵马调动兵符都留在了陈留城内,交由林吉代管,说实话毫无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林森决定见机行事,先并没有做声。 这段县尉目光在众人中扫了一圈,冷笑道:“听说这里有人在诽谤本将军,都说了什么话啊?有本事就在本将军面前再说一遍!” 段县尉的语气阴森,加之二十多个彪形大汉围在周围,方才高谈阔论的数人早就面如死灰,噤口不言。任红昌却是看不过眼,皱着眉头嗔道:“哼!自己做了亏心事,还想堵住别人的嘴?” 段县尉目光在任红昌的面上驻留了一下,又是上下打量一番,立刻换了副不怀好意地笑容道:“小妞,不要在这里嘴硬,一会儿跟着本将军回府时,本将军会让你尝尝什么才叫做硬的滋味!” “你!----”任红昌纵然是处子之身,但在龌龊的皇宫中待了一个月,也是明白段县尉话中的含义,当下柳眉一竖便要动手。林森一把拦下任红昌,走到段县尉面前,亦是沉着脸道:“县尉是个屁大的小官?也敢自称将军?什么时候这将军的名号这么不值钱了!” “敢问尊驾台甫?”段县尉心中一惊,见林森举手投足间的气度不凡,口气也是不小,先是小心地问了一句。 “你不配知道!赶紧给我把人带走!”林森对于自己治下出了这么个混帐官员恼火至极。 段县尉阴笑了一下:“不说?那就恕在下不知者不罪了!” 说着,段县尉竟是一把朝林森的咽喉抓去,不料手行至一半时,却被太史慈的大掌稳稳抓住,丝毫动弹不得。段县尉大惊道:“你又是谁?” “滚!”太史慈一把将段县尉提了起来,扔到了茶馆另一边,砸翻一片桌椅。 “有人袭官造反了!全给我上,揍死他们!”段旻见状慌忙大喊,自己则是跑向了茶馆门口,试图封堵大门。而那二十多个大汉已经围上来与太史慈、任红昌动起手来! 还没一息的工夫---- “嘭”!!! 突然一声巨响,段旻从茶馆大门口横飞进来,重重地摔在墙壁上。 典韦身穿曹家牙门将的服饰,带着四十余名林氏亲兵出现在了茶馆门口,沉声对着摔得七荤八素的段旻道:“我看你才是袭官造反!” 第十七章 貂蝉的心思 当典韦带着一众林氏亲兵出现在了茶馆时,段县尉手下的那票彪形大汉顿时目瞪口呆地停下了手,毕竟典韦身上那身牙门将的服饰摆在眼前,这是曹家的高级军官。 “参见主公!”典韦对着林森一抱拳。 主公?段县尉以下众人的面色变得煞白,能让牙门将称呼为主公的人,在整个曹家绝对是有数的大人物。段县尉颤抖地跪在地上,道:“大……大人,您……您到底是谁?” “我就是你上官的上官!陈留太守林森!也是这家茶馆的老板之一!”林森总算等到了典韦,当下冷笑着报出了自己的身份。 “啊!!!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多多海涵……”段县尉与段旻一齐跪倒在林森面前,小鸡啄米般地磕头。 林森看也不看,对典韦吩咐道:“都绑起来,带到县衙听候落!另外,你们所说的赵寡妇的案子我要重审。”后一句是对着方才在茶馆高谈阔论的赵善等人说的。 林氏亲兵们立刻便将失了士气的段氏众人绑了起来,段县尉立刻挣扎不休道:“林大人,你不能这样,我是段凯,是曹洪曹大将军亲自举荐的!您总要给他个面子啊!” 曹洪……林森扯动了下嘴角,暗暗摇头,不去理睬段凯的话,典韦给了段凯肚子一拳,段凯立刻就老实地不再言语,被捆成了个粽子。 尘埃落定,林森身边却传来一个怯生生地声音:“你……你不是伍公子?你是陈留太守?”这是任红昌。 林森苦笑了下,摸了摸鼻头道:“我杀了董卓的弟弟董旻,所以成了钦犯,去长安的话,只能以伍木之名易容进入,倒不是有意欺瞒姑娘。倒是姑娘不是应该还在长安,为何却……” “公子安排人放了我出宫,小女子如今孤身一人,天下虽大,又有哪里可去呢?所以就一直暗中跟随公子,来到了这里。”任红昌说得倒也坦荡。 “那不知姑娘今后有何打算?” 任红昌紧咬贝齿,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轻声道:“如蒙公子不弃,小女子愿侍奉公子左右!” 随典韦而来的众亲兵一阵吸气,任谁见了任红昌这等花容月貌,尤其是那多年习武的窈窕身段,能不动心?当下已有人私下议论家主大人真是好手段。 面对美人的青睐,林森也不能免俗,对任红昌动了些心思,但也绝谈不上到喜欢的地步,充其量是好感而已。当然林森也没有自作多情的认为,任红昌对自己已是到了喜欢的地步,毕竟两人之间至今为止不过就是见过数面而已,他估计任红昌经历这等风波,对自己说出这种话更多的是想要找个依靠。更何况此番回家卫小兰马上就要生产,自己又怎忍心再带回一个妾室为其心里添堵? 闪念间,林森心中已转过无数思绪,苦笑道:“姑娘可知在下已有一妻一妾?十日之内在下妻室便要生产?” “公子已经……娶妻了?”任红昌声音一颤,犹如被雷劈般怔住。 “两年前便娶了,陈留卫氏的嫡女卫小兰。”林森没有隐瞒。 任红昌神色一黯:“公子少年成名,早该想到公子已经娶妻……是小女子唐突了,公子两次相助之恩,小女子愿为公子立长生牌位供奉以为相报,就此别过!”说罢,任红昌腰肢一扭,已是一个闪身便穿过众人往茶馆门口走去。 “站住!你要去哪里!?”情急之下,林森竟鬼使神差地喊了出来。 任红昌的身形猛地定住,背对着林森道:“公子既已娶妻生子,不无需要小女子侍奉之处,不知公子还要怎样?” 这语气之间竟带了几分幽怨,林森听了却是想起那日在皇宫调侃任红昌看上吕布的话,那时任红昌将吕布排除心上人选之外的最大原因,便是吕布早有妻室,自己又能作何遐想呢?林森苦笑了下,道:“如今外面的情况姑娘应该也知道,四处都在打仗,姑娘虽有几分武艺,但是终究是十几岁的少女,不得安全啊。” 任红昌却是沉默了,外面情形她当然知道,以她的本领对付等闲两三个男人还不成问题,但以自己的容貌,却是怀璧其罪,面对哪怕一路小豪强,都绝无还手之力,所以当初才想着托庇于令自己有好感的“伍木”身边,谁想到看起来年纪不大的“伍木”竟以娶妻,赌气之下,她才要先离开了“伍木”身边再说,至于将来究竟何去何从,她一时之间还真没有想过。 “任姑娘,不如先和我去陈留吧,我跟随主公曹操,只怕将来还要经常出外,夫人身边正好少了个护卫的女子,姑娘功夫不错,正是合适的人选,若是将来姑娘有了意中之人,便由林氏给你出嫁妆,我林森绝不阻拦,如何?”在任红昌沉默的时候,林森已是想好了任红昌的安排。 “好吧,能够护卫公子夫人的安全,也算圆了我一份报恩之心。”任红昌点了点头。 ………………………………………………………… 陈留,曹府。 “森拜见主公!” 曹操正一脸严肃地阅览着各处重臣来的信函,听闻林森的声音,面上已是带了笑容道:“士达回来了?前天就收到了你入陈留境内的消息,我甚是想念啊!” “我也想死主公了!”林森一脸“感动”。 “这趟去长安,你的差事办得很好,前天在酸枣的那件事情我也知道了,关于那几个官员的撤免,我批了。”曹操从案几上的一叠文书中,抽出了一张,递给林森,“你派人送到那几个人面前去吧。” “领命。” “你在酸枣见到典韦了吧?我升他为牙门将,他和林昌在这次黄巾战役中,都立下大功,另外我昨日升了林昌为东莱太守,那里是黄巾的大本营,需要有个镇得住那里的杀将在那里呆一阵子,你们兄弟间的重逢恐怕要晚几个月喽。”曹操对林氏的两员大将都加以了封赏。 听了曹操的话,林森心中一紧,林昌升了太守,从职位上说起来已经和自己评级,只怕这其中夏侯惇在中间也出了不少力。几分疑虑在林森肚中转了几转,林森还是放下心来,不管夏侯惇如何想让林氏另起炉灶,但林昌压根就不是无情之人,从这些日子间往来的信件来看,林昌对自己的孺犊之情丝毫未见,自己对林昌只有支持的道理。 当下林森对曹操行了个大礼,小心地为林昌打了个铺垫道:“主公对林氏的恩赏,林氏铭记于心!只是……舍弟林昌性子有些冲动,东莱那边黄巾作乱多年,民风彪悍,对贸然加在头上的太守恐怕会有所不服,森唯恐林昌一时激动,行事过于狠厉,耽误了主公的大事。” “这有什么?我派林昌到那里,就是去杀人立威的!你去信给林昌,就说让他对不服者尽管压制,背后有我给他撑腰!”曹操眉毛一竖,显得杀气腾腾。 “是,舍弟林昌定会成为主公在青州最好用的一柄刀!” 听了林森的表白,曹操又换了一副和蔼的笑容道:“嘿嘿,你也好用着呢!士达,回来后还没回家吧?” “是,森一进入陈留,就打典韦和太史慈先回林氏安置行李,自己则直接到了主公这里报到。”林森回道,这主公经常不定期的小心眼,因此林森在这方面还是非常谨慎的。 曹操果然心情大好,挥手道:“卫小兰估计这几日就要生产了,前几天我还专门派了曹府的医士常驻在你家里,以免你在外为曹家大业奔波,后院却有什么闪失。你今天且安心回家休息,照顾卫小兰,放你……十天假吧,关于长安的事情,允许你先把想说的写成文字上报与我,十日后你带着太史慈一块来具体汇报!” “谢主公!” ………………………………………………………… 陈留林府距离曹府并不远,还是当初曹操抄了陈留大族王氏的家后,盛情推荐给林森购买的。只消片刻,林森便看到了林府白色的外墙,心中更是激动,脚步也愈的加快。 “主公!” 突然间,林森却是看到太史慈神色焦急地从林府的大门口跑来,不由得心中紧张,究竟除了什么事了? 只见太史慈越跑越近,来到林森面前时,却是换了一副如释重负的笑容道:“主公,夫人要生了!琰夫人刚让我去曹公那里通报与你,赶紧回家,没想到就在这里碰上了!” 第十八章 喜得麟儿 当林森跨过了四重院落,进入林府中路五重院的时候,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早就不断的传入林森耳中,这声音正是林森所熟悉的卫小兰,他心爱的妻子的声音。 “小兰!”林森不禁一声轻呼,加快脚步就要进入产房。 此时平日间服侍卫小兰的两个丫鬟春桃与夏兰慌忙上前拦住林森,下拜道:“老爷,您不能进这产房啊,有忌讳的。” 林森这才想起,这时代女人生产的时候,男人是禁止入内的,否则会将阳气带入,阴阳冲突造成女人血崩而亡。其实这无非就是担心产房大门开开合合,将凉风细菌带入,导致产妇患病,对此林森其实也不过是一知半解,左右一看,才现林吉与郭嘉早就在门外站立等候,自己方才心急之下,从他们两人身边穿过竟是没有看见。 “大哥,你总算赶上了,最开始还以为你不能第一眼看到孩子的降生呢。”林吉上前将林森从产房门口,拉到了院中葡萄架下。 郭嘉也是露出欣慰的笑容道:“恭喜主公大功告成,又逢孩儿降世,双喜临门。洪飞(典韦字)已经去安排主公回府的那些琐事,典全则在城里巡查宵小,断不会出什么差错扰了主公的心情,主公只管在这里安心等候便好。” 听闻家中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林森心中松下一些,在院中的藤椅上坐了,不过耳中却依旧充斥着卫小兰痛苦的叫声,听得林森心中一阵阵地紧,不禁微皱着眉头道:“产房里面是谁在照顾?” “五天前曹公就派了两名兖南一带最有名的接生婆子来府上了,如今就在里面接产,另外曹府的席医士叶天就在旁边厢房中与华老一同等着,以免出现什么状况。还有就是琰嫂子、甄宓小姐和太史夫人都在里面照顾呢。”林吉一口气说出了好几个人名,同时也是好几种防护措施。 林森听了不由对曹操也是生出几分感激,点头道:“也辛苦你们在外面等候了。” “主公这是什么话?难道这不应该么?”郭嘉一副大义凌然地样子,不过眼中却明显闪动着对新生婴儿的几分好奇。 “对了,记得奉孝的年纪比我还要大两岁,今年应该有二十二岁了吧?”林森道。 “没错,怎么了?”郭嘉显得有些不明所以。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奉孝年过二十仍是孤身一人,只怕心中早就有人吧?” “唉……”郭嘉一声轻叹,神色一黯,没有答话。 林吉不由睁大了眼睛道:“不是吧,四年前那个救下你的那名侠女,你还念念不忘?” 郭嘉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不知意指不是她还是不会忘。林森看出郭嘉不想多言,暗自留心找个时间要问问林吉这女子究竟是谁,当下却是拍拍林吉的肩膀,岔开话题道:“士通,这次去长安,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并没去黄门侍郎钟繇的府上拜访,你没怪我吧?” “这个我能理解,大哥,当时你身负重任,而长安局势尚未明朗,贸然前往钟大人家中的话,恐怕还会为钟府带来祸事。”林吉答道。 “最近可收到钟氏的信了?” 或许是想起了什么,林吉刚刚蓄起的胡须乐得都颤了起来,道:“钟大人来信说,长安乱起后,他决定带着长安钟府搬回颍川,也同意林氏的提亲了!到时候可要大哥为我来主婚啊!” “放心,到时候我肯定帮你张罗,不过主婚人嘛,我争取能让主公曹操来,林昌的婚事便是他答应主婚,钟氏当初在颍川的时候帮了我们的大忙,我们也不能让钟氏坠了面子。”林森开始大包大揽。 “那真是要谢谢大哥了!” “啊----”突然产房内又是一声惨呼,林森腾地便从藤椅上弹了起来,往前跑了两步又生生定住,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心焦如焚。 产房中突然又传来一名中年妇女的声音:“夫人,加油啊,上半身都出来了,已经看到大腿,再稍一使劲就都出来了!” “小兰姐姐!加油!使劲啊!”这是甄宓的声音。 “啊----!!!” “生出来了!快去向老爷报喜!”产房内一阵欢呼。 林森听了这声音,还哪管男人不得进产房的禁令,一个跨步便从春桃夏兰的身边穿过,径直推门入了产房。 产房中太史夫人徐氏正张罗着卫小兰的另两名侍女秋菊冬梅准备着热水,蔡琰蹲在床头拿着帕子为卫小兰擦拭着额头的汗水,甄宓则紧握着卫小兰的右手,关切地看着她。 曹操请来的两个接生婆子,一个正小心翼翼地清理着新生儿上面的粘液,另一个则用剪刀一下子剪断了连接母亲与孩子的脐带,刀落之时,卫小兰又是一阵抽搐,疼得眉头紧皱。 这一下看在林森眼里,疼在心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轻声道:“小兰,我回来了。” “阿森?”卫小兰看向林森的目光中,不仅有着惊喜,还带着几分的不确定。 甄宓早就乖巧地让出了位置,让林森坐在床边,握住卫小兰的手。看到卫小兰一身的汗水,早就浸透了身上的绸衣,身下更是有着片片血迹,林森心痛万分地将卫小兰的手放在胸口道:“是我,我从长安回来了。” “哎呀,林大人,这产房哪是男人能进的?您快出去吧,别过了寒气给夫人!”这时接生婆子在林森耳边劝道。 林森却是充耳未闻,只是牵着卫小兰的手道:“小兰,很累吧?” “嗯,不过能看到你,什么劳累都不算什么了。”卫小兰的眼中一汪深情,与林森双眸凝望,仿佛这几个月来自己独自待产的委屈与寂寞,全部抛到了脑后。 “啊,小兰姐姐,你生了个儿子呢!”甄宓兴奋地指着婴儿一声惊呼,惊醒了对望中的两人。 卫小兰听了,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拉着林森微笑道:“阿森,林家有后了。” 是啊,有后代了……林森心中亦是一阵感慨,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三年多了,先是遇到了卫小兰,组成了一个家庭;再后遇到了林吉林昌,建立了一个家族;如今也拥有了自己的后代,开始繁衍这个家族,从今天起,自己在这个时代又刻下了一道真正的烙印。 “小兰,对我来讲,孩子是男是女,都是我们的后代。”林森怜惜地抚摸着卫小兰微微冒汗的脸颊,这是家族繁衍的功臣,也是自己心爱的女人。 “阿森,快出去吧,老呆在这里对孩子不好,这里有小琰和宓儿照顾我呢,更何况还有太史夫人在。”卫小兰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林森抚摸得有些不好意思,拨开了林森的手道。 林森讪讪一笑,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先是拍了拍甄宓与蔡琰的头,又走到太史夫人徐氏跟前道:“太史夫人,小琰和宓儿她们虽然尽心,但毕竟没有经验,这里还是劳你多费心了。” 太史慈的夫人徐氏早在东莱家乡的时候,便为太史慈生下了长子太史享,见到林森托付,徐氏连忙行礼道:“请主公放心吧,我回照顾好夫人的。” 之后林森又嘱咐了卫小兰的几名丫鬟两句,方才出门。 ……………………………………………………… 陈留太守林森归来,林府产子的消息,不出五日,便传遍了曹操治下的所有地盘。一时间林府之中贺客不断,即便远在青州不能亲自前来的诸多官员,亦是遣人带着贺礼登门恭喜。 如今在曹氏郡太守一级的官员,便有足足近二十人,但谁都知道林森乃是曹操的信臣,更是跟随曹操起家的老人。于是这拜贺之人中更多了许多原本林森压根不认识的官员,细问之下,方知这些大小官员乃是新近收服的青兖之地的豪族。 眼见自己风头日盛,又想到曹操的性格,林森不寒而栗,索性在孩子出生后的第四天,闭上府门,对外称病拒不见客,这才让门前渐渐冷清起来。 孰料第五日的时候,林府却是来了个不得不开门迎接的熟客,兖州刺史曹操亲自来访。 “林森参见主公!” “参见曹公!” 在林府的前院中,以林森为,背后则是林吉、典韦、太史慈、郭嘉、典全,跪了一片人。按理来讲,无论是门客拜见主公,还是下级拜见上官,都用不着跪礼。但林森却深知曹操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这次登门算是给足了林氏面子,自然也要做做样子给曹操面子。 果然未等林森等人跪实,曹操便快步上前扶起了林森道:“都是随我起家的老人了,何必多礼?还有你们,也赶紧起来!” “不知主公到访……有什么‘指点’森的?”林森早就顺杆爬地站起来,在这个时候曹操登门,用意自然是贺喜林氏得子,当下脸上的笑容也就十分灿烂。 曹操瞪了林森一眼,将手往后一招,道:“都抬进来!” &1t;ahref=.>. 第十九章 赐名 随着曹操一声令下,数十名曹操的亲卫在夏侯恩的带领下搬着一口口大箱子,鱼贯而入。一箱……两箱……三箱……待众人目瞪口呆地数清时,才现这足足有八大箱东西。 “都打开。”曹操又是一声吩咐。 箱子被打开了,里面的东西五花八门,从绸缎布匹,到铠甲兵器,再到金银细软,应有尽有。林森见状,不禁暗暗吃惊,莫非这些都是贺礼? “士达为曹氏奋斗数年,劳苦功高,这些算作给你喜得麟儿的贺礼!”曹操指着箱子说道,果然如林森所料。 粗略估算一下,这些贺礼总价值至少在百万以上,而不久前即便关系亲如卫氏,所送来的贺礼也不过价值三十万钱而已。看着如此厚礼,林森不免有些心虚,刚要拜谢探探口风,却被曹操一脸笑容地拦住道:“士达,别急着谢我,先带我去看看你儿子。” “啊,是,主公!”林森只得压下心中的狐疑,先带人引着曹操入内。夏侯恩为的众曹氏亲兵则是在外院等候。 跨过几重门廊,众人进了内院,入了后堂,林森为众人排了座位,请曹操坐于上,自己则带着一众有官位的门客在下作陪,之后又是招呼下人上了些茶点。 此时内院早得到了曹操入府的消息,不多时,刚出生的婴孩便被蔡琰从月子房抱了出来,走到在曹操面前盈盈一拜道:“曹叔叔,小兰姐姐在做月子,恐怕是不能出来相见了。这就是虎头。” “是小琰啊,越漂亮了,看来士达他没亏待你。让小兰里面歇着就好,没必要为了我破了习俗出来相见。”曹操点点头笑道,还伸出手指勾了勾虎头的下巴,侧问林森道:“孩子的小名叫虎头?” “正是,属下的武力不太妙,现在这世道眼见着天天打仗,属下有些私心,希望孩子能够在武功上有些建树,将来他为主公办差的时候也能安全些,所以就起了这么个小名。”林森这话的确出于真心,东汉末年至三国的百年乱世,如今不过刚刚有个开头而已,即便历史因为自己的出现而不断地走样改变,林氏往后三代恐怕依旧是要在战争中度过。 曹操瞥了林森一眼,似是想起了以往林森在身边当亲兵时的情景,扑哧一笑道:“你这武艺的确有些抱歉,不过总算林昌典韦太史慈他们几个还能护你周全,虎头的大名还没起吧?” “还没,要不……请主公赐个名?”林森腆着脸笑道,不管曹操送来如此重礼的用意如何,让自己的孩子能够得到曹操的重视总是好事。 “你倒会顺杆爬!”曹操瞪了林森一眼,“这次来你家,本就要给虎头赐名的,既然你想要儿子勇武……这里有三个字,你为虎头挑一个吧!省得说我夺了你做父亲的权力。” “谢谢主公!”林森一愣,随即便笑着谢过曹操,心中却是更加狐疑,一向霸道的曹操今天这是怎么了?非但要专程给属下门客的儿子赐名,更让这名字还能有挑有捡,给自己这个做父亲的留了些余地…… 不等林森琢磨,曹操已是说出了第一个名字:“第一个字是‘冲’,取冲锋陷阵之意,你看如何?” 起名为“冲”的话……林冲!林森脑袋一震,一滴汗水开始从额前滑落,这可是后世中水浒传中八十万禁军的头领名字,自己可没这份狗血的心情,养这么个儿子。当下林森搓着手嘿嘿笑道:“主公,这个……冲锋陷阵也是挺危险的事,要不换个名字?” 曹操扬了扬眉毛,哭笑不得地道:“你自己不是打仗的料,怎么知道你儿子不是?也罢,那就换一个,让我想想……第二个字是……‘彪’,取体格彪悍之意,怎么样?” 林森的脑袋立刻就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开玩笑,这名字还不如上个,**!后世**和国的二号人物,自己只不过想平凡的过好自己的生活而已,若是将来没事喊自己的儿子都要心肝乱跳的话,还有什么意思? “又不满意?”见林森不假思索地摇头,这回曹操开始有些不爽了,原本握着茶杯的手,已经开始握成拳头。 “啊……主公,这个名字很好,只是相信主公第三个名字更好,属下只是想听听这第三个名字而已。” “好吧,第三个字是‘敢’,取英勇果敢之意。” “就是它了!林敢!多好的名字啊!属下谢主公为犬子赐名之恩。”总算有个不狗血的名字,林森当机立断,拍板定名。 见林森满意,曹操也是点了点头,道:“你是跟了我多年的老人,林敢也算是我的孙辈,日后我自然会照拂他的前程,从今天起,曹家每月也给林敢一份例钱,数额就比照曹国吧。等到他四岁开始启蒙的时候,让他入曹氏的私学。” “谢主公!”林森这回跪了下去,叩谢恩赏。这恩赏不同于一般,相当于是将曹家的宠信延续到了林氏的下一代身上,如今董卓身死,曹家占据天下十三州之二,锋芒之盛仅次于袁氏,明眼人都知道,有了林敢的前程,只要曹家不倒,林氏上升的势头很可能再多延续二十年。 “起来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今日便回去了。士达,五日后记住要过我这里来汇报,别忘了!”曹操目的达成,便准备离去。 不多时,林森带着众人将曹操从林府中门送出,望着曹操车驾的背影渐渐消失,林森眉头皱起,道出了从看到曹操重礼时便生出的几分担忧和疑惑:“林氏在曹家虽属大族,但主公的这番恩宠,从贺礼到赐名,再到虎头的前程,也未免有些过了,不是好事情啊。” “这点请主公不必担心,我观曹公此举,其背后的用意,现下也能大概猜出个七七八八。”郭嘉在林森背后轻声道。 “哦?还请奉孝教我。”不仅仅是林森,林吉、太史慈和典韦也都聚精会神的听着。 郭嘉却是先卖了个关子,道:“主公能得到这份好处,除了自身在长安之行中立下了大功,更重要的是恰逢其时。” “快说快说,奉孝不要吊人胃口!”素来与郭嘉交好的林吉,已是将手搭在了郭嘉的肩上。 “这所谓恰逢其时,便是指近一年来,青兖两州乃至豫州,投靠曹公的世家大族越来越多,仅私兵过百或田产过千亩的家族,就有两百余家。曹公恩赏林氏一是给主公面子,更重要的是做给那些家族看的,为曹家尽心效命,林氏便是榜样。”郭嘉一语点破了曹操的用意。 这边林吉与太史慈已是若有所思,典韦却是仍有些迷糊道:“若论家族,在曹家老人中还有曹仁曹洪这两支曹姓本家,不是本家的还有卫氏这等大族,为何不赏他们呢?独独恩赏林氏,岂不让林氏遭了嫉妒?” “因为只有林氏才称得上是新锐,只有新锐的涌现才能给那些刚刚投靠曹家的家族希望,更何况林氏遭到嫉妒,未必就不是主公所希望的。若是麾下的家族拧成一股绳,主公他恐怕就要睡不好觉了……”林森听了郭嘉之言已有所悟,说出了回答典韦问题的答案。 ………………………………………………………… 林府,内院月子房。 五月的天气已是有些闷热,月子房中却仍是糊紧了窗户,关严了大门,产妇不得见风,在林森的关照下,这点被一丝不苟地执行了。 虎头,也就是林敢,是不能太热到的,因此先是被奶妈抱去照顾,并不在月子房中。卫小兰的四名丫鬟在房中早就热得流汗,却是不愿出去透透气,生怕卫小兰有了什么闪失。 眼下卫小兰正穿着一袭薄纱,披着毯子,斜坐在床榻上,打量着立于床前两米处的女子,问道:“你就是任红昌?” 第二十章 小兰的心思 “是我,见过夫人。”任红昌有些紧张,对卫小兰微微躬身行了一礼。此时的她换上了林府为她准备的绸衣,又戴上了些饰品,更显得貌美如花。 似乎感受到了任红昌的紧张,卫小兰指了指身上的薄毯,微微一笑道:“我身子有痒,不能与你正常见礼,不介意吧?” “怎么会介意?夫人,我是林公子雇来保护夫人的,本来就不需要夫人见礼……”任红昌急忙解释道,在出生于大富之家,从骨子里透出雍容华贵的卫小兰面前,她没来由地感到有些自卑,生怕卫小兰误会自己是贪图林氏的富贵,想献身于林森。 卫小兰见已是树了威信,便对着春桃招了招手,春桃立刻从旁边柜中取出一只玉镯递到任红昌手中。任红昌拿着玉镯,有些不知所措道:“夫人,这……” “你来内院护卫女眷安全的事情,阿森已经和我说过了,说起来,我们的安危还要托付在你身上呢。这只镯子算做我给你的见面礼,拿着吧。”卫小兰面上露出了几分和蔼,周围的气场也似缓和了许多。 “谢过夫人!”见卫小兰表露了善意,任红昌也是稍稍放松下来,透出了女人的天性,拿着晶莹剔透的玉镯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说起来任红昌虽是小户人家出身,但多年来随父亲走南闯北,又有在皇宫当女官的经历,见过的世面较之一般大户女子还要多,但就不知为什么,她对林府上下对自己的看法格外的在意,尤其是面前这位林府的内当家太太,生怕被她所不喜。加上这几日来又逢卫小兰产子,林森将她交给管家安置后,还未曾来得及与她说上几句,因此她在林府一直是过得小心翼翼。 卫小兰看到任红昌拿着镯子欣喜的样子,不由想起了少女时代的自己,也是这般天真残灿漫,笑道:“这才对嘛,早听阿森说了,你是活泼的性子,以后林府就是你的家,不用天天紧绷着弦。等明天我带你正式见见蔡琰和甄宓,她俩一个是阿森的妾室,一个是主公的义女,年纪都和你差不多大。” “嗯,夫人。”几句对话后,任红昌也彻底放松下来,露出了笑容,俏生生地点头。 “在林府一等侍女的例钱是每月三千,不过阿森和我说了,你是请来的客卿,不能按侍女算。春桃,你记下,回头交代给管家,以后红昌的例钱就按客卿算,每月八千钱,其余的一应用度都不能短少。”卫小兰又对着春桃吩咐道。 “是,夫人,我都记下了。” “对了,听说你现在住在隔壁?”卫小兰突然又对着任红昌问了一句。 任红昌微怔,似有所悟,随即点了点头道:“林公子说让我护卫夫人的安全,入府那天就让管家把我安排在了内院之中,不过这应该是临时住所,如果夫人另有安排,我这就去搬东西。” “呵呵,不必了,你就住那里好了,离远了的话,我这里若是出了事情你也赶不过来。”卫小兰却是轻轻摆了摆素手,“刚刚生下了虎头,我身子有些乏,红昌,你且先回房,正好府内一会儿会送来你的一些用度,你也好收拾收拾。等晚些时候,你再过来,和我们家人一起用饭。” “夫人,那我就先回去了,晚些时候再来看夫人。”任红昌盈盈一拜,转身除了门。 待任红昌走后,春桃走到卫小兰身前,递过杯水道:“夫人,这样合适么?” “什么合适不合适?” “连琰夫人和甄宓小姐都住在西路的后院,到老爷夫人的房间都需要过两道拱门,如今夫人却让任姑娘住在房间隔壁……”春桃轻声道,语气中透着几分担忧,“虽说她是老爷安排过来的护卫,但说句夫人可能不爱听的,这任姑娘长得也太漂亮了,身材也好,奴婢这些年来几乎没有见到过能和她比肩的,若是老爷哪天兴致来了,就麻烦了。” 卫小兰眼神望着床角,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道:“该来的走不了,要走的也留不下,何必强求呢?” “夫人……” “没什么的,春桃。任姑娘的事情我早听说了,当初任姑娘已经要走了,却又被阿森留下,虽说是内院护卫又是客卿的,但阿森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我还不知道么?他是想纳任姑娘为妾,但又怕刺激我,所以才来了这么一招缓兵之计。”卫小兰的心思很是灵透。 “老爷还是关心夫人的,要不……夫人和老爷说说,把任姑娘送走吧?” 卫小兰摇摇头:“春桃,这你就犯了大忌,成婚两年,阿森除了我之外再没碰过别的女人,这对他那种身份地位的人来讲,已是不易。眼下能在阿森的那些新人面前能立下威信,让她们能尊重我,少些非分之想,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这倒是,外面那些大老爷一个个都是三妻四妾的,还好夫人生下了嫡子虎头,还是长子。” “嗯,虎头是我的心头肉……”提起虎头,卫小兰撒出了一种母性的光辉。 ……………………………………………… 且不说卫小兰如何梳理林氏内院的关系,转眼间,五日的时间便在充斥着得子的欢乐中走过,这日林森带着太史慈来到了曹府。 曹府的护卫早就识得林森与太史慈,忙将林森两人迎入府中。仅仅是卯时,曹府里已经有了十几位大大小小的官员在等候曹操的接见,或许是不久前曹操前往林氏府邸的恩赏传开了,这些大小官员投向林森的目光中充满了羡慕与嫉妒。 对于这些,林森只当没看到,不管是认不认识的官员,林森俱是点头示意算是打个招呼。那些官员无不受宠若惊地拱手回礼,嘴中连呼林大人。也难怪,如今随曹操起家的第一批重臣,现在基本上都派出在外,消化那些新占领的地盘,在陈留,林森已经能算是老资格了。 穿过等候曹操接见的人群,林森看到夏侯恩正在和一名陌生的大汉交谈着什么,这大汉年纪约二十出头,身高八尺有余,较之林森还高出小半头,容貌雄毅,身上的肌肉令林森毫不怀疑能对付自己这样的十个。 “士达!你可来了,一早主公就念叨着你呢,说等见了你和太史将军后,再见其他人。”夏侯恩见到林森与太史慈过来,眼睛一亮,便满脸笑容地打着招呼。 林森也是拱手回礼道:“巧了,老恩,今天是你的班子当值啊!不知这位是……”林森的目光看向那个陌生大汉。 “这你可就说错了,今天不是我的差事。”夏侯恩一把拉过陌生汉子,“今天是许褚的班,士达,给你介绍下,这位是许褚,字仲康,谯郡许家坞的少当家,前阵子你去长安的时候,主公招他做了亲卫四统领之一。” 原来他是许褚,林森可是久闻大名,抱拳施礼道:“原来是许将军,森有礼了。” “林大人,褚哪里称得上什么将军,称呼在下仲康即可。”许褚抱拳回礼,声音浑厚,口气十分谦虚。 “哈哈,那也请仲康去了大人二字,称呼森为士达即可。” “自当听命,士达兄。”许褚也是憨憨一笑。 待许褚与太史慈相互见过礼后,林森指了指不远处的曹府:“主公应该已在书房中等候了,我和子义这就进去。” 说着,林森便欲往前走,不料却是被一只手挡了回来,仔细瞧去却是许褚。林森不禁微皱眉头道:“仲康,还有事情?” 只见许褚略带歉意的点头道:“士达,虽然你是主公的信臣,没理由怀疑你,但这段时间主公有命,凡是面见主公的都不得携带兵刃,还请见谅。” “嗯,这个理解,陈留治安一直不错,我和子义出府的时候都没带兵刃。” “这个……恐怕还需恕褚冒昧,需要搜一下二位的身,才能放二位进去。”许褚面色有些为难。 “搜身?” 见林森眉头有些皱起,太史慈已经是站在许褚面前,与许褚四目相对。这边夏侯恩慌忙上前,在林森耳边道:“士达,别误会,主公确实在前几天下了这道命令,你可能不知道,三天前有刺客混入府中行刺主公,还好仲康勇猛,当场将刺客击毙,至今主公还心有余悸。” 林森点了点头,曹操遇刺的事情,他当然知道,遇刺当天林吉便将各方面的情报带给了他看,他还知道,刺客是来自于北方袁氏的,看来曹袁之间一直以来维持的和睦关系持续不了多久了。当下林森看了看坚持搜身的许褚,似有所悟,对夏侯恩道:“老恩,今天你是特地来的吧?” “嘿嘿,被你看穿了,仲康他性子耿直,原则性很强,我怕会起冲突,所以过来瞧瞧。”夏侯恩笑了起来。 “也罢,子义,仲康也是恪尽职守,没有恶意,让他搜身吧。”这搜身令是曹操下的,林森也不想与许褚起冲突,便对太史慈吩咐道。 待搜过身后,林森便与太史慈进了书房,对正端坐案前闭目养神的曹操行礼道:“属下林森(太史慈)参见主公!” 第二十一章 升赏 “是你们啊!快坐下说话吧。”曹操睁开了眼睛,对着一旁的案几示意道。 林森与太史慈依言坐下,等待着曹操的下文。曹操却是没有说起公务上的事情,而是先和颜悦色地道:“你们两个进来的时候,看见仲康了?” 林森一愣,确实没想到曹操会先提起许褚,随即道:“与仲康已经见过了,有仲康护卫主公安全,属下也能放心的在外为主公卖命。”太史慈亦是附和地点头。 “那是,仲康是上个月才投靠我的,没想到谯郡竟有这等人才现在才被现!论武艺,仲康比元让(夏侯惇字)还要强上几分,未必赢不了你家林昌。”曹操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显然想起猛将的加盟让他心情颇佳。 “士冲不过有几分蛮力罢了,当然不及主公麾下的头号亲卫!”林森顺着曹操的话吹捧了一下许褚,当然在他心里压根就认为许褚不是林昌的对手,去年林昌可是击败过关二爷的! “对了,那个搜身令是我下的,最近不是很太平,你们可不要怪仲康无礼。”曹操替许褚解释了一下。 林森已是听出背后的含义,曹操果如历史般那样,对许褚宠信万分,此刻林森心下打定主意一定要交好许褚,便对曹操道:“仲康恪尽职守,属下怎会怪罪呢。” 这边太史慈语间竟带了几分真诚,抱拳道:“许将军乃是我等楷模,耿直忠义,慈愿以他为榜样。” 曹操哈哈一笑,给了两人各一封文:“你们两个也是我曹家的楷模!这是给你们两个的任命书,士达,东郡太守的位置便由你兼任,同时出任兖州功曹从事,主理兖州各郡千石以下官员的功绩考核,俸禄升为真两千石,怎么样?这差事可接受?” “属下领命!”身兼两郡太守,又兼任了兖州功曹从事,这是好事情,林森如何能说不?对于这个升任,林森这几天在家琢磨了很久曹家如今的形势,已经有了心里准备,现在肩上担子更重,他所能做的自然就是更加卖命。 曹操拂了拂案几上的地图,指着其中东郡的位置道:“士达,东郡位于兖州北部,与冀州接壤,你可要小心啊!” “主公!莫非要和袁绍……”林森心中一惊。 “还没到那个地步,本初(袁绍字)不是甘于人下的性子,我与他之间必有一战,我早看明白了。但如今我没有准备好,他也没有准备好,不过我们现在必须要准备!”曹操的眼中透出几分迷惘,随即又变得冷酷,他与袁绍两名少年相交,中年相助的盟友,过不了两年恐怕就要兵刃相见了。 对于袁绍的情况,由于林吉早年间铺下的情报网,林森也知道个大概。在统一了冀州之后,接连与公孙瓒五场大战,战战得胜,幽燕十二郡,如今袁绍已经得手十郡,已经将公孙瓒压得透不过起来,让公孙瓒只能龟缩在燕国和渔阳郡这块小小的地盘内。 半个月前,吕布率领的并州军与西凉军雍州军正式火并后,袁绍的大将张郃又趁势带兵攻入了后防空虚的并州,七日之内,连下雁门、新兴、乐平三郡,上党太守张杨见势不妙,立刻投降了袁绍,眼见袁绍一统冀幽并三州,指日可待。 不过与曹操需要消化青州与兖北的地盘一样,袁绍也需要时间安抚新占领之地的民心,因此这两年乃是两家之间最后也是最关键的和平时期。 曹操手指敲击着案几,又给东郡的执政方针定下了基调,道:“东郡与陈留不同,对于东郡民生之计只需要稳定温饱即可,最重要的是军备,城防、兵器、练兵这几项都要做好!” “是,主公。”林森自然不会唱反调。 “你不擅军事,我给你派个助手,太史慈是你手下得力的门客,这次前往长安他也有功,我现在就任命他为东郡的郡都尉,同时升为曹家的武威校尉,除了你那一千私兵,东郡两千兵额的郡兵,也让太史慈一并统领吧!至于陈留的郡都尉,就暂时由典全管着吧。” “谢曹公,慈定不负曹公与士达所托!”太史慈早得到林森的嘱咐,在曹操的面前不得喊林森为主公,以免曹操心里不爽。 林森明白曹操的苦心,安排自己的心腹为自己统领军事,乃是怕自己为旁人牵制。但这相当于将东郡军政大权一并交与林氏,也是证明了曹操对自己是十足的信任。至于陈留郡的郡都尉,虽也管着两千兵马,但由于三千虎豹骑和新组建的三千曹家近卫营就是驻扎于陈留,反倒不是那么显眼。 “对了,主公,东郡靠近东平,如今几伙黄巾里面,只剩下东平郡的臧霸还在负隅顽抗,需不需要属下协助围剿?”林森想起了东郡位列前线,旁边除了北方的庞然大物袁绍外,在东部还有个统领三万黄巾的臧霸在。 曹操摆摆手道:“这个你留神些防御就好了,没有粮食,臧霸的日子也不好过。妙才(夏侯渊字)带着兵马接连击败了臧霸几次,现在他的信心大失,我已经派了廖化去劝降了,臧霸那里态度已经有所松动,估计过不了多久,兖州就会统一。” “主公不战屈人之兵,属下佩服。”林森小小的拍了一个马匹。不错,曹操在对付青州黄巾的手段上面,连打带拉,恩威并施,如今曾经为祸一方的黄巾余党,大部分反倒成为了曹家的战力。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曹操被林森的恭维弄得展颜一笑,道:“别说这些马匹话了。这次叫你来,除了要给你煽动长安的赏赐外,还要问问你对曹家未来的展有没有什么建议?” “吏治!”一瞬间,林森脑海中浮现出了在酸枣县遇到的那起案子,虽然赵寡妇因为自己而最终得以平反,但在曹操的治下,类似于这等冤屈不知几多。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各级官员的**与昏庸。 曹操却是没有说话,只是鹰隼一般的眼神盯住了林森,良久方道:“这是你的想法?” “正是。”林森回答的很干脆。 “为什么?” 林森斟酌了下思路,道:“当今天下纷乱,看起来各路诸侯在交战打仗,战火连年不休,今天张三出兵过万,明天李四出兵八千,着实热闹,但这实际上拼得都是后勤,后勤不济,则纵是有十万兵马也难逃脱覆灭之灾,青州十万黄巾的覆灭便是例证。” “嗯……说下去。”曹操听得聚精会神,似乎有些兴趣。 “然而这后勤的基础,便在人口上,只有人口多了,才有充足的赋税,才有充足的兵源,哪怕属下手上搞得那些旁门左道的生意,也是必须要有充足的人口才能够为带来源源不断的钱财。” 曹操听到这里,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是说道:“如今战乱,流离失所的灾民不知几何,只要能给百姓以温饱,他们自然便会趋之若鹜的前来安家,现在我治下的领地人口增长,不就是个好例子么?要整顿吏治的话,可是要费不少精力的。” “但荆州、徐州同样已经六七年没有战乱,那些地方的人口增甚至过了兖州!”林森道出了一个事实,近几年来,徐州的人口已从一百七十万增长到了两百二十万,而和平多年的荆州人口更是从一百三十万增长到了二百四十万。 曹操的瞳孔猛然放大,握紧了拳头,喃喃道:“是要有个优势来吸引人口,吏治的清明的确能增加不少吸引力……不过……缓一缓吧!” “主公!”林森一时没想到明明认可了自己理念的曹操,竟然还是要将整顿吏治的事务缓上一缓。 第二十二章 屯田的开始 曹操呵呵一笑,道:“士达,我知道你受了酸枣那件案子的启,那里的县尉段凯怎么从子廉(曹洪字)那里弄到官的,我也略有耳闻。平白无故不纳你的建议,只怕你心中有所不服吧?” 林森素知曹操猜忌心颇重,心中纵有千百疑问,但也没有兴趣没事和他疵下牙,当下丝毫不打磕绊地道:“森不敢。” “你是不敢,不是心里服气。我只问两个问题,真要整顿吏治,谁来做这件事?操守出了问题的官员,谁来补?”曹操一扫林森的神色,便知林森所想,不过他心情显然不错,甚至给林森解释起了他的命令。 曹操不过略一点拨,林森便一下子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如今正是乱世,哪怕是曹操麾下的大小官员,身上干净的又有几个?即便不算林氏,这其中牵扯到的世家大族估计要过曹操麾下的三分之二,除了曹操本人,还有谁能有魄力与权力将这些人牵扯出来,而显然曹操是不能为这些事情分心的。更何况现在曹家人马和地盘都是飞扩张的时期,正是用人之际,曹操求才若渴,哪里有人来顶上这些位置? 思念之间,林森对曹操更多了几分钦佩,诚心地道:“主公思虑周全,属下不及万一。” 曹操见林森心悦诚服,心中也是颇爽,又是道:“不过你说的人口,的确是个问题,不能让这些流亡的饥民跑到别人的地盘上去!前些天袁术那里有个叫韩浩的校尉投靠于我,呈上了一些谏言,说要搞军屯,我本来还担心占用兵力,在可与不可之间犹豫,今天听你‘后勤说’一言,这军屯便搞吧,不过却是军民一起来。” “军屯?”林森一时怔住,没想到历史上曹操大名鼎鼎的屯田制度竟提前开始于现在。 “不错,这两年的方针大政是休养生息,储备充足的粮草,我曹家虽然富足,但最近收容了那些黄巾,原有的积蓄都耗得差不多了,韩浩建议,在这些黄巾中只挑三万精锐之士,组成强兵,日夜操练,剩余的黄巾却也不脱离军籍,而是农忙时开田种粮,农闲时再行操练,这样既节约了开支,又储备了兵员。” “那民屯……曹公定是想让流民来办?”太史慈也回过味来,对曹操拱手道。 “你说对了,我意,凡是过境的流民,若无路引,一律扣留,充作各处农屯人手,农屯所需住所钱粮一律由曹家承担,农闲时农屯民不必再行服徭役,不过这农屯收成的七成……还是八成吧,要上缴军需。只要让这些流民能活下去,又有个稳定的生活有口饭吃,他们就会满足。”曹操的眼中带着些许蔑视,或许在他的眼中这些流民不过是可利用的工具,保护安置这些流民,前提是为了保护曹家自己的利益。 不管如何,林森不得不承认,曹操对于流民的需求心态把握得很准,对于这些流离失所的人们来讲,他们缺乏安全感,在同等的温饱条件下,一个稳定的有规律的集体对他们是具有非常大的吸引力的。 当下林森又是为曹操补充道:“主公英明,在温饱不愁的情况下,八成税收对于这些流民来讲,不是不可接受,等将来这些流民需要更多的东西时,再一点点的减少税收,直到正常农屯水平的五成为止,这期间至少十年的时间,这些流民都会对主公的税收减免感恩戴德。” “呵呵,你倒聪明。军屯的事情便让韩浩去做,农屯方面的负责人,士达可有举荐的人选?” 被曹操欣赏的目光看着,林森暗叫不妙,虽然他赞成农屯,但在曹操治下这二十余郡来回奔波,却不是他所要的生活,刚刚从长安呆了两个月回来,林森可不想在跑一圈,一个个人名在林森脑中闪过,却是锁定了一个人选,便开口道:“陈留郡丞毛玠,在随主公起家迹之前,常年奔走于乡野之中,对于民事与流民心态把握颇准,属下认为此人必可胜任!” “毛玠?嗯,我想起他是谁了,他倒是颇具才俊,年初雪灾的赈济他做得相当不错……也是你的老班底啊,你倒是内举不避亲!不过他现在是千石官员,负责农屯的人至少也需真两千石的重臣,级别方面差的有些远。”曹操微皱了下眉头。 林森又道:“当然差得远,属下只是举荐毛玠任这民屯事务的副手,只需官升一级便可,至于领衔抓总军民两屯事务的总负责人,属下推举大公子曹昂。” “曹昂……”曹操默默地念了一遍,在曹昂未身死之前,曹操的下一代中远未如后世般那样充满了继承人的悬念,因为无论是立长还是立嫡,曹昂都是唯一的人选。从去年吞并颍川起,曹昂便逐渐的被曹操推到了前台,开始熟悉各项事务,并在众将官中树立自己的威信。如今这无论是军屯还是民屯,都不可能仅在一郡推行,而横跨三州二十郡,的确需要一个有足够地位的人来撑腰,这也是林森推荐曹昂的理由。 “就让曹昂来吧!毛玠升任兖州农务从事,俸比两千石!”曹操拍板,在他的心中还留下的一份私心,虽然曹操看不起流民,但他却知道流民的危害,他希望曹昂也能够通过这差事了解到这些,懂得流民的心态,以免在将来因为疏忽了这些而酿成大错。 三天后,曹操的升赏对外公布,曹家再次震惊,不久前林昌刚刚以十九之龄升任了郡守,而林森身边的护卫头子典韦则升了牙门将,现在林森、太史慈、典全、毛玠这一干人等均是官升一级,林森与太史慈还好,两人一个多有政绩,另一个也在兖州战役中打出了名望,而典全与毛玠在之前却是声名不显,如今也能搭上升职的顺风车。 已经有不少人在私下议论,只要与林氏搞好关系,那在曹家的升迁定会平步青云。只是很快又有另一种声音传出,那就是说来林氏追随曹操的时间也不长,至少比起夏侯氏要短得多,能得到这些升赏乃是忠心办差的结果,只要大家好好干,成为下一个林氏也未尝不可能。很快第二种言论便占据了上风,在曹家的大小官员中流传开来。 当然这些林森都是不在意的,如今已经完全绑上曹家战车的林氏,虽有上千私兵外加间接控制的四千郡兵,又有几位猛将忠心耿耿,但相较于近十万兵马的曹操来讲,实力实在是九牛一毛,荣辱不过在曹操的一念之间。再说林森一向认为大树底下好乘凉,曹操带他不薄,又很是善解人意的允许林森劳逸结合的工作态度,林森早认为曹操正是自己心目中的明主,眼下正在府中提点前来辞行的毛玠。 “属下能有今天,全赖大人的提携!”毛玠眼中闪动着泪花,自从两年前他成为了林森的属下后,他便平步青云,从一名区区百石粮俸的吏员,变为了今日比两千石的一州要员,更重要的是,他所做的事情,都是能挥自己所长的,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已有十余年的他,当然知道这点的难得可贵。 “孝先有这份感激之心,我便心满意足了,不过请孝先记住,你之所以能有今天,是因为你的能力所在,若是一无是处之人,我也是不屑培养的,而主公曹刺史亦是不会应允你的升迁。”林森笑着鼓励着毛玠。 今日便是毛玠动身前往青州的日子,虽然毛玠身份为兖州农务从事,但却是要兼理青州的农屯,所以他第一站便选在了青州东莱郡,一是因为那里动乱方定,流民较多,二是因为那里远离曹氏核心,受到的掣肘较少,三是因为那里驻有林昌一支三千人的军队,林昌又是郡太守,能够照应一二。为了走好这农屯的第一步,毛玠可谓是煞费苦心。 “不知大人有何要嘱咐在下的?” 林森深知毛玠为人虽八面玲珑,但为官却是颇为清正,不过自己倒没有什么让毛玠为难的要求,只是道:“农屯乃事关曹家未来的大事,你尽心办理就好。同时韩浩还在搞军屯,期间涉及财务调配方面,总会有些摩擦,若是有处理不了的争执,大公子也难以决断的话,你且悄悄报知与我,我会想办法帮你。” “多谢大人!”毛玠俯身称谢,他知道林森所说的想办法,只怕是会找卫氏,卫氏的家主卫兹作为曹操最亲密的挚友,当前替曹操控制着曹家的财物调拨之权。 “另外……这些人,你且带到任上,妥善安排到农屯的管理人员中吧。”林森拍了拍手,林吉已是带着二三十人出现在了林府大堂。 毛玠看到林吉,又看了看他后面的人,不禁一愣,道:“大人,这些人是……” “他们都是经历过战火的低层军官,有些管人方面的经验,也拉得下脸教训不听话的人,你应该用得到。”林森介绍了一下,不过这些人还有一层的身份,他并没有说明,这些人都是林氏情报网中的优秀精英,借农屯之事,林氏的情报网络将会在青兖豫各州铺得更开,整顿吏治之事,林森这份心思始终不灭,他需要各路官员的一些私密之事。 当见到林吉之后,毛玠也是隐约明白这些人的身份,犹豫了一下,终是感觉这些人未必有害,道:“大人为玠考虑周到全面,玠不胜感激,自当从命。” “呵呵,那就不耽误你的行程了,水酒一杯,聊表心意,请!” “请!” 送走了毛玠后,林森却是与林吉在书房中开始了一番长谈 “士通,林氏诸人升赏,却惟独没有你,你心中可有怨气?” 第二十三章 是非论 “大哥这是什么话?”林吉怔了一下,手上无意识地拨弄着茶杯盖,随即反问了一句。 林森沉吟了一下,道:“记得当初你和林昌一起来投奔我的时候,曾说过希望能够出人头地,不是么?” “嗯……的确是。”林吉点了点头,“如今弟年仅二十,便沾了大哥的光,已任俸比两千石的郡主簿,可谓是少居高位了,弟很满意。” “三弟林昌出任东莱太守,俸两千石,比你高。” “这个弟弟都明白,理解……”林吉的嘴角流露出了一丝苦涩,“当今乱世讲究的是拓土之功,论文治,大哥为曹家立下汗马功劳,才不过兼领两郡之地。” “非也,如今陈留乃天下富之郡,这其中你日常协助我处理的一众政事功不可没,你的升迁不是没有机会,曹公在一些出缺的官位上也曾问我意见,但我没有举荐你,是我压下你的升职的。”林森淡淡地说道。 林吉却是猛地一抬头,面上充满了不解道:“大哥……为什么?我们三兄弟各居要职,互为援引,难道不好么?” “呵呵,士通,为了我们林氏一族,其实我们三兄弟之间各有角色,林昌做得是出外征战,手握兵权;而我敢说天下间没有人比我更能了解曹公,了解天下大势,因此林氏的方向由我来指引;而你,所担任的责任却是要确保林氏百年不衰!” “百年不衰!?怎么做?”林吉倒吸一口凉气,世间崛起一时的家族不知几何,但往往俱是三代而亡,能百年不衰的家族,十不存一。 林森却是先分析起了形势,道:“如今天下虽是大小诸侯相互吞并,强力诸侯尚有七八家,但唯有曹公才有最大的赢面。” 不错,随着不属于这个年代的林森出现,随着林森手中权力的越来越大,历史终于离原有的轨迹越偏越远。然而,天下大势所趋却很难被目前的林森所改变,历史只是被加了而已,曹操提前统一了兖州,曹操抢在袁绍之前拿下了青州,曹操提前开始了屯田,曹操的军势几乎可与袁绍并驾齐驱,总之,曹操势力变得比历史中更加强大。 当前的格局林吉如何不知,遂道:“此点我亦认同,天下诸侯纷争之局看似扑朔迷离,实际上曹公已经脱颖而出。” “然而曹家却有一个隐藏的危机,不知士通可曾看出来?” 林吉凝神想了半晌,终还是摇摇头道:“请大哥赐教。” “内耗!当外敌威胁强大时,曹氏诸将自会齐心用命,一致对外。然而早晚有一天曹公会在天下占据绝对优势,那时候现今曹家内各派系的矛盾便会凸现出来。曹氏各支脉、夏侯氏、卫氏、荀氏、青州那些新归附的大族……还有未来归附曹家的天下名门,在这种血雨腥风的内斗中,我们林氏做好准备了么?” 林吉知道,林森说的不是危言耸听,酸枣县生的事情对于曹家来讲,那是吏治败坏,但对于林氏来讲,那是曹洪往林氏的传统势力内混沙子,只不过又让林氏挑出来洗干净了。当下林吉心知林森必有后文,于是紧皱眉头道:“大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你已经在做了啊!”林森微笑道,“前几日我便让你留心收集曹家治下百官的过失**之处,并取下罪证,即便坚持五年,这张情报网络也是一个异常恐怖的力量,只要在对手出击之前,将这过失在他面前略一暗示,还有谁敢对林氏不利呢?说不定五年之后,这各地官员怕我的程度,还不及怕你啊。” “但曹公那边……”林吉有些担忧,林氏情报网的存在,在曹家并不是什么秘密,甚至可以说每一个世家大族,都会有自己的情报网,但目前来讲,只是林氏的最为健全罢了。 “这正是我压下你升迁的原因,你的升迁只能在中枢,或者中枢所在地,那些出缺的位置都不适合你。一来这里的消息是最多的,便于你分析情报。二来既然林氏强大的情报网不是秘密,那么就只能在曹公看得到摸得着的地方,林氏情报网才能被允许展,而且……必要时候,这情报网还需要为曹公所用!”林森轻轻叹了口气,信息通畅是一个家族生存的必要保障之一,然而曹操的猜忌心也是有名的。 “是,我明白了!”林吉的目光一片清明,林氏的黑暗力量掌握在他手中,但在曹操面前,这份力量只能是灰色,当然林氏最秘密的部分,依旧只能是黑色。 “那份收集官员过失的档案,就叫做……《是非论》吧!” “是。” …………………………………………………… 陈留林府,西路五进院。 “叮……” 悦耳的琴音飘出了房间,传遍整个院落,久久不绝。一名体态轻盈的年轻女子,正坐于琴台前抚琴,睫毛闪动,神情间竟是无比的认真。一名五岁有余的小童端坐于屋内,恭恭敬敬地聆听。 这女子与小童,正是蔡琰和卫定。卫定便是卫仲道与前妻的儿子,在卫仲道逝去之前,托付给了林森。 曲音悠扬,当屋门被轻轻推开时,蔡琰的手却是一抖,琴音停了下来。进来的人是林森,见状便笑道:“怎么不弹了?不是挺好听的?” “夫君刚得了虎头,不正是春风得意么,怎么有时间到妾身这里来了?”蔡琰见是林森,眼睛先是一亮,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实在有些酸,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心中暗暗自责,平时不是好好的么,怎么今天竟是下意识地说出这般语气? 听到蔡琰略带埋怨的口气,林森心中已是乐开了花,一年多的相处,蔡琰已经不自觉的将自己作为依靠。而自己回陈留这些天,由于刚刚有了儿子,过西院来的次数的确有些少了,是以蔡琰才会有些吃醋,当即林森走近蔡琰身前,执起蔡琰的葱白玉手道:“小琰,你不是也挺喜欢虎头的么?怎么竟和一个孩子生起气来?平时也多去看看虎头嘛。” 说起来蔡琰的确对虎头喜欢的不得了,只是最近几天去看虎头也有些少。只听蔡琰轻轻咬了咬嘴唇道:“妾身是什么身份……抱虎头的奶妈甘氏防我像防贼一般,小兰姐姐又在坐月子不宜见人,去了也没意思。” 蔡琰的话林森明白,虎头林敢说起来是林家的嫡长子,在大户人家,宠妾灭妻的事情实不鲜见,将没有反抗能力的虎头频频交到身为妾室的蔡琰手中,奶妈甘氏的确不敢疏忽。蔡琰也自知深浅,遂也渐渐去看虎头去得少了。 “你不是那种人,我信你,小兰不会怪你,你又怕什么呢?多去,我会和甘氏说。”林森握了握蔡琰的手。 感到林森的鼓励,蔡琰的眼神亮了起来,抬头望着林森,流露出几分感动。林森亦是微笑以望,看着蔡琰淡淡的樱唇,心头勾起了几分柔情,头渐渐的靠向蔡琰。 蔡琰如何不知林森的想法,一年多来,林森虽也在她身上偶尔揩油,但却从未吻过她的嘴唇,一时间手足无措,却未有阻止或逃跑的想法,只是呆呆地坐在琴台前,眼睁睁地看着林森逼近, 两唇相触之际---- “林叔叔,你们在做什么?”一声稚嫩的童声响起,卫定支着下巴,闪动着乌黑的眼珠,好奇地望着两人。 两人都忘了旁边还有个小观众,顿时蔡琰脸上一片通红,林森也是尴尬的咳嗽了两声,随即厚着脸皮岔开话题道:“定儿,上午功课做得如何了?” 听到林森询问自己的功课,卫定骄傲地挺起小胸脯道:“上午琰姨娘抽查了我一百个字,我都写对了,还又和琰姨娘学了二十个字,如今我已经能记下九百个字了!” “恩!好样的!下午别忘了去东院找你典叔学习武艺啊。”林森摸了摸卫定的小脑袋,算作鼓励。不过五岁多的孩子,已经能认识九百个字,比起自己小时候不知强了多少,林森不由得感叹,卫定这孩子实在是聪明! 卫定得到林森的鼓励,开心地笑了,扬起脖子小大人般地道:“请林叔叔放心,定不会辜负叔叔与琰姨娘的期望!” “定儿,你要努力啊!”蔡琰看到卫定的样子,也不禁笑了起来。 “恩!”卫定用力的点了下头,又是看向林森,很小心地说道:“林叔叔,上午的功课已经结束了,离下午习武的时间还有一个半时辰,我能出去玩会儿么?” “去吧,记住,三路院子都不能出二门。”林森对着卫定挥了挥手。 “好的!”卫定如同得了圣旨般,转身便跑了出去。 卫定走后,林森又是回过头去,看着蔡琰久笑不语。蔡琰被看害了羞,低下头去,轻声道:“夫君可要听琴?夫君从长安带回的焦尾和绿绮,都是世间名琴,夫君只怕还没听过几次呢。” 回答蔡琰的,是一个大力的拥抱和吻上樱唇的热度,蔡琰大惊之下,便做挣扎,只是仅仅挣了几下,便闭上眼来静静地享受这久违的感受。 良久,林森才放开蔡琰,坏笑道:“小琰,定儿已经出去了,这是补上刚刚的。” “夫君,你……哼。”蔡琰红着脸,瞟了林森一眼,其中带着缕缕柔情,随即又换上郑重地表情道:“你可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是是,不会忘,三年……嘿嘿,这不都快过了一半么。”林森知道蔡琰对于这件事情极为看重。 突然,屋外传来轻轻地敲门声。 “请问琰夫人,老爷在里面么?”是管家林福的声音。 “什么事?” “林俊带了一个人过府上来,说是叫马钧,有极重要的事情想老爷汇报。” 第二十四章 发明家 “大人,马钧带来了。”林俊恭敬地对着林森拱手,现年四十四岁的他在一年前变接手了林氏商业方面的事务。 马钧乃是凉州人,年纪不过三十有余,两撇胡子一抖一抖,穿着一身稍显破旧的土黄色绸衣,面对林森亦是显得不卑不亢,略略拱手道:“西凉马钧拜见林大人。” “请坐吧。”林森指了指旁边的座位,语气也很平淡。任谁被打扰了和女人相会的兴致,都会有些不爽,林森也不例外。不过说来马钧也是幸运,如今林森的地位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小掌柜,每天想来拜见林森的人不知几何,林森也不是任何阿猫阿狗都会去见的,恰好马钧的名字让林森有些耳熟,但也想不起是谁,所以还是决定出来见见 林俊引着马钧在书房中的案几旁依次坐定,立刻便有小厮端上茶水待客。三人先是一套茶礼过后,林俊拱手道:“大人,马钧这次虽是由我引见,但谈的事情却不是生意,而是一项明。” 明?林森来了兴趣,拜后世的教育所赐,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句话在林森初中的时候,就不知背了多少遍,此刻便问道:“什么明?说来听听。” “是指南车。”马钧摸了下自己的八撇小胡,显得颇有些得意。 指南车?这个可是听说过,那可是中国的四大明!林森眼睛一亮,顿时升起一种想显巴下的**,很是得瑟地道:“哦?那个我知道,可是用了磁石磁化铜铁,用来指向?” “这……”听到林森的话,马钧不禁露出一种奇怪的神色。 “怎么了?”林森一头的雾水。 见林森不明所以,一旁的林俊终于忍不住道:“大人,使用磁石的是指南针……四百余年前便已有人使用,只不过在很多特殊的地方,这指南针会失效。而马钧的指南车则是利用一些卡紧的零件,让一指路小人时刻指向南方。” 啊?林森面上微微热,自己搞混了,原来这马钧的指南车与指南针压根就不是一个原理的东西,不过仍是掩饰尴尬地道:“那倒挺有意思,这在行军中很有作用嘛,有没有样品带来?” “有,俊大人将它放在二门外了。”马钧露出了一丝笑意。 “搬进来!” 不消片刻,便有两名林府仆役推着辆不过一米长一米高的小车走了进来,车轮上有七八个齿轮按不同方向卡紧,上连一木杆,木杆顶端是一小木人,伸出手臂指向堂门的方向。 “大人请看。” 只见马钧起身推起小车,无规则的在堂内行走,无论如何走动,那小人的手臂,始终指向大堂门口。林府的建筑格局乃是很标准的坐北朝南,那堂门口便是南方。 林森琢磨一下,便已明白这指南车的原理,乃是利用车轮扭转带动齿轮传动,最终让这木杆转动,使小人始终校正着南方的方向,这在后世不过是十分浅显的原理,连一优秀些的初中毕业生也能设计出来,但在科学并不达的如今,能想出这等技巧的马钧,实在是让林森刮目相看。 “很好!很有意思!”林森给出了评价,“不知道你想如何合作呢?” “大人,我本西凉人士,在扶风安居乐业,可惜前些日子关中战乱,钧只得举家搬迁至陈留。早在西凉之时,钧便听说连许子将都看不透大人,只说大人非当世之才。进入兖州地界内,更是听闻大人素有仁德之名,愿意出资帮助那些有新奇想法的人,不知可对?”马钧没有直接回答问话,反而回问了一句。 “你的想法很好,不过现在我问的是,你想怎么合作?”林森静静地看着马钧,亦是没有正面回答马钧的问题。 在林森的注视下,或许是林森已经久居高位,早凝练出了一股气势,竟让马钧面对比他小十余岁的青年,不由得出了些许冷汗。马钧心一横,不再打探林森的底线道:“钧有兴趣研究各类工具器械,无奈家资贫困,还请大人资助!作为回报,钧愿意将这些明,无偿给予大人使用。” “你要多少钱?” “钧需要……每月三万钱作为研究费用,毕竟很多研究不是钧一人之力可及,还需养些徒弟,请些帮工方能完成,请大人帮助在下!”马钧说出了一个数字,让两名推来指南车的林氏仆役心中一惊,这每月三万钱对于个人来讲不是小数目,毕竟林氏的客卿若无贡献,每月的例钱不过八千而已,每月三万已经快追上当初为林森创造无数财富的那些铁匠们的月俸了。 林森早将两名仆役的神色看入眼中,甚至他注意到,林俊也对他悄悄摇了摇头,不过林森仍是笑道:“每月三万未免有些太少,林氏每月拨给你五万经费,马钧,你可有信心研究出有用的明?” “啊!大人,您的恩德钧永生不忘!只要大人肯给马钧机会,马钧绝不辜负大人的期望!定为林氏研出有用的明!”马钧鼻头有些酸,一个大揖直作到地,良久不起。这些要求他曾经向西北的各路诸侯都提过,都无一例外的遭到了拒绝,没想到今天林氏非但答应,还主动将额度往上提高了近七成。 林森起身走到马钧身前,扶起马钧道:“先生请起,万万不要这么客气,这五万不是白拿的,还请先生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马钧心中咯噔了一下,生怕是什么他力所不及的。 “还望先生多多研究提高田地产量的工具与在战争中能挥作用的器械,种田与战争,是我最为头疼的事情!请先生帮我!”陈留增产,东郡整兵,曹操早就为林森手下两个郡定下了展基调。 “这个一定!请大人放心!”马钧显得胸有成竹。 “那就一言为定!今日先生若还有什么要求,一并告知俊叔即可,明日俊叔自会拟好合约,双方签字画押!” “谢谢大人!” “那我就等着先生的明喽!俊叔,帮我送送先生。” 一会儿后,林俊在书房找到正在独自写着什么的林森,不解地问道:“大人,有个问题萦绕在我心中不能释怀,还请大人解惑。” “是俊叔啊,什么问题?请讲。”林森放下了毛笔,在面前的纸上依稀排列着几个名词,无不是战争中的利器,只是在如今依旧没有现世。 “请问大人,每月三万钱已经不是个小数目,这乃是马钧所要求,更何况马钧正值落魄,即便给他每月一万,以俊推测,马钧也会答应,为何还要再加两万呢?” “马钧的价值绝不是眼前这些。”林森相信科技的优势,这是他在后世得到的虽然浅薄但却实用的道理,不知怎的,林森又冒出了一句他感同身受的话,“当一个价值五万的人于落魄时,你给他一万,或许他便会感激你,帮助你,但一旦他脱离了落魄的境地,他将随时离开;而如果当初在他落魄之时,你依旧给他足以匹配身价的财富,他的这份忠诚将不会是能被轻易改变的了!” “啊?大人之言振聋聩!”林俊有些沉默,在思索着林森的话。 “我们就等着马钧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惊喜吧!” 第二十五章 曹昂大婚 各位读者,大猫最近工作比较忙,在弄分公司立项的事情,不过在强推期间每日更新是肯定的,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会加更一章,今天的第二章送到~另外,求推荐~~~ *************************************** 初平三年六月十八日,风和日丽,鹊鸣连连,这日乃是曹家大公子曹昂与夏后惇的次女夏侯星结婚大典之日。 曹家威势,名震宇内,作为曹家嫡长子的曹昂大婚,自是引起了各路人马的关注,曹家境内无数家族无不专门从各地赶来,奉上礼单,以表自己崇敬之意。而真正能入曹府参加婚宴的人,却仅有三百位之数,这三百位名士高官俱是收到曹府来的请柬。林森与诸位门客均是有份,不过林森却明白,曹操专门召集了各路重臣回陈留,未必仅仅是一场婚礼那么简单。 说起来曹昂的婚事,却是挤掉了林昌的喜事。林昌与夏侯月之间的婚事,原本便是订在六月,他与曹昂算是连襟,只不过曹昂的身份比林昌显赫太多,婚礼顺序一切从尊,林森只好将操办林昌大婚的时间延后至八月。 “林大人,您来了啊!呦!这不是真公子么,您是和林大人一起来的啊?”在门口迎宾的是曹府的管家曹旭,他是从小跟在曹操身边的小厮,如今也随着曹操的地位日重而水涨船高,出入曹府的诸多重臣,都和曹旭保持着或多或少的私交。 曹真在三个月前便已经与夏侯缨完婚,如今蓄起了半下巴胡子,显得更加稳重,对着曹旭一拱手道:“旭总管,今天是你在外迎宾啊,在门外不远恰好碰到了士达,便一道过来了。” 林森也是嘻嘻哈哈地与曹旭打了声招呼道:“哈哈,旭总管今天是要辛苦了,回头你求的那幅飞白墨宝,已经从长安搞到了,我过两天派人送过来。” “那真是太感谢林大人了!”曹旭面上笑容更胜,自幼跟随曹操的他,对于琴棋书画也是颇为感兴趣,近朱者赤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 “礼单便交给旭总管吧!”林森对跟在身后的管家林福道。曹真亦是对身后勾了勾手,立刻便有小厮将礼单交予曹旭手上。 曹旭略一浏览,转手便将两份单子递给了身旁文书抄录,之后又对着林森与曹真道:“林大人,曹公子,今天客人多,你们只管进去吧,婚宴就在大堂,座位的位置前日便送到府上了,对照就座便是。” “旭总管只管先忙便是!” 说着,林森与曹真便入了曹府,卫小兰与夏侯缨作为女眷,跟随在后,倾交谈,当然这种场合还少不了曹操的义女甄宓。 曹真一路不断与过往的大小官员打着招呼,一边对林森道:“士达,你未免太过小心了,林昌在外任一方大员,远道归来还好说。不过林吉是你的弟弟,典韦太史慈郭嘉他们几个都是你的门客,一同贺喜也没什么大不了,干嘛非要让他们一个个单独贺喜?” “呵呵,他们的官职最少也是个千石的大员,这么一群人围在身边同进同退,太扎眼!太扎眼!”林森摇了摇头。 “你就是太小心了,老典他们可是实打实的功绩升上来的,又不是全靠你的照拂,怕什么!” 怕什么?怕你那个义父曹操啊!纵然历史多有改变,但大势始终朝着汉室崩溃,曹家崛起的方向走去。林森努了努嘴,现在曹操的猜忌心还不明显,却已经开始出现些试探手下忠心的行为,随着他手中权力日重,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面前又是一群官员走来,仔细瞧去,却是以荀衍为的一群诸如程昱满宠这等荀氏子弟门客正谈笑风生地走来,七七八八足有十余人,其中最小的官职也是俸六百石的大县县令。 荀衍年纪三十出头,乃是荀彧三兄,目前任豫州刺史,同时兼着颍川郡守之位,作为荀氏入曹家为官的头面人物,手上权力比起林森只高不低。不过当初林森出面劝降荀氏之时,两人颇有一段交情,当下荀衍已是拱手招呼了起来:“子丹贤弟,士达贤弟,哦,还有两位弟妹,宓小姐,有礼了!” “休若(荀衍字)兄!有礼!”曹真与林森同时行礼,随行的三女亦是微微欠身。 “怎么休若兄带着一群朋友却是往府外赶呢?”曹真见着荀氏一众人等的路径,竟是往曹府大门方向,不由得奇道。 “文若(荀彧字)到了府外,我等正要去迎接,呵呵,席间我们再聊。”荀衍笑着道出了原因,对着曹真林森等人一拱手,便又带着一群荀氏门客往府外走去。 “看看,人家荀氏可没你这么小心,不说高了,就说他们的门客子弟中俸六百石以上的都来,少说也有四五十人,多威风!”曹真看着荀衍等人的背影,啧啧地颇有些羡慕。 对此林森只是不置可否地一笑,当初资助曹氏起家的卫氏,若是有心,展成如今荀氏这般规模,也不是难事。自己的老丈人卫兹与曹操少年相交,最是了解曹操,连卫兹都故意沉寂,甘于将荀氏推到台前做曹家的第一文事家族,自己再去触动曹操敏感的神经,岂不是有病? 谈笑间,大婚的正堂就在眼前,曹真与自己的身份都是有资格位列正堂的,林森便执起卫小兰的小手,轻声道:“小兰,身子可还劳累?” “这有什么累的?在府上闷了好几个月,总算能出来走走。”卫小兰轻笑摇着头,这是她做完月子后,第一次以林府女主人的身份出门见客。 曹真在旁听了,道:“士达,真是温柔乡中的英雄,体贴入微,宓妹也在身边,你还怕什么?回头让小缨也帮忙照拂下就是了。” “是啊,我和宓小姐都会帮着林夫人的。”曹真的夫人夏侯缨在一旁亦是道。 “那好,小兰,我和子丹便去正堂了,你们自行去内院女眷的位置吧。”林森闻言,也没有多话,便与女眷们暂别,与曹真并肩进了正堂。 正堂之中,只有四列八排三十二章案几,可做六十四人,既要安排新人双方的至亲,又要照顾曹家的大员,余者曹家收到请帖的贺喜重臣,均是在外院就座。可以说能位列正堂的官员,无不是在这中原地带赫赫有名的人物。 当林森和曹真进来的时候,正堂之中已有十余人在座位中等候,仔细瞧去,却是分成几堆,曹仁、曹纯、乐进与另外两名将领混作一堆,曹洪、曹休、李典三人则是高声交谈,而在另角落以夏侯渊为的三四个人,正在听夏侯渊讲着什么,另外在席间的一个角落,一名年约三十的武将,面有尴尬之色,正独自默默品茶,也不去与周围的人交流。、 林森视线在正堂之中转了转,终于现了最为相见的那人。眼下林昌正一身校尉服饰,坐在夏侯渊的身旁,眉开眼笑地乐着。 林氏近来第二颗耀眼的新星,曹家嫡长子曹昂未来的连襟,林昌,已与林森有九个月未见了! &1t;ahref=.>. 第二十六章 兄弟重逢 “我去与妙才将军打个招呼。”曹真对林森低语了一句,便朝他的老丈人夏侯渊走去,抱拳道:“小婿曹真问岳父安!” 夏侯渊仍是当初林森在卫氏米店第一次看到他那般魁梧,只是几年的军火洗礼,让夏侯渊多了几分沧桑。此刻夏侯渊见到曹真,脸上也是乐开了花,女婿的出色便是他的骄傲,当下拍了下曹真的肩膀道:“哎呀,是子丹啊!来来,快做,我们也有三个月没见了!” 围在夏侯渊旁的三人都是夏侯氏的族人,在军中立功被提拔成了校尉官职,见是曹真,也慌忙见礼,曹真的校尉和他们身上的可不是一个份量,曹真那是曹操的近卫心腹之人。 听到曹真的声音,林昌这时已经转过头来,恰好从人缝中见到了林森正含笑望着他,顿时咧开了嘴,起身给了曹真肩膀一拳道:“子丹,我大哥来了,回头找你好好叙旧!” 不等曹真答话,林昌便朝林森的方向走去,伸起手来大声招呼道:“大哥!大哥!你总算来了啊!” 说起来这是兄弟两个九个月来的第一次见面,原本林昌借着曹昂大婚贺喜的理由,想多请几天假,只是青州刚刚平定,曹操虽批了二十天,但却只允许他在大婚之日前一天到陈留。林昌无奈,只能依令行事。 不过林昌昨晚戌时方才到陈留,便按照林森信中的嘱咐先是前往曹府向曹操述职,孰料曹操却是因林昌在青州的战功,对林昌越看越喜爱,拉着林昌聊了足足有一个时辰,还留林昌在曹府暂住一晚,于是兄弟两个的重逢便耽搁到了今日这曹昂大婚之日。 比起九个月前他动身前往青州时,林昌黑了不少,身上也多了一股子从军旅中出来的肃杀之气。见到林昌,林森也是有些激动地拉着林昌的臂膀,捏了捏,却现纹丝不动,便笑道:“士冲,还是这么结实啊!昨夜睡得可好?” “说实话,一般般,脑中尽想着曹公昨晚的那些话,也不知道虚实含义,没睡好。反正在陈留还能呆一阵子方才动身赶回东莱,到时候大哥可要好好帮我琢磨琢磨。”林昌很没有形象地高举双手,伸了一个懒腰。 林昌不是笨人,现在曹操对他也算是相当器重,加之他又即将成为夏侯惇的大女婿,曹昂的连襟,各大家族对他的拉拢之意也是更甚,弄得林昌颇有些头痛,便要与林森相互商量下,看看如何才是林氏在曹家网络中的处事之道。 面对林昌这份请求,林森点点头,在以往林氏只有他一根支柱,如今林昌在乱世携战功而崛起,又令林氏多了一份保障。 “听说小兰嫂子今天也来了?虎头出生后,她是第一次出来吧?”自从听说林森想让虎头多几分悍勇,林昌一直便来信拍着胸脯说自己来当虎头的武艺师父。 “她和宓儿都去了内院,等大公子的婚宴结束,回府就能看到她了,再让你瞧瞧虎头。”提起虎头,林森心中颇有一种得意之感。 “对了,大哥,你怎么不早些来?早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你就能看到大公子迎亲的队伍出门了!啧啧,真是壮观!”林昌语气中带着些羡慕。 林森笑道:“不用羡慕,等两个月后你结婚的时候,也给你操办一次。” “哈哈,先看七月二哥结婚吧。”林昌哈哈一笑。 突然,两人身边突然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林大人好兴致啊。” 来人正是曹洪,面上带着不善的微笑,多年的行伍生涯所隐隐透出的气质,更让这种笑容看上去像是一种狞笑。林森却似没有看见一般,很是熟稔地打着招呼道:“原来是子廉(曹洪字)将军!最近青州八处盐场都正常运作起来,想必也是收入颇丰嘛!” 曹洪兼管着盐务,当初正是因为林森的建议,盐务上出指标部分的一成成利润归管理盐务的官员自行支配,以便提高盐务上下官员的积极性。如今随着曹操地盘的扩大,已有十三处盐场在时刻为曹洪贡献着利润,日进二十万钱不是问题,正因为如此,曹洪与林森的关系略略缓和,不再像原来那般没事找林森的茬。这次曹洪听到盐务上的事情,心情也是略微转好,只是冷哼了一声,道:“还行,不过还是希望林大人以后在行事之前,先想想后果,好自为之吧!” 说罢,曹洪竟是瞧也不瞧林森,扭头回去继续与曹休李典两人聊起天来。林昌不屑一顾地瞥了曹洪的背影一眼,道:“大哥,这老小子怎么又和你呛起来了?不是之前关系处得还不错么?” “呵呵,我在酸枣的时候,处置了几个官员,恰恰是走了曹洪的门路才上位的,这几人虽和曹洪没什么太近的关系,但终究是扫了他的脸面,这不找场子来了?”林森对曹洪的威胁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纵然如今曹洪已经是节制数郡兵马,手握上万雄兵的将军,但今天林森的地位也是今非昔比。 “他牛什么牛?照我看,他的武艺也就稀疏平常,在我手下走不过十招,如果让我们各带五千兵马对战,他肯定打不过我!”林昌在于青州黄巾的战斗中,以少胜多,接连破敌,心气也是极高。 林森一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摇了摇头道:“士冲莫要小看曹洪,主公起兵之时,曹家凑出了两千金中,近半都是曹洪所出;在火烧洛阳追击董卓时,曹洪又对主公有实打实的救命之恩;如今平定大部黄巾,曹洪部所立战功亦是显著。这些功劳恩情,在主公心中早就有本帐,没必要刻意攻击他,否则未必讨好。” “恩,我知道了,多谢大哥点醒。”林昌一脸郑重地受教。 “更何况若我与曹洪和睦,主公未必高兴呢……”林森又小声嘟囔了一句。 “什么?”林昌仿佛没有听清,紧接着又露出了一副恍然的样子,“如今曹家八成兵力都掌握在曹氏与夏侯氏的手中,这两家向来交好,要是林氏也与他们和睦,估计曹公肯定是要苦恼了。” “堂中还有几位武将,我却看着眼生,士冲可认识?” 林昌先是指了指扒着曹仁谈笑风生的两名陌生武将道:“我听妙才将军介绍了,这两个就是投诚的两名黄巾头目孙观和吴敦。” 原来是他俩。林森仔细看去,这两人身上果然有着一股彪悍之气,只是对着曹仁赔笑脸的那份并不自然地谄媚,却让这两人看起来有些滑稽。 “那他是谁呢?”林森又指了指被人孤立在一旁角落的那名校尉。 “他呀,他就是于禁,抄了黄巾的粮道,出尽了风头,才带了一千多人投奔,曹公便直接升他为讨军校尉,越过了好多人。军里很多老人便看他不爽,现在听说都在冷落他,我见几伙人都没有去与他搭茬,我原本也与他不认识,就没过去。” 林森此时倒对于禁有着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几年前他加入曹家的时候,曹仁曹洪夏侯惇几个也是瞧不起自己是新人,刻意冷落过他,有机会倒是要与于禁好好聊聊。 不知不觉间,正堂的宾客已是基本到齐,卫臻卫伟亦是列席,没皮没脸地与林森兄弟打过招呼后,也回到了座位上老实坐着。眼下只差卫兹、荀绲两位重量级赞者和双方的高堂尚未到场,估计也是要与新人同时入场。 突然,不知谁大喊了一句---- “新人来了!!” 众人的目光均是朝正堂外面望去,只见一身吉服的曹昂正牵着一名青衣少女的小手,喜气洋洋走了进来。几乎同时,曹操夫妇与夏侯惇夫妇,连同两位婚礼赞者卫兹荀绲一同从堂中的屏风内转出,坐于正中。 一系列的仪式完成后,新娘子夏侯星被送入新房等候。而曹操则继续扬了一贯的婚礼言习惯,众人均知道重头戏开始了。 第二十七章 天大的馅饼 “今天是犬子的大婚,诸位能来赏光,我很感激!”曹操先是举起酒杯,满脸笑容地客套一下。 堂上诸人哪敢平受了曹操这份感激,纷纷表示这是自己的荣幸。林森亦是声泪俱下,把这份“感动”表现得惟妙惟肖。曹操面子上赚足了,又是环视一周,最终视线停在了门口一处空置的案几,开口道:“这堂上共有席位六十有四,不过……目前尚有两人缺席!” 早在仪式的时候,林森便注意到了这点,那时他暗想不知哪个倒霉蛋这么大胆,敢不给称霸中原的曹操面子,眼下曹操果然拿这个开始说事,不禁屏住呼吸,等待着曹操的下文,心中好奇这两名不来之人,究竟将受到什么样的雷霆之怒。 孰料曹操却是并未火,而是指着那处空案几,对着大堂门口的方向微一抬下巴,平静地道:“现在就请这两位上来吧!” 话音刚落,只见两名身穿崭新铠甲的武将昂步入正堂,在曹操面前弯腰行礼道:“末将廖化(臧霸)参见主公!” 他是臧霸?!纵是林森心中想了无数可能,也没有料到这两个位置是留给前去招降黄巾的廖化,和被招降对象臧霸的。随即林森的脑海中立刻又闪过一个念头,青州黄巾的最后一股势力领臧霸已经在此,也就是说,从今天起,曹操正式统一兖州了! 不仅仅是林森,堂中诸多文武都是明白了臧霸归降的含义,相互之间交换了不知多少眼神。 “好!让我看看,臧将军果然是威武之人,今日便封你为鹰扬将军,俸真两千石!廖化招揽臧霸有功,俸提一等升为两千石,你二人快就座吧!”曹操大笑,当场开始封官许愿。堂上的孙观与吴敦却是相视苦笑一下,他二人亦是带着数万兵马归降,最终也只是受封为校尉,而臧霸不过就是多坚持了两个多月,如今却成了将军,心里多少有些不平。不过他二人缺少算了臧霸手中那来自刘岱的上亿资财,这才是臧霸得封将军的原因。 “谢主公!” 廖化与臧霸就座后,曹操看着众人那种羡慕的目光,先是沉默了片刻,又是开口道:“诸位都知道,曹昂在上个月便牵头办起了屯田事宜,负责农屯的是毛玠,负责军屯的是韩浩。这军屯的人手,便来自于青州军选拔淘汰下来的壮劳力。” 毛玠与韩浩都没有资格坐在正堂,但曹操的话中气十足,在堂外的院子中,亦能听得清清楚楚,当下毛玠与韩浩都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青州黄巾之众,数目十五万,连同亲属共计七十万,如今历经三十天选拔,共有两万四千万精壮之士,得以成立军队,成为我曹家雄壮之军一份子!这支军队,我意定名为‘青州军’!臧霸降部,还将再挑选出六千精壮,补足青州军三万之数!”曹操言语间意气风,青州黄巾的投降加盟,让曹操的军事力量一跃从中原豪强变为了天下之间的顶级豪强,至少从兵力上来讲,除了一直雄踞天下第一世家宝座的袁氏以外,还没有势力能比得过曹家。 当曹操说完这段话后,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渊甚至是曹真的眼中,都露出了**裸的火热**,青州军的统帅究竟是谁?三万雄兵,无论是到了谁的手中,加上原有手中的兵力,都将成为曹家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将。 “这青州军的统帅,我不会在这婚宴上决定,具体人选,将由今天正堂中这六十四位曹家栋梁,上书密陈举荐,十天后,我会具体决定统帅人选!”当众人望眼欲穿的时候,曹操却是留下了一个悬念,“现在我宣布,大宴开始!大家用餐吧!” 上书密陈?众多文武相视对望几眼后,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容。 ……………………………………………… 曹昂的大婚最终在异常热烈的气氛中进入尾声,席间曹府的各方重员或相互敬酒,或三五成堆的交谈,言语间的主题除了结婚的两位当事人外,更多的便在夸奖这支青州军的战斗力上。 这只是个开始,当婚宴结束后,整个陈留都在暗流涌动,俸比二千石以上大员相互间走动的频率较之平常甚至高出了两倍之多。三万兵力,已经可以算是区域内的顶级豪强。 林氏,自然也是曹家内部诸多势力眼中的香饽饽,六十四个上书举荐的名额中,林氏便占了四个,除了林氏三兄弟外,太史慈也以校尉的身份,成为六十四名曹氏重臣之一。 陈留林府,中路四进院书房。 “老爷,这是午时送来的拜帖和请帖。”管家林福两手各端着一摞帖子,估计加起来有十余张。 林森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才睡了个把时辰,就又送来了这么多……有没有特别要注意的帖子?” 林福闻言便将帖子置于林森的案几上,从中挑出了三张帖子,道:“奉孝从府衙赶回来有一阵子了,他看了这些帖子的名目,说这三份要着重注意,请老爷斟酌。” “哦?奉孝挑过了?我来看看。”林森接过了帖子,展开仔细阅读起来。 这三张帖子两份为请帖,一份为拜帖。请帖是分别来自曹真与夏侯渊的,婚宴刚刚结束的第二天,两人便分别来了帖子,却选择了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二十日下午未时,前往夏侯渊府一叙。拜帖却是陈留城内林森分管的各路官员所致,或许因为准备时间不足,上面有所遗漏,但也有足足六成的俸六百石以上官员联名,意思是想讨个主意。 看过三份帖子,林森又大略浏览了下剩余帖子的名录,都是些没有资格参加举荐的官员,但背后或多或少的都有着各个势力的背景,甚至在其中林森看到了曹仁麾下某个牙门将的名字。 林森琢磨了下,心中暗暗有了计较,将帖子放在一边,对林福道:“福叔,一会儿我便回帖,子丹与妙才将军那里的约我自会前往,另外陈留那些官员的拜见便安排在后日上午吧。其余的帖子,你帮我回绝掉。” “是。另外还有一事,现在府上来了几位客人,都是青州兖州这边新近归附的世家门人,二老爷正在外堂应付着他们,老爷要不要过去看看?” “不必了,就让士通(林吉字)在外面应付吧,这些新来的世家不明形势,怕站错队,就想拉着林氏一同举荐,没那么便宜的事情。”林森摆了摆手,又道了句,“福叔,帮我把奉孝请来吧。” “是,那我便去了。”林福躬了躬身,心下暗自庆幸,方才并没有收下外面那些客人的“小意思”。 不一会儿,郭嘉推门进了书房,恰好林森已是写完给夏侯渊与曹真的回帖,抬头见是郭嘉,便笑道:“看起来子丹和妙才将军是站到同一阵线上去了,三人相聚,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章程。” “子丹手握曹家战斗力最强的五千虎豹骑,又是曹公身边的心腹义子,真若争得了这青州军的统帅,便会调离中枢,对他来讲,得失利弊还在两可。既然他与妙才将军同邀你过府,只怕他已经决定为他的岳父大人摇旗呐喊了。”郭嘉笑了笑,在林森对面跪坐下来。 “我估计也是,再者论资历,子丹毕竟还是差些,毕竟这是三万兵马。”林森沉吟了下,目光炯炯地看着郭嘉,“三万兵马,这个诱惑真的很大,谁得到了这支兵马,谁就是曹家实质上的二号人物,连兹叔与荀氏都难以匹敌。林氏在这诱惑之前,该如何行事,还请奉孝教我!” ********************************* 第二更送到,求推荐~~~ &1t;ahref=.>. 第二十八章 原来是个陷阱 对于林森的问题,郭嘉早有准备,轻抚了下蓄起的胡须道:“在昨日从曹府归来后,嘉也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假设了很多种可能,来判断曹公的心意。不过眼下嘉却先要问主公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奉孝尽管言明。”林森回答得毫不犹豫,在听闻郭嘉已经有了腹案后,他便心中踏实许多,毕竟两人相识这两年来,郭嘉的判断无数次地被证明是正确的。 “听闻主公在尚是曹公身边一亲兵时,与曹公相处甚是随便;待到了嘉入主公门下为客卿时,主公与曹公已是略有疏离;到如今主公在曹家的地位入一线重臣时,与曹公的关系却变成带有畏惧。不知主公是如何看待曹公,已造成这种态度?” 郭嘉之言如同雷击般击中了林森内心,他不得不佩服郭嘉的观察力,连他自己也是刚刚觉,自己对曹操的态度较之几年前,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心头闪过无数思绪,林森似是在说给郭嘉,又似是在为自己分析般轻声道:“说起来这些年主公威势日盛,作为他的属下最能感觉到他的气场一日比一日强烈,让人不由自主的臣服。至于你说的那丝畏惧……不如说是我对主公那份猜忌之心的畏惧!” “主公也认为曹公多疑?”郭嘉眼中精光一闪,抓住了林森话中的关键。 “没错!”林森肯定地点点头,没人比他更了解曹操会做出哪些事情,几年的接触,让林森无数次的验证了历史上所描述的曹操性格。 郭嘉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叹道:“那就没错了,昨夜我分析了一晚,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三万青州军……这是曹公设下的一个陷阱!” “陷阱?!”林森手一颤,不禁惊呼了出来。 “不错,请主公试想,在曹家之中,不说三万,有谁指挥过两万人以上的军队?眼下呼声最高的那几位将军,他们的资历就真正够么?”郭嘉伸出了第一个手指头。 林森顺着郭嘉的思路想下去,却愕然现一个事实,即便是曹家最显赫的两名将领,曹仁与夏侯惇,最多也不过指挥过一万人的军队,而真正指挥过三万人以上战役的曹家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曹操自己!想到这里,林森不禁出了一身冷汗,默默摇了摇头。 郭嘉又伸出了第二个手指头,道:“请主公再想,曹公对林氏的展都又提携又限制,树起了士冲这第二杆林氏大旗,以分人心。那么无论是曹仁还是夏侯惇,都是在军中影响力甚重的大将,更何况他们都是曹氏近支,连取代起来都是顺理成章,你说曹公会放心的将这三万兵马置于他们手中么?” “不会!”林森猛地抬头,“难道这支青州军的主帅人选,就是主公自己本人?” “这倒未必。”郭嘉却是摇了摇头,“曹公长于统军作战,却不善于练兵,眼下大型的战事恐怕至少要到明年才会展开,若是青州军在曹公手下,将错过最佳的练兵时间,届时恐怕战斗力未必会强。曹公乃天下英主,想必会看到这点。以嘉愚见,曹公会将青州军拆分,充入各支部队,让各部队间保持目前相互制衡之态,这虽是最普遍的招数,但却是最管用的。” 对此,林森认同地点头,打散青州军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避免了青州军独立成军的尾大不掉之势。 “那……不知奉孝以为主公这次上书举荐青州军主帅的用意如何?” “以嘉粗看来,这次举荐,曹公至少有两个用意,第一点是观察民意,看看手下诸文武之间的关系如何。第二点则是最重要的,那便是在诸文武间制造隔阂,以免有人人缘太好,将来展到不好节制的地步。”郭嘉道出了两个原因,语气虽是轻描淡写,但言语间的含义却是让林森为曹操的权谋之术心惊肉跳。 在曹家的实力派武将中,除却林昌与太史慈,却只有曹真、夏侯渊、卫臻三人与自己最为交好。眼下卫臻或许有自知之名,在婚宴之上便对自己言明,对青州军主帅不抱觊觎之心,所幸曹真与夏侯渊很可能已经达成了意见统一,否则真让自己在两人之间做出选择的话,只怕必然要得罪其中一人。而在整个曹家,面临两难选择的重臣不知有多少,一场举荐下来,恐怕很难再有人可以在曹家中做到一呼百应的效果。 当下林森已是道:“奉孝,我们既已揣摩出了主公的意思,那明日妙才将军府上一宴,我又该如何应对呢?” “若是两人意见一致,主公只管答应!若是不一致,就请主公声明自己内举不避亲,决定举荐士冲为青州军主帅,这样两人也不好说什么。”郭嘉从袖口中掏出了一封文书,递给了林森,“这是今天上午我在衙中办事间隙,为主公试写的举荐书,若是能用,主公就尽管用吧。” 林森接过,正要翻开,书房的屋门却被猛地推开,只见林昌一脸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见到林森与郭嘉,似是松了一口气,道:“大哥,奉孝,元让将军约我一会儿过他府上相叙,我已经答应了,若是宴上提起青州军主帅的事情,我该怎么说?” “要去见老岳丈了啊?”林森揶揄了林昌一下,但又看到林昌的神色郑重,全没有以前那种和自己开玩笑的样子,心知林昌对这个问题十分看重,随即也是收敛了笑容,正色道:“士冲,我问你,这个青州军主帅,你想不想当?” “啊?这怎么可能?我统领五千兵马还没几天,就让我去统领三万大军?”林昌一下子跳了起来,满脸郑重的神色瞬间化成了不可思议壮。 林森见状,便笑道:“你既然对坐着主帅没有信心,那便依了元让将军吧,给他个面子,也免得你为难。”其实林森私下中还有一份私心,若是他人看到林氏诸人支持不同将领,反倒会让这些人对林氏的戒心降低。 “好嘞!”听到肯定的答复,不用自己再纠结,林昌嘴一咧,就要转身出去,孰料却被郭嘉喊住:“且慢,士冲,就算你举荐元让将军,只怕元让将军也难坐上这青州军主帅的位置,你且对元让将军言明厉害,现在元让将军是外戚,曹公是不会让外戚掌握一支在部众中占据绝对优势的雄兵的。” “啊!似乎是有些道理……那我该举荐谁?”林昌一怔。 “还是元让将军,只是这话你要向他挑明而已,之后你依旧举荐他,要取得你老丈人的好感,当是事半功倍之效。”郭嘉很是恶趣味的笑了出来。 “哈哈,谢了,奉孝!”林昌心事已了,又恢复了往日的不羁状,将双手背在脑后,大笑着出了屋门。 ………………………………………………………… 举荐青州军主帅一事暂时有了定计,林森便开始处理起东郡送来的十余件公文,不知不觉间,时间便匆匆走过。待到公文处理完毕,林森已是腰酸背痛,遂将毛笔置于笔架,起身出了书房,向后院走去,准备看看娇妻卫小兰在做什么,顺便逗弄逗弄虎头。 刚刚行至五进门处,便看到甄宓乐呵呵地走来。甄宓亦是见到了林森,加快脚步走到林森身前,小脸露出了开心的神色道:“大人,忙完了啊?” 当年十一岁的小丫头现在已经十三岁了,玲珑的身材已经初具规模,像极了她的母亲蓉娘,面貌更是出落得愈水灵。这一年来,曹操召见甄宓的次数甚至比召见林森还多得多,对甄宓也甚是宠爱,每次曹操召见林森的时候,总是不忘嘱咐林森不能亏待甄宓。 说起来林森现在倒是怕曹操变卦,等甄宓长成后,反倒将甄宓指给别人成婚。当下林森宠溺地揉了揉甄宓的头顶,温声道:“刚刚忙完,进来看看你们。” “哦----这样啊,那我劝大人还是不要过去了吧。”甄宓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 “啊?为什么啊?” “现在至少七八位曹家大员的女眷都在小兰姐姐那里呢,小兰姐姐悄悄和我说,让我知会大人一声,若没有要紧的事情,就不用过来了,省的为难。”甄宓吐了吐舌头,显然对卫小兰话中的含义并不很明白,只是对卫小兰这次将林森拒之门外感到好奇。 林森苦笑了下,真不知道林府什么时候同时会有这么多女眷来拜访,只怕这些女眷也都是各方势力派来联络感情的吧,小兰也算冰雪聪明,提前让人来打声招呼,否则贸然过去,被那些女眷拿话噎住,倒是会伤了情面。 想到这里,林森拉起了甄宓的手道:“走,我们去小琰那里听琴去。” 片刻后,蔡琰的琴声响起,林森的思绪飘飞,但愿一切都如郭嘉算定的那般吧。 第二十九章 主帅的悬疑 陈留,夏侯渊府。 不同于通常的武人,夏侯渊的府邸并没有那种很鲜明的粗犷气息,相反,这里小桥池塘,曲院回廊,数尾锦鲤在水中穿过,两只小鹿在园中漫步,充满了一股宁静的气息。据说这是夏侯渊夫人的杰作,来自于江南水乡的顾氏女子。 在水面的凉亭上,数张案几,一壶温酒,夏侯渊正款待着两位客人。 “士达,子丹,来,我们干!”夏侯渊端起酒盏,对着林森与曹真遥碰了一下。林森与曹真亦是举杯示意,三人一饮而尽。酒喝下后,夏侯渊抹了抹嘴道:“子丹是我的女婿,手中又有着虎豹骑,说通他来支持我,倒还好说。没想到士达这次也如此痛快地支持我出任青州军主帅,真是令渊不胜感激!” “岳父,我就说过,士达为人重情义,绝不会忘记当初义父起家时,你对他的照拂之恩。”曹真对着林森很是赞赏地点了下头。 林森笑道:“瞧你们二人说的,真是令我无地自容,说真的,按本意我是想举荐林昌,但这三万大军不是儿戏,林昌资历不足,岂能因为他是我的弟弟便举荐他?想来我曹家统领过上万军队的将军不过四位,子丹与将军也知道,另外三位看我很不顺眼,在还有选择的情况下,我也不会上赶的去贴人家冷屁股!你们说,我不举荐将军举荐谁?” “哈哈,那是!士达以前没少在军队这边受气,不过还好那时有岳父在,而这几年我与公振(卫臻字)都成长起来了,士冲、子义他们也是后起之秀,不再像以前那样,士达一沾上军务,就要看仁叔惇叔他们的脸色。来来,喝酒!”曹真又举起了杯子。 三人又是干了一杯,夏侯渊不胜唏嘘地道:“元让是夏侯族中的宗嫡子,将来是要继承族长位置的,夏侯一脉的关系只怕七成都会举荐元让,当初青州大部分是他带队打下来的,那些青州世家只怕多半也会支持他;曹子廉家财亿万,虽然性子有些偏激得罪了不少人,但凭着这些家财也不知交了多少朋友;曹子孝一直以来在军中排位便是第一,人脉关系也最广,只是掌兵一直并没有比我们几个多出多少,但听闻他已经得到了荀氏的支持。这番推举,我未必有胜算啊。” “这怕什么?岳父,卫氏那边,就让我去游说,卫兹那人那边不敢说,但我、士达与卫臻卫伟两个相交于义父起兵之前,他们两人的支持我还是敢打保票支持的!”曹真拍起了胸脯。 “夏侯月尚未过门,林昌的举荐我不好拦他,但林吉与太史慈的举荐,我倒可以影响。”见两人的目光又望向自己,林森也是抛出了颗定心丸。 夏侯渊叹道:“其实我也自知希望不大,但总要让主公知道我想争,不失了热血,这次便拜托二位了。” 恰时一位娉婷妇人走来,在三人案几上各放置两盘小菜,林森看去,却是夏侯渊的夫人顾氏,忙道:“顾婶怎么亲自送来了?真是太客气了。” “是啊,岳母,这粗活怎能劳烦您呢?”曹真也慌忙站起。 “你们两个赶紧坐下吧,我知妙才与你们正在谈隐秘要紧之事,就没有叫侍女们过来。”顾氏按下两人,露出了笑容,只是眉眼之间却掩不住几分忧色。 见林森奇怪,夏侯渊便解释道:“昨天传来消息,孙坚攻陷了吴郡,顾家便是吴郡大族,所以夫人才为此着急。夫人且放心,孙坚在吴郡乃是外来人,对顾家只有拉拢的份,万万没有打压的道理,子丹士达两个都爱吃肉,夫人帮忙去看看厨房那两只麂子做好了没?” 顾氏对夏侯渊投以感激的眼神,微微一欠身,便转身离去。 “孙坚攻陷了吴郡?”林森不由得一愣,林氏情报网在南方的力量并不充足,这个情报他之前根本不知情。 曹真也是惊讶万分,道:“严白虎和刘繇接连败北,那孙坚岂不统一江东了?” “算是吧,听说还剩下些许兵不过两千的小势力在抵抗。”夏侯渊撇了撇嘴,“不过不足为虑,南方人少,就算孙坚占领了扬州交州全境,充其量也就六七万兵马,怕什么呢?” 林森却是心中一动,历史的轨迹改变后,逃过一劫的孙坚爆出了强大的能量,江东一统,荆州能够扛多久呢? ………………………………………………………… 不管南方如何,类似于夏侯渊府上的这种小型聚会,在陈留的各处都在举行着,林森相信各路重臣的行动,每时每刻都在被曹操的眼线汇报至他的书房前。 十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宣布青州军主帅人选的会议地点,便定在兖州的刺史府,出于对领地防御的考虑,大部分没有长假的校尉级别的武将,均被要求返回了驻地。因此会议上的武将倒比曹操大婚那天正堂中的武将少了大半,四个将军全在,而校尉一级却只剩下曹真林昌等寥寥数人。 各方内政系的大员,倒是一个不差的全部列席,为曹家的这次军事盛会壮壮门面。 在曹操的案几上,一块金晃晃的兵符摆在了正中,在兵符旁边,是数摞文书,其中有四摞明显厚一些,四摞之中又是最左边一摞更高,林森估计这四摞便是举荐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渊这四位呼声最高的人选的。曹操面无表情地坐在案几前,沉声道:“诸位,今天是我曹家的一次盛会,今天之后,曹家的青州军将会正式成立,我曹家的兵力,将突破十万精锐!我们的精锐,不比其他诸侯的那些乌合之众,他们!都是百战之兵!” “孟德养兵,必为善战之兵,稍显羸弱之士,充做军屯以为劳力,供应粮草,此举大善,定是我曹家于众诸侯间脱颖而出的胜机。”说话的是卫兹,屯田之举大大减轻了他作为曹家财物总管的压力,一直以来他都对屯田之事颇为支持。 曹操对着卫兹微微点头,又指着案几上的几摞文:“我很高兴,这里我看到了六十四份举荐信,十日前在堂上的六十四位文武,每个人都举荐了自己心目中的人选。被举荐的人中,有曹仁,有夏侯敦,有曹洪,有夏侯渊,有曹真,有卫臻,有荀衍,有林昌,还有……孔融!” 曹操口中的“孔融”一出,堂中顿时嗡嗡一片,任谁也想不到,被举荐之人竟然还有孔融。只见曹操从一摞文书中拿起一份,在手中摆动了两下,道:“王修可在?” “属下在!”一名三十余岁的官员从队伍中走出。林森却不认得此人,只是听说过这个王修,乃是青州大族王氏子弟,任北海郡主簿一职,北海城破后,便随着北海太守孔融一同投降了曹操。 “你说你为何举荐孔融啊?”曹操的脸上分明是皮笑肉不笑。 王修则是波澜不惊,拱手道:“大人,属下在举荐书已经写明,孔太守乃是孔圣后人,声名威望遍及天下,当得起这青州军主帅一职。” “那你怎么不说,孔融久居太守之位,却可曾带过一天兵?!亲自指挥过一场战斗?!我这三万雄军,乃是用来打仗的,不是用来摆花架子!若是真给了孔融带兵,只怕要不了三个月,就能给我带出一群窝囊废!!孔融!我若真让你带兵,你说你能给我带成什么样子!!!”曹操越说越气,到最后竟是声色俱厉。 队伍之中立刻又有一名年约四十的中年文士走出,正是北海太守孔融,他弯腰拱手道:“属下无能,只恐带不出雄壮之师。”在弯腰的同时,他的身子已是不自觉地悄悄颤抖起来。 “哼!你倒有自知之明!且退下去吧。”曹操鼻中重重地哼了一声,“本次举荐,是要诸位本着良心,举荐一位真正能带领三万雄军打仗的主帅,可不是让你们之间拉帮结伙,相互声援,这倒好,连一天兵都没带过的人都举荐上来了!王修,本来冲你其心不纯这点,就足以打你三十板子,但念在本次举荐言者无罪,饶了你,退下去吧!” 王修的鬓角早已被冷汗浸湿,听到曹操此言,顿时如释重负地弯腰称谢,退回了队伍。 短短半柱香的时间,曹操便来了个杀鸡儆猴,再加上以往沉淀下来的威势,当他冷冷地扫过堂中诸文武时,一个个俱是噤若寒蝉,神情严肃地目不斜视。 接着,曹操的手伸向了最厚的那一摞文书。 第三十章 你们都不够格 “你们一定很好奇,最厚的这摞就是是谁?”曹操拿着最厚的那摞文书在手中抖了抖,环视了一周,“我可以告诉大家,这摞文书一共十七份,全部举荐的是曹仁!”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站在前排武将第一位的曹仁身上。 曹仁面色涨得通红,双手握拳,虽是刻意绷住面庞,但却抑制不住嘴角的微微上扬。从林森的角度看去,曹仁的肩头甚至还在隐隐地颤抖,显然他的票数是第一名,这令他心中激动万分。 相比之下,夏侯惇、曹洪、夏侯渊这三位呼声最高的另外三人,面上俱是闪过一丝失落。别人的票数不说,夏侯渊的票数有十一票,被曹仁出了足有一半,从在曹家的影响力来讲,他的确远不如曹仁。 众人的神情曹操俱是看在眼中,轻笑了一声,曹操又道:“子孝自幼与我相交,宗内关系虽出了五服,但却胜似亲兄弟,多年带兵,起兵以来,每逢升赏,我必是第一个升赏他,可以说他已经是曹家默认的第一大将。子孝,我且问你几个问题。” “大哥请讲!”曹仁出列,恭敬地抱拳。 “自从初平元年起兵以来,你最多一次统帅过多少军士?” “去年九月我率七千兵马,从徐州东莞郡攻入青州,后部队不断扩编,最多时达到一万两千人,这便是末将最多统帅过的军士数量。”曹仁的语气中带着一分自信,在他之下,即便是夏侯惇最多一次也不过统兵万人。如果他不够格当青州军主帅,那曹家便没有能担任主帅的大将了。 “统领三万军士与一万军士最大不同在于何处?” 曹仁思索了一下,言语中透着果断道:“在于粮草调拨,后勤供应,三万军士之供应已非一郡之地可支撑,必须要数郡协调配合方可。” “说得有理,不过你却说错了!”曹操却是摇了摇头,“这不算是最大的不同,再给你一次机会。” “这……应该在于士气的激励。”曹仁被曹操说得一愣,这次也有些不确定了。 曹操却依旧摇了摇头道,“算是沾了些边,但是依然错了,就冲这点,你便当不了这三万人的主帅。” “末将愚昧,请大哥明示!”曹仁接连被曹操否定了两次,颇有些不甘,却不敢表露出来,只是低下头去。 “你们有谁知道的?”曹操没有直接回答曹仁,而是抬起头来,看向列于堂中左侧的众武将。 众武将却是面面相觑,谁都知道,如果谁能答出了这个问题,很可能便是三万青州雄军的主帅,然而这却是最难回答的一道题,因为这需要猜测曹操的心意,曹操认为正确答案是什么,那就是什么。一时间谁也不敢做出头鸟,来回答问题,以免说错了被曹操当成反面典型教训一顿。 堂内不知沉默了多久,终于响起了一个声音:“最大的不同……应该是传令!需要想办法将命令正确无误的传达到每屯军士的脑子里。” 说话的人是林昌,他正用一种探寻的目光看着曹操,这是他带兵近一年来的最大体会。林森在旁见听了,不由得有些担心,如果曹操真的压根就不想将青州军的兵权交给属下,那么谁的答案都一定是不对的。 果然,已经听得曹操道:“士冲这一年带兵,没有白带,说得比子孝更进一步,不过仍不算贴切,还有人么?” 停顿了一下,曹操又是环视了一周,见诸多武将均是冥思苦想,嘴角扯出一丝笑容道:“不用想了,我来告诉你们,答案是放权。” “啊?”诸将多是露出了迷茫的眼神。 “呵呵,统帅一万人时,不过四五个校尉、十个牙门将、二十个曲长、一百个屯长,中高级军官不过一百余人,无论是名字部队还是下达军令,只要有心,在军营中做到令行禁止,都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三万人的队伍呢?”曹操拿起那代表着青州军兵权的金色兵符,对着众将晃了晃,仿佛这就是那三万雄军,接下来曹操却是抛出了一个个的问题。“你们难道还要一个个传达指令?为每一屯每一曲的士兵计划好战术?且不说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只问你们有这个时间么?敌人会给你们这份时间么?” 这一个个问题问得诸多武将面红耳赤,却没有人能够反驳,因为任谁都知道,如果真是每一条屯集指令都由自己布的话,只怕这三万军队早就乱成一团糟了。只有夏侯惇抬眼张了张嘴,却没出声音,他本想说如果是他,最多会亲自给曲一级单位的指挥官下令,但他随即反应过来,曹操只是举例说明放权的好处,若真是在这上面较真,那就等着曹操的怒火吧。 数语之间,曹操已经掌握话题的局势,又接着道:“你们这批武将,崛起于乱世,有胆识有武力有天赋,但却疏于沉淀,疏于全局,每个人都过偏重于勇往直前,却失于纵观全局。三万人的部队在一州之地,都是顶级的强军,指挥这支部队作战时,要从大局的角度出,来进行调兵遣将,而非执着于一城一地的得失。” 说到这里时,一批武将已经开始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曹操的话对他们的触动很大。 曹操的声音继续响起。 “这几年的战争,无论是子孝还是元让,别看你们打了一个又一个的胜仗,但论一军统帅的资历经验来讲,你们还远不如不久前还被董卓欺压着的皇甫嵩和朱儁。当你们还执着于细节的战斗时,你们就不是合格的大军主帅。你们要记住,如果当你们觉得开始驾驭某支部队开始时间不够时,就将一些细节的问题交给你们手下只得信任的校尉们去处理!从今天往后,曹家的大将都将不会再拘泥于一城一地的得失。” 说到这里时,曹仁与夏侯惇已经单膝跪地,拜了下去,道:“主公教诲,末将铭记于心!” 两名军方的大佬既已带头,堂上所有武将纷纷下拜,曹操对统兵之道的心得令这些自命武艺不凡的将军校尉们,心悦诚服。 “诸位请起!”曹操遥空虚扶了一下众武将,“六十四份举荐书,这是我曹家中坚力量的声音,我曹某虽位居家主,但绝不会忽略诸位的声音。虽然我曹家虽然尚无一人够资格独领三万青州军,不过却可以培养,你们可以慢慢的锻炼自己的统兵能力。” 说到这里,曹操瞥了一眼站在文臣队列中的荀氏诸人,又接着道:“荀氏大部分有资格上书举荐的官员,都举荐了子孝。不过荀彧却是上书建议我将青州军拆分,供诸位大将缓慢适应兵力的急扩张。林森上书虽然是举荐了妙才,但却建议缩减青州军,以控制在统军之将能够驾驭的范围内,都是好的想法……臧霸听令!”曹操的声音陡然高了八度。 “末将在!”臧霸从队伍中站出。 “青州军中拨出五千人,归你统帅,建制归于曹仁统领!” “属下领命!” “孙观听令!” …… 不消片刻,三万青州精壮已被拆成了四支五千人的部队,分别由臧霸、孙观、吴敦、廖化统帅,听命于曹仁、夏侯惇、曹洪、夏侯渊四位曹家将军。不过还剩下一万人并未分配,诸如曹真、卫臻、许褚这些另有独立部队的将领,纷纷屏住了呼吸,等待曹操的分配。 “剩下这一万兵马,将组成真正的青州军。”出乎众将意料之外,曹操在扩大了四位将军的兵权之后,没有继续分配下去。但这单独组军的青州军,却更令余下的校尉们兴奋,任谁都知道,四位将军已经扩充了兵权,那么这支万人部队的统帅,必定出自于他们这些校尉之中。 一时间,所有不在四位将军麾下听令的校尉们,视线全部集中在了曹操身前那块代表了青州军兵权的金色兵符上。 第三十一章 青州军主帅 曹操冷峻的目光扫过众人,却是在林森的身上意味深长地停留了一下,转而望向了林昌,道:“林昌听令!” 这一刻,林昌这位年仅十九的少年将领,成为了众人视线的焦点。纵然林昌平素间总是带着一副不羁的表情嘻嘻哈哈,此时也是颇有些紧张地咽下口唾沫后,方出列抱拳,朗声道:“末将在!” “今日便任命你为这支青州军的主帅,直接听命于我,你手下的三千兵士,就交给……卫臻吧。”曹操拿起了兵符,双手递出。 “领命!”当听到真的是由自己出任这缩水青州军统帅时,林昌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意外与兴奋之意溢于言表,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曹操身前,双手平举,郑重无比地接过了兵符。 听到这个任命,厅堂之上的诸文武,纷纷暗自抽气,从去年林昌夺得了曹家内部比武大会第一名起,便开始了平步青云之路,被曹操一路提拔,在军中又有夏侯惇暗暗照拂,如今又成为了手握万人兵权的青州军主帅。在众人看来,林昌的炽热程度已经隐隐盖过了其兄林森,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又转到林森身上,却只见林森的表情并不见异样,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在听着曹操的下文。 “青州军虽然都是悍勇精壮之士,但是却几乎毫无军纪,仅凭这点,一万青州军甚至不如曹真的五千虎豹骑!林昌,青州军交在你的手中,就在东莱练兵,一年之后,我需要见到一支战斗力上佳的青州军!”曹操的眉毛扬了扬,提出了具体的要求。 林昌中气十足地保证:“请曹公放心,末将定不会负曹公拳拳期望之心!” “哈哈!好!如果一年后你让我看到一支强军,莫说我封的将军,就是朝廷的将军,我也能给你要来!” 一场有关青州军兵权的争夺,就在貌似雨露均沾的结果中结束了。然而因上书举荐,这种有你无他的选择,让很多官员都无法再左右逢源,诸文武之间凸显的裂痕却不知要多久才能弥补。 唯一的赢家,便是让诸多武将感恩戴德的曹操……或许,还有林氏。 ……………………………………………… 陈留,林府书房。 “奉孝,竟然事事都让你料中了!”林森望着郭嘉的眼中,多了几分崇拜。林森能料得曹操的举动,靠得是来自于对历史上曹操的了解,而郭嘉却是纯凭平日间对曹操一举一动的分析。 郭嘉摆手笑了笑道:“不足为题,主公平时只是有更多需要考虑的事情分去了精力,而嘉不过一介郡丞,有不少清闲时间,可以去好好的思考曹公的行为。” “不管如何,奉孝代我写的那封举荐书,却是间接的帮了林氏的大忙,将林昌送上了青州军统帅的位置,这杯酒,我敬奉孝。”林森举起了酒杯,与郭嘉同饮。 在郭嘉代拟的举荐书中,建议曹操将青州军缩减至一万人规模,可配合曹家将领现有能力挥,余者部队分入各部,之后又举荐了夏侯渊为青州军统帅。然而获得青州军补充的四将军,早就不可能再成为青州军主帅,剩余有独立带兵作战经验的曹真许褚,乃是曹操近卫,几乎不可能出外带兵,太史慈资历太浅名望又低,卫臻则是被卫氏的家族权力脱累,曹操不可能让一个掌握了曹氏财权的家族,再获得大量兵权,因此实际上能够带兵的独立校尉,只剩下林昌一人。 “只是经此一举荐,诸文武间有些人已经有了隔阂,对未来曹家的作战,颇有影响啊。”林森幽幽一叹,现如今他个人乃至林氏的成败,都已经牢牢的绑在了曹家这辆战车上。 “无妨,曹家形成了几个利益小团体,对外用兵还不至于相互掣肘。对于曹公来讲,他只是不希望曹家出现他之外的第二个可协调全局之人。这次曹公的权术……成功了……”郭嘉放下了酒杯,目光望向西北的方向,曹府便坐落于陈留的西北。 “大哥!”“大哥!” 接连两声呼唤,却是林吉林昌携手而来。在林昌动身前往东莱前,林吉约了林昌相谈,向林昌介绍了林氏所能掌握到的所有有关青州的资料。 “你们谈完了?”林森往旁边侧了侧,让出个位置。 林吉坐在了林森对面,郭嘉旁边,林昌却是一屁股坐到林森旁边点头道:“是啊,若非二哥的那些情报,我还真不知道青州竟还有这些事情,这番回去,不怕那些青州军不听话。” “呵呵,那些随黄巾大头领投降的黄巾头目,总会有些弱点和爱好的,只要用心,肯定能够抓住。另外,林氏别的没有,钱财还是有些的,我已经吩咐的账房,十日之内就给你调去两千万钱,训练收拢这支青州军,别怕花钱!”林森重重地拍了拍林昌的肩头。 有了青州军,外加东郡陈留的兵马与林氏私兵,林氏能控制的兵力已达一万五千人,即便在军事力量上,也能和曹家的四大将军平起平坐。 “大哥,明日我便要动身赶回东莱,先接收尹礼部的那些青州精壮,不知大哥还有什么要嘱咐的么?”林昌刚刚被委以重任,谈吐间也刻意收敛了些放纵,如今是一脸郑重。 林森眯起了眼睛,仔细思索了下他所了解的三国大势,历史进程被加了,孙坚并未战死,他带着孙策以更快的度统一了江东;而曹操则统一了青州兖州,锋芒之盛已经几乎要盖过袁绍;那么…… “士冲,东莱虽不靠袁绍边境,但你要小心刘备!”林森一直难以放下心中这颗钉子,历史中刘备的顽强让人惊叹,这位三分天下的豪强,虽然在历史的进程中,直到十五年后还未能有一寸之地,只能暂借刘表新野之地苟且偷生,但正是这位豪强,成为了曹操几乎一生的对手。 在历史已经改变了的舞台中,刘备又将扮演什么角色呢?林森心里实在没底。 …………………………………………………… 时间在繁忙的政务中匆匆走过,东郡的政务并不复杂,由于面对着袁绍的压力,曹操对东郡调拨的开支很是充裕,修城防,铸兵器,收难民,措粮草,林森做起这些事来已经轻车熟路。 青州军方面,在金钱的帮助与林昌个人的勇武魅力下,只花了两个月,林昌便得到了一支服服帖帖地青州强军,只需要花些时间训练阵法,这支青州军的战斗力,未必会比曹操的两支得意部队差。 初平三年的九月,对中原地区来讲,本应该是在休养生息中度过的平静一月,只是长安城中的一个消息,如同春雷炸响,让整个中原都忙碌震动起来。 吕布击败了郭汜李傕的联军,收编了胡车儿的雍州军,正式在长安站稳了脚跟,然而正因为吕布与这几方势力的混战,却留下了一个疏漏,吕布的部将杨奉趁吕布驱赶郭李残军之际,开启了长安城门,带着皇帝百官东逃洛阳。当吕布觉时,杨奉的部队已经带着天子百官出了潼关,气愤之下,吕布亲率大军追击。 与此同时,一纸檄文遍传天下,却是来自于荀攸的手笔,号召天下诸侯共聚洛阳,救驾还都! “林大人,这是主公的手令,立刻点齐兵马,前往洛阳,想办法把皇上给‘请’回陈留!”林森的老熟人夏侯恩再次充当了传令兵。 第三十二章 洛阳 巍峨的虎牢关远远的耸立在地平线边际,这座闻名天下的雄关,已经两年没有生过战事,但在无论是关上厚重的城墙,还是关下广袤的平原,依旧时时透出着昔年厮杀的惨烈与血腥气息。 一支军队正向着虎牢关的方向行进,行军度甚至过了常人整整一倍。仔细瞧去,部队军士所穿衣甲甚为齐整,莫说屯将一级以上的军官都穿着全身重铠,就是那些行伍间的普通军士,也个个有皮甲护身,若是懂些军旅的人在此,定会惊讶万分,要装备这么一支几千人的部队,所耗费的钱财少说也要两千万以上。 这支军队正是陈留郡兵与林氏私兵,曹操给林森下了急令,务必要“请”回汉帝,林森探明了汉帝东逃的队伍后面,还跟着一支吕布的上万精兵,这简直是虎口拔牙,无奈之下,只得派出了陈留两千郡兵由典韦带领,又让太史慈点起了一千林氏私兵跟上。 至于东郡的两千兵马,由于尚未完成装备配置,训练也不长久,因此林森还是想保留些实力,便让典全从陈留赶到东郡,暂时接替太史慈训练兵马,以便将来也好有个接应。再者典全的武艺虽然能和李典乐进之流仿佛,但面对吕布明显还是不够看的,这么安排林森也有让他避难的意思。 不过还好曹操在派出了林森后,又派出了曹真的虎豹骑和曹洪军抽出的五千兵马,分两路火赶往弦农与河东两郡,试图拖住吕布军的追击,以配合林森从容“接”驾。 “洪飞,还记得两年多前,就是在这里你一棍拦住高顺,救了我一命。”林森骑在马上,抬手放在眉毛处,遮住夕阳照下的余晖。 听林森又诉说起那段两人相识的往事,典韦咧嘴乐道:“主公那日还斩了董卓的弟弟董旻,一举成名了呢!” 林森听得面上一阵红,别人不知道他是怎么杀死的董旻,那日典韦可是在场瞧得清清楚楚,董旻真的是被他“失手”杀死的,自己也因此成为了朝廷的钦犯。话说朝廷布的这海捕文书,还真没什么威力,当时除了在并州司隶雍州西凉这些朝廷实际控制的区域内要小心些,自己在兖州不照样混得风生水起?不过如今连董卓都已经作古,这时间过得可真快。 就在林森心中不胜唏嘘的时候,太史慈从远处跑来,带来了一名曲长服饰的将领,原来却是曹真麾下的亲兵头子孟凯。只见孟凯气喘吁吁地从怀中掏出封信,递给林森道:“林大人,我家将军让我给你捎信,情况有些诡异,虎豹骑已经到了司隶河东郡,岂知搜索了整整一天,也没有现吕布军的影子。” 虎豹骑的骑兵部队就是迅,他们和林森的部队同时出,一个才刚刚进入司隶境内,另一个就已经穿过了半个司隶,到达河东郡了。至于曹洪麾下李典所率领的部队,现在也刚刚从豫州颍川郡进入河南尹。 “不对吧,按吕布军的行军度,今天肯定会赶到河东郡才对。”典韦已经皱起眉头,“在前往河东的路上可曾现敌情?” “绝对没有,我们派出了至少一百十骑斥候往复在四面打探,只在路过弦农郡新安县的时候,打探到了汉帝队伍的消息,昔年被董卓罢官的司徒杨彪正在那里款待一众百官,听说还会派出一千杨氏私兵,一同保护汉帝百官前往洛阳。” 这个杨彪的来头,林森是知道的,在他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便已经是位列三公的司徒之位,不过在董卓当政之后,却因为得罪了董卓,被罢官赋闲在弦农家中。 说起来杨氏家族在名望上,甚至比起袁氏还要更胜一筹,袁氏是四世三公,而杨氏却是五世三公,只可惜杨氏却执着于中央的权力,不肯经营地方,以至于现在空有一副外强中干的名望而已,虽是司隶境内有数的豪强,但比起袁氏来讲,已经是萤火之光了。直到今天,身为杨氏旁支的杨奉起兵劫出汉帝,一道前往洛阳再立东都,世人才看到杨氏再度中兴的希望。 “哼!这个杨彪也没怀什么好心思!”太史慈哼了一声。 林森对太史慈摆了摆手道:“子义,没必要说那个杨彪了,说起来我们这次去做的行当,和杨彪是一样。现在关键是吕布的部队到哪里去了。” “也许吕布是从弦农南部入境,子丹的斥候搜索范围没有那么大……”典韦嘟囔了一句。 孟凯思索了一下,道:“也许吧,林大人,我家将军派我来此,就是要给大人提个醒,以免中了吕布的什么诡计。虎豹骑这次轻装行进,只带了五天的干粮,明天再找不到吕布军的踪迹,我们就必须要回程与辎重部队会合,到时还请大人小心行事。” “辛苦你了,孟凯!行军之中,没什么可款待的,回头办完大事回了陈留,自有酬谢。”林森点了点头。 “大人乃我家将军挚友,一切好说,保重!”说罢,孟凯抱拳回身上马,便朝着河东郡的方向赶去。 “主公,你怎么看?”太史慈问道。 “不管那些,拦截吕布追军是子丹与李典的事情。各郡郡兵向来都是给各军输送辎重之用,没什么野战经验,战斗力不强,陈留郡兵也是如此,帮不上什么忙。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们今晚不在虎牢关驻扎,穿过虎牢关,要尽快到达洛阳布防!” “是,一定要抢在汉帝队伍之前到达洛阳!”太史慈与典韦齐声道。 ……………………………………………………………… 距离董卓点起的那一把滔天大火,已经足足有两年了,昔年的帝都洛阳却依旧难以恢复往日的喧嚣,那一把火烧去的,不仅仅是无数的财富,更是一代人对大汉王朝的信心,没有多少士族愿意在这片代表了曾经帝都荣耀的废墟上,继续生活下去,如今的洛阳城内的片片棚屋,多是那些逃难饥民的栖身之地。 当年驱赶百官迁都之时,董卓并未毁掉洛阳高大的城墙,即便是那七八处破损的城门,也被现任洛阳令张书着人修补起来,虽然薄了些看起来并不结实,但好歹也是城门。 说起来这个张书本是徐州彭城张家的子弟,也是世家大族出身,在十常侍之乱时却是违背了家族的意思,站错了队伍,成为了宦官张让在外府的门客,当时也是威风八面的人物。十常侍之乱结束后,张书托了无数的关系,总算撇清了自己十常侍党的牵连,不过这样一来,他也彻底失势,堂堂一名俸千石的汉室大臣,被配到洛阳这个被曹操袁绍两名强敌环绕,却又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不过还好,整个河南尹都几乎没有任何人愿意来此为官,他现在还兼管着河南尹的各项事务,算是一些补偿。 “大人,这是洛阳目前统计的人口情况。”张书捧着一摞册子,神色颇为恭敬地对着一个年轻人说道。 这年轻人便是林森,他原以为洛阳虽然千疮百孔,但若是占领也要颇费一番工夫,孰料这洛阳令张书竟是毫不抵抗地打开了洛阳城门,放大军进来。林森又以为这是张书的诡计,诈他入城,便将计就计冲进城去先拿下了张书,最后才知自己又是虚惊一场。 原来这不说这洛阳城,就是以洛阳为治所的整个河南尹也只有八百老弱残军,张书早就打定了主意,不管是哪方势力来攻,一律第一时间开城投降。 接过张书递来的统计资料,林森随手翻了翻,却不禁吃了一惊,道:“河南尹人口只剩十三万?!火烧洛阳前,仅仅洛阳一城就有百万人口啊!” 张:“大人,如今这河南尹就像是个漏风的屋子,更何况旁边就是大人将之经营得富甲一方的陈留郡,谁愿意再住在这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又起战火的河南尹呢?” 曾经的河南尹风光无比,现在天下最为富庶的地方,已经变为了陈留,林森心中升起了一股自豪之感,这其中有自己多少心血!这张书还是很有眼光的,此时林森看起张书这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子,也变得顺眼起来,将统计簿子往案几上一放,道:“你放心好了,三个时辰前我已经得到消息,曹真和李典带着大军从两个方向上截住了吕布的大军,战火烧不到河南尹的。当然,若是我迎接圣驾时,杨家那些人不开眼的话,也没办法避免了!” “啊!大人一定无往不利,若是有什么能够用到在下的,请大人一定言声!”张。 此时洛阳府衙外跑进来林森的亲兵林威,抱拳道:“主公,斥候来报,说汉帝的队伍已经到了城西三十里,估计现在再有一个时辰,他们就会到达洛阳!” “好!你去叫子义与洪飞准备一下,到我们挥的时候了!” 第三十三章 弦农杨氏 汉代天子御驾礼制通常为十六匹马,上顶皂色华盖,前后使女护卫千人,还有无数细则讲究。只可惜这对于逃难中的汉帝刘协来讲,这一切都没有那么重要了,眼下虽只有四匹马拉驶的车辆,对他来讲也是无比的幸福。 年幼时他生活在董卓的淫威之下,惶惶度日,直到有一天董卓突然死了,他本以为幸福就会来临,谁知道在混战中的吕布,根本无暇理会汉帝的死活,宫中的供应一日不如一日,最终还是蔡邕与荀攸两名汉室忠臣,向吕布进谏提及,吕布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名天子在遭受着苦难,大笔一挥,宫中每日的粮米总算能够满足温饱。 不过自从他被杨奉等人闯宫救离了长安之后,他又尝到了自由的滋味,杨氏族人对他的要求几乎无不答应,而自己只需要满足他们一个条件,那就是回洛阳定都,封杨氏的族长杨彪为太师。纵然刘协只有十二岁,但从小在宫中长大,当然明白杨氏的心意,不过连董卓的岁月他都熬过来了,如今再换个比董卓温和许多的杨彪,他又怕什么呢? “陛下,前方五里处便是洛阳城了,我们已经能够看到洛阳的城墙,您还有印象么?”杨彪纵马走到刘协的车驾旁,指着前方的一条淡淡的灰线,洛阳城的影子已经就在眼前。 刘协望着那曾经熟悉的洛阳城,深吸了一口气道:“杨卿,这次多亏了你,朕才能回到这里!待到了城里有了条件,朕一定亲封你为太师!” “那臣就谢谢陛下厚爱了!”杨彪言语间的态度虽是刻意显出了几分恭敬,但却只是骑在马上略一拱手,仿佛并不记得此刻他应该是下马谢恩才对。 “报!主公,奉大人派我来向您禀报,斥候探明,昨日突然出现缠住吕布追兵的部队,乃是兖州刺史曹操麾下!”一名传令亲兵飞跑过来在杨彪马前俯身,却丝毫没有去看车驾中的大汉天子。 “曹操的人么……真是奇怪,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好心了?”杨彪挥手让传令兵离去,嘴中喃喃自语。 汉帝刘协对于传令兵的话,也是听得分明,颇有些欣喜地道:“杨卿,原来昨天那支兵马就是曹操的部队啊,我们差点被吕布追上,还好有他们挡住追兵,我们才能从容到达洛阳!曹操这人朕听说过,当初就是他刺杀董卓失败,又与袁绍一同联络了十八路诸侯讨董,他是位忠臣!” “陛下年幼,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被他人骗了!曹操……”杨彪又念叨了一遍曹操的名字,撇了撇嘴,“我们启程吧!” “哦,那就有劳爱卿传令启程了。”刘协热脸却贴了个冷屁股,也觉得没趣,声音弱了下去。 汉帝百官的队伍再次缓缓行进开来。 洛阳的城池越来越近,作为杨氏军队统帅的杨奉却暗暗觉得很不对劲,接连派出去前往洛阳城传令开门迎驾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虽然吕布的追兵在昨天被曹操的部队拦住,但终归不让人那么心里踏实,敌人可是温侯吕布啊!还没有谁能战胜温侯的! 杨奉少年时乃西凉游侠,后来乘势而起,组建白波军,自命白波帅。后来他被李傕收服,成为了连同自己的白波军,成为了西凉军的一份子。也是在那时,他凭借平定十常侍之乱的战功,一点一点升到了今天奋威将军这个位置,也正是凭借这个位置,他才得以回到弦农杨氏认祖归宗,将他这一支并州杨氏支脉,重新列入杨氏族谱。 几年过去了,自己白波军的老底也就剩下这次跟随自己闯宫的这三千来人,郭汜、李傕拿票混蛋,果然是在排除异己,让自己不知不觉间沦落到了西凉军的边缘人物。每当想起这点,杨奉便恨得咬牙切齿,这次若不是黄门侍郎荀攸和钟繇的居中联络,抢出汉帝出逃,得到这么个一步登天机会,只怕自己一辈子就要区就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咋号将军上面了。 杨氏的家主杨彪已经答应他,若大事成功,他就是大汉的车骑将军!想到这里,杨奉一咬牙,任凭前面有多危险,自己赌了! 不料---- 杨奉刚刚带着部队前行一步,洛阳空荡荡的城墙上竟然瞬间亮出了一面面的气质,无数杆长枪从城墙的一处处空挡露出,在夕阳的余晖下,反射出点点寒光! “曹”!看到旗帜上的汉字,杨奉的脑海嗡地炸响,一瞬间他闪过了那条曹操派兵拦住吕布追兵的消息,而如今曹操又早在洛阳等候,究竟是何企图!? “城下何人?竟然带兵进攻洛阳!”城墙上传来一声清朗的嗓音。 杨奉定了定心神,纵马靠近城门,瞧见说话的人乃是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心下顿时轻视了几分,沉声道:“放肆!大汉天子即将入城,还不快快开门迎驾!” 这青年正是林森,他当然知道汉帝刘协马上就要入洛阳,甚至他还扣押了七名前来传信的特使。不过他决定配合着把这出戏唱下去,“疑惑”道:“大汉天子?开玩笑,要真是大汉天子来了,我这里怎么没有收到传讯?” “没收到传讯?”杨奉一愣,“那我现在告诉你,天子马上就会进入帝都,我乃大汉将军杨奉,打开城门!放我们入城准备!” “哈哈,你以为你是谁?想进城就进城?在下只听兖州刺史曹孟德一人之命,在下林森,早就奉曹孟德之命在此等候圣驾,若真是大汉天子来了,我等自当开门恭迎圣驾,至于你们……还请移步三舍之外,我军自会奉上粮草钱财,以感谢将军护送圣驾之德!”林森估算了下,杨氏的全部兵力约有四千五百人,较之自己还多出许多,这时候开门放人进来,无异于自毁城墙。 “岂有此理!”杨奉大怒,他冒着天大的干系劫出了圣驾百官,可不是来混些钱粮就走的,只是此番他本打听好洛阳令张书乃是见风使舵的性子,加之河南尹无兵,只要自己大军前来,他定会开城投降,因此便没有准备攻城的器械,孰料却被林森抢了先,这样一来,眼下攻城也是极困难的。 双方磨了有一炷香的时间,直到汉帝车驾的华盖渐渐接近了洛阳城,洛阳的城门依旧未开,杨彪上前挥了挥手,将杨奉赶到后面,对着城墙上沉声道:“城墙上叫嚣的是哪个黄口小儿?天子已在眼前车驾之中,大汉百官皆在此为证,还不快快开门!” 只见林森神色庄重,在城墙上对着天子车驾下拜叩,旋即起身道:“陛下,臣林森俸兖州刺史曹操之命,在此等候多时,不过眼下杨氏兵丁居心叵测,请陛下下令,让杨氏兵丁放下武器,退出五里外,或直接移步三舍之外。” “你说谁居心叵测?!”杨奉大怒,一下子又窜到杨彪身前,指着城门上的林森骂道。 “哼,你若不撤兵,便是居心叵测,抱着占据洛阳城的心思,还妄想挟天子以令诸侯!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撤兵!”林森冷冷一笑,先声夺人,将那理由说得冠冕堂皇,也不管自己做得便是同样的勾当,用他的话来讲,跟着曹操混久了,脸皮总会厚上几分的。 “你----”杨奉还未见过林森这等倒打一耙的说辞,但也的确说破了当初杨氏的心思,只说了一个字,便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双方正僵持间,汉帝百官车队北方忽的传来一阵骚乱,几队身穿浅灰军服的军士列队跑进了城门,十余杆大旗上分明写着“袁”。 见到这“袁”字大旗的逼近,百官队伍明显紧张了一下,向外靠了靠。杨奉亦是将手微微握在刀柄上,暗中警戒,不过他也不敢贸然让杨氏兵丁率先动手,袁氏毕竟乃是天下名门。 “末将奉袁冀州之令,率步卒一千人,响应陛下檄文,来洛阳护驾!”当袁氏部队接近后,一名精壮校尉对着天子车驾抱拳行礼。 第三十四章 天子,请往陈留 “啊!是袁冀州的队伍?”天子车驾中透出了汉帝刘协惊喜万分的声音。 那精装校尉卑恭地对着天子车驾行礼,点头道:“正是,我等从冀州魏郡赶来,陛下,我们这就进城吧?” “但这城门……”刘协的声音又变得为难起来。 “怎么?难道还有人敢不开门?谁这么大的胆子?”精壮校尉似乎听出了刘协话中的难处,抽刀大怒,两道粗浓的眉毛早就凝做一团,“袁家淳于琼在此!快开城门!” 或许是由于对袁氏嫉妒的原因,杨奉瞥了那校尉一眼,略带嘲讽地一笑:“我倒要看看袁家的校尉能不能说开这道城门?” 果然,林森的声音已从城楼上飘下:“袁氏?抱歉,我家主公说了,只能允许陛下与百官入城,其余居心叵测人等,还请移步三舍之外吧!” “你个混蛋!竟敢----” “要攻城是么?我倒要看看你这区区一千人,怎么攻下洛阳城?”林森懒洋洋地声音又传来,恨得人牙痒痒。 淳于琼腾地冲上前两步,随即像想起了什么般定住,回身走近正准备看热闹的杨奉,低声道:“这位将军,想来你也是被拦在外面的人,不如……我们联手攻城?” “联手攻城……”杨奉嘟囔了一句,目光扫向了淳于琼带来的袁氏精兵,装备倒是颇为齐整,只是攻城的器械却是绝无一二,人数也只有区区一千,随即皱了下眉头,低声道:“不知这位淳于校尉,我手中有近五千兵马,还有天子与百官作为后盾,你只有区区一千兵,凭什么与我联手?” “合则两利,败则两弊啊!”见提议被拒绝,淳于琼有些急躁,又上前靠近了杨奉两步。 杨奉略带轻蔑地看着淳于琼,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想分天子这一杯美酒?告诉你,不可能!啊,你做什么----” “住手!” 几乎同时一声断喝,淳于琼的配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架在了杨奉的脖子上,而喊出住手的那人,乃是杨奉麾下一名牙门将,持一柄大斧正满脸怒容地瞪着淳于琼。 “淳于琼,你大胆----啊,你又是谁?”在一旁看到这边变故的杨彪,在第一时间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不料却被一名满面虬须的袁氏兵丁挟持了起来。 “来人啊!给我把他们给----”杨奉见连杨彪也被人制住,慌忙想叫人帮忙,孰料余光却瞥到城墙上原本手持长枪朴刀的曹氏军士,竟然不知在什么时候换上了弓箭,对着自己这个方向虎视眈眈,不由得声音卡在一半。紧接着“淳于琼”的声音在杨奉耳边响起:“老子才不是什么淳于琼,告诉你,林森麾下门客,曹家武威校尉太史慈在此。” “你们是曹家的人!?”杨彪与杨奉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错,在下林森麾下门客,曹家牙门将典韦,不装作袁氏的人,如何才能这么轻易的接近你们呢?”挟持杨彪的那位“袁氏”兵丁也开了口。 不过几次眨眼的工夫,杨氏仅有的两名可动员兵力的脑,便全被制住,一时间杨氏军士人数虽多,但却没有一人敢轻举妄动,不知所措地站在了原地,呆呆着看着事的地点。 作为天下名门杨氏的家主,杨彪对有关曹家的情报看了不知有多少遍,太史慈和典韦虽然并不算非常有地位的重臣,但由于林森的原因,也被杨氏的人注意过。 “太史慈精通兵法,武艺高强,从梁国战役起,太史慈历经曹家大小战役十余阵,未逢一败;典韦豪侠气息,武艺深不可测,从追随林森起,便一直为其护卫领。此二人对林氏或者说是对林森忠心耿耿,万难策反。”这两段话乃是杨氏情报中对于太史慈和典韦的评价,一刹那间浮现在杨彪的脑海中。 短短一瞬间,杨彪已经抓住了重点,谈妥了林森,就等于谈妥下面这两人。当下杨彪抬起头,望着在城楼上悠然自得的林森,沉声道:“林森,你的要求是什么?” “我家主公曹孟德对大汉忠心耿耿,愿为大汉效命,东都洛阳已成废墟,重建之事非一日之功,因此我家主公有请陛下前往陈留小住,直到都城重建完毕。朝廷百官,我家主公亦会妥善安置。”林森缓缓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此话一出,顿时激起万千波浪,百官队伍中靠前些的俱是听清了林森的话语,登时已经有人指着林森鼻子骂了出来。 “什么!曹阿瞒这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陈留区区小城,凭什么让我大汉天子移驾?” “林森你这是谋逆!” 当言语涉及到林森的时候,典韦与太史慈顿时射出两道嗜血的目光,冷冷地扫过方才大放厥词的百官。百官们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性命尚且还在人家的手中掌握,自己这么说岂不是找死,登时这些早就被董卓梳理过一遍又一遍的百官,很乖巧地闭上了嘴巴。 对于这些言语,杨彪也并没有利用舆论上的优势,进一步挑拨,昔年杨氏袁氏同乃天下名门,但如今地位早已不可同日而语,这段经历让他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没有绝对的实力,仅凭天下的舆论与名望,是万万难以在这乱世豪强中立足的。 杨氏从趁乱引领汉帝与百官出逃长安那一刻起,已经没有了退路,唯一的希望就是占据洛阳城,凭借洛阳的高大城防与杨氏百年来积累的财富,抗击住吕布的追兵,再利用天下豪强相互间的矛盾,纵横捭阖,从夹缝中挤出一条生存之路。 但如今且不说自己性命已经落入敌手,就只凭洛阳城已被林森先下手为强的拿下,杨彪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彻底破灭了。吕布追兵在后被曹操派人拦截,可以想象,拦截吕布追兵和占领洛阳城的曹军,只是曹操派出来的第一波部队----离洛阳最近的几股力量,一旦时日拖延不得占领洛阳,当第二波曹家军队来临时,杨氏灭亡之日便不远了。 “曹公对于大汉的帮助,苍天可鉴,我等不胜钦佩。”杨彪开始流露出怜悯众生的目光,对着城头上的林森一拱手,这一动作让典韦架在杨彪身上的刀紧了一紧。 杨彪身子微微哆嗦了一下,但强自镇定地道:“这位将军,不用紧张,彪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万万没有对抗你的力量的。” “哼,不要想耍什么花招。”典韦粗沉地嗓音迸出。 “彪深感曹公大义,杨氏八亿家财,七千精兵,亦愿为汉室迁居暂居陈留效力!”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杨彪已经看明了形势,纵然自己可以断然下令全体四千杨氏兵丁与城外的曹家部队斗个鱼死网破,但自己的性命只怕就要丢在这洛阳城下了,因此毫不犹豫地转而投向曹家。 还未及林森等人欣喜杨彪的转变,已是有人喊了出来。 “等等!” 喊话的是杨奉。 “哦?杨将军有什么要说的?”林森瞥了一眼城下被太史慈拿刀架住的杨奉。 “杨氏七千精兵中,还有我的三千余将士,若说就此投靠曹家,只怕还需问问我的意见吧?”杨奉对着杨彪绷紧了脸,显然对杨彪独自做了杨氏命运的决定有所不满。 “你是不想归顺曹家?”林森的声音开始冷,虽然杀掉杨奉并不是个好主意,容易引起杨奉部军队的情绪反弹暴乱,但万不得已之下,杨奉未必就是不可杀的。 在林森问话的同时,杨奉感到太史慈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钢刀往内压了压,顿时一颗汗珠从自己的额际划过,他只是下意识的反对杨彪独揽杨氏大权,却忘了自己的处境,就是不归顺曹家只怕也不行了。但杨奉武人性子,话已经说出口,也不好骤然变软,只能支支吾吾地左右寻摸。 当杨奉的目光扫到方才第一个挺身而出欲救助自己的牙门将身上时,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当下杨奉道:“林大人用诡计奇袭我部,制住我与族叔,胜之不武,我不服,若是能堂堂正正的击败我杨氏,我杨奉才会心甘情愿地归顺曹家!” “你想怎样个堂堂正正法?” “若是比拼野战未免伤了和气,我们各出一名牙门将,单挑比武,若是我方败了,那我杨氏愿加入曹家,甘为任何角色,但若是我方胜了,还请林大人转报曹公,望他给杨氏一个符合杨氏身份的位置!”杨奉道出了他的条件,但也是委婉地表达了无论胜败,杨氏都愿为曹家效力的这个态度。 林森听出了杨奉话中的含义,他在暗中讨要一个显赫的职位,遂轻笑一声道:“看来杨将军对你手下这位牙门将很有信心啊!好,我答应你!” “一言为定!徐晃,杨氏的成败看你的了!”杨奉闻言精神大振,叫出了方才那位持斧大汉。 听到徐晃的名字,林森倒是一惊,这也是历史上曹家有名的悍将,没想到现在他却在杨奉这等人手下当小弟。不过林森并不怕这个眼下还是牙门将的三国名将,只见林森沉吟了一下,对着城下道:“洪飞(典韦字),换个人看住杨公,你去会会那个徐晃!” “是!” 片刻后,典韦与徐晃对站在一小片空地之上,双铁戟与大斧的冷冷寒光,交相辉映,决定杨氏命运的一战开始了。 第三十五章 黄雀不止一个 品点的招式来自干军旅也间,多是讲究与同袍!间相万幽愕,动作更是一板一眼,一柄大斧纵横翻飞,行进之间招招朝典韦的要害之处攻击,颇有一招致命之意。 反观典韦的招式。却多出自于豪侠,举手投足间充满写意,本来汉末万千侠客便有万千中招式,因此在江湖中人的交手中,更讲究的是随机应变,料敌先机寻找弱点的功底,典韦更是其中的大成者。 仅仅二三十招间,典韦便凭借对于徐晃招式间破绽的敏锐观察力,迫使徐晃不得不动作变形回防。进而徐晃又不得不露出更多的破绽。纵使林森对武艺几乎可谓是一窍不通,也能看出来,典韦已经稳稳占据了上风。不过徐晃能在典韦手下坚持三十招不败,即使在曹家也算是一流好手了。 “呔!”大斧哉破空气,带着丝丝的空气流动声音,从侧面横扫击向典韦。 在徐晃的脸上带着一股狞笑。这是近十招来徐晃头一次找到反击的机会,典韦上招招式才才用老。万没有用力躲避的机会,这一斧下去,典韦输定了! 孰料,典韦的双铁戟竟是不知什么时候绞住了徐晃的大斧斧身。自己人却是往后一仰,躺在马背之上,两柄铁戟顺势用力,顿时一股强劲的力道顺着铁戟传至大斧,进而传到了徐晃的双手之上,徐晃的斧势本就是向前,如今更加了典韦的力道,一下子把持不住,大斧脱手而出。擦着典韦的上半身飞了出去。 胜负已定。 典韦没有继续下手,而是静静地骑在马背上,默然看着已经失去了兵器的徐晃。徐晃不可思议地望了一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神色变了两变,似是要冲上前捡起大斧。与典韦再战一场,但终究还是叹了口气,纵马走到杨奉面前。羞愧地对杨奉抱拳道:“我败了”请主公责罚!” 不过此时杨奉自己还被太史慈拿着朴刀架在脖子上,哪还有精力责罚徐晃,更何况方才那一场龙争虎斗,早令杨奉看得目瞪口呆。莫说能击败徐晃,就是能和徐晃激战五十招的人。他还没见过呢,眼下杨奉只是紧绷着一张脸,一言不。 “呵呵。杨将军。怎么说?”对于典韦战胜了徐晃,林森也是十分满意。用他的话来讲,那是相当的涨脸,杨奉出招,他接招,而且,很完美的接下了。 林森既已问话。杨奉不得不有个表示,嘴巴张了又张,总算说出了四个字:“愿赌服输,杨某任凭林大人落。” 见杨奉和杨彪都已经表露了态度,林森也是露出了笑容道:“呵呵,那就恕森代为安排一下了。我家主公在我临行前许诺,曹家进贡天子的用度,比照董卓进贡之五倍标准,以表曹家对大汉戚戚忠义之心。百官俸禄,比照朝廷制度,如数放!弘农杨氏护驾有功,我家主公愿举荐杨公居太尉之位!举荐杨奉将军居前将军之位!”这一语言毕,更是弓起悍然大波,方才还义愤填膺地百官们,立刻掉转了言语风向。对曹操与林森赞不绝口。 有奶就是娘,这句话流传了千年,本就有了几分真理的意味。大汉的百官清流,早就被十常侍与董卓前后清洗了一遍又一遍。而这些随天子一同出逃的百官,多是在长安董卓时代混得很不如意,又不舍放弃官位的官员,任谁都知道,在董卓时代就连宫中都只能勉强混个温饱,他们这些舍不得权势又拉不下脸献媚董卓的官员,几乎全部是靠每人家族中的接济方能度日,因为”朝廷的俸禄往往只一两成。 百官的利益俱是得到了保障,相比之下,杨彪太尉一职和杨奉前将军一职,反倒只有杨氏两人自己才关心,当下杨彪已是笑容满面地道:“那在下真是要谢谢曹公了”。 “和”感谢曹公!”杨奉犹豫了下,还是低头接受了这个前将军的官个。 既然已经和杨氏谈妥了条件小林森的问题又转向了刘协,又是一吓。大礼拜下道:“陛下,陈留富庶甲天下,在那里您一定能过上最好的生活。不知您的意见如何?” 背井离乡”难道又要来一次么?刘协的双拳在皇袍的袖口中。悄悄握了握,心中犹豫不决。他只有十二岁,虽对很多事情有了认识,但今天生的变故早令他开始眼花缭乱。 他万万没有想到。原被他倚为臂助的杨氏,在占据优势兵力的情况下,竟然被人打咋小措手不及。几乎一兵一车未战,杨氏便倒向了曹家。刘协的目光望向了刚刚被许为太尉的杨彪,孰料杨彪却装作没看见的瞥过头去,这一下更让习惯了听从别人意见的刘协六神无主双拳 “陛下。”突然一个声音在刘协的耳边响起。刘协目光茫然地四处张望。却现这声音乃是另一位策划了汉室东迁洛阳的主要大臣荀攸所出,攸的衣袖道:“荀爱卿,你的意思如何呢?” “回陛下,臣以为长安战乱小原本迁都破败的洛阳便是权宜之计,西凉军虽败,但仍尚有十万之众,洛阳并非久留之地。昔年曹公刺董,又是十八路诸侯讨董的起人,乃是汉室大大的忠臣,陛下前往陈留暂居。乃是上上之举。”荀攸双目清澈地看着刘协,微微一躬身道。 “可曹操的部下却是占领了洛阳城不让我们进啊”刘协微皱眉头。曹操的心思他知道,关键是他在曹操控制下,究竟是能获得什么样的地位。 见汉帝更加犹豫,荀攸又露出了苦口婆心的模样,道:“那是因为曹操担心杨氏独霸朝政,如今杨氏已与曹家谈妥,况且”,陛下应该明白杨氏虽名望甚高,但在天下诸侯之中,不过一介中小势力,若是陛下托庇于杨氏,只怕不得安宁啊。” 这点最终击巾了刘协心中的软肋,他早就明白,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故事,也清楚在他面前的一个个人,无论是英雄还是奸雄,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挟天子的程度能到如何。虽然十二岁的刘协并不懂很多事情的背后含义,但表面上的天下大势,对于这位一直有志于重振汉室的皇帝来讲。早就了然于心,荀攸的话令刘协对一直拥立皇室的杨氏信心开始动摇了起来,杨氏在这天下之中,能够拥有多少话语权?。 此刻,又是有两名官员越众而出,其中一名官员对着刘协的车驾拱手道:“陛下,臣钟猜协同黄门侍郎陈纪。亦认为荀大人所言甚是,附议,望陛下早做决定!” “啊?钟爱卿与陈爱卿都是这么看的?”这两人哪怕在董卓权势最盛之时,都没有党附董卓,如今连他们都同意迁往陈留,刘协似乎更加动摇了。 陈纪随即进一步趁热打铁道:“臣、荀大人、钟大人的家族,在豫州的颍川和陈郡还算有些势力。与曹家关系还算不错,若是陛下能决心前往陈留,臣等对曹公还能有些影响力,但若前往别的诸侯那里,臣等只怕就人微言轻了。况且”我们还有别的更好的选择么?” 刘协下意识地看了看拿刀架住杨彪与杨奉这两位杨氏领袖的典韦太史慈。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昂对着城楼高声道:“看到曹公一番忠义之情,联心甚慰,便依了曹公所请”队伍前往陈留吧。” 这一语犹如巨石入水,让百官开始议论纷纷,有欢喜能领到足够俸米的。有感叹汉室衰微的,但惟独没有人再说曹操一个不字,毕竟曹操之前一副十足的忠臣模样,现在又独立承担了宫中与朝廷两处的支出。无论从名上,还是从利上。都做足了准备。 杨彪放弃原计汉帝刘协又选择了曹家,杨奉的心中仍是有些不甘心,在他看来,城外最多的一股兵马便是他从长安带出来的三千余精兵。结果却一兵未战,自己莫名其妙地落入敌手,提出单挑又落败,实在是窝囊。眼下杨奉听闻双方已经达成协议,心中一动,露出几分阴险的笑容,便对着城楼喊道:“林森林大人,既然我们已经不是敌人,那还是请放开我与族叔吧!” 放开你们?只怕会反咬一口吧?林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下城楼下被太史慈押解的杨奉,此人年纪不过三十有余,便能从一介小兵混成留守长安的吕布心腹之人,可见其心思缜密;而其又敢在荀彧的挑拨下。从吕布眼皮底下反叛,劫走了汉帝百官。可见其果决狠辣。此人是个厉害人物,不能放,林森心中默默下了评价,眼角余光却扫到地平线上的一片黑影,不由得心中吃了一惊,指着黑影对身边的亲兵林威道:“林威,你看那是什么?” “是”军队!看数量至少有五千人!”林威自己瞄了瞄,大吃一惊道。 “什么”我们的部队都在城下和城内啊”那这是什么人?”林森感觉自己心跳陡然加快。 仅仅一眨眼的工夫,又是一名亲兵跑上了城楼,躬身抱拳道:“主公。从北门回来的斥候带来消息!吕布带着七八千人马,正从北面杀过来!曹真与李典所遇到吕布军主力,只是张辽与高顺带领的佯敌!” “妈的!他俩上当可害苦了我!”林森一拍大腿。 第三十六章 变聪明的吕布 ”布七八千军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犹如螳螂捕蝉黄电尤旧,打乱了林森的计哉。 林森知道任何一员主帅。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突情况,能够临机应变,从容处理这些情况的主帅,便是一名价比千军的大帅,反之这人未来便只能是一名冲锋陷阵之将。要当一名可独当一面的帅才,才有可能在当前的位置上有再升一步的可能。林森对着自己暗暗下了决。 当林森看到杨奉正殷切等着自己的回答时,不禁一笑,杨奉原只怕打着趁汉帝百官进城之时,趁乱打劫,将汉帝再抢回去。此刻的他并没有自己站得高度高,恐怕并没有看到吕布军的来临,当下道:“杨将军严重了,当然要放开,不过只怕现在杨将军除了我之外,还有一关要过吧。” “什么关?” “你们往北看看,吕布军已经追来了!还请杨将军带着杨氏的兵马抵挡一阵子,我的兵护送了汉帝与百官进城,就来与你们并肩作战”。林森将手指向了北方,那地平线上的军队影子越来越明显,甚至地面都隐隐传来了震动。 吕布!杨奉的心中猛地一颤,他比谁都更加的畏惧这个天下闻名的战神温侯,叛徒两字早就刻在了他的名字之前,只怕吕布现在恨不得唉其肉饮其血。他也明白,单纯的等在洛阳城下,或许别人能够幸免,但他必死无疑,而若他不做出实际行动抗击吕布,林森这家伙是万万不会打开城门放人入内的。 不抵抗必死,抗击吕布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杨奉咬了咬牙,高声喝道:“杨氏部众听令!面向北方行进三百米,摆出防御阵势!” 只是杨奉的兵马早被吕布的威望所震慑,一时间乍听到他们竟然要去对抗吕布,竟难以挪动腿脚。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听令!”徐晃一声大喝,如同炸雷般哄在了杨再兵丁的脑海中。杨氏的部队这才如梦初醒般的整好队形,面向吕布军来袭的方向,列成了防御阵势。 与杨氏部队列阵相对的,汉帝百官的队伍在林氏私兵的护送下,开始缓缓进城。这批从长安逃回洛阳的官员,都是经历过当初洛阳大西迁的,一个个都明白这种形势下没有自己闹事的余地,否则一顿好打也是最低的惩罚,因此都是按部就班的听从指挥进城。 反倒杨氏部队已经有些人开始受不了这种大兵压境的恐惧,悄悄地跟随百官队伍,准备溜进城去。 “偷跑者,杀!”典韦眉头一皱,毫不留情地喝道。 在那些逃跑者还没反应过来典韦话中含义的时候,林氏私兵已经一个个手起刀落。将那些偷偷跟在百官队伍当中的逃跑者,砍到在地。一片片的鲜血溅起,染在众人的衣上,百官和他们的家眷们立刻有些骚动,但当他们看到林氏私兵们一双双冷酷的眼睛后,又立刻老老实实跟在队伍中,慢慢进城。 有了血的教在前,又有方才击败徐晃的典韦压阵,杨氏部队已经彻底绝了逃跑的念头,任命地面向缓缓走来的吕布军,想办法用抵抗多保住一会儿自己的性命。 仅凭有限的接触,在林森的印象中,吕布或许没有精明的政治头脑,但举手投足间他却时刻散着一种豪迈的魅力。吕布绝不像历史中描述的那般单纯孔武有力,至少这个吕布,知兵法懂战争,也许驾驻数万军队还稍显不足,但眼下这七八十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吕布部队依旧不紧不慢地步行前进,并没有提前跑动冲锋,来浪费因为急行军而所剩不多的体力。七八千人的人数,已经足以构成了人数上的绝对优势,这种大敌缓缓逼近的压力,让很多杨氏军士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鼻于,吕布军行至距离西城门外半里的地方停了下来,而西城门在汉帝百官的队伍全部进城后,最后一丝缝隙也被合上。 通体赤红的高头大马,一身漆黑墨色铠甲,深邃得让人眼睛有些涂,配合着方天画戟上的几点寒光,被世人称为天下至强的温侯吕布,从队伍中纵马走出,阴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城门下的杨氏部队,高声道:“杨奉,三年前我将你从西凉军中调出,归入我的麾下,可曾亏欠于你?。 “不曾,若非昔日温侯援手,白波军只怕会被李催慢慢收拾得一员不剩!”杨奉说的是实话,他不是不想说假话,好让自己的背叛变得不理亏些。 只是当初在并州军与西凉军明争暗斗时,白波军被策反到吕布麾下阵营乃是董卓势力内有目共睹的,由不得他说假话。 方天画戟猛地向前一指,吕布面孔一下子狰狞了起来,喝道:“既然我待你不薄,为何还反叛于我!?” 五十步的距离远不能挡住吕布话中散出来的那股杀意,杨奉心中咯噔一下,纵马竟是忍不住地连退了三步,直到想起自己背后的曹家,方似吃了颗定心丸般地停住,咽下一口唾液,索性把心一横,也高声叫了起爪且“吕布。洛阳本就是大汉帝都。我护送天子陛下与大蜘甘消且都洛阳,难道还有错么?” “护送?说得好听!谁不知道你抱的是什么心思!混蛋!”吕布对脸皮厚的人一向受不了,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杨奉也摆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喝道:“什么心思?我杨奉怀着一颗忠君之心!倒要问问你吕布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护送天子回洛阳,何为背叛于你?难道我手下这三千余弟兄,不是大汉的军队,反倒是你吕布的么?你带着大军来追是何居心?莫非耍谋逆篡位!?” 一番对话下来,杨奉竟是抓住了吕布话中的语病,反说起吕布的不是了。这一下子更让不善辩驳的吕布憋得满脸通红,本是满腹愤怒理直气壮来寻仇,没想到自己竟成了谋逆之人,说实话吕布还真没想到谋逆,只不过羡慕当初董卓当太师当得爽,自己也想尝尝滋味罢了,而且他还远比董卓善待汉帝。 吕布最受不得委屈,否走当初也不会董卓待他千般好,只一次抢了他看中的女人,便让吕布决心刺董。当下吕布一夹马腹。赤兔马犹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向了杨奉,嘴中喝道:“杨奉,纳命来!” 扑天而来的杀意让杨奉身子在马上不禁一晃,手竟是没有勇气握起长枪,与吕布拼上两招,只是呆呆地坐在马背上,眼睁睁看着吕布来袭。忽的一个身影从杨奉身边窜出,挥起大斧迎向吕布,喝道:“主公莫慌!徐晃倒要领教一下吕布的功夫!” “导,!!! 大斧与方天画戟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竟是斗得旗鼓相当。 “好力量!再来!”遇到可尽力一战的对手,吕布兴奋地大叫,眼中嗜血的气息更加浓厚,接连挥出三戟,目标直指徐晃的几处要害。 “当!当!当!” 又是三声脆响,徐晃舞动大斧,勉力接下吕布的三连击,不禁叫苦不迭,这三击的力量一次比一次打,而且角度异常刁钻,让自己的防守难以力,怪不得都说吕布单挑无人能敌,原来不仅大力身强,招式行进竟也是精妙无比。 林森在城楼上虽听不清两人间对话,但吕布与徐晃的单挑已是看得分明,脑中一下子闪现出他还是一名亲兵统领时,曹操对于吕布军队的评价,吕布军队信心大部分来自于吕布个人的勇武,若吕布败北,则军心必定大乱。 “典韦!太史慈!去帮助徐晃!”林森在城楼上大呼。 立时两员猛将便从城楼下,穿过杨氏的军队,冲向吕布与徐晃厮杀的战场。声音亦是飘飘荡荡传进了吕布的耳中,虽只是只言片语却已能表达出含义,登时吕布一戟将徐晃的大斧拨开,冲着城楼的方向怒喝道:“林森小儿,你也敢来洛阳捡便宜?莫非忘了长安赠琴时?” “休得对我家主公无理!”吕布喊话时,太史慈已是纵马奔至吕布面前,迎面一枪刺去。 这一枪带着赫赫风声,直刺吕布的胸口。吕布的方天画戟刚刚拨开徐晃的大斧,哪还来得及回防,不免大惊失色,整个身子硬生生地往旁边一侧,半个人都倾倒在赤兔马侧面。太史慈的亮银长枪这才险险的擦着吕布的身子掠过。 吕布还未及庆幸,又感到背后气流不对劲,皮肤一紧,想也不想便将方天画戟向后撩去,当得一下撞在了典韦的双戟之上,一股大力传来,吕布本就是单手持戟,力气没有用足。这一下子震得他虎口麻,方天画戟差点脱手而出。 这两人好强!出招的时机角度把握得异常精准!一瞬间吕布闪过这般念头,左手轻拍了下赤兔马的脖子,赤兔顿时划出一道红链般,带着吕布脱离了典韦与太史慈的攻击范围。 昌年纵着赤兔马缓缓回身,阴沉着脸看着成包围之势逼近他的典韦、太史慈、徐晃三人,狂傲地仰天大笑道:“三个高手?一起上来又何妨?在陈宫来之前,我就陪你们玩玩,有种一起上吧!” “陈宫?那个昔年和曹操一道被通辑的人?”徐晃胸口起伏不定,方才他只不过和吕布过了十余招便体力不支,有落败之感,眼下故意问出些问题,以争取时间调整状态。 “不错!自剿灭董贼后,他便来长安投我,倒真是个人才!让我躲过了曹家的两支主力部队,直抵洛阳。洛阳守备果然空虚,待他带着攻城器械一到,你们便束手就擒吧!”吕布面上露出了得意之色,扬起了方天画戟大笑。 “咚咚咚!!”城墙上突然传来了激烈的战鼓之声。 林森身旁的亲兵林威带来了林森的命令:“最快度击败吕布!之后杨氏与林氏部队一同,全军冲锋!” 不为别的,只为地平线的边际,又出现了一支带着攻城器械的部队,旗帜之上赫然飘着“吕” 第三十七章 奇兵 典韦与太史慈相视一眼,毫不犹豫地冲向了吕布,徐晃见状。也是一咬牙。舞起了大斧冲了上去。 三员猛将从三吓,方向杀向了吕布,吕布眼中闪出一道凌厉的冷芒,方天画戟朝天一挥,高声喝道:“全体冲锋!一定要拖到陈军师带着攻城部队过来”。 紧接着。吕布纵着胯下赤兔已经绕向太史慈一侧,如闪电般行至其面前,画戟在空中哉过一道折线小轻巧的避开太史慈长枪的阻拦,朝太史慈面门刺去。 太史慈哪料道吕布画戟竟躲开了自己的长枪,大吃一惊,却是面不改色,长枪回收用缤铁枪杆卡住了戟丫,生生将画戟向外拨开。孰料吕布竟是顺势将方天画戟的戟杆转了一圈。重重地击在太史慈的后背盔甲上,太史慈顿时被打得在马背上一晃。 吕布网耍收回与长枪纠葛在一起的画戟,砍向太史慈的脖颈之处,典韦与徐晃的救援已经及时赶到。吕布嘴上虽说着大话,但也心知一挑三终归是有些困难,旋即又是一夹马腹,画戟冲天一指,冲向了杨氏的军队群中,大肆屠杀起来口 “太史慈,让你敢在我和那用斧的小子对战时偷袭我?这是给你的教!”吕布的声音传来二 太史慈脸色青了又白。吕布含着愤怒的一击着实恐怖,眼见着吕布军的步兵已经全部冲了上来,连忙喝道:“林氏的战士!又给我顶住,千万不要让敌人冲到城门口!”。杨氏兵士听令!全体冲锋小挡住吕布的部队!”杨奉亦是高喊,自己则是悄悄退去,暗自决定离吕布越远越好。 双方的主将都已经下令,两股部队如洪流一般对撞起来,嘶喊声兵器撞击声融合成了巨大的噪音。充斥了战场和城楼之上每一个人的耳朵。吕布在战场中犹如一头猛虎,左冲右撞。不断收割着林氏杨氏部队的性命,同时也在小心躲避着典韦等三人的追杀。 而典韦太史慈徐晃三人亦是在追逐吕布的同时,用三柄兵器带走了上百吕布军士的性命,只是在前面奔跑的赤兔马,像通灵一般。不断变换着方向,甩开了三人组一次又一次的出击,让典韦恨得咬牙切齿。 吕布所过之处。一颗颗的人头落地,激起了吕布并州军一次又一次的士气高涨。战力更加悍勇。饶是林氏私兵与杨奉的白波军还好说。在一次次战场厮杀中,见惯了鲜血硬仗,与吕布并州军还能斗得旗鼓相当,只是杨氏的那些私兵却完全落入下风,转眼间一千杨氏私兵所在的左翼阵脚,已经被彻底攻破。一批并州军已经从左侧包抄上来。给了白波军更大的压力。 “这”这”,林大人。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啊!要不我们把城内的军队都派出去。还能和他们人数差不多!”在城墙上。洛阳令张书心神不定地来回走动,投降了曹家还好说。但接纳了汉帝百官,就等于站在了吕布的对立面,这令张书不禁暗暗叫苦。 林森也在思量。城外战场上的形式虽然对曹杨联军不利,但典韦太史慈与徐晃这三员大将战斗力也不是闹着玩的,在他们的带领下。曹家的士气没有丝毫的低落,少说还能在与吕布军拼上小半个时辰,直到双方力竭。才有可能最终分出胜负。届时自己城中的生力军一出,吕布必败无疑。只是 林森又抬眼望了望远方另一支吕布的部队,那支部队带着十余件攻城器械正缓缓前来,人数虽不多,只有千余人,但他深知,一旦让攻城器械近了洛阳城,洛阳厚重的城墙还好,只怕洛阳城这几处新建城门就会像纸糊的般脆弱。更何况吕布不知还有多少援军会源源不断的赶来。”林威听令!”思索了片刻后,林森喝道……米将在!”“小你去点起一千三百陈留郡兵,从北门出,去夺下那些攻城器械!”林森瞥了一眼张书,城内留下的七百陈留郡兵,正是为了看住张书的四百洛阳兵。 ,“末将领命!”林威转身而去……林猛、林海”。”末将在”。又是两名屯将级别的亲兵从林森背后转出。”你们两人从东门即刻出城,林猛去曹真那里。林海去李典那里,务必要将援兵请来,吕布军远来作战。体力不足,我等今天必能守下野战。但洛阳的城门太过薄弱”就说我们只能坚持两天林森心中有些忧虑,守下野战其实都未必能行,不得不说吕布这支并州军都是百战之师,战斗力的的要比自己这边杂七杂八的各路联军悍勇,人数又在自己之上,这回只怕耍拼命了。 小领命!” 小林大人运筹帷幄,直取吕布要害,定能护住陛下百官等在洛阳城的安全张书在旁低眉顺目地恭维着。张家也是大族,他在年轻时候也读过些兵书,眼下若是能摧毁那些攻城器械,哪怕城外的野战失利,他们在洛阳凭借厚重城防也能高枕无忧一段时间,等待援兵的来临。 不管张书所言是否真心。林森还是苦笑了下,自己这运筹帷幄实在是赶鸭子上架。这只是自己指挥的第二场战斗。上一次还是在陈留外生擒关羽的时候。自己在行军打仗方面。只能说是个菜鸟。 不到一会儿的工夫,从北门杀出的陈留郡兵也与吕布的抬重攻城部队交起手来,林森离得远看不真切,那里只是人影晃动,乱糟糟的一片。也不知道谁占了优势,不知不觉双手握成了拳头,心中给自己暗暗打气。 洛阳城外的厮杀声一波高过一波,听在林森的耳中,时间过得是如此的缓慢。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耳边突然想起张书的声音:“林大人!你看。援兵来了!” 顺着张书手指的方向,只见一队约数百人的骑兵带着一溜的烟尘,从东边赶来,杀入了北城外的战场,骑兵往复冲杀,几个回合后,便看到吕布的旗帜轰然倒下,紧接着一批又一批的吕布军士。开始往西边溃逃。但看总量已经不过三四百人,短短的工夫,北城外已经歼敌近千。 或许是看到攻城器械被夺。西城门外的吕布军也开始有所动摇。不时有军士开始逃散。眼见队伍快收拢不住。吕布从战场中率先杀了出去,带领着大批人马向西撤走。 “林森、杨奉!此仇不报,我誓不姓吕!”吕布的声音飘飘荡荡地从远方传来。 洛阳的战场终于尘埃落定。 小 “是你!?”看到带领骑兵杀入吕布辐重部队的将领,林森大吃一惊。这可是作为压死吕布最后一根稻草的功臣。 来人正是卫臻。 卫臻一手提着盛水的大皮囊拼命往嘴中灌水,一手擦着额上不知是汗水还是皮囊中流下的水渍。猛灌了一通后。才放下皮囊,作出惊诧地样子道:“我说森哥。为什么不能是我?” “瞧瞧你像个水操似的,喝不够啊。”看到卫臻作出的鬼脸林森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他还被卫氏收留时的日子,笑着指了指卫臻手中干瘪了的皮囊: “喂,我可是得了奉孝的消息。从两百多里外带着部队飞驰到洛阳的。我的马都累死了好几十匹!又打了一架。能不渴么?”卫臻一下子跳了起来。 林森一下子就抓住了卫臻话中的重点,疑惑地道:“你说什么?奉孝的消息?” “废话。要不是奉孝遣人来说你在洛阳城可能有危险,我怎么可能只带这么些人就先冲过来救你?”卫臻很鄙视地白了林森一眼“曹家和你交好的几支部队,只有我和廖化在洛阳附近,但廖化那里都是步兵,赶不过来。士达。这次我可是把所有骑兵家底都带来了啊!” 在林氏的情报传到陈留前。郭嘉定是从其他情报的蛛丝马迹中。分析出了吕布的动向,所以提前数个时辰布置了卫臻这道救兵,还真帮上了大忙。略一琢磨。林森已经明白了郭嘉的用意。当下对卫臻拱手道:“公振相救之恩,森安当相报!” “别说虚的,拿出些实际的来!”卫臻诡笑着捻了捻手指,“谁不知道你这土财主的身家,土地虽然不多,但钱财那是都快赶上夏侯氏了!” “好吧好吧,一千万钱,你的辛苦费!”林森哭笑不得地看着卫臻。 卫臻却是一个劲地摇头,嘿嘿道:“士达,你搞的那个彩票在曹家各郡如今可是经营得风声水起。我期期都买。就是死活中不了大们商量下吧。你给我弄个大奖中下,我不要一千万。八百万也行啊!” “这可不行啊。彩票最重要的就是公平。不行,不行,你换个条件!”林森一口否决。 “那”你帮我弄些马来吧小你和张世平关系好,弄个两百匹马给我。我这次来可是累死外加战死了六十多匹马呢!” “喂,现在袁绍封锁了来自北方的战马交易,陈留这边一匹战马可价值八万钱啊,两百匹就是一千六百万钱!”林森大叫了起来。 卫臻立刻做出了痛不欲生的样子,扶着头道:“若是让主公知道我擅自调动军队,哎。我可就遭罪了”虽说这是为了来救你,我也心甘情愿” “得了,得了,最多一百五十匹,另外现在能偷运过来的战马越来越少。质量上我可不能保证二”林森实在受不了卫臻的磨机,便松了口,“北城外陈宫部队留下的那些攻城器械全部归你,也能值个两三百万钱。” “这还差不多,主公虽然每次军饷都是足额下,但这只能让弟兄们混个温饱。要让这些兵崽子拼命。还要自己额外划拉些进项才行。”卫臻露出满意的笑容。 林森带兵的经验并不多。对此只是一笑。拍了拍卫臻的肩膀道:”走吧,我们一道去城内看看我们的天子陛下去!”,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柑。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十八章 今非昔比 二下兰年十月三十二日,对千曹家来讲是个不平几饷懵叫 大汉天子刘协感叹东都洛阳残破,率朝廷百官及家眷,“自愿。前往曹操治下的陈留暂住。当林森等人护送着汉帝离开洛阳时,这座城池很快就被李典带着兵马接管了小于此同时。曹洪则率着麾下剩余的一万大军。进驻了司隶各个郡城。堂而皇之地将大汉司隶变为了曹家的治下,阻挡住了袁绍从并州南下的脚步: 陈留城外。 旌旗漫天,曹操带着手下文武列于城西门,恭迎着天子百官的到来。其实此刻天子百官的队伍早就到了西门五里外的地方停下。只等着曹操在西门外出现,才被通知继续启程。据说曹操之所以晚到。乃是因为他在书房中又刻意多写了一会儿自己那卷孟德新书。 当汉帝队伍启程后,不消半个时辰,便到了西门外,曹操率着文武叩迎。不过曹操自己却是未等刘协说话,便径直站了起来,对着天子车驾朗声道:“陛下远道而来,着实辛苦。臣已经备下了住所,还请陛下移步 “小这,曹卿”。刘协没料到曹操竟然如此不给面子,才逢见面,便替他做了决定。 曹操眉毛一样,道:“怎么?陛下还有顾虑?请陛下千万不要担心安全问题,我的战士们一个个都是天下间最为悍勇的,对吗!”曹操最后的音调陡然升高。”是!”列于陈留城外数千为迎帝而列队的战士齐声大喝。 这声音震耳欲聋,直冲云霄小气势逼人。悄得刘协脸色煞白。声线都有些颤抖地道:“联相信曹卿的部队定是最强”最强!” “哈哈哈哈曹操仰天大笑起来,“那就请吧。陛下,房间定能让你满意。比洛甄那破地方好上百倍!当然。百官们的住宅也早有安排。一道入城吧!” “小是”天子的车驾缓缓开动进城。 当护送天子的林森经过静静站在城门外欣赏百官姿态的曹操时,被曹操喊住:“士达,你这次做得很好,陪我在这里站会儿 “遵命!”林森回答得很干脆,立刻便下马站到了曹操的身旁。 曹操指着一队队进入陈留城的百官,对林森道:“士达,你看这些百官可有精神?。 “小垂头丧气,完全没有精神小犹如”被霜打了的茄子。”林森停顿了一下,找了一介。最贴切的形容词。 曹操扑哧一下乐了出来,狠狠地甩了车手,道:“对,就是霜打了的茄子。这话妙!你可知道八年前,我还是洛阳一小官时,这些百官瞧我时那种轻蔑的态度?哼哼。” 林森一听便明白了曹操为何没有进城。而是故意呆在这城门口,看百官们灰头土脸地进入自己的城池。这分明就是昔年曹操内心深处的怨念在作祟,想看着当年那些在自己头顶耀武扬威的人群,今日仰仗自己鼻息的神态。当下林森笑着低声道:“主公,大汉自从连续几任年幼的天子后。便失去了锐气,这批百官更是如此。从洛阳被赶到长安。又从长安被请到陈留。无论是谁。都远不如主公的霸气 “呵呵,你说这话就其心可诛曹操指了指林森的额头,却没有生气。“我和董卓不一样。没有某位之心”也许没有吧”主公,属下有一事不明。还请解惑 “主公明知道董卓那般飞扬跋扈不好。为何网刚还在陈留城外如此无礼呢?” “哼。有些人就是贱。一直对他好,他会当做理所当然,所以我一开始就要坏。之后再逐步变好。这些人反而只会看到我对他们越来越好的一面,更会感恩戴德曹操的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 “小主公心意高深,不能我等能够揣摩。属下又和主公学了一招。”林森小小地拍了个马匹……今天你就先回家去吧。明天卯时到我书房来,我有要事和你们几个重臣商量 “是!” “小阿森”。 林森刚网跨进林府后堂的院门,便听到卫小兰欣喜的声音,抬眼望去。只见卫小兰一袭藕色棉服。俏生生地等在院中。旁边站着甄宏、蔡琰,眼中亦是闪动着精光。 任红昌则是静静站在更远的地方和卫小兰几个丫鬟站在一起。微咬着红唇。但瞟向林森的目光中也带着几分欢喜。 这一群莺莺燕燕。看得林森是眼花缭乱。暗叹自己艳福不浅。面上已是带了几分温和,上前执起卫小兰的手。对着院中的众女道:“小怎么都等在这儿了?外面多冷,快进屋去吧。小 小阿森又立了夫功,是我让姐妹们都到这里等你的,要第一时间为你道喜!”卫小兰手指着身后的一群“ ;毖洋溢着骄傲的神色,似是在为自只的男人自豪六…一 “特大人。你好厉害!竟然能把天子和这么多大官都接到陈留来呢!。甄宏拉起了林森的袖子。满眼冒着崇拜的小星星。 蔡琰的眼中也是充满了回忆道:“记得小时候父亲有次回家时欣喜异常,那次便是父亲得到天子的召见,没想到夫君竟如此本事,非但能够见到天子。还能保护天子从吕布的追击下撤到陈留。” 听到几女的对话,林森不禁苦笑,汉室虽然衰微,但影响力在百姓乃至士族中。依旧强大。卫小兰几女心系自己。当然会说自己的好话。不过满天下的有识之士。谁不知曹操将天子请到陈留的用意。乃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而将天子请回陈留的自己,只怕必定会被贴上曹操第一帮凶的标签了。 小都快进屋吧,你们能这样我很高兴”小林森牵着卫小兰的手,又捏了捏甄毖的脸蛋,对着蔡琰微一点头。便带着众女进了内屋。 其间其乐融融,与众女叙话不提。 下午申时,林森换了身便服小又溜溜达达地走到陈留的郡衙,径直入内找到了正在房中处理公文的郭嘉,当面便是作了一个大揖……啊?主公!你这是作何?。郭嘉连忙起身绕过案几,走到林森身旁将之扶起。 林森看着郭嘉因长期伏案工作而略显憔悴的面孔,深深叹了口气道:”若非奉孝写信通知卫臻飞前往洛阳支援。只怕我现在还陷于吕布的苦战之中,当然要谢谢奉孝 “其实这事情你还要感谢士通秣吉字。是他率先现曹真前线那里传来的吕布军营帐规模情报不对劲。才来找我相商。只怕是吕布背后另有高人指点,才想出了这出指东打西的招数,不然就凭他们还带着攻城器械这点,洛阳必定落入吕布之手!”郭嘉目中带有深深地忧虑。 林森明白郭嘉所虑。军队战力强大的吕布军,若是再配上能覆雨翻云的智谋之士,其产生的力量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的。随即林森又摇了摇头,笑道:“奉孝不必如此担心,吕布的性格有也略有了解,野心不大,略有小成之后,他未必能听得进陈宫的意见。你说吕布背后的那谋士叫陈宫?可是昔年与曹公一同被通辑的那个陈宫?。郭嘉愣了一下。 “小正是 “小原来是他,昔年对他的气节,我甚为佩服,有机会倒耍会会他的本事”郭嘉的嘴角扯出一丝弧度。 ,小呵呵,奉孝还是这般好胜小当初你我相识时,你便畅快胸襟。抢了我的话头大肆谈论了一番炼铁之策。不过你这份好胜中永不失冷静的工夫。才叫我佩服”。 郭嘉大笑了起来,道:“士达你就不要夸我了,再夸我就上天了。我这人就这个脾气。当初在颍。书院时。也没少得罪人,现在书院那帮同学在曹公手下做事,因此与我来往也不多。不过若是对了我胃口的人。我郭某必定会舍命相助 说道这里,郭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森。林森嘿嘿道:“小林某何德何能。竟让奉孝如此相助?若是奉孝肯出仕曹家,地位或许为家世所累,比不上荀彧,但比程昱他们必定会只高不低。” “就凭你那些奇思妙想。我便服了你。那些“投资,让你赚得金钱满钵,难道还不能说明你的本事么?其实你和曹公从本质上讲是一种人。都是那种敢于尝试新事物的人,在我眼中都是明主,不过”谁让你我结识在先呢?更何况为你效力,也就是间接为曹公效力嘛”。 林森与郭嘉相视大笑,片刻后,林森问道:“奉孝,主公让我明日前往曹府书房开会。听说是召集了所有重臣。你说主公这是要做什么呢?。”不会是”。郭嘉猛地抬起头来,随即又自言自语般否定了自己。”应该不会是要篡位,曹公召集重臣,必定是有可能了起混论的事情要生,所以才事先和重臣们通气,取得重臣的意见统一。要说 郭嘉都难以猜透,林森不禁呕舌,又忽地心中一动,莫不是曹操要做那件事了, 答案很快就在第二日揭晓。 在曹操的书房中,曹家诸位重臣中除了驻守青州的曹仁林昌。和忙着在司隶抢地盘的曹洪,几乎全部到齐。 曹操将手重重在案几上。拍小意气风地道:“我决定了,我要帮大汉迁都!再给诸个封上以前让人难以想象的官位!”,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柑杠。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十九章 拍马屁的行家 ;桌的甘都计当“几平没有任何阻力的便存曹家的重臣子撕世城了一致。 对于这个计划”卫兹笑眯眯地点头,如数家珍般地道出了曹家当前账面盈余的各项财物。以用来支持迁都的费用。至于大汉那原本很不丰盈的国库,早就留在了网刚经历战火的长安,完全不能指望。 夏侯惇与夏侯渊乃是曹操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对此更没有异议。曹真则是担忧地指出迁都之后可能带来的周边威胁,表示会狠狠地教那些敢来侵犯曹家的敌人。在司隶被陈宫要了一把的他,此刻正满腹怨气没处撒,巴不得能有一场大战。 令林森没想到的是,曹操这次重臣会议。竟还请来了刚网投降曹家的杨彪,理由是杨氏于万难之中从长安救出汉帝,又在吕布大军之前,很明智地投降曹操誓死抵抗吕布,再加上杨氏本就是天下名门,当然能称之为曹家重臣。 只不过后来林森很明确的看出,这最后一点才是曹操看重的,若是为迁都在天下间摇旗呐喊的。只是诸如曹氏、卫氏、夏侯氏这些在乱世崛起的土鳖家族,未免太没有面子,有了杨氏这个五世三公的家族支持,自然能引导一些舆论。对于曹操的迁都计划,熟知“历史大势”的林森,当然没有犯病似的去反对什么,而是高举双手双脚一同支持。 唯一对迁都有些疑虑的人。竟是荀氏的荀偎,他的理由是汉室定都洛阳乃是正统,如今洛阳既然已被曹家占据。还是继续以洛阳为都城的好。 这个提议曹操当然不可能同意。洛阳乃是新占之地,民心尚且不稳,虽然都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还是把天子养在自己的传统势力范围内好。在曹操拍案决定定都荀氏大本营,豫州颍川郡城许昌的时候,荀很立刻喜笑颜开地同意了迁都。 用曹操的话来讲。一定要将天子定都在去年年初时手中这六郡之一,而定都许昌,便是对荀攸潜伏朝廷多年,最终找准机会把汉帝忽悠出长安的奖赏。这是给了荀氏天大的面子。荀氏在天子近旁,非但名望能够获得极大的提升,修建许都所带来的经济利益,更令荀氏受益匪浅。 “呵呵,既然诸位都没有意见,那迁都许昌之事就定了。今天散了吧。对了。牧之荀混字和士达留一下。我还有事情说。”曹操最终做了定论。 众人散去之后。林森和荀混又留下,被曹操耳提面命必丁嘱,做了诸多将来在朝堂上迁都的布局。此话暂且不提。 十日之后,在陈留扩建后的郡守府上,天子召集百官,举行了逃离长安后的第一次朝会。 天子刘协当中朝南坐于主位,曹操在主位侧下斜置一案几。作为自己的位置,余者百官与曹家重臣。分列两侧坐定。 “陛下,这些天休养得可好?”曹操的胡子颤动起来,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刘协毕竟年幼,不过十二岁,曹操的招待比起董卓时代简直是天壤之别,狠命地点了点头道:“非常好。联休息的很舒服!有劳曹爱卿费心了!””这不过是臣应尽的本分而已。五天之后,青州那边还有一笔税款会解上来,届时臣会再舟宫中送去五百万钱,以供陛下用度。”曹操低头谦虚。 刘协盯着曹操。眨了两下眼睛,道:“半个月前在城门口见到爱卿时,联还以为你会是下一个董卓小没想到曹爱卿竟是我大汉的脑骨之臣!” 刘协的话引起百官一片吸气,敢在曹操的面前提起下一个董卓,很多大臣已是冷汗外冒,低头等着暴风雨的来临。 “嘿嘿,陛下过奖。”曹操却是没有理会刘协话中的试探,只是拱了拱手,“臣还有一事要奏明陛下。””哦?爱卿请讲!”“东都洛阳早已残破不堪。难以修复,但陛下需要宫殿居住,朝廷需要衙门办公,百官也需要住所居住,因此臣建议迁都许昌,由臣出资,重建都城!”曹操言毕,立刻便转身看向了百官,他要看看有谁来反对这个计划。 “不可啊!陛下!洛阳长安乃是祖宗定来下来的都城,若是贸然迁都。那是有违祖制啊!”第一个叫出来的人,乃是汉室宗亲刘范。时任五官中郎将,正是林森上次在长安所去的那家福泽酒楼的主人。 一瞬间,曹操的目光死死地定在了刘范身上,一言不,大堂之上一时间陷入了沉寂,只剩下刘范因为紧张略显粗重的呼吸之声。 片刻后,曹操的目光又看向了林森。林森知道曹操这票一同起家的亲信中,只有自己去过长安,曹操是要让自己来解决刘范这个麻烦。当下只能硬着头皮来继续扮演这个第一帮凶的身份道:“林吉可在?” “属下在。”林吉官位不算很高,只是将将够来参加此次朝会,当下便从文官的队尾处转出。 “这位刘范公资产多置于何处?” “回林大人,刘范公名下资产共有四处酒楼,其中三处在长安。一处在洛阳;三处布庄,全部在洛阳“ 林森很是庆幸自己因为当初在刘范名下的酒楼,险些与人冲突。才暗自让林吉调查了一下刘范。谁知却现这看似落魄的汉室宗亲。竟是益州刺史刘焉的长子,虽因不是嫡出。未被刘焉养在身边,但其在汉室宗亲中顶着刘焉长子的名头。也算颇有势力。眼下曹操不好亲自出手。只让自己来解决刘范的反对意见,林森便打起了刘范财产多在洛阳的主意。 “主公。刘范公颇有资产,却集中在洛阳,以属下揣测,若是定都洛阳。那刘范公的酒楼布庄必定会是门庭若市,而城外那百顷良田也必会价值倍翻!”林森这话其实有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风格,不过曹操所需的恰恰就是这点。 “刘范公。林森说的可对?你是不是这么想的?”曹操似笑非笑地看着刘范。 其实林森所言也恰恰击中了刘范的软肋。他明白益州的基业刘焉必会留给嫡子刘璋。因此他必须要自己在外面再拼出一份家业。或许他心中当真有份保住祖宗制法的心思。但也的确怀了让自己利益不受损失的想法。这一下无私也有私。至公亦不公,刘范这才想起曹操虽尊崇汉室。但兵权却完全把控在手中。一时间汗如雨下,诺诺得说不出话来。 看到刘范的身形已在微微颤抖。曹操哈哈笑道:“网刚陛下也说了。我不是董卓,今天朝会大家是商议,言者无耸!刘范公,我在问你一次,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曹操虽在笑,但目光却是依旧像冷厉的刀子般盯着刘范,刘范此时如何还不知曹操的心意,若是自己再说出个不字来,只怕他就会拿自己开刀。来杀鸡做猴了,当下便顺着曹操的话,下拜道:“曹大人明察。范的确怀有私心。请天子陛下与曹大人恕罪!” “我说了,言者无罪嘛,你且下杏吧。”曹操满意地挥了挥手。又环视了一周。“还有谁对迁都许昌有意见?” 有了刘范的例子在前。百官还哪里不知道曹操这所谓的商议是什么意思?分明就是借机看看众人之间还有哪个敢乍翅的异己。好留作将来收拾!百官立刻一咋小介。低眉顺目小俯听命不语。 正当曹操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却听到有一人站出,朗声道:“臣有几言要讲!” “你是哪个?”曹操眉头一皱口 “在下济阴董昭!” “原来是董昭。你我宗乡离得不远,久闻大名,不过听说你不是出仕袁本初了么?””本初袁绍字公听信谗言。昭一年前便转仕了张杨,后家主公张杨虽为保全,投降了本初公小但此刻已经听说天子移驾陈留。家主公便派昭前来陈留为使,言及愿率上党郡上下,脱离本初公,重归汉室!” “哈哈。这个好啊!我与张杨相识于十八路诸侯讨董,今日能够继续携手共事,实在是好事情!”曹操拍案大呼。他现在不过就是将玉子抢在身边而已。还未号施令。就有人主动归附。这让曹操暗爽不已。 “十日之前,我家主公已将本初公派来的官员控制起来,现在只等曹大人派人接管上党上下的兵权政事!” “好说,一会儿散会后。我便派人带着军队,前往上党接收兵权,另外郡太守一职。还需你家主公张杨留任,另外我再许张杨河内郡守一职,统领两郡!”曹操心情甚佳,又给了主动投靠的张杨更多好处。 不过曹操似乎又觉察到天子就在身边。自己如此封官有些不妥。遂又转向刘协道:“陛下,不知你以为臣对此事的处置如何?””很好,很好。”刘协哪敢说个不字。见是点头。“那此事就这么定了!”曹操最终拍了板。“董昭,你对迁都许昌此事如何看?” 董昭又是对着天子刘协一个大揖拜下。又是对曹操行了一礼道:”曹大人迎驾于洛阳,为天子百官提供安全庇护之所,又令朝廷衣食无忧。在下认为这是功在社稷之举!而定都许昌,亦是为了远离西凉宵之辈。昭同样认为此乃上上之举!” 董昭的话说的天花乱坠,让曹操的笑意更甚。林森却是心中一动。他终于想起董昭这人在历史上是谁了。就是这厮提议迁都许昌。后来曹操加九锡,晋位魏公魏王。此人都是居功至伟,若说拍马屁的行家。非此人莫属。 相比之下。林森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了。不由暗暗叮嘱自己要小小心此人。 突然,董昭又在大堂之上。对着天子刘协拜下,朗声道:“昭以为。曹大人之功。被封为大汉异姓王也不为过。请陛下恩准!” 林森这下子愣了,当初曹操留自己与荀混密谈时,也不过就是让他二人在今日朝会上举荐曹操为大汉承相。谁知这董昭竟然越过了历史上的承相、加九锡、魏公三个步骤,一步到位,直接请求曹操封王!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亦是面上错愕的曹操身上……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忙。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十章 大封群臣 曹操的双瞳顿时放大,鼻息也粗重了起来,其内心的兴奋之意溢于言表。如今的曹操并未有过推翻汉室篡位的念头,但异姓封王却是他心目中的终极目标,曾经他也无数次的问自己,以今天的势力,自己够资格了么,最终他的答案是只敢暗中安排林森与荀偎举荐自己担任承相。 异姓封王!这个目标看起来如此接近,只要这大堂之上没人反对,那么一切将顺理成章!曹操瞥了一眼在大堂之上翘以待的董昭,这个家伙,说起话来还真让人爱听呢。 事关自己,曹操不好说话,而刘协又不敢随便说话,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朝堂之上沉寂一片,倒陷入了尴尬。直到卫兹开口打破了沉默道:“陛下,臣以为曹大人接驾来陈留乃是至公之理,决不为自身私欲而为,若陛下加封曹大人为王,只怕会引起天下更大的混乱 任谁也想不到,第一个敢反对曹操封王的人,竟是曹操的密友,曹家排名前三的大佬卫兹。孰料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卫兹为何反对时,又一个重量级人物话了,只见荀彧越众而出道:“臣荀彧附议卫兹大人所言,若今日主公以迎驾之功被封王,那日后这中原之地,只怕就不得安定了 “你们,,真这么想?,小曹操也对两人的言吃了一惊,又环视了一周,“还有谁有话要说? 林森注意到站在他身侧的程昱和戏忠两人嘴唇张了张,终究是没有站出来说话。从刚刚卫兹与荀彧的话中,他已经听明白了,此刻曹操在天下间并没有绝对的优势,在士林间也没有崇高的名望,若是曹操现在便接受封王,只怕天下间立刻便会出现无数个自封王侯,再无人愿听朝廷的一言一行。相反,天子这个香饽饽会令无数诸侯垂诞欲滴,明日的曹操只怕就会成为昨日的董卓。 但如今曹操在权势的诱惑面前,神智明显开始有些不清晰,显然是非常想接受这个封王。想到这里,林森不禁看了眼那个董昭,此人心思缜密,非常准确的抓住了曹操的**,曹操最缺的就是天下人的认可。犹豫几番。林森还是决定走到堂中,拱手道:“陛下,臣有话要说 “哦?是林爱卿,请讲。”刘协当然认得这位曹操的心腹,说话也客气万分。曹操狠狠地瞪了一眼林森,意思是谁让你在这时节外生枝。林森在曹操的怒视下,头顶微微冒汗,理论上来讲,来进谏这种危险系数很高的谏言,不是他的风格,但林氏的前途已经和曹家捆绑在一块,他不能眼睁睁地曹操将已经取得的微弱优势,变成在天下间极大的劣势。 “臣以为,卫大人与荀大人之言甚是,在下主公曹操不宜现在便被封王,否则便是抹杀其对汉室至公总心。但臣举荐一人可封为异性王,袁绍袁本初,四世三公之家,更是昔年十八路诸侯讨董的盟主,如今更为汉室扫平了翼幽并三州之地,因此臣恳请陛下封袁绍为赵王。” 讲到这里,林森抬眼偷偷望了一下曹操,现曹操两个眉毛几乎已经拧做一处,慌忙又低下头去,继续讲道:“另在下主公虽因表明心志,不宜接受封王,但其社稷之功不可磨灭,臣恳请陛下封在下主公曹操为魏公。江东孙坚、荆州刘表亦有守土安邦之功,臣恳请陛下封之为楚候吴候,皆为县侯 林森这一通不带打磕绊地一口气说出了四个请封,让众人应接不暇,曹操的神色更是忽明忽暗,堂上与林森交好的数人,都不禁捏紧了拳头为林森担心,曹操的脾气好的时候简直就是堪比尧舜的明主,但若不好的时候那也是赛过桀纣的暴君。 “林森的提议,你们可有别的想法?程昱、戏忠,你们两个呢?”曹操又开始点名,问起了另外两名他平日间最为信任的谋士。 曹操只是被权势暂时蒙蔽了双眼,程昱和戏忠又如何看不出曹操眼下还没有称王的实力,但一向谨慎的两人,一没有卫氏与荀氏这般家世傍身,二没有林森与曹操之间那种相识于起家之前的“革命友谊。在,因此并没有额外说什么话,只是拱手低头,一言不,默认了林森的谏言。 “哈哈哈哈!”见平日间最信任的几位谋士几乎都反对称王的提议,曹操也渐渐冷静了下来,连拍了三下大腿,的声大笑了起来,“好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林森你这手做得好,就让天下人的目光,都看本初去吧!” “陛下,你看如何?”曹操收住了笑容,转询问起来天子刘协。 “联没有意义,便按照林爱卿所言,准奏!” 曹操满意地点头,又递上了一份长长的名单,道:“陛下,这是臣所保举的有功之臣与建议升任的官职,请陛下过目” 刘协小心的接过名单,很是配合地当起了十足的配角”, ,, 初平三年十月四日,从朝廷中出了无数道圣旨。 这一天,曹操晋位为魏公,兼领曾被废除已久的大汉承相之位,俸一万零一石,位于三公之上。 五天之后,袁绍同时接到了两封圣旨,一封乃是封他为赵王兼与承相比肩的大将军之位,一封乃是向他讨要当初他说“暂代为保管。的传国玉奎。对于封他为赵王和大将军的旨意,袁绍仔细问过曹操不过得封为公后,便欣喜的接受了封赏。至于另一道旨意,袁绍却置若罔闻,很是无礼的以天子未成年为由,号称玉垒还是需要由他这个天下第二尊贵的赵王继续保管的好。 至于楚候刘表与吴候孙权的封赏,便容易的多了,大汉早有规定,非大军功者不得封侯,到后来这规定虽有所松动,但能成为候一级的人物,当世也不过寥寥数人,就是昔年权势熏天如何进者,也不过是都亭侯而已。两人均只占了一州之地,便得引胁小亭侯坏要高上两级的县侯,只是心满意足,对曹操加当视。事。也没有多在意。 于此同时,追随曹操至今的诸位文武,亦有封赏。 在董卓乱政时空下的三公之位,俱被填补,杨彪被封为太尉,卫兹被封为司徒兼任承相府长史,司空一位则封给了历史上原本为车骑将军的董承。俸皆为万石。 太尉之下领九卿之中的三卿,太常卿、光禄勋与卫尉。太常卿为孔子后人天下名门孔氏的当家家主孔融,掌宗庙礼仪,无论其资历还是家世名望,皆当得起这一职位。 光禄勋为曹真,这乃是九卿之中最有实权的个置,掌管宫殿门户宿卫,下设五官中郎将、左中郎将、右中郎将、羽林中郎将、虎贲中郎将率领的五路军马,共一万人。按理来讲,年不过二十四岁的曹真,其资历本不足以单此重任,但仅凭他是曹操义子的身份,便无人敢对此说半个不字。 卫尉职责是守卫宫禁,这个职个则遥封给了远在长安的蔡邑只是由于其难以到职,调拨其麾下五千兵马归于荀攸以承相府参赞之身份暂代统帅。 司徒之下亦令九卿中的三卿,廷尉、太仆与大鸿驴。廷尉掌刑狱,实则是九卿之中最有权势的部门之一,曹操并不放心此个置交给其他人,在举荐书中将这位置空悬了下来,这样一来,廷尉的职责实际上乃是由曹操的挚友司徒卫兹亲自兼管。 相比之下,司徒麾下的另外两卿则没有太大的权力,太仆掌宫中车马,此职由天子刘协的准岳父伏完出任。大鸿驴掌对诸侯及少数民族事务,由荀氏的老三荀靖出任,不过现在的中央朝廷对于各路诸侯来讲,不过是个空架子,因此荀靖还兼任了豫州刺史一职。 三公之中的司空之位虽由董承担任,但其署领的少府卿、宗正鼻、大司农三卿,却仅仅只有宗正卿向司空汇报,而另外两个原本应向司空汇报的部门,则是直接向承相汇报。担任宗正卿的人,正是刘范,说起来在朝堂之上顶撞了曹操的刘范,这也是他因祸得福,曹操需要向天下昭示,他并非睚眦必报之人,同时也是为了安抚在益州独霸的刘焉,只不过这宗正卿的权力不不大,乃是掌管皇帝亲族或外戚勋贵等有关事务。 少府卿由名士程昱担任,掌宫中御衣、宝货、珍膳等,这也是个不算很重的差事,相比之下,程昱的另一个身份承相府参赞更为惹人注意。 而九卿之中除光禄勋外权力最盛的大司农之位,则是任命了林森,当然林森身上的曹府参赞一职,也变成了承相府参赞,大司农主掌税赋、钱谷、盐铁、仓库、平准等国家经济之事。与曹真一样,林森无论资历还是名望,都不足以担任九卿中最为重要的几个个置,在多数曹家之外的人眼中,林森虽已在天下间有了相当的名气,治理地方也算颇有水平,但最多不过能够担任九卿中的几个闲差。 其实也曾有几位汉室宗亲看林森与曹家没啥亲戚关系,悄悄地对此提出过质疑,不过在曹操非常“善意”的提醒下,这几位在理论上很有地位的人,也就噤口不言了。 按理来讲,这经济之事的长官应该是由一直掌管曹家财政的卫兹来担任,但显然曹操并不愿意财政之事一直都冉卫家所掌握,所以这次换上了卫兹的女婿林森,也算是在削减卫家存经济事务上面影响力的同时,给了卫兹一些面子。作为补偿,卫兹这次才得以连越数级,被封为了与他家世并不相符的三公之位,让其掌握同样重要的刑狱大权。 这九卿之位均为俸真两千石,仅次于三公。 武将方面,曹操亦有调整,曹仁被封为了征东将军,同时领青州刺史,领本部兵马一万五千人驻守青州,同时节制青州各郡约一万郡兵;夏侯惇被封为了征南将军,同时领充州刺史,领本部兵马一万二千人驻守青州,同时节制充州各郡约一万两千郡兵;曹洪被封为了征西将军,同时领司隶刺史,领本部兵马一万两千人驻守司隶,同时节制充州各郡约五千郡兵;夏侯渊被封为了征北将军,同时领翼州刺史,领本部兵马一万五千人驻守充州北部,只不过由于翼州目前尚无一地属于汉室实际控制,因此其麾下倒并无郡兵编制。 杨奉被封为前将军,将组建一支编制为五千人的白波军;曹真除了担任光禄勋外,还被封为后将军,依旧统领虎豹骑,只不过编制被扩大为了一万人。卫臻因为迎驾天子奇兵制胜的功劳,被破格封为安南将军,统领以卫家自己为骨干的五千兵马。 其余武将诸如林昌、典韦、太史慈、许诸、曹纯、曹休、李典、乐进、于禁、廖化、孙观、吴敦、臧霸、武安国、韩浩等人,皆被封为杂号将军,各自统领五千到一万人不等。而文臣诸如林吉、荀彧、戏忠、满宠、吕虔、郭嘉、钟辣、陈纪、韩勋、董昭、刘晔、毛阶、卫伟、张杨等人,亦是或独领大郡,或为相府参赞,各有其职。 在接到新的任命后,林森心中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在这次晋升中,升迁获益最大的,便是他与曹洪两人,一个接替了卫兹,代掌了全境的经济,一个则独占了无人牵制的司隶之地,而与之相对的却是两人的盐铁收益分成,终于被曹操收回了自己的手中。这两年来,炼铁的利益已经为他带来了数亿家财,而曹操的“事业”如今已经成为了正统,再将这项利益拿在自己的手中,实在是太烫手了。 回到东汉末年不过三年多时光,想不到自己竟摇身一变,跟随着曹操的升级,成为了汉室重臣,林森站在陈留城外的林氏庄园中,握紧了拳头,为自己鼓了鼓劲,一个新的挑战开始了。 幕四卷曹氏心腹完 第一章 相府八参赞 转眼间已到了初平五年的正月,去年的整整一年中,大汉境内出人意料的维持了大体上的和平。 只有在西北之地,马腾韩遂的西凉起义军、华雄郭记李催带领的西凉军残部与收拢了雍州军之后吕布并州军三家势力,为了凉州与雍州的控制权,不断进行着你争我夺的争斗。仗打了整整一年,吕布势力在陈宫的辅佐下已经渐渐取得了局面上的优势,占领了雍州全境,并在驻防幽州后,还有足足三万兵力的余力,可向凉州进军。 而马腾韩遂控制下的联军,也已经占领了凉州除西平郡与金城郡之外的全部五郡。 董卓的西凉残部,如今已经被迫将足足四万大军,龟缩在两郡之中进行防守,但粮草不济已经是他们最大的威胁,迫不得已之下,他们开始频频向汉中张鲁派出了使者,寻求支援。 相比这三家势力,天下间最大的两伙军事集团,袁绍集团与曹操集团,却始终在秣马厉兵,一年之中,未起任何一场过万人以上的战役。 曹家在初平三年开始实行的屯田制度,开始凸显出巨大的优势,青州的数十万黄巾及其眷属被韩浩的军屯安顿了下来,而毛阶在各郡组织的农屯,也吸纳了近十万来自于各州尤其来自于西凉的流民,初平四年一年间,曹家境内产粮过两百万石,是这些土地往年产量的近两倍。 作为屯田的总负责人,曹昂亦是功不可没,其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又打着曹操的旗号,无时不刻在为屯田所需的耕牛、农具、土地乃至种子奔波。在初平四年底的朝会上,曹昂凭借这份功劳,总算通过了曹操对他的考核,被举荐任命为了司农左承,担任林森的副手。 陈留郡和东平郡的郡守之位,已经分别交接给了林吉与卫江林森在这一年多来,投入精力最大的事情,便是应付来自于各方势力所需求的财物调拨之请求。这期间不仅仅有曹家各路人马要求的财物,更有大汉十三州中,那些未被曹操控制州郡的请求。 如今随是诸侯割据,但毕竟名义上还是共尊大汉天子,因此即便像袁绍孙坚这等强势诸侯,也会在每个季度解上几十万钱和几万石粮食“意思”一下,与之相对的,在国家某些地方出现“灾情”时,诸侯们也会毫不客气的将手伸向国库。为此,林森必会小心翼翼地拿捏着“救灾”与“纵敌”之间的尺度,也会根据曹操态度的变化适时予以增减分数,进行调拨。一年下来,林森这在各大势力间纵横搏阖的能力,可是着实成长了不少。又是一年元宵,初平五年的正月十五,由于许昌的建设尚未完工,因此朝廷的元宵庆典依旧在陈留举办。陈留已经经历了足足八年的和平时期,前年正月乃是大雪飘飞,去年的正月又逢屯田将民间资源抽调一空,因此今年在屯田取得了极大的成功后,民间的庆祝活动着实不少,在这一天,整个陈留城都装扮一新。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曹操治下四年的展,让陈留城的坊市区,足足扩大了三倍。在正月十五这天,坊市区内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那片已经扩展成二十余间木质房间的彩票房了。这两年来,彩票房这个公办的机构,还承接了一项新业务,便是罪官充公家产的拍卖,在这里往往能够买到市面上难寻的东西,是以每逢月十五时,便有无数世家遣人在彩票房前守候,采购一些家族中需要的物资。 今天拍卖的,乃是陈留郡考城县蒙家的家产。蒙家本为考城大族,只是在去年年末悄悄兴起的整顿吏治风潮中。因为草管人命、贪赃枉法等六项大罪,被承相府参赞戏忠抓了典型,判了抄家灭族,以偿还欠县库的钱粮。与蒙家同样命运的,还有其余州郡的四个家族,这一道杀鸡做猴下来,曹家境内的大小家族,在违法方面都收敛了很多。 现在正在拍卖的,乃是蒙家的十六头耕牛,如今被分作四批,一批批的拍卖。前三批各三头的耕牛,已被夏侯氏的三支旁支拍走,心满意足地离去。而眼下正拍卖的,也是今天拍卖的重头戏,七头耕牛,起拍价便是八十万钱。 “八号加三十万!这七头耕牛现在的价格是一百一十万钱!还有更高的吗?”一名灰色棉衫的中年男人,在台上声嘶力竭地嘶喊着,声音并不好听,言辞诱惑力也不强烈,放到后世上来说,完全就是个业余选手。不过这种在林森举办的拍卖技巧成班中培出来的水平,对东汉末年的士伸们,已经有足够强大的诱惑力了。 八号座位上坐着的,是一位微微福的男子,脸上正露出自信的微笑,他正是昔年在魏郡境内与林森一同遇到黄巾的那个商人苏双。 如今这对外出售的耕牛,并不多见,价格已经炒到了十五万一头,依旧是有价无市,屯田制实行以来,可自由交易的耕牛这种珍贵资源在曹家的境内,更是可遇不可求。苏双一次性地加价三十万,甚至出了市价,以明显高于市价的价格购买这耕牛,他相信不会有人会比他出价更高。他需要这耕牛去走走林森的门路,好在将来平准国内物价时。能提前知道些消息。 突然,坐在六号位置的一名年轻人,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六号加价五万,现在价格一百一十五万!诸个朋友,还有出价更高的么?” 随着主拍司仪的声音,在台下围观的众多小乡伸纷纷倒吸了口凉气,一百一十五万的价格,已经出了市价十万,十万已经是一个小地主家庭,一年所能存下的钱财数目。 对于这个价格,苏双也是微微皱了下眉头,不是为了昂贵,而是他奇怪怎么还有人会以这么不合理的价格,和他来竞争。说真的,莫说十万,就是一百万对于苏双这个生意遍及大汉东部的豪商来讲,都不过九牛一毛,今天苏双来亲自参加这个拍卖会,不过是恰逢其会而已。 苏双又高高举起了标着“十万。的牌子。 “八号又加了十万!一百二十五万了”。 那六号看台上的人仿佛是与苏双叫上了劲,叭叭直接举起了二十万的牌午,让总价下子就变成了匠“万。 苏双眯着眼睛看了看六号位子上的那个年轻人,年纪不大,举手投足间显得锐气十足,衣着也是颇为华贵,一时间倒摸不出是什么来头。不过他还是毅然举起了五十万的牌子,拍卖公产的事情归属于林森分管,花了大价钱,也算间接卖了林森的好。 “一百九十五万!!!”主拍司仪的声音已经开始有些颤抖,主持拍卖会四个月以来,他还从没见过出市价这么多来购买商品的人。 一百九十五万这个数字,明显也让那年轻公子倍感压力,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怒视着苏双,随即又强忍着怒气,坐了下来,报出了两百万的价格。 恰时,一名小厮悄悄地走到苏双身边,轻声道:“老爷,我打听出来了,那公子乃是相府八参赞之一满宠的弟弟满达,您看我们还要不要争 苏双立时犹豫了起来,当今在曹家除了位列三公的卫兹,和与曹操布衣相交的荀辊外,最有权势的文臣,便是有相府八参赞之称的林森、荀彧、荀攸、程昱、戏忠、满宠、刘晔、董昭八人。 苏双斟酌了再三,鼻终思量。同为相府参赞,满宠的话语权还是远远比不上林森。于是苏双举起了牌子 “两百一十万!” 那年轻公子一拍案几,用阴冷的目光瞪了一眼苏双,与身旁的仆役低语了几句,仆役立刻点头哈腰地离去。 在彩票房拍卖台屏风的背后。郭嘉微皱着眉头对林森道:“满达这家伙只怕又要背后使些手段了,伯宁满宠字一身正气,怎么会有这么个弟弟?需不需要派人盯住满家的仆役?” “派人去吧,开启拍卖四个月来,满达这已经是第三次竞拍不过人家,就想背后搞小动作,前两次已经算是给了满伯宁面子,这次苏双也算是我的老相识,不能再让满达这么下去了,会扰了拍卖会的名声。”林森与满宠之间交情也就算一般,昔年还曾经为了引青州黄巾攻打充州的事情闹过矛盾,因此林森毫不犹豫地做下了决定。 孰料林森正要离开拍卖台时,却忽听到一个声音。 “站住!” 林森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往拍卖场中望去,却看到满宠正怒气冲冲地走入了场中,喊住了见势想溜走的满达。 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道路,让满宠走近了满达所在的案几,只见满达讪讪地道:“大哥,您怎么来了?” “我不来的话,只怕又要任你像上两次一样,在这里胡闹?。满宠鼻中哼了一声。 “哪能啊?”满达开始耍赖。 满宠一把揪过刚刚被满达派出去的仆役,道:“满喜不是你派出去的?竞标不成,就要强抢?我在外围已经听了有一阵子了!” “这个” “不用说了,你给我回府,回去我再好好教你!”满宠说罢,看也不看满达一眼,径直走向主拍司仪,拱手道:“这位大人,不知可认得满某?” “啊!满大人,下官当然认得您!”主拍司仪慌忙行礼。 “满某管教家人不严,扰了拍卖的秩序,请谅解。”满宠作了个揖,“还请卖满某个面子,且当满达他从未来过这拍卖场,那七头耕牛就按苏先生第一次的出价,一百一十万卖于他好了。” “满大人,没想到您还听说过草民的姓氏苏双听闻提到了自己,便主动上前行礼。 “呵呵,苏先生有个富甲一方的义兄,宠焉能不知?这次要对苏先生说声抱歉了满宠指的是苏双的义兄张世平,当初曹操的第一支骑兵部队,便是林森从张世平那里采购的马匹,虽然现在张世平与曹家的关系,随着曹操势力的扩大,并不像之前那般平等,但也算是革命密友可。 此时,那主拍司仪却是打断了满宠与苏双的寒暄,为难地道:“满大人,这拍卖的规矩是林大人定下的,且不说下官,就是负责新事物的新生令卫伟大人,只怕也没办法改变,大人您看 满宠看了一眼主拍司仪道:“这个林士达御下倒挺有一套,这件事我会亲自和你们林大人说的。今日这两百一十万钱,苏先生甚需出一百一十万钱,另外一百万钱便由我来出,等你们林大人的命令下来,你在着人给我送回满府去就好 “哎呀,满大人言重了,这两百一十万还是我自己来出吧”。苏双慌忙招呼着人,去苏家在陈留的库房取钱。 “都不用忙活了,今日我便做主,这耕牛就按一百一十万的价格出售,以全伯宁这份爱弟之心”。林森在屏风后面听到此刻,便与郭嘉走了出来。 “士达,是你”。 “林大人”。主拍司仪与苏双亦是惊道。 林森先是冲满宠点了点头,又对苏双笑道:“苏老板,好久没见了啊。” 苏双连忙点头道:“是啊,自从四年前于魏郡一别,的确好久没见了,只不过双还是那般样子,林大人却是一飞冲天,有了今日成绩!” “呵呵,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林森拍了拍苏双的肩膀,“林昌这几日就会到陈留述职,若是苏老板不忙。就到林府上坐坐吧 听到林昌的名字,满宠却是插了句话:“士达,林昌只怕这几日到不了陈留了。” “为何?” “我刚刚从承相那里开会回来,承相昨晚已经下达了决议,让驻守沛国的卫臻,带着人去陶谦控制下的泰山郡华县去接回老太爷,同时让回陈留述职的林昌途径泰山时,一同保护老太爷返回陈留“啊?那陶谦有没有说派谁来随同护送?” “听说是个叫做张回的武将,没什么名气。” 林森不禁张大了嘴巴,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历史上曹操的父亲曹嵩正是死于张田的见财起意,而在那时,曹操所派出的接应部队,根本还未赶到泰山。也就是说,卫臻与林昌的这项任务,几乎是必败无疑。 要改变!这是林森脑中浮现地最强烈念头。 第二章 少女劫匪 在通往泰山郡的小道上,一队五十余骑的部队飞驰而去,在干硬的土道上卷起一道尘烟,久久方才散去。 这批人正是林森等人,同行的除了五十名林氏亲兵外,还有郭嘉和任红昌。带上郭嘉是因为他对充州的熟悉程度,远高于林森,恰好认识一条通向沛国的近路。本来林私良想再带上典韦或者太史慈,作为保镖,只可惜这两人恰好出了任务,不在陈留,无奈之下,林森只能暂借了卫小兰的女保镖任红昌随行。 任红昌本来底子就好,这两年随典韦习武,一杆长鞭用得出神入化,虽然较之李典乐进这等武将还有所差距,但也是等闲十余大汉近不得她身。 林森打算先到沛国。打听了卫臻的行进路线,再彻夜赶路,追上卫臻,联合了卫臻的骑兵部队,最快度赶往华县,但愿能在张阀动手之前,救下曹嵩。当然若是因为自己的出现。而改变了历史,让张田没有了动手的魄力,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不过林森并不指望这点能够生,一切都要按照最坏打算小张闺杀了曹嵩,那么林昌与卫臻就会承担保护不力的罪名,被曹操问罪。 “我们还有多远才到华县啊?”林森骑在马上气喘吁吁,连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中间才休息了两个时辰,着实让他有些吃不消。郭嘉虽时常锻炼,但毕竟也是属于长期伏案工作的人,此刻亦是大汗淋漓地道:“估计还有四百里了,绕过前面这几座山,就是沛国与泰山郡交接处的驿道,在那里我们应该能够拦下卫臻的军队 “恩,但愿曹老爷子能够无恙。”林森点了点头,回头望了一眼胸口微微起伏的任红昌,“红昌“你还好吧?” 经过长途赶路,任红昌也是香汗微露,但说起话来却仍是十分轻松道:“小放心好了,老爷,红昌好歹也是习武的女子,就是再赶一千里路也没问题。” 郭嘉看那跟随而来的五十林氏亲兵,一个个都有着不错的气色,笑道:“主公,看来就我们两个是拖后腿的。” “呵呵,我们的职责不同,大家再加吧劲,继续赶路。绕过前面这几座山就休息!”林森高喊了一声。 “是!”众人齐声回答。 这条小道乃是山中村落间的通行道路修得并不宽阔,只能容得下三匹马并排行进,但比起驿道。却可以省去近六百里的路程。当初郭嘉游学天下的时候,便在这一代呆过一个月,因此对这里相当熟悉。便引着众人从这里抄近路,期望能追上卫臻的队伍。 林森等人一开始还挺顺利,不料转过一个山脚,在小道的中间却是出现了一排搭成三角状的木头栅栏,栅栏之后还隐隐约约站着近百人,手持着兵刃,明显是不怀好意。 “这是什么意思?”林森在栅栏前三十丈处止住了马匹,并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郭嘉凝视了那伙人半晌,道:“这里处于曹家与陶谦治下的交接之处,治安并不好,只怕这些人便是在附近劫道的几股山匪之一。””就这不到一百个人也想来劫我们的道?他们只怕肯定有后招。”林森努了努嘴,“没有时间往后退了。先上去看看情况再说。” “主公你先去,我去再看看周围的地形,随后就到!”郭嘉拧着眉毛朝两边山脊上茂密的灌木丛看了看,暗示林森。 一众人纵马缓缓走到栅栏前,便听到这伙劫匪中唯一一个骑马的汉子道:“都站住了,识相的就留下财物马匹兵器,我们只谋财不害命!若是不识相”哼哼!” 那汉子并没有说出不识相的后果,但两旁山脊上的微微骚动,却是暴露了伏兵的存在,或许这暴露是故意,以表示**裸的威胁,亦或许这只是疑兵之计,这伙盗匪只是外强中干而已。 几种心思在林森肚中转了又转,一人高的栅栏只留了一道约一米宽的门,强行突破显然是不行了,只能先虚之委以一下,遂拱手笑道:“不知这位好汉如何称呼?也省的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啊。 “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裴元绍是也”。那汉子秃着一颗大光头,对林森怒目而视。 裴元绍?林森倒是知道这个人,历史上此人与周仓一同都是落草黄巾,最后周仓为关羽所收服,裴元绍却因勿夺赵云之马,被赵云轻松刺死。既是黄巾的话,林森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又道:“原来是裴当家。不知裴当家可否认识廖化?” “你说廖大曲帅?当然认识!” 林森暗喜,自己对廖化这股黄巾有大恩,既然裴元绍认识廖化,那就好办了。孰料裴元绍又话锋一转。冷笑道:“只可惜那是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少给我这里套关系小老实把财物都留下!””你可知道我这部队是谁的部队!?”林森见软的不行,眉毛一竖,音量陡煞增高。常年居于上位,林森英年纪仅有二十二岁,但已是不怒自威,惊得那裴元绍不禁纵马往后退了一步。 “哪支部队?”裴元绍带着几分疑惑。 林森阴沉着脸道:“在下便是大汉九卿之一大司农林森,同时也个居相府八参赞之,这支部队便是林氏亲兵,我们有要事赶往泰止郡,还不快让开道路!” 当林森表露身份时。裴元绍的脸色已经开始微微白,他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也明白轻重,这里虽是曹操和陶谦都疏于管理的地带,可若真是把一方得罪狠了,任一方随便来个三五千兵马,就能让他这小股劫匪死无葬身之地。林森最后一声厉喝后,裴元绍已经毫不犹豫地喝道:“搬开栅栏,让出道路!” 对于裴元绍的行为,林森网要满意地点头,却突然听到一声娇斥:”慢着!” 只见一名身穿劲装的少女,从那群劫匪中走出,持一杆长枪,在林森前两丈处一站。尤显出挺拔秀美的身姿。令林森暗暗称奇,想不到这山塞之中竟还有这等出色的女子。 “哎呀,大小姐,这伙人惹不得帆”裴元绍哭丧着脸,下马跟在那少女身后劝道。 那少女秀美一皱道:“不行。我哥哥说了,这些人的马很好,至少要让他们把马留给我哥哥,反正他们五十多人,带了一百多匹马!” 哥哥?林森不禁张大了嘴巴。周仓这厮在历史中一向被描述得五大三粗,什么时候还能有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妹妹? “喂!你也太不讲道理了!”这边任红昌持着鞭子,站到了林森身旁,那持枪少女的魅力在她的眼中,反而是种挑衅。”你敢说我不讲道理?好啊。看枪!”那少女一个招呼也不打,不,是出了枪之后才打了声招呼小只见一杆散着冷芒的长枪嗖地一下,向任红昌直刺而去。 任红昌双足一蹬,轻盈地跳下马匹,她习惯地也是步战,长鞭一抖,几道鞭花便朝那少女攻去。少女身形一扭。竟是贴着地面朝任红昌窜了过来,用枪杆扫向任红昌的腿弯。任红昌眼睛猛地睁大,又是手腕用力,长鞭向下击向长枪,再挡开长枪的同时,又借助于那长鞭击在地面的反弹力,再度攻向少女。 双方你来我往,转瞬间变交手了十余招。 纵使林森不懂武功,也能渐渐看出来,或许是任红昌长途跋涉,体力不支,少女已经渐渐占了上风,不由得暗暗着急。旧一。斌…8。洲泡书凹不样的体验! 虽说一寸长一分强,但若是被人近身。长武器反而将成为累赘,那少女正是借着一介小机会,闪身逼近了任红昌前一丈处,闪亮的枪尖就要刺中任红昌的胸口。 “小心!”林森脱口而出。 霎时间,任红昌的脸色变得煞白,娇美的脸庞甚至浮现出了几分必死的绝望。少女手上的长枪却是方向一转,仅仅用枪杆打中了任红昌的肩头。将任红昌击倒在地。少女持枪指着倒卧在地的任红昌喉头,看着林森道:”哼,还要靠女人保护?你的小情人命已经在我手上,刚刚我是心善。饶了她一命,还不快快将马匹留下来?念在平时没听说过有什么你荼毒百姓的事情,你的财物就自己带走好了!” 听到少女说自己是林森的小情人,任红昌的面色又突然从煞白变得通红,紧咬贝齿,不知在想着什么。 “你”林森却是没有心思考虑少女的口误,而是不禁气结,有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自己平时在政事上经营的风生水起,的确是不擅长武艺,可最开始有林昌保护,后来又有典韦和太史慈,自己从未在武力上受过气。怎料今天竟被一个小女子奚落。最关键的是。现在可是有要事在身。 现在林森也看出来了,即便是任红昌劳累,但这少女在十余招内便击败了她,其手上功夫绝不逊于曹仁这等水平。正当林森不知该如何回答时,忽然听到郭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啊?恩人!竟然是你?” 第三章 大乌龙 …森疑惑地回头,却看见郭嘉脸地惊喜。骑在马卜刀晦押拍驯看着那少女。少女皱眉盯着郭嘉,又凝神思考了一阵子,也是眼前一亮道:“你是五年前那个书呆子?” “书呆子,”郭嘉略有些失望地嘟囔了一句。 “书呆子,这些人是你的朋友?”少女望着郭嘉又问了一句。 郭嘉挺起胸脯正色道:“不错,林森便是在下的主公,还请恩人能够放我们过关,我们的确身上有要事要办。” “多,你的武功就不咋地,找的主公也一个德行。”少女不屑地吸了吸鼻子,瞥了眼郭嘉,手上的长枪却是移了开来,对着任红昌道,“小妹妹,赶紧回你的情人身边去吧!” 任红昌本是个内心高傲的女子,原本她被击败自己的敌人,像施舍一般的放回时,她应该是满腹气闷。只是现在任红昌的脑中,俱是被少女口中的“情人”两字所充斥,浑浑噩噩地走到林森的身边,又偷眼看了一眼在郭嘉与少女之间不断扫视着目光的林森,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可惜他,,已经有夫人了,, “真是谢谢恩人了!”郭嘉也没想到那少女竟然如此给面子,对着少女拱手道。 少女面上红了一红,娇声道:“喂,书呆子,你别以为我是给你面子,要不是我哥哥说过,你是有大才之人,我才不会放她回去呢!” “呵呵,那真是令嘉汗颜了。说起来五年前蒙恩人相救,还不知道姑娘芳名,不知能否相告?。郭嘉语气中竟是透出了一丝紧张,满怀期待地看着那少女。 也不知道是否是郭嘉故意,原本紧绷绷的气氛,如今被郭嘉这一出借机“泡妞”一搞,倒一下子缓和了起来。林森看着一表人才的郭嘉,突然想起林吉在两年前曾经对自己透露过,郭嘉之所以至今未曾娶妻,乃是心中有了人,而这人正是一位对他有救命之恩的少女。 想到这里,林森看了一眼方才还对自己怒眼相向的少女,明显也是没有男女之间的经验,被郭嘉问起姓名,竟显出了几分忸怩的姿态,随即又恼羞成怒似地道:“书呆子,就不告诉你本姑娘的名字。看在耸哥欣赏你才华的面子上。反正你们也不需要这些马,每人一匹骑着赶紧离开!剩下的马,都留在这里!” 林森心中估算了一下,既然是赶时间,这个结果也可以接受,反正空着的这些马匹,都是昨日连续赶路,因劳累而换下的马匹,完全不耽误行程。至于这个少女和这群劫匪”看在郭嘉恩人的份上,将来再想办法收编吧。 “把富余的马匹都留下”。林森已经做下决定,“我们走!” 林森的话音未落,却看道到两侧山脊上突然出现了数百手持兵刃的盗匪,为一人却是骑一匹白马,手持银枪,在崎岖的山坡上奔走自如,转瞬间变便到了林森面前。 “哥哥!”那少女一下子蹦到了盗匪领面前,甜甜地叫了一句。 这盗匪领年约三十出头,八尺有余。身材壮硕,相貌英俊网毅,下巴上一圈泛青的胡渣,更显出他几分沧桑的男人气概。林森疑惑地看着此人,心中却是暗暗嘀咕,原来这人便是裴元绍的大哥周仓,只是周仓怎么和历史中描述的不符,变得如此有形了? “恩公!”那盗匪领一出现,郭嘉立刻顺杆爬地拱起了手,先拉上关系。 盗匪领淡淡看了一眼众人,当看到林氏亲兵时,眼中明显绽出两道精光,对着郭嘉道:“没想到五年前在颍川救下的落魄士子,今天竟能成为大汉的重臣,你们走吧,那些马也不用留下 “呵呵,周大当家果然仁义,林某在此谢过,他日必当汇报”。林森笑呵呵地抱拳。 岂料那盗匪领却是皱起了眉头,疑惑道:“周大当家?谁是周大当家?” “啊?”林森一时间愣住,面上尴尬万分,难道面前此人不是周仓? 郭嘉看出了林森的尴尬,慌忙上前解围道:“敢问恩公姓名?” “吾乃常山赵子龙!”盗匪领的声音透出了十足的自信,双目中也仿佛绽放着精芒。 “你是赵云!”林森脱口而出,他万万没想到,竟能在这里碰到那个在历史中七进七出长圾坡,消灭数十曹家将军的虎威将军,昔年公孙瓒意外的被袁绍提前三年击溃后,林森便让林氏的情报网刻意追寻过赵云的下落,可惜俱是石沉大海。 赵云奇道:“我在白马将军麾下出战不过三年,官不过校尉便流落至此,声名不显,林大人是如何知道我的?” 林森暗叫不妙,又灵机一动道:“我与刘玄德有旧,玄德兄昔年在白马将军公孙瓒麾下呆过数月,因此森才听说过将军威武之功!” “林大人是说玄德啊赵云喘嘘了起来,目光之中也有一丝回忆的意味,“四年前与玄德相识时,便知他非池中之物,如今他在袁绍那里混得风安水起,还曾来信招募我去那里,可惜”那里是袁绍。 林森明白赵云最后那句是什么意思,公孙瓒对赵云有知遇之恩,对于杀了公孙瓒满门的袁绍,赵云自然是不抱什么好感。考虑到自己此行华县刚旧旧口阳…8。o…渔书凹不样的体蛤!,用公颇有此凶险。林森不禁心中动,对赵云拱年道!,“照削沁州军以为曹承相如何?” “雄才大略,卓有远见,用人得当,是为雄主,只是行事间颇有狡诈,因此云对其只有敬佩之情,若是林大人劝我投靠曹承相,还是免了吧。”赵云仿佛知道林森的想法,笑着先将拒绝的话说出口。 林森当然知道赵云和曹操并不是一路人,道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森只想请赵将军帮忙,免去一场生灵涂炭!这可事关百万百姓的安危。” “什么生灵涂炭?”赵云果然露出关心的神色。 林森当即便将自己推测张田会对曹嵩动手的事情说了出来,又道:“若是曹老太爷死于陶谦派出的武将之手。只怕徐州必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曹家十万大军顷刻便会围攻徐州。” 赵云凝神略略思考了一番,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道:“曹承相占据三州之地,秣马厉兵已有足足一年有余,对徐州的战役早就是迫在眉睫,就算没有曹老太爷之祸,曹承相也会找另外的借口进攻徐州的。” “但若让我家主公承受了丧父之痛,以曹承相的性格,请赵将军试想,若是攻破了徐州城,曹家会如何对待满城的百姓?”林森面色沉重地道,在历史上曹操便是个屠城的屠夫,只不过史学家们也曾探讨过,曹操之所以以报父仇为名,屠了徐州城,乃是因为粮草不足,无力供养因徐州战乱而流离失所的数十万百姓。 当然,林森并没有考虑过如今粮草丰足的曹操,还会不会做出同样的决定,他只是想利用赵云那颗正义到了极致的心,拉个陪自己前往华县的帮手而已。果然,赵云的瞳孔猛地放大了数倍,惊呼:“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以曹承相的性格,死一还百只怕还是轻的!” “不错,从曹家的消息来看,曹老太爷明日便会动身,今日未时便会请张国等人前来院中清点财物。届时张田只怕会见财起意。万一祸起华县,我们这队伍中缺少能够力挽狂澜的绝代高手,而子龙将军因此森想请赵将军保护曹老太爷周全!”“为这千万百姓,云敢不从命?我们即刻动身吧!”赵云回答得妻不犹豫。 “子龙将军果然高义!我们会合了卫臻的部队后,立刻前往华县接应!奉孝,红昌,我们走!”林森大喜小只要喜一次将赵云拉上自己的战车,就不愁没有第二次。 “喂,那我呢?”那赵云的刁蛮妹妹似乎没听到喊自己,在旁边叫了出来。 赵云回头道:“心楠,不要胡闹,我们是去办正事!” “原来她叫赵心楠,郭嘉耳朵竖得老高,嘴里嘟囔了起来,岂料却被赵心楠指着道:“哥,这个书呆子都能去得,我凭什么就去不得,说不定这个书呆子还要我保护呢!” “不得对郭大人无礼!就算昔年你曾救过郭大人性命,但如今郭大人乃是大汉重臣!”赵云一声厉喝,对着赵心楠教了起来。赵心楠小嘴立刻一撅,委屈无比。 “哎呀,恩公,我可当不起你这郭大人的称呼,还请直呼奉孝便好。”郭嘉慌忙摆手,而方才赵心楠那一句保护他,说得郭嘉心花怒放,又是道:“心楠小姐武功亦是高强,方才还赢了任姑娘,一起走一起走吧。” 任红昌狠狠地瞪了郭嘉一眼,林森则是颇有兴致地看着一向冷静的郭嘉,在赵心楠面前竟是如此的手足无措,笑道:“子龙将军,让心楠小姐一起随我们行动吧,她的武功也少有敌手呢。” “好吧。”见众人说清,赵云也并非固执之人,点了点头。 “哼!”赵心楠对着郭嘉挺了挺鼻子。郭嘉则是一脸傻笑。 泰山的一处山塞中。 “禀大当家华县张田的使者带到了,还带来了张田的亲笔信。”一名小喽罗在尹礼面前恭敬无比地道。 “带进来。” 这尹礼正是当年青州黄巾五大曲帅中,唯一一个未投降曹操的人,当初他见势不妙,便带着大批的财产与数百人辗转逃亡,最后落脚在泰山附近的一座山峰中,先是借住在了一座幸存的黄巾山寨中,后来竟是反客为主,占领了这座山寨,又利用逃跑时携带的钱财,招兵买马,一年多的时间竟在曹操扫荡了一遍又一遍的泰山郡,重新聚起了近六千人。 当尹礼读完了张田使者送来的亲笔信后。皱着眉头道:“这笔财赚起来可有风险啊,若是碍手。只怕我们就要面对曹操数十万大军的围攻,哪怕我这山寨防御再强十倍也是无济于事。” “我家主公说了,曹嵩带回陈留的这批货,足足价值八亿家财!”张国使者劝诱道。 “这么多!?” “没错,四六分成,你们六,但需要派兵帮忙挡住林昌和卫臻的再路兵马。” “打我是打不过,但我可以保证能够拖延他们至少一个时辰”。 “好!一言为定!” 第四章 曹老太爷 数十辆大车已经装车完毕。浩浩荡荡地停在晒谷场上,甚至将过往通行的道路,占去了一多半。只留下不足一丈的细窄空间,供其他行人行走。 不过如此霸道的行为,周围的百姓没有一人有所怨言。一是曹嵩草老太爷避祸华县这几年间,广施恩泽,成了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如今是曹老太爷搬家。莫说只占了大半道路,就是封路十天,他们也心甘情愿;二是实际控制华县的徐州刺史陶谦派出了校尉张田带领五百最精锐的军士护送,有这群在一旁虎视眈眈地大汉看守,谁也不敢抱怨半句。 “父亲,全部车马已经准备好了,一共十八车物事,三十车空车载人,另外还有九车细软钱财,明日一早便从庄子中搬出装车。”一名年近四十的锦服汉子在曹老太爷曹嵩身边汇报着,此人正是曹操的同母弟弟曹德,本在几年前便想随曹操一起举事。只是却被曹操安排在曹嵩身边代曹操一同尽孝。 曹嵩年以六十有八,再过两年便是古来稀,如今却是精神翼钦。丝毫不见半点老人的样子,背着手在曹家庄的庄门口,视察着一辆辆车驾。道:“颜操曹德字,这次迁往陈留的事情,你办的不错。如今曹家鼎盛,你大哥位至大汉承相,较之父亲昔年还高上一级,等回了陈留,我便与孟德说说,也给你安个好些的位置。” 曹德身高不过六尺有余,一副文雅士子的样子,听闻曹嵩的话,只是淡然一笑道:“父亲,儿子读了三十年的书,却从未做过官,就算让我做什么官位。怕也是给父亲与大哥脸上抹黑。儿子只想协助大哥和父亲,管好曹家内部的事务,天下的权力,儿子看还是交给大哥独掌的好 这话中的意味令曹嵩听了不禁皱眉,两个儿子手背手心都是肉,曹德的话明显是畏惧曹操疑他争权,不过久居官场的曹嵩也明白,这期间的利害关系,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岔开话题道:“这次运往陈留的数亿钱财。定要看紧了,这可是我父子二人这几年的全部积蓄。” “请父亲放心。”曹德微微躬身。 话说这曹嵩可谓是敛财能手小当初为自己买官,从大司农到大鸿驴。一路买到太尉的三公个置。后来又借助于太尉的个置,仅仅花了三年,便攒下了亿万家财。 年轻时的曹挂却是洛阳有名的浪荡公子。成天舞枪弄棒,与袁绍等人一道在洛阳称王称霸,经常给曹嵩惹事,因此曹嵩数次喝骂曹操不管用后,也就听之任之,不愿管他了。直到后来曹操在吕伯奢的帮助下。曹操当上了洛阳北部尉,举止之间颇有文韬武略集一身的意思,政绩斐然,很是给曹嵩长脸,这才让曹嵩恢复了对曹操的喜爱,背后帮曹操摆平了很多事情,这也是曹操敢于在洛阳行事公正廉明的原因之一。 后来曹嵩念曹操缺少基层履历,未来不好升迁,便安排曹操出任顿丘县令,后又辗转回京,出任言官议郎。到了黄巾之乱的时候,正是捞取战功的好时机,又是曹嵩暗中出资疏通, 走了十常侍之一张让的门路小曹操被任命为了骑都尉,在黄巾之乱中大肆捞取战功。黄巾之乱后。曹嵩再度出资数百万,加上曹操的自己的战功,曹操得以出任济南相小后又迁任东郡太守。再后来汉灵帝为了分大将军何进的兵权,设置西园八校尉,曹操早盯着这个位置,又求到曹嵩那里,曹嵩这次是前后打点了千万,才为曹操搞到无数人眼红的典军校尉位置。 可以说曹操在举起义旗之前的平步青云。与曹嵩的提携是分不开的。甚至在曹操起兵时,曹家出资的两千金中,便有一千金来自于曹嵩的资助。不过虽然曹嵩前前后后为了长子曹操的前途事业,花费了三千万钱之多,但随着曹操崛起,他也是得到了充足的回报,仅仅不到十年的工夫,他带到华县的数千万财产,便变成了数亿。 从某种角度来说,曹嵩与林森可谓是相识已久,曹操深知自己父亲爱财的性格,曾两次派林森前往华县,为曹嵩的生意“指点迷津此时曹家庄内待第二日装箱的无数细软,可以说至少有一半是林森的功劳。 当曹嵩曹德父子视察完搬迁车辆情况,正欲往庄内走时,庄外道路来了二十余骑人马,当先一人满面虬须,脸部亦是一个个小坑,看起来颇为狰狞,此人正是张田,昔年他乃是黄巾的干将,后来被陶谦用钱财买通反水,为陶谦立下大功,如今更是掌握着徐州五千兵马。唯一让张国或许有些不满意的是,陶谦身边的陈珐实在是太精明。几年来不断调遣下,当年跟随自己反水的两千部众,不知不觉间今天竟只剩下了不到五百人。张国目光扫过停在路边的一辆辆大车,惊诧之情一闪而过,在曹嵩面前翻身下马道:“曹老太爷,闯来迟了!” “哈哈,不迟不迟,明日的护送就有劳张将军了。”曹嵩的面上笑意盈盈,不过从他的内心深处小倒是对张闺这个校尉颇不在意。当,…迷二公的位胃都做讨,如今几子曹操又是大汉承相。小”一册个校尉实在入不得他眼,更何况还不是他曹家的校尉。只因为张田是为他办事,出于礼节。曹嵩还是这番客气的回应乙 当然这些心思张闯完全没有看出来,只是笑道:“曹老太爷富甲一方。仅仅是搬家,便要这数十辆大车,国身上压力不小啊!” “呵呵,张将军无需多虑,孟德已经派了部队前来华县外围接应,明日我们只需半咋小时辰便可见到他们。”曹嵩微微抚了下胡须。 张国心中有鬼。只是干笑了两声,东张西望了下,道:“承相大人自然会为曹老太爷安排妥当,不过闯斗胆提醒曹老太爷两句,家贼难防,金银细软之类的。还需曹老太爷妥善保管。今晚就不要放在外面的车辆上了。” “这是自然,那些都在内院安置妥当,明早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即可装车。” “哦那我就放心了”。张田一语双关地笑了笑。望内院望了一眼。 , 华县驿道。 曹军的帐篷密密麻麻扎了一大片,卫臻带领三千部队,便在此处等候曹嵩的到来。虽然泰山郡大部被曹操所掌控,但仍有少数几县属于陶谦的势力范围,华县便是其中之一,因此卫臻不好越界。 护送曹老太爷回陈留的任务,在曹家众将的眼中,实在是再轻松不过的纯捞军功任务,完全在曹家境内穿行,还能与曹老太爷拉近关系。当真是一举两得。 卫臻对此也并没有多看重此任务,只带了五百精兵,剩下两千五百人几乎全是刚刚入伍的新兵,卫臻正好借这个机会,把这些新兵蛋子拉出来练练。 “公振!”林森离着主帐老远,便边跑边大声叫了出来。 几乎瞬间。便看到卫臻光着膀子从帐篷里钻了出来,面上俱是不可思议地道:“士达,你怎么来了?!” 见到卫臻光着一雷膀子。林森更是张大了嘴巴,不时有哈气从嘴中冒出:“公振,你没疯吧?现在可是正月!你没事亮什么肌肉啊”。 “哈哈。你不练武,是不知道夏练三九冬练三伏的道理,现在正是要磨练意志的时候!”卫臻得意地曲起了胳膊,很臭屁地秀了下他强健的肌肉,眼角却瞥见守在主帐外的亲兵正忍不住抿嘴乐着,又喝道:“笑什么笑!给我老实站岗!” “呵呵。卫将军说得有理,武人正是要迎难而上。”赵云跟在林森的旁边,微笑着说了一句,赞同卫臻。 “你是”卫臻看到赵云站姿的一瞬间,呼吸猛地一紧眼睛眯了起来,心中暗惊,这是个高手!举手投足间俱是进可攻退可守的姿势,毫无一丝破绽。其实赵云进入卫臻的军营,的确带了十二分的小心,毕竟自己在身份上。还是在充州境内落草为寇的山贼,所以一直都保持着随时可以撤退冲出营寨的准备。林森却是不知道赵云的这些心思,只是熟络万分地搂着赵云的肩膀道:“公振。他是赵云,功夫绝不逊于典韦。” “我信!”卫臻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赵云,嘴中迸出了两个字。 寒暄已过,林森随即将卫臻拉入了帐篷。又招呼赵云与郭嘉一同进入,一脸正色道:“公振,我此次前来,是因为曹老太爷有难”。 “什么!”卫臻一下子叫了出来,露出了紧张的神情,曹老太爷若是有难的话,纵然他是曹操最心腹的武将之一,也只有吃不了兜着走的份。 “听闻陶谦派出护送曹老太爷的武将是张田”林森便将林氏调查出的有关张田过往的诸多事迹讲了出来,你说,凭张闯这种人品,数亿家财放在他面前,能不动心?。 “他***!”卫臻愤怒地将案几一拍。“陶谦这老混蛋瞎了他的狗眼,竟派了这么个劣迹斑斑的人来护送曹老太爷!” “这一切只是我的臆断 “管他娘的什么臆断,张国这人不值得信任!我这就先带着五百精兵,直奔华县,不管什么越界不越界了”。卫臻义愤填膺。 “报!”忽然门外传来声音。 “进来!” “有一人自称是附近地山贼头子裴元绍。说哪怕自也要面见林森大人,有耍事禀报!”一名亲兵从外面进来抱拳道。 林森心中一惊,能让裴元绍如此匆忙的事情,只怕是大事,慌忙道:“快快请他进来!” 不一会儿,便见裴元绍冲进了帐篷,也顾不得行礼道:“林大人!不好了!你们刚刚走后不久,我就接到了附近黄巾大头目尹礼的召集令,说要封堵通往华县的驿道!也不知是要做什么!” 帐篷被掀起的门在裴元绍身后合上,传来外面的阵阵凉意,历史再度改变。黄巾余党参与了曹篙的劫杀,就算现在击败黄巾,赶往华县,还能否来得及? 第五章 曹家庄的逆转 正月十七日的夜晚,月亮依旧很圆。 天很冷,连虫子都缩回了洞中休息,不再鸣叫,华县曹家庄外一片寂静,涂得吓人,只有卜道上曹家车队旁的一处篝火与庄内三五个巡夜火把,在月光中平添了几分生气。 篝火旁围着七八名青壮男子,都是穿着曹家庄的青色庄丁服饰,正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篝火。忽的从旁边转出三名同样服饰的男子,举着火把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明日卯时便是启程的时间,这老太爷的家当,不能有半点闪失!” 坐着的一名庄丁看了一眼说话之人,见是庄里的四名护院总管王大彪,慌忙站起来,嬉皮笑脸地道:“哎呀。彪爷这么晚还不睡?放心好了,有我们在,没有任何宵,小耳以靠近这些车驾!” “我说老彪,你担什么心啊?莫说这方圆十里之内,没有没受过老太爷恩惠的人,就是整个华县外围,都被卫大将军和昌大将军带人围个严严实实,连个苍蝇都跑步进来!”另一人斜靠在一驾马车旁懒洋洋地道。 王大彪看到那人,皱了皱眉头道:“老卫,我知道你消息灵通,但话不能这么说,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吧。” 这老卫名字叫卫争,乃是卫氏的族人,从曹操起兵开始,便一直跟在曹嵩身边,作为卫氏与曹氏的联络人。卫争对着空无一人的小道努了努嘴,道:“张目带着五百精壮专门来护卫我们在华县境内的安全,没事,放心好了!你看现在有什么危险?” 话音未落,卫争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恐怖的神色,一支羽箭没入了他的额头,便再没了声息。 “敌袭!”王大彪一下子跳了起来,抽出腰刀转过身去,却听见身畔惨叫声此起彼伏,斜眼望去,只见一名身长九尺的彪形大汉,持一柄大刀,在篝火旁只三五个来回,便将那些看护车驾的庄丁杀死。 “喂,管亥,我们追求的是偷袭,哪像是你这么光明正大的硬碰硬啊!”一个声音又在王大彪耳边响起,似乎有些熟悉,待再次侧头看到那人面孔时,大吃一惊道:“张回!你这是做什么?” “抢劫!”张回阴阴一笑,抽出腰刀迎面便向王大彪砍来。 王大彪身为曹嵩身边的四位护院头领,身手也是不错,一个闪身便避过了张田这一刀,接着也是举刀相迎,咬牙切齿地大声喝道:“贼人张国带人来抢劫了!大家快一”蓦地一阵剧痛传来,王大彪便感到自己再也不出声,整个头颅被管亥从身后砍掉,在地上滚了又滚,最终在篝火中烧得劈啪作响。只不过瞬息之间,在庄外守夜的十余名庄丁全部死于非命。 “管亥,谁让你插手的?你倒是杀个痛快!”张田对着管亥怒目而视。 管亥本是北海巨盗,后又加入黄巾,成为黄巾贼中的一名大将。在历史中他本该死于关羽之手,可惜历史早就因为林森的出现而被搅得一塌糊涂,几年来他根本就没有与关羽碰面的机会,因此性命也留到了现在,后来随着尹礼的败北,他亦是追随尹礼一同来到了泰山继续为寇。如今他便是被尹礼派来支援张田,顺便监视张田的动向,以方便日后的分赃。 当下管亥舔了下大刀上的鲜血,阴啧啧地道:“张回,我们占据绝对优势,还讲究什么奇袭兵法?能杀人便是了!” “二头领。我们查了,六十辆大车中,并无金银财物!”又是一名贼寇走到管亥身边道。 “什么!”管亥眼中凶光乍现。 张国在一旁哼了一声道:“我说管亥,你急什么?换做你,你会在今晚便将最值钱的财物搬到外面么?” “你是说”那些钱财还都在庄内放着?”管亥道。 “正是!刚刚你弄得动静不只怕庄内的人已有了些防备。我们需谨慎行事,尽量不要折损人手!”张田隐隐地刺了管亥一句。 管亥是个心思直的,压根就没听出来张旬话中的不满,哈哈大笑道:“用不着担心,我大哥那边已经传来消息,卫臻的部队连续三次冲锋都被我大哥打退了,在天亮之前,他们过不来!” “那林昌呢?”张回神色稍稍松了松。 “大哥在华县东面布置了疑兵,林昌与我大哥交手多次,必然谨慎,会先行清除周围匪患再来华县,到得指不定比卫臻的部队还要晚!”管亥不屑一顾地朝地上吐了口痰。 张国点了点头,道:“那我就放心了,我不信五百弟兄还攻不下一个庄子!来些人,把门撞开!” 一根粗大的撞木被抬了出来,由八个人抬着,快步冲向了曹家庄的大门。只消三下,三米高的铁钉大门便被撞开。 “兄弟们!往里面冲啊!”张田振臂一呼,便招呼着一众贼匪冲进了曹家庄,不过自己却小心地躲在后面,跟随进入。管亥虽然心粗,脑子却是不傻,紧紧地跟在张闺身边,小声道:“张田,你有种,让自己的弟兄们先冲进去!” “废话,曹嵩可是曹操的老爹,这庄子的防备没那么简单,所以我才说要奇袭,不过既然你弄大了动静,我们硬闯也罢,不过还是小心些好!我们相互掩护吧!”张田白了管亥一眼,但他却深知这生性残暴的黄巾二头目,武功比起自己高了不是一星半点,有他跟在身边,也能放些心。 “啊!啊!” 小心有箭!” “里面有埋伏!” 曹家庄乃是五进的大庄子,就在三进院外,惨叫声不断传来,让张目心中一凛,果然庄内的人已经被惊动,最快度放弃了外院与四进院子,在三进院组织起了防御。 当即张闯高喝:“兄弟们!不要怕,曹嵩这老头捞钱是一把好手,这庄子的内院少说存了十亿钱财!都给我冲啊,在往前四十丈,这些财富就是我们的了!” 随着张田这一声大喊,这群久随张旬的兵士们,早就是红了眼睛,拼了命的往里冲。两天前张田便与他们说了,这笔财富是大家拼了脑袋挣回来的,到时候除了分给泰山贼寇的部分,他会拿出剩余部分的七成来分给众人,每人会有几十万啊!自只身边的兄弟死了不要紧,死了一样分到自己手中的钱还会更多呢! 话说这庄子外面的喧闹早就惊动了庄内的护院,只是由于最开始还隐隐约约,听得不明所以,负责庄内巡夜的护院头子黄米只是派出人去查看下,岂料派出的人还没走出两丈,王大彪临死前的怒喝已经清楚的传来。 张母反了! 这一个消息惊得黄米浑身汗毛炸立,立刻叫住了刚刚派出去查看的庄丁,让他去把庄子的所有护卫叫醒,自己则是不管规矩了,一溜烟地冲进了内院,将还在与小妾私话的曹老太爷叫起来,禀报了这件事情。 当曹嵩知道事情的经过后,外面的骚乱已经明显大了起来,外院更是喊声震天,哭声一片。闻讯赶来的曹德哪里经历过这等乱事,早就六神无主,还是曹嵩阅历深厚,稳住了阵脚。当即立断,放弃了四进院,直接让黄米组织护卫在三进院中组织防守,又让曹德安排曹操早年前便派驻院中的五十弓弩手,上三进院的房顶,等三进院被攻破,便不分敌我的射箭。 黄米与曹德出去后,曹嵩方才从袖中抽出了长了不少老年斑的手,犹自颤抖不已。那小妾已经整理好衣服,从后房走出,握住了曹嵩的手,颤声道:“老爷!我们会不余…” “滚!”曹嵩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瞪了那小妾一眼,“少给我在这时候说不吉利的话!外面再来人!” 曹嵩在华县向来都以才慈悲的面目示人,小妾哪里见过这等面目的曹嵩,顿时噤若寒蝉,不敢说话。房门打开,进来两名男子,一名乃是三十余岁的壮年,他是曹家庄四位护院头领之吕兵,另一名却是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年,他是夏侯渊的侄子,曹嵩的远房侄孙夏侯尚。 “参见毒爷!” “参见叔祖!” 曹嵩看到夏侯尚的面上不带半分惊慌,俱是沉着冷静的样子,先是欣慰地一笑,又随即对着吕兵正色道:“张闺反了,这庄子最多能容纳三四百人厮杀,外面肯定还有张回麾下的贼子包围庄园,你功夫最高,以最快度从后院翻墙冲出去,去华县西面去找卫臻,把救兵搬来!” “那老爷的安危吕兵急道。 曹嵩皱眉喝道:“这你不用管,张甸必然为钱财而反,我自能想办法拖延时间!快去!等等”这是孟德昔年送我的一柄宝剑,卫臻见过的,这便是信物!” “是!”吕兵接过宝剑,转身离去。 “叔祖!我来保护你!”夏侯尚看起来已经足有六尺身高,有十二三岁的样子,但实际上只是生的高大,年纪却只有十岁,恰好在曹家庄做客,却遇到这等事情。 感到夏侯尚握紧了自己的手,曹嵩严肃地神情微微化开一些,拍了拍夏侯尚的肩膀道:“尚儿,只不过一些宵小之辈,叔祖还用不着别人保护。” 夏侯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只是却将腰中的佩刀抽在了手中道:“叔祖,我已经将保护我的亲卫们派了出去,吕兵大叔也说我,我如今的功夫虽不到家,但等闲壮汉已经不是我的对手!” “这也好”曹嵩的面上勉强挤出了笑容,他明白在如今这等情况下,对手可不是等闲壮汉,而且有数百名! “父亲!”突然曹德狼狈不堪地从外面跑了进来,衣服上划破了好几道口子,头也散了开来,行至曹嵩面前惊慌道:“不好了,三进院也被攻破了,现在我们的人就在外面院子守着!敌人太多了!”“有多少?” “我们在三进院杀了有两百人,如今在庄子外面还有包围的贼人,加上冲进来的,估计至少还有五百余人!” “什么!”曹嵩大惊,张回不过就带了五百精兵来到华县,这人数不对啊! “是黄巾!泰山的那伙贼寇。我听到有人在外面叫出了“管亥,的名字!”曹德声音有些嘶哑,明显刚刚在外面喊得声嘶力竭。 “该死,我们现在还多少人?”曹嵩感到自己手心上都是汗。 “我刚才撤回来的时候,最多还有六十人,护卫头子老钱死了!黄米在带着人抵抗!”曹德道出了个残酷的事实,曹家庄护卫庄丁加起来足足有四百余人,如今被打个措手不及,损失竟如此严重! 还没等曹嵩回过神来,房外又涌进来十来个女子,俱是抱着金银饰,躲在曹嵩身后瑟瑟抖,这些都是曹嵩的妾室和通房侍女,经逢大乱,第一个念头就是收拾起值钱的物事。躲到曹嵩这里来,当然,这里并不是全部的妾室,还有那么一两个,偷偷试图从后院翻墙溜出去,随着几声惨呼,便香消玉殒了。 “你们“唉!”曹嵩看着一个个平时生动美丽的面庞,如今都布满了紧张恐惧的神色,也说不出什么骂人的话来,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道:“你们一会儿都别说话,这些贼人要钱财就给他们!” 那众妻妾们各个都俏生生地点了点头。曹嵩的意思她们明白。留着性命在,在曹操权势的庇护下,手中这些钱财赚回来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四进院子传来的喊声已经渐渐停止”, “咣当!” 终于,五进院的大门被一脚踹开,三四名曹家庄丁被先行推了进来,登时便被内院中的八名弓弩手射成了刺猬。”弓弩手刚看见被自己射死的人,乃是曹家庄的同僚时,不由自主的大声叫了出来,随即却是看到一道黑影朝自己冲来,未及反应,便再也没有了感觉。 院中的八名弓弩手,只是片刻,便被管亥杀个干净,管亥擎着大刀,仰天哈哈大笑道:“老子就知道这内院中还有埋伏,先推了你们自己人进来!” 见到满地的鲜血,曹嵩身后的众姬妾早就惊慌地大叫,躲进了屋内的最深处。曹嵩眼睁睁地看着弓弩手的死亡,面色也有些白,但仍自镇定地走出了屋外,道:“你是谁?张国呢?” 两颗头颅被抛在了曹嵩的面前,一个是在四进院组织抵抗的黄米,另一个则是刚刚被派出传信的吕兵。只见张回从四进院内缓缓走入,阴笑道:“这两位便是曹老太爷的护院头 曹嵩神色一怔,脚下踉跄地退后了两步,道:“吕兵功夫在曹家已经能当上将军,就是许诸也要二十招开外才能胜他!怎么会” “我来介绍下吧,曹老太爷,这个便是泰山黄巾二当家管亥!”张目拍了拍管亥地肩膀,另一只手则是抬手一挥,至少五十名张回麾下的兵士涌进了内院,四下站定。 管亥狰狞地面孔扯出了笑容,道:“这昌兵手上功夫也有两下子,不过还好张田提醒得好,我提前绕到后院围墙等着这吕兵,哈哈!” “你们不要得意!”夏侯尚尚显稚嫩的声音响起,只见他苍白着脸,握着两尺长的佩刀,护在了妾卧房门口。 “呀哈!还有一叮,护卫?不容易啊!可惜是个小娃!”管亥的眼中闪出了嗜血地光芒。 这目光早被曹嵩看在眼中,慌忙将夏侯尚拉在身后,对着张田和管亥道:“曹某生平积攒下的钱财都在主卧左数第二间的房间内放着,两位若是要,尽管拿去,但还请刀下留情!” 张国用眼神示意了下一名士兵,那名士兵跑到主卧房旁边的房子,一脚踹开了门,里面放置了十二口箱子,只是上面都用着纸张密封。 “都打开!”张田一声令下。 又有几名兵士进了房间,将那十二口箱子一一打开,无数的金银铜钱,珠宝饰,展露了出来,那些兵士纷纷吸气,手也是不由自主地摸了上去,但又犹豫地看了眼外面的张回,还是老实地跑了出来道:“回禀将军!五箱里面全部是金子!还有铜钱六箱!另外饰有整整一箱子!” 话音网落,已经引起一片窃窃私语,管亥更是径直冲进了房间,片刻后才出来,一脸兴奋地道:“张田,这回我们了,真他娘的都是财宝!” 张国却是忍住了冲进厢房的冲动,对着曹嵩道:“曹老太爷,你的财宝只有这么多么?” “都拿出去!”曹嵩闻言,回对着众姬妾喝道。 曹嵩的一众姬妾老老实实地将她们怀中的金银饰放到了一张案几上,曹德与夏侯尚又在曹嵩的示意下,将案几抬到了院中。 “高明啊!张目。这些饰少说也价值三四千万!”管亥拿起案几上的一枚金钗,啧啧称奇。 张国嘿嘿道:“管亥,这你就不懂了,曹老太爷的财富是要挤出来的!对不对啊?曹老太爷?” “财宝”我还有!”曹嵩在张回的暗示下,叹了口气道。 “老爷,,我们的财宝明明只有这些了一名看起来地位颇高的中的女子道:“美人儿,你见过哪咋,男人将所有的财产告诉女人的?说吧,曹老太爷,你私下藏起的财宝在哪里?” “呵呵,我儿子曹孟德雄霸天下,我借着他的威名,这些收敛的财富何止十亿?尚还有二十亿的家产,的确被我藏起来了!不过”张目,我倒是想活命啊!”曹嵩盯着张田道。 “简单!我答应饶你不死,你快说财宝被你藏在哪了?”张田拍着胸脯道。 “你拿什么保证?”曹嵩摇头道,“等我说出来了,你一刀把我杀了,我又能找谁说理去?” “哼哼,不愿说么?你是想拖延时间等着卫臻或林昌的部队来救你吧?”张田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告诉你,他们两人的部队,早就被尹礼的泰山黄巾拦在了半路,在天亮之前,半个曹家兵士都不可能出现在华县!” 这消息如同巨石砸进瓶颈湖面一般,在屋内的众人心头荡了开来,原本所有人还都抱有一线希望,那就是曹家的救兵离这里并不远!岂知这救兵竟被张田邀请了拦下小一时间所有人都面如死灰,曹嵩更是踉跄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突然,曹嵩的一名姬妾疯似的冲向了曹嵩,抓住了曹嵩的领子道:“你这个死老头,居然还隐匿了二十亿的家产不告诉我!上次你明明和我说家中的财产只有这些的!” 那姬妾面若桃花,美艳万分,看得张国与管亥下腹部一阵阵的紧,暗自琢磨一会儿要好好享受下这美人的服侍,不过现在嘛,他俩并不排斥看这么一出夫妇吵架的好戏,当下都抱着膀子,满脸淫笑地看着屋内的闹剧,还叫道:“曹老太爷,做人要诚实,有多少财产要及时上报美人儿,这不遭报应了?” 曹嵩却是苦不堪言,这美姬美则美矣,但关键问题是他压根就不认识着眼前的美人,自己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进入的这个房间,眼角在屋内一扫,却看到房间朝北的一扇天窗被人打了开来,心中又是一紧,低声问道:“你是谁?” “小女子任红昌,是林森大人的”妾室,曹老太爷,救兵已在身边,得罪了!”那美女正是任红昌,如今庄子外面的守兵早就被赵云等人收拾干净,她趁着张田等人被财宝所吸引,借自己身形娇溜进了房内。“请曹老太爷配合!”任红昌又是低声道了句,说着她竟是一拳打在了曹嵩的肩头,将曹嵩推进了屋内,高声喝道:“你个糟老头子!竟敢骗小娘我!” 那一拳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借助巧劲曹嵩只觉自己不由自主地连退几步,退入了院内看不到的角度,又有墙壁作为保护,此刻心中也有几分顿悟,亦是大叫道:“哎呦!我说红娘,你轻些啊,那些财产是我们保命用的!你别揪我耳朵!” “哈哈哈哈!”听到屋内传来的喊声。张回不禁大笑,一时间竟是没注意曹嵩已经脱离了他的视线。 “张田!”管亥此时突然一声大喝,却已来不及。 只见一支利箭没入了张旬的额头,张回的笑声戛然而止,这情景几乎与在庄外卫争的死如出一辙,只是双方位置已经颠倒。 “是谁!”管亥大刀在胸前一横,只恨自己被屋中的闹剧吸引了心思,竟放松了警惕。 一道身影从屋顶徒然而起,一柄长枪直刺向管亥,伴随着一道清亮的嗓音:“常山赵子龙!” 第六章 子龙发威 ”小二三年中的长枪犹如蛟龙出海,带着赫赫的风声,汛估。“讹刺向管亥胸口。 管亥万没有想到,在已经被重重包围下的曹家庄内院,竟隐藏着如此强敌,骤变之下大惊失色,立刻将大刀侧面横对赵云,护住自己的胸口。 孰料赵云却是枪尖斜指向管亥下盘,令管亥小腹一紧,慌忙后退数步,身体平衡却以失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赵云目中精光一闪,长枪直戳入地,作为支点,整个人则在空中腾空而至,一脚踏在了管亥胸口。 管亥被踩在地面,挣扎的想要站起,却完全使不上力道,只得大喊道:“全给我上啊,杀了这个赵子龙!” “谁敢?!”赵云眼中厉芒一闪,拔起插在地上的长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了管亥的咽喉。管亥双目暴突,瞪大了眼珠,至死也不敢相信,纵横青州的自己,竟然如此轻易地就死在了这赵云枪下。 “啊!” 管亥的实力,莫说跟随管亥多年的那些心腹,就是张田麾下的那些兵士也知晓得清清楚楚,一个照面间,便被赵云杀死,纵然赵云占了出其不意的优势,也足以证明眼前这个男人不好惹,一个个都不禁叫出声来,却没有一个敢上前。 倒是这进入内院的兵士中,有十余名久随管亥的黄巾,眼见管亥死不瞑目,当下也不管双方实力的差距,把管亥最后那句一起上的话,当做了他最后的遗愿,一齐抄起手中的武器,便朝赵云砍去。 说时迟那时快,赵云脚部一挑,管亥的大刀已经被他抄在手中,在空中略一旋转,已有四颗人头飞在空中,鲜血喷涌,染红了小半个院落。赵云另一手则是抬起长枪,手腕几次抖动,便将黄巾贼寇向他砍来的兵器挡开。 鲜血在空中飞落,黄巾们一击不成,已经失了锐气。眼见赵云已经一招杀死四人,心中最初因悲愤鼓起的勇气已经消失殆尽,转身便想逃离战圈,却如何能逃出赵云手中的大刀,又是三人感到背后一痛,便再也没有了知觉。 剩余的五人听到昔日同袍的惨叫,心中反而稍稍一松,死得不是自己!不料却高兴得太早,一声娇斥传来。又是一柄长枪带走了一名黄巾的性命,紧接着四支弩箭贯穿了其余四人的咽喉。 赵心楠与八名林氏亲兵纷纷从院墙外进入了内院,围在赵云身边。赵云目光冷冷在院内一扫,厉声问道:“还有找死的么?” 张国与管亥两名头领顷刻间被斩杀。而鼓起勇气冲上前报仇的十余名黄巾亦是死于非命,鲜血飞溅,这场面却远比不久前在外面几进院落更要令人震撼。不知是谁率先迈开了步伐。逃出院落,总之一股恐惧的感觉想传染般传遍了整个匪寇中间,不消片刻,内院中的数十匪寇已经一个不剩,听外院的骚动,只怕外面的人在群贼无后,也是纷纷捡了几样看起来值钱的东西,便一哄而散。 “将军!救命之恩!老夫如何才能报答!”曹嵩在呆呆地看完了赵云的“表演”后,直到贼寇们退得一个不剩,才如尖方醒般地走上前去,对着赵云行礼。 赵云却是避让了开来,淡然道:“曹老太爷该感谢的不是我,是林森林大人,他飞驰了数百里路,从陈留赶来,我只不过是恰逢其会而已。” “林森?他不善武艺啊”他现在在哪斟”曹嵩喃喃道。“曹老太爷!武在这里!”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小只见在三丈外的后院外墙上,两个身影正艰难地爬上了墙头,其中一个正对着曹嵩挥手,另一个则对这曹嵩尴尬地笑笑,让曹嵩看得膛目结舌。 这两人正是林森与郭嘉。 两人从外墙上跳下,双脚俱是重重地落在地上,丝毫没有身轻如燕地架势。这两人走到曹嵩面前,先是行了个礼。未等林森对曹嵩说话,郭嘉却是吃惊地望着赵心楠枪尖上的血迹,道:“赵姑娘,你”杀人了?” “我随哥哥在外闯荡,当然会杀人了。你没杀过人?”赵心楠白了郭嘉一眼,那美眸中的风情,简直让郭嘉骨头酥了半边。 郭嘉怔了片刻,才从赵心楠的眸子中恢复了清醒,点了点头道:“现在是乱世,我虽是文员,但也是手上有着人命的,但那些都是有其取死之处的人。” “这不就完了,只要本心向善,你没必要对我大惊小怪地吧?”赵心楠柳眉一竖,揪了一下郭嘉的耳朵,“我最恨只许自己做,不许他人学的人!书呆子,你给我说清楚?” 郭嘉顺着被揪地力道,嘴角一咧,忙叫道:“啊,赵姑娘,你说的对啊!曹老太牟在这里呢,留些面子,”留些,” “呵呵,赵姑娘说得对,本心向善亦可为屠,方才赵姑娘杀了那匪贼,便在脱:汽经讨郭嘉泣一番小闹剧,曹嵩倒是渐小恢复过来,面上挤出几分笑容,“倒是林森,你刚刚怎么这么出现在围墙上啊?和他们” 见郭嘉三两下间,便缓解了内院中紧张的气氛,此时林森也不禁对郭嘉暗暗佩服,嘿嘿笑道:“曹老太爷,我是文官”文官嘛,那院墙高有三米,我能翻过来就算不错了!当然,这翻墙的姿势就不强求了” “你们怎么会赶到这里来,,你们早就知道张田要反?”曹嵩对于林森的理由,莞尔一笑,不过却有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面上也有些不自然,显然对林森这未卜先知抱有怀疑。 林森心知这一关当然要过,便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讲了一遍:“老太爷,你知道林氏在情报方面有几手,因此知道张田的一些过往事迹,便推测张国这人靠不住。不过当我知道是张目来护送老太爷后,时间已经晚了。卫臻的部队已经出,我只能星夜兼程,赶到华县,盼望万一张国起了贼心,能对老太爷有个帮助。” “对了,听张田说,卫臻的部队不是被挡在了华县外面,怎么”?” “不过,尹礼那咋,混蛋不知道收了张闺什么好处。竟然调动了四千人手来阻挡卫臻部前进,还好我们在路上碰到了子龙和他的部下,提前得知了这个消息,因此便兵分两路,一路是卫臻的大部队多点进攻,吸引了尹礼的注意力,我则与子龙带着林氏的几十名亲兵,从小路绕至华县,谢天谢地,总算赶上了。” “林森,你与这位赵子龙将军对老夫都有大恩!”曹耸经逢大变,死里逃生,对两人是实心实意地感激,当下便要鞠大躬。 林森如何敢接,就算他知道曹嵩此刻对自己是真心实意,但保不准曹操那脾气得知他父亲给自己鞠躬,自己还坦然接受,那就是上赶地把自己放在火上烤。曹操重孝道,但他只会自己亲自来鞠躬感谢,林森很是了解曹操的性格,立时上前搀住了曹嵩,道:“曹老太爷,您这是何必?我林氏的生意,有不少都是扯着你的大旗来开展,才如此顺利,这么说来,你对林氏也是有恩呢!” 林森说的是曹操派自己指点曹嵩做生意赚钱的事情,曹嵩名下至少有二十桩生意,都是曹林两家合资,事后分成的,当然这操心的,多数是林氏。 不过恰恰是打着曹操老子的招牌,林森在这些生意丰也得了不少实惠。 “既是如此,那老夫便不拘泥于表面形式了,算我欠你们两人各一个天大的人情,若是老夫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曹嵩许下了诺言。 恰时任红昌此刻已是摇曳着婚婷地身材,默默地站到林森的身后,曹嵩望见,任红昌顿时眼睛一亮,道:“林森,你这妾室聪颖无比,刚刚在屋中着实是救了老夫,若不是她吸引了张田和管亥的注意力,子龙将军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好碍手。” 林森却是未能听进曹嵩后面的言语,只是对妾室那两个字敏感真分,略带笑意地看着羞红了脸低不语地任红昌。 曹嵩好美色,在某种程度上也遗传给了曹操,这点在曹家人中几乎不是秘密。任红昌当然知道自己的美貌,在权势男子面前,是何等的诱惑。她那时只是害怕将自己的身份说成侍女,让曹嵩将自己看低,向林森讨要自己。不过当她说出妾室两字时,自己也的确有着一丝丝的幻想。孰料曹嵩竟将自己那时的话说了出来,一下子脸变红的热。 任红昌性子向来独立,平日间对自己虽也时常露出倾慕的意思,但他却知道任红昌很难心甘情愿地与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索性便不与自己有什么亲密关系。林森仅仅是吃惊了一下,略一琢磨,也知道任红昌对于曹嵩的忧虑,眼下便顺着曹嵩的话道:“曹老太爷过奖,我这妾室任红昌纵然是天资聪颖,但也是曹老太本福星高照所致,才能化险为夷。” “化险为夷么,”这么多久随我的人都死在了这里,”可恨可恨啊”曹嵩略带忧伤地看了一眼地上众黄巾尸身中黄米与吕兵的头颅,摇头叹了口气。“曹老爷子,逝者已去,您就不要再感怀了,让活着的人能幸福便是对死者最大的安慰。”郭嘉突然在旁冒出了一句颇富哲理的话。 曹嵩闻言一怔,眯着眼睛不知思索了些什么,对着郭嘉微笑点了点头。不过他却紧接着又指着任红昌,对林森说了句让林森心惊肉跳的话:“林森,平日间孟德来信便夸奖过这郭奉孝,今日一见果然不凡。说的不错,让活着的人幸福才好,关于任姑娘,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是否答应?” 第七章 借口 4二闺曹嵩的问话,林森不禁暗暗腹诽,我说曹老太爷,川一千记做红昌的祖父都绰绰有余,不会还想着老牛吃嫩草的事情吧?不过当林森的视线瞥过犹自在屋内惊魂未定地曹嵩众姬妾们,其中不乏有双十年华的美少*妇,心中也就立刻放下了对曹嵩是否能做出这等事情的怀疑。(.) “任姑娘是森最宠爱的妾室,不知曹老太爷有何吩咐?”林森还是决定冒着得罪曹嵩的风险,在言语中先行堵死了曹嵩讨要任红昌的可能。 曹嵩人老成精,听林森如此说,哪还不明白林森的意思,干笑了一声道:“看来林森你对任姑娘倒着实疼爱啊,不过你是误解老夫的意思了,老夫只是想认任姑娘为干孙女,你的意下如何? “啊?”林森不禁楞了。 “怎么?不愿意么?”曹嵩笑道。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自己与曹家联系得越紧密,又恰恰不是血亲,便越能减少曹操对自己的戒心。林森慌忙拉住任红昌的手道:“红昌。还不快任祖父?” 任红昌的小手被林森牵住,心中如小鹿般乱跳,忙在曹嵩面前道:“曹老太爷”,这,” “呵呵,红昌你还不改口?” “祖父任红昌的声音如蚊子般呢喃。 曹嵩胡子微微颤动,道:“好孙女,我知道林森这小子心思花花,身边几个女子都不简单,小兰出身卫家,蔡琰是孟德故友的女儿,甄毖更是孟德养女,我的养孙女。但今天既是收你为干孙女,这里便是你的娘家,林森这小子若欺负你。和老夫说,爷爷为你做主!” 曹嵩这话说得林森任红昌两人尴尬无比,两人之间虽是妹有爱慕之意,郎有偷香之情,但现在的确是清清白白,最宠爱的妾室之说只是为了堵住曹嵩的讨人之辞。林森面上讪讪地道:“瞧您说的,好像我是负心汉似的” 听到林森的抱怨,曹嵩淡淡一笑,未再接话。旁边的赵云却是正色对曹嵩抱拳道:“曹老太爷,云有一事相求。” “哦,什么事情?赵将军只管徽” “这次泰山黄巾介入了对老太爷的劫杀,只怕泰山的盗匪未来几月内都将被清理”赵云面露些许难色,“曹老太爷可能不知,云自从公孙瓒将军兵败后,便流浪至这附近,成为一伙盗匪的领,人数约有五百余人,我们请求大又”招安!” 听闻此言。林森与郭嘉俱是微微惊讶地看了赵云一眼,他俩都没有想到,武力过人的赵云,竟也有着如此远见。曹嵩被劫杀,无论是处于父子感情还是政治目的,曹操都必然会因此而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届时这一带的大小匪寇,只怕便难以度日了。 “这有何难?赵将军乃是大汉有功之臣,带领大汉一千军士。何来匪寇之说?”曹嵩笑道。 林森闻言心中一动,顺着曹嵩的话对赵云道:“子龙,让山寨中的家眷们也都尽数迁出吧,看上了哪里,尽管说,调拨些土地物资给你们,我这大司农还是做得了主的。” “多谢。”赵云抱拳,嘴角露出的笑容,却未尝没有些许苦涩,只要还在曹家的地盘,终究还是逃不过为曹家效力的命运。 陈留鲁府。 “咣当”一声,一个茶杯摔在了地上,曹操愤怒地从案几前站起,绕过案几,快步走到跪伏于地上的林森面前,咬牙的齿地道:“真是岂有此理!” “是,森未能保住老太爷庄子内的护院庄丁,请主公责罚!”林森跪在地上“无限惶恐”地道。 曹操不耐烦地挥挥手道:“去去去,谁说你了?赶紧站起来,哭丧着脸跪在那里,成何体统?” “谢主公。”林森有了曹操的准话,这才顺杆爬地站了起来,深知曹操性格的他明白,在曹操心情烦躁的时候,千万不要邀功,否则准是十成十触霉头。 “孟德只怕还为那群有眼无珠地盗匪们心烦吧?”说话的是卫兹,林森特意拉过来的保镖,只为万一曹操的怒火一下子没搂住,往自己身上撒时,旁边也好有个能为自己说话的。 “恩!”曹操的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让曹操火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曹嵩的庄子被洗劫,更因为是居然敢有人不给自己这个大汉承相面子,如此明目张胆地洗劫曹家庄,幸好自己父亲的性命是保住了,曹家有人前往曹家庄救援,倒显得自己未卜先知,在众人面前多了几分神秘。想到这里,曹操不由看了林森一眼。 卫兹见曹操颇为心烦,开口劝道:“孟德又何苦为蝼蚁所心烦呢?正如同蝼蚁未见过大象之全貌一般,这群匪寇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孟德的威势是如此强大。为这种人置气,实在是不值得啊!”听过了卫兹的话,曹操的”卉:辜是稍微好此,沉声道!,“子许所言有理,是我执着 不过那些匪寇委实可恶!我这番定要将他们彻底剿灭干净”。 “主公,剿灭泰山匪寇的事情,林昌与卫臻已经在做了,在属下回到陈留前,他二人便已经消灭了近五千黄巾,估计泰山余匪已经不足两千,主公只管敬候佳音!,小林森见缝插针地汇报了卫臻与林昌两人的情况。 “哼,就算他二人戴罪立功吧”不,还是就当做缴费战役打,打赢了我加倍奖励!子许,替我写一道手术。就说明上年的意思曹操沉吟了下,又想起了什么,看着林森道:“到是你,算是有几分机灵劲,看出了张田哪个王八蛋的贼心,救出了父亲!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封官可不行啊,你已经是九卿中的重臣了 “主公待我恩垂如山!主公的父亲便如同我的祖父,祖父有难,安能不救?这只是属下的应尽之意,不然要求赏赐!”林森“颇为情动。地说道,话语间地肉麻甚至让一旁地卫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曹操一怔,又道:“你有这份心我很高兴,对了,听闻这次救下我父亲的人中,还有位叫做任红昌的小姑娘。被父亲收做干孙女了吧?我也要谢谢她,从今天起,她便是我的养女”。 “森待红昌谢谢主公!,小 “你别高兴太,回去你那些女人间的地位问题,有的你处理了!”曹操狠狠地瞪了林森一眼小“去年我已经做主将毖儿许配给你,今年后半年成婚,不准亏待她,听见了没有?” “那是,那是林森明白曹操的爱女心切,由于蓉娘的原因。甄毖在曹操面前也是深得宠爱,甚至过了好几个曹操的亲生女儿。 “另外小琰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也不能亏待她!” “这个一定!”林森心中已是暗暗计算,距离与蔡琰定下的三年之约。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了,不禁开始热血澎湃,身体不自然地扭动了几下。 曹操又看了眼坐在身侧案几的卫兹,想起了林森正妻卫小兰正是卫兹的女儿,忙又补充道:“还有小兰是你的正妻,这个更不能亏待!” “是!小兰是我的心头肉!” “最后就是我父亲刚刚任下的任红昌”哎,你的女人问题你自己处理去,我和你罗嗦这些做什么?。曹操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现林森身边的这四个女人,在他嘴中那个那个都不能亏待,的确是个技术性难题,索性直接心烦意乱地对林森摆摆手。 林森暗暗吐舌,现在还只是仅仅与卫小兰实际生了关系,还剩下了虎头,将来真得将另外三人收入房中。一碗水端平还真是个难题。 “那个赵云是怎么回事?”曹操突然又问了一句。 话说赵云的功夫早就随着曹嵩的家书,传入了曹操耳中,对于“高武力值。武将一向欣赏的曹操,立刻变招远在华县的赵云入陈留曹府,与许猪比试了一番,并许下若能在许诸手中走下三十招,便赏黄金十锁的诺言,孰料赵云竟足足与许诸都了足足三百回合,也未能分出胜负。 曹操得遇如此武将,当然大喜,当场便欲收赵云为门客,谁知赵云却是回绝,言明自己只为天下百姓作战,而并非为了某个人,当场便让曹操颇没面子。只是忍下没有作,直到林森处理完一些华县的后续工作回到陈留后,才第一次问起赵云的事情。林森听罢不禁苦笑道:“这个”,赵云的正义感比较强 “什么!你是说我不正义了?”曹操的声音开始高了起来。 林森慌忙解释了一句:“没有没有,主公是维持天下正义的基石!怎么会不正义呢?属下只是说赵云的思维是太古板些,不过他愿为大汉效力,不就是等于为主公效力么?” “这还差不多,既然他是与你相识才加入的,便给他五千人的建制,招募部队,归你指挥吧,虽然你是大司农,但毕竟也会经常被我调拨参与军事行动”算作此次救下我父亲的奖励吧曹操看了林森一眼,嘟囔了一句”“你这武艺,最多一个屯将,怎么厉害的武将都在你的手下做事 “谢谢主公,主公真是”这边林森刻意忽略了曹操的后半句,已经开始了歌功颂德。 “停!别尽说好话!”曹操抬起了手,“有件事,我要问问你的意见,张国是陶谦派去护送家父的,我要借这个机会动弹动弹,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林森瞥见卫兹对自己轻轻点了点头,显然曹操已经事先和他沟通过了,打徐州只怕是板上定钉,心中感叹,蛰伏了一年多的曹操,终于又要大展拳脚了! 5 第八章 冤家路窄 忘制虽凡身卢,但,一他年下的兵十汗跑了两二蝴公向林森低头道出了一句话。 曹操闻言扯出了冷酷的笑容道:“说得好啊!这两三百人当然要去找陶谦去要!少一个凶手都不行!” “陶谦为人油滑。向来欺软怕硬,当年黄巾乱徐州时,他麾下的军士甚至一同在徐州城内争抢民财,其背后未必没有他的授意林森当然明白曹操的意思,专挑陶谦的软肋来说。 “多。3。这处理地方诸侯的事情,本属于鸿驴的职责,那就让大鸿驴伏完这家伙去趟徐州吧!曹操露出了一丝冷笑,“陶谦目无国法,纵容属下将士袭击朝廷荣养三公,若是凶手不能伏法,将来谁还敢为朝廷命官。为大汉效力?我倒要看看陶谦能给我什么交待?”话说那张田麾下逃散的两三百人,早就分崩离析,不知流窜至何处,莫说是陶谦。就是神仙亲至,也觉难以找回这分散各处的逃兵。林森心知这是对徐州动兵的借口而已,多劝亦是无意,因此仅仅略作拱手,请示离开。 “明天你把虎头带过来吧,蓉娘想见见那小崽子。等虎头年纪一到入了族学,我便保举他一个爵位。士达你这次做得不错,没像以前那样偷懒,以后也要继续,要不然小心你儿子都封爵在你前面!”曹操最后道了句话,挥手示意让林森离开。 林森心中一暖,对曹操鞠了一大躬。他明白这才是曹操对于他这次冒险就回曹嵩的真正奖励,给予林氏一族的奖励。 三日后伏完带着数名护卫,动身前往徐州。与此同时,传来了林昌与卫臻彻底刹灭泰山匪患的好消息,还顺手将原属于陶谦控制的泰山郡华县,收入了曹家帐下。 济阴郡定陶县内驿站勺 驿站的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十余名人高马大的军士鱼贯牵着马走了进来,其中一名面上留有刀疤的男子冲着驿站内大喊:”还有活人没?怎么都没个,迎接的,驿站规矩呢?。 “谁啊?在外面这么嚷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驿站的厢房内传了出来,门帘一挑,露出个脑袋,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佝偻着身材。一脸不耐烦。 刀疤男几步窜到那人面前。问道:“你是这儿的站长徐大明?。 “正是,怎么着?。徐大明扬了扬眉毛,颇似挑衅。 刀疤男毫无预兆地一拳打在徐大明的肚子上,徐大明一下子捂着肚子躺倒在地。大声惨叫起来:“哎呦!怎么打人啊!” “给你个。教!省得你眼睛长到天上去了,看到爷脸上的刀疤了吗?当年爷一人单挑十八名黄巾,屡立战功。乃是俸千石的牙门将。哪轮得着你在这边吆五喝六?。小刀疤男作势还要打,却被身后的一个声音唤住。 “林度,住手吧,别太粗暴,坏了我们的名声”。 徐大明抬眼看了眼话的人,年纪约二十出头,身高九尺,生得虎背熊腰,即使是冬天。也能透过冬服看出他浑身的肌肉,仿佛处处都积攒着用不完的力量。徐大明不由得心下狐疑,此人是什么来头? “军爷,是小的有眼无珠,不知您到这里来,是要歇息还是寻人?”徐大明认定自己惹不起面前这伙人。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换上了一副笑脸,在军士领面前点头哈腰。 “记得定陶驿站有四间上房吧?我都要了!再腾四间中不溜的。快去。”军士领对着驿站院内努了努嘴。 “少废话,我不为难你,至少给我腾出两间来。老子不住上房可以。我有几位立了大功的兄弟不能这么委屈!”军士领皱了皱眉。 “不知军爷您是”徐大明突然笑了笑,“您给个身份,小的也好去和上房中的大人交涉。” 徐大明的笑容让一众军士看起颇有些怪异,军士领却是一巴掌胡噜到徐大明的脑袋上,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着什么歪心思。想让我和里面住的人闹起来?你说说,上房里面住的是谁?” “哼哼。”想起上房内的客人,徐大明又瞥了瞥这军士领的衣服,似乎也不那么光鲜,腰杆子一下子硬了起来,“不瞒军爷,上房内住着的大人,您恐怕惹不起,他是曹洪大将军的族侄曹休,即将上任的司隶别驾从事”。 自从曹操晋封魏公,担任承相以来,曹氏的族人纷纷崛起,担任各种大小官职。曹休便是其中出类拔萃的一个。也是深得曹操器重。 不过那军士领却是不屑一顾,道:“曹休来了多少人?占了几间上房?。 “就旭大人带着八名亲兵!”徐大明说得很坦然。 “哼,原来是曹休,要是别人,我只要要两间上房!是曹休的话,老子四间全要!”军士领拍了板。 将军您赐下个名讳。,徐大明也没想到军十领办甘,一的面子都不给,原本一口一个的军爷,也改口称呼为了将军。 军士领昂道:“我就是林昌,十五岁便跟着大哥林森一起追随承相,陈留林氏的三当家,夏侯惇将军的大女婿,大汉的讨贼将军!怎么样?用曹休的名字吓不倒我了吧?” “啊!是林大将军!”徐大明双腿已经开始有些颤抖,林昌的身份如今也是显赫无比,不说别的。就说他手上一万黄巾精锐组成的部队,就是在曹家的绝对实权人物,说起来比起曹休那是只高不低的。 “救命啊”突然,从驿站地后方隐约传来了凄厉地嘶喊,是年轻女人的声音。林昌麾下的众军士不禁对望了一眼,林昌沉声道:“去看看!” 徐大明估摸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但被林度的刀疤脸狠狠地一瞪,顿时冷汗直冒,硬着头皮带着林昌一众人来到了后院一间上房的门口。里面隐隐传出了女人的呜咽。 林昌面色顿时贼沉了下来。抬脚便踹开了院门,一挥手便带着众人进入了院中,背着手站定。不出片刻,正房与东侧厢房的房门便从里面打开,数人衣衫不整地走了出来,为一人紧缩着眉头道:“徐大明!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在外面盯着些么!”此人正是曹休。 林昌听闻此话,瞥了一眼徐大明,冰冷地意味不言而喻。徐大明立刻缩了缩头,没敢吱声飞 “是你?”曹休这才注意到闯入院中的罪魁祸,睁大了眼睛。他当然认得林昌。 林昌咧嘴一笑,意有所指地道:“休将笺很威风嘛,占了四间上房。还很潇洒地风流快活,只是我怎么听那姑娘的声音,并非你情我愿呢?” 哼,林昌,你别得意。我在青州驻防的时候。在军需官那里夺你军粮失败,算我认栽。今天你凭什么来管我?”曹休哼了一声,嘴上虽对林昌毫不在乎,但言语间明显存了几分忌惮。 从曹休的背后,隐约可看到有两名身材窈窕的女子,蹲在角落轻掩衣衫,正无声抽泣。 林昌手下的第一亲兵林度出身农家,最是着不惯穷人受气,已经忍不住怒火指着曹休道:“你这是强抢民女!” 不料林度却被林昌抬手拦住,林昌盯着曹休看了半晌。扭头对徐大明道:“这两个女子,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这两个女子是休将军买来的奴婢。听说是从西北那边来的难民,肚子饿的不行,半个时辰前遇到了来驿站休息的休将军,便将自己以一千钱的价格卖给了休将军,换一顿饱饭。”徐大明偷看了曹休一眼,咬了咬牙,还是说出了实情。 林度听了倒吸一口凉气,狠狠地瞪了曹休一眼,若是方才自己真以曹休强抢民女的罪名,和曹休闹起来,可当真要没好果子吃,谁想到这两个女子的身份已经是曹休买下的侍女。怪不得方才曹休话中有意无意地要激起林昌的怒火。 其实林昌和曹休的关系倒也不算这么恶劣,只是因为在初平四年的时候,曹操大肆练军队,又将部队扩军至十万,但军械粮草这些却不能一步到个,只能一批批的供给。所有的部队都想自己第一个配给。但多数只能各凭本事去抢,曹休那时候在青州曹仁手下任事,也带着五千兵马,数次都和林昌从军需官处抢物资。就这么双方结下了梁子。 这种状况,在曹家内部还有好几对,曹操却没有去干涉,反倒有些乐见其成的意思,甚至还刻意将这一对对仇敌安排在相似的岗位上。双方刻意竞争之下。效率竟是提高了不少。不过如今的曹休倒是个特例。曹洪在司隶如今有些弹压不住西北战乱涌过来的难民,需要有亲信带着部队来镇压,因此便向曹操要了曹休,曹休就是先行前往司隶与曹洪商量弹压灾民的对策的。 “西北?”林昌却是没有在意曹休的这些小心思,而是颇为疑惑,“不是了赈灾的粮米了么?” “赈灾的粮米?”徐大明愣了一下,“倒是听说去年冬月已经运到义仓里了,不过却没有听过。” “恩?”曹休听到这话,也有些不对劲了,扭头对屋里哭泣的女人道:“别哭了,不就是要了你的身子么,卖身与我,早晚都是我的。我问你,你到定陶两个月,分到过赈灾米么?” “回将军话,根本没有啊”那屋中的女子怯生生地道。 “这群王八蛋!”林昌地一跺脚,扭头便出了院门,林度瞥了一眼曹休,手一挥便带着众军士追了出去。 “这赈灾米”只怕有问题,,不过。这股势力只手遮天,就让林昌那混账东西自己捅马蜂窝吧!”曹休望着林昌地背影自言自语道。 第九章 义仓 儿了驿站的院子,林昌的脚步却是渐渐慢了下来,扭头炮卜双旧:“你先回驿站,和徐大明还有曹休说,就让他们腾出三间上房,先把我们的行李给放好。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收藏~顶*点*书城” “将军,曹休不会让的,只有我们教他们一顿。”林度扯了下嘴角,让脸上的刀疤更加的狰狞。 林昌摇摇头道:“我是琢磨出味儿来了,曹休这家伙肯定早就知道赈灾米没有放的事情,只不过碰到了我,故意在我面并捅出来。他自己没胆,是想让我来捅捅这马蜂窝。你就和曹休说,他们五个人,我们却有十五人,四间上房,正好他一我三,若是他不同意,就说我会亲自找他聊聊。” “曹休巴不得将军去义仓呢!哪还会让将军这就回驿站?肯定会同意!”林度恍然大悟,会心地一笑,随即又面露难色道:“将军,既然这赈济米的事情,背后的背景连曹休都不愿意惹,将军会不会有麻烦?” “原本或许有麻烦,但我现在琢磨过来了,就不会有麻烦。侯三身手矫健,跟着我去义仓那里转一圈,林度你带着剩下的人回驿站!”林昌做出了布置。 “是!”林度带人离去。 侯三身材矮小消瘦,但却浑身的肌肉充满了灵性,平日间飞檐走壁不在话下,乃是最得林昌信任的人之一。 “将军,我们这就去义仓兴师问罪?”侯三在林昌面前颇为兴奋的道。 林昌拍了下侯三的后脑勺,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这脑子怎么这么不灵光呢?要是兴师问罪,能是我们两个人去么?若是那里真有什么强横的猫腻,就算我再勇武,也准保吃不了兜着走!” “那我们 “先去看看情况!” 两人寻人打探着路线,找到了义仓所在地。义仓位于城东的一片空地上,四屯高大的仓库排列其中,外有围墙拦住,不时有五人组成的巡逻队在场中巡逻。 林昌让侯三先在一旁等候,自己则是大模大样地都上前去,快接近义仓的大门口时,一个声音喝道:“站住!做什么的?” “这里可是义仓?”林昌看喊话的乃是在门口站岗的一名士兵,不慌不忙地道。 “没错。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是夏侯将军的护院统领,军中缺粮,你们这里谁是义仓的管事?”林昌面不红心不跳地道。 那士兵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昌,身材壮硕,衣服虽不华贵。但也不是普通人能穿得起的,倒是很贴合护院统领的身份,便道:“你等着,我去叫我们老大出来!” 不多时,一名身穿都伯服饰的军官,从义仓内走出,方才进去传信的士兵指着林昌道:“大人,就是他。” 那都伯只看了林昌一眼,便带着谄媚地笑容迎上来,道:“这位大人,您想要粮食?” 林昌听了不禁一愣,道:“你怎么认为我是大人?” “在曹家,能称之为将军的夏侯族人,不过就那么几位,大人是其亲信,当然当得起大人之称了!”都伯笑道,“更何况大人器宇轩昂,浑身透着一股从战场中厮杀出来的气息,末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即使如此,我家将军说了,军需缺粮,素来听闻义仓粮多,便过来寻些方便。”林昌装模作样地道。 都伯听罢不禁面露难色道:“不知将军要借多少军粮?若只是几石的话,末将还能做出拨出写来,但若是更多,只怕就不太方便了。” 林昌奇道:“怎么?郡里调拨的粮食不够?” “这到刚旧刚口阳…8渔书凹不橙的体蛤!仇一。只是各县义仓归郡主箔统管理。出货量太多的尔刑大在说不上瓶。都伯道出了实话”“如今义仓的粮食”的确是足额放,每月都会有三百石粮食放到义仓中,粮食如今到是有近三千石,只不过还请大人去和主薄大人去私下聊聊 “我要的粮食可不少,这义仓的粮食都是赈济灾民的,不会不方便吧?”林昌又摆出了一副小心地样子。 不过即便是如此,也让那都伯起了些疑心,顿时噤口不言粮伞之事,只是道:“这咋小”大人若有门路的话,自然会知晓,末将便不再这里多言了 “哦?那我便先回禀我家将军,找到门路再说,告辞了!”林昌没有死缠烂打地套问情报,略一抱拳,便离开了义仓门口。 转过一个墙角,侯三立刻迎了上来,道:“大人,小的刚刚翻入了义仓大略查看了下,四座仓库中存放的粮食,最多只有八百石”。 “什么!?。林昌不禁惊呼了一声,心中估算了一下,中间这差额足有近百万钱,一个定陶义仓尚且如此,周围县城的义仓若都是这般,加起来岂不短缺了数百万钱?中间定是有人中饱私囊,于是林昌便问道:“你知道济阴郡的主簿是谁?” “荀皋 “姓荀?和荀氏是什么关系?。林昌敏感地抓住了这个名字的要点。 侯三略作思考,从长长的关系网中,拎出了荀睿的关系:“他是荀彧的侄子,荀攸的弟弟!” “倒是有些身份,只不过仅凭这点关系,还不至于让曹休感到棘手,背后肯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林昌嘟囔道。 侯三眼珠转了转小声问道:“将军,我们就此罢手?” “罢个屁手!”林昌瞪了一眼侯三,“老子也是贫民出身,最看不惯这等占用赈济粮的行为,这少了两千多石粮食,肯定和荀睿脱不了干系。不过这背后只怕另有隐情,我们要换种方法 “什么方法?”侯三一脸疑惑。 “先回陈留!” 侯三不禁张大了嘴巴:“啊?。 林昌点了点他的脑袋道:“真是不开窍!现在去找荀睿的麻烦,却没有证据说是他侵占职权,大哥林森现在是大司农,有权清查各地义仓,回去和大哥商量下,放出个清查义仓的风声来,到时候荀睿必定会火烧火燎地四处调粮填补义仓,总会露出马脚,在这里收集线索。不就有证据了?” “是!是!将军英明! 林昌得意洋洋道:,“也不看我是跟谁混出来的,我大哥更是滑不留手,连曹承相都占不了他的便宜。”待两人回到驿站,曹休见到归来的两人,更是目瞪口呆,怔怔问道:“林昌,义仓那边没出事?” “义仓?什么义仓?”林昌一脸的“迷茫”。 “莫非你一个时辰前出去,没有去义仓?”曹休叫道。 林昌白了曹休一眼道:“去义仓做什么?那又不是我管的部门。 我派人买了些粮食,给路边的灾民。我累了,别扰我休息 说罢,林昌便双手抱着脑袋进了屋。 “你”曹休见林昌如此不给面子,不禁气结,却囔道:“这莽夫居然学精了 走入屋中的林昌做了个鬼脸。心中却是狐疑,究竟是什么样的背景,才能让曹休认定自己这个深受曹操信任的将军吃瘪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心。,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